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节异大陆者 2月1日,一个很是普通的日子,却是莫奈尔学园的新生入学的日子。这倒是有点出人意表,为什么呢?原因在于,这莫奈尔学园历史悠久,单是岛上的树木的平均年龄都以百计,基本上见证了整个大陆文明的发展历程。也可以说莫奈尔学园是这片大陆的活历史,连接着不同的历史发展阶段,旁观着时代的更迭,保存了浩如烟海的历史文本。因此,其对于学员的选择,可谓是宁缺勿滥,每年二月新生入学注册,并非意味着就是这个学园的学生,而是要经过为期一个月的入学试炼,合格者方能作为其学员开始学习,至于能否顺利毕业,还要看修行的如何了。 莫奈尔学园的入学仪式也是与众不同的,这要从它的地理位置讲起。 莫奈尔学园,地处大陆中南部,由于历史的原因,地面沉陷,海水倒灌,把整个学园与周围大陆分隔开来,并且随着时间的推移,海水对大陆的侵蚀逐渐加重,如今的莫奈尔学园已如海中小岛,与大陆的距离越来越大,只有几条大陆桥还能看出他们之间曾经的联系。就是这几条大陆桥,每值海水落潮的时候才能显现,加之没有摆渡的船,所以入学的时间一定要在丰水期来临前的二月,待三月水势涨起,就只能在潮起潮落间往返了,赶上大潮时期,几天、十几天都不能通行。 莫奈尔学园,并非是独立的,是由十二个学院组成,各个学院独立教学,协同管理,入学试炼体现了这十二个学院对学生的基本要求。 对于第一次踏入学园的新生,试炼是从大陆桥的另一端开始的。每一条大陆桥的另一端都会设一个报名站,由工作人员指导完成相关手续,也就是拉开试炼的序幕。 由于报名的时间仅只2月1日这一天,所以早在半个月前,便有来自世界各地的学子,带着厚重的行囊、操着不同的口音、穿着各样服饰来到报名站所在的城镇,等候这一天的到来。 东北部群山深处的一条蜿蜒小路上,一辆四轮轻便马车飞驰而来,道路太过荒僻,颠簸的很厉害,可以看出这是连接两个地区的一条近路,两旁墨青色的树木,冠盖如云,给清冷的残冬平添了一抹寒意。车上坐着三个人,坐在前面的,从其衣着和位置来看,应该是驿站的驿卒,车子是极廉价的那种敞蓬马车,虽说地理位置偏南,气温不至很低,但一路上逆风驭马而行,却也是寒风刺骨。车上坐的另外两个人,都裹着风帽,面目看不甚清楚,且没有什么行李物事,但听其谈吐,绝不是这块大陆的人,很有可能是来自那些遥远大陆的人,因为其中的一个人几乎埋在衣物堆中一般,圆滚滚的,穿的衣服是这片大陆极少见的丝绸,而且是彩色丝绸,这种衣料是这片大陆所不能生产的。 “再往前走二十多里,你们就能看到莫奈尔湖了,虽说是内海,但总给人以湖的感觉,而且风景优美,是世界上最古老的地方了,所以世界各地的大商号都在这里设立分号,也就是说沿湖走一圈,就相当于环绕世界一周呢。当然这也得能实现才行啊。” “为什么不能实现啊?”声音纤细柔弱,有一种不真实感。 “哟,小哥,您醒了?这么难走的路,您居然睡了一整天,真是不容易啊。”驿夫颇有感慨的说。 “先生,沿湖的路很难走吗?”声音浑厚、深沉,透着一种饱经沧桑的味道。从其顺手推落的风帽下,一张英挺、黝黑的面孔,略显瘦削、疲惫。 “因为沿湖一带的城镇,归属于不同的国家,而这些国家之间要么从无往来,要么连年争战,能友好相处的很少,即便能友好相处,但为了争夺贸易利益,各大商团之间也是纷争不断,加之海路直通外海,还有很多海盗船不时的来补给、凑热闹,再加上不是所有的国家都会准许你通行啊。” “原来如此,有机会一定要走一次才好。”细细的声音说道。 “将军,我们此行艰难万分,请不要功亏一篑啊。”浑厚的声音里带着些颤抖,看起来二人曾有过不寻常的经历。 “嗯,知道了。”细细的回答,总还透着些好奇。 “你们是从高原来的吧?说的话和平原的差很多啊,一个字都听不懂啊。”驿夫问,“要是那样,你们为什么不走西边的大路呢?又近又好走。” “我们不是从高原来的,倒是第一次来这边,就各处转转。有不到之处,还请您多担待些。”深沉的声音。 “一听就知道你们是贵族吧,说话文邹邹的,却也没什么架子,你们的国家是不是很小啊?” “认得几个字而已,哪里是什么贵族,您高看了。”还是深沉的声音,看起来那个细弱声音的人,不是很善谈。 “你们这种时候走这条路是来做什么呢?赶热闹要到三月才可以,现在就连店铺都难找一个啊。”驿夫还真有得说。 两位乘客倒是怔了一下,想必是出乎意料,年轻的眼睛亮闪闪的,有点子兴奋的意味,年长的倒是稳重些,对驿夫言到:“我们初临宝地,路上虽有见闻,终究是一鳞半爪,还请您为我们介绍个下处,如此先谢谢您了。” “那好说,这一带我还是很熟的,地方倒是有,只是偏僻些。” “无妨,偏僻些更好,省了些吵闹。在下元方,敢问您如何称呼?” “称呼倒是不必,大家都叫我云伯,平时喜欢个吞云吐雾的,时间长了连本名也都不记得了,在这方圆几十个城镇,提一声云伯驿,大家都知道的。之前本来叫豪斯本驿,也有数百年的传承了,驿所不大,倒还能维持,如今传至我这一代,因我不善经营,也就逐渐衰落了,只剩下一车、一宅而已,豪斯之名被忘却也是难免的。将来云伯驿随烟而散也只是早晚的事情了。”言语之间的那份清冷,倒与这环境很是相衬,只是太过落寞了些。 “豪斯,该是您的姓氏吧?” “是啊。”又是感慨。 这样信口聊些不相关的话题,二十几里的路程一下子短了许多,加之天刚这就开始赶路,终于在马吐白沫之前抵达了闻名天下的莫奈尔湖畔。 据文献记载,莫奈尔湖水覆盖方圆近千公里,周围与几个国家经大陆桥相接,与十几个国家隔海相望,十数条河流发源于此,辗转山地、平原、丘陵,滋养着近百个国家,数亿人口,不愧是文明之源。座落于此的莫奈尔学园,以培育各种魔法师、巫师、炼气士、贤者、医生、修士、吟游诗人、政治家、学者,俱各学有专长,引导并参与了这个世界的发展进程,其间不乏颠倒乾坤、覆雨翻云之能事。 自各种术师的出现,人们便开始揣摩天启、人间的吉凶、左右战争,征服与被征服有了不确定的转机。是以,来自世界各地的人纷纷求学于此,希冀自己能就读于此,以获取非凡的力量,或开疆辟土、或拯救危亡、或盛世永昌,只那东方传说中的国度对此一无所知,偶有传入,也只当是茶余饭后的谈资,极少有人会放在心上的。 “驭——。”车子应声而止,“到了!这就是莫奈尔湖了,怎么样?很壮观吧?” “多谢!”深沉男子站起身,整整衣衫,露出了引人注目的相貌:黑发、黑眸、黑眉,这是这个大陆所没有的特征,究竟来自哪里,倒也不难猜得:无非是外海之外的那些遥远的世界。这男子没有马上下车,而是推了推身边的人,“醒醒吧,我们到了,再一会子可就吃不上晚饭了。” 也许是晚饭二字的魔力吧,另一人开始用手揉着惺忪的眼睛,喃喃道:“这么快啊,我才睡了一下而已啊。我们到哪里吃饭啊?”嘴上兀自发问,眼睛可是在四下张望。 那深沉男子只是笑了笑,也不答话,一边俯身拾起滑到脚边的大麾,一边打开车门走下车来,“云伯,麻烦您帮我们介绍个驿站吧。” 云伯则呆呆地看着眼前的两个人,异大陆的人虽不常见,却也偶尔见得,但都是些行商之人,多半是混血儿,似这等纯正血统的异大陆人,云伯还是第一次见到,而且一起相伴而行了一整天,如此震撼之下哪还能反应得那么快呢? 两位客人倒是一付司空见惯的样子,反不以为意,自顾整理行囊,等云伯自己回过神来。“还要什么驿站啊,”云伯一边拢车,一边大脑高速运转,“如果不嫌弃就住到我家吧,不过长年无人居住,要收拾一下才可以。不过你放心,价格绝对便宜,位置最适合观海。”一边说,一边将二人重新推上车,拉着辔头就进了镇子。 行不多远,果到了一个去处,简直就是一条商业街啊,道路两旁店铺林立,只是没几家开业,但仍能想象得出这里曾经的繁华与喧嚣。 车子“吱”的一声停在了一家店铺门前,破旧的门额上一个斜斜的“驿”字,深棕色的大门更是残旧,云伯伸手推开门,牵着马将车拉了进去,空旷的院落里,积年的枯叶很不安分的踮着脚,两位客人再次走下马车,跟着云伯走进屋内,果然有好长一段时间没住过人了,到处都积满了灰。 云伯不知从哪里拿了块布,信手抹了抹,桌椅露出了本色。“你们先去湖边走走吧,我先收拾收拾,很快就好了,其实镇上现在没有哪家店开业,因为这里在三月前是不可能有人开店的。嘿嘿,不好意思啊。”这最后一句很有点阴险之意。 深沉男子耸了耸肩看着另一个人,另一个人则将风帽摘下,云伯的眼睛一下子就直了,只见眼前之人,皮肤白晰如象牙般细腻精致,鼻直额阔、齿白如碎玉、双眸好像黑曜石般熠熠生辉,一样的黑发、黑眉,是世界上少有的美少女啊。当然,年纪也就只有十三、四岁模样。 “啊,好的,好的,我们就去湖边看看吧,那可是传说中的莫奈尔湖啊,真期待啊!” “又孩子气。”一边说一边取出钱袋,掏出一个金币递给云伯,“这些不知够不够,这是我兄弟,天真烂漫,您别见笑。我们去走走,东西就放到这,您帮忙放到房间里吧,过一会子就回来。”说毕,微一躬身,带着那少年走了出去。 “好,好,两位慢走!”看着他们走出大门,云伯不由得自言自语道:“什么兄弟,分明是个小姑娘,任谁都看得出来,虽说异大陆的人不常见,但是男是女还是分得出来的。”虽是这么想,手脚也没闲着,擦擦抹抹、噼噼啪啪、哗哗啦啦,还真有效率,当天都黑透了的时候,整个店堂擦拭一新,连院中的落叶也清扫干净了。灶下炉火正旺,阵阵香气袅袅袭来,屋内壁炉也红彤彤的,配合着跳动的烛火,很有点家的意思呢。 此时,云伯便坐在壁炉前的木椅子上,看着大门寻思:这两个人怎么这么久还没回来?天都黑透了,要是迷了路可怎么办啊?是去找呢,还是在这里等呢?要是迷了路,也不可能啊,整个镇子目前有人住宅区的不出五家,就是看灯火也能找得回来啊。不过也难说,莫不是遇到了什么人,语言不通也是有可能的,毕竟是异大陆的人啊。越想越是不安,索性开始在屋里踱走步来,踱了几圈之后,更是焦躁,便拿起外套准备出门。 “叮咚”大门的风铃响了,大门外走进来两个人,正是元方兄弟。元方的手里提着几个袋子走在后面,“云伯,这么晚了要外出吗?” “我看天都这么晚了,你们还没回来,就想出去找找,怕你们迷路。” “真是抱歉,弟弟贪玩,回来晚了。” “没事,回来就好,水烧好了,先喝点,压压风,饭菜已经煮好了,不嫌弃就一起吃吧!” “好的,那就麻烦云伯了。” 之后的晚餐平淡无奇,也没什么好聊的,无非是怎么有城没门啊,店铺歇业啦,湖边没有船啦之类的,谈谈说说就到了夜半时分了,只是自始至终元方的弟弟都不曾说话,只在那里静听。到底云伯年纪大了,一迭连的打哈欠,元方也不便再聊,便起身拉着弟弟去睡觉。云伯手持烛台,把两个人送到阁楼。 “这两间卧室,你们自己选吧!这是钥匙,里面床铺好了,虽然简陋,倒还干净……” “这个,云伯,我们睡一间就可以了,不知房租是多少呢?”元方打断了云伯道。 “这样啊,房租就收你们二个银币吧,早餐免费,午、晚餐各三十个铜币,既然只要一间,就加收一个银币,给你们再加一张床吧。” “床就不用加了,我们睡一张就好了,钱我照付就是。”元方说着从钱袋取出五个银币交给云伯。 (这里货币的计量单位是:1金币=10银币;1银币=100铜币,其间各国有其通行的其他货币,各国之间货币的兑换比率不一样,但一个国家的货币兑换还是差不多的,虽有些上下波动,但市场运作方面,基本是按照这个标准的,尤其是对于来自异大陆的人来讲,更是越简单越好。) 本来打算多赚几个钱的,一听连加床的机会都没有了,不免有些失望,但是看到手里沉甸甸的五个银币,特别是索隆王国的银币,就再无话讲,转身离开了。 元方兄弟走入房内,之后云伯又将之前托付的行李送了过来。元方将房门关好,把烛台置于窗前的木桌上,转过身,用其本土语言道:“将军,如今我们已经到了这里,只等明天办完入学手续,就再无挂碍了,届时您在这里安心住上几年,我在周遭探听消息,待风声过了,我们再做打算。” “知道了,这次惹祸不小,累你万里相随,远离故土,实是我之过也。”声音中透着淡漠,却并无悔过之意。 “将军此话,下官担当不起,想当初您仗义执言,救某于水火之中,又一力斡旋,查明真相,力挽狂澜,某安得命在?又焉能追随您左右呢?自您相救之日起,某就已经决定与您生死与共了。某本是无家之人,到哪里还不是一样吗?离家离国的倒是将军您啊!” “你真好!那我们一起去学园不是更好吗?”语气中透着稚气。 “我都一把年纪了,怎么可能再去学园啊,再说总得有个人在外面了解一下这个大陆的情况啊,难不成我们不回去了不成?” “回去又如何呢?那种事情再发生怎么办?再一走了之吗?真那样,回不回去又有什么区别呢?” “这个……,这先不说了,这次去学园,将军再不可旧病复发,不思学习只知玩闹啊。” “我有吗?我有很认真的学习啊,只是他们非让我做这个,做那个的,才不想学的。” “他们也是好意啊,希望您能承继武学,开花散叶,发扬光大。再说,学武不比学文,要有天分才可以的。您天姿聪颖,骨质清奇,若练武必成一代宗师,扬名天下。” “我现在没学武,还不是一样扬名天下?” 元方一时语涩,却是不错,将军的名字却是在其国内,乃至周遭国家,都是令人闻风丧胆的。要是学成武艺,恐怕后果会更严重。 一时无话,将要熄灯时,元方又言道:“将军天分奇高,学识广博,对这里毕竟是一无所知,凡事且莫心生好奇,生出种种事端,这里的人多异术,最能惑人心性,再要闹得鸡犬不宁,麻烦不断,可再无地方可藏了。” “怎么没有,那样我就离开人界,随便去个没人的地方就好了。” “傻话,离开人界?这世界还有人之外的世界存在吗?” “一定会有的,有人的世界,就会有其他的世界。我一定会证明给你看的……”后面的喃喃之语,换来元方不停的摇头,“又在说那些子虚乌有的事,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一会子一本正经,一会子又异想天开了。”自去熄灯歇息不提。 不知道睡了多久,待拉开窗帘一看,太阳已经快落下去了。“啊!”元方大叫了一声,忙忙把衣服穿好,又服侍将军穿好衣服,走下楼来,早不见了云伯,桌上摆着已经冰冷的早餐及一张字条: 走的时候把门带上就可以了,我走了。 真是欲哭无泪啊,也不叫一声,时间眼看就来不及了,这可怎么办啊。如果在太阳落山前不能抵达报名点,今年的报名就结束了,要想再进学园只能等来年了。 “你别急,既然我想去,就一定能去成。我也知道你的心情,如今那个云伯已经见过我的容貌,若是在大陆上飘荡一年的话,必为那几个老头子找到,他们手眼通天,这点距离必不成问题。”想来那几个老头子必非凡夫之辈,看到将军一脸郑重的表情,元方也就放下了心。草草的收拾了行囊,饭也没吃,便相携出了门。 “我让你背的口诀可还记得吗?再背一遍我听听。” “是,将军!”元方便徐徐的背诵,语速虽慢,却也顺畅,反复背了两遍,并无差错。少年便点点头,从怀中取出一方雪白丝巾,轻轻拭去元方额上的汗珠,借着这点滴汗渍,显得好像有几丝杂色线似的。“这方丝巾上有几幅图,是配着那口诀的,平时看不见,只有你练功之后,抹去身上所出的汗之后才能显现,看过之后用清水洗过,便又会不见。且记,只能看三次,所以若是有不清楚的地方,一定要等到来看假期,你来接我的时候,我再画给你,切不可似是而非。切记,切记!” 元方闻此,不由双膝跪倒尘埃,双手接过丝巾,早已哽咽难言,“将军,此乃……” “你不必多言,这件物事在你那里还有些用处,最少亦可防身,对我全无用处,我白收着也是可惜。如今我们身处异土,能人倍出,总得有两手绝学以备不测,况你只身在外,性情耿直,愿上天保佑你不要中什么圈套才好。” “将军放心,某自会当心。” “无妨,若有人算计于你,我自会加倍奉还;若是有人敢伤你性命,我必大开杀戒,令其寸草不生!”语调平静,全无可怕之处。 “不要!将军!明年某定会平安前来看你。切不可再生事端。” “只要你平安,我便不惹事!” 如此深情厚谊,元方不由得涕泪交流,叮咛再三。远处落日的余辉照在湖畔半开的两扇大门,似有渐合之意,两人三步并做两步来到门前。“把戒指戴好,文书和银两在包裹内,”元方一边说,一边将一枚小巧的指环戴在少年的左手小指上,清点了文书交于其手,正在点算钱币之时,少年便转身向大门走去。“大人,带上这些,以备不时之需啊!” “我既已入学,这些便无甚用处,还是你带着吧,四处飘泊,你比我更需要,再说以本将军的才智还会缺吗?”自得之意溢于言表,一串清脆的笑声之后,人便隐没在大门里,两扇大门也随之关上了,只一瞬便消失在空气中了,唯有浩淼的湖水静静的看着呆愣的元方…… “这个地方透着邪门,这一去也未必是福呢!唉!!”元方长叹一声,也别无他法,只得转身自去。 第二节魔法丛林迷宫 到了门里,便看到不远处有一座白色的房子,孤零零的矗立在那里,周围无半点花草树木的映衬,脚下的路却是朝向那敞开的门的,暗淡的天色已不能辨别更远处的景色了,只好加快脚步朝房子走去。 一进门,就见房屋正中排列着几张桌子,桌子后面几位看似教工之流的人物,在那里或站或坐,倒也笑容可掬。 “欢迎来到莫奈尔学园,您是第369位申请入学者,也是第7报到处的第1位申请人,请将你的文件送到1号桌,将戴戒指的手放在2号桌的木架上,……”根本无瑕说声问候什么的,自少年一进门就响起这一连串不带任何语气的话,好像已经重复了千百遍似的,令人心生忐忑。 不过,这一点也没有影响到我们这位姗姗来迟者的兴致。自打进屋,少年的双眼就一直在打量着房中的各种物事,就连门在背后无声的关上,也看了又看,黑乎乎的好像还有些什么花纹,屋内却是简洁的很,可谓是一无所有,应该说除那几张桌子和办事人员之外,是一无所有啊。 房内没有点灯,但桌子周围明显比其他地方亮些,足以让你看到文件上的字,所以少年将手中的文书交到第一张桌子上,桌子后面的工作人员取过文件,并不打开,而是将其塞到桌上一个生物摆件的嘴里,那生物便动了起来,将文书细细咀嚼,发出嘶哑的声音:“辛迪,乔戈山地人氏,十六岁。”少年的眼睛睁得大大的,盯着那件生物透着强烈的好奇,无意识的抬起左手,第二张桌子上的小木架子,一下子就变成一只大手,把少年的左手紧紧握住,此举倒是让少年略感吃惊,嘴巴张成“O”型,半天也发不出一点声音。 “身份确认完毕,请到3号桌子领取注册牌。”还是那个嘶哑的声音。 也许少年在来这之前有过无数种猜测,然这种出人意表的方式着实令其惊骇不已,然而少年并未因此而有所恐惧,相反一抹兴奋之色浮于眼角。少年顺从地走到第3张桌子前,还及说话,早有一道白光射出,在空中划了一个漂亮的弧线,落在他的额间。 “申请已被接受,至于能否通过还要经过一番试炼,时间是三天,不过对于你来讲则只有两天了,今天是第一天,如果在之后的两天内你不能抵达学园的接待室,则视为未通过,届时将请您明年再次申请吧!”颇为亲切的声音,把少年拉回现实中来,“啊!”少年惊叹了一声,暗想:原来刚才讲话的不是人类,那到底是谁在讲话呢?一定要探查清楚,当然要放在入学之后啦,否则哪有机会啊。 少年点了点头,“不过由于您是本学园的最后一名申请者,根据学园规定您将享受特别待遇:第一,您今晚将免费留宿于此,并提供明早的早餐;第二,你可以在楼上的器械房中任选三件兵器;第三,你有权放弃这次试炼。”另一个又提出来优惠条件。 “既然如此,想必对我的试炼也会很优厚吧!”这是少年进入房间后说的第一句话,语气和缓还带着几分稚气,怎么听都觉得象个孩子。桌子后面的几位职员都不说话了,放下手中的工作,抬起头开始打量起眼前的这个少年:摘下风帽的辛迪一头长发倾泄如瀑布般垂过腰际,注册银星在额头闪烁,细致的面皮,小巧的五官,眼波流转处,笑意横生,真是一个乖巧可爱的孩子,这可是枯坐了一天之后,唯一的亮点啊!几个人全都不工作了,径自从桌子后面走出来。 “还没吃饭吧?来,我们一起去用餐!”不由分说,几个人拉着辛迪就朝左手边走去。 “莫顿,别总是那么一意孤行、一厢情愿的,也不问问人家愿意不愿意。哎呀,莫里,你还磨蹭什么?一起走啊!”不用说一准是那个莫顿拉了少年便走,另外两个人也只好匆忙整理一下桌子跟在后面。 “喂,莫齐,你认为这个辛迪真的是十六岁吗?会不会是谎报年龄啊?那只手不会出什么差错吧?” “怎么可能啊,那只手可是‘神来之手’啊!少说也有几千岁了,从未出过错,你疑心病又犯了不成?” “可他明明还是一个小孩子啊,我们这边这几关可不是闹着玩的,听说从来没有人能从这里到达学园接待室的,而且从这里申请的人也没有来再次申请。所以近几十年来,根本没人到这里来注册。你说这孩子要是有个一差二错,不是太可惜了吗?”莫里压低了声音说。 “说这么多,你是喜欢那个孩子吧?” “你难道不喜欢吗?” 莫齐怔了一下,接着用更低的声音道:“我当然喜欢,不如这样,我们提点提点他,虽有点作弊之嫌,不过他既然不能通过,至少让他少受点伤,你看怎么样?” 莫里点了点头。 说话间早已走过左侧的小门,经过一段小走廊,来到一个小房间内,里面一桌四椅,别无他物,桌上四份晚餐,好像是刚刚准备好的一样。 (莫顿,第7报到处负责人,性情急躁,自以为是,但公正廉明不讲私情。 莫齐,第7报到处工作人员,心地善良,好善乐施,但优柔寡断,遇事少决断,是个老好人,很少做什么决定,一旦做出决定必执行到底。 莫里,第7报到处工作人员,少言寡语,心思缜密,颇有谋略。) 莫顿拉着辛迪坐在桌子一侧,莫齐和莫里坐在对面,四人坐好后,莫顿双手交于胸前,其他两位也是如此,辛迪也依样画葫芦,口中也念念有词,莫齐便好奇的问:“辛迪,我们在做餐前祷告,你们异大陆也有这种礼节吗?” “入乡随俗嘛,再者说你们请我吃饭,我总得谢一声啊!所以我就说:谢谢大家请我吃这些我不知道什么味道、但看起来可能很好吃的东西。多加了几个字,让你们笑话啦。”说罢,露齿一笑,甚是顽皮。 三人很是高兴,话也多起来。席间四人边吃边聊,无非是异大陆是什么样子的?路途远到什么程度?来到这里感觉好何?如此等等,却一句也未提及来日的试炼之处,虽有几次莫齐提起话头,都被辛迪的问题给拐到云山雾海之后了。也许聊得太投入了,便从餐厅聊到卧房,甚至连牙刷的使用方法都聊进去了,还意犹未尽。一直听多讲少的莫里终于发话了:“再不让辛迪去睡的话,明天就什么关都不用过了。” 莫顿、莫齐才停住话头,劝辛迪休息,又叮嘱再三才离开。 三人回到莫顿的房间,一时都没了话,还是莫顿打破沉默,“莫齐,平时就你话多,现在怎么不说话了?” “我也是无话可说啊,你想我们这第7处可是容易过的?每年有哪一个申请人是从我们这里报到的?更不用说我们有多少年在这里枯坐一天,连片树叶都看不到的?附近的镇子都成了空城了,要不是因为临湖风景好,说不定早说荒废了。” “是啊,这三关也不知道都是什么?平时这条路都少有人走,个中情由亦不得而知,明天辛迪这三关该如何走呢?”莫顿接言道。“我们这边与其说是报名处,还不如说是隔离室呢!” “就是,就是,准备一天,接待一天,收拾半天,连一只鸟都看不到,不是隔离是什么?只可惜辛迪还是个孩子,此一去不是凶多吉少吗?说着,说着,莫齐的眼泪都快流出来了。 “我们明天劝辛迪退出,明年再去其他报名处申请吧!”莫里说道。 “那如果他不退出怎么办?”莫齐追问,眼睛却看着莫顿。 莫里并不做答,只是看着莫顿,莫顿见此情景不由长叹一声,“唉!让我考虑考虑吧!天色不早,大家各自睡去吧!” 莫齐还要说什么,但莫里拉问及此事他离开了房间,莫齐当然是极不情愿地被莫里拉走、推入自己的房间,待要再与莫里说些什么时,却被莫里关在门内而作罢。 且不说这边三位接待官的烦恼,辛迪这边可是不负三人所望,乖乖地大睡特睡,直至被第二天的敲门声唤醒,迷迷糊糊地起床开门,门刚开了一条缝,莫齐就冲了进来。 “怎么才起床?早餐都快凉了!昨晚睡得好吗?”嘴上虽这么问,心理可在想:能睡得不好吗?不敲门还不醒呢?我们三个为了你可是都一夜未眠啊,看来真是少年不识愁滋味,一会儿有你愁的。 正寻思的功夫,辛迪已经洗漱完毕,整装待发了。“莫齐先生,我准备好了。”辛迪的话打断了莫齐的思绪。 两人便相携来到昨天报名的那个房间,晨光将整个屋子都照亮了,之前的报名桌椅都不见了,只有一张餐桌摆在那里,上面摆着各式点心、果品、牛奶之类的,足够十几个人吃的。饱睡一晚的辛迪更是容光焕发、神采飞扬,相比之下三位接待官可是暮气沉沉提不起精神,一起用餐无话。 等餐后漱口净手之后,莫顿清了清嗓子,说道:“此去学园接待处要经过三个关卡,所以你可以到楼上选择三件兵器以应对,这是定时器,”说着取出一只银手镯,上面悬着一根摇摆不定的银针,将其戴在辛迪的右手腕上。“银针所指的方向即是学园接待处的方向,若在明天日落之前未能抵达,同银针掉落,到时会有人将你送至镇上;若中途放弃,只需将银针拔出,也会有人来接你,把送到镇上;若你现在就放弃,只需将银针拔下,我三个送你回镇上,你意下如何?” 辛迪把玩着手镯上的花纹,说道:“我们去选兵器吧!”莫齐欲言,被莫里拉住了。莫顿微摇了摇头,只好领辛迪来到三楼的器械库。 第一个房间,里面是各种刀剑斧锤之类,辛迪只看了一眼,便退了出来。 第二个房间,是各种镖、石、抓钩之类,辛迪连进都没有进去; 第三个房间,居然是各种长短不一、材质各异的杖、棍之类的,辛迪也就摇摇头,什么也没选; 如此一直走到第十二房间,里面是清一色的各式弓箭,辛迪大感兴趣,走进去逐个取下细看,之后选择了一张大弓、一张小弓、三支火箭,走了出来,刚要开口说话,莫齐早抢先问道:“你真的不把银针取下吗?” “为什么要取下,取下就不能入学了啊!我就选这三件吧!从哪里开始啊?”辛迪很是不满莫齐的提议。 莫里一把拉过还要说话的莫齐道:“下楼后,自会有门打开,你出门后就会看到木牌,上面写着过关说明。也就是说出门后试炼就开始了,一切天命使然,就全凭你的造化了。”说到后来,证据竟好似生离死别一般。 “放心吧!两天后我们学园见。”说完,辛迪就一溜烟的跑下楼梯,再不给三人说话的机会,径直出了大门。随着身后的门关闭,房子也消失了,呈现在眼前的是一片莽莽苍苍的灌木丛林,辛迪不由得大吧怪异,但也无法,只得继续前行,走不多远就看见一片木牌立在那里,走过去一看,原来上面写着几行文字: 丛林迷宫 内有怪兽、陷阱,危险勿进! 辛迪在丛林前徘徊再三,虽细心查找,却无半点蛛丝马迹可寻,又不敢轻举冒进,索性便躺在地上想对策,慢慢的竟睡着了。就在辛迪睡觉的当口,莫里拉着莫齐道:“快赶回学园,去见弗朗斯院长,迟则来不及了。” 莫齐不明其理,“去见弗朗斯做什么?我们赶紧想办法帮他过关才是正经啊!” “那迷宫是谁建的?” “是弗朗斯院长主持,合魔法学院五位顶级魔法师的魔力来支撑,每年入学时由弗朗斯院长调合变化,综合考察申请者的智慧、武功、胆量与魔法潜能,……” 莫里不让莫齐再继续说下去,“那去找弗朗斯院长有没有错啊?” 莫齐这才恍然大悟,“解铃还须系铃人,那要不要知会莫顿一起去啊?” “时间不等人,我已经给他留言了,咱们这就出发。”说完也不等莫齐有什么反应,拉了他的袖子走入魔法阵中,一阵蓝光波动之后,两人便消失了。 第三节提问·晚餐 “咕噜——”肚子饿了,辛迪也醒了,慢慢坐起来,盯着灌木丛看,又打量一下身边的弓箭,再摸摸手腕上的镯子,这才发现镯子上银针的针尖直直的指向灌木林深处,连着转换几个角度,指针还是指向同一个方向。辛迪仔细看那根针,确是银制而非铁制,低头思虑再三,便将那张大弓拿起,右手拉满弓、左手箭上弦,箭尖直指银针所指之地,“嗖嗖”连放两箭,这火箭带一溜火光直插灌木林,当第一支箭射入的时候,整个林子都好似抖了起来,第二支箭紧接着第一箭,不仅如此,其速度于半途反而加快,并将第一支箭自尾至端一分为二,这样原本2支箭便化作3支,分左、中、右三路没入林中,紧接着整个丛林翻动起来,原本的葱绿色开始逐渐变枯变黑,约莫一盏茶的功夫,一片林子就倾覆了,3支箭稳稳的插在一树桩之上,林子不见了,迷宫自然也就不知所踪了。 辛迪举步走到树桩边,却未将箭拔出,而是用第3支箭的火将整个木桩烧掉了。 “啊!”一声惨叫,莫奈尔学园的某个房间内无端火起,里面的人被烧得焦头烂额,狼狈冲出门外,仔细看去,不是莫里、莫顿、莫齐三人是谁?只是还有另外几个人也很是仓皇,其中一人的衣角还余烟未熄。 “你们不是说他只是个孩子,一无武功、二无魔力,天真烂漫,嗯?什么手下留情,那我问你们:是谁破了这迷宫,嗯?这迷宫建造非止一年,集那么多魔法高强之人支撑,数十年来从未损其分毫,如今连根毁去,你们还想说什么?”一个穿白色长袍的长者气愤难平,不用介绍,准是弗朗斯院长。“还有我的书房也损失惨重,大部分书籍都受波及,十损六七,”一边说,一边用手捋着胡须,其实也是抚胸压惊。“啊!还有我的胡子,这人家伙,我准饶不了他,还有你们,给我站住,也有你们的一份!” 见弗朗斯把责任怪到自己身上,莫顿颇不服气,“那是魔法丛林,谁能知道他居然会怕火,再说寻常一把火将之烧掉,也太过简单了吧?” “你说什么?寻常一把火?那些武器是他自己带的吗?还是与你们有关系?嗯?” 莫顿还要分辩,莫里则给莫齐使了个眼色,两人一左一右将莫顿拉走了,再不去理会弗朗斯的咆哮。 “莫里,我们提供的只是普通兵器,还是魔法兵器啊?”莫齐还是有点迷糊的问,当然脚下也没闲着,一直往楼外走去。 “我亲爱的莫齐,我们提供的武器是学园指定的普通兵器,都是经过检查的,是什么样的兵器他比我们还清楚呢,你担心什么?”莫里耐心的解释。 原来考虑到学员入学时,必有人有些魔法功底,为避免不必要的损伤,各报到处在学员报到的时候就将各人的兵器、法杖之类留下,代之以统一的普通兵器,用以考验学员在无所凭依的情况下的表现。 大楼的走廊里,弗朗斯对其他几个人说,“我们去见克拉利斯。” “院长阁下,现在是午休时间啊,不如我们先换换衣服,整理一下再过去吧!再说书房的火还没全熄呢!” 想想也不无道理,弗朗斯怒气冲冲的跟问及此事助手走了。 辛迪这边根本没想到他这把火会在学园里所引发一场小小的混乱,只在那里专心的烧那个木桩,直至全部烧成灰烬,仍不肯罢休,用那半截箭杆扒来扒去,再无一点遗留。便信手抓起一把灰做势欲扬,却不知什么原因停了下来,然后脱下斗篷,将地上的灰一捧一捧的放上去,虽未尽得,亦所剩无几了。然后裹起包好,缚于背后,又在地上蹭了蹭手,拔出箭头,虽还能用,只是箭杆被烧得差不多了,不过他一点都没有丢掉之意,一样收好继续前行。 走不多远,指针有了变化,向右偏移了三十度左右,果然再走十几步便看到一个转弯处,转过这个弯,前面是一片土石,一棵草都没有,一直延伸开去,毫无踪迹可循,可指针确是指向这边的。无奈之下只好举步前行,刚走几步,便听到隆隆之声,眼前嶙峋的石块动了起来,哗啦啦变成一个大怪物,伏在辛迪面前。 辛迪惊骇不已,呆呆地站在那里,大张着嘴,两眼放光,半晌才自言自语道:真是太神奇了,是真的吗?能走路吗?可以摸一下吗?辛迪兀自在那里喃喃,石怪也很好奇的看着这个不怕自己的少年,良久,见少年仍然在那转来转去,上下打量自己,就忍不住问道:“来上学的?迷宫过了?”辛迪根本没理会,仍然在那里赞羡不已。 “嗯哼!”石怪咳嗽了一声,接着说,“你听好,我是第二关的守关兽,要向你提三个问题,答出1题我就让你通过,要是能答出2题,我就给你指明方向,让你走近路到达下一关,如果你能把3道题都答上来,我就把你带到第3关那里,怎么样?如果你答上了第1题,想答第2题却没答上来,我就把你吃掉,当然你可以逃跑,但只要没逃出这个边界,我还是要把你吃掉;另外,你现在也可以选择放弃,我不会吃你,但你就失去了过关的机会,明年再来吧!你考虑一下吧!” “这是块会讲话的石头,还能变化,就是太大了,要是只有小小的一块就好了,随身带着也不怕寂寞,那该多好啊!”心里虽然这么想,嘴上可没说出来,可就是这一想却引发出日后的一次不小的插曲。 “我要答题!”辛迪提出了要求。 “第1题,你现在最想做什么?……” “吃饭!” 石怪不由愣了,好一会子才反应过来,“你在认真回答问题吗?” “是的。” “谁让你这么回答的?” “我!” “好,好,你是选择继续答题,还是……” “我已经回答了你三个问题,而且你也说了好,表示我都答上来了,这样就要送我去第3关了。”辛迪有点得意的说,心里不免觉得这几个问题太简单了。 “啊!”石怪再没想到会有这样的结果,与计划中的情况差距太过悬殊,自然很是不满于自己这么快就败下阵来,便问道:“你饿不饿?再回答一道题,我请你吃晚餐。” 辛迪不做声,反而开始用手摸那石怪,“再加两颗水果。”辛迪还是不做声,“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话啊?” “有。”辛迪诡异的一笑,“我回答了你的问题,你请我吃晚餐,还有两颗水果。而我确实回答了你的问题,我们开始吃晚餐吧!” 石怪有些气恼,可又找不出茬来,只好从不知道什么地方取来几个象馒头一样的东西,并两个叫不名来的水果,递给少年。后者更不客气,伸手接过来,毫无形象的大吃大嚼起来,而且是干脆坐在石怪的脚面上,靠在那里大快朵怡。 “哎,你再回答我一问题,我就给你下一关的提示,是绝密情报哦。”辛迪那边依然故我,以吃为重,石怪继续努力,“就是答不上来,我一样会送你去下一关,好不好啊?”言语声气,大有低声下气之态。 咽下最后一口水果,辛迪一边抹嘴一边道:“好吧,反正答不上来也没关系是吧?可是如果我答上来的话,你可要答应我一个要求哦?” 石怪半天没言语,辛迪眨眨眼睛,又说,“与过关无关的要求啦!” “你当真不会提出让我助你过关?”石怪又怕让少年钻空子,连忙补充道。“这个不是我要问的那个问题。” “哈!哈!哈!”辛迪笑了起来,这石头还很聪明的。“我不会要求你助我过关的,毕竟要读书的是我啊,你有什么问题就问吧,我会尽量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的。” “我给你吃的面包是从哪里来的?”石怪很是得意的样子,问了个极幼稚的问题,“就是我刚刚拿给你吃的东西。”石怪为示大度,又给了个提示,然后就静静地伏在那里,任辛迪在那里不规矩的摸来摸去的。 “是从树上结出来的。”辛迪信口胡邹了个答案。 “啊!你怎么知道的?这可是谁都没能答上来的问题啊!”石怪声音有些颤抖,大概是太激动的原因吧。 “那你得答应我的要求才行。”辛迪不放弃眼前的机会。 “好!我答应!什么要求?说吧,但不得与过关有关!” “我今天不想再去过第3关了,请我到你家去住一宿吧!这个要求与过关无关吧?” 太意外了,石怪听了倒是有些欣喜若狂,不知道有多久没人同他讲过话了,这少年既不怕他,又愿意与他相处,真是千载难逢啊!“没问题!没问题!”之后的事当然是石怪欢天喜地的把辛迪放在肩上,回家讲故事、睡觉去也!有美丽的夕阳衬着,这一天过得可真有意思啊!辛迪很高兴的想。 ** 而另一边的弗朗斯院长可没这个心情,午休一过就气冲冲的闯进克拉利斯的办公室。 克拉利斯,莫奈尔学园首席执行官,负责处理学园内的各种行政事务,年龄不详,只知道他在这个位置上已经做了几十年了。淡金色的头发,淡蓝色的眼睛,也是一袭白色长袍,只是在衣襟、袖口处有着淡蓝色的镶边,与纯白的弗朗斯略有不同,领口处绣着些金色的星。 克拉利斯的办公室很宽敞,窗子前面摆着一张大桌子,桌上有秩序的摆着:文件架、笔架、墨池,还有一面小旗子,上面绣着十二颗星星,在云朵间熠熠生辉,底下是湛蓝的湖水。此旗可不是一方普通的织物,而有灵性的物事,云彩在不停的变幻,水波荡漾,星辰交错闪烁,代表着莫奈尔湖上这座学园由十二个学院组成,各学院的成就变化如星辰般起伏不定,房间两侧沿墙放置各种文件柜,柜子前各有一套桌椅,一看便知是助理一类人的办公席。 此时克拉利斯刚刚坐定,气急败坏的弗朗斯就冲了进来,一时之间摸不清头脑,也不知该说些什么才好。 “那个今年的最后一个报名人,一定要到我们学院来学习!”弗朗斯的着实让人摸不着头脑。 “哦,……” 不等克拉利斯说什么,弗朗斯接着说,“我要让他学习各种魔法,把他培养成究极魔法师,然后让他赔我的迷宫、我的书房、我的书,还有我的胡子!” 克拉利斯怔了,定定地看着弗朗斯,好长时间才又说道:“他还有两关没过呢,这两关非比迷宫,一旦参与就只有生死两条路,如果他要是过不了,该怎么办哪?” 一句话把弗朗斯拉回现实,呆坐在那里陷入失神状态,克拉利斯也不打扰他,低头开始处理桌上的文件。 约莫快到黄昏时分了,弗朗斯抬起头,开始时的浮躁之气已经不见了,代之以坚决、果断,“我去把那只怪物收拾掉,然后用魔法阵把他带回来,这样他就可以到我的学院来了,不!是只能到我的学院了。”言语中颇为得意。 “那也得问问我答不答应才行!”说话的是一位上了年纪的老婆婆,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进来的,另外还有9个人也在房间内,看来弗朗斯在天人交战之际,这些人陆续来到这间办公室。 能够在非规定时间能一下子聚集十一位院长,这在克拉利斯的任期内尚属首次,平日里同时见到三位院长同时出现都是罕有之事,这一刻可是十一位院长啊,不容小觑!定有什么大事发生! 既然是大事,必是经年少见,克拉利斯一下子就想到:必是魔法迷宫焚毁把这些人召集来了,真是来者不善啊!光看看这些人就能感觉到:有好奇的、有幸灾乐祸的、有认为奇货可居的、有看热闹的,总之是各怀心腹事,静探虚与实。其中还有两个当事人:迷宫的主监考官——魔法学院院长弗朗斯;石之问的主监考官——菲林学院院长克拉拉,这弗朗斯爱才如命,若是发现资质好、魔法潜质深的申请人,便会不惜一切手段将之收于羽下,为此翻脸、动武更是小菜一碟,整个学园能与其魔法相抗衡的只有哥斯特学院、切尔学院及那只属于菲林学院的石怪,如今弗朗斯想亲自出马,能抵挡的人屈指可数啊!而克拉拉虽然只是擅长岐黄之术,但心思慎密,又与其他各学院交往甚密,当然不能让弗朗斯任意而为。 办公室的空气异常紧张起来! “大家还是想想第3关吧!若说前两关还有办法,这第3关可谓是‘天关’啊!”首席执行官的一句话让大家都泄了气,“喔,还有就是那个申请人已经过了第二关了。你们看,这水晶球已经变成白色了,想必不是今晚,便是明早我们就会知道银针的下落了。” 屋内空气再次凝重起来,大家都没有再说话,也不想离开,那情景真是古怪的紧张。 ** 第四节驭龙飞天 再说辛迪与石怪,一人一石聊得不亦乐乎,只见那少年躺在石怪的手心里,叽叽呱呱聊些没头脑的东西,一会笑,一会叫的,倒是热闹得紧,不知什么时候辛迪沉沉睡去,全无半点防备之心。石怪喜其坦荡,越发的捧在手心,不忍惊动他,慢慢的伸长身子,将其送至与第3关交界之处。 且不说这边石怪万般无奈地将少年唤醒,拿来食水与他早餐,单说学园那边,克拉利斯坐在办公室里,陪着众位院长枯坐了一夜,单等银针发来信息。一夜无事,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但很快又紧张起来,盯着房子中间的那个水晶球,任谁也不说话。(在前一天的晚上,克拉利斯应众人之“请”,将其移至此间。) 辛迪这边对此是一无所知,水足饭饱之后,就要出发,石怪心有不忍,言道:“这第3关是一条龙,……”辛迪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一副雀跃之情,“他比我不同,十分凶恶,无人能将其降服,不知什么时候流落到此,每年只在一月睡觉,二月便醒,醒了之后便四处作乱,我则受托在这里看守它,以防他伤人,你若是在1日上午过关,它尚未全醒,也许还能蒙混过去。如今两天过去了,正是他进食的旺盛期,你所经过的第1关便是他的食粮,那灌木食而又生,无止无休,所以他食用无忧自不会伤人,昨天你将他的食粮毁去,真是雪上加霜!只是你已经没有退路了,你去吧!”石怪颇为惋惜,“但我不会帮你的,尽管我们昨晚相处愉快,我会在这里看着,你若被它吃了就罢了,若能侥幸逃得性命,我自会送你出岛!”然后将辛迪放在地上,连那所余之弓箭也放在他的身边。 “这些弓箭我不要了,你拿走吧,还有你那面果子很好吃,能再送我一些吗?”辛迪将石怪递过来的面包果子用外衣裹了,打个大包用手提着,然后对石怪深施一礼,“谢谢你的关爱,日后有缘再见,必与你倾心相与,就此别过!”言罢张开双臂抱了抱石怪的巨手,一转身头也不回地走了,石怪静静地伏在那里,看着辛迪渐渐远去……。 这第三关的场地可谓是异常的开阔,一眼望不到边的平原,就是什么都没有,要想横穿而过,也不是一天能走完的。但这些辛迪根本就没去考虑,因为一条雪白的巨龙就盘踞在不远处,单是那个头就与那石怪不相上下。 一阵阵腥臭的味道扑面而来,辛迪整理了下衣服,抚了抚黑黑的长发,大步流星地朝那白龙走去。这白龙通体雪白,无半点杂色,盘在那里眯着眼睛打量着走过来的小不点。只见少年走到离巨龙还有几十步的地方停住了,双手抱拳恭恭敬敬深施一礼,“某庄元,现改名作辛迪,来自东方的遥远国度,久慕这片大陆的神奇,借避难之机来此瞻观,有幸得见您,真是不枉此生!”然后抬头打量着白龙,见白龙没什么动静,便又开口道:“听说您常年以那灌木为食,想必也吃了好些年了,想不想换换口味,我这里有几个果子,要不要尝尝?”白龙还是没反应,“当然,我知道是我把那灌木给烧了,可是没办法啊,我想求学于此,他们非弄个什么迷宫来为难人家,我又没找到入口什么的?只想看看能不能弄个豁口好进去,谁知道它不禁火,一下子就全没了,我也是无心啊!” 那龙还是没反应,“我知道你很生气,我也不想推卸责任,你实在饿了的话,就把我吃了吧!”说完就昂首挺胸站在那里等着,并无半点惧色。那龙慢慢张开嘴,长长的打了个哈欠,却没有吃人之意,而是把眼睛睁开了,金色的瞳仁泛着光,浅蓝色的眼底清澈如潭,只是略有几丝混沌。 “啊!好美的眼睛!不过你有严重的肠胃病,一定是常年吃那些绿叶子,营养失调、消化不良,要不要我给你治治?还有你身上流下来的那个白白的汁是什么?”辛迪不怕死的在那里发问。 “那你怎么治我的肠胃呢?”龙有点不怀好意。 “这个容易,弄些水来送下去,在腹内稍事运作,再全数吐出,如此几次必有效果,我这里还有一种丸药,你吃一粒,就会让你逐渐恢复元气的。只是我到哪里去找水呢?” “不用你去找水!你就在那给我站着,若没效果……,哼哼!”龙冷哼了几声,然后用尾巴扫了一下旁边,一眼泉水喷薄而出,辛迪眼睛都直了,简直是太不可思议了,跟书上写的神话传说似的,一切就这么发生了。龙张开大口,任那泉水喷入,一会儿就见其腹部胀起,而且越胀越大,直至胀成一个巨大的白球,龙又再次张开嘴巴,一条水剑直射出去,水剑里夹杂着各色碎片如天女散花般布满天空,如此数次。那龙果然感觉清爽了好多,“确实不错,你还可以,那把那丸药拿来!”龙是一点也不客气,辛迪也不以为意,从怀里取出一个小瓷瓶,小心的打开盖子,从里面倒出一颗约有黄豆大小的朱红色的丹丸,然后又将小瓷瓶送入怀中。这才把那丹丸递与白龙,“含在口中,用唾液将其化开,然后再咽下去!……”龙不等少年说完,就伸出长长的舌头把药丸卷走了,不过它倒也还听话,含在口中等它化开,等龙积了满口的津液后,丸药终于全部化开了,龙瞪视着少年狠狠的咽了下去。 “怎么样?香不香?这一丸药要是用在人身上,可是好百人都用不完的,一般用来治疗大规模食物中毒的。……”辛迪得意的在那聒噪。 “感觉是很好,可是我饿了怎么办?”龙问得有点邪恶。 “饿了就吃饭呗!这个都不知道,真是……”辛迪突然想起了什么,眼睛转了几转,“不过,我说过请你吃果子的,我决不食言。”然后就把那一大袋子石怪给的果子,悉数拿了出来,捧在手里让那龙吃。龙也不客气,大舌头一卷,把那一大包果子尽数纳入口中,慢慢腾腾的吃起来,“嗯,味道不错,真的不错,这个小东西还真有点……”龙边吃边想,辛迪可不是一盏省油的灯,仔细的打量着巨龙,只一会儿的功夫,便自信满满的坐了下来,开始从怀里往外掏东西,小盒子、小瓶子、小布包,各式各样一大堆,末了还从脚腕子上解下长长的两条带子,顺路把那个斗蓬包也解了下来。 龙好奇的看着少年的一举一动,“喂,你忙什么呢?准备洗澡?洗干净了给我吃吗?” “怎么可能啊,您那么大的嘴,根本不用嚼就可以把我吃了,我费那事做什么?”辛迪诡异的看着龙,龙有点疑惑了。“你受伤了吧?” “啊!” “虽然不重,但也没好,或者说根本就没有好的迹象,而且这伤也是有日子了吧,少说也是几百年了吧?” “啊!”龙惊愕的张大了嘴巴。 “我不想数你有多少颗牙齿,如果我猜对了呢,你就点点头!如果你想让我给你治治呢,你再点点头,治得好呢,你就送我去接待处;治不好呢,你再吃我不迟,怎么样?这个交易你要是同意呢,就再点点头!”辛迪说完,就坐在那里看那龙的表现。 良久,龙缓慢地点了点头,然后又快速的点了两次头,然后就把头偏过一边没动静了。辛迪见龙同意自己的提议了,就手脚麻利的开始行动起来,根本不管龙还有什么反应。 首先走到流出汁水的地方,细细查看,原来伤口并不是很大(相对龙而言),大约有两丈多宽,三丈多长的一个不规则形,经年未曾愈合,已经溃烂的很严重了,“我现在需要一柄刃口很薄的刀,你能变出来吗?”辛迪不客气的问。龙不答话,嘴角一撇,把两尺来长的大刀出现在少年的眼前,“太重了,能不能轻点啊?”这次,龙动了动胡须,大刀变薄了好多,辛迪也不道谢,伸手取过刀来,只见白光缭绕,肉片纷飞,汁水四溅。约么有半个多时辰,少年才把刀随手丢开,伤处的腐肉已经全部削去,露出新鲜的龙肉,龙血直流,辛迪先把那一大包灰撒在伤处,力争让那些灰能把伤处全部覆盖住,还真有些效用,不消一盏茶的功夫,血就止住不再流出了。“再变个小盆子出来,别太大啊!”龙依言又变了个小盆子,也有行军锅大小,辛迪拿起“小盆子”去泉水边接了大半盆水,又拿起那个最大的盒子,翻开盖子,里面是膏子,用小格子隔成四部分,每部分一种颜色,而且是香气补鼻,然后不知按了什么地方一下,一支扁扁的簪子弹了出来,接着手指连挑,将盒内的膏药各挑了些许放入盆中,又打开一个小包,把里面的小豆子扔了几个下去,如此三番,倒是将那些东西的三分之二都用到了。最后,挽起袖子把盆中的水搅了搅,“来,把这些都喝了!” 龙依言而为,这是什么鬼东西啊,闻着香,喝着可真难咽啊,这小东西打的什么主意?“你哪来的这么多东西?早就准备这么做了吗?你到底是谁?有什么企图?”龙的语气变得凶恶起来。 “哼!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辛迪有点生气了,“我哪有那么聪明啊,再说我踏上这片土地才半年不到,每天鞍马劳顿,哪有一刻停过?如今就是上个学,也要过什么关,难道非要斩将才成吗?这里都是些什么生物啊?”根本不理会龙有没有什么意见,“没山没水的搞出个密匝匝的丛林,不古怪是什么?一把火烧了也是应该,火烧得那么快,木桩什么变化都没有,必是妖孽作怪,就是把他弄成灰也是应该,而且白留在那里,必会死灰复燃,到那时才是为祸不浅,如今我为人除害难道错了吗?听说你成年吃那怪林子,能不生病吗?帮你治病,是希望你能自由,省得困在这里难过,难道我又错了吗?真是!懒得理你,我困了,你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吧,就是想吃我,也随你!”说完,就地一躺闭眼就睡,把个白龙晾在那里直翻眼睛。 其实白龙话出口就后悔了,因为它本能地感觉到这少年的一片赤诚,如今无端责怪大是不该,便低下头来用舌头舔辛迪,见少年没有反应,就很努力地舔了又舔,“做什么啊?我都快累死了,让我睡一会儿不行吗?” “你不是要去接待处吗?我送你去,现在已经过了中午了,再晚一会儿没午饭吃喽。”龙好像在赔情似的。 “要你管,也不看看自己能不能动,净说大话。”少年也不客气,翻身再睡。 龙怔了怔,认为少年的话也有道理,便慢慢伸直了身子,啊呀!这少年还真有两下子,患处已不是很疼了,而且有点痒痒的,看来是已经进入恢复状态了,真是太好了!又可以自由地在空中盘旋了,心里想着就动作起来,一时间狂风大作,巨龙腾空而起。 不远处石怪也感觉到这不同寻常的变化,忙伸出头来看,只见龙腾在天,地上飞沙走石的,辛迪早看不见影子了,石怪叹了口气,隐没不见了。 ** “他怎么死了?都说早点来看,你偏有这许多推托!”用脚趾也能猜出说话的人是弗朗斯,旁边坐着一个白发、白眉、白须的老人,一身灰色长袍,说明此人决非院长之流,两人现在正对着一个小小的水晶球,里面赫然便是那只龙腾空而起,一阵烟雾之后,水晶球恢复了清澄透明,再无任何影像了。两人看到的景象就是龙在舔少年,少年毫无反应,之后龙飞走了。“完了,完了,我的书房啊!我的胡子啊!”简直就是悲叹啊。弗朗斯垂着头,满怀伤感的走了出去,连声招呼也未曾打。 那个灰袍老人倒是手捋胡须,神态颇是耐人寻味。 ** 龙的恢复能力真是非同一般,那个灰的止血效应更好,再加上那半盆药水的功效,龙已经围着海岛绕了好几圈,直到太阳西沉才又飞回来,站在辛迪身旁,一张嘴把个小人儿用舌头给卷了进去,然后又飞起来,当再次落回地面的时候,太阳已经在海面上徘徊了。 “哎哟!真疼啊!”辛迪叫苦不迭,因为被龙从嘴里吐出来,狠狠地掉在地上,能不疼吗? “再不去接待处,你可白过这几关了!”龙威胁道。“算了,看在你给我治伤的份上,我再送你一程!”说罢,大大的打了一个哈欠,一股狂风直把辛迪吹到学园大门口。 “喂!”辛迪转头对那龙喊到,“想不想和我一起去探险啊?”(探险,很有意思的事情呢!我们那边只说是行走江湖,这边却称之为冒险,有意思!)这是辛迪的心里话。不过,那边的龙也好像很感兴趣的样子,认真的看着少年走入校门后,喃喃了几个字,“一起去冒险?” “龙飞走了?”弗朗斯无奈的点点头,“没人说过这龙会飞啊?”首席执行官的略现红丝的眼睛看着那十一位同样萎靡不振的院长们。 “我也不是很清楚。” “龙本来就应该会飞的嘛!” “我要去查查史料!” 大家都在那里小声嘀咕着,“哎呀!你们没发现,我们到目前为止并没有收到银针发回来的消息,也就是说,那个少年可能还活着。……”书记官的一句话,让在场的所有人的眼睛都亮了,一瞬间克拉利斯的办公室又变得空荡荡的,只有书记官还站在那里,怔怔地看着门。 第五节登记·注册 辛迪快步来到接待处,只见里面空荡荡的,只有一个穿白色长袍,一头说不清什么颜色乱发的人坐在那里,从其枯槁的右手来看,年岁已经不小。 辛迪稳稳心神,整整衣裤,斗篷包灰已不能再披了,外衣包了果子也早不知道哪里去了,只有里面的衣裤了,显得身形单薄,越发的与年龄不相称,如果说莫顿他们认为他只有十三、四岁的话,现在怎么看也不像超过十二岁,再加上脸上一条一缕的,根本就是一个大花脸,不用说是那龙的杰作(舔来舔去之后,又飞土扬沙的,能不花花儿吗?)看到接待员一直打量自己,少年有点忸怩,不过到底是见过世面的人,咽口吐沫,“辛迪报到。” “啊,啊!离结束时间还有十分钟,你还来得及,好啊!好啊!嗯!欢迎来到莫奈尔学园,这是课程表和选课说明,明天整理内务,领用物品,后天,也就是2月5日在大礼堂举行开学典礼,选择就读学院,按照报到的顺序提出申请,每个学院都有其名额限制,第一次选择不限人数,所以你尽可以选你喜欢的学院,至于能不能去,要看你的能力如何了。但是若有太多的人选择同一所学院,则后面的申请将被退回,要重新提出申请,所以每个人有三次申请的机会,三次之后还没先到学院,则自动转入候补学院,只能等第二轮学院选学生了。不过,你虽然是最后一名申请人,却有一个大家都没有的优势,就是你可以一次就能选定你要去的学院。”言下之意就是:当别人都选好了,剩下的自然就是你的了。 “好吧!现在就带你去宿舍,收拾一下还来得及吃晚饭,其他的自有人解释给你听。”老者根本无视辛迪的反应,大讲一通之后,伸手将其手镯上的银针拔下,放到桌上的一个竹筒里,然后拉着辛迪就走了出去,当然手里还提着一大串钥匙。 这边老者拉走了辛迪不提,单说那十一位院长。大家急急忙忙回到各自学院,虽然没吃午餐,也许早餐也已经省了,直接来到各学院的接待管理处,静静地等候银针掉落的消息。直到整个接待的最后时刻,银针的消息才传来,申请者已经开始在学园正门口的接待处办理登记手续了。大家便不约而同奔向那里,但只看到空荡荡的屋子,连接待员都不见了,每个人的心中都暗叫不好,因为目前为止,整个学园还没有哪个人见过这最后一位申请人,只有第7报名站的三人除外。所以,反应最快的当属弗朗斯,一见此景,立刻消失,当然是去找莫顿三人。不,应该说是把这三个家伙软禁起来,省得让其他人知道这个小东西长得什么样,好发动其学院的学生去查访,毕竟魔法学院的学生不是很多,在学园里又不能随便使用魔法找人。 “是谁给他办的手续?” “接待员到哪里去了?” “去把所有接待员都找到我的办公室来!” “喂!你在那里做什么呢?”真不是一般的乱啊。 闲话少说,到底辛迪能不能安生呢? 第一节简斋 校园真大啊,各种建筑的样式真是千奇百怪,只那一条条的路还规矩些,辛迪的眼睛都不够用了,根本没注意到自己走的是哪条路,任凭那老人拖着急走,三转五绕来到一个小小的院落,里面只有一排平房,从门的数量可以判断出大概有六个房间,走过去再看那门牌号,更加确认这里只有六个房间。 “601至604是公共宿舍,605是公共休息室,606是公共杂物间,你的房间是603,”一边说,一边用钥匙打开其中的一扇门,里面还算宽敞,“这是公用起居室,所有家具都是一式两件,虽然简单但还合用,你的卧室在右侧,那边的两个门,一个是公用浴室,一个是公用卫生间,你的行李呢?”老者回过头来问道。 少年摇了摇头,摊开两只手,道:“没有。” 老者也摇了摇头,“好吧!你的房间里有新生通用的服装,看来你就是穿小号的,也不会怎么合身,不过没关系,先将就两天,等你选了学院自会有定制的院服。”一边说,一边把少年送进右手边的房间,然后眨眨眼,便消失在门后了。 有好长一段时间辛迪才回过神来,打量着这个房间,一张仅容一人的床靠在里墙边,硬硬的只有一个薄垫子,被子倒还厚些,只是轻飘飘的,也不知道暖和不暖和;床边是一个小柜子,矮矮的,上面倒是擦得很干净,门后有一个架子,架子上摆着大大小小的毛巾,架子旁边是一个五斗橱,拉开来看,由下至上第一层里面有两件罩袍,灰不啦叽的;第二层是两套换洗衣裤,叠得整整齐齐的;第三层还是两套;第四层是一打内衣裤、睡衣和袜子之类的;最上面一层是几条带子,一个夹子,一个布袋。这时辛迪才看到在毛巾架的下面有一个小柜子,拉开一看,里面是鞋子:两双布鞋、一双拖鞋、一双皮鞋,靠近窗子在床的对面是一溜墙的柜子,一个个的格子空在那里,应该是放书或者什么摆件的。柜子前面是一套桌椅,书写工具一应俱全,样数倒是还全,只是房子太小了,真是与自己原来的房间无法相比啊。 叹了口气,辛迪取出一套换洗衣物,拿着毛巾走出卧室去洗澡了,也不知道有多少天没洗过了,再加上今天的境况,身上别提有多脏了。浴室里也很简单,一个大大的木桶在那里冒着热气,很显然里面已经放好了热水,辛迪想也不想脱了衣裤就跳进去了,一顿好泡,若不是饿得头晕眼花,根本就不想出来了。用大毛巾包了头,换好衣服,套上罩袍走了出来,迎面看到房间里多了一个人,那个人也回头看浴室的门……。 良久,“哇!肯,你老婆来逼婚了!”然后就头也不回地冲出房门。 一会儿,门又开了,进来一个人,高高壮壮的,深褐色的半长卷发,深褐色的眼睛,一把大胡子把整个脸都盖住了,看不出什么肤色,盯着辛迪看了一会儿,问道:“小兄弟,你是谁家的孩子?你是不是迷路了?走错了房间?我带你去找你的家人好吗?” 辛迪如坠雾中,不由得嗫嗫的说:“那个老人家安排我到这里住的,就是那个房间,”说着用手指着自己的卧室,“你也是住在这里的吗?” 看到少年怯怯的答话,来人也感到自己太唐突了些,不由得放轻了声音接着问,“你也是准备在这里学习的申请者?什么时候来报到的?” 辛迪点点头,一边将头上的毛巾扯了下来,来人愣了一下,这时门开了,又走进来几个人,“你们看,我没说错吧?小两口正在那里理论呢!” “杰菲尔,别乱讲!欢迎你,我亲爱的朋友!我是梅尔,就住在你的隔壁602,是下午到的吧?我们正准备去用晚餐,要不要和我们一起去?……” “要!”辛迪极快的回答。 屋里的人都笑了,“那就一起走吧!有什么话我们边走边聊!”极短头发的人说话了,“我是特西,住在604,还有我的室友西蒙,……” “今天有新人到,我们去吃顿好的吧!怎么样?”杰菲尔提议道。 “整个园内有几十处餐厅,各有特色,你想吃什么口味的?”褐色卷发的人问道。 “我们去最近的吧,我实在没力气再多走路了。”辛迪有点撒娇似的说。 “好!那我们去吃免费的吧!虽然味道普通,但总能吃饱。还有汤提供,热热的喝了,也好早点回来休息,看你的样子累坏了吧?”梅尔温和的声音让人感到说不出的温暖。 辛迪点点头,“嗯!”上前拉住梅尔的手,“我叫辛迪,……” “你是异大陆人!”一直没说话的人开口了,“你是异大陆人!你到这里来学什么?你之前都学过什么?”西蒙好奇心大发。 “哼!”褐色卷发的人闷哼了一声,西蒙立即闭了嘴,转身道,“肯,你总是那么扫兴!”语气中却无半点抱怨之意。 那边梅尔携着辛迪的手出了房门,其他人也就紧跟其后,一行人向最近的餐厅走去。 “我说辛迪,……”西蒙的说刚出口,就有人打断了,“他同我们住在一起,有多少问题不能慢慢问,非得今天问不成?”特西责备道。 “他今天可能和我们住在一起,但两天后就指不定住到哪里去了呢?要是住到那几处禁区里,就是想见面都难啊!”西蒙很不服气。 “怎么可能啊,我们这地方住的是什么人?你难道忘记了不成?”杰菲尔到是自信满满的。“我们这里住的可都是工读生,不取得工读生资格,就是皇帝也住不进来!” “皇帝才不会住这种地方呢!”辛迪在一边嘟囔。 西蒙更加激动,“他还是个孩子,能有什么过人之处,怎么过得那魔鬼炼狱般的试炼?还不是被那些贪恋美色之院要了去?” “来,别听他们吵,我们先饭,然后回去再说,好不好?”梅尔温柔的询问辛迪,脚上可没停,一直将其引导到餐厅就坐,根本就是将其他几个人抛在后面不管。 饭菜的香气勾引得辛迪的肚子叫个不停,辛迪也有些不好意思了,就乖乖地坐在那里等着梅尔将餐食端过来。 “拿着勺子,吃吧!……”梅尔的话音未落,辛迪就开始埋头大吃起来,看来是真的饿坏了,连添了两次,才意犹未尽地放下餐具,抬起头才发现有十二双眼睛直勾勾地看着自己,心里不免有点发毛,要知道被各种颜色的眼睛盯着看,在辛迪来讲虽不是第一次,可这不是森林而是学校啊。还有,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多了一个人出来。 “喂!你有多少天没吃饭的了?”是多出来的那个人在发问。 “嗯……,一天!”辛迪伸出一根手指强调。 “什么?一天没吃就饿成这样?这要是两三天没吃还有命吗?”问的人颇有感慨,却哪里知道辛迪这一天来的遭遇呢! “那个,我们可不可以打包带回房间去当零售吃啊?”其他六个人当时就怔在当场,某人的勺子很不客气的掉在了地上。“哈!哈!哈!开个玩笑,我吃饱了!真的!”恢复了元气的辛迪,一脸调皮相,看在众人眼里煞是可爱。 其他人接着吃饭,辛迪开始左右打量这个餐厅,“哪,为什么只有我们几个人在吃饭啊?是不是我们来得太晚了,大家都吃过了呢?”辛迪提出了第一个问题。 “是因为现在还没有正式开学,来学校的只有各学院的学生会成员、工读生而已。”特西答道。 “就是正式开学,这边也不会有人来吃的,因为这家餐厅附近只有我们简斋而已,其他宿舍离得都很远,虽说是免费的,也只对工读生免费而已。”杰菲尔吃了口菜接着补充,“也没有人愿意与工读生同桌而食!” 辛迪点点头,接着问:“为什么啊?” “因为我们是学园最穷的学生,连一支笔都要学园提供的。”西蒙放下餐具,一边擦嘴,一边说。 “我们是整个学园最优秀的学生不是?”特西不甘心。 “那什么是工读生啊?你们为什么是工读生啊?”辛迪一连又提出两个问题。 “你连这个都不知道?”看到辛迪摇头,西蒙就问,“那你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你怎么知道接待新生的宿舍只有简斋?”怀疑之意颇浓。 “好了,大家都吃好了,我们回去客厅再慢慢聊怎么样?”梅尔软软的提议,又好像是只对辛迪一个人在说似的,因为眼睛只看着辛迪,“想不想喝点茶,我亲手泡的,味道还错。走吧!” “好啊!”辛迪不自觉的跟着梅尔离席走了,其他人虽不满意,也只能陆续起身跟在二人的后面,返回简斋了。 未曾想,梅尔直接把辛迪送回他的卧室,又帮忙把睡衣从柜子里拿出来,“今天累了吧,早点休息,有多少话明天再说好不好?” “可是,我想知道工读生是什么?你能告诉我吗?”辛迪一脸恳切。 “好,我让肯讲给你听,他是我们中间年级最高的,明年就毕业了,让他讲给你听了,你就要换好睡衣乖乖睡觉才行。” 辛迪很认真的点了点头。梅尔转身出去找肯不提,单说辛迪这边三下五除二把睡衣换上,钻到被窝里,乖乖的等肯来给他讲“工读生”。 一会儿,肯(就是那个褐色须发之人)走了进来,看到被子里的人,不禁失笑,暗赞梅尔手段高明,“工读生就是不用支付任何费用便可入学,但要接受学园安排的学习之外的任务或工作,并视具体情况给予奖励。一般来讲每年只有学园最优秀的学生才有资格申请,申请时间通常在新生入学阶段,凭借在试炼中的表现,综合评分。届时每个学院都会根据各自的特色来出题,只有拿到各个学院的第一名才有资格,而且这个第一名要由出题学院之外的任意四个学院的承认,以免作弊。” 梅尔端着茶走了进来,给肯一杯,给辛迪一杯,自己拿一杯坐在床边听肯继续说。 “还有一种工读生,是由各国皇室选送的,有的国家可以每年选送一名,有的则要几年才能选送一名,所有费用由皇室承担。我们六个人都算是皇室选送的,因为我们就算是学业再好,也未能拿到三个以上的学院第一名。一来非专修课程难以……”梅尔一边摇手不让肯继续说下去,一边取过辛迪手上的茶杯,放在托盘上,招手把肯叫出房门,然后回身将门轻轻掩上,两人一前一后走出了603,来到605。 其他人早就等在605了,“梅尔,你为什么霸着他,不让我们和他讲话?”西蒙很是不满。 “你们不想知道他是谁吗?”梅尔的语气一下变得严肃起来。 “他不是说,他叫辛迪,难不成还有假不成?”西蒙很显然是在赌气。 “啊!难道他就是,就是……”梅尔伸手按住了说话人的口。 “本,他是哪个,是哪个啊?”杰菲尔急着问。 “想想这两天我们的院长们都在忙些什么吧!”梅尔冷冷的说。 “啊!!!”所有人都恍然大悟。 他为什么会在这里?成为所有人心中难解的结。“梅尔,难道你看到了什么?”肯问道。 梅尔摇了摇头,“看不出来,一点迹象也没有,不过异大陆的人来此,必会有什么重大事情发生,而且是非同小可,看来得好好研究一下我们大陆上流传下来的那些古老传说、预言之类的。” “小题大做,”本不以为然的说,“肯还不是异大陆来的吗?应该快有三年了吧,发生什么事了?战争?他来之前就开始打了,现在仍在继续;瘟疫?哪年不发生个几起?洪水、地震、海啸、水涝灾害,哪一样也没少啊,还不是和以前一样?……” “我不是纯血统的异大陆人,应该说是隔代混血,我的祖父娶了这里人为妻,之后有我,而且我来自南方,距此不远,两地贸易频繁,因有大海相隔,才被称为异大陆的。”肯解释了一下自己的身份。 “传说在这片大陆的周围还有其他大陆存在,南方为我们所知,就是肯的家乡;北方的据说为一片冰原所覆盖,没听说有人类在那里居住;西方则是茫茫大海,云雾弥漫,有没有陆地还不为所知;唯有东方,古老的文献中曾有过较为详尽的叙述,具体内容大家可以去弗尔学院的塔楼里查一下。如今这辛迪很显然是来自东方,万里之遥他如何过来的?商队虽有商船到过彼处,但往返一次便要十数年,甚至是数十年,有多少商家是爷爷去孙子回?你们不认为这其间有点蹊跷吗?”梅尔的一席话让所有人都没了声音,桌上的茶都凉透了,还是没有人愿意打破这个沉默。 “大家还是先去休息吧,后天就是择院仪式,好多准备工作要做,至于辛迪吗?我认为还是静观其变的好,要想查阅资料也要等到三月开学,这期间我们好好照顾他,想他一个孩子,孤身来此,很是不易,于情于理都要照应他才是。另外,我看他身无长物,必是我等一流,至于能不能留在简斋,就看他的选择了。今天就散了吧!”肯一副老大哥的样子。 “嗯!明天大家再到各自的学院探探风,我们中午再见吧!”本补充到。 没有异议,各人各自回到自己的房间,收拾安歇不提。单说肯回房后,先去辛迪的房间看了看,见那少年睡相酣甜,也就放下心来,帮他掖了掖被子,回房去睡了。 第二节性别 当辛迪睁开眼睛的时候,阳光早就透过窗子将室内照得通亮,辛迪揉了揉眼睛回想这两天发生的事:认识了一块会说话、会走的石头,也不知道还能不能再见到他了;见到了一条真正的龙,想到龙辛迪清醒了不少,那个大家伙终于没吃我,可能是我太小了吧!再之后好像是到什么地方去吃了晚饭,想到饭辛迪彻底清醒了,我要到哪里去吃早饭啊? “嘭!嘭!嘭!”门要被砸碎了一般,不见辛迪怎么动作,已经赤脚站在地上了,看了看周围,不由得笑了,这是学园啊,早已去那地方十万八千里了,不用再担心了!定了定神,穿上室内鞋,走出房门把大门打开,门外正是昨天的接待老者,难不成…… “早安,先生!我是不是遗漏了什么手续?还是要缴纳什么费用?” 白衣人径自来到辛迪的房间,坐在椅子上打量整个房间,辛迪不时就里,忙关了大门跟进来,继续搭话:“我现在可是连一个铜板也没有了,外衣也不知道哪里去了,不过如果我要是申请做工读生,是不是可以不用缴任何费用呢?”分明是在试探。 白衣人还是没说话,辛迪的语气一下子郑重起来:“据学园手册所载,不通过入学申请则不能入学,然并无通过申请因缴不起费用而退学的记载,故现在您既不能让我退学,我也无钱缴纳任何费用,您看该怎么办呢?” 半晌,那白衣老者说话了:“这也好办!而且还不只一种!”神情诡秘,“第一,你只需自陈如何过了三关而毫发无伤,自会全校轰动,各学院不仅不会收你的学费,而且还会提供优厚的助学金;第二,申请工读生,并通过申请;第三,公开自己的身份,向各个国家提出选派申请,也许会有皇室、王族之类的为你支付所有费用,但学成之后,必须为其终身效力。”老者开出条件后,便停下来看辛迪,被看者是一点表情都没变,睁着两只亮晶晶的眼睛专注的听,一点也没有插话之意。无奈,老者接着说: “当然,如果你选择第二项,但你的成绩不合格,也只选另外两个方案的其中之一。你好好考虑吧!”言毕,转身离去,把个辛迪晾在那里不管了。 辛迪怔怔地站在当地,脸上一点表情都没有,脑子可是在高速运转:第一种选择,弄得尽人皆知,非我所愿,而且指不定会惹出什么麻烦,徒令元方担心;第三种选择是根本就不可能的,委身皇室、贵族,有什么好?抛家弃国才不是到这里来委身于人的;说不得要打点起十分的精神,收收玩劣之心,说不定能成,那么凶的龙不是也没把我怎么样吗?有什么了不起的,最不济我还可以申请退学呢! 主意已定,哪还有什么可烦恼的?肚子早就开始唱空城记了,一番梳洗穿戴,坐在客厅里等其他人回来。当然,自己不知道到哪里去吃! “哗啦!”门一响,肯从外面进来,“咦?起来了?早起看你睡得熟,想必太过劳累,就没叫你,现在回来叫你一起去吃午餐。既然都收拾好了,我们这就过去吧!” “肯大哥,这个学园有多大啊,学生多么?有没有女学生呢?” “叫我肯就好了,这个学园由十二个学院组成,不同学院招生的要求不一样,有的只招女生、有的只招男生、只有两个学院是不限性别的,也许是三个吧,这个我不是特别清楚。但总体来讲,是男生多于女学生,因为贵族家庭的小姐都是请家庭教师,很少出来读书;嫁为人妇的,则忙于相夫教子,不能抽身出来读书;所以,学园的女生多为世家之女,有一定的家学渊源,天分普遍较好。 “肯,我有个想法想和大家商量一下,能不能请大家帮我拿个主意啊?” “没问题,这时候他们大概也都快到餐厅了,见到他们之后,你再问一下大家就可以了,然后有什么具体的事情,我们吃过饭回简斋详谈,怎么样?” “嗯!”辛迪重重的点了个头,“谢谢你!”又加了个甜甜的笑靥。迷魂汤现在就开始灌了。 果不其然,两人一走进餐厅就看到梅尔和西蒙、特西在那里吃饭,只还少两个人。 “午安!”辛迪与那三个打了个招呼。那几个人点点头,倒是梅尔马上起身向餐台走去,辛迪也不在意,“肯,我们要自己到那边去取吗?”边说边用手指着里边沿墙的一个长餐台。 “嗯!先要在这里拿个托盘,再取餐具,然后我们过去盛东西就好了。”肯一边说,一边帮辛迪准备好,辛迪接过来正准备与肯一起去取餐食,梅尔已经端了一大盘各色餐品过来,“不用去取了,我已经帮你们选了一些,快过来一起吃吧!” “谢谢!”辛迪也不客气,直接走到餐桌边坐下,开始进餐。“那个,你们知道我还要办什么手续吗?我真的是一点都不知道,连一本手册、须知类的都没有,该怎么办才好呢?” 其他四个人相互对望一眼,“你下午要去选预备生的衣服,因为你还没通过试炼,所以只能称为预备生,通过了才是新生,到时会另外有新生服装的。这个我下午会送你过去的,你不用操心!”特西先开了口。 “预备生选服装,实际上就是选学院的前奏,各个学院每年都会推出新款服装吸引申请者,力争将本学院的性质、特色都通过这套服装表现出来,因为申请者选学院的时候,是不能与学院的相关人员接触的,学院方也不能刻意去宣传,这是学园管理委员会制定的、避免争夺优秀潜质学员的措施。之所以还有新生服装,那是因为学生与学院之间是双向选择,申请之初学生选学院,试炼之后,学院选学生,两厢情愿才是最好的。但如果一方对另一方不满意,又不肯做出让步时,则只能去候补学院,也就是第十三学院。”西蒙接着详细补充道。 肯见二人还要继续讲,就打断道:“怎么不见杰菲尔和本?他们去哪里了?你俩吃过饭后,先把他俩找回来吧,我们在605等你们。”两个见老大发话了,也就不好再说什么,把最后几口饭吃完就相继去找人了。 辛迪用征询的目光看着肯,“梅尔,一会儿我们都到605,辛迪要与我们商量点事,你心思最是细致,还是以你为主才好。”肯对梅尔说道。 梅尔点点头,“那我们一起回去好了。”用的是辛迪听惯的温柔语调。 闲话少说,三人(主要是肯和辛迪)吃过饭,直接返回简斋,来到605。一开门,就见到那四个人已经在里面开始泡茶了。 “到底是什么事啊,搞得十万火急的?”本很是不情愿被拉回来,要知道简斋离自己的学院是最远的,又没什么交通工具可代步,当然有些不满意。 “辛迪,你自己讲吧!”肯说。 辛迪点了点头,“那个是这样的,我也想成为工读生,”说得没什么底气。 “好啊!太好了!”西蒙和杰菲尔首先赞同。 “那你打算怎么做呢?”本很实际的问。 “我了解到,这边有一种习俗,就是女士优先,那我是不是扮作女生就会比较容易通过申请呢?而且一直以来总是有人误认我做女孩子,……” “不可能的,”肯说道。“你的入学申请表上清楚的注明了你的性别,而且在登记站的时候已经确认无疑了,你这种想法根本就行不通。”闻听此言,辛迪的小脸一下子就涨红了,低着头不说话了。 “别说得那么绝对,凡事都是有变数的,我们辛迪生了副女孩子都无法比拟的容貌,别说是冒充一下,就说是也不会有人怀疑的。”梅尔温柔的安慰着辛迪。还用手抚了抚他的背,仿佛给他打气一般。 “那种可能性不是很大啊!”特西说道,“先不说那‘神来之手’从未出过错,就是他是异大陆人的事实也是无法改变的。”一句话切中要害。 “那些登记表保存在哪里呢?还有就是今年的申请者中,好像有很多少年人,而且有的根本就是女扮男装来的,如此来看,还是可以蒙混一下的。再说,我们又不是作弊,只是给人们一种错觉而已,也就是我们走心理策略,……”本的思路果有建树,话未及说完,就被杰菲尔打断了。 “行还是不行,我们在屋里是看不出结果的,不如下午辛迪去领服装的时候,我们试一下,如何?” “有道理。就这么办!辛迪回房去休息一会,下午让特西送你过去。”本一开口就下了结论,而且起身准备离开了。 “那个去领什么服装啊?”辛迪一脸茫然的问。 梅尔拉着辛迪往外走,边解释道,“一般申请人在学园本部接待处报到后,就要领取一套院服,至于是哪个学院的,在择院仪式之前是不得而知的。因为这里的择院是通过你所挑选的那套衣服来进行的,每个学院每年都会设计一套院服备选,服装的样式体现该院的风格,但不得有任何学院的徽记之类的,完全让学生凭着对服装本身的特点来决定所去院校。但是院服只能穿一个月,因为一个月之后,试炼合格的人将领取新生服,开始学习生活。而院服则成为一种带有纪念意义的物事,届时不合格者将支付其制作费用;而合格者则可以继续保留,但要支付50%的制作费用,而工读生则不必支付一分钱。”说完这许多,两人早已经坐在辛迪的床边了。 “那为什么是特西送我去啊?” “那是因为特西的学院与你要去的地方距离最近,他是顺路与你同行而已,而我们几个与那里的方向不同,且距离较远,尤其是本,离得最远,这个时候想必他已经走了。” 梅尔说话的声音真好听啊,要是他能送我去就好了。辛迪心理打着小算盘,“那我们什么时候去呢?” “要不了多久,他就会来找你的。你走之前我有几句话要嘱咐你:很可能你是最后一个去领衣服的,也不能排除他们已经知道你的身份,你若想让他们产生误解,就最好是一句话都不要说,不论他们问什么,你只管点头或摇头就可以了。明白了吗?”梅尔边说,边起身打开五斗橱,取出些小玩意来。 辛迪一看就明白了,便动手开始料理:一条丝带松松的将长发束了,丢于脑后,再一条窄窄的腰带随便系了,勾勒出纤细的腰,人一下子就显得精神了许多。梅尔也呆了呆,也不说什么,携了辛迪走出房来,刚好与特西迎面遇上,辛迪乖巧的一笑。 “你,你是男的吧!啊?是男的吧?”特西都有点语无伦次了,真是长了一张惹人犯罪的脸啊!一颗心开始加速。 “你说呢?”辛迪坏坏地眨着眼,说话细声细气的,“特西大哥,我们现在就走了吗?” 别提特西有多尴尬了,半天没说出话来,梅尔和刚出房门的肯见此,均大笑起来,特西也跟着笑了,不好意思的抓了抓头发。 倒是肯拍了一下辛迪的肩膀,“胡闹!还不快走?”辛迪也就走近特西,“我是闹着玩的,现在可以走了吗?” 特西翻了个白眼,一转身出了房门,辛迪忙跟着走了。 “但愿这个孩子不要选错学院才好,不然有的麻烦了!”梅尔的说话声音又变得深沉起来。肯在旁边没说什么,但赞同的点了点头。 再说特西与辛迪一路无话,直接来到一座大楼前,“进了门,自有接待的人,你自己进去吧!”特西说完,就头也不回的走了。 辛迪在外面打量这栋楼,约末有五、六层左右,少说也建了几十年了,但与简斋比起来,还算是一座新楼。推开楼门走了进去,整个一楼就是一个大厅,两侧摆满了穿着衣服的人偶,门的对面是一面墙的镜子,镜子前边,左右两侧各有一条楼梯直通楼上。 “哇,真是个漂亮的小姑娘,怎么穿成这样就来了,一准是少人照顾自己做不来,没关系,没关系,从右侧上楼,楼梯口会有人领你去试衣服的。”说话的人一身侍女打扮,边说边拉过辛迪的右手,“啊哟哟,好细致的手啊,一点瑕疵都没有,……”嘴上说个不停,脚下也没闲着,一直把辛迪送到右侧的楼梯口。辛迪则牢记梅尔的话,任你说什么,我就是不开口。 楼梯口早有人等候了,也是一身侍女打扮,“请跟我来,”这个人说话还简洁,动作更是麻利,不理会门口那个人的啰嗦,便把辛迪引到二楼去了。这二楼是清一色的女式服装,有十几架之多,同一个架子上的衣服颜色也是不一样的,辛迪不由得有点傻眼,大大出乎预料之外,领路的侍女开始作介绍:“这里的服装有十二个大类,每个大类下都有三到十二种不等,代表不同的修业身份,你可以任选其中的一种。现在你可以自己先看看,相中那一款可以告诉我,我可以带你去更衣室试穿;不过,如果您愿意,我也可以一件件的拿过来,你认为可以,我们再去试衣间也可以。” 辛迪为眼前的情况弄晕了,大脑在高速运转,琢磨着对策,根本就没听到这番话,正是错过这几句话,才导致之后的一系列事件的发生,这是辛迪所没预料到的。 看辛迪没什么反应,那侍女便让其坐下,自己则将衣服一套套的取过来,在辛迪面前展示:这个太红了!这个太瘦了!太薄了!太短了!……心理评头品足,嘴上可是一句话都没讲,脑子里却想着怎么选一件比较能够“混淆”服装,却没想如果没有怎么办。侍女则一架架的把衣服都展示遍了,也不见辛迪表态,心下也不免有些着急:这个小东西是来挑衣服,还是来折腾我的?看看十二架都没什么表示,难不成还要我再重头来一次不成? 嘴上没说什么,十二架已经全部展示过了,辛迪一件也没看中。怎么办?再来一次,要是再看不中怎么办?侍女心里也犯嘀咕,突然眼睛一亮,有了主意:只见她径直走到衣架的尽头,原来后面还有一个柜子,只是颜色与墙壁差不多,又在屋子的阴影里,不仔细看还真看不出来呢。侍女打开柜子,从里面取出一个大纸盒子,捧到辛迪的面前,揭开盒盖,原来里面是一件月白色的丝绸长衫,简洁质朴,接过手中那种软软的感觉甚是熟悉,所以辛迪便将衣服在身前比了比,略有些宽大,不过无妨,丝质服装本就要宽大些才有那种飘逸感,辛迪对自己的选择很满意,便对那侍女微微一笑,便做势欲离开。侍女先是一怔,接着忙把辛迪留住,“要到更衣间里试过,尺寸合适才好,跟我来吧!”说毕做了个手势请辛迪去试衣服。走过一个走廊,就到了更衣间,里面还是比较宽敞,侍女欲与辛迪一起进去,却被后者摇头止住了,脸上还是那淡淡的笑。 侍女也不坚持,一躬身退了下去。辛迪把衣服仔细看了一下,发现样式与自己从前的穿着有些相似,只是更容易穿戴,便三下五除二把衣服换好,又将原来的腰带重新结了,提着来时穿的衣服就出来了。 却见刚才的那些架的衣服连架子都不见了,却有十几个侍女在那里窃窃私语,看辛迪走来,便都不言语了。辛迪也不以为意,径直走过来,对那些侍女微躬身,便要下楼。 “等一等,这套衣服并不是只有一件,您现在试的是普通袍服,还有其他配套的也要一并带走,”一边说,一边指着地上的一溜儿大大小小的盒子,同时递过手上的一个小匣子,“这里面是穿戴说明,您回去自个儿看吧!然后您在这里签个名,留下宿舍名字,这些东西我们自会给您送过去的,连您手里的衣服也会一并送过去的。”说罢另一个侍女递过一个簿子、一支笔请其签名,并示意其将手中的衣服放下。辛迪也不在意,放下衣服,随手写下自己的名字并简斋二字,然后用询问的眼神看着众侍女,一直为他展示衣服的侍女点了点头,辛迪才如释负重的离开了这栋大楼。 “哇!她就是辛迪啊!就是那个最后的申请人啊!” “快去报告院长,这个人住在简斋!” “喂!她知不知道这套衣服的意思啊?” “难说,看她那么自信,也许吧……” “也许?什么意思?这可是一个爆炸性新闻啊!……” “她长得真美啊!这下子我们的学园之花要换人喽!” “咱们学园年年都出新鲜事儿,只是今年特别多……” “她还是个小孩子,不能参加学园之花的评选!” “昨天有龙在天上飞,大家都说要有奇事发生,真想不到,居然应在这个上面了……” ………… 二楼就象开了锅一般,热闹得不亦乐乎!不过也有那有心的,早就跑去给相关人士通风报信去了。 这里按下辛迪穿着新院服到处闲逛不提,单说那几个收到信息的人。 这第一个收到信息的是首席执行官克拉利斯,办公室里正在那里仔细地向几个人问话,那几个人不是别人,正是莫顿、莫里、莫齐。 “那少年注册的时候,他的手确实碰到‘神来之手’了?”怀疑的味道浓极了。 “没错,这个是我来负责的,绝对不会错的。”莫顿道。 “那就怪了,怎么注册的时候是个男生,偏偏选了女生的衣服?难不成……”克拉利斯还是不相信。 “那个孩子生得确实美极了,如果不是‘神来之手’,怎么看都是个女生模样,又生得纤细,确实少了份男子气概。”莫里补充道。 “要不他(她)就是个女孩子,用了什么高级魔法变成男孩子也说不定啊!是不是啊?”莫齐在那里猜测。但接下来又否定了自己的看法,“不可能,这‘神来之手’可窥破所有魔法、异术,就是仙术也不在话下,经其鉴定的结果决不会有差错。” 几个人都不明就里地在那里做着肚里功夫,“哐!”有人没敲门就进来了,克拉处斯抬头看,莫顿三人也回过头来看,却见弗朗斯率先走了进来。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那个小东西会住在简斋?是谁在背后搞小动作?嗯?” “稍安勿燥!”首席执行官还是有些威严的,“我也刚刚接到消息,知道他在简斋,此前我还不是一直在调查?” “话是那么说,但是谁知道简斋的那几个家伙会给他灌输些什么?如此那几个学院岂不是占尽先机了吗?我不是太吃亏了?”弗朗斯的魔法学院中无一人住在简斋,为此颇有些忿忿不平。 “这话说得可没什么道理吧!”斯皮尔特冷冷的说,“现在只是他一厢情愿的选学院,还没轮到我们说话吧!再说,一个小孩子有什么好?空生着一副面孔,骨子里有没有天分还不知道呢!” “那你说,数百年来无人能通过的关口,怎么一下子象走平地似的过来了呢?抛开什么龙啊、怪的不说,单那路程也不是寻常人三五天能走完的。这个你要怎么解释?” “这个……”斯皮尔特有些语塞。 “好了,好了,我的院长们,今年是怎么了?这两天可是来得勤啊!有什么事不能留在明天择院仪式之后呢?届时,不是还有一个试炼期吗,在此期间有什么不能解决呢?真正入院仪式好像是在3月1日吧?现在可急什么呢?”克拉利斯在旁顺水推舟。见弗朗斯还是说话,就直接道,“他是不是有天分,试炼之中自有分晓,到时候再说也不迟啊!好了,好了!明天的择院仪式方面你们学院都准备的如何了?天色不早,我要去会场看看了。莫里,我们走吧!”说完就拿起帽子准备出门了,后来的几个院长也没办法,有的还没说上一句话,就被宣了逐客令,也就只好点点头算做是告辞了。 看着大家离去的身影,克拉利斯揉了揉太阳穴,对莫里三人道,“你们也回去吧!我和书记官去会场看看就好了。”然后与三人在岔路口分手,各自工作去了。 辛迪到底是个孩子,第一次有了闲瑕可以无所顾忌的到处走,自是心情舒畅。这走走,那看看,到晚饭时分,十成的公共区域倒让他给逛了个二、三成,把个园内的主要通道也了解个大概,最大的收获是发现居然还有园内分布图,堂而皇之的立在园门一带,真是妙极了!辛迪便仔细看过,暗记于心。 看看天色将晚,便直接来到免费餐厅。一推门,肯等六人都坐在那里,不知道有没有吃完饭。 “嗯,晚上好!你们都吃过了啊?还是有什么事?”看样子绝对有事,辛迪心里暗想。 “我们当然是在等你,你这衣服是怎么回事?是男装还是女装?”特西问道。 “屋里的东西是怎么回事?哪来的?家人探访要在三月以后,你不是没带行李来吗?”肯的问题还真不少。 “下午一直都在试衣服吗?知不知道明天择院仪式要早起啊?”本很是不满意。 “我们还是先吃饭吧,这些等我们回简斋再说也不迟啊,现在人已经到齐了,大家先吃饭吧!”杰菲尔在那里打哈哈。 而梅尔和西蒙早就走过去取食物了,因为是还在假期,食品方面没什么选择,一律都是定食份饭,所以每个人也就不再问什么,自去取餐食用。 这当口辛迪刚想说什么,梅尔拦住道:“一会儿回去把今天下午的经过讲给大家听,好吗?”还是那种温柔的声音。 “嗯!!”辛迪重重的点头,之后就努力吃饭,再不言语了。 其他几个人狠狠地瞪着梅尔,被瞪的也不以为意,自顾自的在那里吃饭。也许是大家心里都有话要说,所以吃得都很快,只一刻钟的时间,就汤足饭饱,踏着最后一抹余辉回简斋了。 谁也没回自己的房间,而是不约而同的来到605公共客厅,坐定后,梅尔开始给大家泡茶。辛迪就将下午与特西分手后发生的一切,事无巨细和盘托出,然后看着大家。 “你说侍女从一个柜子里给你拿的衣服,而不是在架子上?”本问道。 “嗯!” “当时有几个人在场?”本继续追问。 “只有一个侍女而已!” “你就没看见什么人穿着巫师袍、术师袍之类的在那里?”本越发有些急。 辛迪认真的想了想,摇了摇头,“没有。” 其他人也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到底是怎么回事?”肯问本。 “我下午一到学院,就接到消息:原来负责服装发放的法泽尔学院第三席助理,不知何故换作阿拉法学院的院长——莱斯维尔,不是很奇怪吗?而你居然没见到他,不是很奇怪吗?”本反问道。 “那有什么奇怪的?我去的可是女装部啊,怎么会见到他呢?”辛迪不以为然。 “那个莱斯维尔可是一个了不起的巫师,他的学院专事培养各类巫师,你一进大门他就会出现在你的眼前,那个时候你没去什么男装区、女装区吧?”本一解释,辛迪才明白为什么本那么关心巫师袍了。 “辛迪,你知道这套衣服代表着什么吗?”梅尔幽幽的道,言下之意颇有他意。 第三节十二学院 “衣服就是衣服,哪还有那么多讲究啊?”辛迪很是不理解。 “你为什么选这件衣服呢?根本猜不出是哪个学院的吗!”西蒙有点抱怨。“本来还想帮你预测一下你会去哪个学院呢!” “这个嘛……,”辛迪想了想,“你们想听实话?”见众人没什么反应,就接着说,“其实我只穿两种颜色的衣服——黑色和白色,来的时候穿的那件本是白色的,只是经过许多变故才变花的(龙的杰作,只是辛迪在睡觉,不知道而已)。而今天看的那么多的衣服,全都是五颜六色的,眼睛都看花了,其实要是没有这件衣服,我可能一件都不会选的。……” “也就是说,因为这件衣服最接近白色,你才选的?”杰菲尔有点不感相信。“我们这边很少有人喜欢纯白或纯黑颜色的衣服的,前者嘛在婚礼上见到的还多些,后者就只有葬礼才有得见。” “喔!是这样啊!那你们说我选的会是哪所学院呢?”辛迪问道。 “梅尔,会不会是你们学院啊?这衣服的样式与你们的巫师袍很象呢!”特西问道。 “我们穿的不是巫师袍,我们学院培养的是魔法师,我要说多少遍你才记得?”梅尔有点不高兴了,“我们学院的服装上会有一个月亮,即便是院服,也会有的,绝对不会什么都没有的。” “你是魔法师吗?”辛迪好奇的问。 梅尔点了点头,“他可不是什么魔法师哎!是魔法使,而且是暗系属性。”杰菲尔从旁解说,但看到辛迪还是没懂,就又接着说道:“梅尔是哥斯特学院的三年级生,这所学院只传授暗系魔法,历年来招生数量都是屈指可数的,今年也不会多到哪去,但从这个学院出来的学生,堪称是整个大陆最可怕的力量。因为长年与暗系魔法相伍,性情就会产生巨大的变化,随时有为黑暗所吞噬的可能,而且一旦坠入黑暗,就会迷失本性。所以这个学院的学生是这个世界争夺重心所在,每年一入学,就会收到各个国家及势力集团的邀请函。梅尔,是这样吧!”梅尔点了下头表示认可,“你还不知道呢,那年梅尔取得工读生资格的时候,光是收到的信就已经把整个储物间占满了,哈!哈!那情景可是壮观得紧呢!” 辛迪的用艳羡的目光看着梅尔,“难不成,你也想成为暗系魔法使?”杰菲尔有点吃惊。 “嗯!这个可以考虑啊!”在场的好几个人都暗吃了一惊。“不过,我想我根本不会什么魔法,要通过什么试炼的可能性不大吧?” “那可不一定,人的天分和会不会魔法是一点关系都没有的,未来的事还是难以预料的。”肯说得很中肯,拍了拍辛迪的肩。“不过,这衣服不是我们学院的。” “肯在哪所学院呢?” “我在艾美学院,主修兵法。我们学院的院长有着十六分之一的异大陆血统,堪称是一位军事奇才,大陆上很多国家的国王以能听他的讲习为傲。他还创造了一种军事棋,可以模拟实战中的排兵布阵,说不定他的祖先,就来自你的家乡呢!” “什么是十六分之一的异大陆血统?” “就是说他的曾祖中有人与异大陆的人结婚生子,大概是五代之前吧!”杰菲尔继续说明。 辛迪点了点头,似有所悟。“那,我会不会与杰菲尔在同一所学院呢?” “不可能,我们斯沃夫学院不可能用这种布料做衣服的。”喝了口茶,接着说,“我们学院以武学见长,传授各种武器的制作、使用,是为整个大陆输送武将的摇篮,所以我们院服装的面料一定是耐磨、韧性较好的那种,象这种轻飘飘的、一撕就破的丝绸,是不会用的。而且丝绸太贵了,我们也用不起。” “而且也不可能是索非特学院、切尔学院以及劳力克学院的衣服。”特西接过来说。 “为什么啊?” “因为这三个学院不招收女生,而你的衣服是从女装部领出来的,这样就可将这三个学院排除了。”特西继续说明。 “这三个学院为什么不招收女生呢?” “我是索非特学院的,我们学院培养的是驯兽使,经常面对凶恶的生物,大多数都不是人界的生物,……”特西的话为辛迪打断了。 “龙是这个世界的吗?那个会说话的石头算什么呢?” 所有的人全都怔住了,好一会子特西才接着说:“我们也培养驯龙使,但因为很少能见到真正的龙,就是招唤来的也仅仅是亚龙属而已。至于会说话的石头,就要具体看过之后才能定夺,这方面的书在弗尔学院的书塔里都能查到,你要是感兴趣,不妨入学后再去查吧!” “切尔学院,其实是一座宗教学院,专门研究大陆上各种教派的教义,培养的传教士以学者为多,虽然大陆上各教派都其各自的教会学校,两者之间的性质还是略有差别的。但是教会学校的人,大多都会来此进修,以图升迁其教职。”梅尔及时转移了话题,“而劳力克学院,也就是本所在的学院,则是培养政治家的地方,具体的还是本来讲给你听吧!” 本也不客气,接过话头:“我们学院最多的就是各国的王子、公主之类的,最不济的也是贵族后裔,学生之间的关系决定未来的外交政策,我虽然是一介工读生,也还算是没落王族之后,我们学院不会招收平民,更不会招收来自异大陆的人的。” “你们不是有公主吗?怎么说不招收女生?” “那是因为入学的公主,是未来的女王,一国之君,怎么可能一概而论?” “是这样啊!那西蒙是在哪个学院呢?” “菲林学院,修习医术。整个学园只我们学院拥有一只镇护怪,因为我们既不会魔法、巫术,也不懂武功,为保护我们学院的师生,才驻留在我们……” “啊!是那个石怪,会讲故事的,还会送人好吃的果子。啊!什么时候能再见到它呢?有点想它了。”辛迪插话道。 众人又被镇住了。 “那个,你们说他这衣服会不会是法泽尔学院的?那个学院可是非常讲究穿着的,单看那些盒子也该是他们吧?”肯打破了沉默。 本摇了摇头,“不是的,法泽尔传门讲授礼仪,各种繁文缛节都来自那里,他们怎么可以做一件一点装饰都没有的衣服呢?” “那会不会是伊拉学院的?” “也不像,那是一座商学院,最讲究成本核算,怎么会用昂贵的丝绸做院服呢?”特西给否定了。 “那也不会是阿拉法学院,那是个出巫师的地方,院服上一定会有日月星标识的。而且也不可能用白色来做服装,白色对巫师界来讲,可是最高级别,区区一个院服怎么可能用白色?”西蒙道。 “那就是迈吉克学院?如果是那样的话,辛迪与梅尔就会变成死对头的呀!”杰菲尔说道。 “为什么啊?梅尔对我那么好,我怎么会与他成为死对头呢?”辛迪很是委屈。 “因为迈吉克学院也是一所魔法学院,传授光明系魔法,刚好与暗系魔法相对。整个魔法世界的所有魔法只有光明和黑暗两个大系,光明系修习的人虽然很多,但英才比较少;而暗系修习的人很少,但却是个个英才。两个院长之间也颇为不睦,……” “我放弃学魔法,什么光明、黑暗的,哪有那么绝对的?”辛迪边说边要脱衣服。 “别急,这件衣服也不一定就是迈吉克学院的,因为他们学院的院服上面一定会有光的印记,而这衣服上,正如大家所看到的,可是什么都没有啊!”梅尔缓缓的说。 “那也说不定,万一其他的衣服上有呢?”辛迪还是很担心的。 “那我们全都看过不就好了?”梅尔笑着说,“来,我给你变个魔法吧!”说着就见他手一伸,掌上多了个非金非木的短杖,口中念念有辞……。 一会儿就见门开了,一群箱子、盒子鱼贯而入,浮在空中自顾自的打开盖子,里面的东西展现在众人眼前,“哇!”清一色的白丝绸,无一分杂色,无一丝修饰。只见梅尔颤抖着手,挥了挥法杖,将这些东西又物归原处。“难道说,这是弗尔学院的院服吗?”声音中已经失去了镇静。 众人听了,全都看着辛迪,而后者被看得直发毛,“弗尔学院应该就是第十二个学院了吧?那个学院是教什么的呢?有……” “这个学院是整个学园,乃至整个大陆中最古老的学院,古老到大陆文明之始,单看教授们的高寿就能说明这个了。”杰菲尔感叹道。 “难不成他们都有百岁?” “不,如果只有百岁,说明他还很年轻。不过尽管他们个个博学多识,但每年很少有人愿意到那里求学。”西蒙补充,“你想知道原因?因为他们主要传授那些失传了的语言和文字,兼有文法的研究。也就是说,你在那里只能学到这个世界已经失传的历史,在这个现实的社会里,是没有人愿意去学的。所以,他们已经有百余年没有学生了,平时也少有人到这个学院去旁听什么的,只有那些想查资料的人,才偶尔到那边去,也就没有人知道学院里边是什么样子。” 本也点了点头道:“也只有他们才可能做出这种纯白的院服,想想那里的风景吧,上有雪白的云,雪白的屋顶,这个在外面就能看到;中有雪白的头发、须眉;大概有颜色的就是眼睛了吧?再加上他们不理俗务,怎么会花心思去设计院服呢?搞不好,从几千年前,他们就开始穿这种院服了。” 本的话有点刻薄,但也未必不是实情。 “那个,那个,他们会不会把我拒之门外啊?” “绝对不会!”肯说得非常坚决。“而且他们会千方百计把你留下来,自愿申请入学的,他们还没遇到过呢!” “是啊!只是还有一点,就是他们的学费出奇的贵,学制也比其他学院长,一般的学院4年毕业,特殊学院要6-7年,而弗尔学院要想毕业就要看本人了。那里很多人读了一辈子都没毕业,只好留下来边工作、边继续攻读喽,所以他们的工作人员全部都是没毕业的。”杰菲尔继续补充道。 “这个,……,不是说现在是选学院,之后还有学院择人的吗?我,我要是……” “想都不要想,弗尔学院不会让自己的申请人转投其他学院的,而且如果你放弃就读,那么整个大陆的其他学院都会拒绝你的入学申请。你只有努力这一条路可走了,要是不能成为工读生,单是那高昂的课本费,就足够你在弗尔学院打工一辈子的了。不!应该说至少一百年,因为那些书都是世界上的孤本,皆万金难求一见。”本的话太具有震憾力了。 辛迪呆呆的坐在那里,什么话都没有了,至于怎么回房间,怎么躺下的,都不记得了。其实,晚上的一席话,受到震动的不只辛迪一个人,只是各人心里都有事,相互都有所忽略罢了。 “真是个孩子,睡觉怎么也不关门啊?”肯一边说,一边走进来,却看到辛迪直挺挺地躺在床上,一点声气都没有,吓了一跳,忙奔至床边探看,还好!还有呼吸,想来昨天本的话对他的打击太大,由不得暗中埋怨本,只好把辛迪扶起来,帮他梳洗一番,待要帮他换衣服才发现,根本不知道该穿哪件。这时,梅尔走了进来,手里托着早餐,“你快去吃吧!这里交给我吧!我已经与我们院长打了招呼,晚些时候我领辛迪过去。” “那好!我先走了,今天要忙的事情还很多,一会儿见吧!” “来!辛迪,先喝点水,再把早餐吃了,我们慢慢准备,反正去早了也是在那里等着,不妨我们干脆晚点过去也好!”说着把早餐放在厅中的小几上,拉着辛迪坐过来,看他吃饭。“这个小匣子是做什么的?” 早餐还是很有吸引力的,辛迪只吃了一口,就有了底气,“那个是着装说明,我昨天好象是放在605了,怎么在这里啊?” “准是肯帮你带回来的!来,我们看看这上面都说了些什么,”说着打开匣子,取出里面的一幅绢帕似的东西,打开一看原来上面画了些图,每幅图都有文字注释,详细说明各种图的功能。“原来是这样,那么我们开始打扮吧!” 在梅尔看图的时候,辛迪将早餐悉数送进肚子里去了,其实辛迪的大脑也没闲着,经过一夜的思考,基本上打定了主意:能取得工读生资格是再好不过,如果不能也没关系,只消稍假时日,钱应该不成问题,反正也没打算在这里久住,毕业不毕业也是无所谓的事,如此看来,没有什么可资烦恼的了。 辛迪是一个很专注的人,一旦沉浸在什么状态,对周遭的物事就会全盘忽略,现在就是这样,当他完全回到现实的时候,梅尔已经帮他收拾停当,正要讲话。 “咦?梅尔,我怎么会在你的房间里啊?” 