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三更冥婚 窗户不知道什么时候开的,一只纯黑色的猫轻便地跳了进来,冲我龇牙咧嘴地叫。 我想安抚它两声,可身体却突然动不了,只能眼睁睁看着步步逼近的猫,还有慢慢淹没我的洗澡水。 没能挣扎起来,我就滑到了浴缸底下,“咕嘟咕嘟”喝了几大口水。 稀里糊涂的,我听见猫跳进水里的声音。随即我肚子被撕开了一条大口子,但我无法阻止发狂的猫。 疼得眼泪乱窜,我失血过多,彻底失去意识。 浑身酸疼,我揉捏着肩膀起身,迷迷糊糊中听见有人在叫我的名字,声音悠远绵长,缠绵优雅。 我应了一声,猛地睁开眼,却发现自己正躺在黑漆漆的棺材里,天上是猩红的月光。 这里荒郊野岭,能看见的都是枯黄的野草,野草上密密麻麻都压着大红棺材,只有我睡着的这口通体漆黑。 雾下得很大,透着红光,红光中又有点点的幽蓝色火飘飞,正渐渐靠近我。 我吓得呼吸都停住了,幽蓝色靠近的时候,我浑身发凉,这不是鬼火……是黄鼠狼! 黄鼠狼穿着暗红色的长袍,两只在吹锣打鼓,后面跟着的八只抬着比人大的花轿,一颠一颠地朝我走。 眼看着黄鼠狼要撞上棺材,它们的身体却横穿了棺木,不知为何我就被撞进了花轿。 花轿依旧在往前走,一路上不知是谁在唱歌,听得我毛骨悚然。 “姑娘你穿白嫁衣,姑娘你静躺冥婚棺,血染白衣,下九泉沉地府……” 我猛地惊醒,已经记不清是第几次做噩梦。 梦中,我总是会在躺进棺材的瞬间惊醒。醒来却躺在宿舍床上,头顶的灯明明灭灭,没来由得心慌。 被子被汗浸湿,我冲镜子看了眼自己,脸色发白,眼神惊慌,张着嘴巴几乎喘不过气。 出去食堂吃饭,回来的时候我又被宿管阿姨拉住了,她压低了声音说:“宿舍住得还好吗?” 我想说自从住进这里我的噩梦就没断过,整夜整夜重复做那个梦,清晰得好像真的发生过。 但这么说一定会被当成疯子,所以我尽量放轻呼吸,微笑着摆手,陪阿姨聊了会儿,才知道宿舍出过人命。 一年前有个学姐怀孕后被杀死在宿舍,连孩子的父亲都不知道是谁,后来同寝的女生接连死亡,那间宿舍就被封了。 只是今年新生太多,学校实在挪不开,就再次安排了人往里面住。知道这事的人不多,阿姨却担心我出了事,以后倒霉的就是她了。 而我睡的那个床铺,正是学姐死的那张床。 阿姨的声音沉重哀婉:“小姑娘长得好看,学习又好,平时和谁相处都是笑眯眯的,不知道谁那么丧心病狂才能下毒手害她。当时发现她死的时候,眼睛还滚圆得瞪着,她全身被死死钉在床板上,根根都是粗长的棺材钉啊!” “那血把被子都给染红染透了!”阿姨猛地拔高了声音,抖着眼睛说:“校方为此还请过大师来看风水,说是要命格硬的人来镇压这股阴气……” 学校为了镇压风水,才安排我们住进去的? 我摸了把冰冰凉的脖子,努力扯出笑来,握紧阿姨的手,费力地感谢她:“多谢阿姨关心,但我应该没问题。” 背过身,我立即给自己买了个人身保险,要是出事就可以领到二十万赔偿,全部捐给阳光孤儿院。 我回宿舍吃了个饭就迷迷糊糊睡着了,梦里我又被抬近了出嫁的轿辇里,窗外是吹锣打鼓的黄鼠狼,冷风卷着腥气熏得我更昏沉。 血色的月光下,一具漆黑的棺材被纸人抬了过来,我刚要尖叫,就被撞了进去。 “老婆。” 我惊叫:“啊!什么人?” 脖子冰冰凉凉的,有呼吸掠过,黑暗里响起了好听的声音,但这把嗓音很冷,几乎冻住我了:“闭嘴!” 我再次惊醒,抬眼看了手机才夜里十一点。 可一眨眼,手机却突然黑屏,浮出了笑容咧到耳边的脸,狞笑着说:“老婆,你逃不了!” “不,一定是眼花了,精神崩溃而出现的眼花!”我不停地安慰自己,再睁眼的时候,手机还好端端的显示已经十一点半。 “老婆!” 是那把撩人却冰凉的声音! 我猛地回头,却空无一人,窗户不知道什么时候开的,跳进来一只漆黑的猫,猫眼也黑得吓人,它冲我“喵”了一声,突然弯起嘴,笑得我浑身冰冷,完全不敢动弹。 无数次的梦在我脑子里乱转,我惊恐地看着猫一步步逼近,最后它勾着尾巴绕了我几圈,猛地尖叫一声,跳出了窗外。 我跌回床上,几乎力竭,竟然就这么睡了一夜,醒来的时候腰酸背疼。 在试衣镜前看了又看,我才终于看清楚我身后一块又一块都是青紫,特别是大腿根两侧几乎磨出了血! 难道是我晚上没关好门,被谁趁机给占了便宜? 到了晚上,我摸着酸疼的腰肢,怎么也睡不着,身后猛地贴上了冰冷的东西,滑腻的东西舔舐着我的脖子。 “滚开!”我大叫着一胳膊肘冲枕头边砸了去,却砸得胳膊阵痛。 我转过头去看,枕头边上什么人也没有! 深呼一口气,我背过身刚打算睡,却看见一张清冷的面庞,男人白皙透亮的肌肤如白玉,一双冷冽的桃花眼竟然透着邪气。 他好看是好看,就是太阴沉了,我竟然被吓得一哆嗦,一个字都吐不出来。 他冷冷勾起唇角,轻轻吐出了让我连续做噩梦的话:“老婆……” 我委屈地缩成一团,小心翼翼地求他:“求求你离我远点,我给你烧香给你跪拜,求求你放过我。” 男人眯起了眼,斜斜地倚着我的床冷笑:“虽然我有的时候恨不得你去死,但现在只能娶你,你该烧高香感谢我才是。” “我,我给你买纸人来烧,要多好看的都有!” “求你别吓我!” “我们已结冥婚,阴间来使见证了我们的冥亲关系,且白纸黑字地写在了阴间的姻缘簿上,你还想抵赖?这姻缘簿和人间的结婚证没区别,有法律效力。” “阴间来使?” “就是那只纯色的黑猫。”男人越是笑,我越是害怕,更想缩进被窝,却不得不只对他的眼,小声抽泣:“可我是人!” 人鬼殊途,从古至今就没几对阴阳相隔的伴侣有好结局,我缩缩脖子,想自己才十八就被鬼盯上了…… 冥婚我不是没听过,有纸人抬轿,还有双人棺装殓,我甚至怀疑那只黑猫就是阴间使。 一旦订立冥亲关系,除非一方死亡,或鬼自愿解除,否则一辈子都不得再嫁人。 虽说鬼是美男鬼,可他笑起来却阴森森的,眉眼里带着股怨气,逼得我连尖叫都不敢。 “唔……” 我猛地惊醒,却见男人不知何时扯开了我的衣服,已压在我身上,轻柔地舔舐我的脖子,手已不规矩地往下探索,冰冷的手却撩得我浑身发热。 恐惧压得我喘不过气,我哀求的声音到了嘴边却成了低喘,眼泪滚滚,却阻止不了男人强硬的动作。 再也承受不住,我昏睡过去,再醒来的时候,浑身没一块好肉,全都是青紫,只好在自己清洗过了。 看着镜子里苍白的脸色,我狠狠砸了拳镜子,恨不得痛痛快快哭一场,却不敢。 再过两天就开学了,其他的三个舍友都说就在明后两天入住,我不能害他们也被盯上! 战战兢兢地守到半夜,睡得迷迷糊糊,我感觉一双冰冷的手探入我的衣服,折磨我,耳鬓厮磨的时候轻轻说了句“晚安”,就将我拥进了他的怀。 我好不容易睁开眼,一下子就看见了那双好看的桃花眼,泛着潋滟温柔的光泽,转瞬间却变得冰冷。 我完全不怀疑,要是我敢说一个不字,就会被他吞食入腹! 第二章 你欠我的 “我还想在学校顺利学习,麻烦你不要再打扰我!”我小心翼翼地看他,瞧他面色平静,才敢说:“要是被赶走,我没钱再重回高中学习再参加高考……宿舍” 男人狠狠推开我,寒着脸问了句:“没钱交学费?” “有、有的。” “孤儿院提前一年踢你出来,只给了你一年生活费,你哪来的学费?”男人细长的眼睛一眯,我顿时不敢说假话,却也不敢说真话。 孤儿院给了我三千多,全都被我拿来交了学费。至于生活费,我有手有脚,总不会饿着自己。 男人深深看了我很久,突然将我揽进他怀里,按在他胸口,恶狠狠地说:“明天给你办张卡,你自己去银行取钱!” 鬼能有什么钱,冥币又不能用,我只当他大发慈悲随口一说,没想到第二天我刚醒,就看见了桌上的中国银行的储蓄卡。 不管卡里是不是有钱,我都不敢多看,一把抓了扔抽屉里上锁。能和那只喜怒无常的鬼少一点点联系都是好的,我可不想什么时候和他分开的时候还因为钱而牵扯不清。 遇到这种事,我连个请教哭诉的人都没有,只能一遍遍给自己擦膏药,安慰自己,至少他没直接害死我…… 而且我桌上还真有一张银行储蓄卡,但我不敢多看,直接塞进抽屉。 晕乎乎捱到晚上,我吃了泡面就睡下了,夜里听见抽气的声音,勉强睁开眼看了。 这一看,就彻底惊醒了。 男人坐在床边,浑身开裂,从脖子以下全部都是细密的伤口,汩汩流着黑血,男人脸色惨白,却连眉头都不动一下。 我瑟缩了一下手脚,胆寒地看了看他惨白的脸色问:“你怎么了?” 突然有冰冰的液体砸在了我脖子上,摸了把一看是黑乎乎的血,是从天花板上滴下来的。 我抬眼看了,呼吸猛地一窒。 天花板上死死钉了个杏眼红唇的女孩,全身的关节处全部被钉子钉死,肚子上破开了一个大口子,也许是被挖去了还是胚胎的婴儿。 血越流越多,砸得我全身都是,连我身边男人的白衬衫上都晕开了血色,他冷冷笑道:“想趁人之危顺带吃了我?” “鬼还能吃鬼?”我瞪圆了眼,却见女孩目露怨毒,身体瞬间四分五裂碎成了很多块砸在床上。 肉块眨眼就变成了一团又一团的虫子,白又大,圆滚滚地朝我的手脚上爬,我惊得立即跳下床,去拿驱虫剂。 “这是尸蛆,只能用火烧死。”男人抬起手掌的瞬间,手心蹿出了一小把蓝色的火,包住了虫,烧得恶臭难闻,“噼里啪啦”炸得我心头直跳。 火堆里渐渐浮出女孩狰狞的脸,她尖叫她痛苦,大骂了很久才渐渐化成了青烟消失不见了。 我瘫软在男人怀里,哆哆嗦嗦地感谢他:“这次是你救了我,以后我能帮上的忙不会推拒。但这女鬼,究竟是……” “从你住进来之前就一直在这间宿舍徘徊,每天贴着你吹冷气的就是她,她想害死你,以便有替死鬼。”男人垂头,摸了把我的头发。 这么说来,女鬼就是一年前死在宿舍的学姐,而且因为惨死所以冤魂不散,现在还想让我来替她痛苦。 可为什么之前我没见过她,现在却突然能看见了? 我怀疑地看了看面色冷凝的男人,到嘴的质问却变成了:“你叫什么名字?” “云瑾之。”男人说着,还亲了亲我的嘴角。 瞧他难得给我好脸色,我大着胆多问了句:“你这么厉害,那肯定能找到比我好看,比我优秀,而且还愿意和你在一起的人,为什么你偏偏挑中了我?” 他合上眼睛,就在我以为他睡着了的时候,他猛地说了句:“这是你欠我的,你只能嫁给我。” 听他说得这么斩钉截铁,我压根不敢反驳,要是他一个不高兴让我鬼上身就完了。 昏昏沉沉睡了很久,我是被搬东西的声音吵醒的,睁眼就瞧见了一个穿白色碎花连衣裙的女孩,眼睛晶亮,鼻子高挺,嘴唇很薄,看起来就很讨喜。 我打量了她好久,才敢直起身朝她摆摆手:“你好,你是沈清荷吗?” 细腰大长腿的女孩冲了过来,笑得温暖又大气:“你就是赵晴晴吧?我就说吧,你真人比照片好看!” 我红了脸,下床帮她一起收拾行李,一下子拉近了感情。 在我们分配了宿舍之后,还是沈清河最先找到了我,和我微信聊了很久,感觉相逢恨晚。 晚上我们出去吃了顿火锅,玩笑打闹玩得特别开,等到宿舍楼的时候已经十一点多。 我们宿舍的灯竟然亮着。 清荷推门进去的时候大声说了句:“你好呀!” 可宿舍空无一人,清荷关上门大笑:“还以为是其他舍友住进来了,原来是没关灯。” 但我们今天就没开过灯! 睡到半夜的时候,我被冻醒了,摸了摸身边侧躺的云瑾之,下意识弹跳了起来。 他眯开眼皱眉看了过来,我立即半跪着,小声求他:“舍友在呢,求你别神出鬼没得吓人!” 云瑾之张了张嘴,最终只叹了口气,把我拉回他怀里,哄我接着睡会儿,还信誓旦旦地保证:“除非我愿意,否则其他人看不见我。” 白天醒的时候,宿舍其他两张空床已经铺好了被褥,清荷笑眯眯地凑过来说:“李叶和王艳已经去报道了,咱晚上聚个餐互相认识认识,可行?” 我摸了摸钱包,要是省点花还是够的,于是扬起笑:“当然好啦!” 不知道是不是夏天太热,宿舍里整天有股酸臭味,像是肉腐烂又像是菜馊了,我和清荷都受不了,立即大扫除。 窗户大开了一下午,再关上的时候,宿舍里又漫开了那股酸臭腐烂的味道,恶心得我们连话都不想说。 “味道是从李叶的柜子里传出来的吧?”清荷在宿舍里绕了一大圈,扒在李叶的衣柜那儿闻了好半天,苦着脸叹气:“咱不会和移动的垃圾堆住一块儿吧!” 我摊开手,摇头。 “你在干嘛!”门口冲进来个风风火火的女生,脸色晕红,气急败坏地推开清荷,又摸了把锁,才缓和了语气说:“我就是紧张柜子里的东西,不好意思啊。” 清荷说了句没关系,我也不好多说什么,毕竟李叶看着文文静静的,没想到却这么暴躁。 傍晚的时候王艳打了电话给清荷,满口都是“对不起”,又说“过几天再约”,想来是和男朋友住在外面了。 清荷拉着我去问守在柜子边上发呆的李叶:“走,去吃饭,咱已经在新石器烤肉订好位置了。” 李叶“啊”了一声,像是刚回神,眼神空洞,说了句“我累了,想睡会儿”,就径直躺床睡了。 我和清荷互视一眼,我从清荷眼里看出了无奈和反感,只好拉她轻手轻脚地出门去吃烤肉。 “暑假聊了那么久,我还以为李叶是个文静又知书达理的软妹子,没想到她看起来怪怪的。”清荷垂头,睫毛挡住了眼睛,看起来很失落。 我们三人才算是聊得最多的,说话投机,但现在看来很不对劲,我不得不劝清荷:“李叶第一回住校,说不定是想家里人,不是故意对咱冷淡。” 烤肉滋滋地烤上了,清荷突然扔了筷子,皱眉看着我很久都不吭声,我被看得背后发凉,不得不问:“咋了?” “我想起来了,从李叶的衣柜里透出的臭味是肉腐烂了,就像是、就像是老人味!” 清荷脸色发白,我也被惊得浑身冷汗,肉都吞不下去,回忆了会儿那味道的确像是尸体放久了。 可像李叶那么纤细小巧的女生总不会有恋尸癖,我安慰了清荷几句,也是安慰我自己。 但我们回到宿舍,却齐齐在门口停住了,谁都不敢去开门。 我们这层楼里都住满了人,但这会儿却一个人也没有,走廊里的灯忽闪忽闪,冷风四面八方乱蹿,冻得我一哆嗦,赶紧开门。 扑面是更阴冷的风,又湿又冰的,苍白的灯光下侧躺着李叶,她肚脐上压着一只巴掌大的酒坛,像是玩杂技。 清荷大口呼着气,提着烤肉饭,拍了拍李叶的肩膀轻笑:“很久没吃饭,饿了吧?” 李叶猛地睁开眼,黑色的眼珠子里看不见一点白色,脸上笼着层黑雾,突然就哭了。 第三章 小鬼害人 清荷吓得摔了饭碗,一把拉起我,就往外跑,大吼:“这特么都是什么事儿,她究竟是不是人啊!靠!” 但我们跑了很久,却还在宿舍里,一回头就会看见李叶小巧可爱的脸狰狞得扭曲着,哭得撕心裂肺地:“救救我!救救我啊!” 看得出来,李叶是被坛子压得直不起身,她挣扎得厉害,坛子错了位,露出了一大团猩红色的血管和脐带。 血管连着李叶的胸口和坛子底部,脐带直接插进了李叶的肚脐,我捂住眼,更拼命地往外冲。 好不容易出了宿舍,我却和清荷走散了。 走廊里的脚步声太多,却一个人都没有,我惊得直哭,一个劲儿地大喊:“李叶咱们无冤无仇,你放过我!” “可惜,我的孩子更喜欢你的肚子。”冰冷的女声贴着我的耳朵吹得我鸡皮疙瘩都出来了,一回头,我就对上了肩膀上的那只头。 杏眼红唇,漂亮却苍白,只有一颗头,就搭在我的肩膀上,还伸出了舌头舔我耳朵! 我哭道:“是你在搞事情?” 女人勾唇笑得咧到了耳朵跟上,像黑色大丽花里惨死的女人,她似笑非笑地说:“你们霸占了我的地方,睡着我的床,难道我就不该收点利息?” 我心想你就知道捡软柿子捏,否则怎么不去复仇,学校贴吧里帖子还悬一年前的悬案呢,警方至今还在破解中。 但我只能哀求:“你要是不满,咱现在立即就搬出来,还给你上香烧纸钱,你就别折腾我们。” “呵……”女人冷笑。 我突然就动不了了,女人残破的肢体从四方飞来,很快就在我面前拼成了个穿猩红短裙的女孩。 她弯着眉眼轻轻地笑道:“我喜欢你这张脸,孩子他喜欢你的肚子,你何苦还跑呢?” 可不等我反驳,她的手就完成了鹰爪的弧度,猛地插进了我的肚皮,就这么拽着我回了宿舍。 李叶的肚子全部空了,就剩薄薄的一层皮贴着凳子,坛子已经摔碎了,碎片上有个小小的婴儿,浑身黑乎乎的。 婴儿抓着心脏吃得满脸是血,脆肉渣掉了一地。 女人一把扯起孩子就要往我肚子里塞,我吓得一身冷汗,大吼:“不要!求你!不要!” 动静这么大,竟还没能惊动邻里的宿舍! 女人张牙舞爪地扑倒了我,我吓得只能闭上眼睛,脑袋里一片空白。 但等了很久,我都没觉得身上哪里疼,就眯开眼看了看。 女人被云瑾之打伤,气急败坏地骂了句“不得好死”,就跑得完全没影,连孩子都没来得及带走。 孩子身上的脐带还在往我身上戳,云瑾之俊美冷淡的脸上难得浮起一丝恼怒,一巴掌拍碎了脐带。 他一边拉我进怀,一边控制手里的火钻进婴儿的四肢五骸,蒙上我的眼,说:“这是鬼生子,出生不详,只会给人带来厄运。而且这东西要活,就得吸光母体的营养,有时候还会生吞母体的内脏!” 婴儿的哭声尖锐可怖,我完全没法想象这么个鬼生子还会害人,而且已经害死了我的一个舍友…… 等所有声音都平静下来,宿舍外头围了一大圈人,个个伸脖子往里看,目露惊恐。 云瑾之已经理好一地灰烬带走了,我理理头发往外走,问一张张陌生的面孔:“清荷,清荷在吗?” 人群被扒开,宿管阿姨扶着披头散发的清荷走了过来,嘟囔:“都见鬼,大晚上的大叫大嚷说胡话,这会儿还直接给吓晕了!” 我接过清荷,宿管阿姨突然脚步一个踉跄,跌跌撞撞奔进我们宿舍,“啊”的一声叫得渗人。 女生们叽叽喳喳地说死人了死人了,我心头巨颤,扶着半懵半醒的清荷进去,这才想起李叶已惨死。 尸体就侧躺在座椅上,还流着血。 清荷瞬间惊醒,弹跳了起来大叫:“清荷死了?她究竟是人是鬼!” 我摸出手机报了警,简单说了说,那头就急匆匆挂断了电话,没多久就来了刑警大队。 不等我和对方说上话,我和清荷就被校方来的人带到了校长办公室。 办公室里还没人,我拉着清荷问她:“你刚才怎么突然就跑得没影了,我还以为你出事了,吓死了!” “我们可能都在走廊里想逃出去,但看不见真正的路,所以被困在了里面,还看不见对方。”清荷沉吟了会儿,说:“我怀疑这是鬼遮眼!” 才住进来就发生这些事,宿舍的风水绝对差得不能再差,学校这是要我们的命! 想起宿管阿姨的话,我把学姐的事和清荷讲了,她脸色更僵,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为了镇压风水,就找我们这些命硬得来送死?我得告诉我爸妈!” 清荷说完就掏手机给家里人打电话了,话里话外都是要学校好看的意思,听得我一阵羡慕。 她爸妈是我们市里的纳税大户,是经常被市长副市长请去喝茶的那种人,家里又只有清荷一个独生女,自然是要宠着的。 但我只能蜷缩在沙发里,一遍遍想着院长说的话:“既然出去了就不要再回来,孤儿院养不起你这样的人!” 等清荷心满意足地挂断电话,我已经昏昏欲睡,她给我倒了杯热茶,笑道:“过两天咱就换宿舍。” 我拉她在边上坐下,斟酌着语气分析:“这么恶劣的死亡案,我们是最直接的当事人,却没被刑警带走录口空,还第一时间被校方给隔离了。我怀疑,校方是想低调处理这件事,更可能直接给李叶安一个意外死亡的借口,平息这事儿,毕竟咱空口无凭总不能直说见鬼了……” “不至于吧!”清荷打断了我,恶狠狠地朝门口竖起中指说:“那谁还敢在学校住?” 等到后半夜的时候,宿管阿姨把我们领回了宿舍,一路上都浑浑噩噩的,一句话都套不出来。 就快进宿舍,宿管阿姨突然说了句“别乱说话,学校那里有人会监视”就匆匆跑了。 我和清荷互相扶着才强撑着站定,进到宿舍,干干净净得还有消毒水的味道,只是李叶的床铺已经不见了,就连桌椅都换了新的。 清荷躺在了床上,蹙眉道:“上贴吧和微博看看,如果没热搜,那就是学校刻意隐瞒了这事。” 我开始搜,换什么关键词都没搜到这案件,心里顿时凉了,但这也是在意料之中。 闹鬼这种事说出去不一定有人信,就算是信了,也只会责骂看不见摸不着的鬼,而不会想到第一责任人是校方。 我幽幽叹了口气,给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的清荷拉上被子,就躺回了自己床上。 我太累了,尽管这间房里死过人,还是入睡得很快。 梦里我又躺进了那具双人棺,摸进冷冰冰的胸膛贴着,竟出奇安心,黑暗中我看见眉目柔和的云瑾之,还冲他笑了。 其实有他也好,从前的我一无所有,只有够供四年的学费,现在却有了这么好看的老公,有了依靠。 他轻轻点了点我的额头,笑道:“你啊……” “你还有我”,他眼里跳动的神色复杂,我看不懂,歪着脑袋茫然地望着他,他笑着揉我的头发,说:“别怕,你还有我,快睡吧。” 这一觉睡得出奇安心,但我和清荷一连三天都被困在宿舍不得外出,连军训都不用去,完全不知道事情到底怎样了。 直到那一天午后,我还饭饱困顿的时候,宿舍闯进了两个面容憔悴的叔叔和阿姨。 第四章 绝不放过 清荷吃饭的动作顿住,挑眉冲我使了个眼色。 我立即摇头,我也不认识这两人…… “听说你们知道我家女儿怎么死的,求求你们说真话,宝贝她平时温柔安静,性子那么好,不会好端端就没了!”阿姨跪在了我们面前,不断磕头,我吓得一把扶起她。 