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零一章 魔界有女初长成 洛宸殿。 玄月轮眉峰紧锁,满含怒意地一掌拍在龙岸上,顿时“噼噼啪啪”声音响起,碎片四散而飞:“公主有一丝一毫差池,尔等拿九族来偿!” 下方几位大臣颓然地垂首,其中较年迈的一人身体簌簌颤抖着开口:“陛下,月公主生机已断,臣等,恐无力回天啊。” 玄月轮面沉如水,底下跪着的的人战战兢兢,此时夜深露重,魔宫还是一如既往的宁静,谁也没注意到一道碧绿色光芒划破苍穹,悄无声息地隐没在宏伟的宫殿群里。 “陛下,陛下。。。”一个小巧的身影跌跌撞撞地闯进宫殿,“咚”地跪在殿前,颤声说道:“陛下,殿下她,她有气息了。。”话音未落,玄月轮身形一闪便已消失在殿内,几位跪在殿内的大臣这才战战兢兢地起身,擦着额角低落的冷汗,深深地喘息着,这时,那位年长的大臣走上前,轻声询问:“雪魅,殿下真的无碍了?”小丫头用力点头,激动地握紧双拳:“大长老,殿下她不碍事了。”大长老这才放下心来,点了点头。 玄月轮轻轻一挥袖,制止行礼的宫女,径自走向落着纱幔的床前,缓缓地拨开金色的纱幔,软榻之上少女不施粉黛,肌容胜雪,憔悴苍白脆弱的如同一个瓷娃娃,睡梦中的她紧紧蹙起黛眉,仿佛经受着莫名的痛楚,玄月轮见状暗灰色的眸子里满是心疼:“月儿,你若醒来,父王什么都应你。” 床上的少女似乎听到了他的呼唤,黛眉皱的越发紧了,长长的睫毛轻微的颤动缓缓睁开了双眼,碧绿色的眸子中一抹残像一闪而逝,一瞬间,玄月轮仿佛被夺去了呼吸,胸口一窒,双唇一开一合竟是无法言语,少女澄澈的眸子满是迷惑,纤细的小手轻轻扯了扯玄月轮的袖子,缓缓出声道:“父王,你,怎么了?” 玄月轮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震惊,脸色倏地一沉,寒声说道:“你休息吧,明日寡人会送你去人间。” “为什么?父王不要月儿了吗?”玄月芊瘪了瘪嘴,委屈的问道。 玄月轮看着玄月芊的泪在眼眶里打转,暗灰色的双眸中飞快地掠过一抹沉痛,快的几乎令人觉察不出,狠心将她推开,一言不发地转身离去。 疾步走回洛宸殿,玄月轮面色阴沉不定,眸光一闪,有些艰难开口道:“大长老留下,其他闲杂人等一律退出洛宸殿,违令者杀无赦!” 不顾退出时众人震惊惶恐的表情,玄月轮锦袍一挥,一层暗灰色的光幕将他与大长老笼罩在内,大长老错愕的看着魔君布下的光幕,面色一暗,竟是连声音都有些沙哑:“老臣斗胆,请问陛下,何事让您如此重视?” 玄月轮无力的轻叹道:“月儿。。醒了。”顿了顿,握紧双拳,压抑着内心的情绪沉声道:“方才一道锋锐穿越魔界结界隐没入宫殿,当时寡人心系月儿并未仔细探查,可是,就在月儿醒来时,寡人发现月儿眼底闪过一只玉箫的残像,寡人仔细探查过,月儿的灵魂,被补全了。” 大长老身体一僵,蓦地睁大眼睛死死的盯着玄月轮,勉强开口道:“七界之内,能破我魔域历代君主意念形成的结界并能弥补残魂的神器有三件,而形态为箫的只有。。。”大长老倏地抬头,一瞬间的气息紊乱脚步虚浮,震惊的后退一步。 玄月轮苦笑:“星移斗转,万古夙缘。“ 大长老张了张口,最终只是叹气:“夙缘认主,箫主沉浮,陛下啊,三间七界,各至尊候它十万年却未得,如今夙缘认主,若传扬出去,公主殿下的未来怕是不会平静。” 闻言,玄月轮气机陡转,宛如实质的杀意充斥整个洛宸殿,随即森然开口:“封锁轻舞殿,今日所有靠近轻舞殿之人,不论尊卑,摄魂夺魄,待月儿醒来,寡人会将她送去人间。”大长老骇然,应声退下。 慢慢收敛周身杀意,玄月轮目光一凝,沉声道:”月儿,任何可能潜在的威胁,父王都不会让它留在你身边。” 玄月轮,魔界君主,杀伐果断,冷酷无情,七界之中位列榜首凶名赫赫的霸主,两子两女,魔界历代君王遗训,魔界直系皇族男子随帝姓,女子随后姓,大皇子玄月皇琊,二皇子玄月夜,三公主芊蕊依,小公主却是万年来唯一一个例外,魔君玄月轮违背祖训,重伤三位反对的长老,为小公主赐名玄月芊,封号月公主,自古七界之中,帝后双族若集于一位皇子身上,那此子必将成为帝君之位的唯一一位继承人,但如今帝后双族姓氏却冠予一位皇族公主身上,足见魔君对这位小公主偏爱到了何种程度。 “月儿,月儿。。”一袭金色长袍的少年一掌扇飞阻拦的宫女,闯进内室,冲上前紧紧地抓着玄月芊的手,白皙的手轻轻拂过她的额头,言语中透着说不出的担忧:“月儿,头还痛吗?该死的,昨夜那些轮值的狗奴才竟然没有照顾好你,即使父王不惩处他们,我也绝不轻饶!” 玄月芊见他如此担心,不由得掩唇轻笑道:“二哥,干嘛这么严肃嘛,你还是笑起来好看,这个样子当心以后要孤苦一生了哦。” 闻言,玄月夜宠溺的揉了揉她的头发,:“就你这丫头敢调侃我。月儿,父王说要我封印你的记忆和灵力将你送去人间,你真的要去吗?” “嗯!”玄月芊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想着玄月轮的狠心,唇角勾起一抹凄苦的笑:“二哥,我没事的。” “月儿,你想哭就哭吧。”玄月夜有些心疼,自己的妹妹自己如何能不知,玄月芊虽小,骨子里却是好强得很,看她装出一副满不在意的样子,心里一定是在难过。 玄月芊撒娇的扯着玄月夜的衣角,柔声道:“二哥最疼月儿了,月儿都知道。” 玄月夜低低的一叹,捏了捏练雪凉的脸蛋,柔声说道:“是啊,天下就你这么一个宝贝,不疼你疼谁呢。月儿,现在我要开始了,你真的决定了?” “嗯。”玄月芊缓缓闭上双眼,心中一阵酸涩,任由玄月夜的精神力侵入她的意识一点一点地将她的记忆抹去。决定?这是她能决定的麽?十几年的疼爱都是假的,如今,自己最尊敬的父王就这样抛弃自己了。 心疼地接住玄月芊渐渐倒下去的身子,玄月夜轻声呢喃:“月儿,不要怪父王,他是最疼爱你的人。” 零零二章 一朝沦为将门女 元虚十三年的盛夏比以往难熬了些,闷热的天气蒸熏得人格外的难受,可京都还是一如既往的繁华,来来往往的人流并没有因毒辣的日光削减半分。 此时,与外界的喧嚣截然不同,云将军府一个偏远的园子里,云诺卿病怏怏的身子斜倚在窗前静静地看着园中开得正好的木兰花,这是她来到这个世界的第三个年头了,她不记得自己是谁,来自哪里,但她清楚的知道她不是所谓的云诺卿,真正的云诺卿怕是已经香消玉殒了吧。 正在云诺卿微微出神之际,一个红衣小丫头端着个碗走了进来,轻声说道:“小姐,该喝药了。” 喝药,是云诺卿每日必不可少的“功课”,这具身体不知为何总是病恹恹的,虚弱的一塌糊涂,三年来,她已经渐渐习惯了极苦的汤药,身上隐隐约约地带着一股淡淡的药香味。 云诺卿熟练地接过丫鬟手中的药碗将药喝掉,把空碗交给丫鬟的时候柔声问道:“筱竹,今儿个你去看过她了吗?” 筱竹听着云诺卿的话,不禁有些心疼起自家小姐,“奴婢去看过了,兰姨娘一切都好,倒是小姐你该多担心担心自个儿才是。” 云诺卿没有说话,唇角牵起一抹苦涩的笑。 兰姨娘是云诺卿的生母,原本在兰姨娘有了身孕郎中说是个男胎,云将军膝下无子,只有个大女儿,听说兰姨娘怀的是男孩儿后一颗心都扑在了她身上,兰姨娘也仗着有了身孕得到了云将军的承诺,在她生产之后便升为平妻,可谁也没想到兰姨娘和云将军苦等了十个月的婴儿生下来却是个女孩儿,这让云将军极为震怒,甚至怀疑是兰姨娘买通了郎中,而云诺卿的生母也因此恨上了自己这个刚出生的女儿,云诺卿刚出生便被丢弃在这个偏远的小园子里一天一夜,若不是张嬷嬷好心将她救起她怕是早就没命了。而兰姨娘费尽心机,终于是诞下了一名男婴挽回了云将军的心,在将军府的地位俨然直追正室夫人王琴了。 想到这里,云诺卿不禁苦笑,这个生母将这具身体的主人扔在破旧的园子里十二年不闻不问,可这具身体原本的主人还是每天要自己的丫鬟去看看她过得好不好,三年前自己接手这具身体,没有改掉这个惯例,便算是作为占据她身体的报答吧。 “小姐,再过个把日子就是你的生辰了,照理说今年您十五岁应该举行及弈礼了,可。。。。。”筱竹小心翼翼地看了看云诺卿的脸色,见她没有表现出伤心的样子才放下心来,愤愤的说道:“可是府里根本没有在准备,就像都不知道一样,哼,前年大小姐的及弈礼他们倒是献了不少殷勤!” 云诺卿心中一暖,偌大的一个将军府,只有筱竹一人关心她,为她着想,只是这丫头的性子急不够沉稳,这让她不免有些担心,想着,便缓缓开口说道:“筱竹,有些话在我这里发发牢骚就好了,不许到外头去说。” 筱竹闻言,不免有些垂头丧气,耷拉着小脑袋不情不愿的点了点头。 “你这丫头”,云诺卿笑着拍了下她垂下的小脑袋瓜儿柔声说道:“那今年你便随我出府走走吧。” 一听云诺卿这话,刚刚还像个受气包的小丫头转眼间便像活了过来一般,手舞足蹈的念叨着要出去看这看那的。 正在这时,一个锦衣玉饰的少女施施然地走了进来,嘴角挂着讥讽的笑:“呦,二姐姐这儿还是老样子啊,我怎么看着比死人住的地方还要冷清几分呢。”此女正是将军府的当家主母王琴所出的三小姐云诺西。 云诺卿一脸淡然的听着少女尖酸刻薄的讥讽,这府里拜高踩低的人多了去了,白眼相对,恶语想向她也司空见惯了,这种等级的讥讽实在勾不起她的情绪来。 可一旁的筱竹哪里听得下去,忍不住大声说道:“三小姐,你太过分了,我家小姐怎么也是你的姐姐。” 在云诺西看来一个奴才也敢跟她叫板,这让她面子上很挂不住,当即沉下脸来,厉声呵斥道:“好你个贱婢,哪个小贱蹄子**出来的,竟敢顶撞本小姐!”说罢,一个巴掌狠狠地扇在筱竹的脸上,筱竹白皙的小脸顿时出现一个猩红的巴掌印,“本小姐今天就教教你什么叫规矩!” 云诺卿冷冷地看着眼前这一幕,一张俏脸彻底的沉了下来,素手一招紧紧捏住云诺西的手腕,阻止了又要扇向筱竹的手。 “你,你做什么!快点放开我!”云诺西尖声对云诺卿吼道,而云诺卿却恍若未闻,仍旧死死地抓着云诺西瘦弱的手腕。 “你抓疼我了!快点放开!我娘知道了不会放过你的!”云诺西俏脸上一片惨白,额头上甚至渗出细密的汗珠,手腕上传来的疼痛让她几乎要晕厥过去,现在她根本没有心思追究为什么一向病怏怏的云诺卿为什么有这么的的力气,只是拼命地挣扎着想挣开钳住她手腕的那只白皙纤弱的手。 云淡风轻地听着云诺西自以为是的威胁,云诺卿手上猛地用力一拉硬生生地将云诺西的身子拽地一个趔趄直到撞到她的身子才稳住,伏首贴在云诺西的耳畔轻轻地说了句:“以后,不要来招惹我,不然,会有你付不起的代价等着你接收。”说完倏地松开手,云诺西也再不复那副趾高气昂的样子,满眼惊恐地看着云诺卿身体不受控制地瘫软了下去,在身后一个丫鬟的搀扶下才勉强撑住了身子堪堪迈出步子逃命似的离去。 云诺卿有些厌恶地扫了一眼云诺西失魂落魄的背影,转身有些心疼抚上筱竹俏脸上的手印,有些内疚的开口道:“筱竹,你会怪我就这么放过云诺西吗?” 闻言,筱竹毫不犹豫地摇头说道:“小姐,奴婢知道你只是不想掺合进府内的争斗,安安静静地生活,奴婢不怪你。” 呵,云诺卿苦笑,这府中的争斗岂是想避就避得开的,罢了,顺其自然吧。 ps:求推荐求收藏~~~~蓝蓝拜谢~~~~插一本蓝蓝的另一部小说[bookid==《锦绣凰图》]~~~~~~ 零零三章 嫡母刁钻欲寻衅 筱竹想得倒是简单,这高门大院中的争斗岂是你不想争别人就不会与你争的,这不,云诺西前脚儿刚回去,后脚儿云诺卿的嫡母,这云府后院的主人王琴便气势汹汹地带着一群丫鬟婆子来了。 筱竹一看这阵仗有些慌了神,狠下心一咬牙挺身护在云诺卿的身前小声对云诺卿说道:“小姐,我给你挡着,你快跑。” 跑?云诺卿嗤嗤一笑,跑到哪儿去?她三年隐忍只是嫌她们麻烦,原想着她不去理会,这府里的夫人姨娘便会觉得无趣收手,却忘了人是不禁惯的,如今惯得她们拽的跟二五八万似的,今日她们若识趣离开便罢了,若是蹬鼻子上脸就别怪她心狠手辣了! 想着,云诺卿微微一笑开了口:“母亲今儿个怎么有空来诺卿这儿,可是有什么事要交代的?” 王琴身为将军府的正妻这些年保养得自是极好的,岁月并没有在她身上留下多少痕迹,仍是风韵犹存的妇人,能在没有儿子的情形下稳稳地坐住正妻的位置,论心计自然不是那种胸大无脑的女人可比的,只见王琴弯唇一笑,柔声说道:“诺卿,母亲今日来是想问问你这儿可是收留了什么来路不明的人?” “母亲这是说的哪儿的话啊,诺卿一直足不出户哪里来的来路不明的人?”这份疑惑云诺卿倒当真不是装出来的,她实在不明白王琴为何有此一问。 王琴眼底寒光一闪,端起了几分主母的架子沉声说道:“若不是有人相助凭你一个小丫头片子如何能将西儿伤成那个样子?” 听得王琴这话云诺卿算是明白了,敢情这个女人今天是来“捉(和谐)奸”的,她断定了自己没有能力伤了她宝贝女儿,而且推断着云诺西手腕上的力道根本不像一个女子的,云诺西说是被自己所伤她怕是只当做云诺西吓糊涂了吧,天御国制度森严,伤害嫡女固然有罪但却比不上通(和谐)奸来得大,何况云诺卿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家,这罪名若是坐实了,即便照顾着云将军的面子不处置她,那她的名声也会毁了个干干净净,一石二鸟,好生恶毒的毒妇! 云诺卿面上神色一黯眸中泪水盈盈,委委屈屈地说道:“母亲这是听哪个贱婢恶婆乱嚼的舌根子,女儿愿意让您派人搜查,但搜查过后还请母亲还诺卿一个清白,处置了在您面前颠倒黑白的毒妇。” 这边王琴听着云诺卿一口一个贱婢毒妇恶婆子,气的险些背过气儿去,这府里谁敢这样明目张胆地辱骂她,即便是鼻孔朝天的兰姨娘也不敢当着她的面说出这样的话来,云诺卿还是开了先例了,王琴强忍着心中怒气,厉色呵斥道:“混账!你是哪里学来的这些低俗的话的,怎的这般没有教养丢我将军府的脸面!” “这是诺卿从三妹妹那儿听来的。”云诺卿状似不经意地咕哝道,随后像是忽然反应过来一般连忙捂住了嘴巴,一双大眼无辜的眨了眨,再眨了眨。 王琴气得一口气没上来,身旁的朱嬷嬷赶忙儿拍了拍她的背帮她顺过这口气儿来,朱嬷嬷是王琴的陪嫁嬷嬷,也是王琴自小的乳娘,对王琴可真是像亲女儿一般,朱嬷嬷此时心里也是大感疑惑,这二小姐平日里唯唯诺诺的一个病秧子,何时如今日这般伶俐了,仔细打量着云诺卿,总觉得二小姐有些不一样了,一时却又说不上来到底是哪里变了,只好边为王琴顺气边低低的说道:“夫人,别气了,当心身体。” 闻言,云诺卿心底冷冷一笑,脸上却是一派无辜,轻声开口道:“是啊,母亲,您听朱嬷嬷的话别气了,女儿想三妹妹想必是从哪个丫鬟婆子口中学来的,做不得真,没有人会认为是您对三妹妹的教养不尽心的。” 云诺卿此语夹枪带棒,字字诛心,噎得王琴和朱嬷嬷一时之间有些没缓过来,待两人回过神来,王琴满脸怒意,沉声说道:“云诺卿,你说你这没有藏来路不明之人,本夫人姑且信你一次,那西儿的伤你如何解释!她可是你的妹妹,你怎么忍心对她下如此狠手!” 王琴一怒,周遭看热闹的丫鬟婆子都噤若寒蝉,夫人的手段她们可是清楚的。 “母亲,三妹妹不是女儿伤的,你也知道,女儿身子不好,自身都难保哪还有余力去伤人呢?”云诺卿柔柔弱弱地说道,不时还不忘咳几声。 她这话一出,众人都是深表赞同地点头,众所周知二小姐是刚出生就落下的病根,终年缠(和谐)绵病榻,就这几年才微微地有些好转,哪里能伤的了跋扈张狂的三小姐啊。 一时之间,众人看向云诺卿的眼光不禁同情怜悯起来。 就连王琴和朱嬷嬷也不禁动容,云诺卿的身子弱的像风一吹就要倒一样,即便云诺西只会些三脚猫的功夫,可她怎么也不可能被这个病秧子给伤到啊,此时就是她们自己也怀疑了起来。 “西儿的贴身丫鬟扶柳说是你伤了西儿的。”王琴眯起了眸子,仔细地盯着云诺卿,不放过她脸上的任何一个表情。 云诺卿委屈地扁了扁嘴:“扶柳是三妹妹的丫头,如何会向着我说话?” 王琴面色一沉:“你是说,西儿叫扶柳诬陷你?” “女儿不敢。” “哼!云诺卿你这是污蔑嫡女!来人,把二小姐请回屋子去,三天内不许给她送饭!”王琴冷冷地说道。 几个丫鬟闻言连忙上前推开破旧的房门,将云诺卿和筱竹都“请”进去后从外面将门锁上。 简陋的房间内只有一方桌子两个凳子,一张冰冷的硬床板,上面铺着破旧不堪的薄毯,云诺卿,堂堂将军府的二小姐,住的与城外的乞丐怕都有得一拼,说得难听点,乞丐路过都会扔两个铜板。 隔着门窗听着外头渐渐远了的脚步声,云诺卿微微一笑,转头对气的小脸圆鼓鼓的筱竹说道:“好啦,人走了,我不这么做咱们怎么溜出府去?” 嘎?筱竹满脸错愕的抬起头,呐呐的问道:“小姐这是为了要出府才会心甘情愿被关起来的?” 云诺卿勾唇轻笑,自从她来到这个世界她还没有出去过,外面,是什么样子的呢:“今夜出府,我可不想饿肚子。” 云诺卿不知道,自她跨出与将军府的那一刻起,从此便再也回不了头,而她这三年的平静人生,成了她一生都追不回的梦。 零零四章 初为偷儿被抓包 初夏的夜微微有些凉,清爽的空气不似白天那样闷,云将军府内一片灯火通明,而此时黑漆漆的后门出现两道纤弱的人影,两人蹑手蹑脚地移开门栓溜了出去。 “呼,终于溜出来了。”筱竹睁大乌溜溜的眼睛,贼头贼脑地环顾四周,没有侍卫追来兴奋地攥着小拳头,蹦蹦跳跳地向人流跑去,云诺卿无奈的摇着头,静静地走在她身边,两女此时都是府内家丁的打扮,这还多亏了筱竹从几个老实的家丁那儿借来了两身衣服,无奈筱竹不时发出银铃般清脆的笑声,引来了路人怪异的眼神。 云诺卿眼疾手快地将又想跑开的筱竹拽了回来,低声问道:“筱竹,你有钱吗?” “额。。。。” 得,不用说了,看着丫头的窘迫样儿也知道了,和自己一样身无分文,云诺卿无力地叹了口气,自己恐怕是天下最穷的官家小姐了吧,没有之一,可怎么也不能委屈了自己的肚子啊。 最终,云诺卿上下打量了筱竹几眼,压低声音问道:“筱竹,你会偷东西吗?” 闻言筱竹直接被口水呛到,结结巴巴地说:“小姐,这,这怎么可以啊,奴婢,奴婢。。。。” 得,这个也不用说了,不会,云诺卿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自己动手丰衣足食啊,想着,朝?宓穆?惩ê斓男⊙就匪档溃骸澳悴换峋驼驹谡饫锊灰?易撸?任一乩矗?恍砺易甙 !?p>  “哦。”筱竹乖巧的点了点头,显然这丫头还没意识到自己小姐是去做那高大上“金手指”去了。 云诺卿不紧不慢地来回在人群中晃悠仔细地扫描着目标,一个灰衣男子与云诺卿擦肩而过。 这个不行,太穷,偷穷人的钱是要遭天打雷劈的。 敢情您二小姐做个贼还挺讲江湖道义的。 一炷香的时间都过去了,云诺卿还是没找到目标,心下不由得有些烦躁起来,当个贼怎么就这么困难呢! 正在她内心腹诽的时候,一袭黑色锦袍的男子迎面走过来,他的身后一左一右分别跟着一人,云诺卿双眼一亮,肥羊!默默地在心里给这几人下了定义,云诺卿的小脑袋开始飞速的运转起来。 等下他从我身边走过的时候我就拉住他,装作认错人,嗯,就这么办!可是他身后的那两个人有些麻烦,怎么办。。。。 给云诺卿思考的时间有限,现在想什么对策也来不及了,转眼间黑衣男子到了云诺卿的面前,云诺卿狠下心一咬银牙,就是现在! 黑衣男子与云诺卿错开身子的瞬间便感觉一股力量拉住了自己的袖子,男子厌恶的皱眉刚欲施力枕震云诺卿的身子,便听一道满是惊喜的声音响起:“少爷,真的是你啊,少爷,你不知道啊,自从你离家出走以后老爷和夫人就把我赶出府了,说我如果找不到你就再也不许回去了,少爷,奴才可算找到你了啊,少爷。。。。”云诺卿刻意压低声音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粗一些,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拽着男子的衣袖哭诉着,那声音真是听者心酸闻者落泪啊。 黑衣男子被云诺卿这一番涕泪交加的抢白弄得微微愣神,而他身后的两人看着自家主子任这个模样清秀的小奴仆拽着更是被震得一阵头晕目眩,什么情况啊这是,他们很想掐一下自己好么。 云诺卿见黑衣男子一时没缓过神,他身后的两人也是呆愣愣的,心中偷笑,更是卖力地哀嚎了起来:“少爷,少爷啊,你可不能不要阿诺啊,没了你让阿诺我可怎么活啊,少爷啊,我的少爷啊。。。”一边不住的哀嚎,一边悄悄地把手伸向黑衣男子的腰间,差一点了,差一点点了,云诺卿指尖勾住男子腰间的钱袋,微微一用力便把钱袋从男子身上扯了下来,呼,收工!云诺卿心中正得意,刚准备抽身离开便觉得自己的手腕忽然被一双有力的大手死死地钳住。 云诺卿蹙起了黛眉,刚挣了一下便觉得手腕一通,男子更加用力地钳住了她,其他两名男子则在心里感叹,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啊,主子竟然没有杀了他还抓着他的手?主子那惨绝人寰的洁癖呢? “少爷?阿诺?离家出走?没了本。。。我,你怎么活?”黑衣男子黑着一张脸掐住云诺卿的手腕重复着她方才的话,每说一句手上的力道便加重一分。 云诺卿痛的蹙起了黛眉,一双如水的眸子恶狠狠地等着黑衣男子。 黑衣男子挑了挑眉随即厌恶地甩开云诺卿的手,他身后的两个男子见状连忙递上一方锦帕,黑衣男子满脸嫌弃地擦完方才碰过云诺卿的那只手,临走前还不忘对云诺卿放狠话:“别让本。。。我再抓到你。” “衣冠禽(和谐)兽,本小姐还不想遇到你呢!”云诺卿对着三人的背影猛翻白眼,衣冠禽(和谐)兽,这是云诺卿在初遇时对那人的评价,于是杯具地这“禽(和谐)兽”二字跟随了某人终生。 “小姐,小姐。”筱竹轻声唤道,她站在原地等了两柱香了也不见云诺卿回来,心中焦急便随着她离开的方向一路寻了过来。 云诺卿吃痛地揉着泛着青紫的手腕,恨恨的说道:“没事,去吃东西!” 她今日刚伤了云诺西就被那只衣冠禽(和谐)兽所伤,这现世报来得也着实快了些,好在不是一无所获,云诺卿摇了摇手中沉甸甸的钱袋,很有分量,随即唇角勾起一抹狡黠的笑,她这个人呢,做什么事都有两手准备的,不是有句话叫“狡兔三窟”吗,所以。。。。。 时间倒回她偷取钱袋的那一幕。 云诺卿嘴上不停地凄惨地哀嚎:“少爷啊,我的少爷啊。。。。。”右手慢慢滑向黑衣男子的钱袋,而左手。。则是悄悄地扯下了他腰间的玉佩,不过出乎意料的是那个某衣冠居然没有夺回钱袋,而是放她离开了。 时间回到现在,云诺卿和筱竹吃饱喝足地回到了云将军府简陋的小屋子里,云诺卿让筱竹先去睡下了,而自己燃起蜡烛坐在床边,借着微暗的烛光,她拿出“捡”回来的玉佩看了起来。 触手细腻,色泽圆润,莹白光洁,玉佩一面刻有龙纹,另一面则刻着一个字—— “夜。”云诺卿轻声呢喃,随即满不在意地嘟了嘟嘴,管他呢,东西到了她的手里就是她的,本来想卖了这玉的,可一眼便觉着喜欢。 云诺卿不再多想,攥着龙纹玉佩沉沉睡去。 零零五章 胞弟中毒遭陷害 清晨园中的木兰花上挂着剔透的露水,鸟儿一阵儿一阵儿欢快地啼叫着,云诺卿还似往常一般在园中舒展舒展身子,自她接手这具身子以来这身体虽日渐好转,可先天的不足却是弥补不了的,身子弱不能习武,她也只能学些简单的招式防身。 忽然,筱竹满脸惊慌地跑了过来,气喘吁吁地说道:“小姐,出,出事了!” 云诺卿见状神色一肃,筱竹这般惊慌失措地赶回来报信,想来定是出了大事了,“你别急,慢慢说。”云诺卿按住筱竹微微颤抖的肩膀柔声安抚道。 筱竹自己也明白越是这种时候越不能慌了手脚,深深吸了口气强迫自己定下心神,对云诺卿说道:“小少爷中毒了,老爷和夫人抓住了下毒的仆人张三逼问主谋是何人,可,那个张三说,是小姐你指使的!所幸小少爷已经没事了。” “张三呢?” “已经被乱棍打死了。”筱竹俏脸一白。 闻言,云诺卿脸色顿时沉了下来,脑中飞速思考着这件事情所有的可能性,显然这件事是有人故意陷害她,云将军和兰姨娘对那儿子宝贝得捧在手心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这件事一出,加上张三的指控,即便不是她做的她也逃不掉干系,现下想让一个死人说出真相依然是不可能的了。 无论这件事的主谋是谁,她的目的已经很明显了,就是让她云诺卿在云将军府连立锥之地都没有。 “筱竹,这件事情还有其他的线索么?”云诺卿神色凝重的问道。 筱竹想了半晌后颓然地摇了摇头,转而像是忽然想起什么似的眼睛一亮,惊呼出声:“奴婢知道了!小姐,奴婢听一个小少爷房里的李嬷嬷说小少爷今儿个早上截了你的粥。” “截了我的粥?”云诺卿挑了挑眉:“将军府里什么时候有人惦记给我送早饭了?” 筱竹深以为然的点着头,愤愤不平的说道:“奴婢也纳闷儿呢,难不成是今儿个的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不对!云诺谦(云诺卿的胞弟,云将军府的小少爷)截了她的粥,中毒。。。。 云诺卿脑中灵光一闪,出声问道:“筱竹,云诺谦今天早晨吃了几份早饭?是只有我的那份还是连他的一起?” 筱竹认真地回想起当时与李嬷嬷说话的场景。 “李嬷嬷,小少爷怎么好端端的会中毒了?”筱竹悄悄的躲在人群的最后面扯了扯李嬷嬷的袖子小声问道。 李嬷嬷微微一叹:“唉,说也奇怪,按说少爷也没吃坏什么东西啊,都是往常一样的,不过,今儿个一早少爷有些饿了正巧看见大小姐房里的丫鬟要去给二小姐送粥就截了下来”,说着李嬷嬷猛地神色骇然地住了口,任凭筱竹好说歹说也不肯再提。 云诺卿听着筱竹的描述唇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看来,云诺谦是不凑巧地当了替罪羊了。” 跟在云诺卿身边耳濡目染这三年,筱竹虽然性子直率但也不是个笨蛋,听云诺卿如此一说她便反应过来了,那碗粥是要送来给云诺卿的,毒也是冲着云诺卿来的,只是云将军府的大小姐云诺澜没想到的是那碗粥云诺谦给截下来。 那么接下来的事情就顺理成章了,就是借云诺澜个胆子他也不敢害云诺谦,别说她不敢就是她的母亲王琴同样不敢,云诺谦可是云将军的心头肉,云家三代单传的唯一传人,云诺澜找来张三诬陷云诺卿,张三是王琴抓的,也是王琴下令乱棍打死的,人证一死就算云诺卿长了一百张嘴她也说不清了。 这厢云诺卿正考虑着对策,突然“砰”地一声园门被云翰(云将军)狠狠地踹开,一时间静谧的园子里木屑纷飞,随之而来的夫人和姨娘们谁也不敢出声。 云翰大步走到云诺卿面前不管三七二十一抬手就是一巴掌。 只听得“啪”的一声脆响,当即云诺卿半边脸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肿了起来,白皙水嫩的俏脸上赫然印着一个狰狞的手印。 “孽女!我云翰怎么会生出你这种狼心狗肺的孽障!谦儿是你一母同胞的亲弟弟,你怎么忍心对他下如此毒手!”云翰双目通红,像个疯狗一般对着云诺卿大吼大叫,如此也足见他对自己那个独(犊)子宝贝到了何种程度。 云诺卿忍着脸上的剧痛咧了咧嘴,伸出粉舌舔掉唇角溢出的血丝,扯出一抹嘲讽的笑:“你连一个辩解的机会都不肯给我就定了我的罪,只凭一个下人的话就认定了是我下毒,他云诺谦是你的儿子,难道我云诺卿就不是你的女儿么?” 闻言,云翰不由得一怔,看着云诺卿脸上狰狞的手印,心中难得的生出一丝愧疚来。 王琴见状暗叫不好,若是老爷听了她的解释信了她的话,那自己的女儿不是就完了? 想到此处,王琴把心一横,装作痛心的样子对云诺卿说道:“诺卿,母亲知道这么些年老爷和兰姨娘对你不管不问的你心中不好受,可不管怎么样那也是你的亲弟弟,不能因为他夺了老爷和兰姨娘的宠爱你就怨恨于他啊,幼子无辜啊。” 最令众人意想不到的是这个时候一边的兰姨娘也开了口,她满眼仇恨地对着云诺卿嘶吼道:“云诺卿,你这个小贱蹄子竟然想害我的儿子,你不得好死!” 王琴这一阵“感人肺腑”地劝说和兰姨娘的咒骂听在云翰的耳朵里便将他刚生出的那丝愧疚烧的烟消云散,云翰眼中怒意升腾,厌恶地对云诺卿呵斥道:“孽女,你竟连自己的亲弟弟都不放过,我今日便为谦儿处置了你这恶毒的姐姐!” 说着从不远处的侍卫手中夺过长剑猛地刺向云诺卿的心口。 此时,云诺卿一双水眸里满是冰冷,她原是念着血肉亲情,即便她不是真正的云诺卿她却也承了这具躯体的情,不知为何,从心底里她对亲情是有着一丝眷恋的,可此刻看着云翰那毫不掩饰的杀意,那不留情面刺向她心口的一剑,她是真的死心了。 云诺卿无法抵挡只能微微错开身子避过要害,长剑狠狠地穿透她的右肩带起一片妖艳的血花,妖冶的血色染红了云诺卿的白衣,她伸出左手握住锋利的长剑,一寸,一寸地将它从身体中拔出来,肩上的血汩汩地流出,手上的血也一滴一滴地往下落,云诺卿在众人惊恐的目光中一把甩开满是鲜血的长剑,抬起头冷冷地看着云翰沉声说道:“云翰,我今日躲得开并不是你手下留情,而是我的本事,自你这一剑起,我云诺卿与你云将军府恩断义绝!” “好!好!”云翰怒极反笑,满脸讽刺地说道:“从此我云翰在没有你这个孽障女儿,你给我滚出云府!” 闻言,云诺卿轻轻一笑:“求之不得。”说罢捂住肩上的伤口,蹒跚着向外走去,肩上的伤口不住地流血,云诺卿眼前一花眼看着就要倒下去,忽然被人一把扶住,只听耳边响起筱竹坚定的声音:“小姐,筱竹跟你走,天涯海角,奴婢都跟着你!” 云诺卿心中一暖,吃力地朝筱竹点了点头,在筱竹的搀扶下艰难地向外走去。 (ps:亲们不要扔臭鸡蛋砸我啊。。。。蓝蓝这个文的设定女主并不是依靠强大的武力而是靠计谋,不然怎么称得上《庶女谋》呢?最后跪求推荐收藏!!!!!!~~~~~) 零零六章 伤重垂危再相遇 筱竹小心地抚着云诺卿,两女几乎是一步一步地挪出了将军府,一路上有人同情,有人嘲讽,云诺卿满含讥讽地勾起唇角,回过头最后看一眼这个她生活了三年的地方。 筱竹心疼地看着虚弱苍白的云诺卿,背对着云诺卿躬下身子带着哭腔说道:“小姐,您上来,奴婢背着您去找郎中。” “傻丫头,我没事,快走吧。”云诺卿感动的拍了拍筱竹的背示意她起身。 “小姐,奴婢求您了,您身子弱,失血过多不能再拖了!”筱竹哽咽地说着,眼泪吧嗒吧嗒地往下掉,云诺卿于心不忍终是遂了她的意,忍着肩上的剧痛爬到筱竹纤弱的背上,失血过多的云诺卿眼睛越来越模糊,看着这个世界的残影在自己眼前晃啊晃,直至消失。 “小姐,小姐”,筱竹艰难地迈着步子,大声唤着背上昏过去的云诺卿:“小姐,您别睡!坚持一下!小姐,您不能丢下筱竹,不能睡!”筱竹身子一软“咚”地跪倒在地上,即便是膝盖磕得生疼摔得遍体鳞伤,筱竹也来不及顾忌,吃力地撑住云诺卿的身子,筱竹咬紧牙关颤着双腿站了起来继续走。 “砰”,筱竹已经不记得这是第几次了,她的膝盖处衣裙已经被磨出了个拳头大的洞,露出鲜血淋漓的伤口,筱竹的膝盖被磨得血肉模糊已经看不出一块完好的皮肤,这一次她还是像之前一样勉力想要站起来,可她的腿仿佛灌了铅一般不听使唤,怎么也无法再站起来,“我不能放弃,小姐,我要救小姐。”筱竹仿佛魔怔了一般反反复复地念叨着,右手放到背后稳住云诺卿的身体,筱竹左手撑住地面,缓缓移动血肉模糊的膝盖一点一点地向前爬去。 地上的石子,砂砾深深地嵌入筱竹的手掌心,筱竹恍若未觉仍然一点一点地继续向前爬,“砰”地一声,她终于支撑不住无力地倒了下去,筱竹无助地抱紧晕过去的云诺卿嚎啕大哭,她甚至不住地磕头向路人求助,可是没有任何一个人愿意理会她,越来越多的路人聚集起来,这里是离云将军府不远的街道,重伤垂危的云诺卿和筱竹从云府出来他们怎么会看不到,既然看到了,又有谁敢帮她们? 这边的动静这么大,云将军府的人自然不可能不知道,可实际上却是没有一个人出来问过她们两人的死活。 “小姐,奴婢不会让你有事的!”筱竹用力地擦掉脸上的泪水,冰冷地扫了围观的众人一眼,寒声说道:“你们的样貌我记住了,若我家小姐有事,你们就是帮凶,我筱竹对天起誓,若是我家小姐有个三长两短就算拼了命我也不会让你们好过!” 被筱竹的眼神扫过的人不禁深深的打了个寒颤,更有几个胆小的直接吓跑了,不是有这么一句话麽,傻的怕愣的,愣的怕不要命的,眼下就是这么个理儿了。 谁也没注意到在街角的转角处,一辆黑色金漆的马车正停在那,车内一个黑色锦袍的男子静静地望向筱竹和云诺卿,低低地说了句:“这个小丫头,不错。” “您的意思是?”马车一左一右分别有一位骑着骏马的锦衣男子,两人异口同声的问道。 马车内的人微微一顿,随即开口道:“把她们主仆送到明月医馆。” 两名锦衣男子闻言立刻驾马朝云诺卿的方向而去。 “主子什么时候有恻隐之心了?” “不知道。” 两人相视一眼,均是感叹道:“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啊。” 筱竹死死地护着呼吸渐渐弱下去的云诺卿,一点一点地挪动着,正在这时她看到两名锦衣男子驱马而来停在了她面前,其中一人微微一笑说道:“姑娘莫怕,我们是奉了我家主子的命令送你们去明月医馆的。” 筱竹闻言点了点头,在男子的搀扶下缓缓起身,另一名男子则是在云诺卿的肩上捣鼓了一阵,微微思虑片刻,弃了马将云诺卿抱起大步向来时的马车走去。 黑袍男子慵懒的靠在车厢内听着熟悉的脚步声沉声问道:“怎么回来了?” “主子,这位姑娘伤势太重承受不住马上的颠簸,您看,能不能收留她一会儿?”锦衣男子小心翼翼地出声问道。 闻言,黑袍男子的脸瞬间黑得像他身上这件袍子一样,伸手勾起帘子,危险地眯起了眸子似笑非笑地说道:“宿洛,长胆子了,敢顶嘴了?让你带着你就。。。。。”正在宿洛冷汗涔涔的时候,黑袍男子突然猛地住了声,眸光闪烁了一瞬,缓缓开口道:“把她弄上来吧。” “啊?”宿洛被这一突如其来的情况搞得一头雾水,忍不住惊疑出声。 “没听见?”黑袍男子面色一沉。 “听见了,听见了,呵呵,听见了。”宿洛很狗腿地打着哈哈将昏迷不醒的云诺卿放到马车上,识趣地麻溜走人。 厚重的车帘被放了下来,马车也缓缓地开始移动,马车内,黑袍男子神色奇异地打量着面无血色的云诺卿,忽然他伸出手盖住了云诺卿前额的刘海,细细的观察着眼前的少女,黑袍男子蓦地一声冷笑:“原来是那个贼。” 方才就在他要宿洛把人带走的时候,他忽然看到这女子腰间的玉佩,正是他丢失的那块龙纹玉佩,仔细打量了云诺卿一番,黑袍男子终于认出了她就是那日作案被抓包的小贼。 “本世子当初告诉过你,不要再遇到本世子。”黑袍男子饶有兴味地对着昏迷不醒的云诺卿低声说道:“当日的账等你醒了,咱们一一清算。” 若是云诺卿此时还有意识,还能听到他的话,那么她一定能猜到,眼前这位人模人样,从头黑到尾的“衣冠禽(和谐)兽正是权倾朝野的夜王世子,不过,更多的一定是在心里怒骂禽(和谐)兽的小心眼。 从这一刻起,云诺卿和夜王世子的鸡飞狗跳生活正式开始了。 (ps:~~~~(>_<)~~~~筱竹忠心得把伦家都感动了~~~为了善良忠心的筱竹,请投出你们宝贵的一票啵(?3?)~~~~~) 零零七章 明月医馆女神医 明月医馆是整个天御国最好的医馆,放眼天下能与之相比的绝对不超过五指之数,明月医馆的首席更是闻名天下的女神医映明月,不过很可惜,映明月是不会轻易出诊的。饶是如此,关于映明月的传闻有很多,什么心地善良,悬壶济世,心怀穷苦百姓,百姓对她的爱戴那简直是,犹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毕竟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嘛,每日前来明月医馆求医的人不计其数,其中不少人都是打着这位绝色女神医的主意,不过今日自从一驾黑色的马车进了后院之后,明月医馆便闭门谢客了,这让不少人望洋兴叹。 此时明月医馆的后院,几位年轻的医工小心翼翼的从马车上抬下一个血衣污浊的女子送进了医馆的一间偏房。 “我说世子爷,今儿个太阳是打北边儿出来的?”院中一个碧裙女子双手环臂,一脸戏虐地问道,若是外面想来求医的人见到她一定会惊呼出来,这位衣着简单眉目素雅的女子便是闻名天下的女神医,映明月。 宫锦湫(某男)一个字儿都没说,只是冷飕飕地扫了映明月一眼,映明月立马举手投降:“别这么看人家,人家心脏很脆弱,我这就去把那位姑奶奶救回来。”话音一落,映明月风一样的消失在宫锦湫的视线范围内。 宿洛和夕鹤(另一名锦衣男子)对这种情形早就见惯不怪了,不过他们对于映明月敢戏谑主子的做法还是相当崇拜的,反正他俩是不敢。 唉,两男内心哀怨一下自己没骨气,不过也只有一秒种而已而后立马一左一右狗腿地屁颠屁颠儿跑到宫锦湫身后作僵尸状。 宫锦湫一言不发地就这么站了一个晌午,在宿洛以为自己要被烤熟了的时候,偏房的门终于打开了,只见映明月神情凝重地走了出来。 “怎么回事?”宫锦湫皱眉问。 映明月无奈地摊了摊手表示无能为力:“她自小便落下寒症贫血体虚,这次又拖了这么久才来就医,失血过多身体亏空了大半,我是爱莫能助了。” 宫锦湫沉着一张脸冷冷的说道:“失血过多就给她补回来,失多少补多少,本世子跟她的帐没清算完之前,她不能死。” 闻言,宿洛和夕鹤一副痴呆的样子看着面色冷峻的宫锦湫,心中腹诽:这要是救回来了给她吃点东西长期调养补一补倒是可以,现在人马上就没了,哪有时间给她补啊。当然这话就是借他俩十个胆子也是不敢说出来的。 听着宫锦湫这极其不负责任的一句话,映明月双眼一亮,忍不住惊呼道:“有了!不过,要世子爷肯配合才行。” “能救活她,怎么都行。”宫锦湫眼都不眨一下冷冷的说道。 说罢,跟在映明月的身后进了偏房。 刚一进屋映明月就对宫锦湫说道:“请世子爷坐到那位姑娘身边去,把你们两人的袖管卷到肘部以上。”说罢自己来回地在屋里捣鼓着不知道什么东西。 宫锦湫拉过一把椅子坐到榻前依着映明月的话卷好了两人的袖管后静静地看着云诺卿的脸,苍白,毫无血色,仿佛真的是一具冰冷的尸体一样,这个认知让他很不爽,欠他的债还没还清就这么死了,想都不要想!忽然宫锦湫眸光一闪,云诺卿侧脸被映明月上了药的五个指印已经消退的差不多了,但若是仔细看还是辨得出来,看着她侧脸上的手印,宫锦湫凤眸一眯,他的东西也敢碰,她欠了他的债自然就是他的东西,他倒要看看谁有这么大的胆子! 显然某人已经彻底将云诺卿视为自己的“东西”了。 正在这时,不知道一直忙活个什么的映明月终于完工了,只见她手中拿着有一根筷子三分之一粗细的管子,两端缀着两枚寒光闪烁的银针。 “什么鬼东西?”宫锦湫皱了皱眉。 映明月咧嘴一笑露出两颗熠熠生辉的小虎牙,“这跟小管子可是本姑娘毁了一颗象牙失手了七次才磨出来的,这两枚银针是当初我托人特别定制的暗器,空心的,本来准备藏毒的,便宜她了。”说着朝昏迷不醒的云诺卿怒了努嘴。 映明月最后用酒清洗了一遍这套“鬼东西”,拿着一侧的一枚银针就要向云诺卿的手臂扎上去,忽然一股大力猛地捏住自己的手腕,回过头正对上黑着一张脸的宫锦湫,映明月忍不住犯了个白眼,有些抓狂的喊道:“世子爷,你这是在阻挠我救人!你还想不想让她活了!” “救人?”宫锦湫怀疑地挑了挑眉,手上的力道却是半分也没有放松,反倒隐隐有加重的趋势。 “我这是要把你的血渡到她的身体里去!不然她这个样子你指望她自己平白无故地生出血来?”映明月没好气地开口说道。 宫锦湫这才放了手,此刻便是他自己也觉得自己神经过了头了。 一代女神医映明月在九曲十八弯的辛酸坎坷,提心吊胆中终于把针扎在了两位祖宗的手臂上,她很有泪流满面的冲动啊,如果现在面前有个镜子,映明月毫不怀疑自己会对着镜子给自己磕一个,太尼玛不容易了有木有啊!她遇到的这都是什么极品奇葩啊!这需要什么样的勇气和毅力,她自己都崇拜自己了! 处理完史上最棘手的病人和病人家属(额,姑且称为病人家属吧),映明月以拍马莫及的速度逃出了这间偏房,她决定了,以后再也不会进这间屋子。 此时小小的房间内只剩下宫锦湫和云诺卿两个人,一个闷油瓶,一个重病患,房间内只有两人浅浅的呼吸声。 宫锦湫把玩着手中的龙纹玉佩,眸光深沉不知在想些什么,转过头看了眼云诺卿的小脸,想起初遇时她呼天喊地地叫他“少爷”,鼻涕一把泪一把地往他身上蹭,当时他怎么就没认出她是个女人呢? (ps:蓝蓝为了这章的输血情节特意去查了一下,古代罗马给角斗士的输血方法,选取了其中比较。。额。。文雅的,总不能写用鸡胃和膀胱啵。。。。毁三观啊,最后求推荐收藏~~~~~~~~) 零零八章 腹黑债主世子爷 云诺卿在输完血之后又昏迷了整整两天才有悠悠转醒的趋势,这一日宫锦湫又背着手迈着大爷步子晃晃悠悠地来到了云诺卿所住的偏房,美其名曰:“不能让自己未来的奴隶就这么死了。”那语气,那神态,看得宿洛和夕鹤捶胸顿足就恨自己不是个女人,这待遇,羡慕嫉妒恨啊! 阳光透过薄薄的窗纸照进屋内,刺眼的光打在榻上,云诺卿不适地睁开了双眼,含含糊糊地咕哝道:“唔,水。” 一脚刚迈进房门就听云诺卿喑哑地低呼声,宫锦湫一张祸水脸瞬间沉了下来,那寒气冰冻三尺就是分分钟的事儿:“该死的女人,竟敢指使本世子!”嘴上咒骂不停,但手上却已端起了桌上的茶水,从来不懂何为怜香惜玉的夜王世子皱着眉,扶起云诺卿的身子,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把茶水灌了下去。 “咳,咳咳。。。咳咳。。。”若说方才云诺卿只是意识朦胧还没清醒的话,这下子是彻彻底底醒了个通透,剧烈的咳嗽让云诺卿肩上的伤口再次裂开,雪白的里衣渐渐渗出血色,云诺卿一双大眼瞪得滚圆,狠狠地看向罪魁祸首,这一眼,云诺卿蓦地一惊,这张祸水脸怎的这般眼熟? 在哪里见过?哪里?她这三年几乎日日闷在那个小园子里,他不是云府的人,那是。。。。衣冠禽(和谐)兽!!! 云诺卿心中大呼不妙,宫锦湫则是似笑非笑地看着她不断变化的表情,心中暗叹:都说女人翻脸跟翻书一样,今日一见,古人诚不欺我。 “你,你你,看什么!”云诺卿鼓足勇气大声吼道,没事的,没事的,那天她穿了男装这个禽(和谐)兽一定认不出来的,云诺卿在内心安慰自己。 宫锦湫挑了挑眉,冷冷地瞥了一眼云诺卿肩上的血色:“小贼,伤口裂开了,不想死就别乱激动。” 云诺卿闻言一窒,此刻她很想把自己三十六号的鞋拍到这禽(和谐)兽四十二码的脸上去,到底是谁害她伤口裂开的!现在还一副事不关己的无耻嘴脸。不过一想到禽(和谐)兽对自己的称呼,云诺卿顿时蔫儿了,天大地大债主最大,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她忍! “看到本。。。我,有这么悲愤麽?”宫锦湫冷冷一哼。 云诺卿一副豁出去了的样子,语气沉痛地说道:“有。” 闻言,宫锦湫不悦地皱了皱眉:“做贼你还有理了?” “好吧,我有罪。”云诺卿小脸一垮,唉,被人抓住把柄真是不好受啊。 “你就是这么对待你救命恩人的?” “救命恩人?你吗?”云诺卿满是怀疑地打量起宫锦湫,半晌,鄙视地看了他一眼张口:“你确定你不是为了亲自虐我麽?” 好吧,云诺卿果然够聪明。 出乎意料地,听闻此言宫锦湫不但没有企图用眼神杀死云诺卿,反而勾唇一笑起身走到书岸前,紧接着“刷刷刷刷”潇洒地挥笔弄墨,在云诺卿心中警铃大作的时候,宫锦湫左手拿着墨迹未干的纸,右手端着一小盒朱砂信步走了过来。 “做什么!”云诺卿有种不好的预感。 宫锦湫眯起了似笑非笑的桃花眼,把手中的纸和朱砂往云诺卿腿上一摆,漫不经心地说道:“签字画押。” 云诺卿已经完全没有余力去听宫谨湫说了什么话了,此时的她满脑子都是那纸上硕大的三个字“卖身契”! 具体内容如下: 我云诺卿于半月前偷了宫锦湫纹银一百二十一两,祖传龙纹玉佩一枚,两日前被宫谨湫所救,而后取其血无数,故此甘愿为奴五年以还其大恩。 元虚年六月二十三日。 见鬼的卖身契,谁要卖身给他!落到这个衣冠禽(和谐)兽手里她还能有好日子过?! 这个时候云诺卿能意识到这个关键的问题,证明她觉悟还是很高的。 想到此处,云诺卿对宫锦湫大声吼道:“我不同意,凭什么要我签卖身契!” “凭你是个毛贼。” “我那时候不知道你是夜王世子!”云诺卿有些抓狂,若是知道他是宫锦湫,就是送上门来她也不会招惹,倒不是欺软怕硬,她是真的不想跟这些背景复杂的人扯上一毛钱的关系。 宫锦湫不急不缓地抿了一口杯中茶,随即悠悠开口说道:“本世子是通知你,不是征得你的同意,第一你偷了本世子的东西,第二你欠本世子一条命,就这两点卖了你都还不起,你有什么资格说‘不同意’?” “我,我。。。。”云诺卿想了半天也想不出什么可以反驳的话,一时之间只能支支吾吾地“我”了个半天。 “我什么我?” “我可以还你钱!”在宫锦湫强大的压力下,云诺卿想都没想脱口而出。 还没等云诺卿来得及反悔呢,宫锦湫便嗤嗤一笑,轻蔑地打量了云诺卿一眼,不屑地撇了撇嘴:“还钱?那本世子就成全你”,说着不知道从哪搞出来个小算盘噼里啪啦”地拨弄起来,“纹银一百二十一两就算你一百二十两,玉佩是夜王府一脉单传的无价之宝,但是可怜可怜你算你十万两。。。。黄金,你的伤是女神医映明月亲自医治的,算你纹银一万两,还有你身体里本世子的血,算你十万两。。。黄金,一共是黄金二十万两,白银一万零一百二十两,你这些日子的药费食宿费本世子给你免了。好了,还钱吧。”说罢,手中的算盘“啪”地往桌上一拍,好整以暇地等着看云诺卿的笑话。 “你,谁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云诺卿倔强地不肯服输。 似是早就猜到她不会束手就擒一般,宫锦湫淡淡的开口:“你可以去问你的侍女,如果本世子言不符实,随你处置。” “不签!”云诺卿厚脸皮地别过头。 宫锦湫挑了挑眉:“那就还钱。” “没钱。”云诺卿无赖地撇了撇嘴。 宫锦湫脸上露出薄怒之色:冷冷的说道:“二选一!” “不签,没钱”云诺卿搬出对付腹黑男三*则,第一,坚持,第二,不要脸,第三,坚持不要脸。 闻言,宫锦湫的脸色彻底黑了下来,凶狠地瞪着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看你能把我怎么样的云诺卿,沉声说道:“那本世子就派人把你送到青(和谐)楼,安排你日日接(和谐)客直到赚够了钱为止。” “下流!”云诺卿忍不住怒骂。 宫锦湫斜睨了炸毛的云诺卿一眼,沉声唤道:“宿洛进来。” 宿洛闻言一只脚刚跨过门槛,另一只脚还没来得及提起来,就听屋里云诺卿一声尖叫:“我签!”随即宫锦湫的怒斥声响起:“滚出去!” 宿洛瞬间石化,一时间头顶乌鸦乱窜,他这是招谁惹谁了? (ps:请为可怜的宿洛投上一票~~~~~o(?□?)o) 零零九章 月黑风高杀人夜 “那个,我的手暂时写不了字,等几天可以不?”云诺卿不甘心地临死挣扎一下。 闻言,宫锦湫薄唇轻抿极力忍着笑,打开小小的朱砂盒怒了努嘴:“不用写字,按个手印就行。” 尼玛还能再腹黑点麽!云诺卿在心中咆哮。 “要本世子动手?”宫锦湫不怀好意地勾起了唇角。 云诺卿暗骂宫锦湫混蛋王八蛋,眼一闭心一横在纸上摁了个手印。 宫锦湫掩起眸中的笑意,清了清嗓子道:“其实本世子的人待遇还不错。” “所以呢?”云诺卿毫不吝啬地赏了他一记大白眼,没好气地接下话来。 “所以,你的表情可以不用那么的,视死如归。” “。。。。。。。”她的表情已经那么悲愤了麽。 “好好休息两日,伤好了就随本世子去云府。”留下这么一句话,宫锦湫轻轻的走了,不带走一片云彩。 宫锦湫人已经消失在云诺卿的视线内,云诺卿才反应过来他走前的那句话,云府?这天御国云姓本就稀少,京都的云府,就只有她从前的家,云将军府! 一念及此,云诺卿轻轻蹙起了眉,宫锦湫既然知道自己是云诺卿,断然没道理不知道她与云府的关系,带着一个弃女回云府,他想做什么? 正在云诺卿百思不得其解之时,筱竹略带惊喜的声音将她的思绪拉了回来:“小姐,你可算醒了,奴婢以为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云诺卿抬眼便见到哭的跟个泪人儿似的筱竹,轻轻拉过筱竹的手,云诺卿刚想开口却猛的停住,把筱竹的手心翻过来,看到那深深浅浅的淤血心中不由得抽痛:“筱竹,对不起,害你受苦了。” 筱竹手上和膝盖上的伤映明月已经为她上了药,看上去没有原来那般凄惨可怖了,可免不了地还是会有些疼,此时一听云诺卿如此说,忙慌张的抽回手,“小姐,都是奴婢没用保护不了你,你没事奴婢就放心了,说起来这次多亏了世子爷,你失血过多,世子爷二话不说就让神医取自己的血度给你,世子爷因为这也在床(和谐)上躺了两天呢。” 云诺卿闻言微怔,对筱竹她自然是深信不疑的,那,这么说那个禽(和谐)兽也没有那么坏,那,她刚才对他是不是凶了点。云诺卿心中小小的愧疚起来,下次见到他对他好些就是了,嗯,就这样。云诺卿暗下决定。 可怜的云诺卿完全不知道,筱竹说的都是夕鹤在某个无良主子的示意下“不经意间”说给她听的,只是这个“不经意”的次数太频繁了一些。 宫锦湫怀揣着云诺卿的卖身契眉宇间是不加掩饰的恣意**,这一幕正巧让准备去给云诺卿换药的映明月看到,映明月一时没忍住轻叹出声:“千年铁树要开花啊!” 宫锦湫冷眼一扫,映明月连忙捂紧嘴巴,讪讪地朝他笑了笑然后飞一般地逃离现场,宫锦湫冷冷一哼走了出去。待宫锦湫的身影完全消失之后,不远处的大树上“蹭”地跳下来两个人。 “明月说的没错。” ”千年铁树真要开花了。” 两人对视一眼,想起今个儿早晨与主子的一番对话。 “以后你们两个就留在医馆。” “属下必须保护主子的安全。” “本世子的安全还用你们两个保护?”宫锦湫挑眉。 “这。。。”宿洛和夕鹤犹豫。 “你们两个跟本世子这么久,就当作休假了。” 宿洛和夕鹤正感动着。 “但是不许离开这个院子一步。”宫锦湫潇洒地加了一句,潇洒地离去。 宿洛:“。。。。。。” 夕鹤:“。。。。。。” 目的能不这么明显麽,宿洛和夕鹤欲哭无泪,您要是不放心倒是自己搁这儿守着啊。 此时,映明月给云诺卿换好了药两女聊了一会儿天色就暗了下来。 映明月已经离开了,筱竹也被云诺卿强制命令回去养伤。 仔细捋着这几天的变故,云诺卿不由得感叹果然是世事无常。 正在这时,隔着门窗外面忽然传来兵刃相接的打斗声,“乒乒乓乓”地响了几声,云诺卿便听到门口一名男子的声音传了进来:“小姐,属下有事求见。” 小姐?属下?云诺卿微微疑惑,这人是谁?想着云诺卿缓缓开口:“进来吧。”话音一落,便见两个锦衣男子手里拎着一人走了进来,目光在两人脸上稍作停留,云诺卿恍然大悟:“是你们。”这两人不就是她做贼那日跟在禽(和谐)兽身边的那两个。 宿洛和夕鹤恭敬地颔了颔首,沉声说道:“这人意欲行刺,请小姐处置。” 闻言,云诺卿心中一动,按筱竹所说,这个院子除了自己其他人都已经搬出去了,说是为了让她安静养伤,那这个男子深夜闯入,目的不言而喻,是冲着她来的。 ”请你回去告诉那个人,云诺卿念着血脉亲情不去追究,如今我已不再是任人欺凌的云诺卿。”云诺卿面无表情地开口,对宿洛和夕鹤点了下头。 宿洛和夕鹤会意,飞起一脚便将男子踹了出去,随即两人也悄悄地退了出去将门关好。 云诺卿勾起唇角,俏脸上浮起一抹自嘲的笑,那人竟真的这般狠心,可笑自己竟还念着旧情对她不忍,从今以后,她云诺卿与云府,与那人真真正正地恩断情绝! 此时云府一个奢华的园中灯火通明。 “啪!”屋内传来一个响亮的耳光声。 “废物!这点儿小事儿都办不好!”一个女子尖声叫道:“滚!滚!都给我滚出去!” 一群丫鬟婆子战战兢兢地推门走了出来,最后出来了一个男子,此人正是去明月医馆行刺的那人。 偌大的房间内只余下一个中年妇人,妇人目露凶光,恶狠狠地咒骂道:“贱人!根本就是个丧门星!我就该在把你生下之后就弄死!” 此时这个满脸狰狞的妇人正是云诺卿的生母,兰姨娘! 零一零章 主仆双双把家还 兰姨娘在云诺卿离开云府后一改之前的绝情绝义,整日以泪洗面哭天喊地的表现着自己对这个女儿有多不舍,这也让包括云翰在内的众人始料未及,不过随即众人也就释然了,再怎么说,到底是亲生母女,哪能没有感情呢,可惜他们不知道的兰姨娘真正的目的。 她哪里会真的心疼云诺卿,不过是逢场作戏剧情所需罢了,从一开始兰姨娘便知道云诺卿是无辜的,这些年云诺卿从不间断的派人来看望她,她自然知道云诺卿不是那等狠心之人,在这种情形下她仍然一口咬定是云诺卿,无疑是为了让她含冤离去,云诺卿前脚走她后脚就派人去杀了她,再把这件事推到王琴是身上,加上嫁祸云诺卿这笔账,王琴就算不被休掉正妻之位也必定不保,到时候,得利的自然是她兰姨娘。可惜她没料到云诺卿最后竟然躲了过去,救了她的人会是谁? 这一夜,兰姨娘的院落里不停地传出“砰砰”重物落地的声响。 日子就这么安安静静地过了两日。 这日晌午,刚才下过小雨,院中的芭蕉叶上还挂着晶亮的水珠,天微微放晴,云诺卿正坐在院中摆弄着凝满雨珠的蕉叶,忽然手指一顿,抬头向门口看去。 只见宫锦湫慵懒地斜倚在长廊的柱子旁,偏着头微微扬起下颌静静地与她对视。 他站在那里多久了?云诺卿暗自猜测,还没等她继续往下想,宫锦湫不悦的声音就传了过来:“小贼,你就那么坐着让主子站着?” 云诺卿气结,想也没想就回击道:“院子里没你坐的位置吗?你自己要站着关我什么事?” “看来你还没搞清楚自己的身份。”说着,宫锦湫从袖中取出一张纸潇洒地一抖,瞬间露出那明晃晃的三个大字“卖身契”,不出意外地看见云诺卿一下子黑下来的小脸,宫锦湫心情大好地踱着步子走到云诺卿面前,居高临下地开口:“见到本世子要叫‘爷’,奴才就要有奴才的规矩,爷吃着你看着,爷坐着你站着,爷说东你就不能往西,爷指南你就不许打北,听清楚了吗?“ 云诺卿深深地,深深地,再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最后强忍住咬他一口的冲动咬牙说道:“是,‘奴婢’知道了!” 宫锦湫不着痕迹地皱了皱眉,听到云诺卿刻意咬重的“奴婢”两个字,没来由地一阵气闷,随即沉声道:“你就是个小贼,别平白地糟蹋了‘奴婢’两个字。” “禽(和谐)兽!”云诺卿大怒,蹭地一下站了起来朝着宫锦湫的胸口用力一拳,可惜,没打到。 宫锦湫紧紧地抓着云诺卿的手腕,挑了挑眉轻蔑地说道:“就你这三脚猫的功夫老鼠都打不死!”说罢丢垃圾一样甩开云诺卿的手大步离去,走到长廊处宫锦湫顿了顿沉声呵斥道:“傻站着做什么,给爷滚过来!” “能不能不要一口一个‘本世子’,一口一个‘爷’的,说‘我’不好么。”云诺卿不情不愿地踩着小步子不急不缓地挪了过去,宫锦湫见状上前两步一把拎起云诺卿的后领像拎小鸡一样一路拎着她出了明月医馆,一开始云诺卿还会挣扎两下,到了后来连话都懒得跟他说就随便他怎么样了。 在一干医工震惊的目光下,云诺卿被宫锦湫丢上了马车。 “筱竹,你怎么也在?”云诺卿看着车内战战兢兢的筱竹不由得惊疑出声。 筱竹小心翼翼地瞄了一眼宫锦湫怕怕地回答道:“世子爷说小姐今天一定想回将军府,要奴婢陪着你。” 闻言云诺卿有些吃惊地回头看了眼不发一言的宫锦湫:“你怎么知道?” “昨天夜里的事宿洛跟我说了。” “诶?”云诺卿轻咦出声:“不说‘本世子’了?” 宫锦湫冷冷地扫了她一眼懒得理她,继续说道:“既然想清楚了就不要再妇人之仁。” 云诺卿平静地与宫锦湫对视,轻声说道:“我本不愿搀和进这些无谓的争斗,可是即便我抽身离开,有些人还是不愿放过我,既然如此,我又何必顾念所谓旧情。” “我希望你记住你今天这番话。”宫锦湫深深地看了云诺卿一眼掀开车帘跳了下去。 “小姐,您真的决定了要回去吗?”筱竹有些担忧地问道。 云诺卿唇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筱竹,我们要活得安稳,活得更好,就要踩着她们的肩膀往上爬,她们不想放过我,我就会先下手除了她们!” 筱竹看着云诺卿心底忽然泛起一丝凉意,她感觉得到小姐哪里变得不一样了,从前的云诺卿温顺谦和,做事做人都会留一线,可是现在的云诺卿冷酷得让筱竹害怕。 “筱竹,我云诺卿是死过一次的人,上一次是我无知无能,害了我也委屈了你,这一次,我会用我自己的力量保护好自己,保护好你。”云诺卿心疼的拉起筱竹的手,看着她手心还未痊愈的伤口满是内疚。 筱竹满脸感动,坚定地点着小脑袋说道:“小姐你做什么筱竹都会支持你的,你到哪儿筱竹就跟到哪儿,这一次筱竹也会保护好小姐的!” 云诺卿微微一笑,转而忽然想起自己签了卖身契给宫锦湫,他怎么会这么轻易地放了自己,想到此处便对筱竹问道:“筱竹,宫锦湫有没有对你提卖身契的事?” 筱竹略作沉思忽然一拍脑门,“世子爷说过要奴婢告诉小姐,卖身契只管在他那儿存着,他什么时候想出要求你再去兑现就是了。” 他会这么好心?云诺卿暗自嘀咕,不过,这次那个禽(和谐)兽确实帮了自己不少,若是没有他,她的这条命便真的捡不回来了,此番他又帮她回云府,这人,究竟是好是坏,真是难捉摸,云诺卿不再去想,不过,王琴,云诺澜,兰馨(兰姨娘),云翰,你们,可要等着我回来。 零一一章 庶女沉冤欺嫡姐 不出一盏茶的光景,云诺卿重回云府的消息就传遍了大街小巷,便是连隔条街卖菜的阿婆都知道被逐出云府二小姐带着丫鬟回府了,一时之间云府的下人们纷纷疑惑着二小姐已经被赶出去了如今还回来做什么,难道是当初真的是被冤枉的如今沉冤得雪了? 此时,云府的正厅里云翰,王琴,兰姨娘,金姨娘,柳姨娘,玉姨娘,云诺澜,云诺西,云诺谦和其他几位姨娘所处的小姐都坐在那,作为当事人的云诺卿仍是难掩病态,有些虚弱地坐在椅子上,云诺卿心中倒是毫不在意别人怎么想怎么看,她若是在意他人的冷眼早就投河自尽了,哪里还坚持得到今日。 她那副病恹恹的样子落在王琴眼里瞬间勾起了他的怒火,只听王琴不悦的说道:“当日是你自己要与我云府恩断义绝,如今还回来做什么?” 云翰也是厌恶地皱眉:“你还回来做什么?硬要闹出这么大的阵仗你倒是说说你今天有何话讲?” 云诺卿闻言面上一阵委屈,泪眼朦胧地看着云翰柔声说道:“爹爹,女儿只是想证明自己的清白,当日有人诬陷女儿毒害亲弟弟,今日女儿回来只是想告诉爹爹真相还自己一个清白啊。” 云诺卿话音一落只见王琴和云诺澜顿时脸色剧变,云翰则是面色一阵铁青,阴沉地开口问道:“那你说是谁陷害于你?” 云诺卿当即吃力地起身而后跪在了云翰面前,看她方才只是一个简单的动作额角就布满了细汗,想来是肩上的伤还没痊愈就匆忙回府了,一念及此,云翰对云诺卿的话不由得信了几分。 云诺卿将云翰的表情收入眼底,心中冷冷一笑,脸上却是表新出伤重未愈的痛苦,咬了咬下唇低声说道:“爹爹,陷害女儿的人正是大姐姐。” “大胆!”王琴有些慌张地连忙厉声呵斥:“你竟敢污蔑嫡姐!” “爹爹,女儿有证人。”云诺卿转头看着云翰目光坚决地说道。 王琴见状连忙接过话,状似委屈地说道:“老爷,澜儿自小心地善良连一只蚂蚁都舍不得踩死,她可是您的亲生女儿啊,您不能怀疑她啊!”说罢暗暗对云诺澜使了个眼色。 云诺澜见状忙状似委屈地跪了下来哭诉道:“爹爹,女儿冤枉啊,女儿没有陷害二妹妹。” 装可怜?云诺卿冷笑,就你们会么,只见云诺卿左手一用力一把扯开衣襟露出缠着厚厚纱布的右肩,上面隐约地还透出几块血渍,云翰看着云诺卿肩上的伤一时间心中也泛出愧疚,再怎么不受宠也是他的女儿,此时他对云诺卿倒是真的多出了几分疼惜,云诺卿神色凄楚地开口:“母亲,诺卿自知非你亲生可你也不能这般无情,当日您心疼大姐姐让我顶了罪我认了,可是今日您难道还要爹爹再被蒙蔽出手伤害我吗?” 闻言,王琴恼羞成怒地上前就扇了云诺卿一个结结实实的耳光:“你这个小贱蹄子,乱说什么!再敢胡说当心我撕烂你的嘴!” 云翰面色一沉,“你这是在干什么!” 王琴回过神来也知道是自己沉不住气了,心头暗恼却也再不敢出声了。 “爹爹,前日筱竹为我抓药时碰巧遇见了大姐姐的贴身丫鬟绿衣。”说着对筱竹点了点头,筱竹会意地从门口领进来一个模样娇俏的小丫鬟走了进来,这小丫鬟早已经吓得魂不附体了,看清正厅的阵仗后忙连滚带爬地奔面无人色的云诺澜跑去。 云诺澜从看清这丫鬟的第一眼便面色如土,王琴也是心中惊惧,此时看着跪在她脚边哭天喊地的小丫鬟,云诺澜抢先开口以求先发制人:“绿衣,你几日前偷了我的朱钗跑出府去,如今又回来做什么!”说罢一脚狠狠踢开唤作绿衣的丫鬟委委屈屈地看着云翰:“爹爹,这丫头满口的谎话连篇前日还偷了我的东西跑出府去,如今无端的回来定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您可不能轻易地信了她的话啊。” 云诺澜这一番声泪俱下的控诉吓坏了绿衣,绿衣连忙爬着上前拉住云诺澜的裙摆哭诉道:“大小姐,绿衣这么多年对你忠心耿耿,你怎么能这般说绿衣啊,那天是你让奴婢送了毒粥给二小姐想要害死她,不料最后被小少爷给截下来喝了,小少爷中毒你怕事情败露要奴婢去收买张三让他诬陷二小姐下毒害小少爷,奴婢都是按你的吩咐做的,你和夫人答应奴婢要给奴婢一笔钱放奴婢回家侍奉父母,可是你们怎么能出尔反尔要杀人灭口。。。。” 绿衣的话还没说完云翰的脸色便阴沉了下来,他一向对云诺澜疼爱有加,云诺卿的小性子也全是他娇惯出来的,她是他的嫡长女,对她的疼爱自然多些,可是云翰没想到云诺竟能做出这种事来,一时间看向云诺澜的眼神中满是痛心和失望。 “你,你胡说什么!”云诺澜看着云翰的眼神顿时心头一凉,一阵惊慌忍不住尖声叫道:“好你个贱婢,竟然敢诬陷本小姐,看本小姐不撕烂你的嘴!”说着发了狠地对着绿衣又挠又打。 王琴也是小心翼翼地出声为云诺澜辩解道:“老爷,诺澜怎么会做出这种事来,定是绿衣受人指使想要陷害诺澜。” 云翰能做到这个将军的位置自然不是个傻子,云诺卿孤身在外一没钱二没势的,一个将军府飞弃女拿什么收买绿衣让她指认在将军府一手遮天的王琴母女,一念及此,只见云翰“砰”地一掌将身旁的茶岸拍个粉碎,朝着吓得魂不附体的王琴呵斥道:“你以为我是瞎子吗!到了现在了想欺瞒我?难道要看着我亲手把我的女儿在你面前杀了你才甘心吗!” 见状,王琴也知道云翰此时是动了真怒了,云诺谦是将军府唯一的男丁,三代单传,不管有意无意算计到了云诺卿这件事就已经没办法善了了,更何况现在还牵扯出诬陷云诺卿隐瞒云翰这两宗罪,王琴声泪俱下地说道:“老爷,澜儿只是一时糊涂,您就饶了她这一次吧,不管怎么说,她也是咱们将军府的嫡长女,闹出了什么事端对云府的声誉也不好。” 云诺卿挑眉,王琴这句话算是踩到点子上了,云翰就算不顾念骨肉亲情也会顾及云府的声誉,她本也没打算凭这件事就能搬到王琴处置了云诺澜,说到底这不过是她回到云府的手段而已。 果然,云翰一听到云府声誉当即面色就缓和了些,正在众人纷纷猜测云翰会做和处置时便听云翰沉声说道:“把大小姐关进佛堂,没有我的允许任何人不许探望。”说罢起身扶起云诺卿有些愧疚地说道:“卿儿,让你受委屈了,爹以后会好好保护你的。” 云诺卿苍白的小脸上流下两行清泪,哽咽着说道:“爹,有你关心,卿儿不委屈。” 零一二章 深夜似是故人来 这几日云诺卿闭门谢客,云翰也下了逐客令任何人不得打扰云诺卿养伤,这一下子云诺卿从最不受宠的庶女一跃成为云翰的心头肉掌中宝这种转变众人一时之间还真有些适应不过来,若说最高兴最得意的自然就是兰姨娘了,生了个儿子那受宠程度自不必说,现下这个女儿又入了云翰的眼,这云府说不准真的成了她掌家了,众位姨娘心中纷纷揣度着。 夜里,云诺卿此时正懒懒地斜倚在窗前看着夜色中满园的木兰花,轻声叹道:“花依旧,人非昨。” 一旁的筱竹听她这一声叹息心疼的说道:“小姐,您别多想了,歇着吧。” “我不多想,难道要等着她们来取我的性命麽。”云诺卿悠悠一叹,这条路是她自己选的,自她重新踏进云府大门的那一步起,便再没有了退路,她与王琴,与云诺澜,与兰馨注定是站在对立面的,在这偌大的云府,她谁都不能依靠,只能靠她自己,踩着别人的血,踩着自己的血一步一步地往上爬。 恍惚间她脑海中出现宫锦湫的身影,“谢谢。”云诺卿低低地呢喃道。 “原来你这小贼也不是全然地没有良心。”这算说曹操曹操到麽,宫锦湫从房檐上“唰”地纵身跃下,隔着及他半身高的窗沿对屋内的少女勾起唇角调笑着说道。 云诺卿微微出神后立刻开口还击:“所以你现在要感恩戴德,本姑娘良心发现的次数可不多。” “对云翰呢,感动了?良心发现了?”宫锦湫话锋一转,这几日云府的丑闻虽然遮的严实,瞒得住别人可瞒不住他。 闻言云诺卿不着痕迹地蹙了蹙眉沉声说道:“我与云翰的关系早被他那一剑斩断丝毫不剩,何来良心发现一说?” 宫锦湫没错过云诺卿眼底那一闪而逝的落寞,心中幽幽一叹,这丫头的心,还是太软了。宫锦湫勾唇轻笑着说道:“小贼,爷倒是觉得你不是云翰那老东西亲生的。” “借您吉言了。”云诺卿翻了翻白眼,没好气地说道。 眼看着到了睡觉的时辰,这一男一女像是斗鸡一样大眼瞪小眼瞅了半天相顾无言,宫锦湫刚刚便从窗子跳了进来看上去丝毫没有要走的打算。 “世子爷,我要睡觉了,可以麻烦你回避吗?”云诺卿无奈的叹了口气。 “为什么回避?”被她这么一说宫锦湫一屁股坐到床榻左侧,云诺卿坐在床榻右侧,随即,宫锦湫鼻孔朝天对着云诺卿向两把孤零零的凳子扬了扬下巴。 “做什么?”云诺卿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爷今天不走了。”宫锦湫理所当然地说道,云诺卿怀疑自己听错了,问了句:“你说什么?” 宫锦湫不耐烦地皱眉:“你耳朵聋了吗?爷说爷今天不走了,睡在这。” 见过猖狂的,没见过这么猖狂的,睡这儿!你说睡就睡啊!云诺卿在心中咆哮,没好气地开口说道:“我说世子爷,这不是你们夜王府的后花园,女子闺房你一个大男子谁在这儿,有损我清誉。” 闻言,宫锦湫像看白痴一样看了一眼云诺卿说道:“你还有清誉麽?” “我怕毁了你清誉。”云诺卿咬牙切齿地说道。 “爷都不怕你怕什么,皇帝不急急死太监。”宫锦湫不悦的皱了皱眉。 云诺卿无奈的得出结论,这禽(和谐)兽软硬不吃,于是颓然地说道:“我说,你真的不走了?” 宫锦湫回手给了她一记爆栗成功地让云诺卿闭上了嘴巴。 唉,云诺卿憋得内伤,他死皮赖脸的就是不走,自己武力值太低根本不是对手嘛,她倒不是真的在乎什么清誉,问题是让他住这儿吧,那自己睡哪啊,没办法了,为今之计就是抢占有利地形! 心中做出了计较,只见云诺卿贝齿轻咬着下唇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上下左右地转来转去,正在宫锦湫放松警惕有些不明所以的时候,云诺卿以讯雷不及掩耳之势猛地窜到床(上)四仰八叉地往上一趴,整个人呈“大”字形摆在床上,宫锦湫见状剑眉一拧,冷声道:“立刻给本世子滚起来。” “做梦!”云诺卿将脑袋埋在枕头里含糊不清的咕哝道。 “起来!”宫锦湫黑着一张脸伸手去拽。 “不要!”云诺卿奋力甩开继续做她的鸵鸟。 “起来!”宫锦湫再拽。 “不要!”云诺卿再甩。 我拽! 我甩! 我再拽! 我再甩! 我用力地拽! 我死命地甩! 我拽你外衫! 不要了,本姑娘脱下来送你了! 我拽你衣服! 不穿了,姑奶奶丢下去去捡吧! 不大的一张软榻上此时正上演着一场伤风败俗,灭绝人性,惨绝人寰,险象环生的夺床之战。 这两人一个毒舌傲娇世子爷,一个与世无争二小姐就这么你拽我脱,你再拽,我再脱的一直纠缠到云诺卿只剩一件里衣里裤才回过神来。 “啊!!!!!!”云诺卿捂住胸口抬起一脚,尖声叫道:“你流(和谐)氓!” 话音一落伴随着重物落地的声响“砰”,于是早就了某人一生难以抹去的奇耻大辱,世子爷被华丽丽地踹到了地上。 “死女人,你敢踢我!”宫锦湫黑着一张脸,凶神恶煞地怒视着死死地扒住床不放的云诺卿。 云诺卿一边更加用力地扒住床头,一边弱弱地咕哝道:“谁叫你耍流(和谐)氓了。” “死女人,你敢踢本世子!”宫锦湫恶狠狠地瞪着云诺卿。 云诺卿看他一副要吃了自己的样子怕怕地咽了口吐沫:“你,你你你,谁让你耍流(和谐)氓了!” 闻言宫锦湫面色一僵闪出几分尴尬之色随即咬牙切齿的说道:“爷耍流(和谐)氓?那衣服不是你自己脱的?爷还怀疑你要投怀送抱呢!” 一听宫锦湫这话云诺卿顿时像是炸了毛的小狮子,想也不想就大声喊道:“投怀送抱?就你?我呸!你这是在侮辱本姑娘的人格。” “一个贼还有人格麽?”宫锦湫最后这轻飘飘满含威胁意味的一句成功地让即将化身母老虎的云诺卿消停了下来。 只见云诺卿气哼哼地从床(和谐)上爬起来,一边爬一边嘟囔道:“不就是一张床麽,让给你这个不懂怜香惜玉的衣冠禽(和谐)兽了。” “你说什么?”宫锦湫顿时黑了脸。 云诺卿没好气地翻了翻白眼:“您是爷我哪敢说您什么,要不要我去给您弄床暖和的被子过来。” “去吧。” 云诺卿就是随口那么一说,他还真好意思应声,这大夏天的谁用得到暖和的被子啊!云诺卿有种冲上去给他两巴掌的冲动,这个混蛋不折磨她他就睡不着是不是! 云诺卿垂头丧气地抱了一床崭新崭新的被子过来,但是就这样岂不是太便宜他了?云诺卿很是不甘心,诶?有了!那个禽(和谐)兽不是有个令人发指的洁癖麽,嘿嘿,那她就。。。。。。 宫锦湫坐在房间内好整以暇地看着云诺卿慢吞吞地抱着个被子走进来,不经意间眼角瞄到被角的一点痕迹宫锦湫眸中闪过一丝笑意,就知道这小贼没那么安分。 “动作慢死了,赶紧给爷铺到地上去。”宫锦湫出声说道。 诶?铺到地上?他是要打地铺?那。。。。。 云诺卿俏脸上闪过一丝愧疚,犹豫了半晌最后摇了摇头吞吞吐吐的说道:“嗯。。。。这个。。。。。夏天太热,铺的这么多万一起了痱子怎么办,还是不要了,我把被子送回去好了。” 闻言宫锦湫缓缓勾起了唇角:“按爷说的做,铺上去。” 正在云诺卿满心内疚不已的时候耳边又传来宫锦湫的声音:“你睡地上。” 没等云诺卿回过神来蜡烛就熄了,在黑咕隆咚的房间里云诺卿悔得捶胸顿足,她就知道这禽(和谐)兽怎么可能会那么好心!她居然对他内疚!!可是一想起自己刚才对这床被子做了些什么,云诺卿顿时连生气的力气都没有了。 宫锦湫方才瞥到被角处那不怎么显眼的绿色印记大致也猜到了些,想来是这小贼在捣鼓了一些树枝叶子塞到被套里去了,他敢肯定,是极其极其脏的那种。 不得不说宫锦湫的智商果然不是盖的,云诺卿为了这个被子那是过草地爬大树,没成想最后用在了自己身上。 我还是不睡了,没什么的。云诺卿在心中暗骂宫锦湫的同时安慰着自己,要是睡到上面去我会被树枝戳个窟窿的。云诺卿欲哭无泪地坐到凳子上,胳膊拄着桌子,手托香腮昏昏欲睡。被宫锦湫这么一闹云诺卿倒是无暇再去想云府的争斗,难得安稳地睡着。 宫锦湫躺在床(和谐)上听着渐渐均匀的呼吸声勾唇轻笑,一翻身下床摸黑走到桌子旁,轻手轻脚地抱起云诺卿不由得轻轻皱起了眉,太轻了,这么瘦,随即将云诺卿放到床榻里侧自己则躺在外侧,不多时宫锦湫听着身畔浅浅的呼吸声也沉沉睡去。 零一三章 生母无事献殷勤 清晨,一抹晨曦透过斑驳的窗户照进小屋,云诺卿嘟起红唇含糊不清地咕哝了句什么之后翻了个身准备继续睡,忽然耳边响起一声男子的嗤笑声,这一下惊得云诺卿猛地坐起了身子,只见宫锦湫正坐在凳子上似笑非笑地打量着她。 “你,我,我怎么会在床(和谐)上的?”云诺卿结结巴巴地问道。 “昨天晚上你硬要投怀送抱,爷也不好拒绝不是。”宫锦湫状似无奈的叹了口气。 云诺卿有些底气不足地说道:“鬼会信你胡扯。”心中却有些犹疑不定,难道真是自己爬上来的?不然那禽(和谐)兽会管自己的死活?肯定不会,那那,真是她自己爬上宫锦湫的床的?!不会吧!云诺卿很想仰天长叹,这是啥时候发生的惨案啊! “爷走了,你把这粥吃了。”宫锦湫一大早从房里出来着实吓了筱竹一大跳,但是出于对云诺卿救命恩人的信任筱竹倒是没有大喊大叫,按宫锦湫的交代去厨房给云诺卿取了粥回来。 云诺卿出神地看了一会儿宫锦湫离开的方向,缓缓走到桌前端起粥碗。 “小姐,兰姨娘在外面说想见你。”云诺卿正安静地看着书,筱竹推门走了进来低声说道 云诺卿轻轻挑了挑眉,这么快就沉不住气了? 云诺卿放下手边的书任筱竹在自己脸上捣鼓了一阵,满意地看着镜中的自己一脸病容,云诺卿低声说了句:“让她进来吧。” 不一会儿,筱竹就带着兰姨娘走了进来,兰姨娘一脚迈进房内便看着云诺卿病恹恹地靠在床边,“卿儿,你的身子可好些了?”兰姨娘小步走到云诺卿床前一把握住她的手,关切地问道。 “我没事。”正说着,云诺卿便捂着胸口轻轻地咳了起来。 “你看看你这孩子,都病成这个样子了怎么还这般逞强,还说没事!”兰姨娘佯装微怒地训斥道。 云诺卿微微地摇了摇头,有些气虚无力地说道:“有劳兰姨娘挂心,诺卿的身子不碍事的。” 兰姨娘一听云诺卿对她的称呼当即微微变了脸色,随即悄悄地审视了云诺卿半晌缓缓开口说道:“卿儿,你这是在怪娘吗?” 云诺卿眼神有些闪烁不定,没有说话。 云诺卿此举令兰姨娘更加了心中的想法,想到此处,兰姨娘神色悲戚的说道:“卿儿,你是娘身上掉下来的肉,我这个做娘亲的怎么会不心疼呢?只是这将军府里夫人和各院的姨娘们虎视眈眈,就等着随时落井下石,你还有个弟弟,娘也不得不为他考虑,从前是娘不好忽略了你,你能原谅娘亲吗?” “我,我。。。。。”云诺卿蹙了蹙眉神色间有些犹豫挣扎。 兰姨娘见状心中一喜,看样子她心中始终还是有自己这个娘亲的,想着,兰姨娘拍了拍云诺卿的手,柔声说道:“卿儿,你一时之间无法原谅娘,娘能理解,这些年来是娘对不起你,以后,娘会加倍补偿你的”,说着从袖中拿出一个小锦盒交到云诺卿的手上:“卿儿,这是当初娘亲嫁入云府的时候你外婆送给娘亲的,娘就你这么一个宝贝女儿,如今就把它交给你了,你快打开看看喜不喜欢。” 云诺卿闻言心中冷笑,指尖轻轻一勾打开锦盒,里面装着一只白玉木槿花簪子,色泽圆润,触手细腻,这兰姨娘倒是下足了本钱。云诺卿轻轻合上盖子把小小的锦盒交还到兰姨娘的手中轻声说道:“这东西太贵重了,我不能要,您还是拿回去吧。” “卿儿,你是娘亲的亲生女儿,娘的就是你的,哪儿来的贵不贵重这一说呢,听话,你就收下吧。”兰姨娘坚决地把簪子塞回到云诺卿手中硬是不知道从哪儿挤出了几滴眼泪来,声音哽咽地对云诺卿说道:“卿儿,娘求你,你给娘亲一个补偿你的机会好吗?” “我。。。”云诺卿一见兰姨娘流泪有些手忙脚乱地伸手去擦,“你,你别哭了,我答应你就是了。” 兰姨娘闻言顿时破涕为笑,“卿儿,你真的答应娘了。” “嗯。”云诺卿缓缓地点了点头应声道。 见状兰姨娘俯身上前一把抱住云诺卿有些激动地说道:“卿儿,你愿意给娘机会,娘真是太高兴了了。” 云诺卿轻轻地避开肩上的伤口任由兰姨娘抱着,唇角掀起一抹嘲讽的弧度,兰姨娘此时也是心中不断地拨弄着小算盘,眼中冷光连连。 “卿儿,你好生歇着,明儿个娘再来看你。”兰姨娘为云诺卿拉好被子,小声交代了几句便离开了。 “吱呀”,筱竹守在门口见兰姨娘离去她便推门走了进来有些疑惑地问道:“小姐,兰姨娘临走时笑的春风满面的,是怎么了?” 闻言,云诺卿冷冷一笑:“她这般千方百计地来讨好我,无非是做出个贤妻良母的样子给云翰瞧瞧,眼下云翰对我忽然疼爱有加,她不过是想让我站在她那边让她更得云翰的心罢了,既然兰姨娘如此有心,那我便成全了她。” 筱竹一张俏脸顿时涨得通红,愤愤不平地说道:“小姐,兰姨娘虚情假意的,你怎么能帮她啊?” “连你都知道她虚情假意我难道就看不出吗?”云诺卿拉过筱竹的手让她坐在自己身边,偌大的云府筱竹是她唯一的亲人,云诺卿缓缓开口:“如果没有兰姨娘,凭你,凭我,怎么与王琴斗?难道还要像从前一样像丧家之犬一样被赶出去?” 筱竹垂头丧气地低着头小声咕哝道:“小姐难道要一直这样伪装自己与她们周旋吗?” 云诺卿娇躯一颤,她又何尝想要如此?她装病,示弱,虚情假意地演戏,重回云府的每一步她走得小心翼翼,这何尝是她想要的生活? “筱竹,我身后是万丈深渊,不往前走就只能等死,如果我还是当初的云诺卿,那咱们两人在刚回到云府的那日就已经被王琴害死了。”云诺卿沉声说道。 闻言,筱竹缓缓的点了点头低声说道:“奴婢明白了。” 零一四章 女儿之心深似海 自那日以后,兰姨娘倒是成了云诺卿这儿的常客,不说日日都来也是三天两头儿的跑个没完。 这日兰姨娘正坐在屋里与云诺卿话着家常,也不知说起了什么这母女两人笑个不停。 正在这时门外一名粉衣少女冲了进来“扑通”地跪在地上对着云诺卿不住地哀求道:“二姐姐,求求您,饶了大姐姐吧。”此女正是云诺澜的亲生妹妹云诺西,她听丫鬟仆人们议论云诺澜在佛堂那边不吃不喝快要顶不住了,这才忍不住急匆匆地过来云诺卿这求情。 兰姨娘不悦地皱了皱眉,心道云诺澜那个臭丫头死在佛堂才好。 “二姐姐,以前我不懂事总是欺负你,我愿意受罚,求求你,饶了大姐姐,诺西给你磕头了。”说着头用力地往地上磕去。 依着云诺西那骄纵的性子能来求云诺卿也实在算是破天荒的头一遭了,看来云诺西和云诺澜姐妹情深倒真是做不得假的。云诺卿缓缓地扶起云诺西,轻声说道:“我不怪你。” “那你是愿意救大姐了?”云诺西双眼一亮希冀地看着云诺卿。 云诺卿淡淡地摇了摇头,幽幽一叹:“三妹妹,把大姐姐关入佛堂是爹爹的决定,我不能忤逆了爹爹的意思。” 而一边坐着的兰姨娘也连忙过来帮腔:“三小姐,老爷亲自下令将大小姐关入佛堂,这事儿你只能去求老爷,我们卿儿哪儿能有什么办法?” 云诺卿闻言一怒,指着兰姨娘的鼻子厉声呵斥道:“你给我闭嘴,本小姐在说话哪儿有你插嘴的份儿!” 兰姨娘被云诺西指着鼻子这么一顿训斥脸色顿时一阵青一阵白,可此时她还真就说不出什么,云诺西的嫡小姐身份在那儿摆着,纵然云诺西只是个嫡次女也比她个姨娘高出一截来。 见状云诺卿俏脸一沉,素手挽住兰姨娘的手臂,冷冷地对云诺西说道:“三妹妹为何辱我娘亲,你倒是说说哪儿就没有我娘亲说话的份儿了?” 兰姨娘似乎没想到云诺卿会为了自己与云诺西撕破脸,一时间心中有些感动。 云诺西恨恨地等着云诺卿和兰姨娘,沉声讥讽道:“凭她一个上不得台面的姨娘有什么资格在本小姐面前指手画脚,而你,竟然堂而皇之地叫她娘亲?她是姨娘,你应该叫她兰姨娘!” 云诺卿微微一笑丝毫不见恼怒,柔柔弱弱地开口:“三妹妹,我好心提醒你一句,你口中的‘姨娘’生下了将军府唯一的子嗣,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这云府里真正姓云的可就只有谦儿一个。” 云诺西被噎得一阵气闷,兰姨娘则是大感解气,连胸脯都是挺起了几分。 “我只问你一句,你就是不救大姐姐是不是!”云诺西沉声说道。 “三妹妹,我真的是无能为力啊。”云诺卿无奈的叹了口气。 无能为力?哼,云诺西心中窝火诺气冲冲地踹门离去。 云诺卿心中清楚,整个将军府唯一一个能出面救下云诺澜的人就是她了,云翰强硬地关起了云诺澜看似绝情实则也是留了余地了,起初他也是怒不可遏,但怎么都是自己疼爱了十几年的女儿,他现在是缺个能让他把云诺澜放出来的台阶。 “卿儿,你大姐姐那边。。。。”兰姨娘犹豫了半晌出声问道。 “我去向爹爹求情。” 看出兰姨娘心中千百个不愿意,云诺卿缓缓开口:“娘,爹爹已经有放大姐姐出来的意思了,现在只是少了个台阶让他下,与其让别人去捡这份儿好,不如女儿亲自去求情。” 兰姨娘心思深沉,这其中的关窍经云诺卿这么一说她也便想通了,只是这时她看云诺卿的眼神也越发的不同了,她竟没注意到自己这个不受宠的女儿何时有这般玲珑的心思了。 “老爷,您快看看我带谁来看你了。”兰姨娘眉开眼笑地拉着云诺卿走进云翰的书房。 云翰微微抬头一见来人是云诺卿忙放下手中的笔,关切地看着云诺卿问道:“卿儿的身子可有好些了?” 云诺卿淡淡一笑:“老爹爹挂心,女儿不碍事了。” “我看你这气色还是有些苍白,”说着转头对一个中年男子说道:“汪管家,一会儿去库房取了灵芝给二小姐补补身子。” “奴才知道了。“中年男子低头应声。 “女儿谢爹爹关心,今儿个女儿来时有件事想求爹爹。”说着云诺卿便盈盈的跪了下来。 云翰有些疑惑地看了眼云诺卿又转头探寻地看着兰姨娘,兰姨娘悠悠一叹说道:“老爷,卿儿这些日子为大小姐的事儿挂心着,这身子刚刚见好便求着我带她来您这了。” “胡闹”,云翰佯怒说道:“还不快把卿儿扶起来。” 兰姨娘伸出的手刚要碰到云诺卿的衣袖便被躲开了,只见云诺卿恳切看着云翰,缓缓开口说道:“爹爹,大姐姐身娇肉贵的在佛堂里呆了这么些日子,怕是就快熬不住了,女儿不怪大姐姐,她只是一时糊涂,好在没有铸成大错,您看女儿现在不是好好地在您面前吗?女儿求您,放大姐姐出来吧。您若是不应了女儿,女儿就去佛堂陪姐姐一同受罪心中也会好过些。” 云翰眯起眸子仔细打量着云诺卿,看着不似作假这才无奈地叹了口气:“你这丫头啊,快起来吧,我答应你把那不孝女放出来就是了。” 闻言云诺卿俏脸一喜,忙不迭地点头。 “唉。。。。”云诺卿和兰姨娘走后,云翰低低的一叹。 “老爷,大小姐这马上就可以出来了,您怎么还如此叹气?”站在云翰身旁伺候的汪管家不解地问道。 云翰面色凝重地摇了摇头:“我只盼着澜儿能在佛堂里长点儿教训,不要再冲动鲁莽了,不然下一次就是我也保不住她了。” 汪管家心中疑惑更甚,忍不住出声问道:“二小姐心地宽厚,不会与大小姐再作计较的,老爷何出此言?” “卿儿她。。。。唉,孽缘,孽缘呐。。。。。”云翰低低的叹息淹没在风中。 零一五章 小姐兼职做马倌 转眼间盛夏就要过去了,天渐渐地清爽了起来,云诺卿坐惬意地坐在书案前看着书,偶尔略作沉思。 “诶,听说了吗?大小姐从佛堂里出来了。” “是啊,瘦的皮包骨头了,那样子,可真是狼狈啊。” “听说前几日是二小姐拖着病怏怏的身子去求将军放了大小姐呢。” “二小姐心地善良,唉,可惜人家不一定领情啊。” 隔着门窗听着外头几个小丫鬟低低地议论声,云诺卿无声一笑,善良?她还真是当不起她们这一声美赞。 这时筱竹走了进来,手中拿着一封信递给云诺卿:“这是夕鹤偷偷进府送过来的。” 宫锦湫那个禽(和谐)兽想出什么法子折磨她了?云诺卿很不厚道的想着。 “啪”,云诺卿直接将看完的书信往桌上一拍。 “小姐,小姐,世子爷写了什么呀?”筱竹好奇地问,看样子小姐被气得不轻呢。 云诺卿翻了个白眼把信丢给筱竹,筱竹翻开一看只见信纸上赫然写着七个大字:你出来还是爷进去。 筱竹额角飞速地刷下三条黑线,红果果地威胁啊,随即小声地开口唤道:“小姐?” “走!”云诺卿冷哼一声。 果不其然,云诺卿走出云将军府往街角一转就看见宫锦湫的马车停在那。 云诺卿掀开帘子很不客气地坐了进去,“去哪儿?” “夜王府。”宫锦湫面无表情地吐出三个字。 带她去夜王府?!开什么玩笑,那不是羊入虎口麽?谁知道这禽(和谐)兽哪天心血来潮会不会折磨死她?想到这云诺卿一颗小脑袋立马摇得像个拨浪鼓似的。 宫锦湫耻笑道:“你脑袋里装的是浆糊麽,你以为你不愿意爷就会放了你?” 你脑袋里装的还是烂泥呢!云诺卿心中怒骂。 好整以暇地打量着云诺卿愤愤不平的小脸,宫锦湫扬起一抹狡黠的笑:“小贼,今天你有一个非常光荣的身份。” “什么?”云诺卿条件反射地问道。 “本世子的,贴身侍婢。”说罢很恶劣地对着云诺卿黑的像铁锅一样的脸色得意一笑。 一瞬间云诺卿只觉得脑海中有一万只草泥马呼啸奔腾,想她一世英明啊,被这禽(和谐)兽毁的渣都不剩,“我只是有点受宠若惊。”云诺卿嘴上如是说。 宫锦湫见状也不拆穿她反而状似安慰的说道:“小贼,放心吧,你是本世子的人,在夜王府想做什么就做什么,除了爷没人管得了你。” 嗯? 云诺卿眼睛一亮,他这是在变相的告诉她惹麻烦他顶着吗? “行了,别瞎想了,下车。”趁云诺卿出神之际,宫锦湫出其不意给了云诺卿脑门一暴栗,云诺卿揉着泛红的额角气哼哼地下了马车。 一路走来没有金石玉砌,夜王府给人的感觉就是古朴厚重,云诺卿心中暗叹夜王府果然名不虚传,民间传闻夜王爷素来节俭不喜奢华,手握天御半壁江山从未生出过不臣之心,关于这位夜王爷的事迹传闻有太多,在百姓心中夜王爷的地位俨然已经高如帝王。 “家门不幸,夜王爷怎么会生出这种儿子。”云诺卿看着宫锦湫的背影暗自嘀咕着。 宫锦湫何等耳力,听着身后传来云诺卿小声的嘀咕脚下一顿,脸上闪过一丝意味不明的神色。 “诶?世子爷怎么带了个女子回来?” “是啊,世子爷身边连个侍女都没有。” “世子爷的事儿打听那么多做什么,干你的活去!” “怪事年年有啊。。。” 众人小小的议论声在接收到宫锦湫一个冷冷的目光后戛然而止,云诺卿眼神诡异地上下瞄着宫锦湫小声问道:“你不会是喜欢男人吧?” 云诺卿这不着边际的一句让宫锦湫的脸彻底阴沉了下来,不管三七二十一粗鲁地拎起云诺卿继续往前走。 在夜王府一干人等错愕震惊的目光中云诺卿终于被拎到了目的地。 “长恨轩。”云诺卿看着园门口伫立的石碑不由得轻声念出上面的字。好好的一个园子怎么会取这种名字,还没来得及问出口就见宫锦湫撇下她先进去了。 “现在要我做什么?”云诺卿开门见山直奔重点问道。 宫锦湫懒懒地扫了她一眼递给宿洛一个眼色,宿洛有些犹豫地问道:“主子,您真的决定了?” “喂,你们两个搞什么!”云诺卿有种不详的预感。 宿洛一狠心一跺脚老实交代道:“小姐,主子。。。。主子他。。。。让你去,马厩。” “马厩?!”饶是以云诺卿的淡定也不由得惊呼出声,“你让我去喂马?!” 宫锦湫懒洋洋地躺在摇椅上作大爷状:“难不成你以为爷是让你享福来了?” 呼—— 云诺卿深呼吸,再深呼吸,拼命地忍住抽他一顿的冲动脸上扬起一抹扭曲的笑容:“爷,我可以给你打扫,您看这样行么?”姑娘我都做出这种让步了,小子你最好识相点儿,云诺卿恶狠狠地盯着宫锦湫。 宫锦湫那张祸水脸上难得的露出温柔的笑意,只听他很温柔,很温柔地吐出两个字:“不行。” “宫锦湫,你欺人太甚!”云诺卿忍无可忍地爆发了。 宫锦湫挑眉:“就欺负你了,怎么样?” “我就是不睡马厩,我就不去,你咬我啊!”云诺卿耍无赖地大喊。 “今天中饭不许吃了。”宫锦湫淡淡地开口。 “混蛋王八蛋!”云诺卿怒不可遏地大喊大叫,民以食为天,他这是要掀了她的天啊! “晚饭也没了。”宫锦湫面无表情无比淡定。 云诺卿抓狂:“衣冠禽(和谐)兽,你这是仗势欺人,还有没有王法了!” 看看,云诺卿这是气糊涂了,什么是王法,在夜王府宫锦湫就是王法。 “不许回家。” 云诺卿刚想还口只听宫锦湫冷冷地一笑:“再说一句话三天不许回家。”说罢眼角都没有扫云诺卿一下便甩袖离开。 “啊啊啊啊啊啊!!!!!!”宫锦湫走后云诺卿抓狂地大喊。 宿洛此时对云诺卿的崇拜那真是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啊,能在主子面前破口大骂,大呼小叫还能安然无恙地站在这的人,在宿洛看来那简直都不是人,是神啊。 “内个。。。”宿洛小心翼翼地唤道:“小姐。” 云诺卿“唰”地给他一个冷眼:“干什么!你家主子又想出什么招数折腾我了!” 我冤哪!宿洛欲哭无泪地说道:“属下只是想说,马厩里面是主子的最喜爱的马,名叫踏雪,小姐今天要照顾负责踏雪的饮食起居。” “。。。。。。” 让她照顾一匹马的饮食起居?她自己都吃不上饭了好吗! 悲愤归悲愤,云诺卿还是认真地听宿洛讲了关于踏雪的事。 踏雪是罕见的银白色的马,很有灵性,说白了就是很有脾气(跟它那个恶劣主人一样,云诺卿腹诽),生人勿进,就是宿洛和夕鹤也只能给它添添食料,要是想靠近它那是根本不可能的。 踏雪是八年前西域使者带来天御国的,当时的西域使者欲让天御颜面尽失,传出话来西域王得一宝马绝世罕见称为天马,西域无人能将其驯服,若天御有人能驯服天马西域愿每年增加五成进贡,若没有,那天御就要免掉西域五成进贡,天御国武将都跃跃欲试想要驯服踏雪可惜最后都被狠狠地摔了下来,宫锦湫那年九岁,坐在皇族的看台上并不显眼,可是踏雪就是一眼看到了他一直朝着他不停地嘶鸣,起初众人以为踏雪看的是夜王爷或是他的大儿**呈御,可是几乎看台上连夜王爷身边的亲卫都试过了就是无法驯服踏雪,最后众人抱着试一试的态度让宫锦湫前去,宫锦湫小小的身躯伸长手臂也只能够到踏雪的嘴巴,谁都不抱什么希望,可是就在宫锦湫迈着步子走到踏雪面前的那一刹那,踏雪忽然仰头一声嘶鸣做了个令众人瞠目结舌的动作,它曲起四条腿跪伏了下来,头低低地垂着像是在对着自己的王叩首。 云诺卿不以为然地撇了撇嘴,这一人一马算是臭味相投麽? 零一六章 傲娇踏雪闹腹泻 腹诽了半晌,云诺卿决定去看看那匹绝世罕见的天马,踏雪。 云诺卿随着宿洛穿过一片竹林走到了夜王府最偏僻的一个角落,眼前的建筑像是脱离夜王府的一座单独的庄园,高高的围墙竖起叫人看不见里面的事物。 宿洛对站在门口的守卫沉声吩咐道:“小姐是主子钦定的照顾踏雪的人,以后可以自由出入。” “是。”守卫恭敬的应声。 云诺卿不甚在意地撇了撇嘴,一个马厩搞得跟大内禁地似的,不过马上她就抛弃了这种想法。 推开门两人穿过厅堂走进后面的园子,入目即是璀璨耀眼的红,无数的妖冶的红色花朵静静地绽放着,不似血色深沉,不似骄阳炽烈,红的轻灵通透,不断释放着清透的淡红色光晕,仿佛有无数光点向空中飘散,散布着细碎的微光。花海中央一匹银白色的骏马迎风而立。 云诺卿静静地看着眼前的景色,脑海中一幕幕熟悉的场景一闪而逝,“曼珠沙华。”云诺卿无意识地呢喃道。 宿洛有些惊异地看了云诺卿一眼疑惑地问道:“小姐,你知道这是什么花?” “曼珠沙华,生长在冥河之畔的彼岸花,千年花开,千年花落,花开叶落,叶落花开,花叶永不相见,生生相错。”云诺卿悠悠的轻叹,声音中是说不尽的哀伤惋惜。 宿洛心中疑惑更甚,云诺卿一个足不出户的云府二小姐怎么会知道这花的名字,便是自家主子对这也是一头雾水,想着宿洛忍不住出声询问:“小姐可知道这花的来历?” “相传以前有两个人名字分别叫做彼和岸,上天规定他们两个永不能相见。可是他们心心相惜,互相倾慕,终于有一天,他们不顾上天的规定,偷偷相见,决定生生世世永远厮守在一起,结果因为违反天条,天庭降下惩罚,给他们两个下了一个狠毒无比的诅咒,让他们变成一株花的花朵和叶子,只是这花奇特非常,有花不见叶,叶生不见花,生生世世,花叶两相错。无数轮回后,佛看到了曼珠沙华便觉得带它去那彼岸,让它在那花开遍野吧。去彼岸的途中,路过地府里的忘川河,不小心被河水打湿了衣服,而那里正放着这株红花,等佛来到彼岸解开衣服包着的花再看时,发现火红的花朵已经变做纯白,佛沉思片刻,大笑云:大喜不若大悲,铭记不如忘记,是是非非,怎么能分得掉呢,好花,好花呀。佛将这花种在彼岸,叫它曼陀罗华,又因其在彼岸,叫它彼岸花。 可是佛不知道,他在忘川河上,被河河水褪色的花把所有的红色滴在了河水里,终日哀号不断,令人闻之哀伤,地藏菩萨得知曼陀罗华已生,便来到河边,拿出一粒种子丢进河里,一朵红艳更胜之前的花朵从水中长出,地藏将它拿到手里,叹到:你脱身而去,得大自在,为何要把这无边的恨意留在本已苦海无边的地狱里呢?我让你做个接引使者,指引他们走向轮回,就记住你这一个色彩吧,彼岸已有曼陀罗华,就叫你曼珠沙华吧。 从此,天下间就有了两种完全不同的彼岸花,一个长在彼岸,一个生在忘川河边。生生世世,永远相忘。” 宿洛满脸震惊的听着云诺卿讲完这个凄美的故事,惊讶的问道:“小姐怎么会知道这个故事的?” 闻言云诺卿一怔,她怎么会知道的?是啊,她怎么知道的?“我,在书上看到的。”云诺卿心虚的说道。 “什么书?” “佛经。”云诺卿想也不想地回答道,呃,既然有佛,那应该在佛经里面看得到吧,云诺卿弱弱地安慰自己。 宿洛将信将疑地退了出去,传说中的“马厩”里面只剩下云诺卿和踏雪这一人一马。 从云诺卿刚一进来踏雪就开始打量她,呃,一匹马说是打量可能夸张了点,但踏雪一双眼睛确实是一直紧紧地盯着云诺卿,在云诺卿被它盯得汗毛都竖起来的时候,踏雪鼻孔朝天撒开四只蹄子扬长而去留给云诺卿一个飘逸的背影。 “固然有其主必有其马!”云诺卿不爽地咕哝道,踏雪那副天老大地老二它老三的样子跟宫锦湫一模一样。 看了下空中日头的方向,差不多到了宿洛说的踏雪进食的时辰了,按照宿洛之前教她的蹲在院子里切草,草要鲜嫩多汁的,洗过至少三次的,切成一段一段的,恭恭敬敬地送到踏雪蹄儿前去。 云诺卿有些吃力地端着一大盆草料一步一步费力地朝踏雪挪过去,边挪边朝它打招呼:“踏雪,我是你家无良主人派来照顾你的,以后多多关照了,不要太为难我啊,姑娘我脾气不是很好。”说到最后还不忘威胁一下。(o(?□?)o?澹?p>  话音一落只见踏雪风一般地速度气势汹汹地朝她奔了过来,扬起两只前蹄即将踩到云诺卿那瘦弱的小身板上,云诺卿两眼一闭做好被踏成肉饼的准备。 半晌,感觉没什么动静,云诺卿悄悄地睁开了一只眼,只见踏雪给了她一个貌似鄙视的眼光,头一甩“啪嗒啪嗒”地拍着蹄子就走了。 “宫锦湫那个禽(和谐)兽欺负我,你这个畜生也欺负我!哼,你们对我不仁就不要怪我不义了!”说罢,云诺卿抖了抖怀里硕大的食盆,一脸奸笑。 长恨轩宫锦湫正坐在书房翻看着佛经,在他的桌案上已经摞起了厚厚的一摞,他今天听了宿洛的禀报,听说了云诺卿对那些花的说法,心中好奇,便想着翻翻佛经看看那小贼说的是不是真话,说也奇怪他怀疑的不是云诺卿对那些花的解释而是她说她是从书上看到的这句话,翻来翻去没想到竟真的在经书中看到了,生长在彼岸的白色曼陀罗花,生长在忘川河畔的红色曼珠沙华。 那些花是踏雪入府之后莫名地长出来的,没人叫得出名字也没人说得出缘由,此事过于耸人听闻,为了封锁消息他便在府里盖了个别院当做马厩,除了他与宿洛夕鹤其他人一律不得入内,不曾想今日被云诺卿一语道破。 正出神的想着门口宿洛忽然来报,“主子,踏雪那边出事了!” “怎么回事?”宫锦湫面色一沉。 宿洛脸上忽然露出古怪的笑意,想笑又憋不住,只能面容扭曲地说道:“马厩那边来人说,踏雪,腹泻。”说罢,深深的低下头控制着不让自己笑出声。 此时宫锦湫就是用脚想也知道肯定和云诺卿脱不了关系,于是乎铁青着脸带着面容扭曲的宿洛和夕鹤朝马厩赶去。 宿洛和夕鹤这二人组在宫锦湫身后对视一眼默契地在心里给云诺卿点了个赞。 (ps:为了卿卿翻身大作战亲们推荐收藏支持个啵~~~~~) 零一七章 三年之期两清日 “咣当!”房门被一脚踢开。 云诺卿淡淡扫了门口一眼,果不其然,宫锦湫黑得像块儿炭似的走了进来。 “世子爷,没人告诉过你进姑娘的闺房要敲门的麽?”云诺卿白了宫锦湫一眼略有不满地说道。 宫锦湫一巴掌照着云诺卿后脑拍了下去,云诺卿吃痛地捂着后脑勺恶狠狠地瞪着他。 “还敢瞪爷?当心爷把你那双眼睛挖出来让踏雪踩着出气!”宫锦湫沉声威胁道。 说罢云诺卿不在意地撇了撇嘴:“要打要杀悉听尊便,给我个痛快吧。”云诺卿心中就是笃定了宫锦湫不会动她,至少在宫锦湫没折腾够她是时候她还是十分安全的。 宫锦湫闻言一窒,一时间竟然找不出话来回击,只能色内厉荏地冷哼道:“你吃准了我不会杀你?” 云诺卿别过头理都没理他,站在一旁围观的宿洛和夕鹤都忍不住直翻白眼,别说她了,我们都看出来你不会杀她了。同时夕鹤在心中为踏雪默哀,唉,这黑拳是白挨了,指望着主子讨回公道,怕是不成了。 (踏雪怨念飘过~~~~~~~~~~~~~~~~~~~~~~~~~~~~~~~~~) “世子爷,马我也给你喂完了,什么时候放我回家啊。”云诺卿瞄着宫锦湫的脸色,心中暗道:此地不宜久留。 宫锦湫挑了挑眉:“怎么,闯了祸就想跑?” “不是跑,是回家。”云诺卿板起脸一本正经地纠正道。 “爷忽然不想放你回去了,要不你就在这长久地陪踏雪做个伴吧,我想,踏雪一定会,很,喜,欢,你,的。”说到最**锦湫一字一顿地强调着。 云诺卿闻言激灵灵地打了个寒颤,她毫不怀疑如果她再敢出现在踏雪面前,踏雪一定会踩死她,想到这里,云诺卿讪讪的笑了笑:“还是算了,我迟迟不回去的话云府那边会遭人怀疑的,呵呵,嘿嘿。”云诺卿暗自在心中鄙视了自己的没骨气,唉,不过没办法,面子诚可贵,生命价更高啊,等她哪天修炼成绝世神功看她不把这一人一马打的满地找牙。 “行了,收起你那点小心思,再敢有下次,看爷不扒了你的皮!”宫锦湫将云诺卿那些表情收入眼底,凶神恶煞地威胁道。 云诺卿嘟了嘟嘴心不在焉地“奥”了一声。 “爷今天找你来是要跟你说正事的。”宫锦湫面色一肃,正色道。 云诺卿见状也收起吊儿郎当的样子疑惑地看着宫锦湫等着他的下文。 “爷有一桩生意要交给你打理。”宫锦湫深深地看了云诺卿一眼缓缓开口说道:“千娇阁,想来你是听说过的。” 千娇阁?云诺卿讶异地挑了挑眉。 千娇阁是上京城最奢华的销金窟,说白了就是最大的**兼赌坊,来来往往的都是些跺一跺脚整个上京城都要颤上一颤的豪门显族,传闻千娇阁美女如云,传闻千娇阁的阁主更是个国色天香,风华绝代的美人,传闻千娇阁个把月的收入抵得上天御国国库一年的税收,关于千娇阁有太多传闻,谁也不知道所言有几分虚几分实,但千娇阁能在水深的上京城稳稳地伫立这么多年,后台肯定是过硬的。 现下看来,千娇阁的主人是谁就不言而喻了。 “世子爷真看得起我。”云诺卿蹙眉,她可不想扯进这趟浑水。 “不多,只要三年。”宫锦湫微微一笑:“这担子你接也得接,不接也得接。” “世子爷只是强人所难!”云诺卿柳眉一竖。 “爷将这事告诉了你,你若不接着,还有命走出夜王府吗?”宫锦湫冷冷地说道。 云诺卿轻咬下唇,宫锦湫的话不是威胁,是事实,此事牵连重大他既然告诉了她就断然没有让她再传出去的理由。“我,不喜欢被人威胁。”云诺卿皱眉说道。 “你有选择吗?” 云诺卿悠悠一叹:“没有。” “那你知道该怎么做的。”宫锦湫冷冷地丢下一句话便起身离去,他一脚刚欲迈出门槛便听身后云诺卿沉声说道:“既是世子爷逼我趟了这趟浑水,那三年过后,云诺卿欠夜王世子的债一笔勾销,从此你我两不相欠。” 行至门口的宫锦湫身躯一僵,暗黑的眸子里一丝异样的情绪一闪而逝,云诺卿站在他的身后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只听宫锦湫低沉地说了一声:“好。” 云诺卿听着他那一个“好”字,顿时仿佛被抽空了力气,扯起唇角轻声说道:“既是如此,那便请世子爷放诺卿回府吧。” “宿洛,送云小姐回府。”说罢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云诺卿浑浑噩噩地回到云府迎面便撞上了神色焦急的筱竹,不着痕迹地蹙了蹙眉:“怎么了?” “小姐,四小姐和五小姐在咱们园子等了您一小天儿了。” 云诺卿不耐烦地揉了揉额角,转头对筱竹说道:“她们来做什么?” 筱竹不屑地撇了撇嘴:“说是想看看您身子好些了没,姐妹之间拉拉家常。” 云诺卿深深吸了口气压下纷乱的心绪往屋子里走去。 “呦,二姐姐回来啦,可真是让妹妹好等啊。”云诺菲殷勤地走到门口扶着云诺卿往屋里走。 屋内另一名女子则是微笑着对云诺卿颔了颔首,柔声道:“二姐姐身子可好些了?” “劳四妹妹挂心,我一切都好。”云诺卿报以一笑。 两相比较,高下立见,云诺菲急功近利,虚伪做作,反而是云诺唯,一身书卷气,淡然从容的样子倒是有几分像原本的云诺卿。 “四姐姐一向足不出户的,怎的今日有空出来走走了?”云诺菲见云诺唯抢了自己的风头不满地说道。 闻言云诺唯脸上笑容一敛,有些歉疚地看了一眼云诺卿便低下了头。 云诺卿心中了然,这云府里不是每个人都有云诺唯的胸襟的,向来是她那位生母玉姨娘逼着她来与自己套关系的,想到此处,云诺卿淡淡一笑说道:“四妹妹既然有心,那日后便常来我这儿走动,左右我这儿一个人也闷。” 云诺唯感激地看了云诺卿一眼点头应声道:“二姐姐不嫌唯儿烦就好。” 云诺菲也在一旁不甘示弱地吵嚷道:“那以后菲儿也来陪二姐姐。” 云诺卿淡淡地看了她一眼:“五妹妹有空还是多陪陪金姨娘。” 闻言,云诺菲悻悻地离去。 零一八章 深藏不露四妹妹 “我瞧着二姐姐似乎是有心事,二姐姐若是相信我的话不如说给我听听,看看能不能帮上什么忙。”房间里就只剩下了云诺卿和云诺唯两人时云诺唯缓缓开口。 云诺卿没有说话反而好整以暇地看着云诺唯,她这个四妹妹倒是个非比寻常的人物,审时度势的功夫可不是她那个生母玉姨娘可比的,云诺唯也不躲闪,大大方方地接受着云诺卿的审视,半晌,云诺卿朱唇轻启:“四妹妹在这内宅之中倒是个深藏不露的主儿。” 云诺唯微微一笑,四两拨千斤地还了回去:“二姐姐才是越发地让人看不透了。” 在云诺卿的记忆中自己这个四妹妹倒真称得上是足不出户的大家闺秀,前些年除了逢年过节的在云府里也难得见她一面,云诺唯的生母玉姨娘在云府算不得最受宠的但与云翰也是有着些经年的情分在的,听说这玉姨娘原就是老太太身边的大丫鬟,后来老太太做主赐给了云翰当通房丫头,云翰对玉姨娘也是存着几分真心的没几年便将位份抬成了姨娘,后来自打玉姨娘生下了云诺唯也就是红颜未来恩先断了。在这府里云诺唯惯是个不吭声的主,平日里也不怎么引人注意,如今看来,倒更像是韬光养晦了。 “头眼瞧着四妹妹我倒真是以为你是个与世无争的。”云诺卿手指拨弄着茶杯,轻声说道。 闻言,云诺唯抬眸看向云诺卿的眼中染上一抹深色:“三年前二姐姐大病一场后,妹妹在园外远远地瞧了二姐姐一眼,那日二姐姐站在满园的木兰花中出尘得像个仙女呢,自打那以后,我便决心要做二姐姐一样的人。” 三年前,云诺卿笑而不语,是她刚刚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云诺唯的话云诺卿也明白了几分,她是那次见过自己之后便“闭关“学起她来了。 云诺卿忍不住一阵轻笑:“四妹妹倒是不必如此,每个人自有每个人的活法。” “我只是好奇知道二姐姐那样的人既离开了云府为何又回来了?你想要的生活在这高墙之外,不是吗?”云诺唯笑意盈盈地看着云诺卿。 “为了生存。”云诺卿唇角掀起一抹凉薄的弧度:“你,我,都是这高墙之中的可怜人罢了。” 云诺唯垂眸:“小妹受教了。” 云诺卿缓缓为自己斟上一杯清茶,看了一眼微微出神的云诺唯低声说道:“开门见山地说吧,四妹妹来我这儿的目的总归不会是探病的吧。” “既然二姐姐这么说了,那我就不绕弯子了”,云诺唯勾了勾唇缓缓说道:“妹妹是来找二姐姐谈合作的。” 云诺卿挑了挑眉:“你的筹码呢?” “老太太。”云诺唯一双美眸定定地望着云诺卿缓缓说道:“王氏是老太太的亲侄女儿,家长里短上自然是占了先机的,你若想对付王氏和云诺澜首先要过的就是老太太那关。” 王琴是老太太的亲侄女儿这事儿在云诺卿眼里也不是什么秘密,云翰是先有了玉姨娘后来又纳了金姨娘入府,老太太当时也没阻拦,直到兰姨娘入府,云翰对她百般疼爱差点儿就许她正妻之位,可硬生生地被老太太拦了下来,说是兰氏只是商贾之女,说到底出身不光彩,士农工商,商是最末端的,虽是在银钱方面云府比不得兰家,但老太太好面子便阻了下来,没过多久就把自己的侄女儿王琴接进了府里,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云翰便娶了王琴做正妻,兰姨娘也因此一直埋怨老太太,所幸老太太这些年搬到了次子家中住云府也没再出什么争端。 现下听云诺唯提起云诺卿才想到有这么一回事,略作沉思云诺卿轻笑着开口:“四妹妹这话倒是奇怪了,玉姨娘虽是老太太房里出来的说到底也不过是个当差的丫鬟,如何能与王氏相比,难道你要我相信老太太会为了玉姨娘与王氏撕破脸?” 听着云诺卿的话云诺唯也不恼怒,仍是笑意盈盈地说道:“妹妹既然说得出自是有十足的把握,二姐姐你且说是应还是不应。” “既然四妹妹如此胸有成竹,那姐姐便拭目以待。”云诺卿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茶岸,眼神落在云诺唯身上:“四妹妹想要什么?” “嫡女的身份。”云诺唯直截了当的开口。 云诺卿微微有些诧异,她所求竟是为这个,不过随即释然一笑,云诺唯虽然极力掩饰极力模仿曾经的自己,可她的野心还是会在不经意间露出来,她那样的女子怕是恨了这庶女的身份十几年了吧。心中想着,云诺卿轻声开口:“你不担心我拒绝?” “二姐姐会在意这个身份吗?”虽是疑问句,但云诺唯却是异常笃定地说了出来,她清楚,她最在乎的恰恰是云诺卿不在意的,否则她今天不会来找云诺卿结盟,饶是她也不得不承认对上云诺卿这样的敌人,并不是一件令人愉快的事。 云诺卿无声地笑了笑。 “恕妹妹无礼,我只是想知道二姐姐心中在意的是什么,还是真的没什么事没什么人能入得了你的眼。”云诺唯挑了挑眉调笑地说道。 “在意什么。。。”云诺卿低声重复着云诺唯的话,埋头苦思半晌,只听云诺卿幽幽一叹:“在意,或许曾经遇过,但现在没有了。” 说罢,云诺卿脸上露出似有似无的苦笑,云诺唯也是个心思玲珑的人,见状便没有再问下去又寻了个话茬把这个问题揭了过去,两人有一句没一句地一直说到天色渐暗云诺唯便施施然地离开了。 清凉的晚风透过窗户吹进屋内,云诺卿定定地坐在椅子上不知想写什么,直到衣衫渐渐透出了一丝凉意她才缓缓起身去关那窗子,只是刚伸到一半的手忽然顿住,她看着满园盛开的木兰花,恍惚间仿佛又回到那日,那人从房檐上纵身跃下,隔着窗沿对她轻笑着。忽然一阵沁人的凉意让云诺卿微微回了神,她苦笑,缓缓地将窗子掩上。只是她不知道,在窗子关上下一刻,一道身影悠悠地落下,站紧闭的窗前。 <a href=>起点中文网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起点原创!&a&a&amp;amp;gt;手机用户请到阅读。&a&amp;amp;gt; 零一九章 恶仆自大奴欺主 转眼间燥热的炎夏就过去了,入了秋的天气微微有些凉,眼看着就到了中秋了,云府里的下人们都忙作一团准备着中秋府里的家宴,年年这个时候都是云府最热闹的时候,住在乡下二爷家的老太太会带着二爷**奶一家人回来吃个团圆饭。 云诺卿娴静地理着乌黑的长发,听着筱竹喋喋不休地说着:“小姐,今年的家宴您要参加吗?” 前些年云诺卿身子不好逢年过节的也很少出去走动,便是中秋家宴时她也是在房里病着,要么就是不喜喧嚣称病推脱了,筱竹为云诺卿拢了拢身上的缎织对襟外裳轻声道:“小姐,天凉了你仔细着身子。” “小姐,朱嬷嬷来了。”门外一身碧衣头上盘起两个圆圆的发髻小丫鬟走了进来,云诺卿疑惑地蹙了蹙眉,她园子里何时多了这麽个人了?一旁的筱竹眸光闪了闪连忙出声道:“小姐,她叫碧烟,奴婢前两日出府见她可怜,奴婢想着左右小姐这儿也缺个贴心的人伺候着就把她带回来了。” 闻言云诺卿“扑哧”一笑,伸手照着筱竹的鼻尖刮了过去笑骂道:“你这鬼丫头同情心泛滥还拿我当幌子。” 筱竹见云诺卿不再多问一颗心这才微微落了地,此时朱嬷嬷也被碧烟领着走了进来。 云诺卿微微一笑:“朱嬷嬷今儿怎么有空来我这儿?” 朱嬷嬷是王氏身边的老人儿了,云诺澜因为云诺卿在佛堂里吃足了苦头她哪还能给云诺卿好脸色,只听朱嬷嬷低低地哼了一声阴阳怪气地说道:“再过两日就是中秋了,夫人要奴婢来问问二小姐今年的中秋家宴二小姐去不去。” “劳母亲挂心,我这几日在房中正憋闷着呢,劳烦嬷嬷告知请母亲,过两日的家宴诺卿会出席。” “奴婢瞧着二小姐这身子还是不大利落,四处走动怕是不好吧,二小姐您身子要紧可别逞强啊,万一出了什么差错这大过节的未免晦气。”朱嬷嬷眼中冷光连连,惺惺作态地说道。 云诺卿含笑看着朱嬷嬷,半晌,轻飘飘的说了句:“朱嬷嬷这话,是母亲教你的还是你自己想这样说的。” 朱嬷嬷脸上的尖酸刻薄相还来不及收,抬眼便与云诺卿的目光撞个正着,心中一惊,朱嬷嬷额头上顿时渗出细密的汗珠,她一向挖苦讽刺云诺卿惯了的,云诺卿懦弱可欺是云府公认的,可哪成想今日竟刁难起她来了,朱嬷嬷心下有些焦急抬手就给了自己一耳光,一边还赔笑着说道:“奴婢一时情急说错了话,二小姐可别往心里去。” “那嬷嬷倒是说说你是为何情急啊?难不成是我给您气受了不成?”云诺卿似笑非笑地说道。 承受着云诺卿言语间无形的压力,朱嬷嬷急的满头是汗,此时她这心都凉了半截,眼前的这位哪里还是任人欺凌的主儿啊,她一时不查便被揪住了错处:“女婢一时被猪油蒙了心说起混账话,还请二小姐您大度莫与奴婢计较。”朱嬷嬷一股脑地说道。 “跟在夫人身边的人果然不一样,就连反应也比旁的人快上几分,筱竹,碧烟,你们两个可要学着点儿。”云诺卿淡淡一笑,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朱嬷嬷。 筱竹性子直没反应过来,反而是一旁的碧烟咯咯一笑:“是,奴婢得空了定去找朱嬷嬷,到时候朱嬷嬷可不要没耐心教啊。”那股子机灵劲儿让云诺卿不由得多看了她两眼。 朱嬷嬷小心翼翼地擦着额角的冷汗,赔笑道:“二小姐没什么吩咐奴婢就下去了。” “去吧。” 眼见着朱嬷嬷一溜烟地走掉了,筱竹捂着嘴笑了开来:“小姐,您看朱嬷嬷那样子,哈哈,笑死奴婢了。” 云诺卿只是面无表情地看着筱竹,一直到把筱竹看得汗毛都竖起来的时候云诺卿才悠悠的开口:“筱竹,什么时候开始你也学会欺骗我了。” 闻言筱竹俏脸一白,暗暗扫了一眼碧烟,莫不是小姐发现了?想到这个可能性筱竹结结巴巴地开口:“小,小姐,奴婢,奴婢,奴婢是按照世子爷的吩咐才瞒着您的。”筱竹把心一横老实的交代。 云诺卿端着茶杯的手一抖,滚烫的茶水立刻溅到了她的手上,筱竹见状急忙从袖中取出帕子小心地为云诺卿擦拭着泛红的手腕。 云诺卿神色复杂地看着碧烟,她真是糊涂了,碧烟身上的那股子机灵劲儿哪是云府能培养出来的,只是,她却也没想过是夜王府的人,她与宫锦湫已然划清了界限,他还送个丫头来做什么。 “碧烟,你从哪来的便回哪去吧。” 云诺卿话音一落碧烟就“扑通”地跪了下来,一双小手紧张地揪扯着袖子央求道:“小姐,您别赶奴婢回去,世子爷会杀了奴婢的。” “你是他的人,我不过是将你送还给他,他杀你做什么?”云诺卿微微蹙眉。 “世子爷是不会留没用的人在身边的,奴婢既然已经被世子爷赐给了小姐,如果奴婢离开您就断然没有可能活下去了。”碧烟泪眼朦胧地低声恳求:“小姐,您就留下奴婢吧,奴婢给您当牛做马怎么都成。” 云诺卿不着痕迹地皱了皱眉,宫锦湫那人的性子她不说一清二楚却也摸透了几分,行事乖张,冷厉起来当真是半分情面也不会留的,想到这心中也软了下来,碧烟这丫头倒是伶俐留在她身边总归不会生出什么错处,于是轻声开口道:“碧烟,你听好了,留在我这儿也不是不行,但你需时刻记住谁是你的主子,你若还心心念念着夜王世子那便尽早回你的夜王府去吧。” 碧烟心思通透本就是极聪明的,听云诺卿这番话心知自己是可以留在云府了,一时间喜上眉梢也忘了方才的担惊受怕了,蹦蹦哒哒地到跑云诺卿身边喋喋不休地夸云诺卿美丽善良云云。 (ps:求推荐求收藏~~~~~~~~~~~~) 零二零章 中秋家宴生事端 今儿个一大早云家的老太太就带着乡下的二爷和二(和谐)奶奶一家到了上京,王氏吩咐朱嬷嬷腾出了几间厢房,云府的下人们也都前前后后地忙活到傍晚。 此时,云诺卿的园子里,云诺卿手中的黑子不偏不倚地落在棋盘中央,云诺唯淡淡一笑:“二姐姐棋艺精湛,小妹自叹不如。” “四妹妹过谦了,你的棋艺便是国手也当得。”云诺卿一个一个地收回棋盘上的白子,轻声道:“既然四妹妹的棋子儿到了,那姐姐便只作壁上观,看看四妹妹下一步是如何走的吧。” 听出云诺卿话中所指,云诺唯轻轻勾唇:“二姐姐只管看戏便好,下一局执子的可不是咱们。” 不是她们?云诺卿心中一动,她倒是听府里来来回回的丫鬟嘀咕了几句,说是二爷和二(和谐)奶奶一家子这回不打算走了,老太太那边坚持要把人留下,云翰和王氏这边正阻心呢。老太太一向偏向二房,如果云霄一家真就这么留下了,那云府可就真是要热闹起来了。 “玉姨娘好造化生了你这么个女儿。”云诺卿低声笑道。 “兰姨娘倒真不知自己失去了什么。”她当初对这个女儿不闻不问的时候可想过她失去的远远不止一个女儿那么简单,没想到兰姨娘的做法最后倒成全了自己,若她真心待云诺卿,这云府当家女主人的位置还不是手到擒来的事。 云诺卿不置可否地笑了笑。 “筱竹姐姐,夫人让我来叫二小姐和四小姐,去花园,晚膳已经准备好了。”门外一个粉衣小丫鬟低声说道。 “知道了,你先去吧。”筱竹回屋细心地给云诺卿加了件薄薄的外衫,一边帮云诺卿扣着扣子一边说道:“奴婢瞧着外面天凉,您身子不好,若是受不住了小姐就提前回来。” 云诺卿闻言“扑哧”一笑:“多少双眼看着呢,哪里是想回就能回来的。你也不必担心,有碧烟跟着我呢。” 筱竹是个急性子,云诺卿担心她在家宴上沉不住气便勒令她呆在园子里不许乱走,筱竹则是担心云诺卿眼巴巴地想要跟着,一旁的云诺唯适时出声打圆场:“二姐姐与筱竹的感情好得真叫人羡慕。” “走吧。” 云诺卿和云诺唯一到花园便看到云诺澜和云诺西正热络地与两个少女交谈着,云诺澜余光瞥到云诺卿瞬间便黑了脸。 “堂姐你怎么了?”云萱不解的问道。 云诺澜狠狠地瞪了云诺卿一眼,冷哼一声:“没什么,看到了讨厌的人罢了。” 云韵也算是个心思伶俐的,看着云诺澜的脸色便揣度出了几分,当下便低声问道:“那位就是二堂妹吗?” “除了她还能有谁!”云诺西没好气地出声道。 云韵悄悄地打量起云诺卿,今日云诺卿穿了一袭素白的罗裙,不施粉黛,俏脸上带着一抹病态的红晕,倒是个娇滴滴的可人儿,云韵心中暗道。 不一会儿云翰,王氏和二爷等人就进了花园各自坐了下来,老太太由一个打扮得光鲜亮丽的美妇人搀扶着,那妇人穿着紫色对襟短袄,头上盘着个芙蓉归云髻,那位想来就是传闻中的二(和谐)奶奶了,看上去也不是个好对付的角色,王氏这次也真是寻了个好对手。 那美妇人入了座四下打量了一圈,最后目光落在云诺卿身上,只听她笑着说道:“你就是大哥的二女儿诺卿吧。” “是。”云诺卿微微颔首。 “诺卿倒是出落得活脱脱一个美人儿。”那位二(和谐)奶奶亲热地夸奖道。 云诺卿微微一笑:“二婶娘如此称赞,叫侄女儿有些受宠若惊了。” “兰姨娘生了个好女儿啊,诺卿小小年纪不骄不躁,又这么谦虚有礼貌。”二(和谐)奶奶赵颖一脸笑意地与兰姨娘攀谈起来。 云翰对云霄和赵颖的态度她清楚得很,和这一家子走得近了定会另云翰不喜,心中有了计较,兰姨娘面上淡淡一笑没有接话。 赵颖在云诺卿母女那碰了一鼻子灰也不恼怒,她看得出云诺卿和兰姨娘都不是好对付的角色,但她不在乎,一个姨娘一个庶女谅她们也翻不起多大的浪,眼下自己一家人想要安安稳稳地在上京城扎根,首要对付的就是王氏。 正在这时老太太放下手中的筷子,清了清嗓子说道:“翰儿,为娘有件事想与你商量。” 老太太话音一落整桌的人都放下了筷子,正襟危坐,云翰几不可见的皱了皱眉低声道:“娘有什么事也等吃完了饭咱们再说吧。” “是啊,娘,您看这花好月圆的团圆夜咱们一家子开开心心地吃顿团圆饭不是比什么都重要吗?”王琴连忙开口帮腔,今儿个这话她是无论如何让也不会给老太太机会开口的,真要是遂了老太太的心意那这将军府还不翻了天去。 老太太闻言面色一沉:“你们这是不想让我说了?” “怎么是不想让您说呢?儿媳是想咱们一家人高高兴兴地吃了这团圆饭。” “听着你的意思是我说出来就没法高高兴兴地吃饭了?!”老太太怒气冲冲地瞪了王琴一眼。 云翰不悦地皱眉,沉声说道:“娘,你有什么话非要赶在今天说?” “哼,今儿个不说我怕我老太婆就没机会再说了,我知道你们是打着主意这中秋一过,明儿个就把我和你弟弟弟媳送回乡下去,你且说说是与不是?”老太太疾言厉色地呵斥道。 王琴被她这一番驳斥心中不由得也起了怒火,压低了声音沉声说道:“您若不愿回乡下住在府中便是,明天我差人护送二弟和二弟媳回去,娘您不用挂心。” 老太太一怒:“我不挂心?你们千方百计地赶我的儿子走还叫我不挂心?” “怎么叫赶您的儿子走?这是云将军府,是皇上赐给老爷的府邸,二弟他们本就住在乡下,儿媳也只是送他们回家怎就成了赶您的儿子走了。” 云诺卿冷眼旁观,呵,这就是家人,这高门大院中最薄弱的亲情。 零二一章 金口玉言送宅邸 一直在一旁闭口不语的赵颖眼神闪了闪,面上哀怨地叹了口气:“娘,算了,儿媳和夫君明个儿一早就启程,您别为了我们的事儿与大哥大嫂闹得不愉快。” 老太太一听顿时急了:“你这是说的什么话,难道我想留你们一家子在身边也不行!”老太太这话显然是说给云翰和王琴听的,这时候王琴如果再不爸这话圆过去,那势必会落个欺辱婆婆的恶名。 “娘,老爷与各府的大人们来来往往的,咱们云府让二弟和弟媳住着也不方便,何况这将军府也不是云家的本家主宅,是皇上御赐给咱们老爷的,弟弟弟媳一大家子住在大哥家,这传出去也不像话。”王琴苦口婆心地劝说着。 听着王琴这句句扣在将军府三个字上不放,老太太心头暗恼却也无计可施,王琴所说的确实没错,还真没听说过成了家的弟弟往成了家的哥哥家里搬的。 “那你是一定要让云霄夫妻俩回乡下了?”老太太面色不善地问道。 “儿媳也是没办法啊。”王琴叹息:“二弟和二弟媳是不能留在将军府的,不过若是娘高兴,可以把芸萱和云韵留下来,儿媳帮您照看着。”王琴心中清楚想让老太太松口绝对不容易,那不如退而求其次留下那两个孩子,这样一来老太太也不会再坚持。 老太太沉吟半晌缓缓开口道:“这样也好,让萱萱和韵儿在我身边陪着,可怜了我儿啊。”老太太心中,芸萱和云韵留下她就算赢了大半了,这上京的王侯将相芸萱和云韵若能搭上一个,那她那苦命的儿子也就有了出头之日了。 老太太的算计王琴岂能不懂,她怎么可能给那两个丫头机会! 正在这时云诺卿微微一笑开了口:“祖母不必为这事忧心,诺卿倒是有和办法既能保全了爹爹和云府的颜面,又能让祖母常与二叔相见。” 闻言老太太眼睛一亮,赵颖也有些差异。 “诺卿你快说说是什么法子?”老太太急不可待地问道。 云诺卿轻笑:“祖母您也知道我。。。姨娘的娘家是商贾世家,虽算不得什么名门望族却也是江南有名的皇商,舅父前几年在上京购置了一套宅邸当作今年我的成年礼物送给了我,我就想着左右也是闲置不用的,不如二叔二婶就搬进去住着吧。” 老太太喜不自胜,忙亲热地朝云诺卿招了招手将她唤到身边坐下:“诺卿啊,你舅父送给你的宅邸这般贵重的礼你二叔怎么好收下啊。” 云诺卿淡淡一笑:“祖母这是说的哪儿的话,诺卿是您的孙女儿,为您分忧是诺卿的本分,这宅子诺卿送给祖母解了您的烦闷权当是尽一片孝心,这些年诺卿没能在您身边伺候着,这次就让我为您做点什么吧。” 云翰见状赞赏地点了点头,这可不只是解了老太太的烦闷,也省了他的麻烦。 一时间饭桌上的焦点成了云诺卿,云霄一家子热切地与云诺卿攀谈着,芸萱和云韵也是微微挪了挪椅子靠云诺卿近了些,见状王琴母女三人面色阴沉不定。 兰姨娘心中疑惑,他哥哥是皇商不假,财大气粗也不假,可前些年她自己对这个女儿都是不闻不问的,她哥哥何曾送了宅子给云诺卿?兰姨娘狐疑地看了一眼云诺卿,云诺卿暗示性地垂眸。 正在这时,老太太注意到了兰姨娘,只听她缓缓的说道:“兰姨娘教出了诺卿这么乖巧懂事的孩子,这些年辛苦了。” 兰姨娘闻言有些缓不过神,这老太太与她一向不对盘,今天居然这般和颜悦色,随即兰姨娘便想出了其中的原因,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与云霄一家子相谈甚欢的云诺卿,脸上几不可查地闪过一抹愧疚。这就是她不闻不问了十几年的女儿吗,高贵淡然,一身清华,纵使她抛弃她伤害她,她还是在为她这个娘亲着想。现在因为她,老太太终于肯用睁眼瞧自己了。 兰姨娘高兴自然有人不高兴,只听云诺澜阴阳怪气地说道:“二妹妹也真是的,早也不提这宅子的事,现在好了,一处宅子就这么便宜了外人。” 云诺澜话音一落云诺卿的脸上就泛起了一丝笑意,什么叫蠢货,这就是了,片在大庭广众下说出这种话来,就连云翰都是面沉如水,怒声呵斥道:“住嘴!” “爹爹。。。。。”云诺澜张口欲辩解被云翰一个凶狠的眼神吓得生生把到了嘴边的话咽了下去。 老太太怒瞪了一眼云诺澜母女,冷声道:“看看你教出来的好女儿!哪有一点大家闺秀的样子,堂堂一个将军府嫡女千金像个市井泼妇一般不知礼数!” 王琴,云诺澜母女心中怒火翻腾也只能咬牙忍着。 “诺卿啊,你这礼太贵重了,我们不能收,要不这样,这宅子先借我们住着,我们找到合适的就立刻给你空出来。”赵颖亲热的拉住云诺卿的手柔声说道。 “侄女儿送出去的礼断然没有再收回来的道理,那座宅子就当是我送给祖母的礼物,二叔二婶只管住着便好,搬走的事儿你们与祖母商量便好。” 闻言,老太太和云霄一家子顿时眉开眼笑的乐了起来,老太太看兰姨娘也顺眼了许多,席间尽是赵颖与兰姨娘的轻笑低语,王琴母女只能讪讪地被晾在了一边。 “二姐姐到底还有多少没拿出来的手段。”云诺卿低头吃着东西便听耳畔云诺唯低低的问道。 “这我自己也没清算过。”云诺卿满不在意的回应。 闻言云诺唯眸光一闪:“妹妹只是很好奇,二姐姐那座宅子是从何而来的?” 云诺唯忽然放下手中的筷子,满脸笑意地贴在云诺唯的耳边说了句:有些事不可刨根问底,好奇心会害死人的,这话四妹妹可要记牢了。” 云诺唯脸上的笑容猛得僵住,神色不明地应了声:“是。” 零二二章 挑拨离间生嫌隙 过了晚宴,云诺卿闭着眸子慵懒地倚在一张软榻上,身后碧烟捶着她泛酸的肩膀,有些不情愿的开口:“小姐,您干嘛要把那宅子献出去,他们若是懂得知恩图报的那也就罢了,您又不是没看见他们之前对您的敌意。” 云诺卿睁开双眸,制止了碧烟的动作,缓缓坐起身子,清冷道:“碧烟,你是忘记我告诫了你什么话?做好自己本分的事!若再有下次,你自己回去吧!” 碧烟闻言,惊恐的噗通一声跪下,颤着音道:“小姐饶命!奴婢只是替您不值,奴婢在也不敢了!”云诺卿伸手揉了揉眼角,众口铄金,有些事情她不得不防,若是传出去,指不定今日的一切会功亏一篑,步步为营还是没错。 这时筱竹掀过帘子,看到跪在地上的碧烟脚步顿了顿,走上来恭敬地行礼,道:“小姐,老爷来了。” 云诺卿站起,瞥了眼窗外正向这里来的身影,声音清淡:“起来吧。” “是”碧烟擦了擦通红的眼眶起身。 云诺卿见人影越来越近,走出门口相迎,微微一笑道:“爹,您怎么来了?” 见状,云翰眼底闪过一抹异色,脸上挂满笑意,道:“爹好久都没来看过你了。” 可不是好久么,云诺卿心底忍不住的嘲讽,面上展颜道:“爹,别在门口杵着,快进来吧。”扫了眼身旁垂首的碧烟,“碧烟,去把前日舅父送来的西湖龙井沏上。” “是”碧烟敛衽施礼,垂着头走了下去。 云翰轻拍了拍云诺卿的手腕,“爹就待一会,不用麻烦了。” 云诺卿道了声好后,甩给碧烟和筱竹一个眼神,二人立刻会意的退了下去。 云翰视线扫了屋内一圈道:“可还有什么不满意的跟爹说爹叫人给你送来。” 云诺卿摇着头,敛起眸中的嘲讽,状似乖巧道:“多谢爹爹,诺卿一切都好,就不麻烦爹爹了。”云翰也没在追着问,点了点头,这才开口:“怎么从没听你娘说过手中还有闲置的一套宅子?” 敢情是奔着那套宅子来的,云诺卿心底冷冷一笑,那套宅子是宫锦湫强塞给她的,说什么是接手千娇阁的报酬,这事儿便是碧烟都是不知道的,想来云翰是没从兰姨娘那儿打听出什么有用的消息才到她这儿来的。 一念及此云诺卿轻笑着出声道:“那宅子是舅父送给我做及弈礼的礼物的,女儿原想着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没张扬,想来大姐姐和夫人是知道的,我也是今天看着席间祖母的态度怕是要与爹爹闹得不愉快了,这才想到把宅子送给祖母处置。” 云翰僵笑了两声道:“许是你嫡母事多,忙忘了这件事,天色也不早了,早点休息,爹先回去了。” 云诺卿点了点头,“爹爹慢走。”望着云翰走出的背影,云诺卿嘴角轻勾一抹讥讽的笑意,王琴,内忧外患你自求多福吧!” 云翰面色阴沉地进了王琴的园子。 朱嬷嬷一见来人是云翰忙上前腰行礼:“老爷。” 云翰不耐的挥了挥手,眼神阴鸷,冷厉道:“夫人呢?” “夫人和大小姐小姐都在里面。” 话落,云翰抬步走进屋内,朱嬷嬷弯着的身子直起,眼神中充满不解,老爷这是怎么了!云诺澜正生着闷气,一抬头看见云翰,讶异道:“爹,您怎么来了?” 王琴也看向门口,柔声道:“老爷。” 云翰心中烦躁,二弟留在京中对自己来说总是个威胁,语气有些质疑的问向王琴道:“你早就知道诺卿手中有套闲置的屋子?” 王琴有些疑惑道:“老爷,我怎么可能知道她的事儿呢,您这是听谁传的风言风语。” “风言风语?”云翰冷哼道:“诺卿的事儿还有人比你们母女更清楚?!” 王琴和云诺澜一听这话心中一惊,自从先害云诺卿下毒一事之后云翰对她们母女就是百般怀疑,眼下她们说什么他都是不会相信的了,此时王琴心中忍不住叫屈,她是真的不知道云诺卿手中还有一处宅子,江南首富兰家送的宅子,岂能简陋了去?她若是知道这宅子早就弄到自己手中了,还能留给云诺卿去卖这个人情? “爹爹,我和娘亲真的不知道二妹妹手中有一套宅子的事。”云诺澜委屈的说道。 “住嘴!”云翰怒斥一声:“以后诺卿那边的吃穿用度一分都不许少了,什么都可着她园子里先来,你们也别再去招惹她。”说罢云翰甩袖离去。 云翰混迹官场多年稍微动动心思也猜得出那处宅子定不是简单的一座宅院,且不说云诺卿何时与她那个舅父攀上了关系,单单想想这手笔,若是云诺卿没有相应的能力谁会在她身上下这么大的本钱,她这个二女儿,自从重回云府后就让人越发的看不透了。 自从云诺卿回府后,整个云府丫鬟仆人们都夸二小姐心地善良,和善可亲,除了王氏一系的死忠就连云翰身边的管家都对云诺卿赞不绝口,也就是这些赞叹夸奖让云翰心中有些发怵,云诺卿做的太完美了,这么完美的人,要么就是命定的真凤,要么就是乱世的妖孽。云诺卿,是哪种?他不敢断言。 云诺卿在园中吹着冷风,直到筱竹关切地为她披上衣衫才回过神。 “小姐,奴婢听碧烟说你把宅子送给老太太了?”筱竹低声问道。 “嗯。”云诺卿淡淡地应了声。 闻言筱竹神色有些犹豫地开口:“可是小姐,那是世子爷送给您的,您送给别人世子爷若是知道了。。。” “知道了便知道了,今后他不会再找我麻烦了。”云诺卿神色不明地低语了一句便转身回房了。 筱竹愣神半晌也没想明白云诺卿是什么意思也只好悻悻地回房休息了。 “这棋才刚刚走了一步,王氏,你能撑多久,我很期待呢。”云诺卿低低地呢喃了一句便熄了蜡烛。 零二三章 伤重再见映明月 是夜,没有筱竹,没有碧烟,云诺卿难得清闲的窝在院子里摇椅上欣赏欣赏所谓的“月夜美景”。 夜里清凉的风吹着发丝,云诺卿看着满园的木槿花无风自摇,花瓣纷飞,飘飘摇摇地在空中旋转着,蓦地想起那日那人站在窗前一瞬不瞬地看着她,隔着漫天花雨,美得惊心动魄。 怎么会忽然想起他呢? 云诺卿用力敲了敲脑袋,那种名为思念的情绪不受控制地慢慢在心中滋长,蚕食着她的理智。 是什么时候开始的?自己对他有了不一样的感觉?云诺卿出神地想着,忽然,云诺卿感觉到一道冰冷的视线停留在她身上,袖口中的手紧了紧,她猛地一跃而起,一只利箭擦过她的衣角飞了过去。 黑巾蒙面的男子有些诧异,似乎没想到云诺卿能躲过突如其来的利箭,云诺卿俏脸上一片冰寒,沉声道:“你是谁?” “你还没资格知道。”蒙面男子不屑地嗤笑一声,再次拉满手中的长弓,三枝利箭比之方才那一箭更加迅猛地直直袭向云诺卿。 云诺卿冷冷一笑,水袖一挥,一道白绫猛地击在了急速袭来箭矢上,三支利箭应声而断。 见状,那蒙面男子弃工改剑,手持长剑狠辣地向练雪凉的要害招呼,云诺卿闪身灵巧的躲过,与蒙面男错开的瞬间,素手一翻,一掌拍在男子的后心。 蒙面男子脚下一个趔趄,刚刚稳住身形,便见云诺卿袖中白绫猛地朝他的面门袭来,挥出一掌震退白绫,男子飞身便欲逃走,云诺卿手中银光一闪而逝,一跃到至半空的蒙面男子的身子忽然不受控制的直直坠了下来。 “你,咳咳,卑鄙。”男子捂着心口,不甘的瞪着越来越近练雪凉。 云诺卿无所谓的一笑:“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罢了,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说出主谋。” “你做梦!”男子厉声吼道 闻言,云诺卿无声地挑了挑眉,笑意盈盈地说道:“我的那根银针,啐了毒。” 享受着蒙面男子惊恐,仇恨的目光,云诺卿决定,在他伤口上撒把盐:“五绝草,中毒者每日失去一种感官,直至五日后,五感尽失,七窍流血方死。现在你可以走了。” 蒙面男子瞳孔猛地收缩,脸上一片死灰之色,众所周知,五绝草,无解! 云诺卿大方的挥了挥手道:“好了,你可以走了。” 男子狠狠地瞪了云诺卿一眼,风一般地速度落荒而逃。 冷笑着看着那道慌张逃窜的背影,云诺卿略一偏头沉声道:“跟着他。” “是。”说罢,一道漆黑人影闪身追去。 待两人的身影一前一后的消失在云诺卿的视线内,她忽然娇躯一颤,捂着胸口踉跄着退了一步,此时云诺卿俏脸上一阵惨白,唇角渐渐滑落殷虹的血,云诺卿苦笑,只差一点,她就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云诺卿很清楚她致命的弱点就是这具孱弱的身子,拖着一副随时都要驾鹤西去的病体任她再如何的精心谋算又有何用?因此,云诺卿接手千娇阁的第一件事就是挑了两名暗卫习武,这期间她甚至承受不住晕厥过,但也总算有了自保的能力,若不是她这段时间咬紧牙关苦苦地撑了下来今天怕真是凶多吉少了。 “小姐,小姐!”筱竹听到动静就急忙向云诺卿的房间跑了过来,一看到云诺卿随时要倒下去的样子焦急地大喊了起来:“来人!来人!” 云诺卿强撑着身子艰难地开口:“别声张。” “好好,奴婢知道了,小姐您坚持一会儿,奴婢这就去请明月姑娘过来。”筱竹小心地扶着云诺卿进了屋。 这时碧烟也听到声音跑了进来:“小姐,您没事吧?” “没事。”云诺卿吃力地摇了摇头:“今天的事谁都不许声张。” “是,奴婢明白。”碧烟闻言连连点头:“筱竹姐姐你照顾好小姐,我这就去明月医馆请明月小姐过来。” 闻言,云诺卿眸色一黯,低低地出声制止了碧烟:“不用去了,我没事,休息几天就好了。” 碧烟焦急地说道:“小姐,您身子不好这伤拖不得。” “没事。”云诺卿轻轻蹙了蹙眉低声说道。 碧烟看着云诺卿的样子似是明白过来,神色有些犹豫地说道:“小姐,您是要与世子爷断了一切的关系吗?” 云诺卿没有说话只是冷冷地看了碧烟一眼。 “小姐,就算您不想再与世子爷有往来也要仔细着您自己的身子啊。”碧烟关切地看着云诺卿轻声说道。 筱竹“扑通”地跪到了地上哭着恳求道:“小姐,奴婢求您了,让碧烟去请明月姑娘吧,您若是有什么不测奴婢也活不下去了。” 偌大的房间内一阵沉默,忽然隔着房门传来一个丫鬟的声音:“二小姐,府外有位自称映明月的姑娘求见。” 映明月? 云诺卿蓦地抬头,没等她开口碧烟便一溜烟地跑了出去,没过一会儿就见碧烟快步走了回来,她的身后跟着一袭鹅黄色衣裙的女子,云诺卿无奈地扯了扯嘴角,“映明月。” 黄衣女子闻言顿时不满地嘟了嘟嘴:“卿卿真是没良心,也不去医馆看看人家,人家来看你还叫得这般生分。”说罢双手做捧心状。 “你怎么来了?”云诺卿不为所动,一双清冷的眸子一瞬不瞬地盯着映明月。 闻言,映明月眸光一闪,脸上露出一丝妩媚的笑:“人家想卿卿了,就来了呗。” “你这药箱也是带来看我的?”云诺卿似笑非笑地看了眼映明月提着的药箱说道:“换个理由。” “没理由了,我这宝贝不离身的。”映明月满不在意地耸了耸肩:“不过,我来得可真是不巧啊,这是被哪个混蛋伤的?” “不知道。”云诺卿心知在映明月口中是问不出什么了,所幸由她去了。 映明月打开药箱捣鼓了一阵把配好的药材交给碧烟:“这是一副剂量的,明天早晨再去医馆拿药。” 碧烟恭敬地点了点头:“有劳明月小姐,奴婢知道了。” “使唤我的人你问过我了没?”云诺卿懒洋洋的开口。 “姑奶奶,我这是为了谁啊。”映明月没好气地说道:“我走了,不用送了,你休息吧。”说罢还没等云诺卿和筱竹回过神人影便已消失不见。 云诺卿撇了撇嘴没做理会。 云府对街的转角处,映明月走到一辆马车前略微躬了躬身子,低声说道:“轻微的震伤了心肺,内伤不重,半月便可痊愈。” 零二四章 扑朔迷离身世谜 “卿卿,闷在府里太无趣了,我们出去玩吧。”映明月小跑着朝云诺卿而来,嘴里还不停地说着:“我带你去法华寺,今天法华寺会举行一年一度的祭天大典。” 自从云诺卿受伤映明月不知抽什么风就赖在云府不走了,凭着她天下第一女神医的名号云翰自然是把她当祖宗一样供起来养着,有了映明月这尊大佛云府更是再也没人敢轻视云诺卿,一时间云府二小姐的名号响彻上京城,实在是因为映明月的名头太响亮了些。 云诺卿不置可否地笑了笑,她对什么祭天大典可没兴趣,她不信天,只信自己。 映明月见云诺卿不为所动,继续叽叽喳喳不停地列举着祭天大典的好处,云诺卿被她烦的实在没法子,终于是点头应了下来。 法华寺是天御国的国寺,平日里往来进香的香客就络绎不绝,今日更是人满为患,有许多外地人慕名而来,希望看一看传闻中的祭天仪式究竟是何模样。 “卿卿,卿卿”映明月高兴地牵着云诺卿的手:“我们去找方清大师吧。” “方清?”云诺卿不由得疑惑。 映明月笑着解释道:“我们天御国有一位国师和一位国士,国师大人就是夜王世子的师父眠月大人,方清大师便是那位国士。传闻眠月影天纵奇才,谋略举世无双,而方清法师善演算未来,也就是‘预言’。” 云诺卿注意到,映明月在说到“预言”二字时,眼底闪过一丝深深的忌惮。 映明月看似人畜无害,可她的本事也是不容小觑的,一手杀人,一手救人,世人只知她是女神医,又有几人知道她就是名震天下的魔女毒仙儿,能让映明月忌惮的人,云诺卿勾了勾唇,“去看看。” 在映明月的带领下,一行人走到一个偏僻的小院,不同于尘世的喧嚣,这里宁静祥和,像脱出尘世一般。 “请小师傅代为通传,明月求见方清大师。”映明月一敛平日的顽劣,规规矩矩地对小和尚微微颔首。 小和尚双手合十,向映明月回了一礼:“请施主稍后。” 片刻,小和尚从茅屋内走了出来,施了一礼缓缓开口道:“师父请云小姐和明月施主进去。” 闻言,云诺卿猛的抬头,她甚至能感觉到自己的心都漏跳了一拍,他一语道破了自己的身份,压下心中的震惊,云诺卿徐步向院中的小茅屋走去。 方清法师,云诺卿危险的眯起了眸子,紧紧地盯着面前目光坦荡的老者。 “云小姐不必如此,老衲没有恶意。“方清法师慈祥的笑了笑,开口道。 闻言,云诺卿缓缓地收起周身气势,深深地看了眼端坐在蒲团上的方清法师,“方清法师叫我来,不会是闷久了想找人聊聊天吧。“ 这少女说话还真是,不留情面,不过,,以她的秉性,理应如此,方清无奈一笑:“老衲愿为小姐演算一次换您一个承诺。“ 映明月心头狂震,以方清法师的超然地位,何须对人如此谦卑,便是天御国皇帝亲临,他也没说出过一个‘您’字来。想求他演算一次就更是天方夜谭了。 云诺卿闻言轻笑:“大师说笑了,云诺卿小小女子何须大师如此劳神费心,你的好意,恕云诺卿不能接受。“她可不认为能让方清老和尚用一次推演交换的条件是什么好达成的事,说白了,以方清老和尚的地位,名望,他要求的事岂是一句‘困难’可以形容的? 映明月完全没料到云诺卿会毫不犹豫的拒绝,在她看来,无论什么条件,只要方清肯为她推演一次,什么都是值得的,这便是她和云诺卿最大的不同,云诺卿无欲无求,或者说所求不过是有一天可以自由自在,不受束缚。所做之事也皆是为了赚足她挣脱囹圄的资本,而映明月,她是有野心的,这不能说她不好,只能说,每个人有自己不同的追求罢了。 方清似乎早就料到云诺卿不会轻易便答应他,慈眉善目的笑了笑,缓缓地说道:“云小姐宿命已经开始按照既定的轨道运转了,前世种种已是过往云烟,今生,云小姐若想‘随心而为,随性而为’,你还太弱小了。“ 闻言,云诺卿手猛地一紧,指甲深深地陷入肉里也恍若不觉,一步一步,缓缓地走到方清面前,清冷的视线落在方清坦然自若的脸上,缓缓开口:“方清大师所言何意?” “不久之后您便会知道了。”方清微微一笑。 云诺卿瞥了一眼方清:“你可以提出你的条件了。“ 话音一落,方清松了口气,脸上浮起一抹释然的笑:“老衲只想要云小姐一个承诺。“ “说。“ “只要您承诺,未来,您,不要主动掀起一场腥风血雨。“ 闻言,不同于映明月的疑惑,云诺卿带着探究的目光深深的望着方清法师,良久,缓缓突出了一个字:“好。“ “小姐,方清大师叫你们进去说了什么?”筱竹喋喋不休地问着。 云诺卿第六次回答:“没什么。” 筱竹不甘心地继续追问:“小姐,方清大师叫你们进去到底说了什么?” 第七次,云诺卿无奈的犯了个白眼,朝映明月使了个眼色,映明月了然,上前两步拉开筱竹,低声在她耳畔说了句:“筱竹,等回府后我偷偷告诉你。” “真的?”筱竹狐疑地看着映明月,她可不傻,这两天她算是看出来了,映明月分明听小姐的话,她怎么可能告诉自己。 映明月知道筱竹在想什么,朝着筱竹眨了眨眼,拍着胸脯保证:“我一定会告诉你的,你想啊,骗你对我有什么好处?” 筱竹想想也是这么个理儿,就不再缠着云诺卿,改为亦步亦趋地跟在映明月身边了。 云诺卿径自地向前走,心中想着方清最后的那句话:“您是谁日后您自然会知晓,万事莫强求。” 我是谁? 云诺卿出神地想着。 (ps:补21号的欠更~~~~~) 零二五章 巧遇天辰二皇子 云诺卿一行人正悠闲地游着法华寺,忽然不远处窜出几个黑衣人,为首的一人上下打量了云诺卿一行人半晌,几不可察的摇了摇头,几名黑衣人便倏地闪身离去。 碧烟沉吟着说道:“看样子,这些人是在守株待兔,等着伏击什么人。” 云诺卿闻言摇了摇头,“不对,那些人身上没有杀气。” 映明月眼含深意,赞同地点了点头,转身略有些迟疑地对筱竹说道:“筱竹,你。。。” 没等映明月说完,筱竹就接过话来:“知道了,奴婢这就回去,你们小心些。”说罢,便转身离开了。 映明月看了眼筱竹离开的背影低声对云诺卿说道:“卿卿的丫头很懂事。” “现在重要的是,你知道他们是什么人?”云诺卿挑了挑眉。 映明月点了点头,缓缓的说道:“今早我收到消息,天辰国的二皇子闻人恪到了上京,此行是为了迎回国师大人。” 云诺卿不着痕迹地蹙了蹙眉,国师,眠月影,未曾彻查他的身份是因为对宫锦湫的信任,现在看来,这身份不简单啊,“如此说来,每年祭天大典国师都会与方清法师见上一面?” “是,不过,天辰国如此急切地迎国师回去,怕是出了什么**烦,莫不是改朝换代?”映明月轻声调笑道。 “姑娘此言差矣,改朝换代这话可乱说不得!” 云诺卿冷冷地看着来人,来人一袭紫色长衫,眸若寒星,肌容胜雪,饶是云诺卿也不得不赞叹一声,又是一个祸国殃民的祸水。 此时,映明月正气闷着呢,被人悄无声息地近身,这严重伤害了她那颗脆弱幼小的心灵,看着面前的罪魁祸首,自然不能轻易放过,“诶,你男的女的?” 闻言,男子愣了一下,随即微笑道:“姑娘将本王的行踪调查的那般清楚,现在反倒认不出本王了?” 映明月不屑地撇了撇嘴:“你算哪个犄角旮旯冒出来的葱姜蒜,本小姐干嘛非要调查你?” 闻人恪被映明月一番挤兑不但没怒,反而满脸笑意。 此时,云诺卿突然出声:“明月,走吧。” 闻言,映明月恶狠狠地瞪了闻人恪一眼,冷哼道:“算你走运!” 闻人恪脸上的笑在云诺卿三人消失在视线中那一刻彻底散去,看着他们离开的方向,闻人恪眸子里闪过一丝凝重,一行三人,年纪与他相仿那两名女子的修为,他看不透,还有个年纪不大却容貌倾城的少女,只是,那个少女真的像他看到的一般无害么?他分明注意到,三人离开时,那两名女子始终落后少女半步。 云诺卿快步向外面走去,对跟在后面的两人吩咐道:“碧烟,你去千娇阁交代千娇查清楚天辰国现在的情况。” “是。”碧烟应声离去。 映明月见云诺卿留下他便知是有事情要交代她,于是笑着开口问道:“卿卿有何吩咐?” 云诺卿微微一笑,朱唇轻启:“去国师府,见国师。” 映明月不再多问,跟在云诺卿身后出了法华寺。 法华寺的一间禅房中,闻人恪居高临下的看着跪在地上的黑衣男子,问道:“查到了吗?” 黑衣男子颔首,恭敬地说道:“刚刚那白衣少女是云将军府的二小姐,刚刚及弈,传闻十四年里被生父生母弃于不顾前些日子赶出了云府,不过自打她重回云府后忽然像变了个人似的,云将军对她也是疼爱有加”说到这,黑衣男子顿了顿,看了眼面露沉思的闻人恪,继续说道:“这位云二小姐似乎与夜王世子有些牵连,她重伤垂死之时似乎是被夜王世子所救。” 闻人恪饶有兴趣的挑了挑眉,“其他两人呢?” “那个丫鬟曾是夜王府的人,想来是夜王世子留下保护凉云二小姐的,另一个女子。。。”黑衣男子沉吟道:“属下,查不到。” “查不到。”闻人恪面无表情地复述了一遍,看不出喜怒地注视着跪在地上的男子。 黑衣男子心中一颤,却听得闻人恪淡淡的说道:“查不到,就不用再查了,下去吧。” “是,属下告退。”男子以逃命般的速度消失在禅房内。 查不到,闻人恪细细地咀嚼着这三个字,他对这个天御国的镇国公主是越来越感兴趣了,能让传闻中最是凉薄无情的凉王以真心待之,有意思。 “夜王世子”,闻人恪低声呢喃,眼中闪过一道暗芒,传闻夜王世子天生废体,不能修炼,那个男子,他有过一面之缘,无心无情,智近于妖,这八个字放在他身上最合适不过。对那个美得惊心动魄,智谋也远胜自己的宫锦湫,他不止一次庆幸,幸好他没有修炼的天赋,放眼天下,能被他闻人恪放在眼里的对手,唯有宫锦湫一人。 世间修炼分为两种,一种是武功修为,另一种是灵力修为,武功修为世人皆可修行,但灵力却不是每个人都有的,拥有灵力的人一百人中能有一人,灵力修行者虽修炼艰难但一旦成功就远胜普通武者百倍,灵力天赋从高到低为赤橙黄绿青蓝紫,一般人都在青紫之间,很难修炼,天赋被判定为橙级就已经是不世天才了,赤级天赋历史上只出现过一人,传说那人最后成为人皇,挥手间就可斩破虚空。天辰国的二皇子闻人恪五年前在天赋评定时被断为橙级,天下皆惊。 云诺卿随着映明月来到了国师府。 “明月小姐。”守门的侍卫看到来人是映明月忙上前行礼。 映明月点了点头:“国师可在府中?” “国师大人交待若是您带了云小姐来,就请直接去青松小筑。”得到了肯定的答案两人来到了国师眠月影的住处。 映明月看着寒松小筑紧闭的院门,缓缓开口道:“卿卿,我去敲门。” 云诺卿闻言无声地摇了摇头,唇角掀起一抹恶劣的笑,素手一翻,三道银光“嗖”地没入院中,只听院里一位老者“哎呦”一声痛呼。 云诺卿站在寒松小筑紧闭的门外,轻声调侃道:“国师大人这么一大把年纪了,还学人偷听墙角,您这是为老不尊呢还是为老不尊呢?” 半晌,紧闭的院门终于打开了,只见一个面色铁青的老者目光不善的站在门口。 零二六章 寒松小筑见国师 映明月咽了口吐沫,小心翼翼地看着脸色黑的堪比锅底的眠月影,小声说道:“国师大人,卿卿想来‘拜见’您,我就带她过来了。” 闻言,眠月影狠狠地剜了映明月一眼,寒声道:“你确定他是来拜见我,不是想杀了我?!” 映明月被噎的无言以对,就刚刚云诺卿那一招,实在是刁钻之极的暗杀招数,虽然手法生疏但胜在出其不意。 云诺卿一脸坦然,完全没有刚刚出手伤人的自觉,一双清澈的眸子打量着眠月影,嗤嗤一笑:“老头儿,都是我干的,你欺负明月做什么,堂堂国师大人只会欺负弱女子麽。” 话音一落,眠月影的脸色更阴沉了几分,映明月则是一脸崇拜的看着云诺卿,敢叫国师大人“老头儿”的,云诺卿是天下独一份儿啊。想她映明月刁钻古怪也是出了名的,可是在眠月影面前她还真就不敢撒野。 “臭丫头,若不是念在你是我那徒儿的心头肉,我一巴掌把你扇回云将军府!”眠月影色厉内荏地恐吓道。 云诺卿挑衅地扬起小脸,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得意地和眠月影喷火的目光对视,努了努小嘴道:“心头肉?少来恶心我了,那国师大人就把我扇回去看看。” “我。。”眠月影扬起手在半空中停了半晌,又悻悻地收了回来,“你这小妮子是想破坏我们师徒感情,哼!想都别想!” 虽然百般不愿,但眠月影也不得不承认,自己那个宝贝徒弟是肯定不会跟自己穿一条裤子的,宫锦湫嘴上不肯承认在意这丫头,可他这个做师傅的哪能不明白他那个徒弟,若是他宝贝徒弟知道自己对这小女娃动了手,有六成可能会不搭理他,另外四成,眠月影无奈的叹了口气,那四成是他徒弟动手帮这小女娃把场子找回来。自己那徒儿可一向是不明白何为尊师重道的。 “喂,老头!”云诺卿伸手戳了戳愣神的国师大人,“你生气了?别这么小气,我不就是扎了你几针麽,还没真扎到。”不知为什么,云诺卿看到眠月影不仅没有陌生的感觉,反而觉得很亲切,在眠月影面前她难得的像个小孩子顽劣起来。 眠月影听她此言连翻白眼的力气都没有了,无力的挥了挥手道:“罢了罢了,小女娃,你来我这是有什么要紧事吧。” 云诺卿老实地点了点头:“我在法华寺遇到了闻人恪。” “你是想知道他来天御做什么?”眠月影眉毛一挑,笑着问道。 云诺卿清亮的眸子平静的对上眠月影探究的目光,缓缓开口道:“我不认为他来天御真的只是为了请你回去,我能感觉到,他这个人很麻烦。” 云诺卿那双澄澈清透的眸子让眠月影微微失了神,开始仔细地观察起眼前这个小女娃,听到她如此说,眠月影暗自点了点头,“以他之天资,说不得烁今,却也的确称得上冠古了。” 称不上烁今?云诺卿暗自咀嚼着眠月影此句,问道:“那老头心里真正冠古烁今的人是谁?” “宫锦湫,可以后在他的名字旁要加上‘云诺卿’了。”眠月影赞叹地看着云诺卿,脑海中响起那前几日方清的话“凰女临世,凤掌江山”。 凤为雄,凰为雌,自他见宫锦湫提起云诺卿恨得牙根直痒痒的样子时,他便知宫锦湫的心已经守不住了,还记得那年自己的徒儿站在法华寺的菩提树下,神色孤寂的看着袖口的凤纹,口中呢喃着“形单影只,有凤无凰”,以后,他终于是不会再孤寂了。 听到宫锦湫的名字,云诺卿面色一黯,轻轻地说道:“我要的只是一个安稳平凡的人生。” 安稳平凡,简简单单的四个字,何其难得,对那个让她看不透的人她没有期待。 “现在国师大人可以告诉我我想要的答案了麽?” 眠月影沉声道:“若我所料不错,闻人恪此行的目的是‘结成联盟’,天辰国现在国主病重,皇储未立,闻人恪明里是请我回国主持政事,暗里是想寻个盟友支持他登基。” 闻言云诺卿有些意外的挑了挑眉,还真让南宫翎说中了?真是改朝换代啊!随即,云诺卿一双眸子倏地冷了下来,看了眼眠月影,两人相视一眼,云诺卿暗叹一声:“果然如此。” 闻人恪在天御找盟友,必是出身皇族,实力雄厚的王爷皇子,对闻人恪来说,这盟友的势力自然是越大越好,三皇**御临第一个被排除,谁不知道他整日游手好闲,无心皇位,二皇**御熵手上握着边疆五十万大军,但宫御熵光明磊落,断不可能与闻人恪结成联盟,剩下的就只有大皇**御离,宫御离与夜王世子不和是天御人尽皆知的事,若有一日闻人恪登基,统一天下的最大障碍就是宫锦湫,他自然会选择一个好控制的人结盟,这个人无疑就是宫御离了,宫御离虽然谋略上乘,但若是和闻人恪比起来,就不够看了,何况,闻人恪为人低调隐忍,外人根本不知道这人的心机有多可怕。 云诺卿黛眉紧皱,俏脸一沉,寒声道:“他这是还没登基就开始布局了。” “这天下是你们年轻人的天下,我老头这一把老骨头可禁不住你们折腾了,你们自己去争去斗吧。”眠月影低低的叹了口气,站在他的角度确实很难做,宫锦湫是他唯一的徒弟,这么些年常伴左右,感情自然不必多说,闻人恪的母亲是他一母同胞的亲妹妹,让他帮着宫锦湫来对付闻人恪显然也是不现实的,这个时候他只能袖手旁观。 “我只答应宫锦湫接手千娇阁三年,可没答应他掺和进这场争斗。”云诺卿皱眉。 眠月影微微一笑:“你会让我那徒弟一个人面对这些危机?” 云诺卿沉默不语,她很想说她会,可是话到了嘴边就怎么也说不出口了,“三年,三年之期一到我就会离开。“冷冷的丢下一句话云诺卿转身离去。 眠月影看着云诺卿离去的背影低低地轻叹:“三年之后,你便真的能离开?“ (ps:补5月22号欠更~~~~~~~~) 零二七章 册封公主以联姻 映明月安静地跟在云诺卿身旁,忽然,耳朵一动。 身后有人? 映明月眼神闪了闪,装作无所察觉的继续往前走,悄悄地扯了一下云诺卿的袖口,云诺卿会意地点了点头。 “云小姐留步,我家主子请云小姐楼上一叙。”身后的紧跟着的男子忍不住出声叫道。 闻言,云诺卿停下了脚步,缓缓转过身,对着黑衣男子,沉声问道:“闻人恪?” “是。”黑衣男子回答的坦荡,丝毫没有意外云诺卿回一语道破闻人恪的身份。 “带路吧。”云诺卿心底冷笑,你自己送上门来,可怪不得本姑娘了。 云诺卿跟着黑衣男子走进了身后的一座酒楼。 “主子,云小姐来了。” “进来吧。” 云诺卿一脚踏入二楼的包厢内,冷冷地扫了闻人恪一眼,径自寻个舒服的位置坐了下来,映明月也自顾自地坐下。 闻人恪见她不说话,心中被挑起了几分好奇,也随着她静静地坐着。 偌大的包厢内,只有三人轻微的呼吸声, 良久,闻人恪勾起一抹轻笑:“云府二小姐?” “你不是全部都调查过了。”没有疑问,而是肯定句。 闻人恪看着静静坐在对面的少女,优雅,从容,软硬不吃,生平第一次,他有种无从下手的无力感,“我有件事请云小姐帮忙。” 云诺卿看了看他,竖起了无根纤纤玉指,开口道:“五千两。” “好!”闻人恪大笑。 “黄金。”云诺卿面无表情地加上两个字。 闻言,闻人恪笑容一僵,一张俊脸浮起一抹薄怒:“云小姐在开玩笑么。” “我从不开这么没营养的玩笑。”云诺卿冷冷地说道:“二皇子若是嫌贵,大可拒绝,不过,下次在找我,可就要翻倍了。” 闻人恪敛起眸子里的怒意,一瞬不瞬地注视着云诺卿,锐利的目光像是要看透云诺卿的内心一般,良久,闻人恪有些挫败地叹道:“好,五千两,黄金!” 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云诺卿一张小脸瞬间浮起笑容。 看着云诺卿笑的纯净,清透,闻人恪微微晃了神,她真的是很美。 “二皇子想要我帮什么忙?”云诺卿略带不满的声音让闻人恪彻底回了神。 闻人恪压下心中那抹悸动,沉声道:“我想和云小姐合作。” 闻言,云诺卿有些意外,随即,轻声道:“我不觉得我和二皇子有什么是可以合作的。” “有”,闻人恪唇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压低了声音,缓缓开口:“筱竹” 云诺卿心下一紧,拼命地控制住自己不去掐上他的脖子,抿了抿唇,危险地眯起了眸子,沉声道:“她在哪?” “我的行馆。”闻人恪倒也不隐瞒,大大方方地交代了。 “没受伤?”云诺卿问。 闻人恪神色不变,开口道:“云小姐是心疼奴才的主子,她自然是完好的。” “成交。” “我只要云小姐答应,许我三个条件。” “什么条件?” “关于夜王世子的条件。” 闻言云诺卿冷冷地看了闻人恪一眼:“二皇子觉得我会答应吗?” “救命之恩固然重要,但我想筱竹姑娘的分量更重一些。”闻人恪笑着说道。 看样子他是把她的事情调查了个遍了。 “好。”云诺卿冷冷一哼,甩袖离去。 死人妖,威胁我?! 回到云府,云诺卿便急匆匆地往园子里赶去,一脚踹开房门,便看碧烟阴沉着正俏脸坐在椅子上。 看到云诺卿平安无事地回来,碧烟紧绷的身子终于松了下来,“奴婢失职,请小姐责罚。”碧烟跪在地上,低垂着头沉声说道。 云诺卿闻言,扶起了碧烟,缓缓摇了摇头:“你被我派去做其他事,分身乏术,怪不得你,起来吧。” “谢小姐。”碧烟缓缓站了起来,随即神色有些凝重的问道:“小姐,奴婢猜测筱竹是被闻人恪的人掳走的,想来,是作为和你谈判的筹码。” 闻言,云诺卿眸子一冷,“我们已将见过了,他用筱竹的命作为条件,要我在必要时出卖宫锦湫。” 碧烟对云诺卿的话颇感一意外,不由得有些疑惑地问道:“他既调查了您的背景,那麽闻人恪他应该知道您世子爷的关系,怎么还会找您合作?” “呵”,云诺卿冷冷一笑,“他机关算尽,却漏算了人心。” 闻人恪算漏了人心,那么宫锦湫和云诺卿呢?他们又何尝不是算漏了自己的心?两个本是无情的人却彼此动了情,感情的事,谁能说得准呢? 天刚蒙蒙亮,两道倩影没有惊动任何人,从侧门进了云府。 映明月一大早就去行馆接了筱竹回来。 “奴婢无能,请小姐责罚。”筱竹面色惭愧的跪在睡榻前。 云诺卿揉了揉惺忪的睡眼,看了眼平安无事的筱竹,缓缓开口道:“没事就好,起来吧。” 映明月皱紧秀眉,沉声道:“卿卿,我总觉得闻人恪似乎筹谋着什么,今儿个一早就他进宫去面见皇上了。” 闻言,云诺卿心中隐隐的有些不安,却又说不上来为何不安,便没有在意,让筱竹回房休息了。 “明月,你说,闻人恪今日进宫有何用意?”云诺卿百思不得其解地问道。 映明月不语,沉思了一会儿,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神色一变,脱口而出:“联姻!” “啪!” 云诺卿手中的茶杯应声而碎。 见状,映明月连忙出声宽慰道:“或许是我猜错了也说不定。” 云诺卿闷头没有吭声,映明月也未再说什么,显然,两人心中都知道,映明月的话绝不会是无的放矢,不说便罢了,一旦开口便是有九成九的把握。 “或许是与皇室的公主也未可知,我们先静观其变吧。”映明月叹了口气。 云诺卿神色晦暗不明,寒声道:“最好是与皇室的联姻。” 云将军府的宁静只维持了半日,碧烟疾步走进房内告诉云诺卿和映明月,宫中来人了。 云诺卿,映明月两人一言不发地走到了云府的正厅,便见一个公公带着一班侍卫正等候着,一见云诺卿来了,云翰忙出声道:“青城公公,这就是小女云诺卿” 青城公公闻言点了点头说道:“奴才来传旨。” 云诺卿眸子倏地冷了下来,映明月闻言也是面色一沉,果然还是来了! 青城公公见人都到齐了,清了清嗓子,高声喊道:“云将军府二小姐云诺卿接旨——” 云诺卿坦然的跪了下去。 “云诺卿蕙质兰心,恭敬贤淑,朕感念云将军一生为国操劳,封云诺卿为和硕公主,嫁予天辰国二皇子闻人恪,钦此——”青城公公满脸笑意,对云诺卿说道:“奴才给公主道喜了,您可是天辰二皇子今儿个一大早亲自去向皇上要的人,日后您嫁过去,二皇子定会好生爱护您的。” 云诺卿淡淡一笑,接过了青城公公手中的圣旨,轻声道:“诺卿借公公吉言了。” 青城公公受(和谐)宠(和谐)若惊地摆了摆手:“不敢不敢,奴才哪有资格承了您这声谢啊,公主折煞奴才了。”说罢便回宫复旨去了。 一时之间正厅里鸦雀无声,连掉根针都清晰可闻,正厅聚集了云府的姨娘小姐们,此时众人都是艳羡又嫉妒地看着云诺卿。 正在这时云诺唯笑着开口道:“恭喜二姐姐了,二皇子可是真正的人中之龙呢。” 云诺唯话音一落其他人也七嘴八舌地恭贺起来。 云翰脸上是掩不住的喜色,天下谁人不知闻人恪是天纵之才,天辰国唯一能与大皇子争夺皇位的皇子,大皇子有皇后的娘家撑腰势力不容小觑,但闻人恪的能力也是毋庸置疑的,说句难听点的,就算是大皇子登基,只要闻人恪还在,那天辰国的江山他也坐不稳,闻人恪不近女色,二皇子妃位空悬多年,想不到他竟然倾心于云诺卿。 王氏满脸死灰之色,云诺澜和云诺西则是嫉恨地瞪着云诺卿像是要将她生吞活剥了一样,云诺卿心底冷冷一笑,轻声道:“爹爹若是没什么吩咐,女儿就先回去了。” 云翰闻言忙不迭地点头:“好,诺卿你快回去歇着吧。” 云诺卿面色阴沉地回到房间,映明月低声问道:“怎么办?” “什么也不做,等。”云诺卿沉声说道。 (ps:补5月24日欠更~~~~~~~~~~~) ( 零二八章 魔宫隐患藏内奸 “老爷,刘府的人来拜贺了。” “老爷,谢府的人来拜贺。” “老爷,容府的人来拜贺。” “老爷。。。。。” 打从圣旨入了云将军府,这云将军府大小姐封了公主,要嫁给号称天辰国第一美男子的夜王的消息就不胫而走。上京城但凡是数得上的大户人家,王公贵族纷纷下了拜帖要到云将军府恭贺,只是各府的轿撵都被云将军府禁闭的大门挡在门外。 “这是怎么回事啊?” “是啊。” “这云将军府从宫里的人离开以后就闭门谢客,怎么回事啊这是?” “对啊,怎么回事?” 云将军府外,百姓们看着各个府里的轿子,开始窃窃私语。 容列同其他人一样,站在门外等了半晌,忽然目不转睛得看着云将军府关紧的大门沉思了起来。 “老爷,你看这。。。”容府的王管家呐呐地问道。 容列终于缓过神来,转身快步进了轿撵,对王管家吩咐道:“抬着贺礼,立即回府。” 王管家心下疑惑,却也不敢多问,只得照着容列的吩咐差人原封不动的将送来的贺礼抬回府去。 容列坐在轿撵中感叹起来,云将军也是个聪明人,在这个时候闭门谢客无疑是安皇上的心,让皇上打消云府与天辰国有瓜葛的疑虑,云将军府这桩婚事扑朔迷离啊,只要有闻人恪在,日后,这云将军府的地位就是雷打不动,无人可欺,朝堂之上跟着云将军府,总是不会出错的。 从使者行馆出来的云诺卿和映明月没有立即回云将军府,而是兜兜转转甩掉了身后跟踪的人,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了千娇阁。 千娇阁的主事虽不知云诺卿的真实身份,但映明月她却是认识的。 朝着映明月盈盈一拜,“千娇见过阁主,见过明月小姐。” 映明月淡淡的“嗯”了一声,随即问道:“我昨日交代你的事情办好了没?” “属下已经派人彻查了一遍,这是闻人恪所有的资料”,说着从袖中取出一个密封的竹筒交给了映明月,又接着说道:“天辰国那边的听风楼传来消息,国主病重,是,无故病重,但太医并没有诊断出中毒的迹象,听风楼的人过去暗查过,症状与。。。”说到此处顿了顿,小心翼翼地看了眼映明月。 “说!” 听到映明月的冷叱,千娇“砰”地跪在地上,战战兢兢地出声道:“天辰国主的症状,与魔宫处置叛逆用的慢毒,一模一样。” 魔宫是排名第一的杀手组织,魔宫的宫主毒仙儿被称为魔女,手段很辣人尽皆知,可天下人不知道的是千娇阁正是令人闻风丧胆的魔宫的一个情报部门。 “消息哪里来的?”一直未曾说话的云诺卿慢慢的开了口。 千娇得到映明月的点头示意后,缓缓说道:“千娇阁的情报部。” “可信吗?”云诺卿悠悠地问道,不过却不是对着跪在地上的千娇,而是对着俏脸上有着薄怒的映明月 “不会出错的,那种慢毒只有我制的出。”映明月面色铁青地开口。 “没你的事了,下去吧。” “是。” 千娇恭敬地退出去后,映明月有些忧心地说道:“魔宫如今也是千疮百孔了。” 闻言,云诺卿微微一笑:“不必多想,当务之急是把内奸给我出来,能与天辰国皇族有勾结,还能经手慢毒的人,一定不会是无名小卒。” “我担心的是他能与天辰国勾结,就能与天御国勾结,若是他入了宫御离的阵营,对你和世子爷都不利。” 云诺卿不由得轻蹙黛眉,她能有十足的把握保证在重重暗箭中,她的在乎的人不受一丝伤害吗?这一点,云诺卿不敢赌。 “回魔宫!”云诺卿冷冷地说道。 映明月一惊,连忙出声阻止道:“卿卿,此时回去不合适,时机未到,即便你现在去了魔宫你是以什么身份进行这场清洗?千娇阁的阁主?这身份压不住掌事刑堂的那些老家伙。” “已经顾不得了,这件事跟闻人恪脱不了关系,若是让他顺利登基,他的獠牙很快就会露出来,我敢肯定,闻人恪一定有他的底牌,足以支撑他和天御来一场持久战,到那时,魔宫内患未除,就真的是腹背受敌,回天乏术。”云诺卿神色凝重地解释道。 映明月何尝不知这个道理,只是不想云诺卿以身犯险,无奈的叹了口气。 云诺卿沉思片刻,缓缓说道:“你和碧烟陪我去魔宫,这一次速去速回,对外你就称我是你的丫鬟,如此想来不会太惹人注目。” “好吧。” 云诺卿和映明月回到云将军府将事情对筱竹和碧烟交代了一遍,毫无疑问的,两女极力反对,但是都被云诺卿强势驳回。 正在这时,云诺唯的贴身丫鬟以竹匆匆地来到听雪园,对云诺卿施了一礼,说道:“二小姐,老爷让奴婢叫您去正厅,老爷和夫人和姨娘小姐们都在等您呢。”,说到这,以竹沉吟了一会儿,又加了一句:“天辰国的二皇子也在。” 闻言,云诺卿清冷的眸子闪过一丝阴骛,对以竹点了点头,轻声说道:“知道了,你先走吧,我稍后便来。” 以竹也不作纠缠,转身便离开了。 云诺卿见以竹已经走远了,转头对俏脸阴沉的碧烟沉声道:“听好了,给我收起你那点儿小心思,闻人恪若是那么容易死的话,早死了不知道多少回了,一会儿碧烟和筱竹不许说话,听见没有?” 见碧烟没有反应,云诺卿面色一冷,寒声道:“我刚才说的话,听到没有!” “听到了。”碧烟不情不愿的咕哝道。 闻言,云诺卿无声地叹了口气,向正厅的方向走去。 映明月玉手拽住了碧烟的袖子,轻轻地摇了摇头,低声道:“不要轻举妄动,会给你家小姐添麻烦的。” 碧烟俏脸一垮终是点了点头,答应了下来。 云诺卿没有去回头看,但却也对映明月对碧烟说的话猜到个*分,就在刚刚以竹“二皇子也在”这句话刚出口时,云诺卿就感觉到身后的碧烟冰冷的杀气,那小丫头的心思她怎会不懂。 零二九章 不请自来不速客 云将军府正厅,闻人恪满脸歉然地说道:“赐婚这件事是本王考虑不周未来得及先行通知云将军,还请云将军莫见怪。” 云翰朗声笑道:“二皇子不必如此,老夫不曾怪过你。” 闻人恪状似宽慰地点了点头,突然耳朵一动,偏头老向门口。 正厅门口,云诺卿踏着莲步,唇角挂着一抹恬静的笑:“二皇子动作真是够快。” 闻人恪笑着挑眉:“这桩婚事公主可满意?” 云诺卿笑意更浓:“自然,小女子受(和谐)宠(和谐)若惊。” “本王一直想有你这么个聪明伶俐的妹妹,现下也算是得偿所愿。”闻人叹道。 云诺卿轻笑着回应道:“天辰国有把妹妹娶回家的风俗,这倒是小女子孤陋寡闻了。” “你这丫头嘴上还是这般不饶人。”闻人恪眼含纵容地说道。 闻言,云翰和一干众人皆是一愣,他们怎么也没想到闻人恪竟会纵容云诺卿当众给他难堪,一时间云诺澜和云诺西嫉妒地几欲抓狂,而云诺唯则是神色奇异地看着闻人恪与云诺卿。 在坐的哪个不是一路摸爬滚打出来的人精,一听云诺卿和闻人恪的对话,也猜测出了几分个中深意,想来是闻人恪有强娶之意了 云翰见状,慈笑道:“老夫这二女儿端的生了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二皇子莫怪。” “云将军言重了,公主至情至性,本王很欣赏。” 云诺卿闻言撇了撇嘴:“二皇子来云府是想说什么?” “只想看看你。”闻人恪低声轻叹,他说的的确是真心话,自从法华寺见过一面,他就像着了魔似的想再见她一面,再见她一面,闻人恪苦笑。 “那倒是小女子的荣幸了,见完了我就不送您了。” 闻人恪闻言一笑,又跟云将军府之人客套了一会儿,便告辞离开了。 闻人恪前脚儿刚一走,云诺澜就“蹭”地站了起来,恨恨地对云诺卿说道:“二妹妹好大的架子,居然对二皇子摆脸色,你自己不担心不要紧,可当心连累了整个云府。” 再看云翰脸上也是有些阴沉,兰姨娘忙拉住云诺卿轻声道:“眼看着到了嫁人的年纪了怎的还这般耍小性子,像什么样子。” 云诺卿心知她这是替自己解围免去了云翰的责备,看了眼兰姨娘微微一笑说道:“娘放心,女儿有分寸的。” 云翰则是有些忧心地着对云诺卿问道:“你与二皇子相识?” 云诺卿闻言,点了点头道:“两面之缘,父亲不必担心。” 听云诺卿如此说,云翰心中更是疑惑,两面之缘便能让闻人恪进宫面圣,亲自求亲?可看方才闻人恪对云诺卿的忍让也不是作假的。 “父亲,女儿想出府游历一阵子。”云诺卿对云翰轻声说道。 “出远门?”云翰不解地问道。 兰姨娘听闻此言,神色不明地看了眼坐在云诺卿身边一言不发的映明月,对云翰柔声道:“老爷,眼看着诺卿就要远嫁天辰了,出去散散心也不为过,您就放心让她去玩吧吧。” 听到幽羽若的劝说,云翰幽幽一叹:“罢了,你若想出去看看便去吧,只是要多加小心,出门在外好好照顾自己。” “父亲放心,女儿一定会照顾好自己的。” 跟云翰等人告了别,云诺卿带着映明月,碧烟,筱竹回了听雪园。 “小姐,你真的要去魔宫?” 碧烟和筱竹有些担忧,喋喋不休地劝说着云诺卿。 云诺卿坚定的摇了摇头,沉声道:“碧烟,筱竹,我有分寸的。” 映明月见状,也出声劝道:“筱竹,你现在最大的价值就是帮卿卿解决后顾之忧,魔宫此行,只要掌事刑堂的长老们不出手,就不会有问题的。” 闻言,筱竹长长的舒了一口气,点头表示不再反对。 “好了,都回去休息吧,明日一早启程。”云诺卿挥了挥手,摒退了三女,自己坐在窗前,静静地看着渐渐暗下来的天空。 宫锦湫,一个月来无声无息就像是从未出现在她的世界里一般,消失的无影无踪,她不知道他在哪,在做什么,还有。。。知不知道她要嫁人了。 云诺卿苦涩地笑了笑,把一堆烂摊子丢给她,自己却销声匿迹,她真不知道她是不是改感激宫锦湫如此的信任她。 月黑风高,一道矫捷的身影趁着夜色摸黑进了云诺卿的房间,云诺卿似是早料到会有不速之客,也不点灯,一片漆黑中只听来人低低一叹:“小姐,老衲来兑现承诺。” 此人正是法华寺的高僧,天御赫赫有名的国士,方清大师。 “大师可真会挑时间。”云诺卿淡淡的回应道。 方清法师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的神色,所幸房内一片漆黑,云诺卿看不到他此刻尴尬的表情,怎么说,方清法师也是六根清净的出家人,被迫做出摸进姑娘闺房之事,可见方清法师是下了多大的决心。 “老衲惭愧,今日前来便是为告知小姐演算的结果。”方清法师缓缓开口。 当日,云诺卿和方清约定,待有一日,云诺卿凰归长空,方清便将演算的结果告诉她,所以那日筱竹死命的追问下,云诺卿说方清什么也没说,这倒也不算骗人。 黑夜中,云诺卿一张小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出声道:“大师但说无妨。” “凰星动,涉江湖,凤临朝,辰归芜,轮回始,蓬莱戮。。。。”方清法师悠悠地说道,似是感叹,似是惋惜:“还有一半,时机未到,小姐只需等到时机到了,一切自会揭晓。” 云诺卿越听到后面,脸色越阴沉,方清法师话音一落,云诺卿信步走到了方清的面前,目光灼灼地看着方清法师,寒声道:“那一半说的是什么?” 方清摇头叹息:“小姐心中既已有了答案,又何苦再问。” 云诺卿闻言,忽然笑了起来,她扬起小脸,狂傲地指着窗外的夜空,对方清大师轻笑道:“你以为它能改变什么,我的命运由不得它来指手画脚!” 方清法师微微一愣,而后恍然一笑,“小姐大智慧,老衲受教了。”说罢,不待云诺卿开口便飘然而去。行至云将军府门口,方清法师忽然顿住脚步,转身朝着听雪园的方向望去,天命便真的不可改了么?或许,他们真的能走出不同的路吧。 方清微微一笑,他未对云诺卿说出的半句话便是“前世离,命中数”,今日未说,今后也再无说的必要,他期待着那两人会走出怎样的路。 (ps:补5月25日欠更~~~~~~~~) 零三零章 暗夜来使夺命人 此时,距天御国千万里的南疆,白衣男子修长的手指轻轻抚着掌心的一缕青丝,绝美的脸上是令人沉溺的温柔,丫头,你若知我偷偷剪了你的发定是又要气我了吧,丫头,你是否像我想你一样想着我,丫头,等我。。。。 “云锦,我父主答应见你了。”一个身着红衣的妖娆女子娇笑着走近宫锦湫。 宫锦湫闻言,略一点头,指尖轻轻摩擦着手中的一缕青丝,幽深的眸子溢满温柔,唇角轻轻勾起一丝若柔若无的笑意。 红衣女子痴痴地看着蓦地温柔下来的宫锦湫,一时忘了言语。 宫锦湫不悦的皱了皱眉,沉声道:“古赤纱姑娘,请带路。” 叫做古赤纱的女子这才回过神来,俏脸一红,转身为宫锦湫引路。 古赤纱心中不由得苦涩,她喜欢这个叫做云锦的中原男子,他像天神一般出现在她的眼前,救了被人追杀的她,第一眼看到他时,她便喜欢上了他,可是她看得出来,他有了心上人,他一个人时,总是对着一缕女子的青丝发呆,他看着那缕发丝时,眼神总是会不知不觉得变得温柔,她知道,在中原,“青丝”的含义。 即使知道他的心里住了另一个人,她还是愿意帮他,当他问她她是否来自南疆时,她坦诚的告诉了他自己身份——南疆巫族的小主,古赤纱,即使知道,以那人的心性,若非那日他看出了自己来自南疆,他绝不会出手,她还是义无返顾地陷了下去。 “云锦,父主就在里面,你自己进去吧。”古赤纱停在了一幢小小的木屋前,轻声说道。 宫锦湫踏出几步,忽然顿住脚,背对着古赤纱缓缓地说了句:“谢谢。”说罢,便推开门走了进去。 古赤纱含着笑,含着泪,对着已经关上的门,低低地说道:“有你这两字,做什么都是值得的。” 次日清晨,映明月收拾好两人的细软,没有惊动其他人,和云诺卿悄悄的从侧门坐着马车离开了。 马车上,映明月看云诺卿顶着两个浓重的黑眼圈,不禁有些疑惑:“卿卿,你昨夜没有休息好?” “呃,没事。”云诺卿含糊不清地回答道。 映明月见状也不再多问,轻声叮咛了句:“休息一会儿吧,这边我注意着。” 闻言,云诺卿头轻轻靠在靠枕上,缓缓闭上了眼睛。 “卿卿。”云诺卿半梦半醒中,听见映明月在轻声唤她,含含糊糊地应了一声:“唔,到了?” 映明月有些无奈的看着云诺卿迷糊的可爱模样,轻声道:“卿卿,我们赶了一天路了,现在到了小县城,就先在这歇一晚吧。” 云诺卿艰难的睁开眸子,点了点头。 两人最后选择在县城最大的一家客栈落脚,映明月随手甩了锭银子给门口的小厮,小厮连忙殷勤地带两人进了客栈,定下两间上好的客房。 “把饭菜端到房间里来,热水都备好,送过来。”映明月冷声吩咐道。 那小厮点头哈腰地应承着,片刻功夫,便进来几个小厮送来了饭菜,备好了热水。 屏退众人,映明月关上房门,对云诺卿低声说道:“饭菜没问题。” 云诺卿闻言点了点头,叫映明月和碧烟坐下来一起吃饭,吃完饭便让映明月回房休息,碧烟则是与她住在一起,随时保护。 映明月住在云诺卿隔壁的房间,她靠在墙边安静地闭目坐着,一路行来,她的精神也到了极度疲惫的状态。 映明月一直端坐到半夜,头脑昏昏沉沉之际忽然感觉到脊背一凉,这是从死人堆里磨砺出来的直觉,有杀气,虽然来人很小心隐蔽,但还是被映明月察觉到了,映明月装作不曾察觉,手悄悄地缩回袖中,挑开袖中的小纸包,来人刚一靠近映明月,便猛地被一团粉末迷了双眼,映明月手腕一转,从小腿一侧抽出隐藏的匕首轻轻一挥,便割破了那人的喉咙。 云诺卿依然沉沉的睡着,一个黑影蹑手蹑脚的掀开房顶的瓦片,观察着房内的状况,没有丝毫异常,那个少女依然在睡着,放下心,对门口的人比了个手势,门口的人得到示意小心翼翼地撬开门栓,轻手轻脚的走近云诺卿,举起手中的刀对着她猛地砍下,只觉得后心一凉,银针入,红针出,黑衣男子软软地倒在了地上。 映明月赶来云诺卿房间的时候就只看到地上断了生机的黑衣人,却没有云诺卿与碧烟的踪影。 映明月心下一颤,连忙转身追了出去,刚追出去没多远,就看到碧烟正和一名黑衣男子缠斗,男子一把长剑尽出些阴狠毒辣的招式,另一边云诺卿手无寸铁,只凭着一双素手与另一个男子僵持着。 映明月见状担心自己会打乱云诺卿的攻势,一时间也不敢贸然上前,略作沉思,便掀开衣袖,从腕上取下一物,似是精致小巧的金色宽镯,镯上雕刻着展翅的孔雀,孔雀眉心嵌着一块赤红色的宝石,映明月将此物猛地抛向云诺卿。 云诺卿见映明月有此动作,身形一转接住映明月抛过来的武器,素手一翻将它扣在手腕上,手指轻轻按在孔雀眉心的那块红宝石上,五道金色光芒一闪便没入黑衣人的身体。 映明月快步走到云诺卿身边,关切的问道:“卿卿,您没事吧。” “没事”,云诺卿笑着应声,随即挑了挑眉,颇为感兴趣的问道:“孔雀翎?” “是。”映明月坦诚地答道。 孔雀翎是江湖中人人梦寐以求的宝贝,孔雀翎最让人眼红的便是它能连发,瞬发,这两项叠加在一起,毫不夸张的说就算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只要他手中拿着孔雀翎,如果没有遇到那种逆天级的怪物是绝对有与敌人同归于尽的能力的,相传几百年前有个大家族覆灭,孔雀翎就此失传。 云诺卿看着映明月笑了笑:“等到有一天你想说时再告诉我吧。” “谢谢。”映明月心中一暖。 (ps:补5月27日欠更~~~~~~~~~~~~这章很费脑细胞的想了好久,至于宫锦湫为什么离开,离开去做什么了就让蓝蓝卖个关子吧,以后会写到的~~~~~~~) 零三一章 命悬一线陷南疆 “看得出来是哪方的人吗?”云诺卿一脚卷起地上黑衣男子的尸体踢向映明月。 映明月闻言,蹲了下来仔细观察着重重落在身上的男子,良久,凝重地开口道:“是杀盟的人。” 魔宫主殿内有三方势力,四大护法一党,杀盟,暗殿和掌事刑堂,四大护法东方苑,西赫御,南宫翎,北辰?褪怯趁髟碌娜耍?渌??礁髯允且桓鍪屏Α5?档詈蜕泵讼衷谝丫?槐背?秃投?皆氛瓶兀??谇逑唇锥巍d撬奈换しㄔ婆登湮丛?????Ы刻崞鸸??Ы慷阅撬娜说钠兰凼牵喝酥辛?铮?诰?煜隆?p>  “主谋就是利用北辰?秃投?皆非逑从嗄酰?尴痉稚淼氖被?谏泵酥蟹鲋彩屏Γ?坏┍背交汗?窭矗?傧氚咽稚旖?泵耍?抟煊诔杖怂得巍!庇趁髟掠刑醪晃傻胤治鲎拧?p>  云诺卿也赞同地点了点头,北辰?秃投?皆返哪芰Φ氖俏阌怪靡傻模?巯乱舱?浅鍪值暮檬被??敲矗?绱舜π幕?堑刈柚褂趁髟氯ツЧ?模?烤故撬??p>  “明月,魔宫里有谁不想让你回去?”云诺卿低声闻道。 映明月陷入沉思,良久,面色微微一变,:“掌事刑堂的人。” 云诺卿不由得有些疑惑。 见状,映明月缓缓开口:“除了我,魔宫还有一位继承人,我的母亲是魔宫前任宫主莫倾云的师妹,当年魔宫本是要传给我母亲的,但母亲想过平静的生活,便拒绝了,四大护法都是母亲收养的孤儿,这些年一直协助我接掌魔宫,而暗殿,杀盟,和掌事刑堂是倾云宫主留下的。” 云诺卿微微一笑,立刻想清楚了其中的关窍,轻声道:“莫倾云的还有一个孩子?” “是。”映明月点了点头,这些年他们一直在找那个继承者,但掌事刑堂的那些老家伙把那个人藏的太隐蔽,甚至几年里他们都没发现掌事刑堂的人与那个人联络,久而久之,也就忘了那个人的存在了。 否则,依着北辰?停?瞎?嵴饧溉说男男裕?坏┱业搅肆硪桓黾坛姓撸??擞趁髟碌牡匚唬?票厣敝???吹贸龃舜握剖滦烫盟淙焕词菩谛冢?粗皇窍胂抛∮趁髟拢?柚顾?祷啬Ч??粽娴南肷彼??朔?袄唇厣钡木筒皇钦饧父鱿罕?方?恕?p>  “心不够狠,难成大器。”云诺卿轻笑着做出评价。 映明月也是冷冷一笑,“我原以为他们放弃挣扎了,如今既然露了马脚,岂能再留!” 云诺卿闻言一笑,解下手腕上的孔雀翎抛给映明月,“顾念今日情分,日后莫赶尽杀绝。” 映明月微微一怔,随即缓过神来莞尔一笑:“卿卿真是仁慈。” 仁慈,仁慈? 云诺卿一阵轻笑,她仁慈么。 “小主,您去休息吧,尼娜替您看着练先生。”古赤纱面色憔悴地坐在软榻旁,目光一瞬不瞬地看着躺在睡榻上的男子。 “小主,尼娜求您了,您去休息吧,再这样下去,您的身体会吃不消的。”古赤纱身侧的小丫头“咚”地跪了下去,夹着哭腔对古赤纱说道。 古赤纱扶起尼娜,轻声说道:“尼娜,我要陪着他,直到他醒过来。” 尼娜闻言,心疼的看着憔悴的古赤纱,不满的问道:“小主,练先生他擅闯巫族禁地,又打伤几位族老,您为什么还护着他?” “尼娜,下不为例,不要再让我听到这种话,出去吧。”古赤纱蹙了蹙柳眉,不悦地训斥道。 尼娜心不甘情不愿的退了下去。 古赤纱哀怨地看着昏迷的男子,手指轻轻抚平他皱起的眉,幽幽地一叹:“云锦,为什么你的眼始终看不到我,我不好吗?我知你有心爱之人,她就那般让你在意,让你宁愿舍了性命也不要我?” 那日的情景,旁人不知,古赤纱却是知道的一清二楚的。古赤纱凄楚地一笑,回忆起那日的情景。 小木屋里面的摆设简单朴素,一张方桌,两把座椅,一房睡榻,看得出,巫族的族长并不是个有野心的人。 宫锦湫心中有了计较,拉开了椅子坐了下去,对面的老者一双鹰眼上下打量起眼前的白衣男子,深不可测,巫族族长古兰休苍老的面容浮上一抹笑意:“尊贵的客人,你救了我的女儿,请说出你的来意吧。” “天蛊。” 闻言,古兰休阴骛的眸子猛然一凛,随即声音略沉:“天地蛊早已失传,你这一趟是白来了。” 宫锦湫捕捉到古兰休眼神中的躲闪,冷冷地开口:“古族长,我想我并不是个傻子。” 你要是傻子那天下人是什么?脑瘫么! 古兰休有种骂娘的冲动,他虽尽力掩饰,不想还是泄了底,只得警惕地看着宫锦湫,沉声问道:“你是谁?” 宫锦湫闻言,幽深的眸子瞬间沁满了冰寒:“古族长,你只要告诉我,二十年前盗走天地蛊的是谁?” “你。。。。这。。。。你究竟是谁?!”古兰休震骇欲绝。 宫锦湫冷冷地说道:“那只地蛊下在了我的身上,你说我是谁。” “你是。。。。”古兰休颓然地瘫坐在椅子上,眼中一片苦涩。 “说出那人是谁,我有生之年保你南疆无虞。”宫锦湫冷冷地说道。 古兰休沉思半晌,缓缓出声道:“此事是我巫族之密,断不可能说予外人。除非你与我的女儿成婚,成为巫族的人。” 闻言,宫锦湫眸光一沉,寒声道:“我已有家室,古族长若是怕自己的女儿嫁不出去,我可以帮你找个女婿。” 古兰休老脸一沉,愤怒地看着宫锦湫,怒道:“我的女儿难道比不上你的妻子?” 宫锦湫冷哼一声:“我的丫头,哪怕一根头发都强过她万倍。” 古赤纱回忆至此,两行清泪顺着苍白的脸无声的滑落,对软榻上的宫锦湫哀怨地诉道:“你唤她‘丫头’,那般稔熟,那般亲呢,你对她珍爱若命,却对我弃之如敝,云锦,我哪里比不得她?那日你强行逼迫我父主说出族中禁地,又强闯禁地,打伤几位负责看守禁地的族老,你可知看着你从禁地里出来,奄奄一息地倒在地上,我有多担心,多伤心。” 此时的宫锦湫头脑昏昏沉沉,提不起一丝力气,困倦得正要沉沉睡去,忽然,耳边似是传来那个另他朝思暮想的声音:妖孽,我在等你。 诺儿,丫头,丫头在等我。 宫锦湫合在一起的睫毛颤了颤。 不能睡,不能,诺儿在等我。 古赤纱激动地看着有了生命波动的宫锦湫,注意到他似乎在呢喃着什么,古赤纱连忙附耳过去,随即,她苦涩一笑,泪水无声滑落。 就在刚刚那一刻,她清楚地听到了宫锦湫低低地呢喃,诺儿,他唤的是“诺儿”,即使陷入昏迷,命悬一线,他还是唤着她的名字。 (ps:补5月30日欠更~~~~~亲们,所有欠章都已补完,蓝蓝在这里郑重向大家道歉,这周忙考试的事搞得焦头烂额导致更新不稳定,下周开始会恢复正常更新~~~求推荐,求收藏,拜谢~~~~~) <a href=>起点中文网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起点原创!&a&a&amp;amp;gt;手机用户请到阅读。&a&amp;amp;gt; 零三二章 南疆小主古赤纱 云诺卿和映明月在客栈休息了半日便又继续赶路,一路少不得各种阻击,截杀,不足以给云诺卿和映明月带来什么实质性的伤害,但却让人不胜其烦,看着挡在路中央的一群黑衣人,云诺卿不耐烦地蹙起了眉,她自己也记不清这是第几波了。 正在云诺卿心烦之际,映明月有些疑惑的声音传了过来:“这些人,不是魔宫的。” “确定?”不是云诺卿怀疑映明月的话,实在是她想不出除了魔宫,还会有什么人阻她们去路。 映明月沉声应道:“绝对不是,魔宫的人虽然一身邪气,但气息没有这么阴冷,这些人更像是某个家族训练出来的死士。” 闻言,云诺卿观察起前方的十几个人,确实如映明月所言,这些人更像是死士。一念及此,云诺卿忽然笑了起来:“咱们应该是无意之中做了别人的替罪羊了。” “那便不急着动手,等正主儿来了再说。”映明月勒住缰绳,将马车停了下来,对不远处的十几个黑衣人说道:“你们找的人马上就到,等着,否则谁动我就杀了谁。”说罢,凝聚周身气势猛的碾压过去。 虽然一群黑衣人面色仍有些狐疑,但却不敢轻举妄动了。 映明月慵懒地靠在马车上,不消片刻光景,众人便听“踢踏踢踏”的马蹄声传了过来。 “喏,你们找的人到了,再敢拦我去路就休怪本小姐出手狠辣!”映明月冷哼一声,驾马便欲离去,忽然听到后面传来一个男子温润的声音:“在下玄月夜,想必小姐是因在下的缘故受了牵累,若有缘再见,在下定向小姐赔罪。” 映明月嗤笑一声:“等你活着再说向我们赔罪的事吧。” “玄月夜,玄月夜。。。”马车里云诺卿低低地呢喃着,脑中闪过模糊不清的前段,似乎是个着一袭金色衣袍的男子,还有。。。云诺卿再去回想,便又什么都没有了。 “我认识你吗?”映明月刚欲离开,便听马车里云诺卿略带疑惑的问出声。 那自称玄月夜的青衫男子闻言,驱马停至云诺卿的马车一侧,笑着回答道:“在下冒昧,请小姐掀开车帘。” 云诺卿没有出声,伸出手掀开一侧的帘子,清澈的目光对上马车外的男子。 玄月夜在看到云诺卿容颜的那一刻,心倏地一颤,沉静,淡然,倾国倾城,他想,世间竟有如此佳人,遗世而独立,一笑倾人城,再笑倾人国。 “在下不曾见过小姐。”玄月夜镇定心神,缓缓开口道。 “是么”,云诺卿微微一叹:“你的名字,我很喜欢。”说罢,放下帘子,映明月驾车便离开了。 玄月夜愣愣地出神半晌,她说,喜欢他的名字吗? 他想,其实,他的名字也还不错,不对,岂止是还不错,简直就是太好了。 殊不知,之前某人每天都还痛心疾首地感叹着为何他堂堂七尺男儿,取了个这么柔弱的名字。 此时,坐在马车里的云诺卿仍是满脸疑惑地在想着,玄月夜,玄月夜,很熟悉,但是却又感觉不对。。。。是哪里不对。。。 不再多想,云诺卿烦闷地甩了甩头。傍晚,云诺卿,映明月和碧烟三人正在房中闲聊,忽然一阵风吹开了窗子,空气中若有似无飘着一股淡淡的脂粉香,云诺卿三女停下动作,极为默契地对视一眼, 碧烟倏地起身,一只手摸向腰间的软剑,警惕地看向四周。 咯咯咯... 一阵银铃般的笑声传来,只见一名柔媚妖娆,身段玲珑有致的女子搔首弄姿的走来。 碧烟抽出腰间的软件,娇声呵斥道:“什么人!” 女子伸手抚了抚鬓角的红色凌霄花,掸了掸指甲,丝毫未把她的话放在心上,随即柔柔的对云诺卿抛出一个媚眼,酥着嗓音开口:“奴家奉我家小主之命带句话给云姑娘。” 云诺卿饶有兴致地挑了挑眉:“古赤纱?”眼前这女子的装束分明是南疆之人,南疆的小主只有一个,传闻中南疆的天降神女,古赤纱。 “大胆!我家小主的名讳岂是你可以直呼的?”红衣女子柳眉一竖厉声道。 云诺卿淡淡一笑:“就是你家小主来了也没资格在我面前大呼小叫。“ 红衣女子气急,挥出一掌便欲向云诺卿袭去,碧烟眸色一冷手中的软剑急速斩出,当即便响起清晰的刀刃刺入血肉的声音。 云诺卿美眸含笑,缓缓地俯下身子,指尖挑起红衣女子的下巴轻声道:“古赤纱要你带的话是什么?“ 红衣女子挣扎着后退,惊惧地说道:“小主说,她是这世上云锦先生唯一的解药,姑娘若是真心盼着先生安好就应远离他,不要让他感情用事。“ 云锦,云,锦,云诺卿,宫锦湫! 一念及此云诺卿猛地抬头,冷冷地眸光落在红衣女子惨白的脸上,半晌,云诺卿忽然莞尔道:“那么请你告诉你家小主放心,本宫被封为和硕公主,不日便会嫁给天辰国的二皇子闻人恪。“ 闻言红衣女子深深地低下了头:“那奴家便代我家小主恭喜公主了。“说罢捂着手臂上的伤口踉踉跄跄地走了出去,可惜她没看见满脸笑意的云诺卿那深深陷入掌心的指甲。 “那个女人不对劲。“映明月低低地开口:”刚才你提起嫁给闻人恪的时候她气息一乱,虽然马上控制好了,但还是漏了底,她的修为,以碧烟的实力是伤不了她的。“ “我知道。“云诺卿寒声道:”她应该就是那位南疆神女,古赤纱。“ “她来做什么?“映明月蹙起了眉。 云诺卿没有回答映明月的问题,而是神色晦暗不明地看着她:“映明月,你没有什么要跟我说的吗?” 映明月闻言眼底迅速闪过一丝慌,随即伸了个懒腰打着哈欠说道:“好累,我去休息了。” 