第一章 出发 - 小城如风人亦悔 - 侠士1997 ()谁能准确的告诉她,是先有鸡还是先有蛋;谁能准确的告诉她,守护亲情还是追求爱情;谁能准确的告诉她,追求梦想还是纸醉金迷;谁能准确的告诉她,出国一定真的好吗;谁能准确的告诉她,活着的希望,在哪里。 摸摸心脏,这块只因活着而跳动的地方,寄住着一个没有跳动地灵魂。 没有人,他们大人按照他们的方式给她的人生规划到了25岁,不甚至30岁,或者更远,在她不知情的情况下,无需征得她的同意。 旋地转,耳边还在幻听那一句听到腻的辞:“那是你妈的意思,那是你妈的意思,那是你妈的意思。” 一字一句,终成梦魔。 “滚开。” 用尽力气吼出来,广场上被她吓到的人用神经病的眼光注视。 跑出来时忘记带纸币,现在抖着手在12306买车票,汗水流进眼里也不知道疼,是激动地,她顾念慈,要过一段属于自己的生活了。 在附近取钱买完零食后才疾步匆匆往候车室里走。 “来来,让一让让一让,新鲜水果十五块两盘,十五块两盘。” “妈妈,我想吃那个桔子。” “乖,咱自个儿有,妈妈给你拿。” “有新鲜水果十五块两盘,今最后一趟昂,要下单赶紧昂,熄灯后就没得送了。” 顾念慈将行李往床位里侧挪,侧身给这位大哥让路,肩上背包压得她有些喘气,等他通过后顾念慈又拿起手里火车票确认床位号,迈开步子一间一间找。 “701,701。”啊,找到了。 她首先把沉重的背包放在床上,抬头看了看上面放行李的地方,有些高空间也不大宽裕,低声叹口气,将行李箱打横抗在手臂上。还好她身高有优势,眼见行李已经靠近行李架,突然火车整体摇晃她随着惯性身体向前倾斜,心里暗道遭殃了! 在身体倾斜行李快要从手脱落时,行李箱得到着力点,一只男人的手将行李箱往上一推一滑,行李箱已经安静地躺在行李架上。 顾念慈静静地愣了几秒,耳边咕噜咕噜接轨声回响,窗外凉风扑面而来,她回眸对上一双黑色如墨的双眼,眼神如迷雾。往后退一步,这才看清男人的长相,欠身道:“谢谢你。” 男人点头,挪开步子坐在他身后的床位,从裤兜里拿出手机滑动屏幕,顾念慈理解为别人可能不在意这点事。 她抬腿绕过男人架在膝上曾亮黑色皮鞋,从包里将零食可乐一一拿出来放在桌上,整了整被子然后躺在床上看《老九门》吃零食。 正好看到二爷和张大佛爷去地下倒斗的精彩剧情,顾念慈正投入着,耳边传来一阵大过一阵孩子地哭嚎。这几节是卧铺车厢,整洁安静,让哭声太过突兀。 顾念慈往外瞅一眼,见对面那男人眉头细微地皱紧又马上抚平,让她不禁多瞄男人几眼。 “我要吃桔子,我要吃...呜哇...啊。” “都吃四个了,你牙齿不想要了是吧,别哭了。” “呜呜..我不,我就要。” 孩子妈一直在跟孩子讲道理,最后直接忽悠起来,桔子吃多了里面的籽粒会在肚子里生根发芽,长成参大树开花结果,到那时候就会生病再也吃不了零食了,你看着办还要不要吃吧。 果真孩子好忽悠,抽噎着哼哼,没再哭了。 顾念慈又往外瞅一眼,余光看见男人嘴角轻微上扬,手指快速滑动屏幕。 “换票换票。”这时乘务员拿着一本手册开始换票。 “801、701换票。” 顾念慈确认卡片床位号和目的地后放进背包外侧拉链口袋里,呼出一口气,打开微信没有任何消息。 默默地关掉微信戴上耳机放着手机里唯一一首歌《与妻书》。 到了十点半,车厢内壁灯全部熄灭,只剩下车厢两头亮着厕所灯,顾念慈半瞌眼皮,对面床位悉悉索索一阵后传来沉稳地呼吸声,一深一浅。 起先顾念慈认床,在床上不断调整舒服的睡姿,可没过几分钟又耐不住,右手烦躁地往上一甩,竟将搁在桌子上喝了一大半的水瓶给扫出去了。 听见水瓶撞着东西的声音,紧接着‘嘶’又是一声像是咬牙切齿地忍耐。 顾念慈条件反射般下床猛地起身一头撞在中铺床位的铁架上,那声音可有些扎实,疼得她眼眶酸红。 顾不上别人她自己疼得又坐回床上捂着头顶,嘴里哼哼着疼。 对面那男人倒是奇怪,从她的零食袋里拿出一个桔子手腕一送,桔子程抛物线落在她怀里,她伸手捧住桔子不知为何盯着他,良久算了,她躺回床铺上强迫自己睡着。 是火车轨道的落地声,车鸣声,隔壁几个女生讲话声,还是对面一深一浅地呼吸声。顾念慈最后一眼看见的是乘务员从走廊快速越过,随之坠入黑暗,困乏来袭。 顾念慈是被人拍着肩膀醒来的,睁眼看见的是乘务员放大的国字脸,操着一口方言对她马上到站,请把卡片拿出来换票。 她后知后觉在口袋里摸了半才醒悟过来,车票放在包包里。 换回车票后顾念慈拿着毛巾去洗手台洗把脸,走回床位便看见那男人立在窗边打电话,一身西装如同昨刚见一样,没有皱褶。 顾念慈早早收拾好东西坐在窗边凳子上,看着消逝在窗外的风景,越是靠近心情越是复杂,但她是既来之则安之的性子,想想过后又觉得对这个城市充满好奇,两手托腮望着边渐渐出现白光的边际。 “到站了到站了昂,带好自己的东西准备下车了昂,不要挤,一个一个下。” 顾念慈抓紧手里的背带,随着火车慢慢降低速度停下,乘务员打开车门她跟着人流从下火车到走去出口,一路上耳边不断听着广播“各位旅客朋友,欢迎来到美丽的张家界....张家界。” 这座陌生又熟悉的城市,她终于来了。 出了出站口,一大波男女老少手里拿着张家界至桑植、张家界至慈利、张家界至怀化等纸牌拉客,顾念慈左右躲避逃出一轮又一轮推销,她加快脚步,因为有人已经开始给她介绍脚套五块一双了。 她推着行李箱在广场上走,远远看见那一身整洁挺立西装男人弯腰坐进一辆价值不菲的豪车里,车屁股冒出一股黑烟儿翁一声开走。 这里的环境还真不一样,是蓝的,云是白的,风是香的,人是特别热情的,有阳光的味道。 拦辆的士,过了环岛远远看见这座城市四面环山,车站台建筑物呈现的是砖瓦白墙,墙上糊着绿色地山山水水,名族文化气息特别浓厚。 “姑娘,到哪儿去?” 顾念慈看着刚经过一所学,对司机道:“去子午路。” <fontcolor="red">由于xx问题不能显示:请关注微信公众号:小说网,继续阅读</font>(http://) !! 第二章 相见 - 小城如风人亦悔 - 侠士1997 ()“听过很多道理,依然过不好这一生。” 有多少人从被“懂事”这个词给打上标签,走在哪里逢人就这孩子真懂事长大后有出息,你看人家姐姐真懂事,学习成绩样样好你咋这么蠢。想散漫点但见人就收起翘高地尾巴,因为那人曾你懂事,想偷懒出门打电动但想起那懂事的姐姐整个人就歇菜,谁愿意墨守成规做个懂事的孩。 顾念慈站在子午学门口时,脑子里一直在回想外公的话,旋地转头顶上阳光跟她作对,热辣辣地晒得她脸皮上红。 陆陆续续送孩子上学的家长都来了,顾念慈打起精神目视这些人,孩子没有上学的喜悦感,家长却有把孩子送出去的解脱。 顾念慈看见她等的人,正一手提着孩肩上书包顺带把孩提着跑,都哈着气。 “爸爸,我的饭盒还有牛奶。” “呐,好好吃饭,记得别和同学打架晓得不。” “哎呀知道了,爸爸。” 孩子挣脱他爸爸的手飞快跑进学校,回头还给他爸爸一个飞吻,真是个可爱的孩。 许是她目光太过专注,那个送孩上学的男人走出几步回头看向她,顾念慈能清晰地感受到他在看见她的那一瞬,眼中饱含了震惊、复杂还有快速闪过的喜悦。 她只知道他走过来时心扑通扑通跳,手脚紧张发麻,有孤独感想逃离,却来不及了。 看样子他有些措手不及,可能她的到来是一个麻烦或是烫手山芋,她这么认为不是没有道理,根本没有发现他眼中一点点慈爱。 “念念,是你吗?”顾炳山话有些哆嗦尽管在这四月,试探道。 这问话让顾念慈心凉,定心收起眼中快要泛起的泪光,看着这张与记忆中重合的脸点头。 “呵呵...呃...你啥时候过来的,怎么不给爸爸打电话爸爸好去接你。”顾炳山两手心在裤腰上蹭了蹭,“念念长这么大了,刚爸爸一下子还没认出来。” 不管别人怎么解释,你都得站在自己这边为自己考虑,不管是长久发展还是短期交易,吃彼时亏,长来日得。 “想给你一个惊喜,顺便见见你儿子,总不能瞒着他这世界上还有一个同父异母的姐姐,你是吧。”许久未话嗓音沙哑,但并没妨碍她在顾炳山面前表现出骄傲姿态。 人总是在越得不到的东西面前展现强势一面,顾念慈意识到这点时是鄙视自己的。 顾炳山像是没听见她这句话,伸手夺过她手中行李,边走边问:“你怎么知道团团在这所学校读书?” 她跟上漫不经心踢着脚下石子,“查的。” 顾炳山脚步停顿,面色尴尬,埋头推着行李往他车边走。 “你的车?”顾念慈来回打量这辆看起来像二手汽车的黑色大众,车门还有摩擦地痕迹,一层灰尘覆盖车身表示车主平时并没时间保养。 “嗯。” 没等顾炳山装好行李,她自个儿打开车门坐上副驾驶,车内也没有清新剂的香味,按下车窗看后视镜里的顾炳山,印象中时候她也有过坐在车里等爸爸出门踏青的经历,那时候太具体细节已记不清。 顾炳山坐进车内,系好安全带后开动汽车,这辆车应该有个零件坏掉了,一直在咯吱咯吱响,顾念慈无法忍受并且提醒了他。 “嗨!爸爸平时太忙了,抽不出时间。” “那让你老婆去修啊。” 顾炳山手扣脑袋,狭的空间一阵沉默。 这是一处半成新的区,区内没有花园健身设施,走来过往的路上也就几百米,这打破了顾念慈的认知,顾炳山不应该住在这种区里,他应该拿着那五百万过上幸福生活才对。 她从顾炳山手里拿过自己的背包,走上三楼他掏出一串金属钥匙开门。 “进来吧,包就放沙发上,还没吃早饭吧,爸爸给你做。” 她点头看着这百来平米的房间,客厅到处都是还没收拾的汽车玩具,墙上挂着三人全家福,电视柜上也摆了很多照片,米色沙发躺着各种玩偶,乱而温馨。 “秀儿,秀儿,来客人了。” 顾念慈回头看向顾炳山,眼里带着询问。 “噢你秀儿阿姨今身体不舒服,在家待着呢。”他刚完,一个女人踩着步子走出来。 “来客人啦,谁啊?” 顾炳山从厨房探出头,手里拿着土豆:“是念念来了,你招呼着。” 陈秀儿停住脚步,猛地看向客厅里亭亭玉立的人,惊讶只在那一瞬,立马转为欢笑走去拉着顾念慈坐下:“哎呀念念,长得真漂亮,你时候就是个美人坯子,看这眉眼和你妈妈年轻时一个样,阿姨见着你就像见着你妈妈。” 这女人,刚见面就夸她和妈妈,“我记得时候就见过你一面,你怎么还记得我长什么样。” “你是只见过我一面,但阿姨见过你很多次啊,那时候啊你常被你爸爸带去公司你忘了?”陈秀儿着拉起她的手,语气中饱含回忆。 顾念慈不着痕迹地抽出手在牛仔裤上摩擦,双手交叉放在膝盖上:“噢,原来那时候你就关注我们了。” 陈秀儿低眉轻笑,别过散落在眼前长发,眼珠左瞧右看,“来喝茶,坐飞机来累了吧。” “我坐火车来的。” “啊,火车?” 这对夫妻同时惊叹,顾炳山将炖好的土豆排骨面条放在桌上,坐在旁边看她。 她吃了一口,味道还不错,没管他们那副欲言又止地样子,就像傻子一样想问又不敢问,让她觉得可笑至极。 吃完一碗面她感觉自己又活了过来,身体没了疲惫,心里才好受一些,但她觉得这里待不下去了,拿起背包:“不打扰了,还有事。” “这就走了,再玩一会嘛。”陈秀儿跟着起身笑呵呵地。 “不了。” “呃这,孩子爸。” 顾炳山这才扯平衣服问:“念念,你妈妈现在在哪里?” 陈秀儿对顾炳山挤眉弄眼。 “噢我是你妈妈知道你来张家界了吗?怎么还坐火车来多累人,女孩子。” “我妈妈在坟里。”顾念慈拉开门走出去,“三年前死了。” 顾炳山在后面大声喊:“你什么!” 防盗门隔绝了屋内的争吵与顾念慈的落寞,出了区在附近站台坐上车,下火车这么久她还没去落脚的地方,九点半才看见大街上门店开门做生意,这座城市还真是,悠闲。 <fontcolor="red">由于xx问题不能显示:请关注微信公众号:小说网,继续阅读</font>(http://) !! 第三章 独立 - 小城如风人亦悔 - 侠士1997 ()这个世界不会与你为敌,与你为敌的往往是心中此起彼伏的魔鬼。 顾念慈找到蓝色港湾区时已到中午,从顾炳山家里出来她让的士载着环城一游,这座城有山有水有船,好极了,她可以在澧水河边弹吉他。 开锁进门的她对于房子全部粉红色装饰完全在意料之中,不是她的风格,将沙发上一层白布扯开躺下,在折进屋里地阳光中,大片灰尘空中起舞争先恐后。 顾念慈约莫着怎么一步步将房子颜色换回自己的风格,微信来了消息,她触屏点开语音,欢快的声音流淌出来:“宝贝儿,到家没?房子看了怎么样?” 她眼角梢喜,再次认真环顾房间按住语音:“太粉太女生,我住不了。” “不住我那儿打算去哪里,你家老爷子又没给你钱。” “可是这房子...唉..也太那啥了。”顾念慈食指有下没下地挑拨沙发上的凯蒂猫,可怜的猫没主人疼。 半会儿微信没消息,她将凯蒂猫搁在脑后舒服地抬起脚,剥开阿尔卑斯原味棒棒糖含在嘴里,东西还是原味好。 大概过了一个世纪,在她看来,微信终于来了消息顺带着可怜兮兮的表情:“你是我祖宗行了吧!房子你爱咋整就咋整,但你记住咯,我的玩偶一个都别碰,不然饶不了你。” 顾念慈将手机凑近嘴边弯起微笑,起身扯开其他白布:“没问题。” 轻快的身影迅速将房子里所有能换下的粉色装饰一一送去杂物间,田森这男人太娇了,也就只有顾念慈这个人愿意和他交好友。喜欢玩偶的男人不多,喜欢粉色凯蒂猫的男人这世上除了田森,再难找,但也被顾念慈遇上,人生磕磕盼盼也算有个话人。 一番折腾,身体有些累,在手机里搜索一家火锅店预定后拿上包包出门,顺便搜刮一些生活用品回家,如今在这座城,真的是独立生活了。 一个人吃火锅就跟一个人看电影一个人唱ktv意义相同,在她自己做这些事情时,心底数不尽的蚂蚁在吞噬一时兴起地兴奋,随之菜如嚼蜡,顾念慈撂下筷子付账出门,决定不再来这家店,无法解决她内心的需求。 顾念慈从外面回到家里后将屋子里的窗帘床单电饭锅吸尘器整成她钟爱的紫色,除了难度系数高的壁纸颜色没换,一切都还满意,至于粉色娃娃先一边待着。 之后顾念慈倒在床上睡到第二下午,一的忙碌和精神冲击外带身体水土不服,使她陷入深度睡眠,如果不是饿醒她想她会睡得更久。 顾念慈有这样的自我意识,明白自己是一个在陌生环境下独立非常快,而且是生活能力低下的这么一个人,这种情况专业性来讲不能算作自立,但在她的脑回路中,能在环境中迅速成长就是独立,可以,思想觉悟不高。 背起田森家里落下灰尘的破吉他,奔赴热市吃街,在区门口耽误了会儿,区守卫大哥穿着保安服凶眉目眼问她做什么的,她暂住在朋友家房子,如果需要可以打电话让朋友解释或是担保,保安点头,顾念慈打通电话和田森明情况后递给保安,不知田森了什么,很快保安让她登记信息便可以离开了。 打包一碗猪脑壳凉面一份烤串,买一提冰镇啤酒,坐在澧水河边,顾念慈调整和旋后弹唱起《红蔷薇》这首歌,原唱是丽江倩,她认为张家界和丽江一样有特有的民族气息,是在大城市感受不到的人文氛围。 河面水波粼粼,河边一佳人吃着撸串唱一首曲儿,兴致浓时开罐口闷啤酒,从《红蔷薇》到《我们的张家界》再到《伤心情歌》一路唱下去,带着湿润的河风吹在脸上舒服极了,顾念慈许久未曾这么放纵,借着酒劲望着河对面的大楼呐喊:“顾炳山,我去你妈的,哈哈哈。” 河提上跑步劲走谈笑不管是谁,都给了顾念慈一个目光,其中一个男人解开西装外套脱了搭在手臂上,望着河面倒映的五颜六色建筑,和一个生活不顺的女人在喝酒唱歌,挑眉对身边的人:“如今这条河,倒是很多人处对象吐霉头的宝地,当年我们可是沿着这条河来回跑步背英语单词,愣头青精力旺,你子可是死命和我追个一二名。” “还别,那时候的生活真是无多烦扰,快乐似神仙。” “噢?你现在的生活何止快乐似神仙,老婆都娶两个了,嗯,孩子也八岁了。”男人嘴角噙着得意笑容往前走,逆风将他额前碎发吹成一字型,有种逆风而行的味道。 “你..我,沈前你这就是典型的吃不到葡萄葡萄酸知道吗,你嫉妒我的魅力。” “呵!我的魅力不是你一直效仿吗,我干嘛嫉妒我的残次品。” “我是残次品!你能吧你,我倒要看看将来你会败在哪个女豪杰手上。” 沈前停在一片旧老牌坊街口,无所谓呵口气:“这个人恐怕还在上学。”勾手召唤身后的秦越,“走去看看。” “你干嘛不去。” “没看见我正在走?”真服死他了。 这条古石街立在澧水河岸上头,与河对岸成对比一明一暗,古石街是暗,一整条街也没百来人,只有几家商店开门做生意,而且值得一提的是除了饭馆就是卖棺材花圈,其他楼都是空楼,住得人很少,唯一一处光明就是街角尽头是家中医院,有点意思。 秦越跟着走完整条街,觉着里面有事儿,沈前这子不会无缘无故来这里晃悠,绝对有目的。 “好奇?” 秦越点点头,好奇死了。 沈前看向这片黑暗,眼中闪烁着星光,歪过头对秦越痞痞一笑,“这块地我要投标。” “投标?政府啥时候发的消息我怎么不知道。” 沈前拍他的肩:“到时候你只要代表贵公司支持我就行了。”了便往来时的路回走。 秦越在后边乱叫:“沈前你这坑货,一回来就给我挖这么大坑,喂,赚钱不!” 河提早已没有悲伤弹唱的醉酒女,地上只剩下东倒西歪的酒瓶子,孤零零地,依旧是那条河,承载了千万个男男女女诉宕倾肠,欢笑与泪水,水面河风吹拂,只愿你我刚刚好。 <fontcolor="red">由于xx问题不能显示:请关注微信公众号:小说网,继续阅读</font>(http://) !! 第四章 从前 - 小城如风人亦悔 - 侠士1997 ()从前啊,在桑植那片区域,流传着这样一个传,日本鬼子侵华,各家各户都要派人从军,在桑植一个村里有户人家正在娶亲,本来是个大喜日子,红盖头还未来得及掀开从外来了一群军痞子,指着新郎官就带去当兵。 那一家人如临大敌,好歹也敌不过那群人的蛮横劲儿,指定了每家都要出一男丁,过段时间打到大庸,还过什么活。就这样这对新婚夫妇未享受一刻幸福就已面临分别,在男人走后女人每拿着当成亲的红盖头在湖边等,寄书信盼回信,等啊等,等到家书时开心得不得了。 可到了某一,女人许久未曾收到家书时心里生了疑惑,回到家中等她的却是噩耗,男人牺牲,成为了烈士。女人从此茶不思饭不想,日复一日得了心疾也撒手人寰,后来这段故事被一位作曲家填词作曲,就是如今的《马桑树儿搭灯台》,被后人广为流传。 “爷爷,军人不都是正直有担当吗?为什么那些军人别人不同意也要拉去当兵呐?” 烈士塔下的楼梯上,一位白胡子老头点头应道:“问得好,娃娃你不懂啊,那时候大庸可多痞子兵,都是些湘西土匪子聚集而成,虽然是土匪打起仗来可不比军人差。” 左边一女娃娃问:“爷爷,那新郎真的死了吗?会不会被抓去做人质了。” “哎哟女娃娃你还知道人质啊,不错。” “那是当然,电视上都这么演的。” “哈哈,女娃娃少看那些电视,影响智力成长。” “你不嘛!” 顾念慈憋着笑意在一旁的矮凳上听完这段离谱不着边儿的故事,这年头竟还有白花花老头挑着扁担抽着烟球坐在地上给娃娃讲民国爱情故事,真稀奇。 广场上一群大妈在跳广场舞,顾念慈也就不忌讳地弹起吉他唱歌,这次唱的是《董姐》,前段时间非常流行,她今凑个热闹。 许是她真情流露声音对得起人民群众,从这边经过的几对情侣停住步伐在她周围听唱,甚至有拿起手机对她拍照的,顾念慈没管,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每个人都对新奇美好的人和事抱有宽容心,所以在顾念慈唱完一首歌他们都举手鼓掌,她报以微笑。 继续唱起其他民谣,有人停驻有人举步,来往回回擦身而过,留下的只有心底那一丝欣慰。很晚,顾念慈收起吉他准备回家,脚前却多了一张十块,她不解地看着这老头儿。 “你唱歌辛苦了,买瓶水喝。” 顾念慈收拾好东西瞅着老头儿一身行头,一身浅蓝中山装看着有些年头,脚上踩着旧皮鞋,扁担倾斜看出里面还剩一些没卖完的荔枝红枣。 她将十块钱捡起来在老头儿眼前晃了晃,“谢谢啦,今免费得了十块钱。”完转身潇洒走到街边打的离开,车尾将黑夜甩在身后。 后来几顾念慈一直在烈士塔广场弹吉他,一来手头还算富裕暂时没打算找工作,该吃吃该喝喝,二来借唱歌的机会体验一把市井朴素生活,得意的很。 可没想到竟然有人找她去酒吧驻唱,顾念慈回绝,她这样的曲风不适合去酒吧谢谢了,这个男人坚持不懈他们是清吧,就在大庸府城里边冥色清吧,环境好设备齐全,有兴趣可以按照这个地址去找他,递给顾念慈一张名片后和朋友走掉了。 顾念慈看着镶了金边的名片心想豪气啊! 顾念慈在第二夜幕时踏进这个冥色清吧,暖色基调,以舞台为轴墙壁上有棵茂盛的大树包围着整间酒吧,墙壁上攀岩着各种粗壮细枝地藤条,此时还没多少人来喝酒。顾念慈进来时一眼看见昨给她名片的男人,很好认,脑后一撮长揪揪,无袖手臂上有很长一串英文纹身。 那人此时正对她咧嘴微笑,将手里托盘交给别人后朝她走来。 “喝什么酒?” 顾念慈坐在吧台外,看着他在准备调酒便:“一杯威士忌就好。” “ok。”他从酒架上取出一瓶酒给她倒上加冰,“请你。” 入口浓烈微酸,后味倒是有点甜,嘴一口便放下看着面前这张洋气的娃娃脸,眼神随着他调酒的动作转悠。 一杯威士忌见底,清吧内也来了些人,舞台上歌者拿起话筒试音,所有人们有条不紊地开始忙碌着,除了她,也只有她。 顾念慈问他:“你不问我为什么来?” 他在顾念慈杯里加满威士忌和一块冰,“没有什么为什么,你会来,因为你怕孤单。”完敞开手臂拥抱酒厅。 “可酒吧会让人越来越孤单。” “但酒可以宿醉。” 顾念慈低头微笑,睫毛盖住眼底的眸色,左手搭在右臂上轻轻拿捏,听着身后开门碰撞声和男女嬉笑声,渐渐的脑袋一片空白,与她毫无相关的人和景如走马观灯似得擦身而过。 她想她需要宿醉。 顾念慈举起酒杯在他眼前,扬眉道:“碰杯。” 他从身后拿出酒杯倒上酒和顾念慈碰杯欢迎加入冥色,顾念慈缓缓点头没话,只是往酒杯里多加了些冰块。 清吧适合调情和慢慢宿醉,顾念慈坐在角落看着各色各样的人坐在酒厅里谈情爱,独自买醉,伤听情歌,每个人都在为自己内心空洞寻找出发点或是一个基点。一杯酒一场哭一声怒骂或是一夜情,没人知道到底哪个更适合自己,但大概很多人心里想着一夜情吧。 顾念慈看着看着就笑了,笑着笑着就哭了,为什么?她不知道,很多事她都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 十一点正是夜生活的高峰期,顾念慈选择回家,她认为明必须得有一个好的精神状态来迎接自己的第一份工作,是的,第一份。 告别时才知道他叫阿翔,阿翔很热情很高亢,尤其是在吧内舞池里。 推开门便感觉看什么都是模糊的,原来她喝醉了,以前她很少喝醉,现在才明白原来是她自己不想醉。 走下楼梯时顾念慈不心和上来的人撞到肩膀,她脚跟没站稳整个人就要栽下楼梯,这栽下去速度很快她没时间反应,但有人比她反应能力好,一只手臂揽住顾念慈的腰将她转身托住,一瞬间她停在这个人的怀里张嘴仰望着。 姿势太过偶像剧这张脸也太过熟悉,以至于顾念慈没能及时反应过来这男人已经将她扶稳离开,耳边听见他身边的人惊讶地:“沈前,英雄救美啊,帅。” 顾念慈走下楼梯,脑海里浮现的却是他精致的鼻尖,沈前沈前,以前家里很缺钱么? 今夜为何这么醉。 <fontcolor="red">由于xx问题不能显示:请关注微信公众号:小说网,继续阅读</font>(http://) !! 第五章 绅士 - 小城如风人亦悔 - 侠士1997 ()所谓巧遇,不过是绅士布下的陷阱。 脆弱的脖子在空中仰起一个漂亮弧度,阳光照进房里柔和了床单颜色,使她极致性感,不过是伸了个大懒腰而已嘛,顾念慈看了时间*拳在枕头上狠砸几下,怎么就突然成了工作一族。 与思想斗争几番,最终还是懒懒散散地起床准备今第一顿。 下午一点,顾念慈才从厨房端出两菜一汤,时间够久,早已饥肠辘辘,吃了自己做的菜后决定下午出门买本菜谱回来。 客厅里茶壶正烧得火热,嗡嗡嗡最后嘚一声烧开,起身拉开凳子倒杯热水,又走进厨房打开冰箱拿出一块冰糖放进热水里,‘呲’下坠融化,坐回餐桌吃饭。 她喜欢饭后一杯冰糖水,吃完饭温度刚刚好,五十度,微甜。 下午没事,顾念慈拿起一本翻旧的《会有使替我爱你》看着,开始把自己代入书中剧情体验一把荒诞与破碎的青春。 进入真的很难再出来,一贯以来顾念慈看完一本书都会用一个星期来消化这段故事,在书中她把自己当成主角体验他所有经历的痛苦与情爱,她喜欢她焦虑她茫然她痛苦,放佛她都能感受到。 她认为这样的自己太不好,这不是自虐么,精神自虐。 五点钟顾念慈背起破吉他出发去酒吧六点到达,吧内还未营业,员工正聚集在餐桌吃晚餐,她刚到,阿翔给她拿了一份意大利面和可乐,色泽不错味道比她做的好吃。 她想以后每可以混一顿晚餐吃了。 试音磨合,舞台上有一台黑色钢琴和架子鼓,和他们彩排几首今晚要唱的曲子后顾念慈就坐在酒厅中央看别人试音,一晚上有三位不同类型的歌手表演,算上顾念慈就是民谣流行摇滚,阿翔前几刚走一个,她算替补。 阿翔这里忙会儿那里指点一下,听一个长期工作的老爷们儿这家清吧是阿翔背着家里自己出来贷款创业一路走到现在,年轻人如今不可觑,九零后的人儿啊,都是不服输的。 这时进来一个穿着保险公司职业装平头男和同样穿着保险公司职业装的马尾女,他俩坐在顾念慈旁边一桌,平头男一直在讲着过时许久的冷笑话,点酒时也咧着嘴点完继续他那顾念慈学就听过的冷笑话,而那个马尾女很配合前后仰笑。 张家界的夜生活来得很早,不到九点整座大庸府城灯光璀璨,成为张家界一大夜景亮点,此时冥色清吧里沐瑞正唱着《那些年》暖场,有几个女孩子是奔着他来,一脸花痴坐在离舞台最近的酒桌。 顾念慈一人坐着也不喝酒,在清吧不喝酒可能会很奇怪,但她这会儿就是不想喝,阿翔多次示意她需不需要酒都被她拒绝,她可不想第一次上班却喝得醉醺醺地。 四月微凉,顾念慈一身棕色针织长裙搭配黑色皮鞋,微卷过肩长发散在脑后,右耳上别了一个鹿角耳骨,坐那儿显得巧玲珑还有些性感。 个人特色稍微明显,所以总招来某些不明男士媚眼相抛。 顾念慈见到熟悉的西装男人时眼神闪过一丝明亮,他们坐在靠窗边的皮质沙发上,位置正对舞台,男人解开西装纽扣从口袋里拿出一包烟轻轻敲出一根烟点燃。 顾念慈突然移不开眼,从他打火低头眯眼开始那抽烟的模样迷人极了,一团烟雾从他脸上散开,额前一缕高高碎发点缀得相当好,安分中带点不羁。 不行了,移开眼看沐瑞唱歌转移注意力,这久违的心跳声简直快要了她的命。 抽烟干净的男人顾念慈是亲睐的,不止是在公众场合,在私下里依然保持格调,过得不低俗,从手指夹烟的样子就能看出这个人的个性是张扬或内敛。 余光心瞥向后方,一如在火车上那样一眼,他夹烟地手搭在膝盖骨上同旁边的人在讲话,也没有很上瘾般口口都来,只是看火煋慢慢烧尽想起就抽,像个斯文绅士举手投足间都很自然矜贵。 酒食入骨,迷人眼。 醉人的灯光晃得人心儿难耐,邻座的平头男手指不安分地攀上马尾女那纤细的手上,如果你认为马尾女会惊叫站起来骂平头男下流并泼他一杯冷水那就大错特错,看那紧致的西装布料底下包裹地是怎样一副副寂寞难耐的肉体,女人并不会在乎那一点点皮与皮的抚摸,这酒气熏熏的氛围里,理智早已在进门时被关在门外。 九点,沐瑞完成了他两个时的演唱,下台前还专门为顾客介绍了顾念慈,介绍词还真得味:孤傲街头女歌手。 顾念慈上台前招来侍者交代几句,便拿起田森的吉他坐在舞台中央高脚凳上,舞台下一群年轻男女在谈笑或是看着她,这是顾念慈第一次在酒吧里唱歌,不紧张是假的,她此刻脑海里浮现出的是外公那张生气的脸,又觉得可笑,心中生出倒刺,助她成长。 见侍者将冰镇好的威士忌送到沈前那桌后,沈前第一次正式将目光投向自己,顾念慈认为那深迷的双眼里此刻只有她,隔着长长的空气与电流,她都能感受到沈前对于自己的吸引力。 这股引力犹如水滴石穿,在心里激起千涛骇浪,鼓足勇气,手指波动琴弦,没有前言伴音凑响,顾念慈垂眸唱起那首她会却从未唱过的歌:“总算是流干了眼泪,总算习惯了残忍,太阳每都照常升起,在烂醉的清晨,像早前的真梦想,被时光摧毁....” 副歌唱完,顾念慈颤抖着眼抬眸,见酒厅的人目光全都聚集在舞台中央。 秦越用胳膊肘杵沈前,斜眼调侃:“这妹子唱的还不错哈,不过我瞧着怎么这么眼熟呐,是不是昨晚你英雄救美的那位?” 沈前鼻翼轻哼,不予理会。 可秦越却不死心,这万年老铁树终于要开花了,他可兴奋了。 “前儿,那女的在勾引你,你感受到没,看那瞟过来眼神儿,丝丝如媚暗含秋波,我都要心颤了。” 见身旁没动静,秦越又拍他肩膀,可气道:“沈前,那姑娘对你有意思。” 沈前给了秦越一个鄙视眼神,慢慢开口:“看我一眼对我有意思,那看我两眼代表告白牵手,看三眼就要脱衣上床?什么逻辑。” “你才神逻辑,活该成为存货。”秦越的热情被浇灭,将那瓶威士忌开瓶喝掉,反正沈前不在意。 “好听。” 一曲结束,意料之外顾念慈受到很多人热情的掌声与鼓励,松口气,对着麦克风:“谢谢,刚刚《傲慢的上校》希望大家喜欢,接下来《红蔷薇》带给大家。” 娓娓道来的歌声在冥色各个角落流转,阿翔靠在吧台处看向舞台上认真唱歌的顾念慈,这张洋气的娃娃脸弯起一对浅浅酒窝。 每一个努力尝试不擅长的自己,都有一个不愿提起的往事。 夜,依然很燥。 <fontcolor="red">由于xx问题不能显示:请关注微信公众号:小说网,继续阅读</font>(http://) !! 第六章 团团 - 小城如风人亦悔 - 侠士1997 ()“我不管啊,你身上就是有一股特别吸引我的魅力。” 顾念慈执怮起来是非常任性并且冲动的,尽管在经历生死离别后,渐渐成熟的内心还是住着一个任性的灵魂。 眼缘非常重要,沈前就特别对她的眼。 放开之后,顾念慈在后面几首歌中毫不掩饰地看沈前,一双眸子中溢满了对于发现新事物的热情与喜爱。 喜欢和爱的区别就在这里,喜欢可以大胆去追,不要面子的去追。 顾念慈在掌声中走下舞台,时间已经走过前半夜,她本应该和阿翔打声招呼就直接走掉,但想起那瓶沈前没喝的威士忌,又在阿翔那里开了一瓶威士忌记在账上。 人往往只记住自己本身的悸动与感觉,而外在的鬼迷和音乐只是加深了那种感觉地辨析度。 “两瓶威士忌,换你的手机号。” 顾念慈伸手摊在沈前眼前,脸上是那种不知何来的自信,反正就想着我一女生开两瓶威士忌就为要你的手机号,一般男人巴不得亲自奉上。 奈何沈前就是那个不一般的男人,点燃一根烟猛吸一口吐出烟圈,皱眉垂眼盯着烟圈下白净青葱手,愣是没做声。 顾念慈也不急,她最好的就是耐心,一般人比不过她。 可有一个人皇上不急太监急,秦越真是操碎了心,这年头这么干干净净漂漂亮亮倒追老男人的女生不多了,急死人。 这瓶威士忌又被秦越干完,反正别人不在乎。 顾念慈看到那平头男搂着马尾女的腰,耳鬓厮磨走出冥色,心里渐渐有一丝不服气,眼里带着一股狠劲儿,将手靠近沈前几分。 秦越似乎是喝多了,拍拍沈前的肩膀:“兄弟,别人自个儿扑上来,你管那么多干啥,大不了一夜情后拍拍屁股走人,没什么钱解决不了的事。” 沈前眉宇松开,从钱包里拿出几张钞票放在桌上,慢悠悠起身:“这酒我请。” 手机号码呢?顾念慈见沈前走出门,跑跟上去在楼梯口拦住他:“你手机号还没给我。” 仰着头眼里藏着倔犟。 一股大风刮来,丝毫没影响这两人之间对峙。 沈前是及其不愿接这种麻烦的。 “多大了?” “21岁。” 绕过这个女人,沈前走下楼梯。 “喂。沈前。” 沈前微微侧过脸停顿几秒,顾念慈以为他要回头没来得及开心他又举步离开,这会儿心情真是大起大落,坐过山车似的。 第一次,被拒绝了。 回家后,顾念慈洗完澡躺在床上回想刚才那疯狂的行为,甜甜一笑,进入梦中。 梦里所有人把她当公主一样宠着爱着,从没受一丝委屈健康长大,遇见心爱的男人相爱结婚,一切都很正常。 一觉醒来被窗外刺眼的阳光晃得睁不开眼,今是周末,生活还在继续。 吃过早餐,顾念慈换上薄款红色长裙化了淡淡素颜妆,看自己状态还不错便拿着包包出门,经过沙发时顺手带上一组变形金刚。 玩具,给孩的见面礼。 陈秀儿打开门看见顾念慈打扮得像个社会成熟女性时眼底跃过一丝惊讶,目视顾念慈微笑走进屋里,陈秀儿有种被迫仰视而从内心漫延散开来的自卑感,不过被她很快掩饰在笑容里,关门热情的像个女主人来招待这个名义上的女儿。 “你儿子呢?”顾念慈突然回头看陈秀儿问。 陈秀儿愣住,伸手往里屋一指:“在房间写作业呢。” “那我去看看。” 未等她点头人已经做出动作,陈秀儿只好跟在后面。 顾念慈轻声走到房间门口,从门缝中能瞧见一个背影坐在椅子上写作业,模样很认真。 她推门进去,许是觉得是妈妈进来并没有抬头看她,直到顾念慈坐在一旁的大人椅上团团才觉得不对劲,停下笔尖锅盖头一点点抬起来望着顾念慈。 “你是谁?”团团糯糯的孩声发出质问。 “嗯?你应该叫我姐姐。” “我妈妈呢?” “在客厅。” “我妈妈给你开门进来的?” “唔没错。”样还有警觉性。 顾念慈把变形金刚递给团团,保持自己微笑可人的样子对他:“这是送给你的见面礼,以后我们就算认识了。” 团团瞅着顾念慈手里的玩具张嘴:“我妈妈不能接陌生人的东西。” “从今开始我们就不是陌生人了,以后你得管我叫姐姐。” “就像隔壁王叔叔家的姐姐一样吗?” 顾念慈手指摩擦盒子菱角,慢慢吐出这句话:“不是哦,我是你同父异母的姐姐,我们是有血缘关系的姐弟。” “同父异母?那是什么意思?”团团歪着脑袋瓜一脸疑问。 “就是....”我们不是同一个妈生的,你爸和我妈离婚然后和你妈结婚再有了你,而且是你妈介入了我的家庭。 可惜顾念慈没有机会将这些话出口,如果有她不会噤声,因为陈秀儿推门而入打扰了她们的对话。 “团团,这是姐姐送给你的礼物你就收着,但是作业还没写完,写完作业才能玩玩具知道吗?” “知道了妈妈。”团团很听话埋头继续没完成的作业。 顾念慈被陈秀儿拉出房间走到客厅,捏紧她的手臂质问:“团团还,你跟他那些做什么?” “我什么了吗,我只是向他介绍我的身份而已,免得日后见了面都不知道是谁。”顾念慈扯开手,轻轻揉着上红的手腕,她从细皮嫩肉的,磕哪儿碰哪儿要好些才会恢复,也是从娇养来着。 “那你正常就好了,他还听不懂。”陈秀儿此时胸口有火喷不出,自知理亏,她做的孽。 顾念慈点点头,抿嘴一笑:“陈阿姨,不要看孩子,他们的动手能力可是很强的。” “你,你非要这样吗?” “生活不是很无趣嘛。” 陈秀儿无话可,大口深呼吸平复心情,两眼瞪着顾念慈。 顾念慈觉得索然无味,跺脚准备离开,这时顾炳山回来一进门就看见陈秀儿和顾念慈两人站在客厅脸色难看,不明所以了句:“念念啥时候来的。” “刚才,不过现在要走了。” 顾念慈时候是怕爸爸的,不过经历了这些事一些感情早就淡忘,现在面对着和记忆中不太符合的顾炳山,在他把所有爱给这个家的时候,顾念慈心中就生出了恨与叛逆。 离开的背影应该很潇洒,走路带风,表情带笑,只是心中一点也不开心。 后来顾念慈回想,既然怎样都不开心,当时应该更猖狂一点,多给陈秀儿一点难看,大家都难受也好过她独自消沉。 难受了就喝酒,借酒消愁。 <fontcolor="red">由于xx问题不能显示:请关注微信公众号:小说网,继续阅读</font>(http://) !! 第七章 耍赖 - 小城如风人亦悔 - 侠士1997 ()“月亮倒挂在水中,是为了离鱼儿更近吗?” 刚上一班就旷工也只有顾念慈这任性的主了,一个人又来到澧水河边喝酒吃烧烤,不怕地不怕对着月亮对着星星唱歌跳舞,就在一块像极了党徽的石台上,宽敞。 月光下如翩翩起舞的红蝴蝶,不知在扭些什么但也还算和谐,至少在男人眼中那柔顺长发红色长裙和时不时漏出腿骨节都带着那么点性感,让人停驻品味。 顾念慈一个转身晃到阶梯上远远站着的沈前,他又是一身正经西装站在阶梯口,在来来往往的行人中最为明显。 “嘿,沈前。”她摇晃手臂大声呼喊,恨不得整条河道的人都听到。 沈前方才从古石街一走出来便看见楼梯下那个女人疯疯癫癫地蹦跶,一个人也能玩这么嗨,不过并没打算理这个女人,转身便走。 但沈前低估了现在年轻的那份冲劲儿,顾念慈打招呼后提着裙子呼啦跑上阶梯,一把拽住刚走出几步地男人,嘴角已经笑出朵花来。 被逮着了吧,今儿个不和你发生点故事,我对不起这一身美色。 拉着他往下走。 “你干什么,放开。”沈前挣开又立马被黏上,就像树袋熊一样甩不开,又不好做出什么大动静来,这黑避港的指不定被误以为欺负良家妇女或是拐卖儿童。 顾念慈就这样就着沈前心里一点点顾忌拉着他站在党徽标志的石台上,拿瓶酒给他。 沈前拧着眉心,眼底暗沉,没给她好脸色转身就走。 没出几步,密密的睫毛垂下看着眼前刚及他胸口的女人,那神情那嘴儿噘着好像自己欠他五八百万似的,沈前顿感麻烦。 试问谁愿意沾惹一个任性胡搅蛮缠又还不明身份的女人,哪个男人愿意? 沈前几乎不会考虑,当机扑街。 但沈前多年社会经验和成熟的思维告诉自己,不和一个失落又失意的女人计较,道理不会站在他这一边。 “你还没把手机号给我,怎么能走。” 瞧这话的,带着委屈和尾音,活像被吃干抹净连对方手机号都没留的可怜。 若是有旁人,指定会批判沈前花花公子薄情寡义。 沈前并没有对号入座的积极性,不失风度对她解释:“姐,上次那两瓶酒我已经买过单了,并不欠你什么。” “你买单是你的事,我请你喝酒是我的事,我就想要你手机号了,还有我有名字的,我叫顾念慈,你记住了。” “顾念慈,就我交友的范围,你并没有让我想要结交的欲望,而且三岁一代沟,我们有三条代沟,实在是想不出结交的意义,电话这种隐私还是算了。” 沈前认为自己得很明确,道理浅显易懂,见她愣神思考,颇有种教育不良少女之后的成就感,不过还是走人为妙。 “我什么时候过要和你做朋友的。”顾念慈眨着水汪汪的杏眼,弯起嘴角:“我要和你谈恋爱啊,笨大叔。” 瞧那得意洋洋的模样,嘴跟抹了蜜似的笑个不停。 “疯子。” 沈前心里暗骂,绕过顾念慈大步流星离开这个是非之地,闹不明白如今的年轻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也不想琢磨。 顾念慈连忙将烧烤和酒抱在怀里追上沈前,她现在心情好得不得了,一直在旁边叽叽喳喳,即便知道他不会回答还是照样问。 “沈前,你是本地人吗,怎么没见你本地话?” “你你大我三个代沟,那你今年三十岁啦?” “你喜欢什么样的女孩子,我这样的喜欢吗?” 沈前停下看她,左眼皮猛地跳动,不曾考虑直接回答“不喜欢”,转身往停车场走去。 “喂,这么绝情。” 都男人冷漠地背影是最绝情的,顾念慈现在是体会到了,不过她发现沈前的背影很有魅力,宽厚的肩膀很有安全感。 眼尖的她在沈前开门锁时麻溜地开门坐上副驾驶,今是要耐到底了。 系上安全带后靠在座椅上,这车比顾炳山的不要太好,还没感叹完车门被沈前打开,一声疏离又冷漠的声音落在她头顶。 “下车。”他拉开车门保持最起码的绅士风度与距离,其实他完全可以把顾念慈扯出来然后关门离开,但介于她是一位年纪还的女人,便留一份尊严在这里。 不过某人也是相当耍赖,努努嘴:“沈前,我们好歹也见了四次,你难道连送我回家也不愿意么?” 沈前妥协了,也为了这次妥协让顾念慈有机会把他的生活搅得团团乱,就送人回家一次而已,没什么可矫情的,沈前,你是对的。 顾念慈知道适可而止,让沈前送自己回家已经是很大程度的退让,一路上安分守己专心玩手机。 但顾念慈固执到死,这世上怎会有如此冷静的男人,到了蓝色港湾,顾念慈这次把自己的手机给他,没要到手机号不下车。 沈前这次很快拿过手机在屏幕上点几下,完后一双眼凌厉的看着她。 她确认存了号码后如获珍宝似的揣进口袋,打开车门准备下车,沈前内心紧绷地一根铉终于得到松懈。 “噢对了。” 顾念慈关上车门回身倾斜探向沈前,脸颊在靠近沈前鼻梁时停住,彼此离得很近呼吸缠绕。 她笑了,笑得很开心:“明晚来冥色,有惊喜送你。” 完也不给他反应,开门关门动作干脆,只留下那娇俏性感的背影与黑夜融合。 沈前眼中还闪着顾念慈那一口娇洁白的贝齿,暗自晃脑,年纪大了连脑子也迟钝了么? 转动方向盘,往反方向驶去。 回家,打电话给阿翔赔罪,扣工资什么的尽管扣,只要别开除她就行,想来也是第一份工作,虽不是正经行业,但咱得重视起来,毕竟明还有惊喜准备需征得阿翔的场地支持。 顾念慈是个可静可动的女孩,能安静专心看一本书,也能在朋友面前搞怪作恶,内心有个公主梦,可思想却成熟远顾,做起事来又是另一番模样不知是好是坏,但总归不会亏了自己。 一个女人独自在外,应该注意安全,她想,一个女人独自在外,应该要走遍这座城市的大街巷,吃遍街边吃,接受风雨洗礼,感受人好与坏,阅尽风华,终得自己。 <fontcolor="red">由于xx问题不能显示:请关注微信公众号:小说网,继续阅读</font>(http://) !! 第八章 温暖 - 小城如风人亦悔 - 侠士1997 ()“什么时候开始学会,开心藏在心里,难受也藏在心里。” 自那分别,顾念慈便没再见过沈前,特意也好无心也罢,那晚地追逐游戏仿佛被人遗忘,不再想起。 而那场欣欣告知的惊喜,自然被当做表演加餐娱乐了观众,也娱乐自己。 都张家界很,那为什么遇不见心上人。 坐上公交,顾念慈不知道自己要去哪儿,寻个不被太阳滋润的位置,望着窗外独看风景。 很舒适,她感到前所未有的放松,在这座城市毫无目的地走下去,这个时间段车上没几个人,可看窗外,人都在外边儿呢。 顾念慈上车的地方正是繁华地段,大草坪正在开展博览会,这个博览会顾念慈第一次见,那可谓是奇特壮观。 早在几前就已经搭好棚子,可不是简简单单一两个棚子,而是每个棚子相连排队一样围绕整个大草坪的一半,把能走路的地方占个水泄不通,条条通透,在里面绝对能找着方向出去。 找个本地人一打听就会知道,一年四季当中绝对会在大草坪办两场盛大博览会,比较的就是持续三的台北吃街,打折控和吃货的福利啊。 再博览会里面是干嘛的,一到博览会会想到展览稀奇古怪的玩意儿,古董壁画具有收藏价值的宝贝,但在这里意义绝对不同,就在一头一尾地两个尽头,摆的是特级超大羊肉串儿和叫花鸡门店,那里面香气扑鼻,方圆几百米的人绝对会被吸引过去,瞧那插在桶里面的竹签,已经有九岁孩身高了。 忍住口水,往里走是各种穿戴在身上的服饰,按摩椅,新疆大红枣,特制家传茶叶花茶,不锈钢餐具,甩卖床单,平价玩具,还有样样十元,什么都有,只有你想不到。 在密密麻麻的人群里,一抹鲜艳的红裙步履艰难,心里懊恼这可怕的好奇心,后果是在这里面出不去。 顾念慈瞧着样样十元人不多,移着碎步往里走,大概过了二十分钟出来手里多了一本李宗吾所著的《厚黑学》一书,买这本书纯粹是看到作者宣扬‘脸皮要厚如城墙,心要黑如煤炭,这样才能成为英雄豪杰’。 嗯,顾念慈心想,只要脸皮足够厚,还怕攻不下沈前那闷骚的心房?可以的。 待坐上公交车才想起,沈前给自己的号码是空号,心房该怎么攻?这不是难题。 络上不都流传着在公交车上专心看书的人最美,顾念慈从包里拿出《厚黑学》这本书,翻开书页从第一个字看起,正文中字体特别,以至于她在晃悠悠地公交车上看得脑子混乱静不下心来,强行读下大半章后愤然合上书本。 这四分之三的文言文体系加上不断重复地道理,让她这种只看得懂白话文的人心尖痒痒,算了算了,书也弃之。 公交车已经开出闹区,往子午路方向的道路宽敞干净,路边安全道上有几个白色校服画满卡通人物的中学男孩,吃着冰棍走进吧;隔壁蒸菜馆老板娘眼角笑出鱼尾纹正给门口排队的上班族打包饭菜;一只燕子飞过,落在刚打开窗户地窗沿上,窗口露出一个羊角辫女孩手里拿着水洒对着横在外墙边上的几朵花盆浇水,花喝上水了,花盆下行走地年轻人不幸被浇湿,正欲教训却只剩女孩清灵地笑声。 古城故事欢乐多,一桩接着一桩,老百姓舒服自在地过着吃饱喝足的日子,邻里着他家闲言碎语,偷头套黑丝袜盗窃被抓现行,两老太太杵着木棍在街上对骂,不知年轻时是借了几斤米未还或是田地割分闹翻。 芝麻事满城风雨,潇洒挥手,旧账不提,才怪? 其实专心注视一件事情的时候也是很美。 一路下来心情得到纾解,经过大片树林之后空气特别清新,树林之后公交车降低车速,看来终点站到了。 下车发现这里是所大学,‘张家界学院’几个字在大理石建筑上*挺立着,想想对学校有几分怀恋,便往里走了去。 学院里的建筑颇有书香学府的味道,比如靠近路边的女生宿舍楼名为‘梅园’,男生宿舍与女生宿舍中间相隔的道路名为‘杏林’,可能路边种满杏树的关系,使得这条路上特别适合谈情爱。 宿舍楼下种了一片向日葵,是学院环保协会署名种植的,一道不错的风景。 经过满声尖叫的足球场和荷尔蒙爆棚的篮球场后,这所面积不大的学院被顾念慈逛了个底,最后决定去图书馆瞧瞧。 其实顾念慈不知道,她的这一番走动也成了别人眼中的风景,温软沉弥的气质配上性感地红裙,在这所传统学院内化成一道红色行走地荷尔蒙。 书馆内看书的人不多,没打算待多久的她在书架上随意挑选一本走到窗边坐下,正是下午一两点犯困的时候,看几页她就困得不行,趴在桌上将书本立在脑袋前,悄悄睡了过去。 “这位同学,醒醒,不能在这里睡觉。” “麻烦你醒醒。” 顾念慈撑起下巴眯眼看着眼前这张朝气蓬勃的脸,光洁反光的额头,死板紧致马尾辫,朴素t恤和洗白的牛仔裤,这个人正弯着身体在旁边提醒自己。 “不好意思同学,现在学校校纪校风正在严查,个人行为举止均代表着学校的校风,如果你累了困了可以回宿舍,现在图书馆不准学生在里面睡觉,上面领导随时会下来抽查。” “嗯?你什么?” “我是,这里不能睡觉。”她着重强调。 顾念慈这次算是清醒了,合着这所学校禁止学生到处睡觉,真是新奇。 “这跟我没关系。” “啊!”女管家张嘴明显一愣,目光顺着顾念慈头顶一直往下,紧张的表情渐渐缓松,“你不是我们学校的?” “嗯哼。”顾念慈点头眉角上扬。 “这样啊。”女管家脸上又生出一丝为难。 顾念慈琢磨着是在怎么跟自己解释,于是抛开话题:“你叫什么名字。” 女管家没想到会被问姓名,犹豫几秒后如实相告:“我叫钟华。” “钟华,你们学校食堂在哪儿,我肚子饿了。” “食堂就在篮球场对面。” 顾念慈拿着包包和,语气中稍显兴奋:“走,钟华,我们一起去吃饭。” 钟华惊讶地用食指指向自己:“我?我还要值班。” “值班多久。” “还有二十分钟。” “我等你。” 顾念慈又拿来看,睡神没有找上她,微笑着把故事看进去,看进心里。 是什么让你们成为朋友?你眼神里有戏,我眼神里有你,看见楼下那两只斑点猫了吗,在人来人往的石板路上,它们两只从遥远的地方在这里相遇,互相审视斟酌,最终它们兴奋抱在一起,在地上打滚,在屋檐嬉闹,在水边臭美。 阳光带给人最多的是温暖,顾念慈余光看见钟华双手紧张攥着衣角朝自己走来,原来,主动真的会有故事发生。 <fontcolor="red">由于xx问题不能显示:请关注微信公众号:小说网,继续阅读</font>(http://) !! 