叔叔满头白发,面色惶惶,应该受了不小的打击,这会儿也含了泪,说:“校方前两天通知我们来领娃的骨灰,还说,她是不小心从五楼摔下去摔死的。” 可是李叶在三天前就已经死了! 我吞了吞口水,不敢乱讲,只能问:“警察怎么说?不是有法医验尸的么?” “他们都说娃是自己失足摔死的……”这个佝偻着背的男人再也说不下去,掩面大哭。 学校隐瞒了事实,连李叶的最后一面都不让她的生身父母见,直接化成骨灰就想了事了? 这可是人命! 李叶在几天前还是活生生的人! 警方究竟是帮着隐瞒,还是他们被校方给蒙蔽了? 跪倒在地板上哭得绝望的阿姨被叔叔扶着坐在了我对面,叔叔缓了口气,说:“我是不相信娃会不小心摔死,这事拿到全国来看也没几例,更何况就在我们来之前,学校就把娃的遗物处理了!” 我很想一股脑说全部的真相,但又担心会被学校追究,到时候下场不会比李叶好看。 心头绞痛,我忍不住也哭了,耳边却传来很温柔的声音:“学校不敢拿你怎样,这里的风水问题太大,一不小心就能克死校方的几个领导。今年招进来的新生里,就只有你们几个命格最硬,能镇住这破败的风水。” 听云瑾之这么说,我冷静了不少,直视这对老父母,坦白地说:“其实,其实李叶是被恶鬼害死的。” 我咽了口热乎乎的茶,才缓过神,继续说:“那天晚上,我和清荷吃完饭回来就看见李叶躺在座椅上,肚脐上……” 一口气说完话,我大口地吸气,只要想到李叶惨死的样子就头皮发麻,几乎不敢看面前两位老父母的眼。 可不等我多说,门外就冲进来五六个门卫,直接把哭着闹着不肯走的叔叔阿姨拖走了。 我扒在门口远远看去,围观的人不在少数,也有那天围观李叶死状的女生,却每一个人走出来说句话。 清荷打完电话,拖我回宿舍,紧张地四周看了又看,才贴在我耳边小声地说:“我刚给家里打了电话,听说这事被报到咱本地的报社那儿,又被扣下来不许登报。” 这容易引发市民恐慌,但按下不报是对死者的不尊重。 我整天都面对李叶那里空出的位置,心里过不去,就给李叶爸妈留下的手机号拨了过去。 “嘟嘟嘟……” 手机传来了忙音,没信号。我请清荷打了过去,同样没信号。 我只好出宿舍去打电话,却见走廊上不知什么时候黑沉沉的,完全看不见外面的艳阳天。 “嗤嗤……” “救命!” 肉块搅碎的声音到处都是,还有尖利的哭叫声。我往外一看,每间宿舍门口都有一大滩血迹,走廊尽头的墙上还钉了数不清的内脏! 我吓得腿都软了,耳边掠过冰冷的女声,她说:“不得好死!” 一个血肉模糊的影子飘过,只在我身边顿了顿,眨眼就不见了,紧接着就传来了惊恐的尖叫。 如果没看错,刚才那就是李叶,她肚子的那一块是空的! 她成了恶鬼? 我跌跌撞撞奔进宿舍的时候,清荷正自言自语地嘀咕什么,我还听见了自己的名字,就叫了她一声。 “啊!”清荷直接跳下了床,面色扭曲地看了看我,眼睛才渐渐有了焦距,叹气:“王艳打电话来说今天就要搬回家住,她嫌宿舍晦气。” 我浑身冒汗,都不敢和清荷说外面的事情,只能死死抓牢她的手,讲了刚才的事:“李叶的爸妈知道真相了。” “他们一看就是老实人,据说还是从四线小城市来的,根本玩不过校方。事情过去好几天,连一分钱补偿都没拿到。” 清荷听得连嘴都合不上,却也无可奈何,只劝我:“睡午觉吧,你这几天都没睡好,黑眼圈太重。” “不好了!”门口冲进来一个警察。 他一身肉渣和血腥,臭得清荷蹙眉大喝:“站住!你干嘛!”她全身紧绷,背影僵直,看得出来紧张得要命。 警察小哥面色青紫,浑身哆嗦着,指指门外,说:“你,你去看看就知道!” 我一把拉住清荷朝她使劲摇头,她却拽着我一起往外走,还说:“咱们明天就搬走啦,还有什么好怕的?” 可到了门口,她却一把摔上了门,一把抱住我,颤音抖了好久,才说出完整的话:“特么外面死尸成堆,碎肉块和内脏到处都是,血流成河,好多人死了眼珠子还瞪着!” 警察小哥跪在墙角呕吐不止,也不知道刚才怎么穿过人堆跑进宿舍的,我给他倒了杯茶。 他喝了口茶,慢慢地说:“你们宿舍楼里有人报警求救,话都没说清楚就传来了惊叫,我们只好用卫星定位到了这儿,没想到一进门就看见了尸体倒飞出了宿舍!还一具接着一具的!” 李叶的怨气太重了,我怀疑她不会放过当初眼见她死了,还不肯说真相的人,可至少其他人是无辜的。 警察小哥叹了口气,道:“这事儿闹太大,藏不住,估计过不了今天,整座城都会陷入恐慌。” 我深深地看了警察小哥几眼,心里发麻,还不得不挤出笑来问他:“你们警察来了几个人?” “重案组的同事全都来了。” 这么多朝夕相处的同事全都死在了外面,他却轻轻松松地和我们说话,眼里一点沉痛都没有? 我试探道:“那就只有你还活着?” 清荷摸了摸下巴,口无遮拦:“小哥你脸色咋这么难看……” 她伸手拍了拍小哥的肩膀,瞬间我要恶心吐了! 清荷“啊”的一声,翻着白眼跌坐在地,干呕不止。 小哥被碰到的瞬间就化成了一堆白嫩的蛆虫,翻滚拱动着摔了一地,砸得小哥的衣服上一大滩白色的脓水。 腐肉的臭味瞬间冲进鼻子,我呆愣着抓紧手机,在心里大叫云瑾之,浑身打颤。 一个人瞬间散了骨架,变成了一堆蛆! 清荷哭喊着打了电话,电话竟然接通了,那头是撕心裂肺的大叫声:“快开门!你们在干嘛!” 门口的小窗上的确映出了一张脸,和清荷很像。 我朝清荷看了眼,她哭道:“我妈来了,麻烦开个门,我浑身发软,没力气。” 开门的瞬间,女人冲向清荷,上上下下打量了好久,才捂住心里,扯出了笑:“还好,还好!” 紧随着进来的还有不少警察,为首的那个男人伸手握住了我的,说:“你好,我是重案组的秦川,需要你配合调查。” 我乖乖跟他走到走廊上,猛地觉得不对劲,这儿不仅一点血迹都看不见,就连血腥味都闻不到。 秦川直白地打量着我,深邃黑沉的眼睛看得我一阵紧张,只能先开口:“我同学的妈妈……” “我们接到举报电话,王女士说她梦见你们宿舍整层楼的女生死光了,开膛破肚死状凄惨。出于担心女儿安危,她恳求我们来一趟。” 我心里发冷,忍不住皱眉:“我刚才分明看见,隔壁所有宿舍都流出了血,尸体遍地都是。” 深深吸了口窗外的花香,把手深处去晒太阳,我才觉得心里暖了点,抬眼正对上秦川审视的目光。 第五章 已死之人 他叹了口气,说:“此次来并非为这件事,而是为你们宿舍刚住进来就暴毙的李叶,以及她的男朋友。” 我有点蒙:“她不是被鬼害死的?” 秦川翻了个文件夹给我,我抽出来一看是李叶和她男朋友的档案,两人感情很好,直到李叶考上大学前,她男友劈腿出轨了。 看见李叶男友的照片,我浑身一震,怎么会是他? 怎么会是方才和我以及清荷说话说得好好的,猛地化成了一地蛆虫的那个警察小哥! 两人档案的最后,都写了一个字,卒。 李叶的男友死于今天上午,浑身上下没一块好肉,法医刚剖开他的尸体,里面爬满了肉滚滚的尸蛆,整个身体几乎只剩下了一层薄薄的皮,肉都被啃光了。 我被档案里的报告恶心得难受,又乍看见了死亡现场的照片,顿时手一抖,文件散了一地。 我分明、分明看见照片上的男人朝我扯了扯嘴角! 秦川一边收档案,一边道:“李叶的男友是我单位的同事,原本负责调查李叶死亡的案子。今早他突然给我来了个电话,交代后事一样说了不少丧气话,还说这事不会完,结果中午的时候我就接到了通知去见他的遗体。” 这么来说,男人早在出现在我们宿舍之前,就已经死了? 那、那后来我见到的其他宿舍女生死光了的事儿呢? 天不知什么时候暗沉下去的,黑压压得看得我喘不过气。 走廊里的风刮得我刺骨得冷,我捻紧衣服,建议:“咱们进宿舍聊吧,太冷……” “啊!” 我的话卡在嘴巴里,猛地被尖叫给压了回去。 尖叫声此起彼伏,我压住心里的不适,冲向隔壁的宿舍,一脚踢开虚掩的门,只看见了一堆碎肉。 再隔壁一间宿舍,同样只有一地碎肉渣堆在地上,血流一地。 再往前,依旧是。 秦川冷淡的脸僵住了,他点了根烟,用力地抽了几口,抓着我就往我宿舍跑,一边还大吼:“不要命了?” 冲进宿舍,秦川一把提起王阿姨的领口,扯到门外让她四周看了一圈。 王阿姨是哆嗦着回来的,脸色死灰地说了她的梦,听得清荷大叫:“可在早上的时候,我就发现这层的女生都快死光了!” 清荷看了我一眼,我立即点头:“而且和阿姨的梦境一样,可不同的是,我和清荷原原本本看见了!” 秦川冷冷地打量我们三人,冷笑:“你以为你们都是预言家?说,这件事和你们有什么关系!” 我都被气笑了:“那敢问你刚才明明和我在一块儿,你同事在宿舍和清荷她们待在一起,那我们的作案时间在哪儿?” 这事明摆着只有鬼才做得到,否则一眨眼的功夫就杀光二三十个人,能是什么? 法医很快到了这儿,就我们旁边的宿舍进行检查,最终好不容易找全了所有碎肉,拼出了两具尸体。 我看得浑身冰冷,清荷已经出门吐了好几次,魂不守舍地倚着我,不断地问:“可以走了吗?” 但我心底却有个声音一直在大叫“事情还没完”! 一年前,学姐死在了我们现在住的那间宿舍。前几天,李叶死在学姐手里,再接着就是李叶的男友,紧接着又是一整层宿舍的人,怎么想怎么奇怪。 总有想法溜过,我就是抓不住,苦恼地锤墙。 “轻点敲,墙里有东西。” 我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扭头就看见云瑾之那张邪魅好看的脸,心里安稳了些,却又担心:“你不怕被别人发现?” “除非我愿意,否则没人看得见。”云瑾之笑着,揉着我头发,指了指墙:“要想平安无事,就把墙里的东西挖出来烧干净。” “什么?” 不等我多问,云瑾之就不见了,我却正对上秦川那双淬冰一样冷的眼。 他走过来,敲了敲墙。 听声音很清脆,这面墙是中空的。 我赶紧敲了敲另一面墙,声音很沉,不是中空的。 秦川看我的神色越发狐疑,嘴边的冷笑越来越冰,我僵在原地不敢动弹,直到秦川安排人来拆墙,把我赶到了角落。 清荷面无人色,倚在她妈妈的怀疑,眼泪不停,时不时地问:“又死人了?” 墙被掏空了,碎石里挖出个真空压缩的透明袋子,搬出来一看是具身披红衣的尸体! 我和清荷倒抽了口凉气,面面相觑,我从她眼里看见了惊恐和绝望。 “是、是王艳!” 清荷刚出声,就被秦川一把抓住衣服举到了半空,他一脸的煞气,大吼:“你还知道什么?” “她是我们的舍友,可我们从未见过。”清荷抖着嘴,哭得梨花带雨,艳丽的脸惨白。 我们对峙的时候,校方来了个人,看见尸体的瞬间惨叫了一声,浑身都塌了一块,喃喃:“怎么会,怎么会……” 秦川还在暴怒中,冷冷回头,说了句“舌头捋平再说话”,就出去打电话了。 校领导见了我们,擦了把汗,笑道:“你们叫我主任就行,出了这事儿谁也不愿意,还希望你们配合我们工作。” 清荷板着脸,冷哼:“怎么,我们接连死了两个舍友,你还指望我们替你隐瞒大众?” 主任拔高了声音:“这不是你们舍友,这是一年前就已经死了的王艳!” 他指着我,声音特尖锐:“对了,就是你睡的那张床,以前死的那个女生。” “不可能,死了一年,这尸体还能这么新鲜?”清荷敛唇,低声喃喃,“那她们是重名?” 主任皱眉:“你们宿舍一共住了三人,哪来重名的人?” 他手机响了,匆匆说了句“闭紧嘴不许乱说话”,就冲了出去接电话,简直是落荒而逃。 我在宿舍群里和王艳聊过,都是爆过照片的,这会儿却迟疑了。 清荷翻手机照片的时候惊呼:“没了,都没了!” 我翻讨论组,发现里面竟然只有三个人,聊天记录都没有我、清荷、王叶以外的任何人说过话。 难道,从暑假开始,我们就已经撞鬼了,和鬼聊天却浑然不知? 两个月前,我们就被鬼盯上了? 王阿姨目瞪口呆:“你们的第四个舍友根本就不是人,而且在一年前就死了?” “等我回去就和副市长反应反应,这是什么鬼学校,害人不浅!” 听阿姨不断安慰清荷,我却乱得理不清思绪,只想着怎么把云瑾之的提醒告诉秦川。 还不能让暴怒的他怀疑…… 我望着那具红衣冷艳的尸体,陷入沉思,却见王艳勾唇朝我笑了! 可等我一眨眼,那尸体还是躺在地上,任由法医剖开她的肚子,露出了里头一只小小的胚胎。 一尸两命! 我看着鲜活的尸体,不敢置信地问法医:“她死了多久?” “初步判定,死于一年前。”法医摩挲着下巴,不确定地说:“具体时间无法查证。” 法医收拾好尸体,我追上去,问:“不火化了?” 秦川三步并两步走来,说:“案子唯一的突破口就是这具尸体,当然带回警局做进一步剖析。” “你不怕她做鬼也不放过你?” 秦川拧眉,刚要说话,就被赶过来的清荷打断了,她瞪圆了眼冷哼:“不抓紧时间火化尸体,难不成等她再害人?” 我见秦川的肩膀抖了一下,瞬间想到不对劲的事到底是什么,赶紧抓住他问:“李叶的尸体是不是还没火化?” “这是警方的事!”秦川说完,就匆忙收队走了。 法医收敛了二十六具尸体,最后看了我一眼,说:“这事,你们管不了,我也管不了。” 第六章 夜半挖坟 “这是警方的事!”秦川说完,就匆忙收队走了。 法医收敛了二十六具尸体,最后看了我一眼,说:“这事,你们管不了,我也管不了。” 没等我想明白他的意思,走廊里就只剩下我和清荷还有一脸欲言又止的王阿姨。 “阿姨,你带清荷回去住吧。” “你呢?”清荷紧紧抱住了我,我微笑摇头:“我住了快半个月了,还怕什么?” 清荷看我的眼神就像是在看勇士,我无奈地送她上宝马远去,一颗心渐渐沉进了谷底。 交完一年学费,我生活费只剩下不到一千,根本没法出去找地方住,只能留宿舍。 就算校方善心大发赶我出去住,我也住不起。 我慢慢蹲下,环抱住自己,连哭也不敢哭。 “别怕。” 这把声音温软轻柔,我不用回头也知道是云瑾之抱住了我,他的唇贴在我耳畔,轻笑:“看你楚楚可怜,我会忍不住推倒你。” 我扭头瞪他,却被他轻轻吻了,他笑得清冷,却给了我安全感,我倚在他怀里,由着他抱我回屋。 我睡得床贴得那面墙已经倒了,正对隔壁死过人的宿舍,又是睡在死过人的床上,完全睡不着。 云瑾之刮了刮我的鼻子,深邃看不清喜怒的眼里带了丝温柔,说:“再等等,再等等……” 等什么?等多久? 我疑惑地望着他深沉的眸光,却不知不觉睡着了。 醒的时候已经十一点多,宿舍的残局都收拾干净了,主任正坐在清荷的床上打量我。 我理好衣服,失望地看他,他厉声说:“你们说宿舍多了个叫王艳的,还在暑假里一起聊了很久?” 我点头,他嘴角一抖,脸色煞白,一个劲流汗,说:“王艳死于一年前,被钉在床上,血染红了被子,我当时亲眼见她被抬进警局。但就在当晚,她的尸体不翼而飞!” 瞧他一连惊悚的样子,我翻了个白眼:“所以你们隐瞒了这个事实,导致一年过后的今天,这么多无辜的人死无全尸?” “这并不是意外!”他惊慌地望了圈四周,四下无人。 我狐疑地看他,他吞了口口水,接着道:“王艳当时怀着她男友赵华的孩子,而赵华就是李叶现在的男友。而在此前,警方一直怀疑是赵华作案,可赵华有不在场证明,又是个警察,所以很快排除了嫌疑。” 他话里话外都透着对赵华的怀疑,可我觉得事情没这么简单。 毕竟一个警察不至于变态到虐杀当初的情人? 主任呆愣地坐了很久才走,在楼梯那儿摔得四仰八叉,神色慌张地四下打量,才逃也似的跑了。 “别看了,他们一个都逃不过。” 云瑾之的脸色一天比一天苍白,我紧紧抓住他的手,凉意漫进心里,我清醒了不少,还是放心不下:“王艳还没走吗?” “她的尸体在哪,她就会跟去哪。”云瑾之揽着我看昏昏沉沉的天色,说:“通常来说,厉鬼必须守在尸体身边不能超过十米。而如果尸体成灰,那厉鬼就只能守在死亡时所在的一亩三分地,一步都走不远。” 我有些讶异,脱口而出:“那你是死在宿舍这一片地?” 说完我就后悔了,我这是笃定他是厉鬼了,还提起了他的伤心事,说到底我们还不熟。 果然,他脸色冷淡了不少,说起话来也很淡漠:“没有我想去却去不了的地方,你休想逃跑。” 我压根没得跑,但听他这口气,火气也上来了。 我一把推开他,奔回宿舍,摔上门,跳上床,趴着就哭了。 在孤儿院里虽然每天吃不饱,但至少安全而且没人会逼我牺牲自己的婚姻,可如今我不仅屈服在鬼夫的淫威下,还接连见证了身边人接二连三的惨死。 尽管鬼夫好看又强大,可我没福消受! 清荷给我打了个电话,她压低了声音说:“你快从宿舍搬出来吧!听说王艳的尸体不见了,法医当夜暴毙,死前眼睛瞪得快挤破眼眶,心脏骤停,是吓死的!” 我望着空荡荡的宿舍,睡意全无,小声地喊:“云瑾之!” 他勾着腿坐在床边,冷眼看我。 我顾不得其他,只顾着抱住他,放声大哭:“我好害怕啊,我不想死,怎么办!呜呜呜!” 昨天没能建议秦川烧了尸体,现在来不及了,那么王艳一定还会回到这里。 可出了昨天那么大的事,家长都已经快把学校闹翻了,这栋宿舍也只有我一个人还住着,楼上都空了。 要是王艳内心愤慨,那绝对会拿我出气! 云瑾之像是看穿我的心思,点了点我眉心,叹气:“不知为什么偏偏是你的体质有用,否则就以你这智商……” 我仔细想了想,封存王艳尸体的墙没了,那她大概回不来。 “那、她回坟地去了?”我倒吸一口凉气,没想到云瑾之还真点了点头,我松了口气。 主任提过,王艳的家里人嫌弃她未婚先孕,又是一尸两命不吉利,所以将她葬到乱葬岗里去了。 市里乱葬岗不少,我眼巴巴地望着云瑾之,他无奈地说:“你们学校后山在百年前是战场,后成了乱葬岗,因建校而推翻了不少墓碑。” 后山是学校的禁地,据说有情侣在那里做好事时撞过鬼,就再也没有人去过了。 “王艳是厉鬼吧,那她离不开一亩三分地,也就跑不出后山,还好,还好!”我松开云瑾之,躺平了,终于静下心。 但是云瑾之却说了句让我惊得乱跳的话:“她怨气太重,会吞食其他鬼物,到时候道行太高,就不会被限制在一亩三分地里。而你,是她最大的目标。” 他说得轻飘飘的,我听得心惊胆战,完全不知道她看上了我哪一点。 云瑾之水亮的桃花眼轻轻一挑,风情撩人,眼神却平静无波澜,他说:“也许你还不知道,你是棺生子,是鬼物最爱吃的大补品。” 在孤儿院的时候,院长就时常叫我棺生子,连带其他小伙伴也嘲笑我,但我一直不清楚那是什么意思。 但我现在很清楚,就是因为我是棺生子,所以校方将我安排进这个宿舍,睡在这么一张床上。 云瑾之叹气,揉揉我的头发,脸色缓和了不少,又说:“你现在不必知道,只要知道你对我有价值,所以不能死,这可是你欠我的!” 我也想活着,但如果我真的是鬼物的大补品,王艳一定不会放过我,我就只能先下手。 云瑾之却哄着我睡了一觉,醒的时候已经夜里十一点,我竟是躺在云瑾之冰冷的臂弯里。 捏了把他白皙的脸,被他冷情的眼一瞥,我睡意全无,刚起床就听他说:“到时间了,这会儿是王艳力量最弱的时候,你必须挖出她的尸体烧干净。” 刨坟这事儿我才不干,我准备给秦川打个电话让他派胆子大的人来,却被云瑾之给按住了。 他说:“你体阴,才能靠近乱葬岗而不惊动鬼物。若是阳气稍重的人靠近,必惊扰百千只鬼物,谁能对付?” 晚间,云瑾之握着我的手走进学校操场后的山上,小路蜿蜒荒凉,冷风吹得草木乱响。 我裹紧衣服,抱好铁锹,担忧地看了眼云瑾之。可他分明面色从容安静,眼色冷淡。 “摇追魂铃,叫王艳的名字。”云瑾之看了眼猩红的月,提醒我,“在王艳出现前,你不能停止摇铃,否则魂魄会从你体内剥离、逃匿。” 这话他都重复三五遍了,我拧眉连说“知道”,开始晃这一点声音都没有的金色铃铛。 “王艳,不如归去……” “王艳!” 第七章 五鬼抬棺 一直等我们快逛完整座山丘,云瑾之都只冷眼旁观,直到我们爬到山顶上,入目全都是碎裂的棺材盖和墓碑,凌乱的骨头扎了一地,在猩红的月光下越发狰狞。 王艳一定在附近! 我拼了命地乱晃着追魂铃,尽全力把自己挨在云瑾之身上,急促地问他:“来了吗?” 他突然勾起笑:“在你身后。” 我下意识扭头一看,身穿红色嫁衣的王艳手心里还捏着团幽蓝的东西,张大嘴一把扔了进去。 “你在吃……鬼?” 王艳似笑非笑地冷笑:“托你们的福,我才从那鬼地方逃出来,怎么你们还送上门想让我补补?” 说着,她修长的手指变成了枯骨,扭曲地拧住了我的脖子。 “还挣扎什么,你的鬼夫压根就跑了!”王艳扼住我的脖子让我回头看,只有幽蓝色的火一团团缩在一块儿,火里都是狰狞的脸,张牙舞爪地张大了嘴,流口水。 哪里还看得见云瑾之? “你的鬼魂可是大补!”王艳渐渐收拢了掐我的手,我呼吸不过来,意识渐渐消散。 靠云瑾之,我有九条命都不够死的,我卖力地想,只想到手腕上的追魂铃,便拼命晃了晃。 “啊!” 随着一声惊呼,我脖子一松,再睁眼,周围什么鬼物看不见了。 看着离我只有两步的铁锹,我任命地一边晃追魂铃,一边念叨王艳的名字,还在找她的墓。 很快找到她的墓,我赶紧下铁锹,没一会儿就挖出了她的尸体,还是明艳漂亮,王艳只像是睡着了。 但,王艳的确死了,而且想杀我,我只能先下手! 野草烧不尽春风吹又生! 一把扔下火把,我守在王艳尸体边上,听到噼里啪啦的声音,炸得耳朵都疼了,却见她突然笑了。 笑容一直撑到了耳垂边,狰狞可怖,我吓得跳脚,却被拉住了。 “她怨气难散,自然会出现鬼笑。”