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楔子||云瑶 大叶皇朝启祥帝二十四年。 六月十八,子时,充斥着金玉权贵的繁华之地—云京,异常热闹了一天的紫云楼,终于安静了下来。 而云京最繁华的云乐坊,有一熙熙攘攘的奢华柳巷,柳巷的紫云楼偌大的后院里有一方小院。 院中一片荷花池,只见荷叶田田,不见荷花朵朵。 夜色下,荷花池北面,走廊的栏杆下有三层阶梯,一名约十五岁的少女身姿曼妙的坐在阶梯上,旁边站着一个丫头。 少女徐徐地,小心翼翼地点燃了几盏白色的天灯,白玉纤手轻轻地推送着,一盏盏的放飞。抬头仰望着漆黑的夜空中的点点繁星,陷入了沉思。 不一会儿,走廊里就来了两名高大的护院,分别站在阶梯两边儿。 她往一边儿轻轻推了推旁边未点燃的几盏天灯,还有片片槐树叶子。 拿起一叶,把槐叶儿折叠,缓缓放到红唇之间。一曲动听的仙乐顿时在紫云楼的后院里想起。当然了,大叶,也只有她自己知道这曲名《亡灵序曲》。 三年了,每年的这个时候,祈年节的那日,还有七月二十二日,九月十四日,半夜子时,她总会来此放天灯,观星月,吹乐曲。 近观只见女孩儿,面若桃花,瓜子小脸儿,面带着溺人的微笑。眉心一朵红花,赤红的莲花,异常的妖艳,红唇小巧,眉眼如丝,大眼睛黑眸子,看一眼便觉能被吸了进去。白鼻俏挺,肤如凝脂,一颦一笑皆灵动。阵阵苦笑,更添了别样的情趣儿。 这是云瑶,在紫云楼的这方小院儿里,大家都唤其为云瑶姑娘,当然了也无人知晓她真名唤作古璃。 三年了,在这后院里,被老鸨谭妈妈保护的相当的好! 整整三年,不让其踏出后院半步。 每到一角落,都有俩护卫紧紧跟谁,当然了,如厕自有利落的丫鬟跟随。 不过很快她就要真的沦落红尘了,再有约半个月吧! 古璃起身,站在小院的栏杆边儿,望着天灯和繁星。她求了谭妈妈许久,终于答应她明日去上香的请求。庵堂由谭薇尔决定为云京最有名的青云庵。 古璃本不信鬼神之说,但日月天君的存在,动摇了自己长久以来的信仰。 “冬儿,你说你有没有撞见过神仙?”璃儿摸摸自己的眉心,问安静站在身边的小丫鬟。 快要沦落风尘了么?自己带着颗真心去祈求一番,说不定有耳聪目明的神仙会帮自己一把。 见冬儿摇头不语,璃儿苦笑了笑:“忘了,你不能说话” 璃儿抬头望着夜空,两行清泪顺着柔和的耳鬓滑下,喃喃道: “自己怎么变爱哭了,先生,你和娘亲在上面还好么?子骏、世子,你能寻到我么?” 云京的权贵风月场所,半月前迅速流传起了一首绝美的佳词,据说是云瑶姑娘所做: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昔是何年。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 转朱阁,低绮户,照无眠。不应有恨,何事长向别时圆?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如此佳句,确实不似在人间能有。 当然了极少有人知晓,这词满载着云瑶的期盼:那人呀,你能否听见? 若问云瑶姑娘是谁,除了紫云楼的个别人外,还真没人见过,据紫云楼中见过其容貌的人说,云京家喻户晓的美人儿娇娇郡主姜府心?根本没法和云瑶姑娘相比! 还说云瑶姑娘在紫云楼三年,老鸨谭妈妈从不轻易让她见外人,以防让小人偷窥得其花容月貌,简而言之,奇货可居,囤积居奇! 半个月前,据说云瑶姑娘今年祈年节的那天,将登台献艺,开苞入行。 接着一首出自云瑶姑娘玉手的《水调歌头》,迅速在风月*之地流窜了起来,至于何时能到那些权贵士族之耳,能否在这短短的十日为其开苞之日营声造势,尚无人知晓! 这可急煞了一批自诩风流倜傥的王公贵子!一批所谓的风流才子可都蠢蠢欲动,望眼欲穿地盼着今年的祈年节早日到来。 偌大的云京,以东西走向的云陇运河为界,以北管辖八十坊,南辖四十坊。每一坊都有各色商铺,千百户百姓,和一条熙熙攘攘的集市。皇城居北,又以南北走向的云京大道为界,东辖四十八坊,西辖三十二坊。京城权贵,旺铺贵门多现于东半城的四十八坊之中。 若问云京百姓,如今大家谈论的最多的是什么,必有人告诉你是: 太子才貌贯云京, 新认皇子有一拼, 娇娇心?两遭拒, 皇后赐婚不死心, 年少状元才满京! 云亲王、太子、状元郎、娇娇郡主、古府千金,这可都是云京百姓饭后茶余的津津乐道之话题。 最近十日又多了那么一个人儿:云瑶九天下凡尘。 ****** 古璃来到这里已经七年,而被困在这方院里三年,古璃怀疑自己的智商。 她时常拍自己的脑袋,自问她还算是二十一世纪的中国人么? “叶竞帆桃林的话你可还记得?玉佩已经丢了,你可还拿着那玉璃?子骏,水调歌头已经传出,你可瞧见你荷囊上所绣的那句诗?” 古璃笑着问天,惹得冬儿垂下头,为姑娘难过。 古璃发现她来了这么久了,原来现实总是有一丝可笑,那明日可以跑掉么?若逃不了,竞帆,你会寻来么? 古璃的思绪开始游移,眼前的景色倏地变换,飘到七年之前。 那时候自己还在异世的中国。 【01】 难后游魂 七年前,异世的中国 古璃刚挂掉医院打来的电话,让去取化验单子。 要请假么?古璃脑子里顿时浮现出高大帅气的杜经理那严峻冷酷的模样,来s.m公司后就没见他换个别的表情。 第一次早退,古璃认为应该不会被开除。 古璃站起身子,看看对面正忙着接电话的王姐,又瞄一眼桌子上自己为工作而买的漂亮的银灰色提包。 仅仅拿着手机和公交卡,出了办公室的玻璃门,乘上电梯,溜出写字楼,娉婷的身影移到了公司门前不远的公交站牌下。 “今天我还在呢,越来越大胆了,我这么没有威信?倒是很健忘,一年,忘了个干净!”透过窗户,杜晗的目光盯着远处那一抹清丽的身影,嘴里嘀咕着。 两个月前,在公司面试的走廊上杜晗第二次见这个女孩儿。杜晗咬牙切齿地记下了她。一年了,杜晗怀疑她是事事皆不在意,还是他自己不够帅气?她竟毫对自己无印象么? 记下古璃,并不是因为古璃有多么漂亮,古璃长相仅仅是清丽,也就一头飘逸的齐腰长发和清瘦的身材能给她的外貌稍加点儿分。 古璃大概不记得,但杜晗时而会想起一年前之事。 那次古璃被宿舍姐妹撺掇去世纪金柜,一直减肥饿肚子的她,由于得了奖学金,那晚被姐妹逼着第一次喝了不少白酒。 丢人的事来了,古璃不知大姨妈来了,晕头转向的闯到男厕。方觉得头晕的难受至极。 古璃浑身发冷,脸色苍白,瞧见可以扶的,一把搂住,又感觉异样,古璃抬头扫了一眼,是个男人! 奈何站在池前的杜晗,惊讶地瞧着这入侵者。没有配合地扶她一把。古璃顿觉眼前一黑,晕倒在了地上,手里紧紧拽着杜晗的burberry腰带。 便池边儿,这可不是什么好地儿! 见地上的女孩儿脸色苍白的异常,杜晗蹲下,一摸那眉头,顿觉冰凉如雪。 再看见那白色的裤子内侧的血色,杜晗第一反应就是流产了。 杜晗自认不是什么善心之人,身为s.m总经理,家族集团的骄子,自小便是一身冷然霸气。 杜晗也绝不是怜香惜玉之人,不乏投怀送抱的美丽女人,他皆是百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 可见一眼辙惨白的脸,只觉心里异样。 杜晗本就不喜欢ktv,扔下江言志和几位新贵。抱起那清丽的女孩儿,开着自己的英菲迪尼跑车到医院。 听见医生的话,自己苦笑不得。 古璃那是长时间空腹,又直接饮酒,加上行经不畅,导致低血糖。 杜晗莫名其妙地被女医生鄙视了一番,“男女朋友吧?看着这么有钱,你怎让她饿成这样!身材和生命那个重要?输完液领回去,日后补补就成。” 当晚,杜晗又抱着古璃到世纪金柜旁边的酒店。以防惹出什么流言,戴着墨镜,却仍被人一路打量。 古璃很虚弱,弱的昏昏沉沉,如坠烟雾。 杜晗很累,也懒得顾忌什么,在古璃横卧的大床边儿躺了下来。 杜晗睁开眼睛,只见床头的台灯散发着柔和的暖光,古璃的脸被照得迷蒙的泛着粉色,突然睡梦中的古璃皱起了眉头—— 杜晗感觉不妙! 女孩儿此刻似乎需要某些女士专用的东西! 天呐! 杜晗一跃而起,推了推古璃,她没有醒,杜晗颇为无奈地瞧着她腿侧的床单,一片殷红。 杜晗收拾了一番,去购物广场买回了包卫生棉! 他此前从没有干过比这更丢脸的事儿! 他摇头笑了笑,瞧了眼睡得香甜的古璃,突然有种似乎相识许久的感觉。 看着那如玉的面颊,那长长弯弯的睫毛,他心里一股异样,他竟没舍得叫她,他还一时难忍地亲吻了她的唇瓣儿—— 凌晨六点,他醒来,发现她睡在了他的怀里。 搂着她有种说不出的舒心之感,他摇摇头起身,他是家族傲子,将会有更有利益的婚姻,他在台灯座角压了张名片,付完钱才离开酒店。 杜晗也会想起这清丽的女子,但终究没有寻找。 再次见面是面试,杜晗瞧见了她的简历才知道,这是一个多么认真努力的女孩儿,心里便记下她。 若古璃见到那张名片定会大闹一场,奈何,古璃那时醒来如犯罪般匆忙离开,急忙回校,也没敢再问寻。 此刻,古璃站在十字路口,看着一辆辆各式各色的小汽车驶过,在北京这个大都市里,有钱人真的很多很多。 古璃手里握着妈妈的检查结果,心脏快裂开了,古璃一直很努力很努力,自己不怎么聪明,但一直都很坚持。古璃的信念就是一定会让爸妈不再过辛劳的苦日子,有朝一日让他们能安享晚年。 笨鸟先飞,勤能补拙,真的是很不错的名言,智商不怎么高的古璃真的考上了大学。 虽然不是自己喜欢的专业,为了拿到高学历和学位,她很认真对待,她没有画过妆,没有买过贵的衣服。 也有倦了,厌了,烦了,累了的时候。她就会停下来听听音乐放松放松,以此来排解负面的情绪。她很爱学歌唱歌,让心灵随着歌声得以舒缓。 如今终于顺利毕业了,刚参加了两个月的工作,终于很快能挣钱来回报爸爸妈妈了,肺癌,老天怎么可以这样? 江言志窜进杜晗办公室,一副玩世不恭模样,他是公司财务经理,杜晗的死党,一起为家族谋利益。 “有什么可喜之事?”杜晗压下手里的文件,头也懒得抬。 “杜晗,晚上好好喝,上月咱赚大发了,收购健新医药集团的合同是哪个拟的,蔡顾问看完直拍桌子,说这人将来不得了。” 古璃为了这份合同,连吃了9天的泡面,而且她课余研究过医学,对医药行业有所了解,颇费了不少的心血。才出了这么一份不赖的合同。 鉴于集团收购带来的巨额收益,董事会的老家伙要给他们开庆功party,让带上这功臣。 “嗯。” 吴晗打开手提,调出那份合同,好像这是古璃的第一份工作吧?这丫头还有几把刷子。 江言志起身端着咖啡走掉。门一关上,杜晗就拿出了手机。 “如果恋,你依然还迷恋尘世间,谁拿一瞬间跟我交换千年眼泪不断不变,也缠绵雪花依然落心田,我泪成烟坠天边,再一次飞雪满天......” 站在车水马龙的十字路口等绿灯的古璃,陷入自己的思绪里,手机铃声响了,仿若未闻。 “这位,你的手机响了好一会了......”一位抱着孩子的胖胖的大姐,笑着提醒古璃。绿灯亮了,大姐向前走了。 “喔,谢谢” 古璃回过神来,对前面的大姐说到。慢慢向前走着,边翻开手机,看看屏幕上的来电显示:“杜大冰块”。 古璃心里默念:还是接吧,我要继续努力,好好表现,妈妈的病应该需要大笔的钱,生命才能延续,很后悔当初没有专门去攻读医学。 这会儿肯定是要那份儿策划案,临走怎么给忘了?撒谎吧! “您好,杜经理,我肚子疼,在卫生间,要不麻烦你等一会儿?”语气里有丝说不出的害怕和尴尬。 “嗯?卫生间?半小时内赶回来。” 杜晗明明听到车声,撒谎还挺逼真的。 “谢谢,杜总,我这就——” 一阵刺耳的刹车声从手机传来,杜晗握紧手机,恐慌的直冲出办公室。 染血的身体躺在马路上,化验单握在手里,手机零件四分五列的躺在马路上。 古璃无措的看着乱哄哄的人群,愣住了。 怎么一回事?抬起自己的两手在面前瞧了瞧,瞧瞧地上,那不是自己么? 元神出窍?魂魄离体?怎么可能? 旁边的大叔和大姐,都听不见古璃的问话儿。泪水从眼眶滑出,人群中不可能有人看见无措的站在边上悲伤的这屡魂魄。 杜晗的英菲迪尼疾驰而来,刹车后慌张走出,看见地上血泊中的女孩,杜晗抚按着自己的心口——被尖刀剜过般疼痛,杜晗眸中哀苦凄凉。 那抹悲色让孤身一边站的古璃惊讶,杜晗的出现实属意料之外,见他缓缓弯下精炼的腰身,欲抱起古璃的沾血的肉身。杜晗留意到古璃手里的纸张,拂开古璃的手,取出那张纸,盯着上面的结果,愣了一会儿。 古璃瞧着眼前鲜花后的墓碑,说不出多荒凉和凄苦,对杜晗这处得不久的英俊上司很感动。 杜晗将自己的父母从乡下接来,观看自己火化成灰,护送父母和那笔巨额赔偿安全到达家乡…… 莫名的情愫升起,古璃按着自己的心口,“呵呵,怎么会这样?若活着,我该恋爱了……” 古璃在自己的墓前自语,压住自己内心的悸动,她不是傻子,她虽然不知道原因但也能瞧出杜晗的幽深的眸子中的哀伤和痛苦,一切都晚了,自己成了游魂野鬼么? 恍惚中,古璃见白光从上空射来,只见一修长的身影走近自己…… 【亲亲,杜晗不是普通酱油,绝对出乎你的意料!木木只求亲亲收藏,加入书架哦,往后很好看地说】 【02】 莲花和古璃 古璃如坐棉花之中,面前走来一位俊美的中年人,他一身如雪的长袍,发比古璃更更长黑亮。 古璃瞧着这打扮怪异的人,急急地问道:“我又怎么了?你是谁?” 古璃心下慌乱恐惧,自己是要下地狱么,还是升天堂?白无常有这么好看么? “这里是日月神镜,我是日月天君,是我把你召来……” 古璃看着他一开一合的嘴,癔症了会儿。默重复这话两边,古璃长大嘴巴,真有神仙么? 缓过神来,古璃即道:“为何召我来?” 日月天君嗓子极其好听,缓缓说道: “且听我说,这段事情已被天帝下令禁止,曾身为少?v之师,我不忍其誓愿被她人所毁,凭此日月神镜,瞒万灵把你召来此处,你且用心听着。” 他看了看震惊的古璃,继续道: “天上一岁,地上千年,少?v(音同‘序‘)乃天帝和天妃听?(音同‘妖‘)最爱的儿子,那年,十七岁的他和异母兄长少昊一起去西王母的瑶池拜访,在瑶池边上欣赏冰莲花,被一朵及其漂亮的冰莲花所吸引,不觉把出身之日天帝所赐的一块赤色玉璃,落入瑶池的那朵莲花株下— —少昊有事被天帝召回,留下少?v在西王母那里住了三年,三年里那株莲花吸收玉璃的灵气,并在少?v的帮助下幻化成人形,眉心一朵赤莲花的美丽可爱的少女。 少?v为其取名为古璃儿——” 古璃儿,古璃儿,难道和我有关?古璃听到此处震惊不已,微微张的嘴巴也越来越大。 “神话故事么?关我何事?” “你便是古璃儿的一抹幽魂。” 接二连三的意料之外,璃儿呆呆地愣神儿沉思,片刻,她讽怒道: “那又如何?神仙么?笑话,你们凭什么决定他人的生死。我便是你们害死的么!” 日月天君淡然道:“若有害你之心,你早就不在这世上。你是自然天命绝阳寿。” 璃儿听罢瞪大眼睛,疑惑问道:“古璃儿的幽魂,同名而已,关我何事?” 日月天君望着璃儿,缓缓道:“少?v、古璃儿两人渐相知相爱。水神共工,携刚被许婚的未婚妻子东海龙王的小女冰夷来访西王母,无意间看见了瑶池边上的这对嬉笑嫣然的情侣,一眼就喜欢上了美丽可爱的少女古璃儿,心生猥意,欲夺之。 而本就不喜欢共工的冰夷也心慕俊美无俦的少?v,冰夷嫉恨古璃儿,使计告少?v与古璃的恋情于听?,听?告知冰夷欲除去古璃儿,透漏只有用火神祝融的火种恨之芯焚毁那玉璃,方可让古璃儿魂飞魄散。” 其实当年,在知晓此事的众神诸仙的眼里,古璃儿不过是一莲花精灵,说直白点儿便是妖精。 身为天妃的听?,是高贵的神族,是绝对不会允许爱子于一精族相恋。冰夷就是通晓这点儿,方在听?面前说了不少少?v和璃儿之事。 日月天君是最天帝的义弟,也是最疼少?v之人。 璃儿正在心底理着刚刚那段话语中几人错综复杂的关系,又听日月天君声音一提: “冰夷以东海明珠换取了祝融的恨之芯,并变成少?v的模样,骗取了古璃儿一直佩戴的那块玉璃,并点燃恨之芯,焚毁了赤色玉璃。 古璃儿身死魂飞。共工知情后大怒,毁了冰夷九成灵力,并闯入火神祝融居住的光明宫,把光明宫四周长年不熄的神火全部弄灭。共工没有战胜祝融,被祝融穷追退至水宫,无耐又被追至不周仙山。共工气愤无奈撞向不周仙山,天柱折,地维绝,天河倾泻凡间,洪水泛滥,这是三界最大的浩劫——” 日月天君仿佛陷入了那场浩劫的回忆中,语调越来越低缓。 “而少?v用灵力保住了古璃儿的一缕幽魂,他为古璃儿的身死而悲恸欲绝,最后以天神名义发誓,欲以己之神籍,换来世一世凡人,只求那一世能与璃儿相守。” 璃儿张张嘴又闭上,心下骇然。不周仙山之倒塌,这段神话古璃早闻听,从没曾想还有这段内情,人间自古有情痴,天上也是如此么? 日月天君望一眼眼前的清丽的女孩,这丫头,不见点悲伤,只见迷茫和吃惊。 天君接着说道: “而冰夷仍死心不改,用最后的灵力来破坏少?v和古璃儿,偷偷将古璃儿那一缕魂打入异世。 事后,天帝震怒,严明禁令:天上诸神万灵,若再干涉此事,哪怕是提及此事,将永世不入神籍仙位。” 日月天君面微有异色,见他似乎很难过,语气也渐低。 “少?v是我最疼的徒儿,我不忍其舍弃神籍,身在大叶,却求无所得,愿不得偿,故瞒着万灵,用日月神镜,召回你的魂魄,你将会重生与大叶皇朝,日后还会遇到身为凡人少?v,你们都将是一世凡人。” “我们?我是古璃儿……”古璃圆瞪瞪的双眼里,尽是怀疑和难以置信。 “是,你是那一缕魂,少?v耗尽毕生神力将赤色玉璃恢复,它虽已无一丝灵气,但少?v逝前交待我一定要再赠与你,等了近万年,这古璃你还是随身携带吧!” 一块血红的玉璃静静的躺在日月天君的手掌上,古璃伸出双手,从神君平摊开的柔荑上,拿起那块和自己的前世似乎有那么些联系的玉璃。 璃儿瞧了瞧,见它状似泪珠,紧紧的嵌入金色的镶边镂空玉托儿里,在玉托儿窄小的那一端有一小孔,一丝银线穿过小孔,连接成链。 “它已无灵气,仅为凡物,而你们将是一世凡人……”日月天君看着女孩一副小心翼翼的模样,貌似很认真,随即说道。 古璃望着对面的仙人,古璃还有牵挂,还有亲人在这方世上,还有一丝遗憾留存,“我、我爸妈弟妹怎么办,妈妈还……”。 天君看着她认真的表情,知晓那是牵挂,极其认真地回道: “他们会很好,会更好,那个是误诊,你无须担心……” 误诊,古璃怀疑,是安慰之言,还是事实。 “误诊,你没骗我么?” “怎么,你很想让我骗你?”日月天君看着对面的女孩,内心突然微微一笑,突然想知道前世的古璃儿是什么模样…… 倏地,光芒渐暗,日月天君转身,雪白的衣摆下,一本锦布书册滑坠而落。 “此为《医毒绝卷》,或能助你异世能活着见少?v,这一世,你们珍重……”好听的声音渐远渐消。 古璃渐觉看不见神君远去的背影,忽然脑门儿一阵晕眩,眼前一片漆黑…… 恍惚中,古璃见白光从上空射来,只见一修长的身影走近自己…… 【木木只求亲亲推荐和收藏,加入书架哦,往后很好看地说】 【03】 贫家小女 “嘶,疼……”古璃儿抬起胳膊,努力想睁开眼,可眼皮如被胶封住,怎都撑不开。 只感觉到右胳膊肘儿和右腿疼的钻心。两个屁股尖上也火辣辣地疼痛。 古璃微睁眼便见床边清俊的男孩儿,他忙伸出双手,捉住自己抬起的胳膊,声音嘶哑低沉,“小璃、小璃,你醒了,你且莫要乱动,都怪哥不好。” “哥?!”古璃儿瞪大眸子,尽管心里有那么点儿准备,但是眼里还是满满的不信。古璃小声嘀咕着“有哥哥?也叫小璃,还姓古么?” 古璃儿见小少年稳住自己受伤的胳膊,一双漂亮的不像话的大眼,黑黑亮亮的布着喜悦,还掺杂着担忧之色。 大概十二三岁的模样。长发上半部分用一个铜的冠扣扣着,一只木钗插过冠扣。 古璃儿打量着他,一身朴素的蓝布长褂,有点旧,但干净整洁,眉毛黑黑浓浓的,但绝对状似柳叶,如修似剪。 五官很是精致,一张俊脸略显瘦削,白白净净的,身型单薄,怎么看都像柔弱的富家公子哥样,俊的不像话。 他十二三岁,我这个身体该几岁?!返老还童的感觉很是怪异。 李子骏看着小妹一副茫然的眼神,有点焦急:“还很疼么?小璃?” 古璃儿又扫了眼破旧的房屋,正中央有个乌漆抹黑又透着点红的圆桌,两个没有背靠的乌红圆木凳,古味浓浓的破木门。 眼光流转到上面,灰黄色的布帷帐罩着这不算宽大的木床,微微动了动脖子,看到身上的被褥,有点旧,但还算干净。 收回目光,转向面前的小少年,内心思忖着如何回答才合适,不能实话实说,要被当成被鬼魂附体的怪物,那古璃也就不用活了。 “哥,不动弹就不疼了……”古璃儿声音很轻,试探地回道。 “小璃,你饿不?娘亲且去计婶家借银子去了,一会儿便回”李子骏站起转身走到圆桌前,端起那陶瓷碗,谨慎走到璃儿床边。 借银子,家里真的很穷。 李子骏小心翼翼地端着碗,扶起古璃,古璃一丝别扭地喝了几口温热茶水。 “哥,你不用去念书吗?”话刚出口,古璃儿就担心,自己是不是问错了。 “吴先生对咱们好,私塾旁听,不去无碍。早知道你成今日这样,昨日就不会丢你一人,谁知那群恶吏昨日怎地就去收钱,还有那刘三儿,小璃,当时我看到他们追着打你,我都吓坏了……” 李子骏浓浓的自责声渐变哽咽,声音喑哑。 原来,这小少年在私塾旁听,如此小的身板儿,在卖东西,真正的李璃儿是被人追打致死。 小少年的着装发饰像隋唐之风,大叶和隋唐相差多大?吏治也竟如此黑暗么? 屋前响起脚步声,子骏回头看到那妇人,“娘,快,小璃醒了……” 古璃只见妇人上身穿深蓝色布襦袄,下身素灰色罗裙,约三十多岁的妇人出现在古璃儿的小屋里。 姜星儿慌慌张张地走到床头,手里端着一大陶瓷碗的东西, 娘亲?古璃收回打量,这娘亲模样还行。古人饭量都那么大吗? “璃儿,还很疼否?你计婶子家正好有客,知道你受伤,非让我带回来点儿好吃的,趁热吃吧,我一会儿须还碗……” 古氏把碗递给李子骏,扶好古璃儿,又接过碗,拿起筷子,准备喂小璃。 肚子咕咕作祟的声音响起,子骏的俊脸红了个通透,忙起身说道:“娘,爹去哪了,我出去唤他!” 古璃知晓,那是饿了,拉住子骏的不大的手,“娘,您饶了我吧,我吃不完这么多,哥哥,你把桌上的碗拿来吧,我给你擀点儿” 过一会儿,古氏看着俩孩子,一对儿漂亮的小人,认真的吃着碗里的东西,眼里蒙上了水雾,看快吃完了,才缓道: “骏儿,璃儿,你爹现在应该还在汪家赌坊,你们莫要恨他,他是看到你们俩这么好的孩子,心里难受的慌……” 嗯?什么逻辑?孩子优秀,家长难受?古璃儿心里暗疑了下。 “八年前,我抱着俩月大的你,和你吴叔一起带着四岁的骏儿,逃难至此,李一水帮了我和你吴叔叔很大的忙。据说以前他是这洛夕镇上的富家子弟,吃了官司,家破人亡,都三十岁的人了,还未成家,若非他无生育能力,也绝不会和我这带着俩孩子的亡命女人过日子。” 子骏瞪了古氏一眼,璃儿瞧见那一瞪,但古氏未看见。 古璃对当下的情况茫然无力,不知这日月天君口中少?v所在的大叶皇朝是怎样的朝代,更不知这副身子的娘亲八年前之事。吴叔又是谁?璃儿愣望着子骏和古氏。 古氏哽咽了下,眼睛微红,接着道: “他能照顾我们娘仨八年,已经很不错了,你们虽跟了他姓李,但看着你俩这么好的孩子,并非他所出,他定是心里难受,才脾气渐臭,咱尽量忍让着他点儿。” 姓李,呵呵,竟不是姓古么?自己叫李璃儿。 木门嗵地一声被撞开,“他娘!没热茶了,快烧!”一约四十岁的男子,进屋带来浓浓酒气。 怒气哄哄,大概在赌坊输了不少纹银。 “死丫头醒了,胆子到不小,敢在云梓坊卖钗,那是刘三他主子的地盘儿,卖东西,刘三是要收地银的,你们以后少给我惹事儿!” 吼完,那人歪出了小屋。 古璃下了一愣,见那男子走掉,方意思到那便是娘亲口中的李一水,李璃儿卖的是钗,卖钗小女。这身份,还真不怎优越。 “骏儿,你们吃饱了么?还有两个咸饼子,我拿与你们一并吃了,天就黑了,不做晚饭了” 古氏帮古璃掖了掖被子,拿着俩摞起来的碗,离开了屋。 圆凳搬到桌前,子骏扭头对古璃儿道:“小璃,孙大夫说你得修养半月,每天喝一副上午的汤药,快睡吧,睡好伤才好的快” 古璃儿目送李子骏走出小屋。小屋内静下来,古璃儿动了动,脑袋疼,感觉自己就像做了一场荒诞至极的梦。 原来世界的自己死了。 来到一无所知的大叶,八岁小女,一兄一母,糟心的养父。家里木有银子,闺女都卖珠花朱钗去了,竟还学人家买醉豪赌。 璃儿狠狠地捏了把自己的脸,疼,全身都疼,不是梦。 脖子下的枕头很硬,是木枕,璃儿把床里边深紫的小襦袄垫在脑袋下。 手触到襦袄边的凉意,摸到东西拿起,借着透过窗子微弱的光,古璃瞧见了那枚赤色的玉璃,似鲛人泪珠,原来日月天君的话有那么几分可信。 古璃微侧身,摸到一卷布帛,黄色的卷封,能看懂的繁体“医毒绝卷”四金色字迹。 璃儿把玉璃和锦册藏在床头的铺垫下。 现状不容乐观,在那个世界里爸妈姐弟应该会很好吧? 璃儿按着闷闷的心口,杜晗为何会对自己那么负责?那眼神是悲伤难过,自己可从没跟这个上司有过交集。 浮生两世会偷得一世清闲么?上一世活的好累好累,好不容易,这一世会得来闲适么? 日月天君把自己弄到这个所谓的大叶皇朝,等一个自己从未接触过的少?v。 为爱而生?从没谈过恋爱的古璃只觉得可笑至极! 秋夜深静,璃儿感觉很累,自己在这落后的地方该去何从?适应着现状,认真过日子么? 璃儿无奈地瞧着自己的小手儿,捏捏自己细细的胳膊,动作稍大一点儿,屁股就刺痛。 借着透过木窗的月光,古璃手中摩挲着赤色光滑的玉璃,眸中流下几滴泪。思虑了很久,璃儿方难过地阖上眼睛。 【04】 身世疑云 日子过的很快,一月后,古璃儿能走动,学起孩子脾性下床跑了跑。 木盆盛水,璃儿仔细瞧了瞧,圆圆的脸蛋儿,红红嫩嫩的,眼睛很圆很大,黑亮的很有神,望着眉心的五瓣儿红莲,胎记红得异常,璃儿暗自出神,心下暗疑。 日月天君的话在古璃儿脑子里,闪了几回才淡定。 什么时候自己能长大?要面对什么?装小孩子,自己感觉怪异。 洛夕镇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和大叶的云京相比,和洛地的洛城相比是相当小了点!和上一世时差不大,如今是微凉的秋季。 洛夕镇西南十里开外,是连绵起伏的邙山,现在是微凉的秋季,就那么点点绿色,若是春夏季,远远望去,天边墨绿,很是迷人! 家里仅比家徒四壁好那么丁点儿,土砌的房屋,瓦片和茅草混用成了屋顶,有三间房间,两间小的,住着璃儿和俊儿,一间稍大点儿的,是李一水和古氏的,还兼作待人的正屋。 厨房是门廊的西边是用土砌的灶台,基本上是露天的,仅有个顶。 古璃被叫李璃儿,这着实很郁闷,打心眼儿里觉得还是跟“娘亲”姓唤古璃儿的好。 好心的邻居计婶子来看过自己,还有王大娘和他的孙女小霜,丫头胖胖的,她总是以迟钝的眼神望着古璃儿,有时看得璃儿心里发慌。 李一水经常不着家门,这让古璃很高兴,但又担心他随时会回来,古璃很不待见这养父。 古氏的绣活儿估计在小镇里是数一数二的了,不大的主屋里经常有些妇人大娘的来请教针法,要写绣样儿,娘亲的绣品能补贴家用。 古璃时常琢磨着如何改善现状,就这身子板儿,和这洛夕小镇的环境,做生意、开酒楼餐馆云云,全然不切实际。 古氏和子骏提及的吴叔是教书先生。 璃儿不知吴先生才识如何,只听哥哥说镇上较富的许家、汪家等都把孩子托于吴叔。 一雨天,吴先生把哥哥护送过来,璃儿的脸小红了好一下,我在想当初娘亲怎么就随了李一水呢? 吴先生生的如画中仙人,怎么看都不像三十岁的人,俊秀儒雅的模样,修长的身形,与小镇很不相符。 举止学识气度不凡的吴叔,为何会安居这小镇?三十几岁,为何无妻无子?想起出来之日,古氏说过八年前逃亡此地,八年前自己又是在何方? 古璃试探地问子骏和古氏,两人竟都闪烁其词,子骏盯着着古璃眉心胎记,沉沉对古璃道:“小璃,等你长大,就告诉你,不要生什么心思。” 古璃知道他在瞧自己的眉心红莲,古璃虽面色清纯稚嫩,心下生出重重疑云。 “小璃,上一次挨打,你哥我可吓坏了,今儿发现你变皮登了,是不是皮痒了?” 如今,这句话,时不时地就会从李子骏口里蹦出来,和文弱的身子样及不相符。 “娘!哥凶我……”如今,这么一句尖叫,古氏觉得不刺耳,还略带愉悦。 一晚上,刚欲入睡的璃儿被吵醒。古璃儿爬起来,听到主屋里李一水和古氏的吵架声。 “求求你了,他爹,你别再去那儿了,家里真的一个铜板也没有了……” “别以为我不知晓,不是还有姓吴的那相好给你送银子来么!还有,你那墙边的木匣子里不是还有个翡翠的玉镯么?我养了你们这么多年,你还给我掖着藏着……” “你不能打那玉镯主意,那是小姐随身之物,也是小姐留与我的唯一念想了。” “人早都死了,几千里以外的事儿,给人家养着野孩子,你还整日给我故作高贵神秘,没银两,明天你问姓吴的再要去” “你怎能如此混说,我们之间清清白白,他和我们小姐才是一对儿,他仅仅在帮小姐照顾俊儿和璃儿。” “你们的破事儿,别烦我,滚开…”李一水拿起匣子里的玉镯,摔门而去。 “你不能,那是小姐的,你不能拿呀……”屋里只剩下古氏的阵阵抽泣和呜咽声。 古璃听完,很是震撼,原来娘亲是亲娘的丫鬟! 那生生母亲是谁?生父又是谁?怪不得问她,她都颇有微词,避而不答。 古璃本以为是生父伤了娘亲的心,家族又破了,娘亲才和唯一的亲人吴叔叔逃于此地, 古氏倒是难得的衷心丫鬟!吴先生喜欢璃儿的亲生母亲?! 璃儿走近古氏身边,子骏随即也迈着缓沉的步子走近古氏,盯着璃儿的脸,有几分探究和担忧。 璃儿小手搂着轻颤的古氏的脖子,安慰道: “娘亲,银子暂且没了,日后还会有的,璃儿会挣的,璃儿明日还去卖珠花,我会很小心!” 其实璃儿早就想出门上镇上的集市逛逛了,前段时日腿脚不灵便,一直在安陋坊内转,憋了许久。 “璃儿,你、你怎地都没睡?!你都听见了”古氏眼里有一丝慌张望着璃儿。欲言又止,瞥一眼子骏。 李子骏望着身边的古氏,摇头低语:“娘亲,暂且不可说” 古氏略微点头,随即一脸平静,用袖子轻拭眼角。 古璃知道,他们不想让自己知道当年之事,必有缘由。璃儿也不追问,自己心里也猜出了五六分,虽对子骏故作高深的样子颇有意见,也一脸淡然,装作没听见。 “璃儿,你还小,休要多想,我明日开始多做绣活,你日后也跟着我学针法吧,别去街上卖钗了,尤其云梓坊更去不得。”古氏边叮嘱,边起身拉璃儿和俊儿坐到床边上。 璃儿坐下,认真的说道:“没事儿的娘亲,我把以前剩的卖完,以后便向娘亲好好学绣活” “娘,小璃说的对,明日有我陪着小璃,您不用担心。” 璃儿眼珠子转了几转,“不用,哥,你去私塾吧,你放心吧,被打了一回,璃儿也知道哪地儿好了,璃儿保准没事儿!” “由我陪着,休得再争辩!”子骏佯装发怒,剜了璃儿一记眼刀子。 “好了,就按骏儿说的,夜已深,你爹她肯定不回了,都回去睡去吧!”古氏泛黄的脸上,浮出一丝困意。 子骏对古氏道别,转身拉走了璃儿,“娘,我们睡了,您歇下吧,小璃,走吧!” “我会和前世一样姓古吧?吴先生还真是情痴呢!” 古璃儿回屋躺在床上,望着床顶,现状令人无奈,怎样悄悄改变这状况呢?小镇的集市有是什么模样? 古璃思忖,娘亲是亲娘的丫鬟,吴先生和亲娘是一对儿?自己和前世一样姓古么? 【05】 小镇来客 热闹的大街上人声鼎沸,人来人往,叫卖声,讨价还价声,车轱辘声,还有马叫声还夹杂着阵阵狗吠声。好不热闹! “卖珠花了,卖珠钗了,各式各样的珠花和朱钗,漂亮的珠花——”古璃儿稚嫩的吆喝声一阵阵飘在集市上空,混杂在各种声响里。 卯时刚过,刚入辰时,她就和哥哥提着半竹篮子的珠花珠钗等头饰,拿着小包袱,走了半个时辰,来到集市上,找到了个不错的摊位,把包袱摊在地面上,小心的把各种头饰摆好。 子骏拿着本书坐那儿,就再也没怎么抬起过头。 古璃儿努努嘴,放开嫩嗓门,开始吆喝。快到午时,嘴甜又可爱的她已经卖了二百多文银钱,让抬头询问的子骏惊了好一下,这可是重来都未出现的战果。 肚子开始大唱空城计,“哥哥,你饿了吧,我去给你买吃的,你帮忙看一会儿摊子哈。”古璃儿拿起一把铜板,心想:不知道这儿的包子如何?转身没入了人群里,去寻包子铺。 一架很是平常的马车,缓缓地驶过熙熙攘攘的人群,来到离闹市区不远的一座破落的门院前。 “吁……”车夫勒住缰绳,马车停下。 “主子,到了,您下车吧” 路过之人瞧见白白净净的随身小侍掀开车帘,随即一道及其引人注目的身影走跨下车来。 只见一十五六岁的少年,行动表情却比成人男子都沉稳,行为举止中透漏着别样风华。言语已无法描述其相貌。倾国倾城用来描述如此男子,一点儿也不过分。 如雪的肌肤,高挺的鼻梁,一双水眸,黑白分明,俊美无俦的脸面,透着一丝红润之色,红唇轮廓极其漂亮,一头乌发,柔垂而下,直至腰部。 还有那么几丝随微风而动。修长的身型,并不显瘦弱,一身雪白的裘衣,更是把人给衬成了仙人。 若不是此地较偏僻,人流较少,怀疑如此佳雅的少年早就被姑娘们给围着看杀了。 “叶青,你先驾车回客栈等着吧,主子办事儿得会儿”那白净侍从对车夫吩咐道,随即跟着主子,推开了陈旧大木门虚掩上。 “叶一,何人对叶天城下的毒手,查到没?”那俊美的主子和小侍从,站在墙边,好听的男子声音,对着荒芜的院子便问了这么一声。 一道青影闪过,只见一具高大的身躯,着青黑色外袍跪在俊美的主子身前,不用说,这就是叶一。 “回禀主子,此次的倾绝散,乃皇上身边的龙卫朱雀所下。”唤作叶一的侍卫掷地有声的回道。 “嗯?朱雀来了洛城,叶天云终于出手了!那叶竞航知不知道我来邙山为父王求医?”那俊雅的公子抡抡手指头,淡淡问道。 “回禀主子,我们已透漏给吴侧妃,二公子已经知道!” “我这就去请师父邙山老人,以向叶天城表表孝心” “主子,若二公……”叶小年刚欲张嘴,便看见主子,微抬右掌,以示噤声。 木门外,古璃儿拿着刚买来的俩肉包子,张嘴咬罢,就看到远处闻到香味走近身旁的黄狗,瘦骨嶙峋的样子,好不可怜,就揪下一团儿,扔到它面前。 “小黄,你说在这里,笨鸟先飞能不能早如林?天道酬情,我怎样挣大把的银子呢?好好看医书,开个医馆?不行,我那么小,没人会信,没客源,没票子开啊……” 古璃儿有一下没一下的揪着手中的包子,喂给所谓的小黄,边“对狗谈心”。 “你说真有少?v吗?若没有,我多亏呀,我的爸妈弟妹会总想起我吧?我眉心儿里真如日月天君所说,有五瓣红莲,所以少?v应该存在。不知道那家伙生的如何,千万别是个残次品。” “你说我的生父是不是姓古,我应该叫古璃儿才和以前一样嘛!娘亲唤我亲娘为小姐,你说我亲娘会不会像小说里写的,是某个公主或豪门贵女?要不然怎么会有吴先生这么俊的雅人喜欢?” “说了你也不懂,我要向哥哥多学字,我得学那绝卷上的东西,就是派不上大用场,也能生病不求人呀!不说了,哥哥肯定等急了,给李子骏买包子去……” 古璃儿拍拍屁股,对小黄挥挥手,转身走去。 木门伴着“吱呀”一声,打开,门内,那俊美的公子望着远去的娇小的背影,想想刚刚那莫名其妙的话儿,一阵深思,眸子里是道不明的色彩。 随身小侍看着不说话的主子,又想想刚刚那丫头莫名其妙的话,心里也跟着好奇。 好大一会儿,俊美公子方唤道:“叶一,让叶二继续探路邙山,你去查这个女孩儿,放弃此院,若联系,直接去宏璋客栈。” “属下遵命!”青光一闪,叶一身已消失。 傍晚时分,洛夕镇上最好的这家宏璋客栈,一股寒风吹开了这间豪华敞亮的房间,叶一随风而至,跪在主子的床前不远处,公子正盘腿闭目养神,床边的叶小年也不敢吭气儿,瞧瞧叶一,两人静等主子发话。 “如何?”半晌,俊美公子吐出二字。 “眉心五瓣儿红莲的女孩儿,名李璃儿,其父李一水,贪酒好赌,母古氏,兄李子骏,现居于洛夕镇郊安陋坊,家徒四壁。” “嗯?”那公子沉思片刻,压下脑子里的那道娇小的身影,淡然问道:“可还有什么?” 叶一微一点头,“属下这就去细察!” 那俊美公子压下心里那奇异的绪动,微微摇头,淡淡道:“罢了,不必了。” 叶一合抱两拳,微微叩头,接着道:“主子,叶三传来消息,洛西王府内,莲翘丫头已成二公子之人。” “杀了”毫无波澜的二字,淡淡地那公子口中流出。 “遵命!属下告退。”叶一退至窗前,飞身而出,窗子吱呀一声紧紧合上。 “李璃儿,古璃儿……”房间内,那俊美公子轻声咕哝了一句。 安陋坊看完几页《医毒绝卷》,古璃儿躺在床上,正回忆蛇床子功能:温肾壮阳、添精益髓、主茎驱寒、燥湿杀虫、祛风止痒。跟桂心、菟丝子、山萘子一样,春.药啊! “阿嚏……阿嚏……”正邪思歪想的古璃儿,打了两个有劲儿的喷嚏。 【06】 根本不是人 揉了揉鼻子,心里念叨着:天还真变冷了,寒冷的天气,挡不住我挣银子的这颗火热的心,明天继续,目标翻倍!古璃儿掖好被子,翻身闭眼睡下。 宏璋客栈的房间内,借着微光,白净小侍看见主子脸上的轻笑,心里嘀咕了一下:自家主子怎么对一八岁丫头关注起来了。 “爷,该休息了,明儿咱还得上路。”小侍撇撇嘴,提醒道。 “暂留此地,休息两日” 小侍听到不出自己所料的八字,嘴咧的更开了,露出深深白牙:“好咧,嘿嘿!” ****** “星儿,在否?” 卯时刚过,喝完咸粥正准备出发的俩小人儿,就听见一声好听的唤声。这好听的声音,璃儿一听便知是那俊雅的吴先生。 系着围裙的古氏正给璃儿重新梳理头发,惊讶地看着对面好看的男子,忙问道:“公子,这么早,您怎来了?” 吴预章透过古氏,瞧着后面的俩小人,都着男孩儿装,整装待发的模样,古氏给古璃儿梳的包子头,煞是可爱。吴预章看着子骏,“子骏,昨日怎地没来私塾?” “先生,他日有空,我请教您去,不去那儿,我也能跟上。”子骏一脸沉重,用认真恭敬的眼神回着吴预章。 “休得胡来,今日且跟我去吧!” 吴预章拿出一锭银子塞给古氏:“先用着吧,别让李一水知道。” 吴预章望望古璃儿一阵出神儿:越发像那人了。 伸手牵着子骏就转身出门而去,罔顾子骏的声声哎哎。 “小璃,你今日休要出门,且等他日再卖……”子骏拿着其中一个小包袱,被夫子拖得一阵踉跄,转头叮嘱古璃儿。 “知道啦,未老先衰!”古璃儿撇撇小嘴儿,略带不满,不知是嫌子骏的过分??拢?故窍有瘴獾哪羌一锪哓模??痪浠岸忌岵坏枚宰约核怠?p>  两人走后,璃儿坐不住了,围着忙碌的古氏,嗲声道:“娘,您让我去吧,没事的,昨天我卖了五百多文呢!” “你一个小丫头,要是撞上恶人,还想在床上躺几日?今日屋里呆着吧!” “娘,昨日有人说了,今日来买我的头饰,我不能言而无信,以后还怎么卖,娘……娘亲” 璃儿一脸委屈的模样,让古氏一阵不忍。 “若遇坏人,东西不要了,赶紧叫唤,撒腿就跑。” 见古氏松了语气,璃儿一阵乐腾,背起包裹,开心上路。 “别忘早回!”古氏看着远去的小人儿,扬声叮咛道。 宏璋客栈的一间雅卧里。 圆桌上摆着白瓷茶器,俊美公子端起小侍刚刚冲泡的云针,闻着那茶杯上空升起的袅袅茗烟,微微皱眉。随即轻摇了下头,开始吹那浮起的碧绿芽尖儿。 “爷,咱们今儿去集市逛逛?”小侍从试探地问道自家正细细饮茶的主子。 那俊美公子轻啜了一口,眼眸微亮,流光滑过眸子,轻轻把杯盖儿扣在瓷杯上,放在正房间的圆桌上,轻应了句: “嗯,瞧瞧去。” 洛夕镇最热闹的集市上。 “大叔,您看看这珠花多漂亮,买个回去送给了婶子,婶子肯定心情大好,您也好处多多嘛!”古璃儿小嘴儿不停,对摊儿这位前挑来挑去的中年男子,善意地提醒道。 “成,你这小家伙儿嘴儿还挺讨喜的,这只绿朱钗和那俩蝴蝶珠花,我都要了。”男子看着对面的小人儿,穿着小男孩儿粗布衣服,小脸微红,煞是可爱,不禁就多买了俩。 不远处一阵阵吵闹声,汪家二公子汪镇科率刘三儿等五六人,逐个摊位收地银。男子付完钱刚走,古璃儿的摊儿前浩浩荡荡的走来这么一群人。 璃儿瞪着眼前的虚浮着眼皮的清瘦男子,瞧着后面谄媚嘴脸的刘三儿和四名壮汉,一时愣在了那里,忘了星儿娘亲交待过的话。 “爷,前面热闹,咱去凑凑?”小侍向来很会揣摩自家主子的心意。 原来小侍五岁时,在过小年的当日晚,饥寒交迫的快死去,在大街上被主子所救,和大自己两岁的主子生活在一起至今,本就聪明的小侍对自家主子那是格外的忠心。 小侍被俊雅的主子唤作叶小年。 一身白裘衣的俊美少年,惹来大街上不少炙热的眼光,他双手背后,目中精光瞥见人群中的那抹娇弱的身影,对着叶小年轻“嗯”了一声,脚步随着目光而抬起。 “二爷,这个小兔崽子,上回在云梓坊叫卖,被打一顿,今日竟来此地摆摊儿。” 地痞刘三儿正对身前的一位公子哥,告黑状。 古璃儿望摊儿前的这么一群人,心里有点儿发憷。大概这就是镇上首富汪家二公子汪镇科,十七八岁的纨绔子弟,人模狗样的,整日游手好闲,欺人霸市。 汪镇科拿扇子很拍了刘三儿一下,“你这狗东西!这么漂亮的娈童,你不给我弄回来,竟然还敢动粗,要是缺胳膊少腿儿了,我弄死你!” 随即汪镇科对身后的人吩咐道:“动手请人!” 看着冲上来的恶心嘴脸,古璃儿提高嗓门,壮着胆子,忘了娘撒腿就跑的嘱咐,高声斥道: “光天化日之下,敢动手抢人,欺人霸市,还有没王法,你们岂能置王法于不顾?” “王法,洛夕镇上,谁人不知本大爷的话就是王法?!动手!”汪二公子,扇子一挥,一脸淫相毕露。 “被我们爷看上是你上辈子修来的福气!” “不知好歹!” 古璃儿听罢几名狗仗人势之人的言辞,肚里憋屈,快气死了,满脸怒红,心里骂道:真是一群禽兽,我现在穿的是男孩儿好不好,还福气! 人家拿把扇子叫儒雅,汪镇科这大秋天的拿吧破扇子直叫璃儿觉得恶心。璃儿心下还是很怕,毕竟面前是六个男人,而自己是“八岁小儿”。 现在怎么办?不要东西了,撒腿跑么?璃儿咬着嘴唇,眼珠子转动着。 不远处的俊美公子眉头微皱,转头对叶小年挑了下眉头。 “是!” 只见叶小年微一点头,疾驰上前。 围观的人群,还没看清怎么回事儿,只见冲来一白净少年,几下卸了那几支伸向古璃儿的胳膊。 刘三儿等几人,疼的在地打滚儿,汪镇科拿着扇子,颤颤巍巍地指着上前的俊美公子,叫道:“你是什么人?敢打你爷爷我的人,你想进我大舅的大牢?” “哼,不知死活的东西!”璃儿听见那俊美公子冷哼一声。 古璃儿瞪了眼被公子一脚踹到一丈开外直打滚儿吐血的汪二,目光转到长身玉立的俊美公子身上。 这是这辈子,不,是两辈子,见过的最漂亮的人了吧!大叶第一美男?一片空白的脑袋只蹦出了四个字:绝对祸水!锦衣公子这般俊美,根本就不是人嘛! 面如冠玉、肤如凝脂这些词不足以形容那张脸。眉黛弯弯新月般。那黑眸如深潭中的宝石,美丽的双眸。 璃儿只觉对视一眼便整个人被吸了进去般。 叶小年望着地上瑟缩爬起、扶着胳膊、呲牙咧嘴的几人,朗声喝道: “我家主子是洛王世子,游玩至此,便见罔顾王法之徒,若再敢为非作歹,罔顾王法,只需一声,即可灭了你们汪家!” 【07】 被唤小东西! 璃儿听罢此言,晃晃脑袋,才回过神来,洛王世子么?长得还真不赖,经上辈子二十几年,加上这辈子的几月,还没见过这么俊雅美丽的男子。 看开来人品还行,知道扶弱济贫,行侠仗义。 璃儿看着那修长的身姿,玉冠下后背飘飞的黑发,眼眸里尽是钦羡。耳边便是围观人群中顿时响起一阵阵惊叹和指点。 “洛王世子?!怪不得!” “那还得了,世子怎么到咱这小镇了?” “早该管管这混人了…” 璃儿也能感觉到那俊美公子也即那洛王世子盯了自己,璃儿悻悻望去,只见他侧过俊脸,轻启粉唇,对着地上之人道: “滚——永远不要出现在我面前。”声音异常凛冽,沉稳的和年龄不相符。 得了世子吩咐,汪镇科起身,转头望了世子和叶小年几眼,又瞪了眼璃儿,领着几人狼狈逃窜。 洛王世子,是繁华的洛城家喻户晓的人物,人年少风雅,俊美无俦。 但洛夕小镇上的多数人只知道洛王世子名叶竞帆。璃儿也只听子骏说过,世子叶竞帆乃洛王大公子,洛王府还有二公子叶竞航,洛王府远在洛城,其余之事还真不明了。 子骏说过,落地十七年前,由洛王叶天城接管。叶天城乃皇上亲兄,当今太后亲子。奈何十七年前主动放弃了储君之位,携心爱的女子芗芝郡主来驻洛地,永不返京。 璃儿一直纳闷,这里的吏治和风俗和隋唐相似,但前朝太子竟然还能善终,潇洒地活至今日,实乃奇迹。云京的那位皇帝不怕么?竟让威胁帝位的人物在这洛地为王? 璃儿细瞧着摊位前的叶竞帆,顿觉皇家血统的标签——熠熠泛光,自己竟然会和高贵俊雅的皇室之人里的如此之近。 叶竞帆扭头望向古璃儿,八岁的小女孩儿,一副痴傻了的模样,煞是搞笑。 只见古璃儿红扑扑的小圆脸儿,眉心一朵红莲胎记,五瓣,仿佛多出或少了一瓣,就会破坏这胎记。 叶竞帆仿佛一下子就被抽了魂儿,瞧着那红莲,微皱起眉,望进璃儿幽黑的大眼黑眸。 殷红的小嘴儿就没合上,一双水眸,灿若星子,镶嵌到这张小脸儿上煞是可爱! 好一会儿,古璃儿才被对方打量的目光给唤醒,慌忙摇了几下小脑袋,暗骂自己一声花痴,集中精力,一会儿目光又一片清明。 叶竞帆看着恢复正常的小女孩儿,她眼神极其的警觉灵动,眸子会说话儿一样,这样的小人儿,昨日瞧着那抹背影就隐隐惆怅,今日自己心下竟升起莫名的异动。 叶竞帆轻抬左手,按向心窝之处。 人群多数散去,古璃儿虽然感激,也被美色迷了一下,但是想想可气,忍不住对美人儿高干申述了下民怨! “多谢世子贵人,仗义相救,小人李子骏无以回报,您若多移贵体,多游几地,岂容这等小人猖獗!”您瞧瞧,你们这些管理的,只知道游玩,吏治不严,社会混乱,您这封地,管的不咋好呀,有民怨呀! 叶竞帆岂能听不懂言外之意,微微放下那只抚心口的手,忍不住眼角抽动,嘴角微翘,心里乐了。 还李子骏,这小丫头骗子!昨日叶一探得可是叫李璃儿。言辞挺犀利,真是有趣儿的小东西! 旁边的叶小年直接破功,看着这一副老大人模样的小女孩儿,张口大笑出声“李子骏?!你是吗?听人家好像是个男的!” “你、你,你怎么知道我不是男的?”古璃儿郁闷了,急了,自己分明一身男孩装束,还没发育,没胸没屁股,毫无破绽!那汪二不就没认出来么!这俩怎就识别出力呢?这俩货!倒不是一肚子的青菜! “哪儿会有你这么漂亮的男童!”叶小年揶揄道。 “你、你…”璃儿俏脸微红,食指指着叶小年,气结巴了。 叶竞帆看着梳着男童小髻儿、一脸通红的小女孩,忍不住用和叶小年一样的语气,张嘴道: “小东西,知恩图报,大人有没有教过你?” 璃儿瞪了俊美的叶竞帆一眼,自己虽然不大,但是个人,这人怎可唤自己小东西。璃儿扬起娇嫩的嗓子道: “你才小东西!哦,不对,你是个大东西!” 叶小年还没见过这么胆大的孩子,指着璃儿,“你、你——”。瞧见主子瞪了自己一眼,忙住了声儿。 古璃儿乌黑的大眼白了一眼叶小年,“你、你、你什么,难道你家爷不是个东西?” 叶小年一愣,随即微怒道:“你、你敢!” 这人怎么还不走,世子会缺什么?真的要讨要报酬么?在自己摊前耗着干嘛?这不是影响自己的生意么?璃儿摆摆手,“看吧,你必须承认你家爷是个东西!” “呵呵。”叶竞帆严重破功了,一阵悦耳的轻笑声出口。看着对面一张一合的小嘴儿,心里异样的开心。 突然,他瞳孔一缩,双眼微眯。指着古璃儿脖子里的那块儿赤红的玉璃说道: “要不你把这玉佩送与我,以做谢礼。” 古璃儿伸手摸上脖颈的赤色玉璃,猛地抬脸,幽黑的眸子盯进叶竞帆的如深渊般的美眸,死死的,似乎在探究些什么。 璃儿望着那流光溢彩的眸子,沉沉问道:“你为什么要这个?” 叶竞帆看着那玉璃心里很是异样,心下没由来的觉得想占有那玉璃,却淡笑道:“看着材质特殊,成色不错!”其实做工也相当精细,细看便知这是难得的稀罕宝物。 “哦”古璃儿刚提起的心又落了下去,语气有点儿失望。 “这是家母家传之物,恕不相送,要不这地摊儿上的东西任你挑?”璃儿心里嘀咕:想打着知恩图报的名号,强取豪夺不成? “家母么?可是古氏?”叶竞帆凝起俊气好看的眉头,微思忖片刻,回忆着昨日叶一的回禀——母古氏,可和云京古家有关?随即叶竞帆摇摇头。古姓之人,何其多哉。 “你怎知我娘姓古?” 璃儿瞪大了眼睛,如瞧怪物般打量着叶竞帆。这枚玉璃可不是母亲之物!自己随口而出的推脱之言,他竟知道自己的星儿娘亲姓古。 古璃儿对这个初次见面的世子,感到莫名其妙,见其不欲作答,微微舒展紧拧着的眉头,也不管美人儿怎么想,接着说道: “还有,人家都说行侠仗义,这对您来说举手之劳,况且这是你们管理不善,吏治不明。除暴安良乃你等分内之事,还一个劲儿所图回报,小人身无长物,就地摊上的——您老爱要不要!” 【08】 超高价收购! 叶竞帆收起思绪,望着那嘟囔不停的小嘴儿,轻笑道:“那我都要了。” 古璃儿眼睛一下子放亮,睁的异乎寻常的圆。 璃儿不知这是第几次呆愣地瞪着叶竞帆。这地摊上的珠花全是手工制成的便宜货,和上一世的现代首饰相比既粗糙,又廉价,况且多为女子佩戴之物。 他真的要花钱买完么?什么情况?被收购了?! “小年,银票。” 叶小年赶紧从怀里拿出银票,抽出一张,递过去。 古璃儿转眼盯着那张一百两的银票,立即就伸出了手,生怕对方反悔,两眼放光,要知道这张纸,普通人家能吃上十年的,不要白不要。岂止是被收购,不是做梦——是被超高价收购! 叶竞帆没有错过古璃儿小脸蛋儿上的精彩表情,心里感觉到十多年来从未有过的感觉,心里很暖。 看到她笑,自己很是满足和兴奋。她才八岁而已,自己这是怎么了? 叶竞帆又抬起右手轻压上自己的心口。 “好吧,这些东西都卖给您了,您要不戴,千万别扔了。别人辛苦做的,扔了,多可惜,适当的尊重一下劳动人民,您可以送给小丫头们,呵呵” 古璃儿收好银票,真心实意的躬身揖了一下,狡黠地笑道:“小人今日多谢世子相救——”古璃儿回头看了叶竞帆一眼,“贵人您接着游玩。” 璃儿又扫了眼那地上的包袱,挠挠头,破包袱不要了吧,以防对方反悔,璃儿转身就走,迅速离开了人流。 叶小年看着那逃也似的身影,瞥了眼自家远望的主子,“爷,您看看……” 叶竞帆收回目光,瞧了眼地上的钗珠小件儿,“包起来,呵,等回去好好散了,呵呵……” 傍晚时分,仍是宏璋客栈叶竞帆的房间里。 叶竞帆看罢手中的信笺,闭眼沉思,盘腿坐到床榻之上,忽然双眸猛地睁开,对着窗外沉声令道:“出来!” 只见衣袂翻飞,窗外翻跃进来一灰衣少年,约十四五岁模样,相貌俊挺,身型清瘦,肤如麦色。 只见那少年,整整衣衫,径直走到正中的红木远桌前,一把把剑鞘按在正中的圆桌上。翻起盖着的茶杯,拎起白瓷茶壶倒了杯茶水,咕咕咚咚饮了一通。 随即斜卧在床榻边的大鎏金藤椅之上,瞧了眼叶竞帆的脸色,晃动着脑袋,笑道: “师兄,这不到时候啊?您这身子,怎舍来这穷乡僻壤的?!不是看望我俩的吧?” 叶竞帆淡淡回道:“师父可在?” 那麦色少年一撅嘴,嘟囔道: “你俩都不关心我!上会师父输了一局,本打算躲起来研究一番,再不见你。可白?饕恍岬揭抖?奈兜溃?Ω妇湍筒蛔x耍?直莆蚁律剑?辞魄颇悖≡趺矗刻崆胺覆x耍俊?p>  叶竞帆径直下床,套上长靴,走到窗户前,淡声道:“没,叶天城中毒,请师父一起走一趟。” 少年心下怀疑,上回师父都输给了师兄,师兄能解不了么?师父会下山给叶天城解毒么?“什么毒?你解不了?” 倾绝散之毒叶竞帆可以解,但奈何他不能解,也打心底里不想给父王解。 “倾绝散。” 麦色少年一蜷腿。从大藤椅里起身,走到师兄身边,望着那冷峻的侧脸道:“算了吧,知道你不想给你那父王解!我这就去请师父。你的事儿,老头子一定会来。你自己没事儿?” 叶竞帆轻摇摇头,眸光淡淡,声音柔凉道:“无碍!我死不了。” 麦色少年走到窗前,拉着衣摆,吸口气,扭看了眼叶竞帆,撅撅嘴道:“那我走了哈” 少年跃跃试了试,没听身后之人的回应,又扭头颇为不满的瞥了眼,抱怨道:“我真走了哈,你要想我和?鞫??p>  叶竞帆眸光微动,在邙山学艺的几年,师父、师弟甚至那只白?鞫际枪匦淖约旱摹a??鞫既米约壕醯梦屡??毒悍?a塾Φ溃骸班牛?颐堑慕7ɑ姑槐韧辏 ?p>  只见那少年朗声笑道:“好,我走啦,我和师父一起下山,倒时咱好好比一场!” 【09】 子骏言志 瞧着那消逝在夜空的身影,叶竞帆俊美的脸上微微一笑,嘴角弯出一个好看的弧度。 举目望着夜空,叶竞帆脑子里就浮现了那眉心红莲的小大人儿,漂亮的脸蛋儿上,一副咄咄逼人的模样。叶竞帆心里很复杂,自己何时竟会在意如此小女娃? “明日,回洛王府,师父不久便会来。”叶竞帆压下复杂的心绪,平静的对着窗子道。不知是不是在对什么人吩咐。 ****** 玉璋学堂的讲台上,吴预章正收拾着书册和学生的课业。 李子骏伸出白皙的胳膊合上第八排书案边的窗子。 吴预章抬头,望着瘦弱清秀的李子骏,仅十二岁的孩子,八年了,那眉心从未舒展过。 吴预章知道子骏心里有怨有恨,那是他才四岁,四岁的心,就已经埋下了仇恨,这八年来自己努力地帮云苓照顾着俩孩子,从子骏脸上依稀能发现那人的模样。璃儿如今也是,眉眼愈发有几分像云苓。 吴预章亲切的对这个不爱言谈的少年说道:“子骏,回去吧,今晚把《大叶国策》中的民治篇看看吧!” “是,吴先生” “还是唤我吴叔吧,子骏,你定是恨我的吧?把你带离云京,带离那里的安逸和繁华。来到这偏远之地—”吴预章的语气里有丝丝愧疚,期待的看着对面的少年。 子骏眸光微暗,语气肃然道:“不,我仅恨姜初言。” “他是你爹,那吴姨娘呢?不恨不可能吧?郡主走后,我如何能不恨她,可她是最疼我的三姐。”吴预章声音低缓,愧疚和无耐尽显。 吴预章抬头,对视着子骏,启唇问道:“子骏,你想回云京吗,你若想报仇,我不会拦着你,只希望你别丢了郡主那份儿善良?若嫌日子苦,你去找姜初言吧,你们都是他的嫡亲血脉……” “先生,那是早晚的事儿。现在,我只想好好念书。重返云京,我会靠自己的力量。” 子骏眉心紧皱,对吴预章说完,垂头整理自己的包袱,背上包袱转身离开了私塾的讲堂。 古璃儿到家的时候,抱着自己四十文钱买的旧的笔毫和纸砚,看见屋门内正做绣活的古氏和计婶子,把东西揣进了衣襟里,看着不鼓囊了,方进屋。 “计婶儿,您来啦,好漂亮的花儿样呀,这是绣在鞋上?”古璃儿瞄瞄计婶椅子边的小针线箩筐,拿起其中一个漂亮花儿样,摸摸看看,抬头问计婶儿。 “怎地空手回来了,东西呢?!”古氏茫然插嘴道:就是东西卖完了,还有包袱呢! “都卖了,包袱也卖了,人家有银子!一会儿我拿银子给你!”古璃儿对古氏挤挤大眼。 “瞧你这鬼精的丫头,还是活蹦乱跳的好!”计婶儿笑笑呵呵地,很是亲切。 “这花儿样,还是你娘画的,很漂亮吧,侄女儿盈盈都十四了,明年夏天出嫁,我给她做双鞋,绣在鞋头上,顺便给你也做一双吧,这么漂亮的花儿样,费了你娘不少功夫呢!” “好啊好啊,计婶儿待小璃最好了,比娘亲都好!” “瞧你这孩子,吃里扒外的,呵呵!”古氏眼里尽是宠溺。 “我是没有闺女,又忍不住绣些小东西,权当绣给我干闺女小璃了!”计婶儿声音温婉,望着小璃一阵喜爱,手里还不停地插着针脚,纳着鞋底儿。 “娘,我也学绣活吧,绣好点儿,拿集市上卖,能换银子。”璃儿笑呵呵地对古氏说道。 “早就该学了,你看小霜,才比你大一岁,看着胖胖笨笨的,一手绣活快练到家了,你王大娘老在我面前夸她,女孩儿家,哪有几个外面乱跑的,咱明儿起不卖珠花了!” “是啊,是啊,拿着针线能修身养性,等以后了你就知道好处了,就跟你娘学着吧,一手好绣活,将来能嫁个好婆家!”计婶儿也附和道。 古璃儿不以为然的呶呶小嘴儿:古人啊,才八岁,就能把绣活和夫家联系起来,若这样这志向也忒高远了吧。 “好,那我就拜你们俩为师,小心徒儿我的绣活哪天把你们都比下去哈” “呵呵,你这丫头,尽说大话” “怎么是大话,呵呵我看璃儿就行,星儿要费工夫哟!”阵阵说笑声在小屋响起。 屋外是深秋的寒冷,屋内却煞是温人暖心。 晚上,子骏儿从私塾回来,古氏正好做了些手擀面,面条很稀,和着野菜的涩味儿,仅有盐巴的咸味儿,还好有计婶儿前两天拿来的辣子,三人吃的倒也满足。 收碗筷儿时,璃儿发现古氏露出的胳膊上有块儿乌青的伤疤。古氏还来不及反应,袖子已经被子骏给捋上去了,只见胳膊上没有几块儿正常的肤色。 璃儿和子骏脸色皆黑。显而易见这是家庭暴力,一看便知这是李一水的恶行,打女人的臭男人,若不是自己太过矮小,璃儿也很想揍李一水一顿。 这个大叶皇朝,风俗和字体哪怕吏治都和隋唐相似,女子的地位也和古代的中国一样,大大不如男子。 “李一水,又对你动手了?”李子骏儿沉声问道。璃儿能瞧见那稚嫩的眸子里是沉沉的怒气。 璃儿只见古氏垂头懦懦道:“上午回来了一趟,喝醉了,又走了” 子骏黑着脸肃声问古氏:“上回是娘亲的玉镯,这次是不是又把吴叔给的银锭收走了?” 璃儿当然知晓,此娘亲非古星儿。有时候觉得子骏语气有点儿硬。星儿娘好歹把两人带了这么久,但发现星儿娘亲大多数时候对子骏都是极其尊重。 大概再星儿眼里,子骏不是自己的养子,而是小姐的儿子,是小少爷,是主子。 璃儿暗自忖度,亲生娘亲是谁呢?会让星儿如此敬重,让俊雅的吴叔如此痴心? 璃儿只听子骏厉声喝道:“早晚有一天,他会醉死在汪家赌坊的。” 【亲亲莫要着急了,璃儿还小,慢慢来。等长大后更精彩】 【10】 生活琐事 璃儿发现对这位养父,全家都已无可奈何,想影响教育一下他,都见不着人!整天就不见其脚着屋。 璃儿望望满脸委屈,满腹辛酸的古氏,看看一脸沉重的哥哥,心里很不是滋味,银牙暗咬:真是败家的玩意!最好别回来了,我们娘儿仨过说不定会更好。 “娘,很疼吧?别伤心了,钱财乃身外之物。” “璃儿,你爹他喝醉了,就犯混,清醒的时候还不错的。我没事儿,你们别担心” 璃儿犹豫一下,从怀中摸出了那张银票,“娘,这是一百两银票,今天卖珠花时撞到一个好心人,他说有些珠子是稀罕货,都给买走了,你明天兑兑,咱去看看大夫吧!” “一、一百两?!”古氏睁大了眼。若没李一水这可够他们吃十几年的。 “小璃,你确定那是好人?一百两毕竟不是小数目。”李子骏盯着璃儿,发现这个妹妹越来越长本事了。 “当然了,人家是洛王世子!游玩至此,今日我卖珠花时,汪二想欺负我,他还收拾了那家伙呢!你也不知道当时我有多得意!” “用着吧娘,不要担心,对人家来说这是九牛一毛!” “也是!那娘你就兑了吧,放好,别再让李一水收出来了”李子骏虽然想知道今天大街上的具体细节,但看看天色已晚,还是改天吧。 收拾妥当,三人各回各屋歇着。 回到小屋,古璃儿打开哥哥的课业簿,虽然也是汉字,但都是用毛笔书写,子骏的字体很是有型,下笔有力,笔韧儿锋利,有棱有角,大气磅礴,整整齐齐的一页页,很难想象这是出自一个十二岁的孩子之手。 鉴于自己的毛笔字不怎地,古璃儿拿出床头儿下今日买的东西,铺好粗糙的纸在不甚平坦的小圆桌上,兑点茶水在砚盒里,磨了几十下,感觉差不多了,拿出笔毫,沾匀,在砚盒边儿告告,提笔,落笔,就默了首《静夜思》。 “吱呀——”门开了,还未歇下的李子骏,看到璃儿屋里灯芯亮着,就推开屋们走了进来。 李子骏走近坐在桌前的璃儿,俊脸看了看泛黄的纸张上的几行毛笔字,捏了捏璃儿的小脸儿,微微一笑道: “不错嘛,字体又长进了,这又是默的哪首,比上回默的《草枝赋》强多了,这些是自己买的?” 古璃儿小脑袋瓜儿不停地转着,应道: “哥,是不是字体有很大改观,受伤的那几日,我可没忘努力,手头都在地上划拉伤了,挣了那么大一张票子,我一高兴就偷偷买了,才八十文,没给你买,哥不生气吧?” “不用,我已有了,吴叔定期给我们发新的!倒是你……” 李子骏伸手捋了捋璃儿的脸额的散发,又轻拍了拍璃儿的小脑袋,忍不住又伸手捏了捏她的小脸。 古璃儿的“老”脸一下子红了起来,被这俊“哥哥”给调戏了! 李子骏望着自家懂事的小妹,一身粗布素服,仅仅头髻儿上卡着一只淡蓝的珠花,鼻子微酸,心里很是窝心。 本应该在丞相府的后花园里,有名师指导着琴棋书画,有一大堆丫鬟服侍着、簇拥着,有爹爹疼着宠着。本应该穿金戴银,无忧地长到十五六岁,再嫁于云京富贵的士族官家。 而今,才八岁的小妹确不得不去卖珠花,被追打,还有个这样的爹爹让人害怕,只能拿着自己的课业簿来习字,自己真不是个称职的哥哥,有朝一日,那些人都得为今天的一切付出代价…… 璃儿专心抄了会儿,抬头方知,子骏儿不知何时已经离开了。 “再看会儿绝卷吧!”璃儿收起笔墨纸砚,走到床头,拿出被褥草垫下的锦册,脱下鞋子,翻身上床,盘腿而坐,接着上会的药篇,借着微弱的光,认真地看了起来。 日子这样一天天过着,既有平淡温馨,又有澎湃糟心。 璃儿来到这大叶洛夕镇快一年了。这年夏天,天气格外热、聒噪。 屋前大树上有窝小鸟儿,一大早就开始了叽叽喳喳叫,扰人几多清梦! 古氏寅时刚过,就起床开始去灶台忙碌。 小璃自己动手,用红头绳儿,把自己的头发捆成了两个小丫鬟髻儿,脑袋上一边顶着一个,穿上自己胳膊肘处略带了块儿补丁的黄色布裙,很显可爱,格外俏丽。 *** 洛夕镇不大,但洛城却很是壮观,除了大叶皇朝的都城云京,这里绝对是数一数二的权贵重地。 洛王叶天城乃当今圣上亲二弟,洛地乃叶天城的封地。 十八年前,叶天城在云京时,那可是身居太子之位。 先帝去世,经五子夺位,三皇子、五皇子失败并不幸身亡,二皇子让出太子之位,携最爱的女人芗芝郡主来到洛地,大皇子叶天云成功坐上云京皇宫的那把宝座。 四皇子叶天风被封为风亲王,在云京辅佐今上启祥帝。 洛城便相当于洛地的都城。 近十七年,整个洛城无人不知洛王府的世子叶竞帆和才华横溢的二公子叶竞航。 洛城云锦坊最好的酒楼上。 三层的雅间天字一号房的厢房里,叶小年和其它两位侍从各自看着自家主子。 窗前站着叶竞帆,他今日着一身青衣,玉簪束发,黑发直垂,如仙落凡尘,五官俊美,一身青衣并未隐没其气质,反倒让他看起来雍容华贵。 那双内敛的眼眸中动人的明亮光彩让人沉醉其中,仿佛如同画中走出来的人,一身出尘的气质让叶小年的眼里都有些痴迷,身后的其它两位侍从更是如此。 一身红衣的公子坐在榻上,棱角分明的白俊脸上有透出狂傲不羁,双目有着不可思议的光亮,修长的手把玩着手中的折扇,略有深意的眼眸微微盯了一下竞帆,玩世不恭地说道: “我说,叶大世子,什么时候我才能改口称皇子呀!今天可不是出来玩的,云京的那几位可是早就开始培植自己的力量了。你到是坐的住!” 【有人着急了,我便推出几位酱油角色,璃儿还小,慢慢来。等长大后更精彩】 【11】 竞帆思璃 小镇恶事 另一青褐衣衫的公子坐在圆桌边,五官深刻,如同雕刻般英挺,眉额间的墨发遮住了他长睫下的眼眸,坐着也掩不住他修长的身躯。 “是啊,竞帆,如少潜所说,我们直入正题。你准备何时推出你的皇子身份,第一步你迟迟不迈,让我们都很憋屈。” 皇子身份?叶竞帆的身世牵扯到皇家辛秘,连叶天云都不知晓这个儿子。 那被称为少潜的红衣公子阖上打开的扇子,郑重其事地道: “向琪终于说了句关键的!据探子回报,叶竞轩和叶竞辙似乎开始对付太子了,上回的两江督抚贪污案,叶竞轩害的叶竞轲的党羽被查了两拨儿,谋臣死士暗卫都折了不少,把太子的很多势力收入囊中,但两江都督之位还是让太子的人坐了!” 这红衣公子乃云京徐国公亲孙—云京首富徐少潜,徐国公徐烨乃叶竞帆亲外公,徐少潜便是叶竞帆的亲表哥,虽看似玩世不恭,没有这表弟性子沉稳,但挣银子的手段是层出不穷。 身为云京首富,每年被叶天云往国库讹了不少银子。但多数的票子,还是秘密积攒了起来。 那青褐衣衫的俊挺男子,乃当朝吏部尚书古皓之子—古向琪。三人三年来多会密谋于此。叶竞帆正和两位云京来人商量着什么。 “是啊,我们不能不动了,等再定下来,就不好动了!” 叶竞帆一阵思索,最终缓缓地吐出:“你们暂且放心,云京先不动,一切我自有计量!”一副全盘在握的样子,甚是吸引人。 徐少潜摇摇扇子,“那好吧,听你的,我们忍,先把叶竞航给动了吧,要不洛王府还有这么一个疙瘩,忒别扭!” 叶竞帆微微扭头,看了眼徐少潜道:“嗯,稍微惩戒,给叶天城留个根。” 徐少潜放下扇子,“你终究不是叶天城的儿子,没有他那般绝情。可你也不像叶天云,那人也是无情之人。” 叶竞帆看着古向琪,若有所思,古姓之人么?随即摇摇头,看得古向琪一阵莫名其妙。 叶竞帆脑子里是那个俊俏的小姑娘,粉脸红唇,大眼扑闪的样子,心里异样,这份情愫压在心里一年了,不舍得把她卷入外界的纷扰之中,心里默默唤了一声:李璃儿,古璃儿,璃儿…… 安陋坊,璃儿家 夏日的风有丝丝热气,但太阳并不是那么的火辣辣。璃儿和子骏、星儿娘亲三口刚用完早食,今早是甜粥,地瓜弄碎,再和上黍面汁,竟然不那么稀了,喝着黏黏甜甜,煞是爽口。 李子骏今儿一身素白的粗布布薄褂,转过俊脸,斜挎上小包袱,挥挥手,“娘,小璃,我走了,你们小心在家待着!” 子骏跨出门槛儿,开赴私塾而去。 璃儿望着碗边儿的地瓜渣渣儿,头也没抬,摆摆手道:“去吧……去吧” 古氏收起俩人的碗筷,轻拍了把腿脚晃动,坐姿不雅的璃儿,抬头交待子骏儿,“路上小心,课罢早点回来” 拍的不疼,璃儿心底笑笑,用筷子拾起那地瓜渣儿,放入口中,很是香甜。 璃儿跟古氏收拾利落后,抱出针线箩筐,坐在屋里开始做活。 璃儿认真地穿好针线,挽上线头儿疙瘩,比着花儿样,开始认真细致的扎针拔针走线。看着古氏一边儿飞针走线,还能腾出眼睛和嘴巴来指导自己,绣出来的荷囊和襟带,异常美丽,心里佩服的是五体投地! 一阵动想动响,王大娘冲冲的走近屋里。张嘴就道:“你们咋还在这儿坐这么稳妥呢,昨日,计媳妇儿家出大事儿了!快跟我一起去安慰安慰你计婶子吧,他现在正难过着呢” 姜氏一愣,忙问,“昨日,怎地了?” 璃儿放下手中刚扎了几针脚的绣带,“王大娘,你且说说发生什么大事儿了?” “说来话长,死人了,伤人了!盈盈下月就要嫁给林秀才,前儿个,你计婶子和盈盈一起去集上买出嫁的品计,被汪家老二给撞上了,看盈盈长得好看,便要抢回汪家做小妾。” 璃儿听着就气了,又是那个混蛋,还是欺人霸市! “你计婶子使人回来叫你计叔和林秀才,谁知那畜生竟把盈盈抢走了,在边上的客栈里把盈盈的身子给占了。派人把盈盈给弄回了汪府,盈盈一直闹着要死要活的。 昨日,林秀才去汪家理论要人,被汪二给弄死了,你计叔也被打断了腿,昨晚被送回来,现在还躺在床上呢!” 听罢,古氏和璃儿忙收拾好东西,冲冲忙忙和王大娘一起去了计婶子家。 计婶儿家里情况比古璃儿家里要好些,计叔编草席,糊灯笼,做天灯的手艺很好,能在街上做些活计。 璃儿和古氏几人去的时候,盈盈的寡母计二婶子,正和计婶儿在计叔旁边的不远处抹眼泪儿。 计婶儿忙低声招呼道:“你们来了,进来坐吧!” 计二婶子呜咽着:“老天爷,如何是好啊,呜…盈盈到那畜生手里,怎么活呀?!呜呜…林秀才这么个老实人就这么没了…呜…” “许县令是那汪家许夫人的亲大哥,咱报案了,人家非说是林秀才动手打人,他们是正当反击。那么老实的个秀才,怎么可能!还说盈盈是自愿,自愿,怎连见上一面也不让!” “一群仗势欺人的畜生!老天爷怎能眼睁睁地看着呀!”计叔虽然腿断了,躺在床上,愤恨地怎也压不下嗓门儿! 璃儿看着时不时抹泪的俩个计婶儿,又看看躺在床上郁闷的计叔,嘴张合了好几回,还是忍不住张口道: “要不咱合计合计,上洛城告大状,洛王不管,就一路告上云京!不信没人管治这混账东西!” “璃儿!”古氏惊讶地出声喝止。 床上的计叔坐起身子,语气中尽是无奈,“也想过,但是行不通呀,丫头,官官相护,他们都是一条绳上的蚂蚱,找不对人,只能花冤枉银子!如今我这腿,该如何是好!” 屋子里静了好大一会儿,半晌,计二婶子说道: “算了吧,那汪家许家财大势大,我们这些百姓怎么能斗得过……说不定盈盈成了汪家二公子的妾室,还能穿金戴银,好好过活,女人这辈子,嫁谁不是嫁,若盈盈有好命,生个儿子傍生就行了……” 计二婶子拿着手帕,呜呜地低声哭了起来,接着又道: “可怜了林秀才,他也没个亲戚朋友,我们赶紧把他尸体领回来,安葬了吧,大哥的腿要是好不了,可怎么办啊!” 计婶子看了眼床上的计叔,红着眼圈皱眉道:“现在只能这样了,汪家说了会赔银子,将来只能靠那点银子了,要不然这日子没法过了。” 大家商议的结果是息事宁人,没办法,人家势大财大,杀了人,几张票子就能接着逍遥,还捞了个如花美妾。 此事儿过后不久,再想起时,古璃儿忍不住当着李子骏儿的面,小手儿“啪”一拍桌子,就骂了起来:“什么破地方,吏治黑暗,要是有网……” 看看哥哥那细细打量的目光,一副沉思的模样,璃儿心里直发毛,差点完了,差点说错话了,还好,还好…… 【12】 璃儿俏丽生 除了这些事外,小镇还算安逸,璃儿听镇里人说,邙山里住了一位鹤发童颜的高人,唤邙山老人。 每到夏时,看着美丽的邙山,什么时候璃儿竟感觉这里其实也挺好的,比上一世绞尽脑汁计算,费尽力气挤公交,三天连头生病要强一些。 清闲。做一些绣活,安逸的感觉自己心智都停滞了,有时候还真像个孩子般,但自己的人生就这样了么?有没有日月天君所说的少?v其人呢? 想到少?v,不知为何,洛王世子,那俊美的少年时常会浮在璃儿的脑子里。随即璃儿有摇头傻傻地讽笑自己几声。 十岁时,璃儿实在想远行,便生起寻仙的心思。便和小霜一起坐上路人的牛车去邙山寻邙山高人,结果在山上迷了路,在林子里心惊胆战的过了一夜。日后,俩小丫头被家人唬的再也不敢出远门了。 四年了,洛夕镇上,古璃儿的生活还算平静,除了几家富人后院儿的破事儿,李一水时不时回来闹闹,其它一切皆还算凑合。 有人说,李一水如今也在给汪二跑腿儿,这让古璃儿心里一阵窝火!但没法子,连李子骏都能忍李一水,自己更是人微言轻,没有发言权,也没人家人高马大!差点就忍不住,给常常烂醉的李一水来点天腥草,毒死了,没人知道,也少了祸害!但终究没敢下。 毕竟人家以前也养了你几年,你总不能狼心狗肺吧!还有就是,有点儿怕雷劈!就有一回,给他撒了点儿自己调配的痒身粉,让他一进屋,就全身发痒起疙瘩,没吃完饭就跑出去了,还大骂: “邪门儿了,还是去赌坊呆着好!” 子骏越来越深沉了,璃儿时常想说出口:你实际上有我大吗你?成天一副老身在在的样子,故作深沉!但也仅限于内心想想而已。 子骏很心疼璃儿,这可是没话说的!邻里邻外可都知道这么对儿俊男俏女,不知情的还以为小女孩儿是童养媳! 记得前两天,璃儿十二岁生日,晚上,子骏悄悄走进璃儿的小屋,指点着她写了会儿字,才执执拗拗地从怀里掏出一支木钗。“小妹,这个是送给你的,哥没钱买贵的,要是嫌不好看你可以不戴的”慢慢腾腾的子骏说完,俊脸竟然微红。 璃儿看看这只刀刻的木钗,想想这段日子,哥神神叨叨的样子,瞥见他那双手上的条条细痕,心里一阵感动,泪珠子顺着眼角就流了下来。 璃儿紧握着木钗,大概这是两世以来收到的最温暖的礼物了。这女儿泪,一下子就弄慌了子骏,打心眼儿里也越发的疼小妹了。 子骏还越来越俊了,来做绣活的王大娘总说我家男俊女俏的不像话。 古璃儿当时就想说:那是你家孙女小霜太胖了,儿子媳妇儿长得也过于抽象,但出于邻居要和睦相处的想法,没敢说出口。 四年了,吴先生,还会时不时的来璃儿家,看望璃儿娘儿仨。但古璃儿发现,吴叔叔也会多和自己亲切交谈了,而且眼神也会时不时地在自己身上停那么几刻! 这么俊雅的个成熟男人,盯着自己,虽然那眼神儿像是在透过自己看某个别人,但还是让古璃儿的爱美之心小小的虚荣了一把,心里偷乐了好几回!而且,见面时他会对自己笑,笑的很和煦,第一句话也不再像以前那样:“子骏儿在嘛?”、“我来找你哥”云云。 十六岁的李子骏,直逼吴叔,害的做绣活时,计婶子和王大娘一个劲儿的想当媒婆。 古璃儿都快从她们口中把小镇周围的姑娘认了个遍。而且仿佛各个都是一朵儿花儿,有时直接怀疑,这里是否只产美女?自己本以为是个美人儿,搞得听多了,就没有自信了。 但璃儿知道子骏的眼光可高着呢!那日进子骏的屋看书时,发现子骏竟然藏了几副美人儿图。 璃儿细看之下,才知那都是同一个女子,美得不似凡物。这群大婶要想给子娶媳妇儿,非得走趟天堂求娶方能成! 当然,璃儿知李子骏,有他自己的打算,打算秋天正式去云京,参加开春的春闱。 李子骏一句话绕几个弯,害的斗嘴时,子骏微笑着,就让古璃儿这个现代人自动入套儿,最终以惨败收场,气急败坏的白他一眼两眼。 当然了,古璃儿也不是吃素的,弄那么几片番泻叶,狠点儿时就痒身粉!不过最终还是不忍心,又跑去找解药! 李子骏也问过她哪儿学的药草知识,答曰:梦里。当然少不了一阵笑闹后,她方正儿八经地说: “和小霜去山上,撞见的仙人爷爷给的!” 李子骏看看自家小妹,形象俱佳,尤其是当其认真练毛笔字时,一副富家千金,名门淑女的静女模样。加上其写出来的东西,楷体漂亮,内容或灵动,或温婉,心里总会有一种异样的欣慰和高兴,对这个出落的越发俏丽的小妹很是喜爱。 对璃儿来说,近几年的大事件就是:一年前,盈盈在汪家身亡,汪家坚持说她是自杀,安葬后给计家送了点儿银子。 可是璃儿又听说盈盈肚子里还怀着孩子,是被汪家老二新抢进门的一个戏子给药死的。 这事儿害的璃儿,总是恨四年前,洛王世子做事不干净,不果断,不把自己的话当回事,尽留人渣和畜生为祸百姓。 糟心的事儿说来就来了,这日,璃儿闹着要和古氏一起到镇上卖绣品,买针线,竟被当街乱晃荡的刘三儿给盯上了。 那**当街就欲拉扯璃儿,说要把璃儿献给汪家做媳妇儿。 古氏吓懵了,大街上之人虽多,但都不敢强出头上前解围。 璃儿心下其实也有点儿害怕,掏出袖子里藏的秘密武器,撒向刘三儿,让那厮既痛又痒地在地上滚叫,让群众好一阵拍手称快! 当然了,刘三儿的威胁:“你等着,下次有你好受!”还是让古氏和璃儿很是后怕。 回来后,又悔又恨的古氏,再也不许璃儿出门子了,古氏可是时刻都提着心肝儿,祈年节的那天,特地跑到镇上的天帝庙里,跪了半晌。 可至那天起,刘三儿再也没有出现过,似乎从这个世上消失了一样…… 【13】 洛王醉酒 洛城的王陵苑里,夏虫鸣曲儿,说不出名字的花,嫣然绽放着,绿树,夏风吹过树木环绕的清池,挠起了丝丝碧纹! 一座别样美丽的坟墓前,儒雅的中年男子,拿着金玉酒壶,凄凄哎哎的。墓碑上刻:爱妻徐芗芝之墓。男子手不停地摩挲着“徐芗芝”仨字,好不凄凉! 只听那男子语气淡淡道:“芝儿,你好狠的心啊……我为你负尽天下人,你却让我独活了二十年,整整二十年。我做了件让你恨的事儿,但你不能恨我,谁让帆儿是你跟大哥的,呵呵……呵呵呵……” 那男子陷入回忆,沉沉道:“当初说好了,我们一起白头,我连太子之位都让给大哥了,只求能与你相守,退居洛地。还不到一年你就舍我而去,亏我还以为是彩儿下的毒手!你死后,我回想了下儿,呵呵,原来连孩子不是我的,那个月我都没有怎么碰过你,你总是噩梦连连的……” “呵、呵,我知道这也不能怪你,这是我那个了不起的大哥,一切都是拜他所赐,我怎地恁傻,我怎能就轻信了他” “如今帆儿可是和叶天云越来越像了,其实十五年前,我就发现帆儿长得不像我,更像那人!你怀帆儿时总心神不宁的,我都知道不对劲儿,我就让叶宁回京城查。” “呵,今上真是好样的,我说临行前母后怎么会装病,竟是偏心他,我这个亲生的竟不如那个养的。原来他尽然是个畜生……呵、呵,我常想,那晚你被他压在身下,是哭了,还是笑了?要是后者,我会让你们徐家永远地消失……” “应该是前者吧,要不你也不至于噩梦连连,难产致死。是啊,我们是真心相爱的,你爱的是我……” “帆儿,帆儿,我该拿他怎么办?你永远不知道,我有多喜爱帆儿,可我十五年前,就开始给他下了昙糜散,放心,仅仅痛那么几回,暂不会死,但他的命只能是我的,大哥也不成!” “你很我吧,恨我,才会在那里等着我,你不能安息,你要等着我,与你一起投胎…” “不要怪我无情,谁让你先我而去,谁让帆儿是他的!我为你负尽天下,你却什么都没为我做!连唯一的孩子都不是我的,呵呵” “我没有对不起你,你走后一月里,我都是泡在酒缸里的。我竟然会把吴预彩当成了你,狠狠的疼宠了她整整一个多月,呵呵,航儿可是我亲生的,过一段时间,我要把世子之位给航儿!” “我要把帆儿送往云京,和他亲兄弟斗去,和那人斗去,那人应该会比我疼他吧,呵呵” “你不要恨我,你要等我,等着我,很快很快……” 叶天城和叶宁都未发现,坟墓的后面,一位雍容华贵的夫人,悄悄地转身,轻轻地走开。 ***** 听帆院东侧的主卧,正中央一个大圆桌,漆的光闪闪,亮瞠瞠的。上面放着一副极其精致的碧瓷茶壶,和配套的碧色瓷杯,放在一色的碧绿荷叶形的托盘上。 屋里装饰的及其奢华,镶金嵌玉的木桌书柜,油光铮亮的各式家私物价。每一件都非凡品。 房间内里的气氛却压抑的人喘不过气儿来,今天是洛王妃二十年祭日,当然也是主子的生辰。叶竞帆面朝书房的窗户,背对着叶一和叶小年。 叶一刚刚把王爷在坟前的话儿禀报给主子,现在还一动不动的单腿撑在地上,腿虽然麻了,但想自家主子脸上的颜色不对,连大气儿也不敢喘一口。 “爷,现在王爷还睡在王妃坟前,您看……”叶小年看看地上的叶一,为叶一肉疼,为自家主子心疼。望着自己安静的沉思的主子,轻声提醒道问道。 “不是还有吴预彩吗?”叶竞帆动动背后握着的手,低笑着说道。 “身世,外公十年前就告知我了,只是不知这毒竟然叫昙糜散,连师父都解不了,真是我的好父王!”叶竞帆苦笑着,一只手按摸着眼角的红痣,摇摇头,低低的叹了一声。 “爷,王爷那么疼你,不会要你命的” 叶小年似乎想安慰一下自家主子。跟着十三年了,没有人知道自家主子从小到大受了什么样的罪,遭了怎样地痛。 王爷看似很疼主子,可主子的生辰从来没有人在意过。自己时刻陪着主子,但总能感受到主子内心的那份儿孤独,让人心疼。 自七年前开始,主子身上的毒开始发作。七月二十二日是主子的噩梦,每到生辰那天,都如地狱走了那么一遭,可那是王爷亲手所下,连邙山老人都解不了,只能压制。 今日才知那毒竟叫昙糜散,这可是早就失传了二十多年的秘毒! “主子,吴侧妃如今已知您是皇子,刚飞鸽传信于皇后,太子会不会……”叶三从窗户飞身而入,跪在叶一右侧,汇报着院内的情况。 叶竞帆轻笑道:“让太子动吧,不然,皇上永远不知自己亏欠了我多少。” 叶小年微微思索,望着主子那意味不明的笑,“爷,没料错的话,三个月后的太后寿宴将会很不一般” “不错,会有热闹,不过是叶天云想认回我罢了。叶一,莫要召回叶二,让他继续护着李家那三人,我过几日会到洛夕镇一趟” “属下遵命!” “李璃儿……” 【14】 一起分担 两日后,洛王府的彩心苑飞来一只信鸽。停落在吴预彩的胳膊上,一双保养得异常美丽的柔荑打开纸条,只见:姨母辛苦,准备为世子迎接世子妃,妃为娇娇。 两日前,在云京的太子叶竞轲得信,叶竞帆实为皇子,这让他一阵思忖。 叶竞轲早在前的太后寿宴上见到叶竞帆,就感觉他非池中之物,皇后说他长得和年轻时的皇上很是相像。 徐芗芝是他母后恨了一辈子的女人,如今竟然验证了他的想法。不禁叹道: 父皇呀,你还真是会给我找事儿做!生那么多优秀的儿子来烦我! 随即飞鸽传书,身世没被大白天下之前,先在叶竞帆安插一颗自己的棋子儿。世子妃之位得由皇上钦赐,让皇后使力,把吴家孙小姐娇娇郡主弄去吧。 听帆院,叶竞帆的书房里。 “主子,吴侧妃,想把她唯一的侄女儿娇娇郡主,给你弄来当妃子,皇后已经请旨了。”叶一躬身,问自家淡定地看书的主子,接着道: “王爷会很快请旨封二公子为世子,那这王府里,我们动不动?” “不动,叶竞航早等不及了,就在这几天!”抬头望望小年和叶一,咕哝了一声:“太子动作还挺快,纳妃,值得吗?” “小年,准备准备,明日我们出趟远门”叶竞帆嘴角微微一勾,一说纳妃子,竟想起了那丫头:璃儿,璃儿长大了吧,是时候打扰她了吧。 叶小年担忧地看了一眼主子眼角的痣,越来越红了,想想邙山老人的话,找到天蚕草,也仅能再压制八年,心里一阵难过…… 六日之后 洛夕镇的宏璋客栈,住进了俩好看的人物儿,其中一个那是俊美的无以言比,正是叶竞帆主仆。 于掌柜看着这举止不凡的仙人般的人物,清楚记得四年前见过,但那时,眼角可没这异常漂亮的红痣。 夜了 璃儿小心翼翼地走进子骏儿简陋整齐的小屋里,暗暗下了决心,望着子骏,委屈地祈求道:“哥,娘今天累着了,卖了几件绣品,已歇下了。我什么都没做,睡不着!” 璃儿试探地问道:“哥,你决定了?什么时候动身到云京?” 璃儿见子骏儿放下手里的书卷,抬了抬眼皮,盯了下自己,璃儿顿觉被窥视到了内心,“秋天,再有一个月就上路,你别费心思了。” 璃儿想跟着子君上云京,奈何子骏说路途太远,沿途危险,就是不肯。可自己的想法在子骏面前从来都藏不住,被瞬间打回原形,璃儿很是不满,竟然输给一十六岁的毛头小子! 开春的春闱、殿试、如若幸运还可面圣,子骏为了这日,苦等了十二年,四岁以来,子骏就把那几人刻在了脑子里,骨子里。 璃儿扑闪着大眼睛,眸子里满是信誓旦旦的期待: “哥,你最疼璃儿了,你带着我吧,我扮成男装,做你书童,对天发誓!绝不会露馅儿!” 子骏看着那黑亮的眸子,语气颇为凝重,“小璃,在家陪着娘,安心等着我,等哥在云京安排好一切,就会来接你们,到那时,哥哥会带人,舒舒服服地把你们接走。” 前途未卜,绝不能心软,差点动摇的李子骏又坚决道: “此去云京,路途遥远,哥我仅能护着自己,护不到你,若你在路上,有任何闪失,哥哥会痛苦一辈子的,在家等着我吧!” “相信你哥,明年五月,我必回来接你!到时候就不用这么颠簸。” 璃儿听着子骏低缓的声音越来越坚定,看着那张柔美的的脸,变得一脸刚毅,岂能不明白哥哥的苦心,这个十六岁的少年,一直以来都是古氏和自己的依赖和支柱! 子骏从来不告诉自己十二年前的事儿,把一切都自己扛着,默默地在心里督促自己。 虽然有时候璃儿会为他故作深沉的样子感到搞笑,其实那何尝不是被心里的痛苦所逼,是什么样的经历才会让他有这样的坚韧,看淡一切的通透! “我听你的,哥,夜了,你也休息吧!”刚到门口的璃儿随即又扭头,认真地望进那张俊脸上的黑眸,缓缓道: “哥,还记不记得,四年前的那晚……我知道,我们一定有着什么故事,你不告诉我当年,必有缘由。哥,你不要太累,我希望有一日,能和你一起分担……” 望着走出的娇弱的身影,子骏内心一阵激荡,窝心的难受。是啊,一直以来,尤其是四年以来,小妹都格外的懂事,这种懂事儿乖巧,让子骏异常的窝心。 怎能让美好的她卷入仇恨,娘亲的死,这些年的苦,对姜初言和吴预溪和吴家的仇恨,由自己来承担就行了,要让她永远快乐无忧,自己一人承担就已足够。 “小妹,会告诉你,我走的时候就把一切告诉你!”子骏小声自言自语了一句。 璃儿回到自己整洁简单的小屋里,拿出笔毫和黄色的纸张,磨了磨砚台里还湿着的墨。 低头回忆,写下了几首挚爱的诗词,放下毛笔,径直走到床头。 璃儿坐在床头摸出那本锦册,有点发黄了。看了看四年里已翻看过半儿的《医毒绝卷》,还有摩挲过无数遍的玉璃,微微摇头:“呵呵,已经四年了么……” 宏璋客栈的雅卧里,叶竞帆一身白色长褂儿,站在月光盈照的窗前,向着安陋坊的方向看去。 “叶二” “回禀主子,璃儿姑娘一切都好!”叶二顿了顿又道: “姑娘好像还会使毒!二十日前,刘三儿当街欲强抢姑娘,姑娘使药,使其未能得逞” 叶二把那日街上发生的事儿,向叶竞帆细细讲述了一番。 “哦,呵呵……,那个小丫头,不是会吃亏的主。”叶竞帆的脑袋里又浮现了那一张一合的小利嘴儿。 “主子,我把刘三儿给解决了……” “嗯,做的很好,那种人活着没有丝毫益处…” “叶二,你明日和叶四且上云京铺路,两月后有大动作,这里暂时不用你看护了,去云京找徐少潜和古向琪,具体事宜,且听他们吩咐!” “是,主子!属下告退!” 叶小年看着消失的叶二,爷终于要动手了…… “小年,我不能总在暗处…” “爷,您终于想通了”叶小年很是高兴,兴许,皇上知道爷的是他的血脉,会帮忙寻医,而且主子的胸怀他们都是知道的。 “是时候让那丫头见见我了!” “什、什么?!”叶小年哭笑不得,原来暗处是指这个。 “你且休息,别跟着我!”叶竞帆阖上玉扇,跃出窗户,飞身而出,长发白衣飞舞,向安陋坊而去。 “爷、爷您……”叶小年一跺脚,转身到侧卧的榻上,蒙上脑袋,一副气鼓鼓的样子心里默念:不管了,管不了,爱怎地怎地。 叶竞帆悄无声息的来到璃儿的房间,旧小的卧房,陈设简陋,但不失整洁,站到床边,只听到薄衾里的小人儿轻微的吸气儿呼气儿声。 见那小人儿粉嫩的双颊,俊俏的小脸儿,忍住俯身的冲动…… 【15】 竞帆夜探 见那小人儿粉嫩的双颊,眉心更加美丽的红莲,俊俏的小脸儿,忍住俯身的冲动,退到小圆桌前,点燃油灯,眼光被那纸张上还微微湿润的文字所吸引,挪开毛笔,拿起那一叠纸,看了起来。 叶竞帆的眸子里越来越亮,愈来愈精彩,嘴也渐渐的张开了,表情变幻了好几遍,紧紧地握着这几张纸,只见第一张纸上,漂亮的楷体书着: 浪淘沙令 帘外雨潺潺,春意阑珊,罗衾不耐五更寒。梦里不知身是客,一晌贪欢。 独自莫凭栏,无限江山,别时容易见时难。流水落花春去也,天上人间。 虞美人 春花秋月何时了,往事知多少。小楼昨夜又东风,故国不堪回首月明中 雕阑玉砌应犹在,只是朱颜改。问君能有几多愁,恰是一江春水向东流 长相思 云一?,玉一梭,澹澹衫儿薄薄罗,轻颦两黛螺 秋风多,雨相和,帘外芭蕉三两窠,夜长人奈何 第二张纸上,还是那一手漂亮的楷体书着: 月下独酌 花间一壶酒,独酌无相亲。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 月既不解饮,影徒随我身。暂伴月将影,行乐须及春。 我歌月徘徊,我舞影零乱。醒时同交欢,醉后各分散 永结无情游,相期邈云汉。 桃花庵歌 桃花坞里桃花庵,桃花庵下桃花仙 桃花仙人种桃树,又摘桃花卖酒钱 酒醒只在花前坐,酒醉还来花下眠 半醒半醉日复日,花落花开年复年 但愿老死花酒间,不愿鞠躬车马前 车尘马足富者趣,酒盏花枝贫者缘 若将富贵比贫者,一在平地一在天 若将贫*车马,他得驱驰我得闲 别人笑我忒疯癫,我笑别人看不穿 不见五陵豪杰墓,无花无酒锄作田 第三张纸上,还是那一手漂亮的楷体书着: 春江花月夜 春江潮水连海平,海上明月共潮生 滟滟随波千万里,何处春江无月明 江流宛转绕芳甸,月照花林皆似霰 空里流霜不觉飞,汀上白沙看不见 江天一色无纤尘,皎皎空中孤月轮 江畔何人初见月,江月何年初照人 人生代代无穷已,江月年年望相似 不知江月待何人,但见长江送流水 白云一片去悠悠,青枫浦上不胜愁 谁家今夜扁舟子,何处相思明月楼 可怜楼上月徘徊,应照离人妆镜台 玉户帘中卷不去,捣衣砧上拂还来 此时相望不相闻,愿逐月华流照君 鸿雁长飞光不度,鱼龙潜跃水成文 昨夜闲潭梦落花,可怜春半不还家 江水流春去欲尽,江潭落月复西斜 斜月沉沉藏海雾,碣石*无限路 不知乘月几人归,落月摇情满江树 翻开第四张纸,只见: 飞雪千年如果恋你依然还迷恋尘世间 谁拿一瞬间跟我交换千年 眼泪不断不变也缠绵雪花依然落心田 我泪成烟坠天边再一次飞雪满天 雪满天沉醉在一度的爱恋 白色风衣的美艳都沉淀 呼出的云烟将夜色写成了白天 如果季节是香甜醉人间 如果恋你依然还迷恋尘世间 谁拿一瞬间跟我交换千年 眼泪不断不变也缠绵雪花依然落心田 我泪成烟坠天边再一次飞雪满天 雪满天沉醉在一度的爱恋 白色风衣的美艳都沉淀 呼出的云烟将夜色写成了白天 如果季节是香甜醉人间 如果飞雪是单恋谁迷恋 叶竞帆的一只手紧紧地握着这几张纸,另一只手紧紧地扣向手心儿,心里的血液早已经如海啸般波涛汹涌。 叶竞帆急切地想知,这丫头都发生了些什么事儿,能做出如此这般的诗词。纵使自己饱读诗书,涉猎多国书籍,也没有在哪个皇朝国度,见过这些佳词丽句。是什么样的经历,让十二岁的她,能做出这些东西? 叶竞帆再次来到璃儿床头,望着娇俏的小人散开的秀发,长长的睫毛,粉嫩的脸蛋儿,比四年前长开了,那时候圆圆的娃娃脸,如今已变得微尖。眉似新月,俏鼻下面的粉嫩的唇瓣上面仿佛泛出迷人的红晕。 叶竞帆心里一阵发热,白皙的脖颈中明显露出来的喉结微动,小腹前和脊背都流窜上一股异样的热流,眸光里变得幽深。 多年的内敛都已不见,忍不住低下头,将自己高挺的白玉鼻下面的唇,慢慢的覆上了那张小巧的红唇。顿时,嘴上一阵濡软,身体一滞,全身一股异样的甜密,下身某物一下子坚挺了起来,没有人能看见此刻叶竞帆的脸有多红! 璃儿正做梦,抠门儿的王姐竟然请办公室里的人吃雪糕,软软绵绵的丝滑,凉凉甜甜的,特解热,忍不住就伸了伸舌头,舔了舔嘴唇儿。 看见那粉嫩的小舌头儿,如猫儿般舔过两瓣儿红唇,叶竞帆的脸燥热的快滴血了,下身一紧,慌忙伸出指头点住了古璃儿的睡穴。 开始肆无忌惮地含着那双唇,狠狠地吻了起来,湿热的感觉,酥酥麻麻的异样,所有的神经都在叫嚣着,心里有无数的虫子在挠着他的心,愈来愈痒,愈来愈酥麻,自己的嘴唇愈发的使劲儿吻着,想一直这样吻下去! 他就这样一只手撑在璃儿的耳边,托着自己的身子,另一只手摸着璃儿的脸颊,又慢慢地捏着璃儿的下巴,吻、舔、吸弄了好久,呼吸沉重的快不行了,所有的矜持和内敛全都没了,忍不住拉开了璃儿的薄褥,扯开了她素白的小衣。 唇开始下移动,吸着她白净的脖子,少女迷人的气息,让他眼珠子越变越黑,瞳孔涣散的不行,看着雪白的一片,手覆上了璃儿胸前温软的微峰,正欲撕开璃儿的衣服,一阵凉风吹开了窗子…… 【16】 明珠蒙尘 一阵凉风吹开了窗子…… 叶竞帆瞬间清醒,急忙刹车,停下,额头上已经是一头汗水,喘息了好几下,方恢复正常。 “呵呵,呵呵”叶竞帆低低的傻笑了两下,摇摇头,那张绝美的面孔上,是满满的喜悦。看着璃儿翘翘的红唇,拉开的衣襟,这竟是自己的杰作。 叶竞帆似乎心里并不害怕,而是前所未有的高兴和喜悦,刚刚仿佛自己体验到了,二十年来最快乐最失控的感觉。 好像这辈子,若能永远像刚刚那样就行了!看着那眉心的五瓣花,突然感觉很亲切,很思恋。顷刻间心里坚定了一下:璃儿,我要要你,我等你! 叶竞帆又摸了摸璃儿的小脸儿,满是宠溺和不舍,帮璃儿整了整衣襟和薄被褥,轻轻按了按那俩让自己失控的唇瓣儿,对着上面又亲了亲,吻了吻眉心的五瓣儿红莲胎记。 掖好璃儿的薄衾,转身走到圆桌前,微笑着叠起那几张纸,放到自己贴着心窝儿的位置!紧紧按了按。 转身跃出窗户,望望床上的小人,小心地阖上窗子,消失在夜色里。 夜色迷离,今晚的夏夜,很美,很美…… 夜半,叶竞帆回到客栈的雅卧,熏香缭绕,蚊子没了,人心却痒得难奈难挠! 叶竞帆躺到床上,后脑枕着双手,一手抚摸着那块赤色的玉璃。 叶竞帆又摸摸自己的龙纹白玉佩,明天找机会把这送给她,权当交换定情信物!睁着眼睛,一腿屈起,回忆着刚刚的那种感觉,回味着那份甜蜜,从胸前摸出那几张偷来的纸,默默地看了起来。 这小东西的字,还不错!这丫头在愁什么?思什么?相思谁?叶竞帆在床前,倏地坐起了身子,这小东西绝对不能在我之前遇上其它人!爱上其他人! “叶二” “属下在!” “说,这些年她都遇见了谁?和何人接触最多?” “启禀主子,姑娘并未见任何洛夕镇以外的人,日常也只有其兄长,家母,街坊邻居,和私塾先生吴豫章……姑娘和其兄的感情异常的好!” 叶竞帆眸光一闪,亮色渐染,瞧着叶二问道:“吴预章?吴预章么?会是那人么?” 叶二躬身问道:“主子,是何人?属下这就去查。” 叶竞帆沉思片刻,缓缓道:“不必,明日我一探便知” 叶二犹豫一下儿,“那属下——” “明日你也上云京” “属下遵命!” “我不能仅观望了……” 洛夕镇的玉璋私塾,知了声声叫了半晌,把这个夏季叫的异常热乎。 午时三刻一下学,学子们陆陆续续出了私塾的书院大门,或坐上来接自己的马车、牛车,或三五成群量步而行散去。 私塾下午的课业,还未开始。 私塾旁边吴预章的书房中,子骏儿正拿起本《大国通治?御篇》细细研读。 吴预章手握笔毫,不停地写着什么,偶尔会抬头看看子骏,自己像父亲一样,教了这个孩子十二年,但怎地也摸不准他的心思,看不透他的双眸。 不一会儿,叶竞帆主仆二人走进了这书院,来到了私塾边的这间书房,透过敞开的窗子,叶竞帆打量了吴预章和子骏一番。俊美的子骏看着沉稳老练,脸上不具任何表情。 两个气质形象举止都相当不赖的男人,叶竞帆打心底里嫉妒这俩人,能和璃儿那小东西距离的那么近,还是这样优秀的俩人儿,他们这样的人困在这个镇上,真是格外不搭。 叶竞帆顿时确定了心底的猜测,心下有一丝激动——原来璃儿竟姓姜,乃古姨之女! 吴预章感受到有人注视自己,抬眼竟见到这般如画之人。“你是何人?前面有门儿,有事请进屋详谈。” “嗯,久仰,实乃慕名而来,吴先生,我家侧母妃,姓吴名预彩——”叶竞帆看着气度非凡的两人,缓缓道。 吴预章掩饰眼眸中的惊讶和骇然,温声问道:“呵、呵,您就是洛王世子爷吧,久仰,有何指教?” 子骏放下手中书籍,手心紧握,起身淡然道:“世子爷,久仰—先生,你们慢谈,我先去……” “不必,我本欲寻你,今日莽撞了”却不见丝毫低身下气,还有让人不敢逼视的优雅贵气。 叶竞帆黑眸望着子骏,漆黑不见底,“我母妃乃芗芝郡主,外公乃徐烨,听外公说,母妃和太后侄女云苓郡主,生前乃最好的姐妹。” 子骏压下心里的震惊,轻笑应道:“呵呵,有备而来。对于我们,您知多少?” 叶竞帆微微一笑,对着子骏道:“七七八八,包括十二年前的六月十八日令妹之生和七月五日云苓郡主之死,姜丞相府的一些细节!还有皇后,和吴家。” 这哪里是想认识一番,这是赤.裸.裸的威胁嘛。 “啪!”吴豫章手握里的毛笔,应声而断。 “吴先生,莫要激动,我保证,吴家没人知道,没人会来打扰你们的生活儿,只是你舍得让他们兄妹落魄至此,明珠蒙尘?你太自私,为了吴家,你这样就对得住云苓郡主?你这叫逃避,并非安心爱之人的心!” 吴豫章的脸颊苍白一片,一脸痛苦,瞳孔涣散! 子骏瞧了眼面色不佳的吴先生,对叶竞帆沉沉问道:“您,究竟欲意何为?” 叶竞帆两眼微眯,嘴角上翘,“若有意图,你们早就便不得安宁,只想认识你们,仅此而已,一会儿去你家。四年前我救过令妹,她应该认识我。” 叶竞帆眸子里光彩变换,转眼成一副思春的样子,璃儿还会记得自己么? 子骏看着对面的贵人,丝毫不见谄媚之态,语气生硬道:“家徒四壁,恐会怠慢贵客!损了世子您的贵气。” 叶竞帆撑开扇子,轻晃了几下,子骏却能感觉到凉风习习,只听他道:“我福泽深厚,只会使你们蓬荜生辉。” 李子骏可没见过这般厚脸皮的,嘴角抽抽。 但见他一副非去不可的模样,提起璃儿,那微变的语气和脸色,感觉不甚舒服。自家小妹认识什么人,自己可都清清楚楚。 但想起今早发生的事儿,璃儿又是嘴肿,又是丢东少西的。 现在直怀疑和这位世子有关。 【17】 玉璃没了 子骏心里好一通别扭,随即又想:兴许他记得璃儿,璃儿可仅仅记得四年前的那张银票。 今早璃儿起床时,感觉嘴唇木木的!直纳闷,做梦吃雪糕竟把嘴给吃肿了,自己也忒馋了吧,但看看,窗户紧闭。 收拾桌上的东西,方发现自己这段时间练字时,默下的几首较喜欢的李煜的诗词、《桃花庵歌》、《春江花夜月》和自己最爱的哪首《飞雪千年》的歌词全部飞了! 第一反应穷丫头竟被偷了! 璃儿翻开床头还好,医毒绝卷还在——可脖子里的玉璃呢?昨夜怎地睡那么死? 纸可以被耗子叼走了?被野猫叼走了?被娘拿去绞花儿样了?可玉璃呢?被李一水偷走了?璃儿想着所有的可能性。 “娘,哥,你们昨晚又没进我房间拿什么东西。”顶着凌乱的头发,微肿的嘴唇,璃儿直冲到灶台,盯着忙碌的两人道。 “你丢了啥宝贝?慌张成这般模样”子骏黠愉道。 “璃儿,你嘴唇怎么了?”娘亲有点儿吃惊。 “没啥,不小心自己咬着了。”璃儿暗叹自己真不争气,做梦吃个雪糕而已,竟能馋成这样儿,把自己的嘴唇竟吸成这般! 李子骏望着小璃儿可爱的模样,压下心底的怀疑,那模样只觉一阵好笑,揶揄道:“见过咬自己舌头的,尚未见过咬着自己嘴唇的。” “怎未见过,嘴唇里面起了个大火泡儿嘛!娘,哥尽欺负我” 璃儿撒娇搬救星,总不能给他们做梦吃雪糕吃的吧!不找了,说不定啥时候,玉璃就自动冒出来了。 ****** 未时刚过,璃儿正绣累了双眼,听见屋外的梧桐树上,一阵小鸟儿的叽喳声,异常的热闹!璃儿眼睛一亮:小鸟儿出壳了。 璃儿冲出屋,来到那棵枝繁叶茂的梧桐树下,抬头看着那个鸟窝,鸟爸爸鸟妈妈围着鸟窝儿乱飞着,不知是急的还是喜爱的。 几只小鸟儿伸着鸟喙,嗷嗷待哺的叫闹着,很是温馨的一家子。 叶竞帆和子骏来到时,远远地看着。 绿色的大梧桐树下,身着粗布青衫的小女孩儿头发用木钗梳成漂亮的小髻儿,一手背在身后,一手抬至额际,平展着,遮挡阳光。 顺着她目光瞧去,只见她正抬头盯着树杈上的一鸟窝儿,俏丽的小脸儿上,布了点儿金色的阳光,尽是幸福温暖的傻笑。 叶小年看到这一副画,嘴也歪了,看看自家主子双眼紧盯着璃儿,眉毛弯弯,眼里无尽的宠溺,一副幸福的模样,心里很是复杂。 “小璃,你怎地出来了,外边这热!” “哥,小鸟儿,小鸟儿今天出壳啦!我数了数,有五个呢!上回下雨差点掉下来了,这才过去八日呢,呵呵,幸亏上回没戳了鸟窝弄那鸟蛋,这种鸟儿唱歌可好听了” 璃儿头都不扭说了一大串儿,半晌方意思到:“哥,你咋这会儿便回来了” 扭头一看,还站着二人,只见一人着白色的纱质衣褂,黑发用白玉冠束着,肌肤莹白,瘦削的俊脸,弯弯的眉叶,黑白分明的桃花眼里面透出一股复杂,高挺的鼻子下面是一张红润诱人的嘴,这是很是英俊的脸,五官清秀柔美,身材修长,白皙的如画中仙人一样。 璃儿小脸儿微红:默念了句,秀色可餐呀!真比哥还好看!随即暗骂了句:没出息,色即是空,空即是色,舍利子…… 璃儿就这样盯着那厮打量了起来,这不是四年前的那洛王世子嘛,如今,真是俊美的更不像人样儿!糟了,那是说自己是李子骏! 瞧到眼角新增的那颗红痣,那颜色……璃儿的瞳孔一缩,后背惊出了香汗,这人怎会中十几年的昙糜散!他知晓吗? 叶竞帆任璃儿打量着,站直的身躯,一身的贵气,朝璃儿微笑着,从她眉心的红莲胎记,俏挺的白鼻,到粉嫩的小嘴儿!心里可是热浪翻滚。。。 【18】 玉佩换玉璃 叶竞帆任璃儿打量着,站直的身躯,一身的贵气,朝璃儿微笑着,从她眉心的红莲胎记,俏挺的白鼻,到粉嫩的小嘴儿!心里可是热浪翻滚。。。 这么四个人儿,愣是把安陋坊这排原本很难看的住房,给映衬的真真漂亮。蓬荜生辉,还真是那么回事儿! 屋里有女眷,在做着绣活,聊着家长里短儿,还极其闷热!几人干脆就在梧桐树下聊了起来。 璃儿变幻了几遍的脸平静下来,微微福身,瞧着叶竞帆道:“小女见过世子殿下,方才失礼了” “小璃,世子说你认识他,要来找你。我竟不知你和这般人物结识了!”璃儿只觉子骏语气里有点儿不满。 璃儿瞧一眼微笑的叶竞帆:这厮千万别拆台。认真地对子骏儿说道:“哥,我们如今所用纹银,便是那张银票兑的,世子是当年救我的好人!” 璃儿只见叶竞帆嘴角微弯道:“呵呵,路见不平,职责所在罢了,你好像还没有真正谢过我” 叶竞帆想想当年,确实如此,微笑着,接着问道: “另外,璃儿姑娘,你是否丢了东西?就最近几日?” “你、……你?!” 璃儿的眼睛瞪的,可是前所未有的圆。 丢东西?最近几日,就昨日!眼前这人,是昨晚那只‘耗子’,这么大号儿的,自己怎么一点儿也没感觉到?那昨晚…… 璃儿感觉,脊背一阵阵凉飕飕的风吹过,这哪是夏天。 璃儿觉得自己小脸一定是苍白,又渐渐发热变红,原本对这家伙的一丝同情早没了,内心复杂地不知所措。 璃儿只听叶竞帆道:“我拾得一玉佩,忘随身携带了,我住宏璋客栈,你若想要,明日便可去客栈找我,问掌柜便知!” “什么玉佩,小璃,我怎地未见过?”子骏似乎一脸疑惑瞧了眼璃儿。 璃儿小声对子骏道:“哥,待会儿再说于你听。” 随即转向叶竞帆:“好吧,明日拜访,多谢世子殿下!” 子骏揖手道:“明日,我和家妹一起拜访!屋舍简陋,就不请贵人入门了。” 叶竞帆盯着璃儿那俏脸,压下心底的异动,却是对子骏说道:“你若有事大可不必,保令妹毫发不伤!小年,我们回——” “是!爷” 目送叶竞帆主仆二人离去后,璃儿转动大脑,低声向走到自己身边的子骏‘老实’交待道: “哥,那是我和小霜去邙山时,夜遇的一个老爷爷给的,他人很好,给我们指路了呢!他说那玉佩,他一老头子戴着糟蹋了,说给漂亮的女孩儿家带着才好看!” 心里安慰:哥极不喜小霜,不会去求证的! “嗯,日后小心点儿,什么时候丢的,你恐也不知吧!” 子骏说完不再细问,回自己的小屋,思忖了好大一会儿,才开始阅览书册。留璃儿一人在树下边摇着脑袋边沉思。 翌日,璃儿早于子骏离开,有些事儿需私了,子骏在不方便。 为安全起见,璃儿袖兜里备了一些自己捣弄的防身药粉,戴了娘亲出门时用的黑布帷帽儿。 热闹的集市里,人来人往,挑担子的菜农,卖工艺品的商贩儿,各种叫卖吆喝,鸡鸣犬吠,马叫牛哞,好不热闹。 叶小年在一旁摇着扇子,叶竞帆端起茶杯,透过雅卧二楼的窗子,看到人群中的那抹身影,正朝客栈走来。望了眼小年,挑了挑眉梢儿。 “掌柜的,我找洛王世子。”璃儿撩上黑布,在一楼门口右侧的柜台前轻声问道。 于掌柜打量着这个眉心花色胎记的俏丫头,弱弱的说了一句: “世子是谁人都能见的吗?” “掌柜的,那是我家世子的贵客!”璃儿抬头只见叶小年蹬蹬地站在二楼的台阶上唤道。 璃儿上了二楼,走进雅卧,清香阵阵,便见敞开的窗户下,一张软榻,叶竞帆慵懒地斜卧在软榻上,一条长腿微弯屈起。 他一手放下白瓷杯子。乌黑的长发,头顶闪闪的冠扣,一张俊美的面孔,一身白色纱布锦衣。 这般美景,真是好不诱人,古璃儿的俏脸,愈来愈红,静谧的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心里暗念:空即是色,色即是空,受想行识亦复如是,舍利子……璃儿神经一跳:竟也有点儿仰慕对面这如此好看的家伙!一股燥热的情绪,在血脉里隐动。 “坐吧!”叶竞帆指了指身边榻上的空白之处,示意璃儿坐在身边。 璃儿兢兢业业地来到叶竞帆的身边坐下,随即起身“世、世子,我、我还是站着吧!我的玉……” “你怕我?莫要怕我,就坐这儿吧,这个还你。”叶竞帆取出自己的白玉佩,托在掌上。 “这个不是我的,我的是红色的!”璃儿盯着那双白玉手,忙摇头摆手道。 叶竞帆抡了抡这枚白玉佩,想想那块玉璃,随即摊平,“你且拿着这个,那块儿送于我吧。” 璃儿心里已经骇起了千层浪涛,抬眼,死死地盯着叶竞帆,看进他的黑眸。 “什么,您、您说什么?”两次了,他竟向自己两次索要玉璃,是少?v么? “我们交换了吧。” 叶竞帆一手握住璃儿的小手儿,抬到自己的跟前,另一只手把那娘亲留下的白色玉佩,塞进了璃儿的手掌心里,大手包覆着小手儿,温温软软的,心里一阵燥热骤然升起! “我带你出去走走吧”叶竞帆压下心低里的热流,随即唤道:“小年,让叶青备好马车” 【19】 好听的许诺 下了马车,璃儿还感觉想浮在梦里一样。璃儿不知道怎么来到桃林的,只知道自己陷入混杂的思绪中,被马车颠了几颠。她更没有瞧见,一路上,马车里,叶竞帆脸上的微隐的悦色,压下的零星紧张和对自己的凝望。 自己现在仅仅十二三岁而已,虽然这里大多数姑娘十四五岁出嫁,但上一世结婚生子的亲戚朋友都是二三十来岁。 虽然自己心里也蛮喜欢这个俊美的男人,但想想自己的灵魂实际上要比他大几岁,心里还是有点儿别扭,而且他是这么个高贵俊美的人物,而自己…… 自己不是傻子,能感觉到他对自己的好,和异常的情绪。 但差别如此大的两人,就见了几面而已,是前世的挚爱和誓言换来今生的一见钟情吗?若爱了,会有未来吗?自己这尊身子才十二岁,而他,有二十。恋童癖么? 自己可是贫家小女啊!而他是洛王高贵的世子。 但两世以来从来没恋爱过的自己,和他在一起时竟然会感到一丝甜蜜,也有点儿向往这种感觉,自己是怎么了? “小年,叶青,你们暂且候着。”吩咐毕,叶竞帆拉着璃儿向远处的桃林走去。 当一颗颗红的、青的桃子出现在璃儿面前,方回过神来。璃儿转而又愣愣地望着一望无际的果树。 “我竟不知,这儿有如此多的桃树!” “终于回魂儿了?”叶竞帆站到璃儿的对面,深情地,对,就是深情地,望着对面的小俏丫头,两人仅一步之遥! 璃儿看着如此之近的俊脸,俏脸红了,后退一步道:“世、世子殿下,您……” 见璃儿一脸防备的小模样儿,叶竞帆更想拉近彼此的距离,欲认真地告诉她一些事情:“璃儿,你且听我说。” 璃儿听他叫自己璃儿,竟没有感到别扭和意外。 怕他说出什么羞人的不妥之言,璃儿慌忙打断,急急地道:“殿下,你先听我说,很重要,虽然就见过几次,但医者父母心。你眼角的痣是什么时候出现的?” 叶竞帆听罢,一脸讶然,望着胸前一丝慌乱地站着的小人儿,望向那黑亮的眸子“璃儿,你、你知道?!” “我听说过,这叫昙糜血引,每年必痛一次,他日,若你沾到下毒之人的血液和昙花花粉,必疼至气绝身亡,即刻身死尸烂,且时间越长,疼的越是痛苦,腐烂的越快……” 璃儿认真地讲着,发现叶竞帆的脸愈来愈苍白。 叶竞帆无力地轻笑了一声:“跟我师父所说一模一样,呵呵” 璃儿只见叶竞帆上前轻轻迈近一步,听他接着道: “呵、呵呵,师父说,不沾到那人的血和昙花花粉,找到天蚕草,我也只能活八年。” 只能活八年么?璃儿轻摇摇头,不以为意。璃儿扭着眉头,胎记微拧,回忆着医毒绝卷上关于昙糜散的解说和解药方子,片刻璃儿出声儿到道: “胡说,这个能解的。能活到老死。” 叶竞帆把璃儿的话默念了两遍,方反应过来,一脸不信,随即轻笑摇头道:“璃儿,莫要开玩笑,我师父乃邙山老人。” 璃儿一脸认真地看着叶竞帆眼角的那颗红痣,瞪了叶竞帆一眼。叶竞帆浑身一颤,“璃儿,不是开玩笑的么?你真能解?” 璃儿与叶竞帆对视了一眼,压下心底的异样,撅撅嘴道:“当然,你以为我是什么都不懂的臭丫头么?方子我现在就能开给你! 璃儿黑眸一闭,随即睁开那清澈的水眸,对叶竞帆说道:“天蚕草一株,紫阔天兰一株,加上肉苁蓉十二钱,绿色阳起石八钱和晁脑七钱,量要适中,混合煎熬一个时辰,每晚睡前服用,不过你还得……”璃儿说着说着脸红了,不满地望向正悉心听着的叶竞帆。 叶竞帆看着那张一张一合的小嘴儿,俏红的脸蛋儿,说出来的竟是自己想都不敢想的,师父都无能为力的,再也不用忍受那撕心裂肺的疼痛了,再也不用受制于人了,自己好像如闻仙乐,醉了,痴了。 璃儿只觉自己腰间多了一只大手,一下子就被搂进了怀里,自己被紧紧地拥着,贴着那坚硬的胸膛。 听着那异样的心跳,璃儿的心脏扑通扑通地跳个不停。 璃儿臊的脸皮子通红,俏脸被那胸膛挤得微微变形,闻着那股舒爽的香气,片刻后才意识到这是什么个情况。 “那个,世、世子殿下,我很热,喘不过气儿来了,您、您松手!” 两世以来璃儿还没被别人这样搂过,怎么才见两次这人就如此。心里一气愤。使劲儿抬头,用溢着水的大眼望着头顶同样满脸通红的叶竞帆,接着道: “我还没有说完呢,我可不是免费救你,你还听不听?” 叶竞帆微微松开怀中的小人儿,不知为何见到她就会失去理智,总想拥她入怀。自己从不想碰什么女子,为何竟会对一小丫头如此孟浪。 叶竞帆微后退一步,自己不可以惊吓住了眼前之人,诚挚地眸子望进璃儿的黑瞳,轻声道: “我只是太过激动,璃儿,你接着说吧。” 璃儿平息了一下儿,自己这是怎么了?随即嗓门儿大了点儿: “就是、就是你得备好女人!解药很厉害,你会阳火很旺盛!” 叶竞帆听罢明白过来了,心里一通好笑,看着璃儿那微红的俏脸,忍不住伸手捏了捏那甜美的脸蛋儿,低笑道:“呵、呵呵,璃儿生气了呢。” 璃儿听完叶竞帆之言,迅速拿开叶竞帆修长的手,俏脸唰地红了个通透。自己这是怎么了?生气了么?吃醋?怎么可能! 璃儿一屁股坐在了桃树下的草地上,瞪了眼叶竞帆,嘟囔着:“世子、我渴了、累了、饿了。” 璃儿言罢顺着叶竞帆的目光,抬眼望了望树上的桃子,远方望去,竟然都是吃的。 叶竞帆伸手从桃树上拽了仨桃子,个儿大皮儿红的,拿出一只用身上的锦衣认真的擦了擦,颇为娴熟地揭掉桃子的毛茸茸的皮,坐到璃儿身边的草地上,将它递给璃儿。 半晌,璃儿见叶竞帆保持着递桃子的姿势,慢慢平息了下来。 璃儿接过那个桃子,“世子,我、我能”璃儿坑坑巴巴地犹豫着要不要说呢?他为洛王世子,一定有很多手下,这应该算是小事儿一桩吧?自己还卖给他一救命的方子呢?! 璃儿正要张嘴,耳边便响起好听的声音,“璃儿,你说吧,你说什么,要求什么,只要你要,我皆给你。” 璃儿猛地抬头,瞪大了双眼,瞪着眼前一直温润微笑的俊雅之人,这是什么意思?只要我要,皆给我么?这大概是天下最好听的许诺了。 【20】 等你长大 璃儿略一沉思,不讨白不讨,便张嘴对身边坐着的那人道: “我哥再有二十日要赶往云京,出门没银钱傍身不行,您老有银子,我那个药方再换你一张百两的票子,我要给哥作盘缠。” 璃儿想抱都让你抱过了,还有一张天下无二方子救你一命,别的就不要了,给张银票应该是九牛一毛! “嘶……”璃儿张开了小嘴儿,咬了口桃子,满口甜汁儿! 叶竞帆看着那红扑扑的小嘴儿,咽了咽嗓子,白皙的脖颈里,那个凸起动了几动, “这个,你且放心。我会让人护送你大哥,他只需上路便可,具体你不用细问,相信我即可。” 璃儿看着叶竞帆,大人物应该不会哄人。璃儿听罢点点头,似乎又想到了什么,犹豫了一下,方扭脸看着叶竞帆开口:“世子,我能问你吗?” 叶竞帆伸手捋了捋她的脑袋,看着她那欲言又止的模样,轻声说道:“我说过,什么要求我都满足你,只要你问,你要” 璃儿想了想,看着叶竞帆那俊美的脸庞,也没有挣脱他的抚摸,轻声问道:“如此很毒的东西,谁给你下的,我约摸着有十多年之久了,才会出现这么个痣” “……” 看着叶竞帆眼眸变暗,一脸沉思的模样,璃儿努努嘴道:“不好回答么?那算了,您也不用强求…” “我父王,我五岁时开始的。”叶竞帆淡淡地说出,语气里竟听不出一丝波澜。 璃儿手里的桃子一下子就滚到了地上,半晌方抬头望着那深邃如渊潭的美眸,开口道:“洛、洛王么?对、对不起…” 为何父亲会对儿子下如此狠戾的毒物?!这中间是有错综复杂的难言之隐么?洛王世子可是叶天城和心爱的女人之子。叶天城可是为了芗芝郡主放弃了太子之位! 看来洛王世子并不如传言中那般得洛王疼爱。 看着对面局促的小人儿,俏丽的脸蛋儿上写满了自责,叶竞帆抬起右手贴上璃儿的侧脸,轻语道:“没有什么,他日,我会告诉你详情” 叶竞帆又缓缓收回玉手,边擦拭桃子,边轻声接着说着: “当年,我身体出现异常,被唤到云京给皇祖母贺寿,外公便把我送到师父邙山老人那里,边学艺,边治毒,师父待我很好,四处云游为我找压制之法。” “你师父竟然是邙山老人?!那他解不了此毒么?”璃儿对此可不是有一点儿吃惊,而是满是疑问。 叶竞帆回道:“嗯,师父他也只知道压制之法。” 璃儿想了想,昙糜散之毒,每年必有一次毁灭般的疼痛,那绝卷上写着:昙糜绝散,定时必有一痛,痛如万蚁噬心,如火烧油煎,如炼狱桎梏,非常人难以存活。 璃儿手心发麻,瞧着叶竞帆侧脸的轮廓,“那你每年什么时候发作?” 叶竞帆望着远方,淡然道:“七月二十二日,母妃的忌日,我的生辰。” “……” 璃儿圆圆的大眼睛,张着嘴巴,一眨不眨地盯着叶竞帆。 这样一个雅人儿,十几年来过的是什样的日子?稍想便知,定又是上一辈儿的情债。 整个洛地都知道,王爷深爱着王妃,二十年前为王妃,放弃了大未,来到这洛地。王妃死后,王爷格外地疼宠这个世子,西洛城的王府大院,王爷就一位侧妃,两个儿子,是个疼妻爱子的绝好男人! 江山权位皆尘土,为伊负尽天下人! 但究竟是什么原因让洛王能残忍至此,舍得对一个五岁的可爱孩子下手?还是要继承自己一切的亲子!看来实情并非如此! 叶竞帆把揭干净的桃子直接塞进璃儿的嘴巴,堵上了她惊得闭不上的嘴巴,搞笑的模样,煞是可爱! “吃吧!我回去就按照你说的方子解,我能忍,你不可小瞧于我” 叶竞帆心里暖暖的:每次跟她在一起总会不自觉的微笑,感到异常的满足。 这些本是自己的私事儿家事儿,从来不曾向外人道过,竟然会一股脑儿地告知于她,愿意讲于她听,竟不知从何时起,原来早已经把她排除出外人之列,当成了内人,内人呵呵! 树下的两人没有注意到,两只鸟儿正在他们头顶偷吃一颗成熟的桃子。叶竞帆想着想着,突然眼角余光发现异常,一伸手把璃儿揽进了自己胸前…… 叶小年走进桃林时看到这么一幕,迅速地悄无声息的退出,又回到了叶青身后的马车里。呵呵,桃花林里犯桃花,这花儿可是早落了。 就说嘛,主子怎可能不近女色?只是没撞见喜欢的罢了,原来主子喜欢这号的…… “呵、呵呵”叶青听着马车里时不时传来的怪笑,一阵不以为然,莫名其妙。但细想想,原来是这样“呵呵……”也跟着乐了起来。 叶竞帆仰躺在树下的草地上,揽着璃儿瘦弱的腰枝,璃儿重重地趴在了叶竞帆身上,两颗心异常的进,都能听见彼此狂乱的心跳声。 叶竞帆呼吸愈发沉重,想想前日晚,看看眼前的这张自己仿佛思念了千万年的脸孔,微微抬手捧起了那张红的快要滴血的俏脸。贴上了那殷红的唇瓣儿。 璃儿看着放大的俊脸,自己的唇瓣儿竟被叶竞帆张口含住。 璃儿呆愣住了,只觉他伸出舌头舔舐亲吻自己,温润凉软,湿湿濡濡的感觉,霎时,心里奇痒无比。 叶竞帆也突然觉得酥酥麻麻的快感流遍全身,小腹奇热难耐,翻身把璃儿压在了身下,细细地吻了起来,两腿紧紧地夹着璃儿的小细腿儿。 “别,别,求您了!”璃儿感觉到有什么东西硬硬的东西,正紧紧地贴触着自己的小腹,有点慌乱了,心里一急,两行泪珠子顺着两颊流了下来。 自己竟也很喜欢这人!但自己还不足岁,总感觉很是矛盾和十分的异样,不能才见几面就把自己给交待了吧! “呜…呜…你,你欺负我。”璃儿的声音呜咽着,高了起来。 叶竞帆顿时不知所措,忙坐起身子,用手指摩挲着璃儿的泪珠儿,轻声安慰道:“你别哭,我刚刚没忍住,我不碰你了,不碰你了,你别哭。” “你、你,人家才十二岁,你个坏人!” “璃儿,我错了,你放心,我再也不这样了,以后就吻吻你。”叶竞帆慌声安慰道。 叶竞帆不知自己怎么了,一跟她在一起就会失控,更不想压抑自己! 叶竞帆看着躺在自己身下的小人,一副倔强的模样,便用手指抹了抹她眼角的泪珠,缓缓道: “璃儿,我会等你,等你长大,我们交换过信物,玉佩和玉璃,以后我会娶你,我还有很多事要做,你也要等我,我们会永远这样在一起。” 璃儿听罢只觉心脏快跳到了嗓子眼儿里。大眼复杂地望着身边这张俊脸上镶嵌的黑眸。那纯净的眸子里自己的倒影真真切切。那眸中的情意也是若此的真真灼灼。 等自己长大,这样永远在一起,自己是被表白了么?玉璃玉佩做信物…… 璃儿伸手摸着自己狂跳的心。它律动地极其异常。 璃儿抚着自己的心口,片刻后方坐起身子,瞪着这张俊脸,“你、你娶我就嫁吗?” 叶竞帆看着眼前如此近的她,突然笑了,“璃儿,我搂也搂过了,抱也抱过了,亲也亲过了,连信物都交换了,你以后就是我的了!” 看着这家伙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璃儿心里有点儿不满,张口即道:“谁说是你的,你这人怎这样!那我问你,除了娶我,你还会娶别人吗?” 一缕暗光闪过叶竞帆的眼眸,片刻后,只见叶竞帆回看着满眼期待的璃儿,定了定神儿,方缓缓沉沉道:“不、不了,我只娶你,只娶你一个,有你就够了。你一个就足够了。” 听完这话,璃儿心里既惊讶又美极,大叶皇朝和中国历代一样,男子多三妻四妾,尤其是高门贵族,向洛王仅一正一侧的就算是异类了。 权贵皇族中,只娶一人的更是少之又少,怕是大叶根本不存在这样的皇家男儿。 璃儿银铃般地“呵呵……”笑了出来。 叶竞帆也是一脸喜悦,轻捏璃儿的脸道:“你个小东西,这还了得,现在就给我下套儿!不过,爷我喜欢!” 璃儿胆子一壮,心下微紧,突然仰头笑问道:“这算是誓言么?世子胆子真够肥的,婚姻大事真的能随你之心么?” 叶竞帆抚上璃儿眉心的红莲胎记,眸子里光彩流转,只听他逐字逐句,定定道: “璃儿,你且信我,人生苦短,与自己相伴白头之人,惟有至爱,人生方无怨无悔。” 璃儿捂上自己的唇,这般随心地就把人生大事给定了。看着同样微笑的叶竞帆,璃儿害怕一松开手,唇角就会咧到后耳根去。 桃林里只听两人“呵呵”地轻快笑闹着。 方圆十里的桃园上空是不是飘出这么生生愉悦的笑闹,两人现在还不知,为了相守,他们经历了怎样的路! 【21】 高位之人 璃儿被送回家时已经傍晚了,吃罢晚饭,和娘亲,哥哥快速交待了一番,只说几个人到桃林吃桃子去了。 回屋儿躺在床上拿出那白色的比拇指稍大玉佩,突然想起忘了问他有没有偷自己的练字的纸。摩挲着玉佩,看着看着,渐渐的开始入梦了,梦里仿佛笑出了声儿。 夜了,戌时三刻,云京皇宫的文德殿,启祥帝叶天云挥着御笔,对着空无一人的文德殿沉声问道: “青龙,如何?皇后为何急于将娇娇郡主请婚于洛王世子?” 一阵青影瞬间着地,跪在叶天云面前,“启禀主子,属下探得一些事情,事关主子,不知当不当说……” 叶天云御笔一顿,眼皮微抬起,“嗯?讲!” 青龙一点头,严正地道:“是,有证据显示,洛王世子叶竞帆,乃主子和芗芝郡主亲生!” 文德殿一片宁静,单膝跪地的青龙等着主子发话,而叶天云眸光一亮,仍下御笔,背过身,陷入了回忆之中。 二十年前,为了皇位,自己放弃了徐芗芝,这个他深深爱到骨子里的女子。只因为母妃出身低贱,那时自己不是太子,和太子二弟一起在祈年节的那天遇上了那绝美的佳人。 后来方知她乃徐国公徐烨的宝贝女儿芗芝郡主。自己那时没有能力不敢娶她,又被吴预浣看上,便娶了这吴国公大女儿。而佳人对自己也无意,眼里满是风流倜傥的太子,终嫁于太子。自己形势渐好后,二弟自己让出太子之位,愿携爱妻退守一方安宁,不惹后.宫三千佳丽。 可自己满心满眼也都是那人儿,在前往封地的前一晚,自己再也忍不住,使计让太后装病困住二弟,自己骗出芝儿,下了快女丹丸,那一夜佳人在身下嘤咛婉转,自己是异常的满足。那次的鱼水之欢,这辈子再也没有体验到过! 目送他们走后,自己竟觉得皇宫没一丝乐趣儿。本以为还能再见,谁知九个多月后,芝儿就香消玉殒,竟是永别……孩子,九个多月…… 半晌,文德殿里便响起了百年难得一听的得意笑声,有点儿近乎疯狂,又似乎有点儿悲凉,“哈哈,哈哈哈哈!孩子,孩子是我的,叶天城,你还是输了,芝儿成我的女人,孩子也是,孩子也是,你一无所有,哈哈,孩子,孩子……” 叶天云收起得意之笑,转身厉声道:“青龙,具体点儿,包括我的孩子,应该算是我的六子吧,六儿,我要先封为云亲王,我要给他全天下最好的……” 青龙微点头,如实禀道:“是!属下获悉,洛王府吴侧妃飞鸽传书于皇后,前段时间,郡主祭日,当晚,洛王大醉于郡主坟前,亲口吐露,怀云亲王之时,郡主经常噩梦连连,生云亲王当日难产,母子二人差点儿身亡,云亲王被徐国公请的邙山老人所救活,郡主身亡!” “芝儿……接着讲!”叶天云沉声呼唤了一声,立马又恢复了平静。 “主子,云亲王和年亲时的主子生的一模一样!洛王亲口所讲,自云亲王五岁时,洛王便开始慢慢给他下昙糜之毒。白虎也已经找徐国公证实毒入血脉,靠邙山老人的天蚕草压制,六皇子仅能再活八年……” 青龙的声音渐缓渐低。 “啪……嘭……”叶天云面前的檀木书桌应声而碎裂,书籍笔墨,一地狼藉。叶天云背过手,思忖了片刻,厉声吩咐道: “青龙,派朱雀严密监视叶天城,不管他有无那龙卫,若有丝毫动作,杀无赦!” “让白虎遍寻名医,不计一切代价!” “玄武严密监视皇后和太子,若敢对那孩子不利,立即禀报!” “传风亲王来见!” 青龙心里微颤,立刻明白了主子的意图,朗声应道:“是!属下遵命!” 青龙瞬间消失于书房,文德殿内,启祥帝喃喃自语: “芝儿,看看你爱上了个多狠心的人!帆儿是我的儿子,是你和我的儿子,哈哈哈,我不会让他死的,我要把最好的都给他,哪怕是江山天下,你要知道,我对你可比二弟真心,帆儿,哈哈,帆儿……” 熏着淡淡香气的文德殿走进了位三十多岁的男子,咋一看,和叶天云有七分想想,举止都透漏着儒雅俊秀,面带微笑,煞是和蔼亲切。 叶天云瞥了他一眼“四弟,叶竞帆是我儿,我和芗芝的亲儿” 叶天风一愣,张口问道:“大哥,你没弄错吧!” 叶天云脸隐隐变黑,瞪了他一眼,“我的儿子,我种的种,我当然知道!再说已被青龙证实了” “那,大哥欲如何?” “当然是认回!那孩子受了很多苦”叶天云的语气略显凝重。 叶天风略一思,凝眉道:“可要是直接认回,会牵涉出皇家辛秘,会遭那批大臣的笔诛书伐的!” 叶天云眼珠微动,随即望着叶天风沉声道:“朕意已绝,两月后太后寿辰,到时候你和玄武布置,让他来个护驾有功,我要直接封那孩子为为云亲王,皇子之位,水到渠成!” 叶天云心思微动,抬头问道:“皇上,您这打算?” 半晌,叶天云绝决地回道:“给他最好的,哪怕这个宝座” 叶天风一思虑,忙开口语气诚恳地道:“太子也文韬武略,还有五皇子和七皇子,不以后就是八皇子!他们都文可安邦,武可定国,皇上,臣弟建议,先看看帆儿有无过人之处,江山社稷乃大事,不可心血来潮啊!” 叶天云微微摸了摸自己的下巴,眸光微闪,“我的儿子,都不差!何况徐烨这个老东西,隐忍这么多年,会让他的亲外孙成歪瓜裂枣?不放心,你且看着!” 洛夕镇,宏璋客栈的雅卧内,叶竞帆心里的愉悦满满的,内心的某处快溢了出来,手里摸着那块儿赤色的玉璃,握着那几张纸,看了又看,念了又念,嘴里最后念着:“璃儿,等我,呵呵” “爷,叶一已经让叶三领人去寻紫阔天兰了,很快就会有消息,爷,以后您就不用疼了……”叶小年是打心底里替主子开心。 叶竞帆听罢,拧眉头,随即展平,唤道:“叶一” 叶一一身黑衣出现在卧房,跪答道:“属下在!” “暂且放过洛王府吧”叶竞帆语气微轻松,手心抚摸着那玉璃。 “是!主子云京传来消息,皇上已经知道您的身世,准备召回您。还有,叶三告知:太子使计,二公子近日晚要瞒着吴侧妃对叶天城出手。徐公子传话,洛地有许多事宜待解决并转移,云京还有诸多事宜,此地不便久留,望您近日启程!” “是啊,云京,有群不错的对手!叶竞轲、叶竞轩、叶竞辙都非普通之人!等太后寿辰一过,一切安定下来,我再来此地!明早出发回洛城!” “小年,你留下,看顾着璃儿吧!” “爷,我可从来没离开过你,他们照顾你不周!这里能有多大点儿事儿?姑娘不会有事儿的,才离开俩个月而已!” “我多虑了!俩月而已,呵呵……” 夜半,璃儿小小的房间里又多出了那么个身影! 【22】 贵人走洛地 夜半,璃儿小小的房间里又多出了那么个身影! 叶竞帆坐在璃儿床头,用手抚摸着这张愈发让自己思念的小粉脸儿,看着她微翘的嘴角,吻了上去,感觉尽是香甜。 “呜……呜,你你”古璃儿感觉到异常,下了一下子从睡梦中惊醒,一个激灵睁开了眼睛,看到眼前这张放大的俊脸,想想两日前自己的嘴唇,一下子意识到,那大概就是这家伙的杰作了。 半夜三更的这不是来吓人的嘛?这家伙有武功怎能这样? “不要怕,只是太想你了,我是来告别的,我有事得回洛城,明日天亮便出发。” 叶竞帆望着璃儿的眸子,双手分别扶着她纤弱的双肩。 “哦”璃儿的声音竟然有淡淡的失落,是要暂时分别了吗? “你且等我,大概俩月后我便来看你,接你们出去闯闯看看云京……” 叶竞帆低哑的嗓音里是浓浓的不舍,闷闷沉沉的,恨不得日日能把这小东西带在身边。 璃儿岂能听不出他言辞中的深情和不舍,看着他没有一丝要走的意思,忽听旁屋有动响,忙带着一丝安慰地说道:“好,我会等着你,你快走吧,我哥和娘亲醒了。” “璃儿,怎么了?”娘亲的房间里传来一阵声响。 “娘,没事儿,刚做梦呢,被耗子惊醒了,您睡吧!” 叶竞帆再次弯下身子,捧起璃儿的小脸儿,对着小嘴儿,使劲儿的啄了一下儿,跃窗飞身而出。 云京繁华如梦,人流熙攘的京城大街,以云京大道为分割,沿着这条繁华至极的京师大道以环形围绕,屋舍梁檐相连,飞檐陡壁,绵绵的连向皇宫,屋脊高低错落,像是一条漫流汇合在那一端,皇权和富贵的梦乡。 皇宫的东侧,东宫府邸辉煌雄伟,高墙红瓦,青青藤蔓,墙院外百年老榕树欣欣向荣,枝繁叶茂,一片庇荫。后花园,一个偌大的莲花池里,朵朵莲花,亭亭玉立,镶嵌在绿色的荷伞中,格外好看!一片绿海里涌起朵朵粉白色的浪花,绝美的丽景。 太子爱莲,东宫尽人皆知,权贵们还曾为其修筑了个室内莲池,为保莲开,一到冬日,那室内莲池会燃上几十口火炉,暖如夏潮。 其实皇五子叶竞轩也酷爱莲花,有过之而无不及,只是没有太子这般幸运罢了。 红色的楼亭中一方软榻,旁边站着随身小厮叶安。 软榻上歪坐着一年轻男子,男子俊秀挺拔,气质不凡,风度翩翩。一双大眼炯炯有神,似海深沉,剑眉挺鼻。 一身纯白的衣袍衬得他清华俊逸,如风润泽。年纪不大,二十一二的样子,全身却隐隐透出凌厉之气,俯瞰天下的气质在夏风中慢慢地飘散着。 这是叶竞轲,是吴皇后的骄傲。是很多人眼里,即将手握江山棋局的太子。 亲自端起案几上的白瓷茶杯,任芳香阵阵袭来,摇头笑了笑,随即唤道:“叶枫——” “属下在!”亭子里闪来一道红影,跪在榻前,沉声应道。 “怎样了?” “回禀主子,许总管说皇上已经知道了洛王世子的身份,欲在太后生辰之日封亲王,且洛地传来消息,叶竞帆格外关注洛夕镇,前不久特意跑洛夕小镇待了两日!” “真是头疼…父皇,我该不该搏一搏呢?”太子伸出纤长的食指按了按太阳穴。 “传令下去,让碧儿姑娘今晚给太后下毒,我会请旨去寻邙山老人,亲自去看看洛夕镇有何猫腻!” “属下遵命!” “洛夕镇”叶竞轲端起叶安重新沏的茶水,闻着着扑鼻而来的袅袅香气,点了点头,嘴角向上勾了起来: “呵呵,你在洛夕镇,作何?你要来了,我就彻底没戏了,又舍不得动你,哎!头疼…” 叶竞帆走了两三日,璃儿的心情才恢复平静。接下来又开始了以往的日子! 璃儿想再去邙山下的桃林玩儿,求了子骏几回,说想去桃林吃桃子,再过一段时间,桃子会罢掉。子骏总说路途遥远,路上危险。 第二天课罢回来,子骏竟给小璃买了五只又大又红的桃子,这让璃儿既感动又无奈,出去玩的念头只好打消! 于掌柜这日开门做生意,宏璋客栈又迎来了一位气质华贵的公子和不凡的小厮。 这让于掌柜一阵高兴,雅间才走了位漂亮的财神公子,就又来了位也是如此俊美的白衣财神!一时间,于掌柜那可是神清气爽! 璃儿知道哥哥八月初要启程,认真地开始给哥哥准备行囊。自己亲自绘了两个漂亮的绣样儿,一个绣在了蓝色的荷囊上,是一副鹰击长空图,用楷体绣着“大鹏展翅”四字。 另一个绣在了巾帕上,玉盘高悬,跨过树梢,树下一小人儿双手合时,对月祈祷,在空白处用漂亮的楷体绣着“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璃儿记得绣好东西拿给子骏时,子骏放下书,紧紧地握着那巾帕和荷囊,半晌低低地说了句:“小璃,你绣得真好,真好!我带你吃桃子去吧,明天我们去桃林。” 翌日,卯时,两人一起出发,一人拿着个布袋,踏上去桃林的路。半路搭上了去山上砍柴的牛车,俩人没用两个时辰,便到了桃林。 两人在桃林里,走走吃吃停停,颇有孙悟空大闹蟠桃园的感觉。午时正热的时候,璃儿和子骏坐在一棵树下吃桃子。 俩人都没能听见,桃林远处的一片空地响起了一阵阵激烈的打斗声。 刀剑摩擦相撞,一阵阵刀剑利器相碰撞金鸣。地上躺了约二三十黑衣蒙面之人。 一会儿二三十名黑衣蒙面之人包围了叶竞轲,叶安,和叶枫三人。 叶安对身后挡着的太子道:“主子,您一会儿先走,我和叶枫断后!” “不,谁都不走,我自有谋算……”叶竞轲拿着白玉骨扇子,语气平淡的让人很是安心。 红衣的叶枫胳膊的血汩汩流淌,一下子一腿跪在了地面上,腿部也被砍伤…… 一名蓝衫剑客走出黑衣人群,身材挺拔,身躯健朗,脸面被一张银色面具覆盖,只见一双眼睛,下部露着嘴唇,目如桃花般,狭长,眼角线条格外的柔美。 不见其兵器,只见其手握一把银质的折扇。 “我们尊贵的太子殿下,您竟这样慌张就出京城,您太自信了!”蓝衣剑客一手拿着扇子拍拍另一只手掌心,笑道: “今天这里成你的葬身之地,也很不错!如果告诉外人是我幽珑宫灭了大叶的储君,不知是我幽珑宫更出名,还是您这为才华横溢的太子更有话题!呵呵” 叶竞轲握着扇子站在叶枫叶安身后,望着那人笑道:“你以为我会就这样轻易死掉,告诉你,我既来此地,必有准备,我是故意来洛地,我若受伤或身死,云京,父皇必然会得到消息是老五老七之人动的手。” 蓝衣剑客面具掩着,浑身一颤,随即厉声笑道:“人都死了,皇上只能猜测,又有何用?!” “当然有用,老五和老七永远就没有翻身的可能性了!” “你,死到临头,还大言不惭!” “呵呵,缩头藏面,不累么?” 蓝衣剑客一滞,随即笑道:“呵呵,我可不如诸位皇子那般优柔寡断!” 撑开扇子随即一扫,几十只银针飞射而出! 【23】 璃儿遇竞轲 撑开扇子随即一扫,几十只银针飞射而出! 叶枫和叶安分别执起刀剑,挡走了几十枚银针,几只银针飞身扎进了叶安和叶枫的胳膊和腿上。谁都没有注意从另一个角度射出一枚异常粗的暗器,直直射向叶竞轲。 “殿下!”跪在地上的叶安,惊叫一声! “主子!”叶枫瘫倒,两人体力不支。银针上的麻药开始作用,其双双晕了过去。 蓝衣剑客闪电般上前捉住太子,点住了一脸苍白,汗湿衣襟的叶竞轲的一处穴位。 “已成功,你们全部撤退!” “是!”二三十黑衣人片刻都已散去。 “不管你究竟是何人?呵呵,我若身亡,老五和老七的一些东西就会被姜丞相上交于父皇。”叶竞轲忍着肩头的剧痛,一脸苍白。 “那又怎样,倒时候那俩人同扛,一人一半儿,皇上总不会把两位出色点儿的都杀了吧?” “还有,太子么?这只梅花钉上可是三花三蛇散,大罗神仙方能救你!先跟我走吧,我可还有一高招儿,保你永无翻身机会!” 叶竞轲被蓝衣剑客控制着,踉踉跄跄地,不知走了多远,突然清醒的叶竞轲使出全身功力同蓝衣刀客对了一掌……两人均飞出,不见身影。 远处的大树下子,子骏看了看自家真津津有味地撅着小嘴吃桃子的小妹,嘴张了几张,最终还是开口了:“小璃,世子找你做什么?世子有没有在你面前说起什么?” “说什么?哥,你指什么?”璃儿嘴里含着刚咬的香甜的果肉,边含糊的问道。 子骏略一思忖,拧眉道:“世子跟你关系有那么好吗?不就是救了你一回吗?我可是你的亲哥。” 璃儿一口吞掉口里的果肉,忙扭脸瞪着子骏,应道:“没、没说什么呀,就是他对我挺好的,救了我一回,捡了我的玉佩,又发现这有个好玩的地方,顺便带我来吃了这不用掏银子的桃子,没说什么呀!” “可,世子知道我们的身世。我再有几天就要走了,你也长大了,小璃,我……”子骏顿了顿,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璃儿听罢,呆愣了一下,自己一直等着哥哥能告知自己的身世,连叶竞帆都知道了么?可上次桃林里他没告诉自己,他压根就没有提及,他知道自己的身世,自己不是贫家小女,究竟是何人? 璃儿望着子骏儿,“身世么,哥,我会等,等你自愿让我和你一起分担的时候”璃儿用闷闷的语调认真地说着。 “小璃,我知道你长大了,其实该告诉你了!我、我们的父……” 璃儿正望着哥哥,早就盼望着他能告诉自己所有的一切,而不是自己没事儿时瞎揣摩。 突然头顶一阵巨大的响动,桃子从树上掉落了几颗。只见子骏的肩头滴上了几滴殷红的血滴! 璃儿忍不住张口高声叫道:“血!哥,血——” 两人迅速抬头,只见头顶的这棵大桃树上,一身着白色锦衣的公子,长长的秀发随风丝丝飘起,极其不雅地摊挂在了那个较粗的树枝上。 伴随着“嘭”地一声,那具身体掉落在了璃儿子骏面前! 两人皆是一脸震撼,只听地上之人抚着胸口“咳、咳咳……”了几声。 璃儿见暗红的血液从白色锦衣公子的嘴角儿咳了出来。 璃儿看着这张脸总感觉有点儿似曾相识,在哪儿见过,这张脸生的白皙俊美,又不失英挺俊朗,煞是好看。 锦衣公子睁开眼睛,看着对面一对儿俊男俏女,俩人均是一副张大嘴,瞪圆眼睛,便放松了警惕。 璃儿看看同样在打量的子骏,和子骏对视了一眼。微微点头。 璃儿闻着这血腥味儿,上前几步,来到公子身边蹲下,细瞧了公子的脸色,开口对那公子说道:“公子,您中毒了!” “遭人暗算,咳、咳”叶竞轩无力地身前的俏丽女孩儿笑了笑。 璃儿扭脸看着身后凝眉的子骏,急急道:“哥,怎么办?” 子骏上前,弯下精腰,看了眼璃儿,示意安心,又细瞧着气质非凡的锦衣公子,“小妹,别急,我来,公子可否告知身份,或住处?”李子骏复蹲下身子,扶坐起微弱的叶竞轲问道。 远处醒来的叶安焦急的唤着“主子、主子”,和叶枫开始颤颤巍巍地在林中寻找。 “宏璋客栈”叶竞轲看着璃儿和子骏用力说道: “一会儿,我的下人会来寻我,咳,咳你们且等等,他日定当重谢!” 璃儿扫了眼桃林,又对对面虚弱的公子道:“公子,你中毒了,此毒很是厉害,两日内不解,会引来毒蜂毒蛇,会被这些毒物咬死。” “你怎么知道,此毒不是无解么?”那公子笑道,“马有失蹄,人有失策呀,今日竟狼狈至此” 子骏看着那抹意味不明的笑,回道:“小妹略通医术。” 子骏早被璃儿整过,对于她会点儿岐黄之术自己还是知道的,她不想说,子骏也没有逼问过,但子骏知道璃儿好多夜晚都会燃上油灯,认认真真地翻看那本她掖掖藏藏的医术,嘴里还念念有词儿的。 那公子似乎忘了那钻心之痛,细细打量起这个声音格外悦耳的小女孩儿。 看着那张粉脸,眉心一朵红花儿,像画上去的,嫣红的五个花瓣儿,很像一朵莲花,呵呵,就是莲花,小脸儿宛如精工雕琢,似桃花瓣,白里透红,一对眼睛闭着,睫毛弯弯,粉妆玉琢的小人儿,几年后,必是个美人儿。 “能解的,关键不好找寻药材!”璃儿还未说完,看这俊美的公子竟然昏睡了过去。 “主子——”后面传来了一声惊呼,璃儿和子骏耳朵鼓膜震了一震,只见身后走来两人。 叶安看见自家殿下晕了过去,急得大呼出声。 “你们是何人?”叶安一脸警惕,欲拔剑,后面颠簸着走来了一身红衣的冷酷俊朗的杀手叶枫。 “我们是何人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家主子快不行了!”子骏面无表情,倒很是镇定。 叶安警惕地看了看这样出彩的少年,喝道:“休得胡言,我家主子的命,怎会轻易……” “二位侠士,还是救人要紧,您家主子中毒了,你们还是赶紧找药材。再不解,真会死人。”璃儿有点急,提醒这些人要分清轻重。 “你懂如何解?”叶枫冷冷地问眼前俏丽的丫头。 璃儿但见那人一脸冷然的样子,心下微紧,“我帮解毒,只求自己无愧于心,我们不问你们是谁,你、你们得保我们性命,也不可往外混说。” 叶安一喜,忙道:“姑娘请讲,小人保证做到!” 璃儿蹲下身子,瞧着公子口中咳出的血,伸出右手食指,蘸了些。 子骏本想阻止,看着璃儿那一脸认真模样,却又出奇地放心。 璃儿观了观血色,又送到自己鼻前,细细闻了闻,沉思片刻,方开口道: “此解药不太好找寻,暗器上有毒,此毒名三花三蛇散,这三花乃凤凰花、蜥眠花、火蜍花,这三种花较毒,周围七尺寸草不生,若有花草生于其周围,必为解药,连根拔起即可做药引!” 璃儿顿了顿眸子,不管不顾地将那只手指在锦衣公子身上糕了糕,又道:“另外,还需混三蛇之蛇胆,哪三种蛇都行,且蛇越毒越好!越毒解的越快!分量和次序还得注意” “多谢姑娘,枫公子,你先带主子回客栈,我去调人!”叶安看着这胆大的女孩儿,看了眼叶枫,使了下眼色,接着对璃儿子骏说道:“烦请,姑娘跟我们走一趟!” 子骏皱眉,扫了一遍行为举止皆不俗的三人,“我们一起。” 叶安微抱拳,“那有劳二位了,主子得救,必当重谢!” 傍晚,红霞透过窗子,射进了宏璋客栈那间雅间。 叶竞轲醒来,便瞧见正中的红木圆桌上趴着一个粗布蓝衫的小女孩儿。 小脸玉白透着点儿粉红,细嫩嫩的,一边儿被胳膊挤的微微变形,一边甚是娇俏,红唇娇嫩小巧,睫毛黑长上翘,眉心的花儿红的煞是好看,对,是自己最爱的莲花。 这可爱的小人儿怎会和叶枫在这儿? 璃儿做完一段白日梦,坐直身子,揉揉压了许久的眼珠,挤了几下大眼,方看清桌子,璃儿捏捏肩膀,侧脸便见床上那公子正打量着自己。 “公、公子,你醒了?甚好。枫公子,你家公子已醒,已无大碍!说好放我回家,家母会担心的。” 子骏昨晚回去跟古氏报过平安,今早愣是被璃儿给劝去吴先生哪里了。 自己救人不容易,没人身自由就算了,谁让自己本无大事儿可干呢。 而子骏不一样,要参加春闱,殿试,运气若好还能面圣,其中自有一番门道儿,找吴叔定能了解一些注意事项。 璃儿到过别,就被叶枫用辆甚是精美的马车,强行送回安陋坊自家胡同口,叶枫观了观那棵大梧桐树,方驾马车离去。 【24】子骏别前 璃儿到过别,就被叶枫用辆甚是精美的马车,强行送回安陋坊自家胡同口,叶枫观了观那棵大梧桐树,方驾马车离去。 翌日,璃儿顶着鸡窝乱发,迷瞪着眼,翻身下床打哈欠,看见桌子上的俩金锭子,立刻两眼放光! 拿着如实上交给了子骏,子骏立马明白怎么回事儿了,那人本就看着一副锦衣富贵的样子,救人家一命,人家不差钱儿! 当日上午,子骏和娘亲就忙里忙外地,找了几个盖房子的木匠,给自己修了修木窗,又开阖上了好几回,感觉不会有人破窗而入了,方才作罢! 此事作罢,几日过后,让璃儿心底恼火别扭的事儿来了。 李一水回来了,并未大醉,这回仿佛改邪归正了般。 修掉了他那邋遢的胡子,好好整了番头发,竟然一副人模人样的,让古氏说话都变吭巴了,由以前的害怕,转为害羞了! 除了李一水看璃儿的眼神儿有时有点让璃儿别扭外,看着养父养母好,李一水不烂醉贪赌,璃儿心里倒也由衷的开始乐呵了,毕竟家和万事兴嘛! 八月初,子骏要去云京,古氏和自己可体会了一把什么叫临行密密缝,意恐迟迟归! 几个月前就开始舍本儿为子骏置办路上要用的东西,缝制了几件秋褂,冬衣。两双鞋子,两条革带。上面都用漂亮的丝线绣了好看的花纹,鼓鼓囊囊的一包袱。 此去云京,参加春闱,殿试的多为富家子弟,若没有体己的细软和面头,难免会遭到笑话或嘲讽,为了不让子骏被人看低。 璃儿主动地拿出了自己四年来偷偷攒下的所有的纹银,数额很小很小,但让子骏心里闷闷的,扭过头,憋了半晌憋了句: “小妹,前天不是得了两锭金子么。一锭就够我上三回云京了,你自己买个花饰,做身衣服,?意?意磷约喊桑?伎斐黾薜哪炅淞耍??四钦帕常?挠信?6?哪q?俊?p>  让璃儿听罢,嘴上虽不满地撅了撅,但心里明白哥哥这是愧疚,还是很窝心。 李一水到跟变了个人儿似的,竟然主动拿出了一锭银子,这让璃儿惊掉了下巴!高兴归高兴,但看李一水瞧自己的眼神儿,愣是对这父亲生不出好感来。 子骏离开的前一晚,古氏和李一水交待完毕歇下。璃儿两人在梧桐树下,用木板支了个小桌子,坐在小凳子上说起了话儿。 璃儿看看对面的子骏,本是十六岁的俊雅少年,如今一副老成的不像话的心思,子骏疼自己护自己,自己深知。 他说过会告知自己的身世,璃儿知道他不会偏安这洛夕镇,娶妻生子,像吴先生那样教书,平淡地过完自己的一生,但他的人生目标和理想,自己怎地也看不透。会高中吗?一定会回来接自己!打心底里把李一水排除在外,在这儿就娘亲和自己了吧?还有吴先生。 想想上一世,自己得照顾小妹和小弟,而这一世竟有个如此看护自己的哥哥,来这儿四年了,上天待自己还不算薄,其它的和前世没什么两样吧。 忽又想起桃林里的事儿,世子那家伙待自己应该会还不错吧,不知他在忙些什么。尽是离别,呵呵,想着想着,心里闷闷的,竟想撒娇或找人靠靠。 “哥,八月到明年五月,我要是想你了怎么办?”似乎丝丝不舍,璃儿眨巴眨巴眼,眼珠子竟不争气了,难得狡黠的眸子上盖了层丝丝的水雾。 “小璃,傻瓜,这又是怎地了,又非日后见不着,无论结果如何,我怎可能舍下你们,只离开一段时间而已......” 李子骏望着小妹俏俏的小脸儿,眸子里染上一缕幸福的光彩,心里为她对自己的那份依赖而愉悦,同时想想昨天李一水神神叨叨的样子,又害怕有不妥,特意嘱咐过先生,他会看护母亲和小妹。 “小璃,哥还要好好看顾母亲和小璃,哥会看小璃长成大姑娘,他日,哥会帮你找个待你很好的夫君,看着你嫁人生子,看着你儿孙满堂,白发苍苍,看着你和妹夫一直老下去的......” 看着璃儿长大,十二年如父亲般记得她的每一件不省心的事儿,子骏内心真的希冀能永远这样成为小璃的依靠,声音渐渐低缓喑哑了。 “哥......”璃儿白嫩的小脸儿,上竟然爬上红云,虽然自己的灵魂早已二十多,但这会儿发现自己真真是个孩子,感觉到这份可贵的亲情,心里一暖,丝丝感动差点儿把泪珠子给牵出来...... 李子骏意思到自己话多了,忙笑着黠愉道:“小璃竟也会害羞?也是啊。不过暂且放心,除了这次,日后我永远不会离你们太远的......” 听罢,暖暖的璃儿抬头郑重的望着这张俊俏的公子哥脸,笑道: “哥,既然不远,我若是想你,便放天灯。就上次祈年节那天,咱看大家放的那种。若想了,就飘它几盏,你见后莫要嘲笑我,要知道这是小璃真真在记挂你呢!” 脚步声响起,古氏披着衣褂慈祥地站在门前,想喊他们进屋,但终究没舍得打搅。眼里升起了层水雾,看着俩孩子,这是小姐的孩子,十二年,自己错嫁给李一水,但孩子终究是张大了。小主子要去云京,这么些年的辛苦是值得的,这么好的一对儿孩子是自己养大。小小姐十二,竟生的如郡主般美丽,加上那朵赤红的胎记,终究比小姐好看许多,天上的小姐你能瞧见么? 古星儿擦抹一把,望向门前这方不大的夜空。 【25】身世之谜 两人忘了微凉的秋夜,璃儿期待地看着桌子对面的子骏,“哥,记得那日,你要告诉我,我们的父亲?” 子骏瞧着愈来愈像娘亲的小璃,握了握手掌,决定告知璃儿十二年前之事,“罢了,我本不想告知你,由我便够了。如今你也是个懂事的。知晓了也未必不可!” 子骏缓缓起身,修长的二身姿挺得笔直,璃儿只见他背着自己,抬头望着秋夜的星空,缓缓道: “十二年前的六月十八日,云京的云苓郡主于丞相府替丞相姜初言产下一女婴,眉心一朵红莲胎记,被一江湖术士说成是莲花妖孽转世,那女婴便是你。我们本姓姜,小璃,若娘亲没死,你便唤作姜璃儿,我本名唤姜子忻——” 璃儿呆坐在那里,姓姜啊,姜璃儿么?自己的娘亲是云苓郡主,自己是丞相姜初言之女?妖孽转世,呵呵,可笑之极还是实情? 子骏转身,瞧着若有所思的璃儿,沉沉道: “娘亲生下你后十七日,七月五日,也是祈年节的当晚,云苓郡主体弱病亡。被那江湖术士说成是你命硬所克,当晚娘亲的贴身侍女星儿、月儿携我逃离丞相府,我抱着那么丁点儿的你,开始逃亡,逃脱黑衣人的追杀。” 璃儿见子骏停了好久便问道:“谁要杀我们?那吴先生呢?他又是谁?你们不是一起来的么?” 子骏抬头望着夜空,那夜月儿死的一幕闪现在自己的脑子里, “当时我年纪尚幼,具体我也不太详细,此去云京,我便要查明。逃亡路上月儿被杀后,我们三人遇上追来的吴国公府五公子,就是吴先生。一起辗转数月,方来到这偏远的邙山小镇。吴预章比姜初言更珍爱娘亲,奈何娘亲当初听了太后之命,嫁于姜初言。” 璃儿涩声问道:“姜初言既然娶了娘亲,为何不珍惜娘亲?既然生了我们为何不要我们?” 子骏声音哽咽道:“娘亲未嫁时,已经把未婚夫君克死。后太后权衡古家利益,便将娘亲赐婚于才华横溢的年轻丞相。大概娘亲一开始就背了个克夫之名吧!” 古云苓为古太后亲侄女儿,封云苓郡主,早先和徐国公之女芗芝郡主,被称为云京双绝。芗芝郡主先嫁于当时的太子叶天城,二十年前古家在夺位中支持前太子叶天城,奈何叶天城放弃了储君之位,致使古家没落,仅剩太后能勉强支撑着古家。 十二年前,才华横溢的姜初言为丞相已八年之久,云苓郡主未嫁时,已经把未婚夫君鄂国公大公子克死,婚事耽搁了两年,太后思虑再三朝中才俊当属丞相,便和皇后斗法,将云苓嫁入姜府,成为正室,原来的夫人吴预溪——皇后的亲妹,便成了妾室。 子骏十二年前方四岁,许多事情不甚明了,但在这偏远的小镇,心智及早成熟后,便明白了许多事情,十二年来深恨着那么一群人。 璃儿心下翻腾,紧握手心,眸中染上怨恨,摇头苦笑道:“克死?人命自有天定,不觉荒唐么!娘亲不得不嫁么?那姜初言为何不爱我们?我们不是他嫡亲的血脉么?” 子骏向树下走了两步,抬头望着大树干,摸着这苍老的树皮,扶住,接着道: “丞相府中我们的父亲早已经娶了吴国公之三女,且吴预溪与姜初言两人琴瑟和鸣,夫唱妇随。太后和吴皇后商议许久,最终娘亲嫁于古初言,且为正室,吴预溪降为妾室。但姜初言和吴预溪感情深厚。娘亲那么美丽温婉的女子都不能博得他怜惜。何况是我们?” 子骏犹记得自己降生时,吴预溪传出重病,连生辰喜席都未办,在古府四年,每当小小的子骏看到爹爹极疼子恒,和吴氏,都会心里委屈,每每看到娘亲落泪,竟渐渐地懂得了恨。 云苓生下璃儿,还在月子里,体弱的母亲被吴氏暗暗下毒残害。衷心护主的丫鬟月儿,星儿带兄妹俩逃离吴家迫害。 吴府五公子,深深暗恋云苓郡主,得知三姐所作所为,愤然离开。得知月儿护主身亡,吴预章亲自带古星儿三人,来到远离云京的邙山下的洛夕镇。星儿曾被贪图色相的伪君子李一水所救。为养大孩子,便下嫁不能生育的李一水。在吴豫章的共同保护下,几人才得以在洛夕镇平静生活至今。 璃儿站起身,走到子骏身边,握着子骏的胳膊,轻问道:“可,我们是他的孩子啊!你是他的儿子,不是说虎毒尚不食子么?” 子骏扭头笑笑,看着璃儿眉心的那朵莲花胎记道:“孩子?在他眼里,那女人的孩子,才是他的孩子!那时候京城就已经风言风语说娘亲和吴国公吴公子有染,可谁又去细究这谣言是谁传出?吴预章可是那女人的亲弟弟!而你,又被说成妖孽转世,咱们逃跑的那晚,是有人要害死娘亲害死咱们,可姜初言当晚连面都未露……” 璃儿扶住子骏颤颤巍巍的身子,“哥,璃儿知道了,那我们永远不姓姜。” 子骏稳住,伸手抚摸着璃儿的小脸儿,手指停在那胎记之上,轻轻摩挲着,璃儿只听他喃喃道: “当年我仅四岁,一晃眼十二年了,我们还活着。当年你就那么大一丁点儿,如今小璃也十二岁了,竟和哥哥肩膀那么齐平了。” 璃儿握着子骏滑落下来的手,眼眶微微湿润,胸口闷闷的,胀得很是难受。“哥,你是小璃至亲之人,此去云京,你一定要好好的,记着,小璃在洛夕镇等你,到时,我们一起去查明当年之事。” 其实子骏至今还不知晓,几人一起消失一月后,吴国公府二小姐传出云苓郡主出墙,勾引五弟,产下女婴实为吴家骨血,姜丞相大怒,古太后禁止再提此事,也未再寻人。 两月后,吴预溪便重新成为丞相夫人。 “小璃,哥本想不告知你,看着你开心就好,现在想想,你该知道了。” “姜初言,吴预溪,这是我用心记着的人。小璃,我们的娘亲他很美,我闲时就会画她的画像,害怕时间长了,会忘记她的模样。我过会儿送你一副,母亲她很温婉,她是天下最好的女人!” 璃儿一下子就想到了,子骏房间的那几张美人图。很美的仙子,姜初言竟不好女色?还是不懂怜香惜玉?娘亲没有亲人可以依靠么? “哥哥,娘亲可还有亲人?他们就不管不问么?” “除了太后,我们还有舅舅,我只记得古家被压制,舅舅官职不大,他是争不过吴国公府,何况相府院内之事,外人如何插手。又没有任何证据——” “小璃,顺利的话,哥哥明年五月后就能回来,我和李一水谈过了,他好逸恶劳,当然想善终,我许他安逸晚年,你和母亲安心在家,等我回来接你们……” “好,小璃等着厉害的子骏高中。”握上这双手,俩人儿,走进屋子,璃儿心绪复杂,但又觉得和子骏一起有着说不出的温馨,这温暖抚平了翻腾的思绪,也冲散了刚刚的震惊和淡淡的离愁。 璃儿和李子骏是货真价实的凤孙贵子,如今知道他俩身份的不只有这洛夕镇的古星儿、吴预章和李子骏三人了。 现下多了叶竞帆和古璃。 璃儿和子骏这几日都没有留意变化巨大的李一水。 【26】身入虎口 李一水半夜醒来,看着身边的女人,暗思。这辈子娶了古星儿这女人也不错!子骏一走,就不用担心自己的命了。明日后,让汪二少给自己磕头,也能像爷一样,在街上横着走。 这几日,古璃拿着针线有一下没一下的做着绣活,心情很是低落,哥哥走了,那个在桃林里说尽好听的世子家伙也一直没有消息,针脚下错了好几针。 “咝……”璃儿疼的回过神来,看着指尖冒出来的血发起了呆。 突然外面热闹了起来,伴随着几声哈哈大笑,和着李一水的唯唯诺诺,六七个人来到了巷子璃儿家的门口,古氏拧了下眉头,和璃儿刚要站起,屋外的人哐当一声踢开了屋门。 “二爷,您自己瞧瞧,看看我有没有骗您?这是我闺女,叫璃儿”李一水指着璃儿的方向,给汪镇科指看。 汪镇科着摇着把折扇,身体瘦削,双眼浮肿,面颊苍白,眼下面还有深深地青黛,恁是破坏了这身白色的衣衫。 “哟,真是个小美人儿,看不出来呀,李一水,你竟然有这般漂亮的闺女!那银子就算了,以后就是一家人了!”汪二满脸yin笑,还不忘摇了摇破扇子,眼睛贼贼的盯着璃儿,让愤怒的璃儿顿觉一身鸡皮疙瘩! “他爹,你这是作甚?”古氏一脸恐慌。 李一水狠狠瞪了一眼古氏,“你说作甚?当然是嫁闺女了。大了,该嫁人了,跟着二公子将来可什么都不用愁,我这是为她操心呢,你哭丧着脸作甚!这是多大的福气!” 汪镇科盯着俏丽至极的璃儿,见那嗔怒的模样,煞是心动,邪笑道:“呵呵,小美人儿,生气为何?,以后我就是你男人了,回家好好伺候二爷我,爷会好好疼你的!” 汪二说着就凑到璃儿身边,伸出双手欲抱起满脸怒红的璃儿。 “你凭什光天化日之下抓人,就是县令,也得有个由头吧?!”璃儿忙起身退了两步,慌忙叫道: “你们这是私闯民宅,你敢碰我试试!” 汪镇科把扇子一把丢给身后的仆从,背手上前,“哟,还挺烈的,我就喜欢这样儿的!女人怎都这样,日后就知道你爷我的好了,跟我回去,爷我疼你!” 璃儿慌忙后退了两步,与汪二错开身子,“你、你个无赖,混账,你凭什么?!你别过来!”瞪着双眼,自己的防身药物一点儿没带,双腿有点儿微微害怕。 只听汪镇科坐下,拿起竹筐里的花样儿,呼呼地吹吹,抬头笑道: “我怎混账了?