第九章 小孩 - 小城如风人亦悔 - 侠士1997 ()“诚然,有些事藏在心里别人永远不会知道,大悲大痛自己来挖。” 顾念慈这晚连连噩梦,凌晨四点醒来一身虚汗,打开壁灯晕黄的光线在房间升起曙光,在房里走几步仍然撞到椅子,顾念慈有夜盲症,但她是个夜行动物。 拉开半展窗帘望着漆黑夜空上丁点星光,久久未动。 那晚,顾念慈田森还有橙肆禾三人一起骑着越野自行车在湘江边上不要命地追逐,约定谁先追上上那盏移动地飞机航行灯,那么一个星期的作业外加早餐都不用愁了,由输的两个人承包。 顾念慈记得那时五官体验到的只有忽闪而过地五彩斑斓和稳稳向前踩动地健影,风中橙肆禾滚烫的汗水随风洒向脑后,一滴落在她颤抖地脸颊上,触感很热,开出一朵浪花。 谁能追上飞机啊,橙肆禾较真那劲儿将顾念慈和田森甩了老远,直到那盏航行灯消失,他们才追上早已等着的橙肆禾,帅气的靠在湘江边柱子上。 “橙子,你行。”田森没太多力气,一屁股坐在地上。 顾念慈走过去笑笑没话。 “好了,你们两个这周得接受惩罚。我,听好了,这周作业交给田森你了,然后念念就勉为其难陪我吃早餐。”橙肆禾亲昵地揽着顾念慈的腰凑近在唇上落下一吻。 “喂喂喂,为什么你每次都偏袒念念,做作业很累的。” 顾念慈舔了舔有些咸味的嘴角,喃喃道:“哪有,准备早餐也很费神好嘛,不过我非常愿意每给你准备不同的早餐。” 橙肆禾又吻吻她:“非常期待。” “喂喂喂,你两有考虑本人的感受吗?” “喂喂,秀恩爱死得快。” 耳边似乎还能听见田森那家伙的不满,总是抱怨橙肆禾重色亲友,对她太好,其实田森对她也很好,只是在橙肆禾的宠溺之下衬得有些像孩吃不到糖便嫉妒发狂。 靠在玻璃窗上深叹一口气,眼角微酸,这两年每每思念橙肆禾,她就想和田森待在一块儿,顾念慈、橙肆禾、田森这三个名字,有共同美好的回忆,在那一卡卡磁带中缠卷着他们不愿放弃的青春。 喝呼,她在那场噩耗中悲伤四个月,她的男朋友被自己亲爹亲妈气得哮喘病发作送医不及时,死在送去医院的途中。 “橙子,你错就错在这辈子有一对不靠谱的爹妈,你是那么阳光帅气,我知道你心里不舒服,从尽受你那个酒鬼妈妈的气,换我也受不了,真的。” 知道吗,那时田森更要命,他可受不了了,抱着你冰冷的尸体不撒手,嗷嗷哭声响彻太平间。 真难受,这乌漆墨黑的想起这事,一个人好难熬。 想起你话扬起嘴角目光温柔,是不是会这样:“我,听着,亲爱的念念,不要忽视自己的感受,这世上连父母都能忽视自己的孩子,我是,咱要活的开心,知道吗?” 好开心,好想开心,虽然目及是黑,闭上眼所有都是你。 站到亮,顾念慈累了躺回被窝睡了个回笼觉,混乱的作息时间让她这几身体不是很舒服,像被抛弃的狗一样,想睡到世界末日。 可偏偏有人吵她安静,什么时候不来,偏要这时候。 划开接听键,闷着嗓子喊一声:“舅。” “还没起床?” “没,舅有啥指示。”她在被窝里伸个懒腰,让自己清醒清醒,应付舅可不得敷衍。 “住哪的,我过来找你。” “蓝色港湾二栋401,不过,你来张家界啦?” “嗯。” 这嗯一声,可想是挂电话的讯号,顾念慈扯着嗓子喊:“给我带份早餐!” 电话挂断,不知道听到没有。 她把脚丫子翘在膝盖上,手机声开到最大玩着时下最流行的团战手游,正杀地起劲,门铃声响,知道舅来了,在界面发送‘对不起,我要下了’,哧溜踏着拖鞋开门。 侧身让舅进门,难得顾念慈噘嘴撒娇跟着坐上沙发:“舅来了也不声,我好恭迎大驾。” “给你早餐。”舅江池麦色骨节分明的大手将kfc包装袋放在茶几上,鹰勾眼一动不动盯着顾念慈。 “啊呀!你给我吃这个垃圾食品,是我亲舅舅么。”顾念慈嘴上,伸手拆开一个汉堡往嘴里塞,也不怕膈应。 舅江池是个军人,外公外婆中年得子,心疼的很,一家人什么都让着惯着,最后一身毛病。溺爱出来的孩子,年轻气盛狂妄自大,舅全占了,在大学时和别人抢女朋友把人给打进医院,听差点抢救不过来,那闹得噢,用钱解决问题之后,外公便狠狠心将江池扔进部队,命令不改过来不准回家。 看看现在江池的样子,皮肤黝黑,目光凌厉狠辣,嘴唇紧抿,胳膊搁在腿上一动不动的,看着她。 咬一口汉堡,喝几口可乐,在江池的注视下,十分钟解决完早餐,她心中得意几秒,搁在以前,五分钟之内破攻。 “你给我爸吃安眠药,几个月没见,人没长大,胆量倒是肥了。” 顾念慈心里打鼓,咬着吸管琢磨该怎么应对,每次江池一个声线像机器讲话时,她心里就烦躁的不行,讨厌机器讨厌不含感情的对话。 “就一粒,对人危害不大的。” “我爸今年67岁,患有高血压糖尿病,你心这么狠,他养了你十一年,你就这样报答他的,出来这么久也不打个电话,你脑子里装着什么,嗯?” 那最后一声严厉,听得她心脏颤抖,这个家里虽然外公管她管得严,但她最怕的还是江池,年轻时就已经把人打的半死不活,又在部队待了五年,谁知道一生气会发生什么事。 “我错了,舅,我待会就给外公打电话。” 顾念慈低着头没敢看他,只听见江池又:“没一点诚意。” 头又低了几分,赶紧服软:“我真的,真的真的,以后再也不敢了。” “在这里待多久。”江池也没在这事上继续纠缠,岔开话题。 “不知道,反正不想回去。” 具体没个准,反正就是不想出国留学。 江池拧紧浓眉,看样子是在压抑某种快要释放的情绪。 这关该怎么过?按照以前的经验沉默是金等他自己平复情绪后事情会好控制些,江池是很凶,但只要不让他发脾气,都好商量。 看他穿得像村支书似的,白领黑西裤,衣袖挽到臂关节处露出彰显男性有劲的臂,皮鞋明显是有擦亮过,浓浓的乡土气息,她舅还真是穿不出型男的味道。 看这正儿八经的装扮,莫不是有是发生? “舅,你这是要干嘛去?” “孩子问那么多作甚,吃完没,吃完跟我出门。” 这就是顾念慈讨厌江池的地方,你能过问孩子的事情,那为何孩子不能询问你的事情,你想要知道孩子心中的秘密,那必须拿你的秘密等价交换。否则别用大人俯视难堪的嘴脸来命令孩子,还用‘我是你监护人’蹩脚的借口掩饰心里蠢蠢欲动的好奇心,别掩饰了,孩子可聪明了,哼。 <fontcolor="red">由于xx问题不能显示:请关注微信公众号:小说网,继续阅读</font>(http://) !! 第十章 舅妈 - 小城如风人亦悔 - 侠士1997 ()心里已经腹议千百遍,所以在车内气氛没有很紧张,早餐吃的很随便,看到街边有卖糖油粑粑时忍不住吞口水,粗心的江池并没有停下来给她买来吃的意思。 车开进别墅区,在一栋洋气楼下停车。 开门的是一位年轻美丽散发着青春荷尔蒙的姑娘,卷卷长发在开门时被风吹向脑后,明亮的眼眸中带着笑意,上来就和江池来个深吻。顾念慈在一旁不知作何,也就看着他们慢慢分开意犹未尽结束这个法式深吻。 想不到江池硬汉的外表下藏着一颗柔情的心,那姑娘已经柔弱无骨瘫在他怀里,等他们回过神来,那姑娘露出慈祥的笑容拉着她进屋,一脸歉意:“不好意思不好意思,你看都是我的错,好久没见你舅了,一时情难自控,让你看笑话了。” 顾念慈摆手咧嘴笑,脑子里却想,您们刚才吻了有五分钟,如果不是有她在场,可能更会一发不可收拾,情难自控,可以理解。 屋子里装饰得非常温馨,像个装满宝藏地仓库一样,每一个地方都感觉像有意外惊喜似的,想让人去探索。 里间厨房有人在喊:“丫头,赶紧给客人倒茶。” “知道啦。” “妹妹,你们先坐。” 等她进屋拿东西的时间,顾念慈逮住江池就问:“你带我来这儿做什么,刚才我多尴尬。” 江池把带来的礼品放在茶几上,慢慢开口:“以后遇见这样的事记得捂住眼睛,孩子看什么看也不怕长针眼。” “呸,明明是你们在我眼前接吻,没个大人样子。” “怎么跟我话的,你的家教呢?” 顾念慈还真是委屈没地儿,问个东西没问出来还被,江池这个大坏蛋总爱用长辈身份压制她,这些年真是郁闷死了,谁让她只是外公的外孙女,而江池是外公的儿子呢。 这会儿那姑娘已经端着茶杯过来,轻盈的身姿在弯腰时,飘过一股茉莉花香。 “请喝茶。” 江池把她拉过去坐在自己身边,指着顾念慈介绍:“这是我外甥女顾念慈。” “我知道,你给我看过照片,那时候还是个丫头呢,女大十八变都要认不出来了。” “嗯,念念,这是我女朋友莫玲,叫舅妈。” 顾念慈朝莫玲点点头,江池什么就是什么吧:“舅妈好。” 莫玲也尴尬,可能年纪轻轻就被人叫舅妈不适应,在江池怀里撒娇,一来二去那两人又黏在一起,顾念慈这次可没欣赏。 江池这个大坏蛋,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把她带来又不管,自己倒是快活,这还是在别人家里。 顾念慈端着茶水等茶叶散开心喝一口,清爽高山绿茶,她十六岁的时候经常被外公带去茶庄品茶,那时候还,外公出门爱带着,多多少少耳濡目染了些。 江池也不知道在张家界待几,会不会把她带回去呢,千万不能回去,好不容易才出来的。 听见楼上关门声音,江池和莫玲分开站起来,望着从楼梯下来的人。 “爸爸,江池来了。” “叔叔您好。” 哼,江池这个人,刚才还和人家女儿亲嘴,现在又斯文模样尊敬称呼长辈,真是前后各一套,换用起来毫不费劲。 莫玲的爸爸似乎很高兴,顾念慈坐着都能感觉到他语气中的愉悦。 听他们寒暄客套,顾念慈无聊到掰手指头,真替他们着急,有什么事不能坐着聊。 一道熟悉的声音在他们几人中间响起,转头望过去,和他的目光在空中交汇,还真的是他,沈前,竟然在这里碰到,这可不是什么好事。 “顾念慈,还不过来叫人。” 江池有些不满她不懂礼貌的样子。 心里再怎么鄙视江池,还是起身硬着喉咙:“叔叔您好,我是江池的外甥女。” 莫玲她爸没什么,只是沈前刚才已经提出要走,了几句留下来吃饭的话,目送沈前离开。 目光紧盯着他离开的背影,有些人还真能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等着瞧吧。 莫玲的妈妈准备了一桌子好酒好菜,饭桌上顾念慈充分发挥了孩子先优点,埋头吃饭,听他们话知道几个讯息。 第一:江池和莫玲准备结婚,莫玲她爸提出定个日子让两家见上一面;第二:莫玲她爸手上有个工程,希望江池能通融一下和江家企业合作,搞搞联盟;第三:江池的外甥女也就是她本人正在张家界短住,交代莫玲有空时照看照看。 被江池这个大坏蛋摆了一道,走的时候阴着脸上车,而江池一路上也甩脸子给她看,反正就是互相看不顺眼。 回到房间,手机微信提示音响个不停,忽略一些没用的,捡重要的看。 ‘他目前在邢家巷有个工程在监管,你去那儿准能找到他’ ‘行,舅妈,您能把定位发给我一下吗?’ 刚才趁他们喝酒的时候,她和莫玲交换微信号,为确保江池这双眼睛能够和自己一个阵营,让她叫莫玲多少舅妈都没问题。 而且看莫玲发过来一堆问题,想必也有事要拜托自己。 收到定位她心满意足的躺在床上睡觉,顺便找阿翔请了假。 一觉醒来又是深夜,在厨房随便寻了几块面包和水果吃,看时间还未到十一点,想起江池交代自己给外公打电话的事,外公平时睡得早,但她还是拨通电话试一试,反正没打通也算是打过了。 铃声响了五下才接通,外公是个火脾气,她曾怀疑外公平时辣子吃多了,上火逮人就,唯一能制住外公的外婆把外公送去茶道班修身养性,但那段时间顾念慈挺难受的,外公心里不舒服就要骂人,不能骂外人那只能骂骂外孙女了。 “臭丫头,你还知道有我这个外公啊?上次给我吃安眠药现在又扰我好梦,你你有什么目的。” “你个死老头,哪有你这么跟外孙话的,电话给我。” 顾念慈听见那边外婆的声音,就有点想她了,也不管外公,就:“外公,您声音洪亮精神高昂,那麻烦您把手机递给外婆,我想和外婆话。” “你真真是翅膀硬了,好好在外面待着吧,啥时候想通了再滚回来。” “你干什么,我还没和念念话。” “有什么好的,不给。” 耳边外公外婆吵口的声音消失,心里一阵窝火,老头子真是宁顽不灵,这些人只会给她施压,从来不会管她愿不愿意开不开心,越想越不舒心,心里像扎根刺一样。 如果这时候橙肆禾在身边就好了,他一定会摸摸她的背,亲吻她的额头,在她耳边呼着气:“别痛,不许痛,你那里,那个地方是最脆弱的地方,别轻易伤害。” <fontcolor="red">由于xx问题不能显示:请关注微信公众号:小说网,继续阅读</font>(http://) !! 第十一章 养老 - 小城如风人亦悔 - 侠士1997 ()起个大早,吃完早餐把洗衣机里的床单被套放进胶桶内,提着往顶层台走,张家界这边的区楼层大部分不是很高,而台就设有专门晾床单被套的地儿,她也是偶然在电梯里听别人聊知道的。 推开顶层防盗门,走进暖阳中,视野一下子开阔许多,站在高处看这座城市,竟有种奇怪的安全感。 这股安全感是环境给予的,看楼房不高,一眼便能望到边际,差不多伸手就能抓住几朵闲散白云,闭上眼张开手臂,仔细体会,还能闻到空气中泥土掺和青草的味儿。 这还真是个好地方,往这里站上一会儿,在屋子里待久的阴沉气一扫而空。 晾好被套还真舍不得离开,此刻她有个想法,在这台中间放一把太妃椅,旁边再摆一个圆桌,零食水果手机全都准备好,玩到手机没电,看到结局,吃完零食水果,好好享受大自然的日光浴,那感觉肯定很棒。 真的,如果不是白还有重要事情,她准这么干,如果不是要去找沈前,她早就下楼准备好零食,看,牺牲还挺大。 在一个城市感到孤独时,顾念慈总想办法自娱自乐,后果却是孤独缠身,现在的生活是她自己选的,以前的生活是别人安排的。心里却想为什么,怎样都是一个人,孤独的酒早就喝成白开水的味。 白衬衫配牛仔裤,背上双肩包出门坐8路公交车,也不知道邢家巷是个什么样的地方,只知道跟着手机导航看,到了站台就下车。 公交车穿过高桥溪,推开窗空气中青草味更是浓厚,一眼望过去公路两边是自修民住楼房,每栋楼房前都有一块水泥石板空地,两边栽种着花花草草。 过了市场,公交车语音播放邢家巷站到站,下车时在她前面背了一大背篓韭菜的老奶奶被压得重心不稳,伸手扶了老奶奶的背篓安全下车,打开手机导航去找沈前负责的工地。 问了好几个农民伯伯才找到这所学校的旧地址,她想靠着导航却要问农民伯伯,那她一开始用了半格手机电全浪费了。 工地上敲敲打打,一些年轻汉子和几个中年大伯正坐在机器上施工,发动机嗡嗡声响彻工地。 顾念慈走进去,在建的楼中没看见人,踩着不是很平整的楼梯往上走,三四楼的样子就到了房顶。 房顶有人,围在一起拿着图纸和工具在话,她很快认出来沈前,戴着黄黄的安全帽,白色衬衫都汗湿了。 冲动地过来,见着人了却挪不动脚,她自己都不知道脑子里在想些什么,是不是脑子里长了什么东西,让智商和理智都退化了。 还是沈前走上前来问她怎了过来了,这真是好丢脸。 “我就是想见见你,想和你话,我真的。”想急切告诉他自己有多害怕一个人,有多害怕孤独的感觉,可见沈前目光认真看着自己的时候,语气又哽咽在喉,“我在这等你,待会儿你陪陪我好不好。” 沈前抬起手腕看时间,把自己头上的安全帽拿下来递给顾念慈,指着空地上一把椅子:“你先去那里坐着,我忙完了再找你。” 顾念慈坐在椅子上,一个女人和这里格格不入,她自己也觉得不舒服。 这栋楼看上去还只建了一半,外墙都没建好,特别冷硬的水泥墙下面糊了好长一条白灰,角落堆着火墙砖头,她第一次来这样的工地。 等风吹来又吹去,等着太阳照正中,沈前这才忙完,坐在她旁边的椅子上,拧开瓶盖喝水。 “找我什么事。” 顾念慈这会儿清醒了些,运粮一下:“我收回那晚上的话,我想那我要和你谈恋爱,是骗你的,你别放在心上。” 沈前偏过头看她,带着意外的微笑:“如果真是骗我的,那我接受这个欺骗,不会放在心上。” “那好啊,我们可以做朋友吗,我想和你交朋友。” “你不会想换个方式?” “不是,你别多想,我真的只是想在这座城市交往几个朋友。” 她此刻非常真诚的表达自己的感受,对一个见面一根手指头就能数出次数的人,有着这样的执着,在以前是绝对不可能发生。 沈前很会认真看一个人,总是静静注视着,眼睛里也不知想些什么,站起来:“走吧,这个时间外卖应该到了,你还没吃饭吧?” “好。” 跟着一起领了外卖,又跟着一起走到楼顶台,今跟台结缘了,在早上还失落这样的好气没能享受,现在和沈前在工地上的楼顶上晒日光浴,也还不错。 “沈前,你们这个工程建好后是个什么样子?” 看着旁边沈前白色衬衫上沾了些黑灰,与前几次印象中的外形有出入,很随意。 “过几个月这里将是张家界最大的养老院,所有没有子女赡养或子女没能力赡养的老人都可以入住。看那里,右边会建一些健身器材,左边是厨房,周围种一些花草树木,后院再摆几台象棋围棋桌,在空出的地方让老太太们跳广场舞。” “噢?那岂不是有很多人会住进来。”她。 沈前将黏在额前的碎发撸上去,侧脸看着她:“你这么肯定会有很多老人住进来?” “不是你的吗。” “我的?” “你的,所有没有子女赡养或子女没能力赡养的老人都可以入住。是不是。” 沈前点头:“是,不过这,是个夸张法,应该没那么多老人没有子女养老。” 顾念慈也点头:“是没那么多,但可能你没看过电视上,经常会出现一些婆媳关系不好儿子为了媳妇把老母亲赶出家门的故事,还有住在山上儿媳外出打工没人管的老人,很多。” “你都看了什么电视,这些只是放大报道,真正有困难的政府自然会让他们住。” “就看的湖南经视频道,搞捐款的。” 沈前来了兴趣,认真看着她,:“你还看这个,现在的年轻人都是手机追剧看,认认真真坐在电视机前看新闻的没几个了,没看出来啊!” “你别,我也只是偶尔看看,而且什么叫‘现在的年轻人’,这句话的都自以为有多厉害多关心社会,才不是。”虽然她得也有些仇视。 “噢?我怎么了。” 这也没是想他啊,有时候真是管不住自己的嘴,出去的话就像泼出去的水,安静一会儿,看着他:“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只是有这种情况,你可能看到的年轻人只是低头玩手机,但在你看不到的地方,他们也会关心身边络上的社会生活,虽然语言的力量在络上的作用可大可,但在你看不到的地方,有些年轻人还是不错的,这个意思你懂吗?” 顾念慈与他对视,毫无保留出这句话,也不知道他能不能理解。 沈前笑了笑:“我懂,这都不懂岂不是白活一场。” “哼,那你还那样,我最讨厌了。” 他摸摸鼻梁,看着远处青青麦田,语气尽是无奈:“好好好,我的错。” 沈前问:“你是独生子女吧,那你以后给你父母养老还是他们自己存养老金?” <fontcolor="red">由于xx问题不能显示:请关注微信公众号:小说网,继续阅读</font>(http://) !! 第十二章 朋友 - 小城如风人亦悔 - 侠士1997 ()“我不养啊,我单身一人养谁的老?” 顾念慈朝沈前眨眼睛,把‘单身’二字着重发音,戏谑的看着他。 眼眸见他额前碎发顺着清风一晒一晒地上下摆动,侧脸显然是牙龈狠咬的轮廓,这人内心在想些什么呢! 她也没有窥探别人内心的嗜好,四月暖暖阳光晒在身子上,真想像个懒猫躺在主人怀里,被主人顺着毛一下一下地,也是极好。 其实来这里她自己也不知道干嘛,沈前会不会觉得她这人很可笑神经,萍水相逢而已,怎会有人特意找来,却只是要陪陪她。 不管聊了什么,反正心里舒服一些了。 脑袋靠在膝盖上歪头看他,身体没劲儿想睡觉。 “你待会儿还在这里吗?沈前。” “嗯,要到下午,有几个地方还需要改一下。” “我们是朋友了吗?沈前。” “还是想跟我做朋友?” 沈前很喜欢认真看着她,今用这样的眼神看了她三次。 “嗯,但我想没用啊,今晚上去冥色不,沈前。” “看情况,今挺累的。” “好吧,我,今谢谢你,我得回家了,晚上还要唱歌。” 沈前站起来像是要送她,却只是跟她:“好,借一下你手机。” 给他手机,见他在手机上滑动点击,再给回她时,沈前的手机号已经躺在电话簿里,唯一一个s姓。 没有客套话没有送别,知道下次会相见,知道他在身后,走的脚步也很轻松。 原路返回,在今或者往后,一个人的日子可能不会很难过。 有个关系要好的朋友,但也知道每个人都是个体,独处的时间会更长。拿着铅笔在素描纸上画了又扔,重新再来,却怎么也画不来橙肆禾和田森的素描,每每一深想他们的样子,脑子里就会蹦出少年时玩耍的图影,思绪深陷,笔下停顿。 会画画是橙肆禾教的,还是在16岁那年,外公总带她去茶庄,她不爱喝茶又闲得没事,和橙肆禾起,他便教她画画,一开始不愿意学,橙肆禾学好素描,你便可以把你外公骂你的丑态画出来解气。 做成手册,专门记录你外公的骂人记录。 那时候橙肆禾老给她出馊主意,可画画的本事确实是学出来了,她曾还把画外公的图纸做成漫画册,有故事情节的那种,名字叫《息怒吧,外公!》,上传在一个站里,人气还不错,没被外公发现。 只是现在,橙肆禾离开了以后,画画这个本事,也随他消失了。 不属于她的永远都不会属于她,死也要带走。 时间嘀嗒嘀嗒,敲在心房,回来后睡一会儿就画画,现在灰蒙蒙,该是去上班了,至少每有一件事情是做得有意义的。 阿翔真的很热情好客,他没大她多少,却有懂很多人情世故,对员工通情达理,看人眼色也挺厉害,听是工作原因,见得多了也就明白了。 阿翔还是个话唠,混熟悉了坐在吧台里面,让顾念慈坐在对面,不调酒,专门给她讲他在念高中时的恋爱史,还有打架史。 这会儿正到他念高一,那时候高一入学需要军训,阿翔在初中时那是高年级中最有势力的一个,走出去身后跟着一二三四个弟。一些同年级的和他一起升了高中还是同班同学,那自然又形成了众群体,每训练场上他们都是一股牛逼哼哼的风景线。 把妹、挑衅、目无师长,那些教官也不是军队里面的军人,而是大学生自行训练组织的教官,同样也是狂妄自大,走路横着走,眼朝上看。 两个不同气焰的群体碰撞在一起,那就没多余话,要知道,只要学员一个眼神不对劲,教官都得吼一吼,阿翔在初中可是山顶势力老大(教室在山边)哎。被教官吼了一次两次就算了,竟然还要体罚,晚饭后集合兄弟们抄起家伙就是干。 阿翔到这里哈哈大笑,笑年少轻狂笑得泪花往外冒:“那时候教官好歹也是大学生,讲道理有理智,哪儿能干的过我们啊,就有一两个人被打伤了,我到现在还记得那两个人的眼神,无辜冤枉,莫名其妙。” 她趴在吧台上乖得像只猫,感觉很是新奇,她在读书时也不爱听话,学校也有不安分的学生,但还没有这么明着胆和学长老师打群架的情况,太酷了。 “我觉得你的就好像是一个传奇,嗯有点类似黑帮老大不为人知的斗殴史,有点神秘有点好奇,还有吗,我还要听。” 阿翔伸手碰顾念慈的脑袋,笑着:“下次再跟你讲,好故事不完,精彩还在后面,好了,沐瑞快唱完了,快去准备,不然林工又得我不务正业了。” 林工是这里的保安,有时候客人之间闹矛盾或是醉酒这样的情况,都是林工解决的,中年人,块头很大。 沐瑞完场后接下来两个时是她的,来到这里也有两个星期,虽然不及男歌手有人气,舞台下也有那么几个人捧她的场,几乎每都来。 工作日的晚上也就零零散散的一些人,沈前和秦越进来她一眼捕捉到,点头和他无声打了招呼,继续唱剩下未完的情歌。 十一点完场,换摇滚歌手上台,顾念慈走向沈前他们桌,发现他休息也爱穿衬衫西裤,有点奇怪的男人。 “沈前,你还是来咯。” 沈前习惯性地点完烟拿着不抽,让烟自生自灭。 “嗯,秦越要来。” “秦越你好,我叫顾念慈。” 秦越倒是自来熟,自然地和顾念慈握握手喝杯酒,有句长沙话这么:喝杯白酒,交个朋友。 虽然这次喝的不是白酒,顾念慈也不扭捏,啤酒下肚,豪气。 秦越用食指在她和沈前面前点了点,:“你两啥时候好上的?前儿你太不够意思了,你这老铁树开花兄弟我得为你过过关啊,这人行不行啊?” 这话的,要不是顾念慈觉得和沈前的名字搭在一起不反感,就要问问了,什么行不行的。 沈前却要制止秦越越来越不服边际的酒话,让一个男人闭嘴的方式是在他醉酒的时候让他更醉,他连灌秦越五杯酒,秦越倒下之前还在:“前儿走,咱们去街上找妞儿去。” 顾念慈问:“你们经常去找女人吗?” 他将秦越推开在沙发上,:“那是他,觉得外面的女人好。” “那你呢?” “我,没结婚,在外面找女人不是很正常。” “那秦越结婚了?” “是的。” 顾念慈在心里鄙视了秦越,这是渣男吗? “难道秦越的老婆满足不了他吗?” 沈前笑了,高深莫测的眼神扫一遍顾念慈,眼里的笑意就像看一个孩子一样,摇摇头:“这我怎么知道别人的家事,你问问题怎么这么奇怪。” “奇怪吗?你我哪句话奇怪?” 沈前也不,啤酒被秦越喝完了,他又点了一瓶威士忌。 “威士忌,请你,喝完送你们回家。” <fontcolor="red">由于xx问题不能显示:请关注微信公众号:小说网,继续阅读</font>(http://) !! 第十三章 偷网 - 小城如风人亦悔 - 侠士1997 ()顾念慈想,在沈前这里,送一个女人回家就只是单纯的送回家而已,是她想多了。 昨夜他两都喝得微醺,怕有交警查酒驾,车子开得很平稳缓慢,沈前这次很绅士,下车给她开车门目送离开。 躺在床上有一瞬间觉得在张家界生活也不错,本来就是为了自由而离开长沙,想着不一定会在张家界住很久,到处旅行是其中一个选择,只要远离那些条条框框,去哪里都是一样。 可生活总是会给你一些惊喜,怕是觉得她这几年过得太糟糕了吧。 早餐吃的土司加牛奶,一个人吃再丰盛的早餐也会毫无胃口,随便应付几口就收拾东西出门。 今23号,门口鞋柜上摆了日历,用红笔在上面画圈,每都得画,算算日子。 那和钟华在学校吃完饭后,交换联系方式,方便下次再聚,今刚好都有时间,顾念慈决定去她学校找她玩。钟华身材不高挑,巧玲珑白白嫩嫩的,所以在微信聊顾念慈就总钟华钟华的喊她,钟华又老问怎么在她名字前加个字,顾念慈:总不能在你名字前面加个大吧? 钟华让她坐7路公车,很快到学校。 按道理讲,钟华是地主,是正儿八经的张家界人,家住桑植县,考上本市大学张院,怎么着也得尽尽地主之谊,就打算请顾念慈吃点什么。 门一号听着大气,下午茶听着也还不错,顾念慈一下车就看见钟华挎着粉红包包梳着一丝不苟的马尾辫在人群中等自己。 跨过稀疏人群,学校门口摆地摊的的较多,钟华似乎有近视眼,看那样子认出她了却没敢上前确认。 顾念慈一蹦一跳的过去打招呼:“嘿,钟华,你在看啥呢。” “诶哟,我加得找你呢,几不见记不太清你长么子样子咯。”钟华扣扣脑袋。 “啊!你们张家界话和长沙话虽然有些相似,但还是普通话吧,有益沟通。” 钟华同意,走在她前面:“那我们现在就去下午茶吧,这时候人应该不多。” “现在是上午,就喝下午茶么?” “不,我们可以喝到下午,那里有厕所。” “你真顽强。” 顾念慈觉得钟华真可爱,那下午茶是多有吸引力,从上午喝到下午。 公路边种着一排桂花树,等到八月,这条路肯定香气迷人。钟华带她超近路走,钟华张院旁边那块地皮,正修建另一所大学,只是修了好几年高楼没见着几栋,却总有一些老板模样的人这看看那看看,现在这里就是张院学子通往门一号的近路。 着挺近,走起来还是有些距离,看钟华乖乖女的样子想必在学校不是学霸就是淑女,随口问了问在学校的情况怎么样,只听她长叹一口气。 “我现在面临毕业,正愁着找工作呢,下个月学校会举办一次招聘会,好担心找不到工作。” “有啥好担心的,工作岗位千千万,何愁工作难到手,钟华,勇敢点。” 顾念慈见钟华扯了扯嘴角,提到这个事脸上还是一筹莫展,虽然有听过这句话:毕业之后就是失业。不是还有一句话么,先就业再择业,刚毕业的人儿首要任务是有养活自己的能力,然后再是工作内容的实用性。 “那你呢?你不是也要毕业了,怎么没在学校里准备毕业答辩,却还在这里玩。” “我只能,毕业答辩那东西不用我考虑,不管怎样,出国这条路八九不离十了。” 走在前头的钟华转身惊讶的:“你要出国啊!真好,我也想出国留学,只是成绩一般考不上。” “我,钟华,别用这种羡慕的眼神看着我,跟你,我才不想出国呢。”那是外公硬要把她送出去的机会。 “为啥,你都有机会还不去。” “不为啥,下午茶到了没?” “噢,到了,你一定会喜欢这里的。” 钟华很简单,稍微转移她的注意力,就不会再纠结这件事情,相处起来也不会很累。 门一号是住房区的名字,而下午茶是这片楼层下经营的店,张家界这个地方就是这样,受民族氛围的烘托,十家店有五家是主题特色门店。 下午茶门口摆了几盆水仙草和吊篮花,进门是古代木质板材的深谙黄色门窗,窗户是打开的,从外面能看见胖胖的老板娘正在调制奶茶。 店内不大,上下两层,二楼能看见楼下,一楼有三张长形木桌,上面放有不同颜色的满星。而墙壁上悬挂有书柜,是一些言情玄幻和周边手办,蛮符合现在学生的需求。 “老板,来一份红茶和一份披萨,念慈,你要喝点什么” “要一杯原味奶茶。” “那好,就这些。” 走上二楼,坐在最里边沙发,屁股还没坐热,钟华就拿着手机一直点点点,等红茶奶茶披萨都上齐了,才缓缓放下手机,脸上是一副满足的笑容。 “你在玩什么啊,玩这么久。”那样子放佛手机就是命一样。 钟华有些不好意思,把手机屏幕对着顾念慈:“我在下电视,这里有无线,我们在这里喝茶可以下很多集数,而且我还带了充电器,充电宝,到时候没电了可以继续充电,想待多久就待多久。” 她恍然大悟,原来钟华从上午喝到下午的毅力在此,手机是命啊! “明白了明白了,无线密码是多少?” “咯,贴在墙上了。” 顾念慈在一堆涂鸦上面找到无线密码,链接上后觉得速不是一般的慢。 “速这么慢,你要下载到啥时候?” “嗯,速慢是因为链接这个的机子太多,有时候我会试一下破解隔壁餐馆的无线,隔壁的很快。” 搞半,要偷隔壁的才会下满整集电视,瞧钟华那个样,多有经验,还得意的朝她扬眉嘚瑟。 顾念慈从来没有愁过上不了的问题,实在没无线就用手机数据,也不会管用了多少钱,该看什么就看什么,这么一想,自己以前过的还挺舒坦。 红茶是用玻璃壶装好放在水晶蜡烛上维持恒温,每人一盏茶杯,乐此不疲的倒来喝掉,这茶不太好喝,她就当喝水了,蜡烛也是快要灭的样子。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聊着,得来与一好友相处闲散时光,她不知我过去,我不去探她将来,相视而笑,为此欣慰,很好很妙。 <fontcolor="red">由于xx问题不能显示:请关注微信公众号:小说网,继续阅读</font>(http://) !! 第十四章 自由 - 小城如风人亦悔 - 侠士1997 ()“嘿,钟华,你自由是什么呢,怎样才算自由。” “嗯?什么嘛,你问的问题好深奥啊。” “怎么,你也不知道么。” “那你知道吗?” “我不知道,这是我离开长沙的意义,我也不知道我终将走到哪里,但身体里总有个声音告诉我。走吧,走吧,快去看看。这个声音不断驱使我离开,可我不知道答案在哪里。” “欸~这个嘛,自由应该就像上的白云,悠闲自在,想去哪儿就能去哪儿,不受束缚。而我们人,如果能随便的长大,随便的上所大学,随便找份工作,随便找个人结婚生孩子,随便把孩子抚养长大,等孩子成家立业,再随便找个农村养老。这样的生活应该挺自由的。” “呵,这是你理想中的生活么。” “这个理想中的生活总是建立在物质基础上的嘛,哈哈。” 自由,这世上真有自由的人在吗? 酒水下肚,火辣的刺感烧得神经万分清醒,为什么外公认为她一定会回去,她可是下了万分决心呢,而舅来了之后也不见有何动作,那之后似乎回去部队,他们不都一直认为她还是个孩儿吗?这次怎么。 嗤,不管了,谁知道他们在计划什么,反正遭殃的还是她。 “哇,念慈,你看舞台上唱歌的是沐瑞吗?”钟华激动地怕打她的肩膀,手掌力道还挺重。 “是的,你认识?” 钟华两手托腮点点头:“认识,他是我们学院的学生会主席,没想到他竟然来这里唱歌,他在学校可是有冷面学长的称号,就是那种对谁都冷淡面无表情的那种男生。” “真稀奇,我也会见到这一面。”钟华痴痴的看着。 顾念慈也两手托腮看着舞台,问:“你喜欢他?” “咦,不喜欢。”钟华奇怪的看她一眼,又盯着舞台:“只是单纯的觉得他好看而已,帅哥谁不愿意看?只是帅哥不一定都是好男朋友的人选。” “噢~知道了,你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耶~”钟华脸色微红,有些慌乱地把椅子往桌台移近些,仰头喝了一杯柠檬汁,“哪有,没有的。” 顾念慈觉得好笑,有就有没有就没有,她又不是钟华喜欢的男人,那么害羞做什么。 “知道啦,我不会将你有喜欢的人这件事出去的,我嘴严。” “抱歉,谢谢你。”钟华略微歉意的。 她倒是不在意,看着钟华一口一口喝柠檬汁,这人还真要在酒吧喝这东西,像个孩子一样,呵呵。 “念慈,待会你一定要早点送我回学校噢!” 钟华频繁的看时间对她,顾念慈连连点头答应,这丫头第一次来酒吧很不适应,坐立难安,四周像是长满眼睛一样盯着,活脱脱一个好学生,都这么大了,还怕宿管记名。 早在以前读高中的时候,顾念慈曾就经常迟到,算了,不想了。 沐瑞唱完一首歌,他的一些固定粉丝就立马鼓掌支持,接近舞台那一桌的几个女生更是喊出沐瑞的名字,喊了几句粉丝都会喊得话,搞得像个人演唱会似的。 “那不是我们系的几个女生么,她们也在。” 顾念慈顺着钟华指的地方,就是那最显眼靠近舞台的一桌,穿着露肩露大腿,头发妆容点缀精致,三个女生有漂亮也有不漂亮的,唯一的共同点就是穿着大胆感情豪放,谁能引起沐瑞的注意,那就各凭本事了。 在顾念慈来的这些日子,这三个女生每都来,这种毅力,想必之前也是一样,像这种情况,三个女生喜欢同一个现实生活中还是同校校友的情况,会怎么解决呢? 钟华回答:“好麻烦噢,如果是我,我决定不喜欢这个男生,太招蜂引蝶了。” “你不是有喜欢的人么,难道不知道感情是不受控制的。” 钟华沉思,凝眉陷入纠结,最后给出结论:“不,如果是我,我喜欢一个男生很久很久,但他也有自己深爱的女生,我心里肯定非常非常痛苦,然后每更加更加想他。但他可能同我一样,每会更爱那个女生一点,那我能给他什么?我能给的就是控制好自己的感情,好不让他的生活被打扰,让他专心喜欢他的女生。” 情圣啊!这个穿着白t恤浅蓝牛仔裤的乖乖女,竟然这么伟大。 “听好,我,你会不会忽略了这种情况,那个女生迟迟没有被男生追到是什么原因。除了对男生没感觉就是吊着男生的胃口玩弄男生的感情,两情相悦的人怎么会放手对方,不会的。” “那会不会是女生想考验考验男生的毅力与诚心?”钟华犹犹豫豫出口。 “有是有,你就会。” 你在桥上看风景,看风景的人在楼上看你,明月装饰了你的窗子,你装饰了别人的梦。 钟华又陷入沉思,这会儿一瓶酒还剩一口,一身酒香,到了她的时间,坐在台下的三个女生也不知何时离开,接过沐瑞递过来的话筒,她一瞬间感受到钟华所的冷面学长这个称号。 莫名其妙被沐瑞深深看了一眼,心想,这人不会是装的吧,要不然看她那一眼是什么意思。 幸好她不喜欢这一款。 钟华知道她在酒吧唱歌后,早就点了一首歌要自己唱给她听,现在坐在舞台上,满足钟华的需求。 一首《岁月无期》送给钟华。 “开始的开始,我们都是孩子,孩子的孩子,总会藏着心事,歌谣的歌谣,哼着童话的影子,最后的最后,都会变成使。” 顾念慈看见沉思中的钟华看向舞台中的自己,这一刻周围没有任何人,两束灯光洒在她俩头顶,尘埃在空气中起舞,晃开俩人交接的视线,模糊了轮廓,只知道互相在看着彼此。 十一点下班,钟华拉着她飞奔跑出冥色,嘴里念叨着糟了糟了要迟到了,真是个傻孩子。 这时候没有夜班车,只能在街边打的士,钟华焦急地跺脚,看来她是从来没做过违反校纪校规的学生,为了给她一点安慰,顾念慈努努嘴:“看,对面街上的那个人还没回学校,你急个啥?淡定点。” 钟华一看便认出沐瑞,沐瑞比顾念慈更早下班,现在却还在街上闲逛,手里提着一个塑料袋脚步匆匆的走进一家酒店。 钟华咽咽口水,蒙圈了看着她。 的士来了,顾念慈让司机先送钟华回学校,直接把她送到宿舍楼下后才回蓝色港湾。 有人陪和没人陪,孤独与充实,光明和黑暗。 一,结束。 <fontcolor="red">由于xx问题不能显示:请关注微信公众号:小说网,继续阅读</font>(http://) 下载免费阅读器!! 第十五章 妈妈 - 小城如风人亦悔 - 侠士1997 ()“妈妈,你为什么,要放弃我。” “夜里真的好冷,妈妈。” “不要去水里,水里有怪物,会要人命的,妈妈,听话啊妈妈。” “妈妈,为什么就不能想想我,为什么要折磨我。” 好冷啊妈妈。 入眼是一片黑暗,伸手在身下摸索一会儿确定这是在自己床上,她才深深松一口气,擦掉额头一层汗水,尽管身体大字躺在柔软的床上,心却紧紧地颤抖,最怕做这个梦了。 很怕。 自从妈妈死后,每年都会梦见几次那个画面。 妈妈会爱她,也会恨她,为什么会恨她,妈妈她留不住爸爸,那个抛弃她们母女的男人,顾炳山。 顾炳山跟别的女人跑了,妈妈是这么跟她的,多么残忍,连跟女儿正经的道别都没有,谁女儿是爸爸上辈子的情人了,都是骗人的。 妈妈会爱她,担心她没有爸爸了会伤心,总是把她抱在怀里安慰,最后却是妈妈自己哭成泪人。 整以泪洗面的妈妈日渐消瘦,外公江程远和外婆萧瑞谨把她们接回家里住,给了她比爸爸还在时更好的生活。 却是极为严厉,妈妈也放手不管,完全是外婆在负责她的生活学业。 妈妈叫江研,是一个从到大规规矩矩的淑女,外婆一心栽培,从灌输自尊自爱独立自主的思想与意识。在那一代人中,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异性的魅力终是没能让他们把持住最后那一道关,婚前性行为大大可耻。 顾炳山因为责任取了江研,江研幸福的步入了婚姻殿堂,在那所敲响圣钟的教堂里,许下一生承诺,不离不弃。 成家立业,相夫教子,婴儿呱呱坠地,新世界的大门被打开,每个人都在不适应的环境中扮演不适应的角色,慌乱束手无策,面对新的身份,焦躁似乎更膨胀了。 都男人有钱就变坏,可男人不坏女人不爱,怀孕期,月子期,恢复期,顺利成章的,顾炳山没有做好一个丈夫和父亲的责任,在外暧昧,在家沉默。 大家都没有破,直到顾念慈长大,跟妈妈和爸爸去公司遇见了那个女人,那个夺走她爸爸的女人,嚣张至极。 江研离婚后有一段时间,总是停在一个地方发呆,话不理,她饿了也不做饭吃,仿佛她这个女儿不存在,只活在自己的世界里。 温柔的江研变成了冷漠的江研,一切都发生地措手不及,在江研最痛苦的时期,外婆把她送进私立中学,在那里遇见了橙肆禾。 橙肆禾很阳光很调皮,每穿着运动装却从不运动,成绩很好,她的作业都是橙肆禾辅导,在学习上几乎没有难倒他的问题。 橙肆禾很在乎朋友,他有一个很要好的铁哥们儿,叫田森,那时候田森见着她很腼腆,打招呼的声音也文文弱弱,那时她怎么也想不明白橙肆禾怎么会和田森成为铁哥们儿。 私立中学是住校的,每星期回家一次,每次回家江研依然冷酷到底,明明犯错的是爸爸,为什么被惩罚的却是女儿。 功课越来越重,管制越来越严,标签很明显,妈妈很无情。 十八岁那年,江研留了一封遗书,在泳池割腕自杀,江池把江研抱出来时脖子像扭断一样望着她,死不瞑目。她除了哭也只能哭,哭累了休息再哭,哭倒了醒来再哭,下葬时,眼泪流干了,也塌了。 妈妈是脆弱的人她知道,却不想,妈妈竟如此狠得下心来,留她一人在世。 顾炳山这辈子,她都不会原谅。 每个人都有一份执着,这份执着是支撑自己活下去的希望,妈妈没死之前,她希望将来有一能走进妈妈心里,和妈妈一起好好活下去。妈妈死后,陪在她身边的人是橙肆禾,这份情这份希望又和他联系在一起,可老还是和她开了个大玩笑。 一份空欢喜,可恶。 这是妈妈去世的第四年了,你看妈妈,你的死亡并没有对他造成任何影响,那你的死又有何价值,你在向谁哭泣,你在走向哪里,可否回头看看她,看看您的女儿呢? 活着到底是为了什么,没有希望的生命有何价值,为什么就是想不透? 再也是睡不着,还不到十点,她现在需要散散心,继续待在房间里恐怕会窒息而死,夜里寒气重,穿了一件黑色披风拿了包包就出门。 在区门口打的士去烈士塔,似乎只有那里最热闹了,人多可以冲散她的孤独。 刚到烈士塔下没多会儿,就遇见了沈前,好巧不巧,他无聊来爬塔,没话,默契的往楼梯走。 想把胸口那股子浊气发泄出来,便走一步数一步,多久没锻炼的她,走到塔顶喘得不行,看一眼轻松自若的沈前:“上来一共有520层阶梯。” 沈前仰头望着塔尖:“你数清楚了?” “没错,我有很认真的在数。” 沈前没追问这个事,而又:“这么喘,最近一次运动是什么时候?” 想了想,没有任何印象,“忘记了。” “走吧,你的腿应该放松一下。”完顺着路灯往另一个方向走。 她步跟上,这烈士塔第一次上来,还是晚上,周围的人越往里走越分散,她到不怕沈前会把她怎么样了,她只怕自己这夜盲症会给沈前添麻烦。 果然,她撞到沈前停下来的后背上,虽然周围有灯光却只能看见个大概,无措中,手臂被沈前拉住站在一根柱子后面,只听他:“听见没?” “嗯?听见什么?” “你仔细听听。” 听他的语气貌似挺感兴趣,于是便仔细听了听,心里有个大概,不过沈前这厮竟然有此嗜好,看来他这斯文绅士外表也是装的。 动了动身体,轻声:“你有兴趣?” “遇到这种事你会不停下来观赏”沈前瞅一眼刚到他胸前的女人。 “斯文败类啊你,沈前。” 沈前拢了拢顾念慈凌乱的长发,笑弯了嘴角:“失望了还是怕了,太黑,你一个女人回家还是不*全。” “我怕什么,只是你,别长针眼了。”反正她眼睛看不清楚。 “长不长针眼,只有看了才知道,走,我们坐在楼梯上去。” 沈前可能发现她眼睛不好使,一路上就拉着她的手臂,等坐在楼梯上那声音更加明显,幸好楼梯旁有石心围墙,不然早就被发现了。 顾念慈长这么大,除了自己做过,还从来没有这么明目张胆偷窥别人干那事,沈前的形象再次在她心中颠覆。 夜晚微风拂过树叶沙沙作响,草丛中有虫子鸣叫,一场肉搏打响,而看肉搏的人冷静、泰然、自若。 <fontcolor="red">由于xx问题不能显示:请关注微信公众号:小说网,继续阅读</font>(http://) 下载免费阅读器!! 第十六章 持守 - 小城如风人亦悔 - 侠士1997 ()上的星星藏在云朵里,地上的顾念慈靠在沈前的肩膀上,裹紧披风,看着楼梯左边树林不远处两个模糊的身体在发生碰撞,隔着空气传来一声浪过一声的娇喘。 她扯着沈前挽在臂上的衣袖,淡淡的沐浴露味嗅进鼻尖,这样看起来安逸,实则太过诡异。 沈前一脸兴趣的对那边情绪高亢地男女进行评论:“啧,这些人真是大胆,在这么严肃的地方做这种事情。” “那你呢,还不是一样做着大胆的事情。” “那女的身材很一般,胸型不是我喜欢的饱满类型,腰有些赘肉,腿也不修长,就脸蛋还算可以。” 顾念慈瞧着沈前硬朗的侧脸,有些好笑,并没有对他这番评论生出反感,顺着他的话往下:“那看来你喜欢的是我这种类型。” “你对自己很有自信。”沈前凝视她的素颜,像懒猫靠在他肩上。 她想了想,确定:“也不是,我是有肉感但不胖的类型,抱在怀里很舒服的。” “那男的只是一味的重复一个姿势和动作,完全不顾女人的感受,性 爱这种事,男人有义务让女人感受到这方面的快乐与爱抚,并让其融入进来。你信不,那个男人不到二十分钟就完事了。” “这我怎么知道,再,你这么淡定出这些真让我刮目相看,我以为你很斯文绅士的。”顾念慈拧紧烟眉嘟嚷,眼神四处瞟。 “噢,我自认为对你很绅士了,那次还是你赖在我车上的忘记了?” 他低沉的嗓音响在头顶,在跟她陈述一个事实,他们两个在认识的时候,是她先出手,先不要节操,先给出暧昧,先耍无赖,这些历史都是有见证人的。 “你怎么这么泰然自若,沈前。” 是在这种情况下泰然自若还是对她的邀请泰然自若,顾念慈得模棱两可,随他怎么理解。扯开嘴角给他大大一个微笑,现在她只能看清他的模样,那精致的鼻尖很想摸一摸,用下巴靠在他肩头:“你鼻子真好看。” 这么一,沈前侧过头看她,他高高的凝视,眼底深沉迷幻。 “我可以摸摸吗?”喃喃开口,见他没动静,伸出手快速停在他鼻尖上,碰到鼻尖光滑触感,大胆地用拇指食指上下捏捏。 等捏够了再看他,依然被他深沉的眼神瞅着,不见喜怒,搭在他肩上努努嘴,“沈前,你猜的真对,那个人不到二十分钟就完事了,你怎么这么聪明。” 半响,沈前动一下身体,喉结上下滚动,:“嗯,我是男人,自然知道。”完了又问,“要走吗?” “好的。” 被沈前牵手走下来的,跟他了有夜盲症的事,掌心有点干燥还有粗茧,是一双男人的手,很大很安全。 很晚了,烈士塔上的人走得差不多,等到了塔下,广场上零零散散剩下几对情侣还在谈谈情爱。 沈前没开车,在街边等的士,广场侧边走出来的大爷引起她的注意,挑着扁担竹篮,浅蓝中山装在他一倾一斜地步伐下缓缓摆动,老大爷脸颊两边长满白色胡子,一条白色毛巾搭在肩膀处。 老大爷停在人行道里边,把竹篮里面的水果拿出来摆放在地上,已经快十二点了,他却正要开张做生意,这个时段街道上没什么人,也不知道能不能卖出去。 老大爷把摊摆好后,拿出草帽扇风,看见顾念慈笑呵呵打招呼:“妹子,这回和男朋友出来溜达啊,男朋友长得挺俊。” 见沈前没多大反应,只是向老大爷点点头,顾念慈好生回答:“大爷,您这么晚了不回家还在卖水果,都没什么人了。” “我啊,每都是这时候出来摆地摊,你是不晓得,凌晨一两点钟的时候,好多吃夜宵的年轻人都会来我这里买水果,他们都没回家。还有一些人这时候也在工作岗位上,下班儿经过这里,也会照顾我的生意,所以嘛,不用担心。” 老大爷手指指向夜市吃街方向,大声告诉顾念慈他的客源来自哪里,那里有哪些加夜班的人儿还在辛苦工作中,他们都早已和老大爷建立朋友关系,互相关照互相关心。 “妹子,你是不晓得啊,这个城市里有凌晨清洁工,他们凌晨一点钟就开始做清洁工作,我每晚上看到他们从上班扫到早上五六点钟下班,真的就辛苦呢。我就有时候给他们给几个水果吃,有几个人要了,有几个人不要,我也辛苦。哪有他们辛苦。” 老大爷的话直戳心窝,在你看不到的地方的确有人在辛勤劳作,但有人目睹了她看不见的风景与故事,有人经历了她看不见的心酸与悲伤。 顾念慈脸色严肃,突然很心疼这位老大爷,上次她还拿了他十块钱呢。 “晚上也会不安全的吧,您一个人还是心些。” 老大爷摆摆手,一双浑浊的眼睛盯着顾念慈,不太在意的:“这张家界是不太平,哪里都一样,晚上发生个什么事,虽然没得警察,我一个老头子,就一点钱,不值得。” “但是,这么些年也遇见过坏人做坏事或者正要做坏事,我就想啊,我晚上在这里卖水果,遇到这种人,如果能帮助开导他或者改变他就好了,白就不会出现犯罪新闻了。” 老人的想法很励志,如果世上所有要犯罪的人能听住劝,就不会有那么多惨案发生,如果能够听劝一点,就能走向正道。 