云诺卿低头沉默,须臾,沉声问道:“映明月,你瞒了我什么?” 映明月刚要跨出门槛的的脚步顿了顿,背对着云诺卿无奈的叹息:“你想知道的,都会有答案的,但不是从我的口中说出来。“ (ps:求推荐,求收藏!!!!!!~~~~~~~~~) 零三三章 路遇恶霸开杀戒 云诺卿静静地坐在床边,空气中还残留着若有若无地脂粉香,古赤纱不远万里从南疆跑过来只是为了告诉她一句话?那她为何又要隐瞒身份?云诺卿黛眉紧蹙,毫无疑问,现在云诺卿人在南疆,可是古赤纱说的解药和什么远离他又是怎么回事?看映明月的样子想问出什么是不可能的了。 云诺卿烦躁地揉了揉眉心:“碧烟,你觉得古赤纱的来意是什么?” 碧烟不屑地冷哼一声:“那还不明显麽,她是想和小姐抢世子爷。” 云诺卿:“。。。。。。。” 碧烟直翻白眼地说道:“我的小姐啊,你怎么就不明白呢,她喜欢世子爷,世子爷喜欢你啊!” 闻言,云诺卿险些一口茶水喷出来,白了碧烟一眼低声说道:“请不要开这么惊悚的玩笑,你家小姐心脏不好。” 碧烟一脸痛心疾首:“把这当玩笑的只有小姐你自己了。”碧烟从小在夜王府长大,云诺卿对夜王爷都是冷言冷语的,哪曾像对云诺卿一般对待过别人,用宿洛的话说就是“主子折腾人也是要看那人是谁的”,这么些年“有幸”让云诺卿花心思折磨的也就云诺卿一个。 忽然想起古赤纱说的话,云诺卿黛眉紧蹙,沉声问道:“古赤纱说的解药是什么意思?” 碧烟揪起小脸想了半晌,最后茫然地摇了摇头。 见状云诺卿眉头皱的越发的紧了,显然映明月是知情的,可她就是不愿意告诉自己,映明月到底隐瞒了什么,云诺卿,映明月,古赤纱,解药,南疆,云诺卿贝齿轻咬着下唇,这之间到底有什么联系。 等等! 云诺卿猛地抬起头,古赤纱,南疆,巫族,蛊术! 如果她想的没错,云诺卿是中了蛊术! 古赤纱说过,她是这世上云诺卿唯一的解药,那就是说云诺卿的蛊只有她能解? 云诺卿心中没来由地一痛,云诺卿,若真如碧烟所说,你心中有我,那么你会回来的吧。云诺卿在赌,她不是一个随便就可以付出真心的人,对所谓的“人情冷暖”她已经失望了,但如果这个人是宫锦湫,她愿意赌,赌他知道她要嫁给闻人恪他会回来。 云诺卿低低地叹了口气,什么时候开始对他有了不一样的感情,是第一次见面偷了他的东西时,是被他救起逼着签了卖身契的时候,还是他恶语相向欺负她的时候,仔细想来,他有哪里好?偏偏是对他。 次日一大早,泽西城外,一直训练有素的队伍浩浩荡荡地正朝城门口过来,细看之下,可不就是云诺卿一行人,这是映明月为了路上少些麻烦便去雇的一队佣兵随行,守门的士兵和正准备出入城门的百姓都忍不住伫足,不少人悄声议论了起来。 “老头子,你说,那马车中坐的是谁啊,这么气派。” “行了行了,不管是谁,你都别打听了,跟咱们没关系,那等身份的人哪是咱们平民老百姓能议论的啊。” “哎,说的也是。。。。” 老两口叹了口气,无限感慨地相互扶持着进了城。 “你们,站住!”守门的士兵拦下骑马走在队伍最前方的映明月和女扮男装的碧烟,厉声呵斥道:“下马,我们要例行检查!” 映明月耸了耸肩,倒是毫不在意这小兵的无礼,翻身便下了马。 碧烟相貌本就生得极好,此时一身男装当怎是一位翩翩佳公子了,碧烟见状也如映明月一般下了马,看着面前的几个守门兵士,微微一笑道:“几位麻烦快点,我家小姐身体不适,急着进城寻医。”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这厢碧烟温润公子一般好言相劝,那厢这几位兵士却稍稍放了心,原以为是什么官家千金,现在看来不过是外地来寻医的商贾之女。 这也的确怨不得这几个看门的不长眼,实在是碧烟和映明月这对公子佳人的组合看起来太纯良了。 一个兵士眼神闪了闪,奸笑上下打量着映明月开口说道:“既是外地来求医问药的,那。。。。。” “哼!”映明月闻言冷哼一声,俏脸一沉娇叱道:“识相的给本小姐把路让开!” 映明月话音一落,这几个守门的兵士脸上闪过一丝厉色,招人将映明月一行人团团围住。 “滚开!”映明月一脚踹飞为首的一名不断向她靠近的猥琐男子,厉声呵斥道。 原本站在一旁看热闹的老百姓都是怜悯地看着映明月,惋惜地叹了口气。 “唉,可惜了这个小姑娘,这么年轻貌美,得罪了这些豺狼虎豹,哪里还有活路啊。”一个苍老的婆婆无奈地叹息。 “王阿婆,当心惹祸上身啊。”被唤作王阿婆的身旁,一个青年男子好心出声提醒道。 王阿婆摇了摇头,申请悲痛地说道:“我那小孙女儿就是被这群畜生害死的,我还怕他作甚!” “唉。。。。” 围观的众人皆是忍不住叹息。 这些人平日里仗着自己是官府的人就无法无天,到各家酒楼白吃白喝不说,就是杀人越货,强抢民女这等龌龊之事业没少做,无奈泽西城的城主和他们是一丘之貉,老百姓们就算受了冤屈也是有苦诉不得,敢怒不敢言呐。 “碧烟”,云诺卿冷冷地唤道。 碧烟闻言,连忙应声:“小姐您吩咐。” 云诺卿寒声道:“杀了他们,人头送到城主府去。” “是。” 碧烟小巧的身子一跃而起,迅速窜进一堆卫兵之中,身影一闪夺过一人手中的刀,手起刀落,像割麦子一般,方才还威风凛凛的士兵倒下了一片,剩下的有的不住地磕头求饶,有的四散而逃,围观的百姓也如炸了锅一般,有惊恐,更多的是痛快,这帮恶徒如今终于遭报应了。 云诺卿掀开车帘的衣角,饶有兴味的看着碧烟干净利落的动作,挑了挑眉,看了眼退回马车旁随侍的映明月,缓缓开口:“起初我还真没看出碧烟竟是个高手。” 高手吗?的确,就算比不得映明月,却稳稳地胜过了一般王府的暗卫。 “她父母双亡,被秦管家收养在王府里,前两年秦管家去世后她就跟在宿洛和夕鹤两个人身边,也算是世子爷的嫡系。”映明月微微一笑:“不过卿卿,你这么兴师动众地杀人,不怕惹麻烦?” 云诺卿冷冷一笑:“惹了麻烦自然有人顶着。” 闻言,映明月为还在上京城的闻人恪暗掬一把同情泪,果然是唯女子与小人之难养也。 零三四章 四个护法一台戏 马车一直在路上颠簸了两日后,映明月付了赏金将佣兵团的人打发掉了。 “快到了。”映明月对云诺卿说道。 “嗯。”云诺卿闻言点了点头,静静地思索起来。 掌事刑堂,说得上话的都是些老头子,这些人考虑问题和映明月,不一样,掌事刑堂的长老万事皆以魔宫为先,不然也不会任映明月成长起来,迟迟不见动作。 想到此处,云诺卿微微一笑,那么也就是说,只要有实力,那么他们为了大局,必不会反对。 感觉到马车的速度渐渐放缓,最后停了下来,云诺卿与映明月对视一眼,映明月会意地点了点头,伸手挑开车帘,将身子探了出去。 “属下参见宫主!” 云诺卿神色淡然的看着眼前的情景,马车前前,黑压压的跪了一地的人,整齐地着一袭黑衣,不同的是他们腰间的腰带,金色,银色,红色,黄色,青色,蓝色,紫色,云诺卿饶有兴趣的挑了挑眉,这是区分地位高低的标志? “起来吧,四大护法留下,其他人退下。”映明月缓缓开口道。 闻言,众人悄无声息地退了下去。 “怎么样?”映明月问北辰?汀?p>  北辰?鸵桓薄氨竟?犹煜碌谝弧钡睦辽20q???镅??匾恍Γ?蜕?溃骸靶≡露??阍趺椿故钦飧崩浔??难?樱?媸遣豢砂?!?p>  冷飕飕地瞥了他一眼,映明月寒声道:“想死我可以送你一程。” 北辰?臀叛云擦似沧欤?行┯脑沟厮档溃骸耙磺卸己茫?泵撕桶档疃蓟怀闪嗽勖堑娜耍?涯娴挠嗄鹾驼剖滦烫玫陌瞪诙及纬鋈チ恕!?p>  映明月直接无视北辰?桶г沟难凵瘢?辽?溃骸拔乙??剖滦烫玫闹魇隆!?p>  南宫翎闻言,恶劣地一笑露出两颗洁白的小虎牙:“宫主,掌事刑堂的主事是大长老,您回宫之前,他便言明,掌事刑堂是不会认可一个‘名不正言不顺’的宫主的。” 名不正言不顺? 云诺卿挑了挑眉,这是掌事刑堂正式向映明月下战书了? “他们越是不承认,我越是偏要他们承认。” 云诺卿满脸兴味地打量起眼前的两男两女,他们的身份不言而喻,魔宫的四大护法,呵,云诺卿低笑,尚未开口的西赫御与东方苑算不得天才却实实在在是不可多得的人才,而看似放(和谐)荡形骸吊儿郎当的北辰?停?ち艘徽磐尥蘖匙此仆缌拥哪瞎?幔?饬饺瞬攀钦嬲?娜酥辛?铩?p>  云诺卿和映明月的身影渐渐消失在几人面前,西赫御才疑惑地问道:“宫主身边的女子是什么人?” “宫主的朋友吧。”东方苑这句话说出来顿时惹来其他三人一顿白眼,西赫御嗤嗤地笑道:“咱们宫主还有朋友?” 闻言,南宫翎眼底快速地闪过一道幽光,北辰?图?辞崆峁雌鸫浇牵骸罢剖滦烫媚潜咴趺醋觯俊?p>  “长老闭门不见,除了等能有什么办法。”东方苑颇为无奈地说道。 西赫御沉默不语,正在这时俏脸上一片冰寒的南宫翎冷声道:“杀,就拿他们安排在暗殿和杀盟的探子开刀,杀到他们主动找上门来为止。” 闻言,西赫御几不可见地皱了皱眉,偏过头看向一眼不发的东方苑,只见东方苑朱唇轻启,冷冷地吐出一个字:“杀!” “翎儿最得我心。”北辰?妥14獾轿骱沼?纳裆??夯核档溃骸肮?鞅匦朐谧疃痰氖奔淅镂任鹊卣咀〗鸥??钩っ味啵?鹜?耍?阍乒?怪饔懈鱿侣洳幻鞯募坛姓摺!?p>  西赫御听着东方苑,北辰?偷幕埃?醋拍瞎?崃成媳?涞纳币猓?挥傻们崽镜溃骸拔遥?幌攵宰约喝嘶拥丁!?p>  南宫翎闻言,俏脸上闪过一丝嘲讽的笑,轻声问道:“宫主正处在刀锋剑雨中,而你,却在对未来可能兵戈相向的人仁慈。” “南宫翎!”西赫御厉声呵斥道:“难道非要踩着同门的尸骨上路吗?” “你说的这些与我何干?”南宫翎不屑地问道:“我的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守护一个人,她需要魔宫,我便守护魔宫一日,她哪日若弃了这张牌,魔宫存亡与我又有何相干?” 南宫翎的声音回荡在空旷的大殿里,魔宫的存亡与我又有何相干,与我又有何相干。。。。 北辰?停??皆泛臀骱沼??松裆?鹁?目醋庞趁髟拢??钦鹁??鹁?谝幌蛐谋忍旄叩哪瞎?峋尤换崴党稣庋?环?埃??谴有”闵?钤谝黄穑?虼颂?私饽瞎?岬母鲂裕?此频舐?响瑁?悔鲜朗拢?翟蚝堇鞴?觯?乃忌畛粒??蛭??私饽瞎?幔??遣呕崛绱苏鹁??p>  四大护法中,西赫御第四,东方苑第三,至于第一第二这么多年也无人能断定,北辰?途?刑煳车刂?牛??陨夏瞎?幔??话盐眨?蘼坌尬??甭裕?瞎?嵊氡背?投际遣幌嗌舷拢?庋?桓雠?樱?母是樵傅爻挤?桓鋈耍?馊萌?巳绾尾痪??溉撕苋范ǎ?瞎?嵝e业娜司?圆皇怯趁髟拢??茄?景恋娜耍?羲?辉福?蔷?换嵋蛭??纳矸莸拖峦返摹?p>  良久。 “好。”西赫御无奈地妥协。 四人相视一眼,缓缓朝地牢走去,今夜,有些人注定是无眠了。 南宫翎几人离开大殿后,殿上的王座忽然“轰隆隆”地转动起来,露出下面云诺卿和映明月的脑袋。 “看样子你一点都不惊讶。”云诺卿瞥了眼神色淡然的映明月,方才她和映明月离开后,被映明月拉着进了寝殿的暗道,于是两人顺理成章地躲在王座下面偷听了半晌。 映明月不置可否地笑了笑。 “估计明日那些老头子就会现身了,咱们就这样。。。这样。。。这样。。。”云诺卿小声地嘀咕着。 次日,云诺卿正悠闲地喝着茶,至于映明月则是悄悄地去调查内奸的事了,这时,一个侍女模样的丫头走进来毕恭毕敬的说道:“小姐,昨夜四位护法抓了好多人,在地牢里审了一整晚,从昨夜到今早已经抬出去二十几具尸首了,现在,掌事刑堂的长老们和四位护法正在前殿等您呢。” 来了? 云诺卿勾唇轻笑。 “南宫护法,不知这件事你们准备如何给老夫个交代?”殿中,一位青衫老者面色不善地对南宫翎说道。 南宫翎一阵嗤笑,“本座昨夜处置了几个叛逆的余党,需要给大长老什么交代?” “哼,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大长老身旁的老者冷哼道。 北辰?臀叛晕1014恍Γ?夯旱目?谒档溃骸氨咀?衔??だ纤档募?牵??又?锖位嘉薮牵?咀??四忝抢碛桑?耸卤隳馨踩唤夜?耍俊?p>  “你!”二长老被北辰?鸵痪浠耙?醚瓶谖扪裕?荒芷?母傻裳邸?p>  云诺卿刚踏进前殿,便见这么一出精彩的戏码,不由得笑着开口道:“这一大清早的唱的哪出啊,这么热闹。” (ps:这次用了大篇幅来描写南宫翎和北辰?驼饬礁鋈宋铮?饬礁鼋巧?苤匾??俏曳浅o不兜模?蚕m?酌悄芟不?~~~~~最后弱弱的说句:求收藏求推荐~~~~) 零三五章 夜王世子强势归 一见云诺卿走过来,南宫翎四人对视一眼,随即双膝重重地跪了下去,恭声道:“属下拜见二宫主。” 云诺卿心里明白,他们这是在为自己造势,什么二宫主不过是个敷衍那些老头子的托词,以四人的身份地位也根本不用行如此大礼,一念及此,云诺卿含笑看了眼殿中几位陌生老者,出声道:“几位见到我,为何不跪?” “哼,老夫岂能对一个来路不明的黄毛丫头行跪拜大礼!”二长老轻蔑的出声道。 话音一落南宫翎幽幽的开口:“二宫主是宫主承认的义妹,可不是大长老口中来路不明的黄毛丫头,请您时刻注意自己的言辞。” “哼,她本身就是名不正言不顺,有什么资格因一己之私任命个二宫主,她当魔宫是什么地方!”大长老身旁的老者寒声道。 云诺卿闻言也不气恼,淡淡的瞥了几人一眼,缓缓说道:“明月的母亲虽将宫主之位让给了前任宫主莫倾云,但魔宫祖师的遗训可不承认莫倾云的宫主之位,这魔宫是师祖留给明月的母亲的,现在她把它拿回来,天经地义!难道要等莫倾云的孩子来接手她的东西,才叫名正言顺?” 大长老和二长老闻言一窒,脸上一阵青一阵白,尽管他们不愿承认,但云诺卿说的是事实,真正名不正言不顺的是莫倾云和她的孩子,而映明月才是魔宫真正的主人。他们只是没想到云诺卿会如此不留情面地把事情讲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小姑娘,既然已经说到这个份儿上了,那咱们就明人不说暗话,只要我们活着,你们想完全掌控魔宫是不可能的,如果映明月不肯放弃这宫主的身份,那么从此魔宫一分为二。”大长老看着云诺卿,平静的说道。 闻言,云诺卿忽然低低的笑了起来:“大长老,攻心计对我是没用的,一则若我无法掌控你们,那你们自动分裂出去我乐见其成,省了我不少麻烦,二则,你不敢,若你那么做了,你就是魔宫的罪人!” 大长老心下一阵凛然,云诺卿说的没错,他,不敢。此时,他才刚刚意识到这个他没有正眼瞧过的小丫头有多妖孽。 二长老身侧的一名老者见状,稍微低下了头,眸子里闪过一道狠光,悄悄提起修为,气机锁定云诺卿,猛的挥出一掌朝毫无防备的云诺卿拍去,南宫翎北辰?图溉艘幻判乃贾还俗欧辣复蟪だ贤蝗环20眩?辉?氤鍪值氖蔷故且恢蹦?蛔魃?娜?だ希?氤鍪掷瓜滤?墓ナ埔丫?抢床患傲恕?p>  南宫翎大怒,抽出北辰?脱?涞某そ:蒽宓南蛉?だ系氖直壅度ァ?p>  大长老与二长老见状飞身上去阻拦,不料被面色阴沉的北辰?屠沽讼吕础?p>  “滚开!”二长老大吼。 北辰?屠淅涞乜醋帕饺耍?辽?溃骸澳忝亲詈闷淼凰?皇拢?裨虮咀?岚研资肿龀扇隋椋?盟?煤迷阝慊谥卸裙?嗌?!?p>  “大胆!”大长老色内厉荏地呵斥道,北辰?驼飧鋈艘幌蛩档阶龅剑??钦娴牡ê?恕?p>  东方苑和西赫御距离云诺卿太远,救援不及,只能担忧的看着她。 云诺卿在发觉突然暴起的三长老时,为时已晚,三长老那带着必杀之势的一掌,她是无论如何也躲不过的,唯一能做的就是尽力避开要害,不致丧命。 云诺卿做出衡量,微微偏过身子,三长老拍向云诺卿心口的掌风偏离开半分,狠狠地打在云诺卿的胸口。 这时南宫翎的剑到了,锋锐无匹地斩来,银光一闪,三长老的右臂被齐齐的砍了下来,“把他四肢给我卸了喂狗!”对着东方苑大喊一声,南宫翎闪身去接云诺卿向后方飞去的身体。 此时,云诺卿只觉得五脏六腑都在震荡,喉间一甜,“噗”地喷出一口鲜血,娇小的身子如断翼的蝴蝶般向地面坠去。 她看到,南宫翎俏脸上的疯狂血腥,北辰?脱鄣椎睦淇岷菥???皆泛臀骱沼?成系谋?恕?p>  突然很想知道那只禽(和谐)兽会是什么表情,云诺卿在意识迷蒙的状态下不厚道的想着。 南宫翎手臂一伸,刚欲接住云诺卿下坠的身体,此时,门口突然飞来一道霸道强硬的掌风,眼前人影一闪,便见一个男子一袭白衣,背对着众人,长臂一捞,将云诺卿揽在怀中。 北辰?偷热艘苫蟛唤猓??疵挥型????悄芨芯醯秸飧鋈嗣挥卸褚狻?p>  大长老等人看到来人,瞳孔猛的一缩,“咚”地跪在地上。 北辰?图?矗?脸さ姆镯?亮松粒?凰膊凰驳乜醋虐滓履凶拥谋秤啊?p>  便在此时,神志不清的云诺卿有些艰难的出声:“你,回来,了?” 那男子背对着众人,看不到脸上的表情,只听他悠悠一叹,温柔疼惜地应道:“诺儿,我回来了。” “回来了,真好。”云诺卿吃力地说完这句话,便彻底晕了过去。 男子轻柔的抱起昏迷的云诺卿,悠悠地转过身。 绝美的脸上满是森寒,幽深的眸子越发地深沉,薄唇轻抿,宫锦湫压抑住疯狂的杀意,声音喑哑地开口道:“谁做的?” 闻言,北辰?图溉肆成下?巧钏迹?蟪だ虾投?だ显蚴锹?郴炭郑?蟪だ喜??溃骸袄吓?恢?勒馕还媚锸巧僦鞯娜耍?蚀顺鍪稚肆怂??吓?盟馈!?p>  二长老和三长老一听大长老把所有责任都揽了过去,不由得有些心急,刚想开口讲出实情,被大长老一瞪,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宫锦湫冷冷地扫了三人一眼,寒声道:“三长老废去修为,丢进寒冰地狱。大长老二长老自己去刑堂领罚。” 话音一落,三人面如死灰。 北辰?托南乱彩且涣梗???赜?退闶撬??チ艘渤挪还??鲈拢??だ媳环先バ尬?率前敫鍪背骄突岜缓?菊勰ブ了溃?劣谛烫玫男谭#?椭挥行烫玫娜瞬胖?懒耍?创蟪だ系牧成?仓?溃?凰酪惨?巡闫ぁ?p>  宫锦湫焦心地抱着云诺卿进了寝殿,留下南宫翎几人面面相觑。 东方苑蹙了蹙眉,轻声道:“看来,他就是倾云宫主的儿子了。” 西赫御点了点头:“大长老称他为‘少主’,想来这些年他们是避过了咱们的耳目取得联系的。” 北辰?兔嫔?谴游从泄?哪?兀?辽?档溃骸罢飧鋈宋铱床煌福?芪o眨?还???裁淳饶歉雠?樱俊?p>  闻言,南宫翎蓦地展颜一笑。 看着几人疑惑的眼神,南宫翎缓缓说道:“夜王世子,宫锦湫。” (ps:下一章开始情节正式展开,前面埋的伏笔马上就会用到了~~~~~求推荐求收藏~~~~~~) 零三六章 今时归心亦离心 “夜王世子,宫锦湫。”北辰复低低地重复了一遍,随即摇头苦笑:“天御的夜王世子,出了名的毫无灵力修炼天赋的‘废物’,呵。”说到“废物”两字,北辰复自嘲地笑了笑,这样的人是废物?瞎了他们的狗眼! 东方苑是神色震惊,一时间有些回不过神来,喃喃地说道:“夜王世子是倾云宫主的儿子?” 宫锦湫小心翼翼地将云诺卿放到软榻上摆正身体坐好,而自己则坐在她身后,提起手掌慢慢催动灵力为云诺卿疗伤。 半晌,云诺卿低低地闷哼一声,总算有了知觉。 “诺儿。”宫锦湫从云诺卿身后轻轻地环住她,将她圈在自己怀里,轻声唤她:“诺儿,我回来了。” 闻言,云诺卿憔悴的小脸上扯出一抹笑:“世子爷还是唤我小贼让我自在些。” 宫锦湫的下颌轻轻地抵在云诺卿的颈窝,嗅着云诺卿身上的淡淡的体香,听着她温温柔柔的调侃不由得一笑:“不喜欢?” “嗯。”云诺卿坦诚的点了点头。 云诺卿这般不加掩饰的坦率让宫锦湫一愣,随即环着云诺卿的手臂收紧了些,闷闷地开口:“习惯了就好了。” “是么?”云诺卿挑了挑眉,眼底闪过一丝狡黠的光芒,缓缓问道:“夜王世子爷此行用这手段招惹了哪家的花花草草?” 宫锦湫闻言,惩罚性的掐了下云诺卿的腰,云诺卿痛呼出声,转过身子恶狠狠地白了他一眼:“堂堂世子爷敢做不敢当?” 宫锦湫则是勾唇轻笑,看着云诺卿炸毛的样子,随即叹了口气,半是无奈,半是骄纵地将面前少女搂进怀里,轻声叹道:“真是败给你了。”见不得她半点不悦,见不得她半点委屈,只恨不得把自己一颗心都掏出来给她,宫锦湫无奈的摇了摇头,莫不是自己是上辈子欠了她的,今生就是来偿还的? “世子爷的美人计还是去对别人使吧,我可不吃你这套。”云诺卿伸一伸手把宫锦湫的脑袋掰到一边,她可没忘记那个虎视眈眈的南疆神女等着他呢。 见状,宫锦湫不禁笑弯了眼:“睡吧。”宫锦湫温柔地拉过锦被盖在云诺卿较小的身躯上,寻了个让怀中人儿舒服的姿势坐好,轻轻揽过云诺卿的腰身,温柔地拨弄着她额前的碎发。 寝殿内,烛光憧憧,映着一幅唯美的画面,灯火朦胧中,白衣男子静静地抱着一袭单衣的少女,少女轻轻依偎在他怀中舒睡者,唇角挂着一抹淡淡的笑意,而男子一瞬不瞬地看着怀中人儿,眉眼间满是醉人的温柔。 诺儿,从此以后,任何人都不能从我怀里将你夺走,神阻杀神,佛挡弑佛,我宫锦湫便是成了魔,也要将你留在身边。 宫锦湫深深地看着熟睡的云诺卿,心中暗道。 若是前世我欠了你,今生,甘愿穷尽一生,倾我所有,疼你,爱你,偿还与你,万死无悔。 似是感应到什么一般,云诺卿小脑袋在宫锦湫心口蹭了蹭,动了动身子又睡了过去。 烛火不熄,月色迷蒙,微凉的夜色中似乎夹杂着一声轻叹。 前世,呵,究竟是谁欠了谁。。。。。。 次日。 暖暖的阳光透过窗子照进室内。 “唔。。。”云诺卿伸出白生生的小手揉了揉睡眼惺忪的眼睛,不满地嘟起了嘴,转了下身子刚欲继续睡下去,忽然,猛地惊醒,伸出手摸了摸身侧,倏地坐了起来,心中一慌。 昨日是错觉吗?还是幻觉?他没回来吗? 随即,云诺卿有些苍白的俏脸上浮起一抹苦笑。 是啊,万里之遥,他怎么可能那么快就回来了,自己莫不是被三长老那一掌把脑子打坏掉了? 云诺卿自嘲的勾起唇角,掀开锦被便欲起身。 “诺儿,醒了?” 闻言,云诺卿刚伸出的脚猛地顿住,扬起俏脸直直的向门口望去。 宫锦湫正端着粥站在门口,幽深的眸子看向云诺卿憔悴苍白的容颜,眸中闪过难掩的心疼,不由得柔声问道:“哪里痛吗?” 云诺卿仿佛没有听到宫锦湫的问话般,一双清澈的眸子直直的望着宫锦湫,大眼睛一眨不眨,一句话也不说,只是一瞬不瞬地盯着他。 “诺儿?”宫锦湫有些疑惑地出声。 话音一落,云诺卿轻轻地勾起唇角,缓缓闭上眼睛,眼角闪过一抹晶莹的光,轻声呢喃道:“没事。” 妖孽,你回来,真的回来了,真好。。。。真的。。。。 只有她自己知道,刚刚摸着身侧冰冷的床榻,看不到他的身影,她的心有多慌,有多凉。 宫锦湫看着坐在软榻上明明娇弱不堪,却强撑着倔强的不肯示弱的云诺卿,蹙了蹙眉,缓步走了过去,坐到她身边,大掌握住云诺卿纤弱的小手,轻声道:“诺儿,对我,你不要逞强,我会心疼。” 云诺卿闻言,冰凉的指尖颤了颤,默不作声。 “诺儿,你可以信任我,依赖我,有我在,没有人能伤害你,你想要的,纵是扫平*,颠覆八荒,倾尽天下,我也会取来拿到你面前,”宫锦湫的声音低低地在云诺卿耳畔响起,饱含了疼惜,纵容:“我只希望,你可以依赖我一些,不要再一个人逞强。” 云诺卿紧紧合上的睫毛微微颤了颤,随即,缓缓睁开双眼,抬眸对上宫锦湫满是温柔疼惜的目光,云诺卿朱唇轻启:“我,不习惯。”他什么都不说,关于他的身份,关于他的离开,关于他突如其来的感情,他什么解释都没有,云诺卿心中微凉,果然,她没办法卸下防备毫无保留地信任一个人。 宫锦湫眼底闪过一丝隐忍与低落,“诺儿”,他低声唤她,却在云诺卿抬头之际微微一笑,藏起了要说出口的话。 看着面前的宫锦湫,眸如墨,发如雪,美得惊心动魄,云诺卿神色渐凉:“既然世子爷回来了,千娇阁也该物归原主了。” 零三七章 巧计敲打北辰复 “既是交给你了那便是你的。”看云诺卿的样**锦湫对她心中所想也猜出个大概,他哪里还能顺了她的意放她离去。 云诺卿低垂着眸子勾了勾唇:“古赤纱没有告诉你,不日我便要远嫁天辰吗?” 宫锦湫面色一沉:“你愿意?” “我会嫁。” 没有愿意与不愿,云诺卿只是给出了淡淡的三个字,“我会嫁”。 窗棂大开着,清风衔着袅袅的龙涎香在空气中打了个转儿后才缓缓地逸散开,安静的寝殿内只余下悬在窗口的风铃清越的响声,云诺卿孤身一人安静地站在窗前。 映明月推开门看到的就是这样的场景。 “卿卿。”映明月低声唤道。 云诺卿缓缓转身,金色的阳光落在她的侧颊掩住她脸上的表情:“东方苑?” 映明月微微一叹:“是。” “这件事交给我处理吧。”云诺卿低低的开口。 云诺卿的要求她能拒绝吗?映明月无奈地点了点头。 不多时,魔宫正殿就聚集了四大护法和几位掌事刑堂的长老。宫锦湫神色如常地坐在王座上,映明月和南宫翎一左一右负手站在宫锦湫两侧,扫了一眼站在下方的众人,眼神在大长老和二长老,三长老身上停了片刻。 此时三位长老都是奄奄一息地躺在担架上,大长老和二长老,满身血舞,身上的袍子残破不堪,透过衣袍上的口子隐约地能看到身上流着血水和脓水的伤口,三人中只有三长老的身上不见任何伤口,但三长老眼神空洞,脸上一片死灰之色,看着他呼吸都吃力的样子,云诺卿缓缓开口:“三位长老免去责罚,抬回去疗伤吧。” 云诺卿的话音一落大长老三人皆是一愣,众人则是迟迟不见动作,一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对视着,见状,云诺卿不着痕迹地蹙了蹙眉沉声道:“我说把三位长老送回去疗伤。” 几个魔宫的侍者还没来得及动作,只听宫锦湫幽幽地开口:“刚刚不听指令的耳朵摘了。” 说罢刑堂一边走出几个男子将那几名侍者直接敲昏拎了出去。经过这么一番折腾,再也没人敢轻视云诺卿,众人都是竖起了耳朵听着云诺接下来的吩咐,生怕错过一点就引火烧身。 云诺卿冷冷地看了宫锦湫一眼径自开口:“南宫翎,北辰?兔魅账婀?骰鼐???皆罚?骱沼?忝橇饺肆羰啬Ч??热?怀だ系纳撕昧私庸芄?惺挛瘢?忝潜憧梢宰杂梢欢稳兆印!?p>  “属下遵命。”四人微微躬身,恭敬地说道。 云诺卿挥了挥手,淡淡的说道:“南宫翎和北辰?土粝隆!?p>  东方苑心下了然,示意几个弟子将掌事刑堂的三位长老送回去休息,便和西赫御一同退了出去。 东方苑几人一离开,云诺卿一张俏脸蓦地便沉了下来,似笑非笑地看着北辰?屠淅涞爻錾?溃骸氨背交しǎ?忝挥惺裁匆?馐偷穆穑俊?p>  北辰?臀叛砸痪??覆豢杉?闹辶酥迕迹?辽?鸬溃骸笆粝虏恢?〗愦搜院我狻!?p>  南宫翎先是有些茫然,随即开始回想自己是不是漏过了什么,北辰需要解释什么?南宫翎困惑的抬眸,接触到云诺卿冰冷的眼神,娇躯猛地一颤,难道是。。。。。 “北辰,你”,南宫翎忍不住开口想提醒北辰?停?苫案粘隹冢?惚辉婆登湟簧?浜呓亓嘶厝ァ?p>  云诺卿不悦的扫了一眼南宫翎,随即转过头对面无表情的北辰?统辽?溃骸氨背交しǎ?姨?堤斐焦?墓?魍蝗晃圆〔黄穑??矫且膊椴怀龈鐾沸鳎??Ы扛罄幢ǎ?侵19吹故窍衩髟屡渲频穆?荆?肽愀?腋鼋馐汀!?p>  “小姐怀疑属下?”北辰?筒挥傻弥辶酥迕肌?p>  云诺卿微微一笑,“你还想替那人遮掩?” 对于北辰?停?淙辉婆登溆胨?哟ゲ欢啵??瓷钌畹刂?浪?歉黾?景恋娜耍?氨撑选闭獾缺傲又?乱员背?偷慕景潦俏蘼廴绾味疾恍既プ龅模?刹蛔霾淮?聿换嵋?鳎?朐诒背?偷难燮さ紫滤;ㄕ惺歉?静豢赡艿模?辽伲?婆登浜芮宄??Ч?挥心茄?娜瞬牛?苡氡背?头滞タ估竦闹挥心瞎?嵋蝗耍?衷谝丫?苊飨粤耍?瞎?岽右豢?季褪枪?蹁械娜耍?敲淳椭皇r恢纸馐停?背?椭?勒嫦啵??谝?鳎??蛑挥幸桓觯?歉鋈耸撬?此酪膊辉敢饨怀鋈サ娜恕?p>  北辰?捅〈角崦颍?鄣咨凉?凰考峋觥?p>  正在这时,宫锦湫低低地一笑,信步走到云诺卿身边低声道:“诺儿好笨,宁可错杀,绝不放过。” 宫锦湫的声音不大,却刚好让南宫翎和北辰?吞?靡磺宥???蛔植宦??p>  闻言,北辰?兔嫔?溉灰槐洌?瞎?嵩蚴俏奚?靥鞠3?苋帽背揭运老嗷さ模?挥盟担?ㄊ悄橇饺肆恕?p>  云诺卿勾唇轻笑,对一直暗暗守在不远处的小丫头说道:“景沫,传宫主口谕,东方苑,西赫御二人勾结外人,结党营私,意欲不诡,念其过去功劳,准许自裁。” 景沫是映明月在魔宫的贴身侍婢,是个极聪明伶俐的丫头。 “奴婢这就去。”唤作景沫的小丫头盈盈施了一礼,拉起裙摆小跑着往殿门口而去。 此时,北辰?退浪赖奈战羲???鄣滓黄?澜岣丛樱?劭醋啪澳?鸵?艹雒趴诹耍?詈笾沼谡踉?耪趴谒档溃骸岸?皆贰!?p>  短短三个字,北辰?头路鹩镁x巳?淼牧ζ?悖?蛋眨?怎淖藕笸肆肆讲剑?嘈Φ溃骸靶〗愫盟慵啤!?p>  云诺卿闻言不置可否的挑了挑眉,她本就没有隐藏,她就是在逼北辰?停?诔≈?四呐率蔷澳?⊙就范继?贸觯??褪窃谕?脖背?停?帽背?途退闱o悴辉覆坏貌徽腥稀?p>  景沫在听到北辰?涂?诘氖焙虮闶断嗟耐嘶亓擞趁髟律肀撸?员背?*龅拿?郑?挥腥司?龋?溉私允敲嫔?绯#?踔亮?级疾辉?粢幌拢?匀唬?丫?系交崾钦飧鼋峁?恕?p>  西赫御为人耿直,爱恨分明,东方苑的性格则是内敛含蓄,让人有些云里雾里的看不透,云诺卿要让北辰?颓卓谒党隼匆膊还?且蛭?背?妥愿汗掳粒?铈衲蜒保?馐嵌员背?捅匾?那么虬樟恕?p>  南宫翎神色有些复杂的开了口:“苑苑她,为何?” 北辰?臀叛裕?嗌?匾x艘⊥贰?p>  “北辰?停?虏晃???馐堑谝淮文阋?鳎?彩亲詈笠淮巍保?婆登浜??档溃骸岸?皆肺乙卜潘?宦恚?羰撬?俜福?阍共坏萌肆恕!?p>  听着云诺卿的最后通牒,南宫翎和北辰?托睦锒际前底运闪丝谄??液茫??乖敢飧??皆芬淮位?幔?还?饺舜耸币彩窍灿遣舭耄?暇顾?疾恢?蓝?皆肺?喂唇岫??丝桑?材驯2换嵊邢乱淮蔚某鱿郑?还?衷冢?饺艘仓荒芷淼涣恕?p>  (ps:云诺卿轻松的时段过了,马上开始就是大乱斗,亲们请伸出你们的援助之手为卿卿投票吧~~~~~6月8日本书上首页热门文字推,周一到周四每天双更~~~周五开始要准备期末考试了只能一更,求推荐求收藏~~~~~) <a href=>起点中文网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起点原创!&a&amp;amp;amp;amp;gt;&a&amp;amp;amp;amp;gt;手机用户请到阅读。&a&amp;amp;amp;amp;gt; 零三八章 王氏称病有猫腻 一架不起眼的马车悄悄地在云将军府后门停下,云诺卿在碧烟的搀扶下下了马车。 “小姐,二皇子去城外接您了。”碧烟有些疑惑不解,她前日收到消息,云诺卿脱离映明月一行人,自己找了个马车不动声色的回到了云府,故此今儿个一早她就守在后门等着云诺卿。 云诺卿满不在意地理了理衣裙,提脚刚欲进门便听身后一声似笑非笑地调侃:“我的未婚妻,你不应该先道个歉吗?”闻人恪好整以暇地看着云诺卿,他就知道她打着摆他一道的主意。 “殿下现在不应该在城外吗?”云诺卿挑了挑眉。 闻人恪低笑:“我自然是要看牢你了。”说罢,意味深长地打量起云诺卿:“不知诺卿这些日子去哪儿了?” “追云逐月,浪迹天涯。”云诺卿不着边际地答了一句。 “实话?”闻人恪挑了挑眉。 “殿下不信,大可自己去查,这天下还有能瞒得过你的事?”甩下一句话,云诺卿直接让碧烟关门放狗。 闻人恪吃了个闭门羹,怒也不是笑也不是,最后悠悠的叹了口气只身离去。话说,闻人恪得知云诺卿在自己登门提亲之后就消失时当真是又急又气,任他派出去多少人都查不到她的去向,若不是他断定云诺卿不会做出逃婚的举动,还真有可能把天御掘地三尺,有时候闻人恪甚至觉得自己是疯了,怎么会不智到这种程度 回到听雪园筱竹和一干婢女就前前后后,里里外外地就忙了起来,云诺卿坐在一边听着碧烟的叙说:“您离开后二皇子差点把云府掀个底儿朝天,奴婢刚回来就被强行带到行馆去问话了,奴婢只说您是外出游玩的,二皇子便没再多问,后来泽西城的城主向皇上参了将军和您一本,说是将军教女无方,纵女行凶,还递上了那些被杀守门兵士家属的联名状,说是您自持身份滥杀无辜,将军刚被传进御书房二皇子就进宫了,还拿了泽西城主贪赃枉的黑账还有当地百姓列出的罪状,皇上处置了泽西城主也没有苛责将军,这事儿就这么压了下来,还有一件事。。。。”说到这儿,碧烟咬了咬牙:“前些日子二皇子总是来听雪园坐些时候才离开,紧接着二房那边的两个小姐也总是往这儿跑。” 云韵,云萱? 碧烟若是不提,云诺卿倒是快忘了她们了,这两人的心思也活络的很呢,中秋家宴上云诺卿便知两女都是怀了攀龙附凤的念头的,只是,她们打的若是闻人恪的主意那未免太天真了,云萱骄纵任性不足为虑,云韵却是才不外露心思深沉,她们想攀附上闻人恪,云诺卿倒是乐见其成,只是王琴会眼睁睁的把这么好的机会拱手让人? “王氏没什么动作?” “说也奇怪,有些日子没有见到夫人了,奴婢打听了一下,都只说是夫人身子不适,正在休养。”碧烟低声道。 闻言,云诺卿的指尖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桌面:“请了府医吗?” 碧烟应道:“是朱嬷嬷从外面请的郎中,郎中看了只说是劳累所致休息些时日便好了。” 云诺卿黛眉轻蹙,好好的府医不用反而去外面请郎中,是想掩饰什么? “夫人,二小姐来给您请安了。”朱嬷嬷走到窗前朝着斜倚在床(和谐)的王琴说道。 “不见。”王琴冷冷地说道。 朱嬷嬷一脸难色:“夫人,她现在身份不同,不可不见啊,老奴扶您起来梳洗一下吧。” “如果不是因为她我能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王琴面色狰狞的喊道。 “夫人,小不忍则乱大谋啊。”朱嬷嬷苦口婆心地劝道。 云诺卿和碧烟在前厅等了晌,桌上的查都凉了才见朱嬷嬷扶着面色苍白的王琴姗姗来迟。 云诺卿起身恭敬地行了一礼:“女儿刚回来就听丫鬟说母亲身子不适,这就来看您了,您可好些了?” 王琴狠狠地白了云诺卿一眼刚欲开口,朱嬷嬷一急,生怕她说出什么莽撞的话来,连忙跪下大声说道:“劳公主殿下挂心,夫人的身子不碍事的,修养些日子便好了。” “朱嬷嬷快起来吧,你只当我是云府的二小姐便可,不必行如此大礼。”云诺卿微微一笑:“既然母亲没有大碍了,那您就好好休息吧,女儿先回去了。” 王琴不做声只是冷哼,朱嬷嬷则是小跑着把云诺卿送了出去。 一路上云诺卿低头沉思,回到听雪园云诺卿径直的走到书案前,提笔洋洋洒洒地写了半晌,将手中的书信交给碧烟,神色凝重地说道:“送到明月医馆,亲自教交到明月手上,把她的回信带回来。” 碧烟接过书信郑重地点了点头。 云诺卿出神地望着窗外,王琴,但愿,不是她想的那样。 夜色渐浓,烛光摇曳中云诺卿面色阴沉,在她面前的书岸上放着一张半掩半合的书信,隐约中只看得清墨迹最浓重的三个字,阴蛇蛊! 白天云诺卿去看望王氏时,注意到王氏情绪激动时脖颈偏左处忽然肿胀了一下,像是一块肿起物,长两寸,微微跳动了一下后又消失了,起初云诺卿怀疑自己是看错了,可在她起身离开前又看到了一样的情形,不过这次是右面脖颈偏上位置,朱嬷嬷送她离开时的焦急很明显是想掩饰什么,云诺卿百思不得其解之时猛地想到,王琴脖颈上时有时无的肿胀物更像是活物,云诺卿所能想到的存活于人身体里的活物,除了胎儿就只有,蛊!因此,她写下书信给映明月求证。 想着映明月信中回复的内容,云诺卿忽然感觉脊背发凉,蛊入则成形,或为蛇、或为肉鳖,在身内各处乱咬,食肉则止,夜间更甚,又有外蛇随风入毛孔来咬,内外交攻,数月之后,药石无救。 阴蛇蛊。 云诺卿缓缓吐出了一个名字:“古赤纱。” 零三九章 一回云府风云起 南疆的蛊术素来恶毒,按映明月所言,阴蛇蛊更是蛊中上品,区区一个将军府的夫人有什么用处竟值得古赤纱动用阴蛇蛊,回想着王氏一副恨不得生吞活剥了自己的样子,想来是与自己脱不了干系了。 古赤纱不远万里从南疆来到天御,甚至不惜自降身份对一个妇人下蛊,她这是势在必行了? 碧烟小手伸进宽大的袖子摸索了几下掏出一个小巧精致的银铃,银铃上刻着奇异的纹路,碧烟小心翼翼地将银铃挂在云诺卿腰间,低声说道:“这是南宫护法让奴婢交给你的,此铃名为银雪,遇毒和蛊时便会无风自响,银雪是蛊术的克星,有它在任何蛊都伤害不了小姐。” 驱毒避蛊? 南宫翎与云诺卿素无交集,为什么这么帮她?因为宫锦湫吗?云诺卿心中疑惑,像是,又不像是,她记得清清楚楚,那日在魔宫她被三长老打伤时南宫翎冷厉嗜血的脸,只是因为宫锦湫的关系吗? 便在这时,门外传来云诺唯的声音,“筱竹,听说二姐姐回来了,我来看看她,她在吗?” “四小姐稍等片刻,小姐刚歇下了,奴婢这就去唤她。” 筱竹匆匆地进了屋把云诺卿的书案整理好这才请云诺唯进门。 云诺唯四下打量着屋子,进门便是厅堂,内设一张宽大的雕花罗汉床,四个做工精细的绣墩,再往里便是卧室,床用是上好的紫檀木,窗是支摘窗,室内书架上摞满了书籍,一侧的古琴桌上摆着一架古朴的琴,散发着浓浓的书香气息。 “二姐姐这园子怕是在王侯将相府中也是顶尖的。”云诺唯调侃道。 云诺卿懒懒地倚在厅堂里的罗汉床(和谐)上,听着云诺唯的调笑说道:“四妹妹可是这听雪园重修之后第一个来看我的。” 云诺唯掩唇轻笑道:“二姐姐这话说得可就不对了,你不在的日子,二皇子可是日日来你这儿睹物思人呢,不过,怕是累坏了二房的两个丫头。” 眼神扫过云诺唯腕上的一点红肿,云诺卿眸子倏地一冷,随即垂眸低声道:“睹物思人?四妹妹这话里我怎么听出点儿不一样的味道。” 云诺唯脸上的笑一滞,眼神闪了闪说道:“二姐姐这是什么话,可折煞小妹了。” “对四妹妹我也不必隐瞒,我对闻人恪无心。”说罢,云诺卿抬眸看着云诺唯,果不其然,云诺唯眸子里闪过一丝希冀,虽快却被云诺卿捕捉到了。 “我奉劝四妹妹一句,有些人是倾你一生也不会有结果的,闻人恪,不是你该考虑的良人。” 云诺唯不着痕迹地蹙了蹙眉:“二姐姐这话小妹自然知道。”闻人恪,闻名天下的第一公子,武功超群,谋略无双,五年前更是被判定灵力天赋为橙级,放眼天下无人能出其右的天才,倾慕他的女子能组成好几个军团,她自知配不上他,还是在见他第一面时就遗落了一颗芳心。 “梦在你永远看不到的地方,与其去追寻虚无缥缈的梦,倒不如把握住当下,让自己活得更好。”云诺卿缓缓说道。 “二姐姐想小妹做什么?” 云诺卿嗤嗤一笑:“不是我想你做什么,而是你想怎么做,三日后皇上和太后会宴请满朝文武及其家眷,借口为太后祝寿,实际上是三位成年皇子的选妃宴。姐姐言尽于此,四妹妹自己斟酌吧。” “小姐,您为什么告诉她啊。”云诺唯失魂落魄地离开后,筱竹不满的嘟起嘴巴。 云诺卿轻笑:“怎么,筱竹不喜欢她?” 筱竹用力地点了点头,碧烟赞同的出声道:“四小姐是演戏的行家,小姐留这样的人在身边,不怕她会反咬你一口吗?” “她现在只是一枚弃子,既是弃子,总要让她发挥点余热才行。”云诺卿没头没尾地说了一句。 云诺唯,你想要的嫡女身份,你想要的锦绣前程,你本来有机会去争取的,云诺卿心中暗道,可你偏偏上了古赤纱的船,不知那位南疆神女肯不肯从我手中保下你? 自打云诺卿回云府的消息一出,这府里府外来拜访探望的人就没断过,各府的大臣都交代自家女儿与云诺卿打好关系,这关乎能不能攀到天辰二皇子这棵大树,而云府里各位姨娘和小姐们也是嘘寒问暖,想博得云诺卿的好感,送走了金姨娘和云诺菲(云将军府五小姐)云诺卿刚想歇歇,就见筱竹急匆匆地跑进来说道:“小姐,老太太来了。” 云诺卿挑了挑眉,比预想中来得早了些,这么快就坐不住了?“是自己还是和二房那边的人?”云诺卿问道。 “二房的云萱和云韵陪着来的。”筱竹回道。 碧烟和筱竹帮云诺卿整理好装束,便见老太太和云萱,云韵三人走到园门口了,云诺卿微微颔首:“诺卿见过祖母,是什么事儿劳您亲自过来?” 老太太慈眉善目地一笑道:“今儿个一早听韵儿说你回来了,祖母就想着来看看你。” “劳祖母挂心了。”云诺卿微微一笑,引着三人往厅里走。 老太太自顾自地在罗汉床(和谐)坐了下来,浑浊的目光充满算计地打量着屋子里的摆设,缓缓说道:“诺卿这屋子真真是府里最好的了。” 云韵在一旁笑着说道:“那是自然的了,二堂妹这园子里,一草一木可都是二皇子亲自主持重修的。” 闻言,云诺卿有些讶异地抬起了头,见云诺卿一脸茫然的表情,云萱有些疑惑地开口:“二堂姐不会不知道吧。” 云诺卿毫不迟疑的点头,她还真不知道,这屋子格局别致摆设也精巧得很,她只以为是云翰找了个能工巧匠,还真不知道是闻人恪弄的,别怪她不识货,对这些金器木石,她真的不了解。 “你这房里的一桌一椅可都是用了百年的紫檀木,燃的香也是进贡的沉香,宫里都是不多见的,按理说你这房间的装饰已然超出了寻常臣子的规制,可二皇子言明你是他的皇妃,一切都是按着他的意思办的。”老太太眼含深意的看着云诺卿,继续说道:“诺卿,二皇子很疼爱你,祖母都看在眼里,韵儿和萱儿命苦,比不得你,日后还要靠你这个姐妹多帮衬些。” (ps:昨天通宵到今天早晨近八点,累屎,晚些会有第二更~蓝蓝先去填个肚子,回来继续码~~~~~~) 零四零章 痴心欲为皇子妃 云诺卿听着老太太哀怨地口气心底冷笑,见云诺卿不做声,老太太不悦地皱了皱眉,沉声说道:“虽说韵儿和萱儿与你不是亲生姐妹,但总归是有些血缘在的,难道你还不愿意帮帮她们吗?” “祖母说的我自然明白,可有些事诺卿若是办不到也不能随口应下啊。” 闻言,老太太的面色有些不自然,讪讪一笑道:“诺卿啊,祖母看二皇子是人中龙凤,男子嘛,三妻四妾也是寻常的,祖母也不瞒你,韵儿心仪二皇子多年,此次你远嫁天辰,异国他乡的也没个亲人在身边,不如你带韵儿去,也好跟你做个伴儿。” 云诺卿端起桌上的茶轻轻抿了一口,清澈的目光状似不经意间扫了一眼云韵和云萱,“我看云韵堂姐应该早就及弈了,听说是和潞安府的尹公子订了亲事,只是这婚礼还没举行。” 云诺卿一句话激起千层浪,云韵猛地抬头死死地等着云诺卿,像是要活活把她看出个窟窿才罢休,老太太则是面色阴沉地说道:“韵儿当年还小,什么亲事都是他娘亲随口的戏言,怎么当得真?” 云诺卿勾唇:“祖母这话可就不对了,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已经订了亲事的女子还如何能再嫁她人呢?二皇子若是知道此事,叫我如何跟他解释?” 老太太一时语窒,这时她身边的云韵悄悄地扯了扯她的袖子,随即,老太太一咬牙寒声道:“难道你是怕韵儿夺了二皇子的宠爱故意不帮她?” “呵”,云诺卿忍不住笑出声:“闻人恪,听了这么久了还想听会儿?” 话音一落,窗外“蹭”地窜进一条月白色的人影,几人眼前一花,回过神来便见男子一袭月白色锦袍,负手而立,俊美的脸上满是笑意。 “我若不说,你还要偷听到几时?”云诺卿斜眼白了他一眼。 闻人恪勾起唇角:“我是想来看看我的皇子妃殿下在忙些什么呢。” 云诺卿冷哼:“那二皇子殿下可看好了?” “可惜,这么好的戏只看了一半”,说着,闻人恪似笑非笑的目光在老太太和云韵身上停留了半晌才缓缓开口:“云韵小姐难道忘了本宫跟你说过的话了?” 闻言,云韵眼睛里瞬间涌上一片雾气,期期艾艾地说道:“民女只是,只是。。。。。”说着像是哽住了喉般抽抽搭搭地啜泣起来。 “闻人恪,你有什么要对我堂姐说的还请找个酒楼畅谈一番,小女子这儿庙小,就不留你了。”云诺卿伸手朝门口比了个“请”的手势。 闻人恪挑了挑眉:“你这是在赶我?” “我做的这么明显么?”云诺卿撇了撇嘴。 闻人恪失笑:“你说呢?” “那你是走还是不走?” “卿卿发话了,自然是要听的。”闻人恪温柔的笑,眼底满是纵容,说罢,眼角都没给云韵一个便挥袖离去。 此时云韵是真的委屈不已,自己一番声泪俱下不但没有换来他一丝疼惜,反而是让他更加反感自己,想到这儿,云韵眼泪劈了啪啦地往下落,一张小脸哭的像个泪人儿似的,看得老太太和云萱气愤异常地带着云韵离开了听雪园。 云霄虽是云翰一母同胞的弟弟可无论学识地位与云翰都差了太多,云霄的岳丈曾在潞安府任职,结交了当地的富商尹天朝,尹天朝虽比不得兰姨娘的大哥富甲一方却也是当地有名的大户,赵颖当时哭诉着求父亲去尹府结下了这门亲事,老太太虽看不起商人但为了儿子和孙女考虑也只能答应了赵颖不阻拦这门亲事,于是就有了云韵和尹家公子的亲事。 云韵自负美貌才学出众,自然不甘心嫁予商人草草一生,原本她费尽心机留在云府是为了结交上京城各府的达官显贵,没想到竟有机会接近赫赫有名的第一公子闻人恪,如此一来,她的心思不免地活络了起来,即便现在不能嫁给他做皇子正妃,只要有机会跟他回天辰云韵有信心一定能让他喜欢上她,如此一来,她不得不怂恿老太太从云诺卿这下手,可没想到竟会被闻人恪正好听到,此时她真是悔得肠子都青了也于事无补。 “姐姐,现在怎么办,那个云诺卿根本就不可能会帮你的。”长青园云萱担忧地说道。 云韵脸色阴沉如水,寒声道:“是我小看她了,原以为二皇子对她只是新鲜感罢了,今日看来是真的对她动了心了。”想起方才闻人恪看向云诺卿时,眼底毫不掩饰地温柔,云韵就恨得牙痒痒。 “我看只要云诺卿霸着未来的皇子妃这身份一日,她就不可能给姐姐你接近二皇子的机会。”云萱恨恨的说道,“要是她哪天当不成皇子妃看她还怎么嚣张!” “当不成皇子妃?”云韵眯起了眸子,“只要她当不成皇子妃,我就有机会。” 云萱垂头丧气地说道:“皇上下旨赐的婚,除非二皇子不喜欢她了,亲自向皇上悔婚,不然怎么把她从皇子妃的位子上拉下来?” “皇子妃是什么人都能当的麽?”云韵冷冷一笑:“云诺卿只是将军府的庶女,天辰国堂堂的天之骄子,未来可能成为储君的二皇子,若是娶一个天御臣子的庶女,天辰的国主会同意吗?” 云韵这一下算是猜到点上了,云诺卿之所以没有动作就是在等,等闻人恪要娶她的消息有足够的时间传回天辰国的皇宫,传进病重的天辰国主和支持闻人恪的大臣耳中,天辰国主不会同意,支持闻人恪的臣子更加不会同意他娶一个毫无背景的女子做正妃,天辰国的大皇子有皇后娘家的支持实力雄虎,闻人恪需要众多臣子的支持与之对抗,届时,他想要登基称帝就必须放弃娶她的念头。 “算算时间,应该快了。”云诺卿低声说道。 听到她低低的呢喃声,碧烟疑惑地问道:“小姐说什么快了?” “天辰国主诏回闻人恪的口信。” (ps:今天第二更~迟了点儿但是蓝蓝尽力完成了承诺,希望亲们支持~~~~好困,碎觉去了,亲们晚安,么么哒~~~~求收藏求推荐~~~~) 零四一章 设计拉拢崔管事 夜里更深露重,累了一夜的寒露到了清晨还未散去,窗纸上隐隐约约地还挂着点儿剔透的霜花儿。 “呼,这天气怎么说变就变了。”筱竹双手合十,不住地呵着气揉搓着冰凉的小手。 “谁叫你一大早不好好呆着,偏要出去的。”云诺卿歪在罗汉床(和谐)上,怀中抱着一只紫金瑞兽的暖手炉,看着筱竹冻得小脸通红不禁失笑。 筱竹嘟了嘟嘴:“奴婢可不是贪玩儿,是怕小姐冷着,让崔管事送架地龙来。”正说着,崔管事身后领着几人抬着一架地龙恭恭敬敬地走了进来。 “我这丫头莽撞,让崔管事费心了。”云诺卿微微一笑道。 崔管事闻言一脸的受(和谐)宠若惊:“二小姐客气了,伺候二小姐是奴才们的本分。” 这崔管事倒也真是个有眼力见儿的人,指挥着几个仆人把地龙安放好后还不忘拾些碳把火生好,这才转身离去。 “崔管事留步。”云诺卿低声道。 闻言,崔管事顿住脚步打发了其他几个仆人先回去,自己则是恭敬地走回厅里欠了欠腰说道:“二小姐有什么要吩咐奴才的?” “没什么事,只是想与崔管事聊聊。”云诺卿笑了笑。 崔管事低眉颔首地说道:“这倒让奴才受(和谐)宠若惊了,二小姐有什么但说无妨。” 云诺卿勾起唇角,轻声问道:“崔管事在府里多少年了?” “奴才进府有十年了。” “十年了,可真是不短的一段日子了。” “是啊,奴才进府时小少爷才刚刚满月,您也才五岁,如今竟都要出嫁了。”崔管事有些感慨地说道。 “十年了,说起来崔管事也是这府里的老人儿了,可怎么到现在还只是个库房的管事。”云诺卿的声音越来越低,却刚好能让崔管事听得一清二楚。 崔管事眼神闪了闪,低声说道:“怕是奴才哪里做的不好,不够周全,惯是奴才自己没有本事的原因。” 话落,云诺卿对崔管事更是高看了几分,方才她话中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可崔管事不骄不躁,没有急切地接下云诺卿的话,反而是不着痕迹地岔开了话头,也真是这高墙大院里混迹出的老江湖了。 “崔管事当真是过谦了,你在云府十年了,有些事不用我说也看得明白,我这云府的二小姐是夫人心中刺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了。”云诺卿自嘲一笑。 云诺卿与王氏母女间的恩怨这云府里的下人们嘴上不说,心里却都清楚得很,且不说那些陈年往事,单单是前阵子闹得沸沸扬扬的毒害小少爷一事,虽然被云翰强压了下来外界的人没有听到什么风声,可云府的人心知肚明,分明就是王氏和云诺澜设计陷害云诺卿,害的云诺卿差点沦落街头,重伤致死。 崔管事也是老油条了,云诺卿与王氏面和心不合的事他看在眼里,却没料到云诺卿会如此直接地跟他挑明了说,思虑半晌,崔管事状似宽慰地说道:“二小姐这是哪里的话,您不日便会嫁给天辰国的二皇子,到时,又何来夫人心中刺一说。” 崔管事心中的犹豫云诺卿自然清楚,若是他现在表明立场倒向了云诺卿,他立即就能在云府咸鱼翻身,就是管家见到他也会礼让三分,王氏这时对她没法子,但过一阵子一旦云诺卿嫁到天辰,天高皇帝远的,王氏再想要政治他也只是动动嘴皮子的事而已,到时就算云诺卿想要保他也来不及了,云诺卿现在贵为准皇子妃,身份固然尊贵,可崔管事也不会为了未来不确定的事拿自己的性命去下注。 云诺卿深深地看着崔管事的脸,低声道:“崔管事认为,我真的会嫁到天辰去?” 崔管事一愣:“难道二小姐不愿意?这桩婚事是圣上亲自下旨赐婚,断没有您说不嫁就不嫁的道理。” 云诺卿勾唇轻笑:“且不说我愿不愿,崔管事认为闻人恪的婚事由得了他做主吗?” 崔管事到底是个极聪明的人,经云诺卿这么一说顿时想清楚了其中的关窍,“请二小姐恕奴才无礼,若是您不嫁给二皇子,拿什么与夫人抗衡?” 闻言,云诺卿微微一笑:“不急,我瞧着我这房里还缺个花瓶,劳烦崔管事哪日若得了空送一只过来。” “奴才定会精挑细选,尽量让二小姐满意。” 云诺卿点了点头,对一边的筱竹说道:“筱竹,送送崔管事。” “那位崔管事倒真是个不见兔子不撒鹰的。” 云诺卿挑了挑眉,看向无声无息出现在门口的女子,“南宫护法何时来的?” 南宫翎微微欠了欠身子,说道:“我来保护小姐。” “保护我?”云诺卿伸手指了指自己的鼻尖,有些诧异。 “是。”南宫翎点头应声。 云诺卿笑着说道:“能劳驾南宫护法前来,我这面子着实大了些,可云府人多眼杂多有不便,有碧烟在我身边就不麻烦你了。”对这个身份不明,来历不明,就像一团迷雾一样的南宫翎,云诺卿实在无法把她当做亲近之人一般信任。 见状,南宫翎“扑哧“一笑:“小姐还担心我会吃了你不成?” 对南宫翎突如其来的自来熟,云诺卿一时有些回不过神。 南宫翎微微一笑:“碧烟有她的事要做,从今天起,我负责小姐的安全。” 云诺卿冷冷地说道:“你的意思是宫锦湫一声不响地弄走了我的人?” 南宫翎点头,“小姐若是非要这么理解也没错。” “你们带走碧烟有何用意?”云诺卿了解碧烟的性子,这丫头一旦认定了她是主子,没有她的允许就算是死也绝对不会私自离开的,可从今天一早就没见过碧烟,云诺卿原以为她是去厨房准备早餐,现在看来,是被宫锦湫的人强行带走了。 南宫翎摊了摊手,撇嘴说道:“古赤纱和碧烟交过手,如果碧烟一直呆在小姐身边,她不会放松警惕。” (ps:今日第一更~~~~~晚上七点第二更~~~~求推荐求收藏~~~~~) 零四二章 揭开一角陈年事 古赤纱的事她派人调查过,传闻古赤纱降生时南疆骤现万里红霞,因此得名南疆神女,在南疆的百姓心中是不可替代的精神信仰,而古赤纱也没有辱没了她的名头,一路顺风顺水地成长起来,年芳二十,一手控蛊之术近乎臻至大成,是南疆有史以来天赋最高的天才,云诺卿前往魔宫途中与古赤纱有过一次交锋,看得出是个心计深沉的女子。 不过耐人寻味的是,什么万里红霞,犹如身临,不过是巫族的族主古兰修夸大其词,所谓的万里红霞只是碰巧出现的一场海市蜃楼罢了。 “南宫护法为什么帮我?”云诺卿带着探究的目光看向南宫翎。 南宫翎闻言一笑:“小姐只要记得,纵然颠覆了天下,只要我在,没人可以伤害你。” 话音一落,云诺卿眼前闪过一幕似曾相识的画面,画中小小的人儿身影模糊,她无法看清,耳边一直回荡着她只能却清冷的声音—— “奴立此血誓,纵是颠覆天下,只要奴在,决不让任何人伤害殿下——” “奴立此血誓,纵是颠覆天下,只要奴在,决不让任何人伤害殿下——” “只要奴在,决不让任何人伤害殿下——” 云诺卿渐渐回过神,看着面前的南宫翎,容貌倾城,眉眼间萦绕着淡淡的阴郁,有些莫名的熟悉,云诺卿一语不发地看着,不知不觉间,似乎有泪水模糊了视线,云诺卿冰凉的指尖缓缓覆上南宫翎的眉眼,轻声呢喃:“南宫翎,你可认得我?” 南宫翎娇躯不受控制的一阵轻颤,恍惚间,似乎回到记忆中的那一幕,少女一袭白衣,踏着妖艳的曼珠沙华静静地走到她的面前,微凉的指尖扫过她的眉眼,轻声对她说:“我带你回家好不好——” 南宫翎屈起双膝跪了下去,头深深地垂到胸前叫人看不清脸上的表情,声音有些哽咽地唤道:“殿下。” 云诺卿一怔,沉声问道:“你认得我?” “是。”南宫翎点头应声。 “那么,我是谁?” 南宫翎眼底迅速闪过一道厉光,随即定了定心神,说道:“总有一天,殿。。。小姐会记起来的。” 云诺卿有些疲惫地揉了揉揉眉心,见状,南宫翎微微颔首后便退了出去。 轻轻掩上门,南宫翎神色复杂地看着紧闭的房门,殿下,解开封印对您来说,是好还是坏?南宫翎苦涩地一笑,她是修炼千年的血色曼珠沙华,曾经,刚刚化形还只是一个小孩子的她,在被妖皇当做孽下了格杀令之后,脚下的路就是用鲜血铺就的,自此,他们怕她,恨她,而偏偏是一个年龄与她相仿的小女孩儿给了她温暖,她说,要“带她回家”,她便化名南宫翎常伴她左右。 魔轮纪一千零四年七月初六,魔界月公主成人礼前一日,三间七界各族来贺,魔宫皇城门口早已是人满为患. 百姓们纷纷伫足,希望看看各界来使,这其中也不乏打扮的婀娜妖娆的女子,翘首以盼,梦想着能够入了某位大人物的眼,自此飞上枝头变凤凰. 数千魔卫被调往皇城各门维持秩序。 “狼崽子们,给我听好了,今日各族来贺,你们都把眼睛给我放亮了,切莫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魔卫中一个将领装束的人大声呼道。 众人齐齐应声,各自回到自己岗位,一模样年轻的魔卫军士小声和身侧之人嘀咕着:“说到底月公主也只是一个公主,这来贺的使者也不见得有什么显赫。” “小子,你是新来的吧,这月公主可是咱们魔界第一不能得罪的人,我听说,这次七界来使中不乏各界的皇子公主,以后可不要再这般随意议论了。”另一名叫位年长一点的魔卫小声提醒,随后转身离开。 洛宸殿。 魔君一袭青衫,负手而立。感应到殿外渐近的气息,缓缓转身落座,几道人影飘然而来, 为首是一个带着面具的少年,少年向上座的魔君略一点头,左侧少年开口道:“临行前夜父王修书一封,命我转交予魔君陛下。”说着取出书信交予玄月轮。 玄月轮打开信函,眉峰一锁,低低地冷哼一声,笑骂道:“浠肃这老东西,这么多年不见还是没个修罗王的样子,”轻咳一声,打量起眼前的少年,暗灰色的瞳孔骤然一缩,随即大笑道:“好!好!哈哈。。。当年,寡人,浠肃,紫韵三人盟誓为亲,说起来你便是寡人侄儿,便称呼寡人一声‘大伯’吧。” 少年随即躬身一拜,左侧少年歉然开口:“小侄不知您就是父王口中的‘大哥’,无礼处请大伯莫怪。” 玄月轮朗声大笑:“浠肃的儿子,好!很好!若不是我沾了浠肃的光,今日还真受不起你这一拜。” 说罢挥袖离去,留下满心疑惑的少年。 此人便是修罗界少主,浠残澈。 修罗界皇子的住处安置在魔宫中最神秘的红雪海,不得不说,魔君的这一决定惊掉了一地的眼球,红雪海是魔宫中排名第二的宫殿,仅次于玄月芊的轻舞殿,比之轻舞殿,奢华不足,但风雅更胜, 红雪海。 入目即是璀璨耀眼的红,无数的曼珠沙华静静地绽放着,不似血色深沉,不似骄阳炽烈,红的轻灵通透,不染纤尘,花海中央,八根雕龙石柱伫立着,支撑一座空中宫殿,通体白玉,鬼斧神工。曼珠沙华随风飘摇,不断释放着清透的淡红色光晕,无数光点向空中飘散,映着宫殿,散布着细碎的微光。 “殿下,我们回去吧。”南宫翎用力扯着玄月芊的衣角,压低声音道。 “嘘。”玄月芊食指抵着双唇,做了个噤声的动作,调皮的眨了眨眼睛,碧绿色的眸子闪过一丝狡黠,贼兮兮地笑的像个小狐狸,搓着小手,跃跃欲试:“要回去你自己回去,我一定要看看那两个究竟是什么人。” 悄悄地潜入外殿,玄月芊拍了拍尚未发育完全的小胸脯,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呼。。。总算溜进来了,那些看门的真难缠。” 身后的南宫翎无力的翻了翻白眼,我的殿下,是您自己非要偷偷摸摸的,只要亮出身份,还用这么麻烦吗?当然,这是绝对不能对殿下讲的。 玄月芊二人收敛起气息,鬼鬼祟祟地向内殿溜去。 “殿下,怎么内殿外殿都不见修罗界的使节呢?”南宫翎一脸疑惑,玄月芊一张绝美的小脸顿时一垮,垂头丧气撅着嘴。 南宫翎看着有些不忍,轻声提醒道:“殿下,他们会不会是在花海?” 玄月芊眼睛一亮,用力的点了点头:“一定是。”说着便火急火燎的闪身而去。 浠残澈孤身一人站在花海上空,静静地注视着怒放的曼珠沙华,此时的他,已没有面具的遮掩,露出如同造物者精雕细琢般的容颜,狭长的眸子一瞬不瞬地定格在下方的曼珠沙华上,眸色漆黑如墨,深不见底,仿佛像是一个深沉的漩涡,透着迷人的危险,他就这么随意地负手而立,便是风华写无双,世间再无他人,若要形容,“美人”二字,恰如其分。 南宫翎至今仍记得那位只有一面之缘的修罗界少主,也正是因为他,玄月芊灵魂受创落下旧疾,这才有了神器认主,魔君狠心将玄月芊送到人间一事。 对曾经的玄月芊,现在的云诺卿,究竟应不应该解开封印南宫翎内心纠结,将门庶女身份算不得尊贵,但至少可以给她一份安定的生活,如此,就永远这样下去也好。 南宫翎悠悠一叹转身离去。 (ps:今天的第二更提前发了~~~~~求收藏求推荐啊~~~~明天上午蓝蓝英语听力考试,第一更的更新大概会在十二点之前,第二更晚上七点~~~~~) 零四三章 初入宫闱面君王 是夜,各府中的马车轿撵络绎不绝地进入宫门。 云诺卿自乘一轿,南宫翎贴身随侍,忽然一阵剧烈的晃动震得轿子东倒西歪,南宫翎正要掀开轿帘,便听外面传来一阵怒斥声:“谁家的奴才这么不长眼,连本小姐的路都敢挡!” 闻言,云诺卿轻轻地挑了挑眉,示意南宫翎将要去掀开帘子的手收回来,缓缓出声对外面的车夫说道:“让她先过去吧。” 轿帘外传来女子得意的声音:“哼!算你识相!” 云诺卿轻声问道:“刚刚那位小姐是哪个府上的?” “回二小姐,那位是当朝丞相的千金,容沁璇。”车夫低声说道。 容沁璇? 云诺卿莞尔一笑,所谓名满上京,才貌双全的相府千金,不过如此。 云府一行人的轿子施施然地进了宫门。 云诺卿在南宫翎的搀扶下下了轿撵,转过头对刚从云府的马车上下来的云诺澜和云诺西说道:“我去透透气,你们不必管我,且顾好自己的吧。” 云诺澜咬牙切齿地看着云诺澜离去的背影,暗自嘀咕道:“你算什么东西!竟然对我颐指气使的!” “大姐姐何必动怒,二姐姐只是去透气解闷罢了。”云诺唯掀开帘子缓缓下了马车。 “哼!云诺卿带你进宫你当然和她一个鼻孔出气,也不相想自己是什么身份!”云诺西恶狠狠地白了云诺唯一眼拉着云诺澜头也不回地走开。 云诺卿一路行来,走走停停,忽然在一片桃花林前停住了脚步,她摒退了南宫翎,自己信步向林中走去。 云诺卿停在了一棵桃花树下,这是整片桃林中最大的一棵,十几人才能环抱住它的主干,不似其他树一样开得大好,这棵树的树干斑斑驳驳,树干上密布着深深浅浅的剑痕,刻满了苍凉。 云诺卿从不觉得自己是个善良的人,但是在这一刻,她的心里真切的有了那么一丝不忍和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直到不久之后,她明白了,这是心疼。当然,这都是后话了。 云诺卿静静地看着,看着,她在想,是什么样的人刻出了这凌乱迷茫的情绪,右手轻轻地抚上了那深深浅浅的剑痕,树枝无风自摇,飘起了漫天花雨。 远处,一少年一袭月白色锦袍负手而立,俊颜如玉,眸若寒星,银丝三千随风痴缠,薄唇轻抿,幽深的眸子一瞬不瞬地凝视着花海中的少女,似是感受到他毫不掩饰的目光,云诺卿倏地侧过头,清冷的眸子冷冷的与他对视。 她的眼是他从没想过的一种美,清澈,纯净,高傲,冷清。突然,他笑了,笑得魅惑温柔,他自己都未曾想会有一日笑得温融多情,“我是幽羽翼,你呢?” 云诺卿白了他一眼,收回目光,冷哼道:“你是谁与我有什么关系?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幽羽翼气息一窒,随即无奈地摇了摇头道:“年纪不大,脾气不小。” 云诺卿黛眉一蹙,水袖倏地一挥,银光划破幽羽翼的锦袍,一抹妖冶地血色蓦地浸染开。 幽羽翼不闪不避,眉眼含笑,云诺卿冷哼一声转身离去。 幽羽翼看着云诺卿离开的背影,低低地笑了起来,那根银针他可以躲开的,可连他自己也不清楚,为何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幽羽翼缓缓地走向远处的那棵桃树,修长的手指滑过斑驳的刻痕,幽深的眸子望向云诺卿离开的方向,耳畔依稀还回荡着她最后的那句话“你是谁与我有什么关系?”,幽羽翼轻笑,喃喃自语道:“会有什么关系,本王,很期待呢。” 御花园中,闻人恪被各府千金簇拥着,懒得理会莺莺燕燕们你一言我一语的恭维,狭长的凤眸搜寻着云诺卿的身影。 突然,嘈杂的人群静了下来,便听得小太监扯着嗓子卖力地喊道:“皇上驾到,太后娘娘驾到,皇后娘娘驾到——”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太后娘娘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随着皇上,太后、众妃嫔落座,大臣们也纷纷携家眷入座。 云翰剑眉一敛,沉声问道:“诺卿呢?” “她?不知道到哪儿玩去了。”云诺西撇了撇嘴:“到底是个庶出的,没有一点儿规矩!” “二姐姐只是去透透气,马上便会来了。”云诺唯小声说道。 云翰脸色一沉,皇上和太后都已经到了,还不见云诺卿的人影,这不是作祸麽。 便在此时,皇帝的目光落在了云将军府,整个御花园只有云将军府的席位上尚有一个空置,云将军府是席位又有些靠前,想不让人注意都不成。 接收到皇帝探寻的目光,云翰忙恭敬地开口道:“微臣次女初次进宫,许是在哪里迷了路,想必即刻便到。” 闻言,皇帝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云翰,云翰冷汗岑岑,只能握紧拳头在心里痛骂云诺卿。 “咦?”皇帝略带错愕的惊疑声吸引了众人的注意。众人顺着皇帝的目光望去,也不由得一阵恍惚。 不远处的少女不施粉黛,未着妆容,一双眸子似盈盈秋水,素颜如月,三千青丝随意的束起,只着一袭雪白萝裙,纤尘不染,清冷孤傲,身上透着淡漠的疏离。 皇帝笑着点了点头,眸子里是不加掩饰的欣赏:“小丫头,你是云将军府的二小姐?” 云诺卿还未来得及开口,云翰便急忙接过了话:“皇上,她便是微臣的二女儿云诺卿。” 忽然,皇帝朗声大笑,众人都有些不明所以,云翰则有些提心吊胆,皇帝在众人震惊的目光中缓缓站了起来,走到云诺卿面前:“朕的和硕公主,名不虚传啊。” 云诺卿吸了吸小巧的琼鼻,黛眉轻轻地蹙了起来,猜度起幽羽陌话中之意。 一直云淡风轻作壁上观的众大臣脸上也不由露出深思,皇上这话。。。不简单啊,“朕的”和硕公主?这倒是像真要认个义女。 众府千金的眼中则是毫不掩饰的嫉妒,厌恶,凭什么一个落魄的将门庶女得到如此荣宠!不止得到天辰国二皇子的垂青,又让皇上对她赞赏有加。 云诺卿打量着笑意渐浓的皇帝,清澈的眸子似乎要径直看到他的内心一般,“大胆!” 皇后柳眉一竖,厉声呵斥道。 只见皇帝随意地挥了挥手:“无妨。” 见状,淑妃漂亮的丹凤眼中闪过一抹算计,贤妃则是意味深长地一笑。 云诺卿清冷的眸子将众妃嫔眼中的算计收入眼底,弯眸轻笑:“请皇上恕罪,诺卿只是在想该如何自称,臣女?民女?还是,儿臣?” (ps:第一更到!~~~~~~湫推荐求收藏~~~~~~~~) 零四四章 神秘凉王宫御翼 话落,一干臣子都惊异于云诺卿的大胆,纷纷对云翰投以“自求多福”的目光,云翰心中叫苦不迭,原是想着云诺卿在府中进退得宜,进宫不会抓到什么错处,不想她竟如此胆大妄为。 正在这时,皇帝忽然哈哈一笑,说道:“既是朕的公主,自然要称‘儿臣’才对,可不能让人笑话了去。” 皇帝这话真可谓一石激起千层浪,震得在座的众人都有些愣愣的回不过神来。 云诺唯盈盈施了一礼,笑着说道:“儿臣给父皇请安。” “哈哈哈,好,好!”皇帝开怀大笑:“朕总算知道二皇子为什么非你不可了。” 一直含笑看着云诺卿的闻人恪听闻此言,勾唇轻笑:“本宫的皇子妃自然是好的。” 云诺卿暗自翻着白眼在云翰身后的位子上坐了下来。 一席寿宴下来,管弦丝竹不绝于耳,终于最后一曲霓裳落幕,太后慈眉善目地一笑,缓缓说道:“众卿家的心意哀家和皇上都感受到了,只是还有一事,若不借此机会解决了,怕是要成为哀家终生的遗憾了。” 太后话音一落,众府的千金小姐们个个都抻长了脖子等着下文,云诺卿挑了挑眉,重头戏来了,随即偏头瞥了眼低头沉思的云诺唯。 “哀家的两个孙儿已经到了成家的年纪了,可他们两个自己不争气,正妃和侧妃额位置至今空悬,让哀家看着心急,今儿个各位卿家府上的千金都在,正好为哀家那两个不争气的孙儿选妃。”太后笑着说道。 闻言,众臣均是大呼“皇上英明,太后英明”云云。 天御国两位成年皇子,哦,不,也许应该是三位,大皇**御离,二皇**御熵,四皇子,也是天御开国以来皇族唯一一个特权阶级,五岁封王,七岁踏上幽冥岛的凉王宫御翼。 幽冥岛是与蓬莱仙岛齐名的两个修行圣地,隐于世俗之外,两岛之人遵守着誓约,不入世,不涉朝。 算起来,宫御翼离开天御已经十四年了,对这位凉王爷,云诺卿也只是略有耳闻,关于他的情报接近于无,七岁之后一片空白,没有人见过他的样貌,甚至没有人知道他是否还活着。十四年里音讯全无,也许大多数人已经忘了还有这样一个人的存在了吧。 宫御离是皇后的独子,也是公认的最有竞争力的皇位继承人,至于宫御熵,为人耿直,无心皇位,但她的母亲淑妃怎么想就不得而知了,至少在云诺卿看来,淑妃是个有野心的女人。 宫御离与宫御熵两人受诏前来,循规蹈矩地请了安后分别坐在皇帝左手边的位子上。 云诺卿饶有兴趣地扬起唇角,皇帝右手边唯一一个座位,一个锦衣华服的中年男子正襟危坐,而就在宫御离和宫御熵入座后,一个侍从装束的男子步履匆匆地走了进来,对皇帝躬了躬腰身,随即走向中年男人,将一封信笺交到他的手上并低头说了句什么,只见那中年男子神色怪异地点了点头。 宫御熵和宫御离疑惑地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摇了摇头,再看坐在下面的各位大臣也是一脸茫然的表情,想来是无人知道那位中年男子的身份了。 接下来就是各个府上的千金小姐们争相献技的时间了,云诺卿百无聊赖地看着那些一个个像打了鸡血一样的名门闺秀们,这哪里还有一点大家闺秀的矜持,只恨不得不能直接扑到宫御离和宫御熵的怀里去。 忽然,一阵悠扬的笛声让云诺卿有些吃惊的抬眸,一眼看去,是个明眸皓齿的女子,身着粉色罗裙,头上戴着一只金步摇,莲步轻移缓缓向场中走近,一曲奏毕,女子盈盈一拜,“臣女容沁璇,给皇上,太后娘娘,皇后娘娘,淑妃娘娘请安。” 皇后赞赏地开口:“果然是当得第一才女的名号的。” “皇后娘娘谬赞,臣女惶恐。”容沁璇恭敬地说道。 容沁璇?丞相府的嫡亲小姐?她现在这个样子与在宫门口遇到时可真是判若两人呢。 云诺卿微微一笑,看起来不是她那个四妹妹的对手啊。 果不其然,云诺唯一首《高山流水》震掉了一地的下巴,就是连云翰也吃惊的合不拢嘴,随即心头边涌上一阵狂喜,云府出了个云诺卿已经足以让他平步青云了,现在又出个才貌双全的云诺唯,说不定真能入了哪位皇子的眼呢,想到这儿,云翰不由得狠狠地瞪了一眼云诺澜和云诺西,这两个他曾经最疼爱的女儿,却是一点用处都没有。 半晌,皇上身后的太监尖声喊道:“练瑾月,柳依依接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练瑾月,柳依依蕙质兰心,册封练瑾月为二皇子正妃,柳依依为二皇子侧妃,钦此——” “容沁璇,云诺唯接旨——” 闻言,云诺唯双拳倏地握紧,神色复杂地看了眼闻人恪,苦涩一笑。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容沁璇,云诺唯才貌双全,敬恭淑敏,册封容沁璇为大皇子正妃,云诺卿为大皇子侧妃,钦此——” 接连三道旨意传达下来,几家欢喜几家愁来形容众人的心情再合适不过了。云翰眉开眼笑的,那脸上的得意是怎么也掩饰不了的。正在众女眉眼间愁云惨淡之际,青城公公清了清嗓子道:“请凉王府的管家宣读王爷手谕——” 话音一落,御花园中顿时一片死寂,除了皇上和太后,其他人都愣愣的半晌没有回过神,皇后面色阴沉,淑妃花容失色,宫御离霍地拍案而起,双眼死死地瞪着青城公公,寒声问道:“你说什么?” 青城公公被宫御离突如其来的反应吓地手一抖,见状,皇帝面色一沉,冷声呵斥道:“坐回去!” 宫御离深深吸了口气,强自压下心头的震惊坐了下来。 “四皇弟回来了?”宫御熵不可置信地问道。 宫御离神色凝重地点了点头,说道:“宫御翼,回来了。” (ps:今天的第二更~~弱弱的剧透一下,几位男主的有力竞争者都已经出现了哦,按顺序来,宫锦湫,闻人恪,宫御翼【幽羽翼】,猜猜是哪个???不要拿臭鸡蛋砸我)。。。。。 零四五章 抢婚风波诡异起 “十四年了,他竟然回来了。”宫御熵有些感慨的说道,他都已经忘记自己的那位四皇弟长什么样子了。 宫御离剑眉拧成一团,冷哼道:“十四年音讯全无,如今又回来做什么?” 闻言,宫御熵微微皱眉,未置一词。 一干大臣还未从凉王回归的消息中回神,只见那位被称作秦管家的中年男子理了理衣袍,站了起来,大步走到大殿中央,从袖中取出的信函缓声念了出来:“本王有幸一睹云府二小姐芳容,倾慕之至,欲以凉王府正妃之位许之,本王承诺,云诺卿将是凉王府,‘唯一’的王妃!” 秦管家的声音在寂静的大殿内异常洪亮清晰,刚刚回过神的人听到最后这句话立刻又被震得魂飞天外去了,现在天御国,不对,是天下,谁不知道天辰国二皇子心仪云府二小姐,甚至不惜自降身份亲自求亲,这失踪十四年的凉王爷悄无声息地回京已经让人瞪掉眼珠了,现在又闹这么一出,这是要演变成抢婚风波麽? 不理会在场众人的怔忡震骇,秦管家走到不明所以的云诺卿面前,深深地鞠了一躬,恭恭敬敬地说道:“云小姐,王爷有句话要老奴带给您,‘吾愿倾尽天下,娶卿’。” 闻言,云诺卿一怔,蓦地想到桃林遇到的那人,是他?云诺卿纤长的睫毛颤了颤,轻轻一笑,闻人恪迈着优雅的步子走到秦管家面前,笑着说道:“秦管家可知卿卿是本宫的人。” 秦管家回以一笑:“王爷要我给二皇子殿下带句话,殿下明日走好,王爷还有事就不去送您了。” “凉王爷好灵通的消息。”闻人恪眯起了眸子:“得空本宫定会上门拜会。“ 秦管家缓缓开口:“恭候殿下大驾。” “啪!”宫御离手中的白玉杯应声而碎,尖锐的碎片割破了手掌也恍若未觉,宫御翼想要的女人吗?宫御离深吸了口气,朗声道:“本王也愿以正妃之位迎娶云小姐,请云小姐仔细考虑。” 闻言,皇帝不悦地皱起了眉,大喝一声:“胡闹!” 太后也是面色不善地白了眼一言不发的皇后,皇后面露委屈,心里却是冷冷一笑。 见状,宫御离起身跪到了殿中央,面色平静,低声开口道:“儿臣倾慕云二小姐,请父皇给儿臣个与四皇弟,二皇子公平竞争的机会。” 此时,容沁璇脸色黑的已经可以和包公媲美了,原本她才是这晚宴上最耀眼的千金,册封大皇子正妃,明眼人都看得出未来她室友希望等上后位的,可忽然被一个名不见经传的云府二小姐夺去了众人的注意力,不但如此,现在竟然连她未来的夫君都要以正妃之外许她,那她容沁璇又算什么! 听着众家小姐夹枪带棒的冷言嘲讽和眼中毫不掩饰的鄙夷,容沁璇气的险些昏死过去,她也顺理成章地将所有仇恨归咎到了云诺卿身上。 云诺卿冷眼旁观。 便在此时,始终不发一言的太后开口了:“哀家倒是听听,在离儿眼中,何为公平竞争?” “孙儿只想父皇不要干涉,让云小姐自己做个选择。”宫御离低声道。 闻言,太后微沉的面色缓了下来,脸上露出一抹古怪的笑意:“好,哀家准了。” 话音一落,宫御离和皇后都有些惊疑不定,似是没想到太后会这般痛快的就答应,毕竟,他们都清楚,太后她老人家和皇上的心都是向着宫御翼的,方才秦管家宣读宫御翼的手谕时,皇上和太后坐观不语,可他一张口便被怒斥了回来。 宫御离起身刚欲想云诺卿走去,便听云诺卿冷冷地声音传了过来:“我谁都不选。” 宫御离闻言面色一沉:“云小姐此言何意?” “就是大皇子听到的意思。”云诺卿干脆利落地说道。 闻言,闻人恪一阵低笑:“卿卿不选我?” “你说呢?”云诺卿问道。 闻人恪撇了撇嘴:“我不好?” “我不喜欢。”云诺卿沉声道。 “讨厌?” “不是,只是不喜欢。” 闻人恪脸上泛起一抹笑意:“不讨厌就好,总有一天,会让你喜欢的。” 云诺卿不置可否地挑了挑眉。 闻人恪转身对坐在上位的皇帝微微颔首:“打扰多日,感谢皇上的款待,明日本宫便会启程回天辰,至于云小姐的婚事,本宫希望皇上尊重她的意愿。” “殿下不必客气,你与诺卿婚事作罢,但诺卿仍是朕认下的女儿,改封号为‘诺’,殿下放心,朕断不会委屈了她。”皇帝朗声道。 闻言,闻人恪点头致谢。 一时气不过的皇后忍不住出声道:“诺公主顶撞大皇子,好大的威风!” “本宫自是没有皇后娘娘威风的,父皇和皇祖母都还没说什么,倒是皇后娘娘抢了先。”云诺卿勾唇轻笑,一声“父皇和皇祖母”唤得皇上和太后满脸笑意。 闻言,皇后的心猛的一紧,转头故作委屈的看着皇帝,轻声道:“皇上,臣妾。。。。” 云诺卿眼珠一转,便将皇后要出口的解释堵了回去:“皇后娘娘想来是身体不适昏了头了,父皇不如让娘娘修养一阵子,将打理后(和谐)宫这等琐碎繁杂的事儿交给贤妃娘娘和淑妃娘娘吧。” 皇帝略有些迟疑,这种变相的收权怕是会惹来皇后的娘家袁将军府不满,太后见状,悠悠地开口道:“皇后的身体倒不需要什么修养,但也不宜再过度劳神,就着贤妃淑妃两人协助皇后,协理六(和谐)宫吧。” 话音一落,皇后脸上一片灰白之色,而贤妃淑妃脸上则是一喜,笑意盈盈地福了福身子,柔声道:“嫔妾两人定全力辅佐姐姐管理好六(和谐)宫,请皇上,太后宽心。” 云诺卿深深地看了明争暗斗的三人一眼,俏脸上闪过一丝意味深长的笑意。 自此,一干大臣彻底见识到了皇上和太后对凉王的偏疼,以及对这个刚刚册封的诺公主的纵容。 一场立妃大典波澜壮阔,跌宕起伏,各府的文臣武将都暗下决心,此番回府,必要警告自家儿女不要招惹了诺公主,引来无妄之灾。看着皇后的下场,谁还敢去触云诺卿的眉头? 对周遭复杂的眼光,或惊叹或垂涎,或欣羡或嫉恨,云诺卿直接选择无视,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云诺卿勾唇轻笑,我就灭他满门! (ps:今日第一更送到~~~~~亲们的收藏和崔健砸过来吧~~~~~~) 零四六章 夜半无人心绪乱 “诺卿丫头,日后有时间就来看看我这老太婆。”太后慈眉善目地一笑,看着云诺卿满意得不住的点头,小小年纪便倾国倾城,又生得一颗七窍玲珑心,这般智谋,着实令人叹服。 云诺卿看得出这位太后娘娘待凉王爷必是极好的,爱屋及乌便也成了对她好,即便她不想嫁给那个什么凉王,也承了她这声交代:“是,诺卿遵命。” 皇帝宫迟墨闻言开怀大笑,他此生唯一愧对的便是这个儿子,听到云诺卿应了太后的话,自是极为高兴的,转过头,宫迟墨对着青城公公唤道:“青城。” 青城公公会意的点了点头,小跑着下了台阶,恭敬地将手中一面刻着凰图腾的金牌交到云诺卿手中。 云诺卿垂眸,把玩着手中的令牌,挑了挑眉道:“这是什么?” 闻言,众人的额角青筋都跳了跳,开始怀疑起自己的眼睛来,云诺卿手中拿着的分明就是镇国公主才能持有的凰令,开国至今也只有一位镇国公主而已,眼下虽然练雪凉的封号不及,可实权却已经是镇国公主的规制了,与其他皇族的公主不同,镇国公主已经不是个空口的封号了,而是可以掌握军权,可以参政的,一面凰令就代表着二十万凰卫,二十万的精甲铁军,众大臣解释心中了然,看样子皇上是真的把注下在了她身上了,毫不夸张地说,眼下皇储未立,两位皇子和一个凉王,这三人中得诺公主者得天下,皇上下了这么大的本钱,就是不知那凉王能不能如他所愿抱得美人归。 宫迟墨微笑着说道:“你就当做是朕给你的见面礼。” “那儿臣就谢过父皇了。”说罢,云诺卿纤细的手指划过腰际,沉吟片刻后,指尖一挑将垂在腰间的银铃解了下来,缓声道:“礼尚往来,儿臣也有一物送给父皇。”青城见状忙接过银铃一路小跑着上了台阶,交给了宫迟墨。 宫迟墨接过青城手中递过来的铃铛,模样倒是精巧别致,可问题是。。。他堂堂一国之君,难道要像个小丫头一样挂在腰上招摇过市? 云诺卿似是明白他心中所想,眼中闪过一抹笑意,朱唇轻启:“这可是儿臣的心意,父皇莫要伤了女儿的心啊。” 闻言,太后也憋着笑,开口帮腔道:“哀家看着铃铛别致的很,皇上可别辜负了诺卿丫头一番心意啊。” “是,儿臣必然时时带在身上。”皇帝宫迟墨无奈的叹了口气,赤(和谐)裸(和谐)裸的偏心啊这是,自己的生身母亲啊,就这么被那丫头拐带走了。他不知道的是,不久之后正是这不起眼的银铃救了他一命。 宴后,云翰志得意满的在众大臣艳羡的目光中上了马车,今日晚宴云诺卿出尽风头,云诺唯又被册封为大皇子侧妃,这是多少人求都求不来的,想到此处云翰脸上笑意更浓。云将军府的马车施施然地回到了云府,云诺卿走到云翰面前略一颔首,说道:“女儿有些乏了,就先回听雪园了。” 闻言,云翰连忙出声道:“你身子要紧,快些回去歇着吧。”说罢转头对站在身后的云诺唯也嘘寒问暖了一番,安排了几个下人将云诺唯好生送回了园子。 云诺卿和南宫翎两人回到听雪园,筱竹细心地为两人端上热茶。 “小姐见过凉王爷了?”南宫翎疑惑地问道。 云诺卿点了点头,说道:“一面之缘。” “小姐可知道凉王的那封手谕是何缘由?” 云诺卿蹙了蹙眉,沉声道:“不知道,那个人,我看不透。” 依照常理来说,凉王无声无息地消失了十四年,初回上京,怎么也要低调行事,可他今日这一番抢婚的行径直接把他自己摆在了风口浪尖上,这是蠢货才会有的行为。云诺卿贝齿轻咬下唇,不禁想起他笑着对她说:“我叫幽羽翼。” 幽羽翼,宫御翼。。。。。 他是想隐瞒身份所以编了个假名?可若是如此,那宫宴上的那封手谕不是明显地暴露身份了吗? 云诺卿缓缓叹了口气,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正在这时,南宫翎低声说道:“小姐,皇家争斗,您还是不要参与的好。” 云诺卿嗤嗤一笑:“有些事你想不参与它就会避开你吗?已经来不及了。”从我第一次踏出云府的那一刻起,从我遇到宫锦湫的那一夜起,就来不及了。云诺卿苦笑。 “如果您想,我可以带您离开云府,离开天御。“南宫翎缓缓说道。 云诺卿微微一笑:“离开吗?去哪?我既然选择了这条路,就没有半途而废的道理。“ “小姐,您,是喜欢世子爷吗?”一旁的筱竹小声嘀咕道。 闻言,南宫翎眼神倏地冷了下来,回头冷冷地扫了筱竹一眼,吓得她踉跄的后退了几步。 云诺卿眼中闪过一抹深思,轻声说道:“你似乎很不希望我与宫锦湫有什么联系。” “不,我不希望小姐对夜世子生出某种情愫。”南宫翎沉声说道。 “为什么?” “夜世子不可能是您的良人。” “嗯,出去吧。“云诺卿低声说道。 熄灭了蜡烛,偌大的房间里漆黑一片,云诺卿紧了紧身上的被(和谐)子,思绪不受控制地乱了起来。 宫锦湫,她想,其实他没有看起来那么无情,或许只是不懂怎么样去表达,也或许是害怕被别人看透,就是天御国人人口中凉薄无情的夜王世子,在她垂死之际救了她,在她内心迷茫的时候让她看清现实,他会欺负她,会骂她,会关心她,他对她了如指掌,她对他却是一无所知。云诺卿心里清楚,在某一刻,她对宫锦湫是动了心,动了情的,那日宫锦湫突然出现在魔宫救了她,她是高兴的,当时,她问宫锦湫时,若是他肯有几句解释,关于他的身份,关于他的蛊,哪怕只是只言片语,她一定会奋不顾身地陷下去吧,云诺卿想。 (ps:第二更到~~~~~~~~~~~~~~~~~~~~~~·) 零四七章 亲临容府走一遭 一场选妃宴以诡异的方式落幕,事情已经过五了两日,却仍在上京的大街小巷流传着,被当做百姓茶余饭后的话题。闻人恪在选妃宴结束的第二日一早便匆匆赶回了天辰,这让云诺卿不禁有些好奇,究竟是什么事让闻人恪都失了稳重。 云诺卿倚在罗汉床(和谐)上听筱竹喋喋不休地发泄心中的不满,所说的无非是一些云府之人拜高踩低的事,往日看她们主仆懦弱一个个都张牙舞爪的,现在眼见着云诺卿一天一天地得势,一个个就巴巴地跑过来献殷勤,对此云诺卿只是淡淡地笑了笑,说道:“何必与他们一般见识,咱们只管过好自己的日子就成了。” 这时门外跑进来一个小丫头,恭敬地说道:“二小姐,崔管事求见,说是来给您送花瓶来的。” “让他进来吧。” “是。”小丫鬟小心翼翼地退了出去。 不多时就见崔管事怀里抱着个白瓷的观赏花瓶走了进来,筱竹见状急忙上前接过崔管事手中的花瓶,随即,云诺卿吩咐人给崔管事看了坐,“崔管事这花瓶来的可真是时候啊。”云诺卿轻笑道。 崔管事微微颔首:“奴才只盼着没迟了就好。” 云诺卿莞尔一笑,说道:“看崔管事这话说的,好饭不怕晚不是?迟些也没什么不好,只是别叫人失望了去就好。” 崔管事恭敬地回答:“请二小姐放心,奴才断然不会让二小姐失望。” “崔管事这么说,我就放心了”,云诺卿缓缓说道:“这库房崔管事这些年打理得井井有条的,能力定是不会错的,我听说账房那边的主事以权谋私惹出了不小的漏子,现下正缺个主事的,崔管事看这桩活计可好?” 这深宅府院里油水最多的就是账房的活计,账房主事更是块肥肉,这主事可不是什么人都能当上的,云府之前的账房主事就是王氏的人,仗着有王氏做后台肆无忌惮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可偏偏是这个时候他的底被揭了出来,崔管事是个聪明人,稍微动动脑子自然猜得出与云诺卿脱不了关系,心下不由得对云诺卿更是敬畏,说道:“二小姐看得起奴才,奴才定不会给您脸上抹黑。” “崔管事是个聪明人,自然明白该如何让做,那我就不送你了。”云诺卿说道。 崔管事躬了躬腰身,说道:“奴才告退。” 崔管事刚走不久,门口一个着一身粉衣,头上盘着两个发髻的小丫鬟就端着个托盘走了进来,说道:“二小姐,这是老爷交代给您送来的血燕窝。” 云诺卿打量了小丫鬟半晌,莞尔一笑道:“我看着你眼生得很,是新来的吗?” 小丫鬟点了点头应声道:“奴婢前两日刚入府。” “奥,我听说玉姨娘的绿意园前两日招了人,想来你是进绿意园伺候的丫头了?”云诺卿低声道。 “是,这血燕窝趁热喝的好,请二小姐服下吧。”小丫鬟恭敬地说道。 云诺卿忽然“扑哧”一笑道:“玉姨娘的园子叫玉音园,而且云府近来根本没有招新人进府。” 闻言丫鬟打扮的女子猛地后退两步,做出防御的姿态,云诺卿微微一笑:“为何下毒害我?” 女子愤愤地咬了咬唇,再开口时却是发出了中气十足的男人的声音:“拿人钱财**而已。” “既是如此,我便放你一马,你走吧,趁我反悔之前。”云诺卿沉声道。 男子闻言惊疑不定地看了眼云诺卿,随即夺门而出。云诺卿恶劣地笑了笑,她有九成把握,那人是容沁璇找来的,容沁璇,呵,马上又会见面了,洗净了脖子等着我吧。 千娇阁的暗卫一路尾随着男子,果然见他进了丞相府。 转身正欲回云府复名,忽然见两个仆人从偏门抬着一个人鬼鬼祟祟地出了府。暗卫心下了然,想必这是杀人灭口了,随即闪身跟了上去。 此时,听雪园里传来一阵女子的娇叱,“我去杀了她”此女正是处理完魔宫要事赶回来的南宫翎。 云诺卿无奈的叹了口气:“暗卫跟去了,马上会有消息的。” 正说着,便见一道黑影提着两个人悠悠地落地,将手中莫两个昏倒奴仆随手扔在地上,影卫颔了颔首,低声道:“属下跟去的时候见他们两人准备去抛尸,便将他们拎过来了。” “知道了,带下去吧。”云诺卿沉声道。 第二天一大清早,筱竹像往日一样准备为云诺卿梳洗,刚推开门,便见云诺卿一身单薄的衣裙,坐在窗前目光悠远地望着园里的桃花。 见状,筱竹无声的叹息,想来,小姐是彻(和谐)夜未眠了。 “小姐,暗卫问您是否要走一趟容丞相府,他那边那两个家仆已经招了。”漓洛轻声问道。 云诺卿抬了抬眸子,淡淡的顺道:“梳妆,去丞相府。” “是。” 此时容府,容沁璇的房间不住的传来“噼里啪啦”的响声,“废物!一群废物!连个八岁的女娃都杀不了!”容沁璇厉声呵斥道。 容闫闻声而来,看见满地摔碎的被子,花瓶,疑惑地问道:“沁璇,这是怎么了?” 容沁璇闻言,俏脸上一阵阴郁,细细的将派人刺杀云诺卿一事告诉了容闫。 “糊涂!”容闫怒喝道:“你怎能做出这等愚蠢之事!” 容沁璇被容闫吼得一阵气闷,再闻容闫此言心下一阵委屈,梨花带雨地哭诉道:“爹爹,你就忍心看女儿被那个弃女欺凌吗?” 容闫本就对这个女儿格外的疼爱,此时,见容沁璇哭的梨花带雨好不伤心也心疼了起来,放缓了语气轻声道:“沁璇,这件事一旦败露,便是诛九族的重罪。” “小姐,不好了,诺公主已经到了大门口了。”容沁璇的贴身丫鬟嫣嫣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 闻言,容沁璇顿时慌了,求救地拉住容闫的袖子,“爹,怎么办?” 容闫目光阴冷,寒声道:“昨天派出去的人死了吗?” 见容沁璇点了点头,容闫放下心来,安慰着说道:“死无对证,就算她们权大势大也没办法,走吧出去看看。” 云诺卿,南宫翎两人人坐在正厅悠闲地喝着茶,筱竹安静地站在云诺卿身后,听着渐渐清晰的脚步声,云诺卿的唇角轻轻勾了起来。 “公主光临寒舍,微臣有失远迎,不知公主有何吩咐?”容闫满脸堆笑,开口说道。 云诺卿含笑看了眼站在容闫身后,目光闪烁的容沁璇,轻声道:“本宫今日是来找容大小姐的。” 话音一落,容沁璇娇躯轻颤,响起容闫嗯话又强作镇定地开口:“不知公主找臣女有何事?” 筱竹闻言柳眉一竖,凉凉的目光扫了容沁璇一眼,娇叱道:“容大小姐好生沉稳的性子!奴婢可是自愧不如呢。” 容沁璇咬了咬牙,硬撑道:“这位姐姐说的什么话,沁璇实在不知到底是何事。” (ps:今日第一更⊙?⊙b汗室友庆祝找到男友,又通宵了,亲们,蓝蓝可是今天可是连觉都没来得及睡即开始码了,含泪求推荐收藏~~~~~~~~~~~~~~~~) 零四八章 良禽择木而栖息 “呵”,云诺卿轻蔑的嗤笑:“容大小姐昨日刚做的事,现在还要本宫来提醒你?” 容沁璇咬牙硬撑着开口说道:“公主所言,沁璇真的不知所谓何事,您虽贵为当朝公主,也不能随口一言便定了臣女的罪过不是?” “容小姐不知道,那本宫就告诉你,是诛九族的大事!” 云诺卿一声轻叱震得容闫和容沁璇半晌才回过神,容闫拿准了云诺卿没有证据,面色铁青,假装气急地辩白:“公主,微臣一声尽忠职守,没有做出半点伤天害理之事,你可莫要冤枉了微臣。” 云诺卿冷眼看着容闫愈发卖力的表演,状似宽慰地说道:“容大人莫急,本宫方才说了,今日是来找容大小姐的,自然是没有怀疑容大人的忠心。” 容沁璇见云诺卿字字句句不离自己,不由得有些慌了神,抚了抚额头,对着身旁的丫鬟嫣嫣使了个眼色,嫣嫣见状忙装作关切的问道:“小姐,您是不是又不舒服了?” 容沁璇虚软无力地摆了摆手,容闫趁此机会,便叫嫣嫣扶了容沁璇回房去。 “慢着!”容沁璇松了口气,刚走到门口,便听身后响起一道凉凉的声音,南宫翎凤眸一寒,丝毫不客气地讥讽道:“容大人和容大小姐当公主是死的么!事情还没个交代,拍拍屁股就想跑?” 容沁璇被南宫翎明里暗里嘲讽的一阵气恼,心道一个来路不明的野丫头也想踩到本小姐头上,忍不住对着南宫翎大声吼道:“这里哪有你一个丫鬟说话的份!”刚说完,她便察觉到了不对劲,刚刚是气昏了头,现在静下来看了看,她那身装束哪是一个小丫鬟穿得起的,怕是自己都比不上她,再者,一个小丫鬟怎么可能与云诺卿同坐。想到此处,容沁璇是真的惊恐了,容沁璇仔细地回忆上京城各个府里的千金闺秀,想不出有南宫翎这么一号人,这才微微放下心。 容闫看着云诺卿越发阴沉的脸色,忙出声解释:“公主恕罪,小女年幼不懂事,微臣定当好好管教!” “年幼?”云诺卿冷冷地笑出声:“容大人是在欺本宫年幼吧!”没有理会容闫铁青的脸色,云诺卿沉声道:“本宫不妨告诉你们容大人,昨日容大小姐派去杀人灭口,毁尸灭迹的容家家仆现在就关在云将军府,您说若是我把那两个奴才移交到父皇和皇祖母手中,可好?” “砰”容沁璇闻言终于是禁受不住跪坐在地上。她刚刚被封了皇子妃,荣华富贵锦绣前途就在眼前,可一切就要这么毁了吗?那个云诺唯也就是大皇子侧妃不就是云诺卿的妹妹吗,她这是为自己的妹妹扫清障碍所以要除了自己吗?容沁璇越想越心惊。 容闫恨铁不成钢地看着自己的女儿,咬了咬牙,“公主有什么吩咐便直说吧。” “呵呵,容大人早看清状况不就好了?本宫可是一直盼着有机会与容大人一叙呢。”云诺卿轻轻一笑,莲步轻移,走到容闫身侧,压低了声音,一字一顿地说道:“本宫只要容大小姐安安心心,老老实实地嫁给大皇子就好。” 闻言,饶是以容闫的沉稳也不禁瘫倒在地,手颤颤巍巍地指着面前巧笑嫣然的少女,“你,你。。。。”连一句完整的都说不出。容闫与容沁璇想的一样,本以为云诺卿的行径都只是为了云诺唯能够坐上皇子正妃的位置,以此来巩固云府的地位,他们父女皆以为云诺卿是以云府的利益为先,可惜得很,看惯了人情冷暖的云诺卿本就不是什么以家族利益为先的孝女。听到云诺卿这看似平常又有些不着边际的要求,容闫立刻听出了其中的深意,不由得惊出了一身冷汗,她这是要对付大皇子?虽然容闫不知道云诺卿为何针对宫御离,但却实实在在地看得出她就是要对宫御离下手。 “本宫就告诉丞相大人一句,宫御离,皇后,本宫是不会坐看他们逍遥的!最后,本宫也奉劝丞相大人一句”,云诺卿负手而立,轻轻地突出了几个字,转身便离开了容府。 容闫微微愣神之后,细细地咀嚼着少女留下的那几字,咬了咬牙,下定了某种决心,眼中迅速的闪过一丝狠戾,阴冷的扫了一眼瘫软在地上的容沁璇,目光里是毫不掩饰的厌恶,寒声道:“照诺公主的话做!” 容沁璇凄然一笑,她早便想到父亲一定会答应云诺卿的,只因为她最后留下的那几个轻飘飘的字,“良禽择木而栖”,从这一刻开始,她才意识到,那个看似不谙世事的少女究竟有多么的可怕,而自己嫉妒她的想法是多么的自不量力,她有什么资格去嫉妒? “小姐,为什么这么轻易的放了他们?”出了容府,筱竹愤愤不平的跺了跺脚。 南宫翎淡淡的开口解释:“死,对他们来说是种解脱,有时候,生比死,更让人恐惧。” 筱竹似懂非懂地眨了眨眼,好奇地问云诺卿:“可是,小姐,你为什么对容闫提那种条件?皇后和大皇子虽然很坏,可是,和你有什么关系?