你爹可是把你许给我了!他在我们汪家赌坊输的借的可不止五百两,还不上钱,便把你卖与我,若非听他说你有那么几分姿色,我早把他弄大狱里吃鞭子去了!他连你的文契都签了,你不过就是卖于我的奴婢而已,跟我走吧。” “你,你不怕我大哥回来吗,大哥疼我,回来定饶不了你!” 璃儿退到古氏身边,扶着颤抖呜咽的古氏,小脸儿怒红,自己配的两种药粉儿,奈何没随身携带,只能提高音调壮胆儿。 汪二听罢,咧嘴便邪笑道:“笑话,怕他?说不定就病死路上了!给我请人,别弄伤了,今晚还要洞房呢!” 璃儿只见他对身后的人晃了下头。 古璃慌了神儿,四个壮汉向自己走来,璃儿见空就退躲,踢倒了了圆凳,慌乱地双手使劲儿掀了桌子,绣箩里的绣品和线布散了一地。 璃儿见到门口有了空隙,一下子冲了过去。谁知,腰间突然多出一双大手,璃儿被狠狠地按到了地上,膝盖儿一阵疼痛。 自己的腿被人紧紧地压着,手也被人使劲儿按着,心里一阵绝望,无助,无力地喘了喘气儿,聒噪的声音,身上多出来的臭手,让自己的胃里阵阵发恶心。 “璃儿,璃儿”身后的古氏被李一水双臂困着,在那儿使劲拍打李一水的胳膊,哭叫着: “我对不住小姐呐,小姐!璃儿,老天爷啊!李一水,你不是人,我咋去见小姐呐……” 李一水厉声喝了古氏一句:“哭什么哭,又不是死人了,是嫁人,喜事儿!将来吃好的穿好的,不准哭!” 汪二一手摇摇扇子,一手背过身后,邪笑道:“都仔细点儿,别伤着我的小美人儿了,快请上马车里!” 璃儿心里急得冒烟儿了,在地上挣扎着坐起了身子,忍着膝盖儿的痛,瞥了一眼众人叫道:“你们不准碰我,若敢碰我,我就死在你们面前,你们看我敢不敢!” 汪二一阖上扇子,笑道:“你死?没有爷我治不了的女人!你死了,我会让你娘和你爹关入大牢,死在那里面儿!”。 随即只见他瞥了几人一眼便唤道:“动手!” 璃儿直觉天都塌了,心里一便便叫着:世子,哥哥,璃儿怎么办,你们来救救璃儿,哥,世子,你们告诉璃儿该怎么办? 璃儿没敢反抗,心里在想着念着所有的奇迹,浑浑噩噩地不知道在哪儿,只有耳边响着铭记在心里的话: “璃儿,我会等你,等你长大,我们交换过信物了,玉佩和玉璃,以后我会娶你,我还有很多事要做,你也要等我,我们会永远这样在一起……” “不、不了,我只娶你,只娶你一个!有你就够了!” “你等我,大概俩月后我就来看你,接你们出去闯闯看看云京……” “小璃,顺利的话,我大概明年五月后就能回来……你和母亲在家里应该没事儿,等我回来……” ****** 一间装饰漂亮的卧房里,右侧是一漂亮的梳妆台,台上放了面很大的铜镜还有妆匣和碧玉镶金的首饰。正中一雕花的红漆圆桌边站了两个丫鬟,坐着一妖娆的正喝着茶水的近二十岁的女子,肌肤白皙,颇具姿色,不仅模样妩媚,举手投足也是颇具风情。 “世子……哥哥……”屏风后,床上的璃儿一下子从睡梦中坐了起来。 看了看房间,打量了一下桌边的三人,璃儿苦笑了一下,试着问道:“这是哪里?你是谁?” 那好看的女子放下手里的杯子,看了眼璃儿,淡淡地道:“又是他抢来的吧,竟还这么小……这里是汪府,你可以唤我尹姨娘。” “汪府?”古璃忙摸摸自己的身上,还好还是自己的衣服,又伸手到怀里,还好玉佩也还在。 尹姨娘打量着璃儿的一番动作,“醒了,就起来吧,你已经睡了一夜了,要不是我,估计你昨天就被他给糟蹋了……” “小环,伺候姑娘洗浴,小心伺候……”她放下茶杯,起身欲走。 璃儿能听得见她语气虽透着疏离,但其中无不夹杂着关心,忙抬脸认真地看着不远处的她,轻问道:“你为什么要救我?” 女子脚步顿了顿,摇了摇头,笑道:“故人所托罢了!我救不了你,天快黑了,他今晚不一定会放过你了!” 【27】欲往云京 女子脚步顿了顿,摇了摇头,苦笑道:“故人所托罢了!我救不了你,天快黑了,他今晚不一定会放过你了!” 古璃呆愣着由丫鬟小环给?意亮嗽家桓鍪背剑?酵讼隆aФ?琶ζ鹕恚?吹酱扒笆咕6?屏送疲?白咏舯眨??竞巢欢?@??懦鋈ィ?徘傲奖叨?髡玖烁鋈烁呗泶蟮暮鹤由焓掷棺牛?Ф?琶ν肆私?矗?黄u商弊?谑嵴盘ㄇ啊?p>  看看镜子里的人儿,垂头丧气的璃儿竟也有点儿呆了。从没这么打扮过,虽然还很小,但真的很好看。皮肤晶莹剔透,鼻梁微翘,红唇欲滴,大眼黑眸水波跳跃,赤色的红莲胎记,显得格外美丽,一头乌黑的长发,垂落肩头,盖了点儿露出的白皙的脖颈,一身粉色纱衣。虽未完全发育,但身材纤巧聘婷…… 怎么办,怎么办?古璃摸着铜镜,心里念叨着,越来越怕,越来越慌,心脏跳的越来越快,眼里尽是慌乱,忙伸手去拆头上乱七八糟的东西。 璃儿只听屋外传来狂肆的“哈哈哈”笑声,接着“哐”一声,门开了,摇着扇子踢门进来的汪二看见坐在铜镜前的璃儿,一下子定住了。璃儿慌乱地坐起身子,那起一支朱钗紧紧握在手心儿。听见汪二邪笑道: “美人儿,你何必呢?准备杀你相公,还是自杀?我不是说着玩儿的,你娘的命可是在我手上,你放下吧!”只见他手里的扇子一阖上,目光变得贪婪,满脸的淫.笑。 “真是个小美人儿,这要是长大了还得了!本来,爷想先将养个两三年,再洞房,有情趣儿些,现在看来,得即刻让你变成爷我的人。将养成别人的了,岂不是让我被笑话。来吧,爷好好疼你,让你自己想离也离不开爷我……” 璃儿心下着急,见汪二上前一把抽过自己手里的那朱钗,扔掉扇子和那钗,腰间一紧,竟被他迅速地捞过自己的纤腰。 璃儿双手乱拍打,双腿不停地乱踢蹬着,叫嚷着:“你放开我,你个畜生,我哥不会饶你,我死也不要你碰,你别碰我!” “由不得你!”璃儿觉到汪二狂躁地把自己按在床上,双腿被他紧紧夹固着,璃儿乱摇动的脑袋被他一手按住,纱衣被他撕扯散开。璃儿浑身使不上力,绝望至极,泪水模糊了双眼,这是怎么了?自己一个现代人,居然会被古代的败类这样随便糟蹋?自己死也不能这样被强了,正欲咬上自己的舌头,只听见: “砰”一声响动,伴着“啊”的一声叫唤,汪二倒在了璃儿身上,房间一会儿安静了下来。 璃儿看着手拿着粗木棍,喘息着的尹姨娘,感激的泪水更是止不住了,瞪大水眸望着这个救了自己两次的陌生女子。 尹姨娘用力将趴在璃儿身上的那具身体扒拉到了地上,喘着粗气儿,看了眼璃儿“你快走吧,右拐,过了圆拱廊门儿,西侧有个小后门,一般没人过!” 璃儿忙坐起身子,歪下了床的一边儿,抬脸问她,“你为什么救我,你怎么办?” 尹姨娘瞥了眼地上的人,扔下了木棍,苦笑道:“呵呵,认识吴公子吧,他来求过我了,受人所托,忠人之事。我本一戏子,配不上那样的人儿,二公子很是疼我,我会没事儿的!” 尹姨娘凝眉,对璃儿挥挥手,“你快走吧,再不走,就永远甭走不了!” 璃儿挪挪脚,小心越过地上的汪二,向门口瞄着走去,随即又扭头用水汪汪的大眼看着那好看的女子,轻声道:“谢谢你……” 璃儿慌忙收拾一下,借着月光,两腿发软地走着,慌张扭头四处张望着,心提到了嗓子眼儿里,摸到了那扇小门儿。璃儿手触到黑黑的团团草影,摸到有些蔓藤趴在门上,便扭着脸伸出俩手胡乱地拨拿开,使劲儿推了几下,终于开了,自己迅速钻了出去。 面前是夜色深深地巷子,璃儿借着月光,赶紧左拐,一路疾走!时不时地扭头看看身后,一双耳朵警惕地听着,害怕极了!快到安陋坊时,忙停住了脚步,看了一眼住了四年的家,转身向玉璋书院方向走去。 看到半夜出现在门前的璃儿,吴预章由开始的惊讶,渐渐转为欣喜。 吴豫章把璃儿引进屋内,吴预章端了杯茶水放到璃儿面前。坐下,看着刚收拾掉身上的草藤,整理好衣衫的璃儿,沉声说道:“璃儿,你若逃了,汪二不会善罢甘休,我思来想去,我们一起走吧,带上你娘,上云京找你哥去,我在云京还有一些朋友,这儿没什么值得留恋的了……” “吴叔叔,哥已经告诉我了,十二年前的一切我都明晓,对我来说,吴家是吴家,你永远只是你,大哥也是这样想的……”璃儿喝了杯热水,放松一下全身紧张的血脉,认真地看着吴预章,分明的说道。 吴预章听罢浑身一颤,心里默念:都是值得的,我只是我,和吴家无关。 “呵、呵呵,原来都值得!”一声悦耳的笑声回荡在这个房间里。 “你且不可出现,汪二少爷正派人时刻盯着安陋坊,等你出现,我这就去带上星儿!夜里我们便上路!你且现在这屋里歇会儿,等我,莫要随便开门”吴预章起身出门,阖上那门,便急急地走进了夜色里。 子时,累趴在桌子上昏睡的璃儿被吴豫章的轻唤声和敲门声惊醒,开门见吴叔叔一人微微丧气的站在门口。 “怎么了?吴叔叔?”璃儿瞄瞄看看,急忙问道。 “璃儿,星儿她……我们进去再说” “怎么了?!”璃儿看着进门的吴预章欲言又止的表情,急急地跟上前,望着他微微低落的眼睛。 “你暂且不要激动,且听我细说。”吴预章双手按着璃儿的纤弱的双肩,低头认真地娓娓道来。 “我去时,一帮人把李一水绑走了。走进屋子,方看到星儿已没有了气息” “啪!”璃儿一手排在了书桌上,另一只手握紧,满脸的怒气,仿佛要吃人般,愤怒满目尽是。 “听计嫂子和王大娘说,傍晚时分,屋里就开始争吵,星儿是被李一水一气之下,掐死的。汪二不放过李一水,你逃走之后,天色已黑,汪二竟然能那么快行动,欲抓其入大牢,要么还银子要么交出你!” 璃儿眼眸上覆着泪水,一起生活了四年的亲人呐!如今竟然这般说不在就不在了。还记得,自己在灶台下塞着柴禾,看星儿在上面忙碌着烙咸野菜饼子,还记得她一针一线地教自己绣活……“我要看看我娘的尸体,我要安葬了她,老天爷这是怎么了?!没人知道娘亲有多好,她对我和哥很好很好,亲娘又能怎样?” 吴预章按着她的肩头沉声说道:“璃儿,我知道,星儿是个好丫头,但你不能露面” “你且信我,我已经给了计嫂子足够多的银钱,她会好好安葬星儿,我们俩且去云京吧!那儿有我熟识之人,或许能帮我们一把,日后,慢慢寻到子骏,那时我们三人还能互相照应,好好生活下去!” 璃儿微微抬其水眸,略带祈求地看着吴豫章,“吴叔叔,我还有重要的东西要拿,你且让我回去一趟。” 夜半,两人来到安陋坊巷子口,瞄了好长时间没有发现人影。吴预章便接过璃儿的包袱在不远处候着,目送头裹了黑色头巾的璃儿进屋。 璃儿钻到自己的房间摸到那本《医毒绝卷》,又轻轻地来到古氏的屋子里,拿起针线竹箩里的一条青色的革带,上面的花纹还未绣完。 璃儿回想到一月前的情景: 自己拿着哥哥漂亮的新锦带,摩挲着那绣纹,双眼放光,背过手,撇撇嘴,“娘,你给哥绣得那么漂亮,都不给璃儿绣一条,真是偏心!” “你这鬼丫头,这不是事儿有轻重缓急吗,你哥走了立马就给你绣!”古氏的嘴角抹满了笑容! 亲生母亲又能如何?试问能做到古氏这样的又有几人?这何止是个衷心的丫头啊…… 璃儿又轻手轻脚的来到哥哥的屋子里,小心地拿了几本重要的书卷,把哥哥藏的亲娘亲的画像给收好,收拾了两套衣服。 璃儿望了一圈自己生活了四年的屋子,一股热流顺着眼角,流过脸颊。走吧,娘亲也走了,没有什么值得留恋的了,或许永远不会回来了吧!不,不对,要回来,要回来报仇…… “璃儿,走吧!” “吴叔叔,我还会回来的,恶人应该有恶报不是吗?” “璃儿,老天自会惩罚他们!” “今儿起,我不相信老天了,其实我早就不信天了……” “给我讲讲,我的亲娘吧,哥说她很美,很温柔。你比我那丞相爹爹可强多了,他怎地就没嫁你呢?” “呵呵,我喜欢她就够了,她很美,很美,是那样温柔的一个人儿…….” 璃儿和吴预章之子便开始踏上云京之路,路上的两抹身影,一大一小的俩人儿,那模样说不出的迷人。 【001】 路途 古璃和吴预章前往云京的路途上。 天渐转凉,两人一路小心,翻山越岭,过州跨县。在吴预章和璃儿两人的机警配合下,躲过了不少强盗匪贼和人贩。 两人夜栖息于树林里,吴预章总会默默为古璃儿守夜,让古璃儿安眠。自己瞧着熟睡的璃儿,那张似那人的脸,看着红扑扑的小脸蛋儿,常常对自己微笑,笑弯着眉毛。自己毫不后悔当年背叛了吴家所有的人救了他们兄妹。此时的吴预章心里暖暖的,软软的,很满足,很满足。 那一程是吴预章这一生最开心的日子,虽然赶路很累,时刻还得保持警惕照顾璃儿,但能每天和璃儿说说话儿,时不时被璃儿捉弄那么几下,心底溢满了幸福。 三十二三岁的人,吴预章仿佛像个毛头小子般,被璃儿的心绪感染。两人也经常斗斗嘴儿,说说俏皮话儿,但经常是,自己被捉弄的满脸通红,那丫头在一旁哈哈大笑。要么是自己呵呵傻笑,那丫头惊得张大了嘴巴! 翻过茫茫的青岱山,被一条大河挡住了去路。已进午时了,土家渡口的船都已离开了,两人无奈退回树林,待明日再走。 他们摸索到树林深处竟然有三间草房,甚是高兴。天气微寒,两人见不用再露宿,轻快地迈着脚步。 方要走近屋子,里面突然传来“哈哈哈”几声大笑,两人赶紧轻手轻脚地藏到房屋的茅草晒席之下,静静地听着屋内之人。 一声别扭的狂肆的笑声,“哈哈,怎样,我幽珑宫的弑阳之水不错吧?这可比许总管的断根药有效多了” 接着是另一好听的男子之声,像极尽忍耐着什么,“你,卑鄙!” “呵呵,你屡坏五皇子两江势力,损我几员大将,我对你可要仁慈多了!” “大不了一死而已!你是何人?为何嫁祸给五哥?” “这药毒不死你的,只会让你变太监!身在皇家,你定知道皇上极不喜吴皇后,太子虽为太子,但叶天云那人呐……单凭这点儿,他就当不上皇上!你若成了太监,皇上就绝不会考虑你,其它皇子都不够资格,哈哈,大位终归五皇子!你就等着吧,三个时辰后,你就不再是男人,哈哈哈,你在这儿慢慢痛苦吧!” 外面璃儿和吴豫章听罢,一阵心惊肉跳,幽珑宫是什么势力?还有皇子在里面?!璃儿和吴预章心提到了嗓子眼儿里,便见屋内飞出一蓝衣剑客,没入树林。 两人钻出草席,听见屋内人痛苦的呻吟,慌忙推开破木门而入。但见土炕上,躺着一身着乌紫色锦衣的年轻公子。乌黑的长发,散乱着,脸颊的几缕已被汗湿。脸边脖颈尽是汗水,本就白皙的肌肤,更是没有丝毫血色的苍白。 皇子,能救的话一定得救,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救富人一命胜造银行一栋!“公子,你还清醒着么?暂且莫慌,莫要乱动。”璃儿上前,让那公子伸出胳膊,伸出手指,按了会儿脉络……见公子一脸警惕和汗水,脸盘儿甚是清俊好看,和一个多月前,在洛夕镇桃林救的那公子,竟有几分相像! 紫衣公子望望炕前几尺之内,站了个三十多岁的男人,又仔细瞧瞧小女孩儿认真号脉的模样,方张口道:“姑娘是行医之人,此毒可有解?” “公子,此为损人阳脉的毒药,三个时辰若不得解,以后就……”想着怎地对这好看的公子张嘴说那种事情。古璃儿的俏脸不合时宜地红了。 紫衣公子眸子滑过一缕失望,“咳,呵呵,我还有大事未竞,心有不甘……” 璃儿站起身子打量了一番,衣服的边儿是用金线绣的,的确是富贵皇族。古璃沉思片刻道:“公子,别急,撞上我是你运气好。小女恰能解此毒,吴叔叔,你且到后边的青岱山找寻山茱萸和紫稍花或天门冬,你应该认识吧?” “不识紫稍花。”对于这丫头会岐黄之术,吴预章微有讶然。 璃儿想了想忙对吴预章说道:“剩下的两种也已足够了,三个时辰内,快去快回。” “好的,你且在此等着我”吴叔说完把包袱搁在炕上,转身走了。 看吴叔叔走后,古璃看着这好看的公子,欲张开的小嘴合了几合,最后一闭眼,张嘴说道:“公、公子,这个有点儿难以启齿呵……那个、那个解药还须处女之血,和、和童子之精,请问您、您还、您还是童子之身吗?”璃儿吭吭巴巴,极其别扭看着极力忍耐的好看公子,说这个的确不好意思。 两人,一俏脸,一苍白的俊脸不大一会儿竟都变得的通红。 那公子正了正眼眸,随即认真地道:“我还是,但怎样取得?” 璃儿听罢,不由高看了他几分,还算个正派的,不是纨绔皇族。略一思忖,似乎一下子下定了决心。起身找寻到一只瓷碗,方坐到榻上,沉思片刻,抬头认真地对微红着脸的公子说道:“公子,我是大夫,你且莫要乱动。” 璃儿见他眉头拧成了川字,紧咬着嘴唇,疼痛至极,便知断根之药似乎已有反应。璃儿伸手解开紫衣公子的金玉革带,撩开其衣衫,侧过自己的脸,颤颤巍巍地摸索着,退下其白色底裤,小手碰触到一粗壮灼热的东西,包围着握上,古璃默念:“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南无阿弥陀佛……” 【别的不求,只求亲亲加入书架哦】 【002】娶她?! 紫衣男子身体一僵,俊脸一下子冲上了血,微抬起头,瞪大眼睛望着这个眉心一抹红色莲花的俏丽女孩儿,见她扭过头,自己瞬间明白这是什么情况了,脸红的快要滴出了血。 屋内只闻一阵簌簌的怪响。不大一会儿,只听见: “呃……”紫衣公子感到那双小手在那儿握着,痛麻之感转为酥麻,内心里一阵奇热舒畅至极。到极致之时,舒服的呻吟出了声,下身一股热流流出,涣散的瞳孔慢慢收敛,一眨不眨地望着那大胆的女孩儿,见其小心翼翼地拿起碗,慌忙把脸扭到里侧。 璃儿摸索着帮其整理好衣衫,便听见那公子来了句,“我……我回去定会娶你的!”璃儿瞧着他扭过头俊脸微红,撇撇嘴角,淡淡地来了句,“不用!你有钱,多给点儿诊金!我们要当盘缠。” 嫁入皇家打死古璃都不干,除非只娶自己一人,再说玉璃玉佩已交换,叶竞帆说过让自己等他,洛王府侍卫说过他不在洛城,已到云京自己会找到哥哥,找到他,自己定要去寻叶竞帆。 紫衣公子看着低头正准备咬破自己的手指头的女孩儿,认真地开口道:“君子一言,快马一鞭,今日之事,等你长大,我会娶你。” “公子,我是大夫,医者父母心!”璃儿张口即到,转了一下明亮的圆眼珠子,接着看着对面的人问道:“公子,你随身携带的有匕首利器吗?” “别在了腰间。”紫衣公子轻声回道,有点儿疑惑。 璃儿在他身上摸了摸,找到那把镶嵌着碧色翡玉的匕首。闭着眼,犹豫了几下,方对着自己的左手中指割了一刀。一阵肉疼,忙把手指头伸进那个已盛有精.液的碗里,红液盖着白物足足有半碗。古璃凝眉,诊金要要多点儿,算上卖血的银子才划算。 古璃一阵心疼地看看自己流血的指头,自己还真是个势利眼儿,璃儿抽抽嘴角,吸吮了好几下。 紫衣公子脸上泛起红晕,看古璃割个小口儿都试了又试,说她胆小,刚刚对他倒是挺胆大,紫衣公子下意思地想记住这个胆子不小不大,抠门爱财的可爱小人儿。 一人坐在炕上,一人坐在不远处的破凳子上,气氛很是怪异、尴尬,还有那么一丝暧昧。 好大会儿,紫衣公子眼神儿定了定,俊脸认真地看向古璃,缓缓开口道: “姑娘,我叫竞辙,你可唤我辙,你年方几何?姓甚名谁可否告知,他日我定当迎娶你。” 古璃听罢微思,屋外听得他是皇子,竞辙,叫叶竞辙么?这是皇上叶天云的哪个儿子? 一个字的唤法就免了,古璃自认那是情人间的呓语,古璃可不想让两人关系有那么一层。 古璃忙皱眉摆手道:“公子,我说了不用,你娶我就嫁么?小女甚微,路见不平,微不足道。还有,你可唤我古璃,我可没打算赖着你,跟着你,太危险。” 璃儿呼了口气,叶竞辙被追杀未遂,说不定那人就会卷土重来。古璃决定救完人,拿完诊金,就分道扬镳。 古璃低头便见自己随身携带的荷包,捏到了那块硬硬的玉佩,想起了世子。抬头便见望向她的叶竞辙,皇家的基因还真不赖,古璃微微摇头笑了笑。随即又皱眉撇撇嘴,真是古人啊,只当自己刚刚挤了一通牛奶。 叶竞辙听罢,心里默念了几声古璃,瞧着古璃那又是傻笑,又是凝眉撇嘴的灵动模样,顿觉心情大好。便忍不住想跟她说说话儿,再了解详细些,“古璃,呃,璃儿姑娘,你们这是到何方,怎会在此?” 古璃没抬头,捏着那荷包,正神游天外,随口应着:“我和叔叔欲赶往云京,投奔亲人,途径此地,又恰巧听见了些你们的谈话罢了,你若真想谢我,就多给点儿银子作报酬吧!还是银子来的实在。” 古璃微抬抬眼皮子如实的作答,皇子的诊费更得赚,钱能傍身。语气也就很轻松。尴尬和暧昧之气儿并未随着缓解多少儿。 半晌,小屋静谧的异常。古璃祈祷着吴先生快回。虽然古璃还是个发育不完全的小丫头片子,但这孤男寡女还真让她感觉别扭,绝不是她好色,是那皇子的脸色红的比女孩儿家的胭脂都真灼,皇家怎还有这般纯情可爱的子嗣? 叶竞辙连自己都不知自己是怎地脸红了,十九岁的他身边有侍奉的丫鬟,但是没及弱冠之礼,他还不想碰那些女子。这是皇叔交待过的原则问题。一辈子要守着自己所爱的女子过只有彼此的日子。 但这会儿,他心里莫名的情愫升起,这才是个十二三岁的姑娘,不由对刚刚那股舒畅的感觉感到羞愧。 古璃渐觉这凳子坐不住了,璃儿站起身儿,有觉得没必要别扭。撇撇嘴,一屁股又坐上,只听“咔嚓”一声,圆凳子一腿瘸了,璃儿向后倒躺。 “哎哟——”璃儿惊呼一声,一手撑地,一手掌着那歪腿儿的破凳子,呲牙皱眉。 “呵呵呵。”叶竞辙见古璃的姿势和扭曲的俏脸,可爱滑稽至极,一时难忍,愉悦地笑出声儿。 古璃起身拍拍屁股,整整衣服,扶起凳子,扭脸瞪一眼床上乐呵的叶竞辙,气愤地道: “你这人真不厚道,我可是你恩人,顶着风险来救你,是个心眼儿好的,就应该拼命下床来扶一把!” 这话让叶竞辙一愣,叶竞辙长这么大,还没有被人训过,下人都是唯唯诺诺,点头弯腰,很没意思。见这美丽灵动大眼女孩儿,心下感觉真实了不少。便盯着那眉心五瓣儿红莲,出神儿了好大会儿。 快傍晚时分,两人听见脚步声,门便被从外边打开,吴豫章采到了药草,还包了许多野果回来。 “璃儿,我回来了,天门冬和山茱萸,快救人吧!” 古璃接过草药,仔细瞧了瞧。一时半会儿找不到水,古璃决定不洗了就这样吧。古璃一双小手儿,把草药扯的极碎,放进碗里。又晃了近一刻,见那小碎片儿均已经变色,认真地对一旁观看的吴叔叔说道:“帮忙抹上,抹匀了,我先出去候着” 吴预章一脸茫然地望着古璃,欲问些什么,只见那丫头一溜烟儿地转身出门了,吴预章再瞧一眼榻上之人。叶竞辙的脸唰一下子又由白变红。 “他自己知道!一刻钟一次,抹上三次。”古璃又转身进门,麻利地拿起破木桌上两颗野果,看到吴预章欲张嘴发问,便说了这么句。言罢俏脸一红,这回真真逃也似的跑了出去。 【别的不求,只求亲亲加入书架哦~~】 【003】被困 翌日,神清气爽的叶竞辙,又恢复了翩翩佳公子的模样。叶竞辙总想找机会和古璃这鬼精灵的俏丫头说话儿,愈看愈发现这丫头生的很是好看,一眼便能注意到那眉心的红莲花,一张俏粉小嘴,那双灵动的大眼更是能吸人般,自己越看越喜欢。 古璃本想摆脱这尚被贼杀手盯着的皇子,但这厮仿佛狗皮膏药似的,非要坚持跟古璃他们一起上路赶往云京。 三人一起,暂且有说有闹地一路向土家渡口走去。 三人正欲踏上渡头的木桥,一阵树叶沙沙响动。叶竞辙耳朵微动,忙转身护住二人于身后。 只见不远处,一位带着银灰面具的蓝衫剑客,手摇着铁骨白扇,带着约七八个蒙面黑衣之人瞬间把三人围在河边。 “你动作还挺快!” 叶竞辙阖上玉扇,瞥了一眼不远处的那人,揽身站在古璃和吴预章的身前。 “呵呵,看你仿佛没事儿嘛?真是好运气!可运气有用尽之时,我不会手下留情。” 蓝衣剑客说完,瞥一眼俏丽的小古璃的眉心,见那红莲胎记,微微皱眉,随后他后退一步,站在一旁,右手向前轻轻一挥。 “上——一个不留!” 这是要打杀起来了么,皇子外出怎会一人?古璃有点后悔救了叶竞辙,连银子,他都推说没随身携带。这连个护卫也没有么? “璃儿,你们先上桥头!” 叶竞辙眼角瞥见不远处驶来一不大的船只,对身后的古璃两人吩咐道,随即上前和对面的黑衣人交起了手。 古璃被刀光剑影给吓慌了神儿,吴预章拉着仍处于呆滞状态的璃儿往桥头跑去。两人跌跌撞撞,眼看快靠近了船只,忽觉古璃感到背后一阵冷风。吴豫章忙扭头一瞥,只见一黑衣人,举刀而至,照着古璃欲砍下来,顿时他一脸煞白。 古璃瞧见吴预章惊慌恐惧的眸子里,映着的影子。只觉得她这回真的要死了。躲不过了吧,古璃微微苦笑,认命地闭上了眼睛,同时听见耳边传来一声叶竞撤的大叫“璃儿。”。 预期的疼痛并没有落在璃儿背上,璃儿猛地睁大双眼。只觉背后极其有力的一双大手把自己推了出去,双脚没了支撑,身子被抛引向出去,“啊——” 胸前一片疼痛的璃儿极其害怕地喊了一声儿,微扭扭脸,发现自己竟然趴在了那木船的甲板上。 古璃慌忙扭头,抬头向一丈多远的渡头桥头望去。只见那黑衣人正拔出染血的刀,刀下吴预章趴在桥头,眼睛略微笑着,笑的甚是温和,很是欣慰,眼睛睁着望向古璃所在的船只。殷红的鲜血顺着木桥流下,低落在河水里。那片河水,如墨般晕开了红云,一滴、两滴,一片、两片,如朵朵红莲,缓缓绽放…… “吴先生……” 古璃只觉心口闷闷的,很疼很疼…使劲儿撑着眼皮望着微笑的吴预章,奈何眼皮异常沉重,一阵晕眩袭来。这时河岸上又多出了三四人,更加热闹了起来,但璃儿耳边不见了打斗声和激烈的刀剑轰鸣声…… 古璃做了好长的梦,梦见了子骏骑着白色的高头大马,锦衣华服,游街受贺,还梦见了世子,叶竞帆牵着他的手,时不时的回头笑笑,给她递上大个的桃子,看见了娘亲宠溺地摸了摸自己的脑袋说:“你这个鬼丫头,都长了什么心思,说过了,娶你,只娶你一个……”,还梦见了吴预章对自己微笑微笑着,大片大片的血,很红很红…… “先生…哥……”古璃的睫毛微微颤动,慢慢睁开双眼。璃儿浑身无力,嘴角干裂,一脸苍白地扫视了一番。一脸茫然地见床边站了两三个同样十一二岁的小丫头,一个扑着胭脂香粉的妩媚女人,正细细打量着自己。 原来,那只船时常出没在土家渡,船夫宋大专门为一神秘人贩凡二娘提供俊俏的丫头货源。 古璃几经转手,以五百两银子的高价卖给了紫云楼的老鸨—谭薇尔,宋大得了两百两银子,便转移了阵地,不留一丝痕迹。 古璃醒来后,眼前的这位妩媚犹存的中年女子正是云京最大的销金窟——紫云楼的当家的,谭薇尔。 在云京,常光顾烟花之地的公子贵人,无人不知紫云楼。 据说紫云楼有很强势的后台,在此一掷千金的大有人在。干练的谭薇尔身为这家紫云楼的当家人,沦落风尘二十年,没有她驯服不了的姑娘,没有她治不了的客人。 古璃自此被困于紫云楼后院的一处独院儿,身上的玉佩和绝卷都丢了,不知此生还能否寻回。古璃的一举一动皆有两三护院监督,三两丫头跟随。饭菜必备脱力的药物,对于俏美的古璃,谭薇尔可是颇下了一番功夫,教导琴棋书画,若敢有伤痕,必有株连,就盼着三年后的囤积居奇! 三年了,古璃不出谭薇尔所料,长成了一副仙人之姿。凹凸有致的娉婷倩影,眉眼如琢如磨,精致至极。古璃眉心的赤色红莲,艳丽之至。白皙的肌肤,如凝脂泛光。娇美的容颜,忧郁的大眼,仿佛只一眼便会把人给溺进去。 姜丞相府 穿过府门前的高大朱门排房,穿过一片竹林,走过茂盛的两排柏树下,通到优雅辉煌的明德院。院门口站着五六护卫,三两个丫鬟,主卧旁的书房,熏香袅袅,清香缕缕。 姜初言放下茶杯,阖上密信,站起身,背过手,从窗户望着漆黑的夏夜,陷入了沉思: 探子来报,新认的皇子叶竞帆,也就是三年前被封的云亲王,三年来并无任何异动,他所有的力量似乎都在寻找一眉心有红莲胎记的的女孩儿,而太子和七皇子,状元郎也都有那么一拨儿人,同样在寻这么个女孩儿。 红莲,胎记。突然,姜初言双眼一眯,瞳孔一缩,伸手拿出桌子下卷的一幅画,画上的女人很美看上去很温柔,手一下下的滑过画上之人,心里默念:云苓,对不起了…… 随即又摇了摇头,那个女婴他们应该在都很远的地方生活的很平静吧?即使在,也才十五,怎会和他们扯上的关系,不可能的事儿,还有那个儿子子忻,如今也应该十九岁了吧,十九岁…… 李子骏,十九的黄毛小儿竟和当年初中状元的自己有几分相似,自恃才华,竟如此不识抬举!和吏部尚书府,徐国公府来往密切,竟不知选对队列。 皇上不出五年,必传位大位,太子才华,无人敢有非议。但屡次透漏和暗示,都不能得知他站于哪列。他虽面带笑容,自己竟几次意外地捕捉到他眼神中偶尔对自己深深的敌意。若敢选错队列,会让姜业设计除掉他…… 这个叶竞帆,真不识抬举!皇后两次赐婚都遭他拒绝,心?也就罢了,连皇后的侄女儿娇娇郡主,都不放在眼里,那可是皇后培养的要嫁给太子的人,转赐给他,这是天大的恩赐。这位云亲王似乎深得圣上喜爱,有点儿危险啊!圣上脾性是怎么了,二十多年了,第一次发现自己老了,竟有点儿摸不透了…… 姜初言一直也搞不懂了,云苓,姜初言明明曾经爱过,可生下子忻后,姜初言便再没进过古苓苑。十九年了,他连刘氏的院子都没有。 最终,姜初言认定溪儿才是他的结发夫妻。溪儿是他温婉善良的发妻。认为他自己是重情分之人,便压下了对云苓和子忻的愧疚。 而紫云楼里,谭薇尔是欣喜若狂,盼着明日云瑶的开苞之时,不知有多少票子会涌进紫云楼,古璃的后续价值定不小,一定能为主子探得不少消息。 而此刻古璃正思虑着明日上香时,如何脱身。若逃脱不成,她便先应付着谭妈妈,再寻哥哥子骏和世子叶竞帆。 古璃记得子骏曾说过在云京还有亲人,太后身居宫中,难以投靠,但似乎还有舅舅,青楼之地绝不可久留,总会寻到立足之门,定会找到亲人,她已经认定两次索要玉璃的叶竞帆就是少?v。 【004】 有位状元郎 此刻深困紫云楼后院儿的古璃不知,子骏早已经是云京家喻户晓之人。 去年开春一月份,李子骏得吏部尚书古皓的举荐得以参加春闱,在大叶成千上万名文士才子中脱颖而出。以三卷总评,才华第一的佳绩,和高门子弟、权嫡贵嗣共一百才华横溢之人,参加三月殿试。因才华横溢,再次杀出重围,四月得以面殿见圣上。被圣上看中才华,亲笔御赐为金科状元,一时间十八岁的状元郎竟成了闺阁女儿们话题。 而今状元郎年方十九,出身微寒,暂官拜翰林。翰林者官品不高,却被视为清贵之选,起草机密诏制的重要机构,有“天子私人”之称。 而今又身兼中书省要职,可谓皇上身边窜起的红人。 年轻,但其举手投足皆沉着老练,可让一群不服气的老古董和权贵们气得吹胡子瞪眼,但也给朝堂注入了些活力,给云京百姓添了些话题,更是给寒门贫子带来了希望。 可李子骏知道,这条状元之路是条血泪之路,自己也差点死在这条路上。锦衣游街,功名得获,但亲人再也寻不着了,子骏心里“小璃”二字足足唤了千万遍。 话说三年前的八月,子骏满怀抱负的离开洛夕小镇,准备参加来年春闱。独身一人,一路跋山涉水,跨界越县,几次差点儿遭难,都被子骏给巧妙地躲破了过去。后子骏经一厉害黑店,无奈势单力薄,被押困于土匪窝君家寨。 君家寨约有土匪近二百人,他们劫财掳人、烧杀淫掠无恶不作。本就山高皇帝远,这穷乡僻壤的,更是无甚官员管辖。 子骏本就生的俊美清秀,如此清雅的书生,在黑店夜宿时,便被土匪窝出动的三当家君三娘一眼瞧上,硬是被绑着弄回了君家寨。 君三娘乃一粗壮的半老徐娘,几次欲强了子骏,子骏以死明志,用各种计谋说辞与其周旋。焦虑的子骏快绝望了,奈何怎样就是逃脱不了,被看管的死死的,子骏就这样被困在寨里达三个多月之久。 一大雪纷飞的夜晚,一批江湖侠士围剿了君家寨,被困了三个月的子骏终于得见天日,得来自由。在侠士李涉的帮扶下,来到云京,奈何刚巧错过春闱。 至于李涉,人虽年少,武艺不凡。李涉救完子骏后,对子骏格外看顾,硬是以仰慕文人才子想跟着识文断字为由,跟随着,做了子骏的小厮。 子骏想着娘亲和小妹,想想自己答应过小璃要衣锦怀乡,错过春闱,便意味着必须来年再战。走投无路之际,准备去找唯一的亲舅舅古皓,在古府门口撞上了叶竞帆、徐少潜和古向琪三人,并有了一番结识。 吏部尚书古皓,乃当今古太后亲侄儿。当年,古国公在世时和徐国公烨交好,因二十多年前徐烨把闺女芗芝嫁给了叶天城。在帝位争夺中,全部身家押在了前太子叶天城身上。 而叶天云登大位后经过一番血洗,古府在太后的力保下只剩古皓一脉,古皓亲妹古云苓是太后最疼的侄女儿,便是古璃的娘亲。妹妹早逝,外甥和外甥女儿不知所踪,古皓虽不知其中详情,但也颇为怨恨姜初言。 虽初时被打压过,但古皓精通为官之道,深懂帝王叶天云之心,方官居吏部尚书之位。 两年前,甥舅相见,子骏便深得舅舅的喜爱。古皓很是心疼这个外甥儿,得知他们的遭遇后,心里是一通愤怒。在朝堂上下,愣是和姜初言百般作对,弄的朝堂是分外热闹。姜初言愣是一脸茫然,十五年来没怎起摩擦的古皓,这是哪根神经错乱了。叶天云几次微皱眉,一直以来,处事还算融洽的两人,不知怎地又闹起来了。 古皓欲给子骏安排官职,被子骏给明言拒绝。子骏告知舅舅他方年轻,欲凭借真才实学,谋得佳位。替娘亲报仇,找吴家算账乃他自己的事儿,不想凭白搭上舅舅。 他会凭自己的才学先赢得叶天云的青睐。子骏还请古皓保密,甥侄儿关系暂不可道于外人,适当的相助即可,他准备参加来年的春闱。 古皓遂在云志坊秘密安排一方院落,让子骏暂且安心居住。并在子骏的要求下,派人去洛地接古璃和古星儿来云京团聚。 奈何又过了一个多月,古皓方探得洛夕小镇上,星儿已死,璃儿和吴预章已经不在洛地。子骏便让侠士李涉利用江湖关系帮忙打听,还准备着启祥帝二十三年的春闱。 叶竞帆也一直在苦苦寻找璃儿。叶竞帆于启祥帝二十二年的太后寿宴上救驾有功,已经被召回云京,封为云亲王。后来圣上又在八月的祭祖大典上,昭告天下,由于当年登基事务繁杂混乱,叶竞帆实为圣上亲子,排行第六。几句话,便掩盖了皇家那段儿辛秘。 按长幼有序,大皇子和三皇子早夭,结果皇上现在有二十四岁的太子叶竞轲排行第四,同岁的五皇子叶竞轩,二十三岁的六皇子叶竞帆和同岁的七皇子即原皇六子叶竞轾,二十二岁的八皇子即原皇七子叶竞辙,体弱多病的二皇子叶竞辚,和牙牙学语的皇九子叶竞辕。 朝堂里的那群吃皇粮的可是都发现,诸位皇子侧妃妾室倒是不少,叶天云始终不允他们娶正妃。原本心思难以琢磨的皇上,近来视乎格外偏爱这个新认回的六皇子,云京封王的皇子也只此一人。 还有就是六皇子两次拒绝皇后的赐婚,皇上竟然不怒反笑。 吴国公亲孙女吴娇娇和姜丞相的大小姐姜心?,那可是云京双绝色。 两人均是年方十六七的年龄,出落得是身姿卓倩,如花似玉。更有人言,娇娇郡主,是吴皇后为自家儿子太子培养的媳妇儿,将来的一国之母。 启祥帝二十三年祈年节的晚宴上,当着文武百官的面,新封的云亲王愣是板着面无表情的冷脸,一句惊死人不偿命的“我已与人定亲,待她年龄一到,便迎娶之!你们只可做妾!”无情地把俩天仙似的人物给拒绝了。 美丽温婉的娇娇当时没什么表情,而姜心?可是当场微微垂泪,皇后也甚是气愤。奈何,皇上一句话“这个儿子,我只想弥补,不想强求他!”给压下来了。 一时间朝堂的格局又乱了起来,见风使舵的人精们又开始重新选队站列。朝堂分成了好几派。分别以吴国公吴诠为代表的支持太子、五皇子叶竞轩、八皇子叶竞辙,当然还有以徐烨为代表的支持新认的六皇子叶竞帆。 这几位皇子皆是才华横溢,才貌俱佳。暂且太子稍微拔尖,其余平分秋色。几个皇子竟还都未娶正妃,这让那些有闺女的老乌龟们又是一通窃喜,更加小心地察言观色,以求能摊上个皇亲国戚当当。 ****** 新修的状元府,本来该叫翰林学士府,但皇上说过这状元府的牌子不让换。状元府三烫金的大字儿格外激愤人心。 又是一年夏天,树木竟葱葱郁郁。炙热的夏风吹过那一池莲花,把阵阵香气送入了北岸的红顶凉亭里,竟卷来了丝丝凉意!亭子顶栏挂着八盏灯笼,照亮了亭内,灯笼随着夏风,轻轻颤动! 叶小年和李涉站在凉亭的一边,各自关注着自家主子。 俊美如画的叶竞帆和清俊秀雅的子骏坐在凉亭的圆桌旁,漆红色的檀木桌子上摆着酒菜,两人都没有醉。酒入愁肠,并不能消掉两人内心的苦愁。酷爱板着脸的叶竞帆竟提着白玉酒壶,仰头喝了一通,苦笑道: “子骏,我甚是后悔,悔三年前,把叶二调离了璃儿,其实莫怕你笑话——” 叶竞帆扭脸看着南边儿的一池粉白莲花,思绪飘到了远方,只听他道: “那丫头八岁时,我便对其入了眼,上了心。只一眼,心下便觉我像识她已很久很久。我本以为那不是男女之情爱,仅由于那丫头太特别,才上了心。再见面,她就深扎入我心,当时我便认定她是我之人。” 子骏可是惊掉了下巴,下腹的酒水翻腾了好一阵。 他虽然知道世子当年曾去家里找过小璃,他待自家小妹还挺礼遇。但他不认为叶竞帆会对八岁的女孩儿就生心意,这可有点儿惊世骇俗,若世子有什么恋童癖好,那可不是好事儿! “那时小璃才八岁,你怎知道,那便是男女之情?” 子骏说罢,见叶竞帆拿起酒壶轻抽了一口。叶竞帆瞥一眼子骏,眼睛看似盯住了亭子的红漆柱子上的莲花雕印,嘴角微微翘起。 “我一人时,总会想起她…她嘴皮子很利。莫怕你笑话,闲暇时,她那张合小嘴儿的模样总会盘在我脑子里。我、我竟总想亲她,吻她,呵呵…” 叶竞帆这番话,调起了子骏脑子里的记忆,脑子里闪过和璃儿斗嘴的一幕幕,心里微微苦涩。 尤其是叶竞帆的后半句,让子骏霎时升起阵阵恼怒。 “云亲王,你失礼了!” 叶竞帆放下酒壶,瞪一眼子骏,苦笑道:“呵、呵,我从不轻易和外人说如此之多的话语。实话告诉你,我让叶二暗下护她四年,有人曾要欺她,被叶二解决了。我时常让叶二将你们的生活报知于我,我曾甚是嫉妒能和她说上话之人,你,哪怕是吴预章!” 子骏见叶竞帆缓缓起身,双手背后,面对着被月光照的影影绰绰的芙蓉池水。缓缓开口: “你定不知,璃儿还是个才女,你看此乃她所作!” 说罢,叶竞帆从怀里小心地掏出那四张泛黄发旧的纸张。 子骏接过,疑惑地看了眼叶竞帆,子骏怀疑他怎会有小妹书写的东西? 看到那小妹的字迹,微微压着憋闷的胸口,开始细看。细细阅罢那几首诗词,眼眸闪了几闪。极其地爱那首《浪淘沙令》和《桃花庵歌》,子骏心里一阵澎湃。他自是知道小璃是聪慧女孩儿,但他不知古璃会做出如此诗句。 子骏读罢这些东西,只感觉自家小妹心思过于早熟,仿佛看透了尘世般,竟有如此心智。她在思些什么?子骏下意识地摸摸自己的荷囊,心下唤了声儿小璃…… 叶竞帆微微叹了口气,伸出一只背在身后的手,抽了回来叠好,对子骏道: “子骏,最近青楼竟有人做了首不赖的诗,明月几……” 子骏眼眸一暗,沉声道:“够了,云亲王,那些淫辞艳句,怎能和小璃的这些相比!” 子骏此刻心情极为繁杂,叶竞帆方才道出对小璃的心思,这会儿却提及青楼流出来的东西,心下一阵恼怒打断了叶竞帆,若他能继续听到最后,也许古璃的人生会是另一番轨迹。 “呵,是,怎能和璃儿相比!”叶竞帆眼神一暗,又沉声说道: “璃儿,过了土家渡,究竟被何人带走?我仅拾到那枚玉佩。已让四叶精卫统统寻人。三年,无所获,两拒皇后赐婚,只求能早日寻得她,我要让她做我的妃……” “云亲王,话莫要太绝对!我也快疯了,小璃性命若出丝毫差错,我定会助你,只求让姜丞相府全部陪葬……” 是啊,寻寻觅觅,不爱烟花之地的两人怎能想到古璃就在这繁华的云京,何况古璃被困的不是普通的*金窟。 凉亭的子骏没有抬头,他没有看见,不远处的夜空,徐徐飘着盏盏天灯,如点点星辰。一颗,两颗,三颗……十五颗。 【005】逃跑 古璃今日要去青云庵。 辰时,谭妈妈进屋便喋喋不休地说叨着,让古璃记着小菜芽是如何死的,交待着古璃早去早回,莫要想着逃跑,否则冬儿下场也如小菜芽一样云云。 无视掉谭薇尔,古璃自顾自地埋头,筷子有一下没一下地?掖磷磐肜锏姆共耍?帕e??夥共耸窍鹿?蚜x?┑摹?p>  见谭妈妈拿出百两的香火钱,交予红杏,璃儿眼睛一亮,方认真地当场吃了几口。饭罢,古璃接过红杏递来的帷帽,罩上脑袋,白纱很薄,不用撩上,透过白纱能看见一应物什。 迎着路过之人探究的目光,古璃随着丫鬟走出后院儿,出了紫云楼,坐上门前早已恭候多时的马车。 “真是舍本儿!” 璃儿扫了眼车周的八名侍卫,嘀咕了一句。方和冬儿红杏一起钻进马车,取下了帷帽,坐定。 车行闹市,古璃几次掀开帘子,都被红杏给按了下来,只听她面无表情地道:“妈妈交待,姑娘不能让人瞧见。” 璃儿本想坚持,但为了接下来好行事儿,不可以引起红杏的怀疑,只好忍耐。马车内,古璃老实地坐着,耳朵如兔子般高耸,听着人群喧闹的嘲杂之声,感觉异常亲切。 外面的世界很精彩,憋了太久,心情大好,璃儿眼珠子转个不停。车行山上,璃儿终于忍不住了,向红杏撒起了娇。 红杏扛不住那水汪大眼中的祈求之色,便拉开窗帘。璃儿望着窗外略有坡度的眉黛山,入眼绿色的高树灌木草丛。璃儿狠狠地吸了几口大气儿。古璃想化身为大树也比呆在那方小院强多了。古璃不是没勇气自杀,而是心怀信念还不想死。 青云庵位于云京西郊的眉黛山,和东郊云麓山上的东灵寺遥相呼应。 庵前下车,古璃透过白纱瞧见仅离开一个去停放马车的侍卫。没办法儿,只能跟着红杏和冬儿,走过红砌墙绿琉璃的房屋台榭,来到正庵殿。刚踏进殿门便听见一女子的话语。 “智吾师太,姻缘多舛,终归梦境?此话当真?” 古璃见一美丽女子,跪在团蒲上,焦急地望着身前的智吾师太。旁边还站着几个小尼姑。纵然跪着也难掩那女子高挑纤柔的身姿。 智吾师太更是远近知名的得道高尼。古璃从谭妈妈口中听说过。古璃上前,身后紧跟着冬儿和红杏。殿里的谈话顿时中止,古璃跪到另一团蒲之上,扭头欲打量一番几年难得一见的佳人儿。 只见那女子侧脸,瞧着古璃一愣,微微皱起美眉。古璃拜了三拜,起身拦住上前添香油钱的红杏,抽走了她手里的百两大票,换添了她袖兜里掖着的小额碎银。璃儿见那智吾师太盯着自己眉心的红莲脸色古怪,心下微微疑惑道: “师太,这胎记可有何不妥?” 古璃只见智吾师太和那团蒲上的女子皆开始沉思不语。片刻智吾师太道:“阿弥陀佛,贫尼失礼。是贫尼从未见过施主这般佳人。” 古人云:出家人不打诳语,古璃摇头轻笑了笑,不怎相信这番话。古璃只见师太对那美丽的女子道:“姜小姐,请跟贫尼来偏殿。贫尼为你细解这姻缘签。” 姜小姐?姓姜的,古璃突然就想起了姜初言,随即摇摇头。 姜姓之人何其多哉!师太和那高挑的佳人退去后,古璃又闭眼虔诚地跪了会儿。 古璃起身和丫鬟走出大殿,殿门口还候着七名侍卫。古璃祈求逛庵里的景色,到一偏僻之地儿,古璃突然捂住肚子,拉住冬儿的胳膊,朝着红杏叫道:“哎呀,肚子好痛!我要如厕。” 红杏一急,和冬儿一左一右扶着璃儿去了庵内的最偏僻地净身茅房。 侍卫和冬儿留在茅房外,红杏跟进茅房,古璃瞧见茅房前强右角的布莲厚厚干柴堆,瞬间做要倾倒状,把没怎么注意的红杏给压在了坑边儿,红杏一只的胳膊沾上了令人作呕之物。古璃惊呼出声儿,慌忙道歉让红杏去找小尼姑清理清理,让冬儿进来看着就成。 红杏实难忍受,便走了出去。见冬儿进来,古璃点头对视一眼,两人即开始轻脚挪动那两困干柴,古璃两人走出那茅房,便是一片竹林。古璃被冬儿拉着鼓足了力气,躲避过一颗颗竹子和竹笋,拼命望着前方跑去。不一会儿古璃听见身后“站住!”的叫喊声,腿微微发抖。古璃咬牙和冬儿一起窜出竹林尽头,拐上一稍宽的路。 喘气之余,古璃抬头便见这有一假山水榭。假山不大,古璃微微失望。和冬儿正准备躲藏,古璃瞥见假山一大石块儿上站着一蓝衣公子。 公子身长玉立,但俊美的脸上笑容颇为怪异,身后的声音愈来愈近,古璃对蓝衣公子祈求道:“求求公子,救救我们!” 古璃见那公子跃下大石,几步到她跟前,背手打量了一圈儿。 古璃能察觉这目光很是不妙,心下焦急,和他对视一眼,觉得他的眼神儿有一丝熟悉,不待古璃细想,只见那公子两指突然夹出一黑褐丹丸,凑到自己耳边。古璃觉耳便一阵灼热鼻息喷来,心下别扭,只见他邪笑道: “真是美人儿——这丹,你若服下,我便大发善心。” 不容犹豫,古璃一把接过那黑色药丸,后退一步皱眉一闻,脸色顿白。 这是钻心绝丹!古璃大骇,据绝卷上记载,钻心绝丹服下,会引来蜈蚣从口入腹心,从心脏内开始蚕食躯体。他怎有如此狠戾的毒药!古璃身后很快追来了那七位侍卫。 古璃手捏着药丸,心里激烈地斗争着,扭头见一精悍的侍卫上前,躬身揖手对蓝衣公子道:“公子,这是我们紫云楼云瑶姑娘,请您莫要与我们楼里难做。若有意云瑶姑娘,明日到紫云楼一去方可。” “哦,云瑶么?” 古璃见那人虽微皱眉,却犹笑意盈盈地看着自己,顿觉背后一阵冷风。他有钻心绝丹如此狠毒之药,定是狠毒之人。古璃当下决定,与恶魔打交道,不如与小鬼相周旋,此次逃不掉,还有明日,来日方长。 古璃一踮脚便把那丹药丢入身侧的小水池。怒瞪一眼那俊美邪肆的蓝衣公子,扫一眼七人道:“我跟你们回去!” 古璃转身垂头走着,能感受到身侧冬儿的那股儿不安,古璃心下很低落,好不容易谭薇尔允许她出趟门儿,她竟没能逃掉,回去谭薇尔会怎样惩罚冬儿? 古璃刚走几步,便听身后传来那蓝衣公子的邪笑声儿: “紫云楼?告诉谭妈妈,明日我必到,这云瑶我先订下!” 古璃一愣顿住脚步,扭头看了一眼那打量自己的蓝衣公子。古璃摇摇头,他皮相倒是好的,但古璃绝不愿刚出狼窝,又如虎穴。 回程的马车静谧的异常,古璃也不可能再妄动,回到紫云楼,她刚进小院儿不久,谭薇尔便黑着脸进了古璃的房间。 【006】销魂窟里初登台 谭妈妈来到璃儿房间,进行一番最后的警告和交待。告知古璃明日若配合,古璃就可以暂时走出这困了三年的小院儿了。 明日后便是启祥帝二十四年的祈年节。 明日便可抛头露面,古璃思忖着,会不会打听到他俩?心里微微高兴了起来,和谭薇尔心平气和的坐在了桌子边。 “谭妈妈,明日我会全力以赴。而且,我不会再逃了,我会给你挣很多很多银子。但我有一个条件,也是唯一的条件:我要卖艺不卖身。我不会抽我那份儿,全都交给您,只求这么一个条件!” 古璃儿想了许久,她自认为这三年来的古琴和宫、商、角、徵、羽学的还行,她还记得一些上一世在中国学过的一些优美的乐曲,凭着些应该能挣些银子。自己的清白无论如何不能丧于这烟尘浮柳之地。 谭薇尔掀起杯盖儿,品了口温热的香茗,淡淡地回道: “那怎会挣来银子?你就等着明晚开苞吧,会有人一掷千金的!” “我自有办法让那些人主动砸钱的,妈妈,您不觉得,男人的胃口得慢慢吊着?我若轻易被别人吃到嘴里了,以后可就不值钱了,这浅显的道理,妈妈您不应该不知道啊?!” 古璃言罢,犹豫了两下,掀开茶杯盖儿,笑着看了正沉思的谭薇尔一眼,也准备喝上一口。 谭薇尔忙捉住璃儿的白玉胳膊,“慢着,这茶你暂且不用喝了!冬儿,重新沏壶清茶!” 古璃嘴角微勾,照目前来看,谭薇尔是饶了冬儿,古璃对着谭薇尔笑笑的说道: “看来妈妈想通了!您大可放心,我保您明晚,数钱数到手抽筋,咱可是说好了,卖艺不卖身!” “也成!只要能挣钱,为我们紫云楼的生意好,就是我的好女儿。” 璃儿,轻端起茶杯轻轻地吹了吹,喝了几口,方笑道:“这才是好茶,妈妈放心,您回去歇着吧!” 翌日,刚过午时,紫云楼的一楼就已经陆续走进了一些高门贵子,到傍晚刚过酉时,富翁游侠,壮汉官人,权贵高门坐满了一楼宽敞的大堂。 登台还未开始,二楼的雅间,夏风透过敞开的窗户,吹散了熏香。室内绿纱飘飞。叶竞轲品着香茗,眼睛正对着舞台方向,两旁站着叶安和一身红衣的叶枫。 侧边谭薇尔躬身,等待主子发话。 “谭薇尔,声势造的不错。竟连我也想亲眼目睹这位云瑶姑娘登台。五弟,八弟竟都来了,虽只差了六弟,这已经很不错!” “主子放心,云瑶姑娘说了,会死心塌地为紫云楼的!” 太子放下手中的杯子,抬了抬眼,“嗯,你教出来的,我放心,开始吧!” “是,主子,属下告退!” 谭薇尔躬身退出雅间,今日皇子来的不少,但似乎缺了最重要的。 二楼的和叶竞轲相对的厢房里一抹人影双手环胸地望着看台。这个是俊美中带着魔性的男人,黑发间衬得越发白皙的脖颈中明显露出来的喉结。 一身蓝色锦衫衣衫,身如玉树地靠在?台边儿。他是叶天云野心勃勃的五子叶竞轩。 另一间厢房内,清俊的七皇子叶竞辙和英挺的古向琪围着?窗的桌子坐着。俊美的徐少潜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一手支撑着脑袋,侧躺在软榻上。 叶竞撤望着一脸耿直的古向琪,瞅瞅斜躺着的徐少潜,摇头轻笑: “咱俩是疯了,才跟着少潜胡闹来此” “跟叶竞帆一个德行!难道你不想瞧瞧紫云楼的云瑶,五皇子可也来了,在对面呢。” 突然,大堂的灯火都慢慢点燃,舞台明亮了起来。二楼的雅间立刻安静了下来,只见一白纱覆面的女子,身姿婀娜如仙子般,缓缓走上台阶,轻轻坐在地上,把琴弦摆在舞台正中央的桌案上,抬起白玉手指,按于琴弦上。 大木台上,古璃细扫视了大堂下座一眼,她没有瞧见哥哥,更没有世子。 古璃心里不由一阵苦笑:还要寻你们多久,你们可寻过我?哥哥,你还在云京吗?听见那首《水调歌头》了么? 当初子骏上云京,古璃把那句祝愿亲人的诗句“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就绣在了子骏的荷包之上。 璃儿轻摇头,听到堂下的催促声,敛了敛思绪和眼神儿。轻启白纱下的朱唇,不紧不慢地道: “各位公子官人,云瑶在此,谢谢大家来紫云楼观听,云瑶从不矫情,在此先行演奏一曲,曲名《朱砂泪》!” 大家还在回味着女子好听的嗓音,一阵悦耳的琴声顿时响彻于整座云紫楼。音符跳动,如大珠小珠落于玉盘,清脆美妙,弦音跌宕。 接着空灵悦耳的女声伴着嘈切清脆的琴音开始灵动婉转的吟唱: 引歌长啸浮云剑试天下白衣染霜华 当年醉花荫下红颜刹那菱花泪朱砂 犹记歌里繁华梦里烟花凭谁错牵挂 黄鹤楼空萧条羁旅天涯青丝成白发 流年偷换凭此情相记驿边桥头低眉耳语 碧落黄泉红尘落尽难寻回首百年去 镜湖翠微低云垂佳人帐前暗描眉谁在问君胡不归 此情不过烟花碎爱别离酒浇千杯浅斟朱颜睡 轻寒暮雪何相随此去经年人独悲只道此生应不悔 姗姗雁字去又回荼蘼花开无由醉只是欠了谁一滴朱砂泪 声音由清脆利落,转入低缓凄凉,渐沉渐地,让整个大堂都陷入思绪之中。 接着再次响起:仍如方才那般,让意犹未尽的各位有细细地倾听了一遍,这百年难得一听的入耳仙乐: 引歌长啸浮云剑试天下白衣染霜华 当年醉花荫下红颜刹那菱花泪朱砂 犹记歌里繁华梦里烟花凭谁错牵挂 黄鹤楼空萧条羁旅天涯青丝成白发 流年偷换凭此情相记驿边桥头低眉耳语 碧落黄泉红尘落尽难寻回首百年去 镜湖翠微低云垂佳人帐前暗描眉谁在问君胡不归 此情不过烟花碎爱别离酒浇千杯浅斟朱颜睡 轻寒暮雪何相随此去经年人独悲只道此生应不悔 姗姗雁字去又回荼蘼花开无由醉只是欠了谁一滴朱砂泪 镜湖翠微低云垂佳人帐前暗描眉谁在问君胡不归 此情不过烟花碎爱别离酒浇千杯浅斟朱颜睡 轻寒暮雪何相随此去经年人独悲只道此生应不悔 姗姗雁字去又回荼蘼花开无由醉只是欠了谁一滴朱砂泪 琴音停了,歌声渐渐止住,大家还在回忆着余音。古璃呵呵苦笑,哥哥,世子都没有来,都不会来,古璃怀疑自己的智商,竟然成了古代的青楼女子。 古璃并未起身,停了一会。待众人回味过来,楼上便有人叫出声“哈哈,云瑶姑娘,果然并非浪得虚名!” 叶竞轩走到?窗对着下面的白纱女子笑道,只见台上女子正是昨日青云庵撞见的佳人儿。 叶竞轩昨日去青云庵探那姜大小姐,在假山听完属下禀报姜大小姐已随师太进入偏殿。正欲前去,便见走来一佳人,一俏丫鬟。 叶竞轩见古璃眉心那朵红莲,心下沉思好久。隐约觉得那里见过,莫名地想留住她,知晓她是紫云楼云瑶,便决定来瞧一番。 在场诸位透过白纱,也能隐约看见那张芙蓉娇柔面。 雅间里的太子紧紧地握着手里的杯子,叶枫和叶安心下也很吃惊。 听太子之命两人一直在忙着打听当年救主子命的小丫头,当时身居外地,谢意表的简单,仅两块金锭子。但叶竞轲后来又觉得此女孩儿竟然能解厉害之毒,日后说不定还会有用,所寻之人竟然就在自己的地盘儿! 叶竞撤只差一点儿就跑下了楼去,他起身站在?台上,引得徐少潜一阵怀疑,他轻笑道:“终于寻到你了!我说过的,君子一言,快马一鞭!” 看着那眉心的红花,这云瑶姑娘,也正是竞辙都找了很久的救命女孩儿,三年了,她竟出落的如此美丽,那日护卫来帮,但叶竞辙终究没有追上那船只,也在各个青楼打听过,却得不到她的丝毫音讯。 不得不说叶天云必须得感谢古璃一番,试问,有几人能有古璃这番救人际遇?是巧合么? 【007】 飞雪千年念竞帆 一身蓝色锦衣的俊美贵气的叶竞轩一张嘴,大堂即刻便热闹了起来: “云瑶姑娘,好琴艺” “好歌喉,好词曲!” “此曲也只能天上能闻吧!” “云瑶姑娘,再奏一曲如何?” “再奏一曲!”大堂里顷刻沸腾了起来。 璃儿望着听着大家的反应,抬头瞥了眼那?台上站着的邪肆傲人一脸邪笑的蓝衣公子,心顿生愤怒,不满地抿嘴。古璃认出他就是昨日青云庵的见死不救之人。 古璃随即一想,苦笑着摇了摇头,人家有救与不救的自由,非亲非故,冒然救人,毒药是谨慎之余开的条件而已。 古璃收回跑偏的思绪,唱此歌曲,大概是这么些年来,古璃第一次运用前世的优越便利。古璃想起前世最喜欢的飞雪千年。有朝一日,叶竞帆也许能听见,古璃担忧叶竞帆听见后会不会来这烟花柳巷寻回自己,若叶竞帆会嫌弃自己,那他绝不会是少?v。 若他不是少?v,古璃决定潇洒忘掉少?v之事,重新寻自己想要的,最好让天君心绞痛,报复一下那自以为是把她发配至此的神仙。 “各位公子官人,云瑶在此,谢谢大家来紫云楼观听!云瑶就不吝再演奏一曲,望一曲过后在座的诸位,莫要刁难小女子!” 堂下楼上诸位,只见台上古璃素手轻挑,又一段琴音飘逸而出。 一开始音调比较低缓,随即音符快了起来,音调时高时低,跌宕起伏,清脆悦耳,比上一首,更显动听: 璃儿跟着琴音缓缓地低唱起来: 如果恋你依然还迷恋尘世间 谁拿一瞬间跟我交换千年 眼泪不断不变也缠绵雪花依然落心田 我泪成烟坠天边再一次飞雪满天 雪满天沉醉在一度的爱恋 白色风衣的美艳都沉淀 呼出的云烟将夜色写成了白天 如果季节是香甜醉人间 如果恋你依然还迷恋尘世间 谁拿一瞬间跟我交换千年 眼泪不断不变也缠绵雪花依然落心田 我泪成烟坠天边再一次飞雪满天 雪满天沉醉在一度的爱恋 白色风衣的美艳都沉淀 呼出的云烟将夜色写成了白天 如果季节是香甜醉人间 如果飞雪是单恋谁迷恋 琴止歌罢,璃儿低垂着头坐在那里,只觉得心里闷闷的,眼里眸子上覆满了泪水。世子那家伙能听见自己吗? 古璃心下默念:玉璃玉佩做交换,你在寻我么?我把玉佩丢了,那你也是否早就把我给忘了? “啪”的一声脆响,雅间里的太子坐在圆桌前,硬生生捏碎了白瓷杯子!狠狠地瞪了低垂着头的谭薇尔一眼,厉声吩咐道:“先保住云瑶,一会儿再给你细算!” 一旁的叶枫和叶安可是明白自家温文尔雅的主子为何突然火了,俩人摇摇头,颇有点儿同情地看了看谭薇尔。 半晌,外面的大堂之内如炸开了锅般沸腾。 “这个祈年节,有念头儿。” “紫云楼竟能请来如此仙子!” “当家的,出价钱吧!” 徐少潜没瞧见叶竞撤的脸色有多激动和复杂,双目紧盯着台上的云瑶姑娘,徐少潜自顾自地说道: “今儿真是值了,耳福眼福都饱了。这丫头我要了,皇子我也不让!回去常听听这曲儿,我都能成活神仙了!徐官家,回去给我搬金子过来,先搬五千两。若还不够,古向琪,还有竞辙你……” 话还未完,徐少潜扭头一看,桌子边上坐着的叶竞辙已经冲出了门儿去。 “各位,我们云瑶姑娘卖艺不卖身,还望各位公子贵人,能怜香惜玉…我想诸位是雅士,这么美好的仙子,你们焉能能忍心亵渎?如果诸位不加为难,我以当家人的身份担保,诸位一定会听到更多云瑶姑娘的仙乐!” 谭薇尔想想刚刚主子的话,心里七上八下的,得保云瑶,拼了老脸也得保。 “八弟,你也来了,怎地你也认识此女子?但是我看,人家主人是不舍得了!” 站在?台的叶竞轩看了一眼冲出来的叶竞辙,瞥了眼太子旁边的的雅间方向,抡了抡手指头。 “五哥!璃儿,就是这位云瑶姑娘,曾经救过我的命!” 叶竞辙此刻心里想着一定要把璃儿带走,想想那次在那树林的小屋里,璃儿给自己弄解药…俊脸不合时宜地红了个通透,叶竞辙说不上执意的原因,坚持找了她三年,他曾经说过要娶她。 台下哄乱,但古璃感觉到谭薇尔在维护她,心里一阵安定,瞧到?台上格外突出的公子,愣了一下,竟然是叶竞辙。看来多做好事儿还是有益处的,他今后应该能帮自己。 思虑罢,璃儿起身微微躬身,对着大家到:“小女子告退,多谢各位怜惜云瑶!云瑶感激不尽”古璃方在诸位复杂的目光中得以顺利退下。 叶竞轩也消失于?台,直到亥时,公子贵人们方或去或留。 郁闷的徐少潜和古向琪、叶竞辙找谭薇尔,叶竞辙坚持要带走云瑶姑娘。 叶竞辙搬出大叶的律法,要平了紫云楼。太子出面劝说他身为皇子,竟为一风尘女子如此莽撞!不让他留宿烟花之地,容他日再议。 叶竞辙坚持住下,决定明日带走古璃。徐少潜也是一肚子火儿,载着黄金回府,。 待三人走后,太子在那房间里,一脸阴郁,又似乎有一点儿喜。 “混账东西,谁给你的胆子?瞒着我,竟藏着这么一个人!你倒是把人藏得私密的紧啊!”太子狠狠地瞪着跪在地上的谭妈妈。 “太子殿下,我实乃出于好意,一心一意为咱紫云楼着想呐!我当初一见便知,那是个绝佳的美人儿胚子。将养两三年后,必能大有所用,为我们紫云楼带来好处。才把人给弄了来,在后院看着…属下实在是为您好,为您的大业着想啊!” “那你可知,他是你家主子的救命恩人!若不是她,我三年前便被老五毒死。我说这怎派了叶枫去还没打探到人?!你很不错嘛,把痕迹抹的这么干净,我竟大材小用了!” “叶枫!把人送到水窟,让郭荇儿经手紫云楼!” “是,主子”叶枫躬身一揖,点头道。 “主子,我不要去水窟,我不要去水窟,您让我干啥都行,我不要去……”谭芯头砰砰砰地在地上磕个不停,颤巍巍地祈求着太子。 “聒噪!” 太子一甩扇子,叶枫一掌劈在谭芯的后脑勺,房间立即安静了下来。 叶竞轲本是温润如玉的太子,今日丢下东宫那名侧妃,出皇宫来自己的地盘儿。太傅大人是颇为正直,饱读诗书有精通谋略的传奇太卿,叶竞轲虽为皇后之子,却和皇后和吴家不怎亲密,他不赞同吴家盘根错节的势力,不喜朝堂倾轧,但现实由不得他。 亥时已过,太子命退叶枫和叶安,孤身一人迈着轻轻地脚步来到了璃儿仍然坚持居住着的院子里。 【008】子骏寻来 古璃并未睡下,今天是祈年节。 古璃和冬儿一起抱着天灯,又来到了后院的荷花池前,坐在走廊下的阶梯上,开始燃放天灯。 叶竞轲站在走廊不显眼的位子,看着一身白衣的古璃,思考着明日要不要送去状元府,换来子骏的衷心。 叶竞轲三年前受伤时,脑子还残留古璃兄妹两人的样貌。待见到状元郎后总觉眼熟,便想起了当年桃林,也知晓状元郎在寻找妹妹。 不知为何,昨日听罢那两首曲子,他实不想让叶竞辙带走古璃,他此刻默站着,不忍破坏面前美丽的场景。 叶竞轲耳朵微动,扭头便见身后叶竞辙竟也来了。叶竞轲晚上也已经知晓,璃儿竟也救过八弟的命。 兄弟二人眼神微动,对视一眼,皆没有上前惊扰古璃。 一盏,两盏,天灯缓缓从紫云楼的后院飘起,点亮夜空。 繁华落尽,璃儿心里更加思念哥哥,娘亲,世子那家伙,还有吴豫章。 “哥,小璃又想你了,小璃可以抛头露面了,我以后可以向客人打听,璃儿会找到你…” 古璃望着天漆黑夜空,对天灯倒苦水儿,言心思。 “真是,有首诗真的很贴切,花间一壶酒,独酌无相亲。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月既不解饮,影徒随我身。暂伴月将影,行乐须及春我歌月徘徊,我舞影零乱。醒时同交欢,醉后各分散,永结无情游,相期邈云汉。呵呵,多好的诗啊!” “世子你这个家伙,我们都说好了…我弄丢了玉佩,你就把我忘了么,还亲了人家,还说的那么信誓旦旦……” 后面的两人尤其是叶竞辙很是纳闷,两人心思乱转,不知道古璃口中的世子为何人。 “哥,吴先生死了,我常常梦见他对我笑,叫我好好活着…” “哥,今天是郡主娘亲的忌日,我们说好的,我想你了就放天灯,你为什么还没找到我呢?你遭遇什么了,若连你都不在了,我这一世,真的没什么可盼的了…” 太子听罢,身体轻颤了颤,内心充满了负罪感,璃儿是在自己的地方被自己的属下困了三年。叶竞辙两眼望着那天灯,心里闷闷的… 半晌璃儿放了足足十五只天灯,正欲站起身子,突然前院一阵喧哗声响起。 璃儿听见那声音是乎朝着自己的小院儿方向而来,只听见阵阵女声尖叫: “状元郎,您不能进,您怎能这样性急,状元爷,我们都歇业了!哎哎…” 子骏和李涉不顾郭荇儿的拦截,冷着脸,大步地走进后院。李涉拿着未拔出剑的剑鞘在子骏身前开道儿。 子骏循着那天灯,一路穿走到了这荷花小院儿,一眼就望见了正好扭脸望向自己的璃儿。子骏眸子里顿时沾染上了无尽的喜悦,长长地唤了声“小璃——”子骏立在了那里,眼睛瞪大眨也不敢眨,害怕人儿消失一样。 “哥!”璃儿的眼窝子望见子骏儿就再也忍不住了,泪水顺着眼角就涌了出来。 起身定了下,方意思到这是真的!忙提着裙子,急急地跑向子骏,撞得子骏一个趔趄。子骏随即使劲儿,稳住了自己的身子,紧紧把璃儿搂进了怀里,紧紧地圈住,大手一下下地捋着璃儿的脑袋,心里闷闷的,闷得喘不过气来,千言万语都放进了肚子里…… “哥,小璃以为再也见不着你了,以为我就这样一辈子了。哥,我差点被人家占了身子,娘死了,吴先生死了,都是我无能,都是我……” 古璃也不知晓这是怎么了,只感觉心内发酸,再见子骏,一下子忍不住哭了起来。三年心里积攒的苦涩全部都倾倒而出。 “哥,我好想你,我出不去,我逃了又被捉回来了,我跳窗子,也有人跟着我跳,我受伤了,会有人跟着我受伤,哥,小菜芽儿为我死了。我想出门,想买毒药,毒死他们,他们不让我出去……” “哥,在这个院子里,我快疯了,我没有自杀,我还没给娘他们报仇,哥,我想你们了,你们都不要璃儿,不管璃儿了,我好难过,好难过!” 古璃呜呜咽咽,小女孩儿的依赖之态,发泄心里的委屈,是三年的,更是七年的,来大叶七年所积攒的所有痛楚憋闷和无助。 “哥,吴先生死了,来云京的路上好多土匪,还有人贩子,我没有配毒药,当时他留了好多血,好多血,他救我了好几次,我每天晚上都能梦见他对我笑。” 无论吴预章把古璃看做什么,但在古璃心里,吴预章是朋友,是长辈,是亲人,是依靠。古璃不傻,她能窥见吴预章一路异样的情丝,为了不至于尴尬,她巧妙地接受他悉心呵护。他是为古璃挡刀而死,古璃心里是感动和愧疚。 “哥,我就说看到天灯你会来找我的,哥。。。我放了三年的天灯,每到璃儿生辰,每到璃儿想你,都会求谭妈妈给我买天灯,我害怕你看不见用的,都是白色的灯纸,哥,你终于看见了” 子骏紧紧地搂着璃儿,那一声声哥,那一句句叫喊,愣是把自己的心给撕裂了,自家小妹经历了什么,自家聪明的小妹曾经该有多么的绝望啊。 “小璃,小璃,对不起,小璃……”子骏紧紧地搂着璃儿,一下一下地抚摸着她的脊背。 璃儿满脸泪水,望着眼前的人,不敢眨眼,害怕,一眨又没了,害怕自己在做梦。 “哥,你回去找我了吧,找不到我你一定很急吧?我知道哥一定会说话算话,会回去接璃儿的” “对不起,害你找不着,害你担心,哥,还记得我们约好的吗?璃儿每到生辰,每到娘亲的忌日,都会放天灯。璃儿多少岁我就放多少盏,就盼着,哥哥能循着天灯找到小璃— —小璃差点就放弃了,小璃想,你若再寻不到我,我就堕入风尘吧!只要能抛投露面,我就能打听到你!璃儿前不久,有机会传出了首诗词,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我绣在你荷囊上了,就希望你能听见……” “小璃…”子骏搂着古璃,古璃贴着子骏的心口,没有觉得什么不妥,七年了,她真心把子骏当成亲哥哥,血脉相连的亲人。 “小璃,哥哥不好,没曾想你竟在我眼皮之下,哥哥不够强大,没能保护好小璃” 子骏寻过找过,和叶竞辙叶竞帆一样,烟花之地也都寻过,可怎也打听不到,他错过了古璃几次。 “小璃,哥今年方才考中,哥已找人,把李一水给做了。哥把汪家、许家统统送入死牢送入了地狱,你莫要怕我!哥今日终找到你,小璃,哥说过会永远护着小璃,哪怕手染鲜血……” 兄妹俩紧紧相拥,泪水朦胧了双眼,流满了一脸,没人愿打扰二位。 刚刚相认的两人没有发现不知何时,满身汗水的叶竞帆和徐少潜,就立在他俩的后边。 【009】重逢泣 叶竞帆和徐少潜两人浑身汗津津地站在子骏和古璃身后。 徐少潜从紫云楼回去,心下郁闷,找叶竞帆解闷儿,给叶竞帆讲了今日见闻,他提到曲子飞雪千年,叶竞帆听罢激动的直接从房顶飞去。 一路飞檐走壁,害的内力不怎高的徐少潜肺部憋闷,嗓子刺痛,口吐酸液。心里暗疑,大半夜的这冷心冷脸的家伙竟也干这种热血沸腾的事儿! 徐少潜见叶竞帆傻笑着,又兼一副急欲投胎奔命的样子,改天一定得把叶竞帆所有破功的场合和表情罗列罗列,讲给古向琪和叶一听听。 叶竞帆静静地站在那里,听着俩人的声声呼唤。璃儿的句句呜咽,都如刀深刻入心,手里的玉扇被捏的满是汗水,满手褶印。 璃儿,寻了那么长时间,就是没打听到,过了土家渡被谁带走。拾到那枚玉佩时,自己心里一片骇然。三年,自己停止了谋算,让四叶精卫都寻人去。三年无所获,拒绝了皇后两次赐婚,只求能早日寻得她,完成桃花林里未尽的愿望。 叶竞帆,一步步上前。看着慢慢分开,止住哭泣的璃儿和子骏,瞧着这心心念念的娇人儿,慢声唤道:“璃儿、我就知,你不会弃我而去。” “世、世子,你怎地也来了?”璃儿泪渍未干的眼睛里满是讶然,看着这张俊脸自己是又惊又喜!随即叶竞帆大步上前,紧紧搂住了古璃儿!留子骏在边上傻笑着看着两人。叶竞帆深深地唤道:“璃儿,我快疯了,你可知?” “呵呵,我成了青楼女子,世子您可还会喜欢璃儿?桃林的话世子还会当真?璃儿也在想,仅几面而已,您是逗我玩儿的吧?可就是想您,有多想哥哥,也就有多想您,我也说不出是为什么……” 璃儿在叶竞帆怀里哭笑着,但绝对不是苦闷,而是相思得解,重逢而泣。 “世子,我就知道那首飞雪千年会传到您的耳朵里,您真的来了,呵呵,再不来,我以后就不嫁您了。”璃儿在叶竞帆怀里傻笑着,眼角都是泪珠。 “我来晚了,璃儿受苦了…听到少潜说道那词曲,我就来了。真恨自己。不过还好,信物都已经交换,岂容你反悔…”叶竞帆一胳膊紧紧圈住璃儿,一只手不舍地一下下捋着璃儿纤细的背颈。 叶竞辙和太子在走廊下,听到“世子”二字身体一僵,听到相拥的两人说的话,两人的脸笑的很难看,极其默契地都转身离开了走廊。 叶竞辙的脸是要多难看有多难看。本以为经过茅屋的那件事儿,璃儿已经成了自己的人,日后也必然会成为自己的人!没想到竟是这样,自己何尝不是寻了璃儿这么久?但奈何人家先一步定了情。怪不得那丫头不肯嫁给自己。 太子到了房间里,“叶枫,让郭荇儿转移,紫云楼放弃,今晚过后,烧掉!” 叶枫瞪大眼睛看了看主子的脸色,这里是经营了十几年的力量。想了一想,立即回道:“是,太子殿下!” 翌日,云京便传出紫云楼,云瑶姑娘实乃仙子下凡,所奏乐曲实乃仙乐,美得人间前所未闻,当大家欲再次光顾紫云楼时,这座销金窟竟然被半日大火烧为灰烬。这让大家一阵唏嘘。于是乎又传出了,紫云楼亵渎了仙子,才遭此横祸。 璃儿本来跟子骏回了状元府被下人安置了,身心一下子得到放松的她,昏昏沉沉地睡下了。 璃儿当然不知道,他睡下后,叶竞帆和子骏又聊了很久很久,最终子骏和叶竞帆仿佛达成了某种协议。 后半夜,子骏竟允许竞帆把璃儿带到王府,大战周公的璃儿是不知,叶竞帆轻手轻脚,小心翼翼抱起璃儿,像捧着瓷器娃娃一样一路抱到云亲王府。 子骏看着叶竞帆那难得一见的模样,心里既是替自家小妹高兴,又是怕自家小妹被骗的老早的就名节不保,更是有点嫉妒叶竞帆可以…… 翌日中午醒来时,璃儿发现周围的布置竟都变了,要比昨晚睡的地方华丽富贵多了。两个很是麻利的俏丫头,年方十五六岁的样子,看见璃儿醒来,立刻端来洗漱所需的器皿和巾帕。 “姑娘,您醒了?奴婢唤作青朵,这是妹妹青蕾,王爷说以后由奴婢二人侍候您,奴婢跪拜姑娘!”丫鬟青朵慌忙跪在地上,还不忘伸手拉扯下慢半拍儿的青蕾。 “王、王爷?!”璃儿一脸茫然,明记得昨日进的是哥的状元府,今日怎地就冒了位王爷?! “王爷早朝一会儿便回了,我们帮姑娘收拾吧!” 璃儿一脸怀疑,这是什么情况?正准备叫俩人起来问话儿,屋内就匆忙的走进来那人。一身乌红的朝服,头上扣着玉冠,秀发飘着,俊美的不似凡人,正是叶竞帆这厮! 【010】吻解长相思 古璃一脸怀疑,这是什么情况?正准备叫俩人起来问话儿,屋内就匆忙的走进来那人!一身乌红的朝服,头上扣着玉冠,秀发飘着,俊美的不似凡人,正是叶竞帆这厮! “王爷,您回来了!”俩丫鬟齐声躬身问,身高体型相同,连声调高低都不差上下。 “且退下!”叶竞帆望望巾帕和洗漱的器皿,又瞥一眼俩丫头,便吩咐了仨字儿。 青朵青蕾忙低头退去,还不忘轻轻带上门儿。 “您、您怎么成了王爷?!”仍坐在床上的璃儿脑袋里早浮现了个大大的问号。 叶竞帆径直走到璃儿床边,脸线柔和地道:“你且再躺会儿,我想好好跟你说说话儿” 言罢竞帆坐到床边脱下靴子,翻身躺在璃儿床边外侧。左手支着脑袋,伸出右手,轻轻的滑过璃儿的眉眼,红唇。 璃儿昨晚睡得很安稳,三年来最最舒心的安眠,没有做那些乱七八糟的梦。叶竞帆昨儿后半夜也是这样,侧躺着身子,守在璃儿的身边,静静地听璃儿平静的呼吸,看璃儿安睡的容颜,粉红的脸蛋儿,长长的睫毛。 回忆对面这人儿甜睡的丽颜,娇憨的模样,心里溢满了喜爱,心里丝丝异动,终于寻到了……自己也不想怀疑,更不屑去怀疑璃儿的清白,只要人活着,自己就会好好地疼爱她,让她忘了这三年所受过的伤害,好好地陪伴在自己身边! 昨儿叶竞帆就异常满足地守了她一夜,把璃儿的每一次添嘴唇,每一次微动,每一次勾唇角儿都刻在了脑子里。设想着这三年来,她每夜是如何度过的,是否做过梦,梦里自己是否出现过…… 这日思夜想的人儿啊,终于找回来了!自己也要开始谋划缓了三年的大业了。待大业得成,平复自己二十多年来的怨念后,要守着大叶,护着璃儿直到相伴白首…… 叶竞帆婆娑着对面这小人儿的眉眼,只见她呼吸变得急促,小脸儿微红,眼珠子乱转,心里一通好笑。这丫头三年未见自己,如今这般亲密,难免害羞,心里顿觉阵阵异样,忍不住伸手紧紧地搂住薄衾中的娇躯。 古璃的心咕咚咕咚的跳着,三年来第一次见面,就又被这家伙搂了,摸了。如今这般还一起躺在一张床榻上,还被这俊美的家伙紧紧搂住,只记得紧张,竟忘了重逢的喜悦和三年的思恋。 这种感觉很神秘,心跳的很异样,俏脸越变越红,扭头看了一眼眼前放大的俊颜,只见他眸子里的自己脸红的跟熟透的柿子无异。三年未见,他没有忘了自己,没忘当初的誓言,屋里只能闻见两人的心跳和呼吸。 “璃儿,这枚玉佩,你收好,莫要再丢了!” 叶竞帆腾出一直胳膊,从怀里掏出那枚金线束着的白色玉佩,手托起璃儿的小脑袋,认真地戴在璃儿脖子上,看见璃儿白皙的脖颈,微微敞开的亵衣露出莹白的锁骨,再往下看…… 突然,叶竞帆翻身,把璃儿压在身下,看着身下的璃儿认真地说道: “璃儿,我寻了你三年,三年了,你不知道我是如何度过,你是否也如此思念过我?” 叶竞帆说完,就俯身覆上了璃儿的红唇,古璃看见那张愈来愈近的俊脸,心里一阵着急和紧张,本欲推开他,要问好多事情。 奈何见他固执地压着自己,眼眸都快变了色,呼吸越来越粗重,僵在了自己身上。古璃当然知道他对自己的心思和极尽的忍耐,心里默念:想了,思了,思了无数次……璃儿没有再乱动,决定接受他的热情。 叶竞帆急切的吸吮着唇下的两瓣儿软糯,使劲儿地舔舐着,撬开璃儿的牙关,探入,搅动着丁香小舌,软软绵绵,湿湿濡濡的…只觉得一股异样的感觉从脊髓升起,下身灼热,某物一下子就硬了起来,不敢再动了,就又僵直了身子,抬眼瞧着璃儿的水眸。 见璃儿早已不再抗拒,脸上也灼热如春色海棠,烂若朝霞,心里酥酥麻麻,瘙痒难耐,顿时疯狂了起来。腿使劲儿夹着裹着璃儿的被褥,不想再压抑自己,掀开璃儿握着的被子。璃儿感觉到他的呼吸愈来愈粗重,灼人的大手在自己身上游移,瞳孔愈来愈迷离涣散,呼吸灼热的烫人…难道三年一见面,真要把自己给交待了不成? “呜…呜…”璃儿觉得有好多话语没有说出,好多问题有待他回答,两人不能这样由着情感,由着性子,这太过离经叛俗!便看着他求救的呜咽着。 “你、你且停下,我们还未成亲呢…怎可这样?” 本欲继续下去的叶竞帆,听到璃儿话语中的丝丝哀求,便慢慢忽略体内那股异样的痒腻,渐渐恢复了迷失的理智,停了下来。 是啊,还未正式禀报父皇,还未昭告天下,还未给她一个婚礼,不可以不负责任地就要了她,自己要给她一个永生难忘的洞房花烛夜,这是自己深爱着的人儿,三年都忍了,今后更可以时时把她带在身边,何必急于一时…… 叶竞帆思虑罢,缓缓撑起修长的身子,定了定眼神儿,恢复过来,深深地凝望着璃儿。 “您不是有话儿要对我说吗,好像每次见面你都这样!”璃儿满脸通红地侧开脑袋,不敢和这双太过迷人的双眼对视,深怕自己再被吸了进去,溺晕了去。 叶竞帆两手温柔地掰正璃儿的俏脸,双肘撑在璃儿的耳旁,撑住自己的身子,捧着这芙蓉娇面,凝视着璃儿的大眼: “璃儿,且等一段时间,一有机会,我便会向皇上请求赐婚,过两天安排你进宫见古太后,她很疼云苓郡主,也会疼你。你且先在这儿住着,日后你就会成这里的女主子,子骏下朝后便去了姜府,一会儿直接来王府。” “古星儿的和吴豫章都已经被安置在了云京郊外一处风水很好的净地,你若想念他们可以随时去坟地看看” “师父已经帮我把毒解了,我没有备任何女人,我说过此生,只娶你一人!” 灼热的呼吸喷在璃儿的脸上,叶竞帆的额头紧贴着璃儿的眉心,鼻尖儿嘴唇若即若离。璃儿静静地听着叶竞帆的交待,心里一股暖流流过,主动覆上叶竞帆的唇,轻啄了几下,双手主动紧紧地圈住他精瘦的腰身。随即想起了什么似的,眨眨眼睛珠子问道: “对了,您还没回我,您怎么就被封了王爷,你不是洛王世子吗?” 叶竞帆脖颈里的凸起止不住地动着,眼眸暗了暗,平静地说道:“我是叶天云的亲生儿子,应该算是第六子。” “二十四年前他和叶天城同时爱上了娘亲,叶天城放弃太子之位,和娘亲去了洛地,九个多月后便生下了我…” “这也就是洛王爷给你下昙糜散的原因吗?!” 这个人啊,才五岁时就身中此毒,昙糜散若发作,那是怎样的痛,古璃仅仅在医毒绝卷上见到文字描写过,当时想想心里就骇得慌,他独身一人忍了这么多年的痛。上一辈子纠葛的情债,让孩子们来背负,这些年,世子在洛王府是都得的是种怎样的宠爱? “叶天城啊……”叶竞帆听罢,眼眸暗了暗。 “您成了皇上的儿子,那洛王爷会善罢甘休吗?” “不会又如何?皇上欲寻个理由杀了他,被我劝阻了…毕竟他把我养大,为我娘放下了江山,他心里有怨,是应该的,我若恩将仇报,娘亲在地下终将难安!” “且,叶天城动不得,他手里还有一队龙卫,都是精兵强将,约五千人之多,可保其性命不受迫害。外人并不知晓,可叶天云一直记挂着,叶天城暂没生命安全,可叶天云终不会放过他,且他这两年一直是昏迷状态,洛王府的世子现在是叶竞航,洛地之事,除了娘亲坟墓在那儿之外,已经和我无多大关联……” 是啊,洛夕镇和自己也无关了吧!连星儿娘亲的尸骨都已经不在那里,那里的一切都已成昨日。希望计婶儿他们能好过…应该放下过去,如今一切不是好好的么?还有哥哥,还有世子,不,是云亲王…“七月二十二,以后我陪你过生辰吧,再过几天不就是吗,那日,小女子陪你过,如何?”璃儿眨眨狡黠的大眼,微笑着对叶竞帆说道,任由他捧着自己的脸。 见他微笑着点了下头,璃儿抿嘴呵呵一笑“呵呵,还望王爷莫要忘记!” “好…我盼着那天,今年的生辰…”叶竞帆俯下头正欲亲吻璃儿的小嘴儿,忽闻“嘭”地一声……房间的门儿竟然被哪个不要命的人给踹开了。 只见一个极其漂亮的女孩儿身着一身青色的纱织罗裙,一脸飒爽的模样出现在门口,瞪大眼睛,夸张地捂着自己大张着的嘴巴… 【011】飒爽佳人 只见一个极其漂亮的女孩儿身着一身青色的纱织罗裙,一脸飒爽的模样出现在门口,瞪大眼睛,夸张地捂着自己大张着的嘴巴… 璃儿的脑袋一下子懵了,看着对面豪气又亮丽的女子,心里一会儿转了无数个弯弯绕绕,搅的心口疼,肠子疼,哪儿哪儿都疼!璃儿心感绵绵无力和滔滔绝望。自己成了小三儿?现在被捉奸了?原来刚刚说的只娶自己一个人竟是屁话?老天爷给自己开了这么大个玩笑,正主都有了…… 璃儿想死的心都有了,对叶竞帆失望透顶了,脸色变了几变。 叶竞帆原本对金巧儿是一脸怒火,但又看看璃儿变幻了好几种的丰富表情,一下子就明白了过来,这小东西尽胡思乱想了!心里突然就乐了!叶竞帆的眼睛里是相当精彩,也干脆不说话了,由着这丫头胡思乱想,钻牛角尖儿。 叶竞帆起身慢腾腾地走到正中的圆桌子前,任由金巧儿向床边走去,徐少潜若是在,估计又得在心里记下叶竞帆此刻的精彩表情。 “璃儿,你就是璃儿妹妹,呵呵……”金巧儿脸色恢复了正常,讶然的表情已经不在,换上了一副及其高兴地样子,笑着上前呵呵问道。 “我是。你是哪位?”璃儿一副绝望和防备的样子,很不合作,也确实很迷茫! “啧啧,怪不得!怪不得子骏哥到姜府那一脸幸福的痴傻模样儿!我要是有这么个妹妹,天天就不用吃饭了,秀色可餐啊!痴了,痴了…啧啧,真是个小美人!不,是大美人儿!” 金巧儿自顾自地,上前迅速探爪,摸了摸璃儿的脸蛋,一副花痴模样。 璃儿惊圆了眼珠子!捂着刚被摸过的脸盘儿,仔细看对面之人的脖颈儿,真是个不拘的女子! “你、你是何人?!你还未回答我?”璃儿对面前这个口无遮拦的女子稍稍撤销了一些防备。 巧儿撅着合不拢的嘴, “别皱眉嘛!多心疼人呀,我十七,大你两岁,以后你就是我妹妹,做姐姐的会好好罩着你的!叶竞帆如若欺负你,我可不管什么叶家的王子皇孙!” 金巧儿拍拍自己的胸脯,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利落地说道。 “我叫金巧儿,是皇上亲封的护国郡主,护国大将军金禹的孙女儿,我爹死后,我就认给姜家做了干闺女,和古倩儿古向琪一起长大的,你暂且就叫我姐姐吧,我会让李子骏赶紧心甘情愿的娶我,你以后还会改口叫嫂嫂的!” “你、你喜欢子骏?!”璃儿瞪大了眼睛,心里的大石头一下子就落了地,又感觉有点儿不可思议,哥哥有女孩儿追了! 但心里还是替哥感到高兴,这样一个一脸正气豪爽口无遮拦的女子啊…哥那个黑脸木疙瘩,两人搭对儿,呵呵,一听这架势,有意思,女追男跑,男下女上……璃儿的脑子顿时邪恶了起来。 “你怎么也子骏子骏的叫?我可不答应!你以后总不能不唤嫂子叫金巧儿吧,要喊哥,嫂子!才乖,你嫂嫂我会好好疼你的!”金巧儿白了璃儿一眼,满脸不以为然,随即就笑了。 璃儿满脸黑线,一会儿便眉心大展,心里被巧儿感染的,也轻松愉悦了起来。 “你快起来,收拾收拾,我可是一路轻功飞过来的!他们在后边,就快到了!”金巧儿得意洋洋的催促璃儿起来洗漱。 门外的青朵、青蕾赶紧进来,给璃儿拾掇了起来。 “我说云亲王爷、叶大爷,您也该先避一避吧?”金巧尔看着优哉游哉地品茶的叶竞帆,径直坐在了他对面。 那边璃儿正被两个小丫头拉到屏风后,伺候着穿衣服,又被弄到前面来梳弄着秀发,半晌,而叶竞帆只顾品茶,没有丝毫要起身离开的样子。 金巧儿被这家伙给无视了,一脸郁闷,拎起茶壶,对着小嘴儿就灌了起来。 “啊、啊…烫死我了,烫死我了!你、你这家伙怎么也不提醒一声儿?!”金巧儿不住地吐着舌头,一手使劲儿地挥扇着,后退了一步,说罢,怒瞪着叶竞轩。 “是你动作过快,岂怨得别人。”叶竞帆弱弱地吐了这么一句。 “你、你,我和子骏不让璃儿妹妹跟你了!让她嫁别人!”金巧儿被气结巴了。 “由不得你,也由不得他!”叶竞帆又慢慢的啜了一口茶,看着璃儿的方向。 璃儿的嘴角一直都弯着,合不拢了,听两人斗嘴,就在想哥哥和巧儿斗嘴时该是什么一副模样。巧儿肯定也急得结巴!顿时对这个姑娘升起了亲近之感,当然了,还有那么一丝弱弱的同情。 听到这两个由不得,璃儿白了白叶竞帆一眼,抽抽嘴,这家伙,也太自信了,搞得这辈子跟非他不可了似的。 “怎么了?老远听见,有人让璃儿嫁别人!别人就我吧,要不就嫁我吧?!”一身红衣的徐少潜窜进了这偌大的房间,一屁股就坐在金巧儿身边,撑开的扇子使劲儿摇了一通:“热死我了!” “徐少潜,你们怎么都进女孩子家的闺房?还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真是死皮子赖脸!”金巧儿努努嘴,不满地嘟囔着。 “我们来看璃儿妹妹的,又不是你闺房!”徐少潜说着侧头便呆望向了梳妆台边大铜镜前的璃儿,也没看见叶竞帆的眉头拧的尽是褶子。 璃儿嘴角和眼稍弯的更厉害了,突然感觉不孤单了,不寂寞了,以前的一切都过去了,自己现在很开心,很温暖… 给个推荐票票吧亲,小女好穷地说,亲亲谢谢你了。。。 【012】亲人 不大会儿一身乌红朝服的子骏领着一英挺的男子和清秀的女孩也踏进了这还算宽敞的闺房,这便是古向琪和古倩儿。 子骏原本往古府是去告知舅舅,已寻回了璃儿。 谁知巧儿当即闹腾着要来探看璃儿,奈何几人都一番乐呵着都跟来了,偌大的女子闺房好不热闹。 一众人盯着刚刚收拾妥当的璃儿,一身宝蓝色的纱裙,蓝色的丝质革带束着纤弱的腰肢,愈发显得身型玲珑有致。 头发上有一枚陇钗,一枚碧玉簪子别着上半部分发丝,剩余的长发披垂在肩头。那张脸啊,不饰粉脂,已如凝脂,大眼熠熠生辉,粉唇嫩嫩,眉心的红莲恰到好处,不对,是增添无尽丽色! 叶竞帆看着璃儿,瞥了几人一眼,扫见徐少潜和古向琪的眼神,凝眉,剜了两人一人一记眼刀子,两人瞬间收回神儿来。徐少潜努努嘴,嘴角撇撇,虽然心有不满,璃儿又不是他叶竞帆的,可也不敢不合作。 古向琪被剜之后,英挺的脸瞬间变红,竟不好意思地“咳,咳”了起来。 “璃儿妹妹,你真好看,这样好美呀!”古倩儿清纯的大眼满是欣喜。 “璃儿妹妹,我决定了,以后躲着你,退避三舍,有你的地儿没我,有我没你!”金巧儿努努嘴,故作深沉的脸,还绷着难掩的笑意。 “那可如何是好?!我可等着做你的小姑子呢?”璃儿也打趣金巧儿道。 “正式给诸位认识一下,这是家妹,小璃,这是表哥古向琪,这是表妹古倩儿,她大你一岁,你且唤做表姐!” “真好,璃儿又有亲人了…表哥,表姐…”璃儿的眸子突然就蒙上了曾水雾,声音哽咽了。 “表妹,你受苦了…”向来不爱言语的古向琪低声安慰道。 “璃儿妹妹,我们乃亲人…以后会好的,大家会照顾你,还有我爹,我爹坚持过来被我们劝阻了,待会儿咱到古府,我爹说,那儿也是你家。” 古倩儿看到璃儿眼窝子里的水雾,就同情心泛滥,上前挽住璃儿一只胳膊,一脸焦急的忙安慰着。 “嗯!璃儿开心,真的开心,像做梦般!谁掐我下?我自己下不了手!”璃儿垂着头,喃喃道。 “皆为真实!”叶竞帆走到璃儿身边,轻轻地拍着璃儿的背,古倩儿一见到那冷脸,忙侧身退到巧儿边儿。 “你这丫头,不是做梦!我们都是实实在在的大活人,不是梦下儿就能梦出来的!”金巧尔随即一本正经地说道。 “是呀,我是开心…咱们讲点儿高兴的!”璃儿摇了摇头,好好平复了自己的情绪,对大家说道。 “是啊,能相见这是好事儿,我可跟你们说,今天外边谈的最多的是什么,你们可曾听到?”徐少潜一副故作高深的模样,坐到桌子前,从壶里倒了杯茶,喝了起来。 叶竞帆瞥瞥他,也懒得提醒他,那壶茶刚被金巧儿就着壶嘴儿喝过,好像还吐回了些进去… “昨儿下半夜,紫云楼那气派的楼阁,前院,后院统统被毁的毁烧的烧,尽化为了废墟!”徐少潜吹了吹热茶,又接着道: “还有就是,云瑶姑娘—哦,就是咱们的璃儿,所奏的曲子实乃仙乐,紫云楼因怠慢亵渎了下凡的仙子,受了惩罚,方遭此祸患!” “他们动作倒是快!”子骏听罢皱了皱眉。 “知我定容不下它,竟已应对了!”叶竞帆抡抡右手的拇指和食指,眼睛一眯,淡然说道。 “我总感觉,紫云楼和太子有关,要不昨天我和八皇子,要见璃儿,带璃儿走,太子竟然出面给那谭薇尔解围!”古向琪思忖了一会儿说出自己的想法。 “紫云楼本乃太子势力。”叶竞帆弱弱地说了这么一句,愣是把徐少潜和古向琪给弄呆哪儿了。 一旁的璃儿也听出了*分,当说到八皇子时,略一思忖,是那家伙!脸上本有一丝红云,又想想,若不是跟他一起,也不会害了先生的命! “叶竞辙为何要带璃儿?”叶竞帆看向璃儿,发现这小东西小脸儿竟有丝可疑的红晕,心里一暗。 “他说璃儿救过他命,我哪知?!璃儿妹妹你且说说看!”徐少潜随意地说道。 璃儿撇撇嘴角,自己还真行!曾救过太子、八皇子,皇帝老子若知道,会不会赏自己点什么?可惜丢了那本绝卷!微敛了敛神儿。 金巧儿急急地看着璃儿,一副包打听的模样。 璃儿的脸色变了又变,微微思了下,声音低沉了下来:“三年前,我和吴先生来云京的路上,恰巧碰见他被一蓝衣剑客下毒,我正好能解,就帮他解了那毒……后来被人追杀,便走散了,等我清醒,就困在了紫云楼” 徐少潜喝了口茶水,摇了摇破扇子,张口便道,“我说呢,据我所知他有一拨人可是一直在寻你!”也不知道这家伙是没眼色,还是故意的,愣是让叶竞帆的俊脸黑成了锅底儿。 “一直寻我……”璃儿可是惊了惊,眉头一拧,叶竞辙那家伙,不会是自己挤了他那儿,他就赖上了,让自己对其负责吧。玉牙一咬,暗暗下定决心:若他敢向外人透漏一句解毒的过程,就找个机会把他重新毒成太监。 叶竞帆可是把她咬牙切齿的小摸样儿给刻在了心里,心里竟一股子酸意,很是不痛快!怀疑他们之间是不是发生了什么?很久才把涌动的心思给摁了下去。 一屋子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就到了午膳时间,七人方转移到正厅,只见门口里了四个护卫,厅内七个丫鬟立在桌边,几人做到雕花圆凳上,叶竞帆径直地坐在正上的主位。 金巧儿闹着要和璃儿坐在一起,被叶竞帆一眼瞪去,立即安安静静地坐在了古倩儿身边。 本来一桌子的俊男美女同食,还有一位皇子,璃儿的心里别提有多别扭,这该如何吃是好?但见一桌子的珍膳馐鲇,荤素搭配的山珍海味,璃儿心里的馋虫开始蠕动了!确实很饿了… 然本着食不言膳不语的古训,璃儿安静认真地吃光了叶竞帆不停地布的菜。最后几人尽看着,叶竞帆夹,璃儿抄起慢慢地嚼着。 “璃儿妹妹,你是不是饿了很久了?!紫云楼若不给你饭吃就算了,昨晚子骏和王爷也没给你弄吃的?!”金巧儿虽然很豪爽,但对这大食量的璃儿很还是很惊讶,瞪大眼睛,说出憋了好久的话。 “嗯!没弄…”璃儿只顾着低头吃好东西,随口便说了出来,更没瞧见诸位吃惊复杂的脸色!而子骏和叶竞帆心里好一通心疼和愧疚,俩人的脸色很是沉重,不语地看着璃儿认真的吃相。 安静的异常!璃儿纳闷儿的抬头,见大家对自己是一副深深地同情…同情?突然意思到什么,璃儿俏脸一下子就又红了个通透! 接着‘嗝’了一声儿,这下丢人丢大发了,立马瞪圆了大眼,捂住自己油油的小嘴儿,极其别扭的扫了眼桌边诸位。 “莫要再吃了—饭罢同去散散食,若饿再食些糕点。”叶竞帆伸手捋捋她的背,接着说道:“就在王府内逛,莫要积了食!” “咱待会儿直接回姜府,我干爹在家等着呢!”金巧儿对叶竞帆的霸道行为深表不满,璃儿是我家人,岂能这样理所当然被困于你王府呢? “也对,家父本以为我们带璃儿回去午膳呢?云亲王,请体谅!”古向琪貌似很是赞同金巧儿的话。 徐少潜就不打算跟去了,“璃儿妹妹,他日有空你也给咱们奏奏乐曲!” 感觉到叶竞帆冷飕飕的眼刀子,徐少潜忙应道:“我可没别的意思!你那歌真真是好听的无以言表!单纯的想再听你唱唱,能否告知,那两首曲子叫什么名字?好词妙曲儿绝琴音…” 璃儿瞧了眼叶竞帆,见几位都是副期待的模样,便抿抿嘴唇,“当然,改日不吝奏给大家听,那两首分别叫作《朱砂泪》和《飞雪千年》”璃儿虽不想提及紫云楼之事,但还是想极力的满足大家这小愿望。 五人乘坐一辆马车向吏部尚书的姜府驶去,一路上,璃儿掀开帘子看看外边儿,只见大街小巷熙熙攘攘,人来人往。红墙碧瓦,彩色屋檐外翘,时不时还有突出的凉亭和四层高的木楼,和五六层之高的塔,京城,繁华之地。 入了古府朱门,看看满目的绿色树木和各色花朵,穿过长长的油漆画廊,来到正厅。 “像,真是太像了…丫头——”坐在正厅左侧的古皓,看着璃儿走进,就站起了身,伸出右手,想摸摸慢慢走进的璃儿,随即又缓缓放下手。 “老爷,真的跟郡主生的一模一样!孩子—在外边吃苦了。”王夫人的眼里泛着泪花,瞧着璃儿,高兴的眼角的褶子都挤了出来。 “我太高兴了…活着就好,回来就好,以后古府就是你们家,你们都是古家的好孩子,再不会在外流落了”古皓的声音变得低沉,让人喘不过气儿来…所有的人都感觉胸口憋闷。 璃儿看着对面的中年男子和慈祥的妇人,这是自己的舅舅和舅母,突然间觉得自己有了家人,有了长辈,有了靠山,不用害怕李一水,不用害怕汪二,什么都不必怕,一时间眼窝子一酸,也想落泪,子骏在旁边拽了璃儿一下,轻摇了摇头。璃儿使出全身的劲儿,把眼泪憋了回去,笑着对古皓和舅母道: “舅舅,舅母…真好,璃儿又有亲人,有家人了,日后璃儿若是惹你们生气,头疼,你们莫要客气,打我骂我说叨我都成!我喜欢被亲人说叨—”璃儿满脸笑容认认真真地看着舅舅和舅妈。 “唉—好!我就喜说叨人,他们几个可是都嫌我烦了,整好,丫头,到时你可莫要嫌舅母??拢?呛恰??p>  “说吧念吧,求之不得!” “呵、呵呵,你这丫头,我一看便喜欢” “呵呵……” 吃罢晚饭,璃儿愣是被金巧儿和古倩儿扣留下来,子骏一人回了状元府。巧儿房间里命仆人给加了张大床,王夫人和古倩儿也欲歇到这里! 四个年龄略有差异的女子,在屋里卧聊起来,巧儿逼着璃儿给她讲讲自己怎么过的都。听完又哭个稀里哗啦,“他日我要做你嫂嫂,好好罩你疼你”云云…夜半子时,哭哭笑笑的两辈儿人方正儿八经地静下来,其余三人睡没睡着,璃儿不知,璃儿只知自己睡的很不错! 屋外,古皓和古向琪站着,一直听里面没说话声渐止,方极其默契地叹口气,微笑着离去…… 云亲王府,叶竞帆得知璃儿留宿在吏部尚书府,心里一丝烦躁,看来得早日向父皇提及婚事…叶竞帆背手站在窗前,思念某个没心没肺的小东西。 “叶一,去查紫云楼移往了何处,竭力灭了!” 叶一躬身,瞧了眼沉思的人,“主子,属下查得,正如状元郎所说,三年前在洛夕镇,璃儿姑娘救过太子,所以太子并不知璃儿姑娘被困紫云楼之事!” 叶竞帆目望窗外夜空,“这我已知!毕竟是太子的力量,找到机会便灭,我要开始向他们讨债了…” “主子,最近江湖中幽珑宫势头正旺,尤善使毒!属下探得三年前太子遭和八皇子遭毒杀,皆是出于幽珑宫宫主之手,这幽珑宫有很厉害的各种毒物,以属下愚见,其宫主似乎貌似和某位皇子有关…” “嗯,很好,下去吧,日后我们便会忙起来—” “属下告退!” 听见“嗯”的一声轻应,叶一便退去。叶竞帆掏出了怀里那赤红的玉璃,对着窗前的月色,轻唤了声“璃儿”,垂下头轻轻地抚摸着那玉璃。 【亲,推荐,推荐砸来吧,谢谢拍木木哦】 【013】莲池誓约 琉璃溢彩,金碧辉煌的皇宫,处处雕梁画栋……既花团锦簇,又不失庄严。 文德殿内 “帆儿,何事父皇皆可允许你,唯独此事不行!”叶天云听罢叶竞帆的请旨,第一次提出了反对,这个新认的儿子,多希望听他自唤儿臣,可他从来都是以“我”明言!而今发现太由着他了… “我的王妃只能是她,父皇若硬填塞她人,我又不是死人…”冷脸的叶竞帆平淡地说道,语气有一丝丝绝决,也没有望顾叶天云的脸色。 “帆儿,你的妃他日可是要母……吴家人你可不娶,我已想好,你的正妃为赵将军之女风敏,奈何她年龄尚幼,且等一年。侧妃为金家巧儿和姜府心?!而她仅仅是状元郎之妹而已。别以为我不知晓,她可是青楼出生!” 一向心思难测的叶天云竟已私下为这个儿子谋划了一切,若朝堂的一众人精知晓,必会大呼:太子很不错,君心实难册,朝官不好做呐! “璃儿仅被困那里三年而已!还是清白之身!”叶竞帆心里相当不满。 “难保不耳渎目染!近墨者黑!和况为乡野之下女…”叶天云掀开杯盖,轻轻吹了吹热茶杯面上飘浮着的茶叶。 “乡野下女?我从不以为我出生有何高贵——若父皇这样认为,我也无可奈何。她叫姜璃儿,娘亲乃云苓郡主——我母妃的闺阁姐妹。”叶竞帆犹豫了一下,缓缓说出。 “原来是这样……罢了!你若坚持,先由着你—若有后悔之日,父皇皆会等你!你要知道父皇是宠你的…今日到此,改日见过璃儿姑娘之后,再行赐婚!”叶天云,轻皱眉头,放下茶杯说道。 “谢父皇,儿臣告退。”叶竞帆放下心,转身即走。微勾唇角“儿臣”叫着还是有点别扭… 八皇子府,俊朗的叶竞辙独自饮着酒,对面的琴师正弹奏着紫云楼传出的一首乐曲。 叶竞辙苦笑了,自己那时后才十九岁,就被那个俏丫头给调戏了,虽然仅是为了解毒,但自己一想起那晚的感觉,就会莫名的开心……母妃德妃娘娘给自己弄来了四个侍寝的丫鬟,可总找不到那晚的愉悦,自己这是怎么了? 五皇子府,一身蓝色锦衣的叶竞轩放下手里的布册,微微抬头,嘴角邪肆地弯着:原来是那多才的美人儿,竟是状元郎的亲妹,三番两次坏我好事儿……太子这回也算亏大发了,《医毒绝卷》真是宝贝,比我幽珑宫的《医毒秘籍》可是要好太多了!那个美人儿呵…… 那日,金巧儿粘着璃儿一起回了状元府,刚到状元府的璃儿还没来得及逛府里的景色,叶竞帆就来了。叶竞帆冷着脸愣是把金巧儿瞪走了,也拉走了子骏…… 莲池的荷花开了,夏风送过阵阵清香,池边的阴郁的树下站着对儿丽人。 叶竞帆紧紧地勒住了璃儿的腰枝,双手捧起璃儿绝美的小脸儿,细细地婆娑着这心心念念的眉眼,覆上璃儿的粉唇,就是一通欲罢不能的热吻,让璃儿惊大了眸子,“呜、呜”地咽了好几声,方才气喘吁吁地作罢。 叶竞帆离开璃儿微微肿胀的小嘴儿,捧着脸的两只大手,细细地捋着璃儿脸颊边的长发,看着这自己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小东西,自己心里溢的满满的。 “璃儿,我——”想要说什么的叶竞帆,看着璃儿的水眸,一下子又陷了进去,一手死死地圈着璃儿的纤腰,一手固定着璃儿的脑袋,嘴唇又紧紧贴了上去,使劲儿吸允着,喘着粗气儿,心里愈来愈渴望,一团欲.火从脊椎出点起,窜过小腹…身下某物竟然挺起,叶竞帆憋得满面红晕,脸颊微汗,把璃儿勒的更加紧了,两人都快被烧着了般… 璃儿感觉到那异样,当下明白怎么回事了,也明晓他对自己的心意,就是不知男人是否都这样,动不动就…… “王爷,您、您松松吧,我很热,天太热了,您快放开我吧…” 璃儿俏脸臊得通红,他不在意,自己可得小心。毕竟不是什么人都能将接受得了,这可叫男女私相授受。若被下人看见了,不知到要传成什么模样。 叶竞帆离开璃儿的粉唇,瞧着那水泽。 “璃儿,我今日向父皇禀明,要娶你为妃,父皇过段时日便会回应。”叶竞帆认真地看进璃儿的眸子里,面上露出了微笑。 “璃儿,私下你可以直呼我名,帆、竞帆皆可—” 古璃一愣,是啊,自己已经十五了,在这大叶,十五可以婚配了。但古璃心里总感觉稀里糊涂地自己的人生大事儿,就被这家伙给定了,心里总感觉不踏实,很怪异。 “那好,叶竞帆,我问你些问题,你得如实回答我——不可隐瞒,不可欺骗,更不可含糊其辞!”璃儿站直了身体,一副要严刑逼供的模样! “只要你问,我尽可告知!”叶竞帆认真地俯身望着璃儿的眼睛说道。 “你说娶我,桃花林时还说只娶我一人,而今你成了皇子——那你会向别人一样三妻四妾吗?你以后还会由于某些原因去娶别人吗?” 璃儿抬着头,满含期待地看着头顶上面无表情的叶竞帆。 叶竞帆眼眸微亮,思了片刻,低头看着璃儿的双眼,轻声缓语: “璃儿,我知你和子骏遭遇便是归结于此,你且安心,我不会,我不会冒这份儿险,让我们的子女也遭遇这一切!我只娶你一人,若有你相伴白头,够了,已足够了——” “。。。”璃儿心里隐隐高兴,看着这张俊脸,又轻皱眉头,微挑眉毛,低低道: “那你、你什么时候喜、喜欢上我的?我总感觉怪怪的…” 叶竞帆两手撑着璃儿的双肩,望进那吸人般的亮眸里。 “璃儿,你大概已忘记——七年了,那日你在街上卖珠花,你可还记得你在一所废弃院子门口,和一只流犬聊着什么…那时我便记下了你——在大街上救你,并买下你的珠花,也是我故意为之。” “还有,你定不知道,三年前的那晚—那块儿是玉璃如何到我手中吧?!那时我已我命叶二看护了你四年。我平日狠狠压抑自己,告诫自己那不是男女之情,可我发现越来越控制不住自己……忍不住,半夜竟偷香窃玉!呵呵,我怕你会怕我,那天夜里点了你的睡穴,偷吻了你,偷偷取走了你的玉璃,就想找个再见你的由头。我还摸走了璃儿所书诗词,三年来一直在这里揣着——” 叶竞帆腾出一只手,轻抚按了下自己的胸前,接着又环住璃儿的双肩,道: “我暂且也说不明为何会喜欢你……只一眼便确定是喜欢,而后发现是日思夜想,是男女之思——上辈子你欠我的吧,我想我们上辈子便是一对儿。你无论如何都是我的,璃儿,此生定不负你,你也要好好爱我——” 璃儿定在了那怀里,这是两辈子来第一次听如此一通告白,还是这样一个高贵俊美的人物如此的真情告白,心里阵阵甜软,自己是否得感激万年前的那莲花仙子呢?毕竟是他俩前世的挚爱换来今世对自己的一见钟情,一片痴心… 这大概是叶竞帆第一次的长篇大论。璃儿当即确定了叶竞帆就是日月天君所说的少?v,第二反应原来这般画中雅致的人竟默默地爱着自己,心里丝丝窃喜。 被皇上召见,心里有点敬畏,但他能为自己做到如此,可见真心!自己仿佛都是被动地接收他的好,也该好好为他做些什么。经此,璃儿突然间就就感觉两人之间的距离近了许多。 下午,叶竞帆心情极其不错提出地要带璃儿到云王府居住一段时日。子骏脸色有点儿难看,几欲张嘴劝阻叶竞帆。 叶竞帆便冷脸告知“皇上已允过我二人之婚,很快我便会得到赐婚圣旨,璃儿此生是我之人!我会善待她。” 子骏皱眉,又无奈摇头轻笑了笑,有那么丝苦涩。 璃儿就这样就又被默许着带到了云亲王府,歇进了先前住过的主院里的女子闺阁—锦凤阁。 终于寻得亲人,叶竞帆没有问古璃在青楼如何度过的,他不想提及让璃儿伤心之事。终于寻得亲人,古璃觉得再也不凄苦,不孤独,她要珍惜眼前之人,和相爱之人相守。 云京的才子权贵,风流才子们都还在惋惜销声匿迹的云瑶姑娘,云瑶姑娘的那首水调歌头和两首曲子也由上到下开始传唱了起来。 求亲收藏,求亲推荐哦 【014】初交锋 一时之间云瑶姑娘成了传奇,人长得美也就罢了,还有如此才艺。什么姜府心?美玉,什么娇娇郡主,统统是凡夫俗子,怎能和云瑶姑娘相比。 丞相府的嫡长女姜心?,向来自傲,这十七岁的她自诩才华过人,人长得本来也很漂亮,奈何总有娇娇和自己齐名,人家是皇亲国戚,总会压自己一头。 自己就辛苦点吧,自小开始就习得一手好琴,可如今被称为一绝的琴技再次被人压下。心下怨恨,凭什么,她那么努力,硬生生的被别人比下去,银牙要的咯吱咯吱直响,让丫鬟们可是下了一大跳,自家气质高贵的大小姐怎地露出一副如此狠毒样儿! 这日,在王府无所事事的璃儿想去云京的大街上好好看看,便罩上块儿白纱,带着丫鬟青朵和叶竞帆安排的一侍卫踏出了王府的大门。 这一出府,便觉得,大叶还是个相当不错的地方,大街小巷都是生机,倒有点儿像什么贞观之治,康乾盛世。 一路有不少人望着这个体态婀娜轻盈,白纱群飘逸的女子,透过那朦朦胧胧的白纱,虽看不清下半边脸,但也觉得容貌气质如仙。 璃儿步伐轻快,心情很是不赖,就差哼起了现代歌曲儿了。 走到最热闹的云京大街时,在一座两层的商铺阁楼前停下,见门口停着口贵气的马车,马车周边站了四名护卫。只见阁楼上书“云裳坊”,应该就是古代的裁衣铺了吧。 璃儿和青朵走进,屋里正中铺摆着成色各异的布匹,还有一匹匹颜色艳丽的被展挂在左边的木墙上。 铺内两身姿体态皆不俗的粉衣女子正挑选布匹,也都下半边脸覆着轻纱。一旁恭敬地站着掌柜和伙计,还有俩俏丫头。俩人仔细打量了进来的璃儿煞是惊讶。高个女子凝眉沉思,似乎在想着什么。 璃儿一眼就瞧见一匹水蓝色的锦布,正欲伸手,只见一纤纤玉手也随即覆在了布匹之上。 璃儿一下子来劲儿了,这女人…璃儿毫不不客气地伸出了另一只手欲抓紧,分明是自己先看见的?! 略高挑的粉纱女子徐徐开口,声音异常悦耳:“这位姑娘,我甚是喜欢此布,还望姑娘承让!” 璃儿一听心里乐了,我也很喜欢,凭什么要故作大方让给你,搞得给我不让就很小气似的,我还就不让了,不就官家小姐么! “我也甚是喜欢此布,还望姑娘您能承让!” “你哪儿来的,怎能这样和我大姐说话?”另一粉衣女子迈上前来,咄咄逼人的样子。 “我家小姐可是姜府心?,你是哪家小姐?”一俏丫头也上来帮腔。 璃儿知晓姜府心?是姜丞相嫡女的专属美誉。璃儿想到这女子她在青云庵见过,古璃的战斗情绪瞬间高涨,怪不得,那一家子,呵呵这竟然是她自己的异母同父的姐姐,一身华服,身居相府,锦衣玉食,而自己和子骏从小吃了多少苦,死了多少人,自己和子骏才活着在云京!古璃突然心生仇恨,今儿,这匹布我还就是要定了。 “小女李璃儿,身份卑微,姜大小姐定不会与小女相计较。与小女争这匹布,有损您这高贵的气度,所以这匹布还是让给我吧!多谢姜大小姐!” 姜心?轻笑道:“呵呵,您是云瑶姑娘吧,听我哥说,云瑶姑娘眉心一株红色莲花,云瑶姑娘这样的青楼艳色,什样的云锦没有穿过,还请您莫要争夺!再说了,这批丝霞云锦,穿在您身上——被污了!不值当。” 璃儿竭力忍住要上去抽她一嘴巴子的冲动,平复了一下,随即笑道: “青楼女子怎么了,凭本事吃饭罢了!总比你们这些,吃喝老子,蒙着老子的庇护,还在外,打着老子的旗号,仗势欺人,颐指气使,故作高贵的不孝贵女,可是强多了!” “你、你……”那位称姜心?为大姐的女子,用右手食指指着璃儿,一脸通红。 姜心?迅速压住愤怒,随即轻笑开口道:“楼子里的手段叫本事?云瑶姑娘,我今儿开了眼界,真是自甘下贱!” 下贱?璃儿顿觉怒意翻滚,忍实在难受,璃儿也懒得再费口舌,随即高唤道:“叶二,今天先用你家主子的票子,把这云裳阁所有的东西给包了,回去我跟你家主子说去!” 古璃扫了眼云裳阁,不知这些布匹得多少银子?叶竞帆会不会舍不得这银子,回去好好表现,主动献献殷勤。 叶二难得地笑了:“姑娘放心,主子说了,姑娘大可随意买,王府不差这点儿钱。” 听到王府二字,姜心?心下做了一番推敲,云京暂时有俩王爷,一位乃皇上四弟风亲王,另一位便是皇六子云亲王,叶竞帆那样的人,连自己和娇娇郡主都给拒绝了,更不会包养妓子。随即开口讽笑道: “我当云瑶仙子怎么销声匿迹了,原来摊上金主了!不知道风王妃能否容得下你,愿天可怜保佑你命长点儿!,二妹,我们走!” 璃儿一脸茫然,干风王妃何事儿???几人刚走,璃儿看着眼花缭乱的布匹,摸了摸,掰掰手指头,有点后悔了,得花那家伙多少票子?以后切记:冲动是魔鬼! 【015】青楼妓子 能奈我何? 朝堂今日商讨祭祖大典诸多事宜,一下朝,太子便以兄弟之间多联络感情为由,请叶竞轩、叶竞帆、叶竞辙几位去云京大街的飘香楼聚聚。 尽管叶竞帆想早点回去见璃儿,但也不好明面拒绝了太子美意,于是乎几人便坐上马车,驶向飘香楼。 叶二和掌柜的正一边儿交涉着,璃儿和丫头在云裳阁悠悠地喝了杯热茶。今天算是见到了所谓的心?美玉,看来不是什么善茬,那丞相夫人据说是吴国公的嫡三小姐,肯定也不是什么好鸟儿。哥又说,郡主娘亲很温婉,但真的是身子弱才死在了月子里吗? 璃儿突然心生了个想法,恨得银牙狠咬,有机会一定要弄明白…… 三人走出云裳阁,向前又刚走不远,就听一阵喧闹声,还时不时传来稚嫩的哭求声。 璃儿迅速走过去,街上的人围了个半圆,中间两个护卫摁着一个十岁左右的白净男孩儿,男孩一身灰衣,有点儿破旧,跪在那儿磕头哭着:“求求你们,饶了我吧,我再也不敢了,我不能死,不能去见官,娘亲还等我回去救命,你们放过我吧,我给你们磕头了……” “今天是怎地了,连乞丐也欺负咱,不把你送官,我们姜丞相府的颜面何存?偷东西竟偷到姜府人身上了!”站在姜心?身前的绿衣丫头,恼羞成怒,恨恨地道。 璃儿见周围的人听到丞相二字都对孩子指指点点。明白了事情的原委,看着地上那孩子,嘴里不停地念着娘亲等着他回去救命。璃儿本不欲上前管这闲事儿,但见他害怕的样子,眉心儿都磕出了血,突然就想到,在洛夕镇被汪二差点强了的那晚,自己也是这般无助和恐惧… 便缓步上前,看着姜家的两位小姐,朗声道:“我看这孩子不像大奸大恶之人,娘亲病重,偷东西请大夫实属无奈之举,二位贵人并没未有何损失,小惩一下便罢,小女还望姜大小姐高抬贵手!” 姜心?拉住欲张口的二妹,微一笑:“云瑶姑娘,你一青楼妓子,有何资格阻拦我丞相府惩治贼人?” 周围的人,顿时议论了起来。 “原来是青楼妓子!” “是云瑶仙子,真的很美。” “真是好心人。” “敢和丞相府作对,不想要命了…” “……” 听到纷纷议论,感觉到如此多目光,璃儿压住浑身不自在。又往姜心?面前进了一步,一脸沉重道: “我竟不知丞相府还做这等差事,人家都说姜丞相爱民如子,才德兼备,若连这点儿事儿都斤斤计较,不能以德报怨,不给可怜的子民留条生路,也让我们这些子民太失望了。只是可怜的孝子而已,丞相府竟不给活路,寒了百姓之心啊。” 说着说着璃儿的双眼竟翻出了泪花。 美人落泪,这还得了,这让围观的众人是一阵怜香惜玉,开始切切地指责起丞相府仗势欺人,姜家小姐傲慢,云云。 不远处的飘香楼上,诸位皇子清晰地见到这一幕。 叶竞轩端起酒杯,轻啜了一口,回望着太子:“这美人儿,有点儿意思——啧啧,如此佳人儿,紫云楼毁了,也不知现下居于何处?真想一亲芳泽!” 太子苦笑了下,轻摇了摇头。 叶竞辙收回向窗外的目光,瞥了一下冷脸的叶竞帆,紧握了桌子下拳头。 叶竞帆放下杯子,起身走掉,扔下一句:“我已向父皇请旨,你们且尊重点儿,她将是我王妃!” 霎时,在座的诸位心绪一阵翻腾,面色不一,复杂至极。 大街上跪在正中央的孩子,抬起着水双眼,一眨不眨地望着璃儿。 璃儿能看清那眸子里的担忧和凄楚,富家子弟自是吃穿不愁,又有几人知晓,这个世界多的是吃不饱穿不暖,性命堪忧的穷人,他们有了上顿没下顿,缩衣节食,有病没银子请大夫。 在洛夕镇时,一到镇郊山上的农人收粮,古璃便和子骏一早顶着骄阳去拾农人来不及或荒废在地里的粮食。拣萝卜野果和地瓜,吃粗糙难以下咽的野菜黍饼子,几天不蹲一次茅房,最初的时候,真的很难以适应。 后来采用最容易的方法,和星儿娘亲一起没日没夜地做绣活,到集市上倒卖,方换得银子,给不愿接受要吴预章帮助的倔强子骏买书卷,笔纸。 四年,除了买粮食的钱,璃儿和子骏才勉强添身儿新衣,还买不起好点儿的布料。衣服咯得慌,但璃儿也很满足了,能活着,在这贫苦落后的小镇有一脚之地,她已经很满足。那时候,她从没奢望过刚刚在云裳坊的华美衣料。 璃儿眼窝微酸痛,盯着姜心?粉色泛银光的纱衣。但绝不是嫉妒,而是对姜心?高昂的姿态不以为然,还有一丝怨恨,对姜初言的怨恨,对那吴姓女人的怨恨。 姜心?想刚刚在云裳坊受的气儿,眼神一暗,随即言辞清晰地说道: “他偷东西这是不争事实,再多理由也是偷了!若不严惩,来日若成江洋大盗,岂不危害百姓?丞相府是在为民除害,减免祸患!” 好厉害的女人,今天是遇到对手了,璃儿微微一笑,这事儿管定了: “哦,我竟不知身在闺阁的姜大小姐,竟有如此忧国忧民的胸怀,小女实乃失敬失敬,但您一高高在上贵小姐,和一微不足道的可怜儿这样当街计较,实属有失体面!请问您是铁了心要把人送官法办吗?” 姜心?心里岂听不出这深深地讽刺,但对一向教养极其好的高门贵女来说,保持高贵温雅的微笑,这种本领还是手到擒来: “是,你一青楼妓子,纵然有金主护着,可今日理在我这儿,我欲严惩,与你何干?你能奈我何?” “她不能奈你何,我何如?” 【016】犬吠之声 青楼浊人 人群被叶竞帆的护卫开出条道儿,众人脸色变换唏嘘,叶竞帆走向璃儿,一手阖上扇子,一手轻揽着璃儿略矮的肩膀,深深地望着一脸愤怒的璃儿。 “怎么?受气儿了?莫要皱眉,不值当——” 姜心?脸色微变,看着亲昵呢喃的二人,即刻明白了过来,原来金主不是风亲王,是他,这怎可能? 记得三年前,太后寿宴上见到俊美的他。危难之际,武艺非凡的他挺身而出,当时就把这人给放在了心上,知道他是皇子后,心里高兴不已。 得知皇后姨母欲把娇娇表妹赐婚于他,自己便不怎愿和娇娇来往,躲在闺阁伤心许久。 得知他拒了婚,自己心里又异常开心,便求姨母趁着祈年节百官皆在,把自己赐给他瞧…没想到,双绝之一的心?美玉,人家也仅那么句“只能为妾”,根本不屑一顾!如今竟和这妓子混在了一起,略思铺子里叶二的话,心里暗恨。 姜心?缓了缓神儿,盯着叶竞帆的俊脸,微微躬身:“竟是云亲王爷,小女姜心?,见过王爷。” 叶竞帆只顾看着璃儿,微皱眉:“心?美玉么?怎觉侮辱‘美玉’二字…” 姜心?心脏一麻,血液微凉,随即正色微笑道:“今日看来云亲王爷也只不过是迷恋花丛妓女的俗人罢了!真让人失望,陛下若知,不知作何感念?定会觉让皇家蒙羞吧?!” “蒙羞么?犬吠之声!”叶竞帆眉头紧拧,狠狠瞪了眼姜心?,随即淡淡说道:“璃儿可比你高贵颇多!今日之事且说于姜丞相听吧!让他候着” 璃儿看着呆愣着的姜心?顿失血色的脸,心里微叹:这厮,太由着性子了!这不当街骂人家如花似玉的佳人儿是条犬么?!真是,也不顾人家身份脸面… 璃儿思罢正欲开口,然一阵风过,竟同时拂落璃儿和姜心?的面纱,便听见阵阵唏嘘讶叹。 本来姜心?就很美,柳叶细眉,桃花碧眼,殷红小嘴儿,肤色白皙,再看璃儿,众人算是见到了云瑶仙子真面目,和心?三分相似的脸面,但要美上十分,眼睛大而有神,小嘴粉嫩,肌肤如玉,眉心的莲花嫩是增添上不少艳色,看来仙子的谣传不为过! 姜心?见璃儿的脸面,表情复杂的脸上媚眼一眯。被姜心?唤作二妹的姜心璐只觉这张脸见过,一时半会儿又记不起来,微怔在那儿。 “二妹算了,我们走吧,真是晦气!”见姜心?正转身,璃儿轻诮道: “姜大小姐,以后出门莫要于人难做!以免撞上什么难缠的青楼浊人,卑劣的乡野乞丐,惹得您沾了晦气,失了贵气,还得了如犬乱吠的怨气!我们这些百姓命如蝼蚁,怎可损了您这权贵娇女的金躯玉体!您且宽心,慢走…” 姜心?脸色红白变幻,手心紧拧着帕子,领着丫鬟微笑着走出人群。 叶竞帆俊脸微黑,为璃儿罩好面纱,紧揽着璃儿欲回王府。璃儿忙扭脸对青朵道:“青朵扶起那孩子”,又朝向叶二“叶二去医馆请大夫跟去他家里瞧瞧”,若确是可怜人,吩咐着:“留点银子,权当救人于危难”便被叶竞帆拽离原地,仍脸朝后念叨着:“莫要再行偷窃之事” “哎、哎——我还没没说完呢!”璃儿扭正头,瞧见叶竞帆线条冷硬的侧脸。 璃儿弱弱地说着:“您、您慢点儿…”便被叶竞帆拖拽着向前。那家伙视若罔闻,璃儿小手被紧拉着,不得不加快迈步的频率,瞧着那人的侧耳勺,紧跟着。 众人依依不舍渐渐散去,似乎还在留恋并谈论着云瑶仙子,姜府心?尔尔。 回到王府的璃儿,瞧着一路都一语不发的叶竞帆,璃儿有种闯了祸事的感觉。 叶竞帆直接拉着璃儿来到锦凤阁,方坐下,璃儿狗腿般地倒上一杯热茶,双手捧给他:“王爷,您、您别生气,我我就是看不惯她们欺负人!我以后不给他们起冲突了。” “你以为我是气这个?”叶竞帆耳朵里现在还飘着“青楼浊人”四字,心里微觉烦闷。 叶竞帆接过茶水,轻声道:“你出门本欲散心,结果竟纳了肚子闲气!”那些人,愈发的嚣张了,该治了。 “你不会反驳么?以后休要乱说青楼浊人,我无甚,总有人会拿捏…”在璃儿小心翼翼地注视下喝了口手中的茶,放下杯子,紧紧地把呆愣的璃儿圈在怀里,心思一转,嘴角微勾。 原来是起这个,是呵,他从未质疑过自己的清白…璃儿心里一暖——鼓起勇气,抬头,伸出双手臂环住叶竞帆的脖颈,好大会儿,咬了咬唇,拼出力气,结巴道:“王,王爷…” 叶竞帆心里美极,眸子里闪过一抹绚丽的色彩,瞧着她欲言又止的模样,“我如何说的,你不必怕我!亦可直呼我名——” 璃儿得令,豁了出去:“叶竞帆,我今日花你不少银子,我一来气儿,脑门儿充血,把那云裳坊给买了下来!您、您不会生气吧!” “云裳坊归徐少潜,他的生意本就是我的!那半街的商铺皆属于我!”叶竞帆说罢,又闭上了眼睛。身体微微后仰,示意璃儿接着捏。 “啊?”璃儿张大嘴巴,瞪大眼睛,有种被叶二耍了的感觉,又略微一想,自己似乎真的“傍”上了“金主”! 两人就在锦凤阁呆了一下午,那家伙讨了不少福利,当然仅限于亲吻。 赐婚的圣旨未下,璃儿感觉婚前太过亲密,亲吻太过频繁,总有种做了坏事儿,有种“偷情”的感觉!自己也太“没脸没皮”了…在叶竞帆忍不住要再进一步时,璃儿大眼一挤,一阵呜咽,叶竞帆立马就清醒,及时刹车,那种“好事”留着洞房花烛夜再做,这丫头才没有心理负担!于是乎,叶竞帆便期盼父皇能早日下旨,方能放心。 把璃儿安顿睡下,叶竞帆回到了自己的书房。放下折子,开口即道:“叶一,今日之事,散播出去!且知该如何传吧!” 【木木求亲亲~~推荐一下下哦,加入书架一下下哈。。。】 【017】 眉心红莲 画中之人? 把璃儿安顿睡下,叶竞帆便回到了自己的书房。放下折子,开口道:“叶一,今日之事,散播出去,且知该怎么传吧?” “属下明白!”一阵青影,飞窗而去。 几位皇子今日观看了街上的一幕,看着叶竞帆带走那佳人儿,心里一阵微思。随着五皇子又离去,慢慢都散了。 姜家两位小姐憋了一肚子气,强按住心头的怒气地坐着马车回了姜丞相府。两人带着丫鬟,经过正厅时,恰好见五皇子叶竞轩和丞相在正厅谈论事情。 叶竞轩几次向丞相示好,欲拉拢姜初言。奈何这老东西,是太子的忠犬,丝毫不为所动。知今日之事,明日会被有心人利用,就前来稍微提醒老东西明日小心,会遭炮灰。 姜心璐看见这么个俊美邪肆的皇子,原本的怒气,忙变成一脸喜悦花痴之相。姜心?要强多了,一脸平静,气质高贵地微微说道:“见过五皇子,见过爹爹,您们接着议,小女告退!” 丞相微点头示意退下,奈何,叶竞轩似乎想故意刺激刺激这冥顽不灵的姜初言,便轻笑道:“两位小姐,看着似乎心情不佳?不知所为何事?” “道来可气,心情能好方怪!今日竟被一下作青楼妓子连气了两回!”姜心璐向来快言快语,不假思索地就说了出来,被丞相一瞪,赶紧捂住了嘴。 “五皇子,请见谅!二妹向来口无遮拦,失言了!”姜心?微微一拧眉头,随即平静地说道 丞相对这个大女儿是相当满意,微点头。 “我所说的皆是实话嘛!爹,您可不知,云裳坊里本来大姐看上了匹丝霞云锦!那个贱女人——就是几日前花名远扬的云瑶,说也看上了,非与我们争抢!最后竟把云裳坊给买下来了!— —最后方知道,那下贱之人竟被云亲王给圈养了起来!害的我们在大街上又受云亲王一肚子——这辈子就没这窝囊过,那狐媚子女人还在眉心还画了朵红色的五瓣莲花!一股子妖气,煞是恶心!” 姜初言听罢,心思一颤,记得前段时间太子,云亲王,八皇子他们寻找的女子名李璃儿,眉心红莲… 叶竞轩邪笑地看着姜心璐,瞥了一眼心思变幻的姜初言。 “爹,那女人看着似乎眼熟呢?!我想了好久——”姜心路挠起了脑袋。 姜心?脸色瞬间变得苍白,望着姜心璐!只见自顾自想的姜心璐一拍脑袋,张口叫道: “画,爹房间的画!爹您认识她!就是您房间的那幅画上的女人!” “二妹!” 姜心璐似乎没有听见,又喃喃道:“不对,长得倒是像,可这女人牙尖嘴利的,一看就不——” “啪——”眼眸正暗下的叶竞轩,只见姜初言手里的杯子掉了下来,眼睛里一抹道不明的复杂。 “老臣失手了,五皇子,我们改日再议!” 姜初言起身微微抱拳,一副送客的模样,内心早泛起了惊涛骇浪。红莲胎记,以前仅仅怀疑了一番,便被否决作罢,而今竟还与她长相相似,莫非真是?… “那本皇子改日前来拜访!”叶竞轩笑着起身,瞧一眼姜心?,真能忍,聪明的女人…… “老臣恭送五皇子!”姜初言的心思早不在叶竞轩身上。 叶竞轩走后,姜心?和姜心璐方要退下,便被姜初言给叫住,“心璐,你好大胆子,谁允许你进我书房?” 姜初言坐在那儿死死地盯着一脸忐忑的姜心璐,端起右手边的茶杯,喝了一口,平静了下来,缓缓地说道:“说吧,今日出去,都发生了何事,给我细细说来,要听实话!” 姜心璐这回有点儿怕了,两人均跪在地上,老老实实把今日两遇古璃,发生的唇枪舌战,一字不落地交待了一番。 “啪!”姜初言强忍着听罢,愤怒地摔了手中的新杯子,随即沉声吩咐道: “你们两个,关进祠堂!没得我允许,不许出来,且思过几日吧!” 跪在地上的姜心?看着愤怒的父亲,想问什么,但瞧瞧还有门口站着的姜管家和七八个仆人,最终没有再张嘴。姜心璐心里祈祷娘亲出现,跪在地上,一脸焦急和憋屈。 姜初言厉声喝道:“还有,我的书房,没得我允许,连你娘都不能进!”随即背手离开,不忘吩咐道:“姜业,一会儿跟我来书房!” 回到书房的姜初言,打开那副画,思绪飘了很远,真的会是他们吗?璃儿,红莲胎记…… 姜初言抬头看看不知何时站在身旁的姜业,严肃地吩咐道:“命姜德给我查清楚,今日二小姐所说的那位云瑶姑娘!今夜就要…” 夜半,丞相府的书房里,飞入一个蒙面黑衣人。 “回禀主子,属下查得:云瑶姑娘,名李璃儿,其兄乃金科状元李子骏,三年前居于洛地,洛夕镇的安陋坊,父亲李一水,母古氏——” “古氏?名何?” “唤古星儿,在洛夕镇被一教书先生格外关照,教书先生和夫人同姓,名预章!” “是他们,呵呵,怪不得,怪不得……怪不得总是感觉他对自己有敌意,怪不得他和姜府走得近,怪不得他名字带“子”,怪不得感觉他看着有些熟悉,哈,哈哈哈……” “那是我儿子,我姜初言的儿子,呵呵——”姜初言笑罢,眉头一皱,随即脸色暗了下来。 他们过得不平静吗?为何要来云京?璃儿怎会流落青楼?还有,怎样消掉李子骏对自己的敌意?这对儿女啊…… 姜初言眉头褶子加深,随即对地上黑衣人说道“两月后我要过寿,准备大摆筵席!” 【018】 生辰之日 皇宫极其宽敞的文德殿里,坐在案后的叶天云听完青龙的禀报,轻笑出声: “帆儿有动作,不错不错——可惜,那丫头再好也。。。” 原来那日过后,云京都在议论纷纷。说丞相府大小姐如何刁蛮跋扈,傲慢无礼,仗着有个丞相老子和皇后姨母,就怂恿下人当街打人,欺负一可怜孝子,置丞相的德仁于不顾。还有丞相府的下人也仗势欺人,欺压穷苦的百姓。 当然了,还热热闹闹的谈论着,云瑶仙子心地善良,不仅人美,心也善。仗义执言,不畏权贵,救平民百姓于水火之中,不卑不亢,一弱女子竟也身系百姓。 又加上前不久,云瑶姑娘被迫登台演奏仙乐,惹怒神仙,神仙降难于紫云楼,紫云楼方被天火所灭。一时之间云瑶仙子,那是被赞上了天。当然,这是有人添油加醋了一番。 璃儿这几日皆居于云亲王府,住在叶竞帆特意为璃儿办的锦凤阁。 叶竞帆辰时总会早朝,午时便回!同桌而食,饭罢,一起在偌大的王府里一起散步观景。 一高一低两道翩然身影,如斯一对儿,佳人到哪儿个角落,都会增色不少。下人们远远望着,咋感觉都是说不出的相配!暧昧的空气里混杂的有说不出的和谐和温馨。 晚上,叶竞帆总想留在锦凤阁,不为别的,只想好好守着看着这心心念念的小人儿。奈何总被璃儿瑟瑟地“撵”出房间。 璃儿不知,夜半,叶竞帆总会侧卧在璃儿身旁的空白之处,细细婆娑描画着那眼那鼻那嘴那眉心红莲,有时心里阵阵异样,便点了那小人睡穴,深吻抚弄一番,方满足地离开。 璃儿这日起的较平时早,因为今日是叶竞帆的生辰。 璃儿知,大概二十三年来没人给他过过生日吧!自己说好了,这个生日由自己陪他过,会让他开心,若有可能,这一辈子的生日都陪他过吧! 璃儿更不知,叶天云认回了这个六儿三年,是否问过他过去过的如何。皇上是否知道他五岁就中了昙糜散之毒?也许皇上仅仅知,每年七月二十二日乃芗芝郡主祭日,根本不知道这日也是这个儿子的生辰,也不知道叶竞帆每到这日都会心如刀绞地和那骇人的疼痛作怎样的挣扎。 《医毒绝卷》已被遗失,也许当初日月天君把它交给自己,就是为了来救他的吧?!为他解那种难捱的苦痛… 叶竞帆在状元府说过,皇上会召见,然后赐婚,为何迟迟不召见?是在等什么机会?还是皇上只是为安其心,随口之言? 璃儿轻敲自己的脑袋,是自己闲的发慌,自己多想了吧! 他说过,洛夕镇的桃林里,他说过只娶自己一人;前天的荷花池边他承诺过,不会因为一些缘由就再娶其她女子;他又说过,此生定不负我,我也要好好爱他,是呀,我该好好待他,对,好好待他…… 自己不知这儿的生辰是如何过的,就按自己的上一世来吧。 璃儿把自己打扮好,就和青朵青蕾一起,进了王府的厨房。 这日朝堂上 有人参了两江都督杨路明,上任三年,便以职位之便与韵里江和泗江两岸的盐帮匪盗相勾结,从两江以南的盐务和河运中谋取私利,银两数额至少有千万两之巨! 皇上震怒,让大家尽量提供线索。大意是举报有奖,于是乎,又曝了一批大叶的蛀虫。 接着有人就高呼:这些人或为丞相举荐或和丞相有某种关系,丞相也逃不了干系,仗着权高位重,中饱私囊,假德假仁。 皇上震怒,下令命人先从两江都督案查起。年轻的状元郎主动请缨,自愿南下查案。皇帝允之,封李子骏为两江巡抚,五日后南下,这可让姜丞相心里惊了两惊。 下朝后,叶竞帆被皇上唤往文德殿,坐在椅子上的叶天云望着这和当年的自己惊人相似的儿子,开口轻道:“帆儿,你可知我今日之意,若状元郎能处理好两江盐务及河运,回来后我便会好好提拔他,再给你和璃儿姑娘赐婚…” 叶竞帆没注意到叶天云眼里的一闪而过的精光,谢完恩,便回了王府。父皇说宠自己补偿自己,可竟不知道今日是何日子,璃儿可还记得今日是什么日子…… 璃儿让胖厨子刘顺,给自己腾了地儿,不让下人帮忙,让他们靠边站着,自己动手即可。 端了个陶瓷盆,加面加水,一手和面一手撑着盆子。感觉差不多了,就把面团放在案板上,又用两只手踹了踹。 抄起擀杖,再桌子上认真地擀了起来,旋转一下儿,接着擀一会,如此交替。仿佛回到了上一世,家住在农村,爱吃也只能吃手擀面。记得自己十三岁才吃得机器压出来的面条。 小时候,妈妈擀面条时,自己总会在旁边看着,默默地看着,有时候是在数妈妈的汗水掉在面上了几滴,有时候是在看妈妈的唾液有没有崩在面上…… 璃儿擀着回忆着,嘴角微笑着,竟不知道“呵呵”的声音如风铃般从她自己的嘴里逸出来,把周围的丫鬟和下人们都给看傻了。不一会儿那团面就变成了薄薄的大圆面皮。璃儿拉起面皮的一边儿,卷上擀杖,几下抖动,面皮叠摞起来,异常均匀。右手拿起菜刀,利落的切了起来。 叶竞帆回到王府,便问下人璃儿在何处。那丫头不会忘了吧? 当得知她到了厨房后,立即穿过画廊,过了小院儿,来到厨房重地,看见丫鬟和佣人们都一副痴傻了的状态,自己一阵恼怒,随即进来便看见了这样一幕。 一身着蓝纱裙的绝色女子,长发上半部分用玉钗挽起,下半部分任由其披散着,高捋起袖子,露出雪白的玉臂。娇笑嫣然地拿着刀麻利地切着叠摞起的面皮,刀刀如丝,一脸幸福的模样,很温暖很温暖…… 叶竞帆不动了,悄悄示意下人安静,就默默地退到窗前站着,远远地看着,嘴角也跟着弯了起来…… 璃儿抖抖切好的面条,摊在竹蔽上,也没看见门口外站着的那人傻笑的模样…… 璃儿转身,头发在空中划出了道道儿漂亮的弧线,挑拣了些荠菜和大葱,又切了些肉丝,走到灶台下,拿起火折子,弯身蹲下,升起了火。 “我来——”叶竞帆看着忙碌的璃儿,笑着走到她身后,拉起她铺在地上的裙纱。 璃儿被吓了一大跳,缓缓起身,眨眼问道:“你回来啦!我别的不会,只想给你做碗面,生辰时吃,这叫长寿面。以前我哥说好吃,你会生火吗?” “嗯,你上去吧!”叶竞帆弯下精腰,脸上尽是溢出的微笑,眸子里闪动着异样的光彩,不一会儿就然着了木材,在下面默默地瞧着忙碌的璃儿。 璃儿在上面把肉丝先香炒了一会儿,铲了起来,锅里添上一木瓢的井水,候着。开始打量起下面的那人。只见那俊美的白衣公子,竟成了满脸汗水的佣人。璃儿突然“噗嗤”笑了。 叶竞帆心里感觉,璃儿若一辈子这样为自己洗手做汤,也挺好,不,是很好很好,自己的生辰,呵…… 水开,璃儿把面下如水中,过了一会儿,放入翻炒过的肉丝和葱花,加上些料儿,盛了一大陶瓷碗。 小心翼翼地端到灶台下的那人身边的小木桌上,随即微笑着瞧着竞帆,“你尝尝,我闻着还行。入嘴时别咬断,大意是人能活得如面条这般,长长久久,呵呵”微微扬了扬眉头示意他快偿偿看。 叶竞帆端过大碗,从未闻过的香味扑鼻而来,使劲儿吸了长长一息,拿起竹筷子,挑了几根,红唇将其吸入口中,便愣住了,微微一笑,又认真吃了起来。 璃儿双手捧托着脸,看着对面细嚼慢咽的雅致好看的人,脸上慢慢地就挂上了一些恍惚的表情,思绪飘了老远老远。 叶竞帆低下头细细地吃着,心里闷的慌。今天这是怎么了?呵呵,是因为璃儿在这儿… 璃儿瞧着那凝重的俊脸,随即笑道: “叶竞帆,我日后能不能不用敬语?就一直叫你名字?还有,我若问你什么,能多几字回答,你可否莫要就那么一两个字?” “可,我允你——你可直呼我名,不用再叫王爷,不用再称呼‘您’,我尽量和你多说些……” 璃儿知道这些对心思沉重的叶竞帆来说已经是相当的难得了,但仍然忍不住琢磨着再提些“过分”的要求: “叶竞帆,你日后能否,莫要总黑着脸,我若错了,你也莫要生气,你若总板着脸,我心总觉得走不近你,总是内心难安!” 原来一向的冷脸“吓着”这丫头了,这些年来的习惯,习惯了一个人凝眉思考,习惯了颐指气使,这习惯若把这小东西给搁在了外边,实在得好改一番——真是有点哭笑不得了。 叶竞帆线条柔和了下来,转而微笑,看着璃儿说道:“璃儿,我尽量改…” 看到那俊脸上笑靥,璃儿乐了,突然想起了前世看过《河东狮吼》中张柏芝说的那段要命的话,就愈发的想得寸进尺了:“叶竞帆我突然想到了一段话,想知道你的答案?” 看着她娇笑连连的样子,叶竞帆的心情愈发的轻松,仿佛自己以前的二十年都白过了,竟然给黑脸儿对待了过去,鼓励道:“说吧,璃儿,我会认真答。” 得到鼓励,璃儿闭了下大眼,又即刻睁开,望着叶竞帆,深吸一口气,“叶竞帆,听好了,你莫要打断我——” “从现在开始,你只许对我一个人好;要宠我,不能骗我;答应我的每一件事情,你都要做到;对我讲的每一句话都要是真心。不许骗我、骂我,要关心我;别人欺负我时,你要在第一时间出来帮我;我开心时,你要陪我开心;我不开心时,你要哄我开心;永远都要觉得我是最漂亮的;梦里你也要见到我;在你心里只有我……” “璃儿——”只有璃儿知道叶竞帆这会儿的表情,那是相当的精彩,百年难得一见,既惊大了好看的黑眼,又高挑着浓眉,嘴咧的不像话,但满眼的喜色,是比真金都真。若是徐少潜那家伙在,肯定又被叶竞帆的这幅模样给惊掉大牙! 叶竞帆看着璃儿期待的表情,看着那俏丽的小脸儿,白皙的脖颈粘着几缕青丝。叶竞帆琢磨了一下,思虑了会儿,方双手拥着璃儿的双肩上,望进璃儿期待的眼眸: “璃儿,你且听着,日后莫要忘了。从现在开始,我只疼璃儿一个,宠你,不会骗你,答应璃儿的每一件事情,我都会做得到,对璃儿讲的每一句话,都是真话,不欺负你,不骂你,相信你,有人欺负璃儿,我会在第一时间来帮璃儿,璃儿开心的时候,我会陪着璃儿开心,璃儿不开心,我也会哄着璃儿开心,永远觉得璃儿你最漂亮,做梦都会梦见璃儿你,在我的心里,只有璃儿你!” 这回璃儿的表情简直就是刚刚叶竞帆的翻版,就是更多了一丝惊讶,半晌,璃儿傻笑了起来,叶竞帆竟红了俊脸,见璃儿双眸里擎着泪花儿呢喃:“呵呵,一模一样,一模一样……” “嗯?璃儿,如何了?什么一模一样?” 叶竞帆伸出那双玉手,慢慢地抚摸上璃儿的脸颊,微微抬起璃儿那张绝美的脸,伸出两根手指头,温柔地拂拭去那眼角的滴滴泪珠。 “当然是和我心里想的一模一样了,一模一样…”璃儿也迎着叶竞帆的目光,感受到他的温柔。 “叶竞帆,你知道吗?你第一次说只娶我是在桃林,现在也是吃桃子的时候?云京有桃林吗?” 【019】只为伊人 “叶竞帆,你知道吗?你第一次说只娶我一人是在桃林,现在也是吃桃子的时候?云京有桃林吗?” “璃儿,明年——明年我会把吴豫章和古氏坟地所在方圆十里皆种上桃树!到阳春三月我们便去看满眼的桃花儿,五月就睡在花瓣铺成的红毯之上,六月便数满树的桃子,七月坐在桃树下吃鲜美的桃子” “不对!叶竞帆,六月要洗净收好花瓣酿酒-——酿桃花美酿,你可还记得,你偷我的那纸上有首诗叫《桃花庵歌》?” “当然知道,我且念与你听——”叶竞帆起身,离开两人围坐的小桌儿,思虑了下儿,方缓缓开口道: “桃花坞里桃花庵,桃花庵下桃花仙。 桃花仙人种桃树,又摘桃花卖酒钱。 酒醒只在花前坐,酒醉还来花下眠。” 璃儿也缓缓站起身来,下面的不适合了,自己不求他和自己隐居避世,自求能和他长相厮守… 璃儿站起身子,双手背后,挑挑眉毛道: “叶竞帆,你莫要念完,只这几句就行,下面就消怠了!叶竞帆,你面前的可是紫云楼的云瑶仙子呢!吃饱了么?咱离开厨房重地,去芗枫亭吧,你可想听仙子我从天上偷来的仙乐?” “璃儿,我以为你永远不会提及…”叶竞帆话讲到一半儿突然顿住,有些失焦的双眸又重新聚集,上面闪过一丝懊恼和深深的愧疚,这短暂的变化,也尽入璃儿眼底。 “提及什么?”璃儿岂能不懂他心里的别扭,故意问道。 见璃儿追问,叶竞帆心里生出一股股顾虑和不爽来,但还是绷着嘴唇,又看向璃儿,待望进她那双漂亮的大眼睛中清澈的颜色后,心里的顾虑和不爽瞬间消逝。 正欲开口,被璃儿抢先道: “叶竞帆,我知你和哥不想提及紫云楼,怕我难过。我在紫云楼其实也不错的,我一直被困后院学琴棋,谭妈妈吩咐,没人敢动我。除没有自由外,有吃有喝,还认识了小菜芽儿,她十一岁起,陪了我两年,谭妈妈见我不配合学艺,饿我肚子,她会给我偷送馒头,所以我经常是不配合状态!” 尽管璃儿的声音听着很是轻松,叶竞帆也能捕捉到丝丝低缓和沉重,他知道前几日是自己多虑,但终不想让她忆那三年。 “我们且去芗枫亭。” 叶竞帆满脸微笑地拉起璃儿离开厨房,满心雀跃。那雀跃的模样,让一路撞见的下人们直挠头拍脑袋,总以为自己是在梦游,要不就是大白日活见鬼了。 云亲王府的芗枫亭里,两丫鬟摆好了香案,青朵和青蕾抱来了把古琴,摆放在香案上。亭子下面的阶梯上站着四个护卫和两个小厮。 正中的圆桌上摆好了香茗和白玉的茶器,还有咸味酥和飘香楼最有名的芙蓉糕和莲蓉糕。 刚换过衣服的叶竞帆携着古璃儿缓缓微笑,低语连连地踏进了亭子里,叶小年瞧着主子那高兴地模样,不自觉地就露出了大白牙,静跟在叶竞帆身后。 璃儿松开了叶竞帆紧握的手,走到古琴前,跪坐在小腿儿和脚后跟上,仰头问道:“叶竞帆,我在紫云楼弹过之曲,便莫让你听了罢!” “嗯。”随即放下白玉杯,加了句“改日也得弹于我听,璃儿的曲子,怎可众人皆听,独我未闻?” 璃儿微抽嘴角道:“好吧,叶竞帆,且好好听着,此曲绝无他人听过!” 叶竞帆双眸泛起异样的色彩,略有点儿期盼瞧着璃儿。 璃儿抬起素手,利落地落于琴弦之上,先随手抚了一串儿,转而一阵动听的琴音从琴弦上泛起,串串叮咚清脆的弦音,高低搭配的很是巧妙婉转。 悦耳激荡的琴音过后,琴音低沉,只见璃儿亲启粉唇和着这凄美动听的音乐吟唱了起来: “泪有点咸有点甜,你的胸膛吻着我的侧脸,回头看踏过的雪,慢慢融化成草原,而我就想你没有一刻,曾后悔——” 随即璃儿的声音略转高,再低缓,声音黏黏糯糯的,挠着叶竞帆的心,叶竞帆的心里竟愉悦地痒了起来,又被璃儿悦耳深情地曲子给吸了进去。 “爱那么绵那么粘,管命运设定要谁离别,海岸线越让人留恋,总是美得越蜿蜒,我们太倔强,连天都不忍再反对,深情一眼挚爱万年,几度轮回恋恋不灭,把岁月铺成红毯,见证我们的极限,心疼一句珍藏万年,誓言就该比永远更远,要不是沧海桑田,真爱怎么会浮现…泪有点咸有点甜,你的胸膛吻着我的侧脸,回头看踏过的雪,慢慢融化成草原,而我就想你没有一秒,曾后悔。爱那么绵那么粘,管命运设定要谁离别,海岸线越让人留恋,总是美得越蜿蜒,我们太倔强,连天都不忍再反对——深情一眼挚爱万年,几度轮回恋恋不灭,把岁月铺成红毯,见证我们的极限,心疼一句珍藏万年,誓言就该比永远更远,要不是沧海桑田,真爱怎么会浮现——深情一眼挚爱万年,几度轮回恋恋不灭,把岁月铺成红毯,见证我们的极限,心疼一句珍藏万年,誓言就该比永远更远,要不是沧海桑田,真爱怎么会浮现——该度过些风乱雨春暖在眼前。” 叶竞帆起身缓缓地走向璃儿,走到璃儿的身后,俯下身,从背后紧搂住璃儿的腰肢,头搁在璃儿的右肩上,深深地吸了璃儿身上耳边的香气,缓缓开口: “璃儿,我一直在思恋你,以为你还不懂这种思恋,以为只要把你时刻带在身边,他日你定会慢慢也爱恋于我——我竟不知如今,你也已是如此这般思恋于我,璃儿,只一眼我便定下了你,我明天就再与父皇说一回,我不要他给的一切了,我要告诉他,我愿为璃儿,为伊人笑看天下,看万般皆为浮华,哪怕为璃儿四海为家。” 为伊人笑看天下,看万般皆为浮华,哪怕为璃儿四海为家! 璃儿心里默念的两遍,喃喃地笑了,扭过头伸手揽住叶竞帆的脖子,正欲吻上那满眼期待的人儿。远处传来极不和谐的声音。 “还没大婚吧?孤男寡女,就知道在这府里干不出什么雅事儿?” 【020】被逮着了 “还没大婚吧?孤男寡女,就知道在这府里干不出什么雅事儿?” 不远处传来徐少潜不满的抱怨。 只见亭子不远的那颗大梧桐树和刺槐下,以太子为首,走来一群人——用“浩浩荡荡”四字来形容也不为过!璃儿满脸羞红,顿时抽手,迅速欲起身,“嘭”地磕了一下纹丝不动的叶竞帆的头。璃儿脑袋里只有这么几字“哪儿有洞钻?” “璃儿姑娘,好词,好曲儿,好琴,这和那两首可比,很有一比!”一身白色锦服,上绣黄色蟒纹的叶竞轲,握着扇子,拾步走上台阶。 紧随着就是叶竞轩,叶竞辙,子骏,巧儿,徐少潜,古向琪和古倩儿,几人跟着走进了凉亭,原本凉风习习的芗枫亭,顿觉热了起来。 “我说,璃儿妹妹,你胆儿可真肥。比我都大胆,我爷爷若是知晓,非把你把你捉去做他弟子不可。”金巧尔悻悻地甘拜下风,略有丝不满。 古倩儿臊的一脸通红,弱弱地来了一句,“王爷会娶璃儿的。你担心个什么劲儿?” 古向琪皱了皱眉,望了望黑脸的子骏。子骏,也不管管小妹,竟让未出阁的闺女住在男方家,皇上赐婚的圣旨未下,八字还未有一撇儿呢! “云瑶仙子——琴音和人儿一样,让人着迷啊,今日竟觉比紫云楼里更甚!啧、啧,今儿来对了。”身着蓝衣的叶竞轩和太子一样摇着把玉骨扇子,微笑的眼睛盯着满脸娇羞的璃儿,瞥一眼紧锁眉头的叶竞帆,无意见又扫了一眼叶竞辙紧握的右掌。 五皇子近乎赞美的语气,让几人听着别扭。八皇子的拳头私底下紧了紧,瞧了眼璃古璃那绝美的俏脸,心里很是复杂,有后悔,有迷恋,还有些气愤和丝丝不甘。 青云庵逃跑失败,古璃曾经怨恨过那日不相救的蓝衣公子,但寻到想见之人后,古璃对叶竞轩那日的举动也就原谅了,但手握狠毒厉药,古璃认为叶竞轩绝不是什么好鸟儿,下意思地躲避他的目光。 表情和心思各异的一众人都被叶竞帆请坐下来。 原来今日下朝后,内监许大总管找到太子,告知太子,皇上三日后欲为云亲王办寿宴,定于宫中举行。 实则今日为云亲王寿辰,但也为芗芝郡主祭日,故后推五日,此事全权交予礼部尚书鸿学卿负责。此宴过后,会为云亲王及诸位皇子赐婚。 出于兄弟友好的美意,太子便把此事告知于老五,老八。于是三人决定一道儿,于今日前来,为老六庆个正儿八经的生。 坐下的巧儿刚欲张嘴说叨子骏几日之后欲下两江之事,便被八皇子劫了道儿。 叶竞辙放开一直紧握的手掌,苦笑了下,涩涩道:“璃儿,你可还记得三年前之事?我几次去状元府,为三年前之事道谢道歉,子骏皆说你未在——” 璃儿这下子愣过神来了,这家伙确实欠自己个道歉,一些事儿,必须和他谈谈,也没有顾及几位脸上的疑惑,也没有考虑场合,随即认真地看着叶竞辙说道: “道谢不必了,你还差个道歉吧?你可知,吴叔对我来说意味着什么?那些人本是杀你的!不知你心里作何感想,事已至此,再提也于事无补!休要再提三年前之事了!” 叶竞辙只觉心被刀子狠狠地剜了下,没料到璃儿对替自己解毒之事,竟满是悔恨和埋怨,亏自己因被她那样救下,就死心眼儿的想娶她,而她只记得认识他后,有人惨遭不测…呵呵,三年的暗暗回忆、深深思恋和苦苦追寻,皆是自己一人自作多情罢了。 突然间感觉当初还不如别被这狠心的丫头所救,变成太监也罢,不就是不能当皇帝么,但至少可以没有这七情六欲,可以没有这求不得的无奈和痛苦。为什么会这样,这段时间自己算是知晓了。 呵呵——六哥,由于璃儿已经和六哥私定终身了。记得那晚,在紫云楼,清楚地听见“玉璃玉佩已经交换,由不得你不嫁。” 看看今日,他们似乎很亲密,亲密的不给外人任何机会,他们的感情能有这么牢固?叶竞辙打算拭目以待。 经过这么一番思索,叶竞辙沉沉开口,瞧着璃儿的眼诚恳道: “璃儿,对不起,若当日我不缠着你,不坚持跟你们一起上路,吴先生且不会遭遇不测,你也不会落入青楼,无论你如何怪我都行——可你救过我这是事实,我真心向你道谢,谢谢那次,你帮我解毒。” 叶竞轩嘴角弯了几弯,一眸子诡异的的笑。 这番道谢听着着实诚恳。真心的让旁人听着于心不忍,受了委屈?璃儿若不接受这谢意,定会让人家伤心欲绝。 叶竞帆皱眉,为何那人一道谢,古璃就似乎含糊其辞? “这谢意,我且心领了——是我过分了,罢了,罢了,日后大家都是朋友,道谢的话就休要再说了。” 巧儿听罢忍不住,瞥了一眼璃儿。 “你们三年前就认识?!璃儿妹妹,你的事儿,小时候干过的不省心之事儿,糗事儿,我都知道。我可追着子骏哥,软磨硬泡地,把你给问了个通透。卖珠花被叶竞帆相助,认识云亲王,桃林里吃个桃子都能救太子四哥的命。今儿算是知道了,连往云京路上都能救竞辙哥。且说说还有哪段儿我不知道的?!” “璃儿妹妹,太子哥哥他们的命还用得着你救!你怎么救得他们的?”古倩儿不如巧儿般详知,接着金巧儿的空问道。 “是啊,表妹,我和少潜也都十分好奇,可说于大家听否?”古向琪,瞧着徐少潜微思的样儿,问道。 提起这个璃儿有点儿心痛,那本宝贝丢了,自己心里还是有点儿担忧的,上半册子是救人命的法子,被人传就传了吧。但下半册子可都是一些狠厉的毒药,流落歹人手里,可是会为祸四方的… 略一思忖,璃儿看向子骏儿,说出那套当年拿来骗子骏的说辞,一副说谎不脸红的从容俏样儿, “其实也没什么,我略懂岐黄之术,十岁时,和人一起去邙山玩,我在山上迷了路,途遇位老爷爷,说他不轻易下山,留着无甚作用,便交予我一卷医书,恰逢他们受伤所中之毒,皆被载于那卷书册。” 叶竞帆听完嘴角微弯,三年前把璃儿那祛除昙糜散的方子,交给师父。师父看到后,直直叹气,摇摇头,无奈道:“天外有天啊,为你解完毒,我还是回邙山某个小旮旯地呆着吧,再深造深造” 不知道师父能否撞见那个世外高人。 若璃儿知道叶竞帆这会儿在思些什么,大概会嘀咕:估计要让您师父他老人家失望了,那人貌似在天上,呵呵… 【021】众聚一亭 叶竞轩眼眸轻动:那本奇书呵,世外高人——竟被这美人儿给看过了,看来日后得思虑着点儿! 太子眼睛盯着杯子,眼神儿却已不在。 第一次悔是璃儿紫云楼登台的当晚——呵呵,养在一帮下人的地盘儿上三年,竟让另一帮下人苦苦的寻找了三年。 第二次悔就是,当年璃儿为自己解三花三蛇散,叶枫怎就送了两锭金子呢?该把人给带回来,养在后院才对。美人儿和大夫,两用呵! 金巧儿瞥了眼璃儿,盯着子骏道:“璃儿,我以后要跟着你,问那些世外高人,要个什么仙药,吃了能看清某些黑面神整日在想些什么!” “你们今日来王府所为何事?小年,为何不见通传?”聊了这么会儿,叶竞帆方觉得今儿怪怪的,竟后知后觉了。 太子放下欲送往嘴边的芙蓉糕,对几个弟弟微笑道:“六弟,是我命他们勿要通传的——我刚得知,今儿是六弟生辰,便领着老五老八,私下来探看你,兄弟一起尽个兴。我们兄弟几人,该好好联络联络感情,同心协力,方可保我大叶盛世!” 璃儿微撇俏嘴儿,聊得如此紧张沉重,那里像是祝寿的! 金巧儿忙接道:“子骏再有六天要南下查贪官杨路明了,为保你大叶盛世,你们先合计合计把这贪案给解决了吧!” 古璃是最后一个得知此事的,对自己有点儿不满和愧疚,这几天被叶竞帆接进王府,都没怎样关心子骏,“哥,你真的要南下么?我跟你一起去,南边的风光应该很好才对!” 子骏思虑,南方最近比较乱,各大势力相互勾斗,路途遥远。你一女孩儿去多有不便,扫了眼在座诸位。便瞧着璃儿期待的眸子,轻声笑应: “南方风景秀丽,山明水秀,更有泗江和韵里江两大河运,美得不似凡间,但此去路途遥远,哥尚有公务在身,无瑕陪你游玩——等他日得空,又赶逢好时节,哥专程带你去。” 金巧儿俏脸微愠,怒瞧着子骏,俏脸上“你等着!”仨字不言而喻。心里暗念:好你个李子骏,跟我说的是南方危险,原来唬我呢,我还非去不可了! 叶竞帆瞧见璃儿眸中的失落,淡淡说道:“改日,我带你去,我曾许诺将来会带你闯闯看看——” 瞧见一向冷峻的面部线条此会儿异常柔和,几位思绪杂乱了。 徐少潜仿佛意思到什么,一拍脑袋,蹦起来了,“我说,咱这是来祝寿的吗?没有美酒,没有乐器,聊的话题一个比一个沉重!” 金巧儿眼尖地说道:“咱这不是有现成的仙子奏乐吗?古琴在此,我看轩哥哥和帆哥哥腰间还别了根玉笛,摆设不成?!” 叶竞轩轻摇扇子,看着面色平静的叶竞帆,眼眸一暗:得让你出点儿血,轻笑道,“是啊,我可记得,云亲王府的酒窖里藏着两坛子芙蓉酿,那可是除了皇宫的两坛外,大叶再难寻第五坛的佳酿啊!” 芙蓉酿千金难买一坛!三十年前,酒御大夫罔云良是个酒中仙,一手酿酒好法,生前酿了五十坛子芙蓉酿,芳香异常,无人能及。三十年过后,整个大叶也就剩了那么六坛子。 三年前,叶天云一高兴,就在祭祖大典上开了两坛,又送到云亲王爷府两坛,一时之间把吴皇后的脸气绿了。 叶竞帆对阶下的几人挥了下手,不大会儿,四人抬着两坛子酒,八个丫鬟端着托盘,托盘上尽是一些吃的喝的:飘香楼的各色酥饼和糕点,还有整个儿的烤鹅,诱人的烧鸡,繁花似锦的各色佳肴,愣是把亭子给做了酒楼。 “还真饿了!太子,我先吃着!你们自便。” 璃儿这会儿见识了徐少潜这“不畏权势”的主儿。他抄手撕下了一条鹅腿,就拿嘴往上咬。还不忘“呜呜”指挥下人开那两坛御赐美酒。 古倩儿眼珠子瞪得都快蹦出来了,望望诸位高人一等却不摆谱儿的皇子,一颗提起的心方才落回。 “琴乐,琴乐还没欣赏呢?璃儿妹妹,我总共才听过你一首曲子,今天,这家伙生辰,您就再奏一首吧!”金巧儿眼巴巴望着璃儿,若你不奏,我就哭。 “还有曲儿,还要唱歌,一定要有歌!”古倩儿和大家一样也是一脸期待。 叶竞帆凝了凝眉头,不欲让璃儿给那么多人演奏。 “那小女子,在此就献丑了,我不介意你们唤我云瑶”璃儿瞧了眼叶竞帆,略一思忖,此生大概就是为他而来,那此曲—— 璃儿起身走到香案前,跪坐下,今天一身蓝纱裙,金革带凸显出玲珑有致的身段。纤细不盈一握的腰枝,微微挺翘的前胸,白皙的脖颈,飘逸的长发——几位爷面无异色,心绪皆复杂波动着,连子骏不觉好一阵矛盾。 璃儿抬起柔荑,对叶竞帆一笑,伸手抚摸上琴弦,玉指弹动,轻柔悠扬的乐声顿时在亭子里扬起, “我的一生最美好的场景,就是遇见你,在人海茫茫中静静凝望着你,陌生又熟悉,尽管呼吸着同一天空的气息,却无法拥抱到你,如果转换了时空身份和姓名,但愿认得你眼睛,千年之后的你会在哪里,身边有怎样风景,我们的故事并不算美丽,却如此难以忘记,尽管呼吸着同一天空的气息,却无法拥抱到你——” 徐少潜嘴里含着的鹅肉,没敢嚼地呆坐着。 太子苦笑地望着杯子里的芙蓉酿。叶竞辙满心的苦涩,而子骏略微吃惊,小妹在青楼里竟有这般才艺了,是可悲还是可喜…心里顿感愧疚。古向琪和古倩儿则是满脸的痴迷,金巧儿暗下决心,以后要向璃儿讨教,待变成端庄淑丽的才女,嫁个迷恋自己的贵公子,气死黑脸子骏。 中间,璃儿一段歌声罢,停了一下,只剩琴音缭绕。 叶竞轩觉叶竞帆微动,同时也抽出腰间的玉笛一同奏响,叶竞帆不屑地瞪了一眼,三个人竟然出奇地一致,默契地相和。把所有的人都带入了那呢呢喃喃的情人话语般动人的音律中。两股笛音相持,都竟然和琴音相和的如此动听,没有一丝突兀,笛功不容小觑,一听便知是精通音律之人,璃儿微微吃惊,但并未中断,朱唇又缓缓轻启,饱含深情地唱着: “如果转换了时空身份和姓名但愿认得你眼睛千年之后的你会在哪里身边有怎样风景我们的故事并不算美丽却如此难以忘记如果当初勇敢的在一起会不会不同结局你会不会也有千言万语埋在沉默的梦里……” 歌声唱罢,琴音呜咽,笛声和琴音一同止住。 “好笛艺!听一遍便可记得这曲谱,璃儿自叹不如!” 璃儿起身,察觉到叶竞轩一直注视的目光,感觉有些不自在,但也没有让这种别扭的情绪影响了自己, 叶竞轩带着抹意味不明的笑,打量这璃儿说着: “是璃儿的词曲乐谱太过凄美,让人记忆深刻,不知此曲何名?还有先前那首,又名何?” “呵呵,听琴,不一定需记谱名,记下谱便行。然五皇子殿下问了,小女也莫敢不答,此曲名新月神话,前一首唤一眼万年”璃儿笑笑看向叶竞帆,叶竞帆本来起着褶子的眉心舒展开来,满脸温和的笑看着璃儿,一眼万年,璃儿,呵呵…… 几人又围在一张桌子上,酉时方才散去,感觉到自己和叶竞帆见与不见仿佛都是掌握在他的手里,心里为这人的霸道感到无力,又隐约有丝感动,他说总想把自己带在他身边,让自己也渐渐能思恋他,这么个家伙,竟连这点儿自信都没有么?… 璃儿坚持要回状元府主,自己自打离开紫云楼,基本就没怎么在状元府这一真正的家、有亲哥哥的家里好好歇几晚,哥哥再有六天就要走了,自己这嫡亲的妹妹,竟然连金巧儿都不及。 叶竞帆本有许多话儿要说于璃儿听,本想晚上好好缓解自己白日忍了那么长的情思,但自是知道其兄妹间的感情,就由着她和子骏一起回了状元府。 夜半,云亲王府 叶竞帆一手拿着本折子,斜躺在书房窗边的小木榻上,陷入了沉思。半晌,听到窗外微动,叶竞帆眼皮一抬:“还不进来,你欲待何时?” “呵呵,师兄耳朵可真灵——比师父的那只白?骺墒且?慷嗔耍 ?p> 【022】师弟李涉?夜半来人 “呵呵,师兄耳朵可真灵——比师父的那只白?骺墒且?慷嗔恕!?p>  一穿着灰色常服的俊朗年轻人,飞身破窗而入,捏捏自己的肩膀,随即仰躺在那书房的大床上,竟是子骏身旁的李涉! “六日后,你且跟着李子骏一起南下,助他早日查清!回来后还有事欲行。”叶竞帆把奏折轻抛到旁边的檀木桌上,吩咐道。 “师兄,凭什么啊?!当时跟你的赌约可是三年,眼看着三年都快到了,还想延长!我不管——回来后,就散伙儿!只允你逍遥快活疼美人儿,还不让我找媳妇儿不成?没天理,没人…” 瞥到愈来愈黑的脸,颇有不满的李涉很快就止住了抱怨声儿,他也就是发发牢骚而已,没有赖账的习惯,再说了赖账多不狭义,说不定此次回来后就自由了。 叶竞帆俊脸异常严峻,“还敢提三年前,若不是你大意,岂会耽误了李子骏一年,将功补过吧——这回再有差池,就准备一辈子为我卖命吧!” 李涉随即一手支起身子,一手挠摸着鼻子,狗腿地道: “不提,不提——那也是我的耻辱,这辈子就从没那窝囊过!师兄,你是不知,我有多憋屈,天天跟着黑脸李子骏,还是个小跟班儿,我都快忘了怎么笑了!” “师兄,你还真别说,状元郎的脑子还真不是一般人能看透的,几封信递了出去,那帮老东西竟然都叛变了!姜初言这下该哭了,老狐狸竟被一毛头小子给整了!嘿嘿,若知道了这个实情,还不得直接进棺材!哈…哈…”没有听到反应,李涉随即止住了夸张的笑声。 “此次南下,切不可大意,肯定有大事发生,好好助他,我把泗江的龙师堂堂主令交于你,十六派的力量,你可能会用得上!” 叶竞帆起身,使力扭转了下儿桌子边儿的大瓷瓶。书架往两边移动,出现一堵墙,上面的多宝格儿都摆着东西。拿出第四排的一个乌木匣子,掏出一枚金灿灿的比掌心略微小的令牌。转身扔给目瞪口呆的李涉,后面的书架移动,恢复正常。 拿到这个,李涉一阵欣喜,“虽然两江的高手比武林大会都多——我邙山崭云剑法在江湖中也非好惹的!等着吧,保你大舅子立功!” 叶竞帆本来一本正经的俊脸,弯了弯嘴角,李涉的一堆废话中,就这句还算中听!随即慎重地提醒道: “最近听闻,两江又出了股邪恶势力,名黑风九堂,那些人专使奇毒,无人能解,已控制了不官员,入手查查和两江都督是否有牵扯” “师兄,你还别说,我总感觉黑风九堂和幽珑宫有点儿什么?双方似乎皆以使奇毒为手段,武功嘛,听说也不低。真后悔,没跟师父学医,还得提防这帮子小人!” 叶竞帆眼眸微动,陷入沉思。半晌,本就没期望他能接上话儿的李涉撇撇嘴,随即摆出要跳出窗户的姿势: “我容易吗我?半夜睡不成,特意来跟你说事儿,窗子还弄那么结实!过几天我就走走啦,放心吧,师兄,我可是等着喝喜酒,闹你洞房!我走了哈——” 见那人还没回应,李涉微微撅嘴摇头,轻叹一声,转身越出窗户。 随即,屋内传出一声闷响:“小年,重新铺床!” 五皇子府 熏香缭绕的书房里,叶竞轩随意地斜躺在软榻上,一身锦绣蓝衫,正翻看着那本锦册。突然一缕邪肆的笑容滑过眼眸。 “呵呵,如此好的东西,用在那美人儿身上——啧啧,娶不到,品尝一下美人恩也值了!更何况我还能娶到呢!” 叶竞轩貌似喃喃自语的低吟,随即厉声吩咐道: “黑风老九,早一日上路,不能让李子骏活着回来!” “是!定不辱命!”一身黑袍的男子,单膝跪地。 “父皇也有此意,奈何迟迟不动?!知道怎么嫁祸吧?目标是朱雀。还有——” 好大一会儿,没听到下文,黑袍之人方回道:“是,属下明白!主子,可还有吩咐?” 叶竞轩一笑,邪肆的脸上一笑,抛给地上之人一张宣纸:“照此方改造快女丹丸,几日后,我要用到!” 【023】长兄如父 叶竞轩一笑,邪肆的脸上一笑,抛给地上之人一张宣纸:“照此方改造快女丹丸,几日后,我要用到!” “是,属下告退!” 叶竞轩左手摸着自己俊美的下巴,右手轻抡食指拇指: “呵呵,真期待啊,有些人怎可如此顺风顺水?江山美人儿唾手可得?!我让你什么都得不到!我不信父皇会把位子传给恨他入骨的儿子。美人儿若被别人睡了,我看你如何请婚?如何风光?!至于皇后和太子,更好对付!收拾完你再说,呵呵!真让人期待呵——” 璃儿在子骏府上的翌日午后,璃儿端上亲手弄的茶水和点心,来到子骏书房。 