但犯罪的人性格心里上是有缺陷的,并不是每个人都活在阳光里,并不是每个人都适合阳光,阳光太过灼热也会烫死人。 听过一句话:世上有多少阳光,就有多少黑暗。 有一对情侣在挑选水果,老大爷没再了,沈前这里不好打车,带她去步行街那块坐车,匆匆和老大爷道了别,只剩下老大爷孤零零的背影对街而坐。 坐在车上,顾念慈问沈前:“那老大爷的是真的么?” “什么真的假的。” “他遇见坏人开导改变他们,减少犯罪率,这是不是真的。” 他想了想:“那老头儿在那一块活动确实挺久的,每夜里出来卖水果,别人休息他工作,没有人知道他来自哪里,以前是做什么的,久而久之,路过的人和他都熟悉了,每都会照顾他的生意。” “那开导别人这件事呢?” 沈前正视她,很认真的:“这件事我不知道,你这么感兴趣可以下次去问他,话你挺喜欢问问题的,问的还挺少有。” 她不否认:“我只是想弄明白,是不是真有这样的人存在而已,就像我印象中的沈前,是一个斯文绅士的男人,今却发现他还有讨论别人房事的爱好,这让我着实惊讶,你还有什么了不起的爱好没?” 车内一阵安静,沈前没有回答她,她想可能这个问题碰触到他的底线或是禁忌,每个人或多或少都有一个见不得光的嗜好,或者是不能让异性知道的嗜好。 <fontcolor="red">由于xx问题不能显示:请关注微信公众号:小说网,继续阅读</font>(http://) 下载免费阅读器!! 第十七章 胸型 - 小城如风人亦悔 - 侠士1997 ()“司机师傅,停车。” “做什么,你家还没到?” 顾念慈给好车油钱拉着沈前下车,站在萧瑟的街道上,两个人怪可怜的,夜里很凉,他只穿了单薄衬衫。 “刚才是不是有司机师傅在你不好意思回答,现在只有我们两个人了,你可以了。” 沈前对着空轻笑,叹口气,尽显无奈:“我只想问,你是不是搭错神经了,就为了这么一个无聊的问题,在这里下车。” “那我们边走边,我知道还有多远,不会走很久的,相信我。”顾念慈拽着不情不愿的男人走,路灯下两人的影子重叠斜长。 “真是个奇怪的家伙。”他声一。 顾念慈回头看他:“你刚了什么?” “没什么。” “噢!” 本就很晚,现在又走回去,过了十二点的张家界,很安静,际黝黑,浮现几片云的外形,而靠近边的是连接成群地脉络山峦。 在张家界市区每个地方每个方向都能看见雄伟壮阔的门山山洞,此时隐现一层犹如沉睡母亲一般的轮廓,静静屹立。 顾念慈指着那高高的山对他:“看,我一直觉得那门山洞的外观轮廓就像一只沉睡的企鹅,大自然鬼斧神工,特别像。” “是你的眼光独到,这里的山都长一个样,稍微假想一下,就能成一个形状或编成神话故事,咱们张家界的旅游业发展得越来越好,靠得就是大自然赐予的山山水水。” “嗯嗯,没错,我每次站在窗边看对面的山,那座山的形状向上饱满凸起,就像女人平躺时的胸部,真的,沈前我越看越像,你们张家界的山太奇怪了。” 沈前没话,只是静静地跟在她后面走。 “一方山水养育一方人,对了,沈前,你是汉族还是少数民族?”顾念慈回头等沈前跟上再一起走。 “我是土家族,我家里就我爸是汉族,在张家界少数民族居多。” “那你们会土家族语言吗?” 沈前摇头,瞟一眼她别在耳朵上的耳骨,解释着:“现在这几代人,很少会土家方言或用土家习俗,除了景区的人多多少少知道些,就只有文化传承人懂这些。” “那还挺稀有的。” “是吧。” 一路边边走,本来就不远的路程很快到了,站在区门口,顾念慈应该对沈前挥手拜拜道晚安,可她犹豫犹豫,还是邀请他去家里:“要不你来我家住一晚吧,这么晚了也没车,明也不用上班。” 沈前跟着顾念慈回了公寓,没什么原因,在腿踏出第一步时就已经收不住,顾念慈这个年轻怎么会让沈前退缩呢。 进了女生闺房,沈前规规矩矩任她带着往沙发就坐,今夜好像做了一些以前都不会的举动,像他这种三十岁的男人,应该不会对不懂事的年轻感兴趣的。 顾念慈给沈前端来一杯白开水,他喝一口,是甜味的水,打开话题:“你喜欢在水里面加糖?” “是啊,你觉得怎么样?” 他再喝一口,品尝道:“很新鲜。” 顾念慈很高兴,第一是沈前愿意接受自己,第二是沈前不反感她的习惯,这让她特别高兴:“沈前你知道吗,我特别喜欢在客人来到自己家里时把自己的习惯爱好分享给客人,但很少有人像你这样坦诚分享你的感受,我很欣慰,通常别人都是敷衍接受而已,我真的很高兴。” 沈前很真诚,这让她有话直不想绕弯的人感觉很妙。 他:“是这样的,我认为做客主人家当然接受主人的安排,你愿意把你的好东西分享给我,这当然是最大的信任,你信任我,我愿意认真感受。” “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 这时已经快到凌晨两点,要休息没办法带沈前参观屋子,但顾念慈很精神地帮他收拾客房,这套公寓有三间卧室,起初田森买来是把另外两间客房准备给她和橙肆禾住的,现在空了许久。 各自临睡时,她站在客房门口对沈前:“来张家界是我明智的选择,晚安,沈前。” 沈前有些闹不懂她的话,笑了笑点头:“晚安。” 留了盏灯,暖暖地韵意让她很快进入睡眠,梦里她还是那个有爸爸有妈妈幸福的女孩儿,在橘子洲头一家人拍全家福,爸爸喜欢把她举得很高很高,他那样就能看到更远的地方。 过往真的只是过往,她总要求自己今一定要比昨更坚韧,但别人的伤害总是扯着脑中那根紧绷的铉,连活着的意义是什么都不知道,似乎只能在从前寻点安慰。 沈前比顾念慈先起床,像这样凌晨才睡的她,不睡到日上三竿是不会动一下的。而等中午顾念慈一个人坐在沙发上手里拿着茶杯喝水时,公寓大门从外打开,沈前提着好几袋蔬菜水果进门往厨房走,衣服已经换了新一套西装。 “你要做饭?” 她见沈前熟练地择菜分类,水果洗净放进水果篮,围着围兜的样子还真像那么回事。这间厨房她用过的次数不多,收拾得干净整洁,这样两个人待在厨房稍显拥挤。 “为了报答你昨晚的收留,今给你做一餐饭,你愿意借我厨房吗?” “为什么不愿意,请你尽情发挥。” 有人洗菜煲汤,莫大幸福,顾念慈真真享一番,她自己也有事情做,进卧室换上素色针织长裙,再到厨房把水果拿到餐桌,挑选几个色泽鲜润充满清香的苹果切成碎块,放进榨汁机。 按照步骤,完成两杯苹果汁,做完这些,她在沙发上看书等待,厨房传来一阵炒菜颠锅的翻炒声,油汁兹兹炸着菜香飘进客厅,动动鼻尖,看着书未曾翻页。 沈前做了三菜一汤,辣椒炒肉、酸辣土豆丝、茄子豆角、玉米排骨汤,都是标准湖南菜,闻着香味便食欲大增。 吃一口辣椒炒肉,顾念慈感受到了家乡的味道,虽然张家界和长沙同属于湖南,但长沙作为湖南省份城市,辣椒炒肉绝对是长沙的招牌菜,而且她能吃辣,无辣不欢。 满足地吃饱这一顿,心里非常感激沈前,这是她来张家界后吃的最舒服的一餐,苹果汁见底,她提出洗碗这份活,沈前无意。 围上凯蒂猫围兜,在水里打上洗洁精,弓着腰认真清洗每个碗筷,沈前单手抄袋倚在厨房门口,额前稍长碎发挡住眉毛,许久顾念慈还未洗完,他:“秦越邀请你明去森林公园爬山,你若没事,出去走走也好。” 她回头轻轻一瞥,将手从水里拿出来举着,问他:“你去吗?” “去的,明有活动。” “那好,明你来接我。” 沈前见她还在洗,提出先回去休息,明联系。她轻声好,声音很,听见沈前离开的脚步声,没送他。 洗好碗出来客厅及其安静,客厅仿佛还有沈前来回走动地身影,她窝在沙发里边,盯着花板,在这里,心脏这个地方,有一丝暖意在慢慢注入。 <fontcolor="red">由于xx问题不能显示:请关注微信公众号:小说网,继续阅读</font>(http://) 下载免费阅读器!! 第十八章 游园 - 小城如风人亦悔 - 侠士1997 ()张家界的气时而晴朗时而阴沉,在昨晚暴雨清洗的城市过后,大自然再次发挥它的神奇效果,干净剔透花香扑鼻,空气中暖暖情意滋润着在这座城市生活的男女,清晨,枝条树叶上还未干透的水渍嘀嗒嘀嗒坠落在石缝中。 鸟语花香,随着春的尾巴,顾念慈穿着青春靓丽红色卫衣蓝色牛仔脚裤,将头发竖起来卷成丸子头,走在沈前旁边活脱脱一个学生样子。 沈前比她舅还大三岁,站在他面前更显。 秦越家是开旅行社的,在张家界游森林公园本地人和持有学生证的学生门票免费,秦越带他们进去,顾念慈自然就享受到了特别待遇。 张家界很多企业都跟旅游相关,销售特产办旅游咨询这一块的和旅行社景区门点这些人联络紧密,实现共同原则,大家有钱一起赚。 他们没急着进景区,在公园门口有个很大的空地广场,上方立有液晶视频,屏幕内主要播放信息是“土家摆手舞争霸赛”,前三名奖品丰厚,并在侧列显示着各个参赛团队,以中老年人居多。 看来沈前的有活动就是这个,主办方是秦越他家公司,秦越要在开场仪式上致辞,沈前是的房地产业老板,他在这个活动上稍微支持秦越,两人都是必须到场的。 各方势力都已准备好,在致完辞对唱山歌之后,主持人宣布摆手舞大赛正式开始,首先上场的是张家界学院学生会文艺代表团,一个个漂亮的妹子穿着土家服饰裙装,在舞台上音乐响起时,扭着身子开始摇摆,还是挺赏心悦目的。 顾念慈躲在树荫下有些犯困,台子下围了一圈游客,因为有奖品发送有些人迟迟不愿意走,也有大部分是怀着对少数民族的敬意认真观看。 每个团队的摆手舞曲子都不一样,有欢快的曲风也有柔情的曲风,歌词无多差异,击锣鸣鼓呼应节奏,气势宏伟壮观。 每个游客手上都有一份关于土家摆手舞手册,摆手舞一系列舞蹈动作主要表达的内容是挖土、撒种、扫地、拉弓箭等农事、狩猎活动,具有鲜明的生产生活气息和质朴原生态特点。 起源于来凤摆手舞活动于湘鄂渝,力争将这个代表土家人乐观向上、自强不息的精神的摆手舞申报成为世界级非物质文化遗产。 活动进行了一部分,暖场活动开始,主持人和游客玩游戏,发放的奖品是赞助商赞助的土家特产。赞助商短暂亮相,却让顾念慈来了精神,这人不是顾炳山么,在四周没有看见陈秀儿和团团的身影。 沈前走到她身边坐下,拿起路上妹子发送的活动扇扇风,问她:“你在找什么?” “没什么,随便看看。” 接近中午,虽然太阳不是很大,但人一多起来想想就够烦躁的。 沈前看看时间,广场人潮涌动,拉着顾念慈站起来往景区内走,“带你去看猴子。” “咦?不等秦越他们了吗?”秦越和他老婆一起来的。 “不等了,他要活动结束后才得空。” 走的是特殊通道,景区门内“张家界国家森林公园”*刻在土山石碑上,碑下有一股泉水,不少游客在这里合影纪念。 走进去的道路很宽,入眼全是高山,两边种植的是叫不出名字的大树,路旁有花圃,一路走下去皆是彼岸花,红的黄的白的都有。高山林立,气色斐然,走在人不多的道上,心情变得晴朗许多。 沈前也很惬意,在城市生活久了,偶尔来山里呼吸新鲜空气,心旷神怡。 他问:“你喜欢爬山吗?” “不喜欢的,我很少运动。” “那好吧,为了不背你下山,我们就去黄石寨,那里不是很高。” 顾念慈弯起嘴角,对他:“那好吧,为了不麻烦你,我们就去黄石寨。” 在准备去黄石寨的入口,有好多猴子爬在木桩上,一些孩儿用面包投喂,胆子大的还想用手摸,猴子们漏出利牙审视这些人类,或是人类手上的食物。 顾念慈没敢在猴子这里逗留,先一步走上楼梯,看着盘旋向上的石阶阶梯,直达看不见的山顶,她心里就在打退堂鼓。 “走吧,快的话一个时就到了。”沈前也穿了休闲装,看起来阳光不少。 “唉,走吧,你走前面。” 沈前跨步在她身前,领着她往高处走,这个楼梯又高有陡,大概一个电梯宽度的行走空间,周围都是参大树,上上下下很多游客。 她和沈前一前一后,没有聊话,她留了一步远的距离跟着,沈前修长的腿每次会跨过两个台阶,毫不留情将她甩在身后。虽然不该看的,但她还是认真瞧了下,他的屁股真的很翘很有型。 走到半山腰顾念慈就走不动了,一股劲儿抓住沈前的衣尾,衣服被她拉到变形,沈前停下看她。 气喘吁吁,额头冒汗,腿打颤,嘴唇发白,这一系列症状看在沈前眼里,是多么虚弱需要帮助。 沈前将她的手从衣后拿开放在手心,手劲儿往上一提便把人拉回跟前,而顾念慈也就势靠在他的侧肩休息,如果不靠在一个地方的话,她会晕倒。 半山腰的阶梯上,沈前等顾念慈呼吸平稳后牵着手继续往上走,还好心解释着:“停太久你待会儿会更难走到山顶。”末了多一嘴,“不是很高,快到了。” 顾念慈真感谢他的宽慰,精神上有了冲劲,整个人有一半的重心都在他身上,走到后面麻木了,完全是靠着惯性在走,反而不是很累。 心里想,这个地方,来一次就够了。 一个钟的路程,他们走了两个钟,因为顾念慈体力关系,沈前放慢脚步,到了山顶,顾念慈体力不支,并没有太多精力欣赏身处高处的美景。 她找了一个四角凉亭,坐靠在柱子上休息。 沈前她完了,年纪轻轻体力这么差,这亚健康的身体,往后最大的运动,难道只能在床上吗? 尝试走动后,他们走进钟楼,一楼有个型表演,也是跳摆手舞,几个女孩子让游客坐在为他们准备的木凳上,缓缓跳起幅度不大的的舞蹈,阴柔无骨,完全没有外面看的有劲儿。 在舞蹈结束时音乐旋律却突然紧张躁动,穿着土家服装的阿哥阿妹围着游客牵手转圈,嘴里不知唱的什么山歌,吆喝来吆喝去的,最终鼓声定音,在一片笑声中,他们把顾念慈和沈前围着推进舞台后面的房间里。 一阵蒙圈,这些人偏偏选中他们两个,被迫接过阿妹塞在手里的服装,听见沈前在自己耳边细:“有可能是其他人颜值太低,阿哥阿妹们只选顺眼的。” 偷偷瞟一眼门外坐看好戏的游客,确实颜值不太尽如意,琢磨着,这新娘装怎么穿?怎么还有肚兜。 都怪沈前这厮长得太好看。 <fontcolor="red">由于xx问题不能显示:请关注微信公众号:小说网,继续阅读</font>(http://) 下载免费阅读器!! 第十九章 水面 - 小城如风人亦悔 - 侠士1997 ()顾念慈刚穿好一身大红喜色新娘服,就被阿妹盖上红盖头带往门口,盯着红色绣花布鞋,有种古代出嫁过门身临其境的感觉。 感觉身边的人带她往外走,阿妹让她端正坐在木凳上就行,其他事不用管,扮演好新娘角色。 是被震撼地一身鸡皮疙瘩,身边至少有三个人突然大声哭喊,仔细一听还带有音调旋律的土家话像是在诉一件事。 没有音乐只有哭声,整个舞台顾念慈只感受到这三个女人的存在,哭的是土家话,她也听不懂,但氛围却是渐渐升温。 按照顺序来的,左边一个女人右边两个女人,哭完一个另一个接着哭,每个人都是在哭新娘,情感充沛感人,直教人悲从心生,恨不得掉几滴眼泪。 等她们哭完,一阵喜庆欢快的音乐从舞台两边音箱中响起,顾念慈被这三姐妹带着在舞台上转几圈唱几句,终于把她交给新郎,拜堂成亲,表演结束。 在掌声中回到房间,掀开红盖头抬眸瞧见沈前也是中山喜服,戴了一顶黑色帽子,完全就是个帅伙。 “你刚才在哪儿?”将红盖头拿下搁在木箱上,笑着问他。 “一直在舞台右侧,等哭嫁完成后我才能上台。”沈前开始解开上衣,可能是勒紧了不舒服。 “哭嫁?”听着这个新词儿有些好奇,问:“什么是哭嫁?” 沈前当着她的面把喜服脱光,漏出他本身自己的衣服,冒了一身细汗,“哭嫁是土家族结婚的一种习俗,因为土家的姑娘结婚是用哭声迎来的,这么吧,古时候封建社会对于女人各种思想行为限制,婚姻不自由,所以她们就用哭嫁的歌声来控诉罪恶的婚姻制度,来表示自己的不满与悲愤。” “哦!这样啊,我刚还以为是新娘的姐妹十分不舍才唱的,没想到还有这层意思。” “也有不舍的成分,制度是制度,但亲人还是亲人,哭嫁有很多种,有哭父母、哭姐妹、哭哥嫂、哭媒人、哭上轿等。新娘怎样也是要哭一哭的。” 顾念慈仰着素净的脸蛋,对沈前每次都有几分改观:“沈前,你怎知晓这么多。” 沈前敲她脑袋:“都是别人告诉我的,快去换衣服,带你去楼顶看风景。” 黄石寨上面是座钟楼,分有四层,第一层刚才已经去过了,再二楼三楼是卖景点纪念品的店。直达四楼,露景观台的中间就是那厚重地钟锁,站在顶端眺望远方云层下成群屹立地山脉,呼吸大自然赐予最清新的空气。 顾念慈第一次遇见起雾,站在高处能看见山下一层层白雾渐渐聚拢上飘,那好似腾云驾雾化羽成仙,肉眼只能窥见大部分成片的,像这种气节变化只能靠机器记录,山下一些游客也发现这一奇观,纷纷用单反摄影。 “你怎么没带单反,沈前?”她认为有些可惜。 “这里我来过好几次,就没觉得需要拍照的地方,我试试手机像素吧。”苹果手机像素是很好,但距离太远,实在拍不清楚,只好作罢。 “对了,你要不要拍照。” “好,你给我拍一张吧。” 顾念慈找一个身后群山为背景的位置,白云白雾飘飘不再是成形的状态,对镜头喊:“沈前快拍啊!” “好好好。” 拍好后顾念慈凑过去看手机里自己定格的样子正是对着他喊的模样,嘴未合拢眼睛半眯,除了气色不错,没一样好看。 “需要我再给你拍一张么?”沈前也尴尬,头一次给顾念慈拍照给拍糊了。 “唔,不用了,就这样你留着吧。” 这会儿秦越给沈前打电话来邀请他们一起游金鞭溪,让他们赶紧下山,秦越这货性子有些急,等不住人,半个时不见人就先走一步。 原路返回半个时也赶不上,所以他们不着急慢慢走,等下山没见着秦越便往金鞭溪方向去,总归是会遇上的。 经过阿凡达取景地之后,果然见到秦越,但此时他的状况却出人意料地坏,沈前拧着眉上前问秦越怎么回事。 秦越:“走在路上好好地,她就突然窜出来抓着我不放,问我这段时间怎么不理她不回电话,还好想我,我答应她跟老婆离婚和她在一起。前儿,你怎么会有这种女人,我平时给她的钱还少吗?供她吃穿不愁没钱花,怎么这么不知足,真是个贱*。” 沈前哼哼,眼神凌厉地:“你包养她的时候怎么不她是贱*,还杵在这里干嘛,被人观光好看?带你的人快走。” “前儿,我老婆刚走没多远,你帮我追追,我解决这个女人再来找你们。” 沈前烦躁地挥手:“快走快走。” 顾念慈跟着沈前去找秦越的老婆,走之前看一眼蹲在地上哭泣的女人,发丝虽然凌乱,但衣服整洁清爽,一看就是会打扮的女人。 周围一些看热闹的人也都散了,这种事对于一个原配来是很丢人和痛心的事,原本是和爱人出来散心爬山,却突然从草丛里蹦出个三,谁也接受不了。 沈前很快找到秦越的老婆并把她们带回去,从找到她再到送回家,她一直流泪,并没有辱骂她老公和三,很淡定地在流泪。 秦越的老婆长得很水灵,怎么也三十好几了,保养得很好,性格斯斯文文有教养,自己难受着,还给他们端茶倒水,生怕照顾不周。 末了,坐在沙发上出一句话:“他再怎么,也不该让外面的女人出现在我面前。” 家家有本难念经,世上有多少男人家里有个好老婆,外面有个难缠三,毕竟老婆再好,也没有外面的刺激。 顾念慈坐在沙发上一动没动,这种事情沈前不好插手,只怪秦越太不知事,吃了蜜嘴巴没抹干净,还让人出来瞎溜达。 过了很久,秦越才进门,样子有点疲惫衣领也被扯开两粒扣子,顾念慈这次认真打量秦越。长相一般,有一双好看的丹凤眼,个子一米七左右,有点驼背,身材成富态,全身上下唯一值得长久注目的地方就是他脖子上那根金链子,有些俗气。 从沈前那里了解到,秦越家的旅行社是张家界最大的一家,家底在张家界来是比较厚实的,但单从秦越的各种表现来看,真正有钱人或真正有品位的男人,绝对不是秦越这个样子,那些男人绝对不会上对自己有任何威胁或是不能摆平的女人。 女人要的无非两样,钱和爱情,而作为男人,给得起的只有钱而已。 顾念慈在舅还没入伍之前,经常跟着混入那些有钱人家圈子中,那里灯影交错语语城府虚伪作态,不是一般人能够承受得住的。 客厅里,秦越的老婆极具忍耐,若不是他们在场,秦越进来时恐怕早就泣不成声,忍到现在,可见功夫深。 秦越长叹口气,对沈前道谢了几句自己不是人的话,沈前拍着他的肩膀起身告辞,嘱咐他妥善解决问题。 离开秦越家走进电梯,顾念慈看着那红色数字减少电梯下落,只感觉一阵恶心,脑袋稀里糊涂地一晃,往前倒下。 <fontcolor="red">由于xx问题不能显示:请关注微信公众号:小说网,继续阅读</font>(http://) 下载免费阅读器!! 第二十章 森女 - 小城如风人亦悔 - 侠士1997 ()沈前她低血糖还有点贫血,跑来跑去的身体吃不消,体力负荷晕倒,要不是秦越惹出来这件事儿,现在已经游完金鞭溪准备回家的路上,哪儿能在诊所受罪。 在诊所吊水,并没有医院单独房间,每个床位都是用帘子挡住,沈前坐在凳子上上半身靠墙,样子也有些疲惫。 已经是下午,大家都没顾上吃饭,顾念慈已经饿了,她叫醒沈前:“沈前,我饿了。” 他睁开眼闭上又挣开,两人互相注视一会儿后,才轻声:“我出去给你买吃的。” 在沈前买饭的空挡,顾念慈一个人对着花板痴痴乱想,不知道秦越会不会和她老婆离婚?像这种事情他老婆肯定会受不了,一个女人不会忍受自己的男人在外面包养情人,更何况这个情妇上门挑衅她这个原配的地位。 秦越的老婆会如何做?离婚还是妥协,离婚可以分得大半家产,而妥协只会让秦越得寸进尺,不幸的婚姻只会让孩子受罪。 孩子应该被蒙在鼓里吧,那么,听才八岁。 换了另一瓶吊水,沈前才提着食物过来,暖暖的热粥进胃,心里才好受些,吃完后躺在床上看沈前吃东西。 他吃的很斯文,张嘴细细咀嚼专注食物,对于今的事情并没有表态,这个时间诊所没别的病人,房间很安静,只有墙上挂的钟表嘀嗒嘀嗒响。 吊完水之后已灰蒙蒙,沈前开车把她送到区外,道别离开。 顾念慈乘电梯上楼,掏钥匙走出来准备开门,不料自家门口躺了一个不明物体,黑乎乎一坨,周围还有一些瓶瓶罐罐散落在地。 她第一反应在想这人是不是神经病,如果是个神经病自己该怎么跟她周旋,听神经病都很凶悍的,万一打起来了怎么办。 站在电梯口不敢上前,琢磨着还是叫保安吧,于是打电话给保安室,让他们速速赶来。 十来分钟保安过来,顾念慈指给保安看这个躺在她家门口的人,保安仔细瞅了几眼,松口气笑着:“嗨,她是住你隔壁的,怕是喝醉了走错门钥匙打不开,就在这儿睡了。” 隔壁的?她走上前瞧瞧,是个女人,一头乌黑海藻长发将她五官遮住看不清楚,但这酒味儿却是很大,人也睡得很死。 保安将地上的东西收拾起来,拿过这个女人手里的钥匙把隔壁门打开,扶着她进去,顾念慈站在门口等,保安出来后道谢才开门回家。 累了一,早早洗干净躺床上进入睡眠,一觉睡到第二中午。 起床准备弄点吃的填饱肚子,门铃声响,过去开门一看是昨醉在她家门口的女人,犹疑一下才慢慢开门。 “halo你好,我是住你隔壁的邻居,昨是你开门送我回家的吧?我从家里带了一瓶辣椒酱送给你,谢谢你昨的帮助。” 等等,这个穿着宽大墨绿色长裙自称是她邻居的女人,昨不是烂醉如泥么,现在精神倍儿棒的站在她面前,而且她并不想和这个女人交涉,很难缠的样子。 这女人将辣椒酱放在顾念慈怀里自个儿跨步进门,在客厅走一圈后转身看顾念慈:“你是谁?怎么会住在这里?” 顾念慈这下懊恼了,一不留神就让她进门,还反客为主问自己是谁,她都还没报名字呢。 “你又是谁?” “你不认真噢,我刚了我是你邻居。” 该死,顾念慈最讨厌模棱两可的答案,这女人真不讨喜,忍下心里不满,再次问她:“你要做什么?” 那女人拔了几下自己的头发,靠在沙发边上,耸肩回答道:“就看看,以前住在这里的不是你。” “以前?”难道是田森,田森认识的女人?这也太可疑了,认识田森这么多年,他身边要好的朋友只有她和橙肆禾,这女人从哪里冒出来的。 “不管是不是我,你已经在未经过我同意随意进了我家,这很让我生气。”顾念慈将门打开意思很明显,可这个女人仍然靠在沙发上。 两个女人各站一角,眼神里那份较量不输上下,顾念慈已经认准这个女人跟田森有关系,她眼神里有敌意,但不管这个女人和田森是什么关系,她已经让顾念慈反感。 “你到底是谁,和他是什么关系?”良久,她开口再次询问。 “很明显,你的新邻居。”顾念慈回答。 “噢?那他呢?把房子转给你了?” “我不知道你的是谁。” “就是这个房子的主人,他在哪儿。” 三句不离这个他,这个邻居还不是一般的执着,试想可能是田森的桃花债,心里来了主意。 抱着辣椒酱手撑着下吧走到邻居面前与她对视,长得还可以,身材苗条和自己一般高,只是皮肤很白倒显得脸上的细斑很明显,而且还带了一副又大又厚的眼镜,也不知道都少度。 都有细斑了年龄肯定比自己大,而且还没有礼貌随意进出自己家门,这得扣分,于是顾念慈清了清嗓子,将手放在瓶盖上:“先谢谢你这瓶辣椒酱了,对于你要问的他,我会试着帮你联系联系,联系到了就告诉你,联系不到我也告诉你,只是麻烦你,下次不要再随意进出我家了。” 邻居那副镜片之下的眼睛闪过一丝光亮,嘴角微微一笑,直起身体对顾念慈:“好,辛苦你了,下次我会知会你一声再进你家门。” “啥?知会我?你什么意思。” 好奇怪的人。 “就字面上的意思,对了,你还没吃早餐吧,早餐就别放辣椒酱了,对胃不好。” “我知道。”谁她要吃辣椒酱了? “行,那我先过去了,再见。” 顾念慈目送邻居开门离开,那抹墨绿色裙摆随着主人消失在角落,回了思绪,把辣椒酱放在桌子上拿起手机拨通田森的号码。 这一刻一想,来了张家界一个月,住着田森的房子,用着他的东西,却没怎么联系她了,想他也没联系,这是什么状况。 拨了两次田森才接电话,电话声里他肯定还在睡觉,声音懒散拖沓,声线低沉,在:“念念丫头,想我啦,呵呵,我昨儿晚上熬夜写文章来着,写得很晚很晚,写到现在都起不来了,呵呵。” “还在写那个?什么时候能不写了,田森,这样我很难受。”她捂着胸口感受那里的疼痛,每每涉及这件事,她多想自己是个冷血无情之人。 “对不起念念,唯独这件事情不能依你,对不起。”田森在电话里重复这对不起三个字,这让她更难受,擦掉眼角泛起的泪水,转移话题。 “对了,你是不是惹了桃花没告诉我?” “桃花债?你没搞错吧我怎么会有桃花?一定是你搞错了。” “可那个女人执着要找你,难道是你欠她钱了?” “喂,哪个女人呐,明白点。” “你隔壁邻居,头发卷卷长长,戴着个大眼镜,脸上有细斑,和我差不多高,就是这个女人,一大早敲我门问你的下落。” 田森停顿几秒,后又:“她噢,你忽悠她一下就行,别把我地址给她,我可不想再见到她了,真烦人。” “行,不就不。对了,难道你不回来的吗?”回来了肯定会遇上。 “哈哈,我悄悄回来,等你伺候我就行。” “田森,你想得美,挂了。” “等下,念念,我的书快完成了,我拿给你看。” 她拒绝:“我不看,别给我。” “喂,你一定要看的,你不看我写了还有什么意义,这是我们的回忆,难道你不想守住吗?” 守住回忆,那满是疮痍的过去么。 “陷入回忆我怕我会死掉的,田森。” “死掉?不怕我会陪着你。” “田森你。” “好了,写完了我发给你,快去吃饭,拜。” 断了电话,躺在沙发上提不起劲儿来,她不想丢掉过去,可过去却让她痛苦。田森一直在提醒她,过去是我们身体里的一部分,是流尽血液里的记忆,尽管在往后抛弃它,它也会在将来的某某时某刻突然苏醒,再次让你陷入回忆。 记忆使人悲伤,记忆也使人快乐,顾念慈的生命里悲伤大过于快乐,这是她的命。年少父母离异,成年母亲去世,大二男朋友去世,这些疼痛熟悉得不能再熟悉,钉子钻着血肉也不为过。 她是累赘吗?也许不是,只是他们在选择离开时太过悲伤,忘记了这个世界上还有她的存在,狠心舍弃。 她不想陷入回忆的,可橙肆禾阳光的笑脸就出现在脑海里,与她话,的什么听不清,一直在向她招手,穿着一身运动装手里拿着篮球在手上来回抛送,笑着喊她过去。 她跑啊跑,怎么也追不上,已经很吃力的在跑,还是离他那么远,明明一步远的距离伸手却触摸不到。 很想问问橙肆禾,为何走的那么匆忙,前面有什么好玩的东西,藏着掖着也不给她看,不把她当女朋友了么。 终于抓住他的衣角,他转过身牵住她的手笑呵呵地继续跑,停在高中学校篮球场上,橙肆禾运动身体在球场上挥洒汗水,橙肆禾在打篮球,不。 <fontcolor="red">由于xx问题不能显示:请关注微信公众号:小说网,继续阅读</font>(http://) 下载免费阅读器!! 第二十一章 橙子 - 小城如风人亦悔 - 侠士1997 橙肆禾很喜欢眨着眼睛对顾念慈笑,那代表他有鬼点子了,她十八岁那一天是在学校上课,中午午休时窗户被石子弹响,准备睡觉的顾念慈推开窗户看见橙肆禾和田森一人抱着一个篮球站在教学楼下,招手叫她出去。 请假走出教室,便跟着他们去学校外的一个公园篮球场打篮球,橙肆禾很珍惜每次运动的机会,他一周只有一天可以运动,其他时间是不允许的,当然这一天是可以随意申请。 在篮球场,橙肆禾和田森进行一场1V1的比赛,谁赢了就按照谁的计划过生日,顾念慈负责拍照,每年重要的日子都是她记录的。 “田森,不用让着我。” “当然,这次我可是认真的。” 两个男孩在太阳底下焦灼对峙,绿化带种植的桂花树开的花非常香,泡在蜜罐里的感觉,顾念慈在摄影机里面看橙肆禾发球开始男人之间的对比。 篮球是很多男生心中最重要的信仰,不仅热血还有永不放弃的精神,橙肆禾很喜欢篮球,但他没办法真正拥有篮球,所以长年累月见着他都是一身宽大篮球运动装,小打小闹家里还是允许的。 橙肆禾早已气喘吁吁,他的身体素质没有田森好,田森篮球技术没有橙肆禾的好,一来二去僵持不下,过了很久,田森输给橙肆禾,两人都已躺在场地上一动不动。 顾念慈拿着摄影机走过去站在他俩中间,给他们拍特写,男生流汗的样子也挺有魅力,她说:“田森同学,你输了有什么感想?” 田森看着镜头说:“输得心服口服。” 她把镜头拍向橙肆禾说:“橙肆禾同学,你赢了请说说你的感想?” 橙肆禾对着镜头说:“感想?我说,念念我现在心里想的是晚上怎么给你一个难忘的生日,你也上上心,待会穿得漂漂亮亮的来庆祝。” 她捂着嘴嘻嘻笑出声,镜头凑近几分,看着他有神的眼睛说:“橙子,你又打什么鬼主意。” 橙肆禾双手枕在脑后,信心满满地说:“你自会满意。” 田森也好奇地看过来。 橙肆禾不想说的,她和田森是怎么也问不出来,有时候她觉得橙肆禾很神秘,他们三个每天都一起玩一起学习,橙肆禾的成绩每年年级第一,她也不知道橙肆禾家里是做什么的,只是每天都有小车接送,从来没见过他的家长。 程肆禾是三人中的主心骨,他很照顾田森和顾念慈,没有人能走进他们三人之中,有时候顾念慈发现他们与别的孩子不一样,具体哪里不一样,可能是眼神吧。 那种眼神很少在懵懂的学生身上常有,学校里学生都是祖国娇养的花朵,而他们是被上帝遗落的花瓣,那种眼神使他们心心相惜。 十八岁,她坐在橙肆禾自行车后座,被他和田森一起送回家里,回到家后收到远在国外外公早已准备的礼物,拆开礼物盒是一双粉色精致镶钻高跟鞋,很漂亮。 家里只有阿姨在,她回房间挑选裙子,决定穿外公送的鞋子所以配了一套粉色露肩短裙,再拿出去年橙肆禾送的耳骨戴上。 晚上七点,橙肆禾骑着他的自行车来接她,他换了一身限量版球迷服装,从头到脚都是他收藏里最好的,买的时候还只发过图片给他们看过。 顾念慈问了田森怎么没来,他说今晚就只有他们两。 橙肆禾带她去了他自己的小公寓,听他说是他爸爸在他生日时送的,橙肆禾喜欢喝加了糖的白开水,冰箱里备了很多包白糖。 进屋拖鞋,橙肆禾给她一杯加了糖的水之后带她坐在客厅,那时屋外天已经黑了,他关了灯从卧室端着点好蜡烛的生日蛋糕,插了十八根蜡烛,上面有画她和橙肆禾亲吻的卡通头像。 看到这个头像,顾念慈已经开始哽咽,橙肆禾说:“许个愿吧。” 许愿的时候心很静,万年不变的愿望而已,但还是要虔诚,许了愿望橙肆禾开灯,顾念慈走过去抱着他说:“我舍不得吃,可以一直放在冰柜不。” “生日为什么不吃蛋糕。” “太漂亮了蛋糕。”她仰头微笑,橙肆禾长得很快,都已经亲不到他了。 橙肆禾抚摸她耳朵上的耳骨,慢慢抚上脸颊,说:“今天你十八岁,成年了,我给你准备了一份礼物,我去卧室给你拿。” 顾念慈在客厅等他,却听到他在喊她进去,让她自己去取。 推开门一片漆黑,她喊了两声把灯打开,看见橙肆禾躺在床上盖着被子露出脑袋在外面,一双有神的大眼正望着自己。 “你怎么了。”快步走到床边掀开被子,入眼的是他未着衣物躺在里面,吓得她赶紧盖上转身捂脸。 “橙子你干嘛,怎么把衣服脱了。” “给你的礼物,我是说,哈哈,今天我把我自己送给你,给你一个难忘的生日,你可别嫌弃,我还是第一次,童子之身,今晚就交给你了,我说,你能转过身来不?” 在橙肆禾的催促之下,顾念慈犹犹豫豫转过身体,看他已经盖住被子心里放松不少,问他:“你干嘛这样啊,我一点准备都没有,吓死我了。” “别吓别吓,过来我亲亲额头。”橙肆禾对她招手。 她坐在床边趴在橙肆禾的胸膛上,任他亲自己额头,完了还问:“亲额头有效么?” “我亲就有效。”他调皮地眨眼。 相视而笑,橙肆禾的眼睛有一种神奇的效果,看着它便能心安,顾念慈就趴在橙肆禾的胸膛上和他说话。 “你怎么想这一出啊,难怪你不让田森过来。” “你的十八岁,必须给你最好的,我想来想去,今晚把我的身体献给你,这样你就能拥有我,你说,这样好不好?” “好是挺好,但会不会太早了,我们还在读书呢。” “还好吧,我们都成年了,能给自己的事情做主。” “我能给自己的事做主么?” “可以,我们上了大学后,就没有大人约束了。” “那太好了,上了大学我要和你住在一起,还有田森,我们都在一个城市好不好。” “好,我在哪儿你就在哪儿。” “说话算话,你去哪里我就去哪里,永远做你的小跟班,你一定不能抛下我。” “我说,你傻呀,今晚之后我就是你的人,应该是你不能抛下我才是。” 顾念慈感觉很幸福,心里装满了蜜,思考一会后认真的问:“橙子,你说你把你的身体献给我这样我就能拥有你了,那我们永远都能在一起了是吗?” “是这样说,没错。” 顾念慈脱掉高跟鞋爬上床一屁股坐在橙肆禾腰上,两手撑在他的肩膀处看着他说:“那你今晚给我吧。” 她不知道如何做,只是娴熟地亲吻,捧着他的头死劲儿亲,橙肆禾一个翻身连被子将她压在身下。 橙肆禾是光溜溜地,她紧紧抱住他的腰埋在胸口,不敢对视,任由他将自己的裙子脱下,脱一件衣服他会安抚地吻上一会儿,直到她也光溜溜中间只隔着薄被。 她和橙肆禾恋爱的早,以前经常接吻,所以对于对方的口水也不嫌弃,橙肆禾喜欢揉她的屁股,在那里留念一会儿又亲她的脖子,她只感觉痒痒的一股奇异地电流全身而过。 全是橙肆禾主导,他给了她,两人合二为一时地疼痛也掩盖不了心里的幸福,因为他说过,占有了他的身体就能永远拥有他,还能永远在一起。 橙肆禾是第一次,她也是第一次,这种事第一次莽撞青涩没多久就结束了,橙肆禾抱着她靠在她肩上,被窝里全是他两好过的味道。 做完之后身体就疲乏了,如此大胆的事情也做了,感觉全世界都是她的。 在橙肆禾怀里可以尽情大笑,没有妈妈的冷漠,没有外公给的压力,没有小舅的轻视,在他怀里可以放肆大哭,他会亲吻她,会安慰她,会开导她。 人生的意义是什么,橙肆禾说在世界上有一个你爱的人,那个人就是你人生全部的意义。 那时候她有妈妈有橙肆禾,她的人生有意义,她可以有希望的活下去,活着。 可没跨过二十岁,这两个人就相继离世,原来天塌下来的滋味是这样的,看天会转,地会动,伸手摸到的是绝望,走到哪儿别人都会用可怜的眼神望着,灰蒙蒙的云怎么也飘不走。 人生没了主心骨,等同于接近死亡,她房间的门打开又关上,看她的人来了又走,门缝中拉长的光线是房间唯一的光。 外婆曾坐在床边跟她说了这么一段话:“你妈妈要走,我也没料到,人走茶凉,我和你外公也是白发人送黑发人,但你是你妈妈的女儿,她曾走过的弯路后过的悔你一定要谨记,决不能再栽跟头。她性格软爱狠了,所以才被别人牵着鼻子走,你以后性子要强势些,决不能在男人身上犯错。还有你妈妈的遗书,我们先保管着,等你大学毕业就给你看,你现在看,唉。人终有一别,你妈妈有她的路要走,你伤心难过不要沉浸在里面,放过自己吧。” 很多人跟她说过很多道理,理是那么个理儿,但懂了不代表能实际运用起来,不然为什么会有那么多修道之人,他们明明知道道理,那琢磨的是什么呢? 第二十二章 世俗 - 小城如风人亦悔 - 侠士1997 “喂老板,有事么?” “有事,有事有事,你干嘛不来上班?” “我心情不好,不想出门。” “出什么事了,我能帮忙不。” “你帮不了,我失恋了。” “失恋啊!那过来喝喝酒,谈谈心,过几天就好了。” “好不了,这么久了还是心疼。” “多久了?” “两年了。” “这么久。” 和田森那段电话之后,她一直在家没出门,把自己藏在被子里,想想橙肆禾,他说的话做过的事答应的承诺,躺累了就坐在沙发上,坐累了就站在落地窗边看山,隔空一切。 于是她再次感受到了一个人的孤独,问问孤独,你也是因为孤独才找她的吗? 最后她想到一个问题,在这世界上她最至亲的人都没有了,那后半生岂不是要寂寥地死去。 人在孤独中,想到的只有自己,其他人都会打上叉叉否定掉。 阿翔又来电话:“顾念慈,快上班了,你来店里吧,让厨师给你做些好吃的,我给你讲故事听。” “讲故事。”她跟着说。 “是啊,你上次不是还要听吗?我接着给你讲,机会只有一次你看着办。” “那,我马上就来?” “好勒,我让厨房准备着。” 突如其来的热情让她有些无措,在沙发上愣了好一会儿才起身去卧室换衣服,穿了简单的白T恤搭牛仔裤,拿好背包出门。 城市有刚被洒水车清洗的痕迹与味道,走在湿哒哒的街道上,有股热气正从地上冒上来,空气中的湿气比较重,显得有些稀薄。 到了大庸府城,这座建筑的装恒很古老,韵味犹存,一走进冥色,就看见阿翔拿着笔记本电脑在吧台上玩,见着她了忙招呼把吃的端上来。 坐在酒桌上,看着满满一桌吃的没做声,心里一阵感动,这么暖人心窝子的事真的对她很有用。 “愣着干嘛,别是感动的要掉眼泪了吧,千万别,我对每一位员工都是这么热情,你放开了吃。” 阿翔给她夹菜盛饭,没一会儿已是满满一碗饭菜,末了给她倒一杯橙汁。 “你吃,边吃边听我讲故事。” 阿翔右手摸了他脑后那跟辫子扬起嘴角开始说故事。 话说上次聊到与教官打架斗殴那一段,之后军训的日子里因为把人给打伤咯,阿翔那几个人开始安分了些,学校不仅给了处分,自个儿班上的教官还成天罚他们几个蛙走,围着操场每天走十圈。 他们再次成为训练场上牛逼哼哼的一道风景线,坏学生们是不会向老师们低头的,阿翔有张好看的娃娃脸,长得也不差,于是趁这个机会,在操场上没少对女同学放电,反正走一圈也是走,走一个小时也是走,那走一天也是走路,他就不信教官会让他走一天。 带着小弟们在操场上无忧无虑欣赏美女,九零后的孩子都早熟得很,那时候新型校园黑道小说,早就不流行好学生了,那是坏学生的时代。 在女生眼中,男人不坏,女人不爱。 只要有男生没好好穿校服,叼着狗尾巴草两手插口袋扬着下巴走,女生的眼神像被牛皮糖黏住般,甩也甩不掉。 那时阿翔就享受着这般待遇,尽管被受处分,但人气颇高,走到哪儿都有女粉丝,还在女生议论话题里面被选为校草候选人。 同样在女生堆里,也有势力强大人气旺桃花多的大姐大,照样不是什么好学生,通常这样的女生外貌大多都是齐刘海马尾辫、垂直长发、隐形烫或者黄毛,耳朵打上耳洞,更牛逼的还有嘴洞,校服背后空白的地方画满了卡通人物,走起路来总是拽拽的,感觉背后人物厉害得很。 在军训结束后的一次晚会上,阿翔被一群人莫名其妙的围堵着,路灯下走来一名少女,踏过人群拨开荧光棒,在阿翔蒙圈的时候,少女表白了。 “翔,我喜欢你,你能做我男朋友么?” 人家少女好歹脸皮薄,说完之后娇羞地扯着衣袖手不知道往哪儿放,阿翔在对方人多势众的情况下,立马答应下来,至少这女的人不丑还有势力,不吃亏。 就这样,学校的操场上,食堂里,假山下冒出来一股新的风景线,风干日下,你侬我侬。 那时候阿翔本就是个坏学生,和少女过了一垒二垒后,对少女的热情减少,每次和少女约会上网,都是能敷衍就敷衍,转而对班上其他女孩子嘻嘻哈哈。 女人的嗅觉能力堪比福尔摩斯,两三次之后少女觉得不对劲,突查之下果然发现阿翔和其他女生暧昧,而女生的解决方法当然是约出来聊聊。 聊不来就干架,少女把别人打一顿,阿翔知道后愤怒上门,犹如见了仇人般。 阿翔本想言语解决问题,可少女上来就是一句‘我艹你妈’,让阿翔不得不动用武力,他生平最痛恨的就是骂人带亲人的,这样的人以后会倒大霉。 一脚将少女踹飞在地在她还没反应过来时又把他那只臭脚踩在少女胸口上,少女疼得喘不过来气,在地上求饶。 “靠,嘴巴给我放干净点儿,你再骂我妈我见你一次打你一次。” “好好好,我不骂我不骂,放过我。” 阿翔再稍微用力一踩才松开脚,少女疼得快要晕厥,只管求饶哪还有平时大姐大的气势,其实都是装的,背后不过是有个哥哥而已,一个哥哥能起多大作用,不敢打架的人照样没用。 “呸!”顾念慈把吃进嘴里的头发丝拿出来,仍在地上,然后用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阿翔说:“你,你就这样打了女生,你那时才多大啊就这样天不怕地不怕,你家长没少登门道歉吧?” “切?我爹妈早就对我三不管了,老师没辙,任我逍遥法外。”阿翔昂头说道,那模样宛如在校时气派的样,眼神嚣张。 “三不管?哪三不管?” 阿翔喝一口酒,手敲桌子说:“一不管我学习成绩,二不管我生活好坏,三不管我人身自由,像这样的爹妈,每个学生都羡慕,那时候可牛逼了,学校的风云人物非我莫属。” “确实,你爹妈可真心大,那后来呢,和那女生没来往了?” “没有,我说过了,谁骂我家人见一次打一次,那女的看见我就躲,没骨气。后来我又谈了一个女朋友,那女的长得真好看,可没谈多久就分手了。” “为什么分手?” “想知道?” “想知道啊。” 阿翔嘴唇抵着酒杯抿嘴一笑,故作神秘地靠近顾念慈,慢慢开口:“我提出和她上床,那女的想也没想就给我一耳刮子,然后用眼含泪水的眼睛看着我说‘翔,我看透你了,分手,我要告诉老师去’诶哟喂,本以为她只是说说而已,没想到真告诉老师了。老师给我一顿批斗,还叫了家长,那一段简直是我人生中一大败笔。” “敢情,被叫了家长就成了你人生中一大败笔?” “不,是床没上成,我那时是真心喜欢她的。” 阿翔说得认真,有神的眼眸似是穿透一切在观望过往,顾念慈问得真切:“你想跟她上床就没有别的杂念?” 阿翔听闻,静静地注视顾念慈好一会儿,才说:“顾念慈,一个男人想和一个女人上床,心里是真的喜欢,如果不是因为喜欢才和女人上床,那是解决生理需求,在男人没有喜欢的女人时,是需要解决生理需求的。” 这个顾念慈是懂,她不会像传统女人询问‘怎么会这样,那在我之前我男朋友岂不是有过很多女人’或是‘我不相信,那好男人是怎么诞生出来的,我相信,总有一个人正在来的路上,披荆斩棘,只为我’。 顾念慈只认为,一个人是个体,在一个男人的一生中会遇到多彩缤纷各种风景,她们会成为这个男人情路上成长的女人,或懵懂或炽热,或宁静或波澜,男人的成长离不开女人,而女人的成长是男人造成的。 “那有清心寡欲的男人吗?你认为,女人是否也能这样?”这样,在遇见自己喜欢的男人之前。 “清心寡欲的男人?呵呵,就算是和尚也需要一日三餐,求菩萨保佑。不过女人嘛,虽然人在长大后总认为自己自由了,但出门在外其实还是被管制的,没有法律约束,人就会丧失自我,降低一个层次,女人是被道德捆绑在一起的。” 女人是被道德捆绑在一起的,在没遇到喜欢的人之前解决生理需求是会被沦为不检点,那遇见自己喜欢的人不就好了。 “那你去喜欢一个人啊,把她弄上床再说。” “也是。”阿翔弯起嘴角。 社会道德不过是一个良心关,突破了这道防线也就意味着你以后将畏畏缩缩的荒度半生,可是谁让你不顾一切地抛开世俗,金钱,权利,女人,还是爱情。 或许爱情更伟大吧,人这一生从出生到成人,难道不是为了寻找世界上另一个灵魂,与之匹配,相忘于江湖。 顾念慈想,她也得好好擦亮眼睛了,因为只有找到了爱情,她才能活得更久更久。 或许还能活得有意义。 第二十三章 暗恋 - 小城如风人亦悔 - 侠士1997 在一个深夜,顾念慈接到一个陌生电话,打电话的人在接通之后一直哭一直哭,鼻音还很重,导致她根本听不出来是谁打的电话,于是无聊之下就听她哭。 哭了大概有二十分钟后顾念慈才知道这通电话是钟华打的,她在哭了二十分钟后用哽咽的声音说:“念慈,你没睡吧?” 顾念慈很冷静地说:“嗯,你哭的声音太让人着迷,使我着实进入不了睡眠,不过你为什么要哭。” “我失恋了。” “失恋,你恋爱过?” “你,你这问话让我无法回答。” “那你是怎么失恋的。” “就是,他有喜欢的人,今天跟她告白成功了,所以我也失恋了。” 钟华的声音听起来颇有惋惜,情绪也很低落,只怕恨自己不够勇敢吧。 “那我知道了,你是暗恋,这是心里最深的秘密吧,你能暗恋一个人我佩服你,你现在怎样?要我陪不。” “要,你得陪我,我不想一个人。” 说完钟华又大声哭起来,像个没人要的孩子一样。 熬过深夜,又是黎明,每天日复一日同千千万万人一样起床出门,在门口日历本上,五月已经过去两周,只有在物件儿上面才能查出她在这里生活过的痕迹,她想,她愿意在这些物件儿上面留下痕迹。 有次听阿翔介绍航院那条街有家早餐店叫老台门,那里的包子有名好吃,于是她一大早乘车去到老台门,点了两个豆角肉包和一晚三鲜米粉,生意确实不错,买包子的人络绎不绝。 豆角肉包名副其实有豆角有肉,馅儿多味儿鲜,三鲜米粉配菜有三种,木耳西红柿肉丸,量大管饱,顾念慈吃了个新鲜。 吃饱早餐,她又乘车去大庸桥公园,钟华约她在公园见面,离她学校也近。 钟华看起来憔悴很多,才一个晚上两个大大的黑眼圈就已经挂在眼袋上,整个人像受到沉重打击,精气神都没有了。 顾念慈不会开导别人,她说话直说不定说着说着哪句话让她听不得那就不好办了,于是坐在她身边一句话也不说,不是说陪着么,那就陪着。 看看天空,上面飘着云朵悠闲自在,不受拘束不受影响,随便走到哪儿都能形成好看的样子,如果能和云一样随心所欲就好了,能走到哪儿就是哪儿。 “念慈,你喜欢的人在哪儿”钟华终于开口问她。 顾念慈望着湛蓝的天空,迎着清风说:“他在很远很远的地方,我现在触摸不到的地方。” “很远是多远。” “就是,你永远到达不了他的身边,就像罗密欧与朱丽叶,梁山伯与祝英台一样,心心相惜却天人永隔。” 钟华红了眼眶,憋了股气儿说:“你,对不起。” 她笑了笑,摸了下鼻子,装作没所谓的样子给她看:“都过去了。” 嗨!日子都过去了,心何时才能过去,如果开始新一段恋情就能忘记上一段,那她早就好了,这抑郁的心情怎会折磨于她。 “我这些话只告诉你,你可别跟别人说。”钟华杵在她耳边悄悄说,看来是个秘密。 “好,我不说。”怎样都先答应着。 钟华躺在草坪上,用手遮住刺眼的阳光,动了动鼻尖,开始说:“我是暗恋了一个男生,在我刚进大学时就喜欢他了,军训时调座位我们坐在了一起,他很仗义,看我个子小又是女生平时很照顾我。