云瑾之蹙眉,脸色终于变了,他说:“王艳是活不过来,这不要紧,要紧的是只要鬼笑出现,定然会引出怨气更深的厉鬼!” 鬼物好端端都要死了还笑,我拧眉:“那你们岂不是不能笑也不能哭?” “鬼哭……”云瑾之的话都到嘴了,却话锋一转,说:“已经近子时,你再不回去,就不用回去了!” 话音刚落,刮骨的冷风刺得我神经紧绷,猛地看见远处有顶白色轿辇晃了过来。抬轿的人却像是死人,浑身青紫看着就渗人。 轿辇上贴了张“奠”字,看来是送别死人,可云瑾之却说:“五只鬼抬的大概是青衣鬼。” 我倒是听过女鬼里算得上厉害的是红衣厉鬼,男鬼里算厉害的就要从青衣鬼开始算了,死时怨气散不尽。 可这顶白色轿辇后还跟着一顶红色的轿子,看得云瑾之浑身一僵,将我搂紧怀里,大声道:“她是我的人!” 轿辇停住了,白轿子里探出了一只细长白嫩的手,入目就是一双清透冷情的眼,男人的脸莹白干净,薄唇都透着股死气。 他朝我伸出手,道:“跟我走。” 云瑾之的桃花眼一眯,细长的眼里流转着冷冽的光泽,笑道:“漫天遍野都是鬼,你随意挑一个去,怎么偏偏要抢我的老婆?” 男人面上掠过一丝冷笑:“能从已死的母体里爬出来,还能爬出棺材,这种棺材子出身的女人有多补,你不是不知道!” 我一听就愣住了:“我是从棺材里爬出来的死婴?” “你不知道?”换男人惊讶了,他点了点下颚,说:“我可以许你数不清的钱,房产,豪车。只要你说一句你要和鬼夫离婚,我即刻下阴间登记,请来使见证我们的冥婚。” 想起那惊悚的梦,恐怖的冥婚,我狠狠打了个寒颤,拼命摆手。 云瑾之看我的眼神柔和了许多,拉着我就下山,男鬼却不依不饶地追了过来,眼见就要拦住我们。 云瑾之轻轻抬手,一簇幽蓝的火自掌心蹿进男鬼胸口,没等我看清楚,他就化作青烟消散得一干二净。 就连身后抬轿的鬼也被烧干净了。 云瑾之认真地看着我,说:“以后遇到这事,你晃晃招魂铃,我会亲手解决这些渣滓!” 我擦了把冷汗,更不敢甩开云瑾之的手,就怕他不小心生个气就把我给做了。 回宿舍休息了一周,倒塌的墙被补好了,宿舍楼里渐渐住进了同学,有了些人气。 清荷也搬了回来,笑道:“听说警方找到王艳尸体的时候,她都被烧得面目全非了,这下再也不会作怪了!” “但李叶的尸体……” 我猛地从床上弹起:“她又怎么了?” “据说李叶的尸体不见了,校方没法交代才说是火化了的。”清荷调笑,“听说那个帅哥刑警到处在搜集你的信息,指不定看上你了!” 想起那张冷硬死板的脸,再好看我也提不起兴致,就躺平继续刷微博。 这件震惊全城的死亡案件被专家解释成了同学矛盾,没有任何人提起一个鬼字,很快没人再关注。 校方没有再找我们谈话,清荷飞快地收拾行李,整理书包,回头看了我一眼说:“都快上课了,你咋不急呢?” 说着,她又飞速给我收拾好了书包,我吓得一激灵,赶紧跳下床,和她奔进了教室。 乍一看这教室里少说能坐得下一百个人,老师已经打开多媒体,PPT上是醒目的两个大字:考古。 清荷眯眼偷笑:“据说这老师是首都大学毕业的博士生,才没到三十就已经是咱学校的副教授了!性格好,长得又好!” 儒雅清秀,在老师里的确水嫩年轻,听他讲课特赏心悦目,我不自觉地发起呆。 “就这位同学回答。”不知道老师什么时候到走到了我边上,屈指敲了敲桌子,我蒙圈地起身。 清荷小声地说:“他问你,世上有鬼吗?” 我立即大声回答:“自古以来就有鬼神传说,封神榜和聊斋不会只是空穴来风。但孔夫子曾说对鬼神要怀有敬畏之心,同时敬而远之。” 老师笑道:“你叫什么名字?” “赵晴晴。” 老师还想说什么,却被门口的声音给打断了,那人的声音淡漠好听,像低音炮炸得我心突突得乱跳。 我往那儿看了一眼,心跳得更不能自已。 不! 怎么会是他? 我狠狠咬住唇,就怕自己惊叫出声。 清荷猛地抽了口气,捂着心口,眼睛发亮,惊呼:“哇!竟然是他!赚了!赚了!” 云瑾之微微挑眉,灿若繁星的眼睛一弯,风情撩人,薄唇轻扬,脸色却依旧是病态的白。 他走到我身边坐下,仰面看了老师一眼:“于老师,有什么事么?” “同学你上课迟到了。”老师点了点眼镜,上上下下地打量云瑾之,突然轻笑:“原来是你啊,云家大少。” 云瑾之只是微笑,老师冷冷一笑,看都不看他,就继续上讲台讲课去了。 我赶紧压低声音问他:“你不怕暴露?” “你是担心别人知道我是鬼,还是担心大家知道我们的关系?”云瑾之刮了刮我的鼻子,柔声说:“经过青衣鬼那件事,想必你也知道你在鬼物里很抢手。” 我斜睨他,他还在说:“如果来个歪瓜裂枣的鬼强迫你断了你和我的冥婚,而成了你和他的冥婚,你早晚得死在床上!要是对方断手或者断腿,再或者连头都断了,你还真和他过一辈子不成?” 光是想想就恶心,我勉强接受他的好意,却忍不住问:“你究竟是人是鬼!” 云瑾之但笑不语。 “晴晴,你和他认识?”清荷撞我胳膊。 我扭头微笑:“在食堂吃饭的时候,无意认识的。” 还好清荷沉浸在云瑾之的美色里不能自拔,压根没在意我说的是真是假,还说:“你运气也太好了,他的家族在我们圈子里很出名,我爸妈想见他估计还得摇号。” 第八章 鬼夫校友 “这么厉害?” 清荷点头:“他们家是做古董生意起家的,现在已经转型做软件,家族企业估值几百个亿……” 我更震惊,看了眼面色淡漠的云瑾之,又看了看激动的清荷,实在想不出云瑾之究竟是人是鬼。 从他来去无影又能杀鬼来看,他不是人。更何况他身体那么冰,常人绝对活不下去。 但他偏偏能在阳光下毫发无伤,又看得见摸得着,还有人认识他,就连清荷提起他都是爱慕的口气。 下课之后,云瑾之挡在我和清荷之间,朝清荷伸手,笑道:“我是云瑾之。” 清荷连连点头,说:“我是晴晴的朋友,沈清荷。” “我和晴晴约好一起吃饭。”云瑾之笑道,“等下次有机会,我会请你一起吃饭。” 清荷笑着拍我的肩膀,轻声说:“把握机会,这可是个优质大帅哥啊!” 我无奈地看她飞速离开,斜了云瑾之一眼,和他商量:“你和我订冥亲也只是看上了我的棺材子出身,咱在别人面前就只当对方是朋友,行吗?” “你是我老婆!” “咱不是没领证么!能给我点自由不?”我不耐烦了。 他却猛地勾唇印上了我的唇,淡淡的烟草香闻着让我渐渐停止了挣扎,安心又舒服地倚在他怀里喘气。 他这才松开我,认真地说:“你们学校风水有问题,但有人刻意瞒着,所以很少有人知道。既然你现在来了,还有人已经在算计你,你就不能大意!” 原来说了半天就是警告我,我翻了个白眼,指指自己:“总不至于谁都知道我是棺生子吧?” 云瑾之似乎不信,目光在我身上逡巡了好几圈,才耸了耸肩,笑意柔和地带我去食堂吃了饭,又把我送回了宿舍。 可在宿舍里等我的却是面色惨白的清荷,她身边直挺挺地站着秦川,沉着一张脸不断翻看笔记本。 我心一凛,敛了笑。 秦川说:“我们找到王艳的尸体,才知道她是被埋进了乱葬岗,同时还在棺材边的铁锹上采集到了你的指纹。” 看他凛然的审视,分明就是认定我是盗墓贼。 秦川又说:“既然你偷过王艳的尸体,那就不排除你还偷了李叶的尸体!请随我去趟警局!” 我退了几步,摆手:“我又不是变态!” “谁知道你是不是!”秦川刚硬的脸看着更冷硬,他嗤笑:“孤儿院出身的少有心理正常的,谁能证明你不是变态?” 清荷震惊地看着我,随即冷笑:“警官你这么说,是看不起孤儿呢还是看不起你们自己?连尸体都看不好,还好意思跑来指责刚成年的大学生!” 我尽量顺平心气,知道一定是出了什么事,才会让冷静的刑警这么崩溃,声音也和软了不少:“我理解你着急查案的心理,但既然你们对全城人民宣布这案子已经结束了,就这么算了吧。” 秦川怒不可遏,扬手,眼见就要落下,却被电话给打断了。 放下电话后,他的笑更讽刺,冷笑连连:“看不出来啊,年纪轻轻的大学生竟然已经有未婚夫了啊,对方竟然是让局长都要让步的大人物!” 我惊讶:“你误会了……” “呵呵,你就装吧!我们局长可是出了名的铁面无私,和他共事五年来从未见他为谁让过步!可他竟然和我说,这事就算了!” 我被气笑了,冷笑:“我记得你在当时是看见是男鬼了,也吓得脸黑,怎么一转脸就开始把罪名扣我头上了呢?就算想立功也不是这法子啊,我的好警官!” “你!”秦川气急败坏地竖起中指,对我点了好久,才气急败坏地走了。 我浑身一软,瘫软在地,望着才封上的那面墙,心里很怕。 清荷扶我上床,小心地喂我喝了口白开水,担忧地说:“你结婚了?” 我摇头,她松了口气,说:“我还以为你和云瑾之这么快就好上了,那就真没我什么事了。” 我眨巴眼睛,清荷这才说:“听我爸妈说,市长已经对警局办事不利的事发过火,估计秦川日子也难过,这才说话这么难听。” 从小到大,我听的更恶毒的话多的是,秦川已经很积口德了,我笑了笑,没当回事。 一连几天过去,云瑾之都没来上过课。 就在我担心地得睡不着的时候,他爬上了我的床,胸口染血,黑乎乎一大片看得扎眼。 我吓得手忙脚乱,却知道自己帮不上忙,没想到他说:“你要用血祭祀,来养好我的身体……” 说完,他竟然直接晕倒了。 好在已经夜深,清荷睡得沉,不然我完全没法解释…… 对上云瑾之惨白的脸,我完全不知道怎么用血祭祀他,只能在手臂上割了一刀,凑近他的嘴。 但他一动不动,血都顺着他嘴流了进去。 迷迷糊糊中,他纠缠着我,冰冷的一双手在全身游离,却始终没睁开眼。 很久没睡过这么好的觉,早上起来洗脸的时候,清荷捏住我的脸弹了弹,感慨:“皮肤真好!” 我心虚地继续扑水,一边忍不住问:“今天没课,咱把学校逛逛透?” 学校占地太广,据说两个小时都走不完,我这个路痴之前根本不敢走出宿舍和教学楼的范围。 清荷却一拍我的背就打定了主意,还摆了摆手机,得意洋洋地扬起笑:“校草约我们一起。” 我好奇地凑过去,只看见明晃晃的云家人三个人,瞬间红了脸,又担心得不行。 云瑾之的脸色一次比一次难看,要是就这么魂飞魄散不见了,我根本就放不下! 到了约好的清水河边,云瑾之放下书走了过来,摸了摸我的头,宠溺地道:“你这体质就该在宿舍,哪儿都不去。” 清荷眼神闪了闪,大力拍了我一下,直接把我推进了云瑾之的怀里,之后就一溜烟跑了。 我尴尬地把头埋在云瑾之的怀里,大气都不敢喘,他凑近我耳垂舔了一下,压低了声音说:“有人在盯着我们!” “你这么好看,偷看你的人多了去了!” “哦……”云瑾之拖长了声音,狭长的桃花眼一眯,风情撩人,调笑:“原来是还怪我昨晚不够用力。” 我一把抓住他的双手,有些后怕:“白天的时候,你看着和常人无异,怎么晚上就苍白得像个、像个……” 他不以为意地耸肩:“像个死人?” 我默然,他继续说:“我原本就是个死人。” 我心里一刺,云瑾之的笑渐渐隐没,嘴角上扬,却是苦笑:“我的尸骨被偷了,到现在都没找到,所以即便鬼术厉害,鬼力也浅薄,容易魂魄消散。” 我的眼珠子都不会动了,吃力地吞吐:“那你和我的血?” “听过百鬼送子吗?”他说。 这倒不是第一回听说。 孩子还未从母体里出来,母体就已经死了,放在寻常婴儿身上那是决计活不下来,但有些婴儿一出生就是鬼子,代表不祥,会克死很多人。 而鬼物们为了让婴儿活下来,会纠合众力自行献祭,由此让婴儿活过来,从母体爬出。 云瑾之平静地看了看我,说:“百鬼送子说的就是棺材子,而你是天生的棺材子,从出生的那一刻起就已经吞食了百来只鬼的鬼力,日渐稳固。” “那我的血,很补吗?” 云瑾之眉眼弯弯,笑了:“就是你的血滋补了我的魂魄,我才是有余力在白天出来走动。” 我惊疑地望着他,他点头:“在等到你的两百多年里,我日夜伏在空楼的最底层,畏惧阳光。” 我一时听得入神,没想到他已经亲上了我的唇,还轻轻地摩挲探索,很快我也觉得有人在看我们。 挣开云瑾之的怀抱,我小心地四下看了眼,却见情侣三三两两抱在一起正腻歪着,压根没人注意到树下乘凉的我们。 “啪嗒……” 下雨了? 我擦了把脸上的水,却闻到了腥味,仔细一看,手背上的都是血! 云瑾之一把把我拉离树下,端量了会儿,叹了口气:“是洋槐树!” 我纳闷地看了看分明正常的树,郁郁葱葱的,树叶层层叠叠地挤在一起,压根看不出什么。 云瑾之咬破了手指,把血擦在我眼皮上。 我顿时吓了一跳。 槐树四周都挤着黑色的雾气,不时聚拢成骷髅头,随风一晃,哐当哐当乱响。 再仔细一看,树叶里堆着藏着的哪里是什么树叶,分明就是一个个乌黑的骷髅头。 不知道是否错觉,随风吹过,骷髅头笑得牙齿打颤,掉出了细细密密的碎肉,很快堆了一地。 云瑾之捂住了我的眼,轻轻环住我的腰,说:“心里只想着要这些骷髅鬼消失,然后晃动你手腕上的招魂铃。记住,一定要心无旁骛。” 我不知不觉就按照他的指示晃了晃手腕,耳边突然响起孩子们的奚落和大人的嘲讽笑声。 “看,她就是那个小丑!” “克死了亲人呢,真恶心!” “孩子们,这是新来的怪物,你们一定要小心她!” 第九章 吃了自己 我捂住耳朵泣不成声。 胸口突突得疼,我不自觉地环视了四周一眼,却见骷髅都围着我,我又被云瑾之藏在身后,腥臭的风闻着就恶心。 但那些情侣却只是紧了紧对方的衣服,依旧甜甜蜜蜜地笑着,什么都看不见。 云瑾之挥动手中的冥火去烧骷髅,可骷髅鬼却是源源不断地从槐树叶里飞射过来,狠准快地砸在我们身上,狠狠地张嘴就咬。 我疼得几乎晕过去,可还是云瑾之给我挡住了大多数的伤害。 我闭眼想再摇晃铃铛,云瑾之却握住了我的手,轻声道:“还不到时候,不能轻举妄动。” 他话音刚落,就一口鲜血吐了出来,脚步不稳,被密密麻麻的骷髅包围,连衣角都看不见了。 我吓得顾不上哭,闭上眼,一个劲儿地想着这些骷髅鬼赶紧消失,赶紧摇铃。 耳边再多奚落的声音我也不睁眼,直到一把温润清透的声音说:“好久不见啊,瑾之!” 我惊得睁眼,槐树下盘腿坐着一个白衣的少年微笑浅浅,眼波流转间都是柔情,看着云瑾之几乎都不眨眼。 云瑾之拧眉,拍了拍手,火舌猛地蹿起,围着骷髅,瞬间烧得一干二净。 他面带可惜,说:“还以为还引出什么不得了的东西,不料竟然是你,有何贵干?” “见一见你,以及……。” 白衣美男眉眼凌厉,直直逼近我。步伐优雅轻松,却逼得我挨近了湖边,心头犯憷。 这人一定不能得罪! “够了!” 云瑾之一出声,男人就轻轻地推了我一把。 我惊慌地在湖里挣扎,脚踝被什么东西抓住了,吃进的水越来越多,不得不回头看了眼。 这一看,真是吓得差点丢了命。 一只腐烂的手掌捏着我的脚踝一个劲儿地下沉,湖底还有上百同样腐烂的尸体,都被泡得浮肿,光是看着就渗人。 我拼命摇铃铛,却一点声音都没有。 水已经挡住了声音,也阻绝了我的力气,我很快体力不支,却见头顶有树枝伸了下来。 我下意识地握住。 几乎是一瞬间,我脚踝那儿冷冰冰的手就松开了,我被树枝拉出水面,正对上白衣少年欠揍的笑。 但我一点力气都没有,只能平躺在地上大口喘气,脑子里一片空白,甚至都没力气看云瑾之。 他静默地坐在树下,斑驳的阴影遮住了他的脸色,我全然看不出他在想些什么,心里酸涩得厉害。 “换套衣服去。”云瑾之抱着我,走到路边,一辆白色兰博基尼开了来,他把我平放在后座,接过司机拿来的毛巾,替我擦干净之后,才给我换了身连衣裙。 气氛僵得怪异,我率先打破死寂,问他:“白衣的那个少年是鬼物?” 云瑾之点头。 “你们认识?” 他继续点头。 我有些恼火了,直言:“他想害我?” 云瑾之这才出声:“轻彦初次见你,只是出于好奇,才动的手,就是为了看你有多大的本事。” 他俩这互相袒护的,仿佛我才是多余的,我第一次知道嫉妒可以让人心悸。 捂着心口,我朝湖边看了眼,白衣的轻彦笑容淡淡,和冷淡的云瑾之竟然出奇般配! “你知道我在湖底看见了什么?” “那里埋了数百具尸骨,冤魂常年不散。” 我听云瑾之这么说,分明就是知道我遭遇了什么,可他口气淡漠,目光还留在轻彦的身上。 我吊着一口气,气得胸闷,瓮声瓮气地说:“你们大概很久没见了吧,不然你怎么不知道他就在槐树下,还是让骷髅鬼攻击咱们的……。” “你们先去聊聊吧,我正好歇会儿。”说完,我就闭上了眼。 云瑾之摸了把我的头发,轻叹:“你啊。” 随后关门声响起,我立即睁眼,见他慢慢走向轻彦,笑容那么干净那么恬静舒服。 我瘫软在后座上,彻底没了力气。 可能是着凉,我昏昏沉沉的,似乎又看见了拉我脚踝拖我下水的尸体。 他看了我一眼,突然松手,把他自己的胳膊凑近嘴,一口一口咬下、吞下,舔了舔唇,眯着眼,一副餍足的样子。 救人啊! 快救人! 外面乱哄哄的,叫喊声,哭闹声惊醒了我。 胡乱擦了口水,我才知道刚才是睡着了,做噩梦呢。 云瑾之正抬手轻柔地抚摸轻彦的头发,一边含笑一边不知道在说什么,时不时还朝我看看。 我还没走近他们,就被拥挤的众人推搡到了湖边,上面漂着一个男人,守在他身边是哭个不停的女孩。 会游泳的纷纷下水救人,可男人的身体却一直在下沉,我心中一动,大叫:“别下水!小心!” 溺水男人身下猛地转出了个漩涡,速度太快,没等我看清楚,就吞噬了十来个下水救人的热心小伙子。 一直在大哭的女孩大概是吓傻了,竟然挣脱了众人的阻拦,直直跳进水里,瞬间被漩涡吞噬。 警方刚好到了,拉出了一条警戒线,为首的秦川大步走来,眉心都快拧成一团了。 擦肩而过的时候,他拉过了我的手臂,沉声说:“哪里出事哪里就有你,你一会儿做口供!” “秦警官也是有趣,这么多人里唯独就找了晴晴录口供,难不成已经给她定罪,甚至还想量刑?”云瑾之不紧不慢地走了来,斜眼睨了秦川一眼,冷笑连连:“最近几件大案子,秦警官束手无策也就罢了,现在竟然还迁怒旁人。” 这话一出,周围都快炸开锅了,大家惊惧的情绪就像找到了突破口,你一言我一语地骂起秦川人品差。 下水打捞尸体的警员漂出了水面,打断了云瑾之的声音,惊恐得抖着脖子说:“湖里没人。” 秦川回头朝云瑾之冷哼,又冷冷瞥了眼我,就扎进了湖水,好久才探出头,说:“封锁湖周围,叫人带抽水机过来,我就不信这尸体还能凭空消失!” “里头有水鬼?”我仰面问云瑾之,他却一把捏着我的脚踝,说:“轻彦戏耍你才逼得掉进了湖里,我原先不知道里面有东西。” 我仔细看他眼神,不像是作假,就亲了亲他额头,笑了:“我现在不好好的么,不要紧。只不过湖里究竟有什么,咱学校怎么就不太平呢?” 云瑾之默不作声。 其实我也明白,从小学到大学以来,学校的建筑都像是棺材,区别只在棺材的大还是小。 那我们学校的航拍图看起来,简直就是棺材群了! 推了乱葬岗的学校地界,最原先的时候就是古时沙场,死于非命的士兵横尸遍野,那简直就是凶煞的修罗场。 为改风水,这些地界往往都会建学校,或者成为军营的选址地,为的就是用一腔整齐来压制住风水。 但即便是这样,也没听说有什么学校闹过鬼,我摸了摸酸涩的胸口,总觉得自己好像忽略了什么东西。 云瑾之送我回去的路上,我把我打盹时目睹的水鬼吃了自己的事和云瑾之说了,他只是叹了口气,随即温和地拍拍我脑袋,说:“你这是被煞气冲体了,一会儿用艾草泡澡,就能驱散邪气。” 到宿舍的时候,清荷正在小声地讲着电话,一见是我,神色紧张地挂断了电话,过来拉我,小心地打量。 她说:“你没事啊?” 我茫然地“啊”了声,清荷才回过神,笑道:“没事就好!我刚听说湖边有人溺死了,就怕你出事!” 说起这事,我心有余悸,不敢和清荷说太多,只好转开话题:“主任今天来和你谈了什么?” 清荷恍惚了一瞬,问:“你在说什么?” “主任不是找你谈话了吗,他说什么了?”想起总魂不守舍的主任,我笑清荷:“你咋和他似的,整天精神恍惚。” 清荷却跳了起来,兴奋地说:“以后这宿舍就是咱俩的天下了,主任说了,为了补偿咱们,就不安排别人进来住,好让我们更自由。” 我们自由是一回事,宿舍人少导致人气少阳气不旺又是一回事,我总疑心主任别有用心,这一想就想到了语文课上。 夜里没睡好,上课就打盹,我迷迷糊糊地看着黑板,再看看年轻清秀的于老师,猛地惊醒! 他脖子上趴着巴掌大的婴儿,婴儿通身发黑,磨牙咬着于老师的脖子,嘴巴里都是碎肉。 于老师时不时捏两把脖子,说:“老毛病犯了,脖子酸疼得要命,这节课自习。” 清荷凑过来说:“老师的额心发黑,不会中邪了吧!” 自从王艳那事过后,清荷就开始热衷于研究神神鬼鬼的东西,我翻开书,点点头:“你看古圣贤的孔夫子都说,对这些要敬而远之,你别总瞎想。” 考古最忌讳的就是被异象干扰判断,考古本就危险生死就在一念之间,会害死自己的。 清荷使劲儿捏我脸,不住地摇头:“你一着急就沉着脸,眼睛动都不带动的,就知道吓唬我!” 我偷眼瞧了讲台,于老师一手翻看教案,一手掐他自己的脖子,念念有词地。 我问清荷:“你看见老师脖子上的东西没?” 第十章 水鬼复仇 “你眼花了吧?”清荷说:“说来也怪,昨天最先溺死的那个男同学长得和咱于老师有六成像呢!” 就在这时候,秦川的短信进来了,是条彩信,是份关于于老师的调查报告。 于老师才评上副教授职称就是前几个月的事,那时候他正好把自己的一个女学生搞大了肚子,却又玩腻了,所以提分手。 