李涉正安静地站在子骏身旁,子骏认真地一边翻看,一边书写着什么,璃儿遂动手敲了敲敞开的书房门。 子骏头没有抬起张口即道:“进来,搁哪儿,出去!” 璃儿撇撇嘴,站那儿瞧了眼淡然的李涉,心底埋怨:这小厮真不称职,连通报提醒自家主子也不会么? 璃儿不知如何是好,站在门口,又盯了丝毫不害臊的李涉好几眼,方见子骏皱眉抬头,放下手中的笔毫,“小璃,你怎地做这些,青朵那俩丫头不是跟着你么?她俩呢?” “哥,是我让她们歇着的,哥,小璃动手做了些桃酥,你尝尝看,味道如何?”璃儿极其没有自觉地赖在这儿。 子骏开口道:“李涉,你先出去吧。” “是。”李涉悻悻走出,不忘带上门儿。 “小璃,我也正有事欲说于你听,你且坐下——”子骏起身,将桌子旁的另一把椅子拉近。 璃儿瞧见子骏的脸上的认真劲儿。从紫云楼出来已经半个月了,除了那天在后院的一番话语外,还没有和哥哥好好说说心里憋了三年的话儿。 一直想仔细问子骏到底是否经历过什么,为何会迟了一年的春闱,一直在思忖哥哥怎么会和叶竞帆走得如此亲近。是因为自己?璃儿曾经也这样想过,但最终摇摇头否决了,也太高看自己了。 “小璃,后日晚,皇上欲在宫中设宴,为云亲王爷办寿宴。皇上还不知道你我真实身份,也仅知你是我的小妹!云亲王要请婚求娶你,陛下似乎不大乐意!几日了,迟迟不给云亲王答复。— —其实你我的身份连太后姑婆也不知晓。今日我特意请护国郡主和古倩儿入宫见太后,禀明你我的真实身份!两日后的宴会上,若陛下刁难于你,你大可向太后她老人家寻求庇护,娘亲生前是太后最疼爱之人!” “哥,你在朝堂之上,肯定见到那人了吧?!他就不知道你的身份么?”璃儿一直在想这个问题。同朝为官,父子二人,定常碰面,难道他就没有丝毫怀疑?这可是他嫡亲的儿子。 “他最近应该有所觉,近几日多次来访,都被我以不在府上为由给拒绝了。至于前两年,我和舅舅下了一番功夫,他不知我身份。不过…”子骏望着妹妹这张美丽的脸面,顿了顿。是啊,若是那人瞧见这张脸,会不会有一丝一毫的歉意?…… 璃儿看着神游天际的子骏道:“哥,不过什么?” 子骏敛了敛神,伸手抚摸上璃儿的脸,陇陇她脸颊的散发,苦涩地笑了笑,“不过,他若见着你,就会知晓我们的身份了!小璃,三年前哥画的娘亲画像已都找不着了,脑子里都快模糊了她的模样,如今这模样又越来越清晰…你和娘亲,很像很像——不,是一模一样……” 璃儿知道,在子骏心里,没有女人是能和自己亲娘相比的。当初的他仅仅四岁,那正是孩子最最依恋大人,依恋娘亲的时候。又加上娘亲是那样一个女子…… 璃儿能听出子骏言语中睹物思人的惆怅,和对娘亲无尽的思念,心里很是酸涩,执着么?是难以想象的坚毅——看顾了自己十五年,鞭策了自己十五年…… “哥,前段时日我上集市,看见姜府千金了。我一时没忍住,就跟她们正面闹腾了!我总觉得,有她们那样跋扈的女儿,那丞相夫人也绝不是什么善茬儿,娘亲当年真的是因病而去的么?” 子骏眼眸上闪过一丝戾气,随即淡然说道: “无论如何,娘亲都是被那人给作践死的——还被那些人给按了那么个名声!小璃,在安陋坊的时候,我就暗暗发誓,终有一日,我会让那些人付出代价的——你就莫要胡思乱想了!” “哥,我、我希望你能快乐,哥,三年前你路上遇到麻烦了么?为何会错过春闱?” 璃儿听巧儿说,大哥不爱搭理她,她就私底下拷问李涉,李涉只仰天沉重地说“状元郎不是不喜欢你,只是感觉配不上你。你若爱他,就只管好好待他,暂时不要奢望他能对你有什么男女之思,你若坚持,他终有一天会敞开心的!” 听罢巧儿的这番转述之言,璃儿心里闷想了好长时间,忍不住疑惑。 子骏眼神一暗,淡然无波地说道“小璃,你不用担心,遇到劫道的了,行李丢了,我人还活着,那些恶人都死了,死了——” 璃儿感觉李俊语气很是异样,他不想详讲,也不欲追问,“哥,其实巧儿姐是个好姑娘,心直口快,为人挺豪……” 子骏抬头白了一眼自家小妹道: “先说说你吧!小璃,哥知道你是个胆大妄为的,也知道你已和云亲王相约白首,可你对云亲王了解多少?你对朝堂局势又了解多少?哥不是要拆散你,哥也知道叶竞帆对你似乎很上心,都说长兄如父,你若也愿意那人,哥会亲自把你背上花轿,交予他,哥会帮你们相守到老——” 璃儿本低垂的脑袋抬起,望着子骏,是啊自己不是没有考虑过这些,只是,心里早已莫名地定下了他。而他也一直呵护着自己,让自己不要多想,一切有他,自己仿佛依赖惯了他—— “哥,您说吧,小妹我会认真听的。” “小璃,云亲王现在在风口浪尖上,陛下大约是感觉欠他的,对他格外的看中,昨天五皇子所说的芙蓉酿,皇宫本还有六坛,如今只剩两坛,四坛都被陛下用在了云亲王身上— —你要知道,当年太子冠礼时,皇后为太子讨要,都被陛下驳回。据我所知皇上有意让十四岁的赵凤敏作其正妃,金巧儿和姜心?为其侧妃— —赵实手握东部四十万大军,巧儿的爷爷金禹也手握三十多万金虎军,你可知,这意味着什么?” 璃儿听罢,脸愈来愈苍白,心里泛满了苦涩的酸水儿,一阵无力感升起。 自己一直很坚信,那家伙说过会娶她,只娶她,是她和他都过于自信了么?若叶竞帆无意于皇位也就罢了,他可以信誓旦旦的拒绝皇上。 若有意皇位,他便没何理由只娶她一人,何况他也是心内有恨之人,二十多年的仇恨,怎可能为自己而轻易而放下,何况现在根本由不得他,是高高在上的那人在操控着这一切,能由得了他么? 只听子骏接着道: “璃儿,我不想有朝一日你被困入那牢笼之中,更不想你和娘亲一样,但你若都想好了,今生就那人了,哥也会拼命好好护你!哥会一直站在你的身后——看着你” 俩人谈了近一个时辰,“呵呵—”璃儿苦笑着,摇摇头,是啊,若和叶竞帆在一起,那此生的路似乎很不平坦,毕竟生于皇家,流着皇家之血的人,有几人没有那高位之思?哪一个皇子不是在阴谋权欲中长大,又有哪一位不是浸淫在诡计和权术之中。 她一直感觉自己活得如镜中影月般,是继续依草附木么? 【木木乃新人,亲亲的收藏和推荐票对木木来说很重要哦,木木一定加油。】 【024】子骏之痛 状元府门口,姜初言的马车停下。 一脸疲惫,却保养的还不错的四十多岁的男子,由姜业领着五个侍卫开道儿,不让通报,直接就闯了进来,活像衙役拿人,一时之间状元府很是喧闹。 古璃正要转身离开书房,也听见了传来的吵闹之声,便和李子骏一起走出,来到前院,欲探看一向清净的状元府邸,为何这会儿会这般热闹。 两人刚迈入廊坊,便见乱作一团的护院和侍卫,一眼便瞧见了那为首的中年人,古璃暗自思量,打眼望去,那中年人生的还算有些风貌,两鬓丝丝银发,但也难掩儒雅之状。 古璃猛然侧头,瞧了几眼子骏的眉眼,这便是所谓的生生父亲么? 姜初言瞧见对面的一对才貌俱佳的儿女,这是自己的孩子——愣愣地盯着璃儿的那张脸,那眉,那鼻,那眼,那胎记红莲… 十五年了,心里复杂之极,姜初言忍不住张口道: “云苓…孩子。。。” 似乎有悔恨,有无奈,有沉痛,当年的那桩婚事啊,奈何自己先认识了深爱自己的溪儿…云苓——那么美好的人儿,奈何野心勃勃的自己不得不选择权势…… 子骏挥手示意李涉,闲杂人等退下后,只留姜业和李涉在一旁。子骏双手背在身后,紧握拳头,轻笑道: “丞相大人,您人也不糊涂——怎闯我状元府要孩子?贵公子和贵千金不应该都在丞相府的大院儿里吗?” 这便是自己的亲生父亲么?呵呵,亏他还记得娘亲的名字! 璃儿开口沉声道:“小女李璃儿,云苓为何人?丞相大人莫要认错人了?!” 姜初言苦笑,喃喃说道: “是啊,我倒是希望我认错人了……我知道你们恨我,子忻长大了——为父真是高兴—” 子骏压住心底的愤怒,沉声道:“丞相大人,晚辈李子骏,不知子忻为何人,状元府不欢迎你,你若执意如此,这叫私闯民宅!” 当年娘亲和自己都在他身边时,他是那么冷淡,而对那母子却时刻都是慈笑连连——现在竟能摆出一副这样伤心悔恨的模样,“高兴?——真是感人!真让人怀疑丞相大人,是不是天生戏子…” 听着这番严厉苛责,姜初言身体一僵,转而涩涩道:“孩子,我知道,你们都认识我。子忻——爹知道,你在朝堂上的动作,你心里知道我是你们的亲爹,只是恨——” 璃儿突然就觉得好笑了,也忍不住嘲讽出声了: “你是我爹,丞相大人,您们当年不是认为,我是娘亲偷人生出来的么?!好像偷的人还是现贵府夫人的嫡亲弟弟——” 姜初言的脸瞬间黑了下来:“那是误会,我是你亲爹!” 璃儿再也忍不住了,几年来的一幕幕如闪电般劈开了自己的脑子 “亲爹,您可真会开玩笑,璃儿可只有一个整日赌博烂醉的养父!既是亲爹,那我被别人追打着乱跑时,你在哪儿?我哭喊救命时您在哪儿?我被别人关起来时你在哪儿?我差点儿被恶人强去身子时,您又在哪儿?我被困青楼三年,您在哪儿? 您有如花美眷在怀,您有娇儿俏女在膝,您在您丞相的权位上,为您的孩子们换得锦衣玉食,这群孩子里可没有我们!——” 璃儿说着说着竟然轻笑了,不觉眼里泛起了泪花。 一开始子骏双手紧紧地握着,听妹妹那声声责问,看着她微微颤抖的身躯,忍不住便伸手紧紧揽住了她。 子骏心里翻起了巨浪,一直以来不敢问小妹,又想想自己在君家寨的不堪遭遇,过去了就让它过去,最好永远忘掉自己身上的伤,才不会痛苦。 可璃儿仍止不住嗤笑道: “您是我们的爹?真是可笑!我宁愿相信吴先生是我们的爹!没有纹银买米粮干柴,是吴先生上门送银子,那是他委曲求全教纨绔子弟挣来的。没有笔墨纸砚,是吴先生一副副地送给我们。哥哥的书和学问,也都是他一点点给的。他还为我挨了那夺命的刀子,您可是从小就捅了我们狠狠的一刀子— —哥哥从来都没有怎么开心笑过——哦,对了,贵府大公子叫姜子恒吧!我听说贵大公子在烟花之地可是笑声连连!真幸运,您不是我们的爹— —我建议您,改日抽空,到郊外十里的坟地去跪谢俩人吧,那是为您自己积德…” 子骏听着忽觉得脑子一痛,眼前的景物模糊了起来,画面转到了四岁那年,星儿月儿带自己和小妹逃离四个黑衣人的追堵,到西南郊外的陋舍里。 妹妹一直哭,星儿便外出寻些吃食,月儿照看兄妹俩,听到屋外有响动,月儿让自己抱着那么丁点儿的小妹,捂着嘴,躲藏在破木箱之下,迅速打开窗子,扔了件孩子的衣服出去。 子骏静静地眼睁睁地看着进来的黑衣人的刀子捅进月儿的胸口,月儿连死都望着窗子的方向,仿佛在说孩子已被人劫走…… 那年自己七岁,天色很暗,回屋的自己看见李一水对星儿动粗——三岁的小璃坐地上哭,李一水大喝:“再哭,我掐死你!”。 自己心里好害怕,抱起三岁的小妹跑了出去,背着一直哭的小璃,在安陋坊漫无目的走着,边轻声安慰着:“小璃不怕,哥哥在,哥哥拼了命也会护着小璃的”…… 画面又转到八岁那年。家里已经两日没有米粮了,自己不让接受吴家任何人的施舍,不愿和吴家人有瓜葛。那是秋季,自己背着小璃在镇外的田间拾谷子,捡人家不要的地瓜。 天色暗了,自己背着小璃和鼓囊,小璃拿着两个还算不小的地瓜在背上雀跃地叫着“哥哥,哥哥”,回到家时,已经黑了,星儿去了要办喜事的王庄做绣活未回,敲了很久的门,奈何李一水不开。 走廊灶台下的角落儿里,自己便抱着璃儿躲在角落里,就那样呆了一整夜……第二天小璃就染了风寒,自己便再次违心地开始接受吴预章的帮助…… 画面最后定在了君家寨的一间柴房里,自己浑身无力地躺在地上。 门开了,走进一臃肿的身影,那人一手掐起自己的下巴,往自己嘴里硬塞进了一丸药。 然后那人便开始疯狂地舔舐自己,撕碎了自己的衣服…自己的肚里泛满了酸水,只想呕吐,那人却趴坐在自己身上,胡乱地啃噬着,不住地在自己下身动着,无力的自己绝望地望着门的方向,期待着并没有发生的奇迹…… 【木木乃新人一枚,实在是需要亲的收藏和推荐票哦,谢谢支持,我会加油。。】 【025】您不配 “啊!——”子骏抱起头,痛苦地大喊了一声,一脸苍白地喘着大气,浑身震颤,使尽全身的力气把这一幕幕给挤出脑袋…… “哥,怎么了?哥哥!——”古璃慌忙伸手紧紧地扶住他颤抖的身体。 古璃瞧见子骏那痛苦的神情,顿觉惊慌,是痛到极致了么?子骏从来不会在她面前诉苦,哪怕是表露一丝痛苦的表情。何时听见过他这般痛苦地嘶叫? 子骏握了握璃儿的手心儿,心里定了下来:有些事儿,不能被忘,不可以忘,若忘了,就不必活着了。他定了定丢落的魂魄,尽量不去招惹那萦绕的噩梦,赶走那时不时就会蹦出脑中的苦难和屈辱。 姜初言方才听完古璃的一番话,已不知该如何反应了,又被子骏的表情给吓慌了神儿!他焦急的想上前扶住这个儿子,只见对面的两人同时后退几步侧开身子,对他是满眼的愤恨。 两双漂亮的眼睛犀利的眼神儿让他即刻却步,他没有勇气再上前,是啊,毕竟他在父亲之位上缺席了十几年,何来的亲近和尊敬。 子骏和璃儿竟瞧见几滴泪从那人微垂的眼睛里滑出,只听他缓缓地道: “我知道你们恨我,可你们也得听我说——当年,我都不知道你们怎么被吴豫章带走的,云苓生下你不久,身子很弱。我也让溪儿请宫里的太医看过,太医说郡主生孩子伤了根本— —那晚我被皇后叫到宫里有立太子的要事儿相商,回来苓儿就病得不行了,你们都不在了— —我派人找了,还让溪儿求助吴国公和皇后的力量找你们,结果竟是苓儿的相好偷走了你们,怎么都找不到你们,后来方知那相好竟然是吴豫章,我便——” 璃儿听到这被姜初言亲切地念了几遍的溪儿,知道她便是吴国公的三小姐,如今的丞相夫人。 好一个厉害的女人,能让这男人对她是如此放心和信任!连寻人之事都交给她,他就对她那么放心?娘亲的相好,说的倒是文雅,细想不就是说娘亲和吴玉预章是奸夫淫妇么?这两人任何一个古璃都不准他们侮辱!古璃心里一通恼火,随即冷笑道: “溪儿,溪儿——你们真恩爱呐!那个女人竟如此厉害。呵呵,丞相大人,你痴了,竟然也傻了不成?!哪个妇人没生过孩子?好好的人,生个孩子,无缘无故的就伤了根本?为何那天你一进宫,娘亲就死了?我们是逃了!— —不是被什么相好给偷走了!得不到女人就偷走孩子?哪个男人是痴傻了不成?!你真是被溪儿那女人迷糊涂了吧,还请那个女人帮忙找人?!她求之不得吧,会竭力早点儿找到,巴不得早点儿灭了我们!以后不准提及吴预章,您不配!” 这番冷嘲热讽,如此高的嗓门儿,句句在指责他和溪儿。古初言瞬间忘了来这里的初衷,目瞪眉竖地对着古璃喝斥道: “住嘴!她可是长辈!溪儿她根本不是那种人!大家都如此误会她,她身体很弱,但人很好,改日若见过,你们便可知晓— —何况以吴预章对苓儿的那份儿痴心,做出这种事儿怎就不可能?!更何况当年你娘亲身边之人,皆为太后亲赐,怎会容人加害于她!” 若是如此说说姜初言便相信了他们的话儿,那也不会出现十几年前之事,没有证据,根本不可能撼动那吴氏在他心中的形象和分量。 他竟然如此维护那个女人!这会儿不仅古璃心底失望,子骏心里别提有多恨眼前之人。 “你凭什么呵责我们?那个女人么——当然会见,迟早会见,纵然我下了地狱——也会再半夜跑出来见她的!还有,莫要侮辱了吴先生——你何止是不配提他名字,你根本没这个资格!最后,丞相大人,您听好了——” 子骏的嗓门一下子提高了很多,盯着姜初言,朗声说道: “今儿起,我们姓古,和您姜府没有半点关系!还有状元府永远不欢迎您姜家的人!你们,我都不会放过。还有,提醒那个女人,小心夜里,冤鬼上门儿!” 古初言一脸苍白,转而愤怒地道:“你、你——你枉读圣贤书!如此狂妄!” 子骏满眼轻蔑,轻笑开口道:“那些都是虚的,活着、活的舒心,活得问心无愧才是实的!李涉!送客——” 望着丞相缓缓走掉的背影,子骏慢慢松开紧搂璃儿的右臂,看着一脸感伤、微微沉思的璃儿,伸手抚摸上她的俏脸,拇指拭去她眼角的泪水,轻轻安慰道: “小璃,莫要多想了,以后会好的,我们改姓古,你还有哥,我们还有舅舅和太后,回去歇着吧,一会儿出来用晚饭吧!” 璃儿对子骏笑着说:“嗯,哥,我就感觉还是古姓好听,我回去歇了,你也莫要太累—”转过身又加了句:“哥,你也还有我,无论你做什么,无论外人如何看你,你都是小璃的好大哥,你永远都有我——” 子骏眼窝微酸,看着小妹走远,笑道:“呵呵,小璃……”心里默念:你能理解——我一直担心有朝一日,你会不会怕我,嫌弃我,看来我多虑了么,对不起,小璃,我该动手了… 【别的不求,只求收藏,若感觉木木写的还凑合,加入书架哦亲】 【026】 能人一枚 古璃这日晚上辗转思虑了大半夜,姜初言来这状元府里一闹,倒是让她不用再顶着那李璃儿之名,可以和上一世一样,真真唤古璃。可李子骏呢?当初拜官入仕,那户部的文书上可是白纸黑字,可以随意更名的么? 那吴预溪是什么样的女人呢?竟然能让姜初言心眼儿偏到了脚后跟儿? 被青朵叫起时,已经快午时了,古璃还是顶着黑眼圈,反应迟钝了许多。 古璃刚收拾妥当,一帮下人送来了不少西瓜和葡萄还有叫不出名的鲜果儿,大有储粮之势,古璃纳闷道:“这是作何,弄这么多?”,话是问向那敦厚的中年人王管家。 “小姐,今日是夏阳庙会,这是大人吩咐的,去夏日躁火,以降温凉脾。”王管家指着那绿皮儿西瓜,又道:“大人这会儿还未归,说若喜欢哪个,可尽管吩咐,小的这就去取。”一口一个大人,对子骏倒是由衷的恭敬。 大概是子骏一大早吩咐的吧,古璃深为自己睡懒觉的行为感到丢脸。她禀退了王叔,在洛夕镇时就没有这风俗,更不知晓夏阳庙会是干什么的,她问一旁支楞着案板的青朵道:“青朵,夏阳庙会,都是干嘛的?” 青朵一瞧古璃眼珠子泛光,明白古璃不常待云京,定是没有度过此节日,她放下手中的东西,细细回道:“姑娘,这夏阳庙会呢,是先先皇在时命云京百姓过的,就在今日,云京所有寺庙供奉的佛像都要出行一番,送至于城东的东灵寺,到时的队伍中以避邪的狮子为前导,宝盖幡幢等随后,热闹非凡。大概就是顶着太阳拜祭出巡的神仙,太阳越是毒辣,说明人心越诚,能从头到尾随着那巡游的神仙的,所求必灵。庙会一开,八方来拜,敬神德诚,鬼怪遁形,祈愿得逞。” “那你们不早点儿说!咱还来得及么?”古璃心下雀跃,又想到自己是不是睡过了这精彩热闹的一段,咬牙切齿地打断了青朵。 “姑娘,今日没太阳,那神佛巡游便没了,不过,庙会当日的晚上,也很热闹的。” 连续几日骄阳当空,古璃骨头芯里都是懒洋洋的,今日天色阴晦,还有一丝微风,倒让她本就想出府瞧瞧,若能赶上这热闹的节日,再好不过。古璃决定改日要把大叶的风俗,云京的节日,都好好儿摸索一遍,省得再错过什么良辰美景,空留遗憾。 片刻玉璃苑里突然风风火火地窜来了金巧儿。拾起那案上通紫的葡萄就往嘴里送了几颗,一屁股掉进榻窑儿里,小嘴儿扯了几下,皮儿和子儿吐在了手心里,方满足地道: “璃儿妹妹,今日可是夏阳庙会,想不想出去瞧瞧?姐姐我陪你。” 古代的葡萄没有毒,不洗也能吃,古璃摇头不打算提点她。听这一问,当即忘了那事儿,两人叽叽喳喳?意亮诵砭帽阃?涌ナ榉咳チ恕?p>  而叶竞帆一下朝,未进王府大门,便折到了子骏这里,现下正和子骏在书房里议论着什么。 “子骏,探了许久,那白道子不曾出现。” “岂是那么好寻的,今日的巡神也没了,说不定大叶根本就没有其人。” 叶竞帆正欲说些什么,便听见了门外的娇笑声儿,两人禁声儿,门便被巧儿踹开。 子骏微微愣神,随即皱眉问道:“你们这是作何?”古璃两人皆穿着男装,除了个头不足外,活脱脱地翩翩佳公子一对儿。 古璃眉心的红莲竟然都被隐了去,子骏瞧起来,和记忆中的人竟一模一样。 “你说呢?当然要出门了,今日不出门,简直是暴殄良辰。怎么样?我的主意,俊气么?”巧儿白一眼子骏,拉着俊秀的古璃上前,显摆了一番。 叶竞帆微笑着,起身把自己的扇子轻塞进璃儿手里,两人对视一眼,他喃喃道:“这就更像了。” 连带着李涉和叶小年,六人先去飘香楼饱食了一番,将近傍晚,几人方出飘香楼,到云京最繁华的大街上。 音乐百戏,诸般杂耍,花灯百货,晃花了古璃的眼。木板加五色纸,做成的各色彩灯,中点蜡烛,五光十色高高悬挂在摊头。 大街上百货云集,人山人海,空竹、扑扑登、走马灯、鬃人、吹糖人、画糖人、塑糖人、面塑、九连环、拨浪鼓等各色民间艺术品,瞧上特别的可爱。 走着走着,巧儿拉着子骏不知窜到哪里去,叶竞帆照顾着古璃,到一套圈摊位前,古璃的瞧着远处小笼子里那可爱的小兔子,巴掌那么大丁点儿,一时再也迈不开脚。 “想要?”叶竞帆在她耳边轻问道。 “没,没见过这么小的,东西越小瞧着越是好看,若是长大了定然没这般可爱?” 古璃摇摇头,那个位置太远,瞧了这么些人连近的都套不住,竹套儿环一次次落空,何况那距离远的,套住的可能性几乎为零。 叶竞帆瞧见她眼底的失落,即刻丢了枚银锭子,那小贩儿眼冒精光,奉上一把竹圈儿。 古璃还没反应过来,便见一竹套儿稳稳当当地箍住了那小兔笼子。瞧着叶竞帆撇眉的方向,小贩儿还算乐呵地双手将兔子递给了目露钦羡的古璃。 古璃拎着那笼子,嘴角便再也合不拢了,踮脚指着那具漂亮的蝴蝶面塑,叶竞帆一扔便牢牢地圈住。 地摊上的东西越来越少,那小贩面色不佳地努着嘴。来来往往的人都盯着古璃和叶竞帆瞧上几眼。这么俩好看的人儿,到哪儿都很扎人眼球儿。 俩人不知大家的目光中不乏可惜和鄙夷,还有无奈地摇头的。瞧着古璃的眼神很是怪异,她哪里知晓,她此刻正着男子衣衫,被看了娈童。加上俩人时不时的举止和亲昵,兔爷的标签便稳稳地贴在了古璃身上。 古璃爱不释手地提着小兔子,这可害苦了叶小年,叶小年郁闷地当起了脚夫,怀里满满当当的,连耳朵后都别着个小面人儿。 练过的就是不一样,真是能人!古璃一直瞧到那例无虚发的圈圈仅剩下最后一只,叶竞帆一脸淡然,可小贩早已经是满头大汗。 收获颇丰,此时夜色朦胧,天还有一丝阴沉,可大街被这花灯照得异常漂亮,古璃提着兔子,跟着叶竞帆在传动的人流中挤挤攘攘。一时间跟不上他的脚步,古璃一丝焦急,一会儿眼前没了那人的身影。 古璃在人群中踮脚,寻找,突然间她愣住了。 她瞧见不远处的河边儿,叶竞帆背对着自己,正和一身姿曼妙的绿纱女子面面相对,借着灯光,古璃能瞧见那半覆着面的女子瞪大了眼珠子,如扇的长睫灵动地扑闪着,好不动人,连那身边的丫鬟都是端庄俊俏的不似常人。 古璃撅撅嘴,低头对手里提的兔笼喃喃道:“还真是好看呢。不过咱俩也很好看,落单了怎么办?咱俩先等等如何?” 【别的不求,只求收藏,若感觉木木写的还凑合,加入书架哦亲】 【027】都是大雨惹的事儿 古璃顺着喧闹的人群移动着,突然古璃只觉得脖子里滴了滴俩凉丝丝的雨水,她抬头瞧瞧没有星光,夜色暗的异常,迎面湿湿凉凉的雨滴越来越密集。 人群开始哄散开来,古璃也摸不着东南西北,跟着人群跑,找寻可以避雨的屋檐亭阁。 突然脚下踉跄,被翻盖儿的青石板磕了脚尖,古璃一下子跪趴在路面上,颇为不雅地摔了个狗啃泥,兔笼滚了几步远之外。 “咝——还真疼”古璃磨蹭了几下,方从地上爬起,膝盖疼的难受,呲着玉牙干脆坐在地上揉了起来,反正天也不冷,淋湿就湿着吧。 雨点儿突然急了起来,身上黏黏糊糊还真不好受。古璃挣扎着起身,拾起那兔笼,瞧了瞧缩着身子的小兔儿,打算歪瘸着腿前进。 突然雨停了,古璃一愣抬头,只见头顶多了把油纸花伞,腰间被人稳稳地扶住。 “你来啦,我以为你找——” 古璃扭头瞧见身后之人,微微惊愕,是满脸笑容的叶竞轩。似乎什么时候他都是这样笑,笑的古璃鸡皮疙瘩顿生。 “怎么不说了?这么吃惊?就因为我不是那人么?”叶竞轩握住古璃腰肢的手一使力,便把古璃扣在了他怀里。 “您做甚么?放开。”古璃一手挣扎着,怒瞪着他。 “你还能走?本殿扶着你,多大的荣幸?我刚瞧见六弟好像正忙着和娇娇郡主调笑,这下着雨,一时半会儿肯定是顾不上你了。”叶竞轩紧扶住古璃的腰,邪笑着言说道。 原来河边和叶竞帆言笑的是娇娇郡主,这就没什么好计较的,叶竞帆若是对人家有意,便不会打一开始就拒绝赐婚了,害的她自己刚刚白白低落了一回。 古璃越是瞧他那笑,越发地别扭,记得青云庵时他可是有那钻心绝丹之药,还见死不救,他会是什么好人? 瞧见耳边越来越贴近的面孔,古璃一把撑住那紧紧贴上的胸膛,莞尔笑道:“不敢劳驾五皇子,哪有这般扶人的,有伞即可。” “你们在做什么?” 熟悉的声音传来,夹杂着丝丝愠怒,古璃一愣,当即欲一把推开叶竞轩,奈何那人恍若未闻般笑着纹丝不动地紧揽着她。 古璃焦急地扭头,瞥见身后面色微黑的叶竞帆,只见他一把拽过自己。他瞧着叶竞轩,冷冽地道:“我在飘香楼说过,我已向父皇请旨,你且尊重点儿,她将是我的王妃!” 这语气是生气了,古璃想劝说,一把伞而已,没什么的,用不着伤了兄弟和气,却被叶竞轩抢先道:“是么,六弟莫要生气嘛?这不还没成弟妹么?看来做您的妃子,倒是苦差事呐。莫要伤了肝火,吓跑了佳人儿,小心我可是来者不拒哦。” 叶竞帆懒得争辩,瞪了他一眼,揽着古璃提着那兔子径直离开。伞在叶小年手中,两人就冒着豆大的雨点儿前进,但细瞧便能发现,叶竞帆紧搂住古璃,肩膀微微前倾,只有极少的雨点儿滴在古璃头上。 叶竞轩勾唇一笑,抬头望望手中的油纸伞,瞧着雨中远去的俩背影,掏出胸怀里的东西,喃喃道:“还真不懂怜香惜玉,竟然没用上,看来不能省了后招儿。” 古璃跟不上他脚步,被他夹着,膝盖疼的难受,仰侧着头瞧见他面色依旧黑着,古璃心下顿时憋屈,刚刚也不能全怪她吗? “不走了。”她干脆地从他怀中抽身,蹲在地上,扶着小兔儿笼子,撅着嘴,她此刻不止腿疼,心下真的很不舒服。 雨点儿不仅大,而且很是浓密,夜路上的人零星那么几个,还都匆忙地奔跑着,大街上,远远失了一个时辰前的那股热闹劲儿。 “你为何要走开?你可知在人群中我怎么都找不到你,有多焦急”叶竞帆折身蹲下,按着古璃的肩膀,说是责问,语气轻的又不大像。 “哪里怪我?是你忙着跟美人儿谈笑风生,顾不上我,你还有理了?” 古璃高昂着脑袋,语气颇为生硬,雨水流进眼里,有点儿涩,不由的眼珠子掉了一大窜儿。古璃赶紧低头揉着膝盖,白皙的脖颈黏上几撮凌乱的发,湿着雨水,低垂着脑袋,乖巧委屈的模样让叶竞帆眸中的怜惜之色顿时变成了懊悔。 “只是碰见而已,我没搭理她,你怎么了。”叶竞帆顺着古璃的手掀开那长衫,一把捋上裤腿儿,便听见“嘶——疼”地绵羊般低叫。瞧见那白皙的膝盖一片乌红,还起了薄薄的划痕。叶竞帆拉过她乱动的手,瞧见手掌下边儿也擦伤了些皮肉,别提这会儿心下有多懊恼。 “怎么不早说,咱回王府。”叶竞帆一把抱起古璃,急急地迈开脚步, “你放我下来,我、我自己能走。我要回哥哥那里”这里距王府还很有一段距离,古璃再轻也是有重量的,那能让他抱这么久,天还下着雨,瞧着一时半会不会停下来了。 “莫要逞强,放心吧。”叶竞帆仿佛知晓她在思些什么,不容古璃反抗,叶竞帆紧了紧俩环她膝窝的手,连人带兔,竟然一鼓作气地抱回了云亲王府的锦凤阁。 命下人抬来香汤,丫鬟们伺候着古璃泡了个热水澡。叶竞帆也去梳洗了一番,换掉湿透的衣物,方拿来王府里备的伤药,亲手给古璃抹上,两人都灌下了一大碗的姜汤。 待古璃哼哼唧唧地睡下,叶一便来到锦凤阁,叶竞帆示意禁声儿,两人离开来到书房。 “主子,五皇子在飘香楼前被楼中冲出来的十几名黑衣人刺杀,时大人速度快,巡城兵马司赶到时,五皇子连皮肉都没有伤着,十几人皆被抓,可皆当场自尽了。” 听罢叶竞帆皱眉道:“着时大人日后小心点儿,叶竞轩竟敢乱来。你去找些人扮作匪盗,抢了聚仙楼的柜票银两,再用火油把它点了。” 叶竞轩想趁着和叶帆拌嘴,借机嫁祸,要嫁祸就要伤了死了,才会引人注意,明显此计以破产而终。 手段如此低劣,既然是玩阴的,那大家都一起无赖,既然叶竞轩想毁了叶竞帆的飘香楼,那叶竞帆便真真毁了他的聚仙楼。反正都是云京第一楼,一时半会儿也较不出上下,就干脆点儿。 叶竞帆笑笑回了锦凤阁,瞧着甜睡的小人儿娇憨的模样,他便侧身在古璃身边躺下。 此刻叶竞轩是一肚子火大,本来他计划的好好的,奈何刺杀的戏码才一开始,那巡城兵马司时大人便帅兵巡城赶来,愣是活活地破了他这场准备大唱的戏,白白折损了他十几名幽珑宫中之人。 翌日天还未亮,古璃便醒来,瞧见身边撑着胳膊侧身之人,古璃一愣,“你、你怎么能在这里睡?” 古璃本来对昨日之事还是有气儿的,昨日她猛灌了一通醋,憋了一肚子的气,奈何人家非但寻来的晚,还不顾自己摔了一跟头,莫名地发了通臭脾气。还好昨晚回来亲手给她上药道歉,语气倒是讨好诚挚至极,这会儿就暂且不生他气了吧,毕竟他待自己之心,是不容怀疑的。 “反正都是早晚之事,饭毕我送你回状元府。”叶竞帆探探古璃的额头,便放下了心,瞧着她呆愣的模样,随即那小脸泛起一丝红晕,霎时他感觉很开心,眉开眼笑地捋捋她一丝凌乱的长发,许久方起身。他不觉,为何他这一整日心情都是极其不错的。 【别的不求,只求收藏,若感觉木木写的还凑合,加入书架哦亲】 【028】状元更名 皇宫,御书房 叶天云停笔,正静静地听着青龙的回禀。 “……丞相大人无奈只得回府。翌日,状元郎下朝便先到了户部,要求更名,更为古子骏,并言已寻回失散三年的妹妹古璃。丞相大人阻拦,后来古尚书和云亲王爷出面,户部便允了,户薄文书已更……” “呵呵,状元郎,不顾妹妹的名声了么?日后很热闹啊,我早想动动两江了—眼下正是时机” “还有昨日的夏阳庙会,五皇子在飘香楼前被人刺杀,所幸五皇子武艺高强并无大碍。半夜,聚仙楼失火。” “连皮外伤都没有么?昨日下雨了,竟然还能失火,日后这事儿暂且都不用管,让他们闹吧。” “属下遵命!——”青龙皱眉,让谁人闹?这又有什么好处?陛下一副唯恐云京不乱的姿态,究竟作何? ***** 夏阳庙会当晚下起了大雨,让商贩儿们颇为疼惜了一番,好多货物都砸在了手里。云京那富贵人家经常光顾,经常是热闹兴隆的聚仙楼竟然失火了,让大家不由地惋惜了一把。 可这些琐碎之事儿都被一件事儿掩过了风头。 自打姜初言到状元府一闹,高门后院儿的琐碎之事竟迅速在云京传开,被爱窥视别家辛秘的人们所津津乐道。这两日,整个云京都沸腾起来,茶馆酒楼,哪怕是风月场所都在言辞灼灼地议论着。 大致就是才华横溢的十九岁状元郎更名,姜丞相竟出面阻拦,奈何吏部尚书和云亲王出面,最终状元郎,名古子骏。 于是乎,十五年前祈年节当日,姜丞相府的后院之事被大家谈论的如亲历当年事实般。 传言,当年的古太后,为保护古家所余不多的血脉,将云苓郡主嫁给了才华横溢的丞相姜初言,奈何姜初言不喜美人儿,只爱糟糠之妻吴氏预溪。 这吴氏来头可大了,位高权重的吴国公吴诠乃其亲爹,皇后吴预浣乃其亲姐。云苓郡主生下小女不到二十日,就被吴预溪使人毒害。 吴国公五公子看不惯三姐之为,带走云苓郡主的一双儿女去逃命。这双儿女,辛苦长大成人,男儿成了状元郎,女孩儿遭难,被困青楼,成了云瑶仙子,刚被接入状元府。说的是声色俱佳,言辞语气竟然比真金都要真,让人不得不联想一番。 姜丞相府 相府北院的玉溪苑,花团锦簇,庭院一片翠绿,院中花池里,种满了稀奇的各种兰花。庭院深深,四面皆是排房,红瓦绿漆,富贵精致。 正北的主厅里,更是典雅大气,富丽堂皇,一位相貌端庄的丽人斜卧在软榻上,丽人一身雍容华贵的锦衣,明明三十多岁的夫人,生生保养得像二十四五岁,很仔细才能看见眼角的细纹。 如此热天,窗户却紧闭,室内熏香缭绕。 “三小姐,皇后娘娘说了,您不能再装病了,外人都在谈论您的不堪,您看……” 一老妇人在榻前提点自家的主子,如实地会汇报着这几日云京的一些风言风语。 那俏丽妇人瞧着跟了自己半辈子的李嬷嬷,言语缓慢轻柔,不见丝毫怒气,轻笑道: “真是岂有此理,我要是再装下去,还真得被气得真病了—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管不住外人的嘴,我却可以管住初言的心,初言信我疼我便成,没人会查出当年之事,听到那么多“诋毁”,初言只会心生愧疚,也会更加的爱我,疼惜我。 就装着吧,这病又不影响晚上我和初言那档子事儿——” 说罢又见那俏丽妇人妩媚诡秘轻笑,又不轻易外出,她权当闻所未闻,只要姜初言相信她,不影响相府内她的地位,她大可由着那言论满天飞。 对于姜初言,她自认她是吃得死死的。 ***** 下午,叶竞帆来到状元府,不顾护院们的阻拦,径直找到书房,让叶小年踹门而入,黑着俊脸,沉声道: “你若有动作,可否先让我知晓,今日之言,璃儿可听到?” 子骏一副就知道你会来的表情,心里隐约有点儿替小妹高兴,轻笑说道:“云亲王爷,这是怎么了?” 叶竞帆握紧扇子,手背在身后,沉声质问:“你怎样传都行,为何把璃儿的那段儿也给说出去?” 子骏放下手里的书册,起身笑道:“说了又如何?这就要看,云亲王爷您坚定不坚定,对璃儿是真心还是假意了?” 叶竞帆恢复平静:“无论多难,我都会娶她,就怕她自己会胡思乱——” 启祥帝二十四年七月二十二日,未时刚过,已经陆陆续续的有马车停在皇宫门口的云京大道上,每一辆马车都豪华精致,这是官家权位的象征和标志。 未时宫门口已经候着许多高官贵妇,士家公子,高门贵女,在等申时最后一刻,方可进入皇宫。 他们似乎在谈论着什么最新的话题,姜心?和姜心璐坐在丞相马车里候着没有下车,耳朵听着外边的谈论。 “皇上很是看重云亲王啊,在皇宫里办寿宴,开国以来除了太子外,有那个皇子会享受到如此特殊的对待?” “陛下也只是对这个儿子感觉歉疚罢了!” “听说,此宴还有一层意思,皇上特意让所有的大臣必须携带闺中未出阁的子女一起赴宴,宴会之上,还要表演节目,宴会过后,陛下就准备为各位皇子进行赐婚,年龄早到了,赵将军面子也忒大了!” “听说状元郎更姓了,原名李子骏,真名姜子骏,更为古子骏,是太后的亲侄孙啊!” “是啊是啊,听说那紫云楼的云瑶姑娘竟是状元郎的亲妹,丞相大人的亲闺女进了青楼,沦落风尘,哎,不知太后会怎样找丞相的麻烦!” “太后仁慈,尽人皆知,不会不会。” “不知今日能否窥见,那云瑶仙子是何等的美人儿,怪不得前不久在大街上和姜家心?置气,原来是后院私怨啊!有意思!” “我还听闻,云亲王向陛下请了两次婚,要娶云瑶仙子呢?” “又是个爱美人儿的,不知爱不爱这大叶江山!哎,我等老啦——” “…” 听到这些切切私语,一脸愤怒的姜初言携着温柔华贵的夫人吴氏缓缓下了马车,众人声音渐渐低了下来,当看到后面出现的二位小姐时,众人是惊呆了眼。 只见姜心?身姿高挑,婷婷袅袅地着一身蓝色及地纱裙,如仙子踏步云间,一步步走来,只见她眉目清雅,肤色白腻中透出红晕,双目如同一泓清水清澈明亮,甚是娇柔清美! 旁边的姜心璐和她有六分相似。众人想,这大概就是姜府心?了吧!纵使再怎么当街仗势欺人,也不能掩没了这份儿美貌呀,有点儿小脾气的美人儿才有味道呀,好一块儿美玉,倒是瑕不掩瑜。 “哒…哒…哒…”伴随着车轱辘的咕噜响动,又有两辆马车驶来,前一辆颇为气派豪华,明眼人一看便知这是寿星的车驾,众人疑惑,后面一辆倒显普通的马车里又是何人? 【别的不求,只求收藏,若感觉木木写的还凑合,加入书架哦亲】 【029】 粉墨登场 众人噤声,等着今日的主角下车。甚至有些官家女儿,可是芳心乱蹦,想一窥这传说中和太子不差上下的大叶美男子。 只见一只白玉大手拉开车帘,跨下一身白玉锦袍的叶竞帆,玉冠轻扣,黑发如瀑布一样披散着,清雅出尘,垂下的发丝间可以看到,清晰俊美的五官,修长的眉下,黑漆不见底的眼珠溢出让人见了会屏住呼吸的光芒,着实让人沉迷!挺的白玉鼻下面是一比绝美的唇,此刻这双诱人的唇边微微有着让人目眩的弧度,心情倒是不错! 一阵佛风吹来,吹起他的黑发飘扬,如仙落凡尘,五官俊美,一身青衣不但没隐没他的气质,反倒让他看起来雍容华贵,风吹起他的衣袂飘飘,仿佛如同画中走出来的人,一身出尘的气质让宫门前的男女眼里都有些痴迷。 叶竞帆下了马车,却立即扭头伸出两只手,只见一白纱衣的仙子竟然娇笑着从马车里蹦了下来。 叶竞帆看看璃儿那俏皮兴奋的样子,扫一眼那膝盖,压下紧张和担忧,忍不住宠溺地笑道:“小心点儿,莫要乱走动,你的膝盖痊愈了么?” 这抹笑,让众人可是全呆住了!当即猜了个七七八八,这女子大概就是云亲王请婚的云瑶了。 满眼的惊艳之色过后,众人中有不以为然摇头的,皇上不是还没有允了这请婚的圣旨么?俗话说男女授受不亲,这番明目张胆的举动,倒是有点不知廉耻之嫌。 他们那里知晓,两人相识七年,离别三年,他们更不知晓,叶竞帆和古璃二人之间定下的非你不可的誓约。 今日午时刚过叶竞帆便带着一群丫鬟进了状元府,古璃在叶竞帆的坚持下,把蓝纱裙换成了他为她准备的白色的衣裙。 “叶竞帆,那里已经结痂了,人家是头一次来皇宫,说真的,不高兴那是假的。” 古璃被他扶住,忙回应道。她在车里时都早已是雀跃不已,一路撩开帘子直勾勾地往外瞧,叶竞帆瞧着那好奇的模样,摇头好笑了几回。古璃隐约记得前世也和同学们一起去过不少皇城景点,但皇城中没有古人,只留那些场景让游人幻想。其实她对云京还不怎么熟悉,生的太扎眼,几人都担心她出门危险,今日来这里,权当游玩儿一番。 “好多人呐——”当瞧见宫门前陆续地站着这么色彩各异的一大片,古璃不由感慨,瞧见貌似都在盯着他俩看,古璃忙挣开叶竞帆扶住的手,和叶竞帆微微错开两步。 古璃身姿婀娜,皮肤如玉,眉弯鼻挺,圆脸上面眼睛大大的,眼眸深黑,里面如湖水平静!但仔细看,那眼眸里面尽是微笑和风情,眉心那朵五瓣儿红莲胎记显得她媚态如水。 素白的衣袖滑至皓腕处,露出了冰肌玉肤,一袭素衣裙让她散发出圣洁如雪的光彩,眉似新月,俏挺的鼻子,粉嫩的唇,俏皮的动作,可爱中透着万种风情。单就她现在的明媚妖娆,敢说这大叶没有任何男子可以抗拒。 后面的马车里也走下了个俊美的男子,一身乌红的装扮,衬托的肌肤异常白皙,那双内敛的眼眸中动人的明亮光彩让人沉醉其中。 朝堂上的这群人都知道,这便是近两年来难得一见的奇才,才高八斗的状元郎现在应该叫古子骏。百官中不少人瞧了瞧身为舅舅的古皓,古皓瞧见古子骏便欣慰地合不拢嘴,对同样看过来的子骏点了点头。 “子骏——来了,巧儿和倩儿早就咋呼着跑到太后那儿了,一会儿在大殿方能见着。”古向琪来到子骏旁边,招呼道。 姜心?高贵的笑容里顿时染上了一缕阴霾和狠毒,姜心璐则撅了撅嘴,鼻子轻“哼——”了声儿出来。 姜初言一直扶住吴预溪,他本不让她来,夫人身体一直不佳,他怕出了什么状况,但见此刻无虞,微微放心。心下却是在愤怒刚刚听见的百官之论。 宫门打开,只见许总管领着身着白色金蟒纹袍的太子、蓝色黑纹袍的五皇子和青色黑纹衣袍的八皇子走到宫门口。 “酉时已到,陛下有请——” 浩浩荡荡的人群开始往皇宫里涌进,太子,叶竞轩,叶竞辙扫见古璃,眸子里闪过惊艳和复杂。 “寿星还真是难等啊,最后一刻方到吧?!” 极少有人捕捉到叶竞轩的眼里,一闪而过的贪婪和邪肆还有丝丝的得意之色。 叶竞帆无视掉他,拉着古璃向前迈步,古璃微微愣神儿,她此刻只觉得叶竞轩凭白长了这么好看的脸,那笑容却是格外不搭,让人瞧着那意味不明的笑就心下不舒服,是恶寒阵阵。 叶竞辙的脸慢慢的平静,心里压抑了几天的苦涩又慢慢泛起,微笑着对璃儿道:“璃儿,你不是回状元府了么?” 古璃明白他想问的是为何她会和叶竞帆一辆马车而来,却听太子唤道:“六弟生辰,赶紧走吧!” 好吧,虽然不回答别人的问话有些不礼貌,但古璃貌似本就不爱讲那些礼节什么的,她便跟着叶竞帆的脚步垂头前进。 锦绣殿,百官香案前坐定。 各色的水果点心都已摆上。璃儿的左上侧就是舅舅和表哥古向琪,微微对舅舅和表哥一笑,舅舅很是开心和欣慰说起了巧儿倩儿。 突然,古向琪指了指对面斜上方,捋着胡须盯着古子骏微笑点头的老人家,说道:“璃儿妹妹,那位便是护国大将军,几日前才返回云京,是巧儿爷爷!” 古璃第一反应便是亲家爷爷,随即笑着看了过去,只见那老人家一愣,然后哈哈笑了起来,搞得璃儿莫名其妙,扭头一看,哥哥一直绷着的俊脸竟然微红。 护国大将军金禹是被叶天云召回,老将军自然能猜出这召回之意,无非就是巧儿的婚事,叶天云是绝不会任三十万金虎军和他皇家无一点儿联系,巧儿确实也大了。 众人慢慢静了下来,只见皇上率着一众皇子,一脸慈祥的雍容华贵的太后和气质高贵端庄光鲜亮丽的皇后领着一众貌美艳丽的的妃嫔公主和宫人缓缓进锦绣殿门。 一帮人在高位和离高位较近的几桌香案前落座。 五十多岁,虽略微疲惫,但仍精神不错的叶天云坐在那高高的主位之上。左边的大软椅上坐着古太后,和一众嬷嬷宫人,右边坐着皇后,德妃,等等一众嫔妃。 巧儿跑到了她爷爷身边,坐下便对璃儿微笑着眨巴眨巴大眼,古倩儿直接坐到了璃儿的旁边,两人私下轻聊了起来。 众人三呼万岁,一阵客套恭贺,后方举杯意思了一下,所有人都安静地坐下。 一番扫视座下众人,目光在璃儿身上落了好大一会儿,方放下酒杯,朗声到:“众位爱卿,今日我儿竞帆,二十三岁生辰,朕甚是开心,大家不必拘束,尽情为我儿祝寿,要尽兴而归!” 这是她将来的公公么?听着是好偏爱叶竞帆的!都说婆媳关系不好处,古璃有点担心这公媳关系是不是会容易处些呢?古璃摇头,自古哪有刁钻的公公,纯属瞎担忧,将来又不是同住一宅子!!! 古璃好奇地低头瞧着案上的东西,貌似自己见识有点儿少啊。听倩儿低低地说着那些千金,“璃儿妹妹,娇娇今日没来,她一向自傲,以为她就是最好看的!今儿你来了,竟然连面都不敢露了!” 【亲爱的,若感觉还行,别忘了推荐和收藏哦亲,加入书架即可o_o】 【030】艳妓?升级了! 璃儿抽抽嘴角,自己真的有这么好看么?昨晚在河边儿瞧了那佳人一眼,面部半掩,也能窥见那抹丽色,可惜了没有瞧见模样生的如何靓丽,人家好歹也一郡主,有那么胆小么? 觉得这种宴会,还真莫有想象中的好玩儿,看看右边精光乱闪的子骏。古璃目光回避着姜家席案,自打姜初言来府上,子骏那日说过以后和姜家无任何干系,就当过去的已经过去,她便压下心底的那抹不甘,不想瞧姜家人。 上面儿,皇后的一直端庄地笑着,这会儿微向叶天云倾了倾身子,打趣儿道: “陛下,您这一句一个我儿、我儿的,听着甚是亲切,真是羡煞一旁诸位皇子!连臣妾都要误会您偏心了!可不止云亲王,今日的诸位皇子可都是我们叶家的好儿孙!” 随即旁边的一年轻靓丽的妃子轻柔地笑道: “皇后娘娘一想贤良大度,甚会说话,可今儿这话可就说的不妙了——咱云亲王在封地过的不好,皇上这弥补关心是应该的,诸位皇子都会明白陛下的一番苦心,岂会计较这些个言辞,呵呵——” 这话反驳的!倒是正义言辞! 古璃不由瞧上那年轻的妃子,当着文武百官之面,断然敢拆皇后的台,人家皇后好歹也是正室,是一国之母,这后.宫不怕乱了规矩么?这女的有背景?得宠?还是两者兼之,不要命了么? 最终古璃断定是两者兼之,回忆了下零星从叶竞帆和巧儿口中听来的东西,当即确定,这乃丽妃娘娘,皇上近两年来没有断过几回的新宠。 皇后瞥一眼叶天云,对丽妃笑道: “丽妃说的是极对的,心疼云亲王是应该的!姐姐这不是开玩笑,活络活络殿内气氛么!” 皇后是吃瘪了么?古璃勾唇笑笑,大权在握的笨女人。随即敲敲自己的脑袋,乌鸦笑猪黑,貌似自己也聪明不到哪里去。 太后瞧了眼两人,对皇后笑道:“你们可别忘了,今儿可都是带着任务来的!敏儿和娇娇过后再说,都给我的乖孙们瞧仔细了——” 皇上听罢,捏捏杯子,望向下方道“众位卿家,为我儿祝宴,可是准备了什么节目助兴?” 皇后接到:“丞相大人,就由贵府千金心?美玉先为大家抛砖引玉吧!”皇后对这个外女儿的才华可是自信满满,她就是要让心?压压大家,喜欢这种胜券在握的感觉。 姜心?眼睛没有离开过叶竞帆和古璃,某人到现在都没正眼瞧过她,她那心里便升起丝丝嫉恨!大概是想引起某人的观望,便也不自持矜贵,站起身子,微躬身柔柔道:“那小女心?恭敬不如从命了,略施薄技,献丑了!” 只见心?接过身后丫鬟递上的古琴,迤逦地走到侍人们摆在正中的香案前,跪坐下,素手覆上琴弦,大殿里一阵悦耳的琴音想起。只听琴音寥寥,琴弦颤动,音符动听,音律三起三落。 初弹似鸿雁来宾,极云霄之缥缈,序雁行以和鸣,倏隐倏显,若往若来。其欲落也,回环顾盼,空际盘旋;其将落也。息声斜掠,绕洲三匝,其既落也,此呼彼应,仿佛有大雁三五成群,飞鸣宿食,别有一番情趣儿。 琴音落罢,大殿一阵安静,皇上开口朗笑道: “呵呵——姜府心?果真不错,给我儿竞帆的生辰好礼,真是用心的礼物!好一首《平沙落雁》,优美动听,赏!” 有些人心里有谱儿,今儿赏东西,明儿大概就是皇家的婚聘。 姜心?满脸高兴,瞧了眼面无表情的叶竞帆,跪谢到:“陛下夸奖了,小女谢陛下圣恩!” 皇后把这一瞥看在了眼里,来时,皇上说“今日过后欲暂行赐婚几位皇子,云亲王有意状元郎之妹,帆儿的婚事就不劳皇后费心了!” 直到现在皇后的心里还憋了一通气,她扫一眼大厅,便启开红唇道: “陛下,我听采办嬷嬷说,云京在谈论一妓子——云瑶仙子,据说琴艺歌喉都不错,不知能不能和心?如此佳曲相比!状元郎——近日听闻家妹便是那青楼艳妓,不知现下家妹在否?” 古璃两次三番听见“云瑶仙子”、“青楼妓子”,本也就没当回事儿,只要自己问心无愧,只要叶竞帆相信自己清白。嘴长在别人身上,自己也懒得计较。 可自己还未来得及入行呢,如今连“青楼艳妓”四字都出来了! 关键是当着文武百官,这不是打子骏的脸么?打…… 若是有好事儿之人发难,叶竞帆的请婚一定会遭人炮轰的,古璃暗思心里一通火大,这皇后也忒口无遮拦了点儿,是故意为之的么? 子骏桌下紧握的拳头松开,一脸绝决,正欲起身。一旁的璃儿“腾——”地站起了身子,拉着哥哥的袖子,对其轻摇头。 人家好歹是皇后,子骏怎能当着文武大臣之面和一国之母计较这些,后果定会有点儿不妙。 古璃望着台上之人,朗声道: “小女古璃,乃状元郎之妹,见过皇后娘娘,娘娘千岁!小女在紫云楼后院呆过三年,略通薄技,开苞之夜便被兄长寻回,奈何第一次登台竟声明远播!青楼艳妓实愧不敢当——” 皇后脸色微黑怒,正欲张嘴,哪知璃儿俏嘴一张,便道: “今闻姜大小姐的琴音基调静美,静中有动,旋律起伏,绵延不断,琴技非凡,小女自甘不如。但小女从不矫情,不怕污您和纵位的贵耳,古璃献丑了——” 古璃悠然迈步走到香案前,弹唱什么应景呢? 古璃双眼一闭,随即睁开,望见紧张地盯着自己又面带暖笑的叶竞帆,对视一笑,仿佛大殿里只有两人一般。 这一笑,可是晃瞎了大殿众人的眼。 只见皓白的柔荑轻摸了摸琴弦,琴音一起,大殿停止了喧闹,悠扬的音符飘满了整个大殿,拂动着每个人的心。 璃儿语调低缓,轻柔喃喃的悦耳女声,挠过众人的心: “心已随风去,山水仍相依,错放的人生,谁在喃喃自语——来去的你我曾笑看的风雨,而今的大地空留一声叹息——月儿明明,水清清,一曲清流翻飞弦外的音,来时花铺满路去时已荒芜,若天外有天,何必今世缠绵——水自多情不懂月的阴晴,只留住这一刻凝动的表情,缘尽的你我只剩下天意,只爱到一人独行,霜满的大地,水自多情,不懂月的阴晴,只留住这一刻,凝动的表情——缘尽的你我只剩下天意,只爱到一人独行霜满的大地——” 璃儿,笑了,这是她上一世最爱的歌曲之一,虽然不怎么应景,但音乐还是挺美的。 不是吹嘘的,古璃上一世就很爱听歌,这一世在谭薇儿的紫云楼待了三年,三年里,谭薇儿可是下本儿了。虽然不怎么乐意学,但古璃的琴艺好歹也是经过名师指点过的,只是她心下总觉得摸上那琴弦,便是在提醒她在青楼呆过,便不轻易弹之。 “只爱到一人独行,霜满的大地叶”叶竞帆低低喃喃,笑看着古璃,有点儿近乎痴了,傻了…… 如玉相击的琴音,槽锲的琴弦,和着动情悦耳的女声,空灵又饱含深情,搭配的让人耳朵和心里都如沐春风般舒爽和宁静,然后是一份儿心酸和感动,只感觉这曲子里灌满了忧伤和无奈,还有难以名状的浓浓深情。 大概只有仙乐才能让人到如此佳境吧! 良久,众人回味过来,余音绕梁,三日而不绝,大概就是此曲了!怪不得称呼为“云瑶仙子”所奏确实为人间少有的仙乐啊! 一脸慈祥,但不显老态的古太后,眼含着泪水,微笑着唤道: “璃儿,这是哀家这辈子听过的最好的琴音和歌声了,你过来——让哀家瞧瞧!” “臣女谢太后夸奖,太后万福金安。”古璃起身走到太后身旁,没敢窥视龙颜,只见太后眼里竟擎着泪。 “璃儿,苦命的孩子,跟苓儿生的一模一样,好、好、好——活着就好!”太后拍了拍古璃的手,接着又道: “皇上,我听着璃儿的曲子可比心?的好听多了!我今儿方知璃儿可是哀家的亲侄孙女儿,你若吝啬你那些物什,那哀家便赏了!” 古太后微微激动扭头望着叶天云道:“皇儿,哀家今儿个就向你讨要两个位子,如何?” “母后,您先说说看,你要是要帝后之位,那还得了!总得容我先想想吧!”皇上风趣儿地说道,语气竟颇为轻松! 太后薄怒般道:“那个可由不得哀家!哀家也要不起!我欲封璃儿为玉璃郡主,骏儿为骏郡王,当年我错了,算是对那桩婚事的补偿吧——苓儿已不在,我不想让这可怜的孩子再受什么劳什子气!” 璃儿一旁瞧着这副母慈子孝的场景,总感觉叶天云笑得不达眼底。被太后颤巍地拉过手,看着那眼睛上附着泪,璃儿能瞧得见这位姑婆确实很疼娘亲。 “好好好,母后说封就封!也算是皇亲国戚,总不能让稍微有点儿地位的官家,随便就欺负了去!后日郡王爷就要南下查案去,要不就等他查案返京之日,我就正式下旨行册封之礼,母后意下如何?” 见太后微点头,叶天云对许总管一挑眉,许贤便走上殿前高声宣道: “奉圣上口谕,今封状元郎为骏郡王,其妹为玉璃郡主!封地等返京之日再议!即刻起行皇家之礼,钦赐!” “恭贺骏郡王,恭喜玉璃郡主!” 璃儿张大嘴吧,半晌方意思到什么! 拜别太后,赶紧下去和哥哥一起开始谢恩拍马。 如梦一般,自己就得了个郡主的称号!有权真好,一两句话,就把自己的身份给来了个大转变,升级了么?! 怪不得为那把椅子,灭绝人性的大有人在,真真是个好东西,生杀予夺,皆在掌握,多肆意。 璃儿到子骏身边,便见巧儿挤了过来,一脸灿烂的模样,活像她被封了的模样! “你这丫头,今儿起,和我平起平坐了!不用再对我客气了哈。哎呀!气死了!日后竟不能对古子骏摆威风了—”说罢巧儿一脸郁闷地盯着子骏。 几人说笑着,便见一群宫女给每案,上了一盘绿果子。璃儿从没见过这怪异剔透的果子,见巧儿操起一颗塞进就吐了个红色的果核! 古璃便拿起最上面的那只大的,放入口中,使劲儿一咬,舌头一麻—— 苦的?!古璃赶紧喝了口手边儿酒水。 各大千金丽人,依旧接着表演,璃儿只觉除了一李姓的千金跳的舞还不赖!喧闹的大殿里,都是说话喝酒的声音,其它还真没看头。 璃儿只觉没酒量的自己闷热的难受,见殿内很热闹,两边儿的侧门不时有人进进出出,便邀倩儿一起出去透气儿。两人便起身,并肩从右侧的碧漆朱门走出。 看见殿门口走去的两抹倩影,叶竞轩嘴角一勾,眸中闪过一丝得意!大殿里不知何时也消失了这抹蓝影。 【新人,别的不求只求加入书架or推荐票,木木决定无良一下,过两日上盘唯美点儿的肉菜。尺度!尺度!!!莫要弄成了低塑!!!】 【031】 虐.爱.纠.葛 古璃一路欣赏着皇宫夜里高悬的大红灯笼,雕栏画壁和花团锦簇,边和倩儿聊着,时不时有三三两两的宫女太监朝她们躬身行礼。可让她小小虚荣心大大地满足了把。 两人不觉竟逛到万秀宫前的小径儿上,边走边听倩儿耐心地讲着。 “皇宫宴会的大殿叫锦绣殿,皇上正式早朝的宫殿叫金銮殿,在正北,离这儿太远了。平常批阅奏折都在御书房,当然了也经常在文德殿,太后的寝宫叫延福宫,皇后的叫凤延——” 见倩儿戛然而止,长大了嘴巴望着眼前的亭子。 借着灯笼的亮光,璃儿好奇地顺着向前瞧去,只见亭中木廊长椅上。一男子捧着一女子的脸,在那儿吻.弄着,见那女子无力地躺在了长椅上,男子抚弄着女子的娇.躯,女子还叫.出了声响。 两人捂住嘴巴,皇宫之中竟还有如此不堪的画面?真是金絮其外,败絮其中,不知那男女是谁? 宫中的女人要么是叶天云的,要么是宫女儿,今日寿宴,可能还有官家子女,古璃摇头,他们不要命了么? 古璃和倩儿轻手轻脚,欲转身回锦绣殿。 只见一男子出现在小径儿的不远处,神神秘秘地向宫中翠湖方向走去。 那身影,那衣服! 古璃和倩儿瞪大眸子,那身影分明是子骏! 古璃和倩儿瞧瞧那对儿男女还在那儿,便对视一眼悄悄地跟着子骏。 一直跟到翠湖边上,两人看见子骏穿进了翠湖北边的那片竹林里。 璃儿本不欲再上前,但好奇心驱使着,子骏这是干什么?这里有何秘密?子骏不喜欢巧儿么? 一间木屋出现在眼前,木门上挂着四个白纸灯笼,屋内烛光摇曳,两人心里虽有点儿害怕,但也要探个究竟。 可古璃和倩儿都突觉脖颈一麻,两人便都被定在了那儿,待瞧见这人的脸—— 清秀,但不是子骏!可这衣服这身型—— 古璃顿觉难道被设计了,可自己毫无身家背景,也没得罪过谁啊? 那人一双骨节突出的手摸摸古璃的脸,对古璃怪异地笑了笑,抱起倩儿便大步离开。 定在哪儿的古璃早慌了神儿,突生气一股无力感,皇宫是个什么地方,自己怎会如此放心和大意! 若倩儿有个三长两短,该如何是好,她心里着急,可嘴却说不出话儿,古璃心里默念:竞帆,你要来救我,救倩儿,倩儿不能出事儿,倩儿若出事,她该怎么办?! 该死的穴道!她怎么就不会这些东东? 内心慌乱之际,古璃忽觉背后一阵热气,一双大手就揽住了她的腰枝,只觉一阵天旋地转,她便被一人打横抱起。 璃儿被吓的瞪大了双眸,她被那人抱着走向小木屋,借着灯笼的光方看见那人邪肆轻笑的脸—叶竞轩! 璃儿怒瞪着双眼,心里是既惊又怒,眼刀子恨不得剜杀了他! 古璃一下子仿佛意思到什么,顿觉一阵恐慌,尝试动动手脚,奈何根本动不了,璃儿记得额上冷汗直冒,待被他轻放在木榻上,璃儿眼眸微闭,又猛地睁开,狠狠地瞪着笑的诡异的叶竞轩。 “呵呵,连生气都是这么美,我本想给你解.穴的。把这个吃下,我即刻便给你解,如何?” 叶竞轩坐在古璃身边,右手抚.摸着她的脸,随即捏着古璃的下颚,左手拿出一枚赤红的指甲盖儿大小的丹丸,瞬间塞进古璃嘴里。 古璃只觉那丹丸一下子便滑进了喉咙里,待问到那药味儿,顿时一脸惨白。 “这可是好东西,为让美.人儿能满意,我还特意改了方子,你日后便会离不开我,被我尝.过的女人都会跪求着我多多疼爱。” 叶竞轩的黑眸望着璃儿愈来愈红的俏脸,一下下地婆.娑着古璃的脸颊,用手拿起一撮璃儿的长发放到自己的鼻尖儿,深吸了一息气,“真.香。” 璃儿只觉全身发.热,热的不.行了,浑身难耐,使劲儿咬着嘴唇,她竟能动了! 古璃忙扯开嗓子怒喝道: “叶竞轩——这是在皇宫,你不怕皇上太后知晓?你是皇子,怎可干这种卑.鄙的事情!” 是啊,皇宫芯儿再坏,再充满血腥和阴谋,但叶竞轩身为皇子,古璃又是刚封赏的郡主,古璃不信,她不相信叶竞轩敢如此放肆,执意妄为。 叶竞轩却道:“我?有何不敢?这是我母妃生前住过的地方,没人会来。” 他语调儿渐转低沉,低的古璃惊慌无措,真的没人会来么? 不止一次,古璃觉得她很渺小,她弱的撼不动天地,撼不动可笑的命运,此刻连身上之人她都撼动不了。 她突然意识到,原来她只是芸芸众生中一介普通凡人。 可她不想依从命运—— 叶竞轩言罢,便一手捏着她的下.巴,撑开璃儿的唇,吻上璃儿咬出的牙印儿,翻身把璃儿压.在.身.下。 璃儿使劲儿捶打,得缝抬腿使劲儿要.顶.那人,嘴上得空,怒喝道: “混蛋,你若敢碰.我,叶竞帆不会放过你的,我可是新封的玉璃郡主!” 叶竞轩抬头盯着古璃愤怒的俏脸,看着她幽黑深邃的水眸,邪肆的脸微微一笑: “古璃,过了今日,我会.娶.你,父皇不会赐婚你俩,别妄想了——若是今日你成了我.的.人,他还会娶你么?” 古璃一愣,并不是怀疑他前半句有多真,而是对后叶天云不会赐婚感到惊讶。 是啊,古璃无根基,无显赫的家世背景,她自己都觉得配不上皇家高贵的姿态。 无论古璃如何扭头挣.扎,也挣不开叶竞轩的唇,那双灼.热.的大手掌着古璃的腰.肢,隔.着沁湿的衣料,缓.缓.上.移。 “究竟是为什么?叶竞轩,你可知道你在做什么?” 古璃突然害怕至极,怒喝道。 她心下很疑惑,她不认为他一皇子之尊,会行.禽.兽.之.为。 她从不敢抬举自己,仅仅是因为自己生了副好看的臭皮囊么? 古璃没有得到他的回答,她只觉得叶竞轩舔.吻.着她的耳.垂,又轻易移到自己的脖.颈儿,忽就想起了洛夕镇汪府的那晚,那晚汪镇科的嘴脸也是如此的恶.心。 璃儿使劲.抽.出胳膊,捉住叶竞轩在自己身.上.乱.摸.乱.捏的手,奈何瘦弱的她无疑是蚍蜉撼大树,怎地也推不开那人。 古璃无力地望着屋顶,只觉的与竞帆有几分相似的叶竞轩,凭白侮辱了这张俊美的脸面。 若*于他,自己怎还可能和叶竞帆相伴白头?! 哪怕叶竞帆不弃,自己心里怎能过了这道坎儿? 璃儿声音陡然一高道: “叶竞轩你可知晓你在做什么?叶竞帆可是你亲弟弟,我们已经约好白首到老。你是皇子呐,你怎可如此禽.兽?竞帆知道了不会放过你,我也会恨你一辈子,你不怕此事闹大?!” 叶竞轩微抬起迷醉的脸,看着璃儿若.隐.若.现的身姿,瞧着她薄怒的绝美的红颜和红热水润的魅眸,轻笑道: “闹大又如何?!不管你现在爱谁,我都有法子让你只.爱.我,咱俩现在可是你.情.我.愿。真是个能.扛的小.东.西,我的药可是据你那本书改的,效果不佳啊!你以前可是坏了我两件大事儿,你不该补.偿我?” “等他日嫁于我,我便既往不咎,是不是难.奈了,莫要忍.着。跟了我,日后会好好待你。” 叶竞轩连自己都不知晓,瞧见她眉心的那抹红莲,他心下便会莫名想.占.有古璃。 那次青云庵之行,见她,总觉得心内微微异样,其实那次他不止想帮她,更想留下她,所以开出钻心丹的条件。 奈何古璃懂毒,是个不屈的性子,没有接受他的条件,选择回了紫云楼。 等翌日,他带着银票,到紫云楼捧场,想赎下她,却到了那么多人,出了变故便作罢。 私下记着她唱过的曲子,在云亲王府见到她,她和叶竞帆竟郎.情.妾.意。 他每想起红莲胎记的古璃,便就会抽.出玉箫,吹那亭里合奏过的一曲。一想起合奏的还有叶竞帆,佳人在叶竞帆怀中,他便难以抑制地心生恨怒。 思罢,叶竞轩又吻.上璃儿的脖.颈,璃儿无力抗争,被他紧.紧.贴.住,窜起股股奇异的痒.动,感觉到两人的衣裳俱已湿透。 叶竞轩吻弄了一会儿,瞧见古璃泛红的芙蓉俏脸儿,更激起心底噬.人的渴.求。 古璃心下无助,满身的难受迅速被挑起,身子柔的快化掉了,却被他紧紧搂住,贴得严.严.实实。 她今日真要如此失.身于他么?该怎么办?她并不了解他,无论是青云庵还是云王府,任何地方,她只要一见到他就会排斥,她不爱他啊——叶竞轩,这几乎是她不认识之人。 她深爱的人是誓约白首、只许自己一人相伴的叶竞帆。 古璃使劲儿咬住自己的牙齿,伸手不住地推.攘.拍.打着他的后背,她不能丧失了最后的理智。 “莫要再忍,真是磨人的女人!”他轻易禁.锢了古璃的双手,“我娶你,我.要.你。” 叶竞轩一手拉.不开璃儿的裙.间.锦.带,便是一声布帛.撕.裂.破.开的声音。 水雾迷蒙了璃儿的双眸,璃儿停止了无望的挣.扎,清泪挂在颊边。 古璃毅志几近崩塌,脑子空白如纸,脸色灼.红,那药.丸开始发.作,古璃脑袋越来越模糊,她真的快抵.挡不住了,两行泪水顺着脸颊流下。 古璃真怕了,拼着最后一丝理智喊道: “竞帆,我们说好了,救我啊,叶竞帆——” 【唯美接下来便是:亲,加入书架了么?推荐了么么o_o】 【032】幸好 大殿里,叶竞帆看着璃儿核倩儿离开,微笑着摇摇头。 等了好久不见璃儿回大殿,他心里突生一丝异样感,犹疑了会儿,却瞥见叶竞轩的桌案前,人也已不在。 叶竞帆心下一沉,立刻起身离开大殿,一路向宫人打探璃儿倩儿去向。 当一路探到木屋前,听到古璃的呼唤,叶竞帆飞身踹开木门。 瞧见璃儿绝望的水眸望来的刹那,他顿觉血.脉.沸.腾,怒火中烧! 一掌抽出,他狠狠地拍在了正欲扭头的叶竞轩肩上。 叶竞轩如一道蓝色弧线抛出,然最终却稳站在屋间的空地之上。 胸.前的衣衫大.敞,露.出津津汗水的胸.部,他俊脸邪肆地瞧着叶竞帆笑道: “呵呵,真是扫兴!” 话毕,脸部却被叶竞帆狠狠扇了一掌,他向后一步趔趄。 “想找死么!” 叶竞帆强按住心头欲杀之的冲动,压下心头怒火喝道。 “在皇宫中,你还敢如此?!若敢碰了璃儿,我定让你生不如死!毒药不止你幽珑宫有!” 叶竞轩“呸!”地啐一口血到地上,用右手食指摸摸流血的嘴角,颇为得意地瞧着叶竞帆笑道: “呵呵,动作挺快啊,知道的还挺多啊!我建议你先别急着找我算账,你的宝贝璃儿姑娘,似乎不行了,若三个时辰之内,不行鱼.水.之.欢,难保就香消玉殒了——你看是你.上还是我.上?” “闭嘴!” 叶竞帆狠狠瞪了他一眼,扭脸瞧着木榻上侧身缩成一团的璃儿,两颊通红,死死地咬着红唇,溢出了血,白玉透粉的额头上都是汗泽,衣衫破损了些,娇嫩的身体不停颤抖着。 叶竞帆沉声开口道: “今日之事,我暂不计较,守好你的嘴。若敢再动璃儿,哪怕有这点儿念头,我必有法让你生不如死——给我滚!” “六弟,这还没当上皇帝呢,就敢这样和兄长说话,若是当上了那还了得!——告诉你,我最讨厌的便是谦让,好多东西,有人争才有意思,今日便先让你尝尝鲜,如此佳人儿,我不介意压别人.压.过的!你且用着,哈…哈…哈” 说罢,叶竞轩抽出身后的扇子,眼眸邪邪一笑随即转为阴暗。 “暂时让你快.活快.活,等着!” 一身蓝色锦袍,修长的身影飞身离开木屋。 叶竞帆若有所思,移步到木榻前,轻轻扶起璃儿的身子,紧紧地搂住她,感觉到她浑身热的发.烫,不停地震颤,看到那留着泪泛着红.晕的脸,还有满额头的汗,轻拍了拍她红热的小脸儿: “璃儿,你可还清醒?” 璃儿在叶竞帆的怀里睁开泪眼迷蒙的双眼,待看清眼前之人,松开紧咬的牙,“叶竞帆,我知道,我就知道你能听得见。” 叶竞帆捋着她微汗凌乱的发丝,“璃儿,我在这里,你莫要担忧——你说,你说我要怎么做?” 璃儿喘着气儿,使劲儿说道:“这个药里有两味甚是厉害的东西,我辨不出,竞帆,我、我快抵不住这药了,你不是也会那啥点穴之法?让我睡着便可。” 还没有婚礼,两人虽然约好了,但有些原则性的东西,古璃还是想坚持,毕竟会更安心。 叶竞帆捧着她的脸为她揩拭去眼角的珠子,“璃儿,我会娶你的,我说过只娶你,你莫要怕,一切皆有我在,你先睡吧,回王府,我就娶你。”言罢,他伸手点了古璃的睡穴。 随即他转身唤道: “叶一,让小年半个时辰后回锦绣殿,就说我醉了,身体略有不适,先回王府!叫上骏郡王,让叶青即刻备好马车,你再去准备娶嫁的物什,一切从简,速速布置王府锦凤阁!” 刚入戌时,云亲王贴身随侍禀报皇上,云亲王醉酒,身体略感不适,便自行回府歇着了,特来告罪。皇上望了眼古子骏身边的空位子,眉头微皱,也没追问,赐了一堆名贵的补品和药材送于云亲王府。 太子和叶竞辙看看叶竞轩微微肿胀的半边脸,又瞧一眼古璃和倩儿的位子,若有所思。叶竞辙紧握着双手,狠狠的瞪了叶竞轩一眼。 酒酣曲罢,殿宴在戌时末刻方罢,一众大小官员携家眷陆陆续续驶离皇宫,一脸凝重的子骏摆脱了金巧儿和叶小年一起上了马车,便见马车疾驰而去。 云亲王府 锦凤阁里入眼便是殷红一片,叶竞帆见子骏推门而入,俊脸上怒容遍布。 “叶一,守好阁楼!” 叶竞帆看看床上躺着的古璃,她身着大红嫁衣满脸红.晕的微弱呼吸着,又转向子骏便道: “今日之事,莫要再提!当务之急是救璃儿,我知道,你是璃儿最在乎的亲人,故想给你一个交代,我绝不负她,你且放心把她交予我!” 子骏看着身着新郎红服的叶竞帆,环视了一眼阁楼,沉声道:“那我问王爷一句,王爷可有心帝位?” 一缕黯然闪过叶竞帆的眸子,叶竞帆掷地有声地道:“如何。” 子骏心绪复杂,思虑着,认真道:“望王爷能护好自己之事,小璃我会竭尽所能来护着,哪怕有朝一日,王爷背弃仅她一人的承诺。” 叶竞帆瞧了眼子骏,淡然道:“她由我护即可,不会有那一日。” 子骏心下做了重大决定,认真地看进那人的黑眸:“那我今日便将小璃嫁于你,望你疼.惜。” 在洛夕镇初识的那会儿,他是洛王世子,子骏至今都记得叶竞帆到私塾拜访时,冷然的语气。 除去青楼的三年,子骏护了小璃十二个春秋,瞧着她笑闹,瞧着她纤落娇成,他也深知叶竞帆待小璃之心,可现下他就要将小璃交给此冷然之人了么? 是啊,小璃迟早都会离开自己,何况,她似乎早已认定叶竞帆。 子骏本就不想称呼他王爷,就这样说定,子骏又瞧了眼床上一身红色嫁衣的璃儿,微微松了口气,转身离开。 小璃,哥说过会护着你,希望哥帮你做的决定亦是你想要的。 叶竞帆轻阖上门,走到床边,看着睫毛轻颤,满脸通.红的璃儿,伸出手指.解.开了她的睡.穴。 【新人,读者亲亲,可以加入书架,或推荐票哦,貌似很重要,谢谢亲~~~】 【033】 几许誓言终归诚(肉,慎入) 七年了,眼前是他日夜思念惦记着的丫头,就在他的身旁,虽然意外,但很快就会成为他的妻子,他私有的东西,他心里隐隐一阵异动。 叶竞帆瞧着古璃红的欲滴血的脸颊,红唇上的湿润的光泽,那莲花胎记,那眉,那饱含情动的水眸,这是自己心心念念的人儿。 昏迷的古璃觉得奇.热.难.奈。一股异样的痒.热.叫.嚣着,热.流一遍遍.侵.袭全.身的每一处,她忍不住想伸.手.解.开身.上.衣物,“热,好.热、好.热” 循着古璃白璧无瑕的手,叶竞帆顺着那微微敞.开的衣领,慢慢帮古璃解.开那大.红的嫁衣。叶竞帆看她两颊若火烧的云霞,心里一动,身下窜起一股异.常的灼.热。 每次和古璃在一起,叶竞帆往日的内敛和冷峻都会收起。他在人前一副冷脸,可在古璃身边,总会线条不觉地柔和下来。 古璃,他护了四年,寻了三年,终于在今日将会成为他的妻,虽然一切从简,但过了今晚,便安了几许誓言。 不觉心下感动,叶竞帆便翻.身.覆.上,吻起古璃嫩.红.的耳.垂.儿,吸.允着她的香甜,吻.过她的眉眼,鼻子,吸允那呢喃的小.嘴儿。 璃儿感觉身体的相依是如此的舒坦,睁开双眸,迷糊中依稀可见叶竞帆那满是迷离的黑眸,涣散的瞳孔,忍不住想.要更近,想.要更多。 古璃只觉内心的热无处缓.解,找不到出路。 璃儿伸手搂住叶竞帆微微汗湿了的脖.颈,“竞帆—”,再也忍不住身体里那股药力,主动地迎接他的唇,只听竞帆喑哑地闷.哼出声儿。 叶竞帆双眸覆上异样的色彩,身下是他一眼便认定的小人儿。 “璃儿,只一眼,我便定下了你,我不会忘了桃林里的誓言。璃儿,我帮你,你要相信我,我们会相伴白头,你相信我即可。” 古璃迷糊中听完这话,感觉心下很安定。 信他即可,两人会相伴白首。 叶竞帆亲.吻着她的唇瓣,吻.弄着那滴血般的小巧耳垂儿,亲.吻过那鹅玉脖颈,啃.吻上那蝴蝶般的锁骨,他抬起她的一只手,亲.吻过她的手背手指儿含住那纤长的指头,他复又吻上古璃胸前那片柔光,一路向.下向.下... 他此刻眸中黑的如玛瑙般,亮的如漫天的星辉般璀璨...... 古璃浑身如被油煎炸过的龙虾,红润的晶莹剔透,突觉她身.下传来一阵.撕.裂的疼痛,浑身.震.颤了起来,眼角不由滑.出了泪水。 叶竞帆知道她此刻定是痛极,便心疼地覆上了她的眼睛,亲.吻她含.情的水眸,添拭去那眼角氤氲的热泪。 叶竞帆亲.吻.着古璃的脖.颈儿,顿觉那肿.胀.的不像话的某.物,被紧.紧.包.覆,看着璃儿满目的情.动,他(此处省略一万字),不禁闷哼出声。 “竞帆—”古璃迷糊中觉的脑袋里炸开了万束烟花,身心都得到舒.解,忍不住呻.吟.呢.喃。 叶竞帆捧着古璃的小脸儿,紧紧地搂在自己怀里,护在身下“璃儿,我一直都在。” 璃儿得到一定的缓解,方清醒了点儿,模模糊糊想到生辰之日,他曾说的那番话,深知竞帆对自己的情意。 还未能大婚,未能告知熟人,礼可后补,重要的是这份儿在乎她的真心。 古璃心下微微感动,抽出被他压.住的双手,环住叶竞帆汗水.淋.漓的白玉.脖.颈,想想这一世诡.异的遭.遇,她忍不住对着他的耳朵低低说起那句古老的话语: “璃儿欲与君相知,长命无绝衰。山无陵,江水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乃敢与君绝。” 叶竞帆内心一动,一时难以平复,半晌张口说了句话。叶竞帆将璃儿禁.锢在怀里,古璃瞳孔又开始涣散,药.劲儿再次涌.了上来。 古璃一头乌黑的发丝尽皆披.散于床上,长睫上的水珠轻.颤.着.滚.落,一双眼睛的黑子又变得暗沉浓冽。 这一.夜,两.人.如此这般,不知要.了彼.此多少次,天方亮时,璃儿浑.身.瘫.软,连动手指头的力气都已经用.尽,两人都乏了,渐渐地睡去。 阁楼下,叶一和叶小年见来了一群护卫和丫鬟,方满脸微笑地退下歇息。 已入辰时,叶竞帆睁开双眼,便瞧见.胸.前怀里的小人儿,正睡得香甜,模样安详的如不谙世事、不惹红尘的婴儿般。 她脸上的灼.红已经退去,面色颇有光泽,睫毛长长弯着,嘴.唇轻翘。 叶竞帆喉结微动,忍不住又轻柔地亲.吻了一通,强忍着压下心中又升起的欲.望。 该上朝了。 叶竞帆点了璃儿的睡穴,轻轻地将古璃抱入屏风后的香汤之中,一番细致轻柔地洗罢,认真地帮她穿上亵.衣。 抱她出屏风时,他瞧见被青朵撤下的床单上那抹殷红的血色,他微微一笑,肃声命青朵叠起放好。 他将古璃放进新铺好的床上,又俯身轻轻啄了她那红.肿的嘴唇,恋恋地离开。到前院一番收拾罢,他方坐上马车,驶向皇宫。 皇宫文德殿 叶天云看着躬身请安的叶竞帆,这个儿子跟自己年轻时生的脾性相近,同样是那股冷傲和倔强,奈何却似乎没有自己那么有野心,顿时生出一阵无力之感。 他是不是不该如此宠溺他?他是太在乎芗芝了么? 可芗芝她能看见他所做的一切么? “帆儿,你确定要娶玉璃郡主为正妃?”叶天云沉声问着一直躬身无语的叶竞帆问道。 “是的,父皇。不是正妃,是妃…我只会娶璃儿一人,没有正侧之别。” 叶竞帆沉声回道,线条冷峻,辨不出表情,只能听见语气中的绝决。 “罢了罢了。赵将军也绝不会让他女儿当一侧室,我自知也没什么资格要求你,你要知道父皇是极疼你的,父皇是为你好。若状元郎这次南下能顺利完成任务,回来我便允你和玉璃郡主大婚,回去等旨意吧!还有,过几日我会初步下道赐婚你们兄弟几人的圣旨,你可明白“初步”是何意么?帆儿——你有朝一日会来求我改变心意的!我会等着你,不就是皇家悔婚么?” 叶天云大概从没对哪个儿子说这番语重心长的话。 这话要是一般人听了定会惊掉大牙,皇上难道还要随意驳回自己所下的圣旨? 皇上至于为这个儿子,自驳脸面么?那叶天云的脾性也太难测了。 “谢父皇,儿臣不悔,儿臣告退。”叶竞帆一张俊脸淡然无波地说罢,直直走出大殿,嘴角微微弯起。 看着那消逝的身影子,叶天云低低地自语道: “儿臣,呵呵—为了玉璃郡主,你终于舍得自称儿臣了么?不赐婚不行了么?” 【木樨无良了,吼——若觉得文文还凑合,请支持,加入书架or推荐票票,谢谢亲】 【034】 无颜见夫 【这两章情节有点儿有点儿慢,精彩故事过几日就来——谢谢读者亲亲的收藏和推荐票哦o_o】 看着那消逝的身影,叶天云低低自语道:“儿臣,呵呵—为了玉璃郡主,你终于舍得自称儿臣了么?不赐婚不行了么?” 五皇子府的书房里,一身蓝色锦袍的叶竞轩肆意地坐在大镂花靠椅上,满脸愤然的表情,让跪在地上的黑袍的黑风老九大气儿不敢喘一下。 随即只听叶竞轩竟“哈哈”地笑了起来。 叶竞轩抡着指头,眸光戾色一闪,厉声唤道:“昨日怎会梦到那些?黑风老九,要让叶竞帆恨上他,你若嫁祸不成功,就没必要活着了!确保万无一失!等着,玉璃郡主,终有一天会成为本殿的!” 皇宫东宫 莲池边上的凉亭里,一身纯白锦袍衬得叶竞轲清华俊逸,温润如玉。叶竞轲坐在软榻上,气质不凡,风度翩翩。俯瞰天下的气质在夏风中慢慢地隐藏。 “叶枫,让他们在那里斗吧,让咱们两江之地的人全部隐藏,父皇有意废了杨路明,反正那毒已无药可解!” “是,主子!”一身红衣的叶枫躬身回道。 “无论我做的多好都不行,为何我是她所生!不管隐月大师如何料定我的帝运,都得随父皇心意,我们自己也要保着命才是…” 叶安静静地在旁边站着,和叶枫都是一脸的无可奈何,眼里还有丝丝惋惜,和不平…… 八皇子府正厅主屋里,奢华明亮的屋里,熏香燃着,精致气派的屋里仅仅有德妃和贴身嬷嬷,叶竞辙和随侍。温婉的德妃心疼地看着微微醉酒的叶竞辙,开口道: “辙儿,母妃来看你,不是看你醉酒的,有何难过之事,你且说给母妃听听?” 叶竞辙看着温柔的母妃,喃喃道: “母妃,辙儿心里好苦,为何父皇那么偏爱六哥,我不甘心!” 德妃看着激动的儿子,忙道: “辙儿!不要搅和到你皇兄的争斗之中,母妃只求你能平安一世,母妃也不愿做太后!母妃不求你身居高位,只求你能一世荣华富贵,就如风亲王爷那样,平安地活着!不要奢求你得不到的,她很快就会成为你六皇嫂了…” 叶竞辙方下手里的酒杯,低头苦笑了笑,随即抬头一脸不甘地看着德妃: “母妃,你不知道,我和璃儿已经有夫妻之实了,可那丫头没把那事儿放心上过!三年前父皇让我去洛地的那回,我被幽珑宫之人下了断子绝孙的秘药。恰巧遇见璃儿,那丫头会解毒,童子之精是其中一位解药,那丫头…那丫头摸了我那儿,还、还动手,……”只见叶竞辙俊脸微红,没能顺利地说下去。 这下德妃明白怎么回事儿了,前几天问他为何一心一意要娶那个丫头。他总含糊其辞地说,救人之后自己许下了娶她的誓言,大丈夫不可言而无信! 德妃哈哈大笑了起来: “我死心眼儿的辙儿呀!那是哪门子的夫妻之实?那不是救人逼不得已吗?据我所知璃儿姑娘可是个好孩子,嫁给云亲王爷总比嫁于你五哥好吧!你若是喜欢她,瞧着她开心,你不应该也开心么?有时默默守着心里那人,能看着她幸福,又何尝不是种幸福?” 德妃声音渐渐低缓,仿佛陷入了往日回忆 叶竞辙听罢,摇摇头苦笑了笑,“母妃,儿子也道不明原因,就是很喜欢她。儿子知道,那只是求不得的自扰,能好好守她幸福,足矣!” 云亲王府 书房里,一夜酣战的叶竞帆竟然精神奕奕地坐在书桌上,看着密信,昨晚自己仿佛该感激老五这么歪打正着地促成了俩人。但敢觊觎璃儿,绝对不愿轻易放过他。 叶竞帆沉声吩咐着,“叶一,帅一百五十死士下两江,探到幽珑宫之人便不留活口!还有黑风九堂,只要遇到,休要放掉一人!” 云亲王府的锦凤阁里,一夜颠鸾倒凤的璃儿睡到下午时分,方被憋醒,极不乐意地微微睁开眼睛,便见叶竞帆那放大的俊脸,脑子里还隐隐约约记得昨晚的一幕幕,一时间脸臊得通红。 “你、你怎么在这儿?”璃儿赶紧用薄丝被捂着自己的脑袋,又如乌龟般,把脑袋缩入了薄丝被里,发现自己身上不知何时,被换上了白色中衣,顿觉一阵害羞和紧张。 “呵呵,璃儿,我们已是夫妻,为夫我不在娘子这儿,应该在哪儿?”满面春光的叶竞帆瞧见过她熟睡的模样,睡眼惺忪的娇憨姿态,害羞的小模样,心里阵阵愉悦,眼里不禁露出丝丝宠溺。 叶竞帆微微拽下璃儿紧紧蒙着的被子,害怕这小东西被憋着了,伸手捋顺其微微凌乱的头发,摸着其脑袋,听见她肚子里在抗议,方唤道:“青朵!” 只见丫鬟青朵满脸羞红地端着托盘走进来:“恭喜王爷、王妃,王妃先用完这粥,奴婢伺候您梳洗—” 只听叶竞帆一句“暂退下!”青朵慌忙放下粥退身出去,转身紧掩上门。 以前青朵都是唤自己姑娘的,“王妃”二字,把璃儿原本娇羞的俏脸,给弄得一脸茫然,她忘了昨日迷糊中见到的喜绸。 古璃看看叶竞帆,缓缓坐起身子,微微抬头打量着这满屋的红纱,和红色的烛台以及搁在屏风上的大红嫁衣,心里一阵感动,昨晚所见皆是真的,这个人啊…… 见璃儿坦然地迎上自己的目光,眼里还微微泛着水光,叶竞帆伸出手紧搂住她: “璃儿,昨晚可没今日这般害羞,我竟不知我家璃儿竟会如此的热情,昨夜的璃儿我会记一辈子!我今日已向父皇最后一次禀明,父皇这次不会再推脱,先委屈你,这样仓促地便和你洞房,待子骏从两江返京之日,我便为你办一个你永生难忘的婚仪!” “你、你已经去过皇宫了?现下何时?”古璃极不好意思地看着他。 “唤我声夫君,我便告诉你。”叶竞帆轻笑,竟起了捉弄之心。 璃儿眨巴这大眼,这厮,竟变得如此厚脸皮! 以前怎就没发现? 想想昨晚,古璃脸颊迅疾变红,这将是自己相伴一生之人,想起昨晚的璃儿满足轻笑,此生就是这人了!便启唇唤道:“夫君!” 叶竞帆身体轻颤了一下儿,又使劲儿搂了搂她,方不舍地松开手。“起来收拾装扮,明日辰时,子骏将启程,今晚一起过郡王府,只当三日回门,一来一回一个时辰,晚上就不必回来,我与你一起歇在哪儿,明早送他。” 六个小丫鬟拖着几盘金钗碧玉的饰品和淡红色的纱裙,跟在青朵青蕾身后走了进来,一一向王妃请了安,便忙碌起来。 璃儿浑身没有多少力气,便由她们扶到妆台前摆弄。大概半个时辰,手拿书册斜卧在窗前榻上的叶竞帆,俊脸一直淡淡温笑。 叶竞帆微笑着拉起了璃儿的手,知道她身体尚有不适,便一路抱着她缓缓地走出王府,小心地抱上了马车,让一众护院和仆人都惊呆了眼,要知道,自家主子可是一向爱板着个冷脸! 【035】 子骏认输 子骏的郡王府上,这会儿就缺璃儿,古向琪、金巧儿一干人并不知晓昨日发生了何事。还未嫁王府的璃儿,这时候竟还赖在云亲王府的行为,金巧儿是颇有微词。 见叶竞帆竟然拥着璃儿,俊美挺拔,满面春光的走进正堂来,徐少潜微笑着抽抽嘴角,古倩儿和古向琪是一脸微红,子骏是一脸的沉重拧着眉心儿。子骏背后的李涉可是装不住了,竟然一脸的抗议和微笑,还有那么丝委屈…… 璃儿瞧见倩儿忙上前轻语道:“倩儿姐姐,昨日你有没出什么事情?”。 倩儿一脸茫然,疑惑地道:“璃儿妹妹,我能出何事,怎么啦?昨日发生何事啦?” 璃儿一脸惊疑,倩儿竟忘了昨日之事! 昨晚倩儿被和子骏身着打扮相同之人带走,那人没有伤害倩儿? 叶竞轩真的仅仅是冲她而去的么?…… 被无视掉的巧儿不满地努努嘴,“璃儿妹妹,你这妹妹当得也太差劲儿了!明天子骏哥就要走,你今晚才赶过来,对于你这种还未出嫁,就赖在夫家的行为,我很不赞同,再说了,你还不一定能嫁给叶竞帆呢?” 叶竞帆扶璃儿坐下,道:“她必嫁我,由不得任何人!” 金巧儿对这家伙过于自信深表不满:“你大话说的也太早了!我前日得闻,德妃已为八皇子请婚,将璃儿嫁入府里做八皇子妃呢!轩哥哥和太子哥哥竟也都去过,不过这俩家伙要娶璃儿做侧妃,皇上当时没正面回答,但有意赐婚给轩哥哥呢?” 这话可是炸开了几人的脑袋,只见叶竞帆眸光一暗,皱眉道:“他们没有机会,圣旨两日后日就下。” 众人一愣,又听他道:“子骏回京方可大婚。” 几人不禁吃惊,都怀疑地看了一眼叶竞轩。 璃儿和竞帆在郡王府也就是原状元府里歇下,知晓他俩已经洞房过,子骏虽皱眉,但也没加阻拦,两人睡的是玉璃苑古璃的闺阁。 两人并未做出格过分之举,相拥睡下,璃儿是一夜好眠,叶竞帆则是半夜无奈和半夜忍耐。 翌日,一群人在云京的南郊,目送着那一辆马车由一队两百来人的侍卫护送着离开云京,朝南驶去。 子骏沉重地瞧着对面坐着的金巧儿,认真道:“郡主,子骏不瞒你,此番南下很可能凶多吉少,不是去游山玩水,是去查案的!为臣如何护你安全!郡主快下车!” 五日前在护国将军府里,听下朝的祖父提及翰林学士兼中书仆射的状元郎,请缨南下查案,金巧儿就一门心思想跟子骏一起,游玩也罢,辛苦也罢,就是赖上了子骏。 巧儿性子活泼,自小爹爹就战死边疆,跟着一身正气的护国将军金禹长大,是个爱舞刀弄枪的主儿。 云京无人不知护国郡主可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十七岁的大姑娘了,还云英未嫁! 爷爷虽赞同她找个自己中意的,奈何必须得经皇上赐婚。 皇上可很是觊觎她的嫁妆,那可是三十万赫赫有名的金虎军,叶天云一直在思虑着将其赐予他选定的儿子。 今日巧儿敲晕了膏药般追随的金米,一身男装,背着包袱,早早地偷钻进了子骏的马车,候着子骏。 子骏见到她在马车里藏着,着实吓了一跳。好说歹说地劝了一番,希望她能听进去,奈何,巧儿就是铁了心了,油盐不进,就赖上了子骏! 子骏不是不知巧儿的心思,其实他并不讨厌这个清丽女孩儿。相反,巧儿没有大家闺秀的那般矫揉造作,举止不羁,品性飒爽,又有着显赫高贵的地位,奈何子骏抹不去心里的那团阴影。 他总感觉自己脏了,配不上美好的她。 若一日,她得知他为了活着,尽是如此的脏,在她眼里他还会是那个才华横溢,俊美翩翩的佳公子么? 君家寨里自己不堪的一幕幕,让他夜里总会被噩梦惊醒。 罢了,子骏摇头,她是他要不起的。得不到的,就不要奢望,也不要给她任何希望,只愿永远莫要破坏自己给她的这份美好印象…… 巧儿双眼微红,嗓门拔高:“我不!不用你护我,我有功夫,我会护着你的!” 子骏听罢这句高喊,心头犹豫了下,又酸涩地压下那片刻念头,道:“郡主,休要胡闹,不可儿戏!回去吧!” 巧儿用袖子一抹微红的眼睛,忍住鼻头的微酸,随即深吸一口气,认真地瞧着子骏的眉眼,坚决地高声说道: “古子骏,我这次一定要跟着你,不管以前你经历过什么,不管你为何总逃避我,不管你会不会喜欢我,你不可以不让我喜欢你,我不在乎你以前的一切,只在乎现在你这个人,我不会放弃你,不会投降的!” 瞧子骏不语,她又急急道:“我爷爷说了,金家没有轻言放弃的子孙,金家军更没有丢盔弃甲的逃兵!喜欢什么,就要豁出命争一把,纵不成功也无憾!子骏,不管你接不接受我,纵然到最后你还是不喜欢我,我也会慢慢死心,起码不会对自己的懦弱感到遗憾!” “我不要放弃你!我一个女孩子家,第一次喜欢上一个人,这般没皮没脸地赖上你,你还有什么可顾忌,你不是男人!我就要跟你——” 巧儿一番苦水还未倒完,便被子骏一把紧紧地搂进了怀里! 她听得到子骏那狂跳的心,感觉到两滴热泪掉落到了的自己脸上,子骏竟然流泪了,谁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时! “呵呵,子骏”巧儿环住他的腰,他终于肯对她敞开胸怀了么?她不禁又伸手环住他的脖颈。 子骏的心里仿佛有什么东西破茧而出,听罢巧儿那声声的控诉,心绪翻滚,血脉翻腾,紧搂住她,这种感觉跟搂住小妹时感觉不同。 有这么一个人,她说她不管以前自己经历过什么,不管自己会不会喜欢上她,不可以自以为是地阻拦。她不在乎自己以前的一切,只在乎现在的自己。 子骏都早已把他自己给放弃了,而她说不会放弃他…… 这么个死心眼儿的人儿呵,不会抛弃、放弃他,突然他感觉,他孤独了好久、冻痛了的心又热了起来,只因为眼前的她…… 子骏微微低头,抬起怀里巧儿的脸,抚摸着她弯弯的眉,灵动的眼,捧起她那娇嫩的唇,心里压了好久的热情,摁不住了,低下头,他轻轻吻上巧儿那泛着水泽的粉唇—— 巧儿和子骏便一起南下了,璃儿也被正式安置到了云亲王府。 【木樨谢谢亲的收藏和推荐,新人对您的每一个支持都很感激o_o,求收藏哦】 【036】程世美被虐记(上) 那日古璃二人匆忙无奈的简单婚礼,几乎就府里几个涉事的丫鬟奴仆知晓,来锦凤阁,古璃原本有种娇客寄养的感觉,但瞧着叶竞帆一副理所当然之样,她便暗骂自己什么时代的人,还讲究那啥俗条儿。 古璃于是乎在云王府里便不再拘束,这日太阳很热,等叶竞帆回朝,一起用着午饭,古璃才吃下几筷子,便打了个响亮的嗝,“那啥,早饭吃的晚,这个很正常。” 她貌似有点儿爱赖床,早饭刚吃完就得陪他吃午饭,早上都没有和这大忙人打个照面。 叶竞帆瞧着她油亮的小嘴儿,夺过她手中的筷子,放下。对这个不知饥饱的小东西提议道:“呆会儿一起逛逛王府,以免积食物。” 云王府修的颇为豪华气派,皇上当初坚持要云亲王爷住入皇宫,奈何祖宗之法规定,皇宫只能有皇上和太子两位主子,皇子过了冠礼,必须出府居住。否则,乱了祖制,乱了皇家的孝悌,便会招到大臣和皇亲国戚的笔诛书伐。 叶天云便从国库拨了一大笔款子给工部,着重设计了一番,招了一大批木匠工匠,耗了两个多月方建成这辉煌气派的云王府,作为认回儿子的礼物。 三年了,云锭坊约上千户人家,可都知道修建这座王府时那真叫个热闹。 云锭坊不远住着吴国公府,那老头儿第一时间跑皇后那里翘胡子,皇后得知此情,恨不得跑洛地去把叶竞帆他娘徐芗芝的尸骨给刨了。 云王府的西边有一长五里宽三里的玉芗湖,是在原来的玉珀湖的基础上,又改阔而成。边上每隔二十丈便有一两如画凉亭。这边儿人气儿不旺,仅住了些花匠和扫洒下人。 主子在东半部儿,所以王府的东边每天都是生机勃勃。 王府门朝南开,府门是红油漆绿壁画的一排房子,中间是高大的朱门过道,一进府门便是两丈见宽的石板大道。 路两旁是各色花池和草木。东半院的两边儿分别坐落着几处院落。正中是前院儿大殿,用来待人接客。两边儿是排房。 后院儿又有各色院落和楼台亭阁,最后面的院子里住着王府里约六百多下人。 玉芗湖引来的一条人工溪水,上坐落着几座白玉雕栏石桥,让整个王府别有情趣儿。 “那啥,问你个问题哈?皇宫有没有咱王府大?” 走了那么久,古璃早就累了,别说积食了,这会儿再饱餐一顿都没事儿,便顿住脚步问道。 叶竞帆负手侧脸瞧见古璃额头红莲胎记边儿晶莹闪亮,俏脸热红,他心下异动,便掏出锦绢儿为她细细拭了拭,指着湖边儿的凉亭笑道:“累了?那边儿有莲花,带你瞧瞧去,‘那啥’日后要改作夫君。” 古璃咬牙,跟着他进了芗枫亭,一帮下人很快呈上了香茶和瓜果,又被命到亭外站住。 “璃儿,你瞧——”叶竞帆指着湖面道。 古璃打眼一瞧,便是荷叶田田,随风摇曳,虽是中午两点的最热光景,然,夏风拂过水汽,亭子颇为凉爽。 “咦,有红色莲花,怎么这么小?”古璃锁定一朵红莲,貌似花瓣稀疏,疑惑道。 “五瓣儿,每一瓣儿,皆跟你眉心红莲姿态相仿。” “…” 古璃讶然地瞪圆眼睛,扭过脖子,愕然地瞧着叶竞帆。五瓣儿的莲花,还是红色的,这品种,在中国她都没有见到过!仅仅因为她眉心那红莲胎记? 一切皆在不言中。 叶竞帆喉结微动,起身在古璃身边坐下,扭过古璃的脸,覆上她的嘴唇。 两人唇齿交缠,古璃被他揽住,舌头被他跳动纠缠,气息紊乱,心跳加速,好大会儿,古璃方意识到,亭子外的下人还在,呜呜咽咽地挣扎了一番,叶竞帆方喘着粗气,离开古璃的唇。 古璃小嘴儿红的不行,心下也是很感动,亭子急剧升温,突然她提议道: “那啥,夫君,据说云京大街两旁大半儿店铺都是你的,你看哈,我这家大业大的竟然一无所知,你啥时候带我去瞧瞧如何?” 她想出去玩儿,叶竞帆岂能瞧不出,他拉起她的手轻笑道:“不怕累了?那咱现在就去,就我们俩,何如?” “嗯!” 大街上人头传动,车水马龙,大商小贩儿各自忙碌着自己的事情,热闹至极。 古璃和叶竞帆两人皆是一身儿男装,如夏阳庙会那晚装扮,手拉着手,在人群中颇为惹人眼球,当然少不了无奈的鄙夷。 古璃瞧见路边儿一四五岁顽童,衣衫打着大片的补丁,咬着手指睁着希冀的大眼,瞧着面前的彩色的小玩意儿。 古璃走近踮脚便摘下他紧盯着的那个面人儿,“给,姐姐送你的。” 顽童眨巴大眼,犹豫了片刻,一把拿过那彩色面人儿,撒开小腿儿就跑。 古璃摇头撅嘴不满道:“小家伙儿,连谢谢姐姐都不会说!” 叶竞帆递过碎银给那小贩儿,拉住她的手淡淡笑道:“是谢谢哥哥。” 突然人群一阵骚动,古璃险些被路人挤歪,一把被叶竞帆扶住,只见街上骑士开道儿,前呼后拥,一众护卫环住一辆马车浩浩荡荡,威风凛凛,车驾上一个烁金的“袁”字。 路旁还有几个衣衫褴褛的乞丐正缩在阴影处,用麻木的眼神注视着锦衣豪驾。 突然,一素衣衫被浆洗的失了青色的年轻男子,拦住车驾,喊道:“袁将军,求您放了香莲吧,求求您了。还给草民吧,草民和孩子不能没有她啊——” 马车里瞬间传来一阵怒斥:“那个在大街在如此那混说!给本将军拉下去割了他舌头——” 声音粗犷却霸气之至,一众侍卫上前摁住那清瘦的男子。只听车内传来女子盈盈哭求声:“将军,饶命,饶了夫君,求求将军,香莲求求您。” 商贩走卒皆噤声不语,街道鸦雀无声,人越聚越多,瞧着这出戏码。 “娘亲,娘亲,我是玉郎,娘亲——” 只见人群围绕的圈圈中,挤进一小脑袋,那孩子朝着马车跑去,口口声声喊着娘亲。却一把被一侍卫拎起袖子摔到一旁。 那男子和孩子哭做一团。马车里传来女子的声声儿哭泣,“玉郎,世美——” 那孩子正是刚刚那渴求着面人儿的顽童,古璃拉着叶竞帆上前。 古璃一愣,什么情况?男子叫那女子香莲,女子叫他世美,秦香莲与陈世美?反转了? 看来是这陈世美被虐了! 【别的不求,只求加入书架哦,新人谢谢您的支持o_o】 【037】陈世美被虐记(下) 古璃摇头,人家不一定姓陈呢? 看来古代这种事情还真不少,那香莲定是遇到袁姓的恶霸了。 虽然没有武功,但逛市集,惩恶霸,救苦女,虽然有点儿老掉牙,但听起来还是那么激愤人心。 古璃握着粉拳,仰头瞧着叶竞帆,大眼扑闪,咬牙低问道:“夫君,管么?” 叶竞帆大手包覆住她那紧握的小拳头儿,他实不想出头管这些琐事儿,但瞧着古璃那怒红的小脸儿,暗咬的银牙,便摇头勾唇笑应道: “听娘子的。” 古璃低低问道:“这姓袁的是什么人?” “右武卫将军。” “几品?” “从四品。” “那你呢?” “主管御史台,没品” “…” 古璃不满地掰着几只白玉葱手指头。对于三省六部这套体制她还是多多少少知道些皮毛。 主管御史台,那便是监察三省六部百官的检察长,品级不高但权既重又广,除了天子无人能管,百官颇为忌惮,再加上他皇子的身份,那叶竞帆相当于—— 古璃数完几根手指头,喃喃道:“中纪委总书记?” 叶竞帆一愣,瞧着她那眉扬目展的模样,笑问道:“那是什么东西?” “不是——八把交椅之一,说了你也不懂,只要有权——咱管——” “椅子?”叶竞帆俊脸迷茫。 古璃没听见,眼直直地盯着马车里走出来的那身型矫健的壮汉,他大手一挥,高声喝道:“还不拉下去割舌,敢挡本将军的路。” 突然马车里冲下来一粉裙少妇,身姿纤柔,少妇生得颇有几分姿色,她跌跌撞撞地歪下马车,跪倒那袁将军身后,拉住他的衣摆哭啼求道:“将军大人,你放过他们父子吧,香莲求您了,香莲求您了。” “求您了——” 那女子哭得梨花带雨,额头一下下地在地面上磕着。 “娘亲——娘亲”那玉郎哭着上前,清瘦的小脸儿,大眼里扑闪泪水,跪着向香莲身边匍匐。 几位卫兵听罢一拥而上,拖拽着父子二人,那叫世美的男子咬着牙,欲去抽一卫兵腰间的佩刀,握笔杆子的手文弱,力气不足,当即被卫兵按住,卫兵抢过大刀,正欲朝着男子动手。 “慢着——”古璃一急,上前一步,高声喝道:“你们这是光天化日之下,当街行凶么?强抢良家妇女,在天子脚下也敢罔顾王法!” 众人不语,有点儿替这白面小公子担心,那玉郎一家三口皆不再哭哭啼啼,仅剩凄凄呜咽。 那袁将军皱眉微怒道:“你是哪家的臭小子?长得倒是俊气,却不知天高地厚!一并带走!” 几名卫兵正欲上前拉住古璃,却听: “袁将军,那我呢?要不要也一起带走?” 叶竞帆负手步瞬间移步到古璃身边,揽住古璃的背,轻声问道。 众人抽气,这俩男的,长得还真是好看,一高一矮,一阔一纤,大的还揽住小的,纯洁点儿的百姓以为那是兄弟,思想邪恶点儿的子弟不由唏嘘,暗自摇头,不知这是那家的爷和兔儿爷,还真是漂亮。 那袁将军顿时虎目愕然,随即坑坑巴巴躬身道:“云、云亲王殿下,末将,这是末将的家事,还望您莫要忧心。” 众人一时哄哄闹了起来,窃窃私语道: “原来是云亲王爷!” “怪不得这般龙姿凤章!” “这下好了。” 那叫陈世美的男子和香莲一家三口欣喜地盯着叶竞帆,目露祈求和感激之色。 叶竞帆瞧着古璃俏脸怒气腾腾,随即淡淡开口提点道:“若今日我管定了呢?袁将军,这几日御史台正好没事儿可做——” 那袁将军扫了眼地上团坐一起的一家三口儿,瞧了眼那香莲,犹豫片刻,跺脚咬牙道: “云王殿下,这、这,哎,误会、误会,存属误会,放人,放人,末将这就放人——你们都退下,放了他仨,放了。” 几名卫兵三两步便回到马车两边齐齐站定,古璃看着依然抬头瞧着自己的香莲,又对那袁将军问道:“现在放了,难保日后不会刁难。” 那袁将军狐疑地瞧着古璃,是雌是雄他当即辨出,加上最近云京的风言风语,他心底暗自猜出了个十成。 便瞧了眼叶竞帆的脸色,恭敬地保证道:“不会了,末将不会了,还望莫要追究,否则什么都不好说。” 古璃明白,不知这香莲被霸占了多久,这世美还是否会一往情深?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再好不过。 古璃本想就此灭了这恶将,但总不能当街就把人给除了吧,她望向叶竞帆,见其点头,知此事也得等日后,便不予深究,人家一家能团聚就是最好的结局。 “还请云王莫要追究!” 那袁将军转身,狠狠踹了那不张眼的掀帘卫兵一脚,自己揭帘进了马车,随即对卫兵们一声怒吼,“我们走——” 一家三口停止了哭泣和抽噎,那叫世美的男子对香莲痛惜道:“娘子,是相公没有能力,让你受苦了。” 古璃见人家一口正团聚,便拉着叶竞帆欲走掉,谁知那男子起身道:“恩公,请留步——” “云亲王殿下,今日世美感激您的大恩大德,世美乃一介书生,不敢跨下海口,但今日既然有缘相见,可否听世美一番言论,只耽误您一盏茶时间。” 连着那孩子,五人来迎着无数目光,走出人群,人群渐渐散去,大街上又恢复了秩序,商贩们,货郎和购货的有热闹了起来。 几人走到最近的一家酒楼,古璃走到香莲身边一笑,便走到那孩子跟前刮着他红红的小鼻头儿撅嘴道:“玉郎啊,刚刚哪个不知礼貌的把哥哥的小面人儿给抢跑了?” 叶竞帆摇头轻笑着,和那世美走到一起,店小二颇有眼力劲儿,瞧见举止易容不凡的叶竞帆和古璃,甚至是这衣衫补丁的一家三口都长得很是养眼,忙上前招呼:“几位客官楼上雅座请。” 几人登上楼,来到宽敞干净的雅间,桌椅都是新的,连楼梯栏杆都是新漆上的花纹儿,还龙飞凤舞地在屏风上提着诗句儿,屏风上还画着副红梅傲雪图。 几人坐定,那小二递上菜单便问:“几位客官看看要用些什么?” 古璃拿着准备好好瞧瞧这菜谱,谁知第一道菜名还没瞧清楚,便一把被叶竞帆从手中抽走,叶竞帆对那小二淡淡吐出俩字: “全要” 【木樨乃新人,感激亲推荐票票和加入书架哦,由肿感激哦o_o】 【038】有个将军他姓赵 小二哥的眼珠子瞪了出来,招呼了这么久的生意还没遇见这般豪气的,今儿是撞上金主儿了,瞧这一身衣服,便能瞧出,绝对不是吃白食儿的。 这种客官酒楼最喜欢,小二哥清脆悦耳地拖长音调儿回道:“客官您稍等,我们先给您上——” 古璃尽量保持不吃惊,淡定下来。趁着上菜的功夫,她拉住那可爱的红鼻子尖儿的白面娃娃,捏捏那小鼻子,那玉郎才懦懦地低头回答道: “谢谢哥哥的面人儿,玉郎弄丢了。” 古璃眼珠子一转,笑道: “丢了一会儿哥哥再买,玉郎怎么谢呢?让我想想看——要不玉郎就告诉哥哥你的姓名好不好?” 他抬头扑闪着大眼儿道:“玉郎姓程,名子铭,弱冠后将取字璨。” 古璃颇为郁闷地瞧了眼程世美,应了玉郎一声儿:“哦,还真是姓相近啊,幸好不是陈,那不要告诉我你娘姓秦哈?” “姑娘怎知香莲姓氏?” 香莲惊讶地问古璃,毕竟是多吃了几年盐巴的,她瞧得出古璃是女子。 “什么?呵呵呵呵。秦,真——” 古璃愕然,无奈地挠挠头,她其实是想给自己一巴掌,这也未免太、太、太给力了,太那啥了! 叶竞帆瞧着她那傻样儿,不禁“呵呵”笑出声儿,拉住她坐在自己旁边。得知古璃是女子身份后,那玉郎小白脸儿红了个通透,腼腆的连姐姐都叫不出声儿了。 那程世美正襟危坐,他缓缓启唇声音很低很低,仿佛切切私语般道:“云亲王,既然相见草民便有事相告,草民程世美乃陇地孛县一寒门学子,草民不敢自诩什么才华过人之言,可云亲王爷可去礼部仪制吏司局翻开启祥帝二十二年考卷——” “…” 古璃听罢一拍桌子,牙齿紧咬,那吏司局考功郎中着实可恶!这陈世美也算是苦命的寒门,古璃一掰手指头,启祥帝二十二年春,貌似子骏恰好错过那一年的春闱,否则入试的子骏说不定也是名落孙山,来年再战,还好这里的科举是一年一度。 若是那样,子骏还真是倒霉,仿佛他就是命定的启祥帝二十三年的状元,而且是唯一赐状元府的状元,不知羡煞了多少儿郎。 叶竞帆听罢感觉此事不甚简单,连探花郎的卷宗都敢调换,且断了那年所有入试好评的寒门子弟再试的机会。那吏司局王郎中大人,一个正五品中书省右司敢如此大胆。 “本王定会查清此事,日后暂且听从本王安排,明日辰时前有人护送你,拿着此物直接去御史台寻本王即可。” 叶竞帆掏出一块云纹金色的令牌交给程世美。 那程世美握住令牌激动不已,他求了不少官员,皆是求天不应,告地无门儿,他正欲深表谢意,小二哥便领着一帮小二陆续端上了各色菜肴。 蜜汁酱藕,红粉诱人,辣子鲈鱼,食欲大增,烤全鹅、烤乳鸽,荷叶烤鸡等皆是外焦里嫩,金黄透亮。 古璃和叶竞帆对视一眼,几人相视一笑,她便和小家伙儿大快朵颐起来。玉郎起初是有点儿拘束的,待瞧见古璃朝他挤吧挤吧大眼,他便渐渐放开了小胆儿。 不一会儿,桌子上一堆骨头碎屑,古璃和玉郎吃的满嘴满手都是油。叶竞帆拿起手绢儿笑着递给古璃,古璃一愣,颇为不还意思地擦拭了起来。 而此刻雅间的大门儿被继续上菜的小二打开。 突然,古璃几人便听见楼下有人高谈阔论道: “刚刚车上的袁将军似乎是出生于赵家军。” “那是当然!提起赵将军,那真是让爷.们.儿们钦佩不已,赵将军真是勇猛虎将,想当年以一敌百,对付西疆的黑龙贼寇,仅仅两百赵家军,愣是把那纵横西疆的黑龙贼寇打的分崩离析,据说当时足足有八千黑龙军,皆化作尸骨,那一仗打得叫个惨烈,那个个军爷都是大叶的爷.们儿!” “可不是,袁将军跟着赵实大将军足足八年,是过命的门徒和兄弟,哎,今日他算是不值,为了一小娘们儿,竟然和云亲王结仇。” “这云亲王也真是,竟然管这档子闲事儿,谁家不纳个小姬美妾的。” “兄弟,咱话可不能这样说,云亲王这是爱民如子,难道那袁将军欺男霸女还值得赞颂不成?” “是啊是啊,未嫁的美人儿多得是,终归是那袁将军做错了。咱大叶总不能也出一群强抢妇人的皇子吧,那将来各个充斥后.宫,天下岂不是乱套了,这云亲王还是不错的。能路见不平为百姓出头儿,鼎鼎的好男儿。” “…” 二楼一雅间儿,一蓝纱锦衣的男子摇着扇子,站在窗前扫视大堂那些高谈阔论之人,幽深的眼眸波光时黑时亮。 这边儿,古璃拿着筷子的手迟迟夹不起菜来,耳朵高耸的如王府里的那只小兔子般,听着外边儿的一场大胆的擅自雄辩。赵将军,很厉害的角色,那叶竞帆是不是今日就得罪了那赵将军呢? 等听到对叶竞帆的歌功颂德,她心里乐呵,但却不得不紧抿红唇,她害怕一张嘴便会咧开,露出大牙。 除了玉郎,几人都各有所思。古璃能看出那程世美也算是个痴情的男人,时不时地给香莲夹菜,甚是悉心,简直是无微不至! 那程世美和香莲并未如古璃和玉郎般多食,仅仅在几个菜色上动了几筷子便言道饱了。 叶竞帆起身朝着窗户大叫了一声儿,“叶一,叶二——” 便见两青影从窗户跃进来,让玉郎的筷子“啪嗒——”一声掉在了地上,忙瑟缩着小脑袋在香莲的怀里。 “送他们回去,保护安全——” **** 直到月上柳梢头,古璃和叶竞帆方离开,一路她对这些了解了个大概,有点儿担忧事情会如何解决,回到王府的锦凤阁,叶竞帆笑着安慰道: “璃儿,你莫要担心这些,有才之人必定不会让他辱没,还有若所料不错,明日叶天云便会宣告我们大婚的圣旨。只是,随时还有变数。不过我有叶天云的把柄,你大可放心。” 古璃无语,这厮,还敢捏他老子的把柄,不怕逆了龙鳞么?但见他似乎轻松淡然,便问个次要的问题:“变数?还有订婚退订不成?” 见叶竞帆点头,她默然赞同,还好他捏着了叶天云的把柄! 没能忍住,两人相拥,四唇一贴,便气息紊乱,唇齿交.缠挑弄了许久,两人方急忙刹车,叶竞帆在锦凤阁楼待到很晚方被满脸红霞的古璃羞恼地赶走。 【谢谢亲亲的加入书架和推荐票哦o_o。】 【039】 风云将起 启祥帝八月十八日,朝堂之上,有人提议太子和皇子年岁已足,望皇上早点儿为诸位皇子安排正妃,不为别的,全为了老叶家的下一代,为了老叶家的江山能不断香火。 大意是,无论陛下您怎么春秋鼎盛,毕竟皇族人丁兴旺这是大事儿,最好能生他个几大营的皇孙,何愁老叶家的江山不牢固。 于是,皇上一番斟酌,大手一挥,便让内监许总管宣读了三通长长的圣旨。 第一通,彻查二十二年春的科举考试,吏司局郎中王之稳交由大理寺卿和刑部查办。凡牵涉当年科举换卷舞弊案的官员,一待查明,皆处以死刑! 第二通圣旨大意是封二皇子叶竞辚为清王,五皇子叶静轩为宣王,六皇子云亲王改封为云王,七皇子叶竞轾闲王,八皇子叶竞辙为策王,连年仅五岁的九皇子都被封为贤王,各位皇子暂留云京,由各自的王府长史遥控辅助封地事务。 接着是一通暂行赐婚,“暂行”二字,让诸位又是好一通琢磨。 将吴国公孙女娇娇郡主赐予太子为正妃,丞相姜初言的二女姜心璐为太子侧妃!赵将军独女赵凤敏赐予宣王叶竞轩为正妃,姜心?赐为宣王侧妃!新封的玉璃郡主暂赐婚为云王正妃。护国郡主金巧儿赐予策王为正妃,兵部尚书之女李柔儿为策王侧妃。另骏郡王外出,回京之时,适龄公主便可相配! 皇上的这三通圣旨,可是震傻了一群老狐狸。 首先,不少官员根本都不知道二十二年的科举竟然还藏着这猫腻! 再说了,官场是张大网,黑幕重重,关系环环相扣,办了哪一人不都得牵扯出一大帮子人来,高位御人者必须协调好各种关系,若是把所有涉事的官员都砍了,整个官网都崩塌了,朝堂还想要么? 一时之间谁也摸不清陛下的心思,都感觉,乱了阵脚,天要变了! 这让一群大臣吓出了汗,还暗暗猜测陛下这通大肆封王的意图。 不少官员还嘀咕着:这不是让四个冒尖儿的皇子火拼吗?君心难测,君心难测啊! 纵然皇上不喜欢太子他.娘,但把这皇子都留在身边,还这样赐婚划派,这是要锻炼几个儿子谁比谁狠毒么? 大家明白,这叫锻炼和磨砺! 玉不磨还不成器呢,皇子不磨如何保社稷?! 一群老臣下来是大伤脑筋,提及彻查科考,几乎人人自危,抹着冷汗。 大爆冷门儿的是——这赵家的女儿,四十万大军的嫁妆,怎就赐给了叶竞轩? 一时之间叶竞轩的宣王府是门庭若市,原来备受皇宠的人物叶竞帆的云王府门口则是寂寥无人! 倩儿来找璃儿,无意间透漏了表哥和舅舅的一些谈话给璃儿。 璃儿听罢,心里开始思索,一直以来自己都没正视的问题。叶竞帆是皇子,是有心帝位的皇子,自己没有显赫的娘家,两人若坚持这份儿情感,换来这次赐婚,等于自己把叶竞帆死死地拖在了后面。 古璃咬牙,不,不能动摇,俩人连夫妻之礼都行了,何况他说过愿意为伊人笑看天下,看万般皆为浮华,哪怕为璃儿四海为家。他誓不负她,她应该默默地支持他,选定他,应该好好待他,自己不能退缩,才能和他一起走下去。 何况叶竞帆是少?v,她这杯具的魂穿皆是由他而起!古璃咬牙,夫妻同心,不愁办不成大婚! 记得宴会那晚,叶竞轩图谋不轨时她朦胧中听见,叶竞轩说到《医毒绝卷》,竟落在了他的手中。 上面的医方毒技皆为不世之典!经过这件事儿,璃儿只觉得,叶竞轩绝对不是什么好鸟,那书卷落入他手,将来必成他之助力,定是竞帆的阻力,自己亲自索要,还是告诉竞帆? 徐少潜歪歪斜斜地仰躺在叶竞轩书房的软榻上,看着一脸淡然地坐在桌前看着书卷的叶竞帆,颇为不满地道: “你这爹,也忒不厚道了!他这是想干嘛?有没有拿你当儿子!” 叶竞帆掀了下眼皮,平静地道:“让我低头,我不喜求人,认定我会屈服听话,他失算了。”接着又把俊脸埋在了卷上。 “他是准备断子绝孙不成?!准备让你们相互拼杀么?!竟然把八皇子也给拉出来了,我可告诉你,你是我亲表弟,我们徐家铁定是站你这边儿,但我绝对不会去伤害他!我诚心和你俩相交这么多年,对他我可相当清楚。那家伙,你把皇位给他,他都不会坐,太累!我那与世无争的干娘可是个好母妃,不会让他与你们相残的!” “他不损我,我必不伤他。” 叶竞帆对叶竞辙求娶璃儿之事还是有点计较的,说出的语气有点儿硬。 徐少潜仿佛想到什么,俊脸邪笑道: “瞧这婚赐的!巧儿那丫头可有苦吃了!你说巧儿若抗旨不遵,和子骏生米煮成熟饭,那多好!三十万的嫁妆就给了你大舅子,倒时候咱的情况好多了,希望巧儿那丫头使点儿力,在江都就把子骏那小子给办了!” 叶竞帆听罢,嘴角微弯,随即又有一丝忧虑滑过眼眸,总感觉自己漏算了什么,是什么呢? 徐少潜坐起上半身,大口大口地灌了杯茶,使劲儿摇摇扇子道: “这下叶竞轩得意了!赵凤敏,那是四十万大军,真是,皇上老糊涂了不成!把这么大个宝贝砸到他头上!看着他狂傲的样子,我就来气儿!咱的人里两个不坚定的老家伙,已都投奔他去了!” “姜初言那个太子老狗,是有苦难言啊,俩嫡女儿全被叶天云给赐成了侧妃,为妾!最近他是连连失利呵,这一次子骏查完,他准得倒下。哎,可怜了传说中的姜府心?美玉,连她二妹都不如,还是给老五那损人做妾,哈哈—” “—有意思,你父皇真是奇了!一下子把皇后太子给整趴下了,可惜了!若不是皇后,太子还真是个不错的主!哎,悲也悲也!皇上可真会气皇后呀,角角落落地想着法气!你说说这是什么事儿呀?帝后空前不同心啊!” 【谢谢亲们的推荐票和加入书架,感激不尽!】 【040】 璃儿有求 叶竞帆听罢徐少潜的一通牢骚和唏嘘,微捏捏手心,眸光闪过一丝黯然,师父曾经说过,娘当年本可以活下,奈何皇后使吴侧妃身边的嬷嬷,暗害了娘亲。那个女人妒心是如此之重,叶天云肯定对皇后的很多事情是知情的,那他是否知道皇后千里之外对娘亲下了毒手? 叶竞帆淡声回道:“二十多年前,吴预浣仗着吴国公权高位重,逼叶天云娶她,那女人是自讨苦吃。大皇子,三皇子皆被其所害,叶竞辚从小被她施毒手,才身残体弱,叶天云当然恨她。” 徐少潜仍然坐在榻上,摇着扇子,“这后.宫还真不是人待的地儿!小心哪天璃儿…”看到叶竞帆白了自己一眼,忙住了嘴,撇撇嘴角。 叶竞帆瞪了他一眼道:“唤云王妃,璃儿永远不会!我不会给她机会…” “那科举案呢?” “几日后,程世美便是遗补探花郎,暂官拜监察御史。” “准备除去谁的幕僚?” “…” 徐少潜走后,叶竞帆便来到锦凤阁,只有那圆桌上的红眼儿小兔子在笼子里睡觉,古璃此刻不在。 瞧着小兔子那可爱的模样,他一时难忍,戳了那小兔子圆滚滚的小肚皮几下,便摇头笑着转到小书房,示意书房门口的丫鬟都退下。 古璃今日来到锦凤阁的小书房,手指划过书架,这些都是叶竞帆为她准备的。 古璃随手抽出一卷,开始翻看,是本小杂说,读了会儿,竟然是本爱情小杂记,不过内容过于单调。 她又翻看了本《女风》,上面还有毛笔手绘的插画,是时下教权贵女子梳妆打扮,盘髻儿描黛的卷本。无奈地撇撇嘴,在长五尺的方桌前坐下。 待古璃瞥见那套精美的雕花云纹砚台,心血来潮,本想提笔练字,突然思忖了一些她还能记得清楚的药草和会用到的一些方子,便让丫鬟青朵,青蕾退下。 坐那儿她便开始努力回忆,她想尽可能多的默出些脑袋里存的前半部分绝卷,微叹不知能否再弄回自己的绝卷。 叶竞帆走进,便看见璃儿端坐在书桌前,玉手握着毛笔,认真地书写着什么,便轻轻地靠近,便看见那纸卷上的行行干净整洁的漂亮的字体,细看内容尽是一些药物,还有几样师父长提及的绝妙药材。 便仔细地看着低头认真书写的璃儿,只见她颊边一缕秀发顺着耳际贴上了白皙的脖颈,一时之间脑袋里就想起了那晚她玉体在自己怀中身下的粉嫩模样,两天没有碰她,她应该恢复的差不多了。 璃儿写着,停了会笔,思考之余,便见旁边不知何时站着叶竞帆,正专注地看自己。忙搁下笔,起身,“叶竞帆,你来了,怎不吱一声儿?” “璃儿,字不错,这是药方?”叶竞帆压下心底的异动,拿起她写的那张纸,细看一眼,问道。 “是药方,应该还是能用上派场的药方,有治风寒的,有止血的,有愈合伤口的,还有对付一些较简单毒物的祛毒之方。” 璃儿瞧了眼叶竞帆,犹豫了一下说道:“王爷,您知道,我曾得一高人所赠医卷。其实那书上半卷是药方,下半卷便是毒,世上罕见之毒。我曾觉得不看那半卷也罢,所以就没怎地瞧下半卷。” 叶竞帆眼睛闪过一抹精光,只听璃儿接着说道:“那半卷书在三年前被我遗失,宫宴那晚,我、我方得知那绝卷竟落入叶竞轩之手!我总觉得,那些毒方若被那人尽数学去,必会带来祸事,王爷,您看能否—” 三年前在土家渡口的那场厮杀,吴预章为她而死,古璃和叶竞辙走散,那本书遗失,但同时遗失的还有那没赤色玉璃。 璃儿抬眸望向叶沉思的竞帆,有丝期盼。 叶竞帆眼眸一亮,突然微笑着抚摸着她的俏脸,轻声道:“你且放心,明日便帮你取回。” “啊,叶竞帆!你开玩笑的么?叶竞轩会乖乖给你?!”璃儿瞪大眼睛,撇撇嘴,这家伙太自信了吧! 叶竞帆淡然道:“嗯,会给,三年,他也看个差不多了。” 宝贝被别人快占完了,璃儿心里很失落轻“哦”了一声。 叶竞帆见她低落的小摸样,伸手把她搂进怀里,捋着她的发丝道:“莫要皱眉,明日我便取回,你且慢慢看着……” 两人一起在锦凤阁里用的晚饭,璃儿看叶竞帆心情不错,也受感染,不觉多吃了些,然后被丫鬟拥着去卧房的屏风后梳洗。 梳洗罢,走出屏风,方见也已经梳洗过的叶竞帆,竟然拿了本书册,斜躺在那大床上,璃儿顿觉一番紧张,只觉心提跳到了嗓子眼儿里。 丫鬟退去,关上了房门。叶竞帆闲适地躺在榻上,长发散开,慵懒俊雅,芝兰玉树,怎看就是一副美人儿图。璃儿坐到妆台前,咽了口吐沫,暗骂自己一声,紧张地脸红着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叶竞帆看着璃儿那扭捏的小模样,心里一笑,唤道:“璃儿,过来。” “哦”璃儿磨磨蹭蹭地走到床边,只见叶竞帆把书扔在一旁,伸手使劲儿一拉璃儿。璃儿只觉一阵天旋地转,自己便被他压在了身下。 他深邃的眼眸渐染黑亮,璃儿从他眸子里看见了自己的模样,听着他越来越粗中的呼吸,愈发涣散的瞳孔,想想那晚,璃儿一脸通红。前世自己没恋爱过,但经过那日洞房,还有这几日以来二人的相处,不容她动脑子也知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叶竞帆眸光暗沉,手划着璃儿的脸颊,呼吸渐渐粗重急促,吻便深深地落下,他吻过璃儿的唇,瞥见古璃那血红的耳垂如晶莹剔透的小红果儿,便含住那红滴滴的嫩耳垂儿,使劲儿咬了一下。 “呃,你、你属狗的么?”古璃身子轻颤,全身流过一股热流,忍不住嗔怒,但这似羞似怯的娇憨模样,让她更加诱惑,叶竞帆心里一荡,一把解开束腰锦带,拉.开古璃的裙衫。 璃儿的裙衫被叶竞帆大手利落地拉下,瞧见叶竞帆也如自己般面色微红呼吸急促,璃儿本想拒绝,但细想七年,他对自己的挂心,他前日给自己的洞房花烛,便不忍拒绝,毕竟他也是她深爱之人,两人已经有过夫妻之实,此刻她也是浑身异样的痒.腻,眸中含情带水。 而叶竞帆想着日前那晚璃儿的热情,心里阵阵难忍的异动,初食髓知味难免渴望。 【木木只求亲亲收藏,加入书架哦,往后很好看地说】 【041】 就凭这个 叶竞帆是男人,是皇家血性男儿,最关键的是,眼前是他思恋了七年的人儿。 古璃也不想讲究那些俗条儿,但两人眼下还真有点儿偷情的小嫌疑,虽然房也圆了,圣旨也有了,但毕竟对外人来说二人还是未大婚,这还未正式大婚的云王妃赖到云王府也不是什么好听的事儿。 古璃只觉浑身灼热,自己竟然是如此渴望他的亲吻么?她又感觉很是不妥,便张口问道:“竞帆,你先听我说—” 他微抬起头,那双眼里满是迷离,“璃儿,我会一直对你很好,那日仓促,婚礼简单,但我是你夫君,他日会给你一个难忘的婚仪,你且信我,璃儿——” 叶竞帆之言绝不是空口许诺,他这是肺腑之言,瞧着古璃他总有说不出的满足,忍不住想亲近。他有时也不解,大概是情难自禁。 听罢他的话儿,璃儿只觉的脖颈又被他吻.上,他手下若有若无的滑过古璃的娇.躯,吻上那小巧的红梅一点,他的分.身灼.热的不行,他扶住古璃的腰.肢,身下(此处省略一万字,请原谅,怕涉.皇o_o)。 璃儿放下心里的不妥,开始接受他炙.热的吻,微微弓起下.身回应着他…… 七年了,天下的男子,尤其是皇家的男儿,心大都很大、很远、很深。又有几人会如他这般记挂她七年,又有几人会给她那般承诺和誓言。 何况,他也是自己心仪之人,心里默默记挂的雅人。 璃儿自知他的心意和忍耐,听完这话,反正也已成他之人,何况那样只她一人的誓约他都曾说过,他的这份感情,自己若逃避了,将是对彼此的不信任。 床帏翻动,大檀木床身剧烈地颤动,呻.吟呜.咽的古璃不知何时睡去的,只知她被他折腾的筋疲力尽,他还是精力很旺盛,这一夜王府的锦凤阁,羞红了守门的丫鬟,羞弯了夜空里的玉盘—— 将近中午,璃儿起身,叶竞帆上朝还未回来,满脸通红的璃儿被一群丫鬟给拾掇完,吃罢早饭,她拍着自己的脑门儿,极难为情地进了小书房。 宣王府的正厅主屋 叶竞帆竟难得地到访叶竞轩的王府,叶竞帆看着对面一脸邪笑的叶竞轩,淡然开口道:“我今日来取回璃儿的医毒绝卷。” 这句话说的是理所当然,胸有成竹,让一贯自傲的叶竞轩一阵怒火烧心。 叶竞轩脸色难看,没有了一贯的邪笑,那本书是本很不错的宝贝他还没有阅完,叶竞帆竟说的如此轻松,他一时也没了底儿,皱眉道: “你要我就会给么?凭什么你这样认为?六弟,做人要懂得何为收敛。” 叶竞帆不疾不徐地从怀里抽出张质地白厚的纸,扔到俩人之间的桌子上,淡然无波地道:“好像你也不懂,就凭这个——” 叶竞轩微笑着拿起那张纸,瞬间脸色煞白,紧握住了自己的手心儿,平复了好长时间,方吃苍蝇般咬牙道:“你等着,我这就拿去!” 叶竞帆嘴角一勾,微笑道:“不急,我等着你。” 叶竞帆拿着那书卷离开宣王府后,叶竞轩在书房了乱砸了一通,随侍叶怀一言不发地站在旁边,只听叶竞轩怒斥道: “岂有此理,洛地之事他竞列的如此详细!连我和叶天城的谈话及交易,连那队龙卫之事他竟也知晓!甚至连我何时何地见的叶宁,何时去探看龙卫精兵,都摸得一清二楚!” 叶竞帆在洛地之时,自知晓身中奇毒后,便知道自己的皇子身份。五岁便开始忍受每年一次如临地狱般的恐怖之痛。身为洛王世子的他,便慢慢地开始一步步经营,洛地之事尽收眼底,云京大小之事,也是心知肚明。 父王叶天城,当然了是养父!乃前太子,又有先皇的传位遗诏。故叶家龙卫至死至终不买叶天云的账,皆听命于叶天城。 叶家龙卫有五千余人,皇族之人皆知这神秘的龙卫,个个都能以一当百,世代相袭,身份隐秘。 这批龙卫使命便是保护叶家真龙的性命。 连叶天云也只能让青龙探得:这一代的龙卫首领名唤叶宁,其余一概不知。 而今叶竞轩竟能与叶宁搭上线,还交往甚密,着实让人震惊。 若此事让叶天云得知,叶竞轩的野心也就暴露无遗。 叶天云身体还行,岂能容忍儿子老早就惦记上自己的宝座?! 叶怀忙躬身道:“王爷您看,是不是我们的人出了内奸?” 叶竞轩的怒气竟翻书似的平静了下来,转而笑道:“查!千刀万剐!” 眼睛一眯,他又邪笑道:“叶竞帆,怎么办?我们之间可又添了笔债,令老九寻来的那个灵儿准备侍寝,我待会儿就过去。” 叶竞轩走进寝房暖阁,便见床边坐着一如花似玉的粉衣佳人。走近,俯身捏着她的下巴,迫使其抬脸望着自己。 方见此女竟与璃儿有七八分相像,大眼?闪,粉唇俏然,嫩鼻微挺,有七分璃儿的姿色,就是眉心没有那朵嫣然妩媚的红莲胎记! 灵儿看见俊美的叶竞轩转身,满怀期待的心里正一阵失落。然,叶竞轩并未离开,而是走向梳妆台,拿起眉笔,沾上朱砂。 叶竞轩重新在灵儿身边坐下,一声淡淡的命令“看着我”之后,便在灵儿的眉心画了起来。 片刻,叶竞帆瞧着自己的杰作,邪邪地轻笑,随意扔下手中的眉笔,翻身就把那女子压在身下,大手撕扯她的粉色纱裙,碎布片片飞出床幔,落在地上。 叶竞轩拿出怀中一颗赤红色的丹丸,塞入灵儿的红唇里。 不一会儿,床帷颤动,床上便传来另人面红心跳的动响,还有女子的声声索要,呜咽和呻吟,其中更有叶竞轩那野兽般的嘶吼声和满足的低笑声。 两个时辰后,帷帐内,叶竞轩细细地摩挲着那女子的脸,看着那妩媚满足的模样,手上一紧,捏住她的下颚,轻轻地说道: “可惜,你终究不是她,以后你就改名忆伊,暂住轩怡院,唤伊夫人。” 云亲王府 晚上,叶竞帆拿着那本医毒绝卷悄悄地走进了锦凤阁,来到了璃儿的房间,见古璃已经熟睡下。 其实古璃不仅是困了,而是想想今早起床身上的青紫一片实在是不敢再见叶竞帆了,害怕两人脑门儿一充血,指不定就有伤元之嫌,晚上她趁叶竞帆未回府,赶紧先偷偷睡下,争取对他视而不见,毕竟身体重要,来日方长。 【木木只求亲亲收藏和推荐,加入书架哦,阴谋即将上演,往后很好看地说,谢谢支持。】 【042】偷亲 他走到窗边儿,瞧见那笼子里的小兔子眯着眼睛,肚子一起一伏,脖颈里系上的红绫蝴蝶结煞是灵动可爱。 叶竞帆不由咧嘴伸出指头戳了戳小兔儿的肚子,奈何小兔儿笨笨地翻翻身子,眯眼又熟睡了起来,竟和古璃睡的一般熟,这让他一通郁闷,一时之间,锦凤阁的俩小东西皆不搭理他。 叶竞帆突然感觉他陪她的时日太短,每日他辰时便要去宫中早朝例会,午时过后方回府,让她自己在这府中,没有自己陪她,每日她都在等待中,她定然很是无聊。 叶竞帆放好那书卷,便翻身上床,轻轻睡在璃儿的旁边,打量着璃儿熟睡的娇憨模样,微红的小嘴翘着,俏脸粉嫩的他心里一阵温暖,他微笑了笑,不打算唤醒她。 他伸出食指在古璃的胸前点了几下儿,起身退却衣衫,俯身覆上古璃,便吻上了那小嘴儿—— …… 大叶的朝堂之上,三品以上的官员,每十天沐休免朝一日,三品至五品的官员,每五天即可即可沐休免朝一日,五品以下的官员,每十天方可上朝堂面圣一日。 翌日,轮叶竞帆沐休。 这日古璃醒来,瞧见自己竟然一丝不挂,那人也赤.裸着睡在她身边。在瞧瞧自己身上,不用想,也知晓发生了什么,可关键是她怎么毫无所觉? 古璃面红耳赤,微微抬头,瞧着熟睡的叶竞帆,他眼睛轻闭,睫毛很长,面容白皙中泛着红润,嘴唇红光满溢。 古璃咬咬唇,她突然觉得这方胸膛是她寻觅了许久的地方,温暖安详,心里异样的甜蜜,她闭上眼睛,抬头,嘴唇贴了上去,小腹立马窜起一股火苗儿,她赶紧缩头,紧紧闭上眼睛,内心把自己鄙视了一番。 突然耳边传来笑声儿,“璃儿,怎么不继续?” “你醒、醒了?”古璃猛地睁开眼睛,这厮竟然是醒着的么?那刚刚自己的偷袭? 叶竞帆瞧着古璃的模样,一时难忍,翻身覆上古璃,望着她的眼睛道:“璃儿,喜欢夫君不用偷偷摸摸。昨日你睡着了,没怎么动你。”。 他伸手摩挲着古璃的小脸儿,两人身下紧紧相贴,四目以对,古璃只感觉急剧升温,她的心脏跳动的快,很快。 古璃艳丽的脸,此刻更是烂若朝霞,叶竞帆低头灼热地吻.着她的耳垂,向下再向下,啃着古璃的锁骨… 古璃直觉得自己化作一滩春水,眼眸迷离,她环住他的腰身,开始一次次地回应着他身.下,感觉她快被他摇散了骨架,可那种感觉每次都如上云端,脑子里全是灿烂的星光。 足足两个时辰后,疲软无力的古璃颇为气恼地伸手拍打着自己的脑袋,怒己不争!这三天和他在一起就没干什么好事儿! 叶竞帆躺在她身侧,一把抓着她的挥动的小手儿慎重道:“璃儿,喜欢夫君疼爱又不是什么罪过?你是妻子,这都是应该的。” “…” 许久,古璃和叶竞帆方走出锦凤阁,颇为难为情地用罢早饭。叶竞帆心情大好,让叶小年将王府的所有总管执事及下人召集到正屋门前的空院里。 当着一众人等面儿,璃儿的手被他轻轻执起,见他接过总管徐立递过的钥匙,将那王府库房的钥匙放到自己的手心。 只听他清晰地说着:“今日得闲,我便正式告知大家,日后你便是王府主子,唯一的女主子,这是王府库房的钥匙,需要什么物什和银钱,可以随意支配。” 转而见他望向低着脑袋的一众人等,厉声道: “日后,郡主就是你们主子,你们要更唤王妃,必须听其差遣,务必好好做事!” “女婢(小人)给王妃娘娘请安,见过王妃娘娘!” 众人跪下,把璃儿震得愣愣的,半天方反应过来。 璃儿握了握手心那把黑凉的铁物什,抬眼瞧着微笑地与自己对视的叶竞帆,抿着的嘴角微微咧开。 虽然经过了所谓的洞房花烛,璃儿总是感觉自己仅是王府的一位娇客,有时候还会生出没名没分的烦闷,重来没敢把自己当过主子。直到此刻方感觉云王府有点儿像自己的家了。 “回来我再让小年和诸位总管见你。叶青,备好马车,我和王妃今日出门儿!” 璃儿的白嫩小手儿被叶竞帆拉起。只觉他轻捏了捏,方让陷入思绪的自己回回神儿。 璃儿看着叶竞帆对下人的方向轻挑了挑眼角,方意思到,这厮让自己干嘛。 “你们不必怕我,该干什么还接着去做。且退下吧!”璃儿正襟危坐的认真摆了下王妃的谱儿,惹得叶竞帆点头勾唇轻笑。 云京东边三十里有座美丽的云麓山,成了云京有力的东关卡。 山方圆十里,高耸之地常年烟云缭绕,山腰上座很有灵气的大寺庙名东灵寺,偌大的寺庙里常年香火旺盛,往来山上的香客络绎不绝,常年不断。 一辆精致的马车哒哒地走上了去东灵寺庙的路上,当然了,他们可不是去上香求神拜佛的。 叶小年和驾马车的叶青坐在外缘边儿,马车里,一身蓝纱衣裙的璃儿坐在马车一边儿,掀开帘子,满心雀跃地想向窗外望去。 车里榻上坐着身穿白色锦袍的叶竞帆,他本来手握书卷,打算看书。 但被璃儿那愉悦的心情感染,竟也看不下去了,干脆把书搁在榻上,坐到璃儿身边,感受她那份不错的心情,观摩她那甚是可爱的表情。 在一个三叉路口,他们转了弯儿,马车驶上了一条很少有人马经过的路,和刚刚的那条路完全是两个模样,路上几乎没什么人,异常冷清。 纳闷儿的璃儿正欲转身开口问叶竞帆,便觉叶竞帆伸手从背后楼住了自己,在自己头顶方向深喘着粗气,喑哑地低语道: “莫要乱动,带你去个地儿,那儿很美,我秋日常去!” 璃儿撇撇嘴,自然是知道这家伙哪根筋不对,忙定住了身子,忽然闻到一股股清香飘进马车,不大会儿,马车便停了下来。 “爷,到了!”得到默许的叶小年,利落地跳下马车,从外侧拉开车帘。 叶竞帆越下马车,转头对正欲跳下马车的璃儿轻笑:“我背你” 叶小年抽抽嘴角,微笑中,略微有一丝不满,这还是自家爷吗? 叶青和叶小年被令,暂留此地候着,于是叶小年和叶青边聊着,边目送自家主子背着女主子越来越远,直到没入远方的木樨林里。 【木木只求亲亲收藏和推荐,加入书架哦,阴谋即将上演,往后很好看地说,谢谢亲支持。】 【043】 林中 古璃趴在叶竞帆的背上,俩臀瓣儿被他双手托住,本来她心下还有那么一丝丝别扭,待双手轻环住叶竞帆白皙的脖颈,前胸紧贴着那温热的脊背,她心里突然就感觉很是满足,待听到他的心跳,她脑门一热,就浮现出了早上两人肢体交缠的一幕幕,俏脸儿也跟着发烫,呼吸也变得灼热不堪。 她被他保护的很好,没有争斗,没有暗杀,甚至他安排的妥妥当当,滴水不漏,连一些女人之间的琐事儿来烦她扰她都没有。 古璃突然觉得若是没有朝堂上的那些事情,若他不是皇子,若不卷入日后的换储和夺嫡,那他们二人一定会这样长长久久,她就会如现下这般在他肩上,夜里他就睡在她的身边,相拥而眠。 可未来是什么样的呢?会不会按着两人的设想的这般美好地走下去呢? 此刻的叶竞帆唇角深深地勾起,他能感觉到古璃那一股股呼出的热气,眸子里尽是光彩,手不由地托紧了古璃,往肩膀上送了送。 直到觉得桂花的香气扑鼻而来,古璃方瞪大眼睛,直勾勾地升起了原本缩在叶竞帆肩上的小脑袋,不可思议地瞪着面前的树林。 只见触目所及,一株株的木樨树上,满是淡黄色的簇簇星星点点的桂花,叶密千层绿,花开万点黄,不是人间种,移从月中来。广寒香一点,吹得满山开。 古璃前世很爱桂花,犹记得刚上大学时,无意间发现校园的一个角落里有四棵桂花树,很是清香。 打那时起,每到秋季,早晨自己便会拿着书本,到那桂花树下的草坪上坐着,默默地看书,感觉脑袋会很清醒,心里很宁静祥和,自己就爱上了桂花。 在叶竞帆背上的直着脖子的她也忘了要求他放她下来,陷入了思绪中,突然她就默念出了声: “暗淡轻黄体性柔,情疏迹远只香留。何须浅碧深红色,自是花中第一流。梅定妒,菊应羞,画栏开处冠中秋。骚人可煞无情思,何事当年不见收。” 这首是璃儿记忆最深刻的、李清照赞美桂花之词。 古璃念罢,缩在他肩膀,听叶竞帆低声笑道: “暗淡轻黄体性柔,情疏迹远只香留。何须浅碧深红色,自是花中第一流。璃儿,这个诗做的不错!把桂花的品貌风华一语道破,那夫君这一首‘桃花思春三月香,芙蓉清高冷池上,红梅矜傲冰雪裳,飒秋邀君弄桂芳’如何?” 叶竞帆脖子里尽是古璃温热的气息,心里一阵异动,心里很温暖— 他相伴一生的人儿,此刻就在他自己的背上,自己会好好爱护她,保护她,他要看着她笑,逗她开心,一起踏桃花林,闻桂花香,贴心地说话,背着她到白发苍苍…… 璃儿在叶竞帆的背上听着,紧搂了搂叶竞帆的脖子,随即悦耳笑道:“叶竞帆,桂花品貌远不止如此,以其花、果实及根入药,性味甘,性温,开胃,理气,化痰宽胸,芳香辟秽除臭,解毒,适用于风火、腹热牙痛,咳嗽痰多,还能治妇女病呢!” “还有,叶竞帆,你那首诗自是和我那句‘何须浅碧深红色,自是花中第一流’有异曲同工之妙!” “叶竞帆,好香啊——此情此景,你且看我这几句‘有客尚芳丛,移根自幽谷。为怀山中趣,爱此岩下绝。晓露秋晖浮,清应药栏曲。更待繁花白,邀君弄芳馥。亭亭岩下桂,岁晚独芬芳。叶密千层绿,花开万点黄。天香生净想,云影护仙女。那位识王孙意,空吟招隐章。’岂不是更应景么?” 没有等到期待的回答,古璃心里很是纳闷儿,就微微歪头瞧了眼叶竞帆的右侧脸。 只见他耳垂竟然微红,喉结微微动了几动,但能感觉到他冷峻的面部线条,此刻异常的柔和,挂着难得的暖笑。 “叶竞帆——” “嗯?” “你笑的真好看!” 古璃侧着脑袋瞧着那俊美的侧脸,见他嘴角后弯,那弧度如月牙儿,又似柳叶,极其好看。 听见叶竞帆“呵呵”的笑声,璃儿又紧了紧搂他脖颈的小手儿,轻轻地开口道: “叶竞帆——” “嗯?” “你笑的也很好听!” 叶竞帆身体微微僵住,拖住璃儿的手,愈发紧了紧。 璃儿感觉这并不多宽阔的脊背,却让自己格外的舒心,闻着他身上的香气,自己心里很安详—— “叶竞帆,你累么?累了也不准放下我,我要你一直背着我,就一直这样背着——” 句句朴素的话儿却让自己心底很是感动,丝丝甜暖缓缓化开心头,叶竞帆就小心翼翼紧紧地背着璃儿,一直缓缓地走着。 两人低声你问我答温馨地聊着,漫步在木樨林中,浸没在黄白花瓣儿雪之中,悦耳的轻笑声飘荡着,散开来,拂飞了那星星木樨花...... “叶竞帆,很累了吧!咱坐下歇会儿吧!”璃儿被他极尽小心地从肩上放下,瞧着安静的叶竞帆疑问道: “叶竞帆,你怎么找到这么个好地方的?这些都是自己长得么?” 叶竞帆背过手,望着远方的木樨林,声音低缓道: “我七岁时,跟外祖父一起来东灵寺,拜见隐月大师,得知我身中奇毒且无药可医时,我一人跌跌撞撞地来此地,在这儿思考一晚上,方遇见了师父,师父和外公打过招呼,便把我带到他身边相伴了几年。” 叶竞帆抬头看了看天,又道:“那时,这里仅有七八棵木樨,每年我都会来此地,再亲手种些,久而久之,它竟有如此规模了。以前都是我一人抽空来赏,三年来,我心情不好时就会来此地,心情便会慢慢平复。” 叶竞帆扭头望向璃儿,轻声问道:“璃儿,你可喜欢这里?” 璃儿听完他低声的絮语和问话,心思微动,伸手主动地揽上他精瘦的腰身,头紧贴在他的胸前: “很喜欢!叶竞帆,那些都过去了,你的毒也解了,日后由我陪你一起来这儿看桂花儿,不告诉外人,好么?” 叶竞帆看着眼前的小人,俏脸微抬,双眸含水,期待的望着自己心里异常满足,叶竞帆张嘴唤道“璃儿”, 只见叶竞帆俯下头,双手捧起璃儿的俏脸,吻上了那粉嫩的小嘴,含住两瓣儿亲吻了起来… 微风漫撒了木樨的芬芳,点点桂花如星星般飘下,落在两人的发上,落在叶竞帆的肩上。 木樨树下,叶竞帆深吻着璃儿,呼吸粗重,星辉熠熠的眸光涣散了,紧紧地搂着璃儿,夹着璃儿的两腿,使劲吻着,吻地缠绵悠长…… 回程的时候,坐在马车里的古璃一脸娇羞,她不敢再盯着叶竞帆那张俊美的脸瞧,害怕脑门儿一热,二人会不会先进地搞车.震。古璃索性掀开帘子,盯着车窗外一路风景,山路越来越热闹,时不时会有一*的上东灵寺的香客望来,瞧着公子游人傻愣的模样儿,古璃“噗嗤”地笑出了声儿。 叶竞帆心里美的冒泡了,拿着书卷,看似在看书,眼角时不时地瞥向娇羞的璃儿,心里在回想着刚刚木樨林之事,什么时候能让眼前这个小东西再勇敢些? 他听见古璃的笑,便阖上书卷移到她身边,待瞧见车帘外的人,他一把拉阖上了帘子。 突然前方的道路被挡了,一辆马车轮子坏了,没法继续下山。这仅能容下一车多宽的山路便被堵了—— ***************************************************** 推荐收藏很悲壮,木木真心求亲们,砸票吧,莫要忘了加入书架哈亲,砸吧砸吧*******爱死你们了****** 【044】 怜香惜玉! 突然前方的道路被挡了,有辆马车的轮子坏了,没法继续下山。这仅能容下一车多宽的山路便被堵了…… 一身材高挑,身着淡蓝水烟纱裙的美丽女子,气质俱佳地站在路旁,等着下人们摆弄轮子,风吹拂着轻纱,衬托的人美轮美奂,过路行人,无不驻足,看上那么几眼。 姜心?站在路旁,心里想着刚刚在寺庙里发生的事情。 姜心?这段时日心情极其不佳,虽然叶竞轩皮相也不错,可在她心里他是没法和俊雅的叶竞帆相提并论的,何况太后寿宴上叶竞帆救过她。 可没能赐婚给她心里惦记着的那人,她本来就很失落。可竟然被赐婚为叶竞轩妾室,这让她的恨渗到了骨子里!求爹爹吧,可姜初言这段时间也正为两江之事劳神,还在为子骏和古璃不认他这个父亲伤心,他没有时间再想什么推脱圣旨的法子。 不管古璃认不认姜初言这父亲,可她毕竟是他三个女儿之一,如今三个女儿全许给了皇家。无论姜家心?为正还是侧,他丞相府铁定是屹立不倒了! 姜心?在母亲吴玉溪面前表示抗议这门儿婚事,让去求皇后姨母,皆被顶了回来。 无奈她今日来上香,颇为虔诚地跪求苍天能满足她的心愿。 可在大殿上香时,她竟然撞见了叶竞轩,那人似乎等了她很久,谐谑地嘲讽了她一番,她是云京才色俱佳的心?美玉,竟即将沦为他人妾室! 宣王侧妃,听着好听,但竟连自己的二妹都不如! 还有古璃儿那不知廉耻的女人,一青楼女子,竟是自己的同父异母的亲妹!云王寿宴上夺强自己的风头!更加令人气愤的是,她竟还被许作叶竞帆的正妃! 姜心?当时越想心里越恨,正咬牙切齿之时,叶竞轩竟出现在只剩下自己一人的偏殿。 那人言辞中透漏的意思,自己一猜即中,自己的未婚夫婿,又是喜欢那个贱女人的有眼无珠之人,她心里恨不得把古璃生吞活剥了。 姜心?虽为闺中女儿,但她绝不会这样听天由命!还没到最后,她认为不一定会输给古璃。 叶竞轩言辞中的意思是古璃要不了多久便会回丞相府住下,虽然不知道他为何这般肯定,但既然叶竞轩言辞中如此爱慕古璃,她一定会想办法扭转这场赐婚—— 正在思虑的姜心?无意间瞥见后面的马车,前方坐着竟是云王的贴身小厮。 媚眼一转,面上无露喜色,心里确是一阵窃喜,缘分啊,难得出门一趟,竟也能见着他…… 姜心?款款走到叶竞帆马车前,柔声悦耳地对着马车门一躬身,问道: “小女姜府心?见过云王—小女不幸马车出了故碍,瞧着天色已不早,还望王爷垂怜,助小女子一把,或载小女一程,回到丞相府,家父定会重谢!” 璃儿听姜心?说话,心里顿觉一通火大,一是因为她是那人之女。其二,前段时日大街上女人之间的两次交锋,让她直觉这绝对不是像巧儿倩儿那种心胸坦荡的女子,再有就是,她听这番话,那柔弱的调调儿,心里膈应的慌…… 叶竞帆本就不是随意就怜香惜玉的主儿,大街之事自己还印象颇深,加上瞧见璃儿一脸不喜的神情,及变幻了几次的眸光,本不欲搭理那女人。 奈何人家马车挡道,若不帮忙,自己的马车也无法前行,便张口道:“叶青,看看。” 叶青跳下车辕,来到相府千金的马车前倒弄了一番,又回禀叶竞帆道:“爷,姜大小姐的马车轱辘已损,一时半会怕难以修好,您看?” 叶竞帆听罢,眼眸微动,掀开车帘,走下马车,围观的路人算是见到了这传说中的云王爷,一身白色锦衣,风吹起那乌黑的柔发,脸竟然是如此俊美。 只见叶竞帆转身向马车内伸出双手,璃儿便钻出帘子,自己的一双玉手被叶竞帆握住,“噗嗤”一笑,跳下了马车。 路人见到这番和谐的画面,两位如神仙般的人物,都一副痴傻之态。 心?的手心儿紧了紧,心里的不平狂乱地翻腾着,没想到她竟也在车内,看两人的模样,醋意翻滚,只能面无波澜地压住心中的气愤… 姜心?面带微笑,目带嘲讽,就站直着身子: “不知玉璃郡主也在此,小女心?见过玉璃郡主!其实说起来。昔日青楼的云瑶仙子,竟成了今日的玉璃郡主,还被皇上赐婚于云王,身为熟人,小女都没来得及贺喜!在此恭贺了!” 璃儿心思一转,面带微笑,渐渐走到心?面前,讥诮道: “姜大小姐客气了,我虽不知何时与你相熟的,但出于礼节,本郡主也在此恭贺你,心?美玉被赐婚于宣王为侧妃,那可是个特别会怜惜美人儿的主儿!” 姜心?忍住愤怒,面带着得体的笑容,轻轻地在璃儿身边,耳语道:“为时尚早,你以为云王就会仅娶一个没任何背景的女人为妃,他可是个有心帝位的男人……” 这样一个事实被外人道出,璃儿原本坚如铁石般的心也突然有一丝怀疑的缝隙,正欲多想,便见不远处,叶竞帆走上前面的马车解下一匹灰白的马匹。 叶竞帆走来,拉过脸色不太好的璃儿,狠狠瞪了姜心?一眼,“还要??旅矗?悴挥??沓盗耍俊?p>  虽然语气冷硬,但心?心里还是很喜悦,对璃儿得意地笑了笑,对王爷温柔地道:“我不会介意三人共乘一辆马车,多谢王爷垂怜!” 璃儿对叶竞帆的后半句很是失望,自己打心眼儿里不想见这个女人,还要一路面对,若是这样,自己宁愿自行走回。 还有,打死也不相信叶竞帆会对所有的遇难之人伸出援手,而今却助了。是否说明他日后也会格外关照“值得”关照的人,那若有一日,遇到了这么个女人,他会不会忘了只一人的誓言? 自己这是怎么了,为什么这容易就患得患失? 叶竞帆岂能没有捕捉到璃儿那缕缕失望的神色,当着众人的面,揽过璃儿的腰身,打横抱起将其轻稳的放在马背之上。 叶竞帆翻身上马贴住璃儿后背,紧紧地搂住璃儿的纤腰,一拉缰绳,头也不回地扔了一句:“小年,前面的马车清走,你送人回丞相府!” 两人共乘一骑,消失在了众人的视线中,姜心?的嘴唇紧抿着,手里的丝帕紧紧地拧出了深深地褶子,银牙暗咬,随即转身端庄地上了云王府的马车。 【谢谢推荐票和加入书架的亲们,衷心感激你们的支持~~~】 【045】 意外 马背上,紧靠在叶竞帆胸前的古璃,意思到发生了什么,由满眼的吃惊慢慢地转为淡定,又深深呼出一口气,慢慢坚定下内心。 接着璃儿就开始敲自己的脑袋,这个脑子啊,尽钻牛角尖!怎可如此不相信于他。 叶竞帆可没落下璃儿这一连串儿的小动作,知道这小东西刚刚定是胡思乱想了,轻易就打翻醋坛子,原本心里有气儿,这丫头竟这么不信任自己么? 可经这么自恋地一想,叶竞帆只觉心里乐极了,双腿使劲一夹马背,骑马的速度不禁也快了起来,让第一次乘马的璃儿慌忙侧身伸手紧紧地环住自己的腰身,那双手紧紧地环着他的腰身,叶竞帆唇角勾起,眸中尽是光彩…… 两人一路乘马回到王府,彼此之间真如新婚夫妻恩爱至极,情浓意浓的一对儿仙人般的人物,让丫鬟青朵整日都乐得合不拢嘴! 经过木樨林,璃儿发觉和叶竞帆的关系越来越融洽了。 自打重新得到那医毒绝卷,璃儿便把自己困在了小书房里,开始努力的阅那半部自己原本不打算涉猎的毒篇,自己要强大起来,要尽可能地去帮助叶竞帆,等哥哥回来时,两人便会大婚,从此相扶相助,好好地渡完此生…… 璃儿知道巧儿被赐婚于策王叶竞辙,本来有点儿为哥哥遗憾。 而前几日,从徐少潜嘴里得知,巧儿那丫头竟追随子骏去了两江之地,璃儿就坚定地默认巧儿为嫂嫂,竟然也跟着徐少潜邪恶地起哄,要让叶竞辙主动提出退婚,有点儿期盼俩人在两江之地能生米煮成熟饭…… 这日午饭过罢,璃儿端着茶水,走进叶竞帆的大书房,看见叶竞帆正认真阅读着什么信件,眉头紧皱着。便上前轻问:“怎么了,遇到什么难事儿了么?” 叶竞帆微抬头,展了展眉,伸出双手,轻声道:“别急,过来,这是七天前来的,坐下慢慢看。” 璃儿来到叶竞帆身边侧坐到他腿上,接过叶竞帆递来的一封信开始看了起来,看罢方知,原来是子骏的事情。 子骏到了两江,便以钦差大臣身份,住进了两江都督杨路明的都督府邸。 男装的巧儿也扮做了子骏的贴身护卫,和李涉一左一右住在了子骏卧房两边的耳房。 在都督府里,杨路明设法讨好子骏,日夜宴饮,笙歌不断。经几日调查,子骏发现杨路明看着像是被两方势力所胁迫。 都督府里,有江湖人混迹,府里有股说不出的神秘。贪污的巨额银两也丝毫没有进入私囊,不知被何种势力运走。 思虑了会儿,璃儿扭脸望向一脸平静的叶竞帆,沉声问道: “李涉竟然是你的人,子骏是我哥哥,你怎么连我哥哥都监视,叶竞帆,我只想问问你会不会算计于他?” 叶竞帆,伸手紧紧搂住璃儿的腰,将其扣在腿上。 “璃儿,你莫要多疑,我绝不会动子骏,哪怕有朝一日,我在位子之上!他若想要,我也会给,因他是璃儿最在乎的亲人……” 璃儿听罢,说不震撼绝对是假的,抬眼瞪大眼珠子,“那李涉…” “李涉是我唯一的师弟,他和我比剑法输了,答应帮我做三年事情,三年前,我让他暗地护送你哥到云京,结果他多贪了杯酒,被人暗下毒药,子骏方被歹人抓入君家寨。 李涉毒解后方找回子骏,奈何误了春闱,我让他求子骏,做了侍卫跟在子骏身边,实为确保他的安全,我不会让你们出事的!” 璃儿听罢这段话,突然间就相信自己为何会来这里了。也有点感激日月天君了。 想想这些年,这个人啊,都在背后默默地尽做些让自己窝心的事儿。他绝不是傻子,真的是前世的挚爱,方换来这一世的一见钟情么?…… 璃儿环住叶竞帆的脖颈,认真地说道: “我信你,我真的信你,小女古璃,何德何能,让你在洛夕镇护我四年,寻我三年,护我亲人,我、我只能好好信你,好好助你,好好爱你!” 书房里溢满了浓郁的爱意,相爱的两人甜蜜热情地拥吻,感受彼此的心意和柔情。 忽然“嘭—”地一声,窗户大开,只见一身着青色衣衫之人,重重地摔落在了书房的地板上,竟激起了氤氲的灰尘。 一看便是风尘仆仆的逃命模样,苍白的脸上,额头上都是汗水,嘴角还流出乌红的血液。 璃儿慌忙挣脱叶竞帆的怀抱,从叶竞帆身上下来,收拾一番凌乱的衣衫,两人挪步,细瞧地上之人——竟是李涉! 古璃心咯噔一下,如弓弦断裂,心提到嗓子眼儿里,南方出事儿了,那子骏—— 【046】 噩耗 璃儿右眼皮狂跳,叶竞帆顿时也恢复过来,古璃脸色煞白,两人心弦皆是紧绷,知道必是南方出事了。 李涉“咳、咳咳”了两声,嘴角血流变浓,他慢慢抬头,望着叶竞帆,见叶竞帆点头,方艰难地开口道:“师兄,对不起,你、你杀了我吧,我没有保护好郡王爷——” “你说什么?李涉你在瞎说什么?”古璃忙打断,她浑身血液一滞,脸色煞白,泪水在眼眶里打着转转儿,她急急地望着李涉,想听下去,可又害怕。 璃儿既期待又害怕的模样,让叶竞帆浑身一僵,手心紧握了握,看见璃儿投向自己那祈求的眼神,对李涉微点了头: “说吧,如何了?” 自己的自由这辈子到头了吧,李涉苦笑道: “师兄,七日前的当晚,我夜探杨路明书房,便潜了进去,书房里竟有一密室微开,透过门缝,只见杨路明在地上打滚求药,大汗淋漓,一副痛不欲生的模样” 李涉顿了顿,深吸一口气,伸出右手的食指和中指点住了自己心脉的位置,接着喘道:“他面前站着一位黑衣人,只听那黑衣人道—— ‘不要忘了,天下皆是主子的,你岂能不听?我朱雀的噬心丹不错吧,这是五天的解药,无论如何不能让郡王爷查到什么。知道怎么做吧!’” 叶竞帆听完脸色微白,心里已翻起了巨浪:叶天云那日说,有朝一日会让他后悔的! 原来,他竟然有心杀子骏么?子骏可是他一手提拔的人,他竟能如此狠心么? 怪不得叶天云总是说等子骏回来,便允自己和璃儿大婚,原来还是不想让他娶古璃。 如此惜才的叶天云,竟然这么想毁了子骏么?那以前的各种恩宠都是假的么? 只因为他忤逆了他?呵呵,还口口声声地说宠他,弥补他…… 古璃骇然吃惊,从李涉转述之言中,不难得知那个人——是皇上!皇上要杀子骏?朱雀是何人?是皇上的么?为何要用如此狠毒的噬心丹来控制别人,哥哥,子骏…… 叶竞帆的俊脸黑的不能再黑了,眉头凝成了川字儿,弯身扶坐起满头汗水的李涉,“接着讲—” 李涉聚了聚涣散的眸子,艰难地说道: “第二日,郡王爷和护国郡主便查出杨路明有一批银子,是运给了名唤黑风老九之人,另一批应该就是交给了皇上的人朱雀。” “似乎还有一股人在作祟,有待查明。晚上,杨路明坚持邀请郡王爷出席晚宴,我替郡王爷揽了杯毒酒,便招呼了一声,回了耳房便昏了过去” “等我醒来,是在一阵浓烟之中,郡王爷的房间着了足足一个多时辰的大火,等我冲进去——只发现、发现了烧焦的尸体和不远处的这个—” 李涉伸手在怀里摸索除了一个烧的仅剩一部分的蓝色荷囊上。递给一旁脸色复杂的叶竞帆。 璃儿一下子冲了上来,抢过那只烧毁的荷囊,死死地盯着。 只见那副鹰击长空图,只剩下一角鹰翅和用楷体绣着“大鹏展”三字。 璃儿双手紧握那个荷囊,一下子瘫坐在了地上,眼泪顺着脸颊,一串串地往下坠落,摇摇头瞧着环住自己的叶竞帆,呜咽道: “不、不、哥哥!子骏和我约好的,子骏他不会不守信用的!” 璃儿又死死盯着脸色苍白的李涉:“古子骏怎么可以骗我,他说过要看着小璃和夫君幸福白头,他说好的,他会护着小璃和夫君” 璃儿吸吸鼻子,摇摇头,突然两眼放光道,就那样跪着挪到了李涉身边。一手紧紧地捏着叶竞帆的臂膀,一手摇着李涉的身子: “不、不、李涉,我哥没死,他不会死,巧儿呢?巧儿呢?他定是跟巧儿私奔了!我哥聪明着呢?他不会有事儿的!没见到尸体,那烧毁的尸体不算数,巧儿,李涉,巧儿呢?” 经璃儿这么一摇晃,李涉喉咙里压抑了很久的污血,“噗—”一声便喷了出来,尽数喷在了璃儿无措的脸上! 叶竞帆慌忙松开李涉,迅速地搂过瞪大眼睛呆住的璃儿,看她瞳孔愈来愈涣散失焦。 叶竞帆忙用白锦袖子不停地替璃儿擦着被污血覆住的小脸儿,白袖尽染上了乌红热血,搂着璃儿,轻声一遍遍安慰着: “璃儿不怕,子骏不会出事儿,不会—璃儿,莫要着急,璃儿,璃儿!” 叶竞帆使劲儿摇了两摇,璃儿方回魂儿,眸子里有了反映。 璃儿仿佛意思到什么,慌忙抓住李涉的手腕儿,手指搁在他脉门处,不大一会儿,便张口对搂着自己的叶竞帆道: “竞帆,救李涉,他还有救,再过三个时辰就会不行了!噬心丹的解药,我们要赶紧—” 叶竞帆看满脸泪痕的璃儿挣扎着要起身,一脸从未有过的急切之色,慌忙搂紧了她。 “璃儿,莫要急,你看着解毒吧,等他醒了再问,两江还有叶一在,若遇到巧儿定会护她!” “什么叫护着她?是他们!他们在一起,他们私奔了!” 叶竞帆瞧见璃儿一脸慌神和着急,心下不由担忧。若子骏真的不在了,那自己便可成为璃儿唯一的依靠了,但若璃儿活在痛苦之中,自己也绝不会期待这份儿依赖。 叶竞帆朝门口唤道:“小年,先把李涉安顿好,叫来徐管家听王妃吩咐!” 璃儿深呼吸口气,在叶竞帆的搀扶下起了身子,来到书桌前,闭了闭眼睛,一会儿睫毛颤动,眼睛一片清明,提起毛笔,蘸墨,开始落笔。 “莨菪九钱文珠兰七钱七叶胆七钱人参五钱黄芪八钱龙葵九钱萝芙木九钱” 璃儿随即又开口对刚进门的徐立说道:“立即去取回药材,和着米粥煎熬一个时辰,趁热让李涉喂服,愈快愈好!” 几人辗转到李涉住的房间,璃儿望着一脸沉重,伴在自己左右的叶竞帆,缓缓道: “叶竞帆——我很好,只要巧儿活着,我哥很可能也活着,我现在不能急,不能乱,我要等李涉醒来!叶竞帆——在璃儿心里,你是你,叶天云是叶天云!” 但若子骏真出了意外,日后自己和叶竞帆在一起,又该如何对待叶天云?叶竞帆会恨叶天云么?会为自己报弑兄之仇么? 叶竞帆揽住璃儿,眸色复杂地到:“璃儿,子骏之事,我会查清,你莫要忧心,且信我!” 傍晚时分,李涉缓缓醒来,昏睡的璃儿被叶竞帆叫醒,匆忙来到李涉的床边,“李涉,那房间的尸体呢?你怎么就回来了?巧儿呢?” 李涉正欲开口,叶小年敲门走进,错身让开,身后露出个清瘦的年轻人。 年轻人双眸下是深深的青黛,脸颊瘦了,那双灵动的眼珠子蒙上了层灰色。 古璃眸光一瞪,脑子顿时停止了思考—— 【收藏很悲壮,亲爱的,收藏了吧,推荐了吧,成绩太惨烈了~~~~】 【047】 未尽之事 巧儿定在了哪儿,望着呆住的璃儿,两眼挤挤,朦胧地轻声道:“璃儿,子骏没了,子骏不要我了,璃儿,子骏不要我了,他不要咱们了……” 巧儿眼角瞬间留下泪水,泛着银亮的光泽,脸上爬着泪痕,她泪眼迷蒙地望着古璃,没敢前进,就定定地站在那儿,她抹一把泪水,紧紧握着拳头,吸吸鼻涕,咬牙道:“璃儿妹妹,我还要南下,我要抓着那人,我要为子骏报仇——” 璃儿听罢巧儿的话,便觉心脏狂坠了下儿,随即一麻,两眼发黑,喃喃道:“哥哥……子骏”,脑子便一阵晕眩和空白。 璃儿做梦了,做了很长很长的梦,梦见李一水提着扫枝儿要抽一个劲儿呜咽的大眼小女孩儿,一个瘦弱的小男孩儿,眉眼活像子骏,紧紧地护住那小女孩儿,他咬紧了嘴唇,一声不吭,任由那扫枝儿一次次抽在自己背上、身上,直到衣衫褴褛,背上出现条条血痕…… 她还梦见一个漆黑的夜晚,那瘦弱的男孩儿搂住那小女孩儿,缩在走廊灶台下的小角落里。秋夜渐凉,夜里男孩儿脱下粗布外衫,把约四岁的小女孩儿搂住,包的严严实实的,男孩儿冻得在那里不停地抖动着肩膀…… 梦境随即又变幻了,夜色迷蒙,枯黄的树叶在巷道里打着旋旋儿,那清瘦的男孩儿背着一直哭的小女孩儿,在安陋坊漫无目的走着,他边走便轻声念叨着着:“小璃不怕,哥哥在,哥哥拼了命也会护小璃”…… “小璃,这个珠花咱不卖了,哥哥给你带上……” “小璃,这个木钗是哥哥亲手刻的,你看可喜欢!” “……” 听着睡梦中这一句句“小璃”,古璃撑不开眼皮,眼角串串透明的水珠,顺着两颦滑下,叶竞帆帮她擦拭轻拂去。 这两日,叶竞帆府内府外忙碌着,但三餐必来给昏迷着的璃儿哺喂一些粥食,俊脸一直黑着,吓的一众人等不敢多言,王府一时也是死气沉沉。 八月二十九日这日,骏郡王府里,外院儿甚是喧闹。吏部尚书古皓乃古子骏至亲长辈,陪同的还有徐少潜、徐立,几人着手操办着皇上新封的郡王爷古子骏的葬礼。 昔日才高八斗的状元郎,名门士族闺阁儿女皆知的翩翩佳公子,云京尽人皆知的好男儿,竟然命如纸薄,如流星般陨落。 南下查案的子骏,竟然遭了难,这让朝堂之上的那群人,不得不想象一番,韵里江和泗江局势的混乱与险恶。 叶竞帆亲口哺喂完璃儿一些米粥,将碗放在床边的小案上,静静地坐在昏睡着的璃儿的床边,瞧着那双紧闭的双眼,两手紧握着她的手,听她嘴里时不时微弱地叫着“哥哥”,时不时见闭着的眼角两边流下串串清泪…… 璃儿昏睡后屡叫不醒,叶竞帆亲自将其从王府抱回郡王府,准备为子骏操办丧礼。 已经两日了,叶竞帆心里很矛盾,竟隐隐地有点儿恨起子骏来。动用风阁最快的信鸽给叶一传信,奈何竟两天未收到回信! 叶竞帆从小就喜欢自己一人,没有一起玩耍着长大的兄弟姐妹,不知道璃儿和子骏之间的那份儿难能可贵的兄妹之情,只感觉他们兄妹俩好的似乎异乎寻常。 突然间叶竞帆很想知道,若古璃听到自己身死的消息后,会不会也如这般伤心? “璃儿,明日子骏就要出棺,你为何还不愿醒来?你不是在乎子骏么?明日一过,你再也见不着子骏了,你今日真的不想醒么?” 叶竞帆婆娑着璃儿苍白的脸,从没用这般祈求的口吻跟别人说过话,满眼心疼地抚摸着璃儿消瘦明显的丽颜。 忽觉璃儿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大眼倏地睁开,一下坐直身子,嘶哑地高喊了声“哥哥!” 璃儿没顾得上一旁愣住的叶竞帆,翻身下床,光着脚,拼尽力气往前院跑去。 她只着一身白色的中衣,不顾叶竞帆的拉扯,跑到大厅,看到那口漆着黑漆的棺材方愣住。 她傻傻地盯着那口棺材,呆愣地看着棺材旁边和倩儿一同跪着的巧儿。 许总管刚刚宣读完皇上的追封圣旨,为安慰太后,追封因查案逝世的骏郡王为异姓骏王爷,允许骏王葬入皇家王陵,令姜丞相将亲女玉璃郡主接回丞相府居住,骏王府暂保留三年!另派云王五日后下两江查清骏王爷死因,肃清两江势力。 宣完圣旨大厅里是议论纷纷,哀悼痛心,天妒英才。 璃儿这般闯进来,大厅里原本喧闹的声音顿时停驻了下来。 大家都不由自主地望着这忧伤的佳人儿。一身白衣的绝色女子,静静地站那儿,如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苍白如玉的丽颜,瞪着一双清澈水润的大眼睛。 璃儿呆愣地望了巧儿好大一会儿,方低声喑哑地上前问道:“巧儿,我把你看做嫂嫂,只要你说我便信你!你告诉我,这里面是不是子骏?” 巧儿的脸颊上爬满了一条条的泪痕,她抿抿嘴唇,深吸一口气,握了握放在膝旁的手心,泪眼婆娑地望着璃儿,缓缓道:“璃儿妹妹,我这里很痛,痛的不会呼吸了,古子骏是个混蛋!他明明说过回来要拼尽险阻娶我的,他说过要娶我的,可他都不遵守诺言,我该怎么过,我该怎么活——你不要逼我,不要再逼我了!我这里好闷啊——” 巧儿拍着心口儿,泣不成声儿。古璃慢慢地趴在子骏的檀木棺材上,叶竞帆使人移开棺盖,璃儿摸向那面目全非之人,安睡在棺材之中,唯一的亲人没了……璃儿突然摇摇头:不还有叶竞帆,还有舅舅。 哥哥也没了,古璃突然觉得这都是拜姜初言所赐,凭什么,他丞相府里的那些人可以安然地活着?亲娘、星儿、吴叔叔、哥哥这些亲人都不在了,若没有十五年前的那些事情,他们现在一定好好地活着,能吃,能喝,能哭能笑…… 子骏说过,就是下地狱自己也会变成厉鬼来见吴预溪的,对!子骏的愿望还没有完成呢,古璃突然觉得她不可再活在叶竞帆的庇护下了,子骏未尽的愿望,应该有他的亲妹来完成,不是么? 叶竞帆满心担忧地瞧着璃儿的一举一动。见璃儿眼神定定,抽回抚摸着棺材的手,缓缓走到那棺材之前的团蒲主位儿,跪了下来…… *********************************************** 成绩太惨烈了,我的心肝儿疼,亲们不要让我心碎了,推荐票砸一下,加入书架最好不过了,跪求啊,真心的—— 【048】 欲入姜府 大堂里,诸位老臣的切切私语有不少都飘入了丞相姜初言的耳中。 