我一开始就关注他,也不知道喜欢他什么,说他对我好吧,他对每个人都挺好的,可他喜欢和我嘻嘻哈哈开玩笑,我那时本来就关注他,渐渐的自认为那时他是属于我的。” “可我胆子小,心里有事儿从没和他说过,喜欢他更不可能说了,当习惯一个人的时候是那么顺其自然,可当他不再是我一个人的时候,感觉整个人都不是自己了,心慌失落魂不附体,他跟我说他有喜欢的女孩时我愣是一周没理他。他很喜欢那个女孩,旅游管理系的系花,活泼美丽热爱大自然,哪像我,整天宅在图书馆不爱社交。” “他足足追了那女孩一年多,在昨天终于答应在一起了,看着他为另一个女生费心费力,修成正果我挺为他高兴,但也难受,那么多个日日夜夜那么多想念,我该寄存在哪儿去?念慈,你说我该怎么办?” 果真,钟华就是那种‘我退出,成全你们’的性子,既没争取也没失去,守着自己小小天地,悲伤成河,独舔伤口。 窗外的风景美丽,没人推她一把,是不会踏出半步的。 “我说你啊,就应该快刀斩乱麻,早在他开始离你越来越远的时候就应该全身而退,等到现在你已经习惯对他的思念,是没人会拉你一把的。不过想要断开这段情,当然只能让自己习惯不再想他咯。” “不再想他,这我也知道,可知道不一定能尽快做到,有没有最快的办法。” “最快的办法!”顾念慈扯地上的青草玩,是有一个办法,只怕她不敢尝试。 “有吗?”钟华又问。 “灌醉自己,酒精能让你快速忘记伤痛,这是最坏的办法,还有一个就是让自己忙起来,这样就没时间想他了。” “这样真的能解决问题吗?” 怎么可能?酒精永远不能解决问题。 “我说,你其实不用这么着急忘掉他,既然你能看着他们在一起,那说明你不是没了他不可,他在你生命里扮演的就是一个过客。而且,心里能有一个人想着,也是件不错的事情。”说完,顾念慈对钟华报以微笑。 钟华看起来很纠结,眼角隐隐泛红,是哭狠了的痕迹,看着顾念慈说:“你刚不是要我忘了他么,怎么现在又让我不要忘了他。” “这个,给你建议,我也不知道。” 两人都是叹气,躺在草坪上一同望着湛蓝天空,鸟儿鸣叫,杨柳垂河,拱桥上情侣耳语,拱桥下鸳鸯戏水。 久了,便也觉得心情好了许多,想必也是环境的功劳,钟华没再纠结忘了还是不该忘,其实就是失恋而已,深刻程度在于每个人的用心和经历,旁人宽慰几句话,其他的还得看自己。 她和钟华不一样,心里有一个人想着,除了欣慰还有悲伤。 钟华说她下午还要值班,道别后顾念慈准备坐车离开,却接到顾炳山的电话,简单几句让她过去吃午饭,也没说是什么事情。 有一些日子没去看他们了,她还没上门,竟然主动邀请,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情况。 顾炳山住的小区叫阳光花园,听名字以为真是个花园,到了后不急不缓地上楼,他们住在三楼,总共四楼。 是团团开得门,他还记得她,喊了声姐姐转身跑进客厅玩自己的,顾炳山从厨房走出来手里拿了几把葱走到垃圾桶旁边,边摘死叶子边说:“念念,来了这么久也没好好给你做顿饭吃,今天让你尝尝一下爸爸的手艺。” “你还会做饭?”顾念慈在印象中从没见过他做饭,在她小时候从来都是西装革履不进厨房,三天两头拖地还是有的。 “嘿嘿,生活所迫,你秀儿阿姨懒得很,做的菜也一般,所以有时候就自己下厨,现在也做得还不错。” 是吗,生活所迫,秀儿阿姨懒得做,不过是你愿意罢了,不愿意的话连厨房都不会去的。 “在说我什么坏话呢?” 陈秀儿从外面回来,笑着询问,后面还跟了一个男人一起进门,很是熟悉的在沙发上一坐,拿起遥控器打开电视。 “念念,别听你爸瞎胡说,来,去客厅坐着吧。” 陈秀儿依旧很热情,拿了很多水果瓜子在桌上,还和她聊天问问她的生活习不习惯,打算住多久,什么时候毕业,毕业了直接找工作还是出国,一些大人该问的该照顾的都说了个遍。 顾念慈也直接回答,没什么好避讳的,面子上的和平还是要维持。 “这是我侄子陈平,现在也在长沙读大学,你们现在认识了,以后在长沙可以约出来一起玩,现在年轻人不都喜欢唱KTV嘛,他还挺会唱歌的。” 顾念慈看着这个窝在沙发里嗑瓜子的陈平问:“你是哪个大学的?” 陈平说:“湖南科技大学。” “湖南科技大学不是在湘潭吗?” “是啊,是湘潭的。” 陈秀儿接嘴:“现在长株潭一条线,一起玩不是大问题,念念你在长沙认识的人多,多带他走走。听到没陈平。” 陈平正在在看电视,现在的综艺节目层出不穷,什么花样儿都有,明星在节目上卖力作秀,好看的倒也值得一看,陈平看得津津有味,有些敷衍地回答:“知道了知道了。” “欸你这孩子,认真点。”陈秀儿鼓着眼睛瞪陈平。 “那你是哪所大学的?”陈平得空了也问一句。 “我农大的。” “噢!农大啊。” 没了下文,她和陈平没啥可聊,他喜欢看的综艺她不爱看,他爱聊的游戏她不会,他爱嗑瓜子她不爱。 多少也知道陈秀儿在打什么主意,但两个人都不配合,陈秀儿也就没那么得劲儿了,转身和团团一起玩去了。 顾念慈心想,陈秀儿太理所当然了,这个家里,和她有关系的只有顾炳山,连顾炳山都别想从她这里得到什么,陈秀儿的萌芽还是尽快扼杀在摇篮里吧。 第二十四章 亲情 - 小城如风人亦悔 - 侠士1997 陈秀儿真懒假懒不知道,只是顾炳山这一顿饭菜下来,陈秀儿没去厨房帮衬一下,完全顾炳山掌勺,大厨风派。 上桌一看全是能叫上名字的菜,中间炖着香菇鸡肉,小菜有鱼香茄子,雪花豆腐渣,可乐鸡翅,黄瓜炒蛋,猪蹄,红烧肉。 顾念慈心里是有波澜的,长这么大第一次吃亲爸炒的菜,却是在别人家里,有点讽刺。 “叔,您这手艺真没话说,真想每天住在您家里就好了,好吃好喝地住着,啥也不用干。”陈平发表感言,一桌子人除了她和团团都笑了。 “行,想住就来住,但我可不是每天都下厨,平常还是你阿姨在家做饭。” “嘿嘿,我也就随口说说,哪儿能真天天来啊。” 陈秀儿夹了一个鸡翅给陈平,用教导的语气说:“吃饭还管不住你的嘴,等你毕业了,找一份好工作,再让你叔给你做一桌子好吃的,但前提是找一份好工作,听到没?” “听到了!” “看,一说到找工作就这幅德性,一点年轻人的干劲儿都没有,真是。” 顾念慈能理解陈平,毕业意味着从此不再靠家里,独自闯荡社会,面对就业压力,本来她现在也应该承受的,只是碍于特殊情况,才能有现在闲散的她。 陈秀儿还在跟陈平说:“你得上上进,现在毕业生一大把,面试官只会选择更优秀,多跑跑人才市场,你这行业不是很吃香的嘛,怎么还找不到工作,你是不是没努力,别只知道玩游戏,玩游戏能当饭吃吗?” “知道了,我吃完饭就去找。” “找什么找,在张家界能有多高工资,明天就去长沙,车费我出,你爸辛辛苦苦把你养这么大,就为了能过上好日子,以后就靠你了,听到没?” “听到了,我肯定会给我爸养老的。” “嘿,你这小子,尽敷衍我。” 一个在碎碎念一个点头如捣蒜,剩下他们三挺安静,顾炳山满是皱纹的双眼看着顾念慈,吃了什么菜,哪些不爱吃,都看在眼里。 “这猪脚好吃,补身体的念念你多吃点。”顾炳山指着那盘子猪蹄说。 顾念慈看了有些犯难,拒绝了:“我不喜欢吃肥的。” 一双筷子将猪蹄放在顾念慈碗里,陈秀儿笑呵呵了说:“你爸让你吃你就吃,女孩子吃了补胶原蛋白,对了念念,你啥时候回长沙啊?” 顾念慈看着那块猪蹄说:“你什么意思?” “哎呀,我是想说你爸这是搞旅游的,也没什么稳定高薪职位给陈平,看看你是大户人家,在长沙认识的人也多,如果你那里有工作环境好一点的,工资也看得过去的工作,能不能优先考虑下陈平,看在我......看在你爸的份上,帮帮忙。” 陈秀儿还真是什么机会都不会放过,没想到会找自己帮忙,这一切真是可笑。 看向顾炳山,他停下来也看向自己,这明明是一对父女,眼神里却没有亲情。 “你也是要我帮忙的?”这话是对顾炳山说。 顾炳山忙搁下筷子,一双精明的眼睛再怎么表达真诚,也真诚不到顾念慈心里去,他说:“念念,我确实是有这个意思,你家里条件很好,而陈平他在校成绩是很优秀,但出了社会没有经验只能进小公司,你不知道他爸爸身体不好,为了供他读大学已经操劳不起了,如果能找关系就找找关系,如今你能来张家界看看爸爸,我想你也是不计前嫌豁达开朗的孩子,如果能帮帮忙再好不过。” “我不用,你们干啥,我自己找工作。”陈平不干了,自尊心受创,大人们自作主张让他觉得很没面子。 陈秀儿气结,将筷子放在餐桌上又开始说:“你要做什么!你叔现在正帮你说着呢,能不能安分点。” 陈平干脆也不吃了,不满地哼哼:“我有手有脚,不愁找不到工作。” “诶!” “我明白了。”顾念慈瞅瞅顾炳山紧绷的脸又瞅瞅陈秀儿谄媚的脸,真觉得影响心情。 团团不明白大人们在吵吵什么,依然有兴趣地吃可乐鸡翅,小孩子爱吃的菜,小嘴儿咬一口眼睛对顾念慈笑,弯成了月亮。 “江家是大户,那是江家,不是我。你们说让我托关系给陈平找份工作,我得先告诉你们,我这次出来张家界,外公是极力反对的,我给他吃了安眠药才得以出门,现在他是眼不见心不烦,不待见我,巴不得跟我断了联系,这在长沙想找个工作,我也无能为力。” 顾炳山却不相信:“怎么这样,再怎么说你也是他外孙女,怎么可能和你断了联系,是不是你不听话。” 她不听话?这次确实没听一句话。 “我只能说,信不信由你。” 越看顾炳山不甘心的样子心情越差,眼前再丰盛的饭菜也没有胃口,胸口闷闷地。 “你说你们瞎折腾什么,我一定会找到好工作的,放心吧。”陈平喝口鸡汤,安慰这两个操心的大人。 陈秀儿是生气的,重新拿起筷子重重地在桌子上一敲,对顾炳山发牢骚:“吃饭吃饭,说了这事不靠谱,你尽瞎指挥,还真以为你这个爸爸有多重要。” “别说了。”顾炳山面子上也过不去,打算埋头吃饭。 别说他们两个不爽,顾念慈自己也不舒服,放下碗筷站起来就对陈秀儿说:“陈阿姨,谢谢你一家人的款待,我先走了。” “吃完饭再走吧,念念。” 顾炳山也跟着走出来,跟在她身后出门,直到小区门口才停下。 两人虽是父女,但多年未见,不知对方喜好习性忌讳,身上流的是他的血,但他们相见至今,亲情的力量似乎并没有起到太大作用。 每个人都有身不由己,他已有新的家庭和孩子,他还要赚钱养家过日子,每天还要哄老婆,以前走在云端的男人早已步入凡间过着柴米油盐酱醋茶的新生活。 可她,有没有问过她顾念慈,给她名字的这个人,为什么要让她生下来,生下来有管过没,既然不管,为什么还要生下来。 “为什么,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 她抬眸用发红的眼睛盯着顾炳山,眉头拧成八字,咬着牙龈狠狠说:“当初我妈怀孕时为什么不把我打掉,为什么让我来这世界上受罪,为什么对我们母女不闻不问,我妈死了你为什么不来。” 最后一句直接喊出来,吓得顾炳山连退三步,震惊地看着自己,脸部肌肉哆嗦着,伸出来的手也在颤抖,最后作罢又将手垂下。 “你就这么不念旧情,为了你的新生活,呵!真是作孽了我这辈子是你的女儿。” 顾炳山抹一把脸上的汗神情充满了无奈:“你别这样,我和你妈妈,我和你妈妈是自愿离婚,虽我有错在先,但爱情就是这样,我不爱你妈妈,你妈妈也心气儿高,两个性格不合的人在一起生活迟早会出问题的。你还是孩子你不懂,你一直认为一切是爸爸的错那就是爸爸的错,错误已经发生你还是不要再执迷了,你还是个孩子。” “爱情,你跟我说爱情?我说,你跟妈妈就没有爱情吗?” “我跟你妈妈一开始以为是,但后来却不是。” 到底是还是不是,大人说话就是喜欢拐弯抹角,还有,她现在可讨厌别人说她还是个孩子。 顾炳山欲再说话,她不想再听,已经很清楚了,不爱就不爱吧,没有爱一却都散了。 “够了,不必多说,在我心里你就是一个不负责任的父亲,再见。” 转身硬气走掉,犹如之前每次从这里离开一样,心中除了愤怒还有落寞。 “等等。”顾炳山跑上前从裤袋里拿出一个红包塞进顾念慈的手里,着急说道:“这是爸爸一点心意,你若是没钱用了就来找爸爸,还有别和你秀儿阿姨过不去,大家都可以好好相处的没必要像仇人一样,还有没事多来家里玩,你弟弟也很可爱,以后熟悉了可以带他出去玩。” 顾念慈淡然将手里的红包还给顾炳山,擦擦眼角的泪水推开他,看着街边卖红薯的奶奶伸手把红薯递给路过的每个行人,却无人问津。 她过去接过奶奶手里的红薯,掏钱买下,撕开红薯皮,吹着热烫的果肉往站台走去,没理小区门口的顾炳山。 如果接下他手里的钱不就等于妥协了么,他们之间的关系没那么容易化解,这是钱解决不了的问题,他却要用钱来解决,她是他的女儿,他有多无情她也同样。 大底是有多爱才会有多恨,得不到的亲情越想去试探试探,眼前这一切的一切,僵局的结果,都是前人开出的花,结下的果,埋下的根已经发芽长大。 搅乱地生活什么时候才能恢复平静,她不知道,很多事情她都不知道,如今也不知道该往哪里走了,她不是来散心解决问题的么,可这里没人给她答案。 第二十五章 神秘 - 小城如风人亦悔 - 侠士1997 顾念慈像丢魂儿了出现在沈前的公司,前台文员让她站着等,五分钟左右沈前出来拥着她进去,刚进办公室她便环住他的腰小声哭起来,不敢哭的太大声用牙齿咬住手指头,一声一哽咽。 沈前吓一大跳,忙关上门双手不知道放哪儿,只好任由着她哭,女人一哭起来就没完没了,看着胸前的小脑袋,那种感觉就像学生时代哄女朋友的场景。 等她哭得差不多了,带她坐在沙发上,顾念慈捂着脸蛋不想露脸,她现在一定很狼狈,哭成这样子也是很久没发生的事,不过放肆在一个人面前哭,挺舒服的。 “发生什么事了,从哪里过来的?”沈前拿出纸巾拿下她的手给她。 “我恨我爸。” “恨?” “是的,恨。” 擦干眼泪眼睛涩涩的,鼻子也有些堵,整个人呈僵硬状态,她很好的情绪控制能力在今天被击溃。 沈前给她倒杯水,坐在她身边左手搭在她身后沙发靠背上,他的办公室不是很大,但该有的东西都有,除了办公室硬件装备,他还隔了一间休息室,以备不时之需。 于是提问:“你要不要休息一下,我这里有间休息室。” “不用,我睡不着,我现在情绪很饱满。” “OK,那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你会当一个聆听着吗?” “如果你需要。” 好,顾念慈坐好面对沈前,他看起来像个认真听话的学生,在等待老师发话,乖乖的坐在一旁,安静真诚。 她认真想了一会儿,然而并不知道从哪里说起,算了,说到什么就是什么吧。 “我恨我爸,为什么恨他,因为他自私无情,他的眼里只有他自己和他老婆,他把所有的爱都给了那个女人,而我和我妈被他抛弃,不管不顾这么些年,你说我该不该恨他。他总是说我还是孩子,不懂他们大人之间的矛盾,我最讨厌别人说我是个孩子,特别讨厌。不,我是说,我在说些什么,我现在在说什么?” 顾念慈求助与沈前,貌似她现在逻辑有问题,无法正常交谈,可她现在想把顾炳山的恶行一一说出来,好让别人知道他是一个多么差劲的男人,最好让全世界都知道,还有顾炳山有一个最差劲的老婆,都是全世界最差劲的人,他们应该被警察抓起来。 他们是杀人犯,杀了她的妈妈啊! “好了,冷静点,冷静点。”沈前把颤抖地整个人圈在怀里,一下一下抚顺顾念慈的气,也不知道是受了什么刺激。 “先想清楚我们再说好吗?” 顾念慈逼回去的眼泪又流出来,感受自己背上那只大手一下一下安抚自己,很安稳很放心。 她觉得沈前这人是挺好的,冷静又真诚,还挺有爱心,只要愿意收留她这种女人还不作奸犯科的男人,交友的出发点都正不歪。 只要一个温暖的怀抱,只要一颗热切的心,只要这个人愿意聆听,只要他还能看着自己,那么在这个世界,在这孤独的人生中,将会点燃一盏烛光,照亮这片漆漆暗暗的凉地。 “沈前,你在想什么?” “嗯?我在想你在想什么。” “呵呵,我说给你听好不好。” “好。” 她在沈前怀里寻个舒服位置,俩人都靠在沙发背上,静静地听着彼此的心跳,鼻尖隐隐闻到他身上淡淡的香烟味儿,这让她想起第一次在冥色见他抽烟时迷人的样子,朦胧妖娆,引人犯罪。 “沈前,你第一次见我那天晚上干嘛给我一个桔子,就是在火车上。” “火车上?”沈前看起来在回想时间地点人物。 看他那样就知道已经忘记,提醒他:“跟你说,那天你坐火车回张家界,我睡在你邻铺的,记起来没?” “你还帮我抬行李箱来着。” 沈前点头:“想起来了,你把一个水瓶仍在我额头上了,但你也撞到了床顶,是吧?” “没错,然后你拿了我的桔子抛给我,为什么?” 沈前却说:“哪有那么多为什么,当时就想你怎么那么蠢,自己都能撞到。” “好,我只能说当时我受惊了,情绪激动了些,现在给你道歉。” “你的性格是随着情绪而来的么?”沈前说完又摇头,“不,你的情绪是随着你的性格来的。” 她的性格,沈前察觉出什么了吗? “我性格怎么了?” “你的性格,有些怪,比如刚认识时很热情,后来接触了觉得你很坦诚,说话也奇奇怪怪,还老喜欢问问题,嗯!怎么说呢,你这性格我也说不准,可能属于神经质质的吧。”沈前又补充,“现在小女生不是喜欢搞神神秘秘。” 顾念慈不可置否,只是问:“你怎么知道现在小女生喜欢搞神神秘秘,你不会自己也神神秘秘吧!” 神神秘秘地做着神神秘秘的事情,不过顾念慈对沈前的印象挺好,如果他真的做些神神秘秘的事,还是不要公开了好。 沈前勾唇轻笑,眼神也跟着开心,说:“你想知道我做了什么神神秘秘的事吗?” “这!你怎么吊人胃口,我说,你之前很真诚的。” “我是很真诚的在问你呀。” 脑子拐了一个弯,拒绝他的提议:“算了,沈前,还是我说我的事情吧,你还愿意听不。” “洗耳恭听。” “沈前,我是单亲家庭长大的孩子,我爸在我还很小的时候婚内出轨,真的很小很小,从精神出轨到身体出轨不过是几年时间,我妈却从未察觉,她可能觉得这世上没几个女人比她漂亮,对爸爸很放心,但她错了,爸爸早就在外面和别人好上并打算离婚。” “妈妈受了很大的打击,她天天带着我去求爸爸,求他心疼女儿,离了婚女儿就没有爸爸了,妈妈让我求爸爸留下来,我说了也哭了,但他好狠心,带着他的情妇头也不回,也不知道那女人给他灌了什么迷魂药,做得这么决绝,和妈妈离婚后竟从未看过我。” 说着说着她笑了笑,竟觉得刚才在顾炳山家里像个木偶似的,还脾气特硬的跟他翻脸,世上有几人和父母是仇人的,有几人。 “刚才我是从顾炳山家出来的,顾炳山是我爸,他跟我说他不爱我妈,和我妈之间的感情不是真爱,那我想不通他为什么还要和我妈结婚生下我,这些人怎么这么自私。我每天活在妈妈的冷漠中,妈妈的母爱在离婚后越来越淡,可我是爱她的,我爱的妈妈却选择不爱我,她死了也要瞪着我。” “你妈妈不在人世了?” “沈前,跟你说,我妈的死都是我爸造成的,他是侩子手,他愧对于一个女人的痴情,没尽到作为父亲的责任,他丧尽天良。你说为什么?为什么他还能像没事人一样要我给他老婆的侄子找工作,他们一家人怎么就这么狠,他们怎么能这样?” 顾念慈泪眼婆娑,揪着沈前的衣领质问,明知道问不出答案却还是抱有希望,希望这世界能多给她一点不同,多款待她一些。 力气发泄了,眼泪哭完了,静静地看着对面书柜。 沈前一直拍拍她的肩膀,皱着眉头抿嘴一言未发,他想说些什么但说来说去都是些用到烂的言辞,反而没有任何作用,虽然这世界上不止你一个人悲伤,比你更惨的人比比皆是。但这样想悲伤就能远离了么,悲伤依然还在,苦中作乐不是每个人都有的能力。 显然顾念慈没有这种能力,如今坦诚一见,发现顾念慈还有些偏执,年纪尚小心里那个难以抹平的愤怒与不甘竟越烧越旺。 “我说出来好多了,虽然我依然痛苦,但你不用安慰我,你也不用困扰,这样你可能会心有疑虑,请你放下心中的疑虑,只要静静地听我说就好了,虽然这样对你很不公平,那你就让让我好吧,这样行吗?沈前。” “好,听你的。”他答应下来,答应这个随时会任性的小姑娘。 “嗯这样就很好。” 她觉得已经很好了。 气氛太沉重,于是顾念慈还是让沈前说一说那些神神秘秘的事情,如果很有趣那就更好了。 沈前在办公桌上拿起一沓A4纸给她看,纸卷开头一行标题是‘关于居民住宅调查问卷’是一些选择题和简答题,这上面会有什么神神秘秘的事情呢? 接下来顾念慈顺着题目一行行往下看,一页一页往下翻,最终露出一张艳艳笑脸,知道为什么沈前老是说现在的小年轻怎样怎样了,原来如此。 这明显是在给沈前树立一个年轻人不作为的形象嘛,而且他们的行为与臆想简直比自己还病的不轻。 问:您对小区的安全措施与环境卫生有什么建设性意见与改善? 答:请让你们的门卫大哥多注意些,我最近总感觉有人想害我,肩膀上时不时就被一阵凉风吹得鸡皮疙瘩都起来哒,下班回来还有神秘人跟踪我,你们最好尽快派个保安送我上班接我下班要不然我出事了,你们得负责任。 这是一个年龄21岁妙龄的女人填的简答题,简直孙红雷附体,极限挑战看多了着了魔。 沈前怎么摊上这些奇奇怪怪的户主,看看这下面都写了些啥,递给他一个同情的眼神,他摇头无奈靠在沙发上。 第二十六章 方式 - 小城如风人亦悔 - 侠士1997 同上问题:您对小区的安全措施与环境卫生有什么建设性意见与改善? 答:麻烦你们能不能让我对面那个楼层的男人别一天到晚站在阳台上对我挤眉弄眼,难道他不用上班不用生存吗?我知道我长得国色天香,但也不能这么明目张胆的偷窥吧,实在不行请你们安排一个施工队把他家的阳台封起来,他长得歪瓜裂枣每天早上都让我倒胃口,必须尽快解决,小心我投诉。 这个也太自信了,明明都三十几岁了,难不成真有冻龄肌肤让人看起来年轻十岁。 问:您是否对自己现在所居住的房屋满意,希望在此基础上做哪些改进? 答:我不满意,自从住进这层房间,我的爸爸,我的妈妈,每天都在为谁做饭洗完拖地挣个你死我活,挣不赢就干架,每次我爸爸干不赢就把我妈妈拖进卧室,要很久才出来,我真是太害怕了,怕他们伤及无辜,我明明还那么小为什么要经历这些,以前在老房子里他们很和谐的。希望你们能帮我在房间里安装一个链接保安室的警报器,谢谢。 各种奇葩答案都有,要么是没有好好填写,要么是他们的要求太过怪癖,比如有个选择题是您的婚姻状况?其实只要在是和否前面打勾就行,这个人却要在空白处写上‘我恐婚’。 将问卷还给沈前,这会儿心情开朗了许多,好心问他:“那怎么办?你们怎么解决这些问题?” “哎!”沈前起身将问卷放回原位,下午四五点的样子,窗外斜阳将他的影子拉长,阳光渡在他蓬松的发色上,染得金灿灿。 “我想,这些人恐是来自工作家庭的压力太大了,借这个突破口吐槽发泄,恶作剧的也有,不过每个人都很有趣,看来我们小区的人都很有风趣。” “嗯。”她表示肯定,这些人是很幽默。 “我已经想到办法,在小区内组织一个以家庭为标准的亲子活动,而且这个活动会有经济实物奖品,通知到每家每户,这样既可以和谐他们的家庭也能让我们和户主的关系更进一步。” “想法不错,那活动玩些什么呀?” “这个已经让管理人员着手去操办了,现在网络上综艺节目里的游戏层出不穷,我们借鉴玩玩不是不可以。” 他两看着对方,嘴角都是合不拢的笑,像这样,每个人很有可能在一件事情上给他人带来欢笑,他却不知。 顾念慈在沈前的办公室转悠,忽见他办公桌上有一份行程表,上面写着明后两天去凤凰县出差,她知道那里有座古城叫凤凰古城,是个好吃好玩的地方,如果她也跟着去不知道行不行。 顾念慈对站在窗边的人说:“那个,沈前,我能提个要求么。” “你说。” “我明天能跟你一起去凤凰吗?” 沈前转过身看向办公桌,随后眼神瞟向她,双眼皮的眸子一闪一闪,开口:“你去凤凰做什么?” “去玩啊,凤凰古城是著名景点,我去感受感受,我说,你不会这么小气吧!” “不是,我问问。”他否决。 “那好,还是你明天来接我,我先回家准备准备,明天见,沈前。” 顾念慈对沈前挥挥手离开,临走时还小心观察他脸色是否还好,不过既然没及时阻止,那么在他心里是不反感的。 没有回家而是去了冥色,已经习惯每天来这里坐坐,就算不唱歌也会待上一会儿,点一杯小酒,看看来这里消费玩乐渐渐熟悉的或是陌生人。 在角落,没有人发现她,这个不会被顾客光顾的阴暗角落,正好可以看见在这个世界上这座城,每天下班放学后来这里喝酒邂逅聚会的人们。 之前有注意卖保险的男女后面来过两次后再也没有出现过,没有人知道他们的真实关系,单从消费记录来看,一直是那男人买单,还给女友在这里送过生日蛋糕,其用心程度不假。 冥色一直都有会员制度,热情的阿翔曾透露过那男人是位已婚男,不知对象是否是那女人。 那三位大学生仍然光鲜亮丽的出现在固定酒桌,她们对沐瑞的仰慕之情日月可鉴,眼神里流露出的感情却各有不同,漂亮的系花气质好眼神坚定信息十足,短发朋克风的女孩噙着笑不断喝酒助兴,而稍微逊色微胖的二次元女孩,精神情绪都很到位,跟着节凑一起唱歌。 不难看出每个人对沐瑞的感情都不一样,但也很奇怪她们怎么做到日复一日相邀来冥色捧场,这是多么难得的毅力。 而顾念慈比较关心的是那晚沐瑞不回学校反而急匆匆地走去酒店,去见的人是她们三人中的哪一个,亦或者谁都不是。 这就是比较好玩的地方,难以琢磨的人心,往往在你及其肯定时结果却出人意料的惊喜,在江家生活这么多年,她依然称呼这个家是江家,从小妈妈精神上受了刺激被送去清净的地方生活,没有亲近的人在的房间,就不是她的家,这是她认为的。 她是一个养不熟的白眼狼,有次外公发脾气这么说她的,外婆听了很生气,女人心软,而且外婆还是大学老师,文化人,总爱跟外公讲道理,之后外公再也没说她是白眼狼了。 所以江家,顾念慈唯一对外婆是好的,出门了会想的。 还有一个原因,儿歌都这么唱:妈妈的妈妈叫外婆。 这会儿也是想极了,匆匆离开冥色坐上车回蓝色港湾,她想现在给外婆打个电话报平安,可不能在外面,在外面的话以外婆聪明的脑袋立马就知道她在鬼混,鬼混在江家是不许发生的。 再有,她想在外婆面前表现出乖乖女的形象,这样外婆也会多喜欢她些。 回到家,先倒杯温开水放颗糖,等糖融化时也在平复自己的情绪,她要听起来是在家刚洗完澡正在吃水果或是看电视,然后打电话拉家常的场景。 已融化,喝掉满满一杯,才拿起手机拨通电话,在响铃的这几秒她很紧张,至少没有面对外公时那么心安理得,电话接通,外婆熟悉的声音传进来:“喂,哪位?” 她的手机号是新换的,外婆还不知道。 “外婆是我,晚上好,您身体可好?” 这会儿她真的非常紧张,握着手机的手指头都已发麻,却装作镇定的谈话。 “是你吗念念?真的是你吗?”外婆听起来不太相信。 “没错,我是您的外孙念念,近来可好,我很想念您。” “我很好,只是你没在身边我总是不放心,但你又和你外公吵架,一时半会儿你也不想回来,很久没见见外孙了。” 外婆是个心软的女人,她一生从教,教育出很多才子才女,但惟独对她这个外孙力不从心,或许是夹杂亲情因素,或许是狠不下心来。 “对不起外婆,我现在在张家界,还见了我爸爸,但爸爸非常不好,看样子对我并无想念,这让我心情很低落。” “孩子,我想此刻你定是伤心极了,这让我很惭愧,外婆也不能抱抱你,但外婆希望你明白,如此执迷下去,在他心里他现在的身份,你这个女儿定是没有他现在这个家庭重要的,你要明白,你们的缘分在你妈妈离世那天起就已经断了。莫要再追究,不然痛苦的只有你一人啊,孩子。” “可是,外婆,妈妈她走的太痛苦了,真的太痛苦了。” 外婆也是长长一叹,说话声黯哑:“那又怎样呢,那是你妈妈自己选择的方式,她想不明白也就算了,难道你还想跟你妈妈一样吗?你还年轻。” “对不起外婆,让您伤心了。”她知道外婆也在隐忍,便转移话题,“外婆,我在这里交了新朋友。” “噢?是吗?”外婆很惊讶,顾念慈知道,外婆一直以为她内向不爱社交,朋友从小到大就两个,为这外婆曾还深深担忧。 “是什么样的朋友,可以给跟聊聊吗?” “当然可以。” 顾念慈给外婆介绍了钟华,一开始认识钟华的时候就被她朴素憨实的外表所吓到,现在的大学生很少有她这么不打扮自己的,衣着很素净,脸上干干净净的,做事规矩谨守原则,是图书馆值班组的小组长,一个简单不能再简单的女生,有一个响当当的名字,是不是很有趣呢。 且钟华并非木讷,反而有点小聪明,一点就通,给人有意外惊喜。 “好,你能交到朋友我是非常欣慰,我的外孙看来是有成长,回头想明白了就回来跟你外公认个错,反正离长沙也不远。” “前提是他不逼我。” “你这孩子。” 与外婆道了晚安结束通话,这累了一天的身心在此时才得以放松,今天发生了太多事,情绪冲击太大,泪泉都哭干了,怕是让别人看了笑话。 不过也没在乎那些,心里感受到的好与坏,都分得清,在人性碰撞生活中长大的孩子,适应能力往往比一般孩子快,也更早接触这个社会。 既然早已习惯走在黑夜,还管什么冷言非语。 第二十七章 边城 - 小城如风人亦悔 - 侠士1997 早上阳光很好,太阳公公和蔼可亲地给顾念慈的房间予以抚慰,像毛茸茸的线团似的一点一点在房间伸展,温热的感觉袭遍床铺,渐渐清醒。 “嗯?早上了。” 嘟囔一句又钻进被窝睡个回笼觉,昨晚睡得沉,姿势一直未变,这一下翻身胳膊麻疼的感觉一下子清醒,看了闹钟才直觉该起床了。 给自己煮碗西红柿鸡蛋面,厨艺比初来时长进许多,在厨房做饭想起沈前在这里炒菜的情景,不知觉已经过去多日,他们之间关系相较于之前改进许多。 吃完热乎乎的面便开始收拾衣物,只去两天,准备一套换洗的就行,记得上次去森林公园沈前没有带相机,于是把相机也带上,他是办公,她是去玩。 约好的时间到了,沈前准时打电话给她,让她下楼在小区外上车。 坐上车,把车顶上的镜子放下来照照顺便挡住刺眼的阳光,沈前还是一身黑色西装,不管去哪儿都是一样,她早已习惯。 在高速上开车,窗外就是风景,山水都是碧青之色,很美。无事和他聊聊天:“沈前,你去过凤凰吗?” “去过一次。” “才一次,我以为你去过很多次。” “对,也是出差。” “那也太无聊了,要不这次我们好好玩一下?” “可以陪你玩一会,不过我主要是谈生意而来。” “那好吧,嗯,我先自己玩,你谈完生意再来找我。” “没问题。” 结束谈话,顾念慈闲得无聊就折腾音乐播放器,里面有很多歌,大部分是她没听过的,找了一番随意点开一首,吉他声混合着男生清爽雌性的英语歌渐渐开唱。 Please don't see (没什么好看的) Just a boy caught up in dreams (不过是个男孩沉湎在梦) And fantasies (与幻想里罢了) Please see me reaching out (那就请看着我吧,伸出臂膀) For someone I can see (去触碰那些我看不到的人) Take my hand let's see (牵着我的手,看看) Where we wake up tomorrow (明天我们会在哪里醒来) 前奏舒缓像是男生在诉说心中的迷茫与无助,梦想与现实该像谁低头,人生的意义又有何在,为何青春总是彷徨。 这首歌的歌词唱进顾念慈心里,旋律声音都很好听,忍不住悸动,好似专门为她而作的歌,难以平静。 “这首歌真好听,叫什么名字?” “Lost Stars,迷路的星星,这是我近来最爱的一首。” “迷路的星星,迷路的星星。” 顾念慈念念有词的重复,望着远山若有所思。 见她不对劲,问她:“怎么了?” “没怎么,只是觉得这首歌真好听,我想再放一遍,可以吗?” “当然可以。” 这首歌太有共鸣,就算听不懂歌词也有单曲循环的冲动,顾念慈几乎感动落泪,但她不想,将最打动她的那句歌词念出来:“神啊,告诉我们原因,为何青春就这样浪费在年少轻狂之时,这是个狩猎的季节,羔羊四处奔跑,我们在寻找存在的意义。” 沈前接住后面一句:“但我们都是迷路的星星,依旧试着把黑暗照亮。” 沈前与顾念慈对视,默契的说完歌词:“我想我看到你哭了,我想我听到你呼唤我的名字,我想我看到你哭了,但我们都是迷路的星星。” 一路歌声相伴,两个多小时的车程很快便到,凤凰县的建筑比张家界更加复古,砖瓦阁楼几乎是每家每栋的风格,公路两旁很多湘菜馆和经营的民风小店,还有周围围绕地青山绿树,也没有张家界那般高大,但很韵味舒适。 沈前直接将她送去古城,并给她定好房间,人还未到便被远在古城游完的游客给吸引过去,打开车窗到处都是戴有民风民俗物件儿的美女帅哥,风和日丽,心情好得连所有烦恼竟可忘掉。 停好车,踩着石板路穿过一座桥,桥下是条江,过了桥下楼梯又上一座古城墙,城墙内是很长一条小吃音乐街,没来得及仔细看看房屋建筑,沈前带她进了一条小巷子。 巷子很拐,沈前在一家门前全是玫瑰花绿植茂盛的小楼前停下,花草间有一个指路标,标示上写着:凤凰那些事儿、烟雨凤凰、边城风雨、梦回沱江。 顾念慈只看了正面几个字,便跟着沈前走进这家青年旅社,老板是一对年轻男女,出示证件办好入住手续后跟着老板娘去看房间。 房间挺干净,光线也不错,少数名族的挂饰摆放椅子一应俱全,最重要的是还有个小阳台,在阳台上能看见这座古城大片风景,吊脚楼,小船,风轮,好极了。 “房间怎么样?”沈前也来阳台感受风景,清风将他们的头发都吹向一边,一晒一晒,又暖又舒服。 顾念慈很高兴地点点头,并对他朝山边比划道:“很棒,这里视角很好,还可以看日出。” “喜欢就行,不过我可能要先走了,你一个人可以吗?” “没问题,你忙完了一定要给我打电话。” 做了个打电话地手势,沈前点头答应然后拿着公文包离开旅社,这下,只剩下她一个人了。 已经快到中午,不再耽搁,从老板娘那里寻了张旅游攻略后拐出巷子,开始漫无目的的瞎逛。 看了攻略上的标示,她现在所在的位置是沱江上游,沱江下游有个建筑是虹桥风雨楼,于是她决定,围绕着整条沱江先转一圈,边走边玩,走到哪儿就到哪儿。 先在附近买一包核桃饼,味道很酥脆香甜,走到城墙边也就是刚才看见的小吃音乐街,这里有好多卖音乐碟的小店,里面有各种大小不同的鼓,老板在门口敲敲打打竟完成了一首好听的音乐。 顾念慈难得欢乐地一会儿看大爷做甘蔗糖,一会儿在明信片小屋看完所有精致的明信片却一张都不买,在卖棉麻衣裙店试穿几件长裙,看见有老奶奶帮人在头上用五颜六色的细绳编辫子于是也去编了几根。 忙活一会儿后,遇见一个手办商店,店内摆放了很多动漫人物手办,想着应该在这里带回去一样东西于是在手办里面挑选一个漩涡鸣人挂饰买下,挂在包包上继续在沱江边上走。 走累了在江边柳絮下乘凉,看着这里一座青山抱着一座古城,沱江绕着城墙过,红红石板通向北,一排小巧吊脚楼,还有那风雨无阻古城墙。 江上竹船划过,碧绿的湖水漾起一圈一圈波纹,她想一定要和沈前坐一次竹船,把古城都看一遍。 还没来之前听说凤凰古城适合艳遇,要她说,邂逅这个词更为合适,那一间间小酒馆,一弯弯流水人影,阳光洒下在古城上渡了一层光。 男人和女人就在这渡满了阳光的石板小巷不期而遇,对上眼神发现竟有种上辈子认识或是相见恨晚的情愫,牵手亲吻似乎并不需要时间限定,感觉对了一却都对了,也不用负责。 一个人的时光似慢似快,她穿过整条沱江走上虹桥风雨楼时,已经到了下午,没想到看起来不大的古城走起来竟这般累,她现在坐在上面的凳子上一刻也不想挪脚。 虹桥立在沱江之上,攻略上说风雨楼是以它的壮观和俊美着名,而且只有在晚上时才能有幸观赏它的美丽。 顾念慈等沈前的同时在看夕阳,天边金灿灿的阳光正随着太阳的消失而消失,很多游客都拿着手机相机拍下这美丽一刻,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 天快黑时沈前才匆匆赶来,夜里起风,他发丝凌乱西装衣摆飞翻手拿公文包踩着石板路往虹桥上走,顾念慈早就看见他,等他差不多上楼,专门以一个出其不意转身与他视线相撞,明显见他眼里闪过笑意。 “玩的怎么样?”沈前坐在她身边问。 “累,腿很痛。”她想也没想就回答。 “累的话代表你有好好玩,旅游哪有不累的。” “我想,是吧!” 其实她整个下午只走了沱江而已。 “饿不饿,吃饭去。” “还好,我有吃很多小吃。” “那陪我去吃一点吧。” 和沈前在一家米粉店吃一碗米粉,超级一大碗,里面有好多鱼和酸菜,味道酸辣酸辣的。 顾念慈从没吃过这么酸辣的米粉,走出店时还一直嗦嘴,沈前给她买了一杯果汁,带她在江边坐着吹风。 “沈前,你亲一下我吧。” 顾念慈一双杏眸含着泪光盯着沈前侧脸,见他惊讶转头看她,心脏扑通扑通跳动起来,似乎和那晚在冥色的跳动是一样的。 “什么?”沈前以为听错了。 “我说,沈前,你亲我一下,我嘴唇好麻。” 月光下,沈前侧脸未动,精致的鼻梁在脸颊上留下阴影,江边微风不断,耳边笑声嚷嚷,而顾念慈嘟着嘴巴心一拧,微微往上靠近吻住他的唇,温柔的碰撞在她心底炸开火花,这个老男人竟然没有拒绝。 轻轻接吻还没结束,舌尖小心翼翼地一碰,明显感到他情绪震动,稍离了些,仰在他怀里。周边五颜六色的景色映得他们像是亲密情侣,远处风雨楼正是灯火阑珊照亮黑暗,顾念慈咽口唾沫,见他薄唇张开,在说:“嘴唇还麻不?” “麻,现在整个人都麻了。” 接着腰更亲近了些,是沈前的手扶住她的腰,毫无间隙地接触,而他的吻如雨点般在唇上密密麻麻的在亲,接纳他享受他,嘴里有两人吃完酸菜的酸味和她刚喝完果汁的甜味。 清凉的风很舒服,吹在她火热的身体上正是时候,沈前很照顾她,将她藏在他怀里吻得很温柔,还会抚摸她的背一下一下的。 靠在沈前怀里欣赏江边淳朴风景,不远处正有几个女子穿着少数民族服装被一个阿姨拿着相机拍照,是那种景区收钱拍照的组织,白天她见过许多。 夜色朦胧,她玩着沈前的手指头嘴角微扬,不知这晚,有多少人邂逅了他们一眼相定的缘分。 第二十八章 再来 - 小城如风人亦悔 - 侠士1997 “星星它说迷了路,云朵它说这世界为之透明。” 晨起的迷雾飘在整座古城上方,让这里呈现一派朦胧意境之美,潺潺流水清灵之声在这片安静之地格外独特,还未苏醒的古城正香甜的抚慰在青山的怀抱里。 在小阳台上,有一把红色吊椅,顾念慈将三脚架支好再将摄影机放上去对好角度,一切准备就绪,在这个沉睡的姑娘还未醒来时,用机器把她的美记录下来。 在吊椅上小憩一会儿,看时间差不多了,出了房间敲响隔壁门,稍等几分钟,沈前衣冠整洁的出现在门口。 其实顾念慈挺愿意见他起床睡眼朦胧的样子,那肯定非常有趣,但眼下有更好玩的事情要做,对他说:“我有一个摄影机,专门用来拍摄人的,现在正要把古城美丽的日出拍摄下来,你要不来我这边一起看日出吧,沈前。” 沈前走出来几步,在她跟前停住,清早很多客房房门紧闭,唯独他两在走廊间静默对视,良久,沈前终是开口:“好。” 顾念慈以前开心时会微笑露齿,不开心时就笑不露齿,这会儿嘴都咧牙后跟面儿去了,进了房间,为沈前添一杯暖茶,站在阳台围栏边观望山水。 顾念慈不漏痕迹地一点一点靠近沈前,在鼻尖能嗅到他白衬衫上一股淡淡香烟味时停下,沈前身上总有一股香烟味,仿佛洗也洗不走,并没有二手烟难闻,这是难得的地方。 “你的设备都准备好了?” “呐,我们在这儿看日出就好了,不过,我说,沈前,你能不能别这么冷淡,对我热情点,就像昨晚一样。”暧昧地朝他一笑,沈前是有经历的男人,对于她的言语不会像小男生害羞脸红,语无伦次。 见沈前挑眉轻笑,眼神暖化了些,顾念慈侧身抱住他的腰偎在他怀里,晨雾有些重,在外面待久了肯定会冷,沈前进屋给她拿件外套穿上,再次依偎。 “像你这个年纪的女孩,很少有你这么大胆的,对一个男人如此主动,却又这般坦诚,真教人如何是好?”他低头看她素脸,发现她日常戴的耳骨今天竟没戴上。 “什么嘛,嘿,你是没见过现在的小年轻,对自己喜欢的男人那是穷追不舍手段用尽,我可没怎么招惹你噢。” 她的脑袋在他怀里蹭了蹭。 “还没招惹我?在你眼里什么才是招惹?” “就是,发展非常迅速,刚见面就接吻上床的才算,我和你,那不算,不算不算。”使劲摇头,明明是沈前先招惹她的,在冥色时明着暗的都在招惹,可闹心。 沈前失笑道:“你脑子里是什么构造的,我真想知道,你在学校有好好读书么?” 这一问,顾念慈倒是好好想了一番,和橙肆禾田森相比自然比不上,但和其他人比的话,她还是有自信的,不过她从不好好读书,这是否矛盾。 “你得相信我,大学可不是白考的。”实力还是有的。 “好吧,信你,还挺聪明的。” 此时已经六点半左右,两人依偎时刻,什么也不说,静静享受这难得舒适的体温与风景,时间悄悄溜走,古城上方水雾正片片飘散,不多时,天边缓慢升起金黄暖阳,太阳的轮廓在他们的注视下,一点一点完整。 日出代表希望,新的一天开始,照亮黑暗的正是这缕阳光,此时此刻,顾念慈心里竟希望她的人生可以重新开始,这个念头可怕的种在心里。 看完日出,把摄影机装进包里,古城苏醒,也该是时候吃早餐了。 沈前说,来了凤凰,就吃一吃凤凰的小吃凤凰凉粉,吃了有营养,也没说有什么营养。到了店里老板才刚开门做生意,点了两碗凤凰米粉后就坐在矮凳上等。 吃完凤凰凉粉才发觉,这凉粉和张家界街边上卖的凉拌米粉做法差不多味道也差不多,吃着也没啥新鲜感,都是辣辣的。 吃完凉粉顾念慈提议去坐竹船,昨天已经念很久了,今日一定要试一试。 不过等到了乘坐竹船的经营地点,只见竹船孤零零地飘在水面上,不见划桨之人,昨天来来回回她有看见很多人呢,怎么这时还不见来。 沈前跑去一家商店询问,才得知他们十点才开始经营上班,正如刚来张家界一样,此时八点钟的古城,商店老板慢悠悠正往自家门店走。 她有点泄气,这时酒馆也没开门,漫无目的的在石板路上闲走,路过一家家竹木建筑的房子,又到了昨天那家卖明信片的店,于是停住脚步牵着沈前一起走进去。 “老板,我们想写明信片。” “好的,你们挑选一张心仪的明信片在这里写即可。”老板娘给他们一人一张椅子,在玻璃柜里面全是别人写好的明信片但不拿走的,放在这,在某个日期,这张明信片会寄给未来的你。 而你现在要写的,就是要对未来的你所要说的话。 这是一件有意思的事情,在她和沈前一起做这件事的时候,是她以前完全不会预料到的情况,她以前一直觉得她会跟橙肆禾白头到老,但橙肆禾却选择一人先去。 “你选哪个?”对认真挑选明信片的沈前问,他高高个头,能拿到最顶上最漂亮的。 “这个。”他拿了一张印有张家界土家风情园风景图片的明信片。 见他拿了风景照,于是也在这里面找,最终拿了一张比较好看的印有天门狐仙的明信片。 写给未来的你,写给身边的你,写给你的父母,写给你的孩子,写给你的丈夫。 很久很久以后,你打开这封明信片时,会不会再忆起陪在你身边一起写明信片的那个人? 写好了,老板娘帮他们把明信片各自锁在木盒里,放进这个透明的玻璃柜中,每个人都会看见它但每个人都取不走它,只有等时间一到,它才会去它该去的地方。 沈前牵着她的手走出去,往旅馆的方向,因为他下午在公司还有会议要开,这个时间要回去了,只是没能坐那竹船,也是有些遗憾。 “下次再陪你好好玩,别愁眉苦脸的了。”沈前见她不开心,揉揉她的头顶。 “下次你还会陪我来玩么?” “会,一定会。” 顾念慈脸上升起阳光笑容,再次确定:“好,下次你一定陪我来。” “好。” 离开了青年旅社,从来时的路走回去的路,告别凤凰古城,这个美丽的姑娘。 沈前开车技术很稳,她在车上昏昏欲睡,只是手机微信响个不停,打开看是莫玲小舅妈发来的消息,问了一些关于小舅的事情,让她不禁觉得好笑。 这个小舅行踪不定,莫说外公管不了他,更何况他还在部队没退伍,说不定在任务中或是训练中,常常说道,军嫂不好当,啃得了馒头耐得住寂寞,不然,这两地分居谁也保不准会发生什么事。 她发了几条消息让莫玲小舅妈安静下来,女人都是敏感的,男人总是若即若离,肯定会如坐针毡,小舅那个人,话里话外一套一套的,该虚伪时就虚伪,这让她讨厌的面孔,让她吃过无数次亏。 “怎么,有急事?” “已经解决了,就是我那个未来小舅妈,莫玲,在查我小舅岗呢。” “哦,她啊。” “怎么,你和她什么关系。” “我和她没什么关系啊。” 沈前瞟一眼八卦的顾念慈又正视前方。 “我想想。”顾念慈转过身撑着下巴认真看沈前,帅气的侧脸,精致的鼻梁,虽然,每天穿着西装,但穿西装的样子嘛,高挑精壮,“上次在莫玲家你也在,你和她认识啊。” “算认识吧,我只是跟他爸有交集,跟她不算熟。” “噢,这样啊。” “嗯。” 顾念慈还是睡了过去,游玩是最累的,到了蓝色港湾,还是沈前将她唤醒,一脸懵懂的样子看向窗外,拿起东西下车,沈前把她送进小区后开车离开了。 短短两日游结束,在家睡到下午三点,梳洗后拿着东西去冥色,总是请假给老板添麻烦,今天早些过去表现好一点。 冥色每天是五点开门,顾念慈特意在街上逗留一会儿排队买了长沙臭豆腐吃完才去,还只到四点半,门已经大敞而开,但里面却静悄悄的一点声音也没有。 走进去一看,那家伙,她看见阿翔跪在地上,对面坐着一年一女看样子年纪很大,一脸严肃,冥色的工作人员都一排站在墙边上默不作声。 步子轻轻缓缓,她想这是什么情况,还要不要往里面走,可脚步貌似停不下来了。 “你是那个?” 顿住,看向声原是坐在凳子上的阿姨在说话,在问她,阿翔也转过头看她,一下子成了焦点。 “我是这里的员工。” “那你去墙边站好。” 墙边?看着这些熟悉的人于是走过去站好,先看看情况再说。 “好咯,你们员工都听好了,从现在起,这间酒吧关门大吉,各自好聚好散,不用再为这里工作了,该给的工资阿翔会发给你们,你们走吧。” 关门?怎么会这样? 员工低头小声议论,似乎对这样的结果并不满意,一家店哪有嘴上说关门就关门的,这么多张嘴,谁管呢。 顾念慈看着阿翔挺直的背,那握紧的拳头在隐隐颤抖,这家店是他的心血。 “我不同意。” 阿翔大声喊出来,怒视对面两位中年男女。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那女人指着阿翔,激动地站起来嘴角狰狞眼神凶狠。 阿翔站起来同样反吼过去:“我不关,谁也不能关这家店。” “你这个不孝子。” 顾念慈重新打量这几个人,那位中年男人一直坐在凳子上沉默不语,女人叉腰怒气憋红了脸看上去是准备干一架,阿翔握紧拳头像个随时准备攻击的幼兽,硝烟,硝烟! 第二十九章 东西 - 小城如风人亦悔 - 侠士1997 阿翔誓死捍卫这家酒吧,他妈妈坚决不同意继续开这家店,他爸爸坐在一旁沉默不语,一家人,三种不同观念和思想,在这里发生了碰撞与争执。 他们员工实在不好插嘴,只是干站着看这场儿子对父母的抗议,只要在他妈妈准备干架的时候,他们上前拉一把就行。 “你关不关?” “我是不会关的。” “不孝子。” 阿姨火气攻心,捂着胸口来来回回走几圈,嫌热,把外套脱掉放桌上,手指指着阿翔嘴里使着劲儿叨叨。 “我和你爸在家天天干农活,把你和你姐拉扯大,指望着你们将来能把书读出去,考个好大学,找份好工作,将来能出人头地,我和你爸也能沾沾光享享福。” “可你们呢,你是怎么回报我们的,你从小到大惹的那些事我就不说,但你高中退学,没跟我和你爸说,去云南打工没跟我和你爸说,回来了,也没跟我和你爸说,你现在倒好。” 阿姨说到气氛之处,猛一拍桌子,他们这一排人被那气势震得一机灵,眼神炯炯地看着阿姨。 “瞒着我们你开酒吧,你翅膀硬了你开酒吧,你还贷款开酒吧,你行!”阿姨一字一句戳着阿翔的胸口将他逼退,“我看你眼里是没有这个家,没我这个妈了,你摸摸你自己的良心,你打工这么久,就上次你姐孩子的满月酒,你才上五百份子钱,你他妈的钱去哪儿了,都花这破酒吧了?” “每年家里不回,电话不打几个,也没见几个钱,你却自己在这潇洒,好样的,我说你就是自私。” 阿翔节节败退,头越来越低,背影依然强撑着无声抵抗。 “没什么好讲的了,你这个店赚不了什么钱,还是关了吧,让你姐夫给你找个正经工作,再找个姑娘结婚,你的路只能这么走了。”阿姨摆摆手,看那样子对阿翔未来的人生不报太大希望。 “别在想那些七七八八的,男人成家立业天经地义,难道你还想以后没了活路像我们一样回家种田啊,不可能。” “你们这些年轻人现在以后都不会种田,没几个本事还是不要狂妄自大些好,到时候怎么翻跟头的都不知道。” “哎哟哟,我说了,你们可以走了,散了吧,这店明天就会关了。” 一些员工左顾右看,一时摸不准意思,到底是听老板的还是听他妈的,走还是不走哇,真纠结。 被阿姨嫌弃的儿子再次发话。 “这酒吧我不关。” “你这臭崽子。”阿姨情绪上来了,抬脚就是一踹,在阿翔腿上,愤怒而吼出真名,“傅千祥,你还小啊,再任性我把你店砸咯。” 没想到阿姨真的开始干架了,拳脚用在阿翔身上,嘴里嘶喊着“不孝子”,阿翔站着不动,接住这拳脚之痛,阿翔的爸爸也在这时着急地想劝和,但碍于阿姨实在是过于强悍,没劝住并挨了几拳头。 女人发起狠来,如果不是她自己消气了,别人怎么能拉得住,说好的一干架他们就去拉一把的,却在靠近时被阿姨唬住。 “别管,你们别耽误我教训我儿子,谁来我揍他。” 阿翔硬是任她打了好几分钟,等阿姨力气不够了,叔叔才上来劝架,把人扯到一边去:“别打了,意思一下就行了,还嫌不够丢人吗?” “丢人,还不是你儿子讨得嫌,你还丢人,我还没骂你呢。” “又骂我什么。” “当初读书的时候你不管不问,哪能是这么野的性子。都怪你。” “怪我怪我,你消消气。” 叔叔在一边给赔罪讨好,这边阿翔找了一把椅子坐下,独自叹气,他们上前安慰,阿翔却笑着说:“没事,你们都先回吧,今晚不营业了。” “那明天,这家酒吧还在吗?”其中一个员工问。 “在,只要有我在,这家酒吧就在,别担心了。” 得到肯定,员工们心安的离开冥色,只是顾念慈还没走,站在一旁不知怎么开口。 注意到她,阿翔又问:“你怎么还不走?” “噢,我去凤凰给你带了个手办,想给你的。” “什么手办?” 她从包包里把手办取出来递给阿翔,一个穿着红色无袖马夹水蓝短裤,后背背着黄色草帽的小人儿精精神神地躺在她手上。 阿翔看见后开心地笑了,把他拿在手里仔仔细细瞧了个遍,意外说道:“你怎么知道我喜欢路飞的。” “我,无意中发现的,不过你别管,你喜欢就成。” “谢谢。” “别客气。” 顾念慈蹲下身子望一眼那边正在争吵的夫妻两,阿翔看路飞的模样很炽热,嘴角浅浅的笑,他皮肤比较黑,手背上青筋显露很有力,他是个活泼话唠,此时也只能沉默不语。 “你为什么不关了这家酒吧?”她问出了好奇。 “我为什么要关?”阿翔回答。 “你妈不同意。” “她不同意就不同意,谁也管不了我,这是我想做并且希望做好的一件事,多么不容易啊,谁知道其中艰苦,她闹就闹吧,欠她的。” “如果她要闹一辈子呢,你们的母子情分不就淡了。” 阿翔一愣,随即莞尔一笑,看着她说:“母子情分哪有那么容易淡,只有越来越浓厚,母亲是永远不会抛弃孩子的,再说了,她只是发泄,这么久忤逆他们,憋着股气儿没顺呢!” “她说你自私。”顾念慈依然在执着。 “丫头,我这辈子谁都不欠,就欠我父母,欠着吧,下辈子还。” “为什么不这辈子。” “这辈子,这辈子我得寻找一个东西。” “什么东西?” 阿翔被顾念慈的连环问给折服了,无奈地叹口气,摸摸她的额头说:“好孩子,快回去吧,我得陪我爸妈聊家常了。” 离开时见阿翔跟他妈妈说话,阿姨扭头谁也不理生着闷气,阿翔只好蹲下身体在耳边哄着,叔叔也在一旁帮忙说话,看起来还算和谐。 离开冥色,向着最热闹的街市走去,听钟华说梅尼超市四楼有家书店,如今得空,只好去书店看看。 因为她是外来人,钟华每次见着她了都会主动给她介绍张家界有哪些小吃特别美味,比如:精成十八子的鱼嘴巴、干魔芋、鸡爪、凉拌萝卜等,猪脑壳凉面里的土豆粉、猪耳朵凉面,梅干菜扣肉饼,老台门的肉包子,炸土豆,卤粉,砂锅粉好多好多。 去玩的地方那真是说也说不完,每次都会说得唾沫横飞,只为能让她记得,张家界有多美。 到了书店,便进入了书海,在超市能有这么大一家书店挺好的,逛街逛累了还可以上来熏陶一下,何乐而不为。 顾念慈看的书不多,但也有几本特别想看的书,在里面转了一圈,还是在书店门口里侧书架上看到这本书,《盗墓笔记》南派三叔作品,在看完《老九门》之后就记着要来看看,现在可以放肆看了。 故事发生在50年前,长沙镖子岭...... 作者笔下功夫深,渲染神秘而阴森的氛围着实有效果,一场血腥的场景犹如就在眼前,让她起了鸡皮疙瘩。 “咔擦”一个声音让她的注意力转移,右前方有一个身着黑色棉麻衣裙的长发女子正举着手机往她这个方向拍照,等她放下手机,顾念慈已经认出人来,这不是隔壁邻居嘛。 隔壁邻居挎着单间布包脚踩一脚蹬,停在她跟前蹲下,邻居扶了扶眼镜,歪着脑袋说:“你怎么坐在地上看书,你这几天去哪儿了?你帮我问了没?” 邻居很客气地提出问题,并不是很难回答却会违心的答案,实话告诉邻居吧:“抱歉,他的手机我打了,但是空号,我想可能他注销了这个号码。” 邻居摇头不信,脸上的细斑纹路随着她情绪的起伏而起伏,她的嘴角有些下垂,看起来有些丧,但这张嘴说话却及其自信。 “不,你能联系到他,你是他的好朋友。诚实点,女孩。” 真好玩,这个邻居知道了她的谎言,并没有愤怒与不满,而是及其耐心地让她诚实点,而且,邻居知道她和田森的关系,那她和田森的关系也不浅。 田森这大嘴巴,以前总是喂喂喂地叫唤,那时肯定是羡慕她和橙肆禾整天腻歪,在这边偷偷找了女朋友却从来没说。 不过这可怎么办,很棘手。 “那我再试着联系一下?怎么样?” “行,不准再撒谎了。”邻居那样子认真叮嘱,还真以为她有什么重要事。 “绝对不会了。”撒谎也骗不过她啊,很有一手。 顾念慈想起一件事,合上书本问邻居:“你刚刚站在那里,在拍什么?” “拍你啊,认真看书又漂亮的女孩,为什么不拍。” 邻居也拿了本书坐在地上,很感兴趣地翻来翻去。 “你是做什么的?” “我在影楼上班,给别人拍拍艺术照全家福什么的,影楼让拍什么就拍什么。” “难怪我看你就有文艺气质。” “谢妹妹夸奖。” 没搭理邻居,谁是她妹妹哟,仗着比自己年长几岁就占她便宜,取她消息,对了,难道她和田森是姐弟恋? 这会儿,邻居又问顾念慈做什么工作,她回了句“酒吧驻唱”,邻居看书翻页,凉凉说了句:“唱的好听不,不会酒吧没啥人吧?” “好听不好听,那也,与你无关。” 这人自以为聪明起来,看全世界都是渺小的。 似乎和邻居本身就有种同性排斥,与她好不上来,也下不去,卡在中间怪难受的,这种感觉让顾念慈无法忽视却也琢磨不透,对于社交来说,她又不是老手。 第三十章 田森 - 小城如风人亦悔 - 侠士1997 田森回来了,提着那印有凯蒂猫图案的皮质小提包,站在他家门口。 顾念慈睡眼惺忪的看着田森从屋外走进屋内,随即关上门跑过去在他面前笑着给他大大拥抱,笑声传递在客厅角落,久久才分开。 有一年没见面了,再次见面老样子,绿色宽大棉质短袖配及膝牛仔短裤,从小穿到大的匡威帆布鞋,黑色帽子反戴,漏出秀气好看的五官。 “你这是在给我惊喜吗?田森。”激动的心情平复过来后抓紧他的手不放。 “喂喂喂!”田森把帽子取下重新梳理头发又戴上,左手拍拍嘴唇扯了个大哈欠说:“好困,我要回卧室睡觉。” 转身快速往卧室里走,顾念慈小跑跟上,没他速度快,进去一看已经进被窝了。 把被子掀开,他头上的帽子又不翼而飞,正闭着眼准备睡觉,推推他:“说句话,怎么突然回来了。” 田森很给面子,说了一句话:“谢谢念念给我暖床,暖暖的很贴心,晚安。” “晚安。” 很丧气地从卧室出来带上门,他睡眠黑夜颠倒,这会儿肯定困得不行,只能等他睡饱了再聊聊。 不过她是很开心的,所以换好衣服出门去超市买了好些菜回来,买了田森喜欢吃的,但她不会做,只能将所有的菜洗好切好,坐在客厅看电视乖乖等田森起床。 看了三部电影两集电视,卧室的门才打开,田森泛黄的黑发被睡成鸡窝,眼睛还没全部挣开,站在门口问:“有甜水没。” “有,在厨房。” “我自己去。” 田森从厨房拿着杯子边喝边走到她身边坐下,一起看电视里放的霸道总裁爱上我戏码的电视剧,看了一会儿还津津有味的评价剧情老套玛丽苏,没看头。 “厨房里的菜你来做。”顾念慈交代好任务,拿着自己的杯子喝水。 “噢,原来我刚回来就要招待你,真命苦。”田森摸摸脑袋,撑手靠在抱枕上,漫不经心的说。 皱皱眉,扭头看他说:“菜是我买的。” “厨房是我的。” “你刚睡了我的床。” “这房子是我的。” “你让我住进来的。” “没错。” “那你还说什么?” “逗你玩的,哈哈!”田森摸摸她的头发起身朝厨房走,有人做饭,顾念慈又看了一集电视剧,才开始吃饭。 软香软糯的饭,可口的剁椒鱼头和糖醋排骨,想念许久的味道终于吃上了,连连点头只顾着吃,吃完了才夸他厨艺依然不减当年。 “行吧,看样子还是我洗碗,你躺尸。” 老规定,谁最后吃完谁洗碗,看着田森忙里往外,心里头被塞得满满地,鼻尖泛酸。 这会儿忙完终于可以好好同田森说话,各自占据沙发一角,想起他当年的不辞而别,又看看他今天的突然出现,心里头各种委屈和小情绪,泪包浮上眼眶,一个眨眼,躺下一行泪。 “你说走就走,想来就来,把我当什么?” “喂,别这样,我们一直有电话联系啊,我又不是再也不见你了,而且这个问题我解释一年了,为何还要再问。”田森摊手,将戴好的帽子反转到后面,习惯性地揉耳垂。 “我不过是想你当面再解释一遍给我听,你知道的,自那以后,我没朋友了。”顾念慈也不想旧事重提,也不想的。 “对不起。”田森很抱歉的坐到她身边来揽住她的肩安慰,“是我自私了,我没想到我的行为给你带来伤害,我一直是你最好的朋友,别怕,我会一直在你身边。” “可你还是会离开,田森,不是吗?” “不会离开太久的。” 顾念慈看看他,圆润的下巴有一层青色胡渣,他的脸他脸上浮现的神情熟悉又陌生,再继续分别,是否将来会变得陌生。 “如果还要离开,不如不要见面。” “念念!”田森加重音量,不同意的强调,“我们应该相处愉快点,念念,我们两个不要伤害彼此,我希望你能支持我,支持我在做的事情。” 收起伤感,也对,和田森相处的时间少得可怜,为何她还要故作伤悲,要开心才是。 朝他笑了笑,想起重要的事情,问他:“隔壁邻居怎么回事,对你很执着啊,总是不放过我,很烦恼。” 田森一听,从胸腔里发出笑声,瞥一眼她,神秘一扬嘴,说:“她啊,我也不知道怎么说,就年轻时犯下了一个错误,导致她现在对我如此执着,好像她的人生除了找到我就没别的事情可做了,有点烦人是吧?” “什么错误?不会是你把她上了没负责任吧,你是这种人吗?” “你瞧我是那种人吗?” 想起他的不辞而别,立马点头道:“像啊!” “喂喂喂,你怎么能这样想我,我可没和她上床,她不强了我就算幸运了,念念,你得端正思想。” “好吧,田森,心疼你。” “哼哼,她就在隔壁,你得掩护我,知道没?” “知道了,你在家待多久。” “三四天。” “噢。” “又或许一两天。” “好吧!” 除了做饭,田森在家开启了享受模式,水果要切好了送给他,水要喝温的端给他,电视声音不能放太大,而且要把他的凯蒂猫从储物柜拿出来放在他视野里。 念在好不容易见一次,顾念慈就统统依了他。 晚上和钟华通了电话后,推开卧室门,见田森还在电脑前奋斗,她坐在床边告诉他:“我在这里交了一个女性朋友。” 田森停下在键盘上快速点击的手指,转身痴痴看她,张开嘴唇又转回到电脑前,良久才听见他说:“是谁?” “她叫钟华,是张院的大学生,挺单纯的一个女生,跟我合得来。” “是吗?” 看着他的背,见他停止打字了,又说:“我约了她明天见一面,你也一起去吧。” “我去干嘛?” “这个,你是我最好的朋友,她又是我第一个合得来的女性朋友,我想说,既然你回来了,那把我在乎的两个朋友聚在一起喝一杯,也不错啊。” 田森恢复打字速度,看起来应该是答应了,他说:“行吧,你决定,明天叫我起床。” “好,你早点睡。” 给他房间关了灯才离开,田森是夜猫子,习惯在晚上码字,说那样才有氛围感觉,晚上他才能静下来思考,才能写出更好的文字。 而顾念慈晚睡,是不想一闭眼就梦见那种不可能实现的温馨场面,越是得不到的,越是蠢蠢欲动,很折磨人的。 晚睡就会晚起,但田森还是有点主人家的自觉,将饭菜做好,顾念慈一起来就可以吃了。 因为担心出门会遇见邻居,所以专门等午休过后,她和田森才收拾东西出门,在等电梯的时间,顾念慈左瞧右看,看着看着,就看见逃生楼梯口的门被打开,而且走出来的正是邻居。 邻居缓缓走过来,眼神直视田森,她泛白的手指紧紧握拳,站在他们身后。 电梯上来,他们走进去,看着外面冷静的邻居,眼神透着股倔犟。 等电梯门关上,顾念慈才放松神经,对一旁若无其事的人说:“你好无情。” “有情也要看对谁。” 田森两手揣在裤子口袋,扬着下巴酷酷的,有张帅气的脸做什么样的动作都很美观,其实田森打扮很潮,但他却是个十足宅男,晚上码字够累的,白天补觉后剩余点时间要么看点书要么遛遛弯儿,几乎没见过他谈女朋友。 这位邻居是破例,大大的例外。 陪田森在街上感受久违的张家界之后,他感慨张家界变化之大,以前一个穷的只靠旅游业发展的小城市,现如今修好了高楼大厦,扩宽了马路,连地下通道和地下商城也经营起来,空气好,交通畅顺信息发达,唯一不好的就是没有直达张家界的高铁。 逛完街,就去冥色,约好在那里见面,没想到这次钟华竟然比她还先到,和阿翔打招呼后走去钟华那桌。 入座,钟华有些拘束,扯扯顾念慈的衣袖小声说:“你朋友怎么好帅,比我学校的同学帅多了。” “那有帅过你暗恋对象没?”顾念慈没忘记调戏钟华。 钟华没说,坐好了问要点什么吃的喝的,像个东家。 “你好,我叫钟华,现在还是在校生,不过一个月后就不是了。”钟华主动跟田森打招呼,说得很溜。 这让顾念慈不得不再次认真看看钟华。 “你好,田森,社会人士。”田森点头回应。 两人互相介绍完之后也没啥交流,钟华招呼着点东西,点完后神秘的从包里拿出一个黑色小笔记本,举在手上对顾念慈扬了扬。 “这是什么?”顾念慈问。 钟华把笔记本放在桌上,煞有其事的介绍:“这里面记录着我未来一个月要做的事情,念慈,你监督我,我一定要完成。” 见她如此郑重,顾念慈拿过去打开看,看完之后却笑了,钟华这不是瞎搞吗?不会是受刺激了吧。 田森也瞅一眼,没什么反应,又放在桌上还给钟华,独自倒酒喝。 “咋啦,你们这是什么反应。” “我说,小钟华,你不适合做这些事情,跟你的形象不符合。” “我是什么形象呢?你说。” “乖乖女,好学生,还有有原则有底线,你会遵守规则。” “所以我要改变。” 顾念慈大概知道钟华为什么要改变了,但还是觉得不妥,因为没必要。 “小钟华,你觉得值当吗,在快要毕业的时候。” 钟华想也没想就说:“值得,我想清楚了,就是要在毕业之前疯狂一把,大学四年过的太规规矩矩了,跟高中没啥两样,回过头一想,竟想不出我这几年做过什么疯狂值得纪念的回忆,你说我该不该哭。” “你放心吧,这些清单是我精心挑选的,虽然有些破格了点,但,我想,这就是青春。” 第三十一章 敏感 - 小城如风人亦悔 - 侠士1997 每个人都有活下去的理由,心里最宝贵心尖上的东西,便是要守护的东西,那如果这个东西不见了呢,那便寻回来。 顾念慈以为钟华这种乖乖女是不会喝酒耍猴的,此时却和田森拼起酒来,让她这个嗜酒的人在一旁劝酒,这如何是好。 钟华已经喝糊涂了,脸儿通红像过了敏,用筷子的手怎么也夹不住碗里的花生,几次下来脾气来了,筷子往桌上一扔弹到田森身上,拍桌子牢骚:“什么嘛,明明在碗里,却吃不到,欺负人。” 田森把筷子放桌上,用手摸一下衣服上的油渍,眼神一瞥,轻笑道:“你这样的,也就只有看着别人恩爱的份儿,没戏。” 钟华不服,满口酒气回他:“什么叫我这样的,我这样的挺好啊。” “笨,笨女人,喂喂,念念,你这朋友脑子不太灵光。” “念慈,你这好朋友太损了。” “念念,你去教教他怎么勾搭男人。” “呵呵,念慈,你好朋友竟然让你教我勾搭男人,真是太损了。” 顾念慈脑壳痛,这两人拿她开刷呢! “我说,田森,你少说两句,喝点酒你还飞起来了。” “好,不说了。” 再看钟华,已经俯在桌上开始打鼾,长长秀发散在耳后,如果不是喝了酒,还能欣赏一番。 钟华想疯狂一把,在毕业前期,在她为数不多的学生生涯里,是不是很多人都在失去某样东西之后,就想开始堕落,堕落是毒药,会让人上瘾。 其实爱情是每个人这一生都会追寻的东西,从开始懵懂到心智成熟,喜欢一个人,有时只是喜欢这个人带给你的感觉,这种感觉是你认为的爱情。 顾念慈忽然开始讨厌酒精,并非酒精让她堕落依赖,而是喝酒没有给她带来一个结果,只是周而复始,醉了便睡,醒了再喝,要么喝死,要么喝不醉啊。 钟华睡得沉,把她背进车里卖了也不知道,为情所困的人总是那么让人心疼。 让司机先去学校把钟华送上寝室楼的宿舍后,顾念慈交代几句她的舍友才出来,钟华的舍友都惊呆了,手忙脚乱地帮忙。 下楼看见田森酷酷地反戴帽子坐在副驾驶,上车后听见他嘟嚷一句:“这所大学怎么修这么小。” 顾念慈没搭理他,一句话也不想说。 回到蓝色港湾,顾念慈见田森脚步虚浮地在路上走,怕他摔倒就在后面跟着,慢悠悠地,田森停下回头等她,只好上前一起走。 进了电梯,田森整个人就靠在她身上,样子难受的紧,拧眉不语。 “你坚持会儿,马上就到家了。” “嗯。” 楼层一到,顾念慈便扶着田森赶紧出电梯,走了几步又停住,她抬头看着站在门口的邻居,暗自叹气。 “你喝醉了。”邻居说。 沉默,田森把脸埋在她肩颈处不说话,顾念慈也尴尬,推推田森肩膀示意他说点什么。 “你为什么消失。”邻居锲而不舍。 看邻居孤零零站在门口的样子,顾念慈就有种电灯泡的感觉,只能继续推推田森,他也太无情了。 这次田森抬起头,懒洋洋看着邻居,样子很邪气,说出的话让顾念慈冷汗直流,他说:“别烦我,走。” 被田森推了一把,拿出钥匙在两个人的注视下开锁进门。 “你们两个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要这样对她,田森,我想知道。”禁不住好奇,她想弄清楚。 “没什么。” “连我也不可以说吗?” 田森停住换鞋的动作,转身一用力将她抵在门上,左手掐着她的腰不让动弹。 顾念慈被他这一动作没反应过来,下意识问:“你做什么?” 田森靠近她在秀发上轻嗅,右手摸着她的耳骨,一下一下反复描绘耳骨的轮廓,忽然低头在她唇上一吻吸允。 这个过程也就几秒,快的让她还没来得及反应,田森已经离开唇看着她,睁大双眸不敢相信,问:“田森你干什么。” “就是这样。”田森用手小心翼翼帮她擦擦唇瓣,“我和她就发生了这样的事。” 顾念慈知道田森是不会伤害她的,只是奇怪与他的做法:“你,你喜欢她吗?” “喜欢?呵,不喜欢。”他将头靠在她肩上轻轻抱住她,慢慢的抱紧她。 顾念慈感到他身上突然的悲伤,心里很难受,伸手抱住他的背,察觉他开始微微颤抖,便抱的更紧。 “我好想他。” 只是田森一句话,让顾念慈本来担心的情绪化为眼泪,从眼角滑落,仰头想让泪水倒流回去,却抑制不住眼前的模糊。 “别哭了别哭了别哭了!” 顾念慈哽咽安慰,田森这个男人比女人还敏感脆弱,细弱的神经稍经一碰,就会感到山崩地裂,他的人生经不起太大的起伏,可生活却给了他最大的起伏。 “他会不会冷,你说,他让我每年都陪他一起打篮球,他会不会失望。念念,我这会儿真的好想他。” 知道田森对橙肆禾执念很深,总不愿意相信他唯一的兄弟就这样没了,留下程肆禾用过的物件儿,写了关于他们三的一本小说,每天都活在过去的回忆里。 田森这是在折磨自己,顾念慈这两年已经开始走出内心阴暗的一面,死亡对于她带来的痛苦早已麻痹,在心里已经做好防火墙,陷入回忆时会自动调节悲伤时间,过了那个时间心情会慢慢好转。 “不会的,橙子会把他的好运分给我们,你对他这么好,他怎么会怪你。再说了,橙子说不定已经喝了孟婆汤投胎去了,哪儿还记得你,连我也记不住了。” 真是好牵强的安慰啊,她觉得嘴真笨。 “田森,振作起来好不好,我们不要再活在回忆里了,我们应该重新开始新的生活,如果我说。”斟酌言辞,“我是说,我们好好活在阳光下,每天期待日出,坐看日落,如果能期待未来的生命,随便找个人结婚生孩子,就这样平平凡凡生活下去,好不好?” 田森从她肩上离开,湿软的眼睛看着她,那满眼透露着不可思议与陌生 ,一点一点在放开她的手。 “你说什么?你要忘记橙子吗?你有喜欢的男人了?”带着质问与不满的口吻。 让她心惊! “不是的,我怎么会忘了橙子,当然不会。” “那就是他在你心里的位置不够深了。” “田森!你在说什么啊!” 看着田森冷漠面孔,以往懒懒散散会笑她笨的脸忽然严肃起来,竟然有几分和橙肆禾相似。 “念念,你要记住我们三人共同的回忆,你要记住你是橙子心上的女人,我要你心里永远不能背叛他,永远不能。” 说完不顾她独自站在门口,转身走进卧室关门,隔绝了她与他之间的交流。 蹲下俯膝而泣,为什么,明明有好转,田森却要把她打入黑暗,他是怎么想的,这样过一辈子吗? 一直到晚上,卧室里依然没动静,顾念慈在客厅沙发上坐着,电视里面放的偶像剧也看不进去,吵架冷战,长这么大,这是她第一次和田森吵架,如果有橙肆禾在就好了,肯定会好好调和他们两的关系,橙肆禾可是个交际能手。 晚饭随便对付几口,田森不出来她就不放心,他那么敏感,还苛刻自己,死脑筋和自己过不去怎么办? 来回在客厅转悠,走至房门口,小心敲他的卧室门,敲了几次没人回应,转门把却是锁住的,心里有点慌乱。 “田森,你在干嘛?田森?” 用力敲打房门,许久依然没人回应,怕他出事,再大声叫她:“田森,你说说话,我担心你。说说话好不好?” 静下来侧头贴近门口,过了会儿,才听见屋内传来田森的声音,“我没事,你先休息吧。” “你确定?你要不要吃饭?” “不用,别管我。” 捏紧门把,忍住快要掉下的眼泪,走去沙发上拿起手机。 田森有个微博账号,粉丝几百万,是个小有名气的文字博主,隔个三五六天的,他就会发几段文字或是比较任性调皮的微博调戏粉丝,粉丝倒是很吃他那一套,有些话尽管看不懂也表示‘你有个性,我喜欢’。 点进他的微博,最新一条果然是今天晚上八点发表的一句话:那一刹那,血液好似凝固,如果血液能够倒流,时间能够穿梭,我能够变小,那我好想回到,你认识我的那一天。 再刷新,已经有好几千人评论转发了,有些粉丝已经开始讲述如果能回到过去她要怎样怎样。 田森的图像是他的背影,头上反戴黑色帽子,露出一点点侧脸。其实这顶帽子是橙肆禾送给他的,在他十八岁的时候,橙肆禾早就许诺过,他两的十八岁生日都会获得他最珍贵的礼物,橙肆禾很遵守诺言。 那顶帽子里面有橙肆禾写给田森的生日祝福:十八岁生日快乐,祝我的好兄弟能够实现梦想,成为有名的大作家,到时候,给我留个位置啊,哈哈~ 喜悦没有人分享,遇到困难没有人排忧解难,心里难受没人开导,田森这两年过得比她更难吧,毕竟橙肆禾对于他来说,那么重要,这世上唯一对他好的人,是橙肆禾。 不要再想了,橙肆禾已经离开了。 关掉微博,还很早,但她想让自己忙碌起来,于是开始打扫屋子,里里外外除了田森的卧室,拖地抹桌子洗厕所,床单被套全部都换了新的,将换下的扔进洗衣机里。 家里有很多书,田森从小就爱看书,小小的书房书架上堆满的书籍,放不下的被摞起来放进纸箱子里。 拿着抹布在书架上擦拭灰尘,田森收藏了很多名著还有英文书籍,她本想把很厚一本名著取下来,却掉出来一本旧式带扣的黑色笔记本。 她捡起来把灰尘擦干净,从外观看里面的纸业是有写过一半的,用过的痕迹很旧,打开扣子本想看看,不过想到这是田森的东西,要是他的隐私,以他的敏感程度,怕是又要生气了。 扣好扣子,把名著和笔记本放回原位,开始继续打扫卫生。 第三十二章 有病 - 小城如风人亦悔 - 侠士1997 好像有些东西在消失,又好像一如往常,可能是她多虑了。 起床从卧室出来,就见田森在厨房忙碌,餐桌上放了一盘包子两根油条和两杯牛奶,进了厨房,田森正往碗里添粥。 “你做了早餐。”走近,看见是她最爱吃的皮蛋瘦肉粥心里一暖,“谢谢。” 田森对她暖暖一笑,因为烫摸摸耳垂对她说:“你去坐着吧,我来端。” “好。” 刚坐好,田森就把粥放在餐桌上,很香很对胃口,舀一勺子热粥吹了吹,吃进嘴里,真好,还是以前的味道。 看田森那模样,精神很好没有萎靡,脸上也没有很憔悴,只是眼下有点黑眼圈,常年熬夜的结果。 “你还好吗?田森。”忍不住还是要关心,昨天那样异常。 他咬一口包子,鼓着嘴巴摇头道:“昨天吓到你了吧,对不起,跟你道歉,这早餐算是赔罪。” “不,你是我最好的朋友,田森,请你记住,你们两个永远是我心里最重要的人。”她不想再被田森怀疑他们在她心里不再重要,这会让她难受死的。 “我知道我知道,对不起,昨天是我着了魔,请你原谅我,我也很愧疚。”田森皱眉,眼神充满痛苦,样子很是苦恼。 “可是。”顾念慈纠结地捏紧勺子,“你怎么了,可以跟我说说吗?” 田森吃完一个包子,转头望向阳台,微风将窗帘吹得荡漾起伏,阳光折射在地板上,沙发的影子也躺在地板上。 “吃完再说,好吗?念念。”田森请求,因为眼神痛苦。 “好。”不敢再多说话,生怕说了好多错话。 顾念慈只喝了粥吃跟油条,包子全是田森吃完的,他喜欢吃包子,肉馅儿的。 吃完早餐,田森说天气很好,去楼下散散步,两人又换了鞋子出门,清早也有些老爷爷老奶奶在晨走,他们顺着石子水泥路散步。 小区内不大,树倒是种的挺多,这个城市到哪里都是树最多,晨露浮在树叶上小草中,走过的地方裤脚多少都会带走草丛中的水露。 田森看着天空刚飞走的几只燕子, 仰着头停下脚步,五官轮廓柔和,眼里浅浅笑意,他动了动嘴唇,说道:“念念,我脑子出了毛病,可能治不好了。” “什么?”顾念慈猛地看他,又反复盯着他脑袋看,焦急询问,“你脑子怎么了?医生说治不好了?怎么可能,你确定?田森。” 被摇晃地厉害了,田森懒洋洋转头看她,轻浅一笑:“不是脑子里长东西了,是我得了抑郁症。” “抑郁症!”喃喃念到,“你得了抑郁症。” “是这样吧,医生说的,应该没错。” “怎么会?” 只感觉全身麻木,心止不住颤抖,抓住田森的手臂生怕他消失在眼前,看着他摇头,始终不相信,不相信啊! “怎么会?为什么?田森,你告诉我。” 田森拍拍她的手背,轻声安抚她:“可能是因为橙子的死亡吧,对我打击太大,医生说我把自己压得太狠了太久,无法出来。这个我也说不好,反正就是得了这个病,什么时候走出来也不知道。” “那,那是不是我也得了抑郁症?我,田森,我也很痛苦的啊,我每天也很难受,呜呜......老天爷为什么对我们这么残忍,田森,我不想你有事。” 说着说着顾念慈小声哭了,这几天都是阴天,都要掉眼泪。 “没事。”田森将她抱在怀里,明明是他得了抑郁症,却还要安慰哭泣的她,“喂喂喂,我暂时只是轻度的,还没那么严重,你别哭了。再哭,橙子以为我没照顾好你了。” “你不要死好不好,田森,你别死,别死。”她祈求,她祈祷,老天别夺走她身边的人。 “哈哈~我怎么会死,念念傻丫头,生病又不会死掉,笨。” 田森带顾念慈走完小区,又回到公寓,她整个人一直抽噎,外人看起来以为他们小情侣吵架,而别人眼中所见与事实上的差距不只半点。 收拾好心情,她觉得一直哭是不对的,田森那么坚强,抑郁症而已,一起治疗不就好了么。 想好了一起和田森治病,听说得了抑郁症的人不能一个人独处,她要陪着田森,走去卧室找他,却见他在整理衣物,放进皮质提包里。 “你要去哪儿?” “回北京。” “那我也去,我现在就去整理东西。”说着就转身去自己卧室,一刻也不敢耽误。 “等等!” 田森走过去在她面前,伸手搭在她肩膀上认真说道:“念念,你听我说,我是十一点的飞机飞到长沙,再从长沙转机去北京,这次去北京不是常住,只是交代工作上的事情,过几天我再回来看你,听话待在这里,哪里也别去。” “为什么不带我,我要跟着你。” “听话,我想一个人待着。” “不,可你不能一个人待着。” 顾念慈固执,可田森比她更固执,脸上显出几分隐忍和焦躁后,放开她又继续整理东西,末了还说了句:“别跟着我。” 顾念慈不敢造次,这万一田森情绪再次激动起来,她不知道怎么办呀,在田森警告强势的眼神下,她才默默注视着他一点一点收拾好提包,然后开门离开,从公寓消失。 连送也没让她送。 田森离开,她立马感到无助,来也匆匆去也匆匆,那么着急,就像一个过客一样,留宿在这里的过客。 蹲在地上静默,坐在沙发上静默,站在窗边静默,躺在床上静默。 脑子一片空白,想不出所以然来。 曾经她以为她可以过得很好,被父亲抛弃了又怎样?她还有母亲。母亲去世她好不容易活过来,因为有橙肆禾田森在身边帮助。橙肆禾去世她有谁?身边谁也没有,田森比她打击还大,在她不知道沉浸在悲伤里时,田森早已离开长沙。 她以为生活已经给了她够多的悲伤,多少能给她的生活撒点阳光,现在好不容易有点阳光,却时刻警惕她别太自大,放心,生活还会有更多悲伤。 她现在需要有人开导开导,不能再一个人待在一个空间。 焦躁不已,门铃这时像催命似的叫唤个不停,好想清净,能不能让她清净一下,可门铃依然叫唤个不停。 是哪个没眼见的家伙。 是她!又是邻居,她那样子看起来像着了魔,誓不罢休。 开门便劈头盖脸地问:“他走了?去哪儿了?说。” “北京。” 这回没什么好瞒的,她爱找找就找找吧,那是她的自由,顾念慈无权干涉。 而且顾念慈现在没什么精力对付邻居这样子的纠缠,她现在应该上网查一查国内有哪家医院能治好抑郁症,国内不行那就去国外,如果可以,让田森暂时停笔别写小说了,写小说常常独自思考沉迷,会加重病情的。 但问题是,田森不会乖乖听话,这真是个难题,还有就是,看病需要钱,她没有钱,不知道田森够不够,不够的话,那她就去找外公借,外公提任何要求她都答应。 “他为何走得那般匆忙?他看上去不对劲?” 告诉她吧,告诉她了 就不会这样执着了。 “田森,他生病了,抑郁症。” “抑郁症。”邻居听了却呵呵笑起来,“原来是抑郁症,呵呵。” 见她如此,顾念慈有些不耐烦,硬着语气问:“你笑什么?” 邻居侧过身走进房间,在沙发上坐下,手肘撑在膝盖上抱住头,一头乌黑海藻般的长发垂落在空中。 “你又没经过我同意进我家。”顾念慈凝眉不悦看着在自家一样的邻居。 “对不起,下次我记住点。” “真是,算了。”带上门过去坐在邻居对面,看她的样子神似痴呆,两眼无神。 “我说,你到底怎么了,坐下了,也不说话。” 邻居一直重复这样的动作,抱着头身体随着脚尖上下点地而前后摇晃,头发在空中荡啊荡,嘴角带着浅浅笑意,让顾念慈看着怪渗人的。 “想知道他为什么患了抑郁症?”邻居突然开口说,在安静的客厅很突兀。 “什么意思?”顾念慈听不懂她的话,邻居的反应很奇怪,“说清楚点。” “呵呵。” 听邻居又是一连串笑声,胸口就有一股火窜起来,拿起身边的凯蒂猫扔过去,在她脚边。 此生除了讨厌小舅虚伪的嘴脸,其二便是说话要说不说,绕圈子点到为止什么的都去死吧,顾念慈真的很上火。 “顾念慈。”邻居叫她名字。 没好气回她:“干嘛?” “你这辈子的梦想是什么?” “我这辈子没梦想。” 邻居真是好兴趣,这时候找她谈梦想,想想这种问题以往都是自己问别人的,这回竟被别人问了去。 但她并没说谎,这辈子的梦想没有,可能一直也不会有,如果哪天来了兴致要做件事情,也不可能会是梦想,因为她不配有梦想。 邻居将眼镜框往上一推,抿嘴一笑,又说:“我的梦想是发现这个世界上有意思的事情,并拍照摄影保存下来。等到将来有一天,我会老去,把这些东西传给我的儿子,让他继续保管,等他养不活自己的时候,把里面的东西卖掉,能让他一辈子衣食无忧。” 邻居幸福的笑了,停止摇晃地动作,眼睛里有一丝兴奋,对她说:“想知道他为什么抑郁吗?又或许你不想知道,但是你以后可以花大价钱来买我的东西,不过哪天我心情好,免费赠送给你不是不可能。” 神经病,这个女人可能也患有严重的抑郁症,对,一定是的。 目送邻居开门离开,顾念慈一直保持坐在沙发边缘僵硬姿势,胸口起伏深呼吸,慢慢压制情绪上的浮躁与不安。 世界终于安静了,不用管那些烦心事,让黑夜来的更猛烈些吧,或是让她沉睡,再沉睡。 第三十三章 永远 - 小城如风人亦悔 - 侠士1997 是谁在打她电话? 寂静的夜空,一盏流行滑落,带走了谁的思念。 人与人之间是否都是渐行渐远,擦肩而过,回眸相望,便是相忘于江湖否? 是故,魂牵萦绕,有人调拨红绳,轻轻交缠,在那发丝间,与之融合,终成命数。 摸到电话接通,脑子混混沌沌听不清电话那头是谁在说话,身体难受得紧,一出声就带着哭腔,也不清楚自己说了什么,电话那头好久没声音,以为挂断,将电话藏枕头下,昏沉而睡。 不是说孤独会使人强大,为何她感觉身体如此虚弱,快要死掉一样难受。 嗓子很干,好想喝水,水,谁能给她水喝。 “水来了,喝吧。” 犹如天使好听的声音在耳边,给她水喝,这个人真是个大好人。 嘴唇稍有湿意,她迫不及待张开嘴唇想把水吞进喉咙,解渴。 “慢点喝。” 天使发话,她哪敢不听,缓口气再小心饮用,只是这水中也有她熟悉的甜味。 缓缓挣开眼睛,适应窗外折射进来的阳光后,看清放大在眼前的人,她差点哭泣。 原来是沈前,他还记得自己,愿意照顾自己啊,这人真好。 “傻了?这么看着我。” 沈前用手探探她的额头,感受体温正常后,把杯子搁在床头,“还要喝水吗?” 她点头,需要喝水,还没解渴,还没清醒。 沈前重新在厨房倒杯水进卧室,坐在床边小心将她上半身扶起坐正,人一生病就虚弱的很,沈前依然端着杯子喂她。 “刚才打电话的是你?”喝足水之后才有力气说话,顾念慈一眼不眨地看着他。 “嗯。” “我生病了?” “嗯。” “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有事才能找你?” “不是,我只是奇怪,你很少主动找我。” “不过谢谢你。” 看他表情也没有不喜,调整侧坐的坐姿后右手撑在床板上一言不发的看着她,顾念慈刚醒,迷糊着,不明白他这样注视是什么意思。 “我肚子饿了,沈前。” “嗯。” “你能给我点吃的么?” “嗯。” 见他没动,有些气馁,这样惜字如金的他很少见,太沉默太不善,眼神幽幽牵魂,稍近都能看清一根根睫毛。 “你不打算说点什么?”沈前发话,可依然让顾念慈听不懂,这是要说什么呢?这家伙有点不正常。 这些人都怎么了,一个个都来找她麻烦,难道这世界除了她其他人都不正常了吗? 顾念慈沉浸在自我世界里,对沈前的问题有些敷衍回答:“不知道,我不知道你什么意思。” “我自己去弄点吃的吧。”既然他不打算帮他。 掀开被子下地,忍着心里不痛快走进厨房,知道沈前跟在身后,拿锅淘米的动作想加重却根本没力气,算了,不能跟自己作对是不是? 拿小碗的手抖抖,只要半碗就够,她一人吃不了多少。 沈前就站在一旁注视她完成煮粥的过程,一言不发,及其沉默,而顾念慈也发挥了刚认识时的耐性,不浮不躁,盯着电饭煲上显示的时间,一分一秒,声响,粥煮好了。 很烫,盛一碗放桌上冷着,因为空腹又去倒杯温水喝,拿着勺子舀一勺最上面一层,正要吃掉,听见坐在对面的沈前说:“我也没吃,不打算给我盛一碗?” 心里一嘀咕,这家伙是在找存在感吧,婉转一想,莫不是!好吧,自凤凰回来好几天没和他联系也没主动找他,沈前心里可能想着小九九呢,毕竟也是亲过嘴的。 转进厨房拿碗给他盛上,一小半碗米煮的粥立马见底,把锅泡在水里后才出去。 这个情绪不外漏的家伙,也不知道心里憋多大的气。 吃完后,顾念慈主动提出洗碗,而沈前没让,把碗加上饭锅在水池里洗干净,等他擦净手上水渍,站在他身后的顾念慈才慢慢开口:“你心里有气吗?对不起,我这两天过得不太好,没联系你是我的问题,抱歉。” 这样道歉应该没问题吧? 沈前一步一步走近她,害她一步一步往后退,抵在墙边。 “我在你心里是什么位置?” “什么?” 不可思议看着他,沈前竟然问出这句话来,这代表什么? “我在你心里的位置,你究竟要做什么,在我这里想来就来,想走便走,哭了找我安慰,亲嘴了,得到了,不需要了?”沈前抓住顾念慈的肩膀,懊恼说出这句话,也是不喜自己这样追问一个小女生不放,可心里想有一个结果,如此而已。 顾念慈却哭笑不得,忍住想笑的冲动看着他,赶紧否认,如果她点头承认的话能想象沈前这个老古董会很恐怖。 “没有,你怎么会这样想呢,我能在你身边随意走动,还不是你接受我了嘛,而且,我遇到事情想不通第一时间找你,心里是对你有信任感的。我说,沈前,还有一点,亲嘴可不代表得到一个人噢,你应该不会这么迷信吧。” 眨眼对他使劲儿笑,能想到自己腮帮子肉都堆积在一块的样子。 “那你说,怎样才能得到一个人?”他反问。沈前是穿的白衬衫,衣扣前两颗解开,微弓的上半身内里肉色敞开,紧致的肌肤让顾念慈看了个透,知道她在看,他没拦着。 “嘻嘻,从前有个人对我说,只要得到他的身体就能够永远得到他的人。”顾念慈偷瞄沈前的身体。 沈前对这个答案并不满意,继续问:“那你相信吗?” “不相信。”她被骗了,当然不信。 “不相信还说得那么认真,小丫头片子。”捏住她左边脸上的肉往外一扯,脸立刻变形,还挺好玩,又扯几下。 “啊!疼,别玩我的脸。” 嚷嚷几声,沈前才放过她,后又严肃地盯着她。 被看的心里发毛,推开他的手臂往外走去,沈前跟上问:“你身体好些了吗?” “嗯?”顾念慈活动一下胳膊腿,吃了东西果然恢复好多,回他一句没事了,便准备往客厅里走。 忽地,后背一暖,身体被调换方向面对面贴着沈前,一瞬间他低下头额头贴着她,低声呢喃:“那我现在就想得到你的人。” 心里漏掉一拍,愣愣看着他,在他幽深的眸子里,有自己,他有很认真的在看自己,也很认真的在说这句话。 顾念慈想到了橙肆禾,这还是第一次面对沈前时想到橙肆禾,想他说这句话阳光可爱的样子:我把我自己献给你,你得到了我的身体,就能够永远得到我的人。 说这句话的人都是骗子,说这句话的人是多么认真啊。 “考虑得怎么样?” “好。”答应他。 腰部位置被他的大手揽住,沈前低头抚摸她的脸颊,后吻上唇瓣,蜜意绯色,喝过糖水的唇香甜至极,心里竟然甜到连抚摸手下的触感丝滑软嫩。 沈前将顾念慈抱在腰上,在空中两人视线交接下一瞬顾念慈双腿圈住他的腰坐在他的大手上,脸上升起一抹不自然的红,立刻藏在他颈间处。 发生关系是异性之间互相吸引而发生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你情我愿,你欢我爱,发生关系就是在床上滚来滚去,再加上肢体交缠和一些高难度的动作,完成这些,那他们的关系就非比寻常了。 沈前和顾念慈在床上打的火热,亲嘴脱衣抚摸身体,该看的不该看的,少儿不宜的都正在做,进入正题发生了小插曲。 沈前正憋着股劲儿,胸膛热烫的汗珠滴落在她身上,如花盛开,咬住她的唇说:“第一次给谁了?年纪才这么小。” 顾念慈难受得紧,心里痒痒的,赶紧对他说:“告诉我得到他的身体就能永远得到他的人,给他了。” “他是谁?” “我的。”男朋友吗,“前男友。” 沈前磨磨蹭蹭在她身上点火,只是那人根本没反应,顾念慈立马不干了,挠他的背说道:“不行拉倒。” 小插曲一过,沈前自然卖力,大病初愈的顾念慈就享受了如此待遇,呵呵,春色撩人。 事后,吃到肉的沈前尽心尽责伺候着顾念慈洗澡穿衣,床单被套都已扔进洗衣机,换上干净的床单被套后,顾念慈靠在沈前怀里休息。 “可以跟我说说吗?” 在他怀里动了动,不解道:“说什么。” “你很爱你前男友。”沈前将散落在她眼前的发丝挽在而后,低头亲亲她耳朵又说:“你那耳骨,刚才摘掉了。” 顾念慈挣开眼睛抬头与他对视,心里的秘密似乎在他眼前几近透明,垂眸不敢看他,将抱着他的手收紧了些。 “跟我说说吧,你一直藏在心里,不与人说,憋坏了对身体精神都不好。” “你与我上床,不是已经信任我了?” 无奈,沈前还真是厉害,一句话将她逼回原地,却没办法对他生出反感,多奇怪一人。 撑起身体靠在床板上,而今说出这句话,面对沈前,心里的疼痛竟稍有安慰。 “他去世了,两年前因病去世。” “对不起,我没想到,对不起。” 沈前把她抱在怀里,低头静静注视她的情绪,眼里的悲伤不是骗人的,整个人在他怀里开始颤抖。 “我从来不敢说的,从来不敢提起,我怕说出来我就承认他已经从这个世界消失,真的,好怕好怕。” “我一直思念他,从未停止过,他就像是我跳动的心脏,如果不思念他,我就会死掉,沈前,你理解我吗,你会理解我吗?” 抓住手臂着急听他回答。 “理解,我懂。” “真的吗?” “真的,我几时骗过你。” “有。” “哪次?” “手机号。” 顾念慈睡了,在沈前怀里像猫儿一样蜷缩,眼角滑落一滴泪,沈前帮她擦掉,拥她入眠。 第三十四章 问题 - 小城如风人亦悔 - 侠士1997 请要珍惜愿意分享给你秘密的人,那是她心中的宝贝,说给你听,多大的幸运啊。 沈前和顾念慈在房里厮混几日,熟悉对方身体之后,再没多大顾忌,顾念慈本身对沈前就挺大胆的,但并不是对任何人这样。 推开楼顶房门,踩着小帆布鞋在阳光里奔跑,沈前双手插袋漫步在天台上,周围是居民晾在两排铁线上的床单被套,并排几列。 顾念慈跑完一圈,躲在沈前走出来的过道口,等他走过线猛一扑在他后背上大笑,沈前包裹住她的小手将她揽在胸前,不让她再跑。 嬉闹一会儿,看着一览无余的城市边道,大松一口气说道:“怎么样?站在这里很舒服吧,静静地闭上眼睛,轻轻呼吸,心静,慢慢用五官感受周围飘来阵阵凉风,自然湿意花香青草,简直让人爱死了这个地方。” 沈前学着她的样子伸展手臂闭眼呼吸感受,慢慢的耳边听见风在刮来的声音,很舒爽很惬意。 顾念慈靠在沈前的右臂上,看着边际出神,清风将她的长发吹在他的后背上,粘住。 “沈前,你说我们活着是为了什么?我怎么就不知道呢。” “活着?”沈前垂眸瞥一眼自己肩膀处的脑袋,总是爱问莫名其妙的问题。 “对,为了什么而活?” “你们读书不都学了么,为了梦想而活,为了爱情而活,为了亲情而活,为了金钱权利欲望,总而来说,你的生命不止是你一个人的,好好爱惜生命就是爱你的家人朋友,知道吗。” “沈前,你这是在教育小朋友呢,这些东西小学政治课都有,你别抄袭。” “你这个年纪就是在教育的年纪啊,我说错了?” 他低头用鼻尖碰碰她的头顶,说话有些不正经。 “那你还和应该受教育的孩子上床了呢,是你该受教育还是我该受教育,你说。”笑他给自己挖坑。 “嗯,我们都该。” 切,正儿八经的胡说八道,用手肘顶他的腰,不甘心被糊弄,再问一次:“你说说,我们活着是为了什么?” 望着他沉思的侧颜,三十而立,事业成功,单身帅气,只差一个贤内助,再生个孩子,人生就圆满了。 十年以后,他会不会记得,会不会想起,在十年前,有一个女人在他生命中出现过,而且很特别的出现过。 人生轨迹只是在这一刻将他们重逢,她知道她的路不在这里,心,飘忽不定。 她知道她跟沈前并不是同一类人,沈前根正苗红,年轻有为,从小按照正常轨道长大的孩子,升学毕业创业,现在三十岁在同龄人里是拔尖的。 而她,从小心里不健康,在亲情缺少的家庭里,饱受冷落与孤寂,孤独的身影站在一群家庭健全的孩子身后,只能用可怜来形容她。 她优越的生活条件是江家给的,她未来的生活规划江家支配,她未来的良辰夫婿江家挑选,她未来走的路是窈窕淑女还是名媛,由不得她选,有人帮她画好未来蓝图。 “沈前,悄悄告诉你,你别告诉别人噢。” “嗯?你说,我不告诉别人。” “我要离开江家,我会逃跑,我会先买一张去北京的火车票,在那里见见我的朋友,如果他愿意跟我一起走,我会带着他一起走。下一站是云南,虽然远了点,但就是要这样走,行踪不定他们就不会找到我了,在云南丽江小镇住上一个月再去成都,成都是火锅之城,还有串串也非常棒,我会在成都待两个月,直到吃腻了火锅和串串。再去广西,下江南,那里的北海非常棒,我从来没见过海,这一定要去,看完北海再去浙江,西湖的美景可是出了名的,白娘子和许仙在那里可是有一段经典催泪的桥段。” “之后再是哪里呢,我还没想好,总之,我会悄悄的走,坐火车,把火车票存起来记录我去过哪些地方,离开湖南,去哪里都好。我是这么想的,沈前,你可别笑话我,也别告诉告诉别人噢。” 倚在沈前手臂上一口气说完,这些她想去的地方在脑海里过一遍,光是想一想,就能让人很激动呢。 “这就是你活着的意义?” “不知道,我没有什么活着的意义,只是这是想做的事情,只要想做,那又有什么。” “你心里明白得很,还问我做什么。” 沈前把手抽离口袋揽住她的肩膀,天空之上成片散云在一点一点追逐那成形的云朵,不愿被抛弃不愿落后不愿被孤立,是每一个人,每种动物,每种生物都与生俱来的思想意识。 他们都在小心翼翼地靠近天生优越或是被称为天才的人,越是美丽的东西越心生向往,特别是勾起好奇心的起始。 “你说我明白什么?沈前。” “为什么活着。”淡淡看一眼她干净明亮的眼睛,明明很漂亮却时而流露出悲伤,眼睛是心灵的窗户,心里有什么事,在眼睛里一眼就能看出。 “顾念慈,活着就是为了活着而已,不是吗?你心里是这样想的吧。” “活着有很多活法,怎样活?” “怎样都行,残喘而活还是努力而活,你只要还感觉受伤在痛,这就是在活着。你不用想得那样深刻,你想不明白,我也想不明白,深刻的大道理我是不会说给你听,激励人心的话在网上百度到处都有。而你,现在想做什么就去做吧,趁现在还有劲儿折腾,不明白人生的意义又如何,年纪轻轻干嘛要懂得世间的大悲大痛,那是大人该思考的事儿。” “我也就有话直说了,你想得太多,你认为的那些束缚,是否真的束缚了你,你认为的那些亲情,难道真的都是虚情假意了吗 ,你有擦亮自己的眼睛去一个一个观察体会,别人的好意,不都是虚有目的,开心点吧,至少在你不愁吃穿的年纪。” “沈前!” 