对方女孩一听就慌了,拿他前途威胁他。 于老师想妥协,但三天后,女孩就失踪了,而他们俩的关系就一直没任何人知道。 我看了眼儒雅清秀的老师,完全没法把他和调查报告里的人联系在一块儿。 “你想干嘛?”我回了短信给秦川。 “据我调查,你正在这位老师手下学习,我需要你帮忙调查他是否有杀人嫌疑。” 我飞快看了眼于老师脖子上那团小小的婴儿,有些胆寒地回复过去:“你要我怎么做?” “接近他,了解他的过去。”秦川飞速地回了来,手机震动不停,清荷凑过来看了眼就笑了。 “秦警官这是看上你了?” 我推了把她,尴尬地说:“我怕他还来得及,他讨厌我还不够,我和他真不暧昧。” 下课,我冲到于老师身边,尽力移开落在他脖子上的目光,撩了把头发笑道:“关于秦始皇墓真正遗址的真相,我有些推测,想和老师您聊聊。” 于老师推推眼睛,儒雅的面孔上浮出笑意:“一起吃午饭,顺带聊聊?” 我下意识地退后一步,却被他扶住了,他笑意浅浅,看起来很正派,在前面带路,一路带我进了教职工公寓。 我踌躇地说:“老师,您先回去吧,我突然想起来和清荷约了一起吃午饭,她该不高兴了。” “我屋里有很多对春秋战国时期的考古研究资料,都是从北京同行的朋友那儿得来的,常人是看不到的。”于老师笑眯眯的,瞬间他肩膀上那婴儿都斜着眼看了过来,阴测测的让我浑身发冷。 我哆嗦着进了屋,整洁干净,靠墙的一侧上摆满了古董,放在最中央的是只骷髅头。 这骷髅看着就不是凡品,摸着通体温热,暖暖的很舒服,却又有点扎手,凉意刺得我浑身麻木。 老师环着我腰,头搭在我肩膀上,说:“怎么了?” 我只恶心地想吐,他为人师表,得多不要脸才能碰我,我反手推开他,冷眼瞧他:“有没有搞错,我只是来和你谈谈行业问题,你还上手了啊你!” 他一把抓住我手腕,一巴掌呼了来,冷笑:“婊子立什么贞洁牌坊,自己贴上来,还假惺惺拒绝我?” 他满面通红,眼里冒火,看起来精神很不对劲,我试探道:“你之前是不是逼一个学姐和你发生了不正当关系,之后为了利益一脚把她给踢开了?” 我飞速看了眼他脖子那儿吃得正欢的孩子,有些不敢置信,直言:“你还害死了你们的孩子?” 人渣啊! 没想到于老师笑得得意,说:“不妨告诉你,那贱人生的还真是贱骨头,竟然化成鬼要害我!好在我认识一个大师,帮我把那贱种扔进油锅炸了,叫她永世不得超生,再也不能侵害我!” “哼!”他冷眼看着我,说:“原以为你就是个没脾气的泥人,即便入学成绩高,也不懂人事,看来并不是!” 他说:“你该死!” “是你该死!”浑身漆黑的婴儿尖叫一声,飞速蹿到于老师的胸口,狠狠咬了口,瞬间喷出了鲜血。 血里带着黑水,于老师倒在地上,猛地拿出了玉佛。 婴儿浑身崩裂,尖锐的哭声震得我耳膜疼,他流的眼泪都成了黑血,我看得害怕,却也知道婴儿刚才算是救了我。 我赶紧扶他,他却滚到了另一边,气息很弱,急促喘息,说:“别、别过来,我的血有毒!” 于老师抓着佛像就挨近了婴儿,狞笑:“你要我死,你得先死,贱种就是贱种,连你爸都不认!” 但玉佛再度凑近婴儿,却碎了。 趁于老师怔愣,我赶紧加了句:“多行不义必自毙,你现在回头还有路,快向你儿子道歉!” 婴儿也愣住了,呆呆地望着于老师,可他却说:“这怪胎早该死了,还想让我认他,呵!” 死到临头还不悔改,我翻了个白眼,直接给秦川打了个电话去。 等秦川冲进来,于老师已经倒在血泊里,婴儿也化作了青烟消散了,只剩我,又成了嫌疑人。 不仅秦川受不了,我也恶心透了,忍不住说:“以后这差事别交给我,搞得我里外不是人!” 看过太多人惨死的样子,我面对这一地狼藉,心里毫无波动,只想着赶紧见到云瑾之,好好抱抱他。 可,我竟然连他的手机号都没有,更不知道他住在哪里。 恍惚地回到宿舍,清荷也不在,我一个人躺在床上发呆,想想危机四伏的学校里连人心都比鬼还可怕。 而除了云瑾之也许可靠,我连倾诉的对象都没有。 惴惴不安地躺了很久,我睡得迷迷糊糊的,听见有人在叫我的名字,一回头,却什么都没见着。 门不知道什么时候被风吹开的,走廊里传来脚步声,高跟鞋在地上啪嗒啪嗒得响,我好像在哪儿听过。 狐疑地看了眼,门外分明什么人都没有,可我耳边却拂过吹气的感觉,我扭头看了,什么都没有! “晴晴你找什么呢?”清荷踩着高跟鞋回来了,猩红的颜色包裹她的脚,衬得一双玉足漂亮养眼。 声音和我刚才听见的高跟鞋是一个节奏! 我惊恐地缩回了宿舍,她勾着我脖子笑:“秦川都快成咱学校的常客了,据说人优秀,性格还不错,就是固执得像直男癌。我回来的路上,听见别人夸他,都不下十遍了!” 我轻笑:“你好像老鸨啊!” 清荷笑着捶我胸口,我惊呼:“你不会看上他了吧?” 我都有点佩服她了,秦川整天冷着张脸,好像所有人都欠他百八十万一样,往哪儿站都是一派生人勿进的冷硬气质。 清荷眼里闪动的光泽分明是陷进去了,我无力吐槽,翻了个身又睡了过去。 过了几天,于老师杀人的案子调查结果出来了,原来是他杀了怀有身孕的女学生之后,还杀了刚出生的孩子。 这一风波平静了下来,我刚松了口气,却发生了一件耸人听闻的事。 那天下午,我懒懒地躺在云瑾之的腿上听音乐,远远就见人都往湖边跑了,警车一辆跟着一辆也开往了湖边。 我说:“湖那儿不是封了吗?” “大家都有看热闹的心理,古时就有爱聚在刑场看杀头的,现在人又有什么热闹是不敢看的?”云瑾之揶揄道,“你也想去?” 我刚要反驳,手机就响了,是秦川打来的。 我直接给关机了,云瑾之却说:“你脚踝还疼吗?” “没疼过啊!” 云瑾之脸色反而难看了,他一把抓过我的脚踝,撩起长裙,仔细看了看,说:“尸毒已经麻痹了你的神经,你当然感受不到疼,实则内里血肉早就腐烂了,该酸疼又瘙痒才对!” 我吓得立马弹坐起来,摸着自己的脚踝,手抖。 “是因为那具尸体?” 云瑾之说:“去湖边看看?” 我咬咬牙:“你不能帮我处理了这尸毒?”只要想到湖边,我脑子里立马出现了那浮肿的尸体吃了他自己的画面,每个毛孔都要炸开了。 可云瑾之扶着我过去,我又不能不去。毕竟这是我自己的事,处理不好死的就是我了! 到湖边的时候,秦川穿过人群,双手按在我肩膀上,几乎是嘶声力竭地说:“刚给你打电话,你怎么不接!” 从他眼里,我看见的只有恐慌,我不禁笑了:“警官你这是担心我么?” 他的目光闪了闪,我赶紧问:“出什么事儿了?这么多人围在这儿……哎,怎么还有道士?” 站在湖边的那个男人身着道袍,面庞白皙稚嫩,下巴尖尖像玉锥似的,看着就像高中生。 他穿那身宽大的道袍,简直像是小孩子偷穿大人的衣服,我刚笑,就被他抓包了。 他看见我,竟然怔了怔,说:“小生从未见过命格如此硬挺的人……” 这下轮到我尴尬了,我伸手握了握他的手,说:“你好,请问此话怎么说?” “你……” 小道士刚要说话,就被喝住了,云瑾之的手搭在我肩膀上,扬眉看小道士,说:“祸从口出。” 小道士怔了怔,掐指一算,脸色灰白,说:“的确,天机不可泄露,姑娘对不住了。” 小模样看着可怜又可爱,我“噗呲”笑场,安慰他:“没事的。快别说这些了,你对着这湖水看出什么来了?” “你仔细看好了,这哪是湖水?”小道士说,“对了,我叫墨羽,以后你有什么事都可以打我这个电话。” 我接过他名片,上面只有简单两个字还有一串手机号。 说着,他拿了冰冰的水在我眼皮上擦了一下,沉声说:“这是牛眼泪,擦完之后你就能看见鬼物遮掩的真相。” 第十一章 超度亡魂 擦过牛眼泪后,我瞬间被血腥味呛到了,抬眼一下,魂都快吓飞了。 这哪里是湖水啊! 是血泊啊! 血水溢满了整片湖,里头挤满了尸体和骨头,密密麻麻的还有蛆虫乱蹿,我当即就吐了。 云瑾之轻轻地给我拍背,说:“轻彦找我,你先跟着小道士和秦川,不要离开这里。” 我没立即拉住他,心里一阵阵地酸涩,却只能守在墨羽身边,看都不敢再看这片血气漫漫的湖水。 “晴晴……” 我回头看,根本没有人在看我,无数张陌生的面孔都好奇地看着湖水,压根没人叫我! 我扯扯正念念有词的小道士,问他:“听见什么声音了?” “亡魂的哭声。”小道士一副悲天悯人的模样,提起桃木剑,又抓了一把铜钱沿着湖边洒了一圈。 我跟在他身后,总觉得身后有什么跟着我,高跟鞋“哒哒哒”的响。 可墨羽却全身心都沉浸在念道术里,秦川面色冷寂地守着我,谁也没听见有动静。 难不成是我最近压力太大,自己吓唬自己呢? 我苦笑着摇摇头,告诉自己别怕,心里却有反对的声音在说:“你身后有人!” 我实在吓得受不了,只好拉住墨羽说:“好像有谁在跟着我,还时不时叫我名字!” 墨羽笑着摇头:“不会的。” 说着,他还抱了抱我,我却感觉他在我手心捏了一把,眼神不安地朝我看了眼,这才继续撒铜钱。 秦川却有些担心:“我送你去看医生吧,你这几天遇到的事情离奇,别吓着你自己。” 我无力地摆手:“还是跟着小道士安心点。” 墨羽撒的铜钱都有几近透明的丝线绕着,每根丝线周围都有大团的朱砂覆盖,闻着有股腥味。 墨羽说:“这是墨斗线,主要用来对付僵尸。” 我惊了:“水里的那些是僵尸?” “当然是水鬼。”墨羽看了我一眼,捏着线头最终把两端连接了起来,看向水面的目光堪称悲天悯人。 水面层层掀起的血花红得发黑,搅得里面的骨头血肉成了碎片,散发出惊人的恶臭。 秦川眉头一动,说:“里面到底有多少尸体?” “上百具尸体,每具尸体死后都成了水鬼,看来怨气很大,他们的目的暂且还不可知。”墨羽一抖丝线,铜钱就被甩进水里。 他凑近我说:“这叫先礼后兵,如果他们接受了铜钱的祭奠,以后我会给他们烧纸钱。如果不会么……” 水面突然溅起更高的鲜血,铺面而来巨大的哭声,悲痛欲绝,我耳边又响起了嘲讽声,浑身发软。 要不是秦川扶着,我完全都跟不上墨羽。 墨羽的面色还是那么悲天悯人,我迅速看了周围,所有人都神色恍惚,哭得伤心的全都跪在地上哀嚎。 秦川也惊疑地看了看墨羽,然后说了句:“道长果然名不虚传。” “道长?” 我看着墨羽就不过高中生的模样,小脸稚嫩,说起话来是一板一眼,但比秦川可爱太多。 靠岸的地方涌上了很多双手,苍白纤细,一时间探出了很多具尸体,个个都已经泡得浮肿。 身边还有神智的人里只有墨羽、我和秦川。 我是帮不上忙,而秦川的本事对付人还绰绰有余,对付鬼可就尴尬了,而我则是最菜的。 墨羽拿出了一沓符纸,分别给我和秦川贴了一张说:“这是阴气符,能迷惑这些水鬼,让他们以为你们是同类。但与此同时,你们不能对水鬼发动攻击,否则会被发现。” 尸体层层叠叠,和生化危机很像,只是更狰狞。 墨羽挥洒符纸,瞬间都贴在了尸体上,定住了尸体。尸体“啪嗒”掉进湖水,符纸脱落,尸体再度往岸边爬。 墨羽叹气:“阴间有路你不走,偏偏寻这阳间,有违阴阳协和的常理。若是你们就此散去,我可送你们一场造化。” 水面蒸腾的血雾更浓,雾气里浮现出了无数满眼仇恨的鬼,张牙舞爪,就要扑过来。 “冥顽不灵!” 墨羽大喝:“破!” 瞬间,黑雾散去,耳边哭泣的声音终于消散,我立即跟紧墨羽,有些惊讶:“你一个人就能解决这么多鬼,真厉害!” 尸体在无数次被符纸定住,掉进水里,再浮出水面,被符纸定住,再落进水里后,再也没能浮上来。 秦川却问:“这些尸体能捞上来吗?可能的话,找到家人,送回去好好安葬。” “尸体早就被水鬼吞食,你们看见的只是由他们的怨气凝聚成的东西,那是骗你们的障眼法!” 墨羽擦了擦汗,说:“水鬼全部安然无恙,只等着再度反击。好在,他们也耗费了不少鬼力,至少有两天不会再闹。” 我心有余悸地和墨羽多要了两张符,他拿给我之后还拍了拍我的手背笑道:“看你是有缘人,可修道术,可愿意随我……” “她很忙!” 云瑾之拨开人群,揽住我的腰,说:“她要陪我逛街、吃饭、看电影,还有旅游,实在没空陪你学这些。” 他很紧张,我茫然地看了眼云瑾之,不知道他究竟担心什么。 但我的确不想沾染道术,只好对墨羽歉意地笑笑:“对不起,我忙于做考古工作,挪不开功夫来学其他的。” 墨羽别有深意地笑了笑,就盘腿坐在湖边,念念有词。 “他在超度亡魂”,云瑾之眼神沉寂,无神地看了眼槐树那儿,说:“回去吧。” 槐树下的白衣少年挥挥手,阳光灿烂的笑容却让我打了个寒噤,赶紧跟上云瑾之回了宿舍。 他打量完我宿舍,说:“你舍友那样奢华,你却这样寒酸?” 我说:“省点钱不好吗?”剩下的钱只够我平时吃饭,我还得多找点兼职,才能勉强够用。 云瑾之似乎很不高兴,说:“我送你的储蓄卡里存了二十万,你先拿着用,我不希望你太委屈自己。” 我都忘了有这事,这会儿想起来,就立即翻了出来,看了看,又看了看,实在想不出二十万该有多少钱。 我小心翼翼地问:“太多了,花不完,你拿回去吧?” 他脸色如有风雷,我一紧张,只好把储蓄卡收进钱包,说:“谢谢你。” 这下不仅可以省下时间去多做科研,还可以买点考古用品,都是想买很久却没钱买的。 云瑾之这才扬唇笑了。 天色暗了,他的脸色越来越苍白,我有些担心:“要喝点血吗?” “暂且还不用。”云瑾之说:“之后你要搬出宿舍和我住,这样才方便用血祭祀。你们学校的风水紊乱,一不小心,我会遭到反噬。” 我想了想,说:“让我考虑考虑。” 晚上清荷回来的时候,欲言又止地看了我好久,我忍不住先开口:“有什么难事?” “云家最近买进了不少古董,样样都是精品,过几天就是举办宴会庆祝的日子。” 我惊呼:“有门票吗?” 清荷尴尬地说:“得云家派发请柬,才能进去,可咱们没有。这机会条件难得了,可惜啊!” 我想到云瑾之,但不好意思打扰,便叹了口气:“还是自己先研究吧,以后有机会再去好了。” 我下意识地不想接近云瑾之的生活环境,我很害怕那是太高端的圈子,我会成为真正的灰姑娘,还是那种连王子都不会多看的那种。 清荷惊讶地说:“你不是云瑾之内定的未婚妻吗?你想进的话都不用请柬,为什么这么纠结?难道云瑾之只是说着玩玩,并不是真心对你?” 云瑾之是不是真心我说不来,只是我们这关系确实复杂了些,“他是这样说,但我没想好。。。。。。” 清河推了我一把说,这样的尤物放弃就可惜了。 几天没见云瑾之,却在宿舍桌子上放了两张请柬,打开一看,竟然是云家请柬。 清河看见后,激动的抱住我,“看,你未婚夫还为我准备了一份。” 离举办宴还有三天,我心里莫名不安,总觉得会发生什么,不想去接触云家人。 可看着清河很想去,据说云家古董值得我们这些考古的钻研学习,这是难得的机会,自然不会放弃。 我和清河逛街去买了套像样的晚礼服,我最后犹豫了一下还是刷了云瑾之给我的那张银行卡,顺带着买了些用品和书籍。 我们刚走出商场,‘噗通’一声,摔在我脚跟前的竟然是一个女学生,血流成河,血泊中夹杂着白哗的脑浆液,喷在我和清河的全身。 当即我就愣住了,吓的心跳慢了半拍,出个门也能让我碰见有人跳楼,刚好这人还就死在我的脚下。 清河脸色苍白,尖叫一声,盯着躺在血泊中的那具尸体,惊喊:“她、她是我们学校的学生。还是一个班的!” 周围吵闹围观人太多,早有人报了警,秦川到了,一个凌厉的眼神杀过来,快步越过人群,说:“又是你,每次有这样的案件,你都在现场。” 我很委屈,清河拨高音,说:“秦警官,我们也不想!” 第十二章 商场惊魂 秦川看我的眼神变了变,嘴巴抽动了两下,头探了过来,贴在我耳边,说:“命太硬,专克人的。” “秦警官,你!” 秦川不等我话音儿完,转身就去处理现场了。我也是倒霉,这事儿巧的很,我解释不清,理还乱。 清河抓住我胳膊,打车直接回了宿舍。 晚上睡的很不踏实,总是梦见有个女生惨死在我的眼前,她拼命像我求救,我却无能为力,只能眼看着她死。 猛的惊醒,却发现清河不在床上,电话响了,刚接起来,就听见清河喊了句救命,我很紧张,电话却盲音了。 云瑾之说:“去商场,清河被困在里面了。” 到了商场门口,就看见整栋大楼的上空,被一层黑雾笼罩着,街道两旁的路灯忽明忽暗,冷风吹的树叶传来刺耳的摩擦声。 我缩了缩脖子,云瑾之揽住我的腰,说:“你有我,别害怕。”他这一开口,我顿时安心了不少。 只是,我去哪找清河? 商场这么大,门上了锁,我们即使想进去,也不能撬开这门把,一碰自然会报警,我正犯难进不去时,云瑾之拉着我直接穿过玻璃门。 我心头一喜,没想到鬼夫还会穿物术。 他却一盆冷水浇醒我,“现在还不是高兴的时候,你看看。”顺着他的目光,我说:“看什么?” 前面黑糊糊的,我实在看不出有什么东西可看,正纳闷的想要问云瑾之,却传来好多女孩的哭声和求救声。 一声接着一声,由远至近。 我抖了下身,向着旁边的云瑾之抓去,却发现他不在。渐渐的我的眼睛像是适应了这里,依稀的能看的出有人在我面前晃来晃去。 我就站立在人群中,他们就像白天的人们三三两两的有说有笑的逛着商场。 从我身边穿过来穿过去,我就像一个雕像人站立在这里,看着他们,分不清是人是鬼。 忽然画风一变,他们纷纷都回过头,恶狠狠的看着我说,是我害了他们。 而刚才还有说有笑的他们,此刻的脸都是惨白,身上也都是血迹斑斑,缺胳膊少腿,脸狰狞的可怖。 猛地后脖颈好像被谁摸了一把,我吓的跳了起来,“谁?”身后别说是人,连个鬼影都没有。 他们都站在我的前面,嘲笑着我。 我害怕的缩了缩身子,关键时候鬼夫也不管用,还是要靠自己,我屏住呼吸,摇起了手腕上的招魂铃。 渐渐的我的眼前一片清明,云瑾之皱眉看着我,说:“还好,还不算太笨。”我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问:“我可以依靠你吗?” “别生气,刚才你是被她给迷住了心智,只能靠你自己走出困境,我帮你的话,反而会害了你。”他把我拽入怀里,亲了我额头一口。 我懒得废话,直接问他:“你应该知道清河在哪,快带我去。在晚些,我真怕她出事。” 云瑾之带着我直接向着楼梯口走去,进去电梯里面,我就感觉特别拥挤,明明就只有我们两个人。 云瑾之按了下十二层的按钮,电梯动了,可是我总觉得身后像有人撩我的裙子,我多次回头,却看不见。 以为是云瑾之在作怪,“都什么时候了,你还不正经儿。”云瑾之桃花眼一眯,我说错话了,他在生气。 只听他怒吼了一句:“滚!” 我当即愣住,他这是,接着他手里燃起幽蓝色的火光,对着我的身后就扬了出去。 惨叫声在电梯里传来,还带着些噼里啪啦的声音,瞬间周围弥漫出腐臭味。 “那,那是什么?”我看眼自己的身后,云瑾之哼了句:“一只讨厌鬼罢了,已经解决掉了。” 叮的一声,电梯在十二层停下了,可是我跟着云瑾之出去后,却发现这不是我和清河来过的十二层楼。 商场的十二层是歇脚的地方,有茶社、咖啡厅、影院、等等一些小吃类的。 而这个十二层,周围是漆黑且很长的甬道,并没有那些商铺。 云瑾之解释说:“这里是鬼聚集的地方,商场没建设起来之前,这里是一块墓地,被强行改了风水格局,布了阵,把冤魂封在了这里,只不过,违背天意,每年都会有人从这里跳楼。” 就是有这种黑心的老板,为了赚钱,什么事情都做的来。这种强行改风水的,怕是投资少,赚钱多。只是,每年都死人,警察干什么吃的? 云瑾之说:“这是万家的企业,后台很硬。”怪不得,经常会看见有关万家的报道,也知道点,人家在我们市出了名的大富翁。 “清河,怎么会被带来了,并困里了?”这个我却一直想不通,毕竟我们一起回的宿舍。 云瑾之带着我一直往甬道里面走,黑糊糊的,除了有很浓重的潮湿和发霉的味道,我却真的看不出周围有什么东西,可是我自从进了商场,总感觉周围密密麻麻有人群。 这时云瑾之好像也意识到了什么,顿住脚步,盯着我看了半天。我被他看的发毛,“怎么了?” “按理说,今天应该被带来的是你,而清河却困在了这里,你是不是看不见周围的东西?” 我听他说真的有东西,鬼字就在心里溢出,更紧张的问:“周围,是不是有那个?”云瑾之点头的同时,桃花眼一闪,猛地在我背后拍了一下,我就感觉身后火辣辣的疼。 还没等我发火,怒喝他为啥打我,就看他手里烧着一张黄纸符,这符、这符怎么会在我身上,我却浑然不知? “这个,怎么在我身上的?”我揉着酸疼的身体,云瑾之搂过我,帮我揉了揉后背,说:“一定是那个小道士。” 我才想起,他抱过我一下,也是从那之后我竟真的看不见这些东西了。我在想他应该是在帮我,不会是害我的。 可是鬼夫却不这么认为,并警告我,远离他。 这时我才看清,周围都是鬼,我吓的答应他的同时,身体已经侧进他的怀里,不敢动弹半分。 “云瑾之,我听见清河的声音了。”云瑾之笑了笑:“这就对了,如果不是那张符在你身上,我们早都发现了。” 我们顺着我听见的声音,一路向前,不一会儿工夫,就发现清河蹲缩在一个角落,脸色惨白,哭的梨花带雨的,嘴角不停的呼喊着我的名字。 我一阵的心疼,就要跑去,被云瑾之拦住,说:“别急,摇招魂铃,唤她的名字,她在鬼道与人道中间徘徊,你要带她回来,猛然跑去,会吓到她的魂魄。” 他说什么我都信,直接摇着手腕上的铃铛,唤着清河的名字。 “人呢?”忽然哭的伤心的清河不见了,我没来由的紧张起来,不会去了鬼道了吧? 云瑾之抓住我,推了我一把,“原路返回,坐那电梯,按十二层,鬼差来了!”我来不及多想,按照他的意思迅速跑回了电梯,狂按十二层按钮。 我气喘吁吁的,等着电梯门快点打开,终于开了我嗖地就跑了出来,却发现此刻我竟然在真正的商场十二层里,而清河一脸震惊的站在我跟前看着我。 “晴晴,你,咱们咋回事?”我看见清河安然无恙,松了口气,忙说:“先别废话,我们快走!” 抓住她的手,我们迅速就跑到了一楼,可是这时候,一碰玻璃门,那个自动报警器就响了起来。 不一会儿,就有拿着手电筒的保安,吼了两声:“什么人!” 然后,无论我们怎么解释也是无法解释清楚的,秦川再次出警,看见我直捂头额,其实我也挺尴尬的。 经过一阵的盘查,调出监控,只发现我一直在电梯里没出去过,狂按电梯按钮,看商场没有丢什么东西,保安才不好意思的说:“警察同志,可能误会,这两人一看就是孩子,怎么可能偷东西,这电梯出故障。。。。。。我们会尽快抢修。” 秦川瞪了一眼保安,“我们是重案组,下次这种事情直接打110,不要直接喊我出警,听见没有?” 保安看秦川脸色黑的吓人,他也是惊的直擦汗,“对不起,秦警官,是我搞错了。下次一定注意!” 秦川直接指着我和清河,“你们跟我走。”我和清河对视一眼,跟着他的身后,上了警车。 气氛很沉闷,我实在受不了,打破了沉默,“秦、秦警官,我们撞鬼了。” 秦川猛地急刹车,把车停在路边,“死者,是你们学校的学生,还跟你们是同班同学,叫周雪。同一时间,同一个商场,她死了,你们说是鬼杀?还是自杀,还是你们这些大学生在玩什么游戏?” 清河不乐意了,“秦川,你的意思我们有杀人动机吗?你别在这污蔑我们,你心里不清楚吗?” 我心里也堵了,秦川和我们经历过很多次这些事情,他咋还不开窍。而且一心想要治罪于我。 秦川转过头,认真的看着我的脸,吸了口气:“赵晴晴,我调查过你!” 第十三章 调查死因 秦川把我们送回了学校宿舍,清河一路安慰着我,叫我不要放在心上。我勉强笑了笑,问了问清河当时的情况。 她也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去的商场,我感觉事情没那么简单,就好像我们被卷入一个漩涡里。 睡得昏沉,有一双冰凉的手探进我的被窝,我眯了下眼,云瑾之脸色苍白虚弱,我睡意全无。 当时走的急,他说鬼差来了,我以为他对付的来,没想到他竟然受伤了,我忙问他:“伤哪了?” 可是全身被我摸了个遍,也没发现一个伤口,他还冲着我发笑,我不高兴的变了音,“问你呢?” 云瑾之好看的脸上笑意更重,把我直接推倒,说:“尽快搬去和我住,我需要血的祭祀。” 我心虚的看了眼清河的床铺,云瑾之天天夜里溜进我的被窝,真被清河发现了,不太好,我咬牙最终还是决定搬出去。 我把自己的想法和清河说了,清河不怀好意的戳了我两下,“你是不是要和云大校草出去同居。”我被她闹了个红脸。 接着清河的笑脸忽然变的阴森恐怖,徒手就来掐住我的脖子,我当即说不出话来,惊恐的看着变了模样的清河。 慢慢的清河的衣服上喷洒的到处都是血迹和脑浆碎渣,恶心的我想吐,她问:“为什么不救我?” 我吐不出话来,只能可怜巴巴的用眼神望着她,她把嘴巴咧的很大,说:“棺材子,吃了你,我就不会被困在里面了。” 我费劲的喊住周雪,她的求救我并没听到,所以这事儿怪我,我很冤,我答应帮她调查死因。 她听了我的建议,才肯松开放过我。 清河身体一倒,我忙摸了把脖子,把她扶起来,“你怎样了?”清河一脸的困惑,完全不知道自己被周雪上身了。 我和清河直接去主任办公室,把周雪的学生档案给调了出来,毕竟和她不太熟,很多资料我们也不知道。 找到了周雪家的地址,我们到了,发现秦川刚好也在。而有一对夫妇抱在一起痛哭流涕。想必已经知道自己的女儿惨死了! 远远的秦川就发现了我,大步朝我走来,抓住我的胳膊,压低了声,问:“你来干什么?” 秦川一直没把我当好人,我都习惯了,当即也没给他面子,甩开手,“要你管。”我和清河走了过去,他在我身后说:“周雪的尸体不见了!” 又丢了一具尸体! 那李叶的尸体至今下落不明,而尸体接二连三的不翼而飞,我回头冷冷的回了一嘴:“尸体应该在你们警局丢的,你懒不到我。” 秦川眼神闪了闪,说:“赵晴晴,你能找到!”我没在理他,确实我能找到尸体,那也是靠云瑾之。 但是秦川急着破案,也不能这样利用我。 清河欲言又止的样子,我瞪了她一眼,她看了眼秦川,最后还是乖乖的跟我走进了周家。 我看着哭的伤心绝望的夫妇,心里也不好受,拿出纸巾递了过去,“阿姨,叔叔,我们是周雪的同学。” 周雪的妈妈哭的更伤心,“同学,你说雪儿这孩子平时很乖顺,去逛个街,咋还跳楼了啊。” 其实周雪不是自杀,刚好走进了十二层鬼楼,云瑾之说过,那个商场每年都要死人的,她也是被害者。 但是我这话却说不出口,我说有鬼,谁会信我。 安慰了一会儿周雪的家人,我们问的差不多了,起身走了,看见秦川在外面等我们。 他截住我仰了仰头,我看了眼他的警车。没办法,我一个学生,无法和他抗衡,只能上他的车。秦川直接问我们:“你们知道些什么?” 清河看了我一眼,忍不住问:“那个商场是不是每年都会死人?”秦川眼神一变,皱眉看着清河,问她:“你怎么知道?” 清河哼了句,“你们去查查十二层楼,不就知道了。”秦川一直盯着我看,我被他瞧的心烦,点头,“她说的是事实。” 秦川打了电话,带着我们直接又来到了这个商场,下车时,秦川挨着我走路时,问我:“周雪的尸体会在这里吗?” 我摊手摇了摇头,表示不知道。 商场依然热闹非凡,我们自然的坐上电梯,可是无论我怎么按十二层,都达到不了云瑾之带我进的那层甬道。 秦川还专门用吓死人的眼神盯着我看,我这一紧张,额头都出了汗。上下无数次,保安可能发现了我们的不对劲,出面要将我们轰出去,幸好秦川拿出证件,帅气的说了句办案。 保安们才肯放过我们,并协助我们把电梯口放了个禁止的牌子。 秦川发话了,他说:“我在给你最后一次机会。”清河小声的问我:“你是不是记错了?” 我抿嘴,手再次放在第十二层按钮上,我的手上面直接被一双冰手覆盖,抬眼就看见云瑾之那张风情撩人的俊脸。 他说:“这个十二层楼,阳气太旺的人,很难闯入进来,秦川一身的煞气,鬼看见了都怕,就不会给他开放,你就不应该答应他。” 看见云瑾之出现,我的心里多少有了底气,抓住清河的手,认真的嘱咐她跟紧我。 叮的一声,电梯停了。门开后,果真是那条很长的甬道。我对视了秦川一眼,他脸色变了变,还是率先走了出去。 我和清河紧跟在秦川后面,云瑾之站立我旁边,安慰我:“你放心,有我在。”每回他是这么说,我心里很宽慰,但是关键时候他总是掉链子。 我嘟囔了句:“最好是。” 清河扯着我的手,手心里都是冷汗,她问我:“自言自语的说啥,别吓我。”我捏了她手一把,示意她安心啦。 秦川忽然顿步,掏出枪对着周围一顿乱扫,我紧张的拦住他,“你干什么?” 周围都是被困在这里的冤魂,有个阵法震慑他们,他们的怨气才小的不能出去害人,不过体质弱的闯进来,心术不净自然会被控制的要跳楼。 所以他这一顿乱扫,惊慌了他们,倒霉的可就是我们了。 秦川一手捏住我的肩膀,我疼的皱眉看着他,他狠狠的说:“你带我来的这是什么鬼地方?我总感觉有人对着我吹气,我实在受不了这气氛。” “秦大警官,你抓疼我了,先松开行吗?”他这才意识到自己的手劲过大,脸上浮现了点歉意,只是一瞬,他又恢复了刚正不阿的黑脸。 我揉了下肩膀,解释给他:“这里有很多的冤魂,你这么一顿乱扫,如果不小心,把阵法破坏了,他们会害了我们的。” 秦川听了,一愣,仔细的看着我的脸,认真的问:“你能看见?” 我点了点头,清河听了也是吓的半死,秦川叹了口气,“棺材子,不是空穴来风。”秦川调查过我,知道我的身份并不奇怪,孤儿院里的人也从来都是把我当怪物看待。 清河问了句,“什么棺材子?” 没有人给她解释,云瑾之这时候在我耳旁说:“去停车场,挖开地底下,破了他们的阵!” 秦川问我接下来怎么办,我们在甬道找了一圈,也没有看见周雪的尸体,只好按照云瑾之说的,去停车场了。 到了停车场,我一个女生自然挖不动地面。 秦川一个电话,就叫来几个人,我们这边闹这么大动静,早把万家的经理给惊动了。 只不过看在秦川是重案组的,就是后台在强硬,表面也要过的去,只能让我们在这大动干戈。 有人喊道:“下面有东西。” 我刚要跑去看,就被云瑾之抓住,他说:“别去,都得死。”还没明白过来,那两个小伙子,就互相厮打起来。 另一个看着他们打起来了,就准备去劝拉,结果他脸部狰狞,身体一抖,三两下,就把他们给咬死了,肠子也被拽了出来。 这种场景,即使看多了,我也会恶心的想吐,秦川反应过来要过去阻止,我给拦住了。 云瑾之对我说的话,我同时对着秦川讲了,“有鬼气。”清河早已吓晕了。 气氛忽然变得很诡异,从那个挖出来的坑里,我明显看见,有黑雾一点点的冒出,慢慢的从那坑里浮出一口石棺。 那种小型的石棺,石棺全身封闭,在右边处有个两扇敞开的石门,从那扇石门处,竟然钻出来一个布娃娃。 紧接着,地底下爬出百余条蛇,我吓的头皮发麻。秦川抓住我,扛起地上的清河,喊了句:“快跑!” 我们刚跑一半,就被那个布娃娃给追了上来,她灵活的身体,挡住了我们的去路。 我不会驱鬼,这时候只能等云瑾之来帮忙,可是该死的,鬼夫一到关键时刻,就抛弃了我。 我没办法,只能摇晃手腕上的招魂铃。 可是这么多的蛇,我不敢杀,秦川又要照顾我,又对付布娃娃,蛇已经快把他给缠住了。 我只好闭眼胡乱挥舞着手中的棒子,云瑾之这时说了句:“不要管蛇,去对付布娃娃,那个警察对不了,她嘴里有张符纸,你给掏出来!” 第十四章 地下死尸 声音是在脑袋里响起,可是环顾四周,我连云瑾之的影子都没看见,眼看着秦川被蛇缠身。 那个诡异的布娃娃对他猛攻,就像是一个人活了过来一样,动作灵敏,眼神犀利,对着秦川往致命的地方招呼。 我猛劲地摇着铃铛,这些蛇稍微会向后退一退,我走了过去,它们就再次聚集猛蹿过来,快速地往身上爬。 我伸手就去抓那个布娃娃,可她像似后面长眼睛一样闪了出去,在一个回转,秦川在原地嗖地跳了起来,两步飞奔到我跟前,‘嘭’得一拳就乎在了我的脸上。 身体一下就被揍飞出去,他一个大男人这一拳可差点要了我的老命! 他像似变了一个人似得,对着我再次进行猛攻,我看了眼他,目露凶光,呲着牙,开始撕扯我肚子上的衣服。 一定是那个布娃娃在作怪! “秦川,你冷静点!” 他抠着手就要撕碎我的肚皮,我抬腿给他一脚,一轱辘滚出去几尺,我不知道自己手里这个招魂铃到底有什么作用。 只是,云瑾之说过,遇见任何事情,猛劲地摇,他会帮我。 可是摇得我手腕快断了,他也没出现,刚才还在这里,一到这节骨眼他就玩消失。 我气闷地直跺脚,不制止住秦川我根本就够不到那个布娃娃,就别说拿出符纸了。 秦川再次扑来,我害怕得闭了下眼睛,疼痛没等来,云瑾之三两下就把发疯的秦川给撂倒了,“抓紧时间。” 我看了眼悬在空中的布娃娃,一跳就把她给抓住了,伸手就把嘴里的符纸掏了出来,掏出来后,这个布娃娃就像是泄气的气球一样,只是个玩偶娃娃。 哪里还有刚才的灵敏动作。 云瑾之把我搂在怀里,说:“看来有人为我们准备了礼物。”我不懂他的意思,地面轰轰开始震裂,慢慢从裂缝中钻出一具具恐怖吓人的死尸。 我紧紧地抓住云瑾之,吓得无法动弹,惊了:“咋这么多啊?” 云瑾之说:“这些死尸,原本就是墓地里的冤魂厉鬼,为了镇住他们,万家用了血阵封住他们不让出来。一则防鬼,二则这个阵敛财,布娃娃、活蛇窝、童男童女的血喂祭。鬼气重也影响不到万家做富!” 看着地上密密麻麻的蛇和死尸,我却不知道该咋办,云瑾之直接扛起秦川,我拖拉着清河,他带着我们就走出了停车场,那些东西也没近了身。 “我们就这么走了?” 云瑾之把秦川扔地下,眉眼轻挑,一个猛劲把我揽入怀里,说:“怎么,不然你要和他们斗?” 开玩笑,我斗得过吗?只是,怕他们跑出去祸害人间。 “好了,万家会处理的,你破坏了万家的财路,以后小心点。”什么叫我破了他们家的财路,明明是你让我把符纸拿出来破阵的,这又怪我! 周雪的尸体没找到不说,莫名又得罪了万家。 云瑾之说:“明天打扮漂亮点,我来接你。”我愣了一下才想起,明天是云家举办宴。 秦川揉着头,醒来问我怎样了,我简单的解释一下,就把这里的事情交给他处理,我带着清河跑回宿舍。 我赶紧洗了个热水澡,冲冲晦气,清河回来后,像似变了一个人似得,坐床上发呆,我擦着湿哒哒的头发:“吓住了?” 清河吸了口气,眨了眨眼睛,“咱这事没完了吧?你看看热搜头条!” 我打开一看,某某商场停车场忽然起火……死伤人数…… 有人想要刻意隐瞒,我们有什么办法,在我看来清河家里够强硬,不过压倒他们的大有人在。 比如万家,云家,都是个谜。 我和清河穿上买好的晚礼服,画了个淡妆,高跟鞋一踩,这气质,整个就变了,对着镜子的自己,还夸赞了一句好美啊。 清河眼睛一亮,“晴晴,我就说你照片比真人美,这打扮起来,堪比明星脸。”伸手还在我的脸上掐了一把。 我被她弄得脸红,推了她一下,我们嬉闹着走出宿舍,一辆兰博基尼停靠在门口,云瑾之一身黑色西装穿在他身上紧致有型。 他看我出来了,走到我身边,扯住我的手,桃花眼一闪,眉眼浮出暖意,整个人看着都没那么冷了,虽然他的手还是很冰。 我被他看的脸更红了,他贴在我耳边说:“很漂亮,忍不住想要你!”我害怕清河听见,推了他胸一把,告诉他注意点,这么多人看着呢。 上车后,清河没有跟我们坐一辆车,她被云瑾之安排到另一辆车里了。 车子迅速行驶,云瑾之的手在我身上来回游走,我被他撩的难受,害怕司机发现我们这样不好。 “老婆,你想要?”谁、谁想要啊! 他轻笑:“嘴不诚实,你这里诚实。”一个吻就覆在我的嘴巴上,我们就这么肆无忌惮的在车里……。 我不敢出声,怕司机听见,云瑾之却使着坏的要我出声,说有蔽障,司机听不见,我胆子更大了一些。 到了下车的时候,我总感觉司机看我的眼神怪怪的,我像似做贼心虚似得把头缩在云瑾之怀里,不敢露出来。 他就这么大方地搂住我进了云家别墅。 “瑾之,回来了。” 我探出头来,挽着云瑾之走进云家,才发现云瑾之真是一颗大钻石,就光他们家这栋别墅都是我们市繁华地段,而这里的装饰,格局,怎么看都是透漏着有钱人的地位。 区区一张银行卡,才二十万,我却不知道怎么花,你看看人家,一瓶红酒,一盘菜肴价格都不菲了。 我小声对云瑾之说:“嗨,你家这么有钱,你英年早逝的太早了吧,你家人不知道你是鬼?” 云瑾之嘴角扬起冷笑:“他们巴不得我死的干净。”看来云瑾之在云家的地位没表面那么简单。 我还是少接触点好,省得沾我一身骚。 我识趣得不多问,四处找清河,却发现清河跟秦川站在一起,有说有笑地。他怎么也来了? “晴晴……” 清河叫我,我松开云瑾之向着清河身边走去,清河抓住我兴奋地说:“咱在云家发现秦始皇陵墓图了,这个一会儿可能进行拍卖,如果能得到,真够我们研究了。” 秦始皇陵墓图,这可是大家梦寐以求的东西,只不过,我们哪里有钱拍得起。 清河提了建议:“你去找云瑾之,你要看,他咋的不给你弄来?”云家的水深,我今天也是凑热闹,见世面。 云瑾之刚才的话,很明显在云家并不得宠,只是…… “姑娘,我们真是有缘。”秦川喊了句,“道长!”我顺着他的声,看见墨羽向着我们走了过来。 他热情地握住我的手,满脸笑意:“姑娘,二次结缘,你看,是否再考虑下,随我修道……你最近可是麻烦意多,总归没个坏处!” 我被他的热情打动,压低声,问了句:“墨道长,你是不是在我身体里藏了符?”墨羽一副怜悯慈悲的模样,“我是为姑娘的前程……毕竟人鬼殊途啊。”我抬眼看了下远处的云瑾之。 “道长的意思是?” 墨羽一脸正义的说:“命格太硬,五弊三缺,姑娘是学道的料。” “晴晴,就不劳烦道长费心了,她一个女孩,真没经历学这些。”云瑾之走过来自然地把我搂了过去。 挑着好看的眉眼,盯着墨羽看,眼里有一丝反感。 我笑了笑,“还真是,上次说过了,忙于学习忙于工作……实在是抽不开身。”墨羽眯了下眼,看了看云瑾之,说:“姑娘,不要急拒绝。再想想!”一个华丽的转身,墨羽向着后面的桌椅上落座了。 云瑾之一脸的不高兴:“看你和他聊的开心,怎么,我的话耳旁风?” 这人发什么神经,那道长来和我讲话,出于礼貌我也不能驳面子,况且他长的一副小正太的脸,看着萌萌的,我实在讨厌不起来。 “你讨厌他?”云瑾之点头承认,我不解的是,墨羽哪里讨厌了。也许一个是驱鬼一个是鬼,相克,自然看着不舒服。 拍卖会开始了,云家真是古董繁多,我今天算大开眼界。看着哪件都稀奇,想要得到。 而且这拍的价也是喊得吓人,我只能干巴巴地瞧着这些好东西落入别家。 秦始皇陵墓图,已经被喊价到八百万了,还在加价,我紧张地小手拽住云瑾之的袖口,他问我:“你想要?” “你这不是废话吗,谁不想要啊!”云瑾之说:“这东西有什么好的,既然老婆想要,我送你就是。” 云瑾之忽然出声把价加到三千万,我当时都懵了,三千万啊,哪来那么多钱啊? 忽然带着一丝轻挑地声音响起:“云家二少,你这是什么意思?”我抬头望向说话的人。 一身白色西装,脚上的皮鞋却是那种特别扎眼地鲜红色,额头的发丝遮住了一只眼,嘴角上扬,看着有股邪魅的气质。 “万岸山,你可以继续喊,各凭本事。”他是万家的人?云瑾之根本没把他放在眼里。 万岸山眼神犀利地投了过来,在我身上盯了很久,幽幽轻笑:“你们云家出的东西,自己花钱买?真是笑话。” 第十五章 云家祖宗 “万先生,我二叔只是和你开了个玩笑。”一个微胖的中年男人从座位上站起身,对着万岸山礼貌的点了点头。赔笑的模样,看的出来是不想得罪。 我看着这个人,在对比云瑾之,简直怀疑,这血统是不是有误差? 云瑾之长的很好看,白皙的俊脸,桃花眼微挑,唇薄浅笑,五官很纯正啊。 “我是他们云家的祖宗,这些都是后代,我这么好看,怎么可能是那老头的儿子。”初次见面时,他的模样就是那种古代人,只是,最近他这现代人的装扮,在外云瑾之出了名的富二代,我都给忘记那碴事儿了。 我压低声问:“那你这是?”云瑾之直接在我脑袋里解释说:“要不是你……我怎会被困在封楼里……晴晴,这都是你欠我的,我本应恨你。至于身份嘛,云家私生子!” 噗,私生子,原来云瑾之现身,最终找到云家是谎称私生子,在把人家的记忆错改一下,这私生子的身份就坐实了。 “秦始皇陵墓图不拍卖了,撤了,送美人!”云瑾之抬起我的下巴,色痞地在我嘴上亲了一口。 这话可炸开了锅,只听啪的一声,“胡闹!”满头白鬓的老头坐在轮椅上,剧烈地咳嗽起来。 那个喊云瑾之的中年男人,赶紧扶着老人帮他顺背,“爷爷,您别生气,这二叔……” “你闭嘴!” 老头指着云瑾之狠狠地说:“我万彬怎么可能生了你这么个孽种。”云瑾之眼里闪出厌恶。 眼看着他这鬼气就要散出,我紧张地握住他的手:“算了,一个图嘛,我要来没用,咱们回吧。” 万岸山这时候开口了:“既然美人喜欢,我拍下后送美人,当个见面礼,你们云家何必争执。” 我傻眼得看着万岸山一口价把秦始皇陵墓图拍了递给我。 我一直推搡着不要,这万家葫芦里买的什么药啊,我就不信他这么好心的,还送我古物。 万岸山毫无畏惧地轻笑着说:“我很欣赏你的胆识,棺材子,血祭祀鬼……你养的鬼本事很强大。呵呵,希望下次能活着见到你。” 看来万岸山不会轻易放过我了,我无助的看了眼墨羽,一时拿不定注意。 “想学我教你。” 我惊讶的看着云瑾之:“你会?”云瑾之眼神复杂,脸色忽然阴沉,说:“我生前是驱魔师。” 路上云瑾之又给我讲了讲关于万家,这个万岸山也是个驱邪师,造诣不可小视,云瑾之说既然想学术法,不一定学道家派。 只要能驱邪治鬼,心存正义,什么流派不重要。 清河拿着秦始皇的陵墓图钻研了好几天,我正在寝室里学云瑾之教我的画符,一开始也画不好,这每一笔都有讲究,朱砂墨也不好掌握,更别说符画好还要喷黑狗血。 我本都想放弃了,云瑾之说想死,就不要画了。 清河风风火火得推门进来,直截了当地说:“秦川说找到周雪的尸体了。要不要去看看?” 我顿时来的精神,“哪里发现的?”当然要去看,我毕竟答应周雪帮忙查死因的。 “在学校后山的乱坟岗!” 怎么会? 周雪不是在万家商场死的吗?我和清河到了,却发现一直被禁止入内的乱坟岗围了很多看热闹的学生。 这里本来阴气重,有身体不好的,一旦沾染回去肯定会生病,我问清河:“他们怎么都来了?” 校长主任擦着汗,跌撞地跑了过来,像似轰苍蝇似得,驱散同学们,可是还是有那胆儿大的学生不肯离去。 秦川看见我,直接过来,“周雪的尸体在里面,我们一进去,里面就有一层迷雾,看不清前面的路,但周雪的尸体在、在里面活动,我的同事已经出现三名死亡了。” 