梅尔不由莞尔一笑,“笑什么嘛?哎呀!太阳都升这么高了,我不能陪你了,我要去会场了!” “哈!哈!哈!”梅尔再也忍不住了,“我就是等你一起去会场的呀!还给你端了早餐来,你不是都吃了吗?怎么要自己一个人先跑了?” 辛迪有点不好意思了,“我,我,我在想事的时候,就会……” “好了,既然精神过来了,我们就去会场吧!现在,学员入场也该进入尾声的,虽看不到什么热闹,却还来得及择院仪式。”说罢,先是招了招手,只见桌上的餐具便飘在空中,排着队出门了,想是回餐厅了。然后两人便相携出了门,直奔会场而去。 第四节择院 走近会场,就见门外有许多穿着名式服装的人在那里,好象在打什么标志似的,梅尔感到辛迪的脚步放慢,就明白了,“他们是在确认申请者选择了哪个学院,然后帮他们戴上该院的徽章,自会有那个学院的人把他领进去,见过该院的院长、有关老师及其他人员,然后入座。待所有人都坐好后,宣礼官就会请克拉利斯执行官讲话;之后参观学院,每个学院都有学生会成员来做介绍;然后,返回所选择的学院,听本院院长、老师的勉励之辞;最后,领课程表及场地说明卡。明天试炼正式开始,为期24天,成绩合格者,在3月1日与返校生一起参加开学典礼。” 辛迪点了点头,也就不甚在意了,与梅尔走到门口,等候确认。 “辛迪,你就是辛迪?”辛迪点了点头,显然眼前的这个人也是个学生,“你所选择的学院是——,是弗尔学院!”最后几个字带着明显的颤音,可不是嘛,太让人意外了,居然有人愿意去学那种枯燥乏味的东西,而且是自愿去学。 “弗尔学院,弗尔学院来人了吗?”旁边的人对着另外一群人问道。 很显然,不会有人答应的,因为弗尔学院根本就没有学生,全是一群老头子,在场的连一个二十五岁以上的人都没有。 “我送他过去好了,你们帮他把徽章戴好吧!”梅尔温柔的声音响起,让辛迪感到很舒服,很自然的点头认可。 那个喊话的也便不再喊,手指一点,辛迪的脖子上便多了一个项圈似的东西,看来这个就是微章了。 推开大门,走进会场,整个会场还真不是一般的大:环顾四周共分为十五个区域,有12个区域是差不多一般大,每个区域的上空都飘着一面旗子,旗子上有学院的名字和徽章,旗子下面疏疏落落的坐着些人;另外还有3个区域——2个较大,1个较小,那个较小的位置较其他区域要高些,看来应该是主席台,因为只有这里坐的全是清一色的教师装扮的人,其中一些人穿着白色外衣,“那些人就是院长们吧?”辛迪回过头来问梅尔。 “嗯!14位院长,1位首席执行官,……” “不是只有12个学院吗?怎么是14位院长?” “我们有13个学院,而弗尔学院有两位院长,所以是14位院长。好了,有问题我们晚上再说,快找位子入座吧,仪式就要开始了!”边说边拉着辛迪找弗尔学院的位置。 “那不是肯吗?要不要去打个招呼?” “不用了,一会参观的时候,再打招呼吧!”梅尔找到了弗尔学院的区域,拉着他走了过去。“就是这里了,随便坐吧!看来不会有第二个人来了,会场的门已经要关上了,所有申请者大概都到了,我也要回我自己的学院了。”看看辛迪神情,不由得笑了,“别紧张,一会儿首席执行官开始讲话、各个学院致辞,然后就开始参观了。到时候,我再来接你一起走。” 辛迪安了心,放梅尔走了,自己则干脆坐在第一排,东张西望的四下打量。 主席台上的人看到有人走到弗尔学院的区域,都把目光移了过来,之后,斯皮尔特就感到很多双眼睛在看着自己,尤其是弗朗斯,恨不得把他给看化了。“看我做什么?……” “那个是你们学院的工读生梅尔吧?那小子一肚子的心眼儿,这会子指不定给辛迪灌什么迷魂汤呢!”弗朗斯气呼呼的说。 斯皮尔特气得直翻白眼,“你看仔细了,他可是坐在弗尔学院的位子上,不是我的哥斯特学院,再说我又没见过他,我怎么知道跟梅尔在一起的就是辛迪?该不是你已经见过他了?” “这,这……,我没见过。” 铃声响起,宣礼官唱礼:“大陆历3998年,申请人择院仪式现在开始,首先请首席执行官克拉利斯先生致辞!” “欢迎你们,欢迎你们来到莫奈尔学园,希望在接下来的时间里,你们能在这个学园开始愉快的生活。……。接下来,就看看我们各个学院都收到多少份申请,并预祝我们的申请人能在一个月后如愿以偿!” “请点到名字的申请人到主席台上来,由院长亲自颁发卡片。”唱礼官大声宣布,“艾米,菲林学院;安妮,法泽尔学院;比利,阿拉法学院;克莱斯利,切尔学院;……;卡尔,伊拉学院;……皮埃尔,哥斯特学院;比利,切尔学院;杰茜卡,法泽尔学院;……;辛迪,弗尔学院。” 真是的,为什么最后一个才叫到我啊?不是按发音的顺序排列的吗?怎么轮到我就是按申请顺序了呢?啊!说不定是按照不同大陆排列也是有可能的。再想想也不无道理,才站起身向主席台踱过去。 这个名字一读出来,整个会场一下子就静了下来,很显然大家都想看看纯血统的异大陆人到底长得什么样,是以辛迪就在上千双眼睛的注视下走上了主席台。主席台上的院长们也同样睁大眼睛看着,只见辛迪一袭纯白丝绸宽袖长衫,两寸宽的同质、同色腰带,显出纤细的腰,一条半透明的纱巾松松的将长发束于脑后,行动间步履如风,牵动衣袂,露出同质、同色的贴腿长靴,全身上下无半分多余的物事;再看来人更是光彩照人,明艳不可方物,主席台上的人都不约而同的看了看弗朗斯、斯皮尔特,还有一位风度翩翩的中年男子,眼中透着耐人寻味的神色。 辛迪根本就没注意大家的注视,或者说已经习惯成为众所瞩目的对象,上得台来,逐一打量众位院长,然后选了一位长着天蓝色眼睛的老者,走过去微一躬身,“早上好,院长阁下!” “呵呵!呵呵!欢迎来到弗尔学院!这张卡片将在未来的24天里记录下你的表现,祝你成功!”老者将一张卡片别在徽章下面。 “等等,”弗朗斯首先发难,“你怎么知道他是弗尔学院的?是不是你们之前见过?嗯?” “因为我喜欢院长阁下的眼睛,我想我要去的学院的院长也会长着这样的眼睛吧!” 弗朗斯很泄气,“那弗尔学院还有一位院长,你能猜出是哪位吗?猜得出来,才能让你归坐。”简直就是有点无赖。 辛迪用一根手指抚着下颌,认真打量着坐位上的其他人,偏着头,样子霎时可爱,那位风度翩翩的中年男子的眼神有了些变化。良久,辛迪走到左边第三席的位置,躬身施礼,“早上好,院长阁下!” “哈哈哈!好孩子!这个就送给你做个见面礼吧!”老者从桌上取过一个镇纸递给辛迪,后者道了声谢,接过来拿在手里。 “你怎么知道的?”弗朗斯太不甘心了。 “只有他看我的眼光和其他人不一样,”辛迪实话实说。 “那个家伙看你的眼光,也绝对和我们不一样,”弗朗斯用手指着那翩翩美中年人。那中年人也不以为意,倒是饶有兴趣地等着辛迪回答。 “可是他的眼中有一种镇摄力,透着种强烈的,嗯……,强烈的,说不清楚的东西。”一副极认真的样子,一席话把众人都逗笑了。还是唱礼官咳嗽了一下,大家才收起笑容,让辛迪下台去了。 “接下来就请各学院院长介绍他们各自的学院!请大家以学院为单位,有秩序离场。”下面自然有各院的学生在那里组织离场。 场内人等陆续出来,在会场门外的草坪上重新整队, 弗尔学院虽然只有一名申请人,但却排在各学院之首,所以整个队伍便以辛迪为首,跟着前导工作人员开始参观各个学院。 整个队伍出了会场区域右转,行不多远,便到了莫奈尔湖畔,沿湖边大路直行,约末有半公里左右,便看到一组米黄色的大楼,呈工字型排列,前面有一喷水池,池中间有一石像,双手捧着什么物事,被水遮了看不甚清楚。主楼正对着湖面,有几羽鸥鹭在水面上飞,好一幅恬静山水画! “现在我们看到的是法泽尔学院,当中的主楼是教学区,左右两侧翼楼分别是舞蹈厅和音乐厅,过了后面的花园就是学生生活区了。”讲话的是一位穿着米黄色长裙,有着淡褐色长卷发的少女,想来应该是这个学院的学生。 队伍没有走进去,而是继续沿着湖边前行,略一转弯又看到一组建筑,样式有点特殊,完全是高矮参差不齐的房子,随意摆在那里,看起来有些混乱,加之每栋房子的颜色也有很大差别,真有点另类风格的感觉。 “欢迎来到索非特学院,现在展现在你们眼前的是我们的神奇生物研究中心,后面的那片丛林之中才是我们的教学区,过了丛林就是学生活动区。”这将作介绍的是特西。 人群里感兴趣的人不多,于是队伍又向前行,……。我们简短洁说,沿湖边走了大半个岛,从外面参观了十一个学院后,折而左转一段路后,再右转就看到一条长长的大陆桥,连接着大陆和岛屿。大陆桥的左侧扶拦边有一段石级,蜿蜒而下,可看到下面还有一处开阔的场所,从那里停着的几艘船来看,应该是一处港湾。 “现在你们看到的就是我们的第13学院,那几艘大船就是他们的教学与生活区域,这个学院学制只有两年,如果在两年之内还不能取得学园在校生资格,他们将取得莫奈尔学园的进修证明信而离开这里。这里的学员最是博杂,其中一部分是我们未通过试炼的申请人,一部分是准备申请入学的,至于其他的就很难说明其成份了。”一名穿着淡青色服装的青年在那里介绍,“而旁边的那些小船,则是商船、客船和货船,负责整个岛内的生活供给;岸边的那些房子是各种店铺,也是本岛的商业区;过了那个岬口是本岛的度假区,对外营业,二年级以上的学生可以到那边去勤工俭学。” 辛迪对这个地方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心里好像有了什么盘算似的。 “好了,至此我们的参观已经结束,请各院学生会成员,将各自学院的学生带回本院。……”宣礼官刚刚宣布,就被辛迪打断了。 “请问,我们是不是遗漏了一个学院啊?”辛迪离宣礼官太近了,提出的问题自然不能被忽视。 宣礼官打量了一下发言的人,“你就是辛迪吧!弗尔学院不提供参观,一会儿解散后,你们学院自会有人来接你,不必担心。”然后接着对大家讲:“大家会在各自的学院拿到这个月的时间表,所有的事情都将按时间表运行,务请大家遵守时间,现在解散!” 在场的人乱了好一阵子,才逐一散去,各回各院了。只辛迪一个人还站在那里,看看周围也没什么人来接自己,很是怀疑地看着宣礼官。宣礼官摘下宣礼帽,雪白的长发滑了出来,辛迪吃了一惊,张大了嘴巴,“走吧!我们一起回学院吧!”宣礼官慈祥的看着辛迪。 第五节弗尔学院 “请问先生,我们学院为什么不让参观呢?” “我们院里没有年轻人,哪有那许多精力?算来我就是院里最年轻的了,还是比其他院的人大上许多,所以为照顾老年人,申请接待方面我们院就不派人参与了,择院仪式上还是要做点什么的,所以就派我来唱唱礼,这也是没办法的事。不过开学之后就会有接班人了,我也可以卸任了。” “那为什么不能象其他学院那样让他提前来呢?干吗一定要等到开学啊?”辛迪还是不能理解。 宣礼官笑了笑,没有回答。 “先生,该如何称呼您呢?” “尼克,叫我尼克就好。我们现在已经到了。” “哪里啊?我什么也没看到啊!” “再仔细看看,你看到了什么?” “1,2,3,4,5,6,六座塔,只有六座塔。” “那可不是普通的六座塔呢!来吧我们进去看看,”说着二人走到离得最近的一座塔外面。只见这座塔青灰色的石砖面,八楞八角,共有九层,每层每角都有一串风铃,随风摇摆、叮咚不已。“别愣着了,快进来吧,以后有得时间研究呢!” 进了塔才发现,里面甚是广阔,四周有很多门,而且也不象是只有九层塔楼,而是一直向上延伸,越往上门的数量越少,辛迪的脖子都仰痛了,不由得用手揉一揉。“不要再往上看了,走吧!我们要去的地方不在这里,来走这边!” 尼克牵着辛迪继续往前走,一直走到塔中间,停住了。只见尼克右手打了个响指,“啪”的一声,站的那块地表便徐徐升起,大约有五层楼高的时候停了下来,“走吧!” 可是前边并没有路、横梁什么的,这不是要掉下去了吗?辛迪心想:好不容易有一个自愿申请的来,总不会看我掉下去不管的。当下也不害怕,抬腿就往前走,脚刚落下就有一段台阶,刚好在脚落下的位置,辛迪大奇,就大大的迈了一步,不偏不倚还是如此,再迈一小步还是如此,快两步、慢两步,一丝一毫都不差,真是太好玩了。辛迪玩心大起,在那里进三步、退两步,快快慢慢,玩了起来,尼克也不急,看着他在那里玩。 过了好一阵子,对面传来了说话声:“怎么还不进来,想要让大家伙等到什么时候呢?”语气严肃,却无半点不愉快之意。辛迪闻言有点不好意思了,跟在尼克的后面快步往前走了,很快来到一扇大门前,尼克上前敲门,辛迪回身一看,真怪啊!身后可是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了,就连升上来的那块地板也退回原位了。 “哐!”门在身后关上了。辛迪才回过头来打量这个房间:真宽敞啊!里面坐了一屋子的人,确切地说应该是一屋子的老头子。先前主席台上的两位院长,见二人进来,就先清了清嗓子: “欢迎来到弗尔学院!我们先相互认识一下吧!”蓝色眼睛的院长发言,“我是阿尔方索,主要负责学院内的所有行政事务。” “我是伊戈,负责学院外的一切事务的管理与维护。”另一位院长说道,“接下来让我们的老师带你去逐一参观吧。” “那总得有个顺序吧?”一位老者提了个问题。 “辛迪,你想从哪里开始呢?”阿尔方索问道。 “嗯……”辛迪打量着众老者,一边心里打着主意:从头看起,指不定会看到什么时候,不能样样都看,最好先捡那与试炼有关的地方才好,如果这么说的话,就先看看书房,顺路借几本书,也好熟悉一下这边的情况。“先从书房看起吧!” 众老者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都看着一位老得不能再老的老者,“咳,咳,那就先到我那里去看看吧。”老者颤颤微微的说,“我是图书管理员,你就叫我艾迪吧。我们走这边,路好走些,虽有些远,不过我们很快就会到的。” 辛迪跟艾迪的后面,径直穿过厅堂,却见左右两侧各有一扇门,艾迪推开左手边的门,却见外面白茫茫的一片,看不清有什么。老人用瘦削的手执了辛迪的手,走了出去。只见周围淡蓝色的光泛起,将两人团团围住,整个人轻飘飘的,耳边有风拂过,一会儿光消失了,两人来到另一座塔前。 艾迪抖着手,在门上画了什么,门就开了,里面与第一座塔基本差不多,只是每一层都分为若干个房间,房间上没有门,所以可以看到里面一架架的书,不过四层以上的就看不清楚了。“中间的那个玻璃柜里面是整个塔的指示图,想去哪里就先去看看那个吧!” 辛迪并没有动,而是抬头问道:“艾迪爷爷,这里没有楼梯吗?如果我以后想来看书,也不能只看一楼的呀!” 老者拍了拍额头,“哦!对,对,对,来戴着这个,”说着从怀里陶出一只木头手镯来,并戴在辛迪的右手腕上,本来很宽大的手镯,在接触到辛迪的皮肤后,就开始逐渐缩小,最后刚好贴在手腕上,“这样,你就可以随时来这里,想去几层就去几层了。来!你先试试!” “7层!”一转眼,辛迪已经悬在7层,正好与各个房间位置相齐。“不必用嘴说,只用心里想就可以了!”老者也随后来到7层。“现在想去哪就去哪吧!还有,你如果想回到刚才的那个大厅也可以,想回宿舍也可以,但必须是之前去过的地方,还有就是不能同时想两个地方,否则就很难说会去哪里了。” 辛迪点了点头,“那个,我今天可不可以借几本书回去看呢?” 艾迪点了点头,又从怀里取出一支铅笔,递给辛迪,“想借哪本书,只需用这支笔在书架上注明归还的日期,书就会自动到你的宿舍去了,到了约定日期也会自动回来。”然后又补充道:“当然也可以借给其他人看,但时间一到,书就会回来,这一点你要记清楚了。另外这支笔不得丢失、损坏、外借他人,否则你就一本书都不能借阅了。记住了吗?” 辛迪重重的点了点头。看看老者没什么嘱咐的,就自己逐层看书去了。间或用笔签了个日期,就算把书借回去了,大概看了几层几个房间后,又折回来找艾迪。“艾迪爷爷,我想时间不早,是不是该去院里领什么时间表了?” “那你自己去吧!我就不过去了,你只需想着那个房间,手镯自会带你去那里的。还有,先不要让他们知道我送给你的东西,连你的同学也不能说,那支笔不用的时候,就放在手镯上,”一边说,一边示意辛迪把笔放在手镯上,只见毫光一闪,笔就象是手镯上的一个装饰品似的,变得小小的嵌在手镯上。“用的时候,再用手指按一下,笔就会变回来,继续使用了。记住!不许在人前炫耀!” 辛迪郑重的点了点头,向老者施礼告辞,微微冥想,却不见蓝光闪烁,人已经到了第一座塔的五层大厅。 空旷的大厅只有尼克还等在那里,“啊呀呀!总算是回来了!时间也是午餐时间了,把时间表拿好,下午准备一下,明天就试炼正式开始,期待你的好成绩!”看着辛迪双手接过时间表,就接着说:“来吧,我送你回宿舍吧!”然后右手又打了个响指,辛迪只感到眼前一下子就变得雾蒙蒙的,当雾散去后,两人已经能够远远的看到简斋了。“好了,你回去吧!什么时候想到院里来,只要走到任何一座学园里的塔内,就会有人带你去你想去的地方了。那些塔就是学院的入口。记住了?那好,你去吧!” 辛迪深施一礼算做道别,但当抬起头的时候,尼克已经不见了。辛迪也就愣了一下,转而回简斋了。 辛迪见其他人还没有回来,便自行去餐厅吃了午餐,然后返回宿舍开始翻看今天借回来的几本书: 《文明开始前的一段历史》 《大陆上曾经出现过的异类种族》 《逝去的文明及其语言》 《种族、种族语言》 也许这几本书真的很有意思,直到天色渐晚,其他几位工读生相继回来,辛迪一直在看书。 之后的时间,无非就是共进晚餐,闲聊一番,谈谈试炼是怎样的一个过程,却因其他工读生的经历各异,很难猜出今年的试炼会是什么样子。不过有一点是相同的,就是第1-6天,各个学院都会用半天时间来讲解试炼的内容,方式各异,具体地点都写在时间表上;第7天休息;第8天到结束,试炼项目依次进行,并且现场打分,毫无更改的余地。所以试炼结束,成绩也就一目了然了。 成绩共有五个等级:A、B、c、D、e,平均成绩在c以上,就可以参加入学仪式,B以上可以申请奖学金,工读生则必须取得A;D则转至第13学院,准备来年再考;而e则要等三年之后才可以再次申请入学。 打分也是有要求的:出题学院不参与评分,由其他学院来综合评定(也就是外行给内行打分)。很难说这种方式是否公平啊! 第一节初露锋芒 第一节初露锋芒 试炼终于要开始了! 2月6日,上午8:00–11:30斯沃夫学院演武场体能 这演武场真是壮观,四周山峦起伏(从高度上来看,也就是一片丘陵),树木高低错落,开枝散叶倒也有些气势,中间空阔,呈椭圆形,看上去东西宽有三、四百米,南北长近千米,中间有一圈圈的象个平放着的剑靶;四周还有些铁杠子、沙坑、垫子之类的东西,靶心居然是一片绿油油的草坪。 上课的老师是一个壮汉,身高在一丈开外(相当于2米2左右),肩宽背阔,四方大脸,古铜色的皮肤,深棕色的头发,微卷,一块豹纹布裹了头并在脑后打了个结;上身豹纹背心,露出茂密的胸毛、粗壮的双臂,胸前挂着三寸长的一截细竹,想来应该是哨子之类的东西;下身一条黑色紧腿裤,束着土黄色的腰带,脚上一双黑色翻毛皮短靴。全身打扮倒象个猎户,可能是肯他们学院的老师,这堂课是不是要驯化什么,什么吗? “嘟——”一声哨响,开始上课。 “今天上午的课程很简单,就是先跑步绕场五周,然后折而上山,将所有的山全部跑过一遍,然后再绕场跑五圈,回到出发点。中途放弃的人会有助教协助返回出发点。”略停了一停,“好!现在大家到出发点站好!各就各位,预备——” “嘟——”,长长的哨声过后,几千人就开始围着中间的草坪开始跑,辛迪却站在那里,把长发绾了几绾,用个带子缚了,再把长袍外衣脱掉,方方正正的折好放在草坪上,紧了紧鞋子,才开始沿着大家跑过的路线跑去。这个时候其他人基本上都跑了小半圈了,有很多人更是跑了大半圈,虽然被落下好大一段,不过辛迪一点也不着急,气定神闲地往前跑,当然是跟在大家的后面。 1圈、2圈、3圈、4圈、5圈,几千人的队伍现在分作十几个小队,跑在最前面的是以淡黄色短发,青蓝色衣裤的高个子男生所引导,大约有三十几人;中间的则是三三两两,彼此相距仅几步之遥的几个大的群组,最后面基本上就是女子军团,在之后的就是辛迪一个人在那里跟着了。 最前面的已经开始往山上跑了,其他人也陆陆续续开始爬山,而女生队伍里开始有人放弃了,只跑到山脚就不再往上爬了,而辛迪依然跟在大家的后面,不紧不慢地也准备爬山。“喂!最后面那个,要多努力赶上,别在那里磨蹭!”老师认为辛迪象是在偷懒,便催促了几句。 辛迪根本没往心里去,依然我行我素,慢悠悠的跟着大家上坡、下坡,到第三个山头的时候,队伍里的女生只有几个人了,男生也开始掉队;到第六个山头的时候,几百人的队伍只剩下一百人不到了;再过几个山头,只剩下几十个人了;清一色的壮汉,只辛迪例外,照旧跟在大家的后面,看不出什么特别之处。时间过得真快,还有最后三个山头的时候,太阳已经升得很高了,枝叶上的露水早已被晒干了,辛迪看看前面好像还有五、六个山头,觉得一直跟在大家的后面也不是很好,再说如果因为自己的原因让大家等就不好了,所以就一改之前的端肩、摆臂、小碎步,开始张开双臂,足尖点地大步追赶,很快就超过了那些已经没有多少气力的学员。 关注这个场地的不只是正在上课的老师,还有那几个感兴趣的院长,远远站在塔楼上观望,初时见辛迪远远地被落在后面,很是失望。当看到辛迪开始发力追赶的时候,便又聚在那里打着各自的小算盘。 再说辛迪,跑的速度还真是快,只一柱香的功夫,就已经能够看到最前面的小队伍了。简短截说,辛迪一口气把剩下的山头全部跑过,接着又绕着圈跑,五圈很快就结束了,回到起点的时候,其他人最少还有一个山头要爬,不过人数只剩下三个人了,步履蹒跚,显然是不能坚持多久了。上课老师上下打量着辛迪,一脑门子的不可思义,因为后者跑了这许久,既不见其气喘吁吁、也不见其汗流满面,根本连脸色都未曾有半点变化。 “那个,你累不累?你没事吧?” 辛迪很奇怪有人问这样的问题,“当然没事!不过有点饿了是真的,”看着老师大瞪着眼没说话,就接着说:“那我先到那边坐会儿可以吧?”说完也不等老师认可,便走去草坪,把外衣重新穿上,本人则干脆躺在那里小寐。 远处塔楼上已经不是几个好奇的院长了,而是聚满了人,交头接耳、窃窃私语,一副要发生什么重大事件的感觉。 “嘟——”哨声再度响起,漫长的上午终于接近尾声了,能够跑完全程的除辛迪外还有一个人,个子不高,深棕色的头发,奶油色的皮肤,穿了件宝石兰的背心,同色裤子,灰色的鞋子,一脸的汗水,早已分辨不清容貌如何了!弓身在那里,喘个不止,与辛迪真个是天壤之别啊! “嘟——,全体集合!”不过看样子是不可能实现了,因为有的人因为体力透支而晕过去了,正在救护中;有的根本就站不住,还有的还在山上没下来呢!只有辛迪与另外一个跑完全程的人,按要求来集合,一个站着、一个弯着;一个气喘如牛、一个气定神闲,见此情景上课的老师也只能抓抓头发,宣布:“今天的课就上到这里,大家的成绩已经记录在各自的记录卡上了,那就祝大家午餐愉快!”说毕扬长而去。 大家也就各自回宿舍休息去了,毕竟下午还有科目要出席,看到大家回去的方式,辛迪由不得在旁边嘻笑不已:有相互搀扶的、有蹒跚踉跄而归的、有被抬回去的,不一而足。只是这一笑却惹出了个天大的是非来。 离了演武场,辛迪直接到餐厅去用午餐去了,路上远远地看到几个人在那里对自己指指点点的,走到近前那些人又散了,再往前看还是有人如此,也就不再理会,径直去了餐厅。“喂!那个人!你站住!”有人在背后大喊。辛迪照直往前走,“喂!就说你呢!那个穿白衣服的!你站住!”辛迪还是不理会。 “喂!我叫你,你没听到吗?”一个穿着浅紫色外套的人把辛迪拦住了,“威力先生叫你到他的办公室去一趟!”辛迪看了看说话的人,不认识!再看看四周,绕过那个继续往前走。说话的人伸手就去抓辛迪,“我就是在叫你呢!你聋了吗?”辛迪一侧身躲过那人的手,继续走自己的路。那人可真是生气了,从后面追上,二话不说将辛迪拦腰抓住,手一翻就将整个人提了起来,往肩上一扛,一阵风似的走了。远处几个看到的人,彼此咕唧了几句,就各自散了。 哗啦门一响,扛着辛迪的人来到一间办公室,确切地说应该是一间室内练功房,“怎么才回来?不是……”说话的人怔住了,因为他看到进来的人正在把辛迪从肩上放下来,“你在做什么?” “威力先生,这个人好生没有礼貌,我叫他数遍,他都不应声;不仅如此,他还无视我的存在,只管走自己的。所以,我就把他给抓回来了!”进来的人说得很是委屈。 “啊!”威力先生(就是刚才上课的老师),转向辛迪道:“辛迪,你虽不是本土之人,但你的国家想必也是个文明之地,怎么连最起码的礼貌都不懂?温森特助教叫你,你为什么不答应?” 辛迪一听就有点不高兴,“喔?叫我?我怎么没听到啊?” “你,你——,你还狡辩!”温森特非常生气,“我在你背后叫了你多少声,嗯?当你面也叫过你两、三声,你怎么会没听见?简直是无礼之极!” “我就是没听见!你可以问当时周围的人,有谁听到了?”语气里一点感情都没有,听起来让人很是不舒服。 威力打手势制止了温森特继续说下去,“温森特,你是怎么叫他的?是不是声音很小?他才没听到啊?” “怎么可能啊,我老远就喊了,少说也有十个人听到我的声音了,怎么可能声小?” “那你是怎么喊的?” “我喊‘喂!喂!’呗,要不离那么远,喊什么?” “那你听到‘喂!喂!’的喊声了吗?”威力转而问辛迪。 辛迪点点头。 “那你为什么不答应?还说没听见?嗯?小小年纪就这说谎!”威力也生气了。 “威力先生,我叫辛迪,不叫喂!如果您连这个都没搞清楚的话,请查阅入学申请表。”还是那种无感情的声调。 “啊!这个……,”威力一时语塞,好一会儿才又换了个笑脸,“是,是温森特办事不周,也是我错怪了你,你别往心里去。现在我有件事想和你商量商量,如何?” 辛迪没反应。 看辛迪没说话,威力便自顾自接着说:“要知道,每年四月下旬是一年一度的越野拉力赛,整个大陆的各个学院都会派代表参加,另外还有各国选派的青年勇士。其实只要是年龄在14岁以上,24岁以下的健康青年人都可以参加,你基础条件很好,今年我打算吸收你进特训队,代表学园参加今年的比赛。怎么样?是不是很动心?” 辛迪没说话。 “喂!你倒是说句话啊!”威力追问。 “喂!威力先生在问你的话呢!你怎么不吭声啊!” 威力好像意识到了什么,“辛迪,我让你加入特训队,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机会,你要珍惜!所以,从下周开始,我们就开始集训,每天早上5:00准时到演武场集合,就是今天上课的地方。记住啦!好!就这样,你回去吧!” 辛迪点了下头,一动都没动。 “你,你还有什么事吗?”威力说得有点不确定。 辛迪还是没动,面沉似水,一点表情都没有。 “啊!是不是觉得训练很辛苦,没关系,凡是参加训练的人,每天学园都会发一个银元作为补助,这回总可以了吧?” 辛迪依然没动。 “你怎么还不走?难不成还不知足?”温森特从旁说道。 “哗——”门一下子就开了,进来的是斯沃夫学院的院长安德烈。 “您好!院长阁下,您此来有何贵干呢?”威力问道。 安德烈用手一指辛迪,“他来这做什么呢?” “是这样的,院长阁下!”威力解释道,“我想邀请辛迪加入我们的特训队,准备参加今年的拉力赛,……” “喔,那他同意了?” “那还用问吗?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怎么会不同意呢?”威力自信满满地说。 “辛迪,”安德烈一边为其搬了把椅子,一边自己坐了下来,“来坐下来说话,要不要喝杯水?”见辛迪边摇头边坐下来,就接着问:“你愿意参加特训队吗?” “没兴趣!”还是那种语气,安德烈怔了一下,马上接着说,“哦!我倒是想起来,现在是午饭时间,我已经叫他们把饭送过来了,想他们也该到了……”正说着,有人敲门,“进来吧!” 两个人推着一架三层小车走了进来,一直将车推到安德烈和辛迪的面前,然后那两人这里推推、那里拉拉,一会功夫小车就变成了餐桌,桌子上餐具、餐品俱全,甚是丰盛。 安德烈示意二人离开后,转头对辛迪说:“来,我们先吃午餐吧!” 辛迪也不客气,道了声谢就开始用餐。一旁的威力和温森特正要说话,被安德烈用眼神制止了。 风卷残云、水足饭饱,辛迪用餐巾擦了擦嘴、手,便又坐在那里不言语了。 “下午还有课要上,我先送你回去吧!”安德烈对辛迪说。 辛迪笑了一下,面无表情的说:“随便地将人抓来送去的,就是这里的礼貌吗?”出言不善,安德烈心里警钟狂鸣。 “唉!”院长长叹一声,“我们学院多是粗人,做事欠考虑,这次是他们有错,但看在他们求才若渴,让他们向你道歉,可以吗?”说的有点低声下气。 “哼!是不是我向您道个歉,看在我年少无知,就可以把他们都给杀了呢?院长阁下!”没有起伏的声调,看到安德烈院长一下子就僵在那里,辛迪站起身,“下午还有课,我就告辞了!”躬身一礼,转身离开了这个房间,扬长而去。把个堂堂院长晾在那里,没办法下台,只好转过来对另外两个当事人一顿训斥,才起身离去。 出了斯沃夫学院,辛迪慢慢地踱到湖边,倚在护栏上看着自己的手:我是不是变了呢?今天这种事怎么没出手呢?唉!真不知道会怎么样呢! 2月6日,下午2:00–4:30弗尔学院碑塔识字。 远处的钟声宣告午休结束,再过不久下午课就要开始了。 钟声让辛迪回过神来,想想时间表,好像来不及走到上课地点了。辛迪看看周围没有人,就静静地站在那里默想着下午上课的地点——碑塔,只觉得眼前一晃,人已经站在碑塔外面,那里早聚满了人,不过谁也没注意辛迪是怎么过来的。 钟声再次响起,碑塔的门开了,走出来两位老者,一色的白发、白眉、白须,浓密的须眉将脸遮去了大半,若不是两人一高一矮,冷眼看去倒象双胞胎似的。两人都穿着淡青色的长袍,系一条同色丝绦,步履倒还爽利,一前一后站在门口。高个子首先说话了:“请大家排好队,五个人一组,自愿结合,跟我进塔吧!”然后就率先走了进去,矮个子老者站在原地未动。 众人按要求组了队,相继走了进去,只见里面十分空旷,中间有一高台,约有半人多高,台上是一块石碑,碑上好像刻着很多字,离得太远看得不是很清楚。辛迪走在最后,却没有与别人组在一起,不是没人愿意与他一组,而是刚好只单他一人,这也是没办法的事,下午有一部分人缺席了,原因嘛!自然是上午太过努力,下午还没起来呢!自然就不能来上课了。 上课的内容很简单——识字,只见那个矮个的老者,手动了动,每个人的脚前就出现了一个垫子,大家就坐在垫子上听课。很多人上了没一盏茶的功夫,一大半人都睡着了,半个时辰之后,就只有辛迪还是清醒的,而且好像还很有兴致,不时的记记笔记,纸笔当然是那些已经睡过去的人的。 很快整个碑文就讲完了,辛迪跨过那些睡着的人,走到高台下抬头向两位老者道:“可以看看这碑吗?”老者点了点头。 辛迪就左手一扶台面,人轻飘飘地踏上台子,向二老深施一礼,“我讲说一遍,请二位先生指正!”然后便侃侃而言,先诵读了整篇碑文,之后又逐一做了解释,虽略有不确切的地方,但对于初学者来说,实属难得!两老者很高兴,其中一人道:“现在时间还早,想不想多看几通碑呢?”辛迪重重的点了点头。 “那就把你的手放在石碑上,按一下!”高个子老者说道。 辛迪依言按了下去,只听隆隆声起,四周空旷之处慢慢向上升起、向外扩散,一刻钟之后,只见四周碑石林立,错落有致,自下而上直升上去,放眼望去,自己站的地方就是一个巨大的倒置圆锥的底。“咦?这么大的声音他们怎么都没醒呢?”辛迪感到有点奇怪。 “只有启动者才能听到、看到,他们当然不会醒!”矮个子老者道。“我们是此塔的管理者,当然也能听到、看到!现在你想看什么,就去看什么吧!下课的时候,就会恢复原样;如果有问题就按一下问题所在的那块石碑,它自然给你解答,但每块石碑每天只能回答你三个问题,如果没看懂,开学之后随时都可以再来。” 辛迪恍然大悟,也就再施一礼,下了高台去看石碑了。 也许辛迪想从这些碑文中多了解一些这个大陆的情况,是以很是认真的逐一看过去,偶尔按一下碑身看看注文。就这样这个下午余下的时间,足足看了百余通碑,直到那些碑石又重新回到地下,辛迪才意犹未尽的回到高台边。 “别着急,其实还有一些碑文的拓片保存在书塔,下周你们可以自由借阅的时候,再借来看吧!今天的课就结束了!下课!”最后两个字好像用上了什么法术似的,声音有些不一样,因为一直睡着的人都陆续醒了过来。 2月7日,上午8:30-11:00伊拉学院大礼堂,应用计算 一个上午的课程分为两大部分,中间休息了一小段时间,前半部分基本上讲各种数学计算公式,后半部分则是这些公式在商业建筑领域的应用,几乎每一个听课的人都很认真的记笔记,使用老师发下来的小木棍做课堂练习。辛迪则不以为然,拿着木棍搭积木似的在那里自娱自乐,好在坐的比较靠后,没引起别人的注意罢了。一个上午就这样轻轻松松的过去了,老师居然还留了很多作业,不过可以在试炼开始之后与相关项目一起交上来就可以了。 下课了,辛迪也没急着走,而是等大家都走得差不多了,才起身离去,这期间则把老师留的那几大页数学题认真看了一遍,感觉比家乡的《九章算术》容易多了,也就大大的松了一口气,直奔餐室吃饭去了。 一进餐室,发现大家都还没来,就坐在那里开始做数学作业,当做完最后一道题的时候,本进来了。 “怎么才来?我都等了好一会子了,梅尔他们没和你在一起吗?” “梅尔,梅尔,那个家伙就会灌迷魂汤!他们不回来了,本来我也不用回来的,但是肯要我回来通知你,今天下午的课在4点开始,地点在学园大礼堂,穿礼服上课。” “……” “好了,我还要赶过去准备,你自己慢慢吃吧,回头自己要穿好衣服,千万别搞错了,穿错了衣服就不能来上课,不能上课的话,你这一门的试炼就会被视为弃权的!记住了?好了,我真的要走了。”说完本用手揉了一下辛迪的头,转身就离开餐室走了,辛迪一个人坐在那里根本没搞清楚情况,不过有一点是清楚的,就是中午自己吃饭! 吃过饭就回到简斋,检点自己的衣服,因为每件衣服的款式都差不多,实在不知道该选哪一件,正在头疼之际梅尔回来了。 “梅尔,你回来得正好,这些衣服都差不多,我怎么才能知道哪件是礼服呢?” 梅尔笑了,“你这些还是之前领来的女装,当然看不出什么差别,除了运动装外,其他的都是裙子,除了头饰有别之外,款式是一样的。不过现在去换成男装恐怕来不及了,今天晚上就先权且将就一下,……” “我不要扮作女人,日后给人家知道了,多难为情啊!” 梅尔大笑,“不知道是哪个曾经打算扮作女孩子蒙混过关的?”辛迪的脸红了。“好了,别不好意思,好在费尔学院的衣服没什么明显的性别差异,还是可以将就的,而且在这里男人穿裙子也不是什么怪事,我们开始装扮吧!” 辛迪点了点头,“那明天一定要去把衣服换了,怎么说男人还是要穿男人的衣服才象样儿。梅尔,你们都在准备什么?中午也不休息吗?” “其实也没什么,只是今天晚上的项目比较琐碎,要花些心思罢了。” “是与今天的课程有关吗?是什么课要那么琐碎呢?” “是啊,每年这个时候都是大家最忙的时候,毕竟是几千人呢,一下午的时间哪能尽够呢?也没办法,只好大家努力吧!” “不是有魔法什么的吗?念一下咒语不就解决了吗?” “魔法也不是万能的,有很多事情是魔法办不到的,其实魔法就好比你系在腰间的带子,没有也没什么,有了也不会多出些什么,如此而已。” “那今天下午的课是讲什么的呢?” “当然是礼仪啊!课程表上不是写着呢吗?” “可是国家不同,民族不一样,礼仪也是千差万别的,要学哪一个国家的呢?而且男人的礼节和女人的礼节也应该是不一样的吧!” “那是当然,这边要讲的是宫廷礼节,主要是用餐礼、社交礼和宫廷舞蹈,今天下午的内容就是这些内容。” “那就是说今天下午有一个大宴会喽?” “也差不多,为节省时间举行的是冷餐酒会,其间要与其他申请者进行交谈,相互了解,当然是边吃边聊,还有很多种酒水供应,到了晚上就是舞会,可以邀请你心仪的人共舞,怎么样?很期待吧?” 好一会子辛迪没出声,梅尔就接着说,“不过你今天穿的是女装,大概会有很多人来邀请你吧!是不是有点介意呢?” “也不是,我是想问晚上可不可以不喝酒呢?因为……,因为……” “没问题,你还未成年,就是想喝酒也不行呢!这边的法律规定,未满18岁是不能饮酒的,今天晚上你只能喝果汁了!” “那可是太好了!梅尔,这个是什么啊?怎么穿呢?”原来是一件小紧束腰,一尺来宽,二尺来长,中间有一条长长的丝带,怎么看也不象是一件衣服。 “喔,那个是用来束腰的,因为衣服的腰身比较瘦,一般女孩子有腰没有那么细,为了好看只好用这个东西把腰束紧,才能显得身材曼妙,我帮你束好了,你站着别动,会有点疼,要忍着点啊!”说着就要帮辛迪束腰。 “我不用那个东西,把腰束得那么细,怎么吃东西啊。” “不束就穿不进去衣服,来!听话束上吧!” “不行!不束!”辛迪的态度很坚决。 “好吧!好吧!我们试一下衣服,要是能穿进去呢就不束,要是穿不进去,我们再束好不好?”完全是哄骗的口气。 “嗯!行!” 两个人先换上小衣、中衣,穿上衬裤,然后把裙子套上,轻松!根本不用什么束腰,长长的白色丝裙伏贴地穿在辛迪的身上,就好似量身定做的一般,就是胸口略平了些,少了些时下女子的风韵。 “哎呀!你的腰好细啊!如此看来,就显得人太单薄了,一阵风就没了!还是结个蝴蝶结吧,这样还能显得可爱些,也不至于看起来象营养不良似的。” “什么是营养不良啊?我有吗?” “你现在这个样子,就是普通女孩子也比你丰满些,怎么看都有点弱不禁风的,再加上你的脸色虽白但无血色,象极了久病之人,如此会影响入学成绩的,因为哪个学院也不想要个病殃子的。所以,我们还要下些工夫,装饰一下还是必要的。”然后也不知从哪里弄来了几朵红玫瑰,将花瓣中的花汁挤出来,均匀地敷在双颊,再用白粉轻轻擦过,就好象是天生的红晕一般,再看不出一点涂抹的痕迹。 “梅尔,你好厉害啊!你家是不是开脂粉店的?手法真熟练啊!” 梅尔愣了一下,笑道:“如果你也有七八个姐妹的话,你会比我更熟练的!” “是这样啊!男人还帮女人做这些?真是一个奇怪的地方!” “这边风俗如此,极尊重女性的,男人以能够帮自己心爱的女人理妆为荣,女人也就习惯被这样宠着,为了能够讨得女人的欢心,男人通常在少年时就帮助自己的姐妹梳妆,这样才会手法熟练,得到美人垂青啊!你既到了这边,就要也学几样才行,不然将来可没有女人喜欢哟!” “才不要她们喜欢呢!女人还是离我远点好!”话语颇有不奈。梅尔听了,也就不再多说了。 “差不多穿戴好了,再把头发做一下,我们就可以去大礼堂了。来吧!坐到镜子前面,我帮你打理就好了。” 辛迪顺从地坐在镜子前,梅尔则将其长发理顺,一点点编起来,盘在头顶,最后用一个发卡固定。装扮简朴,少了女人的娇媚,本来嘛,辛迪是个男孩子,穿成这个样子,完全是因为没有及时把衣服换过来。 “好了!大功告成!现在把鞋子换上!” “这个鞋子怎么这么奇怪啊!鞋底不平呢!穿上也站不稳啊!可不可以穿平时的鞋子呢?” 梅尔笑了,“那我们再找找看!啊!有了,穿这双便鞋吧!又轻又软的。” 辛迪把鞋子穿好,在房间里走了几步,“嗯!这个很好!我们这就要过去吗?今天下午、晚上的课,我可是一点都不懂呢!做错了怎么办呢?” “没关系!我们都在那里做服务生,会在旁边提醒你的,放心吧!” “谢谢梅尔!那我们就走吧!” “好!其实他们也很担心你的,到时候都会帮你的!” “嗯!”辛迪重重地点了点头,跟着梅尔去大礼堂了。 第二节出乎意料 穿着长裙走路也不是件容易的事,特别是对从未穿过这种衣服的人来讲更是如此。所以,离开简斋还没几步,辛迪就有意见了,“这个裙子怎么总是缠腿呢?走路好费劲啊!风一吹,脚就露出来了!” “也没说穿子走路不能露脚啊,而且象这样走台阶的时候,为了方便行走,是要把裙子撩起来走的。” “啊?!”差别好大啊,这边的风仪真是不一样啊!辛迪的心里想。算了,管他呢!入乡随俗嘛,再说我也不可能总穿裙子,只有今天罢了,忍一下吧! 就这样两人一路上说说笑笑,很快就到了大礼堂,但由于穿衣服耽误了很多时间,所还是来得有点晚了,不过不是最后一位还算是万幸! 刚进门,梅尔就对辛迪道:“你去听课吧,我还要去工作,别担心!晚上就会见到的。”临走又拍了拍辛迪的背。辛迪没办法只好自己走过门厅,进到大会堂里面。 一进里面,真是大开眼界,只见中间是一个凸起的圆形大理石高台,直径大约有十几米,台下是米黄色大理石地面覆盖整个大堂,四周铺有红地毯作为过道,靠近墙的一侧摆着长沙发、靠背椅之类的,另外东西两侧还有几个房间,门开着不知道里面是做什么的,窗帘是清一色的红色金丝绒,衬着淡黄色的细纱;顶棚正中间是一盏五层的水晶大吊灯,四周装饰各式吸顶灯,墙壁上也有一组组的壁灯,可以想象得出晚间的灯火辉煌。 这种环境对辛迪来讲是极其陌生的,加上穿的衣服也是无奈的选择,所以只能站在角落里,尽可能远离他人的视线。好在来得比较晚,找好地方站了一会儿,老师就走上高台开始上课了。 “今天我只学习今年春天刚刚流行的宫廷舞步,现在由我和安妮老师给大家表演一遍,请大家认真学习,晚上在大舞厅的舞会上,期待大家的上佳表现!”说话间走上台来一位年轻女士,穿着华丽的宝石蓝色的晚礼服,淡褐色的头发高高盘起,头上还戴着水晶头饰,脖子上也是水晶项链,手腕上则是一支十分耀眼的水晶手镯,整个人站在那里晶光闪烁的。 台上的男老师对着西北边的一个角落打了个手势,响起节奏明快的音乐,台上的两个人便在这悠扬的乐曲声中翩翩起舞,不时的变幻舞步,时而相对而舞、时而摆出不同的造型,舞姿飘逸,甚是美丽。只是辛迪对此并不感兴趣,踮着脚往西北角眺望,想知道演奏的乐器是什么样的,是什么人在演奏,怎奈个子太小,试了几次都没有看清楚,乐曲就停了。 “下面我来讲解每一个舞步的要领,先生们请站到台子南面来;女士们则站到台子的背面,跟着安妮学习舞步、身法的变化;……”大家依言找自己的位置,“好!现在音乐!” 几千人在那里笨拙地学习舞蹈,两位老师卖力的教授,这个时候的辛迪则借此机会挪到西北角。原来西北角是一个凹下去的一块地方,里面有上、中、下三排位置,几十人手持各种不认识的乐器的人,在那里或吹、或拉、或弹,最有意思的是,中间有一个人拿着一根小木棒在那里挥来挥去的,很有意思。不知不觉辛迪看得入了迷,忘记了自己身在何处,只顾侧倚在那里,闭着眼睛听曲子。 不知道什么时候曲子停了,而且大堂里很是安静,辛迪不知何帮,便睁开眼睛,这才发现那位教舞蹈的男老师正看着自己,灰褐色的眼睛有点生气似的。正当辛迪不知所措的时候,那位老师说话了,“看样子你已经学会了,来吧跟我到台上来,给大家表演一下想是你没意见吧?”然后拉着辛迪就走,根本不给辛迪答复的机会,直接来到台上。 “来吧!音乐!”从语气就能感觉到那人很生气,辛迪也不想找麻烦,只好任其摆布。音乐声起,那男老师就一个划步将辛迪拖起,连续两个旋转,根本不通此道的辛迪怎么能跟得上呢?无奈只能被动地被扯来扯去的,不过辛迪发现,只要依着对方右手发力的方向,再和着音乐的节拍,就可以应付得来,所以干脆闭上眼睛,单凭感觉走,舞蹈老师的个子有点高,而且又故意端着双臂,害得辛迪只能脚尖点地随势而舞。若不是之前有点功底,这一曲下来还真有点吃不消呢! 曲终之时,也不知是老师故意的还是舞步的要求如此,在最后几拍的时候,那老师左手向外牵,右手同时送出,令辛迪斜斜跨出之后,又着实原地转了三圈才停下来,还好站得比较稳。辛迪有点不高兴了,睁开眼睛刚要说什么,就听到台下掌声雷动,自己就感到有点莫名其妙,疑惑地看看台下,又看看台上,张了张嘴,还是忍住了没说话。 那老师也不似先前那么生气了,上下打量着辛迪,小声道:“你跟我来一下!我有话问你!”然后又对着台下说,“接下来的时间,请再跟着安妮小姐练习几遍,我们就去冷餐酒会。” “哇!”台下一片欢呼声。 男老师带着辛迪走下台来,分开众人,来到东侧的一个房间,“来吧!坐下来!”看辛迪坐下后,才又说道,“你是从哪里学的这种舞步?” “不是老师您教的吗?”辛迪有点糊涂了。 “我教的??我之前认识你吗?啊!不,不,你之前认识我吗?” “不认识,今天是第一次见面,我还不知道您该如何称呼呢!” “那我什么时候教你的?”老师有点生气了。 “就是刚才啊!您不是拉着我在台上走来走的吗!” “什么?!走来走去?那是这个世界上最优雅的舞步,你居然说是在走来走去?!”老师真的生气了。 “……,我说的是实话啊!……”声音太小,老师没听清楚。 “你说什么?大声一点!”老师的声音有点大。 “……”辛迪低下头,紧紧地攥着拳头。 “好了,好了,”老师也认为自己的态度不是很好,特别是对一位“女士”而言是有点失礼,就缓和了一下,“别紧张,我不该对你大声说话,请您原谅!另外我实在是想知道,这种我花费一个冬天设计出来的舞步,你是从哪里学过呢?难不成还有人也设计出来了?那你能不能告诉我是谁呢?” 辛迪好一会儿没做声,之后慢慢抬起头,轻轻的说道:“老师,您设计的舞步很好,有没有其他人设计出来,我不知道!但是音乐很好听,给人一种心旷神怡的感觉。” “好吧!既然你不愿意说,我也不勉强你,时间差不多,我们去宴会厅吧!”辛迪见其不相信,也就不再多做解释,只点点头转身欲从进来的小门出去,“不用走那边,这里还有个小门,我们从这边走好了。”说着弯起左臂等着辛迪,辛迪心里则暗想:这个老师好奇怪呀!他是不是以为我的眼睛不好,才想要搀扶我?还是走廊太窄太黑,怕我跟丢了?不管怎么说还是个不错的人呢!当下伸出右手搭在其手臂上,跟着走了! “先生!我们要去的地方远吗?” “叫我查理!我们从这个长廊走过去,向左一拐就到了。”一路无话,很快就来到大宴会厅,辛迪的眼睛马上就开始四下打量,寻找梅尔等人,还没等看清楚在哪儿,查理就领着他进了一个房间。 “晚上好!查理先生,今天晚宴的女主人定下来了吧?是不是安妮小姐?”一个学生模样的人问道。 “不是,是我身边的这位女士,也是我们今年的申请者之一,我认为应该改一改老规矩了。那就麻烦你们帮她打扮一下,然后送到贵宾室就好了。”说完就走了。 “你好!我是曼妮,这位是安吉拉,会帮你重新做头发,这位是桑德拉,帮你补妆并更换礼服,……” “这件衣服挺好的,不用换了!”辛迪急忙解释。 “这件衣服是不错,但作为宴会的女主人则显得太素了,要加些装饰,最少也要别个胸针才行,……” “可是,我没有那些东西啊!” “你就是有也不能佩戴,因为今天的宴会是定制宴会,女主人的服装饰物都是定好的,别担心!桑德拉会为你料理好的。而我则在你装扮期间向你介绍,在宴会上女主人的职责,至少我在校期间还没有让申请人做女主人的。”语气颇有不快之意,辛迪听出话中的弦外之音,便不再言语,任那三位女士摆布。 大约过了两刻钟的时间,辛迪被送到贵宾室,“喔!喔!查理!从哪里找到的小美人儿?妆化得真好看,不知道本人是不是也生得很美呢?”一个棕红色卷发的中年男子调侃道。辛迪心里可有点不好受,寻思着:这几个女人把我给弄成个妖精了,真是可恶! “你先去检查一下食物、酒水的准备情况,然后再回到这里来,我把今晚的服务生召集过来,大家见过了这后,你就要安排工作给他们,记住一定要把今天的晚会办好,要让大家尽兴而归,不能冷落任何一个人,也不能让某个人太抢风头,明白吗?好!你去吧!有什么话回头我们再说!”查理也不让辛迪讲话,直接就把他给打发出去了。不过这个安排倒是合了辛迪的心思,可以堂而皇之的去找梅尔他们了。 出了贵宾室的门,左边不远处有一溜长台,台子上摆着各式餐具、容器,有的容器里面已经装满了食物,台子后面有几个人在那里忙着。辛迪就直接走过去,一眼就认出了杰菲尔和西蒙,“杰菲尔!杰菲尔!” 杰菲尔愣了,“你是谁啊?” “我啊!辛迪呀!你不认识了吗?” “我的天啊,你怎么搞成这个样子?谁弄的?” “哎呀!快别说了!先领我去洗手间吧!”杰菲尔放下手中的勺子,拉着辛迪就走,直接来到服务生休息室,“洗手间在里面,要不要我帮你?” “嗯!我知道你想问什么,但请你先不要问,今天晚上我要做什么女主人,刚才被几个女人把我搞成这个样子,想想就别扭,你帮我看着点,我把脸洗了,再把这些劳什子都扯下去,管他什么固定不固定的,既然要我做女主人,那就我说了算!”辛迪一边愤愤不平的讲给杰菲尔听,一边把脸囫囵洗了,又把裙子上别的花边什么的全都摘了下来,只留下梅尔给他结的那个蝴蝶结,头发还保持原样,也不是因为好看,而是因为自己也不会梳头,之前自有人帮助梳洗,如今自己一个人,只将满头长发随便散在那里,在这片大陆上也不算失礼。“嗯!杰菲尔!你帮我看看,这回是不是好些?” 露出本来面目当然好,“把头上的那个别针也去了吧,看着怪怪的!”杰菲尔提议。 “好!你帮我拿下来,别扔了!宴会结束后要还回去的。” “这个我知道!差不多我们就走吧,时间恐怕来不及了。” “知道了!这就走,我还要检查食物、酒水之类的,快走吧!”说着就和杰菲尔离开了服务生休息室。 “你回贵宾室吧!食品这边有我和西蒙在,不会出错的,酒水是肯在负责,我一会知会他一声,也不会有问题。倒是要当心那些学生会的服务生,他们最是不服管束,安排稍有不当,宴会就会出差错,你要当心着点儿。” 辛迪认真地点了点头,“谢谢你!杰菲尔!”然后就直接回到贵宾室。 此时的贵宾室已经成为一个小型集会之所,人头攒动,或站或坐,在那里窃窃私语,只有查理在那里踱来踱去,好象有点焦虑的样子。辛迪直接走过去,“查理先生,我回来了!请问……”马上就被查理打断了。 “你回来了?太好了!来!来!来!我为你介绍,这边是我们整个学园的精英们,各学生会成员,担任今晚宴会的服务工作;而这边是我们优秀的工读生代表,负责今晚的食品、酒水的供给,接下来就请你来为他们安排工作吧!给今晚的所有人一个意外的惊喜!我先去迎接我们的贵宾,你安排妥当之后,再来找我吧!”说完也不等辛迪有什么反应,一个漂亮的滑步,人早就出了房门,追是不可能了,眼前还有这么多人看着呢! “嗯哼!”辛迪咳嗽了一声,“请大家按所属学院站好!谢谢!”在大家不情愿的气氛下,辛迪又再度开口了,“今天晚上既选了我作为女主人,负责安排宴会的事项,期间还希望诸君的鼎力配合,在此先行表示感谢!”欠身一礼,态度不卑不亢,真有些女主人的样子呢! 停了一下,辛迪接着道:“来到这所学园,时日尚浅,如果分配工作的时候有什么不当的地方,也请大家多担待,过了今晚再聆听指教!谢谢!”又欠身一礼。 “好了!不必多说了,我们今晚听你的调遣就是了。……”不待说话的人把话说完,辛迪便从容的接过话头接着道,“既如此,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所有人都有一种被套住的感觉。 “就先从食物、酒水开始吧!请工读生分做两组,一组专司各种酒水的供给,一组专司各种食材的供应,任是哪一种出现短缺,都是那一组的责任,具体细节将于明天张贴过失榜文于学园公示栏中。现在就请工读生们上岗吧!”两位工读生大眼瞪小眼地互相看了一眼,然后紧盯着辛迪,本正要说话,被肯止住了,两个也没多停各自返回工作区域去了。 辛迪暗暗舒了一口气,接着分派,“……哥斯特学院学生会成员负责宴会所用各类物品的传送,由学生会长总负责;艾美学院负责……。如今各个学院各司其职,哪一个环节出了差错,就追究哪个环节的责任,损坏的物品照价赔偿,接到的投诉则直接影响品行评定!”当真是院尽其材,充分考虑到各个学院的特色,各项安排紧扣学业特点,“请诸位辛苦一晚,通力合作!谢谢!现在就请学园学生会长先生,送到去见查理先生!再次表示感谢!”说完将右手轻轻抬起,等着有人引导。 在场的所有人心里都很不服气,但辛迪可没给他们报怨的机会,接着道,“时间已经不早了,想来各位嘉宾也差不多要到齐了,诸位也请各就各位吧!”话虽是这么说,但语气可完全是命令的口气,不容置疑。有人想要解释,辛迪早就施施然出了房间,根本不等人来引领,学园学生会长见此情景,发下话来:“大家权且听从这个安排,等人都到齐了,我们什么办法想不出来,这时候闹腾,我们不在理!大家行动吧!”然后也出了房间,追辛迪去了。 “好了,大家别在这里等了,先出去看看情况再说!走吧!”一个浅褐色短发的男生率先出了房间,其他人也别无他法,只能陆陆续续的出了房间,却看到各个学院的院长居然都到了,还有一些平时甚少露面的人也来了,一下子就来了精神,各奔岗位表现去了。 再说那学园学生会长,在辛迪即将要与查理先生打招呼的时候,赶到他的身边,并且很谦恭地伸出左臂,辛迪看都没看他一眼,毫不客气地将右手搭在上面,而此时查理也正好看到走过来的辛迪。 “怎么才过来?事情安排得不顺利吗?” 辛迪感觉到右手下面的手臂抖了一下,也不以为意,微微一笑道:“查理先生,辛迪第一次被委此重任,唯恐辜负了这份心意,所以就多花了些时间……”手臂在不停的抖,“还好诸位未来的学长们的支持,才能及时赶过来。”手臂的抖动停止了。 “好吧!不用解释了,我们先去见见今晚的诸位嘉宾,之后那些申请人也就差不多都到齐了,届时晚宴就正式开始了!”查理一边说一边弯过左臂等着辛迪。 辛迪就将搭在会长手臂上的右手,转而扶在查理的臂弯。“请您带路吧!”一切都那么自然而然,毫无迟疑、拘谨。望着两人离去的背影,学生会长也有点暗暗纳罕,心想:这个小姑娘必是有点来历! ******** 在这里需要交待一下为什么会在这一天举行这么大的仪式,按理说申请人正式入学前是不应该有的,这究竟是什么原因呢? 原来每年的2月8日是人类在这片大陆诞生的日子,虽不是历法中的一年之伊始,却也是一个不小的节日,人类为庆祝自己的诞生而大排宴席,通宵歌舞欢庆。 除此之外,就是自这一天开始到夏季来临,短短不到三个月的时间,是春之社交季。蛰伏了一冬的人们,(主要是贵族、骑士、僧侣等有闭阶级,老百姓还要忙着种田、捕鱼,哪来的时间做这些呢?当然一些祭祀活动还是要参加的。)纷纷走出城镇,举行各种活动来庆祝春回大地。 在如此重要的日子里,几千人聚集在一座孤零零的岛上,怎么能无声无息的呢? 所以,这一天通常是借礼仪课的内容的实现,把授课内容融入到节日庆典中去,既不耽误课程,又能让学园内的师生体味节日的欢欣,还可以让来自四面八方的申请人借此相识,岂不是一举多得吗? 在这样一个喜庆的日子里,究竟有多少人是真正在欢庆节日呢? ******** 我们回过头来再说这次晚宴,整个学园的师生、所有申请人齐聚一堂,辛迪挽着查理的手臂与来来往往的人打着招呼(主要是查理),如蜻蜓点水般周旋于大厅的各个区域。 “亲爱的辛迪,这是一个喜庆的日子,如果你能微笑着与人打招呼,不是更好吗?”查理低声的提醒道。 “嗯!”辛迪倒也从谏如流,嘴角微微上翘,眼神却没什么变化,清清冷冷的看着陌生的人。除刚才见到的工读生外,至今还未遇到一个认识的呢。 “查理,晚宴什么时候开始?” 转过身一看,原来是阿尔方索院长,“和往年一样,八点正式开始。院长先生!” “喔!”阿尔方索看到了辛迪,用力眨了眨眼睛,“这位是……” “噢!院长先生,她(他)可是一位天才舞蹈家,我新设计的舞步,她跳得太完美了,简直就是……” “你是说他?他……” “很荣幸听到如此夸奖,院长阁下!那边好像有人在叫您呢!”辛迪赶紧打马虎眼,末了还对阿尔方索眨了一下眼睛,生怕阿尔方索给说漏了。 阿尔方索也就明白了,哈哈大笑着去会别的教师去了。 当钟声敲响,晚宴开始的时间到了,随着魔棒、法杖变出来的各色彩带在空中飘舞的时候,整个宴会厅都静了下来。 “当凛冽的寒风依然肆虐的时候,春的脚步再次光临我们的学园,在如此美妙的时刻,我们迎来了新一届的申请人,愿这美好的夜晚展示出每一位的卓越风采。”查理的声音洪亮悦耳,在整个大厅中缭绕不绝,“接下来请我们今晚的女主人,宣布晚宴正式开始!” 辛迪不明就理,疑惑地望着查理,当然嘴角上翘似在微笑一般。查理也回之迷人的一笑,未做任何表示。辛迪无奈将脸转向众人,带着微笑的样子,柔声道:“晚宴开始!”然后又微一屈膝,算是结束了发言。身取过服务生托盘里的果汁,平平举起,环场示意,然后一饮而尽。将空杯还送至托盘。 “哗!”所有人都退至四周,将中间的位置空了出来,正当辛迪迷惘之际,音乐响了起来。查理则右手扶胸、左手背后,对着辛迪略一躬身,然后直起身来,伸出右手作邀请状,辛迪隐约觉得这是在邀请自己跳舞,只好将势就势与其携手并肩走至中央。 查理当真是舞林高手,只见他舞步翩翩,如行云流水般飘逸,在大厅中央旋转,可怜辛迪只得闭上眼睛跟着感觉走,虽没有踩到查理,却也险象环生,好在一袭长裙将脚遮了,众人只看到辛迪裙裾飘飘,更兼背后的蝴蝶结飘带,使得整个人宛若惊鸿仙子一般,看呆了场中一众人等。不是本人哪里体会得到内中的因由,众人只当是辛迪很是陶醉的“享受”着这美妙的时刻。 一曲终了,宴会也就算是开始了,人们开始各自聚在一处,或三五,或七八人,少有十几人以上的圈子。这时几声清脆的爆响,抬头看时,原来是当晚舞曲的曲目表,一曲曲连下来居然有近三十首,再加上场间休息,不到第二天清晨是难以结束的。众人又是一阵欢呼,真是个奇妙的世界,男男女女混杂期间,彼此擦肩磨踵,甚是融洽。 此时辛迪最关心的却不是什么舞会、什么男女混杂,而是那些食物都摆在了哪里,晚上还没吃饭呢! “查理,我想去检查一下食物准备的怎么样了,你看可以吗?”辛迪低声问道。 “现在不行!要在三支舞曲之后才有时间去看,现在你只能祈祷那几个服务生不出差子了!” “为什么?” “这都不记得了吗?”查理怀疑地问道。 辛迪心里暗叫不好,这可能是这片大陆的礼仪,自己还不是很清楚呢,只能委屈的说:“第一次被委以女主人之职,实不知该如何做,而且我今年才十六岁,所以……”故意拉长声不往下说了。 “噢!是这样!别担心,按礼节来说:宴会开始,第一曲是男、女主人领舞,一般不会有人相陪的,这主要是考察宴会主人的舞技如何,是否时尚、是否新潮……” 辛迪从未听过时尚、新潮的字眼,真是不明白,思索的时候又没听到接下来的话,再听的时候已经少了好大一部分。“……第三支舞曲是……”第二支舞曲的音乐响起,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走了过来,向辛迪发出邀请。 辛迪定睛一看,吓了一跳,来者不是别人正是自己学院的院长阿尔方索。见此情景,辛迪一咬牙,屈膝接受老院长的邀请,与其步入舞池,绕池旋舞一周之后,大厅里的人也纷纷走下舞池,结伴成双开始跳舞。 “如果我没认错的话,你应该是我学院的申请人辛迪吧!”阿尔方索不经意的问道。 辛迪也不说慌,“是的。院长阁下!” “那我能知道原因吗?” “今天要换礼服参加宴会,打开衣帽盒子才发现所领衣物尽是女装,没有时间更换,就只好穿着来了。” “这两天上课你穿的衣服可是本院的?” “是。” “就没发现是女装?” “没注意啊,而且在我家乡,男人的衣服也是宽袖窄腰,差别不大啊。” “噢!那他们又是怎么选你做女主人的呢?” “我也不是很清楚。本来我在那里看那些人演奏,正在兴头上就被拉到一个台子上面,然后被查理抓着,转来转去头都晕了,我只好闭上眼睛,等把眼睛睁开的时候,就已经被指定为女主人,然后被拉到一个房间里,几个女人把我给弄得跟个妖精似的,要不是杰菲尔,我还指不定是什么样子呢!” “你舞跳得不错嘛,刚才那几个高难度的旋转应对得很好,这个学园还很少有人能与查理配合得如此默契呢!” “啊!!我,我,我其实并不会跳舞啊!我只是顺着他发力、行走的方向勉强跟着而已。” “噢!那就更不错了!我倒要看看你今天的表现呢!这一曲结束之后,你就要去换衣服,因为下一曲是山地舞曲,要换成山地人特有的服装,……” “院,……院长阁下!我,我,我该怎么办啊!这种衣服我都不会穿,是梅尔帮我的,换衣服更不会啊!那不是要砸吗?院长阁下,帮帮我吧!” “当然要帮你,不然那么多嘉宾为什么偏我这个老头子来请你跳舞呢?” 辛迪心里嘀咕,什么意思啊,难道跳舞的嘉宾还有分别不成? “这曲结束后,你是要去更衣间的,你自去无妨,只是不要进更衣室。你拉着门把手不要往里推、或者往外拉,你要拉着把手平平地把它向左移,只需移开能让你进去的大小即可,进去后里面有人会帮你的。切记!切记!”话刚说完,乐曲结束了。 阿尔方索将辛迪送至查理处,便离开了。 “辛迪,你现在要去更衣,……” 不等查理说完,辛迪就接着道,“请告诉我去哪个更衣室好吗?” “呃,左侧第三间贵宾室旁边有个通道,走进去后第三个房间就是,”辛迪转身欲走,被查理拉了回来,“还有,你只有十五分钟的时间换衣服,千万不要晚了。” 辛迪才起身去找那间更衣室,来到更衣室门口便依照阿尔方索所言,将门把手平移,好不容易移了一巴掌宽,就侧身挤了进去,里面虽不是很亮却也能清楚的看见屋中的人,是—— “伊戈院长!” “嘘!”伊戈院长用手指示意辛迪莫出声,然后用手指在空中画了几笔,就象画符一样,然后用手指着辛迪,这个时候辛迪的衣服发生了变化,变成了一个身着传统山地服饰的少女,头上还插着一根黑白相间的羽毛。不等到辛迪说什么,伊戈就示意其离开,辛迪只好依来时样子出去了。 大厅里的音乐变成山地特有的粗犷曲调,辛迪便不做他想急忙走进大厅,此时的大厅早已变成空旷的山地平原,原来大厅里的灯也变成了篝火,而且是悬在空中的篝火。让辛迪大开眼界,暗暗称奇不已。 “哎呀呀!换得还不慢,刚好赶上,这种山地服装少说也是几百年前的了,你是从哪里弄来的?现在还有地区穿这种衣服吗?”查理在那里喋喋不休。 辛迪没出声,其实就是想解释也没法解释,根本就清楚是什么情况。 “好了,接下来由你开舞,要跳得豪放,充分表现山地人的文化特征。”查理好心地小声嘱咐道。 辛迪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去做,好在生了一张从来都不变颜色的脸,任谁也看不出辛迪此时的无助。 音乐再次响彻大厅,铿锵的鼓声犹如战场对阵一般,让辛迪想起当年教军场的情形:几十万军士在教头的号令之下,整齐划一的操练,那是何等的豪迈,也许此时此刻可能应付得一下吧! 辛迪踩着鼓点,一如当年操练场上一般,趋进后退,再掺杂些元方的身法,大概可以应付得过去吧!辛迪如是想。 大厅中的其他人可不做此想,各种猜测兼而有之,所以人们一边看,一边猜测辛迪所跳舞蹈的来历,直到一曲终了都是辛迪一个人在那里表演。 “呃,请问,您这舞蹈出自哪里?”一个教师模样的中年男子走来问道。 “嗯……,”辛迪正要回答,却感觉到耳边有人说话,“快回更衣室,否则衣服就会不见了!” 辛迪闻言大惊,急忙向发问之人一点头,便直奔更衣室快步走去。 刚走到更衣室的门口,还没摸到门把手,就听“卟”的一声,身上的山地服装不见了,变成了一套纯白的宽摆、泡泡袖礼服,一个小巧的银色蝴蝶结插于鬓边,代替了那根羽毛。辛迪不由得感叹事情的玄妙,慢慢走出来,这时耳边又传来那个声音,“每隔三个舞曲,就要回来一次,否则你就要光着身子做女主人啦!”辛迪左右观瞧,却不知道什么人在与自己讲话,定了定神,安慰自己道:准是有人会有那种失传了的千里传音之术,在暗中帮我吧!却没想为什么衣服自己会变。 当辛迪再次回到大厅的时候,人们已经不再聚在一处,等候乐曲响起,而是结成无数个小圈子,在那里或站、或坐,谈笑风生,间或取过服务生托盘中的酒水、食物,比之开始时的紧张,轻松了许多。辛迪的肚子不争气的响了起来,幸好有音乐衬着,没人注意到,辛迪便放弃回到查理身边,而是去找工读生们,当然找到他们就找到了可以吃的东西了。 幸好在刚进大厅的时候就把食品台的位置记住了,不然在这么多人当中去找食品台可不是件容易的事。三转两绕,遇人也是礼貌性地嘴角上翘一下,很快就来到了杰菲尔的面前。 “嘿嘿,杰菲尔,我快饿死了,有什么好吃的,先给我吃点吧!” “早给你准备了!拿着!慢点儿!有点形象好不好!” 辛迪吐了吐舌头,西蒙在另外一边见杰菲尔与一女子,确切地说是与女主人交谈,便凑了过来,“哇,哇!……你,你……”杰菲尔一下子就把西蒙的嘴给捂住了,“别叫,有什么事我们回去再说,现在他就是今晚的女主人!记住!”到底是练武的出身,这一捂差点没让西蒙晕过去。 “你快走吧!”杰菲尔催辛迪,“别在这儿站着了,这么大个场面等着你呢!” 辛迪刚转过身欲离开,却差点与来人撞个满怀,辛迪可是食物第一重要,手中的盘子早移过一边,来人倒是谦和:“对不起!小姐!没伤着您吧?可否允许我送您到那边休息一下呢?”一个身材高挑,褐色短发,褐色眼睛,身着宝石蓝色礼服外衣,镶着金色的边儿,洁白的衬衫配银蓝色领结的男子站在辛迪的面前。 辛迪的嘴里全是食物,根本没办法回答,只得友好的点点头,将右手搭在那男子伸过来的手臂上。 “可以吗?”那男子示意帮助辛迪拿盘子。 出于礼貌辛迪将盘子递了过去,那人便一手拿着盘子,挽着辛迪来到休息区,拉开椅子让辛迪坐好。“我是来自拉米克什国的德斯梅里子爵,乐意为您效劳!”男子礼貌地做了自我介绍,“我可以坐在您身边吗?” “可以!”辛迪点点头,伸手又取了一块点心,正要放在嘴里,学园学生会长就出现在眼前,对着辛迪微一躬身,“院长阁下请您过去一下!”辛迪只好把点心拿在手里,对德期梅里子爵翘了一下嘴角,起身搭着会长的手臂走了。当然,趁着转身的功夫将点心放在了嘴里! “作为宴会的女主人,是不能随便就坐在休息区里与人闲谈的,要周旋于整个宴会大厅,照应所有的宾客。”顿了顿,又接着道,“女主人首先要招呼的是嘉宾,在这里就是学园的老师们,然后才是那些申请人!我现在送你去贵宾室,你多少也要与那些院长们打个招呼,对你入学的选择也是有好处的。……” “谢谢您的提醒。我该怎么称呼您呢?” “就叫我学长就好了,有事情只管到蔷薇园来找我,你通过申请之后,我在蔷薇园为你庆祝!好了,快进去吧,查理会帮你引见那些院长的!”说完转身走了。 “哎……”辛迪实在想知道那个人的名字,想知道为什么他的态度有这么大的转变,看来现在是没机会了,只能等以后什么时候去蔷薇园再去了解吧。 “哎呀呀!这件衣服少说也是二百年前流行的款式,真想不出哪个学院会拿出这么件古董来做礼服呢!”一位中年女子肆无忌惮的大声说,却引起了室内人的目光,大家都转过头,看着门口进来的人。 “女士,可以请您跳个舞吗?”一位头戴尖帽,看不出年龄的男子向辛迪发出邀请。辛迪还没说什么,那人也不客气拉着辛迪直奔舞池而去。 “先生,您……” “尼克,叫我尼克就可以啦。” “啊!尼克先生,您这身打扮还真认不出来呢!” “还没正式入学,就开始捅搂子了,这件衣服是从哪里弄来的?是不是怕别人不能注意你啊?男扮女装还搞得这么招摇,要是被那几个不良中年人发现了真相,可有得你麻烦呢!” “可是,我已经被指定做今晚的女主人了,那该怎么办呢?” “就知道有麻烦,咱们院那些平时都见不着面的人,今晚也来个差不多,想是能帮你遮掩过去吧!” “真是太感谢了!但是有一件事我还是有点不明白,可以请教一下吗?” “说吧!看我能不能回答你。” “我还没入学,各位老师就这么照顾我,是为什么呀?我可是一无所有啊!” “为什么,为什么,这可是一个很难回答的问题呢!不过,等你通过试炼之后,就会知道答案了。也许很快你自己就能知道答案了!” “……” “不要问了,尽情的享受一下美妙的乐曲吧,以后这样的时间可不多了。” 辛迪想想也有道理,之后的事情还很多,上课、试炼、入学等等事情,哪个都不轻松,将来会学什么也还是个未知数,便不再多问了,却不知道尼克之话是另有所指。 一曲终了,辛迪依尼克之言各处走走看看,偶尔也停下来听听聚着的人的谈话,每值有人搭腔询问来历的时候,就会不知从哪里冒出一位老师模样的人请辛迪跳舞。 总而言之,一个晚上就这样蒙混过关了,整个宴会也算是圆满,等到天边露出鱼肚白的时候,宴会结束了。 当查理与辛迪再次站在主人台上的时候,大厅里的人已经处于狂热状态,浑然忘记身处何地了。“今天上午九点半,到棋牌馆外的广场集合,讲授兵棋规则。不能迟到!”查理的结束语太别具一格了,洪亮的声音在大厅里回响,盖过了熙攘喧嚣,所有的申请人都转过身望着查理,而查理则在众人的注目礼中,携辛迪扬长而去。 走出大厅,门口停着一辆轻便双轮敞篷马车,但却没有马,查理将辛迪扶上马车:“你只要想着自己的宿舍,马车自会将你送回宿舍,对于你今晚的出色表现我深表满意,能告诉我你申请的是哪所学院吗?” 辛迪沉吟了一下,才轻声说:“谢谢你,查理先生,我申请的是弗尔学院。再见!” 这句话极具震撼力,当查理回过神来的时候,不仅马车已经不见踪迹,就连太阳已经射出第一缕阳光都没自觉。若不是爱米利娜院长的书记官莫琳娜小姐拍了他一下,他还不能从惊骇中回过神来。 “查理,院长让你留意的那个孩子,你可看见他了吗?” “她,她,她就是我身边的女主人!” “你说什么?他是个女孩子?这是不可能的,我已经查阅了入学申请,他是男孩子!决不可能是女孩儿!” “可,可她亲口对我说,她申请的学院是弗尔学院,而且名字也是辛迪!” “这其中必有缘故,我们还是先去向爱米利娜院长汇报吧!” 两人急匆匆地走了。 第三节分工合作 辛迪坐在马车上,想着简斋里那张略嫌硬点儿的床,真想好好睡一觉啊,如果能再吃点什么就更好了。一个晚上身着女装倒不怎么辛苦,辛苦的是每个时辰都要跑到那个更衣室,否则就要光着身子的担忧,着实有点吃不消,虽说每次都差那么一步就能进去,但还都万幸有件衣服在身上,除了颜色没什么变化外,样式真是千奇百怪,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看来有必要问一问那些工读生! 心里想着,简斋也就到了,辛迪刚下了马车,就听“卟”的一声,辛迪立刻就蹲下了身子,以为衣服不见了,可低头看看,衣服还在,再回头时,那辆马车已经不知所踪了。 辛迪摇了摇头,心想:这个地方处处透着邪门儿,不当心点儿准得遭殃! 当603的大门在辛迪的身后关上的时候,“卟”的一声,衣服不见了,整个人赤条条地站在那里,饶是辛迪也惊出一身冷汗,忙冲进卧室抓起床单披上。收了一会子神,才拉开五斗橱,取出内衣,拿了毛巾到浴室里洗澡去了。 温暖的水,真是太舒服了,辛迪在浴桶里泡着泡着,就睡着了。再醒过来时候已经躺在床上了,一阵诱人的香气飘过来,勾得肚子也咕咕叫了。一翻身爬起来,伸手就要去拿……。 “啪!”手被打了回来,“还没入学就学会了逃课,而且逃课都逃到浴桶里去了,你可真有‘创意’啊!”听声音就知道是本,而且还生着气呢! “我没想逃课,只是想洗个澡就去上课的,可一泡进去眼睛就睁不开了,……”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 “哦?那就是浴桶的问题了?那现在眼睛睁开了吗?” “嗯!”辛迪很努力的点了点头。 “那你看看是什么时候了!” 辛迪抬头看看窗外,外面天色早就已经黯然无光了,“啊!天还没亮呢!我还来得及去上课!”说罢就掀被起身,准备穿衣服。 “没亮个你的大头鬼呀!天都已经黑了,你睡了整整一天!上课!上什么课?人家早就下课了,若不是我今天下午看了一下点名簿,还不知道是你缺席呢!若不是我想找肯说这个事儿,还不知道你就在浴桶里大睡呢!” “哎!你那么责备他做什么?课已经没去上了,再说缺席的人不止他一个,你那么叫真儿干嘛?”杰菲尔不知道什么时候晃进来打马虎眼了。 “今天只有一个人缺席!就是辛迪!”本几乎是用吼的。 杰菲尔不说话了。 “那会有什么影响吗?”辛迪小声地问。 “当然会有点影响的,”温柔的语调,不用看也知道是梅尔,梅尔一边用手扶了下本的肩膀,令其平静,一边将手中热气腾腾了茶递给辛迪。“原本这开始的几天是用来讲授试炼规则的,缺席的人通常都会在分数上打个折扣,这对于普通学生来说不算什么,但对于工读生的申请还是有点影响的,因为今天是艾美学院、劳力克学院的课,而这两所学院的影响力堪称是学园中仅闪于弗尔学院。少了他们的评分,难度自然就会提高啊!” “不是还有弗尔学院呢吗?”辛迪还是没有搞清楚状况。 “一开始就跟你讲过,被申请的学院不参与评分!就是说你的表现是由其他11所学院来决定的。”本有点沉不住气了。 辛迪这下子有点搞明白了,如果表现不尽人意,则不能成为工读生,即使能入学也要缴纳昂贵的学费,自己分文皆无,就无法就读,放弃就读,此后便再不能来申请入学,至少这个大陆的学校是不行了。一念至此便不免有点泄气。 “也没那么严重,其实也还是有办法的。”肯站在门口慢慢地说。 “什么办法?你快说!”杰菲尔还真是个急性子。 “办法有好几种呢!其一,就是申请奖学金;其二,是勤工助学;其三,是……” “对呀!我怎么忘记了,可以申请奖学金啊!每年各个学院都额度不等的奖学金,申请人可以在试炼过程中,通过某一特定条件,便可以获得奖学金,只是每年的条件不同,方式也不一样,历年来获得奖学金的人还是不多的。而且只有一个学院的奖学金还是不足以支付学费的啊!”杰菲尔抢过话茬儿。“而且获得奖学金之后,还要完成规定的项目才可以呢!” “那可不可以同时拿几个学院的奖学金呢?”辛迪不知死活的问道。 “这也是可以的,只要你有这个能力!”本回答道。“不过……” “只要能凑足学费就好,那个勤工助学是怎么回事呢?” “就是在校就读期间可以打工赚钱,……”杰菲尔抢先回答道。“但必须是二年级以上的学生才可以,你要是能入学也得明年才能打这个主意!” 辛迪也只好闷闷的坐在被窝里喝茶,一时间大家都没了话题。 “唉!我说人都到哪里去了呢!原来都聚到这里来啦!”西蒙和特西站在肯的旁边,因为房间太小了,里面已经有本、梅尔、杰菲尔,就再没有位置站个人了,特西站在门外接着问道:“辛迪,我给你拿回来的点心,你有没有尝一尝?很好吃的!而且大家没意见,我们到公共休息室去聊一会子怎么样?” “对了,我还拿了些昨天宴会上供应的各种果子,都摆在那里了,我们这就过去吧!”西蒙也从旁凑合道。 “那我们就过去聊吧!你现在不能出来!”本一下子就把辛迪给按回被窝里,然后贴着他的耳边说:“你可没穿什么衣服呢!”辛迪一下子就红了脸,缩在那里不敢动了。 还是梅尔善解人意,走在最后,看看大家都出去了,就顺手从橱柜里拿出睡衣丢到床上,然后才关了门出去了。 辛迪在被窝里把睡衣套上,才走下床来找了件外衣披了,出房门到605去了。到了门口还没进门,就听见里面的说话声: “……那个戴着白色尖尖帽子的人居然是究极魔法师?不可能吧?看上去年龄也就四十有余,哪里会有那么厉害?”杰菲尔道。“再说啦,在当代魔法师名录上也没有看到他的画像啊?这个你怎么解释?” “那是因为他不是当代的人!他的年龄应该有近三百岁了,或者还要更大一些!”本从旁补充道。 “有这么大年纪的活人吗?不,不,我的意思是说,有这么大年纪还活着的人吗?不,不,是能活这么大年纪,是……”辛迪有点不好意思了,屋里的人也全都笑了。 “没关系!话虽不能这么讲,但意思大家还是都明白的。”梅尔从旁安慰道,“这个人确实是真实活着的人,赫玛老师不是与你一起跳了波儿林卡舞吗?” “啊?什么波儿林卡?” “就是那支牵着手蹦来跳去的那支舞蹈,你不是跳得很漂亮的吗?”特西解释道。 “我哪个舞也跳得不好啊!” “还说不好!整个大厅里小一半的男人的眼睛都围着你转,若不是那些老师与你搭讪,早就蜂围蝶绕的了!”特西的话有点酸溜溜的。 “那就是说你的眼睛也围着辛迪转了?”杰菲尔调侃道。 “你!你还不是一样?”特西略变了脸。 “辛迪,问你个问题吧!”一直没说话的西蒙开口了,“你为什么让劳力克学院学生会的人负责衣帽间呢?” “这是安排未来的君臣相见啊!”见众人没听明白,辛迪继续解释道:“想劳力克学院的学生多是皇族、贵族、领主之子,这些学生会的成员的身份自不低,将来必会承继家国。现在能以谦恭的态度为这些申请人服务,日后必有情投意合之人报效与他的。从另一个角度来看,一个人的品性完全可以从简单的穿衣戴帽的习惯做以简单的判断,所以,这可是一个互相品味的机会呢!如果当事人连这个自觉都没有的话,他也不必去治理家国,更不必去报效什么明君圣主了!” 厉害!单是第一层考量便已不是等闲之辈,这第二层考量更是高明,相人于无形,这个小家伙绝非池中之物,他日必是不凡!众人的心中皆如是想。 “那让哥斯特学院与迈吉克学院共同负责食品、酒水的流动传送是为什么?要知道这两个学院可是死对头,就不怕双方闹起来吗?”西蒙接着问,其他人也想知道原因。 “还担心他们不闹起来呢!而且我也不是让他们随心而做的,而是一个学院负责传送酒水、一个学院负责传送食品,每隔一个小时调换一次岗位,看哪所学院的工作做得最好!不是都会魔法吗?那就更好了,本来这么大个厅堂,那么几个人服务是根本不够的,有了魔法的帮助,才会游刃有余啊!而且也可以从另一个角度比试一下光系、暗系魔法究竟孰优孰劣,有这么个机会可以公开较量,不是很称他们的心愿吗?” 可怕!!怪不得一个晚上的食水供应毫无破绽可言,和着!双方较着劲呢! “那为什么让我们学院收拾残局啊?”特西问道。 “当然是有原因的,你们学院的学生每个人不都会招唤守护兽吗?宴会结束有多少东西要收拾、清理,光靠几个人是做不来的,但要是把那些守护兽找来,有多少事也能在短时间内做完了。是不是,特西?你不是经常这么做吗?” “啊啊!嗯!我,我有吗?” “你确实是那样的!连洗个袜子都没放过呢!”肯是真不客气,一针见血,“那我们学院负责的项目又有什么原因呢?” “你们学院负责什么项目?”杰菲尔问道。 “艾美学院负责物资的调配!因为肯的学院最擅长的就是谋略、分析局势,这么大个场面该调用多少器物、食材,没有个规划哪成?” “那就应该让伊拉学院去做才对,他们最精于计算,……” “那可不行!”辛迪打断了杰菲尔的话,“伊拉学院太精于计算了,完全是出于商人的考虑,缺乏一种宏阔的气概,让他们去发放、清点器物才最恰当,领用了多少?损坏了多少?缴回来多少?损坏的原因、责任人等等,保证事无巨细,全部都会记录清楚,届时追究责任时,才能省时省力啊!” 恐怖!!这个小东西算人都算到骨子里去了,日后只能与其为友,切莫与之树敌,否则死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 “那阿拉法学院的任务还真简单呢!”特西的口气有点讽刺意味。 “那可不一定哦!要知道他们精于卜算之学,能预知即将发生的事件,为确保宴会顺利进行,才派他们执行紧急援助工作,如果现场有什么意外发生,那就是他们工作不利,是要承担后果的!” 啊!!众人无语! 辛迪则接着说:“让法泽尔学院负责食品,是因为他们凡是追求完美,必然将食材准备得色、香、味、形俱全;让菲林学院负责酒水,是因为他们精通养生之术,在如此热闹的场合下,怎么加以节制不令有人病酒,可是一大难题呢!让菲林学院负责就可以解决,他们只须调制一些汤剂,混在供应的酒水里,于宴会之中送与众人饮用不是很好吗?” 这个也能想到! “那个,辛迪,你让我们学院做了什么呢?”杰菲尔试探着问道。 “送客!”看着六张说不清表情的脸,辛迪补充道:“这么热闹的时候,大家自然意犹未尽、流连不散,斯沃夫学院以刚猛见称,必然会在最短的时间内让那些申请人离开,如果有人抱怨,切尔学院的人就会以其不温不火的脾气,让那些人乖乖服从安排的。”最后一句话不免露出得意之色。 原来如此啊!真是绝妙的安排! “那你的衣服是怎么回事?”肯问了一个大家都没注意的问题,“每隔三个舞曲,就会换一套衣服,那些衣服是哪来的?” “啊!我也说不清楚,只是总有一个声音在我耳边提醒,如果不去更衣室就会光着身子站在那里,可我每次都慢了一步,总是刚门外身上衣服就变了!……” “什么?你是说你听到了一个声音,而没有看到是什么发出的声音?”梅尔问道。 辛迪点了点头。众人都严肃了起来。 “辛迪!”梅尔温柔的声音多了几分不一样的东西,“听着!以后不管你听到什么,在没有看到对方真面目的时候,千万不能应对!这是一个不可思议的世界,一个声音就可能令你追悔莫及!” “会死吗?” “死?那还是最好的结局呢!就怕你死不成,而成为一个被操纵的傀儡!”肯的话太严肃了,所有人都被震住了。 许久,还是梅尔打破僵局,“好了,好了,时候不早,明天我们要有许多事情要做呢!辛迪也还要去上课,可不能再睡过了逃课啊!”然后赶着众人各自回房休息,却对肯使了个眼色,示意其留下。 “什么事?”肯悄声问。 “虽然不知道辛迪是什么来历,但他确有很多与众不同之处,现在不知道是什么盯上了他,我们要当心!千万不能让他步入歧途,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怎么?你还是看不到他的未来吗?” “看不到!我试了很多种方法,依然是白茫茫的一片,根本看不出来!而且,我想,我们应该去查一查那些古老的预言了,说不定能找到些线索!” 肯郑重的点点头。“我明天送他去上课!” “好!这个孩子不简单,今晚的一席话你也听到了,如此深远的思虑可不是普通人能做得到的,而他却说得极轻松。我们对他的了解太少了,过了这一段,可要多与他聊聊天呢!”梅尔的最后一句话象是在对肯说,又好像是在自言自语。 两人也就各自回房,自去休息不提。 第四节遭遇魔法 2月9日,上午8:00–11:30迈吉克学院露天广场魔法属性 这一天可真是火爆的一天,上课的钟声刚刚响起,弗朗斯院长就来到露天广场,手持法杖、神情严肃,长长的白胡子中间有一个焦糊的洞,使得整个人看起来有点滑稽。站在广场中间,用法杖在地上顿了顿,待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过来的时候,才开口道: “今天要先测试一下每个人的魔法属性、指数,然后根据不同的属性分别讲解试炼的规则。”然后法杖一挥,广场上空出现了几位会飞的小仙女,一巴掌大小象蝴蝶一样,扑动着闪闪发光的透明翅膀,在广场上空飞来飞去,给人一种飘飘欲仙的感觉。又挥了一下法杖,周围出现了几个魔法阵,蓝光闪烁中走出来几位魔法师,每人手中都拿着雪白的羽毛笔、长长的羊皮纸。“接下来请大家把一只手伸到空中!” 所有人都将一只手伸向空中,小仙女们便开始在每个人的手指上跳舞,那几名魔法师手中的羽毛笔跳出来,自行在羊皮纸上疾写,魔法师们饶有兴味地看着各自的羊皮纸,弗朗斯院长则认真地看着所有申请人,好像在找什么人似的。不用想!准是那个烧了他的胡子、书房的人——辛迪! 约莫过了半个多小时,跳舞的仙女们都消失了,羽毛笔也停止了书写,每个魔法师将手中的羊皮纸交与弗朗斯院长,其中四个魔法师分别站在弗朗斯的前、后、左、右,面向申请人。弗朗斯又挥了一下法杖,整个广场分成五个区域,弗朗斯与四位魔法师各居一区。 “现在请大家看一下自已的手指,按照手指的颜色去找那种颜色的区域,而你们所在区域就代表了你们的魔法属性!”广场登时大乱,申请人你拥我推的,好一会子才恢复平静。“现在由各个属性的魔法师来为你们分别讲解注意事项!”话音刚落,在弗朗斯的前后左右,就出现四个独立的结界区,各区域内人数多寡不等。 “噢?!今年的申请人火气还不小呢!居然有近一半的人都是火属性的呢!弗朗斯。”一位魔法师道。 “先不说那些,你们快查一下,那个辛迪是什么魔法属性!”弗朗斯催促道。 “他的各种属性均是零,院长先生!”个子比较瘦小的魔法道。 “你说什么?不可能!你看现在广场一个申请人都没有,难不成他逃课了?或者根本就没来?” “院长,他来了,这份羊皮书上就有他的名字,全部新生当中只有他没有魔法属性,也就是说他根本就没有修习魔法的资质!”高个子的人说道。 “那怎么可能?每个人都会或多或少有那么一点魔法资质的,特别优秀的虽不多见,但一点都没有的更少见啊!”弗朗斯太失望了。 “院长,您说他会不会是天生的暗系魔法使呢?那样我们就测不出他的魔法属性!”还是小个子的人心思多。 “也有可能是那种各种魔法属性都很强,而且是可以自由改变魔法属性,因为表现太过强烈而相互抵消了,……” “别在那异想天开,有这种人吗?就连魔界也找不出这种可能来!”弗朗斯非常生气,一想到斯皮尔特那个家伙要是知道了这个消息,那张得意的大白脸可真是让人讨厌! 广场上安静极了,四个结界早就消失在空气中了,只剩下…… “请问是不是下课了?大家都回去了吗?”一听声音就知道是一个稚气未脱的孩子。 “你是谁?”高个子魔法师问。 “辛迪!刚才离开了一会儿,不知道是不是错过了什么?” “没有!没有!”三位魔法师齐声说,彼此之间还意味深长的互望了一眼。“辛迪,你是什么时候离开的?”这很重要,因为小仙女一消失,整个广场便张开了一个巨大的结界,里面的人是不可能出去的。因为这个结界是由在场的六位魔法师共同撑起,需要至少两个施法人解除,才可以勉强穿越,普通人则要六个人全部解除才可以。而在六位魔法师全力施为的时候,有人能够自由进出实在是太匪夷所思了! “小仙女在我手上跳舞之后,我就离开了一下,刚刚才回来!” “有鬼!有鬼!绝对有鬼!”弗朗斯一边嘀咕,一边追问道:“你为什么要离开?” “因上早上来的路上遇到了安德烈院长,他跟我道歉,并希望能和我谈谈,我以为小仙女还要忙好一阵子,所以就离开了一会儿。”说话声越来越小。 “那你们都谈了什么?” “没谈什么,就问我习不习惯这里,然后就让我回来上课,我就回来了。” “就这些?”弗朗斯有点不相信,但很快就转了想法,“辛迪,我想我们应该好好谈谈。”辛迪有点莫名其妙,弗朗斯也不理会,径自问道:“我的胡子很漂亮吧?这可是我一生心血的结晶,但是被你给烧了个洞!你说!你该怎么赔偿?” “弗朗斯院长,我想您好是找错人了,我今天可是第一次与您见面啊!择院仪式上我不知道您是哪位院长呢!我怎么会去烧您的胡子呢?再怎么顽皮也不会做这样的事啊!”辛迪觉得自己特别冤。 “还想抵赖!就是你烧的,我问你,你是不是从第7报到处来的?” “是。” “是不是要过一个灌木丛林迷宫?” “是。” “你对它做了什么?” “我把它给烧了。” “那你怎么不承认是你烧了我的胡子?” “我是烧了灌木丛林,但没烧胡子!” “那灌木丛林就是我的胡子!” “啊!怪不得那白龙会消化不良呢!” “你在嘟哝什么?” “没,没什么。” “说!你把炭灰弄到哪里去了?你交出来,我把胡子修理好,咱俩的帐就一笔勾销。我去找过,只剩下那么几星,其他的都弄到哪里去了?” “我,我不知道那是您的胡子,”辛迪有点明白眼前的情况了,“我当时只是担心死灰复燃再变成迷宫,就带走了。后来遇到一条受了伤的白龙,就用那些灰给白龙止了血,虽然也有抹到脸上的,但也被白龙给舔吃了。我说的是实话!” “啊!”真是惨不忍闻啊。“你把我的胡子,我的胡子……”弗朗斯说不下去了。 “别担心,胡子掉了还可以再长!”辛迪开始安慰弗朗斯。 “再长?哪儿那么容易啊!那可是院长的魔力啊!你一把火烧得轻巧,十数年的魔法修行就被你一把火给烧没啦!”高个子魔法师很激动。 辛迪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站在那里看着几个魔法师。 “你要赔我的胡子,还有我的书房!”大有无赖的感觉。 “胡子是没办法啦,书房和我有什么关系?”辛迪有点不高兴,“有道是不知者无罪,我不懂魔法,哪里能知道那丛林是魔法变的?就算是烧了也是无心之过!可书房我可是到现在都没去过呢!” “没关系?你说没关系?”弗朗斯气极反笑,“走!我们一起去看看,看是不是和你有关系!”也不管辛迪愿不愿意,拉着手臂就进了魔法阵,忽忽悠悠一会子,就到了一个地方,一看就知道是遭了火灾,到处是烟熏火烤的痕迹,空中还时不时的飘起一片飞灰。 “哪!你看到了,这就是我的书房,当时我在看书,一下子胡子就着了,当时要是旁边没人还好,可恶的是那莫顿、莫齐、莫里来还‘神来之手’,赖在那里不走,看到我胡子着火了,就忙着救火,可这火是那么容易就熄的吗?要迷宫的火来了才行!你就更可恶了,还火上浇油,连阵核都给烧了!这屋子这么小,四个大人怎么转得开?里面又全是书纸之类,还能不着?灭又没法灭,一时半会又出不去,你倒轻巧地烧了个木桩、毁了我的迷宫,我这里可是几千年的珍藏啊!多少代的魔法师留下的著述,一下子就让你给烧了个差不多,你说!你是不是罪魁祸首?” 看到这种场面,辛迪的大脑开始高速运转,到底曾经有过不寻常的经历,此时此刻人倒是很冷静地观察着周遭。 “本来还可以补救,”弗朗斯接着在那里喋喋不休,“你到我的学院来就读,把你培养成究极的魔法师,你就可以想办法把这些给我找回来,如果能研究出个新的魔法境界什么的,也还是可以的!却不知让什么人给抢了先,先是白龙在那里飞来飞去,心神一乱,你就不知给拐到哪里去了,现在你也看到了,你说!该怎么办吧?” 后面的话辛迪可能都没注意,因为他马上就说了几句话,让弗朗斯无言以对,只好让辛迪离开了,只是日后多了许多纠缠。 当辛迪成年之后,回想起此事,仍是记忆犹新! 辛迪到底说了什么话,能让善辩的弗朗斯做出让步呢?后文自有交待! 2月9日,下午13:30–16:30哥斯特学院地下室暗系魔法 辛迪吸取上午的教训,没再开小差,也没最后一个到,夹在众人中间,等候老师的到来。 上课的时间开始了,但来的不是老师,而是一大堆荧光闪烁的星星组成的一个物体,看起来不像是人,但里面确实发出了声音:“大家在我消失之后,就可以离开这里!今天的课也就上完了!”随着话声消失,闪烁的星星开始变得暗淡,一会儿就不见了,整个地下室进入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 “这是在搞什么鬼啊!”有人报怨。 “哎呀!我刚才进来的门不见了!”这句话是最具震撼力的,人群一下子就乱了,很多人都在拥来撞去的,根本分不清情况。 “别推了,这边是墙,再推我就要被挤扁了!”有人在惨叫。 “啊!”惨叫声。 辛迪被夹在中间很是难过,他深刻认识到,千万不能摔倒,摔倒就会被别人踩在脚下,有死无生! 不摔倒的办法有很多,但最有效的只有一个:不能站在地上! 因为辛迪的个子要比其他人矮很多,基本上有的女孩子还要比他高些!站在墙上是不可能的,因为根本不可能在短时间内到达墙边!站在天花板上,一般人却是做不到的!但辛迪做到了!虽然还分不清目前的状况,但至少不用被人推来挤去了。 辛迪倒站在天花板上,知道凭自己的能力是不可能出去的,慢条斯理地将自己的长发挽起来,闭上眼睛、竖起耳朵听着下面的动静—— “米勒,我好像摸到门把手了!”声音不大,但明显感觉到人流的涌动。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下面的人开始厮打起来,而且越来越激烈,有很多人在惨叫…… 辛迪心里暗暗叹气,不知怎么想到了结界这个问题。梅尔就读于这个学院,最擅长的就是制作结界,难不成这也是一个结界?所谓的地下室也许是一个障眼法,一念及此,辛迪更发现自己倒立在那里,根本就没有倒立的感觉!如果这是一个结界,那么出去的办法只有两个:一个是打破结界出去,显然自己没那个本事;还不一个就是等设立结界的人将其解除,这份耐心还是有的。当下辛迪也就放松下来,或者说干脆就躺在天花板上,闭上眼睛睡觉去了。 下课的钟声宣布漫长的下午过去了,一缕光明射入了黑暗中,随着光明将整个空间照亮,地板上已经躺着无数的人,还有很多人神形狼狈、精疲力竭地半倚在那里。重力的作用使辛迪从天花板上直掉下来,幸好本人反应较快在快要砸到人的时候,辛迪清醒了,一个侧旋双腿分开,在空中划了半个圈子,人也就稳稳地落在地上了。刚站稳,就听到了下午的那个声音:“今天下午有7个人成功地从这里走出去了,本学院的试炼规则就去问他们吧!下课!”一阵晶光闪烁,地下室里的人一下子就全都来到哥斯特学院的大门外,至于是哪7个人知道规则,看来是没办法知道啦! 辛迪无奈地摇了摇头,自回简斋去了。而其他人则不一样,好多人都受了伤,要送到医务室才行,看来有近一成的人要退出了。很难说这不是一个淘汰的过程啊! 第五节初谈劫数 辛迪回到简斋第一次没忙着去吃饭,而是第一时间去找梅尔。 “请问梅尔回来了吗?”辛迪隔着窗子对602讲话。 “他这会子还不能回来,你先去吃了饭吧,那个时候他差不多也就回来了!”说话的是特西,刚从外面回来,看样子是吃过饭了。 辛迪也就只好自己去吃饭。 当他吃过饭回来的时候,不仅梅尔没有回来,就连之前看到的特西也不见了,整个简斋只有辛迪一个人而已。 百无聊赖之下,辛迪把之前借的书捧起来看,慢慢地为书中的内容所吸引,等到梅尔来找他的时候,辛迪居然忘记自己为什么要找梅尔。但是梅尔可是有一大堆的问题要问: “辛迪,今天弗朗斯院长找你啦?” “嗯!” “听说他对你很生气?” “开始是很生气,后来就好了!” “他为什么会生你的气呢?” “还不是他的胡子、书房的事嘛!胡子烧了个洞,书房也是一塌糊涂,居然说是我给烧的,还说出一大堆理由来,我都被搞晕了!” “那后来又为什么好了呢?” “因为我说了实话!” “什么实话?能告诉我吗?”梅尔的声音真好听,好听得让人无法拒绝。 “我说:第一,既然设下迷宫,就必有破解之法,方法绝不可能只有一种;第二,既然破解的方法有很多种,就应该考虑到不同的结局,而制定相应的对策;第三,这两种情况都没想周全,贸然布局、又盲目自信,后果就必须有勇气自行承担!” “如果只是这么说的话,依弗朗斯院长当时的情况来讲,也不可能那么痛快地把你送回来啊!而且这几句话也有点火上浇油的感觉呢!”梅尔平静的分析道。 “是啊!他当时根本就没听进去,所以我就继续说:想这书房中的文本,皆是魔法师的心血结晶,既然想将之流传下去,就必会用些魔法将之保护起来,令其在危急之时得以保存,而如今轻易就被毁去,须知不是一个劫数?……” “你说什么?一个什么?”梅尔急问,声音都有些微异样。 “劫数!”辛迪有点不理解,“怎么啦?是不是这个词用的不是很准确?” “你从哪里看到这个字眼的?”肯不知什么时候也进来了。 “就是那天在碑塔,有好几块碑上都有这个词,而且……” “而且什么?”梅尔追问。 “而且在我的家乡,劫数一词是很常用的。……” “不要再说这个词了!”肯打断的辛迪。 “已经晚了,肯,他已经打破了这个古老的禁咒,命运的车轮将再次走向原来的轨迹!” “什么意思啊?你们在说什么?我怎么不明白啊?” “这片大陆是人界与天界、魔界、精灵界、妖界、亡灵界等各界相邻之地,大约在一万年前,曾经有一场旷世之战,这场战争持续了几千年。……” “这是什么战争啊?要持续这么长的时间,人还不都死绝了?” “你别插话,听梅尔说!”肯很严肃的说道。 “当时还没有人类,其实所谓的人类就是战争的产物!这不是一个单纯的世界,而是一个不同种族共同生息的地方,各族属之间之所以不得见,那是因为彼此有结界相隔,而结界又是由古老的禁咒来维系的!”梅尔顿了顿,又继续说道:“世界上每隔若干年,便会有一场席卷一切的战争爆发。有史料可查的就有三次:第一次战争,黑暗战胜了光明,世间万物都被吞噬了,世界进入了永恒的黑暗之中。如此过了不知多少万年,在黑暗中爆发一场大爆炸,光明再次冲出黑暗,耀眼的光芒将黑暗尽数驱逐,并创造了各类种族,彼此相互支撑,这段时期可谓是这个世界的黄金时期——种族间和睦相处,衣食无忧、颐养天年。但是黑暗是不甘心被驱逐的,经过了漫长的潜伏期,他发现人族的心灵是最脆弱的,人的欲望是无止境的。所以,正当各族属已经忘记了战争的时候,黑暗占领了人心,第三次战争爆发了。这场战争由于人族的左右摇摆,使得战局旷日持久,竟打了数千年,最终也是由于人族的影响,这场战争才告一段落。第三次战争令各族、各界不再相信人类,陆续断绝了与人族的交往,但又担心人族会再次挑起战争,才联合设下结界,将人族隔绝在这个世界里!” “这不是很好吗?大家也过得很愉快啊!当然,也还有战争爆发,但总体情况还好吧!而且这个世界有光明,就会有黑暗,彼此相依,周而复始,才能生生不息。”辛迪说得虽然没什么底气,但也认为两人太小题大做了。 “天真!黑暗怎么会甘心将曾经拥有的一切与光明共享?!