他点燃一根香烟,抽一口在嘴里吐出烟圈,盯着城市车流轨道,像个看透红尘的男人,蹲在街角目视各色行人。 这世界有很多比她更困难更难以生计的人,别人正在努力改变现有生活,而她却在苦苦自怜。 老天总爱在生活里加把料,是福是祸照样得接住,人生是自己的,过去的,可还是过去了。 “我错了吗,是不是,我是不是在浪费人生。” “没有。”沈前拍一下她的额头,“你的人生才刚刚开始。” “可我感觉我活了好久,像个经历沧桑的老人。” “瞎说,你们年轻人怎么这么别扭。” “我跟你说真的。” “那你以为我在跟你说假的?” 跟沈前吵嘴总是吵不过他,认认真真教育她的样子,一如之前,而她对他耍赖貌似不管用,免疫了。 沈前这么好的男人,以后不知道会便宜了谁。 “走吧,该做饭吃了。” “好的。” 这个地方她说得很神秘,是个能让人心灵清净的地方,沈前半信半疑跟她来,现在可能并没有感受到清净,刚才她可是问了他问题扰他清净来着。 下午,沈前说带她去澧水河看看,看什么,没说,顾念慈把田森的破吉他背上,说不定还能唱几首。 在这个像极了党徽的大石台上站着,仿佛那晚在沈前面前要手机号码那无赖样又要附身,喝酒撒泼,这会儿庆幸当时遇见的是沈前,要不然,遇上个图谋不轨的人她可就惨了,想想胆子挺大的。 “刚认识你的时候,觉得你胆子真大,不知天高地厚,逮着人就要手机号,现在追人哪有要手机号,已经流行要微信号了。傻妞。” “那你还给我一个空号,沈前,有女孩子追你还不乐意了,枉我一份热心。” 把吉他从吉他袋里取出来,放在腿上,调试琴弦音调后,侧头对沈前挑眉微笑,“想听什么歌。” “那首,就是那次你上台唱的第一首歌,就那首吧。” “没问题。” 那次是顾念慈第一次上台演唱,沈前和秦越也在酒吧里,那时情景,因为一瓶威士忌,两人眼神交汇,原来他还记得。 《傲慢的上校》这首歌的原唱是朴树,他是不因商业而唱的创作型歌手。 女人在河边伴奏清唱,男人在一旁化作歌迷录影拍照,清清羼水古色楼房化为背景衬托,在男人的眼睛里,她有江南女子的柔情外表和湘西姑娘耿直火辣的内心,女人的美只有男人才会发现,调皮古怪,低眉忧愁,她的故事讲给人听,会心疼。 古石街这里,马上就要拆迁了,居民商铺早已转移,萧索的街道满地都是果皮纸屑,响应政府号召,建设美丽家园,这一块地方,在未来五年之内,会拔地而起一座人文建筑的古楼,而建立这座古楼的人,就是沈前公司团队。 “你要怎么建这座古楼?”沈前正带着顾念慈在河堤上行走。 “古楼虽说是观赏的地方,但我们实施的方案是以经营为主,你看为什么现在很多人喜欢研究古代生活习惯和生活痕迹,那是因为他们没见过,很神秘,想要探索。所以我们只要聚齐这样一群人和施工团队,将来在这里,会是一片特别的生活场所,就像,穿越到古代一样。” 听起来好特别,穿越到古代,如果是古代先人生活的地方,那就跟拍戏场地差不多,而拍戏场地很多老百姓也不会去,如果在这里建立一座既能供人居住又能供人玩乐,过着古代人的生活,守着古代人的规矩,那可有意思了。 顾念慈走上前握住他的手问:“那这里以后叫什么名字,你可想好了?” “亦城阁,暂时就先这么叫。” “亦城阁?不太好听。” “那你想一个。” “我想不到,语文成绩太差了。” “那就这个吧。” 顾念慈追问亦城阁以后有啥好玩的,但他就是不说,神神秘秘,只透露一句,签了合同,太多的话不能再说了。 好吧,说了会让你倾家荡产吗? 第三十五章 被离 - 小城如风人亦悔 - 侠士1997 体温的碰触真的好奇怪,会让人感到触电,也会让人感到灼热,纹理肌肤间的抚摸,是对对方身体的渴望。 手勾着手,她在前他在后,看到一处香味至极的米粉店就加快步子和沈前走进店内,张家界大部分特色米粉店的食物都是在火上煮熟的,用一种特质砂锅,在里面放进汤水调料加上米粉,开火在火灶上煮至沸腾,下来放在客人桌上还在鼓泡泡,味道入味好吃。 顾念慈就点了两份砂锅粉,超级烫,她和沈前吃了好久才吃完,非常满足地走出店,然又继续手牵手压马路。 走完十字街和步行街,对面有一处白羊古刹观光点,但平时很少有见人进去,晚上也关了门,往上走,是一所职业技术学院,年轻面孔手牵手从学校走出来,笑声嚷嚷。 顾念慈和沈前走进学校在足球场上坐一会儿,互相依靠着看着两个人把球场正前方国旗杆上的国旗降落,收好后迈着整齐的步子走向球场外。 球场很萧条,没有塑胶跑道和水泥跑道,完全是土泥巴上面长满青草,球场本来翠绿翠绿,中间硬是被来来往往的行人踩出一条泥路。 顾念慈这几天是开心的,有沈前陪着,潇潇洒洒像被宠着的孩子。 沈前说她应该开开心心的,向她这花一样的年纪,应该无忧无虑才是,不用管什么外在因素,在还没有足够反抗能力时,试着接受吧,接受这个世界所给予的一切。 所经历的一切都将成为你生命里一道记忆,身体里一道细纹,这该珍惜,那是历史的痕迹。 说的真好,很会安慰人,看,多好一男人啊。 沈前接了一个电话,脸色有些不好,没说几句挂断,拉着她就走。 “去哪里啊?” “冥色,秦越醉在那里了。” 原来是那个渣男啊,怎么出来买醉了,生活不和谐吗,难道? 还真是有很久没见过秦越了,那天在秦越家里离开再没见过面,只是这次一见,着实大跌眼镜,这还是原来那个意气风发吊儿郎当的秦越吗?衣衫凌乱满嘴胡言乱语,整个身体躺在酒桌下面,抱着桌角不放,像个还在吃奶的大男孩儿嘴里吧唧吧唧。 这才刚入夜,就已经醉成这样,他是来了多久啊! 沈前走上前踢几脚秦越的屁股蛋儿,惹来秦越一阵不耐烦,大声嚷嚷不准来烦他,嘴里说着荤话,可真给沈前丢人。 一把扯起秦越衣领,使劲儿将人拖至沙发上,拿一瓶冰水泼在秦越脸上,立马惊得他浑身哆嗦,睁眼茫然看着他们。 秦越这货多半是为情所伤,那眼神,看到他们时本来还很惊喜,目光搜索一圈后又暗淡无光,躺在沙发上闭目。 顾念慈的心里活动是这样的:哼,活该吧,这回尝到为情所困的滋味了吧,瞧以前多么情圣的样子。 秦越真是为情所困,但不是顾念慈以为的为了那个小三情困,而是他自己的正房老婆正和他闹离婚呢。 离婚呀多么重要多么大的一件事,一个女人能以离婚为代价为自己的前半生画上句号,那得付出多大的勇气和失望,这个男人得把她的心伤的多痛呀。 还记得那时他老婆还说,只要不要让外面的女人出现在她面前,别让她看见就行了。原来秦越连这样简单的事情都做不到。 “兄弟,喝醉酒就能解决事情了?醒醒吧,就算你死了,你老婆也不会给你收尸,你还得让我把你背回去,积点德吧。” 沈前看着这满地酒瓶水渍,捏紧眉心暗自叹气,交友不慎就是他这个下场。 看来打他老婆的电话也是不行了,别人正闹离婚呢,说不定名字都已经签好,只等这没良心的货下笔了。 谁知道秦越这厮竟然还有情,真是处处留情。 沈前上前拍打秦越的脸,想让他清醒些,待会背人也不至于完全没劲儿,“醒了没?醒了咱就回家。” 秦越悠悠转醒,望着天花吊顶发呆,用嘲笑的口吻说:“回家?哪里还有家,家都没咯,没家了。” 一会儿嘲笑一会儿悲伤,顾念慈站在旁边亲眼目睹这个男人流泪哭泣,豆大的眼泪从眼角滑落。 这个人是可以一边吃着碗里瞧着锅里,窈窕淑女君子好逑,离了婚可以再娶,反正女人都不怕,他一个有钱又有势的男人还怕什么。 但一个男人为情流泪,是真正感动却又愤恨的地方,爱了她却要伤害她,失了她又要挽留她,上了年纪的女人经不起这么折腾啊。 “好了,你一个大男人,回去认个错以后这种事情绝对不再犯了,想想你们还有一个八岁的儿子呢,离了婚,儿子怎么办?难道还要打官司争抚养权吗?” 秦越挣脱沈前正要扶他的手臂,拍拍自己的心,说:“我把我30%的股份给她了,孩子她想要就带走吧,她想怎样就怎样吧,是我对不住她。” “你爸妈同意了么,你这么自作主张。” “没有,他们不同意我们离婚,但小苏执意要走,我爸说,我爸说要走就净身出户。” “伯父还真是狠心。” 沈前觉得这事儿挺麻烦的,如果秦越浪子回头,那以后的日子还有盼头,问题是小苏那边不领情,伤了心,死也不回头,这个家真的就岌岌可危了。 孩子也大了懂事了,知道了他老子在外面乱搞把家都搞没了,还不得记恨他老子一辈子。 顾念慈对这种事情并不陌生,虽然这个家已经出现裂痕,但小苏是幸运的,因为这个主动权在小苏手上。秦越明显还爱小苏,只是不明原因他们两口子有什么误会而已,只要这个男人是爱小苏,不管是离婚还是继续生活,对小苏以后的生活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呵呵,我也不同意,小苏是我老婆,她要带走什么还不是我说了算。” 沈前见秦越躺着不走,站直身体坐在干净椅子上,让顾念慈也坐下,说道:“既然还惦记着你老婆,干嘛在这里买醉,不回去哄哄到时候真的就走了。” 秦越呵呵笑开,侧身面对他们说:“她不愿意见我,嫌我烦,我又不想让她烦,只好在外面待着了。你说人怎么就这么贱呢,喜欢时捧着哄着,不喜欢时心冷静地跟和尚似的,但为什么对同一个人会忽冷忽热呢,这究竟是什么魔力,沈前,你知道吗?” 本想问沈前的秦越又摇摇头说:“算了,不问你,你自个儿都还没结婚,怎么会知道婚姻的酸甜苦辣,真是折磨人啊,老天为什么要折磨我。” 见沈前吃囧,顾念慈好心加把料,踢踢他的小腿问他:“你啥时候结婚啊,体验体验婚姻的酸甜苦辣再来和秦越讨论讨论。” 沈前还没接话,秦越倒是恢复了之前那吊样,出口就说:“他!等他结婚,我儿子都上大学了,哎哎哎,他还在等他的初恋女友呢,妹子,你没戏。” 秦越煞有其事地举出食指否定,看来酒醉都是装的,他只是来博取同情的,没良心的男人。 顾念慈捂嘴‘哇’一声表情惊讶看着沈前,不可否认听秦越这么一说也想得通,三十岁还没结婚肯定是有原因的,人家秦越都是二婚,他一婚都还没有,原因竟然在这里。 沈前一记薄凉眼神再加冷硬口吻,威胁道:“秦越,我不介意再给你当第三次伴郎。” 秦越一甩头,面对沙发里侧闷声道:“别,我还想过安生日子。” 有服务员开始清扫他们这边的卫生,周围零零散散坐了些客人,这段日子冥色的生意冷清了不少,好几次顾念慈来唱歌的时候,底下人都没坐满,相比之前少了许多。 阿翔虽然吃住在冥色,但也极少见着他人,听林工说起,说是频繁家里店里两头跑,人也憔悴许多。 是啊,虽然阿翔的父母当时有所缓和,但这件事情并没有松口,一切都还未知,阿翔现在可能还在与他父母周旋这件事,但他家里有多少人支持他呢,还是独自在撑着。 前几天林工还多说一嘴,沐瑞有可能会辞职,消息是从东头那家酒吧传出来的,有人看见他从那家酒吧出来,还背着把吉他。 流言原来就是这么出来的,顾念慈也很无奈,现在好像每个人都有心头交瘁的麻烦事缠身,可大可小可轻可重,它们都是潜伏在日常生活中或是隐隐遇见却未曾防范的毛病,在某一天,突然爆发,在你措手不及之时。 生活就是这么给你当头一棒的,切记小心。 既然秦越还不愿意走,顾念慈看沈前没啥事做,跟他说隔壁的隔壁有一家店叫“开心一刻”专门在石头上刻字,要不他们去刻个字吧。 沈前没反对,也不想面对秦越,便留他一个人在沙发上沉醉。 开心一刻是一家在石头上刻字留言做小饰品的店,里面有很多钥匙坠项链手链,选一块石头请老板在上面刻上喜欢的词语或是句子,这样就能戴在身上跟着你走了。 他们选了两块钥匙扣,长方形很薄的石头片片,顾念慈让老板在石头上刻了‘开开心心’,不想刻表达深意的成语,就想简单些。 而沈前见此,便让老板刻上‘愿你开心’,一样一样的,只要开心,多容易实现的愿望啊。 收到刻好的石头片后,把它放进钥匙串里一起,石头和金属在碰撞中会发出清灵的声音。 秦越已经坐好,原本衣衫不整现在勉强整齐,他们回到冥色他提出让沈前送他回家。 坐在车上,秦越难得正经不开玩笑地望着车窗外,一声不吭,直到他家楼下,安安静静推开车门道声谢谢关好车门离开。 步履坚定地背影是他的铠甲,眼角的泪水是他的柔情,只希望,世间所有婚姻都能够被祝福,世间所有夫妻都能够彼此珍惜,缘分没那么简单,没那么容易散。 第三十六章 监控 - 小城如风人亦悔 - 侠士1997 “从前呢,在桑植那片区域,有一个小村庄,小村庄里流传着这样一个传说,那日正逢张家娶亲,唢呐鞭炮热热闹闹,新郎新娘拜堂成亲,喝完喜酒后,本应闹闹洞房,可突然传来加急信件,命令新郎立即赶往长沙,前线战况紧急,日本鬼子马上就要打到长沙城墙外了。” “没来得及掀开红盖头,新娘只从短短视线下看见新郎匆匆离开的背影,玲珑筛子安红豆,入骨相思知不知,新娘拿着红色帕子日复一日站在村口湖边相望,只盼能见夫君一面,却不料,等来的却是噩耗。” “送信的人说,他不是烈士,他是英雄。” 烈士塔下,几个孩子揪着老大爷的衣服和白胡子问:“老爷爷,这个故事我好像听过了,您能不能再讲点别的故事给我听呀。” “是呀是呀。”其他小孩子跟着问,“我们想听新故事。” 小孩子们围在老大爷身边摇摇他的身体,苦苦哀求要听新故事,老大爷笑呵呵摸着胡子,中山装被揉皱得不成样了,他伸展手臂拍拍几个小孩子的脑袋,鼓着眼睛吓唬道:“你们明天多买爷爷几个水果,那爷爷明天就给你们讲新故事。” “好耶,那我明天找我妈妈拿钱买你水果。” “我也要买水果。” “爷爷,你不准说谎噢!” 小孩子们得到保证后欢快地跑去别处玩耍,广场上依然歌舞丛生,中年妇女扭着身段跟着节奏一恰恰二恰恰三恰恰学拉丁舞,而今广场舞种类还挺多,分了兴趣小组还有老年舞蹈大学,晚年幸福生活已经很普遍了。 顾念慈买了一瓶水给老大爷递过去,坐在一旁说:“说了这么多口渴了吧,还你那十块钱。” 老大爷喝一口后捏着瓶子,若有所思,看着顾念慈说:“这瓶水两块,你还差我八块,记账上。” “哇,大爷,我明天多买你几个水果行了吧。” 她和老大爷同时哈哈大笑。 老大爷指着她吹胡子瞪眼:“臭丫头。” “大爷,您明天真的有新故事要讲吗?”顾念慈明天晚上要去冥色,如果他真有故事要说,可以考虑请假过来听。 “怎么,你想听?” “对啊,您是我见过讲故事最特别的一位,虽然老是重复这一个故事,但还是值得期待的。” 老大爷嘿嘿一乐,两条粗眉随着脸上表情往外张开,特别喜感,“既然你那么想听,那我现在无事,给你说一点也可以。” “噢?大爷,您今天这么大方?”她装作好奇的样子在一旁。 “嘿,你觉得我对你很小气吗,臭丫头。” 老大爷从口袋里取出烟来点上,抽一口,看着浮华街灯,眼神悠悠回想,忽然醒悟,慢慢说道:“后来,她的儿子长大成人,她觉得自己的任务完成了,这人世间再没有值得她所留恋的,所以她选择在她儿子成年礼那天离去,去陪她这辈子唯一的挚爱她的夫君。” “男孩儿痛苦也明白着,按照他母亲的遗嘱,将尸体火化,把母亲的骨灰埋在当年与他父亲定情的地方,马桑树与灯台树下,这两棵树本没有什么关系,只因生长在一起,而灯台树却长出藤条缠绕的马桑树,相互扶持共同成长。” “这象征着马桑树是男人,灯塔树是女人,女人依偎着男人,男人照顾着女人,一起共揽世间繁华。男孩儿将骨灰葬在这两棵树下,并祈愿有情人终成眷属,后来这个事情感动了许多人,一传十十传百,后有良人将这个故事创作成歌曲,并被唱诵很久。” “没了?” “没了。” 老大爷将烟蒂扔在地上踩灭,望着广场发呆,这周围的热闹沉萧竟与他如同两个世界,谁也融入不了谁,谁也干扰不了谁。 顾念慈也说不出华丽的话来,她看见大爷身上那份孤寂,独坐台阶走遍繁华,身边无人牵手,身边无人说笑,无人共苦。 每夜守着这片天空是为的哪般,他心里有着什么样的执着? “故事很特别,真的,是我听过最特别的故事。” “对了,那您明天说什么故事?” 老大爷一拍大腿,大声一喝:“明天的事明天再说。” 她又问:“大爷,这个故事是您瞎编的还是真有这件事啊。” “你就当我瞎编的吧,你说说你,听完故事也就算了,还问这么多问题干啥呢,还没那些小朋友听话呢,再问我可就要收钱了啊。”大爷用草帽扇风,开始进入夏季,空气中没了那股凉风,人也浮躁起来。 顾念慈也不多问了,尽管她心里还有很多好奇心,但人家不愿意多说也没办法。 这几天沈前一直在加班,因为那些天一直和她混在一起,有种从此君王不早朝,只爱美人不要江山的感觉,美了几日,沈前投入到了繁忙的工作中,今晚得空,本来约好吃个烛光晚餐,却能不能吃到夜宵也是个问题。 等啊等的,终于在将近十一点,烈士塔的人儿们都各自回家洗澡钻被窝了,只剩下她和老大爷守着这片天的时候,看见沈前的车停在路边,接着下车对她招手。 俗话说一日不见如隔三秋,见了面还要说好久不见十分想念,顾念慈告别了老大爷迈着小步子跑到车边和他相拥,竟然到如此地步,她心里一时慌了神。 沈前说晚上吃油腻油炸煎烤的食物对胃不好,还会导致肥胖,所以不要去。 但顾念慈却说吃夜宵就要吃这些,在小吃一条街那一排排烤架上,烟雾满天飞,烤架上的串串蔬菜香味传了整一条街,不流口水才怪,好不容易吃一次,没事的。 沈前妥协了,谁让他现在对顾念慈着迷呢,说不定等过一段时间没了新鲜感,冷下来,就会坚持己见了,就跟秦越说的那样。 点了一个烤茄子,两块烤豆腐,三十串烤羊肉,两串烤韭菜,一个烤鸡腿,本来还想再来点,被沈前制止了,还是那句,吃多了不好。 顾念慈才不管那些,喂饱肚子要紧。 许久没吃烧烤的她,觉得超级好吃,沈前只吃了一点,其它的全被她一扫而光,真是很满足。 吃完夜宵,开车回了蓝色港湾,一进门就被沈前抵在墙边亲嘴,她被迫仰头承受,双手在他背上狠抓几下后改为拥抱,满嘴胡椒味儿,也亲的下去。 火热的手指开始撩进衣内,从门口到沙发上,他们急切地想要拥有对方的身体,解开她的上衣,沈前像头发情的狮子,用力退开自己的西装外套,低头吻上那嫣红的肌肤。 情到深处自然直,箭在弦上,一番调情之后马上就要进入正题,沈前的小弟弟正向顾念慈的小妹妹点头,然而在这关键时刻,她家大门竟然‘咯吱’被打开。 什么情况? 沈前回头一看差点被吓得软掉,赶紧拿起地上的衣服把顾念慈挡住,不明情况的顾念慈连忙穿起衣服。 从沙发上探头一看,心里真想骂人,这位好邻居真是阴魂不散呐,她是咋进来的? 起身,见沈前已穿好衣服,走到门边不悦的与邻居对视,前几次不打声招呼进门就算了,这次竟然还能把她家的门打开。 “你是怎么开门的?” 邻居瞟一眼屋内又看着她,正正经经说道:“你家的门没关紧,我看到了就敲门试试你是否在家,只是没想到,看了不该看的,还真是抱歉。” 这会儿沈前走过来,蹙眉眼神凌厉在她们两身上流转,问顾念慈:“她是谁?” 叹气,回他:“隔壁邻居,话说你刚才门没关紧么?她说门没关紧。” 沈前回忆了一下,确定自己有关门后摇头:“不,我有关门,她在说谎。” “听见没,我们有关门,我说,你是不是打算擅闯民宅,你有什么目的?请说清楚,我对你已经没什么耐心了。”无奈摊手,都是田森惹的祸。 “是真的,我真见你家门没关紧,怕有小偷偷东西所以过来看看,你想清楚了?你们当时什么情况,是不是记差了。”邻居解释后看向顾念慈身侧的男人,高大深沉,左手还搭在顾念慈后腰上,看起来像是交往很久的恋人。 顾念慈又问:“你没记错吧?” 沈前拥着顾念慈往前走到门口边,把这位邻居逼退到门外,强烈的气场压力让他占了上风,他活得比在场的两位久,经历也不平凡,记忆力也不至于倒退,被一个陌生人搅乱好事让他不爽。 “念念,你回房打电话让保安室查监控,看看是这个女人说谎还是我记差了。” “好,我这就去。”顾念慈也正有此意,必须要投诉一下。 打了电话穿鞋走出来说:“保安让我们去监控室,走不走?” 沈前理直气壮,邻居也堂堂正正,顾念慈在电梯里站在他们中间挺尴尬的,这什么事啊? 到了监控室,监控保安很来劲儿,毕竟这么一个小区,平时也就盯着屏幕吃吃喝喝,很久没有人专门找他查过监控,现在终于要发挥他的长处了。 他们三人站在保安后面紧盯监控,保安把频道调到2栋401晚上十二点左右,屏幕里幽静的走廊,光亮的地板,顾念慈和沈前两人从电梯出来一前一后出现在监控里。 监控里面顾念慈掏钥匙开门,走进去沈前在后反手正要关门,奇怪的是监控突然一片漆黑,没有任何动静了。 保安咦了一声,又回看,到了要关门的那个时间点屏幕依然黑屏,回放试了好几次依然黑屏,保安检查并不是机器出了问题。 “不好意思,可能是四楼的监控出了问题,我这就去检查一下。” 他们三人走出监控室,在公寓楼下正打算分开走,邻居又说:“我真是想看看有没有小偷,既然监控坏了,这件事就这样吧,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对了,念慈,我记得你好像有个很爱的男朋友吧,怎么这么快就换人了。” 邻居意味深长地弯嘴一笑,镜片之下,那双眼睛看起来很真诚,却看不进心里。 沈前觉得今晚很扫兴,把她送回家等她睡着后才拿着自己的衣服离开,有点不放心又把房间里所有的窗户窗帘关上才走。 第三十七章 停机 - 小城如风人亦悔 - 侠士1997 顾念慈请换锁师傅来家里把锁重新换掉,毕竟家里有个外人能进进出出的实在不安,虽然监控修好了,但卡在那个时间点的录像找不到,思来想去还是有些蹊跷。 对邻居那个人,只知道是田森以前认识的红颜,仅此而已,不知根知底,而且那人行为举止奇奇怪怪,这世上不缺奇葩,还是个神秘的奇葩。 世界之大,千奇百怪。 今日顾念慈有约,约她的人是那位着着急急青春靓丽的小舅妈莫玲,话说来张家界这么久,小舅把自己拜托给莫玲之后,就再没出现过,是生是死,瘸了还是瞎了,一点消息也没有。 也不知道这位小舅妈和小舅交往多久了?单从这焦急不安的程度上来看,显然是没有习惯这种交了男朋友却过得和单身狗没差的日子。 坐在餐厅里,莫玲为顾念慈添上醒好的红酒,自饮一口,并招呼着吃皮皮虾大闸蟹,莫玲像被放出来很久不曾吃肉的肉食动物,开始不顾形象地用手剥虾。 没想到莫玲也算是个女中豪杰,喝酒剥虾不在话下,对这个未来应该可能会是侄女的她买了一部新款苹果手机,上面还有专属名字,实在是有心了。 顾念慈不客气的收下手机,反正是江池的女朋友,以后搞不好抬头不见低头见,现在收收礼物,以后在家里多一个人帮她说话也是好的。 “念念,你得帮帮我,我已经两个多月联系不到江池了,自从那天你们从我家离开后,他好像从我生活里消失了一般,没留下任何痕迹,这简直让我生不如死啊,我是爱他的,念念,我爱他,却见不到他听不到他的声音,我整天坐立难安,他是不是任务出事了,哪里受伤了,还是,还是被坏人抓走了,念念,你赶紧帮忙想办法,找到他。” 莫玲吃了一盘皮皮虾嘴里的肉末还未嚼碎,脸颊鼓鼓地,一张油腻的嘴巴霹雳巴拉说了一大堆心里的不快活,说着说着化为眼泪,一个哽咽,嘴里的虾肉喷出来。 顾念慈傻眼,干涩的喉咙久久未发出声音,心里在想:这可怎么办,要怎么哄女人啊,她怎么说着就哭起来了,想想上次哄的女人还是小钟华,不知莫玲有没有小钟华好哄。 一个青春靓丽的形象在此打破,人人心里都有说不清的深情。 顾念慈首先拿纸巾擦擦莫玲的小嘴儿,又用擦了嘴儿的纸巾擦擦莫玲的眼泪,扔进垃圾桶里,把悲痛化作为语言:“别哭了小舅妈,你看我不是还没哭嘛!我说,不止你有这种感觉,我在江家生活这么久,也会常常出现错觉,比如我的小舅,昨晚找我深夜谈话的真的是他吗?为何外公外婆完全不知道小舅回过家。” “再比如,每个周六小舅都会打电话检查我的作业,明明知道我会撒谎,他还是要我把所有题目和答案一字不漏地念给他听,结果呢,等我念完他才说‘不好意思,我要问的不是你,你让老爷子说话’,哼,像这样的把戏我足足承受了七八年。” “这不是一个类型好吧,你跑题了。”莫玲擦擦眼泪出声纠正。 “是噢,再说一个,有一天,我高高兴兴拿着我妈妈和小舅的合照问我外公,那张照片小舅几岁拍的,你知道吗?我外公拿着老花眼镜儿使劲儿瞅了半天,说了一句‘这是哪家的臭小子,竟然占你妈便宜’,我当时不敢相信,那是我小舅啊,我外公竟然忘记小舅的样子了。你看吧,小舅有时候就像一阵风,消失得无影无踪,到了哪天,又突然回来。” “啊?你外公对江池也太不上心了也,连自己儿子的样子都会忘记。” “我说,这也不能怪我外公,小舅他二十出头就入伍了,在那之前长相标志白嫩青涩,就一小鲜肉。再看看现在,像个五大粗,老气横秋的,跟以前完全变了一个人,而且常年在外,外公记忆慢慢也就模糊了。” “那你知道你小舅为什么这么早入伍吗?”莫玲这会儿已经不再哭泣,继续剥她的皮皮虾。 顾念慈头一回说江池的事情这么起劲儿,拿起桌上红酒,干下,边吃皮皮虾边说:“那是在一个春天,小舅在学校读大二,春季是个思春的季节,小舅进入了浓浓的热恋当中,他和一个航空服务系长得还不错的女生谈起了恋爱,成天你侬我侬满学校撒狗粮,小舅舍得为女生花钱,名牌包包衣服什么都给买,在学校可是轰动一时。” “那时候流行一句话,秀恩爱死得快,还不到三个月,他们的感情出现了致命的危机,那女生的前男友在小舅放学一个人回家的时候召集自己的兄弟,把小舅围在巷子里抄起家伙大干一场。所有人都倒下挂彩,小舅还算幸运,一个人打几个人竟然扛住了,不过后果是外公大发雷霆,一气之下把这个冲动的儿子送去部队历练,一去就是好几年。” “那女的是谁?叫什么名字?” “谁?” “就是你刚才说的女生,江池为她打架的女生。” 原来莫玲get到的点在这里,吃完皮皮虾,顾念慈拿起一只螃蟹在纠结整么吃,莫玲看不过,拿走她手上的螃蟹帮她剥,真是大好人。 “那个人我也不知道叫什么名字,我只知道有次小舅要我当花童给女生送花,上面有张卡片写的名字是小花,可能是她吧。” “小花?好简单的名字,原来江池那么年轻就知道撩妹了,哎,不知道我是她第几个妹,好难过。” 莫玲突然又开始悲伤,剥螃蟹的动作也开始变得缓慢,表情垮掉。 “我昨天把你小舅的电话打到停机,就算是有任务,都两个月了,怎么也可以给家里报个信儿吧。” 把电话打到停机?还有这个操作?算算日子,昨天刚好是月初,说不定是被月租给扣没了。 “我想肯定是没钱了,你往里面冲个一千块钱,一直打,打到接通为止,我小舅一定会被你感动到哭。” 莫玲抽抽噎噎在手机上点几下,然后拨通江池的号码放在一旁,没打通一直重复再重复,反正她两把皮皮虾和大闸蟹都吃完后,莫玲的手机再也坚持不住,提示关机了。 “念念,你能不能帮我联系到他。” “我对小舅在部队生活的信息一无所知。”她也无能为力啊,江池来去匆匆,她平时看见江池的那一面还是特别虚伪的一套,以至于生活中根本不想在意江池,常常记忆深刻的都是江池无事戏弄她的讨厌把戏。 也不知道江池让莫玲照顾自己是安排的哪一出,不会是闲莫玲查岗没事做嫌烦帮她转移注意力打发时间? 莫玲靠在沙发背上,发出一声恋爱人中无比情深的哀叹,联系不到又能怎样,人依然还爱,还爱就会包容,包容就会为对方辩解,辩解就会安慰自己,安慰自己后继续吃饭睡觉。 “没事了,刚才是我患得患失了,你小舅肯定忙得不可开交,我应该在他背后默默支持,做他背后的女人。”莫玲发自内心的一笑,已不见刚才声声哭泣的模样,恢复了以往青春靓丽光彩照人的外表。 转换速度顾念慈佩服得五体投地。 莫玲还没忘记江池交代的事情,象征性地问问顾念慈这段时间玩得怎么样,去过哪些地方,住得好不好,认识了哪些人,问完了结账又带顾念慈逛街,还专门给她买了几套新上市的新款女装。 和莫玲相处得还算愉快,顾念慈从莫玲的小跑车下车回到蓝色港湾,屁股还没做热乎,手机铃声炸响,一看是钟华来电。 “喂,小钟华。” “念慈,你快来冥色。” “去冥色干嘛?” “玩啊,你不是说陪我的么,就是现在,快点。” 她想起来了,前段时间钟华列了一份毕业之前必做清单来着,那时候好像答应过陪钟华一起完成,看来是推辞不了了。 转移阵地,来到冥色,这会儿才刚刚开门做生意,钟华已经坐在吧台上和阿翔聊天,钟华已经不是原来那个钟华了,原来那个钟华是绝对不会来酒吧超过三次的,看看现在,独自来她知道的就有两次,还有不知道的呢。 “嘿,你这朋友可等你好久了。”阿翔告诉她。 她当然知道,现在钟华可闲了,“谢谢你帮我招待她。” “没事,客气干啥。” 钟华拍拍一旁的高脚蹬,熟练的拿出干净杯子给她倒一杯威士忌加冰放在面前说:“刚老板说你喜欢威士忌,我专门为你开的一瓶。” 那模样有点儿邀功的意思。 顾念慈喝一口后点头品尝道:“不错不错,我说,你如今不仅胆子大了些,连喝酒的度量也大了。” “哎呀,这种事情有了第一次就有第二次嘛,都是靠练出来的,那你看,我学的怎么样?能否过关。”钟华还把脑袋凑到她面前让她仔细瞅瞅,样子及其搞笑。 “嗯~勉勉强强,火候不够纯,离过关差得远呢。” 今天喝了许多酒,陪完了莫玲陪钟华,原来不知不觉,她也开始被人需要被人理解了呢,这是好的开始还是走向结束的前奏。 钟华拉着她跑出冥色,阿翔在后面喊着什么听不清,周围密密麻麻的行人也不足畏惧,穿行在人缝中,感受着逆流的风向与钟华飘逸长发,走马观花的街景,钟华回头朝她明媚一笑。 去吧,去做吧,趁还年轻,还可以挥霍,就像沈前说的,开心点吧,至少在我还不愁吃穿的年纪。 第三十八章 耳垂 - 小城如风人亦悔 - 侠士1997 “啊——” 街边一间小门店内,传出一个女人痛苦的叫喊声,不久,声音的主人从店内走出,扶着玻璃墙脚步虚弱地往外走,另一只手捂着耳朵,嘴角发出一阵一阵哀嚎。 而后顾念慈跟出来赶紧扶着钟华找一个站台休息,见钟华脸色越来越苍白,心里开始担忧起来。 事情是这样的,钟华带她出来后跑到一家街边专职打耳洞的小店,就比一间厕所稍微大点儿的,里面卖一些花花绿绿的发饰,一个中年妇女坐在里面坐等生意上门。 这家小店顾念慈平时路过时也会瞅几眼,门店外面贴有打耳洞几个字样,并没上心,只是没想到钟华说她好几个同学都是在这里打的耳洞,没问题,于是钟华自我鼓舞,让老板动手打耳洞。 可谁想,当老板举着专打耳洞的工具把耳钉打进钟华的耳垂之后,钟华反应这么剧烈,右边还没打就捂着耳朵出门,顾念慈只好结账跟上。 周围一些人奇怪的看她们两,绕开好远不敢接近,其实是钟华表情是在太恐怖了,面色极差,嘴唇苍白,身体直不起来弯腰走到站台坐着。 顾念慈忙从包里拿出一把小折扇给她扇风,着急得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怎么打了一个耳洞就成这样了? 一位好心的阿姨还过来问钟华怎么了,脸色这么差需不需要看医生,钟华摆摆手说自己没事。 “怎么样?你要不要紧啊,别吓我。”一摸钟华的额头还有些冷汗,真是奇了怪了。 钟华好好休息一会儿后,才缓口气说:“我现在感觉头晕目眩的,念慈,我觉得是那家店空间太小了,导致我氧气供需不足,当这个耳钉穿进我耳垂的时候,抨一下,脑子供血不足,哎呀,我现在好虚弱,好难受啊,念慈,看来你得陪我在这里坐会儿了。” 钟华难受的直哼哼,虚弱得靠在她身上。 顾念慈听完之后哭笑不得,这世上打完耳洞虚弱成这幅模样的也就只有钟华了,如果真是她说的那样,那钟华的身体素质貌似不咋好啊。 一直给钟华扇风散热,原本苍白的小脸这会儿好得差不多了,钟华不再靠在她身上改为靠在一旁的柱子上,说柱子凉快些。 顾念慈凑近看看钟华的耳朵,有点红肿,这情况得买点药擦擦,还要买一对银耳钉,能好得快。 等钟华有了力气,才走到附近的药店买瓶药膏,再去超市买了一对银耳钉给戴上,要说这耳钉取下来容易,但要戴上的话,还是给钟华戴,那可真是花了些功夫,顾念慈都快成斗鸡眼了。 钟华怕不得疼,稍微一碰身体就哆嗦一下,真不知道刚才是什么勇气让她打耳洞的。 改造的第一步已经完成,虽然付出了代价,钟华看起来还是开心的。 接下来钟华要对自己的形象进行转换,首先要换掉一身稚气未脱的服装和发型,从头到脚从上到下统统要换。 做头发最耗时间,所以先去做头发,找了一家航院对面巷子价格适中的美发店,里面的发廊都是可以自己挑选,钟华选择了一个身材高挑脸上干净发型也不错的男生给她剪发。 洗完头发后帅哥提供了一个发型杂志让钟华选择想减的发型,钟华挑挑选选纠结症犯了,于是随意一点,就烫个内扣吧,短发。 于是,帅哥开工了,累了一天的顾念慈坐在门口沙发上小憩,在周围电吹风嗡嗡嗡和来往走过的吵闹声中,慢慢沉睡。 也是累极了,过了蛮久,直到被钟华叫醒还不知身在何处,蒙了半天才看清眼前换了发型大变样的钟华。 那简直,成熟了不止一个层次啊,卷发内扣将她的脸修饰得很小巧,额头留了一层刘海挡住她稍有缺陷的宽额头,整个人更加可爱了。 视觉效果还是不错的,顾念慈由衷夸赞钟华发型选得好,跟她很配。 钟华被夸得不好意思,决定今天就不逛了,明天继续。 既然明天还要继续,顾念慈邀请钟华去她家里住一晚上,免得跑来跑去麻烦。 “哇,念慈,你家很好看呢,而且还很宽敞明亮,好棒的感觉。”钟华走进屋就睡在沙发上感叹,“沙发也很舒服。” “这房子是挺好的,不过这是我朋友的房子,我暂住这里。” “你朋友?田森吗?” “对,是他,你们还见过面来着。” 钟华撇撇嘴:“你朋友人好,就是嘴太损了。” 顾念慈很无奈,田森是有点怪脾气,只是他是有原因的,但这不能对钟华讲,她过滤掉这个问题说:“你先去洗澡吧,我帮你拿睡衣。” “好啊,那你有没有新的内裤,也借我一条?” “唔,有的。” 洗完澡躺在被窝里,天南地北聊了会儿天,月光明亮,照进房间,互道晚安后才真正睡去。 顾念慈突然发现一个现象,似乎每次带回来的人在这里过夜之后,第二天早上起来都会在餐桌上看见一份丰盛早餐,她心里除了一丝愧疚之外,其他都化作为食欲来表示对她厨艺的赞叹。 钟华从小就是留守儿童,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从小到大一般的农活都是不再话下,做饭也是门技术活,从前都是在大锅里烧柴煮饭的,煮熟后饭底下还会有一层特别香脆的锅巴,这么有难度的煮饭钟华都会,一桌饭菜也是没问题的。 不同于一般早餐吃包子饺子油条热粥,钟华准备的是热饭热菜,都是清淡的,色香味俱全,食欲大动。 “怎么样,有没有被我感动到,不用太感谢我,你今天的时间都是我的,赶快吃吧。”钟华夹了一个香芋丸子在她碗里,调皮又谄媚。 吃一口,酥脆香甜,很好吃,对钟华竖起大拇指点头肯定:“不错,没想到你的厨艺这么棒,早知道就让你天天给我做饭得了,还给你付工资。” “哎呀,你是要包养我嘛,我可是无价的。” “美得你!” 吃完早餐,洗碗这件事她没挣赢钟华,十分愧疚的坐在客厅喝水看电视。 钟华还有个比较大胆的想法,那就是纹身,在身上纹一个喜欢的名字?英文?花朵? 她不是怕痛嘛,可还是专挑更痛的事情来做。 钟华带她去的是一家较为隐蔽的街角,店名就叫终身纹身,在这极为缺少行人的地方,顾念慈心慌慌。 “你咋知道这家店的?” “噢,是阿翔介绍给我的,他说他手臂上的纹身就是在这里纹的。” “好吧。” 原来不知何时,她身边的朋友也都互相成为了朋友,希望这是个好现象。 老板是个女人,穿得热辣妩媚,像个小萝莉,操着一口尖尖的张家界口音问她们要什么服务? “老板,我要纹身。” “你?你确定?”老板再次向钟华确定。 “确定,麻烦你帮我纹一下。” “那你呢?纹身不?”老板又问顾念慈。 “我不纹身,我身上有一个。” 钟华也是好奇,就问:“哎,你有纹身过啊,纹在哪里的?” “背上。” “你纹在背上?那行,我就纹在腰上,老板,麻烦你了。” “好,你进来吧。” 钟华不知道纹什么,就选了一朵带刺的粉色玫瑰,在腰部位置,也是挺会选,明明那么细皮嫩肉,却要在身上画东西,不是受了刺激就是脑子短路。 一切准备好了,钟华报了莫大勇气躺在床上将衣服下摆撩起来,一副准备赴死的模样。 时间很长,过程很受折磨,钟华一会儿哭一会儿笑,一会儿让轻点儿一会儿说不舒服,反正把老板磨得没脾气了,任她怎么样。 一朵带刺粉色小玫瑰很快成形,立在钟华左边侧腰上,还挺好看,在白嫩的皮肤上显得很娇艳欲滴。 钟华从床上下来的时候腿都软了,扶着*走到沙发上坐着,顾念慈拿了一个小镜子让她看看自己的纹身。 “哇,好漂亮,我好喜欢,现在这是我身上独有的标志了。”钟华百看不厌,拿镜子对着腰部,嘴里竟是对老板的夸奖。 钟华敢于尝试以往惧怕从不碰触的稀奇玩意儿,不墨守成规愿意打破规则,不愿束缚在从前老师同学给她乖乖女的定位。 太多人都知道了,乖乖女是大众对一个女孩子道德上的要求规范,下意识认为一个女生就该成长成这样。 可时过境迁,时代在发展,大众对于美的要求不止于乖乖女,个性是吸引更多目光眼球的闪光点,每个人对于美的要求更高。 不过也有些文艺点的说法,再美的皮囊也抵不过一个有趣的灵魂,所以,对美的定义各有不同。 钟华的耳垂很疼,貌似开始长脓包了,天气变热,再加上时不时用手摸一下导致细菌感染,耳垂又红又肿又疼,洗也不好洗,睡也不好睡,折腾得几日睡不好觉,竟然瘦了几斤。 顾念慈劝她放弃这个耳洞,脓包那么大一个,扣掉又长,如此循环,那耳洞何时才能长出新肉? 钟华不想放弃,这是她拿生命换来的一个耳洞,使不得,想想那天在大街上头晕目眩脸色发白,长这么大从没感觉到天空在转,使不得,耳洞必须得留住。 钟华的衣柜里添置了几套新衣服和职业装,换上新衣服后走在校园小路上,平时和别人擦身而过是不会有回头率的,可现在,只是迎风而走,被吹乱了短发,长裙飘飘,用手将发丝挽在耳后,就有男生眼神被她带走。 女人的自信心除了在专业知识的精准度上获得之外,很大一部分都是靠外在衣着打扮、妆容和属于男生的赞扬,尤其是最后一个,女人穿好看的衣服,说得好听是取悦自己,说得难听,是穿给男生看,女为悦己者容。 不过那又怎样,顾念慈把钟华打点好之后,在床上睡了个昏天地暗,从没觉得陪女人逛街是这么辛苦的一件事情,还是某网站好,不费力躺着就能买东西。 第三十九章 相处 - 小城如风人亦悔 - 侠士1997 人在闲着时总想干点什么,只有忙碌才能阻止自己不去想那些困扰的思绪,不然总觉得人生怎么那么远那么遥遥无期,转战将会是哪里,天下之大,谁在走向她。 有时候真是活该,一闲下来就会陷入永无止境的乱想之中,把自己至于窘迫境地,顾念慈觉得自己真没用,苦苦挣扎也抵抗不了命运,明明可以把痛苦忘掉,明明可以装作毫不在意,没心没肺可以生活得更好。 但有人提醒她,痛苦是人生的一部分,不可以摘除,人生下就是来受苦的,上天总是会在给你惊喜之前让你受那么点儿苦头,好让你更加珍惜。 躺在吊椅上看外面天空悬挂的太阳,正一点点落山,这个点能干些什么? 有了,去学校看团团。 有了主意之后,拿好包包走到门边换鞋,抬头看一眼日期,快六月中旬了,凝眉停住,快了快了。 出门一头钻进出租车内,交代地方后看着窗外发呆,其实注定了,每个人是每个人的过客。 到了子午小学,大门紧紧关闭,还没到放学的时候,她先到学校门口买一个梅干菜扣肉饼吃,加了点辣椒酱味道很鲜美。 然后蹲在学校门口吃饼,吃饼的时候她就想,自己一个人在这个城市生活了几个月,究竟都做了什么,原本只是想逃避外公强加在身上的压力,不想出国深造,出国回来还要和他们选择好的男人谈恋爱,想想就揪心。 其实她现在想明白了,能在外面带这么久,肯定是小舅在外公面前说了什么,不然就从长沙到张家界这么点的距离,老早就被带回去了。 她去顾炳山家里折腾,也就不想看他过得太舒坦,一个违背了社会道德而获得的生活,是不配得到祝福的。 她认为自己有资格去批判他们,有资格在他们幸福的生活中送个问候,也无伤大雅,顾念慈知道自己几斤几两,就是心里不痛快。 只是没料到会在张家界遇见这些朋友,沈前钟华阿翔老大爷,还有秦越甚至是隔壁邻居,他们每一个人都很特别,每个人都有自己正在守护的东西,在他们身上,她看见了那份和自己颇为相似的那种执守,就好像遇见了分散多年的好友一样,相遇便是眼缘。 每一个人都是一个守护者,这是一份神圣而伟大的职业,但并不是每个人都会醒悟过来,很多人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像个无头苍蝇。 守护是无形的,在那份责任还未觉醒之前,你肯定会觉得少了点什么。 有时候顾念慈会显得老成,总是坐在阳台吊椅上想想人生,想她来这个世界,老天肯定是要委派她做件大事,做一件惊天地泣鬼神的大事,不不不,老天有时候也会弄错的。 但她总觉得自己与别人不一样,如果老天不是委派她来人间做一件大事,那为什么要让她年纪轻轻就遭受这些挫折,挫折之后,她该干什么大事呢?老天也不指点一二,好让她准备准备,她又不是神仙,能未卜先知。 但顾念慈始终相信自己不会一直这样下去,她有感觉,什么东西一直在指引着她,只要找到这个东西,思绪一定会豁然开朗。 她一直厌恶小舅江池虚伪,但只要江池不虚伪,她还是能够接受的,偶尔被江池捉弄也无妨。 她一直反抗外公一切安排,从小时候沉默反抗,到长大行动反抗,看似是一个正常女生的叛逆期,其实不是,她不是一个正常女生,当心灵受到极大压力,就会出现负面情绪,然后会和黑暗招手,与黑暗交朋友。 外公的暴脾气和强势手段让她吃尽苦头,每个人都在耳边好生劝她,乖乖做个淑女,别和男人鬼混,好好学习,将来去了国外,在安排个正经人家的男朋友交往,处得来就立马结婚,处不来再另寻良家。 他们的安排有些她照做有些她打破,本来还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直到妈妈江研死后,所有她都不得反抗,还以妈妈的名义压制。 身边总有一些坏人打着为你好的名义,逼着你做你认为荒唐可笑的事情,沈前说擦亮眼睛去看看,那些我所谓可笑的亲情是否真是那般不重要,其实,每个人都是自私的不是吗? 胡思乱想,忽然听见有人在叫她,抬头一看竟然是陈秀儿,肯定是来接团团放学的。 “念念,你怎么会在这儿?”陈秀儿有些好奇,微笑看着蹲在地上吃饼的顾念慈。 反应过来后,顾念慈站起来跺跺麻木的脚跟,整理皱褶的衣服回答:“我来看看团团,好几天没见有些想他了。” 团团这个别扭的儿童,只会听她妈妈的话,虽然警示性挺强,但缺少主见。 “噢~这样啊,那我们一起等吧,还有二十分钟就放学了。” “行啊。” 两人并排站在学校门口,望着巷子口一时间谁也没有说话,闻着路边小吃店飘来的香味,肚子有点饿,还没吃饱。 于是转头对陈秀儿说:“待会儿我们一起去吃点东西吧,我想,这是可以的。” “好,好啊,当然可以。”陈秀儿属于吃惊状态,睁大眼睛看着顾念慈,想看出朵花儿来。 “我说,陈阿姨,别那么看我,我真的是想请你们吃点东西,安心吧。” 难道自己在她心目中的形象是恶霸么,也不知道谁是恶霸,算了,今天什么也不想计较。 “没有,阿姨只是觉得今天的念念格外的不同,让阿姨感觉亲近了许多。” “那么我之前让你感觉不好亲近了吗?” “看,你只要像刚才那样轻松点儿,就好多了,阿姨也不是说你啊,你别生气,阿姨只是认为你年纪还小,不用每次都绷着脸,生人勿进的样子,再说,团团也会慢慢喜欢你的是吧。” 顾念慈本来还有点不服,绷着脸是为什么难道还不清楚吗,不过想到团团心里的疙瘩就消掉一半了,至少陈秀儿生的儿子她还是挺喜欢的。 “嗯,听你说得还有点道理。”瞟一眼陈秀儿还算真诚的脸,“今天就不想之前的恩恩怨怨了,就算是为了团团吧,在孩子面前还是和睦点好。” “那是那是,既然念念你能这么想,那再好不过,阿姨也是很欣慰啊。”陈秀儿语气愉悦。 到了放学时间,接到团团,团团看见顾念慈也在模样有些害羞,叫了声姐姐后躲在陈秀儿身后。 这一声姐姐快把顾念慈的心都给融化,谁说小孩子是天使来着,那人说得太对了。 一起去了一家川菜馆,重庆石锅鱼的招牌还不错,给团团点了一份蛋羹,其他的菜都是辣椒味儿。 吃饭间,陈秀儿聊着天:“念念,你打算在张家界常住还是短住啊?” “怎么?还想给你侄儿找工作啊。” “哎呀,不是不是,我就问一下,你真是的。” 顾念慈觉得这鱼真不错,又辣又麻,刺儿少肉多,带劲儿, “短住,怎么了?” “我啊,和你爸商量了,你还小,又来了陌生地,之前也是我小肚鸡肠你就这么认为吧,呵呵,虽然家里不大,但如果你愿意的话,就来家里住几天,陪陪你爸爸,亲近亲近,天下哪有斩得断的血缘啊。以前吧,我是犯错误了,给你带了很大影响,还有你妈妈,我,我也很愧疚。” “哎,你看阿姨话都说不利索了,呵呵,今天你对我态度的转变,真的让我很吃惊,一想,我怎么连一个孩子也不如,这几十年真是白活了,恨不得抽自己两耳瓜子。还有你这么喜欢团团,我没想到,真的是对不起你。如果你不嫌弃,就来家里住吧,一家人好好吃顿饭。” 陈秀儿拿着筷子看着顾念慈真情吐露,神情动容,脸上也是有悔恨的。 顾念慈只感觉心脏位置一抽一抽地,有些疼,夹菜的动作没停,再怎么也不能对不起食物,虽然内心起伏,面儿上很是淡定的回应陈秀儿:“再说吧,下次,有机会再和你们吃顿饭。” “哎,好的。”陈秀儿有些失落的拿碗吃饭。 团团还小,理解不了大人们话里的意思,但小孩子心里是细腻的,能明确感受到妈妈和姐姐的关系比上次更融洽了,大人们没有矛盾,小孩子自然轻松自在。 顾念慈瞧团团偷看的那模样,她就知道,小孩子是最聪明最敏感的,只要大人情绪不对,就会担惊受怕认为是不是自己犯了错误。 有时候还要担负重任去安慰大人的情绪,小孩子都是贴心小棉袄,这是顾念慈想通的一点,既然自己的人生已经这样了,那就不能让团团再知道那些不干净不好的世界,对于顾炳山这个家,团团是顾念慈做的最大退让。 一顿饭下来,团团明显对顾念慈亲近许多,离开的时候还有些念念不舍一步三回头,顾念慈心里有些触动,毕竟,他和自己身体里有流着相同血液,陈秀儿依旧嘱咐她有空多去家里吃饭,她笑笑没拒绝。 回头往反方向走去,一路街灯,路上迎面走来几对情侣姐妹,还有几组家庭带着孩子逛街,大家都是笑容满面,把自己一天下来好玩的事情说给身边人听。 环胸擦擦手臂,晚上开始降温,心窝子有一点点空,心也有点累,有多久了,一直是一个人,貌似有两年多都是一个人,自从橙肆禾死后,田森离开后,这个世界让她感觉自己就像站在独木舟上,一直在漂泊,漂泊。 今天这顿饭,让她又想起沈前那句话,她究竟是有多久没有好好看看身边的人了,身边的家人,外公外婆江池,他们是给她一个家的人,可又给了她不似家人的对待,这种感情好模糊,让她失去了判断。 这世界为什么这么复杂,人的感情为什么这么复杂,当初那么坚定做出的决定,如今为何会动摇,看不清看不透,她究竟该往哪个方向走。 第四十章 原因 - 小城如风人亦悔 - 侠士1997 盯着天花板上的白炽灯,那个照亮整个房间的灯芯正在发亮,释放能源行驶它独有资源,为人类做贡献。 