八竿子打不着啊。” 云诺卿冷冷地说了句“看不顺眼罢了”转身便走。 筱竹满头黑线地跟了上去,反观南宫翎,对云诺卿的回答倒是丝毫没感觉到意外,只是低低地叹了口气。 看着云诺卿纤弱的背影,清冷孤寂,与第一次见到她时那个天真,不谙世事的小女孩判若两人,曾经,南宫翎想,那样单纯的女孩儿她愿意去守护她,为她挡住这世间的肮脏丑陋,可是,她终究没有保护好她,而这一刻,她是由衷的高兴,曾经的玄月芊,现在的云诺卿,聪慧得可怕。 随即南宫翎无力的叹气,前方那具娇弱的身躯,在宫锦湫看不到的地方,为他扫清了潜在的隐患。 云诺卿登上轿辇,出神地想着,宫锦湫,你下不去的手,我来! (ps:提前发13号更新,13号临时有事~~~~~~~~~~~~~~~~~~~~~~~~~~) 零四九章 名门嫡女二皇嫂 宫御离对宫锦湫的敌意从何而来,云诺卿不了解,甚至天御国所有的人都不了解,但他们却可以清清楚楚地感受到宫御离对宫锦湫存着的那份必杀之心,宫御离是大皇子,而宫锦湫身份再尊贵也就是个王府的世子爷,天御最重长幼尊卑,即使他才冠天下,也不会威胁到宫御离的位置,可宫御离对宫锦湫的防备已经隐隐超出了其他几位皇室的皇子,这点云诺卿百思不得其解,但云诺卿却了解,以宫锦湫的谋略和手段,若是他想除去皇后和宫御离,绝不是什么难事,若他想动手,那两人断不会活到今日。 宫锦湫这个人,平日里端的一副“死了天下人与我有何相干”的嘴脸,可云诺卿却知道,他本不是那么无情冷血的人,对他那些挂着点血缘的亲人,他终究还是下不去手的。 云诺卿,南宫翎和筱竹三人走在回听雪园的路上,远远地就看见云诺唯握着一方丝帕在园子门口翘首以盼地等着,一见云诺卿的身影忙上前说道:“二姐姐回来了。” 云诺卿缓缓开口道:“四妹妹现在不应该忙着应付那些来恭贺的人麽,怎的有空到我这儿来?” “瞧二姐姐清闲的,真叫人好生羡慕,你是惯会躲清闲的人儿了,这不妹妹也到你这儿躲躲,整天里跟她们虚与委蛇的,累死人了。”云诺唯嘟起红唇抱怨着说道。 云诺卿微微一笑,说道:“姐姐是懒散惯了,比不得四妹妹,你今儿来可是有事与我说?” “什么事都瞒不过二姐姐。”云诺唯轻轻一笑,柔声说道:“二皇子的正妃练瑾月,二姐姐知道吗?” 练瑾月?云诺卿挑了挑眉,说道:“练国公府的二小姐?” 云诺唯点了点头,说道:“嗯,练国公府的这位二小姐是练国公唯一的嫡亲女儿,也是最不受宠的女儿。” 这事云诺卿倒是知道,上京城怕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说到练瑾月,倒是与云诺卿有些相似,都是颗病秧子,练瑾月的母亲难(和谐)产,生下她就撒手人寰了,练国公忙于政事,后(和谐)宅之事无暇顾及,练瑾月虽贵为嫡女却饱受其他姨娘和庶出小姐的冷待和白眼,而这次宫宴上练瑾月才情出众,被指给了二皇子做正妃,照理说,以练瑾月的身份,这正妃之位也不委屈她。 云诺卿轻启朱唇:“四妹妹怎么关心起练小姐来了?我还真不知你何时与练小姐有了交情。” “锦山添花远不如雪中送炭,妹妹只是想,练小姐那儿现在应该过得不大安生,依着她那柔弱的性子,即便被封了正妃也免不了遭受一番恶妇的欺凌。”云诺唯低声说道。 云诺唯这话说的倒是在理,练瑾月素来软弱,即便被指给了二皇子,练国公府的那些姨娘和小姐们也不会有所顾忌,反而会把心中积郁的不满和怨怼发泄到她身上,一念及此,云诺卿挑了挑眉,说道:“四妹妹是想我去练国公府走一趟?” “二姐姐不要嫌麻烦才是。” “四妹妹开口了,做姐姐的哪有拒绝的道理。”说罢,云诺卿转头对筱竹交代道:“筱竹,去收拾一间屋子出来,我稍后便回。” 云诺唯小步跟上云诺卿和南宫翎,此时,云诺卿微微偏过对云诺唯说:“四妹妹先回去应付来祝贺的人吧,练国公府那边我去便可。” 闻言,云诺唯错愕的抬头,想要说些什么嘴唇无声的动了动,终是没有说出口。 练国公府。 “大小姐,大小姐,您慢点儿。”秀秀追着练瑾晴一路小跑朝着沐月园而去。 练瑾晴手持一条长鞭,恨恨地咒骂道:“看我不抽花那小贱人的脸!看她拿什么勾(和谐)引二殿下!” 沐月园中,清槿紧皱着眉头,不安地在园中走来走去,“不好了,不好了,清槿快把小姐藏起来,大小姐拿着鞭子带人过来了!”漓洛跑得满头大汗,慌慌张张地跑了回来。 闻言,清槿清秀的小脸都皱成了一团,“小姐现在昏迷不醒,洛儿,你快去找木管家。” 漓洛重重地点了点头,跑了出去。 “练瑾月那个小贱人在哪?把她给我们大小姐叫出来!”秀秀一边气喘吁吁地抚着胸口,一边还不忘翘着手指对着清槿颐指气使。 清槿眼底闪过一丝不耐,快得不着痕迹,让人捕捉不到,随即颤声道:“大小姐,小姐她不知怎么了,昏迷不醒,奴婢求大小姐,饶了小姐吧。” 练瑾晴恶狠狠地瞪了她一眼,讥讽道:“饶了她?你和她一样,都是个贱婢,有什么资格求本小姐饶了她?快把练瑾月给我叫出来!不然,本小姐扒了你的皮!” “大小姐,小姐真的昏迷不醒,您饶了她吧,奴婢求您了,奴婢给您磕头了。”说着,清槿便跪在地上用力的磕着头。 练瑾晴扬起手中长鞭用力一挥,清槿被鞭子抽到一旁,长鞭撕裂衣衫,清槿手臂上清晰地印着深深的鞭痕,一条玉臂深深浅浅,新伤旧伤,围观的婢女中不由得传出叹息声。 <a href=>起点中文网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起点原创!&a&amp;amp;a&amp;amp;amp;gt;手机用户请到阅读。&a&amp;amp;amp;gt; 零五零章 练国公府后宅事 “唔,好吵。”简陋的床(和谐)上,瘦弱的少女不满的嘟起了嘴,揉着惺忪的睡眼。 不对!刚刚那是,鞭子声! 少女掀开残破不堪的被子跳下床,顾不得穿上鞋子便跑出去。 练瑾晴正发狂似的教训着清槿,再度扬起手中的鞭子便向清槿挥出,清槿跪在地上双手死死的握成拳,不能躲!不能躲!清槿闭上双眼,咬紧牙关告诫自己。 没有迎来预想中的疼痛,周围却响起此起彼伏抽气声,清槿疑惑地睁开双眼的一刹那,瞳孔猛的收缩。 瘦弱的少女仿佛风轻轻一吹就会吹散的身体挡在她身前,手臂上的衣服破开一条口子露出狰狞的鞭痕。 练瑾晴火冒三丈,怒骂道:“练瑾月你这个小贱人,你阻拦本小姐教训奴才!” 练瑾月忍住眼泪,倔强地挡在清瑾身前。 练瑾晴冷哼一声:“好啊,你还敢瞪我,今天我就连你一起——” “一起什么?”一道清冷的声音悠悠的响起。 练瑾晴恼怒地转头,见到来人是谁,当即便禁了声,有些尴尬的讪笑道:“诺公主,您怎么来了?” 那日在宫宴上,练瑾晴是见过眼前这个光芒万丈的少女的,对她,练瑾晴虽然嫉妒的发狂却不敢真的表现出来,只能暗自咬牙。 云诺卿轻轻一笑,说道:“练小姐见到本宫不行礼吗?你难道准备就这么拿着个鞭子与本宫说话?” 闻言,练瑾晴暗恼,忙丢掉手中的长鞭恭敬地对云诺卿行了礼。下人们回过神知晓了云诺卿的身份呼啦啦的跪了一地。 看了眼有些受惊的练瑾月,云诺卿冷冷地说道:“本宫闲来无事想看看二皇嫂,这一进门倒是好巧不巧地正看见这么一出,练小姐可想好了如何解释了?” 练瑾晴闻言有些慌张地辩解道:“作为长姐,我难道还不能教训教训妹妹吗?” 云诺卿露出一抹讥讽的笑意:“教训?本宫没记错的话二皇嫂才是这尚书府的嫡女。” 练瑾晴脸色阴沉的仿佛可以滴出水来了,却敢怒不敢言地憋着,平日里她仗着母亲受宠,父亲疼爱,俨然已经以嫡女自居,今日被人当众一耳光无疑是羞愤交加,盛怒之下不由得脱口而出:“公主难道不是庶出的吗?” “呵”,云诺卿轻笑:“本宫是父皇亲自册封的诺公主,练小姐对父皇的决定有什么不满?” 闻言,练瑾晴不甘地闭上嘴巴,一双眸子恶狠狠地瞪着练瑾月带着无声的威胁。 云诺卿白了她一眼,冷哼一声,便走向练瑾月,她轻轻拉过练瑾月的手,轻声道:“二皇嫂,你在练国公府过得这般难堪,怎的不知会二皇兄一声?” 练瑾月垂眸看着云诺卿拉着自己的手,漂亮的眉微微蹙了起来,盯着云诺卿看了好久,轻轻吐出了几个字:“我,我没事,怎敢劳烦二殿下费心。” 云诺卿看她苍白的小脸,心中生出几分不忍,回头冷笑着,寒声道:“练瑾晴,这笔账,本宫先给你记着!二皇嫂今日本宫便要带走,谁敢拦本宫,本宫便治他个大不敬之罪,摘了他项上人头!” 闻言,众人均是一阵颤笠,谁不知道诺公主最得圣心,虽然云将军职位比不得练国公,可若是加上一个云诺卿,饶是国公爷也不得不避其锋芒,现在的云将军府出了个位同镇国公主的云诺卿,加上个二皇子侧妃云诺唯,再算上天辰国二殿下和凉王对云诺卿的维护,可谓是一门显赫,云诺卿把话说到这个份儿上,谁还敢出她的眉头。 便在此时,云诺卿缓步走到秀秀的面前,秀秀吓得几乎快晕厥过去,心里不停地呐喊:这个小贱人,一定是想害死我!一定是! 云诺卿蹙了蹙眉,浑身透着慵懒的气质,美得几乎晃花了众人的眼:“本宫刚刚听到你叫二皇嫂小贱人,你的主子没教过你怎么做人吗?呵,既然不会做人,那你就去做鬼好了。” 说罢,众人没来得及回神,云诺卿素手一翻,轻飘飘的一掌按在秀秀的胸口,便见秀秀软软的倒下去,围观的众人顿时感觉一丝丝凉气从脚底蔓延到天灵盖,眼前瘦弱的少女的神色却仍是云淡风轻,众人不禁打了个寒颤。 练瑾晴似乎吓呆了,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云诺卿,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云诺卿低声沉吟着:“本宫,很喜欢二皇嫂呢。” 这时,练瑾月的两个丫鬟清槿和漓洛眼中闪过不明意味的光芒。 练瑾月淡淡的看着云诺卿的所作所为,从始至终,哪怕当她杀了秀秀时,练瑾月的表情始终是淡淡的,没有惊恐没有怪异,莲步轻移,云诺卿牵起练瑾月冰凉的小手,温柔的问道:“二皇嫂可愿随我走?” “去哪里?”练瑾月轻声问道。 云诺卿微微一笑:“回家。”动身前往练国公府之前云诺卿就将练瑾月的身世查得一清二楚了,练瑾月的母亲沐雪,是辅国公府的千金小姐,后来因为与练释松成亲被老国公爷一怒之下赶出了辅国公府,并发誓从此断绝父女关系,在沐雪离世后,老国公爷悔恨不已不久便也去世了,留下温老太君以泪洗面。现任辅国公沐渊穹是沐雪的亲哥哥,也是辅国公府唯一的子嗣,现在辅国公府的琐事便是由他的妻子,也正是皇室长公主宫以若(皇帝的妹妹)打理。云诺卿此行正是想将练瑾月送回辅国公府,云诺卿此举起初却是为了与辅国公府结下一段善缘,可见到练瑾月后,她也是真的想要帮她。 话音刚落,南宫翎眼眶一热,曾几何时,她也是这般对她说“我带你回家”,不管她怎么伪装自己,还是无法剥去骨子里的善良。 闻言,练瑾月没有抵触,安静地点了点头,伸手指了指清瑾和漓洛,开口说道:“我要带走她们。” 云诺卿笑着点头道:“当然,二皇嫂想做什么都可以。” 无人敢拦,练瑾晴只能双眸喷火眼睁睁的地看着云诺卿和练瑾月离开。 零五一章 闷头不语赚人情 一路畅通无阻的来到了辅国公府,清槿和漓洛扶着练瑾月下了轿撵,练瑾月任云诺卿牵着走进辅国公府,两女一个娇弱可人,一个清华无双,一路行来不知震了多少人的心神。 见状云诺卿不由得笑着调侃道:“我们二皇嫂现在还是个小豆芽菜就这般耀眼了,以后,怕是不知要有多少裙下之臣了呢。” 练瑾月不语,只是安静地随云诺卿走着。 辅国公府的正厅此时已站满了丫头仆人,温老太君脸上一片喜色,不时地朝厅门口看看,辅国公夫妇坐在下首的座位上,眉宇间也是淡淡的欣喜,辅国公夫人宫以若含笑说道:“四年未见,月儿如今也有八岁了。” 温老太君闻言眼底闪过一丝痛心,点了点头道:“雪儿嘱托我尊重那孩子的意愿,这些年来纵是思念,我也没有将月儿接过来,如今月儿终于愿意离开练府了。” 辅国公沐渊穹只是低低地叹了叹气。 “老太君,诺公主带着小小姐正往这边来呢。”人未到,声先到,老太君房里伺候的嬷嬷这一招先声夺人打破了室内的宁静。 练瑾月随着云诺卿踏进门内,厅内的仆人纷纷让出一条路来。 温老太君,辅国公夫妇的目光落在云诺卿身后的练瑾月身上,练瑾月平静的回应三人的目光,不喜不悲,稚嫩的小脸看不出情绪,只有淡漠的疏离,温老太君心中一痛,颤颤地伸出的手停在了半空,云诺卿连忙上前握住温老太君的手,轻声安慰道:“老太君莫急,二皇嫂只是有些胆怯,想必过阵子就好了。” 辅国公闻言眉头一皱,沉声道:“诺公主所言何意,是不是月儿在练府受了委屈?” 辅国公话音一落,温老太君的脸色当即便阴沉了下来,就连宫以若也是黛眉一蹙。 云诺卿朱唇轻启,将练国公府今日的情景讲了出来:“。。。就是这样了。” “混帐!”温老太君大怒。 宫以若美眸含泪,缓步走到练瑾月身前,玉手抚着练瑾月苍白的小脸,柔声道:“月儿,你受委屈了,以后你就住在这儿,就把舅母当作娘亲,舅母来保护你,好吗?” 练瑾月定定的看着蹲在她面前的宫以若,出乎意料地,伸出手抱住宫以若的脖颈,低低地唤道:“娘亲。。。” 闻言,宫以若眼眶一酸,险些落下泪来,温老太君慈祥的脸上泪水纵横:“我的月儿,你受苦了。” 老嬷嬷在温老太君身侧轻轻地抚着老太君的胸口为她顺过气,辅国公沐渊穹眯了眯眸子,沉声道:“母亲放心,儿子定要练释松给我个交代!” 练瑾月放开宫以若的手,莲步轻移走到泪流满面的温老太君面前,一双纤弱的小手拉扯着袖口去擦老太君脸上的眼泪,轻声道:“祖母不哭,以前的事情都过去了,我不难过了。” 温老太君心疼地将练瑾月搂进怀里,眼泪不住的往下掉。 沐渊穹安抚了母亲和妻子的情绪,对云诺卿颔了颔首,说道:“此番劳烦诺公主费心费神,微臣代家母谢过殿下。” 云诺卿摆了摆手,说道:“辅国公不必如此,我也只是举手之劳,二皇嫂身体无恙便好。” 温老太君闻言一脸感激地看向云诺卿,“今日若不是公主取得及时,只怕我这孙女儿少不了要丢去半条性命,老身谢过公主大恩了。” “老太君言重了,本宫今日也是受家妹云诺唯所托去接二皇嫂到云府一叙,正巧赶上那一幕哪有袖手旁观的道理?” “令妹是那位大皇子侧妃?” 云诺卿点了点头,说道:“家妹自小性子娴静,不喜喧闹,日后进了宫只她孤身一人怕是会有些孤单,想来她是想与二皇嫂熟络熟络,日后在宫里也好有个说体己话儿的人。” 云诺卿状似随意的一番话,既没有失了她的分寸,也撇清了自己,这番话落在辅国公和温老太君的耳朵里,就变成了云诺唯想要在宫中站稳脚跟想到了要利用练瑾月,利用帮她来结交辅国公府,而云诺卿却是心思单纯,被云诺唯利用来拉拢辅国公府,这不但不会让云诺卿失了先机,反而会对她更有利,至于云诺唯,想要上辅国公府这条船,怕是再无可能了。 沐渊穹安抚了一会儿母亲和妻子的情绪,交待了众人好生照顾诺公主和小小姐,便动身入宫面圣去了。 练瑾月被安排住在烟月楼,那是她母亲沐雪生前住的的院子。 而云诺卿也从她的口中知道了点儿有趣的东西,练瑾月,如今十八岁,是练国公府的二小姐,也唯一的嫡女,像其他府上嫡庶有别,嫡女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被视为宝贝明珠的那种事情,从来没发生在她身上过,四岁那年练国公抬了一位平妻也就是现在辅国公府掌家的苏氏,练瑾晴便是她的女儿,传闻练瑾月的母亲难产去逝,练瑾月自己也这么以为,可她进宫之前的一夜,却无意中听到练瑾晴的房里,苏氏和她的对话。 “娘,难道我这辈子都要被那个小贱(和谐)人压着吗?”练瑾晴气急败坏的说道。 苏氏道:“你在宫宴上一定要好好表现,只有这样才能有咱们母女翻身的机会。” “娘,那个女人都死了那么多年了,爹却还记挂着她,现在又要把她的女儿送上皇子妃的位子,您甘心吗?” “甘心?我不甘心!只恨我当年没有连那个贱(和谐)人的孩子一起杀了!” “娘,你在说什么啊。”练瑾晴的声音有些发慌。 “我说什么?哈哈哈哈,你问我说什么?”房内的苏氏忽然封魔似的笑了起来:“沐雪那个贱(和谐)不是难产而死,是我杀的!我让稳婆在她的药里加了点东西,她就再也醒不过来了。” “娘!”练瑾晴尖叫道:“你,你怎么能。。。。” “我为什么不能!如果不是她,这正室的地位就是我的,凭什么她万千宠爱,我却只能当个陪衬,你爹的眼里可曾有过我?他满脑子想得全是那个贱(和谐)人!” (ps:跪求收藏,推荐~~~~~~~~~~~~~~~~) 零五二章 花容月貌再不复 说到此处,练瑾月勾了勾唇说道:“若不是苏氏,我只怕还是那个软弱的练瑾月。” 清槿和漓洛微微颔首,没有言语。 若不是自己一直守护着小姐,清槿真要怀疑练瑾月是不是被人调包了,感受着她不经意间流露出的冷漠,清槿与漓洛交换了个眼神,还是一无所获。 云诺卿微微挑眉,如此说来,那位苏夫人倒是不知道自己如何造就了个蛇蝎美人的?练瑾月此番倒是真真的蜕变了。 练瑾月清冷的声音响起:“清槿,漓洛,你们是自己说还是要我逼你们说。” 清槿怔怔地看着少女面无表情的脸,旋即苦笑:“夫人垂死之际将您托付给奴婢与漓洛,夫人不想小姐卷入无谓的争斗只想您安安静静的生活,故此吩咐奴婢两人,若非生死关头,不得出手。” 此时,清槿和漓洛漂亮的脸上是浓浓的恨意,漓洛咬紧银牙说道:“夫人之死全是因为苏氏,奴婢两人本想杀了她为夫人报仇,可夫人慈心,不许奴婢报仇,也不许将实情透露给小姐。” 云诺卿轻笑:“仇,自然是要报的。难道你们认为二皇嫂会因为这个放弃报仇吗?” 看着清瑾和漓洛不解的申请,云诺卿幽幽的开口说道:“有些东西,一旦失去了,就再也找不回来了,比如,与世无争的心境。” 练瑾月沉声说道:“我不争时她们逼我至死路,现在我走上一条截然相反的路,她们不要后悔才好。” 清槿摇了摇头,不忍的说道:“小姐,请您三思啊。”清槿和漓洛单膝跪地,恳求地说道:“夫人不希望看到您这样的。” ******************************************************************************* 练瑾月入住辅国公府之事一日之内传遍上京城,如今人人都知道练国公是如何宠庶灭嫡,让二小姐受尽欺凌的了。 练国公府,练释松“啪”地将手中的茶杯摔到练瑾晴脚边,满室的姨娘小姐噤若寒蝉,练瑾晴吓得被溅起的碎片划破了手也不敢叫痛,只能生生的忍着。 一旁的苏风清心疼拉起的看着跪在面前的练瑾晴,朝身边的丫鬟吼道:“愣着着做什么,还不给大小姐包扎好!” 练释松面色阴沉,冷冷的说道:“你教出来的好女儿,丢尽了练国公府的脸面!” 苏风清闻言脸色一白,狠狠地瞪了眼周遭看笑话的姨娘们,扯出一抹笑容讨好的说道:“老爷,您就别气了,一群贱民您理他们做什么,练瑾月那个忘恩负义的白眼狼,指不定在辅国公面前讲了咱们多少坏话呢,可不能让辅国公府看了咱们的笑话去。” 听着苏风清的劝说,练释松阴沉的脸色更黑了几分,随即怒声呵斥道:“还敢狡辩!你去听听外边传出的你那些恶行,我把瑾月交给你照顾,你就是这麽照顾她的!” 苏氏闻言心中一慌,随即委屈的说道:“老爷可别冤枉了妾身,您大可问问练府的下人小姐们,妾身何时亏待过二小姐,妾身知道她是您与沐姐姐唯一的血脉,沐姐姐生前与我就如亲姐妹一般,妾身怎么会亏待了她的女儿?” 闻言,练释松的脸色这才稍微缓和了些。 那厢,苏氏心中骂声震天,这厢,练瑾月正与云诺卿喝着茶。 云诺卿抿了口杯中香茗,笑着说道:“二皇嫂的事如今传的沸沸扬扬的,想必练府那边快坐不住了。” 练瑾月缓缓开口:“诺卿以为他们会怎么应对?” “自然是谁闯的祸谁来解决了,练府谁来都不合适,只有练瑾晴亲自上门道歉把你请回去才能熄了街头巷尾的流言。”云诺卿微微一笑,问道:“二皇嫂可愿回去?” “自然要回去,只是不能轻易地将此事揭了过去罢了。” 云诺卿与练瑾月相视一笑。 “小姐,练瑾晴来了”清瑾匆匆地走进房中。 练瑾月刚要开口,云诺卿便将话接了过去:“南宫翎去好好招待一下练国公府的‘大小姐’吧,可要好生招待着。” 闻言,南宫翎勾起唇角露出一抹诡异的笑,说道:“属下遵命。” 眼看着过了约莫一炷香的时间,南宫翎手中拎着奄奄一息的练瑾晴踏着莲步悠闲地走了回来,“砰”地一声重物落地的声音,练瑾晴的身子沿着优美的抛物线狠狠地摔倒了地上,云诺卿看着已经看不出人形的练瑾晴,沉声道:“哎呀呀,练大小姐怎的这般不小心,弄成了这样子,快些将练大小姐送回练国公府医治吧,晚了这脸恐怕毁了。” 清瑾和漓洛伸手去搬练瑾晴的身子,凑近了一看胃中一阵翻滚,忍住呕吐的感觉,两女厌恶地把人抬走。 “二皇嫂可准备好迎接练国公了?” “自然,我只是好奇,诺卿你的身上还有多少神秘的东西?” “早晚有一天你会看到的。”云诺卿微微一笑。 练国公府上上下下乱成了一团,苏风清守着个不成人形的女儿哭的撕心裂肺,昏天暗地,练释松则是面色铁青的听着王太医的叹息:“国公爷,另爱是被五毒之物咬伤,老夫可以解毒,却医不了大小姐的容貌。” 苏风清一听此言,厉声呵斥道:“胡说!解了毒怎会恢复不了容貌!” 王太医不禁摇头叹息:“练小姐的脸已经开始腐烂,若想解毒,就必须把她们脸上的腐肉割下来!肉都割下来了,还哪里有什么容貌啊。”说罢,便转身离开了。 闻言,苏风清终是禁不住刺激昏了过去。 练释松握紧双拳,咬牙喊出两个字:“孽女!”原本她心中对练瑾月是存着几许愧疚的,今日总是苏氏在他耳边说了练瑾月如何恶毒如何的不好他都没有相信,可现在看着昏迷不醒的练瑾晴,他信了。 练释松怒气冲冲地来到了辅国公府,将练瑾月身中剧毒,容貌被毁一事说了出来,看着神色平静的温老太君和沐渊穹夫妇,练释松禁不住拍案而起,厉声道:“今日之事,辅国公府必须给我一个交代!” (ps:您的支持是蓝蓝最大的动力,求推荐求收藏·~~~~~~~~~~~~~~) 零五三章 兴师问罪费周章 练释松怒气冲冲地来到了辅国公府,将练瑾月身中剧毒,容貌被毁一事说了出来,看着神色平静的温老太君和沐渊穹夫妇,练释松禁不住拍案而起,厉声道:“今日之事,辅国公府必须给我一个交代!” 沐渊穹低低地冷哼道:“练释松,你这是在向辅国公府宣战么!” 闻言,练释松气息一窒,宣战?他就是想也要有那个实力才成。 “大老远的本宫便觉着乌烟瘴气的,原来是练丞相来了。”云诺卿噙着冷笑,牵着练瑾月两人慢悠悠地走进了正厅。 练释松面色铁青,沉声说道:“这是老臣的家事,还请诺公主不要插手的好。” “练国公的家事?难道国公爷忘了令爱已经被册封为二皇子正妃了,那也就是本宫的二皇嫂,依照祖制,您见了也要行礼问安的才是,怎的就成了你练府的家事了?”云诺卿嗤笑道。 练释松辩驳不过,只能黑着一张脸对一言不发的练瑾月说道:“晴儿是你的亲姐姐,你害她毁容就没有一点内疚?“ 练瑾月轻轻一笑:“练国公说的这是什么话,我今儿个可没见过什么练大小姐,不信您大可去问问练大小姐我所言是否属实。“ 听着练瑾月的话练释松气急呵斥道:“逆女!你这是在对谁说话!” 练瑾月恍若未闻地坐到靠近云诺卿的椅子上,一脸云淡风轻的说道:“练国公,我既然离开了练府就不会再回去,您请回吧,有这时间还是去照顾你的宝贝女儿的好。” “你。。。”练释松被噎得一口气上不去,下不来,只能恨恨的咬了咬牙,将话锋转到云诺卿身上去:“老臣的女儿好意来找二皇子妃叙旧,却被下了毒毁了容送回了相府,公主殿下认为老臣是否该要个交代?” 云诺卿淡淡的瞥了一眼练释松:“练国公的两个女儿中了什么毒?” “五毒虫蛇之毒。” “呵呵,这倒是怪了,国公爷的女儿被虫蛇所伤,你却口口声声说在辅国公府被下了毒!莫非辅国公府有人捉了五毒咬她?”云诺卿冷冷一笑。 “这,,,路人都看到晴儿进了辅国公府,那麽请公主告知老臣,辅国公府怎会有五毒之物?晴儿的伤又是从何而来?”练释松不甘地咬了咬牙,继续问道。 云诺卿状似无奈的叹了口气,幽幽地说道:“本宫的一位朋友随本宫来辅国公府中做客,练家的大小姐却偏偏盛气凌人地又是强迫,又是威胁的硬是要她带路,你也应该明白,这辅国公府这么大,我那位朋友初来乍到哪里能清清楚楚地找到路呢,想来是迷了路被虫蛇咬伤的,本宫在和二皇嫂她们出事前可并未见过府上千金。” 练释松面色稍缓地说道:“公主的那位朋友也被五毒咬伤了?”他倒是真的有几分相信了,也许真的是迷路了,况且诺公主的那位朋友与练瑾晴在一起,想来也是受了些牵连的,此时,练释松的心中反倒生出一分内疚来,毕竟是练瑾晴硬要人家带路的。 “没有。”云诺卿缓缓吐出两个字 闻言,练释松气的险些一口黑血喷出来,寒声说道:“老臣的女儿与公主的朋友既然同走一路,同在一处,为何五毒之物独独咬了老臣是女儿而没有伤害公主的朋友,难道这些东西还会认人不成!” “呵呵呵呵”。。。 云诺卿忽然忍俊不禁地笑了起来,“实不相瞒,就是国公爷放五毒去咬她,那些畜生也是不敢的。” “荒谬!”练释松怒声道:“公主是在戏耍老臣吗!” “本宫绝无戏言,国公爷若是不信,大可一试,且不说咬伤,只要国公爷能让五毒之物近了她的身,本宫便立刻离开辅国公府,二皇嫂也随你处置。” 练释松闻言一愣,显然没想到云诺卿哪里来的自信,难道是她那位朋友有什么驱避五毒的宝物?亦或是武功奇佳?上座的温老太君刚欲开口劝说云诺卿取消赌注,便被宫以若无声的阻止了,她自小在宫中看惯了攻心之术,云诺卿给她的感觉是深不可测,绝非善类,这场赌在她看来云诺卿是不会输的。 云诺卿安静地把玩着南宫翎送给她的银铃收敛,这个手链上串联了五个小小的铃铛,比南宫翎上次送给她的银铃小了好几倍,安静地挂在云诺卿的腕上。 盏茶时间后,南宫翎慢悠悠地踏着莲步姗姗来迟,目光快速的扫过云诺卿,得到云诺卿的示意后,踱着步子停在练释松面前,轻蔑的瞥了他一眼,寒声道:“国公爷想小女子怎么做呢?” 练释松冷哼一声:“听诺公主所言你不惧五毒,那么你就向老夫证明一番吧,如若有半点不符,休怪老夫无情。” 南宫翎嗤嗤一笑:“国公大可招人来试试,只要五毒之物近了小女子周身一丈,小女子自裁谢罪,当然二皇子妃也会随你回练国公府,如此处之,练国公可还满意?” 练释松剑眉紧紧地拧了起来,看南宫翎说的一脸云淡风轻,不痛不痒,莫不是她真的有什么奇异之处?练释松心中也不禁怀疑了起来,可一想到练瑾晴那张满是腐肉的脸,练释松的怒气就被撩了起来,咬了咬牙,寒声说道:“好!” “国公大人如意算盘打得好,毁了一个女儿就想着把二皇子妃这个女儿接回去,倒真是有赚不赔了,可此事如若不幸被公主殿下言中了,那些毒物无法靠近我,练国公又当如何?要知道,赔本儿的买卖我可是不做的。”南宫翎巧笑嫣然地说道。 闻言,练释松脸色一沉,压抑着怒气说道:“你想要如何?” (ps:累觉不爱o(?□?)o这是要挂科的节奏啊,蓝蓝努力保持更新,明天考外教的商务经济,蓝蓝要去狂背书了,掰掰,请亲们投票推荐支持一下~~~~~~考13门,能在坑点麽,复习去了。。。。。) 零五四章 毒潮暴动吓破胆 “听闻练国公府上有一味绛珠草,小女子自小喜好医术,若我赢了,就请国公大人忍痛割爱。”南宫翎娇声说道。 练释松当即大怒:“绛珠草岂能与你这刁钻女子做赌注!” 南宫翎闻言倒也不气,只是微微一笑说道:“那就看在国公大人心里是让二皇子妃重要还是一株草药重要了。” 南宫翎这句话算是正好击在了练释松的软肋上,十数年的高官厚禄,位极人臣,练释松的思想早已被权利腐蚀个透彻了,如果真能把练瑾月这个筹码掌握在手里,一株绛珠草,纵是名贵他也愿意去换,毕竟,绛珠草能“生死人,肉白骨”也只是传闻而已,谁能断定是真是假。 一念及此,练释松咬了咬牙,沉声说道:“好,老夫答应,如果老夫输了,就把绛珠草拱手送上。” 话落,南宫翎展颜一笑,暗自递了个眼色给云诺卿。 云诺卿不着痕迹地点了点头,除了她身旁的练瑾月,没有人察觉到异常,只见练瑾月微微偏过头探寻地看向云诺卿,云诺卿轻轻一笑没有回答,只是摇了摇头。 从云诺卿带练瑾月离开练国公府,这局棋就开始布局了,云诺卿之所以不把练瑾月带到云府,一则是要与辅国公府搭上线,二则,她算准了练瑾月一走,练释松必定会坐不住,而练国公府能上门请回练瑾月的人除了练瑾晴再无人选,若是练瑾晴在云府出了事练释松上门讨要说法,届时云翰定无力周旋,因此一离开练府云诺卿的马车就直奔辅国公府,练瑾晴在辅国公府出了事练释松纵是气愤难当也不敢放肆。而云诺卿针对练释松的原因,就是为了那株九大奇药中排名第五的绛珠草。 “生死人,肉白骨”这种说法是略有夸张,但只要人还没有死,绛珠草就可以吊住最后一口气。绛珠草真正令云诺卿感兴趣的额是另一个不为人知的功效,诱蛊! 关于宫锦湫的事,云诺卿通过南宫翎有了大致的了解。 宫锦湫的母妃本命莫倾云,与映明月母亲烟雨是师祖的关门弟子,魔宫的祖师在她两人的名字中各加了一个‘倾’字,任她们闯荡江湖,两人在外游历五年年,五年之间莫倾云有了心爱之人,与他结为夫妇,可却在身怀六甲时中了蛊,莫倾云体内的地蛊与天蛊本位一对,可天地蛊早已失传,怕是此生难解,但莫倾云修为精湛,是魔宫有史以来最有天赋的天才,年纪轻轻一身修为便臻至剑皇,放眼天下也难有敌手,那只地蛊在她体内也奈何她不得,她便不曾费心去寻天蛊。可莫倾云没想到的是,地蛊会随着生育转移到子女身上,当初的地蛊处于幼生期,加之莫倾云修为高深,即便每逢月圆也会遭受痛苦却不会致命,但是现在,那只地蛊是宫锦湫从胎里带出来的,它在他身体里生活了十九年,再拖下去,宫锦湫会有性命之忧,最多三年,宫锦湫体内的蛊毒就会发作,届时,即便得到了天蛊也无法解蛊。 三年,三年。。。。。。 三年的期限压在云诺卿的心头,想一块巨石一样让她呼吸都觉得吃力,这种时候得知练释松府里的绛珠草或许可以把地蛊诱出来,练释松被算计也就理所当然了。 云诺卿敛起眸底的异色,宫锦湫,接手千娇阁那一日我说过,三年之期,你我两清之日,曾经欠你的情,此番我一并还予你。 辅国公府角落一片荒凉的竹林中,此时,练释松带来的护卫已经准备好了剧毒的蝎子、蛇、蜘蛛、蜈蚣和蟾蜍,众人都是远远的退开观望着,甚至胆小的丫头有人尖叫着晕了过去,平日里作威作福的婆子和仆人们也吓得双腿直打颤。 练瑾月有些担忧的看了南宫翎一眼,此时众人都屏住呼吸看着中央位置神色如常的南宫翎,练释松冷哼一声:“小丫头,你现在后悔还来得及,可不要枉送了性命,这些畜生可不会怜香惜玉。” “国公大人只管看着就是。”南宫翎无所谓的耸了耸肩。 闻言,练释松对两名护卫使了个眼色,那两名护卫将手中两个巨大的罐子狠狠地向南宫翎站的地面摔了过去。 “噼里啪啦”地几声脆响,罐子应声碎裂开,里面的五毒虫蛇蜂拥而出,不一会儿就密密麻麻地覆盖了满地,像是见到了梦寐以求的食物,毒物们成群地蜂拥聚拢,众人见状不禁咽了口吐沫齐齐地往后退了几步,而场中央,南宫翎不见丝毫慌乱,冷冷地看着满地渐渐向中央位置站着的她聚拢的毒物。 远远观望着的丫鬟们吓得小脸苍白,面无血色,温老太君和宫以若也是心惊胆颤地看着眼前的情景,练瑾月俏脸上写满担忧,纵观全场,只有云诺卿脸上透着一抹淡淡的笑意。 练释松得逞地扬起笑脸,却在看到场中情景时骤然僵住。 密密麻麻的五毒虫蛇在靠近南宫翎约有一丈距离的时候,忽然像是经过训练一样全部停了下来,众人眼看着这些毒物像是试探性地稍微往前移了移位置又猛地缩了回来,反反复复试探了几次,只听地南宫翎冷哼一声:“畜生,滚开!”话音一落,密密麻麻的毒物像是受了惊一样疯狂的满地逃窜,这一幕可吓坏了周围看热闹的人,众人吓得身体僵直动都不敢动一下,只能惊恐地看着越来越近像潮水一样涌过来的毒物。 练释松此时也是吓得愣住了神,不知怎么办才好,只能在心里不迭的叫苦,早知如此,他死也不会叫护卫捉来那么多毒物,这些毒物可是他动用了二十个护卫捉来的,现下他身边就两人守护着,面对暴动的毒潮,只怕凶多吉少啊。 毒潮越靠越近,不少丫鬟婆子都已经吓得晕了过去,一贯冷静的温老太君也是脸色苍白,双唇都有些发颤。 (ps:求推荐求收藏~~~~~~蓝蓝拜谢~~~~~~~~~~~~~) 零五五章 赫赫威名女魔头 云诺卿冷眼瞧着惊恐的练释松,轻声问道:“练国公可愿赌服输?” 练释松闻言忙不跌的点头,“老夫认输,老夫认输。” “那就请练国公派人取了绛珠草吧。”云诺卿微微一笑。 “好,好,”练释松吓得连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转头对守在他身后的一名侍卫说道:“快去,回府,把绛珠草给诺公主取来。” 见状,云诺卿愉悦的勾起唇角莲步轻移走向缓缓趋近的毒潮,练瑾月一见云诺卿的动作忙慌乱地伸出手拉住了云诺卿的衣袖,云诺卿回眸淡淡一笑:“二皇嫂不必担心,我没事。” 说罢,微微挣开练瑾月的手,云诺卿的手腕轻轻地抖动了起来,听着清脆悦耳的铃铛脆响,众人的目光都落在云诺卿的皓腕上,这才注意到云诺卿白皙的手腕上戴着个精巧好看的银铃手镯,这清脆的响声正是那几只银铃铛摇动而出的声音。 随即,一干众人都错愕地看着暴动的毒潮像潮水一般缓缓退去,渐渐消失在众人的视线内。 “呼——”不知是谁长舒了一口气,打破了沉寂的气氛。 练释松此时也是回过了神,惊魂未定的看着云诺卿,沉声道:“公主是哪里结交的这等妖女。”说到“妖女”两字时,有些忌惮的瞥了南宫翎一眼,连没有神智的毒物都退避三舍的少女,不是妖女是什么。 练释松这一问众人也都是竖起了耳朵等着云诺卿的答案,众人嘴上不说,但经此一事,都对南宫翎充满了惊惧,现下练释松问的也正是他们想要知道的,南宫翎到底是什麽人,亦或是说,她是不是人。 云诺卿把在场之人的表情看字啊眼里,心中也很清楚他们所想,只见云诺卿缓缓开口,说道:“练国公没见过本宫这位友人,但她的名字想必你是知道的。” 闻言,练释松的眉毛紧紧地拧了起来,低声说道:“不知这位姑娘的名字是?”说着,练释松仔细地打量起南宫翎,略施粉黛,肌容胜雪,放眼天下也是个倾国倾城的美人,与云诺卿一身清华的气质不同,南宫翎给人的感觉是不谙世事,一双琥珀色的大眼睛忽闪忽闪的,对此,只能说,南宫翎的那张无辜纯洁的娃娃脸太具有欺骗性了,练释松仔细地回想着,可记忆中似乎并没有这么一个人的存在。 这时,南宫翎踏着满地的落叶缓缓走了过来,停在了练释松身前几步,南宫翎看着练释松费神的样子,唇角勾起一抹恶劣的笑,娇声说道:“练国公还没有想起来吗?这倒是叫人家有点儿伤心呢!”说罢,露出两颗洁白闪亮的虎牙“咯咯”地笑了起来。 见状,练释松像是忽然想起什么,猛地后退了两步拉开与南宫翎的距离,手指颤颤巍巍地指着南宫翎,说道:“你,你。。你。。。。。” “翎儿,别调皮了,看把国公大人吓的。”云诺卿似笑非笑地开口说道。 练释松本来只是怀疑,现在一听云诺卿对南宫翎的称呼,一张老脸顿时吓的惨无人色,脑袋里像炸开了过一般,嗡嗡作响,不断的飘过着七个大字“魔宫护法,南宫翎”。 魔宫,说是个隐蔽的组织,它也真是挺隐蔽的,寻常的百姓对魔宫的了解知之甚少,甚至有些人根本不知道魔宫的存在,只有一些与江湖门派打交道的富商贵人有些耳闻,但说它不够隐蔽也对,对各国的朝廷来说,魔宫绝对是个不能得罪的庞然大物,这个组织没有所谓的正邪,做事全凭喜好,偏偏实力强大的一塌糊涂,让朝廷对它束手无策,在一群实力强大的刺客面前,什么防御都是空话,所谓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就是这么个道理论了,你派兵镇压,我就放出刺客直奔皇宫,试想,谁担得起这种风险。 前些年魔宫与朝廷也打了不少的交道,不过,是因为暗杀当朝官员,魔宫本就是个暗杀组织,那人钱财与人消灾,接了不少与朝廷有关的单子,也正是那些交易,让各国朝廷真正的注意到了这个组织,期间也有些狂妄自大的大臣上奏收服魔宫,可惜最后都死于非命,这件事也就再无人敢提。 魔宫的四位护法,北辰?停?瞎?幔?骱沼???皆罚?馑母鋈说拿?志?允粲诘背?诔疾辉敢庹幢叨?模?哉馑母鋈说拇?哦嗟檬?皇な??挥腥思???堑恼婷婺浚???亩家丫?辉谌耸懒耍??耸保?钌??哪瞎?嵴驹诹肥退傻拿媲埃??肥退纱?吹某寤骺上攵??恕?p>  练释松战战兢兢地接受着南宫翎的审视,心中悔得肠子都青了,他仙=现在已经没心思计较云诺卿是怎么与南宫翎扯上关系的了,当下最重要的是怎么从这个魔头手上保住自己的性命。 南宫翎不屑的嗤笑一声站回了云诺卿和练瑾月身边。 正当练释松悄悄松了口气的时候,云诺卿低声说道:“国公大人既然想起来了,本宫也就不多作解释了,前两日是翎儿陪本宫前往练国公府看望二皇嫂的,没想到正巧遇见贵府的大小姐练瑾晴拿着长鞭‘教育’二皇嫂,这件事虽是练府的家事,可也是关乎皇室声誉的大事,本宫还是奉劝练国公一句,回府好好地教一教练大小姐什么叫作‘尊卑有别’,可别因着练大小姐缺少教养给练国公府招致大祸。” 练释松心中暗恼,他自然知道云诺卿没有必要颠倒是非欺骗他,也就是说云诺卿说的是真话,那么很显然掉到是非的正是他家中那个受了他多年疼爱的大女儿和苏氏,自己还差点因为她们得罪了南宫翎,一念及此,练释松恨不得现在就冲回去甩苏氏一耳瓜子。 “老臣回去定会好好教育小女。” “练国公能如此想就好,翎儿素来贪玩,方才惊吓了练国公,也请你莫往心里去。” “南宫姑娘天性纯真,老臣怎会当真。” “如此甚好。” (ps:求推荐求收藏!!!!!!!!!!!) 零五六章 蛇蝎美人耍心机 云诺卿辞别了温老太君及辅国公府上众人,由练瑾月亲自送出了府。 “诺卿。”练瑾月忽然开口叫住云诺卿。 云诺卿不解的回头,说道:“二皇嫂有事?” 练瑾月略作沉吟,而后深深地望了一眼云诺卿,低声说道:“唤我瑾月吧,我不知道你我缘起何处,只是这一步既然走出来了,我会陪着你,一直走下去。” 闻言,云诺卿心神一震,一双水眸直直的望尽练瑾月的眼底,良久,云诺卿转身离去。 练瑾月美眸含笑,她听到,她踏上马车时吐出的两个字:“谢谢。” 经历了一番变故,练瑾月也再不是那个单纯善良的千金小姐了,初见云诺卿那一日,她从云诺卿的眼底看到了一抹哀悼的深色,虽然让人有些难以置信,但她确定云诺卿的神色,看她时的目光都像是在悼念着什么一样,经过了几日的相处,练瑾月微微有些明白,云诺卿实在悼念那个曾经的练瑾月,也是在悼念那个走远了的自己,云诺卿会救她,会帮她,甚至会待她好,原因大抵如此,她们有着相似的经历,都是不甘心被命运作弄的人罢了。 “小姐,绛珠草你打算怎么交给夜王世子。”上了马车,南宫翎开口问道。 云诺卿轻声回应道:“请夜王世子来云府一叙吧。” “是。”说罢,南宫翎闪身跃下马车。 自从从魔宫返回上京城,云诺卿就再没有见过宫锦湫,也没有听到什么关于他的消息,想来他是处理古赤纱的事情去了,毕竟,南疆小主为了他潜入天御都城,不是什么光彩的事。 “二姐姐可回来了。” 云诺卿一进门就见云诺唯正伸长了脖子等着。 “四妹妹这几日每天都守在我这园子等我回来倒是辛苦了,可别累坏了身子叫大皇子心疼。”云诺卿调笑着说道。 闻言,云诺唯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二姐姐别取笑妹妹我了,这一趟练国公府之行可还顺利?” “嗯,还好,瑾月我已经送她回了辅国公府,在练府受了不少的委屈,辅国公定是会向练释松讨个说法的。”云诺卿淡淡地说道。 “二姐姐这次倒是让辅国公府欠下了个不小的人情。” “托四妹妹的福。”云诺卿微微一笑,说道:“我倒是好奇得很,关于瑾月的消息四妹妹怎么会拿捏的这么准,连时机也是,这要是换做别人,我还当背后有高人指点呢。” 云诺唯一惊,讪讪地笑道:“二姐姐说笑了,这府里来来往往的哪个能逃过你的眼睛呢。” “说来前些日子我倒是遇见了个有趣的姑娘,也不知是在哪儿得罪了她,总是阴魂不散地跟着我,依着她的能力来去云府也算不得难事,看她一副你死我活的样子,我还想着,若是真的有人站错了队,也只能怨她命不好了。” 云诺卿冷眼看着云诺唯失神离去的背影,对她这个四妹妹,本来她还存着一丝欣赏,现在看来说她是条毒蛇都是高抬了她,充其量只是条跗骨之蛆罢了。 云诺唯心事重重地回到了房间,刚坐下来便听屏风后面一个女子的声音悠悠的传了过来:“云小姐准备何时兑现交易?” 女子话音一落,云诺唯握着茶杯的手蓦地一抖,茶杯“啪”地掉在了地上。 “你,怎么会在这儿?”云诺唯压低声音问道。 女子咯咯笑道:“云小姐对于我的出现好像并不是那么愉快,我以为我们是亲密的合作伙伴呢。” 云诺唯深深吸了口气,沉声说道:“我虽不知姑娘是何身份,可我那位二姐姐可不是个好相与的主儿,你就这么出现在我这儿,难保不被她察觉。” 闻言,女子的声音倏地冷了下来:“云小姐现在是后悔与我联手了?” 云诺唯闷声不语,却听那名女子沉声说道:“我提醒云小姐一句,你身上的蛊只有我能解,现在就算你后悔了,你以为你可以全身而退麽?” “你说的没错,我的一切你知道的一清二楚,现在你我是一根绳上的蚂蚱,我断不可能再走回头路,可相应的,姑娘是否应该将你的身份告知与我呢,不然你让我如何相信你不会反悔。” 话落,只见屏风后面一道赤红色的身影缓缓地走了出来,女子一方红纱掩面,只露出了一双魅惑的眸子含笑地望着云诺唯,“你真的想知道我的身份?” “是。”云诺卿斩钉截铁的回答道。 闻言,红衣女子抬起手缓缓摘下覆面的红纱,露出精致的额容颜,算不得倾城绝色,可她的身上总是有一种魅惑人心的力量,像个妖精。 “请云小姐记牢了,我,叫古赤纱。”红衣女子轻声说道。 “古赤纱”,云诺唯面无表情地重复,随即猛地抬起头,失声尖叫道:“古赤纱?!” 古赤纱“扑哧”一笑,说道:“看样子,云小姐知道我呢,如此倒是省了不少麻烦。” 古赤纱,云诺唯念着这个名字心中充满了苦涩,古赤纱,这个名字,还有人不知道么?南疆神女,年轻一代女子中最强的天才,在各国流传的故事中是神话一般的存在,多少公子少爷们梦寐以求的绝代佳人,有相貌,有实力,有背景,就算是皇室想与她联姻的人也是大把大把的,云诺唯做梦也没想到,云诺卿的敌人竟会是她,很快,云诺唯想到了,这是不是说明,云诺卿有着可以与古赤纱一较高下的资本。 “南疆神女,想不知道都很难呢。”云诺唯轻声道。 古赤纱淡淡一笑:“云小姐现在放心了?我想,我还做不出毁约那等有损身份的事。” 云诺唯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说道:“我只是好奇,难道小主没有把握对付我那位二姐姐?” “能被那两个人放在心尖上的人,岂会是那般容易拿捏的?” 云诺唯不解地问道:“不知小主说的那两人是谁?” “这第一个想来云小姐是不会陌生的,闻人恪”,说到这儿古赤纱顿了顿果不其然看到云诺唯变了脸色,“第二个,夜王世子,宫锦湫。” 零五七章 夜探云府取绛珠 听古赤纱这最后一句,云诺唯才明白云诺卿与古赤纱的恩怨,想是与夜王世子脱不了干系,不过随即,云诺唯心中便充满了对云诺卿的嫉恨,同样是出身卑微的庶女,凭什么云诺卿可以拥有一切她人梦寐以求的东西,天辰国天之骄子的喜爱,那位神秘凉王的疼惜,天御国君的眷顾,显赫的身份名位,荣华富贵,现在又不知何时与身份不下于皇族子弟的夜王世子扯上了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凭什么她云诺卿整日像个圣女一般,不争不抢却坐拥她无法企及的一切,而她,云诺唯,拼尽了全力也得不到心爱之人的半缕目光,费尽心机只获了个皇子侧妃的名位。 若说从前云诺唯对云诺卿是羡慕夹杂着敬畏,那么,从现在起,她所有的感情就都化作了对云诺卿的嫉恨,而始作俑者,正是古赤纱。 古赤纱面带嘲讽的看着云诺唯脸上变幻不定的表情,缓缓开口说道:“我想,云小姐现在是真心地与我合作了。” “你想要什么?”云诺唯问道。 古赤纱嗤嗤一笑:“我想,你还没有什么需要我费心去图谋的吧,所以,我只有一句话,还是那句话,我要云诺卿的命。”说罢,眸子里闪过一道阴狠的目光。 云诺唯朱唇轻启:“小主未免把云诺卿想得太简单了,你当真认为她像表面上看起来那样,是个弱不禁风的病秧子吗?” “你是什么意思?”古赤纱危险的眯起了眸子。 “我只是提醒小主一句,云诺卿绝不是无用之人,她不会放着这么个致命的弱点去给敌人机会。”云诺唯沉声说道,虽然她没有见云诺卿动用过武力,但以她对云诺卿的了解,这句话绝对不是无的放矢。 古赤纱仔细思量了半晌,上次她隐瞒身份见过云诺卿一面,凭她的感知绝不会出错,云诺卿即便会些功夫也不过是花拳绣腿,在她看来是绝对上不得台面的,于是心也就稍稍放下,沉声对云诺唯说道:“云小姐多虑了,难道你认为云诺卿有能力在我面前掩饰自己的修为?不过,我也提醒云小姐一句,小心她身边那个叫做碧烟的丫头。” “碧烟?”云诺唯反问道。 古赤纱点了点头,说道:“若我所料不错,她应该是夜王府的人,不要怪我没有提醒过你,这件事留下蛛丝马迹,不用我杀人灭口,就是与云诺卿有关连的那几位,包括闻人恪,他们都会把你挫骨扬灰了,明白吗?” 这一点,云诺唯深深地明白。 夜色渐浓,谁都没有发现一道矫健的身影抹黑潜进了听雪园。 “诺儿找我?”宫锦湫笑意满满地斜倚在门旁。 云诺卿懒懒地白了他一眼,说道:“世子爷来得好快。” “诺儿发话,爷哪敢慢了?”宫锦湫调笑道。 小心嘱咐筱竹在门口守着,云诺卿这才坐了下来。 宫锦湫挑了挑眉,说道:“发生什么事了?这么郑重。” 闻言,云诺卿抬眸深深地看着宫锦湫的眼睛,缓缓说道:“宫锦湫,你打算瞒我到几时?” 第一次面对云诺卿这样的目光,宫锦湫眼神不着痕迹的闪了闪,低声说道:“诺儿指什么?” 云诺卿一字一顿地说道:“天地蛊。” 话落,宫锦湫霍然起身:“天色不早了,你且歇下吧,我改日再来看你。”说着,抬步便向门口走去。 “宫锦湫”,云诺卿沉声唤他:“你,终究是什么都不肯告诉我。” 宫锦湫微微偏过头,皱了皱眉,说道:“诺儿,我。。。” “算了”,云诺卿轻轻一叹,彼时,宫锦湫没有回过头,如果他回了头,如果他看到了云诺卿脸上渐渐凉了,黯了的表情,如果。。。。可惜,没有那么多如果。云诺卿水袖一挥一只锦盒倏地向宫锦湫飞去,宫锦湫伸手一捞将锦盒握在手中。 “世子爷尽管拿去就是了,从此,你我两清,千娇阁也请世子爷收回。” 说罢不待宫锦湫开口便出声喊道:“筱竹,进来。” 闻言,筱竹连忙跑了进来,问道:“小姐,您叫奴婢。” “送客。”缓缓吐出两个字,云诺卿便转身向里屋走了进去。 筱竹有些为难地看了眼宫锦湫,低声说道:“世子爷,我家小姐要歇息了,还请世子爷先随奴婢出去吧。” 宫锦湫紧紧握着手中的锦盒,一言不发地闪身离去,筱竹看了看宫锦湫离去的方向,又看了看云诺卿紧闭的房门,轻轻一叹。 暗处守护的南宫翎见状也是无声地叹息,殿下,夜王世子,不是你的良人,你又何必如此。 宫锦湫回到住处打开了锦盒便见一株碧色的小草安静地躺在锦盒内,生机浓郁,散发着淡淡的清香。注意到锦盒中还夹着一张字条,宫锦湫好奇地打开,只一眼,便怔愣当场,如遭雷劈。 字条上写着几个娟秀的小字: 绛珠草,诱蛊,从此,你我两清,云锦不复。 “你我两清,云锦不复”,宫锦湫讷讷地低声重复着:“云锦不复,云,锦,不复,诺儿,我对你的心意竟是叫你这般践踏的麽,难道非要我把一颗心剜给你你才明白麽。” 握着手中的绛珠草,宫锦湫不知自己是该喜还是该忧,苦苦寻找的解蛊之法如今就在他的手中,尽管不知绛珠草有诱蛊的功效,可他对云诺卿的话是深信不疑的,若无把握,以云诺卿的性子不会叫他到云府走一遭,只要服下这株绛珠草,他就自由了,不用再理会古兰修给出的那个荒诞的说法。当日古兰修对宫锦湫提出条件娶古赤纱原因之一就是只有天蛊与地蛊结合,才能清除蛊毒,可如今,即便他解了蛊又能如何。 宫锦湫不愿对云诺卿提及自己的身世和身上所中的蛊,无论他的本意是什么,这无形之中已经将他推离得离云诺卿越来越远,可惜,这一点,直到很久之后,直到他撕心他才意识到。 (ps:补20号欠更~~~~~其他的也会相继补回来~~求推荐求收藏~~~~~~~) 零五八章 培植势力第一步 转眼间上京城就入了冬,从一大早洋洋洒洒的雪花就不间断地下着,云诺卿抱着个紫金暖手炉,身上裹着厚厚的毯子窝在罗汉床(上),这时,筱竹掀开厚厚的遮风帘幕走了进来。 “小姐,明儿个就是老爷生辰,府里府外的都忙活起来了,你看咱们园子里该准备点什么。” 云诺卿懒懒地挥了挥手,说道:“多少人削尖了脑袋想讨好我那个爹爹,他是不会缺咱们这一份寿礼的。” 筱竹小脸一皱,咕哝道:“可是小姐,你若不拿出像样的寿礼来,又指不定传出什么风言风语,听着就叫人阻心!” “你这丫头,忘了我是怎么告诉你的了,你且叫她们去说,咱们只管活好自个儿的就是了。” “奥”,筱竹不情不愿地点了点头,随即目光灼灼地看向云诺卿,开口问道:“小姐可认得咱们天御国的凉王爷?” “宫御翼?”云诺卿扬了扬眉,道:“怎么忽然问起他来了?” “奴婢今儿个去账房取银子的时候,崔管事趁着四下无人的时候要奴婢告诉小姐,今儿个府库里入了一笔厚礼,是一株血玉珊瑚,而那份拜帖上写的是凉王府贺。”筱竹一五一十地回答道。 凉王府贺? 宫御翼这份拜帖是何用意?云诺卿心中疑惑,按说云翰虽是个将军看似风光,可这天御的将军也有不下十位,云诺卿不认为云翰哪里有值得宫御翼的图谋的,难道他真是为了她不成?这个念头刚刚在云诺卿脑袋里冒芽就被她狠狠地甩了出去。 “崔管事还说什么了?”云诺卿问道。 筱竹仔细想了下,缓缓说道:“崔管事还说四小姐房里最近新调进了两个丫头,看着面生的很。” “云府这么大,姨娘小姐的园子里调动两个丫头也算不得稀奇的,崔管事怎么对这还上了心了?”云诺卿低声说道。 “崔管事在进咱们府里之前跟着商队走过不少地方,崔管事小心叮嘱奴婢一定要告知小姐,四小姐房里那两个眼生的丫鬟不是土生土长的中原人。” “哦?”云诺卿挑了挑眉,眼中闪过一丝兴味。 筱竹皱了皱眉,说道:“说像是南疆人。” 云诺卿不出意外地勾了勾唇角,开口道:“筱竹,去叫崔管事过来一趟。” “奴婢这就去。” 云诺卿坐在房里开始理起了事情的头绪,云诺唯与古赤纱之间的密谋不用细想也猜得出,无非是各取所需,原还想着怎么这么久也不见动静,今儿个就有消息了。 想来,当时云诺卿也没有错看了崔管事,这人看起来普普通通,其貌不扬,实际上却是个可用之人,此番若不是筱竹提起,她倒险些忘了还有这么一步暗棋了。 “小姐,您找奴才。” 这不,云诺卿正想着呢,崔管事就到了。 “崔管事请坐吧,筱竹,去给崔管事砌壶热茶暖暖身子。”云诺卿笑着说道:“今儿叫崔管事来也不是什么要紧的事,就是听筱竹说起,崔管事说四妹妹房里新来了两个丫头。” “是,前些日子奴才也没听老爷和夫人提起扩招的事儿来,可昨个儿四小姐说是夫人的意思从伢子手里买了两个丫头回来,特意亲自去账房支了银子,按说,四小姐千金贵体,是不该亲自去的,奴才好奇就看了几眼,但见着的那两个小丫鬟可不像是伢子手里买回来的,倒像是大户人家训练出来的,奴才这才留心让筱竹姑娘告诉二小姐。”崔管事恭敬地讲道。 云诺卿微微一笑,说道:“这事儿劳崔管事费神留心着了。” 崔管事忙受(和谐)宠若惊地直摆手,说道:“不麻烦,不麻烦,能为二小姐办事是奴才的福分。” 云诺卿轻声问道:“崔管事说,那两个丫鬟不是中原人?” 闻言,崔管事神色一肃,点了点头说道:“奴才不知道四小姐是从哪里领回来的人,那两个丫鬟虽然鲜少开口,尽力掩饰,衣着行为都与咱们中原人别无二致,可是细看之下,那两个丫鬟的下颌略尖,后脑骨轻微突起,颧骨比正常人略高起一些,而这些正是南疆人的特征。奴才想着四小姐给这两个丫鬟掩饰身份进入云府,一定不是简单的事,这才劳筱竹姑娘告知二小姐。” “崔管事这次是帮了大忙了,我还不知该怎么谢你呢。”云诺卿轻笑道,“不过,崔管事倒真算得阅历不浅,这些细节寻常人可少有会注意的。” 崔管事恭敬地低下了头,缓缓出声说道:“奴才为二小姐做事,自当事事留心,不能给主子添麻烦才是。” 云诺卿放下渐渐凉了的紫金暖手炉,为自己斟了一杯热茶拿着手里,开口说道:“天道酬勤是亘古不变的道理,崔管事为我的事如此辛劳,我也没有小气的道理,前些日子我就想着左右也是闲来无事,不如找点乐子打发时间,这就让人盘下了前几条街上的烟华楼,我这身份时常出入那里多有不便,正愁着每个得心应手的人打点,日后怕是要麻烦崔管事帮忙照看着了。” 闻言,崔管事忙起身对云诺卿行了个大礼,沉声回应道:“能得二小姐信任,是奴才的福分,奴才必会竭尽全力,绝不会失了您的颜面。” 云诺卿微微勾唇:“崔管事能如此想,我很高兴,不过崔管事是个聪明人,应该明白什么叫做韬光养晦,你接手烟华楼的事,我不希望其他人知道。” 崔管事神色肃穆的点头:“二小姐说的,奴才明白。” “如此甚好,那我就不送崔管事了。” “奴才告退。”崔管事躬着身子小步退了出去。 千娇阁是个利器,可云诺卿自始至终没想过把它掌握在手中,无非是不想再与宫锦湫有什么牵扯,魔宫虽是杀器,可说到底还是与宫锦湫脱不了关系,现下云诺卿身边真正属于她的只有南宫翎和筱竹两人,看惯了那些血腥杀戮,云诺卿深深地明白一定要有属于自己的势力,因此她让南宫翎盘下了以珠宝闻名的烟华楼,以此作掩护,暗中培养自己的势力,烟华楼的生意不能倒,财力是培养势力的关键,所以把它交给崔管事来管理在合适不过。 烟华楼有了安排,云诺卿乐得清闲,而现在,她想要做的就是,一点一点地拔掉古赤纱的獠牙。 (ps:求推荐收藏~~~~~~~~) 第五九章 终踏弄权不归路 “老爷,您看我这身儿衣裳好看麽?”兰姨娘站在镜子前摆弄着对襟儿外袄上的花样儿,对云翰问道。 云翰一笑,拉过兰姨娘的手柔声说道:“好看,你穿什么都好看。” 闻言,兰姨娘羞怯地锤了锤云翰的胸口。 今儿个可是惊动了上京城大部分的达官显贵们,从天刚放亮这贺寿的贺礼就没停歇地源源不断地往云府里抬,按照众人的心思,此时不拍马屁,更待何时,有不少消息灵通的府里昨个儿就得到消息,那个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凉王爷竟将绝世罕见的血玉珊瑚送进了云府,而在朝堂上地位尊崇的夜王府和辅国公府也送了不轻的礼。 若说凉王府的行为众人还可以理解,毕竟那日宫宴上一场抢婚风波闹得沸沸扬扬,凉王爷心仪诺公主也算不得什么密辛,可一向与世无争的辅国公府和拒人千里的夜王府有此作为,这些大人们就真的看不明白了,虽说云翰两个女儿,一个被封为公主,一个册封皇子妃,可以辅国公和夜王爷的地位,大可不必理会云翰的诞辰,可能,这些人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到追根究底还是因为云诺卿,可这些人几里面可不包括容列容丞相。 容列看着云将军府的空前盛况,暗自心惊,同时他的心里也有庆幸,云诺卿的那句“良禽择木而栖”确实不是说大话,且不说凉王,就是辅国公,夜王爷,除了皇上和太后的寿辰,哪个能劳动这两人的大驾?云府,日后是真的前途似锦了。 “小姐,您听说了么,夫人身子不适老爷叫她安心在园子里修养,今个儿的寿辰叫兰姨娘主持。”筱竹一边为云诺卿整理衣裳一边说道。 云诺卿微微愣了愣神,缓缓开口道:“兰姨娘最近在府里过得安好?倒是好久没有见过了。” 筱竹骄傲地扬起下巴说道:“有小姐在,谁敢让兰姨娘过得不舒坦啊,兰姨娘可风光着呢,前些日子您不在府里兰姨娘没少来咱们这儿。” “是么。”云诺卿淡淡的说道:“看样子,兰姨娘今儿个终于是要熬出头了。” “小姐这话是什么意思啊。”筱竹不解地挠了挠头,说道。 云诺卿唇边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咱们只管看着就是了,手脚麻利些,可别让客人久等了。” 云翰寿辰的筵席摆在云府风光最好的蝶湖左岸,各府的老爷夫人们坐下来闲话家常,放任一群妩媚妖娆,花枝招展的女子来回穿梭在人群中,企图结交些身份尊贵的公子哥儿们。 云诺卿一到蝶湖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副场景,而她那两个堂姐妹赫然也在其中,云韵和云萱一见云诺卿的身影,忙殷勤地凑到云诺卿身边唧唧喳喳说个没完。 云诺卿有些不耐烦地皱了皱眉,沉声道:“大庭广众之下,两位还是保持大家闺秀风范的好,堂姐和堂妹觉得怎么样。” 闻言,虽然心中不悦,可云韵和云萱脸上却没有表示出来,云韵有些僵硬地勾了勾唇:“二堂妹说的是,是姐姐失礼了。” “堂姐明白事理就好,真正的慧眼识珠之人是不会喜欢哗众取宠的女子的,这点,还请堂姐铭记才好。”云诺卿似笑非笑地扔下这么一句话转身向席间走去,留云韵和云萱两人恨恨地在原地咬牙跺脚。 云诺卿撇下云韵和云萱两人绕过繁杂喧嚣的人群径直走向辅国公府的坐席,今日辅国公府是温老太君亲自前来,陪同的有宫以若和练瑾月。 云诺卿缓步上前,轻声开口道:“温老太君近来身体可好?” 温老太君慈祥地笑了笑,开口说道:“劳诺公主挂心,老身一切都好,可几日不见,诺公主却日渐消瘦了。” 话落,宫以若也接话道:“我也瞧着诺公主较前阵子清瘦了些,可是身体抱恙?” 云诺卿微微一笑,说道:“也不知怎的,总是觉得今年的冬天格外的冷了,染了风寒,不是什么大病。” 温老太君有些担忧地皱起了眉,沉声说道:“感染了风寒还穿的这样单薄,这哪里使得!”说着,转头对贴身的嬷嬷说道:“去马车上取了我的鹿皮大氅来。” 闻言,云诺卿忙摆手说道:“不用麻烦嬷嬷走这一趟,我不碍事的。” 温老太君哪里肯听,对嬷嬷使了个眼色,不一会儿就见嬷嬷捧着一件黑色的鹿皮大氅回来,而后小心地为云诺卿披上这才退回到温老太君身后。 云诺卿心中感动,柔声道:“诺卿谢老太君关心。” 温老太君不悦的说道:“诺公主与老身哪里用得着说这般外道的话。” 云诺卿轻轻一笑,“那温老太君也不要再唤我公主了,叫我诺卿舒服些。” 闻言,温老太君眉眼都暖了起来,宫以若和练瑾月也是眉目含笑。 “诺卿几日不见,只记得祖母,竟是忘了我了,真叫人家好伤心啊。”练瑾月笑着调侃道。 云诺卿笑意盈盈地看着与她打趣的练瑾月,她感觉得到,现在的练瑾月是快乐的,她也为这样的练瑾月高兴,想着,云诺卿开口说道:“哪能忘了你呢,我还想着向温老太君把这宝贝孙女借我几日呢。” 练瑾月抬头与云诺卿对视一眼,心照不宣。温老太君在两个丫头的软磨硬泡之下也终于竖起白旗,答应了留练瑾月在云府小住几日。 自打看着云诺卿朝着辅国公府的席位方向去的时候就开始观望的众人满脸诧异,辅国公府温老太君亲自贺寿,这莫大的颜面原来竟是为着云诺卿而来,一时间,惊讶,诧异,好奇充斥在众人心中,他们确实想不明白,云将军府这个沉寂了十几年的二小姐除了那张祸国殃民的脸蛋,到底有什么过人之处,他们可不认为闻人恪,凉王爷,皇上,太后和温老太君是以貌取人的肤浅之人。只是不知,如果他们知道夜王府也是冲着云诺卿来的,到时候,众人的脸色会有多精彩。 云诺卿明白,时至此时此刻,她终于踏出了玩弄权术的第一步。 ps:求推荐求收藏! 零六零章 霓裳一曲作绝响 众人纷纷入了座,云翰这才携着兰姨娘姗姗来迟,一步入筵席间,云翰立刻堆起满脸的笑意,朗声说道:“老夫在这儿先多谢各位大人赏脸了。” “云将军这是哪里话?” “云将军客气了。” “云将军。。。。。” 一时间,各位大臣纷纷抓住机会恭维起来。 云翰心情愉悦地大笑,一双鹰眼扫过席间众人,最后目光落在最远处的两桌,正是夜王府与辅国公府的席位。 云翰大步走去,对夜王府席位上的青衫男子抱了抱拳,恭声道:“微臣参见侯爷。” 青衫男子文雅一笑:“云将军免礼,本侯是来贺寿的,岂有让寿星行礼的道理,云将军就免了那些繁文缛节吧。” “微臣谢过侯爷。”云翰微微颔首,随即走向温老太君,“有劳老太君亲自前来,云翰惭愧。” 温老太君温和的声音响起:“云将军不必客气,老身与诺卿这丫头投缘得很呢,你倒真有福气生了如此讨人喜欢的小丫头。” 闻言,云翰一张老脸顿时笑开了花,现在云诺卿真真儿是云翰放在心尖上的人,至于原因,不言而喻,其中多少虚情多少假意云诺卿不在意。 “爹爹寿辰,女儿也没什么拿的出手的物件儿,就为您奏一曲《霓裳》可好?”云诺唯迈着四方步施施然地走了过来,巧笑嫣然地说道。 云翰心情大好应声,吩咐下人摆了琴架。 金姨娘满脸挑衅地看着兰姨娘,那神色间的得意任谁都看得出来。 云诺唯的琴技在宫宴之日众人就见识过,技艺之高就是被赞为第一才女的容沁璇也难以与之比肩,当日云诺唯就是凭一曲《高山流水》入了皇帝的眼这才有幸赐婚给大皇子,现下听到云诺唯要为云翰献技《霓裳》,众人也是充满了期待。 云诺唯十指轻拨,悠扬的琴声向汩汩的泉水般流动而出,琴音清脆,时而沉郁,一曲结束,场中响起震耳欲聋的掌声,云诺唯盈盈一拜,说道:“女儿愿爹爹身体安泰。” “好,好。”云翰连连说了两个好字。 这时,金姨娘尖锐的声音传了过来:“这老爷的寿辰,怎么独独不见二小姐的礼物?莫非是二小姐没准备?”说罢,忙伸手捂住嘴,佯装失言,说道:“哎呦,瞧妾身这张嘴,净说些不找边际的话,二小姐至仁至孝,哪能忽略了老爷的寿辰呢。” 闻着场中淡淡的火药味,众人识趣的没有开口,只是眼神奇异的看向云诺卿,心中思量着莫非诺公主真的没有准备自己父亲的寿辰? 蓦地,云诺卿唇角绽开一抹明媚的笑:“也不是没准备,只是不曾想竟叫四妹妹抢了先,这倒让我有些不知所措了。” 闻言,金姨娘喉间一哽,一口气上不去下不来地堵在胸口,云诺卿这一句话听在诸位心思活络的大人小姐们耳中,无疑是在说云诺唯为了出风头抢先献了她的礼,云诺唯也是脸色一白,同时心中暗骂金姨娘愚蠢。 金姨娘气急,怒声道:“二小姐准备了只管表演出来就是,难道是怕被唯儿比了下去不成!” “住口!”云翰忽然怒斥出声。 兰姨娘眼眶一红,委屈的险些掉下眼泪来,云翰视若无睹,他不可能让云诺卿在大庭广众之下丢这么一次人,他决不允许,显然,在云翰的心里,也是认为云诺卿在琴技方面是比不上云诺唯的。 云诺卿微微一笑,柔声道:“爹爹莫气,既然金姨娘想听,女儿就成全了她一次又有何妨,今儿可是您的寿辰,您莫要动气。” 闻言,云翰将信将疑地看了眼云诺卿,兰姨娘心念一转,扬起笑脸走到云翰身侧,开口说道:“老爷,诺卿既然这么说了,您就让她弹奏一曲,说不得会有什么惊喜呢。”云翰思虑片刻,终于点了点头。 云诺卿理了理月白色的裙装坐了下来,一双纤纤玉手柔若无骨地附在琴弦之上,众人都睁大了眼睛,只见,云诺卿食指轻轻一挑,以“铮”地一声嗡响为起调,十指迅速滑向下一个音,轻拢慢捻抹复挑,一双玉手仿佛有灵魂一般在琴弦间游走,凄婉,哀怨,听众似乎看到了一幅画,画中女子的脸上是淡淡的愁容,离别的不舍对爱人的怨怼,最后望向尘世那一眼中饱含的痛楚,琴声戛然而止,众人半晌也未缓过神来,似乎仍沉侵在曲调弥漫不散的悲伤中,甚至有几名女子拿着锦帕轻声啜泣了起来。 云诺卿朱唇轻启:“伴教霓裳有贵妃,从初直到曲成时。日长耳里闻声熟,拍数分毫错总知去时留下霓裳曲,总是离宫别馆声。” “诺公主词曲可称惊世之音,绝响也不过如此。”人群中有人忍不住赞叹道。 又有一人沉声附和道:“此曲是微臣生平听过最动人的一曲。” “诺公主深藏不露啊。”众人纷纷感叹道,这番景象倒是叫那些准备看云诺卿出笑话的人咬碎了一口银牙了,即便是当事人云诺唯也没料到云诺卿竟有这样一手琴技。 “请恕小女愚钝”,一个黄衣女子有些不解的开口:“《霓裳》本是传世名曲,被世人广为传颂,曲中虽也有沉郁之音,可却并非像诺公主所奏的那般凄楚,虽然更加动人心弦,可小女认为,诺公主此举是失了《霓裳》本心了。”此女正是二皇子侧妃,柳依依。 “柳小姐可曾听说过杨贵妃与唐玄宗的故事。”云诺卿轻声开口,“玄宗皇帝被众将士逼迫在马嵬坡忍痛刺死了自己挚爱之人,杨玉环,世人只知玉环的霓裳羽衣曲是娱乐之曲,睡人知,她离世前,最后一曲《霓裳》,了却了铅华浮尽,刻下的是满满的情殇。” (ps:坐了三天的火车终于即将到家,表示辛苦伤不起,在用手机码字上传,请亲们支持鼓励下,投出你们的票票,拜谢~~~~~求推荐求收藏~~~) 零六一章 十里桃花映初见 “诺公主才华掩月,小女子受教了。”柳依依微微颔首,眉目间满是叹服:“实不相瞒,《霓裳》是我最爱之曲,前些年有幸听琴圣雪公子弹奏一次,本以为已是后无来者,今日听诺公主所言,小女有幸得《霓裳》真谛,在此谢过公主。” 云诺卿轻轻一笑:“柳小姐过奖了,人不同,曲则不同,无关所谓真谛,不过是个人的心境罢了,有些人看到的是风花雪月,有些人更惋惜铅华洗尽而已。” “诺公主心思剔透,如此纯白如纸的心境真叫人羡慕。”柳依依真挚地说道。 “诺卿实在当不得柳小姐这句话。”云诺卿垂眸,掩下眸底一闪而逝的松动,心底本坚如磐石的坚冰在柳依依这简简单单,毫不掩饰的赞叹声中,有一个小角落在塌陷。 练瑾月见状,忙上前挽住云诺卿的手臂,对柳依依微微颔首,柔声道:“柳小姐不介意我带诺卿离开一会儿吧。” 柳依依微微一笑:“练小姐请便。” 话落,练瑾月挽着云诺卿俏脸含笑对周围的人打了招呼,两人退离了筵席。 离开分杂喧嚣的寿宴,吹着冷风云诺卿深深吸了口气:“谢谢。” 练瑾月轻蹙黛眉,有些担忧地说道:“诺卿,有些事不要多想,有些东西失去了就再也找不回了。”方才,听到柳依依那一句简单的赞叹,练瑾月也是心猛的一揪,转头,就看到云诺卿垂眸不不语地站在那儿一动不动,那时她的无助,她看得到。 “是,既然是自己选择的路,我们连愧疚的资格都没有。”云诺卿扯了扯唇角。 练瑾月也是眸色一黯,云诺卿与她,两个殊途陌路的人因为相似的经历紧紧地拴在了一起,云诺卿回不了头,她又何尝回得去? “错!” 正在两女出神之际,一声冷冽的男子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只见来人一袭月白色长袍,面上覆着半截银制面具,露出凉薄的唇和精致的下颌。 云诺卿右手悄悄缩回袖子里,暗暗扣住两根银针,男子勾起唇角,戏虐地说道:“丫头,放开袖子里的东西吧,我可不想对你动手。” 闻言,云诺卿眸子一眯,冷声道:“我凭什么相信你。” 云诺卿话音一落,便见白衣男子右手一招,云诺卿身旁的练瑾月身子忽然不受控制地一颤,紧接着只见练瑾月身子一轻,就像白衣男子的方向飘了过去。 白衣男子轻轻挥了下衣袖,练瑾月的身子失重般的猛然坠下,云诺卿一惊,忙飞身上将练瑾月去接了下来,扶住练瑾月的娇躯,云诺卿冷冷的看着白衣男子,说道:“灵力?” 白衣男子轻笑:“现在相信我了。” “你想做什么。”云诺卿冷冷的说道。眼前的男子是云诺卿见过的第一个施展灵力的人,闻人恪修为很高世人皆知,可在云诺卿面前他从没施展过,而眼前这个人修为高低云诺卿说不准,但凭女人的直觉,她想,他不是个简单的人。 “没什么,只是个偶然听到你那句话的路人。” 云诺卿眉头一紧。 “这个世界的法则就是弱肉强食,没有人会关心你是善是恶,更没有人在乎你的愧疚,你要做的就是生存,不择手段地生存,所谓愧疚不过是胜利者给失败者的施舍,真正没有资格愧疚的人,是弱者,而你们两位,显然不是。”白衣男子缓缓说道。 一瞬不瞬地盯着男子的面容,云诺卿忽然开口:“我们,是不是见过。”这个人的气质,云诺卿仿佛在哪里见到过。 白衣男子愉悦地勾唇:“是。” “那为何面具遮面?” “因为这里不止有你。” 练瑾月一怔,随后无奈地摊了摊手:“我饿了,失陪了。” 正当暗处的南宫翎也准备退开的时候,白衣男子突然开口:“你不用走了,一个称职的守护者不该有一刻离开自己的主人。” 虽然看不到南宫翎,但云诺卿知道,她一定留了下来。能发现南宫翎的人,云诺卿不禁多看了白衣男子一眼。 “现在可以摘下来了。”云诺卿看着白衣男子,轻声开口。 白衣男子眼底闪过一道狡黠的光,薄唇一张一合地说道:“丫头想看的话,就自己来摘吧。” 闻言,云诺卿不着痕迹地蹙了蹙眉,最终还是迈开步子走到白衣男子面前站定,云诺卿缓缓伸出右手,指尖在快要触到面具的那一刻忽然顿了下来,云诺卿深深地望着白衣男子的眸子,两人无声地对视,白衣男子眉眼含笑,不闪不避地接受着云诺卿的审视。 忽然,云诺卿收回右手,看着白衣男子的眸子,一字一顿地说道:“幽,羽,翼。” 蓦地,白衣男子轻笑,伸手缓缓摘下面具露出绝世的容颜,眸若寒星,发似飘雪,飘渺出尘得像是画中仙。 “凉王爷好有兴致啊。”云诺卿似笑非笑地说道。 幽羽翼绝美的脸上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刹那间,仿佛是冰雪消融,春暖花开,漆黑的夜色仿佛都在吗一瞬间耀眼了起来,“路过,来看看丫头。” 路过?云诺卿翻了翻白眼,“看完了,凉王爷感想如何?” “我很高兴。”幽羽翼一字一字,清清楚楚地说道,眉眼间是云诺卿看不懂的神色。 云诺卿缓缓开口:“那么,我也有件事想与凉王爷说明,那日宫宴上的王爷的手谕,请王爷收回。” “好。”幽羽翼干脆地回答。 如此,倒更叫云诺卿疑惑了,他难道只是想拿她开涮而已?这个可能性显然是贬低了他和自己的智商。 像是知道云诺卿心中疑问一般,幽羽翼轻声道:“想你留下,我是那样想,便那样做了。” 闻言,云诺卿一愣,半晌,神色不明地看着幽羽翼,说道:“凉王爷是有心之人,该看得明。。。” 幽羽翼忽然出声打断:“不,凉王爷是没有心的,有心的是幽羽翼,丫头未出口的这些话该对宫御翼说,而不是我。” “你。。。。”云诺卿一滞。 幽羽翼笑着开口:“十里桃花,相遇的是云诺卿与幽羽翼,而不是凉王。”说罢,重新覆上面具转身向蝶湖左岸走去。 云诺卿怎么也没想到幽羽翼竟是这个回答,一时间有些怔忡地站在原地。 夜色中,南宫翎的身影缓缓露了出来,无声无息地站在云诺卿身后,南宫翎意味深长说道:“他该是想你,名正言顺地,留下来罢。” 云诺卿双眸猛的睁大,静静地望着那人离去的方向,云诺卿心中五味杂陈,所谓“名正言顺”,应该改成“保住声誉”才对,她算计好了一切,包括天辰国主和大臣的反对,怎么会漏掉自己,闻人恪与她的婚事举国皆知,甚至由于闻人恪可怕的知名度,说天下尽知都不为过,如此一来,与云诺卿婚事作罢也必会传的沸沸扬扬,届时,云诺卿不再是风光的和硕公主,不再是天下女子欣羡的对象,而会成为人们茶余饭后的笑柄,所谓“弃妇”大抵如此,女子,最重的是名誉,即便有倾世之颜也不会改变半分。这一切,云诺卿知道,算到,甚至不在乎,可却没算到,会出现一个人,他为她挡下所有流言,却不发一言,在她看不到的地方。 ps:求推荐求收藏 零六二章 针锋相对暗流动 云诺卿回到筵席中的时候就见云翰和一群大臣殷勤地向幽羽翼敬酒,因事先见过了,云诺卿也没什么惊讶,只是路过他身前的时候,脚步顿了下,之后若无其事地回到了自己的座位。 云翰一见云诺卿回来,暗自对身旁的兰姨娘使了个眼色,兰姨娘见状,忙提起小步朝云诺卿走过去。 “诺卿,你看,那位就是凉王爷。”兰姨娘堆起满脸的笑,说道。 云诺卿淡淡的应声:“我知道。” 兰姨娘脸上笑意更浓:“你们果真相识?如此甚好,凉王爷亲自前来为你父亲贺寿,你理应代你父亲去谢谢王爷。” 云诺卿冷冷地抬起头对上兰姨娘殷切的笑脸,兰姨娘脸上的笑容一僵,讪讪地说道:“娘也是为了你好啊。” “娘,你说,宫御翼和宫锦湫,父亲会中意哪个?”云诺卿意味深长地开口。 闻言,兰姨娘一双美眸猛的瞪大,惊得目瞪口呆,她和云翰还琢磨着夜王府怎么会来人,云府与夜王府素无来往,也没什么值得夜王府拉拢的,听云诺卿这么一问,兰姨娘若是还不明白那真该去撞墙了。 “这,这。。。”知道问题的重要性,兰姨娘心机再深也是个妇人,一时间不敢妄下定论,支支吾吾了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云诺卿轻声道:“不急,娘亲和父亲可以仔仔细细,认认真真地考虑。” 闻言,兰姨娘像是得了大赦一般松了口气,连忙走回云翰身边,俯首在云翰耳边嘀咕了几句,只见云翰身子猛的一僵,随即神色奇异地扫了云诺卿一眼。 “本王看云将军的样子,似乎是有话相对二小姐说。”幽羽翼微微一笑。 云翰心头一震,忙堆起笑,说道:“老臣这二女儿没规矩,老臣是担心她怠慢了诸位同僚们。” 幽羽翼笑容一敛,附着银制的面具整个人冷若冰霜,沉声说道:“本王还真没听说过,一国公主需要对臣子笑脸相迎,巧言讨好的。” 云翰一滞,忙赔笑道:“王爷说的是,是老臣糊涂了。”此时,云翰心中对兰姨娘刚刚贴在他耳边说的话更加笃定了几分。 这时,夜王府的青衫男子忽然起身缓步向云诺卿走去。 云诺卿淡淡的开口:“侯爷有话要对我说?” “没有,”青衫男子轻轻一笑,开口道:“本侯只是好奇,能让四弟那棵铁树都开花的人,是个什么样的女子。” 青衫男子并未刻意压低声音,他温润的声音立即传遍全场,一字不漏的落在众位大臣的耳朵里。有那么一瞬间,全场死一样的寂静,随即众人对他这句表意不明,模棱两可的话纷纷揣测起来。 青衫男子名为宫锦澈,是夜王府的长子,不同于其他官门子弟,宫锦澈没有依靠夜王府的势力,自己参加科考,一举夺得,状元名声大噪,宫锦澈文采出众,谋略也在上乘,不久前作为军师随军出征,大胜而归,被册封为文曲侯。他口中的四弟身份不言而喻,夜王府的世子爷,宫锦湫,宫锦澈让众人敬佩,而宫锦湫则是让众人恐惧,冷血狠戾,杀伐果断,能稳坐世子之位这么多年,能力岂是说笑的,偏偏生了一张妖孽的脸,除了闻人恪能与他平分秋色,还真找不出第二个来,对此,男子们都是暗恨,白白糟蹋了那副皮囊。 听着文曲侯话中之意,莫不是夜王世子对诺公主有意?众人猜测。 “难道我还能生出三头六臂来不成?”云诺卿微微一笑。 宫锦澈朗声道:“果然是瀚海明珠,四弟可真是将诺公主放到了心尖儿上,今日本侯索性就多管闲事,当回牵线人,诺公主对本侯的四弟怎么看?” 这厢云诺卿含笑不语,那厢幽羽翼周围的寒气几乎冻得云翰心凉了半截,一听宫锦澈问了这么一句话,云翰一惊,小心翼翼地瞄了眼冷若冰霜的幽羽翼,忙大声说道:“侯爷说笑了,这感情的事儿,还是要他们自己去说的,小女刚刚及弈,这事儿也不急。” “如此倒是本侯莽撞了,诺公主和云将军莫见怪才好。”宫锦澈淡淡一笑。 云翰与云诺卿没来得及搭话就听幽羽翼凉凉的声音传了过来,“素闻文曲侯棋艺精湛,对棋艺本王略有研究,日后若是文曲侯实在闲来无事,就来凉王府,本王乐意与你打发打发时间。” 宫锦澈平静地与幽羽翼对视,缓缓张口:“本侯先谢过王爷美意了。” 云诺卿微微一笑:“侯爷作为长兄为幼弟考虑,人之常情,诺卿怎会见怪呢。还有,凉王爷下次若是想约棋,请您私下聊,这么打断别人说话,似乎不大合适吧。” 宫锦澈微微颔首,道:“多谢诺公主体谅。” 幽羽翼缓缓勾起唇角,顿时没了刚刚的冷冽,轻笑道:“那么,丫头方才是不是也打断了本王与文曲侯的谈话了?” 云诺卿:“。。。。。。” 诸位大臣:“。。。。。。” 各个府上的千金小姐们酸的直冒泡,光是看着幽羽翼半张脸就被迷得昏天黑地的。 不论如何,云翰的寿宴终于是挂上了圆满的感叹号。云诺卿再一次拉了无数的仇恨,兰姨娘也成功晋升为平妻。 “云将军,云夫人,瑾月这孩子与诺卿丫头感情好得紧,这两日免不了在府上打扰了,两位可不要嫌麻烦。”离开前,温老太君对云翰和兰姨娘说道。 兰姨娘满脸笑意,柔声道:“温老太君客气了,瑾月才貌双全,文静娴淑,与诺卿在一起刚好教教诺卿规矩,哪会麻烦呢。” 温老太君本就对练瑾月喜欢的紧,辅国公府只有两位公子,没有女儿,练瑾月回到辅国公府也可以说是弥补了几位长辈的遗憾,自然是被辅国公夫妇心疼宠(和谐)爱着,而温老太君更不用说,对这小孙女儿可是捧在手心怕摔着,含在口里怕化了,一听兰姨娘此番称赞,顿时乐得温老太君眉开眼笑的,“那就麻烦两位了。”说罢又对练瑾月小心交代了几句这才离去。 零六三章 你所有非我所愿 待房间内只剩下云诺卿与练瑾月两人时,了解月忍不住轻声问道:“诺卿,你与凉王爷之间是怎么回事?” 云诺卿蹙了蹙眉,沉声道:“没什么,只是有过一面之缘罢了。” 练瑾月无奈的叹了口气,“诺卿,一面之缘凉王爷就能在宫宴上向你求亲,在今日亲自现身贺寿,我真不知你们这一面该是结下了的因缘。” “我只盼能早日脱离这泥沼,什么因缘,孽缘,于我有什么意义?”云诺卿微微一笑,道:“反倒是你,还有一月你便要入宫了吧。” 练瑾月点了点头,缓缓说道:“嗯,一入宫门深似海,我这一去只怕从此再无自由了。” 云诺卿轻声安慰道:“二皇子是个仁义之人,对你也不会差了去的。” “我没什么可担心的,可诺卿,现在让人放不下心的是你的事”练瑾月有些担忧地皱起眉头,沉声说道:“绛珠草你给了夜王世子,你们两人便当真断绝往来了吗?我看文曲侯今日的态度,事情恐怕不是那么简单的。如果单单是这样便罢了,可另一边还有个神秘莫测的凉王爷。” 云诺卿面色沉静,淡淡的说道:“儿女情长我不想去考虑。” “我只是觉得你应该尽快理清楚你们之间的关系,诺卿,你对夜王世子有情,这一点我们都知道。”练瑾月低声道:“与其压抑自己,不如一切随心。” 云诺卿嗤嗤一笑,说道:“两个连彼此信任都做不到的人在一起会有结果吗?” 练瑾月滞了滞,刚想开口,就听云诺卿沉声说道:“瑾月,对感情,我已经不抱期望了。” 闻言,练瑾月悠悠地开口:“诺卿,现在你周围隐患太多,古赤纱,云诺唯,还有在宫宴上被你得罪的死死的皇后和宫御离,再加上个随时会反扑的练释松,你现在手中握着的底牌远不如竖下的敌人多。这种情形下,另你分心的感情问题,我想,你还是先理清楚得好。” “我知道。”云诺卿低低地应了声。 次日晌午,天空飘着小雪,云诺卿披着厚厚的狐裘下了马车。 筱竹快步上前跟守门的士兵说道:“请向世子爷通传一声,故人求见。” 不一会儿大门就打开了,宫锦湫领着夕鹤和宿洛急匆匆地走了出来。 宫锦湫一见果然是云诺卿,忙几步上前在云诺卿面前站定,取下身上的貂裘为云诺卿披上,关切地说道:“天寒地冻的,等了多久了?” 云诺卿定定地看着他,晃了晃神,半晌,才开口说道:“刚到没多久。” 看着云诺卿冻得有些发白的小脸,宫锦湫沉声道:“先进去吧。” 夕鹤和宿洛让开路,筱竹半扶着云诺卿走在前面,宫锦湫路过两个守门士兵身边的时候,冷冷地说了句:“取消轮值,在门口站足三天三夜。” “是。”两个兵士战战兢兢地点头。 进屋坐了一会儿,看云诺卿的脸色红润起来宫锦湫这才稍稍放下心,“诺儿来找我,是有事想说?” 两人相识近半年了,这是云诺卿第一次主动来夜王府,宫锦湫自然想的出是有要事。 云诺卿淡淡的摇了摇头:“不是什么要紧的事,绛珠草你可服下了?” 云诺卿一提到绛珠草,宫锦湫的脸色顿时难看了起来,气氛僵了一会儿宫锦湫才开口说道:“没有。” 闻言,云诺卿的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沉声问道:“为何不用?你当我是从大街上随手捡来那般容易才得到的吗?” 宫锦湫冷冷地回答:“一株绛珠草换我姻缘,我就那般廉价?” “那株绛珠草是唯一能救你一命的药,否则最多三年,这个世上就在没有宫锦湫这个人。”云诺卿缓缓说道:“世子爷认为,命都没有了,又何来的姻缘?” 宫锦湫忽然起身,双手按在云诺卿的椅子上,身子一点一点地压下去把云诺卿禁锢在椅子和双臂之间,低声说道:“云诺卿,你不要痴心妄想,只要我活着,对你,我绝不会放手,你可以不要我,但想我舍了你,我告诉你,不可能!” 云诺卿平静地看着他,说道:“你会后悔。” “我宫锦湫说过的承诺,至死不悔。”宫锦湫神色肃穆地与云诺卿对视。 云诺卿忽然轻轻一笑:“宫锦湫,你在谋划什么?” 闻言,宫锦湫眸光一敛,低声说道:“诺儿,有些事,我不想你知道。” “是不想我知道,还是不想我阻止你?”云诺卿似笑非笑地说道:“千娇阁,魔宫,夜王府,宫锦湫,你下了这么大的赌注,是为了什么?” 南宫翎在魔宫多年,又身居高位,虽此前不知宫锦湫才是魔宫真正的掌权者,可敏感的也察觉到一丝异样,相信北辰?鸵惨??挠行└芯酢6阅瞎?嵴飧鋈耍??蹁泻陀趁髟碌较衷诙济幌氲剿?谷换崴佬乃?氐亩源?婆登洌?u?瞎?岬姆治觯?婆登涠怨?蹁械囊?魉坪跻灿辛说忝寄俊?p>  她感觉,宫锦湫是在谋划着什么,成王败寇,只待全力一击。 宫锦湫不着痕迹地皱眉,沉声道:“诺儿,这件事,任何人都阻止不了我。” “那么,如果我要你在两者之间做一个抉择呢?” 宫锦湫沉默不语。 云诺卿也是莞尔一笑:“宫锦湫,我所求不过是十丈方圆,平淡一生,你我终归殊途陌路。” “诺儿,你要的十丈方圆,我会给你。” “宫锦湫,你要的是能陪你站在高处俯瞰天下的凰,凰才是凤的归宿,而我,所要的是能为我挡高处寒风,能陪我度草芥一生之人。你与我,从一开始就走在两条不同的路上。” “能陪你度草芥一生。”宫锦湫默念,“你所求竟只是这个?” “是。” 宫锦湫抬眸,目光灼灼地看着云诺卿,沉声道:“诺儿,你对我,可曾有那么一瞬间动过心?” “有。”云诺卿坦然地点头,“可我是个自私的人,一旦发现这份感情不是我要的,我就会把自己的心收回来。” “诺儿,我愿给你我的一切,你。。。” 云诺卿打断他:“可你的一切,不是我想要的。” (ps:求推荐求收藏~刚刚到家在用手机更新-_-||过两天去办网卡。。。。求亲们支持~) 零六四章 收拾残局想破头 “你今日来就是为了与我讲这些?”宫锦湫定定地看着云诺卿,眼中是难掩的失落。 云诺卿淡淡的点头,低声道:“眼下不是可以任我儿女情长的时机,相信世子爷也明白,这对你,对我,都不是件好事。” 宫锦湫深深吸了口气,缓缓说道:“眼下不行,那便来日吧,诺儿,我愿意等。” 筱竹焦急地在门口走来走去,一见云诺卿打开门走了出来,连忙小跑着去接云诺卿上了马车。 “小姐,您别难过,还有奴婢会一直一直陪着你的。”见云诺卿眉宇间淡淡的忧伤,筱竹柔声宽慰道。 云诺卿微微一笑,说道:“我知道,你放心吧,我没事。” “您这哪里像没事的样子。”筱竹觉着嘴巴小声咕哝道。 云诺卿虽然勉强地在笑,可筱竹伺候她这么多年,难道连她是开心还是难过都分不清?云诺卿对宫锦湫的不同,筱竹看在眼里记在心里,筱竹一个,此时云诺卿走出的这一步她该有多么的苦涩,过去的这些年里,筱竹日日与云诺卿生活在一起,要她来形容那段生活的话,说是一潭死水再合适不过,可从宫锦湫无端地闯入两人的生活后,一向淡漠的云诺卿会焦躁不安,会气急败坏,这一切都只是对着宫锦湫才会有,筱竹看着云诺卿的变化心中高兴,她的小姐终于像是个有血有肉的人了,事情演变到今日,筱竹心中也很不是滋味,对自家小姐她再清楚不过,既然走出了这一步,那就再也没有回头的余地了。 云诺卿轻声道:“左右都出来了,咱们就去烟华楼看看吧。” “烟华楼,小姐交给崔管事打理的那桩生意?” 云诺卿点头,说道:“嗯,南宫翎现在应该也在,咱们也去看看。” 马车慢悠悠地绕过街巷,停在了一座古朴素雅的楼前,门口的匾额上烫着三个烙金大字,烟华楼。 云诺卿与筱竹两人迈进烟华楼,迎面便过来一位小厮热情地招待起来。 “小姐是想购置什么样的首饰?” 云诺卿微微一笑,开口道:“你们这儿有什么好首饰?” 小厮一听顿时乐了:“我们这烟华楼的师傅都是天下闻名的匠人,但凡你听过的首饰我们这儿都能做的出来,只是价格也比寻常店铺的贵上许多。” “哦?我听说雪月清华举世无双,不知你们是否也做的出?”云诺卿笑道。 小厮话头一滞,有些尴尬地挠了挠头,道:“小姐说笑了,雪月包括发钗,耳坠,项链,手镯四件,出自璇玑姑娘之手,是收拾中独一无二的圣品,清华则是多逻婆耗时十三年绣成的一套绮罗裙,一针一线用的都是天蚕王吐的丝,小人说句大不敬的话,这两件东西,就是圣上想要也要看璇玑姑娘与多逻婆肯不肯给面子,小店哪里去给你找呢?” 云诺卿勾了勾唇:“你倒也真是个伶俐的,叫什么名字?” 闻言,那小厮回答道:“小人叫席庚。” “席庚”,云诺卿缓缓说道:“去叫你们老板来吧。” 那小厮神色一肃,开口说道:“小姐说笑了,我们老板平时不见客,小姐怕是白走这一趟了。” 云诺卿也不恼,轻轻一笑说道:“那你们老板有没有说过如果是云府的筱竹姑娘来了,一定要告诉他呢?” “您是筱竹姑娘?”小厮恭敬地躬了躬腰,忙侧开身子为云诺卿引路。 跟着席庚,云诺卿与筱竹来到了烟华楼四楼最里侧的一间房间。 推开门正看见崔管事与南宫翎在商议着什么,两人一见云诺卿进来放下手中的工作起身。 “小姐。”崔管事恭敬地说道:“您今日怎么有空来?” 云诺卿一笑:“崔管事不必紧张,我只是来看看这边你们进展的是否顺利。” “奴才这边还算的上顺利,但也出了些问题。”崔管事神色严肃地说道:“烟华楼虽然看似风光无限,可真正接手了才知道,烟华楼的风光只是表象,虽然每年有大笔银子进账,可账本上的数目就是对不上,每年都有几百万两银子不知所踪,烟华楼的匠人又是最好的,工钱也高的很,刨除了匠人们的工钱剩下的也只够维持楼中日常运转。”崔管事眉头紧皱,凝重地说道:“眼下小姐将烟华楼盘下来不足一月,旧时积弊不是那么容易就能清除的,咱们手中的银子也不多了,再这样下去也支撑不了多久,总要想个法子才成。” 崔管事说的问题是不可避免的,云诺卿明白这一点,做假账,捞真金,想来那些钱是跟着前掌柜一起失踪了,如果不是无力回天这烟华楼的旧东家也不会廉价转让给云诺卿。 云诺卿蹙了蹙眉,对南宫翎问道:“翎儿听说过璇玑姑娘与多逻婆吗?” 南宫翎痛快地点头,说道:“这两个人的名声想听不到都难。” 云诺卿低声道:“你对她们两个的了解有多少?” 南宫翎想了一会儿,缓缓开口:“璇玑和多逻婆都是无门无派的自由身,没有什么过硬的背景,可她们的人脉都不容小觑。凭着一手冠绝天下的手艺这两人无论在江湖中还是朝堂上都结交了不少人物。” “你知道在哪里能找到她们吗?” “小姐,你是想借用璇玑和多逻婆的名声救活烟华楼?”南宫翎问道。 云诺卿坦诚地点了点头:“如你所说,璇玑与多逻婆如果肯与烟华楼合作,只要她们每年出手一件珍品放在烟华楼拍卖,烟华楼的声誉定会更胜以往,届时客源也会更多,我们就不必再被动地补窟窿了。” 这时,崔管事开口说道:“小姐,奴才知道您与南宫小姐都非一般人,可想拉拢璇玑姑娘和多逻婆绝不容易,且不说见不见得到她们,就是拉拢这两人所言付出的代价,以烟华楼现在的财力也不堪重负了。” 闻言,云诺卿和南宫翎都沉默了下来,崔管事说的没错,能得到璇玑和多逻婆相助固然重要,可现在的烟华楼确实无法承担过高的代价。 ps:求推荐求收藏~(???)/~ 零六五章 前朝遗孤今为奴 “无论如何也要试一试,总归不能留下遗憾。”云诺卿神色坚定地说道。 崔管事见状,颇受触动地点头:“小姐您都这么说了,奴才这把老骨头也豁出去了!” 南宫翎勾唇一笑,道:“既然如此,我就走一趟西域。” “西域?”云诺卿挑了挑眉。 南宫翎点头:“璇玑行踪不定,但多逻婆长居西域大耳城。” 云诺卿赞同地说道:“既然如此,你尽快启程。” 南宫翎有些担忧地看了眼云诺卿,说道:“我不在,碧烟也不在,小姐的安危。。。” 闻言,筱竹忙挺起小胸脯,信誓旦旦地保证道:“南宫姑娘放心,奴婢一定会拼死保护小姐的!” 见状,南宫翎失笑道:“你啊,还是照顾好你自己吧。” 筱竹不满地嘟起嘴巴:“怎么这样说人家。” 云诺卿笑着说道:“有这个,不用担心我。”说罢,摇了摇手腕,一阵清脆的银铃声叮叮当当地响了起来。 南宫翎这才稍稍安心。 “对了”,云诺卿忽然开口道:“一楼的小厮,叫席庚的,我看着挺机灵的,崔管事可以仔细观察着是不是个可信之人。” 崔管事闻言应声道:“是,奴才会多加注意的。” 云诺卿问道:“现在这楼里有多少能工巧匠?” “共一十三人,人数不多,但放在其他店铺中,个个都是能独挑大梁的台柱子。”崔管事沉声道:“只是,这一十三人的工钱也高过那些匠人十倍不止。” 云诺卿仔细听着崔管事的陈述,缓缓开口道:“烟华楼今非昔比,这规矩也该改改了,日后,烟华楼奉行‘能者多劳,多劳多得‘,如果有人消极怠工,那工钱方面也会相应地缩减。” 崔管事脸色一变,面色沉重地开口:“小姐,这样会引起匠人们的不满,若是因此引起这些人出走,后果不堪设想啊。” 云诺卿淡淡一笑,说道:“不会的,你只需要告诉他们,从今以后他们在烟华楼没有固定的工薪,他们的所得是按照他们制作的首饰的数量,质量和销量来恒定的,每个人制作的首饰由制作者按照它的价值定价出售,每卖出一件首饰烟华楼都会从中抽取两成作为给制作者的佣金,卖出的越多,越贵,他们的佣金就会越高,我想,这远比他们原本的工薪要高出很多。” 崔管事一脸震惊地听着云诺卿娓娓道来,忍不住咬了口吐沫,艰难的开口:“小姐果真是经商的天才。”他敢说,如果这条计策实施下去,那些匠人不仅不会离开,反而会一个个卯足了劲头埋头苦干,而且制造的首饰在质量上一定会更高,毕竟他们佣金的高低可是取决于首饰价钱的高低,价钱想要卖的好,质量必须要做到最好才行,现在烟华楼的角度,虽然这样一来付出的佣金不是个小数目,可是响应的佣金付的越多证明收入也就越多。 “既然崔管事也赞同,那么即日起,就这么实施,你先下去吧,我有事与翎儿说。”云诺卿说道。 闻言,崔管事恭敬地退了出去。 “翎儿,我交代你做的事怎么样了?”云诺卿低声问道。 南宫翎神色一正,沉声说道:“江湖上那些小门小派都是些乌合之众,成不了气候,窝里斗倒是把好手,前些日子我去了一趟活人署买了几个人回来。” “活人署?”云诺卿挑了挑眉:“关押奴隶的地方?” 南宫翎点了点头,缓缓开口:“那些人都是已经被灭国后被捉来的,有前朝众臣,也有皇族余孽,现在都沦为奴隶被终生监禁。他们在这个世上无亲无故,甚至连他们的背景,生平都查不到,我想,这样的人对我们更有利。” “不错,去看看他们吧。” 南宫翎走到书架边,在摆放的香炉顶端的珍珠上轻轻一摁,地面上的地砖忽然“轰隆隆”地移动了起来,露出通向地下长长的台阶。 云诺卿和南宫翎说着台阶向下面走去,地下两边的石壁每隔几步就有一只火把,两人寻着火光一路走去,直到面前一座六米高的巨大石壁挡住去路。南宫翎走到右侧伸手在墙上沿着某种轨迹轻轻敲动了几下,巨大的石壁缓缓向上抬起,露出宏大的石殿。 南宫翎引路,云诺卿紧随其后,两人来到后殿的一间房门口。 南宫翎得到云诺卿的示意,换换推开门。 房间内坐着四男两女,六人在房门推开的瞬间呈戒备状态蓄势待发,在看清来人的一刹那,身子才松了下来。 南宫翎站定,对室内的四男两女说道:“小姐就是你们以后的主子,听明白了麽?” 闻言,六人的目光纷纷望向门口,云诺卿踏着莲步缓缓走了进来,六人目光落在云诺卿的身上,一瞬间,六人仿佛被夺去了呼吸般定定地愣了半晌,云诺卿一袭白色萝裙,披着一件雪白的狐裘,长长的裙摆拖在身后,三千青丝随意地散落在腰间,纯净的白色衬得绝美的容颜清冷高贵。 失神于云诺卿的容貌,最先缓过神来的是一名红衣男子,他的脸颊右侧画着妖艳的曼珠沙华,看着云诺卿,男子轻笑:“属下花郁,拜见小姐。” 其余五人听到花郁的声音,顿时回了神,纷纷单膝跪地,低头说道:“属下失态,请小姐责罚。” 见状,云诺卿挑了挑眉,饶有兴致地看着花郁,缓缓开口道:“你是例外?” “不,只是我想,小姐不会在意这些。”花郁平静地与云诺卿对视。 云诺卿轻笑:“果然,与聪明人讲话简单很多。” 花郁十分绅士地颔了颔首:“属下谢小姐赞赏。” 云诺卿冷冷地看着六人,说道:“我不在意你们六人的过去如何,我不管你们过去是皇子,公主,或者是奴隶,进了这个门,你们就记得,从今以后把过去当做前尘往事忘掉,有朝一日,当你们从这个门踏出去,你们就不再是人,而将是我手中的利刃,这,是你们为以后摆脱亡国奴隶烙印,能正大光明生活在阳光下所要付出的代价,现在我给你们选择的机会,留下,或者离开。” (ps:求推荐求收藏~(???)