所以,当黑暗与光明达成协议的时候,却在人的心中留下了阴暗。留下了一些禁语,当这些禁语被再次提起的时候,结界将被打开,黑暗与光明将再次展开决战!失去了相互信任的各族,将会面临灭顶之灾!黑暗终将吞噬一切!” “真的还是假的?”辛迪表示怀疑。 “怎么会有假?这是流传了几千年的古老预言!”肯从旁肯定梅尔的说法。 “那禁语都有什么?谁知道那些禁语呢?” “既然是禁语,就是不可说,不可传播的,所以才会有很多逝去的文明!” “难道说那些逝去的文明,是因为他们的文字中包含有禁语,所以才被灭亡的吗?”辛迪有些愤愤不平。 “并非如此!有的仅仅疑似,就被其他国家给灭了!几乎所有的国家,都有很多词是不能直接说出来的,要用其他的词汇来代替!你想一想,你的国家是不是也有这样的禁忌呢?”肯问道。 “那道是没错!”辛迪表示赞同。 “各地的学者都在不断的研究禁语的内容,目前众所周知的有三个,其中之一就是你今天说的那个词,其他两个恕难言及!”肯还是不愿意把“劫数”说出来,也不想把其他的讲出来。 “其实我的国家认为凡人种种,皆有定数,定数到了便要历劫,所以又可以把这看成是世间万物的劫数,能不能过、怎么样过,全看自身修为如何,那过不了的一般都称之为在劫难逃!过得了的就是劫后余生!”辛迪站起身来,走到二人身边,一手一个握着二人的手,“所以,莫要自误其中才好啊!” 梅尔两人见辛迪并不以为意,也就没办法再继续谈下去了,“你好好休息吧!明天还要上课,今晚所谈之事,且莫与他人谈起,特别是你已经将禁咒打开,更是不能说!”梅尔从未用此严肃的口吻说过话,至少辛迪没有听到过。 “我今天上午就说了,那个时候就已经打开了,弗朗斯院长都亲耳听到了啊!” “那个时候还没有打开,这个需要特定的条件的,不是说一两句就可以的。”肯解释道。 “什么是特定的条件?” “唉!不讲清楚看样子是不行了。”肯很无奈。 “还是我来说吧!”梅尔的口气又恢复了柔和。“一个禁咒的打开,最少需要在同一时刻、用同一个词、表达三个不同的意思,你刚才刚好就做到了。当然,我们两个也有责任,……但事已至此,只好暂时放过一边。……” “那会有什么影响吗?”辛迪也有点担心了。 “影响是会有一点,但具体是什么,我们也无从得知,只好多关注一下时局的变化,多查阅一下文献资料,总要准备些什么吧!”肯是一脸担忧,“今晚之事我们切莫张扬!对其他工读生也不能说,记得吗?”很明显是对辛迪讲的。 辛迪则认真的点了点头。 各人自去休息不提。 ********** 自此三个人的关系已非普通,牵引出日后的诸多变故、事件,虽已经有所准备,但因禁咒打开的影响,而变得异常诡异、复杂。 此刻人类所居住的各个大陆的某些角落,开始出现一些蠢蠢欲动的影子。 第一节笔试 2月10日,上午8:00–11:30菲林学院药圃草药 在这里辛迪再次遇到了石怪,所以辛迪就悄悄地溜到一个没人的角落,与石怪大叙别后之情,根本就没听老师在讲什么。下课的时候倒是非常积极地第一个离开了药圃,怀里揣得鼓包包的,看到人还以为是从药圃里拿的草药呢!其实,依辛迪的性格来看,也该猜出来了吧?没错!就是石怪给的结在树上的面果子! 辛迪一溜小跑回了简斋,把怀里的东西掏出来,放在一个大托盘里,送到公共休息室,单等众人回来一起分享。 左等人不回来,右等人也不回来,一个中午很快就过去了,那六个人一个儿也没回来!辛迪没办法只好胡乱喝了点水,又去上课去了。 2月10日,下午13:30–17:00切尔学院宣礼堂信仰 信任是一种很深奥的境界,一个下午过去了,辛迪虽然坚持没睡觉,但所讲内容几乎不懂,虽然有几个小故事还听得明白,却不知道为什么上课要讲故事!就在半混沌半清醒之间,夕阳再次照在脸上,又一天过去了! 吃过饭回来,见众人早就都回来了,全聚在公共休息室里聊天。 “咦!大家都回来了!看没看见桌子上的果子?那是我带给大家的!”辛迪一边开门进去,一边对众人说道。 “你那是什么果子,回来的时候我尝了半个,没什么特别的啊!”杰菲尔道。 “是石怪身上长的果子,跟烤出来的面包差不多,但却是树上长的呢!”辛迪很得意的说。 “什么?该不会是从菲林学院的那个石怪那里得来的吧?”西蒙试探性地问道。 “就是啊!怎么样?喜欢吗?” 所有人都看着辛迪,被看的人感到脊梁有点发凉,“是不是又做错什么啦?”一点儿底气都没有了。 “这个可是很珍贵的东西呢!可以让人增强体质,对于习武、修炼之人的助益最大,因生长的地方特别,就是克拉拉院长也只是见过她们院储藏室的,很少有人能见到新鲜的,你是怎么得来的?”本急急的问。 “石怪送的,今天下午上课,刚好它也在那里,就一起聊了一会儿,临下课的时候它送我两个,我说一起住的有六个朋友,拿两个回去怪不好意思的,它就给了我一大堆,还说以后有机会带你们去见见它,一起聊天呢!” “啊!”特西不由惊叫出声。“是真的吗?什么时候?什么时候可以见到它?明天可不可以呢?” “又是那么心急,等辛迪完成试炼,正式入学,有多少时间去见呢?”梅尔笑道。 特西有点好不好意思的也笑了。 “其实,后天你就可以休息一天,然后才开始正式试炼。这样,在试炼之前放松一下心情,我们一起去拜访一下石怪也是可以的。”肯缓缓的说。 “休息一天?真的吗?太好了,我明天就去告诉它,然后定个时间,我们也带点子东西给它吧!虽不是什么稀奇的东西,也是那么个意思!” 接下来,众人你一言、我一语计划给石怪带什么东西,堪堪夜色已深,大家也就各自散去,洗漱就寝。 2月11日,上午8:00–11:30阿拉法学院大教室占卜 “有关本学院的试炼注意事项,全都在各人面前的水晶球里,大家自己看吧!看明白的就可以回去了。” 话间刚落,辛迪就起身离开了大教室,其他人则聚精会神地看着自己的水晶球。 2月11日,下午13:30–17:00索菲特学院驯练场驯化 这是最平静的一个下午,每个人的任务就是选择一种猛兽或猛禽,尝试与其和平相处。 这种事情对辛迪来讲是最轻松不过的事情,瞧准了块离众人很远的一块草地,然后就选了一只很大、很凶恶的黑鹰,去尝试和平共处去了。 鹰很不情愿地被辛迪拉着来到那块草坪,辛迪将鹰颈项上的绳索解开,然后就坐下来对鹰说道:“喂!我们两个要和平相处啊!我躺一会儿,你可不能走开,要不你就让我靠着吧!”鹰是极度不愿意,但在辛迪目光的注视下,半点也不敢违逆,只好乖乖地卧下,让辛迪靠着。 “嗯!这还差不多!下课的时候叫我就行了!”说完辛迪就私会周公去也,大黑鹰可怜巴巴地卧在那里,半点也不敢乱动。 其他申请人是如何驯化猛兽、猛禽的,因不是本书的重点,这里就略过不提了。 再说下课的钟声把辛迪从睡梦中唤回,揉了揉眼睛坐起身道:“你也累了吧?这就把你送回去!走吧!”站起来就走,鹰大概是卧得太久了,都不想飞了,趔趔趞趞地在后面跟着,回到自己原来的地方,歪着头看着辛迪。 “哪!后会有期!”辛迪对其摆摆手,转身走了。鹰才如释负重般展翅飞上枝头,其中缘由后面自有细表。 接下来的时间一直到2月13日清晨,过得倒也平淡,只是第二天见石怪的时候有了点小高潮外。一切波澜不惊的过去了。 2月13日,试炼正式开始的日子。 清晨八点,所有能够正常参加试炼的申请人,聚集在择院仪式时的大会场,等候发布试炼项目安排表。 会场上是一团混乱,早就相识的、刚刚相识的、互不相识的,聚在那里交头接耳,低声谈论着什么;也有那默不做声的、双手合什祈祷的、踱来踱去不能平静的,不过也有几个人表现得很是镇静自若,自信满满、势在必得的样子全都写在了脸上,在众多的申请人中就显得有点鹤立鸡群。辛迪则躲在一个角落里踮着脚看,只见在会场的正中临时搭建了一个很大的台子,共有四层,每层都摆着三口大肚陶缸,不知道是做什么用的。主席台则一如既往地放着长桌、十五把高背椅子,自然是那十四位院长和首席执行官的位置。 十五个座位陆续都坐了人,悠远的钟声盖过了场中的吵杂,伴随钟声的余音,空中又响起了音乐,乐声高亢、凝重,将心中的浮躁尽数抹去了。音乐过后,首席执行官克拉利斯从座位上站起来,手里拿着一卷羊皮纸,清了清嗓子,道: “又到了入学考核的日子,也有人愿意称之为试炼,看来大家都比较重视这个过程,当然也都做好了充分的准备!今年的考核形式与往年相比略有一些变化,当然,我们每年都会有一些变化的,你们在考核的过程中就会感受到这种变化,这也是为了能让大家有更好的表现。大家都看到那些陶缸了吧?每口缸都代表一个学院,一会儿,各个学院就会把各自的题目置入其中,然后诸位就按申请的先后顺序,自左侧上台从每一口缸中取出一支题签,题签上注明了各个学院的考试项目和要求!”说到这里,克拉利斯看了看其他院长,点了点头,“下面说请各学院将考题放进去吧!” 首先站起来的是弗朗斯院长,只见他法杖一挥,第一排第三口缸一下子就塞满了长长的竹签,缸壁上同时出现“迈吉克”这个名字;接着是菲林学院的克拉拉院长,只见她双手交捧于胸前,略一颌首,就出现了两只小精灵,扑动着纤长的翅膀飞了起来,围着第二排的第一口缸转了几转,这口缸内则挤满了各色草签,缸壁上显出“菲林”的字样;一阵淡青色的烟飘过,第一排第二口缸内则零星地摆放着几根黑色的木条,从缸壁上的文字看,是“哥斯特”学院的题目到了;……每位院长都以其特别的方式将考题放好,只有弗尔学院的伊戈院长提着一个大袋子,颤微微地走到台前,将题签放入第一排的第一口缸中。 “本次考核由笔试和能力两部分组成,缸内的题签均有注明其内容、交卷期限、考核地点等说明。”克拉利斯继续道,“大家的申请编号都会出现在你们的戒指上,接下来就请大家按顺序取题签吧!”话音未落,礼堂中再次陷入混乱状态,一些人开始挤出人群向会场中间的台子走去,辛迪低头看自己手上的戒指,发现戒指上不知什么时候印了一排数字“005893”。 不会吧!这要等多长时间啊!辛迪很是泄气,索性找了个靠墙的角落,坐在那里闭目养神,很快就跟周公楚河汉界的计较去了。 “咕——,咕——,”辛迪揉了揉眼睛,看了看四周,这才发现已然时近正午,会场上几乎没有人了,这才一骨碌站起来,走到高台处。只见前面有一个人已经准备离开,还有一个人只剩一根签了,再就是自己啦! 其实也没什么选择的余地,每口缸内都只剩下一支签,只需走上台子,拿起来。 辛迪取了签题正欲离开,“就这么就走了?”一个威严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转身一看,嚯!所有的院长都在身后站着呢! “那,那,请问有什么吩咐吗?”辛迪嗫嚅道。 “别那么虎视眈眈的,看把孩子吓的!”伊戈的话让辛迪的心里有了点儿底,“大家都想见一见这最后一名申请人!来吧!辛迪,你也该正式见见这些院长们,日后还要请他们多多指教呢!” 辛迪依言给众位院长问了好,一些问题也就出来了: “你是男的还是女的?”苍老的声音,穿着青色长袍,灰白色的头发束在头顶,年龄少说也有六十有余。 “男的。” “我怎么看你与那天宴会上的女主人长得很相象,你还有姐妹在这里读书吗?”温柔的女中音,穿着玫瑰色的曳地长裙,金色的卷发在头上盘了个涡形的髻,衬着碧绿色的眼睛,很有风韵。 “这个……” “你是怎么住到简斋的?” “你都受过什么样的教育?” “你是怎么到这里来的?我的意思是,你是怎么来到这片大陆的?” “你是……” 问题太多了,辛迪不知道该如何去应对,只好用眼角瞟着阿尔方索和伊戈…… “院长们,诸位院长阁下!现在其他申请人已经开始准备答题了,我们的问题可不可以等到考核结束呢?届时有多少问题、多少时间我们可以用呢?还是说,诸位已经认为辛迪已经通过考核,成为我们弗尔学院的学员了呢?如果是前者,就让他回去准备吧;如果是后者,那也请诸位履行一下手续,中午一过我就亲自把他送至各位的学院,任君细问详聊!如此可好吗?”阿尔方索出面干涉了。 “啊!那个,这个……” “这个……” 众人都不知该说什么,一方面太好奇于辛迪的来历,特别是如何连过三关而未损分毫,一方面又不能干扰考核,真有点进退维谷,伊戈乘机对辛迪道:“还不快回去准备笔试,难不成要院长们特批不成?” 辛迪当然明白话中的含义,对着大家躬身施礼,便告辞出了会场,后面虽有人想拦阻一下,也被阿尔方索二人给挡下了。 长话短说,辛迪离开会场直奔餐厅而去!待赶到的时候,其他人早已用餐完毕离开了,胡乱吃了些已经发冷的餐食,辛迪就带着题签回了简斋。 还没进门,远远就看到房门上好象贴着一张字条,走近一看,原来是肯所留,大意是:已经进入正式考核期,在笔试期间申请人不得与在校生交流,所以只有待辛迪将笔试答卷全部完成之后,众人才能回到简斋。而且为避免影响辛迪的成绩,这一期间众人也不会到免费餐厅就餐,要辛迪自己照顾好自己。下面是六位工读生的签名。 取下字条,辛迪回到自己的房间,坐在书桌前逐一打开题签,原来每份题签均由两部分组成:一部分是根据所给题目撰写一篇文章,一部分是在规定的时间内到指定地点参加能力测试;如果第一部分不能完成,则不能参加第二部分的测试,而第二部分的测试时间则于七天后开始。也就是说,辛迪要在七天内完成十二份题签的全部笔试内容! 写文章也不是什么难事,关键是要有资料,若说哪里有资料,那就要去书塔走走了。既然有了目标,辛迪便将题签一一仔细看过,将各个题目记好后,闭上眼睛想着自己曾经去过的书塔…… 当眼睛再次睁开的时候,人已经站在书塔之外了。 拾级而上,轻扣塔门上的铜环,门应声而开,里面早已是人满为患,看来大家的想法是一致的。好不容易在一个角落里找到一个有些残破的垫子,拍拍灰,坐上去后,观察了下周围,见大家都集中在下面的几层,便默默地想着先看看六层都是什么吧! 坐垫“呼”的一下升到了六层,密密匝匝的书架上摆满了厚重的书,最薄的也有半尽厚,再往上去,书的厚度也在增加。现在辛迪明白为什么大家都集中在下面的几层了,那么厚的书搬两本就很勉强了,想来这座塔里不能使用魔法,或者说魔法是无效的,因为大家都是用手或提、或抱着几本书,没有使用魔法、术、招呼兽之类的来帮忙。 辛迪可用不着费这么大劲,先慢慢地逐架看过去,然后才取出那支神奇的小笔,将自己看中的书签上归还时间,就这样一边看,一边签时间,也不知签了多少本…… 突然耳边传来说话的声音,“签这么多?能看完吗?”辛迪刚要开口打招呼,“别出声,我在底层忙着呢!我是想告诉你别太贪心,写文章要有自己的独到见解,如果是被别人的论点所左右,写得再好也是没用的。记住!一定要有突出自己的观点!好了,你慢慢挑吧!唉!今天借书的人可真多啊!” 艾迪的一席话如提醐灌顶,让辛迪如梦初醒。当下定了心神,再不似初时那样随意签点了,间或把书取下来,翻阅一下;有些地方还逐页看去,偶尔才签那么一本。 就这样一个下午很快就过去了,塔中的借阅人逐渐少了,当辛迪从上面下来的时候,发现下面四层的书籍几乎被借阅一空,而八层以上除了自己以外,几乎无人问津!有意思!看来自己借的书,都是别人不屑一顾的。 当告别了艾迪,走出塔门的时候,天边只剩下最后一抹余辉。想着免费餐厅那千篇一律的餐品,人已经站在餐厅门口了,草草吃了点东西,并且带了一大堆准备第二天吃!时间是宝贵的,不能浪费在餐厅!当然也不能浪费在路上! 所以辛迪在接下来的几天里,充分发挥了手镯的作用,尤其是去餐厅来去无踪,一拿就是两天的食物,而且拿了就走,毫不停留。 就这样六天时间过去了,辛迪在第七天的清晨,将写好的十二份卷子一一卷好,用缎带系了,插上题签,抱在怀里,交卷去也! 交卷的地方居然还是那个大会场,空荡荡的会场中间还是那个四层台,台子上的十二口陶缸也还依然摆在那里,缸壁上显示着各个学院的名字,看来是不同学院的题要放在各自的缸内。辛迪又认真核对了一下题签,将答卷投入缸中,只见那卷子一落入缸中,就消失不见了。 交了卷后,辛迪又在大会场停留了好一阵子,却不见有其他人来,心想:唉!又是最后一个!我是不是变笨了?! 再一次使用手镯的力量回到简斋,肯等人已经回来了! “咦?你们怎么回来了?” “哈哈!你的卷子一投入我们学院的缸中,我就可以回来了!因为你交卷了!”杰菲尔抢着道。“而且今天中午我们要小小庆祝一下,祝贺你按时交卷!” “噢!为什么要庆祝呢?” “因为你是我们学院第一个交卷的人呢!”梅尔说道。 “不会吧!那个会场里面可是一个人都没有呢!我还等了好半天呢!” “我只说是我们学院的第一个交卷的人,并没有说是整个学园第一个交卷的人啊!对了,我们学院的题目是什么?” “暗系魔法。” “还是那个题目,我入学的时候就是这个题目!” “我入学的时候也是,怪不得让我们回避呢!”特西接着道,“那我们学院的就是‘招唤兽’喽?” “是啊!” “那我们学院的就是‘武’,对不对!”杰菲尔问。 “对!” “我们学院的可能会有点不同,我入学的时候是‘将兵’,去年是‘布阵’,今年是什么?”肯问道。 “嗯,是‘攻守’。” “什么?‘攻守’?什么意思?”西蒙不解的问。 “战争中有攻就有守,大概是这个意思吧!”辛迪猜测道。 “今年的题很有意思呢!是不是这两年的战争规模扩大,你们教学上也开始走实战策略了呢?肯?”问话的是本,有着超强的政治嗅觉。“那我们学院的题目又是什么?” “国家。” “切,还是老题目,都保持了十几年了,还是没换!”本有点失望。 “哎!我说辛迪,他们迈吉克学院的题目是什么呢?”西蒙问。 “元素。你们别挨个问了,我把其他几个一起说了吧!法泽尔学院的题目是:礼;弗尔学院的题目是:古文字;菲林学院的题目是:药与毒;切尔学院的题目是:善行;阿拉法学院的是占卜;伊拉学院的题目是经济。……” “十二所学院的题目你都选了?”特西大惊小怪地问。 “是啊!不是让每个缸里选一签吗?那当然是这样了。” “不是必须要选,你只要选其中六签就可以,没必要全选的!”本的话太打击人了。 “也没有说明提示啊!哪里会知道呢!” “这还用说明提示吗?谁能在那么短的时间内一下子写出十二篇论文来?而且还是十二个截然不同的领域,寻常人能熟悉两、三个已经不易,只有那些想申请工读生的人才会多选,但大多数也只选六签而已,能选到八签的几十年也才那么几个!你可倒好,一下子来个全选,想不出风头都不行了,这下子各个学院可就热闹了!我当初选了七签,被我们院长重视得不得了!学习的课程比别人多了一倍还多!看你将来怎么应付!”本的话总是带着些上位思想,听着让人有点不舒服。 “那你们也都是这样吗?”辛迪的脊背有点冒凉风。 “我选了六签。”肯很实在。 “我也是。我们几个都是六签,只梅尔比较多,选了八签。”特西附和道,“只是梅尔就读的是哥斯特学院,情形特殊,不会象本那么辛苦,这也只是表面上的情况,具体来讲也轻松不到哪里去!” “梅尔!你好厉害啊!……” “现在你不是比他还厉害,选了十二签!真不知道你都写了什么!如果是应付凑数,那你的麻烦可就大了!”本还是那种口气。 饶是辛迪性情豁达,此时也有点忐忑不安。 “好啦,好啦!我们还是庆祝一下吧!管它写得怎么样,明天就是能力测试了,也许辛迪会有上佳表现呢!”梅尔站起身,边调节气氛,边拉着大家出了公共休息室,来到院子里。然后左手凭空一抓,一张八仙桌就这样被摆到地上,旁边紧接着就出现了八张椅子。“特西该你的了。” 特西呼唤道:“阿多尼斯,请将这里装扮起来;杰米得亚,请把东西都摆出来吧!”随着特西的呼唤,两名青年男女应声出现:只见那男子修长身材,穿着彩色锦袍,背上居然生有两片翅膀,所到之处花香馥郁,一会儿就将个院子装点得象个花园似的;女子则穿着藏青色的长裙,外罩白色围裙,左手里端着一个托盘,右手则不停地将托盘上的东西摆上桌子,很快桌子上就摆满了各色点心、水果、果汁之类的东西,之后二人就消失在男子洒下的花瓣雨中。 “特西招唤的这两个是什么鸟吗?”辛迪小声地问杰菲尔。 “乱讲!”特西的耳朵真尖,“那个男的是水仙花,那个女的是仓鼠。” 辛迪吐了吐舌头没再说什么。 “我们这里就他俩花样多,我们都只有看的份。”西蒙很是羡慕的说。 “来吧!大家都入席吧!过了今晚,将是辛迪大展身手的时候,我们就都是看客了!”梅尔对大家招呼道。 “是呢!辛迪,你要好好加油,争取能真正住到简斋来!”肯首先举起杯子,“来!祝贺辛迪顺利完成笔试,干杯!” “干杯!”众人附和。 接下来大家都说了些鼓励的话,又讲了自己当年能力测试时情况,说说笑笑很快就过了一个下午。至少在能力测试之前,辛迪的表现还是比较正常的。 第二节医术妖术 2月20日,能力测试拉开序幕。 测试地点:学园医务大楼 测试能力:医术 测试内容:为求医者诊病,以能够确定病因、对症下药、药到病除为标准,方法不限 评分标准:求医人数、病愈程度综合打分 ******** 这里有必要交待一下医务大楼的位置、地位。 医务大楼位于莫奈尔岛的最南端,楼高21层,与其说是楼,还莫不如说成是塔,因为呈六楞六角形,矗立在那里,从海上望去就好似灯塔一般。其实也确实有灯塔的作用,由于菲林学院的众多高明的医术师轮流坐诊,使其在大陆内很有名气,但每日从海上来就诊的人却不是很多,原因就是昂贵的医疗费用。 也许学园也认识到了这一点,才在申请人的能力测试中安排了这一项,从而推出免费诊疗日的项目。一方面测试申请人的能力,一方面也能让付不起钱的穷人有一个看病的机会。而且作为保障措施,菲林学院的精英医术师也会到场,用以修正申请人的误诊! 所以,早在十天前岛上就陆续来了很多人,而那个时候正是申请人们忙着上课、写文章,甚少有人注意到这个变化的。且来岛之人多是自己架船而来,根本就没在岛上歇宿,至于食水方面就更是自给自足了,因为大多数都是穷人,自会带着干粮。 当医术能力测试开始的时候,医务大楼外早就排满了人…… ******** 辛迪来到医务大楼前,只见塔楼高耸入云,六面均是大门敞开,门内大堂宽敞明亮,中间一圈六边形的登记处,六条长龙早就排得看不到尽头。 辛迪走进塔楼,看着自己戒指上的编号“527”,应该是自己要去的房间号码吧!结果猜错了,原来自己的编号是“527”,对应的诊室是位于13层的第13间。哇!13太保!说不定我会时来运转呢!辛迪心里嘀咕着来到自己的诊室。 推开诊室的门,里面略显空旷,左侧有一排屏风,屏风前有一桌两椅,桌子上摆着些纸张、器械之类,那些器械无非就是剪子、镊子、夹子、刀子之属,再往前就是宽大的落地窗,窗前一把大大的摇摇椅,旁边是一张小几,几上放养茶壶、茶杯;右侧则是一面墙的柜子,整齐的分成若干个小阁子,外面有文字注明阁子内的物品名称,柜子前也有一个长桌,上面摆着一个小石臼,内中一个小石棒槌,桌子的一边还有一个大石臼、石砧等物,另一边则是个炭火炉,炉子上架着药罐子,看来是熬药用的。屏风后面是一张床,还有一个不小的水槽,里面正汩汩地向外冒着水。 其实房间内除了这些外,还有四个人,一色的白色长衫大褂,口鼻上罩着白色罩布,头上亦戴着白色的帽子,根本看不出长相来。两名坐在药柜前的桌子后,一名站在屏风前,一名坐在门口,想来是工作人员、医务助手,又或者是记录打分的人。 辛迪进得房来,先对四个人一一施礼算是问候,然后就走到炉火旁,将药壶中注了水,放在火上烧,又将茶壶、茶杯尽数洗了,这时水也开了,将开水倒在茶壶内,自己斟了一杯,就坐在摇摇椅上一边晃着,一边吹饮着杯中的水。 一个上午就这样静悄悄的过去了,将近中午有人送饭来,一式五份,清一色的白饭、青菜、清汤并勺子,正当五人准备用餐之际,突然冲进来几个人,确切地说是几个人拉着一个人进来,只见被拉着的人极力想摆脱其他人的手,五个都停下来,看着进来的人,其中一个过来说道:“麻烦您给看看,他究竟是怎么了?” 辛迪走过去见那人气色如常,也很奇怪,便问:“哪里不好受?” 被拉着的人说:“昨天还好好儿的,想今天早点排上,昨晚就在树下睡了,一早起来身上便奇痒不止,不红也不肿,这个时候也没蚊虫叮咬,看了好多个诊室了,都看不了,所以就来这儿碰碰……” 辛迪望望窗外,想着早上来的时候,楼着的桃花、杏树开得很是兴旺,从港口吹来的风,把个花瓣、花絮吹得漫天飘洒,春天总是不期而至啊! “把他的衣服全部脱去,一件也不留!然后就站到屏风后面吧!”辛迪淡淡的说。 “什么?你要干什么?”病人很是不满。 “脱下的衣服放到一边,快点动手吧!”所有的人都没什么反应,就连那四个助手也无任何动作。辛迪也不想想原因,接着催促那四个助手,“你们,把他的衣裤都除了,快做!”最后一个词竟是在命令了。那几个人才三下五除二将病人的衣裤全脱了,病人虽然挣扎不愿意,怎奈人多手多,几下子就赤条条地站在屏风后面了。 辛迪则将午餐的白饭用手攒成团子,捏做鸡蛋大小的几个,走到屏风后面,拿起一个在那人身上滚来滚去,从上到下滚过一遍,再换一个如法炮制,如此滚了三次,才开口道:“你,”用手指着四个助手中的一人,“把你的外衣脱了给他,”然后对病人道,“你可以走了!” 所有人都如坠五里云雾之中,良久,病人才喃喃道:“不痒了,真的不痒了!”边说还边用手摸着自己的前胸后背,“真的一点也不痒了!先生您真厉害!能知道你手中的是什么东西吗?” “这个?”辛迪看了看手中的饭团,“白饭团子。不过现在不能吃了!”说着就将那几个脏乎乎的饭团丢到垃圾桶去了。 “这样就好了?”同来的人也不禁问道。 “是啊!”辛迪见那个要穿回自己的衣服,“那衣服现在是不能穿了,要带回去放在阳光下晒了,再用竹竿细细的敲了,再用碱水洗过、清水漂净,才能再穿!否则还会再痒!” 那个人忙松了手,衣服就又掉到地上,辛迪走到药柜前的桌子前,拿起一个大纸袋子,“喏!把衣服装在这里带走吧!这件大褂就送你蔽体吧!” 来的几个人依言收拾好地上的衣物,自去了不提。那四个助手也不吃饭了,取出纸笔在那里各自记录着什么。 辛迪也放弃了吃饭,只喝了些汤,正准备坐到摇摇椅上小睡一下。门外再度冲进来一个人,手捂着脸,表情扭曲很是痛苦的样子,辛迪一看,也不等对方说话便问:“牙疼?”那人点了点头,辛迪便示意那人将手放下,那人的手刚放下,“啪!啪!”辛迪挥手便扇了来人两个清脆的大嘴巴。来人气坏了,也顾不得牙疼了,张口欲吵,辛迪哪容他讲话,单等那人把嘴巴张开,右手就直接把镊子伸到那人的嘴里,那个说也不得,动也不得,只涨紫了脸,恶狠狠地盯着辛迪。 辛迪也不在意,左手又拿了小钳子,也不怎么拨了几下,那个的坏牙就掉了下来,然后示意愣在那里的一名助手将几上的水杯拿来,将杯中的水倒入那人口中、拉到水槽、取出镊子、合上那人的嘴,一气呵成。那人都气急了,“卟——”将嘴里的水全数喷到水槽里,抬头就说:“你,你,你……”都气嗑巴了。 “怎么样?牙还疼吗?”辛迪淡淡的问道。“把这个带回去吧!算是留个念性吧!”也不管那个人什么表情,直接用一片小纸托着那颗坏牙,送到那人的眼前。 那人怔了怔,用手摸摸脸,果然里面少了什么,牙是真的不疼了。病好了固然让人高兴,但平白被打了两巴掌也很冤,一肚子气没处使,一甩手扬长而去。辛迪也不生气,将那张纸片放在窗台上,还没转身,另一个人的声音道:“我也牙疼,但你可不能打我!” 辛迪转过身来,嘴角向上一翘,“那至少张开嘴总是可以的吧?”那人双手将脸捂定,把嘴张开,辛迪只瞄了一下,就走到药柜子那里找东西,一会儿从几个小阁子里拿了几片叶子、草根,放在小石臼里,用石棒槌捣碎,倒在一个茶杯里,用热水冲了。然后用个小白瓷碟子盛了一点儿,“把这个喝了,别咽下去,含一会儿。”那人一手扶着脸,一手接过碟子,眼睛却盯着辛迪的手,生怕一不小心如前一个人那样被打两巴掌。一接过碟子立即转过身去,这才发现那碟子里的汤汁是褐色的,还有一点淡淡的香气,一颗心才算落在了肚子里。 一仰头将汤含在口中,只一碰到舌头,整个人都不动了。辛迪则用手将其身子扳过来,那个人的嘴张得如城门一般,辛迪则从容地拿着一根竹篾,在那人的嘴里拨了拨,将坏牙挑出来,然后又是用热水帮那人漱口,只是要按下他的头帮他把口中的水倒出来,想也能想到,那人不可能会要那颗坏牙了,就把那人半推半送的送出房门。 四个助手也没闲着,大瞪着眼看了完了,怎么也得收拾一下吧?还要做一下记录吧? 之后又进来几个人,样子更是奇怪,一人躬着腰、一人耷拉着左肩、一人踮着脚,辛迪见了也不问话,也不许来人讲话,自己则从手臂上的护腕里取出一块织锦,上面密密地排着一排银针。取出其中的一根,示意躬腰之人将上衣脱下,然后将针于脊背正中插入,捻了几转,接着约隔两指的距离又插一根,如此共插了六根之后,将针收好,却一根也不拔出来;再走到第二个身边,一手扶肩、一手拉臂,作势欲摇,却猛的一推,只听“咔”的一声,那个的手臂就被接上了。正当第二个人摆弄手臂的时候,辛迪将第一个人背上针也取了出来,并示意其将衣服穿上,可以走了。 这两个正要对辛迪说什么,早有助手引到一旁问话去了。 这个时候辛迪则将案的油灯点燃,又取了些绵纱之类,重新打开针包取了两根较长的银针,放在灯上烤,直至变得红亮起来,说是迟、那是快,辛迪右手将那人腿上的裤子撕去,左手两指夹针刺入,这次却不捻转,而是将绵纱缠在针尾,同时揉捏那人的病腿,一会儿针尾上的绵纱就被黄褐色的东西给浸透了。辛迪用镊子将绵纱取下扔掉,再换上新的……,如此数换,才将针取出。再取了支粗一些的银针,拔开后,把一些药粉倒在小指甲上,弹到针孔处,再用手捏捏周围的肌肉,就见那粉末自己进到针孔里去了。 辛迪站起身道:“回去后,每晚用热毛巾敷腿,连续三晚、每晚换两次,便无大碍了。”此一番就是那四个助手也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那个人不仅腿不踮了,而且行走如常,那个人直接就给辛迪跪下了,双眼含泪泣不成声。辛迪无法,只好将那人扶起,着一名助手将其送走了。剩下的三个人也不去整理那些绵纱、油灯,只管在那里飞速记录。 这之后不久,这间诊室就人满为患了,看病的人自觉地排成一排,还有那看热闹的在旁边卖呆儿。冷清了一个上午的房间一下子就热闹起来,四个助手又是维持秩序、又是作记录、还要清理杂物,真真忙了个手忙脚乱。看热闹的为了不被赶出去,有几个人便自觉的充当清洁人员,再把其他看热闹的排了班,轮流维持秩序,很快诊室就安静了下来,还有几个人自愿站到石臼旁帮助捣药,四个助手则专心一致地在那里做记录。 寻常的病倒也罢了,只是到辛迪诊室来的大多都有些不寻常,而辛迪的治疗方法则更是出奇:有一个小女孩双目失明,却说是冬天的时候在雪地里走了一整天,回来后眼睛就失明了,也看了几个医生,但都说不出病因来。辛迪听后便在摇椅上晃了好一会子,才站起身来倒了盆热水,把毛巾浸透了,扭得半干,让那女孩躺在床上。众人都以为辛迪要擦手、准备治病,谁知却是将毛巾敷在女孩儿的双眼之上,待毛巾稍冷,便再次浸入热水,扭了再敷,如此数次后,才叫那女孩慢慢睁开眼睛。那女孩儿依言将眼睛慢慢睁开,眨了好几眨,一下子就从床上跳下来,抱着辛迪又是叫、又是哭、又是笑的,“我能看见了!我能看见了!”边嚷还边不停的亲吻辛迪的双颊,辛迪整个人都呆住了,还是那四个助手反应比较快,将女孩拉开,送出诊室。 经此一例,辛迪的诊室更加火爆,义工在不断增加,居然在帮忙做记录,而助手们则全部都在药柜前抓药、称药,自有义工帮忙捣药、装袋,而辛迪本人还算应付得来。最花哨的当属外伤的治疗,一般人都是用手拿着刀小心翼翼地、一点点的刮削,但辛迪则是用左手的食指和中指夹着刀,下刀半点没有迟疑,只见刀光闪烁,疮面上的坏肉已经尽数削去,右手则将止血粉敷上,旁边自有义工协助包扎。 现在原本空旷的诊室基本上划分为几个区域:外伤区,集中在大石臼和门口的登记桌之间;无名肿痛、伤筋动骨,一律都在屏风后面;内脏伤痛、头疼目赤,则都在火炉与小几之间;那个摇摇椅目前也排上了用场,专事治疗面疮,借着药罐子里的药气,敷着说不清什么颜色的药膏,倒也有很多效用。 学园的钟声将太阳的最后一抹余辉送出了地平线,整个医务大楼基本恢复了平静,只辛迪的诊室还聚着很多人,完全看热闹的人不见了,因为空间太小,被那些义工给赶走了,所剩的就是病人、义工、助手、辛迪本人。外面的天越来越黑了,病人却仍不见减少,最后学园首席执行官的特别助理来了,见此情景也不知该说什么,因为屋中的人虽然很多,但几乎没人说话,偶尔辛迪问上个一句、半句的,也是低声讲过而已,特别助理站在屋里好一会儿,发现自己是最不恰当的人,怎么站都会碍着其他人的工作,也就只好退了出去。好在学园方面的安排还是比较合理的,早在下午5:30的时候就已经将医务大楼的大门关上了,只让就医完毕的人出去,而不再让人进来了。只是辛迪的诊室在13层,可以排队的空间很是富余,再加上他确有些古怪,来的人不管病势如何,一概治得有成有效的。所以,当其他申请人相继离开的时候,辛迪诊室外的队伍还一直延伸到六楼,真是壮观啊! 特别助理出来后,马上做了安排,将相邻的几间诊室打开,并请菲林学院的几名学生驻诊,以让那些病人分流,减轻辛迪的工作,尽快结束一天的忙碌。但事与愿违,排队等候的那些病人全都不买帐,排了这么长时间就是想到这个诊室来看病!特别助理实在没有办法,只好将克拉利斯请来,请其说服大家! 唉!说服的工作实在不好做,克拉利斯带着手下的几个工作人员全数到场,从八楼开始逐一说服众人,但随着队伍的不断前移,众人也越来越想知道辛迪到底有什么能耐,怎么会制造出这么个局面?所以到后来就没什么人再去做说服工作,而是也挤进“小”诊室里看个究竟。 这个时候的辛迪倒也还算是气定神闲,时而施针、时而推接、时而刀光霍霍、时而运笔如飞,当真如闲庭漫步般洒脱。新来的工作人员,有几个也拿起笔开始做记录,不过是为自己留存罢了。 当最后一名患者离开的时候,早已是午夜时分,这个时候看辛迪走路,就好象是踩在棉花上似的,整个人都是晃晃悠悠的。也不对任何人打招呼,直接就往门外走,却与门外的一个人撞了个满怀。 “辛迪,饿了吧?喏!先喝口汤,这还有些点心,慢慢吃些吧!” “梅尔!你怎么来了?”辛迪轻声说道。那声音听起来少了点人的感觉,倒是有一种空荡荡的味道。 梅尔对克拉利斯等人点了点头,打了个手势后,便扶着辛迪边向外走,边说道:“这么晚还没回来,大家都很担心,就让我来接你,不过我想那几个家伙一准都等在楼下了!哈哈!怎么样?走得动吗?要不要我背你?“ “嗯嗯!”辛迪摇了摇头,“没事儿!就是感觉有点怪怪的!可能这就是累吧!” 梅尔笑了,“怎么?以前就没累过?” “没有。”两人一边下楼,一边说。“以前一点感觉都没有,如今这种感觉是第一次呢!也满有意思的呢!” “那你横跨大海,不远万里来到这片土地,就没觉得疲惫吗?”梅尔试探性地问道。 “疲惫?疲惫?没什么感觉!” 怪物!梅尔暗道,“那你过三关的时候,有什么感觉呢?”再往点试探一下。 “过三关?你是说入学报名吧?还好!睡了三觉,就到了报名登记处,稍稍贪吃了些,就变成最后一名啦!” 有问题!梅尔的心里更是不安,但是担心辛迪察觉自己的意图,便不再问这类问题,而是改了话题,“晚上特西带回来一份煎鸵鸟蛋,味道不错,给你留了好些呢!我们走快些吧!” “好!” 出了塔楼的大门就看见肯等在那里。 “肯!你来接我的?真是太好了!”辛迪很高兴,语气又恢复原样了。 “其他人呢?不是都来了吗?”梅尔问道。 “我让他们先回去了。” “别人还好劝,杰菲尔可不容易哦!”梅尔接着说。 “我让他帮辛迪铺好床、弄好洗澡水,他就马上就回去了。”肯还是很有智慧的嘛!“来吧!我背你回去!” “我自己能走!”辛迪有点不好意思。 “照你这么走,那个煎鸵鸟蛋就不好吃了。” “啊!是这样啊!那你背我就能快吗?” “那当然!”不由分说,梅尔从旁协助,肯把辛迪背在背上,大步流星,一会儿就到了简斋,确实快多了。 不过当肯把辛迪放下来的时候,人已经睡着了。等了满屋子的人,也只好纷纷回房睡觉去了。本在临出门前说了一句:“肯,这个小东西是不是睡得太熟了?”然后颇有深意的看了梅尔一眼。 梅尔就当没看见,跟在本的后面也出去了,毕竟两个人是住在同一间寝室。 肯帮辛迪换好睡衣,放到床上,盖好被子,又去把毛巾弄湿,帮他擦了脸、手,边擦边自语道:“真是个让人意外的家伙,你的身上到底隐藏着什么呢?” ******** 第二天天刚亮,603的大门就被拍得山响,把辛迪从睡梦中给拉了回来,正准备起身去开门,却隐约听见传来的说话声:“辛迪先生起床了吗?请他立刻出来!”语气中不容置辩。 辛迪一边揉了揉眼睛,一边穿上鞋子、披了什外套走了出来。“你好!辛迪先生!请将您昨天用过的针交出来,要接受检查!”说话的是一个黑衣人,实际上是六个黑衣人中的一个。“另外,请你在今天去测试地点之前,先到克拉利斯先生的办公室一趟!”另一个黑衣人补充道。 看样子是没有可以商量的余地,而且那些银针只除那几根空心比较难得外,其他也没有什么,辛迪就再次从护腕内将那片锦缎取出,交与来人问道:“请问阁下,你们什么时候会归还呢?” “这只是例行检查,若无碍,则一会儿你就可以拿到;若是有问题,那么所有测试结束之后,你依然可以原样带回。”黑衣人说完,就相继离开了房间,在门前晃了几晃就不见踪影了。 这期间肯一直站在门边没有说话,梅尔则第一个从外面走了进来,进门时与肯交换了一个不易觉察的眼神。 “出了什么事?”杰菲尔一边穿衣服,一边走了进来。 “你准是使用了什么古怪的物件,物品鉴定委员会的人来盘查!”本的声音还在门外,就非常肯定的说。 “什么是物品鉴定委员会?”辛迪还是处于半晕乎状态。 “每年测试的第一项就是义诊,来者不拘何人、何种身份!所有参加测试的申请人都会被安排在医务大楼,表面上作为义诊的主治医,而实际上则是由菲林学院的人来做的。该项目只是用来测试申请人在药理方面的潜力、造诣,通常会有一些申请人表现很突出,但大多数人只能看看常见病而已。为了避免产生不必要的伤害,这个项目是禁止使用魔法、巫术类的异术。……” “这些我都不会,想用也是不可能啊!”辛迪还是没搞清楚情况,立刻打断了本的说话。 “你可能不会用魔法,但你所使用的器具也许会存在魔法也是可能的!”西蒙从旁解释。 “不可能!那是我从那边带过来的,这里有没有还两说着呢!”辛迪有点沉不住气了。 “别急!他们拿去只是做个魔力测试而已,如果确如你所说,自然不会有问题!”杰菲尔安慰道。 “那要是检查有问题会怎么样呢?” “凡是用针诊治过的病倒都不能计算成绩!” “就这样?” “就这样!所以你用不着担心的!”梅尔肯定了肯的说法,“而且从你所看病例来看,就是不计那些病例,你的成绩也不会低的。毕竟经你手治愈的人还是远远高于其他申请人的!” “一大早就吵个不停,看来大家是都起来了,来!都尝尝这个煎鸵鸟蛋吧!都留了一个晚上了!”特西双手端着一个大托盘进来了,腰上还挂了个大大的弯颈壶。 “好啊!”辛迪欢呼。 “今天的测试要穿正式的礼服!你穿好礼服再到克拉利斯的办公室来吧!” “哇!”杰菲尔怪叫了一声。因为不知道什么时候刚才的那几个黑衣人,又折回来了一位,悄没声息的,把大家吓了一跳。那黑衣人传完话就消失了,辛迪伸手抓了几下空气。 “你这是做什么?”杰菲尔很是不理解。 “没什么。”辛迪咕哝了一声。“这个学校古怪真多!” “好了,大家都别愣着了,快点趁热吃吧!然后,辛迪你的服装换过来了吗?”梅尔招呼大家吃早点。 “啊!糟糕!我把这事儿给忘记啦!怎么办啊?”辛迪的话让所有人都失去了食欲。 本一下子就冲进辛迪的房中,检查那些衣服盒子,但立刻就探出头来,“你真的没去换衣服吗?”见辛迪很确定的点头,“那这些衣服你怎么解释?”从里面抱出一个大盒子,众人伸头看过去,只见里面整齐地叠放着男式衣服。 辛迪自己也糊涂了,茫然不知所措地站在那里,“好了!管他那么多做什么,换回来就好!来先吃东西,再换衣服,早点去克拉利斯那里,也好早点去参加试炼!”杰菲尔一脸不在乎的催促着辛迪。 草草吃过饭,大家七手八脚地帮辛迪穿礼服。 样式照例很简单,清一色的白色裤褂,外面更是白色长袍,还好有镶着淡蓝色的窄边,一条两寸左右宽的腰带系了,才不至于显得过于宽大,白色及膝长靴居然是用丝绸做的,最后再把一些佩饰、肩带、镶臂、褶襟全数装扮停当。再看辛迪,整个人都变了样:长长的黑发用发带松松的束于脑后,乌溜溜的眼睛精光闪亮,纤细的五官正好配纤细的身材,虽说还是个少年人,却已经显露出超凡脱俗的样貌。 “快走吧!我送你过去!大家也各自上岗去吧!今天有得忙呢!”梅尔当先出了房门,在门外等着辛迪跟上来。 “等一等,别忙着走,还要再带一件东西,这里有剑、手杖、扇子,你带哪个?”肯这个时候有点象管家婆。 辛迪上下打量了一下自己,拿了扇子,“就这个吧!”然后就出门跟梅尔走了。 “我说,今年的学园十大人气美男子怕是辛迪会榜上有名呢!”西蒙冷不丁冒了一句。 “要我说最大的麻烦还是那个蔷薇园,但愿不要碰上的好!”本一提到蔷薇园,大家都不言语了,很快也就各自散了。 再说梅尔把辛迪送到行政大楼外,“从大门进去。三楼左侧第一个房间就是克拉利斯的办公室。”梅尔沉吟了一下,接着道:“今天要求礼服着装,说明学园里来了贵客,也许会有大贵族、统领之流,他们这些人平日眼高于顶,说话多傲慢些,遇到此类人要多忍耐,今天只是测试打分,又不是让你去为那些人做事;从另一个角度来看,你的态度温良可能会有人愿意成为你的赞助人,帮你缴纳种种费用。总之,一切全在你的表现,凡事要三思而后行!我能嘱咐的也就这些了,你去吧!” “谢谢你!梅尔!你放心吧!我自有主张。” 梅尔忧心忡忡的看着辛迪走进大楼,被门口的工作人员带上去了,才无奈地走了。 ******** “请问,是辛迪先生吗?请跟我来!”也不等辛迪回答,就从那身雪白的装束判断出来者的身份了。门卫年年看各种穿着礼服的学生,从未见过这种礼服呢!那就不用多问,准是那弗尔学院百年不遇的申请人——辛迪。 门卫将辛迪领到三楼克拉利斯的房门外,“克拉利斯先生正等着您呢!”然后就敲了敲房门,待里面答应之后,开门示意辛迪进去后,带上房门下楼去了。 “早上好!首席执行官阁下!”辛迪向大办公桌后的克拉利斯恭敬地问候,而后者则对着那片锦缎发呆,确切地说是直勾勾地看着那些银针。听到问候声,便抬起头来看着说话的人,上上下下、仔仔细细、认认真真地打量了好几遍,眼中神色复杂,把辛迪看得有点发毛。好一会儿,才把锦缎递过去,“嗯!这针确实没有什么问题,这就是问题所在!你这针怎么扎几下就能治病?银既然没有魔法,难不成你会什么妖术?”还有一句话没说出来,就是你连魔法属性都没有,该不会是什么妖怪变的吧? 辛迪一听就笑了,“这是我的家乡的一种医术,名之为针灸!人之为病皆因经络阻塞,用此针在穴位上略作疏通,便可针到病除。这不是妖术,是真正的医术!只是我学艺不精,粗通皮毛而已!”边说边将那片锦缎卷折好,收到护腕里去了。 克拉利斯听了却是半信半疑,辛迪也清楚,解释多了不一定会收到好效果,也就闭口不谈了,只安然地站在那里等着。 克拉利斯也不好意思再细问下去,便说道:“你可以走了,今天有岛外来客、也有不速之客,务要细心应对!他们的印象分在今天的能力测试中是有一定比例的!来!把这个戴上!”同时从旁边的架子上取下一条缎带,斜挂在辛迪的肩上,辛迪发现那缎带上面居然绣着自己的名字,“出了大楼,左拐,在第二个路口右拐,一直走就可以看到一座花厅,测试地点就在那里。快去吧!”见此情形,辛迪也不好多问,只得躬身告退。 出得大楼,辛迪便依克拉利斯的指点左拐,就快走到第二个路口的时候,前边突然冲过来几个人,辛迪没防备,一下子就被裹走十几步远,站稳了正要与其理论,那几个人早头也不回的飞奔而去,转角处一拐就没了踪影。看衣着不象是学生,倒有几分象是教员或是助理之流。 没办法!辛迪放弃与那几个理论,再折回来继续走就是了,却发现自己面前一下子就出现三条路,每条路都有护道篱笆,到底该走哪一条路呢?辛迪站在路口四下张望了一下,只左边那条路的不远处似有一幢建筑物,四周遍植玫瑰,有那么点花厅的感觉,就抬腿趄那里走去。 第三节美食大赛 走到近前才发现,花园外面居然有兵士护卫,门口也有卫兵把守。心想:还挺是那么回事儿!也不在意径直往里走,在门口时被卫兵档住了。 “站住!什么人?来此何事?” “弗尔学院,辛迪。”大概是模拟一下,就象演戏似的,那我也配合一下吧!辛迪心里这么想,嘴上自然也会有所表现。“前来觐见!”一来辛迪的装束确是与众不同,二来辛迪的言语间确有威严,让人不得不让。 进得门来,远远便看见厅堂正中一把华丽的高背靠椅上坐着一位中年男子,头顶赤色嵌宝王冠,手握象牙柄包金镶钻权杖,不怒而自威,两旁侍从凝神屏息,一看就能断定其为一国之君无疑。 辛迪微颌首,单膝着地,右手抚胸前,“弗尔学院辛迪,参见国王陛下!”声音清脆悦耳、不卑不亢。 “喔!让一个小人物来回访,真是有趣!”言下之义尽是轻蔑,就连两旁的侍卫都面现鄙夷之色。 “陛下此言甚是。现在的辛迪确实乃一小人物,然!”辛迪加重了一下语气,“焉知他日我非龙凤之属?如此以貌取人,实难称圣于世!” “大胆!这里岂是你胡言大话之处?”旁边的侍卫大声呵斥。 “国王陛下今日莅临我学园,敬才、慕才之意不言自明,身为学园之一员,有幸参拜驾前,堪称幸事!现尊驾却拒人于千里之外,敢问您所说之言,可是代表贵国国王陛下的意思吗?” “这话是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若尊驾所议论便是陛下的意思,那么辛迪就此告退!有臣如此,其国何堪以言?”说完起身欲走。 “慢!”国王出访相拦,“请把话讲清楚,何谓‘国何堪以言’?” 辛迪便站定当场,双眸直视国王,“想来治理国家,必欲使之国泰民安、繁荣富强,其必求贤若渴、唯恐怠慢,如今辛迪身在学园,陛下尚不知我有何德行,更不问学有何长,便一任近侍将我喝斥,试问这样的宫廷之中可会有什么贤德之人?这样的国家有哪里有前途可言呢?任人唯识、固步自封,其败必不久矣!试问,若我他日欲展鸿图、建伟业,可会希望到贵国去吗?” 侍臣又要出言呵斥,却被国王用手势制止了。 “好!你既有如此口气,那我倒要听听你有何才学!” “才学不敢枉谈,但请陛下考问便是,若辛迪回答不出,再做定论亦不为迟!” “好一个再做定论!那我来问你!每年我国均出巨资赞助学园建设,意图为我国培养人才,然!为何要录取我国之敌对国的子弟入学?用我国之资金资助敌国之成就,如此做法是何居心?” “很简单!是为了贵国更加强大,陛下!” “什么?”国王生气了,“你们扶助我的敌人,还说是为了我国的强大!这种借口你也能说得出来?” 侍臣们气愤不已,但碍于国王的命令,不便声张而已。 “陛下!辛迪的话尚未说完,可否容我将话讲完?” “好!你继续说!我倒要听听你的歪理!” “人们因为过河渡海所以才造了船,因为要抵御海上的狂风巨浪,才将船体造得坚固耐用,以应对不同的气候条件;造船的人经历的越多越长久,便越能造出更优越性能的船,才能在大海中航行得更远……” “没问你造船,不要跑题!”一个侍卫实在忍不住,插嘴道。 辛迪根本不理会那人,接着讲:“这个世界就好比大海,充满了无限的未知,敌人便如海中的暗流,无处不在!敌我之间便如船行海上,是船行于海面之上、乘风破浪,还是为海所吞噬,取决于船体本身的坚固与否,更取决于航海士了远见卓识!如果说国家是船,造船的人、驾船的人就是国之大臣,航海士就是国王。造船也好、行船也罢,都是因船的存在为前提的,而船的存在则是因为有大海,如果没有大海,要船做什么?船都不需要了,那些造船的、驾船的、航海士也就都不存在了!您说是不是呢?”辛迪略停了停,看着在场的人都陷入思索,都不言语了。便微微一笑,继续说道: “其实,我们并不是仅仅培养了贵国的敌人,而且还为贵国提供了一个机会,就是了解其他国家实力的机会,这里面既包括贵国的敌人,也包括贵国的朋友!他们需要什么样的人才?准备如何建设国家?更有一点就是学园内荟萃了来自各个地域的精英,陛下以什么样的姿态君临?是虚怀若谷、虚位以待?还是拒之门外、拱手关与他人?全在陛下的一念之间!” 大厅内一片死寂,所有人的眼睛都盯着辛迪,良久,国王站起身,走到辛迪面前,深施一礼,“贤者!可愿到我戈里亚王国来吗?本王愿拜您为首相,与我共图霸业!” 辛迪侧身躲过了这一拜,“陛下,可常来我学园吗?” 国王怔了一下,“不,今番是第一次。” “既如此,陛下如不介意,辛迪愿引国王陛下于园内走走,一来看我园中风貌,二来也识鉴一番学园中的莘莘学子,不知可否?” 国王略一沉吟,便明白了辛迪的意思,广闻博见方能得遇真材! “好!有劳贤者!” “陛下!还是叫我的名字吧!这贤者二字辛迪实不敢当!”言毕躬身一礼,侧身做了个请的手势。国王也就不再坚持,“请带路吧!” 辛迪伴随着国王出了厅堂,沿途观赏,将所遇之建筑、雕塑、花草、树木等等,凡是知道些来历的都概略介绍一番。 ******** 且不说这边游赏学园的各处景致,单说将辛迪裹夹一边的几个人,一路小跑着来到克拉利斯的办公室,既没让人通报,也不敲门了,直接冲到克拉利斯的办公桌前,“执行官阁下!戈里亚王国迪里迪斯三世国王陛下到,现已抵达听雨轩。”其中一人冲口而出。 “什么?可知是何来意?之前可曾收到信函没有?” “毫无征兆!今早驾船突然来到,一行侍臣二十余位,护卫新兵近百人,尚有不知多少人留在船上。”旁边人补充道。 “欧文,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克拉利斯冷静的问那年纪较大的人。 “迪里迪斯三世国王陛下此来大有兴师问罪之意,最明显的表现就是拒绝再为我学园提供资金赞助,而且就我学园内的部分学员的来历,想听听我们的说法。” 克拉利斯听后也有点坐不住了,站起身在室内来回踱步,思想对策。那几个人想说什么,却被欧文制止了,过了一段时间,克拉利斯道:“欧文,你去派人通知长老院,迪克派人去知会各位院长,让他们将手边之事交与副院长;文森特,你们去把相关的文件和学生档案调出来,然后我们去方塔会齐。”几个人各自分头行动,克拉利期则直接去了方塔。 十五分钟后,方塔会议室 现在学园内的十五位长老,十四位院长,克拉利斯,外加两位书记官,都围坐在方塔会议室内。 克拉利斯首先发言:“戈里亚王国与我学园之间的资助关系已有百余年,按例每五年续签一次合同,今年又是续签之年。之前虽有几次提出终止协议,皆因其国势平稳,少有动荡,大整个大陆虽是强国,却还不能称霸。如今迪里迪斯三世自继位以来,不足十年的功夫,就将国土扩大了一倍,国力已非昔日可言。现在能与之抗衡的仅有梅吉斯王国、尼拉王国、塞尔塞斯王国、雪之国等几个国家。且与其中两个国家的关系极为紧张,也就是尼拉王国和塞尔塞斯王国,如今这两个国家有37名学员在我学园中就读,分属于7个学院、4个年级,这其中还有3位王子、1位公主,今年的申请者中也有不少这两个国家的人。迪里迪斯三世便以此为由提出终止协议,不再续约。情况就是这样!现在国王陛下在听雨轩驻跸。请大家发表一下意见吧!” 大家的发言都是些瞻前顾后的内容,这里就省去不提,只可惜商讨半天也没个明确的方案,又不能让国王在那里久候,克拉利斯只好先行退出方塔,带了人去见国王,这边的讨论仍在继续中。 让克拉利斯始料不及的是,听雨轩已经人去楼空,连个卫士的影子都没留下来。把个克拉利斯惊立在那里,还好老成持重,很快就恢复常态,迅速下达命令:“汉文,各处去找,看国王去了哪里,找到后不要惊动,直接报我知道!艾利,去考场看一下,有没有什么变化,有多少个缺席的?都是谁?为什么缺席?有多少个不参加这个项目的?都在哪里?万斯,你各处通知负责人士,务请大家谨言慎行;温斯顿,去查一下这些人都在什么地方,要尽量避免与学园外的人接触……”边说边把一张名单递给他。“欧文,你去方塔等候消息,看他们商量出个什么结果来。好大家各自行动,我在我的办公室里等消息,一有情况马上报我知道!”各人分头行动,自不待言。克拉利斯心下疑惑不已,这一百多人都去了什么地方?在做什么?想破了脑袋也不可能想到国王此时正与辛迪悠闲的逛园子呢! 其实也没悠闲多长时间,国王一行人正在一处草坪上稍事休息,却冷不丁从旁边冲出一支队伍来,为首一人高高瘦瘦的,也是头顶金冠、手持权杖、身后百余名护从。“真没想到,真的是你!真是冤家路窄啊!”为首之人边说边走了过来,随行人员个个手按佩剑、严阵以待,戈里亚王这边也不示弱,早就摆出阵式准备一战。 “西尔维克,你来做什么?”迪里迪斯三世首先发问。 “那你又来做什么?” “无可奉告!” “哼!彼此彼此!” 一时间双方僵持在那里,既不能再向前走,也不能先行退下,两边的护卫都拉开驾式,单等国王一声令下,便大打出手! 辛迪看到这种情况一点也不害怕,更不着急,取出扇子,“唰”地一声打开,两边的人一下子把注意力都放在辛迪的身上,只见辛迪向中间走了几步,对两位国王一躬身,道:“两位国王陛下!可否容辛迪一言呢?” 见识了辛迪其人的迪里迪斯点了点头,“嗯!请讲!” 但西尔维克可不买帐,“你是什么人?” “弗尔学院,辛迪!参见国王陛下!”边说边作势一礼。 “你想说什么?” 辛迪略低头,道:“两位国王陛下,就现在的情形看,想必两国常有些小摩擦……” “废话!”不知谁说了一句。 “两国之间发生的事,辛迪无权过问,下不想问!”又有一句“废话”插嘴进来,“但如今两位国王陛下来到莫奈尔学园,便是本学园的客人!学园自会将两位陛下待为上宾,是以绝不会允许有意外发生,所以还请自制!” “哼!我们想怎么样!你一个小小人物能管得了吗?”西尔维克国王那边有人道。 “这不是能不能管的问题,而是必须要管的问题!除非先杀了我,否则还真得要管呢!”辛迪的语气也变了。 “那就管个样子让我们看看!”话音未落,西尔维克国王那边就冲出一人,拔剑便刺,辛迪动都没动,只将折扇轻敲了一下剑身,剑便应声而落,那人左手捂着手腕怪叫:“啊!”见此情景,西尔维克国王那边的侍卫就站出来十几个,纷纷挺剑便刺,迪里迪斯国王这边有人想出手帮忙,但被国王本人制止了。只见辛迪双脚站在原地,手中折扇随意敲着剑身,凡是被碰到的,无一例外的掉到了地上,瞧那样子就好象是在赶苍蝇似的。还是西尔维克国王有机变,“住手!”冲出去的人停了脚步,地上至少有二、三十柄剑,失了剑的人都捂着自己的手腕子,“你是戈里亚王国的人?” “不是。” “那你是迪里迪斯的佣兵?” “不是!我是弗尔学院的辛迪,在此之前并不认识诸位国王,以及您们的的护从。而且我也不是什么佣兵!”辛迪根本不让西尔维克说话,“我也只比您早一个小时,见到了这位国王陛下。” “他用的是妖法,一下子就夺了我剑!”一名护卫大叫。 辛迪嘴角上扬,“这叫做四两拨千斤,我只是打在了剑身最不受力的地方而已。而你们的手腕过一会儿就会好了,不过至少在明天之前是不能再用剑啦!” 没动手的人暗自称庆,也明白一个状况,眼前这个人是不可能让双方交手的。紧绷着的气氛也就缓和多了。 “两位陛下,可否容辛迪一言?”迪里迪斯心想,刚才就是容你一言,把我都给训斥一通,现在听你一言,看你还有什么花样!最好也让那个可恶的西尔维克吃个训斥。 西尔维克也不做声,心想:那个迪里迪斯都默认了,必是在其手中也吃了亏,就象我的侍卫一样,如果不让那个小东西说话,还指不定会出什么花样呢! “既然两位国王都没有意见,那辛迪就斗胆一言。”辛迪才管两位国王心里怎么想呢!,将手中折扇一收,“两位陛下此前相遇,想必是每遇必争,每争必得,互有胜负,今天既然相遇,若不比试一翻,实难说得过去!” 这话听在两位国王的耳朵里,滋味可不一样! “啊哈!终于露出本来面目了吧!什么不可争斗,全是马虎眼!为了让我继续出资,绕了个大弯子把个敌手弄过来,先出手修理一下,做个样子,让我好象得了个大便宜,其实做下个圈套让我钻!这也太明显了!真是幼稚!哪个相信啊!”迪里迪斯心里想。 “啊!上当!他们是一伙儿的,今天的跟头我是栽大了,小小年纪便见风使舵,这莫奈尔学园真是浪得虚名!难道我今天还会真的输了不成?我那船上可没少‘好料’!”西尔维克寻思着。 辛迪可没想到两位国王及其随从的想法,是压根就没去想,兀自在那里兴致勃勃,“可是我刚才也说不能在学园里兵戎相见,既不能动武、还要让两位国王较量一下,这样的办法也还是有的,而且还不只一种呢!”辛迪顿了一顿。 “不动武还能较量?”周围人沉不住气了。 “这个小东西可不能小觑,说不定将来是个惹是非的祖宗!”两个国王的意见达到了惊人的一致,只是都没有说出来。 “那当然!你们没有听过‘没有硝烟的战争’吗?”辛迪有点兴奋。“其实也不难,想来两国均是大陆上屈指可数的大国,必有一些知名的土特产,如今两位陛下御驾亲临,随行人员当中必有烹调高手,那今天就不妨比一比,看哪个国家的食品更美味!” 所有人的眼睛都瞪得老大,“东西好不好吃,你怎么评价?难不成想我们做给你吃,你说谁的好就谁的好?”有人提出了异议。 “我当然是要排除在外的!标准也很简单,现在距午餐还有两个小时,我们就以这两个小时为限,每个国家准备1000份套餐,只能有一种组合!整个学园的人加起来大约有6000人左右,也许还更多些,但这2000份套餐必须按照市值标准卖掉,每份的价格就按20个铜子吧!品种自己定,看看在一个小时的午餐时间内,哪个国家的套餐卖得最多,或者哪个国家先卖完!怎么样?要不要比试一下?” “太妙了!果然要试一下!”两位国王几乎是异口同声,“来人!……” “且慢!我还没有说完呢!” 就知道你有花花肠子,“那就快说!”西尔维克到底没有见识过辛迪的智慧。 “若用各位所带来的食材,则因方法各异、材料不同,会使标准变得复杂的。” “那你说怎么办?”迪尔迪斯被辛迪牵着走还不自知。 “要就地取材啊!莫奈尔岛可不是只有一个岛哦!而且能买到东西的地方也不只一处呢!该怎么做呢?我就不明说了!还有就是做菜的地方,当然不能在各位的船上,……” “不在船上在哪儿?”一名侍卫问道。 “大家随我来!”辛迪神秘一笑。当先领路而去,两位国王、200余名侍卫,跟在后面,一行人浩浩荡荡的来到工读生用餐的餐厅。一路之上居然都没遇到什么人,辛迪也没往深处去想。 从外面看去就是一座普普通通的二层楼,楼前空荡荡的,只有几棵老树,因为平时很少有人到这边来吃饭,所以杂草丛生、很是茂盛,稍事整理倒是个露天用餐的好去处,虽不能容得下千人,但几百也还不成问题。 “比赛的地点就在这儿!二楼制作、一楼售卖、就餐,另外再在两侧开两个外卖窗口,至于宣传、采购就请两位国王陛下传旨吧!比试现在正式开始!不知道来不来得及呢!” 两位国王第一次有了一致的想法:你把一切都安排了,就是来不及也得来得及啊!哪有时间再讨论?下命令要紧,迟了就输啦! 国王的效率也是惊人的,短短几句话就把事情安排了——无非是何人采购、何人拟制宣传策略、何处张贴、何人主厨等等。 辛迪也没闲着,很快从餐厅里面取出一套茶具、一套兵棋、一条大毯子,待国王发令已毕,辛迪已经把毯子在一棵大树下铺好,茶壶内早沏好了茶,棋盘摆好,只待两位国王入座,自己则在旁侍候茶水。 两位国王此刻也只好安静地坐在棋盘两边,毫无情调的下棋,辛迪从旁添水、旁观,再无多言。 ******** “什么?迪尔迪斯遇到了西尔维克?要出事!快快与我去方塔。”克拉利斯几乎是一路跑着进了方塔会议室,“迪尔迪斯遇到了西尔维克,在,在,在鹰扬草场!”说得上气不接下气。本来还有些嘈杂的会议室,一下子就静了下来,接着“轰”的一声乱开了,长老与院长们都冲向门口,一时挤在那里,半晌才陆续离开。 待大家来到鹰扬草场,早已一个人影都没有了,所有的眼睛都看着克拉利斯,而后者则把扯过传信的人,“你所说的属实?” “千真万确!当时双方僵持在那里,都拔了剑了,我见此情景才火速回报的!” “那现在人呢?200多人一下子都不见了?这个岛内是不能用魔法传送阵的!而且结界也没有警报发来,草地上也没有打斗过的痕迹,你说!这些人一下子都到哪里去了?”说到后面,克拉利斯的手都卡在对方的脖子上了,掐得那个脸都紫了。 “克利,你要把他掐死了,让他慢慢说!”阿尔方索院长缓缓的说道。 克拉利斯自知失态,放开了手,那人缓了半天,也还是没说出话来。不是不能说,而是无话可说! 正当大家站在那里无计可施的时候,从远处跑来一个人,走近才认出来是杰菲尔。 “你到这里来做什么?”问话的是他的院长安德烈。 “报告院长!呃,各位院长……”杰菲尔并不认识那15位长老,毕竟他只是二年级生,“没关系,快说!什么事?”安德烈催促道。 “二位国王、并200多名侍卫去了工读生餐厅!” “什么!”太震撼了!找了大半个上午的人,竟然会出现在工读生餐厅?不对!有问题!而且是一个很大的问题!要知道工读生餐厅的位置堪称是地僻人稀,是全岛最不起眼的地方,只有少数人知道确切位置,就是学园内的人,也不会轻易去那里,两位国王怎么会去那里?“谁带他们去的?他们自己是找不到那个地方的吧?!” “是,是,是辛迪!”杰菲尔低下头道。 “啊!”含义各不相同,每个人的心里都有了想法,“他们有做什么没有?” “嗯,我只在远处看的,好象辛迪与那两个国王说了什么,然后就各自忙活了一阵,再之后就是两位国王在下棋,辛迪在旁边倒水,再之后我就去找院长,但路上遇到利拉,他说看您往这儿来了,我就到这儿来了!” “好孩子,你先回去!莫去打扰他们,如果有什么变化立刻来找我。”杰菲尔依言走了。安德烈看着大家,一时间众人你看我、我看你,实在猜不出究竟发生了什么,此时此刻集30余人、数百年的智慧,都想不透! “我们还是过去看看情况再做区处吧!”一位长老开了口,众人也没什么异议,一起向工读生餐厅走去。于路上被告示栏中的两份新告示吸引了过去,其实若不是那告示的落款特殊,众人也不会在意。待走过去细看,都怔在那里了! 只见两份告示色彩、样式都不一样,但文字却是差不太多,大致的意思就是:今天中午戈里亚王国、塞尔塞斯王国为全园师生提供精美、传统、皇家午餐,每份20个铜子,敬请光临工读生餐厅!并将开餐时间、地点详细注明,而且还画了一个简图。 一行人等全都晕了,这都是哪儿跟哪儿啊?!不由得加快了脚步向工读生餐厅走去。路上又遇到自天而降的宣传单,内容、样式均与之前的告示相同,只是在另一面加上了午餐的图片,很是诱人!不用说!准是魔法的杰作,整个莫奈尔学园的上空如雪花般飘洒着宣传单! ******** “启奏陛下!餐品准备完毕!”两国的侍卫几乎同时来报。 “嗯!辛迪!我们这就开始吧!”西尔维克征寻道。 “为公平起见,还要再加个条件才行!”辛迪不紧不慢地说。 “什么?还有条件?”两位国王异口同声地问。 “那当然!就这样比试,也没什么创意啊!赢了也没意思!” 两位国王也有同感,但又不知道辛迪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这样好不好?双方将各自准备的1000份套餐,数目清点后,交与对方售卖,请用尽办法将各自手中的对方的套餐卖出去,午餐时间结束时,推销最多的,或者最先卖完的为赢家!怎么样?” 怎么样?还能怎么样?自从遇到你,就是一直在听你的安排!我们有说话的余地吗?所有在场的侍卫都如是想。 “没问题!”两位国王答应得也算干脆,本来嘛都这节骨眼上,还能怎么样呢? 餐品清点完毕,在一楼的两侧各设一案,后面各有一小队侍从准备传送。 “现在既然各就各位,那就开门迎客吧!”辛迪的话音一落,两位国王的手一挥,卫士位将餐厅的大门打开,整齐地站在两旁,准备迎接来就餐的人。 来的第一批客人却是那六名工读生! “辛迪!”本只叫了一声名字,便说不出话来了。只见老槐树下早摆上了一张桌子,两旁坐着两位国王,辛迪则一身礼服站在中间,餐厅一楼两侧各有一排站立整齐的厨师,门外更是侍卫林立,在国王与辛迪的背后还有随从官员,简直就是宫廷觐见啊! 辛迪见六人走过来,心下便有了一个主意,上前拉过六人来见两位国王,“这是我学园内最优秀的学生——工读生,每年位列一甲之人才能获此殊荣!各位学长,快快拜见戈里亚国王陛下、塞尔塞斯国王陛下!”六人也只好就势参拜。 “两位陛下,如今连裁判都有了,……”辛迪继续说道。 “什么?什么意思?哪来的裁判?”迪尔迪斯不解地问。 “陛下!他们是学园最优秀的学生,同时也是学园最穷的学生,来自不同的学院,所修内容各异,难道不是最好的裁判人选吗?……” “不用再说了!你看着办吧!只要有个结果,能让我满意就好了!”西尔维克实在不想再让辛迪再讲下去,这个时候他已经深刻的认识到,让辛迪讲的越多,自己就越没有主动权。 辛迪将六人拉到一旁,根本不理几个人的想法,直接安排道:“梅尔,变两个盒子出来,”梅尔弹了弹手指,两个盒子就出现在众人面前。“西蒙、特西,每人拿一个盒子收钱,每份套餐20个铜子,就站在餐台旁边就可以,收了钱才能把餐品带走,每台一千份,一个子儿也不能少!梅尔和本负责告诉用餐的人到西蒙、特西处交钱,无论是谁一律收费!肯和杰菲尔则在套餐发放处,清点发放数量、并计时!切记!切记!莫要疏忽大意!” 此时此刻,六个人也体会到辛迪绝对不会给他们提问的机会,不照着做是不行啦!只好糊里糊涂做事去了,辛迪则回到国王们的身边,为他们倒上茶水,饶有兴趣地看着一众人等,大有看戏的味道! 正当这个时候,长老、院长们到了,每个人手里都拿着至少一张宣传单,远远就看到树下的国王、餐厅外的侍卫,就直奔树下而来,却不成想被本、梅尔拦了下来,并用极低的声音提醒道:“请先不要觐见国王!先至餐台处交钱领餐品,侍卫会提供皇家服务!……”话还没说完,早有两国侍卫走上前来,用极尽谦恭的礼节将众位长老、院长、首席执行官并跟来的助手们引入餐厅,说服其选择不同的套餐。 “两位陛下的影响果然非凡,第一批来就餐的就是院长们,看来大家都很看好这场比试呢!” “哼!是你看好才对!”两个国王的心声。自在鹰扬草场相遇以来,两位国王的意见已经基本一致了,之前的剑拔弩张的气氛已经微乎其微了。 再说那些长老、院长们,被莫名其妙地带到餐台前,套餐的味道确实很诱人,也就不由自主地掏出钱来,各自买了一份,借付钱之机,索菲特学院的菲利浦院长问特西,“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好象是两位国王在比试什么,而我们六个人被偶然拉来做了裁判……” “哼!有收钱的裁判吗?”旁边不知道谁咕哝了一句。 “好象?什么好象?比试?比试什么?”克拉拉院长也在另一边低声问着西蒙。 “这个,这个我也说不清楚,……啊!对不起,请付20个铜子!”西蒙还真敬业,对自己的院长也不手软。克拉拉只好将20个铜子扔到盒子里,“这个是谁的主意?” “应该是辛迪的!准是看那两个国王要在学园里开战,想的什么办法吧!” “此间事情一了,你们和辛迪一起到我的办公室来!”克拉利斯拉话道。“我们也过去吃饭吧!”因为到餐厅里就餐的人陆陆续续的多了起来,西蒙当然要忙着收费,再说也不能让树下的国王看他们在那里低语不止啊! 最早来就餐的人见院长们也在用餐,而且是餐费照付,相应的收费方面就容易了许多。随着人流的逐渐增多,国王们的注意力也就全在那楼上楼下传送套餐的、楼下分发套餐的、在外说明拉客的侍卫身上,偶尔也攥紧拳头暗自使劲。但最累的却是西蒙和特西,收钱、找零……,最闲的就是肯和杰菲尔,站在那里记数就好了。 也许是宣传的力度够大,也许是套餐真的好吃,总之未及40分钟,2000份全部售磬,还有一时找不到路而来迟的人,只好空腹而返。 待就餐的人渐渐散尽后,肯等人前来奏报: “戈里亚王国餐台上的套餐于36分42秒时售完!” “塞尔塞斯王国餐台上的套餐于36分42秒时售完!” 听了这个结果,两位国王都长出了一口气,而且也感觉腹中有些饥饿,正欲叫厨师再做些餐食,辛迪却说话了: “启奏陛下!这场比试虽没分出什么胜负,但还是有很多工作要做啊!”不仅仅是国王,就连工读生都有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了,只是国王们的想法更多了一些,“辛迪!有个问题你要具实回答,至于还有什么事情要做,你自去做主便了!”迪尔迪斯道,西尔维克也点头表示认可。 “陛下想问的问题我也猜得了几分,可是想知道为什么要对换餐品呢?” “啊!确是如此!”西尔维克脱口道。 “其实很简单,对换餐品自有对换的道理!如果中午的推介结果有先后的话,我们还有一种答案,就是先完成的一方在宣传力度、推介方案上胜出,而另一方则在餐品的质量、实惠上程度上占了上风!如此便棋逢对手、各领风骚,也可算做是皆大欢喜,两位国王陛下也就不会再执著于一时的义气之争了。而且现在大家经此一事,辛苦一场,消耗也颇大,也就没什么力气再去兵戎相见啦!”说到这里,辛迪单膝跪于两位国王面前,“辛迪年轻识浅,妄图平息纷争,这期间多有失礼之处,还请两位陛下责罚!” 两位国王如梦方醒,惊叹之余着实赏识面前的这位少年,沉吟良久,迪尔迪斯开口道:“好一份苦心!今天与你一见当真不虚此行!我再问你,你可愿意到我国中就任宰相一职?”西尔维克听了大吃一惊,但辛迪的回答更令其惊奇。 “多谢陛下好意!辛迪乃散漫之人,心性玩劣,实难担此重任!如今只想在学园中勤加修炼,他日平安生活即好!”语气甚是坚决。 “好吧!稍后我自会将处罚着人送来!”说完,迪尔迪斯转身就走了,其侍卫随从也就呼呼啦啦的一起走了。 “辛迪若能承受,自当领受!只是这漫天的传单,还请陛下费心!”对着背影高声道。 “好一个自当领受!愿你不负此言!”声音自远处清晰传来。 “这个就不劳他费神了!由朕来处理好了!”西尔维克从旁说道。“辛迪!朕愿以托国之富招你做驸马,与你共治江山,不知意下如何?” “多谢陛下美意!辛迪无福领受!且婚姻大事,非同儿戏!岂可一见面便定终身?如此草率从事,对公主也太不公平了!” 西尔维克见辛迪虽拒绝,却不似方才坚决,想来将来还有机会,也就不再坚持,“也罢!朕这边的责罚也很简单,就是他日路经我国之时,务须来见即可!怎么样?还做得到吗?” “这个当然做得到!”辛迪想也没想就答应了,只是没想到这一答应却埋下极大隐患! “自会有人来清理残局,只是这餐厅你就自行清理吧!真期待你来做客的日子!”西尔维克扔下这几句话后,也如天马行空般带着僚属走了! 第四节国王的责罚 两位国王及其随从的身影消失在众人的视线里,“你们帮帮忙,整理一下残局,我要跟过去看一下!”说完辛迪也跟在这些人的后面,从6位工读生的眼中消失了。 “别发呆了,我们赶紧收拾一下,克拉利斯先生还在办公室里等我们呢!”特西道。 “什么意思?我们怎么不知道?”杰菲尔问道。 “你的眼睛一直盯着那些套餐,当然不会有功夫听到!”特西调侃道。 “啊!是,是这样啊!”一边说,一边不好意思地抓了抓头。 “你们在这里整理,我也看看去!”肯一边说,一边追着辛迪的背景走了。 “哎呀呀!就知道得有人收拾,来吧!我们去看看都给我们留下些什么吧!”本率先进了餐厅。 一楼没什么好特别需要整理的,只是些盘子之类,梅尔挥一下魔杖就能全部解决了!到了二楼也很平常,无非是一些剩下的食材,所幸不多,让特西的守护兽来搬应该很快就能搞好!查点清楚之后,就倚在二楼的护栏上,对着下面说道:“梅尔,你负责一楼的清理,餐具皆分类放好,等辛迪回来问一下是哪里的,再去归还吧!”梅尔点点头,抽出魔杖点了几点,散落在各处的餐具便似长了脚,自动向洗手池飞去,杰菲尔早就将水龙头打开,餐具们便在水池内互相“搓澡”,洗干净的则自动飞到角落的一张台子上,一个个叠放整齐。“特西,叫你的宝贝们出来热热身吧,这楼上的东西不多,就搬到餐厅外面的空地上,分类摆放,也是等辛迪回来再做区处吧!” “好咧!拥抱古老的土地,将您宽广的羽翼张开,临虚空之幻海,您的子孙向您膜拜!出来吧!”随着特西的呼唤,先是出现了两只胖乎乎的怪兽,长得有点象熊,全身皮毛都是灰色的,接着又出现了两只五彩斑斓的大鸟,后面跟着七、八只小鸟,最后出来的是一批地鼠,大约有二十几只,浩浩荡荡地上了餐厅二楼,本则将二楼的窗子尽数打开,方便那些鸟儿进出,自己则下得楼来,出了餐厅站在空地上看特西指挥这个混合军团干活儿。 第一个意外发生了。 本来二楼是从中间划分开,戈里亚王国和塞尔塞斯王国各居一半,所以就先清理距离楼梯较近的、塞尔塞斯王国所在的地方。就本所见,那里仅只有几袋子米粮、几篮子鸡蛋、一些菜蔬、鱼肉之类,多说也就搬个三五趟,就会清理干净。但是,这个搬运小队,搬了十几个来回,里面的东西一点都没见少,而外面则已经堆起了几个不小的“馒头”。梅尔与杰菲尔将一楼整理好了之后,亦来到空地上,只见外面的几个物品堆一点点长大,而搬运队的工作依然在忙碌的进行着,梅尔就转上楼去看,却见上面的物事搬了还留在那里,就知有高级魔法支撑,便立刻走到窗边,对下面道:“特西,转到另一侧,搬搬试试,这边先不要再搬了!” “嗯!知道了!”搬动队开始搬另一侧的东西,这一次的情况更是诡异。大鸟才把一个篮子里的水果衔起来,那个篮子就开始不停地冒出这种水果,源源不断,却不向楼梯的方向扩散,而是直接向窗口涌去,那些高出窗口的就直接从窗台上往下跳!梅尔忙抽出魔杖对着当先的几个果子点了一下,为首的果子便带着其他果子飞出窗外,一直飞到那还没收起来的毯子上才停住了,那些跟过来的,就自发的在毯子上堆积起来,差不多把树下的空间都堆满了,才停了下来,看样子是这种水果大概就这么多。梅尔再走到近前去看,果然那水果篮中的这个水果不见了,但大约还有十一、二种的样子,梅尔忙再次回到窗前,“特西,将你的宝贝们都收回去吧!这个不能再搬了!跟院长们汇报一下再做处理吧!”语气急切。 特西急忙将搬运部队收回,“出了什么事儿?” 梅尔急急忙忙从餐厅里面走出来,“里面的东西虽然每种只有一、两个,却是由极高明的两系魔法护持,绝非我等所能破解,为今之计还是尽快去找院长们吧!” 几个工读生听了,也知道梅尔的魔法造诣已是不凡,既然他提出找院长,就说明楼上的魔法很有可能是复合魔法,要合几人之力方可。当下也就不再试图去整理,梅尔抽出魔杖将整个餐厅设了结界,又在结界外设了几个魔法障碍,这才与其他几人一起前往克拉利斯的办公室。 ******** 再说辛迪尾随国王们的队伍来到了码头,“哟!追得还蛮快的嘛!”阴阳怪气的声音听起来让人直起鸡皮疙瘩。辛迪停下脚步偏过头来一看,一个侍卫服饰的人躲在树荫下,不仔细看还真难发现呢! “敢问阁下……”不等辛迪说话,那个就打断道:“你还有什么不敢的?我王陛下已经被你呼来唤去的一个上午,还不知足吗?你跟着我们有什么目的呢!”出言不善! “学园待客之道有载,贵客光临,哪有任其自行离开的道理?辛迪前来已是慢了,其中缘由阁下也很清楚才是!”淡淡的语调,听不出有什么感情在里面。那侍卫也不多与辛迪啰嗦,直接把手上的一个木匣子递了过来,“你是来拿这个的吧?” 辛迪也不接那盒子,微一施礼,“阁下误会了,辛迪此来纯为送行,非是索要什么礼物!还请阁下带回!谢谢!” 那人听了微感诧异,“你可知我们此行是来做什么的呢?” “新年伊始,帝王出巡,自是体察民情、劝农劝桑,途经学园,访察人才!” 侍卫用手扶了下巴,沉吟了一下,“你可知道我国与学园之间的是什么关系吗?” “当然知道!” 侍卫的心不由得‘格登’一下,“什么关系?” “贵国送人到各个学院来学习,而我们则将其培养成栋梁之材!” “就这些?” “是啊?难道是想请我们学园的学者到贵国去任职?这个也是有可能的!” 此时远处隐隐传来呼喊之声,“什么难道不难道的?这个不是给你的,你把这个交给那个什么执行官,他自会明白!,另外这个锦囊是我王陛下给你的,如果不想招什么麻烦的话,就收好吧!若是丢了,后果可不是你能担得下的!”说完也不管辛迪怎么想,直接把两件东西塞至其手里,转身就奔码头而去! 辛迪正要追上去将东西归还,身后却传来说话声:“喔?!又被戈里亚人抢先了吗?”语气中含着极大的不满。 辛迪忙转身,只见一名武官模样的人站在自己的身后,“请问?……”为避免再被抢白,辛迪只试探性地说了两个字。 “我不象他们那个怪物那样阴阳怪气的,是我王陛下让我来跟你告个别,船就要开了,这是一点见面礼,你收下吧!”这次递过来的是一个小银盒子,“回去后,当着你们院长的面打开,看不明白的他们会帮你解释的。好了,我们后会有期吧!”也不管辛迪想不想要,直接把那个盒子放在其已经捧着的东西上面,摆了摆手自回船去了! 辛迪第一次没好奇先把东西打开,而是继续走到码头,对着离去的两支船队行注目礼。所幸两支船队出了港口不远,就各奔东西,没有再起什么冲突! “呼!”辛迪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自言自语道:“好饿啊!” “现在还不能去吃饭!我们先去见院长们吧!” “肯!你怎么在这儿?什么时候来的?我怎么没看见你?”辛迪惊奇地问,心里却想:哎呀!我居然没觉察到他就在附近,难道说此人屏气的功夫已经是我所不能感知的吗?平时也看不出他有什么特别之处,看来这里真是卧虎藏龙,大意不得啊! “我一直跟在你后面,虽未听得太清楚,也基本知道个大概。这几件东西还是拿给院长们看了,是留、是还,再做打算也不迟!”边说边拉着辛迪向行政大楼走去。 辛迪也就只好跟着去了。 很快,两个人就来到行政大楼,门卫也未阻拦,直接把二个送至二楼的大会客室。一进门,霍!里面还不是一般的热闹,院长们、长老们都坐在里面等着呢! 辛迪见此情景便将手里的三件东西放在中间的几案之上,“这两件是戈里亚王国送的礼物,这个盒子是送给首席执行官阁下的,这个锦囊是送给我的;这个银盒子是塞尔塞斯王国送给我的礼物,但要求与院长们同看,不晓得的地方还请院长们指教!“说完就退到一边等候发话。 “今天究竟是怎么回事,你能讲讲吗?”所有的院长、长老们相互间交换了个眼色后,克拉利斯问道。 “可以!我今天上午自行政大楼出来后,按照克提利斯先生的指点到了测试地点,……” “那么测试地点在哪儿呢?”一位老者插话道。 “在蔷薇园。” “但你去的可是蔷薇园吗?”弗朗斯问道。 “应该是吧!一个大大的花厅,周围遍值蔷薇,……” “你去的是听雨轩!有蔷薇就是蔷薇园吗?”另一位老者很生气地说。 “我们还是别问了,先让他慢慢说完,我们听了之后再问也不迟,是不是呢?”阿尔方索慢条斯理地征求大家的意见。“辛迪,你只管把上午所发生的事儿,概要说一下!” 辛迪见弗尔学院的两位院长那意味深长的眼神,似乎明白了点什么,便点点头,将上午的事情讲了个节略:如何与几个相遇,如何找到“蔷薇园”,如何觐见戈里亚国王,如何引领其参观学园,如何与塞尔塞斯国王相遇,如何提议美食比赛,如何送其离岛,如何得了这几件物事,如此种种如蜻蜓点水似的就讲完了,听得所有人都一头雾水。 “就这样?你说引领国王参观学园,那国王就同意了?”克拉拉院长问道。 “嗯!而且还乐意的样子呢!” “你说不让他们动手开战,他们就同意了?能这么简单吗?”一位长着灰色眼睛的长老问道。 “是啊!”当然不能讲自己动手的事情,那可是要减分的啊! “这……” “我们是不是先看看迪尔迪斯三世国王送来的东西呢?说不定是很重要的呢!”伊戈院长提议道,有效地阻止了其他人继续追问。 阿尔方索则直接把那个木盒子拿在手中,递给克拉利斯,“打开看看里面是什么吧!” 克拉利斯双手接过盒子,用左手托着盒子,右手将盒盖打开,原来里面是一卷羊皮纸,取出来展开,只看得开头几句,就激动得双手抖了起来,“太好了!太好了!”然后就把文件递给大家传阅。 “这份文件好象还有一个附则,不知是不是还在盒子里呢?”不知是哪位长才问了一句。 克拉利斯才从激动中回过神来,“哦?是还有一张附则,好象还是刚刚写就的,”边说边打开来看,这不看则已,一看之下着实吃了一惊。“啊!”呆在当场,手中的羊皮纸就滑了下来,就在落地之前,一道青色的光闪过,羊皮纸就在空中转了个方向,直飘到某个人手中。 “哈!哈!哈哈!真是有意思!阿尔方索、伊戈,这下子可有得你们忙喽!我看这里也不会有我什么事了,就先走一步!来!阿尔,这个还是你先看看吧!”说完站起自,先把手中的文件交给了阿尔方索,自己则径直向门口走去,当走到辛迪身边时,却饶有兴趣地对其点点头,“真是让人期待啊!”也许是慨叹之语吧!话音未落,人已经消失在门外了。 阿尔方索闻言接过来一看,不由得皱起了眉头,又转交至伊戈手中,“你先看看,再让大家也都看看吧!”伊戈点头接在手中。“辛迪,这两件东西我们也打开看看!可以吗?” 辛迪想也没想道,“本来他们也是说要当着院长的面打开的,那就打开吧!” 这时伊戈已经将附则交与其他人传阅,就走过来与阿尔方索一人一件,将另外两件礼物打开来看,这两件东西比那附则平常多了。只见锦囊中是一个挂链,上面坠子是一个镂空的不规则形的木件儿,镂工精细,堪称是上乘之作,中间含着两粒珠子,一青一白,彼此相映,也还看得过去;而银盒子内的则是一张烫金的大红金丝绒面的帖子,打开来却没有字,伊戈当时就起了疑心,“大家看看这个帖子可有什么古怪?”说罢就把帖子先交至弗朗斯的手中,弗朗斯打开一看,也有点纳闷儿,在手中摆弄一翻也没什么变化,就转到一位长老的手中,“您看看这个可有什么机关?” “辛迪,这个链子你可以拿回去,喜欢戴就戴上也无妨!”阿尔方索将链子放回锦囊,递给辛迪。 辛迪双手接过,也没再打开就直接连锦囊一起揣在怀里。 “你中午吃饭了吗?”伊戈突然问道。 “还没有!送走国王之后,就直接和肯到这里来了,不只是我,其他人也都没吃饭呢!因为中午做的套餐全都卖了!……” “不用解释了,你们先去吃饭吧!也不用回去了,就到一楼的那个小餐厅去吧!嗯!还是我领你去吧!”伊戈就过去示意辛迪和肯跟他一起走。 两个人跟着伊戈走了没多久,另外几个工读生也到了会议室。 “杰菲尔,出了什么事?”从几个工读生的表情来看,必有要紧的事情发生,安德烈最了解自己的弟子,所以劈头就问。 “报告院长,那两位国王不知道给辛迪留下了多少东西!我们搬的东西都快把餐厅外面的空地占满了,可餐厅里面东西一点也没见少,所以我们就赶过来啦!” “那你们就这么就过来了?”安德烈追问道。 “我已经将整个餐厅设下了结界,而且在结界外又施了几个保护性的魔法,学园内的人应该轻易不能靠近!如果可能的话,能否请院长们过去看一下?”梅尔极郑重的禀报。 “有这样的事?我要过去看看!”弗朗斯来了兴致,起身就要走。 “先等一等,这个该怎么办?也好商量了再去也不迟啊!”克拉利斯拦阻道。 “那种繁文缛节是你们这些咬文嚼字的人做的,长老们不是都在吗!我就不掺合了,你们做主好啦!”说完也不管别人有没有意见,拉开门就走了。 “西蒙,你们先到一楼的小餐厅吃点东西,伊戈院长已经给你们准备了,有什么事等吃过饭再来说也不迟!”克拉拉吩咐道。西蒙等人见此情景,知道长老、院长们有重要的事情商议,便不再多说什么,鱼贯而出吃饭去也! 这个时候大会议室里的气氛一下子就紧张起来,“为什么会出现这个附则?这个附则该怎么办?”克拉利斯首先发问。 原来戈里亚王国将续约文件让辛迪转交给克拉利斯,但在协议的执行方面附加了一个条件,也就是附则中的内容。 但附则中究竟规定了什么内容呢?且听下回! 第五节附则·插曲 “坐吧!大半天的应对也不是那么轻松的,先喝点儿水,再说一下原委吧!”伊戈院长和气地对辛迪说。 辛迪坐下后,先喝了口水,便把上午所发生的、事无巨细地说与两位院长听,两位院长边听、边点头,最后阿尔方索问:“你为什么拒绝了他们?” “没兴趣!” “为什么没兴趣?”院长们有点不相信,小小年纪便不为名利所动,怎么可能呢? “哼!他们欣赏的不是我这个人,而是我所能带给他们的利益!”辛迪不屑地说。 你一个来自异大陆的人,对这片土地知之甚少,又能给他们带来什么利益呢?两位院长心中虽有此想,却并未明说。“好吧!接下来我们要说的、你要仔细听了,然后再做决定!”伊戈看了阿尔方索一眼,得到对方的认可后,才又继续说: “莫奈尔湖原本是一片陆地,在大陆第一次大规模会战中,被彻底炸碎、沦陷为湖!只留下少许破碎的陆地飘浮着,就象你现在所见到的样子——零星地散布着一些大大小小的岛屿,湖水与周围的大海相通,这些小岛成为与世隔绝的世界。莫奈尔学园创立之初,便选定了这片荒废的地域,最早的魔法师在四周设下结界,将会战中的伤者留在上面,同时也尽力挽救这片土地上曾经存在的文明!然而支撑结界不仅需要魔法师们的法力,更需要大量的资金来维持。所以,与经济强国签订资助协议,是唯一获取大量资金的办法!千百年来沿袭,从未间断!但因各国的势力消长,有的力不从心、有的不想继续承担、有的却又欲进无门。如今学园的财政正值混乱期,管理人员又大多年事已高,青年人则各有理想,不愿留下来。种种原因使得资助金日趋减少,而学园的发展规模却越来越大,为了维持,就需要更多的资金注入!” “你今天上午所见的迪尔迪斯王,并不是今天的考核项目,国王此来是拒绝再提供资金捐助的,却为你言辞所动,将接下来五年的资助协议留下,这笔资金占所有资助金的15%,是学园最大的资助国之一。但这份协议有一个附则,就是要弗尔学院的辛迪负责管理这笔资金,若你不应允,则协议无效!” “你考虑考虑吧!也不必勉强,等考核结束后,再答复吧!” “请问院长阁下!负责管理资金的管理是什么意思?” “所谓的管理,就是在使用资金之前,要做一个财务预算,”阿尔方索见辛迪好象没有听懂,就继续解释道:“也就是你准备将这笔钱花在哪些项目上,不同的项目大约要花多少钱,并注明花费的理由,必要是还是提供花销细节,你明白了吗?” 辛迪点了点头。伊戈就接着说:“每年年终的时候,还要计算一下各种项目的实际支出额度,分析一下各项支出的合理性,这叫做财务报告!” “也就是说,我每年要制作一份财务预算、一份财务报告,是这个意思吗?”辛迪问道。 “财务预算就不必了,一般在续约前一年制作,而财务报告则每年一份,两者结合起来决定未来五年的资助协议的续签与否!” “哦!这倒不难,我答应!不用考虑那么长时间啦!” 辛迪如此草率做出的决定,让两位院长大出意料。“我们虽不知你的学识如何,但以你现在的背景,掌管如此庞大的资金也不是易事!”阿尔方索不无担忧地说。 “那就更好办啊!因为院长阁下不会见危不救,还有整个莫奈尔学园的众多师尊,也不会弃我于不顾吧!我不过是应个景,具体的管理还要老师们才行啊!再说啦,不就是每天报告一下怎么花的钱么!我的任务就是要把钱花掉,至于怎么花、让谁来花,那应该是在我的‘管理’之下吧!” 两位院长如梦初醒,均有一种被栓住的感觉!“你所言也不无道理,你先在附则上签上名字,再在协议上签上名字!然后再用这个……”,说着把那个锦囊递过来,“做个印记!之后每一笔支出都要用这个印记,你自己收好吧!” 辛迪也没多想,用左手取过羽毛笔,沾饱墨汁,签下自己的名字——庄元,如龙似蛇,蜿蜒于纸上。 “哦!你是左撇子?可你好象是用右手记笔记。”阿尔方索道。 “噢?是吗?总用一只手写,手会酸的,偶尔换一下也没什么吧?”辛迪觉得这是很正常的事,却没想过两只手都会写字本身就不是一件寻常的事! 伊戈看了阿尔方索一眼,阿尔方索就不再问了。 “这个银匣子是西尔维克王给你的邀请函,具体细节等你考核结束后,我自会为你详细说明!这个锦囊你自己收好吧!关系不小,注意保管吧!” “院长阁下,可否麻烦您先帮我保管这两件东西呢?接下来几天的考核项目还不是很清楚,若是意外损坏就不好对两位国王交待啦!”辛迪很诚实地说。 阿尔方索想了想,“好吧!我先帮你保管,等考核结束再交给你吧!” “谢谢院长!” “时间不早,你快回去吧!想来两位国王的责罚你还是要承担的!先去工读生餐厅看看吧!”伊戈说道。 看着辛迪离开,阿尔方索拿着那两件东西,“伊戈,你说他真的是来这里求学的吗?” “我看未必!看他那谈吐,不卑不亢、镇定自若,摇摇扇子就把两位国王给打发啦!一点都不输于我们这些院长,有些地方恐怕还要略高于我们!只是孩子气太重、好奇之心更盛、贪玩之心未泯,真是让人难以捉摸!再看他那题卷,可是申请者中第一个交齐全部试卷之人呢!短短几天,十二份考卷,若不是使用的防伪羊皮纸,很难相信他没有作弊!你说,他是不是要故意这么做呢?” “也许是吧!也许也不是!想来这么做也无外乎几个原因:其一,他不知道只要答其中的几份即可;其二,确是才学非凡,无意为之;其三,早知考题,意欲卖弄。但我觉得不象是第三种,但究竟是第一种、还是第二种,还要再了解了解才能下个定论!” “这也不难,我们只需将那十一份试卷调回,结果立明!” “说的也是,但他昨天的治疗术考核可是出人意表啊!那手法可不是本大陆所有的,莫非那就是来自东方的针灸之法?唉!你那么快就让他去了,应该多问问才是!”阿尔方索开始埋怨伊戈。 “凭他这一手治疗术,便可不必来我们学园学习,也足可以在这片大陆立足,再加上他今天上午的表现,随便在哪个国家都能谋个一官半职的,但为什么会到这里来求学呢?又为什么会出现在简斋?而且偏偏选中我们弗尔学院,这里面有这么多的疑点,我们一见面就打破砂锅问到底,也许会忽略了某些东西呢!” “有道理!我们就先查一查,究竟是谁把他送到了简斋,接下来的问题也就会容易理出个头绪啦!现在我们做一下分工,我呢把心思都放在那孩子身上,你就负责调查他从报名处到简斋的这三天都发生了什么!” “嗯!”伊戈点头表示赞成,两人也就不再多说,各自布置去了。 ******** 再说辛迪告别了两位院长,刚出塔门就遇到一个人,“你好辛迪!我是法泽尔学院的三年级生费伊,通知你今晚在玫瑰厅开舞会,八点前入场,这也是考核的一部分!” “知道了!谢谢!” “那好,我们晚上见吧!”费伊传完话就走了。 辛迪则直接前往工读生餐厅,发现一路之上所遇到的人,无不仔细打量自己,还有的在那里窃窃私语、指指点点的,就不顾形象地跑起来,风一般跑向餐厅。还有一段距离的时候,就发现餐厅前的空场上堆了好几大堆的东西,当然还有那几位工读生。 “梅尔,你们怎么都在这里?这些东西是哪儿来的?”辛迪直接跑到梅尔身边问道。 “我们怎么会在这儿?还不是你的这些东西闹的?”本有点不满意啦。 “这些东西怎么会是我的?……” “这些东西都是那两位国王陛下留下来的,初时看也没几个,可不管搬出来多少,里面也没见减少,刚才去行政大楼,又被你拿的那几件文书给耽搁了,还没来及报告就被打发出来了,所以我们只好在这里一边等你,一边想办法!”杰菲尔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原来是这样,我想上去看看行吗?”辛迪征求其他人的意见。 “没什么不行的,再说这些东西也是你的,你当然要去看看!”西蒙说道。 “我和你一起去!”梅尔跟在辛迪的身侧,一起进了餐厅,直接来到二楼,只见二楼两侧各有一堆食材,基本上是柴、米、油、盐、果、蔬、禽、肉、蛋等等,样样俱全。梅尔又引辛迪到窗前,居高临下看空地上堆积如山的食材。辛迪看看屋里、又看看屋外,也没言语,拉着梅尔就下楼出了餐厅。 “从大陆到岛上的货船要几天一次?”辛迪没头没脑的问了一句,其他人都不明白他为什么要问这个问题。 “通常是夏天2天一班,冬天3天一班,但现在还没到正式开学的时候,所以要5天至7天才有一班,……”特西道。 “那货船都往岛上运什么呢?” “那还用问,我们这座岛虽大,却没有什么田地可司种植,周围的岛又都比较小,只有少许店铺,也没有什么农耕之所,这货船当然是往岛上送各类食材,以应岛上所需。……你问这个做什么?”特西还是没明白辛迪的用意。 “那岛上的用度,是在船到港后再付钱呢?还是采购了之后才到港呢?” “当然是先采购再到港啊,那些船可是岛上专属的采购船!昨天他们才启锚离岛,再回来最早也得再过4天才行呢!”本没好气地说。 “噢!这就好办啦!那学园的储藏室的储藏量一般能供应几天呢?” 肯有点明白辛迪的意思了,“学园的储藏室基本上能供应到开学,但今年内的申请的数量比往年多出一倍有余,所以这个时候大概只能供应一、两天,最晚明天就要到旁边的樱岛去调动物资啦!你不会是想……?” “不错!我就这么想的!想必那两位国王必是将周围岛上的、所有可供自由买卖的食材全部搜购一空!现如今,本岛乃至周围各岛的食材尽集于此,我们又吃用不完,不如索性就卖与大家,也落得个顺水人情!” “你说什么?你要把这些东西给卖了?”本有点激动。 “不卖?不卖做什么?”辛迪反问道。 “你未曾花一个铜板得来的东西,为什么就不能送与他人,最少也让大家对你有个好印象,也会在你的考核成绩上加个感情分什么的,那不是更好吗?”本的利益头脑可见一般。 “那怎么成?这对其他申请人是不公平的!再说,放着能赚钱的时候不赚钱,不是太可惜了吗?” “但是,学园里好象有一条规定,就是在读期间不得经商!”杰菲尔的话无形中支持了本的见解。 “但是,我还没有在读!还不是学园的学生!搞点副业有什么不好?而且那规定上也只说不得经商,并没说不可以帮别人做宣传,是不是呢?”辛迪眨着无辜的眼睛看着大家。 “你又有什么想法啦?”梅尔柔柔的问。 “我写一份告示,烦请梅尔用魔法将其复制,学园内就烦请各位学长送与各学院的食材采购部,学园外嘛就由我去贴到第十三学院那艘船前面的告示栏上!我们再各样都选些,明天晚上开个烧烤晚会,全当是考核期间的放松!当然,凡是来的人都是要收钱的!就按每人两个银币吧!只需交两个银币,就可以尽兴地吃!现场就由本、肯来控制,特西和你的招唤兽负责收钱,西蒙、杰菲尔负责供应食材,梅尔就负责为大家提供魔法火焰,用来进行烧烤食物!……” “一下子就把我们都给安排啦!那你做什么呢?”杰菲尔提出了异议。 “今天晚上有个舞会要去参加,我就来个现场宣传吧!至于明晚嘛,我就打杂好啦!你们哪边忙不过来,我就去哪边帮忙,好不好呢?”辛迪有点撒赖的意思。 “那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如果要用这个餐厅,就得要去申请,别看上午让两位国王占了半天,那是他们身份特殊!我们不同,我们是学生!”肯提出了最重要的问题。 “这个餐厅能有多大,哪容得下那么多人?我们就在简斋和餐厅之间,选个最宽敞的地方,在四周搭起火架子,中间设个转台,台上放着各种食材,在南、北边各设一个通道,供大家进出。至于其他嘛,我也想不到那么多,还请你们帮忙想想周全!谢谢!”辛迪说完团团一礼。 也没什么好说的啦,大家也就连袂回到简斋。 “这个小东西,该想的、不该想的,他都想了,还说想不周全!这还没正式住进来,就把我们支派得团团转,等他正式住进来,怕是再不能安生啦!”本走在最后对特西抱怨道。 “他能这样,还不是肯、梅尔给他撑腰?尤其是梅尔,处处哄着他,能不把他宠到天上吗?”特西也有点不满意。 “对了,辛迪!我们今天还收了4万铜子儿哪!这个要交到哪去呢?”西蒙的一句话,把刚走进屋里的辛迪给叫了出来。 “每人5千,就当这两天的饭费吧!” “我们用餐是不用钱的,你忘记了吗?”特西提醒了一句。 “两位国王留了那么多东西在那个餐厅,我们还能享用免费的餐食吗?少说这两天是不能做给我们吃了!” “那我们才7个人,每人5千,那还剩5千呢!”杰菲尔也出来凑热闹。 “杰菲尔的房间不是还空着一个房间吗?就给将来去那个房间的工读生吧!算是给他的见面礼!” “你以为人家会要么?”本从房间探出头来说见谅话。 “只要他来,我保证他会要!而且是还会很高兴!如果将来我入学后能留在简斋,赚的钱都会分做八份,每人一份!需要投资的时候,也是每人一股,共集八股!当然,如果我不能留在简斋,那就作罢!”辛迪说得坚决,其他人也就各自回房去了。 长话短说,当晚八点,身着男式礼服的辛迪准时出现在玫瑰厅,门口自有人迎候。 “二年级以上的人不得入内,你的授带、名条呢?”门口负责的人问道。 辛迪在换衣服的时候,把那授带、名条丢到一边,忘记再佩戴。“我是弗尔学院的申请人辛迪,忘记带授带、名条啦!” 守门人当然不会放他进去,正当这时里边出来一个人,正是费伊。“让他进来,他确是弗尔学院的申请人。”并走下台阶对辛迪道:“辛迪,快进来吧!