大字躺在床尾,嘴里含着体温计,顾念慈感觉自己又病了,身体一点劲儿都没有,可到了时间把体温计拿出来看,常温37°没发烧,又将体温计放进嘴里。 目光呆滞望着那个白炽灯,就那么一直望着,等反应过来自家门铃在响,又慢吞吞起床去开门。 开门,入眼的是穿着黑色短袖反戴帽子那张熟悉酷酷的一张脸,他皱眉语气不悦的走进关门,嘴里嚷嚷道:“喂喂喂,你怎么把锁给换了,你怎么这么久才给我开门,你怎么不接我电话,我还以为你在做什么坏事呢,喂喂喂,你干嘛抱我!” 顾念慈钻进田森的怀抱,这几天无所栖息的心才稍有安定,熟悉的温暖气息让她觉得安心。 “你怎么了?” “有点不舒服。” 田森将她推开用手抚上额头试温度又试试自己的,“不烫,但你的脸色不是很好,走,坐着去。” 见田森在沙发上坐好,顾念慈才坐在一旁靠在田森身上,怀里抱着凯蒂猫,在田森面前绝不能做出任何对凯蒂猫不好的行为,那样会受到田森的教育。 坐着不舒服又改为躺着,反正身体就像没有骨头一样,有点懒了。 “你这几天都干些什么了?”田森见她这样懒散,怏怏没劲儿样。 “没干什么呀,就前几天和陈秀儿团团吃了个饭,然后就一直待在家里,除了晚上去冥色之外。” “难道什么正事都没做?躺在家里这么久。” “是的,你没说错。” 田森把她的胳膊举起在眼前摇一摇,就像没骨头一样任他摆弄,摇头叹气:“我看你是闲得发霉,闲出毛病了,你不能继续这样,得赶紧找个正经事做做,把冥色那工作辞了,回长沙。” “回长沙?”一激动换个姿势又说,“回长沙岂不是回狼窝了,你要我回去做那个任人安排没有思想没有选择权的木偶吗?” “也不是,你回去给你外公摊牌,就说你毕业后自己创业或是找个工作,不想去国外,你争取一下,出来这么久了,你外公他们也看见你的决心,不去说怎么知道不行呢?” “可是,万一他们不同意怎么办。” “试试吧,万一成功了呢,而且去国外也没你想得那么差,在国外他们的手没有那么长,你做什么他们也不知道,你想问题不要那么一根筋,就知道跟自己死磕。” 田森试图想劝她别跟自己过不去,可一深想,他自己也不是一样,也不知道该是谁劝谁。 “你容我想想,田森。” “好。” 让她想想,田森起身去厨房弄点吃的填饱肚子。 顾念慈看着这间房子,当初田森买下的时候才十八岁,田森是一个有梦想行动力特别强的男生,只要确定了一个目标就会在脑子里制定计划,朝着这个梦想一步一步往前走,那时候橙肆禾在身边也会经常在旁边帮助他,在梦想的路上,田森十八岁之前是不寂寞的。 虽然张家界的房价低,但买下来再加装修也是狠狠花了些钱,除了买房子的钱,整个房子的硬装都是橙肆禾出力,而她,那时候被外公管得严厉,连见他们一眼都很困难。 后面又发生了那么些事,直到来张家界,才第一次见这间他们亲自装修的房子,田森是一个一直都知道自己想要什么的人,她却连自己想要做什么都不知道,梦想,她的字典里暂时还没有。 目光移到鞋柜上那个日历,走过去拿起来看看,从四月到六月中旬,画了满页的圆圈,好像是六月底毕业,记不清具体日子了。 将日历放回鞋柜上,转身正准备去厨房看看,瞧见紧闭的大门忽然有股阴森感,似乎一阵凉风吹进来全身打颤,不会那么邪门儿吧? 走上前对着猫眼往外面看,不看不打紧,一看心脏还真是漏掉一拍,这邻居在外边儿呢,靠着墙边低头站着,不回家也不进电梯,顾念慈认为一定是在等田森,因为田森回来了。 不过,她怎么知道田森回来了?有可能是在外面碰到了。 田森从厨房出来就见顾念慈站在门边对着猫眼不晓得再看什么,走到她身后瞄一眼,问:“你在看什么。” “哎哟妈呀,你是要吓死我啊!”顾念慈被突然的声音吓得心脏突突地,瞪着田森吐槽几句。 “那你在看什么,鬼鬼祟祟的。” 顾念慈把位置让给他,手指指着猫眼说:“你自己看吧。” 田森瞅着顾念慈走到门边,往外面看,看清楚是谁后把脑袋抬起来冷着声音嘟嚷:“是她。” “是啊是啊,你的追随者。”她连连接话。 田森继续往外面瞅着,嘴里询问她:“她这样多久了?” “我也是今天才发现,肯定是看你回来了就在外面守着。” “看我回来了?” “对啊,不然呢。”顾念慈想了想,又把上次那件事儿说出来,“对了,有次我从外面回来,记得是关了门的,可是突然大门从外面打开,你邻居就站在门口,挺吓人的,我说,你是不是给她钥匙了?” “没有,我怎么会给她钥匙,那你没事吧?”田森两眼认真上下看着顾念慈。 “我没事,没事。” 田森看了很久,外面的邻居也待了很久,顾念慈本来就很虚,站了一会儿就去沙发上躺着了,心里只希望这次田森能将他和邻居的问题给解决了,要不然每次都来打扰自己,光那天就被吓个半死,人生第一次啊。 正这么想来着,就见田森拧开门把走出去顺便还把门关上,她立马起身走到门边往外看,看见田森对邻居说了一句话就往楼梯口走,而邻居也跟上去了。 这是要做什么呀?神神秘秘的还不让人知道,田森也有事瞒着她了。 回头走出客厅,坐在阳台吊椅上,还是看着天空舒服,至少不用想那些看不透的麻烦事。 身上被暖阳晒着,很快她便睡了,鼻尖都是阳光的味道。 侧着身体翻身,搁到一旁硬物,迷迷糊糊睁开眼,入眼是田森坐在阳台角落拿着画板和铅笔在忙碌着,逆着阳光,金黄色渡在他身上如一层暖暖光辉。 “你在做什么?” “别动,马上就好了,乖。” 田森抬眸给她一个微笑,手上动作对比着顾念慈的样子刷刷在画着,很专注很细心。 顾念慈知道他在做什么了,只是身体有些酸麻,趁他没注意偷偷动几下,偷偷看他问:“你们都说些什么了?” “她答应我以后不再来烦你了。” “噢!你怎么说服她的,她很执着的呀。” “无非就是把我常住的地址给她呗,她想要就给她,这样能安分点。” “北京的地址?” “是的。” “呵呵,田森,你太贼了,你是不是不打算去北京了。” “是的,再也不去北京了。” 想想邻居对于她的事情很清楚呀,田森这家伙,是不是说了什么。 于是扭过头看着田森的眼睛说:“田森,你是不是把我们的事情说给邻居听了,她知道橙子,是不是你说的?” 田森从画板上抬起头,看着顾念慈的姿势不似刚才,眼里划过一丝无力,想起她问的问题才慢慢开口:“不是我说的。” “那她怎么知道?”不由得加重音调。 田森放下笔两手搭在画板上,说:“她和橙子认识,我们三个都认识,是在这房子装修的时候认识的,那时候她也在装修新房,我们几乎都是每天往这里跑,时间一长会对房子装修探讨慢慢就熟悉了。橙子是个阳光热心的男孩,她一个女人有些问题搞不定橙子就会搭把手。” “记得,有一次吃午饭,她多嘴问一句橙子有没有女朋友,橙子有些害羞,但还是把你的照片拿出来给她介绍,照片上的你白白嫩嫩脸还是婴儿肥穿着粉红色裙子,很好看,好看得让人一眼就能记住,那时橙子介绍你的时候特别开心,就像在给别人说这世界上最好的姑娘。” 田森说到这表情有些苦涩,不想回忆过去却还强忍着说完:“应该是那时候她知道的,只是没想到她记这么久。” 粉红色裙子的照片,顾念慈心又疼了,那张照片是她十八岁生日的时候橙肆禾给她拍的照片,那晚记忆很美好,橙肆禾肯定笑得特别开心。 回忆犹如海浪一般在脑海里翻腾,让她十分痛苦,靠在膝盖处冷静,冷静。 “田森,你还能画不?” “还能。” 她又摆回原来的姿势,一动不动,只想把自己置身事外。耳边听见画笔在画板上刷刷声,心慢慢随着声音沉静。 “好了,画好了。”田森收起画笔起身,走到顾念慈身边把画拿给她看。 是素描,她躺在吊椅里面闭目小憩的样子,身体蜷缩在一块儿光洁的小腿露在吊椅外,晒着温暖阳光,模样柔和满足,画出了她梦中美好生活的样子。 “好看,真好看,田森,你画画技术又渐长了。”把画拿在自己手上来回观赏,越看越喜欢,决定要买个相框裱起来。 “一直都有画,我画了很多插画。” “那给我看看。” “会给你看的,完成了就给你看。” “好。”仔细看着画中的自己,睡着的样子还挺放松的,“不过我画不出来,可惜了。” “别勉强自己,饿了么,快到吃饭的时间了。” “你这一说,我还真饿了,田森,我要吃辣椒炒肉。” “好。”田森应声把画板拿去书房放着,转进厨房。 其实,还是挺幸运的,只要田森不离开太远,一周见面两三次也就足够了,知道在这个城市里,有个人知晓自己的过去和喜好,脾气和忌讳,想了就在家做顿好饭好菜,聊聊心事,喝杯小酒,来来回回,人生也就过去了。 站在厨房门口,看着田森忙碌身影,问他:“田森,你还走吗?” 田森停下翻炒动作,僵硬的身体不太和谐,顾念慈隐隐约约听见他说:“不知道,可能会走。” “好吧。” 离开厨房,离开那个离自己越来越远的身影。 第四十一章 裂痕 - 小城如风人亦悔 - 侠士1997 我们可以在黑夜做一切从来不敢做的决定,但我们在黑夜做的决定都经过深思熟虑,只是在做某个决定之时,我们在把一些人推得越来越远而已。 顾念慈一早起床拿起手机,便被手机微博百度新闻各种消息震得手指酸麻,划开锁屏查看消息,当看到新闻标题后她瞬间清醒,所有娱乐早报和微博新闻弹出的标题都是“田森抑郁症”,当即进入微博点开田森微博账号,努力刷新最新消息。 发送日期显示是昨晚十点整,内容是“这是我的病例,没错,我抑郁两年了,对不起大家,我决定告别微博。”附带一张照有病例的照片。 紧绷着身体盯紧屏幕,看到很多粉丝留言和一些娱乐博主相继报道这篇微博,‘年纪轻轻竟然患上抑郁症’‘好好照顾自己,我们一直都在’‘森哥,我爱你’‘森哥,什么情况,告诉我这不是真的’。 报道中无一不在唏嘘如今太多年轻人因为受不了舆论压力而导致抑郁或是自杀现象,这些人表面活泼开朗光鲜亮丽,而在人后因为压力与自身承受力成反比,而导致患上抑郁,并举例出一些因抑郁而自杀的某些明星。 抑郁症,自杀? 不是吧,掀开被子跑到田森卧室,他没在房间,又去厕所没有,厨房没有,找遍了房间都没有。 原地焦急,他会去哪儿啊?千万别想不开啊。 用手机打他电话却是关机,真急死人了。 又折回房间换好衣服带上手机和钱,走到门口换鞋,得出去找找,找不到报警算了。 一股脑拧开大门冲出去,对上正从电梯里出来的田森,他两都愣了一会儿,田森先反应过来,走到门边说:“你去哪儿?” “你你你!”她弹出身体靠近田森,眼睛紧锁他脸上表情,“你没事吧?你公开这么重要的事情,怎么不提前和我说一说,我刚刚特别担心你。” “我没事,公开出来对我修养也有好处。”田森掏出钥匙开门,走到玄关处接着说,“不用理网上那些新闻,这个几天关掉网络或是卸载软件,不然你会不得安生。” “可是,你没问题吗?需不需要找个医院静养。” “医院慢慢找吧,我没关系,你也知道,我不是因为舆论压力抑郁的。” “但不管因为什么换上抑郁,你的精神承受力都在不可控的范围,我很担心你,田森。” “别站在门外了,进来吧。” 田森提着塑料袋进了厨房,她走进去看他正准备吃的,洗手帮他把饺子解冻,把锅洗净抢他手上的活干,顺便把他赶出厨房。 关上厨房门,心底泛起酸涩,觉得自己好没用,朋友生病了她却什么也做不了,解不开他紧闭的心房,也给不了他快乐。 而自己还常常任性,在这个年纪一点也不懂事,太自私太在乎自己,心里的不安需要别人包容守护,而田森呢,他比自己更坚强啊。 认认真真煮完早餐,田森热情地迎上来夸奖她怎么突然这么勤快,她眼睛一酸,闷声没说话,坐在对面安静吃饺子。 “怎么了?这么别扭。”田森目不转睛盯着顾念慈。 被他看得怪不舒服的,摇摇头赶紧吃饭,可心里却是越来越酸,眼泪自然滑落滴在碗里,擦掉还有继续擦,像没完似的。 田森已经起身向她走来,让她懊恼不已。 “喂,别哭了,为什么每次都是我安慰你,明明是我得了抑郁症,你应该好好逗我开心才是。”他抽出纸巾给顾念慈擦眼泪,语气也很无奈。 “对不起对不起,我,我觉得我好没用,什么也帮不了你,还给你添麻烦,我对自己很失望。” “嗨!怎么说呢,这么说吧,你现在就一叛逆期,来迟的叛逆期,以前有妈妈在有橙子宠着,你觉得困难不是事,现在吧,他们都不在了,你慌了,你把自己保护起来独自抵抗压力和无助,你一个人习惯了。这是自然现象,念念,我们是一样的,都是习惯了一个人,习惯了独处,对不对。” “可是我在乎你啊,我想对你好啊,我想,我不想你生病。” “我知道,我们两个人的纽带是橙子,因为橙子我们才认识,因为橙子我们才成为好朋友,因为橙子的死亡,才上我们彼此互相取暖。念念,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不是因为橙子,我怎么会如此频繁的照顾你。” 怎么会?一点一点看进田森的瞳孔,那里面有着试探与陌生,抓紧手心开始颤抖,不对,一切都不对。 “田森,你什么意思?” “呵呵,我的意思是,这一切的一切都是橙子的意思,他喜欢你,那么我也喜欢你,他离开了,那么我代替他好好照顾你,他的责任也就是我的责任,尽管有时候我不在你身边,但我也会好好守护你的,明白吗?” 田森噙着微笑靠在椅背上,只是看在顾念慈眼里,这个微笑再也没有以前那么温暖那么治愈。 “你的意思是说,我们之间的友谊全部是因为橙子,有可能,现在我们之间早已没了友谊,这一切的帮助和安慰也都是因为橙子,对吗?” “不。”田森皱眉出声,“你是我的责任,虽然橙子什么也没留下,但我知道,他想让我照顾你,再说,谁说我们之间没有友谊,就算是自己养的宠物时间久了也会有感情,何况我们认识十年了,你不该这么想的。” “那你就是因为橙子的死亡对我的友情变淡咯?” “你别钻牛角尖。” “我没有,刚刚你在试探我。” 田森没再继续反驳她,坐在椅子上眼眸闪烁不知在想什么,顾念慈因为刚才田森的话伤心着,多年珍视的友情受到抨击,一时半会儿接受不了,扭头生闷气,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我对橙子执着很深,他是我唯一的朋友。”静默许久,田森说出这番话来。 “你知道,我是孤儿,不知道自己的亲生父母是谁,为什么要抛弃我,从小在孤儿院长大,唯一知道的,就是院长曾说我是从张家界送去长沙的。很小的时候,孤儿院都是大孩子,大孩子有些读了书有些不和小孩玩,我只好一个人待着,等我终于长大,能够上学了,在学校里却融入不进去团体,大家伙儿都很开朗好动,只有我安静害羞。” “我一直都很敏感,能察觉到别人喜不喜欢我,愿不愿意和我玩,谁对我是真心的,我都知道,没人可以逃过我的眼睛。直到我看到那一双眼睛,那双和我一样眼睛明亮闪烁,却隐藏着孤独与防备,那双眼睛的主人就是橙子。” “因为相似,我和橙子很自然地走在一起,在一群学生中,能看见我和橙子形影不离,橙子很阳光热心,这是他和我性格上的不同。我生活上学习上的困难都被他轻易解决,好像没有他解决不了的事情,他的性格能照顾到身边的每一个人,每个人的情绪都在他的掌控之中,只要他在,就不会冷场。” “但在我看来,橙子不管对谁热心,只有对我是不同的,因为只有我才能和他在球场打篮球,他会和我兄弟般搭肩,一起洗澡,辅导我作业,告诉我什么是对的什么事不对的,就像大哥哥一样,所以我很依赖他。” 田森说话声开始颤抖,可能是经不起回忆的翻涌,表情不复刚才那般轻松。 顾念慈擦干脸颊上的泪水,抬眸盯着天花板,“我知道,橙子一直都很好,对你很好。” “是,他的好我认为一直是我的,不过你的加入让我感觉你分走了一半橙子的好,纵使我当初不太接纳你,但看你眼睛的时候,能看到你和我们是一样的,橙子说,不能让你一个人,所以我答应了。” “只是你那般乖巧可爱,橙子很喜欢你,以后所有的事你排第一我排第二,我有点不服气,看橙子那么喜欢你,我也试着接纳你。后来你都知道的,一起长大一起笑,我们有共同的记忆,共同的青春,橙子是我们的主心骨,只要有他在,我们三就不会散,这是橙子说的话。” 说完,田森两手捧着脸撑在自己膝盖上匍匐着,空气中弥漫着悲伤,还有小声哭泣。 “你太执着了,田森,橙子是不愿看你这样的,你在无视橙子的用心。” “你呢,你不也执着吗?” “我?”摸一把眼泪擦在衣服上,“我现在已经走出来了,真的,走出来了。” 田森抬头看她,面无表情的冷漠,一如上次发脾气的模样,陌生。 “田森,你是一个有目标就回去追求的人,你的行动力那么强,那么聪明,连我都想通的事情,你为什么还要陷在过去,放过自己吧,你还有很多人爱你。” “你不懂,你已经不懂了。”田森冷声说。 “对不起。” 今天被田森伤到了,也被自己的言语弄得不知所措,现在的问题是她和田森都需要静一静,如果矛盾放大化,后果不敢想。 “我们静一静吧,你在家,我出去透透气。” 说完拿着手机换鞋,出门余光看见田森一直盯着自己,于是赶紧关门。 等电梯的时间,她一直在自家门口和邻居家门口来回看,一想起昨天田森说他们在装修时就认识了,心里一阵不爽,而且田森和邻居的关系神神秘秘,虽然亲过嘴,但眼神冷漠嫌弃。 而邻居虽然执着无下限,但她执着个什么?爱情还是人?在邻居的眼睛里明明没看见对仰慕者的炽热,反而见面冷静地要命,想不通,奇葩一个。 第四十二章 丫头 - 小城如风人亦悔 - 侠士1997 跑出小区,公路两边种满了桂花树,月月桂月月都是桂花飘香,此时此景却讽刺着她,路上一个人也没有,独自一人,往市区方向走,身上只带了点现钱和一部手机。 走了很久才打到车,的士师傅特别热情,一个劲地找她聊天,说她看起来不像本地人,是不是过来旅游探亲的,还给她介绍哪里好玩等等。 到市区下车,从航校门口往十字街走,漫无目的慢行,手上没拿包包很没有安全感,于是掏钱买了一个棉花糖,棉花糖特别甜,而且融化的很快,那么甜的东西她勉强吃完,又看见街边有家油炸食品屋,进店点了一份鸡柳、油炸火腿加辣后拿着边走边吃。 又去三福逛了会儿衣服饰品,在猪脑壳凉面吃一份凉面,做了指甲修了眉毛,所有能想到能填充现在无聊时间的事情,顾念慈都做了一遍。 这会儿坐在澧水河边,什么也不做,看河边对面城市风景,而她的背后,是一片废墟,废墟之上有几个老爷爷老奶奶拿着一个尼龙袋子装能回收的垃圾,与对面的豪华,这边明显萧条许多。 看来沈前负责的工程已经开始实施了,他还蛮厉害的嘛,有管理的小区,还有负责的养老院,现在正火热的工程也在他手上,还参与了投资,年纪轻轻志向宏远,有前途。 而且还是个黄金单身汉,这得多不容易,想必虎视眈眈的女人多了去了。 是啊,成功有名气的男人追求者肯定多,看田森,写得一手好字,文笔功夫深厚,性格脾气独特,自然就会吸引眼光独特的慕名者。 她和田森,在同样的时间经历同样的打击有着同样的青春,在这之后,却活成了不同样子。 生活真是不可预料,人心不可猜测。 不多滞留,决定去找沈前喝酒,发现,找他聊聊或许能豁然开朗。 打车到了沈前公司楼下,正是上班时间,没有闲人进进出出,顾念慈走在大理石地板上,干净的反光。 问了前台沈前是否在,前台让她稍等,拿起一旁座机准备拨号,号码还未播出前台就把电话挂掉,身体往前方微微弯腰说:“沈总,这里有位女士找您。” 顾念慈回头,看见沈前从拐弯处走出来,往她这边方向,而沈前旁边跟着一个人,是个女人,目光来回在走过来的两个人身上探索,很快便得知一个讯息,这个女人和沈前是同一类人,眼睛和气质是骗不过别人的,全身上下都散发着成功者的强势与自信。 “来了,吃饭没?”沈前停在顾念慈身边,看一眼手表时间。 “昂,吃过了。”见他手里拿着文件,“你先忙吧,我等你。” “嗯好,你去我办公室,小李,倒杯茶过去。”沈前吩咐前台后和那位气质很好的女人一起走进会议室。 第二次来沈前的办公室,里面就跟一个大书房一样,一个字,满。 小李给她端来一杯茶便出去了,坐在沙发上,翻开放在桌上建筑学的书,看了几页就有点看不进去,专业性太强,行外人看不懂。 她想到了自己的专业,算一算自打任性跑出来之后,也有小半个学期没有看过专业书,不过还好,她基本功扎实,经济专业的知识脑子一转,还能记起来。 喝口茶抱着抱枕睡在沙发里,沈前的这个黑色皮款大沙发真舒服,手机微信没有消息,没有未接电话,看来田森并没打算找她。 点开音乐播放器,里面唯一一首歌也是她唱不来的一首歌“与妻书”,至死不渝的爱情都是残缺的,一方死去另一方独活,‘吾妻阿暖亲启’歌词最后一句直教人心疼不已。 听着歌声沉醉,看见沈前走进来才将音乐关掉坐正身子。 在外面晃荡这么久,已经下午四点多,沈前坐在桌案整理文件,一堆开会的资料叠在文件夹里,想他是不是还要工作更久,对他说:“沈前,你先忙吧,我先走了。” 沈前从文件堆里抬头看她,说:“等等,你来找我不是有事吗?什么事说吧。” “没什么事,就是想找你喝酒,只是看你这么忙,我想,我来错了,当时只是一时冲动就想到了你,我还是先走吧,这时候冥色开门了。”说着已经起身往外面走。 “你等一下。” “嗯?”顾念慈回过头看他。 沈前走到她面前,高大的身体将她挡在胸口,“你急什么,我很快就好,怎么耐心下降了,你有急事么?” “没有啊。” “那你再等等,五点钟我们一起去吃饭。” 顾念慈等他到五点,见他工作繁忙也没找他说话,比任何时候都要乖,只是顾念慈自己心里清楚,她此时已经心累得不想说话。 那位气质美女抱着一份文件送到沈前桌上,并留下来与沈前探讨工作,两个人相谈甚欢,以至于从五点等到了六点,他们才收拾东西准备离开。 顾念慈已经等得小嘴儿能挂油瓶了,她最烦说话不算话的人,尽管是因为工作,那刚才也不要说得那么肯定。 沈前和气质美女走到沙发边,手腕搭着西装,伸手拉着顾念慈起身,给她介绍:“这是我大学同学,何依依。” “何依依,她是我女人,顾念慈。” 何依依两条柳叶眉发生惊讶状的变化,眼睛感兴趣地打量顾念慈。 这介绍的,顾念慈脸上发烧,虽然已经和你上过床了,但也不必跟外人介绍得如此直接,让她面子往哪儿搁? 何依依伸手示好,顾念慈回握。 “你好,真没想到,沈前的择偶标准跟以前变化很大啊,如今你也开始老牛吃嫩草了哈,没看出来。” “呵呵。”顾念慈干笑。 沈前没做多余解释,只是问他们想去哪里吃饭。 “我想去冥色,待会儿还要工作。” 何依依点头答应,“可以,听小妹妹的。” 沈前和何依依貌似很有默契,眼神一对视身体同时往外走去,顾念慈在后面跟上,看着他们身上共同散发出的自信,背影看上去,像一对璧人。 走在前面的沈前回头停下等顾念慈,嘴里说着:“怎么走这么慢!” “来了。”小步走近,沈前顺手将她的手牵住,何依依已经在电梯里等他们。 顾念慈以前不会,这次却怎么觉得和沈前牵手这么烫手,可能是他说自己是他的女人,把她给震惊住了,可能是这样。 以前都是她主动,难得的,沈前牵她手。 回头看一眼何依依,脸上很平静,难道是她想多了? 沈前开车途中接到秦越电话,提到秦越何依依与沈前又是一番校园回忆说起,坐在副驾驶的顾念慈就像个傻子一样,看着窗外。 走进冥色,秦越早已定好桌等他们,见到何依依还特别兴奋吹一声口哨,逗得何依依娇肢乱颤,这痞子样,让顾念慈记不起为情流泪的男人为何模样。 “我们何大才女,欢迎回国啊。” 秦越为显示自己的慷慨情意,牺牲自己的色相,和何依依拥抱叙旧,坐在沙发上,已经说开了。 “我说你也太不够意思了,一回来就去找前儿,你把我置于何地,你心里可还有我,不够意思。” “哎哟,秦越哥,你都有老婆的人了,还跟我讨欢心,我可不敢去找你。” 秦越一拍桌,激动说道:“什么,你不敢找我,我有那么可怕吗?再说我老婆马上就要换人了,如果你不嫌弃的话,可以先报名预约。” “得了,你这洗牌呢,我可不想成为第二个嫂子。” 那边,秦越拉着何依依聊得起劲儿,这边,顾念慈点了一些吃的喝的送到酒桌,沈前拉着她的手问她刚才有什么事找他。 知道沈前猜透喝酒只是个幌子,但现在耐心已经透支,摇摇头说:“没事,就想喝酒而已。” 沈前奇怪看她一眼,从口袋拿出烟点燃开始抽,一下一下地。 顾念慈开瓶喝酒,嫌酒不够冰跑去吧台拿一罐冰块过来,给自己添上继续喝。 秦越把目标转移到沈前这里,带着坏笑与痞气,上半身往沙发一靠,仰着下巴对沈前说:“前儿,我说不过何依依,我看啦,人家回来八成是为了你噢!对你死心塌地,连男朋友都没有。” 秦越这话一说完,三双眼睛都看向他,而他心大跟没事人一样笑呵呵。 何依依着急解释:“沈前,你别听他胡说,他就一傻子说傻话呢。” “我知道,他就是一个满嘴喷粪的家伙。” 何依依扯开嘴角,低头整理头发。 秦越越说越来劲儿,食指指着沈前嚷嚷:“什么?前儿,我知道你这么些年单身,不就是等何依依回国嘛,现在她回来了,你们可以好上啦,你顾虑什么?噢,我知道了,你还有个刚认识没几天的丫头,小丫头玩玩就行了,玩过了就该找个正经姑娘结婚,结婚知道吗?你不小了。” “够了。”沈前发火制止秦越胡言乱语,表情冷硬眼神暗沉,“管不住自己的嘴就打自己两耳瓜子,叫你来不是让你指指点点管人闲事,你那么有精力不处理好自己的事跑过来凑什么热闹?” 沈前余光瞟一眼顾念慈,见她正喝酒脸色毫无异常,将自己置身事外还是根本不在乎,他摸不准,只是见她这样心里突然烦躁。 秦越满脸不爽站起来说 :“靠,沈前,老子这是在为你考虑,你不领情就算了还诋毁老子,老子生气了。” “滚。” “你你你,你有种。” “好了,别说了,你干嘛呢和自己兄弟,我根本就没那意思,消消气,都消消气。”何依依出声制止秦越进一步的语言攻击,圆场缓和氛围。 秦越坐下,嘴巴还是不服输:“我怎么了,不就是说了这丫头两句,他至于吗,为了这丫头和我吵架。” “你说一个丫头就是你不对,更何况她还是我的丫头,这是你身为朋友该说的话吗?你自己好好想想。” “酸不酸。” 顾念慈将酒杯放在桌上,目光扫过这些人,起身抱歉道:“你们先喝着,我去后台看看。”朝沈前点点头转身就走。 沈前眼睛随着她走进后台,收回目光回头瞪一眼秦越,顺便讽刺他:“看看人家丫头,气度比你一大老爷们儿还大。” 秦越气得说不出话来,一个人闷声喝酒。 小闹,何依依主动和沈前聊天,天渐渐暗了,人多了,夜生活也开始了,场景似乎回到了起点,只是味道变了,人也变了。 第四十三章 恋爱 - 小城如风人亦悔 - 侠士1997 掰手指头一算,台下有五个人是每天固定来冥色捧顾念慈的场,一到她的时间准能看见这几位酒客,还有一些零散酒客隔三差五会过来看看。 顾念慈认识其中几个,请他们喝过酒唱过歌,有一个年轻小伙子外号花生,认识花生时他已经失恋,在这里买醉,一个人坐在角落不停喝酒。 那天顾念慈来得晚,酒厅基本上满座,寻了个偏僻角落也只有花生酒桌空了位置,一个和田森一样反戴帽子的干净男孩儿,只是脸上多了愁思和无奈。 “我可以坐在这儿吗?” 花生点点头,拿着酒杯继续喝酒。 顾念慈把吉他放在靠墙边位置,吉他袋早已背旧,她准备去乐器店或者网上淘一个新的吉他袋。 晚上正热闹的时候,沐瑞又多了几位小粉丝,每天和那几位铁粉守在台下给沐瑞打Call,其实在现实中一个没名气喜欢唱歌的人能有几位一直支持的粉丝,挺不容易挺感动,沐瑞每次的表演都很精彩和用心。 沐瑞在冥色的心早有动摇,一个歌手能带走一批流量是很大的,外面的厂子都在挖人。 “呵呵,呵呵。” 对面花生喝酒突然自顾笑起来,眼神看着窗外有些自嘲和低落,顾念慈明白来喝酒的人多半是有烦心事,借酒消愁只是想忘记那烦恼罢了。 “我好想你,真的好想你......” 那时顾念慈也许是搭错神经,竟然和花生聊起天来。 “你失恋啦?” 花生随意瞟一眼她,继续喝酒没有理她的打算。 “我也失恋了,我们两都失恋了,我也喜欢喝酒,不过我今天不能喝酒,看见那舞台上唱歌的人没?等他唱完我就该上了。” 花生依然不理,顾念慈也没所谓,继续说。 “不过我失恋不是像你这样毫无节制买醉,我会给自己定一个小目标,每天只能喝三瓶酒,规定好之后那我每天只能想那个人三次,喝一瓶想一次,为了防止放纵,如果喝满五瓶罚自己跑一个小时步,超过五瓶多加一个小时。这样在身体及其疲惫的状态下,我的大脑会降低想那个人的次数,效果还不错。” 花生终于给她一个正脸,不过没说话,玩着手里的酒杯。 “你很想她么?我也很想他,但我怎么想他他也回不来了。” “是的,很想她我的姑娘。” 花生终于回她话,一句就够了,顾念慈觉得很好,那时觉得很好,上场后拿着麦克风对着角落里那个反戴帽子酷酷的男孩说:“嘿男孩儿,这首歌送给你,花房姑娘。” 台下一群人开始起哄,以为发生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从那时起顾念慈和花生正式认识了,后面了解到花生喜欢的女孩比他大八岁,成熟美丽有理想,把花生迷得不要不要的,刚开始谈恋爱时觉得年龄不是问题,等分手时却觉得问题一大堆。 女人到了该结婚的年龄就会考虑这个男人能不能给足自己安全感和信任感,女人需要一个比自己成熟稳重靠得住的肩膀,而不是涉世未深自给能力都还不足的小年轻,重要的是成熟度达不到一个水平线,这样花生和女朋友的关系逐渐降温,不是花生不够热情,而是他女朋友有分手的打算。 不是不愿陪你打拼天下,只是姐已老,我生君未生,君生我已老。 “她已经相亲成功,让我祝福她,对方很不错。” “祝福个毛线,你去把她抢过来,破坏她的幸福。” “不可能了,她今天已经结婚了。” 顾念慈仍记得那天花生说这句话的落寞,好似涉世未深的男孩一夜之间长大,其实想要男孩瞬间长大,在爱情中背叛他便可。 今天站在舞台上唱歌,舞台下那张角落里的酒桌,花生依然坐在窗边,只是对面还有一位长相清丽的长发女孩,女孩张嘴跟花生说笑,笑容非常灿烂明艳。 “一首花房姑娘送给那个男孩儿。” 花生听见后举杯感谢,和那女孩一同盯着舞台上的她。 另外一桌,沈前他们也都看着舞台上被灯光笼罩的人,这是他们第一次听顾念慈唱这种半摇滚节奏感和力气非常强的歌,音调灯光一转,跟着平缓节奏进入声音。 跟原唱非常不同的,很安静很享受的在诉说一个属于主人秘密花园,带着酒厅中的人闭眼享受这几分钟飘有花香时刻。 你说我世界最坚强,我说你世界最善良。 一曲终了,几个朋友很给面子捧场,接而顾念慈继续唱后面几首。 何依依说:“她唱歌还挺好听的哎。” 秦越说:“人家好歹也是这里驻唱歌手,不好听别人也不会收。” 沈前说:“不会说话就别说。” 惹火了沈前,还真不给面子,秦越已经很下台面儿了,不得不闭嘴继续当隐形人。 冥色门口走进来一位客人,在服务员带领下坐在舞台侧面,他整理一下头发又将帽子戴好,点一瓶威士忌后,目光盯着舞台。 舞台上的顾念慈能感受到,沈前目光挺炽热的,以前也不是没在沈前面前唱过歌,只是这次他的目光完全忽视不了,这跟台下陌生人目光不一样。 假装若无其事般唱完整场,下台和几位老朋友喝几杯之后才去找沈前他们,沈前递给她一杯果汁说润润嗓子。 何依依问她:“顾念慈,你是学音乐的吗?唱得真好。” “不是,我的专业是注册会计师方向,音乐只是平常打发时间玩的。” “哇哦,那厉害,现在好多年轻人都崇尚全方位发展,技多不压身,能学就多学点,哪像我们那时候啊,只知道死读自己选的专业,其他东西不看也不想学。” “专一也很好哇,精准嘛。” “这也是,专攻其一,总会获得回报的。” 何依依是个全身都散发着自信心的女人,这种自信不是与生俱来的,而是后天锻炼出来的,与生俱来的自信不用刻意,只要往那儿一坐,神态与肢体挥动就是自信。 顾念慈喝果汁润润嗓子,眼珠左看右看,不知道要跟何依依说什么,干脆也就不说了,让沈前自己照顾何依依,何依依是他的客人。 何依依又问沈前:“沈前,你们认识多久了?” 沈前瞅着顾念慈说:“有两个多月了。” “噢,那你们岂不是才交往没多久。” “是吧。” 沈前给顾念慈垂落在脸颊的头发挽到耳后,手掌轻轻拍在她脑后顺下搭在她肩膀上,侧头看着她嘟嘴咬吸管的样子很纯很可爱。 顾念慈琢磨着,沈前肯定是在他们上床那天起认为他们已经在一起了。 垂眸看着搭在自己肩上的手,这动作不是占有的表示嘛,不知该是喜还是忧,这家伙认真了,在这时候认真了,老天真是给了她天大的惊喜。 喝完果汁,不再做缩头乌龟,正视与沈前面对面,这样整个身体在沈前的臂膀下,就像小鸟依人。 “你今天怎么了?我是说,你好奇怪。” “你今天也不对劲儿。” “我怎么不对劲了,你说说。” 沈前右手撑着脑袋思考,说:“你之前找我问问题会问个明白,今天有点不太直接,是不是不想跟我说了。” “不是,你今天不是有客人嘛。” “那你打算什么时候问我?” “沈前,你以前不是嫌我问题多,现在怎么还那么积极,你变啦!”本想仔细看看他有啥变化,却被他手臂抱得更紧,贴着他身侧。 沈前说:“我没变,是你给我的东西变了。” “哪有,是吗?” “嗯哼。” 沈前低头想吻顾念慈嫣红的唇,几乎每次都是好几天不见,见着了也没亲热,让他馋得很,很烦。 这个调皮任性的丫头却没让他得逞,兜里电话响了,正打电话呢。 “喂,田森。” 顾念慈看是田森的电话马上接听,这个早上还让她伤心的人怎么也是她最好的朋友,心里是挂念的,生怕他有情绪却又不想主动示好,别扭到现在还是田森主动了。 “喂?喂?田森,说话啊。” 仔细一听电话里面有和冥色现在同样的歌声,下意识回头,看见田森站在酒厅里侧位置,正向她走来。 她陡然站起,沈前也被带着起身,问她怎么了,秦越和何依依向他们这边动静看过去。 顾念慈咧嘴尴尬一笑,不知该怎么跟沈前说,见田森已经走到她面前站定,于是马上给他介绍:“这是我好朋友,田森。”而又跟田森说:“田森,他叫沈前,是我朋友。” 朋友前面加个好和没加,意义当然不同,而且顾念慈跟她的好朋友介绍他不是用的‘男朋友’而是‘朋友’,这意思耐人寻味了。 沈前自然心里头不爽,但也只是心里头,他的年龄摆在那儿,成熟稳重知轻重,多年的社会经验告诉他面前这位田森,不是一般的小年轻。 “你好,沈先生,天晚了,念念没带钥匙,我来接她回家,就不打扰各位好兴致了。” 沈前问顾念慈:“你要回去吗?” 顾念慈点头:“回去,对不起,我先失陪了。” 很抱歉,她必须要跟田森回家。 “走吧,念念。”田森给她一个眼神,一起走出去,留沈前一人站在原地目送他们出门。 出门后,田森脚步加快,带着气往前走,在街边拦一辆出租车坐进去等她,顾念慈小跑后才跟上。 “你生气啦,对不起。”她先道歉,除了说对不起也没什么好说的。 田森哼一声,扭头看着窗外,街边繁华快速飞过,往家的方向很静。 回到公寓又见邻居,不过这次只是巧遇,见到田森虽然欲言又止,但并没有出声阻拦,他们各自回各自的家。 “你尽快决定回长沙吧。”田森进屋就跟她这样说。 “我会回的,但还不是现在。” “你等到什么时候?” “月底吧,或是毕业之后,我说,你干嘛这么着急?” 看着田森有些焦躁情绪,于是缓和自己的语气,“再等等,等我把这里的事情解决完了再走,好吗?田森。” “好。”田森确定她没撒谎后回了房间。 顾念慈躺在床上看沈前发来的微信,问她是否到家,回复他之后将自己盖在被窝内,想想这一天也真够操心的,什么事都发生了,谁能告诉她还有比这更坏的情况么? 第四十四章 固执 - 小城如风人亦悔 - 侠士1997 她以为田森会一直待她如橙子那般好,她以为沈前会一直守心不化,她以为自己会对顾炳山一家恨之入骨,她以为会对江家反抗到底。 为什么要来这座城市,因为这里是江研和顾炳山相恋的地方,他们在这里相遇相爱,才有了她,她以为来到这里能找到江研生活过的痕迹,来来去去,时间走得匆忙,却没有让她寻到一处江研来过的记忆。 江研离世除了那封信,什么念想也没留给她,一个绝情的女人狠心起来,谁都不认,其实论狠心,她可以和江研一个样。 早餐桌上,田森又问她何时回长沙,田森很固执,这是近两年特别明显的毛病,昨天看见她和沈前亲密待在一块儿后,一直不爽。 她知道,田森固执得认为她肯定把橙子的爱忘记,投去别人怀抱,她理解,任谁都会这样猜想,何况田森明确要求过自己不能背叛橙子,想想也真够荒唐和可笑的。 在这个世界上,除了江家,还从来没有人这样强制自己的思想意志,田森以前不会这样,近两年开始潜移默化了。 原来一个人的死,可以改变两个人的生活轨迹与习惯,命运的相交竟然因为一个人的死而再次分离。 饭桌上她轻声回答会回去的,还有事情没处理完。 田森把碗往桌上一放,眼神凌厉用质问口气问她:“你和沈前进行到哪一步了?” 这个问题让顾念慈心里也有一股火苗在烧,她不喜欢田森用这样的语气和他说话,而且,就算发生了性行为,她已经成年了,不是当年那个十八岁不懂事的小女孩儿,不会傻愣地相信男人在床上说的话。 “田森,如果我说我和他上床了,你是要杀了他还是杀了我,田森,现在不同了,不要再折磨自己别在伤害身边的人。” “我折磨自己?”田森弯起嘴角低头一笑,嘴角的梨涡很可爱,“念念,你说这句话的时候就没想想你自己吗,你这些年不也是在折磨自己也在伤害身边人,我两不过尔尔,你和我是一样的。” “是,我一直都在和自己过不去,无数次问自己为什么还要活在这世界上,无能的我怎么还配活在这世界上,自己活的不开心,还要让别人不开心。我觉得我真的很失败,就算没见过大风大浪,却也经历了人间生死,对于世间浮华,生活伦理,怎么就看得那么重要。人活着,不就是为了活着吗,生下来就是奔着死去的,痛苦活着不如快乐活着,死得窝囊不如死得体面,好死不如赖活着,这么简单的道理,小学生都懂,而我却纠结好几年,你说我是不是蠢。” 她掩面大笑,笑得眼泪也流了出来,也是唯一一次不是因为痛苦而流泪,心里竟这般轻松,难得啊! “你要将你最重要的东西舍掉吗?你的爱情,你的回忆,你的过往,这些都是你视为珍贵的东西,你要一点一点从你生活里舍掉吗?念念,别忘记橙子,如果你爱上了沈前,你就会忘记橙子,男人都是自私的动物,是不会允许自己的女人脑海里还装着别的男人,你会为了别的男人而将橙子一点一点从你身体里剥离,这很残酷。” 田森失望摇头,他已经认为顾念慈爱上那位西装革履文质彬彬的沈前,优秀的男人很会吸引年轻女孩目光,顾念慈想必也是被他那外表所吸引。 “不!你在说什么话,我怎么可能忘记橙子,田森你对我太没信心了,田森,我只是想让你让我们活得轻松一点,只是这样。橙子他永远活在我心里,余生还那么长,想想自己,这后面几十年,应该活得,开心些,不要再压抑自己了,而且你的病情,需要放松心情。” “我知道,你回长沙找份工作或者出国留学都行,在工作学业中你自会觉得生活充实开心,但你和沈前不合适,你不能和他在一起。” 顾念慈有点不太懂田森的意思,他是说她刚才说的话可以接受,但就是不能和沈前在一起是吗? “那我该和谁在一起?你吗?” “没错,你应该和我在一起。” 田森非常肯定的架势令顾念慈吃惊。 “什么?我说,你没搞错吧?田森。” “你没听错,但我征求你的意见,我们两是相同一类人,有共同回忆和共同挚友,你是橙子的女人,你们相爱但阴阳两隔,我有照顾你的责任,但我征求的你意见。”田森表情很认真的在诉说这件事,一件他认为很正常不过的事,他们三人无比熟悉,以后在一起生活那跟原来没有不同,他们本就根别人不一样。 “不行。” 顾念慈选择拒绝,但不想多说其他,一切意思不言而喻,她和田森可以成为亲密朋友,但永远也成为不了亲密恋人。 他们太过熟悉彼此,要以恋人的方式生活,那将两个痛苦的人放在一起痛苦,人生除了回忆痛苦还有什么盼望。 田森也是明白顾念慈的,他要的只是一个答案,一个让他心安理得的答案而已。 这顿早餐话说完早已凉透,谁也没有心思再去加热,两人太过陌生的对话让他们继续沉默,百来平米的房子也显得拥挤窒息。 顾念慈借口出门,去外面呼吸新鲜空气,她开始质疑自己来张家界究竟是对还是错误,谁曾料想原来她那坚定不移的心竟会动摇得如此之快,她的观念是那么狭隘,这个世界都只是她臆想之中揣摩出来的坏,错在哪儿,什么时候开始出错的? 站在冷清的站台,一辆接着一辆公交车从眼前开走,她不知道要去哪儿,要去找谁,或许她只是想一个人待着。 看到8路公交车停在站台时,顾念慈犹豫一会儿,走上去投票,记得这是开去邢家巷的车,那里还有一处正在筹建的养老院,那里没人认识她。 穿过熟悉的麦田高桥,田园里的麦苗已经长高很多,桥底下清水潺潺农家挑水撒田洗衣洗菜,山边的孩子围着大人吵要零食,一副副农家生活日出而作的风景呈现在眼前。 大地之上绿植朝气蓬勃,空气清爽花香扑鼻,极为养眼。 这远离城市的生活还真让人向往。 到了邢家巷,跟着记忆中的路线找到这家正在修建的养老院,养老院已经围上围墙,围墙内几栋高层楼房外观成形铺上淡粉瓷砖,走进第一栋楼层,里面有很浓厚的油漆味,好几个工人忙里忙外。 养老院外观都已完工,内里的水电墙壁地板这些还在进行中,顾念慈悄悄溜到顶层,顶层没有盖瓦,适合看风景。 沈前做事挺速度的,距离上来次没多久,工程已经完成一半,那之后就会有很多年纪大儿女不在身边的老人可以住进养老院,这应该算是行善吧,为社会做贡献,像根正苗红该做的事。 静静地站在楼顶吹风,看工人为了养老院而忙碌,想起那时回答沈前的玩笑话,如果要说养老的话,外公外婆是把她养大的人,她理应给他们养老,虽然她现在没有钱,以后也说不定,但只要江池不在,她肯定会管的。 每个人都在为自己心中守护的东西而努力,而要守护这个东西,那便必须使自己看上去没那么差劲,能看清自己要守护的东西的人,是了不起的,能不惧孤独依然坚守岗位的人,是应该尊敬的。 远远地,看见一辆黑色路虎开进养老院,她知道是沈前来了,不过这么巧,他来看工地么难道? 一开始顾念慈并不打算暴露自己的位置,依然很惬意的欣赏风景,一会儿,听见楼梯传来脚步声,这下知道沈前是来找自己的,不知道是谁打小报告。 “来这里也不和我说一声。”沈前在她身边小声责怪,喜欢穿白衬衫的他衬得年轻儒雅。 顾念慈一看一晃眼,是啊,刚认识沈前的时候,是个绅士来着,有礼貌尊重女性,重要的是还成熟不乱发脾气,还挺自重。 一个活脱脱居家好男人形象印在脑海里。 “我啊,就来透透气,想一个人静静。” 顾念慈侧趴在围栏上看匆匆赶来的沈前,头发剪短了,之前能盖住额头的小碎发成了寸头,不过气质还在,依然值得注目。 “心情不好?” “你怎么知道,沈前。” 沈前神秘挑眉,“你昨晚回我信息之后就没音讯,之前你睡觉会说晚安的,昨天没有。” “呀,你还挺细心啊沈前。” “习惯就在不知不觉中养成,我也很意外。”摸摸她的脑袋,“如果你愿意说,我很乐意当你的听众。” “你相信我,不怕我是骗你感情的怀女人吗?” “谈感情的话,我应该不比你差,如果真的被骗了,至少在我们相处的过程中很愉快,不过,看起来你是不是哪里想不明白。” 按照以往接触来看,顾念慈会经常有问题想不通,抓着他的手臂问那些无人能给个准确答案的高深问题,有些事情只可意会不可言传,只能自己想通了才能放过自己。 顾念慈偏头想想,心里很平静没有矛盾:“没有吧,这次还真不知道问你什么。” “看来你自己想通了!” “不过,我可以告诉你,我是因为和田森吵架才跑出来的。” “为什么吵架。”他有点好奇,田森昨天那模样很紧张顾念慈,不止是朋友关系那么简单。 顾念慈朝他眨眼,“因为你啊,不过你不用担心,不是你也会是别人,这个架迟早会吵起来。” “我?他喜欢你?”沈前第一感觉就是田森喜欢顾念慈,虽然这个想法令他很无奈还有点酸。 “不是啊,我想说,他是因为另一个人在生我的气,很复杂的。” “有多复杂。” 这该从何说起?时间隔了好远好远,还是精简了再说。 “那你管我一顿午饭。” “没问题,保正把你喂饱,不过,你好久没给我福利。” “啥福利哇?”顾念慈满脸疑问,沈前怎么话变多了。 沈前一吻吻上她的额头说:“就是这个福利。” “这个嘛,你先喂饱我再说。” 第四十五章 败类 - 小城如风人亦悔 - 侠士1997 养老院这边有员工餐也可以点外卖,不想那么麻烦就和工人们一起吃了午餐,才得知给沈前通风报信的是厨房阿姨,因为上次过来有一面之缘,这回认出她来就打了电话。 吃完午餐,沈前带着她往田园一条小路走去,风吹过麦浪,穿透衣间发丝,跟在沈前身后踩着他行走过的脚印,顺手带走一根芦苇,停在一处小溪边的青草坪上。 寻一处比较干硬的草坪坐下,沈前那剪了平头的模样,就像行走在山间树棚中的文人雅士,白白衬衫配着他,就是一书生。 “这么看着我做什么?”沈前侧头看靠在自己肩上的小脑袋,干净小脸上凑近能看清细小茸毛,像个没长大的孩子。 顾念慈骄傲仰头,小嘴嘟嚷:“看你长得帅啊,我啊,是个颜控,只喜欢好看的。” “哎,你这么一说我想起来了,你当初找我搭讪要手机号,是不是看我长得帅才故意缠着我的?” “嗯?我有这么明显吗?我好像后面有解释过,我说,只是想跟你交个朋友,你别放在心上,呵呵。” 沈前伸手将她拥进怀里咬牙切齿道:“你这狡猾的小狐狸,我那时候竟然还相信你了,你一次又一次出没在我生活中,说,是不是居心不良,企图接近我?” 她满脸冤枉:“你可别乱讲,我哪有心思接近你呀,再说我接近你是为了什么,你说呀!” “你缺爱,所以你要从我这里得到关注,你希望我爱上你。” “噢~呵呵,那你爱上我了吗?你说的话好搞笑。” 沈前伸出手指触摸她的脸颊,从额头鼻梁嘴唇细细描绘,再捏住下巴,深迷的瞳孔对上那双清澈明亮的眼眸。 他说:“我现在喜欢你,是男人对一个女人的喜欢,你明白吗?” “明白。”她已经确定沈前对自己有感觉,就在那天晚上,所以她并没有表现出惊讶,因为她知道沈前是一个真诚且直白的人,她也喜欢他。 “男人对一个女人的爱有两种,肉体和灵魂,你对我的喜欢是哪一种?” “肉体和灵魂!”沈前左思右想后又反复看着顾念慈,这个问题怎么回答都会欠缺,于是他遵循自己内心最直接感官做出答案。 “我现在身体最多反映的信息是,对你的肉体有很大的兴趣,你很吸引我,不过认识你接受你,你的性格是有给你加分,想要探索更多。” “那你有多喜欢我,怎么喜欢我,喜欢到什么程度?”她使劲儿抱住沈前的腰部,表达出她对这个问题的热情与执着。 沈前接住这个怀抱与热情,仰头冥想,“啊!就像一条家养牧羊犬遇见了一条野生牧羊犬,初见时会露出伶牙守卫自己一方领地,野生牧羊犬性子太过夸张,让家养牧羊犬生出想要*的心态。野生牧羊犬又很狡猾,趁家养牧羊犬放松警惕之心突击重要领地,家养牧羊犬以静制动,利用自己独有魅力迷惑野生牧羊犬,但家养牧羊犬也失了心,被野生牧羊犬的身体制服。他们是不同是种类,却因为彼此的不同和独特,成为吸引对方的秘密武器。就像你和我一样。” 沈前说完缓缓靠近顾念慈的脸,在她的唇上轻啄。 “等等,哪有你这么比喻人的,再说,我有那么野吗?你有那么斯文吗?不靠谱。”用手阻挡他的亲近。 沈前伸出舌尖添一下她手心,惹得她在自己腰上狠掐一把肉,这才安安分分说道:“是有点夸张,不过正好比喻了你是怎么追到我的。” 