/~) 零六六章 沧海明珠枉蒙尘 云诺卿清冷的目光一一扫过六人,在最右侧的一名女子身上停了下来,看着她,云诺卿轻声道:“你可以离开,离开天辰,隐姓埋名。” 女子一阵犹豫后,小心地开口:“你不会把我送回活人署?” “不会,在活人署的记录上,你的名字将会变成死人。” 女子咬了咬牙,说道:“我选择离开天辰。” 云诺卿笑了笑:“可以,还有想离开的吗?” 或许这个女子的行为鼓舞了其他人,另一个女子与两名男子站了出来,咬了咬嘴唇说道:“我们也选择离开。” 云诺卿缓缓点头,转头看向花郁与另一名黑子男子,轻声问道:“你们呢?” 花郁摊了摊手,说道:“为了能伴美人左右,我留下。” 另一名黑衣男子淡淡地扫了一眼其余四人,眼底迅速闪过一道幽光,随即沉声说道:“我留下。” 云诺卿勾唇轻笑道:“你叫什么名字?”方才黑衣男子眼底的光虽快,却被她捕捉到了,看样子倒是个聪明人。 黑衣男子低头说道:“属下品魔。” “不错”,云诺卿赞赏地点了点头。 转过身,云诺卿眉眼含笑地看着选择离开的两男两女,柔声道:“你们放心,我会遵守承诺,你们四人嗯名字在活人署的记录上都会成为死人。” 听云诺卿如是说道,四人这才放下心来,一旁的品魔见状,不禁暗自叹息,而花郁也是一脸的云淡风轻。 把众人的表情收入眼底,云诺卿微微一笑,对南宫翎说道:“翎儿,处理掉。” 话音一落,南宫翎身影一闪转瞬间就到了四人身后,实力最弱的两名女子还没回过神就被南宫翎一掌击毙了,另外两名男子见状心胆俱寒,对云诺卿怒吼道:“你说过会让我们离开的!” 云诺卿噗嗤一笑:“我说过,你们的名字在活人署的记录上会是死人。” “你。。。”男子话没说完就被南宫翎扭断了脖子。 见状,另一名男子扑通地跪了下来,对着云诺卿不住地磕头求饶:“小姐,属下知错,属下留下,属下留下,求小姐饶属下一命。” 云诺卿冷冷一笑:“就一个蠢货对我有什么好处!” 话落,南宫翎飘然而至,随即男子便咽了气。 “啧啧”,花郁不住地咂舌,撇了撇嘴叹息道:“毒蛇口中牙,黄蜂尾后针,二者皆不毒,最毒妇人心,古人诚不欺我,古人诚不欺我啊。” 品魔看了眼地上死不瞑目的四人,无声的叹了口气。 云诺卿勾了勾唇,笑着说道:“本来,你们可以救他们的。” 花郁像是听了什么好笑的笑话一样,嗤笑道:“我为什么救?我救了他们那么躺在那里的人就是我。” 云诺卿挑了挑眉,花郁说的没错,她不需要犹豫不决的人,但她更不需要分不清主子是谁的人,如果花郁真的开口提醒那四个人选择留下,那么他自己必死无疑。 云诺卿偏过头问品魔:“你呢?” “看不到危险的人,不值得白费力气,我救了他们这一次,或许在任务中,他们会带着所有人一起死。”品魔冷冷的说道。 “很好。”云诺卿笑着说道:“你们两个从今天起要做的事就是修炼,无论是武功还是灵力。” 闻言,花郁和品魔都是一愣,武功他们还可以理解,两人自问武功就算比不得南宫翎,可也算是一流,这些年受困于活人署就是受制于那些该死的灵阵,若他们会灵力,早就逃出来了。 花郁撇了撇嘴角说道:“小姐,我不得不提醒你一句,我和品魔没有修炼灵力的天赋。” “谁说的?”云诺卿问道。 “灵力天赋测试的”,说到这儿,花郁猛的住了口,将信将疑看向云诺卿,正好对上云诺卿好笑的眸子,品魔也像是忽然想起什么一样,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云诺卿,两人的目光此时就像是要活活把云诺卿看出个窟窿一样。 云诺卿微微一笑,开口说道:“没错,你们被骗了。” 无论是花郁还是品魔,都是亡国遗民,甚至有可能是皇族余孽,而主持天赋测试的人正是各国的祭司,花郁和品魔被监禁在天辰国的活人署,接受天辰国祭司主持的天赋测试,怎么可能会被测出有灵力修炼天赋。按理说进了活人署的人完全没有必要再进行天赋测试了,可各国还是保持了这样的惯例,其目的无非是借机打击亡国之人,绞碎他们最后的希望。不过这样对那些有天赋的亡国遗民来说也未尝不是件好事,祭司用假灵石来测天赋,必定无法判定其真实的天赋水平,从另一方面来讲,何尝不是保护了那些有灵力修炼天赋的人,试问,天辰国会允许有强大灵力修炼天赋的敌人存活于世吗? 看着难掩激动的花郁和品魔,云诺卿莞尔一笑道:“跟着南宫翎修炼,直到你们两个可以联手打败她,到那一天,你们就可以从这里走出去。” “联手打败南宫姑娘?” “对!”云诺卿干脆地点头。 闻言,花郁和品魔对视一眼,都有些跃跃欲试,云诺卿一笑:“翎儿,你就满足一下他们的好奇心吧。” 话落,南宫翎淡淡地扫了两人一眼,沉声道:“你们两个攻击,我不用灵力只要我脚下移动了就算我输。” 南宫翎这一番话顿时激怒了花郁和品魔,两人对视一眼极为默契地对南宫翎攻击,不一会儿,就见花郁和品魔像炮弹一样被甩了出来狠狠地摔在地上。 品魔对着南宫翎一抱拳:“服了。” 花郁吃痛地揉着屁股,咕哝道:“山下的女人是老虎啊。” 云诺卿一阵忍俊不禁:“你们两个做好受虐的觉悟,我相信,以你们的天赋用不了多久就能出去了。” “什么天赋?” “哪个等级?” 两人同时开口问道。 云诺卿微微一笑,在两人火热,热切的目光中吐出了两个字:“黄级。” 黄级,两个字就像晴天霹雳一样震得两人头脑发晕,半晌,品魔喃喃自语道:“黄级?我是黄级?” 花郁稍好一些,只是一个劲儿的傻笑。 (ps:求推荐求收藏~(???)/~) 零六七章 小姐名叫云诺卿 也怨不得他们如此模样,有修炼灵力的天赋本就是万中无一的,而灵力修炼天赋的等级赤橙黄绿青蓝紫七级,黄级赫然名列前三,说是百年难求也不为过,平常有个蓝级青级就要烧香拜佛感谢天恩了,赤级古往今来只有一位人皇伏羲,而橙级也是绝世罕见,放眼天下只有闻人恪一人,由此可见,天赋黄级有多么的了不得了。 忽然,花郁开口问道:“你怎么知道?” 闻言,品魔也目光灼灼地看向云诺卿。 云诺卿撇了撇嘴:“你们可以把翎儿当成人体灵石。” 花郁满头黑线:“你是说,南宫姑娘自己测量的?” “可以这么说。”云诺卿点了点头。 话落,品魔顿时泄了气,云诺卿知道他们这是在怀疑,就对南宫翎点了点头,见状,南宫翎从袖中取出一块拳头一半大的通体晶莹透明的石头走到两人面前。 花郁双眼瞪大:“灵石,可是有点不一样。” 南宫翎白了他一眼,说道:“这颗是上品灵石,测量天赋用的连下品灵石都算不上,顶多算是边角料。” 品魔也凑了过来,小声问道:“可以给我测测吗?” “你们两个一左一右,手伸过来,悬空放在灵石上方。”南宫翎吩咐道。 花郁和品魔按照南宫翎的吩咐做好,不一会儿就见透明的灵石忽然有了光彩,一左一右染发着暖暖的黄色光晕,不同的是左边花郁的那一道颜色略深,偏向于橙色,而右边品魔的这一道则是纯粹的黄色。 南宫翎手腕一翻,灵石顿时恢复了原本的样子,花郁和品魔对视一眼,深深地对云诺卿和南宫翎鞠了一躬,异口同声道:“有生之年,誓死追随。” 云诺卿微微一笑,说道:“你们的天赋都很罕见,莫辜负了它。” “是。”两人重重地点头,南宫翎,云诺卿两个人都充满了神秘感,一个是堪比人体灵石的少女强者,一个是清冷孤傲,倾国倾城的千金小姐,对这两人,花郁和品魔是由衷的敬佩。 “日后我们相处的日子还很长,那些礼节就免了,我信任你们,希望你们也莫让我失望。”云诺卿轻声道。 花郁和品魔都没有说话,但从眼神中可以看到其中的坚定。 点了点头,云诺卿余光忽然瞥到南宫翎手中的灵石,心中好奇,便伸手去拿。 南宫翎对云诺卿毫无防备,待反应过来想闪身躲开时已经来不及了,云诺卿的指尖已经离灵石不足一寸了(正常可以测量天赋等级的距离),没有注意南宫翎眼底的惊慌,云诺卿一门心思都在灵石上。 忽然,南宫翎手中的灵石不受控制地震开南宫翎,脱手而出,直接飞到石殿的半空中极速旋转了起来,晶莹透明的灵石上此时赤橙黄绿青蓝紫七色光辉不断地变换着,光芒强盛地几乎要刺伤人的眼,花郁和品魔本就是聪明人,看着灵石的异状心中突地冒出个不切实际的猜想,两人紧紧地盯着灵石的异状,云诺卿茫然地动了缩了缩手还没搞清楚状况。 灵石在空中飞速旋转,极速的变换着光芒,持续了半晌后,一阵突如其来的强光刺得几人都闭上了双眼,最先睁开眼的花郁忍不住一阵低呼,随即云诺卿几人纷纷睁开双眼。 映入眼帘的是炫目的红色,剔透清澈,散发着柔柔的流光照亮整个石殿,那块上品灵石此刻像是被鲜血环绕般妖艳,透明的石身鲜艳欲滴,内部的红色像是有了生命的血液般汩汩流动,美得如梦似幻。 “红,红色。”花郁难以置信地呢喃出声。 品魔艰难的点头,巨大的冲击几乎要轰地他晕过去。 看到灵石的异状,两人心中虽然隐隐的有了猜测,可不曾想,竟是真的! 红色!竟然是红色! 与人皇伏羲齐肩的红色! 此时,花郁和品魔都是目光狂热地看着云诺卿,那眸子里,满满的,算是崇拜。 南宫翎面色凝重,深深地看了眼云诺卿,难道,这就是命运?奴再如何阻拦,您的灵力仍是一点点的觉醒了。我的殿下,我的信仰,这,就是您的命运吗?奴,南宫翎,绝不允许! 云诺卿满眼深思,回眸看了眼南宫翎,正对上她决绝的目光,云诺卿心中一颤,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翎儿,你不可能感觉不到我的天赋等级,为什么不告诉我?” “小姐,我希望您能平淡地度过一生。”南宫翎沉声道。 云诺卿皱眉,道:“我现在的生活是平淡地人生?” 殿下,与那种日子比起来,现在的生活要安稳太多。 南宫翎没有说出口,只是点了点头。 花郁和品魔看得一头雾水,虽然听不懂云诺卿和南宫翎到底在说什么,但他们显然隐隐的察觉到了,无论是云诺卿,亦或是南宫翎,这两个女子都不是普通人。 南宫翎阴冷的目光直直地射向花郁和品魔,两人不禁激灵灵地打了个寒颤,这一刻他们真切地从南宫翎身上感觉到了杀气,冰冷,阴森,蔑视。 云诺卿轻声开口道:“翎儿,够了。” 南宫翎这才收起满身杀气,寒声道:“管住你们的嘴巴,不然,天涯海角我必诛之!” 花郁和品魔郑重地点了点头,红级天赋,意味着什么?意味着只要不中途夭折,日后必会成长为堪比人皇伏羲的强者,这样的人于己国是得天之幸,于敌国会被看作灭顶之灾,闻人恪的橙级天赋为他带来了多少明枪暗箭,能成长到今日也是难得,或者说现在他的实力已经让暗地里出手的人束手无策,可云诺卿不一样,她还未开始修炼灵力,孱弱得一塌糊涂,偏偏是她拥有红级天赋,木秀于林风必催之,一旦泄露,不论付出什么样的代价,其他几国势必要除掉她。 “花郁,品魔,我相信你们,但愿你们不要辜负我的信任”云诺卿悠悠地说道。 花郁凝重地说道:“小姐,你到底是什么人?” 云诺卿一笑,道:“云诺卿。” (ps:求推荐求收藏~(???)/~) 零六八章 借刀杀人竟失算 “云诺卿?”花郁挑了挑眉,“属下知道上京有个云将军,那位是你父亲?” 云诺卿表示肯定地点了点头:“不过不用因为这一点对他们客气。” 从云诺卿的神态和语气中,花郁与品魔多少也揣测出了些这对父女之间的关系。 南宫翎留在烟华楼的地宫训练花郁和品魔,云诺卿带着筱竹顺着石阶路回到了烟华楼。 云诺卿与筱竹乘的是云府的马车,烟华楼人来人往的,这马车在烟华楼逗留了小半日光景定是惹人注目了,筱竹扶着云诺卿两人施施然地下了楼,迎面便遇上柳依依与容沁璇。 柳依依对云诺卿盈盈施了一礼,柔声道:“依依给诺公主请安。” 容沁璇一见云诺卿,眼底迅速闪过一丝畏惧,随即高傲地扬起头,抓起柳依依,冷哼道:“她是公主,可你我是皇子妃,怕她作甚!” 柳依依面色犯难,不知该怎么办才好,只听云诺卿轻声说道:“容小姐说的在理,可你似乎忘了,本宫是名正言顺的公主,而你现在还未与大皇兄举行婚礼,本宫若是不愿,自然不用称呼你一声‘大皇嫂‘,你说本宫说的对是不对。” 容沁璇面色铁青,恨恨地跺了跺脚拂袖而去。 寻常百姓这是第一次目睹云诺卿真容,这一看,不禁都呆了一会儿,纷纷赞叹诺公主倾国倾城。 “本宫方才定的几件首饰你们做好了就送到云府,银子稍后本宫会让人送来。”云诺卿轻声说道。 叫做席庚的小厮眼珠一转,忙点头哈腰地配合道:“小的遵命,公主精心挑选的首饰小店一定做到最好。” 云诺卿微微一笑,说道:“那便麻烦你们了。” 在一众人惊艳的目光中,云诺卿乘着离去。 回到云府筱竹终于忍不住憋了一肚子的话了,好奇地问道:“小姐,你在烟华楼定了首饰?” 云诺卿失笑:“我与席庚那样讲只是演戏,不然你我在烟华楼逗留一事如何说的过去?” “奥。”筱竹了然地点了点头。 云诺卿微微一笑,一月未见,容沁璇倒真真儿的脱胎换骨变了一个人了,这倒也算是好机缘,烟华楼偶遇,容沁璇虽然仍是趾高气昂,可云诺卿看得出她那是做给众人看的,利用他人的嘴巴传出云诺卿与容沁璇不和,容沁璇越是敌视云诺卿,她才能越受到皇后和宫御离的信任,眼下进宫的时机就快到了,容沁璇这出戏演的正是时候。 算算日子,瑾月马上就要入宫了,天家喜事,普天同庆,她这个名义上的“诺公主”少不了要进宫观礼,想到这儿,云诺卿就有些头疼。 云府外,兰姨娘急得火烧眉毛似的来回转圈儿,一见云府的马车回来了连忙跑了过去。云诺卿刚下马车差点与冲过来的兰姨娘撞到一起,稳住了身子,云诺卿问道:“娘,府里出什么事儿了?” 兰姨娘一把抓住云诺卿的手,沉声说道:“诺卿,出大事了,瑾月在你房里晕倒了,府医御医来了一堆了,谁也看不出是什么毛病,到现在也还没醒过来呢,这可怎么办哪!” 云诺卿眸子倏地一冷,寒声说道:“筱竹,去明月医馆把请明月过来。”筱竹听了这话儿赶忙一溜烟儿的不见了人影。 云诺卿面若冰霜直奔听雪园,兰姨娘像是找回了主心骨一般拎起裙摆小跑着跟在云诺卿身后,回到听雪园,只见屋里屋外围了一大家子人,连一直称病不出的王氏和云诺澜云诺西母女都来了,屋内坐着的还有好整以暇等着看热闹的二爷一家子,云翰铁青着脸,练瑾月身份非比寻常,准二皇子妃暂且不提,这要是出了什么差错,就是辅国公府那边他们也没法交待啊。练瑾月一张俏脸毫无血色,惨白的像张纸一样躺在床(和谐)上,床边围了一群愁眉苦脸的御医。 云诺卿急匆匆地推门而入,云诺澜冷冷一笑,开口说道:“呦,二妹妹可真是个大忙人儿呢,这找了找半天儿可也不见人,现在知道回来了?” 话音一落,云翰回手给了云诺澜一耳光,“混帐!还嫌不够乱吗!”云诺澜被云翰一巴掌吓得顿时住了嘴,眼泪不住地往下流再也不敢吭声。 云诺卿冷眼扫了一眼众位御医,寒声说道:“查出练小姐的病因了吗?”御医们都是叹气,较为年长的一人开口道:“臣等无能,练小姐脉象平稳,不似突发急病,且无中毒症状,微臣行医多年,实在没遇过如此古怪的病症。” 正在云诺卿一筹莫展的时候,筱竹气喘吁吁地跑了进来,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道:“小姐,明月小姐,来,了。”正说着,就见映明月懒洋洋地提这个药箱进来了。 “这位姑娘是?”一位御医迟疑地开口问道。 云诺卿沉声道:“映明月。” “映明月?” “映明月!” 屋内响起一阵惊呼声,除了本就知道云诺卿与映明月有私交的云翰和兰姨娘两人,其他人都是吃惊地合不拢嘴,恨不得下巴都砸到了地上,映明月是谁,那可是天下首屈一指的神医,多少人达官贵人江湖门派争相巴结的对象,此时得知眼前的女子就是传说中的第一女神医,众人都是震惊无比,只有云诺唯暗暗握紧了拳头。 她怎么会认识映明月? 此时,云诺唯心中又急又惊,今日云诺卿出府,留下练瑾月一个人在听雪园,这等时机千载难逢,练瑾月身份特殊,她若是出了什么意外云诺卿必定逃不了干系,于是云诺唯与古赤纱合计在练瑾月的饭菜中下了海心花粉。 没有理会其他人的震惊,映明月自顾自地坐到床边,将手搭上练瑾月的脉,不过片刻,映明月饶有兴致地挑了挑眉,说道:“海心花。” 云诺唯蹙了蹙眉,道:“什么?” 映明月微微一笑,说道:“海心花花瓣呈蓝色心形,生于清澈蔚蓝的大海中央,采集和收取都极为困难,她的作用主要是麻痹神经,从而让人陷入沉睡,在这种深度睡眠的状态下一点一点的吸食掉人的生命力,少则半月,多则一月,人会在沉睡中死亡,且不会查出任何病因。由于海心花极为罕见,而且不易采取,因此知道这种花的人并不多,我想,也正是因为这样有人才会选择用海心花对她下手。” 零六九章 整治嫡妹不留情 “瑾月现在这个样子,该怎么办?”云诺卿有些担忧地问道。 映明月轻轻一笑,开口道:“我想,下(和谐)药之人应该是只知海心花的功效,不知它的解法,不然也不会下如此本钱了。这海心花被许多药师放弃的理由除了它难以采摘,还有最重要的一个原因,就是它能完美发挥药效的条件实在太苛刻了,必须要有水,如果服食者两天不进水那么自然无效,不过按常理来说,应该没有不喝水的病患。” “你是说,只要瑾月两日不喝水,自然就能醒过来?”云诺卿问道。 映明月摊了摊手,说道:“是这样没错。” 闻言,云翰和兰姨娘的心总算是落了地。 云诺卿清冷的目光一一扫过围在屋内的人,良久,才出声道:“今天谁进过这间屋子?” 话音一落,立刻有三个丫鬟战战兢兢地站了出来,云诺卿冷眼一扫,寒声道:“还有谁。”闻言,又有两个丫鬟低着脑袋走了出来。 “你们叫什么名字,在房间里逗留了多久,做了什么?”云诺卿沉声问道。 几个丫鬟闻言忙老实交待起来。 “奴婢咏春,是负责小厨房事务的,今儿来是给练小姐送午膳来了,与奴婢一同来的还有咏夏和咏秋。” 这时,筱竹小声说道:“小姐,咱们园子里的膳食一直是交给她们送的。” 云诺卿点了点头,示意其余两名丫鬟解释出现在听雪园的原因。 “奴婢是来给二小姐房里换些花儿的,今儿一早三小姐来花房挑了几盆新进的花卉,还说要奴婢们给二小姐送来些,说是练小姐喜欢。” 小丫鬟话刚说完,云诺西猛的一拍桌子,尖声呵斥道:“好你个贱(和谐)婢,竟敢诬陷我,看本小姐不扒了你的皮!” 小丫鬟连哭带嚎地说道:“奴婢没有说谎,明明是您房里的翠绿姐姐说您看着那几盆花卉好看的紧,让给二小姐房里也送一些,练小姐喜欢,花房中当值的姐姐们都听得清楚,奴婢怎么敢撒谎啊。” 看到这儿云诺卿和映明月默契地对视了一眼,她们算是看出来了,借刀杀人,真真儿是好算计! 云诺卿冷冷的开口:“翠绿呢?” 云诺西冷哼一声,说道:“翠绿跟我说她家中母亲病重,昨日就离府了。” “这倒是奇了怪了,按你所说翠绿昨日离府,怎么今日就巴巴地跑到花房去了。”云诺卿讥讽地勾起唇角:“三妹妹说说,这府里是出了鬼了不成!” 云诺西反唇相讥道:“那二姐姐的意思是我给练小姐下了毒?那么请你拿出证据来吧。” 云诺卿柔柔一笑,转头对兰姨娘说道:“娘亲,三妹妹院子里走的那个丫鬟,你可知道?” 兰姨娘惯是个精明的,一听云诺卿这一问心中顿时有了计较,缓缓开口道:“这事儿我不曾听说啊,说也怪了,这府里丫鬟仆人的去留都该跟我知会一声,可独独是这翠绿一声不吭地就消失了。” 云诺西一急,娇叱道:“笑话!我娘才是这云府的正室夫人,我堂堂嫡亲小姐放走一个丫鬟而已,还需要向兰姨娘报备!真真儿是笑话!” 闻言,不止是兰姨娘,便是连云翰的脸色都阴沉了起来,云诺西是否真的下毒害练瑾月尚且不知,而且云翰心中隐隐的觉得下毒之人不会是云诺西,她与练瑾月无冤无仇实在没有必要冒这么大的风险,可她对兰姨娘的一番讥讽也无异于当众打了云翰的脸。 云诺卿微微一笑,道:“三妹妹这话就不对了,本宫的娘可不是什么姨娘,是满朝文武皆知的云府平妻云夫人,本宫本不愿以势压人,只是三妹妹你仍然自持嫡女身份拒绝回话,本宫今日便提醒你一句,论尊卑,你现在本该跪着!” 云诺卿在府中一向和善,从不曾端出过公主的架子,可此时对云诺西一番凌厉的批驳,与生俱来的上位者的气势顿时让众人噤若寒蝉。 云诺西倔强地高昂着头,显然,她认为有云翰在,云诺卿不敢真的把她怎么样,或者说她认为她与云诺卿之间的冲突云翰会保下她。 感受着云诺卿越来越冷的气息,云诺唯像看白痴一样看了眼强装镇定的云诺西,云诺澜和王氏母女心中隐隐的有些不安,可两人终究是什么都没说。 忽然,云诺卿轻轻一笑,正在众人疑惑不解的瞬间,云诺卿温温柔柔的声音传了过来:“三妹妹不愧是将门之女,铮铮铁骨真叫人好生钦佩,那么若是这样,本宫只能将你移交大理寺了。” 云诺西一惊,尖叫道:“你说什么!” 云诺卿浑然不惧她要吃人的目光,勿自开口说道:“涉嫌谋害皇子妃,这可是要抄家灭门的大罪,不过三妹妹放心,本宫是不会让父亲和云府无辜受牵连的。” 云翰闻言张了张口,对上云诺卿笑意盈盈的眸子最终什么都没有说。 “云诺卿,你血口喷人!我没有!我没有下毒害练小姐!爹爹,娘亲,爹爹,你救救我,不是我,不是我,救我,真的不是我,爹爹,你相信我,不是我下毒的,娘,娘,不是我。。。。”云诺西痛哭流涕地跪在云翰面前。 王氏见状心疼的一把搂过云诺西,母女一同跪在了地上不住地哀求云翰:“老爷,西儿怎么会对练小姐下毒呢,她们只有过一面之缘啊,不会是西儿做的。” 忽然,云诺卿低低地一笑:“如果不是对瑾月,而是我呢?” 云诺卿轻飘飘的一句话顿时让屋里陷入了沉寂,三小姐对练小姐下毒显然是不大可能,但是,如果是对二小姐呢,如果是本想对二小姐下毒可却凑巧伤了练小姐呢?众人心中都在思考,如果说云诺西对练瑾月下毒那概率是零,但对云诺卿下毒的话,概率说是百分九十也不为过。 “三妹妹,你说呢?”云诺卿轻轻一笑。 (ps:求推荐~~~~~~~明日上架开始双更,求首订~~~~~~蓝蓝拜谢~~~~~~) 零七零章 请君入瓮假亦真 云诺西一惊,大声喊道:“云诺卿你血口喷人!” “是不是血口喷人很快就知道了”,云诺卿莲步轻移,走到战战兢兢的两个小丫鬟面前,低声问道:“三小姐从你们那儿拿了哪几种花卉?” 左侧的小丫鬟略作沉吟,说道:“三小姐看中的是白玉霜,百合,水仙。” 说罢,云诺西有些慌张地闪了闪神,云诺卿转头对映明月说道:“明月,你在我房中找出这三种花仔细查看一番吧。” 映明月嘲讽地勾起了唇角,道:“不用查看了,只是,我倒真是没看出来,云三小姐还是个懂得药理的高手。” 云诺西故作镇定地说道:“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可不曾学过什么药理。” 映明月冷笑着开口说道:“白菊花,百合,水仙,虽好看实则皆有毒,不过只要不误食都不会有什么危险,但如果这三种花放在一起,那么不需要误食花瓣,它们的香气会自己混合成为混毒,长时间吸入会头昏脑涨,麻痹神经,严重者致死。” “你说的这些我可不知道,我就是看着那花开得好看心里喜欢而已。” “三妹妹当真喜欢?”云诺卿问道。 云诺西斩钉截铁地说道:“喜欢。” 云诺卿嗤嗤一笑,道:“哦?那如此说来,那几盆花应该还在三妹妹房里了?”至于那花在不在允诺系的房里,结果很显然,明知这三种花放在一起会产生混毒谁还会把这种东西摆在自己的房间里。 云诺西眼神一闪,有些慌张的开口说道:“我,我忘记了,那几盆花被我房里的丫头不小心打翻了。” 云诺卿好笑的挑了挑眉,缓缓道:“哦?那还真是够凑巧的了,三盆花全都打翻了?” 这话说到了这个份儿上,算是人人都明白了。就是三小姐想下毒害二小姐不成反倒误伤了练小姐,现在事情败露了,三小姐想推卸责任不肯承认,可一看她那脸色就什么也遮掩不住了。众人望向云诺西的眼神中都充满了毫不掩饰的鄙夷。 云诺西哑口无言,只能求救地看着王琴,王琴小心翼翼地瞄了瞄云翰堪比锅底的脸色也不敢再开口求情。 “孽障!孽障!”云翰气的面皮都开始颤抖,抄起手旁的茶杯就向跪在地上的云诺西砸去,云诺西躲闪不及额角顿时被砸破了个口子,云诺西捂着流血的额头,双眼中满是委屈的泪水,可对上云翰森冷的目光愣是不敢哭出来。 王琴一见云诺西的头流血了,也顾不得害怕了,连忙对不远处的府医喊道:“你们还愣着做什么。没看见三小姐受伤了吗?还不快给三小姐包扎!” 一旁的府医刚要起身动作,只听云翰大喝一声:“我看谁敢帮这个孽障!” 闻言,王琴“扑通”一声地跪了下来,拽住云翰的袖子苦苦哀求道:“老爷,您不能这么狠心啊。诺西她还小,她只是一时糊涂,再怎么说,诺西是您的亲生骨肉啊,虎毒尚且不食子,您不能这么狠心的对她啊!” 云翰猛地甩开王琴,怒声呵斥道:“住嘴!你教出来的两个好女儿!个个儿好的不学。学会下毒害人!害自己的亲姐妹!你还有脸说话!我的脸都被你们母女丢尽了,念在多年夫妻情分,我饶了你一次,也饶了诺澜一次,想不到现在连诺西竟也被你教成了这样!毒妇!内宅被你们母女搅合的乌烟瘴气,不得安生。我留你何用!” 王琴一听顿时急得红了眼眶:“老爷,您怎么能说出如此无情的话来,你我夫妻二十载,我事事为您考虑,以您为先。可您如今竟说出如此无情的话,您叫妾身情何以堪啊!” 云翰沉着脸说道:“事事以我为先?三番五次想要毒害诺卿也是以我为先?我当初就不应该把你迎进门,也就不会生出这么多事端!念在骨肉亲情,诺西的事我不会呈交大理寺,你们母女离开吧。” 王琴不可置信地瞪大双眼,颤声问道:“老爷,您这是要赶我们母女离开吗?为了那个贱(和谐)人和她的孩子,您要赶我们母女走?” 云诺澜和云诺西也是楚楚可怜地抹着眼泪哀求道:“爹爹,您饶了女儿吧,女儿知错了,女儿再也不敢了,求求您,别赶女儿走。” 云翰不耐烦地皱起了眉,寒声道:“来人,立刻给王氏,大小姐,三小姐收拾行李,送回王府!” 闻言,王琴终是受不住刺激晕了过去。 云诺澜见云翰不为所动,只好咬着牙不甘心的跪在了云诺卿脚前,开口道:“二妹妹,从前是姐姐不对,姐姐知错了,姐姐求你,帮帮我,不要让爹爹赶我走,是我对不起你,姐姐错了。” 云诺卿轻声叹了口气,说道:“大姐姐,你别这么说,其实我早就不怪你了,只是我没想到,三妹妹对我竟有这么大的敌意。” “二姐姐,我对你没有敌意,我错了,是我不好,是我不对,你大人不记小人过别与我计较,别赶我走好不好?”云诺西乞求地扯着云诺卿的裙摆,哀求道。 云诺卿微微一笑,说道:“三妹妹,不是二姐姐没有肚量,只是这样的事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咱们姐妹间这样僵持着,也平白地叫外人看了咱们云府的笑话,我看,倒不如你与大姐姐出去散散心,仔细考虑考虑。” 一场闹剧就此落幕,从此云府再也没有王氏夫人,也没有了大小姐和三小姐,云府的后宅当家作主的女主人日后只有一位,就是云诺卿的娘亲,兰姨娘。 王氏母女三人的行李很快就有人给收拾好了,云诺卿站在云府的门口看着哭的跟泪人儿似的母女三人,云诺澜正依依不舍地回头望向云府的大门,不料正巧看见云诺卿笑意盈盈地看着她,云诺澜忍不住出声道:“二妹妹,你愿意帮我们了?” “不,我只是有话要对大姐姐说”,云诺卿莞尔一笑,走下台阶,贴在云诺澜耳边轻轻地说道:“大姐姐,其实,瑾月的毒是四妹妹下的。” ps: 新书上架求首订~~~~~还有一更~~~~~ 零七一章 曾经嫡母终垮台 “大姐姐,其实,瑾月的毒是四妹妹下的。” 云诺卿轻飘飘的一句话好似万斤巨石一般狠狠地砸在了云诺澜的心头,王氏没有听到云诺卿的话,还在疑惑,只见云诺澜忽然像疯了!一般伸手掐住了云诺卿的脖子,还一边大声喊道:“贱(和谐)人,我杀了你,贱(和谐)人!” 见云府门口已经聚集了不少看热闹的百姓,云诺卿勾唇一笑:“大姐姐,你还是那么沉不住气,这样的你,怎么跟我斗呢?” 很快,云翰和兰姨娘就被众人簇拥着走了出来,正巧看到云诺卿被云诺澜掐着脖子,兰姨娘一急连忙跑上前去,一把推开神色疯魔的云诺澜,小心地确认云诺卿没事之后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向云翰哭诉道:“老爷,您看看诺澜,这都是要离开的人了,怎的还对诺卿下这样重的毒手,诺卿从小身子弱,哪经得起她这么折腾,若是真有个三长两短的,可叫妾身怎么活啊!” 围观的人群中也不时地传出指责声。 “真没想到,云府的大小姐竟这般歹毒!” “是啊,对自己的亲妹妹也下得去这样的手!” “可怜了诺公主这么个国色天香的美人儿,这些年指不定吃了多少苦呢。” “我还听说,这夫人王氏处处刁难二小姐,还纵容大小姐下毒害诺公主呢,幸好诺公主福大命大。” “诺公主心地善良不与她们计较,这要是我,被册封了公主一定摘了她们脑袋泄恨!”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云诺卿与云诺澜两人往那一站,云诺卿的群众票就要超出云诺澜太多了,何况百姓不明前因后果,看到的正好就是云诺卿被掐住了脖子奄奄一息,舆论自然就指向云诺澜了,百姓们尖酸刻薄的话如数地传进了云翰的耳朵。成功让云将军黑了脸。 云翰沉声说道:“孽女,到如今你还不思悔改,罢!我就当才能够没生过你这个女儿!从此你不再是我云府的大小姐!”这一句话彻底宣判了云诺澜的死刑,绝了她的念想。从此,她再也不能回到云府,只能寄人篱下地生活在舅父家。 云诺澜梨花带雨的哭诉道:“爹爹,我是冤枉的,你要相信我,都是云诺卿,是她设计害我,您要相信女儿啊,爹爹。” 云翰不为所动,拂袖而去。 兰姨娘半搀着云诺卿的身子。轻声问道:“诺卿,有没有哪里受伤?” 云诺卿淡淡一笑,说道:“娘亲放心,女儿没事,父亲现在心情不好。您去陪陪他吧。” 闻言,兰姨娘稍稍放了心小步去追上云翰。 筱竹扶着云诺卿,主仆两人缓缓地向听雪园走去。 映明月看见两人的身影,笑着开口道:“解决了?” 云诺卿点了点头,说道:“嗯。” 映明月微微一笑,道:“卿卿,我没想到你会这么做。” 云诺卿挑了挑眉。问道:“明月觉得我该怎么做?” 映明月缓缓开口道:“捉出真凶,还练小姐一个公道。” “呵呵”,云诺卿轻笑道:“真凶?我在她身上下了那么大的本钱,总要给她个机会发挥作用才是,她想借刀杀人我就成全她又如何?” 借刀杀人?映明月心中感叹,谁借刀。借哪炳刀,杀哪个人?现在的状况恐怕和云诺唯预料中的刚好相反吧,映明月说过,练瑾月是吸入了海心花的花粉才会陷入沉睡,而云诺西虽然有害人之心。可那三种花产生的是混毒,虽然症状与海心花相似,可到底不是同一种毒素,刚刚众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云诺西有没有下毒,却没人注意练瑾月中的这毒是不是云诺西下的,或者说,没人想到云诺西会被人拿捏准了时机做了替罪羊。 云诺唯的计划无非是借由他人之口向云诺西透露出百合,水仙,白玉霜混合在一起会产生剧毒,按照云诺西的性子加上她对云诺卿的嫉恨一定不会考虑太多,而云诺唯暗中让人在房中撒上海心花的花粉,事后清理干净,就算被发现了有人下毒也有云诺西这个大好的替罪羊冲在前头,不过这其中有一件事脱出了她的掌控,就是映明月!云诺唯没有想到云诺卿与映明月有交情,更没有想到映明月轻轻松松就说出了“海心花”的名字,不过好在云诺卿对海心花的“忽略”成全了她的计划。 这招借刀杀人,练瑾月如果一睡不醒自然最好,这样就成功地调拨了云诺卿与辅国公府,如果醒了追查起来也查不到她云诺唯的头上,铲除了云诺西加深王氏母女与云诺卿之间的仇恨对云诺唯也是有百利而无一害,不过她没想到的是王氏会如此不济,直接被云诺卿赶出云府,不得不说,云诺唯的确是个玩弄权术的高手,只可惜她挑错了对手,在云诺卿的眼中,王氏母女只是砧板上的肉,何时动刀全看她心情好坏而已。 映明月沉吟了一会儿,像是下定了决心一般,把心一横开口说道:“卿卿,我觉得,现在的你,让我有些。。。。。陌生。” “是麽?”云诺卿云淡风轻地回声道。 映明月皱了皱眉,沉声说道:“作为朋友,我不想看到你现在这个样子。” 云诺卿微微一笑,开口问道:“哪个样子?不择手段?还是助纣为虐?” 映明月缓缓地摇了摇头,开口道:“看得出来你与练小姐是闺中密友,她不应该成为你复仇路上的牺牲品,她如今还不省人事,可你却利用这点除去了王氏母女。” 云诺卿瞥了眼仍在昏迷中的练瑾月,淡淡地说道:“明月,我从不认为你是个善良之人。” 映明月出声道:“我自认不是,可我不会利用朋友。” 云诺卿不置可否地笑了笑:“道不同罢了,在我看来我只是让瑾月的昏迷发挥了它最大的价值而已。” “那么我师兄呢?宫锦湫呢?也是你利用列表中的对象之一?” ps: 求订阅~~~蓝蓝拜谢!!!! 零七二章 昏迷瑾月渐苏醒 宫锦湫呢? 云诺卿淡淡一笑道:“不,他不是,因为我与他之间已不再有任何牵连。” 映明月微微皱眉:“卿卿,既然有情,何苦为难彼此?” “你怎知于我来说,这是为难?子非鱼焉知鱼之乐,你们与我终究是走在了不同的路上。”云诺卿深深地看着映明月渐沉的脸色,清冷的眸子似乎要看穿她的灵魂一般,轻声说道:“明月,你,不必为他做到这种程度。” 映明月一慌神神色有些不自然地哂笑道:“你说什么呢,我看你这儿也没事了,那我就先回去了。”说罢,逃似的离开了。 云诺卿涩然一笑,映明月的心思她同为女子怎会感受不到,试问,有谁会为了一个不相干的人无声守护十几年,甚至将魔宫这等势力拱手相让,映明月对宫锦湫的情或许瞒过了宫锦湫,瞒过了宿洛和夕鹤,但终究是没有骗过云诺卿,云诺卿对映明月是敬佩的,为了一份不会有回音的感情可以倾心付出,甚至愿意将另一个人推到他的怀中,这一点,云诺卿自问是无论如何也做不到的,也或许,这便是他与映明月的缘分。 云将军夫人王氏被休,带着两个女儿被逐出家门,很快就在上京城的大街小巷中传开了,顺带着的还有王氏母女在云府中飞扬跋扈,一手遮天,如何欺凌当初的二小姐如今的诺公主的事迹,与外界的风言风语截然相反,云府中这两日却是一片风平浪静。 云诺卿没日没夜的在床边守了两日了,这天一早终于见练瑾月有了悠悠醒来的迹象,果不其然,日上三竿时,床(和谐)上的练瑾月就有了动静。 “诺卿,回来了?”练瑾月刚刚醒来,这两日滴水未进。嗓音有些沙哑地说道。 云诺卿长舒了口气,小心地扶起练瑾月让她的身子靠在靠枕上,没好气地说道:“可算是醒过来了,你要是再睡上两天。我可真要去辅国公府负荆请罪了。” 练瑾月难掩虚弱的笑了笑,说道:“我昏迷的事情,我舅父舅母和祖母,他们不知道吧?” 云诺卿点了点头,道:“暂时不知道,我怕辅国公和温老太君挂心,下了封口令,现在除了云府的人外界还不知道这几天的事。” 闻言,练瑾月稍稍松了口气,随即关切地看着云诺卿说道:“这两日辛苦你了。这人都消瘦了许多。” “这说的是什么话,你没事最重要,我想,你也知道这事儿和云诺唯脱不了关系,但暂时我还不能帮你报这个仇。”云诺卿沉吟道。 练瑾月会意的点头。微微一笑道:“我还不知道你吗?你做的没错,现在确实不是动她的时候,这笔账就先记下,不过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恐怕已经给她找好替罪羊了吧。” 云诺卿毫不惊讶地笑了笑,说道:“云诺西。” 与练瑾月之间,云诺卿始终有种默契。两人不需要说明太多就知道对方心中所想,就如现在一般,练瑾月对云诺卿没有半分埋怨苛责,她甚至猜到云诺卿会这么做,在练瑾月看来,云诺卿此举是明智的以退为进。而这种行为在映明月看来,却是让她寒心的利用,无所谓孰对孰错,大概这就是知己与朋友的区别吧。 “云诺西”,练瑾月轻声呢喃。随即赞同的点了点头,“王氏母女确实不宜再留,不过既然王氏没有了利用价值,恐怕古赤纱是不会放过她了。” 想想也是,古赤纱为了控制王氏可是在她身上下足了本钱,甚至连阴蛇蛊都用上了,现在王氏连一点儿作用都没起到,白白浪费了古赤纱的心思不说,若是在泄露出去点什么,那对古赤纱来讲,可真就是得不偿失了,如此一来,王氏只怕难逃一劫了。 云诺卿本也不是悲天悯人之人,只是有些感慨,几个月前她还要仰人鼻息委曲求全,可这短短的几个月后,王氏母女已经被她赶出云府,真是世事无常。 “你身子再好些就要回府了吧。”云诺卿轻声说道。 一阵沉默后,练瑾月缓缓点了点头:“五日之后,我便要进宫了。” “这么说来,入宫之前恐怕是见不到你了。”想到这儿,云诺卿有些不舍。 练瑾月微微一笑,安慰道:“又不是老死不相往来了,你得了空便进宫看看我就好。” “入宫以后万事小心,二皇子为人谦和,但他的母妃贤妃娘娘可是个心机深沉的主儿。”云诺卿小心提醒道:“那日选妃宴上,虽然贤妃和淑妃看起来一团和气,可后(和谐)宫中最不缺的就是演戏的高手。” “嗯,我明白。” “还有一点,你一定要记清楚”,云诺卿神色严肃地说道:“皇储之争,务必远离。” 练瑾月扑哧一笑:“我插手那种事情做什么?” 闻言,云诺卿深深地看着练瑾月,轻声说道:“瑾月,若有一日,即便你对二皇子交了心,也不要为他去争那九五之尊的位置,高处不胜寒,这个道理你该知道。” 练瑾月郑重地点了点头,宽慰道:“你放心吧,二皇子似乎无心皇位,而且,当今圣上圣体安康,立储君的事可还早得很呢,即便是立皇储,心思通透之人都看得出,多半还是那位神秘的凉王爷。” 听了练瑾月这番话,云诺卿也稍稍安了心,练瑾月是云诺卿最珍视的知己,自古天家无情,凡是与皇储之争扯上关系的,美人大多落得个红颜薄命香消玉殒的下场,这是云诺卿最不愿见到的结果,哪怕有万分之一的机会,云诺卿都会拼尽全力救下她,只希望,不会有那么一天。好在,练瑾月嫁的是二皇子而不是大皇子,这让云诺卿多少有些安心。 云诺卿不知道,练瑾月也不知道,多年以后,当命运脱离了既定的轨道,云诺卿最不愿意见到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零七三章 入宫拜见皇太后 元虚十三年十二月初七,天御国大皇子二皇子迎娶皇子妃,普天同庆,正值寒冬腊月这天儿是刺骨的寒,可这也阻挡不了百姓们的看热闹的热情,这不浩浩汤汤的送亲队伍分别从四个方向而来,正是容府,辅国公府,云府,和柳府的队伍。练瑾月不从练国公府出嫁,倒是由辅国公府送亲也轰动一时。 云诺卿坐在梳妆台前任由筱竹在自己头上捣鼓着,自己却听着外面锣鼓震天微微出神。 “小姐”,筱竹伸手在云诺卿眼前晃了晃:“小姐,您想什么呢?” 云诺卿回了回神,淡淡一笑说道:“没什么,梳好了?” “嗯,您看看成不成?”说着,筱竹拿起铜镜在云诺卿面前左右变换着角度让她看清楚。 云诺卿好笑地一把拨开筱竹的手,笑骂道:“你家小姐没有老眼昏花,看得清。” 闻言,筱竹杏目一瞪,挺了挺小胸脯说道:“小姐今儿不是要进宫吗?奴婢自然得慎重,可不能丢了小姐的人。” 云诺卿笑骂道:“你这小脑袋整天都想什么呢,快走吧。” 畅通无阻的进了宫,懒得与那些官场上的老油条周旋,云诺卿在筱竹的陪同下悠闲的散着步,百无聊赖之际,云诺卿忽然想起了那位慈祥面善的太后,微微一笑,心中打定了主意云诺卿便朝着皇宫北面走去。 “小姐,这是往哪儿去啊?”筱竹小跑着跟在云诺卿身后,不解的问道。 云诺卿微微一笑:“去见太后。” 筱竹惊得脚下一个趔趄,结结巴巴地说道:“太后,小姐,小姐怎么想起去见太后了,奴婢,奴婢有点怕。” 筱竹怯怯懦懦的羞窘样子逗得云诺卿乐不可支,云诺卿含笑说道:“太后很和善。别怕。” “哦。”筱竹这才点头。 凭着当日宫宴上皇帝御赐的凰令,云诺卿和筱竹畅通无阻地来到了永寿宫,说也巧了,太后随身侍候的杨嬷嬷从小厨房端了碗汤药回来。见到云诺卿忙行礼:“奴婢见过诺公主。” 云诺卿连忙上前两步托起杨嬷嬷的身子,微笑道:“嬷嬷免礼吧,我看你行色匆匆的端着药往回走,是皇祖母身子不舒服么?” 朱嬷嬷见云诺卿没有一点儿公主架子,心中赞赏,听她这么一问赶紧回答道:“太后娘娘近来总是睡得不安稳,今儿起来就头痛,可这是两位皇子大喜的日子,太后娘娘怕不吉利硬是不让奴婢宣太医,这不奴婢赶紧去熬了药来。” 云诺卿点了点头。说道:“我这次来就是给皇祖母请安的,如此,便欲嬷嬷一同走吧。” 杨嬷嬷施了一礼规规矩矩地在前面带路。 云诺卿与杨嬷嬷刚一进到寝殿就闻到浓郁的熏香味,云诺卿不适地吸了吸鼻子,杨嬷嬷见状忙说道:“公主是闻不惯吧。过会儿就适应了,太后娘娘这两日睡不安稳太医也拿不出什么好法子,只能借助沉香助眠了。” 云诺卿皱了皱眉,沉声道:“皇祖母的身子熏香反而对她不好,香料始终算不得好法子啊。” “您说的这些奴婢也知道,可太后娘娘这是陈年旧疾了,想要根治也不容易。太医院的那些个太医没有一个能想出法子来的。”杨嬷嬷忧心忡忡地说道:“太后娘娘这些日子日渐憔悴了。” 云诺卿微微蹙眉,问道:“皇祖母这病拖了多久了?” 杨嬷嬷答道:“差不多有一个月了。” 太后靠在罗汉床(和谐)上,听到隐隐传来的交谈声出声唤道:“杨嬷嬷。” 杨嬷嬷连忙加快脚步,应声道:“奴婢在,太后您快瞧瞧是谁来了?” 云诺卿缓缓推开门,含笑站在门口望着太后。太后一见云诺卿眼睛顿时一亮,对着云诺卿连连招手道:“诺卿来了,快过来让哀家看看。” 云诺卿上前盈盈一拜,柔声道:“诺卿给皇祖母请安。” “好,好”。太后高兴得合不拢嘴:“来,坐到哀家身边儿来。” 云诺卿回头接过杨嬷嬷手中的药,坐到太后身侧柔柔一笑道:“皇祖母可不能因为我把药忘在一边了,要是这样的话,那诺卿可真成了罪人了。” 太后笑骂道:“瞧你这张利嘴,哀家这就喝了它。” 杨嬷嬷站在一旁也是满脸笑意。 云诺卿小心地把药吹凉些,一勺一勺地喂太后喝下,“皇祖母,我听杨嬷嬷说您最近睡得不安稳。” 太后伸手揉了揉太阳穴,说道:“是啊,最近也不知怎么的,这头疼病又犯了,只能靠着熏香睡一会儿。” 云诺卿关切地说道:“熏香不是长久之计,用多了反而不好,我倒是知道核桃助眠,莲子也有助眠的功效,此外皇祖母可以把沉香撤走,在寝殿里摆放些茉莉花和银杏叶,这两种花都有助眠安神的功效。” 杨嬷嬷听得连连点头,太后也是惊奇的看着云诺卿,缓缓道:“诺卿懂得可真不少。” 云诺卿扑哧一笑:“我只是从朋友那里听了些过来,皇祖母看看这样若是还没有效果,我便请那位朋友入宫。” 太后挑了挑眉,疑惑地问道:“诺卿的那位朋友是何人?入宫还要请?” 云诺卿微微一笑,缓缓开口道:“天下第一女神医,映明月。” “是她?”太后缓缓点了点头说道:“难怪了。” 杨嬷嬷一听眼睛一亮,连忙出声道:“奴婢这就去给太后娘娘熬粥。” 云诺卿轻声道:“嬷嬷在粥里加些冰糖吧。” 闻言杨嬷嬷一溜烟的跑开了,筱竹也被云诺卿派去给杨嬷嬷打下手了。 “这也是你那位朋友教的?”太后含笑问道。 “皇祖母刚刚服下药,想必嘴巴里面都是苦的,我想着叫杨嬷嬷放些冰糖给您解解苦味。” “你这丫头啊。”太后慈祥地看着云诺卿,起初宫宴上对云诺卿青眼有加只是因为他那最疼爱的孙儿,可现在她对这个认下的孙女儿她真是越看越喜欢,打从心底里疼爱。 ps: 求推荐,求订阅~ 零七四章 反唇相讥闹别扭 太后服下了粥,与云诺卿两人正你一句我一句地闲聊着,这时杨嬷嬷进来回话:“太后,吉时快到了,您和公主该起驾去观礼了。” 太后看着已经入夜的天色笑道:“这会子功夫竟过得这般快,诺卿日后便常来进宫陪哀家说说话儿吧。” 云诺卿柔柔一笑道:“是,诺卿以后一定常来陪您,咱们现在便去观礼吧,别让父皇和众位大臣久等了。” 这厢云诺卿小心扶着太后往外走,那厢赏春园中各位大臣及府中亲眷都已经入座,彼此正开怀地相互攀谈着,云翰正满面春风地与容列说着话。 “恭喜云将军啊。”容列朗声笑道。 云翰大笑道:“同喜同喜,日后咱们两家可要互相扶持才是啊。” 容列深有同感地点头道:“云将军说的是,不过,都这个时辰了,怎么还不见诺公主人?” 闻言,云翰四下搜寻起云诺卿的身影,看了一圈儿各府里的千金小姐,皇后和嫔妃们端坐在座位上,皇家的皇子公主也到齐了,只是独独不见云诺卿的身影,就是一向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凉王爷都已经到了,今日他脸上仍是覆着银质面具,拒人千里的气息致使他身侧三丈之内无人敢靠近,此时宫御翼正单手支撑着下颌百无聊赖地把玩着夜光杯。 这时, “皇上驾到——” “太后娘娘驾到——” 众大臣忙起身行礼,这时那太监又喊了句:“诺公主驾到——” 众大臣和其亲眷们悄悄地瞄了一眼,果然看到云诺卿扶着太后两人有说有笑地走了进来。 云诺卿撤了手正想向云府的席位走去,刚迈出两步就听身后太后娘娘的声音传了过来:“诺卿,过来坐到哀家身边儿来。” 太后话音一落,众人都是一惊,坐到太后身边儿去,还没有哪个皇子和公主有这等殊荣,如此盛大的典礼众目睽睽之下坐在太后娘娘身边。这绝对是失礼的行为,谁也没想到云诺卿竟能如此得太后的疼爱。 这种时候若是拒绝了无异于拂了太后的颜面,若是就这么公然地坐了上去又会让人笑话作不识大体,云诺卿微微一笑心中有了计较。见她福了福身子轻声道:“诺卿想与皇祖母亲近什么时候都可以,今儿个难得凉王亲自出席,诺请可不好再霸占着您了,今儿就让凉王陪您说说话。” 云诺卿一番话进退得宜,落落大方,既没有拂了太后的颜面又让人点头称赞,凉王素来性情冷淡太后对这个孙儿也是打心眼儿里疼爱,云诺卿这么一说正巧也给了太后与他亲近的契机,这可乐坏了太后了,可高兴归高兴。当事人凉王却迟迟不见动作,甚至连话都没有一句,太后的眼神黯了黯,难掩失落地苦涩一笑道:“翼儿许是乏了,罢了。罢了。” 见太后眼底的失落,云诺卿心中不忍,看惯了人情冷淡的云诺卿倒是真心喜欢这个面慈心善的太后娘娘,她看得出,太后是真心待她好,此时见宫御翼不冷不热的态度,顿时勾起了她的火气。 云诺卿俏脸一沉。冷眼看了眼宫御翼,讥讽道:“凉王爷好兴致,现在还有闲情雅致摆弄您那杯子,一个死物任你把它看穿了它也活不过来不是?” 云诺卿话音一落,太后和皇上神色都紧绷了起来,对自己的儿子(孙儿)这两人也是捉摸不透。便是连他们对宫御翼都不曾说过一句重话,销声匿迹了十四年后,此番回归宫御翼的性子越发让人觉得透心凉了,虽知道宫御翼对云诺卿心存好感,可皇上和太后也无法肯定他会不会对云诺卿出手。别人不知道,这宫中有头有脸的人可都知道,宫御翼前几日随手就砍了皇后的亲生女儿琼柒公主的一只手臂,原因很狗血,因为她伸手扯住了他的衣袖,因为此事皇后也曾又哭又喊地大闹了一番,最后还是宫御翼一句话就解决了。想起来至今太后娘娘还觉得凉气直窜,那日,宫御翼只冷冷的对皇后说了句“要死的还是要活的。”想到此处,皇上和太后对云诺卿更加担心了起来。 太后刚要出声解围,只见宫御翼的唇缓缓勾了起来,太后和皇上相视一眼,还来不及震惊就听宫御翼沁着凉气的声音传了过来:“卿儿说的对,不如多看看你让本王来得愉快。” “‘三皇兄’说笑了,小妹只是觉得‘三皇兄’是不是该多关心一下父皇和皇祖母。”云诺卿刻意咬重了“三皇兄”三个字。 宫御翼勾唇轻笑:“有劳‘皇妹’,本王受教了,本王这就去陪皇祖母和父皇,‘皇妹’可满意了?” 云诺卿被他一口一个“皇妹”叫得不自在,微微蹙了蹙眉说道:“三皇兄自便。”说罢,浑身不自在地坐到云府的席位中去。 宫御翼如所言一般,优雅地起身理了理衣袍向高台上太后和皇上的方向走去,太后愣愣的还有些回不过神,皇帝连忙对身边的青城公公吩咐道:“快,给凉王爷看座。” “诶。”青城公公一哈腰应了声,连忙对小太监招了招手,立刻有人抬着桌子和椅子在太后和皇帝中间给宫御翼设了座位。 宫御翼对皇上和太后躬了躬身子,道:“孙儿给父皇,皇祖母请安。” 太后和皇帝喜上眉梢,皇帝开怀大笑:“好,好,坐吧。” 太后慈祥地看着宫御翼,满脸感动,似乎能看到宫御翼这样坐在她身边,即便什么也不说她也满足了。 云诺卿见太后发自内心的高兴也勾唇一笑,却不料这抹笑意正巧落在宫御翼的眼底,宫御翼缓缓开口:“皇妹对皇祖母倒当真是一片孝心。” 云诺卿反唇相讥:“诺卿不似皇兄万千宠(和谐)爱于一身,自然更能体会真情难得,只希望三皇兄要对得起父皇和皇祖母的爱护才好。” 皇上和太后闻言满是感动,对云诺卿更是看重了几分,宫御翼低低一笑,开口道:“既是卿儿说的,本王自会铭记于心。” 零七五章 此时无声胜有声 这次两位皇子迎娶皇子妃的大典来的可不止是各个府里的千金小姐,前来观礼的还有王孙公子,年轻有为的青年俊杰,其中自然也包括作为夜王府世子爷的宫锦湫。 打从云诺卿的身影出现的那一刻,宫锦湫的目光就紧黏在他身上,除他之外,大部分王孙公子的眼睛也都紧紧地盯着云诺卿,有垂涎,有倾慕,对周遭火热的目光视若无睹,云诺卿自己拄着胳膊闭目养神中。宫御翼幽深的眸子冷冷地扫过下方,将某些人淫(和谐)荡贪婪的脸暗暗记在了小黑账里。 “吉时已到,迎新人——”青城公公扯着他那尖锐的公鸭嗓子喊道。 随即,便见宫御离一左一右携着容沁璇和云诺唯走了进来,随后便是宫御熵与练瑾月和柳依依,两位皇子和皇子正妃着一身大红的喜服,而云诺唯和柳依依的喜服则是稍淡些的红。两对新人走到场中对皇帝和太后跪地叩首,一番繁琐的礼节下来云诺卿看得直犯困,心中不由得开始同情起练瑾月来,这以后恐怕是再无自由了,动辄下跪磕头的,累也累死了。 把她皱成苦瓜脸儿的样子收入眼底,宫御翼忍不住轻笑,一旁的太后注意到宫御翼的失神也是宽慰地点了点头,总算这孩子还不是彻底的无情的。 “呼”,云诺卿双手搭在白玉堆砌的围栏上长长地舒了口气:“终于结束了。” “小姐,咱们就这样跑出来,不好吧,要不奴婢去知会老爷和兰姨娘。。呃,不是,是夫人一声?”筱竹苦着一张脸小声问道。 云诺卿知道筱竹在担心什么,也不难为筱竹直接点了点头示意她去回了云翰的话,她知道若是她就这么离开了,恐怕回府筱竹就会被云翰责罚了。 筱竹屁颠屁颠的跑开了。云诺卿吹着冷风看着夜色中的皇宫,灯火通明,可总是少了些人气儿,感觉冷冰冰的。穿的太单薄了,云诺卿心中一叹,拢紧外袄,伸手揉了揉冻得有些泛红的鼻尖,双手合在一起呵着热气正准备暖一暖手忽然一件重物压在了自己身上,云诺卿情急下挥出的一掌猛地被一只白皙的手紧紧扣住,抬眸一看,她一张俏脸顿时阴沉了下来:“凉王爷不在筵席中品味佳肴跑出来做什么?” 宫御翼半点儿也不在意她冷淡的态度,放开云诺卿的手宫御翼双手绕过她的颈子伸向云诺卿背后,双手一抖将方才没有给她披好的貂裘拉紧。这才开口说道:“夜里寒气重,该多加些衣服才是。” 云诺卿蹙眉看着宫御翼一丝不苟地为她披貂裘的样子,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说些什么,宫御翼似乎是察觉到了她的窘态,轻轻一笑道:“想什么呢。这么出神?” “没什么。”云诺卿不自在地别过头去:“你不在里面呆着怎么出来了?要打道回府了??” “天冷,怕你着凉。” 云诺卿:“。。。。。。” 宫御翼调笑道:“本王不接受卿儿美色以外的感谢。” 云诺卿嗤嗤一笑道:“凉王爷想多了,您本就当得起一笑倾国,还哪里需要美色感谢?” 这话一说完,即使宫御翼的脸上覆着面具云诺卿看不到他的表情,也能感觉到面具之下恐怕已经黑的彻底的脸色了,云诺卿俏脸上扬起一抹胜利得逞的笑意。说道:“我倒是好奇都有谁见过凉王爷的面具下是怎样迷惑众生的一张脸?” 宫御翼无奈地盯着云诺卿看了半晌,才缓缓出声道:“十四年来,你是唯一一个。” 闻言,云诺卿一怔,刚刚准备好的想要挖苦宫御翼的话也哽在了喉间,他的意思是。十四年里,除了她,没有人见过他的样子?云诺卿不可置信的睁大双眼,真的是这个意思? 见状,宫御翼似是自嘲地笑了笑。也学着云诺卿的样子双手搭在围栏上眸光悠远地看向夜空中的星,缓缓说道:“十四年前,幽冥岛的太上长老也就是我的师父幽千山游历四国,途经天御机缘巧合之下收我为徒,不久之后便带我离开天御前往幽冥岛,那一年我七岁,耗时五年通过了岛上的试炼,那五年里,他们教会了我掩藏自己,时至今日,我的“故人”都已经不在人世。” 听着他的叙述,对于那个神秘的幽冥岛云诺卿心底隐隐有了猜测,她低声问道:“那么,你的师父呢?” 宫御翼一阵轻笑:“卿儿不是已经猜到了?” 云诺卿心中一叹,果然,那位幽冥岛的太上长老只怕也已化作白骨了,不过,这倒使云诺卿更加好奇,幽冥岛的试炼还有那些见过宫御翼的人死去的原因,这其中有什么必然的联系?或者说,那个所谓的试炼是什么?尽管知道好奇心是个很可怕的东西,可一向理智的云诺卿此时还是被挑起了兴趣。 “你的师父,是你杀的?” “是。” “他们知道?” “没有人知道。” “你为什么告诉我这些?”云诺卿沉吟半晌,最终还是忍不住开口问道。 “你想知道,我便告诉你。”宫御翼云淡风轻地回答。 没有什么值得深思的理由,只是单纯的,她想知道,他便告诉她。 云诺卿愣了愣,说道:“如果我所料不错,你说的这些,都是被列为禁忌的秘辛,而你现在却就这么轻易的告诉了我。” 宫御翼勾了勾唇,轻声道:“没有人可以一辈子,一个人,守着某些秘密,而我,只是要那个能与我分担的人是你罢了。” 喧嚣纷杂的氛围中皇宫某个清净的角落,云诺卿与宫御翼久久地对望,谁也不曾开口,夜里寒风呼啸彻骨冰凉,两人却恍若未觉,忽然,云诺卿轻轻一笑,像是一抹暖暖的微光照亮了这片夜空。 直到多年以后,云诺卿想起这一夜,她仍是会弯眸轻笑。 某些情愫的滋长,有时,真的只需要一瞬间。 零七六章 腹黑凉王幽羽翼 “本世子倒才看出凉王爷与诺公主兄妹情深啊。”郎才女貌,花前月下,不错的气氛都被宫锦湫这不阴不阳的一声给搅了。 幽羽翼微微一笑:“夜世子是专程出来感叹这么一句的?” 宫锦湫皱着眉看着并肩站在一起的两道身影,一道月色,一道纯白,看起来该死的般配,宫锦湫心中行事一向为所欲为,想到什么便做什么,这不,只见他上前两步伸手就要将云诺卿拽到身边来,可手指刚要碰到云诺卿的衣角便被一道寒气刺得指尖一麻。 宫锦湫面色阴沉地几乎能滴出水来了,他压低声音沉声说道:“凉王爷此举是在向本世子宣战?” 闻言,幽羽翼上扬的唇角缓缓地抿了起来,只听他清冷的声音低低地响起:“宫锦湫,如果你指的宣战是卿儿,那么本王告诉你,你不配。” 话音一落,宫锦湫周身寒气暴涨,提起一掌带着必杀的气势猛地拍向幽羽翼的胸口,只见幽羽翼不闪不避左脚微微向左跨出一步,靴底“唰”地在地面变幻了个角度,双脚与肩平齐稳住身子任宫锦湫的掌风狠狠地击在他的心口,受了宫锦湫全力一击的一掌幽羽翼脚下步法一乱倏地退后半步,云诺卿见状心中一急忙伸手去拉幽羽翼的手臂,幽羽翼眼底迅速闪过一丝狡黠借势将整个身子倚在了云诺卿身上,云诺卿气急地骂道:“没受伤就给我起来!” 幽羽翼眼底狠光一闪悄悄运起灵力,他体内的灵力猛地汇成一道光柱,咬了咬牙,幽羽翼把心一横倾力狠狠地轰在了自己的灵台穴。 云诺卿见他半晌没反映心中正疑惑,忽然感到身上的压力一重,幽羽翼整个身子失重地压了下来,云诺卿手忙脚乱的去扶,却感觉幽羽翼身子一僵猛地喷出一口鲜血,随即他的 身子就软软的瘫倒了下来。 云诺卿心中一急尽力稳住自己不要倒下。一边双手并用将幽羽翼的身子固定在自己身侧,将他大半身躯的重量压在自己身上。 “诺儿。”宫锦湫出声唤道。 云诺卿心中烦躁,冷眼扫了眼宫锦湫沉声道:“如果你不愿意帮我就不用再说了。” 说罢头也不回地扶着幽羽翼蹒跚地离去,宫锦湫看着两人的背影眸子里满是伤痛。诺儿,你选择的竟是他麽?不, 我说过,即使是死,对你,我绝不放手!一念及此,宫锦湫身影一闪转眼间就追上了云诺卿二话不说这接拎起幽羽翼的身子。 云诺卿冷冷地说道:“世子爷非要杀了他才甘心?” 宫锦湫面色一沉,冷声道:“送他去医治。” 云诺卿半信半疑地打量着宫锦湫,见他不似说笑这才任由他像丢破烂儿一样拎着幽羽翼,她自己也乐得轻松。 “咳咳”。一直没有动静的幽羽翼忽然用力地咳了咳,虚弱的出声道:“卿儿,你,咳咳,你来扶我。” 云诺卿不情愿地后退了两步。问道:“为什么?” “咳咳,他晃的我,快要‘血崩’了。”幽羽翼胡乱的瞎编着。 闻言,云诺卿额角瞬间刷下三条黑线,。。。。血崩。。。。这种借口也只有幽羽翼想得出来。 “懒得理你。”云诺卿白了他一眼说道。 宫锦湫暗爽,手上的力道更加重了几分,幽羽翼的身体状况瞒得过云诺卿却瞒不住他。方才他那一掌虽然结结实实地打到了他的胸口,可宫锦湫分明感觉除了让幽羽翼在那一刻气血翻涌了一瞬间,什么事都没有,更别提吐血了,至于这血是哪儿来的,只有幽羽翼自己知道。纵然宫锦湫对幽羽翼这种手段不耻,可对他的修为却是暗自心惊,自己那一掌绝没有半分留情,虽然想到不至于要了幽羽翼的命,可他这么轻松地挨了过去着实出人意料。这十四年,他竟然走到这一步了? 幽羽翼狭长的眸子眯了眯,一不做二不休! “噗——” 云诺卿洁白的一群瞬间被血染了个鲜红,被突如其来的血惊了一跳,回过神来云诺卿忙到幽羽翼身边去查看,果然,幽羽翼唇角仍有血迹流下来。 “放下他。”云诺卿沉声道。 宫锦湫一怔,云诺卿见他没反应直接自己动手拨开宫锦湫的手自己则小心翼翼地扶起幽羽翼,注意到幽羽翼越发惨白的脸色,云诺卿不着痕迹地抿了抿唇,道:“再坚持一会儿。” 幽羽翼吃力地扯了扯嘴角露出牵强的笑,有气无力地说道:“卿儿不会。趁机,杀了我吧,然,后毁尸灭迹。” 云诺卿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娇叱道:“闭嘴!” “砰砰砰,砰砰砰。。。” 深夜漆黑的巷道里响起急促的敲门声。 “谁啊,这大半夜的,我们不接生意了!”院子里一个男子不耐烦地喊道。 “开门!”宫锦湫沉声喝道。 院子里的人一听声音忙连跑带颠地开了门。 “世子爷,小的不知你是您,您别见怪。”开门的是个身体臃肿的胖子,那胖子点头哈腰地给宫锦湫赔着礼。 宫锦湫黑着脸一脚把胖子踹出好几米,寒声道:“叫映明月过来!” 云诺卿和宫锦湫坐在一旁看着映明月给幽羽翼诊治。 宫锦湫有些苦涩地开口:“诺儿,我。。。” 云诺卿打断道:“世子爷有事改日再说吧,我今天很累了没有心思听。” “好。”宫锦湫无奈地叹了口气。 这时,映明月走了过来,云诺卿的眸子盯着映明月,映明月看了看云诺卿,又看了眼难掩失落的宫锦湫,半晌,脸上露出古怪的神色,沉吟了一会儿想好措辞这才出声道:“伤得,呃,不算重,但是也不算轻,恰到好处。” “恰到好处?”云诺卿不解地问道。 映明月咬了咬嘴唇,缓缓说道:“这个伤只要再重一点,以后怕是就再难修炼了,再轻一点,也就不需要卧床休养了。” 闻言,云诺卿俏脸一黑,沉声问道:“是外力打伤?” 映明月憋着笑说道:“也许吧。” 这下云诺卿一张俏脸彻底沉了下来。 (ps : 由于全部都是宫姓,有的时候很难区分,所以蓝蓝决定沿用凉王与女主初遇时候的称呼“幽羽翼”,这个名字以后会讲到缘由。 ) 零七七章 吾惟愿与卿同归 云诺卿沉着脸怒气冲冲地走到床前,冷声道:“你在装!” 幽羽翼有气无力地哼唧了两声,这倒不是他装的,是真的开不了口了,为了博美人的同情心强行催动灵力冲击灵台穴,搞不好真的会废了一身修为,他能撑到现在已经是很好很强大了。 映明月站在一边实在看不过去了,上前劝说道:“卿卿你也别气了,他也实在算不得骗你,毕竟,这一身伤是做不得假的,你看他现在这个样子哪里开得了口,恐怕一句话都说不全又要一口鲜血溅你一身了。” 云诺卿纵是气急却也无法发作,看着躺在床(和谐)上半死不活的幽羽翼只好恨恨的踢了无辜的凳子一脚,这只狡诈的死狐狸分明就是算计好了的,与其假装受伤惹她生气不如自残一把,即便云诺卿知道了也拿他没法子,毕竟若不是因为她宫锦湫不会出手,那自然也就没有幽羽翼重伤这一说了。幽羽翼每一步都把她算计得死死的,让她即使生气也无法撒手不管,想到这儿,云诺卿心底隐隐的生出了些许异样的感觉,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竟这般了解她了? 宫锦湫的目光自始至终都没有离开过云诺卿,他看着她恼,她怒,她束手无策,到最后她的脸上露出让宫锦湫不安的表情,那抹笑意虽淡的不易察觉,可还是被宫锦湫清楚地收入眼底。 终于, “诺儿。”宫锦湫轻声唤道。 云诺卿不解的回头:“怎么了?” “天色太晚了,你先回府吧,这边我来守着。” 经他这么一说云诺卿才想起自己也没说一声就跑了出来,想必筱竹是急坏了吧,怕是那丫头又要哭鼻子了,可幽羽翼又是个让人不放心的主,云诺卿心中踌躇起来。 忽然,云诺卿感觉自己的袖子被拉住了。一低头果然看到幽羽翼修长的手。 “我不走。” 话一出口,就是云诺卿自己都愣住了,张了张口想说些什么,可对上幽羽翼含笑的眸子却变了样:“我。不走。” 幽羽翼唇角缓缓上扬,对云诺卿微微摇了摇头。 “你要我走?”云诺卿迟疑地问道。 幽羽翼身上疼得厉害,只能温柔地眨了下眸子。 云诺卿勾唇一笑,转过身对映明月说道:“明月,他。。。”云诺卿话还没说完,映明月就连连点头接过话:“我知道,我知道,你放心吧。” 听着渐渐远去的脚步声,宫锦湫抿了抿唇道:“明月,你先出去吧。” 映明月迟疑地看了他一眼。咬了咬唇后说道:“好吧,卿卿的脾气你知道的,他要是出了什麽。。。” “我知道。” 闻言,映明月还是有些放不下心,可她也知道。宫锦湫这么毫不掩饰地支开自己定是有话要与那人说了,想到这儿这才一步三回头地退了出去。 “我很喜欢诺儿,从见她第一面时就喜欢,只是当初的我太笨拙,不懂怎么样去爱护她。”宫锦湫摸着手边的茶杯缓缓说道:“第一次遇到她的时候,她扮成下人偷了我的钱包和夜王府祖传龙纹玉佩,那时我就想。如果有朝一日捉住那小贼,定将他五马分尸,没想到没几日就又见到了她,我不止一次地庆幸,幸好那天我遇到了她,那一日她被陷害下毒毒害亲弟。云翰的一剑刺在了她的左肩,差一点就要了她的命,差一点,我就要永远的失去她,诺儿的心太软。若不是兰氏派人杀她,她不会回到云府走上今日的这条路,我,宫锦湫做过的事从不后悔,可对她,我无数次的悔过,当日我不该送她回云府,我应该留下她,那样,也许她不会越走越远。” 宫锦湫的这番话,不知是想对幽羽翼说还是像对他自己说,他苦涩地牵了牵嘴角,忽然,幽羽翼低沉的声音清晰无比的传进了他的耳朵:“所以本王说过,你不配。” 宫锦湫眼中寒意渐盛:“你的伤是假的?” “伤是真的,映明月可不是那么好瞒的,只是还能张口也不至于毫无行动能力罢了。”幽羽翼不以为然地说道。 宫锦湫没有说话,却听幽羽翼沉声开口道:“你与我讲这些事为了什么?证明你与她先我一步相识?还是她的心里曾住过你?宫锦湫,直至今日你都不明白为什么你离她越来越远。” “你是什么意思?”宫锦湫危险的眯起了眸子,沉声问道。 幽羽翼唇边扬起一抹嘲讽的笑:“你为何救她?为何送她回云府?若她不是云翰的女儿,那一日你可会出手?这些,你可曾对她提过只言片语?” 宫锦湫双拳倏地握紧,他手中额茶杯应声化作碎片,幽羽翼寒声道:“本王对你图谋的事不感兴趣,可你认为你的动作真的能瞒过她?不是她越走越远,而是你选择了另一条路,殊途末路的人怎么可能走在一起。卿儿有颗玲珑心,须知有些事你根本无法瞒过她,或许她给过你机会和盘托出,而你错过了,本王想,当初若你选择了对她坦诚,她会奋不顾身。所以,本王该谢谢你。” 闻言,宫锦湫如遭雷击,愣愣的半晌没有回过身,脑中一幅幅画面像是走马灯一样一一闪过,她状似无心地问他,他不置一词时,她眼底的失望,她问他到底瞒了她什么,他闭口不言时,她眼底的决绝,原来,他们竟是这样错过的吗?不,他不甘心! “如此说来凉王爷能对诺儿推心置腹,无所不言?我与她殊途末路,你与她便是共路同归了吗?” 幽羽翼勾唇一笑:“本王的一切只会与她分担,若为此,前功尽弃,在所不惜。” 前功尽弃,在所不惜! 短短八个字,却给了宫锦湫简短有力地一击,前功尽弃,自己能做到吗?不,他不能! 映明月担心幽羽翼的状况一直并未走远,此时她站在门口双眼定定地望着缓缓打开的房门,“师兄。”她轻声唤道。 宫锦湫六神无主地推开她径自走出院子,寒风透过映明月单薄的衣衫冰冷的凉意从胸口直蔓延到她的心底,“前功尽弃,在所不惜”,云诺卿何其幸遇到了幽羽翼,而她,只要静静地守在他的身后便好,即便他的眼中永远不会有她。 零七八章 两情同路渐归心 “幽羽翼!” 清早院子里一声怒吼震得满院子人都是一个激灵。 “凉王爷又怎么惹着小姐了。”筱竹站在门口直叹气,这早膳是送还是不送啊。 云诺卿俏脸冰寒地坐在凳子上,沉声道:“自己喝。” “卿儿,我没力气。”幽羽翼气息虚弱地说道。 “别再装了,明月都告诉我了。” 幽羽翼满脸疑惑地问道:“告诉你什么?” 云诺卿俏脸一沉:“你的伤已经好了。” “谁说的,我的伤我自己清楚,美好,还差些。”说罢用力地咳了两声。 云诺卿深吸了口气控制住自己,压低声音问道:“你准备无赖到什么时候?” 幽羽翼状似无奈地一叹:“我也没办法,回了府没人照顾我这个生活不能自理的重伤患,只能赖在这儿麻烦卿儿了。” “幽羽翼,你不觉得你这样有*份麽?”云诺卿无力地翻了个白眼。 幽羽翼理所当然地说道:“不觉得,我不介意在关于我的传闻里加上这一条。” 云诺卿:“。。。。。。” 幽羽翼眼底闪过狡黠的光:“卿儿,如果你愿意随我回王府”,话还没说完就被云诺卿无情的打断:“想都不要想!” 云诺卿算是看不出来了,对幽羽翼这只老奸巨猾的狐狸就不能有一刻放松警惕,不然指不定他又作出什么幺蛾子来。 见云诺卿毫不犹豫的拒绝,幽羽翼干脆往被里面缩了缩一副充耳不闻的样子。 “出来把药喝了!”云诺卿一把把被子掀开丢到一边。 “卿儿,你真的不愿与我回去?”幽羽翼目光灼灼地盯着云诺卿,一刻也不肯放松,隔着面具云诺卿清楚地看到他眼底是从未有过的认真。 终于,似是败下阵来一般,云诺卿低低的叹了口气:“幽羽翼,你。给我些时间,不要把我逼得太紧了好吗? 闻言,幽羽翼轻笑:“好。” 幽羽翼何等心计,听云诺卿肯这样与他讲。他便知自己的努力不是徒劳的,终于她不再是全副武装地防备他了。 宫锦湫一只脚刚踏欲进门便听屋内两人浅浅的低诉声,迈出的步子停在半空上也不是下也不是。 幽羽翼低低一笑:“夜王世子既然来了,便进来吧,本王岂有让你无功而返的道理。” 宫锦湫脸色一沉:“你这是在炫耀么?” 幽羽翼直截了当的点头道:“如你所见。” 他倒是脸不红气不喘,倒是云诺卿一张俏脸染上了几许红霞。 “世子这段日子很闲啊,日日往本往这儿跑,不知道的怕是要误会了。”幽羽翼心情大好的调侃道。 宫锦湫冷哼道:“王爷准备在本世子这儿赖到什么时候?” “哦,我倒是忘了,这明月医馆的东家是你了。既然如此,本王这便离开。” 宫锦湫微微一怔,很快便回过神来,幽羽翼正愁找不到合适的理由哄云诺卿去凉王府呢,他若承认自己伤好了自己主动回王府的话。云诺卿是无论如何也不会随他同去的,可若是被人从明月医馆赶出去就不一样了,他一个重伤未愈的病患,云诺卿怎么会让他自己回去,难道让他爬回去不成? 想到这儿,宫锦湫恨不得自己抽自己一嘴巴子,想他也是个聪明一世的智者。可对上不按常理出牌又摆明了无耻耍流氓的幽羽翼,他的脑袋就显得不够用了。 这不,幽羽翼一听宫锦湫的话眼睛顿时一亮,干脆点额应下了不说,还一边转过头跟云诺卿装可怜:“卿儿,夜王世子既然不喜本王。本王也断做不出厚颜无耻地赖在这儿不走那等跌份儿的事,本王这就走。” 云诺卿满头黑线地听着他喋喋不休的唠叨,虽知道这人十有*就是装可怜,可一想到他那伤云诺卿还真是放心不下,若是真的复发导致修为尽毁。云诺卿可真要卖了自己去还债了。 “夜王世子放心,本王就是爬也会爬回凉王府。”说罢竟真的掀开被子要朝地上跌去。 云诺卿没好气地把他摁在床榻边沉声喝道:“老实别动!” 幽羽翼眼底快速闪过一丝笑意,说道:“好。” 深深吸了口气,云诺卿认命般的蹲下身子提起放在一边的靴子准备为幽羽翼穿上,幽羽翼一惊忙伸手扳住云诺卿的胳膊,云诺卿疑惑的抬头却听幽羽翼务必认真的说道:“放下,我自己来。” 云诺卿愣了愣,半晌才回过神来,怀疑的看向幽羽翼问道:“你弯得下身子去穿?” 幽羽翼咬了咬牙忍住全身的剧痛去够云诺卿手里的靴子,这倒不是装的,他若是躺在床(和谐)上动动胳膊动动腿是不成问题,可若是想弯腰上蹿下跳就有麻烦了,云诺卿清澈的眸子一瞬不瞬的看着幽羽翼吃力地弯下身子穿鞋的样子,她甚至能清楚的看到他额角凸起的青筋,豆大的汗不住地顺着幽羽翼的耳鬓流下,沿着面具的边缘缓缓流到他漂亮的下颌,云诺卿站在原地怔怔的看着,恍惚间,这一瞬间,她已经什么都看不到,什么都听不到,满心,满眼全是眼前的这个男人,虽然动作迟滞却仍透着骨子里的优雅。 “卿儿?”幽羽翼出声唤道。 云诺卿这才回过神,囧囧地眨巴了下大眼睛大声说道:“走吧。” 幽羽翼没有动作,而是轻笑着隔着虚空向云诺卿伸出手。 云诺卿叹了口气,无可奈何地走到幽羽翼身边轻轻动作缓缓扶起他的身子,两人并肩向门外走去。 宫锦湫一言不发,从始至终在云诺卿眼中像是个透明人一般坐在一边看着他们两人的动作,知道此时,他仍是坐在椅子上,听着园区的两人低低的交谈声。 “幽羽翼,你确定能走吗?” “幽羽翼,你还撑得住吗?” “幽羽翼,你流了好多汗,都滴到我肩上了。” “幽羽翼,我看不到你的表情,你现在很累吗?” “幽羽翼,你越来越重了,不要全都压到我肩上。” ( 推荐一篇好友的文~~/mmweb/3168668.aspx) 零七九章 三里桃林砍了罢 云诺卿百无聊赖地坐在窗边摆弄着风铃,她来到凉王府也有三日了,原本是耐不住幽羽翼软磨硬泡,可一住进来再想出去可真是着实不易了,这不,她刚与侍候的丫鬟雨燕提了一嘴“出来有些日子,该回去了”,今儿一早幽羽翼就给她闹失踪。王府前宅后院都找遍了也不见个鬼影。 “小姐,您找老奴有何吩咐?”秦管家听雨燕说云诺卿找他便知是与王爷有关,可他这身为奴才的自然是向着自家主子的,幽羽翼的心思他哪能不知道,件了云诺卿自然是装糊涂最好了。 云诺卿微微一笑:“秦管家,我找你来也没什么要紧的事儿,就是想跟您打听打听,你可知你家王爷去哪儿了? 秦管家揣着明白装糊涂地说道:“这奴才真是不知道,小姐找王爷可是有什么事儿,需要奴才代小姐转达吗?” “秦管家这话倒是奇怪了,你不是不知你家王爷身在何处吗?这还如何能代我转达?”云诺卿一双水眸紧紧地盯着秦管家。 秦管家被她看得浑身冰凉,恨不得抽自己俩大嘴巴,忙改口说道:“哎呦,奴才上了年纪了糊涂了,瞧我这张嘴!奴才失言,请小姐千万别见怪。” 云诺卿银牙一咬,这秦管家上了年纪人倒真是精明的可恨,跟他那个主子一个样,果然是有其主必有其仆,一样可恶,这眼看着一小天儿又过去了,就是不见幽羽翼的人影,云诺卿冷冷一哼,你跟我玩阴的,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秦管家,你们这王府里可有什么景色别致的去处,我这两日也着实闷得慌,不如你陪我四处走走。”云诺卿忽然一改脸色,对着秦管家柔柔一笑。 秦管家与云诺卿素不相识。虽对这位诺公主的手段有所耳闻,可到底没有过交锋,一见云诺卿态度一改,心中松了口气。以为是混过去了,忙应声道:“若是这王府精致最好的去处就是王爷的剑园了。” “剑园?”云诺卿疑惑地问道。 秦管家点了点头,解释道:“王爷自小习剑,甚爱桃花,因此建造王府时王爷便特意打造了剑园,园中种植三里桃林,偶尔王爷会到剑园练剑。” 桃林?练剑? 那。。。 云诺卿猛然想起第一次入宫时,在十里桃林中初遇幽羽翼的场景,那棵树。。。那棵树上的剑痕,是他留下的? (此处不再详写。详情请见四十三章~~~~) “去剑园。”云诺卿忽然愉悦地勾起唇角轻声道。 秦管家有些回不过神来,半晌才恭敬地点头应声:“诶,小姐情随老奴来。” 随着秦管家穿过一座有一座院子,就在云诺卿险些放弃的时候,秦管家忽然出声道:“小计额。前面就是剑园了。” 云诺卿勾了勾唇角:“走吧。” “不行”,秦管家有些为难地开口:“王爷说过剑园不许任何人进去,老奴不能违背王爷的命令,小姐可自行进入,老奴在外面候着。” 云诺卿微微蹙了蹙眉:“不许任何人进入你还带我过来?” “唉,不许任何进那是对奴才们说的,王爷对您哪里有什么限制?您放心进去便是。”秦管家缓缓说道。 闻言。云诺卿挑了挑眉:“我让你随我进去,王爷回来你只管这样对他讲便是,他要责罚自然有我承担。” 秦管家心下犯了难,支支吾吾地说道:“这。。。。” 云诺卿沉声打断:“没什么这那的,我让你随我进去你照做便是,若是惹恼了我你家王爷便高兴了?” 秦管家一想云诺卿说的也在理。这才点头应下。 可惜,他没看到转过身去的云诺卿脸上阴险得逞的笑。 剑园,果然如秦管家所言一般,三里桃林,满目芬芳。美得如梦似幻,像是世外桃源一般,静谧,安逸。 云诺卿恶劣的勾起唇角轻声道:“秦管家。” 秦管家连忙应声:“是,小姐您有什么吩咐?” “也没什么,只是看着这些桃花有些碍眼罢了。”云诺卿摊了摊手,大大咧咧的说道:“还得麻烦秦管家找人把这些桃树给我砍了。” 秦管家被真的三魂七魄都飞出了老远,半晌,才瞠目结舌地说道:“砍,砍了?” 云诺卿十分坚定地点了点头:“对,砍了。” “这,这。。。。”,秦管家急得满头是汗,这剑园自己进来都是犯了不尊之罪,再敢动了这剑园里的一草一木,恐怕王爷直接回一掌毙了自己这把老骨头。 不出意外看到秦管家惊慌失措的表现,云诺卿冷冷地扫了他一眼,沉声道:“秦管家是没听到我说的话?” “不,不是,只是,只是,这。。。。”秦管家结结巴巴地说道:“小姐恕罪,剑园的桃花都是王爷的宝贝,奴才,奴才实在不能做出那等大逆不道之事啊。” 云诺卿挑了挑眉,说道:“哦?既然秦管家连我这点儿要求都满足不了,那我在凉王府待下去还有什么意义呢,难不成还要委屈了自己不成?” 秦管家听着云诺卿这一番颠倒黑白的论调听得是有苦难言,有口难辩,只能满肚子苦水往回咽。 云诺卿心中得意,面上却是一阵无奈,委屈地说道“既然如此,我也不好再留在王府继续叨扰,这边回云府就是了,还请秦管家代我向你家王爷说明,诺卿此举,实属无奈,请凉王爷千万别见怪。” 秦管家闻言一惊,云诺卿一走恐怕第一个倒霉的就是他,他哪里能就这么眼看着云诺卿离开,可再想想,他也不傻,这情形明摆着就是自己被诺公主设计摆了一道,他既不能真的砍了满园的桃树给云诺卿出气,更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云诺卿离开不加阻拦,这棵如何是好啊!秦管家急得满头大汗,若是以武力强行留下云诺卿,等自家主子归来,云诺卿只消稍微提上那么一句两句他恐怕就凶多吉少了。 正在秦管家一筹莫展,云诺卿心中得意地迈着四方步向园外走去时,却听桃林深处一道含笑的声音传了过来。 “既是卿儿喜欢,这三里桃林,砍了便是。” 零八零章 古来最毒妇人心 “既是卿儿喜欢,这三里桃林,便砍了罢。” 幽羽翼漫不经心的一句话让云诺卿和秦管家都是愣了下来。 半晌,云诺卿冷冷的开口:“王爷可叫我好找啊,现在舍得出现了?” 幽羽翼装作浑然不知,吃惊的问道:“卿儿找本王了?本王有些事出府去了,倒是真的不知道你竟派人寻我了。” 云诺卿也懒得与他就这事儿浪费口舌,当即便挑明了话:“既然凉王爷的伤势已经痊愈了,我留在王府也多有不便,这就告辞了。” “慢着,卿儿今儿找本王就是为了这桩事?” 云诺卿挑了挑眉,问道:“不然,王爷以为呢?” 幽羽翼长长的叹了口气,像是遭受了多么沉重的打击似的开口说道:“本王还以为卿儿是思念本王了,如此哦,倒是本王自作多情了。” 闻言,云诺卿额角迅速刷下三条黑线,阴沉着俏脸说道:“王爷惯会开玩笑,诺卿实在不敢当,若是无事,诺卿这便要回云府了,离家多日,想必父母也该挂心了。” 幽羽翼勾起唇角,轻轻一笑,云诺卿心中顿时冒出一种不详的预感。 果不其然, 幽羽翼满脸笑意地说道:“卿儿不必担心,本王今日已经亲自去了云将军府,与云将军和云夫人说明了情况,并附上了谢礼,他们已经同意本王留你在府中小住几日了。” 说明了情况。。。。 云诺卿一门心思把重点落在了幽羽翼的这几个字上, 说明情况,是说明了什么情况,运怒气心中隐隐的感觉这只狐狸只怕又说出什么耸人听闻的话来诋毁她了。 “什么情况,你是如何与我父母说的?”云诺卿沉不住气的问道。 幽羽翼低低地笑了起来:“本王可是照实说的,本王在宫宴之日不幸遇刺,幸得卿儿相救,可这内伤哪里有那般容易痊愈,故此便留你在我府上住几日。” 幽羽翼话音一落。云诺卿一张俏脸便彻底的黑了下来:“你的伤还没好?” 幽羽翼见云诺卿动了真怒了,心里也有些发怵,只能讪讪地一笑,说道:“好了。一些了。” “好了一些了?!”云诺卿恨不得狠狠抽他一巴掌,他辛辛苦苦,当牛做马了数日,眼见着终于能逃离这只狐狸的魔掌了,他居然告诉她,他只好了一些?! 幽羽翼见状,暗自对秦管家使了个眼色,秦管家会意地点了点头,忙高声道:“王爷,奴才想起来了。今儿李大人来过,说是找您有要事相商,请王爷到李府一叙。” 幽羽翼这边也夸张的高声应道:“李大人来找本王了吗?既是有要事那可不能耽搁了,快去给本王备轿,本王这就去。” 说罢。讨好地对云诺卿笑了笑:“卿儿,你也看到了,本王有要事处理,有什么事儿等本王回来再说可好?” 云诺卿恨恨的跺了跺脚,这一主一仆当她是什么,是傻子么! 就这么明目张胆的在她面前眉来眼去,还想欺瞒她?可人家拿捏的借口好啊。政事!云诺卿若是此时仍然开口阻拦的话,可就成了红颜祸水了。这天大的一顶帽子扣下来,云诺卿可担当不起。 “卿儿若是不反对,本王可就先去了。”幽羽翼试探性的开口。 云诺卿气急,抬腿给了幽羽翼一飞腿,娇声呵斥道:“现在。立刻带着你的大管家消失在我面前!” 幽羽翼一听,眼睛顿时一亮,他心知,云诺卿这样算是默认了,这回府的事儿也算是彻底缓下来了。心中志得意满,对着秦管家大手一挥,说道:“走。” “可是,小姐她自己一个人。。。”秦管家支支吾吾的说道。 幽羽翼想了想,开口道:“等会儿叫王朝过来。” “是。”秦管家忙低头应声。 云诺卿在剑园中平复着自己的怒火,不一会儿,便有一执剑的蓝衣男子信步而来。 “属下王朝,见过小姐。”男子恭敬地行礼。 云诺卿淡淡的扫了他一眼便转身离去。 王朝是凉王府的一等护卫,说是一等护卫,却反而更像是幽羽翼的一柄利剑,王朝不同于王府的其他护卫,不与他们同吃同住,反而是在王府的后街有一处宅院,平日里在王府也鲜少见他,但幽羽翼近身的心腹都知道,王朝出手,有死无生,在凉王府,王朝,掌杀伐。 至于幽羽翼把他安排在云诺卿身边的原因,很显然,近身保护,还有一点不为人知的原因就是,王朝这个人就是块木头,放他在云诺卿身边,比其他人安全。 云诺卿在园中溜达了几圈了,可心里还是像堵着一块石头一般,被幽羽翼算计得非常不爽。 要是这么轻易的便宜了他,那自己也太没个性了。 云诺卿如是想道。 “王朝。”云诺卿低声唤道。 王朝身形一动便追上云诺卿:“属下在。” 云诺卿微微勾起唇角:“你的剑法怎么样?实话实说便可,不用谦虚。” 王朝模样认真地沉思了一会儿,缓缓说道:“在天御国应该排的上五指之数。” 嗯?云云诺卿挑了挑眉:“那还不错,很好。”云诺卿满意的直点头。 王朝低声说道:“小姐的夸奖,属下实不敢当。” “我夸你便是你真的好,既然如此,我正好有个忙要你出手,你可愿意帮我?”云诺卿笑着说道。 王朝恭敬地低下头,沉声道:“小姐但说无妨,属下在所不辞。” “好。”云诺卿愉悦的弯起了唇角:“也没什么难事儿,就是既然你的剑法不错,那我想,砍柴应该较之普通人要快上许多吧。” 王朝有些缓不过神来,难以置信地问道:“砍柴?” 云诺卿给了他一个“你没听错,事实就是这样”的眼神,肯定的点了点头:“对,砍柴!” ( ps : 感谢亲们的支持,弱弱的求推荐,求收藏,小伙伴们请给力起来,动动你们的手指,蓝蓝拜谢啦~~~么么哒~~~~~) 零八一章 恶整王朝好可怜 “砍,砍什么柴?”王朝结结巴巴地问道,若是幽羽翼和秦管家在场,看到他这幅表情定会吃惊的合不拢嘴了,在这块木头的脸上能看到如此“娇憨”的表情,那概率跟天下红雨差不多。 不知为什么,刚一问出这话王朝就后悔了,隐隐的有种被云诺卿下了个套的感觉。(不得不说,王朝木讷是木讷了点儿,但这第六感还真挺准的,偷笑~~) 果然,云诺卿柔柔弱弱的一笑,缓缓开口道:“我看你们这王府里头树木着实太多了些,比如说着剑园,放着大好的土地种了这么多的桃花,浪费空间不说,这桃花种了也没什么用处不是?” 得!王朝听着云诺卿字里行间,句句指向剑园这些无辜美丽又可爱的桃花就明白了,小姐这是要他把这些桃花树砍了当柴火烧? 刚一冒出这种想法,王朝浑身就一个激灵,他要是真的动了手,王爷回来会不会把他砍了当花肥? 这是很有可能的! 孙子兵法有云,三十六计,走为上计,可眼下他又不能走,就只能退而求其次,装聋作哑,不接话了。 云诺卿话说出去了半晌,也不见王朝有个反应,心中冷冷一笑,果然,有其主必有其仆,上梁不正下梁歪,跟幽羽翼和秦管家事一个路子来的,装聋作哑以为她就没办法了? “王朝,王朝,我叫你呢,你听见了吗?”云诺卿伸手拍了拍王朝的肩膀,惊得他猛地后退了一步,与云诺卿拉开距离。 王朝抹了把冷汗,低声道:“是,属下听见了,小姐有什么吩咐。” 云诺卿轻笑着又走近了两步,柔声道:“我说。让你把这满院子的桃树给我砍了,听清楚了吗?” 王朝汗流浃背的死撑着,就是不肯吭声。 云诺卿见状,又上前两步。眼看着就要再有一步两人恐怕就要撞到一起了,王朝一惊,忙又退后了两步。 云诺卿也不恼,他退两步,她便进三步,你来我往的,云诺卿满脸轻松自在,王朝却是想死的心都有了。 看着王朝那悲愤莫名,视死如归的表情,云诺卿险些认为自己是个调戏萝莉的怪蜀黎了。 眼见着王朝精神防线已经崩塌的差不多了。云诺卿决定发动最后一击。 “王朝,你离我那么远做什么,往这边迈两步。 果然,此言一出,王朝顿时缴械投降:“小姐。属下这就去给您砍树,您看从哪儿开始好?” 闻言,云诺卿状似惋惜地叹了口气:“唉,你说你这是何必呢,早这样不就好了?” “是,都是属下的错,属下愚钝。还请小姐大人不计小人过,千万别与属下一般见识。”王朝这一番话说的那叫一个顺溜,连他自己都佩服自己了,这要是幽羽翼和秦管家来了,听他这话还得以为他是别人易容假装的呢。 云诺卿绝美的脸上扬起一抹惊为天人的笑,只见她伸出纤纤玉手朝着剑园的最南端指了指。轻声说道:“从那边,到这边,一棵不留。” 听着那宛如清泉般悦耳的声音,王朝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他现在算是真切的意识到了。什么叫做毒舌口中牙,黄蜂尾后针,二者皆不毒,最毒妇人心。 王朝任命地耷拉着脑袋,提着剑有气无力地往园子最南端走,忽然,云诺卿低声叫住了她:“等等。” 王朝希冀地转过身,莫不是小姐改变主意,不砍树了? 可很快,他就绝望了。。。。 因为,云诺卿说的是, “把树根也给我挖出来。” 要不要这么狠啊?王朝在心里腹诽,主子这是看上了一个什么样的女子啊,虽说早就知道自家主子不同凡人,眼光肯定也会不同凡响,可打死王朝也没想到,居然是这么的“不同凡响”! 云诺卿满意地看着剑园的最南面,泥土翻飞,漫天沙尘,内心忍不住赞叹: 这王朝不愧是用剑高手,天御前五的剑客,果然实力惊人,连砍柴都是这么的“精彩”。 不知王朝听到云诺卿这一番点评后,会不会气的一口鲜血喷出来。 约莫着过了能有一炷香的光景,云诺卿也站累了,刚想寻个位置坐下歇歇,就听背后传来一声惨绝人寰的惨叫。 “王朝!你在做什么!” 云诺卿被吓了一跳,发出这声震天惨叫的正是凉王府的管家,秦叔。 秦管家满脸不知是震惊还是震骇的表情,死死地瞪着满头大汗,衣服头发上都挂着厚厚的灰尘的王朝,咬紧牙关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王朝委屈地朝云诺卿的方向怒了努嘴。 秦管家见状,暗自咬碎了一口老牙。 “小姐,这园子是王爷最钟爱的处所,你这般行径,似乎有些不大合适吧。”秦管家到底还是没有压抑住心中的怒气,脸色不太好得说道。 云诺卿微微挑了挑眉,轻声说道:“秦管家这么快就忘记你家王爷说的话了?那我提醒提醒你,这三里桃园,我若喜欢,砍了便是,秦管家现在可想起来了?” 秦管家闻言一窒:“王爷只是。。。。” “只是什么?”云诺卿轻笑着问道,只是那笑未达眼底,透着渗人的寒意。 秦管家被云诺卿清冷的目光看得一惊,顿时清醒了过来。他本位王府下人,方才那番话从他的口中说出来,已经是逾越了自己本分了,现在回过神来,哪里还再说下去。 云诺卿冷冷一笑:“秦管家不说,那我替你说,你是想告诉我,你家王爷的那番话不过是权宜之计,为了哄我开心,可没有真的要我砍了这桃林,你说我这番理解,可对?” 秦管家深深的低下头,沉声道:“奴才失言,请小姐降罪。” 云诺卿嗤嗤一笑:“秦管家不是失言,而是不小心把心里的话说出来罢了,何罪之有?我知有这想法的不止你一个,即便我开罪了你,难道我能一一处决了其他人?换句话说,我有什么资格降罪于你们?” 秦管家听着云诺卿这番话便意识到自己今儿是闯了大祸了,恐怕还要连累了王爷了。 这想法刚在秦管家脑袋里转了一圈,就听云诺卿冷冷的开口。 “我云诺卿要的男人,说出去的话便是对我的承诺,若只是情势所迫,那这话不讲也罢,你家王爷既做不到,又何苦来招惹我。”说罢,扁头也不回的离去。 零八二章 负气出走回云府 云诺卿素来是个理智的人,可今日听着秦管家这话,不知怎的,偏觉得分外刺耳。 “秦叔,你怕是闯祸了。”王朝同情地看着秦管家,虽说他是个不善言谈的木头,可不代表他长了个榆木脑袋,看云诺卿的样子分明是动了真怒了,就算是方才把自己这一代剑客折腾成樵夫,怕也只是存了几分戏弄的心思,可眼下,这人撇下一句话就走了。。。。 王爷回来,秦管家只怕是难以交代了。唉,王朝心中无奈的叹息,但愿自己能躲过这无妄之灾吧,这不是他贪生怕死,实在是怕生不如死啊! 秦管家悠悠一叹:“是我多嘴了,这回这怕是要累王爷受罪了。” 当然,秦管家此时的忏悔云诺卿是听不到了,此时云诺卿正阴沉着脸坐在房里生闷气呢。 小丫鬟末儿如坐针毡地站在一边,生怕自己一不小心又触了小姐的眉头。 “末儿”,云诺卿轻声唤道。 末儿忙应声:“奴婢在。” “出府去给我找辆马车。” 末儿一听,顿时急了:“小姐,您要走吗?这怎么行,王爷现在不在府中,您若是走了,奴婢死罪难逃啊。” 云诺卿冷冷的开口:“我让你去做你放心去做便是,我自然会保你无虞。” 末儿心中害怕,继续开口劝道:“小姐,奴婢知道您心情不好,若是您在府里受了什么委屈,只管等王爷回来,王爷自然会为您出气,您何必为难自己,负气离开呢?您这样,王爷也会担心啊。” “末儿,你我谁是主子,我倒不知道。凉王府好严的家教,我竟连自己的主都做不了了?”云诺卿“啪”地将手中的茶杯拍在桌上,冷冷地看着末儿。 末儿眼眶一红,带着哭腔连忙认错:“奴婢知错。小姐别生气,奴婢知错了,奴婢这就去给您找马车。” 末儿一路小跑着刚出了门,云诺卿便后悔了起来。 末儿这丫头还算个聪明伶俐的,可就是胆小怯懦,今儿自己是被怒气冲昏了头,怎么对她说这样重的话? 云诺卿带着懊悔自己坐在屋内瞪了一会儿,末儿便红着眼睛走了进来。 “小姐,奴婢给您找好了马车。”末儿小声说道。 云诺卿淡淡的点了点头:“你放心吧,你家王爷不会处罚你的。这不是你的错,你也无需害怕。” 云诺卿提起脚步缓缓向外面走去,末儿贝齿轻咬下唇沉吟了一会儿,也提起步子去追云诺卿。 凉王府外,车夫拉着缰绳已等了半晌。见云诺卿出来便连忙掀起车帘。 云诺卿刚欲上马车,便听远远地传来末儿气喘吁吁的声音。 “小姐,等一下,小姐——” 云诺卿疑惑的转头,却见末儿小跑着停在马车前,红着眼睛说道:“小姐,您是个好主子。这些日子,您从来没有为难过我们这些做下人的,今天是末儿不好,惹您生气了,末儿给您道歉,等您回云府。奴婢会想你的。” 云诺卿微微一笑:“你是个好孩子,以后要更坚强更勇敢一些,可不能再这么爱哭鼻子了。” 末儿眼中泪光一闪,不住的点着头。 ****************************************************************************** 凉王府来人传话回来,云诺卿稍后便到。这不,云翰和兰姨娘领着其他几位姨娘小姐老早的便守在云将军府门口等候,不知情的路人只怕还以为是大皇子侧妃回门了呢,这么大的阵仗。 “二姐姐也真是的,她回来还要全府里的人受罪。”云诺筱小声的嘟囔道。 “五姐姐,你小声些,可别被母亲听了去,不然你可要受罚了。”六小姐云诺冉轻轻拽了拽云诺筱的袖子,低声劝道。 云诺筱不屑地撇了撇嘴:“什么母亲,不就只是个平妻麽。” 云诺冉不悦的蹙了蹙眉:“五姐姐怎么会有这种想法?” “怎么,你看着二姐姐如今得势想要借机巴结她们母女?”云诺筱冷笑道:“我看啊,你还是回禅院去读你的佛经吧。” 云诺冉闻言,俏脸一白。 云诺冉,若说这府里最没有地位的两位小姐就是当初的云诺卿和云诺冉了,云诺卿不得宠是因为她是个女儿身,害兰姨娘和云翰空欢喜了一场,而云诺冉则更无辜些,她被云翰弃之不顾多年,完全是因为她死去的娘亲,香姨娘。 香姨娘本是个书香世家的闺中女子,起初嫁给云翰时也颇受宠爱,入府不到半年便有了身孕,更使云翰对她疼爱有加,百依百顺,所幸香姨娘本事个知书达理的大家闺秀,自她进府从没闹出过什么不和来,怀胎十月诞下一女,云翰对云诺冉也是十分疼爱,几乎日日在留香园过夜。 好景不长,约莫着也就两年的光景,云诺冉两岁生辰的那一日,忽然又个丫鬟告发香姨娘与厨房的厨子私(和谐)通,云翰在那个丫鬟的引路下正碰巧撞见两人搂搂抱抱的一幕,云翰当即便大怒,盛怒之下乱棍打死了那个厨子,也将香姨娘幽禁在留香园中,再没有相见,不久之后,香姨娘就扔下了两岁的女儿撒手人寰。 云诺冉被乳娘拉扯大,懂事起,便在留香园设了禅房,青灯古佛,夜夜诵经。 若说云翰会将云诺冉放出留香园还要感谢云诺卿和云诺唯,这两个女儿摇身一变贵不可言让云翰卖女儿的心思越发地活络了起来,云诺冉相貌上有八分像当年的香姨娘,也是个楚楚可怜的美人儿,说起来云翰也真是好命,膝下六女一子,个个生得一副好皮囊。 当然,云诺冉是不会知道自己父亲心里打得噼里啪啦响的小算盘的,在她心里,云翰能够想起还有她这个女儿,她就很感激了。 推荐一本书《盛闺》~~~~ 沐府,家破人亡,而罪魁祸首正是她爱了一生的男人,她的夫,沐棋苑死了,带着满腔的凄楚,可她不知道的是,她的儿子在不久之后不幸“溺毙”,一朝重生,面对这样的噩耗,满腔恨意的她又将何去何从? (简短简介:女主穿越重生成了青楼艺妓的悲催大戏。) 【“姑娘叫什么名字?” “盛归,我叫盛归。” 君子玉,愿你静安王府之人无病无痛,无难无灾,平安健康,待我归来!】 零八三章 往事重提她不知 兰姨娘脸色不太好的听着云诺筱和云诺冉的交谈声,云翰面色阴沉安抚地拍了拍兰姨娘的手,兰姨娘深深吸了口气压下心中的怒火,她也知,大庭广众之下,也实在不是兴师问罪的时候。 没多一会儿,一架装饰极为简单的马车便缓缓地停在了云府的门前。 筱竹见状,连忙迎了上去扶着云诺卿下了车。 “小姐,这些日子您都不回来,可叫奴婢好生担心。”筱竹哭着一张小脸抱怨道。 云诺卿揉了揉她的头发笑道:“好啦,我这不是回来了吗?” “诺卿,回来了就快进府吧。”云翰慈祥地说道。 云诺卿淡淡的点了点头,不经意间扫到人群中还在与云诺筱小声争执的云诺冉,不由得疑惑的看了眼筱竹。 筱竹会意,小声开口道:“那位是六小姐。” 六小姐? 