就要晚了,我特意来接你!” 辛迪也没多想,跟着费伊就进厅去了。 一进大厅,满眼都是玫瑰装饰,连天花板上吊灯的形状也是如此。当的是富丽堂皇、光彩夺目,大厅中的人个个衣缕光鲜、珠光宝气,辛迪的装扮则显得过于简淡,在人群中反而特别显眼。费伊直接把辛迪引到主宾台。 今晚的主持人是法泽尔学院的副院长伊丽莎白女士,见辛迪来到自己面前,便清了清嗓子,宣布舞会开始。却邀请辛迪与其共同开舞,当着那么多的申请人,辛迪不好拒绝,只好与伊丽莎白副院长组成一对,随着音乐声,辛迪与伊丽莎白副院长几个旋转,划入舞池,一圈之后,其他人也纷纷进入舞池。 “请问女士,为什么选我与您开舞呢?”辛迪不解地问。 “听说弗尔学院的申请人与查理共同主持了一场舞会,不知那个人是不是你呢?”伊丽莎白一开口就让辛迪措手不及。 略一沉吟,就开口道:“是我!” 倒是辛迪的爽快让伊丽莎白不知该如何再问下去,这种沉默就一直持续到一曲结束。 接下来的第二曲,伊丽莎白没有再跳舞,辛迪也就乐得站在一边,寻思着怎么为明天晚上的烧烤会做个宣传。 当第三支舞曲快结束的时候,辛迪有了主意。一点点从舞池的边上向伊丽莎白副院长处靠过去,刚好在舞曲结束的时候,挪到了她的身边,深施一礼:“院长女士!辛迪现在离席,不知可否?”声音不大,刚好能让很多人在第四支舞曲响起前听到,当然就让某些好事的人观望。 “为什么?再几曲就结束了,不会很晚的,你们明天还有考核项目!”伊丽莎白副院长不明白个中原因。 “是这样的,”辛迪故意把话说得很慢,同时用眼角的余光观察着周围人的反应。“因为今天迪尔迪斯国王陛下与西尔维克国王陛下离开的时候,留下了许多食材,还没整理好,想早点回去整治整治,明天晚上开个月光烧烤晚会,……届时,院长女士如肯赏光,还请您移动莲架,带着您的门生、弟子光临!……”偷眼看去,见伊丽莎白没什么恼意,而且周围人也比较感兴趣,便提高嗓音道:“明晚七点,工读生餐厅前的空地,辛迪恭候各位的光临!”说完对着伊丽莎白深施一礼,又转身对其他人也施一礼,便分开众人离开了玫瑰厅。 一时间玫瑰厅内议论纷纷,舞会的情绪也高涨起来,多了一个有意思的话题,先前的拘谨也消失殆尽了。 第一节相逢 话说辛迪离开玫瑰厅,当身影没入黑暗中后,神奇的木手镯瞬间就把他送到简斋前的空地,也没去公共休息室,而是直接回房休息了。 考核的第三天到了,项目听起来也不是很难——到丛林里俘获一只生物,或鸟、或兽,但俘获时的损伤程度、猎手的受伤程度将会影响分数,猎杀者直接取消考核资格! 好茂密的一片森林,三千多人走进去,竟然能够彼此互不见面,其壮观可见一斑!走进森林,只见树木冠盖如云、藤缠萝绕、枯叶遍地,时有几声鸣吼之回音传来。 看到那连绵不断的青色藤蔓,辛迪如归家的孩子般兴奋不已,随手抓了一根,试了试虚实,便凭空荡了出去。抓着一条条长长的藤萝、在古树间悠来荡去,辛迪全然忘记进入森林的目的,在那里玩了个不亦乐乎。不知不觉间竟荡至森林深处,不知所踪了。 寻着水声停下来,倒吊在藤条上,想去喝那溪中之水,却看到溪边另有一个生物准备饮水,便放弃去碰那水,让那生物先喝。自己仍旧倒悬在那里,仔细打量着那只生物——通休雪白、头上生着一尺来长的金色的长角,居然只有一只,颈上长长的棕毛直垂至地,两只眼睛的睫毛象雾一样遮在眼睛上,喝饱水后,抬起头来便露出两只湛蓝湛蓝的眼睛,真美啊!只是从未见过,不知该如何对待,也不敢轻易的什么动作,反而是那生物自在,前腿蹲踞在溪边,点点水面、望望倒吊着的辛迪,如此数次,却不离开。 倒吊的滋味一点儿也不好受,便翻身倚坐在藤条上,定定地看着那雪白的生物。一人一兽对视良久,那生物便自溪边站起来,走到辛迪倚靠的树下,用角欲顶辛迪,辛迪也不怕,还伸手迎着那角,生物便张嘴咬辛迪的裤管,辛迪便折下树上的嫩枝叶递过去,生物张口便吃,一点也不客气,辛迪就再折、生物又吃,就这样折了喂、喂了吃,很是亲近。之后辛迪便纵下树来,与那生物比肩而立,神情好似多年朋友似的,沿着溪边散步,慢慢来到一片林间空地,那生物便卧在那里睡觉,辛迪就坐在它旁边看着它的睡容,机警地注意着周围的动静。 森林里的最后一束光亮也快要隐没了,那生物终于醒了,看着辛迪开口说话了:“你怎么还没走?” “你会说话?真有会说话的灵兽啊,我是不是快死了?要不怎么会有此奇遇呢?”辛迪又犯了自言自语的毛病。 夜色下,那白色生物遍体发出朦胧的光,越发显得不似人间之物,“你想要什么?” “要是有一架筝琴就好了,此情此景,必得此物方能应了这个景儿!”辛迪根本没注意那生物说了什么,依旧沉浸在自己的幻想中。 那生物的角上金光一闪,一架筝琴出现在辛迪的面前,辛迪也没想其来历,调了调弦,径自弹起那首《月下独酌》,曲子不长,辛迪弹了又弹,尽兴方罢!一仰身就躺在地上睡了,仿佛回到家中一般,一切都置于脑后了。那生物见状便将琴收回,然后低头看着辛迪,时而站起身绕着圈打量,时而俯下身来观察,……。 再说森林外面,自临近中午起便有人陆陆续续从林中出来,或抱或提的带了各种生物出来,旁边自有检测鸟兽伤势、检察申请人伤势的工作人员。但直至天黑,仍有近百人没有出来,正待派人搜寻时,森林中又出来几个人,神色狼狈、两手空空,好象还受了不轻的伤。很快就有救助人员上前将几人接过来,带到不远处的简易治疗所。这边派人去森林内搜索那些尚未回来的申请人,至午夜时分,没有按时出来的人陆续找到,大多已经昏迷,再次清点之下,发现只辛迪一人尚无任何音讯。 消息传出去后,弗尔学院的老头子们一下子来了一大半儿,有的还穿着睡衣。伊戈和阿尔方索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劝住大家,没有乘夜进入森林之中。之后不久又来了一大伙人,正是那6名工读生和还没有散去的参加烧烤的人,少说也有百多人,嚷嚷哄哄的别提有多热闹了!各学院院长获悉也纷纷赶来,喝令本院学生回去睡觉,又提议再派人去找。但被制止了,因为晚间森林里根本就是目不视物,纵然是魔法、巫术也是枉然,再加上林中生活着一些不知来历的生物,魔法、巫术施用出来也会被抵消,说不定还会起反作用。 没办法!只能等天亮了再做道理! 那些老头子自然是劝不动的,6个工读生也说什么也不走,院长们只好留下来照看这一大帮老人、连带着那几个年轻人,真是乱啊! 再说睡在森林里的辛迪,一觉醒来,晨曦已经穿透枝叶洒落在周遭,揉揉眼睛,发现那生物还卧在自己身边,便坐起来问道:“你怎么还没走啊?” “这是我的家,我要走到哪里去呢?” 辛迪闻言,慌忙站起来,躬身一礼:“罪过!罪过!在下辛迪!无意冒犯尊驾,只是那时见你睡去,担心有别的什么来骚扰,才擅自主张留下来,请恕在下无心之过!” “为什么时候会有什么来骚扰我呢?” “因为,因为,昨天我们申请人到这森林里来捕获生灵,虽不许猎杀,但难免会有损伤,我担心那些人会伤了你,……”说话声越说越小,有点不好意思说下去了。 那白色生物略一沉吟,问道:“你如今打算做什么呢?” “当然是出去!今天还有考核项目呢!” “那你怎么出去呢?你认得路?” “当然不知道!但也不能再留在这里打扰你啊!” “那你捕获了什么呢?” “如您所见,一无所有!” “那你的考核怎么办?可能会没有成绩噢!” “那有什么!我又不想当驯兽使,再说,也没要求一定要俘获什么吧?” “我就在你的眼前,你大可以俘获我啊!” “那可不行!你的样子太稀奇啦!带你出去给那贪心的人见了,必生歹意!再者说,这是你的家,我怎么可能把你从你的家中带走呢?这一去还不知道会有什么情况发生,我带你出去不是害了你么?这种事,我不做!而且我才不在乎这个成绩呢!” 白色生物紧紧盯着辛迪的双眼,见对方并无怯意,而且一片坦诚。便说道:“我本不是这个世界的生物,阴差阳错困于此处,你既不想俘获我以求完差,那么我就可以实现你三个愿望,三个愿望之后,我们就天人两隔,各不相见!如何?” “好是好!那我不是占了你很大的便宜吗?不如这样吧,我们交个朋友,你既困于此处,必是想要离开这里,它日你若想去哪里,我跟你去好不好?或者我去哪里,也一并带了你去如何?没准能让你找到回自己的世界的线索之类的,你看好不好?” 那生物看着辛迪良久,才缓缓的道:“你是在邀请我吗?” “邀请?我还没有什么目的,发什么邀请?我只是想跟你商量一下,我可不可以成为你的朋友?我知道我是个卑微的人类,可能配不上你的……,你的身份、地位什么的,”虽然说的没什么底气,但最后一句却好象是下了决心似的,“但我想帮你回到你自己的世界,那里我虽然不知道是什么样子的,但总强似你孤零零一个儿流落在这个世界上!” “既然这样,也没什么不可以的,只是我如果形影不离地伴在你的身边,你不怕麻烦吗?不担心我会成为你的累赘吗?” “我虽身无长物,完全的保护可能做不到,但我在这个世上惹下的麻烦够多的啦,也不差这一件!” “嗯!有意思!好!果真是缘分使然,我就随你走这一遭!” “太好了,只是……” “只是什么?你后悔啦?” “只是我现在的房间不大,你的形体恐有些不合适,加之门楣窄小,你怎么进屋啊?” “这有何妨!”言毕,顶上长角金光一闪,一下子就变得只有小狗大小,通体雪白,煞是可爱,长长的金角也只剩下一个小尖儿,藏在长长绒毛里,看不真切啦! 辛迪伏身将其抱起,“真是太妙啦!我们这就走吧!不过你总得有个名字吧!让我想想,就叫小白吧!” 那生物跃下辛迪的怀抱,又变回原来的大小,“我有名字!我叫塔姆拉格乌里安,”边说边驮起辛迪向森林外走去。 “好长的名字啊!太不好记了,还是叫小白好些,是不是?”辛迪趴在塔姆拉格乌里安的背上商量道。“好不好嘛!小白,小白,好不好嘛!” 塔姆拉格乌里安也不答应,远远能看到林子外面的人影啦,就把辛迪从背上放下来,又变回小狗大小跳到辛迪怀里,根本不理会辛迪的软磨硬泡。就这样,辛迪抱着塔姆拉格乌里安,在太阳刚刚升起来的时候,走出了森林。 迎面看到的就是那群衣衫不整的人! “这是怎么回事?你在里面发生了什么?”阿尔方索拉住辛迪看上看下,就差没用手掐掐,看看有什么不妥。 “也没什么!只是走得远了些,遇到了小白,后来有点累了,就睡着了,再醒来就是早上啦,再后来就和小白一起出来啦!” “谁是小白?它在哪里?”伊戈问道。 “就是它啊!”辛迪指着怀中的生物,“它就是小白!是不是很可爱啊?” 众人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伊戈拍了拍辛迪的背,对肯使了个眼色,“你先和他们6人回去吧!,今天的考核取消了!”怎么可能不取消啊,所有的院长都在森林外,怀着不同的心情等了一夜,却见当事人没事儿人似的走出来,还声称曾大睡一晚,哪还有精力主持考核呢! “是。”辛迪和肯等人回去了。 而聚在林子外面的那些弗尔学院的老头子们,看着辛迪安然无恙地走出来,招呼也没打一个就各自散了,只剩下十几个院长还留在原地,左右无事也就互道别过自去了! “辛迪,你的手怎么啦?怎么一直端着?”梅尔关心地问。 “小白在我手臂上蹲着呢!瞧,它在看你们呢!” 梅尔、肯等人相互对望,眼神很是复杂,只是辛迪专注于怀中的小白,未曾注意到他们的表情变化而已。一路无话,很快7人回到了简斋,辛迪见大家直送自己到了603的门口,却没人想开口说话,心里以为大家担心自己,就安慰众人道:“我真的很好!请你们放心吧!瞧!我不是好好的嘛!?”边说还边转了个圈,就是双臂抬在胸前,并未有半点移下来,杰菲尔忍不住张口欲言,本在后面扯了扯他的衣袖,也就只好忍住不说了。 “辛迪,大家也都熬了一夜,也该歇歇了,不过昨晚的烧烤会闹得凶,还得去收拾一下!你先去睡一下,我们去收拾了就回来。有什么话,等我们回来再说不迟。”肯一边开门,一边把辛迪送进房间。 “嗯!”辛迪跟着肯进了房间,“那等一下,我也一起去吧!” “不用了,再说前天你不是都安排好了吗?我们一会儿就回来啦!”肯和声细语的说。 “好吧!谢谢你们!”辛迪真心地向肯表示感谢。 梅尔、肯等6人来到昨晚开烧烤晚会的地方,特西早就招唤了几只长尾鸟,在那里清扫遗落在地上的残渣,梅尔则制造了一个结界小室,又变出些桌椅给大家坐了,而那些使用过的器具,则早在他们出发去森林找辛迪之前的一刻,自己排着队回储藏室了。 现在6位工读生聚坐在结界里,面面相觑,谁都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把人拉了来,又不说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啊?!”杰菲尔沉不住气,首先提起话头。 “难道你没去过黑森林吗?那里是什么情形你难道忘记了吗?”特西有点不满,“那个充斥着腐败气味、不知会有何种遭遇、会遇到什么生物,到处是陷阱、泥潭,处处危机,你难道都不记得啦?” “怎么可能会忘?就是想忘也做不到啊!”边说,杰菲尔边拉起裤角,露出一块不规则的伤疤,有酒杯大小、月白色的、在周围浓密的汗毛的衬托下,很是显眼。“这个纪念是怎么也无法抹掉了。” “就是了,想我们多多少少都略有小伤,方有所得;而辛迪虽无所得,却可谓是毫发无伤、安然过了一个白天加一整个晚上!这不是很奇怪的事儿吗?” “很难说是毫发无伤,你们看他那双臂,自林中出来后,就一直那么端着,不是受伤是什么?只是掩饰起来不欲告人罢了。”西蒙从旁附和。“还说什么小白,你们看见了吗?再者说,为什么他们院长让他去医馆检查呢?” “你看他神色淡定,怎么可能是受伤的样子呢?脸色也没有什么变化,语气也正常。也许他一直就呆在林子边上,不小心睡过去,谁也没注意到,当他醒过来时发现自己两手空空,才编出个什么小白来掩饰也是可能的啊!”本的想法就是不一样。 “不可能,辛迪不是个说谎的孩子,而且他那样子也不象,除非……”杰菲尔断然否定本的说法,却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除非什么?”本穷追不舍。 “除非……” “除非他另有所遇!”梅尔接过话来。“谁也说不清黑森林里究竟有什么,但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里面有着强大法力的生物绝对不在少数!而且大陆上那些传说中的神奇生物,多一半是来自这片黑森林的。你们可曾记得,有那么一个不成文的说法,黑森林是通往异界的一个屏障。” “梅尔又在那里耸人听闻啦!”本不屑地说。 “你来到这个学园也非止一年,先后进岛、出岛数次,从岛外、甚至是海上可曾见到有森林的痕迹?就是在岛上,从外面看上去也只是一小片树林而已,可为什么进去之后,给人以深不可测、遮天蔽日的感觉?仿佛没有尽头似的,这又该如何解释呢?” “是啊!校规中有一条中说,不经许可不得随意踏入这片森林,所以有人称其为禁林。”特西补充道。 “这个……,这个……”本一时答不出来。 “难不成辛迪被什么给附身了不成?”肯的话让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冷气。 这可是谁都不敢去想的结果,杰菲尔“啊!”了一声便往回跑。 “干嘛去?”本一把将他拉住。 “他不是要休息了吗?这要是一睡下去,可能就再也回不来啦!现在回去不让他睡,然后再把他送到那几个老人家面前,在此之前,绝对不能让他闭眼!所以要赶紧回去才是正理啊!”杰菲尔有点急了。 肯早就在这个当口冲了出去,梅尔也将结界撤消了,与肯各自往不同的地方跑去。肯与杰菲尔的方向是一致的——回简斋;梅尔,后面跟着西蒙、特西,则向弗尔学院跑去,只有本站在原地,若有所思地看着长尾鸟做清扫。 ******** “怎么样?我的房间虽说小点,也还可以吧?!”辛迪一边说,一边把塔姆拉格乌里安放到床上,那小东西骨碌着眼睛、皱着鼻子,打量了一番道:“窗帘有几年没换了,家俱也是几十年前的,房子少说也有一百多年了,到处都是霉味,能好到哪儿去啊?床又硬又窄,让我住在这种地方吗?” 辛迪抓了抓头,“那个比起你那林间的清泉、草地,是差了些、小了点儿,不过嘛,就是有再好、再大的地方,能用的也就躺下来的那块地方而已!我在这里也只有这么个地方,能住多久还很难说呢!将就些有什么不好呢?” “什么意思?” “我要是不能通过入学考试成为工读生的话,就要离开这里啦!” “为什么要离开?” “因为我没钱,交不起学费!不离开做什么?” 塔姆拉格乌里安咪着眼打量着辛迪,好一会儿才问:“那你想要多少钱呢?” “要钱做什么?” “你不是要交学费吗?” “有不交钱的机会,我为什么偏要去起交那个劳什子学费呢?交学费我还不来呢!再说啦,如今才三天,还有得时间才见分晓呢!真是不行,就去浪迹天涯也没什么不好的。到那时,我们就可以天天小桥流水伴清风、花前月下共酌茗,岂不是更好?”也不理塔姆拉格乌里安有什么感受,仍自顾自地幻想:朝踏彩霞饮雾露、午睡农家枕香木、夜行山间绕古树、闲来掬起…… 塔姆拉格乌里安看着辛迪那自我陶醉的模样,实在不忍心去打击他…… “嘭!”门被粗鲁的撞开,肯和杰菲尔冲了进来,见辛迪站在床前喃喃自语,越发感觉不妙,拉着辛迪的手就往外走。辛迪一下子被扯了个趔趄,回过神来道:“什么事啊?” 两人也不答话,一推一拉就要出房门,辛迪甩脱二人,“到底出了什么事?这么急拉我做什么?” “别问了,去了就知道啦!”杰菲尔道,又再次去拉辛迪的手,辛迪手臂一摆躲开了,“可也该说清楚去哪儿啊!” 肯也不答话,直接将辛迪拦腰抱起,夺门而去,杰菲尔也紧随其后。塔姆拉格乌里安望着几人远去的身影,自语道:“这孩子命运多乖,之前已是步步艰辛,此后更有诸多磨难,不晓得他是否还能守住这份清明之心呢!也不知我与他缘尽于何处呢?我还是回到森林里静候几日吧!也许我也是有些性急,真是的!数万年光景都过了,还差这几天吗?”边嘀咕着、边跳上窗台,开了窗子自去了。 第二节魔力塔 再说肯抱着辛迪一路小跑来到弗尔学院的一座塔楼前,梅尔、西蒙、特西还有几个“好奇”的院长早已等候在那里,阿尔方索首先迎了过来。 肯见大家都在,就一边把辛迪放下来,一边说道:“还好,还没睡,也许还来得及!”阿尔方索院长点了点头,很慈和地对辛迪说道:“一会儿你只需到塔里走一遭,出来的时候告诉我你都看到了什么,好吗?” 辛迪不明就里,周围的人不是舍友、就是院长,只有本没在这里,“这也是考核的一部分吗?不是说今天的考核取消了吗?”辛迪问道。 阿尔方索与其他几位院长对视了一下,点了点头,“今天是弗尔学院的考核内容,只有你一个申请人,看你也还精神,就把这个项目列出来啦!” “哦!”辛迪也就打消了疑虑,“那我就进去看看吧!是不是会有很多奇怪的文字呢?” “也许吧!不过不认识没关系,能记得样子,回来能描画出来就可以!”伊戈补充道。 辛迪刚要进去,“等一等!”弗朗西斯院长叫住辛迪,“你进去后,无论看到什么,记住只能带一件东西出来,切记!只能带一件东西出来!” 辛迪见其神色极其郑重,便也认真地点了点头,然后走上台阶,刚走到门前,塔门就自动开了,辛迪刚刚进去,就又悄然关上了。 “你为什么要他带东西出来?”斯沃夫学院院长首先发难,“告诉你,我可是看准了他,让他参加今年的越野拉力赛的,在比赛结束之前,你休想让他染指你那个魔法。” “哼!难不成学园里只有我的学院教授魔法,他们的那些巫术、治疗术、招唤术之类的就不是吗?” “这!这!……” “带东西,说明他能看到,就说明他已经不是普通人,而是一名拥有魔法潜力的人,无论是先天、还是后天,都将无缘于你的那个什么大赛啦!” 伊戈院长止住他们的争执,“每年新生入学时都会有进塔测试这一项,若不是他们几个工读生担心那孩子被魔物附体,在迷失本性前测试一下,也好有个万全的准备!是驱除还是净化,也是从他所带出来的东西上判断其善恶,再行决定。当然,也可以同时测定其是否拥有成为魔法使、巫师等的潜力,不过这些都是后话,现在是首先要判断其是否为某物所依附,诸位可同意?”一席话说得众人都不言语了。 等待是漫长的,眼巴巴地看着太阳慢慢升至头顶,又缓缓向西沉去,直到太阳已经落在树梢之后,才听到自塔里传来的声音:“院长阁下!”塔顶一个看似小窗的一个洞口露出辛迪的半个头。 “伊戈,这塔什么时候有过天窗的?”安德烈问道。 “那个天窗一直都有,只是在塔顶,因为进塔的人都不曾到过塔顶,一直以来能到达塔顶的人,尚不足一巴掌,没人理会也是正常的。” “院长阁下!我已经把这个塔里的每一寸地方都找过了,实在是没有什么东西可以带出来的,我可以出来了吗?” 听了这些话,大家都怔了,弗朗西斯正要说什么,阿尔方索发了话:“可以了,孩子!出来吧!也不是必须要带什么东西出来。” 辛迪闻言将头缩回,一会儿塔门开了,辛迪从门里走出来,眼睛有些发红,“眼睛怎么啦?”梅尔关切地问。 “那个窗子太高了,费了好大劲儿,不小心进了灰,就把它给揉出去了,现在没事了!” “你是说有灰尘进了你的眼睛?”阿尔方索急问道。 辛迪想了一下,“好象是灰,也没怎么注意,用衣袖把它们赶散了,后来拍衣服的时候进了一星,不过已经把它揉出去啦!” “什么时候?在什么地方看到灰的?”阿尔方索追问道。 “就是刚进塔的时候,里面黑乎乎的,好一阵才变得灰蒙蒙的,就是那个时候!总觉得眼前有灰似的,就发了狠地挥了几下衣袖,一会儿就清爽了,塔里面收拾得一尘不染的,就是在爬到窗阁子上,也再没见到一星灰!” “那你进去都看到什么啦?”弗朗西斯问道。 “什么都没有啊!四壁全都是光溜溜的,没一件摆设也就罢了,连个壁画、题款都没有,不过塔中间倒是有一架旋转梯,绕啊绕的,也不知道有多少层。我就顺着梯子一直往上走,一直到塔顶,也还是一无所有!因为弗朗西斯院长让我带一件东西出来,我就上上下下,走了好几个来回,唯恐看漏了什么地方,但确实没有什么可以能带出来的东西,才爬上那天窗问可不可以出来的。……”声音越来越低,到最后已是几不可闻。 “你说你只看到了一架旋梯?” “啊!哎呀!是不是要把那架梯子搬出来啊?可是那个也太大了,而且好象是与那塔是一体的,那岂不是要搬塔吗?我人小、力气不够,就放弃了。”说到这里,辛迪的肚子很不争气地响了起来,辛迪也就红了脸,不往下说了。 “饿了吧?今天就不要回去吃了,我们一起尝尝雷切尔院长的手艺如何?”伊戈一边说,一边向雷切尔院长使了个眼色。 “好啊!工读生们都一起来吧!来尝尝我的妖精们的手艺!”一句话让杰菲尔大为激动。“能够有幸品尝妖精的厨艺真是太妙了,传说中的肴馔啊!今天可是有口福喽!……”肯扯了一下杰菲尔。 “我看也不必去什么餐厅了,不妨我们找个有水、有台的地方,让妖精们送过来好了。”伊戈提议道。 雷切尔点头表示应允,弗朗西斯则对几个工读生道:“你们去看看附近有没有什么亭台水榭之类的,要清静些、最好少有人去,给其他学生看到还是不妥当地。”特西等人分头去找,只梅尔落在后面,似有所思。 辛迪也与大家一起分头去找,转了几转就离了众人,看到了一处很小的喷水池,一个老人跌坐在旁边,辛迪便走过去问道:“先生!我可以帮您吗?”那老者颤微微地抬起头,缓缓地说:“人老了,真是不中用啦,就麻烦你把我扶起来吧!” “好!”辛迪轻轻将老人扶起,“您要去哪里?我送您过去好吗?” “我的眼镜还在水池子里,你扶我坐在那块大石头上,再帮我把眼镜捞出来吧!” 辛迪将老人扶到一侧的大石头上坐稳,才俯身到池子里探寻,池水很是冰冷,捞了好一阵子才把眼镜找到,用衣襟擦了擦,双手递与老者。“您看是这个吗?” “嗯!没错!谢谢你啦!” “不用谢!……”正要再说什么,远处传来西蒙等人的呼唤声。 “你去吧!一会儿我的助手会来接我的,看他们找不到你,怕是要兴师动众了!”老人的话颇有深意。 辛迪想想也有道理,就与老者作别,去会合其他的工读生去了。那老者见辛迪走远了,就一下子伸直了佝偻的腰,双眼精光灼灼,哪里还有什么老态?而那个小喷水池也不知哪里去了,这些都是辛迪所不知道的。 “去了哪里?转身就溜掉了,是不是想溜回去睡觉?没关系!等吃过了饭,我们一起回去,有多少觉睡不得呢!”杰菲尔调侃道。“只别误了明天的试炼哟!”边说边拉问及此事辛迪来到一个小亭子里,一弯小木桥架在水上,一架小水车在那里缓缓转动,将涓涓山泉倾注在一截竹管里,汩汩地滴淌到一个大玉石浅盘中,…… “别在那愣着了,快来坐吧!院长们各自回去了,不与我们同食,想来是准备明天的项目,回去休息了。……” “特西,你什么时候见院长与学生在一个桌子上吃饭过?”本的声音从小桥上传来。 “你刚刚过来吗?”辛迪问道。 “还不都是你闹的?好不好搞什么烧烤晚会,凑热闹的来啦,正主却优哉游哉地跑到林子里大睡、特睡,大家可都是一夜没合眼!闹过了总得有人收拾吧?你们都跑到这儿来啦,那谁收拾?等你试炼结束,管它什么结果,你都要好好请我们!” 辛迪的心里有了种特别的感觉,这种感觉是之前从未有过的,说不清是什么,也不知该如何表达,也真难为了他! 当工读生们回到简斋的时候,天还有些光亮,房顶上站着那几只搞清扫的长尾鸟,见人回来便飞下来迎接特西,特西顺势将它们送了回去,各也就各自回房。 辛迪回到房间,不见了塔姆拉格乌里安,却见枕头上有一块非丝非革的方巾,拿起一看原来是塔姆拉格乌里安给辛迪的留言,大意是让辛迪安心参加考核,自己先回禁林,等考核结束后再聚。辛迪也就放下心来,将这篇文字置于五斗橱的顶层,自己则取了毛巾之类,洗漱、睡觉不再细表。 再说那些安置了工读生的院长们,不多时便再度聚在伊戈的书房内,从紧闭的门扉可以猜出,必在商讨机密要事,间或传出的片言只语,很难判断出他们的讨论内容,但从语气中可以听出这定是一番唇枪舌剑。良久,伊戈才将那几人送出,就其神色来看必是伊戈做了某种让步,才让那几个院长勉强离开的。他们所讨论的事情虽一时还难以说清,想来随着事态的发展,其所争、所让之事也必会浮出水面。 ********* 魔力塔——用来测试一个人的魔法潜力,在塔中所看到景象,是一个人在魔法方面的所能达到的修练水平,若能将某特从塔中带出,则表明其魔法倾向。 通常,人的七情六欲左右着人的潜力的发挥,所以,初次入塔的人大多只能看到一层,只有那些拥有极强执念的人,才能看到数层,能够看到塔顶的人也有,但能够攀登到塔顶的人,需要拥有一份无欲无求、一尘不染的灵魂。这只存在于出生不久,尚不能分辨周围事物的婴儿所具备的条件,在小孩子发出第一个音节的时候,就荡然无存了。 但也有人进到塔里之后,如入黑暗之中,目不视物,完全被一种无名的黑暗所包围,既不能做声、也有能有丝毫动作!这时,只要在一刻钟内,仍未能动得分毫,魔力塔就会将进入之人甩出,虽不致伤其性命,却也要大病一场! 这种人,占每年申请人总数的2%左右,多为武夫、武痴之流,一心尚武、心无杂念!同时,也表明其毫无魔法潜力可言,只能修习非魔法类专业。 第三节马场·神风·马术 又是一个明媚的清晨,透过窗帘的缝隙,几缕阳光抽射进来。 “吱呀!”肯推开辛迪的房门,走到床边将辛迪摇醒,然后把窗帘拉开,将窗子推开一半,让新鲜空气涌入房间。 “早上好!肯大哥!”辛迪一边揉眼睛,一边起床,踱到五斗橱,取出衣裤、罩袍,“可不可以不穿这个袍子?今天要比试剑术呢!穿了很不方便的!” “当然可以!”肯走到辛迪旁边,“你没事儿直好!一会儿杰菲尔会给你讲规则,我想你还不会用剑吧?” “我会射箭,很好玩儿的那种!”边说边穿戴停当,抓了抓头发,“等我一下子,我去洗漱、很快就好!”然后抓了毛巾就冲进盥洗室,再出来时肯已经等在厅里了,手里债券件外套,神色有些古怪。 “你没事儿真好!真的!”肯又说了一遍。 “呃,……” “哗啦!”门开了,杰菲尔站在门口,“怎么还不走?肯也学得磨磨蹭蹭的!” “哪有?乱讲!”肯边说边把外套递给辛迪,“早上还是凉些,上场前再脱下来也无妨!” “噢!” 两人相继出了房间,门外除了杰菲尔,还有西蒙和特西。 “梅尔去哪里了?” “怎么样?我就说梅尔那家伙的迷魂汤了得,少了两个人,单单担心梅尔!”特西小声对西蒙道。 “你那时候还不是一样,恨不能搬去梅尔房间一个床睡!若不是魔力测试不合格,说不定现在早和梅尔是一个学院的啦!”西蒙毫不客气地翻旧帐。 “哪,哪……” “哪什么?快走吧!梅尔会等急的!”杰菲尔打破两人的低语,拉着辛迪先走了。 “唉!又是一个!”特西道。 “人家可不象你,整天象个跟班似的!” “你还说!都过去的事了,不要总提好不好?”特西终于有点光火了。 “好啦!我们快走吧!今天要忙的事儿多着呢!”肯关好房门,一手一个扶着二人肩膀支餐厅了。 “杰菲尔,肯今天早上怪怪的,说什么我没事儿真好,还说了好几遍呢!连神情都有些怪怪的。” “那是当然!之前你那个房间也住过别人,但都因在黑森林——就是你前天去的那个林子——遭遇变故而身亡。虽说工读生是两个人一个房间,但肯一直是自己一个人住,四年来都是这样!” “那是为什么?生老病死是人之常情,没什么了不起的啊!” “话是这么说,但还是有传言的。一来,肯选修了招唤系魔法,可以驾驭中级以下魔兽,他入住的当年,还没有修习,当时与他同住的是一位三级生,主修治疗术,却不知为什么被魔兽附身,失了本性,最后被杀。本来这种事情并不常见,发生了也只能是意外,且当时肯还没有选修任何魔法课程。但是第二年来了一位新室友,本来是修习宗教的,却不知何故到黑森林去了,回来后没几天,就被魔物附身,直到被吞噬!这时候就有传言,说是异大陆的人会带来灾异,若不是当时肯的能力太弱,连初级招唤术都未曾掌握,谣言也就逐渐没了。可是到了第三年,又来了一个室友,还没定下主修方向,只住到第二晚,就被魔兽附身、崩溃而亡。此事对肯的打击非常大,除了我们几个工读生,他几乎没有朋友。异大陆人灾难说再次风传而起,所以看到你没事,他自然会有些异样!” 辛迪方始悟出为什么肯会如此紧张自己,不由得有些发怔。 “别出神了!快进去吧!饭菜都快凉了!”本从餐厅里走出来,说完就急匆匆地走了。 杰菲尔两人连同后面的肯等三人忙忙进了餐厅,梅尔也快吃完了,“我今天的工作很多,没时间陪你们了,先走了!”然后迅速将盘中餐品解决掉,也走了。 “这个餐厅不是还不能用吗?他们都做什么工作?怎么这么忙?”辛迪问道。 “唉!你每次都会把互不相关的问题一起提出来!”特西抱怨道。“你的那些菜,早在烧烤晚会前就卖出去啦!具体细节是梅尔负责的,等有时间让他说给你听吧!” “昨天考核取消,现在考核项目要连在一起进行,或者说很有可能会把几个项目合在一起进行,再加上某些特定项目必须在特定的条件下才可以,快吃吧!去会场就清楚啦!”西蒙补充道。 一干人等也就不再多话,三下五除二将早餐用毕,也急急忙忙赶到大会场。各位申请者早就按申请学院的位置站好了,弗尔学院的位置最好找,哪个地方空了一大块,哪个地方就是了。因为只有一个申请者,所以辛迪也不用指引,直接就找到自己的位置。 刚刚站好,就听到一能铃声,霎时全场安静,会场的主席台上是各学院的院长和首席执行官,主席台前的中央场地上站着的是今年的申请人,四周是工作人员、学生会成员、工读生等。 “咳!”首席执行官清了清嗓子,“由于昨天停试,所以今后的考核顺序、方式有所调整:剑术、骑术、实战演习、兵棋推演将在今天举行,从明天开始进行其他项目的综合考核,凡在三天内离开试炼场者,将落选本年度的选拔,自有专人将其送出本岛;其他人则需在五天之内离开试炼场,超出五天者,一样落选!所有申请人的成绩将于2月29日张榜公布,3月1日出席开学典礼!” 整个会场一下子就沸腾了。 “安静!请安静!”首席执行官无力地维持局面,阿拉法学院院长挥魔杖念了句什么咒语,“安静!”声如洪钟,一下子就把全场给震慑住了。 首席执行官再次发言,“下面请根据工作人员的指引依次去完成你们的项目吧!” 话音刚落,整个会场再度陷入混乱之中,院长们也相继离席各行其是去了。辛迪则傻傻地站在那里看着大家用各种乡音议论,也不知道该做什么。想了想,便做出决定,去找杰菲尔,剑术、骑术什么的总是他们学院的,去找他准没错!没多时就找到了,正在那里与一些人在说些什么,便径自走过去。 “杰菲尔,去哪里测试呀?” “辛迪!刚好我们正准备去马场,你也和我们一起去吧!先测试骑术,旁边就是剑术馆,然后再去兵棋那里就不远了,走吧!” 辛迪跟在众人身后,直奔马场而去。 马场很大,中间设置了栏杆、沙丘、坡地、荆棘丛、水塘等,东西两侧是一溜的白色小房子,前面用护栏围攻住,周围是平整的地面。南、北两侧各有一个高台,一些工作人员坐在上面,想来是评委之流。申请人则在东、西两侧的接待处签到、等候入场,有几个人已经牵着马在空地上走了,辛迪便对杰菲尔道:“我过去那边了,你去忙你的吧!” “哎!……”杰菲尔欲待叫住他,却被身边的人拉走了。 “怎么?你不是来打工的么?是不是想透露什么啊?”问话的人一脸恶意,杰菲尔也只好忍气吞声,不言语了。 再说辛迪很快就走到登记处。 “姓名、学院。”登记处的人也不抬头,就问道。 “辛迪,弗尔学院。” “噢?”召来周围人好奇的目光,登记的人也抬起头来打量辛迪——瘦瘦小小的、黄白皮肤,看上去就象是发育不良似的,倒是生了副好容貌,若是个女孩子倒有些绝世之姿,但作为一个男人来讲,就少了些阳刚之气,说得难听些就是有点娘娘腔儿! “到马厩去选一匹马!每一匹马都有一个基础分,基础分越高的马,性情越烈、越难以驾驭,然后就要溜马、熟识马的秉性,之后就要骑着马跨越场中的障碍物,马无损伤、顺利通过障碍物、且障碍物无损者为优秀,障碍物有损则为良好,马有损伤、尚能行动自如者,为及格,否则不及格;但人若受伤,就直接是不及格,听明白了吗?”工作人员从旁边解释着规则。 辛迪点了点头,工作人员就领着辛迪还有其他几个人到马厩去了。 “这一群马是二十分值的马匹,比较温和,易于驾驭,”有几个人走过去选马,辛迪则站得远远的,根本就没有靠近的意思。“哪有这么选的?要走到近前去才行!”工作人员把辛迪直推进马厩里。 “可是,可是……”辛迪待要解释。 “有什么好可是的,……”话还未说完,不被眼前的情景吓住了,那些马全都嘶鸣不止,“卟嗵!卟嗵!”相继跪倒尘埃、萎靡于地、屎尿失禁,一时间秽气冲天,那些马不休整、调养一段时日,恐怕是不行了。 “这是怎么回事?这是怎么回事?”工作人员大异,几人申请者闪避不及,身上渐了好些污物,辛迪摸了摸头,放弃了解释的打算。 “好吧!我们去下一个马厩吧!这里会有人来整理的!”工作人员带着一行人来到第二个马厩门前。“这里面是三十分值的马匹,有二十余匹,比较容易驾驭。”又有人先行进去选马,辛迪依然躲在大家的后面,不肯上前。 “还有没有其他的?”有人问道。 “当然!”工作人员答道,却仍然看着辛迪。“你还是进去选一匹吧!再往下就不是那么容易管束的,去吧!”边说边把辛迪往里推,辛迪虽不情愿,也不好违逆,只好走进去,马儿们虽不似上一个马厩那么反应激烈,也是群马嘶鸣、困顿于地,再不能起! “真是太奇怪啦!今天这马是怎么了?啊?”工作人员简直不敢相信眼前的景象,伸手狠狠地掐了一下身边的一位申请人。“怎么不疼?莫不是幻觉吧!” “先生!这不是幻觉!您掐的是我啊!真狠呐!”工作人员才反应过来,辛迪则耸耸肩从里面走出来,显然这二十几匹马今天是不能被驱遣了。 “我们去下一个马厩吧!”工作人员只好把一众人等带到下一个马厩,身后又增加了不少申请人。本来嘛!两个马厩均告不能选用,其他后来的就只能加入进来去第三个马厩了。 “这个马厩是四十分值的马,大约有近四十匹,应该能满足你们的需要的,……”话音未落,辛迪已经当先一步走了进去,工作人员心想:原来是这么回事儿啊!看人来得多了,就当先进去,这孩子还满有心眼儿的嘛!可事实不容他继续乱想,马厩里早已象开了锅一样,嘶叫、踢踏,碍于缰绳阻碍,只能在原地打转。 “哎哟,危险!快出来!”已经有人在外大叫了,辛迪却若无其事地在里面慢慢查看那些马。只见他靠近哪匹马,哪匹马就拼命地往旁边躲,恨不能马上逃离、越远越好!列奈之下,辛迪转了一圈就走了出来,马厩里仍是一片沸腾,看来没个一天、半天是不能安静下来啦! 工作人员用一种不可思议的目光看着辛迪,“你身上带着什么东西?你是不是来搞破坏的?” “我是申请人,搞破坏对我有什么好处吗?”辛迪反问道。 工作人员有些将信将疑,但还是把众人带到第四个马厩前,“这此进五十分值的马匹,此处所养皆为烈马,也是百里挑一的良马,……你等等!”工作人员一把抓住辛迪,“你先别进去!把外衣脱了,身上带的东西全部拿出来,这些马很容易受惊。一量受惊后果不堪设想,我得检查一下,看你是不是带了什么古怪的东西!其他人去选马吧!” 辛迪没办法,又不好解释,只好将外套脱下来,只穿着贴身衣裤,仍是有些宽大,把个人显得很是单薄。早春的风还是很冷的,工作人员见此有些过意不去,但又担心那外套有问题,只好硬着头皮道:“那个……,你坚持一下,进去选好马,出来时我自会把外衣还你。” 辛迪欲言又止,摇摇头走了进去,此一番场面更是壮观——只见所有的马都将前腿高高抬起、引颈长嘶、经久不绝,然后就萎顿于地,再不想站起来了。先进去的人,有的就被马匹压在身下,轻易脱身不得,呻吟之声夹杂期间,……。 见此情景,不只是工作人员张大嘴巴说不出话来,就连一众的其他申请人也都惊呆了!辛迪叹了口气走出来,待要将外套穿上时,工作人员一下子就夺了过去,“慢!你跟我来一下!费伊,你领大家继续向前,比尔,你带一部分人去西边,不用解释,让他们到那边去开始考核!今年这边不测了!贝利跟我来!”说完也不等其他两人说话,就拉着辛迪绕过马厩走了。 三转两绕,来到一排小平房前,打开其中的一个门,原来里面是一个大水池,腾腾地冒着热气。 “你下去洗个澡,这些衣服都不能穿了,还有鞋袜也是,贝利,你去给他拿一套全新的来,要从服装库里取一套新制的来,不用管是什么学院的,随便拿一套来就行!”贝利依言去了。 “为什么要我下去洗澡?”辛迪问道。 “你前天在黑森林留宿的事儿,我也听说了,也许身上还留有让马受惊的气味也难说,所以在这里要好好洗一下,用草药巾擦拭全身,再换上衣服,就不会出现那种情况了。” “可要是还是那样怎么办?” “绝对不可能!好了,快下去洗吧!这是擦澡用的麻巾,用点儿力气擦,我就在这里等你。” 辛迪没办法,只好将衣物除了,用麻巾裹了身体走到水池里,水温热乎乎的、很舒服,也就不想再解释什么了。 很快贝利拿来了一套新衣服,看来走得很急,胸脯一起一伏的,“只这套练功服是新送来的,其他的全是往年的,还有就是……” “就是什么?” “就是……” “就是什么?快说啊!别吞吞吐吐的!” “就是很多人,确切地说是很多老师、还有好几个学院的院长都到马厩这边来了,正在仔细地研究那些马呢!还有就是他们在找那个孩子,我听到了就赶紧绕路过来,说不定这会子他们也差不多会知道他在这里了吧!” “哎哟!这可不是好玩儿的!”掉头对着水池说道:“孩子!快点洗,我们要快走了!” 辛迪正自陶醉在暖融融的热水中,根本没听到那两人说什么。“哎!贝利,你去把他拉上来!把衣服给我!” 贝利只好把拿来的新衣服交到那人手中,拿了个大毛巾走下水池,“来吧!擦干水换了衣服,我们要走了!”边说边把毛巾张开,让辛迪把自己裹起来,辛迪也就糊里糊涂地用毛巾裹了,跟着贝利走出池子。 “这是衣服,贝利领你去更衣室,我就在外面等你,要快!” “噢!”辛迪一手抱着衣服,一手扶着毛巾,跟着水淋淋的贝利去更衣室了。这边的工作人员则将辛迪的衣服卷在一起,用一块大毛巾包了,夹在腋下从进来的门走了出去。 辛迪的这套衣服很好穿,基本上是上边一套、下面一拉、腰上结条带子就可以了,只是太过宽大,肩膀都快掉到手腕子了,裤脚也是如此,贝利倒是反应快,两手“嘶啦!”、“嘶啦!”几下,便将长出来的部分解决了,留下毛糙的边儿,还可以凑合;两只鞋倒还合脚,软软的布鞋、薄薄的底儿,轻快是轻快,就是踩在石头上会把脚硌得生疼!没办法,只好凑合着! “咦?”辛迪这才发现贝利的身上虽然有水,衣服却没有湿,“你的衣服浸了水,怎么没湿啊?” “给衣服施个咒语就可以啦!将来你也会学到的。” 真是件奇妙的事情,辛迪很感兴趣。“我们走这边,想来迪比在外面也等急了!”然后就拉着辛迪转过几排柜子,来到一扇大门前,拉开门——果然外面站着那位被称为迪比的工作人员,此时他手中空空,先前的毛巾包不知到哪里去了。 “我们这边走,这回应该没问题啦!只不过这边只剩下六十分值、八十分值和九十分值的马了,能选的低分值的马,只有西边马厩才有,怎么样?你是去西边马厩?还是接着在这边选?” “去九十分值的马厩吧!”辛迪很爽快地提议。 迪比和贝利都愣了,“去九十分值的马厩吧!”辛迪又加重口气说了一遍。 两人也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但还是领着辛迪去了九十分值的马厩。 这个马厩有前边所看到的马厩两倍大还多,马却只有三匹,且相隔甚远,并有专人在旁照管。 “哟!今年的申请真不简单啊!前面刚刚有人把马厩给闹了个七颠八倒的,西边也有人选骑八十分值的马匹,怎么咱这边连选九十分值的都有啦?”左手边第一个马夫模样的人问道。 “是啊!可能吧!弗来明戈,我们只是来看看!”贝利有点儿含糊其辞,眼睛却看着辛迪的表情,后者则向几个人点点头,“可以去看马了吗?” “跟我来!”弗来明戈道。“这几匹都是性情极烈的马,野性未除,极难驯顺!但属实是万里难选其一的宝马!目前尚在驯化中,能否给它带上辔头,可要看你的造化啦!……喂!你要干什么?”弗来明戈已经来不及阻止了,辛迪已经将第一栏的木门打开了,“咴——!”一声长嘶,一匹枣红马直冲出来,匹练也似的长长鬃毛霎是好看,高高扬起的前蹄在快要碰到辛这的时候,一下子就停在了空中,枣红马儿则由于动作突然停止而收势不住,倒坐在地上起不来了。辛迪也就没再走过去看,直接来到第二个马栏门前,伸手拔掉插梢,这次跑出来的是一匹银灰色的马,虽不似第一匹那么狼狈,却也抖着四腿再不肯向前走一步、又不肯回到厩房,只在那里站着抖,……。辛迪见状便转向第三个马栏门外,拔去门闩后,从里面缓缓走出一匹栗色高头大马,四只白蹄佷是抢眼,只见它走到辛迪近前,将前腿微分、头颅深垂,仿佛是给辛迪鞠躬似的,辛迪站了一会儿,退出来回到迪比等人身边。 “我们走吧!如果没有更好的马,我看我也就不能进行什么考核了!” “为什么?那第三匹马不是已经驯服了吗?”贝利不解地问道。 “它已经再也经不起人的骑坐了,现在我们快点离开,也许那些马还好些,否则它们全部都要大病一场,不过倒是不用再费心思去驯化了,它们再无伤从之意!”辛迪缓缓的道出,人也随之离开这个马厩。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迪比和贝利从后面追问。 “我也说不清楚,只是我没有说谎!” “你真有这么邪门儿?好!岛上还有一匹马,是几个巫师用巫术抓住的,但解除巫术后,就会野性大发,伤于它蹄下的人,早已不胜枚举,你若能降伏它,也不用去什么场地去跨越障碍,直接就可以得到满分!”弗来明戈从后面说道。 “那可不行,要是这孩子受了伤,我们院长可是要发狂的!”贝利脱口而出。 “什么?” “没、没什么!我是说那马没人能驯服它,我们还是不要冒这个险吧!” “哼!喂!小子!想不想去试试?”弗来明戈挑战似的问道。 “想!要怎么去?” “孩子!你不能去!”贝利当场阻拦,却被弗来明戈挡住,“本人都同意了,你有什么资格反对?” “你!你!好、好……”大有赌气之意。 弗来明戈才不理会呢!“你不用去,看见那座穹顶之建筑了吗?神风就住在那里,只是在巫术的催眠下,安静地卧在那里,只要你吹响这个哨子,它就会醒来,”说着将一只竹哨子递到辛迪的面前。“当你准备好了,就吹响哨子,它就会象风一样冲过来,你要是……” “嘟——”清脆的哨声吓了弗来明戈一跳,转瞬便向后狂奔,顺手将贝利和迪比也拉上,一转眼就消失了。 先不说他三人逃命,只说辛迪吹响了哨子之后,很快就见前边树木一阵抖动,一个黑影冲了过来。“好快!”辛迪赞道。人已闪至路边,那黑影冲过去没多远就又返回来,这次的速度要慢很多,慢慢地靠近辛迪,边打着响鼻、喷着热气,全身散发出危险的气息,辛迪当机立断,看准时机、伸手拉住马鬃、翻身便跨在马背上,那马“嘶——”的一声长鸣,绝尘而去。 “那孩子死了,他死了!都是你!都是你!是你杀了那孩子!”贝利抓着弗来明戈的衣领狂叫,而被拉扯的人也对此始料不及,心下也懊悔不迭,不该赌气看不惯他们院长那趾高气扬的样子,而牵累了这个孩子。 “你先放开他,我们赶紧通知人去救人要紧!”还是迪比冷静些,贝利也只能放手,转身去找人,弗来明戈也不敢怠慢也找人去了。 放下这三个人不提,单说辛迪骑在马背上,任凭那马狂奔,管自伏在马背上,既不拦阻、也不放弃,还有些悠哉游哉的享受感。那马差不多跑了大半个岛,才把速度慢下来,辛迪也就坐直身子,对那马道:“喂!跑这么远,再返回去又要好长时间,索性再往前跑跑,从那边绕回场子吧!怎么说,你也得让我继续考试啊!要是把我耽误了,我可要你好看!”居然在威胁那马,而马也很听话,没有什么准备就又狂奔起来,若是别人早被甩到一边儿去了,辛迪可不是那么好打发的,这次竟躺在马背上,任其驰骋! 很快就来到马场的西入口,辛迪也不下马,直接骑马入场。因那马体格壮硕,很是惹人注目,很多人都停下来看,而那马根本就是目中无人,才不管前边是否有人,昂首阔步往前走,让一些人忙不迭地躲避,口中不免埋怨。小小的骚乱惊动了登记处的工作人员,但当他们看见那匹马时,全都呆住了!想来有多一半的工作人员都认得那马的来历,如今被一个小子骑着,真不知该为哪个担心! 辛迪骑着马来到登记处,脚尖碰了下马肚子,那马就停下来,辛迪便从马背上下来,走到登记处,“先生!我已经在那边的登记处做了登记,我可以在这边开考吗?” 登记处的一名工作人员忙道:“可以,可以,你现在就进场子吧!规则很简单,先跨过横栏、走过荆棘、越过池塘、转过沙丘、最后绕场一周就可以啦!另外,你回来时就不要把马牵到马厩里去了,那个你还是先牵着它去别的什么地方吧!” 辛迪虽然觉得很奇怪,却也不好多问,再次翻身上马,对那马道:“他刚才说的,你都听到了吧!好好做噢!我请你吃鸡蛋!”那马顺从地走到起点处,按部就班认真地完成每一个项目,其完美程度真是无与伦比,尤其是最后一个水洼,简直就象一只轻盈的大鸟腾空而过,准确优美,场外传来阵阵喝彩声。然后那马便扬蹄飞奔,象一缕黑色的轻烟、在场外飘动,转瞬间便回到登记处,工作人员们赞不绝口,但却有其他申请者提出异议。 “他的马根本没有配鞍,也没有缰绳,谁知道他是不是用巫术通过的。” “就是!那马也很古怪,生得那么威猛、性情却好,谁知道是不是用魔法变出来的!” “世上哪有那么听话的马?” 一时之间抗议之声不绝,工作人员也有些为难,不知该如何解释,也不好马上就让辛迪离开,左右为难之时,对子马却生气了,猛地腾空而起,向那些人冲去……。长长的嘶鸣吓得近处马厩中的马惊恐万状,说风凉话的人也连忙闪避,还好辛迪及时出手扯了一下马鬃,好马才不情愿地安静下来,愤愤地喷着响鼻。 “你还是尽快离场吧!我们很清楚这马的来历,你的成绩也是真实有效的,你快去剑道馆吧!”一名工作人员急急的催促道。 辛迪听了,就拍了拍马脖子,一人一马扬长而去!在走过马厩区时,那马再一次高声长嘶、经久不停直到离开马场。神风和辛迪走了,但却给这边的马厩带来了不小的灾难——超过一半以上的马瘫软在地,再也不堪驱策了! 如此一来,这个项目的进行速度大大提前,很大一部分申请人只能自动弃权!那些自动弃权的人中有很多就是从东侧马厩来的,本来排在别人的后面已是恼火,如今一下子变得连参加考核的机会都没有,心中的怨恨自是难消,日后所发生的很多事端,皆是由此种下的根由。 第四节剑术 再说辛迪与神风离了马场,来到剑道馆门外,辛迪下了马从开着的门走进去,那马也听话,低头屈脚也跟了进去。 如果说剑道馆里多了一个人会引起别人的注意,那就太夸张了,但一匹马走了进来,就不能不引起注意了,特别是一匹恶名卓著的马,馆内的人不约而同地为那马让出一大快地方,让它能够直接看到中间的赛区。 场地正中由一排排的围栏分隔成十六个大小相等的区域,每个区域均有两个人在比试剑术,一个裁判,只不知登记处在哪里。辛迪也不着急,站在那里打量着这个剑道馆——中间是一座高台,台上就是赛场,台子周围隔着很大的空地,再后面则是高高的护拦,护栏上是一级级的台阶,台阶上疏疏落落的坐着一些人,空地上倒是站着很多人,不过就是没弄清楚该怎么登记上台! 打量再三,也没看明白,便转身往台阶上走去,约莫走了四、五级,就停下来坐在那里,位置刚好能看清全场的情况,那马也跟着上到台阶上,挨着辛迪卧下。如此,那空地上不时有人指指点点地回头看,场上的比赛却不是很激烈,平平淡淡的、呼喝之声却很响亮。 这个时候从台阶下面走来一个人,一直走到辛迪近旁,“辛迪,怎么不去选手室登记?到这里看什么热闹?”来人是本,边说边伸手拉辛迪,那马有些不高兴了,“呼”地站起来,把本吓了一跳!“你、你越发胡闹了,怎么把它带到这里来了?是不是怕没人认识你啊?” “那边的工作人员说我不能把它送回去!我还要参加其他项目,就只好带着它,而且它也喜欢跟着我,是不是啊?小黑!”辛迪不客气地拍着马肚子,那马就讨好地把头俯下来,蹭了蹭辛迪的肩膀儿。 本直翻白眼儿,“好了!好了!我们去选手室吧!那个、……就让小黑等在这里吧!那里地方不大,就别添乱了。” “那个、他好象不会同意哦!”辛迪没敢说出来,跟着本下了台阶,出了剑道赛场向右拐,就看到一个大大的牌子——上写“登记处”。 “来吧!嘿!它怎么跟来啦?!你就不能让它在那边等着吗?!”本没好气的说。 “它不愿意我也没办法!”辛迪嘟哝道,跟着本进了登记处的房间,那马也要跟进来,但屋子实在太小,只能伸个头就再也进不去了,才退出来守在门口等着。 “上午好!里约尔大叔,他叫辛迪!是弗尔学院的,麻烦你帮他登记一下,尽快让他去场地吧!”本对工作人员道。 “哦!?他就是那个想学文法的小家伙?听说有点子水平,不过那也不能夹塞,要按顺序来!” “里约尔大叔,您看看门口再做决定吧!”本小心翼翼地说。 里约尔依言向门口一看,“哎哟!我的乖乖!它怎么在这儿啊!?”身体不由自主地站了起来,就要往窗子那边走,被本一把就抓住了。“您别急!它现在可听话了,厄……,是可听他的话了!所以就不用担心了!您看是不是可以通融一下,让他先上去,省得造成不必要的麻烦!” 里约尔将信将疑,不过确定看到那马很安静地站在门口,也就重新坐回到椅子上,迅速填好登记表,“十三号场地,下一场就是了,现在就去选剑吧!” “谢谢您!里约尔大叔!”本取过登记牌儿,并把它别在辛迪的腰上。“我们走吧!”辛迪对着里约尔躬身一礼后,便跟着本离开了登记处,继续前行大约经过了五、六个房间,两人再次停下来,本打开房间的门。“来吧!这里是器械库,不过只有竹剑,主要是为避免受伤,而且剑尖也用布包了起来,防止使用者用力过猛而致人重伤。你就选一把趁手的吧!” 辛迪一边看着屋内架上放着的各种竹剑,一边问道:“怎么都是剑啊!就没有别的什么兵器吗?” 本笑了,“剑,在这里被视为绅士的一种标志,能够使用一两套剑法,是名士修养的一部分,所以在这个世界上,剑术是每一个男人的必修课!” “是这样啊!那个、我们登记的地方怎么只有我一个人在办手续呢?这里也是只有我一个人在选器械,这是什么原因呢?” “怎么说好呢!是这样的——因为马厩里的马有一半以上都不能用啦,是什么原因你清楚吧?!所以看到那匹马到这里来,场馆的负责人便专门把其中的一个登记处给留出来,我领你来的也是备用器械库,因为你只能选一把剑,所以也就无所谓啦!我刚好在这里当差,自然要负责引导你完成这些手续,这回你明白了吗?” 辛迪点了点头,“那、小黑有什么特别么?” “特别?没有比它更特别的马啦!它是天马和野马的混血儿,继承了野马的暴虐、天马的灵性,简直是天使与魔鬼的组合!不知有多少人伤在它的蹄下,被它踩死的人,少说也是三位数!所以为了不让他再度伤人,巫师们才用巫术将其催眠,因为实在没人能驯服它!” “是这样啊!那就没人想杀了它?” “怎么可能有那种想法?它是现在仅存的唯一的、混血天马啦!自大会战以来,天马留在这个世界的后代,只剩下这一匹了!因为它有着天马的血统,很多王室、贵族都想将其收伏,繁衍后代!只是那马性子太烈,才沦落到这里,每年都会有很多被派遣过来的驯兽使,来驯化它!只是连年失利,马的温良天性根本就是荡然无存!寻常马匹遇到它,就会萎顿于地,不思前进;良马也会月余不能驱策!实在是让人为难!所以,也有一个不成文的约定,那就是谁能降伏它,谁就是它的主人!……” “它到岛上好多年了么?” “也没有,大概有三年了吧!其实这马本身也才六、七岁而已。” “那天马到哪儿去啦?天马长得什么样儿?” “怎么?感兴趣?那好啊!等你入了学,弗尔学院的书塔里,什么都有,你自己去查不是更好?” “也是呢!小黑也不小嘛!” “小着呢!天马的繁衍方式与陆地上的马不一样,它们是卵生的,要经过漫长的孵化时间!得!你还是安心选剑吧!等入了学,你去书塔就什么都知道啦!” 辛迪点点头,顺手抓起一柄又细又长的竹剑,“就这个吧!对了,上台比试还有什么规则吗?” “很简单,在剑头上沾上灰,共交手三个回合,以点到手腕、额头、咽喉、心等部位为胜,尤其是后三个部位,其他位置一般不得分!不能刺对方的腿,因为在实战中腿上有护甲,多半不能伤敌!测试中绝对不可以刺人眼目,否则取消资格!伤及性命,取消资格!” “嗯!我明白了!从哪里上去呢?”跟着本来到十三号台的入口处。 “看到旁边的台阶了吗?由此向上,走到尽头就是了。” 辛迪顺着楼梯往上走,马在后面亦步亦趋地跟着,本见状也没有办法,只好站在楼梯下面守候,防止不相干的人上来,遭到无妄之灾! 楼梯直伸到一处天窗处,辛迪从天窗里走出来一看,刚好是赛台,对手早拿着一把粗大的竹剑在那里等候了。辛迪就回头对梯口道:“你在这儿等着,我很快就回来!” 站到台上仔细打量自己的对手——“哇!”真是生得壮硕,身高足足比辛迪高出一倍有余、膀大腰圆、小臂比辛迪的腿还粗,两个人的差距太大了,裁判的心一下子就倾斜了。 “喂!小不点儿!你认输吧!伤了你我也没什么面子,你还可以再去和别人比划,怎么样?”那大汉也有点于心不忍。 辛迪看看自己手中的剑,长度出比人家的短了一大截,真是劣势啊!“既然来了,就比比也无妨,我都不在乎,您在乎什么呀!”辛迪一脸的无所谓。 “那个、你不考虑一下弃权吗?”裁判好心地劝道。 “不用啦!大不了输给他,省事儿就好!弃权还得再多比一场,麻烦!您就放心吧!” 裁判还要再劝,那人开口道:“小孩子不知天高地厚,给你台阶你不下,一会儿可别后悔啊!”裁判听了,就知道劝也无益,便将手中旗兴起——“开始!” “啊!”大汉一声大喊,手中竹剑停在半空中,辛迪产在旁边无动于衷,“第一回合我赢了!”裁判才发现那大汉额头正中有一个大白点,正是剑尖的形状! “这不能算数!连起手势都没有,谁知道是怎么回事?”大汉大声抗议,当然还用衣袖将额头使劲擦了擦。 “那个、……、我也没看清你是怎么出手的,重新再来一次,你没意见吧?”裁判也怀疑那个大白点的来历。 辛迪耸了耸肩,没提什么异议,也依那大汉的模样,右手持剑举于胸前,剑尖斜斜向上,丁字步站稳,裁判再次将手臂举起——“开始!” 大汉手中竹剑高高扬起,用力挥下,只是刚挥到一半的时候,“啊!”又再次大叫,额头上又多了个大白点。 “第二回合又是我赢了!” “不行!”大汉大吼。“我都没看见你动过,鬼知道是谁干的!这个也不能算!” 裁判也要说什么,被辛迪举手制止了。“我们重新比过,你可要睁大眼睛看仔细了!”说着右手持剑、左手背于身后、丁字步侧立,那大汉双手持剑、双目圆睁,直盯着辛迪的剑! “开始!” 大汉将剑高高扬起,却突然感到一种强烈的压迫感,整个人都被这种压迫感给束缚住了,眼睁睁地看着辛迪右脚一点地面,人就滑到自己面前,用剑尖在额头点一下,留下个清晰的大白印后,又退回原处。“这回看清楚了吗?” 怎么会看不清楚?跟慢动作似的,就好象是那大汉站在那里让辛迪刺点一般! “喂!你看清了吗?”辛迪问大汉。 大汉大张着嘴说不出话来,那种压迫感还没有完全消失呢!过了一会儿,那大汉将竹剑掷于地上,“我不比啦!这家伙有点儿邪门儿!”然后就腾腾地下场走了。 辛迪转身正准备离开,“慢!你还不能走!你要在这里再与其他人对战,若能再赢两场、或者打满五场之后,才可以离开去下一个测试地点!……”正说话间又一位申请人来到第十三赛台。 辛迪只好再次摆好迎战的架势,并且暗暗吸取与大汉对战时的教训,一出手就是慢动作刺出,对方便乖乖地站在那里等着被刺,……。一连三个回合均是如此!辛迪轻松赢了第二场,裁判倍感怪异:怎么来人都那么呆呆地等着被刺呢?虽说这不算是违反规则,而败下阵去的申请人也无异议,自己就不能判定其为作弊!正在犹豫的时候,第三个申请人来了。 一如前两位申请人,第三人也轻松地离开赛台走了,走得毫无怨言!裁判只好宣布辛迪的三场比赛均为有效,且已经完成本项目,可以离开去其他测试场所了。 辛迪略一躬身,告别裁判自来时的天窗出去了,马见辛迪出来,也就迎着他,一步步退下楼梯。 还等在那里的本,见辛迪走出来,不由得感叹道:“这么快就全输了?真是……” 辛迪眨了眨眼睛,“不!是全赢!” “什么?不可能!据我所知,还没有谁能这么快就连赢三场的,你的剑术很强吗?” “我不会剑术!” “那你怎么赢的?!” “你不是说用剑点他额头就算赢么!我就点了一下,所以就赢了!而且那几个人也没反对啊!” “他们就站在那里让你点?” “嗯!你可以去问裁判,他可是亲眼所见的!那个我要去下一个地方啦,你告诉我怎么走好不好?” 本实在不敢相信辛迪年说的话,见辛迪无意再谈,便领他出了剑道馆:“顺着左边的这条路一直走,在第二个转弯处右转,你就到了兵棋馆,西蒙是那边的工作人员之一,你直接去找他吧!” “嗯!谢谢你,本!”辛迪告别了本,与神风沿着小路走了。本则快步赶回第十三赛区,直接来到场地上,问那裁判整个经过,所得结果与辛迪所描述的一样! 不仅本纳罕,四周的看台上也有人目睹整个过程,打主意的人也就不只一个了! 第五节初演五行阵 辛迪与神风散步一般来到兵棋馆外,对神风道:“我进去转转,你也在附近走走,别惹麻烦!当然如果有人找你麻烦,你要先进来找我,听明白了吗?好!你去吧!”神风好象真的听懂了辛迪的话,踱到馆外的一个高处,可以居高临下看到馆内的情况,就卧在那里休息。 辛迪走进兵棋馆,并不急着找西蒙,而是仔细观察一番——这个馆只有两层,中间是通高的大厅,正中一个大大的石盆,盆内竖着一块大石,上有铭文:正中是大大的兵棋二字,旁边有若干小字,讲的是兵棋的来历。围在大石周围的全黑、白两色的小石子儿,椭圆形的、大小不一,怎么看都象是棋子儿;大石的背面也有铭文,字迹很小、内容则是讲兵棋的组成及推演方法: 首先是兵种——有步兵、骑兵、水兵、飞行兵;有战车、战舰、战兽;有魔法师、巫师、治疗师;有魔兽、妖精等等,不同的种类有不同的作用、优缺点及相互克制的关系; 其次是地形——山地、丘陵、平原、盆地、江、河、湖、海等,及其对兵种、武器的约束,另外还注明气候的影响; 最后是规则——既可以是作战双方,也可以多方同时参与作战,在规定的时间内招募兵种、筹集军饷,然后迎战,最后控制整个战区的一方为胜。 说心里话,辛迪根本就不知道兵棋长什么样子,所以看了也不是很明白,就寻思着看别人怎么下,然后再去报名。四下里看过去,却没找到有什么人在下棋!再往里看,发现大石的右侧有一条长廊,里面陈列着各种棋局。辛迪心想:这可不错,参考一下也是好的!就走过去看,原来都是一些残局,每一局棋下面都有说明,记载着何时何人创此棋局、被挑战的次数等等。看样子都是一些未曾破解的棋局,陈列于此,想是供人随时挑战的吧! 辛迪从自外向内、逐一看过去:第一局,对战者三方(从颜色上判断出来的),呈僵持局面,都面临着退一步则退出战场的局面;第二局,对战者只有两方,很显然一方已经明显处于下风,落败只是早晚的问题,但挑战者必须要力挽狂澜,方见功夫;第三局,对战者有五方,彼此混战,实在看不出谁能独领风骚,要求挑战者力敌群雄,一统战局;第四局,对战者为七方,局势却明朗得多,挑战者只能选其中弱势的两方之一,来实现统一大任;……。依次看下去,总共有二十多局,每一局都是那种如履薄冰、举步维艰,稍一疏忽便会满盘皆输! 辛迪在这二十几局残局中,来回看了数次,频频陷入沉思状,偶尔露出如有所悟的神情。正当他独自一人在这里观赏棋局,无心登记对战之时,一位老者对他产生了兴趣,走到他的身边问道:“想不想试一局?” “想!”辛迪也没回头就答道。 “想试哪一局?” “就那个七家的吧!可要到哪里去布局呢?还有,我还没有登记呢!”眼睛依然没有离开棋局。 “我们去二楼好啦!那里有一个放大了的棋盘,我们下着也方便些!至于登记嘛,你可以下过了再去补登!我会给你出据证明!” “好!”辛迪这才转身应对说话的人:“啊哟!失敬!失敬!您先请!” “无妨,我们走吧!”说着当先沿着走廊直走至尽头,就见到那里有一段楼梯,沿楼梯上到二楼,来到一个会议室似的大房间,只是里面并桌椅,地上有一个大大的棋盘,确切地说应该是叫沙盘。因为整个棋盘是用细沙搭建,摆出高低深浅不同的地形,怎么看都是一处缩小了若干倍的战场,只是各种形状的棋子儿代替了战争中的各方兵马。 “你选吧!绿色、橙色你任选一方,其余六方均由我来推演!你可以先走,你走一步、其他六方各走一步,也就是你走一步、我走六步,怎么样?听明白了么?” “明白!我就选绿色的吧!请多多指教!”说完对着老者深施一礼,然后将绿色棋中的步兵斜斜移了一步。老者冷笑了一声,心想:真是不知天高地厚!生得跟个豆芽菜似的,居然敢挑战七方混战!以一敌六,就是势均力敌也是毫无胜算,何况选了一支最弱的!哼哼!看你输得有多快! 只见偏居一隅的绿棋并不急着出击,而是将所有可移动的兵派至前沿修筑工事,先是引水入辖区,接着植树守护边境,根本不理会其他六国的兵力变动。只是在境内高处架起五座瞭望塔,上面却各放了一面镜子,连个站岗的人也未安排。老人冷哼连连,很快就调动六国军队围攻,但奇怪的事情诞生了——军队在开进战区的时候,便烽烟四起、遭遇伏击,损失惨重,退回再看,却不见绿棋的一兵一卒在阵地上。于是,再次组织进攻,又再次被伏击,眼见第一次组织起来的先头部队所剩无几,只得后辙再度组织军队,而此时绿棋的阵地发生了变化——瞭望塔明显分做两组,疆域也向周围推进了一点儿,尤其是东北角,已经距离红棋的矿区很近了。老者马上调集兵马和运输车,欲将该地区的资源尽数挖取,同时开始第二轮攻击——从东、东南、西南三个方向同时发起攻击,但结果还是不明不白地损失惨重,就连采掘的矿藏也是不知为何不翼而飞了!而且是飞到了绿棋的府库,这边采得越多,那边的府库就膨胀得越快!绿棋便用这些资金继续扩大疆土、增修瞭望塔,再把已经落在后方的塔拆了,挪到新的边境,此时的瞭望塔已经是五组,每组还是五个,彼此间的距离在靠近、方向却偏向外侧,同时亦开始大量招募军队! 老者很生气,马上组织了第三次大规模的进攻,这次是全线出击,除西北角儿为绿棋的所在地外,其他均为其他六国所重重包围。此一番老者调动了空中的飞行兵,形成上下夹攻、四面合围之势,力图将绿棋一举消灭!怎奈事与愿委,老者的攻击越猛烈、损失越惨重,很快老者意识到这个小家伙儿不容小觑!尤其是那些瞭望塔,设置得有点邪门儿,因为六方军队的主攻区好象都在瞭望塔的阴影之内,老者当机立断,收兵回防、整顿,而辛迪则毫不客气地将战场范围内的区域划入自己的领地,并且继续进行工程建设、内务管理、规范防区。此时东北部的矿区早已纳入版图,不用说之前的瞭望塔又被拆迁到其它地方去啦! 又走了几个回合,棋盘上的局势有了很大的变化,绿棋的实力得到大幅度的提高,已经居于第四位,也就是说橙色、青色、灰色的棋弱于他、而红色、紫色、蓝色的棋强于他。从这个时候开始,不等老者组织进攻,辛迪便频繁地骚扰三支弱旅,使老者疲于援助,若置之不理则吃进一片区域;若是大兵压境,马上进入内政状态,将瞭望塔置于关键位置,让老者再难攻入一步,只在那里徒劳地消耗兵力。如此又经过十几个回合,棋局发生了绝对性的逆转——如今绿棋自西北至东南,横贯整个棋局,并保有近一半的区域,布防严谨;其他六方则被分割成两个主要区域:一个是以红棋为主的东方,与其相伴的是橙色、灰色,一个是以紫色、蓝色为主的西南方,另有青色偏居其间。 至此,辛迪第一次调动兵马主动出击,攻打最强势的红棋,自北向东直压下来,橙、灰二棋居于红棋之后,根本无法援助;而西南的三方则受阻于东南一侧所设下的瞭望塔前,同时还有兵力严阵以待,根本冲不过去,冲只能白白消耗兵力、战备,不冲就只能眼巴巴地看着红棋逐渐减少,最后从棋盘上消失! 简短截说,绿棋吃掉红棋后,一边整顿、一边将橙、灰两色从棋盘上抹掉了。再经过两回合的内务管理,辛迪调动步兵、骑兵、水兵,分头齐进,他将兵力分作五股,每一股均执行追击任务,追击一程便修整,下一股再追,这样下来仅五、六个回合,紫、蓝、青三色棋就没有多少地方可转移了。而绿棋则步步紧逼,将西南部的区域一点点蚕蚀,最后那三色棋已经无路可退,只有束手待毙,老者无奈之下推盘认输! “真是没想到啊!居然给你赢了,看来索伦托王车还有复兴的希望啊!但愿他们还能支持到你出现之时!孩子!这盘棋走下来、两百多个回合,你不觉得战争很残酷吗?” “那是当然!” “那你为什么还要一直打下去?致使生灵涂炭!” “先生!发动战争的是您!请您仔细再想一遍,至始至终我只发动了一场战争!如果不是觉得饿了,就连那一场战争我都不想打的!” “啊!”老者愣住了,因为辛迪说的就是事实! “我先告辞了,因为我还要去登记处登记,就不打扰您了!谢谢您让我见识了兵棋的奇妙之处!另外,请别忘记帮我出据证明,以便我补上登记!”说完躬身深施一礼,转身就要离开房间。“等等!能告诉我那些瞭望塔的奥秘吗?”老者追问道。 辛迪想了想,才道:“可以!那个是五行阵!可大可小、可方可圆,既可单独使用,也可以成组使用,彼此相互呼应、辅助,遇强则强、遇攻则攻!变化无穷!一时之间也难以说明其众多的妙处!我可以离开了吗?” “可以啦!”老者点头应允,并递过一块木版,“你持此牌到登记处补办手续吧!” 辛迪接过木牌,再次躬身致谢,才寻原路回到大厅,远远便看到西蒙在那里张望,知是在找自己。 “西蒙,我在这里!” “本说你早就该过来了,我一直在等你呢!” “刚才见到一位老先生,就耽搁了一下,对不起啊!” “没关系!快走吧!再晚就只能下午登记了,那样你恐怕要通宵参加测试啦,因为实战演习是最耗时间的!”西蒙一边絮叨、一边拉着辛迪来到登记处。 “你自己进去吧!程序和之前的差不多!” 辛迪点点头,“谢谢你!” “快去吧!” 辛迪推开登记处的门,里边也没什么人啦,这可不是专门为他设的,是因为临近中午,不能在上午对棋的人,只能下午登记! “弗尔学院,辛迪,前来登记!” “嗯!下午再来吧!上午已经不能再对棋了!……” “我已经对棋结束,现在是来补办手续的,喏!这个就是证明!”辛迪将那个木牌递给工作人员。 工作人员接过木牌看了一下,马上站起来,“你说你刚刚对棋结束?” “是的!” “好!我明白了,你可以离开了,下午直接去参加实战演习就可以了!” “那要怎么去参加呢?场地在哪儿?该怎么去呢?” “不用自己走去,给你!把这个戒指带上,时间一到你自然就会到达演习现场,这是演习说明,你回去好好读一读吧!” 辛迪接过工作人员递过来的一本小册子,行了礼就退出登记处,见西蒙不在,也没去找,直接来到兵棋馆外——“小黑!”马应声从隐蔽处走了出来。“走,我们吃饭去!给你介绍我的朋友、还有简斋。”一边说、一边骑上马,回简斋去了。 第一节实战演习(上) “小黑!这里就是我吃饭的地方,我们先去吃饭、给你吃鸡蛋!可是我还不知道能不能带你进去呢!没关系,先进去再说!”一人一马就要进餐厅,快到门口的时候,就被迎面走出来的杰菲尔给挡了出去。 “就知道你会带它进来,所以我们都准备好了,回简斋去吃,快走吧!” “啊!……嗯!”一边答应、一边往后退,“你怎么知道小黑和我在一起啊?” “这还用猜吗?弗尔学院仅有的申请人阁下,再加上您这副灯草似的身材,一上午你风头出大了,整个马场被你闹了个人仰马翻,至少有1/3的人马术不合格!” “怎么会有那么多人不合格啊?” “怎么会有?亏你还问得出来!先说西侧的马厩发生了什么事儿?东边的马厩又妯了什么事儿?你不清楚吗?” “这也不能怪我啊!是工作人员硬推我进去的!本来我是不想进去的。”辛迪觉得自己好委屈! “就是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那些马看到你为什么会有那么强烈的反应?这个、这个小黑是怎么回事儿?” “其实我也说不清楚,大概是……” “先别说,等回了简斋,对着大伙儿说吧!” “好吧!”说话间就回到简斋,屋外的空地上早摆好了桌椅,一些食物也都陆续从公共休息室里飞了出来、稳稳地落在桌子上。 “哇!真是太妙了!我也要学两手儿魔法!这样我就不用拿着东西到处走啦!只要让他们跟着就好!……” “不行!你在参加拉力赛之前不能学魔法!梅尔那家伙总是诱惑你!”杰菲尔有点儿急了。 “又在说我什么呢?”梅尔手里拿着一把餐具走了出来。 “你又在弄那些让人眼花缭乱的东西,辛迪又要想学魔法啦!他要是不能去参赛,我可要找你算账!我们学园太过于注重魔法的研究,已经有几十年没在大赛上拿到过成绩啦!如今好不容易发现了一个种子选手,你就不能有一点儿集体荣誉感吗?!” “别激动!我不会去怂恿他的!” “哼!你不会?你们那个院长可是虎视眈眈呢!今天派心腹全程陪同,半步都不曾离开过!要不是小黑跑得快,这会子说不定已经在你们院长书房里倾心长谈啦!” “什么小黑?怎么又来个小黑?小黑是谁啊?”特西急冲冲地赶回来,正好听到两人斗口,便打断了他俩的话题。 “喏!就是那匹马!那就是小黑!”杰菲尔重重的道。 “哇!这就是传闻中的、硕果仅存的天马的后代啊!喂!它不是很凶吗?怎么这么温驯啊!”特西的吵嚷声把几个工读生都吸引了过来,只有本还没回来。不过谁都没打算靠近了去端详,毕竟传闻不能小觑。 辛迪很高兴大家都喜欢小黑,便对小黑道:“哪!我介绍他们给你认识噢!这只手是我的室友肯的,”拉着肯等人的手,一个个地放在小黑的鼻子下面。“又大又厚、象个小蒲扇似的;这只手是杰菲尔的,满是老茧,是握剑磨的;这只手是特西的,瘦瘦长长的;这个是梅尔的,他的手总是凉凉的;这个是西蒙的,他的手毛茸茸的,好玩吧!还有就是上午见到的那个是本,这个地方能住八个人,如今只有七个,你要是不嫌弃就算第八个吧!” “喂!你不是让它和我住在一起吧?”杰菲尔有点儿紧张。 “有什么不好?骏马配骑士!不是刚刚好嘛!” 杰菲尔差点晕过去。 “对了,我回来的时候听到个消息,那些巫师快来了,可能就是冲着小黑来的!”特西的话让在场的人都感到很意外。 辛迪反应最快,在大家还都没反应过来的时候,迅速回房间取了件东西出来,又伸手从桌上拿了个剥好的鸡蛋,“来!小黑!先吃个鸡蛋,一会儿他们来的时候,你要看我的手势,不可浮燥!知道吗?来!再吃一个!”声音很小,并没有引起其他人的注意。 就在这个当口,一批人来到简斋,当先一人身穿灰色长袍,手持魔棒,身后跟着的几个人,全都穿黑袍,手中全都拿着魔棒,有十几个人,气势汹汹来到工读生们面前。 “大家严守自己的位置,都准备好了吗?预备——” “请问尼尔森老师,您这是要做什么呢?”梅尔软吞吞地问道。 “你们都走开,这不关你们的事儿!大家预备——” 工读生们面面相觑,正要再问,几个黑袍人走过来,连拉带扯把几个工读生带到一边儿去了,而没有理睬站在神风旁边的辛迪。 “预备——”尼尔森再次举起魔棒。 “等一等!尼尔森老师,辛迪还在那里站着呢!”肯急了,一边喊、一边欲挣脱黑袍人的掌控。 “哼!哪管得那许多,先制伏那个祸害才是正经,一并把那个小害人精也制伏正好!一举两得!” “不要——!尼尔森老师!他还是个孩子!”杰菲尔和西蒙大叫。 “哼!预备——”所有人都把魔棒指向小黑。 “请问我有害过你吗?”声音威严而又阴冷,在场的所有人都打了个寒噤。“希望你们不要对今天所做的事后悔!”辛迪站在马前。“小黑,卧下!”神风听话地伏在辛迪脚边,本人则左手背于身后,右手端放在胸前。 “住手!”几个白衣人赶了过来,远远地还有人在往这边赶,最先到达的白衣人一边说、一边从后面将尼尔森手中的魔杖夺了过来。“尼尔森!怎么能对手无寸铁、无意抵抗的人使用魔法?” “他、他、……” “那个还是个孩子!那马不是也很驯服吗?一直以来,我们不就是希望那马能安静下来、不再惹事生非吗?如今它安静了,你怎么倒浮燥起来了?”这才看清楚说话的人,原来是首席执行官克拉利斯。 “他、……,它、……” “好啦!工读生们下午还有工作要做,那孩子还要继续参加考核,有什么问题我们先到我的办公室去说吧!然后再找解决的办法也不迟啊!”边说边对其他几个白衣人使眼色,那几个人便迅速将其他人的魔棒夺了下来,远处的几个人这个时候也到了简斋,居然是几位院长大人!弗尔学院的阿尔方索气得胡子都飞了起来! “弗尔学院的事儿什么时候委托你啦?!” “那个、……那个、……都是他的错!”尼尔森用手指着辛迪。“我侄子被受惊的马给踢伤了,如今还躺在医务大楼,接下来的考核眼见是不能参加啦!我、……,我、……”尼尔森说不下去啦。 “那你是来给你侄子报仇的?好啊!那就去调查清楚原委再做定论也不迟啊!再说,他有问题,也该你找我说事儿才对!怎么自己带着一大帮子人打着制伏神风的旗号,来对付人呢?” 尼尔森一张脸红了白、白了红,说不出话来。 哥斯特学院院长斯皮尔特则拉过梅尔,到一边谈话去了;弗朗斯更干脆、直接站在辛迪的前面,手中法杖顿地,甚有威严!那些巫师见此情景,也就见台阶赶紧下,乖乖地跟着克拉利斯走了。 阿尔方索走到辛迪近前道:“上午的成绩虽然不错,但也闹得太厉害啦!下午能去实战演习吗?” 辛迪点点头,“可以!” “那就好!时间不多啦!看样子还没吃午饭吧?!快吃点儿,也崩休息了,准备一下就去吧!还有这套衣服是哪儿来的?咱们学院有这种衣服吗?” “是工作人员给的!就是太大了点儿!”辛迪扯了扯裤子,“院长阁下,小黑下午要是跟我一起去可以吗?” “那可不行!孩子!这马甚有灵性,你带了它去参加实战演习,那这个项目对你来说就没什么意义啦!它不能和你一起去!不但今天下午不行,就是之后的几天也不行!” “那他们要是趁我不在,欺负它怎么办?再把关起来怎么办?” “不会的!现在你是它的所有人,只有你有权安置它!不过如果你还是不放心,我们弗尔学院还有一处花园,平时没有人去,不妨把它送到那儿去住些日子,等你所有的考核项目结束后,再去接它也不迟!” “那个花园为什么会没有人去呢?” “你知道我们院有各种各样的塔,每一座塔的塔门只有塔主才能打开,而那个花园是某座塔的塔中花园,刚好我就是那座塔的塔主,我不开门,又有谁能进来呢?而我公事繁忙,根本就没时间去,所以就空在那里了!” “嗯!好!小黑!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我的院长,我不在的时候,你要在他那里住些日子,我考核结束就去接你!如果这期间谁找你的麻烦,你就先忍一下儿,待我回来给你加倍找回来!”最后一句话连阿尔方索都觉得不好受。 神风用头蹭了蹭辛迪,大概是表示同意吧! “来!再吃两个鸡蛋,你就跟着院长走吧!其他的等我回来再给你改善!”神风非常听话的在辛迪手上吃了两个鸡蛋,然后踱到阿尔方索身边,阿尔方索还要再说点什么,到底还是忍住了,领着神风走了。 看着自己的院长走了,辛迪才发现来到简斋的院长、老师们都已经离开了。而随着阿尔方索的离开,简斋又恢复了生气! “哎呀!真是好险!你知道吗?那个尼尔森的巫术堪称一流!本人也是个铁腕人物,但为人却是偏心护短,虽说门下人才济济,但败类居多!”西蒙有点儿愤愤不平。 “怕他?动起手来还指不定谁遭殃呢!对不对,辛迪?”杰菲尔很不服气。 “那你斗得过他吗?”西蒙问道。 “这个……、我们学的不一样!巫术我不如他,但剑术他可不行!” “那你能在他使出巫术之关将他制服吗?” 杰菲尔挠了挠头,诚实地说:“不能!” “那有什么!我就算不懂剑术,也管叫他有来无回!”辛迪的口气异常坚定。 “哎、哎!别斗了!饭菜可都快凉了,还不赶紧凑合一下,下午的实战演习可就要空着肚子参加啦!”特西从旁打哈哈。 大家也就不再争执,开始围坐在一起吃午餐,“本怎么还没回来?”辛迪问道。 “他回不来了!如果我猜得没错,克拉利斯一准儿是他通知的!连那几个院长都是有可能的,不信我们晚上问他!”西蒙道。 “我说那些老头子怎么这么快就赶来了!”杰菲尔感叹。“对了,辛迪现在你说说看,那些马见了你怎么会有那么大的……、那么大的……” “是啊!我也听说了,是真的吗?”肯问道 “是真的!” “你是不是身上带了什么东西?才让那些马受惊的?” “我什么都没带,他们不是让我去洗澡了嘛!还给我换了这么件衣服,其实我如果多穿点儿,露在外面的皮肤越少,离他们再远点儿,马才能更安静呢!” “那是为什么呢?” “嗯——,”辛迪偏着头想了想,“会不会是因为我吃过毒蛇之类的,所以才怕我呢?” “那怎么可能!我们也全都吃过,可没有哪匹马怕我们!”特西不相信。 “那也许是我曾在狼群里生活一段时间,身上的狼味还没散尽吧!” “嗯!有这个可能!那个、你说什么?你在狼群里生活?什么意思?你是狼人吗?你们那边也有狼人吗?”西蒙好奇极了。 “狼人是什么?也是人吗?” “狼人也可以说是人、也可以说不是人,这个说起来话就长啦!还是等你试炼结束后,我们再谈也不迟!现在你说一下你怎么会在狼群里生活呢?”特西紧追不舍。 “那年在大沙漠与同伴儿们走散了,还迷了路,没有食物、也没有水,快要不行了的时候遇到了几只狼,然后就跟着它们回它们的家,在那里遇到了它们的头狼,就与它交了个朋友,一起生活了几个月,后来他们还帮我找到了我的同伴儿,再后来我就与它们分手,和同伴儿走了,至今再没有见过它们,也不知它们过得好不好!”言语之间颇有一种怀念之意。 工读生们嘴上没说什么,但心里没一个相信的。人与狼群成为朋友?也太不现实了一点儿! 说着说着,突然从辛迪的手上跳出一只小彩蛋,把辛迪给吓了一跳,有点不知所措。“别急这是实战演习的要求,你打开看看吧!”梅尔柔声道。 “噢!那上午给我的这个小册子不是说明书吗?”一边说、一边拿起彩蛋轻轻一捏,蛋壳就开了,里面有一张纸条,上写:与你的朋友结盟!将其他人逐出战场! “小册子上面是一些要求,无非是不得使用魔法、不得携带武器之类的,其实就是不写,任谁也不能在那个演习场上使用魔法!那是个无魔之地,至于携带武器就更不可能啦,你还能穿着衣服去,就已经是万幸啦!”杰菲尔从旁说明。 “这上面只有一句话,我怎么到那里去呢?”辛迪问道。 “不用急,你把饭先吃了,大约再过一刻钟的时间,你手上的戒指就会发热、变红,这时你就要准备上战场啦!”肯安慰道。 “那需要带什么东西吗?” “刚才不是跟你讲了吗?你就穿着衣服去就可以啦!所有的东西都要到战场上去获取!”杰菲尔又做了进一步的说明。 “再多吃点儿,时间不多啦!”梅尔催促道。 辛迪把最后一口汤放到嘴里的时候,手上的戒指发生了变化,很快整个人便笼在一团雾中,然后就听“当!”的一声,什么东西掉了下来,特西离得近,捡起来一看,居然是一个铜盘子。“哎?好奇怪啊!他拿铜盘子做什么?” 梅尔的心中现了一个大大的问号,暗想:这孩子行事儿让人捉摸不透,说话又是颠三倒四的、讲的故事出是漏洞百出,本人居然没有自觉!再回想刚才院长的那一番话,不由得心生寒意。 第二节实战演习(中) 再说辛迪,当眼前雾气散尽之后,发现自己来到一片原野之上,远处高山耸立、丛林叠嶂,隐隐约约听到有一股水声。顺着声音找过去,果然转过灌木丛,就看到一弯小溪叮咚蜿蜒。辛迪走到溪边正要俯身捧水喝,一阵似曾相识的味道扑鼻而来。啊!难道是它们?当下也不喝水啦,沿溪逆流而上,气味越发浓重,如今映入眼帘的是一望无际的广褒草原!一边是密密苍苍的森林,一边是瀑布、流水,好一幅美景!远处的长草丛中有一些灰色的影子在晃动,辛迪想起纸条上的话:与你的朋友结盟!将其他人逐出战场! 果然是他们!越来越近,那扯灰影也意识到有入侵者靠近!但从气味上又有些亲近感,就在灰影们疑惑的时候,辛迪大摇大摆的走入灰影的核心——原来是野狼群!少说也有几十头,看样子辛迪是胸有成竹,直接走到一只有两条白道儿的大狼旁边,“呜呜”了几声,白道狼也“呜呜”地叫了几声,然后就转身向长草深处走去!辛迪跟在后面,其它狼则跟在辛迪的后面,呈扇形散开,倒象是一群护卫似的。 走了好长时间,白道狼停下来引颈长啸“呜——”很快回周也响起了同样的长啸,长草沙沙作响,慢慢地聚集了数不清的狼。一只青灰色毛皮的大狼从远处慢慢走近,来到辛迪身边,围着他慢慢地走,周围的狼都在紧张的戒备中。辛迪毫不以为意,从气势上断定眼前的大青狼就是自己要找的对象!就蹲下身来,双手扶地、双目直视着那青灰色的狼……。良久,大青狼“呜呜”的叫了好多声,辛迪也“呜呜”的回应,就象是在与那狼对话一般。过不多久,辛迪就跟着狼群走了。 实战演习场外—— 因为演习的时间是在太阳落山之前结束,所以在出口处排了长长两溜儿的长台,用来进行登记,并下发第二天综合测试的木牌。等待的时间总是很漫长的,时间都过了一半儿了,还没有一个人出来,等候的人就开始聊天,可是还没聊几句,第一位申请者出现了!所不同的是,他不是走出来的,而是飞出来的!当工作人员赶过去的时候,那人早就昏过去了。紧接着又飞出来几位,却没有一个是清醒的,看样子是被其他申请人给赶出了战场!这下子工作人员们都有了活儿,抬人去医务大楼、取下申请人的戒指登记顺序,一点小小的骚动还没结束,一片乌云遮去了小半个天,有很多人就抬头往天上看,漫天黑影、遮天蔽日的,不知谁喊了一句:“啊——!大家小心!天上飞的是人!” 话音未落,第一批人已经降落在地上了,清一色的申请人!没多一会儿,地上就铺了一层昏迷不醒的人,刚刚还在抱怨无事可做的人,现在忙得连话都不想说啦。“大家动作快点!把他们先送到医务大楼再说!快呀!” “哎哟!”“啊呀!” 天上不停的往下掉人,如果不尽快将先掉到地上的人拖走,就会被后来的人压到!抬是不可能啦,所有的工作人员全都在那里手忙脚乱的拖人,先拖到一边,再由其他人送到医务大楼。到了傍晚时分,人掉下来的渐渐少了,偶尔才会有一两个人掉下来。工作人员的工作已经是忙到了极点,几乎所有的在校人员都加入进来,就连没有参加这个项目的申请人,也被调来帮忙。有点治疗能力的人全部被派到医务大楼,已经有人醒过来啦,但问问题的人太多,拥在那里的人更多,而醒来的人又太少,实在没办法知道事情的原委。 “这该怎么记录啊?”有人不免大发牢骚。“根本没办法知道他们是哪个学院的、姓字名谁啊!” 事实确是如此,场面太杂了,加上探望的人也夹在里边,工作根本无法进行下去。 “那就清点一下有多少人被送进医务大楼,剩下的人登记一下名字,再把在医务大楼的人的名字从报名表上抄过来,不就行了吗?” “不错!确实是个好主意!照今天下午的情形看,能坚持到最后的、不会有太多的人!所以,伊利亚斯,你和大家去医务大楼清点人数,我这边留两个人足够了!” “为什么是我和大家一起去?你为什么不去?”伊利亚斯很是不满意这种安排。 “点子是你想到的,分派人手就会胸有成竹,办起事来就会又快又好,这样就算院长们问起,我们也有个交待,是不是?”边狡辩、边陪着笑脸。 伊利亚斯没办法,只好带着大部分人去了医务大楼,这边只留下三个人在那里守候。 就在太阳的最后一抹余辉消失在岛平面的时候,一个人从出口处走了出来……。 “哎呀!是走出来的!哎!快看!快看!哥尔先生!是走出来的!” “我看到了,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不就是走出来的吗?”刚才还在偷懒,这会子也来了精神。 说话的人有点委屈,也许是第一次来充当工作人员,“本来嘛!今天半个下午出来的人可都是飞出来的,只这一个是走出来的呢!” 哥尔皱了皱眉,“难道我没看见?……” “请问,是在这里登记吗?”走出来的人怯生生的问。 “是的,是的,请问你是哪个学院的?”哥尔换了副嘴脸,很是亲切地问道。 “弗尔学院!” “啊——!”三个工作人员全呆住了,直直地盯着眼前的这个人,仿佛是稀有动物一般。辛迪被看糊涂了,见三人全都定格在那里,只好再试探性地问:“请问,有什么要做的吗?要怎样登记呢?”连问了三遍,那几个人才回过神来。 “没有了,没有了,”哥尔道。 “有啊!你要把戒指留下来!”旁边一人急忙道。 辛迪将戒指取下,交与三个,“那还有吗?” “没有了!没有了!”哥尔道。 “有啊!”另外一个人也急了,心想这个哥尔今天是怎么啦?记性怎么这么差呢!“喏!把这个木牌系在腰上,明天开始就要进入综合试炼阶段了,这块木牌可以记录你的表现!如果丢了、或者损坏,则意味着你其他课程的成绩均是零分!你记清啦?”边说边将一块木牌递与辛迪。 辛迪接过来揣到怀里,郑重地点了点头。“还有什么要注意的吗?” “没有了,你可以走了!”递木牌的人说道。 辛迪还是不放心,走了几步又回头看那三个人,见那三个人已经开始整理桌子上的物品,并无再与自己说话的意思,才放心回简斋去了。 天虽然已经黑了,但简斋带没有回来人,摸摸自己已经饿扁了的肚子,辛迪也没进屋,直接去餐厅吃饭去了。到了餐厅,也还是没人,吃饱喝足回到宿舍,还是漆黑一片,没一个人回来,辛迪很纳闷:天都黑了,怎么没一个人回来?难道说都在准备明天的项目?自己回去睡也没意思,不如先到公共休息室等他们一会儿。 推开605的门,点亮屋中的灯,还好壁炉前还有点儿暖意,就坐在壁炉前的靠椅上,这不坐还好,一坐下来两只眼睛就粘到一起了。也不知过了多少时间,纷乱的吵杂声、摇动的感觉、似有似无的呼唤声,把辛迪从睡梦中拉了回来,但人还不是很清醒。 “嗯?梅尔、肯你们回来了?怎么这么晚啊!我支持不住了,要去睡了!”边说、边从椅子上晃起来,也不睁开眼睛,就要摇摇摆摆地出门。 “不行!你不能走!你现在就要把事情说清楚!”一个人用力将辛迪扯住,欲往回拉。 也不见辛迪的手臂有什么动作,但被拉着的手臂的手指尖已经抵在那人的脖子上,“是吗?”声调又阴又冷,让所有人都打了个哆嗦。 “越发不象话了,居然敢对学长出手?还没正式入学就这么霸道,入学之后还指不定无法无天到什么地步呢!”随着话音冲进来两名女生,其中一人手中法杖一挥,“根植于大地心中的羁绊,请张开你温柔的网,禁!”只见屋中凭空出现若干条绿色藤蔓,将辛迪缠缚起来,吊在空中,另一个女生则将受制于辛迪的那个人扯了过去,千钧一发!那人用手抹了抹额头的冷汗,“多谢!” “大家冷静!有话慢慢说!”杰菲尔大急,这魔法一行可不是好玩的!如今辛迪被吊在空中,只能低声下气地求人了。 手持法杖的女生根本不理会,“收!”藤蔓束得更紧了。 “啊——!辛迪!莎琳娜,快住手!他不懂魔法,禁不住的,再不停下来,恐有性命之危!”西蒙的声音已几近哀求了,“就算他有什么不对,也不能下此重手啊!……” “重手?”莎琳娜同来的女生气愤愤地说:“你说对他下重手?难道你不知道他今天做了什么?医务大楼里躺着的那些人你没见到?所有的申请者都昏迷不醒的飞出来,为什么只有他是走出来的?难道这不是他做的吗?你说!” “一个人就能将近千人打晕,而且是在禁魔的情况下,请问你们谁能做到呢?”不紧不慢的声音,不是梅尔是谁。“再说,事实的真相应该是当事人说出,而有是谁来猜出吧!” 一下子屋子里静了下来,没有人能在无魔的情况下,只用半天就将近千人打晕!只是现在还没有人醒过来,真相更无从得知! “喂!大家都饿了吧?我给你们带夜宵回来啦!……”特西端着一个大托盘走了进来,托盘上放着一些点心、几个小碟子,看到屋内情况不知如何是好。 “咦!怎么来了这么多人?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儿吗?”本也随后走了进来,看到屋里的情况他也怔住了。 就在这个时候,一直处于半睡半醒之间的辛迪,清醒了,见自己被绑在空中,就本能的挣了挣,正要说话—— “紧!”莎琳娜又加重了力度,这下子藤蔓就嵌到辛迪裸露在外的肌肤里,剧烈的疼痛刺激了辛迪,清澈的眼睛眯了起来,然后突然睁开,顿时室内一片杀气,压得人透不过气来。“杀——!” “啪!”“哗啦!”特西手中的托盘落地,盘中的东西碎了一地。 再看那些缠着辛迪的藤蔓也断做数截,被吊着的人则从空中落向地面,同时扬起手中的断藤向周围人挥去…… “定!”辛迪象被施了定身法,停在那里不动了只见他左脚脚尖点地,右足向后踢出,足尖直指一人前心;左臂藤条直冲莎琳娜面门、右手藤条则屈曲如环扫向周围的人;黑黑的长发呈扇形散开,发丝如针般刺出……。若是换个场合,这还真算得上是一幅极佳的画作!然而,此时此景,若不是被定在那里,这屋中之人恐怕皆要伤于其中! “这么晚了还聚在这里,没事儿做了吗?”一位白须白眉、身着白袍的老者站在门口,众人回头一看,正是弗尔学院的院长阿尔方索。 “阿尔方索老师,我们是来、……是来……” “是来做什么?嗯?” “是来问他,”说话的人用手指着辛迪。“问他为什么把所有申请者都给打晕了。” “那你们问清楚了吗?” “还没等问,他就动手了,看!我脖子上的指甲印,就是他给掐的!”之前的男生率先发难。 “噢?他为什么要掐你呢?” “因为他要回房去睡觉,我就把他拉回来,让他说清楚……” “就这样?他就掐你了?” “不是!院长!他们一到就冲到屋子里,见辛迪在睡觉,就又拉又摇又扯的,还暗中下手,用中级魔法把他给吊在空中。您看他那胳膊上一圈圈的,就是给藤条给勒的!”杰菲尔大打抱不平。 阿尔方索伸手止住杰菲尔,慈和的眼睛射出严厉的光:“实战演习,历年均有伤者,偶尔还会有人死亡,但今年除了晕倒的人以外,有人受伤吗?还有,你们凭什么断定就是辛迪做的?” 所有人都回答不上来,“刚刚医务长的检查结果出来了,今年无一人受伤!晕过去的人,明天早上均能照常参加考核!”梅尔一边清理地上的残片,一边缓缓报告。“这是学园几百年来第一次申请入学的人无一人在实战演习中伤亡!” 屋里的人更是无言以对,低下头不吭气儿了。 “也罢!既然来了,你们也该有个答案才是,只是不要后悔!”阿尔方索对屋中人道,“你们都出来!”大家听从阿尔方索的命令,鱼贯而出、站到院子里。“站到我身后去!工读生们也是!” 阿尔方索的话让人不容违逆,却也摸不着头脑,只能照办。 “结!”一堵巨大的透明屏障档在房门与众人之间,接下来只见阿尔方索十指迅速动起来,连续变幻着不同的手势。“哎呀!是结手印!”不知谁低呼了一声,把众人的目光都集中在阿尔方索的手上,就在这时公共休息室里又站满了人,正是刚才出来的那些人! “解!”被定住的辛迪有了动作——左手藤条穿过莎琳娜的头颅,直插出去;右手藤条则向其身边之人拦腰扫出,众人躲避之下,咽喉为长发刺穿……;右足尖准确地踢中身后之人的心口,眼见是活不成了。一切都那么突然,一下子屋中人尽数倒地而亡、无一幸免,而辛迪则空洞地瞪着两只眼睛,望着屋外,院中人全都不寒而栗,就连阿尔方索也始料不及。 辛迪慢慢走出来,停在屏障前,将左手缓缓伸出,掌心向外,眼看着就要碰到屏障——“卟通!”有人晕倒了,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 “好香!是小白?这么晚来看我吗?不是说要等考核结束才能再见吗?” “唉!几天没见你,有点儿想你了,就来看看你!看来你是不想我喽?”来的确实是小白,但屏障后面的人看不见小白,却能听到小白的声音,一时间就连阿尔方索也开始怀疑这个小白的身份! “想!我当然想你!明天就是综合考核,我想过了这最后一关,管他结果如何,我都会去看你的!” “这还差不多,要不要我教你几手魔法?” 辛迪摇了摇头,“不要!我答应杰菲尔在夏天来临之前不学魔法的!不能言而无信!你拿的是什么?好香啊!能吃吗?” 屏障后的阿尔方索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杰菲尔。 “这是我家里结的果子,放的时间太久,怕味道不好,就给你带了一个尝尝,看破你喜欢不喜欢!时候不早我也要回去了,你送送我好不好?” 第三节实战演习(下) “好!”辛迪愉快地答应了,跟着小白走了。小白临走时则含意深刻地看了一眼屏障,阿尔方索虽然看不到小白,却感到两道期待的目光看着自己,心下也暗暗纳罕。但也只能把这种感觉先放下,见辛迪走得远了,阿尔方索才将屏障撤了,看了这场表演的人都呆立在原处不会动了,阿尔方索先伸出左手弹了一下,将屋中的替身就全都化作一堆纸片儿,才转过身来道:“该看的也看过啦!有什么想法自己就搁在肚子里吧!我想这件事儿,你们也不想张扬开吧?好了,时间不早,都赶紧回去吧!” 可是那些人没一个动的,“怎么?还没看够?还是还想去找辛迪呢?”所有人都拼命地摇头,但腿就是不动!“那为什么还不走?”阿尔方索有点儿生气了。 “他们都走不了啦!腿都僵在那里了!唉!阿尔,你也太冒失了些!”从暗影里走出伊戈院长,右手五指连点几点,众人的腿开始动了。那些不是工读生的,相互搀扶着各自散了,几个工读生惊魂未定,看着两位院长—— “看来我们今天也要找那个孩子谈谈才好啊!”伊戈道。“我们先进屋吧!”刚要抬腿准备进屋,就听到:“梅尔、杰菲尔——,看我带了什么给你吃!”声音由远及近,辛迪怀中抱着一大堆黑乎乎的东西跑了过来。一下子所有人都紧张起来,工读生们不约而同地看着两位院长,两位院长也对望一眼,神色复杂…… 就这会子功夫,辛迪跑了过来,发现两位院长也在,有点不好意思,“啊——!院长阁下!我、……那个、……,请你们吃果子!”又不知该说些什么。 “怎么?不请我们去坐坐就在这里站着吃果子吗?”阿尔方索和蔼地问。 “啊!噢!这、那个、请屋里坐!”边说边自己先进到公共休息室,两位院长又对视一眼,“咦?哪来的这么多碎纸啊?刚刚不是还很整洁吗?怎么连树条子也有呢?” 所有人都怔了一下,个个迟疑不决。就见辛迪将怀中的果子放在之前特西拿来的托盘上,摆好后置于桌上,又将椅子上的纸片拾掇了,才不好意思地说:“院长阁下!请坐!搞得有点乱,还是莫怪才好!”态度甚是诚恳。 两位院长坐下后,发现盘中果子有异,伊戈首先问道:“这果子是哪儿来的?” “是小白送来让我尝尝的,我想和大家一起吃,就多要了几个带了回来!院长阁下如果不嫌弃,就也尝尝罢!小白说,这是旧年的果子,不是新鲜的,样子难看点儿,也不知道味道有没有变。也没多给,只给了10个。” “10个?还叫没多给?你可知这果子叫什么名字吗?”阿尔方索问道。 辛迪摇了摇头,“这里的东西长得与家乡的物事差异很大,多一半的都不认得,这个更是没见过,所以也就不知道它的名字!” “那个小白又是谁呢?哪里的啊?” “你们都见过小白啊!就是那天我从森林里抱出来的、那个毛茸茸的小家伙儿,不过它现在又回到森林里去了!” 工读生们如坠五里云雾,两位院长倒猜到了七、八分。 “这种果子叫奇异果!因为结实甚是不易,百十年也难得几个,但有着强身健体、祛除百病的作用,是普通人难得一见的珍果!如今你一次就得了10枚,实在是难得!我活了这么大年纪,也只是在文献上见到过它的记载,实物也是头一回见呢!