凡人怎么斗得过鬼! 看来周雪是诈尸了?“这就是没及时火化的下场!” 我没有多大把握,毕竟也是刚学会点皮毛,包里有之前在墨羽那拿的符,和云瑾之教我画的。具体能不能制得住她,完全看我的运气了。 我跟主任说了情况,学校隐瞒太多事情,如果在有学生出人命肯定影响不好,尽量劝他们不要在围观了。 主任是满口答应,也是累的额头冒汗。 清河显然不能跟我进去,非吓晕不可,还累赘,可是你让我自己进去,云瑾之不在我身边,我胆子也没那么大。 秦川说:“我跟你一起进去。”我看了看他,感觉应该还可靠,我递给他几张符,又在他眼皮上抹了一把净露水。 这样能看的清楚,都是云瑾之教的。 进来后,天色就昏暗了,周围都是茂密的森树,前面弥漫一层层黑雾,风吹的坟墓上的土都肆意地扬了起来。 我眯了眯眼,“秦川,谁告诉你的?” “一个报警电话,说是发现了周雪的尸体在这边走动。”我皱眉,总觉得这事情不对劲啊。 这明显是有人下套了,心里的不安感又出现了,“找找看吧。”我们在里面绕了好久,都没有发现周雪的尸体。 最后我用找王艳的方法,开始唤周雪。 摇着无声的招魂铃,发现前面有土包地方动了,我快步走了过去,就让秦川开始挖,我再次唤着周雪…… “你骗我!”周雪忽然出现在我身后,给我吓了一跳。我忙解释说:“已经在查了,只是,很多事情没想的那么简单。” 周雪脑袋分裂,里面涌出很多蛆虫,向着我身上就爬来,呲地我被尸蛆咬了一口,血腥味一出,周雪一个猛劲就扑了过来。 我这棺材子的身份,血液的诱惑对他们来说是最抢手的,云瑾之说过,让我不要流血,这血只能祭祀给他。 只是,出来混难免会受伤,我也无奈。 秦川到也机智,拿出我给他的符,就对着周雪撒了好几张。周雪到是忌惮这符,没在猛扑,我心里生悲,如果周雪的执念如此,怨气大,我只能火烧尸体,让她魂飞魄散。 要么以后定是祸害。 “周雪,你还想不想投胎了!你这样,有想过你的父母吗?”周雪的鬼眼流出了两行血泪。 动作缓慢下来,我看着她这模样,多少有些不忍心了。 “帮我经常去看看我爸妈,小心万……”她话还没说完,脸狰狞的恐怖,流着血泪的眼神瞬间泛着白眼仁儿。 手如鹰勾,嗖地就向着我袭击过来,我看着她诈尸的模样不同寻常,直接两道符拍了过去,拿出早已准备好的朱砂,黑狗血就洒了过去。 符纸在食指一掐,按照云瑾之教的咒语,噼里啪啦的念了一串,也不知道管用不管用,忽地一下火苗蹿了出来,看着符着了,我直接扔周雪身上,她传出惨叫。 化为一摊灰烬。 我两腿发软,倒地无法起来,秦川惊骇后,不可思议的问我:“才几天,你竟学了这本领,赵晴晴,看来你还真不简单。” 我浑身被汗水浸透,懒得说一句废话,这回秦川想不信都难,只不过他对我还是很不友好,却也没什么证据证明我和所有事情有关。 把我抱了出来,我就看见云瑾之走了过来,直接从秦川的手里接过我,“表现不错,回去奖励你一下。” 刚才都要死了,他不出现,这时出现是干嘛?云瑾之的意思更直接,说我不能总依靠他,要自求生死,真的不行了,他会救。 我勉强信了他。 已经累到不行,只想好好的睡上一觉,鬼夫却带我来了我们的新家。 把我扔床上,就问我:“怎么样?”看见他挑着好看的眉眼,对我要那个,我脸红,嘴笨的问:“什么啊?” “我们的家,还有这个床,可是我专门为你准备的,要不要试试感觉?” 床确实比宿舍的舒服太多了,软软的躺在上面就不想动了,我现在实在没力气了。 “不想,我要睡觉!” 云瑾之又说我不诚实,也不管我咋样了,就开始撩我,我被他弄到不行。 等再次醒来,发现他就睡在我枕边,好看的脸上,没有一丝皱纹,我扬唇笑了笑,着魔似得去亲他的眼睛。 刚碰到他就睁开眼了,我吓得缩进被窝,尴尬的说:“你,咋醒了。” “想亲就亲,何必偷偷摸摸。” 我死活不承认,他说我嘴硬,我们又滚了会床单,才起床洗漱。 没想到他一只鬼,还会做菜,我吃着他给我做的菜肴,心里的疑问脱口而出:“你是我害死的吗?你到底是恨我……才招惹我,还是……” “是恨,恨不得,你的下场和我一样。”云瑾之说这话的时候,脸上无任何波澜。 我心里堵了,菜也难咽下。 恨吗? 所以他的暖,他的好,只是占时的,要是不说,都快忘了他是一只活了百余年的鬼,而我却对他萌生了情愫。 云瑾之没理会我的情绪,“从今天开始,用血祭祀。我不想在等了!” 我闷闷的哦了一声,和清河说了说,还是选择搬了过来,这里离学校也很近,云瑾之也会挑选房子,舒适的居民房,住着也温馨。 清河说我都搬出去了,她自己在宿舍也住不惯,也搬回家里了。 学校也乱,不住了也好。 第十六章 身体长鬼 云瑾之的身体开始分裂,从身上的一道道伤口里流出腥红地血液,血液里竟然还冒着黑浓地脓血疱,他的表情十分痛苦,身上的肉也在一点点脱落。 他到底是怎样承受过来的,好看的俊脸已经惨白如纸,狠咬嘴唇,愣没发出一声闷哼。 但我却不忍了,有些心疼得快流泪,赶紧割破手指,把血喂给他。“喝吧,多喝点,就不痛苦了。”我抚摸着他的发丝,此刻的他像一个无助的孩子。 每晚都要看一次他躺在血泊中经历痛苦,我除了多给他喝血以外,帮不上忙。 最近头发沉,经常犯迷糊。终于晕倒进了医院,医生说我贫血严重! 我很尴尬,云瑾之摸着我的头发,说:“对不起,是我心太急。不要祭祀了!”我回忆起他的痛苦,忙说:“就是贫血不是大病,挺两天就好,我可以。” 云瑾之细长的眼睛眯了眯,叹了口气:“你会被我弄死的。”我看着他的脸愣住了。 他猛地把我拉入怀里,头搭在我的肩膀上肯定地说:“不要祭祀了,我们可以换一种方法。比如……”直接把我推倒压了过来,我忙制止,这里是医院! 他说既然不能祭祀了,别的方法一样可以修炼,只不过比喝血来的慢,但是也是我身体里的精气渡给他。 我被他弄得要死要活,最后受不住昏睡过去。 醒后医生给我开了些药,让我注意休息就可以出院了,云瑾之不在我就一个人走回去,回去时,顺便去了趟学校,就在那个湖边,我看见了轻彦。 他也看到了我,眼神邪魅,嘴角扯了扯,白色的衣袍随风飘扬,多少溢出点仙气,虽是鬼,但是他身上少有那种阴鬼气。 每次看见他,我都没来由得心慌。他邪魅的眼神我也不敢触碰,只能偷偷的瞄上一眼,却不在看多一秒。 刚移步要走,就听见:“瑾之!” 我抬头就看见云瑾之满眼宠爱地走向轻彦身边,摸了摸他的头发,那种温柔的情绪可能只有在轻彦这里才会流露。 他们说了什么我却听不见。 浑浑噩噩的走路,噗通一声我就又掉这湖里了。 湖底有东西猛劲地拉我的脚踝,上次墨羽说已经制住这些水鬼了,我咋又被拽进来了?一只冰凉的手把我从湖里捞了上来拥在怀里。 周围哪里有湖水,那湖水之前就被秦川抽了,墨羽也在这超度了亡魂,这些水鬼不会再犯,那我刚才是做噩梦了吗? “云瑾之……我,”他轻吻了我的额头一下,说:“我们先回去。”我点了点头,任由他抱着我往回走,我看见轻彦站在树下,眯住眼盯着我。 看来刚才是他在使坏,我心里很不舒服,就好像也不知道我们到底谁是情敌,他一个大男人,怎么还跟我抢男人。 “轻彦他,平时喜欢闹,他不坏!” 云瑾之的话让我识趣得闭嘴,我们到底什么关系我摸不准,但是这袒护的心,却是我无法可比的。 虽然不用血祭祀了,只是云瑾之这床上活在好,我也受不住他天天折腾,我连忙求饶:“别来了,我的腰快折断了。” 他却说那怎么能行,他在修炼,我欠的要么血还,要么…… 终于肯放过我,让我睡了个美美得觉,醒来就接到清河的电话,让我赶紧去学校看看,我问她怎么了,她也不说,我被她弄得心急火燎地跑到学校。 却发现宿舍宿管阿姨惨死在办公室里! 眼睛圆鼓鼓的瞪的老大,四肢分解,嘴巴张着,就好像被什么东西硬生生吓死的惨样。 清河抓住我,“昨天我们还聊天,阿姨怎么……”我想起宿管阿姨一直对我不错,她死的离奇,我难过的同时,发现学校问题太多。 秦川怒怼主任:“你们应该封校!”吓得主任脸色苍白,擦着汗,学校上头有人压着,即使出了事,也有人给解决掉,表面看不出什么问题。 这回我实在忍不住了,挡住秦川,“必须火化,如果在出丢失案,你这警服也该脱了。” 秦川眼神闪了闪,黑着脸把我推开,“少管我的事!” “我知道你急着查出赵华的死因!可是如果这次尸体丢了,你在助纣为虐,根本就查不出结果。”秦川大步上了警车。 清河戳了戳我:“咋办?” 我最终决定跟他们去警局,火化了宿管阿姨就能投胎,如果尸体再次丢失,变成厉鬼。我真不忍心! 我和清河到了警局发现墨羽也在,法医开始准备解剖,我总觉得后脖颈冰冰凉,我摸了把,抖了下身,我一把抓住主刀的法医,“不能解剖,直接火化!” 秦川捏住我的手腕,把我拽了出去,“赵晴晴,这里是警局,由不得你胡闹!再闹拘了你。”我真想爆粗口了,他这脑子不开窍。 我也懒得管了,总感觉这样对宿管阿姨太残忍,“你别后悔!”我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悻悻然的牵着清河走出了警局。 还是不放心,我就在对面的咖啡厅蹲着,时间一秒一秒的过去,我就越发地心里不安了。 “害怕尸体丢,在这里看着?”我抬眼就对上了万岸山的另一只没有遮住得眼睛。 他什么时候坐在我对面的,我竟没有发觉。 “万先生,看来你知道的不少啊!”我端起水杯适当地喝了一口,缓解一下心中得紧张。 他突然身体像我这里探了探,吸了吸鼻子:“最近你身体里的鬼气更重了,等你被他同化了,我在收拾你。至于尸体嘛,我猜想已经丢了……” 我的电话这时忽然响了,我吓了一跳,忙接起来,秦川无力地问我在哪,我告诉他我就在警局对面。 接电话的工夫,万岸山已经不见了,这时去洗手间的清河也回来了。 这事情……都巧在了一起! 秦川到了坐下来,喝了好几口水,抓住头,痛苦地说:“死了,都死了!不见了,就当着我的面不见了!” 我听得迷糊,喝了他一句,让他说清楚些。 他告诉我,就在我刚走不久,法医就对宿管阿姨进行解剖,刚解剖一半,法医就狰狞着倒地,用手术刀狠狠地挖自己的肚子,把心脏活活给挖了出来。 猛地塞进宿管阿姨的嘴里,大家慌乱怎么都拦不住,就在他们抢救制止法医时,宿管阿姨的尸体就不见了。 “墨羽呢?” 墨羽的道行看着很强,难道他没发现不对劲吗? 秦川皱眉,想了下,“墨羽道长受伤了,我发现的时候他的肋骨断了两根,已经送医院了,他说,有人在附近施法布阵。” 谁这么厉害? 万家?还是另有其人,这背后的真相,看来只有找到李叶的尸体,才能查明白。 王艳死时,没留一句话,那时候我只想着快点结束这些恐怖的事情,在宿舍睡个安稳觉。 显然有人并不想让我安稳,我头疼得也理不清思绪。 “秦川,我们必须找到李叶,才能查清赵华他们的死因,这背后一定有什么我们不知道的隐情,显然你我都被牵扯进来了。” 清河一路嘱咐我小心些,我和她说最近有学驱魔的术法,让她赶紧回家,不要多留学校,有课在过来。 她胆子最近小了很多,不说也知道宅家里不出来。 到了晚上我准备好东西,独自一人进了学校后山的乱坟岗,这尸体忽然消失,最终还是要回来这里,毕竟鬼术没修炼成,是离不开这一亩三分地! 进来我就开始哆嗦害怕了,想着应该让云瑾之陪我来,至少心里有谱,自己冒冒失失地进来了,真着了鬼道儿,我只能认倒霉。 没办法硬着头皮也要上,不想宿管阿姨受苦。 我一切准备好了,就开始摇着手上的招魂铃,我摇的越快,这阴风吹得就越猛,嗖嗖地冷风从脚底就袭了过来。 我发现最近自己能看见鬼了,以前只能看见虚幻像迷雾一样的鬼影儿。 现在不用抹净露水,也能清晰可见。 “啊……什么、人?” 我后背猛地被咬了一下,疼得我吓意识喊话,回头哪里有人,可是真的很疼,我扭过头把衣服撩起来,看了看后背,却吓了一跳。 这后背咋突然长了、长了颗人头! 我拿着手电筒照了照,黑糊糊地,以为自己看错,仔细确认就是一颗人头,上面有浓重茂密的黑发,嘴巴裂得老大露出个黑漆漆地洞口,眼睛猛地睁开,阴森森地看着我笑得异常恐怖。 而且还再迅速地成长。 我第一次经历这种事情,显然吓懵住了,急得快哭了都弄不出来,他每长高一寸,我的身体就撕心地疼得我哇哇叫。 身体里长鬼! “云瑾之……救我。”终于到最后还是要求他,可是,我喊了几次,鬼夫都没有出现,我忽然感觉自己可能要死了。 那个鬼的记忆慢慢浸入我的脑海里。 他要吞噬我,代替我活在人间。真是忍无可忍,我强撑住身体,把包里的黑狗血拿出来,拧开盖子,咕咚咕咚就往嘴里灌!符也贴满全身。 谁知道管用不,只是心里难过,鬼夫不救,活的欲望燃烧只能自救。 “啊……”的一声惨叫。 第十七章 地狱使者 我侧过头艰难地看着我身后那颗狰狞迅速成长的人头,这惨叫声就是从他嘴里发出的,接着我的胃里酸水往外冒,胸部疼痛难忍。 在地上滚了几次都没能消减这种痛苦,难道不管用? 嘴巴里还残留着血腥味,可是喝了一瓶也没看那颗人头脱落。 抱着试一试的心态,我爬到背包跟前,抖着手拿出一张画好的镇鬼符,咬破手指滴了点血,我背过手就在自己的背上贴了上去。 疼痛非但没有缓解,他长的更快了不说,我还感觉到自己身体里的血液在流失! 夜风肆意扬起,天空上的月亮腥红的吓人,我抬眼看了看周围的气氛,感觉不对劲儿。 鬼都向着我身边开始聚集,我才意识到……我错了,可是已经晚了,猛地他们都飞飘过来,其中有一个脸上爬满了蛆虫小鬼抓住我的胳膊就开始咬。 眼看着我就要被鬼咬死了,云瑾之才不紧不慢地出现。 我看着他扬手就打出几道幽蓝色的火光,这些扑过来得冤魂才都一涌而散。我不高兴地问:“怎么才来?” “生气了?” 我没搭理他,云瑾之眉眼挑了下,无奈地说:“喝黑狗血还算机智,贴符咬手指头干嘛?你这不是暴露身份么?蠢!” 我本来就是阴体,棺材子,血是祭祀,所以…… 我有些懊恼,正常修炼道术的人是可以用自己的血来曾强实力,因为血液里的阳气可治鬼,只是我体阴,不但不管用,反而还便宜了鬼怪。 云瑾之皱眉看了看我的后背,可惜地说:“这么好的皮肤,要留疤痕了,不过……我们可以一起修炼,这疤,过个几个月也会消除的七七八八。” 我忍不住翻白眼,我都要死了,他还想着修炼! “疼,你快点想法弄出他啊,这是个什么鬼东西,竟然能趁我不注意长身体里。” 云瑾之说:“长生鬼,这种鬼,不需要修炼鬼术,是怨鬼。无形,喜欢趁人不备,直接长身体里,慢慢同化。最后可以像正常人一样生活在人间,一旦成功,很难被发现。最后人身的脑浆被他吞噬,他自然就成了那个人。” 这、太可怕了。 “那你快给他弄出来,别在让他长了!”云瑾之还有心思开起玩笑,逗我:“怕了?” 他这不是废话,我能不害怕么?他却耍赖地让我亲他又求他,还要求晚上我主动,我无奈只能满口答应,才被他救。 看着他在我身体里,掏出来长长细细得就像一条蛇长着颗人头的长生鬼,我恶心得都快吐了。 后背被风吹得凉凉的,云瑾之把衣服脱掉给我包裹住,抱着我走出后山,我郁闷了,“阿姨,会在这里吗?” 没找到阿姨不说,竟把自己弄这么惨,还是修行不够,以后我要更努力。 “回去,好好休息,有些事情要发生自然,你这样冒失的寻找,反而会惊动他们。”话是这么说,可是我还是不放心。 今天上课学校又来了一个新老师,代替于老师的位置,他戴着眼镜看着很有渊博的架势,没于老师长的那么清秀,不过他讲课的感觉让人听了很轻松。 忍不住就被他带入进去,我听的认真,忽然就发现他的腿上有一条长长得锁链。 我还以为自己看错了呢,仔细揉了下眼睛。那条锁链就在他的脚踝上面,而链子好像是从地底下冒出来的。 清河发现我不对劲,拿笔敲了我一下,“你看老师的眼神不一样,你不怕云瑾之吃醋?”我哪里不一样,我只是奇怪。 我收回目光,笑了笑,说:“怎么会?” 云瑾之这时候说了句:“怎么不会,我女人瞧别的男人三十分钟,眼珠不动,怎么我没他好看?”我眨了下眼皮,震惊他啥时候过来坐我身边的,我竟没发觉。 “你、你没发现?” 云瑾之连看讲台上的老师都不看一眼,直接说了句:“活该!” 我顿时来了兴趣,拿书挡住脸,小声问他:“咋回事?说说。” 云瑾之呲牙一笑,“想知道,那晚上……”我真是败给他了,懒得废话,把书一摔头扭了过去,不理他,什么人,动不动就和我讲条件。 我还不想知道了呢! 清河被我摔书动静给吓一愣,忙问:“咋,吵架了?”我看着自己的好闺蜜又实在吐槽不得,憋的我,最后只能郁闷地说:“没有。” 云瑾之好像很开心的样子,轻笑了几声,我脑袋里就传来他的话语。 这是地府十八层地狱之锁链狱,他作恶太多,阳寿已尽,地狱来锁住他的魂,省得他跑,等阳寿尽了,地府可有他受的,魂体就要承受日夜分尸之苦。 锁链狱,就是把魂用链子锁住,然后给分尸,最后快速地复合再分尸,反复无宁日! 而他在人世犯了强女干罪、还分尸、吃尸、那自然就会入地狱炼狱。 他都杀过人了,警察不知道么?云瑾之告诉我他把人吃的连骨头渣都不剩,谁能知道这人就凭空消失被他杀。 我顿时对他反感了,也没那么大得兴趣听他的课了,只盼望早些下课。 清河忽然叫住我,“下课我们去烤肉,还是那家,我请客,带上校草。”我看了看云瑾之寻求他的意见,他说:“上次说好有时间请你吃饭,这次我请。” 清河拍手叫好,把云瑾之赞美的不行。 我们到了烤肉店,发现今天这个老师也在,而他身边还坐了个女学生,他的手不规矩地时不时摸一下女学生的小手,我看了眼铁链的颜色更深了些。 这女孩不知道是第几个,我看见了,却忍不住想要管上一管。刚上前一步,云瑾之就把我搂了过来,说:“不急,先吃饭。” 清河不懂我们的交流,一脸懵逼的样子,想问却不知道咋开口,我推了下清河,“傻啦,走快吃饭去。” 我一边吃着烤肉,眼神却始终没离开老师的那张饭桌。 他们起身要走,我这肉也咽不下了,站起身,“我不吃了。”擦了嘴就跑了出去。 清河喊了句我才吃几口啊,我也懒得解释,打了辆车就跟上他们。 云瑾之忽然出现,“你太心急了,晴晴……你这性格还是没变。”我不懂云瑾之说的什么,我现在就害怕女孩遭遇不测。 忙问:“她会不会出事?”司机猛地一个刹车,回头紧张地问我:“你,在跟我说话吗?” 我才意识到,司机看不见云瑾之,“不好意思师傅,我是太担心自己的妹妹,所以,不小心把心里想的说出来了,你快跟上前面那辆车。” 司机一听,还跟我一块吐槽说现在的男人没个好东西,就喜欢骗单纯的大学生,还安慰我说妹妹不会出事的,不行就报警咋咋地的。 我下车直接就跟上老师,老师搂着那个女学生就往楼道里走,我看学生没喝酒,怎么感觉身体软软得像似有些醉意。 估计给吓药了。 我和云瑾之我们一路跟着上了楼,幸好鬼夫会穿墙术什么的,也没费力我们就跟着进了老师的家里,一进门扑鼻而来得竟然有浓浓的腥臭味。 就好像是有什么烂肉放了很久散发出来地味道。 我捂了下鼻子,强忍着不吐。 老师已经开始扒女生的衣服了,我急着就要出去制止。云瑾之拦住我,我不听,都什么时候了,再等会儿女孩就遭殃了。 我直接喊住老师,给老师吓一跳,推了推眼眶,问:“你是谁?怎么在我家?” 我皱眉看了眼沙发上的女生,她已经昏迷了,我说:“老师,你最好去自首,这样也许会得到宽恕。” 他突然狂笑,“你懂什么,已经回不了头了。”看了看我,眼里露出贪婪,“你一定比她好吃,这身材玩着肯定不错。” 他手里拿着刀和绳子一步步朝我走来,我退到无处可退,手紧紧地抓着包,开始犯难,这要是鬼还好说,对付人,还是看着有力量的男人。 我毫无胜算,鬼夫又选择冷漠的站在一旁观战。 周围忽然出现很多哭泣求救的声音,但是连个魂魄都看不见,他杀了那么多人,有怨气大的鬼魂肯定不会放过他,可是这屋里连一点鬼气都没有。 可想,他处理的有多干净。 眼看着他就要抓到我了,我害怕地喊了句:“帮我啊!”云瑾之少有的严肃,说:“如果每次都帮你,你会死的更快。” 这是什么逻辑? 我咬牙,拼力气我拼不过老师,我看见他脚上的锁链,伸手就抓住锁链,蹲下向后一拉,老师噗通就摔倒在地上。他惊,我也惊住。 没想到我竟然看见并能拽动这地狱之链。 老师脸色浮出恐惧,问我:“你是谁?” 我脱口而出:“地狱使者!” 他显然不信,再次起身像我扑来,说来也奇怪,我拽这锁链毫无费力,也没有想象的沉重,只是入手有点烫手而已。 最后一次拉扯,他四仰八叉地又倒下,双手捂住胸口,瞪着一双不甘的眼睛死了。 而他的魂魄从肉体里飘了出来,向着那个锁链处张开的漩涡飘进地底。地狱锁链连同他的魂一起消失。 我气喘吁吁的看着他的尸体,忽然门被猛地踹开,“警察!不许动。” 第十八章 谁的鬼妻 我抬头就对上秦川的黑脸,司机站在他身后哆嗦地指着我:“警官,就是她。那个是她的妹妹!” 这次没解释秦川就放我回去,我认真得看着他问:“你信我?” 秦川低头盯着地上的尸体,“A级罪犯,已经调查很久了。就算不病死,也被枪毙,刚才法医不是说心肌梗。” 他是选择信我! 我笑了笑和他道别回了家。 云瑾之又教了我几句咒语,让我尽快练习,我累到不行,他却说,不想死就要学会术法。 