他瞧着素白的大堂之上那出尘的女儿,她凄零零的跪着身影竟是那么孤寂。 姜初言忽然意识到,无论子骏认不认他这个父亲,可他们终究是他和云苓的孩子,他们流的都是他的血,是他姜初言才色过人的儿女。 两江之地,他的手下和太子的人根本没动手。据刚刚得到的消息,他不敢想象,能害得了子骏的要么是那高高在上之人,要么是宣王爷所为。 可知道他又能如何? 皇上他不用想,君让臣死,臣不得不死。而宣王,他的乖女儿心?又要嫁给宣王爷,他不知道该向谁去讨要儿子的性命,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只能说是天妒英才! 还好,令他稍微宽心的是皇上允了他的请旨,让他接这么个苦命的女儿回丞相府居住,他决定他会尽力弥补古璃,让她风风光光地嫁于云王。 皇宫,叶天云的文德殿 叶天云坐在镂空雕花的大龙椅之上,低头批阅着奏折,瞥了一眼跪在地上的朱雀,淡然问道: “何人还知道你噬心丹的方子?竟然被别人早下手,被诬陷,你不感觉憋屈么?朱雀,若再有差池,就别来见朕了!给朕查清楚,我那老五都干了些什么?翅膀倒是硬了,急着飞了么?” “是,主子!再有差池,属下提头来见!” 朱雀没有得到叶天云的回应,也不敢多呆,飞身一晃,消失在了文德殿。 叶天云搁下笔,起身背着手缓缓开口自语: “帆儿,你竟真的不来求朕么?那么朕就准备把赵家的送给老五,金家的全送给老八,让你娶那个祸水,太后当年一手撮合了叶天城和你娘,我恨了她一辈子,你以为我会让她成功撮合你和古璃?我就不信吃够苦头,你还不来求朕!老五—你愈发出息了,若是你嫁祸到父皇头上,纵使他不恨朕,朕也不会把位子给你,若恨了,朕更不会给你!” *** 子骏出棺当日,礼部要让子骏之身葬入王陵,而古璃坚持不让,硬是把子骏的棺材挽留在郊外那块埋葬有星儿和吴豫章的风水净地。 古璃要让这一世对她来说很重要的亲人们,在地下能团聚在一起。 望着那新立的石碑,若不是叶竞帆真实地站在她身旁,古璃定觉得这一世都是梦…… 叶竞帆静静站在古璃身后,古璃脸颊上的条条泪痕被风吹干,她轻轻地抚摸着子骏的墓碑,低低喃喃道: “子骏,你好好跟娘亲他们作伴儿,远远看着小璃为你们报仇!小璃会带着你们的那份儿活着,你安息吧!” 小年和青朵青蕾跟着王妃和王爷离开坟地,不远处的方缓缓地走出两人,走向坟地。 看到对方,两人皆是先惊讶,后轻笑。 竟然是宣王叶竞轩和太子叶竞轲! 太子一身白色锦衣上绣着黄色蟒纹,他摇着扇子轻笑道: “你肯定不是来哀悼的吧?!五弟—提醒你两句,南方的动作太大,连我都知晓,何况父皇?还有永远莫要觊觎不属于你的东西,江山和美人儿都一样!” 叶竞轩浑身一颤,往坟前走了几步,随即负手轻笑反驳道: “你开玩笑的吧,太子四哥—难道你在两江没动作?!杨路明是你的人,被你毅然决然地抛弃之后,方由我控制,我才得了几个月的钱银,你可是得了好几年!再说了美人儿入了姜府,那也算是龙潭虎穴,没有了老六在,美人儿唾手可得!” 叶竞帆微笑着抡抡他那食指和中指,抬手婆娑着自己的下巴。 太子无奈地摇摇头,苦笑道: “老五,你错了!我那些都交给了父皇,你爱信不信!不是我的,我永远不会强求。是我的,他就永远跑不掉!其实古子骏已经被六弟的人护着了,那里面睡的是你的人,为兄建议你且莫要乱动,小心被瞧上了,我走了,至于古璃么,你最好莫要伤害她,她和六弟已经有了夫妻之时,我想你应该比我更清楚……” 叶竞轩愤怒地捏起拳头,目送着叶竞轲远去。 夜深了,叶竞帆陪着古璃宿在骏郡王府,也就是原来的状元府。 早早歇下的古璃并未睡着,她披散着长发起身,没有点燃蜡烛,她一步步地摸索到子骏的书房。 她点燃油蜡,坐在那书桌之后,翻看子骏整齐排列的折子和笔墨。 璃儿翻开抽屉,便见到了几副纸卷,小心翼翼地打开其中一幅,只见正是自己脑子里构造的那温婉女子。 古云苓,娘亲真的很好看,难怪她也长成这样。 子骏画的很传神……一颦一笑皆风华,栩栩如生,这是哥哥心里默刻之人。 古璃帆的玉手一下下地滑过那画面儿,却神游其外。 子骏,娘亲,璃儿要入相府了,进那人的后院,你们在天上看着璃儿,璃儿要瞧瞧那吴预溪,要助那恶人早下地狱…… 璃儿眼角余光一瞥,身边多了个身影,不知何时叶竞帆已站在了她身边。 古璃笑笑望着对面俊雅的人:“叶竞帆,你怎地也未入睡?” 叶竞帆上前,伸手搂住她。古璃轻轻环住叶竞帆的腰部,头贴在他的腹前,脸庞上是他的轻抚。 叶竞帆开口道:“我过几日便下两江,明日向父皇请旨带你一起去,把你留在云京,我不放心。” 古璃静静地依在他怀里,伸手揽着他的腰,呼吸一口他身上的清香,微微抬头,望着叶竞帆,弱弱地笑道: “叶竞帆,你爱我护我,我很感激!我也很想和你不分离。但亲人都不在了,都死了,留下古璃一人,我怎可能仍偏于安逸?活在你的庇护之下?!哥哥还有愿望未竞,既然在大婚前我能住进姜府,为何不去向那些恶人索命去?” 叶竞帆看她咬牙切齿的模样儿,心里一丝不忍,正待开口,便瞧见她小嘴儿又启。 “叶竞帆,我不能永远活在你无微不至的庇护之下,那样我会很弱,直至不能生存。我以后还要帮你,与你站在一起呢!我决定,我要回去,回那个姜府,恶人不是应该有恶报的吗?他们让我们沦落今日,我该去讨债才对啊,我暂去姜府查清些事情,索债之事只有我能去!” 叶竞帆听着璃儿愈发坚定的语气,勇敢的模样,眸子里由担忧转染上亮色,自己刚认真思索了一番,他对子骏之死甚为怀疑。 还好这丫头知道不应过于悲伤,要不然他得多担心。他捋了捋她的秀发,微笑道:“我会助你,万事小心,叶二暂交予你调用!” 璃儿的脸颊又被叶竞帆轻抚摩挲着,接着听他道: “我此番去两江,查清子骏死因,还要收回些力量,可能会耗些时日。你不可冒险,不要心急,我把叶二和叶青留下助你,若有事也可找古向琪和少潜,我定会早日回来,迎娶你为王妃!” 叶竞帆走的前一日夜晚,两人却有点儿不舍得离开彼此。 叶竞帆知道璃儿在孝期,不可行房中之事,便仅仅是亲吻了她,趁着璃儿睡熟,他仔细地打量着古璃的鼻眼,把这娇俏的小人深深刻在脑子里。 目送叶竞帆走后,古璃回了骏王爷府,和赶来安慰她的巧儿一同逛了逛府邸,想彻底地记住这个自己住的不太长,但更了两次府名的府院儿,幻想一下子骏站在某地时的场景。 古璃感觉到巧儿的话明显少了很多,总是皱着眉头,很难想象那么个飒爽明丽的女子,竟然也早早地在心头蒙上了阴郁。 璃儿笑着劝她“遵旨嫁给叶竞辙吧,那厮人品还不错!”,巧儿摇头,说要坚持为子骏守一辈子,等一辈子,然后就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璃儿也不欲多劝,时间会慢慢冲淡一切,她无能为力,暂时也改变不了什么,只盼一日她能觅得疼她懂她的良人…… 这几月古璃的人生,发生了太多不可思议的事情。 先是她被寻回,再是叶竞帆的寿宴上她成了他真正意义上的王妃,如今哥哥子骏又出了事,最亲的亲人已经不在,但还好,还有认识的朋友,还有叶竞帆陪着她…… 骏王爷府里的仆人不多,府邸是工部所建。 舅舅古皓参谋着给子骏寻的护院、丫鬟、扫洒约五十多人,古璃让云王府的大管家徐立给瞧瞧,遣散了一半儿多。 璃儿把骏王府的库房钥匙交给了徐立。自己回姜丞相府的这段时日,就让徐立暂时帮忙打理着。 璃儿又辗转到了云王府,虽叶竞帆不在,但下人们都毕恭毕敬地唤着“王妃”,虽不知私底下他们如何看待自己,但面上如此,自己已感觉很满足了,自己便静静地感受了这一日无拘无束的王妃生活。 九月五日,姜府来人,接玉璃郡主回丞相府。 求推荐,求加入书架哦~~~~ 【049】 吴氏 古璃把徐立叫到跟前,吩咐了一通,把骏王府和云王府的库房钥匙皆交予徐立。 徐总管年过四旬,异常精明能干且衷心于叶竞帆,他是徐国公徐烨亲自带大的义子,三年前被交给叶竞帆,帮竞帆打理府院之事。以前璃儿仅仅听过叶竞帆的此番介绍,如今见其行事作风颇为令人满意和敬佩,不由高看了徐立好几分。 青朵扶璃儿上了丞相府派来的马车,叶青驾着王府的马车载着青蕾和两个新选的丫鬟。两人皆十五岁,如青朵青蕾般聪明利落,璃儿唤其为青瓷和青茗。 马车里,古璃思绪翻腾,姜府,我来了,我来为哥哥娘亲索命来了,璃儿的嘴角弯了弯,脸上挂上了苦涩的微笑。 古璃被青朵扶下马车,不止是望见了丞相府大开的朱门和门前的两尊金?鳎?咕谷挥邢喔?囊蝗喝嗽诿徘肮w蜃牛?笳淌?恪?p>  姜初言领着一些女眷以及一众管家执事之人站在门口,约有二三十人。 “恭迎玉璃郡主,三小姐好——” 看见古璃下车走近,众人齐开口,表情复杂不一,古璃生的很美,有面露吃惊的,有狐疑的,还有微笑点头的,古璃尽收眼底。 姜初言瞧见古璃,顿了顿神儿,随即上前,语气中夹杂着期许和些许无奈,缓缓道:“璃儿,终于肯回来了,先进府内,为父再给你介绍,日后慢慢熟悉府内详情。” 一群人跟着丞相和古璃,走进花团锦簇的明德院的空院里,面对着正屋的大堂便停了下来。 璃儿对姜初言躬身一笑,说道:“丞相大人,我既然是您女儿,您就莫要如此客气。” 璃儿早就瞧见,姜初言身后的一位三十来岁的青衣美貌的妇人眼里竟然有着止不住的激动,但她似乎并不是吴预溪。 吴预溪好像没有露面啊,古璃就是为那女人而入府,怎可不见?! 她开口低缓轻柔地道:“丞相大人,您还没为璃儿介绍这些长辈儿呢?大人府里没有其他亲人了么?我竟没有兄弟姐妹么?我不知大人竟是此般孤苦……” 姜初言心思复杂地瞧了眼璃儿,厉声令道:“姜业,去请大小姐二小姐,还有大公子,即刻来到大堂,拜见郡主!” 随即他又对身后的一群人:“这位就是今上新封的玉璃郡主,也是你们的三小姐,日后也是你们的主子。” 众人听罢躬又躬身呼道:“见过郡主,见过三小姐” 只见那位相貌端庄的青衣美妇,忙躬身道:“妾身刘氏见过小姐!” 她眼睛不眨地看着璃儿,又喃喃道: “三小姐,像,太像了,真的是郡主的女儿呐,真的是!十五年了,当初就那么大一丁点,没想今日竟还能见着!有郡主那样的人儿在,二公子肯定也是神仙般的人物,奈何,老天怎地就不开眼,要了郡主的命,还要走了二公子的命……还好小姐还活着……” 那刘氏竟忍不住呜咽了起来,姜初言皱眉,颇为不满地道:“大好的日子,哭哭啼啼成何体统,在后院呆腻了么?” 璃儿听罢刘氏的呜咽,便明白了过来,子骏曾经说过,娘亲嫁入相府前,府里不仅有吴氏,还有个叫刘嫣儿的美人儿姨娘,后来和娘亲交好。刘氏一直很激动,看来这个刘氏对她娘亲倒还真像那么回事儿! 古璃狐疑地望着姜初言,无论如何,这刘氏可是他的妾室,他竟然如此讨厌刘氏么? 璃儿正欲开口,便听见一声好听的诮语传来,“呦,初言,是哪个郡主,还不让我知晓,仅让孩子们来拜见成么?让我也来拜见拜见如何?让我的宝贝儿女多陪我聊会儿竟也不成了!” 只见姜心?和姜心璐还有一位手握玉扇的俊秀公子,一左两右地扶着一位丽人,后面还跟着两个妈妈和三四个丫鬟慢慢走近。 初见之下,只觉这丽人竟仅有二十多岁的模样! 但细看便能瞧见眼角的细纹,才觉有三十来岁。 她身姿纤弱,这大热天的确身穿一身紫衫白裘衣,高挽起的宝髻儿,端的是雍容华贵,气度不凡! 这位应该就是吴预溪了吧,好一个丞相夫人! 快到古璃跟前时,那丽人原本微笑的脸微微泛白,身后的一位妈妈竟眸中也滑过一丝异色,不一会儿,那额竟沁出了汗珠儿。 这些表情,一瞬不落地被璃儿捕捉到,刻在了她心里,璃儿正欲开口,便见姜初言慌忙走向前去,扶住那柔弱娇美的吴氏,关切地问道: “溪儿,你身体不好,如何出来了?!回去歇着吧,我让璃儿明日正式去给你请安!” 璃儿感觉好笑了,原来姜出言竟是如此在乎这女人! 是啊少年时的夫妻,又是如此的光鲜亮丽,一副弱柳扶风的不老佳人模样,娘亲再美,又怎能插足入这种亲密? 姜心?上前瞧着古璃,微笑道: “云瑶仙子,哦,瞧我这记性,现在应该唤您为玉璃郡主,小女见过玉璃郡主。真没想到,您会来我们姜家,我们姜家会有您这么位大名鼎鼎、艳名远扬的人物,不知是该叹还是该赞!反正相府大小之事一直都是云京的话题,若有人说你辱没了相府,云瑶仙子千万莫要搁在心上。” 古璃是深知此女的嘴有多毒,总爱拿她在紫云楼呆过说事儿,她竟然见一次嘲讽一次,不感觉??旅矗?p>  正欲发作,突然听见她身后一脸邪笑的男子,阴阳怪气儿道: “呵呵,云瑶仙子,真乃绝色啊,本公子仰慕已久,没想到咱们终归是一家人!” 听了这么久,姜初言感觉有一丝怪异,他温声轻喝道:“恒儿,?儿,不得言辞无礼,玉璃郡主是你们亲妹!哪怕出嫁后,也都是一家人,是我姜初言的骨血,以后休得再提云瑶二字!” 璃儿瞧了眼姜初言,撇到姜心?得意之色。古璃虽然也听说过古代的世家望族高门经常宅斗,可古璃实在不是爱斗的性子,可这会儿她心里憋了口气儿,来而不往非礼也。 璃儿眼光一一扫过一众人等,轻笑道: “不错,云瑶是我在紫云楼的名字,实不相瞒,我从来不知这漂亮的姜丞相府竟是我家。露宿灌了街头,住惯了茅舍,我哪里知道有如此光鲜亮丽的姐姐和风流倜傥的哥哥,若是我打小在这般雅致的后院儿长大,说不定就捞个才冠满京的奇女子名头,说什么也不至于给丞相大人蒙羞。” 瞥一眼吴预溪,璃儿又朗声道: “小时候和骏王爷曾经几度被人追杀,逃命到偏远的小镇,生活贫困潦倒。没有什么锦衣玉食,更不可能衣食无忧,我那不是得自谋生计,才能不至于饿死么?” 璃儿语调一扬,瞪一眼姜心?道: “紫云楼怎么了?我在后院过了三年,开苞之夜便被我那才华横溢的亲哥哥接回了状元府,又被待我甚厚的云王接待王府游玩,我自认为没有做任何丢丞相脸面之事儿!再说了相府的脸面在我这儿实在排不上号儿。” 璃儿说着语气不由微怒,嗓门不禁高提了几分。随即又压下语调,略带几分不屑地道: “如今我好歹也是云王爷的未婚正妃,大叶的玉璃郡主,若不是皇上的圣旨我才懒得回这丞相府呢?你们姓姜,我可跟我哥哥墓碑上同姓,姓古,我若想走即刻便走,你们最好留点儿口德,小心,我不高兴,也会学某些人权当撒撒气儿。” 璃儿说着语气便怪异,眼光在面色微微苍白的吴氏身上顿住。 求推荐,求收藏,各种求啊,亲,飙泪啊,成绩太悲壮~~~~~~~~~~ 【050】催命之叫 姜初言此刻满心愧疚,他心里翻起了巨浪,酸涩无奈。 他记得,璃儿和子忻一直坚持说当年有人追杀他们,难道吴家的人真的是在痛下杀手么? 吴预章真的会做出掳走云苓子女之事?他心里微微开始怀疑和动摇了起来。 可他抬头瞧了一眼吴氏,只见她瘦弱的娇躯,苍白的脸色,好不惹人疼惜! 他应该相信自己的结发妻子,她从来都是与世无争,在后院安安静静,甚至连惩罚犯错的下人都没有舍得过,云苓嫁进来后,她更是极少露面,她甘愿贬为妾室,她温柔地称呼小她两岁的云苓为姐姐,她说她不想惹姐姐心烦和厌弃,便安分地守在她的那方玉溪苑。连生下子忻,她都是真心的为他又得一子而雀跃不已。 云苓死后,她食不下咽,日日在祠堂里为云苓抄经念佛,还埋怨是不是她克死了姐姐?她日日吃斋食素,伤心不已,后来身子渐渐虚弱。 姜初言摇了摇头,打心底里摒弃了那份儿怀疑,他相信和吴玉溪这二十年的感情,相信善良的溪儿,相信他看见的事实。 姜初言定了会儿,他却实该弥补这个女儿,他便缓缓道: “璃儿,我知道你受苦了,为父对不住你们,对不住子骏,你暂且在这儿安心住着待嫁,云王爷回京时,我会让你风光大嫁。我知道,我对不起芝儿,曾怀疑你俩不是我的血亲,让你们受苦了,我会好好补偿的,你且安心呆在相府吧。这个家里,永远都有你可子忻的位子。今日起除了我之外,这相府便以你为尊。” 姜初言自顾自说,丝毫没有注意到自己的妻女脸上变幻的色彩。 古璃微笑着把吴氏没有丝毫血色的脸,还有心?,心璐和姜子恒那一脸吃惊愤恨的表情清晰地印在了脑门儿,她对他们微微一笑,道: “父亲大人,你待璃儿好,我相信娘亲在天之灵会慢慢安息的,哥哥也不会再因为担心我,而从地狱里爬出来的,父亲,您似乎还没给璃儿介绍完呢?” 吴氏望着这和那人一模一样的眉眼,听着这怪异的笑语,心里微微发憷,这丫头看起来不太好拿捏啊! 吴预溪正了正她的脸色,脸上挂起温婉的微笑,扶着姜初言的胳膊,柔声道: “璃儿,我是你母亲,身子虚弱二十年了,不常出玉溪苑,后院里的大小事宜都是你大姐?儿和李嬷嬷、蒋妈妈在打理,日后常到玉溪苑去看看我这多病的身子,相信我会好多了,进了丞相府,日子会好的,不会在让你过以前那种难堪辛酸的苦日子,不要再胡思乱想了!” 璃儿看着那弱柳扶风的样子,微微好笑,她好歹懂点儿医术。病了二十年,竟然还这么有心力劲儿跟她耍嘴皮子!装什么装,恶心人的嘴脸! 璃儿莞尔轻笑: “夫人客气了,我还是唤你夫人吧,要不然把你叫成了死人怎么办?我有两个母亲都死了,亲娘亲,至于怎么死的么,我想您应该清楚——” 古璃顿了顿,瞧见吴氏故作平静的脸上微微皱眉,另一只垂着的手却颤了颤。 古璃接着笑道: “璃儿还有个娘亲,她把我和骏王爷养大的,哦,她叫姜星儿,好像在这府里当过几年丫头,是少有的好丫头,她和夫人您的五弟一起带着我和哥哥逃命。不过老天似乎很爱善良的之人,也被上天唤走了!无论如何反正都是死了,我再这样唤你,是不是太不吉祥啊,你要是不久后也死了,人家还说是我叫的呢?!我可不想被别人误解成催命的......我觉得还是叫丞相夫人来的好,您说如何,父亲?” 璃儿瞪着大眼扭头问姜初言。 姜初言脸色一直不太好,对这个女儿自己是满怀愧疚,看着娇笑嫣然的璃儿,接道: “称呼而已,各凭心意!我知道你和子忻都是脾气倔的,夫人就夫人吧!——丞相府很大,住的地方你随便挑选吧,让你大姐和李嬷嬷再给你添点儿使唤的人,缺什么物什,就直接和?儿或者姜业说。” 姜心?正在沉思,面上挂着得体的微笑,心里却另是一番计较。侧脸瞥了眼身后的姜心璐,姜心璐忍不住上前,一脸不满地对着姜初言道: “父亲,爹爹!她是郡主,我们怎能担得起皇家的吃穿用度?” 璃儿嘴角一勾,淡淡道:“放心,我虽是郡主,也不会轻易摆谱!我没有奢侈挥霍的习惯,更不会苛责下人,只是若有人敢不敬,郡主之名也不是摆设!今日起你们唤我郡主,三小姐皆可!我只是暂住,待云王一会京,我便会嫁走。也不用挑了,我就住进娘亲生前的院子吧!说不定午夜梦回还能和娘亲见上一面。” 姜子恒摇了摇破扇子,笑道“三妹,你确定住古苓苑,那里可是很偏的!” 怎看就是一副纨绔子弟的模样,璃儿打心眼儿里把子骏给归为天人级别,这人纯属一人渣!、 “偏点儿好!我和我娘亲不仅外貌一样,性格也像,都极其喜欢清静!还有,我眉心儿有胎记,你们记清,小心别半夜认作了别人,当做了娘亲!” 姜心?凝眉,随即微笑道:“父亲,站这儿说话多累啊,管事儿的还都在这候着呢,母亲身体经不住久站,父亲您看?” 璃儿一笑,“大姐说的是,可是这见也都见过了,该交代的也都交待完了,我也有点儿累了。哦!对了,夫人,大家都说娘亲生我时,身体弱了点儿,那弱可真是弱,二十天就弱的没了命;好像您身子也带着病,怎地就病了二十年还如此美丽动人?哎,真是各人有各福。您真是有福之人,越弱越好啊,我刚还以为是我哪个姐姐呢?!真是人各有命!祝夫人能福泽万年,让我也能多沾沾福气,去去与生俱来的晦气。” 古璃如竹筒倒豆子般,没敢断了话儿,她不想听她们那些含枪夹棍的言辞,瞧着谁张嘴便都尽力堵回去。 吴氏和李嬷嬷脸色难看至极,古璃眼波微动,随即唤道: “李嬷嬷,刘姨娘你们俩带路吧,青朵带人跟我去古苓苑歇着!父亲,夫人,大姐二姐,大公子,各位管事,古璃暂且失陪了!” 众人目送着古璃,觉得她比大小姐更美丽,微笑更亲切甜美,古璃在一群人的簇拥下离去,身后奴仆齐躬身道:“恭送郡主,送三小姐!” ~~~~~~求推荐,求支持,好孩子,看完是要记得收藏滴,加入书架哦,亲~~~~~~~~ 【051】 母女思虑 求推荐,求收藏~~~~ 丞相府较大较为气派的院落便是入门后的前院,为明德院,乃姜初言的正院。正北玉溪苑,住着丞相夫人这位当家主母! 东为子贤院和东客院,据说子贤院里住着姜府唯一的公子! 西为静淑苑住着姜家两位千金。偏位还有许多院子,分别住着那位刘姨娘,和丞相府的管家执事。 古苓苑确实很偏,在丞相府的西北角,但也不算小,两进两出的院子,共*间屋子,还有库房和小厨房。 古璃笑着指挥李嬷嬷怎么布置,老胳膊老腿儿却一个劲儿忙里忙外。古璃言笑嫣然地亲自吩咐,伸手不打笑脸人,李嬷嬷虽然心有怨气,但也不敢发作。 二十多个丞相府的家仆,两个时辰便把院子给收拾的干净利落,布置的很是清雅! 李嬷嬷走后,府里的厨子便送来了晚饭,八菜两汤,色香味还不错,被青朵银针试探过,古璃吃的倒也放心,这点儿姜心?很会做人。 只把青朵青蕾留下,古璃便唤出暗处的叶二,那高大的身影正欲跪下,古璃忙命其止住,吩咐道: “叶二,不管王爷如何交代,你现在的主子是我,以后不用跪我,我不喜。你今晚去玉溪苑探探吴预溪那女人!日后派叶青多多注意着她和李嬷嬷!” 叶二消失后,古璃便慢慢地打量起这间卧房,摆设很是简单,十五年了大体的东西没有太大的变动,只是擦洗了一番。 那多宝格上的玉器竟然都完好的保存,画卷和妆台,书案,都是原封不动地保留,这一点儿,吴玉溪倒是做得像模像样,无可挑剔。 雕花的乌红木大榻,正中摆着茶器的圆案,榻边是一四尺见长的状台,璃儿抚摸着那金边嵌入的铜镜!设想着云苓郡主对镜梳妆的画面。 古璃虽然不如子骏那般对云苓郡主有很深厚的母子之情,但她毕竟给了自己这副身子,毕竟是娘亲,没有她就没有子骏和她。 回想方才走进这房间时,李嬷嬷那有点儿恐惧的脸色,呵呵,看来那些人还不够火候儿,不敢故地重游么?这么轻易就露相了么? 叶竞帆最长一俩月就会回来,到时候她便会离开这里,她该怎样逼她们动手?怎样逼她们到黄泉路上谢罪呢? 玉溪苑里,三进三出的院子,景色宜人,虽已经入秋,但仍然一片郁郁葱葱,院子里的花池里还开着团团月季,片片秋菊,高高的桂树,和苍劲的松柏,颇有情趣和生机。 玉溪苑的正屋顶上,一身黑衣的叶二悄无声息地趴在嶙峋叠叠的瓦片儿上。 吴预溪一身紫衫,披着白色披脖,面色红润,坐在榻上,边喝着香茗,便听一旁站着的李嬷嬷说事儿。 李嬷嬷一旁气恼道:“小姐,我知道我不该抱怨什么,可那三小姐,今日话里藏针,您为什么不辩驳?她还欺负我这老人,指手画脚的让老奴干这干那,这气焰太嚣张了,以为丞相府里,我们都是死的么?” 吴预溪笑道:“你懂什么?就让她嚣张嚣张,让初言也明白明白他这没有教养的闺女,嘴越刁钻越好,尖酸刻薄之相尽显。野的就是野的,小家子气,哪能和我们家心?的气度相比比,心?的婚赐的太让人不满了,我等着换亲呢!” 李嬷嬷忙道:“小姐说的有理,您忍让着,大人也觉得你贤惠大度,今日大小姐没敢在吃食上有所怠慢,就快赶上大小姐自己的吃穿用度了!” 吴预溪眸光一转,啜饮了一口茶水,轻声说道, “?儿做的很好,别管璐儿了,那丫头,养不亲!我得赶紧好起来啊,一时忍,哪能一直忍下去,她还以为我怕她呢。这回还真不能再装病了,下回传王太医,一次治好我的身体,一不留神便宜了那贱胚子,我得多后悔呀!她句句含沙射影,好像已经知道云苓那贱人是我们害死的!” 李嬷嬷忙躬身道: “三小姐,不会的,这事儿,她是无论如何查不到的,都十五年了。何况那蚀魂香只有咱有,皇后娘娘不是说了么,是咱吴国公府的来伯当年带来的,他说是西吴的高人所制,连皇宫里的太医都辨不出毒性!只藏在咱吴国公府,江湖绝迹!” 吴预溪把杯子递给李嬷嬷,随即沉声应道:“希望如此,让蒋妈把?儿给我唤来!我有事吩咐!” 李嬷嬷把茶杯搁在榻前的方桌上,随即转身,走了出去。 不大一会儿,便见李嬷嬷身后一粉纱的高挑美丽的女子,跟着两个俏丫鬟,走了进来,“娘亲,我也正欲来寻你呢?”姜心?说完,便坐到榻上搂着吴预溪的左胳膊摇了摇。 吴预溪伸出保养的很好的手,轻拍了拍姜心?的手“?儿,那丫头竟然和云苓那女人一样生了副好皮相,怎么,没有优越感了吧?” 一丝阴狠顿时覆上了姜心?的美眸,她却笑道:“娘亲,说起她啊,我跟那个贱丫头早就结了梁子了,一个多月前,还不是她在大街上给我难堪,想想我心?美玉的佳名,全被她给毁了! 姜心?一甩手帕,又狠狠捏住,“不要说女儿沉不住气,让我真真生气的,她竟然被赐婚给云王爷做正妃,二妹还是太子侧妃呢,我连二妹都不如!宣王侧妃,就是一妾室!那宣王是出了名的的残暴花心,后院养了一堆女人,我实在不甘,女儿真的不甘心!” 说着说着,姜心?站起了身子,手里的丝帕紧拧,银牙暗咬,语调也愈来愈怪异。 吴预溪轻摇头,拉下姜心?的手道: “?儿,莫要心急,你皇后姨母说了,皇上是什么样的人,她是一清二楚!皇上尤其偏爱云王。连赐婚都来了个“暂行”!皇上会想尽各种办法让云王知难而退的!许总管还告知你太子表哥,皇上会让云王去求他改变旨意,否则就让云王后悔!” “你还有的是机会,璐儿嫁于太子,你嫁于云王,皆可保我丞相府!何况你是我唯一的宝贝闺女,将来肯定是要跟你姨母一样做皇后的!” 姜心?听罢松了手里的帕子,脸色平复了下来,又望向母亲道: “娘,那圣旨已定下,若有例外,也只能是皇上自己损自己的脸面!我哪有那本事让皇上更改旨意啊?我要是真成了宣王侧妃该怎么办?皇上的圣旨他自己可以撤,岂能由我们随便抗的么?” 吴预溪端起茶杯,想了想日前皇后的一番话,随即慎重地说道: “我说过了,皇上的旨意只是针对云王,令云王醒悟,亲自去求他娶赵凤敏而已。皇家的赐婚当然由皇家来退!只要有心,就能让皇家退婚!实在不成,倒时候设法换婚不就成了么?” 所谓换婚在大叶的高门贵族是一项颇为互利的习俗,若是两家各有适婚男女,管它谁谁,配上对儿就成,只求利益联盟,亲上加亲。 吴氏拍了拍姜心?的手又轻柔地接着道: “你不会成为宣王侧妃的!赵将军的女儿明年方到出嫁的年龄,皇上会把她赐给自己最中意的儿子,在这之前,所有的皇子都在皇上的考察之中,赐婚只是权谋和考验罢了。” 吴氏顿了顿道: “你且等着!明面上的傻事儿不要做,有机会就毁了这臭丫头本就不怎地好的声名,让她彻底身败名裂,那种窝里呆三年,她说清白就清白么?做姐姐的替他嫁于云王也未尝不可!实在没法儿,就使些非常手段,和那臭丫头换婚,天下没有办不成的事儿,没有凑不成的对儿,也没有拆不散的亲事儿!” 姜心?听到“换婚”二子,双眸一亮,心思微动,顿时心中便有一计,把心放到了肚子里,忍不住笑了起来,摇着吴预溪的纤细的臂膊撅嘴娇语道: “谢谢娘,我就知道您不会像爹爹一样委屈女儿的!那臭丫头不就是封了个郡主的名头么?瞧爹爹今儿竟然能放出相府除了爹爹便以她为尊的话儿,女儿心里不甘!” 【052】 守活寡 额滴亲呐,求推荐,求收藏~~~~~~~~~ “谢谢娘,我就知道娘不会如爹爹那般偏心的,瞧爹爹今儿竟然说出除了他便以她为尊的话儿,女儿心里不甘!”随即撅撅嘴。 吴预溪眼眸滑过一丝狠戾,随即轻笑道:“还有你母亲我在呢,你爹的心都在我这儿,我岂能会让那丫头轻易得去,你就放心吧!” 夜深了,璃儿站在窗子边儿,想着叶二的回禀。 来伯?西吴高人的蚀魂香? 平紫暗暗记下,她翻开医毒觉卷,断定那蚀魂香就是绝卷里记载的蚀魂绝香。 它能让人无病无痛的,无声无息,魂魄慢慢流失。用量控制的好,便可随意控制魂断的时刻。 只藏在吴国公府?江湖绝迹么? 古璃默默翻着那本书,她眸光跳跃,决定要让它重现江湖! 呵呵,古璃突然笑了,姜初言啊姜初言,若你知道你爱了、信了、疼惜了二十多年的女人是个床边的蛇蝎,该有多痛心失望啊! 接下来的几日,璃儿就正式安稳地在丞相府住了下来。璃儿坚持每日都去会一会吴预溪。和娘亲长得一样还有一种好处就是,见见面也会让她脸色苍白不舒服上好半晌。 虽然那女人最后频频说道:“郡主您身娇体贵,以后不用给我这么一个后院的夫人请安了!折煞了臣妾”云云。 璃儿也会坚持到:“您是当家主母,还身体健在,我就不能坏了规矩,若传出去,还说我不孝呢,我可是想日夜在你床边孝敬你,光看着您,就会想起母亲,就会开心啊!夫人,您可不能这样教育子女,时间长了,得多不懂礼数啊!父亲要知道了可是会怪我的!” 璃儿大多数情况下,会在玉溪苑遇上温润含笑、端庄大方的姜心?。两人都会你来我往地聊上那么几句,璃儿也尽力败败她故作高贵的气质。 可是她们为何这么能忍她,古璃对吴预溪的忍功倒是佩服至极? 这日下午,古璃带着四个青丫头,入了西院儿刘氏的院子,院子站着两个家丁和两个小丫鬟,刘氏正绣着一方锦帕儿,小丫鬟通报古璃来了,她忙招呼着迎了出去。 古璃环视了一下厢房,虽然没有吴预溪的房间雅致大气,倒也素净。刘嫣儿给古璃斟茶道:“我一个奴婢,岂能劳烦小姐登门拜访,真是折煞了奴婢,茶叶可能味道不足,还望三小姐莫要嫌弃,三小姐请——” 刘氏眼中似乎含着水光,泪花闪闪,却忍着没有落下。 古璃明白,刘氏现在是身居豪门大院儿,不受宠爱,没有自由。若有个一儿半女的还有些盼头儿,可她是孤身一人,且已经芳华不在,容颜虽然未损,被关在这方小院里,只有坐等韶华逝去,到老到死。 古璃突然感觉凄凄凉凉的她,还不如凭栏遥望的商女,好歹还有个盼头,盼多情的男儿能驻足,还有丝丝比翼双飞的可能,而她却只能困守一处儿,姜初言为何不待见她呢? 古璃酸涩道:“姨娘是爹爹屋里的人,怎么说也是长辈,小辈儿前来拜访是应该的,姨娘莫要客气,一口一个奴婢的,自己把自己给看低了。” 刘氏抬脸瞧着古璃摇头苦笑道:“长辈儿?也只有三小姐这么认为。”她顿了顿,瞥了一眼身边的俩丫鬟,皱眉道:“书兰,书秀,你们下去吧,我和小姐有些体己话儿想说说。” 书秀默默退去,可书兰慢悠悠地挪挪脚步站在门边儿道:“刘姨娘,我就在门前伺候着吧,您有什么要求尽管吩咐。” 古璃放下杯子笑道:“好大胆的奴才,主子让你退去,哪里有你讨价还价的余地,出去,我带的有随身丫鬟,不敢劳你伺候,退下。” 书兰忙低头颜色不辨地离开,刘氏坐在古璃面前,她苦笑道:“不怕三小姐笑话,二十年前,郡主还没有嫁过来的时候,大人每月都会来这里和我说说话儿,在这里安歇几日,那时候丫鬟们都对我也是极其尊重的。可二十年了,大概自打郡主姐姐怀了二公子时,丞相大人就再也没来我这儿歇一晚上,我曾经也期盼过,可这一盼便是二十年,我在这儿守了二十年的活寡,真是有点儿可笑啊。” 古璃皱眉道:“姨娘为何说是娘亲怀着哥哥时失宠,是在怪我娘亲夺了你的宠么?” “不不不,小姐多虑了,云苓郡主是好人,是那么个温婉的女子,不瞒你说,我本是玉溪苑里的丫鬟,后来提为姨娘,便嫁进了郡主。那时我是怀着巴结的意思,动不动就去找郡主玩儿。她是个难得的好女子,可她告知我她怀上二公子后,大人也从没在她那里歇过。说实话,我是真心盼着大人喜欢郡主。可郡主也真够命苦的,年纪轻轻就去了。” 古璃问道:“姨娘可知当晚娘亲生产时的细节?” 刘氏回忆道:“那段时日,郡主身体确实很弱,孕吐的很厉害,她生小姐的当晚,我们一众下人也都守在古苓苑,一直到她生下你,前院就来了个白胡子的道士,说他发现天象异常,这里有妖孽转世,大人一瞧,三小姐眉心的胎记红的异常,一气之下,甩袖而去。大家都噤若寒蝉,吴氏命令大家谁敢乱传谣言,就杖毙。可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不久之后,多多少少有些人知道。郡主便不受大人待见,直到郡主离开,大人似乎都没有跨进古苓苑。” 古璃握着手心没敢再问下去,刘氏道:“好久没人和我说话了,说着我心情都好了不少,小姐这胎记除外,瞧着和云苓郡主生的是一样样的,我至今都记得郡主她性子淡,爱梳着随云发髻儿,瞧着就是那么个秒人儿,我若是个男人也会喜欢,三小姐,我给你梳郡主的发型如何?” “嗯!”古璃哽咽道,命青朵去取来发钗发饰,坐在妆台前,任由刘氏认真细致地挽着。 古璃瞧着镜子,笑道:“真好看,姨娘的手真巧。” 刘氏笑道:“呵呵,三小姐喜欢就成,天色不早了,要不三小姐就在这里用晚饭吧。” “不了,在这儿呆长了也不好,姨娘得闲就去古苓苑坐坐,我今晚就不解髻儿了。” ***** 吃罢晚饭,古璃坐在台前,回味着刘氏的话,那白胡子道士是子骏提过的白道子,可为何姜初言竟然会痴情以待吴预溪二十年?古璃皱眉不解,他的爹爹是偏心眼儿,还是真痴情? 她摇摇头,突然心血来潮,让青朵碾了颗珍珠,和着白米粥水调了调,在额头涂抹了起来,片刻丝毫瞧不出胎记。 “王妃,蒋妈带着男裁缝求见,说是夫人让送些布匹给您量体裁衣。” “布接下,人打发走。哪有这大傍晚的让男人进女儿闺阁的。那女人是猪么?” 古璃吩咐完,眼珠子一转却道:“慢着,你们静止不动,我去瞧瞧效果。” 厢房门外便是正厅,一门之隔,古璃突然低头一脚踹开那门,缓缓轻轻地抬头,目光直直地射向蒋妈。 那张脸! 蒋妈瞧见缓缓抬头的古璃,眉心没了胎记,发髻儿又是先前的那位常梳的发髻儿,那犀利的目光,她顿时如遭雷击,脸煞白,背后一阵冷风,瞳孔放大,“啊——”一声儿,脑门一黑,她竟然噗通一声儿晕了过去。 “不会死了吧?”古璃扫一眼那呆傻着的男子,嘀咕一声儿,退进了厢房,吩咐青朵让叶青把人送到玉溪苑儿。 夜深人静,丞相府只剩下夏虫鸣叫的声音,叶青和叶二恰好也都休息了,玉溪苑偏僻的后门儿,走出一小丫鬟和一位老妈子。小丫鬟将一包药粉交给了一身型高大的家丁,家丁摸索到马厩,找到两匹白马,把药粉下到饮水木桶里,马儿唧唧嗤嗤地饱饮了一通。 老妈子到后院的一处下人房,敲开房门儿交给一小厮一封信和一枚玉簪,塞给他二两银子,道:“送到吴国公府——” 【053】他相救? 求推荐票票,求加入书架袅,表要忘了收藏一下哈,心比真金都真~~~~~~ 清晨的鸟儿叽叽喳喳地雀跃翻飞,激动的跳上蹦下,叶子开始染上点点杏黄之色,风过,便开始零星飞舞飘落。 古苓苑里,古璃正在品着饭后茶,李嬷嬷躬身道:“三小姐,以往每月的这个时候,夫人小姐都会去青云庵礼佛。夫人交待一个时辰后咱出发去青云庵,明日一早青云庵里的智吾师太开坛做法讲经,还给批命条儿呢,咱晚上会下榻青云庵,三小姐要带上喜欢的衣物和点心。” 李嬷嬷目光瞟过古璃眉心儿,心里把昨儿大惊小怪的蒋妈妈骂了一阵。 不怎么出门儿,一听说要出门儿,古璃本来很高兴,可一听是青云庵,她就不怎地舒服。 貌似她曾经在青云庵拜过,也瞧见过那智吾师太,那师太给她的印象不好。但既然是夫人邀请了,她也没有什么不去的理由,出府转转也成。 只不过那女人会不会在晚上出些什么损招儿? 古璃想了想,回道:“知道了,李嬷嬷辛苦了,回夫人吧,我们这就准备。” 李嬷嬷走后,古璃吩咐叶二道:“叶二,你去告知巧儿倩儿,让她们今日去青云庵,就说我想她们了。” 一个时辰后,青朵和青蕾一人挎着个包袱儿,出了府门儿。门前停着四辆马车。 瞧着姜心?和心璐似乎都已经入了各自的马车,古璃青朵青蕾三人径直坐上叶青驾着车子,这是叶竞帆专门儿给她挑的极为温驯的一对儿白马。 街道很宽敞,也很热闹,熙熙攘攘的人群,担货郎声声叫卖,三五成群的稚子小儿拿着风车满街跑闹,青石板儿路边还时不时瑟缩着几只跑累了的黄狗,懒洋洋地叫上那么几声儿,以彰显它对这片儿地儿的占有权。 四辆马车没有一里,也有十丈,里面坐着主子加分位高点儿的丫鬟,马车四周还围着七七八八的家丁护院儿,第一辆是吴预溪的马车,接下来时古璃,后面跟着心?和心璐的马车,古璃摇头,出门儿的阵仗还真是招摇。 突然叶青停了下来,一身型高大的家丁从前面走来,站在两匹白马身边躬身道:“三小姐请稍等,前面道路有点儿堵,我们的人正在赶人,稍等片刻。” “叶青看看去”古璃疑惑道。叶青皱眉,跳下了马车前辕。 那家丁轻轻拍了下马背,莫名其妙地来了句:“真是漂亮的马儿。”然后就随着叶青上前走去。 突然,两匹白马刨起前蹄儿,嘶吼了一声儿,向前没头的苍蝇般,左冲右突地窜了起来。 古璃和青朵背部狠狠地撞在了马车的后垫儿上,马车颠在青石板路上疾驰起来。 马车行驶不稳,帘子被带起的疾风呼啦啦地吹开。 青朵脸色苍白,但还算镇定,双手紧紧挽住古璃。青蕾眼里含着泪水焦急道:“怎么办,马儿惊了,若停不下来,怎么办?王妃?” 古璃脸色此刻也相当不佳,屁股颠的疼痛,胃里翻滚的难受,背火辣辣地疼,她点头安慰青蕾道:“你们都抓紧了,不要惊慌,叶青会赶上来的,马儿会停的,见机行事。” 透过窗帘儿,瞧见马儿避过了前面的马车,似乎径直踏过撞倒了路上什么东西,马儿继续没命的狂奔着,耳边响起一声声的叫喊和惊呼声儿。 人群中嘈杂一片,不少人人大喊道: “马车惊了,马惊了。快让开,让路啊” 马车里吴预溪轻轻勾起了唇角,笑的云淡风轻,对一旁的李嬷嬷道: “办的不错,大街上纵马行凶,刚撞着的那孩子是林大人的独苗儿乖孙,过了这一关,还有晚上的一关呢?” “夫人啊,那林大人会不会给老爷难看啊?若是和相府过不去怎么办?” “放心,爹爹说了,林大人在朝堂上被云王打压许久,云京谁不知道那贱胚子和丞相府没多大关系,乖孙是她撞的,就是云王撞的。再说了若是真给初言难看,此事过后,对于这个闺女,初言会捞一肚子的气受,不正合我意么?” 叶青在后面飞奔着,追逐而来。眼瞧着就追上了马车,突然从街道一侧的金轩楼飞出一抹蓝影,稳稳地落座在了驾车的前辕,拉住了缰绳。 马儿高高扬起前提,又滑了一丈之远方停下,喘着大气儿,打着响鼻,噗通一声儿,两匹马儿跪在了青石板路上,倒是比懒懒的猫儿更温顺老实。 感觉道马车已经稳稳地停下,古璃长长地呼了口气,和青朵一块儿起身,青朵拉开前车帘,古璃感激地对着车前的人道:“叶青,辛苦你——” 待看清那扭转望来的俊脸,古璃愕然道:“怎么会是你?” 叶竞轩刚到金轩楼饮酒便远远听见喧哗,本不欲理这些事情,可待拿着酒盅走到窗前,却发现那马车身后紧追着叶青,叶青他是再熟悉不过,是叶竞帆的专用车夫加护卫,他南下,便把叶青留给了古璃。 不知为何,瞧着那摇摇晃晃的马车,他顿时忘了呼吸,心脏提到了嗓子里,心莫名地为她感到担忧,那股担忧是如此的真真切切。 待瞧见那倒在路边儿的孩子,他瞬间眯起了眼睛,从窗户飞身而出。 瞧着古璃瞪大的眼睛,叶竞轩邪邪笑道:“本王也很意外,我们还真有缘,玉璃郡主好久不见!” 古璃惊魂方定,心里却还有一些余悸,可终归躲过了一劫,若不是他,此刻可能她们三人都会负伤。 经过上次宫宴被下药之事,古璃更加清楚叶竞轩不是什么好人。 但她还是颇为礼貌,面露感激地望着他道:“好久不见,今日多谢宣王出手相救,他日定当相谢。” 后面吴预溪的马车急急地奔来,她亲自下了马车,到古璃跟前检查了一番,拉起古璃的手,颇为担忧地道:“璃儿,吓死我了,你没事儿吧?可有受伤?” 古璃抽回自己的手,笑道:“劳夫人担忧了,古璃并无大碍,是宣王殿下出手相救,回去得让爹爹好生谢着。” 吴预溪打量了一番叶竞轩,唇角微微勾起,道:“宣王爷,虽然日后都是一家人,可今日还是得多谢王爷出手相救。” 言罢她转向璃儿道:“这女儿家的,不可抛头露面过久,璃儿,你先上我的马车,王管事儿,你留下几个人将三小姐的马车马儿清理回府再去青云庵。” 古璃觉得这马儿惊得不简单,她是想销证毁据么? 古璃和叶青对视一眼,肃声道:“叶青,你留下帮忙,仔细点儿!处理干净后,到青云庵寻我。” 【054】了不起的女人 求推荐,求加入书架,收藏了木?推荐了木?亲~~~~~~ 叶青揖手道:“是,王妃请放心!” 叶竞轩听到王妃二字,微微皱眉,她和云王还似乎还没有大婚呢,这大庭广众的叫的是如此娴熟顺口,他不以为然。 除了子骏和叶竞轩以及锦凤阁的一些下人外,外人并不知晓古璃和叶竞帆已经有了夫妻之实。只知道玉璃郡主是经过皇上赐婚的准云王妃。 古璃在丞相府是个特殊的存在,她是姜初言亲生女儿,却死活坚持要跟着娘亲的姓古。娘亲是先前的云苓郡主,太后疼爱的侄女儿,因为太后心存的一份儿愧疚,给了她一个郡主的封号。 等真正意义上的大婚过后,方可明目张胆的叫上王妃二字,如今叶青叶二叫的倒是极为自然顺口。 叶竞轩此刻的心思很复杂,那抹复杂正慢慢发酵着,酝酿着,他突然握了握紫色长袖中的手心儿。 古璃格外偏爱蓝色,她今日一身宝蓝色的纱裙,腰间紧束着蓝黑相叠印的云纹锦带,烟色的抹胸衬托的脖颈和锁骨白皙动人,也衬托的身姿格外玲珑有致,腰肢如约束般,纤柔的不盈一握。她束着飞云发髻儿,流下的发如墨缎般披垂至腰背,那精致的无与伦比的小脸儿,剔透的让人悸动,那一抹红莲胎记,衬托的人儿愈发的精致美丽。 叶竞轩目光灼灼地看着她,盯着那俏丽的小脸儿,古璃那双黑色的眸子让他眸中滑过一丝难以捕捉的狠戾。 狠戾?如今叶竞帆不在,他一直在犹豫着要不要做那么个决定,如今,他决定不再犹豫不决了。 古璃瞥了他一眼,转身欲上吴预溪的马车,叶竞轩却望着她道:“玉璃郡主,等回相府时,可要做些心理准备啊!” 古璃顿下提起的脚步,难道他救了她一把就想敲诈相府一笔不成? 她扭头笑道:“这是何意?” 叶竞轩嘴唇轻勾,却笑而不语,古璃眨巴着疑惑的大眼望着他,心里泛起一股股不适。 “宣王殿下,告辞。”吴预溪拉了古璃一把,古璃眼角瞥见一些人指指点点,疑惑地进了马车,青朵一旁跟着,青蕾上了心?的马车。 马车里她一直皱着眉头,吴预溪轻笑安慰道:“到了青云庵好好让师太给你做做法,压压惊。” 古璃突然想起来,慌乱中,马车不知有没有撞伤什么人。但瞧着吴预溪似乎无事儿般,她皱眉问道:“夫人,刚刚我那马车有没有伤人?” “似乎有个小孩子不小心摔了一跤,我瞧着没什么大碍,放心吧,王管事儿和叶青会带他看大夫。” 古璃瞧着她不像是说谎,压下心里的疑虑,可她心里就是不怎地踏实,这个女人笑的她微微发憷,古璃拍拍青朵的手,一直到了青云庵。 傍晚叶二和叶青同时赶到,同时来的还有巧儿和倩儿以及七八个丫鬟。 请示了吴玉溪,虽然瞧着她不大乐意,但古璃还是搬出了姜家住着的菊院,和巧儿倩儿一起住进了梅院儿。 一时之间青云庵后的梅院里五间厢房都快满了。 青云庵很大,在云京的西郊山上,虽然不比东郊的云麓山上的东灵寺,但香客也是不少的,此刻正是夏末秋初,树木郁郁葱葱,深山古寺,那种静谧和神圣的感觉,让古璃打心底里感觉到一股股的禅意。 若不是有菊院里那么些讨厌的人,若不是有许多俗事儿,她此刻心情应该是轻松的。 梅院的正厅里,巧儿默然不语,倩儿也是愁眉不展,渐渐含着泪光,古璃知道她们还以为她沉浸在失去子骏的痛苦中。 古璃白日里很精神,尽量不想子骏,不悲伤。可午夜梦回,古璃却总能梦见子骏,洛夕小镇上,子骏为了不让古璃冒险去桃林,他省下些铜板,给她买了五个殷红的桃子。昔日和子骏生活在一个屋檐下的点点滴滴。青朵好几次瞧见,古璃半夜起身,婆娑着子骏给她刻的那枚木钗,默默落泪。 可她此刻却笑道:“巧儿,倩儿,你们俩确定是出来陪我散心的么?难得出来放松一下儿,难道要让我哄你们不成,我可没那么多精气神儿!” 巧儿抬头欲言又止,突然她噗嗤一声儿,莫名其妙地点着倩儿的脑门儿道:“是啊,出来就要开心,倩儿你个死丫头,没事儿长着那么大的眼睛,动不动就给我挤眼豆子,害的你姐姐我光想掉珠子,闭上你那眼,给我笑!” 倩儿红着眼圈,撅嘴道:“人家心里不好受嘛?子骏哥是那么优秀的一个人,人家才认回不久的表哥,你可知道,我一直有多骄傲,有这么个才华横溢又风度翩翩的表哥。爹爹和哥哥整日都唉声叹气,娘亲也动不动就抹眼泪,你可知道表哥的字,我最近一直都在练着,可练着练着我就哭了,你不是说要南下为表哥报仇么?不是说表哥会娶你么?你咋不去啊?你咋不去为表哥报仇啊?我哪里能笑得出来?” 倩儿嗓门儿越来越高,说到最后呜呜抽泣了起来,眼眶里擎着泪花,她轻轻低下头,连串亮晶晶的泪珠啪嗒啪嗒地滴在桌上。 屋里很安静,安静的如聋人耳蜗里的那片世界,几个小丫鬟也都低着头,大气儿不敢出一声儿。舅舅和表哥都是极其重感情的人,古璃心里微微感动。 巧儿呆呆地望着倩儿,她一项性子野惯了,嗓门儿也高惯了,可从小到大,她从来没见过倩儿什么时候竟然也会用这般高的嗓门儿和她说话儿,她不知所措地瞪着眸子。 倩儿抹了把脸,吸吸鼻子,随即笑道:“对不起,我最近身体不好,心里难受,嗓门儿大了点儿,我没有责怪的意思,我有什么资格在这里大叫,咱们说些开心的,说些别的吧。对了璃儿妹妹,你现在境况似乎很不妙啊!我上午撞见叶青和叶二他们都急着找我哥和徐公子,不知发生了何事儿?” 古璃笑道:“哥哥的仇,你们谁也报不了。不要想了,逝者已矣,活着的人还要活下去。哥哥在天上肯定也希望大家都能开开心心,我们愁眉不展,他定也是忧心忡忡,你们想让他在那里干着急不成?你们放心吧,云王不是正在南方查么?子骏不会死的不明不白,你们等着吧。” 见巧儿和倩儿点头,古璃进而把上午街头的事情大致对她俩讲了一遍,还好有惊无险,巧儿当即把叶青叶二传了过来。 屋里的丫鬟都是三人的贴身丫鬟,对于她们大家都信得过,便也没有让她们退下。 叶青汇报道:“王妃,属下查得咱的马儿昨夜似乎被灌了什么药,今日我瞧着那拍了咱白马的家丁表情甚是怪异,两只马儿现在马眼血红,被麻痹在了马厩里,属下瞧着它们是快不行了。” 倩儿惊讶,巧儿疑惑问道:“璃儿妹妹,是有人要害你?你是不是得罪了身边儿的人?是不是那长脖子花鹿?” 姜心?个子长得高挑,是姜丞相的女儿,又和娇娇郡主占着云京双绝的名头儿,以前的皇家宴会上巧儿见过她好几次。 巧儿看不惯姜心?那一副高傲的模样,她听爷爷讲过南夷之地有种高个子仰脖子的动物,私下便给姜心?冠了这么个号儿。 古璃摇头道:“不是她,若所料不错,是她那了不起的娘亲!” 巧儿不满道:“我爷爷曾经叹过,丞相夫人比丞相聪明,还说你家后院的事儿其实很简单!我瞧着不简单嘛!” 古璃摇头,问了问两匹马儿的具体状况,沉思了好久,起身叫道: “那人灌的是莽草,那家丁身上必然沾染了铃兰。莽草是可以让人癫狂的毒物,铃兰是少有的毒草加催化剂。” 倩儿惊讶道:“两者混合,加速了马儿风阐狂躁,所以才会惊了马儿,目的就是让你不死也伤?” 巧儿怒道:“上个破庵竟然也会冒出这破事儿,那些女人的心眼儿简直比绣花针都细!” 莽草?铃兰,古璃微微愤怒,那女人还真是不容小觑,算起蚀魂香,加上莽草和铃兰,她还真是了不起。 她为何会有这些毒物? ********************************************************************* 好吧,木樨承认不太会写宅斗,也不太会写感情戏,又把某男给搬出来了,正在认真学着写下去~~~~~ 【055】诡异 求推荐,求收藏哦~~~~~ 看来吴预溪背后有高人,是不是那日叶青回禀的吴国公府的来伯? 来伯?西域高人? 古璃暗暗记下这两个很有分量和神秘感的称呼,吩咐叶青道: “叶青你回去,买上一斤红藤,穿心莲,山慈菇给马儿服了!救醒那马儿后再过来。” 那两只白马是叶竞帆给她准备的专用的马儿,通体雪白,看着仿佛是神骏两匹,可性子温和至极,连她这个从不懂马的人瞧着都喜爱至极,若是马儿有个三长两短,她怀疑她会再给吴预溪记上这两条马命! 巧儿一拍桌子,愤然起身,茶盅的盖子跳了几跳,她怒道:“狠心的东西,还用咱们瞎想么,定是菊院里的那群女人做的没错了!我们找她们理论去!” 古璃和倩儿拉住她,许久才把她摁坐下来,古璃摇头道:“即使咱们说的都是对的,即使是她们做的,你理论给谁看?姜初言他不在。这些小事儿他根本不屑相信!慢慢积攒着,等有朝一日积累多了,任何一件小错儿,都是压死她的最后一根稻草!” 巧儿想了想,许久平息下来,叶青离开了,一边儿的叶二想了想,又接着道:“王妃,那个家丁如何处理?” 就是今日街头,那个站在马儿身边让古璃稍等的身型高大的那个家丁。身上沾有铃兰香气,马儿闻他身上的气味儿发了疯,那他一定是知情的?是吴预溪的人肯定是没错的。 古璃想了想,安排道:“先让他活着吧,莫要打草惊蛇,日后若用得上就用,用不上,那也是不得不听命的下人,况且我们都没伤没害的,就算了吧。” 叶二犹豫了几次,又躬身道:“王妃,你们前脚离开,后面便开始传言说玉璃郡主出门,在街头纵马行凶,踩伤了人,却大摇大摆地走掉。且那踩伤的孩子是户部司矿局林大人的独孙。” 户部司矿局林文涛,原来是户部尚书,管理着国库,只不过他不是什么好东西,似乎被叶竞帆给拿捏了下来。但有人作保,林家又是个世家,他没有丢了皇家的饭碗,只是降了官级,三品的户部尚书变成了五品的户部司矿局侍郎。 世家是个可怕的字眼儿,他们拥有良田万顷,祖祖辈辈积累财富,地位显赫至极,哪怕朝代被换了,他们的地位却稳稳当当,向来是朝廷笼络的对象,他们好多是不屑为官的,不过他们之中也不乏权欲熏心之人。 和云王叶竞帆有私仇,她又是皇上御前宣布的准云王妃,叶竞帆请了几回婚这是朝堂上下众所周知的,难保林文涛不把今日之事记到云王头上。 古璃腾地一声站了了起来,脸色瞬间煞白,叶竞帆此时不再云京,她感觉她似乎闯祸了,她急急地问道:“什、什么?很严重么?” 古璃命令叶二细细禀报,叶二道:“街头那会儿的拥堵也甚是可疑,这街道那么宽阔,以往那个时候都不拥堵的。还有那孩子似乎被什么人推了一把,不过那孩子是个机灵的拽住了身后的人,所以才轻微的伤了腿。” 古璃皱眉想了想,她那会儿问她,她却回答的轻松,很明显吴预溪似乎今日非要把她置于风口浪尖儿之上。 古璃当即吩咐道: “叶二,着人抓住推那孩子的人,要由徐公子和王爷的幕僚们交给大理寺卿处理,让王爷的人查明今日街头拥堵是哪些人造成的,全部交由大理寺卿,即日起查个水落石出!” 叶二微微吃惊地瞪着古璃,眼前的女子看似娇俏美丽的不食人间烟火,可说的话儿却掷地有声,竟然和徐公子中午的话儿一模一样! 他恭敬地回道:“启禀王妃,已经找过徐公子了,您交代的事情,我们的人都已经办妥,程侍郎大人还说打眼一瞧,便是有人临时陷害您,咱们是受害者,您就安心等通知!具体为何,何人所为,三日内便知晓。” “那孩子伤势如何?” “毫无大碍,王妃不必担忧。那孩子是个机灵的有人推他时,他拽着了后面的人,伤不重,否则以林大人的为人早就闹到这青云庵了。王妃请放心。” “你即刻离开,让徐少潜无论如何,今晚之前,速速送些好东西去林大人府上” 徐少潜是云京第一富商,而且徐家也是世家,徐少潜即是徐家的家主儿,又是叶竞帆的表哥,这事儿让他代表云王和她去,最合适不过了。 古璃皱眉坐下,突然间感觉一阵心悸,还好那孩子没事儿,突然有种阴谋的感觉,可是会是那个女人么? 若是她,还真是无孔不入呢? 她是不是太傻了?古璃咬着嘴唇,满脸怒红地坐在那里。 巧儿咬牙切齿道:“想害你的还能有谁,除了心胸狭隘的那女人还能有谁,你日后小心点儿,真是人心险恶,还好我爹死得早,若是也来个什么后院琐事儿,我就一把火点了他的后院儿!” 菊院里 吴预溪端起白瓷茶盅,红唇轻轻地吹拂过漂浮的茶叶儿,吐气如兰,茶叶缓缓地下沉。 她抿了一口茶水,晶莹的玉耳却听着面前一家丁的汇报,她微微皱眉,嘴里吐出的话儿却是铿锵有力:“成事不足,连个孩子都推不开!让他自行了断!” 家丁离开后,李嬷嬷上前道:“小姐,那今晚破她名节的这档子事儿还做不做了?” 吴预溪喝了口茶道:“不做了!便宜了那贱皮子,竟然把金家和古家的俩丫头拉来了!古家没什么,金家有金禹那老东西,不能得罪,若是在出个什么差池,难保那老东西刨根问底儿。即使她们不在,若是贱皮子再出事儿,还是有人会怀疑的,算了吧,告诉智吾师太,明日就正儿八经的讲经。” “那我这就去告知吴管家,遣散了那些汉子。” “嗯,去吧!莫要露出马脚!” “镜子递给我!”吴预溪,伸出她那修长的玉指,接过小丫鬟递来的镜子,瞧着镜子里的眼角好几眼,这张脸,这眼角什么时候又张皱纹了? 吴预溪瞧着那条皱纹,“啪”一声把铜镜摔在了地上,小丫鬟吓的忙跪在了地上,她什么也没做错,可不得不求道:“夫人息怒,夫人息怒!” “还是年轻好!”吴预溪起身走到她身边捏起那张稚嫩的小脸儿,掐了掐,喃喃道。小脸儿仿佛能掐出水来。可若是真掐出水来,那这小丫鬟大概也如上一个丫鬟一样,消失掉。 吴预溪吩咐道:“下去吧,我困了,大小姐若来了,让她回去。” 【056】醉.情 亲,木樨跪求推荐,打滚儿求收藏啊~~~~~ 小丫鬟缓缓退去,阖上了雕花木门。 天色快黑了,屋内的光线晦涩暗淡,吴预溪坐在了那软榻上,修长的手指轻轻地敲了敲软榻边儿上的小方几,听着貌似没什么规律。 不消片刻,便从窗外跃进来一身影,那抹身影走到榻前,对其躬身道:“三小姐,拿来了。” 吴预溪接过那红布包裹的一团东西,并没有拆开,她摸摸自己的眼角,缓缓启动红唇道:“谢谢,辛苦了…” ****** 梅院里,几人把今儿这一切都捋清楚搞明白后,三个小妮子围坐在桌子前,摩拳擦掌,咬牙切齿。 巧儿的家没有那么复杂,他爷爷金禹这辈子就她祖母一个伴儿。爹爹也是死心眼儿的男人,也就奇葩地娶了她娘一个,爹爹战死边疆,娘亲早产下她后便也去了。 巧儿自小儿认作古皓做义父,基本上赖在了,在爷爷的护国将军府和古府乱窜。今儿跟爷爷学耍刀,明儿跟倩儿同义母王氏学绣花。 古府虽然也有一妾室,但很安分,且王氏说话一向很有分量,所以对巧儿和倩儿来说,根本就不了解后院里竟然还有这么多弯弯绕绕的阴谋。 性子直爽惯了,巧儿从来都没有今儿这般憋屈过。虽然不干她啥事儿,可是古璃是子骏的妹妹。 一个多时辰后,叶二回来了。 古璃知道徐少潜已经做好了一切,她一颗心便放到了肚子里,心里默默记下这笔账。 当晚古璃和巧儿倩儿一起挤在一张榻上,两个小妮子自打听过古璃的歌后,一直都牵肠挂肚的想让她啥时候再唱歌给她们听,可一直也没敢说,毕竟在紫云楼里呆了三年不是什么好事儿,唱曲儿也不是什么好听的营生。 可巧儿聊着聊着顺口便提出让古璃给她俩唱一曲儿,哪怕一句也行。 古璃望着头顶的淡黄色床帐,扭头瞥瞥窗外的月色。 银灰色的月色挥洒,不知哥哥子骏在天上是否安好? 报仇才开始,她要做的事情有很多,让她感动的是叶竞帆虽然下了两江之地,却留下一群人暗暗助她。 她犹豫了片刻,想起了和叶竞帆在一起的无忧时刻,和他相偎依缱绻的瞬间,叶竞帆此刻是不是也在床上思念着她呢? 月色朦胧,带着一丝初秋的清冷,古璃拉了拉锦衾,想了想能记起来的歌词,开口道:“我给你们唱一首月中天吧。” 灯芯儿披剥地爆了一个小火花,眼瞧着快烧到底儿了。巧儿一咕噜爬了起来,倩儿也跟着爬了起来,古璃无奈掀起被子,磨磨蹭蹭地和她俩一起靠坐在里墙,古璃坐在正中,她俩一左一右殷切地看着古璃,三人傻愣愣地并排靠着里墙,望着窗外的一抹抹清辉的月光。 古璃回忆着她前世爱听的《月中天》。 她缓缓启唇,声音抑扬顿挫:“绿纱裙,白羽扇;珍珠帘开明月满,长驱赤火入珠帘;无穷大漠,似雾非雾,似烟非烟;静夜思驱不散;风声细碎烛影乱,相思浓时心转淡;一天青辉,浮光照入水晶帘;意绵绵,心有相思弦;指纤纤,衷曲复牵连;从来良宵短,只恨青丝长;青丝长,多牵伴,坐看月中天;…” 声音婉转空灵,巧儿倩儿听得入迷了。曲儿不仅词澡优美,歌声更是如此婉转悦耳,意境美的如泣如诉,俩人儿却不想让她停下,她们都在脑子里勾勒出一幅动人的画面。 美丽的女子,若隐若现的珠帘香榭,是情人间在呢喃,互诉衷肠,是两两交心,是寂静的夜晚,月下的相思,佳人成双,良人相守,美得让人窒息。 美丽的爱情故事听得让人留恋,让人愿意沉醉其中。 巧儿,倩儿坚持着,心动地聆听着,眸中泛着亮色,坚持让古璃就这么一首歌唱了好几遍。 叶青喂完了马儿又回来了,他和叶二守在院子里,清凌凌的歌声儿,两个从来只懂得出拳划脚的汉子,竟然也听得入迷了,他们竟然没有听见屋顶上何时坐着一位紫衣公子。 叶竞辙坐在屋顶上静静地听着,是古璃思念六哥了么? 相思?还用想么,在大叶,她是六哥心尖尖儿的人,六哥是她的良人,这是定局。何况眼下六哥正在江都,不是寄予相思,岂能是随口乱唱的么? 今日他去找徐少潜,徐少潜在忙古璃的事情,他把古璃今日之事说了一遍于他听。 如今六哥不在云京,他是策王,这些事情对他来说都轻而易举的便可解决,他便揽了下来,抓住了那造成拥堵的那群叫花子,细细盘查发现领头的那位是吴国公官家的亲信。 他摇摇头,不以为然,吴国公这老东西太清闲了,连女儿的后院之事他都插手么? 后院的女人还真可怕,不知道他不久后的后院会是何种模样? 应该不会劳他操心的,因为后院里不会有他爱的人。 独独缺了他喜欢的那人,剩余的女子他可以让他们随意自生自灭。 若是古璃在他后院,他想不用怀疑,他也会忍不住插手后院之事。 可这些想法很可怕,那些“假如”终归都是不可能的事儿。 叶竞辙还发现林大人竟然和五哥格外交好,不知叶竞轩使用了什么法子,好像把这些事情给压下了,那林大人并没有闹。 叶竞辙得知古璃是来了青云庵,突然就压制不住心里的那抹情愫。自打父皇宣布了那通赐婚,他便听他母妃的,默默地控制着那求不得的异动。 相思是杯毒酒,她在他心里活了三年,三年前的土家渡她是第一个动碰了他的女孩儿,那时他仅十九岁。 就那么一次她就扰乱了他的心。三年里他寻找过,勾画过她可能变化的样貌。 虽然戒掉三年的相思很苦,可他仍然坚持着,忍了许久。 可今日听完徐少潜的禀报,他却极其认真地处理了这本不大点儿的事儿。 他突然想知道子骏去了之后,她过的到底如何,她是否日渐消瘦,她是否还记得有个默默的他,她是否还记得那次他信誓旦旦地说过会娶她? 他想他是疯了,他竟然摸黑驾马来到这青云庵,蹲坐在这屋顶偷听女儿家的私房话儿。 他想他是中毒了,他竟然沉浸在这歌声里,不想离开,他突然想为何他不是六哥? 叶竞辙仰头望望夜空,是夜色凄迷了他的心口?迷蒙了他的心房? 他此刻几多迷茫,几多不舍,几多纠结。他心闷闷的,很沉重很沉重,他发现他迷醉了,不单单是因为这美丽的歌声,归根结底是因为他心里头藏了个她—— 屋内歌声渐渐止住,古璃起身喝了茶盅的水,又摇头笑笑让巧儿倩儿早点儿安歇。 许久屋内渐渐没了声响,大概三人都入睡了,夜也渐渐凉了起来,许久这方梅院归于安静。 叶竞辙笑笑,缓缓起身,他小心翼翼地正欲飞身下屋檐,却听到下面一声闷问: “何人在上面?” 【057】贵子 叶二飞来,和他交起了手,待看清这张俊美的脸面,他立马止住了,惊讶道: “策王?!” “我来只是想告诉你们,林大人不会找你们任何麻烦,此事已被宣王压下;街头的拥堵也似乎是吴国公府里的一吴管事一手操办;那推孩子的年轻人已咬舌自尽,查得那是吴国公府一管事的亲戚。你们自己且当心。” ******* 翌日,古璃和巧儿倩儿无精打采地跪在蒲团上听着那智吾师太呢呢?y?y,唠唠叨叨,许久才下山,分道回府。 大概是古璃嫌她自己真的太嫩了,也想学学这气度不凡,滴水不漏的丞相夫人,回程时,她便要求着和吴预溪同坐了一辆马车。 一路上那女人都微笑着给她讲佛经,古璃直想反问她:“您确定是讲给我听的么?”但古璃愣是忍着没敢发作,这人跟人还真是有差别,这恶女人心里很强大。 等人刚刚下马车,便见到门口姜子恒骑着枣红色的大马,四个汉子抬着顶乌红色的轿子跟在后面,两队人马整好头对头儿停下。 那四人小心轻放下轿子,姜子恒翻身踩着黄橙橙的马鞍下了马儿,拉开那紫色的轿帘儿,伸手扶下来一女子,让人顿觉眼前一亮。 女子穿着粉色的纱裙,白色的抹胸把胸脯挤得高高的,从侧面也能瞧见那白皙亮丽的肤色,曼妙的身姿,别具一番风情。 古璃望过去的时候,那女子恰好转头瞧着府门的那鎏金牌匾,古璃只能瞧见个侧影,没能瞧见正脸儿,那女子仰头望着姜府二字,并没有朝前迈步。 姜子恒瞧见打头儿的吴预溪,愣了许久,方拉着那女子,走到吴预溪跟儿前恭敬地问道:“娘,你们为何此刻便回了?” 吴预溪瞪着他身边的女人,她并不吭气儿,姜子恒忙解释道:“这位叫尹仙儿,我准备让她做我房里头伺候的。” 这话的意思是,要收了这尹仙儿做妾室,吴预溪依旧皱眉不语。 姜子恒这独子的一身公子病,完全是她惯出来的。子骏也就是子忻离开姜府后,姜家就一直就这么一位独子,吴预溪心疼她这儿子,姜初言也由着他。 都说子不教,父之过,姜初言现在发现儿子的一些事情着实让他头疼,在许多老狐狸面前没有面子。 姜子恒胡闹惯了,二十一二岁的人了,整日和一些高门贵子一起,说是吟诗作对,全是附庸风雅,一群小白脸儿在风月场所,净干些为人所不耻的勾当,不是喝花酒就是听曲儿,不是诗社就是青楼,不是玩兔儿爷,就是养戏子。 两年前也参加了科考,他爹爹好歹也是丞相,不用费力气,他就弄了个六品的侍郎当当,可姜初言对于他的成绩很是恼怒。 尤其是见着状元郎古子骏后,他越发瞧这个儿子没出息了。 姜子恒也能按时去衙门,可令姜初言皱眉,令吴预溪咬牙的是,古云苓的儿子古子骏都身穿紫袍带金冠了,他还是一六品的小绿衣! 这姜子恒在他爹爹面前又是一套,可他干的好些事情都瞒不过吴预溪,吴预溪总想着孩子大了,自己就会收心,可眼下瞧着这又是胡闹上了! 庸脂俗粉,不知哪儿来的狐媚子,此等肮脏的女子竟然往府里带! 他那子贤院里的也有女子,都是她给安排的清清白白的女儿家! 吴预溪平静地看着尹仙儿,尹仙儿瞧着吴预溪,就感觉这女人很会保养,眼神儿倒也瞧不出什么不满或异样,她忙躬身道:“奴婢见过夫人。” 古璃走上前,待瞅见那面孔,瞬间瞪大了眼睛! 这女子不正是三年前在洛夕小镇时,汪二的尹姨娘么! 那女子瞥见吴预溪身后的古璃也眼波动了动,但她眼波似乎很快就归于平淡,似乎不认识般,这让古暗暗疑惑。 记得三年前,离开洛夕镇的那晚,是她出手相救,她才从汪二的手中逃出,古璃依稀记得,子骏说过他把洛夕镇的那些混人都办了,面对恩人,古璃有许多话儿想问,可眼下不是问话儿的时候。 姜子恒瞧了瞧古璃,对那女子笑道:“这是三妹妹。” 女子忙有躬身行礼道:“奴婢见过三小姐。” 吴预溪皱眉却没有生气,她淡淡道:“你那屋里不是有四个伺候的了么?你到比你爹的福头儿都大,年纪轻轻悠着点儿。收了就收了吧,好好待人家。” 姜初言扶住尹仙儿,望着仙儿的肚皮,嬉笑道:“谢谢母亲,仙儿是个温婉贤淑的,况且如今她肚里有我们姜家的子嗣。母亲很快就是云京最年轻的祖母大人了。” 吴预溪眸中滑过一抹不满之色,古璃瞧见了,以为是她不喜这女子未婚先孕这档子事儿。可事实上她不知,那抹不喜倒不是对仙儿不满,而是“祖母大人”这四个字儿,似乎让吴预溪不太那么舒服。 瞧着那小腹并不特别凸显,吴预溪淡淡道:“进府吧,日后好生养着点儿。” 古璃暗自纳闷儿,这女人还真是大度,搁在一般的母亲不发怒,起码儿也会不高兴的吧。毕竟儿子随便在领回来个妖娆的女子,还有了身子。 姜子恒还没有娶亲,这庶子就已经有了,将来他还如何找大家千金定婚事儿?哪个女孩儿愿意,还没嫁进门儿就让自己的夫君和一妾室早生了这长子长女的? 搁在一般的夫人太太,早就家法伺候这姜子恒了,吴预溪倒是不辨喜怒,还真是疼爱她这儿子! 姜心?和姜心璐走了上来,瞧见姜子恒身边的漂亮女子,姜心璐“哼”了一声儿,随即大步地扭头进府。姜心?目露一丝鄙夷之色,扫了姜子恒和尹仙儿一眼,高昂着白脖子也请移莲步进了丞相府的大朱门。 **************************************** 哎——码字儿这么久,见不到成绩,木樨有种想哭的冲动~~~亲,木樨成绩太悲壮,悲壮啊,推荐票有木有,收藏有木有?木樨求推荐,求收藏,表忘了,表忘了~~~~~ 【058】有孕 求推荐,求收藏~~~~~推荐票有木有亲,打劫了,打劫了o_o劫推荐票票~~~~ 古璃对尹仙儿微笑了笑,客气地说了几句话儿,道了句别,然后缓缓地离开,暗自思忖改日一定要找那尹仙儿聊一聊。 回丞相府后,古璃和青朵青蕾听了叶二的汇报,原来昨日都是吴家人搞得鬼,顿时她咬牙切齿地决定要提前熬制蚀魂香。 古璃决定了,吴预溪无声无息地把那亲娘害死了,她也要以牙还牙,暗自操作要省去好多口舌,她实在懒得找那么多劳什子证据什么的,证明给姜初言看她觉得太麻烦了。 什么报仇的法子都没有暗自下手,来的最快! 翌日上午,青朵神神叨叨地捂着嘴唇进了耳房,古璃正捣鼓着一块块的白纱布,摩挲着瞧那光滑的小药杵,抬头纳闷儿道:“捡到金子了?” 青朵撅嘴道:“捡到金子有何高兴的,奴婢今儿可是听到比这个高兴许多倍的事儿呢?” 古璃白了她一眼道:“故作神秘,不说拉倒。” 青朵噗嗤一声儿,站到古璃身边儿呵呵笑道:“王妃,今儿我去浣衣房娶衣物儿,听见丫鬟们在窃窃私语一乐事儿。好像是大公子身边以前伺候的大丫鬟韵儿,那韵儿先前是夫人身边伺候的,生的有几分姿色,俩月前跟大公子眉来眼去的好上后,夫人便把她赐给大公子做屋里头儿的。她一个丫鬟而已,每次取衣物撞见她都一副主子的模样,眼皮子朝上,整日不可一世。今儿倒好,大概是被那新进屋儿的仙儿姑娘甩了耳刮子,据说哭着到夫人面前诉苦,夫人默不作声,让她回去好好反省。据说方才取衣服时候,她气愤不过把那仙儿姑娘的衣服全都给撕了个稀巴烂,呵呵,不知道那败家子儿要是听到了会向着哪一个?最好杀杀那臭丫头的气焰。” 古璃听了微微一笑,挥了挥手吩咐青朵道:“去,把咱们小库房里的那匹宝蓝色的云锦还有太后赐的金缕百凤粉缎子送到子贤院儿里头,交给尹仙儿姑娘,就说故人以示谢意,放心做了衣物穿吧。” 青朵点头弯着嘴角离开了去,青蕾在一旁不解,那两匹布都是顶好的东西,竟然被送给了一个不知哪儿来的狐媚子。她不满地撅着嘴,望着古璃,古璃瞧着那嘴,挑眉笑道:“青蕾,你那嘴可以挂几只香炉儿了,去,我那屋里的熏香燃灭了,你给我装上。” ****** 青朵发现近日以来,古璃吃得异常多了起来,但一闻到大鱼大肉,她便会觉得胃不太舒服。青朵已经连续检查了几日的饭菜都没有问题,下毒的人不会傻到如此地步。 古璃默默地给她自己号了号脉,感觉脉搏有点儿乱,竟也倒不出个所以然来,其它一切也都正常,不痛不痒,她暗暗警告她自己是多虑了。 晚上,睡不着时,古璃就会拿出荷囊里的那枚白玉龙纹玉佩,她手心紧紧握住,就会想到和叶竞帆在一起的日子,在一起的一幕幕,她不知道他现在是否也在思念她? 他是否也随身带着她的玉璃? 这日清晨,古璃去前院儿和欲上朝的父亲打完招呼,回到她自己的房间。扑鼻而来是一股清香,这香味儿很是怡人,她感觉心情一片舒畅,清香淡淡,如林中清新的空气,她有点儿小贪婪地深深吸了一口,沁人心脾。 五脏六腑如被涤荡过一把,她心情颇佳地坐下看起了绝卷,她要正儿八经地研究吴玉溪提及的那蚀魂香。 阅到锦卷上写到: …微含萝?黄夜来香,无有味,若孕妇闻之,量多时久可致胎滑,量少时乏则于胎儿无碍,仅侵损母体… 仅损母体?那郡主娘亲生下自己还真是“体弱”!不知娘亲闻了多少? 璃儿突然只觉肚子微微难受,她摁上小腹,正待放下绝卷,目光定在了“无有香味”这个词眼儿。 她鼻子微微一抽,瞬间意思到什么,抄起桌子上的茶盅,茶水倒入了香炉,溅起一股股儿烟尘,香炉里的熏香渐渐熄灭。 青朵抱着布绸刚进门儿,瞧着古璃站在香炉一侧轻蔑地笑,她吃了一惊,胡乱将布绸搁在桌子上,惊疑问道:“怎么了,王妃?” “她这是急了么?比给娘亲的量要大很多啊!”古璃瞪着那香炉怒笑道。 青朵愕然问:“香?你是说这香有猫腻?!”随即对着门儿唤道:“青蕾,你、你给我过来!” 古璃摇头,她号上自己的脉搏,她瞬间瞪大了眸子,脸色煞白! 她赶紧命令青朵青蕾赶紧打开所有的门窗。 璃儿抚上自己平坦的小腹,竟然是有了孩子! 她这里竟有孩子了,她和叶竞帆的孩子,她喃喃傻笑道:“呵呵,还好没事儿。” 十五岁的身子就怀了孩子,她感觉确实有点儿小,但这是她和竞帆的孩子!古璃还是忍不住心下的激动和欣喜,她笑意盈盈地念叨了句:“还好还好……” 青朵利落地用巾帕收好香料和香灰,瞧着一脸复杂傻笑的璃儿,上前疑惑道:“王妃,莫非这就是那夺命的东西?” 璃儿喝了口茶水道,瞧了青朵手中的东西,眼眸一暗,轻问青朵:“嗯——今日谁拿来的?” 青蕾忙停下手里挥动的芭蕉叶扇子,忙上前跪在璃儿的脚边,忙磕着头,含着泪,颇为着急地回道: “王妃,奴婢真是该死!昨儿咱王府带来的熏香用完了,奴婢就和其它院里的丫鬟一样去香料房里拿的,那管事儿说是府里夫人和小姐新购来的一味名贵的香料,用着对人身体好极!便拿来让咱熏着,我开始也怀疑过,就点燃熏了熏,闻着味道很清新,心里很舒畅,便信了——奴婢真不知道他们会如此明目张胆?奴婢再也不敢了,奴婢日后再也不去那香料房拿了,差点儿就害了王妃,王妃——” 璃儿扶她起来笑了笑: “起来吧!量少没事儿——也不赖你,以后你们都注意点儿就行。人家当然明目张胆了,又没人会查出来!连我都被这香味儿骗了,闻着有虎尾兰、吊兰还有紫薇的香味儿,都是一些对身体极有益处的味道,打死我也闻不出来里面参杂的竟有星皇夜来香。呵呵,青朵收好那些,这可都是好东西!” 青朵跺跺脚道,瞪了眼青蕾,手指狠狠地戳着青蕾的脑门儿,怒其不争地道: “你也太大胆了,那些虎狼之人你竟也相信!日后这些吃穿用度都用咱们王府自己带来的,没有就出去买!幸好王妃发现的及时——王妃心好,不罚你,下次你给我长个心眼儿!” 青朵瞧璃儿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她似乎一直在笑,哪有被害了还一直笑的?她心下也很好奇,思虑了下,轻问道:“对了,王妃,您、您又是怎么辨出来的?” 自打自己从紫云楼被接出来的第二日,这俩丫头就一直屁颠屁颠儿地跟在自己后边儿,和俩丫头相处了这么久,古璃也和她们俩熟识了起来,打心眼儿里视她们为姐妹,如今主仆三人相处的甚好,连新选的丫鬟青瓷青茗都颇有微词。 古璃听罢,忍不住又微微笑了,摸摸自己平坦的小腹,一脸幸福的傻样儿:“呵呵,呵呵,竟有了,不知道那家伙知晓后,会是什么反应?” 青蕾一脸茫然挠挠头,“哪家伙?王妃?什么,什么竟有了?” 青朵听罢两眼放光,高兴地呼道:“王妃!您是说,您是说有小世子了!哎呀,王妃有小世子了,有小主子了——” 青朵俏嘴一咧,满脸的笑容,嗓门微高:“王妃,王爷若是知晓,不知得多欢喜呢!呵呵——” 青蕾竟也露出了半口白牙,一拍手里的芭蕉扇子,丝毫没了刚刚的哭怕,笑嚷道:“哎呀,我就说王妃的葵水没按时来,我要告诉叶青、叶二,要让叶二把这好消息告诉王爷!” 青蕾说罢丢下扇子,雀跃地要跑出去,就被青朵一把给拉住。 青朵捂住她的嘴巴道:“你这大嗓门儿,若是相府里其他人听去了,不一定怎么编排咱王妃呢,毕竟这些人都不知道王爷和王妃已经私底下拜过堂!还有,你以为凭叶二的功力还能听不见么?你这咋咋呼呼的叫唤!” 古苓苑的院门前,叶青一向严肃的英挺的脸竟然破功了,咧开了嘴巴,“嘿嘿”一声憨笑出声了。 是要有小主子了,不知主子知道了,那俊脸得夸张成啥样儿…… 叶二耳朵微动,听到青朵认真地说着:“以后有小世子了,我们要加快行动,以后行事,要格外小心!”,他也是一愣,随即定了定。 接下来的日子,改为叶二尽职尽责地守护王妃和监视着吴氏和姜家小姐们,叶青往返于药堂和丞相府之间。 璃儿则一进古苓苑,则就开始蒙上面巾,在一间耳房里和丫鬟青朵一起捣鼓。 她们在?意烈恍┮┎莺突o甓??p>  ******************* 我可不可以厚脸皮的求推荐票票,求收藏,有木有?么么哒?亲,有了就给木樨砸一票吧,或者藏一下下,感激不尽呐~~~~~~~~~~~~~~~~~~~呜呜呜~~~~ 【059】他乡 话说,叶竞帆一到江都,便去两江都督府宣了圣旨,把都督杨路明给吓出了一身冷汗后,他便出府明目张胆地住进了江都最贵的客栈—烟江客栈。 这晚,他来到江都的叶宅,这是不久前专门为子骏置办的,他见着了子骏。 子骏未死,这件事儿瞒着了古璃,当然了也仅有巧儿和叶竞帆,还有特殊的少数人知道子骏还活着! 子骏断掉的右胳膊正在叶一的照料下慢慢恢复,右胳膊断掉,对于一个非左撇子来说,无疑是件沉重的打击。 更何况子骏的右手岂是常人的手,他是金榜题名的状元郎,是天子门生,那双玉手提起毛笔便是一手绝妙的字迹,写下的便是字字珠玑,可如今他那只胳膊成了摆设,莫要说提笔了,连穿衣都是件艰苦的事情。 叶竞帆从子骏的口中得知,那日晚,不止有杨路明要杀了子骏,半夜子骏的房间还闯入了一武功高强的黑衣人,子骏说那不是杨路明的人。 那晚子骏被杨路明给弄的微微有点儿酒醉,便在巧儿的搀扶下回了房间。 子骏刚刚躺下,巧儿赖着不走,坐在子骏的床边,瞧着清雅俊美的子骏,看着他俊脸醉酒,微微红润。 巧儿撅撅嘴,心下就想逗逗睡梦中的子骏。 她却听见窗外轻响,便见窗户被人轻易地撑开,飞跃进来一黑袍中年男子。 巧儿迅速抽开桌子上的那把剑,上前便和黑衣人打斗了起来。 听见刀剑摩擦的声响,床上躺着的子骏眸子猛地睁开眼,便知晓了是怎么回事儿。打斗中的两人推倒了圆桌上的烛台。 巧儿武功不及那人,越来越吃力,眼瞧着就要被那黑衣人挥举的刀给砍伤,子骏眼疾手快地伸臂为巧儿挡住了那一刀,巧儿也反映极为迅速地趁机刺入了那人胸部。 迟来的叶一后来才把两人弄出都督府。 子骏知道有两拨人让自己必须死,就决定暂时趁着大火诈死,让那些人放松,确切来说是让某人放心。 子骏隐藏在背后查案,瞒住那两拨人,于是没有去联络李涉,并让巧儿传出自己已死的消息,让某些人安心…… 叶竞帆背着手,望着客栈的窗外,子骏查出杨路明前期和两江的盐匪相勾结,虽然是太子的人,后来似乎被人用毒药控制住,钱银多半儿交给了黑风九堂。 而叶竞帆的人查得,太子并没有私库,倒是叶竞轩既有幽珑宫,又有黑风九堂。 朱雀是父皇的人,那父皇真的动手杀人了么?子骏为了让父皇安心,竟狠下心瞒着璃儿,让璃儿那几日伤心欲绝! 突然一直信鸽落在窗边,一旁的叶小年还没来得及反应,便被眸光微闪动的叶竞帆给捉在手里。 叶竞帆取下纸卷儿,只见上书: “已有所发现,王妃有喜,暂且安好” 叶竞帆身体一僵,眸光跳跃了几下,眸中染满了兴奋的光芒,漂亮的眼睛弯起,随即抿着的嘴咧开了,手紧紧握着纸团,嘴角呵呵飘出: “孩子,我欲为父王——我们的孩子!” 叶小年被这句话震呆了,叶竞帆扭头吩咐他道: “小年!我已为父,让帆云阁出十名死士,听候叶二调遣,保护好王妃和孩子!另让徐少潜及早筹备,等我回去,即刻大婚!” 叶小年激动地流出了眼里翻出了星点泪花,高兴的叫道: “是!爷,爷,您说的是、是我们有小主子了,我们有小主子了!呵呵,我这就给叶二去信,定让他保护好王妃与小世子!” 叶小年突然间感觉遇到王妃真的不错,起码主子会笑了。那时他本以为主子仅能活八年,如今主子却能活到白头,还有孩子,爷和王妃的孩子,那得长成啥模样啊! 叶竞帆坐下,思虑了一番,决定逼杨路明一把,要早日解决掉这里的一切,回云京! 他现在满脑子里都是璃儿那小模样儿,孩子,若为女儿,就是璃儿那般,若为儿子就如自己这般,呵呵,自己一定会好好守着璃儿,爱着两人的孩子…… ************ 璃儿来丞相府里居住了半个多月了,这几日来,她和青朵青蕾一通捣鼓,比着那天的东西,制成了两份儿和吴预溪提供一模一样的蚀魂香。 只不过一份儿有毒,一份儿香味一模一样,但无毒且有益于身体健康,古璃笑着采用了青蕾取的名字—安魂香。 这日心情大好,便让青朵点上安魂香开始熏了起来,三人一阵舒心,青朵青蕾开始给璃儿上妆。 吴预溪斜躺在那贵妃软榻上,天气微凉,她竟盖上了雪白的狐裘衣,那风华风韵真是别有韵味儿。 吴预溪微伸出手,李嬷嬷忙递上热茶,只听她微微抿了一小口儿,问道:“你说,都五日了,那臭丫头怎地还没事儿?确定她还在熏那香?” 李嬷嬷忙道:“小姐,打探了好几次了,那苑里确实整日都燃着那香。” 李嬷嬷见吴预溪锁着眉头,又轻声道: “人各有异,说不定过几天她就会体弱起来!当初郡主不是熏了二十天方断魂!小姐莫要着急。” 吴预溪皱着眉,用手扶了扶眼角,问道:“这是怎么了?最近不是那古苓苑的贱皮子,就是子贤院的狐媚子,一个个都不省心,再这样下去,我这眼角的皱纹不知要爬成何样?” 李嬷嬷想了想忙躬身低低道:“小姐不是在用紫河车么?” 吴预溪瞪了她一眼,闭眼淡淡道:“那贱皮子不是送了布匹给那妖精么?我这心里实在不踏实。” 不大一会儿,穿堂的小丫鬟通禀,三小姐前来玉溪苑拜见夫人。 吴预溪微皱眉头:“这大傍晚的,她来作何?请她进来吧——” 【060】 皮相 求推荐,求收藏~~~ 不大一会儿,下人通禀,三小姐前来拜见。吴预溪微皱眉头:“这大傍晚的,她来干嘛?请进来吧!” 李嬷嬷看见走进来的那蓝纱女子,细观那眉眼,瞳孔涣散,她“噗通”一声,一屁股跌坐在了身后的空地上! 吴预溪睁开微闭的双眼,看向一身蓝衣的璃儿,当看见那张脸和那随云发髻儿,只感觉一阵阴风拂过,一脸苍白,背脊一直,脸颊两侧皆是汗水。 璃儿忙惶恐,关切地虚扶李嬷嬷道:“李嬷嬷,您老这是怎么了,怎地如此大意!老胳膊老腿儿,最不经摔了,经常会一摔不起的,青朵青蕾快扶嬷嬷起来,看有无大碍!” 吴预溪深吸了口气,沉声问一脸微笑的古璃道:“三小姐,你眉心的莲花胎记呢?” 璃儿微笑着,随即一脸生气地撅嘴道: “今日,我竟听见有下人切切私语说我眉心的胎记一股子妖气!我心里觉得委屈,感觉还是隐去了好,免得没由地被传成了不祥的妖孽!便自己琢磨了个法子,把胎记隐去了,竟连眼睛尖锐的夫人您都未发现!真是不错的法子呢?” 璃儿是从刘氏那里得知娘亲生前装扮,就故意整成娘亲模样,不能让这些恶人太过嚣张,太过安逸! 能吓吓她们也是极好的,最好让她们整日不得安眠。 李嬷嬷被俩丫头拉了起来,青朵青蕾嘴里不停地道:“李嬷嬷,您老了,我得捏捏瞧瞧,这骨头没事么,没什么大问题么?” 言罢,青朵使劲儿捏了捏,眨巴着大眼关切道:“这呢?没事吧?没骨折吧?”又是一通使劲儿狠捏。 李嬷嬷一时之间感觉浑身哪儿都痛了起来,忙后退着,摆手惊呼:“没事儿,没事儿,老身没事儿,两位姑娘不必了,不必了!折煞老身了!” 吴预溪看着狼狈的李嬷嬷心里一通窝火儿,瞧向璃儿,脸上挂起了微笑:“哦,说说你那是何法子,竟连胎记也能隐去,要是脸上有点儿瑕疵,都不成什么问题了!” 璃儿眼珠子一转: “夫人,您让蒋妈妈给我的熏香,可是好东西!我略通岐黄之术,闻那气味儿,里面竟有种极品夜来香!” 璃儿话语一顿,随即语气格外欣喜地道: “夫人定是不知,这夜来香和珍珠粉末一起服用便是一种世上难寻的美颜神品,而且绝佳的珍珠粉还能遮瑕呢!我这胎记就是被珍珠粉给遮住了。您摸摸我的皮肤现在有多好!内服兼外用,您给我的那香料,真是世间稀有啊!您摸摸看!” 璃儿言罢,凑到吴预溪脸前,对吴氏眨着大眼珠子。 吴氏原本有点恐慌,但见她温和调笑的模样,便伸手摸了摸,顿觉那皮肤滑滑嫩嫩,手感甚好,忍不住想再确认一下。 吴预溪疑惑,她明明给她熏了那香好几日,没成想到她不但没事儿,反而更精神了?难道真如古璃之言? 璃儿微笑侧身道:“夫人,手感如何?您还有那香料么,再赏于我点儿如何?熏它,再同服珍珠粉末,连身体都可脱胎换骨!五日前总觉浑身乏力,现在感觉有力气多了,竟总忍不住想出府玩!您若还有,就再赠予我点儿如何?” 李嬷嬷面色复杂,瞧着那发髻儿,闪了闪眼珠子,疑惑地出声问道:“您的宝云发髻儿,是谁给你梳的?” 璃儿忙扶扶自己的发髻儿,俏皮地回道:“您说这个呀?我跟蒋妈妈聊天儿时,听闻,我娘亲最喜梳宝云发髻儿,蒋妈妈亲手示范于我,还为一番细述!您看,我的丫头依着梳的,像不像娘亲!”这可是她从刘姨娘那儿偷偷打听来的。 吴预溪手上青筋暴露,定了定神色,笑道: “郡主,很好看,您可是想出门儿?先回去歇着吧!我会说予你们父亲听,过几日便安排你出门儿散心!我乏了!” 璃儿抽抽嘴角,转身欲走,又扭头,对吴预溪一脸祈求,语气诚恳地道: “这就拜别夫人,夫人莫要忘了,若还有那香料,便给我点儿,难得美颜圣品!望夫人莫要心疼,施舍点儿于我,多谢夫人了!” 璃儿和青朵青蕾走后,吴预溪脸色复杂地变了几变。 她思考了好大一会儿,方对身旁一语不发的李嬷嬷吩咐道: “过几日,你亲自去问王太医,极品夜来香和珍珠粉末能否美颜?” 李嬷嬷知道自家三小姐特爱保养这皮相,各种法子都愿意尝试,三十多岁之人,恁是保养如二十多岁的大姑娘般。 这不老的皮相和着那药愣是把丞相给迷了二十年! 丞相对自家小姐是极其疼宠,李嬷嬷虽有点儿怀疑古璃的话儿,但还是无奈点头应了声:“是,小姐,过几日我便能入宫,一定帮您仔细确认!” 翌日中午,姜初言竟召所有人到明德院吃团圆饭,璃儿便记起刘氏昨日的话,今日似乎是姜初言生辰。 子骏刚去不久,姜初言早没了做寿的念头儿。他便仅仅让大家吃个团圆饭。古璃带着青朵青蕾和青瓷青茗,以及叶青叶二,一起来到明德院。 正屋大堂里,大圆红木镂花的桌子,上面摆满了热腾腾的各色吃食,颜色光鲜亮丽,看着色香味俱佳。 姜初言携吴预溪坐在了北侧正席,璃儿在姜初言旁边坐下,姜子恒坐在吴氏左边,依次向左为姜心?、姜心璐,和古璃,右侧站着刘姨娘忙着布菜摆筷儿。 姜初言的家境很简单,本有一淳朴慈祥的母亲,奈何积疴成灾,他腾达不久,她便安然离去,这姜府也就他为最长之人。 姜初言环视了诸位家人,缓缓开口道:“今日,我年四旬又五,本准备大办一场,趁着满朝文武道贺之际,认回骏儿也就是子忻和璃儿” 也不知怎么了,古璃坐上桌子后就一直低垂着脑袋,姜初言瞧着她沉声道:“没想到,子忻竟就这么不在了,今咱们且吃个家人饭,我心里也很是满足了——璃儿,你回府不久,莫要拘束。明日就由?儿和璐儿陪同,你们姐妹三人去云麓山腰的东灵寺!闺中女儿上香,为自己多祈福!” 璃儿缓缓起身,端起杯茶水,看着一脸激动的姜初言道: “谢父亲,璃儿已经很是满足,看着爹爹疼璃儿,哥哥安息,娘亲也会欣慰的!璃儿在此望父亲能福如海泽,寿与天齐!”璃儿灌了一大口茶,方坐下。 璃儿中午吃的不多,瞧着一桌子多半儿荤腥,她突然就没了胃口。 她瞧着上座的姜初言和那女人是如此恩爱,她突然感觉他们方为一家人,古璃和子骏,似乎永远是外人,无力融入的外人! 彼时,没人瞧见桌上姜心?眸子里一闪而过的精光,如此机会,看来她晚上得走趟宣王府…… 【061】 宣王府夜 没人瞧见桌上姜心?眸子里一闪而过的精光,如此机会,她在思忖着晚上定要走一趟宣王府…… 回到古苓苑,古璃坐在卧房窗边的软榻上,抚摸着依旧平坦的肚子,突然就愈发的想念叶竞帆,叶竞帆他应该很好吧,有没有思念她呢? 肚子“咕噜——”叫了一声,今日的午饭真是没怎么下咽,她吩咐道:“青朵把那芙蓉酥给我端来。”。 古璃拾起一块儿,瞧着那桃形的花色,便想起子骏,那次她想去桃林,子骏以为她想吃桃子了,便省下来铜板,给她带回五个桃子。 若子骏活着,那她还有可以依靠的血脉亲人,不会徒增几多失落。 子骏说过会护自己到白发苍苍,这个食言而肥的家伙! 古璃在心里默默念叨,子骏,他怎么可以舍得下小璃,他怎么可不守信用! 子骏,他在那儿苦不苦?见到娘亲了么?见到吴先生和星儿娘了么?他们要看着她,看着她伺机为他们报仇! 若不能找到证据,古璃便痛下狠手,让她们这些恶人下地狱! 傍晚,姜心?坐上马车出了丞相府邸,悄悄向宣王府方向驶去。 马车直接驶入了宣王府邸的大院里,姜心?缓缓走下马车,在叶怀的引领下,踏过王府干道,穿过雕花走廊,来到了叶竞轩的书房。 正在榻上斜仰卧着饮酒的叶竞轩,眸光一转,随即轻笑道:“呵呵,心?美人儿,本殿的侧妃,有何指教?” 姜心?看了看一脸邪笑,举止狂傲的叶竞轩,缓缓启唇道: “自打宫中云王生辰宴,我便知晓,宣王喜欢玉璃郡主,更想抱得美人归!可云王一回,王爷便得眼睁睁看着她成你弟妹,我有一计,可让王爷早日得到郡主,还能换来古府相助,杀杀叶竞帆的神气!不知宣王爷愿听与否?” 叶竞轩眼皮微抬,打量着姜心?,轻笑问道:“你喜欢他?” 姜心?身体一颤,忙高声娇喝道: “不,我恨他,他凭什么拒绝皇后的赐婚,毁了我姜府心?美玉的名声,这是我此生最大侮辱!还有,两余月前,大街上之事,您大概也听说过吧,他凭什么和那臭丫头一起毁我美名!他们俩,我都恨!” 叶竞轩放下手里的酒杯,微抬微动的眼眸,瞧着姜心?,缓缓道:“你如何知本殿有意那美人儿?讲吧——” “呵呵,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那晚王爷的脸怎会凭白无故泛青?没什么能逃过我双眼!” 笑言罢,姜心?眼眸微动,布满了光芒,朱唇轻启道: “明日我们陪她去东灵寺上香,我会使计把她落下,只留她一人,王爷可提前品尝美人儿。我就不信云王那样个挑剔之人,还会娶被别人动过的女人!她性子烈,王爷可适当下料,这是后.宫中的房中合.欢秘药——阳起石散,我从姨母跟前宫人手里弄到的,宣王应该知晓。” 只见姜心?从袖里掏出一包药粉,搁在了身旁的桌子上,“还有她有俩云王府侍卫护着,宣王爷且小心!” 叶竞轩嘴角微勾,桃花眼波动了几下儿,轻笑道: “区区俩暗卫,怎可难住本殿!本殿还知如今有十死士暗中护她呢?可天下奇药尽在本殿手中,明日,本殿会让她知道何为噬骨*…” 叶竞轩缓缓起身,背手瞬间移到姜心?身边,使劲儿捏起她的下巴,邪笑道:“聪明的女人,本殿竟突然也想品尝一下你了——” 姜心?扭了扭头,娇声喝道:“不想合作就作罢!” 叶竞轩眼眸里尽是笑意,松开那手,继续微笑,“说说罢了,如此机会,怎可不用,本王盼着明日美人儿得偿!” 姜心?欲走出房间,叶竞轩一掌把那纸包化为灰烬,随风扬散,仿佛喃喃自语般道:“这药不行,本殿有好上千百倍的,色效俱佳,明日么?还真是期待呐…” 随即他高声朝着窗户唤了一声:“叶怀,护送姜大千金会丞相府,心?美人儿,呵呵,慢走……” 姜心?走出那书房,只听见背后响起一阵阵邪肆的轻笑声,提着的心便放回了肚里,嘴角不觉便翘起,迈着飘飘的莲步,怀着极其不错的心情,离开了宣王府…… 清晨,秋风飒爽,吹飞了草叶上的懒洋洋的露珠,吹落了梧桐树上衰老的枯叶。朝霞刺痛了鸟儿小眼儿,和着微凉的风,惹得它们不得不热闹起来,准备挪窝儿南迁…… 姜丞相的几个院落都热闹了起来,又要出门的小姐们兴奋,下人们也跟着心情变好…… 古苓苑 古璃一睁眼,睡意迷蒙,呵欠连连便被雀跃的青朵青蕾给按在了梳妆台前! 青朵看着王妃闹瞌睡的娇美可爱模样儿,忍不住竟脸红了起来! “哎!”地微笑着摇头长叹了口气,身为女子看着王妃都忍不住爱死了,别说自家王爷,那可是好男儿!心里不禁为王爷王妃,还有王妃肚里的小主子感到高兴。 璃儿挤弄了几下睡眼,摇摇脑袋,任由青朵青蕾在自己头上身上?意涟谂?牛?唤?焓指??约翰2煌瓜缘男「梗?睦镆徽笪屡?昂呛恰钡匦t隽巳缒穸?闱宕嘀p>  今日去东灵寺,自己的遭遇让自己这个无神论者,不得不怀疑这些。 上次出门儿出的很郁闷,古璃惹了一肚子不痛快,而近日得知自己怀孕,她很像出去放松放松心情,确实很想出去好好看看。 她期望哥哥和娘亲能安心,也望竞帆早日查明哥哥死因,也为肚里的小东西,去寺里好好祈祷一番。希望他(她)能健康地在肚里成长…… 静淑苑里 身着精美粉色锦缎长裙的姜心璐带着俩丫鬟来到了姜心?典雅大气、精美堂皇的房间。便见妆台前,俩俏丫鬟身前坐着的心?正对着铜镜检查自己的装扮。 心?伸出白玉柔荑微扶了扶头上的白玉簪子和镶嵌着红翡的镂花金钗,脸上挂着意味不明的笑。 在姜心璐眼里格外怪异,那笑也被姜心璐归结为显摆!她身为相府嫡长女,而她仅是夫人的丫鬟所生,娘亲生下自己便去世,夫人便把自己养在身前。父亲极其疼宠夫人,她便叫了夫人十几年的母亲。 没姜心?漂亮,没她有才华,她也必须生活在她的光环之下,吃穿用度总会比她少些。但她心里明白,能容她活着就很不错了,她要没有一点儿小心思,没有一点儿大脑,才能这般安享小姐般的日子。 如今这般已很好了!看着心?头顶那皇上亲赐的红翡金钗,姜心璐微笑安慰自己:得瑟个什么劲儿?还不是宣王侧妃!出门上香又不是选妃,竟然也能如此显摆… 她哪里知道,姜心?是为接下来之事,方抑制不住心底的得意! 丞相府门口,三辆精美的马车正候着佳人。 姜心?、姜心璐在明德院的主道上遇见了被俩丫鬟扶着的璃儿,只见她一身白色素服,个子虽不及自己高挑,但前凸后翘,身型颇为诱人,小鸟依人的样子,煞是惹人。 细看那张美丽的面孔,不饰粉脂,但面若芙蓉,眉心的红莲,恁是把这张脸给称的无与伦比。让人只一眼便记下,只一眼便沉入那双眼眸。 心?心里很是嫉恨,紧握了手里的锦帕,随即便勾起了红唇。笑呵呵地道:“哟,郡主真可谓是身娇肉贵啊,连走路都让人扶着,我竟不敢唤三妹妹了!” 璃儿瞧着打扮如此惹眼的心?,轻笑道:“这姐姐你可误会了!我也不想,奈何俩衷心的丫头只听王爷命令,我知她们不易,便由她们扶着吧!” 姜心?目光一冷,转而笑道:“妹妹真是好福气,爹爹一声令下,姐姐们不得不陪着你呐!还有云王如此细微的关照,真是羡煞了姐姐们!真替你开心!” 璃儿嘴角微撇,总感觉姜心?笑的很是麻人,那张总面带微笑的脸,吐出的话却极为别扭,心里总有抽她嘴巴的冲动!璃儿默念:冲动是魔鬼!忍耐是门儿很深的学问,古璃深呼吸了一息—— 【062】 山雨欲来 克制克制,不只她一人会笑,古璃笑靥嫣然地道:“怎可如此委屈大姐,爹爹真不应该,我更该是罪孽大了!我从不以郡主身份自居,身为妹妹怎能劳驾您,大姐您在家歇着吧,还有二姐,我一人去也无碍,更何况还有青朵一众人呢!” 姜心?顿觉心底一阵得意,这件事儿,怎可缺了自己,少了自己就不成事儿了!随即略带讥讽地笑道: “妹妹这是哪里话,其实我们早想去东灵寺上香了,盼着老天开眼,让子忻哥来世能吃饱穿暖,寿比天高!” 她还真是个乱吐信子的毒蛇美人儿。 忍住心里的那股愤怒,古璃脸上笑的更开了,语调却无比的庄重: “生死轮回,老天自有计量!咱们皆是一介俗人,老天听听也就罢了!好的、祈求诚恳点儿,就圆了它!恶的、不诚的,就折折那所求之人福寿!——” 璃儿抬眼看着天空,硬生生道: “我倒不求哥哥能大富大贵,寿比天高,只求来世他能活的轻松潇洒!还有,有时人要向善,前世善,今世福;今世恶,来世苦!不是每人都生生世世好福气!此生也是,没有人能尽享一世福禄!妹妹我认为女人要多留口德,免得红颜薄命!您说是么,姐姐?” 古璃忍不住说完这通话,发现她竟走到了姜心?的身边! 姜心?一脸苍白,回过魂来,发现耳边这张娇艳的脸庞,吓的一哆嗦,又回味了璃儿这番话,顿觉耳边阴风阵阵,浑身发冷! 心?身旁的姜心璐瞧着俩人,略一微笑,皱眉嘟囔道:“你们还要再嘀咕什么?大姐、三妹快走吧,马车在门口候着呢,赶不上中午的斋饭了!” 姜心?、心璐坐上前一辆马车。中间叶青驾着的马车上,坐着璃儿和青朵青蕾。后面的马车里是心?心璐的几个丫鬟。 三辆马车缓缓驶离富丽堂皇的相府大门,向东远去。 江都大道,人来人往,车水马龙,两边是耸立的两层或三层的楼阁排屋,商铺酒家! 热闹的大街上,叶二驾着马车,小年坐在前辕,马蹄铁有规律地敲击着街上的石板路。“哒哒”的节奏混失在了各色的声响里。 一身白色锦袍的叶竞帆静静地坐在软榻上,闭着美眸,想着事情,当然了,也会想起远方的璃儿和那肚里的小东西! 突然叶竞帆耳朵微动,“啵噔啵瞪”的清脆声音伴着杂货叫卖声传入耳际。 伴随着“叶一,停车!”这声好听的命令,马车停在了杂货小贩儿面前。叶竞帆掀开帘子,走下来,这样一个如画的仙人,顿时惊呆了人群,羞红了行人中的各色女子。 叶竞帆来到小贩儿身边,拿起那精致的拨浪鼓,只见红漆绿流苏,很是可爱。 瞧罢,叶竞帆便抡了抡,听着清脆的鼓点儿声,嘴角弯起了幸福的弧度,“呵呵”地笑出了悦耳的声音。 呆住的众人痴痴地看着俊美无俦的叶竞帆拿着那拨浪鼓径直上了马车。 待小贩儿反应过来便急唤道:“客官,钱、钱,您还没付银子呢?” 叶小年和叶一方愣过神来,望望彼此,咧开嘴傻笑了笑,小年丢出一锭银子精准地落入小贩儿的手中,高呼道: “勿用找了,我家爷今儿高兴,赏你了!” 马车前往烟江客栈,赶车的小年和叶一的嘴便再也合不拢了。俩人时不时地听见背后的马车里传来“咚咚”的波浪鼓声还和着自家主子好听的“呵呵”轻笑。 *** 云京东郊三十里开外,便是美丽的云麓山,山不算大,方圆十里,然高耸的山顶烟雾缭绕,一圈圈的盘山石路螺旋向上,如蛇般缠住了山上的几座峰,景美如仙境,自成云京关卡。 半山腰有块儿面积很大的平坦腹地,上面坐落着偌大的东灵寺。 山路上往来的香客络绎不绝,山风习习,搅的熏烟袅袅,东灵寺的门口,如集市般热闹,卖香火的小贩和各色特产的山民,嫩是把这本以为是佛门净地的东灵寺,给弄的喧闹异常,成了云麓山上最有生机的地方。 三辆精致的马车停在了,东灵寺的最前门有点儿拥堵上的场地上。 由于路窄人多平时一个多时辰的马车被拖成了近两个时辰。 古璃在青朵的搀扶下,下了马车,古人的马车和道路可是和现代的汽车和柏油路差远了。璃儿浑身酸痛,青蕾慌忙上前扶住轻轻捏了起来。 古璃抬眼望着东灵寺的红漆绿画,高高的朱门,这是座极其雄伟壮观的佛寺。 她“呵呵”地笑了,早就感觉日月天君很仁慈,其实异世的这个大叶皇朝竟和隋唐很是相像。 相似的着装打扮,一样的文字诗风,差别不大的风土人情,相差无几的官员制度,竟然连这宗教信仰也是自己所知的佛教。看着这和隋唐时候无异的佛教建筑,雕梁壁画,心里突生一种亲切感。 时空不同,人不同,但一样的风土人情,璃儿顿时生出了岁岁年年人不同,年年岁岁景相似的感动! 古璃和姜心?,姜心璐三人,一一望了望彼此,下了马车的三位佳人,缓缓地走到了一起,顿时让东灵寺安静了不少,璃儿也已经适应了这种打量。 姜心?嘴角一直微翘着,心里念叨:我不管什么今世恶来世苦,我只想过好今世,佛主听听也就罢了,不会管的!而今日过后,你此生和叶竞帆便再无可能了…… 三人迎着众人唏嘘的目光,穿过大红朱门,穿过两进前殿。 古璃一路远望着郁郁葱葱的一座座院内高耸粗壮的苍柏和翠玉的松树,打量着雕栏画壁上的佛陀,穿廊过池,来到了颇为壮观的第三进寺院,也就是东灵寺庙的正殿。 不少善男信女进进出出,高大的佛主金身像前有三个团蒲,璃儿三人后面跟着几个丫鬟,走进殿内,等候团蒲上的三位虔诚参拜的夫人快点儿起身。 正殿的后面是许多分门别户的小后院儿,一身蓝衫俊美邪肆的叶竞轩从一棵高大的巨柏上飞跃下来,站在树下,双手背后! 身型修长,亮紫色的衣袂轻飞,仪容秀美,若忽略那股股狂傲和邪魅,也是一翩翩佳公子。 【木樨求推荐,求收藏,厚脸皮的木樨,打滚求推荐,跪求收藏啊,额滴亲~~~~~】 【063】情难自禁 叶竞轩此刻心情颇佳,内心很是得意。 他刚瞧见一身乳色纱衣的古璃,看到自己近来日思夜想的脸,他忍住没有站出去,她不知道他一直在观望着她。 他最近总会做那么个梦,梦中她在他身.下婉转呻吟,他们已然巫山*过,那仿佛是许久以前的事情,若她未曾钟情于他,为何会梦见他身.下她那含情的水眸? 但他们明明没有燕好过,大概有句话叫日有所思,夜便梦之。 可那梦萦绕了他许久,早已迷乱了他心。 如果她肯嫁,若她喜欢他,他会娶她疼她宠她,让她成为世上最快乐的女人。 奈何她竟会被封为叶竞帆之妃。几次相见,哪怕上一次他救了她,可她似乎对他不会铭记,她的眼里、心里似乎只有叶竞帆。 若此次,得不到她,等叶竞帆回了云京,那一切都会成为定局,他不喜欢这种茫然若失的定局。 加上,这几日做的奇怪的梦,他不想放弃她,他不可以输给叶竞帆。 今日他就要来改变这种被动的状态,无论她和叶竞帆已经如何了,他都要让她成为他的女人,让她永远记住他,哪怕是不好记忆! 既然无缘,他便创造这缘,哪怕是折人的孽缘!他不想再心软,再犹豫,犹豫不决,只会让他遗憾,他不喜欢他的人生有太多的遗憾。 那次宫中失手,让叶竞帆先一步品尝了个鲜,这次只有他,只有他俩,他想看古璃还能求谁!谁能助她! 叶竞轩下定了决心,他抡抡手指头,笑问道:“蓝左使,如何了?” 只见背后出来一名蓝衣面具男子,微一躬身道:“启禀宫主,十名死士,皆以被尸化,叶青受伤跳下山崖,叶二身负重伤,已不见踪影,有可能下山调人去了!不过他走不远!” 叶竞轩心听罢,心情不错地“嗯——”了一声,随即道:“做的不错,让他们暂撤去,一会儿由你守着!” 那面具男子点头,“是,宫主!”随即消失在了叶竞轩身后。 叶竞帆掏出怀里的红色丹丸,就着透过树叶的阳光,微举着瞧了瞧,“真是漂亮!忆伊试了这么多次的仙药!今天不会出错了!本殿不想再怜香惜玉!那可不是本殿的脾性。” 姜心?,姜心璐,古璃三人依次跪到团蒲上。 璃儿接过小沙弥递过来的香,双手扶住香柱,闭上眼睛,开始默默地在心里祈祷,盼着哥哥娘亲吴叔能早日团聚,来世能平安幸福。 盼着巧儿能嫁得良人,盼着叶竞帆早日回来,盼着肚子里的孩子能平安健康,祈祷上苍开眼,若上天不惩凶治恶,自己将替天行道! 璃儿将香柱插在那香炉里,又走到团蒲上,虔诚地叩了三叩。起身,站在了一旁。 璃儿和姜心璐一起等了好久,不见姜心?起身。只见她高贵地跪在那儿,闭着眼睛,那虔诚温婉的模样,看着似乎极其温柔善良。 璃儿撇撇嘴,她能和善良挂钩?!自己肯定是撞鬼了! 璃儿心里极其想逛逛寺庙的其它地方,心里痒痒,想游游这古刹,便开口问姜心璐:“二姐,我想观看其它地方,你可想去?” 姜心璐不耐烦地道:“有什么好看的!我都逛了多少次了,半个时辰后要用斋饭了!” 随即意思到人家好歹也是郡主,言辞语气特无礼,便又改了改语气: “三妹,你和丫鬟一起去吧,要是饿了,随便个禅房都可以就斋。不要走太远了,我们尽量早点儿,就未时吧!在前朱门会和。” 姜心?身边的俏丫鬟弄画忙俏语接到:“郡主,后院儿有千年之久的奇松异柏,不少好看的景致呢!到后山上往下看才美呢!” 璃儿听罢,心里有点儿向往了,看看地上的那人仍然不动,转身领着青朵青蕾走出了大殿。 没人看见姜心璐听罢微微皱起的眉,也没有瞧见跪在团蒲上的姜心?轻轻抖动的睫毛和微微弯起的嘴角! 三人从大殿前廊右边走过,穿过了圆拱石门,一路欣赏妖娆的墨菊,和芬芳的月季。走走停停,仰望了望远方的挺拔的巨柏,继续前行。 到一方人际寥寥的假山和水池前,璃儿方感觉有点儿渴,便坐于水边儿的石头上。便听见青朵那丫头跺跺脚:“哎呀,忘了刚刚那个廊坊是向左,还是向右了!”。 青蕾取下肩上包袱,解开拿出一个纸包儿,接道:“这有何难,一会儿有人来时问问就行了,再说了还有叶二呢!王妃您饿了吧?这是芙蓉糕,您先吃点儿” 璃儿拿起一块儿方形的芙蓉糕点,看着眼前池水上不敌松柏的秋叶飘动着,轻启粉唇,慢慢吃了起来。 叶竞轩不知何时已经站在璃儿坐着的大石头旁边,静静地看着一身蓝纱长裙的璃儿。 顺着她的目光,方知佳人儿在观看那浮在水上的落叶,叶竞轩瞧着那小嘴儿一点点地吃完第一块儿糕点,心里竟下意思地不忍打破这画面。 待古璃伸手拿起第二块,轻轻咬了一小口,突然觉得眼角晃过的人影不太对。 古璃即刻扭头,手立马顿住,脸色瞬间苍白,糕点从手心滑落。 叶竞轩竟手疾眼快地伸手轻轻接住那儒软的糕点,竟完好无损! 古璃戒备的大眼瞪圆,惊愕道:“你、你、你怎么在这儿,青朵青蕾呢?我的丫鬟呢?!” 他似乎阴魂不散,虽然上次他救了她,可她还是感觉有点儿发憷。 只见叶竞轩就着自己咬过的痕迹,也咬上一口,抬眼,幽深地黑眸微笑地望着自己,轻笑道: “真是香甜。呵呵,你勿用担心,她们并无大碍,只是被我的人给点住了。当然了,若你想让她们死,我便让她们活不成,我可对郡主你是百依百顺,连本王之称谓都没对你使过。” 璃儿心绪翻腾,这是个琢磨不透的人,更是个贼心不死的家伙,上会对她使邪招儿,如今都已经成定局了,犹不死心,虽然他救过她一次,可古璃根本没把他归为好人一类。 古璃这会儿已经是气愤远远赛过了惊恐,气的快冒烟儿了,便抬头怒瞪着叶竞轩邪笑的俊脸道: “你莫要动她们!叶竞轩,上回多谢你,还有我已经是叶竞帆的妻子,你弟弟的妻子,你还欲耍什么手段?不要告诉我,你就喜欢别人之妻,听着便让人恶心。” 古璃嗔怒,只见叶竞轩拍拍手上的碎屑,俯下身子,看着璃儿黑眸里自己逐放大的俊脸,伸手捏住了璃儿的下巴,邪笑道: “啧啧,生气模样是如此惹人怜爱,真是让我想不偷香窃玉一番都不成。妻么?可没人知道呵——我不喜欢别人的女人,只是喜欢老六的女人。也不对,只是因为那女人是你——古璃,我虽不懂爱,可于你,我终情难自禁…” 言罢,他亲吻上古璃的唇瓣儿—— 【给无良的木木推荐和收藏哈,支持一下下,跪求啊,推荐啊,加入书架了木有?木樨很辛苦的~~~~哎,呜呜呜~~~】 【064】虐.爱曾缘好? 古璃使劲儿扭开自己的脸,想挣脱他的手,只觉得下巴微疼。 刚欲张嘴理论,便见一红色丹丸被他塞入了口中,连声响都不带的,那药丸一下子滑入了她张开的嗓门儿。 古璃惊恐地望着他,她这回真是怕极了,嗓子呕了起来,可那药似乎早已入腹,她下意思伸手护着她的小腹,怒道: “叶竞轩,你是皇子,叶竞帆上次是顾念兄弟之情,我自认为对他来说我比你更重要。你若故技重施,你认为他能容你几时?叶二、叶青、叶二——” 叶竞轩“呵呵”阴阳怪气儿地笑了两声儿,他捏着古璃的下巴,低头轻啄一下她的唇瓣儿,微微离开,复又笑道: “你叫吧,这里不会有人来,叶竞帆之人都已被解决,这个小院儿周围都是我之人。你不是说要谢谢我么?那就在今日用你的身.子谢我吧。” 他缓缓的说着,每一个字都让古璃一阵轻颤,古璃往后缩着脖子,她要做最后的努力,她望着他的眼睛,争取他能听她一言,她肃声儿劝道: “叶二他、他们如何了?叶竞轩,天下女子何其多,我这儿已经有人了,虽未大婚,可我已是他之妻。叶竞轩,你不知道什么叫感情,更不知晓有些事是情至深处方可。我不值得,不值得你如此,你、你有必要如此兴师动众吗?” 叶竞轩暗眸微闪,古璃指着她的胸口,告诉他说那里有那人了,她对他的躲避,惹得他心里一通愤怒。 叶竞轩不知为何,他肆意惯了,但至于情感还是能收放自如,但他抑制不住心底对古璃的那抹异样的情感,仿佛灵魂沉积了千年,只为她眉心的那抹红莲。 若古璃没有那人,他定会早日将她收入了他的床帏。可眼下,叶竞轩对这种难以掌握的感觉很是挫败和恼恨。 而古璃和老六在一起定不会这般惶恐和斥责吧,他认为他不比叶竞帆差多少,凭什么如斯美人儿是他的,连父皇也是疼着宠着他? 叶竞轩似乎心里很是不甘,他打横抱起古璃,向不远处的小院儿走去,边轻笑道: “值与不值,一会儿便知。上次失利,待会儿品尝了美人恩,还能打击打击老六,怎么算都值。若老六嫌弃你,我便娶你。正妃侧妃随你乐意,如何?我待你很不错吧?” 古璃双腿胡乱地踢腾着,怒瞪着邪笑的叶竞轩,强自镇定道: “叶竞轩,你不可以再碰我,天下女子众多,你可知你在做什么?若你敢动我,我会恨你一辈子,我会拉你下地狱!” “且,竞帆也不会放过你!他绝不会放过你!你混蛋!”。 叶竞轩微皱眉头,他腾出手指瞬间点了古璃的穴位,古璃一下子便哑了声儿。 古璃怒目圆瞪,双腿乱踢的娇嗔模样和愈发红嫩的脸颊,惹得叶竞轩喃喃道: “药效快起了吧?呵呵,这次你扛不住的——”,又听他低头轻声笑道: “本不想限制你,还是让你安静点儿好!不能言而已,呵呵,一会儿我任由美人儿你随意,多少次都行!” 他抱着她进了院子的一间卧房,慢慢靠近了床边,古璃脸色越来越红的异样,额头沁出了香汗。 咬咬牙,古璃眼珠儿一转,慌忙伸出那护着自己小腹的右手,迅速从怀里捉出一小白瓷瓶,胡乱挥洒在叶竞轩的身上,叶竞轩瞬间把她抛在了床上。 古璃胳膊疼的难受,她忍痛翻身双手紧紧地覆在小腹上,焦急地瞪着后退一步的那家伙。 古璃微微松了口气,那是她自制的蚀肤粉,无论何处,沾上一点儿,若无解药,两个时辰后,就休想再要那副臭皮囊! 孩子,她肚里的孩子,无论如何不能出事! 可叶竞轩毫不在意地弹了弹身上的药粉,又捋了捋长发,拂动衣服,整理了一通,如无事儿之人般,面上又挂上了令人冷颤的轻笑。 璃儿心下微疑,他为何毫无异样? 却听他笑道:“呵呵,有意思,我早知你会些医术,似乎三年前你便欠我两笔债,上次大街上你又欠我一命,今儿你就一块儿抵了吧。” 璃儿瞪大了双眸,口不能言,讶然瞧着又靠近床边儿的叶竞轩,一脸讶然,他为何不怕?!怎地丝毫无事儿?! 叶竞轩好像能读懂璃儿的眼神,璃儿的脸颊快被他低俯下的脸贴上,耳边是他低语—— “呵呵,你大概不知道,世上有人可是百毒不侵!” 百毒不侵! 可叶竞轩为何对她如此偏执? 古璃浑身一哆嗦,又听见他在耳边轻道: “我可是幽珑宫的宫主,黑风九堂的主子,不灌成百毒不侵之身,如何稳坐这江湖两大毒派的幕后之主?” 璃儿听罢,脑袋霎时一片空白,顿时只觉得身体快被抽空了力气,瘫坐在床榻上。 浑身发着热,毛孔里都是灼人的热,璃儿暗示自己,不可以软弱,她尽量往床里面缩,瞪大眸子往床里边儿后退着,她怒瞪着俯身上前的叶竞轩,目光时不时瞥向门口的方向。 像上次一样,古璃盼望着奇迹。 奈何愈来愈热,浑身上下无处不燥动,眸子的瞳孔越来愈涣散,心里快绝望了,古璃双手紧紧覆住自己的小腹,孩子,她和叶竞帆的孩子。 古璃一急双眸泛满了泪花,一行委屈恐慌的泪水顺着眼角滑落下来! 她想张嘴告诉他,不可以动她,放过她,她的肚子里还有两个月大的孩子啊。 可她怎么也出不了声儿,脸颊通红,水眸死死地盯着脸越来越近的叶竞轩。 叶竞轩微微动摇了,古璃爬满泪痕的小脸儿,极尽忍耐的娇弱模样,让他心底生出丝丝不忍。 可他不想放弃,压下那丝不忍,瞧见的是她面若红霞的别样娇艳,一想到她体内都已经邪火焚身了,却仍避他如蛇蝎猛兽!随即那一丝不忍便转变成了狂怒。 叶竞轩愤恨地看着近在咫尺的泪眸,盯着那抹红莲胎记,切切地问道: “我就这么入不了你的眼么?是不是恨我那次青云庵没救你?是啊,我也很后悔,所以上次在街头我不是救你了么?若当初我助你逃跑,你也许就会跟我一辈子吧?非叶竞帆不可么?而今他不在,即使你还满心满眼都是他,又能如何?你今天只能是我的!若日后恨我,你就恨着吧!恨会帮你铭记着我曾经是你用.过的男人!璃儿——莫要再忍了,不要躲了,呵呵——大家只知晓叶竞帆得父皇爱,叶竞轲得皇后疼,他俩爱莲,满室都是莲花,可又有几人知道,最爱莲的人是我!我爱莲,我更爱如你眉心这般红莲,我们都不记得我们曾好过,过完今日,我会好好待你…” ********************************************* 木樨这么给力的一周更新了3万字~~~~!!!! 木木卖萌求围观,求疼爱,求推荐,求收藏,亲,推荐票有木有?收藏木有,支持有木有?o_o,给俺来点儿吧,是小妮子我写的不好么?确实是第一卷不怎地好,可木樨保证接下来回精彩,鼓励一下下俺了啦,啦啦啦啦啦啦~~~~ 【065】 失心 古璃摇头,她好想好好劝说他,可那穴道让她怎地也开不了口,她从来没有这般,卑微地摇头祈求地看着他,希望他能懂。 可叶竞轩伸手捋了捋古璃脸颊两边的发丝,发丝黏上了泪水和汗水,叶竞轩手移到古璃的脸颊,轻轻地摩挲着她的脸。 他伸手指拭去她眼角止迷蒙的泪水,覆上唇瓣儿吻上那眉心儿,他语气似乎有一丝乞求,轻声道: “璃儿,莫要哭!我会疼你,我会温柔点。” 古璃浑身止不住浑身的震颤,心口仿佛被什么挠着,可她还算清醒,她明白她此生只能死叶竞帆的妻子,她爱的是叶竞帆啊。 古璃心下不停地问着:孩子,竞帆,我该怎么办? 她好想呐喊,好像告知叶竞帆,她快扛不住了,要他来救她,此刻有谁会来救救她么? 古璃绝望地死咬着嘴唇,唇边溢开了一股铁血的腥味儿,耳畔嗡嗡作响,深深的绝望和无边的恐惧相互交织着,让她几欲昏厥过去,她不敢想象下一步会发生什么…… 叶竞轩连他自己都觉得从没如此温柔待过任何女子。 叶竞轩压住他一贯随意的性子,轻轻地吻.上了古璃紧咬着的唇,使劲儿撬开了那逸着血.腥味的红.唇,舌头探.入那俏丽的小口,在里面搅动着那丁香小舌儿,使劲地吸了吸,又含.住那柔软的舌身… 古璃心底已是阵阵酥.酥.麻.麻,她真的要沉.沦于他么?不,她推着他,她紧咬上舌根。 叶竞轩发现不对,他一把捏住古璃的下颚,这次他真被古璃的行为给激怒了,看着呆呆怔怔的古璃,叶竞轩再也不想再对这无情于他的女人再忍了。 他恼怒地又拿出一颗赤色的药丸,放入古璃被捏着的口中。 古璃的下颚传来疼痛,口中滑.入的是什么,她不用想便知晓,她渐渐脑子昏沉了,眼前如烟似雾。 “你看着我,你看着我,你现在要看着我!”古璃还能听见,听见叶竞轩怒吼了一声。 叶竞轩翻身把古璃压.在身.下,狠狠地吻上了她的脖颈,撕.扯掉她的衣物。 古璃此刻游移在水深火热之中,她聚不住了瞳孔,看不见眼前的一切,一切都如一团着火的云彩,漫天的无助包.拢而来,眼前的一切都已经变得模糊不清,她寻不见急欲想见的那人。 叶竞轩的唇离开她的胸前,微抬脸看着璃儿的水眸,苦笑道:“璃儿,把我当成那人吧,我不介意,不介意,呵呵…” 古璃浑身颤抖,双眼两边两行泪珠滑落在床上。 璃儿最后的理智被药力吞没,盈盈哭求道:“不,你不是竞帆,竞帆,璃儿想要,竞帆,璃儿想要…” 古璃此刻已经彻底被那药力给控制住了,彻底的输了,最后一点儿理智也被药力完全吞噬,热血和药力控制住这具完美的身躯…… 叶竞轩便抬起脸,望着璃儿娇艳欲滴的芙蓉脸面,叶竞轩只觉这是和别的女子完全不一样的舒心,这种舒心填满了胸怀,填满了全身。 至此时,璃儿已经完全迷失了心神。 叶竞轩听见璃儿声声娇呼和渴望,那动情的渴求的模样,心情好了不知多少。 ………… 璃儿嚅喏的呻吟,叶竞轩也满.足到极.致闷哼出声—— 如此反复,这一下午,三个时辰里,两人不知疲惫般要了彼此许多次—— 古璃早迷失了心智,脑袋一片空白,她完全失了心,失了身,失了魂。 古璃最终昏了过去,叶竞轩轻轻翻身.下床,穿好自己的衣服,便又躺在了床边,如护着珍宝般,揽着入睡的璃儿,不停地抚摸着璃儿的脸颊,时不时亲吻着,竟也睡了过去。 叶竞轩不是深情之人,可他见了古璃便会压抑不住内心的烦躁,仿佛她欠了他,欠了他许久,欠了他许多。 傍晚时分,昏睡中的璃儿渐渐恢复了清明,药力已经渐渐消逝,只感觉到浑身无力,下.身胀痛,下意思伸手去摸摸自己疼痛的小腹。 古璃脑袋一个激灵,倏地张开了双眼,猛地坐了起来! 旁边躺着的叶竞轩感觉到古璃的动静,张开眼睛便微笑地看着璃儿,看见那方才在自己身下一脸满足的芙蓉俏脸,一脸苍白,邪肆满足地“呵呵”轻笑道: “璃儿,你醒了,真是辛苦你了——” 古璃一脸恐惧地瞪着恶魔般的叶竞轩,她扫一眼一片狼藉的床前,再低头看看自己,身上是紫红一片的吻痕,她顿觉血液凝结身体如被千斤巨石碾过一般,如堕冰窟,如坠深渊—— 曾经以为,不幸的她遇见叶竞帆,以后会是幸运的。曾经以为和那人交了心,交了身,便可以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而今,似乎一切都破灭了! 若是这般,她又如何能面对叶竞帆?她又怎能嫁给叶竞帆, 桃林飞花三四月,何时再与君卧斜? 古璃的心突然停止了跳动,她感觉它被冻伤了,很痛,痛的不会呼吸。 叶竞轩坐起身,轻笑道: “不对,我才辛苦呢——今日的璃儿真是好不热情呢——” 古璃恍惚中,脑子里就闪过了他在自己身上的画面,还有她竟然会主动地攀住他,迎合他…… 面无血色的古璃瞬间脑子空了,心仿佛也被掏空了。 璃儿双手紧紧地抱着脑袋,不想见闻叶竞轩恶心的嘴脸,下意思地耳朵紧紧覆盖上。 她突然头疼欲裂,小腹突然一阵绞痛,她浑身阵疼不已… 脏了么?自己真是脏了呢!怎么能再嫁给叶竞帆,纵然竞帆愿娶,自己如何能嫁?璃儿该怎么办?她该怎么面对—— 八岁的初见,十二岁的桃林,莲花池边和木樨林中的誓约,前世的誓言和挚爱,这一世的一见钟情,亲人虽都已不在,而竞帆还在身边。 本以为两人能如誓言那般相守白头,本以为叶竞帆回云京,两人便可正式地再办一次大婚,便可让所有人知道璃儿和竞帆是一对儿,本以为两人会娇儿绕膝,幸福白首。 如今一切都没了,她脏了,配不上了,配不上那样一个人啊…… 叶竞帆曾说:“璃儿,我一直在思恋你,以为你还不懂这种思恋,以为只要把你时刻带在身边,他日你定会慢慢也爱恋于我,我竟不知如今,你也已是如此这般思恋我,璃儿,只一眼我便定下了你,我明天就再和父皇说一回,我不要他给的一切了,我要告诉他,我愿为璃儿,为伊人笑看天下,看万般皆为浮华,哪怕为璃儿四海为家” “璃儿,你且听着,日后莫要忘了。从现在开始,我只疼璃儿一个,宠你,不会骗你,答应璃儿的每一件事情,我都会做得到,对璃儿讲的每一句话,都是真话,不欺负你,不骂你,相信你,有人欺负你,我会在第一时间来帮璃儿,璃儿开心的时候,我会陪着你开心,你不开心,我也会哄着你开心,永远觉得璃儿你最漂亮,做梦都会梦见你,在我的心里,只有璃儿你!” “璃儿,明年,明年我会把吴豫章和古氏的坟地所在的方圆十里,都种上桃树,到阳春三月我们就去看满眼的桃花儿,五月就睡在那桃花瓣铺成的红毯之上,六月就数数满树的桃子,七月就坐在桃树下吃又大又红的桃子” “璃儿,竞帆欲与尔相知,长命无绝衰。山无陵,江水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乃不敢与汝相绝决。” 古璃使劲儿地摇着被自己双手紧抱住的脑袋,摇落了满脸的泪水。叶竞轩脸上有些焦急似乎还有那么点儿悔意。 璃儿只能感到自己心头被尖刀一刀一刀地剜着,破了无数的窟窿,鲜血淋漓,痛到难以呼吸,难以睁开眼睛活下去…… “啊——” 一声绝望的女子叫喊声霎时惊了这座小院儿,在东灵寺的上空散开! ********************************** 顺便砸个推荐票票哦,有票的撑个票场,没票的木要忘了收藏,木木好辛苦地说,额滴亲呐,打滚求支持,打滚求收藏,求推荐,瞧着这么悲惨的成绩,我寒心啊,寒心的我简直有痛心疾首,我决定~~~~~~~~oh,mygod!!!! 【066】孩子没了 “嘭!” 一声巨响,这间屋子的木门被人撞开。 “咔擦——” 几声过后碎裂。 叶竞轲冲到床前,看着眼前狼藉的一片,不知该如何反应才是正确的反应,他只能选择怒瞪着叶竞轩。 叶竞轩此刻也顾不上闯进来的太子,他的脸色也是苍白惊慌,因为古璃身下是一滩刺目的鲜血,红色异常,赤的吓人,是那么大的一滩。 古璃此刻眼眸成了灰暗之色,呆呆的,傻傻的坐在那里,披垂着头发,眼神儿直愣愣地没有焦距和目的,空洞的让人心慌失措。 叶竞轩大骇,他没有想到会是这样,和他欢好过的女子哪里有过这种情形,瞬间他明白了,明白古璃那会儿为何死死地护住她的肚子,原来她已经有孕了… 她受了刺激,眼下这情形,孩子是保不住了么?突然他感觉保不住也好,不对,是保不住才好,只要人活着就成。 叶竞轩迅速地拾起古璃的衣服,胡乱地包裹住璃儿上半身,双手按住古璃的肩膀,担忧地问道: “璃儿——” “你怎么了?怎么会有这么多血?!” 太子叶竞轲听见那声叫喊便冲了进来,地面上是如条条凌乱的的乳色裙纱,狼藉不堪的画面让他如遭雷击,古璃的眼神满满都是绝望和呆滞,一条条的泪痕爬在那张脸上,本来他可以冷眼旁观,可他没由来的心里怒火翻腾。 叶竞轲到床边,一把揪起老五,可眼角却瞥见床上,古璃身下刺目的一大滩鲜血。 猩艳的红,越浸越大,浓艳的灼伤了他的眼眸。 叶竞轲揪着叶竞轩的衣襟,一把将其摔在了地上,怒瞪着跌坐在地上无奈的叶竞轩道: “你这个畜生!你是不是我的五弟?你怎可如此糊涂,你可知你干了什么!” 古璃听到声响,痴傻了般缓缓抬头,她看着叶竞轲,却喃喃道: “孩子,我们的孩子,竞帆,我们的孩子没了——” 泪水股股坠下,古璃的目光中除了泛着光的泪花,似乎瞧不见别的色彩—— 叶竞轲和叶竞轩都是满脸骇然,目露讶然和苍白。 叶竞轩脸上的悔意随即变了过来,苦笑变成了疯狂得意的大笑: “哈哈哈,我不后悔,我不会后悔——他的女人是我的了,他的孩子留着也没甚益处,哈哈哈…真是痛快、痛快!” 太子实不想他们闹大,他上前扶住无助绝望的璃儿,怒斥道:“闭嘴!你想把八弟他们也唤进来?!” 话音未落,便见门边又窜进来两人——叶竞辙和徐少潜竟一同闯了进来。 叶竞辙看着这场面惊呆了—— 只见太子跪坐在床边,怀里搂着衣衫乱裹的璃儿,璃儿满脸的泪痕,苍白绝望的面孔,呆呆怔怔地眼神,找不到焦距。 叶竞辙傻了,这自己心心念念的人儿啊,怎会被摧残成如此模样!以为自己放手,守候着她和六哥幸福,自己此生也就会开心。没想到—— 自己为逃避这内心的纠葛,为断了那份儿痴缠,下意思地远离璃儿,竟然没有守护好她,让她被…… 看看跌坐在地上的满脸得意的叶竞轩,想想刚听见的璃儿绝望的呐喊和叶竞轩得意的话,上前一把揪住叶竞轩的衣襟,重重地一拳挥上叶竞轩的右脸: “我要杀了你个畜生!你可还是我五哥?你怎可伤害她,你怎么能下手毁了她?” 叶竞轩站起身来,舔舔嘴角的血,一口啐在地上,呵呵笑道: “八弟,说的好听!我只是做了你和四哥不敢做的事情罢了,我可是比你们勇敢多了!你们仅敢在心里念着,我可是豁出去了,我比你们都更有资格爱她,我可不怕老六!” 叶竞轲浑身一颤,不禁更用力地搂住了璃儿,看一眼同样望向自己的叶竞辙,两人皆是一副被人说中了心思的苦涩和无耐,还有隐隐的愤怒。 叶竞轲明白,自己虽为太子,但母后不为皇上所喜,所有的皇子都有取代自己的可能性。叶竞帆被认回,自己已经彻底无望。 叶竞轲其实打心底里无心大位,只想做一位贤王,保护好各位兄弟和大叶江山。 三年前他见过古璃,也时不时会想起这位救过自己命的小姑娘,再欲重谢时,她人已寻不到,竟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被困三年,那日紫云楼里听了那两首曲子,他曾久久不能平息,她的歌声和她人一样让人不由的向往,他也曾深深悔恨错过了相知相助相伴的机会! 听见她已和六弟私定终身,后又被赐婚,叶竞轲便压抑自己放下,舍弃这个曾经使自己心起漪澜的女孩儿,只为兄弟和睦。 奈何自己压下这念头,并不代表别人也可以放下如此执念,毕竟璃儿是这么美丽的个女子,如斯美好的佳人…… 叶竞辙也是满心的苦涩,三年前的相救,让他自甘陷入囫囵,许下娶她的誓言,奈何佳人对那誓言不屑。 三年的寻寻觅觅,终得再相见,奈何佳人已经身许六哥,自己只能远远地看着,躲着,默默地祝福着。 期盼她能永远幸福,可如今,竟是如此后悔自己的软弱,这是怎么了?六哥还会好好待璃儿吧?若六哥嫌弃了璃儿,自己就勇敢地带璃儿远离云京吧,就这样定了! 徐少潜紧握了握拳头,思忖了一番,此事不可闹大!叶竞帆对璃儿的重视,自己可比什么人都清楚!让自己准备的大婚物什,自己都目瞪口呆! 徐少潜深知竞帆的脾性,无论璃儿怎样了,都是他认定了的人,竞帆都会娶她!自己替竞帆做决定吧: “宣王,云王妃还怀了云王的孩子,云王若是知晓今日之事,您可知后果如何?早就知道您是个狂傲不羁的皇子,可今日算是让我见到了您有多不羁!天色已暗,此事暂且我们四人知道。若想活着,请宣王暂且闭上您的金口,莫要弄得满城风雨。宣王也是个胸怀天下的人物,要知道什么叫一招不慎满盘皆输!您的好多事情,小心被捅到陛下耳朵里。云王很快就回京了,你且等着吧!很多事情终归要付出代价的!” 太子听罢,对徐少潜微微点头,看着仍一脸邪笑的叶竞轩道:“莫要再伤害璃儿,你好自为之,你走吧!” 叶竞轩“呵呵”笑了笑,扫了一眼三人,最后目光定在呆呆的璃儿身上,认真地说道: “古璃,你听好了,叶竞帆若不娶你,我要你,我会让你做我的正妃!若恨便恨吧,我不会后悔今日之事,莫要忘了,你曾做过我的女人!” 随即叶竞轩轻“哼!”一声,一一扫过众人,转身消失一闪,飞逝在众人面前! 求推荐,求收藏啊~~~木有动力了快,给俺一些力量吧,看完了,莫要忘了随手收藏哦,表忘了砸些推荐票哦,mygod!!!~~~~~ 【067】青朵言 天色已微暗,叶青找到了假山里昏睡的青朵青蕾,把两人弄醒,带着两人寻到了这小院儿,便见宣王飞身消逝三人便急忙闯进了屋子里。 原来,几人赶来自有一番缘由。 彼时,叶青和那十名暗卫被十几黑衣人引至山顶树林,一番拼杀下来,对方竟然挥洒毒药!自己便觉定是冲着王妃而来。见大势不妙,十名暗卫仅剩一二,地上倒下的人竟然躯体慢慢被腐蚀,发黑冒着青烟和脓泡,渐渐化为一滩血水。 叶青便觉的不可继续纠缠,只能脱身下山搬救兵,一翻打斗和观望,便纵身跳下山崖,跌跃入山崖一处的凹洞里,半个时辰过后,听上面没了动响,设法上了山崖,往山下开去。 奈何帆云阁的令牌在叶二身上,叶青当即去徐国公府找徐大公子相商,恰好策王也在,便也没加隐瞒,直说王妃有险! 叶竞辙便要求派人去,徐少潜思虑了一下,直觉不是什么好事儿,只说“莫要带人,请策王回去,身为云王表哥,我得赶紧动身!” 奈何,策王比徐少潜都着急,坚持跟着叶青徐少潜策马疾驰奔向东灵寺。 而同时,叶二被一蓝衣面具人给缠住,两人激烈地打斗了一个多时辰,那人愈发的狠戾了起来,招招致命。 叶二从招数判别出此人出自幽珑宫,便觉事有不妙,急欲抽身,不慎挨了蓝衣人结实的两掌。 叶二顿时全身气血翻腾,口吐鲜血,忍住剧痛,回过神来,抛出雾丸,趁着烟雾,使尽功力逃出了打斗之地。 叶二想着还有叶青他们暂时护着王妃,自己便踉踉跄跄地飞身下山遣人。奈何刚要到帆云阁领地,便忍不住胸前那火热疼痛的掌印,晕在了街巷恰巧经过的太子车驾边。 马车前的叶安见到出现的叶二,眼眸微动,停下马车禀报给车内的太子:“殿下,此人乃云王四卫之叶二,暂留于保护玉璃郡主,而今似乎身负重伤……” 话音未落,便见太子起身下了马车,走到叶二身前,弄醒了叶二。只听叶二咳咳断断地说着: “救王妃,东灵寺,王妃有险——” 叶竞轲听罢,便觉暗暗吃惊,内心思绪波动。也不知怎地他只感觉,若她不在了这个世上,自己会是怎样心情?那么美好的人儿啊,不可让她出任何差池! 便拉下马车前的一匹白马,飞身跃上,猛抖缰绳,罔顾叶安的阻拦,驾马向东灵寺方向驶去…… 叶青等三人到东灵寺,已到酉时,香客已陆陆续续下山,人迹少了许多。 叶竞辙、徐少潜慌忙下马正欲入前朱门,便听见太子的叫喊:“八弟”,凝眉扭头便见太子竟然骑马而至。 几人微微惊讶,叶青一脸茫然,待徐少潜要问什么,只见一脸严肃的太子对叶青说道:“叶二托我来的,勿要多言,天色渐晚,我们快点儿寻人,活要见人……” 太子的俊脸微黑,没有说下去,自己轻摇了摇头,瞥了一眼三人,步伐紧急地跨进寺内,四人迅速行动了起来…… 待太子先靠近那间院子,听见那声绝望的哭喊,脚步一顿,随即疯了似的,撞开了那扇屋门…… 然后是闻声赶来的叶竞辙和徐少潜。 而叶青在池边的假山里寻到来了被点住的青朵青蕾,并未见王妃,便解开青朵青蕾的穴道,摸到了这最近的小院儿。 *** 恰巧见宣王飞身消逝,刚到院子里的叶青,青朵和青蕾皆是脸色大变,便急忙闯进了屋子里。 焦急悔恨的青朵青蕾跌跌撞撞地跪到了床边,也顾不上给太子和一边儿的叶竞辙请安,看着太子怀里的王妃,满脸泪痕,双眼绝望,目光呆滞,衣衫凌乱,微露的肌肤青紫一片。 床上还有偌大的一滩血迹…… 青朵青蕾瞬间明白是发生了什么,脸色煞白,跪扶着床边儿的两人皆是双眼一酸,止不住抽泣了起来。 太子和叶竞辙都微微捏紧了掌心,当下心里甚是憋闷。隐隐放在心里的璃儿,曾经是那么美好灵动的女子,如今被摧残至斯,两人很想成为她的依靠,但她不属于自己,而她想依赖的那人,还不知情吧? 若它日,叶竞帆知晓今日这屋里发生的一切,还会娶璃儿,善待她么?若不能,也许此生就再也见不到美好的人儿了吧!若不能…… 青朵哭红着眼,吸了吸鼻子,咬着唇,抬头看着太子“太子殿下,请您放开我家王妃!还有在这儿的诸位,请先出去吧!”忙把璃儿拉到自己身上靠着,青蕾抽噎着帮璃儿掩住身子,目送几人已经离开屋子。 “王妃,王妃,都是奴婢不好,都是青朵不好!没有照顾好王妃!” 青朵坐上床,细胳膊愣是把璃儿紧紧护在自己纤弱的肩头。眼眸被泪水糊住,泪珠顺着酸涩的眼角往下掉。 “王妃,还疼吗?你不要伤心了,咱去看大夫——” 青朵低低安慰着:“王爷那么疼你,王爷不会介意的,小世子没了,以后还会有的,王妃你不可以这样啊!” “王妃,青朵不知道什么大道理,但青朵认为,这些都不算什么事情,只要人还活着,一切都会起来!你何必这样在心里苦自己?只要相爱的两人都还活着,总比你不在了,留王爷一人独自心伤要强上千倍万倍” 青朵胡乱地糊了把眼泪,深深吸了口气,看着目无波澜的古璃,没有丝毫生气的璃儿,接着道: “王妃,您看青朵如今活的多好,可您知道么?青朵、青朵曾也绝望过——” 青朵目光飘向远方: “青朵当初从被关的柴房里拼命逃出,露宿在巷道的角落,那晚被两臭男人给强了身子,那会儿青朵也绝望过,但青朵都没有去寻死——那会儿青朵又想了,只要活着就成,活着就能找着妹妹,王妃,这不——我活的好好的么?那恶人也都遭了报应,青朵还认识了王爷和您这样好的主子!——王妃,人家说好死不如赖活着,眼下,咱更不能凭白让那些恶人涨了志气——您真的要这样不死不活的么?” 青朵摇晃着怀中璃儿的肩膀,“王妃,王爷他不会嫌弃您的,您不要不吭气儿,您可以哭啊,大声哭啊——青朵求您了——” 【068】铭记 古璃的眼眸仍敛不起光,青朵心下疼惜,摇着肩上的璃儿,肃声沉语道: “王妃,你不可以再这样了!——” “丞相府里的事情还没完,王爷快回来了,会查出郡王爷怎么死的,你都不想知道么?您不是跟青朵说过您要报仇吗?还有今日上香之事,王妃,您不感觉很不寻常吗? 叶青被人缠住了,叶二肯定也出了问题!那人肯定是做好这一切来暗算我们?您不想为自己报仇,可您也不想为还没瞧见的小世子报仇吗?” 璃儿木木空空的脑袋瞬间被电击了般,脑子里瞬间闪过无数的念头,这样一串联,顿时明白了些什么! 打死自己也不相信叶竞轩是来此上香! 还有青朵说得对,叶二和叶青这些一直护着自己的人为何都没有出现? 若说此事和那蛇蝎女人无关,自己还真难相信。 连丫头都能看出来的事情,都能看透的事情,自己什么时候这般脆弱和矫情了?是啊难道自己就这样自暴自弃,让某些人得逞? 是姜心?么?为何要这样做,若你如此狠心,我为何要软弱要犹豫?不可以忘了这丞相府里的仇恨, 与丞相府似乎有多了笔血海深仇! 感情之事暂且放下,不可以过度依赖叶竞帆。 叶竞帆若有情,且情深似海,无可动摇,自己就当今日被狗咬了。 若他真的嫌弃自己,情深不抵贞洁,那自己便罢休,慢慢放下这段情意,祝他再觅得佳人相伴,自己找个地方,好好过自己的…… 璃儿眸子渐渐有了一丝亮色。 青朵见到那缕光芒,心里渐渐松了口气,泪眸上平添了几分喜色。忙脱下自己的外衣,给璃儿穿裹好,自己只着中衣,正欲用袖口擦眼泪,便见一旁的青蕾满脸泪痕地看着自己。 “姐——”青蕾懦懦地喊了声,从怀里慢慢掏出并递上一块儿巾帕,泪眼巴巴地望着青朵,呜咽着: “姐,青蕾不知道你曾经那么苦,姐,我会好好听你话,不给你斗嘴了,再也不生你气了,咱们一起好好伺候王妃!你也不要哭了,不要想以前了好不好?” 青朵见巾帕上面绣着好看的荷叶还有青朵俩字,哽咽了声: “好,我和王妃一样,该忘记的都不会再想起!” 璃儿听罢两人的话心思微定,突然感觉腹部又一阵剧烈疼痛,脸色开始难看了。 古璃使劲儿摇摇脑袋,使尽力气,集中精力把今日下午发生的事情,那一幕幕不堪的画面挤出脑袋,深深地喘了口气儿,双手按上自己的小腹。 璃儿收了神儿,她想到了些什么,瞳孔重新勉强清明,她冷然道:“若我所料不错,一会儿这将会来很多人,天即将黑,快带我离开!” 院子里站着的四人只盼着屋内的人儿能不再沉浸在悲恸中,设想着那人回来后将如何做。 徐少潜看看天色,便对一旁的叶竞辙和不远处的太子说道:“天色已晚,太子,宣王,你们请先回去吧,今日之事还望——” 未待徐少潜的话说完,叶竞辙背着的手紧握了握,忙接道:“事关璃儿,我不会告诉任何人!” 太子背着手,抬头望望愈发变黑的天幕,沉声道:“我只当没发生过今日之事!” 叶青听见青朵的传唤,即刻进了屋儿,徐少潜和太子以及叶竞辙也随即跟上,走进微暗的屋里。 古璃忍着小腹的疼痛,手紧捏着青朵的胳膊,咬紧牙,随即舒展开紧拧的眉心,语速极为利落地吩咐着: “速速带我离开此地!叶青驾车悄悄送我回丞相府的古苓苑,这里的一切都清理干净,莫要放火!徐公子,听清了——麻烦您去药堂抓龟板,熟地黄、三七、黄芪、当归、茯苓、赤芍,送到古苓苑,切记要不惊动任何人!两位殿下还请速回——” 不远处的院子里开始有一阵响动,隐隐约约听到六七人的脚步声 “没有人——” “到那边看看” 正是找人的声音!屋里刚听完吩咐的几人,瞬间清醒了。 青朵忙而不乱地卷起床上浸着血的被褥,青蕾拾起地上被撕毁的布条纱屑,紧紧卷成一团儿…… 竞辙一把上前小心地抱起了璃儿,太子一手搂着抱着那被褥的青朵,徐少潜拽着青蕾,叶青断后,几人从门口飞身离开。 青蕾手里紧紧地撰着那团碎布,眼睛瞪的老大,连被叶竞辙紧紧抱着的璃儿也是略微吃惊地看着叶竞辙。 早就知道叶青叶二有功夫,皇子们会点儿功夫防身也是很正常的。 出乎意料的是,他们这些皇子龙孙们竟然有这般漂亮的身手!这还带着个人,轻轻一跃竟然就落在了房顶之上。几个纵身,几人就离开了那个小院儿。 古璃忍住小腹剧烈的疼痛,她扭过脸,远远瞧着那小院的方向,看着那七八只火把,拧紧了眉头,握了握自己纤细的玉手紧握成拳! 今日她所遭受的一切,她都会牢牢刻在心里,她不要再犹豫,不管是姜心?,还是吴预溪,她们都要付出代价! 正如古璃所料,此刻东灵寺的主持正在前殿禅房招待着姜丞相和姜府大小姐,而姜丞相府的五六十名护院正在东灵寺大肆寻找玉璃郡主。 原来,姜心?和姜心璐在前朱门等到申时,未见璃儿。姜心璐有点儿不耐烦了,奈何姜心?可是心情大好。 都到这时候了,古璃都未出现,那说明叶竞轩已经得手了!那古璃就永远失去了女子最宝贵的东西!纵然如她所说在青楼里呆了三年还能清清白白,这回可是真的没了贞操,她姜心?就不信叶竞帆那样的人,还会娶这样一个已被他人所污的女人,除非叶竞帆不是男人! 而事实是叶竞帆不仅是男人,而且还将是大叶皇宫那唯一的男人!只要叶竞帆不娶古璃,自己若能换嫁自是极好的!若不能,也不可便宜了那个小贱人! 姜心?嘴角不自觉地就翘了起来,心里盘算着怎样把事情弄得满城风雨,便张口对心璐道:“二妹,已经申时,我们且下山回府,让父亲多派人手来寻!”人多才热闹,不是么?!呵呵! 姜心?两人便上了马车,回到府里,姜心?就立即寻到丞相书房,对姜初言辞“诚恳”地禀报和祈求了一番。 说是郡主和两位走散了,并抱怨说郡主坚持要到偏远的地方看奇景,两人也不好加以阻拦…… 【069】嫌弃? 东灵寺那么大,郡主长得又是如此貌美,难免会在太过偏僻的地方撞上什么宵小之徒,天色渐晚,姜心?劝望姜初言大人加派人手去寻人,否则晚上便寻不回了。 未来的云王妃夜宿山寺,难免会被人传出什么难听的话,若被有心之人败坏了名节,就没法对云王交待,没法对皇家交待了。 姜初言听罢此番,沉思片刻,立即让姜业带上十名护卫和五六十护院,大肆上山寻人。 姜心?便言辞恳切地求着也要再来一趟,理由是: 害怕三妹出事儿,自己带出去的,却没有尽到嫡姐的责任,没有把人安全带回,难以安寝。若真出了什么事情,她会后悔一辈子云云。 临行前,姜心?又去见了一趟吴预溪。她告知吴预溪今日上香,她和叶竞轩已经谋划好了一切。古璃已经成了皇五子宣王的女人,让母亲帮忙把此事给宣扬出去,最好满城皆知! 再给皇后姨母说说,让姜心?和古璃儿换婚,玉璃郡主嫁于宣王,心?嫁于叶竞帆。 吴预溪心里是为自己女儿深感高兴,上趟香,便把终身大事解决,此等心智,将来定不会吃亏!便满意地笑了笑。 吴玉溪又让李嬷嬷摸黑去禀报给吴国公府,过两日去皇宫见皇后。自己则欣慰地照了照镜子,摸了摸脸蛋儿,扶了扶发髻儿,看了看红光满面的自己,甚是满意地对着镜子露出了妖娆的一笑。 *** 亥时一刻,古璃一众人已经到了古苓苑的卧房里,青瓷青茗一直未睡,燃着油灯在璃儿的房间焦急地盼着自家主子的归来。 见了这架势,油灯啪嗒摔在了地上,两人吓的一阵手忙脚乱。 叶竞辙闻着那股股血腥味气儿,心里阵阵揪心般疼痛。 古璃脸色愈发苍白,她眉头深深拧着,叶竞辙突然不想松开搂着她的双手。 自打古璃痴傻般喃喃“孩子没了”时,他感觉心豁然被撕裂了一道口子。 他只知晓古璃和六哥已经被订了婚事,他不知晓的是古璃竟然怀了六哥的孩子。 而起,那孩子似乎突然间就被五哥给弄没了。 虽然他逼着自己默默地把璃儿放在心间,但听见璃儿和叶竞帆竟连孩子都有了,还是有点承受不住。 今日的事情更让他愤怒,迷茫,身在皇家,他们真的做不了普普通通的兄弟么? 太子看看古苓苑,剩下的还要看古璃自己了,古璃和竞帆的感情终究会怎样,也只能看那相爱的两人,究竟有多爱彼此了…… 他最后看了眼强支撑着的璃儿,扫了眼古苓苑,并未发现新暗卫的影踪。叫上同样是心绪翻腾的叶竞辙,两人一起飞身离去。 待两人一走,古璃气息就弱了很多,本不欲再惊动和烦劳大家,奈何心里怎地也过不去那坎儿,便轻声道: “青瓷青茗,你俩去烧热水,烧很多很多热水,莫要声张,有人若问,且说我今日不慎跌洛寺庙的水池里,染上风寒了!” 古璃瞧着门边盆架旁的那床被褥和一团乱布,眸光暗下。 “青蕾,你交待叶青,让他回来后顺便把这些东西全部拿到东郊坟地——七日前我们所到之地,郡王他们所在的墓地,全部烧干净了!青朵煎药的事交给他人,你去把古苓苑供香汤所用的花瓣儿,全拿来!我要沐浴!” 待几人都去忙碌,古璃深呼了一口气,颤抖着手,在自己的小腹上摸了两圈,闭上双眼,她屯住泪,仿佛自语般道: “孩子,对不起,没有护住你……竞帆,古璃自知已配不上你,你若情深似海,我必生死相依,真若缘深情浅,我便锦水汤汤,与君长诀;春华凌素,勿伤离别!” 青朵端着花瓣走进,她顿住了脚步,心里骇然。 她也有几分不太确定,王爷会嫌弃王妃么? 青朵从檀木衣柜了拿出干净的衣服,一一搭在了屏风之上,替古璃卸下了头饰和钗,她轻颤着手腕儿,梳理着那长发。 青瓷青茗抬来浴桶,青朵抹了把脸,转身撒了厚厚一层花瓣儿入热香汤中,用手搅拌了几下。 三人扶起软榻上无力的古璃,走到了屏风后的浴桶边儿。 古璃身上仍着的是青朵的外衣,青朵轻抬手腕,刚欲解开古璃的腰带,便被璃儿捉住了手腕—— “你们都退下吧,门口守着!” 青朵虽然担心之极,但明白王妃洗澡不喜外人伺候。而今又是这般模样,这些身伤,只怕更不会轻易视给外人,更别提心伤了。只盼王爷能早日回京,能抚慰王妃的伤痛。 青朵轻轻放下手,瞧了一眼王妃的脸色,便带着二人低着头,退出屏风后面,径直走到门口,一中一左一右地默默守在屋子门口,耳朵等着听王妃传唤。 古璃解开腰带,褪下外衣,又艰难地拉下里面已经破烂的衣物。抬足踏入浴桶,古璃颇为吃力地缓缓坐入水中。 青朵听到哗哗的水声,微松一口气,便命青瓷青朵去给王妃炖莲子血燕窝粥,还有徐公子带来的药材。 古璃闭着眼睛一动不动地坐了两刻钟。接着璃儿睫毛颤抖,轻掀开眼皮,随即又闭上,下滑,下滑,让水浸没头顶,浸没全身的每一处儿。 叶竞轲在璃儿的房顶上坐着,抬头遥看着黑暗的夜空。 突然觉得下面安静的异常,即刻跃下房顶,轻身穿窗而入。接着微弱的灯光,却只见屏风后的浴桶里只有厚厚的花瓣儿。 心里一阵惊慌忙走上前去,只见花瓣中还飘散着缕缕黑丝。顿觉全身血液瞬间凝固,癔症过来,慌忙双手探入花瓣之中,捉着璃儿的双肩,只一下就将其拉浮了起来。 叶竞轲双手固着那滑嫩的双肩,使劲儿晃了俩三下儿,看着一脸水泽,发缀红蕊,无力苍白的璃儿,急急地唤道—— “你疯了么?你就这么想死么?在紫云楼三年都能过,这就活不下去了么?——” 青朵在屋外听见动静,急急忙忙冲进了屏风后,看见这场面,傻愣在了边上。 古璃一脸茫然,两人也都忘了男女之防。夜间皇宫宵禁了都,这人怎地还在这儿?璃儿使劲儿“咳咳、咳咳咳”了几下,他此刻会出现,她有点儿惊讶道:“你、你怎么还在这儿?” 【070】不会轻生 一向温文尔雅的叶竞轲此刻是一脸恼怒,殊不知,他为了这叫古璃的女子,早就怒了好几次,温润如玉的太子早就不再是一贯的温和。 叶竞轲对古璃顾左右而言他的态度很是不满,真的要一死了之么?紧按着璃儿双肩的手又使力摇了摇,薄怒道: “不就是被不爱的男人睡了么?你犯得着为这所谓的名节而了了此生么?如果他让你为他守身如玉,那你也就不用再爱他了,不值得!古璃,此事不会再让他人知晓,继续活下去真的很难么?” 古璃愕然,敢情太子这是在担心她会轻生。 是啊,今日之事,哪个女子又会好受,虽然她不是什么处子,可今日丢了她肚里那小小的生命? 可此刻听叶竞轲的这番话,古璃却蓦然地有点儿疑惑和伤感,她想知道她可以面对他们,可她如何可以和叶竞帆一起相伴着活下去? 古璃恍惚了片刻,她赶紧扒下太子的手,忍住身上的痛,迅速没入水中只露出脑袋,看着他道: “太子殿下,您、您弄错了!正如您所说,紫云楼三年都困不掉我的命,被恶狗咬了,我就会轻生?叶竞帆没有要求我什么,真若缘深情浅,我便与其绝决。我仅想洗澡,并未轻生,我会活着,仅此而已。请您出去——” 古璃的语气淡然,淡然中还有一丝拒人于外的凛冽,叶竞轲对那抹冷冽微微诧异,他松了口气。 “真若缘深情浅,我便与其绝决”,那他还在担心什么,竟然会期待么? 叶竞轲垂下双手,背在身后,转身望着窗子的方向,又问道: “那你刚刚在做什么傻事儿?” 古璃示意青朵站在身前,并未回答,轻声疑问道: “你什么时候发现的——为何没有回宫?” 叶竞轲脸上布上可疑的红云,眼睛虽定在木窗的框栓,眼眸却是暗了下来,低缓道: “叶青不在,这苑里没有护你的人,宫中已宵禁,我便留了下来,我并未、并未看见什么……” “太子请回吧,这里相对安全。在相府内我若再出事端,会贻笑大叶的!” 叶竞轲苦笑着摇摇头,“呵呵,是啊,这是怎么了?我担心个什么劲儿!玉璃郡主,告辞!”叶竞轲没有再回头,跃过窗户消失在璃儿眼前。 叶竞轲缓缓地走在云京街巷内,耳朵里是更夫的吆喝声,脑子里闪过刚刚的一幕:手碰触那人儿纤弱的双肩,看着那张出水的芙蓉娇面,鹅颈里莹白的肌肤上点点青紫,乌发沾水带蕊,心里由疼惜到激颤。 再回头只会徒增烦恼,徒惹情丝。 他和她没有任何可能,他是理智的,是睿智的,他明白他该做什么,什么不该做,太子终归不能做昏聩的储君…… 叶竞轲离开后,已经是将近子时了,青蕾将熬好的药端了进来。青朵再一旁的榻上守着夜,她泪眼汪汪地瞧着古璃,古璃正两眼望着粉黄的床帷发愣。 青朵接过药碗,上前扶坐起古璃,“王妃,该喝药了——” 青蕾忙往背后塞了团薄褥子让璃儿挺靠住。青朵喂了古璃半碗燕窝粥。 古璃又喝下了一碗味道浓烈的中药,不愿去想了,她疼的累了,心力交瘁了,她缓缓低低地吩咐道: “青朵,把紫苏、柴胡和葛根味道弄足整个房间。我累了,若有人来,就说我染了风寒,喝药睡下,尽管让他们进来闻探……” 翌日,整个丞相府竟都得知,三小姐,也是当今的玉璃郡主身染风寒。 古璃生病的消息传得很快,是因为一大早,护国郡主带着太后赏赐的冰山雪莲来看望玉璃郡主,院里人一打听,昨日郡主落水了。 接着是云王府的总管徐立拉了一大马车的名贵补品来相府。说王爷交待过,一切以王妃身体为重,这些根本不算什么。 姜心?听完这两件事儿,嫉妒的火苗在心底噌噌地冒,帕子拧破了道:“那小贱人不仅有太后撑腰,还这么得叶竞帆之心!我到要瞧瞧云王来知道昨日之事后,会不会换婚!” 她并不知晓古璃早已经和叶竞帆行了夫妻之事,认为昨日叶竞轩已经和古璃行了那档子事儿,无论如何只要事情一传出,古璃成叶竞轩的女人便是铁板铮铮的事情了,古璃从云王妃变成了宣王妃,那她这个宣王妃变成云王妃也是理所当然之事儿! 姜心?遗憾的是昨晚在东灵寺竟然一无所获,她一通恼火儿,本以为还能现场抓住点什么的,让古璃当众人面,丢尽声名。没曾想,叶竞轩那家伙竟没给她这机会! 姜心?陪着姜初言从东灵寺回来,都已经子时了。到古苓苑一看古璃竟然和一院子的人都睡着了。探问府里的人,她们是何时回府的,大家竟都不知道。 下人们还说昨日郡主好像早就回来了,染了风寒挺厉害的。姜心?便要求父亲让府上的楼大夫去问探,楼大夫进屋一会儿便出来了,确定是风寒。 姜心?憋了一肚子气,恼叶竞轩得了手,竟未留一点把柄给她。 这一大早的,她又听闻叶竞帆竟是如此关心古璃,手心不自觉地都撰出了血印子。 她心里暗下决心,下一次要用厉害点儿的好法子,毁了古璃那张勾男人的面容。 姜心?来到精致的玉溪苑给母亲请安,见到梳妆台前的吴预溪心情似乎相当不错。 “娘,昨天我行动慢了,没有捏到关键的证据,今天让那贱人以“风寒”之名给养了起来!” 吴预溪恍若未闻般抽开一只木匣子里仅剩下的五颗珍珠,微皱了下柳眉,随即又舒展开来。 阖上匣子,轻戳了戳扒在腿边儿的姜心?脑门儿,眸光闪过精光,微笑道: “这又有何难?!他们做了那档子见不得人的事情,我们给揭了不就成了!三人成虎,没的还能说成有的,何况这有的你还怕什么?保证说的是活灵活现的。我已让你外公之人出手,保她日后无脸见人——” 姜心?嘴角微翘,扫了眼蒋妈妈,“娘,有些事情,你不管吗?我听下人说前些日子,那小贱人和刘氏以及大哥屋里的那贱女人经常偷偷会面呢?娘,你为何都不治治刘氏那贱女人,让她这么多年了竟然还晃荡在爹爹眼皮子底下!” 吴预溪眼眸一暗,轻笑道: “反正,你爹这十五年来夜夜都是歇在我这儿,我要是弄死了她,人家不说我不容人么?人家守活寡,其实也挺不好受的!暂留着吧——博个美名!” 姜心?好奇道:“真的是守活寡么?娘,爹爹真的不曾在外室歇过么?” 吴玉溪皱眉道:“怎么,你听说过你爹他留宿它屋?” “这倒没,丫鬟只能是丫鬟!刘嫣儿哪里能和娘相比?” 吴预溪看了眼木匣,却道:“李嬷嬷见你姨母去了,你且等着好消息,你也该去看看那小贱人,这时候你去随便说点什么,都够她好一通消受!” 姜心?辞别吴预溪,脸上挂着得体大方的笑容,向古苓苑走去。 *** 流金嵌玉的江都是大叶极其富庶之地。 烟江坊的繁华巷道有一处不大也不小院落,院子的门上龙飞凤舞苍劲有力地书着“叶宅”。 白墙红瓦,远观甚是普通。若走进院落那可谓修的是清雅别致! 【071】 他知 若走进院落那可谓修的是清雅别致! 叶宅门正内道路的两边即是绿竹,微凉的秋风却褪不去这满目墨绿的竹叶。 沿着这条竹径往前走,约二十丈方见一处大院,北一排房子约有七八间,东西各一排也约有五六间。 主院内,两位身着白衣举止不凡的公子正在谈论着什么。 两位皆是身材修长气质不凡,一位面貌俊美如仙,高贵傲气与生俱来,双手背后,长长的乌发轻飞,看着院外墙边儿的青色高竹。 一位清秀俊雅才华横溢,玉冠扣发,发垂至背,看着对面站着的人,微微思索。 叶竞帆扭过头,瞥了眼子骏那只无力垂下的右胳膊,抬抬眼皮子,淡声道:“胳膊如何了?” 子骏微微动了动右手,已经养了一个多月了,伤口都已经阖上,但是丝毫不能使力。 已经和左手磨合了这么久,方能提笔给巧儿回封寥寥数字的信,不知那丫头看了那别扭的字会迹作何感想!为了瞒过那人,子骏还活着之事暂且瞒了小璃。 不想也能知晓她为何坚持进丞相府,有云王的人护着,望她在丞相府能一切顺利。 子骏收回飘了的思绪,苦笑了笑。 “呵呵,云王竟然会关心人了,真是受宠若惊啊!不过我这辈子,只能用左手了,还真不太习惯!可惜了我那一手好字,当初还被陛下亲口夸赞——如此绝笔,无出大叶。呵呵,还真被他给弄成了绝笔——” 子骏的毛笔字,堪比大家,且自成一家,古倩儿当初瞧见爹爹古皓手里拿的信件,便被那书体吸引,得知是出自于表哥子骏手中,她便从大哥手中弄了一些卷册来细细临摹。 叶竞帆此刻脸色微黑,毕竟要子骏命的人确实有他父皇。 古璃得知子骏死讯时,有多悲伤,叶竞帆是亲眼所见。她是如此在乎子骏,定会介意父皇对子骏有杀意,更会介意父皇不容她吧! “关心你?若你不是古璃兄长,我们便不会是一路人!你可知璃儿得知你不在世上,是多么悲恸?你倒是蛮不在乎!我欲回京,璃儿如今有孕,滞留此地,我心难安。你若知晓什么就说吧,你不助我还待助谁?我们才是一家人,不要告诉我你只心向朝廷,你若还认为我心向叶天云就更侮辱了我对璃儿之心。我和叶天云之是血脉关系而已。” 子骏听罢,微低眼思忖了一下,是啊,叶竞帆他还是了解的,没必要连他也防着。 子骏扫一眼院子微微蹙挑着眉,抬脸看向叶竞帆。见双手背后的叶竞帆微微点头,便眼眸看向远方徐徐道出自己此番南下的所有发现。 “杨路明上任三年,便与韵里江和泗江的以南的共七大盐帮和十八路匪盗相勾结,允许其贩卖私盐,漕运免赋— —盈利五五分层,前两年便获银两有一千八百万两,一一转运给唤一秘密组织南义堂。隐约觉得南义堂不仅仅和吴国公吴诠有关,还和一神秘莫测的青龙帮有关,太子似乎还夹杂在其中。” 子骏见叶竞帆并未有任何疑问,接着又道: “一年前,杨路明似乎被江湖中人下了狠戾的毒药,不得不听命于此人,以后的钱两大多数转移到此人所在的黑风九堂。 但黑风九堂有九百人之众,总会把钱银偷运到北方的毒宫—幽珑宫,皇上略有察觉,便有意毁掉杨路明,特将任务交给我来办! 没想到君心难测,竟然想连我也除去,好处还都落给你,这回你能把这南地收服的服服帖帖吧!” 好大会儿,凝眉沉思的叶竞帆方看了眼子骏,“那晚欲杀你之人乃黑风九堂的老九!他们和幽珑宫同为皇子之人,连叶天云的都敢抢,那人过早暴露了野心。” 突然院外一阵响动,只见叶一飞身而进院内,一手捏着一只白色信鸽,一手递过白纸卷,躬身对叶竞帆道: “风阁的信鸽!” 叶竞帆身体一僵,竟动用风阁的信鸽! 云京必有大事发生! 他伸出一只玉手接过纸卷儿时,皱眉,直觉必定和璃儿有关。 叶竞帆慢慢抡开纸卷儿,只一眼,眸色微微变了几遍。 他眉头紧皱,呼吸渐重,身体微颤,一挥用力的手心儿,纸卷化作灰烬飘散。 子骏看着叶竞帆一脸凝重的表情和这一连串的动作,顿觉和璃儿有关,迈上一步。 子骏语气有点儿急: “是不是小璃?云京怎么了?” 叶竞帆背着手沉静着,并未回答子骏,半晌,他转身看着叶一。 那表情子骏大概不知,但叶一一见便知晓自家主子定是怒极了。不待他猜测是王妃如何了,还是小主子怎地了,便听见叶竞帆语气沉沉地吩咐和命令… 【072】 返 “叶一!传书风阁和帆云阁,加派人手保护王妃,不准有任何差池,若有不利王妃之言流出,杀无赦!” 事情已经发生,此刻唯有压制,若是古璃和叶竞轩之事传出风声,那后果不是古璃和他能支配的,他绝对不允许他和古璃的婚事再有任何差池! 叶竞帆沉思一下,吩咐道: “拿上令牌,让叶三率两千督军,先灭黑风九堂,你与叶四将杨路明和所有的银钱押解回云京。留一百二十名死士,见幽珑宫之人便杀!让小年准备今晚酉时启程回云京!” 叶一听完,虽有所担心,但知主子是震怒了才如此急回云京,便一声“遵命!”便快速退去。 子骏的心绪动了几动,难道是诸位皇子有异动? 他微微摇头,定是璃儿在丞相府出了事情! 见叶竞帆欲进屋,他忙伸左手拦住其去路。 “小璃是我亲妹,烦请云王如实相告!” 叶竞帆顿住脚步,抬头看着将进未时的太阳,摇摇头涩涩道: “都怪我,不该独留其和肚中孩子于云京,不该听她那番话——” “到底如何了?” 叶竞帆一脸阴郁地瞧着子骏,“昨日,在东灵寺遭遇不测,璃儿人已无大碍,但孩子已经殁了——她定伤心至极,而我又不在身边——你此番跟我回京!璃儿在等我们……” 子骏慢慢放下胳膊,左手紧握成拳。 想想上次云王寿辰时,叶竞轩欲对璃儿行不轨之事,还好有叶竞帆在,没能得逞。但小璃从自己可爱的小妹变成了别人的女人。 而昨日小璃又遭受了什么?子骏凝眉厉声问道: “何为“不利之言”?!是叶竞轩?他故技重施了?且得逞了?” 一想便知,肚子里两月大的孩子不在了,那叶竞轩终是得逞了。究竟只是因为他看上了小璃,还是他仅仅是打击报复? 子骏见叶竞帆微点了头,“嗯”地闷哼了一声。 心里升起熊熊怒火,上前左手一把抓住叶竞帆的衣襟,厉声问道: “你派的什么人护她们母子?怎会发生此般事情,你欲让那丫头如何活下去?顶着被男人践踏过的污名吗?!” 叶竞帆听罢,默然不语,眸色不辨。 璃儿是他思恋了如此之久的人,见她第一面,便感觉很异样,仿佛等了她千万年,恋了她千万年。 只一眼他便慢慢地定下了她,没有她音讯的三年里,他总感觉心空空的,仿佛不知道人活在世上是为何般? 此刻,他不难过绝不是真的,那是他心心念念的璃儿,她的肚子里还有两人的孩子,她还即将为他相伴一生的妃! 他此刻不知道是该悲还是该怒,他只知道他必须速速回京。 他拨下子骏的手,瞪了他一眼,此刻身边如泛起万年寒冰,眼光冷冽的仿佛能冻伤人。 古璃是个爱钻牛角尖的性子,经历此等事情,莫要说他,她定是伤心欲绝。 若他再不出现,很难想象,她该怎么过活。 思罢,叶竞帆抬头,盯着子骏愤怒的眸子,淡然地道: “名节?清白?不管你如何看待,可这些我皆不在乎。我仅在乎古璃,只要她还活着,就是我的人。