如此稀有之物,你真的愿意请我们吃吗?”伊戈接着问。 “哪有那么神奇?不过是枚果子罢了!只是寻常不得见,胡乱起了个怪名儿,今儿个大家就尝尝看,他有什么奇异之处!”说着先将果子递入两位院长的手中,再给每个工读生发了一枚,“这个给肯留着!”每人一枚,还多一枚,不过没人问那一枚要送给谁。 “那好吧!我们也就不客气了。”各人将手中的果子食毕,感觉果然不凡,但觉全身精气上涌、力量倍增。 “辛迪!你怎么不吃?”特西问道。 辛迪略有踌躇,但很快就好象是下了决心似的,站起身对两位院长施了一礼:“两位院长阁下!今天下午实战演习的时候,我做得有点、有点不对!” 两位院长再次对望了一眼,“噢?什么地方不对呢?” “是这样的,下午在战场上,我把其他申请者都给逐出了战场,下手可能重了些,不过我可没有伤及他们的性命,就是最重的,明天早上也会醒来的!应该不会影响明天的考核吧!……”声音越来越小,到后来都有点听不清了。 “那我们能知道你这么做的原因,还有是怎么做到的吗?毕竟让近千人都晕过去可不是件容易的事儿,特别是只有你一个人的时候!”阿尔方索轻声地问。 辛迪望着两位院长的眼睛,感觉其神色中并无责备之意,便放心言道:“其实也不是我一个做的啦!” 嗯?有问题!问题就出在这儿!“那还有谁呢?” “朋友啊!字条上不是说:与你的朋友结盟!将其他人逐出战场!那当然是在朋友的帮助下完成的。”辛迪有一种难道你们忘记啦的神情。 “可是其他所有申请人都被你逐出来了,还有谁是你的朋友呢?”特西实在忍不住了,其他工读生狠狠地瞪了一眼特西,被瞪的人自觉失言,就闪到一边儿去了。 “朋友不一定必须是人啊!”辛迪觉得大家的问题很奇怪,而其他人则震动非浅。 “那你都找了哪些朋友呢?”阿尔方索继续用那和蔼、循循善诱的语气。 “也没找很多,只找了一个而已!”众人的心里均想到一位候选者,就是那位只闻其声、不识其容的、栖身于森林里的小白!却忽略了小白进入到实战演习空间的可能性。 “是谁这么厉害?也是我们这个岛上的吗?” “其实也不是只有一只啦!但我可是只找了其中的一只啊,应该没有违规吧?!” 森林里到底有多少只小白呢?小白又是什么生物呢?大家的想法颇为一致。 “那就要看是一只什么了。”伊戈冷静地回答。 “是一只狼,没问题吧?” “怎么可能啊!一只狼怎么能帮你做这么大的工程?”杰菲尔也忍不住了,“那可是近千名的申请者啊!哪一位都有那么几手绝活儿,一只狼怎么能敌得过呢?” “一只狼当然不行,所以才费了那么多时间!而且也不是随便哪只狼都能做到的拉!” “那是什么狼?难不成是魔狼?”西蒙问出了大家心中的疑问。 “是狼王。” “还是梅尔说得准!就是狼王!”辛迪有些兴奋。 “等一等!我都糊涂了,那个地方会有狼王?还有狼王是你说见就见到的?还和它交朋友?这、这也太……”本一脸的不可信,从旁插话。 “我中午不就说了嘛!我和狼一起生活过一段日子,我是把它们当作朋友的!它们有我这个朋友高兴还不及呢!在来这里之前,我还做过狼王呢!那个时候我手下的狼少说也有几十万头,纵横驰骋、无人能敌!我走之后,那个狼群一分为四,各由一头狼统领,至于发展到什么样,就不是很清楚啦!” ——众人的心中也说不清是什么滋味,与狼为友对抗人类,这个孩子的是非观实在是有问题! “所以我想见狼王是很容易的!就象我想见大家一样,也许还更容易些呢!因为狼族的语言是相通的,无论是哪里的狼,说的话都是一样的!而人就不行,同一片大陆的人,说的话都不一样呢!” ——颠三倒四的孩子!说的话越来越离谱啦,虽说是有点子道理,但却不合常理。 “虽然在一个大草原上找狼王不容易,但找一只狼还是简单的,再让它带我去找狼群、之后找到狼王就只是时间的问题了。接下来的事情就好办多了,找一个草深丛密的地方,狼王就会现身来见我,我只需将事情原委告诉它,我们就可以一起制定作战方案、一起实施,唯一的难题就是……” “还会有什么难题么?”杰菲尔追问。 “当然有啦!字条上只写了将其他人逐出战场!那总得找到出口呀!还有字条上只写了逐出,也没写怎么逐出,要是让他们受了一点小伤不就是不合规定吗?所以我就用了差不多一半的时间找出口,然后找几个比较弱的人牛刀小试一下,所以最初的几个人可能会醒得晚些。不让他们受伤的难度可是相当大呢!不过还好我们都做到了,所有的狼可都累坏了!为了找到他们,我可是调动了草原上所有的狼去找,有几个人都陷到沼泽里面去了,要不是狼群通力合作,只怕他们就都死啦!那我一下午的功夫不是都白费啦?” 一席话让所有人的眼前都出现了一种画面:数不清的狼在追逐着数以千计的人! “你说得虽然有点斐疑所思,那你能告诉我草原上到底有多少只狼吗?”本还是不相信辛迪的故事。 辛迪想了想,“也就一万多只吧!” “什么?有那么多?我可不信,我去年也参加了这个项目,跑了大半个草原也没见到几只,哪有那么多?”杰菲尔也不相信。 “有的,其实不仅是狼、还有其他生物,都知道我们每年的这个实战演习项目,早一天它们就找好了位置,躲在那里看申请者们在那里耍手段、使花招儿,偶尔还会占个小便宜呢!” 听到这句话,不只工读生、就连两位院长也大感泄气,人都沦落到让动物来观赏,从什么角度去感受都不是滋味! “孩子!”阿尔方索语重心长的说:“与狼为友虽不是什么坏事儿,但终究人狼殊途、不能相提并论!这种说法还是少在人前提起为好!”风辛迪还不是很明白,便继续道:“这片大陆还有一个族群被称为狼人,生性噬杀、极端凶残,但个个天赋异秉,是人类的大敌!你来自异大陆,很容易招惹是非,凡事还是谨慎为好!至于与谁为友,那是你的自由,一切以不让他人感到困扰为好!这下明白了吗?” “嗯!差不多!就是不告诉人我与狼是朋友,也不告诉狼我和人是朋友,对不对?我能做到!” 天上的鸟在飞啊!这个孩子的思维确实有问题! “那你是不是还有什么打算?”伊戈问道。 “明天大家都要去参加试炼,而且是漫长的几天,体力消耗一定很大,所以这两枚果子请两位院长拿去,压碎了配上些东西,给那些人吃了吧!就算帮他们恢复一下体力好了!” 两位院长看着辛迪清澈的眸子,有好一会子才拍了拍辛迪的肩膀,“你也去休息吧!之后的几天对你也不是轻松过得的!”又嘱咐了几句,才带着那两个果子走了。 “肯,你怎么在门外啊?什么时候回来的?也不说一声!”特西大惊小怪的叫。 “我见你们说话说得那么投入,就没好意思进来,就……” “肯,这枚果子是你的!尝尝味道怎么样?!”辛迪把果子递过来。 “好啦!好啦!有什么话都要等到这最后的综合测试结束!肯,你回来的正好,带辛迪回去睡觉吧!要不然,这几个的问题没完!”梅尔从旁插了进来。“你们几个先别跟着走,我们把这些东西拾掇完了再回房不迟!” “对啦!梅尔,是谁把这里弄成这个样子的?到处都是碎纸片儿!”辛迪一边抱怨、一边跟着肯走了。 “嗳——!辛迪,你晚上都做了些什么呢?”本试探性地问,西蒙和特西一边一脚,狠狠地踩在他的两只脚上,疼得本差点叫出声儿来。 “吃饭回来见你们都不在,就在椅子上瞅着了,后来被小白送来的果子香味给唤醒,然后送小白回去,回来看你们在迎接两位院长,再之后的事情你们都知道了吧!“ “那你知道为什么两位院长会来吗?”肯问道,但没人敢对肯出手,因为肯是最老成持重的人,问的问题必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知道!” 所有人的心都提到嗓子眼儿…… “因为我把所有的申请者都驱逐出了实战演习场,他们都不能拿到好成绩、再加上上午也马场也给搅和了,碍于情面,怎么也得找我谈谈啊!至少也要了解一下事情的经过,好应对其他人的指责吧!” “就是这样?” “当然!你们不是都听见了吗?” “那你睡着的时候就没做点什么梦吗?”本又问了句不合时宜的话,并迅速躲开了跺过来的两只脚。 “我睡觉从没做过梦!做梦很好玩吗?” “好不好玩也得睡着了才知道,好啦!现在快和肯回房睡去吧!看明天没有精神头儿坚持!”梅尔温柔地说。同时扶着辛迪的腰,将其与肯送出公共休息室。 肯明白梅尔的意思,也就拉着辛迪回房去了,等辛迪洗漱停当、上床躺好,才帮他把被子掖了掖、关灯、关房门后,才回到自己的卧室。 这边梅尔见辛迪的房间的灯熄了,马上手一挥,张开一个结界,将剩下的几人罩住,然后用极郑重的语气道:“今晚所见之事,不许再问他一个字!否则别怪我修改你们的记忆!” “为什么?为什么不能提,他跟个没事儿人似的,我们可都替他背着黑锅呐!再说啦!要不是阿尔方索院长及进赶到,这里的碎纸片可就有我们啦!他怎么能装做一无所知的样子呢?”本很不满意梅尔的做法。 “问了就会有什么好处吗?晚上的情形你也不是没见到,很有可能辛迪是一个双重性格的人,当一种性格受到威胁时、另一种性格就会醒来!我们要昼避免另一个辛迪的觉醒!因为另一个辛迪的眼中是不存在敌友之分的!大概只有生死之别!到那时我们很可能还不如一只狼!” “你不是会魔法吗?他可是什么都不会呢!到时候你一出手,他不就没辙了吗?”特西满不在乎的说。 “莎琳娜用的就是中级魔法,还不是一样制不住他?我们中有谁的本事能与阿尔方索院长媲美?” 大家都不言语了,默默的点了点头,应允了梅尔的提议。结界取消了、公共休息室也整理好了,没人再想说什么,就各自回房歇息去了。 第四节钥匙·天使·功夫券 工读生们相继睡了,阿尔方索和伊戈两位院长可没这份闲暇,两人离开简斋,一路上一言未发,直接回到阿尔方索的小书房。 阿尔方索进得书房,也不给伊戈让座,直接走到酒柜,取出一个小托盘,将两枚奇异果盛了,又写了一张小字条,拉铃将助理唤来,嘱其将此物连信一并交与索菲亚院长,看着助理的身影自塔中消失,才将书房门关好,望着伊戈的眼睛,长长的出了一口气——。 “伊戈!今年开始我们将会遇到前所未有挑战!” “是啊!那真是个与众不同的孩子!无瑕美玉般的资质必招祸端!稍有不慎,所能波及的范围将无法控制!” 阿尔方索点点头,倒了两杯茶,坐在茶几旁边的竹椅上,“我们还是坐下说吧!也许那些沉封已久的古老禁咒,将再次被打破!命运的无常轨迹又要发生变化了!那天在魔力塔的情形,更清楚地反映出他有着极深的潜力!这一点,我想已经传到每一个院长、资深教员的耳中,传出岛外也只是时间的问题,今后他所要面对的实在太多啦!究竟是什么样的未来在等着他,实在难料啊!” “看来弗尔学院也要热闹一下了!让那些老人家有事可做可不是件容易的事!如今可是个好机会,如果说有人能阻止某些阴谋的话,也就只有那些老头子,还有就是散落在各地的圣物!” “没错!事不宜迟,我们连夜将这个信息给他们发过去吧!凡事还是要早做准备,说不定现已经有人蠢蠢欲动了。” “开学前的这几天,我们是没得闲啦!几十年都没动的筋骨,都上了锈了,但愿我们还赶得及!” “好!你来监督整个考核过程,我去联系诸位塔主、前辈,若是能提前出山,那是再好不过啦!” …… 长话短说,二人连夜拟定进度、注意事项、危险种类等等,诸事备细。待一切定妥,早就已经天光大亮! “看来是没时间休息啦!至少在开学典礼前是不能了,我现在就去长老塔,中午时候我们在小餐厅碰头吧!”伊戈拿着一卷羊皮纸离开了小书房。 阿尔方索也不怠慢,直接来到综合考核场的入口,院长们早就到齐了,各自学院的申请人也到的差不多,一边嘱咐自己学院的申请人,一边拿眼睛瞟着弗尔学院的动静。 “院长亲自出马做入场前动员,真少见啊!”工作人员们嘀咕道。 “有什么少见的?哪年没有?”有人不服气。 “哪年是所有院长都到齐的呢?” “那是因为弗尔学院今年才有申请人嘛!” “你知道啥!劳力士学院的院长、副院长都来了,还有哥斯特学院、艾美学院的也来了!……” “是啊,弗朗斯院长还拿了法杖来呢!” …… 刚才还吵吵闹闹的,一下子就全没了声音,恐怕连根针掉到地上,都会听得清清楚楚,大家的目光全都集中在一个身上!不用说也能猜得出来,还有谁能比弗尔学院的那位申请人更惹眼呢?!每个人的目光中都是那么精光灼灼的,仿佛要把人熔化一般。不过被看的人可是没一点儿自觉,直接走到阿尔方索面前,深施一礼:“院长好!” “嗯!好!昨天睡得好吗?” “很好!” “腰牌挂好了吗?” “结好了!您放心吧!我会坚持到最后的!是不是只要坚持到第五天日落之前就可以?” “嗯!是的!你最少要在里边坚持三天,也就是说你在第四天的时候就可以出来,不过如果能坚持到最后,那当然好!但凡事不可勉强,量力而为,不可超出自己的能力之限!还要尽量避免与其他申请人纠缠,这次考核中是可以使用各种法术的,你尚熟悉此道,还是当心为妙!” “是!谢谢您,院长阁下!我会注意的!”辛迪郑重的点了点头,再一次整理了一下仪容仪表,便准备出发了。 “当——!当——!”钟声敲响,最后的试炼终于拉开了序幕,申请者们全部都是全身披挂、蓄势待发! 主持人开始宣布入场的顺序:“在昨天下午实战演习中,按抵达登记处的先后顺序,自后向前进场——!最后一名到达登记处的人,将第一个进入综合试炼场!每隔一刻钟、进入一批,下面请申请者们听到钟声后,根据自己腰牌上所标出的数字,按顺序进场!”话音刚落,“当——!”浑厚的钟声敲响了! “去吧!”阿尔方索院长对辛迪道。 “是!”辛迪恭恭敬敬地鞠了一躬,才向入口处走去,背影一下子就消失了。 “啊——!”不久便传来声长长的惊叫,让其他的申请者的脸都变了颜色,有的人不免开始犹豫起来、有的人心中也有些盘算、有的人脸上不免有些幸灾乐祸的表情。毕竟前一天曾在其上吃了大亏,不想报复一下是不可能的,只是碍于面临试炼没功夫分心罢了! 申请者们带着各自的想法,陆续进了入口,今年倒是省了等候的时间,没几刻钟,几千名申请人相继在入口处消失了。 当申请者们满怀戒备走进来时,才发现这是一处田园般宁静的平原,远处有连绵起伏的山,依稀还能看到村落的影子,蓝蓝的天空飘着几片白云……。不!确切地说应该是有几团棉花一样的东西粘在上面,这是一处创造出来的世界!一切虽看起来都那么真实,但总给人以异样的感觉。自入口处进来,信步前行,走不多远就看到前面有三条岔路口,中间有一根路标,上面标着:“森林”、“城镇”、“山地”。看来不同的方向指向不同的环境,申请者们有的在此犹豫多时才选定方向、有的直接前往自己的目的地、有的则还在那里张望…… “维克多,我们去城镇看看吧!那里人多,说不定可以找个地方好好了解一下这里的情况呢!” “好吧!我也是这么想的。”说话的两个人未做停留,就向城镇方向走去。 “表哥,我们也去城镇看看吧!”一个个子中等、长着桔红色头发的少年,对旁边那个长着棕红色浓发的青年道。 “不行!那里鱼龙混杂,说不定还会有危险,我们来自山地,就去山地看看,最少那里可能会有我们所熟悉的环境。走吧!还有你,皮皮鲁克,我们去山地。” “二哥,我还没去过城镇,你和表哥一起去山地,我去城镇,好不好?”皮皮鲁克可怜兮兮的商量。 “不行!我们临来的时候,母亲的嘱托你忘了吗?” “没有。”皮皮鲁克低下头嘟哝,一步三回头地跟着前面的两人奔山地去了。 之后进来的人不是去了城镇、就是去了山地,居然没有一个人支森林。其实大家心里都有一个想法——就是昨天的那个小怪物,这会子说不定正躲在森林的某个角落,等着呢!要知道这可是最后一个考核项目,所有的魔法、巫术之类均在这一项里,要是不能坚持三天,就只能明年再来啦! 随着大部分人前往城镇,很快城镇里便拥挤不堪、热闹非凡,原来所谓的城镇也是由几个部分组成的,彼此相连,倒象是组合到一起的几个卫星城市。 中心部分,应该被称为商业城,纵横两条主干道两旁是店铺林立,吃的、穿的、用的、玩的是应有尽有。当第一位吃了路边摊的申请人准备付钱的时候,问题出现了——原来外界的钱在此处是无效的!任何消费都必须使用功夫券! 功夫券,有三种面额——100、200、500,城镇里的一切事务均以功夫券结算!就是问个路、打听什么消息,也要支付功夫券!当这些成为确切的结果的时候,最初来到城镇的申请人,已经有一大半在店铺里帮工,以偿还所欠下的款项。剩下的一小部分,除转向山地外,还有一部分被帮工的申请人拉至店内,强行推销,结果就是也被留在店中帮工! 东部是港口,商船、货船、渔船、客船等往来频繁,所有的船只与真实世界的船只并无两样,码头上也有很多人在那里等候、张望,货栈里堆积如山的物品,一切的一切都展示出一个中型港湾的景象!然而,申请者们却不愿问津此处! 南部是东部港口的延伸,幼细的白沙在阳光的映照下,直晃人眼。碧绿的海水荡着轻缓的波,层层叠叠加的滋润着干爽的沙滩,偶尔还有几只海鸟掠过……,真难想象,这种景象居然是残酷试炼的一部分! 西部是赌城,大大小小的赌场林林总总地遍布全城,正值上午,尚看不出有什么繁华之外,想到当夜幕降临的时候,会是另一番景象吧! 北部则是一个诺大的竞技场!好象在举行什么竞技项目,看台上的人很多,参与的人却很少,有一些申请者到了那里,也只是看一看就走了。 商业城与其他四城是通过长长的吊桥相连,桥下丛林密布,从桥上看下去,实在难以判断那些植物的种类和高度,五彩斑斓的树叶却让人眼花缭乱,就象是张开的一张巨大的诱惑之网,等着你深陷其中! 与后来的申请者不同的是,辛迪一进试炼场,就被眼前的景象吸引住了,心想:这个岛上的古怪可真多,昨天还是茫茫草原,今天就是一片绿意盎然的平原!出神之时,引吭长啸、经久不绝,良久却未听到半点回声,立即断定:此处就在为某真实之地,如今被划出来作为试炼场所之用。那么,也就是说在这个地方所遇到的人情世故,应该是真实生活的一部分,另外的部分就应该是那些法术制造出来的,看来如何分辨真实与虚幻应该是这个综合项目的重点的所在。所以,当他走到三岔路口时,便想都没想直奔城镇而去。 来到城镇的辛迪并未被眼前的繁华所吸引,而是用极快的速度在五大区域看三个大概,然后选定城中最高的建筑-钟楼作为瞭望台来观察城中所发生的一切,所以当其它申请人在各种店铺里进进出出的时候,辛迪却坐在钟楼的吊钟上面,饶有兴味地看着下面发生的故事。 随着太阳越升越高,进入城镇的申请人也就渐渐减少,然而辛迪发现凡是城镇里的申请人,无论在哪个区域,都在城中的店铺里帮工,不对!港口外没有人帮工,看来考核的第一个内容就是打工能力! 因为辛迪坐的位置太高,根本听不到城中人的对话,完全是凭着大家的行为来进行判断的,又观察再三,发现凡是到港口的申请人都返回到其它区域去了,第二个结论产生了:港口的工作应该是那种琐碎,无利可图的工作,大家都不愿意做,又或者是那种需要很多时间才能完成,而众人不愿意浪费时间,又或者—-辛迪的头脑毕竟简单,哪里会想到那么多的可能性,又掂量了一下自己昨天的行为,为了避免节外生枝,就决定先去港口打工。 一旦下定决心就会立即施行,而且是毫无拖泥带水,干净利落的施行,这是辛迪的优点,有时也是惹麻烦的根由!这不,辛迪从钟楼上站起来,没有从地上走过去,而是直接从房顶上飞了过去,为什么说是飞了过去呢?那是因为辛迪从高高的钟塔上直接就向远处的高层建筑上跃了过去,并且只用单足一点便又再度腾身而起,再向另一座建筑的屋脊飞过去,如果从地上往上看,那就是一个人在天上飞过一般,只是地上的人没那个心情,差不多的申请人都在帮工偿债,而城镇中的人把绝大部分精力放在督工上,哪里还有闲工夫往天上看! 几个起落,辛迪已经来到港口区,所看到的情形就是大大小小的船在河上穿梭,时而有船靠岸去却不见有人上下船,就是货船也不见货物搬运的迹象,但岸上的人明明想坐船离开,而船上的也想上岸,货栈里也摆满了准备远走的货物,许多空船来了又走,就是满载的货船员也是停留了许久之后,再度满载离岸,难不成有什么问题? 辛迪思索再三,又观察再三,才断定自己的判断没错,确实辛迪的什么东西阻碍港口的流通,这个东西大概就是自己要做的工作,决心一下事情就好办多了,通常年纪大的人知道的事情会多一些,所以辛迪选了一位上了点儿的年纪,看起来并不昏馈的一位老者,走去去准备讨差事儿。 “你好,先生!请问我能帮你做点儿什么吗?” 老人可能有点耳背,并未理会辛迪,而是继续那里凝望来来往往的船。 “你好,先生!请问我能帮你做点儿什么吗?”辛迪并不失望,又问了一遍,老人还是没有反应。 辛迪的耐心可是真好,一连问了六遍,那老人才把脸转过来,看着辛迪,脸上一点表情也没有,眼睛却很有神,直盯盯地看着辛迪,却一句话也没有,辛迪一点儿了不恼,仍用那种奶味还没退净的声音,细声细气的问:“你好,先生!请问我能帮你做点儿什么吗?”说完还给老人鞠了个躬,老者依然没言语,如此问了三遍,老人还是一点儿表情都没有,这时候如果换作他人,就算不发脾气,也会转身而去,但辛迪还是细声细气地在那儿问,又问了三遍,那老者有反应了。 “帮我找把钥匙!” “什么样儿的”辛迪接着问 “不知道” “那是干什么的钥匙?” “开门的” 辛迪四下打量了下,不见有什么门状的建筑,也没有锁的踪影,就试探性的问:“那能告诉我是哪个门的吗?” “可以。”老人的手抓着辛迪的胳膊,几步走到渡口,饶是辛迪也被拉得很狼狈,“喏,就是这扇门!” 辛迪摸了摸被抓得生疼的胳膊,前后左右看了又看,“这里没有门啊” 老人瞪了辛迪一眼,伸手抓了地上的一块石板,向前一推,只见“嘶!嘶!”几道闪光,俨然面前有一堵看不见的墙,“哗啦啦!”象是锁链的声音,辛迪这才意识到这是一道魔法壁垒,但既然提到有钥匙可以打开,那就是说可以找到破解的办法! “那,请问你可有什么有关钥匙的线索吗?” 老人摇摇头,等再要问什么,那老人又回到原地开始凝望,情形一如从前,辛迪并没有贸然离开去找所谓的钥匙,而是耐心的对港口区的每一个人展开询问,二十几个人,竟问了三四百遍,但得到的回答却是一模一样,找一把不知什么样的钥匙。 正当辛迪也找算用石板敲一下那堵看不见的墙,一个长着雪白翅膀的人出现在空中,辛迪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放下石板,双手很努力的揉了揉自己的眼睛,而空中的则轻轻地振动双翼,降低了些高度。 “啊呀!这是个什么样儿的世界啊!她是人吗?”辛迪的心里很复杂,不过脸上还是很平静的,双手合于胸前,开口道:“你好,我是今年参加考核的申请人,辛迪是我的名字,很高兴在这里见到你” 空中的人颔首微笑,“我是这里的天使,可以满足你的一个愿望。” 辛迪眨了眨眼睛,好一会儿才说话:“请你告诉我,在什么地方能够知道这把钥匙的线索呢?” 天使看了辛迪一会儿,才说道:“城中的教堂会给你答案!” “谢谢!”辛迪双手合于胸前,很恭谨的说道,然后转身准备离开。 “请等一等,为什么不直接向我索要钥匙呢?” 辛迪眼睛一亮,接口道:“你可以再送我一个愿望吗?” “不行,天使一次只能满足人的一个愿望,你的第二个愿望在下次遇到天使的时候才能实现,那你还愿意回答我的问题吗?” “那可不可以等你下次见到我时我再回答呢?” 天使愣了愣,还没等说什么,就消失了。 第五节黑珍珠·功夫卡 辛迪也没把这个当回事儿,刚才说了太多的话,也有点口干舌燥,还是找个地方喝点东西要紧,如果能顺便吃点东西则更好。 回到商业城,一家家店铺看过去,差不多一桌儿的都没什么在用餐,购物,因为店员几乎全是清一色的申请人,一个疑问产生了。 为什么这些申请人不到其它地方去,而是很坚持地在那些店铺里做事?明明无事可做,又为什么不离开呢?而且,如果他们对自己不理不睬还说得过去,那么为什么对其它申请人也不理睬呢? 辛迪坐在城中心的喷泉边儿上,一边四下打量,一边陷入沉思,突然,辛迪发现在北街的尽头有一家店,门庭若市,且没有一个申请人在那里,辛迪的心里有了打算,站起来向那家店走去。 站在门外,只见门额上挂着一个大大的鱼头,龇牙咧嘴的好象要吃人似的,店里面挤满了人,位子上也早就坐满了人,还有很多人挤在柜台前,好像在等什么似的,看来看去也看不明白,就走进去想问下缘由。 走到柜台前,里面站着一位侍者装扮的人,“请问这里需要帮忙吗?” 侍者看着说话的人“呃……” “那要看你能不能做啦!”木阁子一拉,从后面走出来一个精瘦的汉子,“小朋友,我这儿是鱼店,全城只此一家!看见没有?这些坐着的,站着的,都是到这儿来买鱼的,但我这里特殊,一般人是捞不出来的,但今天城里来的人太多,现在就我这店还有东西卖,怎么样?小兄弟,帮我捞鱼,你行吗?” “应该还可以吧!”辛迪说的比较含糊。 “那好,你跟我来吧!”说着柜台的一侧裂开了口子,辛迪就跟着清瘦汉子来到后院。 “嗬!”这后院可够大的,正中间是一个四方大池,池水绿了吧叽的,隐约可以看见有东西在里面游动,池子的四面摆着一圈架子,每个架子后面都吊着七八个大铁钩子,精光油亮,甚是锋利,架子后面各有一条案板,上面杂乱摆着各种刀具,好家伙,最大的刀足有三尺长,最小的刀也有一尺多,看来这儿的鱼不小呢! “喏,小朋友,鱼就在池子里,你去捞吧!” 辛迪一伸手—— “干什么?”清瘦汉子问道 “鱼具啊!” “有鱼具我还用你吗?” 辛迪想想也有道理,用鱼具捞鱼还叫什么考核啊!也就抬腿准备跳到池子里去。 “慢!”清瘦汉子叫住辛迪“咱可说好,你捞一条鱼,我付200功夫币,你要是没捞到,或者被鱼吃了,我可不负责任!“ “噢,那要捞两条呢?” “400工夫币!” “三条?” “800功夫币!” “四条?” “1600功夫币” “十条?” “102400功夫币!” “此话当真?” “当真!” “好!你就准备数钱吧!”辛迪一纵身跳到池子沿上,还没等动作,一条黑乎乎的家伙就龇着白森森的长牙,冲出水面向辛迪咬来,辛迪只好再次跃起,将将高出那黑家伙的嘴,那黑东西跃起之势已尽,便要回落池中,辛迪哪给它机会,一个千金坠,对着重那黑家伙的肚子就是一脚,黑家伙再也不能落回到池子里啦,稳稳地挂在东边架子的第一个铁钩上。 看到这一切的精瘦汉子张大了嘴不出声儿了,辛迪则在池子边上忙开了,窜上纵下,闹了个不亦乐乎,不消一刻钟的功夫,东,南,西三面的架子上都挂满了黑乎乎的鱼,鱼的个头还真不小,每一条都有六七尺长,两人合抱那么粗。一条少说也得有几百斤,一个个龇着牙,摆着尾在铁钩子上拼命挣扎。 “够了啦,够啦!再捞就卖不出去了,会臭的!”汉子在院子里大叫,但辛迪却没有停止,眼看着一条鱼就会从自己身上砸过去……。“再捞就不付钱啦!”汉子情急下嚷道。 一听要不付钱,辛迪一脚将已经准备踹到架子上的鱼,又踩回到池中,这鱼受了辛迪一脚,在池中翻滚不已,一会儿殷红的鲜血将池面染红,久久不退,原来这鱼受了伤,被同类给吃了,辛迪跳下池子,走到精瘦汉子面前。 “老板,一共是25条,3355443200功夫币,你准备好了吗?” “没问题,不过—-” “不过什么?” “不过我还有一事要你帮忙,当然不会让你白帮忙,我会另外付费用给你”,汉子停了停,接着说,“你可以拒绝,而且不影响抓鱼费用的支付!” “好,你说说看!能做我就帮这个忙!” “你看见架子下面的刀没有,你随便儿选用刀,把刚才捞的鱼切成片儿,每一片儿要一寸宽,三寸长,每12片付10000功夫币,大了、小了都不能算,看见这个模子没?”说着从身后也不知怎么变出个银模子,长条形,中间开了十二个方孔。“鱼片刚好嵌入模子中,每板10000功夫币!” “那要切多厚呢?” “厚度不限!只要一寸宽,三寸宽就可以!” “可以,但切之前我想喝点儿水,行吗?” “没问题,一杯水100功夫币,你要喝多少都行,你不是已有那么多了吗?” 这家伙真精,一杯水都要我!看我一会儿让你怎么哭出来!辛迪心里想,但嘴上却说:“那就来两杯吧!” 汉子右手在空中打了个响指,两杯水出现在辛迪面前,辛迪也不客气,伸手拿了,两口两杯,杯子也太小了,真是个小气鬼! 辛迪走到东边的架子下面,看了看案板上的刀,用手挨个儿掂了掂,选了两把一尺来长的,两手各执一把,走到架子后面,上下打量着那些鱼,黑乎乎的,当辛迪再次从架子后面绕回来的时候,就直接跳上案板,在东侧架第一条鱼前站好,左手刀平平伸出抵在鱼腹上,右手刀则自下斜斜掠起,至鱼鳃方停下,一条长长的黑鱼皮带了下来,之后只见右臂连挑数次,那条鱼的半边鱼皮就全都落在案板上。 “老板,切好的鱼片放在哪里呢?“ 汉子双手一击掌,一个四方石台凭空出现在鱼架的左侧,上面铺着两块银模子,“就放在台子上的银模子里,大小不合适的鱼片会被自动筛出,鱼片切完后,石台会计算出所有合格的鱼片。小兄弟!你开始吧!要是累了,中间也不可以歇歇,但所有鱼片要在鱼变质前切好,变质的鱼片即使合乎标准,也不能计数,好啦!你切吧!我先回去睡会儿!如果你中途放弃,不想再切了,就拍拍石板,我自会将你功夫币尽数什给你!现在我真的要走啦,你慢慢儿切吧!”说完一转身就不见了踪影。 辛迪对着空气摇了摇头,望了望石台的位置,目测了一下距左手刀的距离,这次换作用右手刀抵住半透明的无皮鱼身,左手刀则自右手刀所点的地方向里削,只见刀光闪闪,鱼片翩翩起舞,在空中划着弧线,不偏不倚地落在模子里,一刻钟后,半片鱼已经只剩下森森白骨,五颜六色的脏腑清晰可见。 辛迪用刀将挂鱼的铁钩转了个方向,把另半片身子挪了过来,这次的动作比前番更快了一些,奇怪的是,承载了那么多鱼片的石台子上,并未见到高高叠起的肉柱,只有薄薄的一层,仿佛只有一层似的,不过辛迪并没有留意到这个情况,而是全身心的投入到削鱼片中去了,动作越来越快,到第六条时,是一刻钟就削一条,第十二条时,一刻钟就能完成两条,所以当精瘦汉子揉着惺忪的双眼回到院中时,整整三大架25条鱼,只剩下全副的骨架,无一星肉留在鱼骨上。 见老板回来了,辛迪跳下案板,手中依然拿着双刀,走了过来,“老板,鱼片都切好了,我也有点餓了,请你将功夫币付给我吧!” 辛迪连说好几遍才把老板的魂儿给叫了回来。 “啊!好!可以!一共是多少?” “捞鱼25条,计3355443200功夫币,扣除两杯水的200功夫币,还有3355443000功夫币,每条鱼削得鱼片120000片,每12片是10000功夫币,所以一条鱼是100000000功夫币,25条鱼就是2500000000,两项加在一起就是4855443000功夫币!” “不可能!一条鱼就是再大,也不能切出那么多的鱼片!”老板把头摇得象拨浪鼓似的。 “不是说石台会计数吗?你可以看的!” 汉子把石台招到近前,它上面的数字与辛迪所算的数目是一样的,“你到底把鱼片切成什么样儿了?”汉子以为自己看花了眼,再次数那几个零,确实是8个。 “你拿起来看看不就清楚啦!” 老板从石台上取了一片鱼片,好家伙,一寸宽,三寸长可也太薄了,比最薄的丝绸还要薄出三分,难怪会切那么多片,今天是栽大了,也罢!反正这功夫币也不是真钱,早晚有人会为此付账,我又何必斤斤计较呢,想到此,便从怀中取中出张卡片,每张卡片的颜色都不一样。 “小兄弟,你好!够厉害!来,你查好!出了门我可不认账,这黑卡片每张10亿功夫币,4张就是40亿,金色的每张1亿,8张就是8亿,银色的每张100万,55张就是5500万,红色的每张10万,4张就是40万,蓝色的每张1万,4张就是4万,余下的这30张,每张面额100,这是3000功夫币,数好了没有?” 辛迪将那些卡片接过来,略为清点便要将之放入怀中。 “等一等,想不想要一个装卡的小册子呢?” “想!要付多少功夫币?”辛迪心里想,我就说他不会白白让我把功夫币拿走。 “不用付功夫币,你只需回答我一个问题,我就可以送给你!” “那好,你问吧。” “你这刀法叫什么名字?” “鱼鳞削。” “专门用来削鱼片的?” “我已经回答了一个问题,请将卡册送给我吧!” 汉子怔了一下,只好又取出一本硬皮书交给辛迪,“你告诉我这种刀法是不是专门用来削鱼片的,我就告诉你怎么用这个册子!” “不是专门用来削鱼片的,这个册子该怎么用呢?”辛迪用手摆弄着,翻来覆去也看不明白。 汉子叹了口气,只好将册子的用法说明:“这册子是翻不开的,想打开的时候你只需说‘开’,想合就说‘合’想把册子收起来就说‘收’,想取出来就说‘来’当你能使用自如的时候,就可以把你得到的各种卡片放进去了,但此夹最多只能装300张卡——” “这是魔法吗?” “这怎么可能是魔法!” “那就是巫术喽!” “也不是,更不是其它什么术数,这只是个物件儿,只能赠与,若你不想将其送与他人,除非你死,否则将伴你终生,就是你死后若未曾立遗嘱与他人,则会与你一同化为尘土!如今我将它送与你,还告诉了你它的用法,是因为我实在想不明白你是怎么切出来这种鱼片的!” “谢谢!”辛迪很诚肯地向其道谢,“熟能生巧!练的多了,也就切得好啦!” “是这样!那还有什么地方会用到这种刀法呢?当然,如果你能回答我就将满院子的这些鱼骨、鱼头之类都送与你!怎么样?” 辛迪想都没想就回答道:“审讯。” 一股了冷空气自脚底直冲脑门儿,精瘦汉子听这个词,不由得僵在那里,直勾勾地看着辛迪,后者则转身将手中双刀放回案板之上。 “那最后一个问题!我教你如何把这些大家伙轻松拿走。你最后再回答我一个问题吧!” “好!” “你是刽子手吗?”看辛迪没怎么明白,就解释了一下,“那是你操刀进行审讯吗?不、不,你用这种方法杀过人吗?” 辛迪眨眨眼睛,“当然没有,用这种方式杀人太麻烦了,我只用这种刀法切过生猪肉,没杀过人的!” “哈——!”汉子长长地出了一口气,一颗心落在肚子里,“你若想把这么大的家伙带走,只需对它说‘换’它就会变成卡片,你就可以把它放在卡册里带走,但是每种东西只能变成一张卡片,一张卡片也只能有一种东西,所以把这架子上的鱼骨架变成卡片的话,就要变成25张!” “什么东西都能变成卡片吗?” “当然不能,只有别人诚心赠与的东西,或者是自己捡到的无主之物才可以卡片化,卡片化的东西用的时候,也只需说‘换’就会恢复原状。” 辛迪如有所悟的点点头,却没有立即对鱼骨架实施而是再次回到案板上的刀具前,这次选了一长一短两把刀,长的刀又窄又薄,短的又厚又重,那汉子不明辛迪是何用意,只见辛迪先用长刀将25条鱼尾割下,放在一处,道“换”一大堆鱼尾变作一张卡片,上面是一行文字,下面一行数字,中间是一个鱼尾的图画。接下来就简短截说,辛迪作了“鱼头”、“鱼尾”、“鱼肝”、“鱼肠”、“鱼籽”、“鱼白”、“鱼胆”、“鱼皮”等12张卡片,放在卡册中,并黑,金,银三色功夫卡,然后将余下的功夫卡放入怀中,将卡册收起,作别鱼店老板又回到大街上。 现在的辛迪只想找一家大的饭店好好吃一顿,刚刚消耗了太多的力气,如今早已腹中空空啦。 第一节兵器铺 走不多远,就看到一家三层楼的大酒店,半点儿没犹豫,直接就上了二楼,早有店伙计(实际上是帮工的申请人)跟着招呼。 “你请坐!”伙计用毛巾掸了掸椅子背,“你来点儿什么?” “捡好的做四个菜,两荤两素,一碗汤,再来两碗面,快点上吧!!” “好勒!”伙计一声答应,下楼去了。 过不多会儿,伙计就端着一个大托盘上来了,“得了!你久等,这是你的菜,一盘卤牛肉,一盘烧鹅,一盘花菜,一盘卷心菜,一盆奶油浓汤,两碗面正煮着。你慢用,有事你说话!”伙计下楼去了。 辛迪看了看桌上的汤菜,伸手扯了扯桌子上方的布带子,“叮咚!叮咚!”铃声响当当起,一位侍者应声出现在餐桌前。 “请问,您有什么吩咐?” “把你们老板找来,我有事儿向他打听、打听!” “那可是要付功夫币的哦!” “我支付便是,快去找吧!” 侍者下楼找老板去了,趁这个功夫儿,先来解释一下什么是鱼珠——原来那大黑鱼生得与普通的鱼不一样,普通的鱼中间是一根大刺,上面布列两排细刺,而大黑鱼则不是,中间是一串珠子,珠子与珠子的相接处,伸出两根长长的、又扁又薄的鱼刺,既尖且利,硬度极高,用来当兵器使是一点问题都没有!拔掉利刺后,那串珠子便散落下来,一颗颗足有龙眼大小,白花花的、不仔细分辩,还会以为是上等珍珠呢! “请问您有什么事情要问呢?一个问题100功夫币!”一个老板模样的老头儿出现在辛迪面前,看上去有五十左右年纪,老实巴交的外表却藏不住那双精明的眼睛。 辛迪取出一叠功夫币放在桌子上,“第一个问题,你们的饭食是给人吃的吗?” “那是当然,要不然我开饭店做什么?再者说啦,不给人吃,你们在这里这么多天还不吃东西了?” “第二个问题,饭食干净吗?” “你哪只眼睛看出来不干净的?”老板有点光火。 “请回答问题!”辛迪根本不理老板的情绪。 “当然是干净的!” “那就请看你们的‘干净’饭食吧!”辛迪把桌子上的汤菜尽数扣在桌子上,只见虫子、钢针,还有粘糊糊的东西掺在汤里。 老板的脸马上变换了,“哎哟!对不起!小老儿一时不察,还望您包涵,喏!这顿我请!您想吃什么只管叫,全算我的!” “那我等的时间该怎么算呢?要知道这里可不是普通的场合!既然我问个问题都要付功夫币,这个是不是也该有个说法呢?”辛迪不冷不热地问道,同时又抽出两张100的功夫币放在老板的面前。 老板眨着精明的小眼睛,想了想:“那你想要个什么说法呢?” “简单!两种办法——一、赔偿我的损失;二、我拆了这家店!” “小子,你够狠!我就看看你怎么拆我的店!饭我也不请了,而且你最好把这餐的饭钱给我留下!500功夫币!少一个子儿都不行!” “你可别后悔!”辛迪淡淡地说了一句,扔下500功夫币在桌子上,就下楼去了。到了楼下,走出店门,随手在路边捡了些小石子儿,然后绕着饭店走了一圈,信手将石子儿丢在几个地方。做完这些,就拍拍手上的土,站到店对面望风去了。 再说酒店老板见辛迪下楼去了,就示意伙计收拾桌面,自己则将桌子上的900功夫币收在怀里,“今天的事儿,准是你们这些外来人公报私仇,每人的账目上再加5000功夫币!”说完就上楼去了。 那些伙计真的就是欠了账的申请人,想趁这个机会小小地报复一下辛迪,不成想被拆穿,也只好认栽,在那边清理残局。 辛迪站在对面不多会儿,从酒店的窗子里开始往外冒烟,而且越来越浓,从里面传来一阵比一阵剧烈的咳嗽声。很快就从里面冲出人来,一个个都眼泪、鼻涕的,样子都极狼狈!这一景象吸引了周围店里的人出来看热闹,后来竟越聚越多,有城镇里的人、也不很多申请人也夹在中间。 为什么会有这么多人呢?因为这火烧的实在稀奇,烟越冒越淡、火苗越来越大,噼噼剥剥的烧了个不亦乐乎。但别说是相邻的房子,就连房子旁边的一根草都不曾燃起来,偶尔有几片枯叶飞进去,也一样完好无损! “快救火啊!”一声撕心裂肺的喊声,提醒了看热闹的人,有人就从邻近的房子里提出水来,一盆盆、一桶桶的浇过去。谁知这不浇还好,一浇竟浇了油一般,火势更大了,将整个酒店全包在了火里,眼睁睁地看着整栋酒楼化为断瓦残砖。店老板拍着大腿、坐在地上,呼天抢地的号哭,因哭的太过凄惨,看热闹的人也俱个心有不忍,纷纷散去了。 人群散得差不多了,辛迪从对面走过来,站到店老板身边,“若知现在,何必当初!”说完扬长而去! 店老板闻言,忙从地上爬起来,追着辛迪、欲伸手拉其衣摆,却屡屡落空。“你站住!你站住!我知道错啦!看在我一大把年纪的份儿上,你就站一站吧!”边说边哭。 辛迪也就站住转过身看着老板,可当老板刚刚要说话,辛迪则转身就走,而且脚步加快,转过街角,一闪身,不知走到哪个巷子里去了。 老板没奈何,一路哭着去找个拆苦的地方去了。 辛迪这一拐,倒拐了个好去处!什么地方?兵器铺!刚拐进巷子,就看到一个大大的院子,隔着矮墙可以看到院子里摆放问及此事各种兵器、防具、装备,顺着矮墙来到正门,史见门楣上写着“兵器铺”三个大字,油漆有些剥落,看样子也是一家老店。 辛迪略一沉吟,就跨进开着门的院子。 “下午好!先生!本店经营各种兵器、装备!您尽管挑,不论大小、长短,每件一律500功夫币!” 辛迪点了点头,就一架架、一排排的看过去——刀、枪、剑、斧是自己认识的,还有很多自己从来没见过的,一时间也想不出个用法来,也就没中意。待看过了整个院子,也没有哪件能让他看上眼的,转身便要走。那匠人见其要走,忙道:“后面还有个院子,您要不要再去看看?” 辛迪依言跟着匠人来到后院,这后院比前院略小些,所列兵器的样式也陈旧,随意的散放在那里,不似前院整齐,也没什么分类,好象是一个旧物回收站似的。突然,辛迪被一个小东西吸引住了,看上去就象是一支毛笔,有一巴掌长短,掂在手里分量也还合适,虽然是乌金制的,但应该是空心的才对。 “老板!这种有多少件?我全要了!” 匠人挠了挠后脑勺儿,“这后院的东西都有些不完整,所以每种只收100功夫币!你手里的这个东西叫乌兹,当初订做的人因为所给的尺寸不准,做出来之后不能用,就丢在这里不要了。当时做了240支,后来有一些被用在其他兵器的打造上,所以现在也就只剩下100余支,你喜欢就好。当初做乌兹的时候,还做了个套子,你要不要?” 辛迪觉得自己占了便宜,便更不讲价,“要!这是200功夫币!” “不!这个套子不要钱,但你要再买一样其他什么东西,才能送给你!” 辛迪开始觉得这个城镇确实怪异,“那我就买个炉子行吗?能随身携带的那种,可以烧个水什么的,……” “炉子我也可以送你,这里是兵器铺,你买的东西必须是兵器,炉子不能算!但如果你想要呢,你就再买2件其他的什么东西,我就送你!还给你带个陶罐煮水。……” “好吧!我就多选几样儿!”然后就一头扎到旧物堆里,翻捡起来。一会儿就选了几样中意的小玩意儿——一副牙白色的护腕,实在看不出是什么材料的;两条软鞭,又轻又韧,可以当腰带;两条发带;两只铁环,只是看着顺眼,用软鞭穿了束在腰上;一把短刀;四根铁条,可以用来吃烧烤;一块铁板,磨得还很光,可以在上面煎东西吃,省得在饭店里惹闲气儿;一大堆用松木削的珠子,可喜的是削得滴溜溜圆,每个都有花生大小,还残留着木头的香味儿呢!最后又选了个皮囊,“就这些吧!您看看我要付多少功夫币呢?” “付500就可以啦!” 辛迪有点儿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没、没算错吧!” “不会错的!这里的东西都是残缺不全的,所以是买一赠一!优惠一点儿也是应该的。”匠人很诚恳地说。“另外,还有一些额外的赠品,我们到屋里去点算吧!” 辛迪听得一愣一愣的,晕乎乎儿地跟着匠人进到屋里,几乎所有能放东西的地方都摆满了各种罐子,每个罐子里都放满了东西。 “屋里东西太多,也没个坐的地方,真是不好意思!”匠人嘴上虽然这么说,却丝毫没没想挪个地方的意思,而且还从一个角落里拖出一个大筐,有半人多高。“你扶好,你要的东西就先装在这里吧!乌兹112支,每支上面都有编号,就是有点不连,你点一下数量就可以啦!这个是乌兹袋,你点好放进去就可以了。护腕11只,都装在这个布袋里,加你手腕上的共是13只,……” “等一等,我只买了这一付!……” “我不是早就说了吗?每种100功夫币,你买护腕,当然就要把所有的护腕全带走……” “这、这些少说也有六、七种,怎么能说是一种呢?” “那我问你,这些你都叫什么啊?” “护腕……” “还是了,崩管它长得什么样儿,全都叫护腕对不对啊?那就是一种!” “哈啊!”心里想,原来是这么算的啊! “软鞭3卷,发带1包……” “请问,软鞭为什么是用卷来计算呢?” “因为都缠成一卷一卷的,当然要按卷来计算!铁环13只,”匠人看了辛迪一眼,以为辛迪又会提什么问题,不过辛迪已经放弃再问了,任凭匠人给他点算。“短刀7把、小刀52把、大刀2把、双手刀3把、砍刀1把、双刃刀17把、三尖刀1把、飞刀153把……”辛迪心想,幸亏我只选了刀,要是再选把剑,他那半个院子的东西都得装到这个筐里来! “铁条5根半、铁板16块、木珠儿1袋、水囊5个,……” “那个,请问我可不可以只拿我选的那几个,其他的您先留着,再卖给别人——” “不行!一货不卖二主,是本店的经营宗旨!而且一经售出、概不退换!这些因为是残品,所以将来破了、坏了,也一概不予修补!另外这里还有一些额外的赠品——一个炉子是你要的,这个陶罐是我送你煮水的、一个在任何天气都可以用的点火器给你生火;没有火你用什么煮水?不过点火器只能给这个炉子点火,在其他地方通常都不能用,也就只能送你啦!2块木炭,别嫌少,很耐用的,别管煮什么一次一块刚刚好!用过之后不要把灰扔了,原样收好,一个昼夜就会恢复原状,还可以再用!一把雨伞,虽然旧但不会漏雨的!2个木碗,有一个有点儿裂了,不过你可以用一个吃饭、一个喝汤!一只木杯,可以喝水,1把掉了齿儿的叉子、1个有点磕的铜盘子……” 没一样是新的,简直就是在清仓大赠送啊!终于大筐里装不下了,匠人用手提了提筐沿,“哟!有点儿沉了,这样吧!看您买了这么多东西的份儿上,……” “我没买这么多东西,是你卖给我这么多!”辛迪在心里说。 “我再送你一挂小车儿,别看旧、还能用个十天、八天的,就是没有轮子,不过走得还挺快的……” 轮子都没了,还能用、还能走?还能走得很快?辛迪才不信呢! 匠人一伸手,从大桌子底下抽出一个绿乎乎、圆不隆冬、散发着霉味的东西来,有三尺多高、一丈多长、将近三尺宽,“这个车是不用推、也不用拉,你只需坐在里边说出方向,”一边说,一边把那个大筐放在车子的一头儿,“它就会自动朝那个方向走,就是慢了点儿!来!你坐进去试试!” 辛迪没办法,只好跨进车里,“哎!先等一等,我再给你放个小凳子,这回你坐下吧!来试一试!” “前!”辛迪坐在车里只好发出命令,谁知那车竟朝后走去,“停!”车应声而止。 “怎么回事儿啊!”辛迪大惊。 “没什么!这车在屋里放得久了,你说前,它以为是前院儿,就往前院儿去了!” “不是说告诉它方向吗?” “其实你能告诉它地点更好!也一样会走的!” 辛迪正要从车里爬出来。 “等一等!这个样子有点不好看,我再给你装个小台子,你坐在里面喝个水、吃点小点心什么的,也得有个小桌子放才好啊!而且还可以不让外人看到这一大筐东西!” 你也知道这是一大筐! 在大筐上面支了个架子,放了块木板,又放了一个小陶罐在上面。“这板子很轻,看车走的时候把它给掀掉了,放个罐子压一下吧!” 辛迪也就由他去了,然后不等辛迪发话,匠人就对车说:“去前院儿!”车就吱吱扭扭的走到前院儿去了。 “我想,我应该告辞啦!再见!”辛迪对匠人道。 “呃,你就不想再买点儿什么?!” “不了!谢谢!” 辛迪坐在车里,由那车载着向大门口走去,就在要出门、还没出门的时候,辛迪忽然想一起一件事来,“等一等!” “什么事儿?还想再买点儿什么?” “不、不买了!”辛迪说得非常坚决。 “那就别想着退货!” “不退、不退!但我还没付钱呢!” “没付?真的吗?这个倒是给忘了,好!拿来吧!” 辛迪从车里爬了出来,取出500功夫币递与匠人,“真的只收这些!” “当然!您要是嫌贵,我就再给您打一点儿折也行!……” “不,不用了。那我就告辞了!”说完辛迪再次跨进车内,“出门!” 这次真的出了大门,在走台阶的时候也没感觉到颠簸,就好象是滑过去的似的,还真是不错呢! 门在辛迪的身后无声的关上了,辛迪也就坐在车里回到城里的中心大街去了! 第二节似曾相识 大门里的匠人手里拿着500功夫券,飞奔过前院儿、穿过后院儿、拉开栅栏墙,来到一间看似柴房的门前—— “师傅!师傅!您这次可要收下徒儿啦!有人把咱后院儿的破烂儿买走啦!”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哗!”柴房的门开了,“你说什么?有人买了后院儿的破烂儿?!” “是的!他一共选了12件呢!”然后一五一十把刚才的整个过程详详细细的讲述了一扁。 “哈哈!好!好啊!我终于可以离开这里啦!” “师傅!您要离开这里?您要去哪里呢?” “首先要离开这间柴房!其他的以后再说,你再给我说说他长得什么样儿?日后见到他也好当面认识一下!” “他的样子可是极好认!” “怎么个好认法儿?” “生了副天使一般的容貌,黑头发、黑眼睛,我长这么大还没见过黑眼睛的人呢!虽然穿的是男人的衣服,但绝对是女扮男装!年纪也不大……” “你说什么?是个女孩儿?你问他啦?” “那倒没有,但是有男人买炉子的吗?再者说啦,哪有长得比女人还美的男人?” “你说他买炉子,他买炉子?” “是啊!真是有意思!” “那你卖给他啦?” “哪儿能啊!咱们这是兵器铺,要是卖了别的给人家,是要遭天遣的!这不是您说的吗?我当然不会卖给他!而是送给了她!附带的把那一整套风炉都给了她!” “你都送给他啦?他就没嫌弃?那些又旧又破的东西,他愿意要?” “是啊!而且我见她看风炉的神情,远比看那些兵器有兴致的多,就是看在这一点我才都给了她的!要不我还不给呐!” “也好!那些东西白放在这里也可惜了,但愿他能知道怎么用!那你没给他留个标记什么的?日后见到也好搭话儿啊!” “标记倒是没有,不过我把家里的那架老车送给她了,她长得细皮嫩肉的,怎么能拿动那么多东西!索性就送给他装东西,也比放在那里看着他残破得好!” “什么?你把自行车送他啦?”声音不觉提高了些,有点惊异。 “是不是不该送她?那我去要回来!” “不!该送!该送!送得好!送得好!而且是太好啦!只要他喜欢上那车,不愁他将来不来见我!” “师傅!您说什么呢?!她哪有机会见您啊!我服侍您这么多年,也没见过您的样子啊!她此去不出三五天,就会离了这里,再不会来啦!” “只要车在他那里,我们就可以离了这岛,去到陆地上走走,到时他自会与我相见!好啦!从现在起我就教你技艺,省得将来到了陆地处处被人瞧低了!你这就去收拾、收拾,把店铺子关了吧!靠那些外来人也赚不到什么钱,不赔已是万幸!” “是!师傅!”匠人走了,一个人慢慢地从柴房的阴影中走出,确切地说是一个矮人,一个只有二尺多高的矮人!古铜色的脸上生着极大的两只眼睛,用眼赛铜铃来形容是一点儿也不过分! 在师徒二人对话的时间里,辛迪坐在“车”里,不知拐了多少个弯儿,才从小巷子里转出来,并不是迷路,而是辛迪在那里坐着车左、右、前、后的呼喝着,车被他指挥着玩儿,当然就会乱穿小巷。 出了巷子,一直找回到商业城的中心喷泉处,此时太阳早就沉下去一半儿啦!眼看离黄昏已是不远,自己的肚子早就唱空城记了,想想中午的“礼遇”,辛迪再也不打算到什么店里去吃东西啦!到什么地方去吃,不如自行解决的好!不是还有那么多的鱼肝、鱼肠么,再加上车里的炉子、铁板之类的,虽然没盐,应付一顿还是可以的! 辛迪的行动总是很快,刚刚想到,人就从车里跨出来,也不管四周是不是有人,自顾自的从车中的大筐里取出炉子、木炭、铁板、点火器等物,就在喷泉边儿将炉火点着了,再取出点儿鱼肝、鱼肠,在泉水里洗了,又选了个小点儿的铁板擦了擦,架在火上用鱼油将之擦得油亮亮的,才把鱼肝放在上面煎,用断了齿儿的叉子翻动,一会儿香味儿就飘散了出来。煎好鱼肝,再煎鱼肠儿,最后又用陶罐从喷泉里取了水,放在火上烧,自己则坐在车子边儿上吃那些煎好的鱼肝、鱼肠儿,味道还真不错,就是淡了点儿。虽然也有人想来说话,但申请人们是不想来触霉头的,城里的人只站在自己的房子里看……。 “请问,你是不是中午去朝日酒店用餐啦?” 辛迪偏过脸打量着说话的人,只见那人全身白色外袍,黑底儿金花的镶边儿,胸前挂着条长长的链子,链子下面坠了个带翅膀的女子。辛迪刚要转回头,猛然想走了什么——带翅膀的女子——天使,这个人跟那个天使一定有什么关联! “请问,你是不是中午在……” “是的!” “那酒店失火,你也知道喽?” “是的,是我烧的!”辛迪坦然承认。 “废墟之中并未发现纵火的痕迹、也没有火源,你是怎么做到的呢?” “放火不一定要有火吧?” “可是,……” “可是什么?” “可是你烧了酒店不打紧,我们整个教堂这两天的饭食可就没着落啦!到下一户人家供给前,我们至少要三天没有东西吃,我们大人还挨得,可是几十个孩子可就挨不得啦!” “那、那你想怎么办?”辛迪有点踌躇。 “这得要问你啊!你既承认烧了店,就请你帮我们想个办法吧!”语气恳切,不似有诈,但还是不能轻易相信。 “你们自己怎么不想呢?” “不是不想,是不能想!我们肩负着重要的使命!” “什么使命?” “就是将神的旨意传达给大家,同时把众人的愿望上传给神,这就需要一颗纯洁、无杂念的心!如此才能听到神的声音。” “可是我也是初来乍到,怎么去想呢?”辛迪也有点为难。 场面陷入沉默,辛迪也无心再去吃鱼肠,盯着陶罐出神,沸腾的汤水在翻液,辛迪想到了一个办法,试探地问道:“食物我是没有,不过可不可以煮些汤给孩子们喝?虽不能吃饱,却也总比饿着强。” “好是好,可是用什么做汤呢?” “我有几个鱼头,我们再去找家店买些豆腐、盐,熬得稠一点儿,应该差不多。” “那两样东西不用去买,盐是辟邪之物,教堂中多的是,就是城中所用之盐出是从教堂取的;豆腐也是一样,全城只有教堂能做豆腐,而且水质又好,但教堂不能卖东西,只能每天供应各家食用,各家也将其所制食品送与教堂,供养那里的神官和教士。所以你就是想买也没地方去买,没有卖的!” “如此最好!那我们就去教堂,我好把鱼头给你!” 神职人员看了看辛迪所带的东西,没说话。辛迪则将火炉等物装上车,自己推着催促道:“快走吧!洗鱼头还挺费工夫的呢!” 神职人员也没多说什么,领着辛迪沿着西街一直走,在第二个路口处左转,便看到肃穆的教堂、高高的尖顶、灰色的石板砖,只有玻璃是彩色的。进了大门是宽敞的院子,东北角上就是自己曾经坐过的那个钟楼! 穿过东侧游廊来到后院儿,过了天井转个弯儿,进了月亮门儿,来到一个小院儿。中间一口压水井,两侧各有一排房子,对面则是厨房,从门外看过去里面好象很忙……。 “你的鱼头在哪儿呢?” “嗯,就放在地上吗?” “就放在地上吧!” 辛迪点点头,“来!”神职人员怔了一下,一本小册子出现在辛迪面前,“开!”小册子打开了,辛迪从里面取出一张卡片,“合!”小册子合上了,“收!”小册子就从眼前消失了。辛迪拿着卡道:“换!” 25个硕大的鱼头瞬间就覆盖了小半个院子,还好神职人员躲得快,只渐得几点鱼血在袍子上面。 “这、这是什么鱼头?你哪里得的?” “鱼店老板送的!” “哪家鱼店?” “就是北街最里面的那家,门上挂着一个大鱼头的……” “这、这可是黑珍珠啊!是鱼中极品,其肉鲜美无比,但因此鱼极其凶恶,很难捕捉!初时还有人去捞,但无不命丧鱼口,后来就只有看的、没有捞的啦,再后来连看大家都不愿意去看了。这些鱼也怪,没人投饵食也长得极好,就是性情越来越坏,真不知道你是怎么得到的!那个店主虽然为人豪爽,可是谁帮他捞的鱼呢?” 辛迪心想,怪道那鱼自己吃自己,原来是没人喂养啊! “他为什么给你的?”神职人员又问道。 “我回答他的问题,他就送我啦!我想这些一会儿再说,我们还是研究一下如何整治这些鱼头吧!” 确实如此,已经有人从厨房里出来了,神职人员只好吩咐厨房的人收拾、整治,辛迪则转身欲走—— “请等一等!”神职人员忙拦阻,“如今天色不早,不如我们晚上一起用餐吧!还有这些鱼头很是珍贵,我们做汤也用不了,你收回去一些也无妨!” “这里不是有几十个孩子么?还有这许多杂役人等,都是要吃饭的。”辛迪转回身道。 “就是都算上,用三个鱼头也就够了!再者说,也没有那么大的锅一起煮,你还是收回去吧!” “那就丰起来吧!不是有好几天都没有东西供给么?再不,就散给众人也是好的!” “唉!要知道,这可是很珍贵的东西,怎么能随便送人家?我们能享用一汤已是很大的福分啦!” “不就是鱼头吗?除了大点儿,有什么特殊的?” “这你就有所不知啦!鱼唇、鱼脑皆千金难得,尤其是黑珍珠的,更是万分不易!寻常鱼类的都有很高的滋补功效,何况是黑珍珠的,……” “小孩子长身体,吃些无妨!再多就送与城中的老人,也好省些汤药!不过是吃的东西,若是有人想买,就不妨卖与他,价钱不能含糊,再用卖得的钱,多买些油米储备起来。一方面可使众人免受饥饿之苦,另一方面也可以周济他人,以解不时之需,不是很好么?徒留在我身边,也无甚用处,再过四天我离了这里,岂不是白白浪费了?” “为什么会白白浪费呢?你可以……” “你们满院子的人才能吃三个,我一个人哪吃得了这许多?再说我离开这里时,也不一定能带得出去!到那时就算勉强能带出去,也都变质坏了,这么一大堆垃圾送到哪儿去都会惹人嫌!” “你可……” “不必再说了,”辛迪不欲再与其争辩下去。“我意已定,如何处置您做主吧!我是不会再收回的!” 见辛迪说得坚决,神职人员也就放弃了说服,“那就多谢你的慷慨,这里并无长物,若你方便我可引你参观一下教堂!不知你意下如何?” “如此,多谢!我正有此意,还烦请您引路才是!”这才是辛迪最想听的话。 神职人员领着辛迪自月亮门出去,再向里走,又是一个院子,未进门便听到水声。 “这个院子里就是豆腐房!这里有一股泉水,甘冽清芬,但只能用午夜至黎明前一段时间的水做豆腐,其他时候的水做出的豆腐不是苦涩、就是难以成形。不过用这水烹茶却是极好,但城中之人并不喜茶,只好任其白白流失!”一边说、一边进到院子里,靠墙根儿排着清一色的大水瓮,水瓮前不远处有一架小巧的木制水车。怎么看,辛迪都觉得这水车有点眼熟,好象在哪里见过一般。 水车缓缓转动,将涌出的泉水传送至一条竹槽中,水便滑过竹槽倾注在下面的石盆中,再顺着石盆的荷叶边儿流下来,一股流到一只瓦瓮、一股流到一个石槽、一股流到一处悬起的花盆中,内里插着几枝叫不名的水养草花,其余的五股则尽数流入沟里,自院墙处陷入地下不见了。 辛迪看着那泉水出了会子神,“既不喜茶,想来是喜酒的,不妨用来酿酒试试,总比白流了强!” “此话说得有些道理,我怎么就没想到呢!”神职人员拍拍额头,“只不知这酒该如何酿法?我们还是去下一个地方看看罢!” “等一下行吗?” “为什么?你要去看做豆腐?那可不行!得半夜才能看到,这会子,你没看院子里连个人影儿都没有吗?” “不是,我是有点渴了,想喝点这泉水,不知可不可以?如果可以要付多少功夫币呢?” “付什么功夫币!你想喝就只管喝,只别嫌凉就好!”神啊人员很高兴辛迪提的要求,使他刚才那种无功受禄之心稍稍平复了些。 辛迪伸双手去接那五股流入沟中的一股,可当双手刚刚碰到水的时候,突然从左小臂传来一种莫名的悸动,手臂中仿佛有某种东西在应和那水流。“哎呀!不好!”辛迪暗叫。什么时候手臂中被种下了东西?是来此之前吗?不可能!当初离开之前并不曾最到那个老怪!再说老怪虽行事乖张,对自己却是疼惜有加,半根手指都不曾碰过!那就是来此之后?唉!这边的人也没个关防之念,偏元方又说要入乡随俗,要不怎么会这样儿?!也不知道这东西是好是坏,还是说有人想打我的主意?哼!就不定是那几个小巫婆做的好事!回去再找你们算账!…… “怎么又不喝了?莫不是嫌凉?那也该把手拿开啊!”神职人员和蔼的催促声将辛迪从沉思中唤回,也没答话,径自掬了水送入口中。好爽!真真甘冽!是一股难得的好水!喝得数口,才用衣服擦了擦手,双手合什对着那水说了些什么,才转回身道:“这水真好!谢谢!我们去下一个地方吧!” 第三节晚餐与瞭望塔 听了赞扬,神职人员也很高兴,“好!”两人出了院子再往前走不远,就看见后院的花圃,满园绿意盎然,黄白色的小花儿,如星辰般散布其间。如今还不是花季,只能看到刚抽出的几缕新绿,转过花圃就到了几排房子前。 “这里是孩子们居住的地方,过了这些房子,我们就到了教堂的主殿后门。”说着就已经来到后门,伸手推开,是一条宽阔的走廊,约有二十几步远,则是左右两扇小门。 “进了小门儿,就是礼拜殿的回廊,我们从右手边的进去吧!” 进去之后是一条很长的长廊,高高的穹顶、灰白色石灰石墙壁、米白色大理石地面,给人一种肃穆的感觉,长廊的右侧是又高又窄的窗子,五彩的玻璃是多少带了些生气,不再让人感到压抑。这条长廊真是不短,足足经过了二十个窗子,才来到一个丁字转变处。 “这里向左就是礼拜殿,是信徒们做礼拜的地方,向右是生活区,是教士们生活起居的地方,我们到礼拜殿去吧!” “不!”辛迪很坚决地说。 “为什么?” “因为、因为我今天杀了几条鱼,又放火烧了房子,又在旧物堆里停留了半日,很不洁净,进去恐为不敬!还是……” 神职人员笑了,“无妨,这里并不戒杀生,只要你诚心祈祷,就能上达神明,神明就会给你启示!” 但辛迪还是执意不肯进去。 “也罢!待你沐浴之后,再去也无妨,礼拜殿的门永远是敞开的!”神职人员做了个手势,“那我们就从正门出去,还些地方值得一看呢!” 两人出了礼拜殿,到了前院儿,刚才来的时候并没有留心仔细看,如今看来,只见中间是一座小小的喷水池,几个小男孩儿精赤条条地站在池中戏水,水花便从小孩子的指尖滑落。这里的雕像都是不穿衣服的,辛迪的心里暗想。 “东北角的那座尖塔就是钟楼,是全城最高的建筑,那钟声一响,全城皆知!但每年只响一次……” 我当然知道,刚来的时候我就坐在那上面呢!但还是忍不住问道:“为什么只响一次?” “因为钟摆锈住了,无人能修缮,只能靠每年一度的大潮所带来的飓风将其敲响,但钟敲响的同时,也是城中大难临头之日,届时房毁屋塌,……” “那是在每年的夏天吗?” “不是,再过四天钟就会响了!” “啊!那不是我必须离开的最后时限吗?” “没错!晚得一刻,便会被海水卷走,从此无踪!” “那这城镇里的人怎么办?” “我们会躲到地下去,这海水似乎并不想伤害我们,而且就算是走不及时,也不会被卷走,水打在身上也不疼。但对于你们这些外来人可没那么客气,有一个算一个全部带走!” “是这样啊!”辛迪心里想:这里处处都透着邪门儿!没听说海水还挑人卷走的!“那西南角的这个塔是做什么的?” “这个是瞭望塔,别看它不高,但上面有一面古镜,可以看到你心里想看的东西!只是人们大多利欲熏心,久而久之古镜蒙尘,再也看不到东西了!这塔也就少有人来,就是每年修缮也只是做做表面功夫,里面早不知是什么样儿了!” 辛迪心里一动,“为什么不认真维修呢?” “一来人手不够,二来就算人手够,也凑不出那么多的人工费,每日里信徒的供养也仅够生计之用,这些说起来也是惭愧!” “我有一个办法,不知可不可行?” “噢?你说来听听!” “如今到这城里的外来人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他们初来此地,身上无半张功夫币,若是以此币招募这些外来人,我想用不了一天,就能让这塔焕然一新!” “说的倒是没错,可功夫券是这里的流通货币,一时间到哪里去筹集啊?谁能一下子捐出这么多钱来?” “那得需要多少功夫币呢?” “怎么也得几百万吧!” “才几百万啊!” “什么?才几百万?”神职人员心里说:“你在这镇上打一年的工也未必赚得几万,还才几百万!”心里想,但嘴上却没说出来。 这时一阵微风吹过,鲜美的香味儿自身边飘过。“啊!真香!这儿的厨师手艺真不错!”辛迪赞道。 “那我们就去洗洗手,到餐室里边尝尝吧!” “好!还请您先行才是!” “别您啊、您的啦!聊了这一半天,我们也该通报一下姓名才是!” “也是呢!我叫辛迪!” “辛迪,是名还是姓呢?” 辛迪怔了,没弄明白,“是名啊!” “那你的姓氏是什么?” 姓氏?辛迪不明白这个词的意思,只好诚实地说:“不知道!” 神职人员觉得自己问了不该问的问题,“啊!我的名字是弗恩纳斯,是这座神庙的神官,这里人们都称我神官,本名也就很少被提起了。” “神官大人……” “不!你叫我的弗恩纳斯就好,我还是喜欢听人叫我的名字的!” “好的,弗恩纳斯,这里不是教堂吗?怎么又是神庙了?” “神庙是没错的!但时代久远了,人们一开始是相信神的,所以就建了这所神庙,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原来的居民慢慢的都没了,来了新的居民,新住户是信教的!就把这里称为教堂了,其实里面的格局是一点都没变,什么时候变的也说不清楚啦!我到这里时候就已经是这个样子啦,但人们还是愿意称我为神官,而不是神父!……” 两人一边向餐室走,一边听弗恩纳斯讲这座神庙的变迁,另外还介绍了神庙中的四大特产——清泉水、豆腐、玫瑰花、相思草。 很快来到餐室,两人先在门外的池子里净了手脸,才进得屋中,呈U字型排列的长条桌两边都摆好了椅子,中间的长条桌短些,只摆了四张椅子,左边有40多把、清一色的小椅子,看来是给孩子们坐的,右边则是20多把和中间的一样的椅子。 “来吧!辛迪,我们到中间去坐吧!” “不,不必了,我不是信徒,怎么可占据上位?” “可这鱼头是你所赠,理应坐在上位!”一边说、一边拉着辛迪入座,“你再谦让,怕是这鱼汤就喝不成了,因为再过半个时辰,大家还没等入座,就要去做晚课啦!” 辛迪知道推辞不掉,也就不再坚持,坐在弗恩纳斯的右手边,“大家也都入座吧!”话音刚落,就从左右两侧的小门鱼贯进来两排人,分别坐在两侧长条桌的位子上,待大家都坐好后,弗恩纳斯站起身用辛迪听不懂的语言诵读了些什么,还伴有很夸张、但应该是公式化的动作,末了一个词辛迪听懂了——是“感谢!” 之后弗恩纳斯坐下,刚才的两道小门儿开了,这次是两组人,每组人都推了一个小车儿,车上放着一大盆热气腾腾的汤,几十分盘子叠做几组,从两侧分别给每个人上了一盘汤,最后来到弗恩纳斯与辛迪面前,与前一样给两人各盛了一盘汤。 辛迪这才看清汤的样子——清澈见底有如白水,几小块儿豆腐只有小指甲盖大小,飘着两片草叶儿。这是什么汤啊?! “来!尝尝吧!”弗恩纳斯让道。 “嗯!谢谢!”辛迪拿起勺子,舀了半勺儿,送到嘴里——“嗯!好喝!真鲜!”双连续喝了两个半勺儿,“真是太好喝啦!” 听到赞扬,弗恩纳斯很高兴,“那就多喝点儿!” 三下五除二,一盘汤喝完啦!就是忘记品品豆腐的味道,真是惭愧!全都跟着汤顺到肚子里去了。 “这道是头汤,接下来是扒鱼唇!你再尝尝!” 这一次推的车跳有七八层,每层都摆了八个盘子,一边将汤盘撤掉,一边将菜盘摆好。 “哇!好大的盘子!只是这鱼唇也太小了点儿,只见盘子上方摆了三朵玫瑰花,中间是用绿草丝围成的藤萝,藤萝中间是比铜钱大不了多少的鱼唇,辛迪用眼角余光瞟着其他人,看他们怎么吃。——那些人包括小孩子在内,皆左手持叉扶定鱼唇,右手用刀将其切做数块儿,然后再用叉子叉起一块放入口中,慢慢咀嚼。真麻烦!辛迪也依样画瓢,味道没吃出什么,心思全放在学样儿上了,白辜负了这道美味! “接下来我们要吃的是豆腐羹!” 这次的餐具更是特殊,居然是大号的水晶高脚杯!里面的豆腐看起来晶莹剔透、细嫩爽滑,餐具是小手指大小的银匙,真是奢侈!有这么好的餐具,却没钱修缮塔楼!真奇怪! 舀起一大匙送入口中,“嗯?是甜的!竟然用糖来调味!虽不难吃,但口味欠合,辛迪用极慢的速度将杯中之豆腐羹吃掉了,并保持了极高的绅士风度。 “最后我们要吃的是一种小点心——鱼骨豆腐饼!“ 这次上菜简单,两大盆巴掌大的圆饼,每两人中间用竹篮盛一篮子,自愿取用,然后将杯子撤走了。 辛迪硬着头皮取了一个小饼儿,放到嘴边儿轻轻咬了一口,“嗯!好吃!炸得酥酥的鱼骨皮儿,包着嫩嫩的豆腐,真好吃!这是今晚吃到的最好吃的东西!” 但辛迪也没多吃,为什么?因为每个人只吃了两个便不吃了,辛迪也不好意思再去取第三个了。 “怎么样?味道不错吧?”弗恩纳斯问道。 辛迪以为问的是酥饼,“嗯!好吃!” 唉!这孩子就知道好吃,也不会说点别的。辛迪这才发现自己会说的词太少了,看来要多下点功夫学习这里的语言啦! “那我们就喝点儿清茶吧!” 辛迪眼巴巴地看着那些小饼被拿走了,可又不好张口说,心里想着:也是呢!美味不可多得嘛! 少顷,茶送上来了,“本来还应该再招待你吃个水果,但果子都长在森林里,这几日人们都忙着做生意,森林里又多狼虫虎豹,所以就只能品品茶啦!” “茶是君子之道,以君子之道相待已是很高的礼遇,我岂能再有奢求!” “好!说得好!呵呵!” “请问这远近可有溪水么?” “城里是没有,只有森林里有一股溪水,还是个瀑布呢!只是人迹罕至,不知景象如何。你问这个做什么?” “没什么,只是想晚上洗个澡,明早好去礼拜堂观瞻一番。” “要洗澡何必那么麻烦?这里也有客用浴室,让他们烧水就是了,何必去大老远的洗冷水呢!” “论理也是,但是我想这神殿也属圣地,我虽非信徒,却也该心生敬重,不可冒犯才是,清水沐浴也不为过!” “为何非要去溪水里,难道这里的水不是清水吗?”弗恩纳斯大奇。 “非也!这里的水是经了烟火的,少了分清新,给那些信徒用用尚可,而我这门外人用了却是不可,少了份诚意!” 弗恩纳斯见其坚持要去森林小溪去沐浴,也就不再勉强,“好吧!你自城北街一直走,出了城也只有一条土路可走,而这条路就是通往森林的。入了林子之后的路我就不知道了,你自己去找吧!回来晚了也没关系,这教堂的大门从来不关,你直接进到礼拜堂就可以啦,因为只有礼拜堂是彻夜通明的。” “如此,多谢!那我就告辞去森林了。” “好的!我也要去上晚课了,那就没什么意外的话,我们明天早上见吧!” “明天早上见!”辛迪作别弗恩纳斯,带着那辆老车往外走,没走几步又转身回来了。 “怎么啦?改主意啦?那我就去安排……” “别、我是想把这些东西寄放到这儿,不知可不可以?明早我回来的时候再取,行吗?” “那有什么不行的?放就在瞭望塔那儿吧!那里少有人去,就不会有小孩子好奇,跑去动你的东西啦!” 辛迪把车放在瞭望塔旁边的一个角落里,“你在这儿先呆会儿,我去洗个澡就回来,路有点儿远,可能要明天早上才能回来,你别着急,我不会不要你的!”好象那车能听懂似的,辛迪又唠叨了一大堆话,这才离了车,在教堂大门前与弗恩纳斯道了别过,去森林洗澡去了。 第四节账单 辛迪是个简单的孩子,当他想做什么的时候,眼睛里就再也看不到其他的东西,而做过之后就会丢在脑后再不去想。这不,出了教堂就奔北街,可教堂是在西街上,怎么也该拐一下吧?他可没有!而是一纵身就上了对面的院墙,从院墙来到房顶,就这样一个个房顶、院墙走下来,方向是真准确,一个大斜线来到北城门。 这个时候天也黑得差不多了,依稀可以看到一条土路伸向黑暗…… 辛迪站在城门口略停了一停,深吸了一口气,然后便脚尖点地,如飞一般沿着土路跑了下去。跑不多远,土路便开始蜿蜒起来,路两旁尽是些大石块儿、矮灌木、丛生的杂草,偶有风吹过,还会沙沙做响。不过这一切辛迪压根儿就没注意到,凭着原始的直觉本能向森林跑去。 很快就到了森林的边儿上,莽莽苍苍的树木与夜色早已融为一体。辛迪站在森林的外边,侧耳倾听里面的动静,所不同的是里面静悄悄地,看来是已经到了狩猎的时间,辛迪解下腰间的软鞭,缚在右臂,左手则拿着那只不知做什么用的铁环,定定地站在那里,慢慢地融入到夜色中,本来很显眼的牙白色的衣衫也再看不到了。 夜里的森林是如此的静逸,就是夜行的鸟儿自枝桠间飞过,也听不到半点声音,只有当枝叶颤动的时候,才知道有什么生物刚刚离开某根树枝、或者落到了什么地方,远处间或有几点彩色的荧光闪烁,千万莫要大意,那可是猎人的眼睛! 也不知这森林有多大,辛迪消失在黑暗中已经有一个多时辰了,其间没有一点意外发生,究竟他去了哪里呢?我暂且按下不表,回过头来看看学园里发生了什么事吧! ******** “第一天就这么过去了,看来今年也似往年,我们的申请人都在那里认真打工赚钱吧!今晚会是一个平静的夜晚,我们是不是也该休息一下呢?我亲爱的伊戈老兄。”克拉利斯坐在档案室的扶手椅上,对着查阅卷宗的伊戈院长说道:“你今天都翻了一天啦,统共就那么三页纸,怎么就看不完呢?” 伊戈的手里拿着一份文件,确实只有三页,上面记载着辛迪的申请资料、银针的记录、报到登记表,简单得不能再简单的几行文字,伊戈早已经能够倒背如流,却就是舍不得放下,就在这时档案室的门被打开了—— 屋中的两人望着门口,进来的人是索菲特学院院长菲利浦,两眼空洞地从门外飘了进来,直奔克拉利斯—— “黑珍珠,我的黑珍珠啊!” “怎么啦?什么黑珍珠?”克拉利斯有点莫明其妙,却也将其扶到旁边的椅子上坐了,又帮他倒了杯水。 “就是黑水潭中的黑珍珠啊!全世界也没几条啦,一个时辰不到就被斩杀了25条!如今账单寄来,我的心好疼啊!” “黑珍珠我倒是听说过,只是那账单是怎么回事儿?”伊戈好奇地问。 “还是先喝点儿水,慢慢说吧!”克拉利斯说道。 菲利浦呷了一口,定了定神才道:“大概是在160年前,曾经有一位申请者在离岛上发现了黑珍珠,那个时候的黑珍珠才一巴掌大小,却异常凶狠,那位申请者以一条手臂的代价捕得一条,带回来之后才发现那鱼全身都是宝——鱼肉是至佳的解毒剂;鱼骨锋利无比,虽不能削铁如泥,却也比寻常刀剑强上许多;鱼肝、鱼胆、鱼肠儿皆是至毒,一点点儿就可以毒死几十人;鱼皮的韧性极好,是制造护手的最佳材料!为此我院才与那黑水潭的主人达成协议,高价求购鱼肉,每片切做一寸宽、三寸长,多少不拘,以10个金币一打的价格支付。只是连年的捕鱼人都命丧鱼口,使得黑水潭的主人提出附加条件,捕鱼也要代价!尽管如此,协议签订一百多年来,我院也换了四任院长,却未曾收到一片鱼肉!捕鱼的价码却是一升再升,几至天价!” “捕不到鱼也就罢了,为何还会涨价?”克拉利斯露出不解的神情。 “这价格的升值方式也有点特殊吧?”伊戈从旁插话。 “谁说不是呢!这鱼异常凶残,吃得人多了,变得噬血起来,就连自己的同类都不肯放过,鱼越来越少,价格当然就会越来越高。每隔一年,价格便会翻一番,如今的鱼价已经翻了80番!这、这可怎么付得起啊!” “噢!那当初一条鱼是多少钱呢?”伊戈问道。 “10个银币。” “真便宜!”伊戈不屑地说。 “可那个时候鱼还很小,一条鱼也切不出几片鱼肉,价格当然会便宜。可现在、现在已经是604462908073145873530880枚银币一条,就是换成金币也不是个小数目啊!更何况今年被捞出来25条!这还仅仅是捕捞费,还有收购生鱼片的费用呢!……” “那你就不要那么多,量力而为,少要点儿不就可以了吗?”伊戈劝道。 “可当初的协议上写的是全部收购啊!如今不知是哪个申请人,简直就不是人!一条鱼就给我切了12万片,真是太可恶了!……” “等一下,那鱼能有多大?怎么能切出这么多片?”克拉利斯觉得这个数字有问题。 “据黑水潭主人所讲,那鱼现在有一人多高,两人合抱粗细,切个几千片是没问题的,可这个家伙一下子就切了12万片!……” “真的?假的?”伊戈也不相信,“用什么切的?魔法?巫术?幻术?” “就是普普通通的杀鱼刀!你们不信?唉!起初我也不信,可黑水潭的主人把样品都送过来啦,这下子就假不了啦。”说着从怀里取出个银盒子,打开来里面铺着冰沙,冰沙上放着两片淡粉色的鱼片。“你们看了,就知道我所言非虚了。”递与二人观看。 两个看着那象羊皮纸一样薄的鱼片,不由得惊叹道:“好刀法!下刀干净利落、无半分犹豫,是个习武的好苗子!” “谁让你们赞他啦!我是来找你们想办法的,这钱该怎么付啊!”菲利浦都快急死了。 “你们既然有约在先,就不能毁约!你现在应该快去准备款项才是,找到这里来做什么呢?”伊戈说道。 “当然是要两位拨款啊!” “拨款?拨什么款?为什么要我们拨款?”克拉利斯一下子就精明起来。 “唉!就知道你会不认账,所以我把当初的协议也带来了。”说着又从怀里取出一卷已经泛黄的羊皮纸,“这就是当年所签的协议!上面清楚写着由莫奈尔学园支付捕捞费、50%的鱼肉款,所得鱼肉的50%由学园统一分配,50%由我学院支配!那你说,这笔钱是不是要着落在你们的头上?” “这与弗尔学院有什么关系?”伊戈问道。 “我们这12个学院,就数你们弗尔学院资金最多,这个时候不找你,找谁?”菲利浦反问道。 “哎呀呀!这个我可做不了主,……” “别推三阻四的,谁不知道你伊戈就是弗尔学院的财政总管!哪一笔款项不是经你的手?别说做不了主的话,谁信哪?!” “我说的是真的!你若是早几天讲出来,我还做得主,如今已经把财政大权移交给他人了,而且是经过长老会认可的!” “移交给谁了?我怎么没接到通知?” “因为还没有公布,所以大家都不知道!这个是要在开学典礼上、由长老会公布的内容。你也知道,我们学院与其他学院不同,所有的决策都要长老会通过才行,而一经通过则再无变动之理。因此,你的请求只能等到开学典礼之后再定了。”伊戈耐心地解释。 “那怎么办?就是把学园所有的流动资金都拿出来,也只够个零头儿,一时之间怎么凑得出呢?”克拉利斯犯了难。 “可这款一定要在五天之内支付,五天之后的情况,大家不会不清楚吧?若有赊欠,将会危及离岛啊!”菲利浦实在沉不住气了。 “为今之计,只好把大家都找来,想办法筹措资金!”伊戈一边说、一边手指点划,几点流星穿过窗子散了开去。“我们到会议室去等大家吧!”一边从档案架子旁边走出来,一边将那几页纸若无其事地收进衣袖,而此时的克拉利斯早拉着菲利浦先出去了。 伊戈也不怠慢,紧随其后离了档案室。 三个人刚到大会议室,其他院长、长老就陆陆续续地进来了,免去了寒喧、客套,克拉利斯把情况讲了一下,同时,也将菲利浦带来的文书给大家传阅。 “能不能把那所谓的鱼片也让我们见见?”弗朗斯道。 菲利浦只好把小银盒子打开,让大家传看,这下子反应可够激烈的—— “如果他到我学院修学一年,我将把院里的所有流动资金调拨给你!”安德烈首先发言。 “我这边就不多求啦,只要他修学我学院的一个专业就可以,时间不限,修完为止!我学院也会鼎力相助!”雷斯维尔道。 “能参加我们学院的野外实习就可以。”天一道人不紧不慢地说,“我也会全力相帮!” ………… 每个学院都对这位申请人发生了浓厚的兴趣,所提的条件多半也能为其他学院所接受,所以很快就达成了一致意见,只有弗尔学院的态度有点反常:“咳!如果这个申请人是我们学院的辛迪,我们将不付一个铜子儿,目前出借的部分,也请在确定其身份的同时,予以返还!如果是其他学院的申请人,我们将支付全额捕捞费,所有款项将在开学典礼时交割清楚!目前还请各位立个字据为好。”伊戈慢条斯理的发言,让某些人的心里产生疑惑,不过没有人说出来。 “既然决定啦!就各自回去安排,明天一过、后天我就全额支付吧!”克拉利斯一锤定音,众人各自离去,菲利浦则将银盒子收好、文件卷起,最后离开了会议室。 “伊戈,你不去档案室了吗?”克拉利斯见伊戈要与阿尔方索离开,就从后面问道。 “天色不早,我们也该回去准备拨款事宜呢!你明天还有得忙活,我就改天再去吧!现在我与阿尔一起回去啦!明天见!” 伊戈说完话,也不等克拉利斯再说什么,就拉着阿尔方索离开了会议室。一路无话,直到伊戈的尖塔门外—— “有什么话,你也该说了!”阿尔方索道。 “还是先到我的书房吧!”伊戈还是不想在塔外讲。 阿尔方索只好跟着伊戈进了尖塔,来到五层的小书房。“到底是怎么回事儿?这么神神秘秘的?” 伊戈从袖子里取出那三页纸,递了过去。“你看看!” 阿尔方索翻来覆去看了几遍,“就这么几个字?” 伊戈点了点头。 阿尔方索抽出其中的一张,念了出来:“散步、睡觉、放箭、闲聊、睡觉、吃东西、闲聊、睡觉、飞。这、这是什么意思?走了整整三天,就这么几个字?那记录银针是不是被动了手脚?把信息给修改了?” “我也是这么想的,再看那张报到登记表,那上面的字迹你不觉得眼熟吗?还有报到处的接待人,根本就没看到辛迪,再不知道他长得什么样儿!也没有安排他住进简斋,但却清晰地有一种感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每每想到那里,便会头脑一片空白,然后就会沉沉睡去。” “难道是他?!可他早在几十年前就已经不在人世了,怎么可能再到这里?而且下葬的时候,你也在场啊!” “我也是不敢确定,才把这几张纸带了回来,想你也许会看出点什么头绪。” 阿尔方索不置可否地摇了一下头,“这个先不说,你刚才的那段话是什么意思?你好象觉得那个申请人就是辛迪似的!” “嗯!如果我猜得没错,就是辛迪捞上来的鱼!”伊戈止住阿尔方索,不让他提问。“你还记得昨天晚上在简斋,我们看到的情景吗?那孩子很有可能就是某杀手集团的杀手,而且应该是一位顶级杀手!一个不折不扣的杀人机器!” “你的意思是说,那个孩子的来历不简单?” “你想想,自他来到这个岛,可对什么感兴趣过?会说的话也不多,而且——”伊戈顿了一下:“而且有着极强的杀气!这一点在剑术馆已有所体现!哪有人天生就是如此的?” “你是说,他是被训练出来的?” “没错!而且是异常残酷的训练!绝非我们所能想象!对于这一点从他的眼神中就可以印证!” “他的眼神?”阿尔方索一头的雾水。 “昨天晚上,难道你没有注意到他的眼神么?我想那个辛迪才是真正的辛迪!其实让他住在简斋,并不是因为他优秀,而是要他远离人群,以避免不必要的杀戮!” 阿尔方索的手抖了一下,“那他为什么会来这里?” “我想,他是被人偷出来的,送到这里来,可能是希望这里能让他过上正常人的生活;也有可能是被骗来的,打算在这里绊住他,不让他去执行任务或者是完成训练!毕竟他还是一个孩子,应该是还没有完成所有的训练,差不多现在应该是他的最后阶段了吧!” 阿尔方索比较赞同后一种说法,“那我们收不收他呢?可是如果我们不收他,他无论去了哪里,都将会是血雨腥风啊!” “我们当然收他!就算不能成为工读生,我也会提议给他最高奖学金,而且如果他能在离岛得到那些特殊道具中的一件,我们就可以顺理成章地将其纳入门下啦!” “不错!从他一直以来的表现看,拿到那几样东西应该不难,只是不知他该怎么解除那些防护魔法,不解除魔法,他就算找到也拿不到啊!” “什么?你说什么?什么时候被施了魔法?谁干的?我怎么不知道!” “还有谁?还不是那两个整天斗来斗去的家伙!早在放假前,两人都动了手脚,那些东西只要一放进离岛,所施的魔法就会生效!只因我们一直以来都没有申请人,也就没去干涉,如今看来也是我的怠惰呢!” 两个人好一会子没说话,最后还是阿尔方索打破了沉默:“我们还是静候几日,待这场试炼结束之后,再做道理也不迟!这几张纸你还是放回去吧!你的推论也不无道理,但也未免太偏颇了些,那孩子的一双清澈的眸子是不会说慌的!我看那孩子也很有主见,不象是能够为人所操纵之徒,否则我们的那几位工读生就不会总是围着他转了。我不排除他曾杀过人,但他绝不是那种能被人轻易所能骗到的,且就他的身手而言,也不可能会被人掳走!他的来历还应从其他方面查考才是!这两天没事,你不妨到他曾经过的镇子上查访查访,说不定会有意外的收获呢!” “他曾经过的镇子?什么意思?”伊戈有点糊涂。 “他总不会真的是从天上飞来的吧?到报名处之前他在哪里?他都经过了哪里?这些还是比较容易查的吧?” “不错,不错!”伊戈拍着额头,“嗐!我也是被昨晚那一幕给唬着了,尽往不好的地方去想。好!我明天就去走走,差不多我也有几十年没出过岛了呢!都快想不起来岛外的样子了。” 两人又说了些旧日的光景,阿尔方索才别了伊戈回去了。 第五节多彩果子 当整个学园都进入梦乡的时候,辛迪的身影也自黑暗中显现出来,还是右手持软鞭、左手拿铁环,静静地贮立在瀑布的旁边,机警地聆听着周遭的动静。足有一刻钟的时候,才放松身形,除下身上的衣物用软鞭缚了,放在一块比较平坦的大石之上,将木牌用发带穿起来挂在颈项之上。然后就沉到溪水里,一会儿又浮上来,借着月光,辛迪漂在水里打量着溪水周围的景物,就这样在水里玩一会儿、洗几下,倒也自在,全没了戒备之心。 看看已是月至中天,辛迪也就从溪水中慢慢走上来,慢慢擦干身子,穿好内衣裤,正要将外衣套上时,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了——辛迪清楚地看到匠人所赠的、椭圆形的那架老车,稳稳地站在不远处的一块平地上,沐浴着月光,仿佛一直就等在那里似的。 这一惊可是非同小可,辛迪也不去穿外衣了,直接纵上大石,全神戒备地看着那车,车就静静地停在那里。一人一车对峙了不知多长时间,辛迪放弃戒备,拾起外衣穿上,用软鞭系了腰,挂上铁环,走到车旁边,用手拍了拍道:“你既能找到我,想必对这林子也比较熟悉吧!那就带我去摘几个可以吃的果子,晚上吃的那些东西刚刚也消耗得差不多了。最好可以多摘些,给那些孩子留点儿也好!”说了一大堆话之后,就迈进车里,坐在那个小凳子上。 果然是一辆自行车!车动了起来,在森林里缓慢行进,左拐右绕的,一会儿就来到一片比较矮的树林子,树枝上果实累累、透着鲜果特有的香味儿!辛迪自车上走下来,“你稍等我一等,我去摘果子。”说完取下腰间软鞭,对着树枝挥去,鞭尖到处就有一颗果子落下来。不消片刻便落了一地,收好软鞭,俯身将地上的果子拾起丢到车里。 奇怪的事情再次发生了,明明可以装满车的果子,却只装了小半车,加上之前的大筐,也不过占了半个车的空间,自己坐在里面也还是绰绰有余。辛迪好奇心起,对那车道:“我们只拿一种果子回去,蛮单调的,不如我们多摘几种,带着吃总强似到那些铺子里惹人厌、闹意气!好不好呢?”车无动于衷。辛迪还是爬进车里,道:“走吧!去下一个地方,你应该知道的!” 这次的车速比之前快多了,拐了几个弯来到一片灌木丛前,矮矮的灌木丛包裹着一片草坪,面积不大,不费力就能看到周围的边界。要知道这可是深夜,可见度那么低的情况下,所能看到的区域自然宽不到哪里去。 辛迪再次解下软鞭,站在灌木丛外,用鞭稍探索那片草坪。少顷,挑上来个西瓜大小的圆东西,用手摸了摸,麻麻的表面,掂了掂、还挺重的,直接放到车上,再探再挑,约莫摘了十几个,看看车里还有地方,就用讨好的语气说:“这么大的森林,想必能吃的果子应该不少,我们每样儿都摘几个,也不枉来此一遭,你说呢?”这次却并不上车,乖乖地站在车旁等着,“哪,你不说话就表示同意喽!那我们走吧!”然后就跳进车里。 车子这次把辛迪带到一处地方,静静的溪水缓缓流过,周围生着稀疏的树木,辛迪站在车中的小凳上向四处打量,原来这里是自己刚刚洗澡的溪水的上游。自上看下去,还能看得清映在下面水中的月亮的影子呢!再看周围,散布着几棵大树,树上依稀可以看到一个个、一串串的果子,这次辛迪连车都不下了,直接指挥着车子来到树下,长鞭挥出摘果子! 就这样走走停停、停停走走,天色也就渐渐的亮了起来,辛迪这才想起要回教堂,忙对车说:“我们回教堂吧!最好快点儿,迟了就没诚意了。”话音没落,辛迪就觉得眼前一晃,好象有一层烟飘了过来,忙伸手抹了抹,烟散了,人与车早停在教堂的瞭望塔问及此事。 辛迪定了定神,才从车里走下来,借着晨曦的微光,将自己所得的各色果子、每种两个,用衣摆兜了,去礼拜堂了,而那车则自动回到角落里不动了。 辛迪将果子摆在神像前的桌案上,然后整整衣袍、双手合什,对神像深施一礼:“某,得天使指点,前来拜晤尊驾!今在此虔诚祈祷,请告知那钥匙的线索。”言罢,盘膝坐于地上,双目微合,静候指点。直等到天光大亮亦没有什么动静,走廊里开始有了谈话、走路的声音,辛迪也只好站起来,准备出去,却不经意看到墙上的壁画。壁画上正是瞭望塔,从天窗中射进来的阳光刚好照在塔楼的上方,如一面镜子似的反射着光辉。“啊呀!原来如此!” 辛迪回转身对神像又拜了几拜,再去看壁画时,那束光消失了,又恢复成普通的样子。见此情景,辛迪更坚信自己的判断,从小册子中取出全部的金色功夫卡,出了门去找弗恩纳斯。 巧的是弗恩纳思刚好来到前院儿,在大门那儿张望着什么—— “弗恩纳斯!”辛迪开口唤他。 “噢!什么时候回来的?这大门的风铃一次都没响过,你是怎么进来的呢?” 辛迪心想:我可说不清楚,还是别提的好! “弗恩纳斯,我想跟您请教一个问题。” “哎!有话就说、有问题就问,客气什么!” “那好,我就不客气啦!请人在一天之内将瞭望塔清理、修缮完毕,大约需要多少工钱呢?” “这个嘛……,如果那些申请人肯出手相帮,按平日两倍的工价,大约需要480万功夫币,但恐怕要到明早才能清理好,再加上材料费、伙食费等等,差不多得700万功夫币。你问这个做什么?”弗恩纳斯有点不解:“你昨天好象问了同样的问题呢!” “这是8亿功夫币,”辛迪将8张金色的功夫卡递给弗恩纳斯,“出10倍的工价,请那些技艺高超的申请人前来修缮,请务必于日落前完工,我想应该没问题吧!” “应该没问题,不过……” “不过什么?” “不过,你哪来的这么多功夫卡呢?按说我不应该起疑才对,可我还是忍不住要问,你是怎么得到的这些金卡?” “捞鱼赚的!我们昨天不是吃了鱼头的吗?” “啊——!”弗恩纳斯怔了。 辛迪也不管弗恩纳斯的反应,自己绕到后面的厨房,借了个大筐出来,又到瞭望塔的角落里把车推出来,将里面的果子,每样取了一些放在筐里,足足装了一大筐! 这个时候辛迪才发现这些果子生得颜色很是怪异,每颗果子、无论大小、都至少有三种颜色!多的竟有九种之多,屈曲回环、异常鲜艳,只不知是否真的能吃! “哎呀!你从哪儿弄的这些果子?”弗恩纳斯看到更是惊奇不已。 “昨天晚上在森林里摘的!因为天太黑,看不清样子,就各样摘了些,给孩子们当餐后水果吧!”辛迪说得毫不经意。 “这些果子极不易得,是那森林中的罕见之物!寻常见都很难,你怎么摘了这么多?” “它们有的生在树上、有的生在地上、也有的挂在藤萝之上,极易看到,摘起来也不难,而且树上多得很,哪有那么稀奇!”辛迪觉得弗恩纳斯有点儿小题大做。 “不、不、不,这果子很有些讲究。你看这些小果子,每个都有三种颜色的,叫做三色樱,要十五年才得成熟,每隔五年才能出现一种颜色,只有三种颜色都出现时,才能食用。有补气补血的功效,少一种颜色都将是杀的毒药!尤其是只有一种颜色的时候,更是剧毒无比,一点果汁足可以要了上百人的性命!” “那这种五色的瓜叫什么名字?也要很长时间才能成熟吗?”辛迪见其夸张的表情,有些不忍打击他,就抱起一个西瓜大小的、五色斑斓的糙皮果子。 “这个叫五彩香梨果儿,可以当饭吃,吃一个可以一天不饿!只是少了汁水,要配上与它长得相似的五彩蜜汁果儿,才能解渴!喝寻常的水只会胀肚,重了还会胀死呢!” “彩蜜汁果儿,彩蜜汁果儿,是不是这种?”辛迪拿起一个花斑点儿似的圆果子。 “就是这个,哎呀!别掰!吃这个果子要用这只五彩香梨果儿的芯儿才行,因为你别看它硬硬的,里面可是水一般软呢!五彩香梨果儿的芯儿是个管子似的东西,极硬!将它插入到五彩蜜汁果儿中,吸食就好,汁水吸干,果壳就会自然分做两半儿,可以当酒杯用,普通的酒倒进去都会有香味的!” “噢?真是神奇啊!那这种果子怎么会有这么多颜色?”辛迪拿着一个有九种颜色的果子。 “哈哈!这是龙珠果儿,具说吃了可以会说龙的语言!不过现世的人都没见过龙,更不知道龙的语言是怎么个说法,只有看到龙才有效验的。” 辛迪想到了那只已经飞走了的大白龙。 “你那么喜欢,就都留着自己吃吧!只把那三色樱给孩子们留些,还有那四色莲、三色海棠、六色丁丁,每样留些就好了,其他的你自己留着吃吧!再多就送与朋友也是好的,时间还早,你会遇到很多有同的种族,做个见面礼是再好不过的。” 辛迪点点头,将弗恩纳斯所说的几种果子,各样取了大半放在大筐里,其他的就又装回车中,推到角落里去了。 “吃了早餐我们就开始工作吧!”弗恩纳斯道。 “不、我不参加修缮工作,……” “为什么?你不想亲眼看着瞭望塔焕然一新吗?” “想!但是我不能留下来与你们一起工作!” “为什么不能?” “因为那些申请人如果看到我,就不会来工作了,给再多的工钱他们也未必愿意。” 弗恩纳斯到底老于事故,一下子就想明白辛迪的意思了。“那好吧!我自会安排,你吃过早餐不妨去北城的竞技场逛逛,想来那里是今天最冷清的地方,省得他们见了你心生不快。” “谢谢你的好意!” “没什么!不过就算付十倍的工价,也用不了这许多钱,你为什么要捐这么多呢?” “塔楼修缮非一朝一夕,每都要小整,才能确保其坚固耐用啊!因我还有几天的时间要停留,所以只拿出一部分功夫币来,也算不得多呢!再说,这院子里要修补的也非止这一处,趁这机会不妨也修缮一番也好。” “好吧!作为一介神官,我祝你心想事成,虽经磨难、但有惊无险、终得平安!”言毕伸右手在辛迪的额头上画了个符号。 之后辛迪在餐室中吃了些清粥、小菜、两片豆腐,所谓的粥就是一碗白水!因为没有米,这不吃还好,吃了反而更饿,想到自己车上的果子,辛迪也就不放在心上了。 用过早餐,辛迪推车离开教堂去北城。 弗恩纳斯则吩咐教徒书写招工启示、采买灰浆、石料,又让孩子们到街上去分发、张贴招工启示,很快就来了一些申请人,看来修缮工作可以顺利展开了,辛迪也就从街角的暗影里消失了。 第一节竞技城 辛迪自进城以来,还是第一次闲闲的逛街,为不想让人知道小车儿的秘密,辛迪在进竞技城前,折了许多树枝、草藤之类的,盖在车上并四周,看看隐蔽得不错,这才推车进城。 刚进城门一个报贩就走过来兜揽生意—— “先生,买份报吧!才100功夫币!买份报吧!” 辛迪也没答话,直接取出100功夫币交与小贩,接过小贩送过来的报纸,一看日期,“嗬!好家伙,是昨天的!”一伸手就把要离开的小贩给抓了回来。“慢!请问您是不是搞错了?这可是昨天的报啊!” “不会错的!”小贩说得很肯定:“我这里卖的都是昨天的报,因为是昨天的,所以才便宜,您要是买去年的,就要10000功夫币呢!” “可是我想买今天的。” “今天的?没有!你得明天来买才行,不过我可以送给你一份明天的。喏!给你!”说完又塞给辛迪一卷羊皮纸,就在辛迪准备再问点什么时,小贩“卟”的一声不见了。没办法,只好找个树荫下背光的地方,从车上取下小凳子,并一个五彩香梨果儿。 坐在凳子上掂着那个花花果子,心里嘀咕:“唉!忘记问怎么打开吃了!”摸摸皮还很硬,只一小截果柄生在那里,一只手抓着果柄提了提,正要取刀来切,果柄断了,果子“啪”的一声掉在地上,裂开了!露出橙黄色的内里,捡起来双手扶着裂缝儿,一使劲儿,果子打开了,再看里面:原来是坚硬的壳子包着很多小果子,一个个都有李子大小,分作几个小团,连在中间的一根芯儿上,颜色也是五种,与外壳的颜色是一样的,真有意思! 辛迪取了一颗放在嘴里咬了一口,软软的,就是没有汁水,与其说是果子,不如说是点心!吃了两个就吃不下去了,太干了!要喝点儿什么才好,想起弗恩纳斯的话,就又从车里找出来个五彩蜜汁果儿来,圆圆的、有小拳头大小,再把五彩香梨果儿一个个从芯儿上取下来,放在果壳里,那芯儿是淡紫色的、比麦秆细点儿,很挺实。抓着芯儿在五彩蜜汁果儿上一插,没插动,再插、再插、再插,还是没着动,看来得插对地方才行。 辛迪几乎把一个果子都插遍了,才把芯儿插进去,张嘴一吸——“真爽啊!清凉甘美、回味绵长,真是太好喝了!”就这样一边吃、一边吸,很快两个果子就全吃完了,小肚子也饱了,而五彩蜜汁果儿的壳在最后一滴汁水被吸干的时候,“啪!”的一声裂做两半,一样五彩的内壁,果然象两个酒器似的,散发着淡淡的清香。辛迪将几片果壳收好,放在车里,这才打开刚刚买的报来看——先看明天的,上面记载了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写得很模糊、不易辨认,而且就算是能认出来,也没多大作用,因为那上面的文字辛迪几乎都不认识!就顺手扔到车里去了,再打开昨天的,上面分明记着中午的那场火,以及在城镇、森林、山地发生的一些事件,几乎全是申请人的行为记载!什么某物于某处被俘获、某处有什么魔法行为、某处有炼金术士在炼金……。除了没有人名记录外,整个事件的发生过程却记得极为详尽。翻看不多时,辛迪就被一则消息吸引住了—— “明天竞技城将向公众开放,届时将举行切萝卜比赛、射箭比赛、钓鱼比赛、……奖金多多、奖品多多,报名免费,敬请参加!” “昨天的明天,也就是今天啦!有射箭、切萝卜比赛,看样子有得玩、有得赚,要去看看!”没看的几页也一并卷了放到车里,推着车奔大竞技场而去。 大竞技场非常好找,全城唯一的建筑物,周围也没什么人,推着车绕了大半圈才看到一个小门儿,确切点说是一个小洞!也没有多加思考,辛迪就走了进去,走了好长一段才看到一个登记处。 来到登记处,还没来得及说话,里面的一位女士就开口了:“凡到本竞技场的竞技者,一律要从一层开始,逐个项目挑战,直至100层才可以挑战自选项目,达到150层者,可以获得指定奖品,达到200层以上者,方可自由离开本竞技场!祝你好运!”也没看到她有什么动作,辛迪只觉得眼前一黑,整个人直掉下去,约末过了一刻种,辛迪的眼前才再度有了光明。只是不是太阳的光,而是硕大的珠子在熠熠放光,其明亮程度绝不亚于外面的世界! “欢迎来到随心所欲竞技场!