我反抗不成,只能苦闷得学习。 去宿舍拿东西时,发现整栋宿舍已经没多少人气了,虽说出了很多事情,学生已经陆续搬走,但也有还在这里住的。 我纳闷怎么一点人气都感觉不到,整栋宿舍大楼都阴气沉沉。 新来的宿管阿姨不认识我,盘问了我好久才肯放我进去,我走进来就发现不对劲儿,想走出去已经来不及,我被困在里面了。 渐渐浮现残胳膊断腿,脑袋脸上爬着乳白色蛆虫,碎尸肉块也到处乱飞,那个碎尸得场景再次浮现。 很多碎肉从寝室里飞出来,砸在我身上,我赶忙躲闪。 拿出符对着每间宿舍门都贴了符。碎肉块才不在乱飞,可是夜色降临,这咣当骚乱地声音更响亮,我好不容易走到自己的宿舍。 刚推门,竟发现了李叶,她的肚子上撕裂着还扎着坛子碎片,坛子碎片处搅着杂乱得肠子。上面全是长满绿毛虫,她抬起头看见我,还冲我笑。 我猛地屏住呼吸,脚都不会动得傻站在宿舍门口。 “赵晴晴,我等你很久了。” 等我,她这是? “有人告诉我你是棺生子,百鬼抬棺,百遇难求,吃了棺材子的你,我就可以走出这个地方,我就可以成为他的鬼妻!” “李叶,我们无冤无仇,不要盯着我不放。”我悄悄地挪了挪步子想跑,她嗖地却把宿舍的门给关紧,我吓得后背发凉。 手里捏着符,如果李叶害我,我只能让她魂飞魄散,她这个模样也投胎不成,怨气蒙住了她的鬼眼。 她桀桀地笑了起来,一笑肚子上的绿虫啪啪直掉,在地上涌动着向我脚底下爬了过来。 “我要成为他的鬼妻!”李叶下一个动作嗖地就像我飞奔过来,我猛然一跳,手里早已准备好的符就对着她招呼了过去,我随即也滚到床铺上方。 “谁杀的你?”李叶说你不是知道吗?难道真是王艳害了李叶,“你知道谁杀了王艳吗?”李叶一边像我攻击,忽然脸色阴暗戾气,咬牙说:“这你要问赵华啊……” “对,我把赵华给分尸啦,哈哈哈……” 我看着李叶实在不忍心让她灰烬,就在我愣神得工夫,她抓住我的头发就把我从床铺拽倒地上,嘴里不停地发出桀桀得声音。 “抓到你啦,我要当鬼妻!”嘴巴大张一股腥臭味扑鼻而来,还流出污绿色得液体,滴在我脸上,我的脸颊瞬间磁啦一声,烤肉味就弥漫开来。 疼得我唇瓣抽动地咧开。 我眼疾手快地拿出一张符猛地就塞进李叶的嘴里,手掐符决,按照云瑾之教的咒语,念:“东方青瘟治鬼,腐木之精。赦!” 嘭地一声,李叶的尸体向着宿舍的门撞飞过去,门都被撞坏了,我第一次用没想到威力这大。 我喘了口气,站起身,手里捏着符,慢慢像着门口移动,其实我害怕又紧张,不知道啥时候开始渐渐战胜恐惧。 当我以为李叶会再次向我袭击,手掐符决准备再给她一击时,却发现她、不见了! 偌大的宿舍楼道,根本就没有李叶的影子。 这时,新来的宿管阿姨蹭蹭跑来,问我:“同学,我听见这边有动静,你取东西,咋这么久?哎……你这孩子,你咋把门弄坏啦?你没钥匙和我说啊,我这就找主任去!” “阿姨……” 跑的真快。 主任来了看是我,眼睛抖了抖,把宿管阿姨打发走,坐我对面,叹口气,说:“这事没完,但我不知道她们怎么死的,你不要查。” “李叶回来了,你们打算就这么瞒着?” 主任缩了缩脖子,在宿舍里眼睛惊恐得瞄来瞄去,我看他这怂样,“被我打跑了。”他才撩起衣袖猛擦额头流得汗。 “别问我,我知道的不多。”最后跌跌撞撞跑出宿舍楼,就好像后面有东西追他。 我拿了古书离开宿舍楼,回去发现云瑾之做一桌子菜。“回来了?”我闷闷地恩了一声,回卧室。 云瑾之脸上浮着笑意,进来抱住我,说:“怪我吗?” 我耸了耸肩,让他离我远点,我不想理他。 可是他却一直缠住我,我火了吼他:“你知不知这样很危险,你如果想我死,干脆直接点,不要这样折磨我。” 云瑾之脸色沉了下来,阴狠得扼住我的脖子,桃花眼一眯,“这就承受不住了?告诉你,让你偿还的远远还不够,我看你今天还是不够累,才有余力在我面前放肆!” 他这个模样吓懵我,我害怕得躲了躲,他不管我的疼痛与哭绕,狠狠地折磨了我一夜。 我看着自己满身的伤痕,心中委屈,抿嘴无声落泪。 他把我折磨够,就消失。 我自己缩在床上,冷风吹得我心都跟着凉了。 我忘了吗? 他说恨我,他的目的是报复我,所以跟我冥婚,让我做他妻子是不得己,到底要怎样,才肯放过我。 在接受他的好同时,我陷得深,他这种无形地宣判,我承受不住。 只想早点结束。 我擦干泪水,给墨羽打了电话。 墨羽告诉我他在医院。 “墨羽、墨、道长。我……” “姑娘,我们有缘,我知道你会来找我的。”他一脸正太阳光的脸,长着一副初中生得模样,再配上悲慈怜悯地小眼神,怎么看怎么想笑。 我实在忍不住,笑了:“道长,你多大了?” 墨羽摸了把下巴,说:“不记得了。”接着他转入正题:“你不该被鬼迷住心,自第一次看见你,就嗅到了你身体里的鬼气。” “看的出,他很强大,我都畏惧三分,不敢降服。你被他缠住,就看你的造化了。” 我听不懂墨羽的话,皱眉问:“墨道长,你直说。” 他眼里浮出心痛情绪,叹了口气,“解铃人还需系铃人。” “我不想白白送死,你上次说的……我考虑了一下,我想……”话没说完,云瑾之在我脑海里威胁我:“你敢!” 我这就不乐意了,我有什么不敢的?“我要拜师!” 我脱口而出。 我就要学道术,省得总被云瑾之拿住,等学会道术我就收了他,不管曾经我欠了他什么,这偿还的也够多了。 墨羽眼眸闪烁一丝别得情绪,只是一瞬我抓不准,他就恢复兴奋得神色,抓着我的手,激动地说:“好徒儿,好徒儿。” 又和墨羽闲聊了会儿,我发现他很逗比,他的表情变化多端,逗得我哈哈大笑。 让我等他出院再找他,我忙让他养好身体,告诉他不急于这一时。 这几天没看见云瑾之,我乐哉清闲,日子久了难免会惦记,怕他没有修炼,没有血的祭祀,又要承受痛苦。 最近吃饭都没有味道,清河说:“你不行,去云家找他,你这样单相思,我看着烦。” 我嘴不承认,“谁单相思了。” 清河翻着眼球瞪我,“得了吧,你看你最近瘦了不说,这整天魂不守舍,不就是思春吗?” 下了晚自习,清河说让我跟她回家,我心里这滋味说不来,总觉得开门就能看见云瑾之给我做了一桌好吃饭菜。 所以我拒绝了她,她也明白,嘱咐我路上小心。 刚跟清河分开,走进一个道岔口,前面突然出现一层灰沉沉得迷雾,在雾里被抬出两顶轿辇,一顶是那种大红色的喜轿,另一个却是我上次见过五鬼抬轿,青衣鬼! 他怎么来了? 一双细长白嫩的手撩起轿帘,晚风向着我这边吹来,忽然周围亮起一圈明黄色地烛光。 青衣鬼把脸露出来,一双清透冷清的眼,冲着我眨了眨,说:“上喜轿,我接你回去冥婚。” “我已经结婚了。”我没在意他,直接越过轿辇,向着家的方向走去。 他说:“可以去阴间来使者那离婚,和你们人一样,婚配自由。” “不去,你回吧,别跟着我,我现在可厉害着,小心让你魂飞啊!”我警告地还对他伸手笔划了两下。 他挑眉盯着我噗嗤笑出声,抬起兰花指,抿嘴低笑了许久,才稳住声音:“你可真有趣,我决定了,就要你。” 说着他伸出纤长得细手一指,那个大红色的喜轿就从我身上穿了来,猛地就被撞进轿辇里。 没等我惊慌,嘭地一声轿辇四分五裂得炸开,云瑾之一把揽住我的腰,风情撩人的俊脸变了色,眉眼一眯:“我的人,你敢抢?教训还不够?” 青衣鬼手指扶在唇上,轻挑了下冷清的眼睛。嘴角浅笑,“她,我要定了!” 第十九章 冤魂索命 一阵阴风狂暴地刮来,树上的叶子也随风散落,灰尘卷起我迷住了眼,等一切都恢复正常,哪里还看得见青衣鬼。 我尴尬地动了动身,云瑾之搂得更紧,整个身体都快被揉进他那冰凉的身体里。 动弹不得只能放弃挣扎,看见他时心里有情绪波动,只是……“你、我知道你恨我。”云瑾之猛地扣住我的头,深深地吻住我地唇瓣,更疯狂的举动让我窒息。 他恶狠狠地说:“想艹你。” 我忽然有些后悔答应墨羽学道术,惹得鬼夫不高兴不说,学会了也下不去手对他。 云瑾之眼里一丝温柔,揉了揉我的头发,叹气道:“你不应该答应小道士。”我沉默,当时也是气急才如此。 “瑾之,我。”…… 他把我搂在怀里,哄着我说:“睡吧。” 出来教室楼,我无意抬头看了眼宿舍楼的方向,却发现了宿管阿姨站在那里,并且是站在新来的阿姨身旁,在坐着每天需要做的工作。 云瑾之皱眉说:“鬼上身。” 我急了,抓住他的手,“咋办?我不想再看见死人了。”云瑾之捏了下我的手,眼神往那个方向瞄了一眼,“你帮不了她。” “就没别的办法了吗?” 云瑾之难得严肃起来,道:“办法是有……只不过,麻烦些。” 我问他什么办法,他盯着我看了片刻,才冷清地开口:“破阵。”我茫然的站在那里不知怎么个破阵法。 云瑾之耐着性子给我解释,学校被布了一个冤魂索命阵。 人刚死后是离不开死亡现场的,聚集了怨气修炼成鬼气才可出那一亩三分地,只是,有厉鬼生前横死惨死怨气大,鬼吃鬼,很快地就会自由活动。 这个冤魂索命阵的目的就是把他们都聚集到一起,形成怨念极深的青鬼,青鬼一但形成后患无穷,而学校接二连三死人,可能就跟青鬼有关。 背后的那个人,是想练鬼,云瑾之告诉我,青鬼不是他最终的目的,具体怎样他也琢磨不透。 到了晚上,准备就绪,我心里没来由得发慌,现在画符,念咒都会了些,只是这破阵却是个难活,一个不好,小命就没了。 我斜睨了云瑾之好几眼,想说的话就是吐不出来,给我闷得,胸口嘭嘭乱跳。 云瑾之一脸无奈,眉眼一动:“你要害怕,我们回家。”我终于鼓起勇气,抬头认真地问他:“你、你会救我吗?” “会!”他难得地认真一次。 我笑了:“那我怕啥,有你在呢!”他嘴角扯笑,手指点了点我的额头,“你啊……” 云瑾之已经告诉我那个阵就在宿舍楼里,破坏后这些冤魂就会散去。到了晚上鬼夫的气场太大,小鬼见了害怕,所以他不能跟我一块进宿舍了。 宿舍阿姨看见我来了,热情地握住我的手,说:“孩子,阿姨包的饺子,你要不要吃点?”这个声音……阿姨死了还有执念。 我难过地看着她,喊:“阿姨,放下执念吧,没过头七,你还有投胎的可能,不能被他们利用。” 她眼睛一抖,哆嗦着躲开我,紧张地说:“你胡说什么那!” 我看着她,实在不忍,但我不能让她变成厉鬼,趁着她还没被同化前,我说:“阿姨,我知道你是谁!” 她突然跌撞地向后倒去,嘴里诧异地喊着:“不不不,我没死,我没死!” “你这孩子……你瞧不起我,我,我杀了你!”嗖地她快如闪电般像我扑过来,她本就身体敦实,这一扑我竟被她撞倒在地,后背磕地我来不及呲牙喊疼。 她已经狠狠地掐住我的脖子,瞳孔睁大,一脸狰狞恐怖,狞笑:“我要杀了你!”我看着她忽然变了,心智不清,不再犹豫,哀伤地道:“阿,姨,对不……起!” 一张早已准备好的镇魂符贴在她的胸口,怒喝:“出!”嗖地一下从阿姨的身体里弹出一个四肢分解,眼眶紫黑,肚子上有个黑洞的女人。 我身上一轻,这个阿姨已经晕了过去,我给她扒拉旁边,坐了起来,对着死去的宿管阿姨,做了个掐指咒,念:“灵宝天尊,安慰身形,弟子魂魄,五脏玄冥。去!” 只看阿姨的魂体流了两行泪水,对着我说了句谢谢,向着天空飘散飞去,头七没过魂送走,一切都来得及。 希望阿姨能投个好命。 云瑾之在我脑袋里夸赞我进步了,不过他催促着我,让我抓紧时间找到阵穴,过了子时,我不能留在这里。 具体为啥子时一过,无论成功与否我都要撤,他没说那么多。 我拿着他给我的罗盘,按照他教的方法,不停的在宿舍楼道里来回走动,云瑾之说这东西有磁场,只要上面的指针动的快速,那里就是我要找的地方。 我急得汗水浸透我的全身,我也没有发现这东西动,到底管用不管用啊?我都在怀疑。 看着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我紧张得不行。 眼看着就要到十一点了,在有半个小时找不到我就得放弃,我有些不甘,忽然我手里罗盘上的指针狂乱地动个不停,啪地一声摔了。 我吓懵住了,这罗盘是假的吧?我急了,喊道:“云瑾之,罗盘碎了!”脑海里一道非常焦急地声音,“快回来。” 他从来没这么紧张过,我赶紧往宿舍楼外跑,可是,就在我看见云瑾之皱眉在外面等着我时,我们中间仿佛隔了一层蔽障,我出不去,他进不来。 我闯了好几次,就是出不去,我问他怎么回事,他也不应我,但是我能看得出他此刻懊恼的情绪。 “嘿……” 我猛地回头,问:“谁?” 我身后黑漆漆地,只能看见宿舍楼里的灯明明闪闪晃得我眼晕,啪啪啪灯碎了好几个。我在扭头看外面的情况,发现云瑾之受伤了,谁能伤了他,他的身体开始分裂变透明。 血汩汩从他身体里流出,看着异常恐怖! 我出不去,看见他这样,我害怕,狂敲那个无形地蔽障,吼道:“云瑾之,你怎么了?” “快跑。”云瑾之虚弱地声音在脑海里响起。 接着我眼睁睁地看着他从我眼前消失,这种消失让我没来由地慌乱起来。 他虽是鬼,我们这段时间的接触,让我有了对他的心灵相通,我不知道这是因为他身体里流着我的血,还是我们一起修炼所导致,总之,即使他不在我身边,我也能感觉到他存在的气息。 然而,现在这股属于他的气息消失不见了。 我急出了眼泪,对着空旷旷地宿舍楼大喊大叫,让他出来,不要装神弄鬼,可是无论我怎么喊叫,哪里有半点回应。 我疯了般地在整个宿舍楼跑来跑去,找阵找鬼找人,我悲催得发现,除了我,连一只蚂蚁都没有,更别说是人了。 就连我救的那个宿舍阿姨都不在,到底发生了什么,我懵逼,云瑾之咋样了,也不清楚。 我就像似被抛弃的孩子一样,被隔离在这里。 恍惚中想起孤儿院那些嘲笑的声音,我无助地蹲在地上痛哭,原来我这么弱小,却还想当大神一样去拯救苍苍,捉鬼。 睡梦中,有人叫我的名字。 我无力的站起身,向着那个声音走去,我发现了一个可小可小地洞口,那个口只有食指粗大,那个声音就是从这里传来的。 我听着有些熟悉,不太确定是谁,只是他叫的我好烦。 心生烦躁,捂住耳朵不想理会,可是许久这声音还在我耳旁响个不停,我急了:“谁在喊我!”那个洞口可能听得见我说话,更急地喊我名字。 忽然从洞口处,塞进来一个东西,我下意识地拿在手里,发现是一张符。 只不过这符我看不懂,和我平时画的符不一样,很奇怪的一张符,我激动道:“大师,不管你是谁,谢谢你。” 我把符端在手里,仔细研究符上的纹路,越看越迷糊,但这符肯定对我有用,只是我造诣一般,参透不了。 又送了一张符,这个符接过来,我发现……就是我平时学着画的镇魂符啊,燃尸符啊,很简单的符,我身上有一大把。 就在我愣神工夫,手里这张符燃了起来,火苗快速地把符烧着化成灰烬。 等我在看第一张符,震惊地嘴巴张开,这张符、这张符是鬼画符! 我在云瑾之给我的那本符禄上看到过这种符,只是……这符制作起来复杂,而且还需要用鬼魂才可以。 看了眼手中的鬼符,我咬牙,心想只能拼一把了,虽然学了个半吊子,云瑾之一直告诉我,要靠自己才能获救。 我盘腿而坐,腰板挺立,手掐符决,用嘴含住鬼符,念:“教我杀鬼,与我神方,地狱使者,速来现身。急急如律令。” “破!” 噗嗤一口鲜血喷出,嘴里的鬼符向着上方飘起,在空中旋转起来,变大几圈,猛地贴在头顶的正上方,我才发头顶有个符阵。 鬼符贴上去后,周围弥漫出一股刺鼻的血腥味,我的脚底下汩汩冒出一层黑糊糊得血水,眼看着我就要被淹没掉。 “嘭嘭”几声,上面的鬼符震碎,我得身体一个不稳就被上面掉落的硬物砸飞出去。 第二十章 连环符阵 像是在一个漩涡里,身体向下坠落。“赵晴晴……你没事吧?”秦川在下面皱着眉紧张的张开双臂。我低睨了一眼,能接住,至少不会被摔死。 只是,我怎么从上面掉下来了? 我环视了下周围,这里还是宿舍楼啊,而且地上还有碎裂的罗盘,那么就是我那时候并没有跑出去? 看到的都是假象? 可是我真的已经感觉不到云瑾之了! 秦川接住我,一个不稳我俩都摔倒在地,只不过他护住我,没让我受伤。 我感激的对他说了声谢谢,忙问:“你们怎么来了?”我看了眼旁边一脸郑重的墨羽。 墨羽说:“先出去再说,我们被困了。” 他们是听清河说我失踪,找了我两天找不到我人。 最后给秦川打电话,秦川一个警察当然对这些不太懂,所以联系了墨羽,墨羽发现我被吸进一个符阵里。 然后想办法把我救出来后,谁知道这是个连环阵,符阵破了,还有一个冤魂阵。 墨羽摸着下巴,嘴唇扯了扯:“布阵人不简单啊,这种阵法。我活了快百余年,都少见。” 我惊懵住了,“你是鬼?” 他一把拽住我的手,眨了下眼睫毛:“像吗?”有温度啊。那咋活这么久我是理解不了,他神秘的一笑也并为多做解释。 我们就开始研究怎么破阵,墨羽从兜里又掏出两张鬼画符,我两眼冒光的盯着他看,他被我看的抖了下身,眨眼,问:“师傅是唐僧肉?你这眼神要吃人啊!” 我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那个,这符你送我两张呗。” 墨羽直接拒绝,“不送,我总共就三张被你浪费掉一张,我都够心痛的啦,这两张可是宝贝,不到关键时刻我是万万不会拿出来的。” 他又给装回兜里了,我瞪了他一眼,真小气!不给拉到,我还不要了,我自己回去学着画。 墨羽看我嘟嘴,嘿嘿一笑:“好徒儿,你把阵破了,为师就送你。” “我破阵?” 墨羽点头,“不然谁会破阵?” 我指着他说:“你是道士啊,肯定你懂的比我多啊,而我啥也不会好不好?” 墨羽摇了摇头,可惜了句:“还没开窍,总之,你能破。”像我身旁凑了凑,小声道:“你鬼夫没教你?” 秦川黑着脸,烦躁的点了只烟,“我们到底能不能出去了。”还瞪了我一眼,很明显怪我才会被困。 我也无奈,只能听墨羽的按照云瑾之教我的办法来破阵了。 我紧张的道:“先说好啊,我也是半吊子,搞不好咱几个命就交代这儿了。”墨羽到比我还自信的胸有成足地说放手干吧。 他做后盾,秦川抽动了下嘴唇选择沉默。 我猛吸了好几口气,把墨羽刚递给我的罗盘调整了一下,就开始在这四处转,那地上明显有我直接破碎的罗盘渣,看着正常,其实我们就是在阵里。 动了,又是那种快速的动,我真怕这个也碎了,紧张的我小手都颤了。 墨羽安慰我说:“你别害怕啊,现在外面应该是午时,这还站了一个煞气重的人,小鬼不会来叨扰,我这罗盘碎不成。” 指针转了有十来分钟停住了,指针这针指的方向我看不懂,皱眉问旁边的墨羽:“这针往下侧呢,还是往东指呢?道长你看这啥意思?” “太极两仪,三财四象,五行六甲,七政八卦,说的就是阴阳,乾坤,天地人,金木水火土,你看这里。” 我顺着墨羽指的方向抬头看去,心惊住了,这个方向指着的是我们的宿舍。 “这阵难道在我们宿舍里?” 墨羽说:“筷子立正,方有鬼。”接着墨羽就给我一只筷子,让我照着他的方法做一边,然后在指针指出的方向立筷子。 我拿着筷子紧张的把它放在地上,还真别说立住了。 “道长……你看。”我说话的声都颤了,立正说明有鬼,是个啥鬼我们能不能对付得了就不好说了。云瑾之说过,这宿舍楼藏着一只青鬼。 看着墨羽道行深,活的久,那天在警局不是也着了道了。 我心里顿时没底气了,墨羽也皱眉,语气变了:“我们小心,这可是个大家伙。” 他拿出符纸和铜钱,还有那把桃木剑,给秦川几张符,并嘱咐他看见破阵有口,就让他先跑出去,然后把符纸贴在我们宿舍里的门框正上方。 秦川身体紧绷住认真的点了点头。 墨羽说:“开始吧。” 我把手腕上的招魂铃露出来,开始无声的摇着,摇到一半,我就感觉地在震动,这时候我就得喊:“何方鬼,何方鬼……” “嘿……” “嘿嘿……” 这个声音就是我那天听见的,我顺着声快速过去,墨羽他们紧跟身后。 “嘿,你来啊……” “咚”的一声,我的身体就撞到一个无形的蔽障上面。 接着我们无论怎么四处走都会被弹回来,这时,我看墨羽额头也出了汗。 急道:“快找阵穴,来不及了……” 我也着急恨不得马上找到,因为经历过一次了,这个连环阵,搞不好就被困在符阵里,只能破了冤魂阵才有希望。 可是阵穴在哪儿? 既然找不到我就把兜里的符拿出来全贴了上去,念了咒后,噼里啪啦这里都震出了烟,就在这团烟雾中,我看见一双红色的眼睛。 等烟雾散去后,我在寻找那双眼睛,已经找不到了。 我把看见的给墨羽说后,墨羽兴奋的说那个就是阵穴,让我在尝试找一下,我这就犯难了,那也是无意发现的,你让我现在认真的去找,我咋找。 墨羽就说我是棺材子,有跟鬼心连通,只要我静下心找,并不难。 我就听他的试了试,还真被我发现了那双眼睛,看见之后,我更能清晰的听见他说:“来呀,来呀,嘿……”我快步的向着那双眼睛走去。 到了身边,一道镇魂符贴了上去,嘴里噼里啪啦念起咒语:“千神万圣,护我真灵,五天魔鬼,亡身灭形。破!” 猛兽般的吼叫声震的我耳膜都跟着疼了,接着周围的蔽障都消失不见,周围三三两两的同学都在楼道里有说有笑的。 看见我们三人突然站在那里,特别还有两男人,女生们嗷一声都尖叫的蹿回宿舍里。 我心里惊喜终于出来了,墨羽拉住我说:“快,去你宿舍,不把他降服,这阵破不了。”我们又赶紧跑回宿舍,进去就被清河一个大拥抱。 我也来不及和她寒暄,直接把她撵了出去。 