孩子以后她想要多少,我皆给她。而今独她一人,定有诸多忧思悲虑。莫要说我,你没有资格说我,前不久又是何人伤了她心——” 子骏听着叶竞帆的话,先是吃惊,这人确实惊世骇俗了些。 许是真很爱自家小妹么? 若真如此,那会否是小璃莫大的荣幸和福气。 他的愿望之一就是能守着小璃和妹夫白发苍苍。叶竞帆不正是小璃的夫君么? 子骏面露惭愧之色,上次为瞒过让自己必死之人,让金巧儿欺骗小璃自己已死,那丫头该多伤心,没的可是唯一的家人! 当然了,子骏不知,他可把李涉也给害苦了。 李涉至今不知子骏还活着,愣是把下半辈子赔给了叶竞帆。 叶竞帆让李涉到北边儿,想办法潜入赵家军,看住那块儿。 李涉在那荒凉之地一边儿吐着黄沙,嚼着干菜;一边儿痛骂“师兄这个没良心的!”;一边儿又自责“都怪自己!”学艺不精,没能看好子骏,自己命该如此…… 院子里,叶竞帆和子骏没再多言,一起转进书房,开始准备交待处理一些事情。 酉时,夕阳斜下,余晖照着两百余皇家侍卫护送的一辆马车。马车缓缓地使出江都这一流金埋玉的富庶之地,开始向云京驶回…… 【073】 身误(求推荐求收藏) 求推荐,求支持哦,亲打滚求,卖萌求,各种求啦~~~~~~~ 古苓苑 经东灵寺一行,那几番折腾和摧残,古璃精神逼近崩塌,她身体已经羸弱不堪。 对女子来说,*他人本就是天大的打击。而今古璃不仅遭遇如此,连她和所爱之人的孩子都没了…… 失血过多的古璃,身心疲惫,虽昨日回来强行支撑到睡下,但今早便起不来了。 古璃脑中是一片迷迷茫茫的云雾,如烟似雾的梦境里。 一座座水榭香阁,一条条幡绸彩带。 一眉心红莲胎记的女孩儿,一身蓝纱,托着腮帮子坐在一片荷花池边儿。 小脚丫轻轻拍打着水面,突然她挑动大脚指头,动了动,扬起一股股的水花儿。 清风过,荷叶翻,连连颤颤,绿毯红绣莲,蛙声蜻蜓一片片。 瑶池舞,云雾飘,仙气淼淼,白霭碧仙庙,红绸仙幡仙姿妙。 一群小婢从女孩儿身后的廊坊走过,拖着酒水和果盘儿,女孩儿抽出瑶池边儿泡着的小脚丫,蹦蹦跳跳地拉过一紫纱裙的小仙婢,白玉手指指着前面走过的一群仙子瞪大眼睛问道:“紫儿姐姐,王母娘娘这是要干嘛?” 紫纱女孩儿拈起一小块儿花酥饼,塞到蓝纱女孩儿的小嘴里儿,笑道:“吃吧,今日东海龙王的三公主冰夷来访,老龙王和咱家王母素来要好,如兄妹般,咱这些东西是要客待那三公主呢?” 女孩儿包满了口,吐字不清地道:“哦,三公主来了,龙王的公主啊,怪不得呢!那紫儿姐姐方才可瞧见少?v哥哥没?” 她说完一口吐了下去,紫纱女孩儿知晓她定是噎的慌,一下下顺着她背,笑道:“你这丫头整日哥哥、哥哥的叫,倒把自己真给叫成天帝的公主了!少?v太子今日是要作陪的,这些年同辈儿的神和仙基本就不怎见了,少?v太子难得下了四十九重天,当然是要和仙家后人聊上一聊的,你慢慢等着你的少?v哥哥吧,我得赶紧去了。你先在这儿玩吧儿,今儿莫要乱晃荡了,否则会有抓精灵的恶神来,小心把你给吃掉。” 小女孩瞧着那背影吐吐舌头,挠挠脑门儿道:“恶神,还会有比紫儿姐姐更恶的神仙么?” 女孩儿眼睛很大,灵动异常,她转身正要坐下,突见荷花池东面,站着一红衣女子,生的是极其妩媚好看。 那女子挥手折了一朵绽放的红莲,扶送到鼻尖,微微闭眼,挑眉勾唇叹道:“瑶池莲花徒有灵气,可怎也没我东海莲花香!”。 女子体态风流,面容姣好,身姿婀娜,粉色的抹胸衬托的腰不盈一握,纤柔多姿。她身后还跟着五六个俏丫鬟。 女孩儿听见声音儿忙瞧去,瞧见女子手中的那盆口大的莲花,指着她气愤道:“你、你是哪个?不准碰大莲儿。你、你陪我的大莲儿!” “何处的花精!真是不知天高地后,姑母都不带管的么?瑶池成何体统!” “王母最疼我了!我不管,你、你陪我大莲儿,她,她都快成形了,你怎么可以毁了她筋骨!神仙不是要渡人的么?” “渡人不错,可你又不是人!” “你、你怎么可以这样,你不是好人!你是恶神仙!” 红衣女子怒喝道:“大胆!”抛出莲花,莲花带着一股儿劲风,如利刀般飞射而来,古璃站在那女孩儿身后,瞳孔猛然放大,莲花中卷着无尽的杀气,如寒冰般噬骨而来。 突然一抹蓝影飞来,一把揽过那女孩儿,定在廊柱边儿。男子仪容俊美,似乎有八分似叶竞轩之貌。 他勾唇笑道:“三公主何必和一花精动气?没想到本座的妃子竟然如此有个性?” ****** 他们一起离开,蓝衣男子扭头对那跳脚的小女孩儿微微勾唇。 女孩儿瘪瘪嘴,独自走到后阁渺山巨石边儿坐下,这儿视野开阔,远远望去,仙境尽收眼底。昔日少?v若寻她不到,准会来此地,而他似乎也总能在这儿找到她。 许久,白衣的公子来了,少?v修长的手里握着个玉海螺,坐在女孩儿身边笑道:“等我许久了吧,这个送你,放在耳边,它会唱歌…” 女孩儿接过晃了晃,贴到耳边,里面是清凌凌地海浪和海鸟鸣唱,她不禁呵呵笑出了声儿,少?v瞧着她认真的模样,不禁弯了弯唇角,揽住了她的肩膀,两人时不时地乐开了美丽的唇。 渺山的两侧,两道观瞧了许久的人影分别悄然而逝。 ***** 冰夷来瑶池已有一段时日,母后病了,父王让海鸟青儿告知她明日回龙宫,这一回去不知得待多久。 每次瞧见未婚夫婿共工瞧小花精的眼神儿她都气愤,瞧见那小花精和少?v太子在一起她更是恼怒。 这晚她去少?v的居所,可他不在,她又到小花精的花屋前,透过窗户,见少?v一人独坐在小花精的粉闺里品茶。 她眼珠一转,瞬间化作了小花精的模样,缓缓走了进去。 少?v见到进屋的她,微微笑着拉过了她的手,她既紧张又欣喜。 她有点儿恼恨此刻是古璃儿的模样,但她明白等二人共赴巫山之后,她才可以变回自己的面貌,到时候一切便成了定局,否则说不定会前功尽弃。 少?v似乎格外的热情,他沉醉地和她共赴巫山*,这让她很诧异,难道说他和小花精已经早已偷欢过? 两人一次次享受那鱼水之欢,一直到听见外边的脚步声响起,若冰夷所料不错那是小花精,冰夷在身下得意地勾起唇角。 身上的少?v紧紧地环住她,又吻弄了起来,那唇角也时不时地勾起一抹炫目的光彩。 粉色的彩绸翻飞,床上的冰夷,感受着他炙热的爱抚,透过红纱,她望向门边儿的那人。 可瞧见门边立着的是两人时,冰夷瞬间瞪大了双眼! 她眼睁睁地看着门口的两人惊愕地瞧来,又牵着手轻脚欲离开。 身上之人见她瞪大的眼眸,他微微得意道: “璃儿,已经成了本座的女人,就不要乱看其它男人了。你和少?v不可能了。” 瞬间他化作了共工的模样! 共工正欲扭头,她翻身挡住了他的视线。 ****** 冰夷微微恼怒,她盯着身上的共工。她恼羞成怒,正欲变回原本模样,突然脑中乍现一抹灵光,她眼珠一转,轻启朱唇,对身上的“少?v”施了被禁万年的*咒语,娇声交待道:“记住,古璃儿此刻已经是你之人,生生世世必随你而去。” 身上的人呆愣了片刻,随即眸中滑过无尽的喜色,他一次次地抚摸着“古璃儿”微微颤抖的娇躯,吻弄着她的耳垂,翻身把她禁锢在身下,便一次次地猛烈地撞.击,他虽然汗水淋漓,眸中血红,却异常满意地笑道:“没想到璃儿竟也有意于我,璃儿,你放心,既然已经成了我之人,除非天河倾,地纬裂,三界摧,我不会轻易弃了你,哈哈哈——” 【074】无题(求推荐求收藏) 接着便是滔天的银链,少?v如透明的烟尘抱着沉睡荷叶中的小花精,簌簌落泪。 古璃此刻脑中空白一片,她想开口问他们是谁,她又是谁,这是哪里,却感觉头疼欲裂。 脑中的画面一转,那是云麓山上东灵寺后院的小木屋儿,叶竞轩在她身上,她和他亲吻交缠着。她一阵剜心之痛,痛的她无法呼吸,身上的人哈哈笑着突然消失了,床上满是刺目的血,她在猩红的血液中挣扎不起来,赤红的鲜血突然化作漫天的大火,焚烧着她的身躯,她在滚滚的火中翻不了身子,她被炎炎烈火灼的撕心裂肺,可她如何都瞧不见叶竞帆,她一声声地哭喊着:“竞帆,竞帆你在那里——” 床上,古璃头疼的开始挣扎,青朵忙按住她的胳膊,青蕾帮她擦拭着密密的汗水,唤道:“王妃,你醒醒啊,快醒醒啊。” 青朵青蕾比青瓷青茗更知道这其中的利害关系,为王妃的名节,四个丫鬟不敢请大夫和太医。 她们只能靠着王妃自己开的方子和徐少潜抓回的药材,偷偷熬了两次一大早又给王妃喂了两回。 青朵看着脸色苍白憔悴的王妃虽紧闭着眼,口中犹一声声轻轻的呼唤着“竞帆”、“孩子”,心里既为王妃的身体担心着急,又害怕丞相府的主子们来了会弄出什么乱子…… 正不知该如何是好的青朵,听见前院儿来人禀报护国郡主来访,顿时心里松了口气。 王妃和护国郡主的交情如何青朵很清楚,护国郡主是王妃可信赖的姐妹,是可以掏心窝子说话儿的人。青蕾便领着青瓷青朵跑到院门前迎接护国郡主。 看见矫捷清丽一身青纱的金巧儿踏进了古苓苑,青朵眼窝子一酸,心里仿佛看见了菩萨般,一下子冲出屋子跪在了金巧儿面前,流着眼泪,“砰砰”地磕起了头。 这一磕把原本就一路迷茫的巧儿给吓傻了,结巴道:“怎、怎么这模样?” 巧儿在马车上可是胡乱地猜测了一路。巧儿很纳闷儿,一大早,先是徐少潜来含含糊糊地说了一通。让今日无论如何要去丞相府看望玉璃郡主,让多陪陪说说话儿。 那厮前脚刚走,太子竟然光临护国将军府邸。爷爷客气地招待了一通,揣摩着太子来护国将军府究竟有何目的。 结果,太子来了句“找护国郡主有事相商”,愣是让金禹摸着发白的胡须,狠狠地怀疑了一通,一脸狐疑地离开正堂,还时不时地扭头看看两人究竟有何猫腻。 结果太子竟然和徐少潜要求一样!只说璃儿生病了,骏王爷又才去世不久,定会抑郁心伤,让她去陪着聊一聊多说说话儿。 古璃生病怎地大家都知道了? 巧儿顿觉有什么事情不对!俩风马牛很少相及的人竟都来了,而且表情绝对不像什么轻松的模样! 莫非是什么急病?急病最要人命! 巧儿慌慌张张地从自家库房里偷出了那颗天山雪莲,打着奉太后之命的旗号,驾车来到丞相府,让下人通报后,急急地来到了古苓苑。 这会儿见青朵这般架势,巧儿手里的玉匣子一晃掉在的地上,不管不顾地急冲了进去。 若璃儿有何不测,纵使子骏不劈了自己,自己也要劈了叶竞帆! 巧儿一进璃儿的房间便闻到扑鼻而来的药味儿,着实又吓了一跳! 看见璃儿在床上睡着,脸色很不好,很是憔悴,见青朵青蕾也是一脸凄凄然,欲言又止的样子。巧儿没让人唤醒璃儿,坐在床边耐着性子候着瞧着璃儿,房间静的可怕。 巧儿离开床边,拽着青朵的胳膊向门口走去,到了耳房,让丫鬟金禾金米看门放哨,盯着泪痕未干的青朵,急声道: “青朵,你给我说清楚!到底怎么了,璃儿怎会这般憔悴?不准欺瞒我——” 青朵咬咬牙,就呜咽着讲了个大概。上香不慎,被人给欺辱了,连肚里才俩月的小主子都没了!直觉这是个圈套,这事儿和姜小姐逃脱不了干系! 巧儿一时咬牙切齿,恨不得吃了姜府里害璃儿的毒妇! 她更恨不得撕吃了敢碰璃儿的那人! 巧儿生在武将豪门,从小被爷爷和金虎军的叔伯们和干爹干娘捧在在手心里养大,受爷爷武将正气的感染,本来就嫉恶如仇。 更何况是对璃儿下毒手的恶人!自打两年前初在干爹的古府撞见子骏,巧儿就有点想捉弄老是板着臭脸的俊雅子骏。 巧儿见子骏总爱拧着眉毛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方慢慢从倩儿口中逼出有关子骏的一切。 巧儿就愈发喜欢上了子骏,喜欢他的才华横溢,风度翩翩,更喜欢他骨子里那份坚毅和执着。 当巧儿如飞蛾扑火般,没皮没脸地缠上他时,他总是冷冷地拒绝,也难过伤心过,但心里就是喜欢他,就是不想放弃! 当得知他在寻找一个美丽至极的女子,巧儿芳心碎了一地!后来方知他有一小妹不知流落何方,又重拾希望。人心都是肉长的,巧儿便下定决心对子骏绝不动摇。 巧儿见到璃儿后,得知璃儿坎坷的遭遇后,狠狠地在心里疼惜了一把,决定要和子骏一起疼这个好看的妹妹! 曾欺骗璃儿说子骏死了,她就于心不忍,这段日子刻意地不敢见璃儿。 没想到自己刻意地躲避她期间,在丞相府的璃儿竟然出去那么一下子,就出了这档子事儿,这可如何是好?巧儿的心顿觉阵阵抽痛,子骏若知道,叶竞帆若知晓—— 【075】 圣品 “不行,且不管他们这些臭男人的想法,璃儿身子重要——先帮璃儿妹妹过了关才是!” 巧儿拍了拍自己的脑袋,压下心底的焦灼,敛了敛思绪。瞥了眼对面躬身垂头的青朵,递上手帕: “以后你们都不准在璃儿面前哭,你一会儿就交待交待她们!还有切不可说昨日之事,谁要敢乱言,本郡主就把她舌头给割了!” 青朵忙抬头,又小鸡啄米般一个劲儿点头。 “郡主放心,打死我们,也不会向外人透露半字儿,王妃是好主子!” 青朵擦抹了把眼睛,跟着巧儿走出了耳房,来到了璃儿的房间。 巧儿缓缓地坐在床边儿,两手伸手捉住古璃纤细的手腕儿。看着面色不佳的璃儿,听着她微弱的呼吸,心里隐痛。 许久,巧儿见古璃睫毛轻动,睁开了眉眼。 古璃的眼睛红肿,见到床边的巧儿眼里也是讶然,她紧抿了抿唇。 她突然想起昨夜似乎做了个很重要的梦,她努力想回忆,可似乎忘了很重要的东西,脑中只剩下无尽的彤红烈火,只剩下她浑身的痛。 古璃皱眉双手捧着脑袋。 巧儿焦急地拉下古璃的双手,咬咬唇道:“璃儿妹妹,不要再想了,不要再想了,都过去了!” 院子里热闹了起来,青茗禀报,原来是云王府的总管徐立送了一大马车的补品来,搁在了古苓苑的货房,供郡主随意取用。 古璃听罢便知是徐少潜的意思。 叶竞帆还不知道她昨日之事吧,他若知道,知道她身已不洁,已经污浊不堪,若他知晓她腹中的胎儿已经化作了血水,他还会如此待她么? 古璃眼眸中的失落,巧儿看着一阵揪心,她强自打趣儿道: “璃儿妹妹,你瞧瞧叶竞帆对你倒还真上心,人虽在千万里之外,但心呢,竟全落在了你身上!” 古璃微微勾了勾唇角,苦涩地对巧儿笑了笑。 她想她这笑应该很难看。 她没有勇气告诉任何人,她不敢告诉任何人,她无颜告诉任何人。 她只能强制她自己笑着。 不在的已经不在,活着的还要继续活着…… 巧儿看到那缕微笑,心情好了许多,她忙起身跪坐在床边,用软垫塞在璃儿后背,支起古璃的上半身,拿过金米抱着的个乌木匣子,撑开,献宝地道: “璃儿,这个是冰山雪莲!漂亮吧,可是千年的品种!” 古璃口中默默念了两遍。 随即她眼珠子鼓了起来,讶然道:“冰、冰山雪莲?!千年?你、你没蒙我吧?!” 要知道冰山雪莲,生悬崖绝壁之中,除寒壮阳、强筋舒络,补气生血,为延年益寿之极品,一直是人们梦寝以求的滋补佳品。 千年之久的雪莲能解百毒,治百病的天赐仙药,说能起死回生都不过分。俩字形容“神品”,四字儿就是“天赐神品”! 巧儿抽抽嘴角,白了一眼璃儿,假意嗔怒道:“瞧你那什么眼神儿?我虽然说话不怎么着调,但何时可蒙过你?” 巧儿言罢,顿了顿,心里一阵发虚,赶紧又瞧着古璃,不满道: “我可跟你说,我今天一大早从库房里摸了半天,就这个我最满意!这可是当年先帝爷爷御赐的续命的药,被我爷爷给搁那儿。家里基本没什么人得重病,也派不上用场,送给你了。璃儿妹妹,你、你可要早点儿养好自己!” 巧儿心里一阵发憷,爷爷若知道了,应该不会气的吹胡子瞪眼吧?! 记得几年前皇后娘娘派了人去护国将军府求取,爷爷一点儿没给她面子,直接轰撵走了那太监侍人,嘴里还丝毫不顾虑地言道:“关键时刻能起死回生的东西,拿去保养那臭皮囊?开什么玩笑!” 害得金禹第二日朝堂上,便被一群大臣无缘无故地揪起十几年前的老账。金禹此生就干过两件糊涂事儿,一是让儿子上了战场;其二就是年轻时,为娶媳妇儿,贪了一笔军饷。那被翻起的老账就是后者。 古璃愣愣地看着巧儿抽开的鎏金玉匣,她不知道巧儿脑子里在想些什么。 一阵清香扑鼻而来,她心里一阵舒畅,突然就淡了下来,平静了下来。 只见一朵莹白的莲花娇卧在里面,色泽花瓣保存的都很好!她的身体好像还真需要它。 古璃愣愣地看着巧儿,虽然她一副神游在外的状态,但古璃的心里仍一阵暖暖的。 若哭了,巧儿肯定又会神经大条。古璃把泪水憋回去,对巧儿尽量好看地笑了笑。 巧儿收回心思,再粗枝大叶,也能看出璃儿笑得有多苦涩,便阖上匣子搁在枕边儿,拉起璃儿的手,看着她的眼睛,沉沉地道: “璃儿妹妹,无论如何,我们都要好好活着…不能对不起那些满怀期望的亲人,深爱你之人…更不能便宜了那些恶人!” 巧儿本来语调渐低后来咬牙切齿的一扬起,恨不得食了那恶人之肉。 连平常大大咧咧的巧儿都能看透这些,古璃心下怔愣,她确实要好好活着,怎能便宜了那些恶人? 两人说着,外边又传来一阵喧闹。 身姿高挑的姜心?着一身粉纱衣裙,袅袅婷婷地走进璃儿房间来。 那美艳的妆容,怎看就是别扭。弱柳扶风,假意哀愁,可古璃还是能瞧见她那娇颜上的丝丝得意之色。 姜心?身后跟着蒋妈和两个俏丫头。 青朵青蕾一手抚摸着脸颊,一胳膊拦着那三下人,一脸焦急,两眼愤怒。 而只要稍微一瞧青朵那脸颊,便见红肿的掌印儿。 古璃和巧儿张口正欲责问,愣是被姜心?那即毒又快的唇舌给堵了! 只见姜心?眉心一皱,假装难过的脸上又夹着得意地笑,极尽别扭地道: “三妹,人家去东灵寺上香都是好事儿,你怎地上趟香就病了!这是糟了什么腌?的物事儿,回来竟这般憔悴?到底什么病?我跟爹爹说过不久后就去请高人给你做做法事?今日爹爹上朝便会请太医回来给你诊治诊治!你还没出嫁呢,可不能窝在了咱姜府。还是身体要紧!” 【076】 毁.珺 古璃半坐在床榻上眉心紧拧,被子里的双手紧握。 她心里很恼,面色也不太好,集中精神,对付这毒蛇般的人,还真是累心伤神。 古璃看着怪模怪样的姜心?,微微弯弯嘴角,她如没事儿般,声音提高,朗声笑道: “没什么大碍,风寒而已,正喝着药,很快便好!这又是雪莲,又是名药的,纵然没病,怕我这肚子里也得喝出个病来!怎还敢劳你费心?法事么?留着日后有机会,你自己做给自个儿吧——你费心了,过了明日我就会好多了,太医留着您日后请给自己吧,不劳姜大小姐费心了,本郡主好的很,不信啊,赶明日你再来瞧瞧,今儿本郡主风寒正重,会传染的。” 古璃微微一笑,她不想手软了,她决定今晚绝不会放过姜心?! 古璃这般用力地说罢,一时胸膛吸不上气儿。她忙望向床边的巧儿,瞥了眼姜心?,轻声道:“这是护国郡主!你还没见礼吧?” 姜心?极不乐意地微一躬身,“见过护国郡主!郡主万安!” 金巧儿挪了挪身子,恰巧遮挡住姜心?投向璃儿那一双打探的毒眼儿。 巧儿侧脸瞧见古璃发白的颜色,扭头颇不给面子地冷哼道:“我们俩——本早就认识了!我今儿怎就觉得我不止是耳朵不好使,连脑子也不行了——人人夸赞的心?美玉,莫不是说的你吧?也不知那烂玉究竟是个什么东西——就是觉得久污了我耳!” 姜心?皱皱眉头,斜上前一步,没有接巧儿厉言,反看向古璃道: “昨日我们离开寺里,你还未归,我便求爹带人寻你去,子时方归,才知你竟然睡下了,今日邪门了,竟听说你病的快不行了?我就央了人通知了爹爹,爹爹向来疼你,定不会让你有病不医的。” 古璃嗤笑一声儿:“病的不行了?是哪个在诅咒本郡主,叶青给我查查从谁嘴里说的!不是有人说我不行了么,太医来了,请他回去,本郡主向来福大命大,什么病不是熬过来的,区区风寒,我倒要看看谁的臭嘴在作怪!给我打杀了。” 巧儿拍拍她的手道:“放心吧,太医我会让太后给您指派个最好的,莫要为那些小人动了肝火。” 姜心?拧了拧帕子接道:“是啊三妹,不能妄动肝火,你可得赶紧好啊,若是好不了——云亲王他日回京,找我们丞相府要完好无损的王妃,我们罪过可就大了去了!还没嫁出府呢?你的身子可不能出了意外——” 巧儿一怒站起身子,指着她的鼻尖儿道: “你怎么说话呢?有我们在,若再好不了,那你们丞相府肯定是出了什么牛鬼蛇神了!!!” 姜心?微微后退一步避开巧儿的手指,微微一笑,用手帕忙捂住自己的嘴,随即又道: “哟!郡主您激动啥?我不是说了“若”么?难道三妹真的病的无药可医,嫁不成了么?还有——你这食指乱比划,哪像郡主之仪呐?” 古璃使力拉拉巧儿的袖子,拽其坐到床上,看了眼姜心?,微微笑道: “姜大小姐倒是个知书达理的,民间的老人们常言:话多了,会烂舌,我怎地感觉你来了好不聒噪,我这耳朵得清理清理了。我说过了,我没任何问题。你日后也得注意点儿,女孩子家的,身子很重要……有太后的冰山雪莲,又有云王的珍贵补品,若本郡主再病病歪歪的,回来云王可是会发怒的— —过了明日我定会大好。姜大小姐,日后莫要再唤我“三妹”了。若我真死了,那还不得日日惦记如此亲切唤我三妹之人?就称呼我郡主吧!还有,我听下人说,最近似乎不太平,日后小心点儿!我想再跟护国郡主再聊会儿,你暂且退下吧!” 古璃懒得看姜心?那张脸,掀了掀眼皮儿,向青朵挥了挥手,青朵忙端了茶盅,来到古璃床边儿。 巧儿瞧见姜心?额头微冒出了汗,心下觉得解了不少气儿! 古璃看一眼姜心?身后的俩丫鬟,瞳孔一缩,随即语调一变,厉声喝道: “青蕾青茗——本郡主命你,将姜大小姐身后的丫鬟统统掌嘴十下,当奴婢的竟然不知,郡主闺房岂容此等下人乱闯!略施惩戒!下不为例,出去掌罚!本郡主累了,护国郡主留下,闲杂人等都退下吧!” 古璃和姜心?说话时,处处是带着本郡主的,她在提醒姜心?,莫要忘了虽然封号什么是虚的,但她也是皇帝亲赏的品阶,再虚的名头也是能压压她的。 姜心?甩着帕子离开。 古璃和巧儿又聊了许久,巧儿一阵嘻哈笑闹,古璃心底的阴霾扫去了很多,心里渐渐将昨日之事看淡了些。 罢了,古璃深吸一口气,她何必两眼只盯着昨日伤疤,那样永远见不到未来,看不到希望!忘了吧,不用去想那些有的没的,既不明智,又不潇洒利落,于己于人都无甚益处,她还有事情没有做完,虽然不是怀孩子的最佳年龄,可那是她和叶竞帆的孩子,她甚至幻想过孩子将来的模样,孩子不能就这么凭白的没了。 古璃抚摸着那平坦的小腹出神儿,青朵进屋欲言又止,半晌,她抬头微笑着对青朵道: “青朵,你把前两天做的小衣服都收好了,改日上坟地里带着,把那雪莲弄下三瓣花瓣,给我炖燕窝吧,我有点儿饿了。还有,让叶青给我买芙蓉糕吧,要飘香楼的!再带点别的好吃的,当做午饭” “还有,让叶青也来一趟,我有事情要他忙!” 青朵嘴角一咧,心里高兴了许多,王妃终于想开了么? 她心里不由地把巧儿郡主给捧上天了,几个丫鬟都激动的微微笑着忙了起来。 未时,叶青来到古璃的房间,知道王妃今日状态渐好,也松了口气,但内心还是颇为复杂。 古璃半躺在床上,瞧了瞧叶青问道:“叶青,叶二呢?” 叶青忙躬身回到:“启禀王妃,叶二身负很重的内伤,人在云顺坊的风阁养伤!” 古璃思了一下,问到:“那你手下还有没有人?” 叶青一点头,道:“王妃请吩咐!” 古璃眼眸一暗与青朵对视一眼,青朵忙递给叶青一包药粉。 古璃抿抿唇,吩咐道: “今晚,找几个男人,毁了姜心?,这药提前半刻下即可,莫要留什么把柄,但一定要让吴预溪知晓!另,派人留意云京人较众之地,若有什么关于我的言传——” 叶青忙道:“王妃放心,属下明白,定让他们住口,且会摸出背后之人!王妃且等着,属下定不辱命!” 古璃微点头道:“嗯,去吧!小心行事!” 求推荐,求收藏呃,亲~~~~~ 【077】桃色秘事儿 宣王府叶竞轩的寝房里。 宽敞的卧房布置的极其精美奢华,镂空的檀木桌案,案上一套碧玉的茶具。色彩漂亮精致的屏风后是一红色帷帐罩住的大床。 空气中尽是为未散去的靡恶之气。 床上昏睡着一丝不挂的艳丽佳人,佳人脸色红润,身上是未干的香汗和片片吻痕。 正是长相和古璃有七分相似的忆伊! 叶竞轩伸手扯下屏风上的锦衣,披在身上,腰带随意一挽,走出屏风之后,只见身上蓝袍松松垮垮,胸前大敞,蜜色的胸肌微露,若为女子定是好一番撩人之态! 叶竞轩走到窗前,抡着右手的食指和中指,唇角一勾,张口唤道:“蓝左使!” 只见一蓝衣面银灰面具之人出现在屋内,握着铁骨扇子,微微躬身,“属下在,宫主请吩咐!” 叶竞轩沉思了片刻,叶竞帆快回来了么?而后淡然吩咐道: “将忆伊带回幽珑宫,每天纹烈焰炽砂!知道玉璃郡主长相吧!十日后,让她二人无甚区别——” 叶竞轩扭头瞧一眼还算恭敬的蓝翊道: “你暂且再扮本座几日,替本座管好幽珑宫!叶竞帆很快就会返京,过一阵,你便可将这扇子归还于本座!本座也该回宫瞧瞧了!” “属下遵命!”蓝翊身躯微弯,语气很是恭敬。 言罢,蓝衫面具的蓝翊,臂膀下夹着一床裹着什么东西的被褥,飞身消逝在宣王府邸的屋顶! *** 丞相府 这日夜里静淑苑内,传来声声异样的叫喊,于是乎被惊醒的丞相府里的一些下人忙赶到了静淑苑。 玉溪苑的吴预溪本来心情很不错,昨日从吴国公府拿到了蚀魂香。今天李嬷嬷又到皇后那里得到了大姐给的一斛珍珠,足足有二百来颗,皆为上等的珍珠。 当即就熏了会儿那香,将碾碎的珍珠粉喝了半儿下去,又在脸上敷了敷。摩挲了许久,觉得效果还真不错,皮肤亮白光滑,比前两日好多了。 当晚就和姜初言一番颠鸾倒凤,帷帐里好不*,还真觉得年轻了好多岁,竟然还带着女儿家的娇羞,惹的姜初言好不疼爱! 两人准备再次欢好恩爱一番。却被下人急急地敲门请事儿之声打断。 吴预溪是欲罢不能,紧拧起秀眉!夫妻二人一起收拾了一番,欲往看看究竟发生了何事,准备回来再战! 一被下人领进静淑苑,听着那声声诡异的叫声,两人顿觉事有不妙! 二人推门,门却阖的相当牢固,姜初言后退几步大手一挥,命俩可靠的护院撞开姜心?的闺房。 眼前的一幕可是惊呆了院子里的六七个护院儿,羞煞了几个小丫鬟! 连姜初言都觉得羞得脸红阵阵。 一地凌乱的衣衫,满脸通红的姜心?一手拽开地上一男人的腰带,翻坐在那男人身上,还哼哼唧唧地索.要着,不要命地和那男人搂住,坐在那男人被撕露出的身上动个不停,口中还喃喃呻吟着! 更要命的是,不远处还躺着三个气喘嘘嘘神智不清的汉子! 姜初言一阵呼吸困难,后退了好几步,夫妇愣是傻在了那里活生生地看着女儿表演了一番活春宫! 姜初言大怒,忙关上门,让所有出现在这院子里的人不准踏出苑门半步。 吴预溪一下子满脸通红,羞愤至极,她直觉这事儿不简单,瞧着姜初言,又扫了一眼那四个汉子! 吴预溪命几个老妈子和丫鬟上前使劲儿地拽开了姜心?,将其按在了地上。 吴预溪狠了狠手,几掌下去,把姜心?给疼醒了过来。她又命人速去准备香汤和干净的衣裳。 姜初言命几个忠心耿耿的侍卫,把四名汉子给紧紧地困了起来,关进丞相府的私刑堂,准备一番严刑逼问! 奈何,整整两个时辰过去,几人被抽的皮开肉绽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几人在赌坊常喝醉酒,多半儿处于不清醒的状态。 今夜也是如此,隐约有人影扶着几人,原本就晕头转向的几人就晕傻了。当然了,是不是喝晕尚无人知晓! 等醒来就发现有个如花似玉的佳人儿在自己的身上畅快,还以为是到了妓院呢,他们可是求之不得!都和那美人儿颠鸾倒凤了一番, 他们哪知那佳人竟是丞相府的千金?! 几人被抽的清醒了过来,有苦难言,招也得有东西可招,可他们根本不知道该招些什么? 四个男人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姜丞相府上的女儿闺阁里,若没厉害的人物办这事儿,姜初言打死都不信! 姜初言派人跑遍赌坊一一跟踪排查,也没能查到什么蛛丝马迹,更别提什么高大的可疑人影,遍赌坊都是! 最终四人也都被姜初言给一一处死,当晚出现在现场的丫鬟和不牢靠的下人都统统被解决,此事在一腔怒火的姜初言的压制下,暂且不了了之! 可他心里还是有疑问的,心?一个闺阁女儿肯定没有得罪什么厉害人物,是有人冲着他丞相府么? 还是要毁了丞相和五皇子的联姻? 静淑苑 姜心?当日被吴预溪给弄清醒过来,收拾罢了,她意思到自己已然没了贞洁,见屋里仅有娘亲和蒋妈,又突然想到上午古苓苑的那句“最近不太平,以后小心点儿!”她脸色煞白。 她跪在地上,拉着吴预溪哭闹道: “娘,是那个小贱人!就是她害我!我怎么办?嫁不了云王了,若宣王知晓了,我怎么见人呢?我怎么嫁人呐?我要去告知父亲,是她害我!是那恶毒的贱人毁了我——” 【078】 暂且忍耐 吴预溪微皱眉,瞪着心?,竟难得的厉声喝道,“住嘴!若你父亲得知,稍加追究,必会把寺庙之事也给捅出来,你以为你就有好果子吃么?” 又稍微放缓语气,弯腰拉起姜心?道: “不该知晓的人都已不在世上,你也休要再提此事!为了你的将来,再苦也给我暂且忍着!婚事,你大可放心,皇宫里最不缺的就是各种房中秘术,我自有秘法让你安心洞房花烛。” 皇后吴预浣是她亲姐,这些后.宫中的花样儿她从那大姐那里是听说过不少,姜心?的未来她倒是没有过多的担忧,她此刻是相当的愤恨古璃。 吴玉溪转身,“至于那个小贱人,她如此不让你好过,我无论如何不会放过她。你且等着!” 姜心?听罢,心里便不再恐慌,暗暗发誓一定要毁了那个小贱人,一定要把她和叶竞轩之事传到云王耳中!突然想到了什么,便拉住吴预溪的胳膊,急道: “娘,那她会不会使人,去散播什么败坏女儿的流言?” 吴预溪唇角一勾,眼眸一闪,轻轻道: “她又不傻,她若敢传,我们又不是哑巴!鱼死网破的法子不是好法子——只是凭白浪费了我们先前的一番心血!叫那些人收手保密,日后大家都不可再心软了,你也给我争口气— —十几年的才名,轻易就着了她的道儿!日后真的入了皇家,就你这心智,想不吃亏都难!不要想着日后没有那臭丫头跟你争,就仗着皮相才名,过于大意,你以为那群皇子都是摊皮囊的主儿!” 姜心?本来松了口气,后又紧咬着玉牙,回忆自己怎喝完那桌上的茶水就开始不对劲儿,心浮气躁,内心痒腻。 当然她不会知晓,那一刻,她闺房的房顶一处,一大树月荫下,四名侍卫提着四名男子,叶青手握更厉害的药,蹲在房顶候着她喝下那茶水! 姜心?抿着唇,心里开始不停地琢磨日后如何再彻底毁了古璃,狠狠出了这口恶气!暂依着娘亲之言,先忍着! “好好养着你的身子!切不可再大意!” 吴预溪说罢,按按自己的太阳穴,握着手帕轻移莲步,回了玉溪苑,姜初言等着商议心?之事。 姜初言仍心有疑惑,究竟是谁欲毁了自己闺女?思来想去,还是不能确定。 姜出言最后就听夫人之言,无论如何不能让宣王知晓今晚之事,否则自己的大女儿一辈子就完了。 姜初言却听吴预溪平静地道:“设法混过洞房便可,而皇宫里最不缺的就是这种秘法!” 一颗揪着的心,也就慢慢放了回去! 姜初言着实有点儿可悲,他不知晓,仅仅两日而已,他的两个女儿都经历了什么… 经过几日的调养,古璃身体和气色已经好多了!吴预溪是个不笨的女人,她没有散播东灵寺之事,又加上帆云阁的办事效率,外面并没有什么不利于古璃的言语传出! 这日,秋高气爽,看着王妃醒来,青朵赶紧上前帮忙更衣。青蕾准备洗漱器皿和巾帕。 古璃翻身下床,看了眼水蓝色的裙衫皱了皱眉头。 “给我换身白色的吧——” 青朵一愣,随即想起了什么,赶紧到不远处的衣柜里寻了条素色的长裙和腰带。 帮古璃穿好衣物,又在腰间围上了条素白的腰带,发现王妃的腰肢比骏王爷去世的那段日子又细了不少… 青朵也没给王妃戴什么贵重的头饰和配件,只依着王妃的命令,别了枚简单粗糙的小木钗,但在古璃的发上,还是很好看。 趁着王妃吃早饭的功夫,青朵忙命青瓷青茗在偏厨备了四道清淡的小菜,四道荤菜。 叶青被青朵叫去飘香楼,速速取回了两白瓷瓶的桃花酿酒。 青朵和青蕾小心地把这些东西整齐地摆放在篮子里,又准备了满满一竹篮子的冥纸,一切妥当,放在门廊下,几人候着璃儿! 大家不敢多言一语,昔日里爱笑闹的几个丫头,今日都一脸庄重——因今日是子骏的月祭! 这章太短了,就算是今日的第二更吧,~~~~~求推荐,支持,收藏了么?亲~~~~~~~您的支持是木樨的动力! 【079】 坟前现身 古璃没有跟姜初言打招呼,手里紧紧握着个蓝色的荷包,记得子骏的荷包在那都督府邸已被烧毁,这几日没事儿便在床上绣了起来,今日要烧给子骏! 青朵拿着个白色的披帛紧跟着璃儿,肩上还挎了俩个包袱。一个装的是才做好的孩子的小衣物,另一个包裹装的是大人的衣服。 青蕾提着那筐?,里面装着酒菜。青瓷青茗一人手里提着冥纸,一人提着装器皿和香供的竹篮! 古璃不发一言地带着四人,迎接着一众下人的一路点头问好,走出丞相府,上了叶青和另一位高大冷峻的男子一起驾着的马车。 马车便缓慢平稳地向西南方向的那块儿风水净地驶去。 一路上璃儿头贴着青朵的肩膀,在心里伤感着一些事情,觉不到马车的颤动和颠簸。下了马车几人便见这风水宝地似乎枯了。 一月前还是荫绿草长。 眼前的三个坟头间隔不太远。 古璃接下来一个包袱,来到几日前的那新添的灰烬堆儿前,灰堆儿是她出事儿的那晚,叶二焚烧留下的痕迹。 这里有她孩子的血水。 她拿出一件件小衣坐着,吹燃了火折子,一件件儿,认真焚烧了起来。 几人默然不语,把剩余的东西提到一块儿颇为气派的石碑前,黑色的石碑上“兄长骏王古子骏之墓”几个红漆大字尤为显眼。 古璃跪坐了许久,被青朵扶起,古璃走到子骏坟前,吩咐道:“你们退下吧!站在不远处看着即可!”。 青朵和叶青本想寸步不离地守着,但心下知晓,王妃这是有些体己的话儿和兄长聊聊,便和丫鬟及护卫躬身退到不远处的马车旁,保证听不见坟前话儿,远远地、眼皮不敢眨地瞧着王妃。 古璃揭开篮子上盖的白布,弯身在墓碑前一一摆好酒菜和香供,便紧挨着石碑,跪坐在了小腿上。 她拿起一瓷瓶的桃花酿,打开塞子,闻了闻,便在石碑前洒了两圈儿。 “呵呵,哥哥,这是桃花酿,不知道是不是你爱喝的那种,我闻着还行,你就先喝着看!” 古璃抬眼,伸手轻轻地磨娑着墓碑上的古子骏仨字。 “哥哥,小璃想你了,以前的约定作罢吧!放天灯你也见不着了,日后若想了,就来这瞧你!” 古璃目光渐远,苦笑了笑。 “哥,你有没有发现小璃从来没敬称您,你肯定不知,小璃在肚子里还老直呼你为‘子骏’吧,呵呵,至于原因么?这是我一个人的秘密,由于你不守信,小璃也就不讲给你听了…” 她仰头望望天际,盯着那朵朵白云,思绪飘的很远很远。 许久,她低下头涩涩道:“你大概不知,其实我们真正在一起的日子也就四年三个月零二十七日,浮生两世我才偷得那四年的温馨闲适,可哪知无论在哪一世,世上万般皆苦——” “但在小璃心里,你还是伴了我七年,这辈子,你和叶竞帆将会是小璃永远放不下的人,你是亲人,他是心爱之人,可你怎不照顾好自己,你怎能舍下小璃?” 在古璃身后的远方,缓缓驶来一辆精致的马车。 叶青和一起站着的颇为冷峻的死士看见驶来的马车,顿生警惕,正欲拔出刀剑,马车却停在了他们几人五丈之远处。 车帘被人掀开,走下来身型修长的两人。 一俊美,一俊秀… 叶竞帆和古子骏径直走到璃儿的马车前,眼睛却透过马车看向了远方跪坐着的那抹孤寂的白影。 四个丫鬟皆瞪大了双眼看着两人,手捂着长大的嘴巴,就差点儿叫出了声儿,仿佛白日见鬼般盯着古子骏! 子骏分明已死于江南,尸骨被带回葬于此地! 连叶青也是一脸吃惊地瞧着自家一脸冷寂的主子,狐疑地盯着古子骏,子骏紧皱着眉头,叶青正欲出声行礼,被叶竞帆微抬的手给止住。 几人看懂叶竞帆禁止出声的命令,皆一动不动地站在马车前,目送二人渐渐向王妃的方向走去。 叶竞帆和古子骏一早便从云京南城的驿站出发,直接就让下人驾车来到了姜丞相府。 得知古璃的马车刚驶离府中朝西南行去,叶竞帆便知她必是来了这里。 两人渐渐走近古璃,在她身后三丈远之处,整好听见她语气伤感地说道:“你和叶竞帆将会是小璃永远放不下的人,你是亲人,他是心爱之人,可你怎不照顾好自己,你怎能舍下小璃?” 两人便顿住脚步,不欲往前惊动了她,不知为何都想继续听下去,想更加了解她心中的苦,也更想确定一些情—— 墓碑前,古璃就着那白瓷瓶微微仰头,啜饮了一口,没有想象中的香甜,只觉得发酸的鼻子呛得吸不上气儿。 她“咳咳、咳咳咳”了几下,又用袖口轻拭了下嘴角。 身后的两人皆是放下欲伸出的手,眉心紧锁。 “呵呵,哥,小璃现在不能饮酒,但好想一醉忘忧…哥,你怎能刚找回小璃就走掉,你怎能任由恶人欺负小璃?小璃以前好懦弱,此刻好难受,这儿,小璃的这——”古璃拍着她的心口处儿苦笑道:“这儿疼的不行了,小璃好想寻你去,好想在这儿安家,和吴叔,星儿娘,你一起过平淡的日子…” 叶竞帆双手背后,紧紧握起,眸中尽是寒光。 子骏仿佛能感觉得到那记凛冽,叶竞帆俊脸微黑,古子骏侧脸对叶竞帆摇头苦笑了笑。 【080】 会好好的 “可,小璃又舍不下…舍不下叶竞帆,丢不下这仇,更没法而忘了那晚!哥,你可知,他有心江山小璃本就帮不上他,而今,而今小璃更配不上了、配不上了…” 古璃抹了把脸,吸溜了口气儿,摇了摇头道: “哥,小璃很爱他,三年前,七年前,或许是更久,你肯定在笑‘小璃你好没出息,那冷脸的家伙有什么好?’可小璃就是舍不下,跟他在一起总会很安心,我很幸运,我知道他是钟情于我的,你不知道,你们都不会知道,小璃今世是为他而来,为他——” “小璃*于的那人,还是他兄长,你告诉小璃如何是好?你说叶竞帆若回来,会嫌弃我么?纵然再相爱,又有哪个男人能容忍自己的女人被他人污过?这叫什么?我该怎么面对这伦理纲常?何况他、他那样一个完美之人…小璃脏了,脏了还会有以后么?——” 古子骏没有动,他若有所思。叶竞帆也没有动,古璃的话抓着他的心脏,他没有一丝表情,连一贯的冷脸都没有摆出,他喜欢看她笑,他实不想让她落泪,可也许她发泄过,就会疏通郁结。此刻他下意识地想静静听着,那怕她真的很需要他安慰。 古璃又仰头轻啜饮了一口,抬头之际,两滴泪珠顺着眼角外粘在了两边的发丝上。璃儿一抹嘴唇,看着那墓碑,眸子里擎着泪水,苦笑道: “所以小璃认真思虑了几日,想通了…呵呵,他若情深,我必生死相依,碧落黄泉相追随;他若情浅,我必舍情葬心,芳华渠水两不误——” 子骏的眉心拧的越发的紧了。 他侧脸瞧着向前迈步的叶竞帆,心里却愈发想确认他在江都叶宅里的那番话。 叶竞帆听古璃亲口说出爱他之言,听见那两个和他相关的“舍不下”,心里本来安心不少。 她一人在坟前孤寂地豪饮,他心里隐隐作痛。向前微微迈了两步,他要告诉她他不会嫌她,便又听见了那两句话。 若情深,必生死相依,碧落黄泉相追随;若情浅,必舍情葬心,芳华渠水两不误! 叶竞帆顿住了脚步,在心里默念了两遍,心里计较了一番,终没有上前,他要接着听下去。 古璃抹了把脸,苦笑道:“哥,你定不知——小璃不仅人脏了,小璃还学会害人了…呵呵,姜心?毁了我,我也竟然毁了她!你不知贞节对女子来说有多麽宝贵,而我竟让那么多人毁了她,我、我是不是很恶?还、还有吴预溪那女人,我也不会放过她…我不会放过她——凭什么,我们吃尽苦头,他们过得如此畅快,竟还不满足?!哥,你没完成的愿望就交给小璃吧,你要在天上护着小璃啊!” 古璃抽噎了一声儿,她缓缓伸手掏出怀里的那只荷包,瞧了几眼,苦笑了笑,放在旁边。伸手够到身旁的包袱,慢慢解开,是一套厚厚的男子的白色裘衣。 古璃拿起白色裘衣抚摸着… 叶竞帆眉心成了川字,那衣服和荷包不用说也是要给子骏的。 他心下有点儿弄不懂了,心里竟泛起了酸意… 冷眼瞥了一眼子骏,见他右手紧紧抚着自己的胸口。紧皱着眉头,能看出他脸上的心疼还有丝丝苦涩… “哥,莫要嫌小璃??拢?阍谑保?济辉趺锤?愫煤盟祷岫?埃??窬褂姓舛嗷跋敫?闼怠?纾?愕茸牛?茸判xЦ?惚u穑?ㄍ瓿穑?揖汀?恰8缒惚鸬p模?一岷煤玫模『呛牵?一岷煤玫摹??p>  突然她笑道:“古子骏,我会好好的,还真有那么一首歌!哥,你定不知小璃还有从没说出的秘密,小璃会唱歌,会唱好多歌呢…呵呵,虽然不怎么对题——可小璃突然就想唱了,小璃唱了,你能听见么——” 子骏见古璃语调儿越来越怪异,她精神扛不住了么? 他怔愣住了。 他本想上前扶起小璃,告诉她自己还活着,求她原谅自己欺骗了她,这仇自己会回来报,耳边却响起了她缓缓的吟唱: “我会好好的花还香香的世界一直去回忆真美丽 我是想着你一直想着你你在我心底变成了秘密 不要说你爱我你想我如果你的心里没有这么做 只是勉强的敷衍我我知道了会很难受 我要你默默走不回头我会清楚明白你要的是什么 不许勉强的安慰我说奇怪的理由 到现在还是深深的深深的爱着你 是爱情的友情的都可以那是我心中的幸福我知道他苦苦的 到现在还是深深的深深的爱着你 是爱情的友情的都可以那是我心中的幸福我知道他苦苦的” 叶竞帆手心紧握,俊脸泛黑,冰刀子般的眼神让本就心绪一片复杂的子骏瞬间吓的眼皮一抽,苦涩地摇了摇头。 “不要说你爱我你想我如果你的心里没有这么做 只是勉强的敷衍我我知道了会很难受 我要你默默走不回头我会清楚明白你要的是什么 不许勉强的安慰我说奇怪的理由 到现在还是深深的深深的爱着你 是爱情的友情的都可以那是我心中的幸福我知道他苦苦的 到现在还是深深的深深的爱着你 是爱情的友情的都可以那是我心中的幸福我知道他苦苦的 我会好好的花还香香的世界一直去回忆真美丽 我是想着你一直想着你 你在我心底变成了秘密 到现在还是深深的深深的爱着你 是爱情的友情的都可以那是我心中的幸福我知道他苦苦的 到现在还是深深的深深的——” 叶竞帆大步上前,他弯下腰身,一把揽过她,说道:“莫要唱了——璃儿,莫要再唱了!” 他搂住她,紧紧地箍住。 叶竞帆腾出右手抚贴上她愈发瘦削的侧脸,扫过眉心红莲,望进那水眸里,她脸上爬的都是泪痕,刺眼却又那么真实。 她浑身一滞,怔愣住了。 “璃儿,莫要再唱了!我不允你再对别人唱这种曲子——” “王爷,您、您怎么来啦?璃儿不是在做梦么?” 古璃抬着水眸,眼里一丝惊疑和一闪而过的自嘲,深深地望着这几日在心底描摹了无数次的眉眼,语气里颇有些不信。 “璃儿——不是。我来迟了——日后有我!我来迟了,会好好的,你不要难过。” 子骏迈起步子,叶竞帆皱眉瞪了他一眼。 子骏顿住脚步,暂且站在了古璃身后不远处。 古璃仿佛意思到什么,她不该贪恋这片刻的温柔。 她豁出劲儿推开了叶竞帆,伸手拿起身旁篮子里的火折子,微笑道: “呵呵,多谢王爷来祭拜我哥,这是小璃给哥绣的荷包,还有天愈发冷了,小璃给哥备了套冬衣,小璃这就烧给他!您身娇体贵,莫弄脏了您——” 求推荐,求支持,表忘了收藏哦~~~~~~~~ 【081】 哪怕你死了 说罢,她使劲儿鼓起腮帮子,吹了吹火折子。 奈何眼泪簌簌地往下掉落,双眼迷蒙,她瞧不见火折子,瞧不见该往哪儿吹,古璃双手颤颤巍巍,不停地吹着,可怎地也吹不着它… 叶竞帆一把捉住璃儿的双腕儿,夺过那折子,抛了出去,双手按着她的肩膀,使劲儿地晃了两下儿。 古璃抬眼与他对望着,许久他沉声道: “古璃,你且听着,记好了,你必与我生死相依,碧落黄泉相随!不管叶天云欲如何,不准你想叶竞轩那混人,十日后是大叶开国仪典,十五日后我们便大婚!你要与我相伴到老至死!” 古璃听罢,泪珠儿大了起来。 泪珠子也更加密了,它们簌簌落下,她瞧不清他的眼,瞧不见他的脸,耳边就只有那句话。 十五日后大婚么? 其实他们私底下已经成婚了,只差昭公天下而已,可时至今日,她还能奢望这大婚么? 叶竞帆指腹轻抹着她的眼角,一下下儿。 她怎可不信他的深情,若是没有那事儿,她定会开心到大笑。 奈何她这肮脏的身子怎能成为他的王妃?他真情深至厮,罔顾污名么? 古璃脑袋思了许久,叶竞帆给她不停地擦拭着,她拨开他的手和袖子,苦笑了笑道:“王、王爷?!您、您不知道,古璃、古璃已经是不洁之身——不可能了,什么都不可能了,我们不可能了——” 叶竞帆心里如被刀割了般,她的笑,是那般自嘲、凄苦,她的眼泪,她的绝望,她似乎要拒他于千里之外,让他心里说不出的疼,疼的真真切切。 他撑住她的肩膀,道:“璃儿,没有什么不可能的,你莫要忧心,你方才也说过了,你知道我是钟情于你的,我不知晓缘由,但我真真切切察觉若是你不在了,我也会空了,你明白么?我不介意,真的不介意,还好你活着,我只要你活着。” 他捧着那小脸儿,亲吻她的额头,亲吻她小巧的鼻翼,亲吻她爬满面颊的泪痕,最终吻上那抹红唇。 古璃很安静,安静的只有那两行止不住的清泪滑落。叶竞帆移开自己的唇,他望着那泪眼道: “我知,我什么都知道,我第二日便知!我特意赶回来娶你!只要你还活着,我便会迎娶你——是我护你不周,你喜欢孩子,那日后我们会有很多孩子,你要多少,我们就生多少,日后一切都会好起来。” 叶竞帆又伸手搂住她,让古璃的头紧紧贴在胸前,他一下一下地抚摸着她的发丝和脑袋。 特意回来娶自己!只要自己活着,他就会娶自己… 古璃心里默念着。这个人呵,竟不在乎自己的清白——是贞洁不敌情深么? 前世的挚爱,换得今日的一往情深? 古璃怕了,她怕她不是前世的那个她,她下意思地紧搂了下叶竞帆的精瘦腰身。 叶竞帆本来就不怎么平衡地蹲在她跟前,经她那么一撞,一起跌坐在了坟前。 “竞帆——?” “嗯,我在这里——” “你还要娶我么?” “要,哪怕你死了——” “那我们还会有孩子么?” “嗯!我说过了,你想要多少,我们便生多少——” “我们真会好起来?” “会,我们会好好的,一直好好的——” 古璃跪坐在他怀里,两人喃喃问答。 “叶竞帆,是真的么?” 古璃再也忍不住,她在叶竞帆怀里大哭了起来。 压抑了许久的悲伤和凄苦,都从她心底嚎啕了出来。 叶竞轩捧着她泪流不止的脸,手指不住地为她轻擦着,他从来未见到如此悲痛的她,连那次子骏‘死’,她也没有这般嚎啕过,此刻她心情波动的异常。 “璃儿,不哭——” “璃儿,我们会好的,你且信我。” 叶竞帆一下下地帮璃儿擦着泪水,又轻轻地拍着她的背。 这悲痛似乎撕心裂肺,他心下满是悔意和无尽的复杂。 古璃向来不了解他么?叶竞帆自认信守承诺,感情之事,他更是执着。他定了,便定了——至死不渝。他明白古璃是缺乏安全之感,不是么?日后他相信会慢慢让她忘了这一切,会好好护她…… 身后的子骏,眼窝酸痛,热气氤氲了那双向来明亮的慧眼。 叶竞帆瞥了眼子骏,又搂住璃儿,缓缓逐字道: “古璃,莫问情深清浅,你必与我生死相依,生生世世相追随!” 古璃愣愣地呆在他怀里。 她心里被剜掉的窟窿顿时被塞得满满的,渐渐止住了哭泣和呜咽,恢复了平静和安详,紧紧贴在叶竞帆怀里,两人就这样抱着跪坐在坟前。 她突然就感觉足够了,满心的感动和满足。 半晌,叶竞帆瞪着璃儿身后的一脸苦笑的子骏,冷冷地刮了句: “你还不欲来说清,更待何时?” 古璃一愣,顺着叶竞帆的眼光,慌忙扭头,顿时僵住了身子。 竟是子骏! 她一脸不信,又有一丝惊讶和欣喜!扭脸见叶竞帆点头,才高喊出声: “哥?——哥哥!” “你、你没死?!你竟没死?!”璃儿张大了嘴!眼里泛出惊喜的泪花,又伸手紧捂着嘴巴。 “小璃,我,哥对不住你——”子骏缓缓地走上前来,看着一脸吃惊被叶竞帆扶起的璃儿。 子骏侧身弯腰缓缓拾起那荷包和衣服,仔细婆娑着细细地看着,紧紧地握住捏住,瞧着璃儿的小脸儿,眼窝酸胀。 “哥不该欺瞒你!哥以为、以为只有瞒着你,方能瞒过那人,才能躲过死劫,没想到、哥太自私——害苦了你,留你一人在这世上,在这虎狼之地!哥悔了——这次真的后悔了…”子骏声音渐低。 “哥,哥哥你知道小璃多伤心么?小璃以为、以为这辈子都见不着你了…你怎么和巧儿一起骗我?你活着可以告诉我呀!我会帮你演戏,我不会露馅儿,你怎可对小璃说你死了?你死了,小璃曾心空空的,以为又要孤苦无亲了。小璃曾经好怕好怕,你莫要再吓小璃了,活着就好,莫要再吓唬小璃了——” 叶竞一胳膊揽着璃儿的肩头,一手捏着璃儿的手臂,支扶住激动的璃儿,瞧着璃儿表情渐转欣喜,扫了眼子骏。 古璃这会儿心情渐渐舒解,那淤积已久的郁结缓缓化掉,她知晓子骏必有难处,她不该责怪他什么,他肯定也满心愧疚了吧! 他活生生地站在面前,而不是冷冰冰地躺在这坟地之下,这样真实的俊颜就在面前。 “呵呵,哥你活着就好,那衣服荷包都是新的,荷包是小璃亲手绣的,你且拿好了,莫要再拿这些东西吓我!” 叶竞帆见子骏手里拿的物什,想想她先前的话,还有那首曲子。这丫头和子骏的兄妹之情似乎自己无力介入,岂能任由自己无力,罢了,来日方长… “璃儿,你似乎从未为我做过这些。” “你、你会戴?” “为何不戴。” “那我回去便取给你,我绣好了,但你不在——” “今后,我一直都在。且等我十五日,十五日后,我会一直相伴,永不留你一人…” 子骏在一旁眉梢微弯着,看着两人你言我语。 古璃还没缓过神儿来,便被叶竞帆拽离了墓碑前,子骏摇头轻笑跟在身后。 子骏上了来时的马车,叶竞帆拖着古璃上了璃儿的马车。 古璃坐下忙拉开车帘子,对着外面站着的人叫道:“青朵青蕾,篮子还有那、那些东西,都拾捡回来,以后再不去那块墓碑,叶二——过几日,咱平了那坟地——” 话还未完,便被叶竞帆给拉坐在了马车内的榻上。 叶竞帆胳膊紧紧搂住她的肩背。 古璃趴在他的肩头儿,吸允着他身上的一阵淡淡的香气,渐渐平和了下来,歪着脑袋靠在了他肩上,她心里很安稳。 马车驶动起来,叶竞帆侧脸,不待她反应就精准地,覆上了她的唇。 他由着性子吸允了起来,唇齿相碰,舌尖交缠,搅的古璃一阵晕头转向。 古璃心里很犹疑,毕竟她… 她眸子不停变幻着,推拒不开他,她想着方才坟前叶竞帆的那番话儿。 真是情深至此么? 车内古璃“呜、呜”的祈求及慌乱地推拒皆被某人给无视并压下,亲吻搅的两人血液沸腾,搅的情意浓浓,爱意绵绵… 在离丞相府不远处,叶竞帆方抬脸。 古璃面色有羞红,却似乎复杂,她偏过头抹了抹眼。 他帮她整整微凌乱的上衣和发丝,摩挲着她微肿的小嘴儿。 “子骏暂跟我去云王府,明日过后便可重新露面,我不会放过那些人,你莫要忧思过多,养好身子,你早日结束这相府里的事情,等我十五日便迎娶你回锦凤阁。” 叶竞帆又啄了下璃儿被吸的红红的嘴唇,道:“等我——” 他下了马车,坐上子骏的那辆,两辆马车分道而行,渐渐驶离… 木樨重口味,木樨求推荐,木樨打滚求收藏啦~~~~~ 【082】 父子交易 谢谢js黑豆浆的推荐票票,谢谢诸位的收藏,您的支持是木樨的动力 ~~~~~~~~~~~~ 皇宫,文德殿 叶天云顿下笔,又看了看南方来的密信,思索了片刻,有抬起手腕,书写着什么。。。 内监总管许贤拿着胳膊弯上搭着拂尘,躬身走进书房道:“皇上,云王求见。” “传!” 叶天云抬眼,看着走进大堂的叶竞帆,他和自己年轻时愈来愈像了,不苟言笑,外人永远不知他在思些什么。 江山大位,唾手可得,只要他张口表个态,他就会偏执地将这万人敬仰的位子交予他,奈何,他竟屡次忤逆他。 这一国之君做的还真有点儿窝囊,这不,他不事先招呼一声就从两江赶回来了! 叶竞帆微微躬身,淡淡道:“儿臣叩见父皇。” “帆儿,几时回来的?”叶天云瞧着一直微低头的叶竞帆。 叶竞帆淡淡地说道;“今日方回。我欲大婚,迎娶玉璃郡主,定于开国仪典之后五日,特来通禀父皇。” 叶天云听罢,抿了抿唇,皱着眉。 许总管看着那凝重的脸色,吓的大气儿不敢呼一下儿,皇上这是点恼怒了,云王这有点儿太过分了,皇家的婚礼,那是必经礼部天文司和太常寺测算的大事儿,怎可仗着皇上的宠爱,自己决定了! “通禀?!还十五日之后?连天文司都这关都跳过了!”叶天云脸色一黑,随即又笑道:“那你可知没有我的圣旨,礼部不会承认这场皇家婚事?” 徐贤如木头般站在那里,背后全是冷汗。 叶竞帆看一眼叶天云,淡然道:“儿臣今日来还有两江之事禀报。” “统统退下!”叶天云扫了眼许贤,见其带领四个宫女缓缓退出大殿阖上殿门,方轻声说道:“帆儿,说吧。” “黑风九堂的银子已经在路上,经儿臣摸查,还有一笔银子似乎通过太子转交给了“青龙堂”…” 叶竞帆说罢,掏出一信笺,淡淡道:“这是青龙堂的据点,明日朝堂上,儿臣准备让人谈罚谏诛。” 叶天云脸色顿黑,手心紧握着御笔! 他鼓着眼睛瞅着他。 青龙堂——外人根本不知,这可是叶天云让心腹青龙一手培养的杀手组织,三十多年之久,很是神秘! 那些深知叶天云之人,也仅知晓叶天云身旁有深不可测的四大玄卫,青龙、白虎、朱雀、玄武。各司谋、医、毒、武。比如,不久前对两江都督程路明所下的控制之毒那毒朱雀也是有的。青龙堂的存在,仅有当事之人方知! 一些官员或皇亲国戚无故暴毙身亡,皆出自其手。 组织庞大,如一张巨大的暗网,控制着整个大叶!奈何经费花销皆不可从国库明拿,只能通过皇上的特权,及手中的消息从官员手中捞获… 两江之地,皇上让青龙从杨路明手里巧妙地讹诈得来银子,全部用来支撑这庞大的杀手组织! 此事甚是隐秘,叶天云自以为无人知晓,没想到竟被叶竞帆查出。 查出就查出吧,他竟然要挟他老子! 老子就老子吧,关键是他老子还是一国之君! 叶天云眼眸微闪,慢慢舒展了紧拧的眉头,“已经定了,非十五日之后不可?” “是!”叶竞帆那刻板的线条愈发冷峻,没人能看见那眸子里的滑过的一丝异色! 叶天云拿出一明黄的卷轴,金笔蘸墨,挥舞了一通。最后拿起桌旁的天子玉玺,抬袖摁上赤红的玺印! “拿去吧,帆儿,切记不可受制于女人!” “儿臣通晓,谢父皇。” 叶竞帆上前双手接下圣旨,直起身子,淡声道:“还恳请父皇莫要过于关心子骏和玉璃郡主!儿臣告退。” 叶天云盯着叶竞帆转身跨欲走出大殿的身影,思虑着:再三的忤逆,如今竟敢威胁了,真真出息了! 他这段时间太过宠爱他了吧!他凝眉,略带着严厉: “帆儿,你要记着,朕不仅是你父皇,更是大叶国君!” 叶竞帆勾唇一笑,扭头道:“儿臣时刻谨记于心——”紧握着那卷圣旨,扭头大步跨出殿门的红木门坎儿! 翌日,云王和骏王爷出现在朝堂上,让一群老臣着实惊了把!望着子骏,皆以为见鬼了! 本以为两江之案还得一段时日,云王愣是没用到一个月的时间就结了案,最让人骇然的是——骏王爷竟又从坟墓里‘爬’出来了! 皇上下令,两江缴获的贪污银两押送回京之日,直接由掌管国库的太府卿韩醇义统计在册,充入国库。 杨路明官匪勾结,贪赃枉法,数额巨大,押解回京后,即处以弃市死刑,以震慑百官,抚慰百姓。 而姜丞相荐人不当,辨人失利,叶天云却没有立下一丝一毫的惩罚。 另外,骏王爷明察秋毫,当日逃脱了杨路明暗害,不得已才隐瞒死讯,且破案有功,承一个月前的奠仪所封赏,原状元府正式更名“骏王府”。 且开国仪典后五日是良辰吉日,云王迎娶玉璃郡主,此事皆交予礼部和太常寺负责!诸位皇子婚仪,适时皆由天文司测算佳日,开始一一礼办。 如此婚讯,让朝堂上的叶竞轩一脸诧异,探究着叶竞帆究竟对东灵寺之事知不知情。 下朝后,叶竞帆拦住了叶竞轩退路,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和叶竞轩交起了手。 一番旋身转影,叶竞轩得空笑着张口道:“六弟,老羞成怒了么?你真是男人么?坚持要娶我睡——” 话未说完,却生生被叶竞帆堵住: “嗯,你想死?”叶竞帆眼眸阴沉,“我暂留你命,要惜福。想不想知,我手里都捏着什么?任何一样交给父皇,你便再难活命。但我突然决定,不借父皇之手,要亲自让你永不翻身!有些事,需烂在你肚子里!” 叶竞帆眼神儿冷冽的如刺骨的冰刀子,直直射向叶竞轩。 说罢,叶竞帆狠狠拍了叶竞轩一掌,叶竞轩抚着胸口,往后趔趄了几步远,运转内力,两几个周身,方平复下气血。 叶竞帆狠狠瞪了叶竞轩一眼,也不顾许总管的传唤,皱着眉心,直直地向皇宫正门走去。 叶竞轩揉揉胸脯,瞧着叶竞帆远去的背影,他勾嘴喃喃轻笑,“开国仪典上,给我等着……” 【083】不是盖的 古苓苑 古璃今日起来,先前忧郁散去不少,大概是昨日叶竞帆的一番话让她有说不出的复杂和感动。 她突然迷茫了,叶竞帆如此待她,而她可还配得上他? 她坐在软榻上心不在焉地翻起了书卷。不大会儿,青朵走进,笑道:“王妃,脸色好多了呢!要不去玉溪苑瞧瞧热闹?” 古璃白了她一眼:“那女人,让她活着就不错了,有何好瞧?说吧,什么热闹?” 青朵微微一顿,她明白有那个吴预溪是活不了多长了。 但她私底下听相府的丫鬟们八卦道吴国公的独孙女儿娇娇郡主和他们丞相府的大公子表兄妹俩青梅竹马,感情甚笃,玉溪苑此刻还是有热闹可看的! 吴娇娇是吴国公吴诠四子吴预奇之独女,吴府这一代,嫡子嫡女各一人,都是出自官居兵部侍郎的吴家四老爷吴预奇,嫡系一脉人丁有点儿凋落。吴豫章是吴诠的五子,按理来说,就这么俩儿子,吴诠不应该将那么个儿子逐出吴家家谱儿。 可据说吴预章人虽仪容俊美,文才流韵,可吴家人还是嫌弃吴豫章的,因为他是吴诠和一婢女所生,虽然十五年前,云京多数人仰慕七文貌,可他在吴府不怎么受待见,他向来清高,对吴府许多事情是有意见的。他深爱云苓,才宁愿离开吴家带着古璃和子骏遁走他乡十几年。 然据传吴家还有一个上山学艺的独孙,也是吴预奇之子,可这个红三代如今二十出头儿了,却从未在云京露过面。 这吴娇娇是吴预溪和吴预浣的亲侄女儿,从小到大都是颇受瞩目,受尽宠爱,是太子和姜子恒的亲亲表妹。 青朵呵呵笑说道:“王妃可听说,皇后娘娘曾想把娇娇郡主许于我家王爷?上次的王爷寿辰,那娇娇郡主拿捏着,并未露面,听说生的极美!我倒要瞧瞧岂能和我家王妃相比么?” 古璃笑道:“她不是已经被指为太子妃了么?你还可着劲儿跟她比什么?” 青朵捂嘴笑道:“我就想瞅瞅有咱家王妃美不,王妃咱就去瞧瞧吧。” 双绝必有过人之处。 记得那夏阳庙会时,古璃远远瞥见过,虽然是一个轮廓,但着实是精致得不可言说。 古璃轻阖上书:“她现在去了玉溪苑?” 青朵忙扶起璃儿,点头道:“是,王妃,正给她姑母请安!” 古璃扶好披帛,挑眉道:“走,佳人养眼,请安瞧瞧去。” 古璃和丫鬟五人轻迈步伐向玉溪苑走去。 途径竹林幽径时,便听见那姜子恒的声音,“红绡,你家郡主她到底怎么想的?忘了我们之事,真的欲嫁于太子?” 古璃微微一顿,示意几人勿动,便在林外驻住脚步,竖起玉耳,仔细“偷”听了起来! 只听那唤红绡的丫鬟数落道:“你有什么资格怪郡主,有皇后娘娘在,能由得了我家郡主吗?!旨意早都已经下了,你还不是束手无策?” “那她怎不去求求外公和皇后姨母?他们不是向来最疼她了么?” “你还说?!你怎地不去?!我家小姐为了你都不愿理皇后了,而你成天在干什么?现在才是个六品的绿衣小侍郎,听说你房里还养了个尹姓的戏子,肚子里连孩子都有了!你就对得起我家郡主吗?!” “你怎知此事,郡主她可知道?” “不知道?这么大的事儿想不知道都不成!若不知道——今日会求国公爷来丞相府小住吗?!我家小姐也无可奈何,郡主说了——太子表哥人也不错,没准儿将来还是一国之母呢,总比嫁过来受气强。” “她不会如此绝情,你跟她说晚上我要见她!” “。。。” 两人争吵声变低,璃儿见听的差不多了,唇角微微勾,几人轻脚迅速离开。 快到玉溪院时,青朵笑说道:“王妃,今儿这热闹还真凑得!” 古璃双眼微弯,白了她一眼,莞尔一笑。 “可不是!这趟值了,不知一会儿如何…” 下人通传后返回躬身道:“三小姐,夫人有请。”。璃儿便跨过院门,移步刚来到正厅,便听见吴预溪笑道: “瞧瞧,瞧瞧,我们家三小姐,这不来了?” 古璃笑着瞧见吴预溪的软榻边坐着一笑盈盈佳人。 佳人竟与吴预溪有五分相似,但要比其更美上七分。 发上别着八枚长长玉簪,散成扇形,下面柔长的发丝披垂而下,肌肤亮白,媚眼如丝,身着碧绿襦裙,坐姿优雅,气质高华… 云京娇娇,这模样儿,真不是盖的! 如此佳人,连自己就怀疑叶竞帆是不是有问题! 古璃更怀疑这女子的品味,刚怎听着与姜子恒这种纨绔子弟有颇深的猫腻…是青梅竹马了? 只见佳人瞥了眼古璃,微微顿了顿,轻笑道:“姨母,这就是玉璃郡主?果真如传闻这般,百闻不如一见,真是美极!” 虽面带礼貌的笑意,古璃能瞧见那抹讽笑与丝丝不懈,忙笑道:“怎地也不及,娇娇郡主这般闺名在外!一直想见见云京百姓津津乐道的娇娇,如今一见真不愧是绝色,倒还真配得上太子。” 古璃扭头瞧了眼青朵,呶呶嘴道:“以后切莫要附和你家王爷夸赞我了,郡主这般才叫美人儿!” 吴预溪微摁了摁太突突的太阳穴,“快坐那儿吧,今儿怎地有空来看我了?” 古璃见她方向似乎是朝着自己,轻坐在塌下的桌边儿道:“夫人您好歹也是主母,我身体好了,也该来这院儿了。” 古璃笑道: “我又听说表小姐来了,上次没瞧着,这回就来偷窥一番佳人。我还真心好奇难捱,今儿真是开了眼界,太子日后可真有眼福…” 古璃说话时刻带着太子二字,不知为何她瞧娇娇第一眼就不舒服,她提点着娇娇是未来的太子妃,多多少少也有点刺激吴娇娇的意思。 娇娇眼眸微暗,瞪着那眉心红莲道: “表妹说笑了,云瑶仙子的艳色,岂能是我等凡人可及!姑妈,怎不见表哥和两位表妹来问安?” 古璃见她转移话题,瞥见门口匆匆进来的人,嘴唇微弯。 姜子恒笑道,“表妹,表哥这不就来了么?咦?三妹竟也在,什么时候来的?”。 璃儿娇笑道:“来一会儿了,刚巧表姐正问大公子人呢!刚念完你就现身了,大姐二姐怎未一起来?” 姜子恒坐在娇娇身旁的小木榻上,盯着娇娇的身姿,轻摇着扇子,“谁知道呢?我都好几天不见心?她人了,连她的丫鬟弄画儿都瞧不着人!” 自打静淑苑里姜心?出事儿,吴预溪便将弄画给打杀了,又给姜心?换了新丫鬟,她让心?专心调养身子,关在静淑苑修身养性了。 吴预溪眼眸微暗,瞅了眼嫣然巧笑的古璃,手微使力捏紧茶杯。按了按太阳穴道:“你妹妹着了风寒,什么时候见你关心过她?你又什么时候关心过我?” 姜子恒阖扇轻笑:“她能有什么事儿!倒是娘,您身体不舒服么?看着脸色没上次好?” 古璃微微一笑。 吴预溪弱弱白了他一眼,“我能有何事儿?二十年来都这样…” 此刻,姜业却跟着丫鬟,面露笑容急急跨进了苑内,入了正屋笑道: “三小姐在这儿,那就不用再特意跑古苓苑了!夫人,老爷让众位都去前院,莫要问了,快点吧,一众人都已在前院候着了!” 这时候,丞相府有什么大事儿么? 瞧着姜业的表情似乎还是好事儿! 几人各怀思虑,一群丫鬟下人簇拥着一路来到明德院。 姜子恒一路压着脚步跟娇娇郡主并肩而行。 【084】 两巴掌 众人来到前院,只见平时空旷出奇的院子,这会儿竟有点儿拥挤。院里摆放着一抬抬的檀木红箱,上系着大红纸花和红绸丝带。 “轻点儿,小心点儿,别磕碰着了,都是贵重物品,就快完了!”太常寺宏思大人挥手指挥着一众护院内侍内监仍在忙着摆放各式物什。 古璃扫一眼姜初言走出大厅,旁边是叶竞帆,身后还一稍岁数稍大的阉人领着几人。 古璃疑惑地看向叶竞帆,没有理清这是什么情况。 正门前,几个家仆急急地摆着香案和供桌儿。 瞧见叶竞帆身后的子骏,古璃叫道:“哥哥——”。 真如昨日叶竞帆所言,已经入了墓陵的子骏今日还真的重新正大光明的露面了! 子骏认了姜初言么? 古璃瞥见姜初言望着古子骏眼神儿里有淡淡的苦涩,便定了定神儿。即使子骏来到丞相府,也不会是因为原谅了姜初言。 叶竞帆冷脸透过古璃,盯着才跨进院子的姜心?。 姜心?身体一颤。 她抬头便见那欲吃人的眼刀子,吓的使劲儿捏住了身旁姜心璐的胳膊。 姜心璐愕然咧嘴叫道:“哎呀,疼、疼死我了,大姐!” 众人皆瞧向门口方向,方见两位身姿高挑,面容美丽的佳人和几位丫鬟。 “丞相大人好福气!三个女儿皆姿容绝佳,玉璃郡主更甚!几位皇子可都成了您的儿婿呐,和陛下如此亲厚的真是前无古人啊!” 姜初言确实是好福气,子骏将两江之案中,包括杨路明在内的一等人员,只要是和姜初言扯上关系,各种罪状都给罗列的历历在目,可叶天云只是惩治了那些官员,并没有丝毫牵扯到姜初言。 子骏搞不懂了,也更恨眼前之人,纵然他是他的父亲。 姜初言道:“许总管说笑了,承蒙陛下不弃,皇上圣恩啊!” 只见那许总管瞧见叶竞帆皱眉,便抻开怀里的明黄锦卷,用那尖细嗓音高声叫道:“圣上亲谕——” 众人闻声,停下思绪和愣神,纷纷“唰唰”地面朝那内侍总管恭敬跪下。 古璃没敢再瞧叶竞帆,也双手撑在地上,微垂侧耳倾听道: “圣上谕旨,近闻太后侄孙女古璃,系相姜初言于云苓郡主之血亲嫡脉,乃昔日状元郎今时骏王爷之亲妹,性情温婉,才姿俱佳,品行醇厚,知书达理,且待字闺中— —适朕有皇第六子云王竞帆,才貌上品,龄至婚娶,尚未妃配,先已有圣谕,指为云妃,今觉时至,特此赐时完婚。一应仪俱,皆交予礼部、太常寺,今日皇家亲聘,十五日后良辰佳日,则可完婚,钦此——” 院里静悄悄的,只有总管徐贤那一个字儿的余音在回环缭绕。 古璃眉心贴着地面,两滴清泪滑落地面,怔愣在原地! 她心里胀得慌,闷闷的,她知道那涨得满满的是一种叫喜悦的东西。 他昨日之言,他定娶她,只要她还活着! 十五日后大婚…呵呵,他那,她怎能舍得离开… 她昨日曾以为桃花林里那番会变成玩笑话,他没有。 纵然知晓她身已被污,纵然孩子都被流掉了,他还说:“古璃,莫问情深清浅,你必与我生死相依,生生世世相追随!” 古璃抬起头,她双眼微红,瞧向叶竞帆,四目静静凝望。 叶竞帆抿唇点头示之,古璃勾起唇角,两行热泪突然就滚滚落了下来。 叶竞帆缓缓摇头,古璃明白她失态了,她忙抹了一把脸低下头。 叶竞帆舒展眉心,心里某处突然变得温软,线条软了下来,眼眸里不自觉也蒙上了温软的笑。 不知什么时候起,见到她哭或笑,他的心底某处就会被触动。 古璃知晓他在看她,在凝望着她,她复又抬起脸来,两人没有在意众人复杂的脸色和讶然私语,还有身后的切切咳絮,四目不舍得挪开,就那样直直地交织在一起,凝望彼此,眸里仅有彼此 “咳、咳,玉璃郡主,还不上前领旨谢恩?” 许贤自是看出云王眼里难得的和气,奈何自己也得赶紧回去复命呐! 古璃缓缓起身,走到许贤面伸出白玉纤手接过那卷黄色的锦薄,抚摸了一下,双膝跪地,双臂举着它抬至头顶。许久她哽咽道: “古璃接旨,谢主隆恩——!” 怀抱着那卷帛,她起身径直走向叶竞帆,凝望着那漂亮的眉眼,描画着他那份难得的笑容,感受到他同样喜悦的感受, 她涩涩道: “谢谢你,还记得说过的话…谢谢你,这般还对古璃不离不弃!” 叶竞帆温润地笑着,手指头抹过姣面上的泪痕,“再在这里好好养着,十五日后,等我。” “嗯,我会好好等你!” “有事尽管吩咐叶二!切莫忧思——” “嗯,你也是——叶竞帆——突然发现我以前都不怎么关心你!” “我只须被你铭刻在这里!” 子骏“咳、咳”了几声儿,他扫见姜心?脸上的狠戾之色,心里微恼,看见众人复杂变幻的眼神,便提点一下忘记场合的二人。 姜心?慌忙起身,几步走向叶竞帆面前,伸出右手食指戳着古璃的鼻子不远处道: “你怎可以娶她?云亲王,你会成为天下的笑柄,你知不知道她已经被——” “啪——” 一声脆响,众人皆瞪大双眼,被这响亮的巴掌骇住了。 古璃手一阵发麻,她竟然没能忍住。 刚赐婚的云王妃,亲手扇了姜府大小姐的玉脸,还是她的亲姐! 听着似要禁了什么言词…… 姜初言和许贤,姜子恒,娇娇等人看罢,愣住了。眉心紧拧,顿时皆是思绪一翻乱飞,心里暗暗猜测! 纵然古璃想将那东灵寺之事暂且放下,但被这女人提及,她心里好事愤怒滔天,当着这些人面前,是个女子都会招架不住。 古璃脸色愈加苍白,浑身轻颤,低垂下脑袋,动了动自己的右手。叶竞帆瞧见伸手将璃儿紧揽在怀里,握住她刚使力的那只胳膊。 “莫要弄脏你手!脏犬恶吠,我当从未听见过,莫要乱思!” 姜心?后退一步捂着自己的左脸,愤恨地看着璃儿,“怎么,怕云王爷知晓你——” “够了!”“砰——” 叶竞帆收回自己修长的左手瞧了眼淡淡道:“不想活了?”又嫌厌地瞪了地上的姜心?一眼。 古璃怔愣地望向叶竞帆,叶竞帆紧揽了揽古璃! 叶竞帆这巴掌,真够带劲儿! 众人傻眼了!真是两口子,这生猛的两耳刮子,一前一后一左一右,狠抽在姜心?玉脸上… 姜心?狼狈地跌坐在地上,抚着右脸,被抽得如火灼般疼痛,嘴角流着血渍,仰脸怒瞪着古璃,又委屈地瞧着叶竞帆,心里一团怒火焚烧。 “看什么看!都给我退下!” 姜初言怒斥一声,一群下人无奈地躬身散去,犹带一肚子怀疑。 “呵、呵”姜心?被上前的丫鬟瑟瑟地扶起,看着叶竞帆含着眼泪轻笑道:“不知云王竟如此狠心!” “没有杀你,已是本王莫大的客气,若敢再胡言乱语,保证你之事尽人皆知——!” 叶竞帆厌恶至极地警告了姜心?一眼,语气含着浓浓的戾气。 姜心?右脸红肿,嘴角泛着血丝,叶竞帆怎可在这么多人前下手如此狠戾,姜初言抑不住怒意道:“这是何意?还请云王爷息怒,心?乃微臣之女,若有不妥,尽可相告,微臣定当好好管教!”。 吴娇娇挽着披帛,挑了嗓门儿问道:“玉璃郡主,动怒了么?还是怕表姐道出点儿什么?” 吴娇娇缓缓前几步,望着叶竞帆,轻缓笑道:“云王这也恼羞成怒了么?还是怕会成天下的笑柄?” 叶竞帆眉心舒展,淡然道:“怕么?不值当!该怕之人非我,你又是何人?” 古璃猛抬头,仿佛怪物般瞧着叶竞帆,竞帆怎可能不识娇娇么?夏阳节那晚他们不是还在河边儿嫣然谈笑了么? 吴娇娇脸色阴晴不定:“云王,纵使您乃皇子,心?歹说也是丞相嫡女,当这么多人面损毁她颜面,你当吴姓之人都是死的么?” 叶竞眼眸微暗,淡声道:“吴娇娇么?细看不过尔尔!” 言罢,叶竞帆瞥一眼姜初言,姜初言一愣,叶竞帆对他说道:“相告么?怕你受不住!记着十五日后我来接人即可!” 姜初言点了点头,又瞅了瞅古璃,他心下比较乱。 子骏瞧着愣神的姜初言,道:“丞相大人,您是如何在丞相职位上坐住的,我如今一点儿也不疑了!陛下果真非一般之人——您可真是难得糊涂的忠仆!” 好听点儿这话儿是说他老子是仆人,难听点儿忠仆和忠犬二字无甚差异。姜初言皱眉怒道:“子忻——你、你这何意?” 吴预溪眼眸顿暗,姜子忻是古子骏十五年前在相府的名字,她瞪着子骏,又扫一眼正若有所思地打量着子骏的姜子恒。两个人是姜初言的儿子,子骏一身紫色的蟒纹锦衫,容姿如玉,而今他不仅捞了个骏王爷的皇家名头,还是昔日的状元郎,据说经纬之才可和太子相提并论,和姜子恒一比,孰优孰劣一瞧便能看出一二。 子骏淡然道:“我乃古子骏,莫要错唤了,本欲接家妹回骏王府,奈何陛下严明在相府待嫁,家妹暂且寄宿于此,管好你后院之事!” 子骏打量了眼姜子恒和吴预溪。不等姜初言张口,子骏便冷脸一扭道: “许总管,你可回去复命了,今日之事,切莫妄言于他人!皇上也不可——” 难保那人不会深究! 许贤轻笑应声儿:“骏王爷,请放宽心,老奴有分寸,再说了陛下日理万机,哪顾得上丞相家事,老奴先行一步。宏大人,一起回宫——!” 叶竞帆见那群内侍内监走远,便低头对古璃轻语道: “等我,切莫忧思,你要信我!” “嗯!你如何让我不信你!我不是孩子,我说过我会好好的!” 叶竞帆松开古璃,冷脸扫过诸位,最后盯住吴预溪,负手淡淡道: “你们且听着,皇家聘礼已下,玉璃郡主乃本王亲妃,十五后本王亲自来迎娶,若你们敢翻出什么波澜,本王必让你们寸骨无存。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小年回府——” 子骏到古璃身边儿交待道:“小璃,哥还有事,你放宽心,琐事你皆不用考虑,那日哥亲自来背你。” 古璃重重地点了点头:“嗯,知道了哥,你去忙吧——” 姜初言望着三人走出前院,脸色微黑。 他盯着姜心?道: “心?,你说?两巴掌所为何事?你们都有何事瞒我?和上次之事是否有关?” 姜心?红肿的脸顿变了色。 她瞧见吴预溪摇头,便咬紧唇牙眼含泪花,一副饱受微屈模样。 古璃面色平静,姜初言若有所思,怒瞪着她问道:“璃儿,静淑苑的事儿是不是你唆使人做的?” 【085】 成人之美 古璃似乎一脸迷茫,疑问道:“丞相大人,静淑苑可发生什么事了?” 姜子恒还在惦记着姜心?被扇了巴掌之事儿,他对晓静淑苑那晚的事儿是一无所知,抱怨地插问道:“爹,怎么回事儿?你怎就能容忍云王欺负妹妹?” 古璃表情很无辜,扮得倒似真不知晓,姜初言微摇头感觉到身边夫人身体微颤,忙扶住吴预溪道: “身体不舒服?快进屋吧!”。 姜初言心下计较着今日之事颇有异样,他现在有很多疑问,他从没有管过后院里的这些事情,并不知道女儿和夫人在较什么劲儿,她们一个个不说,他也并未逼问,他转身凝眉道:“别多问了,都散了吧!” 古璃和四个丫鬟回到了古苓苑,侧躺在软榻上翻着绝卷,心思不定地想着刚回来时吴娇娇的一番讥诮,她说:“玉璃郡主真是厉害,一妓子明明不是清白之身,竟能把云王给勾的死心塌地!我们甘拜下风,也学不来下作的房中手段……” 古璃此刻心下愠怒未消,她嘴角一弯,对身边的青朵调笑道: “青蕾,撮合撮合这对儿苦命的鸳鸯,你看如何?” 青朵当然明白,古璃说的是吴娇娇和姜子恒,她放下手里的针线,瞧着王妃气色不错,笑应道:“王妃,你那叫成人之美,咱这是好心!” 尹仙儿眼下还怀着姜子恒的孩子,古璃这一段时日也未见过她,真的要把娇娇和姜子恒弄成一对儿么? 尹仙儿毕竟是她曾经的恩人。 事到如今,古璃已经经历了那么多的痛,她只能先对不起尹仙儿了! 古璃皱眉道:“便宜了姜子恒他俩了,先对不住尹仙儿了——你说吴家一气之下,还会搭理吴预溪么?” 毕竟,吴娇娇是准太子妃,是吴家一直精心培养的未来皇后。 虽然那吴娇娇眼光值得商榷。 青朵眼睛一亮,“王妃,我知道了,定要让吴家认为是吴预溪做的——是她抢了准太子妃做儿媳妇儿!” 古璃白了她一眼,道:“成精了啊——吴预溪现下不是还在明德院么?省事多了!把两人分别约至玉溪苑,就选吴预溪的大床!你小心点儿,别露馅儿了——拿上我新制的惑香!” “放心吧,王妃!你以为我的荷包丝带平时都是白送人的么?那香就交给我吧,保证他们有口难辩,我这就唤叶二——” 青朵起身把线筐搁在桌上,古璃轻喃道: “你这丫头倒是不害臊!你说我是不是损了点儿,总让叶二他一大男人去干这种缺德事儿…” 上次静淑苑毁了姜心?是她吩咐叶青做的,叶二当时负伤休养。但在古璃的意识里头,叶青和叶二都一样。让他俩干这种毁人清白的缺德事儿实在是不怎地道德。 “…” 青朵转身撇撇嘴角,是够损的!呵呵,但不能怪咱… 青朵把惑香交给叶二,一番商议罢,她就到了玉溪苑门前的路上。远远看到银铃走进,慌忙上前,欲接下银铃手中的东西。 “银铃,整好,还是你自己去唤吧!我还真不知道如何去?这些我拿进去!” 银铃是吴预溪身边的传唤丫头,青朵和古璃来相府的日子虽然不长,可她平时私底下收了青朵不少好处。 她生的还有几分姿色,刚从洗衣房取衣服回来,疑惑挑眉道: “青朵姑娘,怎么了?” 青朵忙道:“三小姐在里面和夫人正乐着什么,夫人让李嬷嬷去传你唤娇娇郡主来,说有好事儿,能达成郡主的愿望呢!我心疼李嬷嬷腿脚不灵活,张嘴就揽下了,本想寻不着你人就替你去唤郡主的,出来才发现,我竟不知郡主现下歇哪儿了,还是你自己去吧!” 银铃听罢笑道:“原来这样,我这就去唤郡主!放心你等着,给你——”把那怀里的衣物递给青朵,转身就向东走去。 东客院,银铃被丫鬟领进郡主面前,忙躬身道:“见过郡主,夫人有请郡主去玉溪苑一趟” 娇娇停住茶杯,略一拧眉:“可知唤我所谓何事?” 银铃回想了想青朵的话儿,忙开口道:“详细的奴婢不知,可听着是好事儿,夫人说能达成郡主的愿望呢!” 吴娇娇思罢起身,对银铃道:“带路吧,仅香环跟着!” 吴娇娇跟着银铃,身旁跟着大丫鬟香环一路走向玉溪苑。 姜子恒正在书房提笔画着一幅美人图,突然窗边一阵风动,一团纸屑落到桌前的空地上。姜子恒手下一划拉,破坏了这幅即将完工的画像。 姜子恒扫过窗外,慌忙起身拾起纸团展开,上面仅有屋字“速去玉溪苑”。 他皱眉疑惑了一番,便起身出门向玉溪苑走去。 平日见了他就点头哈腰的几名护院和丫鬟,今日都睁着眼睛一动不动站在原地。 姜子恒也懒得计较,径直走到了主屋。 一阵甜香扑鼻而来,他心里一阵舒畅,深呼吸了一口气,睁眼喊道:“人呢?娘?” 言罢,姜子恒便听到门外的脚步声,扭头见门前走进娇娇三人。 姜子恒心思微动,对着俩丫鬟道:“你们俩先退下!”。 银铃躬身退下,香环看着娇娇不动。 娇娇瞧着姜子恒,略思道:“香环,退下吧!我和表哥有事相谈,门外候着!” 门阖上后屋内仅剩二人,片刻,一阵甜香扑鼻而来,娇娇顿觉心里一阵异热,她微微红了脸问道:“表哥,姑母人呢?唤我所为何事, 姜子恒盯着她的脸,默然不语。 娇娇顿觉心里一股痒异,她忙道:“若无事,我先回了。”转身欲走。 姜子恒上前,一把拉过娇娇,隐忍薄怒的俊脸看着娇娇,气息紊乱地道:“表妹,你真的如此绝情,不欲见我?你当真要嫁于太子表哥做太子妃?” 娇娇动动胳膊道:“表哥,我、我,这也由不得我,有祖父和皇后姑母在,我也没法子——” 姜子恒握紧她的手腕,“那你对我可还有心?” 娇娇霎时眼眸含水:“没有心?我会求祖父来住两日?!我不是身不由己么?——” 姜子恒听罢,一把将娇娇揽在怀里,又紧了紧,心里顿觉异常舒畅,“娇娇,我们是相互喜欢的,我要你,我要娶你!”。 言罢他低头捧起她的脸就吻了起来。 娇娇内心也早已是一片火热,顿觉一阵畅快,便也什么就不想了,伸出双臂紧搂着姜子恒,踮起脚尖热情地回应着。 两人气息皆乱,渐渐迷失神智。 姜子恒打横抱起面色娇艳欲滴,身体瘫软的娇娇,翻身压在了屋内的大木榻上,两人便情难自禁,缠绵了起来。 屋内榻上可谓是一片羞人的春光,灿烂旖旎。 霎时屋外传出*的的呜咽和叫喊,中间还夹杂着木榻颤动声,让人好不羞愧。 香环略一思忖,心下有点儿着急。 她家小姐怎会如此大胆,可她此刻又不敢乱闯,小姐毕竟是主子,小姐做的决定她从来不敢反驳,她忙让银铃带路,去寻吴预溪! 吴预溪最近身体状况不佳,刚在姜初言的安抚下,缓过劲儿来。正想谈论今日之事,便见银铃和香环急急地来到跟前。 香环扫了眼姜初言,欲言又止,吴预溪微皱眉头,“说吧,你家郡主有何事?” 香环见吴预溪并不避讳丞相,方知两人真如传言中的好,便也不欲瞒:“三姑奶奶,现在阻止二人已晚了,你且赶紧回玉溪院吧,看看该怎么解决是好!” 吴预溪“腾——”一下子坐起身来,一听便猜出定是自己那儿子和娇娇出了什么龌龊事了。 【086】姜家媳 吴预溪可是将儿子和娇娇的那份心思早看在了眼里,但见娇娇成了准太子妃,想着两人也应该认命了。 竟没料到两人竟胆敢如此胡为! 她太阳穴一阵突跳,扶额道:“你说大公子和郡主——还是在玉溪苑?” 香环瞥一眼脸色渐暗的姜初言,脸微微变红,“是,还、还在呢——三姑奶奶” 姜初言眉心早拧成了川字,他也是知道子恒的品行,听着定是闯了祸事,若真如此,那他如何向吴国公交待,如何向皇家交待,沉沉道:“我与你一起去,走吧——” 姜初言扶着吴预溪,管家姜业领着李嬷嬷和俩丫鬟,六人来到玉溪苑,一众缓过神来的护院,见着微微诧异,忙躬身,“老爷夫人好!” 姜初言皱眉轻“嗯,”了声,吴预溪瞪了几人一眼难得恼怒地道:“你们都给我守好了!不准再乱放任何人进来!”。 几人来到正屋门前,还能听见那似乎是舒畅至极却令人羞愧的男女.呻.吟声! 姜初言心里一通怒火,扬声道:“姜业,你给我撞开!” 吴预溪也是很气愤,但她还算理智,忙拉住姜初言道:“不可!老爷,郡主可是准太子妃!嬷嬷,香环,你们给我进去,让两人清醒清醒!” 足足半个时辰过罢,姜初言和吴预溪走进已经收拾过的屋内,禀退嬷嬷丫鬟,坐在主位上瞪着两人。 两人忙垂着脑袋,跪在了地上,面上的红润还未退却。 姜初言瞧着垂头的姜子恒,又想想那孩子,再也忍不住怒火,操起手里的杯子狠狠砸在了姜子恒的额头上,厉喝道: “你这个孽障!竟敢做出如此荒唐之事!你们可知你都干了些什么?” 娇娇可是皇家定下来的太子妃,这档子事儿要是传了出去,后果还真难以猜想。 姜子恒额头登时一片红肿。 吴预溪脸色大变,忙劝道:“老爷!莫要生气,现在不是动怒的时候!子恒不是没有分寸的孩子,再说了,难道连娇娇都糊涂了不成?!” 瞧见姜子恒头上流着血,吴预溪轻斥道: “娇娇,未出阁的女孩子,还是将来的太子妃,你怎能轻易就把自己给交待了,你怎可没羞没臊?” 娇娇早已清醒过来,想着吴预溪所说的“好事儿”、“达成心愿”思罢,微微恼怒: “这不是姑妈你说的好事儿么,我还轮不到你来教训!” 姜子恒见状,忙道:“娘,我和娇娇两情相悦,反正事已至此,我要娶娇娇,你向皇后姨母说说不就成了么?” 姜初言伸手指着姜子恒气怒道: “怎么生了你这个没脑子的!不务正业!说的轻巧,你可知整个大叶都知道娇娇是未来的太子妃,还是你皇后姨母一手促成的!” 吴预溪按按突跳的太阳穴,“罢了,老爷,我跟娇娇一起回国公府一趟,不会让你太难做。事已至此,我只能去求大姐!恒儿,这次你真错大了!日后若娶了娇娇,切不可再不务正业!” 姜子恒顿时忘了脑门上的疼痛,想想刚刚娇娇的热情,喜上眉梢,“我会的娘,我要娶娇娇!” 娇娇脸色变红,身下还略有不适,想了想和子恒的那番酣畅,便有了食髓知味的的喜悦!虽对吴预溪有所不满,听见她说会去吴府解决,便也微微松了口气… 吴预溪觉得这件事不单是两人两情相悦这么简单,心思微动,张口问道:“先这么定了,你们如何会出现我的玉溪苑?”瞥了眼吴娇娇,“娇娇你先说?” 娇娇皱眉道:“不是你让人传唤的么?” “谁去传唤的?” 娇娇嘟囔道:“就是银铃那丫头,要不然我会来么?” 吴预溪眼眸一暗,淡淡吩咐道:“罢了,你们各自回去,娶嫁之事由我去说,娇娇明日和我一起回吴府!” 姜初言见罢,瞪了眼姜子恒道:“你日后给我收收心,整日不思进取,二十一岁的人了早该娶亲了,你们俩日后都给我仔细了!退下吧!” 见二人散去,姜初言道;“这一个个都怎么了,我看着心?和璃儿只见有什么事情瞒着我,你且说说,莫要等我细察!” 吴预溪顿感无力,“老爷,今日我不舒服,你回明德院住吧!” “不说?我会察明!” 姜初言言罢转身走掉,二十年来头一回去了刘姨娘那里。 吴预溪见姜初言走掉,心里竟一阵轻松,脸色苍白,忙唤道:“嬷嬷,给我点上那香!顺便叫银铃来见我!” 古苓苑,古璃的卧房。 夜了,古璃坐在案前,阖上书,听着青朵的笑语:“叶二以防被查出,后来又趁两人不注意,换成了清香,根本无迹可察,是人家情难自禁!” 古璃白了她一眼,讥诮道:“瞧你得意个什么劲儿?好处落到你头上啦?” 青蕾忙笑着接上道:“我们是高兴嘛!那娇娇郡主我看着不顺眼,做不了太子妃,我们高兴还不成!” 古璃瞥了青蕾一眼,“看不出你们俩心肠还挺硬的——可害苦了银铃那丫头!” 青蕾撅撅嘴,一本正经,“她不是什么好东西,一个传唤丫鬟,仗着那女人的势欺人,下人都很讨厌她!” 古璃轻摇头,面露忧思,“青朵,你料定她不会说出你?” 青朵道:“不会,我刚让叶二把她妹妹藏了起来,谅她不敢!” 古璃心下稍微放松了些,便安置了,躺在床上璃儿难以入睡,感觉今日竟那么的不真实。 叶竞帆方回京一日,定有诸多事宜要忙,然而他却真如坟前所言,为她求得了那番娶嫁的圣旨。 古璃侧躺在床上,眼窝儿酸胀,抚住自己发闷的胸口,有摸摸她才恢复的小腹,想着叶竞帆昨日说过的话,他说只要自己还活着,就会娶自己。 这一世的她,过的比上一世更苦,但唯有他却让自己能在这痛苦中觉偿到难以言说的感动和快乐…… 古璃坐起身子,下床走到窗户边儿上,拉开了铜质的消栓,望向头顶的夜空,瞧着那稀稀朗朗的星辰。这一世自己真的很感动,世间万般苦,最终皆是甜。 很快这一世的苦难都将结束了么? 古璃心下感动,嘴角溢出了声轻笑,“呵呵,叶竞帆,你这会儿在作何?” 突然璃儿便觉窗边站出了个白色身影,古璃张大嘴巴,正欲呼叫,嘴被那人的一只手伸入轻轻捂住。 【087】夜色妖娆 熟悉而怀念的香气顿时飘进了古璃的鼻孔,古璃一愣,竟然是叶竞帆! 古璃看清楚了他的脸后,顿觉安下了心。 这人怎么做起了采花贼?这半夜三更的不是吓人么! 叶竞帆嘴角微微勾出个好看的弧度,回道:“如你念我般,竞帆也在日夜思念你——” 古璃脸上微红,许久方惊问:“你、你怎么突然就冒出来啦,人吓人吓死人,你没听说过么?” 一窗之隔,叶竞帆伸手贴上璃儿的侧脸,借着星光,摩娑这璃儿光滑的俏脸,描摹着这日思夜想的眉眼。 “只是忍不住想回答你,不请夫君进去么?” 古璃微笑着轻点了点头,便后退了两步,让叶竞帆跃身进来。 “叶竞帆,你说外人若知,当今高贵俊雅的云王,竟是梁上君子兼采花大盗,你说得多震惊呢?” 叶竞帆拉着璃儿的手,到床边坐下,揽着她靠上肩头,见她巧笑的模样,心情不觉变大好。他知道她心里很苦,此刻他语调轻和,难得夹着一丝玩味道:“我只偷采自己的妃——” 古璃深吸一口气,轻轻环住他的腰身,聆听着他的心跳,很真实,温暖的胸怀正是自己寻觅了很久的安心之地,由叶竞帆环着,两人静坐着,感受着彼此的气息。 耳边感觉到叶竞帆温热的鼻息:“璃儿——” 古璃俏脸微红,抬脸看着轻语的叶竞帆,发出囔囔的鼻音,“嗯?” 叶竞帆望进璃儿的水眸,腾出只手,轻柔地把她脸边的碎发拨向小巧的耳后,璃儿的耳边便响起他低柔的嗓音: “今日你可开心?” 今日白日的那道婚旨和聘礼,还有那给姜心?的两巴掌。古璃都感觉压抑了许久担忧了许久的心松了口气儿。 古璃动了动,向上环住他的脖颈,对视着他的俊脸,哽咽道:“嗯,璃儿高兴——竞帆,你呢?” 叶竞帆侧身微俯下头,任由璃儿环住,瞧着璃儿那笑靥上的水眸, “璃儿高兴,我便很开心” 听罢,古璃禁不住嘴角后弯,“竞帆,我、我也正睡不着觉呢?” 也竞帆紧紧扶住她的后背,以免她抬着的肩头绷得太紧,“毋庸忧虑,你需多眠——” 古璃望着那俊脸,笑道:“有你在,我突然就感觉安然许多。” 叶竞帆伏下脸紧贴上璃儿的侧脸,挤得璃儿的脸蛋微微变形,“嗯,璃儿睡吧,我不离开。” 半晌,古璃喃喃道: “那怎么行,等我睡着,你还是走吧,被人发现婚前见面不好。” “那我看你睡着便走。” “嗯!”璃儿轻点了下头,便见叶竞帆松开自己,起身掀开被子,弯身脱掉自己的鞋子,把自己抱进被窝儿,替自己掖好了被子,在自己的额头眉心轻轻吻了吻,竟连被子和自己一起揽住,侧身在床边躺下。 古璃既被被子裹着,又被叶竞帆揽着,很快就觉得前段时间好累好累,眼皮真的很沉重,心下大安的璃儿不知不觉竟很快入睡。 叶竞帆瞧着她熟睡的乖巧模样,脸上的放松与恬静,心里胀满了难言的疼惜与怜爱,侧身恋恋地守着她没舍得离开,在床外渐渐竟也熟睡了去。 皇宫 皇宫的西北侧,离冷宫不远处,有一座寂静的宅院,貌似很久无人居住。 秋夜里,宅院屋廊下悬挂着一盏光线微弱的灯笼,随着微微的秋风摇晃着,把秋夜衬托的寂寥萧飒! 屋内屏风后一张大床,床帏翻动,床身吱呀地颤抖着,床上是香汗淋漓的一对男女。 那妖娆的女子在男子身下娇吟连连,男子一手抚弄着女子的娇柔之处,身下律.动着,听到女子呜咽的满.足之声,男子方坐起. 眼眸一丝嫌厌色一闪而过,瞧一眼那女子,翻身侧躺在床外。 刚得到满足的丽人伸出玉臂,轻抚着男子精瘦的胸膛,“你终于舍得来看我了!你多久都没来这了?我整日都念着你,都快想疯了,你再不来我就出宫到王府寻你去!” 只听男子语气淡淡地道:“这不是来了么!当初谁让你进宫的?” 那女子委屈地努嘴,“人家不是身不由己么!义父怕我年龄一过,错过了皇上又等不着你!他好歹是我长辈,再喜欢你,我又能怎样?整日看着叶天云,满脑子想的都是你,你知道我心里多苦么?” 说罢便是一阵惹人怜爱的哭泣。 “你哭什么,我若有事自会来看你的!”男子说罢又加快了手,捏着女子的柔软之处。 女子红润的脸紧贴着男子露着的胸,“这次来所谓何事?我以为有了忆伊那女人,你就把我给忘了呢?” 男子淡然道:“怎么会。她怎能和你比?你可还是我宫护法——可探得叶天云怎就答应了云王的请婚?” 那女子只拾起前面的部分,喃喃道:“是么?若对你没用?我肯定和蝶儿一样——” 男子使力拿开女子的圈住自己身子的玉手,翻身下床,利落地披上蓝色的锦袍,女子见其欲系上锦带,急忙拉住男子的袖子,低声细语地祈求道: “我真的不知!叶天云从不在我面前说这些,我只探得云王似乎捏着皇上的什么把柄。” 男子拂落女子的玉手,微皱眉头道:“叶天云的把柄?” 男子又伸手温柔地抬起女子红润的丽脸,渐渐贴近,轻啄了一下女子的红唇,语调怪异地道: “真的很爱我么?想让我来看你,就给我弄清楚——还有,开国仪典上,把赵凤敏和姜心?皆邀上,人多方热闹——” 女子使劲儿点头,动情地双眸正欲回应男子,便听屋外一阵细微的脚步声。一极其别扭的尖细嗓音传来: “娘娘,石公公刚通传,皇上忙完,要去丽景宫,您得快点!” 女子慌忙下床,玉体竟一丝不挂,当着那男子之面,一件件穿好衣物,收拾一番。又不舍地望望床边的男子,随着那阉人离开。 那蓝袍男子轻哼一声,眸中染上戾色,飞身消逝离开宅院儿。 这段时日以来,朝堂很是热闹,整个云京皆是热闹非凡,再有五日便是三年一度的大叶开国仪典,庆典过后便是云王大婚,这可是今年头一朝皇家婚事。 ************************************** 感激js黑豆浆和那逝去的风,谢谢你们的推荐票票,亲们的支持是木樨的动力,木樨求推荐,打滚求收藏哦,亲们~~~~ 【088】荒唐之至 丞相府也是热闹异常,玉璃郡主和云王再有十日便大婚,让下人们好一通忙碌,当然这皇家婚事的喜庆劲儿也掩盖了相府中的某些异样。 这日青朵抱着竹?绣活儿来到古璃跟前,抿抿唇许久她开口道:“王妃,银铃她、她日前被吴预溪给打杀了。” 古璃手微微一顿。 她眼角跳动了几下,仰头沉声道:“不就是传了个话儿么,人命在她手中什么都不及么?” 古璃见过银铃几面,虽然有几分性子,可也是一活生生的俏丫鬟,恶不至死,她是不是做错了,害了一条人命? 她接着问道:“后院死人了,姜初言都不管么?” 青朵拿出红色的绣线,别了一针,回道:“王妃,后院里打杀些不听话的下人这是经常有的事儿,男主子们外头儿的事儿都管不过来,哪会插手后院儿的事儿。您不要自责,只能说是夫人手段过于狠戾。” 后院儿的事儿自有当家祖母来全权处理,古璃也明白她问青朵道:“那银铃的妹妹可放了?她可还有亲人,尸体是否安葬?” 青朵点头道:“放了,原来银铃是蒋妈妈的亲外甥女儿,这层连那玉溪院里的都不知道,叶二亲眼见那妹妹和蒋妈妈一起将银铃尸体偷走了。” 古璃疑惑道:“蒋妈妈不是吴预溪的人么?不也算个有体面的管事儿妈妈么?为何要偷走?” 青朵来了精神,低低道:“那蒋妈妈瞧着家的这外甥女也就是银铃有几分姿色,想让银铃爬上姜子恒的床,哪怕抬个姨娘什么的,夫人一开始就瞧不上银铃,不想大公子被狐媚子勾了,蒋妈妈也都看在眼里,怕夫人责怪她,她哪儿敢告诉夫人啊,关系都瞒得紧紧的。所以一年了银铃都是个传唤丫鬟。” 古璃点头顿时来了精神,忙吩咐青朵道:“青朵,寻个由头儿将蒋妈妈唤来。” 青朵放下针线,出了古苓苑,不大一会就将蒋妈妈带到古璃面前。 蒋妈妈眼珠子转个不停,她不知道这忙着绣喜被,喜服的三小姐找她何事儿,垂着头道:“老身见过三小姐。不知三小姐唤老身来可有吩咐?” 古璃对青蕾抬了抬头,青蕾忙换了叶二进来,关上了正屋的门儿。屋内顿时暗了不少。 古璃叹了一口气问道:“蒋妈妈,我呢,就要离开这丞相府了,但在丞相府里这段时日,我受了不少气,被屡次暗害,很快我就要离开丞相府了,云王爷说了,等我一离开他就会将这里所有陷害过我的人都给处置了。他一向是个冷厉的人,我实在是有点儿担心你这上了岁数的可经得起什么罪受。” 蒋妈妈抬头皱眉道:“三小姐是何意,云王爷还能管咱们丞相府后院不成?老身好歹也是相府的一管事儿妈妈。也没有做什么对不起三小姐您的事儿。” 古璃摇了摇头,微怒道:“蒋妈妈想必才死了外甥女儿,悲伤的脑子坏掉了,忘了事儿。叶二,你来说——” 叶二忙道:“启禀王妃,那次去青云庵给小厮信件和玉簪,往国公府送消息暗害王妃的正是这仆妇,还有给相府香料房赵管事那蚀魂香的也是这仆妇。赵管事已经亲口招认,还有——” 古璃打断道:“蒋妈妈没想到你竟然屡次想害我,若是此刻我想让你死,只要拿出这些证据,你以为你那主子会保你?吴预溪肯定推的干干净净,及早打杀了你封口,你信么?” 蒋妈妈一听,双腿颤颤巍巍,噗通一声儿跪在了地上,道:“三小姐,望您念在老奴也是逼不得已的份上儿,饶了老身一命,老奴也没想害你啊,是主子有令,我不得不从啊。” “我要你在老爷面前指认她?这个应该不难吧?” 蒋妈妈头磕在地上,嘭嘭作响道:“不能啊,老身的侄儿还在她手下做事儿,我们蒋家就这么一个了,三小姐饶命啊,再说了就是老身说了姜大人也不会信啊,老爷不会信啊!” 蒋妈妈嗓门儿很高似乎断定了姜初言一定不会信,古璃腾地一声儿站起身子,肃声问道:“为什么不会信,你说——” 青朵怒道:“是啊,你为何口口声声咬定丞相大人一定不会信?” 蒋妈妈摇头,古璃走到她跟前道:“我不要你指正了,你只要告诉我,为何姜初言会如此信任她,一疼宠就是二十年,直到前儿才去了刘姨娘的院子?” 蒋妈妈犹豫不决,古璃道:“很难么,这么低的条件你都不答应,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叶二,拉出去解决了,扔到乱葬岗喂狗——” 蒋妈妈忙磕头求饶道:“我说,我说,这些事情其实我也不太清楚,一般都是李嬷嬷贴身伺候夫人,我只是无意间偷听见的。 “到底是什么?” “夫人,夫人她…她给老爷下药,下了很长时间的药,据说是让老爷疼爱夫人的药,具体的老身是真不知啊——” 青朵惊呆了双眼,她就觉得这丞相大人是奇葩,京城哪有几个当官的就这么一个妻子疼爱了近二十年。 古璃顿时黑了脸,她皱眉沉思。 古璃瞬间明白了许多事情,怪不得纵使当年云苓郡主貌若天仙,温婉贤淑,甚至有如玉公子吴预章为她终身不娶替她死守着子骏和古璃,而姜初言却不为云苓所感。 姜初言不喜云苓只宠吴预溪,古璃不解,其实她早也作此怀疑过,不过还是感觉不大可能,毕竟是药三分毒,何况那种春.药性质的东西,难道吴预溪舍得给姜初言灌毒药不成。 此刻,她有点儿怀疑这吴预溪是不是精神有问题,或者是爱惨了姜初言? 不过后者嘛,古璃自己都感觉有点儿滑稽可笑! 蒋妈妈见古璃不语,心下没谱儿,她一股脑将她知道的都说了出来:“我还知道,夫人她一直在用肮脏的药,她、她用紫河车来养皮囊!还有那蚀魂香有毒,我不知道郡主是怎么死的,可我当年曾经看见李嬷嬷藏过那蚀魂香——” 古璃转生许久吩咐道:“蒋妈妈回去吧,我就当什么都没有听见过,既然姜初言那么信任她,我暂时不会为难你,你走吧——” 蒋妈妈磕头道谢道:“谢谢三小姐,谢谢三小姐不杀之恩。” 她忙起身颤抖着双腿退了出去,古璃道:“自然点儿,还有日后还请蒋妈妈多多指点本郡主一二。” 蒋妈妈明白这是让她日后通风报信,忙应道:“嗳,老奴一定,一定——” 蒋妈妈出了古苓苑,拍拍胸脯,左右望了望,忙直起腰,快速离开。 古璃叹了口气,对青朵道:“这两口子还真是可笑,我就觉得这吴预溪简直是荒唐至极!” 青朵也是一个劲的摇头,她也是被震住了,许久她才接话儿道:“可不是,那紫河车,我这儿一听这就觉得恐怖,毕竟是人身上的东西,那是人肉啊!” 【089】浪子 谢谢js黑豆浆的推荐票票,谢谢大家的推荐和收藏,您的支持是木樨的动力~~~ 蒋妈妈走后,古璃就一直在琢磨着那让姜初言痴情的药到底是什么东西和成分。 医毒觉卷上没有这种毒物的记载,她摇头,对于姜初言,她徒生无力之感。 忙着思忖这事儿,她还得忙着准备出嫁的女儿家在大面儿上必须准备的东西。没有娘亲指导,吴预溪又和她水火不容,她全凭着巧儿带来的一些风俗消息勉强准备着。 巧儿那日对她说过:“这些出嫁的物什,新嫁娘和夫君的贴身品计有什么讲究,我也不懂,都是干娘让我代传的,他们一直很记挂你。” 古璃心里微微温暖。 至于她被污的事情,她交待过徐少潜不准告诉任何人。想遮丑多少有点儿,更多的是她不想舅舅他们替她担忧。自打她从东灵寺回来,自打失去了肚子里的孩子,她面色和身子一直不太好,她没敢去古府见舅舅和舅母,除了那次去坟地‘祭奠’子骏,她一直不敢迈出丞相府一步。 纵然叶竞帆不介意她,可她还是没有勇气面对许多事情。 她怕,怕撞见那人。 她怕污了他身子的那人提点她配不上叶竞帆。 若有可能,她一辈子不想听见有关那人的一切,哪怕见一眼。 这日古璃一边儿拉扯着红色的绣线,绣着她的鸳鸯盖头,思绪乱飞,突然就想起了子贤院的尹仙儿。 那也是一个苦命的女子,从洛地到云京,她能活下来,能依靠上姜子恒,不知吃了多少苦。 可是,以色事人者,色衰而爱驰,吴娇娇已经和姜子恒发生了关系,若是吴娇娇嫁给姜子恒,那尹仙儿的孩子能健康生下来么? 哪个妻子会容忍妾室早她生下儿子? 这几日听青朵说尹仙儿在那姜子恒身边过的似乎不太好,三日前才封了尹姨娘,就和那么几个丫鬟杠上了。 若是娇娇郡主嫁过来,那她的日子将如何过的下去? 古璃叹了口气,吩咐青朵道:“你去小库房,把王爷带回来的韵山金针给明德院包五两,吴预溪包点儿,最后送往子贤院,顺便把尹姨娘带过来。” 约半个多时辰,青朵领着尹仙儿进了主屋儿,她眼眶红红的,面色也略显苍白,古璃不禁有些惋惜,其实三年前她能出手相救,古璃一直都很感激她,古璃微笑着拍拍身边的凳子道:“青朵把那软垫儿递过来,尹姨娘,请坐。” 尹仙儿抿抿唇道:“谢谢三小姐。”她整理好衣摆坐了下来。 青朵赶紧斟了两杯茶水,虽然冒着烟气儿,可温度却不烫,尹仙儿接过茶水捧住坐在那儿,古璃缓缓开口道:“尹姨娘是个聪明人,我在这儿里也不讲傻话,我只想告诉你,你曾经是我的恩人,我很感激你,我会帮你,你可否愿意听我之言?” 尹姨娘抬脸仔细瞧着古璃,点了点头,古璃笑道:“尹姨娘,有一个处处留情的男人,一定很糟心吧,可今日我说的话你记住,虽不敢断定能保你后半生无忧,可终归是对你是有好处的。” 尹姨娘稍微轻松地塌下了肩膀。 她无奈地笑道:“谢谢三小姐,我是苦日子过怕了,从洛地一路过来,我不想提及,只盼着能不再苦下去。您说什么,仙儿定会铭记。” 古璃和她对视一眼笑道:“放心,绝对是对你有利的,玉溪苑的那女人你不用怕,我今日就直白告诉你,她活不了多久,你只管好你子贤院之事就成。” 古璃也接过茶盅,轻轻啜饮了一小口儿,继续道:“你没必要和那些丫鬟们斤斤计较,你要有自己特别点儿的气度,她们始终是丫鬟,和她们怄气只会自贬身份,适当忍耐点儿委屈,我这么说吧,你要学会扮猪吃老虎,可明白?” 尹仙儿一愣,许久她才道:“我明白,三小姐是要我温婉大方。哪怕是装的。” 古璃笑了笑,接着道:“我这里有一本儿诗集,没事儿的时候,你也认真的练练字,静静地看看书卷,红袖添香远远赛过芙蓉香帐。”尹仙儿点了点头,眼眸中满满的都是感激。 古璃接着道:“其三,眼泪很有用,但切不可在男人面前久用,时间长了他们会跑的。还有,不要和姜子恒过于交心,女人时刻保持着神秘,你要记住当一个男人彻底懂了他的女人后,是不会爱她的,一个人吃的太饱是会厌倦食物的,而不会时刻憧憬。” 尹仙儿认真地听着,一眨不眨地盯着古璃,古璃笑道:“你可还懂?” 尹仙儿忙点了点头,擎着泪道:“从来没有人跟我说这些,按道理来讲我要比你大六岁,可突然觉得你这会倒像我的姐姐般,谢谢您能帮我,三小姐,您接着讲,我会记在这儿的。”她手捂着自己的胸口,涩涩道。 一个无依无靠的女子,只能靠她自己的个人魅力。魅力?古璃连她自己有多少儿魅力都不知道,可她还是觉得应该尽可能多的提点帮扶尹仙儿。 古璃叹了口气道:“你三年前救过我,我都记着,我说的虽然我自己没有用过,可那绝对是有几分道理的。适当的用用苦肉计,要学会撩拨,更要学会宽容。男人么,总喜欢他的女人有别样的胸怀和气质。太多了你记不住,就这么五点儿,你下去好好想想我今儿说的,对你终归是有好处的。” 尹仙儿静静地听着,后来满脸羞红的道:“那我这段日子还真不太像话,我在生那郡主的气,和他闹了一场,我似乎还打了夫人身边的丫鬟。” “那你可知接下来如何做?” 尹仙儿抿了抿唇,道:“我现在去玉溪苑门口跪着,能跪多久就跪多久。” 古璃点了点头,补充道:“及早晕掉,你不是还怀着身子么?最好能轻微的见红,你放心,我会即刻把你真心跪求原谅的之事传到姜子恒耳朵里。” “谢谢三小姐。” 秋日的太阳不算毒辣,但对于一个孕妇来说,尤其是一个足足跪了一个时辰的孕妇来说,还是有点儿毒了。 姜子恒一早去了衙门,点过卯后,过于清闲的他便跑到了飘香楼和一帮公子们顺顺气儿,正喝着美酒,见一丫小厮冲冲地跑来贴在耳边嘀咕了一通。 他脸色一变,匆忙告辞。 姜子恒还算是多情的种子,说他对尹仙儿无情,那绝对不是真的,尹仙儿模样美艳,又风情万种的,让他还是颇为迷恋的。 加上他和尹仙儿床笫之间,相处甚欢,便也格外疼惜她腹中的胎儿。 子贤院里乱哄哄的,尹仙儿信不过丞相府的大夫,让人从外面寻来一郎中,郎中望闻切问了一番,吩咐姜子恒道:“少夫人这是劳累过度加上长久郁结见了红,若是长期下去,腹中胎儿不保,还望少爷多加小心。” 郎中离开后,尹仙儿望着姜子恒,大眼含水道:“恒郎,我知道,仙儿配不上你,你让我出府吧,日后我无论做牛做马都不会饿着肚里的孩儿,喜欢你的人太多,我不适合在这里。” 姜子恒微微愧疚。 尹仙儿又掷地有声道:“你不送我,我也会自个儿离开。” 姜子恒微微着急。 过了半晌,他瞧着尹仙儿道:“我不会让你走的,何况你这还怀着我的孩子。” “仙儿,你是我姜子恒的女人,孩子也是我的孩子,我岂能让你们流落在外吃苦受罪?” “你日后有娇娇郡主,你们青梅竹马两小无猜,而我也只不过是诸多苦命人中的一个罢了,虽然你是我尹仙儿深爱之人,但如今我也瞧清楚了,看开了,知道我几日前不该和那些丫鬟们计较,可我就是忍不住,我就是喜欢你,你看别人一眼,我这儿就难受,我心里装着你,也希望你能装着我,可你做不到,我也没有资格要求你什么——” 一番话下来,姜子恒竟隐隐怜香惜玉了起来,环住尹仙儿,抚摸起了那微微鼓起的肚子。 两人吻了起来,姜子恒吻得尹仙儿面颊娇艳欲滴,气息微喘。 貌似最终姜子恒求仙儿和他开始床戏,貌似姜子恒懂得许多不伤孕妇的又能极致销.魂的房中秘.术~~~~ 这日下午,古璃和青朵青蕾坐在屋内绣着花样,荷囊,丝带和腰带。古璃停下手中的针线,抚摸着漂亮的红色盖头,上面的鸳鸯金丝已经被绣了一大半儿。 真的要光明正大的嫁给叶竞帆,古璃感慨只觉得像美梦一样! 还有十日便要离开了,玉溪苑怎么没了动静? 她不可以停止报仇,纵使不为娘亲、吴豫章他们,也应该为她还未出世便已夭折的孩子! 她问旁边做绣活的青朵道:“青朵,叶二今儿可探得什么?” 两日前吴预溪坐着轿子回了趟吴府,毕竟姜子恒和吴娇娇已经行了夫妻之事儿,吴预溪想着吴国公最疼爱她这么个女儿,便亲自回娘家,去谈论吴娇娇和姜子恒之婚事儿。 其二便是她身子进来越来越虚弱,想去吴府瞧一瞧是否生病。 【090】醋意 求推荐,求收藏,亲们的支持是木樨的动力o_o。 其二便是她身子进来越来越虚弱,想去吴府瞧一瞧是否生病。 吴国公有来伯。 吴预溪听完来伯的话儿,心里凉半截儿。回来后就呆在玉溪苑没有出苑过。 青朵停下手里的针线,瞧向问话的古璃:“王妃,吴预溪那女人身体很虚弱,似乎从国公府回来,就断了蚀魂香和珍珠粉,应该是识破了!” 好厉害的吴家人。 竟然有人能瞧出来那乌头之毒,是那日所闻得的西域高人么? 吴府真有人能解了那乌头??果之毒么? 也难怪那吴预溪手中有那么多花样的毒物! 思罢,古璃轻道:“没事儿,都闻了十几天了,我的方子即使她能断掉,除非有奇药,否则也活不长了!吴国公府,会有奇药么?” 青蕾倒了杯茶水端给璃儿,“王妃,没有奇药,说不定有人能压制啊!” 古璃点头,皱眉道:“是啊,万物相生相克,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可吴家竟然就这么原谅了那女人么?他们不追究娇娇被毁之事么?” 青朵道:“那倒没有!吴国公急得跳脚了,叶二还说吴国公这几日频繁到往宫中,皇后好像很愤怒!” 正此时,青瓷青茗敲门走进:“王妃,宫里来人了,说皇上皇后要召见您!在前院候着您——” 青朵心思微动,面露忧思,她慌乱道:“这不来了,王妃!”忙推着青茗道:“青茗你快去告诉叶二通知王爷——青蕾青瓷,我们赶紧帮王妃梳妆!”, 古璃微笑着放下手里的盖头起身。青朵抱来一套新的蓝色锦衣襦裙,给璃儿更换上,又递上一长长的烟色纱质的披肩。璃儿揽在肩上和胳膊下,坐到梳妆台前,青朵开始梳着长头绾起青丝。 头顶盘好鹅卵扁髻儿,用玉钗和环扣固定,又在左半儿别上四枚金簪带着镂空银丝流苏。下半部分头发披散在肩头。在大叶未婚的女子不必把头发都给挽上。 青朵青蕾站在身侧不语,青瓷看着铜镜子里的人忍不住道:“王妃,真好看!红莲花长在王妃眉心太好看了!” 世人不知红莲苦,红莲亦是红颜,似乎红莲多薄命,古璃叹了口气,摇了摇头,她更相信有情人终成眷属。 几人收拾罢,迎着一路下人惊艳的目光,走到前院,拜别心绪复杂的姜初言,跟着石公公和连公公上了宫中派来的大马车,驶离丞相府的朱门前。 马车进了皇宫最后一道宫门方停下,璃儿和三个丫头下了马车,叶青和姜业跟在身后。 石公公连公公领着璃儿一路走到皇上的文德殿。 一路走来,古璃眉头微汗,心里开始紧张,和丫鬟几人站在殿门前等着石公公传唤。 俩宫女从里边打开殿门,石公公躬身道:“玉璃郡主,陛下有请!” 古璃跨进殿门,便见大殿之上,两边一边站着一个宫女,八尺见长的方案后危坐的叶天云。上次在锦绣殿太远没有正视过龙颜,这次古璃也不敢,她慌忙垂头跪下。 “臣女古璃,叩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双手撑地,周围金黄一片,庄严的古璃连眼珠子都不敢乱转。 “抬起头来。” 声音阴沉,虽然五十多岁的人,却不见沙哑,阴沉的声音如从地面上传来,古璃心里一颤,压住心里的紧张,敛神儿抬头。 叶天云一眼瞧见那眉心的红莲,盯着那张脸,微微一愣。 上次他未瞧清,怪不得叶竞帆几次三番忤逆他,如此佳人倒是比云苓都艳上三分。 叶天云瞧着古璃许久,他轻声道:“玉璃郡主,你可知传你来所谓何事?” 古璃心里微斟酌了下,红唇轻启道:“回陛下,古璃虽无知,但也知晓,身为皇上儿媳,云王准妃,早应该给皇上请安,叩谢父皇圣恩——” “父皇?” 他挥手道:“你们都退下!” 公公和宫女退去,叶天云掀了掀眼皮道: “本想过几日仪典上再寻你细说,今闲来无事,便召你前来。也想细细瞧瞧让我那帆儿心心念念的女子,是何等模样!” 古璃心中一颤,忙低下头。 叶天云站起身,许久道:“据朕所知,你可是在青楼呆了三年,帆儿为你一青楼女子,已经三番两次忤逆于朕——既然已经允你们婚事,朕也不欲刁难你,只是想提醒你,朕本有心将大叶托付于他,不要以为一张好皮相就能保帆儿许你一生!你觉得你能做得好一国之母?你能帮他什么?” 古璃心里一阵惊慌。 一国之母?她不纯洁,能帮他什么?她只有一个哥哥。那一句她都不能回答,她都难以启齿。 是啊,她不是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但他那样一个人啊,他说过“为伊人笑看天下,看万般皆为浮华,哪怕与璃儿四海为家”。 他不顾她被困紫云楼,不在乎自己身已不洁,他也不会在乎这江山天下,但她能为他做什么?她突然发现,她太自私了么?还是太无知? 古璃眉心贴地,久久不语。 殿上传来轻哼声,叶天云怒了。 古璃忙掷地有声地道: “回禀陛下,小女自知不能帮他什么——可他寻小女三年,等小女七年,只要小女活着,只要小女在他身边,他就会娶下女!小女古璃何德何能,能让他为我这般,几乎负尽天下人,小女自知定是不符您之祈盼,可我还是想好好爱他,陪他,伴他,不负于他——” 古璃声音微提,突然一阵响动来自偏殿书架。 叶天云怒斥“什么人,滚出来!” 片刻,叶竞帆徐徐走出,面部那线条格外柔和,古璃愕然看着他,他对她点了点头,心情不错地对叶天云道:“是我,父皇。” 叶天云微怒:“你胆子愈发大了,你真以为朕不舍罚你么?” 叶竞帆走到古璃身边望着叶天云道:“我只是不放心。” 叶天云怒吼道:“你怕朕吃了她不成?!你自己放弃的赵家四十万大军,到时候莫要后悔!” 叶竞帆却似乎淡然回道:“儿臣不悔。” 叶天云重新安坐下,瞧着地上跪着的佳人儿道: “你不是说你会好好爱帆儿么?我就看看你有多爱!朕这儿有四位宫女,皆是会照顾人的好手,有两位是丽妃娘娘的堂妹,给我带回去,好好对待!” 古璃听罢,心里翻腾,竟心生酸意。 她默然不语,抿着唇,她要相信叶竞帆。 “谢皇上隆恩!臣女定好生对待!”古璃缓缓站起身。 叶天云瞧一眼伸手轻扶住璃儿的叶竞帆,高声道:“石公公,封赏玉璃郡主,四人一起送云王府!退下吧!” 【091】 后宫俩后 “儿臣告退。” 古璃听到叶天云话语中那股子不耐,瞧瞧言辞淡然的叶竞轩,这家伙的语气,分明不怎么给皇上面子。她忙轻声应道,“谢吾皇圣恩,臣女告退。” 叶竞帆扶住璃儿的后背,叶天云看着那两道绝丽的身影轻迈出文德殿,轻语道,“好自为之,自求多福。” 璃儿手心被叶竞帆紧握着,虽然心里感觉很委屈心酸,但背后那堵温墙让自己倍感心安,走出殿门松了口气,“你怎地就躲到那儿了?” “这些小事儿,岂难得住我。”叶竞帆刚说罢,便见连公公上前。 “玉璃郡主,凤延宫皇后有请。” 叶竞帆拉住她的手心儿,“我与你同去。” “云王爷请留步,皇后娘娘说了,只请玉璃郡主。” 一个阉人和皇子说话语气如此生硬,颇为不容拒绝。 古璃心下一沉,这皇后定是要刁难自己了。而叶竞帆却面色淡淡,对面露慌色的璃儿微点头,那意思就是你安心去吧,不会有事儿。 果然,他道:“嗯,我到太后那里等本王王妃——连公公,见罢,你着人把王妃送往延福宫!” “王爷多虑了,王妃请跟我来。” 古璃缓缓抽出手,明白了叶竞帆的示意,便安稳了心神,领着一旁的三个丫鬟,跟着连公公向凤延宫走去。 一进殿门,便见榻上坐着雍容华贵的皇后,气质端庄,容颜与吴预溪有几分相似。两边还各站着两名俊俏的宫女,近身边还站着两位年龄稍大的嬷嬷。 离榻不远的香案又坐着一位温婉美丽的妇人,看上去三十来岁,容颜柔美。璃儿一思便定是宫中叶天云宠爱时日较长贤良淑德的德妃娘娘。 古璃走上前,这可是未来的正头儿婆婆,忙屈膝躬身道:“臣女古璃,见过皇后娘娘、德妃娘娘,愿娘娘凤体安康!” 德妃微微点了点头。 吴预浣端起碧玉茶杯,喝了两口,瞥一眼德妃,半晌方开口道: “玉璃郡主——准云王妃,真是好模样,难怪得了个仙子的称谓,不仅仅把我们的宣王给迷失了心智,连我们的策王都是念念不忘呢!” 古璃腿部微酸,可心里却是一惊,她都知道些什么?叶竞辙,她都避而不见了,她怎会知道她和叶竞辙也有瓜葛? 略一思忖,她站直身子微笑道: “竟有这回事儿?!小女身居丞相府,只知道丞相府里发生的琐碎之事——实在不可为府外人道也,竟没听说过这些,真是折煞小女了!” 德妃微笑着打断道:“真像!玉璃郡主确实生的好模样,和云苓一样,我瞧着就喜欢,别说我们这叶家有血性的男儿了!” 吴预浣听说姜心?被毁,本来还不怎生气,前两日竟得知连娇娇都被眼前这贱人给毁了,还拖沓了她三妹的身子,只能暗恨三妹不争气,栽在一个小丫头片子身上,她早就想和古璃打个照面,更是想吃了她,她没顾忌德妃在场,扬声道: “我叫你起身了么?” 古璃心里很不美,慌忙跪在地上,道:“臣女知罪,臣女第一次入宫见皇后,难免有失礼之处,皇后娘娘胸怀天下百姓,定不会与小女计较,皇后若不原谅,臣女一定长跪不起。” 连公公躬身道:“娘娘,云王在太**中等着呢?您看——” 皇后脸上薄怒,德妃轻声道:“姐姐,身子重要,何必给孩子置气,规矩日后再教导就是了…” 吴预浣瞪了古璃一眼,德妃向来得叶天云尊敬,她这会儿跑来,她也不得跟古璃计较,只能改来日。 “谢皇后娘娘!谢德妃娘娘!”古璃话落便忙站起身子。 “玉璃郡主,指不定过几日便会成云王妃,宫中规矩甚多,而且照顾好云王的身子,是为妻之责——这段时日,我正给你房里头择些悉心女子,日后送往云王府邸,都是一家人!我这儿有位资深的宫人李嬷嬷,以后就是你的教养嬷嬷,出宫时,就带到丞相府吧!” 古璃一听,心里顿觉火大,打着为妻之道的名义,婚前皇上给房里安了四人,婚后皇后再给安上几人! 还好叶竞帆若是个定力好的,若是他日后敢碰她们——古璃有点儿心浮气躁了,这帝后存心见不得儿子儿媳好。 都是什么两口子,皇宫呆久了,内心皆阴暗,自己感情不顺,竟也见不得晚辈儿好过! 纵然心里千万个不满,嘴上还得感激道:“谢皇后娘娘。” 吴预浣瞧着德妃,一阵生气,吩咐道:“吴嬷嬷,把皇上当年赐予我的那套八宝玉珠头饰,还有南夷之国贡上的绵海珍珠璎珞项圈赏予玉璃郡主吧!” 吴嬷嬷瞪大双眼,那些东西可是价值连城的宝贝,瞧着皇后望向德妃的眼神儿,听这语气,便知道自家小姐心里在打什么揪揪了—— 古璃走出凤延宫,心里是苦乐参半——青朵三人瞪大眼睛,小心翼翼地端着玉托盘里的宝贝,心里有点儿怀疑,皇后怎会如此大方?! 几人由宫人领着去了太后延福宫的方向,方到门口就听见慈爱的笑语声: “巧儿丫头,怎么尽在说骏儿的好?那我的辙儿该如何是好?这两个可都是哀家的好孙子——” 巧儿涩涩地嘟囔道:“太后,别取笑巧儿了!” “你来了,怎么样?”叶竞帆看见璃儿进门忙起身走到璃儿身前,打量了一番。 给你收了一堆美人儿,心里不怎样!璃儿心里一丝苦涩,“我没事儿,德妃娘娘在那儿” 叶竞帆皱眉,俊脸微黑正欲说什么,只听巧儿道:“太后你看云王有多霸道!有他在——我们都没和璃儿说话的份儿!” 叶竞帆把璃儿遮得严实,太后扭扭身子侧伸出头,唤道:“璃儿,快过来让哀家瞧瞧!” 听罢,叶竞帆让道儿,古璃上前瞧身着青色锦缎的慈祥老人,瞧着有六十岁的样子,眼角有着明显的细纹,眼睛很好看,虽不再年轻,依稀能见着年轻时的美貌,面容和语气有着说不出的和蔼。 璃儿感觉很温暖,没有见帝后那会儿的紧张和惶恐,“璃儿见过太后姑婆,愿太后姑婆凤体安康!”璃儿说着,觉眼角微润。 太后神出那皮肤微松的手,向着璃儿,“好孩子,快起来!过来——” 璃儿上前,太后捉着璃儿的手,眼角含着泪: “上次骏儿出事儿,我本欲召你进宫住段时日,巧儿说在宫外自由,伤心了还能瞧着骏儿的坟墓,我也就作罢了!还好骏儿没事儿,以后啊就成我的孙媳了,你们都要多来看看我这老婆子。” 璃儿听出言语里的寂寥,长唤了声儿“姑婆——” “诶!”太后摸着璃儿的脸蛋儿,“给苓儿那苦命的丫头生的一模一样!刚刚皇后没刁难你吧?!” “没,她还赏赐了我不少东西,送了我位教养嬷嬷呢!” 太后听罢微思,问道:“是不是李嬷嬷?” 【092】 就这么办 璃儿眼里闪过一丝讶然,“太后,你真神了!” 太后眉心挤出了褶子,微怒道: “哼!我就知道她不会安什么好心!那李嬷嬷是个狠手的东西,在宫里不少打杀犯错的宫女!” 巧儿忙上前道:“太后,那李嬷嬷定会让璃儿妹妹不好过!这该如何是好?” 太后对身后两位五十来岁的妇人中那略瘦的一位道:“王嬷嬷,你来——” “璃儿,这是跟了我四十多年的老宫人,我一直当姐妹待的,宫里属她们姐妹俩的分位最高了,有她在,谁都得掂量点儿!暂由她先看顾着你!如何?宫中诸多礼仪,她皆可教你……” 璃儿眼窝泛酸,瞧了眼坐在不远处的叶竞帆,见其点头,声音涩涩地道: “谢谢太后姑婆!——王嬷嬷好,日后璃儿就蒙您照顾了,璃儿若有什么不对,您要不吝赐教,打骂皆可!” “郡主折煞老奴了!太后待老奴亲厚,以前云苓郡主在时,也是如亲人般对待老身,老身虽无多大本事,但定当尽力!” 巧儿红着眼窝道:“好了好了,你们这是在干什么?平白无故尽惹人眼泪!” 叶竞帆瞧一眼门外,太后见状,拉拉璃儿的手:“好了,天色看着不早了,哀家也乏了,他日得空和巧儿一起再来看我,王嬷嬷收拾收拾跟璃儿同去吧,把我准备的赏赐一并送去,帆儿,你们告退吧!” “嗯,皇祖母,您放心吧,我会照顾好璃儿!” ****** 马车里,璃儿靠坐在窗边,坐在榻上的叶竞帆不知璃儿在别扭着什么,余光瞧见璃儿的眼睛望着窗外,周围的空气尽是伤感。 叶竞帆起身,靠在璃儿身边坐下,揽过她的身子,掰正她的脑袋瞧着她那绝美的容颜,问道:“你这又是为何?” 璃儿近距离地瞧着这张俊脸,闻着他身上好闻的味道,自己在吃什么干醋?好意思说么?可还没成婚呢,这就已经收了几个屋内人,若一日,他真经不住诱惑,变心了呢? 自己这会儿的人生全乱了,好像不能仅为他一人而活,若没了这份儿情,自己会过的如何?生活轨迹又是什么样的? 叶竞帆瞧着她水眸不停地变幻,眸子里竞然有失望,心里微微害怕了,感觉似要失去什么,慌忙搂住她的身子,认真的看进那双眸子, “璃儿,你说于我,莫要乱思。若有什么顾虑或怀疑,你尽可说于我,我要知道你在想些什么,我们是要相守一生的。” 璃儿嗤笑了一声,自己这是怎么了,总是怀疑什么? “叶竞帆,你可知道,今日不仅皇上为你指了四位屋内人,连皇后都在着手办,过几日也送往府上,到时候你可是有一屋子的如花美眷——” 叶竞帆脸色微黑,随即眸子又亮了起来,只听璃儿道: “叶竞帆,我知道我身已不洁,我也知道我没资格要求你只我一人,可小女古璃就是心存妄想,奢望着你能只我一个——看着你左拥右抱,我会受不了的!你去安抚亲吻别的女子,我会受不了!你若和别的女子房中燕好,我会心痛死的!别人若有了你的孩子,我更会受不了,我是否很善妒,可我发现你是我所爱之人后,我怕了,怕失去了自我,怕——” 璃儿话未尽,叶竞帆便覆上了那喋喋不休的粉唇,也不顾璃儿的“呜、呜”反抗和挥动的小手,翻身将璃儿压在榻上。 叶竞帆使劲儿地亲吻着那唇,舌尖撬开那玉齿,探入璃儿小嘴儿里,吸允着那香甜儒软的丁香小舌儿,含住那小舌,又使劲地挑动着那舌尖儿,舌尖儿相缠,搅乱了两人的心智。 叶竞帆感觉内心升起深深的渴望,见璃儿浑身瘫软,双眸含情,一串邪火从小腹升起,忍不住大手下滑,扯开璃儿的衣服,灼热的大手抚摸着那嫩滑的娇躯,嘴唇下移,舔舐着璃儿的耳垂儿,白玉脖颈… 这家伙疯了么?还有几天就正式大婚了,这可是在马车里! 璃儿觉得他太过热情了,“叶竞帆,停、停,我、我难受!” 叶竞帆漂亮的眸子里跳动着*,微微抬头: “璃儿,我们早已是夫妻,你莫要怕,你要相信我!璃儿,她们皆带着任务而来,你认为我会碰她们?你可知,除你,我从未与任何女子亲密过?我们是夫妻,璃儿可知我们多久没亲热?” 璃儿瞧着身上之人,心里微痛:“叶竞帆,我——我,方十几日——” 叶竞帆仿佛意思到什么,便坐起身子,扶起璃儿,帮璃儿整理好衣服。紧紧环住,让璃儿停靠在自己胸前,“璃儿,我说过,我不在乎,不要再想那日之事,不要再想未出世的孩子,一切皆交予我” “刚刚是我思虑不周,你好好养好身子,明日我再让徐少潜弄些好药材,大婚那日应当没事儿了!以后我们会有很多孩子——” 璃儿紧紧地靠在他怀里,吸着他身上好闻的熏香,原本阵痛的心终归平静。 “叶竞帆,我好像越来越依赖你,越来越离不开你了,怎么办?” “你说过会好好爱我,只能好好爱我,陪我伴我不负于我——” “嗯!我好没羞——那就这么办!——” 叶竞帆听罢搂紧了怀里的小人儿,只觉得胸前微热,低头,瞧见几滴晶莹的泪珠,慢慢地渗透进了衣服里… 叶竞帆愈发紧了紧胳膊,喃喃道:“呵呵,璃儿,就这么办——” 这晚回府,璃儿便吩咐几个丫头把李嬷嬷和王嬷嬷分别安排在了丞相府闲置的东院。 璃儿用罢晚饭,便让青朵把今日所得赏赐给挑挑分别放好。除了御赐的不能乱动意外,其它的让青朵青蕾随意挑拣 走了趟皇宫,很累心,璃儿便浴罢香汤,早早地睡下了。 古璃不知,半夜子时,一道男子身影竟神不知鬼不觉地出现在她的床边,抚摸着她的眉眼,狠狠地亲了亲她,然后偷走了她荷包里的那枚龙纹玉佩,和另一样东西… 【093】 两封情书 这日,身居丞相府古苓苑的璃儿收到了皇家的请帖,明日大叶开国仪典,请所有的皇家成员,高门士族,必须出席。 这可是大叶盛事儿,据说每隔三年方举办一回。庆贺大叶的百年基业,据说比皇上太后等人的寿宴氛围都要浓烈。 大叶头一件大事儿就是这盛典,其次重要的才是诸位皇帝的登基大典,再者便是祈年节。 同时也是各个闺阁女儿难得的露脸之日。 据说最后一项是皇家狩猎,当然了狩猎之人不止皇家,各高门公子,士族子弟,也都在狩猎之列。到那一日,皇家西郊的狩猎森林外皆是王侯将相,一个个皆是意气风发的模样。 当然了,这样的场合可是也成全了不少对姻缘,比如巧儿的爹爹和娘亲便是结缘于此,当然了这是题外话。 晚上,叶青送来叶竞帆的一封粉红色的纸笺。 正欲安置的璃儿接过拿在手里,抿着嘴唇,捏着它没舍得拆开,微笑了好久,这是自己这世唯一的一封情书呵,叶竞帆那冷脸之人竟也会给自己写情书么,浪漫会给他挂钩? 璃儿撇撇嘴角,脑袋里一会儿是叶竞帆那张不苟言笑的俊脸,一会儿又是他温情款款的模样,心里漾的满满的。 璃儿拆开纸笺,只见飘逸的笔墨书着几行暖暖的诗词: 粉笺漫传夫思恋绵绵, 星露夜无暇探妻朱颜, 莫忧患明朝宝马香鞍, 盼再寄情丝勿惹花笺。 看罢,璃儿紧握在手心儿,抚贴在胸口。他在思念自己,明日大典,今日他一定很忙吧。 勿惹花笺,那一日不是很快就到了么? 他对她不离不弃,纵然她已失了孩子,已然被那人侮了身子,他还是这样厚待她,不嫌弃她,宠着她... 心下感动,璃儿叫住叶青。 叶青也早已习惯往返于王府和相府了,当俩主子的信差,虽有点大材小用了,心下丝毫无怨。 璃儿转身迈入小书房,片刻拿出了一封叠成心形的红色纸笺。 璃儿交予叶青,面带可疑的红晕,轻声吩咐叶青道:“送给你家王爷,明日若忙便不用来接我,提点他多加休息!” 青朵和青蕾捂着嘴角,自家王爷王妃相爱,奴仆皆心下欢腾。 叶青走后,璃儿只留青朵守房。青朵躺到耳房小榻上,听见璃儿翻身的阵阵响动,便轻轻起身,走到璃儿房间。 青朵猫见躺在床上的璃儿,从胸口小心地掏出那信,看了又看,叠了又拆,微笑着摇摇头,不打算惊扰傻笑的主子,便又悄然躺下。 璃儿看着那信,总感觉如做梦一般,回忆着过去的七年。 上一世自己寒窗苦读了十几年年,自己努力辛苦了如此长时间,感觉在北京活着很累很辛苦。 七年前自己来到这和隋唐相似的大叶皇朝,除去对父母弟妹的担忧外,前四年,自己总有种浮生偷得一世清闲的感觉。 虽然日子清贫,时不时会有些糟心之事。但和子骏、星儿娘亲在一起过的很温馨。 得知自己被叶竞轩所欺辱,叶竞帆回京便为自己谋得那卷黄锦,无论是不是万年前的宿命把两人给紧牵在一起,易求无价宝,难得有情郎,不是么? 没人知道当日自己听完大婚的宣旨后,自己心里的甜与苦。自己这一世好像就是为了那场婚礼而来,就是为了叶竞帆这人而来。 叶竞帆,璃儿会忘记所有的痛苦,只记得与你在一起的感动。 璃儿把信贴在胸口处,紧抿着弯弯的粉唇,害怕一张口,嘴巴就会咧到耳根处。 云王府 偌大的书房里,叶竞帆坐在案后沉思着。 徐少潜,叶一和四名魁梧高大的将士在商议着明日典礼上的诸多事宜。 突然徐立领着叶青敲门来见,叶竞帆本心口一紧,但瞧见叶青憨笑的模样,便松了口气。 叶青躬身,递上那红色心形的纸笺,忍住欲抽动的嘴角,“主子,王妃还说,明日若忙便不用特意去接,还让属下提点您多加休息” 徐少潜起身走向叶竞帆,悻悻地道:“瞧你俩,不是就剩十日了么?明日又见了,用得着这么腻歪么?又不是万儿八千里!顾忌一下旁人行么?” 言罢,一步之遥处,徐少潜倾身探手,欲一把抢过叶竞帆手里的红心。叶竞帆一旋身,躲过了徐少潜的抢夺。 旁边的一众武将傻眼了,只见这一向严肃的二人,此刻竟这般玩闹,暗骂自己平时尽自己吓唬自己!冷脸凌厉的云王,此刻嘴边尽是笑意,这是什么情况?几人心下对未来的云王妃不禁多了份儿好奇。 徐少潜没能得手,一脸不满地斜坐到大椅上,瞥了眼叶竞帆,“真是的,不看不看!吩咐完毕,可以走了吧?” 叶竞帆手紧握那红笺,背在身后,一一扫过几人,微微点头,淡淡启唇,“切记要毫无破绽,你们暂且忙去吧。” 待几人皆退离书房,叶竞帆眼眸里即刻挂上盈盈笑意,俊雅的人儿,此刻硬是美丽了好几分。叶竞帆轻柔小心地揭开那叠着的红心纸笺。入目便是十行漂亮整洁的毛笔楷体。 朝 不见 夕相念 花下枕边 君犹驻心田 日日思君不散 感君心似妾心坚 云卷云舒日出星嵌 祈彼时执手白鬓永伴 弹指一瞬间便岁岁年年。 叶竞帆念了又念,祈彼时执手白鬓永伴,弹指一瞬间便岁岁年年。 心内温热,渐趋血脉沸腾。叶竞帆紧紧握住那信笺,激动地轻笑出声,“呵呵,璃儿———”。 叶竞帆掏出胸前的那枚玉璃,摸了摸,转身走到桌案后,坐下。和着那四张已经发皱的纸,卷入那红笺中,细心地沿着笺上原来的褶子,又叠成了一个稍大的心形… ******************************************************* 两首诗皆为木樨自己所做,想借用的同学大可借用,可请你们莫要忘了木樨哈~~~今晚会再补上一更的,木樨开学了,日后要忙起来了,日后可能会改为晚上更新,谢谢亲们的推荐和支持~~~~收藏了吧,木樨好难过,推荐,收藏惨淡啊~~~~亲们,木樨真的对你们的没一票都感激不尽~~~ 【094】 开国仪典.上 今日乃钦天监测得的黄道吉时,大叶皇朝百年来的庆典大仪。 一大早,璃儿刚醒来,便见王嬷嬷在屋内候着“郡主,您醒了,今日大叶开国之仪,切不可迟了。”王嬷嬷边说便让青瓷青茗托着一应物什进来。 青朵撑开蓝色的纱绸衣裙,笑道:“王妃,这是王爷昨晚遣人送来的,别看它薄,丝线能囤住人的体热呢?”边说,边给璃儿穿上。 王嬷嬷在一旁,笑道:“王爷待郡主之心,老身年近六旬了,还没见过这么真的。这是上好的天蝉暖丝,偌大的两江之地一年才能出十匹,大都倒卖给北国。连太后也就二十几年前见过芗芝郡主穿过那么一回。” 古璃微微一顿,眸中渐渐染上热气,得他如此珍视,她不止心下感动。青朵和嬷嬷正一时不知如何安慰是好,叶青便进了院里。 “王妃,王爷此刻在相府门外候着您。” 几个丫鬟听罢,慌忙让璃儿坐在妆台前,围着璃儿拾掇了一番。青朵瞧着自家王妃,怎么拾掇皆是好看。嬷嬷三人跟着璃儿穿过相府的廊院儿,也没来得及给姜初言通禀一声,便被叶竞帆轻拉上了云王府的马车。 叶竞帆坐在正榻上,待璃儿安坐在侧榻,叶竞帆便细细看了局促的璃儿一番。而后又眉眼轻弯着抄起榻边的小案上放着一卷书册,旁若无人地看了起来。眸光却时不时地扫向面色娇羞微红的璃儿。 古璃一开始紧握着手心,突然拍一下自己的脑袋,起身走到叶竞帆身旁空出多半儿的榻上坐下。惹得叶竞帆“呵呵——”轻笑着把书卷重新放下。伸手将她搂在自己的怀里。 叶竞帆低头吻了下她的眉心,“璃儿,我们成过亲了,你这是在别扭什么?” 古璃撇撇嘴角,“是啊,我也不知别扭什么,反正我见到你大多都心跳的异常…” 叶竞帆想起昨日璃儿写的那五十五字的红色信笺,微勾唇角笑道:“这说明我总驻在璃儿心田。” 言罢,叶竞帆捧起她的脸,红唇覆上粉泽的俏唇,吸允挑逗了起来。 古璃愣了愣,她没有拒绝,只觉得脑子里热的厉害。 两人气息微喘又渐转急促,面色通红,璃儿任叶竞帆灼热地亲吻吸允着,缓缓伸手紧搂着他的玉颈回应着他的热情。 古璃水眸映着他的脸,感受着他绵热的吻,自他返京,自坟前出现,又到大婚圣旨,哪怕至那夜间,两人都没这般亲热,她知,他是疼惜自己方忍耐了许久。 马车内气血紊乱的二人,璃儿被吻得晕头转向,马车猛颠了下璃儿方意思到什么,“呜呜”了几声,叶竞帆方放开那绵软的的小舌儿,嘴唇极其不舍地离开那香甜的粉唇。 璃儿急问道:“叶竞帆,今日的大典,你能给我说说么?” 叶竞帆敛起迷蒙的眸子,眼眸清澈,“璃儿,浪费口舌,去了便知。” 璃儿抿抿微酸麻的嘴唇,接着追问,“没有什么要注意的么?” 一缕暗光滑过叶竞帆的黑眸,只听他沉思片刻,轻捋顺璃儿的几缕细碎绒发道:“最后一项皇家狩猎,转移到皇家西郊森林,为时两日,一众女眷也得跟上,你跟着巧儿便可,由叶青叶二一路护你,倒时我可能顾不上你,你要时刻让他二人紧随。” 马车渐渐停下,叶竞帆下了马车,又小心地接扶住璃儿。惹得祭坛上下已经到来的诸位皇子大臣一番唏嘘和打量。 皇家的祭坛下,秘密麻麻地已经站满了人,自己已经被归为迟到的那一类了,迟到还真不是个好习惯,璃儿心下警告自己,绝无下次,否者会被看杀的! 今日天不热,秋日的太阳照得人暖洋洋的,很舒服。半个时辰后,叶天云和皇后太后,以及诸位皇子大臣皆立于祭台之上。 璃儿站在祭坛下女眷地处第一排的位子,身边是切切私语的巧儿。 叶天云带领台下众人,燃香叩谢上天,身旁的侍人都开明黄的圣旨,长长地念叨了一通,这便是大仪典的第一步叫“告天”。 接着又开始跪拜在地面之上,“祭地”。天、地都是“神”,下面还要“祀鬼”,即祭祀死去的先人。 几番拜罢,璃儿扫向右边一位碧色纱裙的明艳少女,竟比娇娇郡主更要有几分姿色。 令她更加疑惑的是,姜心?竟然颇为讨好地伴着那绝妙的佳人儿! 姜心?竟也露面了,不是自打那次静淑苑出了那龌龊事儿后,她被姜初言关在静淑苑秘密疗养了么? 巧儿循着古璃的目光,瞧见了那碧衣佳人儿,便开口轻声道:“那是赵将军的宝贝独女,赵凤敏,将是宣王正妃,瞧姜心?那谄样儿,我瞅着就觉得膈应的慌——” 赵凤敏,璃儿在心里默念了两声。听说过她父赵将军手握重兵,而将会是那人的妃子,璃儿心下“咯噔”一下,怪不得那人如此狂傲。原来有如此岳丈。 竞帆有心帝位,太子还在储君之位,还有那人似乎志在必得,而叶天云态度无人能琢磨。古璃突然有一丝担忧,竞帆来云京不过短短三年,仅三年的谋划,如何和这番熟悉云京二十几年之人相较量? 早就听闻,太子才华是无人可以否认的,心机和谋略如何,自己虽不详知,但经过东灵寺一事,自己隐隐觉得太子绝不会和奸恶等字眼沾惹上半分关系。 这样一个才德兼备的人,皇储之位却似乎并不稳。。。 而叶竞轩,璃儿眼眸染上一丝痛恨。 叶竞轩似乎邪乎的异常,最初在紫云楼的?台上,自己见到那抹身影,就感觉到此人散发的邪肆之气。 古璃还记得曾经和叶竞轩那人一起在芗枫亭醉饮芙蓉佳酿,曾经一起琴箫合奏“星月神话”,那时候如何也没能料到两日后的宫宴上,他会对自己起歹心。 更没料到东灵寺那不堪之事…… 璃儿还未收回神儿,便被巧儿硬拖拽着,“璃儿,该走了,一会儿去皇家狩猎森林玩儿,那儿可比这儿有意思多了” 两人又拉上后面的倩儿,同上了一辆马车,紧随着长长的出行队伍,驶向皇家猎场。 纵然已入秋,可璃儿放眼望去,方圆几十里的皇家森林猎场依然是郁郁葱葱。上是参天的大树,中是层层乔木,下是幽黑深深的灌木。 据巧儿说,里面还有各种珍禽异兽,具体多少璃儿无从知晓。 幽深的一片,让人忍不住有欲探看一番的冲动之感。 那空地上一排排富丽堂皇的的帷帐皆已搭建好,等待着这浩浩荡荡的队伍入住。 ********** 亲们木樨真心求收藏,好孩子看过文文,表忘记收藏哦~~~ 【095】 你敢么?! 诸位达官贵人用过宫中大厨送来的餐点,又经过布帐棚里的一番休整,未时的号角吹响,众人皆走出帷帐,来到一片人工铺成的地毯式无顶大厅。 璃儿见这露天的场地颇为壮观,下铺红毯,两边设着整齐的席案,上面是每每必须高高在上的叶天云。 叶天云左边依着不舍得留在宫里的佳丽,当然了,必须有爱吃醋的苦逼皇后和新宠丽妃。 一脸慈祥的太后姑婆身子弱,说经不起年轻人这番折腾,前三祭一完毕,便折回了宫里。 璃儿瞧了几圈都没有扫见竞帆和诸位皇子,只见一些上年纪的大臣,以及女眷,连哥哥都不在,不觉有点疑惑。 巧儿和倩儿说过,今日应该有众多年轻才子和武将才是… 只听叶天云语气中带有不明之笑,一扫众位马屁精和马屁精家眷道: “诸位爱卿,天佑大叶,方有今之盛世,如今诸位皇子皆让朕深感欣慰,不觉朕已老啦——” 叶天云顿了顿,璃儿只见那巧儿所说的刑部尚书韩.震康即刻起身,端着酒杯朗朗接道: “陛下严重了,哪里能见一丝老迹啊,这事儿诸位娘娘们是最清楚不过,您可是正值壮年呐,大叶的江山,陛下定能长命百岁,护我大叶铁统——” 叶天云眼里闪过一丝精光,随即笑道:“哈哈哈,这话我爱听,韩爱卿就是会说话,深得朕心呐,今日就让朕和诸位瞧瞧我们大叶家的血性男儿— —朕最近得来一尊羊脂白玉卧佛像和同质地的配饰和珠串项圈,看看今日我大叶的男儿何者可得之——” 叶天云说罢,挥手示意身后的许贤。 徐贤便命四位宫人一一端上精致的明黄托盘,拉开覆在上面的红绸。阳光之下,一名宫人拖着的白玉佛浑身洁白无瑕、如同凝脂,光线异常炫目,煞是引人。另外几名宫人依次拖着同质地的白玉匕首和女子项圈珠串。 和润坚密、莹透纯净,四件玉件儿散开的光晕引得案上之人阵阵骚动喟叹和羡慕。 同案的巧儿附在璃儿耳边轻声道:“璃儿妹妹,你可知这羊脂白玉意义非凡?” 璃儿耳朵微痒,瞧着巧儿这慎重的模样,心下微疑,却是侧脸笑应道:“皇家的奖赏,定是价值不菲之物。” 巧儿瞪一眼璃儿,“岂止价值连城!这羊脂白玉是我们大叶的帝王才有资格佩带的上等白玉——” 巧儿话音未落,便听见大鼓有力的节奏和号角的吹鸣。 璃儿还在回味巧儿的那句话,只有帝王才有资格么?那今日叶天云是想换储么? 一大队人马从远处驶入大家的视线。璃儿也随着大家的目光胶着在那队骑马之人身上。 璃儿一眼便瞧见了白衣骑装的叶竞帆,俊美的不似凡人,背上背着一筒白色羽箭,脚踏着青色的长靴,座下是一批棕红色的良驹。 身边还有同为白色骑装的子骏和青衣的叶竞辙,以及那身着蓝衫一脸邪笑的叶竞轩。 劲装的太子和一众武将高门公子皆在后边。 璃儿正瞧着叶竞帆,感觉身边的倩儿不禁腿部微颤,忙扶稳住了她。 璃儿心下很是疑惑,瞧着倩儿的脸色方才还很不错,这会儿似乎失了颜色,“怎么了,倩儿姐姐?” 见出神的倩儿未有反应,璃儿顺着倩儿的目光,锁定了叶竞轩腰间别着的扇子,这把扇子在太阳下反射着异常明亮的光。 倩儿脸色苍白地慌忙摇头,瑟缩地望了一眼璃儿,“没、没什么——天太热,我几日前吃坏了肚子,今儿出门久了觉身子有点儿弱” 见倩儿手抚上小腹,璃儿眉心一紧,盯着倩儿,见她面色渐渐恢复,璃儿轻笑着摇摇头,是自己多虑了。 璃儿感觉到看来的视线中的些许异常,急忙侧脸,恰好瞧见了叶竞帆,便微笑着和他点头对视了一眼。 许贤上前一步,对着下边众人,尖声高呼道: “诸位皇子和公子武将皆已准备完毕,今日狩猎两个时辰,酉时收狩,明日宣狩,未时已到,狩猎开始——” 话音落下,璃儿便见众人叶竞帆冷静地趋马转身,诸位公子皆已策马狂奔人森林,叶竞帆和叶竞轩,太子等皇子方抖动缰绳,驰马而去。 璃儿心下有点儿担心子骏,毕竟他不会多少功夫,正想着怎能去细瞧一番,便见座位前迤逦行来那赵凤敏,身侧还伴着一脸端庄之笑的姜心?。 只见她距璃儿一步之遥,笑问道,“你便是准云王妃?” 璃儿看出那笑意不太正常,便正式地作答,“古璃正是,不知赵小姐有何指教?” 她转到璃儿身侧,打量着璃儿,语气中满是不屑和讥讽,“听说你以前是青楼艳妓,如今凭着那楼子里学来的腌?手段,迷地云王把我们几人都给拒绝了。” 璃儿拉住巧儿欲伸出的手腕,朝赵凤敏轻笑道: “不知您此话何意?赵小姐要珍爱您的贵耳,莫要听信了哪位长舌之人的污言浊语。某些人就是见不得别人好罢了。赵小姐,您太天真了,有些人不可信,等你长大了便会知晓,等你嫁入宣王府中,定会深知。” 璃儿说罢瞪一眼姜心?。 “从你嫡亲的姐姐口中说出,怎能让人不信?父亲大人两年前曾告知我,两年后我会成云亲王妃。 那时,我便瞧上了叶竞帆,结果却成了宣王妃,连娇娇和你嫡姐都被叶竞帆给拒了,瞧瞧这脸蛋儿,这模样,你还能说他不是被你所惑么?” 璃儿瞧着一脸娇笑的赵凤敏,朗笑道: “无论如何,你都将是宣王妃!宣王真有福气,将来后院定无忧。赵小姐真是大度至极,和我这位嫡亲的大姐竟是如此和睦,瞧你们妻妾处得如此和气,竟如亲姐妹般,本郡主实乃钦羡至极。” 巧儿使劲儿抽出被璃儿紧按住的手,指着赵凤敏厉声道:“你个臭丫头,被一妾室支使了竟不知道,一副猪脑子,你爹没教你么?!” 赵凤敏嗔怒道:“金巧儿,你说谁猪脑子?!即便你挂个郡主的封号,我也不怕你——我爹爹说了,大叶连皇后都不敢骂我,你算个什么物什!多嘴贱舌——” 姜心?莞尔一笑,道:“赵姐姐,莫要生气,跟她言辞无状的无礼之人计较什么,浪费口舌,气大伤身。” 璃儿心下恼火,忙捂住巧儿欲破口大骂的嘴,望着俩人,徐徐淡淡道: “我们好歹也是皇上亲封的郡主,你们俩又是谁人?没品没级又算个什么东西?物什么?多嘴贱舌么?胆敢辱骂皇族亲信,你们还是道个歉吧,我们便不予计较。否则,我们不计较,有心人听了去,也会说道赵小姐的,您真是有个好父亲,竟让皇上如此尊敬呢——” 日前,巧儿曾告知璃儿:朝中人皆知皇上一直很是尊敬大将军赵实,赵实是大云北部的干将,赵家军稳稳地守护着北疆,故得皇上格外看重,而赵将军衷心护国也着实让人钦佩。 然,璃儿听罢笑笑,自古以来哪会有如此大度的皇帝,赵实这般功高震主之臣离死不远了。 事实正如璃儿所想这般,叶天云早想动赵实,五年前叶天云派护国大将军金禹的义子云腾将军徐启,趁西疆动乱去接管下赵家军。 不料战功赫赫素有威名的云腾将军却意外身死在了北疆。 叶天云派人查了三番,结果查不出任何徐启之死有任何异样。然,此次意外绝对是赵实故意为之,叶天云心知肚明。无奈叶天云也只能压下此事,以殉国之功安葬下这忠心耿耿的云腾将军。 叶天云打消了动赵家军的念头,五年以来也格外礼对赵实。 璃儿明白这是叶天云掩饰的好,所以才少有人知,叶天云定是早容不下赵实。 璃儿见赵凤敏瞪了眼巧儿,转向自己,扬声问道: “道歉,这辈子还没试过!不过准云王妃——跟我赛马,你敢么?若你赢了,我便给你磕头道歉,若你输了,你便对我磕头大声说三句:我是青楼妓子!你敢么?” 推荐呢,收藏呢,亲们,木樨跪求啊~~~~着急上火了,心肝儿疼,~~~~ 【096】 赛马 “我有何不敢?”这次轮到璃儿推掉巧儿的手,上前一步,语气沉沉,声音陡然一提: “赵家娇女么?宣王妃么?连皇后都不敢说你么?纵然我古璃不是什么勇敢之人,但时至今日,一路走来,我连死都不怕,我为何会怕你?” 璃儿握紧手心,不仅身已不洁,她的这双手呵,现在还紧捏着吴预溪的咽喉,毁掉了姜心?和吴娇娇的贞.洁。时至今日,她怎可以懦弱。 不就是赛马么,不会骑马,她也不一定会输! 这一通娇喝,顿时引来席案上诸位的眼球。不一会儿席位上便是低低的窃语和唏嘘。 不远处,高坐上的叶天云仅垂头掀开那金玉杯盏,品了口云雾碧针,丝毫没有责备二人胡闹或是惊扰圣驾。丽妃娘娘朱唇轻弯,一副欲看好戏的尊样,眸中似笑非欢。 “璃儿妹妹,你给我边儿站着——”巧儿拉住璃儿的胳膊,忙怒瞪着赵凤敏道:“比就比,谁怕谁!璃儿妹妹不会骑马,有本事,就跟我比——” 赵凤敏冷哼笑道:“比就比,若你输了,罚还是得由她来担,如何?” 巧儿嗤笑一声,“笑话,我会输?!输了认罚就是。。。” 巧儿自信满满,憋着一口气。赵凤敏表情带着讥讽和调笑,姿态似乎也是极其嚣张,眨眼功夫,刚刚离开两人身旁的丫鬟各自牵来了一匹白马。 赵凤敏瞥了眼璃儿,那凤眸中尽染上嘲讽之色。赵凤敏认为璃儿今儿是跪定了,过了今日她青楼妓子的名头儿也会漫天飞。 璃儿忙拉住了欲跃上马背的巧儿。 “巧儿,慢着——今日,由我自己来!” 璃儿定定地望着巧儿明丽的大眼,点头轻语到,“你只需告知于我,怎样可使马儿最快。” 巧儿担忧地望着眼前的娇弱之人,那定定的眸光让自己不由启唇低语。 “一般人只知马腹之处有一穴位,狠踢即可加速!但爷爷告知我,还有一要处便是马颈后五寸的陶道之穴,刺激此穴能马行如飞,璃儿妹妹此法甚危,无论如何要稳住身子,还是由我——” 璃儿轻抬了下手,一字一句地对巧儿道:“你帮不了我一世,我不能总由你们护着。若真为我,便由我来。” 青朵着急地瞧着那高大的白马,除非自己会轻功,要不然绝爬不上去!只见那赵家小姐就着那长裙翻身一跃而上。 璃儿上前,望着和自己这般高的马匹,紧握了握手心儿,闭上了那美丽的黑眸。 片刻之后众人见璃儿挣开大眼,只见那流光溢彩的美眸中异常坚定和自信,只见璃儿踏上那金鞍,翻身上马,动作异常稳妥。让人不由怀疑方才巧儿的那句话。 璃儿紧拉着缰绳,手心尽是汗水,马儿在原地打起了转儿。 璃儿压下心里的紧张,尽力保持玲珑的上身直挺,微松右手中的缰绳,左手轻捋着马儿高昂的脖颈鬃毛,马儿三圈后便稳定了下来,异常温驯。 两人皆拉着缰绳,赵凤敏对着璃儿朗笑道: “以那边儿的悬崖为界,到了那里丢下自己身上的帕子。谁先返回算谁赢。为免别人说我欺你不怎识御马之术,我让你先行一刻,在场的诸位作证,我一刻后再行,如何?” 璃儿轻捋着马鬃,莞尔笑道:“不必!一同出发方能公平分胜负,待两人皆返回此地后,派两方人马同时去查,验证随身绣帕,出发——” 巧儿和一帮女眷听罢两人的一番言谈,皆面有忧色,只见两位娇娴的女子一水蓝,一碧绿,轻夹马腹,抖动缰绳,马鞭挥动,向树林驰马而去。 发现马背上远去的璃儿身姿微颤,巧儿和青朵很是不安,和身后之人对视了一眼,叶青和叶二缓缓从席位后退去。 ***** 丛林之中,璃儿在马背之上,腿用力地踢踹着巧儿所说之处,左手紧扯那陶道穴的鬃毛,奈何仍落后在赵凤敏后十丈开外。 璃儿眼眸一眯,指甲用力深抠入那马鬃下。马前蹄微扬,片刻便如脱弦之箭般飞窜向前。 璃儿玉手紧握缰绳渐渐忘记了害怕,忘记了这是两世以来自己第一次骑马。 璃儿眼望前方,心下只有一个念头,不止是为了竞帆和自己的颜面,自己这次没有任何可以输掉的借口。 “马儿,对不起!”璃儿的话湮没在马耳边呼啸的风中,指甲却又抠入了几分,竟戳伤了那厚硬的马皮。 璃儿和身下马儿渐追越过赵凤敏,擦肩的那一刻瞥见赵凤敏眸中的讶然之色,璃儿手下不由又用了一分力。 待璃儿扭头瞧不见赵凤敏,便拿出了酸胀的指头。又改为轻扯穴位的鬃毛。 倏地璃儿的眼角瞥到一丝异样,侧脸便见一只羽箭正中自己飞来。 璃儿脸色微白,意思到危险,瞬间伏身,指甲不由又抠入了马背的伤处。羽箭轻擦璃儿发顶而过。头上的发髻微微散开在风中。 身下的马儿似乎失去了控制,向前急速飞奔。璃儿眉心紧紧拧起,身子使劲儿下压,紧搂住马颈。“嗖”、“嗖”两声,羽箭皆从背上飞过。 是谁非要自己的性命不可?璃儿额头微汗,强自稳住自己的身子,手心勒出了深深的血痕。 感觉马儿驶离那片灌木丛,璃儿起身瞧见自己正向一处树木较少的山坡急驶,山坡之上貌似断崖! 璃儿眼眸微眯,收起自己的胳膊,瞅准一堆枯草,紧咬牙关,闭上眼睛,松开紧夹的马儿,侧身倾斜而去。 “王妃——”璃儿只听叶二的一声闷哼,并没有感到预期的疼痛,忙睁开眼睛,见自己被叶二护在臂膀之下。 璃儿眸中一丝惊讶,随即慌忙起身,拉起叶二,梳理罢衣裳和散开的头发,沉沉问道:“叶二,如何?可受伤?” 叶二躬身一揖,“并无大碍。王妃恕罪,属下来迟!”想想刚刚那惊魂一幕,叶二现在仍是心神未定。还好王妃并无大碍…… 璃儿定下心神,便见叶青拉着自己的那马匹而来。 不见赵凤敏,心下微疑的璃儿和叶二、叶青步入树林,摸索了大概两刻钟,璃儿见到赵凤敏的一块儿碧色布料被挂在灌木之上,灌木边儿还有几支断箭。 璃儿拾起那一掌长的断箭,细瞧了一番,便小心地塞到自己的袖兜里。 忽然璃儿命二人顿了顿,隐在松柏下那一堆灌木边,瞧见不远处的几棵松柏之下,两匹马上之人竟是叶竞轩和一位武将模样的汉子。 璃儿只听见叶竞轩吩咐道: “袁将军,你乃赵将军得力部下,我们日后自是一家人,此次只可成功,不可失败,他日,等我做了太子,定当重谢!” 那武将语气郑重,“王爷大可放心,此次定让太子和云王永无见天之日!”古璃肃起耳朵,感觉这音色似乎在哪儿听过。 “去吧,小心行事!静候佳音” 木樨昨儿喉咙疼今儿就发烧了,昨夜里敲了俩小时才写了这么点儿,入秋了,天气真的多变,生病很不好受,亲们要谨防感冒~~~ 【097】伤 林中伴着秋叶簌簌落下的声响,古璃的心也在颤抖,她按压下心头的震怒,叶竞轩今日要出手了,除掉太子和云王,他就那么确信皇上会将储君之位交给他?不是还有策王么? 袁将军?古璃骇然,就是那日街头的右武卫将军么?那人和叶竞帆有过节,看来叶竞轩早就准备利用今日涉猎之机,下手夺储君之位了。 自己亲兄弟的性命,他真狠毒至此,不打算放过了么? 古璃摇头,她何尝不知,自古就有杨广杀父弑兄,连一代明君李世民都血溅玄武门,软禁亲父,哪一位上位者不是踏着森森白骨,条条血河,带着一身的罪孽,坐拥天下,操权弄诡? 待叶竞轩和那袁姓将军策马走远,璃儿沉声吩咐道:“叶青,你骑马速速去寻太子,告知他有危险,要快!” “叶二,你与我一起寻王爷,王爷绝不可出事!” 璃儿一路踉跄,感觉生生拖慢了前方的叶二。多一人寻找就多一份儿希望,璃儿便强命叶二先四处寻去。 丛林外,近一个时辰过去,青朵紧握着手心,面前的森林,里面的情况皆未知。诸位皇子王孙在里边儿狩猎,王妃和赵凤敏又在林中,虽然有叶青叶二,可她此刻的眼皮儿翻跳的异常。 青朵顿觉不妙,“护国郡主,从此处到森林那边儿,策马来回需多长时间?” “以姓赵的那臭丫头的速度该返了呀!”巧儿急急转头对神情恍惚了半日的倩儿说道:“倩儿,我根本不该由着她!以璃儿那骑马之术根本不成,以姓赵的那速度,半个时辰足够!两人这怎地还未到——” 青朵忙摇头堵住其口,“王妃不会有意外!有叶青、叶二在,我们王妃定会没事儿,我们在这儿好好等着。” ****** 待璃儿走进一片极其幽深的树林腹地,瞪大眼睛,瞧见叶竞帆搭上箭羽,正欲开弓射杀面前的一只犬状的兽。 只见叶竞帆身后还有一名公子和六名侍卫。 璃儿微微松了口气,还好没事儿。突地,璃儿意思到什么,拼尽力气向叶竞帆的马匹奔跑而去,璃儿瞳孔大睁高喊出声: “竞帆,危险——” 只见六名侍卫中的四名手抽出别在背后衣下刀锋,一人抽出正欲劈上叶竞帆。 璃儿不敢眨眼,就在那马后十步之遥怔愣了下,便见叶竞帆反手握住那羽箭便插入了那侍卫的肩头。 叶竞帆旋身下马,见到璃儿出现也是一脸惊愕和担忧,便和那四人厮杀了起来。 那位灰衣公子也利落地翻身下马,也帮着叶竞帆和那侍卫打了起来。 只见那公子抽出刀子,那方向竟是—— 也不知哪儿来的速度和力气,璃儿当即拼命窜去,璃儿眼睛盯着那晃眼的刀光。 娇纤的身姿愣是狠猛地撞向叶竞帆,叶竞帆向侧后趔趄了两步,方稳住。 “啊——”璃儿只觉左肩头传来火辣辣的刺痛,忍不住那股疼痛,高喊出声。 “璃儿——”稳住身子的叶竞帆,瞧着这眼前的一幕一愣,惊慌渐染眸中,一丝狠戾之色滑过眸子。叶竞帆俊脸顿黑,狠狠地瞪剜了那灰衣公子。 叶竞帆双手小心搂住璃儿,弯膝跪在地上,看着璃儿肩头的那被刀子深深划开的皮肉,那染上红血的蓝纱。眸子里竟有丝丝悔意。 “不留活口!”叶竞帆竟然朝那灰衣公子吩咐道—— 只见那灰衣公子慌忙点头,几个旋身翻转,四名侍卫皆横躺在地上。 叶竞帆伸出指头点住璃儿肩膀伤口处,望着璃儿微笑的面容,胸口闷闷的,“璃儿,你个傻丫头——” 璃儿心下疑惑,奈何伤口真的很痛,看着叶竞帆歉意的眸子,怜惜的神情,伸手抚贴上叶竞帆的左脸,“竞帆,你没事便、便好——璃儿死不了,就、就是左肩痛、痛了点儿——” “璃儿,我不会有事,你也不可以有,咱这就去医——” 叶竞帆又怒瞪了一眼那灰衣公子,只见那人低垂着头,“主子,连你都没看见,我哪里能瞧见郡主!”言罢,那人瑟缩了下。 叶竞帆双手托抱起璃儿,上了马匹,小心地护住璃儿紧贴在自己怀里,急速离开。 璃儿眼皮沉重,言语含糊地呢喃着,“竞帆,璃儿想睡了,睡一觉就好了,妈妈说过睡着了就不会痛了” 叶竞帆狠狠踢了下马腹,抖动缰绳,左手紧搂住璃儿脖颈和肩头,轻轻安慰,“睡吧,璃儿,放心地睡吧,我一会儿唤你!” **** 再醒来,璃儿已经回到了古苓苑里。看着油灯,便知这是夜了。青朵看见璃儿睁开了眼睛,惊喜出声哽咽道: “王妃你都不知道,巧儿郡主方才还在不停抱怨,再也不让您逞能了!失点儿血,也能昏睡一夜一日。可算是醒了,让王爷和叶青都跑了七八趟了。” 璃儿起身喝了碗青朵端上的雪莲燕窝粥,方问道:“王爷没出意外吧?” “没,王爷无事”青朵瞧瞧璃儿的脸色,“王妃,听叶二说,您怎惊了马?据说那赵凤敏也惊了马匹,似乎是被人故意射箭所惊扰!” 璃儿眉心微皱,看来那不是赵凤敏之人,是一人所为么? 璃儿眼眸微暗,究竟是何人想让未来的云王妃和萱王妃死? 那这场狩猎叶竞轩得逞了么?“狩猎结果如何?” “王妃,没有宣狩,此番皇家狩猎草草结束,那四件玉器一件未赏施,皆又入了宫中。” 璃儿轻问道:“可是诸位皇子出了意外?太子如何?” 青朵接过空碗,沉思了一下道:“好像太子被羽箭误射,心口上方中了一箭,偏了那么丁点儿,方没被夺去性命,还有策王竟也腿部挨了一刀,不过没什么大碍,据说是西吴的刺客,最后,连皇上都遇刺,可被突然飞来的宣,呃,被那恶人给挡住了,那恶人似乎也受了伤。” 青朵突然捂住自己的嘴,惊讶地瞪大了眸子,“王妃,你说真的是西吴刺客么?可明明两国相交甚好,也没听说有打仗啊?” 璃儿静静沉思了会儿,笑道:“国与国之间虚虚实实,这个我也不太清楚,还有——我没事儿了,让叶青通知你家王爷,莫要担忧我,我真等着十日后的大婚呢!” 青朵点头捂着嘴唇道:“呵呵,嗯,青朵这就去,否者一会儿王爷慌张地赶来了。” 青朵话音刚落,便见叶竞帆走进厢房的门儿,青朵抽抽嘴角,到桌前沏好香茗,方侧身退下,阖上房门。 叶竞帆坐在古璃身边,瞅着她,脑袋里便是昨日那血染的画面,他心下一阵莫名的惊慌,小心地搂住璃儿,让她靠在自己肩头。 屋里很安静,古璃呼吸都舒畅了许多,许久叶竞帆道:“璃儿,日后不可再这般傻”。 【098】听夫君的 好吧,我已经取名无力了,对于每一章的章节题目,木樨很无语~~~ 叶竞帆轻语道:“你可知,我当时怕极,从来未如此害怕过。” 语气轻缓,如缕缕清风拂过古璃脸颊,她觉得很安心,还有一股子不容抗议。 