云诺卿饶有兴致的挑了挑眉,这位六妹妹竟然被云翰放出来了?云翰还真是,该说他什么呢,人心不足蛇吞象? 不过,云诺冉倒也真生了一副好相貌,清新淡雅,像一朵出尘的白莲花。 云翰和兰姨娘坐在主位上,云诺卿懒懒的靠在在右手边第一个座位上,筱竹细心地为她剥着核桃。 “诺卿,凉王爷前两日遇刺时你也在场?”云翰低声问道。 “遇刺?”云诺筱一声惊呼:“凉王爷遇刺了?” 被云诺筱这么咋咋呼呼的打了个岔,云翰不悦的皱起了眉,而云诺卿则是微微抬起了眼帘:“我听着,五妹妹话里话外对凉王爷倒是关心的很呐。” 云诺筱俏脸一红,支支吾吾地说道:“没有,我只是,只是有些惊讶罢了。” 云诺卿勾了勾唇角:“凉王爷遇刺便是在大皇子和二皇子大婚之夜,恰巧我也在场。” 闻言,云翰皱起了眉:“此事。可莫把你牵连了进去,王爷遇刺,这事儿可非比寻常啊。” 云诺卿点了点头:“爹爹放心,我看着凉王爷似乎没有把事情放到明面上来的意思。” 云翰这才长舒了口气:“如此便好啊。诺卿,你可看清了刺客的模样?” “爹爹也知道,女儿不懂武艺,那日实在我被王爷推了出去什么都没看见。” 云诺卿的身子云翰也是知道的,倒也真的没有再怀疑什么,可云诺筱却嘟着嘴咕哝了一句:“二姐姐也真是的,竟就那么让刺客刺伤了王爷?连衣角都没看到一个?” 云诺卿莞尔一笑:“五妹妹这是在怪我麽?” 云诺筱见云诺卿没有发怒的迹象,再一想到幽羽翼受了重伤,胆子顿时也大了起来:“若不是二姐姐太柔弱,说不定王爷也不会受伤。或者二姐姐当时为何不叫禁军,难道是被吓傻了不成?” 兰姨娘听着云诺筱对云诺卿的明朝暗讽不仅没有部分不悦,反而扬了扬唇角,方才她还捉摸着要怎么修理这个不知天高之后的死丫头,想不到她竟然这么不开眼地撞到了云诺卿的枪口上。云诺卿听着云诺筱的话脸上的笑容不减反增,可兰姨娘分明在她眼底看到了一闪而过的寒光。 云诺筱的生母玉姨娘心中焦急,生怕激怒了云诺卿,忙怒声呵斥道:“诺筱!还不给我住嘴!怎么能对二小姐如此无礼!” 云诺筱被母亲骂得眼圈一红。 云翰也是脸色一黑,怒斥道:“这么大了一点规矩都没有!给我滚回去抄习《女诫》一百遍,什么时候抄完了什么时候再出来!” 见云翰动了真怒,满室的人顿时噤若寒蝉。云诺筱则是委委屈屈地吧嗒吧嗒地掉着眼泪。 呵呵。。。 云诺卿轻轻一笑:“五妹妹年少,我这个做姐姐的哪里能与她一般见识呢,父亲您也莫气,我看这罚也太重了。” “唉,你这孩子。”云翰叹了口气:“罢了,这事便随你处置吧。” 云诺卿柔柔一笑:“女儿谢过爹爹。” 闻言。玉姨娘满脸乞求地看向云诺卿,云诺卿轻笑着看着倔强地高昂着脑袋的云诺筱,她倒是不知云诺筱何时有这种骨气了,当日还不是巴巴地随着云诺唯跑去听雪园巴结自己?如今,云诺卿倒是好奇了。是什么给她的勇气。 “五妹妹为何对姐姐这般敌视,可否告诉姐姐呢?” 云诺筱哼了一声:“我可没有敌视二姐姐,只是为凉王爷不值罢了。” “呵”,云诺卿扑哧一笑,敢情是因为这个?云诺西看上那只死狐狸了? 想到这儿,云诺卿忽然起了戏虐之心:“如此,五妹妹是心仪凉王爷了?” 云诺筱脸色有些不自然,半晌,像是鼓足了勇气大声喊道:“对,我就是喜欢凉王爷怎么了?难道只许二姐姐喜欢,我就不行了!” “我有说过五妹妹不行麽?”云诺卿微微一笑:“既然五妹妹有心,自己去争取便是了,做姐姐的,是不会阻拦你的。” 云诺筱愣愣的半晌没有回过神,“你,说的是真的吗?” 云诺卿摊了摊手:“五妹妹喜欢只管去争取,我只是好奇,你何时与凉王爷有交集了?” 闻言,云诺筱俏脸上不满红霞,小声嘀咕道:“有一日,我想着去找二姐姐拉拉家常,在二姐姐窗外见到了王爷,那时,我便喜欢上他了,只是,那时我还不知他是凉王爷。” “荒唐!你一个女儿家还知不知羞!”云翰沉着脸怒喝一声。 而云诺卿有些怔忡的出着神,他,曾经在她的窗外那样负手而立吗?更深露重,他又那样站了多久? “爹爹,女儿心仪凉王爷也有错吗?”云诺筱委屈地大喊。 云翰沉声道:“为父只是不想你越陷越深!你以为凉王爷会为你动心吗!你以为凉王爷会看上你吗!痴人说梦!” 玉姨娘心中不忍:“老爷。” 云诺筱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往下落,边哭便说道:“爹爹,难道二姐姐是你的女儿,我便不是你的女儿了吗?难道她能得到凉王爷的喜爱,我便不能了吗?这不公平!” “公平?”云翰冷声道:“你以为这个世界有什么公平?来人,把五小姐待下去!” 云诺卿微微回了神,像是耗尽了全部的力气一般,轻声开口:“爹爹,娘亲,女儿累了,先回房了。” 零八四章 正视心意正视君 关于云诺筱具体是如何被惩处,云诺卿已经没心思再去关心。 此时,她正呆呆地站在窗前,看着满园早已凋零的木兰花。 “筱竹。”云诺卿低声唤道。 筱竹连忙应声:“是,奴婢在呢,小姐您吩咐。” 云诺卿抿了抿唇,垂下眸子轻声道:“让人把园子里的木兰花移走吧,我看着天儿也一天天地暖起来了,便在园子里重些暖色的花草吧。” “可是,那木兰花。。。。”筱竹犹豫的说道。 云诺卿摆了摆手:“去吧。” 筱竹这才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 “小姐。”四下无人时,房间里忽然想起一声清越的女子声音,云诺卿惊讶地抬起眼帘,是南宫翎。 “回来了?烟华楼那两人这么快就出师了?”云诺卿疑惑地问道。 南宫翎缓缓摇头:“不是他们,今儿早上崔管事告诉我,伽罗婆和璇玑姑娘有消息了。” 云诺卿微微蹙了蹙眉,沉声道:“这么快?这两人的行踪是怎么查到的?还有,伽罗婆和璇玑是什么态度?” 南宫翎幽羽翼了半晌,缓缓开口道:“她们两人,是自己主动找到崔管事的。” “怎么回事?” “今天早晨伽罗婆和璇玑一起出现在烟华楼,指明要见掌柜的,崔管事旁敲侧击地与两人聊了一会儿,确定两人的身份无误后便询问了两人的来意,伽罗婆当下便坦言是要投靠烟华楼,崔管事当时也吓了一跳,看这两人神色间没有开玩笑的意思,这就连忙派人告诉了我。”南宫翎一五一十地将事情的原委讲清楚。 闻言,云诺卿心中更是疑惑,伽罗婆,璇玑。这两人的身份地位非比常人,即便是她与南宫翎亲自上门去游说,两人也不一定会同意合作,更何况是要她们带着看家手艺投靠自己!这根本是不可能的。可眼下却就这么实实在在地发生了,这怎么能叫云诺卿不疑惑,云诺卿甚至有必要怀疑这两人的来意。 江湖传闻伽罗婆脾气怪异,行事独断,璇玑相对来说则是保持了几分神秘,关于她的资料可以说是少之又少,但这两人的手段却是毋庸置疑的,若是她们主动投靠烟华楼的消息放出去,云诺卿敢百分之百地断定,不会有人相信。外界的人甚至会怀疑这是烟华楼自己放出消息来吸引顾客。 “她们坐了多久了?”云诺卿皱眉问道。 南宫翎低声应道:“有一个时辰了。可奇怪的是这两个人对崔管事的问话没有一丝的不耐烦,反而是知无不言,极为配合。” 咬了咬唇,云诺卿对南宫翎问道:“这件事你怎么看?这两个人的来意。” 南宫翎低头沉思了一会儿,缓缓说道:“首先。烟华楼现在的情况虽瞒得过顾客,却瞒不过行内人,所以,伽罗婆和璇玑对烟华楼现在的状况大致会有个猜测,而且这个猜测会有八成接近事实,这就意味着此时的烟华楼只是没了牙的老虎,对他们两人的助力等同于我。反而是我们需要她们,在这样的大前提下,伽罗婆和璇玑还是选择加入烟华楼,那可能性只有两种,一种,借机吞并。收为己用,我相信,以这两人的实力收了烟华楼就绝对有让它起死回生的能力,另一种,她们是受人所托。不,也许会是胁迫,投靠烟华楼,而且,我觉得,这种可能性更大一些。” “为什么?” 南宫翎眼底闪过一丝幽光:“直觉。” 云诺卿抬起眼帘,目光悠远地望向窗外,轻声呢喃道:“幽羽翼,你,到底在我看不到的地方,做了多少。” “小姐。”南宫翎低声唤道。 云诺卿敛起思绪,开口道:“走吧,去烟华楼。” 马车骨碌碌地开始移动,云诺卿坐在车内思绪却飘走了老远,曾经,对宫锦湫,她试图去信任,试图去敞开心扉接纳,不可否认的,她对他动过心,可云诺卿深知,自己是个极度自私的人,宫锦湫无法给她她想要的,所以,她放手,彻底的,毫不犹豫的,断个干干净净,云诺卿就是这样一个人,一旦看清,便会理智的不像个人一样按照最简洁有效的方法去做。 可幽羽翼呢,她是否有那么一刻,是卸下了伪装的? 云诺卿仔细地回想起与幽羽翼从初识到现在的点点滴滴,结果,她惊讶地发现,对幽羽翼,她竟然有了那么一份了解。 了解,听起来简单,可对先认识的宫锦湫,云诺卿甚至连一知半解都做不到,原本,她不知道他的心意,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不知道他要做什么,即便是自己开口去逼问,可幽羽翼,从一开始,他便毫不避讳地把自己的心意摊开在她面前,毫不设防,她想知道的,即使她没有开口,只要有一个眼神,幽羽翼便会说与她听,云诺卿自嘲的笑了笑,曾经,她在宫锦湫看不到的地方,守护了他,可却不曾注意到,有那么一个人,在她看不到的地方,默默地在为她付出,倾其所有。 自己对幽羽翼的心思是什么?云诺卿第一次逼迫自己正视自己的心意。 她对幽羽翼的心意是什么? 是喜欢的吧,云诺卿微微一笑,心中有了答案,这一刻,她忽然觉得,即使自己动了心,即使自己在他的身上丢了心,似乎也不是那么坏的事,原因无他,只因为,直到今日,云诺卿依然清晰的记得,那日清风朗月之下,幽羽翼轻笑着对她说:“你想知道,我便告诉你。” 无论什么事,无关生死秘辛,只因为她想知道,他便说。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这便是她要的,信任。 幽羽翼,你的心意,我收到了。 云诺卿坐在马车上,轻轻的笑了起来。 车外的南宫翎莞尔一笑,小姐,你幸福吗?兜兜转转,你们终于是没有错过。 ( ps : 推荐一本书 《盛闺》~~~~~一部王妃重生成为青楼艺妓的血泪史,有兴趣的亲可以看看~~~~最后,求推荐,求收藏,求订阅~~~蓝蓝拜谢~~~) 零八五章 双娇投奔烟华楼 第5章 “小姐,您来了,伽罗婆和璇玑姑娘已经在里面等候多时了。”崔管事站在门口一见云诺卿的马车出现,连忙迎了上去。 云诺卿缓缓推开房间的门,映入眼帘的便是一个中年美妇人和素面朝天的女子。璇玑姑娘倒和云诺卿想象中别无二致,是个清新脱俗的佳人,可这伽罗婆倒真真儿有些让人跌破眼镜了,风韵犹存的美妇人和伽罗婆,谁能联想到同一个人身上呢。 两人一见云诺卿推门而入顿时站起了身,微微颔首致意。 “两位的来意崔管事已对我说了,只是我有点好奇,凭两位的名望何必屈就于烟华楼?”云诺卿开门见山地问道。 那中年美妇人闻言一笑:“小姐快人快语,既然如此,我们也没什么可隐瞒的,我二人之所以会来投奔烟华楼,所图不过是背靠大树好乘凉罢了。” 云诺卿挑了挑眉:“伽罗婆这话我倒是有些不明白了,烟华楼在两位眼中似乎不足以当大树之称吧。” 伽罗婆微微一笑:“不瞒小姐,我与璇玑看重的不是烟华楼,是你。” “我?”云诺卿低低一笑:“我倒不记得我何时与二位有过牵连。” 便在这时,一直一言不发的璇玑开了口,声音温温柔柔的带着蛊惑人心的力量:“云诺卿,一年内从一个默默无闻的将门庶女一跃成为四国之内最耀眼的年轻一辈的女子,风头甚至直逼那位南疆神乎其神的神女古赤纱,我想,这个理由,云小姐觉得可够了?” 璇玑这话倒真算不得夸大其词,也非云诺卿过于自负,若真的按名头来看,她的知名度还真的不比古赤纱少,当然。造成这种“震撼”效果的,绝大部分要归功于闻人恪和幽羽翼。一个是天赋曾震动天下的天辰国二皇子,一个是销声匿迹了十四年,唯一一个进入幽冥岛的神秘凉王爷。这两人的名人效应饶是云诺卿也要感叹一句,很好,很强大,成功地将她推到了风口浪尖上。 一念及此,云诺卿笑着开口:“既然两位是来投靠烟华楼的,那么还请二位将何处得知有关烟华楼的事告诉我。” 乍闻此言,璇玑和伽罗婆相视一眼,皆是沉默了下来。 云诺卿的声音缓缓地冷了下来:“两位若是不拿出些诚意,又叫我如何相信呢?” 沉吟了半晌,璇玑才缓缓开口:“云小姐是聪明人。想必有些事即使我们不说,你也应该猜得到的不是么,既然如此,又何苦为难我们这些听命于人的呢?” 好一句听命于人! 云诺卿缓缓勾起了唇角,璇玑这就是在变相的证实了她的猜测了。不卑不亢,不骄不躁,点到即止,这璇玑能走到今日的位置显然也不是全无道理的。 “好,那么今日我们便先小人后君子,先兵后礼”,云诺卿神色严肃地说道:“既然你们来到了烟华楼。决定留在这里,那么我想,你们有必要想清楚想明白,是为谁效力听命于谁的,尽管两位在江湖上都是赫赫有名被人争相拉拢的人物,可我云诺卿却不需要分不清立场的人。明白吗?现在,你们可以选择走,我保证你们的安全,但如果你们选择留下,就必须按我说的做。” 伽罗婆美目流转。巧笑嫣然:“我二人既然来了,便是想好了一万种可能,小姐的话我们遵从便是。” 云诺卿清冷的眸子看向璇玑,璇玑也是微微颔首表示赞同。 “崔管事。”云诺卿低声唤道。 崔管事躬了躬身子,恭敬地应声:“奴才在,小姐您吩咐。” “带伽罗婆和璇玑姑娘下去休息,好生安置,所有要求,一盖应允。” 安置好了这两人,云诺卿的心事也终于是了了一桩,眼下烟华楼的问题已经不再是问题,有了伽罗婆和璇玑的烟华楼,必是蒸蒸日上,日进斗金都是往少了说的,现下云诺卿担心地却是另一件事。 “小姐,您愁容满面的,可是还有什么不妥的?”南宫翎轻声问道。 云诺卿漂亮的秀眉紧紧地揪在了一起,“烟华楼的事,除了你我和崔管事,筱竹都只是一知半解,幽羽翼是如何知道的?” 南宫翎抿了抿唇,沉声道:“小姐,我想凉王爷只是关心你。” 云诺卿长长的舒了口气,低声道:“我不是生他的气,只是感觉有些失败,我一心想把烟华楼打造成手中的一张底牌,甚至将花郁和品魔都安置在了这里,可经此一事,我才知道,这楼里的管制有多么的松懈不堪一击,幽羽翼可以安插眼线进来,那么其他人呢?是不是闻人恪,宫锦湫,幽羽离和皇后的人也可以轻松的蒙混进来?” 闻言,南宫翎俏脸一寒,重重的跪在了地上:“是属下考虑不周,监管不力,请小姐责罚。” 云诺卿小心扶起南宫翎,轻轻一叹:“我不是想责怪你,翎儿,我知道你分身乏术,只是这件事也该给我们敲醒警钟了,我想,幽羽翼大概也是这个意思吧。” 南宫翎脑筋一转,便彻底明白了云诺卿话中的含义。 以幽羽翼的才智他有千百种方法可以不动声色地让伽罗婆和璇玑效忠烟华楼,可他却偏偏选择了最简单最直接,最漏洞百出的这种方法,只要是长点脑筋的都能看出这其中的不对劲来,可他却偏偏这么做了,幽羽翼既然这么做那便自然是有他的道理的,起初云诺卿还有些不明白,可方才与璇玑的几句对话她却突然想清楚了其中的关窍。 幽羽翼这是在提醒她,在给她打醒警钟,甚至冒着她得知他安插眼线进来会激怒她的危险。 云诺卿微微勾起唇角,这个人,就是这样,总是默默地站在她的身后。 “他倒是不怕真的会激怒我。”云诺卿笑了笑。 南宫翎莞尔一笑:“凉王爷这个人,太懂得如何用细节走进小姐的心。” 闻言,云诺卿不置可否的笑了笑。 零八六章 诺卿二进法华寺 自己这么不告而别,他怕是要坐不住了吧。 云诺卿淡淡的笑了笑,见状,南宫翎也不点破,只是微微一笑道:“小姐,现在咱们是回云将军府还是在外面逛逛?” “麻烦解决了,难得清闲,陪我走一走吧。”细想来,云诺卿还真的未在这上京城中好好地走一走呢,只怕她对这京中的地形还不如一个外地人来的熟悉呢。 “那小姐想去哪走走呢?”南宫翎问道。 云诺卿略作沉吟,缓缓开口道:“法华寺。” 南宫翎蹙了蹙眉:“法华寺?小姐是要去寻方清老和尚?” 云诺卿笑着点了点头:“那老和尚还欠我一个约定,今日,便去兑现了吧。” 当日她准备动身去魔宫的前夜,方清趁黑摸进她房中留下的那句话云诺卿至今还是无法介怀。 “凰星动,涉江湖,凤临朝,辰归芜,轮回始,蓬莱戮。” 还有半句,究竟是什么。当初云诺卿隐隐的有些感觉,似乎是与自己和另一人有关,原本她以为那人是宫锦湫,现在看来,还是要找到方清要个答案。 南宫翎沉吟了半晌,犹豫着开口:“小姐,你既与方清熟识,想必也知道眠月影吧。” 云诺卿挑了挑眉:“国师?怎么想起提到他了?” 南宫翎贝齿轻咬下唇,缓缓开口:“眠月影与方清原本师出同门,师承天宿老人,天宿老人将自己必胜所学分别传授给她们两人,便是现在方清的推演和眠月影的占卜,可俗话说天机不可泄露,无论是占卜还是推演都是要以消耗自身的生命力为代价的,方清能为小姐推演,莫非是小姐许了他什么承诺?” 别看方清一副得道高僧的模样,其实就是一只不见兔子不撒鹰的老狐狸。这一点南宫翎再清楚不过。 此时,两人已经来到了方清的院子外。 “我答应他绝不主动掀起一场腥风血雨,你也知道,我志向本不在此。倒也没什么为难的。”云诺卿勾了勾唇,抬头正巧看见一个小和尚对她与南宫翎双手合十行了一礼。 “两位施主请进,家师恭候多时了。” 云诺卿微微一笑:“有劳小师傅带路了。” 缓缓推开门,这屋子的样子与从前没有丝毫改变,简单,朴素,方清法师此时正坐在蒲团上打坐,一副不食人间烟火的得道高僧的模样让南宫翎连翻了好几个白眼。 小和尚识相地关好门退了出去。 房间里云诺卿南宫翎和方清三人谁都没有率先开口,云诺卿保持着相当好的耐心自顾自地坐了下来,好整以暇地观察着屋子里的摆设。而南宫翎则是百无聊赖的摆弄着腰间的玉佩,心中暗自嘀咕:你个死和尚,不开口就憋着吧,看谁能忍到最后! 沉默的气氛持续了约莫着有一炷香的时间,方清低低一笑。缓缓开口:“两位施主好耐性,老衲自叹不如。” 云诺卿轻轻一笑:“似乎方清大师早知道我会来。” 方清也不做作,坦诚的点了点头,道:“时机已到,公主殿下是该来了。” 闻言,云诺卿挑了挑眉:“大师唤我诺卿便好,这尊称便免了吧。” 她却没注意到南宫翎一双玉手倏地握紧。细长的指甲狠狠地扣进肉里也恍若未觉,方清的目光状似不经意地扫过南宫翎微沉的俏脸,低声道:“公主此举,老衲实在愧不敢当。” 听着方清的话,云诺卿总是感觉他话中有话,可又说不上是哪里出了问题。撇了撇嘴岔开了话:“既然大师知我今日会来,那么我来的目的想必你也是一清二楚的吧。” “公主是来向老衲要那日另一半的答案。”不是疑问,而是肯定,方清如实说道。 云诺卿莞尔:“大师之名,名不虚传。” “公主谬赞。老衲当日说过为您推演的结果‘凰星动,涉江湖,凤临朝,辰归芜,轮回始,蓬莱戮’,只是还有半句,公主当真想要知道?” “请大师如实相告。” “罢了,万物起始,皆是天意。”方清叹了口气:“下半句老衲便说与公主也无妨,‘轮回始,蓬莱戮,前世离,命中数’。” 说罢,方清若有所思地摇了摇头。 “前世离,命中数。”云诺卿低声呢喃,清冷的眸子里闪过一丝疑惑:“可否请大师详解与我?” 方清无奈地摇了摇头:“天机不可泄露,老衲能做的便只有这些了,其他的便全靠殿下自己去体悟了。” 云诺卿黛眉一蹙,‘前世离,命中数’?不知为何,她总是觉得这与她的身世有关,知道她的来历的除了方清便只有南宫翎了,不说方清,便是南宫翎对她的身世也是从始至终不置一词,似乎,她并不想她回想起从前的事一般。 南宫翎那样做,应该是有她的道理的,云诺卿想。 “那么便请方清大师为我解心中另一个疑惑,‘凤临朝’中的‘凤’喻意何人?”云诺卿目光灼灼地看着方清,像是要将他盯出个透明窟窿一般。 方清被云诺卿的目光看得不自在,只好缓缓开口:“‘凤凰’本为一体,至于‘凤’喻意何人,我想,殿下应该比老衲更加清楚才是。” 闻言,云诺卿长舒了一口气,像是紧绷的精神终于放松了下来,对方清颔了颔首,道:“前来叨扰方清法师,诺卿深感抱歉,也多谢大师为诺卿解惑,我与翎儿这便告辞了。” 方清双手合十,躬身施了一礼:“公主慧根,即便老衲不说,您想要的答案也自会解开,能为公主解惑,是老衲的荣幸。” “大师客气了。” 法华寺之行,云诺卿得到了想要的答案,可心中的疑惑似乎也更多了,以方清的超然地位为何对自己毕恭毕敬,难道只因为自己是御赐的“公主”?即便是对待四国皇帝,方清也不必如此谦逊有礼才是。 看着她脸上的纠结,南宫翎暗叫不好,忙出声道:“小姐,你看烟华楼的事。。。。” 南宫翎话还没说完,见面前的林中尘土飞扬,“踢踢踏踏”的马蹄声越来越近。 看着渐渐出现在视线中的那道身影,云诺卿蹙起的黛眉也慢慢地,缓缓地舒展开。 零八七章 好心施救秦管家 见状,南宫翎淡淡一笑,纤弱的身影渐渐隐没在云诺卿的身后。 来人一袭月白色长袍,轻松地翻身下马,站定在云诺卿面前。 “你怎么来了?”云诺卿轻声问道。 幽羽翼有些头疼的揉了揉太阳穴,颇为无奈的叹道:“来接你回府。” 云诺卿挑了挑眉:“回什么府?” “自然是凉王府,难道你以为本王是来护送你回将军府的?” 云诺卿不置可否地笑了笑,轻声道:“凉王爷的消息真是够灵通的,我倒是好奇你在我身边到底安插了多少人才能不偏不倚,不早不晚地刚好在这碰到我。” 闻言,幽羽翼眸光一闪,轻笑道:“那也是无奈之举,没办法,谁叫本王的准王妃武力值太低,若不出此下策实在是叫本王担心的食不下咽,夜不安寝啊。” 云诺卿嗤嗤一笑:“堂堂的凉王爷,倒是会给自己找理由!” 幽羽翼见云诺卿如此反应,心知她是不生气了,当即也舒了口气,调笑道:“王妃牙尖嘴利,本王自然也要勤加练习,不能落了你的面子不是。” 云诺卿没好气地赏了他一记白眼:“王爷这话还是对着你的‘王妃’说去吧,少在这给我花言巧语的,本姑娘不吃你这套。” 幽羽翼眸子里快速的闪过一丝笑意,在云诺卿还没回过神之际猛地搂住云诺卿的纤腰翻身上马,云诺卿蹙眉挣扎,幽羽翼手臂稍稍用力便将她纤弱的身子死死地扣在自己怀里。 “幽羽翼,你做什么!立刻放开我!”云诺卿羞窘交加地娇叱道。 幽羽翼恍若未闻,自顾自的说道:“卿儿不要乱动,当心摔花你这张小脸。”说罢,双腿一夹脚蹬,胯下的马猛地蹿了出去,云诺卿身子一个不稳向后仰去。重重的撞在了幽羽翼的胸前。 云诺卿正窘迫之际,却听幽羽翼贴在她耳边,呵着气低声道:“卿儿学会投怀送抱了,有进步。”说罢不顾云诺卿更加奋力地挣扎。御马急速而去。 仅仅一个下午,整个上京城的大街小巷便传开了,凉王爷与诺公主举止亲密,共乘一骑,被凉王爷亲自接进了凉王府。 消息一出,有人哀怨,有人欣羡,有人感叹,诺公主倾国倾城之姿,名花有主了。凉王爷黄金单身汉,名草待娶了。 而夜王府的长恨园中。 “砰!” “啪!” “砰!” 宿洛与夕鹤相视一眼,无奈的摊了摊手,这是今儿个第几个命丧黄泉的茶杯了。 宫锦湫黑着一张俊脸,沉声道:“继续说。” 宿洛一脸无奈。缓缓开口道:“小姐离府半日,又被凉王爷,额,拐回凉王府了。” 果不其然, “砰!” “继续说。” 宿洛叹了口气:“小姐是被凉王爷一路抱着进府的。” “砰!” 夕鹤惋惜地看着呗宫锦湫捏得粉身碎骨的被子,又一个命丧黄泉的,他实在很想提醒自家主子一句。这都是白花花的银子啊。 对于夕鹤的财迷心理,宿洛一直持鄙视态度,在宫锦湫暴怒的状态下,只要想着如何保住自己的小命就行了,他可没时间想什么银子。 凉王府。 幽羽翼不顾云诺卿这一路的踢打抓挠,就是死皮赖脸地抱着她进了王府的正厅这才将她放到椅子上。 云诺卿折腾的累了。也没什么力气了连瞪都懒得瞪他一眼,气哼哼地直接别过头去。 不一会儿,家奴传了秦管家和王朝两人,两人刚踏进正厅,便听幽羽翼冷冷的声音响起。 “跪下!” 话音一落。秦管家和王朝两人都是“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两人低着头不敢与幽羽翼对视。 幽羽翼冷冷地扫了一眼跪在地上的两人,沉声道:“秦管家,你对本王挑女人的眼光很有意见?” 秦管家听得冷汗直冒,忙低声道:“奴才不敢。” “不是没有,是不敢?”幽羽翼冷冷地开口。 “奴才没有意见。”秦管家擦着额角止不住的冷汗说道。 云诺卿努了努嘴,看戏似的看着幽羽翼额秦管家,秦管家现在是悔不该当初,恨不得狠狠抽自己俩耳刮子,又不是不知道主子是什么样的人,他何必多那一嘴呢。别说小姐砍他一个剑园了,秦管家心想,就是小姐一把火烧了这王府,怕是主子也不会对她有一句重话的。 幽羽翼修长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轻轻敲打着桌面,一见他这个动作就连暂时还没被点名的王朝都紧张了起来,自家主子一般做这个动作的时候就是在考虑怎么下手了。 秦管家和王朝一脸的视死如归。 云诺卿看着这两人的表情只觉得好笑,忍不住“扑哧”轻笑出声。 原本寂静无声的大厅忽然响起她的一声轻笑,幽羽翼侧过脸探寻似的看着她。 云诺卿白了他一眼,沉声道:“看什么!我现在不想看见你这张脸,给我转过去!” 幽羽翼挑了挑眉,不过还是悻悻地别过了头,看得秦管家和王朝甚至忘了恐惧了,直咂舌。 见状,幽羽翼冷冷一哼:“秦管家觉得本王该如何罚你?或者王朝你来说,你觉得本王该如何处罚秦管家?” 闻言,王朝心中叫苦不迭,嘴上连忙应声道:“属下不敢妄加揣度,还请王爷亲自定夺。” 幽羽翼狭长的眸子微微眯起:“既然这样,就请秦管家去水牢休息两日吧。” 一听“水牢”两个字秦管家手一抖,王朝忍不住开口道:“王爷三思,秦管家在府中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还请王爷收回成命。” “哦?”幽羽翼缓缓勾起唇角:“你若这般舍不得秦管家,便陪他一同前去如何?” “王爷,万万不可,老奴一人犯错一人承担,老奴这就去水牢反省。”说着,秦管家撩起衣摆起身便欲朝门外走去,看得王朝满脸焦急。 “等等。”云诺卿忽然开口叫住了秦管家。 虽然不知道他们说的“水牢”是什么地方,但是看秦管家和王朝的表现,也能才想到不会是什么好去处,想来应该是与魔宫的寒冰炼狱差不多了。 零八八章 拔刀相助五妹妹 云诺卿虽不喜秦管家对她说出的那番话,但到底他是跟在幽羽翼身边为数不多的亲近之人,看得出来,他与幽羽翼的感情很深,是真心希望幽羽翼过得好的,于情于理云诺卿都不应该眼看着因为自己,幽羽翼下重手去责罚他,否则,她倒真的成了红颜祸水了。 听云诺卿叫住了秦管家,幽羽翼不禁挑了挑眉:“卿儿是想为他求情?” 云诺卿翻了个白眼,无奈的撇了撇嘴:“我可不想以后走在街上都被说成是红颜祸水。” “他们不敢。” 云诺卿白了幽羽翼一眼,缓缓说道:“王爷当真如此薄情?秦管家可是一心一意地希望王爷好呢,你如此待他,不怕会寒了人的心?” 闻言,幽羽翼勾唇轻笑:“本王只希望,不要寒了你的心便好。” 云诺卿微微一怔,有片刻的失神。 若这话从别人的嘴里说出来,是花言巧语,但若是出自幽羽翼之口,云诺卿却不会有任何怀疑,因为,他那样骄傲的人,不屑于说谎,他说是一便是一,说二便会是二,云诺卿就是这样地笃定。 “怎么?卿儿感动了?”幽羽翼的呼吸慢慢靠近云诺卿,调笑道。 云诺卿毫不怜香惜玉地一巴掌呼在那张不断靠近的面具上,用力地把幽羽翼推开,沉声道:“收起你的花言巧语,秦管家我保下了。” 幽羽翼扬了扬眉:“多管闲事似乎不是卿儿的行事风格。” “幽羽翼,你现在是在怪我多管闲事?”云诺卿危险地眯起了眸子。 幽羽翼识趣的闭了嘴,双手举起做投降状。 云诺卿冷哼一声:“我今儿才发现,王爷身上倒是有个优点。” “什么优点?”幽羽翼好整以暇地等着答案。 云诺卿朱唇轻启:“见风使舵的本事运用得可谓炉火纯青。” 秦管家纠结地站在原地,站也不是,跪也不是,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王朝则是一脸崇拜地看着云诺卿,满眼直冒小星星。 幽羽翼冷飕飕地扫了王朝一眼。沉声道:“你那双招子不要了,本王乐意替你挖下来!” 话音一落,王朝以光速收回了自己的目光,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沉默是金,努力无限的减弱着自己的存在感。 云诺卿不屑地嗤笑一声。 “卿儿既然为秦管家开了口,本王便饶了他这一次,但是”,说到此处,幽羽翼眼底闪过一丝笑意:“卿儿是不是应该对本王有所奖励才是。” 一听这话,云诺卿黑了脸,什么叫得了便宜还卖乖!这就是了! 云诺卿十分想伸手去把那张面具扯下来。然后,狠狠地甩上去一巴掌,她倒是真的好奇这人的脸皮到底有多厚。 “卿儿若是不答应,那本王也没办法了。”幽羽翼状似惋惜地叹了口气:“秦管家还是去水牢吧。” 云诺卿咬牙切齿地说道:“我答应!” 闻言,幽羽翼眼底闪过一丝得逞的笑意。转头对秦管家冷冷地说道:“那本王便放过你一次,下次再犯,谁都救不了你。” 秦管家恭敬地对云诺卿行了一礼,感激的说道:“老奴多谢小姐救命之恩。” 云诺卿淡淡地瞥了他一眼不置一词。 幽羽翼心知这妮子是为了自己着想才会为秦管家开口求情的,幽羽翼心中感动,这丫头就是嘴硬了些。说什么他也要为她除了这口气才行。 随即,沉声道:“秦管家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本王便罚你去清扫一个月王府中所有的马桶。” 秦管家老脸一垮,苦哈哈地应声道:“是,老奴遵命。” “王朝,本王吩咐你保护卿儿,你却任由她只身一人离府。既然你这么闲,就去把剑园你砍的那些树给本王种回来,少了一棵本王摘了你的脑袋去补上。” 王朝垂头丧气地说道:“属下领命。” 两人悻悻地离开后,幽羽翼摘下面具,轻笑着靠近云诺卿:“他们两个走了。咱们之间的账似乎也该好好清算清算了。” 云诺卿挑了挑眉:“什么账?我倒是不记得我与王爷之间有什么经济纠纷。” 幽羽翼笑得越发灿烂:“卿儿毁了我三里桃林,难道不该给本王一个合理的解释?” 死狐狸,看样子他是要借机漫天要价了,云诺卿心底暗骂,若是顺着他这条思路下去,指不定又要提出什么过分的要求了。 云诺卿无所谓的耸了耸肩说道:“解释就是,我喜欢。”说罢,对着幽羽翼咧嘴一笑,露出洁白的两颗小虎牙。 幽羽翼被她这样子逗得一乐:“你喜欢?” “是啊,王爷难道忘了,那日你可是说,若是我喜欢,三里桃林砍了便是。既然王爷有这种意愿,我当然愿意成全。” 幽羽翼勾唇一笑,他倒是真的说过这么一句话,这丫头便当真砍了他的林子,看样子,自己躲着她是把她惹得炸毛了吧,只是不知这丫头回云府有没有受什么委屈。 不得不说,就这一点,幽羽翼真的是想多了,云诺卿现在的身份,谁敢给她委屈受?且不说这公主的身份在那摆着,就单单是外界相传的凉王爷和夜王世子与诺公主耐人寻味的三角关系也没有人敢轻举妄动啊。 “回了云府,过得可舒心?” 他不说,云诺卿还险些忘了,提起云府,她才想起,还有个云诺筱眼巴巴地盯着凉王府呢。 一念及此,云诺卿嗤嗤一笑:“托凉王爷的府,刚一回去就看了出好戏。” 幽羽翼有些好奇的问道:“什么戏?家宅内斗还是姨娘争宠?” “都不是”,云诺卿白了他一眼,寒声道:“路见不平拔刀相助。” “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幽羽翼挑了挑眉。 云诺卿自己都没注意到,此时,她一张俏脸阴沉得都能捏出水来了:“云将军府的五小姐,我的五妹妹云诺筱,似乎对你受伤这件事对我抱有极大的不满。” “哦?”幽羽翼轻笑:“那本王倒是应该登门感谢一下五小姐了。” 云诺卿水眸一眯:“凉王爷亲自登门致谢,我想家妹一定会感动得泪流满面的。” “哈哈哈哈”。。。。。 幽羽翼看她别扭的样子可爱的紧,终于是忍不住朗声大笑。 云诺卿冷冷地睨了他一眼,寒声道:“你笑什么?” 再闹下去她怕是真的要炸毛了,幽羽翼轻笑:“没什么,你若还想回云府,本王亲自送你回去。” “顺便看看我那五妹妹?”云诺卿不经思索的脱口而出,话一出口,她便恼怒的暗自咬牙,自己这是怎么了,疯了不成? 幽羽翼微微弯起的唇角显示着他此时的好心情。 当然,他的好心情也只持续到送云诺卿回到云府的那一刻。 零八九章 一生一世一双人 刚一下马车,两人便见云将军府门外站的整整齐齐的人墙,云诺卿几不可见地蹙了蹙眉。 云翰领着兰氏(兰姨娘,被抬为平妻,此后在文中便称作“兰氏”。)殷勤地向幽羽翼请安问好。 “云将军,云夫人不必多礼。”幽羽翼微微一笑:“本王此行只是为了送卿儿回来。” 幽羽翼一声云夫人直叫的兰氏眉开眼笑,喜上眉梢,不自觉的挺了挺胸跟在云翰身后随着云诺卿和幽羽翼一同入了府。 金姨娘和玉姨娘看着兰氏那趾高气昂的样子暗自咬牙,而云诺筱在人群中愤愤地跺了跺脚,暗骂云诺卿不要脸。 云翰和兰姨娘坐在正厅的主位上,幽羽翼坐在左手边第一个位置,而云府的姨娘小姐们都坐在右手边位置。 幽羽翼与云诺卿面对面地坐着,幽羽翼掩在面具下的脸上不自觉的皱了皱眉,随即沉声道:“卿儿坐到本王身边来可好?” 云诺卿莞尔一笑:“凉王爷说笑了,诺卿本为云府之女,坐在你身边于情于理都不合适。” 幽羽翼心知她是在跟自己闹别扭,不禁轻笑:“本王今日刚应了你一件事,于情于理你不该感谢本王?” “你!”云诺卿柳眉一竖,但碍于有其他人在场,只能恨恨的瞪了她一眼,别过头去不再理他。 幽羽翼凉嗖嗖的扫了云翰一眼,云翰咽了口吐沫,清了清嗓子,说道:“诺卿,既然凉王爷都这么说了,你便坐过去吧。” 这回云诺卿还没开口就有人看不下去了。 “爹爹,二姐姐是云家的二小姐,自然要与我们同坐在一起了,若是这么冒然地让二姐姐坐到王爷身边去。怕是会传出些风言风语的坏了王爷额二姐姐的名声。” 云诺卿俏脸一沉,说话的正是云诺筱,自己还没去找她麻烦,她倒是不识趣地撞上来了。原本正和幽羽翼闹着别扭。云诺卿还真的不想坐到幽羽翼的身边去,可现在她突然想了,她若是不做点什么哪里对得起望眼欲穿的云诺筱呢。 一念及此,云诺卿对着幽羽翼柔柔一笑:“既然王爷不嫌弃,诺卿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向云诺卿那侧靠了靠,幽羽翼一只手臂支在椅子的扶手上,头微微偏向云诺卿的肩膀嗅着她身上淡淡的香味,满意地勾起了唇角。 云诺筱看得双目赤红,恨不得一口活吞了云诺卿才罢休的样子。 “五妹妹这是怎么了,莫不是眼睛出了什么毛病。玉姨娘可真要带她去看看才是。”云诺卿看着云诺筱轻笑道。 当着幽羽翼的面被云诺卿这么明里暗里的一番讽刺说的云诺筱只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才好,玉姨娘见状,忙满脸堆起笑意打圆场:“多谢二小姐关心,筱儿只是这些日子没有睡好,不碍事的。” “哦?没睡好?”云诺卿微微一笑:“是五妹妹房里的摆设不合心意了?说起来倒像是我娘掌家后亏待了五妹妹似的。叫外人听了去怕是要惹出什么闲话了。” 兰氏一听细琢磨了玉姨娘方才的话,还真的品出了点儿哀怨的味道,当即便沉了脸:“玉姨娘这话说的,你园子里的吃穿用度我何曾苛扣过一分?现下凉王爷还在,你这么一说倒叫王爷看了咱们云府的笑话惹得王爷也跟着心烦不是。” 云诺筱一急,忙出声道:“王爷您别误会,我娘亲不是那个意思。她只是口无遮拦罢了,您别往心里去。” 幽羽翼眼角都没给她一个,倒是云诺卿掩唇轻笑:“五妹妹说的有些叫人摸不着头脑了,玉姨娘的话王爷怎会记在心里?还有一事作为姐姐我提醒五妹妹一句,玉姨娘的身份毕竟是个姨娘,你若是口口声声唤她娘亲让人听了是要说闲话的。这不知内情的只怕会怪五妹妹不懂规矩。” “小妹多谢二姐姐教诲。”云诺筱差点咬碎一口银牙,恨恨的说道:“只是二姐姐若是个懂规矩的,也该知道未出阁的女子该注意言行举止才是,哪里能说与谁亲近便与谁亲近,这大街小巷传的流言蜚语可真是不大好听呢。作为妹妹我都听不下去了。我也真是好奇,今儿便多嘴问您一句,凉王爷与世子爷到底哪个能入了你的心?” 云诺筱话音一落,所有人都能感觉到屋子里的温度猛地降了下去,以幽羽翼为中心的低气压压得众人渐渐的几乎喘不过气来。 云翰暗骂云诺筱不长脑子,玉姨娘也是心惊胆战,生怕幽羽翼一个不高兴顺手灭了云诺筱。 作为当事人的云诺筱自己却满脸倔强地昂着头,挑衅的看着云诺卿,丝毫没有感觉到自己触发了幽羽翼的怒意。 云诺卿眸子里盛满了盈盈的笑意,咬了咬唇像是下了决定般,伸手轻轻地,缓缓地覆在了幽羽翼的手上,幽羽翼只感觉一双柔若无骨的小手带着微凉的温度轻轻地触碰到了自己的肌肤,幽羽翼触电般地指尖一颤,在云诺卿害羞地想要收回时猛地反握住她的手,俯首在云诺卿耳边轻声呢喃道:“卿儿,我很高兴。” 卿儿,我很高兴。 没有华丽的修饰,简简单单的六个字像是一片羽毛般轻轻地划过云诺卿的心尖,羞得她俏脸爆红,幽羽翼低笑出声,也不在意还有其他人围观,长臂一捞便将云诺卿抱到了自己腿上,大掌将她的小脑袋摁在自己胸前遮住她爆红的小脸,天知道她这个样子有多迷人。 云诺卿埋首在幽羽翼的胸前,暖暖的,很舒服,他愉悦地低低地笑,胸膛一震一震的让她的心也跟着七上八下了起来。 云诺筱暗自咬牙,看向云诺卿的眸子里满是疯狂的恨意。 幽羽翼冷冷地抬眸,云诺筱一惊猛地低下了头,只是手中的帕子一惊被她揉的不成了样子。 云翰和兰氏看着幽羽翼视若珍宝般的环抱着云诺卿,脸上都是掩不住的喜意。 幽羽翼温柔地抚着云诺卿的发,低声道:“云将军与云夫人若是不反对,本王即刻便进宫请旨赐婚,二位看这样可好?” 云翰夫妇自然是不反对,他们巴不得快点把这门亲事定下来好攀上皇室这棵大树呢。 云翰朗声大笑:“我与拙荆只盼着诺卿幸福便心满意足了,既然诺卿与王爷两情相悦,我们也不会反对。” 兰氏也是难掩笑意地开口说道:“妾身可就把这宝贝女儿交给王爷了,王爷日后可不要让人欺负了诺卿。” “本王的王妃自然是无人可欺的。”幽羽翼心情大好地将云诺卿更加用力地搂在怀中,宣誓般地在她耳边柔声说道:“本王的承诺,一生,一世,一双人,穷尽此生,只你一人。” 幽羽翼并未刻意压低声音,他的话一字不落地传进了每一个人的耳中,掀起一片惊涛骇浪。 零九零章 气死五妹不嘴软 一生一世一双人。 幽羽翼微凉的嗓音像是一柄重锤一般狠狠地桥在云诺筱的心上,让她的心狠狠地抽痛了起来,她看向云诺卿的眼神也再顾不得遮掩什么,满满的全是恨意。 云诺卿有些羞窘的窝在幽羽翼的怀里,感觉到有一束冰冷的目光正肆无忌惮的戳着她的脊梁骨,勾唇一笑,云诺卿抬头与云诺筱的目光撞个正着:“我怎么瞧着五妹妹目光灼灼地盯着我看,是有什么事要与我讲?” 云诺筱冷哼一声别过头去:“都说女人变脸的速度比翻书的速度还要快,原来我还不相信,现在看来倒是一点儿也不假的。” 云诺卿悄悄地按住幽羽翼的手,偏过头对云诺筱扬起了一个大大的笑脸:“五妹妹这话是打哪来的?不如说与姐姐听听,也好让我们都跟着长长见识。” “二姐姐既然这么说,那我这个做妹妹的就直说了,前些日子你当着爹爹和姨娘们的面说过你不喜欢凉王爷,可今儿个一转眼的功夫凉王爷面前你怎么就改了口呢?”云诺筱被一把妒火烧的昏了头,也不顾什么礼义廉耻,露出一张惹人嫌的毒副嘴脸对云诺卿明朝嘲讽道。 云诺筱话音一落,云翰和兰氏的脸便黑了下来,玉姨娘见状忙死命地扯着云诺筱的袖子示意她给云诺卿道歉认错。 云诺筱心中一阵气闷,用力地甩开玉姨娘的手大声道:“娘,你做什么,我又没说错,二姐姐说的时候你们不都是在场的吗,又不是只有我一个人听到了,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二姐姐难道还想把话收回来不成!” “呵”云诺卿轻轻一笑:“五妹妹是不是记错了,我怎么记得那日我说的是我不会阻拦你喜欢王爷呢。” 被云诺卿这么一说,众人都是努力回想起那日的情景。细想来还真是,云诺卿还真是这么说的。 闻言,云诺筱杏目一瞪,娇叱道:“你是故意的!” 若是现在还想不到自己被云诺卿设了个语言全套。那云诺筱也真是蠢得可以了,想到这儿,云诺筱怒气更胜,只恨不得活吞了云诺卿才能解恨。 “妹妹这说的什么话,姐姐讲过的自然是算话的,莫说姐姐不会阻拦你喜欢王爷,就是拦也拦不住不是,况且王爷这等位高权重的男子,上京城中惦记他的多了去了,我若是要管岂不是要活活累死了。” 云诺卿句句直指幽羽翼位高权重。云诺筱生怕幽羽翼误会了他,心中一急忙开口解释:“我不是因为王爷的权势才。。。” 云诺筱话还没说完,云诺卿便笑着打断她:“五妹妹别急啊,俗话说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这天下追名逐利的多的是,多你一个不多,少你一个也不少,你又何苦费力撇清呢。” 不得不说,云诺卿骨子里真是有种气死人不偿命的天分,这不,云诺筱就被她气的一口气哽在喉间上不去下不来。几乎要昏厥过去了。 云翰此时也是对自己这个五女儿格外的失望,越看越是不顺眼,但说到底也不能叫幽羽翼看了笑话失了云将军府的颜面,只好暗中给兰氏递了个眼色。 兰氏会意的点了点头,忙出声打了个圆场:“诺卿啊,你看你怎么光顾着与诺筱聊天了。王爷还在呢,怎么不陪王爷说说话,你们姐妹想说什么时候不可以啊?” 云诺卿微微一笑:“娘亲说的是,是女儿考虑不周了。”说着偏过头对幽羽翼问道:“今天留下吃晚饭吗?还是一会儿你便回王府了?” 幽羽翼心情大好地扬了扬唇角:“自然是留下陪卿儿用过晚饭再走了,晚膳后本王便进宫请旨。” 云诺卿对坐在主位上的云翰和兰氏微微颔首。轻声道:“爹爹,娘亲,王爷初来府里做客,女儿便先带他四处走走。” 闻言,云翰和兰氏纷纷点头表示赞同,心底也长舒了一口气,幽羽翼这尊大神往这儿一坐,面子里子倒是给足了他们,可这低气压也不是什么人都消受得了的,他们巴不得云诺卿赶紧把这尊大神带走呢,对这位喜怒无常的凉王爷,云翰实在是没有什么勇气与他打交道。 两人皆是一身白衣,飘渺而去,看上去倒真是神仙般般配的人儿。 云诺卿与幽羽翼并肩向着听雪园的方向走去,而筱竹早就一溜烟儿的先跑回去为准姑爷沏茶去了。 用筱竹的话说,可不能在未来的姑爷面前给小姐丢了份儿。 离开了嘈杂的人群,云诺卿走到园中自己房间的窗前渐渐放缓了脚步,忽然她莞尔一笑:“你在这里站了多久?” 幽羽翼轻笑着从背后环住她的腰身,精致的下颌抵在云诺卿的肩窝,低声道:“从你第一次入宫那天,直到今日,不过,以后我可以光明正大地走进去了。” 云诺卿眼眶一红,她自认不是什么多愁善感的闺中女子,可听到幽羽翼这句话,不知为何,只觉得温热的泪似乎有些不受控制的趋势,幽羽翼环在她腰间的手不自觉地一紧,在幽羽翼修长的手指上,挂着一滴晶莹的水光。 “若是感动了,便永远留在我身边。”幽羽翼缓缓地扳过云诺卿的身子,漂亮的指节轻轻地为她拭去眼角的泪:“以后,不要再流泪了,我会感觉有愧于你。” 第一次,云诺卿主动伸出双手环上一个男子的腰身,将头轻轻地贴在他的胸口,听着幽羽翼平稳有力的心跳。 筱竹冒冒失失地推门跑了出来,看到这幅场景惊得脚下一个趔趄,“嗖”地捂上眼睛,口中低喃着:“什么都看不到,什么都看不到。” 闻言,云诺卿羞窘交加地将头埋得更深了,幽羽翼收紧双臂,眉眼含笑。 ( ps : 含泪求推荐,求收藏~~~~~~小区间断性地断电,蓝蓝深感抱歉,前天来电将欠更刚刚补上,昨天又断了,⊙﹏⊙b汗,稍后还有一更补更~~~~~跪求原谅~~) 零九一章 深夜入宫请赐婚 “小姐,王爷真的进宫去请旨赐婚了?”筱竹有些难以置信地问道。 云诺卿站在院落里看着那人离去的方向,淡淡一笑:“嗯,依着他那性子,想来不用等到明日宫里便会有消息了。” 想到幽羽翼满面春风地离去那样子,云诺卿便有些忍俊不禁,若是叫人看了去凉王爷跟个情窦初开的毛头小子一般,指不定要如何笑话他了。 回忆起这短短一年来发生的事,云诺卿仿佛像是做了一场梦一般,曾经她对兰氏和云翰的怨恨,对宫锦湫模糊不清的情愫,这一切就如同前尘往事似的,原本回到云府只是因为她要走上一条弄权之路,亲手将云家打入万丈深渊,如今,更多的是庆幸,幸好她回来了,至于昔日的那些怨与恨,云诺卿倒是觉得该放下了。 云翰与兰氏对云诺卿照顾的无微不至,无论他们是为了名利还是真的有愧与她,云诺卿都不在乎,只要他们不要做出出格的举动,自己便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王爷待小姐可是真真儿的好呢。”筱竹捂着嘴笑道。 云诺卿没好气地白了她一眼,说道:“就你知道!” 筱竹调笑道:“奴婢说的可是大实话,小姐害羞什么,以后见到王爷奴婢可就要改口唤作姑爷了。” 云诺卿玉指在筱竹的额头上用力一戳,笑骂道:“我倒不知你这妮子何时也这般能说会道了,我看啊,可是时候找个人家把你嫁了去,省的你再口没遮拦地与我油嘴滑舌。” 闻言,筱竹小胸脯一挺,高高的撅起嘴巴说道:“奴婢一辈子都不嫁人,就在小姐身边伺候着,小姐以后若是和姑爷有了小公子或者小小姐奴婢还要照顾他们呢。” “越说越没个样子了!”云诺卿佯怒娇叱道。 夜沉如水,上京城陷入了一片宁静。大街小巷更夫的梆子声显得格外的响亮,云府的灯火也已灭了大半了,云诺卿的房里只留着一盏烛台泛着微弱的光。 “小姐,要不您先歇下吧。时候也不早了,我看兴许这圣旨要明天才能传进府。”筱竹揉了揉熬得发红的眼睛,轻声说道。 云诺卿接着细碎的烛光正津津有味地翻着一本书,听到筱竹的声音这才将头抬起来,柔声道:“你先去睡吧,我这儿不用你伺候了,一会儿我便歇下了。” 筱竹一听,脑袋立刻摇得像个拨浪鼓似的:“这怎么行,奴婢陪着小姐。” 云诺卿淡淡一笑,正欲埋头看书便听隔着窗户。外面传来了一阵吵闹声,刚想叫筱竹去看看是怎么回事就有个小丫鬟冒冒失失地闯了进来。 “二小姐,宫中来人,老爷叫您去正厅呢。” 云诺卿美眸里闪过一丝笑意:“你先去吧,我随后就到。” 待云诺卿到达正厅时。大概的扫了一眼,几乎云府的主子下人们都到齐了,此刻都规规矩矩地跪在地上,来宣旨的不是别人,正是皇上身边贴身伺候的太监青城公公。 青城公公一见云诺卿到了,忙上前恭敬地行了个礼,随即高声喊道:“诺公主云诺卿接旨——” 云诺卿撇了撇嘴。学着其他人的样子跪了下去。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诺公主云诺卿容貌倾城,风华绝代,人品贵重,恭敬贤淑。深得朕心,今特赐婚与凉王爷宫御翼,册封为凉王正妃,朕许诺,绝不再行赐婚于凉王爷。望日后你二人相敬如宾,互相扶持,另赏云府黄金万两,锦缎百匹,钦此——” 宣读完毕,青城公公忙弓着腰走到云诺卿面前,低着头说道:“奴才恭喜公主,公主好福气,咱们王爷可真是将您放到了心尖儿上去了,时间匆忙,这圣旨今儿只是传达到云府,明个儿早朝便会传达给文武百官。” 云诺卿荣辱不惊地开口道:“有劳青城公公连夜跑一趟了。” “公主言重了,这是奴才的本分,若是公主没什么吩咐的,奴才便要回宫复旨去了,陛下和王爷还等着奴才呢。” “公公好走。”云诺卿微微一笑,筱竹忙从袖口拿出一张银票塞到青城公公手中:“公公大晚上的还如此辛苦,这点儿心意您就收着吧,要不我家小姐于心有愧不是。” 听她这么一说,青城公公也不再推辞,谢了恩便带着一群侍卫和小太监离开了。 而此时,云翰和兰氏还沉侵在天上掉下个巨无霸馅饼砸在他们头上的喜悦当中,皇帝对云诺卿的偏爱简直有些让人瞠目结舌了,作为一国君王,承诺不在赐婚给凉王爷这证明了什么,证明了他认可幽羽翼此生只要云诺卿一人!天下男子哪个不是妻妾成群,更遑论是一国王爷了,不为别的考虑,只为皇室血脉延续,皇帝能答应幽羽翼这个无理的条件就已经让人掉了一地的眼珠子了,谁还能想到他竟然还大手笔的赏赐了云府黄金万两,锦缎百匹,这回云翰是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自己这个二女儿在他的仕途中起着决定性的作用,毫不夸张的说,云诺卿现在关系着整座云府的兴衰,有女如此,兰氏的地位自然水涨船高,这不仅仅是针对她在云府而言,就是放眼上京城,谁还敢再瞧不起她妾室出身,日后上京城的名门贵妇中毫无疑问是要加上兰氏的名字了。 头脑晕晕地回到了听雪园,云诺卿脸上始终挂着淡淡的笑,大概是幸福来的太突然的感觉吧,没想到,这么快,自己竟要嫁人了。 与云诺卿一样彻夜未眠的还有云翰夫妇和云诺筱,云翰夫妇是兴高采烈地数钱数到手抽筋,而云诺筱就没那么好命了,她与玉姨娘的园子“噼里啪啦”的声音响了一夜。 ( ps : 求推荐,求订阅~~~~蓝蓝拜谢亲们了~~~~~~~) 零九二章 侧妃悲惨为替身 “筱儿,筱儿”,玉姨娘焦急地唤道:“好了,你冷静些。” “冷静?!你要我冷静!娘,王爷要成亲了!他要娶云诺卿那个贱人!你叫我怎么冷静!”云诺筱大吼道:“什么都要跟我抢,爹爹的宠爱,嫡女的身份,现在她又要抢走王爷!你叫我怎么甘心!” 玉姨娘无奈的叹了口气:“筱儿,你死心吧,你和凉王爷是不可能的。” 云诺筱双目赤红,猛地一把推开玉姨娘,尖声质问道:“为什么不可能!如果没有云诺卿,如果没有她,王爷就是我的!对,只要没有那个小贱人,王爷就是我的了。” 云诺筱此时已经处于疯癫的状态了,玉姨娘见状心头一抖,忙死死地抱住云诺筱,轻声劝道:“筱儿,别傻了,你斗不过二小姐的,你可别做傻事啊,要是你出了什么事,你叫娘亲怎么活啊。” 闻言,云诺卿猛地挣开玉姨娘的怀抱,蹭地站起了身居高临下地指着玉姨娘凄厉的喊道:“你到底是我娘还是她娘,到底谁才是你的女儿,好啊,现在她有权有势,连你都要向着她说话了!是不是非要她把我杀了你才甘心!” 玉姨娘一阵委屈,眼泪噼里啪啦地往下掉,声音哽咽地说道:“筱儿,你怎么能这么对娘说话呢,你这是怎么了。” 云诺筱不理会玉姨娘心碎的质问,推开门便跑了出去。 宫中。 “什么!你再说一遍!”宫御离手中的酒杯猛地掉在了地上,不可置信地问面前的小太监。 小太监战战兢兢地低着头,低声道:“大殿下,皇上有旨,赐婚凉王爷与诺公主。” 宫御离一双剑眉紧紧地拧了起来,沉声问道:“诺公主答应了?” “是。” 话音刚落,宫御离飞起一脚狠狠地踹在了小太监的胸口,将他踢出几丈远。 云诺唯端着亲自煮好的燕窝走进寝殿便看见这一幕,心头一凛。对小太监点了点头道:“你先出去吧。” 小太监如蒙大赦般的夺门而逃,云诺唯扭着水蛇腰笑意盈盈的走到宫御离面前,柔声道:“殿下,这是臣妾为您熬得燕窝。您政务繁忙可也不能累坏了身子,快趁热喝点儿吧。” 宫御离一双眸子忽然似猎鹰一般狠狠地盯着云诺唯的脸,伸手用力地捏着云诺唯的下巴,宫御离寒声道:“你们两个真的是姐妹么,怎么与你成婚以来,本宫就没发现你与她有一丁点儿的相似之处。” 又是这样。 云诺唯神色悲戚地闭上了眼睛,感受着下颌像是要被捏碎一样的痛楚,她心底一阵凄凉。 自从宫宴选妃那日,她便知道宫御离心里有了云诺卿的身影,明知如此。她还是甘愿嫁给他,只因为他是最有可能被立为储君的人选,若宫御离有朝一日坐上皇椅,那么她云诺唯便能成为高高在上的皇妃,以她的心机手段。那个柳依依怎么会是她的对手,终有一日,她会成为这天御国最尊贵的女人,可这个梦,从他们成亲那日,便被宫御离无情地打破了,成亲当晚。他撇下正妃柳依依却来了她的寝殿,她以为宫御离对她动了心,讽刺的是与她行周公之礼,他的口中喊的却是另一个人的名字。 云诺卿,这个名字就像是魔咒一样绑得她喘不过气来,柳依依饱受冷落。宫御离日日留宿她的寝殿,这宫中疯传大皇子是如何地宠爱侧妃娘娘,人人见了她都是恭恭敬敬,看起来她风光无限,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可她自己却知,自己只是那个人的影子,宫御离不过是透过自己在看着另一个人,她嫁给他本就是为了权势,倒也没什么可伤心的,可谁知她竟偶尔获悉了宫御离的心意,有朝一日他登基为帝,势必立云诺卿为后,可笑自己竟一直做着春秋大梦,到头来还要为她人做嫁衣麽? 云诺唯不甘心,凭什么她云诺卿可以拥有一切,而她只能默默地站在角落里远远地观望着,所以这一次,她死都不会放手,哪怕她受尽凌辱,哪怕她要像勾(和谐)栏院中的妓(和谐)女一样用身体去勾(和谐)引男人。 “殿下”,云诺唯低声啜泣着:“你的心中除了二姐姐可曾有过臣妾一丝一毫。” 宫御离加重了受伤的力道,肉眼甚至可以看到云诺唯迅速红起来的皮肤。 云诺唯平静地与宫御离对视,朱唇轻启:“臣妾身从未能入了殿下的眼,于殿下来说也是负担,妾身愿意自此长居冷宫,请殿下成全。 云诺唯到底是个美人儿,这梨花带雨悲戚心碎的小脸哪个男人看了怕都会心生不忍,细看之下云诺唯的眉眼与云诺卿有几分相似,动作虽可以模仿可那眸中的神韵却是学不来的,云诺卿的眸子一贯清冷孤傲,而云诺唯则是温婉内敛,可就在这一刻,她看向宫御离的眼神中竟带了几分傲然决绝。宫御离微微一怔,一双鹰眸中闪过几分迷茫,在这一刻,面前的这张脸忽然模糊了起来,恍惚中,他似乎看到了自己朝思暮想的那张容颜,她还是一如既往的那般一身清华。 宫御离着了魔一般伸出手温柔地抚上云诺唯的脸颊,一张俊颜上满是柔情,疼惜地抚过云诺唯下颌上清晰的指印,宫御离柔声道:“是本宫不好,竟然伤到你了,本宫发誓,以后一定会好好爱护你,还疼吗?” 云诺唯眼底闪过一丝讽刺,缓缓伸出手覆在宫御离的手上,云诺唯轻声道:“臣妾不疼,有殿下这句话,臣妾做什么都愿意。” 宫御离抱起云诺唯将她的身子放到书案上,一双大掌抚过云诺唯脸颊,下颌,颈子,一路向下指尖一勾轻轻挑开云诺唯的衣带,柔软的萝裙缓缓滑落,露出细腻的香(和谐)肩,云诺唯早已不是未经世事的小姑娘了,听着娇躯(和谐)上宫御离渐渐压抑不住地喘(和谐)息,云诺唯伸出双臂勾住宫御离的脖颈,缓缓地,红唇覆了上去。 ( ps : 怀着十分忐忑的心情发了这章,不知会不会被河蟹掉。。。。。默默祈祷中。。。。。求推荐~~~~~~~求订阅~~~~~~) 零九三章 旷古绝今大排场 下了早朝,云翰满面春风地接受着文武百官的祝贺,眉宇间别提多得意了。 被众人簇拥着,众星拱月般地一直走到了宫门口,云翰脸上的笑容陡然凝固住,再也笑不出来了。 只见,面前不远处,宫锦湫面色不太友好地正看着云翰。 云翰走到宫锦湫面前,恭敬地抱了抱拳:“老臣参见世子爷。” 宫锦湫沉声道:“云将军不必多礼,本世子是特意在这儿等将军的,不知云将军可否赏光与我出去喝一杯?” 云翰苦笑,这哪里是请人,看宫锦湫这架势分明就是绑也要把他绑走。 “老臣的荣幸,世子爷请前面带路。” 云翰心惊胆颤地跟着宫锦湫来到了靠近云府的一家酒楼。 “老臣糊涂,不知世子爷找老臣所谓何事?”云翰说道。 宫锦湫冷冷地看了他一眼也懒得拆穿他,只是沉声说道:“本世子听闻云将军府上要办喜事了?” 云翰面色一苦,果然,重头戏来了,“世子爷可真是消息灵通,圣上下旨赐婚小女诺卿与凉王爷,半月后大婚。” 半月后? 宫锦湫面色一黑,幽羽翼还真是急不可耐,怕是唯恐夜长梦多吧,是了,想来便是自己也会这么做的。 “本世子不想听这个,本世子只问云将军一句,诺儿可愿嫁给凉王爷?”宫锦湫手心几乎捏出了汗,紧张的问道。 云翰无奈的叹了口气,他也知道这夜王世子对云诺卿的心意,可女儿就这么一个,这两尊大神更是一个都得罪不得,现在他只盼着夜王府不要迁怒便好,当即便一五一十地说道:“诺卿的性子想必世子爷也是清楚的,说句大不敬的话,若是她不愿。就是皇上恐怕也强迫不了她。” 虽然早有答案,可听到云翰的话宫锦湫的心还是不受控制的一痛,她当真是要嫁给他人了,她当真是与自己断了个彻彻底底。干干净净,宫锦湫忽然想,立刻将她抓到自己的眼前亲口问问她,对她而言,他宫锦湫到底算什么?竟可以这样弃之如敝屐。 “作为诺卿的父亲,老臣只想劝世子爷一句,人各有命,若是无缘,莫要强求。” “无缘莫强求?”宫锦湫冷冷一笑,笑声中说不出的苍凉绝望:“若是无缘。为何将她送到我的身边!” 云翰叹息地摇了摇头:“世子爷若是没有其他吩咐,老臣就此告辞。” 临走时,云翰回头看了一眼,座位上,宫锦湫像是失去了灵魂一般呆呆地坐着。云翰心底一叹,孽缘,孽缘啊,能得到这些天之骄子的青睐,对云家来说,不知是福是祸啊。 “王爷,按您说的。奴才已经去烟华楼见过伽罗婆和璇玑了。”秦管家对正在翻看折子的幽羽翼说道。 幽羽翼缓缓地将目光从折子上移到秦管家身上,低声道:“她们同意了?” 秦管家点了点头,缓缓说道:“雪月清华她们两人愿意献出来,但是要王爷许诺在未来的某一天答应她们一个条件。” 幽羽翼挑了挑眉:“倒是聪明人,去回了她们,本王应下了。” “是。关于婚礼的布置王爷吩咐过奴才听您要求,不知王爷要如何布置?”秦管家问道。 闻言,即使隔着面具,秦管家和王朝都能感觉到幽羽翼的脸在一刹那间柔和了起来,只听幽羽翼轻声道:“百里锦红铺遍上京城。另外,上京城的每家每户张灯结彩,挂上大红绸缎,本王要的是站在望江楼上看到上京只有一个颜色。” 秦管家心下犯难,犹豫着开口道:“可是,王爷,时间过于仓促,离大婚之日只有半月,这所需红缎的数量惊人,就是让上京城所有的染坊和绸缎庄日夜赶工短期内怕是难以凑齐。” “上京城不足就从江南调,江南刺绣丝绸皆是闻名,本王要送卿儿一个配得上她的婚礼,所有红缎皆从皇商手中采购,上京的丝绸皇商有限便再加上江南的,十日之内务必将最好的绸缎全书送到凉王府,再由你亲自派人挨家挨户地分发,半月之内一定要完成。” 秦管家眉头紧皱:“王爷是要动用血域的人了?” 幽羽翼点了点头:“传本王命令,大婚之日由血魂亲自率人驻守王府,出了一点岔子,提头来见。” “是。” 幽羽翼这番话若是传了出去,又不知要惹来多少惊涛骇浪了,众所周知灵力修炼的条件极为苛刻,不像武者数量多,形成了很多联盟很多势力,大陆上的灵力修行者数量稀少,每一个都必将成为各大势力争相拉拢的对象,各国君主都不希望看到这样一群强大的存在拧成一股绳,若真如此,皇权危矣,光是江湖上那些武者的帮派都已经让人头疼了,试问若是真的形成灵力者联盟,这样一股势力,谁能匹敌?好在一直风平浪静地过了这么多年,可是就在今年,一只势力横空出世,几乎是所向披靡无人可挡的趋势,很多人好奇这股势力的真身,事实上,只有四国的权力巅峰阶层才知道,这个名叫“血域”横空出世的组织正是纯粹灵力者组成的联盟,这也成为了哽在四国君主喉间一枚尖刺。可这个组织太过神秘,他们根本无法得到内部的任何消息,即便是想要除之,也无从下手。 秦管家刚刚退出去,王朝就有些憋不住了,不由得开口问道:“王爷,雪月清华你要送给小姐当聘礼?” 幽羽翼勾唇一笑:“嗯,你这脑子倒是难得灵光一回。” “可是”,王朝忽然犹犹豫豫地说道:“你许诺答应伽罗婆和璇玑两个条件,万一她们提出了什么无理的要求又当如何?” “何为无理的要求?” 王朝小心翼翼地瞄了幽羽翼一眼,再深深地吸了口气,像是下了多大的决心一样,开口说道:“比如说,万一,属下是说,万一,要进王府呢?” 不得不说,王朝在某种程度上是个乌鸦嘴,同时,也可称为预言帝,在不久的将来,事实证明,王朝真的是“大智若愚”,太有先见之明。 幽羽翼像是看白痴一眼看了王朝一眼,冷声道:“这种问题,有必要开口问麽?” “嗯?”王朝疑惑地轻咦道。 幽羽翼沉声道:“若是有人萌生了这种想法,本王给你权力先斩后奏。” 于是,从此王朝又有了一个光荣的人物,在继阻止一切雄性生物靠近云诺卿三丈以内之后,又要阻止一切雌性生物对自家主子有觊觎之心,这也注定了王朝的后半生将会是及其忙碌,苦不堪言的。 零九四章 瑾月出宫又相聚 “诺卿,快看看谁来了。”兰氏神神秘秘地打开门,在她身后一袭碧色罗裙的练瑾月正巧笑嫣然地看着云诺卿。 云诺卿面上一喜:“瑾月?” 筱竹见状忙跑去给练瑾月煮上一壶好茶,练瑾月与云诺卿并肩坐了下来。 “我就说嘛,那日看着你与凉王爷的关系便非比寻常,还听说我大婚之日凉王爷在宫中遇刺了,你也在。”练瑾月笑着说道:“敢情是你们两个的关系早就不一般啊。” 云诺卿脸颊上浮上两朵红云,白了练瑾月一眼没好气的说道:“就你知道,怎么今儿个有空出宫了?” 练瑾月撇了撇嘴:“我还正想问你呢,怎么这么大的事我居然不是第一个知道的,这宫里都传的沸沸扬扬的了我才听到消息,好你个妮子竟这般不够义气。” 见状,云诺卿忙堆起笑脸赔笑道:“我这是忙忘了,嘿嘿,下次一定最先告诉你。” 练瑾月伸出手指用力地捅了捅云诺卿的额头,笑骂道:“还有下次?这我可要与凉王爷好好探讨探讨了,怎的他的小娇妻还没过门就想着有下次嫁人了,究竟是哪里惹你不满了。” 云诺卿一听柳眉一竖羞得满脸通红。 练瑾月看她这个样子心中是真心地为她高兴,出生在官宦人家,身为子女大多都是要为了家族的利益联姻,又有几个能真正的与相爱的人在一起长相厮守的,一入侯门深似海,从此萧郎是故人,这样的悲剧她见得太多,所幸云诺卿遇到了凉王爷,她看得出凉王爷是真心待诺卿好,练瑾月嫁给了二皇子并非出自本心,这也是她心底的隐痛,可此时能看到云诺卿幸福。她多少也会有些安慰。 云诺卿看着练瑾月面上的神情心中一阵酸楚,不由得轻声道:“瑾月,你,一定会幸福的。” 练瑾月闻言俏脸上扬起一抹苦涩的笑:“诺卿。你我都明白,又何必安慰我呢,你能幸福,我便开心了,咱们两人,至少有一人是幸福的。” 云诺卿心中不忍,练瑾月入宫看似风光无限,可后(和谐)宫之中的争斗没有刀光剑影却充满了阴谋诡计,比起明刀明枪的战争更加让人心悸,自从练瑾月被赐婚的那一刻开始。就注定了她这一路走的将会无比艰辛。 “瑾月”,云诺卿轻声唤道:“二皇子他,对你可好?” 练瑾月淡淡一笑:“相敬如宾,没有半点不好。” 她分明在笑,可云诺卿却从那笑容下看出了几分苦涩的味道。“相敬如宾”,夫妻之间若真的是“相敬如宾”又该是多么大的悲哀。 “瑾月,你喜欢宫御熵吗?”云诺卿低声问道。 练瑾月缓缓摇头:“我的位置我自己心知肚明,是不会对谁动了感情的,想必,二皇子也是如我这般想,他对我无情。对柳依依也是一样。” “瑾月,你在宫中过得可好?”沉吟半晌,云诺卿还是问了出来。 过得可好?怎会过得好? 练瑾月涩然一笑:“后(和谐)宫争斗本就该是我要面对的,无所谓好与不好,这便是我的命,是我的职责。我不会认输的。” 打从心底,云诺卿对练瑾月死内疚的,若是那日她没有出现在练国公府将练瑾月带出来,或许她的性情不至于大变,或许她还是那个与世无争只过好自己的天真纯洁的练瑾月。可现在一切都回不去了,也不再回头路了。 练瑾月微微一笑,握住云诺卿的手轻声道:“诺卿,我该感激你的,所以,不要对我感到抱歉,我会感觉有愧于你的,那日若是没有你,或许我会被练瑾晴打死,命都没有了便什么都没了。” 云诺卿反手握住练瑾月的手,低声道:“你会幸福的,一定会的。” 练瑾月“扑哧”一笑道:“瞧瞧你,怎么要当新娘子了反而多愁善感了,这棵不像我认识的那个云诺卿啊,从前你可是冷血无情,杀伐果断得很呢。” 从前? 云诺卿勾了勾唇,还真是呢,自己怎的越来越心慈手软了。 “我这次来,除了来看看你,还有一事。”练瑾月一改之前的笑靥如花,神色严肃的说道:“是关于云诺唯和大皇子。” “云诺唯和大皇子?”云诺卿饶有兴趣地扬了扬眉:“他们两个如何了?” 练瑾月撇了撇嘴,缓缓说道:“你那四妹妹也真是好手段,难为她在将军府隐忍不发这么些年了,通过我安排在秋离殿的婢女传回来的消息,我发现了件有意思的事。”说罢,神色诡异地盯着云诺卿。 云诺卿被她看得浑身不自在,沉声问道:“什么事?与我有关?” 练瑾月怪异地笑了起来,低声道:“原本以容沁璇相府嫡女的身份,宫御离本该多宠(和谐)爱她一些的,可我却听闻打从新婚之夜开始,宫御离爷爷留宿云诺唯的寝殿,而容沁璇虽入宫多日,宫御离却碰都没碰她一手指。” “哦?”云诺卿饶有兴致地挑了挑眉:“云诺唯倒真有几分手段。” “不”,练瑾月斩钉截铁的否定了云诺卿的话:“并非她有手段,而是,她有个好出身。” “好出身?”饶是云诺卿的定力都有些惊讶的合不拢嘴了,一个将军府的庶出女儿,其母金姨娘不过是个毫无家庭背景的妾室,这算得什么好出身? 练瑾月轻轻一笑:“的确是好出身,因为她有个好姐姐,便是你。” 云诺卿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般眼底闪过一道寒光:“最好不是我想的那样。” “那怕是要让你失望了,大皇子的确是把云诺唯当做你的替身,夜夜宠(和谐)幸不说,有什么好东西都可着她先来,可云诺唯的命也是在算不得好,每当大皇子清醒过来都会折磨他一番借以发泄对你与凉王爷的怒气,照我得到的消息来看,云诺唯倒是不遗余力地在借着这个优势讨好大皇子,想来她心中是恨极了你了。” ps: 之前的两章里面人物名字发生错误,柳依依应是容沁璇,对于这种bug ,蓝蓝抱歉,掩面遁走~ 零九五章 贤妃淑妃不简单 听着练瑾月半带调笑的话云诺卿的眉头紧紧地蹙了起来,忍住肠胃中翻涌的一阵作呕的冲动寒声道:“宫御离,云诺唯,现在看来倒是我高估了他们两个了。” “何出此言?”练瑾月疑惑的问道。 云诺卿冷冷一笑:“眼下皇储未立,危机四伏,这两人便不知收敛起来了,对付这种人都用不到你我出手,淑妃和贤妃那两个女人就够他们头疼的。” 说起淑妃和贤妃这两个女人,现在在后(和谐)宫的地位正是如日中天,俨然已经于皇后呈三足鼎立之势,皇后的娘家势力庞大,可淑妃的母家势力也不容小觑,当朝淑妃姓闻人,正是天辰国皇族长公主,论起来闻人恪还是她的侄儿,淑妃夺权背后自有天辰国皇室支持,而贤妃母家乃是上柱国三朝元老,牵一发而动全身,即便是皇上也不愿得罪了上柱国。 皇帝念及旧情,在当年各王夺嫡之战时皇后的母家倾力支持才有了他登基大宝,君临天下的今日,可这些年皇后行事越发张狂,许多事并非皇帝被蒙在鼓里,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愿撕破脸皮罢了,可却没想到皇后越来越不知收敛,宫宴上的事业正是借着云诺卿的由头给皇后一个警示,这一点也是云诺卿花了些时间才想通的。 眼下皇后地位大不如前,虽不说是失势可一时也奈何不得贤妃和淑妃,这两妃若是此时还不懂把握时机可真是王妃她们在后宫屹立不倒这么多年了,宫御熵与宫御绝不想争夺皇位,可不带便贤妃和淑妃不想,人的贪欲是无穷的,今日你给了她协理六(和谐)宫之权,她们就会食髓知味,想要将来有一日母仪天下,这种情势下可笑宫御离还不知道夹紧尾巴做人。枉费云诺唯自诩聪明一世,机关算尽却连这等危机都能忽略。 练瑾月赞同地点了点头:“你说的的确有道理,那你觉得贤妃和淑妃会怎么对宫御离出手?” 云诺卿双眸一寒,冷声道:“我想。宫御离的宫里应该也不只有你的人,贤妃淑妃入宫多年,后手怎会不及你我?这件事既然你都知道了,她们两人也断没有蒙在鼓里的道理,不过,眼下这张牌即便她们两个翻了出来也没什么用处,不过,若是等到我与幽羽翼大婚之后便完全不同了。” 练瑾月面色一沉:“一箭双雕,贤妃淑妃好深的心机!” 现在若是公之于众于宫御离并不会有什么影响,云诺卿虽顶着个公主的名头可天下人皆知道她与天御国的皇室毫无关系。宫御翼纵然心生爱慕也没有错,爱美之心人皆有之,诺公主美貌动天下世人皆知,没什么稀奇,哪个男人不爱美人呢。可这事情若是放到了云诺卿与幽羽翼大婚之后被翻了出来必会引起一场轩然大波,兄长爱恋亲弟之妻,这本身就是有违天理伦(和谐)常的!百姓怎会容得下他,如此一来不止会毁了宫御离的名声,同时损失的还有云诺卿和幽羽翼,三人成虎,流言蜚语的力量当真是不可小觑的。 云诺卿冷冷一笑:“如此一来。我们便做回好人,帮我那大皇兄一把。” “什么!你要帮宫御离!”练瑾月一惊:“诺卿,你在说什么啊。” 云诺卿缓缓勾起唇角,低声道:“让他们狗咬狗,我们坐山观狗斗。” “你的意思是把这个消息透露给云诺唯和宫御离?” 云诺卿微微一笑:“知我者,瑾月也。宫御离若是这么容易就垮了。可就浪费了容大小姐那步棋子了,我既然设下了局,那么,只要我不喊停,便不会让它就这么结束!” “容沁璇?大皇子正妃?她是你的人?” “不。她只是她的父亲贪慕权势的牺牲品,说来,不过是个可怜人罢了,这件事情过后,我不会难为她。” 云诺卿终是于心不忍,对敌她一向冷血无情,但容沁璇,或许是因为她也同样出生在官宦世家,或许是因为她同样身不由己,也或许她与自己一样在父母眼中都是可以换取利益的牺牲品,只要能坐上高位,哪怕是她们丢了性命,那些为人父母的都不会眨一下眼睛。 说起来,云诺卿与容沁璇并没有什么太深的过节,不过就是之前容沁璇处心积虑安排的那一场暗杀,可惜最后还是没成功,自那以后云诺卿在没有见过容沁璇,通过了解,她似乎是看破红尘了一般性子大变,整个人宁静祥和的很,此番进宫,容沁璇若是能保住她自己的性命,那么尘埃落定之后云诺卿会放她自由。 练瑾月勾了勾唇角,柔声道:“诺卿,我发现,你变了。” “变了吗?哪里变了?” 练瑾月眉眼含笑:“整个人变得有了人气了,从前看你总是云淡风轻的,似乎喜怒哀乐都不会出现在你身上,尽管你一直在布局,可我却知道你并不是为了争什么,说到底不过是为自己留一条后路罢了,可现在,你会心软,会担心别人,‘人’在你眼中不再只是利用的工具,这样没什么不好,我很开心。” 云诺卿淡淡一笑,拿起茶杯轻轻地抿了口香茗,轻声道:“也许,有血有肉,有情绪的人才会得到幸福,从前的日子太孤独,我不愿再回头。” 练瑾月和云诺卿相视一笑,有些话不需要多说,一切尽在不言中。 人呵,就是如此,一个人过了千年万年,习惯了也不觉得孤寂难捱,可一旦有一日,有个人突然闯进了你的生活,毫无预兆地将一份温暖硬塞进你的心里,再想抽身而退就不那么容易了,会不舍,会贪恋,像是中了毒一般,于云诺卿而言,她的生命中,遇到幽羽翼,便是她的毒,再脱身不得。 ( ps : 含泪求推荐,求收藏,蓝蓝拜谢~~~~~最后求订阅~~~~~~亲们的支持是我最大的动力,蓝蓝在这里谢谢一直以来支持我的读者~~~~~) ps: 推荐一本文~(≧▽≦)/~ 《盛闺》 沐府,家破人亡,而罪魁祸首正是她爱了一生的男人,她的夫,沐棋苑死了,可她不知道的是,她的儿子在不久之后不幸“溺毙”,一朝重生,面对这样的噩耗,满腔恨意的她又将何去何从? 【姑娘叫什么名字?】 【盛归,我叫盛归。】 【盛归?是个好名字。】 【盛归,本王许你王妃之位,嫁本王可好?】 【盛归,三日后,十里红妆,本王娶你过门。】 【君子玉,我穿着大红嫁衣可好看?】 【盛归是本王见过最美的女子。】 【君子玉,这句话我曾问过你,那时,你也这般回答。】 零九六章 诺卿闯祸气凉王 “诺卿,你想消息通过什么方式传到宫御离的耳朵里?”练瑾月有些拿不准地问道。 云诺卿想了想,练瑾月入宫不就根基不稳,安排人混进宫御离和云诺唯的宫里想来是费了不少心血,若是动用练瑾月的人,那从前种种便付之一炬了,这种情形肯定是云诺卿不愿见到的,若是此事由云诺卿说出来宫御离和云诺唯定会疑心有诈,那么,最合适的人选就只有。。。。 “容沁璇。” “容沁璇。” 云诺卿与练瑾月两人相视一眼,异口同声的开口道。 云诺卿淡淡一笑:“我就知道你我之间有这样的默契,容沁璇眼下不得宠,这颗棋子几乎也废了一半了,她没有云诺唯的优势很难搬倒云诺唯,不过,若是这次这个消息由容沁璇口中说出来,宫御离必定对她刮目相看。” 练瑾月皱了皱眉:“可是,你不怕宫御离会怀疑容沁璇,他可是冷落了这个正妃有一段日子了,女人可都是善妒的。” 云诺卿笑着摇了摇头:“或许你不知道,容沁璇一直以来的梦想可就是嫁给大皇子,毕竟在幽羽翼消失的这是四年里,他可是罪有机会成为皇储的人选,况且容列这个人趋炎附势对权势贪慕之极,这一点宫御离不会不知道,他会娶容沁璇也是为了拉拢容列这个一国丞相,容沁璇与我不合这是全上京城人尽皆知的事实,她将这个消息透露给宫御离,宫御离必会认为她是为了让他死了这份对我不该有的念想,不疑有他,所以,这件事容沁璇来做最合适不过。” 练瑾月想了想云诺卿说的似乎有理,不仅点头。 “现在我们要想的是怎么把消息传递给容沁璇,这件事绝对不能交任何人知道,容沁璇这颗暗棋至关重要。一点问题都出不得。”云诺卿头疼的蹙了蹙眉,她突然有些后悔为什么自己没有先见之明在宫中安插几个人,不然也不会两眼一闭一片黑漆漆的了。 练瑾月想了想忽然出声道:“幽羽翼。” 闻言,云诺卿的眉头皱得更紧了:“这件事不能叫他知道。” 这练瑾月就有些不解了。云诺卿一向坦诚,尤其是对于自己心中已经认定的人,她对自己尚且如此信任,无话不谈,更何况已经决定下嫁的幽羽翼呢,当即不由得轻声问道:“为何不能叫凉王爷知道?” 云诺卿叹了口气,无奈的说道:“他这个人你不知道,较起真儿来执拗着呢,若教他知道宫御离心中有这种龌龊的想法,我怕他会直接进宫一剑了结了他。” 练瑾月挑了挑眉。低声道:“我倒觉得这件事不一定能瞒过他,凉王爷那个人深不可测,我尚且能知道宫御离的消息,他在大皇子宫中会没有眼线?怕是还会是身居高位的宫御离信任的心腹呢。” 云诺卿蓦地展颜一笑:“你说的没错,幽羽翼那个人永远是一切尽在掌握。可这件事他却不会注意到,他原本就不在乎皇位之争,可天家争斗身不由己,幽羽翼会在宫御离身边安插重臣以备不时之需却不会找人去偷听他们的闺房之乐,宫御离疑心重好猜忌,朝堂上的事是不会说给云诺唯听的,幽羽翼知道这一点怎会去费心费力。他这个人本就对那两人不喜巴不得离他们越远越好,即便是听了人家闺中的私房话怕是也觉得恶心呢。” 云诺卿带着轻笑的话音一落,便听身后一道凉凉的声音响起。 “你倒是了解本王。” 云诺卿眸子猛地睁大,他来了多久了,心下暗沉不由得抬头去看练瑾月,却见练瑾月满脸无奈的对着她扯了扯唇角。显然她也是刚刚发现幽羽翼竟然在这。 云诺卿暗叫不好,幽羽翼私下从不以本王自称,如今怕是真的动怒了,带着些求救的眼神看向练瑾月,练瑾月额角刷下两条黑线。扯动了下唇角:“凉王爷怎的来了也不知会一声,可叫人吓了一跳。” 幽羽翼冷冷地扫了眼练瑾月脸上有些僵硬的笑意,缓缓开口:“臣弟不知二皇嫂竟也在,时候也不早了二皇嫂与诺儿的‘私房话’也该说完了吧,如此臣弟便不送了。” 说到‘私房话;三字幽羽翼还刻意加重了语气,练瑾月叹了口气:“既然如此,我便不打扰你们了,诺卿啊,我就先回了。”说罢,递给了云诺卿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 云诺卿一张俏脸顿时垮了下来,暗骂练瑾月不讲义气。 幽羽翼十分有节奏地踱着步子走到云诺卿面前坐了下来,修长漂亮的手指缓缓地摸起了云诺卿的茶杯,轻声道:“本王今日才知道诺儿竟然如此了解本王,你说,现在本王是该高兴呢还是生气呢?” 云诺卿感受着他周身的寒气,十分不争气地咽了口吐沫:“嗯。。。。我想,多了解你一下,也许,你会高兴,也说不定,你说呢?” 云诺卿这话说得十分没有底气,说罢还偷偷拿眼角瞄着幽羽翼,心中暗自嘀咕着他会不会捏死自己。 正在云诺卿脑袋里乱七八糟地思考着的时候,幽羽翼缓缓开了口:“诺儿若是不把对本王的了解用在糊弄本王的事情上,本王会很高兴。” 云诺卿眼皮一跳,语气顿时如软了下去:“我,我,我也不是要糊弄你,嗯。。。,这件事情事关重大,你也知道,宫御离现在死不得,你做事又向来无所顾忌的,我是担心。。。担心你会真的杀了他。” 话音一落,只听“砰”地一声,幽羽翼手中的那只茶杯不堪重负光荣的牺牲了。 说到底这件事情还真的是云诺卿理亏了,她也实在是不好发脾气,一直以来云诺卿都认为两个人之间一定要彼此坦诚,不能有隐瞒,可这次却是她有了想要隐瞒幽羽翼的想法,想到这儿,云诺卿叹了口气,伸出手轻轻拽了拽幽羽翼的衣袖,柔声道:“仅此一次,下不为例。” 零九七 仅此一次,下不为例。 幽羽翼的声音冷冷地响起。 闻言,云诺卿总算是放下心来长舒了一口气,虽然此时幽羽翼的态度仍是冷冰冰的,可云诺卿却知道既然他能这么说,那就证明他的怒气已经消了大半了,当即便放下心来。 幽羽翼伸出漂亮的手指,轻轻挑起云诺卿精致的下颌:“本王的王妃很有本事啊,竟然敢为了另一个男人骗本王。” 呐,这个时候多半就是要靠哄的了,此时若是不让他占点便宜,他怕是不会这么轻易的将此事揭过了。 云诺卿无奈的叹了口气:“不是要骗你,只是不想你知道了会多心,又不是什么好事干嘛非要你知道。” “不是好事就不让本王知道,那是不是说加入有一天在你身上发生了什么事你也会再次瞒着本王呢?”幽羽翼俊颜上满是阴沉,该死的,她不知道自己会担心的吗,竟然敢说出这种话来。 对幽羽翼的心里活动云诺卿此时自然是毫无所知的了,但看他忽然又蹭蹭的冒上来的火气,用脚趾头猜也知道不是什么好兆头了,云诺卿眼珠一转,十分识时务的抱住了幽羽翼的手臂撒起了娇:“哎呀,你刚刚都说仅此一次,下不为例,我不是也答应了吗?这件事就算是过去了,干嘛还皱着眉头,难道堂堂的凉王爷还要在我一个小女子面前失信不成?” 云诺卿惯是个能咬紧牙关死撑着不吭声的主,说得通俗点就是打肿了脸也要充胖子,打碎了牙往肚里咽得这么一个人,她能撒娇也真算是可以跌碎一地眼镜了,幽羽翼与她相识以来深知这一点,一见她如此一颗心顿时化为绕指柔了,哪里还舍得再说什么重话,不由得别扭的哼了一声:“你最好给我记牢了,再敢有下次看我怎么收拾你。” 云诺卿勾唇轻笑。像是哄闹别扭的孩子一样的口吻笑着说道:“是是是,我知道了,再也不敢了。” 见状,幽羽翼白了她一眼寒声道:“宫御离。你真的打算帮他?” 想到那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幽羽翼这火气就抑制不住的蹭蹭往上窜,那个混账居然敢觊觎他的人,当真是他平日里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对他太纵容了,老虎不发威便当他是病猫了不成?! 幽羽翼心底冷笑,看来是时候该一盆冷水泼醒他让他知道什么叫天高地厚了。 云诺卿见幽羽翼脸上不怀好意的神情无奈的叹了口气:“这次一定要出手帮他挺过去,我可不想这大街小巷传的都是我们两个的桃色新闻,想想就觉得怪恶心的。” 这还真不是云诺卿夸张,她这一辈子最看不惯的就是道貌岸然的伪君子,宁结交一百真小人,绝不搭理一个伪君子。这是她的原则,可眼下却要救一个自己最厌恶的人,不得不说,云诺卿的心胸真的是宽广的非比寻常啊。 “既然觉得恶心便不要救了莫委屈了自己,不值得。” 幽羽翼果断下了决定。那种渣男离云诺卿越远越好,死了便死了,他幽羽翼是不会有任何一丝不忍心的。 云诺卿无奈的翻了个白眼,堂堂的凉王爷现在却是个只会吃干醋的醋桶,这要是传了出去指不定跌破了多少人的眼镜,说出去怕是连幽羽翼的爹和祖母都不相信。 “贤妃和淑妃不好对付,单凭宫御离和云诺唯。只怕会叫他们两个吞的渣都不剩,我的棋子,没有我的允许,怎么能叫别人毁了去,那不是显得我太过无能了?”云诺卿嘟着嘴不满的说道。 幽羽翼听了也暗自点头,虽说他也知道云诺卿这么说是为了他不再阻拦。可仔细听来她说的确实不假,思虑半晌也不得也点头同意。 云诺卿软磨硬泡了半天,连撒娇的手段都使出来了,一见幽羽翼点头应允,顿时一跳三个高。 幽羽翼满脸纵容地伸手一拽将她拽入自己怀中。一双铁臂禁锢住云诺卿娇小的身子不让她在他怀里乱动。 云诺卿被他搂的透不过气来,不舒服的蹙了蹙眉:“放开,我喘不过气了。” 幽羽翼霸道的把脑袋往边上一转无视云诺卿的话。 云诺卿气急,伸手狠狠地在幽羽翼的腰间拧了一把,幽羽翼吃痛,双臂却更加用力了。 “再这样下去我的腰快被你折断了。”云诺卿嘟着嘴巴抱怨道:“痛死了,快放手。” 幽羽翼听她这话不由地挑了挑眉:“我放了手你能跑到哪儿去,乖乖呆着别动,让我抱一会儿。” 幽羽翼的话音越来越小,说到最后直接将脑袋枕在云诺卿的颈窝处,颈子上的被幽羽翼呼出的热气热的一阵酥麻,云诺卿不适的蹙了蹙眉缓缓动了动脖子,可她只是稍稍有了细微的动作,便感觉腰间幽羽翼的手臂陡然收紧,见状,云诺卿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只好任由他抱着去。 幽羽翼我在她的颈窝低低的笑了起来:“诺儿,如果你一直这么乖多好。” 他的声音低沉,沙哑,带着醉人的暖意,不难听出其中的愉悦,云诺卿缓缓勾起唇角:“你当你是在养宠物么?” 幽羽翼低低的笑了起来:“宠物可比你听话多了,最起码它不敢跟我作对。” 云诺卿挑了挑眉,调笑道:“我听凉王爷这语气中似乎大有不满之意啊,莫不是后悔了不成。” “本王做过的事,本王说过的话,从不后悔,就算是你日后后悔了,本王也不会给你那个机会。” 听着幽羽翼像是宣誓一般的霸道宣言,云诺卿忍不住笑了起来:“你这人真是好生霸道,说不得日后你我真的心生悔意,到时你可别哭。” 幽羽翼淡淡一笑:“即便日后我真的心生悔意,也是后悔为什么没有早一些回来,早一些遇到你,或许,如果你我早一些相遇便不会有宫锦湫那小子了,也或许,你不必再受那些屈辱。” 说到最后,幽羽翼的声音渐渐冷了下来,关于云诺卿的过去,他不止一次派人调查过,无关乎信任,即使是他不信任全天下的人,他也不会不信任云诺卿,他会找人调查她的过去,只是想知道她的过去,过得好,还是不好,结果显而易见,人尽可欺,只要一想到在过得那些年她受的屈辱,幽羽翼就与众想要大开杀戒的冲动,那些伤害过她的人,他一个都不会放过,包括她那对“极为称职”的父母。 ( ps : 求推荐,求收藏,求订阅,蓝蓝在这里拜谢每一位读者!!!!谢谢亲们!!!) ps: 零九八 云诺卿淡淡地笑了笑:“过去的那些事我都不在意了,你也不要为了那些生气了。” 幽羽翼怜惜地抚着云诺卿的脸颊,柔声道:“以后有我在,没有人可以伤你分毫。” 这个人呵。 云诺卿微微扬起了唇角,反手环住幽羽翼的腰身,叫她怎么能不动心呢。 “诺儿,接下来你想怎么做?”幽羽翼有一下没一下地抚着云诺卿的长发,低声问道。 云诺卿扬了扬眉:“自然是要麻烦凉王爷您把贤妃和淑妃的算计透露给宫御离了。” 果不其然,幽羽翼还是淡淡的拧起了眉头,半晌,才冷冷地说道:“这次救了他便是他宫御离欠我一命,有朝一日本王新张总账跟他一起清算。” 云诺卿笑着点头:“好,下一次我与你一起收拾他。” 听了这话幽羽翼的脸上有了一丝笑意。 云诺卿不着痕迹的挑了挑眉,笑着调侃道:“有时候我真的怀疑你是不是皇上亲生的,看皇上和皇祖母的态度你应该是皇帝的儿子没错,可再看看宫御离对你杀之而后快的样子,我倒真有些怀疑了,你这个做弟弟的也一样,对大哥可真是没有一丝一毫的手软呢。” 闻言,幽羽翼的眸子倏地冷了下来,唇角掀起一抹讥讽的弧度,寒声道:“对他手软?十四年前他可曾怜我是他的亲弟弟?” 十四年前? 云诺卿一怔,那不正是幽羽翼远行前往幽冥岛的时候,当即便忍不住疑惑的问道:“十四年前,他做了什么?” 幽羽翼冷冷一笑,目光深远地望向窗外,似乎连带着思绪一起回到了十四年前。 那一年,他七岁,和往常一样快要入夜了他便赶回母妃宫中陪母妃用膳,他的母妃是天下最美的女子。也是唯一一个走进了父皇心中的女人,大局为重父皇没办法封母妃为后,但他却册封母妃为皇贵妃,即使没有显赫的家世她的母妃仍获得了无数人梦寐以求的尊崇。位居皇后之下,协理三(和谐)宫(和谐)六(和谐)院,也正是因此给他和他的母妃惹来了无数的嫉妒,憎恨。 父皇宠(和谐)爱母妃,爱屋及乌对待他也是极好的,七年来连一句重话都舍不得说,当时小小的他每天早晨站在寝宫外与母妃一同送父皇离去,下了早朝与母妃一同守在寝宫外等父皇回来,就像是寻常百姓家一样,曾经。他以为他的“家”可以一直这样幸福下去。 想到这儿,幽羽翼的脸上露出了几分苦涩。 在他七岁生辰那日,他与母妃坐在宫中等待父皇,可就在当夜父皇没有来,琉璃宫却失火了。他的母妃紧紧地抱着他小小的身子向门外跑,可伸手拉门时却绝望的发现门不知何时被人从外面锁了起来,大火熊熊的燃烧着,像是一只贪婪的野兽一般,他几乎听到了它在咆哮着向他与母妃席卷而来,幽羽翼此生都忘不掉,母妃那样一个柔弱的女人拼死抱着他的身子将他压在身下死死地护住。大火无情地扑到母妃的身上燃烧着他的衣服,血肉,他抬头望向母妃的一眼叫他近乎绝望,母妃那张倾世的容颜已经被大火摧残的失去了本来的相貌,他甚至能闻到母妃的血肉被烧焦的味道,小小的幽羽翼绝望的大声嘶喊着。可却没有一个人为她们母子打开门,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的母妃一点一点地倒了下去,看着自己的母亲的生命一点一滴的流逝,忽然他的脸上有了一阵湿意,幽羽翼小小的手抚上自己的脸。才知原来那是他的泪,七年中父皇和母妃从未舍得让他落下一滴的泪。 母妃的袍子被烧毁,母妃的身子被烧的散发着阵阵焦味,幽羽翼感觉自己的心像是被什么撕扯着一样止不住的生疼了起来,咬紧牙关终于承受不住他撕心裂肺地仰天长啸了起来,满殿的大火忽然像是感受到了什么恐怖的气息一般,像是忽然有了生命似的如潮水一般退去,直到渐渐熄灭。 皇帝得到琉璃宫失火的消息时匆匆的连衣服都来不及穿连忙从皇后宫中赶了过来,当他赶到琉璃宫的时候他的面前是一片烧焦的废墟,而废墟前,小小的幽羽翼低着头叫人看不清他的表情,他的怀中抱着一具已经烧得焦黑的尸体。 皇帝身子猛地一颤,脚下一软险些跌坐在地上。 那,那是。。。。 皇帝颤抖着迈开步子走到幽羽翼面前伸出双手,却在即将触碰到幽羽翼怀中的人的时候猛地被幽羽翼一把推开。 皇帝不可置信地跌坐在了地上,死死的瞪着双眼,颤声问道:“翼儿,她,她是,你的母妃?” 幽羽翼头都没有抬一下,只是冷冷的说道:“没错,她就是我的母妃,到死都没有见到你的蠢女人!” 闻言,皇帝像是全身被抽去了力气一般颓废的瘫坐在一旁。 皇后扭着水蛇腰缓缓伸手将皇帝扶了起来,指着幽羽翼大骂道:“你那是什么态度,皇上可是你的父亲,你是如何对皇上讲话的!你的母妃死了难道你还想你的父皇去陪她你才高兴!” 幽羽翼头也不抬的说道:“不,我想,我的母妃不再想见到他。” 皇后闻言冷冷一笑,嘲讽的说道:“哼,不过是长得有几分姿色便真的以为可以一辈子锁住皇上的心了?皇上只是不忍心罢了,你母妃死了也好,省的日后落得个日日以泪洗面的下场。” 自从那个女人出现在皇上的面前,皇上的眼中心中便都只装得下她,皇后愤愤不平的想着,如今死了看你还拿什么与我斗! 却不料她话音刚一落,只觉得眼前一道人影闪过,自己猛地双脚离地被人掐住脖子举了起来。 待她回过神来却惊恐的发现抓着她脖子的人正是那个平日里病恹恹的三皇子幽羽翼,他的眼神冷冷地,懂得她心底发寒,皇后不由得颤声道:“你,你想做什么?” 幽羽翼稚嫩的小脸上闪过一道厉光:“辱我母妃者,死。” 说罢,手上一用力皇后只觉得自己的脖子就快要被他扭断了,当即也顾不得什么母仪天下的风范了,手脚并用的开始又蹬又踢奈何脖子上的手就是未有分毫松懈。 此时一旁的侍卫和丫鬟们都吓傻了一般,他们怎么也想不到平日里温和可爱的三皇子怎么会有这样的力量,怎么会突然变得如此可怕。 皇上回过神来见情势危急便猛地一掌劈在幽羽翼细小的手臂上,幽羽翼手腕一麻皇后砰的摔在了地上。 “你对我动手?”幽羽翼冷冷地看着皇帝,寒声道。 皇帝面上是掩不住的愧疚:“翼儿,皇后只是说错了话,她罪不至死,你怎么变得让父皇几乎认不得了。” 幽羽翼冷冷一笑:“是么,我想,很快你就会习惯的。”说罢,头也不回的抱起他母妃的遗体转身离开。 此后的一个月,皇帝和太后发了疯似的派人寻找皇贵妃与三皇子的踪迹,可却是杳无音讯。 直到一个月后的某一天,幽羽翼穿着一身粗麻布衣出现在了皇宫,他回来了。 得到消息的皇帝和太后喜不自胜,忙亲自去宫门口接他,可在见到这孩子的第一眼,皇帝的一颗心顿时凉了下来。 还是那张漂亮的小脸儿,可他却知道自己最喜欢的这个儿子怕是真的变了,再也回不去了,从前他的脸上总是挂着暖人的微笑,在见到自己时总会扑到自己的身上笑着喊自己父皇,可现在站在他面前的这个孩子,眼神冰冷的像是透过皮囊植入骨髓的寒冷,他面无表情地往那里一站便自成一种气场,太后也发现了幽羽翼的变化,不禁无奈的叹了口气,是他们对不起这孩子啊。 “翼儿。”太后怜惜地唤了一声。 可不料幽羽翼看都没看他一眼转身径直的走到皇上身前,缓缓开口:“我回来了,你现在赶我走还来得及。” 皇帝不着痕迹的皱了皱眉,不悦的说道:“你说的这是什么话,你是朕的儿子,朕怎会赶你走。” 幽羽翼勾唇冷笑:“那日后便不要怪我没给你机会。” 一旁的皇后冷冷一哼:“什么东西,你母妃一死便当真是缺了教养了!”说罢猛地对上了幽羽翼眸子里森寒的杀意,皇后一惊忙往皇帝身后躲了躲。 幽羽翼迈开步子便继续向前走,只是路过皇后身边的时候嘴唇嗡动了几下说了句什么,只见皇后猛地脸色大变,俏脸上霎时盈满死灰之色,总是涂了一层厚厚的脂粉也掩盖不住,可当时便是站在皇后身边的皇帝都没有听到幽羽翼到底说了什么。 听着幽羽翼面无表情的叙述完,那神情仿佛是在向云诺卿讲述一件发生在其他人身上的故事一般,落寞的叫云诺卿的心里止不住的犯疼。 云诺卿心疼的抚上他的脸颊,轻声道:“你对她说了什么?” 幽羽翼伸出手,大掌缓缓将云诺卿的小手包在手心里,手上传来暖暖的温度让他的心渐渐地不再那么凉了,幽羽翼扯了扯唇角:“宫御离此生绝无帝王命。” 零九九 “宫御离此生无帝王命?”云诺卿不解的重复道。 幽羽翼淡淡的点了点头。 云诺卿挑了挑眉:“为什么?你怎么知道?” 幽羽翼眼神倏地一冷,寒声道:“因为我不让他坐,那个皇位他此生都碰都不要想碰!” 云诺卿眸光一闪,幽羽翼本不该是对谁都太多的仇恨太多的厌憎之人,说白了,他根本是懒得对人动怒,这就是一种类似于大象看蚂蚁的心态,你见过会有哪一只大象和蚂蚁过不去累死累活的非要踩死它才甘心? 可幽羽翼对宫御离和皇后却分明有着这种不死不休的情绪在里面,加之幽羽翼方才的一番话,不难想到,皇后和宫御离与琉璃宫的那场大火似乎有着不同寻常的联系。 “害死你母妃的那场大火是皇后做的?”云诺卿忍不住轻声问道。 幽羽翼冷笑着摇了摇头,那眼神中是毫不掩饰的轻蔑:“就凭她?那场火不是她放的却也与她脱不了关系,皇后只是个受制于人的奴才罢了。” 云诺卿何等聪明,略一思量心中便有了计较:“你是说,有人指使她害你和你的母妃?可是这世上有谁这么恨你的母妃呢,最恨她的人在我看来不过就是皇后了。” 幽羽翼神色凝重的点了点头:“我也说不清楚,那幕后之人我查了十四年也只是模模糊糊的有个影子,还不能确定是何人。” 能叫幽羽翼费尽心思还求不得解的人,云诺卿的神色也严肃了起来,看样子当年琉璃宫的一场大火似乎并不是表面上的那样简单,那么幽羽翼的母妃到底是得罪了何人呢? 看着云诺卿略带疑惑的眼神,幽羽翼叹了口气:“母妃待人和善,从不曾竖过仇敌,这也是我遍寻无解的根由所在,自从我懂事起。母妃便长居琉璃宫不曾外出一步,与外界之人根本就是绝了联系,是不可能给自己竖下如此强敌的。” 这一点确实惹人深思。 云诺卿摇了摇幽羽翼的肩膀,柔声道:“过去的事我忘了。你也忘了好不好,不要再想了,你母妃的仇我们一起报,但是,那些不开心的事就忘了吧,我想,你母妃拼死护住你的性命,不是为了让你不开心的活着,可怜天下父母心,你就想着是为了她也要好好地活着。” 幽羽翼拉过云诺卿的小手。淡淡一笑:“好。” 