请填写表格!”一个甜美的女声儿传入耳中。 辛迪定睛一看,自己刚好站在登记台前,后面站着刚才见到的那个女孩儿,又抬头看了看周围,还是有很多人,看来这竞技场不是今天才开始营业,应该是从昨天就已经开始了。怪不得几千人,上面才看到那么一点点,人都集中到这地下来了!看来想不参加比赛都不行,就伸手接过表格,随便填上名字,就递了过去。 “好的!这是您的号码牌儿!”登记员将一个菱形的小牌子粘在辛迪的胸前。“50层以下不允许使用任何道具、武器,不能放弃!50层到70层可以有一次放弃的机会,重新选择一次竞技项目;70层以上,每层都可以选择两次竞技项目。每赢一场都会根据竞技指数,获得相应额度的功夫币:第1层得100功夫币,50层以下每层10000功夫币,50层到70层每层可得1000000功夫币,70层到150层每层可得100000000功夫币,150层以上,每层可得10000000000功夫币,顶层则没有功夫币。在150层以上,除获得功夫币外,还可以获得一种指定奖品,具体是什么,则由该层的裁判决定。当然,你还有机会获得随随便便奖,因为随时都会出现,次数不等,全凭你的运气!200层以上,可以自己选择一种额外的奖品,如果你能打到顶层,也就是250层,你将获得所有的指定奖品,并一个随缘如意袋。其他的,你在上面大概已经都听过了,等一下你的名字就会出现在告示板上,千万别误了场次,否则,你可就出不了这竞技场啦!” 听了这么一大堆的说明,辛迪就是有问题,也没时间问了,直接按照女孩儿所指的地方推车快步而去。 果然看到一个诺大的圆形竞技大厅,中间是一块大大的告示板,周围是一圈门,每扇门上都有编号,应该是竞技场的编号吧!辛迪仰头看着告示板,很快就找到了自己的名字——17号竞技场。转头向周围找了找,第17号门还是很好找的,就在自己的左前方,推着车绕过告示板,来到第17号竞技场门外,推门而入。 里面空荡荡的,中间一根大柱子上挂着一个木靶,旁边有一个人,叨着烟斗站在那里。 “请问,这里要比什么?” 叨烟斗的人抬眼打量了一下辛迪,俯身从柱子下面取出一个大木锤,递了过来。“拿好!用力砸这个木靶,用你最大的力气去做,砸出来的结果直接决定你下一站去哪一层!” 辛迪接过木锤掂了掂,比较轻。“用最大的力气?”辛迪又问了一遍。 “对!用最大的力气!”那人很肯定地说。 辛迪把车放在一边,自己双后握了锤柄,深吸一口气。“哐!”砸在木靶上,整个房间都在颤抖,裁判的烟斗掉到了地上。 “咳、咳,孩子!你力气不小,可惜在我这里你最高也只能到30层。好吧!你就去30层吧!”说完拣起地上的烟斗,在辛迪胸前的菱形牌儿上点了一下。“好了,准备一下,我数五个数,你就会离开这个房间!” 辛迪闻言忙抓住小车…… “5、4、3、2、1,走!” 眼前一花已经来到另一个房间,一样空荡荡的,中间一个大台子,台子上有16个孔,不知是做什么用的,旁边也站着一个人,除了没叨烟斗外,与刚才那个人是长得一模一样! “这是两个木锤,当我把沙漏倒过来时,就会从台子的洞里钻出地鼠,你要尽最大努力把地鼠打回洞穴。以沙漏中的沙全部流完为止,每打中一只地鼠,可以得到100分;每跑出来一只地鼠,则扣掉200分,按最后得分决定你是升级还是降级。拿好木锤,准备好了吗?” 辛迪两手各执一柄木锤,小车早放在了身后,盯着台子上的十六个孔洞—— “开始!”沙漏倒了过来。 “嘭!嘭!嘭!”木锤有节奏地打在地鼠的头上,初时还有点手忙脚乱,敲了十几下之后,就顺利多了,到后来竟是地鼠在用头撞木锤!很快沙漏的沙流完了,分数也出来了,竟无一只漏掉!裁判面无表情地看了看辛迪,“这一层的最高公可以升到第62层,也就是说可以上升32层,但能不能升得上去,还得看你的本事!”说完手在台子上一按,房间中的一面墙上冒出很多突起的小石子儿。“从这面墙攀爬上去,能爬到顶端就可以升到第62层,否则爬到第几层,就是第几层,如果跌下来就要重新开始打地鼠!” “可以问个问题吗?”辛迪问道。 “可以!” “我自己爬上去应该是可以啦,可我带的这架小车该怎么上去呢?” “里面装的是兵器吧?没关系,不用担心,你只管向上爬,你爬到哪一层,这小车就会被送到哪一层。只会比你快,不会比你慢!” “那就好,我现在就可以上去了吗?” “等一等,给你拿着这个,过了50层,就要去大厅的登记处注册一下,你把这张卡片给登记小姐,注册之后才可以继续参加其他的项目。” 辛迪接过小卡片插到护腕里,然后来到墙根下,向上打量那堵墙,灰溜溜的,还很光滑,突出来的小石子儿仅能容下1/3个脚掌,用手抓还是可以的。就搓了搓手,双手一上一下抓住两块小石子儿,手臂一使劲儿,双脚就离开地面,但并没有去踩碰任何一块石子儿,而是双手交替向上攀爬。一会儿功夫,站在屋里的裁判就只能看见悬在空中的两只脚,越来越小,终于看不见了。看样子爬到62层应该没问题!就从怀里取出一张小卡片,用个卡子别在小车上,那小车就从房间里消失了。 第二节竞技游戏(上) 再说辛迪一口气爬到了顶儿,果然看到一扇门,腾出一只手拉开门把手,另一只手一用力,整个人就飘到屋里去了。站稳身形,举目四望,还真是中央大厅的感觉,样子与一楼的差不多,就是登记处就在告示牌旁边。 走到登记处,将护腕中的小卡片递给登记小姐——“哎呀!这里的接待人员怎么全都长得一样啊!”心里虽有所想,脸上却半点也没表露出来。忽然觉得有什么东西碰了自己的腿,低头一看,正是那辆盖了一大堆树枝、草藤的车,心情更觉愉快。 “欢迎来到竞技场,祝贺你已经通过50层!”登记小姐用清脆但无感情的声调说着,同时将一块橙色的菱形牌儿,粘在辛迪胸前号码牌儿的旁边。“从这里开始,每一层都有两个项目可供选择,一个失败可以挑战另一个,两个失败则要下降一层;一个成功就可以升级!您的名字已经出现在告示牌上,请根据提示进入指定房间。”小姐不言语了。 辛迪来到告示牌前,这个时候告示牌前挤满了人,以辛迪身材是不可能挤到前面的,只好站在小车上,居高而望,一下子就找到自己的名字,在第23号房间的格子里,跳下车、找到第23号房间的位置,就推车走了过去。 进入第23号房间,这个房间一分为二,左右两边各立着一块牌子,上面写着竞技项目的名称、规则、获胜条件等等。辛迪先看左边的,上面写着: 项目名称:钓鱼 工具:钓杆 条件:规定时间内钓上20只为胜,可以升级;不足10只者为败,需要降级;10-20只者,需重新挑战。 再看右边的,上面写着: 项目名称:吃点心 工具:点心 条件:规定时间内吃得20颗为胜,可以升级;不足10颗者为败,需要降级;10-20颗者,需重新挑战。 辛迪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并无半点饥饿之感,就向左转,参加钓鱼项目。 又是一间空荡荡的房间,比这前的大了一倍有余,除裁判站在中间外,房间内空无一物。辛迪只好走过去,“请问,我想参加钓鱼项目,该……” “欢迎来到钓鱼场!”声如洪钟,隐隐都能感到室内的回音,好在这个人的长相与下面的两个人差距甚大,满脸络腮胡子、蓬乱如鸡窝的头发、浓密的眉毛,不仔细看,都分辨不出这个人的五官!“请自选鱼具,然后就可以到钓鱼台上去钓鱼。”说完用脚一点地面,升上来一块石板,有三尺多高的时候,一个翻转,呈现在辛迪眼前的是并排的几根竹竿,竹竿的一端系着一根鱼线,鱼线下面绑着一根钢针。 “这全都是一样的,要怎么选啊!”辛迪问道。 “你可以选项一根,也可以选两根,这都不会选?真是幼稚!”裁判的语气颇为轻蔑。 辛迪也不计较,一手一根,取了两根,刚刚拿起来,那块石板就又翻转回去,降到地面上去了。这里,辛迪感到自己脚下的石板在动,站稳细看,原来是自己并那络腮胡子裁判站的地方升起来一尺来高,将房间一分为二,前边象是一个大空池子,回头再看后面,则排列着很多石瓶子,虽不规则却都是瓶口向上的立在那里。 “看见没?用你手中的钓竿,将鱼从这边钓到那边,时间是这修水和漏的沙子漏完。届时,地面将恢复原状,你的分数就会显现在地面上。至于你能升到第几层,完全由你的分数来决定!准备——,开始!”裁判将沙漏倒置过来。 辛迪左手钓竿挥出,钢针准确插入瓶口,手臂一收将石瓶带起,向后一抛,那石瓶就落到后面的空池子里,然后右手钓竿挥出——,如法炮制,又一个石瓶被抛了过去。 其实这钓鱼所讲究的是将钢针送入瓶腹,待其横转后装瓶带起,放下后再让钢针竖起,取出钢针。但辛迪全凭的粘、连、带的工夫,加之其投送钢针准确,甩起的速度很快,完全不用等钢针横在瓶腹,就已经把瓶子送到空池子中了。 就这样沙漏中的沙在不停的落下,池中的石瓶被不断钓起,但却不见其数量减少,大有越来越多之势,而且有的瓶子是翻倒的,若想钓起,则必须先将其竖起来才行。辛迪却没这么做,而是横挥竿将钢针甩入瓶口,或者将鱼线当做软鞭,将几个瓶子从池中抽在空中,另一根钓竿再把瓶子钓到另一个池子中。动作干净、毫不迟疑,侧面看不定期去,就象是瓶子在空中起舞一般。 沙子已经落完了,升起的地面渐渐落了回去,两个池子慢慢地消失了,原来的那个空池子的地面上出现了几个数字——347。 “恭喜你,你可以直接升到第77层,在升到第77层之前,你还可以先一种你喜欢的奖品,就用你手中的钓竿钓取即可。” 有数字的地面再度裂开,几件东西不规则地摆在地上,有一个石花瓶、一顶帽子、一把短剑、一张短弓、一个金杯、一件银饰物、……,大约有十几样儿。辛迪一眼就看中了那张短弓,用眼睛瞄了一下距离,一根钓竿怕是不够长呢! “可以把两根钓竿连在一起使用吗?”辛迪问道。 “钓竿在你的手里,怎么用是你的事,你可以钓三次,如果三次都没钓到,我们还是会送你一件小奖品的,但不一定是你喜欢的。” 辛迪准备把另一根钓竿的鱼线拆下来…… “这可不行,不能损坏工具!” 辛迪握着两根钓竿出了一会子神,很快就有了办法:只见他将右手钓竿掷出,直投墙壁,当竿尾碰到墙壁时,立即被弹了回来,而且速度很快,刚好将钓线扯起,当钓竿穿过小弓、钓线则绕在弓弦上,辛迪丙挥左手钓竿,钓线绕住第一支钓竿,手腕一抖,将竿与弓全都钓了过来。当真是精彩,看的人也忍不住叫了声:“好!” 辛迪握着弓,试了试弦的韧性,还不错!看来那些乌兹可以派上用场了。 “我该怎么去77层呢?” “先别急,你的三次选择还没结束呢!” “啊!您的意思是说我还可以再钓两次?” “不!是一次!你刚才已经挥了两次竿,你还有一次机会!” “是这样!那我就要这个石瓶吧,和这个项目还很相称呢!”辛迪说着就把那个石花瓶钓了上来。 “你怎么不要那个金杯?或者那柄短剑?这里的哪一件都比这个石瓶值钱呢!” “可这瓶子做得很精细,看得出是花了很多心思做的,我就喜欢这些不值钱的东西!其他的虽然值钱,却没什么用!” 络腮胡子裁判也就不多说什么,从身后取出一根小钓竿,一边取回辛迪手上的两根钓竿,一边用小钓竿点了一下辛迪胸前的橙色牌子,辛迪则忙伸手抓了小车,眼前一花,准是到了77层! 不过这次可不是直接去某个房间,而是来到77层的中央大厅,告示牌的周围还是聚着很多人,看来这次有用去登记处了。远远地看着告示牌,过了好长时间自己的名字才出现,这一次是在36号房间。 推开36号房间的大门,格局与62层的一模一样!依然是两边各有一个牌子——右边是捉蜜蜂、左边是吃苍蝇,其他就什么都没有了。辛迪直接就右拐去捉蜜蜂的房间,苍蝇那种东西,看见就讨厌,怎么去吃呢?! 这次的房间内的裁判是一位妙龄小姐,生得皓齿明眸、人见生怜,见辛迪进来便开口道:“欢迎来到蜂巢!我是女王蜂,我的子民都不知去了哪里,请您帮我找回来好吗?” 辛迪听了,就怔住了,上下打量一下这个女孩儿,确实是个人类,怎么自称是女王蜂,这算什么呢?但还是得问问情况才好。“我到这里来是因为外面写着捉蜜蜂,不知与您的子民有什么关系呢?” “蜜蜂就是我的子民,不知被谁的花香给吸引住了,都飞出去不回来了,我、我、我该怎么办啊!”说着说着就要哭了似的。 “别急,别急!”辛迪忙道:“它们是从哪儿飞出去的呢?这里好象没有什么窗户啊!” “是从墙的缝隙里走的。” 辛迪仔细一看,原来整个房间的墙壁分布着很多裂痕,象蜘蛛网似的,就连地面也是如此。“那我怎么知道它们去了哪里,我该怎么做呢?” “你只需用些香甜之物,气味自缝隙中散发出去,蜜蜂们就会回来的。回来的蜜蜂越多,你能上升的等级越高!” 辛迪马上就有了主意,从车里取出一只四色莲,将皮剥开,一下子整个房间就被一种甜腻腻的香气所包围,那位女王蜂也有点昏昏然的样子。很快自墙壁、天花板、地面的缝隙之中爬出来许多蜜蜂,密密麻麻的,看了让人很不舒服。但随着蜜蜂的增多,房间里的缝隙却发生了变化,变成了白白的、粘粘的网丝,女王蜂出发生了变化,身体在变在,发出刺耳的声音—— “哈!哈!哈!太好了!真是太好了!你就乖乖地留在这儿帮我好好的捉蜜蜂吧!还想升级?你连出去都不可能啦!哈!哈!哈!哈!” 辛迪很快意识到,这不是人、更不是女王蜂,而是一只大蜘蛛精!她在利用自己捕食蜜蜂!辛迪一生最憎恨的就是被人利用!如今被一只大蜘蛛给算计了,更是怒从心起,动了杀机,全然忘记了自己身在何处。 一纵身双脚离了鞋子跃入车中——鞋子已经被蛛丝粘住,穿不上来了——取出炉子、点燃木炭,从大筐里取出两把刀,放在铁板上烤。 “哼!没用的!我的蛛丝韧得很,什么刀都砍不断的,你就认命吧!哈!哈!哈!哈!不过你放心,我是不会吃你的,我会留着你帮我捉蜜蜂的!哈!哈!哈!哈!” 辛迪没什么反应,又把几只铁环也放到铁板上烤,直烤到全都红通通的,才手握刀柄挑起一只小一点儿的红铁环,对着蛛网就掷了过去。 “咝!咝!”白烟冒起,网破了一个小豁口,一些蜜蜂逃了出去。蜘蛛精赶紧张口吐丝填补,辛迪等的就是这个时候,跃起挥右手刀将丝斩断,同时左手刀连挑,掷出五只火红的铁环,或前或后、或上或下,按五行排列。蜘蛛精也不示弱,再次张口,五束蛛丝喷出,将五只铁环层层包裹,冒起阵阵白烟。而辛迪则一攻之后,便自空中一个折身返回车里,看着悬在空中的五团白烟,不再发起攻击,反而将炉中的火熄了,将刚才的那只果子吃进肚中。 蜘蛛精的脸变了,吐出的丝既不能收回,也不能断去,一阵阵热浪自五束丝上伟来,整个丝网都在颤抖!“啊——,啊——,”仿佛想说什么,但口中塞满了丝,发不出完整的音节,中间的五团白烟逐渐散去。“嗖!嗖!”两去乌兹射进蜘蛛精的双眼,两道貌岸然黑乎乎的液体流了出来,五只铁环相继落在地上,蛛丝开始起火,而且蔓延得很快,整个房间都笼罩在火网里,蜘蛛精在火网中间不停地翻扭着身体,口中不停地发出“啊!啊!”之声,直至剩下焦黑的一团。辛迪是连这一团也不放过,双后各持一条软鞭,鞭梢上各缠着一只大铁环,坐在车里不停地挥动,将那团黑乎乎的东西砸了个粉粉碎,再度施摆五行火阵,将残骸焚烧殆尽!这才从车里跳下来,看看鞋子已经不能穿了,只好赤着脚将地上的铁环拾起,再看进来的门不知道什么时候消失了,如今是没办法出去啦! 正当辛迪打算摸摸墙壁准备想办法的时候,“哗啦!”一声,地面裂开个大口子,从下面上来几个人,其中一个就是那个络腮胡子裁判。几个人上来后,一个人走上来拉着辛迪的手,紧紧地握着,其他人则摆好架势不知要做什么。 “他就是刚从我那里升上来的挑战者。”络腮胡子裁判说道。 “模样是不错,但那妖怪最擅长变化,是否为其所化还很难说!而且我们也不知道那妖怪什么时候盘踞了这里,若不是看那些蜜蜂很是反常,我们还不会注意到呢!”一个身穿橙色外衣的中年男人说道。 “他确实是人!”拉着辛迪手的人说道。 “我当然是人!”辛迪看着来人道:“这里还是你们给贴的标牌呢!还有那位大叔,刚刚我们也还见过呢!” “是啊!是啊!”络腮胡子裁判点头道。 “尊敬的挑战者,对于您刚才的遭遇,我们深表歉意!是我们一时疏忽,致使您身临险境,还请您原谅!”中年人向辛迪深施一礼。 “什么意思?”辛迪有点糊涂了。 “这一关的负责人,不知什么时候被花蜘蛛精给杀了,我们也是刚刚才发现她的尸体,所以……” “所以刚才的成绩就不算啦!是不是?”辛迪插嘴道。 “什么成绩?哪儿来的成绩?”中年人不解的问。 “我刚才捉了数不清的蜜蜂,虽然一部分被蜘蛛精吃掉了,但我还是放走了一部分的。就算是大部分蜜蜂都死了,但牌子上也没写什么规则,你们也不能不算成绩啊!”辛迪说得理直气壮。 “蜘蛛精?你是说蜘蛛精?你在哪看到的?现在去了哪里?”中年人很是紧张的样子。 “就是自称自己是女王蜂的一只大蜘蛛!刚才就站在你现在的位置,……” 中年人忙跳开,惊疑不定地看着辛迪。“那她现在去了哪里?”其他人也都全神戒备的样子。 “被我给烧成灰了!”说着从车上取下一根树枝,在地上扫了几下,黑灰四起。 “咳、咳!”几个人都咳嗽起来。“你是怎么把她烧成灰的?” “你怎么知道她最怕火?” “你是从什么地方弄来的火呢?” 每个人都有自己最关心的问题。 “我的车上有个炉子,还有木炭,当然就会有火!我根本不知道她怕火,我只知道用火可以抵御毒虫猛兽,我不过是在保护自己而已,谁成想她会被火烧死呢!”一句话,把所有的问题都回答了。 “既然如此,这一层就算你过了,你可以去78层啦!”中年人说道。 “什么就算我过了?我本来就过了,让我只升一层,为什么?把那妖怪杀死的可是我啊!”辛迪有点儿不满意。 “可是这一层的负责人已死,就算你可以连升10级、20级,没有她在,我们也没办法让你升上去不是?”旁边的一个人开口了,想来应该是吃苍蝇项目的裁判。 辛迪虽没说什么,但还是有点不甘心。 “你到78层也没什么坏处,就当是去玩儿啦!那一层的玩艺儿要多呢!多一半儿是小孩子爱玩的,去吧!去吧!”络腮胡子裁判怂恿道。 辛迪知道再说也没什么用啦,只好推了车准备跟他们去78层,中年人也觉得过意不去,可又没有其他更好的办法,也就不再说什么,准备从来的大口子出去…… “等一等!”辛迪叫住大家。 “什么事?”中年人回头问道。 “我有件东西丢在这儿了,我去取回来,你们稍等我一下吧!”这个要求不过分,大家就耐心地等在那里。看着辛迪赤着脚走到蜘蛛精曾经站过的地方,从灰里扒出那两只乌兹,发现乌兹的顶端各粘着一个小珠子,蓝莹莹的泛着寒光,也没取下来,而是直接一起丢到乌兹袋中去了。那几个人没看到这两个小珠子,所以才引发了之后一连串的骚动。 辛迪推着车跟着几个人从那个裂口子走出去,一直来到一个升降台旁。“你站在上面,它就会把你送到78层,这台子一次只升/降一层,所以你只有通过78层,才能直升到其他层去啦。”中年人解释道。 辛迪也不言语,推着车上了升降台,台子缓缓升起,离了77层,那几个人也就各自回去了。 第三节竞技游戏(中) 到了78层,辛迪直接来到中央大厅,此时的中央大厅已经没有什么告示板,而是一根大方柱,柱子四面标记着竞技项目,每个项目旁边都有一组编号,应该是参加这个项目的人的编码吧!辛迪围着柱子走了一圈,才发现自己的编号在一个箭靶的旁边出现。辛迪很高兴刚才的不愉快也就抛之脑后啦,因为自己最擅长的就是射箭! 找到了挂有箭靶标志的房间,推门而入—— 原来是一个大厅,一面的墙上挂着箭靶,另一边不远处的地上有一条白线,有几个人站在白线后面,最少有两个人是申请人,辛迪的心里有判断。 “好啦!全员到齐啦!可以开始比赛啦!”一个大胡子裁判说道。“门口的那位,快过来,就差你啦!”辛迪推着车挪了过来。 “我来说一下规则,每人每次投两支标,先掷中指定数字的人为过关,但需所有人都掷中指定数字,才能到下一轮,这一期间先掷中的人只加分,所加的分数按所掷区域计算。”裁判说着,走到箭靶前。“这靶共有七圈,中间为靶心,掷中靶心者得50分,靶心外围这一圈为半心,掷中者可得25分。整个靶面共分为24个区,每区都有编号,掷中哪一区,即可得该编号的分数。掷中第4圈者,所得成绩翻4倍,掷中第6圈都,所得成绩翻2倍。当过得三轮后,所得成绩对照这个表格……。”说着又走到左侧墙边,指着墙上的一个图表,“升到指定的层数。好!下面就按进来的先后顺序,开始第一轮,第一轮的指定数字是71。” 第一位参赛者,分别掷得18、12×2,合计42; 第二位参赛者,分别掷得22、16×2,合计54; 第三位参赛者,分别掷得22、50,合计72; 第四位参赛者,也就是辛迪…… “请问,他刚才的分数是不是表示已经通过了这一轮?”辛迪问道。 “没有!” “他有72分,还不能通过吗?” “必须是两次加起来正好是71分,多了、只能加分而不能算是通过,少了还可以累加,直到刚好为止。” 辛迪点点头,两支标分别掷得25、23×2,刚好是71。“那我再掷,就只能加分,直至全部人都掷得71,我们才能开始下一轮,是吗?” “是的,没错!” 第二个循环四个人的成绩分别是:29,12,54,192,其他三个人都对辛迪投来白眼。 第三个循环四个人的成绩分别是:63,17,15,192,辛迪再一次被赠送白眼。 第四个循环四个人的成绩分别是:55,28,56,192,第一轮结束,裁判开始宣布成绩: “第一名,辛迪657分,第二名,弗雷德189分,第三名,宾利187分,第四名,皮特111分。下面进行第二轮,指定数字是111,按照第一轮的结果,开始先后顺序。” 辛迪第一个抽也飞标,分别掷中24×4、15,合计111; 依次是弗雷德掷中89,宾利掷中105,皮特掷中73;第二个循环的成绩分别是192、22、81、38。现在已经有三个人通过第二轮,第三个循环的成绩是:192、76、30、72,第二轮比赛结束,裁判再次宣布成绩: “本轮第一名,辛迪495,第二名,宾利216,第三名,弗雷德187,第四名,皮特183。下一轮将按照本轮的名次来进行,第三轮的指定数字是134。” 第一循环,辛迪不负众望,又是一次便掷得134分,其他三人则分别是:152、104、112; 第二循环的成绩分别是:192、87、30、101; 第三循环的成绩分别是:192、94、57、62; 第四循环的成绩分别是:192、88、65、94; 第五循环的成绩分别是:192、40、76、73; 第六循环的成绩分别是:192、101、95、72; 第三轮结束了,这个项目也就结束了,裁判再一次公布成绩:“本轮第一名,辛迪1094,第二名,宾利562,第三名,皮特514,第四名,弗雷德423,三轮的总成绩就是: 辛迪:2264 宾利:965 皮特:808 弗雷德:799 请照墙上的表格,选择自己要去的层级吧!” 四个人走到表格前一对照,原来——达到三轮的指定数字之和316,即可以上升一层;之后每增加100,即可再上升一层。这样算起来,四个人分别可以上升4层、4层、6层和19层,辛迪可以直接升到第97层! 辛迪按了一下墙上表格中自己可以上升的层数,只感觉到身体晃了几晃,人就已经到了97层,当然一只手还是紧紧地抓着那辆小车儿。 来到97层的辛迪站在中央大厅,看着屈指可数的几个人,坐在一边闲聊,却没有人站在告示板前,就走到登记处询问—— “请问,他们为什么在那里聊天啊?” 登记处的小姐还是同一副面孔,“从第90层开始,可以自主选择开始的时间,既可以选择挑战项目,也可以选择对战项目。选择对战项目的人,就要等候下一位先了同一项目的人方能开始比赛;选择挑战项目的人则要再过一个时辰才能开始,因为现在是午休时间,裁判吃饭去了。” 辛迪点点头,心想:时间过得可真快!都到中午了,得速点速决,不能贪玩儿啦!“请问,我想选对战项目,该怎么做呢?” “告示板的正面是挑战项目,背面就是对战项目,你只需把手放在告示板上,一会儿你的名字和编号就会出现的。” “噢!多谢指点!” 辛迪走到告示板的背面,见上面写有八个项目,有六个项目都已经有人先了,但都是在等另一位参赛者。也没多想就把手放在告示板上,心中默念:最好是一个速战速决的项目,如果一下子就有结果最好!默念完毕,将手拿开,这才想到:哎呀!如果被分到另外两个项目,我岂不是也得象那几个人那样,在那里等么?真是考虑欠妥!正自懊恼之时,告示牌儿亮了,自己的名字出现有第五个项目上——走钢丝。 真是个奇怪的项目,而且不是那两个空着的项目!辛迪推着车,找到走钢丝的房间,推门就往里时,没提防——“卟嗵!”一下子就掉了下去,好在有网接着,否则肯定会摔得很惨!再打量这个房间,原来沿房顶的四壁悬挂着两根钢丝,中间有一个高台,可以走到钢丝上去。难道要在这上面行走?辛迪看了看自己没有了鞋子的双脚,袜子在78层的时候为了防止站在地上打滑儿,脱掉了!真是不容易啊!真是个速战速决的项目! “欢迎参加走钢丝!” 辛迪只顾着向上看,没注意高台的基座旁站着的人,是个年轻美貌的女子,辛迪吓了一跳,没出声儿。 “请到台上来,另一位参赛者已经在台上等着啦!” 辛迪只好硬着头皮走到近前,刚踏上台基,就“呼”的一下升到空中。“啊!我的车!” 女裁判笑了,“没关系!比赛结束后就会把你送下去的,你的车就在那里,站在上面也还看得到啊!” 上得台来,另一位参赛者居然是一位女孩子,辛迪的头开始发大,刚才的女王蜂、蜘蛛精双双出现在眼前,现在是两个啊! “每人一根钢丝,自高台出发后,到转弯处既可以左转,亦可以右转,先完成一圈者为胜;都没完成,走得远的为胜;如果都没超过一面墙,则全都算败,根据所差的尺数决定下降的级数;超过一面墙,按两人之间的距离决定升降的级数;如果掉下来,则回到最后你到这里之前的那一级。好!各就各位——,开始!” 女孩儿双臂平伸,出右脚踏上钢丝,稳稳的走了几步之后,辛迪才用脚尖点了点钢丝,冷冰冰的、钢丝可也够细的,稍稍用力就会嵌到肉里!辛迪一咬牙,转过身子用脚跟踩着钢丝,倒退着就走了出去。三步两步就超过那个女孩子,裁判出很讶异于辛迪的参赛方式,大张着嘴看着—— 只见辛迪双足如飞,越走越快,也是双臂展开,象一只风筝在钢丝上滑过。当女孩儿刚刚走完一面墙的时候,辛迪结束了一圈的行程,返回到高台,也不说话,一屁股坐在台子上搓着脚,脚底上早就是血丝遍布,看来是钢丝曾不止一次嵌入却脚掌里。 比赛结束了,那女孩儿只能向上升一层,因为刚刚过了一面墙,而辛迪则可以凭借刚才付出的代价,上升36层,进入133层的项目!想着刚进来时的介绍,辛迪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打到200层,并且以最快的速度晋升,先要双鞋子再说! 来到133层的中央大厅,告示板上只有四个项目,背面也是这四个项目——拳击、剑术、巫术、炼金术,考虑一下自己的优势,只有剑术还有点儿把握,尤其是后两种,根本就不会! 来到登记处,“您好!女士!”又是长得一模一样!辛迪心道:“我想参加剑术比赛!” 登记小姐打量了一下辛迪,才开口道:“欢迎来到第133层,自120层起,就可以自选项目参赛!这是你的登记牌,请佩戴好!”将一枚淡蓝色的菱形牌儿粘在原来的两个牌子的下方,“你只需将手放在项目的图标上,即可显示你要去的房间号码!” “谢谢!”辛迪再次回到告示牌前,将手放在剑的图形上,一会儿就显示出数字4,看来是4号房间。 推着小车绕了大半圈才找到4号房间,刚推开门,就闻到一股浓重的腥臭之气,几乎能把人熏晕过去!进去后发现这个房间就是一个大笼子,眼前有一铁栅门儿,门前不远处站着一个小老头儿,应该就是裁判!笼子里有一只猛兽,长着熊的脑袋、鳄鱼的身子、鹰的爪子、考虑的尾巴,这该不是这边书上记载的魔兽吧?而且它还会用两条腿走路呢! “欢迎来到剑术赛场,墙边是武器,选好后就可以进去。以杀死魔兽为出来的条件,当然你可以中途申请出来,只要你有时间;被它杀死概不负责,你可以带一件自己的武器,准备好后就可以进去啦!” “那该怎么进去呢?” “真是不知死活!不是你进去,而是我出去,我一出这个门,那个铁栅栏就会消失,然后就看你死我活谁杀死谁吧!” 还没等辛迪弄明白眼前的情况,铁栅栏消失了!那只魔兽张着大嘴,挥舞着两只前爪就向辛迪拍过来,幸亏辛迪躲得快,双爪落空,拍在了地上,将地面的石板都拍碎了。辛迪从墙边抓起一柄剑,一纵身跃到空中,用剑尖在魔兽的爪子上一点,就站到了天花板上,却发现手里的剑是一把木剑!没时间抱怨,那魔兽一张嘴、一口大粘痰吐了上来,奇臭无比!辛迪一松劲儿,整个人就掉到了地上,也顾不得疼痛,忙几个翻滚躲开魔兽的巨爪拍击!这几个闪躲虽万分危急,却让辛迪发现了魔兽的弱点——基本上是保持在熊的智慧水平,虽然皮坚爪利,但动作缓慢、尾巴基本派不上用场,因为房间里的空间毕竟有限,尾巴多半会被墙壁挡掉。看到这里辛迪有了精神,不再一味的闪躲,而是一边躲、一边找时机。 突然!辛迪跳到空中,左手在魔兽的眼前一划,“吼——”震耳欲聋的吼声、包含着凄惨的杂音,魔兽的眼睛瞎了!受了伤的魔兽更加狂暴,双爪胡乱挥舞,将墙壁划出一道道的深沟。辛迪则机警地闪避问及此事魔兽的盲目攻击,突然辛迪纵身跃起,手掌拍在魔兽的前胸之上,然后一个翻身自魔兽肩上跃了过去。魔兽不动了,两只前爪如西子捧心般平放在胸前,然后慢慢地向前倒去,“轰!”砸在地面上,整个房间都晃了几晃,辛迪则自魔兽身后露出身形,左手托着一个斗大的、泛着绿光的一个东西,还一动一动的,因为太大,辛迪尖尖的指甲早已抠了进去,一滴滴紫黑色的粘稠液体自手背落到地面。 “哼!”左手一用劲,黑星飞渐,那一大团东西暴裂开来,洒了一地的紫黑色液体,顺手向后一丢,撞在墙上,又砸了一大滩印记。正当辛迪准备擦手时,门开了,刚才的小老头儿走了进来,用单调的声调说道:“交手五个回合,毁敌双目,第八个回合取敌心脏!一击得手,可以上升42层。祝贺你!” “哎!等一等!是怎么计算出来的,为什么是上升42层呢?” “本项目的规则是,只要能坚持50个回合,即可上升一层;在50个回合之内,将敌制伏者,每少一个回合,就可以加升一层,你在第8个回合将其击毙,所以可以上升42层。你可以到第175层啦!请收拾好东西,准备动身吧!” 辛迪最关心的就是那辆小车儿,也不管身上有多脏,直接跑到车旁,身体刚碰到车身,就眼前一花来到175层的中央大厅。满身的臭味儿、手上还往下滴着那粘糊糊的液体,惹得大厅里的人纷纷捂着鼻子、侧目而视,辛迪忙把左手背于身后,走到告示牌儿前,周围的人一下子就躲得老远,避之唯恐不及。 第四节竞技游戏(下) 这一层的告示牌上还是四个项目——射箭、投枪、投弹、甩手剑,想都没想就把右手按在射箭的项目上。 “嘟!嘟!请先登记!”告示牌儿发出刺耳的声音,再一次招来周围人的侧目。 来到登记处,再一次看到同一面孔的人,辛迪也不知道该有什么想法儿了,“下午好!小姐,我来登记!” 登记处的小姐毫不掩饰地捂着鼻子,连公式化的说明、问候都省了,直接把一个淡绿色的牌子粘在辛迪的胸前,挥挥手示意他走开。 没办法,也不好多问,只好回到告示牌前,用手按了射箭的图形,自己的名字马上就显示出来,在第13号房间。 辛迪不想用脏乎乎的手推车,就用低低的声音道:“向前走第7个门!”然后就装做推车的样子,跟在车后面来到第13号房间。右手推开门,里面极宽敞,裁判身着一身雪白的衣服,站在弓架前—— “欢迎来到射箭馆!你身上是什么味儿啊!?”裁判禁不住辛迪身上散发出来的腥臭味儿,“怎么也不去洗洗再来?” “我不知道到哪里去洗,又怕耽误时间误了场次,您能容我些功夫,告诉我去哪儿洗洗吗?” “每一层中央大厅的登记处旁边都有一个盥洗室,你没看到吗?” “没、没注意啊!”辛迪小声儿说道。“那我可以先去洗洗再回来吗?” “不用出去洗啦!自150层以上,每个房间都有洗手间,你快去洗洗吧!喏!就是那个屏风后面就是。” “哎!谢谢!”话音还没落,人就已经消失到屏风后面去了。 仔细的洗了手、脸、脚,又把外衣脱下来洗去污点,扭了扭水,抖开了平摊在小车的树枝上,自己只穿了贴身衣裤从屏风后走了出来,身上的味道也就淡了许多。 “嗯!这还差不多!本馆的项目很简单,一会儿我按动机关,就会有很多小球在天上飘,你就用箭去射,不同颜色的分值不同,颜色越浅的分值越高,红色的最低。但黑色的例外,射中黑色即可使你所得的分数翻一倍!” “那要射多少箭呢?” “两种评分方法:一种是将箭池里的箭射光,一种是将天上的小球全部射破。时间不限,但小球会自己消失,被射中的小球会掉下一枚小银币,上面注明分值,最后得分就是将所有分值相加,再按射中黑球的数量翻倍。现在,你可以去选弓了,选好后我就会启动机关。” 辛迪走到弓架前,挨个儿掂了掂、拣了一张比较轻便的,再走到箭池查看箭支,却是普通的竹箭,只有削尖的箭杆,没有箭头儿,显然是没有魔法这类的掺杂在里面的,当下就定了心,对裁判道:“我准备好了,可以开始啦!” 裁判伸手在弓架侧边的一个什么位置按下去,一下子五颜六色的小球从房间的各个角落飘了出来,向天上飘去。这时辛迪才发现这个房间是没有天花板的,至少看上去是这样的,因为上面就是蓝天,还有几朵白云在飘,这是不是说明自己已经从地下来到地成了呢? 没功夫再想这些,辛迪连珠箭发,一个个小球应声而破,银币叮当落地声、清脆悦耳。初时还只是几个、几个的掉在地上,后来竟似下着银币雨一般,很快地面上就落了一层的银币,天上的小球越来越少,终于没有了。 “真是好箭法!这可是我几年来都不曾见到过的连珠箭呢!看来单凭这一手,你就可以直接升到200层以上呢!不过,现在还是让我们来计算一下你的得分吧!——红色球每个1分、计983个,粉色球每个2分、计615个,淡蓝色球每个3分、计231人,淡绿色球每个4分,计171个,浅玫瑰色球每个5分、91个,黄色球每个6分、33个,白色球每个10分、12个,黑色球3个、可以翻3倍,那么——”裁判递给辛迪一个方形的紫色包袱皮儿,“你拿着这个,把地上的银币都捡起来,放在这里面,你的分数就会显示出来了!” 辛迪拿着包袱皮儿很无奈地摇摇头,将弓倒转过来,用弓背当扫帚将地上的银币扫做几堆儿,再一堆堆地收到包袱皮儿里,再仔细搜索整个房间,未发现有遗落的,才将一大包袱的银币拖到裁判身前。 裁判根本就没打算伸手去拿,从袖子里抽出一根魔棒,点了一下包袱,一大包袱的银币一下就变成只有巴掌大小的小袋子,紫色的袋子上面清晰地显示出一个数字——13089。 “哎呀呀!成绩不错啊!难得一见的成绩呢!”一边说、一边打量着辛迪,完全没有让其离开的意思。 “先生,请问我的成绩可以上升几层呢?” “啊哟!对、对、对!本馆的合格成绩是3600分,以你的成绩来看,升级是没问题的啦!但能升到第几层还得计算一下。计算的方式有点麻烦,不是根据总成绩来计算的,而是根据彩色球的种类,特殊球的数量,指定球的分数来综合计算的。” 还真不是一般的麻烦!辛迪心里说。 “八种颜色,可以上升7层,黑色球3个、白色球12个,可以上升15层,绿色球的分数是684分,每36分可以上升1层,这样就又可以上升19层,那么7层+15层+19层=41层。你可以升到第216层去了,另外对于你的上佳表现,本馆还将赠送你一件小奖品。嗯——,送什么好呢?” 辛迪有点儿想快点儿升到顶层,光着脚站在石板上是很凉的!正要开口,裁判说话了:“啊!有了!就把这个小包袱送你吧!你想用的时候就迎风将其抖开,能抖得很大噢,不用的时候折好、收起来就可以啦!” “谢谢!”辛迪忙道谢。“那就请您把里面的银币取出来吧,或者我给您倒在什么地方也好。” “哎!那就不用啦!你都拿去玩吧!以后和朋友们一起打牌的时候用来计分是很好用的,拿去吧!拿去吧!现在你可以做好准备,我要送你离开这里喽!” 辛迪把小包袱放到车里,自己则扶定了车,裁判再次挥起魔棒,一团白光缭绕,辛迪与车就离开了射箭馆,转瞬间就已经站在第216层的中央大厅里,四周几乎都没什么人,整个大厅空荡荡的,只有登记处坐着那个已经见无数次的女孩儿。 走到登记处,“您好!请问——” “欢迎来到第216层,这是您的登记牌儿,也是这里的最后一张登记牌儿,您好现在可以选择继续挑战,也可以选择离开竞技大厅。选择挑战,如果输了,可是要降级的,但最多也只降到第200层,你也可以选择过几天再来挑战,但不能超过三天,三天之后,你之前的成绩就会被清除,你要重新再从一层开始;选择离开,则从这里向右,在第三个通道出去,就可以见到出口,那里会有人将你的这些登记牌儿取下来,并支付你的奖金!” “那——,我想问一下,如果继续挑战,怎么告示牌都没有,我选择什么项目呢?” “是这样!自201层起,每层只有一个项目,你可以任选一个房间进去挑战,这一层有33个房间可供选择!你随便选吧!” 辛迪有一种上当的感觉,明明说200层以上可以自选项目,但只有一个项目也叫自选吗?是不是应该改做自选项目房间呢? 对登记处的小姐点了点头,推着车绕着中央大厅走了一段,也不看门牌,随手推开一道房门,就进去了。 “欢迎来到地球馆!”裁判的轻快语调让人听着很舒服。 “您好!” “以前打过地球吗?”辛迪正要回答,但裁判却没有想听的意思,“这是一个石球,重量有三个等级,你可以任意选择。前边有10只木瓶,你要将石球扔出、但不能离开地面,将那些瓶子击倒,每击倒一只瓶子计1分,全部击倒计20分、30分、40分,——” “为什么会有不同的分数呢?” “球越重分数越低,越轻的球分数也就越高,但若不是全部击倒,计算的方法是一样的!” “那可以扔几次呢?” “可以扔10次,累计得分就是总成绩。” “那我什么时候开始呢?” “什么时候都行,你现在就可以开始,而且也没有时间限制,扔完即可!” “我可以先试两下吗?” “可以,但只可以试一次,试过之后就是正式开始。” “嗯!行,可以。” 辛迪来到石球台前,看了看那三个不同重量的球——大小没什么差别,只是材质略有不同,每只球上都有三个孔洞,应该是手指着力的地方,伸手挨个儿试了试,还是选轻一点儿的好用些。 右手提起石球,手指微一用力将球贴着地面甩了出去,力道大了些,把五只木瓶真撞得飞起来,但另外五只去纹丝不动。 “啊呀呀!这个东西有点儿意思,不能单凭蛮力,要弄得巧妙些才好。”心里有了谱。 “现在就要正式开始啦!”裁判提醒道。 辛迪全然没听见,这次用左手提了球,略略让球有些旋转,“哗啦!”倒了7个木瓶,还有3个立在那里,有一个晃了一下,但并未倒下,看来不能丢直线! 第二次左手提起球,一点点斜线、一点点旋转,“哗啦!”倒了9个,角落里的真不好打,看样子还要来点借力打力才行! 第三次左手将石球抛出,“哗啦!”全倒!嗯!就是这个感觉!之后就简单了,全部都是满分。 “成绩还可以,你的分数是336分。本层的合格分数是90分,每增加40分就可以上升1层,你的成绩可以上升6层,现在你可以到222层去挑战项目啦!” “哎?不是说200层以上可以自己选一种额外奖品吗?我去哪里选呢?” “瞧我这记性!差点儿给忘记了!你去6号房间,那屋里的东西你任选一件,拿到后再回来,我送你去222层。” “好的,谢谢!”辛迪推车出门去了,回头看看自己的这个房间号,居然是5号!隔壁就是6号,看样子很顺利呢,终于可以有又鞋穿喽! 进了6号房间,就看到屋里排列着很多架子,架子上摆着各种颜色、相同大小的石球,全部都是!!真是太骗人啦!!! 实在不愿意走到里面去挨个儿选,顺手将距门最近的那只绿了巴叽的石球取下来,放到车上、退了出来,回到5号房间。 “这么快就选好了?里面少说也有几百个品种呢!你不再仔细挑挑吗?”裁判怂恿道。 “不必了,这个就很好!”心里说,几百种一样大小的石球!有什么好挑的?我现在想要的可是一双鞋啊! “那好,准备——,走!”辛迪没看清裁判用了什么手法,只见周围淡绿钯的光泛起,有一种幻境般的感觉,当光散尽的时候,自己又站在中央大厅。此时的中央大厅的告示牌儿上写着大大的222层几个字,实在不愿意去登记处再受打击,直接推开最近的一扇门,走了进去。 “欢迎来到水晶球馆!”一个苍老、颤巍巍的声音说道。 辛迪定睛一看,是一位白发苍苍的老婆婆,满脸的皱纹如盛开的千瓣菊,一支光滑的树根拐杖支撑着全身,再看看周围——,辛迪叹了口气,这么大一个房间,只有一个台子,连个座位也没有,老人家这么大年纪怎经得起久站? “您好!老婆婆,我该怎么参加这个项目呢?” “很简单!你只需将手放在水晶球儿上,根据水晶球的颜色决定你是升级、还是降级!”说着将一块布从台子上掀起,一只晶莹剔透的水晶球升到台子上,通体泛着象牙般的光泽。 “来吧!孩子!把手放到水晶球上,要两只手全部放上去!” 辛迪依言将双手放在水晶球上,一阵荧光闪烁,水晶球开始发生变化,先是变得血一般红,之后逐渐淡去,变成了银白色,很快又变成金色,如足赤黄金一般光芒四射,但马上又褪了下去,最后变得如清水般透明,就再未发生变化。 “呵呵!真是难得!真是难得!”老婆婆喃喃道。“好了,可以放下来了,你现在可以直接升到顶层,第250层!现在你去到6号房间选一件奖品,然后回来我送你去顶层。” 辛迪转身正欲出去,又转了回来,从车里将那把小凳子取出来,“老婆婆,若您不嫌弃,这小凳子就送给您吧!一整天站在这里也得歇一下啊!” “你是说,你要将这把小凳子送给我?”老婆婆问道,言语中没半点儿颤音。 “是啊!旧了点儿,将就着还能坐,我去先东西啦!”辛迪微一鞠躬出门去找6号房间。 刚推开6号房间的门,就有一种果然不出所料的感觉,满屋子的水晶球,这次是大小不同而已。为携带方便,辛迪选了一个最小的,只有鸽子蛋大小,放在护腕里就回到老婆婆那里。 老婆婆已经坐在小凳儿上,见辛迪推车进来,就将树根拐杖一顿地,一束淡蓝色的光自辛迪脚下涌出,托着辛迪和车冉冉上升,可以清晰地看到周围的墙壁在向下滑落。看到了树木、斜阳,已经快到傍晚啦!当辛迪的双脚站在暖乎乎的天台时,淡蓝色的光消失了,天台上堆着小山一般的萝卜。 突然,一只萝卜说话了:“欢迎来到顶层——天台!” 会说话的萝卜?辛迪暗自纳罕,不、不是,是站在萝卜堆中、又穿着萝卜式的服装,加上身材太矮,才让人有一种萝卜会说话的感觉。 “您好!” “来到顶层就是最后的项目啦!通过,你就可以得到所有指定奖品及如意随缘袋!祝你成功!不过——,如果你不能通过,你就只能打道回府,回到刚才那一层,重新升上来,或者离开竞技场,明天再来!” “我还是现在就试试吧!” “也好!你只需在日落前将这些萝卜切成小块,放到台子下的那些缸里就可啦!” 辛迪低下身子,看了看台下的缸,每个都有两人深,共有12个,台上的萝卜需仰视才能看到顶端,一张小小的案板就在身前不远处,一把小菜刀平放在上面,太阳距地平线只有一丈多高,…… “那要切成多大的块儿呢?”辛迪要确认一下规格。 “不要超过拳头大小!” “必须用那把刀吗?” “你可以使用自己的刀!其他的也可以!但不能使用魔法、巫术之类的,更不能使用爆炸等方式!只能用利器砍削,我就不多说了,你可以开始了。” 辛迪开始在车里翻找,终于将那把大砍刀抽了出来,近一丈长的刀身,需双手持握才行!用一只手拖着刀,来到萝卜山前,将前边的案台推到一边,搓了搓手掌,然后双手握刀纵身跃起,一团刀光闪划过天际。辛迪稳稳地飘在萝卜山上空,双臂舞动,一套大开大阖的长刀劈斩式使将出来,端的是:刀如游龙、人似惊鸿,在空中划出一团团刀花,卷着身影在刀光中翩然而舞!很快一套刀法使完,力尽而落回地面。 “哎呀呀!耍得可真漂亮,可萝卜还是萝卜,没什么变化嘛!”萝卜裁判在旁边说着风凉话儿。 辛迪将大砍刀又插回到车里,根本不理裁判的冷嘲热讽,伸手抄起那个案板,一甩手将案板丢出,砸在萝卜山上,萝卜山动了,慢慢往台下滑落,紧接着便成倾泻之势,很快十二口缸中的七、八个已经装得满满的,有的已经落到地上,台上的萝卜山不见了,只剩下一尺多高的萝卜。 “切得还蛮有效率的,可是还有不少噢!太阳可是要落下去啦!不知还来不来得及呢!”阴阳怪气的声音让人听起来便反感,不过辛迪好象根本就没听见!伸手扯出腰间的软鞭,鞭梢舞动激起一阵小旋风,直将地上所剩下的萝卜卷起,送出台去了,落在那几口还空着的大缸里,虽然弄得地面很是狼藉,但所有的萝卜已经切做鹅蛋大小、白花花的躺在台下! 萝卜裁判再也说不出话来了,因为太阳的小半个脸还能看得到,而台上的萝卜山已经不见了。 “咳!咳!”辛迪在暗示裁判,但裁判没反应。“请问——,我是不是完成任务了呢?”连问了三遍,裁判才有了回应。 “是、是、是,你已经过关啦!可以去登记处办理出场手续啦!快去吧!” “可是,我的奖品呢?”辛迪很关心自己能不能得到一双鞋。 “如意随缘袋在你切完萝卜的时候,就已经在你身上了,为了避免作弊,那个袋子是不可能放在裁判手里的!只会出现在通关者的身上。” 辛迪在自己的身上摸了又摸,终于在贴肉的左腰处摸到一个巴掌大的丝质小口袋,想拿出来看看,却怎么也拿不出来。 “别费劲了!你取不下来的,它只认你贴肉的第一件衣服,只有你换衣服的时候,它才会自动换地方。” “这个有什么用啊?” “你可以把你喜欢的东西放进去,我可以告诉你它的好处——,那就是不管是什么东西,你放进去是什么样儿,取出来还是什么样儿!就是一滴水也是不会改变的。”边说边眼睛里射出贪婪的光,“而且只有能够杀死你的人,才能成为它的新主人!” 辛迪的心一动,直盯着那人的眼睛,裁判感觉到情况有点儿不妙,忙换了副嘴脸道:“其他的指定奖品你一并到登记处去领,好啦!祝你好运!”萝卜裁判消失在高台上。 第五节如意随缘袋 辛迪并不知道该如何去登记处,两手扶着车,对它说道:“你如果知道那个登记处在哪里,就带我过去吧!我实在想离开这个地方啦!拜托啦!”车子动了,开始在高台上绕圈,而且越转越快,辛迪见此情景忙跳到车里,那车载着辛迪又转了几圈儿,突然腾空而起忽忽悠悠地朝一个地方落去—— “哗啦!”“咚!”连人带车掉到一个所在。 “哎哟!放着门不走,怎么从窗户飞进来啦?”还没等辛迪弄明白是怎么回事,就听一个声音在耳边响起。抬头一看,吓了一跳,站在车里不打算出来啦。 为什么?因为眼前站着的正是那只女王蜂! “你是女王蜂?”辛迪张口就问了出来。 “没错啊!” “不、不,你是蜘蛛精!是专门吃蜜蜂的蜘蛛精!我已经把你烧死了,你怎么又复活了呢?你还我鞋子来!不,你赔我鞋子来!”辛迪说的颠三倒四。 女王蜂一听说自己是蜘蛛精,就不高兴了,马上就把脸一沉,后面的话就没听见。“我就是女王蜂!你哪只眼睛看出我是蜘蛛精的?嗯?我又没见过你,做什么赔你的鞋子?你的鞋子没了,关我什么事?” “就是你在下面让我帮你捉蜜蜂,然后弄那个粘乎乎的东西把我的鞋子都给烧化了,袜子也没底了,你还不承认?你就是要赔我!” “什么下面、上面的?少在那里糊弄人!” 还没等辛迪再说话,登记处的人说话了:“你们是来吵架的?还是来登记的?” “当然是登记的!”两人异口同声地说。 “那就快点儿,你们谁先来呢?” “我!”又是异口同声,然后就怒目对视。“她是蜘蛛精,还弄坏了我的鞋子,不能给她登记!” “我是女王蜂!这个小子好生无礼,几次三番污我是蜘蛛精!” ………… “两位请稍安勿燥!可否听老朽一言啊!”一个花白胡子的老头儿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众人身后。 辛迪自知太过焦躁,便站在一旁不出声儿了,女王蜂虽然生气,涵养却是极好,也觉得与一个小孩子动气不值得,可又搁不住辛迪在那里胡缠,此时见有人说话,也就不再争执。 “小兄弟必是刚才打了通关的,来这里交割登记牌儿、准备离开的吧?” “你怎么知道我打了通关?”辛迪不相信老头儿的话。 “我的如意随缘袋都跑到你身上去了,不是你打的通关,又是谁呢?好啦!看在你是挑战者的份上,你先办登记吧!” 辛迪有点儿不好意思,“那个、这边不是讲究女士优先吗?先让她吧!” “噢?你难道不是个女孩子吗?”女王蜂问道。 “我——是——男——人——!你听清了?我——是——男——人——!”辛迪很生气,自己已经不止一次地被认作女孩子啦!小的时候是、现在还是!真是让人生气! “哈!哈!哈!你哪里象男人啦?为一双鞋子斤斤计较的,就算是,也就是个小男孩儿罢了!”女王蜂觉得很好笑。 “你——!” “好啦!好啦!百合,给他办登记手续吧!”老头儿又出来打茬。 “恭喜你挑战成功!”又是那张熟悉的面孔!刚才怎么没注意呢?“根据您在各关的表现,您将获得3张金卡、5张银卡、12张蓝卡还有8000功夫币,您的所有指定奖品都放在左边第二个房间里。”说完取下辛迪胸前的五张登记牌儿,将功夫卡与功夫币并一张羊皮纸交在辛迪手中。“这是你在各关所得功夫币的清单,上面还有赔偿所打坏玻璃的账单!另外,鉴于你在捉蜜蜂一役中,火烧蜘蛛精、为竞技场除去一害,你将获得一件特别奖品……” “什么?是他杀死的蜘蛛精?”女王蜂很激动的说,“噢!真是太感激了,你真是个勇敢的人!”一下子就把辛迪抱在怀里。这下子可把辛迪吓个不轻,以为女王蜂要吃自己,一个缩身法离开女王蜂的怀抱,再一个后翻身出了车,隔着车道:“你、你、你要做什么?”样子很是狼狈。 “哈!哈!哈!”老头儿很不客气地大笑:“孩子,你想要什么?只要是这世上有的,你都可以说出来,但只能要一件!这就是你的特别奖品!” “我只想要一双我能穿的鞋,能轻便点儿最好。” “只要这个?”老者有点儿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是的,只要这个,不是说只能要一件嘛!” “那你要什么样式的?有什么功能的?什么材料做的?”老者继续启发道。 “软底儿、布鞋、能穿五天就可啦!” “你就不想要一双龙皮靴什么的?” 辛迪摇了摇头。 “好吧!就送你一双布鞋!”一双布鞋出现在老者手中,辛迪接过来穿在脚上,还挺合适的,又来回走了几步,感觉比赤脚站在地上好多了。 老头儿不死心,故意诱惑辛迪:“其实你就算要这世上最珍贵的幻影靴,我都可以送给你的!那可是一双能让人瞬间移动的鞋,穿上它你可以瞬间到达你想去的任何地方,是世界上最快的靴子!” “那可真是一双宝鞋!可是过了这几天,我离开这里还不是要留下来吗?” “呵呵!看来你并不清楚这几天的游戏规则!你在这里停留期间,凭借自身的人格魅力、力量所获得的所有物品、生物,都可以带出这里,而且还是你评分的标准呢!” “啊——!”辛迪终于知道自己的心不在焉,漏掉了很多重要的信息! “怎么样?后悔了吧?可是已经晚了!”老者有点儿兴灾乐祸。 “是啊!我认真听讲就好了!本来我还想放弃那些指定奖品的,现在我决定全部都带走啦!多谢你老的提醒,我要去收拾东西去喽!” 老者一听,自己先后悔了,眼珠一转有了主意。伸手把走了几步的辛迪给抓了回来,“你知道有多少东西吗?” “不知道!怎么说也该有几十种吧!” “几十种?怎么可能?自150层到200层,每层就有几十种!200层到249层,每层也有十几种!……” “那我在216层、222层怎么没收到指定奖品啊?只有两件自选奖品。” “那是因为200层以上的指定奖品要在离场时赠送,如今你已通关,就不必单独赠送,直接都到奖品室去啦!因为指不指定,都是你的。” “啊——” “你刚才既然说要全部带走,就一件都不能剩下!剩下一件,你所得的全部奖品将如数追回!连同你手中的功夫币、脚上的布鞋也要统统留下!”老头儿看着辛迪,一脸的得意之色,仿佛已经看到送出去的东西已经全部还回来似的,特别是那只如意随缘袋!“怎么样?后悔了吧?只是已经不能反悔喽!想随意就把东西带走,也太小瞧这座竞技城啦!这么多年,还没有哪一个人能拿走200层以上的奖品呢!一切尽都随缘吧!”老头儿走了,还哼着小曲儿,一步三摇的走了。 最后一句话提醒了辛迪——随缘?我不是得了一个如意随缘袋吗?那就看它是不是真的如我的意,把那些东西都帮我装走啦!到那时,我看你还乐不乐得出来! 推着车就进了奖品室,嚯!房间可真够大的,跟学园的大礼堂似的,摆满了各式柜子、架子、坛坛罐罐,屋子里的每一个角落都堆满了各种物品,奇形怪状、千姿百态,真象是一个博物馆啊!就是一件一件去拿,最少也得一个通宵才搬得完!辛迪拍了拍自己的左腰,口中念念有词:“如意!如意!随我心意!你我有缘,请行方便!我不求你道行高深,但求你把这些东西都装了,我们也好再到别处走走!” 突然!辛迪觉得自己左腰处一凉,好象有什么东西划过似的,然后就听耳边响起呼呼的风声,退后两步靠在门上,才看清——一只米黄色的丝质口袋停在空中,倒张着袋口在那里吞食着屋中的物品!而屋中的物事倒也规矩,排着队、飘到口袋里面去了。辛迪惊奇的张大了嘴巴,真是太奇妙了!这应该就是那些老头子们所说的如意乾坤袋吧!想有到世上真有这等稀罕物儿!看来这一次是来对了! 如意乾坤袋——天地之外,无所不装!果不虚传!想不到因缘际会,我竟有此等造化,真不知是哪世修得的福缘呢! 好吧!如意儿,把这屋子里的东西,能装的我们全部带走!省得那老头儿总是让我后悔,这次也让他后悔一次吧! 很快屋子就变得空荡荡的,再无一物,如意随缘袋重新变回巴掌大小,在空中划了个弧线、又贴到辛迪的左腰。辛迪本人则带着惊叹的表情看着这个诺大的空屋子,又伸手摸了摸腰间,这时房间里只剩下嵌在墙壁里的四颗发光的珠子,辛迪想都没想,就从车里摸出一把短刀,将四颗珠子从墙里扣了出来,三颗扔到车里,一颗拿在手上当作照明的灯笼,推着小车儿离开房间,再次回到登记处。 “请问这个是不是也可以拿走呢?” 登记处如今只剩下登记员小姐,惊异地看着手里拿着珠子的人,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啦! 辛迪问了几遍也不见回答,就转身推着车向门口走去。 走出大门,外面已是暮色沉沉,又是一天过去了,只顾着贪玩儿,钥匙的线索还是没有什么进展,也不知那瞭望塔的工程进行得怎么样了,说不得今晚一定要去看看那面古镜! “你怎么才出来!我都等你好半天啦!”娇嗔的语调,让辛迪的汗毛也都竖起来了,哪还有心情去想什么钥匙、什么古镜的。 “啊——!蜘蛛精!不、不、女王蜂!”辛迪有点心慌,更多的是戒备,“你、你等我做什么?” “天太黑了,我找不到回家的路,你能送我一程吗?” “我把这个珠子送你,你照着回去吧!我、我就不去送你啦!” “你就不能送我一下吗?”说出来的话都带着哭音儿,“我们蜜蜂一族,到了晚上就会变成瞎子,手里拿着珠子不是正好让别人来吃我们吗?就算刚铡我对你有点儿无礼,你也该看在这些无辜的小蜜蜂的份儿上,送我们一程啊!” 辛迪这才发现女王蜂的身后飞着无数的小蜜蜂,不禁动了恻隐之心,“那要我怎么送你们呢?该送到哪里呢?” 女王蜂取出一顶绒帽儿,“孩子们!我们回家啦!”只见那些小蜜蜂都钻到绒帽中去了,“你只需将这顶帽子戴在头上,就可以送它们回家啦!” “噢!”辛迪接过帽子戴在头上,“那我们走吧!” “好的!那我们就后会有期!祝你们一切平安!” “等等!你这是什么意思?我们不是一起走吗?我不是要送你们回家吗?” “是送它们回家!不是送我,一个蜂群只能有一只女王蜂!我的妹妹死了,她的蜂群要么变成野蜂、要么被其它种族吃掉,如果我将它们带回我的领地,它们就会与我的子民发生战争,胜者将留在我的王国、败者只有死亡!而你杀死了蜘蛛精,使它们免于荼毒,所以今后就请你照顾它们吧!直到新的女王蜂诞生。” “什、什么?”辛迪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这支权杖是女王蜂的身份象征,请将它交给未来的女王蜂!”一支精巧的水晶权杖落在辛迪的手中,透体晶莹剔透、如流水般闪烁不定。 “喂、喂!你把话说清楚!我不会照顾它们啊!你另选他人吧!” “它们只要有个依靠就可以,它们会照顾好自己的,而且还会照顾你呢!嘻嘻哈哈千万别把权杖弄坏、弄丢喽!否则,你就要永远受它们的照顾而变成一只真正的女王蜂啦!哈!哈!哈!”之前的可怜相再也维持不住了,女王蜂很是不顾形象地大笑起来,在笑声中消失了踪影。 辛迪大急,忙伸手去摘帽子,可那帽子就象长在头上一般,根本就摘不下来,就在辛迪准备从车上取刀的时候,身后又传来说话声:“站住!你给我站住!”一个人气喘吁吁、气急败坏的追了出来。 借着手上的珠光,辛迪认出来是竞技场遇到的那个总让自己后悔的老头儿。 “你也太贪心啦!东西拿走也就算了,怎么连架子、柜子,还有这珠子也全拿走了?” “您不是说房间里的东西要尽数拿走,我就按您的要求做了,难道有问题吗?” “你、你、你头上是什么东西?”老头儿发现辛迪的头上有异。 “女王蜂送的帽子!就是……” “啊——!刚才的话就当我没说!再见!再见!”老头儿返身就走,比来的时候快多了,一眨眼就消失在黑暗里了。 “哎?这个帽子准有什么古怪!我还是带着去找弗恩纳斯问问吧!”一步迈进车里道:“去教堂!” 这车的脾气与辛迪的可真象!根本不走正道儿,而是两点之间直线最短——,遇墙翻墙、遇房越房,速度一点儿都不次于辛迪,加上夜色的掩护,毫无顾忌地从空中落到教堂门口。 第一节万年老龟 “叮铃!叮铃!”一阵风铃声响起,辛迪走出车来,推着就进了教堂大门。可巧教堂正热闹着呢!整个前院儿灯火通明,好象正在举行什么仪式,每个人都穿着隆重的礼服,辛迪不好上前打扰,就扶着车站在众人背后。 过不长时间,仪式结束了,聚在那里的人有秩序的离开了,没有人与辛迪打招呼。但当弗恩纳斯走近辛迪的时候,惊奇地发现他头顶上的帽子。 “妙啊!妙啊!呵呵!呵呵!真是太妙啦!”弗恩纳斯边说还边拍着手。 “你、你就不要笑话我啦!”辛迪的脸红了,幸好是黑天,没人看得清。 “哪里!哪里!我哪里敢取笑你啊!我若是取笑你,你的小宝贝们早就对我不客气啦!” “我的小宝贝们?什么我的小宝贝们?”辛迪大惑不解。 “就是这顶王冠啊!这可是女王蜂的王冠啊!代表着支配蜜蜂一族的最高权力,王冠里住着的是一家护卫军,对于那些对你充满敌意、缺乏敬意的人、种族,都会施以重罚!啊哟哟!她连权杖都送给你啦!看来你就是下一任蜂王的候选人啦!” “等一等!”辛迪有点搞不清楚情况,“我只是被委托照管这些小蜜蜂,待新的女王蜂诞生,我就可以把这些移交给她!再说,我是人,怎么会是蜂王的候选人呢!” “那是当然啦!历任蜂王都是由人来充当的!虽说只是做个样子,但还是要有的!” “为什么要人做蜂王?蜜蜂为什么自己不去做、要选人来充当呢?” “因为蜜蜂一族根本就是一个女人国,只有蜂后、没有蜂王!但在出席历届种族大会的时候,必须要由蜂王携蜂后出席,所以就要从其他种族里面选出一位来充当。每位蜂后都可以推选一位候选人,然后在指定的时间内进行品行考核,最后的考核结果胜出者,将携蜂后出席种族大会!” “那人界的王与后是谁呢?” “人是不能参加的!这种族大会也不是在人界举行,而是在天界。人如果想参加只有坠入魔道、鬼道、妖道等才有机会。似你这般我还是第一次见到呢!真是太难得了,你可要好好珍惜,这可是人类可以去天界的、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啊!好好努力吧!” “那、要什么时候举办一次种族大会呢?” “一千年!” 辛迪大感泄气,“您认为有活过一千岁的人吗?而且后选人也不只我一个吧!” “有啊!不过我不认识,通常会有人用自己的精神与魔界、鬼界或死灵界作交易,以换取不死之身,也有与妖结合,成为混血妖精,而长生不老,还有……” “不要!我堂堂男子汉,怎么自毁身份!我也不要活那么长久,你告诉我该怎么摘下这顶帽子吧!” “这个我不知道!你还是回去问你的老师吧!”弗恩纳斯见辛迪有些不开心,就转了个话题,“噢!对了,瞭望塔已经修缮一新,刚刚举行完礼祭仪式,想不想上去看看?” “想!”辛迪来了精神,这个才是最重要的,其他的以后再说吧!“现在就可以去吗?” “真是个急性子!好吧,我们现在就上去看看!” 弗恩纳斯当先领路,辛迪将车再次放到那个角落里,随着弗恩纳斯上塔去了。推开塔门,里面黑咕隆冬的,伸手不见五指—— “等一下,我去取个东西来!”也不等弗恩纳斯反应,就直接回到车边,从车里取出两颗发光珠,走回来将其中一只递与弗恩纳斯,“你拿一个,省得到里边看不见。” “怎么?你连这个都得到了?这可是难得的宝贝啊!白天它可以吸收太阳的光浑,晚上就会发光,其光灼灼比灯还亮很多呢!你是怎么得到的?” “在竞技场,那里有好多呢!我只拿了四个,其他的都没动。” “那里的场主,就是那个老头儿舍得吗?” “应该是舍不得吧!因为他后来追了出来,不过看到我现在的这个样子,就马上跑回去了,也没提舍不舍得的事儿。” “那是自然,稍微有点儿常识的人,看到你头上的王冠,都不会找你麻烦的!” “是这样啊!这还是一顶不错的帽子呢!”两人一边说一边走得塔楼,很快就来到瞭望塔的瞭望台前—— “这就是那面古镜,”弗恩纳斯举起手上的发光珠,照着前边的一块大石板,借着光可以依稀看见石板四周都刻着各种花纹、符号,就好象符咒似的。“虔诚的人,就会看到他心中的愿望!” “我现在可以试一下吗?”辛迪问道。 “当然可以,只是它沉睡多年,不知还能不能有些一观。” 辛迪将手中的发光珠交与弗恩纳斯,自己则走到古镜前,双后合什、喃喃而语、默默祷告。良久,抬起头来,并不见半点影像在上面。辛迪再次祷告,还是没有任何影像!辛迪陷入沉思之中,很快就有了办法,他将弗恩纳斯手中的两颗发光珠分别放到古镜上方的两端,又不放心,回到车上将另外两颗也取来,分别放到古镜下方的两端。再次站在古镜前,双手合什如前默祷,这一次古镜发生了变化,四颗发光珠被吸入镜中,倾刻间镜中光芒四射、炫人眼目。炫光过后,辛迪便看到镜中显示出连绵起伏的山峦、光秃秃的零星几棵树木、孤零零的矗立在山岭之中,中间是一处斧削如镜的峭壁,峭壁的正中却有一丛红色的东西在飘—— “是朱草!这里居然会有朱草!”辛迪心里暗道。 很快群山不见了,一只硕大的老龟出现有镜中,那忧伤的眼神扣动了辛迪似水的心弦,忍不住伸出手去拭那老龟的眼角,影像消失了。 “弗恩纳斯,这里什么地方是山峦起伏的?我有急事!” “有什么急事?明天再去也不迟啊!” “不行!我必须马上就去!迟了就来不及啦!” 弗恩纳斯被辛迪的气势镇住了,“这里只有山地那边可以算得上是山峦起伏,……” “怎么走最近?从哪边出城?” “从西街出城,有两条路……” “走哪一条?” “两条路都不能走,要从两条路中间的灌木丛直穿出去,才能看到通往山地的小路,你——” 辛迪的身影从弗恩纳斯的眼前消失了,到了车旁交待了一句话:“你自己跟过来好啦!我在那里等你!”人就已经从教堂的外墙上飞了过去,这次速度更快,几个起落就已经来到西城门。果然看见有两条路,一直一曲,中间是一人来高的灌木丛,想都没想就从枝条上飞了过去。灌木丛中一下子就伸出很多黑影,欲抓住辛迪的脚,无奈辛迪太快了,只在树梢上点了几点,人就已经过了灌木丛,一条羊肠小路展现在眼前。 辛迪深吸一口气,脚尖点地,发足狂奔。只听得耳边呼呼风声,借着风势,辛迪的双脚离开了地面,逐渐上升,直升到一丈来高,借着风如柳絮般向前飘去。这功夫就是东方文明大陆的御风术,是轻功的最高境界! 飘了一段时间,辛迪就看到下面有火光,且有烟升起,就向着火光直落下去。 ******** 在一处小树林边儿,三个人围靠在篝火旁,其中一人的脚边,趴着一只硕大的乌龟。 “哇!大哥!这下子我们可发财啦!这只巨龟少说也能什1000块金币!我们把它卖了吧!”某甲道。 “胡说!那样子我们才能赚一千金币,可它这么大,我们怎么搬?你能搬动吗?”某乙的斥责声。 “就是!而且这里没有金币,只有功夫币,我们要先换成功夫币,离开这里回到学院才能换成金币!1000功夫币才能换成一块金币!我们最少也得卖个100000功夫币才行!就镇子上的那些店铺,哪家能一下子拿出100000功夫币呢?”某丙的声音真是邪恶。 “那你说怎么办?”某甲问道。 “我们把它杀了,龟血、龟心、龟皮之类分着卖,说不定能卖到三、四十万功夫币呢!”某丙得意的说道。 “我也是这么想的!”某乙附和道。 “那由谁来动手呢?”某甲又问。 “当然是你!”某乙、某丙异口同声道。“你的刀法好,还是口宝刀,不是你是谁?” “我的刀法更好!由我来动手怎么样?”一个清脆的声音自黑暗处传来,伴随着声音一个头戴古怪绒帽的少年出现在三人面前。只见这少年一身月白色的小衣,就象是穿着睡衣似的,脚上好象没穿鞋,要不怎么悄没声息的就出现了呢? 几个人先是很警觉地看着少年,但发现少年全身上下并无一物,更不曾带有兵器,就放松了警惕,根本就没把它放在眼里。 “你是谁?”某丙恶声恶气的问。 “过路的!” “来干什么?” “凑热闹呗!见者有份!怎么样?算我一个?” “龟是我们抓的?凭什么算你一个?去、去、去,一边凉快去!”某乙的语气还好些。 “那不算我一个也行,你们把它卖给我怎么样?” “卖给你?为什么?你有钱吗?也行!100万功夫币!”某丙信口开价。 “你们刚才不是说才10万吗?就是分着卖也才三、四十万而已,为何一下子就说一百万呢?”少年很是不满意的样子。 三人怔了一下,某丙马上就说道:“爱买不买,嫌贵我们还不卖呢!” “可我没有100万啊,只有几十万而已!” “几十万?”某甲问道,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我还没数,我数数看吧!”说着从怀里取出几张卡片、一叠功夫币来。“这种是每张10万,一共是5张、6张,一共是6张;这种是每张1万,一共是8张,这些是100面值的功夫币,有、有30多张,这些加在一起也才68万多,……” “这些就可以啦!”某乙、某丙一刘伸手将少年手上的功夫币、功夫卡全部抢过过去。“这只老龟就是你的啦!哈哈哈!”一阵坏笑,两人转身就走了,某甲在后面追过去道:“我们也该给他留点啊!” “你疯了?为什么要给他留?那是个傻子,就算我们不拿走,也一样还是要给别人拿走的。” “比起给别人拿走,还不如我们拿走!……”说话的声音渐渐的听不见了。 少年走到老龟身旁:“你还好吗?有没有受伤?幸好赶上了!……”少年正是狂奔而来的辛迪。 “我感觉很不好!全身都难受!你能帮帮我吗?”老龟说出了人话,辛迪却没觉得吃惊。本来嘛!早就在书中看到有老龟讲人语的,没啥稀奇的。 “当然可以!只要我能做到!……” “你可以做到!” “那您说吧!” “我被困于此已经有不知多少岁月了,我快要渴死经,你把我送到海边儿去吧!再帮我摘一棵红色的小草,我的病痛就会痊愈啦!” “行!可以!现在天黑,看不清草的颜色,我还是先送您去海边儿吧!” “好!好!好孩子!你能搬得动我吗?” “我?当然不能!不过你放心,等我的朋友来了,就可以啦!” “你的朋友?你的朋友在哪里?他就能有那么大的力气吗?” “差不多吧!您瞧,它来啦!”那辆无轮自行车从黑暗里晃了出来,看来是费了很多辛苦,毕竟山路崎岖不好走。辛迪扶着车道:“辛苦啦!我的朋友!我现在就把车里的东西都装起来,你帮我把龟爷爷送到海边儿去,好吗?”然后,先将自己的外衣穿上,把掩护用的树枝全都丢到篝火里,又选了个最大的五彩香梨果,剥开外皮将内瓤送到老龟的嘴里,“先吃点儿吧!了好有点儿力气!”自己也吃了两块儿。 老龟也不客气,慢慢地吃将起来,辛迪再取来两个五彩蜜汁果子,与老龟分喝了,这才把车上的果子、大筐、杂七杂八的东西都装到如意随缘袋中去了。小车空了,辛迪走到老龟身边,“我现在要把你抱到车上去,可能气力有限,一次未必成功,若是磕着了,您就先忍着点儿吧!” 老龟点了点头,嘴里依然吃着果子。 辛迪屈膝沉腰、双足分开,拉开个架式,气沉丹田、运力于双臂,双手扶着老龟的一侧外壳,停了一会儿,才大喝一声“起!”黑影中一阵竦竦落地的声音,老龟被举了起来,但未及一尺便又落到尘埃。辛迪紧了紧腰带(软鞭充当的),再次运气力将老龟托起,这次也不过两尺有余,距车体的高度还差将近一尺。辛迪这次可动了真本事,先是原地打了一套拳脚、舒缓筋骨,再从如意随缘袋里掏了个小果子吃下,又围着老龟转了一圈儿,这才又站在车前,再次运气力将老龟托起,堪堪高过车沿儿,就一转身将其放于车上,那车身晃得几晃,才稳住了。 “我们慢慢走吧!带着这么重的龟爷爷,你也走不快吧!我们也不必回城,直接去海边吧,就去那个细沙滩的海边吧!去了码头,它还不是一样喝不到水么?” 小车仿佛能听懂似的,晃晃悠悠地在前边开道,辛迪跟在车后面,向海边走去。“哎呀!这地上都是什么呀!刚刚不是还什么都没有么?” “你那几声大叫,把那胆小的都吓晕过去了!说不定有那短命的,已经魂归别处啦!” “噢!那可是我无心之过,我的朋友!请尽量绕过它们吧!”这是唯一的一次辛迪与车没采用直线抵达法,却为他后来的诸多遭遇埋下了祸根! 第二节元素精灵——水 当人、车、龟到达沙滩的时候,天边的第一缕曙光穿透云层,洒下一匹光幕!“终于到了!龟爷爷,我的力气不够把您搬下来啦!我只能把你掀下去、或者推下去,好在下面是沙滩,不会摔痛的,您把头、脚都藏起来吧!” 老龟将头、脚、尾都缩了进去,辛迪则退后十几步、逐跑、飞腿平踢——,老龟自车上平平飞起两尺多远,就重重地摔落在沙滩上,砸了好大一个大坑! “嘿哟!小家伙儿!这一脚可踢得够重的!我这一把老骨头都快散了架了,这要是人被你给踢上,骨断筋折是没问题啊!差一点儿的准没命啊!” “嘿嘿!”辛迪笑了,“我是想让您平安落地不是?要是用的力气小了,您躺在沙滩上,我可就没办法把您扶过来啦!” “我也不是怪你!只是你要是在这里看日出,就未必能在正午之前将草取来,我就会化作一滩清水、随浪而逝了!” “为什么一定要在正午之前呢?” “因那草得朝露而生,露尽则枯,待正午时就已经随风散了,要到第二天才能再得见,我只剩下这半天可捱,如不能及时食用,吾命休矣!” “好!您放心!现在天色还早,太阳也才刚刚露头儿,我这就去取,只是这期间要是有人伤害您怎么办?谁来保护您呢?” “我到了这里就没人能伤害我了,你放心去吧!” “如此,我就不耽搁了,一会儿见吧!”转身走到车边,“我知你很累,我先过去,你歇歇再赶过来吧!要不你陪龟爷爷在这里也可以,中午之前我必会赶回来的!”然后就借着海风,凭空升起一尺有余,御风而去! 当太阳的脸从海平面升起的时候,辛迪已经回到山地,站在一棵半枯的老树桠上,四处张望了一会儿,便向西南飞掠而去。 翻过几个小山包,来到一处山谷的入口处,顺着满是荆棘的小路向山谷的深处走去。两侧山体怪石林立,虽不甚高大、山势却很险恶、极难攀登!走到尽头是一处平坦的谷地,对面就是古镜中看到的那面绝壁!如今看来更加光滑,被晨露浸得湿噜噜的,很难着力。抬头向上望,就能看见那束朱草,纤细的草叶儿还挂着晶莹的露珠儿,就是生的地方太可恶啦!在绝壁的正中间,无论从哪个方向去量,都有五丈左右的距离。 辛迪试了几次,都只爬了两尺多高就掉了下来,石壁太光滑啦!看来只有用壁虎游墙功来取朱草,但现在气息已乱,实在不能施展,只能先坐下来调匀气息再做道理。 找了个比较平坦的地方,辛迪面向东南盘膝而坐、五心向天、调息吐纳。直至太阳的光照进山谷,辛迪才从地上站起来,看看天色,距中午已是不远,峭壁上的露水也干得差不多了,整整衣衫走到绝壁下,背靠石壁、向上看了看朱划的位置,才象壁虎一般滑了上去,当胸前高过朱草时,伸手将那一束小草尽数拔起,以更快的速度向山顶滑了上去。头还没到山顶,另一只手已搭在山头,一借力,身体凌空而起,飘上山顶。刚刚站稳,就看到那辆神奇的车就停在那里,“你真是太好啦!简直就能看出我的心思,我刚想到怕时间来不及,你就出现啦!真是太神奇了!”嘴里在感叹,脚可没闲着,飞身跳进车里,“我们用最快的速度回到沙滩,去见龟爷爷!” “乖孩子,你回来啦!再过一刻钟,你就只能对着清水喊爷爷啦!”语气中充满怜爱。不用说人与车已经来到老龟的身边。 “快!快吃吧!”辛迪将手中朱草递了过来。 “哎哟!你都给拔了来?我要一棵就够了!”老龟慢慢咀嚼,淡红色的草汁在嘴角时隐时现。渐渐地,老龟发生了变化,周围泛起青绿色的光,初时很晦暗,后来就越来越亮、越来越淡,逐渐变成淡绿色,再变成银绿色,最后光消失了,只剩下一个大大的空壳儿,老龟不见了! 辛迪手中的朱草开始打蔫儿了,“龟爷爷,你是不是羽化成仙了?难道说这朱草真的是仙草?”一想到这儿,辛迪便将朱草放到如意随缘袋中去了。 “我本来就是神仙!只是犯了戒律被贬到这里、遭受劫难,待朱草发芽,我便可以恢复仙籍。只是我受罚被贬做龟形,从海边爬到山谷就用了我几千年的时间,谁知刚刚看到一个影子,就被那几个贪心之徒所累,差点儿连性命都丢了!” “你、你在哪里啊?我怎么看不到你呢?你真的是神仙吗?”辛迪看着龟壳道。 “我就在你的身边,你看着龟壳做什么?那只是我曾经寄居的房子罢了,你喜欢就送你好啦!” 辛迪这才回过头来,看到一个长着淡蓝色的乱发、淡蓝色的眼睛、连嘴唇都是淡蓝色的!白晰的皮肤泛着淡青色,两颊边各有一个薄膜似的东西、半透明的,两手中各持一把分水蛾眉刺。 “你是神仙?我怎么看着象是水中的精灵似的,……” “卟!”淡蓝色的人变身了,头发变长、似波浪般飘展、无风而舞,额头变宽、变阔,印堂上一颗水滴若隐若现,手中的蛾眉刺变作手背上的花纹,身体也长高一尺有余,鳞片般的皮肤变得光滑细腻,淡蓝色的轻纱斗蓬罩在银色长袍外面,脚上一双薄底儿长靴却是深蓝色的,上面绣着银色的花纹,腰间一条流水腰带亦是深蓝色的。现在辛迪仰头看着比自己高出半个身子的对方,“你在变身?” “哎呀呀!我还能变回这个身体,我居然还能变回这个身体!我、我、……”蓝色的人说不下去了,眼中的晶莹在闪烁不定。 辛迪并不想破坏这个气氛,就静静地站在那里,等着对方平静下来。 良久,蓝色的人才再次开口:“我本名叫做奈瑞伊得斯,是元素精灵之一的水之精灵,掌管天上、地下的水,我还有一个妹妹,叫乌狄妮。我们是孪生兄妹,拥有一样的力量,只是她生性暴戾,不易相处,又到处惹事生非,搅得各界不得安宁,被连手围攻、打回原形成为一颗水滴。喏!就是我额头上的这颗,我当时气愤不过,发大水将各界生灵尽数淹没,蒙难者不计其数,亦遭各界联手围攻,将我打败、却不能将我杀死。因为我是元素精灵,非一般精灵可比,因为我是化生天地的元素精灵,天地不灭、我便不死,但每隔一段时间就会转生!他们将我打到人间,又施了极重的咒语,就这样我不知飘荡了多少时间,才得以回到水中,得水之滋养,取得形体。怪只怪我太过心急,刚刚入得水中,元气未生,便意图取得身体,当时众多水族我只追得了龟,而误落龟形!我只好慢慢成长,只待朱草萌生,方能脱得龟壳。但朱草的生长是极其缓慢的,自萌生到发芽要5000年之久,自发芽到抽叶亦要5000年之久,你所采得的朱草已有5棵之多,就说明我住在那个房子里已有五万年了!如果今年我再不能得到朱草,就只能转生,今世的一切都将随着转生而忘却了!”说到这里他有点儿说不下去了,停了好一阵才又接着道: “就算我吃到朱草,恢复的也只是离开那个壳子而已,却不能恢复本来面目,充其量也就是一个水怪罢了,用不多久还是会坠入转生轮回。” “可是你已经变成这个样子了,难道还要再变吗?” “因为你说我是水精灵,所以我才能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你现在看到的就是我的本来面目,而我刚刚的模样怎么可能让人认为我是水精灵呢?随便找出来一个水怪都会比我更象一个精灵!” “为什么啊?你刚才那个样子就应该是精灵的样子吧!反正我也没见过,只是看你的眼睛似深潭一般,悠远而又深邃,水怪哪会有这种清澈的眼睛!” “因为你打破了那个禁锢我的咒语,只有当第一个看到我的人,认为我是一个精灵,那么我就可以取回我原来的身体与力量!你单凭我的眼睛便下如此判断,是不是有点太巧了?” “不只是你的眼睛,你那两片小扇子似的东西,隐隐有风雷之音,普通水怪哪有这般气概?就是那对手中的分水蛾眉刺,也是精光内敛、绝非凡品!凭这几样来看,你绝非普通!” “幸哉,幸也!你我定是前世有缘,今生方在此见面!哈!哈!那些家伙最好还是活着,让他们见到这一幕,真想看看他们的表情!” “那就去见见他们,当面去看不是更好!到时候,你什么都不做,就坐在他面前,岂不是有趣?” “你的主意真是妙极了!我这就去看他们。” “那你准备怎么走呢?” “当然是从水里走!” “可这水边应该与那边的码头是相连的吧!要是这样的话就有一道看不见的大门,或者是墙也很难说,陆地上的人只能看着海,却不能靠近,你要怎么回去呢?” “你说什么?这不可能!我不过才离开了几天,怎么会有那劳什子?”说着就向着海走去。没走几步,果然感觉到有一堵看不见的壁垒阻住了去路,“这是怎么回事?你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奈瑞伊得斯转回身问辛迪。 “大家都在找一把钥匙,大概是一把可以打开这个禁锢的钥匙,只是这里虽不大,却不知那把钥匙是什么样的!”、 “钥匙、钥匙,啊!我知道啦!你要找的不是一把钥匙,而是一个人,样子很难说,但有一个特征却极好认!那人的头发是根根竖起的,大约有七、八寸长,无一根倒伏的。你找到那个人,将其心脏取出,记住!取出之时不能让他滴一滴血,否则他就会消失,要再过一个月才会再次出现。” “嗯!知道了,我这就去找!” “我和你一起去!” 辛迪打量了一下奈瑞伊得斯,“你这个样子还是不要进镇的好,怎么看都不象人类啊!” “我又没说就这个样子和你一起去!” “那你要怎么个样子和我一起去呢?你该不是要……”辛迪就觉眼前一花,奈瑞伊得斯不见了。“你、你去了哪里?”四顾却不见踪影。 “别再晃你的头啦!我就在你的额头上,别用你的手摸!脏乎乎的,我会看不清的。” 辛迪只好把手放下,走到车里道:“我们进城,那种人应该很好找!” 这次小车慢吞吞地滑进城里,辛迪从车上走下来,发现城里的人明显少了很多,各家店铺中的店员也几乎都不见了。 走遍全城大街小巷用一个下午的时间是绰绰有余的,并不见有什么人生得怪异,再顺路拐到竞技城,却发现竞技城不见了。一大片空旷的土地,哪里还有建筑物的影子?在城门口花了500功夫币才清楚为什么竞技场没了—— 因为昨天有个人打了通关,将所有的奖品都席卷一空,还顺手牵羊拐走了些别的东西,结果没有了奖品、竞技场就没有了存在的意义。一夜之间关门大吉,所有还留在竞技场没出来的人,全在竞技场消失的瞬间被送到原来的地方,也就是从哪儿来的,就送回到哪儿啦! 如果怪人曾经在竞技场,那么他是不会被送回学园的!已经去过山地和森林的辛迪,清楚地知道那两个地方根本就没有人的气味!至少在晚上是这样。那么就意味着,到了晚上所有的人都会回到城里,而城里只有一个地方还没有去过,那就是——赌城! 既然知道晚上会去哪里,辛迪就不再急于去找那个怪人,而是推着车向教堂走去。 还没进得教堂,就听见教堂的晚钟敲响了,看来是晚餐开始了。辛迪也不好打扰,就直接把车放在原来的那个角落,自己则走进礼拜殿,从如意随缘袋中摸出两个果子,放在香案之上,本人则对着圣像拜了几拜。“承蒙指点,感激之至!他日有缘,自来拜会!”言毕,转身在殿内找了个位置坐了,呆呆的望着圣像出神。 “喂!你在想什么呢?这个地方怎么和以前不一样儿了呢?我记得之前的圣像不是这样了!你知道什么原因吗?”奈瑞伊得斯毫无顾忌地发了话。 “听弗恩纳斯说,之前这个地方是一处神殿,后来才改做礼拜堂的!具体原因么,我也不清楚,要不我们一会儿问问他吧!” “打住,我才懒得听那些陈谷子、烂芝麻的,你坐这儿干什么?还不快去找钥匙?” “现在天还没黑透,想来城外的人还没有全回来,我们不妨在这里等一会儿,待天大黑了再去也不迟啊!你是不是饿了?我只有果子给你吃呢!我们还是出去一起吃果子吧!” “我是元素精灵,怎么会感觉到饿?再说,你那果子又不是什么稀奇的东西,用不着总是拿出来显啊显的!” 辛迪脸上有点儿挂不住了,紧闭双唇不言语了。奈瑞伊得斯可不知道辛迪的想法,“喂!小家伙儿,怎么不说话了?是不是饿了?我知道这里有一种果子,味道是没得说,而且是这世上硕果仅存的一棵老树!怎么样?要不要一起去尝尝?” 辛迪还是不说话。 “我的话你有没有在听?啊!是了,你准是这几天一直都在吃果子,吃腻了口了,想换换口味是不是?没问题,我可以带你去一个山洞,那里边有石乳、还有血菩提,那味道包你喜欢!” 辛迪坚持不说话。 “你怎么还是不出声儿啊?是不是累得说不出来了?……”没等奈瑞伊得斯再往下说,辛迪呼的一下子站了起来,三步两步就出了礼拜堂。看看天色,外边已经黑得差不多了,辛迪就放弃去找弗恩纳斯,直接出了教堂,够奔赌城而去。 一路上,奈瑞伊得斯就象是一个上了年纪的人,絮叨个不停,但无论奈瑞伊得斯说什么,辛迪都不曾出得一声。 第三节赌城 此时的赌城刚刚揭开繁华的序幕,一片片彩光闪烁的招牌相映成辉,人们从不同的地方涌入这里,走进不同的大门。 辛迪站在一个隐蔽的地方一边吃着果子、一边看着纷纷攘攘的人流,直至深夜,很少再有人走进去,倒是偶尔有几个人走出来,一看就知道是输光了的赌徒。看到这里,辛迪的心里有了计较,从隐身的地方走出来,选了一家全城最小的赌场走去。 这家赌场确实很小,只有几桌人在那里赌数字,没什么特别的人物,周围的几家赌场也是如此。花上几百功夫币才知道,有些特别的人物,只有当赌场发生特殊事件时才会出现。赌场里的特殊事件,最简单的应该就是赢钱,而且是赢很多钱!本来嘛!赌场是用来赚钱的,如果一下子输了很多钱的话,怕是那些奇人怪人就会出现啦吧! 要想赢钱多,就要找大的赌场。离了小赌场,找最大的赌场是非常容易的事情啦! 还没进门,就见两个护卫站在那里,一人走上前来道:“本场的最低筹码兑换额是500万功夫币,没有勿进!”辛迪从袋里取出10张银卡递了过去,两个人马上满脸堆笑,点头哈腰的把辛迪拥了进去,并且帮其办理了登记手续,换好1000万的筹码,才重新回到护卫的位置去了。辛迪看了看手中的筹码盒子:盒子中的筹码大小都一样,但颜色却有6种,白色的占了大多数,看来是点数最低的,黑色的只有两个,看来应该是点数最高的,其他的红、黄、蓝、绿各有若干。 进得大门是宽阔的大厅,正中央是60个大柜子,每个大柜子的中间都有一个大口子,想来是往外吐什么东西的地方。有很多人围在柜子周围投筹码,投一下、就拉动一下旁边的一个把手,柜子会发出哗啦啦的响声,但柜子偶尔才会吐出几个筹码似的东西来。辛迪站在旁边看了一会儿,就知道:如果柜子上面的三个转盘显示的图案是一样的,柜子就会往外吐筹码,但有多有少,看来图案之间还是有差别的! 辛迪选了一个没人的柜子,投了一个白色的筹码,拉了一下把手,三个转盘转了一阵,显示三个红心,柜子吐出来几十个筹码,只有一个是红色的、其他的全是白色的。辛迪将刚才吐出来的黄色筹码又投了进去,这次是三个梅花,“哗啦!”柜子吐出来几百个红白黄相间的筹码,辛迪弯腰挑了一个红色的,再次投了进去。三个转盘在飞快的转动,很快就传为依次显示为雪花,柜子中间的大口子消失了,数不清的筹码滚了出来,什么颜色的都有,就没有黑色的!看来雪花是点数最大,辛迪正要再投筹码的时候,这个柜子消失了,早有赌场的服务人员跑过来帮助收拾地上的筹码。 很快,周围的几个柜子相继都转出了雪花,更多的筹码从柜子里面吐了出来,更多服务人员加入到清理行列,还有一些爱占小便宜的,趁乱拣起脚边儿的筹码,装入自己的口袋。 真是一个赢钱的好办法,又省事、又可以制造混乱!辛迪习里暗暗为自己的决定赞叹不已。 站在柜子旁边投筹码的人,也陆续停下来看热闹儿,辛迪就更是加紧节奏,将大厅里的所有柜子的转盘都变成了三个雪花。地上的筹码堆积如山,已经有很多柜子消失了,使得本来已是宽敞的大厅更显得空旷。最后的几个柜子也消失了,辛迪却没把心思放在数筹码上,而是在那里等着什么事件的发生。 果然,“啪!啪!啪!”自上面传来掌声。“做得漂亮!怎么样?要不要到上面来玩两把?保证比下面精彩得多!” 不知什么时候大厅里出现了两组楼梯,呈环形伸向楼上,看来这赌场还有好层呢! “好啊!乐意之致!”辛迪想都没想就沿着楼梯上到2楼,服务人员将已经清理好的筹码兑换成黄、绿、黑三种颜色,装在一个大一些的盒子里,送到辛迪面前。辛迪略微撇了一眼,见里面黑色的筹码明显多了很多,就知道自己的目的实现了一点点。 二楼的中间是一个长椭圆形的大桌子,最前端有一个转盘,上面写着1到36的数字,余下的部分则分成36个格子,分别写着36个数字,每个格子又分成四个小格子,分别写着×2、×5、×10、×100四行文字,一个怪模怪样的人站在转盘旁边。 看来离答案不远了,辛迪心里道。 “请下注!请下注!”声音怪里怪气的。 大桌子周围的人纷纷将不同颜色的筹码放在不同的数字格子里,怪人就将一只小球投到转盘里,然后转盘转动带动小球儿在转盘中的跳跃,最后小球停在数字12的格子、第三圈上,桌子上所有的筹码都被收走了。 “哎?他的筹码是放在12上的,为什么也要被收走?”辛迪忍不住问道。 怪人瞟了一下说话的人:“从里边数第一圈为100倍、第二圈为10倍、第三圈为5倍、最外圈为2倍,他放在2倍的位置,当然要被收走!” 辛迪点了点头。 “再开!再开!请下注!” 辛迪取了一片黑色的筹码放在13×100的格子里,所有人都斥之以鼻。小球儿又开始跳动,但只跳了两下,就卡在13的最内圈不动了,直到这一轮结束。怪人只好取来100个黑色的筹码放在辛迪面前。 “再开、再开!快下注!” 辛迪将刚刚拿出的一枚又放回到盒子里,然后将刚赔付的100枚全部放到13×100的格子城,怪人的表情极诡异,将小球弹进转盘。这次小球只跳了一下,就停在12格的第二层,但当转盘停下来的时候,小球向前挪了一个格儿,然后直滑至底,停在了最内圈。怪人的脸都扭曲了,所有转台旁边的人都看着,10000枚黑色筹码,恐怕要连这个赌场都能买下来! 又一个怪人出现了,走到辛迪旁边深施一礼,“城主请您到楼上说话!还请您移驾!” 辛迪瞟了那人一眼,“我想再玩两局!他若想见我,就到这里来见我好啦!我是不会上去的!”一边说一边将推过来的黑筹码装满了盒子,下剩的垒作几叠,再次推到13×100的格子里,凡是格子里装不下的,就都收到身前的空位上。“开吧!” 两个怪人对视了一眼,后来的怪人点了一下头,小球高高跃起,落到转盘后跳动不已,而且越跳越快,好象中了法术一般。辛迪的眼睛却打量着围拢过来的人,期待着那位意外人物的出现……。小球停了,不偏不倚地跳进13格的内圈,这下子整个赌场都震动了,越来越多的人围了过来,窃窃私语的声音也越来越大—— “真是邪门儿啦!他怎么有那么好的手气!?” “你们也有输的进修啊!” “这下子看你们怎么赔!” “刚刚我见他使的那手鬼使神差,还真看不出来呢!想来我们昨天就是输在这上面的,今天就是你们的报应!” “那个小不点还真有两下子,每次都让对手一败涂地,再无翻身的机会!” “可不是嘛!有机会结识一下,有一个这样的朋友,我还怕谁?” ………… 两个怪人全都傻住了,呆呆地看着转盘—— “这些是12叠,每叠51枚,共计612枚,快送61200枚来!”辛迪用无情绪的语调催促道。 “61200枚是么?我们照赔就是!”声音是从身后传来的,辛迪头都没回,继续说道:“那这是不是还可以再玩一局呢?城主阁下!?” “嗬嗬!您这种玩法,别说是一局,就是半局我都承受不了啦!今天就到这里吧!大家都到其他场子里去玩儿吧!这里现在就打烊了。”不知什么时候出现了很多怪人,把赌场中的赌客或推或劝的送出了大门。“我们计算一下您的收获吧!我实在拿不出那么多的筹码,就结算了吧!”也不理辛迪是否同意,就示意那些怪人为辛迪清算,辛迪也不阻拦,但就是不转过身来看城主。 “城主,已经结算好啦!折合成功夫卡,共是89736张黑卡,6张金卡,其他的全部加起来折成1张金卡,共是7张金卡。”一个怪人禀告。 “好!全数付给他!不足的部分写成契书,待他离岛之时再兑换吧!” “是!” 一群怪人很快就办完了手续,将一个匣子交给辛迪,“这是您的卡和契书,您离开前自会为您兑付,也就是说余下部分我们会在两天内付清!请您放心。” 辛迪接过匣子,连看都没看就放进怀里、装到如意随缘袋中去了,然后才转过身面向城主,却意外发现城主就是那位长着直竖头发的人,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城主见到辛迪也颇感到惊异。 “闻名不如见面,阁下当真不容易见到呢!”辛迪道。 “见我何事?” “当然是钥匙的事!” 城主听了,不但不害怕、反而很高兴:“好啊!有胆量!钥匙就在我心里,但不知你可有本事来拿!”一边说,一边将上衣脱去,露出雪白的胸脯。“你大概还不知道这个游戏的禁忌吧!那我就不妨告诉你好了。——首先,你要将我的心取出,而不能流一滴血!第二,如果你做到了,我的身体将化为108颗珠子,你要在太阳升起前放到恰当的位置;第三,所有的珠子都必须在夜间放回去,如果在天亮的时候放入,那么前面所做的一切都失去效用,我就会再次复活,但你只能在三个月后再看到我,毕竟复活也是需要一个过程啊!哈!哈!哈!来吧!快动手吧!” 话音刚落,城主就看见辛迪的左手上拿着一个淡紫色的东西,还一鼓一鼓的,就象是有生命一般—— “你、你手里拿的是什么?”城主的声音惊恐异常。 “当然是钥匙!就是有点凉呢!” 不过城主已经听不见了,地上散落了很多白色的珠子,辛迪没有马上去拣,而是看着周围的那些怪人。谁知,他们并没有什么过激的表现,但辛迪清楚的看见,所有怪人的印堂上都出现了一个凹进去的白坑儿,大小与地上的珠子刚好相当。 原来如此啊!当下点算了怪人的数量、距离、位置,心中想着出手的方案、角度,很快辛迪就有了行动——先是退后半步、将身子旋转180度,再向后返身、右手扶地,却没有动一颗珠子!那些怪人原来未动,那么就应该是随珠而动喽,左后袍袖将最近的珠子卷起,果然怪人有了动作,而且还很迅速!怪人向辛迪发起了攻击,但辛迪的速度更快,袖子一展,一串珠子甩出,不偏不倚正好打中前面几个怪人的印堂!几道白光一闪,怪人不见了。辛迪更不怠慢,右手撑地,左袖再度挥出卷起数颗珠子甩了出去,又是几道白光闪过,怪人又少了好几个,借这个机会辛迪将身体站起,双手袍袖已经各卷了一些珠子,很不客气地甩了出去,将余下的怪人都变成白光消失了。 辛迪将外衣脱下来,把地上的珠子一个个放在衣服上,总共还剩下73颗,辛迪担心有散落在角落里的,就使劲儿跺了一下脚——包括桌子在内,地上的东西都跳了起来。果然还有两颗珠子滚到地板夹缝中,拾起来一样收进去,又跺了内跺,再没有珠子跳出来了,楼也快塌了。 辛迪把外衣卷了卷,横系在腰上就下了楼,空荡荡的大厅如今只剩下几支大烛在那里空燃,各色筹码散落在地上,辛迪连看都没看一眼,就离开了这家赌场。 来到外面,夜色正浓,看来时间还来得及。辛迪自城门口右手第一家赌场找起,果然不出所料,每家赌场都最少有一个怪人在当值!见到辛迪都无一例外地冲过来攻击,而辛迪在进赌场之前就已经右手扣珠,准备随时发出,所以一见怪人,辛迪便先下手为强,将珠子弹出,钉在怪人的印堂之上,一道白光闪过,怪人消失了。赌场可就乱了,相互践踏、抢夺筹码,辛迪则趁乱溜走了。如此这般,一家都没放过,直至东方鱼肚白,整个赌城已经乱成一锅粥,而辛迪衣服里的珠子还剩下不到10颗,而赌城中再也找不到怪人了! 辛迪只好将所剩下的珠子,一颗颗的塞在左手护腕里,将外衣穿上,用宽大的衣袖罩住左手上的紫乎乎的东西,到底这不是什么可以张扬给外人看的。 出了赌城,辛迪准备到东边的港口看看,却远远地看到自东向南竖起了一根根的高大石柱,柱子间是半透明的墙,东南部则依稀是一座对开大门的模样,还有几个地方依然是空空的,看来那些怪人就是这些石柱的化身!如今还要再挨过一个白天才行,而且那几个怪人究竟在哪里呢?辛迪想到了瞭望塔。 第四节书斋 左手的淡紫色心脏还在微弱的跳动,看来不把珠子全送回去,这颗心是不会死的,钥匙也就不能取出来! “奈瑞伊得斯、奈瑞伊得斯,你还在吗?” “当然在,昨天跟你讲了那么多,你都不理我,现在怎么又叫我啦?不过我还是喜欢听你叫我龟爷爷,那小声儿细细的,听着让人舒服!” “哼!我现在要去教堂,你最好别跟我一起去了!” “哎!别那么冷淡啊!大清早的你去教堂干什么?去做祷告吗?难不成你是信徒?” “我要去瞭望塔,看看古镜能不能帮我找到剩下的几个怪人。” “什么去瞭望塔?我看你是饿了,想去那里蹭顿早餐才是真的!要不一整天的时间,去哪儿找不行?非得立刻就去问那古镜呢?” 辛迪被说中了心事,又不言语了。 “别不说话啊!我有个好地方你要不要去?那儿的东西味道好极了,包你没吃过……” “要去!”一听吃东西,辛迪就有了精神,把之前的不爽都丢到脑后去了。“这边儿的东西我几乎都没吃过,我们现在就去吧!” “好勒!我就说你怎么不爱说话啦,原来是饿了。哈!哈!……”心理却想:这个孩子贪吃!看来今后我可有都是办法,来让你听我的喽! “先别笑了,我们怎么才能到那里呢?” “就是你进城的那条街,在第二个路口处右转,然后再左转、左转、再右转,就到了。” “那是个什么地方啊?这么隐蔽!” “是一家书斋,每年会出几本书,都是很有趣的东西,你一定会喜欢的,我可以跟他们说一下,让他们卖你几本!” “他们出书不就是要卖的吗?还要你说!?” “他们出书可是不卖的噢,全都是订制的!你想买,还买不到呢!因为他们每种只做两套,一套给订货人,一套自留,存得时间太长的书,才有可能卖的。而且就是卖,也要有介绍人才可以!” “是这样啊,那可以看吗?” “看是没问题的,……” “那就行了,我就去看看好了。对了,他们的房子好认吗?” “这我可说不清,但味道是很容易闻出来的,……”奈瑞伊得斯发现眼前的房子变矮了,“喂!你怎么不走路?怎么从人家的屋顶上走啊?” “节省时间啊!放心吧!我不会把他们的屋顶踩坏的!” 跨过没几间房,辛迪就闻到一股刺鼻的膻味儿,极其浓郁,大有不把人熏晕势不罢休的感觉!看来就是那个院子了。 几个起落来到门外,正要敲门,“不用敲!你敲他也不会给你开门的,他是个瘫子,走不了路!你直接进去就可以啦。”奈瑞伊得斯说道。 “噢,好的。”辛迪推开大门,油腻腻的、好象是用油脂做的似的,院子里的味道比空中的淡了很多,不让人感到那么难受。“真奇怪,院子里的味道怎么比上面还淡呢?” “有什么好奇怪的?烟全都是往上升的啊!上面的味道当然会重,这个都不知道么?别再磨蹭了,快进屋吧!我的头都晕了!” “你为什么会头晕啊?”辛迪还在打量这个院子。 “那还用说吗?这么重的味道,你就不难受吗?” “嗯,刚开始是感觉不好啦,不过闻多了就没什么了,……” “也是,你们人类本身的味道就不轻,跟这个比起来也差不到哪去!” “人类是什么味道啊?难不成你吃过?”辛迪不满意奈瑞伊得斯的说法。 “哎!谁想吃啊!吃了还不得生病么?这个以后再说好不好?我真的快要不行啦!” “好吧!那我们就进屋去看看吧!”辛迪快走几步就进到屋里。 “哇!”真是壮观啊!到处都是一卷卷的羊皮纸,一摞摞的书籍,把个屋子塞得象个仓库一般,就连天花板上也挂着大大小小的卷轴。跨过一堆堆的、杂乱的书,辛迪来到屋里,看到了屋子尽头的一个干瘪老人,端坐在一领羊皮席子上,(这里的东西全是羊皮做的!)根本就没有腿!辛迪还是很有礼貌的,走上前深施一礼。 “早上好,先生!初登宝地,未曾知会,还请海涵!” “啊哟!看你年纪不大,这几句话还挺象样儿的,只是不是这边儿的说话方式,你是外边儿来的吧!”老人还真不含糊。 “是。是今年莫奈尔学园的申请人,见浅识薄、想多学习历练一番,今日来此必会受益匪浅,还请先生不吝赐教!”辛迪的态度益发恭谨,但老人可不吃这一套。 “赐教?我可没那么多时间!你想看什么,就自己去找,这里无论大小,一律1000功夫币一件,不退不换!而且不许挑三拣四,只要你的手碰到了,就一定要买!” 整个是强买强卖啊!可不是说这里的东西都是不卖的吗?奈瑞伊得斯一定是老糊涂了,哪有开店不做生意的理儿?