古璃动了动身子,牵扯了一下左肩的伤口,没能忍住,“呃——”地轻呼着痛。顶着微微凌乱的发不由地往叶竞帆怀里蹭了蹭,略思了下儿,笑道:“没事儿了,叶竞帆,昨日我有没有怀了你的什么事儿?” 古璃隐约觉得那灰衣公子是叶竞帆之人。 昨日的皇家狩猎,她听到明明是叶竞轩想动手,可竟然连叶竞轩自己都受伤了,还拖泥带水的,这个让她很疑惑,叶竞轩失败只有一种可能那便是有人提前做好了准备。 古璃清楚记得叶竞轩和那袁将军密谋时并没有说要除去叶竞辙,仅仅提到太子和叶竞帆。 太子受伤是叶竞轩所为,那谁刺杀策王和皇上呢?西吴刺客大概没几个人相信,皇帝有叶竞轩挡着,他无疑得到不少好处儿,策王受伤又是怎么回事儿? 而今几位出色点儿的皇子皆已受伤,叶竞帆的伤被她挡住了,可也算是伤了。 思来想去,她总觉得叶竞辙的伤不是出于叶竞轩之手。另外叶竞轩为皇上挡剑,受到刺客刺杀,这又是怎么回事儿? “叶竞帆,昨日似乎所有的皇子都伤了,这个是怎么回事儿?我真的坏事儿了么?” 叶竞帆捋捋她的脑袋,感受着猫儿般的依赖,心里一丝甜腻,也不知道那慌乱的情况下,她捕捉到了些什么? 许久,叶竞轩缓缓开口道:“叶竞轩企图除去我和太子,早先他寻袁将军商议过此事,我本想趁着此机会连叶天云和叶竞辙一起伤了,到时候只有他一人无虞无伤,必会遭人猜忌,露出他杀父弑兄的意图。出乎本王意料的是,他竟然出现在了父皇身边,挡了刀剑,还博了个护驾有功的名头。他反应倒是一点儿不慢。” 可以说叶竞轩为叶天云挡刀子,其实也在他的意料之中,不过叶竞帆之人在那刀子上涂了噬心草之毒,此毒万蚁噬心,那人熬不过十日。 他会让他熬过他们大婚之后再死掉。 叶竞帆微微勾了勾唇角。 古璃思了思,皱眉惊愕道:“是袁将军告诉你的?他不是叶竞轩之人么?” 叶竞摇头道:“他是赵家军不错,可他一直都是本王的人。” 古璃微微惊愕,她在林子里听到那袁将军的声音,依稀能辨别吃那袁将军便是那日街头袁霸占秦香莲的那个右武卫袁将军,她仰头疑惑道:“一直都是么?那日街头上,他也是么?” 叶竞帆眯了眯眼,闷嗯了一声儿,给出了确定的答案。 古璃抿抿唇道:“既然是你的人,那日为何会大街上和你闹那么一出?难道全是在做戏么?” 叶竞帆皱眉,微微点了点头。 古璃苦笑不得了,她突然想发怒,那日街头她废了那么多口舌,从袁将军手里救下了秦香莲,让程世美他们一家三口团聚。还颇为志高意得的感觉她做了件不小的好事儿。 此刻她突然感觉那群人竟然成了托儿?在街头演了场闹剧么?她还真是个大傻子。 叶竞帆瞧古璃神色变幻不定,猜出了个*分,他掰正她的脑袋道:“程世美之事是真的,袁奎霸占秦香莲也是真的,是我御下不严,我承认我不该瞒着你袁奎是我之人,那人我轻易不会用的,但也绝不会轻易弃掉的。” 古璃也明白,这叫权谋和棋子儿,那袁将军很不幸地做了颗皇子之间博弈的棋子儿而已,叶竞帆的人,她能怪什么。 她此刻明白了原来叶竞轩是要趁机彻底除去储君之位最有可能的二人,叶竞帆得知后却保住了俩人的性命,再企图添点儿油,加点儿醋,那便是连叶竞辙和皇帝一起伤了,而叶竞轩身体发肤完好无损,狩猎过后叶竞轩十有*便会落得个杀父弑兄的罪名。 可叶竞轩那人,也是七窍心思,定是意思到太子和叶竞帆并未死掉,仅仅伤了,计划流产,灵机一动,替皇上挡了一刀,甚至那刺杀皇帝之事不劳叶竞帆干,他一手策划了都有可能,毕竟他得想办法弥补。 她呼了口气,放下此事,眨巴了眼睛道:“叶竞帆,这样一来,大家都伤了,就你没有受伤,你会不会被皇上猜忌?” 叶竞帆盯着她那受伤的肩头,摇头道:“猜忌了又如何?他不会拿我怎么样。更何况,你替我挡了那一刀,这是众所周知的,你受伤比我受伤来的更能说明事情,你受伤哪怕是随意一点儿伤那也是伤了,若我受伤,必须得伤的很严重,才能说明一些问题。” 古璃点头:“叶竞帆,那你说十日后我们还能大婚么?” 经过昨日一事,十日后的大婚能否进行下去,古璃难免有些担忧。 能寻得自己喜欢而又如此喜欢自己的人,而且又有美满结局的,实在是太难太难,少之又少。人生苦短,总要与倾心之人共度,才算没有辜负此生。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是多美好的愿望。 似乎好事多磨,磨得她生出了奢望之感。 古璃到底是天下女子之一,所求当然也是真心期盼叶竞帆真能和她白首相伴。 皇家的男儿心都太大、太远、太深,可叶竞帆却能对她不离不弃,她不免难以自信,难免心存更多希冀。 连洛王叶天城都可以为这般美好的愿望放弃了九五之尊,权势利欲,带着徐芗芝远赴封地,结局却是他一人独守芗芝坟墓,连悉心期盼的儿子,都不是他自己亲生。 世间之事,尤其是男女之事,大多终不能称心如意。 叶竞帆瞧着璃儿扭过来的小脸儿,瞧着她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眸子黑如深潭,语调凝重: “是九日后,莫要忧心,那日我定来迎娶你,你好好养着身子,不可再出丁点意外了——日后我教你骑马。” 古璃愕然:“骑马?” 叶竞帆皱眉道:“日后不要逞强,她那些话不值得你冒着生命危险。” 赵风敏刺激古璃和她赛马之事,叶竞帆知晓后黑着脸怒斥了金巧儿好一通,连带青朵和叶二也都灌了他一通呛。古璃只坐过马车,她从来没有碰过马儿,竟然放手让她去学人家赛马,还好古璃没事儿,若是出了什么事儿,那失去的便是他云王此生的妃子。 叶竞帆轻抚着古璃的脸,古璃拔开他的手,仰头道:“我有种预感,昨日我和赵凤敏在林子里都会有险。” 叶竞帆顿下手,挑眉道:“她怎会有危险?不是赵凤敏强邀你赛马么?” 古璃微点下脑袋,掏出那半只羽箭,递于叶竞帆。 “嗯!我差点儿被羽箭所射,我瞧见那断箭相同,细瞧之下发现羽毛皆带有金丝。” 这半只羽箭,古璃是在林中赵凤敏衣服被挂破的地方发现的,她当时多了个心眼儿,拾揣了起来。叶竞帆接过那半只残箭,俊眉微皱,璃儿嫣然一笑,“你别说,当时我现在还真担心会输给她——我都不知我怎地就敢上了那马鞍,现在想想还心有余悸。” 叶竞帆放下羽箭,眼睛微眯,眼眸里滑过浓郁的阴沉。狠戾转瞬即逝,他眼眸温和道: “璃儿,莫要在意他人之言,也莫要忍耐,还是你想做之事吧,不过你要允我多派人手在你身边。” 古璃张着嘴巴,安静了片刻。 璃儿记得那日叶竞帆给自己身后按了四名明面上的侍卫,要求随身护卫。 当时她总觉她一个女孩子家,身后到哪儿都跟着几个大男人极不自在,颇不自由。便要求只留下得力的叶青和叶二。 璃儿本以为叶竞帆定会怪自己今日强行赛马之事,让她紧张了好一通。 她此刻倒是极其喜欢那句做自己想做之事。 不想忍耐了,实在难忍。人人皆道忍字头上一把刀,岂止是一把刀,这把刀还是刀刀正刻心上!让人不得不恨,不觉愤怒难忍。 每每听到别人说她青楼妓子,她就觉得不屑听闻辩论是一种逃避。听到青楼二字她不屑,可这颗心总会下意思地想到东灵寺那日下午的噩梦。 那些词眼儿每次都戳刺着这颗心脏,无情地嘲讽她,她是不洁之身。 被他人所污过的身子,连她心爱之人的孩子都没能保住,总让璃儿下意思地觉得她配不上叶竞帆这长身玉立,俊美高贵之人。 她不该一味忍耐,要做她想做之事,要勇敢地维护这份爱。 “好,听夫君的!叶竞帆,如今太子和策王都受伤了,连仪典上皇家狩猎都停了,我们的大婚真的会如期举行么?” 【099】极品 叶竞帆侧身,亲吻了下古璃凝起的眉心儿道:“毋庸担心,男儿之身,他们很可能比你都先好,他们伤的都不重——” 古璃抽抽嘴角,据青朵说叶竞轲可是心口附近挨了刀子,不重,可能么? 对于叶竞轲和叶竞辙二人,古璃很难生出厌恶之感。 但她下意思地不想了解他们,不想听到他们之事。总感觉面对他们,她就会想起那寺庙小院之事,他们二人就如她犯罪的人证般。似乎他们在提醒她那不堪的一幕幕是真实发生过的… 古璃神情恍惚,叶竞帆轻轻晃了晃她,她道:“好吧,我这身子貌似真得好好养养。”古璃眉心渐渐舒展开来。 叶竞帆瞧瞧她面色不佳,叮嘱道:“你连番失血,要好好养在这里,接下来莫要外出,其它一切且等日后进王府后再说。” 璃儿弱弱道:“好,我听夫君的。” 在叶竞帆怀里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古璃眼皮沉重,渐渐入睡,叶竞帆无奈地摇摇头,将她小心地放入被窝儿,拉上锦衾,看了几眼方转身离去。 姜初言和官家姜业也来过古苓苑几次。 姜初言虽然一番嘘寒问暖,补这办那,古璃只觉得和这父亲之间很客气,异常的疏离,时不时还能瞥见姜初言眸子里的探寻和怀疑。 古璃留在相府的时日不多了,虽然哥哥之骏还活着,但事实是娘亲死了,先生、星儿、月儿都已看不见高升的红日,听不见欢快的笑声,他们皆化作骨骸,在冰冷的地下,灵魂多多少少都含着屈和恨。 古璃沉思着,留给叶竞帆的清白没了,和叶竞帆的孩子也没了,若不是她们,几年后,孩子将是多么可爱漂亮的小人儿。 吴玉溪从吴府回来,便停了那香,气色似乎渐好了,她真的死不了么? 吴国公府到底是谁能压制那乌头??果之毒,吴预溪的罪孽终究不能就这么罢了。 人命怎可由天定?地狱得徒增多少冤魂,不是么?她没有时间等了,她得伺机而动… 古璃这几日便是头等病号,一见青朵端着那红红的一碗碗汤药,既有丝害怕,又倒胃口。每次都要执拗个几刻。 每次青朵都是一跺脚,颇为气愤地道:“王妃,要知道这极品的鸡血藤和金丝血燕窝,宫外的人几辈子都没偿上半口,你忍心就这么浪费掉么?” 好吧,古璃发现自己这个主子做得很窝囊,得看着丫鬟的脸色,还得被盯着灌药。 巧儿和倩儿这日来了,巧儿瞧着缓缓坐起身的璃儿,颇为不满地牢骚道: “璃儿妹妹你至于么?划个口子流点儿血,也能弱到这步?!害的子骏一日催我几遍,不知子骏别扭个啥,好说歹说不来丞相府,我怀疑他连关心你这个妹子都是装的!” 古璃自知道,上次子骏和云王回京,便和那宣旨下聘之人一起踏进了丞相府。 子骏说过一辈子都不会踏入这府,她不想苛求子骏,毕竟他用了十五年来怨恨这里。 古璃很快就要嫁于深爱之人,但她唯一的哥哥子骏,似乎婚事还不明朗。记得当初子骏下两江时,皇上赐婚时提及,等子骏返京,赐适嫁公主于他。 若按着那道婚旨,巧儿是要成为策王正妃的。 虽然叶竞辙人还不错,但巧儿终究喜欢的是子骏。古璃打心眼儿里希望飒爽明朗的巧儿,能陪伴着苦苦自抑了十五年的子骏。 古璃担忧地问道:“巧儿,有没有想过婚事如何解决?” 古璃大婚后不久,诸位皇子将陆续迎娶,这是仪典前朝堂上诸位大臣惦记着的口谕。那叶竞辙岂不是也即将迎娶巧儿? 巧儿眸子染上忧色,却笑道:“放心吧,不是还没到那日么,我岂会嫁给辙哥哥,我身为金家子孙,大不了逃回婚。皇上不敢怎样动我爷爷。” 三十万金家军,这么丰厚的嫁妆,看来叶天云是要不到了。 倩儿倒是眸光忽闪,脸色似乎不太好。 狩猎的那日,倩儿神色也不佳,古璃总感觉倩儿有事隐瞒,但既然隐瞒大家,定是有难言之事,谁心底没藏着秘密? 倩儿拉着古璃的手,眸中带水:“璃儿妹妹,你要好好喝药,那些东西都是极品,喝完就会好的,我等着瞧璃儿妹妹早日穿嫁衣” 青朵在一旁低头绣着古璃的锦带,至始至终没怎么抬头。 巧儿一把夺过青朵正绣着的水蓝腰带,眸子放光,边头也不扭地随口说道: “能不极品么,徐少潜抱怨好几回了,上次的那几根鸡血藤是从西吴商贩手中高价拼抢下来的,银子花的他心疼了好久!那金丝血燕窝倒是好弄,叶竞帆还没来得及求皇上,徐少潜便使人从皇宫药膳库局里偷了出来,那家伙品行严重下降!要不是为了你,我日后定拿捏着损他几番。” 这些药都是叶竞帆弄来的,古璃也没有细问过,她哪里知晓竟然能还有这么一番由来。她每次喝药都嫌苦,没想过这苦涩的药材是颇劳废了一番心血,经历不少波折。 她端起眼前小几上温热的药碗,屏住呼吸,忍一忍,统统灌入了腹中。 青蕾看了松了口气,呵呵笑了起来,古璃撅嘴笑道:“青朵青蕾,你们这养不家的白眼狼,一个个都听王爷的,我才是你们今后的主子!” 青蕾一阵挠头傻笑,青朵咧嘴回道:“王妃,那得分别对待,我们向来是只听对的!” 巧儿和倩儿玩了半晌方离开,巧儿还顺走了青朵的一条刚绣好的腰带,气得青朵撅了一整天的嘴。 夜了 妆台上,两盏鎏金的铜灯罩里,黄白的火焰嗤嗤地燃着,随着窜入窗户的微风轻晃。 璃儿翻身起床,坐在妆台前,对着镜子,解开中衣,揭开肩头那层层的纱布,入目便见一条如中指般长的褐色血痂。 “还真是丑呢,大婚时能好看么?”璃儿对镜自语,缓缓拉上纱布,整理好曳地的白色中衣,缓缓行到窗前,拉开窗户。 古璃背转过身,“叶二,如今朝中可有大事儿?” 刚飞身入户的叶二揖身道:“近两日有人举报宣王在两江之地,着手下官员贪赃枉法。可宣在狩猎之日为皇上挡剑,中了西吴的奇毒,至今昏迷不醒,皇上只令人拿了那些官员,并未要求彻查此事。想来必是不欲深究。不过宣王幕僚和党羽也除去不少。” 古璃心里微微轻颤,自打狩猎之日起,叶竞帆终于出手了,终于要为她和孩子报仇了,这几日事情如此杂乱,她和叶竞帆的婚礼会如何? 古璃明白叶竞轩才为他挡了一剑,叶天云真的是记挂着父子情意么?叶天云真的对叶竞轩如此仁慈么…… “王妃,王爷拿着那半截羽箭已经查到,那人是韩大人身前的侍卫。” 韩震康和她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她可从来没有听过韩震康之人,古璃若有所思问:“韩.震康?他为何会要我和赵凤敏的命?” “属下不知,王爷正在查——” 古璃命退叶二,辗转难眠,兵部尚书韩震康,这朝堂上的高官为何会要自己的性命? 这素不相交的人为何要对付自己?是丞相的政敌,是和叶竞帆有冲突,还是受人何人指使? 不觉三日后便要大婚了,古璃肩上的伤口渐渐愈合,就是那条粉色的的疤痕,让她心下不舒服好久。 宣王府 叶竞轩坐在书房的案前,扭头向着屏风问道:“蓝翊,你暂且忍耐一时,曲头乌蛇已经被捉住,你尽可放心,七日后,你便可痊愈” 里边儿的人闷闷地应了声儿,那一个是字儿仿佛是千金砸铁中挤出来,是牙缝中溢出的一丝长长的隐忍鸣息。 党羽死了不少,南方的黑风九堂被摧毁了大半儿,叶竞轩紧紧握住手中的信,揉成一团儿,瞬间化作烟灰,飘散开来,他轻轻松开修长的大手,眸光流转,仿佛喃喃自语道:“终于开始动手了么?可美人儿的身子被我尝了就是尝了,你那儿子死了就是死了。今儿这这一仗,我要好好的给你记上一笔!” ************************************** 今日第二更,章节取名脑残了,还有啊,不得不说,今儿木樨的收藏一下子掉了7个,7个!!! 木樨好忧桑,好桑心地说,恸哭啊,不要啊,亲~~~~~木樨真心求收藏,推荐地说,亲,表嫩惨忍啦,收了吧,收了吧,555~~~~ 好吧,木樨要努力~~~~ 【100】秘养美人儿?! 这日一早,姜心?竟然和吴预溪一起来到了偏远的古苓苑,让下人们着实惊慌了一把! 吴预溪脸色微白和姜心?一同坐在了主屋的榻上,姜心?看着案旁正喝药的璃儿,讥诮道: “哟,我们的准云王妃,几日前入趟皇宫,不是颇得皇家青眼么?又是皇家相邀仪典,又是狩猎救王爷驾的,不是越来越神气了么?怎么还喝这些药?你身子没什么问题吧?可别拜不成堂了,洞不了房了——” 古璃放下药碗,瞧着言笑嫣然的姜心?,她不禁皱眉:这人怎就忘了自身呢?本来那么漂亮的嘴此刻红的别扭,古璃看着突然感觉恶心,吐出的话儿也都让人作呕,她为何总拿别人的伤疤揭,看来她的伤疤还是不够痛! 古璃接过青朵递来的锦帕轻擦了擦嘴角,也懒得与她多费口舌,微笑道: “拜堂洞房之事不劳姜大小姐您费心!姜大小姐还是多多操心你自己的洞房花烛之事吧——” 无论如何,开国仪典已过,璃儿和叶竞帆婚后,诸位皇子将陆续迎娶妃妾入各大王府。姜心?离那一日不久,叶竞轩若知姜心?静淑苑之事,断不会娶她,说不定就会毁了心?之名。 古璃勾唇轻笑,碍于彼此互捏着把柄,她不能宣扬的事,就交给那恶人吧,毕竟那人将是心?夫君。 这样一想,古璃轻松许多,她放下药碗,笑道:“这是云王送来的补药,我看着夫人的气色不佳,青朵——还有没,去给夫人弄碗来?” 青朵慌忙躬身道:“王妃,那药太稀罕,就熬了一碗——” 吴预溪微捏手心儿,笑望璃儿道:“三小姐,李嬷嬷有事请教,还望你能道出个所以然来!” 吴预溪瞧了眼身旁的李嬷嬷吩咐道:“嬷嬷,讲吧——” 李嬷嬷语气硬硬道:“三小姐,听说先前进宫,皇后娘娘给您请了位教养嬷嬷,正好是老身的堂姐姐,奈何老身去东院瞧了两趟,却不见其人,只有一位王嬷嬷在?” 问古璃这个,她还真不知,她这几日养伤也没留意院内琐事儿,连王嬷嬷她都未叫到她身边来交流交流。 更不要说太后直接批判过的李嬷嬷了,古璃哪有空闲时间和精力去管她如何,皇后和吴氏是姐妹,这俩李嬷嬷竟也是姐妹,掉到恶人堆儿了,今儿若她不说古璃还真不知道这档子事儿。 “这我如何知晓?腿长在了她身上,她又是皇后的人,我怎有胆子管她去向?青朵,若她回来了,得让她即刻来见我吧,我还得赶紧学宫中规矩!” 青朵还没来得及告知古璃,七日前夜近子时,那皇后派来的李嬷嬷鬼鬼祟祟地来到古苓苑,被叶二给逮着了,带出了丞相府,不知道叶二怎么了那老妖婆,她们这些时日来也没见着。 见她们仍不走,古璃觉得碍眼,心下有点儿烦,转转眼珠淡淡道:“你们还有事儿?” 吴预溪轻笑道:“三小姐,皇后的人你也敢动,你以为你一个待嫁的小丫头,能撼动吴家么?你不怕你爹知你所做的恶事?” 古璃轻嗤一声,待嫁的小丫头,看来自己这郡主还真是虚有其名,云王妃之名也是盖的么?听这语气,是要给自己明算账了么? “呵,我为何要怕?该怕的是某些人吧,狐狸终于藏不住尾巴了么?” 吴玉溪淡然道:“你,真是不知好歹。交出解药吧。有云王疼又如何?你这是在给他添麻烦,三年和三十年,相差甚远。” 吴预溪面上无异,心下紧拧。那乌头??果之毒的解药确实难寻,吴国公府的来伯和大公子吴以博私下调配了好久,只能配出压制的药物,仅能压制那毒物一两年,也就是说她要短命了,仅剩一两年的光阴可以过活。 三年和三十年相差甚远,古璃明白这是威胁。可事实确实如此。吴国公在叶天云跟前横行了三十年,而叶竞帆在云京仅立足三年。盘根错节的云京,谁的根基和权势大,一听便知晓。 叶天云人很怪,这个皇帝当得让人琢磨不透,他不满吴家,却从不动吴家。不喜皇后,却从没想过废后。 而叶天云绝不是懦弱的皇帝,古璃一直想不通其中原因,只能说皇帝要么是个怪胎,要么就是精神分裂。 吴家的力量如何?真的很强悍么?古璃有点儿怀疑,想见识吴家力量,古璃对着吴预溪微微一笑:“威胁?我不得不说——好蠢!你命在我手,我为何要怕?” 姜心?“腾”地从榻上站起,手心紧拧,到璃儿身前,“你以为你一青楼妓子真能成云王妃么?狩猎当日怎没弄死你?纵然为云王挡过刀子又如何?!你还未成云王妃,而今你身在娘家,竟敢明目张胆地毒害当家主母?” 古璃听罢垂头吹吹漂浮着的茉莉玉瓣,轻抿了一口,眼眸微暗。 青朵见姜心?上前的架势,忙上前挡住了稳坐着喝茶的古璃。 姜心?瞪一眼青朵,轻笑道:“怎么怕了,准云王妃,你敢不敢听一个云王爷的秘密?” 叶竞帆的秘密? 他的秘密她怎么会知晓? 古璃心下一动,叶竞帆之事她算不上事事皆知,但也十知*,除非是朝堂官员党派之事。 虽知道姜心?嘴里吐不出什么好事儿,但叶竞帆的秘密竟被吴家人所知,难保日后会受制于人。 古璃放下杯子,对姜心?拧眉道:“狩猎之日我说过,时至今日,我还有何不敢?” 古璃瞧得见姜心?脸上的那抹得意,心里很不痛快,“青朵让开,让她说!” 青朵侧开身子,警惕地盯着姜心?。姜心?俯身贴到璃儿的耳朵前,语调怪异之极,夹杂着讥诮和幸灾乐祸。 “你可知,云王瞒着你在云乐坊有一处私宅,里面可是养了一群莺莺燕燕,个个生得是如花似玉——纵然他为你求得赐婚圣旨又如何?你以为就你这残破的身子,能让叶竞帆青眼一辈子?” ************************ 真心求推荐和收藏地说~~~~昨日收藏掉了7个,木樨有种想哭地冲动,表忘了收藏啊亲,您的支持是木樨的动力~~~~感激~~~ 【101】 毁容 姜心?讥诮出声儿:“天下哪个男人会守着一破鞋过一生!你以为东灵寺之事被传的话,他还会娶你么?” 古璃心脏抽搐,五脏六腑似乎被刀子狠狠地戳着,割裂开来。 原来伤疤再久,被她人揭出来,还是如剥皮般疼痛。 真的如此么,他有一群外室了? 那他说除了自己从没与其她女子亲密过,是谎言?那叶竞帆以前的誓言算什么? 不,那么久了叶竞帆的为人如何,待她如何,她不是瞎子,叶竞帆绝不会说谎,他不屑说谎! 她要相信竞帆,古璃强压下心里的一丝慌乱和无助。随即轻轻摇头,心?突然举手,古璃猛地抬头瞪大了眼睛。 “这巴掌还你——!”姜心?猛地朝璃儿的脸扇去! “啪——嘭——” 璃儿随着椅子,竟被青朵猛地撞歪倒至一边儿,跌坐在地上。璃儿按住自己微微痒痛的左肩,侧脸瞧着姜心?,如深渊般黑亮的眸子里此刻蘸满了愤怒。 “啊——”青朵捂着自己的左脸,跌坐在了古璃的腿边。 青朵一向是个性子沉稳极其能忍的人,此刻她脸部灼热,忍不住叫出了声! 叶二迅速窜来,按住了姜心?,几个丫鬟匆忙进屋上前,欲扶起古璃和青朵。 璃儿只觉屁股和腰疼,但青朵那声叫让璃儿心下大惊,她忙拉住青朵的胳膊问道: “青朵,青朵你怎样?” 青朵不丢手,古璃跪着挪到青朵身前,拨开她紧捂着脸的左手,只见上面一片红色的囊泡,隐约有黄色的粘液,屋内几人也是大惊,连姜心?面带一丝恐慌,吴预溪眸里闪过一丝恶心,用手帕捂住嘴! 青蕾蹲到青朵跟前呜咽道:“姐,你、你怎样了姐?姐?” 古璃扭头,愤怒地瞪着姜心?:“怎么?恼羞成怒了么?想毁掉我容颜么?终于不顾你豪门贵女的名誉了么?” 古璃剜了一眼吴预溪,“你呢?不顾在丞相大人跟前装了二十多年的善良了么?这就是你求取解药的诚意么?那我今儿就告诉你,即便我容颜被毁,也不会给你解毒!珍惜你仅剩不多的日子吧!你想闹大,我便奉陪到底!” 古璃被丫鬟们扶起来,她帮着扶起青朵,瞧了瞧那疮疱,心下便有了计较! 冷冽的目光狠狠扫了眼姜心?和吴预溪,二人脸色微微泛白,古璃肃然道:“真的很不巧,这毛茛绝颜膏,我能解得!青朵的脸毁不了,若她的脸真真毁了,姜心?,你认为我会心软地放过你么?” “叶二,送客!以后不准她们踏进古苓苑半步!” 几人被撵出古苓苑,古璃让朵坐在桌案边,吩咐叶二道:“叶二——先弄点儿酒来,要快!”古璃坐在青朵跟前,捧着那被毒损破的脸,咬咬唇,许久才吭声儿:“青朵,你个傻丫头——” 青朵拿下古璃的手,握在她的手心儿里,笑道:“王妃,青朵没事儿,难道王妃会因为青朵颜容丑陋,日后便不要青朵伺候了?再说了,这毒,王妃刚不是说能解么?——” 古璃默然,青朵是个衷心的丫鬟,她知道她曾有不好的过去,而如今却还能这般言笑嫣然。可她还不能确定是否真的完全医治好这半张脸。古璃拨开她脸上粘连着的两根发丝,点头道:“我明日就给你解——可能会留点儿疤痕——日后我会慢慢帮你恢复。” 面对青朵,古璃总有说不出的感动,有些人,相处不久便可交心一辈子,青朵是,巧儿倩儿是。而还有些人,你一眼便把她排斥在外,无关立场和身份,那些讨厌之人永远喜欢不起来,而这些喜欢之人永远会坦诚相待。 青朵是少有的忠诚丫鬟,和星儿娘亲对待云苓郡主一样,她们有理由有权利不为主子做这些,但却心甘情愿地做了,这绝不是古璃运气好,也不是地位使然,而是坦诚以待。 东灵寺刚出事的那会儿,青朵为唤醒自己失魂落魄的古璃,说过她的凄惨经历,这般苦命的女子,虽身以不洁,重活一次,活的更明白睿智,灵魂却比谁都要高贵纯洁。 古璃拉起青朵的手,“青朵,无论如何我都不会弃你,我要赖着,让你伺候我一辈子。” 两行眼泪灼烧了青朵的脸颊,凝噎道:“嗯,说好了,一辈子。” 天已傍晚,经过初步处理,璃儿准备考虑如何下方子,古苓苑院里却又闯进来了俩人。 这会儿天色,姜初言竟来到古苓苑的屋里,他挥手道:“你们都到院里去!” 古璃对他们点点头,姜业随着叶二和一帮丫鬟们缓缓退到了院子里。 古璃瞧着对面背手站着的姜初言,瞧这散发的怒气,一定是知道了吧! 吴预溪还真是怕死呢? “丞相大人!都这会儿了——有何指教?” 姜初言凝眉,愤怒地瞧着对面安坐喝茶的女儿,发现重来没有认清过她。 入府里这么长时间,姜初言似乎还真没怎么关注过璃儿整日在干什么?姜初言是觉得忏愧,面对她时总会心生无力之感,干脆就不怎么见她,心下知道她在府里过的很好便成。 姜初言认为,璃儿如此狠毒。想想溪儿最近提不起精神,今日到玉溪苑,在屋外无意听得溪儿和嬷嬷对话儿方知,这个女儿竟然歹毒至此,怎么和温婉的苓儿相差如此之多—— 姜初言怒斥道:“璃儿,我竟不知,我怎会有你这么个蛇蝎女儿,你怎可对你母亲下毒?” 璃儿嗤笑着望进姜初言的眼睛里:“母亲,我母亲早死了!看在你面上,我才叫她夫人,怎么?她怕死了,还真豁出去了么?真想知道,她都说了些什么——” 一张如此美艳的脸上,这笑似乎格外异样。姜初言满眼失望道: “溪儿她一直瞒着我,若不是无意听见,我怎么知道,你会如此心胸狭隘!当初大街上和心?不和,就这点儿小事儿,你竟如此报复,会让那么多畜生毁掉她的清白!” “且你娘亲不是为溪儿所害——你怎用如此歹毒的药来害她性命——你、你太恶毒——” 璃儿站起身子,指着自己的心窝儿,沉沉道: “恶毒么?你确定你是无意听见的么?我心胸狭隘?娘亲不是她所害么?呵呵—呵呵——真是好笑,你脑子被驴踢了吗?!你眼睛瞎了吗?!也对呵,你是心瞎了,所以眼睛脑子都不灵光了——” 【102】 摊牌 “放肆——啪——”姜初言面对如此指责,忍不住出手,扇了似乎不知悔改,言辞无状的古璃。 他忘了,古璃似乎一直处于养伤期间。 古璃黑沉的眸子溢着水,并没有抚摸那微疼的左脸,紧盯着姜初言,不怒反笑道: “呵呵,打的好、打的真好呐!上午我的脸也被抽了,可惜青朵为我挡住了那巴掌!呵、呵呵,丞相大人,你敢不敢瞧瞧?青朵——” 不待姜初言反应过来,只见一丫鬟进来,微抬左脸,入目尽是红黄的脓疱,姜初言细瞧着那可怖的脓疱,眼里闪过一丝嫌厌和疑惑。 姜初言的反应,璃儿尽收眼底,“怎样,我狠毒么?你可知这是她母女俩原本要送于我的!” 姜初言面露惊疑,毁容?他可不信善良柔弱的溪儿会做这种狠事儿。 再说了璃儿好歹也是皇家聘下的云王妃,溪儿和?儿怎胆敢伤人?都是相府之人,没有理由如此歹毒相对。可还未来得及细问,便听璃儿厉声喝道: “不错,是我毁了姜心?,那你可知是她毁我在先!你就没有怀疑过自东灵寺过后,我怎么就病了!你就没有怀疑过,为何上香后不久姜心?身子就被毁了?!——” 姜初言微微一滞,骇然瞪着古璃。 姜初言也曾怀疑过,隐约觉的宣旨之日,明德院里姜心?被扇两把掌并不简单。他欲详查,但听罢溪儿的一番解释,终究自己选择了对她放心,选择了相信街上的积怨,现在想想还真值得怀疑。 而今被璃儿这样道出,还是有点儿难以置信。 “难道——”两个女儿皆已经不是完璧之身? 姜初言心里早已是惊涛骇浪,若是如此,他可如何向皇家交待! 璃儿嗤笑了一声,姜初言愣愣地看着她眼角噙着泪,呜咽道:“拜她们母女所赐,我被人睡了——我被人玷污了!我配不上叶竞帆了——全是拜你那心尖尖上的蛇蝎女人所赐!” 姜初言大惊,语气沉沉,怒吼道:“具体怎么回事儿!你给我细说清楚!” 璃儿轻闭眸子,忍住眼眶打转的水珠道:“能怎么回事儿!您的宝贝闺女,心仪云王!上香的前晚,去宣王府合谋了一番,第二日在东灵寺,我便被人给设计了——您说怎么回事儿?呵呵,在你心里肯定还认定和那母女俩无关吧!” 话已经说得如此明了,虽然璃儿说得貌似很随意,仿佛与自己无关一般。但姜初言知这定是假不了了。 还有宣王参与?那占了璃儿之人便是宣王了! 姜初言心下骇然。 他拉住古璃忙道:“云王可知此事?”他若这时候悔婚,还有哪个男人会娶璃儿。这不止是兄弟二人之事,更会成皇家丑事。 璃儿心里一痛,涩涩道:“知,怎能不知?不过,我比你那宝贝闺女幸运!叶竞帆不会弃我。我更比娘亲幸运,她所托非人,而我遇到的终不是如你这般薄情之人!” 姜初言听罢身子微颤,璃儿这是在怨恨自己是薄情之人,亏待了云苓和他们兄妹。 还好云王怜惜她,云王为她求得圣旨,几番忤逆叶天云,想必不会弃她… 姜初言松了口气,随即一想,又一脸怒色,厉声责问:“就因为这个,你便毁了心??还给溪儿下毒?!” “呵呵—这个?——”璃儿怪笑了两声,看来东灵寺庙之事在他眼里竟不算什么? 是啊,这是因为事情没有闹大,是因为她还好好活着,是因为她不久后就会成为诸多女子羡慕的云王妃。 被那恶人所污,流了孩子,和自己的幸运相比之下都不算什么了么?可自己被伤过,心痛过,这撕心裂肺的痛让自己活在仇恨中,这些伤痛和怨恨都是如此真实,日日萦绕在自己心头,又有谁人知! 璃儿声音陡然一高,对着姜初言高声道:“给她下毒?!我现在就想看看她给你灌了什么*汤!让你口口声声护着她!你回去问问,我为何要给她下毒!” 一旁的青朵再也忍不住了,上前一步,“丞相大人,是夫人毒害我们小姐在前,我们小姐不得已才下——” “你给我退下——”姜初言心下震惊,瞧着那脸上的疤痕,仍似乎不怎么信这小丫头的信口之言。 “你凭什么喝她?你有什么资格喝她?你凭什么来责难我,你更没有资格来如此呵责我!——” 璃儿瞪大双眼,走到姜初言面前,用手戳着姜初言的心口,愤怒道: “我现在就想破开你的脑袋看看,你这糊涂之人如何做得了一国丞相!” 姜初言呆住了,和子忻的质问一模一样,难道自己真的错信了溪儿么?她可是自己善待了二十多年的女子,她那么温柔,夫妻之事又是如此和谐,身体又长年虚弱—— 姜初言还没来得及多怀疑,便听对面璃儿句句撕心裂肺的指责:“丞相大人,您可知,当年我娘是被您那宝贝女人给毒死的?!您可知皇后给李嬷嬷的秘药叫“蚀魂香”,神不知鬼不觉便侵蚀人的性命?——你怎会知道是那女人命李嬷嬷下的毒手,为落得贤惠之名,娘亲怀我之时她忍着未动手。生产那日,便逼迫太后给娘的郑嬷嬷,那郑嬷嬷早已经被害,这是王嬷嬷亲口所说!您可知—” 姜初言当即眼眶睁大,眼珠子惊的快瞪了出来。 他只觉得荒唐!那么多的事情,吴预溪怎可能做那么狠毒的事情?二十年来,他从未曾怀疑过她的良善。 思绪翻腾,他讶然地瞧着满脸怒红的璃儿。 璃儿越来越激动,朗声斥道:“你怎对得起我娘——不爱,你为何要娶她?娶了她,你怎么就不看顾温婉无争的她,她也是你的女人啊!你知道我有多恨你么——我恨不得杀了你,恨不得去杀了那女人——” “你有一群宝贝子女,你高居丞相之位,你知道我们怎么活过来的么?不知道吧,我告诉你,家徒四壁,养父好赌嗜酒,养母经常挨打,我六岁开始和哥哥走街串巷,卖珠花,挣铜板,被地痞打过,被恶狗追过,饿过肚子,饥寒交迫时,你在哪儿,被畜生霸占,差点做妾,你们在哪儿,被人追杀,差点死在路上,你在哪儿,被困青楼,差点沦落风尘,你的宝贝女儿在干什么?” “所以,这是你欠我的,是你们欠我和哥哥的,欠娘亲的,欠吴豫章的!” 璃儿娇声高喝,抚着胸口,喘着粗气儿,颤巍巍地站着。 她感觉自己真的很累很累…… ************************** 求推荐,求收藏,妹子表忘藏了哈,木樨真心求妹子藏了吧~~~ 【103】 原来是蓝蛇床散之功 姜初言抬眼望着古璃,想想刚刚自己似乎还扇了她一巴掌,听罢这番话,心生悔意,可更多的是恍然和愧疚,眼眶微微一热,竟流出了眼泪,看着微微气喘的古璃,他涩声开口:“璃儿,我,我对不起你们?我不该动手——” 璃儿深吸一口气,说了这么多可不是仅让他道歉的,必须让他痛苦悔恨,让他心里坚信的一切崩塌毁掉,自己心里才会觉得解气! 她继而又轻笑道:“不错,我就是歹毒!那段日子,我以为哥哥死了,而我又*于他人,您大概还不知,拜她们母女所赐,那日我还丢了个孩子,才两月而已——咳、咳咳…我恨你们!我知道吴家厉害,皇后厉害,就又改了改“蚀魂香”,你那宝贝溪儿命不久矣,你放心,无人能解——我也一样。” “丢了孩子?!” 姜初言脸色煞白,一脸惊疑地呼出了声,望着对面之人。 只听璃儿眼眶泛红,哭笑道:“是,孩子——我和叶竞帆的孩子!都是拜你那心?所赐!” 姜初言颤着身子,后退了一步。 若有所思了半晌,姜初言微抬头望着璃儿:“璃儿,真的不能放过她吗!她——” 璃儿瞧着姜初言原本黑色的眼眸,此刻竟微有一丝诡异的蓝色,心下骇然,想想蒋妈妈曾经说过的话儿,心口略微一沉,原来如此—— 璃儿上前离姜初言仅有半步之遥,姜初言只是顿觉疑惑。璃儿望着他的眸子道:“原来真是如此,原来如此——真是个蛇蝎女人!” 姜初言讶然,“什么意思,什么如此?” “丞相大人!您可知自己中了近二十年的“蓝蛇床散”?此药为房中秘药,淫邪药草蛇床子中蓝色最为狠戾,融女子之血,便可在夫妻之事上让男子钟情于那女子一人!怪不得,怪不得——” 姜初言听罢思虑,浑身一颤。 他猛然望着平紫,心下骇然,顿觉心如坠冰窟! 怎么可能是溪儿?让自己只钟情于她一人?对自己下了十几年的淫邪之药?! 姜初言摇着脑袋道:“不、不、不,璃儿可知你在说什么?” “呵呵呵,到此时,姜大人还要自欺欺人么?你大可去拷问吴预溪身边的蒋妈。或者其他人。” 真相往往让难以置信,姜初言瞪大眼睛看着璃儿,“你说的是真的?我中了如此秘药?!——” 怪不得美丽温婉如苓儿,自己渐渐觉不喜。对于后院的刘氏,年轻之时曾也留连过那鱼水之欢,后来便只觉与吴预溪房中燕好之时,才能得到那难以言说的畅快。自认睿智的姜初言竟糊涂地被枕边人耍控了十几年…… 璃儿嗤笑一声:“不信?忘了告诉您,若不能与那女人欢好,您眸珠会变蓝,瘾性就会渐显,您自己可以对镜瞧瞧,早日寻医——好自为之!” 璃儿又冷哼道:“尽管如此,我也绝对不会原谅你们!你若心怀歉疚,就管好你的后院!” 半晌,姜初言抬头道:“璃儿,你等我,我会好好查清,等我弄清这一切,我便——”怎样能算是给他们兄妹二人一个交代? 璃儿瞪了他一眼:“青朵,叶二,送大人回——” 姜初言本想再说些什么,但张了张嘴,又轻摇了摇头闭上。这会儿说什么都是无力的,便无奈地转身,迈着沉重的步子走出了古苓苑。 璃儿很累了,二十几天前的东灵寺之痛,几日前的狩猎之伤,这段时日,身心疲惫。 璃儿在青朵的一番梳洗下,躺在床上,辗转难眠。 她不明白怎么会这样,她宁愿恨着姜初言,而如今他仿佛也是受害之人!姜初言值得同情么? 不得不说吴预溪还真是该死,那毒真的无人能解,她该为自己做过的恶事偿命。还有婚嫁之事,自己真的什么都不用管么?那自己的嫁妆什么,还用跟姜初言提么? 子骏在忙些什么?若他知姜初言是被药物所惑,会进丞相府探看自己么?会原谅姜初言么?不,不能原谅,姜初言有错,若不是他自甘佳人所迷,何曾会有这近二十年的诸多悲剧,他不值得原谅。 前不久无疾而终的开国仪典,如今朝堂之上定时派系林立,皇储之争定会愈演愈烈,自己和叶竞帆会成为那少之又少的一部分么?能终成眷属执手白头么? 这样一番思虑,很晚璃儿方入梦。 姜府私刑房,吴预溪坐在那硬硬的木榻上黑着脸。姜初言走进,捏着那女人的下巴,隐忍问道:“说,你是不是对我下了近二十几年的药,说实话——” 吴预溪抬头笑道:“呵呵呵,我是你夫人,姜初言,你怎能这样对我?” “说,你都瞒着我做了些什么?” “做了很多,从何说起,初言,现在只有我们是夫妻,你去追究过去有何益处?” 姜初言如何能甘心被她蒙骗了二十年,他捏着她的下巴,怒道:“那蒋婆子已经都招了,我只是不相信罢了,没想到你竟如此歹毒?明日过后,若还是不亲口说于我,休怪我无情!” 姜初言一把甩开吴预溪,愤然拂袖离开。吴预溪磕在椅子上,咳咳了好几下儿,方愤怒地扭头瞪着门渐渐被锁上。 姜初言走出私刑房,抬头望着天幕,眸光流转了许久、许久—— 他垂下脸,颤颤巍巍地折身,向姜家的祖祠走去。 翌日,晚起的古璃正绣着那快完工的盖头,巧儿红红火火地进了古苓苑,后面拉着恍惚的倩儿。 巧儿一屁股塌坐在璃儿身边的软榻上,倩儿在璃儿的注视下回了魂儿,瞧了眼巧儿,摇头无语地端坐在青朵摆好的凳子上。璃儿放下绣活,轻拍了坐姿不雅的巧儿一把,笑着对倩儿道:“你们怎地都来了?” 巧儿撅撅嘴,坐正了身子,拿起摆弄着那盖头,嘟囔道:“我们的云王妃。肩伤痊愈了?瞧叶竞帆那霸道样儿,现在不来,等进了云王府,咱指不定就成永别了。” 倩儿一口水方咽下,轻拍着胸脯,娇斥道:“巧儿,你个乌鸦嘴!呸呸——” 巧儿走到桌前,拾起一块芙蓉糕,仍进嘴里,白了倩儿一眼,口齿不清地道:“我不是说指不定么?呜、呜,指不定,你懂不懂?别忘了今日来干什么的。” 倩儿脸上闪过一丝有色,瞧了瞧微笑摇头的璃儿“璃儿妹妹,我、我听—” “我来说——” 巧儿一把夺过倩儿手里的茶水,灌了一大口,“嘭——”一声把杯子拍在了桌子上。 “璃儿妹妹,我可是真心为你着想的!昨日我偷听,徐少潜那家伙说,叶竞帆在云乐坊有个美女窝,里面可是养了七八个美人儿,气死我了!你可要想好了,咱还要不要嫁?” 璃儿手里的针线不觉滑落,脸色顿时失血。 昨日姜心?在自己的耳边说这话时,给了一巴掌,本来升起的那丝怀疑,自己便自动摒弃了,如今被巧儿这般证实,心里顿时没了底气和自信,不该怀疑么?可大家都知道的事实,自己怎不知晓? 璃儿摇摇脑袋,她明白叶竞帆待自己的真心。她压下心底的酸涩,决定等叶竞帆亲口坦白,她相信有一日他会说。 她没资格责问,只能选择等着他主动。 【104】妙用 倩儿瞧见璃儿颜色由阴转晴,松了口气,轻声道: “璃儿妹妹,你别担心,可能云王有什么其他事情呢?我听徐公子说了,云王可是很在乎你的。他不顾礼部鸿大人反对,后日要把丞相府到云王府的十四里道路全铺上红色的绸毯,沿途的铺子门房和高楼都要挂上红绸!” 古璃微微一愣,瞪大眼睛望着倩儿。 巧儿把盘子里的芙蓉糕吃了个精光,满嘴东西,嘟噜着说道:“倩儿,你不也是个大嘴巴?说了要保密,你还说我。” 王嬷嬷抱着一托盘的绣件进门儿,按着大丰的习俗,闺阁的姐妹每人一套亵衣、肚兜儿香囊和绣鞋。 青朵端着补药紧随其后进来,脸上竟覆着黑纱! 巧儿盯着青朵面上的黑纱,嘴里的糕屑喷出了口,疑惑地大声问道:“青朵——你怎么了?” 青朵轻笑道:“郡主,我没事儿,正照着王妃的方子调着呢。过一段时日便会好的。” 身后的青蕾搁下茶点,忙对巧儿撅嘴道:“好了也会留疤的!都是那恶毒的女人,想毁了我们家王妃的美貌,幸亏是我姐,要不然都不知道怎么去见王爷。” 巧儿一惊,便死赖着让说下去。 等听罢,巧儿明丽的灌满了怒色,吼道:“岂有此理!”狠狠地一巴掌拍地茶杯在案上蹦了几蹦。 不忘补充道:“这恶毒的女人!我要让她这辈子都嫁不出去!” 巧儿并不知晓璃儿已着四名汉子毁了姜心?的清白,心里正筹划着相似的计策,便在脑子里谋划了起来。 王嬷嬷微微叹了口气,让青瓷青茗收拾好绣件,微笑道:“护国郡主和古大小姐来的正巧,我正准备和我家郡主商议呢!后日大婚,今日须得闺阁姐妹去一趟王府装扮新房,铺好新床,一应物品我皆已使人准备完全。” 王嬷嬷又看向璃儿,“郡主您看——” 巧儿听罢,压下先前的那股怒火,忙惊喜地道:“我们俩就是来为这事儿的,我和倩儿一会儿就跟着你们的礼车去叶竞帆那里。” 倩儿笑语:“嬷嬷,您放心吧。打那日圣旨一下,我娘就开始交待了,具体的摆放位置和风水禁忌我都会背了。” 璃儿听罢微微感动,庭院深深,又加上连番受伤,自己都未出府探望过舅母,劳她一直记挂自己,对自己的婚事如此上心。 自己还有不少亲人… 巧儿撇撇嘴角:“干娘那哪里是交待?!那是唠叨个没完没了!我向来不爱记这些,如今都会倒背了。” 青朵青蕾和青瓷青茗皆笑出了声儿来!璃儿瞧着青朵眼中的笑意,心里顿觉一股子暖意。 为何还要纠结姜初言怎样对待昨日那连番的内情,不管吴预溪能活多久,姜初言都已经看透了她,似乎她们也都遭到“报应”了… 留下了青朵青瓷,璃儿是准新娘子不可踏出闺门儿,其他一众人等皆离开了古苓苑,几人驾车开向了云王府邸。 傍晚时分,叶青从王府带回来一罐罐,一匣匣的东西,青朵念着:“剪云鲈鱼羹”、“山药剔缕鸡”、“蜜酿蝤蛑”、“芙蓉萝菔面”,得了王爷令,几人严密监视她吃下,古璃吃得有点儿过饱,躺在床上,胃里有点儿胀气儿,睡不着! 她翻身坐起,迷瞪着眼睛,便瞥见床边坐着叶竞帆,顿时瞪大了双眼! 虽然叶竞帆有过好几次夜闯闺房的不良记录,这会儿还是着实把璃儿吓了一跳! 璃儿揉揉眼睛,确定无误,“你、你怎么来啦?!嬷嬷说婚前不能见面,见面不吉。” 叶竞帆挪坐到璃儿床头,轻轻地将璃儿搂在怀前,摸着那微微起毛的脑袋,声音低低地道:“思念你了,止不住——便来看看你。” 叶竞帆这几日一直在忙,本打算婚礼一完,叶竞轩必死无疑,猎之日那毒本可以将叶竞轩致死,可宣王府似乎一切井井有条,看来有些事情还要等婚礼之后进行。 还有两日便可揽她入怀,只剩下两日便可相伴白首,他在王府越想越欣喜,忍不住就出了府,来探她一眼。 璃儿心里觉得绵软,脑袋在叶竞帆怀里蹭了蹭,便听见耳边,那好听的声音:“璃儿,你莫要再管这边儿,我已告知叶竞轩姜心?之事。叶竞轩此人,我深知。他想悔婚,定会把静淑苑之事闹得人尽皆知。怕牵扯出你,我不会动她,但姜心?之名,下次太后寿宴时,必满云京皆知。” 叶竞帆言罢,扭正璃儿的身子,轻轻拉开璃儿的衣领。璃儿慌忙拉住自己的衣襟,轻摇头道,瑟缩着白玉脖颈,望着他道:“你、你这是?” 叶竞帆瞧着她手足无措的惊慌样儿,温润笑道:“夫君瞧瞧你这伤口是否痊愈?” 璃儿点头放下紧捏衣襟的玉手,呢喃道:“叶竞帆我好了,那里就剩个疤痕了,等婚后再看吧,很丑的,只怕到时你就不想看了…” “怎么会?那是璃儿独有的记号,暂听璃儿之言,后日不是就可以见着了么?” 叶竞帆修长的玉手贴上璃儿的侧脸,眸子黑如深潭,引人入隧,眸光中倒映的是她的影子。璃儿也瞧见了她,瞧见了他眸子里流转着的光彩。 “我在你这周围加派了几十名侍卫,你安心休息,养好身子。你什么都不要担心,礼部按皇家的嫁娶之仪给你备了一百二十四台嫁妆,我又让少潜给加了六十四台。” 璃儿从来没有想过这些细枝末节,她闻了闻他身上好闻的香气,心里很是感动,他为她思虑的很周到,她可能是最大叶省心的新娘子…… “还有礼部订做的嫁衣,我不喜。便让徐少潜请甄绣娘给做了身儿,明日会送到。你只管穿上上轿便可。” 甄绣娘,连自己在洛夕镇时就能听见的大名!一手绣活做了四十多年,太后和德妃娘娘的嫁衣皆是出自其手。 璃儿声音哽酸,模糊地道:“嗯,我会好好等着嫁你之日…”。 话音刚落璃儿便突然“嗝——”出了声。 璃儿立即直起上半身,瞪大了眼睛,捂着自己的嘴,委屈地瞪着叶竞帆。 “嗝——”又是一声,璃儿脸微微一红,璃儿紧咬着自己手掌拇指边儿下掌侧的嫩肉,委屈至极地瞧去。 叶竞帆“呵呵——”乐出了声儿,他满脸笑容地拉开她的手,看着那排齐齐的牙印儿,唇形轻弯。 璃儿羞得满脸通红,却又觉他笑的让自己心底很开心。 “叶竞帆,你笑的真真很好看,嗝——” 叶竞帆心下异动,捧起璃儿的小脸儿,娇红的面颊,微张的小嘴儿,莹润的耳垂儿,眉心红色的一抹莲花,他忍不住便吻上了她粉嫩嫩的唇瓣儿。 这自己愈发思念的小人儿,终将成为自己的妻子。 嘴唇绵软,舌尖是他在进进退退,璃儿顿觉被吻得晕头转向的,两人舌齿相交缠挑动了好长时间,璃儿大脑微微空白,可心里却很安甜,叶竞帆被她那娇羞的模样弄的早已瞳孔涣散,大手抚摸上璃儿的娇躯。 璃儿忙推退了退身子,眨巴着大眼睛道:“叶竞帆,我竟然不嗝了!”原来亲吻还有这妙用! 叶竞帆有点儿憋闷,声音喑哑:“璃儿,你让我——,呵呵,我急什么。后日,你便为我娘子。”以后有的是相伴的时间。 璃儿自是知道这厮这会儿在想些什么,但马上就要正式大婚了,“叶竞帆,大婚后还不成么?你赶紧回去吧,勿用担心我。” 叶竞帆笑笑,捋了捋她的长发,交待道:“璃儿,我已令他们注意,不放任何姜家后院的女人进古苓苑!璃儿,后日,后日我便来迎你,你会是我这一生的娘子。” “嗯。我等你来…” 璃儿使劲儿点头,闷闷地道了声。突然想到了一事,璃儿怕再出差池,急急道: “竞帆,我、我不知怎地,那枚白玉佩又丢了,我明明挂在脖子里,那日我醒来便不在了,我一直随身——” 叶竞帆眸间暗光一暗,沉思片刻,却又笑道: “璃儿,莫要担心,在我这儿,这种事情,我又不是没做过。成亲的那日再正式还你。” 叶竞帆又轻吻了下璃儿有胎记的眉心,看着她安详地睡着,方起身阖上厢房的门,他抬头望望夜空道:“叶二,那枚玉佩被拿走几日了?” 叶二身影一晃,倏尔跪在地上,许久他回道:“主子,是那日开国仪典前夜。” 【105】大婚前夜 叶竞帆微微皱眉,看来叶竞轩竟然知道玉佩的秘密,看来他和叶天城已经达成协议,他勾唇一笑:“假的终归是假的,就让他握着吧。” **** 翌日,璃儿的头盖也已经完工。嫁衣还得等会儿方能送到。 璃儿捧着头盖傻笑着,王嬷嬷和四丫瞥见了,心下高兴的一塌糊涂。院内库房,已经有不少人在给璃儿准备着各种衣物,打包收拾一番物什,准备明日也一起带到王府。 古苓苑外,姜初言领着姜业站在苑门口,迟迟未敢抬步迈进。 是无奈、更多的是无颜相见。 前日姜初言从璃儿口中得知那些事情,一时之间自己觉得这半辈子白活了一场,竟在感情之上,被吴预溪给拿捏了半辈子。 他暗思难怪他当年连云苓那样美好的女子都没有珍惜。原来他和云苓婚后不久,吴预溪便开始给他下蓝蛇床散! 经过昨日密室内的一番拷问,姜初言才发现,他大概是世上难寻第二的糊涂之人了。自己和那么个蛇蝎心肠的女人,在床上耳鬓厮磨了二十年,难怪自己从来都不怎么进女色,对她却情有独钟。是够独钟的… 二十年,人生能有几个二十年,可见他有多糊涂,不消说璃儿,就连他自己都恨不得把自己的脑子敲开,当初怎么就鬼迷心窍了,还恍然无知呢?原来是当初他还是贪恋那会儿和吴预溪之间的床笫之欢…. 可世间什么都可能,就是岁月这玩意儿不能倒流。 后来他让姜德去查得,原来十五年前,真如璃儿所说。当年他也曾怀疑过那糟心的流言。但璃儿是他亲生女儿,这他是清楚的。 因为那日他听到吴预章言辞诚恳地对他表述了一番,说若他自己不珍惜,就让他带走苓儿。姜初言当日心里烦躁大醉,便狠狠地要了苓儿。便有了璃儿,时间上都对。 奈何流言却是从吴预章自家人口中传出,这让姜初言不得不郁闷,一时间便信了那流言。 再加上璃儿出生之时,眉心带有那抹莲花胎记,赤红的诡异。 白道子说过璃儿是花妖转世,有她在,相府不吉,花妖本人也是命途多舛。 白道子是青云庵的智吾师太引荐来,是智吾师太的师兄,不世出的高人。 姜初言便心里起了大大的疙瘩。不怎待见这新生的女儿。自云苓产下璃儿,姜初言便极少去古苓苑。 云苓去世的那晚,姜初言恰好被召入皇宫,那时叶竞轲八岁,吴国公也在凤延宫,几人那次商议,让皇上封叶竞轲为太子。 回来时,吴预溪哭啼着把云苓病逝的消息告知了姜初言,并说孩子被自家五弟抱走了,郡主丫鬟也追了去。 姜初言气愤至极,奈何忙于和诸位大臣上奏立储之事,无暇分身,便将追人之事交予吴家。 十天,却没有儿女的一点儿音讯。本想着只要他们能逃得远远地,过好,别再出现,不损自己的名声便罢了。即便没有子忻,他自己还有子恒这儿子。 吴豫章其人,一直深爱云苓,是士族子弟中难得的高贵清雅之人,向来不喜吴国公府做法!得知自己家人仅为这所谓的妻妾名分,祖母嫡庶之别要暗害苓儿,便连夜带着几人逃了。后来吴诠震怒,将其从吴家除名后,方才被污上了那流言。 此刻明白一切的姜初言,感觉自己近二十年来,糊涂至极,被吴预溪迷惑近二十年,欺骗二十年。 这是他的亲子亲女,却十五年流落在外,他自己的女儿啊,如此美好的人儿,却都经历了什么?逃难,青楼,被污,最心痛的还是丢了那还未面世的外孙… 姜初言想着思着,眼窝儿胀痛,在墙外的树下默默地站着,抬头望着院子上空,叹息道:“姜业啊,我怎么感觉我这辈子如此不堪呢?难怪子忻不认我,我真没资格做他俩的父亲…还好、还好有云王心疼她!不进了吧,徒惹她生气——希望明日婚后,她能好好的,平平安安——” 言辞低沉,低沉的人压抑的胸闷,姜初言说罢,带着姜业转身缓缓离开。 “王妃,丞相大人已离开了!”叶二躬身对站在窗前的璃儿说道。 璃儿知道姜初言一直站在苑外,犹豫好久终究没请他进屋儿。 “哦…叶二啊,你说我是不是做错了呢?”璃儿声音低缓,前段时间真的做了不少恶事儿,大概刨了姜初言的心窝子了,若当初子骏‘未死’她本可以和姜府无任何交集,可自打东灵寺之事过后,仇恨都已经结下了,再也解不开,纵然不是他做的,可那些人毕竟是他疼爱的女人和女儿… 璃儿能感觉到姜初言那抹悔意,毕竟他是被那蓝色蛇床子所迷,被那女人所欺骗。 叶二瞧见璃儿眼角闪着亮晶晶的东西,忙道:“王妃,错不在您,错的人已被拷入了相府刑房,王妃请宽心!” 姜初言当夜回去便质问了吴预溪一番,纵使她哭啼狡辩苦求,姜初言头一次狠心地没听,没有怜惜,什么都可以原谅,但绝原谅不了她给自己下了二十年的毒。 姜初言怒火中烧,最终把吴预溪弄进了相府私刑房,姜业一番拷问下,才知晓,原来璃儿和子忻说的都是真的,连那白道子都是吴家胁迫着方说出那番妖孽之说。 当年云苓是被蚀魂香所害,当晚相府派人准备带走子忻和璃儿害死,奈何子忻发现的早,丫鬟提前带人逃走。 后来吴家帮忙寻人,实则在追杀,吴预章是后来方追上,带他们离开的恩人。 仅仅为了相府夫人的位子,为了相府嫡子的位子,吴家竟然如此兴师动众! 姜初言一怒之下,便也不管吴氏仅剩不久的性命,将其关入私刑房。 璃儿深吸了口气,低缓道:“可我心里为何好难受呢?也是可怜之人,不是么?…你去告诉骏王这里的一切,让他尽量先不要对付丞相了吧。” 叶二不怎么赞同王妃这泛滥的同情心,奈何职责所在,“王妃,您——,是属下这就去——” 晚上,青朵神秘地把嫁衣放了起来,不让璃儿试穿,“明天再穿,才惊艳呢?一辈子就穿一次才吉利”,那一张一合的嘴虽然被黑纱罩着,但那眉眼皆是止不住的笑意! 璃儿知道,最后一刻穿到那珍贵的嫁衣,方会尤其地高兴,知道可贵!也没有坚持。在嬷嬷和青朵几人的催促下,璃儿早早地梳洗罢,便躺在床上。 古璃摸着自己的胸口,要嫁于那么一个俊雅之人了,总感觉一切都不那么真实。古璃也见过上一世的快节奏爱情和婚姻,见识过各种分分合合的男女关系。她那时就感觉不可思议,女人怎可以随便换掉人生伴侣,古璃在那一世都有感情洁癖,但此刻她身已经不洁,却仍得他疼爱怜惜,心底胀满了感动。 此刻古璃的心跳动得很真实,想着思着,璃儿渐渐入睡。 璃儿不知,青朵几个丫鬟可都知道,王爷半夜来看了王妃,足足两个时辰,方离开古苓苑,离开丞相府。 秋日天气渐渐转凉,刚入申时,天还未亮,古璃便再也睡不着了,要成亲了,要接受亲人的祝福,成为他的妻。 【106】 大婚(1) 秋日天气渐渐转凉,刚入申时,天还未亮,古璃便再也睡不着了,要成亲了,要接受亲人的祝福,成为他的妻。 古璃被陆续进屋的七八个丫鬟给弄起,丫鬟们端着托盘,上面盛放的每一件东西,在烛光下都泛着温润的光泽。 古璃愣过神儿来,便被青朵青蕾给拉到了屏风后,只见一大浴桶的香汤,上面洒了厚厚的一层桂花黄白的星蕊。芳香阵阵,“呵呵——”璃儿轻笑出了声儿。 桂花,他还记得云麓山上的桂花林。 半个时辰过罢,青朵端着托盘走进屏风之后,大红的肚兜,白色的亵衣,一件件开始裹上璃儿娇嫩纤柔的身子。 璃儿走出屏风,被王嬷嬷领到妆台前,青朵和青蕾各拿出一漂亮的两尺见方的精美木匣。 璃儿站着的身子僵直了,直勾勾地盯着青朵托着的那大红的云锦嫁衣,一眼便瞧见嫁衣边上有两寸宽的绣纹,是传说中难寻难造的金丝七彩线! 绣纹娟美,云锦明华,穿上,这一生也就足够了。 凤冠自己无法言辞道尽。镂空的明黄金凤冠,双凤含珠,两颗都是碧色翠玉,中间还额外镶嵌了颗个头儿格外大的,是夜明珠。流苏也是金丝条绦。 璃儿抽抽嘴角,只觉得自己被晃花了眼,脖子被压得难受,害怕头一偏,琳琅叮铃的东西就会掉下来,古璃僵着鹅颈一动不动,今儿要是被打劫了,这劫匪保不准可买下座城池了… 嬷嬷和青朵很会梳妆,几人下手很轻,青黛眉石在原本就长长弯弯的美眉毛初细细地刮过,几下过后便是弯如新月的眉毛。 璃儿本就生的白,在嬷嬷的坚持下稍微轻搽上薄薄一层细滑的珠粉,眉心有朵漂亮的红莲,便没有再贴花钿。 璃儿唇纸轻抿,娇俏的红唇顿显妩媚灵动。眉心的那朵红莲,格外的得体,开得娇红美艳,这本就很好看的瓜子白脸,此刻绝对是一副倾城之姿,看罢着张绝色的容颜,其她女子定再也难以入眼… 外面这会儿便响起了奏乐声,皇家的婚娶仪仗队停在了丞相府门口。而喜庆的婚乐声却一直不停。 丞相府门前的大道上排满了围观之人。放眼望去,只见一条长长的红色巨龙在路面延伸到远方。 远处驶来一条迎娶的长龙。 打头的是那骑着白色骏马之人,一向不苟言笑的脸面,此刻是不由自主地弯着嘴角。 叶竞帆金玉冠扣住头顶,长长的发丝随风飞舞,一身红色新郎服,金丝七彩线绣出的衣边儿,腰间束着红黑相间的腾云图案腰带。 一身红衣,整个人连带着柔和的表情一起美的异常,如骑马的画中仙人一般靠近府门,似乎让一众人群都痴了,醉了,连老翁老妪都开始憧憬自己年少之时。 队伍缓缓停下,一向自诩风流倜傥的徐少潜,此刻颇有意见的。以前说好的他的亲由徐少潜来迎,可真到了这日,叶竞帆却坚持亲自来,在队伍前面一路招摇,抢足了风头。 求亲的仪仗开始奏乐,下诗官儿一首首地长吟着礼词,欢快地催着新娘子快快出来。 叶竞帆紧握着自己手心儿,瞧着热闹的相府大开的朱门。 璃儿这方被丫鬟们打扮完毕,瞧着镜中的自己,连自己都弯了嘴角。 青蕾笑道:“王妃,我们家王爷如此看护着王妃,今日若被别人给窥瞧了去,定会惹一肚子气的!” 青朵盯着镜子璃儿人儿,眼角流出欣喜的泪花,喃喃道:“王妃,王爷定会好好疼惜王妃的!” 璃儿听见院内传来一阵凌乱的脚步声,和着巧儿的笑语,“璃儿妹妹,我们来了!”璃儿忙扭头瞧去,便见子骏,倩儿和巧儿三人都呆呆站在门前。 半晌,子骏缓缓上前,走到璃儿身边,瞧着自家一身大红嫁衣的小妹,心里顿觉欣慰。 十五年来,除了青楼那三年,自己看顾了整整十二年,小时候的每次摔跤,每次挨打,每次哭泣,每次调皮,每次开怀,都刻入了自己的脑子里。 日后只要她好,她能舒心地展颜微笑,自己就会很开心。 子骏傻笑着,低低地道:“小璃,如娘亲般好看——哥哥来送你——” 巧儿上前,“璃儿妹妹,不对!今儿就改换云王妃啦。那冷脸的家伙要敢欺负你,我就放火烧了他的王府。若他敢变心,我就半夜毒晕他,把他的心给你掏出来。” 倩儿拍了一下巧儿的后脑勺,“瞎说什么呢,不记得我娘怎么交代的了么?璃儿妹妹,估计这会儿娘亲和爹爹哥哥已到云王府了,他们本要到这儿来的,云王交待不必,直接去王府便可,待会儿所有的人都要去王府呢。” 姜初言和姜心璐站在古苓苑门口听着屋里的阵阵笑闹。 他心里微微一丝欣慰,老了愈发管不住眼眶了,眸子里热气腾腾的,模糊不清了。 刚把疯了般的姜心?关入了祠堂,听到她一句一个“小贱人”,姜初言又重新认识了这自己一向为荣的大女儿。他没曾想过什么时候自己家温婉美丽,端庄贤淑的心?也是那般癫狂模样。 他这个做人父亲的,太失败了,突然发现身边至亲的人都有一张他从未留意的面具,而远走他方,自行长大的儿女晃得让他眼睛酸涩。 自己的子女呵——还好,心璐没什么心眼儿。 “心璐,你自己进去吧,毕竟,她是妹妹。”语气凝重,姜心璐瞧了眼苍老了许多的父亲,点头轻嗯了声儿。 岔路上徐少潜走来,姜初言转身退回,往前院走去。 院里,徐少潜来来回回窜了三回,瞪了眼苑门前欲言又止的姜心璐,直直进屋催促着子骏赶紧背新娘上花轿。 “小璃,哥背你——”璃儿红鞋踩在圆凳之上,轻趴在子骏弯下的身子上。两边伴着巧儿倩儿,小心地托着长长的嫁衣后摆,后边跟着一群丫鬟,出了古苓苑。 见到苑门口所立之人,子骏眉心微皱,没好气儿的道:“让路吧。” 姜心璐瞧了眼子骏,抿了抿唇,眸中颜色不辨。望向子骏背上的一身红锦的璃儿,语气极为的认真: “璃儿妹妹,我不是姜心?,无论你怎么看我,今日我是真心祝福你,我们是血亲,我真心期盼云王能善待妹妹,你、你要幸福,爹他才会好受——” 璃儿能感觉到那丝真诚倒不似作假,自己和姜心璐没有多少恩怨。她也是不久前才知道姜心璐不是吴预溪的亲生女儿,不知道她的娘亲又是哪个苦命的女子,又有怎样一番故事。 这样一想,她其实是同情她的同时,更多的是佩服。 她能在姜府后院活下来,活的似乎还不差。 古璃叹了口气,红盖头下飘出轻柔的“谢谢”二字。 虽声音不大,子骏和姜心璐足以听见,心璐笑笑对子骏点了点头,侧身让开花径。 一队人穿花走廊,来到大朱红门前,子骏方停下,并未前进,也没有放下璃儿。一直紧紧环着子骏脖颈,听他呼吸的璃儿只听见身下之人低低的问句: “小璃,走过这扇门,以后我们便是我们。我们要忘了过去,可好?” 忘了洛夕小镇,忘了紫云青楼,忘了东灵古寺,忘了丞相府,忘了那个没来得及窥一眼世面的孩子… 片刻,璃儿启唇道:“好,我们是我们,忘了过去。” 古璃搂紧子骏的脖子,忘记过去,忘记仇恨,忘记痛苦,结婚后便是新的开始,和亲人爱人相伴… 可日后真的会顺着自己的心意发展么?真的能日后无忧于叶竞帆相伴么? 古璃不是神仙,没法掌控局势,古璃只是一不得不容身于此的小女子,她料不到,改不了这盘乱棋。 【107】大婚(2) 叶竞帆蹬着铮亮的马镫子下了红皮革马鞍,远远瞧见人自动撇开的红缎道儿上,子骏背着她走近。 不用想也知道盖头下的水灵灵的大眼睛,那一抹艳丽的红莲眉记,钗凤霞衣下是那他一眼便认定的她。粉腮杏敷,香颊雪染,蛾眉螓首,皓齿明眸,梨涡嘴唇,精雕细琢,袅袅行来,每一步都牵着他的心跳。 他唇角弯出一个好看的弧度,徐少潜都不知道他竟然会笑得这般甜,似乎有点儿幼稚。子骏倏尔却顿了足,叶竞帆微微皱眉,心里莫名地一丝焦虑,他不知道他的手心何时竟也湿了。 背上的人很轻,子骏的脚步却慢了许多。他明白再给她一年半载的时日只怕她也养不出几两肉来,这段时间苦了她了,自打认回她起,她经历了太多,失了少女最宝贵的东西,失了孩子,曾经她还被他骗了,以为失了他这么个唯一的家人。 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只要过了今日。 子骏望了叶竞帆一眼,又迈出了步伐,叶竞帆一颗心方落了下心来。 他瞥了轿边的几名傻愣着的侍卫一眼,徐少潜磕了大红的八抬大轿几下儿,侍卫们才恍然大悟,收回胶着在那抹殷红玲珑的身姿上的目光,纵身微微前倾,让轿门尽量触着地面。 叶竞帆抬步一步步朝朱门走进。 近了,近了,那大红的盖头柔长的嫁衣下,便是自己日夜记挂的人。 子骏瞥了眼正对面走来的叶竞帆,抿了抿唇,犹豫着张口与否。叶竞帆伸手的瞬间,子骏终还是开了口,语调儿沉沉: “云王,接过小璃,你要明白你会面对什么,打今儿起,我们兄妹便是我们自个儿,今儿起我们忘了姜姓,忘了姜府,忘了过去,我仅问你两句,你要细想,确定了,今日我便将小璃交予你。若不能定夺,即使今日交予你,他日我也会要回。” 子骏说这话儿时心里很复杂,他其实对叶竞帆是有气儿的,上次的两江之行,害得璃儿被那人那般对待,还丢了那小外甥(女)儿。他不大敢完全放手。叶天云春秋鼎盛,叶竞帆迟迟不动手,可他还一次次对叶竞轩手下留情,他是怎么想的?为何还在犹豫,璃儿丢的是他的骨血,他一点报仇的心都没有么? 可叶竞帆待小璃之心他却看在眼底,他徒生无奈。 璃儿听罢,不自觉地紧紧搂住了子骏的脖颈,忍住眼角的水汽,这心心念念为自己的亲人,是自己两世修来的福气! 璃儿咬了咬嘴唇,嬷嬷交待过今日不能掉金豆子,可眼眶就是既酸涩又熨烫,她还是没能忍住,呜咽了声儿“哥哥——”。 叶竞帆瞧着,眉心微皱,听见那声呼唤,方才安心,与子骏对视着,“你讲——今日莫要让璃儿落泪,不吉——” 子骏瞧着他的眼睛,朗声道:“你能否做到永远莫提及过去?身边只她一人?” 叶竞帆定定道:“那次你便问过我,大可拭目以待。” 子骏一笑,叹了口气,七年,对于这人自己还用担忧么? 他松下揽着璃儿后背的俩手,叶竞帆捉住了那白玉藕胳膊,捏住那细滑的手腕儿,按了按,才放心地牵着她一步步踏过红蒲团,迈步走到轿前。 璃儿脚落在木辕上,回头透过红纱瞧了眼丞相府的朱门。 若问里面还有什么值得她关心的,那就是尹仙儿了,昨晌尹仙儿来还书,送了她一精致剔透的碧玉镯,她说那是干净的,祖传的东西。璃儿从来没嫌尹仙儿脏,她收下了,纵使那大概是尹仙儿最宝贵的东西。她把她收好,放了起来。 这门儿自己再也不愿意进了,等三日后回过门儿,她便彻底不干姜家一丝一毫,她不觉呢喃出声“他还有儿有女—”。 是啊,姜初言还有姜子恒,还有姜心璐、纵然姜心?被她毁了贞洁,但贵女就是贵女,只要她知错改正,终还是能过得不错。 至于吴预溪,只要姜初言看破了她,那她也就算半个死人了,何况她还中着她改动的蚀魂香。 思绪飘了老远,便觉一只温热的大手贴上自己的背后,她扭脸便闻见丝袅熟悉的香气,任由那人扶住自己,手心微汗握着那只大手,手指交握,格外安了心…… 队伍从中半城的云顺坊移到东半城的云锭方,所到之处热闹之至。 王嬷嬷青朵青蕾五人,还有一众丫鬟环着轿子,青朵脸伤未痊愈,白纱覆面,指挥丫鬟提着花篮,一路抛撒各色花瓣。 长长的嫁妆队伍,送嫁妆的队伍让姜初言不得不瞠目结舌,姜初言记得只拿出了六十抬云苓的东西,加上礼部的哪里有这么多? 一缕水色散漫过眼眸,他叹了口气默默吐出了俩字儿,呢喃中是无尽的倦意,歉意: “还好…” 十四里长的街坊道路,璃儿坐在轿中,透过盖头和帘子,依稀能瞧见,满目红锦。 古璃紧握着自个儿的手心儿,轿前骑马的,是八岁便开始守护自己的人,是认定自己自己认定的人,今后是夫妻,是爱人。 纵然以前再不值得一提,日后他们会有家,有孩子,有长长的日子要笑着过。 满目的红锦是他不离不弃的印章,他对她。 而她似乎也没有多大的优点,她不聪明,她也不够坚强,唯一说的过去的是她生了一张倾国倾城的脸,还有眉心那朵艳丽的红莲。但她明白让他驻足的不是这张脸,而是上一世那个叫古璃儿的莲花精灵。 千年修得共枕眠。她是沾了她的光呢? 璃儿不禁咧开了嘴“呵呵”轻笑出声。 马上的叶竞帆耳朵微动,眸子里闪过异样的光彩。一旁马上的徐少潜瞧见这人莫名傻笑,一脸狐疑。 云乐坊的醉芳楼上,紫红的身影负手站在木窗前,眼眸扫过眼前沸腾的红龙,滑过那马上的红衣,眼里闪过一抹讽笑,随后目光紧锁在那花轿之上。 花轿中是她,可打头儿的马背上却不是他。 脑子里,梦里头,都是她那娇羞美丽的模样。 他想,他二十几年来,头一次中了一种他颇感无措的毒。 上次开国仪典后,他确实中毒了,可他不会死,毒当时就转移了大半到左使蓝翊经脉之中,他活了下来,可这番活下来,他失去了起死回生的幽珑宫镇宫之宝——百年金蟾。 若动金蟾,必遭毁宫,他从他的师父手中接手幽珑宫时,师父交待过的。 此刻他的脸上沉沉如铁炼般,似乎连衣服上都带着火儿,轻易一沾染,便会化为灰烬。 待花轿走远,叶竞轩微微舒展了眉心,他轻笑了声儿,眸光一暗,淡声令道: “龙右使,听令—办好三件事,先让幕僚散播东灵寺云王妃和本座之事,放出丞相府心?,把忆伊弄到云王新房,具体如何,你当知晓!” 求推荐,求收藏哦亲~~~~ 【108】大婚(3) 对不住了,断网了,刚拿校园卡充上money,木樨干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更新~~~~ 从姜府到云王府的路上花团锦簇,人声沸腾,可策王府中这几日都是郁云笼罩,沉积的如死水一潭。 德妃娘娘一早请了圣恩来到策王府邸,入了叶竞辙的房间,浓浓的酒气漫过鼻尖,酸气刺的她鼻孔微堵,转过屏风,打眼儿便瞧见床上胡乱躺着的叶竞辙,地上衣衫凌乱。 太医交待过,开国仪典上他受的腿伤,不容他沾酒。 德妃叹了口气,她的儿子她懂,他从小到大都没有这般烂醉过。坐到床边,面上满是心疼之色。心底莫名地也跟着难过,想劝儿子,可她自己心里都是苦涩,本打算严词斥责他一番,可终归没舍得。 她摇摇头对身边的嬷嬷叹息道: “世间自有痴儿女,奈何这傻孩子陷得太深了,腿伤还未痊愈,竟这般不爱惜自己。” 嬷嬷说,二十几日前,策王就开始闷闷不乐,眉头紧锁。其实叶竞辙从祈年节的那日过后,就开始给心房上了沉重的枷锁。 傻孩子,他真的很傻,一场邂逅,让他恋了三年,念了三年。 “娘娘,您何尝不是苦了自己?放宽心吧,策王有朝一日也会像风亲王一样放下的。” “是啊,毕竟是男儿,唤醒他吧——今日他必须到场,该死心了。” 东宫 叶枫看着自家榻上沉思寂然的太子,嘴张张合合了几次,还是没忍住道:“主子,无论是云王还是宣王,属下觉得今日必有动静,您看我们——” 太子微微笑了笑,目光流转过这室内莲池,粉白的莲花开的清雅却又无比娇媚,宛如仙子梦幻地招展着柔荑,等着他采摘。 “算了吧。” 淡然,看似无所谓,却似乎又胸有成竹,看似理所当然,却又是无可奈何。 隐月大师说了,大可顺其自然,他的命—— 叶竞轲摇了摇头,起身,抚摸着刚恢复不久的心口,走出这偌大的莲室,门前的宫娥慌忙上前,红晕着脸儿,给他披上新做的锦袍。 叶枫心下惋惜,又听太子缓缓淡淡道:“顺其自然,吴家是父皇的心病,让他们争吧,得失自有命定。走,我们这就去云王府。叶安,备上厚礼,今日倒是要苦了她了——” *** 云王府,满目喜红。 女主子正式进门,总管徐这段时间没睡个好觉,他来云王府还从来没这般忙活过。厨房重地几十个厨子忙碌着,牛羊鱼蟹,鸡鸭鹅禽,各色蔬果在厨灶门前铺了几丈之远,厨房总管仰头望望,“还好今日是个大晴天!” 各个执事也都精神劲儿十足。护卫都瞪大了双眼,不敢有一丝晃神,里外三圈保护着宾客。 前院的宴客大厅这会儿已炸开了锅,文武百官,基本齐了,似乎要比皇宫的早朝要热闹多了。 古皓父子早到客厅乐呵呵地帮忙招待客人。 皇上都得敬重三分的徐国公徐烨和德妃之父高懿德在那儿聊着西吴、南夷诸国,大叶北边的赵家军,东部的金虎军云云。 徐烨捋着胡须,若不是老高在,定会气得吹胡子瞪眼。这外孙不听劝,非要招摇大办,花了不少他乖孙潜儿挣得血汗钱,今日过后大概又得被叶天云给敲勒一笔! 忽然一儒雅的男子入了大堂,撇到俩皇子便问道:“轲儿、辙儿,你们都好了?” 二人笑说伤已无碍。 “我这做叔叔的今儿也跟来凑凑小辈儿的热闹。你们别说,这还是皇侄儿们头一遭婚事儿,我就瞅盼着什么时候能当爷辈儿呢。” 风亲王径直坐到策王身边,隐隐瞧了策王一眼,扭头儿和太子几人开始闲聊。 叶竞轩一身紫红锦袍走了进来,今儿似乎颇为妖娆,扎了众人眼球儿,他朗声笑道: “呵呵,十里红锦,这派头儿,比父皇迎娶都要气派多了,我今儿可是见识到了,老六待玉璃郡主还真是一般男人难及呐。” 说到‘一般男人’四个字儿,他故意提着了气儿,拔高了嗓门儿,听着人觉得刺耳不已,这不,风亲王当即就拿起小指头,钻起了耳眼儿。 策王面色微黑,自打东灵寺之事起,他就和这个五哥基本划清了界线。叶竞轩径直来到了太子和叶竞辙这边儿的桌上,“娶到如此仙子,真是羡煞旁人呵!”吃了糕点,喝着花茶,唇角深深弯起。 太子绷了绷唇,却还是苦笑了笑。 大厅西半儿的花厅坐满了女客,桌上的王氏这会儿合不拢嘴,真心为这外甥女儿感到高兴。各位官家小姐羡慕之极,憧憬着花轿里坐的仿佛就是自己。 姜心璐身旁的姜心?,紧握手帕,一大早便被爹爹无情地给关入了祠堂,好不容易才和心璐同来,看到一路的红锦和这到处张灯挂彩的王府,眼中早已布满了阴狠怪戾。 今日势必要毁了那小贱人,她才会甘心。 “来了来了,队伍到了,新娘子到了!”几位通报的下人“呼哧”、“呼哧”地喘气儿叫道。 “走咱也去瞧瞧,这云瑶仙子生的是何番模样,竟让咱的云王如此舍本!”一位官员忙嬉笑着接道,一群高官贵子,簇拥着来到王府门前。 午时还未到,云王府的门口一片喧闹!叶竞帆微抬手,队伍即刻停下,府内大道上站着群翘首企盼的客人,都想一睹云王如此看重的云瑶仙子的芳容。 耳边遍是喧闹之声,心跳不由加快,听到窗边青朵唤道“王妃,该下轿了!”,璃儿意识了好一会儿方弯身掀开红帘。 众人只见一双雪白的柔荑扶着轿门边儿,炫目的嫁衣裹着玲珑有致的身姿。围观的人叫道: “下来了、下来了,新王妃下来了!” “能看见么?快让我瞧瞧看!” 璃儿前扶着轿门边儿,透过红纱依稀能看见人影,却不知该如何迈步。 忽觉腰间贴上一只温热的手掌,便闻到让自己心安的气味。只觉得另一只灼热的大手穿过自己的膝盖儿下,欲打横抱起自己。 璃儿一惊慌,忙环住叶竞帆的脖颈,便听见身边儿一声女子高呼:“哎呀,新王妃倒是个胆大的!” 红纱盖头下璃儿娇羞低语:“竞帆,不可,搀扶着即可。”见他坚持,璃儿一着急便使狠劲儿拧了叶竞帆的胳膊,叶竞帆勾唇作罢。璃儿又一阵心疼,轻捏了捏叶竞帆那伤处。 “一点儿不疼。”叶竞帆低头轻语,右手紧握着璃儿微微汗湿的左手,一双人踩着那红毯,被众人簇拥着,走进王府大门,缓缓迈进大厅。 涌动的人群都来到了大厅之中,礼部的人高一声高喊:“新妇临门!”随即便响起阵阵低语:“这云瑶仙子真是好身姿。” 【109】大婚、挑事儿的 涌动的人群都来到了大厅之中,礼部的人高一声高喊:“新妇临门!”随即便响起阵阵低语:“这云瑶仙子真是好身姿。” 这个不用??拢?颇峭献懦こず旒抟碌鸟厚簧碜耍?108呤?哪ㄐ兀?允橇徵缥薇龋??冻龅牟本倍及啄鄣木∈清谙胗嗟亍?p>  古璃一颗心噗通噗通地跳着,纵然她已经和他有过夫妻那档子事儿,即使她和他早已私底下穿过嫁娶的红衣,可那日除了子骏,没有这么多人来观望,没有亲人热闹的祝贺,更别提皇家和天下的承认。 而今日不同。 纵然皇上未到,可那鼎玉貔貅在,当着众人的面儿拜了堂她便是公认的云王妃,可以堂而皇之和他在一起。 手被他紧撰住,一步步上前,她只觉得她仿佛行走在云端。 高兴之余,古璃眼前映照的红纱影子满是梦幻的色彩。 突然大堂中响起一声女子的嗤笑,也不知在对谁讲话儿,那女子眸子却是紧锁着俊美红衣的叶竞帆,声音怪异声调确实清脆亮丽,她俏生生地提着嗓门儿问道:“云王可是好相貌,可小女子觉得那眼神儿却是出了问题,皇家儿媳竟然能由着阿猫阿狗地就拉来入皇族?不知这位云瑶仙子一妓子能配否?” 语气里满是挑衅和质问。 古璃心跳的早已不再是她自己的,这番话她自然没听进。那边儿她和叶竞帆恍若未闻,走到正堂下婚执大人前。 高挑女子旁边儿的一官员瞧了瞧女子一眼,“这位小姐,玉璃郡主虽困青楼,可人却是清白之身,又是丞相三女,太后侄孙,何来阿猫阿狗一说,她人和云王同样,生得是美极,当配、当配…” 女子哼了一声,挑刺儿道:“她说清白就清白么?要不咱当堂检验一番?我可是目睹了她以东灵寺上香为由与人干下腌?龌蹉之事!” 俩纤长的玉指朝天,语气铿锵,面目镇定,所出之言让人颇感不容置疑。 厅内又陆续有人低语道: “我也听到谣传,说的是要鼻子有鼻子,要眼睛有眼睛的,连日头儿都掐的极为肯定,说是九月二十一那日,玉璃郡主明则东灵寺上香,实则和宣王有约,当日在寺庙里玉璃郡主和宣王颠鸾倒凤!说的是如临春境啊…不过我压根就没信…” “捕风捉影,必然有风有影,说不定还真有那么回事儿!个中辛秘不足我们这些外人道也!” 开始窃窃私语,继而声音是越说越大,突然一声儿陡然高叫,道:“那这云亲王还真是窝囊,娶了个这么不知廉耻的东西!” 古璃耳朵突然转进了这么一声叫嚷,怔愣住了。她明显感觉到握自己的那只大手越来越加大了力气,本来还在纳闷儿,听罢这句高喊,红衣下的柔纤躯子瞬间颤了几颤。 周围开始交头接耳,齐齐望向那挑起话头儿的一片儿,红盖头下古璃脸色早已刷白。 终还是会被揭开疤,只不过在她婚礼上揭,这个大有置人于死地的意味。 试想想,不知情的人还不得把她给说死,她这个“厚颜无耻”的女子还能心安理得的做云王妃? 纵然再相爱,可她的脊梁骨不是钢铁做的,脸皮再厚,也搁不住众人的指戳,更何况她的脸皮不厚呢? 叶竞帆皱眉,俊脸黑的不行,他喉咙一硬,鼻音里重重“嗯?”了一声,冷眼瞪着不远处的叶一。 叶一顿时眉心吓得一跳,大手一挥,几名侍卫迅速来到那几人前,将几人定围在了那里。 叶竞帆瞪了那礼部的婚执大人一眼,沉声道:“继续”。 婚执大人一哆嗦,忙扯着嗓子高喊:“众宾迎皇家新妇入门,良辰吉时已到,新人一拜天地——” 古璃还在慌神儿,她失了反应,叶竞帆右手掰过她的肩膀,扶住她胳膊交待道:“莫担心,很快。拜吧——”。 胳膊微紧,透过红纱,古璃瞥了眼他弯曲的五个白玉般的手指头,隐隐跳动着青筋,她随着他躬身对着主位的婚执行了一礼。 “二拜君亲——” “夫妇同心,夫妻对拜——” 随着唱音落下,叶竞帆松开一直紧握的那只白玉手,两人微微后退。 最后一礼了,二人相对,正欲弯身,耳边便窜入了一声猖狂大笑。 “哈哈哈——”似乎有一丝讽刺的余味。 众人循声儿瞧去,只见殿门走进一位约六十来岁精神矍铄的老人,负手昂头,连带着胡须都有点儿轻舞飞扬。 左右跟了两名魁梧高大的侍卫。 徐烨胡子当场就翘了起来,他和这老不死的势不两立已久,他的女儿徐芗芝明着是死在了洛地,可真相是远在云京吴预浣指使洛王侧妃吴预纱,他的女儿是死在他女儿手里,这个明着没人知道,正因为如此几人朝堂上暗暗较劲了许多年,叶天云才得以势力平衡。 外孙的婚礼,他碍于面子提议给吴家下帖,可外孙却坚持连信毛儿都没给吴家人传一丝。 瞧见外公来了,被侍卫围着哑然失声儿的高挑女子艳丽的脸上笑开了个得意的弧度。 “云王,真是个爱美人儿不爱面子的主儿,而今整个云京是传的沸沸扬扬啊!云瑶仙子,貌似您已经与轩王爷干出那苟且之事,如今竟然还敢惑乱其它皇家子孙!妖媚子就是妖媚子,真真是个不要颜面的,青楼而出,寺庙苟且,如此下作的女子,我大叶皇家还要认了来做儿媳,老臣倒要瞧瞧这是何方的孽女——” 老人说完,瞪着眼睛,愤怒地走向古璃。 古璃牙齿紧紧碾过红润的唇瓣,微微沁出了血丝,纵然怒火焚烧着心,可她不敢反驳。毕竟那日她和那人颠鸾倒凤是真,迷糊中她似乎还主动和那人燕好,她逢迎他的一幕幕都突突地跳出了脑子,她缠上他腰身的那不堪画面,此刻都在她脑子搬了上来重演。 最后她还失了孩子…满床的血色… 古璃浑身失了温度,柔荑微抬,按住自己的心口,那里撕扯的真叫个疼,可又不是光一个疼字能言喻。 心疼的不会跳了… 叶竞帆揽住古璃,轻轻拍着她,广袖下一只大手握住她的小手儿道:“莫要再想了,握着这只手。” 他眼睛微微一眯,一缕冷光射向叶一,瞬间消失殆尽。 徐烨听罢从大藤椅上起身,距离吴诠仅有两步之遥,“吴国公,您若是来恭贺我这外孙和孙媳妇儿的,我们便不甚欢迎,您若是来捣乱的,我们可不顾什么老脸,直接撵人。” 这侍卫前的矍铄老人便是吴国公吴诠。 吴诠得到外孙女的丫鬟传来的消息,自己最宝贝的三女儿竟然被关入了丞相府的私刑堂,而且命不久矣。 细探方知,他三闺女和外孙女竟都栽在了这年方十五的臭丫头手里!他不觉大怒,怎能让她轻易就嫁掉,太子虽风尚不赖,可云王也有两成可能是未来皇帝,那她便会有一丝可能是一国之母。 这事儿他不会干站着。 他是必须要来出出这口恶气的,拿着了她的把柄和丑事儿,找回场子是小,若能彻底毁了某些不自量力之人,那才算最好不过的事儿,兴许能消去他心头不少的不痛快。 【110】酒、殇 晚更了半个钟头,哎呀,对不住了,今日一大早事儿就特别麻烦,本来每日八点半必更的,也许就那么几个人在跟着看,不过木樨还是想对亲说声~~~~~罪送哈米哒~~~~ ************************************************************* 叶竞帆眉头轻皱。 要不要动?叶一投过请示的眼神。 古璃心下大乱,吴诠定不想让自己如意嫁人了,这是铁定要当着文武百官之面毁了自己么? 璃儿也不想知道叶竞帆此刻作何感想,只知道天下有哪个男人会明堂堂地戴上这顶绿帽子? 此刻,她只觉得她如被扒光了衣服,赤.裸.裸.地站在大殿之中,接受千夫所指,万口唾骂… 突然,一年龄稍高的官员,腆着臃肿的肚子,迈着厚重的身躯,和侍卫一起走出观礼人群,一大把胡子和徐吴二人胡胡相对,离徐吴俩国公也仅有那么两步之遥。 “谣传岂可亲信,这不宣王在此么?有无这种苟且之事,一问便知!”望向叶竞轩斜睨道:“宣王,你可愿作证?” 一众人等掰过脑袋,顺着那胖大人的目光,齐齐瞧着叶竞轩的方向。 叶竞轩嘴角弯了,撩开紫红的衣袍儿,起身轻摇着酒杯,扫视一番红绸高悬,盘错飘飞的大厅,目光顿在大殿前方中央那紧紧相护的那两抹红影上。 他哼笑出声儿。 “五哥——”叶竞辙看着那即将张口的人,本是他五哥,也知皇家的兄弟之情从来都是凉薄,可叶竞辙不同,他不争,也向来最看重的就是和哥哥们之间的感情,纵然心里恼怒五哥所为,可他心下也为他开过脱。毕竟,那人只有一个。 本没有资格管,可瞧叶竞轩一脸邪笑起身,他突然心下担忧,便带着一抹祈求之色望向叶竞轩对他摇着头。 这边儿太子也灌下一盅酒,瞧着叶竞轩的眼睛,微叹息道:“五弟,你可知…算了,只是望你不要再伤害她了——” 风亲王听的是一头雾水,徐烨也忍不住打量着古璃。对于外孙的大婚,他起初是不赞同的,可孩子翅膀到底是硬了,他老骨头一把也懒得拆亲人姻缘,耗心又费神儿还不讨好,而且他家少潜整日在他耳根叨叨不让他管叶竞帆乱七八糟的事儿。 他本以为外孙那么坚持,定然这女子是个鼎鼎的好,可今儿听完这一*的议论,他突然觉得老脸有点儿挂不住了。 此刻,古璃愤恨的眼光透过红纱,直直射向叶竞轩。 叶竞轩会怎么回答? 从来没想过该如何面对这人,从来没有设想过自己还会和他相遇,想彻底忘了东灵寺的那日,忘了自己身被其污,忘了自己丢过孩子… 可如今这般被大庭广众之下解开这丑陋的伤疤,璃儿呼吸急促了不知多少,早就失了常律,浑身血液仿若凝固般,若不是感觉到背后腰间那温暖的手掌,自己真的不会再立于此处。 他当真要毁了她么? 花厅,巧儿和倩儿走出,满心担忧地走到璃儿身后,和子骏站在一起,子骏黑着眸子,却死死地盯着叶竞帆。 他等着他如何维护古璃。他一直不明白叶竞帆为何不把捏到的证据全交给叶天云。他不做,还阻拦着他不准。若说成是讲兄弟之情那纯属笑谈,他越发的看不透他了。几次问叶竞帆为何不对叶竞轩动手,他却皱眉不语。 此刻的叶竞帆瞧着那名肥硕的官员,眼睛微眯,随即一扫大殿,淡淡道:“为何要问他人?我娶我之王妃,自是与外人无关,若有心祝福便留下,若想坏我娶妃之意,请速离开王府。” 叶竞帆看着吴诠,冷声吩咐道:“叶一,送客!婚执,继续!” 吴诠一捋胡须,瞧着上前的侍卫叶一,老脸变红,怒喝出声: “叶竞帆,混账东西!连皇上皇后都得看顾老夫几分薄面,狂妄小儿,沉迷于一青楼艳妓,还是被宣王睡过的女人,如此皇孙怎能堪当大任,你枉为皇子!” 璃儿心下骇然,欲上前辩驳,奈何仔细想想,自己怎能说得清楚,毕竟和那无耻之徒是真有其事。 可自己又怎能置叶竞帆和皇家脸面于不顾?随即又透过红纱死死地瞪向叶竞轩。今日的一切皆是由他一手促成,孩子的仇还未真正的报,绝不能再有丝毫顾虑和犹豫了。 “呵呵呵,吴国公,莫要激动,莫要动了气力。”叶竞轩端起酒杯,来到叶竞饭和璃儿身前。 叶竞轩看着一身红衣的璃儿,心下一定,贴到叶竞帆两人的耳边,低笑耳语道:“六弟,想不想让我说点儿什么?你若喝下这杯酒,我便欺骗一下在场诸位,就说我和璃儿之间清清白白,你若不敢喝下,我可知璃儿的某处有颗美丽至极的印记哦,我这儿可还有璃儿的贴身衣物呢——”叶竞轩一手轻拍上自己的前胸邪邪一笑! 随即叶竞轩端起酒杯送到叶竞帆面前,朗声笑道:“六弟,这斛酒祝你们白头偕老,百年好合。” 听罢这话,古璃心里一阵怒火翻腾,自己的东西怎会落到他手中? 透过红纱,古璃愈发觉得这人嘴脸甚是恶心。 叶竞轩窥视着红纱之下隐约可见的小脸,似乎正拧巴着,嗤笑道:“你放心,它无毒。” 古璃的一颗心如万鼓齐擂,绞的难受,耳边也是嗡嗡轰鸣,叶竞帆紧了紧她的肩头,接过酒盅对叶竞轩道:“纵然有毒又如何?” 肩头被叶竞帆按着,她强忍着抽叶竞轩一巴掌的冲动,心随叶竞帆之手微微静了几下,可心跳和气息却还是乱着的。 突然璃儿瞪大了眸子,脸色大变,她隐约闻到那酒中气味儿不妥。 微微思量,狼鹫羽草的香气! 古璃这边儿正思着,叶竞帆却淡淡接过那酒杯,脖颈仰了个弧度,古璃瞥见瞳孔微紧,扯下盖头,出声叫道:“竞帆,不要喝——不可以喝!” 一把扫过叶竞帆端过酒杯的那只手,“?纭??币簧?嘞欤?蔷票?孤湓诖筇?牡厣希槠?尚迹?扑?樽糯尚冀p>  璃儿使劲儿摇头瞧着叶竞帆,轻声道:“不能喝。” 这种毒草味道甜香,在毒蛇窝方能寻到,若沾惹上,当场不会发作,要等上三日才发作,是最难察觉的毒中之一。 若三日内不解毒,中毒之人便会从内脏开始慢慢腐蚀,而那可以攻克此毒的红星芨芨草更是难寻。 叶竞轩怎可如此明目张胆地下毒,难道就是因为三日后才可发作么?他就那么自信没有人可以察觉,没有人会怀疑?怎可如此手足相残?他就不怕皇上怪罪么? 众人倒抽了一口气,不是因为听见了璃儿的那句话,而是红纱盖头撤走后那显露在众人面前的芙蓉娇面! 这张脸完美的无法言说,瓜子俏脸儿,红唇嫣然,粉泽诱人。肤如凝脂,面若桃花。眉如新月,睫如长扇,大眼黑亮异常,略带忧虑的幽深黑眸,顾盼间风光流转。 倾长的白颈,白珠吊坠闪着银光,那眉心的一抹红莲,让璃儿艳丽了几分。 一身红锦嫁衣的俏佳人,众人只觉得眼前的佳人儿倒是比云王寿宴之时,比开国仪典之日更是明艳了千百倍。 叶竞帆扶着璃儿后退了一步,瞧着璃儿一脸紧张,轻柔安慰道:“莫要担忧,他还不能奈我何。” 二人举手投足窥不见别的,见的便是亲密二字,身着红衣如此和谐美好的一对儿人,叶竞轩眯了眯眼,背后的左手紧捏,心里早已经是一阵翻江倒海。 “呵呵,如此美酒倒被你给糟蹋了,不知如此佳人儿会不会也被糟蹋了?嗯?” 自打那日起,就注定了古璃很被动。 众人听罢这话,还没来得及细品,便见吴诠又向大殿之中迈进几步,走到璃儿跟前,瞧见璃儿的那张脸面,脸色微微变白,随即硬声道:“怪不得!怪不得我们的云王如此在乎这场婚事,如此模样,倒是比当年的云苓郡主更是美艳上几分,还真是狐媚子!倒是印证了白道子之言,还真是个妖女!” 璃儿只觉身子一晃,只见一身新郎锦衣的叶竞帆一步上前,拍拍吴烨的肩头,脸上无甚喜怒,语气淡然无波地道:“云王府今日不欢迎你,莫要为老不尊,别人忌惮,我可未必怕你,快离开我这宴客大厅吧…” “哼,云王实乃一好色之徒,绝不是大叶有为皇族!我们走——”吴诠语调颇高,猛地一甩衣袖,只听衣袖“噗绌”作响,两边宾客切切低语也不少窜入他耳,他愤怒地转身欲走出宴客大厅。 吴诠要走,众人也没在意,大都盯着那美丽的云王妃,瞧着那凤冠下倾国倾城的脸面!那格外让人吸引人的红莲胎记,那如凝脂的白玉肌肤和那五官美丽的瓜子俏脸,配上这身长长的嫁衣,异常美丽,许多宾客眼里都满是惊艳,也都忘了怀疑那宣王敬酒之事。 突然,“啊——”一声痛苦至极的惨叫在门口处响起。 众人慌忙扭脖子,便见那正要跨出门槛儿的吴诠“噗通——”一声倒在了大厅门槛儿之上。 吴诠面目扭曲,瞪大了双眼,躺在门槛儿边儿。 两位侍卫慌忙上前,还未来得及俯身扶起住自家的老爷身躯,便“噗通——”两声,相继倒了下来,一人还倒在另一人腿上,离吴诠仅有三尺之远。 “啊——”随即屋内的人群中也跟着响起了几声惨叫,那声音就如见鬼般,古璃双腿微颤,借着人群中散开的缝隙,瞧见是几名官员竟也倒在了人群之中。 现场炸起了阵阵惊呼,更有胆小的人慌乱地抱扶住了身旁之人。 不消片刻,云王府的宴客大殿一片混乱。 ************************************************* 有压力才有反弹,古璃很快要变了,亲——支持一下木樨吧,好心痛地说~~~哎,这成绩~~~~~妹子,给木樨砸个票票吧555~~~ 【111】婚执大人,请继续 场面乱,璃儿心也是紧紧绷着弦子,乱跳不已,手心紧扣。 婚礼其实也算完了,可在众人眼里还差那么一拜。 可眼下却死人了。 古璃怒望叶竞轩,她是搞不懂,他为何要纠结于她,她知道她所认识的叶竞轩绝不是深情之人。院莺莺燕燕无数,佳人无数,那他为何要处处于她难做? 古璃从来搞不懂。古璃是不知,她曾忘了个梦。 古璃皱眉看着身边之人,今日他会是自己的夫君么。 叶竞帆扫一眼大厅,沉声命令道:“叶一,让王府侍卫包围整个大厅,不准任何人出入。着人请刑部之人,速来勘察。各位宾客请莫要慌乱,休要离开本位。” 从开始到现在,叶竞帆一直紧握着她的手。 璃儿定下心神,她不能总躲在他的背后,不能再如今日那般置他于两难之地! 叶竞轩听着吴诠的惨叫,眸中滑过一丝笑意。 待又听见后来的几名官员的惨叫声,他微微皱了眉头,那抹轻笑变成了疑惑。他疑惑地扫了一眼躺在地上姿态各异的几人,缓缓退离古璃和叶竞帆身前,回坐到兀自饮酒的摇头苦笑的太子和叶竞辙身边。 宴客大厅被王府的侍卫里外三层,包围的水泄不通。 宾客们脸色变幻不停,既有害怕,又有惊疑!又有花厅哭着出来的女客嘶喊之声“大人,大人,你不要死啊!你死了我们府邸如何是好啊——” 这嘶喊声响彻在整个大厅里。 璃儿瞧了眼身边的红衣之人,见他眉头轻锁,那张俊美无俦的脸是如此让人着迷,本该在今日成为自己此生相伴的人。 她抿了抿唇,道:“叶竞帆,对不起,让你难做——” 叶竞帆伸手揽过璃儿的肩头:“夫妻之间,何来外话儿。我们这就把婚仪给行完。” 只见叶竞帆扫一眼众人,朗声道:“诸位,既然来庆贺本王大婚,奈何婚礼还差最后一拜,望你们能继续观礼。婚执大人,继续!” 婚执诧异地瞧了叶竞帆一眼,都死了这么多人了,还要继续么?那这大婚该多么不吉!婚执正犹豫着,便听见叶竞帆:“嗯?”地不满之声,瞧见云王脸色,婚执吓得颤巍地走上主位。 只听花厅传来呜咽的女子之声,那高挑的女子走出花厅,来到正厅,双眸擎着泪水,模样美丽至极,含冤带屈,让人好生心疼,她望着古璃,娇声责问: “云瑶仙子,你还真是狐媚妖女,竟能如此勾引男人,破败之身还能让王爷如此着迷,真是好伎俩!可你们没见死人了么?!我外公如何说都是一品国公,皇后亲父!你们继续喜庆,这可是对死者极大的不敬!你们不怕半夜恶鬼上门么!” 言辞颇为正义灼灼,孝心感人。 不由高看了那高挑女子一眼,原来是吴国公的外孙女,那不是丞相府的千金么? 看来姜心?不仅人美,还颇懂大道理,孝心可嘉啊,如此佳人实属难得啊。 倒是这云王新妃——玉璃郡主,还真是好模样,说不定真是破败之身,要不然如何会落得个云瑶仙子的艳名?还现场都死了这么多官员,还能让云王坚持娶她。死者为大,这点儿尊重死者的礼节都没有,据说也是丞相之女,如今看来只是徒有勾人之貌和手段罢了。 众人暗思,极少品味出这语气中的极尽刺耳之处。 古璃听见姜心?这番话,句句在辱骂自己,还要沉默不辩么? 忍耐不是宽恕,有时是对敌人的纵容。 古璃不觉上前几步,嗔怒道: “恶鬼上门么?既是恶鬼,我为何要怕?您没听说过邪不胜正么?还有姜府心?么?我若是狐媚妖女,那我们可是留着相同的血,您当属妖女无疑!我成云瑶仙子和青楼妓子还不是拜你们吴家恶人所赐,您又有什么资格来侮辱我——?!” 大厅一片安静,璃儿身体微微颤抖,也没瞧见叶竞帆微黑的脸色和众人的打量,接着娇喝道: “是,今天我古璃在此认了!破败之身,从你口中说出,真是可笑!我是待过青楼,还是三年…可我的清白是交给了叶竞帆,交给了我所爱之人。是,我如今生了这副好相貌,你便口口声声说我以此来勾引男人,难道我八岁时也是生的如此吗?!” 璃儿声音陡然增高,说这话时她是心虚的,她自知自己没有资格提及清白二字。 众人不语,被这美人儿的娇声斥责给愣住,随即古璃又缓缓转低,涩涩道: “七年了,从洛地到云京,从我仅仅是八岁的贫家卖钗女到如今封为玉璃郡主,从我被困青楼到不幸遭陷,云王都对我不离不弃…” 有多少人可以这样为心底的那股意念而坚持七年,三年相思苦,不患相思者不知,不入相思门者不解。 “我今日还就不敬了,若他们值得我敬,改日我定逐户披麻戴孝!若他们不值我敬,我为何要舍了这历经苦难方换得来的婚礼——” 璃儿越说越激动,叶竞帆轻揽过她的肩头,支撑住她有些颤抖的身躯。 只听她嗓子陡然又升,“婚执大人,请继续——” 七字响彻整个大厅,压下了所有的窃窃私语和响动。 大厅鸦雀无声。婚执定定地走到主位,瞧了眼那倔强绝美的女子,用前所未用的高嗓门清晰地喊道: “夫妇同心,夫妻对拜——” 叶竞帆扶正璃儿的身子,两人对视着,瞧着彼此的水眸,那眸子里倒映的影子只有彼此。 两人同时微微一点头,随即一笑,躬身弯了下去,两人弯的角度,时间都是如此地默契。直起身子,望着彼此,两人都深深弯起了那好看的嘴唇。 两人是如此地般配,大殿众人都被那抹真心的笑容晃花了眼,若是把这样一对儿仙人给拆散了,那该得多惋惜!多心痛! 两人拜完这一拜,按大叶的习俗,便是夫妻,是可以相伴白头的贴心同枕之人。 “礼成——古氏名璃,即刻起为皇家新妇,唤云王妃,待洞房毕,便可入皇家族谱,共葬皇陵!” 为什么收藏会掉呢,不久后会有高氵朝哦~~~亲,支持一下木樨吧~~~ 【112】婚礼进行时 “恭喜云王,恭贺王妃!”两人拜毕,大殿里传来一阵跪拜和恭贺之词。 “小璃——”子骏上前,眸子里掩不住的欣慰,他感慨地瞅着她道:“哥从不信天,也没有求过它,今日便信一回,不会有事。你且安心,那些…言论必让它不留印痕。” 璃儿微微抬头,看着屋顶,呵呵,上天会护着她么? 叶竞帆拉住璃儿,两人站在子骏和巧儿倩儿身侧,说不出的搭调和养眼。 巧儿鼻头微酸,瞧了眼子骏,何时自己也能为他穿上这嫁衣? 不大一会儿,大厅里突地传来一股恶臭,是尸体腐朽气味儿。 众人皆疑惑,立即有几人大呼出声:“青了!青了,发青了!” 人群又乱了起来,璃儿眼眸微眯,跟上叶竞帆处理这婚礼极为不详的一摊子。 叶竞帆转身,女儿家胆小,若是见了死人场景,难免难以承受,他微微摇头道:“你莫要去,有我!” 璃儿深知,他是想保护她。身为女子,确实一般难以接受一些残忍骇人的画面。璃儿一呼气,瞧进叶竞帆担忧的眸子,定定地说道: “叶竞帆,今儿起我们是夫妻,要夫妇同心。我略懂毒物,你且相信我,有你在,我不怕,真的不怕。” 叶竞帆愣了下又轻轻点头,璃儿便跟着一起上前,自己要勇敢。 吴诠已经没了呼吸,面色也失了本色,衣服完好,露着的胳膊肌肤多是完好的,腐烂的很弱,略微泛着青色。而吴诠身边的两名侍卫尸体都已经严重发青,皮肤开始大片溃烂,发出恶臭。甚是恶心骇人! 可其他厅内的几人离吴诠虽远了,可腐烂的莫名的迅速和严重。 璃儿微微凝眉。 她疑惑的是,为何会有这细微的差异,尸体当堂开始腐了,闻着这气味儿,瞳孔一缩。 忽然一个火花劈开了脑子!璃儿松开叶竞帆的手,她也忘了面前是一具具尸体,快速来到厅内倒下的五人身边,一一细探过,只见五人双耳流着乌红的血液。 那两名侍卫的腐烂情况和他们五人也微微有异样! 吴诠和侍卫有异,俩侍卫也和其余五人不同! 古璃红莲胎记紧紧拧起,变了形状,失了圆润的花型。 璃儿伸手抽下巧儿头上的银簪,巧儿“哎、哎—”地叫喊,莫名地准备问出声儿,见一抹卓倩的娇俏红影子,来到吴诠尸体边儿跪下。她拿着银簪,尖尖儿轻沾那腐烂之处,抬脸细瞅了瞅。叶竞轩盯着那抹纤影,眉头凝成了个川字儿。 她拿出袖中的帕子擦了擦银簪,同样沾了侍卫的溃烂之处,细瞧了瞧。 叶竞帆没有阻拦他,只是望着叶竞轩,再回忆师父之言,古璃突然出声清晰地说道:“原来如此,竟然如此么?” 璃儿扫了眼地上的酒杯碎片,侧脸冷眼瞪向了拧着眉头瞧来的叶竞轩。 外边顿时喧闹了起来。 刑部尚书韩震.康带着两位仵作和一群官兵浩浩荡荡地驶进了王府,入了宴客大殿。 两名仵作进门便倒抽一口气。 眸中不乏惊讶和骇然,然后一一走到每具尸体前开始翻动,查看沉思,颇有几分细细琢磨之势态。 韩震康盯着叶竞帆,眸子闪过一丝讥讽和狡黠,淡淡地道:“云王爷,待会儿还要麻烦您跟我们去一趟大理寺!” 璃儿瞧见了那抹狡黠之色,心下一急,忙上前道:“大人,莫要诬赖了我家王爷,我们大婚,断然不会为如此不吉之事,哪有人会傻到在自己地盘儿生事儿,不是徒惹一身腥么?只要是个长眼的,打眼儿一瞧这便是栽赃嫁祸!” 叶竞轩合上手中扇子,瞧着大红嫁衣袖子微甩,凤冠微颤的璃儿,轻笑道: “正因大家皆是做此料想,有些人方明目张胆地在自己地盘动手!” 璃儿怒瞪着他,二指朝天,朗声断道:“此事绝不是我家王爷所做!” 韩震.康一丝讽笑,问道:“哦、云王妃,你怎能如此肯定?” 古璃瞪了他一眼,对两位仵作道:“二位,你们勘察的结果如何,可得到何线索?” “启禀王妃,回禀大人,在场的八位死者视乎皆是中了某种厉害的毒物,尸体方如此迅速地腐烂!” “那二位可知这是什么厉害的毒物?二位可查到什么异样之处?” “属下无能,此毒物过于狠戾,小人所知有限!暂不知为何毒物。” “那本王妃来告诉你。”古璃顿了顿,又道:“本妃略懂医术,吴国公和二位侍卫所中之毒乃狼鹫羽草之毒!” 一精瘦的仵作捋了捋胡子,眯眼颇为自豪地道:“这个小的略懂,可王妃分明是在说笑,据医术记载,那毒是要三日才能发作!况,明眼人打眼儿一瞧便知吴国公和侍卫大人所中毒不同,王妃怎能说三人同染一毒物?” 古璃点头,如此罕见的毒物,还真有人懂得,不过他只知其一,可知其二? “不错,确实需要三日,可两名侍卫和吴国公皆是皮肤上先沾染上了冰红血花花粉,然后又沾染上了殿内的“狼鹫羽草”香气,两物相遇才成剧毒,这个仵作大人可知?” 那仵作眸子闪了闪,躲避了古璃的眼光,古璃微微顿了顿,转身对大厅人解释道:“吴国公本也如二位侍卫般,奈何我刚用银针一探,方知吴国公体内近日来曾经服用过玄参腹水草,这是祛毒圣药,所以药效残留方阻止了尸体的迅速溃烂。这便有了差异。” 干站着的微胖仵作上前敦厚地迈出一步,问道:“小人请教王妃,两名侍卫与其他五人微微有所不同,这又是为何?” “因为其他五人不是死于此毒。” “那又是何毒,怎会腐朽更甚?” “只是突然受了外伤,又意外染上了“狼鹫羽草”的气味儿,便开始了腐烂。“狼鹫羽草”是极其狠戾的毒药,若内服,从内脏慢慢渗透,三日方开始腐烂。可若有外伤提早渗透,即刻便迅速腐烂。” “外伤又是在何处,那王妃口口声声地说的“狼鹫羽草”香气又是从何而来?” “呵呵,这就要问我们的宣王殿下了——” 璃儿眼睛一瞪叶竞轩,扫一眼地上的碎酒杯瓷屑,随即嗤笑着朝向他问道: “您说是么?尊贵的宣王殿下?” 语调微微上体,颇有质问和挑衅,何时她竟然也能对他这般冷嘲,何时她竟然也学会了言辞讥讽? 古璃只知道那“狼鹫羽草”之毒出自叶竞轩的那盅酒水,但外伤出自何人?古璃还真真是不明了。 但仅凭叶竞轩所敬酒之酒含有“狼鹫羽草”之毒,他就逃不掉干系。 叶竞轩瞧着地上五人,面色越来越不佳。 古璃分明扑捉到了一丝怜惜之色。怜惜是为何?死的是——是他的人么? 刑部尚书韩震康瞧着璃儿眸子里的娇笑,微微恼怒。 此事他也是一早才接到宣王令,本来他和叶竞轩的计划毫无披露,今日可以弄死吴诠嫁祸给云王,如今,不仅自己损失五人,这毒害轻易被云王新妃给挑破。此时不可再继续追究,否则会刨出宣王,必须就此打住,等他日寻找替罪之人。 叶竞帆上前,环住璃儿的肩膀,“我刚瞧见,一位大人的后脑勺儿有点儿亮光,若所料不错那是银针。” “不错,我们皆还瞧见,五位大人的耳朵皆流着血,可见耳内也必定有伤。” 大厅人多且乱,不知是哪些人下手,让五人伤了? “来人呐——” 五韩震康一声令下,六十名官差,齐刷刷地站立在宴客大殿的门口,等候吩咐。高唤到: “请诸位大人中和几位去世的大人贴近的,跟我去一趟刑部。还有云王府的一众司茶御酒的下人,都跟着一起去趟刑部和大理寺,接受调查!若非尔等,必然放回!” 他又对几位皇子微躬身道:“诸位王爷暂且莫要出远门,刑部随时都可能需要你们的合作!” 刑部差役用单木架将八具尸体抬上,列队抬离宴客大厅,并着十几名客人和几十名下人一起带走,璃儿心里隐隐难受,不自觉紧靠住了身后的叶竞帆。 半晌,徐立走来,对璃儿点头一笑,便躬身问叶竞帆道:“王爷您看今日该如何是好?” 叶竞帆思罢,张口道:“改日再宴,答谢大家。” 殿内是惊魂未定的慨叹和低低的埋怨,本来是大婚喜事,如今染了尸气,让大家都不好受。 许久,她扭头轻轻摇着还带着凤冠的沉重脑袋,对叶竞帆道:“竞帆,那样不好,你暂且听我的如何?” 叶竞帆扶住她的腰肢,当着徐立的面儿,在她头顶道:“嗯,日后你便是王府新主子,这些事由你决定即可。” 璃儿轻掰开叶竞帆的大手,拖着后摆约长五尺的红色嫁衣,美丽的脸孔顶着那沉重的凤冠,缓缓来道三五一堆儿的宾客前,压了压呼吸,提声叫道: “今日多谢诸位前来恭贺我们夫妻二人大婚!今日给诸位带来诸多惊吓,实属所料之外,还望海涵!现在已经未时,大家还未能用上上午宴。如今虽这里已经成了凶案现场,但已细细打扫,若诸位愿意留下,我们可即刻摆宴答谢大家!当然,若大家事务繁忙,或仍心有余悸也可先回,改日——” 璃儿瞧向身后不远的叶竞帆,只听他朗声出语:“改日王府安定,也定当重新宴请大家!以示谢意!” 绝大多数宾客选择留了下来,这让璃儿很是高兴。毕竟像恢复了平静一般,像正常的嫁娶一般!虽出了那档子事,虽然不知接下来案情会如何进展,但经过今日这番惊吓,诸位宾客仍能留下吃个喜宴,喝杯两人的喜酒,笑着恭贺自己,心里很感动、很知足。 天色渐暗,璃儿被王嬷嬷和青朵她们重新稍微装扮了一番,方安置在新房,舅母领着巧儿和倩儿,来到喜房,和璃儿好好聊了聊,安慰并夸赞了璃儿一番。 叶竞帆被太子和叶竞辙,徐少潜,并一群年轻的士族公子给围困着。被灌了一杯杯的酒。十几人近一个时辰的劝云王酒,竟都反被叶竞帆给灌趴下。“少潜,向琪你们替本王看着。” ************************************* 亲,祝中秋快乐,木樨作为吃货一枚,觉得月饼还是五仁的好吃,好吧人口味各异,忘了祝亲们节日快乐,中秋虽难家团圆,节日不可影自怜~~~~ 【113】离开 叶竞帆传来王府总管徐立,吩咐道:“照应好!”言罢便朝北苑的锦凤阁走去! 锦风阁楼下,叶竞帆站定催动内力,周身运转,只见晶莹剔透的酒水顺着指尖儿,束束流下。 秋风微凉,叶竞帆脑子前所未有的清醒,在锦凤阁的门口停下,耳朵微动。 “璃儿,舅母甚是高兴,你和俊儿都是苦命的孩子,舅母希望婚后你们要相亲相爱,真心相待,相互关爱,方能长长久久!” “知道了,舅母,小璃虽然不够坚强、但很执着,认定叶竞帆,无论他待我如何,便是他了。” 巧儿瞧见门外夜色透过的一抹黑影,便知道是叶竞帆那厮,耽误了人家洞房花烛可是会被嘀咕的。她忙挽着王氏的胳膊催促道:“好了好了!干娘,快走啦!” 几人对门口之人一通言罢方退去。 屋内仅剩青朵青蕾和身着嫁衣的璃儿。还有大红的烛子跳着红光,留着温热的珠泪。 叶竞帆推门走入,瞥了眼青朵和青蕾:“你们且退下,阁楼外守着。” 待屋内仅剩俩人。 璃儿本不紧张,可他不语,她心里一通慌张。 犹记得叶竞帆生辰之宴,自己被叶竞轩算计,由叶竞帆给自己解毒的那日。 虽自己已经不是什么处子之身,但还是难免有点别扭。叶竞帆揭了她的红纱,璃儿跟前一亮。 瞧着她娇羞的模样,红润的耳垂,小巧晕红,惹得他眸子不由软了几分,最是心悦她惹人怜爱的模样,他心里美极,连脸盘儿上都溢满了异样的温暖和幸福之色。心里牵起了万千的柔情,叶竞轩压住性子,旋身走到桌前,倒了杯茶水。 “叶竞帆——”璃儿手心儿捏出了薄薄的汗水,轻问出声。 “嗯?”叶竞帆停下倒水的那只手,扭头瞧向床边一身嫁衣的璃儿。 “我感觉跟做梦一样,你呢?” “梦么?的确——做了好久的梦——” “叶竞帆——” “我在——” “璃儿此刻很开心,你呢?” “璃儿开心,我便很开心——” “。。。” 红衣翩然,叶竞帆一手端着热茶走到璃儿身前,另一只手拉起璃儿的白玉小手,小心地将杯子交到她微湿润的手心儿。 “璃儿,可能会疼”头发盘的格外精致,叶竞帆说罢,伸手帮璃儿取下凤冠,一双修长玉手刚触及凤冠,便听门外小年试探地唤道: “爷,宫里来人了,让您即刻进宫,还特意嘱咐几位王爷不可缺席。现下所有人都在候着您。您瞧——” 不离开是不行的,璃儿瞧见叶竞帆那微黑的俊脸,心下一思,微抽抽嘴角道: “竞帆,今日之事,您尽可全部推给那人,那五人不是他害,但吴国公三人确实为其所害!” “呵呵,璃儿你知那五人死于何者?” 本该难过或矫情怯怯地不提今日之事,毕竟死人了,死了五个,可她却微微笑道:“若我所料不错,吴诠身上的红血花花粉必是那提出一问叶竞轩的大人所下,他也定料不着今日会丢了性命!吴国公耳中的暗器,大概也是你弄的吧?!你又何必多此一举?有那两样吴诠必死无疑,你又何必加给他外伤,白白留了把柄。” 璃儿一脸疑惑问叶竞帆,她还想问为何他似乎也懂得“狼鹫羽草”之毒。要不然怎么知道,稍加以外伤,便可迅速尸腐? 叶竞帆抚摸着璃儿眼前的流苏,沉思一下,娓娓道来:“那林大人明则是太子之人,实则为叶竞轩忠犬。今日对你的侮辱皆是从他们口中散出。吴诠本无须我动手也必死无疑,奈何他今日话太多,我也难以容他。我让叶一留意了林大人周围一番,方临时起意除去那五人。” 叶竞帆言说着,却瞧着璃儿似乎并不害怕,然面有疑虑,便扶着她的肩头道: “我乃邙山老人颇为疼惜的弟子,他武医双绝,我仅得几层,但“狼鹫羽草”这种厉害之物,我还是通晓的!” 门外又敲响了下,叶小年轻唤了声“爷——” 叶竞轩掏出怀里的那枚龙纹玉佩,微微弯身,瞧着欲张口问的璃儿道: “这个,今日再次交给你!”他瞧了眼璃儿的白玉细颈,犹豫了下儿,便拉出璃儿闲着的左手,小心地搁在了璃儿手心里,过了今日他便给她戴上。 “这回玉璃玉佩可真正是交换过了,璃儿,今后,我便可以告知天下,你是我的妻——” “嗯,今日过罢,叶竞帆是古璃的夫君。” 古璃紧握着玉佩,今日发生太多事情,但两人终归昭告了天下,以后他们便是光明正大的夫妻。 叶竞轩嘴角向后弯出了好看的幅度,抬脸瞧了眼璃儿头上的凤冠,微有歉意地道:“把凤冠取下吧,你定然是很累了,早点儿安置,我很快便回。” “我等着你——” 言罢,叶竞帆眉眼皆弯,拨开璃儿眼前的金丝流苏,吻了吻眉心红莲,起身离开了锦凤阁二楼。 皇宫文德殿 叶天云坐在长案之后,那张保养的还算不错的脸,此刻似乎被怒火烧红。他瞧着地上一身紫红的叶竞轩,突然觉得一股怒火难以平息。 这个儿子,在韵里江和泗江的势力之庞大,让自己都震惊。也知道他有几分计谋和心智,近来发现他为人过于阴狠! 才华,他的几个儿子都有,可他的江山可以交给有才之人,绝不可交予小人。 叶竞轩似乎永远看不清自己的出生。 叶天云思绪陷入了昨日。 那晚他跟踪叶天城出宫,瞧见了他与芗芝私自约会,自己在那客栈的那房间之外,听着两人私定终身,深情私语。听见里面的情话,嫉妒心酸的离开。当晚叮咛大醉,不知怎地就遇上了云京富商韩家大公子**康,糊涂中被他给弄到了韩府。 在那房间里,不清醒的自己把那女子当成了徐芗芝,心下嫉恨叶天城,发泄怒火般狠狠地要了她。醉梦中的自己难以自抑,整整一晚颠鸾倒凤了数次。 翌日清醒过来,方得知此女竟是韩震.康的江湖义妹,亦是韩震.康待娶的未婚妻。当晚过后,那女子便有了身孕,经证实也确实是自己的种。一向谨慎的自己自觉竟被算计,心下甚是恼怒,无奈接入自己府中任其自生自灭。她生下儿子后元气大伤,他也没搁在心上,她似乎养在了一偏僻的院落里到死。 未曾想她生下的儿子倒是个出息的! 门外太子刚被审问完,还站着待问的叶竞帆和叶竞辙。 三人由一众宫人陪同着,耐心地候在殿门外。 【114】一模一样的女子 叶天云敛了敛神儿,站起身子,“老五,你可有话说?” 叶竞轩脸面贴地,眼眸暗光闪过,抬脸一脸坚定地看着案后的叶天云,言词清晰地道:“父皇,儿臣冤枉。” “混账!”只见叶天云龙袍锦袖狂扫过案面,伴随着“?纭??青辍??奔干??欤?壑盗?堑奈姆克谋p幌坡淞艘坏兀?竦裱馓ǎ??霉蹦?a艘坏兀?p>  叶竞轩暗捏手心,语气依然坚定:“儿臣冤枉。” 叶天云打眼细瞧案下之人,眉头微皱瞧,半晌出声,夹杂着隐忍之怒,“罢了,叫帆儿进来!滚出去!” 若是有旁人观看,定会怀疑这俩人到底是不是父子? 叶竞帆走近殿上书案,瞥了眼凌乱的地面,嘴角微勾。一抹若有若无的浅笑淡淡滑过,他躬身站立,叶天云看着一脸平静的叶竞帆:不知道芗芝能否瞧见,自己竟能三番两次地容忍儿子这般? 叶天云下了龙案,走到叶竞帆身边:“帆儿,你不是一直想娶玉璃郡主么?今日动手难道不怕毁掉你这求了几次的婚宴?” 叶竞帆微垂眼睑,淡淡道:“启禀父皇,儿臣还不屑动手,婚宴也未曾毁。” 叶天云细细瞧着那一成不变的表情,似探不出任何端倪,站到叶竞帆身边,轻哼道:“不屑么?吴诠说了如此恶毒的话,你对玉璃郡主也未见多真呀?” 叶竞帆微微皱眉,语气有一丝波动,可却依然低眉顺眼,“真不真,璃儿知即可,无关他人。” 如此语气哪像跟一国之君说话,叶天云还没见那个不要命的竟敢如此反驳的语气,后退一步怒道:“混账!你们可知连先帝都不敢动吴诠?!连我都忍了三十多年,你们倒是一个比一个有胆啊!” 叶竞帆淡然接道:“西吴当下动乱,国主病卧龙床,暂管不了这个在外兄长。” 吴诠乃西吴先皇的大皇子,四十年前逃难至此。后来一母亲弟吴孟继成国主,迎他回国,被他拒绝。吴孟继便要求大叶君王收留这皇兄,只要他在位,两国便会永世交好。 先帝相当礼遇吴诠,叶天云答应过先帝,绝不会妄动吴诠。 叶天云面色平静下来,突然一笑,“呵呵,消息倒是很灵通啊,罢了。”突然脸色一戾,冷声问道:“我再问你,今日大殿所言是否为真,玉璃郡主已是老五的女人?” 叶竞帆抿着唇,眸光镇定地看着叶天云,“父皇,她清白早已交予我,今日已成云王妃,这辈子都是儿臣的妃子。” 叶天云瞧着对面之人,这句话儿——是只爱美人么? 突然就感觉仿佛见到了当年的叶天城,当年叶天城也是为了徐芗芝而弃了太子之位。而细瞧今日眼前之人,除了和自己长得相像外,那股子倔劲儿像是和叶天城像了个十成! 叶天云不禁怒火烧心,言辞凌厉地道: “帆儿,你听着,皇家绝不会容忍惑乱皇族的女人存在,让她好自为之。既不是妖女,就让她好好对待你后院女人!那四名宫女皆是我认真所选,禀退吧。” 如此这番,叶天城又传问了叶竞辙一些现场的细节,已入戌时方允几人各自回府。 叶竞帆的马车驶入云王府,下车便朝着锦凤阁方向抬步迈去。 虽看似不急不缓,但小年在身后深弯着嘴角,自家主子迈的步幅要比往日可是要大多了。也难怪,接下来毕竟是洞房花烛,说起这四个字儿,那种微妙连他都觉得隐隐而升。 叶竞帆推开门,便见床边仍然坐着一身红衣的璃儿,只听璃儿唤道:“王爷,您回来了。” 似乎比往日更娇柔害羞,脆俏的声音格外悦耳撩人,撩拨地他的心弦异常一动。 叶竞帆微微拧眉,随即一笑,走到床边,手腕轻转,拉下那红色盖头。 芙蓉娇面中是那眉心红莲,叶竞帆柔柔地捧起那张小脸,看进那灵动娇羞的大眼里,轻语道:“璃儿,可是等急了?” 女子忙低垂下脑袋,羞红了耳根。 见她娇羞欲滴的模样,他便伸出白玉纤长的手小心地取下那顶凤冠,慢慢地抽出那钗簪,放到床边小案上,让散开的秀发软软顺顺地披垂在肩头,如墨*滴的绸缎。 这会儿她似乎更显娇媚和羞涩。 叶竞帆唇角勾出个好看的弧度,正欲帮她,却见她起身,轻贴着叶竞帆胸前,亲启红唇:“王爷,臣妾来侍候您。” 清音落,纤纤素手抚摸上他的衣襟,瑟缩却又利落地帮他退去那身红色新郎锦袍。 叶竞帆眸中闪过一抹异光,一把拉过如此撩人的她,按捺不住心底隐隐跳动的情愫,扯下那红色嫁衣,抛在地上,打横抱起,翻身压在身下。 只见身下之人面色潮红,纤细的玉藕,紧揽住他的精腰,满眼的情动和光华流转,等待着他的亲吻和抚慰。 叶竞帆眸光微愣,他大手一挥,“撕拉”一声撕开那白色中衣,拽开那亵衣。 瞧见那肩头的疤痕,盯着那露出的雪峰,他微微松了口气。 随即,耳边又想起今日叶竞轩宴客大殿上的耳语,心里顿时涌起了滔天怒火。 他瞧着那娇羞动人的乖巧模样,覆上自己的嘴唇,她异常的热情,微微抬脸迎上俊美的脸庞,正要贴上她那似乎格外诱人的红唇。 唇齿正欲相触之际,叶竞帆眸光一暗,迅速挣开身下之人,翻身下床,瞪一眼床上含情的娇人儿,肃然道: “你太让我失望了!” 拉过屏风上备好的白色锦袍,系上革带,他走到案边,啜饮了一口香茶。也没有瞧见佳人的满眼期待和失望,冷冷问道: “说,璃儿现下在哪儿?” “王爷您说什么,臣妾不是在这么?”床上的女子脸色娇红,似乎颇为不解地问道。 她不知璃儿从不会自称臣妾,她更不知璃儿从来都是直呼叶竞帆之名。 这方,叶竞帆扭头又瞪了床上的女子一眼,淡淡道:“璃儿若有事,你便随她去吧——以后芳华苑便没有灵儿之人。” 女子听完,瞬间瘫软了下来。 原来一个时辰前,叶竞帆跟宫中人走后,璃儿压下心里的担忧,静静地候着叶竞帆。 凤冠太重,又不知叶竞帆何时能回,璃儿便也不顾舅母所嘱的“新郎释首,携手白头”的风俗,唤进王嬷嬷和青朵,准备香汤。 一起进来的还有王府里的俩丫鬟,帮忙取下凤冠,小心脱了嫁衣。璃儿命退几人,屏风之后,退去衣衫,踏进浴桶,细细洗掉今日沾染的晦气和尸气。 璃儿正闭眼满心幸福地泡在水中,闻着身边的木樨花香,想着八岁那年的洛夕镇的街上,他买下自己所有的珠花,两人斗嘴之际他唤自己“小东西”;想着十二时,桃林的一棵桃树下,中毒的他信任自己,告知王府的私事,他第一次紧楼自己,亲吻自己,第一次允下只娶自己;又想着子骏府上的莲池边,两人相伴白首的誓言…… 正想着生辰宴会那日他为自己解毒还不忘给自己一个简单的仪式,心里很是满足和感动,忽觉身旁边站着两个身影。 璃儿凝眉,有点儿小生气,“不是让你们都退下么?”。待璃儿侧脸一望,惊大了眸子…… 只见身边站着一男一女,那女子竟跟自己生的是一模一样! 回过神儿,她发现她尚赤.裸着身子! 古璃急唤青朵,可那带着银灰面具的男子点戳了她白嫩的肩头几下。 ************************************************** 吃素了这么久,下章是一章大肉哦~~~木樨好坏啊~~~~绝对大肉~~~呸呸呸~~~木樨你个坏淫一枚~~~虽然坏,但绝对说话算数~~肉菜上~~~ 上架感个长言 可能一直以来只有那么寥寥几人在追着看,无论如何木樨都十分感激你们。谢谢亲们的支持~~ 亲们,《小女古璃》下午会上架,感激木樨的责编豌豆大人,一直以来给木樨不少帮助,木樨真心不少麻烦豌豆大人~~~ 预告一下今日的首章vip是盘子肉菜。 【古木樨你真是坏死了,上个肉菜要吆喝吆喝~~~】 《小女古璃》一口气吃了近十几万字的素食,{好吧,连收藏一直都在噌噌地往下掉地说~~~~呃,不再说是别的,就是木樨决定让大家娱乐一下下} 亲们,请亲们可怜可怜木樨给个首订啊,木樨所求不多,只求首订,首订… 据说首订很重要,可能就亲那几个起.点.币,亲的几分钱就决定了木樨的书的命运,决定了木樨以后会不会坎坷,会不会写下精彩的东东~~~ 额滴神呐!怕死翘翘啊… 首订阅若为圈圈,估计木樨的责编就把木樨给雪藏了~~~ 亲们只求首订阅哦,早九点~~~不要忘了同情一下木樨哦,么么哒~~~~ 这段时间木樨很忙,要毕业,一边找工作,一边儿做毕设,一边儿打理这文章,连带着《公子有主儿》一起,木樨几乎脱力鸟。 欢迎订阅,感激亲们,只需要在520小说注册个账号,充上那么五十块钱就是5000起.点.币,给木樨几个个就ok啦,感激的五体投地,木樨会加油,再忙争取不断更,既然亲掏了币,绝对不让你白白花掉,木樨一定努力让你读个满足感,身临其境感,身心倍儿感~~~ 木樨感激推荐和收藏,感激二郎成神、js黑豆浆、醉童年等等还有一时叫不上名字的亲们一直以来给木樨的推荐票票和不懈支持,亲们的支持,是木樨最大的动力。 木樨会加油,让订阅的每一个亲们心满意足~~~~不出意外,每日早八点多必更~~~ 若是有月票,小粉云云,还请亲们可怜可怜木樨,真心鸡冻~~~~ 若有粉红和打赏,木樨就加更,提前感个激~~~ 【预告?上架就上大肉,木樨你真真是好坏好坏滴一个淫~~~还敢预告!!!】 【115】红绡帐异(肉,慎入.求首订哦!) 银灰面具男子点戳了她白嫩的肩头几下。 她怒瞪着二人,那女子却露出讥讽之笑。她眉眼,眉心的胎记甚至是玲珑的身体,完全与她无异。 璃儿心下骇然,她的第一个念头便是叶竞帆会辨出她和她来么? 古璃张嘴无音,手脚也僵住。她瞪大眼睛,脑子里闪过无数的念头:自己是要被这女子换走么?那这女子会对竞帆不利么?竞帆回来会不会发现她不是璃儿? 只见那女子眸中不停变幻,最后眼里闪过一丝痛苦和钦羡。 痛苦么? 那女子脱下自己身上的蓝色水烟外衣,面具男子接过衣物,一把拉过她,古璃暗骂又是穴位被封阻,口不能言。 璃儿只觉自己被轻带离开浴桶,瞬间被那衣物包裹住了沾水的身子。嘴里被塞入一颗灰色的药丸,滑入喉咙。 璃儿辨出这是迷幻之药,片刻眼皮困顿不支,失去了知觉。 ***** 叶竞帆回锦凤阁,起初他没有怀疑。 待听那语气和称谓不对,瞬间意识到璃儿人已经不在。 而床上的女子是灵儿无疑,是他寿辰之日后送到叶竞轩身边的女子。 灵儿此刻心如刀绞,虽说妓子无情,可眼前是她苦苦恋了三年的公子。 十五日前灵儿被带入幽珑宫,每日眉心都被那烈焰炽砂灼的极其疼痛,每日都有人来刮痧、敷药,修整摆弄自己的脸庞,但想着有朝一日,还能再见公子,让公子能感激怜惜自己,也就咬咬牙。受了。 虽知道她被当做替身,但方才真瞧见那张脸心里还是如堕深渊。 灵儿坐起了上身,凌乱的衣服仍大敞开,露出雪白的肌色,上半身蜜桃粉呈,她眼光盯着桌边之人的后背,他只留给她一个背影,她泪眼迷蒙,语气温软,略带祈求地柔柔道:“公子。您就不能疼惜灵儿么?哪怕就当成璃儿姑娘?” 语调温懦懦的,带着点儿绵绵细细,如羽毛轻绵绵地拂过心头。可叶竞帆隐有薄怒,俊脸冷漠依然,头未回,命令道: “穿好衣物——” 女子听罢,也没有拾起被他撕开的衣服。她赤着玉足,缓缓下床,裸呈现的*径直走到叶竞帆面前,大眼含情地看着叶竞帆,春光润的俏脸无限风情,含情带嗔。 语调也变得异常低沉和委屈。 “呵呵。不配,是啊,我本就是流落此地的妓子。又为您深入幽珑宫,被宣王日日索欢,想知道璃儿姑娘,哦——对了,如今应该叫云王妃。王爷你想知道宣王爱到骨子里的云王妃。现下在何处么?” 灵儿转到叶竞轩身后,微微起伏的前胸紧紧贴着叶竞轩的背。一双玉手从后面揽住纹丝不动的精瘦腰身,红唇凑到叶竞帆的玉耳,轻语道: “您若疼爱我一次,我便告诉您,要不然,她会遭遇些什么,我还真不知道——我只知道,宣王在我身上压着时,总会极尽疼宠,忘情地呼唤着“璃儿”——还有哦,每次奴家都被他弄得死去活来,这玉璃郡主不知是不是个能挨的…” 叶竞帆脸色平静,心下却早已按不住必杀叶竞轩之念。 师父的那封信,让他忍让叶竞轩许久,久的太久了… 他并没有挣开身后的女子的环抱,纹丝不动站在原地,却淡然开口道:“拿开——没你相告,本王自能查得。叶一,带下去,毁了这张脸,送帆云阁蛇窟!” 叶一瞬间出现在窗边。 帆云阁蛇窟,女子听罢俏脸顿失血色,慌忙松开叶竞帆,急急跪在叶竞帆腿边,低下脑袋“呯呯——”地磕头求饶哭道: “公子饶命、王爷饶命,灵儿该死,我说,我说,我带你们去,我知道去幽珑宫的路,王妃还等着王爷去救,等回来灵儿自当请罪—” 叶竞帆冷声道:“叶二——你着十人去宣王府探!”叶二出现,躬身使劲儿一低头,道了句“遵命!”,便迅速飞身离开。 “叶一,调人随去幽珑宫,青朵——” 青朵在门外,听见刚刚王爷和那女子的话,面上白纱在嘴唇的位置印出了血,手心早就捏出了血印儿!悔的肠子疼,自己怎就如此大意,留王妃一人在新房!连何时竟换成了“灵儿”都不知!她悔死了,心里默默祈祷,王妃应该不会再出事…… 听到传唤,青朵慌忙进门,见到灵儿那张脸,微一愣,随即眼刀子飕飕地剜去,若不是王妃还等着她引路,不劳烦王爷,自己就恨不得杀了她! 压住心头怒火,青朵甩给她一套衣服,转向叶竞帆,轻颤躬身道:“奴婢参见王爷,王爷请速速吩咐!” “跟着我!回来细算!”叶竞帆语气冷然,又狠瞪了灵儿一眼,“走——” 亥时,云王府门前几匹骏马飞驰而出,叶一身前押着不会骑马的灵儿。叶竞帆一脸严峻地握紧缰绳,身前护着青朵。 子骏和古皓晚上一起离开的,叶竞帆叶并未着人去通知子骏。 叶小年,徐少潜等紧跟着。身后的夜空中还跟着一批轻功超群的黑衣之人,共百余名死士,向着云麓山的方向飞驰而去。 话说直至戌时,璃儿方缓缓睁开眼,入目便是红绸帷帐。借着昏暗的灯光,璃儿微侧脸瞧了瞧屋内,还好,是锦凤阁的婚房。 她随即按下了心,呵呵,自己竟然没被掳走,还在锦凤阁。自己被迷晕后,到底发生了什么? 屋里很安静,没有人声。 璃儿感觉浑身无力,微抬勾脖子,发现被下的自己仍一丝不挂,心下既慌张又疑惑,定定神儿。 脑子中突然蹦出那张面具,很是眼熟,爱穿蓝衣?三年前在土家渡口见过的是否就是那人? 璃儿有点疑惑。自己没被带离,为何浑身无力,叶竞帆还没回来么? “青朵!”璃儿唤罢,只觉声音细软无力,接着又唤道:“嬷嬷——”。 门“吱呀”一声开了,走进来的是一声白色锦袍的修长身影。 古璃喊道:“竞帆——”她侧脸望去,瞧见正是一身白衣的叶竞帆缓缓走了进来,便轻唤开口。 借着蜡台亮光,细看是叶竞帆,璃儿的一颗心方落下。“竞帆,你回来了,我为何浑身无力?” 只见叶竞帆来到床边。轻坐床头,启唇,缓缓低低地说道:“没事了,璃儿,你方才差点儿被人带走。被叶青及时拦下了.” “还好,没事儿——”璃儿轻呼一口气,顺着叶竞帆的眼光,自己瞧了眼自己微露的圆润肩头,随即脸色迅速变的通红,今日两人才大婚。今晚是两人真正的洞房花烛夜。 璃儿瞧着他,紧张地屏住了气息,他缓缓退去他身上的白袍。一件件往下退去中衣,心下既有害羞,有有一丝紧张,心跳突然加快,臊的娇躯如熟透的柿子般通红。 见叶竞帆轻柔地侧躺在自己的身边。低低地说道:“璃儿,今晚过后你就真正成了我的女人!我会好好疼你——” 语毕。只见他一挥手臂,“嗖”一声作响,房间的灯烛便灭掉。 被子被他掀开,温热的胸膛紧紧地贴着自己,古璃体温迅速高了起来,一双手不知该放在何处。 正举手不定,他突然翻身把她压在身下,灼.热的胸膛紧紧贴着她的前胸,她快窒息了。 若有灯光,只怕她早就羞煞了,自己就觉得脸红的似乎滴血娇俏。 害羞个什么劲儿,耳边他轻笑出声,古璃碾了碾唇,瞬间被他覆上。 璃儿心“噗通、噗通”地跳着,紧张的手心儿都是汗水,感觉到叶竞帆心也跳的如此之快,嘴唇被他咬的灼热,浑身痒腻,待唇移到她耳边轻.舔,她才坑坑巴巴出声儿道:“竞帆,我、我没力气,我们说会儿话吧,要不明日——” “璃儿,莫要多言,洞房,由我即可。”听罢,耳边都是他温热的呼气儿,她感觉到了他的热.情,火.热绵软的唇又贴上她的嘴唇,摩挲,舌尖挑动,最后吸允的她舌尖儿微麻,璃儿喘着粗气儿、 罢了,自己已经是他的妃了,不是么?更何况他们已经行过那房中之事… 璃儿抬手,环住他的肩背,任由他吻着,也缓缓地动着自己的舌尖,回应着他的热情,听到他急促的呼吸,烫人的气息。 身下的被子被他猛地拉开,古璃本就没有着衣物,两人的下身瞬间便除去了最后一层障碍。 灼.热的肢体紧紧贴着,腿被他紧紧地压.着。身下是僵硬的某物,正抵着她的细玉.腿儿.间… 她瞬间怔愣住了。 润.滑的舌头吸允过她的耳垂,敏感的她不禁软语轻呃。他的舌头顺着她的下巴来到脖颈狠狠地吸.舔弄了一通,一寸寸地向下,舔.过那伤痕处。 疤痕本也就是美丽的粉色,落在一双满是情.欲的眸子里却是别样幽深,再向下,灼.热的唇吸允到自己的胸前,一下含住了那左边的红梅一点。 古璃浑身颤簌。 浑身流过异样的痒热,心里被撩拨的痒.腻不堪,忍不住出了声响,不自觉地搂紧了叶竞帆,手指紧紧扣住他的脖颈,只听他喑哑地说道:“璃儿,说,说你要我——” 璃儿心下微动,眼眸如春水般幽深,明亮,这日后便是自己的夫君,相伴白首之人,便忍不住启唇娇语道:“竞帆,璃儿、璃儿要你” 话毕,只觉他大手倏尔紧握她的柔软,那力道,不住地轻抚弄捏中竟有一丝疼痛,古璃推着他,祈求道:“竞帆,你轻点儿——” “璃儿,你终于将要再成我的了——” 心里早已经是痒.腻难挨,但突然觉得今日的叶竞帆有一丝异样! 听罢这话,她瞳孔大睁,浑身骤冷。 “你!” 她忙推扶住他急于攻.入的腰身,身下他的分身就在她关.口之处! ps: 妹子,木樨真心感激您的首订,接下来异彩纷呈~~~古木樨感激o_o 【116】男人之箭(那个啥.太重口味.求首订哦!) 古璃鼻尖抽动,倒抽一口冷气!原本被撩拨的满是*的脑子瞬间被惊醒。若有烛光,便可见前一刻还是羞红的俏脸儿此时早已苍白失了色。 身上的他散溢的香气,根本不是叶竞帆身上的那股子淡淡气息! 璃儿一个激灵劈开脑子,顿觉迷药药力散去。她乘身上的男子不备,按住他的腰身,猛然后缩身子,膝盖一抽,紧夹住自己的双腿。 他眸子原本黑幽一片,此刻闪动的亮色瞬间散掉,可*之色尤在,一只大手捉住她的一只腿儿,按住她后退的滑嫩纤柔的腰,胯死死抵住她的胯骨。 古璃被他禁锢的没有一丝缝隙,两具肉.体相贴,他灼热的温度几乎快烫着了她,还有那被抵住的地方,让她猛然心悸。她操.起右手慌忙拽下耳朵上的珠坠儿,推开身上之人仿佛用尽了她毕身力气。 没有光,她眸子却死死瞪着身上之人,气喘怒道:“你不是!你不是叶竞帆,你、你——” 叶竞轩掰着她的脑袋,堵上她恍然张开的嘴巴,也顾不上她的捶打,狠狠吸允了一通。 他身下那处儿早已肿胀不堪,可她的腿夹的死紧,他腹火正浓,大手滑到她前胸,揉捻那两团绵软,“唔唔…”嘴被堵住,古璃一手指甲狠狠掐进了他的肉里,另一只手揉搓开了耳坠的珠子。 叶竞轩灼热的呼吸和湿润的舌尖儿离了那儒软的唇,在她耳边大笑道:“哈哈哈——我的王妃,你现在方知,实在是晚了些,你现下可是在我为你准备的洞房。今日过后,我便是你夫君。洞房花烛,为妻之责摆在那里。为夫焉能由着你?” 古璃怒吼,“叶竞轩,你混蛋!我——” 言未罢,他也不顾身下的女子能否承受,身子如石头般倾轧在她身上,把她给盖的严严实实。 大手拂过之处,滑嫩的腰肢不盈一握,让他身下不断窜出难捱的火气,他的脑子此刻只跳动着占有她的想法,他此刻的身体需要她来抚慰。这个想法连带着背后她指甲抠的伤痕一起刺激的他浑身热血翻腾,每一条血脉都在跳动和叫嚣,他探出身下的手拉开她紧缠卷的玉.腿儿。 “叶竞轩。你放开我,你混蛋——” 古璃不会骂人,她只能怒吼,吼着吼着她却反而伸出胳膊紧紧环住叶竞帆的背部。 他诧异欣喜,心下一荡。 她紧紧咬着嘴唇。突然笑出声儿对身上的叶竞帆道: “叶竞轩,你若敢行下去,我便会让你生不如死——这次,我不是在大放厥词,我说到做到…放过我,你便能好好活着。否则,我保证你痛不欲生——” 腿霎时被他拉扯开来,他捏着她的腰侧。手部微微使力,笑道:“哈哈哈!你说箭在弦上,我会放过你么——” 叶竞轩挺直腰身,正欲入了那花径,猛然觉得背后肾俞穴处一阵凉麻! 刚刚还高昂的某物竟一下软了下来! 叶竞轩顿时火冒三丈。垂下脑袋,修长的手指触摸了下那软趴趴的某物。它夹杂着一丝痒痛。 他浑身邪火无处发泄,双手将她的胳膊按至头顶枕边,怒对着璃儿似乎带笑的小脸儿,道:“你竟对本王使此毒!你、你明明身无一物!毒从何来?!” 虽双手无法动弹,可古璃此刻没有失了那说话的权利,她娇笑了一声儿,在他耳边轻柔地道: “呵呵,看来你是认得这毒物的,知道你百毒不侵,可这药大罗神仙都难抵!可比你幽珑宫的弑阳之水要强百倍!你放心,医毒绝卷你也应是看过了,这就是那卷上所书的噬髓绝欲霜,你应知晓卷上载了那么句话——失了六欲七情,解药百年难寻…” 璃儿能感觉身上那人散发的异热,她对身上怔愣住的叶竞轩莞尔一笑,接着道:“若十二时辰内不解,便会绝了人世七情六欲,且永难再成男人,你想当和尚,恐怕庙也不容你留——这会儿你是自救去,还是留下继续自残?” 自打上次东灵寺被叶竞轩给污了身子,璃儿后悔的快要死掉。 上次她随身携带的是痒身粉,可对他没有构成一丁点儿威胁,当时她却得知了他百毒不侵这一点儿。 虽说是百毒,其实不过几十种不够霸道之毒罢了。她明白痒身粉什么的对他没什么用,以防万一,她要随身携带狠戾的毒物,狠戾到能侵入歹身,用以防身,尽力保护自己! 她查阅那书卷,翻到了噬髓绝欲霜,后悔的心肝子一阵抽痛,指甲抠的手心起了个血印子,最后直接掀了桌子。 当初她怎就没备点儿?便宜了他不说,关键是在那寺庙里,流掉了自己未见世面的孩子! 她在给吴预溪捣配蚀魂香时和青朵一起试着做了些,封于那假珠坠儿中,并暗自告诫自己珠坠要永不离身。 今日一早,穿戴婚嫁喜物,差点儿就被小丫鬟给换掉了,幸好被青朵及时阻拦,此刻着实庆幸,竟真派上用场了! 叶竞轩并未急着起身,他腾出手,仅用一手按住璃儿的一双玉臂于头顶,右手便一寸寸向下细细地摩挲着女子光滑的肌肤。 古璃浑身抽颤,怒瞪着眼前瞧不清楚的变态。 他一手拉开帷帐顶红绸练,一颗硕大的夜明珠高悬于头顶,照亮了红绸帷帐,古璃瞳孔一眯,瞬间赤.裸地暴露在他眼下。 他的手从她的脸滑到微尖俏的下巴,又婆娑到白玉鹅颈,纤长的手指若有若无地滑过那两团柔软。 古璃紧咬着嘴唇。 他细扫着女子每一寸肌肤,手指拂过花径,轻笑道:“真是娇媚,这身子真让人着迷——” 璃儿顿觉浑身起了鸡皮疙瘩。 她愤怒地拉过那胳膊,狠狠地切动牙齿咬了上去。 叶竞轩却阴阳怪气儿地轻笑了,直到她牙齿酸软,口中泛起铁腥之气。她怒甩开他的胳膊。 “呸——”古璃扭头趴在床沿儿吐了口血,呕了起来。 明珠白光下,这一幕太过诡异。 红绸喜被,赤.身.裸.体的两人在床上对峙,新娘子怒瞪着圆眼,此刻被一修长如玉的身子压在身下,男子是进不得,却也不想退。 散开的长发如软绵的墨缎,盖了叶竞轩整个蜜中偏白的腰背,汗珠儿被打上的光照得熠熠生辉。 他任由那只胳膊沁出血。没加擦拭和包扎,盯着那两排细密的牙印却保持着勾唇轻笑。 床边和被单上零星地染着血色。他却扭头借着珠子莹润的光华,自顾自地打量着她白皙如玉的玲珑身.躯。 目光扫过她那肩头的疤痕。锁着她胸前的美丽的光景。纵有万般冲动,眼下却身不由他,那昂扬的某物此刻异常灼痛,他眯眼运了运转周身的气血,可小腹下依然如翻江倒海。 古璃怒着脸。他这般举动完全可视为变态行为!她只觉得阵阵恶心。璃儿使劲儿抽动她的身子,怒讽道:“拿开你的脏手,滚下去,你还真打算成太监不成?叶竞轩,你可知你害死了我的孩子,你可知我有多想杀了你!” 他捏着她的下颔。却不舍得用力,怪笑道: “恨么?可惜,你杀不了…叶竞帆也不会动手。若杀了本王,他便对不起那人——他宁肯对不起你,也不会对不起那人,呵呵,相比本王而言。他不怎么够爱你啊!” “你胡说!什么那人?那人是什么人?” 瞧见她眸中的失望、疑惑和动摇,叶竞轩手才离开滑润的雪肌。 他却低下脸。望进她的眸子,鼻息喷在她的脖颈上,对着她紧抿的红唇啃咬了一番,舔舐了一圈唇,才起身侧转到床边儿坐起身子。 璃儿慌忙扯过棉被裹住自己,退到角落里。 叶竞轩再次运转内力,压下心头身体的股邪火儿,扭头嗤笑出声: “本王不想和你讨论他。你怕什么?你早已和本王有那夫妻之事,不差再晚会儿。真是个不省心的,其实你定然不知,带刺儿的璃儿,本王更喜欢!等本王解了此毒,再来伺候我的璃儿。大叶珍贵药材,尽在本王之手!璃儿且耐心等着本王……” 言罢,他赤着脚和身躯,径直其走到圆桌前,又燃了烛火。 秋夜微凉,但叶竞轩寸缕不着的身上尽是汗水的光泽。 璃儿慌忙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怒瞪着朝自己看来的叶竞轩,她肃声道: “叶竞轩,我现在可是皇家儿媳云王妃,我劝你还是把我送回去,否则事情闹大,只会对你无益,你想得个强夺弟媳的名声?还是想得个沉迷女色的恶名?” 叶竞轩轻哼笑一声,冷嗤道:“闹大?云王妃现下可是好好地呆在了云王府里,现在说不定在和你心尖尖儿上的那位房中销.魂,红榻*呢!” 璃儿听罢一脸煞白。 血液仿佛倒流般绞在血管里。 那个和自己一模一样的女子! 此刻,叶竞帆真的和那女子一起,正房中燕好,巫山*么? 她不懂,不懂究竟为何,叶竞轩会纠结于她,她怀疑她怎值得他一次次犯险,一次次为恶? 她不聪明,不强势,没有身家背景,没有士族后盾。琴棋书画,是她在紫云楼呆过的印鉴,她私自是不会为了谁而弹奏。再说这些人精岂会是痴迷那些身外之玩物的? 若说拿得出手的,只有不错的皮囊而已。可,他当真是如此好色为恶之徒么? 叶竞轩瞧着表情多变的璃儿,她大眼灵动地忽闪着。他微微乐了,盯住她眉心的赤红莲记,那抹莲花,他梦了几月之久,而她不知。许久,他缓缓低低道了句言语。 PS: 为了感激大家对木樨的支持,这一更算上架第一日的加更,古木樨真真重口味啊,呃,汗颜。 【跟着木樨有肉吃,这段时间重口味,很快就会上高.潮】 订阅的亲们木樨在此感激你们不尽~~~木樨真心求首订,(加入书架了么亲?) 【117】不做太监(求个订阅和小粉哦!) “我爱莲花,尤爱红莲,极爱有毒红莲…无人知晓,但我只想让你知道…怎么办?” 言罢,他弯下修长的身子,拉起地上的紫袍,松松垮垮地斜披在赤.裸的上半身,凌乱肆意地转身出了屋。 璃儿一脸茫然,这没头没脑的一句话又为何意?跟她刚刚的提问有关么?这分明是文不对题到十万八千里了! 璃对着门口的背影气急怒喊道:“叶竞轩,你混蛋!你送我回去!你回答我——要不要送我回去?混蛋,你送我回云王府,我给你配解药,保你不太监,如何?” 门外的叶竞轩听到屋内的叫喊,俊美中带着魔性的低笑出声: “送回叶竞帆那里?废了这么大气力,你以为本王傻了么?解药我自行会酌。璃儿你听着,纵然天下男人弓箭皆折断,可本座这幽珑宫之主绝不可能变做太监…呵呵,还真是有毒的丫头,本座得先解毒呐——” 刚行一步,眼前突然就晃过先前那会儿子她的热情,若是叶竞帆,她断断不会如此歇斯底里吧。 叶竞轩盯着胳膊上的兔子般的两排牙印儿,血丝依然轻微的外溢,轻笑道:“倒是个狠心的,牙尖嘴利,喝了我的血,也得能受着才是,看来本座不得不养了那株炽心草。” 身侧,带着面具的男子身形微微一顿。 他不禁既怒又恨,黑眸闪过狠戾,讽叹道:“叶竞帆,你且等着!” 他扭头扫了眼新布置的阁楼,对着门口站立的面具男子道:“你跟我来!” 叶竞轩目光扫过四名侍卫道:“守好此间房间!”语罢,他凝着眉阴着脸离开屋前。 璃儿在屋内微微松了口气,慌忙起身。拿起一绸子,胡乱裹严实自己的身子,走下大床,慌慌张张地翻开屋内的大乌黑檀木衣柜,入眼尽是女人蓝色的纱衣和锦缎! 她本来就很喜欢蓝色,也管不了那么多,胡乱的拾起几件,慌忙裹上身体,大小也正合身型。 感觉穿戴妥当,她去抠动那窗户的铜栓。奈何怎地也抠不动!几步窜到门前,拉开门,却见几个身影铁石般站定。齐刷刷地转了个角度,盯着她。 她轻跺跺脚,猛阖上门,退坐到床边。环抱着蜷起的膝盖,她背部挺靠在床头的木雕屏支着的那红绸帷帐上。 半晌。她的目光落在那晃动的烛火之上。 竞帆,你知道那个女子不是璃儿么?你现在在做什么?真的和她人洞房了么?你若发现不了,我该如何是好? 好累好累啊,今日本是两人大婚的吉日,为何如此不吉利,不顺利?老天爷怎可如此难为我们?真的好累好累…… 璃儿瑟缩在床头。焦焦渴盼着叶竞帆能出现。 叶竞轩迈入书房,挥动笔墨写下了张药方,龙飞凤舞的字迹未干。却递于蓝翊肃然道:“回总舵,即刻让龙右使帮本座拢了这些药材,速速带回王府!另,让教众请鬼姥养那株炽心草!” 面具男子蓝翊正欲应声,便听见房顶瓦片微有异动。叶竞轩手指一晃。示意蓝翊禁声。 他迅速握起书案上的铁扇,对着那处屋顶手腕儿狠狠旋抛出撑开的扇子。银针飞过,那片瓦片从屋顶哗啦啦地塌下,瓦块儿如火药般崩碎一地,一黑衣人口吐鲜血跌落地面,嘴唇发青,不消片刻,气绝身亡,银针处儿,雾起,尸体竟瞬间烟化,徒留一滩青紫水泽! 带着面具的蓝翊微微一愣,盯着那水泽中躺着的银针。叶竞轩走到案旁,燃上香炉,瞥了那人一眼,对蓝翊吩咐道: “不必去了!是老六的人,他动作虽不慢,可总快不过本座!许久未回总舵,今日宫主我便带你们准宫主夫人回幽珑宫一趟!叶怀——准备,一刻钟后便出发!蓝翊,你仍顶替本座,留在府邸!当下先解决掉潜入之人!” 叶怀进门瞧一眼地上,回道:“是主子,属下这就准备!” 换上蓝袍,叶竞轩再次迈步到璃儿待着的房间。古璃立马起身离了床头儿,防备地瞪着叶竞轩,怒目圆瞪道:“你怎地又回来了?宣王还真想断子绝孙不成?!” 叶竞轩笑笑:“本王怎能让你日后守活寡?这种毒本王还未搁在心上。今日带你去个宝地,那里什么药材皆有,治疗本王自是不在话下。其实那里最多的还是奇毒,甚至有让世人着迷的仙——药!” 最后俩字儿,他颇为怪异地扬了个调调儿。那抹笑更是让古璃一阵恶寒。 璃儿避开他的视线,环视一圈儿屋内,连锦凤阁的摆设和装扮他似乎都考究了一番,她想压低嗓音,却终究压不下心头的着急来,她怒指着他道:“你这恶人,你犯得着么?这是宣王府吧!没想到你竟为我如此费心,可叶竞轩,你听着——” 璃儿深吸一口气,“叶竞轩,我已是叶竞帆之妻,能在这里和你说话,已然用尽了我所有的尊严。我没有那么大的能力,来担起狐媚子或者*的名头儿。此生就算我死了,也不会跟着你,你可懂得?那个和我模样相同的女子,定然也是你的人。既然如此,你这又是何必呢?身边有一女子相伴相扶不就成了么?你为何一再为难我?!” 月光透过窗户纸,射了进来,清冷的光辉一缕缕伴着珠子的冷光如箭般簌簌射入他心头。叶竞轩扭过头,眸子闪了闪,他盯着那一张一合的红唇,可又不屑解释,第一次他感觉无力,却又想使劲浑身之力。 最后,他冷哼了一声,却不多言语。 古璃怒道:“叶竞轩,我一点都不喜欢你——我恨你,恨你杀了吴叔叔,我恨你污了我的身子!更恨你杀了我的孩子——若留我在你身边,你信不信终有一日你会死的很难堪!” 他眼眸中滑过一丝歉意,转瞬即逝。他定定望着她怒红的小脸儿,却冷笑道:“恨也罢,你恨吧,恨说明你心里有我,别人哪有云瑶仙子有滋味!” 叶竞帆说罢,身影一闪来到她身前,伸出手指点住了她的肩膀,璃儿微张的嘴还没来得及闭上,便被他的穴法给定住了。 叶竞轩瞧着眼前一身蓝衣的人儿,她眼眸绷的突突地大。明明是怒相,可在他眼里看起来却是那般娇俏可爱… 知道她总爱着蓝色衣物,不知怎地。自己竟着人订做了满衣柜的蓝色女子衣物!每次都会让忆伊穿成蓝色来见自己!似乎那次宫宴和子骏的葬礼,她才和叶竞帆同样着了白衣… 叶竞轩思罢,便打横抱起了她。 璃儿在叶竞轩臂膊里,瞪大眼珠子,心下知晓他这会儿噬髓绝欲霜之毒并未解掉。自己身子暂时安全! 但被这双手抱住,她心里还是阵阵难受。 她闭上眼睛争取不看他异样的眼神儿。 叶竞轩微微勾着唇角,把她抱上马车,马车内的小几上也嵌摆着一颗明亮的夜明珠。璃儿被刺的睁开了眼睑,疑惑那颗鸟蛋大小的夜明珠竟能把马车内照的如此明亮! 叶竞轩把她放在车内的榻上,他则侧身躺在她身边。 璃儿眼光如刀子般射向他。嫌厌和防范的火气把他从头到脚喷个遍,她就那样怒红着脸瞪着他。 奈何叶竞轩脸皮似乎颇厚!他时不时轻笑出声儿道: “呵呵,璃儿!不累么?睡吧。路上可是耗上个把儿时辰的,这双漂亮的眼睛若是刺久了,可不怎地妙。” 言罢,他左手插过她的脖颈之下,一把将她侧搂在怀里。右手轻抬起抚弄着她的眼睛,鼻子和两腮边的散开的几缕发丝。 璃儿顿觉胃里翻腾。眼睛一闭,碾咬着唇。 眼不见为净。 反正身边之人此刻和太监无异。 叶竞轩下令出发,亥时三刻,宣王府的大门“哒哒”地驶出了一辆精致的马车,借着月色,朝着云麓山方向而去。 那边,叶竞帆凝紧了眉心,领着人,由灵儿带路,连夜骑马举着火把上了云麓山。 马蹄踏过那层层盘旋的山路,人马几乎快到了叠翠二峰的山顶,眼前渐渐没了道路。 叶竞帆心下怀疑,眼光凛冽地射向灵儿。 借着火光,灵儿瑟缩了下头。突然心情大好,她嘴角轻弯,便告知众人拿着火把,照亮左侧。 方见山壁中竟嵌着了一方石门,与山体毫无二色。 青朵瞪大眼珠儿,灰黑的石门内部是什么场景?王妃当真在此地会不会早被… 她扭头望着云王,心下一丝骇然。 徐少潜眸光微亮,道:“幽珑宫竟在此地!怪不得我们一直寻不着,这还真是个好地方!” “的确是个不错的地方。”叶竞帆言罢,却觉得不对,璃儿会在这儿么?叶竞轩是个狂妄至极之人,他怎会带璃儿缩壳儿躲到此地? “不妙!” 叶竞轩眸光一黯,心下窜起的悔意瞬间扬了几层波,他厉声命道:“叶一,你留下百人,继续调人,务必毁掉此地,小心毒宫之物!明日天亮,此地不留!” 未待青朵反应过来,身下的白马便调转了个头儿,冷风吹面,叶竞帆一拉缰绳,看似欲疾驰下山。 “哎——怎么了?你这是作何?——”徐少潜忙出声唤道。 夜空滑过一声染着焦急的轻应:“璃儿在宣王府等我去救——” PS: 谢谢亲的订阅,精彩后来,若有什么想要求木樨的,敬请留言,木樨看完定思考一番!!您的支持是木樨的动力~~~~【妹子太损了】求包养,求爱抚,求推荐,求小粉哦~~~ 【118】接近真相(2K,求订阅哦!) 接着便是叶竞帆驾马轻喝声,和着马蹄急奔的声音,响彻与重山叠墨中。 叶竞帆骑马载着青朵下山,青朵明白王爷为何一直带着她,他定然和她一样也是做了那日东灵寺之料想… 王爷是男人,王妃若真的再遭那人凌辱,王爷真的还能视作毫无关系般疼爱她家王妃么?听叶青说,王爷常把自个儿关在书房里,连她都在怀疑王爷到底是怎么想的。 后面追随着十名死士,一拨人马还未下叠翠二峰,便见到迎面驶来的马车。 叶竞帆双眸微眯,一挥手,十名死士举着火把,上前迅速围住了对面精致的马车。 马车前辕边儿坐着一名强壮的侍卫和驾车的叶怀。 叶怀忙拉紧缰绳,慌忙道:“主子,是云王!” 璃儿眼睛猛然睁开,黑眸里闪过喜悦的亮光,叶竞帆,来救自己了么? 奈何穴道未解开来,她张嘴亦是徒劳。 叶竞轩揽怀中的人儿的胳膊紧了紧,心下疑惑叶竞帆怎会离了洞房,找到此地!看来忆伊被识破了。 待瞧见眼前璃儿眸子里闪过的亮光,心头微微荡着一*儿的嫉恼。 叶竞轩鼻子绷着,眉头紧皱,总舵在此,叶竞帆怎能知晓,还如此速度地出现在此?他仿佛自言自语般:“是忆伊。” 忆伊是背叛了他,还是本就是棋子一颗? 叶竞轩抽出微微酸麻的胳膊,松开怀中的璃儿,拉好锦衾,起身走下马车,在马车一丈之远的地方站定,瞧着对面马背上之人道:“老六,别来无恙啊!你在此欲做何?” 叶竞帆眸光凛冽。俊脸怒黑,扫过他浑身上下,目光又射向马车窗,低低道:“懒得与你废话,交出本王王妃,暂不灭你总舵,否则那里将永无天日…” 叶竞轩负手笑道:“呵呵,瞧瞧瞧瞧,这语气,哪里是对兄长说话儿。我为何要信你?何况璃儿又不是你一人之人!六弟又不是不知,她可曾在为兄身下婉转呻吟,苦苦向兄长我索要疼宠。我好歹也是——” “闭嘴!”光影过,一股气力本该落在叶竞轩脸上,可叶竞轩扇骨微动,身前的侍卫脸猛然抽痛了瞬间,耳边轰鸣。 叶竞帆瞧着亮盈的马车。瞥一眼叶竞轩,“为了璃儿,我一次次放过你,这回绝不会再容你,动手——” 侍卫皆动,却见叶竞轩身边的侍卫抽出怀里的圆竹筒。打开火折子,麻利点燃,对着夜空变窜上一缕红光! 叶竞轩晃动着手指笑道:“呵呵。六弟,可据我所知,我那外公当下可是到处在想办法续你的命,真是可笑…自己怕短命,还说是为了璃儿?…还有。这里可是为兄我的地盘儿!对付你可是绰绰有余!” 被人发掘了内心的那份恐惧,叶竞帆瞳孔微眯。师父说了。魂根多舛,他活不过三十。师父还说,只要他不杀叶竞轩,他便想办法救他之命。 原来师邙山老人是他五哥叶竞轩的外公!还一直和叶竞轩有联系,要不然叶竞轩如何得知他和师父的之间的“交易”? 师父信中谈及此条件时他不相信,那些事关他寿命的话儿他一直以为纯属荒谬至极,如今瞧来真真是值得深思。 看来师父还是骗了他,拿他的寿命开玩笑,只为了不让他动他的外孙… 叶竞帆身型微颤,眸光微微灼痛,他冷眼瞪着他道:“怪不得师父让我留你,原来如此。可你所作所为,实让他一孤寡老人痛心疾首!” 半山腰的盘山之路上,叶竞帆旋身飞起便和叶竞轩打斗了起来。 一白一蓝,衣袂暗夜翻飞,两人身影闪避旋转,迅速翻侧,腿掌相击,转腕收身,出招快稳。 那侍卫和叶怀也和十名死士厮杀了起来,片刻又来了十几名幽珑宫之人,两拨人马拼杀了起来,璃儿的穴道被点,在榻上紧张地听着那刀剑相互击碰,轰鸣阵阵,还有马鸣不断! 突然叶竞轩之人,也不知是不是故意为之,一刀劈上了拉车的两匹良驹中的一匹。 受伤的马顿时马蹄儿狂乱蹦跶了起来,无人驾驶的两匹马儿,向前没头没脑地飞速奔跑了起来! 翻动不了身子,璃儿躺在车内的榻上,明显感觉到马车震动的异样。 马车似乎在没命地向前奔跑,她只觉耳边哄哄乱响,身体随着马车震颤颠簸的疼痛至极。 镶嵌在车内小几上的夜明珠也被震抖出来,滚落到车内地板上。她瞧不见车顶,眼前昏黑一片,令她心内恐慌,脑门儿随着狠狠地磕碰上了马车板匣。 叶竞帆和叶竞轩即刻住了手。 叶竞帆顿觉一阵血液倒流,瞳孔大睁! 瞧着那疾驰而去的马车,心脏仿佛被人使劲儿捏住般,疼痛的煞时停止了跳动,俊脸惨白。他撕心裂肺般疾呼出声儿—— “璃儿——” 叶竞帆瞧着那狂奔的马车,大叫出声,心弦紧紧绷着,脸色急剧变换—— 他绝不允她出事儿! 他折身拼尽全身功力,向那马车飞身追去。 叶竞轩此刻也顿觉脑子一阵紧缩! 他怔愣住了,只见叶竞帆飞身追向那马车。白衣幡然,竟没有丝毫犹豫,叶竞帆紧紧追随着马车跌落下去…… 两声马鸣长嘶,绵长凄绝的响彻于云麓山中,凄迷了秋色,黯淡了夜空。 璃儿脑子嗡嗡作响,却也听见了叶竞帆的那声呼唤,眼睑里溢出了亮晶晶的珠子。身不能动,口不能言,还好老天让她还有能力掉些金豆子,不是么? 叶竞帆,璃儿这次真的完了么? 叶竞帆,璃儿好想好好地、好好地做你的新娘子—— 叶竞帆,璃儿好怕,璃儿好不舍得—— 叶竞帆…璃儿好想陪伴你,成为你的妻子,和你生好多漂亮可爱的孩子—— 婚礼已完,可人未相守,只求他不要太难过,不要太孤独,要好好的,好好地活着,许是这一世,缘分不足以成全,他们依旧情深缘浅—— 璃儿脑袋晕眩,心下恶心,胃里轰然翻腾着。 身子在马车内磕磕碰碰,剧烈地跌翻了几次跟头,脑袋一阵恐怖的嗡嗡之声,晕眩和尖锐的疼痛感瞬间袭来! 她要死了。 车身木架哗啦散开,她渐渐失去了所有知觉,陷入了无尽的疼痛之中。 *** 已经死了么?古璃撑开犟巴的眼皮子,却不知身在何处。 如身坠棉花之中,浑身疼痛,绵软无力,趴在那里,入目皆是团团的白烟。 璃儿微抬脸,下意识地又急急闭上了眼睛。 双目被一团亮光刺得微痛。她强迫自己睁开眼睛,缓缓地开始适应刺目的白光。 氤氲烟气中,她瞧见三步之遥处,似乎有人周身环着的白光渐渐变显。 光线弱了,只见一身穿紫袍的女子挺胸站定,白色狐裘毛茸茸地围在肩头,乌长的发丝倾泻在背后竟如紫袍那般长,身姿玲珑,容颜美轮美奂。 璃儿满脸错愕,盯着那绝色的容颜道:“真是漂亮啊!——你是仙、仙子?” 女子轻启红唇,语调平缓,无丝毫顿挫抑扬,淡然地无一丝异样: “仙子?乃不入流的小妖精罢了,本宫乃万灵之上的天妃——” “你……天、天妃?” 璃儿张大了嘴巴,一时之间她不知该如何反映,傻愣地看着这只怕是旷世难寻的绝色美女,虽然她对镜梳妆时也很漂亮,可此刻眼睛不适宜地犯起花痴相,嘴巴张的合不拢。 那自称天妃的紫衣女子右手一挥,弯弯的画眉轻皱道:“古璃儿,本宫绝不会让日和得偿所愿——” 一束光线闪电般从璃儿脑子飞出,入了她紫袍下的素手之中,握紧。 璃儿眨巴了几下大眼,许久才缓缓睁开,眼眸黑亮澄澈一片。 她望了望眼前,猛然拍拍自己的脑袋:自己不是出了车祸么? 记忆中她刚刚明明在自己坟前,送走坟前的杜晗。 她惊异地瞧着眼前妖艳的紫衣古装女子,恍然诧异地慌忙问去: “我刚不是在自己坟前么?!这是哪儿?你又是谁?” ps: 【似乎她和叶竞帆还没有洞房o_o,精彩接下来,求亲个藏,古木樨你个腐女,坏死了!!!】 【119】 神仙**事儿引发的惨案 【神仙风.流事儿引发的血案】 紫袍儿女子嘴角弯起个炫目的弧度,莞尔一笑,嗓音柔和的如春风掠心,风情无限:“这儿是本宫特意邀你而来的虚无梦境。” 这是什么鬼地方,待她正要说些什么,古璃便见远处又漫散来一白袍男子。 璃儿茫然地看着面前如仙似画儿的俩人,似乎她都不认识。她明明死了,且她刚工作不久,何时会认识这般飘逸的人物儿,这般美丽俊俏的演员? 白袍男子在璃儿两人两丈之远处站定,瞧了眼古璃茫然无知的眸子,语气一丝责备地朝着紫袍天妃,皱眉道:“听訞,你这是欲何为?” 听訞淡淡扫了他一眼,自顾自地看着璃儿,轻轻吩咐,“你可以睡了——” “不能睡!——”听见那白袍男子一声高喝,一挥长袖,一道光束瞬间滑过璃儿脑袋,紫衣女子赫然怒红着脸道:“日和,你今日若阻了我,我便让你和天帝兄弟二人永无如初之日!” 叫日和的男子身型微微一顿,却并未停手,璃儿的脑袋瞬间滑过和叶竞帆在一起的一幕幕。 见日月天君点头,璃儿放下心来,眼皮子异常沉重,她慢慢阖上弯密的扇睫,沉沉睡去。 听訞莞尔一笑:“怎么?日和,舍得唤我名字了么?只许你插手晇儿共工之事么?自以为无神灵知晓,你日月天君也太过自信了——” 日和便是当初把古璃儿之魂牵移到大叶的日月天君! 日月天君感知听訞偷偷下凡,便寻了前来,见听訞欲抽走璃儿这七年关于叶竞帆的记忆,关于大叶的记忆,他忙上前挡阻了听訞。 日月天君默然沉思,一双碧墨色的眸子盯着她。无奈中又有丝丝心疼,怅然道:“若我没料错,共工便是被你害下凡间——无论如何,晇儿乃你所出,你为何如此狠心,璃儿若忘记他,你准备让那孩子这点愿望都不得成么?!” “为何?”只听听訞嗤笑一声,打断日月天君的话,缓缓行到日月天君耳边。 “因为我恨你——这会儿不怕你尊敬的大哥瞧见么?我很伤神,晇儿倒是痴情。为何你会如此绝情?我满心都是你们,可你们一个个皆没把我放在心上,我的儿子早死了。死了!你们一个个的都舍下我而去,你凭什么要求我为了你们终日不得畅快?” 听訞说着语调陡然一高。语气中竟颇为伤感和愤怒,美眸怒视着日月天君。 我恨你,日月天君听罢这三字只能无奈地微垂下眼睑。 众神诸仙只知晓,日月天君和天帝兄弟之情深厚。可不明他们兄弟之间还夹杂着一段儿三角秘恋。 当年听訞喜欢的是日和。奈何日和搁在心上的哥哥是天帝,日和不想和这尊敬的兄长争,便放弃了听訞。听訞既委屈又气愤地嫁给了天帝,除了上有天后压制外,身份还算尊贵。 但女子隐在心底的对日和的爱,却从未消去。毕竟是初恋。心有那么一股子求不得的怨气和惦念,大婚后的听訞曾期期艾艾地寻到日和,和日和在不周山的幻仙洞里共赴巫山*。 无神知晓。少晇实乃日和和听訞之子,天帝知不知这隐秘之事,更是无神知晓。日和总感觉对不起大哥,深居忘山缪台,几千年来没有下过忘山见听訞。 天帝把少晇交予日和为徒弟。日和看着少晇一步步长至天上十六岁。他出关后方知晓少晇因为璃儿之事,六魄已灭。只剩三魂。 听訞看不上莲花儿精灵古璃儿,鼓动龙王三公主冰夷,换来共工的恨之芯,焚毁了古璃儿,生生拆散了少晇和璃儿。日和得知后虽然怒气满心,可也是悔意满肠,他没有立场更没有资格怪听訞。 日月天君静静思了好大会儿,又瞧向听訞“你准备如何?” 听訞白玉脖颈轻扬,转身走到地上的璃儿身旁,目视着远方。半晌,她语调微扬嗤笑道: “被你搅了,我还能如何?日后任谁皆不可再插手他们之事,若你插手,便没资格来管我作何!” 紫衣听訞一甩长袖,面色愠怒,似乎还夹杂着一丝不忍。 在日和心中,少晇也即转世的叶竞帆,毕竟是听訞的儿子,消去璃儿的记忆,痛苦的是少晇,但她心里其实也不好受。 许是听訞过于任性,甚至孩子气,她觉得只有动了少晇,才会引起日和的注意,伤了日和的心,她的心底才会得到发泄,才会舒服点儿,既然不能相爱相守,那都痛着,其实也挺刻骨铭心的。 这个想法着实无奈又可爱,她是不小地刺激了日和,可也生生苦了转世的少晇。 少晇成了父母暗自博弈的棋子儿! 那做这个儿子是够悲催的,天下估计再也没有如此不负责任的父母了。 听訞不知道她在日和心里有没有一席之地。但她明白在日和的心底儿子和天帝远远重于她。他不敢娶她,几千年了,他不见她,连儿子都不敢认,这也让她心里真真恨极。 日月天君瞧着听訞眸中丝丝波光潋滟的水色,面露苦色,沉思片刻,正声道: “暂且至此,你我皆不可再插手少晇之事,你要记得,你乃晇儿亲母!速速归去——” 听訞听罢这要求,顿觉好笑了,讥诮道:“日和,你永远不知道你错的有多离谱?