云诺卿笑靥如花,可心中的温度却渐渐冷了下来,幽羽翼性格大变,乃至后来前往幽冥岛恐怕都是因为此事,皇后。宫御离,原本她没想过要了他们的命,可现在,这两人便自求多福吧。 幽羽翼揽着云诺卿的纤腰,柔声道:“诺儿可准备好做我的新娘了?” 云诺卿勾了勾唇角:“我若没准备好你便不娶了?” “你若准备好了,十日后照常大婚,你若没准备好”。说到这儿,幽羽翼顿了顿:“我今日便要了你。” 这人。 云诺卿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没好气的说道:“我原来怎么没发现你竟这般霸道呢。” 幽羽翼心情不错的扬了扬眉:“现在后悔也来不及了。” “你今儿干什么来的?不要告诉我只是为了偷听墙角。” 闻言,幽羽翼上下打量了云诺卿一番,低低一笑:“看看诺儿有没有想我。” 云诺卿顿时升起一阵无力感,没好气地在幽羽翼胸前锤了一粉拳。笑骂道:“看完了快滚蛋。” 幽羽翼挑了挑眉,勾起云诺卿精致的下颌,调侃道:“这么快就要赶我走?嗯?本王的小王妃当真好气魄。” “不与你说笑了,瑾月可还在等着我呢,你快些回府去做你的事吧。”云诺卿摇着幽羽翼的手臂娇声道。 见她这个样子。幽羽翼也只有举起双手投降了。 幽羽翼前脚刚走,练瑾月和筱竹就眉飞色舞的窜了进来。 筱竹还好些,只是在一旁捂着嘴巴偷笑个不停,可练瑾月就不同了,当下就坐到了云诺卿身边眼神暧(和谐)昧地笑道:“凉王爷对我们诺卿果真不一般啊。” 云诺卿顿时羞红了脸,有些羞窘的白了练瑾月一眼佯怒道:“你说什么呢,口没个遮拦的。” 练瑾月可不管她,继续嘟嘟囔囔地说道:“我家诺卿惯是个冷淡的,可怎么一遇到了凉王爷,这撒娇的功夫练得这般炉火纯青呢。” 一听练瑾月这话,云诺卿额角的黑线刷的就下来了,好嘛,她就说怎么筱竹和练瑾月笑得这么春光灿烂的,敢情是好的不学,血幽羽翼偷听她墙角去了。 一念及此,云诺卿是又羞又怒,不由得狠狠地白了练瑾月和筱竹一眼,娇叱道:“你们两个多大的人了,也没个正经样子,特别是你,瑾月,你都入宫为妃了,怎么还不知道收敛一下行为举止,这要是被宫御熵看到,哼,你这一世英明哪里还保得住。” 练瑾月听得直摇头:“诺卿,这话你就说错了,二皇子可不如你家凉王爷,他哪有时间理我呢,国家大事他都处理不完。” 说罢,眼底迅速闪过一丝苦涩,虽快,却一样没逃过云诺卿的眼睛。 云诺卿话头一滞,不再逗弄她,而是神色严肃的说道:“瑾月,你入宫虽不是为了荣华富贵,可到底现在已经嫁给了宫御熵,这是不可改变的事实了,你在宫中也没个朋友,又不能时常出宫与我聚聚,日后的日子你可想好要怎么过了?” 云诺卿有些担心的看着练瑾月,练瑾月也是如她一般是个要强的人,要她学着云诺唯和后(和谐)宫其他的女人一样费尽心机去讨好宫御熵,不惜轻贱自己,那是根本不可能的,练瑾月即便一辈子做个不受宠的二皇子妃,脑癌是被打入冷宫也绝不会低着头去求着宫御熵施舍一份感情给她,于她而言,入宫与进了坟墓又有何差别? 正是因着云诺卿了解练瑾月的性子所以才格外的担心,现在看来,练瑾月唯一的出路竟是对宫御熵用情了? 一个女子无情无心,无牵无挂的生活在后(和谐)宫之中,何尝不是一种莫大的悲哀?那种孤寂凄凉,又有谁人能懂? 练瑾月状似毫不在意的笑了笑:“诺卿,你不要为我担心,我没事的,你还不了解我麽?” 云诺卿悠悠一叹:“就是了解你,所以才会更加的担心,以后你一人在宫中的日子,要怎么过?” 练瑾月牵强的扯了扯唇角:“大不了青灯古佛,了此残生。” 练瑾月云淡风轻的话听得云诺卿一震,沉吟了半晌,云诺卿终于开口缓缓说道:“瑾月,我认为,你应该有一个孩子。” “孩子?”练瑾月猛地抬头,不可置信的对上云诺卿笃定的眼神。 “是啊,孩子,后(和谐)宫的女人朝夕争(和谐)宠,活的疲累不堪,你不想与她们一般,不想落得个孤寂终老的下场,便要个孩子吧,即使,这个孩子是与你不爱的男人所生,他会陪着你。” 云诺卿认真地看着练瑾月,脸上没有一丝玩笑的意味。 闻言,练瑾月也沉默了下来。 没有人知道自从她入宫以来,看着宫里那些没有硝烟的争斗,她的心都是冷的,看着一人胜了,一人败了,今日她死了,明日另一个忘了,在宫里,最轻贱的便是人命,那一幕幕的在她的眼前发生,她便感觉周身止不住的发冷。 死,练瑾月不怕,可是她却不想人不人鬼不鬼的像那些追名逐利的女人一样活着。 可忽然有那么一瞬间,练瑾月似乎明白了,在那深宫之中,佳丽三千,可皇帝只有一个,她们争夺一个夫君,总会有人成功有人失败的,那么没有得到皇上的心的那些人,她们除了权力还能争夺什么呢? 权力,也只是她们慰藉自己空虚的灵魂的手段罢了。 打从练瑾月入宫,她活的步步为营,步步算计,夜深人静只有她孤身一人时,她饱尝了孤单的滋味,原本以为她的一生就要这么过去了,可今日听云诺卿如此说,练瑾月似乎又看到了一丝希望。 孩子,一个她的孩子。 练瑾月忽然莞尔一笑,柔声对云诺卿说道:“诺卿,谢谢。” 云诺卿心知她是想通了自己的用意,淡淡一笑:“你我之间,不必说谢谢。” 送走了练瑾月,屋内只剩云诺卿和筱竹两人。 筱竹低低地叹息了一声:“瑾月小姐真是可怜。” 可怜。 云诺卿缓缓摇了摇头:“不,每个人的路都是自己选的,早在她选择这条路的时候就已经做好了这种觉悟,只是,瑾月,我不想她活的不幸。” 练瑾月的命运,如果她没有遇到云诺卿,或许她已经被打死了,可如果她没有遇到云诺卿,或许她也就不会走上这条弄权之路,至于像筱竹口中所说的可怜,云诺卿笑了笑,可怜与否,如人饮水,冷暖自知罢了。 ( ps : 求推荐,求收藏,求订阅!!!!) 一零零 “小姐,凉王府秦管家求见。”门外的仆人低声说道。 云诺卿不禁放下手中的书,笑了笑:“请秦管家进来吧。” “是。” 说罢,那仆人便离开了,没过一会儿就见秦管家一脸恭敬的走了进来,对着云诺卿施了一礼:“小姐,王爷拍奴才来接小姐去王府小住几日。” “去王府小住?”云诺卿疑惑地问道:“怎么突然这么做?” “奴才不知王爷有何用意,王爷直说了叫奴才一定要接小姐过去。”秦管家一五一十的说道。 云诺卿还没来得及说话,一旁的筱竹可不干了,放下手中的活连忙从屏风后面跑了出来:“这可不行,秦管家,你不知道女子在嫁人前是不能与新郎官见面的吗?” 这下课把秦管家难住了,这民间的风俗他自然是知道的,可自家那主子一向是个不把礼法祖制放在眼中的人,他哪能管得了啊。 云诺卿眼底闪过一丝笑意,她也看出了秦管家的为难之处,当即轻声道:“秦管家不必着急,我随你去便是,我只是想知道,你家王爷可是有事要与我说?” 云诺卿这么一说秦管家还真的想起来了,今儿个一早主子就找来了几个女子,紧接着便叫自己来接小姐了,莫不是真的有什么事要说不成?可转头一想到被幽羽翼叫过去的那几个女子,秦管家的心又悬了起来,若是被小姐知道主子接了四个美人进王府,这不就坏了事儿了。 看着秦管家变脸儿似的转换着脸色,云诺卿倒是真的有些好奇了,这秦管家葫芦里买的什么药,脸色竟然变得这么丰富多彩。 “秦管家有什么话但说无妨,我也不是不讲道理的人不是?” 秦管家一听也是这么个理,左右也拗不过便一五一十的交代了起来。 今儿个一大早王朝带着四个容貌上乘的女子进了王府,没在园子里停留。四个女子直接被带到了书房去见幽羽翼,秦管家心中正疑惑着王朝便过来传话,说是幽羽翼要他来接云诺卿去王府。 云诺卿听着秦管家的话不由得挑了挑眉:“四个女人?” 这倒不是她怀疑幽羽翼,只是真的好奇那种不近女色的人忽然废了这么一番周章是要做什么。 带着满腔的好奇和疑问。云诺卿带着怒气冲冲的筱竹来到了凉王府。 刚一进门云诺卿和筱竹便见到了秦管家口中的四个美人,果真是国色天香,各有千秋。 筱竹看得火气蹭蹭的往上窜,不由得冷冷的哼了一声:“秦管家,你家王爷是什么意思,前些日子闹得沸沸扬扬的要娶我家小姐,还说什么今生只要小姐一个人,可现在这是什么意思,干什么呢!我家小姐还没过门呢,就弄回来四个狐媚子。这要是日后我家小姐嫁过来,还能得了?” 秦管家被筱竹一张利嘴说的老脸一阵红一这针青的,云诺卿听得都是直摇头:“筱竹,不能对秦管家无礼。” 说罢,云诺卿偏过头对秦管家淡淡一笑道:“秦管家莫怪。这丫头跟在我身边时间长了叫我惯坏了,她说了哪句不中听的你可别往心里去。” 秦管家一听云诺卿的话就更无地自容了,心中忍不住有些埋怨起自家王爷来了。 云小姐多么知书达理的一个姑娘啊,圣上下旨赐封的诺公主,位同镇国公主,手上掌管二十万凰卫,人长得倾国倾城。这些女子比起云小姐来拿就是鱼目比明珠,唉,王爷是怎么想的,怎么能这么对小姐呢。 此时的秦管家全是对幽羽翼的不解,全然把前些日子云诺卿砍了剑园的事抛到脑后去了,这个时候作为旁观者就不得不感叹。果然人是比出来的,想比于眼前的四个女子,秦管家对云诺卿的忠心可谓是一片赤诚啊。 正在秦管家进行复杂的心里活动时,幽羽翼终于出来了,一见云诺卿好整以暇的看着自己。幽羽翼顿时笑了:“诺儿有什么想问的?” 云诺卿勾了勾唇角:“王爷说呢?” 看她的样子幽羽翼便知道自己的担心是白费了,她根本没有误会,害自己白期待了一阵子。 当即不由得有些沮丧的说道:“她们是诗轩四绝,以后负责你的生活起居。” “诗轩四绝?”云诺卿挑了挑眉:“王爷真是舍得下本钱啊。” 诗轩四绝,天御闻名的四个艺妓,杜陵梦,聆遥知,夕锦瑟,涵清歌分别对应琴,棋,书,画,传闻诗轩四绝美貌动人,果然名不虚传,可云诺卿心中隐隐的觉得不会是那么简单。 果然,幽羽翼屏退了众人,对云诺卿说道:“诗轩四绝是我培养的金牌杀手,本来是杀人的利器,现在送给诺儿了。” 云诺卿不着痕迹的蹙了蹙眉:“我不想自己太过依赖你。” 幽羽翼一把揽过云诺卿的腰,柔声道:“我要保证你死安全的。” 闻言,云诺卿心知自己若是不接受幽羽翼定是放心不下的,当下也不再拒绝,而是转头对诗轩四绝说道:“跟了我你们的主子就是云诺卿,不再是幽羽翼,若是不甘心的话可以离开,我保证你们不会受罚。” 幽羽翼笑了笑,云诺卿不解的抬起了头,便听幽羽翼耐心的解释:“诺儿,你没有那样的生活过,你不会理解一个终日被黑暗淹没的人,对她来说,哪怕只是一丝微弱的烛光也值得以命去换。” 诗轩四绝风化正茂,可在过去的这些年里,她们在平常女子玩笑作乐的时候要学会血腥杀戮,千人之争,只余十人,在黑暗的世界里,她们无疑是佼佼者,可却没人知道她们有多么希望可以像正常的人一样生活在阳光下。 云诺卿略一沉吟便明白了幽羽翼话中之意,再看向诗轩四绝的眼神不禁柔和了下来:“日后,便麻烦你们了。” 话音一出,诗轩四绝顿时一愣,反应最快的杜陵梦忙鞠了一躬,恭敬地说道:“小姐言重了,保护小姐是我们的本分。” 云诺卿淡淡一笑:“你们不必如此,我不需要你们对我守礼,就像筱竹,从今天开始你们和她是一样的。” 闻言,诗轩四绝重重的低下了头,没有人看到她们眼底的晶莹。 ps: 今天第三更~ 一零一 唉。。。。。每日一折磨啊。。。。。 杜陵梦和涵清歌相视一眼,二女皆是一叹,自从她们跟在云诺卿身边伺候,她们发现了个云诺卿极其让人汗颜的习惯,赖床!谁能想到看起来睿智无比,英明无比的小姐会赖床?想到这儿,两女都是摇头叹息。随即暗骂夕锦瑟和聆遥知不够义气,居然推她们两个来叫这个小姐起床。 由此可见,想把我们云小姐成功的从床上拉起来是有多么的不容易啊。 无奈地拖着沉重的步伐,二女轻轻推开了内室的门,满脸菜色的向大床走去。 嗯?等等。。。。 那是什么东西? 杜陵梦和涵清歌两女悄然提起灵力,只见空间一阵扭曲,两女的身形便隐入空气,和室内的装饰融为一体,杜陵梦与涵清歌小心翼翼的隐匿气息向云诺卿所在的大床靠近,目光警惕地看着床上一团温和的银光,银色光团仿佛有生命般有规律的收缩着,两女心头微惊,却也不敢轻举妄动,生怕那光团会伤到床上仍沉沉睡着的少女。 两女虽然嘴上抱怨叫云诺卿起床的差事,可是心中对云诺卿的感激是任何人都比不得的,若说谁伤了云诺卿分毫,诗轩四绝是决计不会善罢甘休的,单凭这神出鬼没的暗杀之道,便足以叫人夜不安寝了。 杜陵梦紧抿着唇,手心攥得几乎都渗出汗了,涵清歌也是黛眉紧皱,丝毫不敢放松的与那团光芒僵持着,此时,两女连搬救兵的机会都没有,她们不敢冒险,万一一人刚刚离去,这诡异的光团便暴起,以两女中一人之力怕是抵挡不住,若伤到了小姐,她们便是万死也弥补不了了。 正在两女内心纠结无法时。床上的少女“嘤咛”一声,转过了身,嘟起小巧红润的唇,揉了揉惺忪的睡眼。一脸睡意朦胧地坐起了身。 她这一动,隐匿在暗处的杜陵梦二人心都揪了起来,一身功力全部运转起来,随时准备发动雷霆一击。 云诺卿揉了揉睡眼,看了看周围,不由得轻咦道:“嗯?没人?我怎么感觉有人在呢?”说罢,伸出白嫩的小手掀开了被子,起身便欲下床。 嗯? 突然云诺卿迈下床的玉足一顿,便收了回来,她蹑手蹑脚地掀起被子的一角。睁着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跪坐在床上好奇地审视着自己床上的这团银色的“东西”。 良久,见这“东西”没有反应,云诺卿便伸出纤细的玉指戳了戳银色的光团,“咦?”云诺卿轻咦道:“会发光?软软的,肉肉的。”皱着小脸想了半天也没相出是什么东西。索性伸出双手,“唰”地把这小东西提了起来。 云诺卿这一动作将杜陵梦吓得心脏几乎停跳了,两女见状也顾不得隐匿身形了,“唰”地瞬移出现在云诺卿的面前,沉声提醒道:“小姐小心。” 云诺卿恍然的点了点头道:“我说怎么感觉有人呢,是你们两个啊,我没关系的。我感觉得到,这小东西对我没有敌意的。”说罢,便不再理会错愕的两女,转而继续观察手里巴掌大的“东西”了。 突然,云诺卿手中的银色光团一动,瞬间敛去了所有光华。露出了一个银色胖乎乎的小东西,“啾啾,啾啾。。”小东西不满的向着云诺卿哼哼唧唧的叫着,似乎是很不爽她扰了它的清梦。 云诺卿一双水眸倏地一亮,紧接着盯着手中的小东西。口中念念有词:“挺可爱的。” 杜陵梦与涵清歌表情倒没那么夸张,只是方才还紧绷的神情瞬间松懈下来,目光柔和地看着云诺卿手中提着的幼狐,确实是蛮可爱。 好奇地打量着手中的小狐狸,小东西只有巴掌大小,睡梦中两只前爪紧紧地握成小拳头,小小的身子大咧咧的躺开,露出胖乎乎圆滚滚的小肚子,光滑的皮毛镀着一层淡淡的银色光辉,云诺卿紧皱着黛眉,用力的想着这是什么种族的后代,似乎印象里并没有如此袖珍的狐狸啊。云诺卿满脸疑惑的看了看涵清歌与杜陵梦,“清歌,你们知道这是什么东西吗?” 涵清歌无辜的摇摇头,表示不知,而身边的杜陵梦闻言上前一步,仔细地观察了片刻,低头沉思了起来。良久,杜陵梦惊疑不定的看了看云诺卿手里拎着的小东西,不大确定的回答道:“这个,我也不太清楚,若是看外表,似乎是南疆供奉的守护神兽一族——朔银之狐,不过,我却从未听说过朔银中有如此袖珍的幼狐。” 云诺卿闻言无所谓的耸了耸肩,轻声道:“南疆不是养蛊的麽,怎么供奉个狐狸?不知道就算了,以后我养着就是了。”说罢,不理会涵清歌两女惊诧的目光,娇颜上扬起一抹恶作剧的笑意,伸出纤纤玉指,用力地捣了捣小银狐,看它没反应还在继续睡觉,云诺卿嘿嘿一笑,抓住幼狐小小短短的小尾巴便将它在睡梦中整个倒了过来,这下小东西睡不着了,痛的龇牙咧嘴的醒了过来。 只见小家伙飞身一跃便逃脱了云诺卿的魔掌,伸出小小的前爪爱惜的摸了摸自己的尾巴,冲着云诺卿龇牙咧嘴的实行着无声的恐吓。 云诺卿看着小狐狸貌似一脸心痛的摸着自己的小尾巴,心头一阵好笑,涵清歌两女也是被小东西逗得忍俊不禁,云诺卿向着远远地向她隔空威胁的小东西笑着招了招手,轻声道:“小东西,你能听懂我的话对不对?过来这里。” 小狐狸闻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里貌似闪过一种叫做鄙视的东西,置若罔闻的别过头,小小的身子就是呆在原地不动。 云诺卿见状,眸子一眯,眼底闪过一丝危险的气息,她悄悄地朝着涵清歌和杜陵梦递了个眼神,命令两女协助她将小狐狸抓住,涵清歌两女会意的点了点头,两道倩影便悄然没入空气中,不见踪迹。 忽然,那小小的胖嘟嘟的小东西一声尖啸,一瞬间房间中空气一震,隐匿在空间中的涵清歌和杜陵梦瞬间就被空气的震荡反弹了出来,露出身形,云诺卿见状俏脸一肃,心道:这小东西,不好对付啊!诗轩四绝在这小东西面前竟然连隐匿行踪都做不到! 若说云诺卿是吃惊,那么两位当事人涵清歌和杜陵梦就是惊骇了,刚刚她们明明已经用了九成功力了,竟然在一瞬间就被发现了,此时,两女看向那模样可爱的袖珍小狐狸的目光已经渐渐变成了凝重。 云诺卿忽然一阵轻笑,银铃般清脆动听的声音缓缓的响起:“幽羽翼,你准备看热闹到什么时候?” 话音一落,伴着一声半是无奈,半是宠溺的轻声喟叹,一袭白衣的幽羽翼轻笑着出现在门口,只见他大掌一挥,蹲坐在地上的小狐狸便仿佛被一道不可抗拒的无形力量禁锢了起来,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充满不甘和愤怒,奋力的想挣脱掉束缚着它小小身体的无形力量却于事无补。 云诺卿见状哈哈一笑,玉手一招,受制于人的小狐狸就在不可反抗的强大力量的牵引之下,像肉团一般胖乎乎的小身体就一路飘飘荡荡的向着云诺卿飞去。 云诺卿一把抓住近在眼前的小东西,笑得弯了眉眼,笑眯眯地看着幽羽翼开口问道:“你怎么会来?怎么不在前厅等着我啊?” 幽羽翼看着怀中少女精致的容颜,脸上冰冷的线条瞬间柔和了下来,他揉着她的头发,无奈的说道:“我来看看诺儿是怎么耍赖不起床的。” 云诺卿冷哼了一声,气哼哼的别过脸不再理他。 幽羽翼也不恼,转而看了看云诺卿手里拎着的小东西,方才他没注意这个“东西”,只是想看看心中的人儿娇憨的模样,现下得空仔细打量起来,狭长的眸子不由得眯起,脸色也惊疑了起来。 “嗯?”云诺卿看着幽羽翼这副模样,也顾不得耍小性子了,她轻轻拉了拉幽羽翼的衣角,轻声问道:“幽羽翼,你知道这是什么东西?” 幽羽翼还未做声,云诺卿手中的“东西”倒是先不干了,它“啾啾啾啾”地叫着,从那叫声里似乎可以听出它对云诺卿称呼自己“这个东西”很是不满。 云诺卿暗道这小东西有灵性,幽羽翼也是眸色加深,随即他定定的盯着小狐狸看了几秒,缓缓开口道:“小家伙很有灵性,不是一般的灵兽,普通灵兽只有战斗杀戮的本能,却没有灵根,无法孕育出智慧,而这小家伙显然是有智慧灵根的,狐族中唯有九尾一族与朔银一族具灵根,外形也似朔银之狐,朔银一族中体型袖珍的,若我所料不错,诺儿,你手里这个小东西,是朔银之皇。” “朔银之皇?”云诺卿懵懵懂懂地回问。 幽羽翼轻声解释道:“朔银之皇是朔银狐族中的皇者,历代朔银狐族都会诞生一位血脉最高贵的狐作为王者,但传闻皇族血脉已经断了传承,而现在你手中的这个小东西,它便应是朔银之皇。” 云诺卿闻言俏脸一片震惊,她实在是没办法将手中这个巴掌大胖的像个球一样的小东西和守护灵兽一族的皇者联系到一起,这也太考验她的心理承受能力了。。。。 零一二 “朔银之皇?” 这两日云诺卿在凉王府听幽羽翼与她讲过灵力修炼者的世界,而云诺卿也将自己能够修炼灵力的事告诉了幽羽翼。 这其中也少不了闹出了些笑话。 当幽羽翼好奇地问云诺卿是否测试过灵力修炼天赋等级的时候,云诺卿笑得一脸诡异,着实让幽羽翼胡思乱想了一把,搞得幽羽翼以为云诺卿的天赋太差,害他嫌自己多嘴险些抽自己一耳光。 直到云诺卿眼神有些不太正常地告诉他:“可能,我上次测试出了问题,要不,你再给我测一次吧。” 美人有要求,幽羽翼自然乐得接受,同时心里也在暗暗担心,这要是结果不尽人意可怎么办啊,幽羽翼甚至已经想好了睁眼说瞎话的办法来哄云诺卿了,只是这一切乱七八糟的想法在测试结果显示的那一刻,都化作了美丽的泡沫,一触就破。 幽羽翼定定的看着云诺卿,第一次在他的脸上云诺卿看到了这种表情,不可置信夹杂着点儿欣喜若狂,饶是云诺卿的定力也不得不感叹一句,幽羽翼的心理活动直接赶超秦管家,太复杂了。 “红级。”幽羽翼咽了口口水,吃力的说道。 可谁知道云诺卿一脸的云淡风轻:“奥,那这么说南宫翎说的没出错。” 幽羽翼此时倒真有些想撬开她的小脑袋看看里面究竟装了些什么东西了。 云诺卿嘟着唇问道:“你呢?灵力修炼天赋。” 幽羽翼回了回神,满不在意地一甩袖子说道:“和你一样。” 这回轮到云诺卿汗颜了,这人果然是妖孽,红级从他嘴里说起来就像是萝卜白菜似的。 “你隐瞒了多少人?”云诺卿不由得疑惑的问道。 当年能在那么小的时候被幽冥岛的太长长老看上,他的天资肯定是绝佳的,只是不知道那位太上长老看上的是幽羽翼习武的天赋,还是他和南宫翎一样能看出人的灵力修炼天赋。 这个时候不得不说云诺卿是想多了,南宫翎能看透是因为她根本不是人,加之南宫翎身为曼珠沙华花妖的天赋能力。这可不是什么算命先生随便掐掐手指就能算出来的,可惜对于南宫翎的身份云诺卿还不知道。 幽羽翼不在意的笑了笑:“只有你知道。” 嗯? 这下云诺卿好奇了,轻声问道:“你在幽冥岛呆了十四年没有人给你测试过灵力修炼天赋等级?按说不会啊。” 确实,像幽冥岛。蓬莱岛这种对于寻常人来说就是圣地,怎么可能连天赋都不测试就收留外人住在岛上呢。 幽羽翼像是能看透云诺卿在想什么似的,伸出手揉了揉云诺卿的小脑袋,轻笑道:“我是被太上长老带去的,也是太上长老唯一的弟子,辈分甚至要在岛主之上,你认为这样一来若是我不愿意,谁能做主给我测试天赋?” 经过幽羽翼这么一说云诺卿便明白了,典型的以势压人。 “这算是倚老卖老?”云诺卿满脸都是调侃的笑意。 闻言,幽羽翼饶有兴致的挑了挑眉:“你这么说也不过分。” 还真像是那么回事。以辈分压人可不就是倚老卖老麽,幽羽翼含笑看着云诺卿,这些话也只有她敢对自己说。 “那么,王爷既然师出名门,教徒弟的功夫自然也不会差了吧。”云诺卿忽然笑眯眯的把脸凑到幽羽翼的面前。 事出反常必有妖。幽羽翼与云诺卿认识以来是深知这一点的,看她这副样子就知道怕是有求于自己了,当即故意板起了脸严肃地说道:“怎么?突然问这个做什么?可是脑袋里又打了什么坏主意了?” 云诺卿替听俏脸顿时一垮,撅着嘴巴咕哝道:“王爷大驾,果然很难请得动啊。” 闻言,幽羽翼忍俊不禁:“说吧,你又有什么鬼主意了。” “小女子虽然有天赋可没有师傅啊。唉,王爷想必也听说过一句话,叫做巧妇难为无米之炊,现在我就是这个巧妇了。” 听着云诺卿哀怨的语气幽羽翼心中顿时明了,唇角一扬笑道:“怎么,想拜师?” “把话说得那么直白做什么。就你我这关系还谈什么拜师啊。”云诺卿大方的扬了扬手。 幽羽翼一乐:“你我是什么关系?嗯?告诉本王?” 幽羽翼忽然放大在眼前的俊颜顿时让云诺卿乱了方寸,她小脸烧的通红,心跳也有些不受控制的快了起来,幽羽翼离她太近了,近到他呼出的热气都喷在她的脸上。 幽羽翼见她害羞的样子心情大好的掀起了唇角。声音更是温柔地不像话:“诺儿怎么不说话?是本王的声音太轻了,诺儿没听到?” 说着,他更靠近了几分,这一下云诺卿顿时清醒了,像个炸了毛的猫咪一样猛地推开幽羽翼自己脚一软踉跄了两步才勉强站稳了身子。 看她这个样子惹得幽羽翼一阵轻笑。 云诺卿狠狠地白了幽羽翼一眼,沉声道:“笑什么?你只要告诉我你教还是不教?” 幽羽翼心知她是被自己逗弄的害羞了,也不再逗她,低声道:“诺儿想学,我自然愿意教。” 得到满意的答案云诺卿这才缓和了脸色,把脑袋往一边一扬,冷哼道:“算你识相。” 幽羽翼满脸温柔的看着云诺卿别扭的样子。 正在这时,秦管家的声音十分不和谐的响了起来:“王爷,再过三日就是你与小姐大婚之日了,有些事需要王爷亲自处理,而且小姐也需要回云府准备一番,云家现在已经来人了,正在正厅等着呢,您看是不是先送小姐回府?” 考虑到民间的风俗,幽羽翼不得不认输的忍痛放云诺卿回了云府。 坐在马车上云诺卿的唇角忍不住缓缓勾起,还有三日了,还有三日,她便要嫁给幽羽翼了。 正在她微微出神之际,马车一个颠簸云诺卿的身子狠狠地向后撞去。 ( ps : 蓝蓝今天拼了,含泪求推荐,求订阅,蓝蓝在这里拜谢亲们了!!!) 零一三(六更) “砰”地一声。 云诺卿的身子狠狠地撞在了车厢的板子上,有些吃痛的揉着手臂,云诺卿伸手挑开了马车的帘子,却在看到车外站着的人时一下子愣住。 “宫锦湫?”云诺卿疑惑地开口。 云诺卿挑开车帘由筱竹扶着下了马车,而在她对面负手而立风华绝代的男子可不正是宫锦湫。 宫锦湫看着云诺卿,目光中带着懊悔,疼惜,愧疚,他缓缓开口:“卿儿,你真的要嫁给宫御翼?” 云诺卿不着痕迹地蹙了蹙眉,本以为这些天宫锦湫毫无消息是代表他认清现实了,放弃了,可现在看来,似乎并没有那么容易。 想着,云诺卿淡淡的开口:“是,我要嫁给他了。” 闻言,宫锦湫的眉头紧紧地拧了起来:“卿儿,为何非要嫁他,你的心里,就不再为我留有一点位置?” 云诺卿毫不犹豫的点头,朱唇轻启:“宫锦湫,你是个聪明人,这些事你本该看得开的,天下女子何其多,你多我云诺卿一个不多,少我云诺卿一个也不会少,为何将感情耗在我身上,没用的,那些事都过去了,再也回不去了你知道吗?” 云诺卿话音一落,宫锦湫便自嘲的大笑了起来:“过去了?你说过去了?怎么可能过得去,你突如其来闯进我的生活,走进我的心里,当我把你深深地种在心里的时候,你又告诉我要我自己生生的将你挖出来,卿儿,太迟了。” 云诺卿不禁皱了皱眉,在她的认识中,共宫锦湫是个心思深沉的人,他不该有如此强烈的感情的,眼前这个人还是从前的样子,可云诺卿却觉得。他不再是曾经自己认识的那个宫锦湫了,偏执,会毁了一个人。 云诺卿悠悠的叹了口气:“你,何苦如此?有些道理不用我说。你该明白的。” 而宫锦湫听了云诺卿的话却仿佛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一般,自嘲道:“我明白,可我不甘心,明明是我先遇到你的不是么,明明你的心里是有我的,可为什么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为什么你要嫁的人不是我而是宫御翼。” 见宫锦湫这个样子,云诺卿心中也是有几分不忍的,平心而论,她曾经是真的对这个男人有了感情。而宫锦湫救了她的命,给了她重生,对宫锦湫,云诺卿做不到像对其他人一样狠心,终究她还是欠了他的。即便她口中说着给他一株绛珠草,从此两人桥归桥路归路各不相干,尽管她口中说着欠他的恩情她还了他,可只有她自己的心里知道,人命,要拿什么来还能还得清呢。 若是放在从前,一条命而已。云诺卿即便死了她自己也不会觉得遗憾可惜,可现在想来,若是当初她真的命丧黄泉,今日又何以遇到了幽羽翼,说到底,她是欠了宫锦湫的。 “宫锦湫。有些事过去了就是一辈子过去了,就像太阳东升西落,你是无法挽留无法阻止的,你能做的就是把握住现在拥有的。”云诺卿低声道。 宫锦湫冷冷一笑:“我拥有的,除了权势。我还有什么。” 云诺卿叹息着摇了摇头:“映明月,如果你回头想想你就会发现,她一直站在你的身后,没有一刻离开过,这个世上没有人比她更希望你幸福。” 宫锦湫一愣,随即不悦的皱起了眉:“卿儿,你知道的,我和她没什么,映明月只是我的师妹。” 云诺卿淡淡的笑了笑:“宫锦湫,你是在试图欺骗我,还是妄图自欺欺人,以映明月的美貌,以映明月的名望,她为何单单守在你身边这么多年,映明月的性子是甘心屈居人下之人麽,她看起来活泼贪玩,什么都不在乎,但是映明月心里的骄傲我想你不会不懂,可她为了你,这些年默默无闻地守在你身后,你可曾看到过?或者说,你看到了,只是选择了去忽视?” 宫锦湫的眼神闪了闪,在这一刻,他忽然不敢去看云诺卿的眸子。 “宫锦湫,明月她为了你放弃了太多,不要辜负她,为了你她将魔宫拱手相让,她为你救我,为你看着我笑,明月做的一切全是为了你,或许我没有资格说,可是我还是希望,你能善待她。” 看着宫锦湫失魂落魄的样子,云诺卿始终是不忍心的,只能低低地叹了口气与宫锦湫擦肩而过。 可刚走出没有几步,云诺卿却是一愣,就在不远处的街巷口,她看到了一道鹅黄色的身影,是映明月。 此时,映明月正满眼凄楚苦涩的雨她对视。 云诺卿接收到映明月眼中的含义微微点了点头,便吩咐筱竹先行回府,自己却随着映明月消失在了街巷。 映明月带着云诺卿到了城外的一间庙宇,两人相顾无言。 半晌,映明月对着寺庙的佛像跪了下来,两行清泪顺着脸颊流了下来,云诺卿心底一叹,这是认识她以来第一次见到她的泪,想来,她是真的伤心了吧。 云诺卿刚想开口安慰映明月,却听映明月低声说道:“卿卿,你,回头看看我师兄好么?” 闻言,云诺卿蹙了蹙眉,沉声道:“明月,你该明白我的,我是个自私的人。” 映明月无力地扯了扯嘴角:“是啊,我知道的,可是我还是不死心,我不想看着师兄继续颓废下去了。” 云诺卿伸手将映明月扶了起来,柔声道:“明月,你才是能让宫锦湫幸福的那个人,为什么要把我塞到他身边呢?那样你不会快乐,我也不会,或许,宫锦湫也不会。” “不,只要你肯陪在师兄身边,他会开心的。”映明月笃定的说道。 “你是为了劝我的?”云诺卿俏脸沉了下来,因为她忽然察觉到了映明月的不对劲。 果然,云诺卿话音一落,映明月的脸色便灰白了起来:“卿卿,你知道了?” 云诺卿勾了勾唇角,那笑容里是掩饰不住的失望,痛心:“明月,我本来以为我们是朋友,至少,曾经是,可是,现在你却要杀了我。” 话音一落,只见银光一闪,映明月握着一把弯刀抵在了云诺卿的喉咙,沉声道:“我不想杀你,只要你肯听我的话,留在师兄身边,不要在折磨他了,只要你答应,我立刻放你走。” 云诺卿讥讽的勾了勾唇:“放我走?还是让我服了毒再放我走?” 映明月不是个冲动起来不用脑子的人,她既然能把自己骗到这儿来,就绝对不会轻易地让她自己的计划失败,若是轻易的放了云诺卿,难保云诺卿不会反悔,因此,她一定已经配好了毒药,不管云诺卿答应与否她都会强行喂她吃了毒药,用这个来牵制云诺卿。 “卿卿,你很聪明,那么你就自己乖乖的吃了它吧。”说着,映明月袖中滑出一颗药丸,递到云诺卿手中,轻声道:“这毒是我亲自配的,放眼天下,除了我,任何人都解不了这种毒,卿卿,我并不想伤害你,只要你听我的话。” “听你的话?如果你所谓的听你的话就是跟宫锦湫在一起,那么你动手吧。”云诺卿冷冷一笑,素手一扬便将手中的药丸丢了出去。 映明月气急,手上一用力,一道血痕自云诺卿的颈间蔓延开来:“卿卿,你不怕死我清楚,可是你舍得凉王爷麽?你死了你猜想他会不会活呢?” 云诺卿眸中冷光一闪,映明月疯了,此时的她就是个疯子,若说云诺卿之前对她还会念着曾经的情分的话,那么那仅有的情分从她说出这句话的那一刻就烟硝殆尽了。 “映明月,你猜的也许没错,我死了,幽羽翼不会独活,可是,你却没有想想,我死了,翼会找谁来给我陪葬,是你,还是宫锦湫!” 云诺卿话音一落,映明月的手一抖,刀锋划过又在云诺卿白皙的肌肤上割破了一道伤口,两条狭长的血痕在云诺卿白皙的颈间格外的显眼,殷虹的血色一点一点的渗了出来,衬得云诺卿的俏脸更加妖艳了几分。 云诺卿清冷的目光毫不退让的直视着映明月,此时的映明月,她的心是真的慌了,她可以什么都不在乎,包括她自己的性命,可对宫锦湫她不能! “不,不可能,宫御翼杀不了师兄的。”映明月安抚着自己说道。 云诺卿也不反驳她,只是勾唇轻笑着说道:“映明月,幽羽翼七岁进入幽冥岛,这件事你知道的,幽冥岛是什么样的地方需要我来提醒你么?若你不清楚,那么我再告诉你一件事,上一次幽羽翼受伤是因为宫锦湫打了他一掌,可他那一掌只是让幽羽翼退了一步,伤是幽羽翼运起灵力强行冲击穴道造成的。” 这次映明月没有再开口,那次的伤是她亲手医治的,分寸拿捏的有多么精准她身为一个医者一清二楚,也正是在此时她意识到了那个男人的可怕,颓然的丢掉手中的弯刀,映明月退后了两步沉声道:“你走吧。” 便在此时,破旧的寺庙外响起了一道冰冷刺骨的声音:“本王的王妃是你说来就来说走就能送走的麽!” 一零四(一更) “宫御翼?!”映明月低声惊呼。 云诺卿无声的叹息,映明月,完了,原本她念着旧情,若映明月没有说那些话,她会放过她,可现在,云诺卿并不同情她,也不打算出手救她,在映明月欺骗她的那一刻开始,在映明月用幽羽翼来威胁她的那一刻开始,她们就已经走在敌对的路上了,并非云诺卿绝情,只是她知道对她而言什么才是最重要的。 幽羽翼白皙修长的手隔空一招,映明月的身子便不受控制的离地而起,向着幽羽翼一点一点地飘过去。 “呃。”幽羽翼面带着冷笑扼住了映明月纤细的脖子,映明月痛苦地蹙起了眉,喉间只能断断续续地发出“呃,呃,呃”的声音。 幽羽翼手上的力量稍一加重,便见映明月一张俏脸霎时憋得通红。 映明月本身的功夫不弱,加之她那让人防不胜防的毒药,行走江湖多年竖了不少的敌人可她却仍能安然无恙的活在世上,这也算是一种实力,可她的实力在面对幽羽翼的时候全无用武之地,想到自己还曾自不量力的想要杀了他,映明月心底苦笑,在这一刻她真正的相信了云诺卿的话,宫锦湫根本杀不了幽羽翼这个男人,只有当自己接触他之后,她才发现他有多可怕。 就在映明月感觉自己要断气了的那刹那,幽羽翼袖子已回猛地将映明月的身子像丢垃圾一样甩了出去,“砰”的一声,映明月的身子重重的撞在了佛像上,佛像也随之向后仰去,“咣当”一声巨响,砸到了地上。 映明月震得五脏六腑都是剧痛,喉间一阵腥甜,“噗”地吐出一口鲜血。 幽羽翼优雅地踱着步子走到映明月身前,在她惊恐的目光中缓缓俯下了身子。厌恶地看着映明月冷声道:“你曾救过诺儿一命,今日我便饶你狗命,从今以后不要再出现在诺儿面前,不然。我连宫锦湫一起杀了,你们两个黄泉路上也好做个伴!” 映明月一惊,双眼死死地等着幽羽翼惊恐的说道:“所有的事情都是我映明月一个人的错,你不能杀我师兄,他是夜王府的世子,你杀了他夜王爷不会放过你的。” 幽羽翼凤眸一眯,寒声道:“那本王便灭了他夜王府满门!” “你!”映明月又惊又怒,只喊出了一个你字,冷不防的对上幽羽翼眼中的杀意猛地住了口。 幽羽翼快步走到云诺卿身前长臂一伸将云诺卿整个身子揽入怀中,俯首在她耳边低声道:“你欠他们的人情。从今日起本王一并还清了,以后,不要再手下留情了。” 云诺卿鼻尖一酸,她就知道,只有幽羽翼。只有他明白自己。 从映明月把她带到破庙的时候她就明白,可她却什么都没做,甚至没有反抗,不是不能,是不忍心。 诗轩四绝一直暗中跟在云诺卿身边,云诺卿有危险时自会现身,当映明月手中的弯刀抵上云诺卿的脖子的时候。诗轩四绝当即便要动手,当时云诺卿感觉到身后的空气一阵扭曲猛地隔空做了个手势拦住了她们,不然映明月早已身首异处,曾经映明月救了她一命,她便饶她一命,宫锦湫救过她一命。这次幽羽翼便放他们兄妹一马,从此,真真正正的两清,互不相欠。 云诺卿将脑袋埋在幽羽翼的胸口,闷闷的说道:“你是什么时候来的?” 幽羽翼将她的小脸从自己怀里挖了出来。心疼的抚上他颈间两道殷虹的血痕,沉声道:“刚刚到,秦管家来报你的马车在半路被人拦下来,根据路人的描述像是宫锦湫,我便寻来了。” 云诺卿淡淡一笑,扒开他的手,柔声道:“没事,我不疼。” 幽羽翼的眼中难掩心疼,“是我来晚了。” 云诺卿摇了摇头,低声道:“不是这样的,我,只是不想再与他们有任何瓜葛,现在彻底还清了,不是吗?” 虽然知道云诺卿是在安慰自己,幽羽翼还是露出了笑容,冷冷地瞥了一眼愣在一边的映明月:“趁本王没有反悔之前,立刻滚。” 闻言,映明月吃力地撑起身子,扶着墙壁一步一步地向门口移动,待她走到破庙门口时,忽然回头目光灼灼的看向云诺卿,张了张口:“卿卿,我。。。” 云诺卿眼皮都没抬一下,便冷声打断了映明月的话:“映明月,你我之间,没什么可说的了,你走吧。” 映明月闻言俏脸一白,看着云诺卿脸上沁人的冰寒,映明月苦笑,她明白,因为自己的冲动,因为自己的愚蠢,从此以后,她永远地失去了云诺卿这个朋友。 “对不起。”映明月低声道,她知道云诺卿不可能因为一句对不起便原谅她,可此时的她却是真的打从心里愧疚。 云诺卿没有回答映明月,而是伸出手拉着幽羽翼的大手,微微一笑:“翼,我们回家吧。” 因为她脱口而出的一个称呼,幽羽翼一愣,紧接着脸上便露出温柔的笑意,柔声道:“好,我们回家。” 在路过步履蹒跚的映明月身边时,云诺卿黛眉不着痕迹的蹙了起来,幽羽翼握着她的大掌蓦地一紧,低声道:“诺儿,人心如此,不必强求。” 闻言,云诺卿俏脸上展颜一笑,是啊,人心如此,她又何必强求。 无论是宫锦湫还是映明月,他们都是被生活宠坏的人,生活似乎对他们太过纵容了,让他们以为只要他们想要,别人就必须要给,对权势如是,对人心如是。 宫锦湫心中有云诺卿便想着她的心中也只能有他,必须有他,映明月想要云诺卿陪在宫锦湫的身边,便认定了她必须陪在共几千年身边,他们却没想过凭什么,难道就只因为他们两个想要这样? 云诺卿淡淡一笑,她早该看清楚的,人心如此,可过去她却还想着或许有一天他们会懂,或许有一天他们会想通也说不定,不想,再见会是今日场景,倒是自己过于天真了。 当幽羽翼抱着云诺卿出现在上京城内时已入了夜,云诺卿倦了,靠在她的怀里沉沉的睡着,幽羽翼无奈的笑了笑,满眼宠溺。 秦管家和王朝已在城门口等候多时,一见幽羽翼的身影忙迎上前来:“王爷。” 幽羽翼淡淡的点了点头:“备好马车,本王送诺儿回云府。” “是。”秦管家应声。 没过一会儿,王朝亲自驾着一辆豪华的马车前来。 幽羽翼小心地将云诺卿的身子抱入车内,生怕一个不小心将怀中的人儿磕了碰了,或是将她吵醒了,于是上京城的城门口上演了古往今来最诡异的一幕。 一个带着银色面具的男子小心翼翼地抱着一个倾国倾城的女子上马车,周围明明围着上千守门将士,可却偏偏寂静的连掉根儿针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还如往常一样,云府的门口云翰,兰氏和云府的众人恭恭敬敬的等候着幽羽翼和云诺卿。 直到车帘被掀开,幽羽翼抱着云诺卿下了马车,再次惊掉了满地的眼球,最先反应过来的便是兰氏,她刚想张口问安,却被幽羽翼一个眼神制止了,兰氏心中疑惑,可云翰却眼尖的看出来了,忙回头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示意众人不许说话。 幽羽翼也懒得理会其他人,抱着云诺卿径直地往府里走去。 他们两人的身影刚刚远去,就听丫鬟和仆人小声的议论了起来。 “二小姐真是好命。” “是啊,凉王爷对二小姐真好。” “凉王爷竟然亲自抱着二小姐回府。” “可不是,看那样子,二小家怕是睡了一路了,王爷心疼咱们二小姐舍不得叫醒呢。” 丫鬟们七嘴八舌的议论着,说者无心听者有意,云诺筱就是最好的例子了,今儿一听说凉王爷要来,她特意打扮了一番,穿的花枝招展地站在人群的前方翘首以盼,凉王爷倒是如所言一般真的来了,可谁知他怀里却抱着那个女人,连看都没看自己一眼,想到这儿,云诺筱恨恨的跺了跺脚,该死的,云诺卿,咱们走着瞧。 她身旁的丫鬟一见云诺筱这幅样子顿时住了口,忙散了各做各的活去了。 只有云诺筱贴身伺候的丫头暗自叫苦,云诺筱心仪凉王爷在云府闹得人尽皆知的,再加上她与云诺卿前些日子针锋相对,府里没有傻子,长了脑子的谁不知道讨好云诺卿啊,这一来就连跟着云诺筱的丫鬟都受了排挤,到账房那去领月例的时候她拿的最少,府里的杂活还要她帮着做,五小姐的吃穿用度都被克扣了下来,她心气不顺就大骂自己出气。 此时看着云诺筱铁青的脸色,小丫鬟心中止不住委屈,她怎么跟了这么个没眼力的主子,自不量力,也不看看她拿什么与二小姐斗啊。 小丫鬟一脸菜色的跟在云诺筱身后进了府里。 ( ps : 求推荐,求收藏,求订阅~~~~~今天第一更~~~~稍后有两更~~~) 一零五(两更) 慵懒的阳光透过帷幔照在云诺卿的脸上,云诺卿不适地皱了皱眉,支起了身子。 筱竹打好了热水进门,柔声道:“小姐,您醒了。” 云诺卿揉了揉惺忪的睡眼,问道:“幽羽翼送我回来的?” 筱竹满脸笑意的说道:“是啊,王爷可是一路抱着你回来的,怕人吵醒你还在府中下了禁令,日上三竿之前不许有人在府里喧闹扰了小姐休息。” 云诺卿无语地翻了个白眼,这人真是越来越夸张了,这样想着,唇角的弧度却越来越翘。 见状,筱竹调笑道:“小姐,瞧把您美的,快些起来奴婢给你梳妆吧,今儿个四小姐传了话来说请小姐进宫一叙。” 闻言,云诺卿挑了挑眉,看来是幽羽翼把消息透露给宫御离和云诺唯了,动作还挺利索的,这云诺唯这么快就坐不住了? 心中装着云诺唯的事云诺卿草草的用过早餐便由清歌陪着进了宫。 清歌毫无声息的出现在云诺卿房里的时候着实把筱竹这妮子吓了一跳,以至于接下来锦瑟三人的出场筱竹直接麻木无感了,留下三人,云诺卿只带着清歌进了宫。 不出所料,云诺唯正抻长了脖子等着云诺卿呢,这不,云诺卿一露面,她便巧笑嫣然地迎了上来。 云诺唯伸出手想去挽云诺卿的手臂,不料却连衣角还没触到就被清歌挡在了一边,清歌冷冷地说道:“侧妃娘娘自重,我家小姐身子多又不适,不便于人接触。” 云诺唯脸上的笑容一僵,强忍着问道:“二姐姐,这是你新收的丫鬟?” 云诺卿勾了勾唇暗中给清歌递了个“干得好”的眼神,开口说道:“清歌是凉王府的人。” 云诺唯俏脸上闪过一丝愠色,不过只有那么一瞬间便又堆起笑脸说道:“你我姐妹只顾着聊天了,快些走吧。我想着你我姐妹多时不见了,对二姐姐有些思念,便叫人传了话给爹爹,二姐姐不会介意吧。” “不会。正巧我也有些想妹妹了。” 云诺唯脸上的笑意更深:“如此说来倒是你我姐妹连心了。” 云诺卿笑而不语,人若是能做到云诺唯这等境界也是极难得的了。 清歌收敛起对云诺唯的厌恶跟在两人身后,小姐那么好的一个人怎么会有如此虚伪令人作呕的妹妹,清歌心中为云诺卿不平。 随着云诺唯到了她所居的宫殿,云诺卿前后打量了一会儿,缓缓说道:“妹妹倒是当真得了大皇子的宠爱,这宫中的摆设无一不是好的。” 闻言,云诺唯眼中闪过一丝得意,只听她娇笑着开口道:“大皇子对我是极好的,有什么有意思的小玩意儿都先往我这儿送。就是有些冷落了容姐姐了,毕竟她才是正妃娘娘。” 云诺卿冷笑着看云诺唯假惺惺的为容沁璇叹息,云诺卿心中也知道,云诺唯这话无非是像自己炫耀她如今有多么的得势。 一念及此,云诺卿淡淡一笑:“妹妹在这宫中过得好我便放心了。想来父亲和金姨娘也能舒心了,前些日子父亲与我聊起四妹妹还不免担心你一番呢。” “父亲担心我?”云诺唯问道。 云诺卿点了点头,缓缓说道:“是啊,父亲说从前你在府中的时候他没对你好些,现在想来实在是愧疚,不过四妹妹如今成了大皇子的宠妃,父亲也能放心了。想来大皇子对妹妹必是百依百顺,千般疼爱的,他还有什么可担心的呢。” 云诺唯俏脸一白,百依百顺?千般疼爱? 宫御离夜夜宿醉在自己宫中不假,什么好东西都往自己这里送也不假,可他想宠(和谐)爱的却不是自己。而是她面前的这个女人! 云诺卿看着云诺唯渐渐变了脸色,状似担心的问道:“妹妹这是怎么了 ,莫不是身子不舒服?” 云诺唯强自按下心神,轻声道:“姐姐不必担心,我没事。只是身子有些乏了。” “既然如此,我便不打扰四妹妹了,你好好休息吧。”说着,云诺卿起身便欲离去。 这回云诺唯彻底清醒了,她只顾着炫耀怎么险些忘了叫云诺卿来的真正原因,可一看到云诺卿那张祸水脸,云诺唯便没来由的心烦,难道真的要她告诉云诺卿自己的丈夫心里爱的是她,而自己只不过是个替身??!不,不能这样,绝对不能,她不甘心! 可这件事不能就这么过去,不然会有大祸的,贤妃和淑妃那两个贱人想着办法要扶持自己的儿子登上皇位,这件事情若是真的被捅了出去,对大皇子的名誉有损,那她的皇后梦也会随之破碎。 想到此处,云诺唯一狠心,沉声说道:“二姐姐,我也不瞒你,今日妹妹叫你来时有要事相商。” “要事相商?”云诺卿不解的问道:“你在宫里有什么麻烦了?” 云诺唯银牙紧咬,点了点头。 云诺卿好整以暇的坐回了座位上,等着云诺唯的下文。 云诺唯深深地吸了口气,缓缓说道:“我与大皇子得到消息,贤妃和淑妃为了使大皇子名誉受损想了一条毒计,其中也与姐姐和凉王爷有关,因此妹妹才请姐姐进宫与我一同想个对策。” 云诺卿挑了挑眉:“与我和王爷有关?你倒是说说究竟是什么事?” 云诺唯面色凝重,朱唇轻启:“我想姐姐应该还记得当日皇子选妃宴上的那场风波吧?” “什么风波?”云诺卿不解的蹙了蹙眉。 云诺唯胸中气血一堵,什么风波?她居然问自己是什么风波?!她居然不记得了! 虽然气,但云诺唯不得不耐着性子解释道:“就是姐姐,凉王爷,天辰国的二皇子和咱们大皇子之间的纠葛。” 云诺卿蹙了蹙眉,不悦的说道:“我想,我与闻人恪和宫御离之间不存在什么纠葛。” “姐姐说的是,可外人却不这么想,特别是那些有心人。” 云诺卿挑了挑眉,轻声问道:“你口中的有心人指的是淑妃和贤妃?” 云诺唯这次倒是没有再隐瞒,坦然的点了点头。 她想要云诺卿相信就必须说的滴水不漏,况且,云诺唯对云诺卿的性子是有那么几分了解的,她若是不愿意,即便自己将此事和盘托出云诺卿眉头都不会皱一下,转身就会离开,因此,她必须扯上在云诺卿的心中能站住脚的人,不然,以云诺卿的性子,是不会帮她的,云诺唯千算万算,却怎么也不会想到,这消息正是云诺卿给她的。 “选妃宴上,大皇子曾冲动地与凉王爷斗气,说出要娶姐姐为妃,姐姐可还记得?” 云诺卿点了点头,心中却在冷笑,与幽羽翼斗气?云诺唯倒是真的寻了个好理由。 云诺唯见云诺卿点头,继续卖力的说道:“贤妃和淑妃想要利用这件事来做文章,因为那日文武百官都在场,即便贤妃和淑妃说出此事也不会招人怀疑,相反的,人们都会相信,因此,她们想出了毒计,一箭双雕,想要败坏姐姐和大皇子的名声。” 云诺卿微微一笑:“我倒是想知道她们怎么败坏我二人的名声。” “若我所料不错,先飞和淑妃定会叫人在姐姐与凉王爷大婚后在宫中散布流言,说姐姐与大皇子有染,还有。。。。好友大皇子宠(和谐)爱我,只是因为我是你的妹妹,他在我身上找你的影子。”说到此处,云诺唯俏脸上一片阴沉。 云诺卿淡淡一笑,没有露出半分不悦,这倒是叫云诺唯有些吃不准了。 “四妹妹不必将那些流言放心心里,大皇子与我只有一面之缘罢了,何况,正如妹妹所说,大皇子当日会向我求亲不过是为了与王爷斗气罢了,做不得真的,这事我都能看的透彻,想来即便有什么流言蜚语有脑子的人也是不会相信的,因此,我倒觉得是妹妹和大皇子多虑了,这种小事不必放在心上的。”云诺卿云淡风轻的说道。 云诺唯几乎要气炸了肺,脸上却不能有丝毫的不悦,见云诺卿根本没把自己说的话放在心上,云诺唯有些急了:“二姐姐,此事事关重大,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的,现在加上凉王爷皇上膝下四子,太子不立,皇宫是没有安宁之日的,贤妃和淑妃此事谋划已久了,不会这么容易叫咱们解决了的。” “其他人我不清楚,但王爷对那个皇位是不感兴趣的,夺嫡之争王爷不喜,我也不会参与,四妹妹,你好自为之吧。”云诺卿淡淡的摇了摇头,低声道:“作为姐姐我给四妹妹指条路,在这深宫中没有绝对的朋友,更不会有绝对的敌人,合则两利,妹妹仔细思量吧。” 云诺唯仔细咀嚼着云诺卿最后的话,忽然眼睛一亮。 合则两利! 云诺卿出宫的路上脸上始终挂着淡淡的微笑,注意她出了,剩下的,就看云诺唯有几分本事了。 ( ps : 今天第二更送到~~~~~~求推荐,求收藏,求订阅,蓝蓝拜谢~~~~~~) 一零六(三更) “小姐心情很好?”清歌在云诺卿身后忍不住轻声问道。 云诺卿淡淡一笑:“不知为什么,就是还不错。” 面对云诺卿有些让人摸不着头脑的答案,清歌微微一笑:“大概是刚算计完别人,所以心情高涨吧。” 嗯?有些点儿意思。 云诺卿挑了挑眉:“总结的不错,还真像那么回事儿。” 清歌闻言“扑哧”一笑,对上云诺卿疑惑的眼神,清歌笑着说道:“王爷心情算计完人时心情会比较高涨。” 云诺卿微微勾起了唇角,那个妖孽还有这种怪癖?殊不知她自己也渐渐向着那个方向发展了。 云诺卿和清歌刚一回到云府就被锦瑟几人七嘴八舌的炒得头都大了,云诺卿揉了揉额角,问道:“不要你一言我一语的,锦瑟你说。” 闻言,锦瑟眼含笑意的说道:“是这样的,小姐,方才秦管家带着王府的人送聘礼来了。” “聘礼?”云诺卿倒真是忙得把这些都忘了,眼看着再有两天就是大婚的日子了,她还连自己的嫁妆是什么都不知道呢,想着,便转头看了眼筱竹问道:“筱竹,府里准备我的嫁妆了吗?” 筱竹忙不迭的点头:“准备了好些呢,看得五小姐都直跺脚,大喊老爷偏心,奴婢去看小姐嫁妆的礼单时也吓了一大跳,老爷给你备了整整十八台嫁妆,放眼上京城,这种手笔也是不多见的了。” 云诺卿点了点头,云翰如此做法倒真的有些出乎她的意料了,云翰最重权势钱财,可现在却能为了她的婚事搬出十八台嫁妆了,看样子倒是在她的身上下足了本钱,要知道即使是当日云诺卿嫁进皇宫,也只有十台嫁妆。十台放在上京城中也是不多见的了,想来云翰围观多年这油水也没少捞啊,云诺卿在心中忍不住腹诽。 锦瑟嘟着嘴巴说道:“王爷可不在乎小姐是十八台嫁妆还是没有嫁妆,王府又不缺银子。只要是小姐,穿着破布王爷怕是也当个宝贝呢。” 锦瑟此话一出顿时引来众女频频点头,倒是叫云诺卿羞红了脸。 众女子正你一言我一语的闲聊着,清歌偏过头听到似乎门外有脚步声,忙打断了众女:“隐藏好,有人来了。” 说罢,清歌,锦瑟四女原地一转便不见了身影。 云诺卿疑惑地竖起耳朵听了一阵也没听到有什么声音,正想着许是清歌听错了,可没过一会儿便听门外有人高声喊道:“二小姐。老爷叫你去前厅议事。” 云诺卿挑了挑眉,带着筱竹便往正厅去。 此时的正厅中央密密麻麻的摆了一地的红色箱子,几乎挡住了所有的去路,云诺卿绕了一圈从众人身后绕到自己的座位上坐了下来,好整以暇地看着此时厅中众人眼里火贪婪。或艳羡,或嫉妒的神色。 云翰一见云诺卿来了,脸上忙堆起笑意,缓缓开口道:“诺卿啊,你看看,这就是凉王爷差人送来的聘礼。” 云诺卿淡淡地瞥了眼密密麻麻的大箱子,低低地应了声:“哦。” 闻言。不仅云翰,所有人都睁大眼睛瞪着云诺卿像是要把她生吞活剥了似的,人家凉王府送来的这些聘礼都能顶的上国库一年的收入了,可云诺卿就淡淡的哦了一声,也难怪这些人这幅样子。 半晌,云翰清了清嗓子说道:“诺卿。为父看得出凉王爷是真心的疼爱你,想来日后你嫁到凉王府凉王爷是不会让你受委屈的,这样爹也能安心了。” 兰氏不知怎的竟抹起了眼泪,哽咽着说道:“诺卿,从前娘对不住你。没能好好地照顾你,让你受了不少的委屈,我没想到你竟这般懂事不仅没有怪我,还那么孝顺我这个做娘的,现在你要嫁人了,娘是打从心底里舍不得啊。” 云诺卿微微一笑道:“爹,娘亲,女儿是嫁人了,又不是上了刑场,你们放心吧,以后若是得了空,女儿会常回来看看你们二老的,以后的日子女儿不能常伴左右,你们一定要注意身体,多加休息才是。” “诶,娘知道,你就放心吧。”兰氏抹干眼泪说道。 客套话说完了,云诺卿也没什么可说的,就坐在座位上等着云翰开口。 说白了,众人都心知肚明,云翰,兰氏对云诺卿的态度会像今日这般无非是为了她背后的权势,为了她的公主之位,为了她的凉王妃之位,为了她手中的二十万凰卫,从前云诺卿在府中过得是什么日子,各位小姐和姨娘们心里清楚的很,她们之中又有多少人曾经羞辱过云诺卿,见云诺卿没了言语,正厅之中的气氛有些尴尬了起来。 过来玩半晌,云翰见云诺卿没有再开口的意思不得不讪讪地先说句话:“诺卿啊,爹爹今儿个叫你来还有件事要跟你说。” 云诺卿淡淡一笑:“爹爹有什么话但说无妨,你我本事亲生父女,不用拘谨。” 云翰的脸上顿时有了笑意,低声道:“你看咱们云家这么些年在朝中全靠爹一个人撑着,你也知道,爹爹的年纪一年比一年大了,对上朝中的那些对头也有些力不从心了,他们啊见不得别人好,看不惯咱们云府也不是一日两日了,爹虽挂着个将军的名头,可这天御国的将军少说也有十个八个的,有些事为父的也是在说不上话,若哪一日被人下了绊子,到时你叫这府里几百号人怎么办。” 云诺卿心中冷笑,正戏来了,她就知道今天绝不会这么简单。 想着,云诺卿柔柔一笑道:“那爹爹可想到办法了?不如说与女儿听听可好?” 云翰一听顿时眉开眼笑了起来:“诺卿,你看,再有两天你就嫁进凉王府了,到时候你就是凉王府的女主人,而且凉王爷可是承诺过今生只娶你一个的,凭着凉王爷对你的宠爱你若是在他面前为爹爹说上几句,想来咱们云府的日子会好过许多不是?” 云诺卿闻言状似犯了难,犹犹豫豫的说道:“爹爹,女儿也不瞒你,王爷与我说过,他并没有争权之心,也不像参与那些明争暗斗,若是爹爹想王爷帮你,怕是不成了。” 闻言,云翰面色一沉,耐心的劝道:“诺卿,凉王爷这么想你可不能也这么想啊,生在皇族是你想不争别人便会放过你们的吗?哪还有什么回头路啊,若是有朝一日大皇子做了皇帝,他会放过你和凉王爷吗?” 云诺卿满不在意的摇了摇头:“爹爹,王爷的样子是心意已决,我也不好再说什么,况且,大皇子不一定能登上皇位不是吗?二皇子手握重兵,为人仁义,四皇子虽然看似游手好闲,可他现在还只是心性不定,假以时日他若成长起来也定是个栋梁之才,与大皇子未必没有一搏之力,况且,你忘了还有贤妃和淑妃麽,她们两个母家的势力不弱于皇后,这储君是谁,还不一定呢。” 云翰硬云诺卿分析的头头是道,饶是他这个混迹官场多年的老油条都不得不叹服,忽然他觉得自己这个女儿远不像看起来的那般简单,有如此智谋,深谋远虑,哪里会是个平平无奇的女子呢,与云诺卿的美貌想比,她更加厉害的似乎是头脑,就在此时,云翰心中藏了许久的疑问似乎终于找到答案了,为何闻人恪,幽羽翼,宫锦湫三个天之骄子会同时倾心于云诺卿,难道真的只是因为她胜了一张祸国殃民的脸蛋儿,现在云翰明白了,云诺卿能得到那些人的青睐是因为她的才智。 想到此处,云翰心中的贪婪作祟,忽然萌生了一种曾经想都不敢想的念头。 “除了诺卿,你们都先下去吧。”云翰沉着一张脸吩咐道。 众人闻言稀稀拉拉的都走了出去,只有云诺筱还心有不甘的坐在椅子上。 云翰沉声呵斥道:“出去!” 云诺筱眼圈一红,委屈的掉下泪来:“爹爹,只有她是你的女儿吗?我也是您亲生的啊,您怎么总是偏向她呢?” 云翰不为所动,厉声呵斥道:“滚出去!” 云诺筱恨恨地瞪了眼云诺卿不甘心的跑了出去。 云诺卿见状淡淡一笑:“爹爹若是有事不想五妹妹听到直接叫人带她离开便是,不必如此伤了她的心。” 云翰面上挂起和颜悦色的笑意,点头应承道:“是,这倒是爹有些欠考虑了,只是你可知我留下你所谓何事?” 云诺卿摇了摇头,道:“女儿愚钝,不知爹爹是何用意。” 闻言,云翰眯起了眸子,如鹰一般锐利的目光像是要看透云诺卿似的,紧紧地盯着云诺卿波澜不惊的娇颜,半晌,云翰才缓缓开口道:“诺卿,你可想过有朝一日母仪天下?” 云诺卿缓缓扬起了唇角,抬头平静地与云翰对视,轻声道:“女儿不想。” ( ps : 今日第三更送到~~~~,本月每天都会保证三更,不定期爆发,求推荐,求订阅~~~~最后,推荐一本好友的文,《盛归》,亲们有空可以去看看~~~) 一零七(一更) “你!”云翰指着云诺卿气的胡子几乎都吹了起来。 云诺卿满不在意的扬了扬眉,柔声道:“爹爹,女儿只想要一个平稳安乐的人生,不想做什么皇后,也不想母仪天下,父亲为官多年,应该知道官场险恶,后(和谐)宫之中的女人之间的争斗更是步步为营精心算计,稍有不慎就会落得个家破人亡的下场,父亲难道希望女儿和云府去生活在那样的风口浪尖上吗?” 云翰状似无奈地叹了口气,苦口婆心地说道:“诺卿,你现在还年轻,有些事你还不懂,可父亲混迹官场这么多年了,什么大风大浪没经历过,你相信父亲,只要你愿意,只要你对凉王爷稍加劝说,他一定能与大皇子一争,届时你就是母仪天下的皇后,是全天下最尊贵的女人。” 云诺卿心中冷笑,说到底他始终还是为了自己,云翰的自私她一早便见识过,不想时隔这么久,他竟还是老样子,没有一点长进。 想着,云诺卿缓缓开口道:“父亲若是为了云家考虑,大可扶持四妹妹,扶持大皇子,众所周知大皇子最有希望登上帝位,如果父亲现在倾尽全力支持大皇子,大皇子有朝一日登基称帝一定会感念父亲鼎力相助,届时四妹妹成不了皇后也会被封为皇贵妃,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云府一样会更加兴盛的。” 云翰拧紧了眉头恨铁不成钢的说道:“你四妹妹虽然有些小手段,但在大局观上她远不如你,她的心机若使用在争宠弄权上还算物尽其用,可若是指着她让云府屹立不倒那就是异想天开了,我的女儿难道我还不清楚,诺唯心胸狭隘,格局不够,这样的人成不了大事。” 云诺卿有些吃惊的挑了挑眉,没想到云翰对云诺唯的了解还真可谓是入木三分。看样子云诺唯也不像是被云翰晾了那么多年弃之不理啊,想到此处云诺卿不由得低声问道:“父亲如何得知四妹妹格局不足,难成大器,我看四妹妹也是人中之凤。聪慧过人。” 云翰摆了摆手,无奈地叹了口气:“虽然过去的那些年我看似没有管你们姐妹,但管家一直叫人暗中注意,你一直是个与世无争的,这些为父的都知道,你四妹妹,整日门在房间里看似不理会后宅中的琐事,可却没少像她那不争气的娘亲打听,哪个园子哪个人出了什么事还真没有能瞒得过她的,我也知道你们两个四下见面的事。只是你们女儿家的小打小闹为父不便插手便随你们去了,所幸你懂得分寸,拿捏地精准不糊闹出什么乱子,我也就没有提过。” 听着云翰带着叹息的声音响起,云诺卿只觉得后背一凉。这只老狐狸竟然隐藏的这么深,如此看来倒是她小觑了她了,原想着这后宅之中发生了什么事云翰并不知情,现在看来倒是她天真了,这府里毕竟是姓云,细想来又有什么事是真的能瞒过云翰的呢,越是回想云诺卿的一颗心就越是沉到了谷底。这是不是证明,曾经她对王氏和云诺澜,云诺西做的小动作云翰也一清二楚,但他放任了没有去理会。 略作沉吟,云诺卿深吸了口气道:“那么,我与王氏和大姐姐。三妹妹之间的事,父亲也知晓?” 闻言,云翰悠悠一叹:“毕竟是她们对不住你,你容不得她们父亲从未怪过你,好在你这孩子有分寸。识大体,没有想过要伤了她们母女三人额性命,一直以来,倒是她们揪住不放,自食恶果了。” 云翰话音一落,云诺卿的心猛地一沉。 她千算万算,,最后竟还是没有算计过这只老狐狸,他知道她对付王氏母女三人,事情是云诺卿做的,有多隐秘难寻她自己清楚,可就是这样都没有瞒过云翰的耳目,那么,当初呢? 当初云诺澜下毒害她却不巧害了云诺谦,这件事他也清楚?云诺卿自嘲地勾起唇角,是了,云诺澜那种粗制滥造的手法怎么可能瞒过云翰,可那个时候云翰的暴怒,云翰的绝情,还有装作被蒙在鼓里的样子,以及自己回府以后他表现出来的愧疚,关切,现在回想起来,云诺卿浑身如坠冰窖般感觉刺骨的寒意。 原来,她们不过都是云翰的棋子而已,从前云诺卿无用,便被云翰随手丢弃,赶出云府,后来她回来了,像是变了一个人,发现了她的用处便温言暖语呵护备至,哪怕牺牲自己的发妻和两个亲生女儿,只是为了笼络云诺卿这个有利的棋子,云诺卿心中一寒,这便是她的父亲!云诺唯,云诺筱,云诺澜,云诺西,云诺冉的父亲!好一个云翰,好一个云大将军! 云翰见云诺卿渐渐变了脸色,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云翰眼神一变,忙出声道:“诺卿,当日父亲赶你出府也实属无奈之举,为父是以大局为重,在朝中有多少双眼睛盯着为父,那个时候我不能失去王氏母家的相助。” “所以父亲便牺牲了我?”云诺卿自嘲的笑了笑。 “诺卿。”云翰低声唤道。 云诺卿摆了摆手,轻声道:“女儿再问父亲最后三个问题,女儿答应,只要父亲如实回答我,我愿意帮助父亲向王爷提出不让大皇子登基称帝。” 云翰眼睛一亮,忙出声道:“你说,为父定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父亲一开始可知那日救下我性命的人就是夜王世子宫锦湫?”云诺卿定定地看着云翰,缓缓说道。 云翰坦然的点了点头:“是,我的人向我回报过那辆马车的样子,只要稍加调查便知那是世子爷的。” 闻言云诺卿抬起眼帘,深深地望着云翰的双眼,沉声道:“我在明月医馆养伤时,有一天的夜里闯进一个黑衣刺客,那名刺客是母亲派去的,可是母亲手下不可能有那样的人,那样可是父亲暗中故意说与母亲听的,父亲授意他假意听从母亲的话,而实际上你是为了利用那个刺客和母亲逼我回府?” 云翰叹了口气,点头应声:“是,我确实知道这件事,那个刺客也是我的人,我没想到兰儿对你竟动了杀意,后来得知便派了我的人去,我是怕别人会真的伤了你,至于逼你回府,你本就是我云翰的女儿,总不能一直流落在外。” 云诺卿牵强的扯了扯唇角,继续说道:“那么,自从我回到云府那一天开始,父亲可曾后悔过,后悔要我回来。” 闻言,云翰蓦地一笑道:“诺卿,你是我云翰这辈子最出色的孩子,在我看来,你也是天御国,哪怕是放眼天下最出色的女子,有女如此,为父高兴还来不及,怎么会后悔。” 云诺卿淡淡地笑了笑:“幸好,你的女儿是我。” 若是那个已经死去的灵魂,她怎能承受的住自己竟有这样一个父亲,在这一刻,云诺卿对这具身体原本的主人终于有了那么一丝同情。 听着云诺卿云里雾里的一句呢喃,云翰有些不明所以,不过一想到云诺卿方才同意了劝凉王爷称帝,云翰觉得什么都值得了,可惜,他千算万算,却没注意到云诺卿承诺的是“劝凉王爷不让大皇子登基称帝”,大皇子无法做皇帝,还有二皇子,还有四皇子,却独独不会是他云翰期望的幽羽翼,不知云翰最后若是得知自己被自己最出色的女儿在紧要关头摆了一道,会不会气的吐血三升。 云诺卿颔了颔首,柔声道:“女儿身子乏了,父亲若是没有其他的事要吩咐,女儿就先告退了。” 云翰眉开眼笑地说道:“好,你仔细着自己的身子可别累坏了,快去休息吧,再有两日比便要嫁给凉王爷了,可别出了什么岔子。” 云诺卿缓缓的点了点头。 失魂落魄地回到房间,云诺卿静静地望着窗外出神,原来自己一心想着的复仇竟是这样一番景象,原来,所有人,王氏,云诺澜,还有自己的母亲兰氏,所有人都只不过是云翰手中随意玩弄的棋子,而自己不顾一切地回到云府,违背本心开始争权夺利,到头来真相竟是如此。 云诺卿无声地笑了起来,眼底满是苍凉。 原本的她不是这样的,为了所谓的复仇,她变成了自己曾经最厌恶的样子,人不人鬼不鬼,连自己一并算计在内。 云诺卿深吸了口气,忽然感觉无边的倦意袭来,前所未有的疲惫,她真的很累,很累,她知道云翰一心追名逐利,可她想着也许他的心里是有她这个女儿的,只不过她的分量太渺小,她恨过怨过,可后来她放下了,她想她是他的女儿,而他是自己的父亲,亲情,是不可磨灭的,她甚至将曾经的仇恨稍稍放到了一边,可到头来云诺卿才知道自始至终自己都是那么的可笑,她的落魄,她的怨恨,甚至她费尽心机回到云府复仇都在云翰的算计之中。 云诺卿,你还坚持的下去吗? 不,我坚持不下去了。 云诺卿颓然的靠在椅子上,突然,很想离开,这个地方,她再也不想回来,与过去有关的回忆,与过去有关的人,她再也不愿想起。 一零八(二更) “王爷,小姐派人传了话来说是在月湖的画舫上等你。”秦管家走进书房对正在处理公文的幽羽翼说道。 幽羽翼放下手中的折子,饶有兴致地挑了挑眉道:“诺儿果真如此说的?” 秦管家呵呵一笑道:“奴才哪敢欺瞒王爷,小姐正在月湖等着您呢,您快些去吧别叫小姐等急了。” 幽羽翼勾唇轻笑道:“你倒是知道心疼她,备马,本王这便去月湖。” 云诺卿坐在画舫的船头出神地望着湖水发呆,直到筱竹出声唤她才微微回了神:“小姐,你看王爷来了。” 顺着筱竹的目光望去,果然看到幽羽翼策着一匹白马往岸边而来。 即使在纷杂的人群中他还是那么耀眼,云诺卿缓缓勾了勾唇角,这个人出现在哪里,哪里便会自成一片风景,只是没人注意到云诺卿的眸子里迅速的闪过一丝不舍和愧疚。 幽羽翼借着骏马的冲力一跃而起稳稳地落在船头,满眼笑意地望着出神的云诺卿低笑道:“诺儿怎么有兴致约我出来游湖?” 云诺卿眸光一闪,云淡风轻地说道:“纪念本姑娘最后一日的单身生活,王爷有意见?” 幽羽翼摊了摊手自顾自地坐了下来:“诺儿就是要我上刀山下火海我也会来,何况是游湖,美人相伴,天下皆去得。” 筱竹站在一旁听着幽羽翼和云诺卿你一句我一句的绊着嘴捂着嘴巴偷笑了起来,真好,小姐和王爷是天生的一对璧人呢,王爷待小姐这般好,小姐以后一定会幸福的。 “筱竹,把我做的糕点拿过来。”正在筱竹美滋滋地出神的时候,云诺卿轻声唤道。 “诶,奴婢这就去。”筱竹忙兴高采烈地进了船舱。 幽羽翼一只手十分不老实地揽住云诺卿的纤腰,俯首在她耳边吹着气说道:“诺儿亲自给我做了糕点?” 说话间筱竹就拎着一个精美的食盒走了过来。筱竹小心地将食盒打开,取出里面一盘模样精致的糕点摆在幽羽翼面前,笑着开口道:“王爷可要好好尝尝,这糕点可是我家小姐昨天一夜未睡向厨子学的呢。” “筱竹。”云诺卿威胁性的瞪了她一眼。筱竹连忙捂上嘴巴噤了声。 幽羽翼见状偏过头对筱竹挥了挥手说道:“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筱竹哀怨地瞥了眼云诺卿,见她根本没看自己这才撅着嘴巴不情不愿地走开了。 幽羽翼长臂一捞将云诺卿整个人抱到自己的腿上,按住想要逃开的云诺卿,低声道:“诺儿,别动,告诉我是不是有什么不开心的事?” 云诺卿心头一跳,对上幽羽翼探究的目光她微微一笑:“算是吧,不过现在没事了。” 幽羽翼眯起了狭长的凤眸,看着云诺卿的眼神左闪右避就是不敢与他对视。心中的怀疑越加重了几分。 “说实话到底怎么了,你这样我会担心。”幽羽翼无奈地叹了口气。 闻言,云诺卿贝齿轻咬下唇,低声道:“是我爹,他昨天叫我去书房说了些话。总而言之就是要我劝你与宫御离一较高下,登基称帝。” 隔着面具云诺卿看不到幽羽翼脸上的表情,只听他轻声问道:“那你呢,你希望我做皇帝吗?” 云诺卿撇了撇嘴,咕哝道:“皇帝嘛,三(和谐)宫(和谐)六(和谐)院七十二妃,我一个区区小女子哪敢妄议。” 幽羽翼被她的样子逗得一乐。伸手宠溺地揉了揉云诺卿的头发,低声道:“若是诺儿想做皇后,那皇位我坐了也无妨,若是诺儿不稀罕母仪天下,我也乐得清闲。” 云诺卿闻言鼻尖一酸,手臂缓缓环上幽羽翼的腰身。将头轻轻靠在他的胸前。 幽羽翼好笑地拍着云诺卿的背说道:“怎么忽然像个小孩子似的这么黏人,诺儿平时冷淡惯了忽然这么主动我实在是不习惯。” 云诺卿扒开幽羽翼的手,恶狠狠地赏了他一记白眼,沉声道:“吃糕点。” 幽羽翼轻笑着应声:“是,本王的王妃发话。本王哪敢不从。” 说着便伸出修长的手指衔起一块糕点送入口中,半晌,幽羽翼挑了挑眉:“诺儿第一次做糕点?” “嗯。”云诺卿低低地应了一声。 “果然是我的王妃,天资聪颖。”幽羽翼臭美地夸了一句还不忘捎带上自己。 云诺卿没有说话,只是安静地看着幽羽翼吃着自己做的糕点,想着自己昨夜狼狈的样子,云诺卿勾了勾唇角。 虽然前些年她在云府受尽苦头,可这下厨的事还轮不到她,这位十指不沾阳春水的云二小姐昨夜通宵与厨房的糕点师傅学做糕点还闹出了不少笑话,聪明如她,谁能想到竟连糖和盐都分不清楚,开始几次试做的糕点只好让筱竹试尝,而筱竹为了鼓励自家小姐,不打击云诺卿的积极性,即使入口的东西再难吃她也能昧着良心大肆夸赞一份,而由于云诺卿初次下厨有些紧张竟然忽略了筱竹脸上轻微扭曲的表情,直到厨房的糕点师傅试吃了一块,把人家师傅咸的猛喝了两户茶水才开口说话。 为了眼前这一小盘精致的糕点,云诺卿打从做个夜里一直熬到现在也不曾合眼,好在,幽羽翼喜欢,只要他喜欢便好了,云诺卿淡淡一笑,但很快,她的脸上闪过一丝落寞。 整整一日,幽羽翼陪着云诺卿游湖,赏花,骑马,一天的光景两人几乎把上京城走了个遍,此时,云诺卿靠在幽羽翼的肩头看着太阳一点一点地落山,她轻声呢喃道:“一天原来过得这么快啊。” 闻言,幽羽翼莞尔一笑,卸去面具的他这一笑顿时另漫山的鲜花都失了颜色,云诺卿靠在他的肩头,只听幽羽翼低低一笑:“诺儿觉得今日过得快,我却觉得还是太慢了。” 云诺卿不解的偏头看他,幽羽翼轻轻一笑:“我希望时间过得再快些,过了今日。你便是我明媒正娶的凉王妃。” 云诺卿神色一僵,但很快就被她掩饰好,她抬头看着天空,满天红霞像是被染上了血色般妖艳。云诺卿的声音也飘渺了起来:“翼,你说如果我不是云诺卿,不是云将军的女儿,那么现在的场景又会怎么样?” 幽羽翼勾了勾唇,双手环到脑后躺在了草地上,幽深的眸子看着渐渐暗下的天色轻声道:“如果你不是云诺卿,如果你不是云将军的女儿,也许你会开心很多,也许你会有个快乐的同年,有一个疼爱你的父亲。慈祥的母亲,平凡的家庭,平凡的生活。。。” 云诺卿像是陷入了遥远的回忆般,打断幽羽翼的话:“平凡的家庭,平凡的生活。”云诺卿低声重复道。俏脸上扬起一抹发自内心地笑意。 平凡的生活,那是她最初的梦想。 云诺卿躺在幽羽翼的身侧扬起小脸看着幽羽翼的侧脸,幽羽翼微微偏过头伸出右臂放在云诺卿的颈子下让她枕着。 “诺儿,明天你就是我幽羽翼的妻,生生世世,唯一的妻。”幽羽翼宣誓般说道。 云诺卿娇小的身子往幽羽翼的怀里缩了缩,低声道:“如果没有遇到我。你难道要孤独终老?” 幽羽翼沉默了一会儿,沉声道:“我想了一下,如果没有你,我会是凉王爷,会是宫御翼,独独不会再有幽羽翼。” 云诺卿眼圈一红。一双白嫩嫩的小手缓缓勾上了幽羽翼的脖颈,幽羽翼一愣,还没回过神来便见云诺卿一张俏脸渐渐在眼前放大,唇上一热,一阵温软的触感让他脑子像是被一道惊雷炸开了一般。幽羽翼喉间一紧,反客为主地扣住云诺卿的后脑细细地品尝起她的甜美。 “翼,要(和谐)我。”云诺卿媚眼如丝,吐气如兰地在幽羽翼耳边低声呢喃。 幽羽翼眸色一深,猛地一把抱起云诺卿一跃上马疾驰而去。 眼看着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幽羽翼和云诺卿两人也不见踪影,云府的人都来催了好几次了,这明日就大婚了,可眼下新浪和新娘都不见了踪影,秦管家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一般在王府门口直打转,半晌,王朝带着一队人马从西面回来了,秦管家见状连忙迎了上去:“找到王爷和小姐了吗?” 王朝眉头紧皱,摇了摇头说道:“月湖连带着方圆十里都找遍了,没有王爷和小姐的踪影,有人见到了王爷驾马去了郊外,想来过会儿就会回来了。” “去了郊外?”秦管家直叹气:“我的王爷啊,这个时候了可千万别处什么乱子。” 正说着,王朝耳朵一动,出声道:“是王爷的赤风。” 赤风是幽羽翼的马,随幽羽翼多年,熟悉赤风的王朝一听马蹄声便知是幽羽翼回来了。 两人借着并不算明亮的月光向街道的另一边看去,果然见幽羽翼怀中搂着云诺卿驾马而来。 秦管家刚想开口却不料幽羽翼压根儿没给他这个机会,撇下赤风抱着云诺卿风一样的消失在众人眼前。 王朝砸了咂舌:“看样子明天之前见不到王爷了。” 秦管家无奈的叹了口气立刻派人传话回云府说是云诺卿今儿在凉王府歇下了。 急匆匆地回到房中,幽羽翼小心翼翼地将云诺卿放到了床(和谐)上,强撑住最后一丝理智慌忙地撤开手便欲离开,不料刚踏出一步便被云诺卿扯住了衣袖。 幽羽翼额角都渗出了细密的汗珠,声音低哑地说道:“诺儿,你先休息吧,我还有公文要看。” 话音一落,云诺卿扯着他袖子的手更加用力了几分,幽羽翼咬紧牙关死撑着不去回头,紧绷的神经却让他的听觉更加敏锐了几分。 身后渐渐响起了“悉悉索索”布料摩擦的声音,幽羽翼脑中猛地闪过一幅画面像是印证了他的猜测一般,云诺卿一双如玉的藕臂缓缓从后面换上幽羽翼的腰身,幽羽翼身子一僵一动也不敢再动,身后响起云诺卿的轻笑,正在幽羽翼愣神之际忽然感觉腰上一送,白玉腰带已经被云诺卿解了下来。 终于,崩断了最后一丝理智,幽羽翼衣袖一挥屋内的烛光全都被扑灭,室内陷入一片黑暗。 幽羽翼缓缓转过身子,修长的手指按在云诺卿滑腻的香肩上,声音更加哑了几分:“诺儿,你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云诺卿没有回答,却将身子靠近他的怀里。 幽羽翼缓缓勾起唇角抱起云诺卿走向大床。 这一夜,红螺帐内,温香玉暖。 细细地抚过幽羽翼的眉眼,云诺卿一双水眸一瞬不瞬地看着他的睡颜,子时已过,天就快亮了,从今天起,他便是她的夫君,云诺卿垂了垂眸子,落下两行清泪,她的唇轻轻地,缓缓地印在他的额上,一触即分。 一零九(三更) 二月初四,皇上钦点的黄道吉日,也是天御凉王爷与诺公主成婚的日子,上京城内百里锦红,家家张灯结彩,传闻凉王爷甚至为诺公主取来了天下女子都梦寐以求的雪月清华,老百姓们都抻长了脖子等着看这场盛世空前的大婚。 而这个时候的凉王府与云府却陷入一场昏天暗地的慌乱之中,而原因正是这场大婚的女主角诺公主忽然失踪,人间蒸发了。 打从天一亮凉王府传来消息后,云翰先后已经暗中派出了五拨人马去寻云诺卿,可一点儿消息都没有,云翰和兰氏急得像是热锅上的蚂蚁似的,生怕走漏了消息皇上怪罪下来,这可是要抄家灭族的欺君大罪! 而此时的凉王府就不只是慌乱那么简单了,人人自危,噤若寒蝉,凉王府的大厅里所有人战战兢兢地低着头大气儿都不敢出一声,从一大早王爷衣衫不整地从房间里出来后,府里已经有十三个丫鬟奴仆被处决了。 幽羽翼面色森然地坐在主位上,甚至连面具都没有带,可这个时候满屋子的人却无暇顾及他惊为天人的容貌,生怕下一刻丢了性命的就是自己。 幽羽翼压抑着心底即将喷涌而出的疯狂的杀意,手中紧紧地攥着一封书信,冷眼扫过在场的所有人,幽羽翼沉声道:“本王再问最后一次,从昨夜开始到现在有没有人见过王妃,如果还是说不出来,本王不介意送你们一程。” 秦管家见状不由得叹了口气,出声劝道:“王爷,王妃留下书信想来也是不想您妄造杀孽,您。。。” 幽羽翼面色一寒,猛地隔空挥出一掌,一阵凌厉的掌风直奔秦管家的心口,王朝见状暗叫不好,右手一转。利剑出鞘,在掌风打到秦管家身上的前一刻生生的拦下了片刻。 只闻“啪”地一声,长剑应声而断,断开的剑刃借着冲力飞向王朝。王朝躲闪不及左臂生生地划出个深可见骨的口子,而幽羽翼打出的一掌微微偏开了方向打在秦管家的肩上,秦管家猛地被打飞出去,身子狠狠地撞在了门框上。 秦管家捂着胸口,喉间一甜猛地喷出一口鲜血,撇开王朝去扶自己手,秦管家双膝跪在地上撑住身子对幽羽翼说道:“王爷,即使您要杀了老奴,老奴还是要说,虽然老奴不知道小姐因何离开。可小姐仁慈,定不希望王爷因为她的离去而大开杀戒,王爷就当是为了小姐,少让她背负一些罪孽,放过这些下人吧。” 幽羽翼的手更加收紧了几分。握得指节隐隐的有些泛白,半晌,才冷冷地吐出了一个字:“滚!” 闻言,一群丫鬟奴仆如蒙大赦,逃命似的夺门而逃,生怕只要晚上一刻幽羽翼就会反悔收了他们的小命。 人去楼空,幽羽翼身子一软。像是被抽空了力气般扶着椅子的扶手缓缓起身,失魂落魄地走回房里。 幽羽翼静静地躺在床(和谐)上,前一刻他的诺儿还在他的怀中,下一秒他却成了孤家寡人。 紧紧地攥着手中的书信,幽羽翼一颗心都沉到了谷底。 幽羽翼亲启: 我,本非云诺卿。更非云将军之女,君心所系的云诺卿早已香消玉殒,而我,不过是个鸠占鹊巢的游魂罢了,翼。你爱的云诺卿,原谅我无法还给你。 望君安好,长乐无忧。 月字 “月,月。”幽羽翼低声呢喃。 她的过去他调查过,一场大病后虽然看似什么都没有改变,她的性子还是一如既往的安静,可她却明显的沉稳聪慧了许多,原来,真正的原因竟是这样么? 原来,昨日她问自己的竟是真的。 幽羽翼忽然想起昨日她靠在自己的肩头轻声问他:“翼,你说如果我不是云诺卿,不是云将军的女儿,那么现在的场景又会怎么样?” “如果你不是云诺卿,如果你不是云将军的女儿,也许你会开心很多,也许你会有个快乐的童年,有一个疼爱你的父亲,慈祥的母亲,平凡的家庭,平凡的生活。。。” 幽羽翼猛地坐了起来,他早该想到的,云诺卿昨日的行为有多么的反常,以她的性子怎么可能会突然黏上自己,怎么会多愁善感的说出那样的话,他该发现她的不对劲的。 “来人!”幽羽翼对着门外喊道。 一个小丫鬟战战兢兢地推门走了进来,颤声道:“王爷,您,您有什么吩咐。” 幽羽翼冷冷地扫了她一眼厌恶的皱了皱眉,沉声道:“传秦管家。” 不一会儿,秦管家便拖着病躯走了进来,脸上难掩苍白,恭敬地颔了颔首,秦管家低声道:“王爷找老奴来,有何吩咐。” 幽羽翼冷声道:“传令血魂,全力寻找王妃的下落,稍后你画一幅画像找花匠临摹出来分发到各州各县,哪怕是偏远的渔村也不许放过,另外,着重查找看最近哪里出现过名字中带有‘月’字的女子。” 秦管家疑惑地问道:“月?王爷难道是怀疑王妃改了名字隐匿身份?” 幽羽翼点了点头,云诺卿留下的书信中结尾处的落款名字是“月”,虽然幽羽翼不知这个“月”的全名是什么,但结合那封信的内容他可以推断出,云诺卿既然不是云诺卿,那么她原本的名字,或者说她的灵魂的名字中一定含有一个“月”字,天御国说大不大,说小爷不小,云诺卿若是想躲他他敢肯定她一定不会长久地留在天御国,但短期内只凭她自己的力量她也难以走出天御,只要幽羽翼派人在天御国各州各县设置关口,安排人严格检查,一定可以找到她。 幽羽翼眯起了眸子,无论你是谁,本王决不允许你离开! 或许是人算不如天算,或许他们之间终究要走的艰难一些,幽羽翼千算万算,却忘记了云诺卿不是一个人,她还有南宫翎,还有两个连幽羽翼都不清楚底细的暗棋,花郁和品魔,云诺卿孤身一人固然难以突破重重关卡,但若加上南宫翎三人便截然不同了。 幽羽翼的人只会重点排查孤身一人的女子,对于四人结伴而行的排查显然会松散一些,因此云诺卿一行四人不出两日便离开了天御国。 “小姐。”南宫翎轻声唤道。 云诺卿淡淡地抬起眼帘,应了声:“怎么了?” 南宫翎四下打量起周围的环境,荒郊野岭的,她们一行四人已经走了四天了,打从云诺卿从凉王府跑出来就发着烧,现在更是烧的俏脸有些发红,显然就快撑不下去了,南宫翎不忍心地说道:“小姐,你的身子已经撑到极限了,咱们尽快进城找个地方歇一歇吧。” 云诺卿淡淡地蹙了蹙眉:“不行,这座城池离天御太近,我的身子没什么大碍,不能停下。” 南宫翎一急:“小姐!” “行了,别说了。” 一一零(一更) ‘南宫翎,从我离开天御的那天开始,我就不再是云将军府的二小姐云诺卿,我记得你说过,我本名玄月芊,过去的那段日子我很累了,不想再继续以云诺卿的身份生活下去,也不想再与云府有任何瓜葛,从今天起,云诺卿已死,而我是玄月芊。‘ 玄月芊淡淡一笑,抬头望着天空的西北方,那里,是她生活了十四年的地方。 南宫翎眸光一闪,轻声道:‘小姐,你与凉王爷。。。‘ 玄月芊摆了摆手示意南宫翎不要再说下去,南宫翎低低地叹口气,便听玄月芊轻声说道:‘没有了玄月芊,他便会做回那个无喜无悲,运筹帷幄的宫御翼。‘ 幽羽翼突然回朝玄月芊从未问过原因,但想来应该是与当年他与他的母妃遇害一事,那个幕后操纵一切的人一定不是个简单的人物,因为她的出现幽羽翼的脚步已经停滞了下来,她记得他曾说过,为了她,前功尽弃,在所不惜,可玄月芊却不愿那样,她不想成为妨碍幽羽翼前进的绊脚石,杀母之仇不共戴天,她怎能阻了他的复仇之路? 那夜与云翰一番交谈,玄月芊的心乱了,她需要时间好好想一想她未来的路,她不愿再按照云翰的计算继续走下去,但同时,玄月芊更不能让自己成为他人掣肘幽羽翼的手段,无论是云翰还是幕后隐藏的那只黑手,势必会把注意打到玄月芊的身上,偏偏她又无力反抗,现在的自己还太弱小,时至今日,玄月芊才领悟当日方清法师对她说的‘想要真正的挣脱囹圄,现在的你还太弱小‘。 玄月芊放下所有,甚至包括已经初见规模的烟华楼,只带了南宫翎,花郁。和品魔三个人,便是希望能磨砺自己的实力,不再拖幽羽翼的后腿,再说她忽然消失。即便是想要找出她的踪迹也要花上不少的时间,她想,利用这段日子让自己真正成长起来。 南宫翎无奈地叹了口气:‘小姐,你何苦为难自己,有我在,没有人伤害你的。‘ 玄月芊淡淡的摇了摇头,缓缓说道:‘我不想依靠你们,若是有一日你们都无法守在我身边,只剩下我一个人,我又要怎么办?‘ 南宫翎勾了勾唇角。果然,殿下还是当初那个好强的月公主,当下也不再勉强玄月芊,柔声道:“小姐以后想怎么办?” 玄月芊略作沉吟,也不再隐瞒南宫翎。一五一十地将事情说了出来,一旁的花郁和品魔也聚精会神地听着。 玄月芊话音一落,包括南宫翎在内的三人脸上满是不加掩饰的震惊。 花郁深深地吸了口气,再缓缓吐出一口浊气:“红级。” 品魔愣愣 地点头,应声道:“又是一个红级,天下的妖孽全都围在小姐身边了。” 南宫翎深表赞同地点了点头:“确实,你们两人的天赋本就是极高的了。当年闻人恪凭着橙级天赋扬名天下,成为年轻一代的最强者,品魔的天赋比起闻人恪要稍逊一筹,而花郁你的天赋与闻人恪比起来也是不遑多让,你们两人在橙级天赋中是顶尖的存在,隐隐的与红级有些接近。我本以为只有天下只有小姐又红级天赋。没想到,凉王爷一个普通人竟能是如此天纵之才。” 玄月芊黛眉一蹙,敏锐的抓住了南宫翎话中的重点:“普通人?” 花郁与品魔对视一眼,眼中也满是疑惑不解。如果凉王爷也能称为普通人的话,那要怎么样才能算不普通。却不知他们理解的方向错了,南宫翎口中的普通人是指“人类”。 南宫翎眼神有些闪躲,避重就轻地回答道:“皇室子弟一向骄奢淫逸,即便有了好的天赋最终也大多会泯为众人,我只是基于这一点说凉王爷是个普通人,只是对皇室中人的偏见罢了。” 闻言,花郁和品魔赞同地点了点头。 “的确,皇族中人高床软枕,勤于修炼的能有几个,只是有个好点的出身罢了,真不知他们有什么可得意的。” “国破家亡那一日,那些人怕是没有几个能活下去的。” 品魔和花郁身为前朝遗民纷纷大发感慨。 玄月芊狐疑地盯着南宫翎看了半晌,显然南宫翎的话只是在敷衍她,根本不可能是她说的那样,那麽南宫翎又为什么不肯对她说实话呢,还有南宫翎的身份,这一点玄月芊很久之前就有些怀疑了。 南宫翎看起来年纪与自己相仿,最多不过十七岁,可她一身修为不说出神入化,除了幽羽翼其他人甚至连发现她的踪迹都做不到,这一点云诺卿是百思不得其解,闻人恪,宫锦湫,幽羽翼,这三人都是当今世上的强者,可闻人恪和宫锦湫甚至无法感觉出南宫翎的行迹,虽然南宫翎没有与这几个人交过手,可玄月芊心中却隐隐觉得闻人恪和宫锦湫怕都不是南宫翎一合之敌,至于幽羽翼与南宫翎孰高孰低,虽然玄月芊有些不愿相信,但她心中却认为怕是南宫翎要高出一筹。 不得不说,玄月芊对南宫翎的估计还是出了错,她的修为高出幽羽翼何止一筹,若她不是顾忌当初七界之主与人皇伏羲立下的约定,不得扰乱人界在自己的身上下了一道封印,就是十个幽羽翼加到一起也不是她的对手,南宫翎看起来是十七岁的少女,可实际上怕是一千七百岁都有了,她是曼珠沙华中的王者,修炼成人型后甚至引起过妖皇下令万里追杀,其天赋的可怕可想而知,若不是她幼年时被月公主所救,凭她一身傲气怎会真心臣服。 当然,现在的玄月芊是不得而知的了,今时不同往日,她已不再是当初那个呼风唤雨的月公主了。 “南宫翎,你到底是谁?”玄月芊蹙着眉低声问了一句,她并未刻意压低声音,因此坐在一旁的花郁和品魔都听得一清二楚。 一听到这个问题,那两人的耳朵顿时竖了起来,南宫翎亲自训练他们。教他们如何修炼,南宫翎的可怕这两人是深有体会,此时听到玄月芊问及南宫翎的身份,这两人自然也来了兴致。他们也十分想知道这个变态是哪里来的。 南宫翎贝齿轻咬下唇,沉默了半晌,才缓缓开口说道:“小姐,我是不会伤害你的。” 玄月芊点了点头,道:“我相信你不会伤害我,你对我的好我也清楚,但,我需要你老实的告诉我,你究竟是谁,或者说。你来自哪里?” 南宫翎咬了咬牙,沉声道:“我不能说。” 闻言,玄月芊黛眉一蹙,缓缓说道:“你是担心我知道了,会发生什么连你都无法控制的事?或者说。会危害到我的性命?” 南宫翎沉重的点了点头。 此时,饶是话多的花郁也沉默了,南宫翎都无法保证玄月芊安危的事,究竟会是什么? 玄月芊挑了挑眉:“那么我问,你只要回答是或者不是,我的身份不是那么简答的,或者说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我不得不离开家人,而我的家人也不能来寻我?” 南宫翎神色凝重的点了点头。 “那你是我的家人派来保护我的?”玄月芊眼中闪过一丝希冀。 南宫翎毫不犹豫地点头。 见状,玄月芊微微一笑,原来她还是有家人的,原来在这个世上她并不是孤身一人,原来。她的家人是爱她的。 “小姐,你想知道的事我不能全部告诉你,但关于你的家人,或许我可以与你说一些。”看出玄月芊脸上的喜悦南宫翎心中一痛,轻声说道:“小姐姓玄月。单名一个芊字,玄月是。。。老爷的姓氏,芊是夫人的姓氏,小姐在族中有两位兄长,还有一位姐姐,大殿。。。大少爷名叫玄月皇琊,处事手段铁血无情,但对小姐却关爱有加,每次出征回来大少爷总是先去看看小姐才去拜见老爷,二少爷玄月夜,是咱们族中最美的人,二少爷懒懒散散的,什么事都不放在心上,可是却是最疼爱小姐的,小姐早先身子不好,每次发病时二少爷都没日没夜地守亲自在小姐身边,二少爷平日里最忌讳有人说他长得漂亮,可是小姐却经常把这句话挂在嘴边去戏弄二少爷,小姐还有一位姐姐,不过她却不是老爷和夫人所生的,而是旁系偏支出身,小姐小的时候夜里总是吵着没有人陪自己说说话,还说羡慕别人家有个姐姐,老爷知道了就吩咐人去偏支选了一个小孩子送到小姐身边,她便是现在的三小姐,而小姐你是老爷最小的女儿,也是老爷最疼爱的孩子,曾经族中与外族又一次交战,持续了十年,血流成河百姓流离失所,小姐当时跟老爷说了一句不喜欢打仗,老爷便修书一封与那个外族休战议和,为了小姐的病老爷请了天下所有的国医圣手都没有效果,后来忽然有一天小姐没了气息,老爷大发雷霆要杀了那些国医为你陪葬,可就在那晚小姐竟又活了过来,你的病也忽然好了,但是因为不得已的苦衷,老爷必须要忍痛送小姐离开,因此你才会成为了后来的云诺卿。” 玄月芊沉默地听南宫翎将一番话讲完,心中却掀起惊涛骇浪。 花郁和品魔越听越是惊心,他们两个都是聪明人,通过南宫翎字里行间大概也能推断出一些蛛丝马迹,可就是这点蛛丝马迹像是一块大石压在他们心头一般,提醒着他们玄月芊的那个家族有多么的可怕。 玄月芊出生于何地花郁和品魔根据南宫翎的话也无法判断,传闻中一些强大的隐世世家和上古传承下来的部族他们也略有耳闻,有些强大的家族间偶尔也会发生争斗,但能掀起十年战争殃及百姓的确实闻所未闻见所未见,这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世家,两人心中升起一股无力感。 玄月芊目光灼灼地看着南宫翎,沉声问道:“我的父亲,我的哥哥,他们不在我生活的这片土地上是不是?” “是。”南宫翎应声道。 “那么他们是在另一片陆地上?”玄月芊继续问道。 南宫翎摇了摇头:“不是,这个世界内存在着不止一个空间,小姐的家人不在你生活的这个空间内。” 闻言,品魔忽然瞪大了眼睛,惊呼道:“小姐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花郁眸光一闪,低声道:“或许,小姐本就不是人。” ( ps :分量足足的第一更~~~求推荐,求收藏~~~~~还有两更~~~~~) 一一一(一更) “不是人?你胡说什么?”品魔一下子拧紧了眉头,沉声呵斥道。 出乎意料的,玄月芊闻言没有半分不悦,反而是饶有兴致地笑了笑看向南宫翎。 果不其然南宫翎微微变了脸色,虽然她很快地又掩饰好,可却还是没能逃过这三个人的眼睛,一时间,品魔和花郁都是一愣,即使花郁心中隐隐的生起过意思一样的感觉,也摸到了几分蛛丝马迹,可要他接受玄月芊竟然不是人这个事实还是有些障碍的,品魔就更别说了,他一开始压根连想都没想过。 “师傅,我觉得这个时候你应该说点儿什么。”花郁收起了往日的嬉皮笑脸,一脸严肃的说道。 闻言,南宫翎俏脸一沉一掌便要拍向花郁,玄月芊声音一寒,冷声呵斥道:“住手!” 南宫翎悻悻地收回了手,低声道:“小姐,有些事现在时机不到,知道了对你并没有好处。” 玄月芊扬了扬眉,脸上闪过一丝嘲讽:“对我没有好处是什么意思,最坏不过一死,你认为我害怕吗?” 南宫翎有一瞬间的沉默,玄月芊的个性她了解,从前就是个不折不扣的纨绔恶女,天不怕地不怕,她发起脾气来恨不得将整个魔界翻过来折腾一阵子,记忆封印以云诺卿的身份生活了十几年后,她的性子虽然稳重了许多,可骨子里的东西却是怎么也变不了的,说到死,她又怎么会怕。 无力地叹了口气,南宫翎点了点头说道:“小姐,你并不是与他们相同意义上的人类,而是魔,在人界,无知的人类视之为妖魔鬼怪。” 不是人,是魔。 南宫翎短短的一句话在玄月芊。花郁,品魔三人心中都掀起一阵惊涛骇浪,怎么会是这样,魔。原来真的存在。 相较于恐惧,花郁和品魔此时心中更多的是好奇,两人都瞪圆了眼睛上下左右打量起玄月芊和南宫翎来,四只眼睛就像是探照灯似的不住地在两女身上打转,若是叫不知情的人看了去肯定会以为这两人是动了色心了。 “再看我就把你们两个那对招子挖下来!”南宫翎的声音有些阴冷。 闻言,花郁和品魔深深地打了个寒颤,南宫翎是什么人他们可是很清楚的,说一不二,说到做到的主,他们惹不起。 玄月芊长舒了一口气。缓缓开口道:“猜测了这么久,总算是知道了。” 没有人知道一个人失去原本的记忆,像是一个孤单的游魂一般生活在另一个人的身体里,被迫以另一个人的身份活着,被迫背负另一个人的责任。有多么的压抑痛苦。但是从这一刻起,玄月芊彻底和昨日的云诺卿告别了,她是魔,她不是人,不该存在于这个空间,除了从心底里长舒了一口气,还有铺天盖地而来的心痛。幽羽翼,他与她只是有缘无分了罢。 她阴差阳错的到了人界,阴差阳错的进入了云诺卿的身体,阴差阳错的遇到了幽羽翼,两个人阴差阳错的交了心,现在她得知了真相。才知道原来从一开始就是错的。 “南宫翎,我的家人是要我继续留在这里?” 南宫翎叹了口气:“族中长老们的意见出现了分歧,小姐的去向暂时还没有结果,但是你二哥希望小姐一直留在这里,不要回去。” 是她那位二哥? 虽然什么都记不得了。但玄月芊的心中此时却出现了一道金色的身影,像是隔着遥远的虚空在对她挥手,让她有种莫名的亲切。 不知为何,玄月芊心中就是笃定自己的二哥是不会害她的,他不要自己回去一定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 沉吟了半晌,玄月芊沉声问道:“南宫翎,我家里是不是发生了什么父亲和两位哥哥控制不了的事了?是不是跟我有关?” 南宫翎眼皮一跳,心中犹豫再三最后还是点了点头道:“小姐,你的身上有一件让人趋之若鹜的宝物,如果此时你回去,我敢肯定,咱们还没有到魔界就会被人在中途截杀,即使回到了魔界长老们的意见分为两派,你的安全也很难得到保证。” 花郁和品魔听的心惊,魔界,长老,小姐,玄月芊到底是什么身份,听南宫翎的口吻,怕是在魔界玄月芊的身份也是不得了的,这样一件让所有人都眼红的宝物又是什么? 玄月芊黛眉紧蹙,不悦的说道:“难道就没有别的办法了?” 南宫翎低下头,沉声道:“有。” “什么?”玄月芊双眼一亮,忍不住问道。 “勤加修炼,直到有一天不再需要忌惮那些人的势力,否则小姐只能隐姓埋名一直留在人界。” 玄月芊俏脸一沉,低声道:“要修炼到什么程度才算不用忌惮别人?” 南宫翎咬了咬牙,缓缓说道:“人皇,伏羲氏。” “咝” “咝” 玄月芊耳边顿时响起两道抽气声,不过她此时却无暇顾及,心中不断的回荡着南宫翎的话“人皇,伏羲氏”。 玄月芊苦笑:“万古一帝,人皇伏羲,我要如何能修炼到那种境界,我的父亲和哥哥难道能做到?” 南宫翎俏脸一肃,脸上满是恭敬地说道:“你的父亲是比人皇伏羲更加强大的存在,所以小姐一定也可以。” “比人皇伏羲更加强大。”玄月芊愣了愣,花郁和品魔不由得呆掉。 南宫翎见状不由得摇了摇头,看样子是她考虑不周,玄月芊刚刚接触到魔界的事,她不该给她这么大的压力,不过,若是这样她便放弃了,也免去了日后的多灾多难,何尝不是一件好事。 想着,南宫翎轻声道:“这些事属下本想一辈子烂在肚子里不对小姐说的,但是既然小姐现在已经知道了,属下便如实相告,您是魔界最尊贵的公主,封号月,您的父亲正是七界之内赫赫威名的魔君陛下,陛下是七界中最强大的至强者,除去人界还有五界分别是鬼界,妖界,修罗界,神界,精灵界,人皇伏羲已消失数万年,人界无主,伏羲是否有传人也不得而知,但是其他六界包括魔界在内都有最高的掌权者,这些人都是跺一跺脚七界都要震荡的大人物,常人三魂七魄,可殿下你只有三魂六魄,您本该在上一次发病时香消玉殒,可当时却突然有一道绿光钻进了你的身体修复了你的生机,并且补全了你残缺的一魄,七界之内能补全灵魂的只有一件神器,唤作‘夙缘’,也正是因为这件神器,陛下不得不将你的记忆和灵力封印送往人界。” “夙缘?”玄月芊轻声呢喃道:“夙缘。” 南宫翎继续说道:“夙缘是一只碧玉箫,七界内神兵谱上的神器共有七十二件,排名前十的无一更不是上古流传下来的超神器,直到今日现世的共有八件,只有一件是跻身前三的,琴中至尊,凤鸣焦尾,凤鸣焦尾在二殿下手中,为了这把二殿下当年险些丧命,魔界与神界征战十年干戈防止,还有两件分别是夙缘和玄凕,玄凕曾被伏羲所得,留在人界,但人皇伏羲与其他六界之主立下天道血誓,不得扰乱人界,违者永生堕入畜生道,修行不得,天道血誓乃是无人可违背的,因此这把剑无人来寻,而您身体内的‘夙缘’已经失传数十万年,相传是凌驾于天道之上的月神殿圣物,后来月神殿不知何故销声匿迹,这圣物也不见了踪影,七界之内一直流传着一个预言‘箫主沉浮,万古夙缘’,得夙缘者可凌驾于天道之上,凤鸣焦尾再强大,也只是一把超神器,但夙缘不同,它是一种象征,一种资格,无人知道夙缘有多强大,而他们在乎耳朵也不是它的强大,只是因为那个预言,所以,一旦殿下你身怀夙缘的消息走漏,陛下也无法保住你,所以他只能将你送到人界。” “夙缘,这哪是超神器啊,这分明就是超杀器,擦着死,沾着伤。”花郁和品魔忍不住感叹道。 “太可怕啊太可怕。” “小姐太辛苦了。”花郁满脸同情:“人皇伏羲,这得什么时候才能回家啊,要是我,这辈子恐怕没希望了。” 南宫翎俏脸一沉,寒声道:“住口!” 闻言,花郁和品魔马上飞快地用袖子捂严自己的嘴巴,若是不知道她们的身份之前他们两个还敢有事没事闲扯两句,可现在是有那个贼心也没那个贼胆啊,鬼知道她们两个会不会吃人,要是因为自己多了一句嘴就成了人家的晚餐那可就大大的不划算了,花郁心中乱七八糟的想着。 “我身上的封印你能解开?”玄月芊双眼一亮,出声问道。 南宫翎面色凝重的点了点头,缓缓开口:“殿下,你要想清楚,封印一旦解开了,以我的修为是无法封住夙缘的气息的。” 玄月芊毫不犹豫的点了点头,她知道南宫翎在担心什么,可她不想坐以待毙地等下去。 ( ps : 昨天老同学带妹妹来我家里玩,今天会再补两更,第一更送到~~~稍后还有更~~~~~~) 一一二 南宫翎神色一肃,沉声问道:“殿下,您身上的封印是二殿下禽兽下的,若是现在我为你解开了,二殿下会立刻感应到你在哪的。” 玄月芊蹙了蹙眉,有些疑惑的问道:“你在防备我二哥?” 南宫翎眸光一闪,低声道:“殿下,我不能让你置身与危险当中,若是此时解开封印,后患无穷。” “南宫翎,我这是在命令你,不是征求你的同意。”玄月芊俏脸一沉,冷冷地与南宫翎对视。 南宫翎神色一凛,这是她第一次从玄月芊的脸上看到这种神色,见左右实在是拗不过玄月芊,南宫翎只好颓然的垂下头。 “花郁,品魔,你们两个警戒周围,不许有任何人打扰。”南宫翎冷冷地吩咐道。 花郁和品魔知道事情的严重性,重重的点了点头。 见状,南宫翎扶着玄月芊席地而坐,自己则坐在玄月芊身后,周身灵力运起全部集中于掌心,南宫翎咬了咬牙掌心缓缓贴上玄月芊的后背,只见玄月芊百会穴处忽然像是用处一阵烟雾一般升腾着水汽。 玄月芊闭着眼睛坐在南宫翎身前,此时她感觉自己的头像是被几根银针扎了一下痛的她几乎昏死过去,意识朦朦胧胧的时候眼前忽然出现一幅场景。 奢华的宫殿中,一张雕刻着镂空花纹的大(和谐)床上躺着两个粉雕玉琢的小娃娃。 ‘二哥,你这漂亮。‘玄月芊扬起漂亮的小脸儿双眼亮晶晶的说道。 玄月夜感到有些好笑,将头轻靠在她的肩膀上并未点破,这小豆丁的心思自己怎么会不知道,怕是闲来无事逗弄自己取乐呢。 月儿,这世上最了解你的人是我,也只能是我! 玄月夜搂着玄月芊,把头贴在她的脖颈中蹭了蹭。 玄月芊感到脖颈有些痒,美眸沉敛。伸出一双嫩生生的小手‘啪‘地拍到玄月夜的娃娃脸上。 ‘哥,你说真的会有人来杀我们吗?‘玄月芊鼓着嘴巴气哼哼的说道:‘我这么漂亮是谁想杀我呢?‘ 玄月夜好笑的揉了揉玄月芊的小脑袋,轻笑道:‘月儿难道认为漂亮就不会被人伤害了?‘ 玄月芊嘟了嘟嘴巴小声说道:‘二哥不喜欢漂亮的月儿吗?‘ ‘喜欢,怎么会不喜欢。‘ ‘那就是了。二哥这么难相处的人都喜欢月儿,还有谁会不喜欢,所以一定不会有人杀我的。‘ 玄月夜难得的被玄月芊的思维囧到了。 没人注意到暗处的角落一双淬着阴毒的眸子闪着寒光,脸色狰狞,玄月芊,玄月夜,来了你们便走不成了!等死吧! 玄月夜眸中一道冷光划过,果然有人来了,伤害他可以,敢伤害他的月儿。他要他魂飞魄散! 宁静的夜,透着几分静谧,几分危险。 玄月芊如小猫般慵懒的趴卧在玄月夜的膝上,神色懒懒,不满意的嘟囔出声:‘二哥。真的有人来了,可是他怎么那么慢,杀个人都不利索。‘ 玄月夜轻笑出声,无奈而宠溺的目光看着她,温柔的抚着她的发,这个小豆丁,哪有被杀嫌弃杀人动作慢的。说的仿佛与她无关似的。 寝殿内烛光轻曳,一缕轻风夹杂着一丝危险吹动了窗边的纱帘,玄月芊嘴角轻勾, 依旧不动声色,终于来了! 忽的几分暴厉剧增!杀气铺天盖地而来,玄月芊恍若未觉。维持着先前的姿势,反正二哥会保护她的,她乖乖不要动就好 玄月夜懒懒一笑,目光睥昵,蝼蚁之力也敢来挑衅。是嫌命太长了么! 强大的威压散出逼得人透不过气,男子携众杀手一落入屋内,便在不能动弹, 脸色涨红咽喉像被人死掐着般窒息,双眼陡然睁大,目光中透着惊恐的看着根本未出手的两个人, 心底反倒生出一丝悲怆,呵。。。。谁能想到不过是个小娃娃竟这般可怕,男子双目猩红,讽刺的一笑,拼尽全力,手腕翻转,手中银光一闪,刀刃划破血肉的声音极其明显,在一用力, 男子嘴角流下一抹黑色的血丝,嘴角苦笑,缓缓闭上双眼,遮住其中的仇恨与阴谋,身子缓缓向下倒去。其他人见少主已自杀,明白眼前根本无回手之力! 今天倒是给人送死来了!纷纷拔刀欲追随少主而去,刀尖刚刺破胸口,玄月夜瞬间收敛威压,众人无了压力与禁锢,刀身随着惯性刺透心脏直至身后。 只见玄月夜锦袖一辉,看着地板上几滴黑色的鲜血,眸光一沉,低喝道:‘滚出去!‘ 众人只觉一道劲风扫来,随后便向断了线的风筝般从窗下坠入,纷纷断了气息。 ‘南宫翎!‘早就听到了动静,未有主子吩咐南宫翎便不敢动, 此时听见玄月夜叫他推门站在门口,低头尊敬道:‘二殿下。‘ 玄月夜厌恶地皱了皱眉,吩咐道:‘把地板擦干净!‘ 玄月芊鼓起嘴巴不满的说道:‘二哥,南宫翎是我的人,你不能指使她。‘ 玄月夜摊了摊手,稚嫩的小脸上露出几分可怜兮兮的神情:‘难道月儿要我擦?‘ 玄月芊刚要说话,便听, 呵呵呵...一阵悦耳银铃般的笑声传来,只见一名柔媚妖娆,身段玲珑有致的女子搔首弄姿的走来。 玄月芊不悦地撇撇嘴。 南宫翎一把抽出腰间的软件,呵斥着:‘站住!什么人?竟敢独自擅闯月公主的寝殿!‘ 女子伸手抚了抚鬓角的红色凌霄花,又轻弹指甲,丝毫未把她的话放在心上, 柔柔的对玄月夜抛出一个媚眼,酥着嗓音开口:‘两个小娃娃,有意思,有意思,呵呵...‘ 幽幽的看了绝色出尘的玄月芊,轻笑一声转身离开。 南宫翎刚欲追上去,玄月夜出声制止:‘你不是她的对手。‘ 女子刚要迈出门口的脚步顿了顿,眼角划过一抹杀机,随后头也不回一直笑着出去,直到再看不见身影。 ‘二哥,她是谁啊?‘玄月芊摇晃着小脑袋问道。 玄月夜捏了捏她的脸蛋,说道:‘是父王的故友。‘ ‘父王的故友?为什么月儿没见过?‘玄月芊不依不饶地问道。 玄月夜被她闹的没法子,只好举手投降:‘她啊,是心仪父王的人。‘ 闻言,玄月芊长长的奥了一声:‘奥--原来是父王不要的女人。‘ 忽然一阵天旋地转,玄月芊的意识渐渐清晰了起来,张开双眼便看到南宫翎焦急的神色,玄月芊淡淡一笑:“没事。” 南宫翎见状这才微微放下心,轻声问道:“殿下可感觉到哪里不舒服?” 玄月芊摇了摇头:“我没事,只是刚刚看到了一些奇怪的画面。” 闻言,南宫翎俏脸一白,这么快便记起来了?按说不应该是这样的,玄月芊的封印只是微微松动了一些,只有当她亲自接触到玄月夜下的那道封印时,她才真正的相信了玄月夜对玄月芊的爱护,那道封印的力量即使南宫翎拼尽全力也只是撼动分毫,想要彻底解除怕是还需要不短的日子。 玄月芊蹙了蹙眉,疑惑的问道:“南宫翎,封印解开了吗?为什么我还是记不起从前的事情?” 南宫翎抿了抿唇,沉声道:“我的灵力不及二殿下,殿下的封印是二殿下亲手布下的,我只能一点一点地破开,殿下的记忆和灵力也会一点一点的恢复。” 玄月芊疑惑地扬了扬眉,想起刚刚在自己脑海中出现的场景,忍不住出声问道:“南宫翎,你是从小就跟在我身边了吗?” 南宫翎坦然的点了点头:“是,殿下莫非想起了什么?” 玄月芊偏过头想了一阵,这才缓缓开口:“我从前一直是与二哥同吃同住吗?” “是,殿下从小就喜欢缠着二殿下,二殿下走到哪里身边都会带着殿下,在宫中二殿下对殿下是最疼爱的。”南宫翎一五一十地回答道,不过她却不明白为何玄月芊会有此一问。 正在南宫翎心中疑惑的时候,便听玄月芊的声音凉了下来:“那你记不记得有一天我和二哥在宫中遇刺,二哥杀了那些人,但是后来却出现了一个红衣女子,她什么也没做只是奇怪地看了我们一眼就离开了。” 闻言,南宫翎娇躯一颤,猛地后退了两步。 玄月芊眉头一拧,看来自己不是幻觉,果然发生过那样一幕,那么那个女人到底是谁,按说玄月芊最先恢复的应该是对她来说记忆最深的,那么为什么会出现那个女人,她和她之间难道有什么联系? 南宫翎压抑住心疼的震惊,低声问道:“殿下想起的人是她?” 玄月芊点了点头,问道:“你可知道那个人到底是谁,我总是觉得她和我之间发生了什么,可具体是什么样子的,我又想不起来。” 南宫翎眼神闪了闪,心中思量着要不要如实地告诉玄月芊,她怎么也没想到玄月芊恢复记忆第一个记起的人居然是那个女人。 玄月芊注意到南宫翎的神色,心中疑惑更甚,当即沉声道:“南宫翎,我不希望你隐瞒我什么事,更不希望你欺骗我!” 南宫翎神色一僵,无奈的叹了口气。 ( ps : 第二更送到~~~求推荐,求订阅~~~) 一一三(三更) “她是三公主的生母。” 三公主,三公主。。。。 忽然玄月芊脑中飞速的闪过一个名字:“芊蕊依!” 南宫翎悠悠一叹,殿下果然还是想起来了。 此时,另一空间中,一袭金袍的男子猛地站了起来,再不复往日的优雅从容。 “夜,怎么了?”他身畔的男子皱了皱眉。 玄月夜袖笼中的手倏地紧了紧,再次坐下猛地灌了一盅酒:“你们继续,失陪了。” 玄月夜脚步匆匆的离去留下满屋的人大眼瞪小眼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他怎么了?” “谁知道呢,他那个人变态兮兮的你又不是不知道。” “我看似乎不对,二殿下一向懒洋洋的什么都懒得管,可你看他刚才那样子,呼吸都快停了。” “算了算了,别管他了,咱们继续玩。” 话音一落,屋内又热闹了起来。 魔界之中历代皇子随魔君姓氏玄月,而诞下的公主随尊后的姓氏芊,自古以来帝后的姓氏若是集中于同一个孩子的身上,那么这个人就是未来的魔界之主,除了玄月芊之外历代都出现在皇子身上,因此玄月芊的名字在魔界也引起过一场轩然大波。 玄月芊四岁被魔君带回魔宫,对外魔君宣称玄月芊是他养在旁系分支的女儿,因为她自小身子不好,他与尊后两人无暇照顾便安排人留在旁系分支照顾玄月芊,为了保护玄月芊,一直隐瞒她的身份,因此才没有对外声明他还有一个女儿,当时魔界无人不知月公主重病在身,时不时地就会发病一次,因此魔君的这番说辞根本无人怀疑,直到为玄月芊取名字的那一日,魔君不惜违背祖制也要立玄月芊为继承人。因为此事尊后与魔君大吵一架负气而去。 原本这些都是陈年旧事,尊后后来染病身亡,这件事便是连玄月芊自己都忘记了,可时隔多年。忽然有一日魔界盛传玄月芊并不是尊后所生,而是魔君与其他女子的私生女,并将这件事情给翻了出来,说的绘声绘色,仿佛就是当年亲眼所见一般。 魔界掀起轩然大波,一个私生女若是成了魔界的掌权人,那还了得,因此当时的众长老极力反对,但都被魔君以血腥的手段镇压了下来。 事后魔君暴怒下令彻查造谣之人,而这个女人。芊蕊依的母亲,便是放出消息坏了玄月芊名声的罪魁祸首。 玄月芊在玄月夜的陪同下一同进入地牢审问焦姚(上述纤蕊依的生母),只一眼玄月芊便认出她就是一百六十年前紧随那些杀手而来的红衣女人,玄月夜自然也看了出来,经过调查玄月夜一早便知这人是纤蕊依的生母。一番严刑逼供焦姚竟死咬着玄月芊私生女的身份不放,说什么也不肯承认自己造谣。 看着她满脸的恨意,玄月芊是云里雾里的搞不清楚怎么回事,反而是玄月夜冷冷地道出了真相。 “你是在为你的女儿扫清障碍,你认为没有了月儿你的女儿就会得到父王的疼爱?会变成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魔界公主?” 焦姚含恨地瞪着玄月芊,厉声喝道:“你不过是个来历不明的孽种,凭什么与我的依依争夺属于她的荣耀!” 玄月芊被焦姚一句话就气乐了,在宫中这么多年她的那个姐姐是什么样的人她一清二楚。看似楚楚可怜,实际上却是心机深沉,贪慕富贵权势,平日里虚情假意地对着自己看似关爱有加,实际上她深深藏在眼底的恨意几乎将玄月芊给凌迟了,玄月芊没想到当年只因为自己一句话父王竟真的给她弄了姐姐回来。更不知道她的那个姐姐真把自己当成父王的亲生女儿了。 现在看来,那么认为的倒不止她一个,还有她这个愚蠢的生母。 “大婶,我希望你擦亮眼睛看清楚,我。玄月芊,是我父王的女儿,无论你如何恶意中伤,都改变不了这个事实不是么?即使你再去给我弄一对老夫妻回来指着我告诉魔界的民众我是他们的女儿,根本不是什么月公主,父王不会答应不是么?如果你够聪明你就应该知道,我一句话能让你的依依从旁系不受宠的民女摇身一变飞上枝头当凤凰,成了我魔界的三公主,那么,我一句话同样可以让她从锦衣玉食,高高在上的公主贬到神魔交界带去当贱民!” 玄月芊脸上挂着浓浓的笑意,对着焦姚一笑露出两颗闪亮的小虎牙。 玄月夜站在一旁听着玄月芊的话眼神闪了闪,而背对着他的玄月芊却没有注意到。 焦姚双眼猛地迸射出一阵光亮,讽刺的笑道:“你真的以为你是魔君陛下的女儿?错!大错特错!我的女儿即使是分支之人,却也实实在在的是陛下的族人,可你,却是来历不明的孽种!四岁回宫,你四岁之前在哪里?你可还记得?” 闻言,玄月芊眼中闪过一丝迷茫,四岁前住在哪里?在哪里? 她,不知道。 她一切的记忆都是从四岁见到父王的那一刻开始的,似乎她的生命就是在父王抱起他的那一刻开始才有了光亮。 焦姚疾风的笑道:“你不知道?哼,或许除了陛下没有人知道,也或者知道真相的人都已经身死道消,连魂魄都没有留下!陛下对外宣城你身子不好将你养在旁系,可据我所知,所有的旁系分支都没有关于你的痕迹,这证明了什么,证明了陛下在说谎!而你,根不是他养在宫外的女儿,而是一个孽种!” 焦姚痛快的大吼出来,看着玄月芊失魂落魄的样子得意的大笑:“哈哈,哈哈哈。” 玄月夜沉默地与玄月芊对视,半晌没有说话。 玄月芊垂着头,额前的碎发挡住了她的眸子叫人看不真切她的神情:“二哥,她说的是真的吗?我,不是父王的女儿?不是你的妹妹?” 玄月夜掀了掀唇却没有说出口。 或许是他无法欺骗她,也或许,是他的私心作祟,她不是他的妹妹,这一点,他很久很久以前就知道,虽然父王隐瞒得很好,可曾经有一次玄月芊不小心划破了手指,那一次他吮过她指尖上的血珠,也就是在那一天,玄月夜知道了玄月芊不是他的妹妹,他与她没有一丝血缘关系,虽然他不知道父王为什么要隐瞒这件事,但皇族的血统是做不得假的,她不是皇族之人。 他知道了真相却没有告诉任何人,小小的玄月夜不知出于什么原因,甚至在玄月芊面前都没有表现出来,他还像从前一样把她想要的东西送到她的面前,还是任她像一条小尾巴一样坠在自己身后,睡觉的时候抱着玄月芊小小的,软软的身子,那个时候他的心底是雀跃的,直到看着她一天天地长大,父王收到修罗界和精灵族的求亲拜帖,他知道了,他不要她做他的妹妹。 玄月夜孤身一人走在魔宫的白玉台阶上,看着浩瀚的星空,月儿,南宫翎终究还是解开了你的封印麽。 “陛下,二殿下求见。”一个侍卫沉声通报道。 一袭黑袍的玄月轮扬了扬袖子:“让他进来吧。” 玄月夜优雅地踱着步子走进洛宸殿,目光直直的望向坐在王位上的玄月轮,有多久了,自从月儿离开后他再没有见过他的父王。 “你不在恨寡人了?”玄月轮冷声道。 玄月夜薄唇一掀,寒声道:“恨。” 玄月轮眸色一冷,沉声道:“那你还来做什么,滚出去!” 玄月夜勾了勾唇角,薄唇弯起一抹讥讽的弧度,缓缓开口道:“玄月轮,月儿的封印解开了,我会去找她。” 闻言,玄月轮“腾”地站了起来,目光灼灼地瞪着玄月夜寒声道:“是你做的?” “不,是南宫翎。”玄月夜扬了扬唇,留给玄月轮一个背影。 看着玄月夜渐渐远去的背影,玄月轮无力地跌坐在王位上,天意弄人,十四年前,他保住了最爱的女儿却失去了最出色的儿子,玄月芊被玄月夜亲手送往人界,却没人知道在那之后他的儿子玄月夜闯进洛宸殿对他说了一番话,那一幕玄月轮至今都无法忘记。 玄月夜抱着凤鸣焦尾站在玄月轮面前,玄月夜的衣衫被鲜血染成妖艳的红,他指着自己说:“玄月轮,你为了七界的安定弃了月儿,我玄月夜立下天道血誓,有生之年,定搅得七界血雨腥风,不得安宁!” 那时的玄月夜陌生得叫玄月轮浑身发寒,而后来的事证明玄月夜的话绝不是玩笑。 魔君寿辰,七界来贺,可就在当日玄月夜一剑斩了神界的大智者白苍先生,九天神女碧雨薇亲自上门却被他废了修为丢到神魔边界的贱民窟里去,玄月芊离开的十四年中,玄月夜做的最多的事就是杀人,无论善恶,只要是被他遇到的在七界之内有些名声的,为此,五界之主联合向魔君要个交代,没等魔君做出决断,玄月夜直接扬言与玄月轮恩断义绝,从此各不相干。 此后行事也越发张狂,甚至他身边聚集了一些无法无天的怪胎帮他为所欲为。 一一四(四更) 玄月芊一行人周周转转终于进了天辰国的领土。 花郁对玄月芊的行为很是不解,应该说是百思不得其解才对,他对那位天辰国的二皇子略有耳闻,自然也听说过当时闹得沸沸扬扬的抢婚风波,此时小姐还往天辰走,这不是自己往人家枪口上撞麽? “小姐,你怎么会想到来天辰国?万一遇到了闻人恪。。。。”剩下的话看到玄月芊警告的眼神,花郁识相的吞回了肚子里。 玄月芊狠狠地白了花郁一眼,寒声道:“这里不是天御,那个人的名字不是你可以随便呼和出来的,若是因为这个被有些有心人听到,我扒了你的皮!” 花郁一脸怕怕的表情,咽了口口水小声咕哝道:“他那么了不起怎么不干脆登基称帝。” 玄月芊右脚一提狠狠地将花郁踹了出去。 品魔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丝毫没有对花郁那个家伙表示一下同情。 这不,花郁猛地扑到品魔身上磨蹭了几下,口中还哼哼唧唧的说道:“品魔,你怎么不关心一下人家,人家又被小姐欺负了。” 品魔用力地扒开花郁的狼爪,寒声道:“你离我远一点,我对男人不感兴趣。” 品魔的威胁能起到预期的效果吗?这一点玄月芊和南宫翎似乎是不怎么感兴趣,原因是,接过是毫无悬念的,这不,花郁果断无视了品魔无力的威胁,像一块牛皮糖一样趁品魔不注意猛地又贴了上去。 对这对活宝乐此不疲的折腾玄月芊看了一路已经提不起什么兴趣了,但这一幕落在过路人的眼中就不免有些诡异了。 只见路人神色诡异地看着花郁和品魔,不时地还会有两个阿婆指指点点的在说着什么,不过看那表情也知道不是什么好话了,甚至由于花郁异于常人的美貌,偶尔还会有两个满口大黄牙的大叔对着他满脸淫(和谐)笑地流口水。 “看什么,滚开!”品魔黑着一张脸对那两个大叔吼道。 那两个男人闻言不仅没有闪开竟然摩拳擦掌,跃跃欲试地向花郁和品魔走了过来。眼看着这两个猥(和谐)琐的老男人越走越近,此时连花郁的脸都黑了下来。 玄月芊和南宫翎一脸看好戏的表情等着情节继续发展。 只听“砰”!“砰”! “啊”!“啊!”两声巨响, 花郁和品魔对视一眼,十分默契的收回了脚。 玄月芊饶有兴致地挑了挑眉。轻笑道:“训练得不错,很有默契嘛,继续努力啊。” 闻言,花郁的脸顿时垮了下来,带着告饶的口吻乞求道:“小姐,咱们已经三天风餐露宿了,好不容易进城了,能不能赏小的一顿报餐啊,不吃饱没有力气挨揍啊。” 倒不是花郁小题大做,对他和品魔两人来说。训练的确就是挨揍,他们两个就是会移动的人形沙包。 玄月芊十分善意的笑了笑,表示同意:“可以。” 花郁和品魔就差感动得涕泪横流了,得了玄月芊的首肯两人风一样地冲进了这条街上最大的酒楼。 “小二,给爷过来!”花郁拽的跟二五八万似的。瞧着二郎腿中气十足地呼和道。 玄月芊此时忽然有些后悔方才她心软地同情花郁了,这小子是长时间挨饿的缘故么,怎么跟个没见过世面的穷小子似的,见了吃的就走不动道了,他那一声大喊甚至附上了内力,震得玄月芊的耳朵都有些嗡嗡作响,就更别提还要面对周围不断的射来的鄙视。轻蔑,讽刺等各式各样只有你想不到,没有你见不到的目光了。 店小二眼中闪过一丝鄙夷,面上却堆起笑来应声道:“诶,客官您要点什么?” 花郁夸张的说道:“把你们店里所有的招牌好菜都给爷端上来,还有来一坛五十年的女儿红!” 店小二听着花郁的话心中不免有些犯嘀咕。偷偷地打量起玄月芊一行四人来。 玄月芊等人这些天日夜赶路,都一副风尘仆仆的样子,玄月芊和南宫翎一张俏脸叫灰尘蒙的都快看不出本来的面貌了,加之为了掩人耳目衣裳穿的都是粗衣麻布,乍一眼看上去还真像是乡下进城的土包子。店小二不屑地撇了撇嘴,说话也不客气了起来:“客官,我们这店里的招牌菜都贵得很,不是什么人都吃得起的,你们呢还是点两样菜吃完赶紧离开得了。” 花郁一听火气顿时就上来了,想他花大爷日夜赶路风餐露宿的,吃不饱穿不暖不说,这一路挨了多少南宫翎的毒打啊,南宫翎打他他也认了,可眼下这么一个不起眼儿的店小二都敢跟他叫板了,这哪里能忍! 花郁脾气一上来一巴掌将那小厮抽出去三丈远,离得近的几桌人一个不注意顿时就遭了秧,店小二飞出去的身体撞得相邻的桌子支离破碎,饭菜横飞,那场景好不壮观。 气出了,我们花大爷的心情顿时舒爽了几分,满脸豪气跨马横刀地就往那一坐。 玄月芊低低地说了一句:“自己惹的祸自己解决。” 花郁满不在意的摆了摆手:“小姐放心吧,不会给你惹麻烦的。” 话音刚落,这家酒楼的掌柜就被一群五大三粗的壮汉簇拥着走了过来,花郁本还想客气一句,不料那掌柜的上来就破口大骂:“好你们一群土包子,也不打听打听大爷我这儿是什么地方,敢在太岁头上动土,来人呐,给我打,往死里打!” 那掌柜的嘴巴像是连珠炮似的噼里啪啦说了一阵,那群大汉便气势汹汹的朝玄月芊这一桌推进。 南宫翎俏脸一寒,冷声道:“三息时间,不许动用灵力,打断手脚都丢出去,少丢一个我就送你去陪他们。” 花郁猛地咽了口吐沫,竖起耳朵听着南宫翎的指令。 只听南宫翎冷冷的哼了一声,眨眼间花郁的身子就像是炮弹一样蹿了出去,众人只觉得什么东西在自己眼前窜来窜去,眼前一花紧接着九亭外面踹来杀猪一般的惨叫声。 待得回过神来,才发现那群大汉已不见了踪影,只剩下酒楼的掌柜吓得双腿直打颤,脚下一片湿濡还散发着阵阵让人作呕的气味。 有好信儿的往窗外一探头便惊呼出声,众人随着他的目光看去便见就楼外七八个壮汉的手脚弯成诡异的角度都昏死了过去。 南宫翎淡淡的扫了窗外一眼,扬了扬眉说道:“做的不错,免你一次训练。” 闻言,花郁喜上眉梢,那模样像是捡了银票似的,反观品魔,他这边是后悔的捶胸顿足,自己刚才怎么就没主动请缨呢,这下好了,花郁表现得好免去了一次训练,那不就意味着下次要从她与花郁两个人对抗南宫翎变成他自己面对南宫翎的毒打,那他还有活路麽?品魔甚至已经能预料到自己下一次训练的凄惨下场了 这个时候,花郁笑得十分淫(和谐)荡地拍着品魔的肩,语重心长的说到:“兄弟,有空我会代你去上柱香求求大慈大悲的观世音菩萨的。” 品魔一把拍开花郁的手,冷声道:“不要高兴得太早,通常都是乐极生悲,这个道理还用我教你么?” 花郁满不在意的耸了耸肩,笑着说道:“老兄,这你就想多了,你直接说嫉妒哥哥我得了,不要说这些有的没的来恐吓我。” 品魔白了他一眼,好心的提醒道:“兄弟,下次我训练的好的话,下下次你就一个人面对师傅的毒打吧,我是不会给你求情的。” 闻言,花郁顿时蔫了,再不复方才小人得志的模样。 一一五(五更) 酒足饭饱,玄月芊和南宫翎等人各自在房间休息。 花郁和品魔两个人自从被玄月芊交给了南宫翎训练后,这两个人就养成了非常敏锐非常敏锐,在人类当中绝对的对危险感知敏感的直觉。 因此,躺在房间内两人心疼忽然一跳猛地坐起了身子,花郁与品魔共住一室,两人相视一眼十分默契的点了点头谁都没有动,反而像是什么都不知道似的又躺了回去。 果不其然,门外忽然传来轻微的脚步声,门口的人趴在门板上仔细的听了半晌确定房间内的人没有反应之后才敢动作,只听门口传来门栓响动的声音,似乎是有人在撬门,不一会儿便听“吱呀”一声,房门被人缓缓打开。 花郁和品魔闭着眼睛仔细辨别来人的个数,一个,两个,三个,四个,五个。 五个。 花郁淡淡的扬起唇角,这五个人似乎对他们并没有恶意,也不像是做贼的,这五个人在屋子里左右的反动似乎在找什么东西一般,花郁悄悄的张开一只眼睛偷偷地瞄着床(和谐)下那五个人的动作,似乎真的是在找东西,想到这儿花郁有些装不下去了,看着几个人的身手了得,几乎是脚不沾地,个个都是高手,能被这么五个高手摸进房中悄悄寻找的东西肯定不会扑通的。 熟悉花郁的人都知道,他这个人除了油嘴滑舌之外,还有一个缺点,贪财,极度的贪财,因此,将事情推测到这个位置他若是还能装下去他就不是花郁了。 想到便做,只见花郁一个鲤鱼打挺就从床上窜了下来,五个黑衣人顿时被打了个措手不及,花郁看准时机趁其不备猛地扑到一个黑衣人的背后照着颈后就劈了一掌。力度刚刚好,不足以致命,只是将人劈晕了过去,其他四人见状对视一眼全都朝花郁扑了过来。 花郁也不还手。而是被四个人在房间中追的连连躲闪,一边跑还一边哇哇大叫:“品魔,哇,品魔,救命哇,你这个杀千刀的还装死,快来救命哇。” 被他吵得实在听不下去了,品魔满脸寒气地一跃而起杀进人群就与四个黑衣人交起手来,见状花郁也敛起玩世不恭的神态,改为一脸正色三招两招两人就将四个黑衣人全数擒住。 玄月芊和南宫翎的房间就在花郁他们旁边。客栈的隔音显然不是很好,这边还没开始呢南宫翎就听到了动静,玄月芊本来正在休息懒得理会他们,只要不闹的太过分也就随他们去了,可没想到这两个家伙居然这么大吵大闹的搅了她的清梦。左右也睡不下去了,玄月芊黑着一张脸一脚踹开花郁的门走了进来。 花郁正准备严刑逼供几个黑衣人,目光对上玄月芊黑的堪比锅底的脸色,顿时老实了下来,与玄月芊同吃同住了多日,此刻一见到玄月芊这个表情,花郁和品魔都老实了起来。很明显,他们清楚的知道玄月芊的起床气有多可怕。 “你们两个是要把人家的客栈拆了吗?”玄月芊灌了自己一杯冷茶这才稍稍清醒了些。 花郁悻悻地缩了缩脖子:“不是,是他们忽然闯进来,我们这也是自卫。” “那你们这自卫得是不是有些过分了?”玄月芊冷眼扫着五个被绑成粽子的的黑衣人,沉声说道。 闻言,花郁不由得小心嘟囔了一句:“小姐。你什么时候这么有同情心了。” 很不凑巧的他忘记刻意压低声音,叫玄月芊听了个正着,当即便冷哼道:“不,我一直没什么同情心,只是碰巧今天看你很不顺眼罢了。如果你再多嘴,我可以成全你想与南宫翎一较高下的宏伟心愿。” 话音一落,花郁顿时捂紧嘴巴一个字也不敢再说。 玄月芊白了他一眼转头看向品魔,低声问道:“怎么回事?” 相较于不着调的花郁来说,品魔显然更加靠谱。 听了玄月芊的问话后,品魔一五一十的说道:“他们五个没有恶意,似乎是在这间房间中找什么东西。” 找东西? 玄月芊只是微微扬了扬眉,她没有花郁那么贪财,自然也对他们在找什么不感兴趣,既然这几个人没有恶意,她自然也不会难为他们。 “解开绳子放他们离开吧。” 品魔闻言二话不说就给这五个黑衣男子松了绑。 为首的一人上下打量了玄月芊一眼,抱了抱拳说道:“姑娘很明事理,在下谢过了。” 玄月芊淡淡的点了点头:“公子客气了,你们本没有伤害我的人,我又何必为难你,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不是么?” 男子闻言哈哈一笑道:“姑娘快人快语,楚某钦佩,他日江湖再见,若有用得着在下的地方,在下定无二话。” “多谢。”玄月芊淡淡一笑。 这五个人推开窗子一跃而出,看着五个人离开的背影,花郁深感惋惜地叹了口气:“唉,白瞎了五只肥羊。” 品魔忍不住翻了白眼:“小姐虐待你了?你就这么饥不择食?” 闻言,就连玄月芊和南宫翎都忍不住汗了一下,饥不择食,对于品魔的成语运用能力,她还能说什么。 回到房间后,南宫翎坐在玄月芊身后缓缓撤回了手,长舒了一口气,轻声问道:“殿下,感觉怎么样?” 这些日子,应玄月芊的要求南宫翎每天都会尝试为她解开封印,虽然收效甚微,但至少玄月芊感觉到她的灵力一天天的强大了起来,她的灵力似乎和花郁他们修炼的不大一样,可与南宫翎的也不大一样。 对于玄月芊的这个问题,南宫翎也不是很清楚,毕竟她纯粹意义上讲,她是妖界的人,曼珠沙华妖的王者,而不是魔界的人,对这个解释玄月芊也只能接受。 不知为何,从今天早晨起来玄月芊就有些心不在焉的,苏护冥冥之中有一个声音在召唤她。或许是隔得太远,或许只是幻觉,她总是看不清那个人的身影,可随着时间越来越久。玄月芊只觉得心中似乎有什么东西要破体而出。 察觉到玄月芊的异样,南宫翎忍不住皱起眉头,低声问道:“殿下,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玄月芊用力地甩了甩头,头脑清醒了几分:“没事,只是有些奇怪,也许是封印快要解开了吧。” 闻言,南宫翎这才稍稍放下心。 *********************************************华丽丽的分割线,为了不另起一章。暂时用分割线隔开************************************ “哎,听说了吗,连凤城昨天出现了个长相异常俊美的男子,被城主的女儿连大小姐瞧上了。” “是啊,我也听说了。那连大小姐也忒不知羞耻了,当街表白不说,被人拒绝了还要用强的。” “谁说不是呢,不过那位公子也不是吃素的,仅仅一招就取了连凤城第一高手的首级,连大小姐吓得当时就晕了过去。” “真的假的?有那么俊美的人?” “真的,我骗你做什么。啧啧,人间尤物啊。”说着,那个猥(和谐)琐的中年男子摸了摸下巴,眼中漏出色眯眯的光芒。 一大清早,玄月芊和南宫翎四人坐在一起吃早餐就听着一群人小声的议论声。 “一大清早传的沸沸扬扬的,小爷倒想看看是什么人。长得比小爷还好看么?”花郁不屑地撇了撇嘴, 玄月芊勾了勾唇角,花郁的确有这样说的本钱,确实是男女通吃的妖孽一枚。 “快点儿吃,吃完继续赶路。”南宫翎头也不抬的说道。 闻言。花郁脸色一哭:“师傅,还赶路,能不能告诉我咱们到底要去哪儿啊。” 南宫翎冷冷地扫了花郁一眼,寒声道:“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以后我说话我不希望听到类似的话。” 花郁闻言神色一肃,忙坐直了身子重重地点了点头。 南宫翎露出满意地神色,沉声说道:“大雪山。” 玄月芊一早便知道南宫翎的计划,因而并没有感觉到有多么的惊讶。 大雪山终年严寒,积雪常年不化,那里人迹罕至,是极寒之地,虽然条件艰苦了一些,但若是想尽快提升修为,大雪山无疑是一个好去处,在那里想要抵御严寒必须催动灵力,灵力消耗极快,但能得到的补充和恢复速度相对来说却会慢上很多,甚至会出现灵力亏空的情形,如此一来,可以极限训练玄月芊,花郁和品魔对灵力更加精准的控制,在日后的实战中把每一分灵力恰到好处地用在最恰当的位置,不会出现浪费,也就意味着在同等修为的情况下,他们坚持的时间会比其他人更加的长,招式的精准度和破坏力也会更加强。 所谓好钢用在刀刃上就是这个道理,不得不说,南宫翎授徒还是有一套的,千奇百怪的方法让人闻所未闻,效果却出奇的好。 “花郁,品魔,你们两个在客栈休息一下,我和南宫翎去买些必要的生活用品,再准备一些干粮和水,可能会迟些回来。”玄月芊低声交代花郁两人后便与南宫翎同行离去。 玄月芊与南宫翎前脚刚离开,一道几乎晃花人眼的身影就踏入了客栈。 男子一袭金色对襟窄袖长衫,衣襟和袖口镶绣着银丝流云纹滚边,腰间束着一条月牙白色的锦带,三千银丝如瀑布般散落在腰际,男子一双魅惑的凤眸淡淡的环顾四周,薄唇一掀,唇齿间溢出一声轻叹。 花郁和品魔都止住了脚步。 “原来,他们说的是真的。”品魔看了眼陌生男子,再看一眼花郁,淡淡的吐出了一个字:“俗!” 闻言,花郁气的险些背过气儿去,恶狠狠地白了品魔一眼转身便要上楼。 可步子刚迈出三步,便被一道慵懒性(和谐)感的声音绊住了脚步。 “等等。” 花郁疑惑地回过头,伸出手指对着自己鼻尖指了指,难以置信的问道:“你叫我?” 男子淡淡地点了点头:“没错,我是在叫你。” 花郁拧了拧眉,寒声道:“抱歉,我的记忆中没有你这号人。”说罢,转身头也不回的就往楼上走。 男子挑了挑眉,扬起袖管隔着虚空一招花郁只感觉后心一凉,一阵无与伦比的吸力将自己的身子猛地向后扯去,花郁心中一惊运起灵力想要反抗,可灵力在体内运行了一周却猛地被一股外来的力量强行镇压了下去,花郁心惊,殊不知站在一旁的品魔更是惊骇,那个神秘男子只是简简单单地站在原地隔空一招,脸上始终是一派云淡风轻的样子,品魔想要去帮花郁却发现自己此时被压制的连手都抬不起来。 “你到底是谁!”品魔俊脸憋得通红,用尽全力才喊出一句完整的话。 一一六(一更) “你们还没有资格知道。”男子瞥了眼品魔和花郁,眼中露出一抹轻蔑,冷冷地说道。 花郁拼命地运转灵力试图挣脱周身的禁锢,额角甚至已经渗出了细密的汗珠,可他却沮丧的发现自己的奴隶毫无用处,那个男子的气势就像是一座大山一般压得自己透不过气。 品魔吸了口气,沉声道:“你叫住我们应该不是为了以势压人吧,那么你又有何目的?” 男子缓缓勾起了唇角,轻声道:“还不算太蠢。” 花郁刚要发怒胸口猛地一痛,紧接着他喉间一阵腥甜“噗”地喷出一口鲜血,耳边悠悠的传来那神秘男子的声音:“你们与南宫翎是什么关系?” 南宫翎? 花郁瞳孔猛地一缩,南宫翎从未提过一个像眼前之人一般的男子,他难道真的与南宫翎相识? “抱歉,我想你是找错人了,我并不认识一个叫南宫翎的人。”花郁压下心头震惊,平静地说道。 男子掀了掀唇,指着方才花郁和品魔坐过的位置,缓缓说道:“那里,有南宫翎的气息,也有你们的。” 花郁闻言一滞,沉声道:“如果你说的是那个长得还不错的妞我确实见过,不过只是没有位置碰巧坐在一起吃饭罢了,我跟她不熟。” “呵”,男子轻笑:“南宫翎近身之内无生人,若非你们两人与她熟识,凭你们两个能近她的身?” 男子说这话时脸上没有半分嘲讽,似乎只是在叙述一件再普通不过的事情,若非与南宫翎相熟的人是不能如此云淡风轻的讲出来的,心中有了计较,花郁清了清嗓子说道:“她是我师傅,你找她什么事?” “师傅?南宫翎真是越活越回去了。”男子挑了挑眉,低声道:“我来找她守护的那个孩子。” “小姐?!”品魔脱口而出,话音一落花郁狠狠地剜了他一眼。品魔悻悻地撇了撇嘴不再出声。 男子淡淡一笑,似乎长舒了口气:“看样子她安然无恙。” 花郁眯起狭长的凤眸沉声问道:“你找小姐有何事?你究竟是什么人?” 不能怪他大惊小怪,实在是眼前的这个美得不像人的男子让他感觉十分危险,等等! 花郁猛地瞪大眼睛。美得,,,不像人?!不像人。。还是。。。不是人?! “你!”花郁指着神秘男子张了张口,碍于还有其他人在场最终他还是把想问的话吞回了肚子里。 神秘男子扬了扬眉,薄唇轻启:“我不喜欢被人指着,看在月儿的面子上,这是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 月儿。 花郁和品魔相视一眼,皆是难掩心中的震惊。果然是魔界的人,不然他岂会与南宫翎熟识,更不可能知道小姐的名字,只是,他的来意到底是什么。这个男人太深不可测,恐怕南宫翎也不是他的对手,好在他似乎对小姐并没有恶意。 短短的一瞬间,花郁和品魔的大脑以空前绝后的速度开始高速运转,他们甚至已经初步拟定好了一条逃亡路线以备不时之需,只要面前的这个非人类稍有异动,他们两人中必须有一个逃出去通知小姐才是。 殊不知。这种可能性根本不存在,他们两个注定是白费功夫胡思乱想了。 本就不大的客栈因为这么一个美得惊为天人的男子不久便被一堆春(和谐)心萌动的姑娘小姐们围了个水泄不通,一时间抽气声,惊叹声不绝于耳,花郁和品魔不胜其烦,当然我们的花大少爷除了心烦之外还有一丝丝嫉妒就是了。当然他是绝对不会承认的。 玄月芊和南宫翎一回到客栈的门口便被眼前的场景唬了一跳,这是怎么了,里三层外三层的,玄月芊心中疑惑,南宫翎不耐烦地运起内力强行分出一条路来。她与玄月芊满脸不解的走进了客栈,可当玄月芊和南宫翎的目光落在花郁左侧的那道身影伤时,顿时愣在了原地。 玄月芊拎着点心的手一松,大包小包的点心顿时散落了一地,而玄月芊却恍若未觉般,目光定定地看着那道身影。 南宫翎瞳孔一缩眼底闪过一丝忌惮,虽然快如闪电却被花郁瞧个正着,花郁张了张口刚要出声对上南宫翎冰冷的目光马上识相地捂住了嘴巴。 男子含笑望着玄月芊,眸中的笑意温柔得几乎叫人溺进其中,玄月芊吸了吸鼻子眼圈有些红了起来。 男子无奈地叹了口气迈开步子走到玄月芊面前,伸手在她的头上揉了两下轻声道:“月儿,你在怪我吗?” 闻言,玄月芊的情绪再也控制不住,猛地扑到男子怀中闻着他身上熟悉的龙涎香的味道眼泪再也止不住滚滚的落了下来,“二哥。”玄月芊的脑袋埋在男子的胸前,带着哭腔地唤了一声。 话音一落,花郁和品魔脸色一变,随即又有些释然了,那样的男子,除了传说中的魔界二殿下又能又何人呢? 玄月夜轻轻拍着玄月芊的背,柔声诱哄道:“月儿乖,不要哭了,我来找你了,以后再也不会离开你。” 缩在玄月夜怀中,记忆像是开了闸口的洪水一般倾泻而出,玄月芊记起了她的父王,她的哥哥,记起了他们对她的疼爱,原来她并不是被抛弃的孩子,原来他的父王全都是为了她,二哥来找她了,她以后也有疼她爱她的亲人了。 一瞬间,在云府生活这些年的委屈涌上心头,此时的玄月芊就像是个迷路的孩子终于找到了家一般,从前的隐忍坚强在这一刻尽数轰然坍塌,就这样,她在玄月夜怀中嚎啕大哭。 玄月夜轻轻抚着玄月芊的后背为她顺过气,这一刻,他没有勇气将怀中人儿的小脸从怀中挖出来,他不敢去看她眼底的委屈,这些,都是他给她的,是他无能的证明,玄月夜环着玄月芊的手臂紧了紧,月儿,从今以后,没有人可以伤害你,没有人可以从我身边带走你! 花郁和品魔静静地看着哭的昏天黑地的玄月芊,他们记得初见那一日她自信飞扬的样子,记得检验他们实力时冷酷无情的样子,记得风餐露宿时她强忍病痛坚强的样子,独独没有见过此刻的玄月芊,委屈,无助,还有依赖,这些他们曾以为在这个女子身上一辈子都不会出现的情绪,此时,却看她窝在一个男人怀中毫无顾忌地倾泻着。 正因为知道玄月芊有多么的能咬牙硬撑,正因为知道她又多么的聪慧坚韧,在这一刻,看待这一幕,他们才更加震惊的无以复加,尽管他们两人与玄月芊看似亲密,可只有他们自己知道,对人,她始终是存了一股淡漠的疏离,她可以对你笑,却不会对你敞开心扉,正因如此,花郁和品魔无法想象能叫她如此依赖的人究竟在她的身上付出了多少感情和心血。 从前听闻南宫翎讲述他对玄月芊的好只觉得是夸大其词了,而此刻真正见到,真正看到那个男人眼底的伤痛才知,南宫翎所说竟不及其中十之一二,与玄月夜初次交锋,花郁可以清楚的感觉到这个男人的心事凉薄无情的,不想,却是因着他的情都给了一个人,一念及此,花郁心中涩了起来,只有他自己知道,在初见的那一日,他便管不住自己的心了,随着这些日子一起风餐露宿,奔波跋涉,他眼看着自己的一颗心越陷越深却无力收回,而现在,看着那个男人,花郁的心中不可抑止的生出一股自卑感,同为男人,他看得清楚,看得明白,玄月夜的眼不是在看自己的妹妹,而是他心爱的女人。 玄月芊哭了半晌,将心中的委屈尽数哭尽了去。 “二哥”,玄月芊仰起头看着玄月夜绝美的容颜:“我差点,彻底忘了你。” 闻言,玄月夜的手臂猛地一紧身子都僵硬了起来,低头一瞬不瞬的凝视着他日思夜想的人低声道:“我差点,彻底弄丢了你。” 玄月芊回抱住玄月夜的腰身,轻声道:“二哥,你来找我,真好,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来找我的。” 玄月芊俊颜上露出一抹淡淡的笑意,似是无奈地轻轻叹了口气:“我若不来找你,怕是真要被你这丫头记恨上了,深知这一点,我怎么敢不来。” 记恨谈不上,但失望却在所难免,自小二哥便最是疼爱她,每次她闯了祸气的父王吹胡子瞪眼的都是二哥站在她前面,只要是她想做的事二哥都会陪着她,他们每天同进同出,婢子们都说,她就像是二哥的一条小尾巴,可以说,在玄月芊的心中最尊敬的人不是她的父王名震七界的魔君陛下,而是疼她如命的玄月夜。 哀莫大于心死,若是玄月夜没有来找她,说不定玄月芊真的会有些难过,失望,哪怕是万分之一的概率玄月夜也承担不起,对她的心意,他不敢赌,因此,他来了。 ( ps : 第一更~~~~~求推荐,求收藏~~~~) 一一七(二更) “二哥,二哥,你怎么睡在这了?”玄月芊推了推玄月夜轻声道。 昨夜二哥答应了药陪着她,一直到她睡下了才会走,可今儿早一睁开眼睛竟看见玄月夜支着胳膊坐在床边睡着了。 玄月夜蹙了蹙眉,迷迷糊糊地应了声:“嗯?月儿,怎么了?” 玄月芊蹑手蹑脚地下了床,站到玄月夜身后伸出双臂环住玄月夜的腰身吃力地往床(和谐)上搬,嘴里还不住地嘟囔着;“好重啊,好重。”可惜她没看到玄月夜悄悄上扬的唇角。 正在这时,门外响起南宫翎的声音:“殿下,闻人恪的人寻来了。” 玄月芊一听,去搬玄月夜的动作顿时一僵,黛眉忍不住紧紧地蹙了起来,闻人恪怎么可能知道她的行踪?难道是在酒楼大闹一场暴露了?玄月芊一拍脑门暗骂自己失策,那天实在应该拦住花郁的。 “怎么了,一大清早是谁惹我们月儿心烦了?” 听着身前玄月夜半带调笑的声音,玄月芊一撅嘴巴猛地撤回手想将玄月夜摔倒地上去,不料玄月夜早有准备她刚一放手玄月夜便猛地站了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满脸都是愉悦的笑意。 “二哥,你装睡骗我。”玄月芊危险地眯起了眸子瞪着玄月夜。 玄月夜挑了挑眉,轻笑道:“我可没说自己是睡着的,是月儿自己要把我抬起来怎么现在倒是来怪我了?这倒真是叫我委屈了。” 玄月芊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没好气的说道:“二哥,怎么我觉得你比从前更加无赖了许多啊,是多年不见功力渐长的关系?” 玄月夜纵容地揉了揉玄月芊的头发,轻声道:“世上也只有你敢与我这般讲话。” 玄月芊满不在意地嘟了嘟嘴,咕哝道:“与你这般讲话你能把我怎么样?打我一顿?” “你啊”,玄月夜无奈地捏了捏玄月芊的鼻子,满眼宠(和谐)溺:“真是败给你了,叫我那你怎么办才好呢。” 闻言。玄月芊笑眯眯地把脸凑到玄月夜跟前,娇笑道:“我就知道二哥舍不得。” 说罢便笑着跑去给南宫翎开门了。 “殿下,楼下来了两个男人,说是闻人恪要请殿下到府中一叙。”南宫翎一张俏脸阴沉如水。 玄月芊蹙了蹙眉。低声道:“走吧,下去看看。” 玄月夜眸光一闪,也跟在玄月芊身后走了出去。 只见一楼的大厅中两个长相温厚的男子一见玄月芊的身影忙恭敬地迎了上去:“奴才见过云小姐。” 玄月芊淡淡的点了点头,缓缓开口道:“免礼吧,是闻人恪派你们来的?” 左侧的男人点了点头,恭敬的说道:“太子殿下请云小姐到府中一叙,请云小姐与我们前去吧。” 太子? 玄月芊挑了挑眉,闻人恪果然是个有手段的人,这么快便摆平皇后的势力了?前段日子她无心顾及其他事情,对闻人恪的事更是没有放在心上。没想到竟然错过了闻人恪被立为储君的爆炸*件。 “若是各位的来意就是如此的话,怕是要让你们失望了,请你们回去回了闻人恪,他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我还有其他事情不便在天御久留。恕我不能赴约了。”玄月芊微微一笑道。 两个男子一听面露难色,沉吟道:“云小姐请别为难我们这些做奴才的,太子殿下只交待奴才要带云小姐到府中一叙,若是小姐不随我们回去,我二人性命难保。” 玄月芊闻言俏脸一沉,她本就不是什么善良之人,当她是云诺卿的时候她不是。她现在做回玄月芊就更是与善良相差十万八千里。 “你们这是在威胁我?”玄月芊冷声道。 “奴才不敢,只是请云小姐与我们到太子府走一趟。”两人重重的低下头,沉声道。 玄月芊冷冷一笑,好你个闻人恪,他倒是当着认为自己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废物了,一路行来南宫翎和品魔没有出过手。他敢只派两个人来“请”自己,怕是料定了花郁不敌这两人了,只是,今天终究是要让他失望了。 玄月芊冷哼一声朝着南宫翎使了个眼色,南宫翎水袖一挥飘出白色粉末。两个男人一时不查吸入口中,当即面色一变。 “不能运功,我家小姐不想伤了你二人的性命,你们走吧。”南宫翎冷冷地说道,至于她为什么会用毒,原因很简单,不想暴露实力,面对闻人恪这种逆天的妖孽,保留一些底牌是必要的手段。 玄月芊巧笑嫣然地走到玄月夜身边挽住他的手臂笑着说道:“二哥,陪我出去玩好不好?” 闻言,玄月夜周身的冷气渐渐暖了下来,若不是玄月芊及时回来拉住他,那两人怕是还没等离开便身首异处了,不是玄月芊不忍心看他们两人丧命,而是她与闻人恪也算是故交,虽然交集不多,但闻人恪对她没有恶意,这一点玄月芊心中很清楚,因此,不到万不得已她不愿与闻人恪起冲突。 玄月芊的心思哪里能瞒得过玄月夜,他淡淡一笑也不说破,只是心中将闻人恪的名字暗自记了下来,闻人恪,玄月夜心中默念,凤眸中闪过一丝冷光。 ————————————————我是华丽丽的分割线————————————————我是华丽丽的分割线————————————————我是华丽丽的分割线—————————————— 玄月芊挽着玄月夜的手臂一路蹦蹦跳跳地在大街上乱逛,过去生活在人界的这些年,她一直没有什么机会像寻常人家的孩子一样在家人的陪同下一起走走停停,吃喝玩乐,这些再平常不过的事对她而言却成了一种可望而不可即的梦想,而现在,没有了勾心斗角,没有了追名逐利,玄月芊有了爱她的家人,能这样简简单单的生活,对她而言,这是最珍贵的幸福。 玄月芊拉着玄月夜两人停在了一个首饰铺子前,玄月芊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盯着一枝模样简单的木兰钗,淡雅精巧,确实很适合她。 玄月夜微微扬起唇角,拿起木兰钗对着小老板说道:“这只发钗多少钱?” 小老板上下打量了玄月夜一眼,一见便知身份定是不凡,脸上忙堆起笑意低眉顺眼的说道:“公子好眼光,这枝木兰钗可是我这最漂亮的一件首饰了,您身边的这位想来就是尊夫人吧,这发钗和尊夫人真是很相配,我算你便宜一些,十两银子怎么样?” 玄月芊听着小老板乱七八糟不着边际的话不由得蹙起了眉,刚要开口不料却不玄月夜抢了先:“银子我没有,这块玉佩留给你。”说罢,从要加扯下一块玉佩丢给小老板,那小老板忙伸手接住爱不释手地把玩着,入手细腻,圆润光泽,一看就是上好的羊脂玉,这玉佩怕是能值个一千两,想到这儿那小老板摊位也不要了小心地揣起玉佩一溜烟儿的就不见了踪影,生怕谁会与他抢夺一般。 玄月芊对着小摊贩的背影不屑地撇了撇嘴,随即转头看向玄月夜疑惑地问道:“二哥,她怎么错把我当成你的夫人了?当真是吓了我一跳呢。” “怎么,月儿不喜欢二哥?”玄月夜柔声问道。 玄月芊闻言脑袋摇得像个拨浪鼓似的说道:“不是,我怎么会不喜欢二哥,只是我们算是骗人了吧,二哥明明还没娶妻,难道是我不在的时候,二哥偷偷娶了嫂子给我?”说罢,玄月芊瞪大了眼睛等着玄月夜的回答。 玄月夜闻言轻轻一笑,缓缓说道:“怎么,月儿不希望我娶妻?” 玄月芊一瞪眼,不满意的嘟囔道:“当然不希望了,这还用耐问么?” 玄月夜勾唇轻笑,愉悦的问道:“那月儿为什么不希望我娶妻?” “那还不简单,二哥现在是我一个人的,我说你往东你就不能往西,我让你打南你就不能打北,二哥心里也只疼我一个人,可是如果你娶了妻子就不一样了,到时候就是有另一个女人和月儿抢二哥了,如果她给你生了一个孩子,那就又多了一个与我争的人。”说着,玄月芊一根一根地竖起手指来证明给玄月夜看。 玄月夜看着玄月芊一脸认真的样子,忍不住笑出声来:“就你这丫头最鬼灵精,可是吃不得半点亏。” 闻言,玄月芊骄傲的一扬脑袋:“那是当然,我又不傻,相反,你妹妹我可是聪明绝顶,吃亏的事我可不干,何况,有个这么疼我的二哥,你才舍不得我委屈呢。” “你又知道!”玄月夜宠(和谐)爱地伸手刮了刮玄月芊的小鼻子笑骂道。 玄月芊嘟着嘴巴别过头躲开玄月夜的手问道:“那二哥还没告诉我,你到底娶妻了没有呢?” 玄月夜闻言低低地笑了起来:“没有月儿的允许,我怎么敢擅自决定呢。” ( ps : 含泪求推荐,求收藏,求订阅~~~~) 一一八(一更) 玄月芊和玄月夜在连凤城逛了一整天,满面笑容的玄月芊在踏进客栈时顿时僵在了原地。 在她的面前,两个绝世男子一月白,一明紫,两人并肩而立,目光落在玄月芊挽在玄月夜臂弯之间的手上都是冷了下来。 “翼。”玄月芊低声唤道:“你。。。” “我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还是我怎么会这么快就找到你?”幽羽翼唇角掀起自嘲的弧度:“早知如此,我不会发了疯似的寻你。” 玄月芊俏脸一黯,喃喃道:“对不起,我,我。。。。”她忽然不知道该怎么开口,难道要她跟他说原来她不是人,而是另一个空间的魔?亦或是她原本并不想离开他? 幽羽翼看着吞吞吐吐的玄月芊眼底闪过一丝痛楚,从前她的诺儿不会对他露出这样的神情,从前他的诺儿不会瞒着他,欺骗他,那是他的诺儿,呵,是了,他忘记了她书信中说过,她不是云诺卿,那么他呢?他又算什么?他爱的人又是谁?是那个聪慧娴静的女子还是眼前这个灵动活泼的女孩儿? 凝视着玄月芊,幽羽翼心中忽然有些茫然了,初见时他是被云诺卿身上的神秘清冷吸引住了目光,他一次又一次地接近她,一次比一次陷得更深,可另他为之沉迷的女子究竟是谁?眼前的玄月芊,她刚刚的笑容几乎灼伤了他的眼,那是他从未看到过的模样,却是对着她身边的那个男人。 玄月芊不告而别的那日他心焦如焚,甚至连面具都没有戴便到正厅审问府中奴仆,也是自那一日开始,那个银质面具再没有了它的用处。 此时,幽羽翼,闻人恪并肩而立,目光齐齐的落在玄月芊身边的那个男人身上,闻人恪一向自诩天之骄子。直到亲眼见到天御国的凉王爷,他心知自己已是逊色了半分,而此时站在两人面前的男子,闻人恪甚至想不出该用什么样的语言去形容他。他们与这个人之间仿佛有一道无法跨越的鸿沟,似乎只要是那个人站的地方,便自成一片天地,此时,闻人恪心中忽然生出一股无力感。 玄月芊面露难色,悄悄地瞄了一眼身边的玄月夜,见他没有不悦的表情这才长舒了一口气。 似是明白玄月芊的心思一般,玄月夜莞尔一笑晃花了无数人的眼,他伸手揉了揉玄月芊的头发,柔声道:“我知道月儿是有话想对他们说。那便去吧,我在房间等你。” 玄月芊闻言重重的点了点头,她就知道二哥最疼爱她了。 “南宫翎,你跟在月儿身边把她完好无损地带回来。”玄月夜淡淡地扫了南宫翎一眼,说罢优雅的迈开步子径自往楼上走去。 花郁和品魔对玄月芊的过往是了解的。两人看着这种状况也有些头疼,纷纷感叹:太复杂啊太复杂。 玄月芊随着两人一直走到了朝阳湖边。 闻人恪摊了摊手,率先开口道:“我只是找故人叙旧的,不过,看样子,今天是轮不到我了,我先告辞。改日请你喝一杯。” 玄月芊闻言感激地点了点头:“谢谢。” 闻人恪撇了撇嘴:“不必,下次别再拒绝就成了。”说罢头也不回地挥了挥袖子就走了。 当真是不带走一片云彩。 此时本就安静的朝阳湖畔只剩下玄月芊和幽羽翼两个人,幽羽翼盯着玄月芊看了半晌,才缓缓开口道:“你没有什么对我说的?” 听着幽羽翼带着些许疏离的口吻,玄月芊心中一痛,低声道:“对不起。我,只是,想做一个平凡的人,我累了,不想继续生活在尔虞我诈勾心斗角当中。” “所以呢。你就不声不响地留书出走?云诺卿,你当我是什么,我可以不在乎你在大婚之日留书出走,让我凉王府颜面扫地,我也不在乎你是个普通人还是云将军府的二小姐,但如今我远赴千里来见你不是为了听你说一句对不起。”幽羽翼握住玄月芊瘦弱的肩膀,沉声道。 玄月芊低着头,幽羽翼看不到她此时的神色,但却清楚的听到她闷闷的声音:“我,不是云诺卿,我的名字叫做玄月芊,虽然说出来或许你会觉得匪夷所思,但我的确不是云诺卿,只是个碰巧寄居到她身体里的灵魂罢了,我,是玄月芊。” 幽羽翼眸光一闪,寒声道:“你与我讲这些又是为了什么?为了与我撇清关系?为了丢掉云家带给你的束缚,你竟是要连我也一并弃了?” 玄月芊淡淡地摇了摇头,低声道:“离开你的这些日子,我想了很多,虽然结果令我心痛,但我却不得不承认,你爱的人,不是玄月芊,而是云诺卿,从前我只以为云诺卿已经死了,香消玉殒,但这些日子我一点一点地找回本来属于我的记忆,我才发现,并不是这样的,那个聪慧睿智,沉稳冷清的女子不是我,而是真正的云诺卿,过去我的记忆被封印压制灵魂力量不足以克制云诺卿的灵魂,因而,行为和思维也大都受她的主导,过去我总是觉得对于眼前的一切我只是一个看客,而事实证明,的确是这样的,我以为那些事情是我做的,却是在受云诺卿灵魂的主导,她爱了你,于是让我也觉得爱了你,直到这几天封印被解开她的灵魂被我压制我才发现,原来过去的一切,都是错的。” 幽羽翼眯起狭长的凤眸紧紧地盯着玄月芊,分毫也不肯放松,他很想捏紧她的肩膀大吼她说谎,可他看着她的眼神,没有一丝波澜,没有他曾在她眼底看到的情绪,一切都显得那么的陌生,幽羽翼指尖一颤缓缓放开了玄月芊的肩膀,像是被抽空了力气一般,低声道:“那么,从今以后,云诺卿便是彻底的死了?” 玄月芊于心不忍,无论如何,眼前的这个人是她亏欠的人,她占据了他爱人的身体,现在竟连灵魂也无法为他保存下么? “不”,玄月芊轻声道:“我不会强行粉碎云诺卿的灵魂,终究是我亏欠了你和她的,我答应你,有朝一日,你的云诺卿,我一定会完好无损地还给你。” 幽羽翼猛地抬头,目光灼灼地看着玄月芊沉声道:“你说的是真的?” 玄月芊心底猛地一阵抽痛,叫她几乎喘不过气来,她知道,这份感情是属于她身体中另一个灵魂的,那是云诺卿的情绪。 玄月芊抚着胸口,勉强的扯了扯唇角:“你看,就像现在这样,这具身体还会为了你痛彻心扉,这不就是证明她还活着,她听得到你,看得到你。” 幽羽翼缓缓闭上了双眸,低声道:“诺儿,要怎么样,你才能回来,回到我身边。” 玄月芊悠悠的叹了口气:“她的灵魂力量现在很虚弱,不足以支撑这具身体太久,我可以帮她坚持三息的时间,记住,只有三息,时间一过,她必须乖乖地回去,不然就会魂飞魄散。” 闻言,幽羽翼眼中闪过一丝希冀。 只见玄月芊缓缓闭起了眸子,再睁开双眼时,水眸中刹那间盈满了泪水。 幽羽翼再也控制不住,上前一步猛地将她的身体抱在怀中,低声唤着:“诺儿,诺儿。” “翼,对不起,对不起。” “诺儿,我一定会救你的,不会有事的。” 忽然怀中的娇躯一僵,幽羽翼眸色一黯颓然地放开双臂。 玄月芊看着幽羽翼,缓缓开口道:“这具身体本就不是我的,只要我的灵魂离开,云诺卿自然会回来,不过她的灵魂力量太弱,只凭她自己的灵魂力量无法控制这具身体,现在有我的灵力支撑她的灵魂才得以保全,若是我冒然地退出她的身体,失去了灵力的保护,云诺卿撑不过一日便会真正的香消玉殒了。” 幽羽翼面色一沉,玄月芊这一席话无疑是将他心中刚冒出的主意击了个粉碎。 “那还有什么办法?”幽羽翼沉声问道。 玄月芊抿了抿唇,有些犯难地说道:“天下九大奇药中排名第一的香魂露。” “香魂露?”幽羽翼眉头拧了起来,香魂露也只存在于传说中,没有人见过它的样子,甚至没有人可以确定是不是真的有这种东西的存在。 “你不用怀疑,香魂露是真的存在的,只要找到香魂露,自然能抱住云诺卿的灵魂,若是没有香魂露,若是我二哥肯出手帮她也可保下她的性命,但是她这一生注定只能当个平凡人了。” “什么意思?” 玄月芊淡淡的说道:“我记得你说过你小时候害死你母妃的那场大火,那一定是有人在背后操纵的,但是那个人却至今还没有浮出水面,我想,他是不会放过你的弱点的,很不巧的是你致命的弱点正是云诺卿,我二哥固然能保住云诺卿的性命,但因为他在这里的某种限制他不能出手改善云诺卿的体质,云诺卿自小身子弱,不能修习内力,更不能修炼灵力,这么一个弱女子,你保得住她一时能保证保她一世?” 闻言,幽羽翼顿时沉默了下来,两斤才开口问道:“为什么?” 玄月芊笑了笑:“我与至亲分离十四年深知其中的痛,于情于理我不希望泯灭云诺卿心中唯一的牵挂,若是云诺卿能得到她的幸福,我也会很高兴。” 一一九(二更) 听着“吱呀”一声开门声,玄月夜淡淡一笑:“回来了?” 玄月芊挑了挑眉:“二哥那么确定是我?” 玄月夜回眸轻笑,那样子似乎在说你又几斤几两重我一清二楚,看得玄月芊直嘟嘴。 “二哥,我想,你有没有办法让我离开这具身体,但是不能伤害原本的云诺卿。”玄月芊一张小脸几乎皱成了一团,苦兮兮地问道。 玄月夜闻言淡淡的蹙了蹙眉,低声道:“你怎么会突然问这个?是刚刚那个男人跟你说什么了?” 玄月芊微微摇了摇头,轻声道:“不是这样的,他什么也没有说,我把事情原原本本的与他讲清楚了,他现在也知道了我和云诺卿共用一具身体,我只是不忍心,毕竟我欠了云诺卿的。” “月儿,你没有欠这个人类的,恰恰相反,是她欠了你,若不是你的灵力保住了她最后一缕尚未消散的魂魄,她不可能有机会活下来,更遑论遇到那个男人。”玄月夜揉着玄月芊的头发柔声道。 闻言,玄月芊愣了一下,咕哝道:“可是,如果不是她,我也不会再见到二哥了,说不定我早就被豺狼虎豹当做补药给吃了。” 玄月夜一怔,随即无奈的叹了口气,真是拿她没办法了,明知道她说的不过是随口胡诌为了让自己出手的借口,可他还是舍不得违了她的心意。 “机灵鬼,我答应你就是了,她让我能见到月儿,就是要我把人界的江山给她拿过来也值得,现在满意了吗?” 玄月芊笑嘻嘻地挤到玄月夜身边,抱着他的手臂撒娇道:“好,二哥果然是最疼月儿的人了,月儿最喜欢二哥,比喜欢父王和大哥都喜欢。” 听到玄月芊口中蹦出“父王”两个字。玄月夜身子蓦地僵住,玄月芊疑惑地抬起小脑袋不解的问道:“二哥,你怎么了?” 玄月夜抿了抿唇,低声道:“月儿。如果二哥与父王站在了对立面,你会怎么办,会帮父王对付二哥?还是站在二哥身边?” 说罢,玄月夜便屏住了呼吸,有些期待玄月芊的答案,也有些担忧,月儿对父王的尊敬爱戴他是知道的,况且父王用心良苦将她送到人间的用意她也知道了,那么,她会怎么做。万一她选择了父王,那他又该怎么做?短短的一瞬间,玄月夜想了很多。 玄月芊感觉到玄月夜身体的紧绷,略作沉吟出声问道:“二哥为什么要与父王作对呢,虽然父王看起来很严肃。可是他真的很关心我们,只是,父王不知道该怎么去表达他的爱罢了。” 玄月夜勉强的扯了扯唇角,他似乎知道玄月芊的选择了,纵然他对她千般疼爱,万般呵护,她却还是选择了那个害她背井离乡的父亲麽。 注意到玄月夜的脸色。玄月芊低低地叹了口气:“二哥,有些话月儿不说但是心里却很明白,你是这个世上最疼爱月儿的人,舍不得我受一点委屈,这些月儿都知道,可是父王是我最敬爱的人。我一直认为父王是天下最伟大的父亲,你们两个对我来说,都是很重要的人,如果你们两个站在了彼此的对立面,月儿会陪在二哥身边。但我会阻止你会成为你的阻碍。” 闻言,玄月夜长臂一伸将玄月芊揽入怀中,头轻轻抵在玄月芊的颈窝,他轻声呢喃道:“只要月儿能站在我身边,怎么样都好,即使你阻止我,我不在乎。” “二哥,”玄月芊低低地唤了一声:“你与父王之间发生什么了?到底怎么了,难道真的像你说的那样,你与父王作对?” “是,我与他作对也不是一日两日了。”玄月夜低头在玄月芊耳边轻声道。 闻言,玄月芊的眉头紧紧地拧在了一起,疑惑的问道:“为什么?你们之间不应该有什么无法化解的矛盾的,难道是父王逼着你继承王位?” 玄月夜的手不轻不重地拍了拍玄月芊的背,轻声道:“不要问了,知道的太多你会不开心的,就这样就好,我不希望月儿因为我变得不开心。” 玄月芊闻言更是疑惑了起来,怕她知道了她会不开心?难道是与她有关系? 是了!父王从前与二哥的关系说不得亲近,但至少属于平和的,怎么会闹得不可开交甚至对立呢,想来是何她被送到人间有关系了。 一念及此,玄月芊把头埋在玄月夜的胸口,闷闷地开口问道:“是不是因为我?二哥是因为父王将我送到人界生父王的气?” 玄月夜没有说话,只是环着玄月芊的手臂收的更紧了些。 感受着腰间快要令人窒息的力道,玄月芊心中有了计较:“二哥,父王只是为了保护我,我都明白,你怎么会看不清楚呢?” 闻言,玄月夜周身气息猛地一冷,寒声道:“他所谓的保护就是放弃你?将你自己一个人送到人间,封印了记忆,封印了灵力,一个人无依无靠,面对狡诈阴险,自私贪婪的人类?你有没有想过,若是在我找到你之前你出了什么事怎么办?你有能力保护自己么?” “所以,你就把南宫翎送到人间来寻我?”玄月芊轻声问道:“二哥,我知道你关心我,所谓关心则乱,你想没想过,即使你不派南宫翎前来父王也不会真的把我丢在人界放手不管的,他到后来没有作为不是因为他不想,而是你已经做了他想做的。” 玄月夜冷冷一笑:“这些改变不了他送你离开的事实,月儿,这些年你在人间受了多少委屈,从我第一眼见到你我就看得到,他是魔君,是我们的父亲,为了保护你将你送到人间?可笑之极!他要保护的是魔界那些胆小怕事的废物!我堂堂魔界何时开始得一一件神器都要畏首畏尾的将公主送走平息事端了?” 细想之下,玄月夜这话也不无道理,玄月轮将玄月芊送往人界,其中固然是为了隐瞒她身怀夙缘的真相,为了保护她,但又何尝不是为了息事宁人将此事就此掩埋呢,他这么做无非是不想在魔界掀起一场腥风血雨,不想同时与其他五界开战,在玄月夜看来,无论是出于何种原因,玄月夜看重的只有一点,那就是玄月轮为了那些贪生怕死的长老和臣民放弃了玄月芊,这一点,对他而言,就是不可原谅的。 在玄月夜看来,即便颠覆了整个魔界也及不上玄月芊一根手指头,虽然极端,但也只是情到极致罢了,又何错之有呢? 心知玄月夜心中的想法,玄月芊心中除了感动还是感动,这个世界上,只有她的二哥会为了她不顾一切,因为她,二哥一定吃了不少的苦头吧。 玄月夜的个性玄月芊很了解,看起来懒的要命,那是因为没有遇到能让他放在心上的事,一旦触碰到了玄月夜的底线,他出手是绝对不会留任何情面的,很不凑巧,玄月夜的底线只有一个,就是他怀中的女子。 论智谋,轮修为,很久以前玄月夜就是当之无愧的魔君之下第一人,只是除了玄月轮,玄月皇琊和玄月芊,没有人知道罢了,关于魔君的继承人在魔界争论有很多,无非就是大皇子和四公主,按照祖制大皇子名正言顺,可四公主却是魔君钦点,没有人知道玄月芊因为这个继承人的事情与魔君大闹了一番,最终魔君举手投降,同意撤下她继承者的身份,很快,玄月轮就把目光放到了自己的两个儿子身上,玄月皇琊很优秀,整个魔界的臣民都这样认为,他们的大皇子就是不可超越的天才,可玄月轮知道,玄月夜远比玄月皇琊出色很多。 他曾找齐玄月皇琊和玄月夜谈过这个问题,结局是。。。。不欢而散。 魔君继承者的显赫地位如今在两位皇子的眼中反而成为了烫手的山芋,给谁谁都不接,玄月皇琊十分谦虚,声称自己还有许多不足之处,和二弟比起来他要逊色许多,他深知无法担此重任,请魔君立二弟为继承人。而玄月夜美其名曰自己还需要历练,阅历不如大哥丰富,最重要的是他很懒,魔界早晚会毁在他手中,因此改立继承人的事最后不了了之。 玄月夜若是认定了方向与魔君对立到底,对魔君或者说对魔界来说,这都不是个好消息,以玄月夜的手段,他绝对有能力搅得魔界不得安宁。 不得不说,就这点而言玄月芊显然是料事如神,因为早在她刚刚离开那天起,魔界就已经被玄月夜以报复性的血腥手段搅得不得安生,现在的玄月夜在魔界是任谁见了都会退避三尺的杀神,喜怒无常,阴晴不定,实力强大,出手无情,这样的人,谁不害怕,谁见了不想跑?指不定他什么时候不顺心挥挥手就杀几个愉悦一下心情。 ( ps : 今天开始只能每天两更了,。。。。表打我 。。。遁走) 一二零(一更) 这两日玄月芊吃不好,睡不好,整天都是病恹恹,看起来就无精打采的,众人都注意到了她的反常之处,可奈何不知道原因,只能看着干着急。 这天早晨,南宫翎端着早餐走进玄月芊的房中,看着玄月芊没精打采地靠在贵妃榻上发呆,也不知道在想写什么,南宫翎忍不住轻声唤道:“殿下,吃点东西吧。” 玄月芊闻言缓缓抬起了头,嘟了嘟嘴巴说道:“没胃口,不想吃,你先端出去吧。” 南宫翎有些担心的说道:“殿下,你一直这样身体会吃不消的,现在你只是个凡人,经不起这般折腾的” 闻言,玄月芊不悦的蹙起了眉头,沉声道:“我是主子还是你是主子,我叫你端出去你就端出去!” 南宫翎张了张口,可一对上玄月芊眼底的冷意顿时住了口,只能无奈的将早饭断了出去。 花郁和品魔守在外面见南宫翎出来了,再一瞥看她手中分毫未动的早餐两人的眉头也紧紧地拧了起来,花郁沉吟了半晌,缓缓说道:“不能再让小姐这样下去了,已经三天了,铁打的身子也经不住了,何况小姐这身子自小就体弱多病的,在这么下去怕是撑不住了。” 品魔赞同的点了点头,开口道:“我也同意,可问题是小姐不想吃,咱们总不能撬开她的嘴巴给灌下去不是?” “你敢对小姐用强的,只怕那位不会答应。”花郁白了品魔一眼没好气的说道。 品魔无力的长叹一声,显然几人都心知肚明花郁口中的“那位”说的是谁。 南宫翎扫了一眼紧闭的房门悠悠一叹:“走吧,让殿下自己想想吧。” 南宫翎自小与玄月芊一同长大,她的性格南宫翎很清楚,她虽然不知道玄月芊现在这么做的起因是什么,但她却知道玄月芊的性格不是遇到心事就会自残身体的人,因此她大概猜得到,想来玄月芊这么做是为了用自己的身体来逼(和谐)迫玄月夜答应什么事。不得不说,能猜到这儿,南宫翎真相了。 玄月芊正是要用自己来威胁玄月夜不要与魔君继续势成水火下去,她知道玄月夜还在气头上。也知道她为了玄月轮不惜用自残身体来威胁玄月夜,这种举动无疑会激怒玄月夜,让他更生气,但除此之外玄月芊没有其他办法,玄月夜的性格她太了解了,正因为了解她才更加知道如果这个结不由她来解开,就会困住玄月夜和玄月轮一生。 玄月芊不是个善良的人,但她却是个十足的孝女,她不能容许她的父亲难过,更不能容许她的父亲和最爱的哥哥因为她而反目成仇。 三天了。玄月夜终于还是忍不住了,他一改往日的温文尔雅,掌风一扫门板应声碎裂。 玄月芊有气无力的靠在贵妃榻上看着玄月夜黑着一张脸朝她走过来。 “二哥。”玄月芊轻轻地唤了一声。 玄月夜的脸色更黑了几分,沉声道:“你还知道我是你二哥?” 玄月芊闻言像是个做错事的孩子一般重重的低下了头不再说话。 看她委屈的样子,玄月夜心中一痛。寒声道:“月儿,为了玄月轮你就如此逼我?利用我对你的疼爱来帮他?你当真对得起我!” 闻言,玄月芊鼻尖一酸,眼泪吧嗒吧嗒的落了下来,从小到大二哥对她言听计从,从来没有逆过她的心意,更遑论对她说出如此重的话来了。现下他竟这般对自己,是真的气急了吧。 “你以为你哭我就会心疼麽,玄月芊,我知你孝顺父王,但你为何偏偏如此为难于我,你那身子你自己都不要了。我还去疼惜它作甚,你若只是与我好言相劝我不会生气,可你却用如此极端的方法来威胁我,你是当真吃定了我舍不得你是不是!那我叫你看看我舍不舍得!现在我竟有些怀疑了,为何自己疼了你这么多年。难道真是我错了不成!”玄月夜看着玄月芊默默地掉眼泪,心中的怒火更是蹭蹭的往上窜,她怎么可以如此糟蹋自己!满腔的怒火冲昏了头脑,玄月夜想也不想有些话便脱口而出,只是这话一出口他便后悔了起来。 玄月芊被他说的心中更是委屈,虽然知道她这么做事她的不对,可玄月夜的话还是像一把刀子一样狠狠地剜在了玄月芊的心上,此时她的心都狠狠地揪了起来,玄月芊泪眼朦胧的看了玄月夜一眼,只一眼就让玄月夜的心狠狠地痛了一下。 她的眼中没有委屈,没有失望,只是伤心,只有单纯的伤心而已,那样的眼神玄月夜从未想过会出现在玄月芊的脸上。 “二哥,你生我的气我不怪你,在我这么做之前我就想到你一定会生气的,可是我没想到你会这么想我,月儿知道自己任性妄为,仗着父王的宠爱到处闯祸,让很多长老敢怒不敢言,我也知道姐姐一直不喜欢我,大哥有时候也会认为月儿不懂事,这些一直都知道,我以为二哥不会嫌弃我的,可是没想到原来你也会想疼我是错的麽?”玄月芊一张俏脸哭成了个泪人儿,哽咽的说道。 玄月夜一听心中顿时慌了起来,他知道是他说错话了,他知道月儿是误会他了,刚想开口却听玄月芊委屈的说道:“二哥是魔界最优秀的天才,很多人喜欢你可是你却只对月儿好,月儿很开心,虽然我不说,但是我一直认为我有个全天下最好的哥哥,即使到了今天我也不明白为什么二哥只是对我好,我想也许是二哥可怜我吧,我只是个无父无母的孤儿罢了,父王不嫌弃将我带回魔宫给我无上荣(和谐)宠,二哥也很疼我,骄纵出我一身坏脾气,现在二哥觉得不值得觉得做错了,月儿不怪你,是我不好,月儿很感激这么多年来二哥的疼爱,是月儿让你失望了。” “月儿,我。。。”玄月夜张了张口话只说了个开头却不料玄月芊已经催动灵力风一般的冲了出去。 花郁,品魔和南宫翎三个人坐在一楼的大厅中绞尽脑汁地想办法,忽然南宫翎耳朵一动见一道白色的身影已经从她身后飞快的闪了过去。 花郁和品魔相视一眼,花郁疑惑地问道:“好快,是谁?” 品魔摇了摇头:“没看清。” 南宫翎心中一动飞身追了上去,只留下一句话给花郁和品魔。 “两个废物!” 闻言,花郁和品魔“含情脉脉”地对视了一眼,低呼出声:“小姐!” “小姐什么时候这么厉害了?”花郁不解的问道。 “蠢货,没听师傅说过以前小姐的灵力是被封印压制住了麽,现在封印解开了,灵力自然也一点一点的恢复了。”品魔十分鄙视的白了花郁一眼,自顾自的说道。 说话间,眼前似是一阵清风飘过,只见一道金色的身影刷的从眼前闪过,速度比方才的玄月芊和南宫翎还快上几分。 玄月芊夺门而出将玄月夜唬得一怔,回过神来时玄月夜心中一突忙飞身追了出去,他此时心中悔不当初,只恨自己方才为何要说出那番话,他的月儿,他疼了几百年,宠了几百年,怎么能只因为一时的气话叫她伤了心呢。 想着,玄月夜脚下步法一变,速度更是加快了几分。 ( ps : 求推荐求收藏,蓝蓝拜谢~~~~最后弱弱地求个订阅~~~~~) 一二一(二更) “殿下!”南宫翎紧紧地跟在玄月芊身后高声唤道。 玄月芊恍若未闻,周身灵力被她疯狂的调动起来在她周身形成了一道月白色的灵力屏障,似乎只有拼命地往前冲凛冽的寒风才能将她的头脑吹的清醒些。 玄月芊心中苦涩,从前她从未想过有一天失去了玄月夜的关心,没有了玄月夜的疼爱她会是什么样子的,现在玄月芊有些明白了,是孤独,是不安,就像是当初的云诺卿一般,她的世界什么都没有,没有喜怒哀乐,只有她自己。 南宫翎眼看着离自己越来越远的玄月芊心中焦急了起来,玄月芊的封印刚刚解开不久,她的修为还没有稳定住,万一在凌空而行的过程中体内灵力暴动导致身体不受控制跌了下来,以她这副身子薄弱的体质,不死也会重伤。 想到这儿,南宫翎把心一横咬紧牙关加快速度猛地越到了玄月芊的身前将她拦住,不料玄月芊满腹心事根本没有注意忽然出现在身前的南宫翎,等她发现时已经来不及了,眼看着玄月芊就要与南宫翎撞在了一起,以这样的额速度若是撞上了,南宫翎又是决计不会出手伤她的,那结果只能是她将南宫翎重创,一时间想不出法子,玄月芊银牙一咬干脆收起灵力,身子在空中失重猛地从高空中坠了下来。 “殿下!”南宫翎惊呼一声,猛地蹿了出去伸手想去接玄月芊下坠的身体。 看着南宫翎近在咫尺的手,这个时候,只要玄月芊肯伸一伸手便能被南宫翎拉住,停止下坠的趋势,可连她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她只是看着南宫翎因为焦急而显得扭曲的脸任身体一点一点地往下坠,缓缓闭上双眼听着耳边呼啸的风声,玄月芊勾了勾唇角,若是她就此了结了自己的生命。父王便不用再为她劳心劳力,夙缘也会另觅新主,那么她身上的枷锁也终于能解开了。 玄月夜拼了命的追上来看到的便是这样让他睚眦欲裂的一幕,玄月芊的身子像是一只断翼的蝴蝶一般从高空中坠落。而她的双眸紧紧的闭着,没有恐惧,没有悲伤,而是一种解脱,释然,玄月夜甚至感觉自己的一颗心都要停止了跳动,调动全身灵力他急速向那道身影掠去,却在手堪堪够到她的时候被她不着痕迹的躲开了去。 “月儿!”玄月夜撕心裂肺的吼道。 玄月芊恍若未闻般,身子重重的摔到了地上,发出“砰”地一声巨响。腾起一阵尘土,紧接着玄月芊便再没有了意识。 玄月夜落在玄月芊的身旁,他俯下身子伸出有些颤动的手抚上玄月芊的眉眼。 此时的玄月芊额角被撞出了一大块的青紫,俏脸上一片苍白,唇角还挂着斑斑血迹。玄月夜一颗心紧紧地揪了起来,他伸手将玄月芊的身子半靠在自己怀中。 “月儿,月儿。”玄月夜低声唤道,可怀中的人儿却没有做出丝毫的反应。 玄月夜抱着她的手臂紧了又紧,几乎要将她的身子嵌入自己的骨血一般,缓缓俯首头抵着玄月芊的额头,沉声道:“月儿。是我不好,是二哥不好,二哥知错了,不要怪我,不要生气了,我知道错了。你张开眼睛看看二哥,看看我好不好,二哥发誓再也不会惹你生气了,你说什么二哥都答应你,二哥回去就向父王请罪。我去给他道歉,我去认错,你让我做什么都好,月儿,只要你张开眼睛看看我,好不好?你看看我。” 南宫翎沉默地守在玄月夜和昏迷的玄月芊身边,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让局面不受控制到了这种程度,但是透过玄月夜的只言片语她隐隐的猜到是与玄月夜和玄月轮的父子关系有关,当即心中燃起一股无名之火,冷冷地开口说道:“二殿下,请你放开殿下,我要带她回去。” 玄月夜本就心慌意乱,听南宫翎此言更是火上浇油,当下眸子倏地一冷,寒声道:“谁给你的勇气如此与我讲话,你以为你是月儿的人我便动不得你?” 南宫翎闻言唇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讽刺道:“属下不敢,您连殿下都下得去如此重手,属下的命又算得了什么,若是殿下要属下的命只管拿去便是若是不要请你将殿下还给我,我要带她离开。” “还给你?”玄月夜危险的眯起了眸子:“你凭什么?” 南宫翎抬起眼帘冷冷地与玄月夜对视,丝毫也不肯退让,寒声道:“凭什么?这正是我想问二殿下的,你想把殿下绑在身边,你凭什么?凭你最宠(和谐)爱她,曾经我也这么告诉自己,可现在我觉得这个理由说服不了我,不然殿下今日为何变成这个样子,我不知道你对殿下说了什么,让她居然存了求死之心!” 闻言,高傲的不可一世的玄月夜出奇的一句话也没有说,南宫翎讲的他何尝不知道,南宫翎毫不客气的讽刺就像是一把钢刀一般每一下都狠狠的扎在他的心上,时刻提醒着他,他对他最爱的人说了些什么,他对着苍天说过,有朝一日他找到了她,他会对她好,不让她受一丝一毫的委屈,他会让她成为世界上最幸福的人,可是如今他找到她了,就躺在他的怀里,可他都做了些什么。 玄月夜抱着玄月芊缓缓站起身,凝视着他怀中静静躺着的,仿佛睡着了的人儿,玄月夜只对南宫翎说了一句话,却让南宫翎愣在当场。 “对不起。” 他说了对不起,对玄月轮没有,对魔界的臣民没有,却为了怀中的女子对南宫翎说了“对不起”。 看着玄月夜渐渐消失在视线中的背影,南宫翎一阵沉默,她看得出玄月夜对玄月芊的感情,只是,如此浓烈的感情,真的适合殿下吗?平心而论,南宫翎不希望玄月芊对玄月夜产生超出兄妹的感情,那个人太耀眼,太高傲,她一致认为他不应该和玄月芊站在一起,可今天,因为玄月夜的道歉,南宫翎心中一直坚持的想法忽然有了一瞬间的松动。 一二二 回到客栈在花郁和品魔震惊的目光中,玄月夜怀抱着重伤昏迷玄月芊直接上了楼。 “小姐怎么了?”花郁疑惑地问道。 品魔翻了个白眼没好气的说道:“你问我我问谁去,不过,有那个人在肯定不会有事的。” 显然,玄月夜此时在花郁和品魔心中就是无所不能的,真不知玄月夜知道了是该哭还是该笑。 花郁和品魔百无聊赖的准备出门去逛逛,或许还可以偶遇一个美女也说不定,不过,花郁脸上的笑意也维持到他转身的那一刻,因为花郁和品魔两个人刚一转过身准备出门,迎面就看到了面色铁青的南宫翎,当下,花郁就缩了缩脖子,十分不争气的说道:“我回房休息了。” 闻言,品魔也十分识相的配合说道:“是啊,最近日夜兼程的赶路,实在是很耗费体力,我也上楼去了。” 原本两人心中还直打鼓,心想着看南宫翎的脸色,他们二人今天恐怕是在劫难逃了,可是谁也没想到他们居然一路安然无恙的上了楼,南宫翎都没有出声叫住他们。 花郁一脸庆幸的关上门,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品魔也是满脸劫后余生的庆幸。 “我看今天师傅恐怕真的是受了什么刺激,不然不会轻易的放过咱们俩的。”花郁感慨的说道。 品魔赞同的点了点头:“看样子是与小姐受伤有关系,这世上能搅得师傅心神不宁的恐怕也只有小姐了。” 花郁诡异的笑了笑,缓缓开口道:“若不是师傅也是个女人,我还真要怀疑她是不是爱上小姐了。” 闻言,品魔十分慷慨的赏了花郁一个白眼。 玄月夜小心翼翼的将玄月芊的身子放到床(和谐)上,自己坐在她身后运气灵力为玄月芊疗伤。 半晌,玄月芊额角的伤口渐渐结了痂,不久后结的痂脱落下来露出白嫩的肌肤,而玄月芊身体上的伤也渐渐的好了起来,俏脸儿上不再是一阵惨白之色,而是渐渐地红润了起来。 玄月夜体贴的为她拉好被子,握着玄月芊有些冰冷的手坐了下来。 “月儿,你张开双眼看看二哥好不好,二哥错了,你张开眼睛看看我,只要你肯原谅二哥,二哥什么事都答应你,什么都答应你好不好?”玄月夜低下头贴在玄月芊耳边柔声说着,温柔得几乎叫人沉醉在其中不愿醒来。 “月儿,你是这世上二哥最重要的人,二哥可以什么都不要,但是二哥不能不要月儿。” 玄月芊的眸子依然紧紧地闭着,呼吸均匀,像是陷入沉睡了一般,迟迟不肯醒来。 看她的样子,玄月夜的心事真的慌了,他方才催动全身的灵力为玄月芊疗伤,依照常理来说,即使是只剩最后一口气也该救回来了,何况玄月芊的伤势他查看过,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糟糕,只是脑袋收到了震荡陷入昏迷罢了,可现在已经过了这么久,却不见玄月芊有任何反应,玄月夜顿时急了。 “月儿,月儿。”玄月夜难掩焦急的唤道。 玄月夜紧紧地捏着玄月芊的手,心中的恐慌几乎叫他透不过气来:“月儿,你不要吓我,要怎么样你才能醒过来,要怎么样你才能原谅二哥,二哥真的知道错了,是我不对,是我口不择言对你说的那些话伤了你的心,二哥知道了,算是我求你好吗,醒过来,看看我,月儿,你看看我。” 玄月夜此时哪里还有半分魔界的天之骄子的样子,满心满眼的都是不安和担忧,除了床(和谐)上深深陷入沉睡的少女他的心里再也容不下其他的事。 玄月夜一个字对着玄月芊说了许多,说了很久,渐渐的,他几乎开始绝望了,一个让他难以置信的想法猛地出现在了他的脑海中。 月儿有求死之心,那么也就是说她自己不愿意醒过来想借此回避现实! 此刻,玄月夜才意识到玄月芊看向他的那最后一个眼神的含义。 “月儿,若是二哥伤了你的心害你如此,那么二哥欠你的,我再还给你可好?”玄月夜低声问道,可是没有人回答他。 玄月夜轻轻一笑:“若是你不说话,二哥只当你答应了。”等了半晌,他终究还是没有等到魂牵梦萦的那个声音响起。 忽然,银光一闪,玄月夜手中猛地出现一把短剑。 “月儿,二哥伤了你的心,二哥现在剜心还你,我只希望你醒过来看看我。”说罢,举起手中的剑便朝着胸口要刺下去。 一二三 玄月夜白皙修长的指节捏的有些泛出青白之色,举起手来用力地就朝着心口刺去。 “扑哧”一声,那是刀锋割过血肉的声音,听得人牙齿直打颤。 不大的声音传进了双眸紧闭的玄月芊耳中,她的黛眉不着痕迹地一蹙,手指也轻轻地颤动了一下。 玄月夜咬紧牙关强忍着疼痛,鼻尖传出浓重的呼吸声,玄月夜看起来一副清冷高傲的样子,实则别说是剑伤,长这么大连一个口子都没割破过,向来只有他杀人家的份儿,哪里有他受伤的时候,即使与魔君冷战强行闯宫的那一夜,他的身上,沾的也是别人的鲜血,此时,倒是为了玄月芊又开了先例了。 玄月夜手中的短剑在月光下泛着幽幽的冷光,此剑一看便不是凡品,想想也是,能被玄月夜拿出手的东西怎么可能一般,一般的剑又如何能伤的了他呢。 此剑名为斩魂,是玄月夜昔年游历的时候偶然得到的,顾名思义,不是凡品,这并肩若是插入伤口内可以透过伤口直接吸食人的灵魂,虽说品阶比不得神兵谱上的七十二件神器,却也是件难得的杀器,玄月夜能拿出此剑自残身体,也足见他此时心中有多后悔自己方才的口不择言了。 “月儿,月儿,月。。。儿。。。”玄月夜紧紧地攥着玄月芊的手,呼唤的声音越来越小,手上的力气也越来越小,方才他刺向自己的一剑是用了十成十的力量,一丝一毫也没有留手,时间越久他的灵魂力量也被吸食地越多,由于玄月夜是魔界中人,要受到人间的空间规则的束缚,实力不足全盛时期的十之一二,此刻灵魂力量越来越弱,方才又耗损大部分灵力为玄月芊疗伤。此刻,饶是他也有些力不从心了起来。 “二哥。”就在玄月夜头脑昏昏沉沉即将失去意识的时候,却听耳边响起了一道虚弱的声音。 玄月夜猛地撑起头,对上玄月芊缓缓张开的眼眸。她的一张俏脸都紧紧地皱在了一起,蹙着眉吃力的说道:“你,何苦。” 玄月夜唇角扬起一抹舒心的笑:“你没事,就好。” 玄月芊闻言没有在说话,只是闭上了眼缓缓地别过头去,玄月夜眸色一黯,他却没看到在他看不到的另一面,玄月芊的眼角渐渐地滑落一行清泪。 无关怨怼,她只是不明白玄月夜这又是何苦,她知他气她自残身体来威胁他。那麽他现在的做法又是什么? 玄月夜吃力地伸出手为玄月芊拉紧被子,低声说了句:“月儿,我知道你生我的气,你好好休息,我这就走。” 玄月芊沉了沉脸色。寒声道:“站住。” 闻言,玄月夜刚踏出的脚立时收了回来,转过头满眼希冀的看着玄月芊的背影。 只见玄月芊有些吃力的直起了身子,渐渐转过了头,一张梨花带雨的小脸顿时撞入了玄月夜的眼底,玄月芊脸上细碎的泪光刺得玄月夜心中一痛,张了张嘴竟是什么都没说出来。 “二哥。那些花既然你说出来了,又何苦再将我寻回来?”玄月芊哽咽着说道:“我知道我从来就不是个听话的孩子,我以为你也知道。” 我以为你也知道。 短短的六个字竟是像一柄尖刀一样狠狠地扎进了玄月夜的心里,竟比方才被斩魂割过的血肉更加令他痛彻心扉。 是了,他一直都知道的,他的月儿。她顽皮,她人性,她从来不肯乖乖听话做个乖孩子,这些,他一直都知道的。怎么竟在今日的事犯了糊涂,他怎么能说出那样过分的话来寒她的心。 “月儿,我去寻你无关其他,只是不想就此失去你。”玄月夜唇角掀起一抹苦笑:“是了,你的人性,你的顽劣我一直都知道,可是当你为了父王自残身体来威胁我的时候我还是生气了,我明明应该想到你会用那样的手段来逼(和谐)迫我的,可我还是生气了。” 玄月芊什么话都没有说,只是强撑着身体靠在床头听着玄月夜低低地呢喃声。 “我气你为了父王威胁我,可我更气的是你不爱惜自己的身体,从我见到你第一眼的那一天起,算上今年日一共是一百九十六年三百二十一天,我看着你一日一日地从跟在我身后的小尾巴变成笑倾天下的少女,对你,我何曾说过一句重话有过一句苛责,不是因为不想,而是我舍不得,我这般爱惜你,可你自己却糟蹋了自己的身子,那么纵是我对你百般维护千般疼惜又有何用。”玄月夜目光灼灼地看着玄月芊,那眼神中是叫玄月芊心悸的光芒。 见状,玄月芊张了张口:“我只是不希望看着你和父王因为我互相敌对,那样,我的心里会很为难,你和父王都是对我来说最重要的人,我不想看到你们当中任何一个人受伤或是难过。” “所以你就用自己的身体来威胁与我?月儿,我对你的疼爱你究竟当做了什么,是让你用来为所欲为的手段?我不在乎其他的,即使你将这天下搅得天翻地覆我也会帮你扛下来,可我却独独见不得你这般轻贱自己,你的身子你不爱惜,你可想过有人会心疼?”玄月夜一脸平静的说道,声音就像是一湾清澈的泉水般轻柔动听。 玄月芊被玄月夜脸上的心疼晃了晃神,一时间她甚至不知道该如何说,说些什么才好。 她以为二哥后悔疼爱她了,她以为二哥从此以后不会再像从前那般待她好, 却嘟嘟没想过会是这样的场景,他站在她的不远处目光中闪烁着些叫她心慌的光芒娓娓道来,胸腔中似乎有什么要破体而出一般。 ( ps : 今天家中停电,电脑只能将将地撑到蓝蓝写完这一章了,希望亲们谅解,实在是没办法了,本来以为停到晚上回来电的,可到了这个时辰了还是没动静,今天如十一点之前来电了蓝蓝会再补上4000,不然只能明天再补了,弱弱地道歉并求订阅。) 一二四 玄月夜深深地看着玄月芊难掩憔悴之色的俏脸,柔声道:“月儿,我不求你能理解我的用心,只希望从此你不要将我推得越来越远便好。” 玄月芊抿了抿唇,俏脸上陷入一片沉思,良久,在玄月夜几乎要绝望的时候,玄月芊开了口,缓缓说道:“二哥,我只是气你那样与我说话,但从心底,我并不怪你,是我不好,不该拿自己的身体来威胁你。” 乍一听闻玄月芊这句话,玄月夜顿时一愣,玄月芊的个性玄月夜太了解,也正是因为他太了解,他才知道从玄月芊的口中能说出这样一番话有多么的难得,玄月夜怎么也没想到向来顽劣甚至有些傲慢的玄月芊能像是在一夜之间成长了起来一般,对他说出这么一番体贴的话。 玄月芊的声音不大,当中带着些许清冷,但就是这样短短的一段带着些许凉意的话却透过玄月夜的心房直达心底的最深处。 “月儿。”玄月夜轻声唤道:“你长大了。” 闻言,玄月芊不置可否的笑了笑,低声说道:“我也这么觉得,也许父王送我来人界的决定是对的,从前作为父王的掌上明珠,我么有吃过一点苦头,更不会懂得时间的人情冷暖,我说一从没有人敢说二,我说往东绝不会有人说往西,也正是那样的环境将我骄纵坏了,养成了一身的公主病,在人界的十四年,我躲在云诺卿的身体里看着人世间的冷暖悲欢,看着人世间亲情的寡淡,重新或了十四年,也该有些进步才是,总不能一直像过去一般浑浑噩噩地过着日子,若是有一朝一日我还像曾经一般,你和父王都护不住我了,我又该如何呢,难道束手就擒坐以待毙不成?” 玄月芊从未开口说过,但却并不表示她这些年从魔界来到人间心中真的一点感触都没有,若是她的封印此生都无法解开也便罢了,可这封印解开了,随之而来的不只是曾经失去的灵力,还有那段长达一百多年的被封印的记忆。 曾经的锦衣玉食,曾经的天真烂漫,曾经的盛气凌人,曾经那些她身在高位,生杀大权紧握手中的日子,她又做了些什么,整日吃喝玩乐,无所事事,那个时候的她看起来是很快乐,可现在玄月芊回想起来,她去并不怀念那段已经远去的时光,因为那个时候她只知道一味的索取而不知道感恩,不知道回报。 那个时候,她会为了父王稍稍不如她的心意就大哭大闹,她会为了玄月夜公务在身少陪她一日就折腾不休,那个时候的她,只是个被娇惯坏的魔界公主,在外人看起来风光无限,实际上,她的灵魂都是空的,没有了玄月夜的陪伴,她不知道自己可以做些什么,因为她自小与生俱来的怪病,父王和哥哥们事事依着她,顺着她,生怕她心中有一丁点的不痛快,这也叫她的性子因此更加的骄纵,越来越无法无天。 曾经的玄月芊从来不会站在别人的角度去为别人考虑些什么,也正是因为十四年前玄月轮将她送到了人间,经历了云诺卿所要经历的一些事她才真正的成长了起来,此时的玄月芊终于懂得了什么叫做理解,也正是因为这样,她才能出乎玄月夜的意料说出这样一番话。 玄月夜淡淡一笑,坐到玄月芊身边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轻声道:“月儿,你能像今天这样,我很高兴,父王也会很高兴。” 闻言,玄月芊微微挑起了眉毛,低声道:“二哥不怪父王了?愿意听我的话与父王和平共处了?” 玄月夜无奈的笑了笑:“你肯原谅二哥,二哥还有什么不能答应你的呢。” “二哥,你真的是这么想的么,以后还像从前一样,再也不与父王敌对了?”玄月芊不敢置信的问道,她怎么也无法相信,玄月夜竟然这般容易的就应了她的请求,这是不是也太容易了,出乎意料的容易。 玄月夜闻言一阵轻笑,半带玩笑半带自嘲的说道:“二哥在你心中就那么没有信誉,那般不值得你信任?” 闻言,玄月芊连忙摆手,嘟着嘴巴咕哝道:“我不是那么意思,只是觉得你答应的是不是也太容易了,虽然你说过我醒过来会答应我的,可是想想,还是有些太简单了。” 听着玄月芊的话,玄月夜总是有种哭笑不得的感觉,敢情他在玄月芊心中就是个说话不算话的赖皮鬼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