这下顾念慈彻底不干了,在他怀里挣扎着要起来:“什么啊,才不是我倒追你呢,你是主动贴上来的,是你要和我睡觉的,我说,你怎么能诬陷我。” 就算一开始是她先主动,也不能承认啊! “好好好,是我要和你睡觉的,行了吧。”他也很无奈。 风呼呼吹,别扭的两人都没说话,望着小溪对面绿油油的麦田。 沈前拉下脸来,用手拍拍她后背,软着声音说:“哎,你不是要和我说说你跟田森的矛盾?说说看。” “我现在不想说了。” “你不是说不管你一顿饭,你就说。”沈前不太会哄小女孩儿,只好将她的原话还给她。 不过顾念慈并不领情,“女人的话你也信。” “是,你不是一般的女人,好吧?不生气了,嗯?” 沈前低头看靠在自己手臂上垂头的小脸,可他一靠近顾念慈头就更低,这样下来,她的头都快低到地面上去。 他一手拦住她胸前将她整个人往后一推,手垫在她脑后整个姿势呈现出来的是,两人双双躺在草地上,他在上她在下。 “你干什么?”顾念慈推他却推不开,还挺重。 “你真不说了?” “不说,哪还有心情说。” 沈前满意地点点头,将自己贴近身下娇软的身子,轻轻说:“你不说,那我可要干正经事了。” “什么,你要耍流氓,调戏娘家妇女啊!”她回怼他。 沈前勾唇在顾念慈的唇上狠狠吻一口,舌尖舔一嘴唇角,满是调戏的模样说:“小野狗不听话,需要**。” “你,我说,你说谁是野狗啊,我不要被迫不要被迫,你这个斯文败类。”顾念慈两脚不听话使劲折腾。 在沈前看来,她这样不从也不拒绝的样子实在太可爱,还骂他是个斯文败类,还是将她的嘴封住些好,斯文败类你知我知就好,别让别人听见了。 顾念慈感受来自沈前唇上的强势与凌虐,她两手抵在胸前被压得紧紧的,什么法式热吻,都快要窒息了好吧。 得到喘息,唇角被带出一根银丝,太丢脸了,两眼四处躲避,嚷嚷着说:“大白天的,这里有没有人啊?” “有,所以我们快点。” “啊?你能有多快?” “试试。” 沈前对顾念慈的唇瓣很有兴趣,亲吻着就有种香甜在嘴边回味,淡淡的。吻继续往下留下一串痕迹,手指解开她的衬衣,黑色内衣暴漏在空气中。 “沈前,真不会有人来?” “不知道。” “那你快点啊。” 沈前继续动作,在顾念慈的目光下退去她的内衣,轻轻握住那片绵软,顾念慈很紧张也觉得很刺激,身体里不断叫嚣着试试吧试试吧,当肌肤感觉到湿润时,颤动和酥麻取代了理智。 荒郊野外天是被地是床,身上的男人像个愣头青在自己身上弄出红印子,她抱住他的头亲吻抚摸,做这件事你情我愿最好。 “念念,你帮我用手吧,难受死了,快点。” “啊?我说,你不来啊。” “你想要下次给你,今晚也行但是现在这里不好,地上很脏,要真有人来了那就坏了。” “好吧,那我来了。” “嗯,我教你。” 沈前用衣服盖在她身上,握住她的手带她解开皮带拉链,裤头里面挺热乎的,顾念慈紧闭双眼不敢看这及限制画面,只知道自己摸到那东西之后甚是烫手,被沈前带着做那害羞的男女之事。 这次辛苦的是她,结束之后让沈前帮她穿好衣服赖在他怀里,一动不动,嘴角上扬,他们做了这样大胆的事,人生也没算白活,想起之前在烈士塔他们还偷看别人这样,没想到报应来得这么快。 瞟一眼神清气爽的沈前,瞧那神气样,斯文败类。 “我说,沈前,你做这些事就不怕你以后的老婆嫉妒追问你啊!” “那我反问,你就不怕你以后的老公嫉妒追问你,你上过几个男人?” “你,你可真够爽快。” 沈前哼哼不以为意,仰往碧蓝晴空。 “沈前,你以后会找一个什么样的妻子呢?你幻想中的妻子是怎样的?”连她自己也在幻想,这个刚和自己做了亲密之事的男人,以后会和什么养的女人共度余生。 沈前一下子回想到读大学时,同何依依还是情侣的那段日子,追到何依依和她恋爱两年,那是大学时光最浪漫开心的学生时光,在那段恋爱里,他曾暗自规划。 以后会和何依依组成家庭,她成为自己的妻子,为他生儿育女相夫教子,在他的理解中,何依依是个温柔贤惠还善解人意的女孩,所以对于妻子的幻想,曾有很长一段时间是比对何依依的模样性格来认定。 不过生活就会有惊喜,温柔贤惠还善解人意的女孩其实本性强势目标明确,何依依的目标不在国内,未来规划也不在国内,那么自然地,他也不在何依依的规划之内。 看着顾念慈好奇的一张脸,她什么都好奇什么都想知道,怪女孩。 “我啊,对未来妻子的幻想,她高挑背影好看,每天起床她能给我系领带,帮我挤好牙膏等我吃饭,会把家里收拾干净,可以乱但要温馨,她要有照顾一家老小的能力,我平时会很忙,家里出现问题她有果断的判断力。我的妻子,会是我的倾听者,我在单位或是外面发生的好或坏,都与她讲一讲,加班回家晚了,客厅卧室会给我留盏灯。” “噢,那这个女人还挺不错的,温柔贤惠,还能干,男人背后的女人就是这么养成的。”她若有所思凭空幻想一下这个情况。 “每个男人背后都有一个女人,你们女人愿意做男人背后的女人吗,请问,顾念慈?” “愿意啊,只要这个男人只爱我一个人,做她背后的女人又有什么。不过,我问你,沈前,你会婚内出轨吗?”顾念慈支起上半身,看看他会怎么回答。 沈前失笑,将她搂回怀里说:“如果你是,那可以考虑一下。” “乱讲,我才不要破坏别人的婚姻。” 沈前低头吻吻她说:“好,那你可以做我背后的女人。” “你又乱讲,我才不会当真。” 埋头在他胸口,忽略那不正常的心跳,橙子,橙子,救救我,橙子,我该怎么办? “好,我又不会骗你,也不会强迫你,你这么用劲,是要钻进我心里去么。”沈前扯她后衣领,扯开人又抱紧。 “你别说了。” “好吧。” 第四十六章 努力 - 小城如风人亦悔 - 侠士1997 “沈前,我同意你说的那句话。” “哪句?” “你说,你对我的身体很有感觉,我同意,我也很享受你对我的感觉,享受你的坦诚。” “呵,蠢姑娘。” “我说真的,在这个世上,如果能找到灵魂之下身体之上很契合的一个人,那也死而无憾。不要觉得这很荒谬,这是我对于另一半的最理想的状态,爱凌驾于性之上,但性决定情侣之间是否和谐。” “那依你之见,是先有性还是先有爱。” “我认为,是先有了性,继而生出爱恋,就像我,遇见你,第一感官的是对你相貌与身体的渴望,想要拥有你再深入了解你。” “那那些长相一般或是不一般的人呢?岂不是找不到另一半了?” 顾念慈忍不住翻白眼,这样好的氛围硬生生被他给破坏了,“你好无聊噢,既然不能靠颜值,那也只好靠才华了。就像前一段时间我在网络上看到一本小说,小说的作者叫闺中侠士,看别人取名,‘闺中’是不是样子不敢见人,‘侠士’还想做大侠,但始终别人还是靠自己的才华在网络上签约发表文章,这样定会有人被吸引,而仰慕他的才华。” “嗯!”沈前点头不否认,“相貌好文采好教人羡慕,但终究不过皮囊,流在身体里的是饱腹诗书与文学修养,这些他日定会派上用场。” 两人促膝交谈,坐在小溪边,顺流而下的清水顺着一阵风,将他们脚边草地野花对面的麦田奏响原始之铃,风浪一阵大过一阵。 回到公寓临近傍晚,公寓静悄悄地灯也没开,打开壁灯换拖鞋走进去,发现厨房油烟机的灯亮着,走进去看见锅里有热着的辣椒炒肉和韭菜炒蛋,香喷喷飘进她心窝里。 忍住发酸的眼眶,把菜端在餐桌上拿碗盛饭,田森很贴心了,事事想得周到,就算他再固执也是自己的好朋友,这一辈子都是。 大口吃完晚餐顺便把碗洗干净,倒一杯白开水放一颗糖,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看看时间已经很晚,给田森打电话显示不在服务区。 这么晚了不知道在哪儿,怪让人担心的。 想起小舅妈莫玲,于是给江池打电话,也是不在服务区,又拨通她仅知道的通讯室的号码,电话通了,那边的人说江池不在部队,具体方位他们无权知道。 看来今天想找的人都找不到了。 后半夜,顾念慈起夜出来去卫生间时,看见书房门缝里有光线,意识到田森回来了,走到门口本想进去打声招呼,但又想到自己和他白天里的别扭,将手放下,解决完小厕后回房蒙头便睡。 一觉安稳到天亮,伸懒腰从卧室走出来,就看见田森穿戴整齐坐正经坐在沙发上,腿边放着他的凯蒂猫手提包,看样子等她很久了。 “田森,你这是要干嘛。”从卧室门口疾步走到沙发边,疑惑看他。 田森说:“我要离开了,也许再也不会回来湖南。” “离开?NO!你说什么,再也不回湖南,开什么玩笑?湖南是的故乡啊,你的朋友在湖南啊。”顾念慈摆手不明状况,大清早的是不是还没睡醒,手指指着自己示意他看看他的朋友。 “我已经考虑清楚了,离开湖南去西藏,拉萨,看辽阔的大草原,喝纯正的羊奶,喝最烈的酒,做普通的牧民,看最蓝的天空,爬最高的山脉,再安静的死去。念念,我已近决定好了。”田森平静地说完这句话,眼中对即将要去的旅程充满憧憬,那一丝希望在帆帆升腾。 掩面弯身,这还不明白那她就是傻子,深呼吸看着他:“是为了橙子,我知道了,知道了!” 全身竟没有一丝力气,腿一软跌落在地上,田森那决绝的表情让她心寒,狠心,都是这么狠心,在守护自己的东西时决然不顾身边的朋友。 “你会跟我一起去吗?念念。”田森垂眼看她。 跟他去?田森的心里都没有她,让她怎么好意思跟他去。 “我知道了,你有了新欢,自然不会去,不过没关系,我去也是一样的。” “喂喂喂,别悲伤了,念念,我会给你写信的,再见。” 田森提着手提包从顾念慈身边走过,不做停留,拧开门把开门关门,干净利落,没有留念。 客厅一下子安静极了,顾念慈感受着来自整个世界疯狂袭来的孤独,将她重重包围,田森离开了,竟然就这般离开了,匆匆而别带着决绝离开。 是怪她没解释清楚还是怪她厮混,他怎么就这样执着想不开,呵!就这样吧,田森想怎么活就怎么活,他开心就好,活着就好。 橙子啊,你究竟对田森做过什么,让他这般执着与你,比我这个女朋友还执着,是我的问题还是田森的问题,还是你遗留下来的问题。 忽然卧室传来一阵铃声,她起身去拿手机,是顾炳山的来电,今天是什么天?怎么这么多事,还让不让人活了。 “喂?什么事?” “念念啊,怎么样,来家里聚一聚吃顿饭,爸爸也好久没见你了,还有团团这几天也吵着姐姐怎么还不来,你说,团团的心愿你得满足吧?” 她走进厨房给自己倒杯水喝,弄明白顾炳山的意思,不就是吃饭嘛,还把团团搬出来,真是好样的。 “好了,我知道了,待会过去。” “哎,好好好,爸爸这就去买菜。” “嗯,挂了。” 收起手机站在阳台上,望天冥想,那两条相交的线终究还是分开了,橙子,你带着遗憾离开,我们带着遗憾活着,也许,这就是生活吧。 也或许,并没有尽全力在这世界上争取,苦苦挣扎是懦弱的表现,强者就必须站在高处,至少努力的过程没时间多愁善感。 看来,真的是自己错了,错得很离谱,外公安排的学业就好好完成,安排了工作就好好工作,在巨人下成长,等自己走出去,将是另一番天地。 别人羡慕的,她避之不及,她羡慕的,别人视如珍宝。 究竟是环境出了问题还是她出了问题? 快到时间她才出门,到了住房楼下又遇见那位卖红薯的奶奶,于是她去买了一个烤红薯才上楼,给她开门的是团团,团团见到她脸上掩饰不住欢喜,两手两脚上下欢腾,忙开门。 团团带她坐在沙发上,问她这些天怎么不来家里玩,软软的童声听得她心都要化了,捏住他的小脸说:“下次你想姐姐了,就打姐姐电话,这样姐姐就来找你,或者,你有微信号没,有微信号了你还可以和姐姐视频通话,想什么时候打姐姐都有空。” “真的吗,姐姐,那你快给我弄一个。” 陈秀儿和顾炳山在厨房忙活,听见她的声音都走出来,笑着说:“念念来啦,团团,给姐姐倒水喝没。” “我这就去。”团团得令,小短腿跑去饮水机那边倒水。 “念念,你能来就好,阿姨上次跟你说的话你肯定忘了,今天这才让你爸叫你过来吃饭,别客气就当在自己家一样昂。”陈秀儿两手在围兜上擦干水,笑呵呵地在一旁说。 “行吧,你们去忙吧,不用管我。” “好勒。” 团团给她倒了开水,放一边先不喝,倒是对地下的拼图很感兴趣,于是和团团一起趴在地上拼拼图。 这样,顾炳山和陈秀儿在厨房准备食物,顾念慈带着弟弟在客厅玩拼图,这样和谐的场景竟让顾炳山这老脸差点绷不住,泪水在眼眶打转,多么不容易啊。 “行了啊你,大老爷们儿跟个姑娘们似得,还哭鼻子,你女儿儿子知道了还不笑话你!”陈秀儿也感慨,但嘴硬教训教训顾炳山。 “知道了,做饭吧。” 客厅里时而传出团团说:“姐姐,你好笨啊,这个拼图不是在这里的。” 时而又听见顾念慈说:“停停停,你把这个人的鼻子放歪了,他的眼睛在哪儿,找找他的耳朵。” 一个人的五官在他两争执不下的吵闹中,终于完成,拼完脑袋发现这个人有点眼熟,细细一想,哎呀,这不是当红小生张艺兴嘛,大明星。 顾念慈指着张艺兴问团团:“你喜欢这个人吗?” “喜欢啊。”团团点头说:“他是我的偶像,他好厉害的,好努力的,我以后也想向他一样努力。” 小小年纪还追星,不得了咯不得了,现在的小孩子啊! 菜已上桌,顾念慈带团团去卫生间洗手,团团小心翼翼的看她说:“姐姐,你们会不会吵架!” “不会,你放心吧。” “耶,好噢。” 小人儿洗完手高兴跑出去,顾念慈无奈笑着往外面走,走向正热闹布置菜桌的三人,顾炳山见她,招手说:“来念念,你坐中间,团团挨着姐姐坐,我和你秀儿阿姨坐两边。” 好温馨的画面啊,顾念慈的腿不听使唤往前走坐在顾炳山说的椅子上,团团扑在她怀里仰头笑呵呵地,就像做梦一样。 一场失意一场梦,这梦会不会醒何时醒,醒来会怎样。 桌前放下一碗米饭,陈秀儿给她盛的,等他们都坐好了,顾炳山作为一家之主为这难得的一次和谐而发表说话。 “这不容易,哈哈,咱们心平气和的吃一顿饭真不容易,作为这个家的一家之主,我确实做得不好,为人夫没尽到丈夫的责任,为人父没尽到父亲的责任,这要搁往常,是要上吊打死。念念,爸爸是对不起你,但爸爸既然做了,那爸爸知道以前犯得错现在就不能犯同样错误,爸爸要对你秀儿阿姨和团团负责。现在你回来了,咱们就是一家人,爸爸会补偿给你这些年缺失的家庭关爱,希望你能理解,爸爸希望你能理解。” 顾炳山感言肺腑,只差老泪纵横,看起来像是说的真心话,起码比之前几次见面说话真诚了些。 顾念慈看着顾炳山和陈秀儿目光殷切地等待她的答复,不管他说了什么,场面功夫尽到了,见团团也受大人影响小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自己,心里一软。 “好了,快坐下吧,我这样说,我能心平气和的跟你们吃饭,全都是因为团团,我不想团团再经历跟我一样的痛苦,他还小不能知道这些事,你们也别说。但我们之间,是没有太多情意的,我外婆说得对,我和我爸爸的缘分,已经随着妈妈的死结束了,吃过这顿饭,以后再见面了,就像今天这样相处吧。” 这样是最好不过,顾炳山和陈秀儿沉默,突然之间似是大家都想通了,气氛也没有尴尬,该吃吃该喝喝,过去往事,请时间带走吧。 第四十七章 分梨 - 小城如风人亦悔 - 侠士1997 白天里的冥色很安静很舒服,像是在自己家的小窝里睡懒觉也没有人来打扰,有免费的酒喝,管一日三餐,空调吹着,点心伺候着。 自从阿翔还要顾着家里头两老的脾气,来冥色的日子渐少,他们员工没事的时候就喝喝小酒聊聊天,日子过得还算潇洒。 顾念慈坐在酒厅正中挨着墙边的那款黑色沙发上,坐在第一次在这里遇见沈前他坐的位置,学着他的模样手里点根烟,想起来就抽一口,让它自生自灭。 只是抽烟的样子没有他享受,样子没有他迷人,他的一举一动都让她着迷。 沈前,这个真诚又能干的男人,不知道以后会便宜了谁。 抹干脸上的湿润,以后,恐怕不会对任何人心动了,心里装一个人就很难呼吸,现在另一个硬生生将心脏位置挤进一半,这颗心太过沉重,就让她独自承受吧。 把烟蒂灭了放在烟灰缸,学不来的,只会让自己更焦躁。 阿翔回来冥色,在吧台下的柜子里找东西,找到之后准备出门,见顾念慈一个人喝闷酒,于是走过去瞧瞧。 “嘿,失意的妹子,怎么了。” “咦,阿翔?稀客啊,我都好几天没见你人了,你跑去哪里了?”她捧着酒杯看他,两眼眨巴眨巴。 “还不就家里那些破事,把我快折磨疯了都。”一想起这些烦恼,阿翔拿起酒瓶干了,如果酒能解决问题就好了。 “你家里还没搞定啊,叔叔阿姨还真是倔犟。” “可不是,我一直不关店她就一直和我闹,现在已经放话了,再不关店就和我断绝母子关系。” “哇撒,我说,阿姨可真狠得下心?不会是激将法吧!” “看起来像是真的,摊上这样的妈,我上辈子可定跟她有仇。”阿翔仰天长叹,悲从心生,无力感散漫全身。 “得,你妈就跟我外公一样,一直插手安排我的人生,而我别无退路,只能在他铺好的路上一步一步走就行了,不用考虑。你妈可能是觉得你学生时代没把你管好,现在你回来了,特想插手你的生活。”这么一想,确实有点相似。 “呵呵,我以后当爸爸了绝对比他们做的好。” “但愿吧,现在,你打算怎么办?” 阿翔看着手里的黑色办公包,手指在办公包棱角边缘抚摸,就像看自己孩子一样,他说:“我准备把冥色关了,门店转租,待会儿去工商局把营业执照注销。” “你想好啦?”把酒杯搁在桌上,“那你以后做什么?” “去云南,我去云南再开一家酒吧,在那里生活了五年,人脉都在,开店不是难事。” “可是,你妈不同意你开酒吧。” 阿翔摇头轻笑道:“我可以把这里的店关了,但关不住我心里向往的自由,我想做的事,一定会做好,哪怕需要五年、十年、二十年甚至更久,我都不怕,不怕跟时间赛跑。” “厉害,厉害,我佩服你。”说出了她敢都不敢想的话。 “好了,我得去忙了,你就尽情享受冥色还在的这几天吧,吃喝免费。”阿翔起身拍拍她的肩膀后,转身离开。 顾念慈记住这个背影,没有沉重和诀别,他有轻松的微笑离开,离别是另一种开始。 环视一圈,看着每个员工脸上绽放的笑脸,他们绝对想不到,在几天之后,他们面临的,将是失业。 说是暴风雨之前的宁静也不为过。 离开冥色回家,在门口看见在等她的邻居,而她腿边是一个又大又沉的密码箱,走过去开门,邻居开口说:“我能和你说几句话吗?” 停下,并未转头,说:“说吧。” “我能进去你家坐着说吗?” 奇了怪了,转头看她,这邻居什么时候这么规矩了,奇怪! “可以。” 进门,邻居把行李放在门边,坐在沙发上,从包里掏出一把钥匙放在桌子上。 “这是?” “这是我家的钥匙,麻烦你帮我保管。”邻居把眼镜往上一推,镜片刚好盖住她脸上的细斑,粉嫩的薄唇抿紧。 “你今天没吃错药吧?”她坐在一旁谨慎防身,以防万一。 “没有,实话告诉你,我打算去西藏寻找田森,反正我也正好去采景,一个人不如两个人,而且,什么时候回来也不知道,这把钥匙先放在你这儿,以后回来了,再找你取。” “你知道他去做什么的?” “不知道,我管那么多干嘛,看风景就行。好了,钥匙给到你了,帮我保管,再见!”邻居推着行李箱离开公寓,像个潇洒侠士一样,这片风景到此一游,下一站继续。 对于邻居的举动,顾念慈仍然摸不透她在搞什么,她到底需要什么,她在执着什么。她就是一个神秘人物出现在自己的生活里,短短几天,出现得快离开的也快。 这几天她都是一个人过,及其没意思,朋友走了,奇葩邻居也走了,阿翔忙着转租的事情,也不想去打扰沈前了。 正当她晚上在床上躺尸的时候,钟华打电话约她出门,当她赶到约会地点时,钟华告诉她一个消息。 明天就是在学校的最后一天,那么,今晚是最疯狂的一晚,她要不醉不归。 “不醉不归干嘛要来夜店?钟华你在想什么啊。”白她一眼,看着眼前这栋灯红酒绿的装恒。 “喝酒啊,当然如果有艳遇也不错,嘻嘻,我还没经历过呢。”钟华搓搓手眉眼轻佻,那模样就像个小色女。 让顾念慈哭笑不得,拉着她的衣服就要往外走,可钟华不依,抱着柱子不走。 见她不走,顾念慈扭头自己走,很快钟华上前扯住自己的衣角说:“念念,你别走啊,你不在身边我一个人不敢进去啊。” “嘿,我说!”顾念慈转过身目不转睛盯着钟华,钟华比自己矮上一点,于是她弯一点腰说:“难道你上床的时候,还要我在一旁教你如何摆动作、姿势,我可是怕长针眼。” “哎呀!”钟华两手捂脸跺脚,“你能不能委婉点,我很害羞的好不好!” “害羞还想*,没戏。” “那我不*,就喝酒行了吧。”钟华一昂头无比确定的回复。 “那行,这靠谱,走吧,去冥色,那里想吃什么就吃什么。” “欸,好吧。” 因为最近冥色已经贴出消息,来这里喝酒的人一日不如一日,工作人员也都在忙着最后几天工作,都想着尽快回家好找工作。 她们点了一箱啤酒,耐喝也喝不醉,也是小等平民解解消愁的必备品。 “我跟你说啊,今天白天和全班同学吃散伙饭的时候,大家都哭得稀里哗啦,班里没有男生,这四年大家都是互帮互助,大事小事只有女生亲自上阵。从刚进学校的弱女子到毕业后的女汉子,其实想想,我们班的女生都很牛逼。” “都在感慨时间过得好快,就那么一眨眼的事儿,我们就要离开了,军训那会儿的时光仿佛还在眼前,顶着大太阳在草坪上站军姿踢正步,女孩子们都身体差,一天有好几个女生请病假,可把教官忙坏了。” “有一次别班的教官教训了我们班女生,被教官知道生好大的气,教官说他自己都舍不得骂舍不得训练的学员,他凭什么骂,他哪有资格说。那时候我们班集体泪崩,天啦,我们教官帅呆了,太感动了,其实才半个月的日子,整个班级在每天方块队的训练当中,感情原来如此团结。” 钟华说着说着眼泪掉下来,离别的伤感绕在心头,每个人都知道这一天的到来,都明白人是在离别中成长,学会坚强,只是,这脆弱的一面不想表达或是不想在对方面前表现出来。 “念念,你呢,也要毕业了,不回去和同学老师聚一聚吗?”钟华喝得满脸通红,嗝一口酒气晕乎乎问她。 “不了。” “为什么?” “嗯!”顾念慈说:“我是走读生,也很少去学校,家里有从小到大的辅导老师,所以和同学老师都不太熟悉,也并没有你说的军训情感,我是军训过后才去学校报到的,什么作业啊论文啊都是在学校拿到题目回家做好再交到老师,很平淡很乏味。” 钟华说:“确实,你根本就没享受到读大学的乐趣嘛,跟高中有何区别,那你向往吗?自由的大学生活。” “向往吧。”顾念慈想了想说。 “向往,吧。你这话说得真没底气,其实吧念念,我挺羡慕你毕业之后就能去国外留学的,自由而又着迷的国外风情,肯定会让我大开眼界,走出农村,哈哈哈!” “你别逗我了行不,以后多得是机会去国外,那喝完酒去哪儿,?” 他们喝完最后一瓶酒,肚子鼓得不行了,跑了好几次厕所才离开冥色,不再晃荡,直接去烈士塔带钟华见见那奇怪的老大爷,听听今天讲什么好听的故事。 钟华整个人都挂在顾念慈身上,小小身板不重但她一个人也走走停停地扶着钟华走到了烈士塔。 已经快十一点,该是老大爷上班时间,兜了一圈却没看见他的身影,这人跑哪儿去了,以前都很准时的。 把钟华放在凳子上让她自个儿躺会儿,顾念慈不放弃的在广场上寻找老大爷,以往都会提前一个钟来给孩子们讲故事,但现在也没见着那些常听故事的孩子们,都约好一起不来了吗,怎么没人通知她呀? 很晚了,怕把钟华弄感冒,在街边拦辆出租车把钟华扶在后座睡觉,让司机回蓝色港湾。 安顿好钟华,顾念慈才好好静下来思考,这段时间太多人的离开才让她忽然明白,毕业季的到来带动了一阵浪潮,人都在这个浪潮中选择离别,后知后觉的她蜷缩在被窝里,深深的感受这一刻真实的存在。 第四十八章 回家 - 小城如风人亦悔 - 侠士1997 张家界火车站,后背靠山高空悬挂天门索道,广场上有很大一个液晶屏电视,里面播放着旅游景点与注意安全防范意识。 顾念慈帮钟华推她的小箱子,一路送到进站口,离别的不舍,钟华轻轻圈住顾念慈的腰,良久才放手。 “念念,我会想你的,很开心遇见你。”钟华泪泡挂在眼角,心里极不舒服,发誓这辈子最讨厌分别。 “唉!我说,这又不是生离死别,咋还哭上了,行了,别哭了,这辈子安慰女人的第一次和最后一次我可都给了你。”捧着钟华的脸给她擦眼泪,像个小姑娘,动不动就哭。 “好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再见到你,你是我生命里最特别的朋友,真想和你再喝上几杯。” “还成了小酒鬼,嘿!小钟华,会见面的,下次咱们长沙聚,带你吃最正宗的长沙臭豆腐。” “行,就这么说定了,那我得进去了。” “嗯,进去吧,注意安全。” “再见!” 钟华依依不舍地走进检票,旅客的身影挡住了钟华,她一步三回头慢慢消失在顾念慈的视野里。 对着空气干笑,笑出心中苦涩。 转身离开车站在就近的站台坐上公交车,在市区闲逛,这感觉和刚来时一样又不一样,感觉整个人轻松了,身边的每个人都为了自己心中的一点执着,而远离他乡,去追寻属于他们的事业、爱情、亲情、自由。 而她的到来,只是在这些人的生命中增添了不一样的色彩,在他们的人生中犹如流星迅速划过,最终会坠落人海。 站在五彩斑斓人山人海的街道口,每个人快速地从身边走过,碰到她的衣摆裤脚,前世的五百回擦肩,才换回今世一次回眸。 每个独一无二的火花发生碰撞,在空气中燃烧绽放,炫耀这独特之美,足够了,知足吧,顾念慈,人不能太奢侈,上天自有安排。 冥色已经遣散员工收拾东西关门,顾念慈走到大庸府城楼下仰头望着这盘踞在市中心威严壮观的建筑,据说张家界早先不叫这个地名,在改名之前这里叫大庸,为何改名,是因为在上个世纪八十年代初,在大庸县北部大山中,发现了一片奇特罕见的砂岩峰林自然景观。 国家高级重视,世界为之轰动,1982年建立了中国第一个国家森林公园,填补了中国没有国家公园的空白。 在时代的发展与进步中,1994年国务院批准将大庸改名为张家界市。 世界自然遗产得到重视与发扬,如今的张家界市在全国乃至世界都为人所向往。 顾念慈本就是在老大爷那里听来的一些故事,但是在张家界住了几个月,经常在街头和景点看见外国人外地人,他们被导游带着参观历史文明遗留下来的遗产,眼中所散发出来的惊叹与好奇,是每一个中国人都会感到自豪的一件事。 离开大庸府城,坐出租车回公寓,前面路段稍堵,司机师傅饶了远路,顾念慈看着窗外,他们从街边那个招牌极大的天门旅社擦肩而过,记得秦越就是这家旅社老板的儿子,也不知道秦越和她老婆怎么样了。 没有冥色,他们这些萍水相逢的人,貌似也没有聚集喝酒的地点,感情是在冥色发生的,喧闹、发泄、哭诉他们不再会一同放肆的大喊。 还得花时间找一个看着坐着喝酒都舒服,还得和老板员工花时间混熟,这还不如去澧水河边对酒当歌来得爽快。 不过,这一切都来得太快,某天还未睡醒的早晨,顾念慈被铃声吵醒,翻开手机不是,铃声继续响,后知后觉的起身去开这个很久没响过的门铃。 黝黑醒目的一张脸出现在她面前,瞬间吓跑她所有睡虫,一眼不眨地看着门口身体健硕雄性荷尔蒙爆棚的男人。 “小舅!你咋来了?” “我咋不能来,不欢迎我还是藏男人了?”江池走进房间到厨房倒杯水喝,喝完后还啧啧有声道:“我不喜欢喝甜的。” “我喜欢喝。” 江池没理他独自坐在沙发上假寐,看模样挺疲惫。 顾念慈坐在一旁小心翼翼看他,知道他没睡着才敢问:“小舅,你去见小舅妈没,她很担心你。” 江池就像没听见一样毫无动静,见他这样顾念慈放弃,准备再回房间睡会儿。 走到门口听见江池说:“打算在这里待多久?我待会儿回长沙,接你一起回,别给我任性。” “是外公让你带我回去吗?小舅。” 江池脸上忽然很不悦:“小白眼狼,我们在你眼中就算不是家人好歹也照顾你长大,看看你干得什么事,别啰嗦去收拾东西。” 江池不耐烦地挥手让她进屋,又靠在沙发上休息。 被他这么一说,顾念慈心里怪内疚的,心里一沉,回房间收拾衣物。 她来这里的衣服不多,也没添置几件新衣服,很快便收拾好,把吉他放回书房原来的位置,一步一步走出书架,看见门口第一个书架上藏在名著中间的那本小黑色笔记本,走过去把它取下来。 打开铁扣翻开,稚嫩俊秀的字体映入眼帘,第一页写有田森的名字和班级,往后翻,粗略一看都是田森写得生活日记,没什么特别的。 翻到中间,竟然有张照片夹着,是一张田森和橙肆禾小时候的合照,两人穿着校服在篮球场拍的,头发汗湿脸颊贴着汗水,肩搭肩田森怀里抱着篮球笑得非常开心,橙肆禾两颗虎牙也很可爱。 把照片取下,将日记本合上放在原处,她想把照片拿回去,他们都没在身边而自己也没有他们小时候的相片,正好看到就是她的了。 江池帮顾念慈提箱子,顾念慈最后回头看一眼同刚来时一样铺满白布的房间,再见了,张家界。 从张家界到长沙自己开车快的话四个小时就到了,很短的距离,想当初怎么就没出省看看,到头来连湖南都没走出去。 这是一场失败的离家。 到长沙下高速直接往开福区走,经过湘江后很快就到家,开进别墅区,今天的长沙天很蓝,白云成朵成朵在天上飘,难得好空气。 到熟悉的院子里下车后站在原地不动,江池拿行李下车走到她旁边调侃:“怎么了,才出去玩几天就不认识家,还是不敢往里走啊!” “哪有,我只是在熟悉一下这里的空气而已,你别乱讲。” 顾念慈昂起头往屋内走,经过厨房李阿姨出来看见她,又是惊讶又是高兴,走到大厅往楼上喊:“念念回来了,念念回来啦!” 李阿姨话音刚落下,外婆就从二楼卧室里出来,两眼着急的在客厅找,找到她后忙下楼梯。 顾念慈没忍住,外婆刚下楼梯就跑过去抱住外婆,在外婆怀里有妈妈的味道。 “哎哟,我的外孙可算是回家了,可想死外婆了,让外婆看看瘦了没,在外面有没有吃好穿好?” 外婆拉着顾念慈左看又瞧,后叹口气说:“憔悴了不少,你呀,就是个冲动性子。” “对不起外婆。”顾念慈对外婆很抱歉。 “瞎嚷嚷什么呢,还有没有规矩了。”一道中气十足的声音从楼上传开,所有人看上去,只见外公江程远一身老年发福西装,两手后背站在扶栏边,不怒自威的状态让楼下的人沉默。 “哟,这丫头,稀客啊,咋个没在外面混吃等死还跑回来做啥?没钱了?哟,我这口袋里也没钱。”江程远鼓着两眼声情并茂地在几个口袋里摸了摸,还煞有其事的把口袋掏出来给他们看真的没钱,两袖清风。 顾念慈尴尬杵着,外公给她难看她也不能说什么,回来就已经代表自己错了,在这个家只有结果,不看那些拐拐绕绕的原因,她已经在低头,看外公那耀武扬威的神气模样。 “你这老头子,念念回来了你就不能说些好话听听,你怎么做长辈的,跟晚辈置气了不起了是吧。”外婆看不过去对着外公数落,眼看外公就要吵起来顾念慈拉着外婆。 “好了外婆,我有些累了,想回房休息。” “好好,我早就叫李妈给你收拾好房间了,走上去。” “哼!”肥胖的江程远走回自己房间,摔门表示自己的不满。 外婆是个很精致的女人,从事教育行业这么多年,身上总有股凌厉与书香味的混合,从头发丝衣着再到鞋跟,从头到脚都是精细打扮过。 外婆萧瑞谨轻轻牵着她的手往楼上走,回头还不忘让江池把行李带上去,萧瑞谨很温柔,就跟小时候的妈妈一样,总给她一种错觉,一种妈妈还在身边的错觉。 江池把行李放进房间就离开了,顾念慈躺在床上,萧瑞谨握着她的手坐在床边,耐心的说:“你回来了,就不要和你外公置气,待会吃饭你去敲门,外公也只是嘴皮子上想过过瘾,其实啊,这几个月他也睡不好觉吃不好饭,时常发起呆来就问我,这些年对你,是不是做错了。” “其实,也是怕你像你妈妈那般,做错事,我们是怕了,失去一个宝贝女儿,不想看你走她的后路,你和她很像,所以我们很怕。” 萧瑞谨离开房间转身走进书房,出来后手里拿着一个木盒子,放在床上给顾念慈看。 “这是什么,外婆?”她坐起身体看这个盒子,很精致周围雕刻了花纹,还上了锁。 “我打开给你看。” 萧瑞谨从兜里拿出小钥匙,把木盒子打开,里面放着一个信封,没写邮编没贴邮票,看样子保存得很新。 萧瑞谨把信封拿出来递给她说:“这是你妈妈走前写给你的,现在还给你,你想看的时候就看吧。” 是遗书,迟钝的手接过,萧瑞谨摸摸她的头,起身离开房间,顾念慈感觉手里的信封很烫手又很有魔力,这是妈妈留给她唯一的东西啊。 第四十九章 守护 - 小城如风人亦悔 - 侠士1997 拆开信封,字迹潦草的钢笔水墨一笔一划地印在这张纸上,这是妈妈留给她的信,江研写到了这些年对她的冷漠与态度表示抱歉,但她控制不住自己对于这沉重的打击而陷入深渊,并表示希望她以后能忘记这些不愉快,好好长大成人并按照要求成长,别走弯路。 顾念慈拿信纸的手颤抖,有些事豁然开朗,在看完这封信之后: 阿慈,很抱歉,以这样的方式再跟你见面,见字如面。 我在和顾炳山结婚时幸福的发誓,以后一定要给你一个充满温暖和爱的家庭环境,那时我和顾炳山很相爱,他完美的表现让我觉得我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直到生下你之后,顾炳山越来越忙,对不起,在你婴儿时期,顾炳山错过了你一点一滴长大蜕变的成长。 你小时候经常问我,爸爸为什么要忙工作,回家陪你就不可以吗?阿慈,每当你问起我时都特别内疚,我开始讨厌我自己,我连让顾炳山回家陪陪孩子都做不到,我愧对于妈妈这个称呼。 从顾炳山开始出轨到我们离婚,这整个过程非常难熬,我就像打了一场败仗,跪在战场上声嘶力竭的呐喊直到崩溃,而你在我身旁扯着我衣袖哭泣,小小年纪的你跟着我经历了这样难看的事,对不起,都是妈妈的问题。 我打算了结此生,看到你长大懂事,放佛看见了十八岁无忧无虑的我,好想回到十八岁时的夏天,那时还没去张家界,也不会遇见顾炳山,我想重新来过,结束这混乱的人生。 对不起,孩子,当你看见这封信我早已死去,你会在大学毕业后看见这封信,对不起。 你的人生应该非常完美,那些我带给你的污点将会消失,你的外公外婆会把你教的很好,他们都是在商界和教育界的前辈,你从小被接到他们身边生活,就是为了不让你少走我的弯路,和我在一起,你会变得和我一样。 在我离开之后,你不要悲伤,你要相信妈妈是去了更好的世界做更好的人,听外公的话,他为你安排的一切都是妈妈的遗愿,外公脾气不好不要惹他生气,外公已经被我气老了,你要替妈妈孝敬外公外婆。 你以后的人生不需要走太快,在江家的庇佑下你可以无忧无虑完成学业再嫁个好男人,这个男人一定要是爱你且品行优秀,不能像我一样,懵懵懂懂就嫁了人。 阿慈,妈妈是个神经脆弱的人,妈妈知道这些年对你冷落让你失落孤单,妈妈害怕见到你,害怕见了你之后怪我没守好这个家,没守好你的爸爸。 对不起,阿慈,妈妈要走了,妈妈真的好累好累,如果有下辈子,让妈妈做你的女儿吧,妈妈相信你一定会做得比我好,再见。 江研9月25日 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上的水晶灯,自从来了江家妈妈就和她住在不同的院子,离这里不远很清静,但每周只能去看妈妈一次,他们都说江研需要静养休息,可这些借口说了快十年。 每个人都对江研的问题禁口,她的妈妈从前有多亲热后来就有多冷漠。 窗外的贝壳风铃是有一次陪江研在江边散心时,江研买来送给她的,说希望这个风铃能寄托思念带给女儿。 微风一吹就会让风铃发生碰撞,一串好听清脆的铃声随时都在响起,那几乎是她在童年时光中陪伴她在江家最快乐的时光。 收好信封放回木盒子中,盒子很香,她把木盒子放在衣柜最里层。 到了吃午餐的时间,顾念慈准备一会儿走到外公书房敲门,门一开就见江程远沉着脸站在门口,转头又走进去。 顾念慈跟上并关好门,安静乖巧惹人心疼,杵在一旁等着受训:“外公,到饭点了,我来叫你吃饭。” “嗯。”江程远坐在黄花梨颜色的木椅上,手里拿着钢笔斜眼瞅着顾念慈说:“想清楚了?回来继续出国?” 她点头应道:“是的,想清楚了,在我毕业之前都听外公安排。” “哼!怎么想通的,说来听听。” “就是,我看了妈妈留下来的那封信,既然那是妈妈所希望的,我听话。” 江程远颇为满意地点头说:“看了也好,我们呐,心里有分寸,就当你小孩子闹闹脾气,过去了就过去了,现在回家了好好完成学业,江家就是你的家,乱七八槽想些什么。” “是,我知道了。” “走吧,吃饭去,好久没喝酒了。” 江程远难得没给顾念慈脾气,胖胖的身体一颤一颤走下楼梯,她跟在后面,看见一楼餐桌上外婆小舅李阿姨都已经在等着他们,一桌丰盛的菜肴和一家人。 “李妈,去开瓶红酒,今天心情好,庆祝庆祝!” —— 两个月后。 顾念慈穿着比基尼躺在二楼室外游泳池边上晒太阳,李阿姨走进来给她一个包裹,很小一个盒子,拆开看里面装着一个U盘。 走进卧室打开放在床上的笔记本,插进U盘,文件夹里面只有一个视频点击进去。 视频里出现的画面让她无比熟悉,先暂停关好门窗再跑回床上播放,全身突然之间开始麻木,紧紧盯着视频。 里面放映的是在田森家她刚住进去的时候,一举一动时间表在右上角显示着,她的一切行为都被拍了进去,拖动快进,像放电影似的。 咽一口唾沫,从一开始一个人再到第一次邀请沈前在家过夜,再到田森回来又离开,钟华纹身那一夜;再到和沈前滚床单所有在这间公寓发生的事情,都被记录在这个U盘里,看到最后,屏幕上出现一行小字:妹妹,这个U盘姐姐大方送给你了,不用谢我。 叹气,抹一把脸上的虚汗,眼神有点散光。 奇葩邻居这个可恶的家伙,远在天边也要给她惊吓,还真是阴魂不散,这下都想得通了,为什么田森一回家邻居立马知道,还在她和沈前做好事的时候特意出现,她是在固执什么。 把U盘收好放在隐蔽的地方,这个东西价值太大了。 第二天机场,她要提前去美国生活,外公外婆还有小舅都来送她,人生第一次出国,紧张期待害怕。 外婆很不舍,直到检票才放手让她离开,心头涌上酸涩,原来这些家人,在心里的份量只有在真正离开家的时候才体会出来。 江池说:“做好跟过去告别了么,你的新生活在前方等着你,那些旧人旧事就让他们回到属于他们自己的时间里,你得往前走了。” “是的,他们都停在了属于他们的时间里,我想,他们也是一说起便能让我思念的人,小舅,我找到我要守护的东西了。” 顾念慈望着机场步履行匆的人,心中越发坚定。 “去吧。” 道离别,消失在身后那几双殷切的眼睛里。 等机的时候,摸到手机拨通沈前的号码,铃声嘟嘟三声接听,一声浅浅的呼吸在电流中,就像第一次见面,让她觉得安稳。 “我要出国了,去上学。” “嗯,注意安全。” “你呢,亦城阁什么时候开工?” “很快,明年开始施工。” “噢,要走了,拜拜。” 一架飞机滑落,噪音太大,没听清电话里说些什么,等噪音过后再问沈前,他说:“快点回来。” “好。” 挂了电话,仰头看看天空,世界也可以很美好哇。 (完结) 起源大陆的时间流速很慢,空间也很稳定。罗峰追杀血云神君之时,燃烧神力施展刀法撕裂空间,那还只是空间最浅层。 混沌层,位于空间极深的一层。 想要靠自己遁入混沌层,大多混沌主宰都做不到。 最简单的方式,就是通过'混沌之墟'逆流而上,便可直达混沌层。 轰隆隆~~~ 无穷无尽混沌之力,一眼看不到尽头。 罗峰从虚空窟窿逆流而上时,初时,周围还很狭窄,可越是逆流飞行,越是宽 敞,直至彻底无边无际!罗峰也明白:这应该就是混沌层了。 如此浓郁的混沌之力,蔓延处处。罗峰环顾左右,只觉得混沌层仿佛是无边海洋,混沌之力则是海水!自己就是初入大海探索的打渔人。 虚衍母树树叶的确神奇。罗峰看了眼怀里携带的那一片树叶,对叶时刻散发着无形能力虚空波动,波动自然覆盖了罗峰。 这范围之内,混沌层丝毫不排斥罗峰。 这树叶随身携带,一纪左右时间便会彻底枯萎,时间够长了。罗峰还是很满足的,他仿佛好奇宝宝般,仔细观察着混沌层。 只见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荡漾,混沌层各处更有一段段混沌法则实质化显现,令混沌层越加绚烂。 这些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都不尽相同。罗峰看着,耀眼璀璨散发金光的混沌法则,犹如冰霜般的青白色混沌法则,甚至如银白色的混沌法则......混沌法则显现稍有变化,外在模样便有区别。 混沌,具有无限可能。 稍有转化可能呈现'混沌之金'、'混沌之火'、'混沌之雷霆'等各种表象。 一旦掌握混沌法则,是可以向任何一条本源大道前进的。 本质唯一,表象各异。罗峰想道,无数修行者,不管是修炼什么体系,悟出什么招数,最终都是通往混沌法则。 罗峰在周围缓慢飞行,观看周边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实质化,细细参悟领会。 不同的显化,带给罗峰不一样的领悟。 就在罗峰细心领悟之时,忽然-- 一道火红流光从混沌气流中突然浮现,瞬间直奔罗峰。 嗯?罗峰一惊,瞬间燃烧神力,伸手一抓,已然抓住了那一道火红流光。 这火红流光在罗峰掌心扭曲挣扎着。 然而罗峰燃烧神力下,完美神体爆发的力道足以超越那些新晋的血脉修行体系的混沌境。当然那些混沌境若是修炼漫长岁月,各方面提升后,威势便不是罗峰所能比了。 此刻,仅仅抓个小家伙,罗峰还是很轻松的。 这是?罗峰观看着掌心,手中抓住的是一只火红虫子,表面甲壳如火红琉璃,看似非常小可挣扎力道却很强,足以媲美血蟒会的来魔副会长。 是混沌层生物?罗峰了解的情报中早就知道这一点,混沌层药盒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自然也孕育出一些特殊生物。 这些生物智慧极低,纯粹凭本能行动,都无法进行交流。 师父在情报中记载,混沌层的生物,以混沌之力为食,纯粹依靠本能行动。它 们的身体,便蕴含或多或少的混沌法则。因为智慧太低,它们的的实力普遍在永恒境层次。能达到'混沌境'的无比罕见,都是身体结构非常特殊的,早就被起源大陆一些大势力给活捉了。罗峰看着掌心的这个火红色虫子,听说它一旦没法吞噬混沌之力,便会饿死,乃至身体彻底溃散回归天地。 饿死? 起源大陆即便是再弱小的修行者,都可以吞吸天地能量,都不可可能饿死。 但这些实力在'永恒境到混沌境'的混沌层生物,却必须以混沌之力为食,没吃 的,就会饿死,身体溃散回归天地。 整个混沌层根本找不到'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因为太珍贵,早被活捉 了。罗峰看着周围。 对他而言,混沌层很神奇。 可对于起源大陆最顶尖的一些存在们,扫一遍混沌层怕是轻轻松松的事,所以他们才会放任后辈弟子们来此修行,不担心遇到危险。 能够来混沌层的永恒真神,都是大势力培养的精英,各方面积累都很深厚,悟出几招混沌境招数都是最基本情况,实力普遍要达到雍将军、血云层次。 对他们而言,'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被抓走后,剩下的即便比他们强些,可光凭本能行动的混沌层生物,也威胁不到他们安危。 啪。这個一直在掌心挣扎的虫子,罗峰略微一用力,便捏碎了它的身体。 身体碎裂成数十份,每一份依旧在挣扎要融合为一体。 生命力真顽强。罗峰观察着,神力渗透着破碎的部分,也能察觉到混沌法则的痕迹。 在混沌层内,混沌法则随时随地都可能实质化显现,每次显现名有不同。或许某一刻,便形成了一个小生物。这些混沌层生物,算是固态的混沌法则显化。罗峰想道。 扈阳城,城主府。 五大家族诸多永恒真神们汇聚,一同恭送王女'虞水天裕'。 殿下,罗河沿着混沌之墟,去了混沌层,还没回来。扈阳城主低声说道。 之前虞水天裕说第二天白天就出发离开,其实就是给罗峰机会!在她出发前,罗峰都可以找王女殿下。 可一旦她回到王都,禀报了父王!罗峰想要再吃回头草,想要再拜师就晚了!毕 竟虞国国主何等身份?给一次机会被拒绝了,岂会再给第二次机会? 虞水天裕轻轻摇头:看来,他是真的无心拜师了。他有如此实力,想必早有厉 害传承,可能就是某方大势力培养的弟子。 扈阳城主点头赞同。 在起源大陆上,拜多个师父是很正常的。弱小时可能拜永恒真神为师,强大后,拜混沌境乃至神王为师!这都是非常正常的。 罗峰不拜虞国国主为师,自然令他们有诸多猜测。 走了,你们不必再送。虞水天裕一挥手,一艘庞大舟船出现在高空,她当即率领着一众手下飞向那舟船。这些手下当中也包括黑屠夫以及弟子们。 黑屠夫这次一共带了九名弟子以及一些家眷仆从,毕竟将来跟随王女殿下,不可能每一餐都自己亲自做。一些普通客人,让弟子们做菜即可。 九名弟子,都是黑屠夫信任喜欢的,其中就包括索眦。 没想到,我要去王都了。索眦直到此刻都心潮起伏难以平静,之前夜里师父突然归来,立即召集了最看重的九大弟子问他们是否愿意一同去王都,还说是跟随王女殿下。 九大弟子都有些发蒙,但毫不犹豫,都选择愿意。 去王都!跟随王女殿下?他们岂会愿意错过? 索眦兄弟。 在远处来送行的,也有索云。 自从黑屠夫成为永恒真神,索云对待索眦便热情许多,此刻更是满含热泪送别兄弟。 索眦飞向飞舟,也看到下方送行的索云,微微点头。 不管彼此有什么隔阂,终究是部落中一起长大的兄弟,今后要彻底分别,怕是今生都很难相见。 索眦,我们要去王都了。 真没想到,我一个扈阳城底层的真神,跟随师父学厨艺后,先成成虚空真神,如今更是去王都。黑屠夫的其他弟子们也都激动无比。 这些弟子们有两位带了家眷,王女殿下已赐予黑屠夫一座洞府,住一些家眷仆从是很轻松的。 呼。 伴随着庞大飞舟穿梭时空,彻底消失在扈阳城上空,送别的群体才开始散去。 送行的索云默默看着这幕。 我想尽办法,甚至不惜性命抓住一切机会,依旧只是扈阳城一方黑暗势力'千山楼'的中层。而索眦只是一直跟着黑屠夫学厨艺一道,他就这么去王都了,还能跟随王女殿下。索云怎么都想不通彼此命运,差距为何会如此大? 真的,就是命吗? 混沌层内。 一天天过去,罗峰一心参悟着种种混沌法则显化,也碰到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的袭击,这些混沌层生物虽仅存本能,可个个攻击性十足。 罗峰也抓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甚至分裂它们的身体仔细查看看,只是放手后,这些生物身体融合后便会吓得逃之夭夭。显然它们的本能,也知道惧怕。 这一天,罗峰一如既往细心观看混沌法则显化,参悟琢磨。 忽然- 一道银光从混沌气流中浮现,一闪犹如银色刀光掠过罗峰。 罗峰一如既往燃烧神力,伸手一抓!他看似简单一伸手,却也蕴含玄妙意境,那 蠢笨的一道银光根本躲避不了,被罗峰直接抓住。 嗯?罗峰只感觉右手掌心一疼,这一道银光已然窜出掌心到了远处停下。 罗峰惊讶看着掌心,自己的掌心竟然出现了一道血淋淋伤口,皮肤层肌肉层都被切开部分,鲜血淋漓。 竟然能伤我?这实力不亚于血云了吧。罗峰有些咋舌。(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