有件事,只有储魂灵童和我的灵蝶知晓,日和,你想不想知道?嗯?” 日月天君恍然,他皱眉看着笑得花枝乱颤、一脸不明的她。 她手指点了点自己的脑门儿笑道:“哈哈哈—你可知道,现在的叶竞帆只占了晇儿的天魂。他只占了一魂,他根本不是晇儿,算不上少晇!三魂中的色魂在谁身上,你可知?音魂又在谁人身上,你可知?” “在那中国之地,璃儿本可以和晇儿的音魂相恋。是你插手,把璃儿弄到此地,哈哈哈,我想知道而今这三魂已乱,你如何做好这好兄弟,好父亲!” 日月天君听罢脸色惨白! 天条第九则曰:为防六界秩序倒乱,探看魂魄之窥灵咒,天上众仙甚至诸神,皆不可妄用。 但听訞养育的灵蝶却可闻窥魂魄这个众神灵是皆知的。 日月天君瞧着听訞的表情,他此刻知晓。她并未说谎。 原来,万灵皆有三魂六魄,彼时。少晇的灵魄散去后,三魂便被收集在储魂殿的修魂莲灯里,司魂天神让守魂灵童好好看护少晇的三魂。等待天帝回心转意时,决定或修复神魄,或转世投胎。 一日。那灵童心下好奇,想看看天帝儿子的灵魂,不小心弄散了莲灯里的三魂,费了一番功夫和法力,只收回天魂和色魂,而主心念意志的音魂随着本心。去了异世寻找那远在中国的古璃儿。 日月天君眉心紧拧,他真的错了么? 音魂是三魂中最重要的一魂,而叶竞帆的天魂是三魂中最弱的。只有三魂归位。天魂主宰的叶竞帆才能长寿,否则他活不过三十之年,那色魂又在何人身上? 日月天君闭目凝神,半晌,低沉道:“既然杜晗主晇儿的音魂。那晇儿的色魂呢?” 听訞对日和讥讽一笑,“哈哈哈。日和,瞧瞧,瞧瞧,你多可笑!本天妃凭什么要告诉你?” 日月天君心绪复杂之极,三魂为何会这般轻易散掉? 若他没有私自把古璃带到大叶,是不是晇儿天魂所在的叶竞帆就会过另一种人生,而异世的杜晗和璃儿相爱?那纵然色魂不与古璃相遇,也无甚誓言大碍。 乱了,什么都乱了,日月天君身体微颤,瞧着自己的手心儿。 若竞帆身体不行,到时再如何做决定? 听訞瞧着日和,他若有所思且面色不佳,她心里却隐隐快乐,嬉笑道:“哈哈哈哈,是不是觉得神仙也不过尔尔?好像我们都来的太久了…” 语气是催促日月天君,更多的却是幸灾乐祸。 远处传来马蹄铁的声响,日月天君瞧了眼地上的璃儿,她趴在那里熟睡,不远处躺着叶竞帆,日月天君微微动了动手心。 日月天君心思繁杂地扫一眼苦笑的听訞。 他们都不再插手,那剩下的路只能靠他们自己走了。不知道他们要走多少弯路子,真是可笑! 日月天君紧了紧手中羽扇,两道白光瞬间消逝而去。 光消失殆尽,徐少潜和叶竞轩各自带着人马赶到这圈盘山石路。 叶竞轩瞧见那团蓝色,眸色慌了慌,忙大跨步地奔了过去,伸手小心揽起了她。 白衣惹眼,徐少潜一眼瞧见远处躺着的叶竞帆。奔跑前弯身试探各处脉息,呼了口气道:“好还!”徐少潜放下高悬的心。 抬脸瞧见不远处,叶竞轩揽住古璃,试探完鼻息,拉开她的衣袖,似乎在寻找胳膊是否有伤,他手搭上她的衣襟,正要解开她的衣服。 徐少潜眉心一紧,四周可是还有侍卫在的,他心下微怒,定定道: “宣王,难不成你想逼死云王妃?请放下她,云王妃当然有我们来看顾。” 叶竞轩一愣,打横抱起古璃,看都不看他一眼,自个儿轻笑道:“真是猖狂,除了父皇,还没人可阻拦本王之事。本王早已要了她,你又能奈我何?” ps: 被屏蔽的两字儿是“风.流”,题目保存后木法修改鸟,只能在下面又写了一句权当声明了,看在每章都多出的有字的基础上,亲们不要和木樨计较那几个字哦,章节名叫《神仙风.流事儿引发的血案》,感激各位订阅的亲们,还有默默支持木樨的童鞋,谢谢你们的追文,木樨很用心地在写,往后一定会坚持对得起亲的每一份儿订阅,只是收藏肿么一直在掉呢? 【120】千年修得共枕眠(肉.慎入) 叶竞轩这话还真不假,叶天云心中虽不怎待见叶竞轩这个儿子的母亲,但叶竞轩的脾性他是看在眼里,这个儿子,分明是他自己年轻时的加强版,才思性子想法皆和年轻时的叶天云如出一辙。 叶天云一听关于叶竞轩之事,总感觉自己似在照镜子。 儿子比他更加狠辣不羁,纵使叶竞轩许多行为都比年轻时的叶天云过了三分,但一回想他自己当年凄苦的帝王之路,渐渐原谅了这股轻狂,任其渐渐凝成了这般傲然霸气。 现在身为老子的他感觉这儿子自由发展的有点儿坏菜,对一国之君来说儿子心眼儿硬毒,真的是危险了点儿,比如说——他本来还算稳当的龙座多了双眼睛死盯着,着实是个不小的隐患。 徐少潜好歹也是徐国公贵孙,搁远的说也是云京第一富少,徐国公徐烨身子骨还健朗且不说,徐少潜虽年轻,可在官场和皇家都是颇为吃得开的,也可以算得上是老狐狸一只了。 可叶竞轩这话语调调儿,说的分明不拿他当棵葱。 这话让他很闹心。 他正欲辩驳,瞥见身边的叶竞帆猛地睁黑眸,如深渊般不可丈测,上半身直直坐起,扫向叶竞轩怀中沉睡的古璃。 他起身,晃眼逼到叶竞轩身边。瞧了眼叶竞轩的脸色,片刻,冷然道:“是么?你又有何立场!放开她吧,幽珑宫这会儿应该快被毁了。” 叶竞轩脸色微变,怒瞪着叶竞帆。 这后半句,徐少潜迷瞪着眼睛听不懂话里头的深意,但叶竞轩和叶竞帆都明白。 幽珑宫的总舵里藏着能解噬髓绝欲霜之毒的药物。 叶竞轩中了噬髓绝欲霜的毒,这点儿叶竞帆瞧得出来,可徐少潜没有接触过医毒那玩意儿。他当然不明了叶竞轩当下面对的可是命根子将要断掉的十万火急的大事儿。 叶竞轩瞬间被劈醒,当务之急是去毒宫,若再不解,下场就会如璃儿所说那般——相当和尚,庙都不容他! 况,他可不是什么清心寡欲之人,庙不容他,他还容不下那庙呢! 叶竞轩虽急,可还是霸者怀中娇小的人儿不丢手,叶竞帆也没顾得上微疼的胳膊。旋身和他交起了手,修长的胳膊闪出,几个光影。错身夺过古璃,将她护在怀里。 低头瞧着昏睡中的小脸儿,他轻轻拍了拍,却没得到她的回应,他复又轻捏了捏她纤细的手腕儿。 叶竞轩盯着他的举动。笑道: “呵呵,六弟,咱就走着瞧,拉开棋局如何?赌注就是这江山和…这人儿。” 叶竞帆抬了抬眼睑,淡声道:“父皇还健在,春秋鼎盛。” 火把照亮众人的脸。却照不清叶竞帆说这九个字儿时,眸子里滑过的丝丝异样的亮光。 叶竞轩嘴角轻勾,沉默片刻。扫一眼他怀中的那抹娇影,目光流转了几回,转身紧握着手心儿,迅速离去。 叶竞帆小心地抱起拧眉沉睡着的璃儿,走到徐少潜的坐骑边儿。护着璃儿轻跃上枣红骏马。 徐少潜见其欲策马飞离。“你确定没事儿?王妃伤势如何?可经得起颠簸?” 叶竞帆搂紧璃儿,瞅了瞅沉迷中她紧皱的眉心儿道:“无碍。你留下助叶一。” 徐少潜虽然比他大,可也总郁闷地点头应下他言,片刻,马蹄哒哒响彻于山谷。 锦凤阁 子时,叶竞帆坐在床边,捋起璃儿的衣袖,拇指滑过她白玉细藕臂上有几片明显的擦伤,接过旁边青朵递上来的药膏,他轻柔地涂抹开来。 叶竞帆将空药碗递给另一侧垂着脑袋的人,待眼角扫见那佳人,眸光一沉,语气颇为凛冽,“谁让你进来的?叶二——” 青朵眼刀子射去,连她也不知这灵儿是何时迈入锦凤阁的,青朵今儿闹心了一个晚上,再好的性子,经这么闹腾也磨成了个暴脾气。这叫灵儿的女人真以为长得跟王妃一模一样,便可登堂入室了么? 她吧唧一巴掌挥到她脸上,甩甩手道:“你这个坏女人,是个什么东西!滚出王妃阁楼!” 灵儿捂着脸,眼圈顿时红掉,接着便开始梨花带雨地呜咽,叶竞帆瞪了青朵一眼,青朵咬牙切齿却还是不要命地对了回去。 喷火眼珠子直怒视主子,不知道王爷到底是如何打算的,怎还留这女子在王府之中,主子就不怕王妃醒来多虑么? 青朵的脸盖着面纱,也是个一心为璃儿的,今日失误他本打算罚她,又怕璃儿醒来跟他闹了心,淡化处理,他皱眉吩咐道:“去端些药粥!” 灵儿对青朵讽笑地笑去,眼珠子一闭,跪在叶竞帆身边,含水带情的美眸望着叶竞帆的脸,怯怯地哭求道: “公子,您看在灵儿一心为您的份儿上,让我留在云王府吧,我就呆在后院儿,不出前院,绝不再踏入锦凤阁。我、我只要远远地看着您就好。王爷,公子——” 昏睡的璃儿耳边嗡嗡直想,入耳便是女子哭喊声儿,她突然睁开了眼皮子,侧脸便见凝望着自己的是那张她挂心的脸,床边儿的大手紧撰着她的手心,滑滑腻腻的竟都是汗。 叶竞帆眸中滑过喜色,指头摩挲着她的脸颊,道:“璃儿,总算是醒了。” 古璃瞥见地上跪着一红衣女子,轻皱眉头,从他手心儿抽出自个儿的手。期期艾艾哭闹之人,便是地上的红衣女子了。 璃儿看着地上的一团红色衣物,王爷和王妃刚大婚,她怎可明目张胆地穿这忌讳的红衣?若论府中之人不懂这历来的风俗,她如何都不信。 待那女子抬头,水眸望向璃儿,璃儿心脏一缩,诧异道:“是你?你怎么还在这里?” 这和自己一模一样的女子不应该是叶竞轩之人么?她怎么还在这里。 难道救回自己之前,叶竞帆已经和她洞房了?她此刻也是他的女人了么? 璃儿愣愣地瞧着叶竞帆,一时不知从何问起。从何说起。即便他和别的女子洞房了,自己也没有资格要求他、责怪他。自己的身子不是也不忠了么? 叶竞帆看懂了璃儿眸中的失神和低落,重新握住璃儿那只手,冷然吩咐,“叶二,送到云乐坊,不准露面!” 灵儿猛地抬头,望着叶竞帆,跪匐到叶竞帆脚边,紧拉着叶竞帆的衣摆。梨花带雨地哭求道: “公子,你怎可这样无情待灵儿,灵儿为你牺牲那么多。灵儿不求别的,为奴为婢,只求能见着您几眼,不行么,真的不行么?” 叶竞帆黑着俊脸瞪一眼叶二。 叶二一掌砍晕灵儿,迅速带人离开锦凤阁。 璃儿心下恍惚,她不是瞎子,虽然不聪明,却也能捕捉到灵儿姑娘打一开始便是叶竞帆之人。 灵儿对叶竞帆情意,到底深到何处?叶竞帆要负心于这深情佳人。她求之不得,可突然觉得她好坏。 青朵捧了粥,叶竞帆接过。白瓷勺递贴住她唇瓣儿,璃儿强压下心底乱窜的股股酸意,吃了几口,见她似乎没什么胃口,他掰着她脑袋让那气鼓鼓的小脸贴蹭到他怀里。巴掌大的小脸被挤压的拧巴着变了形。 青朵端起药碗忙退出屋外。锦凤阁此刻守卫增加了不少。王嬷嬷和四个青字儿丫头也都瞪着眼睛守着夜。好歹今儿也是云王洞房花烛,面上的功夫还是要做足的。 窗外更深露重。窗内红绸翻动。 叶竞帆松开手微微笑了,任由她怔愣地望着,他退下外袍,侧身躺在璃儿身边,拉开锦衾,覆上两人。 锦被之下,叶竞帆紧紧拥住她。把那只擦伤的臂膊小心地放在床榻空地儿,把她圈在怀中。 今日婚礼上死了八人,又经过山上的一番折腾,两人还能这样活着,健健康康地拥在一起,实在是值得庆幸。 被圈在他怀里,贴上那温暖的胸膛,璃儿心里异常的满足和安心,呼了口气,便有点儿贪婪地闻他身上令她心安的淡淡气味儿。 璃儿湿热的鼻息喷在叶竞帆胸膛上,叶竞帆声音渐染了喑哑,“璃儿,是我不好…” 是他的优柔寡断,让她受惊了。 璃儿微微仰起毛绒绒的脑袋看着那直直射来的黑亮眸子,两两相对望。如乖兔儿般的眼睛望着他,叶竞帆呼吸一紧,捉着那只受伤的胳膊,翻身将璃儿覆在身下。 他一直手解开璃儿的中衣,指头灵活地挑开她背后脖颈的抹胸衣结,眸子却依然是盯着她含烟带水的黑眸。 他的手搁在她脖颈,神经末梢有点儿紧张,挠的她敏感地痒了起来,她没能忍住低低呵呵地笑了。 早见过她小女儿姿态,可今日尤其不同,经历了这么多事情,她依然能这般银铃般的在他怀里甜笑,对他来说最好不过了,他的心也算是放下了绝大半儿,心情霎时不知不知好了多少。 笑声低缓地拂过他的心头儿,撩拨的他心头一荡。 他玉手拂过之处,衣衫尽落,一件件衣物都被他抛于床榻一侧。 璃儿本有些累,本想说来日方长,但脸颊处,他喷出的呼吸变得异常灼热,看不清楚他涣散的眸光,可大手灼热地轻抚着她的腰际。 他像个炉子般,贴的又是那么紧密,她的脸蛋红的异常,许是热的,许是羞得,许是情动。 他覆上她的唇瓣儿,软软的,湿热的滑过她的鼻尖,耳垂儿。浑身窜起的一股痒腻,敏感让她一时难忍。 最是听不得她懦懦的吟哦声儿,他一口含住她的耳垂,极尽挑弄吸允,她浑身颤簌,闭上微微湿润的眼睛,准备接受他愈来愈猛的热情。 他移校上他的身子,灼热的某物正好停在那花.径,他不急不燥,在她胸前颔首移唇,灼.热的唇含住她胸前的那团绵.软,轻轻地舔.舐或带着吸允的力道。 红烛摇曳,红绡帐暖。 古璃身子早已红的通透,她闭着眼睛,咬着忍不住想吟哦出声儿的粉唇。 他大手滑过她的肩背,耳中能觉察到她被他压的气息紊乱,她白皙的身子密密地冒着汗珠儿,喘息微微。 他是有重量的。压在她纤柔的身子上,着实重了点儿。 他双手捏着她纤细的腰肢,猛然翻身儿让她坐在他的胯上,双眼微眯,迷醉地看着身上的她惊愕地瞪着大眼睛傻坐着同样亦是瞧向他来。 瞬间被他颠倒了个位置,古璃跨坐在他胯际,某处正契合着,那硕大的某物仿佛正要入了她体内。 她猛然睁开了眼睛,撑着他的腰强行要起身,却被他紧紧扣住了腰肢。 ps: 【这出戏,写的木樨胆战心惊!!!就怕把握不好尺度!!!亲们给个收藏和订阅吧,这三日来这么忙,木樨都是双更地说,木樨真的需要你们的爱抚啊,您的支持是木樨不竭动力!!!】 【121】情之一字(2K,求订阅哦!) 她咬着唇,却还是惊呼出了声儿。 他微微一笑,托住她的臀.瓣儿,按着她的腰肢,动了起来。 古璃贝齿紧碾着唇,身下是他有渐渐急促的磨.合,胸口被他轻吻的一团燥.热,待她情动之时,眸中水色顿起,一股热流从她花.径而出… 一个激灵刺激着她的脑子,脑子里突然闪现了幕幕场景, 是她和叶竞轩在床榻… 璃儿突然撑起身子,腰际挣扎了起来,胡乱拍打起身下之人,推攘着叶竞帆,退出身子哭叫道:“不要,不可以,不可以,你不要碰我——混蛋——” 叶竞帆一边儿固着璃儿受伤的胳膊,瞧得见她脸色惨白,大眼无神,他一胳膊紧紧固住太过激动的她,声声安慰道:“璃儿,是我,竞帆,我是夫君。” 她拍打的小手儿缓了缓力度,侧脸瞧定他的脸,突然“哇——”一声趴在他胸前哭嚎了起来。 上次落泪,是她在子骏坟前,可也没见她这般扯开嗓们儿。 蜜白色的肌肤上滴着一滴滴温热的泪珠儿,灼的他心头满是愧疚,他拍着她的后背,在她耳边一遍遍道: “璃儿,不要想,都过去了,终有一日都会过去了。” 古璃不想去想和那恶人有关的一切,她本善良,她不会去教唆叶竞帆为了给她报仇,给孩子报仇而手足相残。 但说不介意那是绝不可能的,只要见到那人,她就会浑身不自在,他仿佛是她罪恶的见证。 这终有一日真的会结束么?她强迫自己相信记忆真的会有选择性。 叶竞帆一下下怕打着她后背,一手轻轻捋着她的额发。 他掰过她的脑袋,让她看清他的眼。 叶竞帆温声道:“璃儿,邙山桃林里。我说过你且信我,人生苦短,与自己相伴白头之人,惟有至爱,人生方无怨无悔。那时,你十二,我二十,只那一见,我便说过玉璃玉佩作信物,等你长大。” 叶竞帆伸手拿出枕边红布。红布散开。是那枚赤红的玉璃和白纹玉佩。 “古璃,不要去想那一切,我们会幸福。你虽从来不提,可我知道你定是难以忍受的,你从未要求过我,但你且给我半年时间,半年后。我再让叶竞轩为咱那孩儿陪葬。” 古璃摸着那随她而来的玉璃,默然抽泣,他抚摸着她的脑袋道:“委屈你了,半年后,夫君绝不会再让你受任何一丝委屈,可好?” 古璃在他肩窝儿里点了点脑袋。她一直以来都不够强大,被动地接受,被动地反击。 她抹了把眼睛。趴在他胸前,翘起脑袋,眼巴巴望着他道:“叶竞帆,我不懂权谋政治,没有可以帮上你的身家背景。还爱哭鼻子,娶了我终有一日你、你会不会后悔?” “不会…怎么会后悔?璃儿若是再哭下去。夫君才真满心悔意,悔当初丢下你在洛夕镇,更悔南下时丢你一人在云京——” 古璃揉了揉红通通的眼睛,囊着鼻子道:“我以后不哭了。” 她顺着叶竞帆的手,抚摸那玉璃和玉佩,慢慢平息,眸光复又清明。叶竞帆微微叹了口气,眸子亮了许多,环住她脖颈的手越发用力,古璃隐隐觉得日后也许云京平静不下来了,她只希望巧儿所说的叶天云对叶竞帆的那份儿父子眷顾能长久一些。 历经这么多波折、噩梦,今夜过后,两人便可不避外人的同吃同住,两人可以同心共进。子骏便成立了两人共同的亲人,璃儿也可以随着叶竞帆唤徐烨外公,可以改呼太后为祖母。 璃儿现下觉得这一世就是为了这一日,为了寻找这方不离不弃的胸膛。 抽出被叶竞帆握住的手,插过他的脖颈,环住,这次没有慌乱,没有害羞,他从不嫌弃自己这残破的身躯,她有说不清的窝心。 璃儿趴伏在他胸前,清晰逐字地道:“叶竞帆,生死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情之一字实难描述,而这十六字,虽然只是传说,或者说是美丽的彩泡泡,可也是她在感情上最喜欢的。十六字道尽了天下有情人的美好愿望,璃儿只求和竞帆的感情能如这十六字般美好。 要不然,自己为何会魂穿大叶? 叶竞帆默念了两遍,字字都铭刻心上。 他压不下的念头儿此刻更是已然血脉翻腾,漆黑的眸子里光彩灼人。再次捧起她红若朝霞的脸,温热的两唇瓣吻上她眉心…… 红烛摇曳,大手滑过女子那滑嫩的肌肤,光洁的两具身体痴缠交融,直到二人从哪契.合之处体味到无尽比相思更甚美好的的妙处,直到屋内时不时低低传出女子娇喘和呜咽,以及男子满足之音… 摇动的帷帐,两卓雅的身躯,交.缠契合的美不可言,春景如画… 云麓山上 叶竞轩急急赶往幽珑宫总舵的山崖上,石壁大门打开,里面是刀剑厮杀之声。 叶竞轩一路踏过伤员和死尸体,来到藏药密室,却见密室的药材皆被运走十之*。那些药材是幽珑宫的至宝,效果极佳的内伤药,千金难买的金创药,还有秘制的毒药,名贵的药材皆被掳走。 叶竞轩大怒,抽身让云京内分舵派大雕儿从南方叼来龟板和百年辰砂。 宣王府书房,服完龟板和辰砂,耗掉了他不少体力。解掉噬髓绝欲霜之毒的叶竞轩,沉沉入梦。 一个时辰后他猛地睁开双眼,血丝密布,他起身走到窗前喃喃道:“原来是这样。” 翌日傍晚 叶竞轩入了皇宫,他潜入冷宫不远的一方小院。小院的屋里早候着位佳人。 那佳人见到叶竞轩即高兴,挽上他的胳膊,又怯怯道:“你终于来了,上次之事,我、我没能探得…” 佳人正是叶天云近年来一直宠爱的丽妃。外人皆知,丽妃娘娘是刑部尚书韩震.康之女,自打三年前进宫,格外得叶天云青眼,一时之间韩家丽妃宠冠后宫。 然,丽妃与韩震.康无半分血缘关系。 外人不知,丽妃仅是自小在幽珑宫长大的杀手,又名红姝,生的如花似玉,容颜娇美,便被叶竞轩送于韩震.康认为义女。 三年前韩大人宣布找回了亲生的闺女,不久后,宫中选秀,便将这新认回的女儿送进了皇宫,伺奉圣驾。 红姝本就是幽珑宫之人,也甘愿沦为叶竞轩的棋子,不过,她心下可不止是因为叶竞轩是幽珑宫宫主才甘为其所用… 叶竞轩和丽妃多私会于此方宫中小院儿。 红姝言辞中那没能探得之事便是叶竞帆捏着的叶天云把柄。叶竞帆拿何要挟皇上,得到那赐婚的圣旨? 叶竞轩并未责怪丽妃,他初解了那噬髓绝育霜之毒,龟板和辰砂的后劲儿尚足,他紧皱着眉头,二话不说,打横抱起佳人,丢于床上。他翻身几下便剥开红姝的锦袍。 PS: 上一章节有点儿长了,删了又改,改了又删的,还是觉得肉肉什么的最有爱了,但就怕过了O_O日后木樨尽量保持每章字数稳定,谢谢亲的订阅,求推荐票,收藏票小粉什么滴哦,木樨真真感激您~~~ 【122】毒妇之名(求收藏,订阅) 红姝微微呆愣地望着他,心头和眸子里却捋捋喜悦之色拂过。 床帷颤动,待红姝满足地呜咽出声,叶竞轩方揽住怀中的她,拿出白玉瓷瓶,眯着微微狭长的桃花眼,开口确是沉沉道:“叶天云健在,我们只能偷偷摸摸,此为蚀魂丹,为半年之量,每日一粒于他健体。请卢太医放心试药,绝无太医可察觉…” *** 云王府 古璃不知昏睡了多久,她迷迷糊糊记得当时被他引着逗弄的连手指脚趾都酸麻掉,如一滩水般,软得仅剩呼吸的气力。 睡到晌午时分,方连憋带饿的醒来,睁眼便见侧身握着书卷的叶竞帆。 她扯着被子边儿打量着他,他软绵的头发披垂,神清气爽眸子黑亮,脸和她一样都是生美得惊心动魄,甚至有点儿男生女姿。 瞧见璃儿迷糊的眼眸里的那抹娇羞,脸蛋儿泛红,叶竞帆喉结微动,他轻放下书,倒了杯茶水,抿了抿温度适中,便坐到床边儿揉揉那毛茸茸的小脑袋道:“醒了?可是饿了?” 璃儿就着杯子低着脑袋咕咕咚咚地饮了一通,叶竞帆笑着伸出指头帮喝得甚是满足的她抹了抹嘴角的水渍。 她微微扬起脑袋,被子瞬间滑下,被窝里自己竟然是一丝不挂,忙往上拉了拉,推推他,点头道:“嗯,还真是饿了,我收拾收拾就起来,叶竞帆…你先出去吧?” 叶竞帆翻身下床,拿起屏风上的蓝色新襦裙,复到床边坐下,轻笑道:“已然是夫妻,哪儿夫君没瞧过?还怕什么?” 被他揶揄,她还耳垂儿唰唰充血如小红果般剔透。想想昨晚,她忙低垂着脑袋。可入眼肌肤上便是一块儿块儿的青紫交加,那是他昨日的杰作,她努努嘴,又避过那块块异色抬起脑袋,入眼便是他温笑的俊脸,恍恍惚惚中衣服被他一件件穿上。 两人很久才收拾妥当,正用着实为早饭的晚饭,锦凤院里就传来一阵喧哗。 徐立来报,原来是皇上当初赐予的四名侍女来锦凤阁请王妃安。 皇上亲赐之人纵然是侍女。也是寻常的侍妾比不得的。今日是大婚后的第一日,高门望族的规矩便是妾室们要拜过女主子,认了身份。女主子一发话儿也可更加确定她们妾室的地位,日后便是王爷屋里头的人,和王妃一起伺候云王某些方面的需求。 古璃手里的筷子一抖,心也随着微微下坠,她突然发现她现在就是个软柿子。任那权高位重之人随便捏来捏去,她也就是一只小蚂蚁,听着上头儿那巨人的安排,没那个本事去反抗,她要是真抗起来,那绝对是鸡蛋壳石头。大逆不道,幸好的是,有人罩着。那巨人离自己还算远。 叶竞帆微微皱了皱眉,古璃正欲搁下筷子,前院又来传皇后派石公公送来两位官家女子,留王府侍候王妃王爷。 古璃的筷子“啪——”地一声掉在地上,叶竞帆看着她变幻的脸色。莫名地一股大力将筷子拍在了餐桌上,古璃浑身一哆嗦。抿着唇瓣儿,猛然望着他。 甩筷子?!这是咋地,她都没生气,他还生气了不成?他可从来没对她这般过,甚至连大声儿说话都没有过。 他自是瞧见她眼神里的那丝复杂之色,肃然吩咐道:“请入后院,看住,永不许踏出后院半步。” 璃儿弯腰拾起筷子,眉心舒了又拧上,她觉得不妥,启唇道:“叶竞帆,和我说过的话,你可当真坚定?”听到叶竞帆定定吐出此生唯你四字。璃儿笑了笑道:“那后院的事就交给我吧。毕竟是女主子,我不可能办的多出色,可也会尽力。” 叶竞帆也陪着,院里一会儿安静了下来,六名如花姿色各异的靓丽女子,脸色含羞带情。几名女子偷偷瞄了眼叶竞帆,有的当即羞怯地低下了脑袋,有的眼里满是满意的神色,挺着微微白皙的抹胸,骄傲的如金丝孔雀。可也都还算懂礼地对叶竞帆和璃儿行了礼。 璃儿打量了几人一眼,不得不对叶天云的眼光表示赞叹,几个女子或身姿高挑,或圆润雪俏,六朵明艳艳的花儿生的是姿色明丽,各不相同却又各领风.骚,占尽了多种风情。 这些女子不少是官员送入宫里的宫娥,都是有些个身家背景的,只是没有被皇帝宠幸过而已。 呼了口气,她顿时觉得压力不小,转身走到院里的大树前,背对着院里之人,抬起头,她声音很轻: “七年了,寻寻觅觅,历经波折,过了昨日,我和王爷方走到一起。我们约好,两人间是不容第三人的…也许你们觉得本王妃是个妒妇,太自私或太自信。我知道你们可能身不由己,但身为女子你们虽模样纤弱,定然也不是笨人,应该是都有自个儿的想法。你们都是顶顶不错的女子,我只是想要问一句你们——” 对六人而言,这语气相当和气,只听璃儿音调微变,“留下,我心胸狭隘,你们要么不得善终,要么守寡到老。离开,你们可能会寻觅到懂得疼惜你们之人,是去是留,王妃我言尽于此,千万不要以为我这会儿是在开玩笑?不论你们领不领情,我这会儿却实是在为你们着想。将来哪怕王爷阻止…我也说到做到。简单点儿吧,你们还是离开王府吧,我会帮你们过好。” 六人扭着白玉脖颈望向叶竞帆。却见他低着唇淡淡轻抿着一杯茶水。 片刻,一目光柔媚的高挑佳人开口,“话虽如此,可我们若留下王妃总不能毒害了我们,云王妃你是不怕妒妇之名,也不怕毒妇之名么?死人是要蹲牢子的…何况我们也是有些家辈儿的,你凭何决定我们的去留?” 古璃微愣,扭头苦笑道:“凭什么么?还真是值得想想。说是郡主,还是丞相之女,可我却还真是一无所有…我和你们一样,甚至还不如在场的你们…我只有一身…一心,甚至比不上你们的还有便是,我这颗心啊,还是个不容她人共侍一夫的。我言尽于此,你们可走可留。” 她在“一身”二字后顿了许久,听得他微微皱眉,他明白她定是又犯了那档子心病,忆及了那些事情。可后面的话儿,叶竞帆听得唇角微微弯掉,心情颇佳地盖上了茶盅盖子。 他打心眼儿里喜欢她这依附他,叶竞帆也不知晓,他对璃儿的爱本就莫名其妙地很霸道,打一开始他就希望,璃儿能放下一切,专心跟着他,就如床上那般,娇小地身子靠在他的肩窝下,小手环住他的腰身,和他紧紧相依偎。 几位佳人,不乏明智的,皇后送的两位女子不谋而合地皆离去。 倒是叶天云之人,三位佳人儿坚持留下,叶竞帆吩咐将三人“送云乐坊”。 璃儿虽有疑惑,见叶竞帆不想和她说那云乐坊是个什么东西,便也没细问那究竟是何处。 婚后的第一顿饭,吃的她相当闹心,食不知味地拿筷子戳着,叶竞帆坐到她身边,好言好语地和她交心,她才微微吃了几口。 虽然过了晌午,可两人还必须要入宫一遭儿,皇家新妇也是要见公婆的。 皇上有大事相议,即刻召走了叶竞帆,皇后身体不适,交予德妃接见。话面上是如此,璃儿深知她是真真不讨公婆喜。 他们不待见她,她也没那个必要热脸贴人冷屁股。反正日后不在一个屋檐下,皇上瞧不上她这儿媳,只要不找茬儿,她也没必要去讨好公婆。 入宫一遭,璃儿在笑盈盈的太后那里得了不少宝贝,最后在德和宫见了德妃,只能说这‘姨娘’德妃是个难得的贤妾室良母。 其实德妃对古璃的看法她自己都说不清,漂漂亮亮温温柔柔的女孩子,不像在宗世贵族里长大的女子那般眼高于顶,她本就喜欢。可一想想她那痴情的儿子,她也只能心里默默叹气。掏了内帑不少珍贵的宝贝赏给了古璃,便让她和叶竞帆一起回了王府。 翌日,叶竞帆下朝回府,便接到官家递上的请帖,邀下午到金辕楼一聚。 叶竞帆展了那请帖里的一封信笺,眸子闪了几闪,丝毫不犹豫地决定——赴宴。 未时,叶竞帆进了锦凤阁,锦凤阁两层,上下十余间,修的雅丽气派,后面有个大花圃竹林,一直是叶竞帆极其爱待的地儿,而今便做了两人的常住卧房。一应家具都拜的顶顶的好,金丝楠木靴架,沉香木香炉托,连妆台都是小叶紫檀,搞得古璃总觉得一匣匣的首饰纵然琳琅满目、璀璨夺目都不及这五尺妆台贵。 见璃儿正被丫鬟装扮,发髻被翠镩搅成云状,留下两撮在耳畔,翠玉的圆珠儿耳坠儿衬得肌肤娇嫩可人。 嘴唇泛着红亮的荧光,叶竞帆嘴角弯起挥了挥大手道:“且退下——”望着璃儿又道:“待会和我一起赴宴。” 头发也被捯饬的都是玉簪玉钗,活像一个卖玉的!古璃撇撇嘴,太累赘,活像个爆发户,准备退下手腕上明晃晃的玉镯,抬头问道:“是谁请的?” PS: 近日来太忙了,我在思考要不要调到晚上更,木樨最近着急上火,订阅和收藏都太不给力了,木樨会加油,往后更精彩,谢谢订阅的童鞋~~~~~ 【123】宴无好宴 “太子。” 古璃想问他是不是也有那人,抿了抿唇却开不了口,叶竞帆最岂能不知她在想什么,他皱眉直接告诉了她:“有他。” 古璃手中玉镯瞬间脱手,滑落。 叶竞帆一把接住,瞪了青朵一眼。 青朵插好流苏金丝朱钗,和几位丫鬟慌忙走掉。 叶竞帆到璃儿身后,放好玉镯,一件件拔下那翠玉钗,重新为她梳了梳被他弄乱的部分,从袖中掏出一枚剔透的白羊脂玉钗,轻插上。叶竞帆扳过璃儿的身子,将龙纹玉佩系上璃儿纤细的脖颈。 古璃还怔愣着,她是一千个一万个不愿意去见那人。 她抿了抿唇,想问他,那日叶竞轩口中说的那个‘他’是何人,叶竞帆真的为了那人,不会动叶竞轩? 可她有没有勇气。 温热的唇拂过她的眉心,背后是他的大手,一股暖流滑过她心头,她抬头,复杂地看着他的眼睛。 七年绝不是短日子,婚也已成,她还在纠结什么? 腰上的那点儿肉被他碰触的很痒,古璃一丝难忍,噗嗤一声笑了,他微微勾唇,拉着她的胳膊环住他的脖颈,古璃顺着他点头道:“我去,和你一起去。” 他最是瞧不得她笑红的小脸,微微高兴,又低头覆上那殷红的唇瓣儿… 青朵在门外听见屋内异样的声响,便脸红地瞥了眼叶二,足足半个时辰,主子才满面春风地搀着王妃出锦凤阁。青朵面纱下的脸不好意思地红掉了,梳妆的时候就瞧见王妃领口羞人的痕迹,眼下她家王妃脖颈紧围了条纱巾,上身的短襦都换成了个高领的! 不过看着却是面色红润。春风满面的,要比以前娇俏妩媚了许多。 马车内,叶竞帆淡笑不语,璃儿掀开帘子,时而雀跃,时而娇羞的模样,惹得他目在书卷,心已神游。 他也只得时而摇头轻笑,决定日后多带璃儿出府。 马车不久便进入云锭坊的正街,璃儿脑袋在车窗前扭个不停。 渔夫裤管高挽。顶竹筐而过,小女孩拿着纸风车,跟着小跑儿。街道上。贩夫走卒,熙熙攘攘。 “那么大人,还哭鼻子,不要说是我李子策的妹妹!” 一锦衣小公子,七八岁模样。双手背后,瞪着眼前的小女孩儿。头顶两个蓝丝带绕的包子髻儿,小女孩大眼窝泪水滴溜溜地打转,红溜溜的眼眶沁着水却不敢流出。 瞧着那粉嘟嘟的小圆脸,她恨不得下车掐上一把,真真好不可爱! 小大人模样倒像某人。古璃是下意识地把那小大人儿口中的“策”字换成了骏。璃儿眼前倏地就便成了骏训斥自己的腹黑场景。 窗边儿,璃儿“呵呵”轻笑出声儿。 叶竞帆何等聪明,循声瞧一眼那俩娃娃。便知璃儿作何神游天际。她笑意盈盈,他当即心下不爽,俊脸微黑道:“子骏一会儿也会在,回门之日还是去丞相府吧,面子终究是要做足的。” 璃儿一愣。她还真没想过回门这摊子事儿,反正待会儿就能见到子骏。回门就依他的吧!虽然不跟着他姓儿,不怎地想见他,可那名义上也算是父亲。脑袋一点,“嗯,听夫君的。” 这应声的轻快劲儿,再加上“夫君”二字听得他觉得煞是悦耳,抛弃而来黑脸子,叶竞帆眸色渐亮,微堵的心口疏通了许多,继而唇角下弯。 金辕楼 大厅中摆着几十方座榻,仅剩两个空着。 座榻虽没甚规律,但却不见得凌乱。座位摆的也算合适,男女搭配的极为妥帖,太子坐在离厅门最远的上座,身侧不远是姜心璐和一蓝衣美人儿。巧儿离子骏不远。 今日的宴会他也是无奈。 太子望着他那圆脸儿的九妹,微微摇了摇头。 名堂堂的大堂,高雅大气,连几十个人都绝对没有残皮破相的。本还不错的场合,可生生被叶竞轩身边儿俩酥.胸.微.露,欺身倒酒的女子给降了好几个级别。 地下的吴诠真够悲哀,才死两日,今日便有高门贵子宴饮作乐,自己的亲外孙女儿心珺和外孙子恒竟然也在场。 倒是苦了刑部和大理寺卿的官员衙差,现在还在为吴国公之死不眠不休。 叶竞轲盯着叶竞轩,极为复杂地瞧着叶竞轩紧搂的佳人,秀眉成了川字儿。 “我的伊儿,先陪本王喝几杯,一会儿让你瞧个人,伊儿可莫要吃惊哦。” 叶竞轩揽着胸前的女子,邪邪一笑,金樽一抿,低头就凑上唇,亲口把酒水哺喂进怀中面颊含春的艳丽女子,酒渍顺着那白玉脖颈溜到那傲人的沟沟儿里,叶竞轩头一低,覆唇舔了上去。 那女子便是忆伊即灵儿。 灵儿吞咽下那酒,满目娇红,攀上叶竞轩的脖颈儿,目染情.欲,当着众人的面儿,柔若无骨地紧贴在他胸前,大胆地掰着宣王的脸,仰着鹅颈胡乱地亲啃起叶竞轩的唇。还带着娇喘声儿。 这场面,真真是不堪入目。 让那些瞧见过古璃模样的人,想不多想都不成。子骏一向淡定,可此刻满目愤怒,扬起脖颈咽了酒水,呛了个心肺,怒道:“如此宴会,不来也罢!白白污了众眼!”哼了一声,却要起身离开。 太子身边的鹅蛋圆脸女孩儿心微微颤了下,偷瞄了子骏好几眼,一直垂着的红扑扑的小脸儿保持抬起,望向他去,生怕他真的走了。 巧儿按住他,眼珠一转,一把将杯子拍在桌子上。众人纷纷扭头,胆儿颤了几颤,暗自叹气幸亏这桌子结实,这清丽佳人分明是金家的那个花炮筒。 巧儿对着叶竞轩的方向挑着眉稍,笑道: “爷爷常居驻扎北疆,我听爷爷讲过北国有两种雪莲花,生的是连根须数目长短儿都一个样儿。花瓣大小。花萼的脉络都相同,莲开的时节也不差一刻,奈何——” 太子旁边华装俏丽的圆脸儿女子,是叶天云的九公主叶晴雪,叶晴雪鹅蛋脸儿好奇地对着巧儿问道:“奈何怎样?” 满大厅的几十位高门贵子闺女,不知这护国郡主所言何意,却都恭敬地听着,生怕私底下被一鞭子抽上。 “奈何花开时节,一种香飘百里,一种臭熏千户。于是那恶臭之莲,便被牧民的牲畜踏踩至死方休…” 众人不解,可这比喻。子骏、叶竞轲、叶竞辙、叶竞轩以及姜心珺和姜心璐等人是心下明白的。 人各不同,灵魂有善恶,品行有贵劣。 就面前这不堪入目的淫.荡不避的举动,灵儿无论再像璃儿,但终究令人作呕。 叶竞轩放下酒杯。松开欲罢不能的灵儿,被骂为牲畜,也颇不在意,不怒反笑道:“花开两朵,各表一枝,那恶臭之莲。未必不是一味好药,那奇香莲花未必不含剧毒。” 这宴会真是没啥营养,花花朵朵地就搁在皇子皇孙口中也能成了话题。宴会不是应该美酒千杯。仙乐飘荡,舞姬魅绕么? 众人不怎回味这话儿,可太子几乎无时无刻不在摇着俊气的头,长发也跟着飘啊飘的,看起来就像看破红尘的仙人般。叶竞辙这段时间酒量见长。猛灌了几大满杯子的玉酿,就跟灌茶水似的。不待歇气儿的。姜心珺对姜心璐,状似无意地侃笑道:“三妹向来架子都大,在丞相府堕怠也就算了,让咱自家人久等也没啥,这都让太子表哥等起来了,如今也算是云王妃子了,真该学学礼节,这俩人还真是大佛难请…” 她身边的赵凤敏可是早都气疯了,她和姜心珺都是和叶竞轩有婚约的,奈何这叶竞轩当着众人之面儿,左拥右抱,给她这位未来宣王正妃难看,和那个跟古璃长的一模一样的女子赤.裸*。 这算什么事儿嘛,若说就那个妖媚子长得好看,可她们这些千金闺女怎么说生养的都是个顶个儿的好。 可眼下分明是,是那竞轩虽和叶竞帆脾性不同,可看古璃都还是一样的眼光一样样,都喜欢古璃那样的! 她手心儿快捏出了血,把叶竞轩等人骂了个通遍,若不是眼下人多,估计她早就使大小姐的脾气爆闹了,恨不得冲上前去捅未来的夫婿叶竞轩几刀子,一同杀了不要脸的俩人。 赵凤敏恨的牙痒痒,咬牙一想,便恨爹爹身为大将军手握重兵却不为她争取,恨叶竞轩是个花肠子,不给她面子。恨灵儿狐媚子,最后一想叶竞帆本来是她的夫婿,却和叶竞轩二人被那女人迷得团团转,怒火一延,恨烧到了古璃。 重头儿的太子准妃娇娇并没有在,可太子的准侧妃姜心璐却在,以前,她总是跟在姜心珺身后,庶女身份加上她本就刻意地装笨,和风华艳丽、上蹿下跳、一女当关的姜心珺一比,她实在是不怎么惹大家的眼。 而今姜心璐似乎撞了个大运,太子侧妃,姜心珺那段时日踩了狗屎,捞了个宣王侧妃。相比之下,直接越过了那曾风光无限的嫡姐,连带着人瞧着都比姜心珺高贵了好几分。而此刻她端的也是极其恰当,微笑道:“两人新婚,难免羞涩,我倒觉得三妹妹迟来个一时半刻的,也是情理之中”瞥见门口并肩的一对儿身影,她玉指向着门口一摆,笑语道:“你瞧,那不来了么?” PS: 谢谢亲的订阅,往后会更精彩,《小女古璃》还会有个天大的转折~~~~感激亲们的的订阅,推荐一下好友的书,二郎成神的《武斗江湖》,江湖不知有大碗的酒茶,还有侠肝义胆的英雄儿女... 【124】轮番上阵 姜心璐声音不矫揉,不怯懦,又不蛮横,听得是脆生生,清丽丽,搁在姜心珺耳朵里感觉不一样了,这语调儿比以前大呼小叫似乎要才刺耳不少。 姜心珺打量着姜心璐,她直怀疑姜心璐是不是知晓了她在静淑苑那晚之事。自己是被人给毁了身子,可这消息被堵得死死的,姜心珺自认为她失贞之事无人知晓,母亲和李嬷嬷都被关了,外公未死之前的那日让来伯给她配了一瓷瓶秘药,服用半月,便可恢复处子假状,她才敢放开胆子肆无忌惮地出门儿活动。 而今瞧着姜心璐人变脸变得太快了,竟然也端起了架子,连着看她这个嫡长女的眼神儿都不如以前恭敬维诺了,哪里还是追着自己瞻仰膜拜的那只跟屁虫! 姜心珺沉思,愈来愈发现自她*于那四个臭男人之后,姜心璐全然变了个人,没有以前的急性子和骄横,变得端庄大度,把她给活活比了下去了大半截儿! 这哪儿成,她可是姜府唯一嫡女,没被赐给自己心仪的男人是一,失了清白的身子是二…娘亲至今都被父亲关入私刑房是三,外公刚想了法子救娘亲,却在古璃那贱蹄子的婚礼上丧了命!虽然之前那表兄吴以博走了趟姜府,姜初言也解了她的禁。可今儿她得到这请帖,出席后才知道,以前环绕在她身边美言的人竟然都换了个对象,围着姜心璐啰嗦个不休,一个个儿都是狗眼看人低的东西! 都是拜古璃那贱蹄子所赐! 姜心珺越想越气愤,玉颈一扭,眼珠子直登登地向刚进门儿的古璃喷火。 几人望向大厅门口,便见如画中仙人般走来的璃儿和叶竞帆。 古璃没有打开那请柬,只听叶竞帆说是赴太子的宴。鼓了好大的勇气,还以为只有他们几人,这会儿见到这么多男男女女,着实疑惑,却也松了一大口气。 两人坐定,古璃瞧瞧在场的诸位,还有不少生面孔。扫到叶竞轩捏着怀中的灵儿,脸色一变。 璃儿既愤怒,又难受,紧握着手心儿。全身仿佛一下子就失了温度,如坠冰窟。 这灵儿不是已经被叶二送走了么?现下怎又会在叶竞轩怀里? 几位小姐公子的拿眼睛将古璃和灵儿一比,悻悻道:“这便是云王妃了吧。真会有一模一样之人。” “还都是难得的美人。” “不是说了么,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厅内热闹,叶竞轩乐望着叶竞帆,亲一口灵儿。起身笑道: “六弟大婚,当日出了事儿,都没来得及恭贺云王,今儿趁机一起恭贺一番,二来我这爱妾竟生得与云王妃一模一样,想让她们认识认识。指不定还是亲姐妹呢!” 众人皆知。云王大婚之日,大殿死了八人,有些人便散了。没有留下祝贺。 今日瞧见,还真是着绝色倾城的一对儿。 高门聚会,也算得上高级华贵,点心上了一盘盘,花样一出出儿。可口酥脆,男客女客很快泾渭分明。男客在正厅右侧扎堆儿侃谈。左侧半堂里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女孩子三五成群,很快就跪坐着围着点心长案成了一片片儿,唧唧歪歪地谈论着谁头上的钗子是墨玉的,哪个衣铺又出了新款式。 璃儿和巧儿凑在一起,倩儿没来,俩人很郁闷,巧儿嘟囔道:“这丫头身子都病了那么久了,不就是换个季节么,卧床不起了都,你俩改日都跟着我舞刀弄棒,保你们一年到头儿连个喷嚏都不打!” 璃儿笑道:“常打喷嚏还是有好处的,一直不生病也不见得多好,练武要打小开始,骨头柔韧性好学的快,这个你总比我清楚吧。就我们这个年龄哪有那根骨去练武?” “又不是让你去打架!就活络活络身子,揍人的事儿交给我就成,你别说这会儿我还真想揍人!看着我就倒胃口!” 古璃顺着她拧巴的脸望去,只见姜心珺,赵凤敏拉着灵儿意味不明笑盈盈地向她们走来。 古璃今日穿的蓝绸裙,短襦却是个高领儿的,脖子被包得严严实实,她皮肤本就白嫩,再加上这两日,某人在她身上啃出不少吻痕,脖颈里痕迹更是消不掉,有点儿层出不穷的意味。反正现下秋风紧了,她便束起高领儿能遮就遮住。 可眼下,走来的灵儿确是个相反的,那抹胸束的高挺,酥胸外露,玉白的脖颈下是美丽的锁骨,风情尽显。 赵凤敏甩着锦帕,扭到古璃座位的右边儿,朗声笑道:“玉璃郡主,瞧瞧瞧瞧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没准儿灵儿姑娘还真是您哪个一母同胞的妹妹呢?” 和她打招呼的女子可都是唤她云王妃,这赵凤敏却不改口。璃儿也懒得计较,只是淡淡笑道:“姑娘?她算是哪门子的姑娘,不是说早已经是宣王的爱妾了么?刚听了护国郡主的那雪莲两说,本王妃也甚是赞同。你们姐妹三人真是情意深重,早先就说过,敬佩赵小姐是个大度的,日后您那宣王后院定然是妻妾和睦,心胸真心让本王妃倾慕不已。” 巧儿啧啧地叹了几声,大有看着蠢猪脑袋之势,张口讥诮道:“宣王还真是有福气,三个大美人儿侍寝,据说后院还有不少,不知每人一年到头儿能轮上几回,不过他也应该是有那个啥雄风的,想来也少不了疼爱你这正室——” 赵凤敏白脸唰地一下子红掉,心下一急,伸出指头怒指着巧儿脱口道:“你个没羞没臊的,罔你还是郡主,这样不要脸的话都能说出口!” 巧儿巴掌一伸,看着就要抽她脸,古璃忙拉住巧儿的胳膊,对赵凤敏皱眉道:“我要是你,就把脸藏好不出将军府门子半步。竟还能大摇大摆地拉着俩未来妾室言笑嫣然,赵小姐,我说话难听——你这不叫贤惠大度,叫没有脑子,还没嫁人今儿你活生生地成了个笑柄,若是你再嚷嚷下去,就等着闹成全云京的大笑话!” 赵凤敏小脸怒火熊熊,握着想伸出的巴掌,极力隐忍,咬着贝齿憋得满脸怒红,身型微颤。 姜心珺见势,忙扶住赵凤敏,斥责璃儿道:“三妹妹这是怎么说赵姐姐呢!日后咱们大家都是妯娌,一家人,你这不是骂自个亲人么?你瞧瞧把赵姐姐气得,快赔礼道歉!” 一口一个赵姐姐的喊,可赵凤敏明明小了姜心珺不止两岁,两个都还没有正式嫁宣王,却已经处处姐妹相称,不止古璃,众小姐听着就暗自咋舌,这姜大小姐何止是不懂规矩,简直就是有点儿搞笑。 古璃也郁闷了,她知道姜心珺私底下定然是不少叫她小贱人,今儿这三妹妹喊得她直泛恶心。更何况,她目前是云王妃,她这嗓子喊得也颇为抬高了她自个儿的身份,古璃盯着浓妆艳抹的她,嗤笑道:“姜大小姐这身打扮真是美丽至极,可本王妃记得你似乎才死了亲外公,而今你那外公的尸骨还趟在堂上,你倒是个看得开的,想来他老人家也很高兴,毕竟他活着时候,你定然也是个孝心至极的外孙女儿。做妯娌么,虽然有圣旨,可那也说不准。至于做你妹妹么,本王妃一直不想白白分了你的福气,还是免了。” 姜心珺的脸如掉进了大染缸里,由红变青,渐渐苍白。死扣着手心,瞪着古璃。 赵凤敏越发恼怒了,看到巧儿就气恼,瞧见古璃就恨得要死,现下看姜心珺也觉得不舒服,扫了眼灵儿更是恶心加倒胃口。灵儿笑了笑,微微挺了挺胸,抿了抿唇,怕是要张嘴。 古璃看着她的笑容,感觉刺眼,接下来这灵儿该张口了吧,这架势,轮番上阵啊,她不能舌灿莲花,可也断断不会白白受了她们的窝囊气。 灵儿张口声音俏丽,脆生生笑道:“灵儿自知身份卑微,向来性子又软和,不敢和各位小姐们比,得宣王疼爱,才有幸站在这里,这口仗终究是因为灵儿在才起,还望几位姐姐不要为了我这微不足道之人生了气,气大伤身,女儿家的身子娇贵,你们要是都气病了,几位王爷可也是不妙。” 古璃和巧儿就差一口吐沫喷她身上,碍于礼节和身份,她没张口,可巧儿怒道:“你是个什么东西,不就是一上不了台面的贱妾罢了,还真把自己当棵葱!还敢诅咒我们,你这张脸,不要也罢。” 她端起身前一杯热茶,劈头盖脸地泼到灵儿脸上… 现场顿时惊呼阵阵,这群女子向来讲究身份和礼仪,那见过这般阵仗,连带着看巧儿的目光都满是看悍妇的意味。 灵儿头发上带着茶叶沫子,湿漉漉地站在巧儿跟前,愣着红唇,红着眼眶,盈盈欲泣。 巧儿仿佛还不过瘾一把拍了杯子,古璃直直摇头,大概云京无人不知护国君主实乃天下难寻的泼辣女子。众人瞧见右侧堂叶竞帆和叶竞轩走来女眷这块儿,叶竞轩拉过灵儿,抹了把那丽颜上的水渍,高声笑道: PS: 加更地,求打赏,求订阅,订阅的亲们,感激不尽,往后会有大转折哦~~~ 【125】不堪,回府 “这是怎么,伊儿若是哭了,本王得多心疼啊,受委屈了么?可是本王的准妃在这儿,伊儿吃本王的醋了?怎么一点儿都没人家云王妃大度,伊儿不是说云王在那云乐坊的美人儿窟里是日日销.魂,瞧瞧人家云王妃都不说什么的,还是这般恩爱的如胶似漆。做本王的女人你也要乖乖学着点儿。” 这话说的,调子也是扬地高高的,众人齐齐扭头看了云王,又一丝同情地盯着云王妃的脸看,一时半会儿,摇头的,怜惜的,各种目光和表情都有。 古璃的脑袋被叶竞轩的话刺的嗡嗡响,耳朵里一直苍蝇钻入了脑子里,霎时连脸都随着脑子白了起来。 叶竞帆俊脸也当即黑掉,他捏着古璃颤颤巍巍的胳膊,眉心拧了拧,古璃虽不信叶竞帆会是那种流连花丛的男人,可瞧着叶竞轩说的那般真切,对那云乐坊什么的说不怀疑那绝不是真的,她一时难过地甩掉了他钳住她胳膊的大手。 二人在这儿暗自别扭着,叶竞轩瞧见古璃和叶竞帆二人暗自较劲儿,扭头对灵儿悦笑道: “莫要生气了,本王会心疼的…” 叶竞轩把灵儿拽到一边儿座榻上,揉捏着灵儿胸前的柔软,惹得灵儿原本还是眼泪打眶,此刻便是娇喘连连,环着叶竞轩亲吻不断。 叶竞轩哈哈哈狂肆地大笑起来,原本还不错的酒楼场地,活生生地被他二人这般弄成了青楼妓院。 不少女子羞红了脸,古璃也是恶心的阵阵干呕。 “五弟!” “够了!” “五哥——” 这一幕有点儿太难入众人眼了,惹得太子、叶竞帆和叶竞辙同时出声。众人也被这三声喝斥震的一愣一愣地,齐齐看向灵儿和叶竞轩。顿时红了不少小年轻的俊脸俏颜。 这对儿犬男女,男的身份那么高贵,竟然也要当演员。和这不知哪儿来的狐媚子,不拘地当堂为众人上演三级大戏。 叶竞帆起身拉起璃儿,走到叶竞轩面前,甩给给叶竞轩厚厚的一大信封。 “这个给你,以后收敛,知道该说什么做什么,还请告知他老人家,我这儿已经够了。”环住古里的肩膀,道:“回府。” 古璃踉跄着被叶竞帆给扶上了马车,刚进车门儿古璃便呜咽出声儿。不论叶竞帆如何擦拭,她眼泪就是止不住往下滚,连她自己都觉得自己矫情。可她心里就是觉得难受,那人分明是含沙射影地在侮辱她。 还有那句话,叶竞帆为何不反驳,他真有个什么美女窝儿?她模糊着眼睛,却还是瞧着叶竞帆。 叶竞帆捧着满是泪痕的小脸儿。看着那溺人的泪珠子,低低安慰道:“璃儿,莫要理他,不管你相信不相信,除了你,本王从未碰过其它女子。” 他用的是本王。而不是哦,古璃一抹眼泪,嘟着嘴道:“不。我不是在怀疑你,是我自己的问题。是我心里犯疙瘩。。。”岂止是疙瘩,那始终是她心头的毒疮。 古璃不够坚强,不够坚定,她做不到心硬如铁。做事不狠也不绝,经常钻牛角尖儿。见到叶竞轩她就惊慌失措,她就会为那床上交织的躯体,而心生愧疚和耻辱。就会想到流掉的孩子,装得再好,可心里早弱的不行了,本就没多少儿的气势就无影踪,平日里假装或真心的愉悦全部遁形。 叶竞帆拥璃儿入怀,“都过去了,不是说过了么?” 话虽如此,发生了就是发生了,伤害了不留伤疤,也会有磨灭不掉的痛。 “好,咱且不说那些!”古璃坐直身,望着叶竞帆,“竞帆,那美人儿窟,到底是怎么回事儿?我相信你,但你也相信我可好?” 说古璃不介意他有外室,那是绝不可能的。 古璃还是忍不住问了,她被灵儿纠结了许久,美人窟之事儿,姜心珺说过,巧儿提过,如今连叶竞轩都能拿来戳她的心窝子,璃儿害怕,有朝一日,自己会信了,会动摇,怀疑的种子若不能刨除,会结成什样的果子很难说。 叶竞帆斜睨着她道:“终于舍得问了,难为你竟能憋这么久?” 璃儿瞪大水眸,这是什么意思?她可是一直在等他坦白,她便从宽。 叶竞帆望着她缓缓道: “三年前,我来云京,不久后回去寻你,你已经不在镇上,我便着人四处寻探你,寻到不少可你相像的苦命女子,便拉了她们一把,灵儿是其中和你最像的,自打那次生辰宴过后,我便让她去了叶竞轩身边,直至大婚前,她模样全然变的和你无二,大婚她被叶竞轩弄到锦凤阁,把你给换走。前日夜被我关入芳华苑,这次是她自己从芳华苑偷逃。” 云乐坊的芳华苑住着七八个和璃儿眉眼几分相像的女子,叶竞帆救苦难的她们,纯粹是爱屋及乌之为,自打寻回璃儿,叶竞帆除了去那儿找灵儿出面,再也没踏进过那芳华苑。 原来叶竞帆得知叶竞轩对璃儿有不轨之心后,便使计让和璃儿极其相似的灵儿遇上遍寻美人儿的黑风老九,成功接进了叶竞轩,为其探听幽珑宫之秘。 璃儿怔愣地看着他,他的话让她心下大大波动。 古璃犹豫了片刻,要不要告诉他前世的故事,她也仅仅是托了前世那花精之福而已。她是游魂一缕,听着着实让人害怕,古璃最终没有讲出口,已经七年了,她虽对这里见识还不算多,可也差不多已全然融入。 马车咕噜咕噜地行了很久,有人突然就阻住了道路,叶青慌忙勒马,车内的古璃和叶竞帆也是吃了一惊,叶竞帆竖起耳朵,皱着秀眉。 古璃听见车外一年轻男子惊呼声,“李嬷嬷,你怎成了这副模样?” 古璃慌忙掀开车帘,只见前方,大街正中央一高大俊朗的白色锦衣男子弯腰扶起倒在路上的一老婆婆。 那婆婆满脸灰尘,衣服褴褛,但依稀能辨出那是皇后赐予璃儿的李嬷嬷,难怪那日她们母女来古苓苑要人,李嬷嬷怎会流落街头? 璃儿泪痕已干,俏脸上布满疑色,却见那俊朗的男子扭头,一眼便瞧向她而来,那幽深的眸子,望的古璃惊愕了片刻。 那男子眸光一闪而过,随即淡淡侧头,扶起那李嬷嬷,走出古璃视线。 【126】孽.种(求订阅哦!) 将古璃拉坐下,叶竞帆轻言道:“在姜府之时,叶青逮着那老妇在你窗外窥视着什么,便将她掳了去,灌了毒药。那男子是吴国公的长孙吴以博,也是吴家这辈儿唯一男丁。” 古璃登时瞪大了眼,怪不得一直以来没瞧见那李嬷嬷露面,她还曾担心过若皇后责难,该如何应对呢。 没曾想,人家老人家还没来得及出阴损的招数儿,便被提前控制住了!否则她还真怕招架不住,怪不得出嫁前的那日吴预溪来古苓苑问她要人,原来李嬷嬷是被叶青给暗自拖走了。可既然处理了,为何还留了那恶婆子一命?古璃有点心硬地暗自数落,叶青个大男人竟然也和她以前一样拖泥带水,纯属妇人之仁! 刚刚领走李嬷嬷的那年轻男子是吴国公长孙。吴国公只有俩儿子,吴预章早已不在,那个独苗吴四爷也是妻妾少得可怜,到今儿为止似乎就只生了吴娇娇和这吴以博。 可古璃觉得瞧着那眼睛似乎在哪儿见过,在哪儿呢?她心下暗自疑惑。 “李嬷嬷可是皇后之人,被他救回吴家,还真怕日后皇后会找麻烦。” 叶竞帆捋捋璃儿的脑袋,对她说的话,他第一次赞同地笑道:“本是要她命的毒药,竟然只得了个疯疯傻傻,不过她已经傻掉不似作假。你大可放心,必不会让她说些什么的。”叶青这个办事儿,办的什么烂差事。 回府后,叶竞帆便跟叶二去了书房。 璃儿刚坐下,青朵便神秘地上前,捂着面纱覆着的嘴笑道:“王妃,你猜,我今儿遇到谁了?” “瞧你乐得。至于么?说吧!” “姜大小姐的新丫鬟书香!” “遇见她的丫鬟你就这么高兴?!” 青朵捂着唇,笑得有些夸张,却压压嗓子恨声道:“怎么可能!要不是从书香那儿得到天大的笑话儿,我才懒得见那些人呢!恨她们都来不及,见她们有什么值得我高兴的!” 青朵顿了顿,接着道:“自打姜心珺被人给破了身子,她身边的弄画就被丞相给处死了,书香是新买来的。可今儿让奴婢给逮着了件大事,姜大小姐那女人,日后死定了!” 古璃来了精神。也起了怀心思,来了精神问道:“哦?什么大事儿?快说于我听听!” 原来,跟车的青朵在街上瞧见了书香。书香神色慌慌张张,东张西望的,青朵儿便多留了个心眼儿,悄悄跟上,见那丫鬟偷偷进了家医馆。 待书香出来后。青朵便迈进去,哭着对那坐堂的大夫说道自己是书香的亲姐姐,一番娇啼哭闹,从大夫口中套出了刚书香所抓之药竟然是红花夹竹桃。 这可是打胎的好药。 青朵回府便告知了叶二,动动脚趾头都知道那丫头是给姜心珺抓的。叶竞帆让叶二走趟姜府,若真是姜心珺有了身孕。那就把打胎药换成保胎的,还交待日后只要是姜心珺的人抓药都必须换成保胎的,此刻。叶二和叶青已经赶往药堂,交待保胎药之事儿。 古璃一开始愣住了,叶竞帆为何要保护姜心珺的肚里的种? 待古璃细细一想,心下竟然幸灾乐祸了起来。 叶竞轩那人已经知道姜心珺不再是黄花大闺女,不是雏儿。还被那么多男的给上了,不把她给弄死就算不错了。他是绝不会容许姜心珺进府的,只是在等着如何让姜心珺颜面扫地。 姜心珺若肚子一大,便是铁证,待日后刮个什么风,这恶心巴拉的消息传出,那定是全云京的大笑柄。 姜心珺的事情已经近一月了,意外怀上了这事儿发现的还挺早的,四个汉子都处死了,也不知道那肚里可怜的孩子是哪个的种,爹爹姓甚名谁,日后该冠什么姓儿。 可怜的孩子,爹爹死绝了不说,亲娘逞强地在外赴宴给他吊继父,再一想,这亲娘定是不容他性命。 古璃思罢,抽抽嘴角,叶竞帆还真是心眼儿有点儿坏,再想想自己也挺坏的,好歹有那么点儿血缘关系,竟然在这里暗自幸灾乐祸! 婚后的第三日,古璃便和叶竞帆走了趟姜初言府,回门礼物卸下便被客客气气地迎进客厅。 姜初言苍老许多,姜初言这段时日似乎在闭府思过。古璃能瞧见他眼中时而流露出来的歉意。歉意再浓厚,但好多事情已成定局,好多悲剧已经酿成,就因为他当年犯糊涂,连锁反应,才死了不少无辜的人,云苓娘亲,星儿娘亲,吴预章等等,还造成难以描述的无数悲剧… 他那语气中有淡淡的讨好,古璃心下矛盾,可一想到死了不少人,她受的侮辱,她决定硬一回心肠,绝对不原谅他,日后不相往来,更何况他现下不是还有姜子恒和姜心珺,姜心璐么? 古璃不咸不淡地回了他那么几句。 姜心珺出现在大厅,实属古璃意料之中。她料想只要有叶竞帆,她总会露上一面,还真是丝毫没有自知。 但她一身华服傲然的气质确还是出乎了古璃的意料,她还真忘了装孝女了,现下可是她至亲的外公死了,还没有下葬呢,更有悲哀者:她肚子里可还怀着不知谁人的孩子! 姜心珺温婉大方地朝叶竞帆笑着搭话儿,叶竞帆嫌厌地直接扭过头,那表情绝对是没听见。 古璃微微一笑,那容颜格外美丽,晃了叶竞帆眸子。 纵然姜初言挽留,小两口也没留姜府用饭,一起又折去了古府。 子骏也在古府恭候小妹和这妹夫。 古璃早听说倩儿病了,留下叶竞帆同那群男人谈话儿,便和巧儿一起去了倩儿的真瑏苑。 古璃进屋便见倩儿眼圈儿微肿,半卧床头儿,脸色苍白。她心弦一下子就绷紧了,担忧地问倩儿这段时间撞邪了,还是咋地了?遇到什么伤心事儿竟然能病成这样! 倩儿忙摇头道:“没事儿,我没事儿,就是噩梦不断。” 古璃和巧儿两相夹击,敲打了她半天,没有敲出一句有含金量的,二人就差和她绝交了,可依然问不出什么异样,她只说自己没事儿,小病,做噩梦了云云。 性格使然,倩儿是个嘴紧的。 谁人心底没几个秘密,就连古璃她自己也有深埋在心底的秘密,她自己都不见得是什么坦诚之人,毕竟许多事情,真的不能拿出来给大家分享,并不是所有的事情,大家都愿意原谅或接受。 她便不再死耗着追问,和巧儿玩闹了会儿,便一起离开了倩儿的苑子。 回程的马车里,叶竞帆紧揽着璃儿坐着。 古璃和他谈起婚宴当日的命案,叶竞帆道: “新承吴国公爵位的是吴家大公子吴以博,承爵直接越过了吴四爷,吴四爷没有丝毫怨言。吴以博今日上表自荐督察院督查总史,要求刑部和大理寺卿务必详查吴国公之死。” P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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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明了,若吴以博再不懂何意,那他也只是浅显之人,如他信了呢?古璃只听他缓缓道:“果真如此么?吴家的奇药完全可以救活祖父。可他耳中的伤痕又作何解,真真夺取祖父之命的是那外伤。” 古璃心眸光错愕,他道的是实情,耳中的伤是叶竞帆所致,但若无外伤致使那尸体腐烂,吴家真有可以解毒神药么? 古璃望着他道:“若只有外伤。怎会死人,毒占几何,吴公子是明白之人。局势如何。吴公子且看清,您敢搅乱一池静水?” 无论如何计较,那毒是占了个大头儿。罪魁祸首是谁,他会比她看得清楚。 “今日之言,谢云王妃。望他日能切磋毒艺。” 他竟是个懂毒的。 连叶竞帆都觉得他是个城府深的,古璃越发地觉得此人摸不清。 本来吴诠之死已在刑部尚书韩震.康的大喇喇地亲审下快定案了。突然就有官员奏表检举韩震康两年前利用职位之便,定了一桩冤案,导致衷心为上的六品官员曹红晖大人枉死。 几个官员揪着不放,皇上脑门被震的生疼,大手一挥,勒令韩震康停职,冤不冤还要进一步调查,此案全权交予新任的督察院御史吴以博审理。 这新贵也太遭陛下青眼了,除了古子骏,这朝堂又冒出了没胡子的小白脸儿,让一帮老狐狸脸红心不爽的吹胡子瞪眼,俩矛头小子齐居庙堂,他们的里子面子丢了个尽。 叶竞帆亲自来大理寺接走了古璃,临走打量了但笑不语的吴以博。回到锦凤阁,他沉声交待古璃道:“以后少和那人打交道。莫要再跟别人随意出府。” 她不明白,她哪儿跟别人随意出府了?那别人明明是和叶二叶青… 不待古璃细说今日之言,叶竞帆便把古璃压在榻上,叶竞帆撕扯开古璃蓝色锦衣裙,退去她的亵衣,便开始轻吻挑弄她。 她觉察得出今日的他似乎有几分错乱。 古璃紧咬着唇瓣儿,被他剥的干净,她无措地接受着身上的他猛烈的撞击,开始他还算温柔耐心,后来他便不管不顾了起来,身下那私密之处微微疼痛,最后那厮磨之处传来阵阵妙处,让她拍打的手都改为了环抱,她闭着眼睛,自觉得是羞红了脸。 汗水从他白皙的肌肤中渗出,吧嗒落在了她的胸前,他眼神涣散,她也早已不再是她自己,身子绵软的早化作了一滩泥水,腰上是他紧紧握住的大手,她挪不得,只得由着他横冲直撞。 玉背和床单激烈摩擦着,起了褶子,她只得无助地揽住他的脖颈,身上已经无法再承受,她感觉她快晕了过去,眼前是他露出的白色肩头和沁出水珠儿的肌色,可身下契合的那处儿却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他扶住她腰的大手也越发失了力道,摁的她微微疼痛,那疼痛让她抽了口气,她盯着他的肩头,一口咬了上去。 肩头的疼痛隐隐传来,并未让沉醉在那妙处的他清醒,那一丝疼痛更加刺激的他腰身动的愈发厉害了起来。 她能感觉他今日心情不太好,但婚后才几日,他怎可对自己这般不管不顾地索取,古璃泪水滴溜溜打转,看着身上的俊美无匹的脸,那眸子阴沉的令她担忧,她怯怯哭道:“叶竞帆,你怎么了?” 叶竞帆不言不语,不顾古璃的呜咽祈求,身下一遍又一边地进出古璃的身体。 知道一股热流从那处儿升起,窜便他全身。他才闷哼一声儿。 古璃浑身颤抖,胸前微挺的地方被他紧紧贴住,二人之间契合的密不可分,只觉得那处涌入一股子热流。 本以为结束了,可那处却一下子又僵挺了,他也并未打算停下来。 床下衣衫破碎,床上的古璃眸光灰暗任他摆弄和冲撞,心下沉闷难过的要死了。 叶竞帆这是怎么了? 他们才大婚啊。 近一个时辰了,古璃早已经透支了身体,叶竞帆停不下一次次疯狂的抽.动。他脑子里尽是隐月大师的话儿,光洁的身躯都是汗水,沾染着诱人的光泽。他一次又一次地在古璃身上挺.动。 见古璃眸中的失望和水汽,他压下又升起的渴望,一只胳膊撑在一侧着着他的重量,一只胳膊紧搂呜咽的古璃在怀里,吻吻古璃眉心儿。淡淡启唇道:“璃儿,莫要哭,我们是夫妻,今日是我不好。” 叶竞帆今日下朝后,遇上了去皇宫中为太后讲经的隐月大师,大师目露惊讶。告知他,他活不过三十阳寿。 叶竞帆听罢不信地笑笑,师父也说过同样的话。那信上的寥寥数语却说的很明白,他魂根不稳,活不过而立之年。 他一开始游走在信与不信之间,可今日隐月大师的语气说的是那般坦诚,由不得他不信。回府的路上,他心里异常低落。 他才大婚。怎能六年后留下璃儿孤苦在世间。 到了王府门口,他突然就急着见她,告诉他他有多不舍她。 可回府后却得知古璃不在,被接走问案,他便赶去接人。 看见那吴以博对璃儿不经意的那抹目光,心口竟然隐有嫉妒之意。 回到锦凤阁,便迫不及待想在璃儿身上获取更多,想在她心底深处印下什么,想让古璃只属于其一人,便抛去了往日的理智,只随着自己的心意,为让古璃永远记住自己,爱抚的动作便格外地猛了些。 这会儿,瞧见兔子般哭泣的小人儿,身上青紫一片,红唇肿胀,叶竞帆心下又后悔刚刚的冲动。 他轻柔地捋着璃儿的额发,擦拭着古璃的泪水,逐字逐句道:“古璃,我只想说,我绝不允许我俩分离,对不起,我真的很爱你。” 古璃仰起脑袋,这句话似乎那么熟悉,可那处他还在动着,她低低哭泣道:“你、你出来啊——” “嗯?” “你还没有好么?我好累,真的不行了——” 他那啥此刻还在她身子里头。 他并没有抽身退出。 “你今日怎么啦,我所认识的夫君不会这般对古璃?你不要瞒我。叶竞帆——” 古璃能感受到他隐隐一股子的低沉和难过,压下心对叶竞帆刚刚狂乱索取的不满,等着他的解释。 叶竞帆看着那双理解的眸子,不忍地道:“没事了,我也只是莫名地烦躁。” 这话即是遮掩又是实情。其实那股情绪很明显,他怕他真的去了,连带着望她的眸子里都满是不舍和眷恋。 古璃瞪大水眸,朝那俊美的脸,压住声儿吼道:“烦躁?你一向都是个自持的,这是怎么了?你可以和我说啊,你那样待我,你可知晓,我、我有多怕一眨眼,你就变成了叶、叶竞轩——” 古璃哑着嗓子,胸前剧烈起伏,脑子里霎时就叶竞帆那会儿不管不顾地把她翻身在床上,按住她的后背,让她不由想起了东灵寺的那日,心下寒了好几寸。 PS: 写得我心惊胆寒的,就怕爱爱过头了......呃,木樨真心求订阅,亲的支持是木樨的动力哦~~~~ 【128】不消停的男女(求订阅哦,求收藏哦!) 脑子中猛然蹦跶出那日叶竞轩也是如此疯狂,瞬间她眸子暗下光辉,心底绞得难受。 叶竞帆摩挲着她的小脸儿,一丝悔色染上眸子,吻了吻她额头的汗珠儿,低低道:“是夫君不对,太过用力了,以后莫要再念及那些事情,捏了捏她的腰背上那丁点儿肉,问道:“现在可还疼?可还有不适?” “没、没了…”古璃眼窝一酸,脑袋蹭了蹭他胸膛,低低呢喃了起来,细想竞帆待自己之情,和叶竞轩是大有区别的,她现在是越来越矫情了… 叶竞帆揽着她,娇小的身子,软软绵绵的和他胸膛紧紧相依,这般小鸟依人的扭捏,他暂时不对那人动手,更让他不住的歉意渐浓。知道在她心里那件事始终是颗毒疮,知道她心里苦,可也愈发想疼爱她,陪伴她,若是他能活着由着她依偎,由着她撒娇,只要能伴之,那便最好不过。 几番安抚和低慰,两人至傍晚方下床。古璃腿部发软,可看着他俊脸上丝丝的歉意,她又怒不起来。 还真是应了那句床头吵床位和,古璃暗骂自己没骨气,他那般不管不顾地对她,她竟然轻易原谅了他… 可,他一轻哄她,她就舍不得和他生气。 几日后传来案情进展,吴国公乃对婚宴上的某种花粉过敏致死。这定案让古璃一阵狐疑,吴以博不打算追究叶竞轩之责了么? 自云王大婚后,云京谣言传说云王妃和宣王之事,说的是真真切切,但让古璃吃惊的是,叶竞轩竟亲自出面澄清自己和云王妃绝无任何不洁关系! 那股子流言便也被迅速压下,古璃可不会认为叶竞轩会如此好心。百思不得其解,便问了叶竞帆。 只听他道:“你可还记得金辕楼那日。我扔于他的书信?” 古璃眨眨水眸,轻摇脑袋,便听他淡淡道:“那是他和丽妃私通的证据,上次皇家狩猎,欲取你和赵凤敏之命的便是丽妃。丽妃是他的女人。” 古璃听罢大惊,原来那次开国仪典,她和赵凤敏赛马之时,朝她和赵凤敏放羽箭的是丽妃之人。 难道说丽妃要杀了她们,仅因为她们和叶竞轩有那么些关系? 这叫什么?善妒的偷情女人?! 叶天云活的好好的,竟被儿子戴了绿帽子。他是听之任之。还是不知道,若是不知道,那叶竞轩也太危险了。也不晓得皇家究竟有多少纠葛和丑闻? 叶竞轩这滥情的恶人。 古璃浑身颤了颤,打心底把叶竞轩给归入了牲口一类,但一想想自己曾*于一畜生,仿佛赤着身子站在冬雪中般,浑身战粟不已。 吴国公案已定下多日。存放了许久的尸体今日下葬,古璃和叶竞帆自然是必须去吴国公府悼念的,毕竟他是死在了他们的婚宴上。古璃倒是不怕什么,毕竟直接害死吴老头儿的人不是她,虽然间接的可能性有那么丁点儿,不过那纯粹是吴老家伙嘴太贱。不过古璃也一直深深地拧着眉心。一直在惦记着老家伙的尸体臭掉没。 古璃和叶竞帆一身素服装站在奠堂里,大堂里也是不少人在啜泣。吴娇娇披着一生雪白的孝服,垂着头哭得倒是委婉含蓄。并没见声儿。 倒是姜心珺陪伴在吴老太太和吴四夫人边儿上,吴老太太哭的是呼天抢地,姜心珺跟在国公老太太边儿上跪着,芙蓉面颊梨花带雨,柔荑应景地抹着脸颊和水眸。吟吟抽泣为她那外公喊冤。 宾客眼里,这姜心珺这作为国公的外孙女倒是比亲孙女都哭得带劲儿。别说这姜丞相的嫡女还真是个漂亮的佳人。这股子孝心劲儿,感动的让他们干巴巴的眼眶都有点湿润,再加上这般梨花带雨的娇面惹得不少宾客怜惜不已。 叶竞帆和太子等一众男客被新吴国公请到别间,古璃和一众女客在奠堂里阵阵耳鸣加头晕,象征性地祭拜完后饶有兴致地看着姜心珺弱柳扶风,泪珠莹挂。 姜心珺一抬头就对上了古璃讥笑的眼神儿,眉心一挑,颤巍巍地起身,食指朝着古璃,哭诉道:“你,你这个狐媚子来做什么?外公被你害死了还不够么?今儿还来让外公不得安生投胎?啊?你给我滚,滚,国公府不欢迎你,滚——” 俩丫鬟忙去扶住颤抖的姜心珺,吴老太太戛然止了片刻哭声儿,模糊的泪眼瞬间血红血红地盯着古璃,恨不得爬起来掐死她个妖女,动了动拖动不起来肥胖的身子,只得皱起老脸,又对着古璃呼天抢地起来。 大家也是不约而同地瞧着云王妃,心里的算盘也都开始哗啦啦地拨动。 瞧老太太哭的死去活来的架势,众人窃窃私语,大约是云王妃是个不吉之人云云,云王大婚原本是天侧的吉时,都被她带着的煞气给熏得死了八个人。 古璃气得直直想上去抽姜心珺一巴掌,真是晦气,这女的还真是不消停,非得惹了大家的眼球儿,捣鼓点儿事儿出来才罢休。 也不管是不是一个爹的,古璃直接想骂她个满嘴喷粪的,忍了忍,只得喝斥道:“姜大小姐,嘴巴放干净点儿,饭可以乱吃,可话不可乱讲!吴国公之死,可是你们新承爵的吴国公亲自监督审理,与本王妃有何干系?本王妃瞧着他老人家死的可怜,都没有追究他辱骂本妃,搅乱皇家婚礼之罪,你竟然在这儿血口喷人!今日死者为大,在此不予计较,可回丞相府你要等着大理寺卿提人,下来本妃就要状告你污蔑皇族之罪!本妃可不想凭白担了这狐媚子兼杀人凶手之名!若觉得你外公死的冤,大可指证,大叶还能让你有冤不得伸不成!” 古璃气愤的小嘴儿如竹筒倒豆子般,一口气儿说了一大篇,越瞧着姜心珺越是有做戏子的天分,她分明记得昨儿姜心珺还在金轩楼儿里兴趣儿盎然跟人家谈笑风生,跟着赵凤敏言笑嫣然。在宴会上上蹿下跳,今儿就跟她死绝了亲人般,呃,好吧尽管自己貌似也跟她沾了那么点儿亲人的边儿。 吴以博正好来到奠堂迎接,听下人禀报个七七八八,微微皱了皱眉,对姜心珺冷声儿道:“姜大小姐,还请莫要乱了祖父的仪奠,这是我们吴家的事情,何时轮到你来出头儿说话。若是想尽孝心,大可和妹妹一样,好好为祖父抄送几卷经文烧了。莫要再惹是生非!” 俩手一拱道:“祖父的死已经经几位大人详查,祖父是上了年纪,又饮酒不甚。和云王妃自是无关,更与你姜家没多大瓜葛,莫要惊扰了祖父灵路。你给我消停点儿。” 最后一句说的是微微不讲情面。 姜心珺愣愣地盯着吴以博。想再发怒,可表哥现下是吴家家主儿,求外祖母都不成!她咬咬红唇,低垂了脑袋,可哭的是更加真切的。 最近她外公死了,这个素未谋面的表哥不知从哪儿学艺回来。跟她和她娘不一心儿,一回来就把吴家接手了,连四舅舅都不反对。外公活着时,还能来这儿撒撒娇,可眼下那她娘还被关着了,她要找谁去救?姜子恒这个哥哥胸无大志,头脑满是风花雪月。日后真要是入了宣王府做侧妃,啥时候能顶下赵凤敏。啥时候能做大,她日后可要找谁靠啊!顿时姜心珺心肝脾肺连带着肾都隐隐抽疼,干脆放开了细细的嗓子盈盈地流泪,带水的眼刀子还不甘心地时不时狠狠戳向古璃。 青朵蹭到古璃前,身子板儿尽可能地挡住姜心珺灼灼目光,古璃叹了口气,拉着青朵去吴国公府的后花园散口气。 在池子边儿的亭子里刚坐了不到半个时辰,便听见鹅卵石小径有脚步声来,循声望去,古璃霎时白了脸,她怒瞪着那双邪笑的桃花眼。 叶竞轩今儿竟然是一身素白素白的锦衣,古璃记得此人性格张狂,从来都是紫色或红,衣服从来都是带彩的,许是今日毕竟是来拜祭死人,可一瞧见这身衣服,她猛然就想起大婚的那晚,他扮作叶竞帆,骗得她差点儿再次和他苟合,她瞬间大脑一空,觉得血管儿都凝固了。 青朵如护崽儿的老母鸡般,戒备地站在古璃跟儿前,叶竞轩却摇头笑道:“璃儿可是在等本王?老六待你可还温柔?真不知老六这男人怎么当得,竟然能和被本王睡过几次的女人缠绵床榻,本王这胸襟还真是——” “住口!你住口!”古璃喝斥了一声儿,喘了口气道:“我们自是极好的,不劳宣王操心,说出来对谁都没好处,闭好你的嘴!青朵,我们走!这里太聒噪…” 古璃起身儿,青朵紧紧追随其后,从叶竞轩身侧的阶梯往下,叶竞轩一堵,瞬间越过青朵,捉住古璃细细的手腕儿,张狂地笑道:“这儿又没有外人,作何本王一来你就要走?不是应该一日不见,思我如狂么?瞧着手腕都瘦成什么样儿了,日后本王定当多瞧瞧你!” 古璃抽出胳膊,一把甩到他的脸上,“啪!”的一声脆响,仿佛用尽了她全身力气,她手掌麻木,可眼里喷着怒火,她此刻恨不得摸来把利器,直直捅了他。 白皙的俊脸立即出了五个红印儿,叶竞轩脸色微黑,定定地瞧着她怒红的小脸儿,心下有怒火,但瞧见她严重同样的怒火,他突然一阵惬意,肆意地哈哈笑了开来。 “你可知叶竞帆这会儿在作何?若本王所料不错,这会儿老六么?应该正和娇娇郡主翻云覆雨…哈哈哈…” PS: 订阅的亲们,感激O_O,求妹子收藏哦,我正在设定什么时候重新开始,大约一万字后更精彩~~~~往后会有大看头儿的,亲加入书架了么? 【129】打了,罚了,真是热闹 趁他仰头自顾自地狂笑,古璃和青朵逃也似地大步下了台阶,二人神色有点儿急,需要离开这方原本指望透气却更加气闷的亭子。 古璃手心微麻,她握着手腕儿,瞧了瞧红红的掌心儿,抬脸茫然四顾。叶竞轩这句话一字不落地印在了她脑子里,她心底是十成儿相信叶竞帆,若真是叶竞轩说的那般二人在*,那必是叶竞帆中了什么圈套… 可当下吴娇娇虽然被古璃撮合给了姜子恒,可这毕竟是见不得光的事儿,也没有闹大,娇娇名义上依然是皇上指给太子的妃子。今日叶竞帆若是真和娇娇有点儿什么说不清楚的关系,那太子就被打了脸,无疑,是有人想挑拨叶竞帆和太子的关系。 外人不知,可叶竞帆和古璃都知道,娇娇已经是姜子恒的女人了,这叫什么事儿,好心到吴府来奔个丧还有人不忘扯上他们。 她要赶紧找到叶竞帆,希望为时不晚,急急迈步,刚上竹桥,却见一声素服的姜心珺堵在竹桥正中央,她扭头望着古璃嫣然笑道:“云王妃,莫不是姐姐我又挡着你路了?” 古璃挑眉瞪着她。这女的前院显摆完了,还要上杆子贴上她?阴魂不散!揪着她不放有个什么意思! 古璃白了她一眼,这不明显么?这么窄的桥,你杵在正中央,我又不是傻子往上贴侧着过,若是被你一个坏心思推下去,我又不会水! 青朵怒道:“知道就好,还请姜大小姐让个路!” 姜心珺一步步上前喝斥青朵道:“你是个什么贱东西,敢让本小姐让路!”,侧脸对古璃嘲讽道:“真是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狗!古璃,你刚刚和宣王的话儿我可是听得真真切切。我还以为你就迫不得已,和宣王欢爱了一场,没想到,竟然私下欢好了几次…真真是不要脸!明明是你一次次的阻挡了我的道路,一次次地害了我,凭什么我要给你让,你去死吧——” 她语调越来越怪异,古璃眼睛微微眯了眯,后退了一步,迅速躲过她伸出的双手。青朵瞥见,气愤不已,在侧微微一使力。“噗通——”一声儿,水花四溅。 姜心珺拍打着水面,一起一伏,失声喊破嗓子吼道:“救命啊,救命啊。谋杀,救命,云王妃谋杀!” 古璃傻眼儿了,好吧青朵也是出于保护她,可天下还有这般颠倒黑白的,这水又不是太深。古璃不知道自个儿怎就谋杀了! 可四面很快窜出来一群家丁,噗通通地跳了几个下去,也没费多大会儿。便把姜心珺给捞了上来。 姜心珺湿漉漉的衣衫贴着身子,哭哭啼啼,口口声声地念叨着是古璃想谋杀她,她只不过气不过说了云王妃几句,云王妃就谋杀亲姊!实在是让她心寒云云! 还信誓旦旦地指天道大家可以为她作证! 吴以博和一众宾客闻声儿凑了这水塘边岸边儿来。丫鬟和几个男丁当即指着古璃道:“奴婢瞧见了,奴婢正往这儿赶。亲眼瞧见是云王妃推的表小姐!” 青朵一巴掌朝着小丫鬟扇了过去,怒道:“你胡说,明明是她不小心,你们国公府竟都这般含血喷人,满口谎言,今儿一定要治你们污蔑皇族之罪!谁人不知道,姜大小姐一心想嫁给云王做正妃,真是恶心,竟然干这种为人不齿的事儿,还想往我们家王妃身上泼脏水!真是歹毒又恶心的女人!” 青朵说完还颇为不雅地朝着姜心珺干干地‘呸’了一口! 古璃始终不发一言,她脑子里在想的是,叶竞帆这会儿会不会真的入了别人的圈套儿,脑子里有千万只苍蝇嗡嗡叫,心脏也跟着抽痛。 她摇着头,想把这一切给挤出脑袋,摆脑的瞬间却见叶竞帆负手走来。 众人发憷地瞧着云王紧绷着俊脸儿,报告了一番眼下情况,叶竞帆怒瞪姜心珺一眼,姜心珺一哆嗦,却听他张口淡淡道:“看来你是不知惜福,姜大小姐,由你亲自——说,本王定当做主,你说,是不是王妃推的你?嗯?——” 虽然衣衫还是白色,可已经不是当初的那件儿,古璃微微怀疑,可听着他维护她的带着威胁的语气,她还是掩饰不了见到他的喜色,手心被他紧紧握住,温热的让她安心。 姜心珺怕了,眼下是古璃和叶竞轩的事云京多多少少都传出来了,如今不是什么新闻,已然是众人一笑而过的八卦。可她自个儿被四个男人给上了这事儿若是被传出去,别说做宣王侧妃了,她也就甭活了。 云王这口气似乎是要揭了她那桩子事儿… 她抿了抿唇咬牙切齿,低低哭泣道:“不是,是,是臣女不小心掉下去的桥太窄了…” 众人唏嘘,青朵指着她怒问道:“说的委屈至极,搞得跟我们王爷逼你撒谎似的,刚刚你不是口口声声地哭喊吆喝是我家王妃害的你么?你们吴家就这样随便冤枉人?你有本事就别哭啊!” 越说姜心珺抽泣的越是哀伤,叶竞帆想治其罪,古璃阻住了他,毕竟牵涉的太多了,闹大了扯出细节,对古璃自个儿的名声也不好。 吴以博呼来管家和家丁,当即把几个睁眼说瞎话的丫鬟奴仆每人重重地打了十板子,一个个泪眼迷蒙,哭爹喊娘,虽然听得古璃阵阵不忍,可想想却也觉得解气,便也没为吴家有点儿坏心眼儿的奴仆们求情。 最后身为吴府的主子,吴以博负手而立,沉声道:“表小姐打今儿起被请入后院儿,老老实实为祖父抄写经文,要不然就滚回姜府!” 这话说的语气颇为冷硬,姜心珺直接不敢哭了,红着眼睛,被家丁连劝带拖地弄回了后院儿。 叶竞轩摇着扇子站亭子里远远看着姜心珺,紧紧拧起眉心,呢喃中却是怒道:“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河边人散,古璃想起叶竞轩的话儿,盯着他的衣服瞧了好几眼,仰头问叶竞帆道:“竞帆,你没事儿吧?刚才可出了什么意外?” 叶竞帆拉过她的手,紧紧握住她的小手儿,看着她关切的眸子,微微一笑,定然安慰道:“没事儿,他们是想设计本王,防不胜防。本王不会再大意了。大礼已毕,毋庸留下,只会白白被恶狗乱咬,我们回府吧…” 回程的路上,古璃方知晓,原来吴以博邀了叶竞帆去客厅,上演了一出儿古璃用过的戏码儿,那手段极其老套可若是成功了却也极其管事儿。 PS: 谢谢亲的订阅,晚上七点多儿还会一更,加入书架了木?木樨会加油,欢迎订阅和收藏撒~~~~ 【130】房事儿不济?(肉.心惊啊.呃,收藏了么?) 彼时,叶竞帆衣衫被一毛手毛脚的丫鬟不小心泼了茶水,吴以博请他到后院间暂换衣物,衣服没换完,吴娇娇便被人误打误撞地领进了他换衣服的门儿。 门儿瞬间被关上,随着吴娇娇的进入,连带着屋里的熏香都异样了起来。 娇娇不济,被迷醉的脸红心热,恍惚凌乱地撕扯着自个儿的衣衫,原本就是难寻的大美人,此刻酥胸外露,一身素服,更是诱惑撩人,空气似乎都跟着燥热许多。 叶竞帆微微眯了眯眼,他不认为这是吴以博之为,吴以博没必要毁掉自个儿吴家娇娇!那是何人想着馊主意? 他也是颇废了番功力才压住那股子异常的冲动。一掌拍散了门板儿,出来对某处儿聚集着等着看热闹的人冷然道:“本王对吴家有关的人都不感兴趣儿,三年前本王就拒了这女人,眼下本王有王妃疼宠都来不及,你们莫要徒劳了,除了本王王妃,其它女子本王提不起X趣,太子的女人本王更不感兴趣…” 这话儿说的太满了! 有几个家伙当场咽了咽口水,直接怀疑云王这话说的,是不是X冷淡。美人当前,坐怀不乱,好听点儿叫不好女色,难听点儿那还算是个男人么? 异样的眼光投了过去,颇为同情地看着云王这有点儿非正常的男人。还有不少人私底下是在同情云王妃的,不知这房事儿不济的云王一年到头儿能要她几次;当然了也有怀疑的,这云王妃到底给云王灌了什么*汤,能让龙之凤章的云王大喇喇地说出这番话! 叶竞帆当然不会跟古璃细讲,他只是粗粗说了个大概。 古璃愤慨,还好他是破门而出了,若是真把娇娇和姜子恒在姜府的戏码儿换个男主角儿重新搬上吴国公府。不知要闹成哪儿样! 和太子党闹不闹崩倒是其次,刺着她神经的是,到时候家里指不定会多出来个妾,更指不定她被顶下为妾… 她小脸色彩变幻个不停,此刻映在他眸子里更加明艳俏丽,血脉里的那股子药劲儿并未下去,此刻马车里只有他俩,叶竞帆所有的压抑和自持都散了去,那股子冲动全然冒了头儿,直接冲上他脑门儿。他不由分说,揽了她,压在马车榻上。也不顾她埋怨着外边儿有人,亲吻的她晕头转向… 她发觉到了他的异样,捉住他的手掌抬头问道:“屋里下的是什么药?你没事儿吧?” 是药三分毒,尤其是这种助兴的药更是伤人元气! 叶竞帆也没说几句话,就急急地亲吻着她。马车直接驶入了锦凤阁下,他抱着气喘吁吁的她,几步胯上了楼阁,这架势羞红了守阁的几个小丫鬟,王嬷嬷关好门儿,领着人退下。 屋里。古璃耳边都是他粗粗的喘息,几下便被他大手剥了干干净净,小身子板儿在他身下。原本白皙的肤色,被他摩挲挑逗的如熟透的桃子… 她能感觉到他似乎急不可耐,心里隐隐担忧,房间里只有昏黄的烛光,光影里叶竞帆俊雅的脸庞是那么的俊美惹人。 古璃本来是在扳着他的手。突然看着他迷醉幽深的眸子,她傻傻地松了力气。她手腾到了他脸上,摩挲着他的眉眼和脸颊,她不知此刻在他眼里她早已如夏花般绚烂,且稳稳地插在他的心头儿。 他捧起她的脸腮,深深吻了下去,舌尖儿吞吐撬开了她的牙齿,任由血脉中的那股子狠劲儿急迫地领着他,身下瞬间进.入了她身子。 古璃还未完全润滑,那处微微疼痛。她咬着牙,忍受着阵阵抽痛,却舍不得让他忍耐。 他似乎有点太用力地吻着她,胸膛剧烈的起伏,似乎要把她一口吞掉般,吻得她一股暖意却又唇舌麻木不堪。 感觉到身下的她在颤抖和不适,他抬脸,迷醉地看着她的红润的面颊,低低道了句:“璃儿,我尽量轻些,你忍着点儿。” 还没待古璃反应过来,他下身一挺,再次用力地入了她的身体,突如其来的紧致包.覆让他忍不住低吼了一声儿。 他一手捉住她的手固在床头儿,一手在她身上游走,抬脸看进她溺死人的眸子,俯下头含住她胸前粉红的凸起,吸允舔弄着,古璃被他刺激的早已不堪忍受,她闭上眼睛争取不看他,可又忍不住睁开眼,瞧见他露出的肌肤上全是亮晶晶的汗水。 古璃的脸红的要滴出血来,月色透过窗户,地上满是凌乱不堪的衣物,楠木的大床在有规律的咯吱咯吱颤摇晃,伴随着的是女子的低低呻吟和男子粗重的喘息。 叶竞帆把她贴的紧紧,环住她的肩膀,让她和他没有一丝的距离,胸前紧紧挤压着她隆起的绵软,身下是他不停地颤动。她没了说话儿的力气。只能断断续续地求他轻点儿,突然感觉他离了她的身子,她才长长地呼了口气。 他看着她,抬起她的一只腿挂在他的肩膀上,重重地顶了进去,又缓缓地抽.出,再重重地顶.进去… “别,叶竞帆,别这样,不要这样——” 古璃惊慌地叫出了声儿,声音带断断续续的祈求,支离破碎,却儒软的如猫儿般滑过的他的心头,挠着他灼热的神经,他此刻哪里肯停下,那啥还在他体内他就势抱起她,把她搁在阁楼一边儿的座榻上,抬起她细嫩的小腿儿,把她逼得无路可退,就在那方不大的座榻上,按住她的腰身,抬着她的腿儿,在她身下不停地进出,可动作却是比刚刚舒缓了许多,他拉过一软垫儿塞到她背下,口中却是安慰道:“这次可舒服些?我会小心。” 古璃咬着牙,怕失了着力点儿只得紧紧揽住他的腰身,本以为会很难受,可随着他一次次的进出,她渐渐也舒服了些,直到最后她如上云端,阵阵飘渺之感,空的她却觉得隐隐想抱紧他… 哼哼唧唧抽抽噎噎地被他逗弄了许久,瘫软的如水般昏了过去,她似在梦中,可紧贴着的灼热身躯却又是那般真实。 PS: 就怕爱爱过头了,哎,木樨汗,写写删删,心惊胆寒,好不羞人啊~~~谢谢亲的订阅,木木无良了,收藏了么,亲?么么哒~~~ 【131】房中秘事儿 这一夜,她只觉得她睡睡醒醒,而他似乎一点困意都没,被他折腾了个精疲力竭,直到仅剩下勉强能维持呼吸的力气… 翌日醒来,古璃大腿根儿酸软,腰背疼的一塌糊涂,皱着眉头,拧巴了许久,才睁开犟巴的眼睛皮子。 耳边一下子窜入了某人的轻笑声儿,扭头便是笑着打量她的某人,再想想昨夜,瞥见床边水盆里的白布巾,她瞬间夹紧了玉.腿儿,拉上被子紧紧盖蒙住了羞红的脸。 他向下拉了拉被子,她小手却撰的紧紧的,脑袋往被窝里缩的严严实实。 他笑了笑,在她头顶又是安慰,又是温劝了许久,才拉掉她蒙的紧紧的被子,直到露出她黑发和额头,再到红扑扑的小鼻子,他才捏着她的微微汗湿的鼻尖儿笑说道: “别闷坏了…好好吸口气…昨夜那么辛苦,天也渐渐凉了,今日可要乖乖呆在府里养好身子,徐少潜弄了些鹿茸来,好好补补,不可亏了身子…” 古璃忙乱点着头,又恍惚地摇了摇头,瞧着他此刻是穿着了中衣,可被子下的她可还是裸着的,脸颊还是火烧云般,不敢直视他。 叶竞帆又捏了捏她的小脸儿,红的让他阵阵心痒难捱,他笑指着窗户右侧边的笼子道:“还记得这只兔子么?” 古璃忙扭头,看见兔笼子里白毛毛的一团儿,红着个亮闪闪的眼珠子,竖着毛茸茸的白耳朵,安安静静地窥视着床上的一对儿男女的一举一动。 古璃愕然惊喜翘着脑袋道:“那只小兔儿!你、你还养着了?”她一直以为他南下,她回了丞相府,府里的人疏忽,早把夏阳庙会那日套的小兔儿给弄丢了呢! 叶竞帆捋了捋她晃动的脑袋,低低应了。“嗯,中间它跑丢了,昨日才被寻回,夏阳庙会的当日套给你的,知道当初你是挺喜欢的,回了姜府却没带上它,还以为你厌倦了。” “怎么会?虽然人大都有喜新厌旧的臭毛病,可它白白的,像个雪白的毛球儿一样,红滴滴的眼睛。软软绵绵的,也不旧,喜欢都来不及。怎么可能厌倦?” 小嘴不停的张张合合,让他不由笑道:“那你可为它起了名字?” “嗯…就叫雪球儿,要不叫毛团儿。反正雪球毛团儿都一样。” “要不给它寻个伴儿?不都有得叫了么?” “对啊!”古璃忙拍了拍手,兴奋道:“它是个公…的,叫毛团儿。过几日给他寻个妻子就叫雪球儿!” “行,这就让徐立弄去,等你好了我还带你去逛集市,还有骑马…” “我、我本来就好好的!” “哦?好好的么?看来本王昨夜还不够卖力?” 古璃忙推着他的身子,难得看见他俊脸上这般调笑,本来也微微高兴。可想想昨日他初回的那会儿,她又恼羞道:“别,别。昨儿弄得人家那儿都还疼着了…” 叶竞帆轻轻揽住她,脸被她的绒发扫得痒痒的,心里的甜蜜绵软的如漾起的几层纹波,一圈圈泛开,挠得他的眸色软的此科若是被古璃瞧见。怕也要溺进去。他当然知道,他昨日确实没有自持。瞥见她胸前青紫一片,黝黑的眸子里也染了不少悔恼之色。 且说,吴国公下葬的事情告一段落,天也就越发的凉了。 王府里有徐立这个能人大叔井井有条地管理着一堆管事儿,什么事情都妥妥帖帖,她这个女主子基本就在吃吃睡睡,没什么大事要她可忙的。 才三四日的光景里,树叶一波卷着一波,往下坠落,满地都是黄灿灿的枯叶子,以前绿意盎然的大树,如今都光秃秃地站在那儿,看着人就觉得一阵哆嗦。 不得不说,自打流过孩子,古璃的小日子来时,还会痛。比起往时她还似乎更加怕冷了起来,这才深秋,可锦凤阁老早就开始燃起了炭炉子,虽说老人的火力不大,可王嬷嬷进锦凤阁来就是一身汗。 上次她小日子来,脸色苍白,四只冷的如冰块儿般,把嬷嬷和几个青丫头给吓的面色惨白,青朵儿忙跌跌撞撞地跑到王爷书房,语无伦次道:“王爷,王妃她…她不行了。” 叶竞帆当时眉心一跳,直直看着青朵,那眼神儿几乎要杀了她,他失态地把笔墨纸砚给带落了一地,两腿快速交替着,虽说没跑,可是和跑也无甚差异。 待瞧见她在床上绞着被子打着滚儿,他伸手摸去,娇小的身子此刻如冰块儿般,连汗水都是冰冷冰冷的。 她紧闭着眼睛,眉心皱起的褶子深地完全可以夹下毛笔,披散的额发丝都被汗了个湿透,几颗白牙紧紧地咬着下唇,都快碾出了血印子。 她小脸苍白,看得他一阵胆寒,他怒着吩咐叶二去请太医,脱了衣服钻进被窝,紧紧抱住她,不留一丝缝隙,顺着她的手,为她揉按她紧紧捧住的小腹。 贴着这么大个火炉子,古璃眉心渐渐舒展,昏睡了过去。 待再醒来时,已经是第二日近中午,古璃醒来却见被子下,俩赤条条的身子紧紧交缠贴慰,他一只胳膊环在她腰间,一直垫在她脖颈下。 想想似乎该换那个女儿家的卫生带了,她刚拿过腰间的那只大手,耳边便是他低语。 “醒了,可好些?” 古璃尴尬道:“好多了…” 叶竞帆眯了眯眼,想想太医之言,低柔的嗓子安慰道:“不用担心,太医昨儿开了方子,日后好好补补,动则生阳,日后我多带你出去走动走动便会好了。” 古璃发现按照叶竞帆说地来,她就完全是个药罐子,各种药苦巴巴地味道,喝地她小脸儿皱巴巴地哀求。便央求着青朵用蜂蜜腌制了些红枣,喝罢药一吐舌头,青朵就忙递上蜜饯。 嘴里越来越苦涩,平时阁楼里就背着碟碟儿蜜饯。古璃总会丢一颗在口中含着,这样过了两日,她几乎觉得自己胖了都,可叶竞帆瞧在眼里愈发的可爱娇憨,粉嫩嫩的,掐着她的小脸儿都感觉水嫩了许多。 眼下能瞧见她这般无忧无虑的过着他觉得再好不过了,俩人都感觉有彼此陪伴相拥的日子,什么都已经足够,有他在心头儿,她同样也在他眼里心里甚至怀里梦里。俩人心里头儿都觉得溢地满满当当的。 可王嬷嬷是不知道古璃小产过,整日默默在心底掰算着古璃的小日子,就盼着那个别再来了。可瞧着俩人恩爱的异常,房事儿也是颇为频繁,可让她挂心的是古璃的小肚子就是没丝毫动静儿。 古璃似乎比她们要想得开,她这身子骨不是生孩子的最佳年龄,能不怀上就不怀上为妙。 青朵却也满眼担忧地看着古璃。就怕那次小产,落下了什么女人家的病根儿,毕竟那次太担忧闹大,连太医都没有请,都是王妃自己开的药方子调养的。这次请了王太医来,诊断了半日。王妃身子如何也只有自家王爷知晓。看着王嬷嬷担忧的神情,她虽然在一旁不住地宽慰嬷嬷,可实际上却是比嬷嬷更紧揪着心。 古璃喝药喝怕了。叶竞帆一进阁楼,便能瞧见,她要么抱着书安安静静地坐在那儿,要么逗弄着毛团儿,她被火烤的小脸红扑扑的。是不是小鼻子尖尖儿上跳动着一颗颗亮晶晶的汗珠儿,让他觉得可爱的不行。 叶竞帆从北疆弄了几张白狐裘。古璃一出阁楼门儿就裹个严实,就披了它挡风,裹在里头,露出个小脸儿、小脑袋,看得叶竞帆一阵暖意,心头跟着软的如白狐裘的绒毛般,恨不得把她给揉进他身体里。 这日他笑道:“十日后太后寿宴,这几日又要开始忙碌,入了冬便没有机会了,今儿,就带你骑马去吧?” “瞧你这说的不情不愿的,干嘛要加个“就”字啊。太冷了,我不去了,和毛团儿一起也挺好玩儿的。” 本就是一副可爱的姿态,加上这般娇憨姿态,让他喉结隐动,突然打横抱起了她。古璃吓得忙圈住了他的脖颈,脸倏尔通红,昨夜也没有苛待他啊,这成日大白天的干那档子事儿,她都不好意思抬脸见人了? 可见他笑着,却是朝着马厩的方向而去,许久没有见到的小年儿,今儿露面儿了,乐呵呵地笑着牵着两匹枣红色的马儿道:“王妃,这匹是爷让小的从铜成马贩手中千挑万选的,她可温顺了!您骑骑看” 叶竞帆把古璃搁置在那马儿背上,座下的马儿实在是不高大,脚稳稳地勾在踩在马镫子上,马鞍也是相当软绵,可古璃还是有点儿害怕。 现在回忆开国仪典的那日,她自己都怀疑当初是什么东西附体了,那日的马儿可是匹骏马,可她竟然稳稳地驾驭住了,现在都汗!那日纯粹是在和赵凤敏比胆儿! 此刻她右手紧紧拽住缰绳,左手却不敢丢了他的手心儿,他看着她额头亮晶晶的汗珠儿,他才明白她心底有多介意别人提及青楼二字,那日敢和赵凤敏赛马,怕是她连命都豁出去了,只为了不想顶着个青楼妓子的名头嫁给他… 明明记得她的歌声很好听,她的曲子和琴音更是大叶难寻,可琴棋书画儿都被她给雪藏了起来,仅仅为了怕别人提及,怕辱了他的王爷的名头儿… 他心头一酸,连带瞧看她的眸子都不知柔了多少,扶住她胳膊的手却微微紧了紧。 PS: 呃,求订阅,求收藏,每日早8点多必更的,谢谢亲的订阅和支持,木樨泪奔啊,真是感激不尽~~~~ 【132】同为倾城色(求订阅,求收藏啦啦啦) 他抬脸温润笑道:“璃儿,莫要怕,这匹马儿经高人训行,性子温顺,相信她,相信夫君…” 缰绳虽被撰的紧紧的,勒得那马项深深古璃都替马儿肉疼。可马儿丝毫不狂不躁,古璃微微放下心,腿动了动,马儿迈开秀气的蹄子,走的确实是稳稳当当,古璃才呼了口气。 她侧脸灿然一笑,露出一口好牙: “其实骑马一点儿都不难的,没准儿我就是那少见的天才,上次我还赢了赵家虎女!是去西郊马场么?我要撒开蹄子跑,指不定把巧儿叫来,还能赢了巧儿呢!” 明媚的笑颜,让她本就好看的小脸儿在他眼里明艳了好几分。 他眸光暗了暗,思考着今日带她同去对不对? 那个光彩照人的女子今日去马场,父皇又那么客气的撂了一番话,想必不少人此刻都在,必定也少不了那人。 逼古璃去面对叶竞轩,他原本不想,自己心里有万万个不舒服。可真该带她出来散散了,自己也想让她能勇敢些,面对那人时不再别别扭扭,瞧见那人时不再想着东灵寺的那日,不被那人左右了她的心情,让她眼里心里脑海里都只有一个他即可。 还是带着她吧,对于叶竞轩那人,他自认为古璃若是能视而不见远比不见要好的太多。叶竞轩那般自傲,前者次数多了必一点点儿的戳着他的心,必须让他对古璃的心思一点点儿瓦解掉。时日尚早,且不论他能不能捱过三十岁,可那是待自己恩重如山的师父,师父他愧对叶竞轩,师父会求自己,虽然自己有点儿失望。可自己怎么说也下不了手。 可总怕会有忍不住的那天,说不介意古璃去面对叶竞轩,鼓励古璃面对叶竞轩,他自己都厌恶自己这种说法和做法。发现自己总患得患失,叶竞帆低头,看看手心儿,自己还是不够狠辣。 那个女子也值得相交,让她能多一个闺中好友,和巧儿那般,他上朝的时候。她在王府起码儿不会太过无聊。 她小革靴开始踢动马腹,马儿朝府门行了起来,叶竞帆瞧着那抹身板儿微微一笑。接过缰绳,一跃上了另一匹。叶二等也紧随着两匹马儿哒哒踏出了云王府,似乎要到西郊河边的皇家马场去。 西郊马场上,巧儿拿着马鞭抽着本就树叶不多的树枝,撅着嘴瞪着和古子骏并肩而行的那抹娇倩身影。 时不时莺歌般的笑声。飘进她耳中更加刺激着她的耳蜗,巧儿隐隐薄怒,气得脸明明鼓鼓的,去只得低低爆粗口怨道: “死子骏,臭子骏,古子骏。诅咒你俩掉进坑里爬不起来,吃鱼卡刺,喝茶烫嘴。吃饭塞牙,出门儿踩狗屎,坐轿子穿底儿,骑马惊驾…” 瞥见马场的围栏边簇拥着一群人马,穿紫戴绿花里胡哨的。巧儿皱眉,瞅见大队伍前叶竞辙和叶竞轩太子都摇着扇子。连后边的几位王孙公子们都拿着把扇子晃啊晃的…这大秋天的,巧儿抬头望望清冷的秋日,又瞅瞅远处没有捏扇子的古子骏,突然觉得还是子骏是个脑子正常的。 待人和马儿走近,细瞧之下,猛然发现,几人簇拥的却还有一极其美丽的女子。 好一块儿璞玉,韶华都在举手投足般流转!巧儿暗自咋舌,除了头一次见古璃,这再次被一陌生又美丽的女子把好奇心给勾得上蹿下跳。 由于古璃的原因,巧儿恨不得戳几刀子往叶竞轩心口子上,她也仅对太子和策王笑了笑,没搭理叶竞轩,实在忍不住对那女子的好奇,顿时把古子骏和叶晴雪撺掇到一起的事儿给抛到了九霄云外,巧儿盯着那女子,讶然开口道:“你是谁?这么好看,我怎么从来没见过?” 巧儿脑子飞速旋转,这是哪家碧玉,却生得如此不小家子气。宛若仙子,和璃儿倒是有的一拼儿,璃儿是那种美艳却又灵动娇俏地让人不得不爱。而她,似乎是大气雍容,又娴静的如娇花照月,光看着就觉得心里波澜皆平,岁月静好,想留住那耀眼而内敛的华章,诱惑的人不得不靠近。 女子微微一笑,真的是很倾城,顾盼生辉,温润炫目,却亲切和暖: “想必是护国郡主吧,说笑了,臣女在北疆待久了,难得这风吹日洒的皮囊还能讨姐姐喜欢,臣女初随父从铜城而来。见过郡主!” “铜城?张谏之?你莫非是张太尉之女张…张诺儿?” 巧儿讶然,眸子里满是喜色,张诺儿摊手,对身侧的太子等人笑道:“瞧,和臣女刚刚说的一个儿样吧,还是处处儿沾了父亲他老人家的光,才让护国郡主识得臣女。” “哪里,我听爷爷说过,张小姐可是北地第一才女,十二岁便著出《北疆十策》,爷爷私底下搜到那篇文章,连连拍案叫绝,我可是背过的!” 叶天云在位二十余年,张谏之可谓是三起三落,本就位高权重,八年前朝堂上不给叶天云面子,被叶天云一气之下把他发配到北疆铜城苦干去了。 那地方,之所以叫铜城,绝不是因为它产铜,而是几乎四季凋蔽,一片昏黄,萧飒到骨子里去了。有点儿近乎蛮荒,人口凋敝,良田木有几亩。在云京呆久了,张谏之放眼望去,苍凉一片,顿时老泪纵横,想死的心都有,想着这辈子到头儿了,带着妻女在这山高皇帝远的地儿里做个土皇帝算了,好歹饿不死,这蛮荒之地,那高高在上的人猴年马月才能想起他啊,当下太守做得是心灰意冷,万念俱灰。 可别瞧张诺儿当初才九岁的女娃娃,可是传奇太傅十年前顶顶喜欢的小女娃娃,私底下跟着太傅学了不少治国之策,天生丽质,天资聪颖。几番窜到张谏之书房,小女娃把老爹训得一愣一愣的。 接下来几年,闭塞荒芜的北疆一改往常。在张谏之的带领下,励精图治,八年过去了,铜城完全变了个样儿,动作挺不小,政绩更不容人轻视。 前几日接到政绩考核,叶天云扒拉着那折子,眉头一皱,眼睛一眯,心思转了好几圈儿。一张调遣的明黄圣旨把他全家给升回了眼皮子底下。 昨日朝堂叶天云大手一挥,封了他太尉之职,位列三公。当即让张谏之伏地不起,老泪纵横,大呼:“陛下隆恩,老臣肝脑涂地…”云云。 想想爷爷赞许不已的话儿,巧儿还是挺崇拜这诺儿美人儿的。 张诺儿落落大方地回道:“只不过是一些浅见。郡主莫要再抬举诺儿了,” “这么多人?都是来陪你骑马么?在云京可还住得惯?” “呵呵,谢谢护国郡主关心,这秋风温温凉凉的,比北疆正紧的怒风要和顺多了,日头也正适合。当是住得惯。我也是出来瞧瞧刚遇上几位殿下,便应邀来此地,在北疆性子野惯了。也是月余未有驰马纵横了,想驰骋一番,便由了几位贵人指引场地。诺儿初来云京,好多事情还摸不清,还希望日后郡主能指点一二。” 这话说的。好不客气,却又好生客气。 众人耳边秋风隐动。远远送来一阵马蹄儿声儿,和着女子清脆悦耳的笑音,还有男子隐隐的担忧,扭头望去,便是那对儿卓倩身姿。 男的俊,女的美,身姿一健硕,一纤柔玲珑,两匹马儿一高一矮,齐头并进,却侧脸两两对望,气氛甚是融洽欢愉。 明明是秋风,素雅的骑装衣袂翻动间,盈盈的眼波流转间,甚至两匹马儿哒哒的蹄铁后,却溢得满都是暖暖不绝的春意。 张诺儿瞧见那公子侧脸模样,心里咯噔一下儿…比那画中好模样要更俊雅了不知多少分,右侧的女子和她一样倾城,原来他真的有娇妻了,那他可听说过远在北疆却也曾倾了数城的她? 叶竞帆扶着古璃下了马儿,古璃看着这阵仗也是微微一愣,不少人问了好,她才瞧见几位皇子都在,还有那佳人儿。 女子是一眼便挪不开眸子的那种,鹤立鸡群说的就是这人吧。看似两江那中梦幻如烟似雾的娇柔佳人,美丽中透着矜持,艳丽中夹着温婉,水中潋滟的柔波般,五官似乎经过了哪个精雕玉琢,可又美的那般自然纤淡。 太得体了,可让古璃心下一丝不舒服的是,张诺儿望叶竞帆的那一眼。 太复杂,却转瞬明澈,她没有捕捉充分,却也说不清个中感觉。 叶竞帆和太子客气地打了个招呼,张诺儿笑着插请安道:“见过云王,见过玉…云王妃。”古璃点头,却不知道她是哪位千金贵妃什么的,该怎么回礼节。叶竞帆淡淡笑说道:“这位是张小姐,张太尉家千金。” 女子眼眸中的喜色微微淡了淡,她本还希冀着他能不提爹爹,而是和护国郡主的那句惊叹话儿般。毕竟宣王和太子他们似乎连她新作的《商君》都赞引了不少句。 瞧见她身下的小枣红马儿,这是北疆几十年才配得种驯出那么一匹的通灵马儿,惦记了八年了,本是她一心想要的。 叶竞轩窥觉到身边的女子似乎有点儿失了原本的温仪,心下喜怒皆不少,语调一提,夸张地大笑道:“两位新婚不久,竟已经能出了粉阁来骑马,真是难得难得…” PS: 躬感亲的订阅,谢谢二郎成神大侠等亲们一直的支持,十一长假,本打算每日两更的,蓦然发现,木樨好累好忙啊,木有时间码字了都,只得一更,一更3K哈。。。亲的支持是木樨的动力,加入书架了么亲? 【133】马场惊魂(上) 巧儿今儿心情不佳,一股子气憋得也不管对面是谁,朝着叶竞轩不要命地冷哼道:“两人也是人,婚后怎地就不能骑马了?!大家不都是来骑马的么?宣王话多就回你那水云轩找你那伊儿唠去!”几步到古璃跟儿道:“璃儿妹妹,想起那次姓赵的大言不惭地让你磕头我就来气,走,咱俩好好骑咱自己的去!” 众人啧啧唏嘘,看着巧儿,护国郡主的胆儿还真不是一般的肥,仗着有老子金禹在,对皇子瞪眼睛翘鼻孔,不过有脾气的美人也还挺好看的。叶竞轩意味不明地冷笑了一声儿,叶竞帆微微凝眉,原来灵儿还真安心地被叶竞轩被给养了起来。古璃嫌厌地瞪一眼叶竞轩,和叶竞帆道了句,正要和巧儿一起到一边儿去,一声好听的脆音在人群前提议道: “二位请留步,难得今日这般有缘,要玩儿当然是一起来才热闹,一个个都是飒爽骑装,想必都想尽兴而归,咱们今日不谈别的,就赛马——且说赛马还要裁判和赌注儿,若是跑了你们,一群男儿玩下来,那该多没趣儿?留下一观,可好?” 音调如歌如弦,拨出的调子让人魅惑地难以拒绝,当下就有吴以博身边一肖像叶竞辙的年轻公子回应道:“张小姐提议甚佳,身为女儿尚且想如此,我们这群男儿也定当横刀纵马,箭指敌膛!话不扯远,今儿诸位皇兄们要好好拼它一场——” 皇兄们?他是? 古璃疑惑皱眉,从来没见过这公子啊,叶竞帆当着众人之面儿揽过她,在她耳边低道:“风亲王之子,叶竞轮。” 似乎被他听见,那男子忙对着古璃揖手,冷声笑道:“小弟竞轮。见过六嫂。” 行礼恭敬,虽面儿上在笑,可听着语气颇为冷硬,和刚刚那赞许张小姐的语气听着颇为意味不同了些,笑意也似乎不达眼底,古璃凝眉狐疑:她才被大家认回不久,要么是在云王府,要么是姜丞相府,什么时候得罪过这小俊公子?古璃虽郁闷,可一想自己不是人见人爱才正常。起码儿他眼神儿那般直接地表明讨厌之色。真是坦诚又别扭的小孩儿。 太子挑头儿组织,提及规则和赌注儿,后边儿的几位贵公子都忙低头掏出随身携带的玉佩。璎珞啊什么的,打算一咬牙赌了。张诺儿瞧了几位公子一眼,噗嗤一声儿,优雅地捂了唇,莺歌般笑道: “男儿家的东西。纵然你们赢了回去又有何妙趣儿?赌注儿么当然有我们在场的女儿家押上,在场有玉…云王妃,护国郡主,臣女,我瞧着那儿,还有那儿似乎还有女子。不如一同唤来?” 她玉手一抬,另一手扶住袖边儿,俩纤长的指头指向远处。又轻转了个角度,流纱云袖滑退到肘儿部,玉臂外露,如牛乳般嫩滑,让古璃都一阵晃神。这才细瞧了瞧她一身精致的紫色骑装,和男儿紧覆四肢的劲装大不相同。腰肢黑色云纹宽带紧束,圆领儿围着柔软的脖颈,下身裙摆齐膝。原来女儿家的骑装可以设计的这般飘逸却又干练。 叶安和几个丫鬟忙朝那俩方位去了,不大会儿子骏和叶晴雪从西边行来,赵凤敏握着鞭子和几个丫鬟从西南来。 还真是齐了,虽说不是事先都约好的,肯定也是不少人都打探过了,太子眯眼扫了通马场,收回目光笑言:“真是热闹,若是再添父皇,领着群臣驾临,今儿倒比得上皇家狩猎了,眼下佳人不少,张小姐有何建议?” 佳人不少,可差不多都有婚约,无主儿的也就张诺儿和叶晴雪,九公主俏红着小圆脸儿,偷瞄着子骏,脑子里飘浮的是和他刚散步的那会儿安静光景。 张诺儿嫣然一笑,“九公主儿,云王妃,护国郡主,还有赵小姐,不如我们每人出一身外之物,他们跑马射箭,箭中靶多着便可取了我们这赌注儿,中箭多者先挑,太子殿下和诸位王爷,公子们,以为如何?” “好!” 巧儿扫了眼古子骏,嗔怒道:“我也要比,拿出了身上的东西,却没有我们的甜头儿,凭白地被赢走了东西,那哪儿成?!” 赵凤敏怒瞪了一眼古璃,上次树林里出了意外,输赢还未定呢!想想巧儿说的也是个理儿,头一次附和道:“我也要比,不一定输给你们这群男人!” 张诺儿潇洒地笑道:“我又没说献赌注儿的不能赛,女儿哪点儿就不如男儿了?只有玉璃郡主的宝贝有云王替着给捞回,那哪儿成,我也是要一同角逐的!璃儿妹妹,你呢?” “我一不擅御,二不善射,就当个看客还算合格儿,这门子出地什么都没带身上,像样点儿的赌注儿我可都拿不出手呢?” 张诺儿摸着脖颈,头微微摆了个角度,取下一吊坠儿,笑道:“我也没带什么贵重东西,只得出这天水滴,我瞧着你身边儿的那马儿就很不错,也是可以做赌注的。” 古璃微微一愣,看着那亮晶晶的红色东西,赤红的翡翠般,太阳下泛着缕缕红光,倒是和日月天君当初给她的那枚玉璃色泽光华相近,连形状都有相同,虽然没有托儿和银线,可都是鲛人泪珠儿状,古璃疑惑出声儿道:“天水滴?” 叶竞帆也皱了皱眉,望了眼身侧的通灵马,温声回道:“传说中护体辟毒的神物。” “连这宝贝都出了,云王妃怎可能舍不得区区一马儿?” 叶竞轩扫一眼那枣红小马儿,眸中闪过一抹精光,对古璃笑着摆了摆扇子。 赵凤敏讽笑道:“云王妃身娇肉贵,没那个胆量上马一战,不是还有云王帮你赢回么?有什么可不舍的?”想激她上马一战?古璃叹了口气,这次再怎么激她大概也不会去瞎凑合,不搭理赵凤敏,古璃好奇地盯着那枚天水滴。 几位公子也是暗自吃惊,不识那马儿的人都盯着佳人柔荑下摆动的天水滴。 天水滴本独一无二,沾了佳人的体温更是价值连城。 毕竟大家都是有机会可取的,眉眼间都隐隐跳动着势在必得的喜色。 古璃舍不得她身侧的马儿,毕竟叶竞帆说是专门儿给她寻的宝骑,性子又乖又好,她刚骑了一路子,就感觉她一句都不用吆喝,马儿就能摸准了她的喜好速度和路线,哪儿她想停,马儿便稳稳住了蹄子,她想走多快,马儿步伐便紧跟着调整,她刚还说给马儿取名叫小乖呢。 可诸位盯盯那天水滴又盯着她瞧看,大有她若是不押上就太抠门儿的意思。她只得向叶竞帆求助,叶竞帆瞧着那不舍的眼神儿,笑道:“押吧,有我。”有他在,纵然谁吃下了,也得吐出来… 古璃知道他是邙山老人的高徒,武艺是顶顶不错的,笑道:“我押了,她很乖的,你可得给我赢回小乖。” 太子望着此刻神采奕奕的张诺儿,挑眉插道:“可本宫觉得还是有失公允,被人传出去,岂不是我们这群男儿欺负你们女子?” “那若是我们女子多一条儿,若谁赢了,再把她自个儿的还回如何?” “就是说,女儿家赢了,相当于拿两份儿?…也成!” 赵凤敏当即取下腰间的碧色玉环,摆放到一丫鬟拖着的盘子璃,道:“好!我出锁温壁!” 巧儿拽下手腕上一圈黑亮的佛珠儿,大力地搁在盘子里,和玉环天水滴磕碰的脆生作响,一赤红,一莹碧,一黑亮,到托盘里,指着黑亮的珠串儿,娇喝道:“我出乌木珠儿!” 众人眼前一亮,样样都是不错的宝贝,许久,叶晴雪摸摸头顶的金银首饰,又收回小手儿,磨磨唧唧从袖里掏出一荷包,递到盘子里,垂头红着脸道:“我,我没有什么宝贝,只有隐月大师给的般若符,太子哥哥,您要替我赢回来啊。” 太子点了点头,巧儿看着叶晴雪站在子骏跟前,莫名怒道:“开国光的符不是都写了生辰八字么?这个送给别人会有什么用?你不是公主么,夜明珠什么的总该有吧?” “我…我没” 子骏摇了摇头,对巧儿温温笑道:“这个符是普符,保命辟邪的,没有附生辰八字,芸芸众生都可以拿来用。” “谁和你说话了?你是人家什么人!” 这跟吃了火药似的,古璃目测了下叶晴雪和子骏的距离,再看看远远站着的巧儿一脸的醋意,顿时乐了。俩人又闹了几回了,闹说明彼此有情,不过瞅着那叶晴雪通红的小脸,古璃心里直直叹息,这小女孩喜欢子骏?瞧着性格温顺,柔柔怯怯的,单纯得跟白纸似的,真是打皇宫里出来的?皇宫那个大染缸,在加上叶天云那个皇帝为父亲,还能养出这么朵小白花儿,只能说要么不是叶天云亲生的,要么是威胁不到任何人的残障丫头。 古璃在腹中瞎嘀咕,手却被某人轻捏了捏,回神儿看着叶竞帆,原来他要和诸位一起去挑弓箭准备去了。 PS: 谢谢亲的订阅,往后更精彩,木樨感激亲不尽,弱弱地问一句,有木有推荐票票,月票,什么滴?可不可以给木樨几票票,Thank you~~~~ 【134】马场惊魂(下) 小乖的缰绳被古璃紧撰在手心儿,她瞥瞥那边儿盘子里的四个宝贝,心里自我安慰着,各位应该瞧不上她的马儿,会手下留情的,当下,她是个有夫之妇,她的东西应该没什么公子哥去稀罕,更何况还仅仅是一匹马儿而已。不是还有叶竞帆给她赢回来的机会么? 她撅撅嘴,只是觉得这种什么赛马的游戏太没营养了,只能说这些人的日常消遣太过单调,就好比上一世过节时,无论平时有何深仇大恨,可还是会面带微笑地围在牌桌儿上,搓几圈麻将炸几局金花。连叶竞帆太子等人都这么参与,古璃还是叹了口气。 她敲敲自己的脑子,嘀咕自己大婚后老了不成?再木有当初和赵凤敏拼命的那股子勇气去和一群神驹瞎参和,且不说她会不会这些。 小乖朝着她打了几个欢快的响鼻,古璃一愣,瞧着马儿瞪着水润的马眼,一身枣红的毛发,古璃心里一暖,干脆就认真地把缰绳一圈圈地紧紧缠绕在手背上,再打了个牢固的结。 她的小乖,谁都别想牵走。 子骏御术不佳,和古璃叶晴雪一起跟着一帮下人观战,看着她那护犊的模样,不满地哼笑道:“不就是他送的马儿么!你亲哥在这儿大半天,都比不上一头畜生亲么?”。 确实好久都没有和哥哥交流感情了,可古璃一瞧他身边柔弱的小白花,再想想巧儿那乱喷的怒火,这厮竟然学人家花心起来了,脚踩的另一只船还是皇帝的女儿!虽然巧儿被赐婚给叶竞辙,不是都说了是“暂行”么,巧儿对子骏的情分她可是都看在眼里,古璃也早把巧儿看做嫂嫂了。他竟然也学人家怜香气惜玉!古璃忍不住白了他一眼,不满道:“古子骏你怎能跟一畜生比!” “小璃,你这是骂你亲哥呢?都说闺女外向一点儿不假!嫁了人,连心都不往哥哥这边跳了!” “哼,谁让你从不去王府看我!” “我也想啊…”可是他几次去王府拜访,都被徐立给引进了客房稍候,候着候着就变成了叶竞帆。防他跟防贼似的,三日回门的那日还是在古府匆匆见的她,他现在有点儿后悔了,为什么就应了叶竞帆。搞得像是把妹子给卖给他了般。 那边叫好声乍起,古璃忙扭头望去,大概也是女士优先。赵凤敏纵马一圈儿,十箭齐齐种靶,有三箭中红心,这成绩相当不错的了。若是古璃上场,怀疑自个连弓都拉不开。更别说骑马拉弓中靶了。 巧儿十箭中了九支,四箭正中红心儿,五箭近心,瞥了眼和叶晴雪说话儿的子骏,气息不稳,马儿跑的也不爽。竟脱了一靶!被赵凤敏给冷嘲热讽了一番。 轮张诺儿了,她对大家微微一笑,看了眼远远望来的古璃。唇角微勾,夹了一下马腹,顿时扬起一线烟尘,烟尘中她眸珠流转,搭箭。众人还没看清,只听几声“吁——”的娇喝。烟尘滚滚中,马儿停了下来。 中间的靶子上,十箭皆稳稳钉在红心之上! 明明是柔弱的身姿,温婉的佳人,紫色的骑装却掩盖不了睿智女儿的美丽,身如燕,骨如铁,脾性想来也必是如火。 女子手挥了挥弓,粲然一笑,望向叶竞帆,发现骏马上,他眸中的些许赞许之色,幽深的眸子散着别样的光华,把他人衬托的更如月般高雅俊逸。女子唇角微微下弯,心里一阵暖流缓缓而过,汇入波涛汹涌的某处。 叶竞帆想了想那几篇文章,再瞧瞧她,真是文如其人,瞧见她扫过自己,他同样向她点了点头。 她心下一根弦又微微颤动,翻起*漪涟,缓缓漾开,眸子染满了温婉笑意。 叶竞轩将这一幕看在眼里,颇为好笑地扭望着远方那静坐的眉心红莲的佳人儿。 璃儿,以后的戏,若是由我加点料儿,不知会如何? 若是让你渐渐明白有人更适合叶竞帆,那你会不会退而到我身边? 叶竞轩微微一笑,动了动手中的扇骨,手腕微微转动,几支银针瞬间紧贴于指尖。 众人对张诺儿赞不绝口,叶竞轮惊叹叫道:“真是好箭法!这第一第二件宝贝大家没希望了,角逐剩余的四宝吧!” 远处,古璃张开了嘴叹道,“哎,看来小乖要丢的概率有四分之一。” 子骏眸子微微一暗,盯着那抹翩翩身影,道:“她叫张诺儿,十二岁著有《北疆十策》,囊括百姓民生,成文不多却字字珠玑,篇篇经典,言之有物有理有方,前不久又写了篇《商君卷》言商之利国利民,虽也有人非议,可确实是博精有道,多数人还是极为赞同。听说过还是个能武的,没想到还是个颇能武的!张谏之会藏拙,她应该也会,可骨子里应该和他爹一样,不会凭空放矢。” 子骏会夸人?古璃敬佩地看着张诺儿,人生的如此美丽也就罢了,还是个能文善武的,虽说人无完人,可还是有近乎完人的。这佳人儿肿么现在才蹦出来?叶天云早应给她弄个官啊妃啊什么滴当当才是。古璃一时间点头不已,直直觉得这女子真是光彩四射。 却突然瞥见叶竞帆勒缰刹马,古璃惊讶地起身观看那靶子,却生生错过了耳边子骏的那句话儿: “小璃,你要小心了…” 是他输了?子骏瞧着她兴奋却转瞬又失落掉的小脸儿,朝靶子上的结局眺望去,淡淡呢喃道:“此刻多希望是我多思了…” 远远盯着被马奴拾起的那枚羽箭,子骏的眉心拧成了川字。望着叶竞帆的眼神儿也多了份沉思、疑色和飘渺。 叶竞帆竟然输给了她,是故意为之的么? 几圈下来,张诺儿和宣王十箭皆中红心儿,太子和云王吴国公十箭中了九箭,可云王脱靶一箭,由吴以博补上。 最终张诺儿得回了她的天水滴,在盘子里摆的赌注儿中,她爱不释手地瞅了几个来回连连叹气道都是宝贝不知取舍,抬头瞥见古璃,才笑指着古璃手牵着的小乖道:“还是活物好玩儿,这么漂亮的马儿,云王妃借臣女骑几日可好?” 古璃虽然不舍,可她能说什么,本来就应该愿赌服输,人家又客客气气地来了个借字,只能割舍了,笑道:“本就是赌注儿而已,说实在的,她叫小乖,我也会今儿才骑上她的,呵呵,倒是和你有缘,张小姐箭术了得,本妃实在佩服至极。” 古璃低头准备松开紧系在手背的缰绳,张诺儿似乎没有瞧见,她眉开眼笑地一跃上了马背,古璃还未反应过来,她“驾——”一声银铃般的笑喝,马儿便疾驰而去—— “小璃!” “璃儿!” 古璃右手被紧缠着的缰绳急速拖拽,想松开那缰绳却不开,想拿左手拽住那紧绷的缰绳,可两腿木然忘记了交替,被扬起的烟尘迷了双眸。 她紧闭着眼睛和嘴巴,终敌不过马儿的速度,右侧身倒了下去,马道儿都是硬硬的土路,害怕摩擦着右半边脸,僵硬地仰着头,可右耳却嗡嗡作响。 右手臂拽的“咔嚓”一声儿脆响,一阵剧痛袭来,难忍地咬着牙,微微翻了身儿,整个前面正好匍匐在地,胸口被拉得火辣辣地痛,滑行的有约一丈之远,缰绳才猛然松开飞撤而去。 古璃只有耳边听见马儿长鸣了一声儿,马儿似乎噗通一声儿倒了下来。 众人惊呆了,许久才从那一幕回过神儿来!马场顿时慌乱了起来。 古子骏唇色铁青,眯了眯眼睛,死死地望着远方被马甩下的那女子和女子身侧的那人,叶竞辙和巧儿一同飞窜到古璃身边,却慢了叶竞轩一步。 古璃胸口和手掌心火辣辣地疼痛,右咯吱窝也火辣辣地疼,膝盖和胳膊肘没有一处不在灼烧,古璃被灰尘呛了好几口,才被身后的人抱起,她 “咳咳”了好几声儿才勉强睁开被迷住的眼睛。 古璃疼的皱着眉,呻吟着“疼…”心下暗骂自己还真没用,真是狼狈死了! 却见眼前的脸不是叶竞帆。 她扭动僵硬的脖颈儿,只见远处儿小乖摔倒在地,喘着粗气,张诺儿坐在地上紧紧捂着肚子呻吟,而叶竞帆正蹲在她身旁,肩膀被张诺儿依靠着,而他似乎还扶住她一只胳膊,那唇形似乎在低低安慰那佳人。 虽然相信叶竞帆,盯着那熟悉的大手,古璃还是恍惚了。 她忘了推拒身边抱住自己的是此生最不想见的人,眼睛不眨地就盯着远方扶坐着的那对儿人。 他怎么会去选择去救她?从马上摔下,她定然也受伤不轻… 古璃动了动胳膊,这大会儿了,为何他还不过来瞧瞧自己?自己也受伤了呢? 远处的他们那般要好。 叶竞帆在那一刻也是吓得愣神了片刻,他当即跑去一掌击在马背上,止住了疾驰中的马儿,彼时,张诺儿眼睛一眯,作势从马首甩了出去,“嘭——”一声儿,娇柔的身躯,重重摔落在了马道儿上。 PS: 假期要结束有点儿不舍啊,谢谢亲的订阅,木樨感激亲,无论有几人在看,木樨都会认真写下去,您的支持是木樨的动力~~~~ 【135】担忧(求订阅,求收藏哦) 叶竞帆心弦一扯,张诺儿不死也必伤及五脏六腑,何况此刻只他离张诺儿最近,便赶紧扶起了张诺儿,女子咬紧玉牙睁开眼,紧拧着秀眉,白皙润泽的玉手擦破了血,扶着叶竞帆的胳膊,玉牙紧咬,倒抽了一口冷气,低声谢道:“好痛…谢谢云王”眉眼蒙上一层热汽,“可殿下为何要拦臣女的马?” 叶竞帆皱眉,压下心头一丝不耐,扭头指着远处儿古璃的方向道:“张小姐,若让马儿跑下去,你认为本王的王妃还会有命么?下次莫要再大意了!你没事便好。” 女子抬头朝他指的方向望去,见远处宣王正试图抱起云王妃,眉梢微微一挑,瞬间明悟了许多,她扭头咬牙撑起他的胳膊颤颤巍巍地起身。 叶竞帆也随之起身,待望见抱着古璃的那人,心里一恼,步子还未来得及迈出,身边的女子贴着他的胳膊晕倒了过去。 叶竞帆皱眉,一把揽住了其人,喊道:“来人,速速带张小姐寻医。”叶二忙窜了过来,叶竞帆道:“回去领罚!”一直交待让他好好看护古璃,可总是出问题,还饶了他几次,可过于仁慈,似乎让璃儿接二连三出事。 叶二接走张诺儿,叶竞帆几步到古璃身边儿,他刚刚分明瞧见她望向他时眸子里跳动的东西,似乎隐隐有那么一瞬的失望和期待,可此刻她却紧闭了双眸,躺在那人怀中。 太子怒斥叶安,隐忧道:“没想到马场会出这种意外,速速护人回府,急宣郭太医和王太医去云王和太尉府为两位诊治。” 叶竞帆一丝恼色,夺过古璃,叶竞轩笑笑也并未坚持。今日当着众人之面,叶竞帆和他的举动可是埋下了不少可令人津津乐道的八卦,他对叶竞帆邪邪笑道:“才大婚一月吧,看来云王不怎么疼爱玉璃郡主啊,若是本王啊,纵然其他女子再怎么好,怎能敌得过枕边之人,至于救人这门学问么?相信不少男儿还是赞同本王之见,都说玉璃郡主乃狐媚之女,云王被玉璃郡主迷得是不计前事。可今日一见,果真有那般恩爱么?还是值得深思啊…” “多嘴!”叶竞帆抱起她急急往另一匹马儿走去,怒道:“日后离她远点!” 他环住古璃。驾马而去,瞧见古璃衣襟被擦破,手心儿上被缰绳勒地痕迹血渍斑斑,顿时心提到了嗓子眼儿处儿。 她昏睡了过去,可脸色白如宣纸。眉心的红莲胎记也是皱巴着。唇里时不时是压抑的呻吟,让他一阵焦虑。 快夜了,云王府里一团乱,青蕾拾起那染血的衣服呜呜咽咽,眼眶红肿似桃儿,青朵端着药粥站在门口儿。瞧见王爷俊脸冷硬地黑着,忙低低咬牙警告道:“哭哭,哭什么哭。咱家王妃好着呢!就是谁死了,她也必须好好的,你…你把那眼泪珠子给我憋回去!”青朵咬牙地把青蕾给撵出了锦凤阁。 整个王府都还没有用晚饭,主子不吃也不发话,下人也只得陪着挨饿。郭太医抹了把额头的汗珠儿。他可是第一次入云王妃的阁楼,钻入仙鹤屏风后。坐在这偌大的床榻边儿,旁边站着个杀气腾腾的王爷,直接干扰他诊断的心情。 许久他木然睁大眼睛,又摒弃按了按细藕胳膊的脉息,叹了口气,还是坚持一贯实话实说的优良品质道:“云王,王妃这是疼晕了,且要耐心等王妃醒来再细说。不顾依着老臣瞧看,这摔的还真不轻,肋骨折了根,右胳膊也是打内里断掉,该接的都接了,大概得上个模子固住,伤筋动骨一百天,王妃这胳膊还是好好养着看,老臣这儿就开个正骨的方子,先煎服着,再把平日里头需要注意的事情一一列写下来,王爷看如何?” “那何时那只胳膊能动用自如?” “人各有异,男儿断了这筋骨也至少得个一俩月,但臣瞧着王妃身子似乎太…太弱了,这个老臣也不大确定,若是要求动用自如,可能要个三年半载,更有可能一辈子都好不彻底。” “那皇家养你们这些太医何用?” 这语气,倒是跟陛下一个调调儿都是阴阳怪气儿的人,郭太医袖子拂拭了把汗,“当然了这都是老臣臆测之言。若是有奇药辅助,再耐着性子好好养养,可能一俩月骨头便愈合了也说不定。” 送走太医,徐立便来报,太尉府里此刻也是一团乱,张诺儿小姐似乎伤得很严重,背部脊柱严重受伤,叶竞帆紧抿着唇,道:“从幽珑宫收回的药材中,是不是有一只百年土鳖虫? “正是!那是活血接骨奇药,要不要给王妃煎了?” “封好了,送于太尉府…” 语气仿佛梦呓般,徐立猛然抬头,可瞧着叶竞帆眼睛清明,不似在做梦,可这决定还是有那么一丁点儿出乎他意料。 饭菜热了几次,可叶竞帆似乎压根儿没动筷子,只端着给古璃熬的药粥,守在她床头儿,给她勉强喂了几口。古璃胸前擦伤不少,青朵来上药,却被他劫了下来,她想想徐管家今晚办的事儿,再一想叶二今日全程直击的描述,就生王爷的气,连带着直直怀疑他那焦急是不是作假。 叶二怎么了,她就觉得错不在叶二,主子你就在场子里,哪里还用的上他一个大男人寸步不离地保护王妃。叶二说了凭他的射艺,那是百步穿杨,箭无虚射,可竟然输给了一漂亮女子,绝对是有心相让,且不说王妃的马儿是不是你故意给送了出去,可王妃受伤,你不去救她也救罢了,还先向着那不知打哪儿冒出来的女子,青朵越想越恼了,不知哪儿来的胆子,撅着嘴忿然甩了门子,大步退出锦凤阁而去。 “愈发没了规矩!”叶竞帆摇摇头,折身走到床边儿,看着那始终不肯睁眼瞧他的小脸儿,微微憋闷。 都这般疼痛了,她怎还不愿醒来,至少哪怕她能哼哼唧唧地在他怀里哭一声儿,低低朝他喊着疼,哪怕向他撒娇哭诉,他也会觉得丝丝安心,她这般皱眉沉睡,莫名地让他面色凝重,心急难忍。 PS: 呃,木樨真心抱歉,昨儿太忙了,没写多少儿,暂且2000,下午会有空,今晚上七点多会加一更,以作弥补~~~么么哒, 【136】耳鬓厮磨 秋夜愈发的寒了,丝丝冷风渗入窗户,还是带着隐隐的凉意。 一层层揭开她胸前衣物,瞧见那道道擦痕,目中滑过一丝悔色,他小心涂抹过了霜药,才觉察出手指下她光滑的肌肤却不怎地暖,他脱了衣衫,捉住那只伤痕累累的胳膊,小心地揽着她入眠。 夜色沉寂,古璃睁开眼,昏黄的烛光透射入了纱帐。她动动胳膊,疼痛便袭来,想抬手却发现被他牢牢禁锢在身侧。微微抬头便是熟悉的睡颜,被烛光照得温润如玉,泛着淡粉的莹色。 鼻梁温热的呼吸有规律地拂过她的发顶,透过头皮,让她全身都流淌过股股暖意。 纵然在睡,可那睫毛轻颤,鼻梁高挺,一张脸仿佛是副画儿,看得她满足却又迷茫。他发如墨色的光缎缕缕滑下,再往下,古璃一愣,二人锦被下都还是光着的。 这段时日来都觉得,她很幸运,纵然生命中有污点,可依然得了他这般深爱。她是很好看,可叶竞帆也是极其好看的。虽然他身世和家境什么的都复杂了点儿,可却是对她真真是好得不得了,由着她宠着她。她初来大叶的那会儿曾日日诅咒日月天君,把她给弄到了那犄角旮旯。 待认识叶竞帆后,待爱上他,成了他的人,她便开始对日月天君满怀感激,连带着对万年前和他爱的死去活来的古璃儿也是感激的一塌糊涂。 她也是有小心思的,纵然以前她挺倒霉的,可见他疼她怜惜她,经历了那么多事情,他还坚持着那许诺,不折不挠地把她给聘来坐了王府唯一的女主子。很欣慰她叫古璃儿,虽然什么都不曾记得。也很感激千万年前她是那个莲花精灵。 既然叶天云二十年前能杀出一条高坐龙椅的血路,那再稳坐几十年其实也是没什么大问题的。太子才华横溢,也是极其不错的人,到那时也许叶天云大彻大悟,不计较皇后是不是他所爱这些什么浮云,就把江山权利都毫不保留地交给叶竞轲也指不定。 那她就可以和叶竞帆做一对儿无甚大忧的夫妻,相守白头。 没有姜府,没有皇家,没有朝堂什么的,只有哥哥。古府,巧儿还有云王府邸待她很好的亲人。 她本来就不爱争什么权力地位,做叶竞帆的妻子。生三两个可爱的孩子,最好有儿有女,一家人不生病,谁也不早了谁而去,都快快乐乐的。流着贵胄的血,享受着似乎是理所应该的尊贵,一世无甚忧虑。 也许她这一世就这么点出息。 可想想昨日的意外,她心里却烦闷,就是觉得心里的信仰隐隐出现了裂痕,愿望原本美好的色彩斑斓。可一下子就被描上了浓黑的一笔。她是相信叶竞帆,可身边的他到底是个什么态度她心里竟有点儿猜不透了。 昨日就不该听他话儿去那什么马场。她眸中满是复杂。 叶竞帆一醒来,便瞧见她眸子里隐隐跳动的光色。轻声道:“醒了?哪儿可有疼痛?” 温热的鼻息喷在她脸颊,她躺在床上的脑袋又低了低,“嗯,你捉的我胳膊疼,你松开些。” 他禁锢的手微松动了下。可继而却更紧了紧,抬起右手摸着她的脸颊。安慰道:“没事儿,我尽量轻些,昨日不该带你去那里凑那些热闹,等你好了就咱二人骑去。” 古璃鼻音重了重,突然赌气道:“不用了,我胆子小,昨日也吓怕了,高头大马的我也不敢骑了,小乖也已经输给那张小姐,你要是耍赖要回来,我就骑,否则我看还是算了。” 叶竞帆好笑地摇了摇头,抡着她的半边脸颊,安慰“西北之地还有一只通体雪白的,和小乖性子一般温和,过几日我便使了李涉无论如何都给你弄回来。” “不用了,我困了。” 古璃强行翻了翻身子,右胳膊却依旧被他捉住贴在自己侧腰,古璃莫名的一股酸意,扯了扯额博胳膊,一阵疼痛袭来,骨头戳的大臂一阵肉疼,忍不住“嘶——”了一声儿,却见那人撑着床和被褥从她身上翻过,躺在她的另一侧,和她脸对着脸道:“璃儿,你又在别扭什么?” 古璃心里愈来愈酸了,哗哗啦啦地哭了起来,迷蒙的眼睛怒瞪着眼前的人,恼道:“是,我又在别扭,很多次了吧,我这人本就爱钻牛角尖儿,说难听点儿,就是鸡肠小肚儿,终于认清我了吧,嫌我烦了?那你走吧,我真的困了,今日什么都不想说,改日咱再聊吧。” 古璃闭上眼睛不看他,他叹了口气,左手玩闹般轮流着撑了撑她俩眼睛的眼皮子,又亲了亲,她却怒皱着眉头,眼泪珠子还是不争气地滚个不停。 他知道她在生气,可他心里也是隐隐有怒的,他知道她必是瞧见今日马场上他扶救了那张诺儿,他恼的是她就这么不相信他,就这么看他和张诺儿? 什么时候她也这般无礼取闹了?还有今日她在那人怀中都不带挣扎的么? 叶竞帆愈想愈恼,左手困着她那只重伤的胳膊,右手捏着她同样愠怒的小脸儿,狠狠地朝着她唇瓣儿覆上,吻了起来,腿夹住她的小细腿儿不停地蹭着。她舌头被他搅的生疼,口中舌头被他含住,力道大的有点儿惩罚的意味,口中满是他肆无忌惮的撩拨。 古璃挣扎着,一气之下,牙齿狠狠地咬合上,再使劲儿磨了磨,直到觉得口中泛起淡淡腥咸,他也不动了,才松动齐整的牙齿,紧紧闭上眼睛。 许久,房间里才想起女子低哑的哽噎声儿:“我的右胳膊怎么了,你不要瞒着我了,就这能瞒住?” 她不傻,刚刚那般疯狂挣扎,可他还稳稳地捉着那只胳膊,不让她乱动乱晃。而且昨日被拖拽在马后,她分明听见过一生脆响,还有现在这疼的确实难受。 他舔了舔口中的血,沉默了许久,还是抬手捋了捋她微微凌乱的长发,大手一扣,让她的脸蛋儿紧紧贴上他微汗湿的胸膛,低低缓缓道:“御医说是断了,不过只是时间问题,并无大碍。” 和料想的一样,搁在上一世,她能带上夹板,加个钢筋什么的,弄个一月俩月的,若是医院水平不够,纵然好了,胳膊也是个样式,基本废掉了。 这一世纵然有人会接骨,可那也是极其少数的,若是好不了,她还成了个软胳膊软脚的了呢?古璃怅然若失道:“哦,并无大碍,也就是说里头的骨头还能接上了?” “能,郭太医说两个月便能好。好后你给夫君弹琴吧,还有写诗,知道你是个能诗能歌的,为了我一直都委屈你了,就如大婚前的写给为夫的那首五十五言诗。再给我写几首,哪怕短点儿的就成。” “真是可惜了,许久没弹琴作诗了,都忘了怎么写了,不知好后,还能不能做这些风雅之事儿了。不过不做也罢,做了也是一些没有内涵的东西,让别人看了笑话,不像张小姐那般能挥笔著出治国安邦的经略。” PS: 对不起亲了,木樨许诺七点多了,却耽搁到现在,迟更了一个小时,实在抱歉啊,木樨会加油,这几日纯属意外,身边事情太多,明日过后定恢复正常更新!!!有票票什么滴么,木樨求亲砸上几票吧?您的支持,是木樨的动力~~~~木樨会加油的~~ 【137】夫君的微妙心机.小妻子的滔天怒火 叶竞帆叹了口气,望着枕边儿她原本满是泪痕的小脸儿,此刻气鼓鼓的,看得他既心疼心酸又心痒心动,探出拇指擦了擦她眼角道:“我要你作那些做何?只要好好的在夫君身边安然无恙便好,明日我把那把焦尾给你带回,待胳膊好后,你可要弹奏给夫君听。” “好后?好后再说好后的事情吧,此刻我累了。” 她有气无力,叶竞帆知道刚刚是他太急了,本就是她受了伤,他心疼不已,该由着她说那些硬气的话儿,只要他不言语,任她打骂皆可就成,可还是怕她多思便多说了几句,终还是把她给弄炸毛了,他担忧地望着她的小脸儿,紧紧撰住她的胳膊,瞧着她的弯弯睫毛,道:“睡吧,是我不好,以后定都由着你,不要生气了可好。” 古璃闭上眼睛,她也明白再好的男人,也是经不住她这般闹腾的,男人都会厌烦,会疲倦,她瞧得见他担忧的眸色,叶竞帆心里有她担忧她,知道许是她太矫情了,许久她才囔着鼻子道:“叶竞帆,明日我想回子骏那儿住段时日。” “好。我和你一起去住。” “不用了,我想静静,好好想想。” “在王府不一样么?这是我们的家…” 她喑哑道:“不一样,有你在,我静不下。” 他翻身小心地走下床榻,倒了杯茶水,抿了抿,便递到她唇边儿。 “那等我明日下朝了我送你去子骏那里,喝点儿吧。” “嗯…” 古璃迷迷糊糊睡了过去,可隐隐觉得身体燥热,向着身边比她凉了许多的身体靠近,攀爬了上去,心里异样的灼热。她口干舌燥循着那凉凉的唇瓣贴了上去。 叶竞帆不忘捉着那只胳膊,看着她满脸的红润和难捱,低低叹息了一声儿,什么时候他竟然这般卑鄙了,想要自己的妻子,哄着不成,还得这般使心机… 古璃云里来雾里去的,只觉得她需要他,需要他轻吻,需要他爱抚。她睁不开眼睛,却也知道鼻尖是他的气息,心里一股股的异样让她急不可耐。咬咬唇,可还是呜呜咽咽地道:“竞帆,璃儿想…想” “想如何?” “想…要,想要你疼…” “那你还闹着要离开…” “不了,璃儿才不要离开你。” 叶竞帆轻笑了笑。这句话听的心里舒服了许多,他小心翼翼地吻了她的眉心,吻着她的鼻尖,舌尖滑过她的唇角,耳垂儿,待她难耐地吟哦出声儿。舌尖才滑入她口中,一只手掰开她羞红的两条细.腿.儿,小心地进入她早已润滑的花径… 她身体还有伤在。纵然她呜咽着要更多,他也顾忌着仅要了她两次,却忍住那股子*,在她身体上啃吻舔吸了个通遍。 天色大亮,古璃醒来身边的人已经不在。胳膊被缠了一层层的,像个大象腿。嘴唇微微疼痛,她纳闷地皱起眉头,摸了摸。猛然间意思到昨夜那股股异样的感觉似乎不是假的,扭头便瞧见盆子水中泡着那抹白色巾帕。 她左手慌乱地拉开被子便瞧见身上青紫一片,连胸前那伤痕处都染了色彩,脸色唰地变幻个不停,他怎能趁着她睡着了就要她,他怎么可以这样!古璃眼里快喷火了,原以为他是不同的,没成想她都受了那么重的伤,他还那样对她,就是她主动,他也不能啊,可她昨日恼恨死他了,怎么可能主动?这叫什么,是拿她当做正常泄欲的工具么? 古璃脸色青一阵紫一阵,小脸的表情变幻个不停,青朵进了屋内,她胳膊不便,只得由着青朵给穿衣。瞧见古璃身上的吻痕,青朵不满地撅着嘴,昨下半夜守耳房,她可是听见个七七八八,王妃带着伤还求王爷干那种事情,枉费她替王妃鸣不平骂了张诺儿那女人半夜。她还以为王妃伤痛恼怒之下,会给王爷摆上几天臭脸,看他还敢随随便便怜香惜玉不! 给古璃穿衣服时下手都用了几分力道,似乎要把王妃的衣衫给撕了! 青朵怒其不争啊。 王嬷嬷听说古璃摔坏了胳膊,也吓得一大早就跟几个青丫头一起候在了这里,瞧见那些暧昧的痕迹,当即教育道:“王妃,你就这么不爱惜自个儿的身子么?昨儿才摔了,还断了胳膊,这是天大的事儿,你怎能晚上还由着王爷闹!你们以为身体是铁打的么?什么时候了还这般不知爱惜身子,今日起,王妃和王爷分开睡!” 古璃脸皮一热,昨日她真的是记不清了,可确实又做了那档子事儿,舌头打结道:“我、我…你、您以为我就想么!”感觉自己的语气太冲了,忙低头道:“嬷嬷说的是”,刚低下嗓门却又即刻扬起脑袋怒喝道:“青朵!快去收拾东西,咱半个时辰后就去骏郡王爷府住上几天,嬷嬷你去跟徐官家说,王妃甚是想念哥哥,待会就离开王府吗,回哥哥府上养伤几日。” 这昨后半夜才好上,今儿又是闹哪出儿?青朵讶然道:“你是说真的么?王妃?” “你哪只眼睛瞧见本王妃是在给你开玩笑了?!去,半个时辰就走,叫叶二给驾车。” “可您还有伤在身啊!” “就叫叶二抱我,他抱不动,你们就合伙抬着我!” “王、王妃,叶二被王爷给罚了,小年说是被关在帆云阁的水窟里了…” 古璃这下真是怒了,叶二待她可是言听计从,从来都是用心尽力,水窟是个什么地方,她犹记得叶二曾说过水窟又名蛇窟,一想到那滑不溜秋的东西,乱拱乱吐着蛇信子,她就浑身发麻发抖。 况,昨日马场上她受伤,数来数去,罪魁祸首明明是他叶竞帆,哪里能罚得上叶二。每每叶竞帆和她在一起,叶二便会自动退离开,昨儿更是如此。 况且不是叶竞帆怂恿着她去骑什么马,不是他给她一匹爱的要死的小乖又输给美人儿的么?!要罚也应给罚他自个儿才是啊!赏罚不明。 古璃咬牙切齿道:“他罚了叶二?还水窟?叶二是我的护卫,早先他不是说整个人都给我了么,他凭什么罚我的人!这会儿倒是会言而无信,想耍赖去张诺儿那里把小乖给我换回来啊,罚人倒是利落,管的宽泛,青朵,留字——就说王妃说了叶二若是被蛇给毒死了她就不回来了,青蕾,你家叶青这会儿总在府里吧?” PS: 谢谢订阅的兄弟和妹子们,求推荐,求收藏,有没有小粉什么滴可不可以砸上那么一票票,往后更精彩~~~ 【138】被讹上了? 提及叶二,青朵一开始就打算添油加醋。昨儿王爷怒火正盛,她一个丫鬟也没什么资格求情,可眼下王妃叽里咕噜地说了一大通,她也顿觉松了口气,看来叶二的重罚应该是免了,“是,今日是叶小年送的王爷,叶青此刻在。” “让叶青半个时辰后送我去骏郡王爷府,去收拾,即刻,马上!” 骏郡王爷府本来主子就古子骏那么一个,眼下又是深秋,连鸟鸣声都几乎绝了,甚是冷清。 管家赵通,三十来岁,是子骏从两江归来后谋来的管事好手儿。老爷还没下朝,几个标致的丫鬟扶着一虚弱的美人,吊着只胳膊,风风火火杀进府来。 “真跟老爷交待的一个样。”计通嘀咕着。 昨儿回来老爷黑着脸交待他准备好昔日姑奶奶女儿家的卧房。云王新婚燕尔的,云王妃自然不会来这儿,他还以为是家里很快要入住女主子了呢。眼下还真是那位姑奶奶来了。 子骏下朝回来,领着位太医直接进了她厢房,看那包裹的严严实实的胳膊,太医忙拆开,上了药,固了带来的木板儿,她疼的汗水津津,子骏也是心一阵阵揪得慌。 昨儿夜得知,叶竞帆将一味治骨的奇药给了那张诺儿,本想今儿进门就给她数落一番她看上的是个什么男人,可一想想叶竞帆待她真的是有情的,小璃被那人给污过,是个男人心里都会有疙瘩,可叶竞帆仍能娶她,他相信叶竞帆绝不是那种人。 再加上他本身也不舍得自个儿的妹子难过,那张太尉府放出话儿,小姐摔的上半身不能动了,他便把云王往太尉府送土鳖虫和千骨草等奇药什么滴都埋在了肚子里。 子骏看着她无神的眼神儿。坐在她榻边儿,却只叹了口气,冷哼道:“终于回了趟家,你要是不伤不痛,估计得把你亲哥的门槛儿给忘了。” 古璃瞪着他,委屈道:“古子骏,知道我受伤了,在夫家不好受,回娘家,你还来揶揄我。我还打算在这里住上几个月呢。你就那么想气我?” 子骏摇头,他哪里舍得惹她生气,赶紧笑道:“几个月?我打赌。住不过三日。” “除非他拉着小乖驮着完好的叶二来求我,我才不是没有定力的人!” “让他求你?口气倒是大!小璃…莫要再使性子了,云王待你真的很好了…” 他语气说的很缓很低,却是道出实情,古璃抽了抽鼻子。是啊,叶竞帆待她真的很好了,可就是太好了,让她像个醋坛子似的,见不得他同样对别的女子好。 她望着头顶的纱帐,喑哑道: “我…我何尝不知。看着我似乎在胡闹,可我心里清楚,我真的…难受啊。以前他说了那么多信誓旦旦的话,我时刻记得清清楚楚。我心眼儿小的跟针尖儿似的,就是见不得他喜欢别的女子!哪怕欣赏赞扬都不行!大概你也认为我根本没那个资格去霸着他,是啊,硬伤摆在那儿。我一直都觉得我配不上他…无理取闹就无理取闹吧,若是我不可理喻。他依然无怨无悔,我才会坚定和他一起走下去的路。若是他哪怕一丝倦了厌了,我就不要回去了,你要是不想养着我,我就自个儿想法子去。” 子骏抿唇不语,看着这张他挂心不已的小脸儿,压下心里些许酸涩,白了她一眼道:“谁让你想什么法子了!就是不做这郡王,你哥我现下养你也是绰绰有余的!说了这么多,可是你动摇了,后悔嫁他了?” 眼里氤氲一团热汽,古璃嘟着嘴,反驳道:“怎么会?!我从不后悔嫁他,我也绝不会动摇,可我就是想确定些什么,再决定以后的日子怎么和他携手走下去。若是得不到我想要的答案,我怕日后再遇到李诺儿,王诺儿什么的,我怀疑到那一日我会不会变的自个儿都不认识自个儿,我可不想难过得死掉。” 青朵瑟缩着进来,说是赵通来报,云王拜访,问老爷让不让进。子骏扭向古璃,好笑道:“见不见?” “打死我也不要见,你爱见不见!” 看着她似乎要哭的小脸泛着缕缕喜色,子骏调侃道:“希望哪天你不要为了见某人急得哭鼻子。” 古璃抬了被窝里的脚,猛地踹了子骏,摆摆能动的那只小手儿,偏过脑袋道:“你还说我!敢对巧儿不忠,怜惜皇家的花花草草,现在看着你气就不打一处来!你给我赶紧走,我头疼,需要要静养。” 看着她怒红的耳根子,子骏再确定一遍问道:“当真不见?” “不见!”脑袋缩了缩,又哑然道:“你让我好好想几日再说。” 子骏出了门子,扭头瞪了那门一眼,呢喃道:“还不是心疼那人,让他多等一会儿怎么了!可人家都不见得知晓。” 正屋里,叶竞帆正端着茶盅,黑着俊脸,绷的冷然生硬,让小年大气儿不敢喘一下。 叶竞帆心里是有气儿的,张谏之要和他商谈张诺儿受伤之事,他给往后推了推,从司乐的钟瑟公子手中换来焦尾,急忙回王府却见那小人儿已不再,明明说好的,今日他送她过来,知道她恼,可瞧见空荡荡的锦凤阁,她仿佛逃之夭夭,他更是恼。 听见脚步声,他微微皱眉,挑声道:“带我去见她。” 子骏径直坐下,也不看他,意味不明地笑道:“云王,你将那土鳖虫及什么神草送张诺儿的事儿我都给小璃说了,她说了以后都不想见你。” “她不会。你也不会。” “你就那么笃定?” “你不会说,同我一样,都不希望她难过。” 子骏脸色一变,捏着他的衣襟,计较地怒道:“不让她难过?那你昨日到底是个什么意思?且不说丢了那一箭,那药为何不留给小璃?” “掉下那一箭…是叶竞轩所致…眼下父皇正向张谏之询问户部尚书人选,本王一直想安插程世美或李进,张谏之向来爱听他女儿之言,马场上我对张诺儿语气过硬了些。张诺儿受伤甚是严重,璃儿的伤可以慢慢调养,我会帮她尽快愈合…” 子骏松了松手,皱眉坐下。户部掌管着国库和粮草,户部尚书不久后便告老还乡,此位置早被众官员瞄上,子骏明白。可子骏不赞同的是,叶竞帆竟然向其她女子示好。他这是拿准了那张诺儿对他有那点儿心思,会为了他而左右她父亲的决议。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是让子骏深为不耻的美男计,想当初被困君家寨,他也曾为了保命,讨好女人,眼下一想高贵的叶竞帆何尝不是带着点儿讨好之意,子骏愤然讥讽道: “也就是说我这妹子受点儿伤根本不算什么,胳膊什么地都听天由命,云王是想巴结张家和那美人儿喽!” “不是巴结,是利用。” 叶竞帆语气淡然,说得理所当然,让子骏一阵火冒三丈,忍了忍,似笑非笑瞧着他道: “利用?说的倒是好听,谁能知道你怎么想的!那张谏之眼下颇得陛下青眼,又位居三公,还是个捏着实权的,朝堂内的大员三之有一乃他八年前的门生,且那张诺儿是极其聪慧美丽的女子,这是多大的助力啊!再说了那般剔透的女子会甘心被你利用?你就不怕她心下爱慕云王风采,再提点儿别的照顾一生什么的?你怎舍得仅这般利用?我虽不懂你,可也知晓云王向来是个物尽其用的,不知下一步打算怎么用?是纳侧,还是迎娶?要不然多亏呐——” 叶竞帆茶盅重重地拍在桌子上,盖子滚了几下儿,吓的叶小年一哆嗦,只听主子怒道: “子骏,够了!那是本王夫妻之事,不劳你费心,今日送焦尾于璃儿,若她今日当真不想见本王,改日再说!” 叶竞帆迈出门槛儿,扭头道:“还有,子骏你定然也听闻那张诺儿已然摔残了脊骨…云京已经传出是本王所致。” 才一日而已,这西郊马场上的事便被有心人传了出去。眼下有两拨人极有可能为之,其一是想挑拨和张谏之关系,其二也有可能是有人欲图结亲。 子骏看得似乎通透,可叶竞帆压根没想过后者。 叶小年忙放下手中抱了一路子的古琴,瑟缩地跟着主子离了这大堂。 子骏揭了猩红的锦绣布罩,便是一把乌木古琴,通体光滑,丝毫不晦涩,手指滑过,一串音符乍响,想想那人铁青的脸色,他唇形微微勾挑,得意地笑道:“摔残了么?…还真是焦尾,算你还有心,可不要滥情啊…” 这方走了叶竞帆,不大会儿巧儿窜了进来,她是许久没有来他这儿了,子骏眸中一缕喜色滑过,正要捉住她的胳膊,巧儿侧身拧着鼻孔,对子骏冷哼道:“哼,我可不是来瞧你的!少自以为是。” 不待子骏接话儿,巧儿一眼瞥见了一旁窥探的青朵。 青朵把叶竞帆和子骏的话听了个一字不落,她面色不佳,神不守舍地立在门边儿。子骏默然对她摇摇头,青朵不住地点头,跑去抱过那把焦尾,带着同样心情不佳的巧儿径直到了古璃的厢房。 PS: 谢谢订阅的亲们,木樨会加油,还有啊,那个啥,看完可不可以藏推砸一下下,您的支持是木樨的不竭动力~~~~ 【139】跟上他 太尉府里 张诺儿躺在绯色的锦被里,望着粉色纱帐,冷笑了声,弯弯的眉稍轻轻勾挑,转眸间流光溢彩,别具风情。 她侧头吩咐道:“去给我端些鲜果,顺便去书房把爹爹给请来。” 向来崇拜自家小姐,小姐发了话儿,小丫鬟忙颠颠地去执行,片刻却见张谏之亲自端着几只梨子进了女儿闺阁。坐在床边边削边慈爱地叹道:“躺久了?要不要起来走走?” “爹爹您健忘了?现下我可是还残着。”想了想又状似喃喃地轻启樱口道:“现下,差不多外界皆知了吧…” 看着女儿那似乎毫不在意的眼,却满是喜色,他想怒又不舍。 回京后,他便顺风顺水,当初门生满朝堂而今依旧荣光。 他四十岁才得一女,打小都天生丽质,聪颖无双。带去北疆任职,风沙粗犷,却也无损这般姣好模样。远在北地,让她跟着他吃了不少苦头,才得今日权位,她是个争气的,还沾了她的光,多得个教女有方的美名。在北地,他迟了几日而已,生生让她错过了几个月前陛下的赐婚圣旨,本指望着即使不母仪天下,也能富贵福气幸福绕身。而今几位堪当大任的皇子皆订了正妃,云王除外,皇子们都还有一侧。 眼瞧着这么个聪慧美丽的女儿自甘委屈往云王那人身上贴,他就觉得一丝愧疚和难受,云王新娶不久,据说和他那王妃是爱的死去活来,他不大愿意自家宝贝闺女往那儿找怨受。 昨儿瞧着她受了伤,吓了他老胆几寒,王太医犹豫着走出厢房,当着大家的面唉声叹气地禀报了一番。那会儿子,岂止是太子他们担忧,最忧心的是他这老骨头。可太医太子他们走后,当晚她竟然下了床,这让他一阵欣喜,却又不解道:“那王太医为何说的这般严重,是想吓死你爹么?” 女儿精怪地调笑道:“爹爹莫要忧心,女儿是在为将来谋划,王太医可是刮走了我那本蓝皮儿的宝贝。”他的心也就搁下了七七八八。 直到收下云王赠的药,看见她眉飞色舞的模样。他才明白了几分,他女儿耳聪目明怎可能瞧不见那女子手中系着马缰绳?稍微一想那必是那么粗的一个大麻绳疙瘩。 马场上的这点儿门道儿他懂,可他闺女向来端的有礼。外人皆看做是她无意之失,昨儿夜里她指示护卫去散播什么消息,让他瞬间确定了,原来她是打主意嫁那人。 可那人新婚不久。 张谏之还是忍不住劝道:“你向来是个有主意的,可真不知道这次你怎么想的。爹爹觉得你当真是糊涂!难道你还真想这样躺着入了那云王府,做了那人的侧室不成!” “我张诺儿嫁人,纵然是残了,也绝不会是妾室。况…即使成侧,也是暂时的,女儿我有信心。太尉大人您不必劳心…” “那你打算怎么做,现下逼人家娶你?” “要逼的人不是我…他会娶我的!只要娶了,就会爱上…”凤眸微亮。自信的如娇艳的鲜花般明丽,让他越看越觉得自家的女儿举世无双。她翻身掏出枕边的几分信笺,笑道:“爹爹不必担忧,这里有四封信,待会儿着人小心点儿。送风亲王,策王。还有宣王府” 还有一封,飘逸的字迹明明写着“德妃亲启”,张谏之眸中一亮,却道:“德妃的这封,交予策王代传?” “嗯,放心吧,对了,待会儿见了云王要好好答谢他赠药之事,另,让管家四处采购些治骨好药给女儿,谁来了都拦住,女儿概不见客…云王么?…也一样” “你怎知云王会来访?” “他会来,有求于您,户部尚书之位卖他一个人情,马儿应该是医好了,告诉他,小女昨日鲁莽了,不知云王妃如此喜爱那马儿,君子不夺人所爱,马儿归还。” “只要是你认准了,爹爹断断不会拦着你,我走了,你好好养着,莫要露出端倪,传出什么不利之言。” … 骏郡王府 “你怎么来了?” “来瞧瞧你胳膊。”掏了掏袖子,从中拿出一小匣子,道:“这里是正骨丹,味道不好,可爷爷说这是他那会儿用的好药,十颗还有这六颗,每日都嚼了,很管用的。” “谢谢你…巧儿”古璃笑道。 巧儿嘟了嘟嘴,“谢什么!你呀你,和倩儿一样没用,总是受伤生病!好久都没有一起玩了,太后寿宴,还盼着见我们呢,你这胳膊什么时候能好利索啊!” 古璃悠悠道:“兴许一辈子都好不了了,到时就赖着你和哥哥一起养我这个累赘!对了我瞧着那张诺儿也摔了马儿,她…她如何了?” “你还关心她!要不是她大意,怎么可能都受伤!可是外边竟然有人传言,王妃不舍爱马,不肯丢手,张诺儿没瞧见直接跑马,狠心的云王飞出杀马,把她给弄摔残了上半个身子。不能动了。” 古璃如遭雷击,瞪圆了眼睛:“残…残了?” 不能动了,神经性肢体瘫痪?如此风华明艳的女子,还未出阁,若真是这样,那谁该负责? 巧儿点头,“据诊断的王太医说上半身无法动弹,张诺儿心如死灰,概不见人,在床上躺着哭哭啼啼了一整日。还有…” 巧儿咬咬唇,她今日听传言有云,似乎云王要纳她为侧,为张诺儿之伤负责。 巧儿是听说过叶竞帆和璃儿有多好,可数数这两人真正在一起的日子其实并不长,况且男女之事最是数不得数,料不定的。 比如说她自个儿和子骏,一个月前还好得不得了,可现下纵然她憋了一肚子气,子骏却不向她解释或给她只言片语的许诺。 眼瞧着太子哥哥婚事提上议程,不久后指不定就是她和叶竞辙的大婚。可子骏似乎丝毫没有动静,皇后太后几句话下来,他还真和叶晴雪搞暧昧,看得巧儿双眼直喷火,最近连玩笑都是苦哈哈的。 难不成子骏也是个喜新厌旧的?以前她还可以苦巴巴地追着他跑,求着他,可现在有那通狗屁圣旨在,她直接没了那勇气,可还是不甘心,内里儿憋得干着急上火。 巧儿脸色变换个不停,犹犹豫豫,欲言又止。 古璃心悬的高高的,她是小肚鸡肠,可也不希望那么潇洒的女子枯掉,就因为她,拧着眉心道:“还有什么?” “没…没了” 巧儿起身抱过青朵紧环住的琴囊,解开缠绕的带子,笑道:“这个听青朵说是焦尾,刚云王送来,他怎么搁在那里就舍得走了?没来见你么?” “我没见他。” “为何不见?你可不要使小性子!” “是啊,我确实无理取闹了…才半日不见,他昔日的誓言可都在我耳边,他人在我心里,且他心里有我我都知道。” 他许诺过,此生只她一人,他说过,为她,他可权名利禄皆尘土,为她他可与之四海为家。 她只是对马场上的事情小小的猜嫉了下,听着那个女子的是那般不凡,得了他目光流转和停驻,她便有点儿小心眼儿地自惭形秽。 毕竟她和叶竞轩有过那不堪之事,丢了孩子也是真,她双手脏过,她有罪恶,她毁了姜心珺,毁了吴预溪,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她也毁了吴娇娇。 本以为大婚后就放下了,她在云王府做他妻子,他疼她,她爱他,就这样日日相守。 可猛然一想,他哪里会安然做一世王爷,男人,皇家的男人,都有心思。她也知道,他们会利用,会权衡。 或者是,早听闻,世间任何坚定的感情也敌不过权利和*。那张龙椅指不定比所有的爱都来得更诱惑。 因为,这里,皇家的男人终其一生的梦想便是——君临天下。 所以她还是有点儿怕。 怕,怕他真的由于某些原因,把给她的那份爱打些折扣。为了某些东西,不得已娶了谁。 马场上本实在是小事儿一桩,可小事儿也会影射出一些朦胧的东西。 其实她也可以像张诺儿那般,不止可以吟诗操琴,她只要把脑子中《治安策》和《贞观政要》中那她熟记的几篇给篡改写下,也可以博个美名,为他赢得不少好名声。 可她一直都没疏于这些,她不够努力! 细细一想,她才被认回几个月。 几个月发生的事情一*,让她措手不及,几个月里,她嫁了人,失了身子,流了孩子。这段时日,她一直不求那般多,她不聪明,不懂太多权谋之术,她只求能和他携手白头,看着他对她宠溺微笑,感受着他的温柔,迎接他的爱抚,能如他们新婚的那晚的十六字般,恩爱白头。 现在一想,她发现,若是再这样下去,她会跟不上他的脚步,无法和他比肩,她会配不上他。时刻会有张诺儿那样的女子来取代她在他心中的地位,她不晓得前世他对她的爱恋这一世是否依然奏效。 古璃长长地呼了口气,她可以努力,这次若是他坚定了,坚定地和张诺儿划清界限,不咸不淡地对那倾城之女,那她就努力改变。 争取跟上他,只闹这一回,若终得了他坚定的态度,她便全心全力的助他,再也不怀疑他,不计一切代价地爱他。 PS: 谢谢订阅的亲,您的支持是木樨不竭动力,求各种支持~~~ 【140】梦中语(求订阅,求收藏哦) 古璃长呼口气,就这么定了,这次若他不让她失望,她一颗心便再也不猜不嫉,不闹不妒,努力去学会谋划,学会权衡,伴他左右,坚定不移。 瞅见璃儿眸子里色彩比进门时多不少生机,巧儿放下了心,调笑道:“琴是宝琴,怎么你胳膊断了,他才送你!好了不准你弹曲子给他听,要先给我听!”见古璃点头,巧儿放下琴,不满道:“准备什么时候回王府,我可不赞同你住子骏这里!” “现在又不是你家,老早就想撵小姑子!” 巧儿眸子闪烁了几下,摆手道:“不跟你扯这个了,昨儿你俩伤了,可赛马的结果已摆在那里,作不得废,太子直接拿了荷包给了他九妹,叶竞轩取了赵凤敏的锁温壁,吴以博只得得了我的乌木珠儿。真是可惜死了,啥时候找那姓吴的给劫回来,那个可是娘亲当年留给我的宝贝!” 古璃抽抽嘴角,吴以博那种人,应该是能文能武的,劫得来么?“你还不如亲自去找他要。” 她还有伤在,巧儿也嘻哈地应着,可古璃也瞧见她眸中那一丝的强颜欢笑。定是和子骏有关吧,可男女之事,她还没摸清谁对谁错,不会劝,只得暗自记下改日要好好问子骏到底是如何打算的。 巧儿走后不久,子骏端着药来她房间。 看着那缠绕的胳膊,他还是有气。亮亮的眸子里满是怒气,怒张诺儿,气叶竞帆,可最终还是待她的心疼之色多一些。 他扶起她来,古璃乖顺地靠他肩膀上,眯着眼睛,一口口咽下去。瞧着她时不时卷起苦巴巴的舌头,他心头也早已瑟掉。 似乎这几个月,她就没断过多少药,一个个意外让她措手不及,她才十五岁,在他眼里总会透射出洛夕小镇她精怪的身影,他说过要护她,可总让她受伤。鼻尖是她缕缕发香,盈灌地他心里微微苦涩,许久他瑟声道:“小璃。你可怨过哥哥?怨哥哥三年寻你不利,怨哥哥护你不周,去了两江。让你失了那可爱的孩子,怨哥哥骗你——” 语气低沉的如落入千丈深潭的水渊,闷沉却激起纹波四处散开,能感受到那份歉意沉痛,仿佛是灵魂在激颤。她扭头娇嗔道:“古子骏!你说什么傻话呢?我怎会怨你?!” 是啊,爱他、心疼他都来不及,她怎会怨他? 他是她的亲人,唯一的血亲,伴她最长的人。 他是这一世上天的恩赐,虽初来时八岁。可走散的这三年里,她做过不少关于她和他的梦,梦境里都是他护着她。罩着她,为她擦眼泪,劝她不哭,背着她拾地瓜,背着她走街串巷。一声声小璃,一句句笑慰… “呵呵。知道你就会这么说,可我自己怨我自己,恨没能保护你,这一次,哥哥会…” 她扬起脑袋问道:“会如何?” 子骏眸中一暗,摇摇头,“没什么,喝完药了,快睡吧。”他放下药碗,给她掖好被子,古璃忙抓住他的胳膊,急急问道:“子骏,我问你,你和巧儿怎么了?” 还是叫他子骏,他很少听她当着他的面亲口叫他哥,拿下她的小手,掖进被子,宠溺地笑道:“莫要多问,这些不是你担心的事儿,早点儿睡吧。” 古璃伸出那只好胳膊,紧紧拉住他,眸色急急道:“巧儿是个好女孩儿,她和你不是说好了么?早在下两江时,你不是说过会想办法娶她么?眼下你们是怎么了?” 子骏伏在她眼前,眸子暗淡了几分,“哥哥本想找个机会好好和巧儿谈一谈,所幸今儿就告诉你,小璃,改日再见她,你便讲我今日之言于她听。每次还未开口,她便堵了我,想必她会细细听你说下去。” 古璃皱眉,却又点了点头。 “叶天云早得知巧儿和我之事,近来对我旁敲侧击不说,还开始在金虎军内部来阴的,眼下尚能应付。可若是巧儿坚决不嫁于皇家,他势必会对三十万金虎军下手,那是金家几十年的血汗,是金禹将军守护了一生的东西,陛下身体安康,他是铁了心要将这股兵力收入皇家。老将军庚命有限,金虎军哪里能经得起陛下长期蚕食。哥哥怎可因一己私情毁了这驻疆卫国的铁骑。若金虎军散了,那哥哥便是罪人…罢了,就当前些日子是哥哥鲁莽了,或者说是一时心血来潮,你骂哥哥懦弱也罢,只要你在,哥哥便不会犯险,护你不周,怎可反害了你和云王。” 其实子骏并没有完全告诉古璃的是,德妃父亲高德彝和徐国公都是站在叶竞帆这边儿的,高家许诺过宣王叶竞辙永不会涉足皇储之争,至于原因据说另有辛秘。 