秦川到没忘把符贴门框正上方,我和墨羽就在宿舍开始找鬼,这白天他的气场弱,找起来困难。 墨羽怎么说也比我厉害,他直接就命令我把宿舍的地给刨开,这种事情只能找秦川帮忙。 我们挖开地面却发现,地下面竟然葬着一口棺材。 清河进来看见后,狠狠的说:“学校太过分了,我一定跟我爸妈说。” 秦川命令人给抬上来,我害怕身为凡人的他们在出情况,忙阻止:“等一下,我看看。”墨羽我们小心翼翼的把棺材盖给打开。 里面只有一堆尸骨,墨羽看了我一眼,问:“难道不对?” 这明显就不是青鬼,一般厉害的鬼都是有尸体,和死前的模样。尸骨…… 墨羽叹了口气,说:“这个阵一时半会儿破不掉,你们这个学校就是这个冤魂阵,要想破阵就得封校,这个学校得毁。” 封校?哪里那么简单,这上面的人明知道学校有问题,还强行压着,阵一天不破就注定着要死人。 第二十一章 练习阵法 怎么办?我犯了难! 墨羽说这个阵很可能用鬼身布下的,我们只是破了一个阵口,真正的阵穴应该是心脏,可是学校这么大,我去哪找阵穴? 云瑾之当时说阵穴就在这宿舍楼里,我信他,但是这宿舍楼里的问题太多,我现在不敢冒然尝试。 让学校封校显然不可能! 秦川命令人把棺材抬了出去,直接找主任谈话了。 墨羽看我忧心忡忡的样子,叹气:“你不要难过,尽力就好,因果循环,早晚遭报应,他们都活不成。” “他们死不死我不管,但是不能牵扯到我们这些无辜的学生啊。” “哎,都是造化弄人。”说着他从怀里掏出一本书递给我。“拿着,这是为师送你的礼物。”是一本八卦图,里面讲诉的都是阵法。 拿着有点烫手,“我看不懂,你还是拿回去吧,你可以教我别的。” 墨羽说:“这个不难,你只要背会自然就学成了,至于别的……你先学会破阵我在教你。” 云瑾之咋样了我也不清楚,每天都是练习背阵法,最后几天我却发现整本书里的内容都记在脑袋里了。 那个嘿嘿的声音总挥之不去,让我睡觉也不踏实,感觉有双眼睛盯着我看,我每回惊醒以为是云瑾之回来了,睁开眼却发现身边连个鬼影都没有。 上课的路上却发现操场上很多同学在围观,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大家惊恐又窃窃私语,远远的我看见清河也在那里。 走过去,拽着她,问:“咋了?” 清河看见我脸色一变,压低声:“又死人了,晴晴,我想转校。”我扒拉开人群,发现死的是一对情侣。 他们紧紧搂住对方嘴巴也贴在一起。 正热情似火时,可能看到什么惊恐的东西一样睁大双眼,唇都来不及分开,就这样死了。 秦川彻底暴怒,他吼道:“到底是谁在作怪!”一个冷厉的眼神杀过来,看着我。我心里一颤,原来他并没有完全信任我。 “警察如果本事大,不就知道凶手是谁了,哪来那么多命案呢?你说呢,警官先生!” 说话的这位同学从远处步伐轻盈的向着我们这个方向走来,一身的休闲服,脚上穿着一双白色的旅游鞋,脸上浮着灿烂的笑容给人的感觉阳光又无邪。 只是,他这话谁都听的出来是讽刺。 把秦川憋的脸更黑了黑,他友好地伸出手,“你好,我是李瑜,学生会主席,死者是我们会的,需要我配合做口供吗?” 秦川没给他面子,也没有握手,直接从他身边走了过去,把尸体都抬走,路过我身边时,吸了口气,说:“放心,这次我会火化!” 我松了口气,跟着他后面追了两步,叫住他:“秦川,我身份虽然特殊,但我只是个学生。你要……信我。” “呵,赵晴晴,我们走着瞧。” 那个叫李瑜的学生过来,伸手和我握了握,“你长的很漂亮,加入我们学生会吧。”我拒绝了他,我一天忙的哪里有时间去学生会,学生会管的事情太多,校活动也多。 李瑜笑的灿烂,说:“我可以追求你吗?”这人……有毛病吧。 我被他弄的一脸尴尬,学生们听了都起哄又吹口哨,我红着脸瞪了他一眼,可谁知道,我这一眼更让大家误会了。 我气得直跺脚,大家却认为我在撒娇,我抓住清河就跑。 清河闪着眼,说:“妈呀,那可是大大校草啊,你这桃花运也太好了吧?” 要清河的话说李瑜长的比云瑾之更好,看着也阳光,不像云瑾之整天像个黑暗王子。 我笑了笑,对李瑜无感,云瑾之……我很想他。 我推了清河一把:“喜欢啊,你追他。”清河嘴一歪,“不喜欢这类型的,我喜欢的是那种喜怒表现在脸上的,看着凶悍,一逗弄就会脸红的那种。” “你说的是秦川吗?” 清河垂了下眼,看她这样子,动真格的了,我说:“清河啊,你俩差距太大,不合适。” “我知道,我就是欣赏,没说喜欢,我喜欢云瑾之那样的,可惜啊,云校草有主咯!” “云瑾之……云瑾之,你在吗?” 我回到家里唤了几声,还是没回应,我急了就拼命摇铃铛,他说过只要我想找他,就狠命摇这招魂铃。 这招魂铃他送我时,我也没问那么多,却发现这东西用处好多。 摇了很久,还是没有摇来他,我就决定用生命来冒险,看着天色昏暗阴沉,子时一过,我背包就走出了家门。 向着学校的乱坟岗行去。 心里默默的说,云瑾之我要见你! 云瑾之一再强调子时一过不让我在学校转悠,也不让我来这乱葬岗,更不让我流血。 但是他同时也说过,如果我生命受到危险,他会救,我信他。 我一定是疯了,才会做出今晚这么愚蠢的事情。 进了乱坟岗,拿出一张招鬼符,就撒了出去,咬破手指,一路任凭血流在地上。 血的味道就顺着风吹散开来。 我喊:“云瑾之,我死了,欠你的也算还清了。” 其实我害怕了,因为我发现整个后山的乱坟岗地面一直再震动,忽然阴风刮起把树叶刮的滋滋直响。 我眯住了眼,脚踝被猛地扯住,一个猛拽,我啊的一下就摔倒在地,我今天的举止有点蠢,但我不是真来送死的,我慌得赶紧拿符像鬼手贴去。 磁啦一声他像电击一般缩回了手,接着四面八方的冤魂野鬼都向着我袭来,我暗叫,完啦! 我一边跑一边扔符,虽然看着这些冤魂没啥太大杀伤力,耐不住多啊。 跑了一半我就跑不动了,在包里拿出蜡烛在地上围了一个圈,又在圈中间点三炷香,树的两旁贴上镇魂符,接着手里掐了一枚铜钱,对着三炷香的方向一抛。 一个捉魂阵就形成了,这是我刚学会的,谁知道会怎样,我就圈里圈外的来回跑,冤魂跟我进阵再出不来。 看着被我困住的冤魂们,我心里一喜,弯着腰喘息着。 忽然听见,“嘿。”的一声,我惊慌地四处望了望。 是那只青鬼,他在这里? 我吞了口吐沫,抬头看了眼夜空,半月形的月亮已经浮出猩红色,让人看了心里瘆得慌。 掏出手机想给墨羽打电话求救,结果没信号。 后背忽然出现一条绳子猛得缠紧我的腰身,一路给我拖拽过去,咣当一声,我就掉进了一个坑里,四处冰凉凉的,他说:“嘿,你在找我?” 我眼睛适应了会儿,才发现自己是在一口石棺里,我对面坐着一只消瘦如柴地鬼,他的模样到不吓人。 只是那眼眶是黑洞,没有眼球。 我心凉了,他不会真的就是青鬼吧? 他像似应了我的心声,嘿的一声开口说:“我就是青鬼啊,你把我的眼睛弄坏啦,你是不是该陪我一双眼睛呢?” 我手里捏的符都已经被汗水浸透,湿粘的沾在我手心里,我心脏狂跳,紧张地说:“误会,我当时也是不得己,你们困我,我总不能一直被困吧。” 他觉得我说的对,还认真的点了点头,“你是棺生子,百鬼送行,开棺盖。其实你也是鬼!” 我怒了,“你胡说什么,你才是鬼呢,我是人类,和你们这些孤魂不一样!” 他讽刺的嘿嘿笑了许久,“无所谓你是什么,我吞了你,就能修成镇慑鬼,那老头休想再困我。”说着他那条长绳猛地把我拽了过去。 我们近在咫尺的距离,使我感到害怕,恐惧。 他伸出纤细如柴的胳膊,狠劲地捏住我的头颅,张开大嘴,就要吞我。 我害怕的喊了句:“不要!” 第二十二章 作死代价 “一缕残魂也敢放肆!” 云瑾之忽然出现把我捞起拽入怀里,我心扑通的狂跳,他另一只手拿出一张符,手指燃起幽蓝色光芒点着符,快速的塞进青鬼的嘴里。 嘭地一声,在这棺材里就炸开了,不过我早被云瑾之抱着飞了出去。 地上飘落下来一张白色的纸人。 我看后愣住,这个就是青鬼? 云瑾之捡起地上的纸人,说:“这纸人里有青鬼的残魂,并不是真身,如果真的青鬼出现,你都不够他塞牙缝的。” 他眉眼挑了挑,问我:“活着不好,想死了?” 我脸颊憋的通红,特委屈的眼神瞧着他,愣是一句话说不出口。 我还不是因为担心你,才蠢了这一回吗? 云瑾之看我这样子,嘴角浅笑,把我搂住:“才几天不见,你就想我想的要死要活的,你有这心为夫很感动,只是这寻死的方法,我到是有一个比这快活的,比如……选择再床上,岂不是更好。” 回到家他就开始折腾我,他的意思很明确只有把我弄死再床上,我才不会作死! 我搂着他冰凉的腰身,一动不想动,他说:“对不起,那天太仓促,不应该让你去冒险,我被一个施法的人给伤到了,他想捉我,要不是我生前也是驱魔师,就着了他的道。” 他受伤后都在比较阴的地方养伤,不能出来,我又不能及时给他血的祭祀,他自然恢复的慢了些。 今天感受到我要出事,才跑来的。 我挺感动他能救我,我把那天怎么逃出蔽障的事情对他讲了,他不高兴的说:“便宜那个小道士。” 我扬起头主动吻住他的唇,他被我这个举动给吓住,眼神复杂的看了我一会儿,我以为他不愿意,忙离开,他却扣住我的头,回应了我的吻,我们疯狂的滚了很久的床单。 我们一起上学的时候,清河挑着眼,说:“看样子你俩不吵架了哈,你俩过来我和你们讲个事。” 看她那神秘的样子,我这好奇心被她撩起。 她把秦始皇陵墓图掏了出来,激动地说:“我知道墓穴在哪,要不要去?” 云瑾之皱眉说:“还是不要,这种墓即使知道也碰不得,你们就算为了考古,论文也不要去冒险。” 清河摆手不在乎道:“我选择的专业就是要冒险,考古,不去现场,不研究古墓,我还学这科干什么?” 我看清河这样子,我很担心:“清河这考古研究,没有专业的老师带队我们真不敢冒然去,我看咱等以后机会成熟,我陪你去行吗?” 清河说:“晴晴,你不用担心,考古队好建立,我来安排,你就说你去不去吧?” 我犯难的看了云瑾之一眼,他对我摇头,我在看看自己的好闺蜜,最终答应清河陪她,她开心的抱着我狂亲,说我最好。 我无奈,却不好多说什么,在孤儿院就没有什么朋友的我,碰见沈清河这样不讨厌我的朋友很少,所以这份情意我很珍惜。 云瑾之说:“那个秦始皇的陵墓,机关重重不说,里面有灵魂的东西断然不少,况且还有神兽,你们去就是送死。我都不敢轻易去触碰,胆子太大了。” “我知道分寸,如果看不好,我会劝住清河的,我总不能让她一个人去,真不放心。” 云瑾之揉了揉我的头发,叹气:“你就是心善良,她不是你的什么人,你可以不管的。”我的情感鬼夫不懂,我也懒得解释。 他说到时候陪着我一起,会保护我。 清河建立好队伍,我看见队伍里有李瑜,还有一名老师,其他三个人都是学生会的,加上我和云瑾之,总共八个人。 互相介绍熟悉了一下,就开始做准备工作。 眼看也要放暑假了,我们就约定好暑假的时候去,李瑜听说云瑾之是我男朋友,眼神就始终没有离开过云瑾之。 到了晚上他给我打电话约我出去,我拒绝了,他说有事,我再不好拒绝跟他见了一面。 他上来直接就问我怎么和云瑾之认识的,我就随便扯谎在食堂吃饭认识的。 李瑜盯着我看了半天,“我感觉不到他身上的气息,我说这些你可能不相信,但是,你要相信我说的话,他不是人,是鬼!” 我猛地抬头看向他,他是怎么看出云瑾之的身份的,要知道我身边的人,除了墨羽,无人知道。 李瑜笑着说:“我家是道家派,我从小就学道术,自然会和你们不一样,而且我天生就有阴阳眼。” 我眼神闪了闪,拿起雪碧喝了口,“哦,那你见过鬼咯?” 李瑜给我讲了他很多的经历,我听的心里有些担心,李瑜太优越了,从小就有天赋,他的意思看东西准,没失败过。那云瑾之就多了份危险! 他忽然握住我的手,认真地道:“总之,你离他远点,我还不确定他是个什么,但你信我,他不是人,如果你们,你们那个……他吸收了你的精气,你就活不成了,赵晴晴,我自那天看见你后就对你一见钟情,所以我不能看着你出事!” 我拽回被他握住的手,挽了下秀发,脸红的拒绝了他的好意,他忽然身体向前一步,一脸灿烂的笑容,夸赞我:“晴晴,你真美!” “老婆,原来你在这,我给你打电话你咋接呢?”云瑾之走过来自然的搂住我的腰把我向上一提,我就贴了过去。 好尴尬,有种被捉奸的感觉。 我的腰感觉好疼,我却不敢发声。 李瑜双手插兜,笑眯眯的说:“云家二少,云瑾之,这身份可不一般。晴晴,记住我说的话。”对着我摆摆手,回身向着一辆保时捷走去。 “赵晴晴,长本事了,会勾人了,他比我好看,你耐不住寂寞了吗?”云瑾之这话说的很过分,我不想理他。 他却不依不饶了还,我生气的吼了句:“是啊,就是比你好看,笑起来阳光灿烂的,看着像太阳,谁像你整天阴气森森的。” 云瑾之顿住脚步,愣在那里,眼里都是受伤落寞的情绪,我心一惊,我可能伤到他的自尊了,我赶紧道歉:“对不起,我……我刚才无心的,我不是那个意思。” 他叹口气,说:“老婆,你伤到我了,这里好疼!”还捂了捂他那没有心跳的胸口,我看他耍起无赖,想笑却要憋住。 回去之后云瑾之要了我好几次,他说要让我时刻记住他,我才不会沾花惹草,总看别的男人好看。 求饶也不肯放过。 暑假很快就到来,我们在约好的地方见面,清河准备了一辆大巴车,上车后,我皱眉问她:“你咋把秦川也带来了?” 清河说:“我也不想啊,我那天就无意说了一嘴,他自己非要跟来,我拒绝不成,他态度强硬。”你不和他显摆,他能要跟来,我懂清河的心思,也没说破。 路过秦川身边,我实在是忍不住,问:“秦大警官,你不忙着破案,和我们这些大学生鬼混在一起,算是休假啊,还是破案啊?” 秦川黑着一张脸,沉闷的说:“被停职了。” 我识趣得闭嘴,早就该被停职了,现在才被停职,我觉得领导够给你面子了。我不问,他可能憋得太难受,非要给我讲一下他被停职的原因不可。 他告诉我就是那两具尸体,他回去就要求火化,可是领导都不同意,这是个连环案,说是有凶犯连续作案,我们还查明不了原因,就连个凶手指纹都采集不到。 秦川解释了案件过程,领导说他迷信,就被停职一个月。 我听了忍不住笑出声,“行了啊,你也别憋闷,就当是放长假,才停职一个月,你看你那脸就黑成这样,我看了都懒得搭理你,更何况我这些同学。” 他到想扯嘴笑,但是太难看,他又绷住了个脸。 我们刚出城,大巴车就刹车失灵,猛然撞树上了,车里有两个女生嗷地尖叫出声。 第二十三章 仓促完结 我猛地被吓懵住,抬头就对上一双邪魅的眸眼,心跳一窒。 是轻彦! 云瑾之看见是轻彦,桃花眼闪出一丝无奈,揉了下我的发,说:“你们先走,我去去就来。”毫无犹豫地下车去找轻彦。 好在大家虚惊一场,没有出事,司机一脸懵逼的道歉说自己刚才犯糊涂。 一道冰凉凉的声音钻进我的耳朵里:“想死不要带上瑾之。我不会让他去送死的!” 轻彦邪魅的双眼狠狠地瞪了我一下,这一眼让我没来由得心发慌,冻僵住得身子坐在这里看着树荫下的他们。 清河过来眼睛闪了闪,问我:“咋了,吵架了?他这突然下车咱们…;…;” 我叹口气,对清河道:“开车吧,他临时有事。”清河再三确认,才让司机开车并要求注意安全。 秦川盯着我看了会儿,嘴角轻扯,想要问我却又憋住,闷闷得起身去后面抽烟了。 这时候李瑜坐了过来,伸手就握紧我的手,关心道:“怎么了,手这么凉!” 我没搭理他,他却不在意,更过分得把胳膊抬起直接把我搂住,唇瓣贴近我的耳朵,道:“他是鬼!” 李瑜暧昧的举止,让我顿时反感起来,皱眉不高兴地说:“你注意点,我有男朋友。” 他阳光灿烂的脸上浮出不屑,轻笑了声:“他只是一只披着人皮的鬼,算不得你的男友,我追求幸福是自由。” 我真赖得废话,他乐意坐在这里就坐吧,我躲开,起身像别的座位挪了去,他不要脸的又贴了过来,我干脆扭头闭目不再看他。 大巴车在向着里面开不进去了,周围都是茂密的森树和山壁,我们只能下车步行,清河嘱咐司机把车开回市里,找个宾馆先住着,我们下来在通知他。 天气十分炎热,我擦了下额头的汗,实在走不动了,我找清河,说:“咱歇会吧,太累啦!” 周老师赞同的点了点头,说:“听赵晴晴的,天色也晚了,我们就在这里扎营,休息休息。” 男生都负责找野味去了,当然秦川除外,我们几个女生扎堆开始聊天嬉闹玩得特别的开。 整玩的盛情时,刘娜忽然尖叫出声,她这一嗓子可给我们几个吓了一跳,都抬眼看着她,结果我们发现她猛地用手狠命的扣自己的肚子。 我赶紧过去扶住她,她看见我过去直接向着我袭击过来,脸突然变的狰狞起来,掐住我的脖子嘴里发出桀桀的笑声,我意识到不对,赶紧掏出一张符纸向着她的身上贴去。 但是她根本就不在意,我不知道她变成这样是为什么,然后李瑜回来看见她这样,赶紧把她制止住,他是用铜钱线给刘娜绑住,最后给她喝了点东西。 刘娜才不发疯的,李瑜关心问我哪里受伤没有,我摇头,问他刘娜咋了,他告诉我有邪气入体,导致她心神不宁,在会疯了似的谁都不认识。 吃了饭我们就早早睡觉了,李瑜一直守在我身边。 我们进了陵墓,就碰见很多糟糕的事情。也看见了云瑾之,云瑾之和轻彦在一起,后来我才发现轻彦是云瑾之养的神兽。 没想到我们在陵墓里,看见了万岸山,他手里掐着符,对着云瑾之猛地攻击,我看了心发慌,原来他的目的是想把云瑾之炼化成镇慑鬼。 所有的一切都是他精心策划的,我觉得他很残忍,可以为了目的,害死那么多人。 云瑾之受了很重的伤,看着他的身体变透明我很难过,我拼命的给他喝血,他眼里闪烁着复杂,我慌乱的很,慢慢得我的身体变了模样。 万岸山说我已经被同化,他要收了我,李瑜这时候出面跟他打了起来,我最后才知道,原来自己是鬼,是被一对富贵人家捡到的弃婴。 最后送进孤儿院,但是我却是从棺材里爬出来的鬼婴,而云瑾之就是被我害死的,他当时是个驱魔师,为了不让我的鬼气化成怨气,就想封住我。 可是谁成想我却害了他。 所以他恨我,并把我冥婚,让我下地狱承受祭祀之苦。 我崩溃的看着他消失在我面前,泪落了下来,肚子一阵绞痛。 才发现我竟然怀孕了! 我被李瑜抱紧医院,万岸山被困在陵墓里,跟着去的老师和学生也死在里面。 清河和秦川到安然无恙。 云瑾之不见了,我却又怀了他的孩子,我心里真的很难过。李瑜到一直陪着我,我连学都不想上,看着肚子一天天变大。 真不知道自己生出的宝宝会像谁。 我就在我们住的房子里,每天等着,我总感觉睁开眼就能看见云瑾之,揉着我的头发冲着我笑。 可是,这么久了,就连万家都被抓被查封,我都没有发现云瑾之的魂魄。 后来才得知,那个在宿舍里挖出来的尸骨就是云瑾之的,我才想起,当时他说过,他的尸骨丢了。 我把孩子生了下来,却恍惚中感觉云瑾之流着泪再看我,还对我说对不起。 我拼命的叫住他,他却化作透明消失不见。几年过后,孩子也大了。 李瑜向我求婚,我拒绝了他。其实这么多年他在我身边照顾着我,我很感动。 但是,我本就是鬼身,还带了个鬼娃,我总感觉云瑾之会回来的。 云家又开始做古董生意,那天我和李瑜去了,就咋拍卖会上,我竟然看见了云瑾之。 他笑着冲着我走来,直接搂住我:“怎么?很惊喜?” 我激动的流泪,问:“你怎么?” 云瑾之后来告诉我,他用了云家的财富做叫唤,只要被供奉,他修炼个几年,就可以在化作人形。 这是他今天第一次出现,李瑜在旁边眼神淡漠下去,我们一起回了家。 然后我和云瑾之做了点古董生意,孩子也一天天长大,生活也算美好。 只是云瑾之太过神秘,他有的时候晚上会出去一阵子,才回来,我也不多问。毕竟早上睁眼时,会发现他在我身旁。 我觉得这样也算幸福。 清河和秦川真的在一起了,我为他们高兴,一场连环案终于告破,秦川也了乐再轻松。 学校终于被封,那个学校最后被成为鬼校! 背后的人就是万家,而主任他们却只是听从万家的安排,那学校就是万家建立的,当时为了开发,一意孤行把乱葬岗给用阵封闭住。 青鬼有八形态,用青鬼做了个冤魂阵阵,只是这个阵必须有祭祀,就是每年都要死人,人死了魂魄被封住,让青鬼吞吃。 吃了后青鬼的冤魂阵就更强大。 我们一开始就是在那个阵里,所以总是觉得学校鬼气森森,阳气旺的人不会被受到影响,只不过…;…; 如果女生体质阴的,自然会着了鬼道。 所以我们女生宿舍楼死亡率就会很高。 万家弄了个一手遮天,后台也过于强硬,用钱也能买好关系,所以这么多年即使学校死个人,都不会在意的。 而李叶的尸体被找到,就是葬在学校的乱葬岗里。 我当时摇着招魂铃找到李叶,看着李叶痛苦,我不忍心,却也要让她魂飞魄散。 她嘴里一直念叨要当鬼妻,我到现在都不知道,她到底想给谁当鬼妻,我猜想应该是万岸山。 一切都结束,只是云瑾之这身体依旧冰凉,但时间久了我也习惯了。 李瑜来向我告别,打算去美国,他说跟一只鬼生活在一起,我也会变成鬼,我回了他一句,我本来就是鬼! 李瑜看了我一眼,说了句保重。 云瑾之过来搂住我说:“老婆,他都走了别在看了,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