辛迪心里暗想,嘴上可没说出来。 这个时候从后面的一个小门儿里出来一个人,“爷爷,那竞技场关门儿啦!赌场也不开了,咱这报纸可没处卖去啦!” “本来我们也只能卖三天,今儿已是第四天,要卖也只能等明年啦!现在有客人,你去准备点儿吃的,让他们把后面清理一下,然后把我抬过去!” “是,爷爷。” 辛迪看着这一老一小,那后进来的就是在竞技场卖给自己报纸的小贩儿!“这个岛可真小啊!里外里就这么几个人。” 过不多时,从小门里出来两个怪人。 “啊呀呀!是两个怪人呢!”辛迪心里大叫。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那两个怪人将老人的坐褥抬起,“来吧!我们到后院儿吃点早餐,然后你再去挑选也不迟!”怪人抬着老人出去了。 我又没说一定要买书啊!辛迪在后面嘀咕了一声儿,不过声音较小,没人听到。 “别乱讲!还不快跟着,小心跟丢了,还要再费心思!”奈瑞伊得斯在辛迪的头上吹着头边风儿。 是啊、是啊!这才是最要紧的!辛迪又暗自庆幸了一番,——好在左手一直藏在衣袖里,那个淡紫色的心没让他人看见,这最后的几棵珠子也有着落了。心情好,就没注意奈瑞伊得斯的话里有话儿,跟随在后面迈着轻快的步伐,出小门、过走廊,直来到后院儿。 院中的景色真是别有天地,高高低低的架杆上面,晾晒着整张的羊皮,有的都长出了霉斑,冲天的膻味儿就是从这里散发出去的。一张大大的羊皮铺在院子中间,老人已经端坐在那里。辛迪也不客气,席地盘膝坐于老者对面。 一会儿,怪人们就抬着两个小几子来了,分别放在两人面前,又有两个怪人各托着一个大托盘,上面摆着几样饭食,放在几上辛迪才发现:清一色的羊肉!——羊汤一碗、手抓羊肉一盘、羊肉大饼两个、烤羊肉四串、蒸羊头一个。闻着是真香,但一早上就吃这些,对于几天来一直处于半饥饿状态的辛迪而言,实在是太油腻了! 辛迪喝了一碗羊汤、吃了小半张大饼,就不想再吃了。老人也不让,自顾自把桌上的东西全部吃完,见辛迪不吃了,就把辛迪几案上的东西也送到肚子里,然后抹了抹嘴,拍拍两手,怪人们就把小几并食具都收走了。辛迪暗暗数了一下,共有7位怪人,而自己护腕中刚好还有7颗珠子。看来今天是哪儿也不能去啦,只能在这里挑书,但愿这里的书足够挑一天的! “请问,您这里的书只有那一屋子吗?” 老人的眼睛翻了翻,“你是什么意思啊?” “是这样,我刚到这里不久,很多东西都看不懂,想选一些简单点儿、我能看懂的书籍。最好是些有历史典故、地理变化类的书籍,如果还有什么种族类的介绍,就更好啦。” “只要你买得起,我这里什么书都有!” “不知要多少钱呢?” “你刚才说的那些都是成套的,每套几十本到几百本不等,最少的一套也要近百万功夫币,你有吗?” 辛迪想了想,从怀里取出几张金卡,“我先挑这些吧!如果还有好玩儿的,我还可以再拿出几张来的。” 老人一见金色功夫卡,就来了精神,“来呀!开书库!” 吱呀呀!喀啦啦!院子在扩大,羊皮架子在往上升——。不对!是人在下降!速度不快,足能看清周围的情况,——一排排的架子出现在四周,架子上摆满了各式书籍,虽大小、薄厚不一,却都是崭新的。过了好长时间,坐着的羊皮褥子停了下来。 这是一个有着十二面墙的大厅,每面墙都有一个大柜子直通到顶,看上去有点象弗尔学院的书塔,但要干净很多,也明亮很多,书的排列也很规整。 “你好好挑吧!这里的书都是天下只有一本,当你买足那6张金卡的时候,我会送你一本小字典,若你还有能力买足6张黑卡的时候,我就送你一个书架,……” “可是有的书摆得那么高,我也拿不到啊!”辛迪很单纯地说,却感到额头在颤抖,奈瑞伊得斯在大笑,虽然没出声儿,却在那里抖动不止,就象辛迪在犯难皱眉头似的。因为抖得太厉害,老人也用怪异的目光盯着辛迪的额头。 辛迪用右手使劲拍了几下额头,“不好意思!嘿!嘿!”傻傻的站在那里,奈瑞伊得斯可有点不高兴了,被一只油乎乎的右手给盖住了,浓浓的膻味实在让他难以忍受。 老人见此也不好问什么,双掌一合,道:“来呀!”7个怪人应声出现,“你们在这里帮他一下,3个人帮他取书、4个人帮他打包、清点,”然后对辛迪道:“这回可以了么?” “嗯!太好啦!”辛迪很高兴。“真是太谢谢了!有他们帮我是再好不过了!”真是一语双关啊! 正当辛迪的油手准备从架子上取书的时候,老人又说话了,“等一等,这架子上的书,每一本都是一套书的第一本,也就是目录,你选定后,他们的自会将全套的书取出来,你可以边看边选!”老人说完就坐在一边看书去了。 辛迪也依样学样,坐在另一边,对帮他拿书的3个怪人道:“你帮我把那边第10层架子上的、第1本书取下来!你,帮我取第6层架子的第6本书;你,帮我取第16层架子的第3本书。”完全是在那里信口而言,而怪人们则很听话地爬上架子,去取那些书。 当怪人们把书送到辛迪的手里时,辛迪才发现自己选的书是——一本植物书籍,里面全是各种草、花的图谱,翻了几页就看到自己曾见过的一种草,就是在教堂吃晚餐时、摆在盘子里做装饰用的草,但没有详细的说明,看来这真是一本目录;一本是有关地面上不同种族的记载,文字多有不识的,但图片还是很生动的;一本居然是写天气的,文字是全都不认识的!不过为了拖延时间,辛迪发话了:“这几套书都不错,帮我取来吧!” 4个帮忙取书的怪人消失了,片刻之后,就抬着2个大箱子出现了。踉踉跄跄的,看上去箱子很重,4个怪人把箱子放在老人的面前。 “打开!”老人吩咐道。 怪人将箱子依次打开。 老人介绍道:“这套书名为植物,记载着存在于各界的植物种类、用途、生长环境等等,但因为我行动不便,还有很多没有收录进来,所以这是一套不完整的书。不过没关系,你既要了,我会继续编辑下去的,每年一本,会在每年的今天送到你的手里。不过你要预付12年的书费!现在箱子里面是213本,每一册都有编号,你来清点一下吧!” 辛迪坐在那里,看着怪人将那些书一本本的从箱子里取出,按照顺序放在自己的面前,确实有213个编号,就点头示意可以打包了。怪人便又将这些书按编号放入箱中,盖好盖子,放在一旁。怪人们又消失了,看来是取第二套书了。 这第二套书更是夸张,居然有7大箱子,而且每个箱子都比刚才的大。 “这是一部有关这个世界的种族的书,因为包含了每一个种族的兴衰成败的历史,所以内容就多了些,目前箱子里的基本上是灭绝的种族的记载,有关现存种族的记载还在编辑中,我也可以每年为你编一本,同样,你要交12年的书费预付款。箱子里面有1522本,每本都是一个种族的介绍,内容多少不一,你清点吧!” 这一次所花的时间要比第一套多了许多,看来不用辛迪刻意的拖延时间,单是这种选法,就是到天黑,也就只能选个十几套而已。 书库中的人在认认真真地浪费着时间,学园里可是一派繁忙的景象! 第五节各怀心腹事 “报告!” “进来!” “这么早到这里来,有什么事吗?梅尔。” “是的,院长。” “噢?说来听听。” “今年我们学院的申请人,已经于昨天晚上全部被送出岛了。” “你没有查错吧?一个都没有留下?”哥斯特学院院长斯皮尔特有点不相信这个事实。 “没有错!我是对照登记表逐一核实的,也是亲自送他们上了离岛的船。” “唉!真是世风日下,申请人的素质也越来越差了,自你入学以后,我们学院就一年不如一年!现在的人们都那么势力,又急功近利,去修习什么商学院、什么军事学院,枉图谋取权位、金钱!真是……” “院长!其实今年不只我们学院没有申请人,还有几个学院也没有申请人,他们也是昨天被送出岛去了,有的是今天早上走的。” “还有哪个学院没有申请人?快说!快说!”斯皮尔特马上就来了兴致。 “迈吉克学院也是忍痛将所有申请人都送走了,还有就是法泽尔学院,……” “法泽尔学院怎么也没申请人?” “实战演习、马术两个项目,就使得一些学院的申请人不能参加统合试炼,而进入综合试炼的第二天傍晚,又一下子有1000多申请人被淘汰出局。今年的申请人到昨天为止,已经有近3000人离岛而去,下剩的已经不足700人!……” “对了,那个辛迪有没有被淘汰?”斯皮尔特一点都不关心还剩下多少位申请人。 “还没有!” “那就好,那就好!那可是个好胚子,如果他要是修习暗系魔法,不出两年便无人可出其右!你要好好与他相处,多关心他、培养他对我们专业的兴趣,但要掌握好尺度,过了恐怕会收到反效果!” “我知道,只是……”梅尔有点忧心忡忡的样子。 “只是什么?” “只是听那些被淘汰的人说,辛迪把一家饭店给烧了,……” “那有什么稀奇!你说什么?他放火烧店?怎么回事?” “这火放的有些蹊跷,一未点火、二不蔓延,只在规定的区域焚烧固定的目标,就连一片树叶都没有牵连!您说这不稀奇吗?想我们魔法领域、巫术领域皆有殃及池鱼的事故发生,他能做到这种程度,必是有异术在身,会不会是传说中的仙术呢?” “真有这事儿?你再去多了解一下详情!然后再探一探那几个人对此的看法。” “嗯!我这就去!” “快去吧!” 梅尔出了院长办公室,到各处去探听消息去了。 ******** 与此同时,弗朗斯也没闲着,一听说自己的学院今年一个合格的申请人都没有,就直接去了弗尔学院。 “欢迎、欢迎!今天是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阿尔方索见弗朗斯来访,深感意外。 “哼!是邪风儿!怎么?我来的不是时候?” “哪里!哪里!荣幸之至,快请坐,顺便尝尝我新订购的茶,味道还不错。” “好啊!”弗朗斯是一点儿也不客气,一屁股坐到靠背椅上,等着阿尔方索给他倒茶。“我说,今年最少有四个学院没有新生入学,你是怎么看的呢?” “这不是很正常吗?我们学院可是自打我上任以来、我的前任、我的前任的前任,都没见到一个申请人呢!” “正常?往年你们没有申请人时,各个学院都是桃李满天下的,今年你们来了一位申请人,一下子各个学院的新生入学率可就急转直下、一落千丈!这能叫正常吗?!” “那你的意思是说——”阿尔方索有点不高兴。 “我没那意思!你可别往歪处想,我来是想找你商量点事儿。” “我往什么歪处想啦?你才是尽打小算盘呢!不用说,你今天来此,必是又看中了我们院的什么人或者东西,打量着我绕不过你,你好钻我的空子!” “你这么说可就不对了,之前我确实占过你几次便宜,可我也是为了我们学园不是?” “说得好听!我们学园!还不就是你的学院?!” “我们学院也是学园的一部分啊!好啦!我们不要在这里打嘴仗了,我今天来可是有很要紧的事情噢,而且与你们弗尔学院关系重大!”弗朗斯在卖关子。 “啊呀呀!这么重要?该不是想打那个小家伙儿的主意吧!”阿尔方索一副了然的样子,端着茶杯、坐在弗朗斯的对面,慢慢的啜吸。 “咳!咳!你怎么这么说?我、我、……” “打他烧了你的胡子,你就开始惦念他了,看上去你是气得火冒三丈,可心里的兴奋是瞒不住我的。” “哼!既然给你看来了,我也就不隐瞒什么,那个小东西天生是学光明系魔法的材料!……” “他半点魔法都不懂,你是怎么看出来的?如果说魔力塔的表现可以证明的话,就他天生就是学暗系魔法的材料也不为过啊!” “这、这、这怎么可能?” “当然可能!要不斯沃夫学院怎么选中他去参加那个、那个什么拉力赛呢?叫什么名字来着?我就记不得了。” 沉默…… “那我们商量商量总是可以的吧?”弗朗斯的语气变得异常和气,大有请求的意味。 “那就要看商量什么了。”阿尔方索却提高了警惕。 “我想那孩子对魔法一点都不懂的话,将来毕业离开这里之后,还是会遇到很多魔法事件的,一些必要的魔法知识还是要了解的吧?你说是不是呢?” “这话还有些道理,在课程安排上我会考虑的。” “那这门课由我来上怎么样?” “呵!呵!呵!我们的那些老头子,好象也有几个会魔法的噢,提出这个议案他们未必会答应呢!要知道期待了一百多年的申请人,是不会轻易放弃的吧?!” “那是、那是!那让我做个助手总可以吧?是不是?”说得如此低声下气,真是罕见! “这个嘛——,我还是和伊戈商量商量再答复你吧!”言下之意就是要送客了。 “那好吧!”弗朗斯站起身准备走了,“不过我还想告诉你一件事,那个小东西好象在里面又放了一把火,烧了一家店,基本上是一种定点式燃烧,绝无半点牵连!这可是寻常魔法、巫术所难以实现的,现在可能只有你们弗尔学院还不知道吧?当然啦,你们的申请人还没有被淘汰,自然也就不会知道喽!嘿嘿!”说完也不等阿尔方索有什么反应,就飘然而去。 阿尔方索怔在那里,不知有何感想,而接下来的两天也不是轻松的日子,因为阿尔方索已经不再担心辛迪会不会被淘汰,而是担心他会不会按时出来!该安排什么样的课程,面对有着多种意想不到的才能,天分看似很高的申请人,究竟该教他些什么呢?阿尔方索陷入沉思之中。 ******** 此时此刻,在将棋馆后面的空地上,不知何时竖起了五个木架子,每个架子上面放着一面铜镜,架子周围站着一些人。 “尼尔达老师,您好没记错吗?是摆成这个样子?”天一道人带着极大的怀疑问道。 “他在沙盘上摆了不只十次,最后一次还一直保存在那里,怎么会错?我们再试一次吧!来吧,你们几个假装作进攻的样子,冲过去砍杀!” 几个学生模样的人手持刀剑装模作样的向前冲杀,肯也夹在其中,不过一阵砍杀之后,却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老师,我们已经折腾了两天多了,还是没什么动静,要不我们再去沙盘室看看、研究研究,看看是不是什么地方有了误差?再说这几个架子挪来挪去的,准是哪个位置不对了,也是有可能的。” “嗯!好吧!我再进去看看,你也一起来吧!” 这位尼尔达老师正是与辛迪对战兵棋的老者,看来他在艾美学院很有影响地位,就连院长都对他毕恭毕敬、称其为老师。 “好!肯,你们先把这些架子拆了吧!待我们把尺寸确定了,再重新搭起来。”天一道人交待了一下,就随尼尔达进了兵棋馆。 “是!” 当尼尔达与天一道人刚刚来到楼梯口儿,肯就从后面跑了过来,“院长,尼尔达老师,快去看看吧!艾米希斯受伤了!” “什么?怎么回事?就算是那几个木架子塌了,你们也不该会受伤啊!”尼尔达很是奇怪。 “比利想将那架子踢散,谁知脚还没碰到架子,就从旁边的架子上的铜镜里射出一道光,把他的小腿打穿了,……” “什么?这是真的?”天一道人大吃一惊。 “是的,请您快去看看吧!” 不用多说,尼尔达和天一道人两个人几乎是用跑的来到现场,只见几个学生都站在架子的外围,而内围的地上躺着一人,一股肉皮烧焦的味道弥漫着,站着的人一步都不想动,只得任由受伤的人躺在地上。 “伤在哪里啦?”天一问。 “从哪个架子上射来的光?光是什么颜色的?”尼尔达问。 躺在地上的人用手指着自己的伤处,“我的腿肚子被打穿了,……” 站在旁边的人中,有人指着靠近花坛的一个架子道:“就是从这上面的铜镜里射出来的,什么颜色没看清。” “那你还能不能动?能不能站起来?”天一问道。 尼尔达走到花坛边,查看着那个架子,并上面的铜镜,接着问道:“刚才他想踢哪个架子呢?” “就是布尔比脚边的那个架子,……” 尼尔达毫不客气地一脚将学生所指的那个架子踢翻,所有学生都如风般退避,这一次却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这是怎么回事?不是一切都好好的?你们是不是在谎报军情?嗯?”尼尔达沉声质问学生,那些学生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该如何解释。 “老师,刚才的事件绝非虚言,您看看躺在地上的艾米希斯的腿,……”肯欲解释,却被天一的话打断了。 “这个伤实在蹊跷,腿被打穿却无半点鲜血流出,虽有味道却没发现有血肉被烧焦的痕迹,伤口却是清晰可见,想来是不能愈合了,您也来看看吧!” 尼尔达闻言便走过来,蹲下身来察看伤势,天一则转回身问肯:“你是怎么看呢?我想这个学园里数你与他相处的时间最久,你可看到他有什么异样的表现吗?” 肯想了想,“也不见他有什么异样之举,他行事却让人难以捉摸——谈话时经常有一些莫名其妙的问题,却又不关心问题的答案,待人总有一种淡漠的感觉。啊!还有一件特别的……” “什么特别的?”天一与尼尔达一起问道。 “他走路与众不同!” “有什么不同?” “记得是他刚来简斋的第二个晚上,公共休息室外面洒了一地的水,每个人经过的时候,都踩出来几个水脚印,而他走过去的时候,却半点水印都没有,……” “是只有你注意到了?还是别人也注意到了?”尼尔达插问道。 “当时是杰菲尔先注意到的,还问他怎么会踩不出水脚印,我们才注意到的。” “那他是怎么解释的呢?”天一也忍不住问道。 “他说踩在水上会弄脏鞋子,只要想着不要弄脏鞋子,水就不会沾在鞋底儿上了,还给我们表演了好几趟。果然,不论怎么在水上走过,都不会留下脚印!” “那后来呢?” “后来、后来有人打趣他可以踩着水过河,省得做船了,可他却说自己不会水,会被淹死的!” “噢?此话听起来很矛盾啊!而且其中的漏洞百出,比那魔法还不可信呢!”尼尔达实在不想听下去了。 “我幼年时曾听祖辈讲过,东方文明大陆有一种功夫叫做踏雪无痕,会不会就是这种功夫呢?而且看这几个架子,也使我想到了他们那边的五行阵,难道说这五个架子就是五行阵?”天一道人自语似的说。 “五行阵是什么?”尼尔达问道。 “是一种阵法,阵内设计玄妙,彼此相生相克、变化繁复、奥妙无穷,用于行军打仗,可敌得上百万兵马!……” “那得要很多人来配合吧?” “差不多吧!至少也要有个足够开阔的地域才能施展得来,我是这么想的!” “那就是了!这几个架子、几丈方圆的地方能摆出来吗?再说,就算能摆出来,他一个娃娃,能有这么高造诣吗?如果有,他还到这里来求学做什么?”尼尔达一脸的不相信。“我想,我们还是找那几个会魔法的家伙来看看,是不是他用了什么符咒在那些棋子儿里边!” “老师,那沙盘室可是您老人家亲自掌管,本院人都不能擅进,他如何有机会去用什么符咒呢?” 尼尔达一下子就知道自己犯了个错误,“这也许就是你所说的那个五行阵,只是我们依样画葫芦弄出来,是太冒失了!这些东西就放这儿别动了,你们扶艾米希斯回去休息,也不要去医务大楼,一切都等辛迪出来再做道理吧!还有,这里的事、说过的话、都不许外传,待事情有了眉目再说!请各位谨记于心,各自回去吧!天一,我们还是去看看那盘棋吧!” 几个学生这才将地上的艾米希斯扶起,搀着他与两位老师作别回去休息,只有肯还站在原地。 “你怎么不走?还有事吗?” “我也想去看看可以吗?” “不行!你回去吧!”尼尔达断然拒绝。 肯只好悻悻转身离去。 看着肯离去,天一道人问道:“老师,为什么不让他去看呢?” “他的身份还是一个谜,而且眉宇间透出来的杀伐之气甚重,将来必会惹起战事,怎可让他见那对局?岂不是要将他带入战争的深渊吗?” “原来如此,老师看人从未有过失误,只是他一介工读生,怎会挑起大风波呢?” “你不要忘记他还是一个异大陆人!通常异大陆人都会带来意想不到的麻烦,今次这位申请人又何尝不是?还未入学,已经搅得整个学园风云暗涌,入学之后还指不定捅什么搂子呢!” 天一听了,也就不再多说什么,默默地跟着尼尔达去了沙盘室。 第一节最后七颗珠 “这些书真有意思,就是不认字、光看这些图片也能明白好多呢!每套都是这样的吗?”辛迪现在对这些书产生了浓厚的兴趣,简直就是爱不释手啊。 “嗯!差不多吧!有的书只有图片没有文字,……” “太好啦!如果我要全部买下来,大约需要多少张功夫卡呢?我是指黑色的那种。”辛迪的眼睛一刻也舍不得离开书。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老人声音有点儿颤抖。 “我想知道如果我要将你这些书全部买下,大约需要多少张黑色的功夫卡?”辛迪的眼皮都没抬一下。 一直坐在羊皮褥子上的老人站了起来,而且是用两只腿站了起来,真不知道那两只腿之前藏到了哪里!老人三摇两晃地走到辛迪面着,“你真的要把这些书全部买走?这些书少说也值上百张黑卡,……” “噢!才上百张啊!”一边说一边用右手从怀中取出一个小匣子,确切地说是把手伸到如意随缘袋中,将在赌场得到的那个匣子取了出来。“里面的卡、还有一些契书,你看看这些够不够?” 老人已经激动得说不出话来,望着辛迪递过来的小匣子,迟迟不曾伸手去接,辛迪这才觉得有异,很努力的将目光移离膝上摊开的书页,望向老人—— “哇!”辛迪着实吃了一惊,“您、您、您有腿?那、那、……” 老人用手抹了抹脸,将泪痕擦了擦,“你现在还想买书吗?” “那、那是当然!这是功夫卡,不够的就用契书来抵吧,他们说最迟明天就会全部兑现,您大可放心,要不我可以等到全部兑现后再离开这里。”说着右手将匣子送到老人手上,左手依然缩在衣袖中不肯示人。 老人用颤抖的双手接过匣子,打开后才发现,里面是二层的阁匣儿,上面一层是一些发黄的羊皮纸契书,下面的一层则整齐叠放着四叠黑色的功夫卡,大约有200张左右,中间有一个小镊子、并两个筹码,不知为何也夹在里面。老人将上层的几张契书一一打开,当他拿起一张已经泛黑的契书时,眼泪再一次流了出来,而且比前更凶,连带得更是泣不成声,辛迪茫然地站了起来,当真有些手足无措之感,又不好说什么,只好呆呆地陪站在那里,既不知该如何劝解,又不好再去看书。良久,老人方止住悲声—— “这份契约、这份契约,……” “你想要,就送你好了,你那些书堪称无价之宝,如今为我购得已是幸运之至,我送您一纸契书就算是谢礼吧!” “什么?你是说,你要将此契书送与我,而不是做价抵为书款?” “是啊!” “你可知这契书是什么?你不后悔吗?” “有什么好后悔的?我既说送你,便是送你!这里的人真是有意思,为什么总是希望我后悔呢!……” “嘭!”一声大响,把辛迪给吓了一跳,右手紧紧护住左手,退后两步静观其变。 眼前的老人不见了,现在所看到的是一位样貌威猛、身材魁梧的壮汉!只见他一头深褐色的齐肩长发、微微卷曲,浓重的深褐色的双眉下是一双深褐色的眼睛,鹰勾鼻子又直又挺,薄薄的嘴唇、一张大口,虽然有些衣不蔽体(刚才老人所穿的衣服),整个人看上去却很有气势。 “你、你是谁啊?老人家去了哪里?你把他怎么样了?我要买的书可是已经付了钱了!我带走的时候你可不能拦着!”辛迪夹七杂八的说了一大堆。 “哈!哈!不拦着!不拦着!不但不拦着,我还要送你一程哩!”看到辛迪满腹狐疑的神色,壮汉接着说道:“我本是天生地养、可迎风变化、神通广大的一介,喜欢自由自在的生活,但那些利欲熏心之辈恺觑我的本领,连番利诱,终在不察之下签下卖身契约,凡持此契约的人、神、妖、魔,均可成为我的主宰,任其驱策,不得违反!” 辛迪闻言,心有所动,似乎在内心深处起了共鸣似的,“那、那后来呢?”对于这个问题,辛迪很是意外,因为自己从未关心过什么人、什么事,此一问题刚出口,辛迪就感到心里有了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在浮泛。但为壮汉的话所扰,乍一出现,就淡去了。 “后来,几经辗转,这份契约落到了乌狄妮的手中,……” “啊!”辛迪想到了奈瑞伊得斯的孪生妹妹,也大概猜出奈瑞伊得斯的目的了。 “你认识?不可能!她的名字早在几万年前就消失了,因为她触犯天规,被罚灭形迹,为其兄奈瑞伊得斯所收,之后的日子里与其相交甚笃,却又相聚匆匆。他亦蒙难不知流落何方,临行前,用其最后的法力将我的本体封印,变成了一个没有双腿的修书老人,遣至人间!这样即使有人拿到这份契约,亦会因为无法打破奈瑞伊得斯的封印,而无法驱遣我!这也是此岛的守岛人持契约令我效命时,才发现的。当时守岛人气愤之极,将我如废物般遗弃于此,几万年的漫长岁月,我一直在些修书不缀,期待有一天能有人打破封印,让我有机会再见奈瑞伊得斯,哪怕是为人奴仆,我亦要将他找到!” 辛迪下意识地摸了摸额头,这一次奈瑞伊得斯很安静,大概已是哽咽难言了吧! “那——,现在契书已经还至你的手中,你是不是就可以自由了呢?那你想去什么地方都可以,还怕找不到吗?”心里却说,他就在我的额头上呢,你没有看到吗? “不错!你来看!”壮汉将手中的契书展开,辛迪伸颈看过去,只见契书上的黑渍慢慢褪去,几线殷红的血线浮了上来,“这是用我的鲜血缔结的契约,如今血将再次流回我的体内,而这份契约就会从此消失了!” 果然,那些血线自羊皮纸上缓缓流动,慢慢地流到壮汉的手腕上后,就消失在他的肌肤里了,看得辛迪呆直了双眼。 “这种契约是怎么缔结的呢?”辛迪突然冒出来一个问题。 “方式有很多,不同的种族各有区分,但结果是一样的!你可以查阅我所编撰的契约一书,内中有着详细的介绍,只是未臻完善,日后再行补入也就是了。” “这么说来,你的书基本上都是未完整的?” “那是当然!旧的种族消亡,新的种族诞生,每天都有新的物种孕育,哪里能记得完?” 辛迪似有所悟的点了点头。 “对了,你打算怎么把这些书带走呢?” “很简单!让你的人帮我把这些书按照金、木、水、火、土、杂项来分类,每一类摆放在一起,都抬到院子里就可以了。” “可是我的院子没有那么大啊!” “我又没说一次都搬上来啊,可以一类一类的搬啊,总之在天黑之前弄好就可以了。” “为什么一定要在天黑前?” “我有必要回答吗?”辛迪冷冷地问。 “没、没必要。我按你说的做就是了。”有点主客易位的意思啊! 接下来壮汉吩咐那些怪人按辛迪的要求去做,之后便与辛迪再次回到院子里。 “可以跟您请教一个问题吗?”回到院中后,辛迪很恭敬的问道。 “可以,你随便问!” “我是怎么打开封印的呢?” “你只要说出全部买下我的书,并且经再三确认后,封印便会解除。” “这么简单?那岂不是人人都能打开?” “怎么会?有谁会买这些用处不大、文字不识、笨重、无法携带的书呢?买一、两本还是可能,全部买下要有雄厚的财力才可以的!谁能一下子就拿出这么多钱呢?” “那也不是什么难事啊!这世上的有钱人应该不在少数吧!” “就算这些都能轻易做到,还有一件却是不易!那就是这座小岛每年只出现五天,明天日落之后将再度沉没、直至明年!而沉没期间时间也就停止了,只有那些似水流年这等的族类,才可以继续活动!其他的则统统石化而沉入梦乡,也不知从什么时候起,这五天的阳光下的生活,成为那个什么学园一年一度的试炼场,多少次期待、多少次失败,岛上的诱惑太多,特别是那个赌城!几乎吞噬了小岛上的所有财富!我的希望也如光景般遥不可及”壮汉又是一阵唏嘘,“所幸你还未曾去过那里,否则,我今年仍旧抱憾。” “我已经去过赌城了。” “你说什么?” “我已经去过赌城了,付给你的功夫卡、送你的契书,都是我从赌场赢来的,他们欠我的还没还清呢!” “什么?这是真的?” “是啊!你没见那匣子里还有两个筹码呢!” “哎呀!” “怎么啦?” “看样子他们是将家底儿都给了你了,应该好好看看这几张契书,说不定——”壮汉再次将契书一张张打开,“果然不出我所料,这张文书在这里!” “什么文书?”辛迪觉得有点儿莫名其妙。 “是这座岛的所有权文书!这是当年岛主在赌城输掉的!那时我刚刚来到这里,亲眼看到岛主输得一无所有,跳海自杀了。” “那是不是有几千年啦?” “几千年?少说也有六、七万年啦!” 辛迪吐了吐舌头。 “岛主一死,这个岛就不一样了。” “怎么个不一样法?” “我也记不得了,因为那时我刚刚被封印,很多东西都变得模糊起来,记忆自然也不例外。” “是这样啊!” “不过现在好了,岛契既在你手中,你就是这个岛的岛主了,你可以按照你的意愿来改造这个岛!” “我的意愿?什么意思?” “大概就是你的想法儿之类的吧!我也不是很清楚。” “那怎么来改造呢?我想想就行吗?” “当然不行!如果行、那岂不是岛主稍稍动一下脑子,这个岛就要七荤八素的?” “说得也是!几万年前的事儿,现在哪做得准呢!”话还没说完,辛迪的肚子就不争气的响了起来。 “哎哟!光顾得说话了,这天都快黑了,我们还没吃中饭呢!” “没、没关系,让他们先帮我装书吧!再等一会儿也成。” “哪个用他们准备饭食?我既已回复本尊,自然要请你吃点儿象样儿的东西!”说着伸右手打了个响指,一张桌案出现了,再打个响指,桌案上出现了热气腾腾的四菜一汤,——蒸羊头、焖羊尾、手抓羊肉、烤羊腿,清汤里面羊下水,和早上的没什么区别啊! “来吧!趁热吃吧!吃好了,天也就黑了,书也就整理得着不多啦!” 还没等动筷子,一个怪人就过来禀告:“主人,金部的书已经整理好了。”居然没发现老人已经变成了壮汉,真是怪事! “好,你去吧!”转回身问辛迪:“你打算怎么带走呢?” 辛迪也不答话,凭空说了句:“来!”一个小册子出现在辛迪胸前,虚空浮在那里,“开!”小册子打开了,接着辛迪对那如小山般的书堆道:“换!” 几朵白云升起,书堆不见了,只一张卡片平躺在地上,辛迪俯身拾起,夹到小册子里,“合!”小册子合上了,“收!”小册子不见了。 壮汉张大了嘴巴合不上了,辛迪见状起了恶作剧之心,伸手从桌上撕了一大块羊腿肉,放到他嘴里。 “呜!嗯!”三下两下壮汉将口中的羊肉吞下,“你、你是怎么得到这个小册子的?” “你想知道?” 壮汉使劲儿点了点头。 “不告诉你!”说完就开始喝羊汤,真鲜啊! “我把我的故事都讲给你听了,你就不能讲给我听听吗?” 辛迪看着壮汉眨了眨眼睛,“可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我没有名字,从来也没人要给我起个名字!”言下之义颇为伤感。 “是这样啊!那我给你取个名字如何?” “好啊!好啊!”竟象个孩子似的。 “嗯……,就叫方元吧!” “方元、方元,为什么要叫这个名字呢?” “因为天圆地方,你既为天地所生,当不可忘记根本,取名方元,便是希望你在这片天地之下,自由往来,珍惜每一分草木!”其实还有另一层含义辛迪没有讲出来:便是他本名做庄元,亲随元方以其名做姓,如今不知元方一切可好,将其名字颠倒过来,也是惦记元方所致。日后见了元方,也好有个故事讲说,同时也有视其为知已之意! “嗯!很好,很好!我很喜欢!我有名字了,我有名字了!”欢欣之情溢于言表。 奈瑞伊得斯不由得喟然长叹:破也辛迪,立也辛迪!真不知是哪世的夙缘!只这一句话在场的两位当事人都没有听到。 方元得了名字,自然就会忘记再问那小册子的来历,开开心心的与辛迪一起共进晚餐,期间辛迪又将木部、水部的书收进了小册子。 当汤足饭饱,午后的最后一抹余辉也即将消失了,天边的彩云全都变成了暗红色,火部书籍也变成了卡片。 “对了,方元!你不是说如果我买足十张黑卡,便送我一个书架,不知你还记得吗?” “记得,记得,怎么会忘呢?喏!就是这个!”说着从胸前挂着的一大堆物事里摘下一个小物件儿,真小巧到了极点!也就一根手指节大小,层格俱全,确是个书架的样子,就是连一角书页也装不下。 辛迪接过小书架,正要装起来,“哎!慢!你还不知道怎么用吧?我教你好了,你只须——” “等一下!用这个书架是不是得用魔法?” “差不多吧!……” “那你就不要教我了,我答应了人家不学魔法的。” “为什么?那可是一种强大的力量,可以实现常人实现不了的愿望,人都想学的,不是吗?” “不知道!总之,我不想学!就算是没答应别人,这种摸不着边际的东西,我也是不想学的。” 方元见辛迪说得坚决,也就不勉强,任由其将小书架放到怀里(如意随缘袋中)去了。 第二节紫衣天使 “天都黑了,我们到房间里去等吧!他们弄好后会来禀告的。” “再等一会儿吧!看样子只差几箱了而已。”辛迪实在不想错过一举将那些怪人打回原形的机会,又担心方元在此碍事,眼珠儿一转,有了主意:“方元,这院中的羊皮纸是做什么用的?为什么会晾在这儿呢?屋里地上的又是怎么回事呢?噢!对了,你能不能帮我取盏灯来呢?我怕一会儿天太黑看不到地上的卡片。” 一口气问了一大推问题,末了居然只是想要一盏灯!方元摇了摇头进屋取灯去了,这时刚好怪人们将最后的土部、杂部的书码放整齐,陷下去的地面也恢复原样了。见怪人在张望,辛迪便道:“你们的主人一会儿就来,你们先此等一下吧!”话音未落,右手已经将珠子甩出,当真是错落有致、珠不虚发,几道白光闪过,怪人们都不见了,辛迪仔细按摸护腕,确实一颗不剩,左手中的东西在变硬变冷,开关好象也发生了变化。 正当辛迪想找个光亮处时,方元托着一盏灯出现了,微弱的灯光下,辛迪发现自己左手中的东西真的变成了一把钥匙,发出淡淡的荧光。 “你手上拿的是什么东西?”方元问。 “你看不出来吗?这是一把钥匙啊!” “什么?钥匙!不好!”方元马上将灯熄了。 此时辛迪的左手放出耀眼的紫色的光,“快抓紧,那个东西有翅膀!”话音未落,两片巨大的翅膀腾空而起,把辛迪扯到空中,盘旋、转折,似乎要将辛迪甩脱。辛迪则横下一条心,左手死死抓住那把钥匙,任凭那两片翅膀扇动、飞舞。翅膀也不含糊,时而旋转直冲云霄、时而直线下降,间或贴低了树木山石快速滑过,直把辛迪刮得遍体鳞伤,只剩下右手紧紧护住胸前的木牌儿…… 那双翅膀折腾了一个晚上,终没能摆脱辛迪的持握!当天边再次露出鱼肚白时,才重重的跌落尘埃,辛迪至此仍是紧抓不放,也随之摔到地上,再也使不出半点儿力气,整个人趴在那里喘息不止。 初升的太阳露出了整张笑脸,辛迪才蹒跚着从地上爬起来,踉踉跄跄地向港口走去。身上的衣服早破得一条一条的,脸也划花了,隐隐的还有血丝渗出,一滴滴的落下来,让人目不忍睹。 此时的港口已是人声鼎沸,海岸线上的108根石柱归然屹立,雾一般的栅栏时隐时现,东南角的大门早已从迷雾中现出样貌——淡青色的门扉紧闭,几乎全城的人都跑到这里来观看,相互间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辛迪在人群后出现的时候,不知是谁喊了一句:“快让开!”所有人都不约而同的向后看,一个伤痕累累的少年,正步履蹒跚地向着大门走过去,人们都自觉的让出来一条甬道,令其通过。但辛迪好象已经失去了知觉、仅凭着本能在向前走,根本就没注意到还有这么多人站在那里看着自己。 终于走到了门前,辛迪将手中的钥匙对准锁眼插了进去—— 钥匙在辛迪的手中消失了,紧闭的大门周围泛起青紫色的光,越来越亮、越来越盛,门消失在光里…… 辛迪手搭凉蓬向光里望进去—— 一位身穿紫色纱衣的少女徐徐自光芒中走出,待光暗下去之后才发现,此女的背后亦有两片翅膀,悦耳的嗓音让人感到晕乎乎儿的。 “勇敢的年轻人,要我帮你治伤吗?” 辛迪张开口刚要说,忽然想起之前曾听过的一句话,就马上又把嘴闭上了。 “勇敢的年轻人,要我送你一套新衣服吗?” 辛迪还是没开口。 “勇敢的年轻人,要我送你一席美味佳肴吗?” 辛迪面无表情地看着紫衣少女。 紫衣少女问了许多问题,利、禄、福、寿无一不包,就是不能让辛迪开口答话,最后紫衣少女不耐烦了,“年轻人,你到底想要什么呢?” 辛迪等的就是这句话,“我要你撤去樊篱,让他们都可以自由进出这座岛屿!” 话音刚落,海岸线上发生了巨大的变化,所有的石柱都升起到半空中,拖曳着长长的锁链,紫衣少女背后的双翅扇动,亦升至半空。 “少年,你可为你的要求后悔吗?” “我从不为我说出的话、做出的决定后悔!”辛迪的话义正严辞,倒是那少女再也维持不住之前的矜持,猛扇双翅,仿佛欲逃跑似的。 “好一个不后悔!”声如洪钟自空中传来,但却不见说话之人的形容。“如今我便撤去这樊篱,你打算让这个岛变成什么样儿呢?” “就让这座岛恢复它最初的模样吧!” “噢?最初的模样?你可知它最初是什么模样?” “不知道!但若此岛有知,它亦会想回复最初的样子的,我想这个选择不会违背它的意愿的!” “如果它恢复到最初的样子,那么岛上现有的一切将都不复存在!你兴有一天的时间来安排岛上的一切,到今天太阳落山,岛上的东西将随着黑暗的降临而消失。明天太阳再次升起的时候,只有自远古以来一直存在的东西才会与岛同在!你确定要这样吗?” “我确定!”辛迪很坚决的答道。 “好吧!你的心愿将成立于彩光消失之后!” 果然,七彩炫光流转不定,一根根石柱逐渐消失了,长长的锁链也化作丝带缭绕、飘舞在空中,良久不断。 早潮的海浪将呆立的人群唤醒,穿梭的船只陆续在港口停泊,滞留在岸上的人开始骚动起来,不约而同地将辛迪围了起来—— “我们可以离开这座岛吗?” “我的家该怎么办?” “我举目无亲,你要去哪里呢?” “我可以把岛上的东西也带走吗?” “那些货物可以起运了吗?” ………… “大家请安静,我们一件事、一件事的来吧!时间不多了,总得他开了口我们才有结果不是?”真是一个大嗓门儿,辛迪仔细一看,不是别人,正是方元!高大的身材站在人群中还真显眼!“大家听我一句,我们一个个排好队,一个个的问他,我们人不多,一个上午尽够的。” 大家听得此话有理,也就不再混乱,自觉地听从方元的安排,长长的排作一排,等候问问题。 经此一乱,辛迪明白了一件事,岛上的居民能不能离岛,还得自己说句话,看来刚才的那个声音所言非虚!当下想了想,不待众人开口,便发话道:“欲离岛的、请自行离去,欲运货的、请自去发货,欲携物品走的、请带自己的财产便是。确实无处可去的,可随我离开这里,再行安排区处不迟。至少在天黑前就按此行事吧!我会在离岛的登记处等候诸位。” 用不着再多问了,几乎每个人都有了自己的目标,自然也就散去了。 “哈哈!看来我只能跟着你走了!我们之间的羁绊还真是不浅呢!”说话的是弗恩纳斯,手上推着那辆自行车。 “弗恩纳斯!你怎么也来了?”辛迪问道。 “当然是来为你送行啊!”用手指了指车,辛迪走近一看,车内装满了自己爱吃的鱼骨豆腐饼。“算来今天是你在岛上的最后一天,大家没什么送你的,就多做了些小饼儿,算是送别之物吧!不过没想到的是,你打破了这离岛的禁咒,变成你送大家了,从此一别再无相见之日了!不过东西既然已经做了,你就收下吧!我也回去安排一下,中午时分与你会合,你看可以吗?” “好啊!你懂得的东西那么多,就这么分手我还真有点留恋呢!” “如此甚好!我去去就来!”弗恩纳斯将小车儿交与辛迪就转身走了。 辛迪看着码头忙碌的景象,自知已无自己插手的余地,便推着车来到之前奈瑞伊得斯变身的海滩。 “奈瑞伊得斯,你如今已可以回到大海,远离这里的禁锢,你怎么反倒不出声儿了?还有在方元处,你们既是旧识,为何不现身相见呢?”许久没有人答话。 “难道说你已经走了?如此也好!那种场合下见面也未必妥当,你此去亦是困地蛟龙入大海、多多珍重吧!”对着大海感慨再三,才欲转身离去,却刚好看见那个硕大的龟壳。 “此物虽携带不便,却也是一个念想儿,我带出岛去吧!”然后将其变作卡片一张,收入到小册子中去了。接着又对车说道:“我还有几本书要去取,你带我去吧!这一夜的折腾,我也没力气了。”然后就坐到了车沿儿上,只觉得眼前一花,再清晰的时候已是书斋的后院儿。正中正是两堆叠放整齐的书,土部、杂部齐全,辛迪一如前法儿,将两部书转化成两张卡片,收入卡册中。看看此地再流恋之处,也就与车离开了院子,动身去离岛登记处了。 刚刚走到街心广场的喷水池畔,早有一堆人等在那里,一个个奇形怪状的、绝不是岛上的人!辛迪不由得有了戒备之意,不由得停下脚步。而那群人见辛迪走过来,彼此低声商议了一番,才有一个人走过来,很笨拙地向辛迪弯腰施礼:“感谢!非常!你!我们的家人,相见,回家,啊!嗯!……” 极不连贯的一组词汇,看来也是不会讲这边语言的,辛迪不想多有牵扯,便点点头算是还礼,谁知那人又取出一个大盘子,上面放着自己根本不认识的东西。 “这个送你!吃的!好吃!” 这次听懂了,好吃的东西!“谢谢!”辛迪双手接过,正想尝尝,其他怪人一拥而上,纷纷把东西塞到辛迪手中,塞不下的,就挂在肩膀儿上、系在腰带上。“吃的!”“吃的!”“吃的好!”塞完了东西南北就微微行礼,各自离去了。辛迪抱着一大推根本不认得、据说是好吃的东西,真的有点不知该如何是好,只得将车中的小饼儿变成卡片收起,将刚刚收到的礼物放到车里,好家伙小车儿都快装满了!辛迪放弃了想尝尝的念头,继续前往登记处。 一路上遇到的人还真不少,就是没一个是认识的。不过这些都不重要了,自己的综合试炼即将结束,当下还是去登记处清算物品、准备离开吧! 已经可以看到登记处的桌子的时候,辛迪停下脚步,扶了扶头上的绒帽,折了些软枝编了个圈儿,围在绒帽外面,多少可以将那个绒帽遮过大半,不再那么显眼。身上的衣服早已是一条一条的,只能将碎条整理一下,好在胸前的木牌还在,又把卡册内的功夫卡取出,如意随缘袋内东西太多,不取也罢。总之,有几样东西可以交差就行了。 整束停当,这才推车前往登记处,远远的就看到有几个人等在那里,走近了才看清,除弗恩纳斯外,还有方元及几个不认识的人,地上还有一大堆东西——锅、碗、瓢、盆,样样俱全,箱、笼、柜、桌,种类分明,不等辛迪问,弗恩纳斯就说话了: “这位是你认识的,这几位也是无处可去,想和你一起离开的,地上的东西有我的一箱子书,他们的行李物品,还有你的东西,……” “我的东西?我不记得有什么东西在这里啊!”辛迪忍不住道。 方元抓了抓头,“是我送给你的啦!都是些小玩艺儿,我想你会喜欢的,白白消失了怪可惜的,就都拿了来送你了。不过,我保证那里边没有魔法,而且也不用担心拿不了,我会帮你拿着的。” “还有一些是城里的人送你的,他们此次能离开这座岛,全是你的功劳,就各自送了些东西给你。我担心他们挨个儿来送,会耽搁太久而误了时辰,就代你全部收下了,清单稍后我整理了再给你看过就是了。” 辛迪真的无语了,实在不明白为什么渴望自由的方元,会想和自己一起离开这座岛,而不是自行离去!也不明白为什么人们会送自己东西,更不明白弗恩纳斯为什么会代自己收下这许多东西! “那边的,有谁是想登记的吗?”登记处有人说话了。 “我!弗尔学院,辛迪!前来登记!” 第三节我回来了 第三节我回来了 登记处的几个人全都瞪着眼前的这位衣衫蓝褛的花脸少年,“你是辛迪?” “是的。” “你、你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登记人员忍不住失声问道。 “试炼中挂点儿彩不是很正常吗?” “噢!请将物品放在这边的台子上,木牌儿交到自己学院就可以了,功夫卡请放在这个托盘里,我会将它换成大陆通行货币,这些是你在校就读期间的奖学金!” 辛迪依言将怀中的功夫卡、功夫币全数取出放在了托盘里,登记人员见里面居然有黑色的功夫卡,都怔住了。 “等一等!这里还有!”方元递过那个小匣子。 “那个不是书款吗?”辛迪问道。 “我是跟你出来的,我的东西也是你的东西,所以这个要计算在内的!”方元一边解释一边将小匣子递到托盘里。“是不是啊,弗恩纳斯?” “是的,没错!我的东西也是你的东西!我们这些人,也是你的!” “啊!”辛迪忙问登记人员,“是这样吗?” “确实如此!”登记人员非常肯定的说。然后就打开了小匣子,首先看到是契书,随便看了一下就交给辛迪,“这个不在计算之内,你收好吧!”取下上面的阁子,就看到第二层的、整齐叠放的黑卡时,“咕咚!”有人晕过去了。 勉强保持镇静的登记人员道:“您的奖学金是、您的奖学金——” “咕咚!”这个人也晕过去了。 辛迪可没有耐性等他们自己醒转过来,绕过桌子,将几个人从地上拉起来,每个人打了一巴掌,几个人才悠悠转醒。 “快办了手续,我要回简斋了,奖学金什么的,你们稍后慢慢儿算吧!”严然不可违抗之意。 几个人忙不迭的为辛迪办理了登记手续,“这些人和物品既是我带出来的,可以和我一起走了吗?” “这个还不行,要待这个台子逐一认定了之后才可以,您先回简斋吧,稍后我们会将他们都送过去的。……” “什么?人也要认定吗?”辛迪很是不满意。 “是的,岛上的人非寻常人,而且只要不是申请人本身,都要经过认定,……” “那好吧!我就在这儿等着,你先把人都认定了,我们一起走,东西你们稍后送过来好了,弄坏了可要照原样儿赔!” “别!别!我们这就认定,您还是连人带东西一起带走吧!这儿有椅子,您先坐会儿!”登记人员只瞄了一眼小车儿里的东西,就马上改变了主意,因为那些东西都说不清是什么,真要是弄坏了,可是负不起责任的。 辛迪很勉强地靠在椅子背儿上,看着那几个人将东西一件件放在一个台子上,然后把台子抬下来,让那几个人也在台子上站了一站,虽然手忙脚乱,却也是一丝不苟。 夕阳的余辉穿过树梢的时候,所有的认定工作结束了。弗恩纳斯、方元等人将各自带来的物品整束停当,小车儿里那些不明物品被重新放回到车里,辛迪说话了:“将所有奖学金都送到弗尔学院,交给阿尔方索院长或者伊戈院长,就说是我交给他们保管的,请他们查收一下!”说完也不等那几个人答复,就带着弗恩纳斯等一行人踏入莫奈尔学园的东门! 刚进园门,就见到几张似曾相识的面孔,确切地说是曾经相识的面孔! “辛迪——,辛迪!你终于回来啦!”杰菲尔大叫着抱住了辛迪。“早在昨天早先,就只剩下你一个人没回来,我们从今天早上起就站在这里,生怕你再也回不来了!”说到后来竟有些哽咽了。 “你怎么变成这个样子?脸都花了!”西蒙的眼睛最尖,不愧是做医生的料,专门能看到伤处! 本也发现辛迪的衣服也破烂不堪,“你在里边遇到了什么?你身手不弱……”本马上就把嘴闭上了。 “是不是遇到魔法攻击了?早知那样就该预先说给你,也好提防!”特西插嘴道。 “又是这么多问题,我们不是讲好,只要他平安回来,就马上回简斋让他休息,有什么问题日后再问不迟。”温温柔柔的声音正是梅尔,满怀关切地脱下外衣,披在辛迪的身上。 “他恐怕还不能跟你们回去!”一个苍老的声音从众人身后传来,余晖中走来阿尔方索院长。“辛迪,你带了这么多朋友,总该安置一下吧!还有你的木牌儿要马上交给我,不然成绩可就全失效喽。” 辛迪忙取下脖子上的木牌儿,交到阿尔方索手中,“院长阁下,您看我该请他们去哪里休息呢?” “你想请他们去哪里呢?”阿尔方索边接过木牌儿、边问道。 “我想请他们先住在学院的客室,待明天问过他们之后再安排他们或离、或留吧!” “好!就依你,我叫他们去安排就是了,但是你现在还不能跟他们回去,要到我的办公室、或者书房来一下,有些事情要交待一下呢!” “好的,我跟您走,我也有事情要与您讲!” “噢?那我们就一起走吧!” 辛迪与其他工读生道了谢,就推着车跟着阿尔方索走了,一起走的还有从离岛跟来的人、交携带的物品。 到了方塔外,阿尔方索便吩咐刚刚走出来的两位老者,将随行人等安排到客塔中安歇,自己则带着辛迪去了自己的塔楼——圆塔。 二人来到书房,阿尔方索还没说话,辛迪就将头上的树枝圈儿取了下来,露出头上的绒帽。 “啊!你、你是怎么得到这个的?”阿尔方索见了大吃一惊。 “不止如此,我还有这个!”说着从怀里取出那支水晶权杖,然后将如何取得的过程大略讲了一遍。 阿尔方索听了,跌坐在椅子里,“这顶王冠从未听说过糨会戴在活人的头上!” “我也是这么想的,我是不是快死了?或者是已经死了?” “别胡说!你活得好好儿的,怎么这么讲?我就是再老,还是能够分辨得出活人和死人的!” “那我怎么才能把它摘下来呢?我总不能戴着它回简斋啊!给他们看见又会有许多大惊小怪,解释起来很麻烦呢!” “想取下来也容易,但要你的承诺!” “什么承诺?” “承诺你会在有生之年都会履行蜂王的职责,并为你的子民择选下一位蜂后。” “那我是不是要娶一只蜜蜂做妻子?” “哈!哈!哈!那倒不必!蜂群里自会孕育新的蜂后,想必再过几个月就会出现,但并不是只有一位,届时就需要你判定其中的一位来继承蜂后的后冠,就可以了。” 辛迪一颗悬着的心终于回到了肚子里,“好!我承诺!”然后就用手去摘帽子,帽子还是紧紧地固着在头顶。 “别急!不是那么简单,你要用心去承诺,然后吻一下权杖上的那颗水晶之心,你的诚意传达到了,帽子就自然离开你的头顶,自行结巢而居去了。千万不要在这儿做,我可不想让书房成为女王蜂的孵化所!”阿尔方索连忙制止了辛迪的行为。 想想自己也是太心急了,辛迪将权杖从嘴边移开了。“我还有事儿要跟您说。” “说吧!不管什么事儿,我都会耐心听完的。” “嗯!我在里面放了一把火,但并未烧伤人,应该不算是犯规吧!” “这个我已经听说了,不算犯规。不过……”阿尔方索拉长了声音,没说下去。 “不过还是要扣分是不是?” “也不是,只是你那把火虽没烧到什么,却让学园震动不小。各种议论、猜测是少不了的,只怕还会找你亲自问过,你自己留心应对吧!我虽不知你是怎么放的火,但听弗朗斯所讲,也颇有怪异之感。不过,今天天色已是不早,有什么话还是长话短说的好,你也好早点回去休息,待过得这几日再详细说明也不迟。” 辛迪点了点头,“其实也不是很麻烦,我日后再讲与您听吧!但是我还得了几件不同寻常的物件儿!”说着解开衣服,露出里面的如意随缘袋,然后又把小册子唤至面前。 阿尔方索坐不住了,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登记处——” “这两件我没在登记处登记,因为我不想惹麻烦,如今给您看了,还请您保守这个秘密!想来这两件都不是什么寻常之物,恺觑之人必然很多,我不想再惹杀戮,否则我也不会到这里来!”神色端方,全没了少年气象。也不等阿尔方索说什么,又继续说道:“我在离岛得了些黑色功夫卡,想必已经惊动学园,我已经让他们把所换得的奖学金全部送到您这里来了,就当作是我在学园期间的一切费用开销吧!如果还有别人申请工读生,就把我的名额让给他吧!” “这又是为何?你怎么知道你一定会成为工读生呢?” “哼!若我不能成为工读生,则这个学园里就不会有工读生了!我虽不懂法术,却未必会输在此处!恐怕我所知、所能的,他们也未必全知、全能呢!”话语中充满了自信。 阿尔方索盯着辛迪看了良久,才开口道:“你可知道今年入学的申请人有多少吗?” “差不多应该有几千吧!” “嗯!今年的申请人4000有余,而能取得入学资格的现在已不足300!” “还是有很多人啊!这有什么不对的吗?” “如果再把笔试不合格的再去掉的话,应该不足200人!而往年入学的总有2000余人,就读于不同学院的不同专业。而今年将有近半数的学院没有申请人,你可知这意味着什么吗?” “不知道!” “这意味着,你将承担责任!” “这和我有什么关系?” “马场事件、实战演习事件、综合试炼事件、……” “马场事件虽非我愿,但与我却有关系;实战演习事件,我也只是按照提示去做的,上面又没写明要与人结盟啊!不过我也会担当此事!但第三项又与我何干?我可是尽最大努力避开与其他申请人有摩擦的,这才遭逢磨难、弄成现在这个样子的。”辛迪有点儿不服气。 “那我问你,离岛上可有什么东西平白消失的吗?” “平白消失的东西多了,到明天早上,整个离岛都会消失呢!” “这话是不错,但在这五天之中,有没有什么东西平白消失的?” “有啊!象什么竞技城、赌城什么的,是不复存在了,还有就是……” “那你有没有去过这些地方呢?” “当然去过!而且还打了通关,这个如意随缘袋就是从那儿得的!……” 阿尔方索以手扶额,无语之极! “院长阁下,您怎么了?哪儿不舒服吗?有什么不对的吗?” “我哪儿都好,就是有点儿头痛!……” “那我是不是耽搁您太长的时间?那我还是回去吧!” “别、别,我们还是继续说吧!” “继续说什么啊?” 阿尔方索的太阳穴在一跳一跳的,清晰可见!“你在竞技场的行为,一举将千余名申请人给驱逐出岛啦!” “不可能啊!我在竞技场看到的申请人加在一起,也不过百八十人,又未与他们交手,怎么会把他们驱逐出岛呢?”辛迪觉得阿尔方索在给自己栽赃。 “那个竞技场是每个申请人的必去之所,而且只有在三天打到200层才算合格!没有去过竞技城的,本身就是不合格,而从竞技城中所得的物品和功夫币,将是计算成绩的依据,和颁发奖学金的数额!” “是这样啊!我也不知道啊!要不是不知道该去哪儿,我也不一定会去竞技城呢!” “你没听课吗?这些在第一周的课上都有讲啊!” “有讲吗?没印象啊!” “你上课都在做什么?” “听课啊!” “那怎么会没印象呢?” “他们讲的我大多都听不懂,根本就不知道他们在讲什么啊!” 阿尔方索头痛欲裂,“那我说的你能听懂吗?”实在是没有底气说出这句话。 “能啊!您的说,伊戈院长说的、书塔、碑塔中的老师说的,我都能听得懂!就是他们讲的我听不懂。” “那你就没想问问吗?” “没有!” “为什么?” “问了不是会更不懂嘛!” 阿尔方索的头痛得已经无以复加,他不想再谈下去了,“时候不早了,你早点回去休息吧!他们的问题可能会更多,你还是有点准备的好。” “噢!那这辆车可以放在这儿存一下吗?还有小黑他好吗?有……” “就放在这儿吧!你随时可以来取,小黑现在也休息了,你明天再来看它不迟,快点儿回去休息吧!”阿尔方索简直就是用催的,把辛迪送出了圆塔。 辛迪跟着阿尔方索出了圆塔,顺手把自己摘下来的树枝头冠也带走了,看着院长的身影再次消失在圆塔里,才闭上眼睛,心中默默冥想……。 睁开眼睛人已经来到简斋外的空地上,已经能听到公共休息室里的说话声儿了,辛迪还是停下来,用心祷告后,轻轻的吻了一下水晶权杖上的水晶之心,星芒微闪,辛迪感到头顶一松,再摸头、那顶绒帽不见了,手中的权杖也不知什么时候消失了。一直紧绷的心终于放松了迈着轻松的步子走进公共休息室—— “我回来了!” 第四节杰菲尔变了 第四节杰菲尔变了 “哇!太好了!我们都在等你呢!”杰菲尔首先开口道:“还没吃饭吧?喏!早给你准备好了!” “又不是你准备的,你抢什么?”特西抢白道。 “那也不是你准备的啊!”杰菲尔反驳道。 “哎哟!快!快扶住他!”本大叫。 肯早就抢到门边,将摇摇欲坠的人扶住,但被扶住的人还是直倒下去,肯双臂一横将倒下的人抱了起来,“快!把桌子腾出来!他身子好凉啊!西蒙,把你的工具都拿来,我看他可能是要不行了,”肯的话令屋内的人都大吃一惊。 西蒙直接从窗子跳了出去,其他人则将桌子上的东西全部扫到地板上,“当啷!”、“当啷!”的破碎之声连续不断,看来茶具是全部报销了。 “慢着!先别忙着放下!”梅尔冷静的说道:“大家把外衣都脱下来,铺到桌子上,再给壁炉填上火!” 待众人将桌子铺好,肯才把辛迪轻轻地放了上去,西蒙拿着一个小箱子回来了。 “你快看看他怎么了,怎么刚说一句话就不行了呢?”杰菲尔可真是急坏了。 西蒙用动作回答了杰菲尔的问题,伸手将其推到一边儿去了,走到桌子前握着辛迪的右腕,没什么表情;再握住左腕,还是没什么表情,又用手探了探鼻息、摸摸颈项,才用一种不可思议般的语气说道:“他睡着了!” “睡着了?你再仔细检查一下,我怎么觉得他的身子很是冰冷呢!?”肯不相信西蒙的话。 见肯的语气相当坚决,西蒙只好又重新检查了一遍,:“他确实是睡着了!” 肯还要说话,却被梅尔拦住了,“我想他身体之所以冰冷,可能是因为衣衫破碎,不能抵御寒气吧!现在还是春寒嶛峭时节,没冻坏已是大幸,就不必再检查了,还是把他放到床上去吧!” “好吧!你说的也有道理,那我抱他过去就好了,你们都回去休息吧!”肯基本上认可了梅尔的说法。 “还是等一下吧!”杰菲尔从门外端进一盆水来,“他这个样子就回去睡也太脏了吧,至少我们也该给他清洗一下伤口,上点儿药什么的吧!” 话说得有理,自然不会有人抬杠,但当每个人都想伸手准备取水的时候,杰菲尔又有意见了,“不是你们谁都能帮他擦洗的吧!”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特西首先发难。 “什么意思?就是说有些人不能帮他洗!” “谁不能?你说明白点儿!”特西非常生气。 “你就不能!” “我为什么不能?” “你……” “先别吵,看吵醒了他!有什么话不能慢慢说呢?”打圆场儿的总是梅尔。 “我猜到了,你是担心特西沾到辛迪的血,不小心变成血契约,对不对?”本若有所悟的说。 “正是!我必须保证他在拉力赛之前不碰到一点法术之类的机会!” “你们院长可真够可以的!那我总可以吧!”西蒙道。 “你也不行!” “为什么?我为什么不行?” “你的治疗术也非寻常医术,你还是离远点儿的好!” “我刚才也碰了他了,怎么你不说?” “你那是在检查,又没有使用什么工具、药品之类的,还是可以的。但如今是用水擦洗,就不是那么简单了,所以你也不行。” “看来我也不行喽!”梅尔和悦的说。 “没错!还有肯也不行!” 肯正要说什么,却被梅尔拉住了,“那我们就回去休息了,这里就交给你和本吧!”说完就拉着肯率先出了公共休息室,特西、西蒙只好悻悻离开。 本刚要伸手取水,“等一下!” “又怎么啦?还有什么问题啊?我可是和你一样,所不同的是你习武、我习文,你还有什么意见呢?” “你负责换水就好了,我来负责擦拭。每块布只能用一次,不得在水中清洗,用过就浸上油脂,将其烧掉,这个也要你来做才行。” “那我到哪去找油脂呢?” “我已经带过来了,就在壁炉的边儿上,看见没?” 本实在不想与其争执,就依了杰菲尔的安排,在壁炉边儿找到一小盆油脂,做好了打下手的准备。 杰菲尔认认真真、小心翼翼地从脸、脖子、手臂开始擦洗,每擦完一块亚麻方巾,便丢给本,本就用竹签子夹起,浸在油脂盆中,浸透后即丢到壁炉里,焚烧成灰,再将灰捣散。两人无声配合至深夜才把辛迪给擦干净了,然后本又从房间里取来崭新的亚麻布浴巾,两个将辛迪裹好,放在靠背椅上—— “不把他送回房间,你把他放这儿干什么?”本低低的声音问道。 “我自有安排。”杰菲尔把桌子上之前梅尔披在辛迪身上的外衣、众人垫在桌子上的衣服,统统拾掇起来,倒上油脂,全都丢到壁炉里去烧。 “你、你也太过小心了吧!有这个必要吗?” “当然有,小心使得万年船!” “你好象有点不一样呢!” “怎么不一样?” “你平日里从未如此行事,向来都是毛毛燥燥、做事不计后果的,怎么今天一下子变得细心起来?” 杰菲尔一时语塞,蹲在那里翻着炉火不言语了,本却觉得有点不对劲儿。 “哎,杰菲尔,我们今天中午吃的什么来着,味道好象还不错!” 杰菲尔还是没说话。 “你说我们明天带辛迪一起去吃怎么样?” 杰菲尔依然没说话。 “杰菲尔,我说的话你到底有没有在听啊?” “有听啊!” “那你怎么不回答?” “我不是忙着呢么?” “那你忙什么呢?难道回答问题也很难吗?” “好吧!好吧!我们天天吃工读生食堂,多咱有过特殊好吃的东西?你不是脑壳儿锈到了吧!” 本见杰菲尔所答并无破绽,但心中的疑问是越来越大,就这时一个人走了进来—— “这么晚在烧什么呢?”把两个人都吓了一跳,仔细一看原来是肯。 “他把你们的外衣都给烧了,现在可是连灰都没留下呢!”本指着杰菲尔对肯道。 “好啦!差不多都去睡吧!过了明天、后天就是返校的日子,再两天就是开学典礼,朋家有得忙呢!就别在这里抬杠了!” 杰菲尔并没想说什么,将拨火的铁钎子放到壁炉旁边,自己则抱起椅子上的辛迪,“我送他回房间。”然后就绕过肯出了公共休息室。 到了辛迪的房间,杰菲尔将人放到床上,轻轻地盖好被子,这才转身出门,并将门给锁上了,也不管从后面跟来的肯有什么想法,低着头出了房门回自己的房间了。 “肯,我觉得今晚的杰菲尔有点儿不对劲儿!”本用低低的声音对肯说道:“他连我们今天午餐的事儿都不记得了。” “我也觉得他怪怪的,但就是说不清是哪里怪。” “你说辛迪不会有问题吧!?” “你怎么也关心起他来?莫不是……” “别瞎猜!我去睡了。”本一转身走了。 肯站在门口陷入了沉思,总有些不安的感觉,而且还很强烈!好象有什么事要发生似的,一时之间无法排解,睡意自然就没了,就出了房间,站在门前的空地上,仰望着繁星密布的夜空。 “怎么?你也睡不着么?” “梅尔?你什么时候也出来了?” “不是也出来了,而是我根本就没进去啊!” “为什么?” “山雨欲来风满楼,伊人却在云雾后!” “是啊!天上的星位变了,看来被打破的禁咒已不只一个了,只是不知这次又是哪位捅破了那层纸儿!” “十有八九就是花着一张脸回来的那位。” “你这话可有什么根据?” “直觉!” “可我的直觉告诉我,这次是另有其人!” “你说什么?你的根据又在哪里呢?” “辛迪绝不会对不相干的人动手,更不会弄机巧算计人,而今次被淘汰出来的人,有一半儿是有伤在身的,仿佛是受了什么暗算!” “啊!有这事儿?我怎么不知道!” “那是因为有伤的人都是不会魔法、武功平平的人,有的即便是知道几下子,也不过是皮毛而已。如今学园内所剩的刚好是一些或者有着纯血统、或者有着强势背景、或者身手不错的人,而且这些人有着一个共同的特点——” “什么特点?” “争强好胜、逞勇斗狠!今年的学园将会是异常热闹的一年啊!” “细想起来,你说的确是那么回事!如今有申请人入学的只剩下你们艾美学院、劳力克学院、斯沃夫学院、索菲特学院、菲林学院,全园一半的学院没有新生入学!而这几个学院的学员大多都是兴风作浪之辈!” “你还少说了一个弗尔学院,那里还有一个更大的未知数!我想如果他动动心思,我们整个学园就会翻个个儿!我现在把话说下,学园的大变动迫在眉睫,应该就是这个学期,或者更近!” 梅尔默不做声儿了,平和地仰望夜空。 过了好久,肯才再次打破沉寂,“你今晚一直没有回房,可曾看到杰菲尔与本两个人在房里都做了什么?” “也许吧!”梅尔不置可否。 “你觉得杰菲尔今晚的情形如何?” “今晚的那个人绝对不是杰菲尔!” “你说什么?” “那个人根本就不是杰菲尔!你想要证据是吧?好!我就举给你听:第一,杰菲尔的眼白是纯白的,而那个人是淡蓝色的;第二,杰菲尔的手是粗硬、满是老茧的,那个人的手却细腻、柔滑,而且手背上还隐约有一块胎记样的印记;第三,那人的腿比杰菲尔的要细、要长,而且肌肉也不似杰菲尔的发达,且走路的步幅出相对大些;第四,……”梅尔停下来不说了,好象在想什么似的。 “第四是什么?” “就是他给人一种让你敬而远之的感觉,还有就是他对辛迪的态度,就好象是、就好象是……” “就好象是什么?” “就好象是鸟儿在吐哺一般!”此言一出,就连梅尔自己也吓了一跳,直直地看着肯。“我刚才说了什么?” “象鸟儿在吐哺?那你就没起家进去看看吗?” “我根本就无法靠近!就象是有一层开形的罩壁,将那里给封闭起来似的,但是本却能自由出入,我却半分也不能靠近!” “有这等怪事?” 梅尔点点头,肯相信梅尔不会说假话,至少对自己不会,两人的交情已非一朝一夕,只因相交甚笃,以至无所不谈。 “那杰菲尔到哪里去了?”两人异口同声问道,那个人是谁?成为两人心头挥之不去的疑团。 提出了若干个假想,都因不着边际、或者缺少必要的条件而被轻易的推翻了。 就在两人绞尽脑汁思索个中原委时,又一个黎明将满天的星送走了。 其实,这一宿未眠的不止是外面的两个人,房间中的除辛迪外,也有躺在床上、大睁着双眼直至天明的,各人的思绪尽管纷繁杂乱,但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那就是都或多或少的牵扯到杰菲尔和辛迪。 但也许有一个人睡得很安稳,就是晚上忙前忙后帮辛迪擦拭伤口的杰菲尔,也许是太过劳累、躺下后就没在醒来,就连往日的如雷鸣般的鼾声也没有响起,这不能不说是一种奇迹!使得已经习惯这种节奏的本,居然是彻夜失眠,只能任凭大脑高速运转,两只眼睛瞪着如铜铃一般。 本和杰菲尔并未睡在同一个房间,且中间还隔着辛迪与肯的房间,但为什么本会受到杰菲尔的影响呢?原因很简单:杰菲尔的鼾声是无与伦比的,每个人都很难适应,所以就各施法术以避此扰。唯有本,虽说是个优材生,却于魔法、巫术类是一窍不通,只能“享受”此美妙绝伦的催眠曲!刚开始自然是难以适应,时间一长也就习惯了,后来杰菲尔不回来睡觉,本就会失眠,这也真是件奇妙的事儿! 更奇妙的是,辛迪也不会那些异术,却对杰菲尔的鼾声自然免疫,丝毫不受其影响,这也许是让杰菲尔待其亲近的一个原因吧! 这边特西躺在床上也是辗转反侧,久久思索当晚杰菲尔的态度,想了一夜也没想明白,为什么杰菲尔会针对他,而且是那么鲜明的反感!再想想平日里两人相交虽不是非常亲密,却也是无话不谈,彼此关心、照应,再怎么也没出现过今晚的恶声气儿。自己也从未与其抬过扛,毕竟自己高了一年,凡事也该有个忍让才是,可今晚为什么会……,特西越想越不是滋味,在床上翻来覆去、折腾个不停。 西蒙隔着门听着特西的床发出的声响,就知道那边又想不开在那儿“烙饼”呢!其实自己又何尝不是在想着晚上的事?一个全身冰冷的人,会有那么有力的脉搏,而且最令人不可思议的是,一般人身体再冷,手心也会是热的,而辛迪的手心比身体还冷。虽然脉搏跳得很正常,但却感觉不到有呼吸,胸部也没有起伏的迹象,……西蒙想不下去的,黑暗中伸出自己的两只手,相互交握了一下,仿佛在确认什么似的。 外面的肯和梅尔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正当二人准备回房的时候,耳边却听到了说话声,声音虽不大,但在如此静逸的清晨,却是清晰可闻! 第五节清晨的骚动 “哎呀!你怎么象个虫子似的,一直钻啊钻的,这张床可是很小的,若不是我在这儿撑着,你早就掉到地上去了!” “我就是知道你会撑着,我才钻的!好软乎,再让我靠一会儿吧!” “天都快亮了,也该起床了!” “才不起呢!今天是评分的日子,我可以不起床的,我要大睡一天!我全身都快散架子了!” “真是拿你没办法!不过我可看不出来你要散架子的样子呢!” “怎么没有?你看!我全身都划破了,脸也花了,长这么大还没受过这么多创伤呢!” “是吗?哪儿破了?让我看看!” “瞧!手臂都没好地方了,”一边说一边从被窝儿里伸出一只雪白的胳膊,却是一点损伤都没有,床上的人一下子就清醒了,一脚把被子踢到床下,只剩下一条亚麻布的大毛巾遮在腰间。借着窗户透进来的晨曦,仔细检视之下,全身上下已经找不出半点儿伤痕,再摸摸脸,也是光滑如初,遍布全身的酸楚也消失得无影无踪。 “这是怎么回事?” “当然是我彻夜帮你按揉的结果啊!这世上还有什么我修复不了的呢?只要你的体内还有一滴水,我就能把你修复如初!怎么样?高不高兴?” “当然不高兴!” “为什么不高兴?难道我做得不好吗?” “不是不好,是太好啦!这下子可有得麻烦了!” “我不明白,那会有什么麻烦?” “什么麻烦?首先他们就会知道昨晚的杰菲尔是假的!……” “什么?你知道?” “有什么好奇怪的?我闭着眼睛都知道是你扮作杰菲尔的模样儿!” “那你还知道什么?” “知道这一点还不够吗?其他的也没什么值得知道的啊!” “你难道就不担心那个杰菲尔的安危吗?” “他在自己的房间里睡得好好的,我有什么好担心的?” “不可能!你怎么知道他在房间里?没有人能看见的,再说凭我的力量,肉眼凡胎的人类怎么能窥破?” “我想窥破的人不止我一个,你如果不想给人看见,现在最好还是回避的好,有人来撞门了。”话音未落,房门无声地开了,两个人出现在房门口。 “你在和谁说话?谁在你的房间里?”还没进门,肯的问题就连珠炮似的问了出来。“你的脸、梅尔!你快看他的脸……” “我看到了,而且不只看到了脸,连身子也看到了!”一边说一边把地上的被子拾起来。“睡觉也不老实点儿,睡衣也没穿就把被子都踢了,小心着凉!”梅尔不紧不慢的说,不紧不慢的把被子给赤条条的辛迪罩了。 “你哪来的闲情逸致?刚才你也听到他房里的说话声儿,现在我们可只看到他一个人在屋里,你怎么就不问问他那个人是谁?是怎么进来的呢?” 梅尔还没说话,辛迪就开口了:“说话的是奈瑞伊得斯,我们也是刚认识、只是他模样生得有些与众不同,而且他也未必愿意见你们的!” “奈瑞伊得斯?他是什么人?你怎么认识的?”肯的问题越来越多,“他是怎么来的?” “嗯……,让我怎么说呢?我也不是很清楚他是什么人,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来的,我们是在离岛认识的倒是不假。” “那你知道他是什么来历吗?” “一点点吧!” “一点点?一点点就把他带回房间里同床共枕?你就不怕他把你怎么样了?” “他若想把我怎么样,我是没办法的,不过我真心待他,他自会以真心待我。这不,我全身的伤可都是他帮我治好的。” 肯还想再说,却被梅尔给拦住了,“你昨晚就没吃东西,现在饿不饿?要不要洗漱了一起去吃早餐?” 辛迪重重的点了点头。 “那就快去洗漱换衣服吧!我们在客厅里等你。” “好!”辛迪从被子里钻出来,刚站到地上,身上的亚麻布巾就再也遮不了身体、被夹在了被子下面,辛迪脸一红,抽出毛巾围在腰上,冲出房门,几步跨进浴室。 梅尔笑着摇了摇头,从五斗橱里取出一套衣,放在浴室门外,肯跟在后面还要再说话,梅尔用手指在两人之间划了几下,一行文字出现了:“强问无结果,稍安勿燥!” “你什么时候(还会这一手儿?)”后面的话说不出来了,因为嘴被梅尔给捂住了,变成了呜呜的声音。 “哎呀!天刚亮就吵吵嚷嚷的,全不顾别人的感受!”本黑着两只眼圈儿就进来了,“你们可真有精神头儿,我可是一宿都没睡啊!” “一宿没睡的又不只你一个,你以为我就睡莲了吗?”特西没好气儿的声音顺着窗子就飘了进来。 “还说呢!都说让你把床修一修,这可倒好,你烙了一夜的饼,连带得我也陪着!”西蒙也在一旁抱怨。 梅尔笑着摇了摇头,对浴室里的人道:“换的衣服给你放在门口儿啦!我们到公共休息室去等你,别着急,时间还早呢!” “嗯!”隔着门的声音闷闷的。 梅尔拉着肯、本出得房门,却并没有去公共休息室,而是来到杰菲尔的房门外。几个人对望了一眼,梅尔和肯各自退后半步,把门前的位置让给了本,本也不推辞,伸手推开杰菲尔的房门。没想到,正碰上杰菲尔从卧室里面走出来,一下子全都怔住了—— 杰菲尔用一条小毛巾围在腰上与今早辛迪的情形是一模一样,肯抓住了梅尔的手,使劲捏了一下,疼得梅尔一裂嘴,不过也明白了对方的意思。 “你们、你们这么早来有什么事儿吗?”杰菲尔太尴尬了,如此赤诚相见在学园里还是第一次! “没、没什么,只是昨晚没听到你的鼾声,想来确认一下你在不在房里。”本顺口说扯了一个借口,不愧是准备做外交官的人,随机应变的能力确是一流!既全乎情理,又掩饰得巧妙。 “真的吗?不可能吧!我一夜都没打鼾?你是不是耳朵聋了?”杰菲尔根本不相信本的话。 “你确实没打鼾!可能是你昨晚太累了,所以才会一夜无鼾的吧!”梅尔补充道。 “昨晚太累?什么意思?我昨晚做什么了吗?” “啊——!”此言一出,三人全怔了,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 杰菲尔见三人直勾勾地盯着自己,才想起自己身无一物,忙冲回房中套了睡衣出了,也不理客厅中的三个人,径自去浴室洗漱去了。 “喂!你们三个傻站在那儿做什么呢?”西蒙在外面问道。“就是等人也该在公共休息室啊!大清早跑到人家房里集体看他洗漱不成?” 一句话点醒梦中人,三人才如梦初醒,转身退了出来,但每个人心中得到的答案是一致的——这才是真正的杰菲尔!随之而来的疑问也诞生了——昨晚的杰菲尔是谁? “奈瑞伊得斯!”梅尔脱口而出,肯也有此同感,赞同地点了点头。 “谁是奈瑞伊得斯?你们在说谁?”特西问道。 “不清楚,也许是某个我们还不认识的人吧!”梅尔道。 “会不会是与辛迪一起从离岛回来的人呢?”本突然似有所悟的说。 “何以见得呢?”肯一边推开公共休息室的门,一边问道。 “与他一起同回的人有6位,冷眼看上去虽是人类,但在他们从我身边经过时,我却有一种非常清晰的感觉——他们并非人类!特别是他们眉宇间所表现出来的气质,远非人类所有,很有可能是幻化作人形!” “啊——!!”本的话如晴空霹雳,所有人都定格儿了。 此话若是从其他几个人口中说出,还是有可置疑的余地,但若是本说出来,则必八九不离十。因为本的观察力异于常人,也正是由于这个原因,才使得他力克群英,傲立于工读生之列,成为几百年来唯一一位既不懂武功,又不习法术的工读生!当年他可是以总分第一名的成绩获此待遇的,而且还是那一年唯一的一名工读生! “一大早儿就闯到人家房里死盯着人看,如今又都象蜡像似的站在这里发呆,你们这是怎么啦?难不马是受了什么刺激?”杰菲尔已经整束停当,来到公共休息室,刚好见到几个人在那里发呆,却没听到本所说的话。 还没等众人反应过来,又一个声音说话了:“我们现在就去餐厅吧!我都要饿扁了,不知他们现在能不能有早点呢!” 两个当事人相继出现,屋里的5个人便无意再斟酌下去,“这里还有昨天给你留的东西,我们带过去吧!就算时间还早,也可以稍稍点补一下!”特西在房内四处找寻昨天的那碟子点心,却没找到。 “别找了!昨儿晚上不是都划啦到地上去了吗?这时候连碎片都找不到啦!”本说道。 “那是谁打扫的这里呢?地上可是很干净啊!”杰菲尔不合时宜的说了一句,就更暴露了昨晚众人所见到的杰菲尔是别人幻化的。 “就是你啊!”特西没好气地说。 “又开始抬杠了不是?还是去餐厅吧!那边儿的不是已经都扁了吗?”梅尔柔声细气的将刚冒出来的紧张气氛给化解了。 再没什么多余的话,几个人前前后后的来到餐厅门外,刚好餐厅的门打开,早餐的淡淡香气也随之飘了出来。 “哎呀!真香啊!我可要多吃点儿!”辛迪一边嘟哝,一边跨进餐厅,直奔餐台。倒了满满一大杯的牛奶、几个鸡蛋、两片儿咸肉、一盘子酥饼,兴高采烈地在靠窗的椅子上坐下来,”你们别光看着我,快取东西吧!” 6位工读生都无可奈何的摇了摇头,各自取食物去了,当大家端了托盘坐到餐位上的时候,辛迪已经将所有餐品都吃完了,起身再次去取餐食。 辛迪在12道灼灼的目光下,又端着一大盘子的东西回来了,坐下继续风卷残云,几个人见当事人的状态不由得疑云飘起。 “那个,你才饿了一顿,怎么就这个样子啦?” “我自从进入离岛就没吃过一顿象样儿的东西,若不是吃了几个果子,还不知能不能撑得过来呢!” “怎么可能?离岛上少说也有几十家店铺,怎么会没有你能吃的东西,你又没什么忌口!”特西不相信辛迪的话。 辛迪的手停了下来,侧头望向窗外不做声了。 “是不是有其他申请人在店里打工,你不好意思去呢?”西蒙试探性地问道。 辛迪还是没出声儿,不过已经把头转过来,手伸到怀里掏了几下,取出几个果子放到桌子上,“这些是从那边带过来的,不知道味道如何,你们尝尝吧,就当是餐后水果吧!” 众人一看都来了兴致,“哇!一只果子上居然有6种颜色,这个是看的还是吃的?”杰菲尔首先开口了。 “这果子的样子真是不寻常,该不会是传说中的奇异果吧?”本也很好奇。 “这怎么可能是奇异果?而且奇异果也不是传说中的,是真实存在的!只是生长的地域特殊,才有奇异这一说!”西蒙纠正本的说法。 “那你说这是什么果子?”肯问道。 西蒙拿了一个在手中仔细端详:果子呈长椭圆形,六种颜色分别是云纹、网纹、印纹、人字纹、之字纹、绳纹的组合,而且桌上六个果子,每种果子的主色调都是不一样的,自己手中的主色调是土黄色,其他的则分别是淡紫色、桃红色、银蓝色、玫瑰粉、墨绿色,真是异常华丽。 “你到底要看多久才能说出来呢?”杰菲尔沉不住气了。 西蒙又看了良久,终于将果子放下,“我不知道!” 所有人都为之晕倒,“你要是不知道,这个学园就没人知道了!”特西不由得感慨道。 “也不能那么说,我们可以去问问草药老师啊!”西蒙建议道。 “我们不能去问任何一个老师!”肯很明确地说。 “是啊!不管问哪一位老师,都必须要告诉对方我们是从哪里得到的,这样就说明一件事——辛迪自离岛带出来的东西并未全部登记!虽说不会影响他的成绩,但必会令其被招致某些人的办公室里。这对于他们来说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呢!”梅尔的话总是将所有可能性都牵扯出来。 “辛迪,再喝点儿果汁吧!喏!还是热的呢!”本把自己面前的果汁推了过去。“你能告诉我们这些果子的名字吗?该怎么吃呢?” 辛迪趁大家讨论果子的时候,早把早餐给吃完了,接过本推来的果汁,慢慢呷了一口道:“我也不知道它的名字,更不清楚怎么吃,所以才请你们尝尝啊!” 十二只眼睛全直了,辛迪的果汁都喝了大半杯,肯才慢声儿问道:“你就不怕我们吃了会出什么意外?” “果子不就是来吃的吗?会出什么意外?”辛迪很是不解。 “能出什么意外?”西蒙实在忍无可忍,“你可知道这个世界上有多少东西是人能吃的?有多少东西是人不能吃的?我来告诉你吧!人可以吃的东西不过是所有物种的千分之一,可能还不到,你随便就吃个什么果子,很可能就会发生意外!” “不会的,这果子又没有毒,……” “意外并不是指中毒,如果是中毒还好了,最怕的是没有中毒的意外!” “那,那还有什么意外?”辛迪也有点儿担心起来。 “有一种果子叫易气果儿,人吃了就会脱去人形!” 辛迪一听就来了兴致,“脱去人形之后会怎么样?会成仙吗?” “你在做梦吧!脱去人形之后,遇猪为猪,遇犬为犬,再无转圜的余地!但才却有着人的感觉与寿命!” “那是不是还会说话呢?” “会!但不是人话,只能讲猪言狗语而已!” “原来是这样啊!我说呢!那这种易气果儿长什么样?” “与寻常果子差异不大。” “那就不是我拿回来的这种果子,你们吃吧!” “那还有一种果子叫蛇果,” “吃了之后就会变成蛇吗?” “不——会——!会变成象蜥蜴一样的人,就象变色龙一样,只能吃苍蝇,蚊子!” “蜥蜴人?变色龙?那是什么东西?和桌子上的果子有什么关系吗?” “当然会有关系,”梅尔软语解释道,(因为西蒙已经涨红了脸要生气了)“因为我们都不认识,又不能去问老师,如果贸然吃进去,起了什么变化,就不是大家所希望的了。另外,也会给其他人带来不必要的麻烦的。” “我们不认识没关系,有人会认识的。” “谁?”有一种不详的预感。 “去问弗恩纳斯就好了,他一定认识的,……” 几个人互相对视了一下,交换了个如有所悟的眼神。 “弗恩纳斯是谁?”肯问道。 “就是昨天和我一起回来,带着一大堆随从,穿着白色长袍的那个人,旁边那个褐发褐眼的人叫方元,一会儿就领你们去见他们,到时你们有什么问题都可以问他们,他们几乎无所不知!” “好吧!我们先吃饭,然后到院里去报到,然后……”特西在掰手指。 “不用那么麻烦,我叫他们中午与我们共进午餐好了,另外我还有好吃的请你们吃,我们就不要来餐厅了,回简斋就可以了。” “你从哪儿得的好吃的?你不是都饿扁了吗?怎么又有好吃的了?”特西有点有放心。 “那是在离开离岛之前,岛上的居民送的,我还没有时间吃呢!现在都放在阿尔方索院长的书房里,一会儿我就去取回来,顺路把弗恩纳斯他们接来。” 看样子不会是普通的食品!就在大家都准备将餐具送至整理台时,几个人冲了进来。 “梅尔,院长让你速去学园东门!立刻!”一个满脸雀斑的高个子学生脚刚踏进来就把话说完了。 “肯,院长让你立刻就去兵棋馆!”另一个人在门外就喊了出来。 “你们都别挤了,辛迪你快躲一躲,克拉利斯大人让我通知你,快离开简斋,迟了就来不及了!”一位教员模样的人说道。 进来的人还真不少,但出去的人更多,首先是肯放下餐具直接开了窗子就跳了出去,梅尔也不含糊,紧随其后而去,而杰菲尔则将辛迪拦腰挟起,也从窗子跳了出去。 “今天真是特别的一天,有门不走,都改跳窗子了!”本无可奈何的将餐具放到整理台上,自大门走了。 只剩下特西和西蒙还留在餐厅里,还想问问来人到底出了什么事,但传话的人见关系人都走了,也就转身离开了。 “看来我们还是无足轻重的,先去院里再说吧!”两个人自嘲了一番,也各自出了餐厅走了。 第一节天算·人算 再说杰菲尔挟着辛迪直奔弗尔学院的方塔。 “杰菲尔,你放我下来吧!我都快要吐了!” “你忍一会儿吧!再几步就到你们院塔了,有什么事也不会有人到那里去找麻烦的!” “嘭!”“咚!”杰菲尔挟着辛迪仰面摔了一跤,“哎哟!” “真是个冒失鬼!这么急着跑路也该看着前边啊,怎么还有看着身后狂跑的?你可把我给撞疼了!” 杰菲尔一边揉着头,一边把辛迪从地上拉起来,这才认出来自己撞到的不是别人,正是阿尔方索院长。 “什么事啊?这么慌手慌脚的?” “刚刚克拉利斯大人请人稍话,让辛迪尽快离开简斋,我也不清楚是怎么回事,就把他带到这儿来啦!”杰菲尔也来不及道歉,冲口便把原委讲了出来。 “噢!应该就是那件事了!我也要找他,那我们就一起过去吧!”阿尔方索这才发现辛迪的手里还端着托盘呢,上面还有几件狼籍的餐具。“你拿这个东西做什么?” “刚才杰菲尔走得太快,我还没来得及放下,他就冲了出来,我又不能扔掉,只好就拿过来了。” “唉!没时间了,我们快过去吧!”说着阿尔方索伸手取过辛迪手里的托盘,也没见有什么动作,那个托盘就自己晃晃悠悠地走了。 “院长阁下,出了什么事吗?”辛迪问道。 “这事儿你是脱不了干系了!我也无从说起,去了就清楚了,想必长老会也惊动了,你还是心里有个准备吧!” 阿尔方索的话让辛迪如坠五里云雾之中,只好跟着一起来到学园的东门。 还有一段距离的时候,就能看到那里早聚满了人,绝大多数都是是学园里的老师,白须、白发随风乱舞,看来弗尔学院的人也来了不少,只是大家为什么都仰头看着天空呢? 辛迪也好奇地抬头仰望,这不看不知道,一看可是吃惊不小——因为不知何帮一座岛屿虚浮在那里,岛上依稀可见青葱草木、点点花影,不由得下意识地握住阿尔方索的外袍。“这、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会天上飘来一座岛?这是海市蜃楼吗?” “什么是海市蜃楼我可不清楚,但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就是——这是一座真实存在的岛屿,早在黎明时分我就得知消息了,现在恐怕只有你才能解开这座岛的来历之谜了!” “我?我什么都不知道啊!” 就这时人群一阵骚动,人们在向两后退,好象是在为什么人让路似的,果然从人群中走出两名青年男子,一样的装束打扮:白色的曳地长袍,束赤金腰带,淡金色的头发束扎在脑后,头戴一顶金冠,手中各托着一个托盘——一个托盘内是鸡蛋大小的明珠,在朝阳的映照下散发着柔和的光;另一个托盘内的东西看不清楚,因为上面罩着一幅轻纱。 两人托着托盘,以一种特有的步伐走到辛迪面前,然后单膝跪下,将托盘高举过头顶…… 辛迪不解其意,侧过头看着阿尔方索,但后者并无开口之意。这时,一个声音传了过来: “尊敬的主人!请让您卑微的仆人为您加持!”一个身穿黑衣的人从两名白衣男子身后出现了,但并未屈膝下跪,而是躬身施礼。 辛迪四下里打量了一下,发现周围的人脸上都没有什么表情,或者确切地说表情都很僵硬,并且目光僵直。“你是在跟我讲话吗?”辛迪的语气颇不确定。 “是的。我的主人!您的仆人在等候为您加持!”黑衣男子再次用恭顺的语气说道。 “你认错人了,我既不认识你,也不是你的主人,还请你看清楚了再说!”辛迪断然道。 “没有认错!我的主人!”黑衣男子见辛迪并不领情,便继续说道:“您昨天刚从离岛离开的吧?” “没错!” “您在昨天早上曾亲口说出希望离岛回到它原来的样子,对吧!” “是的!” “现在展现在您面前的就是离岛的本来面目,您将成为新的离岛之主!离岛将按着您的意愿重新建设!如今,我们就是来迎接新主人——您的啊!” 辛迪眨了眨眼睛,问道:“你怎么证明天上的那座岛就是离岛呢?” 黑衣人谦恭的笑了,“离岛的名字就是最好的证明!” “噢?何以见得?” “离岛之所以叫离岛,就是因为它是为大陆所遗弃的岛屿,因而才游离在空中。数万年来,每年只有几天与陆地相连,享受一下阳光下的生活,其他的时间要么遁入虚空、要么隐入云中,绝不会与陆地发生半点纠葛。如今要它恢复到原来的模样,就是你现在所看到的样子,你可以问问您的院长阁下,看我说的可是实情。” 辛迪转头看着阿尔方索,后者则机械地点了一下头,算是确认了黑衣男子所说的真实性,但其神情看起来却有些与往日不同,辛迪不由得暗自纳罕。 “那为什么会说我是岛主、而不是别人呢?它既已恢复本来面目,又怎么来认定我是岛主呢?” “那是因为它恢复本来面目完全是您的意愿所至,而与他人无干,我等自然要奉您好为主啊!” 辛迪的感觉怪怪的,但就是说不清楚怪在哪里,只好再接着问:“你刚才所说的加持是什么意思呢?” “禀告主人,”黑衣人的态度益发谦恭。“就是为您献上岛主的冠冕,请您接受!” “噢!可以见识一下吗?” “那是当然!不仅要给您看,还要帮您佩戴呢!”说着便示意跪着的两名男子将托盘中的物事展示出来—— 首先是明珠,长长的一挂珠链,少说也有百余颗,聚在上面的目光却有一种怨怼之色;然后是罩在轻纱下面的,黑衣男子将之擎起,居然是一顶光彩夺目的紫金王冠!中间镂刻着羽翼仙女,两片张开的翅膀斜斜扬起,霎是精美!仙女好似有生命一般,用一种淡淡哀愁的目光看着前方。 辛迪的心怦然一动,好象触到了什么,而此时黑衣男子早态度谦恭,两手却将头冠向辛迪的头盖去!周围的人早就没有什么反应了,仿佛在绝望的等待着某一时刻的来临。 辛迪的本能发挥了作用,身体早就退后一大截,那男子的动作落空了。黑衣男子并无退意,反而更进一步笑道:“戴上王冠不好么?我们就可以整日侍候在您的身边,您好就可以过着神仙般的日子!” “哼!”辛迪冷冷地说道:“你们根本就不是什么仆从,而且心里也并未视我为主人,你们此来必另有目的!” “不错!确实如此!”黑衣男子很坦率地承认了。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来此有何目的?他们都怎么了?” “那就要看你能不能猜得出来啦!” “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若你不能猜中,王冠将自动戴在你的头上,这里的人就是离岛的新的居民,你一样可以与你的师友一起生活!只不过是生活在离岛之上!” “我若能猜中呢?” “我施在他们身上的法术就会解除,却不能出手助你,你一样要做离岛之主!只是你会一个人生活在那里,空耗时日!我劝你还是带一些人过去,也省得寂寞!” “我若不想呢?”辛迪的态度变了,很是和悦。 “哼!你是杀不死我的,换句话来讲,我是不死之身,不会象墨林迪恩那样被你挖去心脏!你只有一次机会,若能准确说出我是什么人,是做什么的,就不定还有转机,……” “哈!哈!哈!”辛迪纵声长笑,这是辛迪来到这片大陆第一次笑出来,而且笑得如此喜悦、如此灿烂、如此爽朗,若是被元方听到,必大受震动! “你、你笑什么?”黑衣人有点儿慌,但很快就恢复了镇静,“笑吧!笑吧!以后你会笑得更‘开心’的!” “我笑你一介物件儿,还口出狂言!” “你说我是什么?” “我说你是一个物件儿!” “胡说!”黑衣人露出凶恶的嘴脸。 “我在说实话!你不是人!也不是其他种族的属民!更不是什么妖魔鬼怪,你就是一个物件儿!一个不折不扣的小物件儿!” “好!好!算你猜对了!但并未说出我到底是什么物件儿,还不能摆脱戴上冠冕的结果!只是这些人是不能成为岛民而已!” 果如其言,那顶紫金冠已经缓缓升起,向着辛迪的头顶慢慢飘了过来。 “如果我说的不错,你就是我带出来的那个小匣子里的、那个镊子一样的东西,而跪着的这两位,就是那两枚筹码!” “不、不可能!不可能的——” 这世上没有什么不可能的,至少现在是这样。 黑衣人在最后的长声嘶叫中变成一团青烟,烟气散尽后则显露出一把黑色的小镊子;两个跪在地上的白衣男子却无甚变化,依然托着一盘子的明珠、恭恭敬敬地呈递过来。 此时,黑衣人的法术已经全然失效,围在周围的人仿佛刚刚才有意识一般,痴痴地看着这一幕,很多人的心里都希望自己就是辛迪,可以接过那一盘子的、价值连城的明珠! 辛迪确实有些过人之处,面无表情的对跪着的人说道:“既然离岛已经返本归元,这几颗珠子就送到它们原本应该去的地方吧!徒留在这里怕会误了时辰!” 两个白衣人毫无反应,依然托着盘子。 “你们真是不死心,难道非要我道破缘由才肯罢休吗?” 白衣人对辛迪的话无动于衷,但手中的珠子却发生了变化,其光灼灼、越发闪耀着柔和的光,引诱着众多的目光,让人不由自主的欲伸出手去抚摸。那离得近的早把手探了出去,口里还似喃喃着什么—— “孽障!死到临头还要作祟!就这么两个筹码还要兴风作浪!喏!你们听好!那108颗珠子,我是不会再让你们变成禁锢人的柱子,更不会让那枚紫色的钥匙走入我心中,将我本性吞噬!你那轻纱般的锁链趁早还是收起吧!如今离岛已重获新生,凭你们几个小卒子是不能阻挡的!我好言奉劝你们快点收手的好,否则,当阳光遍布离岛之时,便是你们灰飞烟来之际!” 辛迪的话刚刚讲完,空中的紫金冠最先发生了变化——原本随着黑衣人的消失而停滞在空中的,此时则慢慢向高处升去,而且越升越高,直至消失在耀眼的光芒之中。辛迪的眼睛却一眨都不眨地盯着两个白衣人,确切地说是那盘珠子。 很快珠子上开始出现细如丝缕的烟,初时还只是笼在那里,慢慢地开始袅袅升起。很快白衣人的身上也开始冒烟,而且越来越浓,把眼前的一切都遮住了。周围的人开始骚动起来,纷纷交头结耳、蠢蠢欲动。辛迪担心围过来的人会将现场破坏,便用低沉而冷酷的声音道:“妄迈一步者,杀!” 随着杀字出口,一股慑人的杀气也随之弥漫开来,这种威慑力确实卓有成效,再没有人想往前挤了,而且还在不停的向后退去。也正是这个时候,阳光从离岛的上空投射下来,阳光下那团巨大的、白蒙蒙的烟散去了,遗落在原地的是两枚白色的筹码、一堆石珠子、几转细细的草藤链子,就在辛迪看着地面出神的时候,空中再次传来说话声儿,这一次是一种轻缓、没有起伏的声音: “年轻人,你将我从诅咒中解救出来,我可以满足你三个愿望!” 辛迪还在看着地面,仿佛没有听到似的。 “年轻人,你可以许三个愿望,我可以帮你实现!” 辛迪蹲了下来,认真研究地上的东西。 “年轻人,我可以满足你三个愿望!……” “我知道了!”辛迪也不抬头直接说道:“第一,你从哪儿来的,就请回到哪儿去吧!第二,永远都不要再回来!第三,把地上的这些物件儿送还给他们的主人!” “呼!”辛迪眼前一花,自己的双脚就离开了地面,感觉到好象有什么东西自空中把自己摄起,便本能的在空中翻了一个身,欲躲开这股不知名的力量,却没有成功。一个暖乎乎的东西把自己裹了起来,待睁大眼睛仔细一看,不禁大叫出声:“哇!” 原来不是别人,正是把辛迪拖了一夜的那位羽翼天使,不对!是羽翼妖精!天使应该不会那么折磨人的,辛迪心里有了结论。 “别怕!少年!我不会伤害你的,如果我曾经伤害过你,请相信那绝非我本愿!”边说边在辛迪的额头轻轻一吻。“愿你将来的日子纵有百曲千折,终会遇难成祥!愿你好好照管这离岛,莫再使其遭逢诅咒!更愿异日有缘,我们能再次相逢!”温柔款款、殷殷切切,辛迪只觉一凉风拂过,紫翼天使冉冉升空,双翅张开滑了个漂亮的弧线,消失了!地上的那一大堆小玩艺儿也随之消失不见了! “等一等!你是天使还是妖——,呜呜——”辛迪的嘴不知被谁给捂上了。 “别乱讲!你刚刚就说人家是妖精,人家没有生气已是幸事,你还要再问!” “呜呜——” “杰菲尔,你放开他吧!你这样捂着他,是说不出话来的!”阿尔方索和气地说。 杰菲尔这才把手从辛迪的嘴上拿开。 “我只是在心里想了一下,没有说出来,所以我才想要问问她!” “你在心里说的话?我们怎么会全都听到了呢?你刚刚自己大叫出声,说人家是妖精,还指责人家折磨你,是不是?”杰菲尔问道。 “你、你怎么知道的?我、我……,她本来就折腾了我一夜,把我弄得遍体鳞伤,衣服全破了,我又没说错!怕什么?”辛迪很认真的说道。 “要是再说一会儿,恐怕我们就要在这里回答他们所有的问题啦!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回院塔呢?”阿尔方索装作帮辛迪拂去腮边的长发,用低低的声音在他耳边说道。 “要!”辛迪大声道。 “唉!”阿尔方索叹了口气,脚边白光缭绕,一个大大的魔法阵出现在两个脚下,很快两个人就在众人的面前消失了,只留下了两句对话: “还有杰菲尔呢!” “为什么不能带上他啊!” 第二节 返本归元 “阿尔方索,你好手段!别以为这样就能逃掉!”说话的是斯皮尔特院长。 “真是多话!你不说难道别人看不到吗?”不用猜就知道是弗郎斯院长,整个学园就只这两位有着不可调和的矛盾!就好似光明与黑暗永远都不能相容是一样的。 阿尔方索携辛迪刚刚从魔法阵中走出,早有几个人等在那里。阿尔方索发现自己一个人都不认识,心中大感不妙,很自然的将辛迪挡在身后。 “敢问各位如何称呼?来方塔有何贵干呢?你们是怎么进来的?” 还未等那几个人说话,辛迪在阿尔方索的身后开口了:“院长阁下,他们是来找我的,我认识他们!” 阿尔方索吓了一跳,忙回身问道:“你是怎么认识他们的?在哪里认识的?……” 辛迪则绕过阿尔方索,来到那几个人身边,向其一一介绍道:“这位是弗恩纳斯,离岛上的神官大人,这位是奈瑞伊得斯,水……” “我是水族的居民,有缘与少年结识于离岛,慕其品格,愿现身相与,还请院长阁下原谅我等的唐突!”奈瑞伊得斯抢过辛迪的话头儿,接着说道:“这位是我的朋友,也是久居离岛,此次亦是应邀前来做客!” 阿尔方索听得一怔一怔的,仔细打量着眼前的三个人:一位全身白袍,镶金丝贴边,胸前佩带着金丝挂链,上悬一天使挂坠;一位全身皆褐色袍服,就连眉眼也是褐色的,神态勇猛,定然身负上乘武功;说话的这位更是不同于常人,一袭水蓝色的丝质长袍,腰系深蓝色的束带,淡蓝色的垂腰波浪曲发,邃蓝色的双眸、深沉如渊。 “他们究竟是什么人?”阿尔方索小声问辛迪。 “我们是什么人待会儿自会言明,只是现在时间紧迫,还得作速决定才好!”弗恩纳斯道。但眼睛却看着辛迪。 辛迪如有所悟,“那我们就快动身吧!” “你要去哪里?”阿尔方索急问,欲伸手拉住辛迪,但已经晚了,方元将辛迪整个儿托起,三人自窗口飘了出去。 “你们要去哪里?”阿匀方索奔到窗口,眼睁睁看着四人向离岛飞去。 阿尔方索也不贻慢,马上双手指掌变化,也要追出去,却被两只手从两边给拉住了。 “你们、你们要干什么?”阿尔方索对弗朗斯和斯皮尔特的行为大为光火。 “你把那孩子藏到哪儿去了,怎么说也该让我们也听听事情的经过吧?”斯皮尔物阴阳怪气地说。 “没错!这次可是众人亲眼所见,你可不能把当事人给藏起来了事,少不得也要让我们听听原委!” “你们、你们、唉!”阿尔方索使劲甩脱两人的拉持,“你们这次可是误了大事了!那孩子这次是真的被别人给带走啦!” “你说什么?”说话的是刚刚从门外走进来的伊戈院长并其他几位。 “辛迪被带走了,刚刚就是从这扇窗子飞出去的!我刚要去追,就被这两位给拉住了!唉!”又是一声长叹。 “被谁?被谁给带走了?你们不是一起回来的吗?再说方塔内亦不能动用魔法、巫术,他是如何在你的眼皮子底下被带走的呢?”一位大个子修士打扮的人问道。 “阿尔弗雷德,那几位绝不可能是人类,单凭其长相来说,至少有一位是异族人!……” “何以见得?”伊戈插问道。 “本人已经自称是水族居民,再说人类的种族中,有生着淡蓝色头发的人吗?而且从他们身上根本感觉不到人的气息!” “那他们现在去了哪里?”菲利浦问道。 “他们、他们去了离岛。” “啊!”屋里的人都怔住了。 “别发怔了,我们还是赶过去看看吧!”不知谁先说了出来,屋里的人差不多的都放弃从门出去,而是一如之前的那几个一样,纷纷从窗户跳了出去,菲利浦同时还念动咒语,召来几只飞行兽,将众人接住向离岛飞去。 再说弗恩纳斯一行人等转眼便来到离岛近前,之前聚在下面的人群已经散得差不多了,几个人并未降落到地面,而是直接升到与离岛同高的位置。 “辛迪,如今离岛已如你所愿返本归元,但还不是很完整,要过了今日正午才能完全转换,期间你的每一分杂念都会令其有所变化!现在是该你静下心来,好好想一想离岛的未来,你希望他成为一处什么样的地方!”弗恩纳斯郑重其事的对方元手中的辛迪说道。 辛迪看着眼前的这三个人,双手交握于胸前,双目微合。良久,睁开眼道:“我可不可以只用心去想,而不言明?” 弗恩纳斯看看奈瑞伊得斯、又看看方元,才对辛迪道:“所有的一切都是你的愿望,当然可以不用讲出来,而且将来尚有诸多变数,你只做你能做到的就可以了。” 