这样一来,巧儿将来是德妃儿媳,那嫁妆是叶竞辙的,更是叶竞帆的是错不了了。 三十万铁骑,若是做了嫁妆给古子骏会引来无数阻力,可若是给了策王,这是旨意,顺理成章。 再细想,他还是想暗暗成就她和叶竞帆王。 古璃想说:什么难关你们俩好好说说都是可以共渡的… 可她抿抿唇,这种话她知道说了也是空口大话。 叶天云是片云,琢磨不透,不仅黑地诡异,还是那么黑的一大朵,笼罩着整个云京和大叶,压抑地他左右的高官权贵之人皆是心慌慌。 古璃点头,还是亮晶晶地眸子望着他道:“子骏,不到最后,谁都说不定,眼下还是不要那么伤巧儿。你也不用担忧我,过几日我就会好。我相信叶竞帆。” “嗯,早点儿歇着。” 子骏出了屋子,阖上门儿,举头望这飘渺的夜色,秋夜似乎和在洛夕镇的时候一般,星光忽明忽暗,最亮的那颗还在那里望着… 夜半时分,屋内古璃和耳房的青朵却睡得格外沉,两股清寒之气在她们头顶的瓦鳞上窜起,隐隐交叠,激撞。 叶竞轩突然收掌,笑道:“呵呵呵,六弟,没想到你也有这半夜采花之好,本座还以为你不会惜花,若你不会,交给本座其实也无妨的,是一样的。” 叶竞帆冷着脸,怒不可遏,却依旧淡淡道:“叶竞轩,她是我的妃,连人带心都是我叶竞帆的,不要觊觎不是你的东西。那灵儿也已经给了你,未为孩儿报仇,本王忍了一次次,本王的限度早已逾了,你若再敢伤害璃儿,其身必诛!” 秋风卷落最后几片残叶,飘在两人之间,打着旋旋儿,迟迟不肯落下,一白缎,一红袍,两两较劲,气氛煞是浓烈了起来,叶子却沙然坠地,霎时二人耳朵微动,却传来屋里女子低低的梦靥之声,连梦中她都泫然呻吟着:“竞帆,小心…” 嚅嚅喏喏,低低缓缓,滑过二人耳际,瞬间落入叶竞帆绵软的心涧,却是猛地撕扯着叶竞轩心头。 连梦中她都忧心他可安。 许久,待屋内低低均匀的呼吸,连带着屋顶周边的戾气和肃杀皆被压下,收起手掌,叶竞轩勾唇笑道:“六弟,你真敢杀我?” 叶竞帆道:“不用我动手,杀你又如何?给师父的机会已被你用掉了。” 手指轻抬起,摸了摸眉梢,邪邪笑道:“用掉了么?可你就不怕外公疼我更甚,他不医你,死了难道还要璃儿为你守寡不成?” 叶竞帆冷哼道:“本王未死,即使去了,也是在你之后…” “说得倒是满,谁先谁后走着瞧!哦…忘了祝贺你,丽妃说了,三日后,皇上要把张太尉的宝贝闺女赐给了你为妃,啧啧,真是还福气,那般美丽的女子竟都随了你这不知怜香惜玉的!放心本座定不会让他们都守活寡的。” PS: 【木樨昨日木有多少时间,只写了这么2K多,谢谢亲的订阅,木樨很忙,争取不断更,额会加油…】 【141】炽心草 屋内气息微乱,璃儿似乎又做了噩梦,叶竞帆耳朵微动,飞身下了屋顶,不欲再和那人扯口头之快。 叶竞轩直直望着叶竞帆背影,眸色瞬间黯下,鼻息冷哼道:“走着瞧,不知你还能紧张几时!”,广袖一甩,红衣幡然飞逝。 叶竞帆走到古璃床边儿,偌大的床榻,滑柔的粉白被褥中,躺着小小的人儿,看着那一日不见的小脸儿,此刻皱巴巴地拧着,眉心是汗珠粒粒,晶莹剔透地点缀着莹白的肌色,铺开的长发本乌黑如缎,却还有几缕调皮地纠缠着。 三年前他便开始望穿秋水,也听说过那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知道她成了他的妻,他这才发现相思是一杯醇厚的老酒,韵味弥漫近在眼前而不得入口,才使得滋味绵绵入骨,让人迷醉。 可当下他才愈发的觉察那相思的苦味,他俯下身子,修长的手指滑过她的脸颊,抬起指头舔了舔,汗珠儿本应是苦涩而此刻却是香甜。 她眉心紧皱,怕是做了不少噩梦吧。大手拂过她的睡穴,侧躺在她身侧,他小心翼翼地拉起那只紧缠的胳膊。 尽管她也会闹,也会和他怄气,这却还是他一眼便认下的小人儿,看着这愈发清减了的俏脸儿,他喉结滚动了下,翻过身子,亲吻过她的眉心,直到那眉心一点点舒展开来,直到她呼吸渐稳,他唇才滑过她的鼻尖,面颊,而后啃吻着她红润了的小口儿… 睡梦中古璃口中绵软滑润,仿佛在云中啃着那团团氤氲的云朵,云朵像是大团大团的棉花糖,不断地入了她口中,香甜盈满了心头。溢地她满心都是欢喜,身子里都是满足… 夜色迷离,星光依旧嵌在碧空。 一阵凉风过,吹开了张诺儿闺房门。 床上沉睡中的佳人猛地睁开眼睛,还未看清床边坐的男子,漂亮的眼睛里已然满是惊恐,她压着嗓子,怒斥道:“你是…” ‘谁’字还未吐出,便被那人的指头几下噤了声儿。 烛光亮了,借着光线。张诺儿便瞧见了那人,她朝着屏风看去,叶竞轩负手站在她床边儿。低低笑了两声儿。 “不用瞧了,她们都已睡熟。我是来助你,佳人大可宽心。” 张诺儿在归云京时便听说过叶竞轩和那女子之间微妙纠葛,微点了点头。 他拂过她的穴位,张诺儿眸中一丝防备之色。却讥诮道:“宣王,臣女又不是那玉璃郡主,怎能劳烦您这大半夜的来小女子闺阁?” “你大可不必如此防备本王,信上虽写的含蓄,但本王不是叶竞辙,他当场撕毁。本王可是保存的完好,至于那药草么?”他顿了顿,勾唇一笑。 他笑地意味不明。张诺儿挑了挑眉梢,莞尔道:“没了?看来您是不打算给了?” “本王向来爱和聪明的女子说话,后日佳人便可入了云王之榻,我自然会助你。” “那就是会给了?王爷不就是想知晓一些事情么?陛下是谁!敬了德妃二十年,连德妃和风亲王的孩子都作自己的亲子养了二十几年。势必还算有血有肉之人,有德妃和风亲王作保。宣王不帮其实也无妨,等我入了云王府,侧不侧皆无异。” “佳人的忙如何能不帮!自叶竞轮回京露脸,叶竞辙的身份便昭然若揭。可你怎么知晓本王有炽心草?嗯?你和鬼姥见过?” 叶竞轩瞬间收起一直布着的笑意,眉心一拧,声音也带着一丝威胁和狠戾,凛冽之气顿时悬满周身。 张诺儿却是神秘一笑:“这个宣王就不必多问了,您的事情臣女自然不会外说,我张诺儿向来说一不二。臣女知晓的也只是比您多那么一点点。” “那你可知炽心草有两株?” “这个么?自是知道…炽心者草,天下有二,长眠冰寒之气,一株烬,一株望…烬者服之,前情皆忘。望者和女子血服之,爱恨皆为那女子癫狂。” “选烬,还是选望?” “自是烬了,只要他肯忘了玉璃郡主,势必会爱上臣女…” “自信的佳人——美极,可是鬼姥没告诉你,烬心草醒来尚差时日,而今只有望心草可入药,佳人可还要?” “望心草也是极不错的!他能痴心以待,省了臣女不少事,再好不过了…” 叶竞轩道:“明早送到,你准备何时下?” “这个就不劳烦您忧心,归京的途中,我撞见了一幕认子的感人戏码儿,那子么?是云王身边最亲密的人…” “本王提醒你,不要再伤了她身子,心倒是可以任由你伤…他二人之间,关键在叶竞帆,若是叶竞帆能主动舍掉古璃,甚至是恨上她,待她心如死灰,便会舍掉他,那才是最好不过…” “呵呵呵,多谢宣王提点” … 翌日辰,青朵进屋便见古璃的嘴巴红肿着,纳闷儿却也没敢多问。古璃小手儿摸了摸麻麻的唇角,想想昨儿梦里头那甜丝丝的棉花糖,舔了舔瑟瑟的舌头,砸吧了几下儿唇瓣。 似乎古子骏整个是在虐待她,吃来吃去都是苦哈哈的药膳,她扬起脑袋眯了眯眼睛道:“青朵,你今儿偷偷回趟王府,把我那蜜饯和果脯都给兜回来,可好?” 青朵抽抽嘴角,本想笑她,可一想着她的胳膊和那需要煎服的乱七八糟的药材,心疼地道:“是,王妃…若…” 古璃动了动胳膊,抽了口气,淡淡道:“若是王爷真要来,我岂会拦着他?” “早就说嘛!王爷那么好的人,王妃怎么会舍得离开那么久!那也就是说只要王爷来接您,您就要回府了?” 话音才落,赵通领着俩小丫鬟抱着口罐子,来了她这儿,赵通躬身道:“姑奶奶,这是云王今儿个亲自送来的蜜饯和果脯。说莫要苦了您,云王待您当真是好极” “那东西本来就是我亲手做的!他人呢?” *** 接下来三日,叶竞帆每日必到子骏府里走一遭。 古璃一听他来了子骏府,忙穿好衣衫,青朵边为她梳妆边调笑道:“王妃,不如今儿就跟着王爷回府吧,骏郡王爷定不会笑您的,搁着咱自己的锦凤阁王爷日日都在你不住,却在这儿苦巴巴地等着王爷?真不知你怎么想的!” 古璃脸一红,白了她一眼。却也确实雀跃地等着他来她厢房里瞧看她一眼。 可叶竞帆似乎是故意的,第一日送了些吃食便走掉,根本没有瞧看她的意思。 她眼下可是伤员。连太医和子骏都日日来给她瞧那可怜的胳膊,他怎能如此不关心她? 古璃咬了咬一口好牙,捂着被子嘀咕了半日,却也不见那人来看她一眼。 第二日也是,叶竞帆亲自抱着两只雪白的小兔儿。兔儿瞪着红色圆眼,滴溜溜地转个不停,他对子骏淡淡道:“俩兔子也是新成一家,一起给她吧,另一只叫雪球,她无事可做。定然也闲的慌…” 人撂下兔子,又走了。 古璃躺在床上,直直想蹦起来。他怎么还真的任她在子骏府里住下去了? 自打她被马儿拖沓。自打她断了胳膊,他连几句表示,连一些必须的担保和道歉都没有么? 古璃撅撅嘴,心里暗暗发誓,明日。就明日若是他再不来瞧她,再不来接他。她便再也不要理他。 翌日,子骏下朝回府,瞧见门口的那两人一马,直接冷声嗤笑道:“哟,云王,您这是作何?还真拿着那张侧妃马儿给小璃骑么?只可惜,以前小璃再怎么喜欢,以后么,再也不会稀罕!” “你不是她。” 叶二直直地坐在马背上,却是如坐火焰山。 他被关入蛇窟才两日,主子便让放了他,都说主子人冷,可他待他们这些忠诚的侍卫还是不错的,怒火也是一时发发罢了,待他们还是真心的,可回去后却不知自家主子抽了什么风,黑着脸让他坐在小乖背上,他一铮铮男子汉,若骑马必死良驹,他也是魁梧一男人,一直都爱骑那高头大马,可主子指着矮小的小乖,瞪了他许久,才道:“骑上。” 他还亲自拉着缰绳,他是无甚大碍,他却似乎是一路招摇,被给带到了这骏郡王爷府门口。 张侧妃?什么时候还有了新主子?这是唱的哪门子戏啊?他满头黑线,又加满脑袋金勾。 骏郡王爷府门口,子骏亲自站定堵着自家大门,打量着对面的那人,说不清是什么感觉,若是修养不好,若是练过,子骏估计早就大打出手了。 他上前负手肃然冷讽道:“云王,既然昨日朝堂上没拒了那道圣旨,那日后也不必往小璃这儿送这送那的了,夜里也不要再来探了!她现下是还不知晓府里多了位女主子,若是知了,你以为她还会跟着你过下去?” 小璃会和他安然过下去,那简直是笑话! 经历过才知道,子骏打小就目睹着母亲抹泪,目睹着她脸色越来越苍白,哪怕最后在古苓苑她舍不得闭上眼睛,却也没得到姜初言来瞧她一眼。姜初言的女人不多,那会儿刘嫣儿也就是个摆设,连带着娘亲和吴预溪,统共也就那么俩女人。 可就那么俩女人,娘亲还是那么个与世无争的,却也酿出了一摊子的烂戏码儿,娘亲被吴预溪给害死,他和小璃被逼走逃生。 眼下,和当年有何区别? 叶竞帆眸色不辨,淡淡道:“本王说过此生会好好待她,这是我们之间之事,今日我来是接她回府,马儿和人我皆带来于她,你只需告诉她便可!” PS: 嗯嗯,以后更新时间变动了了,就改为晚上更新了,对不起诸位亲了,木樨谢谢订阅~~~赶集收藏~~~~ 【142】如隔三秋 子骏和他对视着,心里早怒火滔天了,但他似乎依然云淡风轻。 家仆在一旁,大气儿不敢吭一声儿,耳朵里却也听了不少,主子的事儿,他们不可议论,搞不好头跟脖子就分了家,可这俩主儿,在这大门前杠上了!这不是凭白让人笑话么?还好自己还算忠诚,自个儿是木头,不可参与,铭记左耳进右耳出的原则即可。 气氛似乎剑拔弩张,两人脸色皆瞧不出异样,可叶二担忧地望着骏郡王。 子骏不怒反笑道:“此生你会好好待他?当初就是因为我信了这个,才把她交给你,相信你此生也只会娶她一人,可这才一个多月,确切来说是三日,三日内侧妃便入了门子,曾经你是怎么说的?经历了那么多你们俩才走到一起,小璃是个不大爱动脑子的,可她不傻,你当小璃真是孩子那么好骗!” 子骏怒红了脸,嗓门拔高了些,他转身指着门内,继续道:“是…她只是想当个无忧的女儿家,就算她是个傻子,可还有我这哥哥在,你就别想让那女人拆了她骨头去!云王,请回吧,夜里头也莫要再来瞧了,她睡着了,难不成你都是故意心疼她给我看!” 张诺儿是谁?被云京传的风华绝代,可在他眼里是,却是个满腹心机的女人。 难道让小璃回去重蹈娘亲当年走过的辙印? 这一回,无论小璃如何坚持,他也要狠狠心,纵然她伤心,有他这做哥哥的在,他会照顾她,不见此人也罢。 子骏握紧了拳头。眼珠子猩红地望着叶竞帆。 叶竞帆皱眉,眼睑微垂了下,黯然道:“子骏,你错了,张小姐断不是吴家人,她如今还在床上躺着,府里只是按着父皇的旨意多了个吃饭的而已,本王不会碰她,她也不会对璃儿不利,眼下她还大有用处。等到那一日摆在眼前,本王定然给她寻一好人家,今日确实是她坚持要本王定要把王妃给接回。” “哦?若是她不求你还真不打算接了?”他竟然能护着那女子。子骏仿佛瞧见了姜初言,他不由冷笑道: “那张侧妃有没有跟王爷您说,王妃王爷才大婚不久,切不可让王妃在娘家住久了,若是传出新侧妃入府。再捞出以前和宣王的那腌臜事,更是会让人戳脊梁骨?” “子骏…够了!” 他断然不会让璃儿被千夫所指。 叶竞帆凝眉,抬眼望着子骏,眸中的灰黑之色闪了几下。有那般美丽的娘亲,小璃美的异常,他本也是难得的俊雅儿郎。可该大婚了,朝中不少大臣欲图嫁女于他,他却婉言相拒。和金家那丫头在一起着实还有难度,他自己的事情都忙不过来,还企图干涉自己和璃儿。 他知晓他兄妹二人关系要好,还记得当初璃儿曾在他“坟前”说了那么些话,至今都在他脑子里不时蹦出。不想起那首曲子也罢,可一想起。他便满腹的不解和疑惑。 这兄妹俩,好的让人皱眉。 此刻他心里微微膨胀着一股酸气,涨得他隐隐怒上心头。 眼下户部的位置已定了下来,张太尉请了旨意,朝中队伍愈发明晰,昨日府里便多了位侧妃,不过是府里多养一伤患女子而已,何况那是位才思敏捷,潇洒肆意的女子,更是张太尉独女。 若是璃儿不喜,他断然不会去碰她,只以礼相待便是了。只要他态度明了,他相信古璃会和他一样,好好待人家。 他最不想提及的便是古璃那伤疤,可眼前子骏竟然当着如此多的家仆面前失了言语,轻而易举地说破。 叶竞帆若有所思,许久他转身望着街头坊间行色匆匆的百姓,道:“子骏,本王不想多说些什么,你不是璃儿,也代表不了她,本王和她是夫妻,夫妻一体,我们二人同心,她会站在本王这边儿…本王知道你一直想把均田府兵制给施展开来,那你可知有一女子和你有同样的抱负…八年前本王还在洛地,为那洛王世子,彼时便听说有人提及均田励天下百姓,府兵统天下兵马。军民厚实,方可兴江山昌天下?” 子骏仰头,蓦然心惊,答案呼之欲出,可他还是不想承认。 若是那样一个聪慧且胸怀天下的女子,那小璃该何去何从? 他家小璃也是胸有才华的,可她性子良善温吞,在姜府被逼地动了手,现在却还时常被噩梦缠身。经历那么多不堪,若是有那般光芒四射的女子伴着她夫君,她定然会自卑,毕竟她还纠结于那东灵寺庙发生的事情… 况,那样一个女子,他不信她会容得下小璃,小璃也只怕更容不下她。 “谁?” 一个字仿佛是从牙齿中咬了许久才挤出。 “张诺儿” 看着叶竞帆轻阖上的唇,子骏摇了摇脑袋,自己读了如此多国策,方得农为根本,兵为基石,才敢禀了陛下那么多变革之策,没曾想自己一贯的主张却是被那样一女子早言说破了。 他抿了抿唇,还是问了:“真是她?” “对,太傅亲手载记。” 他对那张诺儿必是无比的满意了,她能帮他,她爹爹也必能助他,他才没直接拒了那圣旨么?子骏突然想笑了,那当初他娶小璃时真是单纯的爱恋心思? 让小璃回了王府,成那女子的陪衬?子骏怒道:“男女之情皆日久而生,难保日后你不会再破了桩桩誓言!” 原本就爱冷着那张俊脸,此刻更是着了利刀子般刚毅地绷着,幽深的眸子动了几动,许久好听的嗓音却是逐字逐句对子骏道: “我待小璃却是一见钟情。那份情仿佛牵了千年那么远,积了万年那么厚…第一次和你说这些,你不信也罢,可若她不负我,心里有我,本王定倾身心以待璃儿。” “那女人,你最好还是瞒着小璃!能瞒多久是多久!”子骏转身,意味着放了王爷的行。 叶竞帆拧眉,白色的云锦袍子却跟着抬起的皮靴拂过了门槛。 古璃早就起了,可胳膊本来就等同半个残废,起了也无甚生产力,逗了会毛球儿和雪团儿,一想起那人,便丢了它俩自个儿玩儿。让青朵解了发髻儿,着白色中衣,慵慵地躺在榻上。 叶竞帆站在窗前,瞧见她正用着左手别扭地掰着一团乌黑的药丸子,小巧的鼻尖贴着那乌黑的一坨,轻轻抽动着,睫毛颤了颤,她闭上亮亮的眼睛,待鼻孔里气息舒缓开来,又低头细细琢闻着。 青朵铺开宣纸,趴在榻边儿的小方几上,握着毛笔,已经写了几味药材,等着主子继续念叨,拆了这护国君主送的正骨奇药的方子。 青蕾挥着鸡毛掸子,还算小心翼翼,青瓷在小厨里自个儿熬着汤药,王嬷嬷领着青茗站在一旁欲言又止,她俩刚刚往门口走了一遭,听闻王爷在门外和舅爷僵持着了不短,眼下王爷来了,却示意噤声儿,便缄了口,不欲多嘴。 微微辨出其中有上好的鹿角胶、血竭。古璃伸出舌头舔了舔,咂巴了下小舌头道:“还有石菖蒲,青朵,这个也写下。不知这药方子是哪个开的,真是搭配的顶好。改日找个药堂,把这方子卖了,不知巧儿爷爷知道了会不会骂我?” “王妃,郡主她说了这是最后的几丸,可见也不是将军捯饬出来的,指不定那大夫早就不在了呢?搞不好,捏出来了,将军还会求你多要几颗呢!” “嬷嬷,瞧青朵这小嘴儿,是不是让她去卖药挺不错的?” 王嬷嬷点头,笑说道:“老奴也觉得王妃说的对,朵丫头这嘴儿卖吆喝是再巧不过了。” “王妃,你再说奴婢就不给你写了,奴婢瞧着这字真是写的丑死了!” “本王来,你们都出去…” 古璃猛然睁开眼睛,瞧着榻边那人,眸子里一丝喜色滑过,待瞧见他似乎凝重的俊脸,转而又轻闭上了双眼。青朵忙放下笔墨,起身行了礼,和着几个丫鬟匆匆退了出去,阖紧了雕花木门。 屋里瞬间安静了下来,许久不闻他做声儿,古璃睁开眼,朝着他道:“你来了?” 他坐在她床头儿,掰过她的脑袋靠在他肩窝里,见她不抗不争,才拉起那只胳膊,盯着那块硬硬的木板,眸色暗淡了下来,低低道:“回去吧,我把小乖和叶二都带来了,今晚随我回去住可好?” “嗯”也不知是今日喝水不够,还是怎地,她声音有一丝哽噎,让他突然就闷了口气,不打算说了。 胳膊微温,他低头正好瞧见一亮晶晶的珠子顺着她眼角滑下。第一次怄气,她怄了三日,离了他身边,本以为不见,是他一个儿在着急,在憋闷,在思念。没想到她其实也是一样的,对爱恋之人来说,一日不见真的是如隔三秋般。 指头滑过她眼角,突然古璃左手捉着他胳膊,就着不太薄的衣服就啃了上去,这一口仿佛是发泄般,使了她九成的力气。 听见他似乎在窃笑,她突然明白原来是有衣服隔着,咬得不够深刻,不疼不痒! 她眸中滑过一丝恼色,似乎嫌不过瘾,拽开他的阔袖,露出他蜜中偏白的肌色,低垂下小脑袋便扒了上去。 PS: 暴风雨快来了哈~~~ 【143】欢.好(求订阅,求收藏撒~) 他微微一笑,松了松紧绷的肌肉,怕硬咯着她一口好牙,任由她的两溜小牙再次齐齐地啃上他胳膊不丢。 古璃两排牙齿磨了几磨,才抬起头,瞅见那地方两排红莹莹的牙印,是她自己的作品还粘着湿液,微微心疼,却突然就气自己昏了头了,微微红了眼,抬头瞧看一脸笑意的他,道:“以后我们再不要为这些小事生气了,可好?” 绵绵软软的声音,让他心情顿时好了不知多少,他微微异样道:“好” “我们回王府,好好过日子好不好?” 叶竞帆眸珠动了动,玩弄着她的一缕长发,低头道:“好,说过的,要白头偕老。” “其实我是相信你的,你当时先救她必是有你的道理,可下次,你要先救我,还有啊,我喜欢的东西,你不能再给弄丢了!” 还在计较小乖之事情,他笑道:“不会再有下次。” “那我今晚就随你回去。” “都由你” 青朵忙着收拾东西,当初带来的衣物和包裹好多还没来得及拆开,又连带着王爷这几日送来的药材和兔儿笼,满满当当地收拾了她们的半个马车。 门阶前,子骏瞧着被叶竞帆抱着上车的小妹,欲言又止。 看着她眉梢好不容易舒展开,不见了几日来的那股子郁气,他心里却是隐隐忧上心头,对她道:“小璃,若是过的不舒心,还来哥哥这里吧。” 霎时,圈住她的大手却着了些力道,紧了许多,古璃胳膊被挤着了,微微疼痛。皱了皱眉,可瞧着子骏关怀她,她眼圈还是微微酸热,对子骏点了点。直到两辆马车驶离了府门不见踪影,子骏才转身回府。 傍晚了,青朵正拿着巾帕给古璃擦拭着湿湿的头发,张了张嘴却还是不敢说。 青朵刚去了趟北苑,瞧见春笄苑的门子上缠着红绸子红灯笼还贴着红红的双喜大字和纸花。 那院落很漂亮,可自打三年前建府,一直以来都没人住。她微微纳闷儿的是还有四个俏丫头踢着沙包,追逐嬉闹。青朵拉了一丫鬟,那丫鬟恭敬有礼地给她说教了一番。 她听完。感觉这事儿闹大了。 才三日,王府便多了位侧妃。若是王爷不重视的女人都是关在北玡苑里的,眼下瞧来,这女子是不一样的,是侧妃。那便也是王爷的女人,也算是个女主子。 她忙去寻了叶小年,小年支支吾吾了半天,给了句:“昨儿就嫁进来了,虽然说是半个残废,可那也是金玉之躯。再说了还能养好的,还有那…那…不是还能动么?昨儿王爷没去人家那儿,今儿宫里便派了个侍人来传话儿。陛下和皇后要王爷今晚和张侧妃同房。那刘侍人现下住在东厢,明儿一早就去侧妃那里收红卷回宫复命…” 青朵当即愣住了,冷水浸了四肢百骸。 怪不得她一回府,就感觉气氛不大对,大家交耳接头窃窃私语的。原来是这回事儿。 王妃不知这事儿,若是知晓了。估计还得再搬家。 更何况,那女人还是朝中元老的女儿! 青朵很忧心,连带着帕子也抹到了古璃的脸上。 微微麻疼,古璃扭了扭脑袋,拍了下她胳膊道:“青朵,怎么心不在焉的?可是想于我说什么?” 青朵忙摇头,道:“没,没,王妃可是困了?青蕾,去再端些药来,王妃,要不您先睡吧,今日坐了马车,胳膊定难受吧,王爷现下在书房,不知还要忙到什么时候。我看不用等了…” 王爷疼王妃她是知道,可她怕的是,王爷今夜要是入了那院里,若是渐渐喜欢上那女子,那王妃日后多了个争宠的,不知还得生多少怨气? 该不该告知王妃?青朵慌神儿。 虽说都是丫鬟的命,可此刻在春笄苑里,小丫鬟们却是心思雀跃,比昨日更多了分热闹。 张诺儿贴身的大丫鬟贞儿垂着脑袋,时不时抬头偷瞄着这俊王爷,自家姑爷似乎周身都环着份仙气儿,俊雅的更自家小姐正好是一对儿。 小姐是顶顶不错的,真是好伴侣,这福气是靠着小姐自个儿的脑袋挣回来的,贞儿便愈发恭敬地为张诺儿散好了发,点了对儿红烛,领着几个小丫鬟,阖上门退守在外头儿。 叶竞帆坐在桌旁若有所思,张诺儿桃花凤眼,眼角入鬓处,眉梢微微上挑,端的是艳丽无比,虽然卧床几日,可面色却连羞带怯的红润可人,她白皙的脖颈扭过一个角度,被子微微上提了提,朝着叶竞帆道: “殿下不必在此,王妃才刚回府,殿下应该去陪着她才是。臣妾眼下也算得上是半个废人,赛马本就是诺儿大意,奈何父亲非坚持让殿下负责,拖累了殿下和王妃,等臣妾好了,必然会好劝说爹爹一番…红卷…妾身刚已经备好,明早让贞儿交于刘嬷嬷复命便可,王爷您还请走吧,切不可让王妃误会了去。” 叶竞帆眸子动了动,点了点头,“张小姐早日安歇,大可在王府好好养伤。” 他转身正欲出门儿,却扭头道: “张小姐是王府贵客,日后不必妾长妾短,其它皆可随意,有何需要,找徐总管即可。” 张诺儿脸色微白,急急道:“殿下请留步!” 叶竞帆扭头问:“还有何事?” “没、没了,只是明儿一早殿下还是来这里一趟吧,毕竟刘侍人收红卷时殿下若是不在也不太合适…” 被褥滑下,露出白皙的肌肤,她慌忙提了提被子边儿,偷眼窥了他脸色去。 却见叶竞帆点了点头,却似乎没有看见她这般径直出了屋去。 锦凤阁这边,青朵偷眼望去,瞧着窗外天色已着了墨,还是告知王妃吧,王爷做的太不地道! 门却吱呀一声开了,一阵凉风过,刮得青朵冷飕飕地,她抬头,猛地对上主子阴沉的脸,吓得一哆嗦,忙丢下微湿的帕子,垂了脑袋,和着几个丫鬟行了礼。 “都下去。” 青朵偷偷瞧了好几眼,揣摩着王爷会不会留下,见王爷拾起帕子,给王妃梳理着长发,才拍拍胸脯,心里长长地呼了口气,面色也好了不少,带着丫鬟们飘飘出了门子候着。 镜子里两个影子叠在一起,他擦的很小心细致,似乎怕伤了她的哪根发丝,古璃仰头道:“忙完了?我这也擦得差不多了,安置吧。” 腰间瞬间多了两只大手,梳子啪嗒掉在了妆台上,连带着屋顶都跟着她旋了几圈儿才定下。想环住他脖颈,可才发现右胳膊是个不得乱动的。 “啊——” 她只得由着左手紧紧抠住他的胳膊。 他眸色幽黑的失了焦点,眸子里只有她纤细的身姿,看着领口被不小心拉开,锁骨下的一片光景,他小腹一紧,窜起的是抑了几日的渴望。 几步至于榻边儿,把她轻搁在床上,也没来得及退了衣衫去,便俯下身子覆在了她身上,怕再伤了着她胳膊,特意捉住了那只细藕臂膊,手指几下退去了她中衣,修长的指头轻动了几下便挑开了她的亵衣。 她小脸儿红润,气息动了几下儿便乱了,吭吭哧哧了几下儿,才得了呼吸的空档。 可还没等呼吸顺畅,唇瓣儿便被他给含住,舌被他口中你儒软的舌尖不停地搅动舔咬着,虽然也房中亲密过不少次,可心跳却还是莫名地狂乱,差点儿忘了该如何呼吸。 唇上不再是紧麻,她才缓了口气儿,可下一刻,胸前被子一滑,她瞧见他单手挑开他自己那锦带。 PS: (求订阅,求收藏撒~),谢谢亲的支持,下一章本来是暴风雨的,木樨又写成了荤的~~哎,汗~~~ 【144】春.事儿尽(肉.慎入.可又想求订阅) 她恍了下神儿,想和他说她还有伤,可瞧见他始终握着她的那只胳膊,心里还是微微感动,知道他是爱她的,他这般也是情难自禁,便也没再提那些破坏气氛的事情。 他们是夫妻,夫妻之间欢.好这些本是寻常之事,可瞧见他解开锦带,褪去了衣袍,她还是乱了心绪,直到他露出蜜白的胸膛,她还是免不掉一丝羞怯,红霞立即覆满了美丽的小脸儿,羞地她忙闭上了眼睛扭过头去。 他眸中滑过一丝笑意,一手滑过她腰线,指尖仿佛窜起一道腻流,透过他四肢百骸。修长的手掌捆住她纤柔的腰肢,却没有再动作,力道全着在圈固住她身.下的男子双膝上,趴在她身子上空,盯着被他剥的干净的如玉般玲珑的身子打量。 呼吸粗重了不知多少。 古璃紧闭双眼,觉得不止他的呼吸会烫着她人,连带着自己的呼吸都是热的。觉察他没了动静儿,小嘴轻轻翘起呼了口气,再眼睛偷偷睁开个小缝儿瞧去,便对上他胶着在她身子上异样的眸色。 她不知,她就这样躺在他身.下,在他眼里她早成了一幅美丽的画儿,让他欣赏珍视。 美丽的风景从她脸到脖颈,没有一处不让他心悦。 锁骨下是胸前的两团绵软,随着她呼吸一起一伏,粉嫩的可爱极了,俩点粉色的梅朵更如诱人的小果儿泛着迷幻的色泽,让他喉结滚动失了眸色。 他伏下身子,含住她耳垂,手下却捉住了一团绵软,开始玩弄了起来。 古璃浑身酥麻袭来,身子也跟着颤了几颤,突然就在心里想着前几日她确实是无理取闹了么?才让他被渴了不知多久? 可是这会儿哪里是让她想那些的时刻。身下硕.大灼.热的东西几乎要探入她身.体,她眼睛瞬间瞪圆,仿佛被烫伤了般。 小腿儿踢蹬了几下儿,双腿被他大手分开,使不上力,大手在她胸前捏.弄,挑逗的她早化作了一滩水,修长的腿似乎紧紧夹住她的一只,唇落在她锁骨之上,他腰身早已埋在那分开的地方。身下那处儿能觉察到他那异样的某物似乎也正要探.入。 他不急,可眼下却撩拨地她微微焦急。 唇离了她脖颈,他微微弓起身子瞬间含住了她绵软的胸前。 古璃咬着牙才没能出声儿。可胸前早已敏.感的不行,那种感觉让她难忍,想要更多却羞愧不已,只觉得空虚的她什么都抓不住,只想抱住他埋入她胸前的脑袋。可受伤的胳膊被他禁锢的紧,只得用左手拂过他头发,手指插入他的头发里,温顺地感受着他的亲吻。 他抬头,瞧着她烂若朝霞的脸蛋儿,和那紧碾的小嘴儿。伸手朝她身下探去,那里早已是一片湿润,感觉润滑的差不多了。他挺身埋入那田花径… 秋夜虽寒了不少,可屋里的炭炉还算赶工,加上这番升温的气氛,二人都沁出了盈盈香汗。 他捧着她的脸,啃吻过她的每一寸肌肤。唇在她的肩头在她胸前磨了许久。 原来男女之情,肌肤之亲真的能让人着了魔。发了狂般,失了理智可一贯的冷静,他不自主地加大了力度,身下挺动的也愈发的快了起来。 几次冲.撞愈来愈快,到那极至之时,连古璃都觉得那磨.合之处妙不可言,却又缠绵极致,让她若失若晃… 进出身体那处竟能升起如此奇妙难言的快.感,她仿佛被引进了令人流连的仙境般,全身迷醉酥软,什么都不愿去想。他也是胸膛里胀满了蜜汁般的甜团,只想领着她一起体味这妙趣儿,只想和她这样爱下去。 她再也难以忍受,吟哦声破唇而出,他眸色早已经是五彩缤纷,舒服地闷哼出声儿,待身下热.流涌.入她花.径,他一把搂住她津津香汗的纤细腰肢,将她紧紧固在他胸膛下。 “璃儿,我们要个孩子吧?” 他也不知道为何会提出这么句话,可下意识地就说了出来。 她太累了,似乎也没有听清楚,鼻音轻:“嗯。”了声儿,要睡去,可紧贴着他灼热的胸膛,口中念了两遍,突然醒了过来。 许久她睁眼瞪着他,才明白他们婚后夫妻生活可以算的上频繁,每次他都很卖力,可前不久她小日子还是来了,想想上次小日子来时,那让她心悸的痛,她还是怕了,怕是上次失去那个孩子时落下病根儿。 她歉意道: “竞帆,我也喜欢孩子,可…” “我知道,该来的终归会来,孩子是上天给我们的礼物,一切随缘…我只是突然想有个和你的孩子…这次由着我可好?” 古璃点了点头,所料不及的是,他翻身又开始新的一波撩拨和进入,磨合,他大手紧捏着她软和的臀.瓣儿,不让她再往后退蹭,腰身一个使劲儿再次顶.了进… 硕大的东西瞬间挤.入,让她羞得腰肢跟着扭动,可她这般挣扎,更是磨得他满心满目的渴望,他松开固她胳膊的手,扶着她腰肢,深深埋入,退出,重新埋入… 一次比一次更深,她再怎么挣扎晃动,却也不知是舒服了他还是苦了她自己,渐渐的那契合之处磨的她再次妙感百生,丝丝甜腻涌出,她放弃了挣扎。 虽不用她使多少力气,可她还是配合着,直到她口中连说话的力气都用尽。 月色投射过窗户交叠着烛火,照在榻上一起一伏的身影上。 身下的娇俏人儿,让他没了自制,愈发想品尝她柔软的身子,体味身下那磨.合的阵阵妙处儿。 她没能睡着,起先的几次意识还算清醒,配合着他一次次攀上那高峰,最后她累了,被他撩拨着要了一次次,她都不清楚了,香靡之气盈满了红帐。钻入她的鼻子里,盈满了她的梦境,直到她全然不知地昏睡过去。 夜里,古璃迷迷迷糊糊中见叶竞帆起了,睡眼惺忪地看着他穿好衣服,她喑哑道:“怎么起了?这还没天亮啊。” 叶竞帆顿了顿系带的修长手指,回头笑道:“你接着睡吧,我还有些事未做。” 古璃打了个哈欠,瞧着他自己给自己扣住发冠,又折身吻了她眉心。出了屋门,她又阖下沉重的眼皮睡下。 叶竞帆迈着脚步,踏过几条幽径。白色云锦袍下所过处儿,拂落了冬圆青叶上的秋露,踩碎了幽径上小小的圆头草叶上停驻的那颗颗露珠儿,脚步声轻盈,却是朝着新侧妃张诺儿的春笄苑而去。 …… 待古璃再睁开眼皮。天光已大亮,昨夜一幕幕瞬间窜入脑子里,她立马闭上眼睛,屋里没人,这般闭上眼睛也不知是光色刺的,还是自个儿羞得。还是女儿家自个热玩闹耍赖。 想伸伸腿儿,却只觉得昨夜似乎被他拆了骨头,又仿佛是上一世那会儿跑马拉松般。整场下来四肢都疼的动不得。 胳膊本就不利索,此刻腿也不利索了起来,全身都被碾压过,干脆也就懒得再睁眼了。 动了动左胳膊,捞了几下儿。验证了侧边是空当当的床铺,还是撅着嘴儿红着脸自言自语地惆怅道:“自个儿还真是个懒的。这样下去该如何是好?日后好了。可再也不能这般由着他了。” 青朵青蕾闻见屋内有声儿,便端着清水进了屋子,青蕾抬着碎步儿,下了阁楼,忙到小厨去端王爷嘱咐过的、早已熬了一个多时辰的燕窝红枣粥。 青朵撩开红帐,瞧见古璃眯瞪着惺忪的睡眼,发丝微微乱了些,却一点儿都不难看。古璃低垂下脑袋可瞧见自己竟然是着了中衣的,还是微微惊讶,再打眼瞧去,见床榻小几下是他俩用的盆子和布巾,还泡在水里,她霎时红云布满了脸,耳边仿佛是青朵在嘲笑她。 似乎每次她都是累昏了过去,他帮她清理。 而她呢?古璃凝眉,惆怅了一瞬,她只理所当然地得了他给的爱,她又为他做过什么? 叶竞帆才在云京三年,除了徐家,他这皇子当得,在云京没有可以依靠的亲人。他不爱走动,连带着她婚后一月了,也仅仅是去了皇宫而已。 哪有这般做女主子的,她深刻认识到这样呆在王府里头,在他的保护下过这种小日子真真是不对的。 她虽然有私心不想他陷了那党派和储君之争,可她明白,她不能强要求他去听她的。拿破仑说过那句不俗的话儿,不想当将领的兵不是好兵,皇子也是一样的理儿,不想君临天下的皇子便是没有出息的皇子,那叫没种。 他本就和别人的身世轨迹不同,叶竞帆断不会轻易放下大事儿,仅仅做个和她平淡度日的平凡之人。 她不可再这样了,自打被认了回来,还成了家,她便不爱思考,她不能再如过去的一个月里那般,整日在王府里头懒下去。 他不甘平凡,她更应该尽她所能帮他,而不应是仅仅伴着他,享受着他给的安全和温暖。 记得那日赛马时,他就格外欣赏张诺儿,子骏说过张诺儿是个才女,胸怀治国之大策,而她呢?她能帮他什么? 毕竟她是不同于常人的,经历了如此多事情,她不可以再浮生偷闲,不可再臣服于现状,她要帮他、助他,古璃在思考。 PS: 女主会不会被虐呢?会不会浴血重生呢?第二卷快要结束了,【第一卷写的是真的不好,为了不浪费亲的时间,就不要看了】,第三卷快了,第三卷女主儿重生,各种情感沉淀勃发~~~~ 【145】心微寒 毕竟她是不同于常人的,经历了如此多事情,她不可以再浮生偷闲,不可再臣服于现状,她要帮他、助他,古璃在思考。 对于国之大事,她倒是能把孙子兵法给背诵出来,可眼下却不打仗。 治国之策,她若是回忆起来,虽做不到篇篇经典,也必是言之有物。 眼下,云京算是繁华之地,她虽不常出门儿,可三年前来芸京的一路上,她瞧见了一路子的茅舍,身着补丁衣衫的百姓随处可见。那是秋冬之际,大约季节不大对,农田良不良她也没瞧清楚过,可就从吃食来看,处处都有贫穷,哪里都有乞儿,哪朝哪代,国之发展繁荣昌盛都是最重要的事情。 光一个农字,都牵涉到万千大计,若再是加上一个商字更是国之重业,若再瞧远点,兵、藩、革弊、哪一样写下来,做下来都是一大箩筐。 据说朝堂大计她不能帮上他,可这些她若是有理有据地载了下来,或许会多多好好帮他一帮。 还有,虽说帮他捞银子的有徐少潜,可那毕竟是亲戚,叶竞帆能心安理得地接受多久? 即使那些都很长远,长远的效果不是立竿见影,眼下她还懂些医和毒。 在紫云楼的那么寂寞的三年里,丢了医毒绝卷她可惜的要死了,眼下那书被叶竞帆从叶竞轩手中要回,若是能把那本医毒绝卷给悟透了,在他身边,她起码还是有些用的。 起码她不会太自卑,或者太惭愧。 虽说她来这里已经七年了,可前头四年里在洛夕她一直在半享受浮生偷来的这一世清闲,心智都没如何使用过。 后三年,她被困在紫云楼里。面对那般心狠手辣之人,她抗了几回,便消停了,大有听天由命的意思,她那三年基本都是在抑郁,愁云惨雾地消沉,时刻在伤心,在怨天尤人,在向困难低头。 七年已经不短了,她却一次次迫于现状。 她不能再这样继续糊涂下去。人生能有多少七年。虽说有前世,虽说他待她好的不行,可她若是再这般下去。他们之间的情情爱爱的,能消磨到几时? 农也好,商也罢,医也好,毒也罢。她应该动脑子,有那么多便捷的资源和权利在手,为何不帮他做一番事业,哪里能让他外面忙完,回来还得照看着她? 她应该尽她所能,帮他助他。让他省心一些,不让他一人那么辛苦地面对叶天云、面对接下来随时都可能被拉开序幕的皇储之争? 古璃坐在床头儿,脑中思绪千回百转。眸色坚定了许多,眼睛也名亮了不知多少。 青朵看着她那神采飞扬的眼神儿,心情本应该跟着变好,可一想到昨儿后半夜,王爷瞧瞧去了春笄苑。心里就担忧不已,眉心拧了半夜再加一个早晨。连着步子和喉咙都愈发黏重了起来。 室内有炭炉,温度比外边儿要高些,帐内还散有羞人的香靡之气,青朵挂好红帐的另一头儿,鼻尖抽动了几下,突然就捂着唇偷笑了起来,王爷和王妃感情这般好,她瞎担忧什么? 扫见古璃脖颈的红红点点,青朵红着脸道:“王妃可睡好了?王爷交待了,让你今日连府里也不必逛了,好好歇养着胳膊和身子,待会儿吃些东西,接着睡会儿吧?” 青蕾端着燕窝红枣粥,青朵接过,古璃也没推,就着口边的瓷勺儿,一勺勺儿的吃了起来。 “不了,给我穿衣吧,他之前还说动则生阳,王太医不是也说过要让我多动动么?” 青朵撅嘴小声嘀咕道:“你还嫌昨儿动的不够多么!” 古璃一愣,脸红透了道:“你…你敢编排主子,太惯着你了…” 青朵正要反驳,门外突然喧闹了起来,皱眉示意青朵,青蕾忙跑去开门,便见一身青色碎花锦缎的嬷嬷和淡黄短襦的俏丽的丫鬟站在门口。 “贞儿代我家小姐见过云王妃。” “宫中侍人刘嫦拜见王妃。” 古璃微微皱眉,接过青朵手中的碗 “出去看看发生了何事。”从来还没有人这般隆重地来给她请早安,家里只有她一个女主子,徐立又操持的相当妥当,叶竞帆也一直都用不着她操心这些,她也一直都懒得费心,整个王府也都是撞见了才行王妃礼问王妃安。 此刻?她不解地望向青朵。 青朵脸色唰地白掉,压着步子,走了出门去,旁边围着三个青丫头,楼下阶上还站着一群侍卫,怎地就由着她俩上来了? 青朵瞪着望来的二人,怒道:“谁让你们来的,王妃近日身体不适,你们有什么事改日再说,还请回吧——” 刘嫦偷窥了眼屋内,却似乎故意拔高了嗓门,又颇为正义言辞,怒斥道:“你是王府的丫鬟?如此放肆,老身是来为侧妃收红卷的,在宫里也是有品级的尚人,直接听命于皇后,且说眼下张侧妃来晨参暮省是规矩,老身来看王妃更是礼节,王妃的丫鬟怎地如此不懂规矩,让开!” 古璃手一晃,没托稳当,瓷碗从床边落地,碎了几个豁子,她手抖了抖,却伸不出去拾起来。 青朵慌忙进了屋里,只见白瓷粥碗散做几块儿碎片儿,古璃呆滞地看着轻颤的手,她抬起头茫然道:“青朵,我耳朵是不是坏掉了?什么侧妃?什么红卷?” 青朵犹豫道:“…王、王妃,王爷是疼你的,王爷他…” “让她们进来!” “王妃——” 屋外的人听见古璃的高喝,便迈着步子入了门儿,贞儿一直想偷瞧这王妃是何等模样,怎能让她家小姐屈居之下。可一高大的仙鹤屏风堵住了贞儿打量而去的眼睛,她不死心地抬着头。 “王妃安好…侧妃娘娘让奴婢贞儿代主子向王妃请安,上次马场出事儿,王爷令我家小姐好好养伤,昨夜王爷留宿过后,按理来说今儿主子必须得按着规矩来晨省,奈何主子下不得床,贞儿便暂替了她,望王妃安康。” “老奴乃收红卷,顺便带皇后娘娘来交待云王妃,太后老人家寿宴在即…” 红帐内,古璃一时间缓不过神儿来,大眼望着青朵似乎在询问,也没听见刘尚人在说什么礼节,听完贞儿的话,只觉得耳朵里仿佛进了几百只苍蝇,闹得微微恶心难受,心脏仿佛被什么东西戳了个大洞,可又感觉不到了疼,四肢百骸只是冷得慌。 那个洞里寒气肆意,连带着浑身都是冷飕飕的,可她确定她没听错。 纳侧了…她那么信他、爱他,这怎么可能? 他给了她那么多承诺,那么多誓言,待她也真的是很好。 可他怎么能瞒着她让家里住了个女人,还是那样一个女子,让她也有些羡慕的女子。若是客也罢,可她听着是妃,虽说加了个修饰词,叫侧,可那也是他的女人,是将来要和她分享他的女人。。。 分享?她就是再不堪,怎地不洁,可她从没想过要和别的女人分享自己的夫君, PS: 今日的搞到现在才更对不住了,参加了个笔试,直接答到十点,回来就来不及了~~~~求订阅和收藏哦~~~哎,该不该虐呢,是虐虐更健康,还是爽歪歪呢? 【146】等待 他有侧妃了,他的侧妃,是张诺儿。 而她却一无所知,什么时候进的门儿,他都不屑告诉她的么? 昨夜他明明和她那么好,若是说他的誓言都是假的,她绝不信。 可后半夜他走了,她记得他明明说是有事要办的,是…是什么事情还用想么?是这丫鬟口中的那个? 红卷、王妃之礼,古璃举起自己的胳膊,低头却瞧见露出的胳膊上青紫色的一片片痕迹,那是他昨夜温存后留下的,前半夜他那般爱她恋她,后半夜,他不见了。 “呵呵呵,真是好笑,七年…原来都是一样的。” 他那般许诺过她,无论眼前是真是假,他都纳侧了…璃似嘲似讽地自个儿苦笑了笑。 她这般,可把青朵给急坏了,可木已成舟,青朵额头微汗,只得劝道: “王妃,王爷待您是极好的,侧妃终归是侧妃,等王爷回来后您可以亲口问他,您和王爷走到今日不易,您要相信王爷啊,王爷说日后要你给我们生世子呢,您还伤着了,要养好胳膊,养好身体才是啊…” “你急个什么,我相信他…你们退下吧,刘尚人,您如实回禀母后,就说儿媳胳膊未好利索,太后寿礼恐怕会怠慢,让她要替这儿媳多费心了。贞儿是吧…会去告诉你家小姐,不必多礼,安心养伤,早日康复。” 纳侧,是她绝对不可接受的事情。 瞒着她,那便是不可原谅了。 她说完对青朵笑了笑,她要等叶竞帆回来,回来后再说。 她今日一早才思虑着如何能助他,帮到他,可此刻她觉得自己真是好笑。 古璃敛了敛神色。她何时这般爱吃醋了? 她该相信他啊,七年,他是爱她的。 他对张诺儿必然是无关情爱的,许是欣赏和责任。 可那女子若是别人也罢,可她是叶竞帆颇为欣赏的女子。 欣赏,虽然没有情爱,可也是有情意的,难保他们之间真的没有什么。 她尤记得那日马场,那女子望叶竞帆的那一瞬眼神儿,古璃是女人。是爱叶竞帆的女人,她能从那眼神中窥见那隐藏的东西——是爱恋。 可,他竟然给了张诺儿这个机会? 无论出于什么原因。许是欣赏也好,许是责任也罢,哪怕是利用之意,可他给了那女子希望这不假,他让那女子入了府不假。成了他的侧妃不假,瞒着她入了他们的家,这更不假… 古璃面上在笑,她性子绵软,可心里第一次暗自做了个绝决的决定。 整个上午她似乎都在等叶竞帆,告诉青朵不准告知王爷她已经知道侧妃之事。不知是由来哪般,她只想听他亲口对她说。 晌午时分,他入了锦凤阁的门。看她闭着眼睛靠在榻上似乎在安睡,将手中拿着的几卷书轻搁在几上,在榻边儿侧躺下。 “你回来了…”古璃是闭着眼睛说的。 “嗯,怎么了,还累么?可是哪里不舒服?” 身下是他做她软垫儿。腰间被他大手揽住,连问话都是这般温和关切。古璃心头一酸,她宁愿此刻他待她不是这般,她笑了笑道: “没有…叶竞帆,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忘了问我?” 叶竞帆挑了挑眉毛,揽过她的肩头道: “忘了问你?是忘了。五日后便是太后寿宴,她想见你和巧儿,我想着你伤未痊愈,便替你拒了。” “哦…” “你不赞同?” “哦。” “哦是赞同还是不赞同?璃儿今儿可不舒服?心不在焉的?” 古璃睁开眼睛,扭头对他暖笑道:“没有…大概是昨儿太困了,还没歇过来,还有什么要说的一并都说了吧,我想再睡会儿,你去忙吧,午饭我就在锦凤阁用吧?” 他微微低头吻了吻她的额头,“嗯,睡吧,我就在一旁。” 贴着他的胸膛,古璃闭上眼睛,可心却恍惚了。 身下是他,杂乱的思绪搅的她如何都睡不着,她忽地睁开眼,扭头道:“叶竞帆,你纳侧妃了?” 哪个把他的话当作了耳旁风?叶竞帆眉心一蹙,脸黑了一瞬,却对上了她乞望而来的眼神,让他心口一闷,他拉下身上她的身子,侧望着她脸颊,慎重道: “璃儿,本王只是允她在王府养伤,时机若到,必送她回,若是能力所及,定当给她安排好姻缘。莫要多想了去。” 古璃呼了口气,眸色复杂道:“哦…可,她眼下是你侧妃,她不是寻常女子,你以为还会有人敢娶她?你以为冠上你侧妃之名后,她还会想嫁给他人?叶竞帆,你把女人当做什么?” “这些你都不必担忧,在府里安心养伤即可。” “那我再问你一个问题,就一个,你告诉我…昨后半夜,你、你是否是去了她那里?” “嗯,刘尚人在,算是暂且给他们一个交代。你莫要忧心,我和她无甚干系。” “无甚干系?可是在她眼里呢?在外人眼里呢?”她心里还是不舒服,第一次怒红着脸反驳。 叶竞帆翻身覆在她身上,撩起那滑落的一撮墨发,淡淡道:“就是日后王府有再多女人,我这只会如当初那般疼宠你一人,管他人恁多是作何?” 她该笑的,不是么?可此刻她心里想哭。 他说日后王府还会有许多女人。 没瞧见古璃眸中的那抹异色,叶竞帆低头吻她唇瓣,却被她似无意扭头错开,他掰过她小脸儿,门口是一串脚步和着敲门声儿。 “主子,太尉大人来瞧看侧妃来了,您看要不要却见一见?” 古璃突然抓住他的袖子,叶竞帆看着那只紧撰着他衣袖的小手儿,心情顿时好了许多,他轻捏了捏那小手,勾唇笑道:“等着我,会来和你一起用午饭。” … 水漏不觉转了几个时辰,毛团和雪球老老实实地卧在笼子里头,眼珠子也不在乱转了,似乎要眠了。 古璃望着窗户,天色似乎要暗了下来。 一桌子的食物凉了又热,热了又凉,青瓷大碗扣着一盘盘的菜品,青朵端着刚熬的粥坐在床边,“王妃,晌午您都没吃,眼下天都黑了,您就先用点儿吧,王爷很快就来了。” “他说过一起用饭的,怎么这么健忘啊,青朵啊,王爷现在是不是在春笄苑?” 青朵不知如何答,不想欺骗可又不想她难过。 古璃突然笑道:“你这丫头!担心什么?若是连你都骗我,那王妃我可真的会伤心的…” 青朵碾唇,轻点了点头。 张太尉早就走了,可春笄苑里忙个不停,据说是王爷留在春笄苑用的午饭,她特地去春笄苑瞧了几瞧,可叶小年和一并丫鬟守在苑子外头,说王爷交待了,不让任何人前去打扰,她想探探情况,可步子连第一道门槛儿都没迈进去。 青朵不解,王爷在那里头呆了几个时辰,她不知道王爷怎么了,若说是做那男女之事,可张侧妃不是脊柱骨折了么? 他们在那里那么久是在做什么? “不等了,还真是饿了,青朵你喂我吧!” 古璃深深笑了笑,指着那桌子上的粉蒸蜜藕和榛菇鸡汤,青蕾和几个丫头忙端了过来,古璃什么都没有想,垂着脑袋,大口大口地吃了起来。 食用罢,洗了澡,让青朵熄了蜡烛,古璃就安安静静地缩在了被窝里,似乎比那双兔儿都乖巧。 PS: 哎呀,要反转了么,木樨又得修改大纲了~~~~连自己都不敢预料接下来会发展成什么样,木樨最近忙乱,以后更新还是定为上午吧,晚上更有点儿不得及时~~~ 【147】那男人是谁? 天色微曦,锦凤阁的红帐里头,古璃就那样睁着眼珠子躺着,其实这双眼睛在黑咕隆咚的红帐里直直瞪了一夜了,还似乎不争气地洗了几个通澡。 直到天色快亮,才觉得困死了,眸子酸涩,眼皮子猛打架,古璃心渐渐归于安静,索性阖了眼皮子而去。 当古璃再次睁开眼睛,秋日头里的阳光已经被秋风打散,伴着细微的灰尘飘入了窗子里。 也不知是怎地了,一夜了,直到此时,她被窝都是凉的。可这被子是厚厚的棉花弹的,明明也不薄,往日里头有他在,几乎都不怎么用它盖的,古璃左手摸索着身侧,探了探,还真没有暖热乎自个儿的被窝儿。 青朵听见细微的声响,忙撩开红帐,才发现不止自个儿眼下是一圈儿青黛色,细瞧了王妃的眼睛,四圈儿似乎也全都变了色。连带着绣花的鸳鸯红枕也隐隐是半干半湿的一大片异色。 她今辰裹着衣衫拔腿打听了几趟,王爷昨儿一夜没有出春笄苑。 一大早,王爷便直奔着皇宫早朝去了,也没来锦凤阁。 眼下,躺在眼前的王妃虽瞧着是面带微笑,可那笑的似乎和以前不同了。 感觉归感觉,可若让青朵说说,她也说不出是哪里不同,就是觉得似乎笑得没以前那么娇憨了。 洗漱罢,青朵给她挽着发髻儿,看着镜子里头的美人,忍不住道:“王妃,要不今日别待在王府里头了,可是想出去做点儿什么?” 古璃点头,拆掉了些珠花和金簪,虽然胳膊不利索,可也不知为啥。她此刻真不想呆在这屋子里头儿,还有未退去的喜字窗花儿,还有鸳鸯红枕和各式红绸,他们才大婚一个多月,偌大的屋子里头,处处都有他和她欢好恩爱的痕迹。 “太后大寿不是在即么?昨儿似乎那刘尚人来提醒过,今日就去倩儿那里瞧瞧吧,早听说她病了,也不知道如何了,许久了。一直没去瞧瞧她,你去备些礼品,巧儿应该也在那儿。” 古璃说完直接坐去了餐桌儿上。青朵布好菜,忙退了去寻徐立准备外出的礼品。 古璃大口大口地吃着,还喝了不少顿的熟烂的猪蹄膀。 她以前早上也就喝些小粥,连青菜都不吃,更别提这大荤大肉了。 不是暴饮暴食。亦不是自暴自弃,她突然只想快点儿好,多吃些,兴许胳膊真能好快些。 丢下碗筷儿,瞧了眼那从未碰触过的焦尾琴,琴弦明晃晃地放光。似乎在勾.引她的手指头去碰上一碰。窗子下一棵万年青边上,兔笼里头,小兔儿也都竖立起雪白雪白的毛。滴溜溜地眼珠子直勾勾地盯着古璃看,引得古璃伸出指头,最后戳了戳它俩毛绒绒的身子,又恋恋地收回了手指头儿。 交待了徐立一声儿,几人直接去了古府。 舅舅去了早朝。表哥去了衙门点卯,舅母惊讶不已。要对她行王妃之礼,被古璃一只手托扶住了身子,直接要求着去了倩儿的真瑏苑。 果不出她所料,巧儿正在倩儿榻前嘀咕着什么。看见古璃进门儿,巧儿讶然道: “你怎么舍得来了?” 古璃眼圈虽傅了粉,细瞧之下,还是能窥见异样,巧儿皱眉,望望倩儿再望望古璃,疑惑道:“怎么了?你们一个个怎地都是一个表情,改日更着我习武吧,一个个都是这副蔫不拉几的模样,瞧着我心直烦!” 倩儿躺在床上,和古璃一对视,四只眼睛红了两双。 倩儿脸色苍白,手紧紧撰着被褥,躺在床上都半个月了,古璃皱眉盯着她一脸愁容,想问她到底是什么病,还一卧不起了都? 命退了所有的丫鬟仆妇,倩儿捏着喑哑着嗓子却是先堵了她,启唇问古璃道:“璃儿妹妹,我是病了懒得下床,你这又是怎么了?可是哪里不舒服?” 巧儿嚷道:“那张诺儿应该是个性子好的,怎地了?她给你难堪了?!” “张诺儿…哪个张诺儿?” “你会不知道?也难怪…她走了八年了,最近成了皇上新指给叶竞帆的侧妃,入了王府了,没错…就是张谏之那老精怪的女儿。” “连你也知道啊…”古璃对倩儿苦笑道。 巧儿努努嘴道:“这事儿能有几个人不知道,在朝堂上,皇上说了即日起每个皇子也算是有一正一侧了,想必你定然是不怎好受吧,还好是张诺儿做他侧妃,若是其她女子,尤其是那姜心珺,我直觉得是侮辱了你!你也看开点儿。” “呵呵,看开点儿?”古璃没有底气反问却像是讽笑道:“站着说话不腰疼,你且不要说我了,若是子骏呢?若是古子骏给他自己找个女子来暖床,你铁定也是不好受!” “我和他还有可能么?除非陛下不在了…听了你转达子骏的那番话,我啊,也想通了…子骏说的不错,他永远都是个理智的,比我脑子要清醒…所以啊…我大概是没机会嫁他了…指不定,这辈子有缘无分了…” “那就下辈子…” “是啊,既然这辈子嫁不了他了,我啊,便依着那狗屁圣旨嫁给叶竞辙。嫁给叶竞辙,其实还凑合,只要他的女人不来烦我,他爱找几个就找几个。” “那是他不是子骏…” 倩儿话音刚落,突然干呕了起来,她忙花容失色地捂着唇,头扭到床榻一侧。 古璃眸色一变,左手捉住她个胳膊腕儿按了下去。 巧儿也觉不妙,配合地按住倩儿挣扎的胳膊。 古璃猛然抬头,讶然叫道:“倩儿!你、你、你怀孕了?!” 巧儿一蹦离开了床榻几步远,指着倩儿高呼道:“什、什么?怀孕?怀哪门子孕?你嫁人了?” 倩儿一把捂住古璃的嘴,瞪着门口的方向,急急摇头道:“不要说…我求你们了,不要说,不要说…” 倩儿一急,眼泪仿佛水帘洞似的,模糊了整个清丽丽的脸,古璃长长呼了口气,道:“倩儿,这里没外人…你实话告诉我们…舅母、舅舅她们都知不知道?” 倩儿急急地点了点头,低头哭道:“我哪里敢说?寻了个错处儿把伴了我几年的贴身丫鬟都发卖了,我、我连大夫都买骗,还哄骗了爹爹、娘亲和哥哥,我…我若是说了,娘亲和爹爹他们…他们可该怎么见人啊?我…我——” 巧儿瞪着倩儿,古璃拉着她重新坐下,古璃打断道:“多久了?那孩子的父亲是谁?他就不来娶你么?” 倩儿摇头,泫然道:“不是那样的,不是你们想的那样…我不知道,我哪里知道…”看着古璃和巧儿似乎不大相信她,倩儿便泪眼婆娑道: “我真不知道,我只知道那是云王寿宴,璃儿妹妹,你可还记得我俩出了锦绣殿,追着道像子骏的背影去了宫里翠湖竹林那木屋,突然我就被人给点住了,你可还记得?我起先什么都不知道了,后来才想起,我被那、那人…扛了去…” PS: 让倩儿怀孕的那男人其实很好猜的~~~就是那家伙~~~ 【148】主动求他 那日? 古璃微微惊讶,叶竞帆寿辰那日,可是四个月前,当初叶天云格外恩宠地让在皇中办那什么寿辰,也就是那晚,古璃第一次遭了叶竞轩设计,吃了他塞的那红色的春.药丸子,第一次把自己交给了叶竞帆。 可这都那么长时间了? 古璃霍地掀开倩儿的被子,瞬间看见她白色中衣下那微微凸起的小腹,讶然道:“四个月了?你,你都忍了?倩儿,你说,是那人欺负你的?可是那扛你的那人欺负你了?” 倩儿点点头,红着眼睛哽咽道:“我哪里会认识他?我根本什么都不记得了,他那日的模样我都没瞧清楚,后来他是带着银灰面具的…我不知道我怎么就从了他,我醒来后浑…身酸疼,一身青紫。我…我什么都忘了,你们要相信我…我没有做什么丢人的事,我真的什么都忘了,我不是自愿的,我不知道,我那会儿真的是什么都不知道啊…” 倩儿说着哭着,抱着脑袋自个摇晃了起来,巧儿捉住她的手拿开,道:“我们会查出来,剐了他!不要哭了,不准哭!一会儿把干娘给引来了,你想气死她啊…”虽然听着似乎是在责骂,可倩儿明白巧儿越是吼的紧,越是关怀她。确实也是如此,巧儿吼完直接紧紧揽住了她,小声地安抚着。 倩儿必是被塞了那种药,古璃是尝过的,还用过两次,都是出自于叶竞轩之手。吃了那药,再厉害的人只怕也不再是自己了,意志全然会散掉,古璃恍惚,那药曾带着她和叶竞轩一起罪恶、沉沦。 可让古璃更痛苦的是,她都还记得。颠鸾倒凤历历在目。时刻提醒着她…倒是不比倩儿能把那一幕幕的屈辱和罪恶都给抹掉干净。 古璃低低问道:“那事后呢?” “事后…不久,我…我月事儿没来,当时我吓怕了,做了好几场噩梦,可脑子里只记得那日那人身边有把银晃晃的铁骨扇子…直到皇家狩猎那日,我猛然瞧见了…那把扇子,我才恍然间什么都想起来了…” 巧儿按着她的身子,焦急地怒道:“那你瞧见那扇子的主人了?那畜生是谁?你为何不早说,你替那恶人瞒什么?那混蛋是谁?” 倩儿摇头欲言又止,可古璃听见“面具”俩字儿眉心一皱。 她还记得开国仪典那日倩儿一脸苍白地瞧向的那人正是…叶竞轩。 古璃皱眉摇头。绝对不是叶竞轩,那日木屋叶竞轩和她在一起, “铁骨扇子?面具?”古璃嘀咕着。眸子突然亮了,确定了个七七八八。 她记得和叶竞帆大婚的当晚,她便是被那带着面具的男子掳了去叶竞轩那里,还记得三年前的土家渡时那面具人追杀过叶竞辙,若是一人。那这人和叶竞轩脱不了干系。 至于那把扇子,她抬头,慎重地问倩儿道:“倩儿,你实话告诉我,狩猎那日,你瞧见那把扇子是不是别在叶竞轩身上?” “嗯。就是他……所以我怕,他是皇子,是王爷。我怎敢往外说?宣王若不提亲,我怎敢往外说?何况还没有证据证明是他,我一个女孩家怀着孩子是真,可那些都是百口莫辩,连爹爹都不能说的。” “倩儿。不是叶竞轩,不是他。” “什么?”倩儿止住了哭声儿。诧异道。 “那人不是叶竞轩,那会儿叶竞轩在木屋内,那人必是他属下,而叶竞轩是和…我在一起,他那晚本是想针对我。。。” “那怎么办?若是寻不到那人怎么办?这里有个孩子…我怕了,我日日提心吊胆的,可又不敢打掉,长在我肚子里头的,我就是他娘亲,我既恨又不舍…我怎么办?一直不敢告诉你们,只得装病,只得骗人,我该怎么办?…” “倩儿,你可有什么打算?若是知道了那人是谁又如何?你肚里的孩子只能由你决定。我瞧着你竟然能瞒了这么久,那便是打定主意要了他?” 倩儿微微慌神儿,盯着小几上的一束枯掉的菊花,摸了摸小腹许久,低低道:“孩子和那人无关,他若是十恶不赦之人,更是和他无一丝关联,我是铁定嫁不出去了,孩子是我的,我…我不要丢了他,你们说我也好,骂我也好,我…我想生下他,不管他是男是女,我都想把他养大,你、你们要帮我…” 古璃手抚上自己扁平的肚子,她丢了个孩子,至今都是满心悔恨和难过。是啊无论父亲如何,大可不相认,孩子是她自个儿的。 倩儿眼神凄楚,古璃也明白,她和子骏跟那姜子恒赌气跟着娘亲姓古,眼下古家在云京算是世代官家,虽说二十年前的皇位之争,古家断了不少,可古皓精通为官之道,会揣摩叶天云之意,才保下古家这一脉。 现下太后依然姓古,古家在云京也是相当有头有脸的权贵。 倩儿有孕,若是不小心被人透传了出去,那倩儿和古家必将面对许多不堪之言。 无论如何她要帮她揪出那男人。哪怕把那男人千刀万剐。 古璃心一横道:“若是想留便留着吧,没必要为了那什么名节陨了儿命,独留自己后悔伤心…只是要想好日后你都要面对些什么…给我几日,我帮你弄清楚那混人是谁!” 巧儿讶然,“你怎能摸得清楚!我瞧着你今儿精神头儿也是不足,定然是王府里头烦心事儿一筥筥的,这事儿交给我吧。” 是啊,王府里,昨儿叶竞帆食言了,说了等着她一起吃午饭可整整一个下午外加一整夜不见他人。 婚后以来,叶竞帆头一那么长时间没和她说话儿。 他纳侧妃了。无论他再怎么说无甚干系,毕竟还是纳侧妃了。 不用说昨儿见过张诺儿的父亲大人,他必然是呆在张诺儿那里了,古璃心猛地一痛了,他一向待她好的不得了,说了那么多诺言,他向来对她定定,她不知这回是由来哪般? 这使得她愈发不想再回王府那个所谓的家。 是不想面对,是不敢面对,是想听他解释,又不敢听他解释,接受不了叶竞帆瞒着她纳了侧妃,接受不了叶竞帆突然的食言,更不想回王府整日盼着他归,盼着他回。 古璃神色黯然,许久头上的白玉簪才晃了晃,摇头道: “交给你?必然是人仰马翻全城轰动!还是我来吧,眼下我好歹还是云王妃…” 巧儿那火爆性子,弄得全城沸腾,完全有可能。 从古府回来,马车直接驶向了云王府,青朵青蕾下了马车,转身想扶主子,古璃却定定地坐在马车里,就是不想回府,所幸摆起了谱儿,命青朵青蕾先回去,又命叶青驾着马车绕着云京的大街小巷漫无目的地瞎胡溜达。 手撩拨着帘子,放眼瞧去,她才发现她是头一次一个人来逛这热闹的集市。 叶青话少,更不会主动和她攀谈,她便静静地坐在马车里,左手托着一边儿的腮帮子,瞧着扛着鱼篓的渔夫过往,盯着那裤管儿处瞧着沾了几处泥巴像云朵,又像怪兽。看那小摊儿的贩子亮晶晶地瞪着眼睛,低头高兴地数着银子。还有哪家小娃娃哭闹着娘亲,非要吃冰糖葫芦,鼻涕流了一大把,黏连着赤红的糖葫芦一起入了红嘟嘟的小嘴儿。 一切都是那么真实,让她眸子不由地染上了泪意,她不由勾起了唇角笑了起来。 原来她一直都匆匆度日,庸庸碌碌,七年时日已不短,可她从未这般仔细地做浮世看客? 突然发现,七年了,似乎,大多数时候,她其实还都是一个人。 她红着眼眸,突然哽咽了嗓子,咽了口吐沫,想扯了嗓子大声儿哭泣,可却撩开前车帘子,粲然一笑,故意扬声问道: “叶青呐,你今日可还有事情要急着做么?” “王妃,属下不急。” “不急么?…那你载我去宣王府一趟吧?” “宣王府?”叶青以为自己听错了。 “呵呵呵,没听错,是宣王府——叶竞轩的宣王府。” “王妃!——”叶青扬声再次确定道。 “还当我是王妃啊,那就听我的,放心…我只是有很重要的事情要问他…还是第一次主动去求他,还真是世事难料...” 叶青调转马头,她却又低低喃喃自语,大概只有她自己能听得到:“不过似乎很快就不是了呢…” 浓密的柏树枝团团抱住,树枝歪歪地簇拥着,秋日当头,下方却被蔽地严严实实,照在宣王府一方废弃的小院上空,使得这方院子连带着树荫变得阴森冷寒。 在这深秋之际,树木依然绿的难得,可又寒的阴仄仄的。 几株白皮儿松却是异常挺拔,尤其是其中一株,仿佛有了百年之久,细细瞧着这方院子正是围着这株白皮儿松树而建,松树边儿还坐落着偌大的一巨大石块儿,俨然有巨石气势,高度足足是男子身型两倍,真不知这偌大的石块是从何地如搬运而来。 一紫袍男子,身型修长,负手缓缓走到那大树之下,抬起一只大手,开始敲击着树干,闷响声声凌乱,听着却是无丝毫规律可寻。 可霎时间,树边儿那石头豁然开了一道漆黑的石门。 PS: 呵呵,有人问我,男主会不会变,男2会不会升?这个嘛,暂时不可说,因为木樨也说不准呐…难道大家是想让男2替了男1吗?,若是想的话,请留言到书评,木樨斟酌一下儿~~~ 【149】不知何时 门洞幽深浓黑的一眼,似枯井般,几乎要把人给吸了吞了去。 男子却悠然踏入石门,阶梯向下一阶阶延展开来,在黑暗中男子却行走自如,不大会儿,便是一石桌儿,中间一莲花形的铜烛台,边儿躺着一火折子,点亮蜡烛瞬间又一石门从里头打开。 榻是木榻,榻上有泛黄绸帐,一头发乱糟糟的老人,猛然抬起脸,瞪着来人,只见那脸和蟾蜍肌皮无甚差别,坑坑洼洼一片,脚却以一种诡异的形态扭盘着,连右手腕也几乎是软趴趴地以一不正常的角度弯垂着。 “宫主,来了?这次找老身又是何事?” 一枯老的声音传来,沧桑喑哑,似几只鸭子接着嗓子叫嚷。 “本座今日来自是拿另一株炽心草。” “老身给过宫主了…而那株烬心草还差时日…提前催醒,还需几十种毒物相佐…” “张诺儿知晓炽心草之事,本座挑了你脚筋算是提醒,岂荣得下你讨价还价!那女子曾碰过本座之血,都一个月了,想必解药已经备好!烬心草是本座给你的最后一次机会,若敢推脱不容你活。不就是几十种毒么?本座给你!” 话音刚落,紫色广袖一挥瞬间抛去一半尺来长的白色瓷瓶,鬼姥左手瞬间稳稳接住,与此同时,叶竞轩也接过那鬼姥闪电般抛出的一银色匣子。 他当面打开,白玉手指拈出一褐色丹,瞧了瞧,如刀琢的鼻梁嗅了又嗅,道: “鬼姥,明日——务必把烬心草给本座浇醒!” 捏着匣子,负手转身走掉。 老人未送也未留他。枯皱的佐手抚摸上自己的脸。 低头看着榻前正慢慢由绿变红的一株怪异的矮小植物,喃喃低笑说了句什么。黄白牙齿啵地一声,咬拔开了塞子,就着白瓷瓶口将那液体舔了舔,嘴角粘着一丝殷红之色,梦呓般喊了声“轩儿”,瓶子微微倾斜一个角度,一股殷红的液体倾倒而出,汩汩被植物吸了去,她抬脸。晃着空空的瓷瓶儿,又低低说了句什么,大概也只有她自己能听得懂… 这厢。总管叶怀安请坐下古璃,便去唤主子。 宣王府的几个丫鬟端来沸水和茶器,拜了云王妃,却并未有泡茶的动作,只是立在古璃两旁。偷偷怯怯地打量这突然来访自家王爷的美丽女子。 女子一身蓝锦,上襦下裙,披帛覆肩,腰身婀娜风流,无乱那眉心再怎么紧拧,却丝毫掩盖不了那一株赤红莲花的风华。 她忧愁却又安静的如一副画儿。 古璃坐在宣王府正厅的大藤椅中。接待人的屋子一般都很大,而此屋却大得出奇,虽很讲究。可玉器摆件却是寥寥无几,最吸引人的大概就是四周雕花墙壁上挂着一一幅幅墨画儿。 而眼下,最吸引古璃眼球儿的是一副莲图,足足有六尺来长在头顶的位置铺展开来。 株株莲花亭亭玉立水中,风动激起的圈圈纹波都清晰可见。氤氲在雾里仿佛迎风摇动,红粉朵朵。若隐若现。 最大的一株莲花旁,是一朦胧身姿,隐约可窥见人形,古璃好奇地起身,到那跟前细细瞧去,才发现那栏杆旁确实是坐着一小俏丫头。似乎抬着的小腿儿,溅起了不少水花儿。 再看下面的印鉴,细细辨识,却是书着‘共宓之璃’。 带了她的‘璃’字,古璃不悦地皱了皱眉。 可想想这也不定是那人所画,便跳转了目光,又驻在那若隐若现的小女孩身上。 她在戏水,好熟悉…这场景她似乎见过。 在哪儿呢? “哈哈哈,能让玉璃郡主久等,本王实在罪过。” 古璃恍然一哆嗦,扭转过头便见叶竞轩似乎一身朝服并未退去,直直地朝着她身边走来,站在她身后低低笑道:“可是喜欢的紧?此情此景连带着小人,本王也是偏爱不已呢。” 耳边是异样的气流,古璃正要错开身子,他却转身就着她身边藤椅坐下。 古璃胸膛微微缩了下去,也就着一旁的藤椅坐了下来,丫鬟立即端上水盆到叶竞轩跟前。 他此刻似乎心情颇好,始终是染着不明的一丝笑意,他净了手,接过帕子擦拭干水滴,拈起几片碧色茶叶到茶盅,接过丫鬟递上来的沸水,缓缓注入茶盅,盖了一瞬,拿起银篦柄虑了一花色瓷碗里去,接着又缓缓注入。 茶香顺间四溢,古璃也突觉得嗓子干涩,在倩儿那里呆了一个上午,连茶水都担忧的未进一口。 而那人仿佛看透她般,推了茶盅到她跟前,笑道:“璃儿定是口渴了,润润口喉。” 他给的东西,她不敢碰,也不会碰。 古璃未动,她想直奔主题问他,可周边站着几个丫鬟,不敢让丫鬟离开独留他二人,可事关倩儿之名又不得让外人偷听了去,她思虑片刻,只得望了望四周道:“我不渴,今日找宣王有一事相问,还请他人。。。” 叶竞帆转过脸,眸色冷然朝几人投射而去,“都退下,远远儿的!” 待瞧着几人离去,古璃想了想,才肃然却又直接地问道:“宣王,我今日只想问你,你手下有一面具男子,他是谁?可否把他交给我。” 叶竞轩眉毛微微一挑,端起茶盅自个儿品了起来,邪肆一笑道:“哦,璃儿口味如此特别?都说和云王恩爱不已,这怎地随便关注起男人了?还是本王之人…你认为本王会说么?” 他若是笑,古璃就浑身不自在,她原本不想面对他,更不想和他多说些什么,可突然心头一纠,神情都暗淡了不少,许久她才抬脸第一次和他那双似笑非笑的桃花眼直直对视着,许久她才涩声道: “不管信不信,恶事做多了会遭天谴的。每个人都应该为自己做下的过错负责,每个人都该为所犯的罪孽补偿,虽到处是蝇营狗苟,可我还是相信天谴二字。恶就是恶,错就是错,伤害人的总有一日会也尝尝被害的滋味。其实也不是罪不可恕,毕竟不可能谁人权利滔天便可以肆意妄为,便可为非作歹。其实错了可以弥补,恶了可以从良,我今日来也不是非杀了那人不可,我只想让他知道站出来,若是他能洗心革面,便不再是什么禽兽,能为孩子积德,那便是再好不过…” 正屋极静,偶尔传入屋内的是门外秋风吹响屋檐的瓦楞洞的阵阵哨音。 古璃嗓子涩涩,无奈地摇摇头,她和一向肆意妄为的他说这么些,着实有点儿可笑了。 男子眉头一皱,眸中滑过噬人的厉色,却带着一丝焦急问道:“什么孩子?璃儿在说什么,你是说他动了你?!” “不是,是古家千金” 许久,男子才恍然笑道:“哦,璃儿这大晌午发了一堆的感慨,敢情似乎是在提醒本王么?亏本王忧心不已…我的人若是敢欺你一毫,不劳你提,本王必亲手将她千刀万剐。” 想了想这事儿还是必须让他知道,才能解决,古璃抿了抿唇,似乎做了很大的决定般道: “那人让古家千金怀了孩子,若他是个男人,应该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他是谁,这个我们必须知晓…若他是十恶不赦之徒,必将诛了他,瞒了那孩子,若他还良心未泯,可以从头再来,我们也不希望倩儿一生毁掉。毕竟结局圆满对每个人都好。” 叶竞轩盯着那突然凌厉的小脸,恍然了一瞬,突又好笑道:“还真是个傻子…原来还有闲心操心别人!你还是多忧心你自个儿吧,你可知叶竞帆昨夜留宿张侧妃那里?” 古璃愣了愣神儿,讶然地看着他满脸盈盈笑意。 云王府这种私密之事,他倒是摸得清楚。 不用想也知道必是皇子之间各种监与被监。可乍一听提到叶竞帆和张诺儿在一起了…她心里头还是很不舒服,不止是不舒服,更是一瞬间撕裂的疼痛,她压住滔天的不快道:“我们云王府的事,你如何知道?这些都不劳烦宣王操心!” “呵呵呵,本王操心又不止这一日两日,我日日关心着璃儿,可你哪里又会知道…” 古璃皱眉,没由来地心口憋了一团怒火,她当真想发作,可那伤疤不可随意揭了开去,只得闷闷地说道: “莫要给我说这些有的没的,我今日来只想知道那男人到底是谁?” 他‘嘁’地嬉笑一声,似乎颇为不屑,古璃浑身一颤,转眼间,见他俩指头里夹住了一颗褐色的丸子,笑道:“先把这个服下吧,对你有好处。” 古璃愤然,瞪着那药丸,转而又对他怒目圆瞪,突然玩笑般道: “哈——真是好笑,你以为我还会听你的?茶我都不愿喝上一口,还会吃了你给的药?” 他将大拇指头大的药丸子放在一瓷碟儿里,小心地推送了去,沉声道:“这是解药,为你好…你是懂药的,大可闻闻看,若是想对你下什么药,岂用得着下在茶水里,更不会这般明目张胆给你这东西?” 古璃骇然,惊呼道:“什么解药?我何时中过毒?!” “呵呵呵,璃儿可真是健忘啊,这么快就忘了,也没发现身体异常?那日你可是狠心地咬了本王一口,你以为本王的血肉就是你能啖食得的么?” PS: 感激亲的订阅,很快会出现新情况,看过的若是觉得不错,请不要忘了藏哦,加入书架即可~~~ 【150】云.雨赌局 古璃脸色白了白。 似乎一个月前,她和叶竞帆大婚的当夜,原本以为身边千般爱抚自己的那人是叶竞帆,可转瞬却换做了他的模样。 还幸亏她备了那耳珠子里头的一味噬髓绝欲霜,才免了被再污一遭儿。 也就是那会儿挣扎她咬了他… 本来就难以平静地坐在这里和他面对,此刻她只想遁身,咬了咬牙,把那不堪的一幕幕挤出脑子里,只得防备地恨恨瞪着他去。 她怎地就中毒了?她怒问道:“那是什么意思?” 叶竞轩倒了杯茶水,脖颈一仰,猛然灌了一口,指头抹了唇角残留的一滴,又望向对面那娇俏的人儿碾过一排牙印儿的粉唇,倏地他淡笑道: “吃了它便是,外面还有他的人在,本王这回断不会害你…” 古璃嗤笑了声,眼眶一酸,冷然讽笑道:“不会?这是我听过的最好笑的笑话…我早已被你害的身心俱惫,不得安度余生了…” 那抹冷讥淡笑后便是无限失落和几多悲苦,刺入他凤目之中,惹得他心头忽地一酸,连带着语调也跟着变的软了好几分,开口低低似解释般道: “这是滋阴补气灵药…你早先都知道,除了那些顽烈之药,本王身体百毒不侵。既如此,那你也应该知晓本王的血…既毒又阴,断不是你能沾染得的,一滴都不行…其实你早就隐隐中了毒了,若说症候——女子葵水期至你必然是能体会得到…” 古璃瞪大眼睛。 她记得上次月事儿至疼的她死去活来,太医如何对叶竞帆说的,她并不知晓,只知道叶竞帆说动则生阳,让她多出府门儿走动。才好后不久去了那西郊马场,还闹出一摊子闲气受来。 这些事情被他说出。她盯着那药,默然接不出话儿来。 叶竞轩好整以暇地盯着她,古璃皱眉,拈起那颗药丸,仔细闻了闻,待辨出那一味味的药材,她还是颇为诧异地看了叶竞轩几眼,才安心和着茶水吞咽了下去。 闭了眼,待觉得那药丸真的化了去,口中还留着一股清香伴着苦涩。又待口中舒服了许多,她才睁眼道:“说吧,那男人是谁?” “当然可以告诉你。本王甚至可以把他交予你…可,你要先和本王打个赌,如何?” 赌?她没谱儿,古璃觉得还是直接些好,她摇头沉声道:“我不善赌。究竟有什么条件你大可以讲…” 看着她刚平静下的脸蛋又恼红了几分,他接着好笑道:“放心,即便你输了,本王也不会再对你提什么无理要求…” 要赌么?古璃敛了敛神色,不想和他啰嗦,可她此行目的摆在眼前。 再坚持一会儿。再坚持一会儿,再面对他一会儿就好。 叶竞轩看着她复杂变幻的小脸儿,愈发想捉弄她般。接着笑道:“本王只是想赌一赌叶竞帆待你之心…有多真罢了。。。” 古璃眸色散了散,一丝郁色笼罩着眸珠。 而那人瞧着古璃小脸儿又白了几分,一丝不忍,故意正声儿肃然道:“本王赌叶竞帆会愈发爱上那张诺儿,而你么。若是留在叶竞帆身边,下场和你娘无异…” 他低笑。古璃却是浑身一滞。 “敢不敢赌?若是本王输了,便交出蓝翊,由你们杀剐皆可。若是本王赢了么…你欠了本王一次,日后记着回报,放心不会过分,今日只当本王心情大好便是。” 下场和她娘亲一样?和那短命的女人一样被姜初言冷落一方深深庭院几年,被侧室给夺了夫君所有的爱,被害至死,连带着她的前主儿、她、子骏都不得好过? 想想昨夜叶竞帆似乎确实让她苦等了一夜,古璃突然就没了勇气,她摇头: “我不赌,这个赌期太长…不是短时间便能瞧得见输赢,倩儿肚里的孩子更是等不得!” “是不敢么?连欺骗自己都学会了,那滋味可不好受?哈哈哈——你怎能这般不信他,老六有多爱玉璃郡主,本王可是深知…罢了,既然嫌赌期太长,明日本王沐休,明日便可兑了那赌注儿,不如我们今日就开局,如何?” “怎么赌?” “简单!就赌今晚我那六弟是要在锦凤阁呆上一夜,还是留宿春…笄…苑…” 古璃心口一闷,突然喘不过气来。 笑话,那这个赌? 她怒瞪着他,可他却是一副势在必赢的模样,仿佛她此刻就是个被夫君抛弃了的天大笑话。 刚为新妇,便为弃妇? 不,难道叶竞帆曾和她说过的话都如烟似雾? 他们曾经如此爱恋,古璃满心不以为然,更多的是一股子不甘,这股不甘让她重重地点了点头,倔强地抛下四个字儿: “今晚——我赌!” “呵呵,不错!明日见分晓,玉璃郡主定然还未用午饭,若是嫌云王府某些人过于碍眼闹心,留在本王这里共食,可好?” “不了,只怕会更倒胃口,想必见证赌局必也少不了你诸多眼线,告辞!” “不留也罢,街道有酒楼,不要饿了自己,本王怪心疼的,回去吧…明日见…” 叶竞轩目送着背影逃也似的离开了正屋,直到娇俏的身影消失殆尽,他才低低笑着呢喃道: “其实还有一事你定然不知,那张诺儿身子可是好好的…她那望心草用的倒是舒心,比本王都理所当然地好受…” 那边儿,古璃扶着披帛,脚跟都没怎地贴地,大步跨离了宣王府门槛儿,连脚凳都未加以踩踏,左手按住车驾,直接跳上了马车,马车不大会儿就驶入了热闹的街道。 咕咕几声叫嚷,肚子真的有点儿饿了。 “叶青,找一家酒楼停下!” 偌大的酒楼。古璃径直找了楼上一靠窗雅间,叶青站在外守着,古璃随意点了几个菜,静坐在窗边儿——发呆。 一方水塘,几只野鸭子扎入水中,等了许久不见它们出来。 古璃瞪着那纹波,却见一舟划过,除了船家,两位公子坐在舟中一方小几上,黑白棋子成势摆开。格外引了她的注意。 都是爱穿白衣的,古璃打眼细细瞧去,才发现脸正对着她的是太子叶竞轲。另一人背对着她,前身儿被遮了个严严实实,可能和太子手谈必然是不凡之人,那背影瞧去也是芝兰玉树般倒是和叶竞轲不差多少儿。 本是熟人,可古璃却没敢打招呼。 她扭过头。别扭地抬起左手,极不舒服地握了握筷子,连带着筷子都不能齐了俩头儿,有一下没一下地戳着,虽入了口,却食不下咽。 今晚。她会输么?连她都有点期待,却又有点害怕。 端起酒杯,抿了抿。口中含的量很少,她没有呛着,也没有苦涩,唇齿中酒香四溢。如此这般,低头又抿了起来。让门口候着的叶青直接惊讶。 直到傍晚时分,迷迷糊糊中。古璃才觉得有人似乎在抱她,腰身被握住,她皱了皱眉,眨了几眨才张开眼来。 睁开眼睛,待看清是他,她突然便舒了眉心,突然似乎想起来什么般,她忙挣脱开他的胳膊,站不稳的身子晃了几晃,才按住椅背,璨然笑道:“你来啦,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今日不忙了么?” 不知为何,她说不清那股子难受,似乎从昨日中午便开始持续,他说过等他一起用饭,可知道今日才瞧见他人。 突然间发现,她似乎就一直怄着气,却还是在巴巴等着他。 她这是何苦?不是自打知晓他没告诉她一身儿便纳了侧妃,她不是已经决定了么?可这个决定还是太优柔寡断,拖泥带水的,还真是个弱者!古璃自嘲。 叶竞帆早扫看过了桌子,满桌子菜色几乎未消下去多少,可酒瓷器皿却翻倒了两三空瓶。 突然他隐隐一丝怒血冲上心头,盯着她那只还未痊愈的右臂,俊脸一黑,俊眉紧皱,拉过她那只左手,拉着她边走边道:“跟我回府。” 古璃挣扎了几下,突然抬脸,傻傻一笑道:“回府么?‘府’字听着好大啊,既冰冷又孤寂的,里头住着许许多多的人,还有不止一两个主子呢,可我觉得还是听起来好冷啊,听着我怎地都觉得不如‘回家’俩字儿好听呢?” 她说着呵呵笑了起来。“我哪里是个合格的主子,哪里管过下人,我分明就是个两耳不闻府中事的傻子嘛…” 那抹笑让叶竞帆分明见到了一丝悲苦,他蓦然心惊,还有一丝心疑,听叶青说她拜访过古府后直接奔去了那人那里,还俩人共处一室,聊了不短。他压下腹中一丝恼色,不忍和不耐,道: “璃儿,若是嫌王府住厌了,可以容你外出,纵你去看子骏,看巧儿都未尝不可,可本王绝没允你去看那人!无论再厌,那都是你我的家。天色渐黑,怎还不欲跟我回府去?” 他打横抱起她,一步步走出了雅间而去。 古璃看着眼前是他的脸,猛然觉得突然他变的好远,被他抱着的感觉似乎都变了点儿,他的大手不再是以前那种力道,她说不清,可她只觉得连他望她的眼神都仿佛隔上了一层东西。那种东西有点儿冷呢,她心头一寒,忙缩了缩脖子。 她未再挣扎,被他安顿在马车里,古璃抬头,看着身侧的他,道:“叶竞帆,时间过得真快,七年了,你可还记得帮你解那昙糜血引时你许诺过我的话儿?” PS: 好久没有来逛了,最近几章全是自动发布的,感激一直支持着的书友二郎成神大侠,感激各位订阅的亲们,您的支持是木樨不竭动力,木樨会加油~~~~推荐,《斗武江湖》,写的真的很激烈,人物鲜明,打斗精彩,情节引人~~~~支持一下~~~ 【151】决定离开 叶竞帆心头微动,揽住她的手紧了紧:“本王自不会忘了。” 她抬头:“那你再说一遍给我听听好么?” 马车晃了晃,叶竞帆眸子动了动,许久才说道:“人生苦短,与自己相伴白头之人,惟有至爱,人生方无怨无悔。” 古璃摇头:“不是,不是这句!是你许我的那句…你都忘了么?” 他想了想,鼻尖闻着她身上残留的淡淡酒香,盯着那红滴滴的耳垂儿,又回忆了一瞬,暖声道:“玉佩和玉璃作信物,等你长大,我会娶你。” “。。。” 古璃心口发疼,说不清是苦涩还是难过,她想听的真不是这些。 他是真不记得还是不屑再说,他那次桃林曾说过——只娶她一个就够了… 她只想等这句话儿。 古璃一路沉默,手紧紧撰着他的胳膊,他微笑着掰过她的脑袋,吻上她红唇,紧紧抱着她,漂亮的眸子里溢满了色彩。 直到他把她搁在床榻上,替她盖好了被褥,转身要走,她才猛然睁开眼睛,一只手捉着他的衣襟,带着一丝乞色了,连她自己都讨厌此刻的自己,暗自嘲笑了自己一番,却是朝着他方向嫣然笑道:“叶竞帆,今晚留在这里继续陪我可好?” 叶竞帆望着眼前明媚的小脸儿,心头莫名一丝心疼,所幸就脱了锦缎白袍,躺下连带着被褥和她一起揽入怀中,紧了又紧,许久才说出话儿来:“璃儿,我自然会陪着你,快睡吧,待会儿醒来再用晚饭。” “我不饿,可好困啊。天黑了,你就在这儿里陪我睡下可好?” “好。。。” 心头莫名被她那一丝哀求之色触动,他抬手,手指滑过她寸寸面颊,心里默默数着他手里还有几年光景可享?争来那一切,真的可有用,可不争,若是那人争赢了,他必须死,他不想被动。他想安然伴她到老。 身边有这般让他怜让他爱的她,他突然隐隐后悔让张诺儿入了王府,张诺儿对他有心。他看在眼里,若是他真处理不及,他也不想让那张诺儿继璃儿后再成了个苦命的女子。 才几日光景而已,他为何会莫名其妙地把张诺儿那样的女子眸中同样的悲苦也给看入了眼中? 他摇头,他爱的是她。这不,她就在他怀中,小脸红润,此刻的她是那般乖巧娇憨,让他想不爱都不成。 他低头吻了吻那眉心,唇瓣湿湿濡濡。灵活地滑过她的身躯,一寸寸向下… 感受这份安静,古璃突然就舒了口气。心头郁沉不见,头也似乎被今日喝的酒虫给拱动了起来,微微晕眩,所幸便闭了眼,左手紧紧撰着他的衣袖。很快就安然睡了去。 他睁眼,看她眉心紧拧。睡梦中也仿佛浓的是化不开的愁云惨雾,叶竞帆心头微纠的一疼,伸出指头拂过她的睡穴,瞧她似乎渐渐展了眉心,入了安然睡梦,他才吻了那眉心红莲,起身却见那小手儿紧拽,微微一笑,轻柔地拨开那只小手,轻轻踱出了锦凤阁楼。 书房里,他正低头书着什么,门外乍起几声喧哗,叶竞帆拧眉抬头,叶小年进门儿回道:“主子,是侧妃那里进了刺客!还着了大火。” “嗯?” “主子要不要去看看?” 叶竞帆搁下毛笔,出门便瞧见春笄苑的上头腾起一片火光,家仆成群结队的叫嚷着,或提着木桶,或端着盆子,滴溜的水流把地面都给浸染上了道道湿色。 他不语,负手抬步朝着那腾起的烟色迈去。 待火灭尽,张诺儿被丫鬟们簇拥着,踉跄地出了躺在临时弄来的躺椅之上。佳人儿一身白色中衣,半遮的唇不停地咳着,好不弱柳扶风,也是一纤柔绝色。 时辰已然半夜,地上跪着被绳子缚困着的仨中年男子,冷的直哆嗦,连带着想硬气咬牙都咬不紧。 “说,你们是受何人指使?为何要针对张侧妃?刺杀不成,还想纵火行凶?” 叶小年问,汉子勉强咬牙,却硬气地头也不抬。 “说!”叶小年声音拔高几分,汉子再咬牙,微微抬了抬头。 “敬酒不吃吃罚酒!统统带入私刑房!”叶小年再道,汉子们齐齐抬起了头。 叶竞帆一直沉默,虽有疑惑,却也懒得跟这些人浪费时间,淡然道:“杀了!” “我说,我们说…王爷饶命,云王饶命啊!奴才、奴才们还有亲人可在宣王手中!奴才们知错,是宣王的人逼的啊!与小的无关,借奴才胆子也不敢啊…” “杀了!” 叶竞帆说完,眸子不舒服地闭了闭,便欲折身回书房里头去。 他今日听叶青说过,古璃在叶竞轩那里,两人似乎私底下聊了许久… 这晚上春笄苑便有这一遭,他不愿往别处去想,可却不由自主地忿闷。 即使璃儿不会向那人求助唆使做这些,可一想到那人似乎是在为璃儿着想,插手他们夫妻之间的事,他便满心满眼的怒意突然涌上心头。 身边寒气乍起,想想这两日一直忙着处理铜城西山私藏的兵器,虽然那些东西已被“岳丈”张谏之洗清掉和他的丝丝干联,可一想到是叶竞轩揭了他部分私底,破了他几分心血,瞬间怒色满溢。 那是她的璃儿,他们已经大婚,容不得那人再觊觎,再窥想。 见他眸中红色隐露,似乎寒气四溢,躺椅上的女子对叶小面一个眼神儿投射过去… 小年忙递上备好的壶茶水,斟了盅温热的水递给了主子, 叶竞帆微微展开眉,接过茶盅,似乎想浇灭腹中怒气,猛然灌了下去。 正待不满和异色渐浓时分,抬步的刹那,却听见躺椅上女子猛然咳嗽了几声儿。他恍然顿了顿步。 侧首吩咐徐立安排侧妃新住处,却见女子盈盈泪眼望向他而来。心头猛然一软,鬼使神差般,他朝着她走去… ***** 翌日,天色大亮,古璃扶着额头,起身却瞧着身边的他已不在。 “青朵,王爷上、上朝了?” 青朵放下盆子和巾帕,撩开红帐,微笑道:“是的。王妃要起么?” 古璃捉着她的胳膊问道“青朵,昨夜王爷可、可在?” 青朵欲言又止,想想王爷昨夜似乎又留在了春笄苑。低低似乎带着温温劝解般道:“王妃…” 古璃自嘲地笑了笑:“我明白了…给我梳洗吧。” 古璃在阁楼的窗前呆站,抬眼,只见东南一角儿朝霞漫天,她盯着那朵朵红云,默然描画了不大会儿。只见那轮红日喷薄而出。 万物涂上耀眼金色,让她眼睛不由一眯,猛然惊醒。 霞光日色越过墙头,倾斜打落在自个儿身上,暖和了这秋晨,突然驱赶了心头所有的不适和清寒。 他和她不该是眼下这样的。 不。这不是她想要的生活。 七年以来她坚信的东西突然消失不见,心头的那股子信仰轰然倒塌,可他和她之间的爱恋许是真的没有淡。 无论他昨日那一瞬的疼惜有多真。可,他纳了侧妃,瞒了她。 她没有一丝勇气去瞧春笄苑的张诺儿一眼,再这样自己苦苦等待,隐隐纠葛。她怀疑自己会闷死掉。 三人行?这不是她想要的。全然一个他,庸庸碌碌。她过去的七年也不该是那样。 纵然她身体被别人给占过,纵然她没有丝毫资格要求他坚持诺言,没有丝毫资格要求他在这三妻四妾的社会里只娶她一个,可她还是接受不了和其她女子分享他的爱恋和疼惜,让自己的孩子和别的女子的孩子一起叫他父王,更接受不了日日这般默默等待。。。 和叶竞轩的这个赌,她输了。 古璃猛然抬头,盯着渐渐发白的日头,再也呆不下去了。 除了满身满心的疼痛,她碌碌无为,毫无立足之地。 这个世界的七年都不是她想要的。若是有回家的路,她愿意落荒而逃, 眼下的她和上一世那个执着坚韧勤奋念书,踏实艰苦工作的她完全走偏了方向。 “青朵,不用跟着了。”她拢了拢肩头的烟色披帛,留下急急跟上的青朵,抬步出了阁楼,却是钻入了旁边的小书房。 半个时辰过后,她再次拉开小书房的门。入了锦凤阁厢房吩咐青朵道:“青朵,我要去云裳坊买几匹云锦,找徐总管拿些现银吧。” 青朵离了去,古璃指头滑过摆在那里几日的焦尾琴弦,长长呼了口气,弯下身子,涩涩地抚摸过万年青下的抱团的一双兔儿毛,毛团儿和雪球儿闭着眼始终没睁眼瞧她一回。 古璃这还是第一次亲手从青朵手中接过装银两的荷囊。青朵惊讶地瞪着瞬间空掉的手心,以前王妃若是买东西只管拿货消费就成,总让她和叶青付钱的。诧异之余却窥见王妃却微弯了唇角,青朵不满地撇了撇嘴,买个布而已,王妃用的早这么高兴么? 叶青一如既往地驾着马车,青朵和古璃坐在车内,到了云裳坊停住,古璃被青朵扶下马车,掏出厚厚地一沓信纸,对叶青笑说道: “叶青,反正等着也是泛闲,我有不少事情想请教骏郡王,这封信,你就顺便帮我送到骏郡王府,快去快回,我们在这里头等你。” PS: 此卷即将完,下一卷是什么呢?女主儿男主儿会不会走到一起,转折有多折?啊呀,我自己都快不知道了,大纲一动,好多东西跟着都变动了~~~~ 【152】赖账之为,天君错了 指头滑过绫罗布匹,古璃转而瞥见一套女子成衣,色白衣摆短浅看着比裙衫轻便些许,指头抡着摩挲了几下儿,指着成衣,对唯唯诺诺的小伙计道:“这绣活做的真好,就取了这套成衣,让我瞧瞧看。” 转头却对青朵笑道:“青朵,我刚刚似乎听着前头第二个转角处有家小贩是叫卖冰糖葫芦的,快去给我拿串,要给我挑那珠子颗粒儿最多最大,糖稀沾的最浓最厚的。我突然想吃酸甜的了,我在这儿等着,你不准自个儿偷吃,可以多买几窜,回来一起用,赶紧过来…” 青朵接过一个银锞子,忙笑着撒腿儿跑出了铺肆。 古璃钻入后头隔间,匆匆换了衣着,塞了一锭银子给门口那红着脸的小伙计,还未待小伙计缓过神儿来,耳边全然余美丽女子莺歌般回音: “若是他们来寻我就让她们先等着,我到街头上去转转看。” 早晨来时的蓝锦褂长缎裙被换做了一身白衣衫,古璃抽出袖中的面纱,覆上脸,挂上耳郭。 望着来时的那条通往云锭坊的路,眼窝一酸,低低道了句:“再见了,云京!” 娇倩的身子转瞬湮没入了车水马龙的人群中。 身影移动之余,却被高楼处的那一身紫衣之人目光紧随,给捉了个正着儿。他唇角微微一勾,放下酒盅,凤眸满是笑意,今早心情很好,此刻心情更好,他低低笑道:“哼,想耍赖?本王岂能容你!还真是不够义气,连好姐妹肚子里头的孩子都不管不顾了么?” 突然他眼睛一眯,扫见远处三两青衣之人,似鬼鬼祟祟。在人群中时而跃身,时而踮脚,时而躲闪,却是紧紧追随着那白色的女子身影而去。 身边带着面具的男子道:“宫主,似乎有拨人追杀玉璃郡主,要不要属下去请了她来?” “不用,捉她,自是由本座亲自去。” 酒盅一按,男子眼睛一眯,光天化日之下。却纵身破窗飞上楼顶,飞身追了过去。 他辨出眼前古璃身姿,伸手按住前方女子肩头。笑道:“这般匆忙,璃儿是想一走百了么?看来,某人似乎想和本王赖账啊?” 白衣女子转头,面覆的轻纱被叶竞轩给拽开掉了下来,却是大半张灰黑的疤痕。几乎盖了上半个脸颊。 女子眸子怔怔迷醉地望着他,满是惊喜,嘴角瞬间流出亮晶晶的涎液。 叶竞轩凝眉,对面的女子红着半个灰黑的疤痕脸,紧紧抓着他的胳膊,含羞嗲怯道:“公子…您是找奴家么?公子生的好俊呐。大牛哥说过仙人漂亮,公子比那仙人都好看——找奴家有何贵干?奴家就是掉脑袋都认了,公子您讲——” “认错了!滚——” 他嫌厌地皱起眉头。猛然甩开胳膊,不顾女子跌跌撞撞追赶,快步离开。 甩掉那女子,他在大街扫了几眼,一阵疑惑。皱眉沉思片刻。抬头追着那三两青衣人而去。 许久,他只见青衣汉子慌乱寻找。似乎也跟丢了古璃。 他握了握拳,冷然哼道:“纵使昨夜他宠幸了张诺儿,你还是如此留恋他么!等到日后他深爱那张诺儿,本王倒是要瞧瞧你能硬气到何时,恋他到何地!” 转身迈步回了酒楼,他沉声吩咐道:“蓝翊,去云王府探探郡主可回,本王再去云裳坊瞧瞧!” 这厢,城门口站着一白衣女子,身姿卓倩,可脸蛋却被灰黑色的疤痕盖了大半儿,又被白纱给遮了下半儿,女子抬头望了望日头,肚子突然叫了叫。 捏着装银两的荷包抛了抛,回头望着城墙进进出出的百姓,她不打算回去买吃的了,可以先辗转到庵堂或寺庙能讨饱饭吃。 她来云京三年,向现实低头了三年——这里发生了太多事情,让她迷失了自己,让她真的信了那日月天君的话儿,从七年前的车祸转世到这里开始,她傻傻地以为她此世真的是为爱而生,为转世的少晇也就是叶竞帆而活,等过了,也盼过了,喜过了,也悲过了,疼过了,也爱过了,虽苦过,势头还有点儿不多,可他给她的宠爱和甜蜜还是会占据她心头一地。 日月天君错了,她终归只是她,是上一世大学才出来的说好听点儿叫踏实勤奋,难听点儿叫‘书呆子’的贫困女子。她不是那莲花精灵,不是和少晇谈恋爱的想和少晇相守的那个古璃儿。 她是古璃,此生被某些极度不负责任的神仙给误了七年,仅此而已。而今,她快不是她自己了。 她不要这样在云王府下去。 纵然心口微微疼痛,可此刻此地遥望云京,她感觉仿佛挥去了许多阴霾。 不求在叶竞帆身边日日期盼而渐渐变得善妒嫉恨,把他搁在心头记着两人曾经的好,日后青山绿水,说不定她会改变心情,不止是留给她也是留给他过去曾经的美好,有他在心头相伴就足够了。 古璃捏紧荷囊,大步转身,连日来的心头浓重的郁云和沉重的枷锁竟然在此刻全然飞散了去。 她璨然一笑,和半边儿露着的灰黑疤痕有些不着调儿,倒是明艳之色远远赛过了那张脸。 望着西边青云庵的方向,她迈步走去。 刚上道儿不久,便见迎面一中年女子,微驼着背,麻绳搁在肩膀上,使力往前拉着木板车,车上驮着一不小的布袋,布袋子上还坐着个六七岁的女娃娃,衣着虽打着补丁,可倒是整齐干净,小手儿抱着个烤熟的红薯,红嘟嘟的小嘴儿吐着焦了些许的红薯皮儿。嘴边儿沾着丝丝薯屑。 肉嘟嘟的小脸儿,看的古璃一阵心痒,瞥见木车轮子突然卡在了一块凸面上,大秋天的,拉车的年轻女子汗珠子密密的沾在额头,滚掉下去。 古璃塞好荷囊,迈步追了过去。双手扶在车辕上,帮她使力往前拽,又蹭到后边推,直到车轮过了小凸丘。 车上小女孩惊愕地盯着古璃一半轻纱,和一些疤痕的脸瞧,待那年轻女子拉过了车子,小女孩却眨巴了黑亮的大眼珠子,清脆笑道:“谢谢姐姐。” 古璃一愣,望着那俩小鬟髻暖笑了笑。 前头的女子回头,见到那疤也是微微惊讶。很快却收敛了神色,真真感激笑道:“我说怎地一下子就过去了,原来是大妹子帮忙。真是谢谢大妹子了。” 古璃摇头道:“您客气了,不知嫂子这是打算做什么?” 女子抹了把汗水,指着东边的方向道:“我这是出城给报业寺捐粮,这是我女儿。” “捐粮?是怎么回事儿?”古璃纳闷儿道。 女子敲了敲自己的肩头,又扶了扶头巾。笑道:“大妹子在城里头可能不知道,云京都说东灵寺有活佛陀,青云庵有活菩萨,可还是报业寺的僧人们好。前几日我家孩子她爹快病死了,都是报业寺的大师们给弄的药,才保佑我家男人打死人堆里走一遭却没丢了性命。可她爹回来却说报业寺纳的流民都快满了。据说是云京里头不让他们入城,听说是报业寺的收留了一拨拨的流民,她爹还说家里还有些陈年谷子。让也给运了过去给那些流民救救肠腹。他还不能起身,我这就赶紧运了来。” “流民?可是出什么事了?”古璃整日子云王府里头度日,平日根本没啥渠道去关心外地大事儿,可一听女子说,还是有些心惊。 她一出门儿若是就撞上什么灾难。着实不好受。 “谁知道呢!她爹说是流民,不过都是从西吴那边儿来的。离咱们大叶远着呢,说是流民可都是活蹦乱跳的,可那看城门的官爷就是坚持不让进,说是怕有吴国细作,都把人给赶到报业寺落脚去了。” 女子笑的很温和,可一身素服,还打着几个齐整的补丁,古璃看得出,他们其实并不富裕,难得有这般心胸。 “我也要去报业寺瞧瞧看,和你们一道儿吧。” “哎,其实也不算太远,走一个多时辰就到了,快晌午了,咱走快点儿,还能赶得上斋饭…” 古璃和小女孩说笑着,在后面帮推着,跟着那年轻的母亲上了去报业寺的路。 且不说这边路途上古璃和母女俩如何闲聊,云裳坊前头,青朵拿着两串儿冰糖葫芦急得直直跳脚,想去寻了王妃去,又怕她一离开王妃却又逛完回来扑了个空,只得按着伙计转达的话儿安心候着。 候着候着,她突然觉得不太对,脸色变了几遍,再一回想着几日王爷所做的事情,王妃那苦涩的笑,瞬间青朵心头拔凉。喃喃道:“王妃走了?” 青朵眼窝一酸,差点儿哭了起来,她不信王妃会走掉不回来,她愿意再等等看,还要等着叶青回来。 叶青驾着马车回来后,一听青朵说完,也顿觉不妙。王妃今日分明是故意支走他们。 实在不能再等了,给小伙计仔细交待了一番,让青朵回王府告知主子,叶青自个在街巷里头先寻了起来。 青朵瑟缩着手脚,眼巴巴地望着日头,一直等到晌午叶竞帆才下朝回府,还没瞧清那人容颜,她低垂着头盯着那双紫金靴面,忙跪下猛地磕头哭道:“王爷,奴婢、奴婢该死…王妃,王妃她…” 叶竞帆顿了顿脚,脸色一丝阴郁闪过,心头突地一紧,望着那磕个不停的脑袋,压住怒色,沉声道:“说,她如何了?” PS: 感激您的订阅,呃,可不可以给木樨投个推荐或者什么滴都可以,真心感激您对《小女古璃》的订阅和收藏,您的支持不木樨最大的动力~~~ 【153】失踪的王妃 叶竞帆顿了顿脚,脸色一丝阴郁闪过,心头突地一紧,望着青朵磕晃动个不停的脑袋,压住怒色,沉声道:“说,她如何了?” “王妃,她,她…不见了。。。” 穿门出奇的安静,片刻,他淡声问:“整日让你们在跟前照顾着,她不见了是何意?” “王妃走了,王妃她定是走了。。。” 青朵瘫坐地面,清秀小脸挂着泪珠,抬头道:“怪不得…怪不得她今早问我要现银,怪不得她命我买她冰糖葫芦,我早该想到,我早该想到的啊——!” 青朵抬头,扯着他衣摆哭道:“王爷你连着两夜都是留在侧妃娘娘那里,你说王妃怎能好受…” 瞧那人脸色瞬间沉郁,眼神儿冰寒,青朵忙住了嘴,只得抿着唇抽噎。 不等她进一步解释和哭求,那人脚面一转,耳边是他前所未有的失声怒斥道: “叶小年!速速给本王备马!” 直至傍晚时分,店铺纷纷打烊,家家关门闭户,王府派出的一群人马,却没有丝毫音讯。 询问哪家瞧见美丽不染烟尘的眉心红莲女子,皆是摇头不知所云。 叶竞帆去了子骏那里,子骏并未从衙寺归回,下人回禀确实也不见姑奶奶回,转身拜访古府,哪怕诚问冷责,却也寻不着她丝毫踪影。 出古府,他心口猛然撕扯地疼了一瞬去,捂着胸口,眼睛一眯,冷然恨意上了头,步步向宣王府迈脚而去。 定是她知晓了,知道他昨夜真的和张诺儿行了男女之事、夫妻之礼… 可,他发现张诺儿待他竟是那般痴心之人。他也不忍伤了和璃儿那般美好的女子。 是他错了,是他打一开始都不该让张诺儿进了府,是他不该昨夜迷乱… 她和他相识七年,有那么浓的爱意在,他不信她当真会舍了他而去。。。 秋风愈发寒冷,卷走了宣王府最后几片树叶,只剩光秃秃的枝桠,孤零零地翘在月色下,投射到路面成道道灰黑色的影痕。 书房里玉器碎了一片,桌椅凌乱翻错。墨砚翻到碎裂,墨汁黑乎乎地溅了一地,几张宣纸飘在地上。失了本来的纯白,一瞧那痕迹便是激烈打斗过。 叶竞帆掐着叶竞轩的脖颈,虽心头怒火满溢,面色却似乎平静异常,低低道:“说!璃儿在哪儿?” 叶竞轩并不挣扎。抬脸邪肆一笑道:“呵呵呵,六弟,你可真是好笑,不要说当下本王我不知,就是知晓——本王凭什么告诉你?!” “再问一遍,璃儿在哪?” 大概是脖颈间过于疼痛。叶竞轩脸色白了白。 分明觉察道血液外涌,也能觉查到对面那人周身那股寒气,瞧见那犀利的眼眸。叶竞轩眯了眯眼道: “人是你自己弄丢的,却赖到兄长这里,当真是好笑!叶竞帆,虽然本王不怕唾骂,可本王待她那也是爱极了…断不会再困了她。本王再说一遍,本王不知。在本王府中,岂能容你明目张胆地杀了我不成!” 脖间的指头如刀子般入肉更深,下.流的血液也凉了几分。 叶竞轩挣开,一掌拍在他胸前,后退几步,冷哼讽笑道: “叶竞帆,是你自己惹了她心伤,惹了她不再眷你情意而走掉,却来责备他人,当真是可笑!你凭什么来责问本王?该怨的该愧该责的都是你自己,你敢说不是你伤了她心?嗯?似乎大婚一月,侧妃便入门,她虽不说,可你自问近日来是否留她独守空闺,哪一样不是你自作自受?本王倒觉得她走的当真是妙!” 叶竞轩叶竞帆如遭雷击,瞬间顿住了心跳,叶竞轩的话不由他不听如耳里,一丝慌乱,他迈步出了宣王府书房。 “叶竞帆,本王也已经派人寻了她去,这一次丢了,若是本王先于你找到她,到时,本王定会让她变做本王女人,哈、哈、哈——璃儿这出走的,愈发觉得真是妙哉!” 叶竞帆眉心一黑,跨步出了宣王府,脚步一丝急乱却是回了云王府。 锦凤阁,锦凤阁,他腹中默念,几步入了锦凤阁却不见那人身影。 改步到小书房,见书架摆放的是整整齐齐,搜寻了许久,目光顿住,最终锁在那搁置医毒觉卷的匣子上。 大手探了去,抽开匣子,一封信笺和白玉佩静躺眼前。 叶竞帆拿起玉佩,拆开信笺,入眼是熟悉的一手蝇头小楷,端的娟秀仔细,是她的笔迹。 她说:理罢云鬟展转思,池塘正值梦回时。近来诗叹如枯叶,纷向秋风赠别辞。 她说:水纹珍簟思悠悠,千里佳期一夕休。从此无心爱良夜,任他明月下西楼。 她说:不能长相守,惟愿长相念,亦求长相思,切莫长相忘。 “不能长相守,惟愿长相念,亦求长相思,切莫长相忘?”叶竞帆呆了一瞬,她何时这般绝决了,当真是不会原谅他和张诺儿了? 收好那信封,抬头望着黑夜那漫天星子,不在云京客栈坊里,她能去哪儿? 他急急迈步,出了王府大门,却是料着了古璃心思般,朝着青云庵而去。 话说报业寺里,晌午的那会儿,古璃和那对儿母女赶到,却见从寺门口一里地开始,处处坐着三五人群,秋风吹乱了不少人的衣衫和发髻儿,一瞧着便是风尘仆仆之态。 流民二字压在古璃心头,可瞧着也不见人群有何伤患异样。她脸上还涂着些泥灰,只是大家都卷着铺盖睡的哈欠连连,许是赶路熬夜给熬的有些累了,虽然女子身姿娇纤,却也没人怎地盯着她细细打量。 过了晌午时分,寺里的小和尚们熬了咸粥,一声铁勺敲击,人们都揉着眼睛轰然起身,向着瓮缸和大铁锅争抢而去,零星的几粒米,古璃也是很饿了,帮嫂子推车稍微用了用右胳膊,此刻隐隐有些疼,接过嫂子端来的粥,黄面馍掰了一半儿给了同来的小女孩儿,古璃迈出了寺门,拿着馍啃了几口,踱步到小土丘向下面的山麓望去。 看着还有苍绿的柏树,绿意跳动,在这深秋一抹明丽和舒缓,心情也好了些。拍了拍碎屑,听见身后声响。 树叶微动,却见四个青衣汉子突然窜出来,她还未反映过来,便被那人按着肩膀,古璃大吃一惊,右胳膊推车时便使了些力疼着了,当下疼痛再次涌上胳膊。 挣扎不脱,扭头怒喊道:“你们是何人?要干什么?” “找的就是你,抹了脸就骗过爷爷了!这次没弄错,带走!” 古璃正要喊救命,一人反扣住了她手腕儿,才歇息过来的右胳膊瞬间咯噔了一声儿,不知从哪儿弄来的臭哄哄的破布,被塞入古璃口中。 手腕儿被那人用麻捆住,痛的她连抽了口气都是臭的,只得怒瞪着二人,口中求救和咒骂全化作了呜呜声。 被从幽径拖下报业寺地界,路边儿上隐着一辆马车,避过了路人的视线,古璃被丢入马车,两个汉子跟着钻了进去。 古璃膝盖儿被狠狠地磕了几下儿,瘫坐在车上,防备地看着几人,眼珠子转个不停,想逃脱,可对面的二人死死盯着她,连跳车的机会都是个零。 未时已过,秋日的太阳西倾,马车轮子似乎一直朝上走,古璃腿脚都麻掉,伸了伸退儿,被对面俩人盯得一阵心悸,头晕目眩地闭了眼睛。 车行约一个时辰,马车吱地停下。 古璃被汉子拽出,踉跄着出了帘子,一阵凉风袭来,隐隐刺骨,她瞬间惊讶地望着眼前绿色薄稀的山崖,口中的布瞬间被拽出,磨得牙龈抽疼不已。 啐了口唾沫,古璃见眼前的崖边儿上站着一人,白衣广袖盖不住女儿俏窕身姿,古璃讶然:“你是谁?为何带我来这儿?有何目的?” 许久她扭头道:“玉璃郡主,好不容易又见面了。” “张、张诺儿?” 古璃惊愕地望着对面嫣然巧笑的脸,怔愣了片刻,手脚冰凉。 她一直在逃避,叶竞帆纳侧,她拿不出气度和勇气去见他妾室,还是这么个女子。 没想到… 古璃防备地看着那方悬崖,对于面前的女子她说不清楚是什么感觉,本该恨她觊觎自己夫君,可一直都听说她是个顶顶好的女子,她更多的是怨叶竞帆食言而肥而已。 可她此刻更是诧异和狐疑:叶竞轩都没找到她,而她竟然能轻易寻得见她。 不用想她那摔伤脊柱便是假了,本来只是不想见,古璃一直还以为真如巧儿所言是个脾性不错的女子,看来,她是个什么样的女子,还有待评价。 古璃看着崖边,她再傻也明白她不是请她来看枯败秋景的,突然笑道: “是啊,才第二次见,若是我所料不错,只怕今日也是最后一次见了吧?” 但是她还是不信她把她带到这荒郊悬崖,真的是为了让她消失。 她不知她几时和她仇恨如此深了,她才不信仅为了叶竞帆,张诺儿便会杀人… 她疑惑道:“我俩交集并不多,不知寻我来此地是为何事,天将黑,若是张小姐有什么话请讲便是…” PS: 好吧,今日的更新太不及时了,迟到了n个小时,对不起各位了~~~ 【154】此生有匪君子 张诺儿走到古璃跟前,容颜精致,也是艳丽无双一女子,可脸上的笑意却冷然森森,她说道: “张小姐?原来玉璃郡主也是不想承认,眼下我也是叶竞帆的女人,其实就像我更爱唤你玉璃郡主是一个理儿,都是打心底里不愿去承认罢了…交集是个什么?玉璃郡主指的是关系么?那好,就‘交集’,眼下我们可是有用同一夫君,你正我侧,算得上姐妹至亲,怎能说没什么交集?” 张诺儿贴近古璃耳畔,故意低低笑道:“以这种方式见你么?那还不是因为你走的太匆忙了,只是匆忙的不够绝决罢了,走的不够彻底,也没对他死心,我知道他也是个深深惦记你的,若他知晓你还活着再或着又把你找寻回王府来,我张诺儿岂不是还要和你共侍一夫,我张诺儿是谁?三岁天智早启、五岁成诗著文、太傅破格揽徒,岂能这样甘居侧室下去?岂能由着自己心慕的他心头先紧着一个你?!” 古璃浑身冷了瞬间,许久她抬头盯着张诺儿怒红的脸,笑道:“纵然你才华万般,那又怎样?他心头牢牢占着地儿的还是我,你终归还是嫉妒我,不是么?” 张诺儿猛狠地推了古璃,手被捆住,古璃重心不稳,踉跄几步,倒在崖边儿的地上,扭过头,皱眉,道: “张诺儿。。。我从没想过与你争什么,你可知眼下你有多丑陋,嫉妒的嘴脸让人恶心,共侍一夫么?可那也先是我夫君!我没恨你插足我二人,自打知晓他纳你入府,我便打算离去,你不要太自以为是!呵呵,真是可笑。张诺儿,你究竟是什么意思?你今日是不欲让我活了?你想杀人不成?!” 张诺儿脸红白一瞬,倏尔弯下身子,摸了摸古璃的脸,盯着指头上的黛灰笑道: “不错!本来我只需在王府里头好好呆着,可事关我张诺儿后半生幸福,不亲自来,我还是不放心,我喜欢亲力亲为…要怪也只能怪你入了他心头…我多希望你这张脸就这样丑陋下去。可这远远不够,你还是去死吧!” 张诺儿扭头。示意四个汉子动手。 下晌的日头镀在山崖上,本就绿意不多的山林和枯黄的崖壁更是如涂了层金粉,古璃怒瞪着朝他走来的几人。朝着不远处的张诺儿笑道: “真是可笑,明明是你后到,涉足我们夫妻之间,倒来怪我?若是云京知晓张家小姐不过是个阴狠歹毒之人,不知是有多失望!我没打算和你争些什么。尤其是他,不是不敢争,而是不想…我这不是已经走了么,王府留你一人做女主子,你不应该感激我才对么?哪有这般对待恩人的?” 古璃眼神黯然,话儿虽然说的貌似无意。可她心头着实难受。 “恩人?同喜一样东西,心头却想独占,会是恩人?我们是敌人…我喜欢后顾无忧。绝不会留下敌人来威胁自己…” 张诺儿突然变脸,冷然对古璃道:“前夜,为了铜城藏兵之事,他明明是有求于我爹爹,也答应了我爹爹。却仅在我榻边眯了一夜,连手都没拉过我。我吻他,他凭什么拒了我!…凭什么,我不甘!” 张诺儿一股杀意从眼眶射出,狠戾之色越来越浓,硬声冷语道:“昨夜、你可知昨夜,就在昨夜我真正成了他的女人!…” 她张开手臂,绕着古璃转了大半圈儿,怒笑道:“可纵然昨夜佐了望心草又有何用!在他身下,明明在他身下的是我,和他欢好的是我,可纵使神志不清,他口里喊的还是你的名字!是你,都是你古璃…你说我插足?我认识他的时候,你大概还大字不识一划!若是告诉你十几年前他便入了我心头,你可相信?那时就在这里——” 张诺儿手头朝着远处树林一指。 她低笑道:“就在那里,他就静静坐在那棵木樨树下,木樨花星屑飞坠而下,落了他发中,他安静孤寂的如画儿一般,坐在那里不知年月,如了我小小心头。再后来…他走到这方崖边儿,我偷偷地一路跟着,紧紧迈着小小步子,提着裙裾,按着一颗心脏,就怕眨眼他就跳了下去。可他就坐在这里,我就压住心头的异样,躲在他身后,耳边秋风皆殁,头顶露汁皆忘,默默看他坐了一夜…” 古璃看着独自激动的张诺儿,暗暗摇头。十几年前,她该几岁?才五岁,还是四岁?纵然天智早启,心理早熟,可她怎能就能启齿,仅凭自己一时所想,就私底下把叶竞帆归为她所有? 那时应该是叶竞帆身中昙糜血引,面对死亡,且知道自己乃皇上亲子,孤寂一人来此抒郁心情。 古璃突然有点可怜她,连带着望她的眼神儿都满是同情。 张诺儿仍自顾自地说着: “太后寿宴,我记下那少年是洛王世子,名叫叶竞帆…在铜城的几年,我爱作画儿,更爱藏画儿,可就连爹爹都不知晓,我那几卷珍视的画儿里头全然都是一个他…” 古璃呼吸紧了几分,怔愣地望着太阳下、悬崖边前胸起伏不已的她。 许久,压住心头的诧异,古璃摇头道:“你要认清楚,你本有更好的路,可你不走,你走错了,无论如何我和他成亲在先,你大概也知,我和云王历经七年走到一起,无论你怎么以为,我都是他正妃,无论你心里头作何想,你都是后来者!难得你能和我说这些,还想说什么你一并讲了吧?” “我本就懒得跟你多言,我张诺儿会助他——坐拥天下!我年近十七依然未嫁,等得就是他!他身边的那人只能是我…是我!而你,必须为我让道儿!此为东灵寺后绝壑崖,下是砷江,春夏之日景色颇佳,算是厚葬你了!” 张诺儿对汉子道“推下去!” 古璃眼睛一眯,怎奈背后胳膊挣扎不过,几下便被前来的两人推攘至崖边儿。 古璃怒红着脸。肩膀乱晃撞着,甩掉那几只胳膊,面对死亡,她刚还生出一股恐惧,可此刻,突然释然。 若是这次死了,她的人生会怎样? 重新开始,还是回到上一世? 她或许会见到孟婆,忘掉叶竞帆,一切从头开始。 没有他曾经给的许诺。没有他曾经信誓旦旦。 没有他给的爱欲,没有他带给的伤心难过,无喜无怒。无忧无怖,无怨无恨。爱上新的人,恋上新的男子。 可,脑中挥之不去的依然是他淡淡微笑,温润的如春风化语。 是她在他肩头。暖暖前行。 是他在她身上,百般爱抚和亲吻… 他是她心头最割舍不得,可又怨恨不起的人… 公子如玉,气度温华,突然她想起诗经里头,有那么一首诗:“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瑟兮僴兮,赫兮咺兮。有匪君子,终不可谖兮。充耳琇莹,会弁如星。瑟兮僴兮,赫兮咺兮,有匪君子。终不可谖兮。如金如锡,如圭如璧。宽兮绰兮。猗重较兮,善戏谑兮,不为虐兮。” 正是他。 遇见他,她才经历过万般喜悦,体会过他给的情爱欢愉,纵然也有那么丝丝悲伤在,虽然她貌似蹉跎岁月七年,可还有他对她的爱在。 他会记着她,她该笑对死亡,不是么? 古璃长长呼了口气,对张诺儿笑道:“你们放开,不劳你们动手…张诺儿,若是有朝一日叶竞帆看清你美丽容颜下丑恶嘴脸,你可知后果?” 张诺儿拖长了音调儿,笑道:“日久天长,只要你没了痕迹,我自有办法抹去你给他的记挂!我这里还有望心草,昨夜只是浅浅一滴,他便和我圆了那房中之事,本妃这里还有满满一瓶,岂怕他不爱上我?” “那我祝福你能永远瞒他下去!” 古璃喃喃苦笑道: “这一生,七年而已,天不老,情难绝,往事皆成空,还如一梦中。 知我意,感他怜,此情问天缘,天不怜人何自怨?” 扫了眼崖壁四周,只有夕阳金光缕缕和寒凉秋风阵阵。 他不会来了,她还在期待什么? 期待他能赶来,认清长诺儿面目,来救回她,好好爱她疼她宠她么? 这一回,她又会何去何从? 只能这样了… 古璃笑了笑,她一直在妥协,在浮生偷闲般向周边低头,她失了孩子,却也得了爱情,纵然有怨有恨,可还有他和亲人安在。 再低最后一次吧。 这一次后人生会从头再来。。。 看了前方如墨森森的壁崖一眼,煞无介事地朝张诺儿璨然一笑,古璃闭上眼睛,脚步一并,跃下而去! 心肺高提,忘了如何呼吸,耳边是呼啸风声擦过,耳郭被秋风刮的隐隐疼痛,背后是她被束缚的胳膊。 纵然心头千般爱恋,可,这一回,叶竞帆,真的别了… 昏厥前的最后一眼是漫天的水花。四肢百骸瞬间被冷水浸透,直到肺部被挤出所有空气,火辣辣的疼痛从心肺升起,漫身袭卷而来。 她紧闭上了眼,渐失却了所有知觉… 张诺儿移步崖边,俯身瞧着那越来越小的人渐渐化作白色一点,没了声响,才转身妩媚一笑道: “还真不怕死!我还以为你有多眷恋他呢?呵呵呵,本妃会为你多焚香化纸,佑你早日投得好胎!”。 明明是美丽绝尘的脸,笑意盈盈中却分明寒意透骨。张诺儿转过身子,脸色瞬间冷掉,带着四名汉子,入了马车,朝着下山的石路而去—— 【此卷完,下一卷【日出&重生】,某人低调登场,某人是谁?木樨第一二章说过,杜某人不是酱油~~~~预告:他用几年时间九死一生,袭了西吴大将军之职,此次来大叶,有重责在身。。。如何遇见她,知晓她就是上一世中国的那个她,如何让她爱恋上他,带着她爱海沉浮,待二人深爱之时,古璃如何面对寻来的叶竞帆…】 PS: 【此卷完,下一卷【日出&重生】,某人低调登场,某人是谁?木樨第一二章说过,杜某人不是酱油~~~预告:他用几年时间九死一生,袭了西吴大将军之职,此次来大叶,有重责在身。。。如何遇见她,知晓她就是上一世中国的那个她,如何让她爱恋上他,带着她爱海沉浮,待二人深爱之时,古璃如何面对寻来的叶竞帆…】 【155】活着 古璃是被冻醒的。 身下是硬床板,被褥陈旧,不堪寒风透入。她盯着这方小木屋,企图坐起身子,谁料下身一阵剧痛袭来,她掀开被子,瞧着自己被缠的左腿和右胳膊,才意思到现状,扭头瞥见门口走进俩人。 一男一女,瞧着着装,似乎是农户。 男人盯着古璃笑道:“姑娘,你醒了,不可乱动,大夫说了你这左腿内里的骨头是断了,要好好躺着才是正说。” 古璃愕然。 再一想,自己那日选择了落崖,脑中最后是滔天冰水。。。 她回神儿忙问嫂子道:“这是哪儿?你们是谁?” 男人不避讳地坐到她跟前儿道:“我叫钟强,上山打猎,从河边把你背回来的,我们这儿叫云钟村,不知道姑娘在水里漂了多久了,若不是我路过,姑娘估计就瞧不见这日头儿了,那天你真是白的吓人,浑身冰凉,现下醒了就好。” 嫂子瞪了那男人一眼,道:“大妹子昏睡了三日。醒了,我们夫妻俩也放心了,伤筋动骨没啥大事儿,你先养着,大强子,你不是要出去冬猎么?咋还不走?” 男人一丝不耐:“不急,过三日就走。” “已经三日了…”古璃喃喃道:“谢谢二位…你们可以叫我小梨。” 妇人收拾了衣服,端着木盆,推着男人走出木屋,扭头道:“真想谢?那赶紧养好了,紧哪儿来的回哪儿去!瞧大夫的钱不劳你还了!” 小钟村不大,在砷江北,离云京竟然有百里,统共也就那么十几户人家,以前都不大喜欢来钟大强家,可最近听说钟大强夫妻俩捡了个神仙似的人物在家里头藏着,都隔三差五的来瞅瞅。古璃也笑笑地用心听着他们的夸赞。礼貌地作答。 古璃原本很感激,还好遇见了好心人,才不至于死在荒郊野外,眼下叶竞帆在做什么都和她无关了,她让嫂子和乡亲们帮忙找来木板,把折了骨头的右腿给定住。左手虽然也有知觉,可还是疼。 让古璃心头不舒服的是,到晚上。总会听见钟强两口子吵架斗气。 钟强说要出去冬猎,却无疾而终。 于是,白日里,男人砍柴外出去,钟大嫂子忙里忙外,也不爱和她说话儿。虽然无奈,可古璃也松了口气,白日里头,云钟村农户人家来打听观望再赞叹一番。她身体内里贫乏,老爱迷迷糊糊地睡去,这样七八日下来,她也没打听来什么大事儿,可小纠纠儿,古璃却看出了不少。 这日一大早,古璃坐在床头就听见外头两人吵闹,嫂子哭哭啼啼道:“大牛一直没讨媳妇儿,小梨瘸了,可人家不嫌弃。瞧得上小梨。要不过几日就把小梨送给他做媳妇儿…” 男人摔了碗筷儿叫嚷道:“你还想管我不成,我捡回来的,就是我的,也不瞅瞅大牛那样儿,就想娶人家!小梨姑娘就是瘸了也比那皇帝的女儿好看,我这就出去冬猎去,我一个月后换银子回来。纳了她做小!我看大牛那混球儿还敢来给我抢不成!” “好啊,我说你这些日子咋恁殷勤呢!原来一开始你就打了这主意!是不是瞅着我老了,又生不出儿子,就敢娶小了,你要是敢娶——我就不活了!没法活了啊。。。” “你爱咋地咋地!” 古璃听得心惊肉跳。 心头本该感激人家,救命之恩摆在那里,没资格说啥,可若是让她嫁人。那根本不可能… 无论如何,她都嫁过叶竞帆。尽管很可能如张诺儿所言,叶竞帆会忘了她,可心头的那份情意,她怎能轻易割舍掉,只得等着天长地久,慢慢消弭… 这一对儿人可是救了她命的。 她下意思地捏了捏腿脚,麻木中带着一丝寒意。男人走后,古璃问嫂子要来了烧柴火留下的黑木炭头,村里借来了草纸,她想了想认真地画了拐杖,对一旁摆起脸子的钟大嫂子道:“有了它,我便能行走自如了,钟大嫂子,我家人还等着我回去,你看能不能让村里的木匠大哥给照着做个?越快越好?” 天还未亮,村里的鸡鸣一声儿接着一声儿,划破小钟村的静夜。钟强媳妇儿开了门闩儿,去小梨屋里喊人起床,却发现被褥叠得齐整,还隔了张画双拐时没用完的草纸。 黑黑齐齐的一段话儿,她大字不识一个,忙去村里的木匠家,才知道小梨昨夜自己烙了几张饼,拿了她几件衣服走了,留下纸条以表谢意。。。 雪花洋洋洒洒,古璃左手拄着拐,肩上斜挎着个包袱,身上的衣服越来越不耐寒了,雪花进了脖颈,她忙颤缩了缩脖子,感觉到风向,便迎风前进。 季节不好,再等等,等冬天过了,等明年春天一切都会好的。 一路向北,路荒人稀,天地间白茫茫一片,她走了整整一天了,手紧握拐杖,她不由笑道:“还好是左腿和右胳膊…”。 不知走了几日,饼子造来的那点儿体温再也抵不住寒冷,她双腿僵硬了,手再也握不住拐杖,噗通一声,她跌坐在了路边雪堆旁,左手使力搓了搓右手,敲敲腿脚,舔了舔嘴角,抓了口雪慢慢融化口中,吞下,努力呵出热气,艰难地解开包袱,拿出凉透的干饼子。 咬了几口,腮帮子正动着,耳边听见唧唧的叫声,她扭转头,却见路边石头缝里一直小黄毛狗儿蜷着身子望着她。 它是那么的小,黑漆漆的眼睛水汪汪地望着古璃。古璃心头微颤,向它伸手而去,哑了嗓子道:“叫你小黄可好?小黄,过来。” 有狗,那不远处定有人家。 小狗起了身子,晃悠悠到古璃手边,舌头舔了舔古璃的手心,古璃心头一暖,左手托过它抱在了怀里。 古璃撕开饼子,怕小狗咬不动,又拾起来,细嚼了嚼,看它乖巧地添食,她开心地笑了。 她不想回云京,不想面对那些人。 眼下虽狼狈,她坚信寒冬一过就会好转,这样一路向北挺好。她还懂一些医毒,不至于饿死。 待休息的差不多,她将小狗装进包袱,系好,拍了拍它探出的脑袋,拄着拐杖接着向北。 雪不浅,可路上的人越发多了起来,一汉子拉着一妇人,妇人哭哭啼啼道:“他爹,不能跑啊,小小姐和小公子还在城里头,我要是走了怎对得起小姐啊,小姐本来就死的好可怜呐——” “不走?你要等着在那里和那两个病秧子一起被烧死啊!” 古璃心头一震,盯着那妇人。脑中便是星儿娘亲昔日容貌。古璃眼窝一酸,踉跄着上前劝阻。她粗布衣衫,脸蛋却很美。 路人七嘴八舌,原来前方是西吴的丹城,原本是西吴第一边镇,可一月前开始闹瘟疫,热闹的城市人口开始迅猛凋敝。才有今日七奔八散的窜到大叶边境来。 一老人颤颤巍巍劝道:“大妹子,赶紧折回大叶去吧,前头没路了,只有丹城在那里,里头死了不少人,明儿天一亮就要屠城,屠城啊,大家走在跑,赶紧逃吧!” 古璃愕然道:“屠城?朝廷不应该派人来救人吗?” “怎么不派,派了个大将军来,可将军一来就要屠城啊!逃不出的,过了明儿就再也没命活了啊…” “屠城么?”古璃握着拐杖的手心满是汗,她咬了咬唇,向着丹城望去。许久她扭头对大家道:“你们走吧,天寒地冻,大叶各个城镇都有报业寺,那些好心的僧侣们会收留你们。” “你们等着,很快就可以回去的。丹城不会被屠…” 她固执地扭头将拐杖插入雪中,拔出,再插入,纵然女子衣衫褴褛,身型狼狈,却依然貌美如花,冰雪,冬风,一人,一杖,一包袱,蹒跚、跌倒、爬起、踉跄、跋涉、前行… 天快亮了,还好有积雪映照,竟比那星光和路灯管事儿,古璃眼睛黑晃了几次,眯眨了几次,冷风飕飕作响,她将包袱里头钟大嫂子的衣服几乎全都裹在了身上,本打算停下,可发现停下除了背后有小黄的那片是暖和的,周身会迅速冷掉,只得坚持走路发热。 一轮红日从雪地上跳出,古璃被眼前军帐前的火把给惊得不敢呼吸,终于在黎明前赶到了。 前面就是丹城,她放眼望去,城墙上站着一溜溜儿士兵,个个高举着火把。 面朝着城墙内里,打头儿一老将军站在城楼前,耳边是城内未能及时逃走的百姓,他望着城外不远处的中军大帐,老泪横流。 中军大帐里,蜡烛已燃尽,陈良握着腰刀,对上方闭眸沉思的男子道:“将军,天已大亮,您不能再犹豫了!九皇子才回京城,皇上还未清醒来,眼下四皇子随时都会动手,我们要速速回京助他,徐太医说了,这瘟疫没得救了,必须一把火烧掉,大火过后就是新生。将军,如若再犹豫,不知有多少人染上那瘟疫。若是从丹城蔓到西京,那才是真正的灾难啊,这几万百姓和我们西吴江山孰轻孰重,将军要速速定夺啊!” 【木樨许诺了,请假俩月,虽然手头儿的事情没忙完,可还是要信守承诺的...日后继续,可能会有间隔,但故事会继续~~~】 【156】旧人 男子喉结动了动,眉头紧锁,唇角不自觉紧绷。 如此沉重的决定他当真不知这军令该如何行下去,他鼻梁高挺,睁开眼睛,眉浓目明,星朗如月,当真是俊美无俦,如雕如琢。 许是常年行军,肌如麦色,虽不白净,却是器宇轩昂,身姿卓雅,一点儿也不见那武夫之暴莽之气。 他叫杜晗,西吴大将军杜啸之孙,袭大将军之职,而今是西吴擎天一柱。 良久,他沉声道:“定夺么?陈良。。。本将军对敌人尚可毫不手软,可那是三万百姓,难道真要我做那坑杀无辜的刽子手么?若是传入百姓耳中,且不说我七年来心血尽数毁去,更有损我西吴德馨。。。人心——从来都是——难拢好散。。。到底是什么瘟疫?非要屠城不可么?徐太医呢?他不是号称神医么?” 军帐中一片安静,陈良朝年轻的军师望去,文远亦不做声儿。陈良坚持道:“将军,可昨日我们已经下了屠城的军令,岂能朝令夕改?” 文远闭眸,许久他睁开眼睛,新朗明丽的眸子中却透过一丝绝望和几缕无奈,他定定望着杜晗道: “阿晗,徐太医说那是疟疾,其实不然…” 一丝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杜晗背后的掌心紧握,眉心突跳,他道:“文远,不然——是何意?” “还是由徐太医亲自来说吧,徐太医?” 徐太医慌张摇头,终还是愧怀叹惋道:“文大人所言不错,老臣该死,不该隐瞒,可杜将军,那是、是鼠疫…” “什么?鼠疫?!” 他猛然起身,这个他听说过。皱了皱眉,他默然坐下。 徐太医跪倒在地,头颅紧贴帐中地毯,泫然泣曰:“对,将军,那是鼠疫,比疟疾更可怕百倍千倍。。。《浩古医志》中有载,三百年前南夷毗城同遭此难。没人能遏制,方圆五百里,毗城鸡犬未留,百姓皆化作尸骨,城毁地荒,三百年已去,那里早已化作一片荒漠…民间有言,鼠疫便是天谴…所以,丹城没有理由不屠啊——” 陈良一掀盔甲。同跪劝言:“杜将军,裴老将军正等着下令,太子和四皇子此番让您来对这瘟疫,若是不得遏制,难免遭其发难,您是杜老将军的希望,这七年来您步步小心,若这一次走错,杜家军该如何是好?这七年你都没让我们失望过,直到这会儿我才发现。你骨子里头还是个懦夫!” 陈良扬着大胡子脸。憋得怒红。 “嘭——”一声彻响,杜晗手中杯盏瞬间破裂开来。他眼光一扫,目光在陈良脸上多停留那么一瞬。 文远忙站到陈良前方,劝杜晗道:“阿晗,陈将军快言快语,可终归是为了杜家军。这把火烧的是人命,可留下的是西吴更多人的希望。。。我已让徐太医上报京城。让朝堂通晓鼠疫之厉害,朝堂多贪生怕死之徒,此番屠城,不会有人追究,如若不行军令,怕是有人大做文章,我观那张禀儒早已宠宠欲动。还是照行吧——” 杜晗盯着一地碎瓷,沉默片刻。扬手道:“去吧,通知裴老将军——放火。我杜某此七年不会付诸东流…” 冬日的早晨,阳光打在白雪上,竟折出了五颜六色。古璃躲坐在枯树下的枯草堆旁,积雪耀目,她眼前发黑,忙闭了闭眼睛。待再睁开,却瞥见一队人马踏着积雪走向城楼。 打头的那公子一身白貂大氅,勒马站定。古璃隐约听见楼上那老将军扬声言:“文大人,将军他如何定夺?” 那公子举起一令牌,久久不语。 旁边的大胡子瞪一眼一旁面露讥讽之色的胖官员,夺过公子手中令牌,对城楼上的老人曰:“将军令,辰时已到,开始屠城!” 老将军徐徐转身,挥起手中黄旗,眺望街巷。不少门户还留有百姓,他这几日脑中皆是百姓痛苦的面容,不少人面布红斑,痒痛折磨的百姓们直拿雪往脸上贴,图那片刻冰凉的舒缓。气息虽弱,呼吸虽难,可他们还能动,隐约还能呻吟,满脸都是期盼和哀求。 他老泪模糊了双眼,手却定在半空中,胳膊如顶了千斤巨石,如何都落不下。 城外大胡子的马儿转了个圈圈儿,那大胡子喝道:“裴将军,军令如山,再耽搁下去,你想毁了我们西吴不成!” “是火焚!”古璃瞪大了眸子,盯着那老人和士兵手中火把,要开始屠城了。她企图站起身子,可摸索着拄起拐杖,却又重心不稳,跌坐了下去,她趴在哪儿,咽了口涂抹,扯开喉咙,朝着那城门方向嘶喊道:“慢着,你们等等——” 他们似乎听不见。 古璃干脆用向前爬的,可右胳膊使力便抽痛,一只胳膊速度真的不顶事儿,积雪被呛进了嘴里,她咬咬牙,边向前扒着,边使力喊道:“等等,你们等等,先不要啊。” 小黄霎时从包袱里窜了出来,在她旁边迅速印出一窜儿梅花。 它恢复了生机,直接冲向那城门,对着文远等人“汪汪唧唧”地叫个不止。文远诧异,朝着小狗奔来的方向望去。 城门上下,众人诧异地朝那只小狗只见小狗望去,只见离那柴垛不远处儿,一人翘着脑袋,一胳膊艰难抬起,朝他们这个方向而来,他们听得清那是女子的喊停声儿。 文远带几人忙跃下了马背,快步走到古璃跟前。 古璃抬头,光线刺的她眼睛眯了眯,她喘了口气,拉着文远的衣摆求道:“你们真打算屠城么?不能屠城,那是好多人命,是什么瘟疫?你们让我试试,我懂得、我什么都懂,就是天花鼠疫都难不住我,你们先不要屠城可好?” 一路走来,古璃突然觉得,既然来这个世间一趟,若不留下点儿什么她心头会有那么丝丝的失落。 管它什么瘟疫,她愿意尝试,要先阻止了屠城才可。 文远眼睛一亮,蹲在她面前急急问道:“姑娘所言可真?即使是天花鼠疫都难不住姑娘?” 古璃点了点头,道:“真的…他们和我一样,都如蝼蚁般脆弱,那是生命…不要屠城,让我试试,请相信我…我懂医,我还懂毒,你先让我试试再决定这城要不要屠?” 【好心的妹子们,可不可以给个支持和奖励,真心感激呐~~~】 【157】旧人(下) 文远忙将其扶起,只觉得手撰着的纤细胳膊凉得他一阵心悸。 他诧异地扫一眼那静躺在雪地上的拐杖,又盯着眼前的姑娘,徐徐点头。 古璃身体早已羸弱不堪,看他点头,她抿唇一笑,靠着温暖的肩膀,眼皮沉重,真想阖上眼皮,却被一吼一笑震了几跳。 “文远!你干什么?” “文大人,军令怎可被一不知哪儿蹦出来的女人左右!当真不知大将军的军令如此不济!” “陈将军,张大人,这位姑娘言说能救人。。。” “笑话,徐神医都无力回天,她一残疾女子,有何能耐?” 古璃眼光转了个角度,默然许久,喉咙哽咽得难受,许久,她指着丹城,张口涩涩道:“各位大人也有亲人吧?就算没有亲人,定也有朋友和你们在意的人吧?眼下,你们的亲人一定不在那里头。他们也有亲朋,我是东叶人,且不说不与你们同饮一国水,同食一国粟,可终归是人啊。。。大人,他们中铁定也有才会走路的顽童,牙牙学语的婴儿,步履蹒跚掉光了牙齿的老人,你们也有子孙,或者双亲垂垂老矣,或者媳妇儿身怀六甲。。。他们是人,是西吴同胞,是西吴子民啊,错不在他们,他们何其可怜。。。” 裴将军手中黄旗坠落,一把夺过身边侍卫的火把抛到雪地中,拽掉头顶盔甲,跪在雪地上,仰天哭吼道:“天杀的!我裴承虎行军四十余年,双手沾的从来都是敌人的血,而今要我杀了自己人,我有何脸面见护了半辈子的百姓,这军令——不从也罢!”说罢他头砸在雪地上。 雪地除了老将军的低泣,便化作宁静。张禀儒抬起肥厚的手掌捋了捋胡须,终于开口道:“军令已下,十天太久。” “那五天?” 古璃问张禀儒,见他不语,她忙求向文远道: “五天不行么?那三天?给我三天,百病不离毒瘴,我懂医毒,三日后你们可以继行军令!三天可好?” 古璃正乞求文远。却听那边一声惨叫,扭头便见裴将军不知何时已跪在丹城楼下,刀坠雪面,头颅滚落膝。 原本白色的雪被血灼成红色,浇灌入积雪中,喷洒一片。 白红相应,刺激着古璃的瞳孔,她屏住呼吸,傻傻盯着那白红雪地。还有那盔甲,鲜血仍在继续外涌。。。 她呆呆地望向公子。 “五天” “就三天” 听见公子和那胖大人的应答之声,古璃紧绷的心弦瞬间断裂,她凄然一笑,瞬间闭上双眼,头颅骨一阵刺痛,载入雪中。。。 古璃醒来时是在中军大帐温暖的大榻上。 天接近傍晚,徐太医让她喝了药粥,退出去喊大将军裁夺。她正恍惚,见帐门掀开。几人依次走进。 打头儿的那男子俊朗英挺。披着猩红大氅。 古璃仰头,回神儿突然发现这张脸好熟悉,他不动声色,她盯着他许久,诧然道: “杜晗?!你是杜晗?你可是杜晗???” 杜晗心头一颤,眼前的女子确实很美,可这般美人儿。他并未曾见过。 他盯着她,企图窥见些什么。 他来这个世界七年了,在那个世界里,那日他从古璃的墓地下山,若有所失,心头难得恍惚神游,竟把车开出了祸事。 待一醒来,发现他莫名其妙地来了这所谓的西吴。模样未变,和那一世的中国一模一样。爷爷是西吴英雄。家庭条件也不算差。就是前主儿头发太长了,见识太短了,人也太风流,还弱毙了,被兄弟给害死了。 他来这里,七年了,在如狼似虎的四兄弟中,他浴血拼杀,步步为营,终于从七年前一寻花问柳的羸弱少年,变成一雷厉风行的护国英雄。 他亲手杀了那害死前主儿的二弟和继母,越过自家老糊涂的“父亲”,从祖父手中直接接手魁星将军府,领着三十万杜家军成西吴一柱。他明哲保身,不涉朋党,可由于和九皇子吴墨兮颇为合得来,相交甚欢,也成了太子和四皇子眼中钉,三年来无数美人儿投怀送报,不管是孤女、苦女还是千金、侠女,可最后却竟都变成利剑寒刃相向,稍不留神,他的命便会被算计了进去。 他确定,并不识得眼前异常美丽女子,可据文远说这女子似乎能治这鼠疫。 他防备地点头冷道:“正是杜某,本将军并不认识姑娘,姑娘如何会认识本将军?” 古璃心头一急,她什么也不管不顾了,忙掀开被子一把拽着他猩红的大氅,道:“你可知道北京?知道s.m.医药集团,知道杜总?” 杜晗猛然抬头惊愕地望着她。那眸子里跳跃着道不出的惊讶之色。 文远和陈良一阵诧异,他们可不知道主子还有这副表情,也没听说过这女子口中乱七八糟的东西。 杜晗点头。 七年了,这个称呼他再也没有听见过,古璃内心早已从惊讶变回了喜悦,她眸中渐渐泛起水光,此刻她真的很高兴,嗓中一丝嘶哑笑道: “本以为只是长得像而已,还好…真是你,我是古璃,无论如何,谢谢事后你能照顾到我的家人…” “古璃…”杜晗嘴边念了一遍,挥退了身边的人,他死死地盯着她。 “你变好看了,还好,我模样未变,要不然我们如何能再相遇相认?” 突然间他觉得,直到这一刻他才知道,为何他会莫名其妙地来这西吴了。 也是突然间,他心头所有的欣喜之感如春芽破土,她模样不再和那时相同,可他蓦然发觉,一种异样的感觉一都在,自打七年起就仿佛是他在等什么生命中重要的东西… 两人秉烛长谈,他坐在她床边儿。 追问她际遇,她轻轻拍拍脑袋,低低惋惜道:“记不起来了,以前的事情我不想想了…不过一月前我记得清楚,可以和你说说,我醒来时,是在大叶,在一崖底,暗无天日,右胳膊断了,我靠着左胳膊一路爬出灌木,还算走运,被路过的一狩猎的大哥给扛了回去,在那里养了十几天…” 古璃顿了顿,不欲说下去,杜晗心头虽不好受,却还是继续问她道:“后来呢?你又怎么会一个人出现在这丹城的雪地里头?” 古璃眸光黯然道:“说来话长,我就长话短说,久病床前无孝子,何况我一毫不相关的人,一开始那大哥和嫂子都待我还挺好,十几天后那家嫂子瞧着丈夫为了一来历不明的女子忙里忙外,便开始置气。若待下去,我自己都觉良心难安,更何况我这一世竟还似乎撞大运了,张了这么一张祸水脸…” 她语气低靡,别开眼睛。他却不放过,追问她道:“你伤患在身,那男人还敢对你起别的心思?他有没有…” 古璃急急争辩道:“我逃掉了!人生地不熟,拖着一条废腿,手不能提,拿着一根拐杖,漫无目的,本打算北上行医立业…” 任凭女子貌美如花,却狼狈为乞、衣衫褴褛,冰雪,冬风,一人,一杖,蹒跚、跌倒、爬起、踉跄、跋涉、前行… 杜晗呼脑中画面一副副闪过,重重地敲击着他的脑子,他呼吸重了重,他想伸手去揽住黯然神伤的她。 想她那一刻有没有慌了神儿,空了心,决定放弃这无知的生命,就趟在那雪地里,等着一梦不醒,或者醒来入轮回——再次和他错过。。。 暖融融的炉子嗤嗤地烧着黄色的火苗儿,杜晗盯着她眉眼,盯着那眉心红莲,心头一动,伸出胳膊揽住她肩膀道: “真好,你是古璃,真好,我没有变了模样。。。” 古璃说不清此刻心情,心头满是他乡遇故知的喜悦,“是啊,真好,这种概率不知有多大,人活着真跟做梦一样,生生死死,想留下些什么都力不从心,想带走些什么都难以背负…你过得不错。。。” “嗯,看着风光,实则刀口舔血,和你一样呢?” 他声音不大,似嘲似讽。古璃轻颤了一下,她也明白,无论在哪里生活都不容易,生活遍布艰辛,不可能有谁能轻易玩转生活,光看着大帐内的陈设就知他如今地位不低,能谋到这一步,他定也是步步艰险。 她长呼了口气,肩膀逃离开他手掌,杜晗瞧见她某种一闪的黯然,沉默片刻,他道: “既然以前的不想想,那就都过去了,眼下在西吴边境,这是我西吴大将军帐…从来我都不信缘分,直到今日,我信了…回去我要给安国寺送大笔香油钱…古璃,日后你跟着我吧,你是我前世未开始的遗憾,今世既然遇见,我再不想错过。。。” 古璃瞪大了双眼,挣脱他胸怀,气短讶异道:“什么?前世你…你会对我有那、那层意思,我、我记得,我们似乎没、没什么交集?!” 杜晗捋着她的长发,将她脸颊紧摁在怀中,挤压的小脸儿错愕地失了形状,她头顶是他俊脸温润的一笑,低低道:“有的,一夜夫妻百日恩,我们同床共枕过,只是你不记得了。。。” 【木樨上班了,白天再也没有时间传了,只有晚上能抽空写一会儿,更新时间有点儿乱,请见谅呵】 【158】换一种活法 “夫妻?同床共枕?怎么可能!” “为什么不可能?对女孩子来说这是多大的事,你竟然忘了,要不要我提点你一下?” “怎么可能?上辈子,我、我一直都是一个…我没…” “我可记得世纪金柜洗手间的便池边喝晕了的某人…” “啊?”古璃嗓子微哑,不可思议地瞪着他。 她晃神儿,一阵恍惚,那时的人都从记忆深处蹦了出来,突然记起前世那次狼狈事件。被宿舍的姐妹拉去世纪金柜,她第一次喝了白酒,去卫生间她腹中绞痛,再醒来她是在一酒店房间里。 发现没出事儿,她就回了学校。 再后来就毕业、工作,入了s.m集团,才一月就出了车祸。 她突然记起前世他在她坟前那股子哀伤。那不似假的。 她闭了闭眼睛,那一世都遥去,这一世她似乎比上一世更狼狈。此刻她脸颊能觉察他胸膛暖暖的温度,突然很想肆无忌惮地靠上去,可她也明白,他不是叶竞帆。不是不合适,而是世间好男儿,她都不配了,配不上了。 她是有妇之夫,又经历了那么多难言之事。 她睁开眼睛,虽然在神游,可她还是固执地挪离他的胸膛,杜晗忙望着她,固住她的肩膀,慎重道:“眼下在我西吴大帐,离东叶很远了,既然你不想提及,我们就不想那些,日后吴国任你玩耍度日,我会慢慢和你讲清这五国疆土、民情风俗、奇闻异事…眼下,我们还要对付这丹城的鼠疫…” “鼠疫”古璃跟着默念了两声儿,愕然抬头望他道:“你是说鼠疫?!”。 她昏迷前曾夸下海口——就是天花鼠疫都难不倒她,未曾想真让她一口说中,竟是鼠疫! “对,是鼠疫”看见她眸中错愕之色。杜晗又道:“听徐太医说过,那个很难治,五天更是不可能,若你没有办法,也不必勉强。那番军令原本就属逆天之为,那张禀儒我早不欲留他。你不必担忧,百姓也自有天命罢了。。。” “也就是说,你还会屠城?” “万不得已之时。西京会做出裁断,纵然军令不行,屠城谕旨不出半月也定然会抵达…我也不想,可这鼠疫,似乎别无它法,自发作之日,才两月而已,原本十几万百姓,只余三万。瘟疫怕是尽数染过。。。” 杜晗望着被雪压的咯吱作响的雪,俊眉紧紧拧起一个川字。古璃拧着被褥,心头一阵瑟瑟。 “我看过些医书毒卷,你让我试试。你可还能再予我宽限几天?” “只要能救丹城,多久都成,大将军不是空有其名。。。” 古璃要起床来,却被杜晗给摁住:“你暂不可起身,眼下你身子太弱了,右胳膊且不说,腿骨折了。若错位下去。会畸形的,你再等等。” 他把徐太医和文远唤了进来,递给文远几卷图纸,让文远去寻将作司,照着那图纸,赶制出图中所画之物。 古璃睡不着,低头嗅嗅。觉得浑身似乎清爽了许多,还有淡淡的茶香,在小钟村她就想沐浴,可天寒地冻,她一直没敢向大嫂提这浪费柴禾的要求。在这满是男儿的军帐中她何时竟沐浴了?! 想了想,她还是准备叫来杜晗一问,刚要喊人,却见文远拿着一纸包进了大帐。于是忙坐起来。索性便直接问文远。 文远笑道:“那日姑娘昏迷不醒,浑身冰冷。徐太医说,只得用慢慢滚起的药水熏蒸几个时辰,否则姑娘体内寒气过戾,将来必有后患。。。” 古璃撇撇嘴道:“于是你们就拿我当馒头去蒸煮了?” 文远再一笑,古璃诧异,只觉得连着屋子里都瞬间暖和了许多,心头轻松了片刻,听他悠然道:“哪儿敢,姑娘是想问远谁人照顾的姑娘,可对?这种事情么?只能有阿晗。。。”不顾古璃窘迫之色,他又笑道:“管它是蒸馒头,还是汤屠彘,姑娘这不是醒来了么?不过徐太医说,姑娘骨子里浸袭了寒气,气冲不出来,日后姑娘势必还有苦头要挨。。。” 屠彘,那不是待宰的猪么?古璃一阵岔气儿,公子看着这般彬彬有礼,儒雅羡人,竟然拿她一如花美人儿和猪比! 突然军帐进来俩士兵,抬着两桶热气腾腾的香汤。头都没敢抬起,放下桶,就低头退了出去。文远也放下东西,拆开,便揖手告辞。 “这是?” 他笑道:“姑娘日后多沐暖汤,香汤内需混酵药材,此药温和,不必烈火,温水浸之即可,对内骨大有裨益,叨扰了,远先告辞。” 文远刚出帐子,杜晗抱着几件男式衣衫还有白貂大衣走了进来。和他打了招呼,就进了屏风,把衣服搁在屏风上,把药材倒入香汤中,抬头道:“阿远人很好,有指点江山之才。他是前左丞之子,左丞被诬斩首,他便被罪遣为清倌,遭人欺辱…” 他顿了顿:“也曾…被我这前主儿给欺负过…” “啊?!” “是不是很不可思议?等我来后,掀了粉阁,程门立雪,才把他给请到门下…不说这些了,军中无女儿装备,这些衣服不怎么合身,你先将就着…” 古璃望着帐门,未曾想那样如仙的一个男子笑得那般舒暖,她突然一笑,坐起身子,看着腿脚道:“都要好好活着才是,我的拐杖呢?明儿给我添一只吧?” 他点头,擦了擦手,走到她跟前,伸手。 “不用你扶的,我一只脚也能蹦的。。。哎——哎——你——” 杜晗退出屏风边交待道:“你腿脚不便,要小心些,莫要慌张,我就守在外头。有事儿随时叫我。” 古璃不敢耽搁,忙退了衣衫,打起精神,草草地泡了泡便起身速速穿好衣服。待擦去额头汗水,才叫杜晗着人把水抬了出去。 夜幕降临,正待吃晚饭,文远推着一轮椅和杜晗一起走进帐内。 古璃盯着那轮椅,一阵惊奇,“这就是你让文远拿去将作司的图纸上的东西?” “不错,会方便些,我瞧着还不错,试试看。。。” 文远瞧着她模样一阵出神,杜晗拍了他肩膀,他才俊脸赧然一红道: “阿晗有不少点子,古姑娘大可坐上一试。” 古璃惊讶地盯着那轮椅,意识到有了这个,自己出行会方便多了。杜晗搀扶着她挪坐到那软垫上,顿时觉得一阵温暖,暖的她眼角酸胀。柳暗花明,用在此刻她的身上再合适不过了,终于还是忍不住仰头道了声儿:“谢谢你们,放心,我会尽力。。。” 杜晗推着轮椅,和文远几人走进了夜色,向着黑色的丹城城楼迈进。。。 ps: 木樨迟到了,对不住啦,谢谢亲的支持~~~ 【159】回头草 西吴边陲丹城,素来兴旺,两月前一场鼠疫,不少人暴乱,人丁也急速调凌,西京派大将军来平定边陲,却发现瘟疫无可救治,本准备屠丹城,以灭瘟疫。 自打丹城百姓得知困境,无不痛哭流涕。 可最近十几日来哭声渐少。 城门依然紧闭,可原本仅在外观望的那群贪生怕死的官兵皆入了丹城,与百姓同住。 据说那日丹城裴老将军以命告天,召来了位仙子。 这仙子虽身有隐疾,脚不着地儿,手不能全,却是个杏林高手。 可这仙子一来,做的事情却吓的人直磕牙。连哭都不敢出声儿。 这第一吓,便是仙子让将士们嘴上鼻上捂了块破布,去刨新坟。挨家挨地挨山地刨,被狼啊、狗啊什么的叼走的断肢残骸,连动物一起弄死了拖拽回来,一具尸体都不让放过。 如此这般,不怕惊扰了魂灵,只要是这段时间埋下的死人,无论尸骨带不带肉,皆给从坑里,乱葬岗里给拽了出来,堆了一小山。 这第二吓,便是家家户户地收刮油罐。只要是没弃了丹城而去的,只要是家里藏有油脂的,管它是猪脂还是麻油,一勺儿一滴都没放过。 这第三吓便是,整日里让士兵们收集各种大缸,还不知从哪儿弄来那么多的青蒿,牛黄、荷芋一株株的草啊枝啊的,直接架火,一锅锅的煮草藤。一缸缸的青蒿汤水,味道苦涩青腥难闻,逼着大家喝下。百姓没原本就身体不爽,喝了这些更是上吐下泻,比瘟疫来前更显消瘦。可还真别说,喝了四五日的青汤苦水。许多百姓肌肤上猩红热斑渐消,这下,原本死气沉沉的街道重新燃起了丝丝希望。 夜幕降临,一阵冬风冲入丹城正中的中军大帐,一时间烛火摇曳,把女子的身影打在帐子上,发丝垂肩,如同谁家舞姬。 只是不见舞姬纤柔细腰罢了。 “荼棘加苋花。干的话一个要四钱,一个要八钱,湿的呢?得六倍么?这样下来,还得从西京运个六到八马车,加上天寒路滑,最快也得个十天吧?” 古璃坐在轮椅上,放下药杵儿,闻了闻,摇了摇头。 “姑娘。要不了十天的。” 古璃仰头对徐太医道:“哦?徐太医您有办法?” 徐太医放下笔毫,告诉古璃道:“若是从六公主的封地安邑运些过来,三天足够,能维持一段时日。” 古璃加了半个葫桑果儿,放下药杵好奇道:“六公主?原来贵国的公主们不都是在京城啊?那公主会肯帮忙么?” “姑娘有所不知,我们西吴就这么一位公主,公主她人尊贵,人并不在这安邑,和皇子们一样,都在陛下身边长大。封地都是由长史大人们帮忙打理。只要杜将军肯飞鸽传信,公主她。。。定会着人鼎力相助的。” “太好了,这剂药若不出问题,就照着方子讨药去吧。。。” 古璃长呼了口气,盯着碗里黏糊糊的墨色碎叶,倒了些雪水进去,又使力气碾弄了起来。徐太医盯着药方。抽抽鼻子,眸中满是赞赏之色。 月白风高,冬日的风如刀子般掠过树干,连树枝都咯吱咯吱地冷地直抖擞。一高大的侍卫东张西望,摸出了丹城城门,来到城外雪地。他望着天空阴冷银盘,吹了个口哨,霎时两个死士模样的人跪在他跟前。 “这是张大人的信。一封给四皇子,一封给六公主。速去西京安送。” “是!”两死士忙接过信封,霎时三支利箭逼来,直入那侍卫和死士胸口,震得几人眸子突睁,连挣扎都不带地诧然躺下。 几名士兵窜了出来将尸体拖走,走到两位大人跟前,双手托住信笺道:“将军,信。”文远接过信笺,走到杜晗跟前道:“阿晗,还有六公主的,这张禀儒何时连六公主也巴结上了?看来六公主对你处处上心。。。” “哼!”杜晗冷眼扫过那信笺道:“吃回头草的绝不是什么好马!” 文远摇头,笑曰:“阿晗,你可是临风玉树,怎能把自己比作草枝!再说了,再怎么着,吴紫兮也算得上是只孔雀。明面上文武百官皆知,她而今二十又二,过了嫁娶芳华。。。等了你七年。。。” 杜晗眸中一丝轻蔑,哼道:“等我七年,笑话!七年前明明是她嫌本公子,婚姻大事,岂能任由她意愿而为?毁了就毁了,想修复,没门儿!” “有谁会知道,你会性情大变。。。还能一身铁骨铮铮。。。不说了,眼下古璃姑娘已配出药汤,效果甚佳,丹城恢复指日可待。听说东叶那边儿大有动作,大叶各皇子深陷夺嫡之争,似乎那叶天云的六子和太子联手,五子叶竞轩地位不怎稳,怕是欲和吴简兮联系上。我们眼下该回了。。。” “嗯!飞鸽传书,让安邑宋将军照单送十车药材来!” “那张禀儒?” “你不是也懂毒么?配些毒物,让张禀儒死于鼠疫!丹城之事需要速速解决!” “那就听古姑娘的,速速燃起今夜这把大火!” ***** 天色近夜,积雪映照的银灰一片,丹城菜市口,刺史王大人望着眼前如山的尸骨,久久不得言语。 前不久内子染了瘟疫离他而去,他本以为自己和染了瘟疫的一双儿女会和丹城一起被朝廷抛弃,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可那日听说要屠城,他在妻子坟前跪了一夜,也哭了一夜,没曾想第二天城没有屠,他还能活到今日,一双儿女身子也好了。 眼前的尸骨堆里头就有他媳妇儿的,可他辨不出了,他摸摸眼角,发现不知何时他竟然又哭了。 可他明白这次不是无助,也不是恐惧,而是高兴。 尸骨在前,士兵们整齐在后。士兵的前头站着两位风姿卓雅的男子,他明白,那般相貌的,便是杜晗大将军和文远文大人。 王刺史顺着两位年轻大人的目光望去,便是那稳坐在轮椅上的女子。他没有疑惑,这位女子就是那仙子了,就是那个拿着将军之令,要焚烧百姓尸骨的‘仙子’。 ps: 对不起又迟到啦~~~木樨真心对不住,还望亲能继续支持一下下~~~ 【160】龙兴 王刺史顺着两位年轻大人的目光望去,便是那稳坐在轮椅上的女子。他没有疑惑,这位女子就是那仙子了,就是那个拿着将军之令,要焚烧百姓尸骨的‘仙子’。 见那女子突然扭头对大将军道:“杜晗,尸骨加油脂,露天已五日有余,想必那偷嘴的老鼠已经被拢了不少,若不是天寒地冻,这样暴露尸骨,西吴百姓早已水深火热,就这样,开始吧。。。” 杜将军对她点头,推着轮椅带头后退半里之远,他一挥手,远处士兵箭弩齐发,条条火舌朝着如山尸骨而去。 星火一遇油脂,便嗤嗤作响,一时之间火苗渐旺,燎耀丹城夜空。 丹城菜市口,原本是偌大的行刑之地,地面宽敞,视野开拓,以前放眼望去仅是观刑百姓,而今放眼望去,却是冲天大火。红彤彤的火焰,如妖魔狂舞,映亮了这方空地。烧的是尸体,射地每一个人眸子通红。 王刺史一抹眼泪,正欲张嘴,却又听见那女子张口,他跟着重复着,才明白她唇形似乎在说:“很快就会好的,都过去了,今儿起。。。会好好的。。。” 杜将军似乎朝着那轮椅女子点头,道:“是啊,都过去了,会好的,就像那会儿我以为独自一人,坠入末世。。。” 望着那火光,女子渐渐闭上了眼睛。已经几夜了,她一停下来,眼皮子再也不听她使唤。 文远和杜晗齐齐望她脸颊而去,徐太医也捋了捋胡须,盯着她的腿,似乎还有得救,他不由地点头。 ***** 冬夜依旧苦寒,雪也不见消融,屋瓦上挂着冰柱儿。大火过后,中军大帐已经拔掉。古璃和杜晗一起入住了王刺史府中。她白日里坐在轮椅之上,多有不便,身边被杜晗安顿了个名叫冥华的侍女,女子颇为深沉,虽不爱言语,可推起轮椅来倒是颇有力气。 自打那日一场大火,丹城情形也跟着好多了,疫情初步遏制,大军开始打算回京。 丹城依然由王刺史接管,古璃想留下。可杜晗和徐太医已将丹城之事上奏朝廷,她本一东叶人,这次让她误打误撞,也凭借了几分运气。她本不想随他们入西吴国内,奈何眼下她身无所靠,有杜晗相邀,也瞅见了那明晃晃邀京圣旨。便让杜晗推到刺史府,交代王刺史每日要让百姓服药,势必坚持半个月。以观后效。她便随着杜晗一起准备上去西吴西京的路途。 临行的前一日,古璃吃罢午饭,觉得屋里炭火有些闷热,让冥华推着她瞧一眼刺史府。路过一花园时,远远听见杜晗和文远在议论些事情,冥华欲推古璃折身离开,却被古璃叫停。 书房里,杜晗退下一身大氅,身披白色狐裘,愈发显得俊雅如画,他看着眼前密报。淡淡曰:“阿远。确定出现的是那二人?” “千真万确,雪影跟了一路,东叶朝堂内传来消息。眼下这两位抱恙已久,所以前不久探得他们竟陷入夺位之争,就愈发难解了!人不在如何闹?真搞不懂了。。。不过那二位似乎都在寻什么人。。。” “寻人么?”还有什么人能让大叶两位皇子如此冒险,竟然跋涉到吴叶边境。杜晗不禁皱眉,喃喃道:“什么人会如此关键,竟能让大叶的两位王爷陆续奔国疆而来?雪影办事何时如此不济?” 屋外,古璃两手心紧紧撰着轮椅边儿,忘了右胳膊不能使力的告诫,也忘了背后尚且有疑惑的冥华在,她不住摇头,口中默然讽笑道:“两人么?” 本以为是他和哥哥,没想到还有那恶人。。。两人么?这又是为何? 冥华本想提醒屋内之人,瞧着古璃那神情哀戚,便保持未动。屋内,文远想了想叹息道:“这个,雪影本可以探出一二来,那云王寻到一叫云钟村的地方,似乎问出了些什么苗头儿,可他急急离开,未等雪影现身,宣王便也是急急赶到,似乎也问了那村民些什么,叶竞轩似乎怒极,亲手杀了一对儿夫妇,又让手下屠了那云钟村十几户人家,雪影终还是没能问出些什么。。。” “屠村么?两人还真是不同!”杜晗一笑,叹息中笑意氤氲,愈发显得眉星目朗,文远想了想雪影说的那句话,望了望杜晗,欲言又止。杜晗敛了笑道:“这两位离云京,那叶竞轲可有何异动?” “这个,那二王虽不在,叶太子也未能得宠。云京似乎更不平静,可靠消息,叶天云似乎为了一女子彻底和吴皇后决裂了。” 确实如此,几日前大叶的宫中发生了件大事儿。 据太监们传那日御书房八个大暖炉把偌大的暖阁烘的温暖如春,已经戌时了,在龙案前忙了一晚上的叶天云伸了个龙腰,身边的太监和小宫女赶紧上前给皇上捏肩捶背。 牛油蜡烛也不算暗,虽然办公久了,可叶天云却发现今儿精神头不错,这寒冬腊月的,御书房的炭火并不旺,自己火力还不错。叶天云正欣慰,眼前突然一新面孔给斟了茶,那绿衣小宫女脖颈细白柔嫩,叶天云突然盯着那微挺的双峰和玲珑的身姿,再细瞧着那小脸儿,竟越来越像某位故人,一时龙兴大发,吩咐太监侍卫们都退下。 那小宫女虽羞怯,却眸中明白,也知道皇上留她作何了,且不说从此以后命运将要被改写了,按照那人说的,坐上宠妃也是极有可能的。 总管许贤一瞧便会意,带着一众小宫女们退下。 皇上托起那女孩儿的下巴,小宫女怯怯懦懦,带着三分害怕,三分羞涩,叶天云心中一荡,打横抱起那宫女,就快步迈到屏风后的龙床上,瞧着那娇羞可人的模样,他突然饿狼吞羊般,撕开那小宫女的衣服。 娇躯尽展,身下宫女眸中含羞带怯,眸中还带着一丝可怜的水色,让叶天云不由地想征服,衣衫尽退,宫女儿的肌肤嫩滑如水,他开始在小宫女身上,大展雄风,愈战愈勇,感觉宝刀不老,春秋正兴。 宫女娇喘呻吟,他便一泄如注,感觉人生好不快意,顿觉神清气爽。 这一夜龙床一直在响动,那宫女最后呜咽哀求,天快亮了,皇帝才睡下。 快辰时,许贤来提醒皇上,可皇上鼾声如雷,尖细着嗓子喊了好几声儿,叶天云才怒喝一声:“今日免朝” 第二日,皇上竟然没有上朝,这让百官微微怀疑,叶天云是个贪恋权位之人,是少有的勤劳“好皇帝”,这怎么就突然接着两日罢朝了呢? 龙体不适?以中书仆射即骏郡王爷和监察御史为代表的几位官员求见皇上。 见皇上不成,便求见了皇后。 皇后国母情怀大义大发,便带着一众大臣在御书房诚挚地跪候着,叶天云一身松松垮垮龙袍,怒着龙颜踱步走出,狠狠地瞪一眼古子骏和程世美等人,扫一眼吴预浣道:“皇后,你就这么想瞧见朕龙体不适,朕身体好得紧!” 想想昨日他还酣战了一夜呢,依他的身子,再御二女都没事儿! 皇上脸一黑,领着几人去了文德殿。 那小宫女被皇上两夜恩宠,就等着封妃赏嫔呢,结果皇后带着连公公等一众人来到了御书房,以妖女迷惑皇上之名把宫女给拉出去——活活杖毙了! 杜晗听完回禀道:“想来那女子也不是凭空出现,叶天云定然是怒了,吴诠已死,吴家势力基本被打乱,这吴玉浣他也纵容够了,瞧着太子还是个不错的儿子才没有动她,可这回他定也不想忍了,毕竟是一国之君,九皇子这个姑姑竟然这般没脑子,真不晓得叶天云还真守着老皇帝的誓言让吴家存活几十年。后来呢?那大叶皇帝如何处置的皇后?” “正如阿晗所言,当然是不顾了,一怒之下打入冷宫了,可叶天云似乎第二日就病了!那叫丽妃的妃子哭叫着皇帝是不是中了邪,当真从皇后所居冷宫搜出一布偶,穿着明黄的龙锦缎。和叶天云是惟妙惟肖,身上几十只大钢钉扎着叶天云的生辰八字。” 文远眸子一转接着叹道:“吴皇后向叶太子求救,叶太子总归太心善,那叶天云总觉得皇后巴不得他早死,就是为了这光华耀目的儿子,似乎一怒之下夺了太子手中实权,后来我们的人再也探不出吴皇后的消息了,阿远,臣觉得,定是殁了。。。” “那就是说,最近东叶自顾不暇了?”杜晗扫一眼眼前的信笺,站起身子踱步道:“无论如何老了就是老了,我们西吴似乎也该换血了。朝堂需要活力。。阿远,你不是一直在等着那一天么?” 听了如此之久,古璃张着嘴巴,总归忍不住,捏住轮子的左手竟然推了起来,一直以来她不想见到他们,可她是真真想听到和叶竞帆,和哥哥有关的消息,而今听完,无论这些是是非非是谁人所为,她都觉得又有点沉重。 “冥华,走吧。。。我跟你们去瞧瞧西吴。。。” “是,姑娘。。。” 屋内文远低低道:“我只要吴简兮死。。。” “他会的。。。明日我们就归京吧!” ps: 对不住哦,这两天重感冒~~~亲要一如既往地支持我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