辛迪点了点头,从方元的手中站起来,也如那三人一样悬浮在空中,面向离岛,双手合什,闭目不语。 约末过了一刻钟,辛迪转身对几人道:“我有些困了,要睡一小会儿,期间最好不要有人来打扰我,就是你们也不可以与我说话!”话还没说完,就仰面躺倒,全不顾自己置身于半空之中。幸好奈瑞伊得斯反应迅速,展开外袍将其平平的托住,否则定然会直摔到地面上去了。 几个人也就随着辛迪缓缓落下的身体,降落到地面上,迎面正碰上从飞行兽身上下来的一干人等。 伊戈见一蓝色的人平托着辛迪,便不顾一切地问道:“你把他怎么样了?” 奈瑞伊得斯并不愿与人类多有接触,便自行托着辛迪绕过众人,直奔海边而去,而方元则紧紧跟在其后,也不与众人答话。 伊戈等人亦要追过去时,弗恩纳斯说话了:“诸位就不想听我讲个故事吗?” “什么故事?”阿尔弗雷德问道。 “我的故事!或者说是这离岛的故事。” “什么意思?能否讲清楚一点吗?”弗朗斯没好气地说。 “当然可以,可是我就在这里讲吗?” “那你还要去哪里呢?” “就刚刚那个房间就好,又大又宽敞,就是再多几个人也坐得下!……” “阿尔,你们先回方塔,我去找那孩子!”伊戈道。 “那到是不必费心去找,也许我的故事讲完,他就会回到你们所说的方塔了。再者说,你们就是去找也未必能找得到呢!” 看样子弗恩纳斯是执意要与众人一起回到方塔,并且聆听自己的故事。要所有的人都服从是不可能的,后面就有那么几位根本就没理这根胡子,早就向海边走去。 弗恩纳斯笑容可掬的向那几个人招招手,“几位阁下,你们走错了方向,我们要往这边走噢!”那几个人便乖乖地倒退着回到队伍中。“院长阁下,还是麻烦您再用一次刚铡的那个阵法,一来节省时间,二来也省得有人掉队,您说好么?”口气虽是随和,行动可不容人置疑!脚下出现了一个巨大的魔法阵,将众人全部笼在阵里,银色丝线盘旋不定,行银丝散去时,众人已经回到方塔。 弗恩纳斯很自然的走到一张木制扶手椅旁,整整衣襟坐了下去,然后对着愤怒地站在那里的众人道:“快请坐!快请坐!有些部分还是坐着听更好些!” 只有斯皮尔特很没意见地找了个位子坐下,等候这位神官装扮的人讲故事。 “故事的开始就是我的名字,我叫弗恩纳斯,一个很普通的名字——弗恩纳斯,弗恩纳斯从一开始就是我的名字,经历了这么多之后,仍然还是我的名字!只是最近弗恩纳斯的名字才甚少被人提起了,所以我还是应该先做个自我介绍的好,我是弗恩纳斯。” “好了!我们都知道你叫弗恩纳斯了,你的那个什么故事就快讲吧!”有人不耐烦了。 “弗恩纳斯,弗恩纳斯,你说你叫弗恩纳斯?”雷斯维尔问道。 弗恩纳斯微笑着点了点头,“看来还是有人知道这个名字啊!好吧!那就从这个名字开始讲起吧!当这个名字刚刚被广为流传的时候,我来到了这个岛,目睹了离岛消失的一幕!强烈的好奇心让我在此驻足了一年的时光,当离岛缓缓自虚空中再次显露出来的时候,我是何等的惊诧!强烈的好奇心驱使我踏上这个神奇的地方,岛上的景象一派繁忙,如织的船只在码头穿梭而过、店铺次栉比……。我当时便很是不解它是如何自虚空中呈现出来的呢?” “我遍问岛上的第一个人,正如辛迪曾经在离岛上做过的一样,得到解决的答案都是在寻找一枚钥匙。我亦如今年的辛迪一样获得了钥匙的线索,只是我的信仰让我无法办到那最关键的部分。我苦恼了三天三夜,终于下定决心将钥匙取出,却失去了最宝贵的时间!五天的时间过去了,离岛再次隐没于虚空之中,而我则永久地留在了岛上,再也无法踏出离岛一步!” “所幸岛上的日子并不难过,我逐渐筹集募捐到一些资金,修建了岛上唯一的一座神庙,每日里向神祈祷,祈祷有朝一日离岛能够返本归元,脱离这一劫!……” 短暂的嘘唏,弗恩纳斯接着道:“终于有一年,一位年轻人来到了岛上,同样重演了我所经历的一切,但最后还是失败了。所不同的是他在岛上立了一纸契约,言明在未来的若干年里,要让更多的人到离岛来,条件是——一个人一生只能踏入一次离岛的地界!为此,我在离岛隐而复现了几十年岁月之后,迎来了第一批踏上离岛的人,但令人失望的事情也随之而来,这些人贪图离岛的富裕和宝物,并不关心它是否会消失。而且由于一生只能踏入一次离岛,所以这些人便尽可能多的将岛上之物带走,这是始料不及的!几年之后才知道,黄金时代早已成为过去,白银时代已经到来,自私、贪婪令这个时代的人走向坠落!无奈之下,岛上兴建了赌城,虽然保住了岛上之物的流失,却将岛上的民风污染了。就这样时间一年年过去了,岛上日益贫瘠,岛上居民的性情益发的唯利是图。我也只能日日祈祷,夜夜自责!” “也不知过了多少时日,无情的岁月将离岛上的温情撕扯尽碎,年复一年的期盼,年复一年的失望,人们的感觉早已麻木,只是我的心中依然有颗不灭的星,让我仍然满怀憧憬!这一年岛上来了一位少女,这可是不多见的。少女来了,又走了,并没有带走岛上的一件东西。但之后的几年,岛几乎没来过一个人,再后来,就来了一位老者,与岛上的人重新订立了一纸契约,于是岛上有了流通的货币——功夫币!与此同时,还修建了北城的竞技场,自那时起离岛成为武术竞技之所。” “事过多年才知道,原来白银时代也成为了历史,随之而来的青铜时代的好武之风席卷了整个大陆!又过了不知多少年,离岛相接的部分成为了一所学园,据说就是那老者作为送给孙女的礼物而建的!如果我说的没错,这所学园的创始人的额头上有一颗星形印记!” 所有人的心中都不免一懔,却又不敢不信弗恩纳斯的话。 “我知道这是神给我的启示,终有一天这颗星会降临到离岛!果然,我终于等到了!当我看到辛迪坐在钟钮上的那一刻,我那早已停滞的命运之轮再次开始转动,当我强抑住那颗悸动的心,与他相见的时候,那双明澈的眼睛让沉寂在我心中的星冉冉升起!离岛的劫数已尽,之后的事情,你们会在那块木牌中得知。” “故事讲到这里,也就差不多啦!你们要找的人也快回来了,只是不知道我还能不能再看他一眼呢!”弗恩纳斯的神态越来越安祥,双手交握于胸前,慢慢地合上双眼。 “喂!喂!你怎么啦?” “喂!喂!” 这时,屋里的人都发现了这个异样的情形,深知此人一旦睡去,便不会再醒过来。 “他说了这许多话,想必是渴了,喝杯水就好了。”一个稚嫩的声音说道。 所有人都回头看,看说话的人——辛迪! 不知何时,辛迪手里端着一个小小的褐色茶托,上面盛问及此事几滴水,走到弗恩纳斯的身边,左手掰开弗恩纳斯的嘴,右手将茶托上的水倒了进去。眼尖的人发现那汁水的颜色是朱红色的,就如鲜血一般,不由得暗自心惊。 只一会儿功夫,弗恩纳斯已经合上的双眼再度睁开,“辛、辛迪,你回来了?” “嗯!我回来了!而且正午刚过,再没有什么能阻碍得了啦!” “好!好啊!想不到我还能再见你最后一面!真是神灵护祜!……” “这么说,你答应了?”辛迪接得有些蹊跷。 “我答应、答应什么?”弗恩纳斯准备闭上的眼睛又睁开了。 “答应照管离岛啊!” “什么?你说什么?我已是将死之人,哪里还……” “噢?将死?我怎么看不出来啊!” “我的命运之轮即将停转,能见你最后一面也就无憾了!你还要顽皮!”弗恩纳斯有些无奈。 “我好不容易采得的朱草,又费了很大力气拧出汁液,现在都送到你的肚子里,你居然还说命运之轮即将停转!我看是你觉得再也停不下来了,在那里躲懒吧!” “你给我吃了什么?”弗恩纳斯呼地站了起来,精力充沛的样子任谁都看得出来。 “朱草啊!” “你、你从哪里得来的?你怎么会知道朱草的?你……” “这回有精神了吧?其实我很小的时候就听说过朱草了,至于是从哪里得来的,当然是离岛啦!另外,我可是赶在正午前一点点时间给你灌下去的喔,效力不用说,你是不是该打起精神来请我吃点什么呢?” “啊!噢!嗯!……”弗恩纳斯已经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啦! “走吧!我们去吃饭吧!”辛迪拉着弗恩纳斯的手向门口走去。“顺便还有很多问题要问你呢,有一些东西不知道能不能吃,也要你看一下才好……”眼看着两人就要出门了,阿尔方索站了起来。 “咳、咳!辛迪!呃——”阿尔方索想说点什么。 “院长阁下,我知道您想问什么,我也有话要对您讲,只是现在请您容我些功夫,有些事情要先处理一下才行。不过您放心,我对杰菲尔许下的承诺不会变!”然后就与弗恩纳斯出了房间,走下楼梯出塔去了,会合了等在那里的方元(奈瑞伊得斯消失了),一起走了。 第三节 明见塔 三人走了,这次是向着简斋方向走的。 屋里的人都没有离去的意思。 斯皮尔特首先开口了:“他所说的那个承诺是什么意思?杰菲尔又是谁?” “杰菲尔是上届的工读生,目前就读于斯沃夫学院,剑术精妙、勇猛无双……” “那个承诺是什么意思?”弗朗斯打断了助理的说话。 “这个嘛,我想还是问问杰菲尔本人才好,我们是不知道他们之间的什么承诺的。”伊戈抢先回答了问题。“不过我想安德烈也许会知道详情吧!” 一听此言,弗朗斯和斯皮尔特一齐站起身,三步两步就出了房门,找安德烈理论去了。 “一句话就把最让人头痛的两个人给支走了,也真见你伊戈的本事!看来我也该离开才是,只不过希望看看辛迪曾佩带过的木牌,想必这个提议是大家都会赞同的吧!”阿尔弗雷德说道。“我会知会其他相关人等,时间就定在午后吧!” “太草率了吧?明天是学生的返校日,你们不用准备吗?”阿尔方索脱口而出。 “准备?不用院长亲自来做吧?哪一年的返校日是院长亲自主持的?” “说得也是呢!”菲利甫转回身道:“现在已是午餐时分,不如我们一起共进午餐好了,派个助手把其他人都请过来不就好了吗?” “啊——” “莫不如我们再有效率些,毕竟那里面可有5天的记录呢!我们现在就去明见塔,路上遇到谁就请其稍个话儿,让后来的那些人再捎些午餐来好了。”阿尔弗雷德有了新的提议。 “为、为什么要一起看那个木牌?”阿尔方索问道。 “为申请人打分,怎么也得看看表现才行吧!” “那、那为什么要让那么多人来看?”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他好象选择了每个学院的试卷吧!也就是说学园里每位监考官、评委都有资格看看的!是不是啊?” “……”阿尔方索哑口无言。 “好啊!好啊!我们现在就过去吧!” “伊戈!你——” 伊戈安慰地拍了拍阿尔方索,“没关系,关键时刻我们联手还是不成问题的。”笑眯眯地用传音术讲给阿尔方索听。 “啊!噢!嗯!”算是基本答成一致了。 尽管并不是很情愿,阿尔方索还是被众人连推带拥的出了方塔。 一行人直奔明见塔迤逦而去。 还没到塔门前,早有人迎了过来,“哎哟!怎么才过来?大家都等着啦!” “噢!嗯!”阿尔方索含糊应道。 进了塔门,才知道差不多的人都到了,就连长老们也都到齐了,真是年纪越大,好奇心越重!伊戈感到自己刚才的计划是不可能实现了,只能暗暗祈祷,木牌中不要有什么能让众人倍感‘兴致’的内容!心里实在是没底,侧过头看了看阿尔方索,而后者正用责怨的目光看着自己。 “唉!”无奈之下伊戈说话了。“现在我们是坐着看呢?还是站着看?想这块包有五天经历的木牌的内容,不是一个下午能看完的吧!不知诸位——” 还没说完就被某人给打断了,“还是把木牌放上去要紧,是站是坐各人自有各人的道理,为今之计我们还是要节省时间才对!” “不错!不错!”一片附和之声。 众人所说的放上去,原来是塔中间的一个突起的、半人多高的一个6棱形的柱子,柱子四壁刻满了各式图案花纹,中间两壁则镌刻着古老的花体文字,应该是咒文一类的,柱子顶端是一个小小的方盘,大小刚好与木牌相当。 阿尔方索从袖子里取出辛迪的那块木牌,在柱子前躬身施礼,然后才双手托牌,恭恭敬敬地置于方盘之上。 阿尔方索刚刚退回到伊戈身边,方盘就起了变化,桔黄色的光柱自方盘中喷射而起,直冲塔顶,几条淡黄色的光线盘旋着将木牌儿托至半空中,木牌儿在光柱中缓缓的旋转,之后越转越快,终于亦化作一团黄褐色的光团散开了。展现在众人眼前的,就是辛迪站在离岛入口的那一刻,几乎所有人都咽了一下吐沫,心情却各不一样! 众人的目光随着辛迪的脚步来到离岛,这个对大多数人而言都比较熟悉的地方,不过很快大家眼前的画面停住了,荫荫绿草变成了湛蓝的天空。 “怎么回事?离岛发生了什么?那片丛林怎么不见了?”不知谁脱口发问。 “稍安勿燥!很显然那孩子躺在地上了,……” “啊——!”一声长啸在塔中久久回旋,带着三分浑厚、七分凄厉,震荡着所有人的耳膜。 “伊戈,什么时候那木牌连声音都可以留下了?我怎么不知道啊!”阿尔方索附在伊戈的耳边问道。 伊戈揉着耳鼓道:“大概是三十年前吧!是弗朗斯的发明,他当时破解了那本残旧书的某页,从而我们的考核木牌儿上就可以保留声音啦!而弗朗斯当年也获得最佳成就奖。” “是这样!我说我怎么不知道呢!” “您都至少有四十年不问学园中的事务了,这些当然不会知道。……” “喂!怎么我觉得有点眼晕呢!”阿尔方索抓住伊戈的手腕。 “我也有同感!我看我们还是坐着看得好,你我都是一把年纪的人,比不得年轻人啦!”说着伊戈不知从哪里招来两只坐垫,与阿尔方索每人一个坐了上去,浮在空中继续看空中回映的影像。 “这孩子是不是会舞空术啊?怎么移动的速度这么快?”说话的嗓门儿一听就知道是安德烈。 “哎!不懂就不要乱猜!舞空术只能停留在空中,这种快速移动的功夫应该叫瞬间移动才对!……” “你说的也不对,瞬间移动是一个点到另一个点的快速移动,而且移动过程根本就看不见!他这能算是吗?我们可是一直都能看到周围几近虚化的景物呢!” “那你说这是什么功夫?难不成是什么不成形的魔法不成?” “不可能!那孩子根本就不会魔法!”安德烈大声驳斥说话人。 “噢?你怎么这么肯定?就连他的两位院长都不敢保证呢!”阴阳怪气的声音不是斯皮尔特是谁?! “你、你,要你管!我就是不说!” “是不说么?我看是不知道吧!”斯皮尔特在使激将法,安德烈果然中计。 “我怎么会不知道?是……” “别讲了,他停下来了。”有人打断了对话,斯皮尔特很生气地找着说话人。 现在大家看到的是坐在钏钮上的辛迪,单手支颐看着城镇的大街。这个画面足足停了一个时辰才发生了变化,又是一截儿另人眩晕的片段,接下来就是呈现在众人眼前的港口,听着辛迪不厌其烦地问着:“需要帮忙吗?”少说也有几百遍!那种慢条斯理、毫无变化的语调如催眠术般令塔中之人昏昏欲睡,忽略一些关键小情节是在所难免的。 然后就是一些平淡无奇的场面,有的人开始怀疑来此的价值性,一些老人家早就睡着了。 “好腿法!”不知是谁的一声爆喝,将萎靡不振之人全都给惊醒了。刚好看到辛迪站在一个台子上,双腿连环踢出,一条条黑珍珠飞挂在周围的铁架子上。 “是他!是他!原来是他!”菲利甫冲过来抓住伊戈的胳膊,“怨不得那天你说出那样的话,原来你早就知道是他干的!” 伊戈笑眯眯的将菲利甫的手握住,“别急!别急!他只是在抓鱼而已,哪里就那么严重?” “好刀法!”又有人喝彩。 现在伊戈也笑不出来了,因为辛迪正在那里双刀挥舞、片削鱼片,一片片淡粉色的鱼片如花瓣一般翩翩落下。若不是那些挂在那里的黑珍珠,倒真是一幅绝美的图画——白衣美少年,黑发飘飘、气定神闲地站在落英之下,旁边的几棵刚吐芽的小树是最好的映衬! 如此美景当真是令人陶醉,但清醒的人却很多,而且心中的恐惧也在慢慢升起。阿尔方索和伊戈都深切地感到脊背发凉,菲利甫的手心也浸满了汗水,…… “火!火!”不知谁喊了一声,打破了这死一般的沉寂。 果然冲天的烈焰,不过这个画面也够诡异的——几片枯叶在火光中盘旋,仿佛是在两个不同的时空一样;几个形象狼狈的人自火中跑出,身上却无半点烧焦的印记;一栋三层小楼却在火蛇四窜之际轰然塌落,成为断瓦残垣,绝无半点蔓延,相邻的房屋上的一棵草都没闪出火星! 所有人的目光再次停留在弗尔学院的两位院长身上,阿尔方索紧紧握住了伊戈的手,两人交换了一个复杂的眼神,伊戈觉得应该说点儿什么,“咳!咳!”干咳了几志,却实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也只得做罢。 塔中陷入死一般的沉默。 “喂!大家快看!那孩子在那里干什么呢?”不知谁说了一句。 众人的注意力再次从思考中被拉回来,只见辛迪在小巷子里转来转去、进进退退全无章法,也不象在找东西,尽管偶尔低头左顾右盼一下,怎么看都象是在那里玩儿! “他是不是在那儿玩儿呢?!”有人不置可否的说了一句。 “也不象!就是玩儿也该有个对象啊!最少也该有个物件儿才象样儿吧!” “阿尔方索老兄,你们今年还真是收获不小啊!一下子把我们所有学院都给盖过去了!”不紧不慢的声音应该是比尔院长的才对。 “啊!嗯!噢!”阿尔方索本来就拙于表达,此时就更不知该如何应对了。 “怎么能这么说呢!贵院今年不是也来位天才青年吗?叫什么来着?好象是与阁下同名呢!少不得也是工读生之属呢!”伊戈从旁解围道。 “哼!有这个辛迪在,他那工读生能有希望吗?” “哎!何出此言呐!今年可是有两个工读生的名额吧!怎么会没希望?” “那是你忘记还有一位保送的工读生吧!” “保送?有这么回事吗?”伊戈与阿尔方索都很惊讶。 “哼!你们也太不关心学园的事务了!还亏你们也是学园的人!为偿付那巨额费用,克拉利斯收下了梅吉斯五国送来的工读生,以期获取对方所提供的巨额捐赠!说起来也是拜您那位申请人所赐呢!”比尔的话里充满了火药味儿。 “可是有一件事我本本在打算在开学典礼上发布的,但今天大家既然都在,就说出来也无妨。就在昨天晚上,辛迪已经提出放弃工读生资格,而以普通学生的身份申请入学,并且已经缴会了全部五年的学费、杂费等。”阿尔方老红军的话比刚刚的某些场面还具有震撼力。 “他哪儿来的那么多钱?要知道你们弗尔学院的学费可是贵得吓人,要不然也不会百年来没有申请人!再说那些杂费,多如牛毛,一点儿也不逊色于学费!你们是不是做了什么手脚?”比尔毕竟精于计算,一下子就说到关键。 “他哪儿来的钱,你们刚刚不是也看到了吗?再加上在竞技场所得,不是绰绰有余嘛!” 一句话点醒梦中人,原来是羊毛出在羊身上!不过还好,弗尔学院本来也是掌管学园财政的机构,只是如此一来各学院的小金库可是全见底儿啦! “你们能不能安静点儿?总是喋喋不休的,这下好了,现在全是一团黑,要看什么呢?”一位长老不高兴了。 “到了夜晚自然会黑,……” “就是黑也该有个月光吧?你们去离岛的时候,难道没看见过月亮吗?”另外一位长老斥责道。 也是啊!这黑乎乎的也有点不正常,有种妖异的感觉!疑问还没有生根,一轮明月就升了起来,一潭溪水中有个东西在那里飘着—— “哎!那水中好象是个人啊!”有人眼尖,抢先说道。 不用仔细看了,因为水里的人躲到石头后面穿衣服去了,再出现的时候虽看不清脸面,却能看清那人长长的黑发直垂至小腿,应该是当事人没错了。人们心中的疑问不免产生了:他是怎么到溪水里面去的?走的什么路?到溪水里去做什么?此时,他手中握着软鞭,定定地站在大石上,停了好一阵子,才见他开始迅速移动,尽拣那些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方去,所以整个塔里的人看得肚子都咕咕叫了,也没弄清楚光影里的人在做什么。 “伊戈,是不是也该打发个人安排些吃的送来啊?”有人提议道。“我们这么个看法也不是个事儿啊!既不能快进,也不能令其停下,看样子那个小东西在里面可没怎么睡觉啊!这第一天就这样,我们这些老家伙真要是挨过五天也不是好玩儿的!”一位长老发话了。 伊戈没办法只好起身准备出去安排,却被阿尔方索给拉住了。“我去!之后的事情那孩子已经给我讲了个大概,不看也罢。倒是你比我有机变,留在这里更好些,我去安排一下,顺路也去看看那个孩子!明天返校也不能让老尼克一个人去应付啊!往年还好说,今年怕是会吃不消呢!” 那是啊!学园里差不多一点儿的都聚到这里来了,只剩下一些助教之流在应付,大多数教员也是明天才返校,很多事情都指不上。伊戈点点头又坐了回来,阿尔方索迈着两条酸麻的腿,挪出了明见塔。 不多会儿,从塔窗里就飘进来一个个餐盘,餐盘上放着点心、茶水、果子之类的,虽能解饿却不能解馋。不过谁都没抱怨,随便拉过一个餐盘就开始吃起来,一边吃、眼睛还是密切关注着那团黄褐色的光。 阿尔方索没有再进来,因为外面早已是深夜了,整个学园都已经进入梦乡,只有明见塔中的人还在那里兴致勃勃的。安排了众人的晚餐,阿尔方索拖着两条疲惫的腿,回到了自己圆塔中的书房。 一屁股坐在扶手椅里,就再也不想站起来了,到底是上了年纪,比不得年轻人。借着室内昏黄的烛光,阿尔方索突然发现,原来放在门后的那个椭圆形的箱车不见了!这令阿尔方老红军大吃一惊,忙起身猛拉壁炉旁边的条布带子。 很快进来几个睡眼惺忪的人,“院长大人,出了什么事?”其中一个人问道。 “今天可有人到这个房间里来吗?” “回禀大人,没有。自今早您离开后,就再没人来过。” “那个辛迪也没来过?” “没有,听说下午他在简斋开什么聚会,热闹着呢!……” “那有没有看见有什么东西从我房里出去?” “没有!” “你确认?” 回话的人这时完全清醒了过来,仔细想了想,“确实没有什么东西从您的房间里出去,也没什么人进来,院长大人,您少了什么吗?” “没、没什么!你们回去睡吧!都去睡吧!” 几个人一时也搞不清阿尔方索是怎么了,只好躬身退出,各自回去睡了。 阿尔方索现在可清醒啦!也感觉不到累了,跟在几个人的后面离了书房,出了圆塔,直奔简斋而去。 第四节学园大事祭 距简斋还有一段距离的时候,阿尔方索就听到那边的喧哗声,看样子地处偏僻的简斋还是很热闹嘛!既不用担心学工查寝,又不会吵到其他宿舍的人,看来得好好管理一下这个地方啦!特别是有辛迪存在,就更不能掉以轻心!心里想着,脚步可是越来越快! 走近了一看,阿尔方索可真有点生气啦——6位工读生、辛迪、弗恩纳斯,还有几个不认识的人,在那里高谈阔论,间或还吃吃喝喝的,桌子上摆着一大堆不知为何物的东西。 “辛迪!这么晚了,怎么还不休息呢?”语气颇为严厉。 桌子周围的人这才发现阿尔方索,一时都没了话,还是辛同有担待,走到阿尔方索面前,深施一礼:“晚上好,院长阁下!今晚之事都是我的错,请您不要责怪他们,我也是事出有因,下午时本来去方塔想打个招呼,却听门卫说您与其他几位院长一起走了,我去了几次都没见您回来,这才擅作主张跟大家小聚了一下。” “你也太胡闹了!要聚,白天不能聚吗?别说现在还没开学,就是开学了,也有很多时间能聚!为什么偏要在深更半夜聚会呢?还有他们都是什么人?” “他们明早就要回到离岛上去了,他们原就是离岛上的居民,如今离岛虽不再消失,却也不能再回到地面上了。今后他们就要生活在白云之上,不知何时才能再会,所以才在这里彻夜长谈。” “什么?你说什么?离岛怎么啦?” “我也说不清楚,只是下午以来,它就一直在向天上升去,现在看上去就象是天上一朵云彩似的。他们几个要回去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才想为他们送行的。” 阿尔方索的神色也和缓了些,“那也该有个分寸,这若是给旁人见了,又是一场麻烦!” 弗恩纳斯笑了,“没人能看见的,我是知你过来啦,才把结界给开了个口子让你进来,旁人怎么可能看得到呢?放心吧!我与这孩子是忘年之交,怎么会给他添麻烦呢?” 阿尔方索真是很无奈,但一件东西吸引住了注意力,却不动声色地对6位工读生道:“你们都回去睡吧!明天还有工作要做呢!” 工读生们没多解释,纷纷道貌岸然了晚安回房去睡了。 “能麻烦您重新张下结界,只我们几个人就好!” “没问题,这结界本来也没把那一排宿舍包括在内!” 阿尔方索随便拉了把椅子坐下,对辛迪语重心长的说道:“孩子,还有多少发生在离岛的事情希望我知道呢?” 辛迪来到阿尔方索的身边,“差不多的我都说了,那些额外没登记的东西也都给您看了,没有什么了。” “那我问你,你放在我书房里的东西,是什么时候取回来的?”一边说,一边指了指那辆自行车。 “这个问题还是由我来回答吧!”弗恩纳斯接过话头,“想来他并不知道这是件什么东西!从外形上看,这是矮人族的矿车,但实际上是技艺之神的工具箱。里面原本是装载匠神的各种用具的,不知何时流落到离岛,又阴差阳错为辛迪所得。这件东西很有灵性,若是有人跟他讲话,商量个事儿什么的,它便视那人为知已,与之不离不弃,即便是过隔千山万水,亦会感其心中所想,不期而至。除此之外,它还有个好处,就是一旦认准一位知己,便不会再与其他东西有所牵扯,直至这个人灰飞烟灭才罢休。否则,便会随其往返轮回于各界,绝无贰心!所以你也就不必再挂怀它会无缘无故出走啦!” “原来是这样!我这也是……” “若不是你真心挂怀于他,我也不会让你踏入结界,更不会把自行车的事说与你听啦!” 阿尔方索悬着的一颗心终于落到肚子里,和悦地对辛迪道:“你也去休息吧!我还想与你的朋友再聊聊,你看可好么?” 辛迪点了点头,又从车里取出些东西,“您也别嫌弃,都是离岛上的居民送的,尝尝吧!我去睡了。” 看着辛迪进了房门,阿尔方索才转过过看着弗恩纳斯,“为什么?” 弗恩纳斯也不回避,“正如我之前所说的,他是我心中那颗不灭的星!如今亦蒙他所赐,我将再次回到离岛,只是这次不是被囚禁在那里,而是移居到那里,与我的几位助手一起重建离岛。过了今晚我们就要启程了,只是离岛事件必然会震动各界,再加上那孩子不假思索地接受了他们的礼物,封禁了多年的通道已经再次打开,日后来会晤那孩子的生灵必络绎不绝,鱼龙混杂在所难免,如何去面对就是院长阁下所要传授的内容。至于技艺方面我说句不客气的话,怕是80%以上的贵学园的教员尚不及他呢!” “不错!”阿尔方索坦然承认。“只除魔法类他尚不懂外,我们确无多少技艺可以教他,看来我们要在如何引导他认识世界才是首选!” “既然已经达成共识,我便无久留的必要,我们就此别过吧!” “你不是明早才离开,不差这几个时辰,待他明天送你不是更好吗?” “今晚与明早又有何异?送与不送又有何别?” “你就不怕他日后牵挂良多么?” “牵挂亦是无挂,星光不灭,心意相通。又何必计较这个把儿时辰呢?哈!哈!哈!”一声长笑,结界消失了,弗恩纳斯与那几个人也消失了,只阿尔方索还站在那里玩味着弗恩纳斯的最后几句话。 东方的一抹曙光透过云层,匹练般洒了下来,微光里阿尔方索隐约看到一条长梯自地面直向上延伸而去。忙走到近前,果然是一条梯子,但既无护栏、也不相连,是一条条白色的长条浮在那里,看上去就好象是一根根放大了的鱼刺似的!鱼刺?阿尔方索心中一动,刚好一阵风吹来,将虚浮的长梯吹得飘了起来,阿尔方索仰首再望,已能看到浮梯尽头的几个人影和一大片青云。随着人影消失在云背后,阿尔方索也反应了过来,“那就是离岛!”抬腿也迈上了浮梯,却将最末一级踩了下来,浮梯越飘越高,终于也隐于云背后了。 初升的太阳又一次将莫奈尔岛照亮了,阿尔方索从地上捡起那根好似鱼骨的、白白的东西,在简斋后面的草地上消失了。 回到书房的阿尔方索将那根东西放在书架最上面的一个阁子里,坐在扶手椅里陷入沉思——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一只五彩斑斓的大蝴蝶出现在阿尔方索的面前,很不客气地落在桌案之上,在一张展开的羊皮纸上拍了几下翅膀,就消失了。 “唉!我都成了保姆了!还得给你们送早餐!你们在那里过眼瘾,我可是忙了一夜呢!”抱怨归抱怨,阿尔方索还是起身去亲自安排了。就在阿尔方索离开书房不久,那辆自行车又出现在房门后面,就好象从来都没有离开过一般。 2月30日,是学生返校的日子,一大早莫奈尔岛的几个渡口都停靠着班轮,各学院的学生带着笨重的行李,陆续走下船来,一个假期不见,有说不完的话、讲不完的奇闻逸事,把几个码头都弄得人满为患、疏通困难。 “嘟——!”长长的一声汽笛,驱散了已经走空了人的班轮,满载各种食材的货轮靠岸了。搬运工们开始了繁忙的搬运工作,学生们也各自返回宿舍稍事整理,准备吃早餐去了。 学园的学生比较多,除先期抵达的部分学生会成员外,其他学生都集中在30、31、32这几天返校报到。由于莫奈尔学园实为汪洋中之一叶孤岛,四面环水,是以大多数的学生都是搭乘学园专门安排的班轮,王室、贵族、富家子弟则乘坐自家船只返校报到。 饶是如此,还是有许多未能及时赶到的学员,若是夏季学期也还影响不大,但春季学期就不同了。春季是新生入学的日子,要体现学园的整体风貌,所以在返校日之后的几天则是春祭的日子,春祭之后就是盛大的开学典礼,再之后才是开始上课的日子。 为了迎接春祭,几乎所有的学员都从家里带来土风土仪,以期在祭典上一展其族风采! 这几天也是各学院综合评分的时候,通常只有少数几个在校老师与返校老师参与春祭,这段时间里的学园管理者,则是各级学生会! 春祭的内容还是很丰富的,各种社团的纳新、技艺展示、各类沙龙、舞会应有尽有,既能让刚返回的学生迅速融入学园生活之中,亦能让申请人领略学园风采,令其对未来的学园生活充满憧憬。 现在有必要介绍一下莫奈尔学园的每年大事件—— 第一件,就是年初的入学仪式。可谓是耗时最长、参与人数最多、奇闻怪事迭出的大事,通常始于1月28日,结束于3月1日,虽无异彩纷呈的技艺展示,却也不乏精彩之处。因为是新生入学前的能力评估,加之申请人的尽心表现,历来都有意外的惊喜,最为学园中老师们所期待!同时,学园设立各种奖学金,以资鼓励并表达慕才之德,所设立的奖学金种类更是五花八门、千奇百怪!如:华丽奖学金、陋之奖学金、捷之奖学金等等,不一而足。只是正经八百的学了奖学金很少有人问津,原因并非是没有优才生,而是提供此奖学金的是弗尔学院!作为财力最雄厚的学院,弗尔学院只提供这一种奖学金,条件也很简单,只要坚持学习一种已消逝文明的语言达三个月者,即可获得!但时至今日,几百年过去了,没有几个人能坚持十五天的。 入学仪式除受老师们的格外关注外,学园内的学生也很期待,期待的理由也有很多种,最为人所称道的便是各社团的纳新造势宣传。差不多有百余个社团,小到花草研究社,大到魔法学会,都会使出看家本事来吸纳新成员,目的很明确——就是夏季改选不致后继无人,秋季争锋亦可斩获甚丰,这可是决定整个社团一年经费的大事!而且连续三年排名在末位十名的社团将被解散! 连年的造势宣传愈演愈烈,终于发展成为一种节日性的活动——春祭! 第二件,就是毕业典礼。毕业典礼通常是在秋季学期开始的日子,经历了一个夏季洗礼的应届毕业生们,都会在毕业典礼前夕,举办个人技业展览。既有成就事迹、亦有技艺百术,可以说是个人能力的荟萃,届时来观看的不仅是本学园的学生,还有来自世界各地的代理人。这些人专事为某些国家、组织物色人选,特殊人物时有出现! 因为毕业典礼的第二天,一些学生就要离开学园各奔前程,所以在毕业典礼之前的十天,就是令人血脉喷张的学园祭!主题就是送别与留恋,应届生们将自己最终所学分别以个人作品发布、社团组合发布等形式展示给整个学园。其精彩程度、影响广度,往往令已经毕业的学生再度回校观摩。 此期间老师们亦很活跃,一方面将自己的最新研究成果发布出来,另一方面还会将未来一段时间里的研究方向公示,以期获得资金的资助。在此期间还包含对教员们的评析,对于无所建树的人,则会面临解除合约的风险,而外界有望于学园任教之人,亦会在此展示其才华,以获取合约。 总之,秋季的学园祭是学园里吐故纳新的时期,既令人心向往之,又让人惙惙不安,数百年来各学院的人事更迭莫不缘于此,而变动最少的就是弗尔学院。该学院虽学生不多,但师资却是异常雄厚,很多人供职于该学院并非为了那菲薄的薪资,(弗尔学院的工资是全学园最低的,也是全大陆最低的!每年只有36个金币!尚不足其他学院一月之数!)而是那些沉封久远的古代文献!上面的记载是所有人梦寐以求的,仿佛可以从中找到称霸世界的钥匙,然而,随着岁月的推移,进入学院的人很多,却几乎没有人离开学院去实现什么宏图伟业。当然,该院的考核标准是极其严苛的,光是需要具备的条件就有36项之多,更不用说求职时的各种面谈、面试,若没有数十年的资历、经历,绝难入选!所以,当其他十二所学院人员变动频繁的时候,弗尔学院的稳定结构奠定的其学园之首的地位,同时也组成莫奈尔学园的精英核心。 对整个学园影响最大的,涉及最广的就是这两件事,其他的事件当中也有很重要的,但因其具有明显的专业性,参与的学院、人员都有了局限性,也正是因为这种不可跨越的距离,才有了后来的种种风波。 正当学园里一片沸腾的时候,明见塔内却是死一般的沉寂!中间黄褐色的光如今变成了桔黄色,只是没有什么画面,每个人面前的餐盘内的早点却是一点儿都没动,所有人都在紧张地等待着什么…… 第四节 学园大事祭 距简斋还有一段距离的时候,阿尔方索就听到那边的喧哗声,看样子地处偏僻的简斋还是很热闹嘛!既不用担心学工查寝,又不会吵到其他宿舍的人,看来得好好管理一下这个地方啦!特别是有辛迪存在,就更不能掉以轻心!心里想着,脚步可是越来越快! 走近了一看,阿尔方索可真有点生气啦——6位工读生、辛迪、弗恩纳斯,还有几个不认识的人,在那里高谈阔论,间或还吃吃喝喝的,桌子上摆着一大堆不知为何物的东西。 “辛迪!这么晚了,怎么还不休息呢?”语气颇为严厉。 桌子周围的人这才发现阿尔方索,一时都没了话,还是辛同有担待,走到阿尔方索面前,深施一礼:“晚上好,院长阁下!今晚之事都是我的错,请您不要责怪他们,我也是事出有因,下午时本来去方塔想打个招呼,却听门卫说您与其他几位院长一起走了,我去了几次都没见您回来,这才擅作主张跟大家小聚了一下。” “你也太胡闹了!要聚,白天不能聚吗?别说现在还没开学,就是开学了,也有很多时间能聚!为什么偏要在深更半夜聚会呢?还有他们都是什么人?” “他们明早就要回到离岛上去了,他们原就是离岛上的居民,如今离岛虽不再消失,却也不能再回到地面上了。今后他们就要生活在白云之上,不知何时才能再会,所以才有些辙夜长谈。” “什么?你说什么?离岛怎么啦?” “我也说不清楚,只是下午以来,它就一直在向天上升去,现在看上去就象是天上一朵云彩似的。他们几个要回去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才想为他们送行的。” 阿尔方索的神色也和缓了些,“那也该有个分寸,这若是给旁人见了,又是一场麻烦!” 弗恩纳斯笑了,“没人能看见的,我是知你过来啦,才把疆界给开了个口子让你进来,旁人怎么可能看得到呢?放心吧!我与这孩子是忘年之交,怎么会给他添麻烦呢?” 阿尔方索真是很无奈,但一件东西吸引住了注意力,却不动声色地对6位工读生道:“你们都回去睡吧!明天还有工作要做呢!” 工读生们没多解释,纷纷道貌岸然了晚安回房去睡了。 “能麻烦您重新张下疆界,只我们几个人就好!” “没问题,这疆界本来也没把那一排宿舍包括在内!” 阿尔方索随便拉了把椅子坐下,对辛迪语重心长的说道:“孩子,还有多少发生在离岛的事情希望我知道呢?” 辛迪来到阿尔方索的身边,“差不多的我都说了,那些额外没登记的东西也都给您看了,没有什么了。” “那我问你,你放在我书房里的东西,是什么时候取回来的?”一边说,一边指了指那辆自行车。 “这个问题还是由我来回答吧!”弗恩纳斯接过话头,“想来他并不知道这是件什么东西!从外形上看,这是矮人族的矿车,但实际上是技艺之神的工具箱。里面原本是装载匠神的各种用具的,不知何时流落到离岛,又阴差阳错为辛迪所得。这件东西很有灵性,若是有人跟他讲话,商量个事儿什么的,它便视那人为知已,与之不离不弃,即便是过隔千山万水,亦会感其心中所想,不期而至。除此之外,它还有个好处,就是一旦认准一位知己,便不会再与其他东西有所牵扯,直至这个人灰飞烟灭才罢休。否则,便会随其往返轮回于各界,绝无贰心!所以你也就不必再挂怀它会无缘无故出走啦!” “原来是这样!我这也是……” “若不是你真心挂怀于他,我也不会让你踏入结界,更不会把自行车的事说与你听啦!” 阿尔方索悬着的一颗心终于落到肚子里,和悦地对辛迪道:“你也去休息吧!我还想与你的朋友再聊聊,你看可好么?” 辛迪点了点头,又从车里取出些东西,“您也别嫌弃,都是离岛上的居民送的,尝尝吧!我去睡了。” 看着辛迪进了房门,阿尔方索才转过过看着弗恩纳斯,“为什么?” 弗恩纳斯也不回避,“正如我之前所说的,他是我心中那颗不灭的星!如今亦蒙他所赐,我将再次回到离岛,只是这次不是被囚禁在那里,而是移居到那里,与我的几位助手一起重建离岛。过了今晚我们就要启程了,只是离岛事件必然会震动各界,再加上那孩子不假思索地接受了他们的礼物,封禁了多年的通道已经再次打开,日后来会晤那孩子的生灵必络绎不绝,鱼龙混杂在所难免,如何去面对就是院长阁下所要传授的内容。至于技艺方面我说句不客气的话,怕是80(百分号)以上的贵学园的教员尚不及他呢!” “不错!”阿尔方索坦然承认。“只除魔法类他尚不懂外,我们确无多少技艺可以教他,看来我们要在如何引导他认识世界才是首选!” “既然已经达成共识,我便无久留的必要,我们就此别过吧!” “你不是明早才离开,不差这几个时辰,待他明天送你不是更好吗?” “今晚与明早又有何异?送与不送又有何别?” “你就不怕他日后牵挂良多么?” “牵挂亦是无挂,星光不灭,心意相通。又何必计较这个把儿时辰呢?哈!哈!哈!”一声长笑,结界消失了,弗恩纳斯与那几个人也消失了,只阿尔方索还站在那里玩味着弗恩纳斯的最后几句话。 东方的一抹曙光透过云层,匹练般洒了下来,微光里阿尔方索隐约看到一条长梯自地面直向上延伸而去。忙走到近前,果然是一条梯子,但既无护栏、也不相连,是一条条白色的长条浮在那里,看上去就好象是一根根放大了的鱼刺似的!鱼刺?阿尔方索心中一动,刚好一阵风吹来,将虚浮的长梯吹得飘了起来,阿尔方索仰首再望,已能看到浮梯尽头的几个人影和一大片青云。随着人影消失在云背后,阿尔方索也反应了过来,“那就是离岛!”抬腿也迈上了浮梯,却将最末一级踩了下来,浮梯越飘越高,终于也隐于云背后了。 初升的太阳又一次将莫奈尔岛照亮了,阿尔方索从地上捡起那根好似鱼骨的、白白的东西,在简斋后面的草地上消失了。 回到书房的阿尔方索将那根东西放在书架最上面的一个阁子里,坐在扶手椅里陷入沉思——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一只五彩斑斓的大蝴蝶出现在阿尔方索的面前,很不客气地落在桌案之上,在一张展开的羊皮纸上拍了几下翅膀,就消失了。 “唉!我都成了保姆了!还得给你们送早餐!你们在那里过眼瘾,我可是忙了一夜呢!”抱怨归抱怨,阿尔方索还是起身去亲自安排了。就在阿尔方索离开书房不久,那辆自行车又出现在房门后面,就好象从来都没有离开过一般。 2月30日,是学生返校的日子,一大早莫奈尔岛的几个渡口都停靠着班轮,各学院的学生带着笨重的行李,陆续走下船来,一个假期不见,有说不完的话、讲不完的奇闻逸事,把几个码头都弄得人满为患、疏通困难。 “嘟——!”长长的一声汽笛,驱散了已经走空了人的班轮,满载各种食材的货轮靠岸了。搬运工们开始了繁忙的搬运工作,学生们也各自返回宿舍稍事整理,准备吃早餐去了。 学园的学生比较多,除先期抵达的部分学生会成员外,其他学生都集中在30、31、32这几天返校报到。由于莫奈尔学园实为汪洋中之一叶孤岛,四面环水,是以大多数的学生都是搭乘学园专门安排的班轮,王室、贵族、富家子弟则乘坐自家船只返校报到。 饶是如此,还是有许多未能及时赶到的学员,若是夏季学期也还影响不大,但春季学期就不同了。春季是新生入学的日子,要体现学园的整体风貌,所以在返校日之后的几天则是春祭的日子,春祭之后就是盛大的开学典礼,再之后才是开始上课的日子。 为了迎接春祭,几乎所有的学员都从家里带来土风土仪,以期在祭典上一展其族风采! 这几天也是各学院综合评分的时候,通常只有少数几个在校老师与返校老师参与春祭,这段时间里的学园管理者,则是各级学生会! 春祭的内容还是很丰富的,各种社团的纳新、技艺展示、各类沙龙、舞会应有尽有,既能让刚返回的学生迅速融入学园生活之中,亦能让申请人领略学园风采,令其对未来的学园生活充满憧憬。 现在有必要介绍一下莫奈尔学园的每年大事件—— 第一件,就是年初的入学仪式。可谓是耗时最长、参与人数最多、奇闻怪事迭出的大事,通常始于1月28日,结束于3月1日,虽无异彩纷呈的技艺展示,却也不乏精彩之处。因为是新生入学前的能力评估,加之申请人的尽心表现,历来都有意外的惊喜,最为学园中老师们所期待!同时,学园设立各种奖学金,以资鼓励并表达慕才之德,所设立的奖学金种类更是五花八门、千奇百怪!如:华丽奖学金、陋之奖学金、捷之奖学金等等,不一而足。只是正经八百的学了奖学金很少有人问津,原因并非是没有优才生,而是提供此奖学金的是弗尔学院!作为财力最雄厚的学院,弗尔学院只提供这一种奖学金,条件也很简单,只要坚持学习一种已消逝文明的语言达三个月者,即可获得!但时至今日,几百年过去了,没有几个人能坚持十五天的。 入学仪式除受老师们的格外关注外,学园内的学生也很期待,期待的理由也有很多种,最为人所称道的便是各社团的纳新造势宣传。差不多有百余个社团,小到花草研究社,大到魔法学会,都会使出看家本事来吸纳新成员,目的很明确——就是夏季改选不致后继无人,秋季争锋亦可斩获甚丰,这可是决定整个社团一年经费的大事!而且连续三年排名在末位十名的社团将被解散! 连年的造势宣传愈演愈烈,终于发展成为一种节日性的活动——春祭! 第二件,就是毕业典礼。毕业典礼通常是在秋季学期开始的日子,经历了一个夏季洗礼的应届毕业生们,都会在毕业典礼前夕,举办个人技业展览。既有成就事迹、亦有技艺百术,可以说是个人能力的荟萃,届时来观看的不仅是本学园的学生,还有来自世界各地的代理人。这些人专事为某些国家、组织物色人选,特殊人物时有出现! 因为毕业典礼的第二天,一些学生就要离开学园各奔前程,所以在毕业典礼之前的十天,就是令人血脉喷张的学园祭!主题就是送别与留恋,应届生们将自己最终所学分别以个人作品发布、社团组合发布等形式展示给整个学园。其精彩程度、影响广度,往往令已经毕业的学生再度回校观摩。 此期间老师们亦很活跃,一方面将自己的最新研究成果发布出来,另一方面还会将未来一段时间里的研究方向公示,以期获得资金的资助。在此期间还包含对教员们的评析,对于无所建树的人,则会面临解除合约的风险,而外界有望于学园任教之人,亦会在此展示其才华,以获取合约。 总之,秋季的学园祭是学园里吐故纳新的时期,既令人心向往之,又让人惙惙不安,数百年来各学院的人事更迭莫不缘于此,而变动最少的就是弗尔学院。该学院虽学生不多,但师资却是异常雄厚,很多人供职于该学院并非为了那菲薄的薪资,(弗尔学院的工资是全学园最低的,也是全大陆最低的!每年只有36个金币!尚不足其他学院一月之数!)而是那些沉封久远的古代文献!上面的记载是所有人梦寐以求的,仿佛可以从中找到称霸世界的钥匙,然而,随着岁月的推移,进入学院的人很多,却几乎没有人离开学院去实现什么宏图伟业。当然,该院的考核标准是极其严苛的,光是需要具备的条件就有36项之多,更不用说求职时的各种面谈、面试,若没有数十年的资历、经历,绝难入选!所以,当其他十二所学院人员变动频繁的时候,弗尔学院的稳定结构奠定的其学园之首的地位,同时也组成莫奈尔学园的精英核心。 对整个学园影响最大的,涉及最广的就是这两件事,其他的事件当中也有很重要的,但因其具有明显的专业性,参与的学院、人员都有了局限性,也正是因为这种不可跨越的距离,才有了后来的种种风波。 正当学园里一片沸腾的时候,明见塔内却是死一般的沉寂!中间黄褐色的光如今变成了桔黄色,只是没有什么画面,每个人面前的餐盘内的早点却是一点儿都没动,所有人都在紧张地等待着什么…… 第五节 意外 而简斋里的辛迪则大开着卧室的门,窝在床上睡懒觉!阳光顺着未拉窗帘的窗子照在酣睡人的脸上,一副很享受的表情很是惹人怜爱,但这份清静很快就被特西的大嗓门儿给破坏了。 “辛迪,快起床!我领你去见我的几个死党,他们今天一早就会到,我们去码头接他们!”话都说完了,人还没进屋呢! “不要跟他去,你见到的野兽比人还多,影响健康!还是我领你去见我的导师吧!他昨天的晚上就回来了,是大陆上数一数二的名医,我想你们会一见投缘的。来!我帮你换衣服。”西蒙的动作可比语言快多了,话还没说完就已经把辛迪要穿的衣服都取了出来,并站在床边开始摇着床上的人。 “你们真吵!那些人什么时候不能见?非得赶在今天?要我说,辛迪今天才不要跟你们去见什么人,……” “为什么?”两人异口同声对站在窗外的杰菲尔不满。 “今天弗恩纳斯们就走了,难道不是应该先去送他们吗?”本的声音从客厅传了进来。 “啊——!是啊!”两个人没有了异议,“那也得快起床才行吧!” “我不要起床!我要再多躺会子!”床上的人说话了。 “别躺了,以后有得是时间躺着,与弗恩纳斯一别不知何日才能再见,你还是快起来去送送他吧!”本说得很有道理。 “送他做什么?他早就走了!” “你说什么?不是约好今早走,大家一起去送他吗?”杰菲尔隔着窗子大叫。 “我们昨天不是聚到今早才散吗?那他就该走了,再说人总是要走的,送与不送又有何别?凡事随缘,若有聚时,纵是天人相隔亦可相见,若是无缘,相见又何曾会相识呢?”辛迪淡淡的说着,并无半点要起床的意思。 “说得不错,何必拘泥于此呢?只是既然都醒了,就起来又何妨呢?好歹大家一起去用早点如何?”好温柔的声音,屋里几人不免为之气倒,却又不好说什么。 “我、我不是不想起来,只是想再躺一会儿,因为、因为过了今天,我、我就要离开简斋,去学院宿舍去住了。”声音虽然不大,却让小小的卧室挤满了人。 “为什么?你的成绩并不差,取得工读生资格应该没问题,你为什么会离开这里?”肯急切地问。 “是我自己放弃的。” “为什么要放弃?”杰菲尔更急,“这是多少人想争取都争取不到的机会!” “一个月来在这里发生的事情虽然不多,却足以影响到很多人的关注,我不喜欢引人注目,更不希望给身边的人惹麻烦,短短的几天试炼已经惹下祸端,将来找我麻烦的各类事件必会很多,我不希望殃及无辜,……” “你说什么?殃及无辜?谁是无辜?你这么说是根本就没把我们当朋友!”杰菲尔非常气愤。 “哼!将来还指不定谁惹谁呢!”本小声嘀咕。 “如果找的不是人怎么办?” “你怎么知道会有异类来找你?”西蒙问。 “他们来找我了,你们也都知道的。而且我打开了人界通往各界的通道,这些你们都不在乎吗?” “那又能怎么样?再来一次大会战吗?求之不得呢!我很小的时候就听爷爷讲过,真是这样的话,我还很期待呢!”特西有点兴奋。 “有生之年能亲眼看一下异界的民风不是很好吗?”本接口道。 “你们、你们说的是真心话?”辛迪有点儿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那是当然,做工读生的人可不是因为交不起学费才做的工读生的!”本菲尔的话几乎说中了每个人的心思。 “那是为什么?”辛迪有点糊涂,当初可是因为自己没钱,他们才耸勇自己申请做工读生的啊怎么如今说法有些不一样呢? “至少我是想看看是不是真的有另外的世界,能去一趟是再好不过了,”本很坦然的说。“当然是作为一介正常的、活着的人去。” 辛迪张大了嘴巴,“为、为什么?” “这个世界有太多的魔兽,他们侵害村庄、残害村民、城镇乃至国家,光是集中武力去消灭它们,并不是一个好的办法,反而会越来越恶化。如果能将它们送回到它们原来的世界去,我想它们会很高兴吧!谁不想回家与亲人团聚呢?”杰菲尔以一个武者的身份,表明了如此充满柔情的见解,让不人免对之刮目相看。 “如果没有战争,你们这些武者可就没有用武之地啦!他们医者也就不必再辛苦钻研恢复术,到时候你们就没有失落感吗?”本提出了一个看似简单,却很真实的问题。 “所以我们也想到其他世界去看看,学习一下那边的医术,或者交流一下也是好的啊!到时候您这位外交官可不能没有随行的医士吧!”西蒙调侃道,杰菲尔从旁点头赞成。 本也不禁笑了,只有肯和梅尔不发一词,冷眼旁观这几个乐观的家伙。 辛迪的心情一下子就好起来,一骨鲁从床上爬起来,“走!我们吃饭去吧!” “您就这样去吃饭?”特西问道。 “当然不是!”只穿着小衣的辛迪,用最快的速度把西蒙取出来的衣服全部套上了身。 “那个、那个,你的裤子好象穿反了!”杰菲尔不确定的说。 “管他反正,穿上就好!我再披上斗蓬,任谁都看不出来!”辛迪毫不在意。 “那你还没洗漱呢吧?”肯忍不住出声儿了。 “啊!是噢!我这就去!很快的!”说着就打开窗子跳了出去。 “哎呀!门在这边!你怎么从窗户就出去了?”特西从后面叫道。 “我们都站在这里,要他怎么出去呢?不走窗子他走哪里呢?”梅尔一反往常的温柔和缓,竟有些讽刺的味道。 “我看我也从窗子出去好了,这屋子实在太小,你们不嫌挤得慌吗?”杰菲尔无知无觉的说了一句,就从窗子跳了出去。 屋中剩下的几个人分别从门窗离开房间,辛迪也从洗漱间里出来了,会齐众人一起去用早餐。 路上肯忍不住问道:“你是不是要去院里修改一下申请呢?只要还没发榜,你还是可以改过来的!” “改、改什么啊?” “就是改为申请工读生资格啊!” “不改了。” “为什么?你不是很留恋简斋吗?” “不做工读生,不等于不能住在简斋,成为工读生也未必会住在简斋,现在即便是让我搬出去,也许会有人出面拦阻而难以成行呢!”辛迪的话没头没脑、前后差距太大了。 “你认为谁会拦阻呢?”梅尔柔声问道。 “谁知道呢?也许会有人不愿意住进来也是有可能的吧!”辛迪虽然说得不置可否,表情却是很自信。 梅尔和肯的心里都出现了一个大大的问号。 早餐是很简单的,根本用不了多少时间,所以当大家陆续走出餐厅的时候,争持开始了—— “辛迪,我介绍你认识我的死党好不好?”特西又开始早上的话题。 “别跟他去!我们先去熟悉一下场地,离比赛的日子不多了,差不多再过20天我们就要出发了。”杰菲尔一把拉住辛迪就要离开。 “你凭什么拉他去看场地?”特西非常不满意。 “你们慢慢吵,我先走一步,今天的工作还很多呢!”本匆匆忙忙的走了。 “我也是,肯不一起走吗?”梅尔问道。 “你们就那么几个学生,还用你去接吗?有学生学生会不就行了嘛!”没轻没重的话总是出自杰菲尔之口。 “因为院长很忙,副院长抱病要下个月才来,我们院人手不够,我要去帮忙。唉!谁让我是工读生呢!”梅尔嘴上虽在抱怨,心里还是乐此不疲的,所以也就兴冲冲地走了。 “喂!你倒是说句话啊!跟我们哪个人走?我们总不能耗在这里啊!”西蒙的温吞性子也有急的时候,“要不先跟我走?去见见石怪也是好的!” “我、我想去看看小黑,都回来一天多了,也该把它领回来,总不能老是占着阿尔方索院长的花园啊!也不知道他喜不喜欢、闷不闷的慌。” 特西等人还要坚持,肯及时拦阻了,“也好!就去见见小黑,你们那边待开学后再去也不迟,何必争在这一个早上呢?还是你们另有打算?”最后一句话说得几个人都不言语了,几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也就各自散了。 辛迪却不离开,只站在那里看着肯。 “你还不去见小黑?站在这里看我做什么?” “我想另一个小黑是不是在等我呢?”(肯长得比较黑,因他来自南方,深古铜色的肌肤确实比别人黑些。) “另一个小黑?不是只有一个神风吗?哪里来的另一个小黑?” “有啊!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啊!” “眼前?”肯四下张望,却并未发现第三个人,“你眼前除了我之外,哪还有别人?”突然想到了什么,“难不成你说的是我?” 辛迪点点头。 “我、我等你做什么?”肯被说中了心事。 “噢?你不是在等我?那我可就走喽!”说着便摆出要走的样子。 “别、别,你别走!我是在等你。”肯只好承认。 “等我有什么事呢?” “我们院有个同学受伤了,想让你去看看。” “受伤就送到医务大楼,要不让西蒙看也可以,为什么一定要我去看呢?” “这个伤不能让他们看,更不能让他们知道,最好在其他人返校前能让他下地走路,否则可就有大麻烦了!” “什么伤啊?怎么会有麻烦呢?” “我们一边走,我一边讲给你听吧!”揽过辛迪的肩膀,向艾美学院学生宿舍区走去。“我猜这个伤的起因可能与你有些牵连,……” “他什么时候受的伤?怎么会与我有牵连?我可是从没让哪个人受伤过啊!” “我问你,你是不是在兵棋馆与一位老者下了一盘棋?” “是啊!” “你在棋盘上留下五座瞭望塔,对不对?” “啊!我知道了!定是你们好奇五行阵的玄妙,自己个儿照着样儿摆,却没成想伤到了人,又不杨给别人知道,所以才偷偷找我来解决,对不对?” “也对,也不对!” “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我们确实好奇摆了那个叫什么?” “五行阵!” “对!五行阵,但不是我们摆的。” “不是你们,那还有谁?” “是我们的院长阁下和尼尔森老师。” “噢?必然是你们的老师摆了,却让你们学生佯攻做试验,不过却没什么效果,想拆掉却出现了意外,对不对?” “没错、没错!你怎么猜得这么准?” “因为象这样死伤在五行阵下的人不在少数!”随着一声冷哼,“哼!五行阵是照着摆就行的吗?” “五行阵是什么东西?会有这么厉害?那受伤的人还有救吗?” “救倒是能救,只是……” “能救就好,能救就好,我们也到了,走吧!” 这里两个果然来到一处楼宇院落,推开铁门是一处小小的喷水花园,绕过花园来到一栋楼房建筑前。这是一栋工字形建筑,青灰色的外壁,一个个窗子好似垛口似的,不过只有少数几个窗子是开着的。 “左侧翼楼住的是一、二、三年级,右侧翼楼住的是四、五年级,中间是王族寝室,每一层住的是哪个国家都有严格规定。但在具体居住的时候,两侧翼楼也不是这么明确划分的,混杂居住早已习以为常。” “怎么才有八层?这片大陆好象有近百个国家呢!” “何止近百,加上那些旺族、独立领,少说也有二、三百呢!不过并不是每个国家都会把他们的王位继承人送到这里来,有的也只是来修习一段时间,修习期间另有安排,不会住到这里来。” “那就是说现在这里住着八个国家的王位继承人了?” “是啊!”两人走进左翼楼的大门。 “那如果今年来了第九位王位继承人怎么办?” “那就再加一层就好了。” “再加一层?怎么加?” “好象地下有什么机关,当确认了身份之后一起动,这主楼部分就会上升一层。至于新一层楼会出现在哪一层,就不确实了。” “是这样啊,还蛮有意思的呢!那每层楼要住多少个人呢?” “只住一位!” “这也太夸张了吧!” “也不算夸张,通常王位继承人都会有一些侍卫随行,总得住在一起吧!再加上管家之流,一层楼能住下已是万幸!” “哦!” “其实不止我们学院如此,其他学院也是这样,有的学院更是夸张呢!你将来遇到就知道了。好了,我们也到了。”肯站在门口却并未推门进去。 “是要敲门吗?” “啊,其实、一会儿我们进去后,会见到几个我们学院的学生。” “那是自然。” “我的意思是,他们可能会对你很好奇,会有一些奇怪的言行,你莫要怪他们好吗?” “可以啊,我们进去吧!” “他们并无恶意的,你……” “有没有恶意我感觉得出来,总不会是我们站在门外……” 门,在里边被打开了,肯一个侧步将辛迪挡在身后。 “肯?这么早过来怎么也不敲门?若不是亚伦听到有人讲话,还真不知道你是不是想进来呢!”开门的是一位高个子青年,应该还比肯高些,因为辛迪站在肯的身后能看见那人的淡褐色的头发。 “好,谢谢!我今天还带了朋友过来,……” 那个大个子把肯拉进屋里,肯把辛迪带了进来,但却一直不让那个大个子、乃至房间里的人见到自己身后的人。 “你的朋友我们差不多都见过,有什么好迟疑的?啊!莫不是带了女朋友来?怕我们太腌臜,就又遮又掩的?”大个子在调侃肯。 “不、不是女朋友,我们是来看比利的伤势,不知他好点没有。”肯转移了话题。 “还是老样子,没恶化也没好转,不过我们还相人见见你身后的这位小朋友呢!是不是啊,大家?” 辛迪在肯的背后,听脚步声知有另外几个走了过来。 “话说在头里,你们可别惊吓了他!” 肯这才向旁侧步,将身后的辛迪露出来,“我的室友——辛迪,目前申请到弗尔学院就读,……” “啊——!”“噢——!”口哨儿声也出现了。 “你们、都说你们别吓着他!”肯很不满意那几个人的表现,什么嘛!一种没见过世面的样子,一脸呆傻、两眼发直,又不是什么稀有之物,至于这样吗?唉!也不全怪他们,自己初见之时,也发了一下怔,但哪儿象这些家伙! “早上好!很高兴见到大家!我叫辛迪!”彬彬有礼的声音,让人听着就舒服。 “我叫威尔斯,今年三年级……” “我叫亚伦,今年也是三年级……” “我叫伦伯利,今年刚刚二年级,喜欢……” “我叫阿姆物,今年四年级,与肯同年,但不同班,……” “我叫塞特斯,今年……” “喂!你们有没有在听我说话?!”肯被无视了。 “来!到这边坐吧!我给你泡了点喝的,”大个子做了个请的姿势,让辛迪到靠窗的沙发区去坐。“我叫法夫尼尔,今年是五年级,秋天就毕业了。” 第十二章 闹乌龙歪打正着 第一节大切活人 辛迪点了点头,算是与大家见礼,然后听从法夫尼尔的安排去沙发上坐了。沙发前的茶几上早放了一杯热年腾腾的褐色的东西,闻起来还蛮香的,伸手端起来正要喝,却发现那一众人等都站在对面的沙发后面看着自己,便说道:“你们怎么不坐啊!一起坐吧!” 话音刚落,所有人都跑过来与辛迪抗日坐在一张长沙发上,只有肯还站在那里皱着眉。 只能坐三、四个人的长沙发,一下子坐了六、七个人,可是够挤的! “你们这帮家伙……”肯都快要崩溃了。 辛迪放下杯子对肯道:“肯我先去看看那个人的伤势好吗?” “别急!别急!先喝点儿巧口再去也行。”亚伦替肯做了回答。 “是啊!是啊!让肯先把那家伙叫起来,扶出来给你看不是更好吗?”塞特斯接着道:“我今年秋天也要毕业了,不过我已经提出留学一年,所以要明年才会离校呢!……” “啊!” “你明年离校、今年离校和他有什么关系,为什么要我去把比利扶出来?而不是你们?……” “因为你每天都能看到辛迪,而我们才刚铡看到,怎么也得多瞧会儿,对吧?”威尔斯振振有词,其他人也点头附和。 “你们、你们、”肯太无语了。 辛迪放下茶杯,“那我去看看吧!” 众人忙拦住,“哎——!不用,不用!一会儿我们去抬他出来就好了,难得来一次,怎么能让你去见他呢?”伦伯利道。 “不见他怎么帮他治腿呢?” 几个人一下子就怔了(肯除外),马上就爆炸了—— “哇!你来帮他治病?” “他的腿还能治吗” “你不会走漏了消息吧?” 肯的头都大了,“你们静一下好不好!是不是怕别人不知道啊!” 好不容易众人才平静下来,肯才接着问:“你看我们要准备些什么东西呢?” “来,先喝点儿东西润润嗓子,慢慢儿说!”亚伦坐得离辛迪最近,当然将刚刚放下的杯子又送到辛迪手里。 “嗯!谢谢!”辛迪接过来,盛情难却之下喝了一小口儿。 “哎!哎!他喝了!他喝了!” “怎么样?味道还适应吗?” “有点儿苦,对不对?” 七嘴八舌的问,大家都变成了好奇宝宝。 “挺好喝的,再稍稍热点就好了,……” “真的吗?你喜欢喝是不是?”阿姆特兴冲冲地走了,一会儿就搬出来两个小陶罐儿。“这个给你带回去喝吧!这是我老家的特产,别处是买不到的!”也不管其他人的眼神,直接送到辛迪怀里,“下个月这家会再寄些过来,到了我再给你送些过去,你就尽情的喝吧!” “嗯!谢谢!那是不是可以准备些东西了?” “是啊!是啊!都准备些什么?”阿姆特真是兴奋之极,“我这就去拿!” “嗯——!”辛迪略沉吟了一下,“要两把刀,刀身要窄一些,两卷儿布带子、一盆清水、两颗大钉、几片亚麻布、一些止血生肌的药粉,这些就可以了。” 很快东西都取来了。 “放在哪里呢?你准备在哪儿动手呢?”肯问道。 “就在他的房间吧!还有把他的双眼蒙住,不要让他看见我才好,否则——” “我知道、我知道,你给他治疗期间,我们不会让他看你一眼的!”亚伦保证道,并用行动证实了这个保证。 亚伦端着水盆就进了最靠里的一扇房门,看来是去做准备工作去了。 “我们也把东西送进去。”其他几个人也挤进那间小屋。 “我说你们!都进去做什么?”肯在后面喊道。 辛迪拉了拉肯的衣袖,“现在进去无妨,一会儿都得出来!” “为什么?” “当然是谢绝参观喽!”边说还边冲肯眨了眨眼睛。 肯不知道辛迪的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又不知该如何去问,“那、我们现在做什么?” “去看病人呗!”拉着肯也走到那个房间的门外,没进去,但对肯使了个眼色。 肯只好进去看了一下情况——果然,亚伦把床上人的头缠得跟猪头似的,只留下口鼻在呼吸,水盆摆在窗前的桌子上,其他几件东西则放在水盆旁边。肯转身对辛迪点了点头,辛迪这才走到床前,撩起被角儿,看了看那条伤腿,很不客气地用手在伤口周围使劲儿按了几下,床上的人不由得大声呼痛,呻吟不已。 肯拉住辛迪按伤口的手,刚要说话,却被辛迪抢了先,“能不能麻烦大家帮我把肯送到客厅去?” “没问题!”早有几个人连拉带拽的拉出门去了,屋里还剩下法夫尼尔。 “呃,能不能请你帮我关一下门?” “好的!”法夫尼尔走到门边正要把门关上。 “呃,最好是从外面关上,谢谢!” 法夫尼尔走出房间把门关上了,却正碰上赶过来的其他人。 “喂!你怎么把门给锁上了?我们要怎么才能进去看呢?”亚伦大声抗议。 “我、我、……”法夫尼尔发现自己上了当,也有点手足无措,就在这时门开了。 “麻烦一下,还有没有刀身再窄一点的刀?这两把好像都不是很适合……”门里探出辛迪的头,“最好在稍稍长一点……” 门前的人都跑回到自己的房间去了,一会儿就各自捧着刀再次回到门前。 首先是亚伦的,刀身很长,但是三棱刀刃,看样子不适合,阿姆特拿的是双刃刀,刀身也很窄,辛迪拿起掂了掂,“嗯!可以!” “看看我这把怎么样?”赛特斯送过自己的佩刀,寒光灼灼,带着股杀气。 “啊!这把不错!这个还给你,我要他这把好了。”辛迪把阿姆特的刀还了回去,去过赛特斯的刀就要关房门。 “哎——!等一等!不是要两把吗?看我这把怎么样?”威尔斯递过自己的佩刀。一看就知道是名品,护手上还嵌着两颗龙眼大的蓝宝石,但不等辛迪说话,伦伯利就开口了,“你的刀怎么能治病呢?那可是一把指挥刀,还是用我的吧!”说着从身后拔出一把锋利无比的大砍刀。 威尔斯可气坏了,“你,你——。” “嗯!这把也不错!就这把吧!”辛迪又拿过大砍刀,“好啦,诸位请在客厅中稍候!”“嘭!”门关上了。 “哎——!”众人可没打算放弃观赏,都拥到门前。 “哗啦!”门又开了,辛迪双手持大砍刀站在门口。“擅入偷看者,杀!”语调阴冷,寒透骨髓,所有人都呆怔在门前不动了。“嘭!”门又关上了。 坐在客厅里的肯听到这一句,也不由得打了个哆嗦,心里暗叫不好,忙冲过来将怔在那里的几个人拖到客厅的沙发上,好半晌才有人说话。 “你们都听到了什么?是不是我听错了?”伦伯利嗫哝道。 “谁叫你给了他那把大砍刀?”肯没好气地说,“我都不知道他是什么个脾性,怎么知道他会不会乱来?” “他有乱来过吗?”亚伦问道。 “他是不是暴走过?要们你怎么会这么讲?”威尔斯追问。 “什,什么?我,我不知道!”肯怔了一下,脑海中一幅画面闪过,但很快就转移了话题,“你们今天怎么都窝在宿舍里?不用安排返校事宜吗?还有春祭是怎么准备的?这些你们都不用做吗?” “做,还是要做的,但是——!”法尔夫尼停了一下,“但是,我们正要出门,你都把个焦点人物给介绍来了,我们就是要走也不能走了!你们说对不对?” “是啊!是啊!”一片附和声。 肯的冷汗暴流。 “而且,如果我们不出现,必会有人来探问的,你最好还是想个什么办法把这些人支走,否则这个房间恐怕会塞满了好奇宝宝们的!”亚伦补充道。 “嗯!而且这个房间的人回来,我们几个是借住在这里的,原来住在这里的人回来该怎么不让他们进来呢?”赛特斯也冒出了个问题。 “那怎么能不让他们进来?你是不是有办法了?”威尔斯问道。 “嘿嘿!”赛特斯笑得很坏,一副得意满满的样子,“山人自有妙计。” “什,什么办法?” “大家看!”赛特斯从袖子里抽出一团白绸带。 “这上面什么都没有啊!看什么呀?”伦伯利嘴快。 “就是没有才有用,如果有就没用了!”赛特斯白了他一眼。 “没有会有什么用?”亚伦问道。 “哈哈!这个计策不错,可为一用!”阿姆特点头赞同。“是不是啊?肯?” “嗯!应付一下还是可以的,长了恐怕不行!” “你们在说什么啊?我怎么不明白呢?”威尔斯用手扯了扯白绸带,又翻了翻,没发现又有什么特别之处。 “天机不可泄漏,到时候自知。”赛特斯一脸神秘。 “嘭!嘭!嘭!”有人敲门。 说曹操,曹操到,这就有人来了。赛特斯拿着白绸带去开门,肯不置可否的摇了摇头。 但敲门的人并不是住在这个房间的人,也不是学生会的,更不是返校生,而是楼下的管理员。 “都要毕业了,还是了愣头青一个。身为学长也没个榜样,带着学弟们在这里疯闹,扰得四邻不安的,这么会子功夫,就有四五个宿舍投诉你们了,还不收敛些?……”管理员可不管什么绸带,进来就是一顿劈头盖脸的训斥,口沫横飞了半个多时辰,见屋中并无一人反驳还口的,才悻悻离开。 这倒也好,不只房内没了声音,就连带着几个刚刚返回的人,也转身快速离开,以免鱼池之殃。只留下客厅里的七个人在那里大眼瞪小眼。 还是赛特斯脸皮厚,最先反应过来,反手将门关了,凑到沙发区,正要说话。 “嘭——!”门再次被推开,确切的说是时被撞开了。 “殿下!就是这个房间!我亲眼所见,半点都不会错的!” 一位衣着华丽,气质不凡的青年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几名随从,刚刚是其中一名随从在报告。 “请问,有什么事吗?”法尔夫尼谦和的问道。 “哼!你们去搜!”衣着华丽的青年高傲的向随从下达命令,并不理会法尔夫尼的问话。 “是!”两名侍士为直奔辛迪所在的房间,眼看就要推门而入。肯大急,几步抢过去拦阻。 “且慢!不可靠近这个房间!” 两名随从被肯阻了一阻,阿姆特就已经站在门外的有利位置,守住大门。 “殿下!你看他们的表现,就知我们所言非虚,他们确实在这里大切活人!” “你胡说!”亚伦一听就生气了,“平日里你为虎作伥也就罢了,你今天又在这里乱造谣可不行!” “有什么不行?你说他造谣,就把房门打开让我们看看!”另一随从道。 “殿下,他们想毁尸灭迹!” “这里根本就没有尸体,有什么好毁的?又灭的是什么迹?你不要在那里无中生有!”伦伯利驳斥道。 华服青年拿鄙睨一切的目光扫视着几个人,然后用威严的语调说道:“把门打开!” 随从上前拉住门把手。“躲开!” “不行!你们不能开门!”肯大急,脑海中的某个画面在一次清晰起来。 “不能开门?那就是你们有鬼!我今天偏要开门!”最初说话的随从不依不饶的,强行抢过门把手,推了两下没推动,知是门从里面反锁了。“殿下!”求助的看着华服青年。 “嗯!”华服青年点了点头算是同意了侍卫的诉求。 “你们,拦住他们,我把门撞开!”几名随从很听调派,分作两组将其个人拦在门旁。而说话人则倒退几步,猛跑几步向门上撞去—— “嘭!”“哗啦!”“啊——!”惨叫声响起。众人的眼睛一闭,都不忍看向门里,倒是华服青年一直盯着,把过程看得一清二楚。 “嘭”的一声是里面将门打开了。 “哗啦”冲得太急,没收住脚,直冲到窗前,把窗前的桌子撞翻了。 “啊——,”撞碎的木屑炸到肉里,随从发出凄厉的惨叫。 七人再睁眼看的时候,只看到趴在地上的浑身是血的随从。从门后出来的辛迪,左手拖着双刃刀,右手拖着大砍刀,摇摇摆摆的走到肯身边。 “唉!力尽于此!好长时间没动手了,有些生疏,勉强可恢复,但还是有一点儿不能修复了!”声音有气无力的。话还没说完,手中的刀落地,整个人向前倒去,肯忙伸手扶住。 “你怎么啦?”没有反应。“是不是他伤了你了?阿?” 早有随从把地上的伤者扶了起来。那人伤得不轻,嘴上还是不依不饶,“我根本就没碰到他!是他故意把门打开,害我这么惨的!还有,殿下,就是他在里面大切活人。您看,就是地上那两把刀!” “他才不会大切活人!他是进去帮他治病的!”伦伯利辩护道。 “哦?”华服青年颇感兴趣。 “胡说八道!又拿着大砍刀治病的吗?” 伦伯利的双脚被狠狠踩了一下。 “你们进去看看,一准能找到受害者。”伤成那样还不忘记在那里叫嚣,真是不一般! 两名随从走到屋里查看,上上下下都看遍了,除了墙上有两条布带外,根本就没有什么受害人。 “你们是在找我吗?”从门后走出来一个人,正是腿上被穿了洞的比利。 受伤的随从打量了一下,“从穿着上来看是没错,但那个受害人头缠着厚厚的亚麻布,跟个猪头似的呆在房梁上,怎么知道就是你呢?” 亚伦的脚也被狠狠踩过。 “我看还是先帮你止了血,包扎一下伤口再说吧!”肯好心提议道。 “不行!他是杀人犯!我亲眼看到的!你们都是从犯,还替他隐瞒!”受伤的随从脸色苍白,因激动而现出一抹潮红。 “唉!说话要有证据!如今我们房间里人数齐全,又不缺什么人,他们一早过来玩儿,没什么可奇怪的,我们连门都没开,不清楚宿舍的事情,你怎么就判定他是杀人犯,有人被杀呢?”法尔夫尼不紧不慢的问。 “我是在窗外看到的!” “我们这可是三楼!你怎么在窗外看到的?”伦伯利咬牙问道。 “我坐在飞毯上看到的!” 辛迪伏在肯的怀里动了一下,慢慢转过身盯着那名受伤的随从,轻声道:“看到的就是真的吗?哼!肯,我们走吧!”拉着肯的手,旁若无人的出了房门走了。 华服青年也是第一次看到辛迪,不由得呆住了。 “殿下!他,他走了!您为什么不拦住他?”全然不顾杀出依然在滴血,挣扎道。 “我们走!”华服青年转身走了,随从也跟着走了,当然伤者也被带走了。走廊上还回荡着那人的声音,“殿下,您怎么能放任他们不管?殿下!”声音听不见了,想来是离开这区域了。 “喂!你能走了?”伦伯利问道。 “嗯!” “还疼吗?”威尔斯问道。 比利摇了摇头。 “他是怎么给你治的?”法尔夫尼问。 “没看到!你们给我缠了那么多层,我能看到吗?”语气之中很是不满。 “嘿嘿!是啊,是啊!那你就没什么感觉?”亚伦问道。 “初时我被按得生疼,后来就没什么感觉了……” “没感觉了?” “那后来呢?” “后来就站到地上,可以走了。” “那你有没有听到我们在门外说话呢?” “当然听到了,要不我去开门做什么?要不是有人拉了我一下,说不定被撞飞的是我,而不是那张桌子呢!” “是这样……” “那你的腿现在还有什么感觉?” “感觉很正常,就像根本没受过伤似的……” “不可能!让我看看!”赛特斯一下子就把比利的那条伤腿抱起来,拉起裤管,只见那个小洞已经不见了,只留下两个浅浅的小坑儿。用手按了按周围,“还疼吗?” “不疼!” “那这里呢?”按了按那两个小坑儿。 “有点儿麻。” “只是有点儿吗?” “嗯!” 其他四个人也不由得叹为观止,“太厉害了!” “那个小东西真是个奇才啊!” “我要去问问怎么做到的!” “我也去!”“我也去!” 赛特斯把那条腿放下,跑回房间,一挥而就怀里塞得鼓鼓的出门去了,另外几个人也差不多打算出去了,只留下比利站在当地发怔,不知道那几个人要去做什么,也不清楚到底是谁治好了自己的腿。 本来嘛!脑袋上缠了厚厚的亚麻布,刚取下来根本就看不清眼前的东西,所有人的话都是没头没脑的,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只好放弃。回房整理被撞碎的桌椅,望着眼前的狼藉,想着管理员的嘴脸,说不定又要被训斥。“唉!”长叹一声,开始了清理工作。 第十二章 闹乌龙歪打正着 第二节旧病新伤 辛迪与肯离开艾美学院的宿舍区。“肯,我们去一下兵棋馆好不好?” “可以啊!去那里做什么?” “去看看你们摆的五行阵。要开学了,莫在伤人才好!你说呢?” “是啊。自从比利受了伤,就禁止进入兵棋馆的后院了,但禁止也不是办法,万一有好奇的人看到,也难免发生变故呢!” 两人边走边聊,很快就到了兵棋馆。 “我们从后面绕过去,前边有门卫,进不去!” 辛迪点头赞成,两个人来到后院墙外。 “你翻墙行吗?这边可没门。”肯侧头对辛迪问道。 “不能翻墙!” “为什么?” “五行阵是按五行生克之力所排,你同学的伤是火伤,火生土,如今我们翻墙而入必伤土气,则金必救之,我们危矣!” “那要怎么办?” “我们上树!” “这又是为何?” “木生火,我们对其无敌意,且以友待之,岂必不与我等为敌!” “喔!”肯一点儿都没听懂,什么敌友、土木的,全不知其所以然,只好随声附和。 两人爬上院墙外的大树,站在树枝上看院里,果然还摆放着那几个架子,其中一个散倒在地上。 “你站着别动!我先下去!” “嗯!”肯根本也没想跟下去。 辛迪轻轻落到地面,迈着奇怪的步伐走到四个架子旁,东拉拉,西拽拽,只几下便把架子的位置变了变。“你下来吧!没事了!” 肯将信将疑的从树上跳了下来。“这样就没事了?那他们要是在摆回原来的位置怎么办?” “哪能那么简单?现在是他们无论怎么摆都不能成阵了。” “为什么?” “因为阵胆不在了!” “什么?胆?什么胆?我没见你拿走什么啊?” 辛迪摇了摇头,“刚刚的摆法好比是上好发条的机关,一动发条机关就启动了,如今我将发条卸了,就不管怎么动机关都不会有反应的。” 肯好像懂了一点点。“可是楼上棋室里你那个残局还在,老师们还是可以照样搬出来研究的!”肯还有一层担忧。 “也是呢!那就只好在想个办法喽!哎?那边的那个东西是什么啊?” “哪个?”肯顺着辛迪的右手看过去,却什么都没看到。辛迪左手一动,把个什么物事弹到草丛里去了。“喔,哪个是来自禹州的粟稞!” “能吃吗?” “不是结了果子的就是能吃的!那个也不是什么少见之物,鸟儿们喜欢吃,还没听说有人吃呢!” 辛迪点点头,“我们摘点儿回去尝尝吧!”说着就要动手。 肯忙拦住,“那可不行!我们是偷着来的,若动了院中的东西,会被细心的人发现的。既然这些已不能伤人,我们现在就回家好了。再说也快吃午饭了,还是走吧!” “也好!”正合辛迪的心意。 肯担心辛迪毛手毛脚折了什么东西暴露两人今天的行迹,辛迪担心肯去看残局,让他去修改那残局中的某些位置。两人各有担心,当然一经提议便应诺离开了。 两人的身影刚刚从树梢上消失,后院就进来了几个人,鬼鬼祟祟的。 “就是这几个架子?真的有人受伤?伤者在哪里?”一阵低语。“你把这些画个图样儿,注意标明尺寸,我去看看那个受伤的人!”一个人走了,另外两个人则取出绳尺之类开始测量记录,全然不知位置已经发生了变化。 再说那华服青年带着一众随从回到位于正楼第六层的自己寝室,坐在了起居室的扶手椅子上。 “先给他包扎伤口,然后再带到这里来!” 一位年长的、管家模样的人躬身出去了。约摸过了一盏茶的功夫,又回来了,身后跟着那名受伤的随从。 “皮尔斯,你把看到的情况详细说一遍!” “是!殿下。”少了分焦灼,多了份稳重,皮尔斯行了个礼,才将适才所见到的经过禀告。“我当时坐着飞毯将行李、物品送到时,途经翼楼,不经意的向下瞟了一眼,觉得有什么东西晃了一下我的眼睛,便降下高度查找。刚好看到三楼的某个房间里,一个人被吊在房梁上,地上站着一个人,左手持双刃刀,右手持大砍刀,正在那里劈砍吊着的人。确实是刀光霍霍,血肉横飞——” “你真的看到血肉横飞?”华服青年追问。 “我确实看到的!”皮尔斯非常确定的说。 华服青年陷入沉思中,好一会才说道:“喔……,你继续说。” “是!我在外面看得心惊肉跳,因见那人似乎还没死,就连忙过来通知您去救人。之后的事情,您都知道了。” “嗯,”华服青年表示赞同,“还有遗漏的吗?” 皮尔斯想了想,“没有了,但我不知为什么那人的头被包成个猪头似的呢?” “也是呢!我知道了,你下去休息吧!” “是!”皮尔斯退了出去。 “他们回来了吗?”显然这花是问那个管家。 “回来了。” “好!让他们进来!” 老管家从另一侧打开一道门,进来两个人,这两个人走到青年所作的扶手椅浅单膝跪地,左边的人先开口道:“启禀殿下,右侧翼楼确实并未发生人命案,提前返校的人只有那几位耽在房里,其它的人都去准备春祭了。另外两位来访者,一位是本院里的工读生肯,另一位是今年的新生叫辛迪,听说申请就读于弗尔学院。” “嗯,你就再去查查这个新生的来历。” “是!”站起身从来时的门出去了。 “你那边的情况呢?” “已经返回学校的学生尚不足五名,均无意外发生,不过——” “不过什么?” “不过我听说那个辛迪好像是文明大陆的人。” “喔?有何凭证?” “他的相貌就是最好的证明!” “也许吧!就那么一瞬间的事,我也没看清他到底样貌如何。” “开学典礼上就能看到的。” “哼!”青年不高兴了。 “是,是下属失虑,殿下是不会去参加开学典礼的,请殿下恕罪。” “这里没你的事了,你去吧!” “是!”起身也从来时的门出去了。 青年又招了一下手,老管家附耳听命。只见青年在老管家耳边低声说了些什么。老管家时而点头,时而摇头,最后低声说了个“是!”也离开了起居室。青年这才站起身走到落地窗前,看着院子里渐次增多的返校学生。 再说辛迪和肯离开了兵棋馆的后墙,走了没多久,辛迪突然俯下身子。 “你怎么了?”肯吓了一跳。“哪儿不舒服?我背你去医务大楼。”说着就要将辛迪扶起。 “不要碰我!”阴冷的声音把肯吓得不轻,僵在那里不敢动了。“我有点儿难受,你去帮我取杯热水来好吗?”又恢复了稚气的声音。 “好!你没事了吧?” “没事!过一会儿就好了。你快帮我拿杯水吧!” “好!我这就去!你等我啊!”一溜烟儿跑向最近的取水处。 而肯的身影刚转过去,辛迪就在原地消失了。 与此同时,阿尔方索正坐在书房的桌子后面,看着门后的那辆自行车发怔。他看起来是刚刚从外面回来,坐下来准备看书,目光刚好落在车上。对于它的存在虽有些心理准备,但还是讶异不已,心中暗叹。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嘭!”书房的门被撞开了,一个人摔了进来。阿尔方索吓了一跳,忙起身欲看个究竟。 “别动!”阴冷的声音说道。 阿尔方所呆了一呆,还是从桌子后绕了过来。 “院长阁下,您千万别走过来!我,我……”稚气的声音在微微颤抖。 摔进来的正是辛迪。“孩子,这是怎么了?出了什么事?” “您把我锁起来吧!用魔法,用巫术都行,只要不用普通的办法!” “好好儿的,这是为何?”阿尔方索也看出辛迪的异样,心中警铃大作,嘴上还是用平和的口吻问着。 “如果您现在不把我锁起来,学园里就会有人死掉的!快动手啊!再迟一点就来不及了!” “小孩子调皮也要有个分寸,学园里死不死人跟把不把你锁起来有什么关系吗?还不快站起来?如此伏在地上的样子好看吗?”阿尔方索满是奇怪的语气。 “我不是调皮!”伏在地上的人很着急。“您,您看我的手已经发生变化了。” 果然,阿尔方索发现辛迪的双手指甲变得又尖又利又长,手指亦并拢,但都没说明。“又在说玩笑,哪里有什么变化?还不是和之前的一样?也和我的一样啊!” “不可能!”阴冷的声音再次传来,人也从地板上慢慢站起,并将双手手指微屈。“你怎么说没变化?你看,你看,这不是变了吗?又细又尖刚好可以杀人!” 阿尔方索的心都提到嗓子眼了,但表面还是很平静,也将双手伸出。“你看,我的手指也是又尖又细的,不是和你的一样吗?” 四只手放在一起,果然没什么差别。 “是啊!是一样啊!你也是一名杀手吗?” 阿尔方索的心“格登”一下,“我不是杀手,我是老师。” “那就是专门教杀手的老师啰!” “我是教古文字的老师,不是教杀手的。” “不是教杀手的,怎么会有一双能杀人的手?” “能杀人的手不一定要杀人,要杀人也不一定要用杀人的手,杀人的手杀的也不一定就是人,人并不一定就会被杀人的手所杀。” “我不懂!”声调已不再是那么阴冷。 “那让我慢慢讲给你听好吗?”声音极柔和,让人不忍拒绝。 “好!”乖宝宝似的机械回答。 阿尔方索走到茶桌旁,倒了一杯热乎乎的茶,放在茶桌上。“来,喝一点吧。我要讲的很长呢!” “嗯!”但双足并未移动半分。 “那就先说说能杀人的手不一定要杀人吧!每一位成年人的手都可以扼杀一个有效的生命,甚至更多,但很少有人这么做,为什么呢?因为那个幼小的生命就是他们的未来,是他们的希望,没有人是生活在没有未来的世界里的。所以为了保有这份希望,他不仅不会去杀人,反而要去保护这份纯真!” “那样的人我不杀!” “还有要杀人也不一定要用杀人的手……” “那是自然,杀人的办法有很多,亲自动手杀人是最笨的,杀人于无形才是最高境界。” 阿尔方索的胃里是五味杂陈,很难说出是什么感受。“那你笨吗?”话一出口,阿尔方索就后悔了。 “也笨也不笨!现在的我就很笨,笨的来找你去救那几个将死之人,却不知你能否救得了他们。之前的我却很聪明,想让他人四更死,绝难活到五更天!” 听此话,阿尔方索决定孤注一掷。“那是什么让你变笨了呢?” “我也不清楚,我一直在听到一个声音,却听不懂他在说什么。刚刚我便想将那几个人杀掉,可这个声音扰的我心神不宁的。你是我的院长,我就来找你,看看是不是你在念我,但又不像是你的声音。唉!我好矛盾!我从来就没有过这种感觉,可我又很清楚自己为什么来找你。” “为什么来找我?” “我想让你阻止我去杀那几个人。” “那你看我能否阻止你呢?” “唉,你不能!” “那你已经杀了他们?” “他们已经死了,但不是我杀的!” “什么?”阿尔方索大惊。“你怎么知道他们死了?” “因为我耳边的声音消失了,这就意味着他们已经死了!” “你又在说……” “这不是胡话,也不是假话,是真的!我很清醒,现在您看到的才是真正的我,之前见到的都是伪装!唉!我不知道杀人和不杀人究竟孰对孰错,苦苦思索仍不得其理,所以才到这里求学,听听这所存在了几万年的学府,是如何看待这个问题的。” 阿尔方索的心里一片茫然。 “院长阁下,真实的我好呢?还是伪装的我好呢?我到底该怎么做呢?” “你想怎么做呢?你又想做什么呢?” “我不知道啊!有的时候我在想,会不会有人会告诉我什么呢?” “那你可以告诉我,你为什么会撕下伪装吗?” “可以!他们指责我是杀人犯!” “那你是不是呢?” “当时不是,那个时候我并未杀人!” “那你听了之后就想杀掉他们,但却又心存犹豫,所以才跑到这里来的是吗?”阿尔方索猜测道。 “不是,我杀人从来不用想的,因为在想怎样才能不杀他们才来找您的。” “啊!呃!”阿尔方索在心里大摇其头,“你既然到了我这里,又怎知他们之死?” “直觉,而且我还知道是谁杀的!” “是谁?” “可以借我纸笔吗?” “可以!” 辛迪取过鹅毛笔,在一张羊皮纸上画了几笔,然后递给阿尔方索。“就是他!死的两个人一个伤在后心,一个伤在咽喉,均是一剑贯穿,绝无偏差,现在应该正准备送出岛去呢!” 阿尔方索“呼”的站了起来,拉起辛迪就往外跑,边跑边问:“从哪里出岛?” “从南码头出岛。” “我们快去!”脚下白色魔法阵环绕,片刻两人便来到南码头。刚好有五条船准备离港,“是哪一条?” “那条挂三色帆的船!”辛迪想都没想脱口道。 “啊!那,那个是伯里卡迪亚王国的船,难道说是他们的王子被害?我们要上去看看!”拉着辛迪就要往船上赶。 “请问您要去我的船上见我吗?” 阿尔方索回身一看,正是早上见到的那位华服青年殿下。 “院长阁下,您看这一点、一点的是什么?”稚气的声音再次响起。 阿尔方索顺着辛迪的手看过去,果然看到地上有一条点点滴滴的线,向着帆船延伸过去。“看样子好像是刚刚才有的,我们过去看看吧!” 这句话在华服青年的耳朵里,仿佛炸雷一般,脸都白了。“且慢!那是我的坐船,你们不能上去!”声色俱厉。 阿尔方索刚要答话,辛迪又说话了,“院长阁下,这几处好像是血呢!” 华服青年的脸都绿了,恶狠狠的瞪了一眼老管家。老管家自知有过便低下头默认,转而凶狠的看着旁边的一名随从,那名随从便低下头去了。 “唉!”阿尔方索说话了,“他们总是不听调派,说了很多次,送菜蔬鱼肉的船要停在北港,而不是南港!他们就是贪图便利,弄得满地腌臜!” “是这样啊!” 华服青年松了口气,脸色也缓和了很多,正要开口说话—— “院长阁下!我有点儿困了,我们去那边坐一会儿好吗?” “好吧!”阿尔方索见辛迪神情萎顿,确有不支之态,便扶着辛迪的肩到了港口边儿上的亭子里坐了。刚刚坐下,辛迪便伏在阿尔方索的腿上睡着了,老人家无可奈何的摇了摇头。 华服青年一行人等被晾在当地,就别提多尴尬了,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停了好久,华服青年才一跺脚离开了港口。 第十二章 闹乌龙歪打正着 第三节 促膝谈心 就这样阿尔方索坐在亭子里看着码头上来来往往的船只,一批又一批返校的学生从船上下来,喧闹过后各自散去,偶有自亭前经过者,还对着阿尔方索打个招呼,很少有人知道亭中的老者居然是弗尔学院的院长。直到太阳西斜,辛迪才坐起身,一脸愧疚的挨向阿尔方索。 “我不能阻止他们离岛,您也就无法探知究竟了。” “为什么这么讲?” “我刚刚试图走近那条帆船,却感到有一股巨大的力量相阻,我抵挡不住,反而萎顿下来,不知是何缘故。” “你是说那船上有人施法术?我怎么感觉不到?”阿尔方索大惊。 “我也说不清楚,这边有很多奇怪的事情!” “在哪里?我要过去看看!现在各个学院院长都不在,出了这种事,可是我的责任呢?”说着便急匆匆走出亭子向刚才的地方走去,辛迪紧紧跟在他的后面。 “是在这里吗?”阿尔方索站在刚刚辛迪萎顿的地方,回身望着他。 “是的!”辛迪一边说一边向海边走。“就是这里,那种感觉又来了,我不能再向前一步了,我——”身形再度萎顿于地。 阿尔方索大惊,忙回身将其扶住,“你怎么啦?” 辛迪摇了摇头,很努力的退后两步,才说道:“我再不能向前走了!您多当心,自行去看看,我在后面瞧着吧!” 阿尔方索见其情形确实难过,便放开他任其坐在地上,自己到海边查看。可是一直走到栈桥尽头,也没发现什么异样,便又转回来到辛迪身边道:“并无异样!你的那种感觉消失了吗?” “还有一点儿!”努力站起身,又向后退了两步,“现在没有了。” “啊——?”阿尔方索有点难以置信,“那你再往旁边走几步试试!” 辛迪依言向旁边的海边方向走去,走不出五六步,又现出先前的萎顿模样。阿尔方索大惊,心里暗叫不好,忙拉了辛迪手臂向后退了十数步。“今天就不要试了,你今天状态不好,改天再来吧!好不好?” 还没等辛迪说话,一只五彩斑斓的大蝴蝶飞了过来,吸引了辛迪的注意力。 “好大的蝴蝶啊!天还是有点冷,怎么会有这么大的蝴蝶呢?” “哪怕是下雪,有伊戈在就会有蝴蝶。那个家伙以为我老眼昏花,每次都弄得那么大,真是的!” “那伊戈院长找您有什么事吗?会不会被我耽搁了呢?” “还有什么事?还不是想让我给他们送午餐!” “送午餐?为什么?他很忙吗?” “是很忙。忙得都脱不开身呢!”阿尔方索意有所指,辛迪都以为是真的很忙。 “那我去送吧!反正……” “你不能去。”阿尔方索马上就打断了辛迪,“谁去送也不能你去送!” “哈!”辛迪心里暗叫奇怪。 “走吧!我们一起去准备好了反正我们也要吃午饭的!” “嗯!”辛迪点头应允,跟着阿尔方索去了一个所在。 “怎么样,这里很雅致吧?”阿尔方索问道。 “嗯。”辛迪想,岂止雅致,简直是太美啦。溪池、曲桥、竹亭、藤榭,真是个休闲的好去处。“这里是弗尔学院的餐厅,因为年纪大了,就懒得动,基本上都是等候送餐,或者让式神带餐回来,本人是很少来的。你若喜欢可常来坐坐!” “嗯,好,我喜欢!” “来,我们去那藤阁坐吧。这会子,只那里还是暖的,别的地方要夏天来才是最好的!” 两人在藤阁子里做好后,辛迪发现这里既没有取餐台,也没有餐具,更没有厨房的痕迹。正纳闷的时候,阿尔方索说话了:“中排套餐32份,送到明见塔。给我来一份煎鱼、一份沙拉、一份浓汤,再来一篮子面果子,给小朋友来一份儿童套餐,再拿一份咱们的食谱来。” 辛迪四下环顾,不见有人。“不用看了,你是看不到他们的,因为他们根本就不在这里!” “那他们在哪里?” “我也不清楚,等开学典礼之后,你正式入学,伊戈会指给你知道的!” “喔!那伊戈院长的饭量很大吗?” “怎么会,都老的快掉渣了,还能吃多少?” “那为什么要给他送32份套餐呢?那个明见塔是什么地方?他的办公室吗?” “送了32份是因为有二十几个人等着吃午餐,有的人会多吃些。因为并不是每个人都能吃到弗尔学院的餐食!这可是千载难逢大好机会。能多享用当然要多吃些喽!伊戈的办公室是尖塔,你好像去过吧!” 辛迪点点头。 “明见塔是用来看过去的记录的。” “什么意思啊?过去的什么记录啊?” “就是完整记录过去所发生的事件,只有到明见塔才能看到。” “走进去就可以看到吗?” “哪是呢!要有个记录才行啊!”见辛迪一脸迷茫,阿尔方索决定详细解释一下。“你此次进入离岛前,是不是发给你一个木牌?” “是啊!” “那个就是载体。基本上记录了你在离岛上发生的一切。” “喔,是这样!那是不是能看到我在离岛上看到的一切?太好了我可以去看看吗?” “不是一切!” “为什么?” “因为木牌儿只是个物件儿,只能看到施法者法力所及的领域。倘或遇到法力高强的人或物或道具什么的,就看不到。比如说弗恩纳斯就看不到。” “是这样!那几千人的木牌儿要看多少天呢?“ “没有那么多木牌儿。不是进入离岛的人的木牌都要看,来,边吃边聊吧!尝尝味道如何?” “嗯!”不知什么时候面前出现了餐食,虚浮在胸前,就好像是放在透明的桌子上似的。“那是为什么?” “未满3天即出来的,不用看,他们成绩不合格。当天或次日清晨就被送出莫奈尔岛;满3天,但收到岛上居民投诉,或者理论试卷不合格,亦是成绩不合格;次日清晨送其出岛木牌自然不用看;剩下的就没有多少啦!” “那也会有千余块吧?” “往年会有这么多,但今年就少多了,只有不到200块,所以一天不到就全看完了。” “那既然都看完了,为什么还在看呢?” “其他人的都看完了,但你的还没看,现在他们都在看你的木牌儿呢!” “是这样。也不对啊!那么多的人一个下午都看完了,我一个人的怎么到现在还在看?” “通常木牌记录的是一个个事件,人在休息、吃饭、睡觉的时候是忽略不计的,看多长时间完全取决于几天来有多少时间是在活动中的,…….” “啊——!”辛迪大叫,把阿尔方索吓了一跳。 “怎么啦?” “我几乎都没睡觉,也没吃什么像样儿的饭,那岂不是,岂不是……” “是啊!所以他们才夜以继日地在明见塔里看呢!只有我在外面给他们跑腿送饭啊!” “那是为什么啊?您是我的院长,怎么——?“一边说,一边把个淡黄色的、枣子大小的东西送入口中。“哇,这个软软的东西真好吃!怎么让您来做这些?” “就因为我是你的院长才做的!”见辛迪没明白,便接着解释道,“咱们学院有两个院长是不是?” “嗯!”辛迪点点头。 “每个学院出一个院长就好了,遇到什么新奇事件,他们通常都会这么讲。所以不用等他们提出这种建议,我就自动离开了。你一定想问为什么不是伊戈离开,对吧?” 辛迪又点点头。 “因为我拙于表达,反应也不如伊戈,经常被其他人钻空子,占了好多便宜去。也正是因为这样,弗尔学院才会有两位院长,一位主内,专管学术研究;一位主外,专管日常杂务,外事联络,饶是伊戈精明,也偶尔会着了他们的道儿,费人费力做一些不该做的事!” “真是可恶!欺蒙老人家!那他们都做了什么?” “解读古老、失传的文献。” “这也没什么不好的啊!” “看是这样,但里面的内容就不同了,有的是禁咒、有的是古代战争的兵器制造方法、有的根本就是在唤醒魔法兵器。唉!每一次犯了错误,都要花费更多的精力去研究那些古文献,寻求克制的办法。最后会变成什么样还不得而知呢!” “那看到的时候就没发现吗?这些记载应该能看得出来才对啊!” “他们很聪明,会把一篇文字分成四五块儿,一块块的分别送来。因为这些文字是烧在粘土板上的,残缺不全是正常的,谁能想到是后断的呢?” “太可恶了,看我入学后不让他们吃点苦头。” “孩子,你不是要……” “您放心,我不会杀他们的,我也向您保证:我绝不会在岛上枉动杀机,不会杀学园里的任何一个人。若哪天实在按捺不住,我会像今天上午那样,来求您相助的。” “既有这个心,又怎么会按捺不住呢?”阿尔方索似有意、又似无意的说。 “我也不知道啊!院长阁下,您知道吗?” “唉!我拙于表达,不知该如何讲呢!要不,我们日后常聊聊,说不定你自己就能找到答案呢!” “我能吗?” “当然能!你能做到很多常人做不到的事情,这种小事情当然能做到的。”阿尔方索很肯定的说。 “嗯。”辛迪终于开朗起来,恢复了先前的那种清新的气质。 “这才应该是你的本性才对啊!”阿尔方索心里道。“看来这孩子需要多与他交流,从某种程度上来讲,他还是一个新生的婴儿呢!” 很快,用餐的过程结束了。“再喝杯果汁吧。今天我们就在这里看日落,是很美的,在岛上的其他地方可不一定能看到呢!”阿尔方索提议道。 “嗯,不行。我要去确认一件事。” “什么事?”阿尔方索心里一窒。 “我要去确认一下另一名死者是不是艾美学院的学生,或者说是不是这个学园的学生。” “你说什么?” “因为我隐隐约约地感觉到的第二名死者,我好像在什么地方见过,可又说不清楚。因为在来莫奈尔岛之前,我好象没见过什么人呢!只不知道这个人是不是这座岛上的学生,唉!我现在的感觉也有点儿迟钝了,之前是没有的,这里真是奇怪的地方。” “你要怎么去确认呢?”阿尔方索有点儿不放心,“我和你一起去吧!” “您?不行,不行。我一个人去就好。您放心吧,晚上我会再去您的书房。之前不是说有事要跟您讲吗?就今晚吧!再耽搁些时日怕会有麻烦呢!”说完站起身深施一礼就踏上竹桥翩翩离去。 阿尔方索自知就是想破了脑袋,也不一定能想到辛迪还有什么事要跟自己讲。也就坐在那里看着夕阳,享受这短暂的宁静。 华服青年从港口气呼呼的回到艾美学院的寝室,一屁股坐在扶手椅上。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们为什么会对我的船感兴趣?” 老管家想了想,“殿下多虑了,我们做得很干净,没留下任何痕迹。” “真是这样?” “是的,殿下。我也探听清楚了,那老者是弗尔学院的院长,他身边的少年,就是他们今年的申请人,宝贝得不得了。他们出现在那里应该说是巧合。” “巧合?巧合为什么指着我的船帆?当时港口可是有五艘要离港的船,小船也有几只啊!” “可只有殿下的船是王船,形状与别船不同,异乡人看了好奇也不足为怪啊!再说,之前也有很多人对殿下的船好奇,不是吗?”管家从旁道。 “真的是这样吗?”华服青年将信将疑,“也罢!你们再去看看那两个人有什么动静,顺便再查查今天那个房间里的人的底细!有几个人是懂法术的?为什么会有那一幕?皮尔斯虽不会说谎,但此事也太过荒诞不经,这也是给你们个教训!遇事要多听多看,不可打草惊蛇。都下去吧!” 随从们都陆续退了出去。老管家将房门关上,“殿下,您是先歇歇呢?还是我把午餐送来?” “罢了,我也没什么心情吃了,一大早就闹成这样。威尔斯是不是故意的?为什么偏去惹他?难道他不清楚他的身份吗?” “我想不会!现在知道这一层的只剩下您、老奴,还有法鲁,您看这一次是不是……” 老管家不往下说了。 “不把他们打发了,这事儿能清净吗?山姆是在不该出现的时候出现了,也是没办法的事情,找个借口好好抚恤一下他们的家人吧!” “是!” “我累了,回房睡会儿,晚饭时再叫我吧!” “那您是不是喝点儿什么再睡?” “也好。把咱们今年带来的酪盛一些来吧!” “是!” 第十二章闹乌龙歪打正着 第四节寻因觅果 这边肯取回热水找不到辛迪可是急坏了,先是回到简斋,简斋内一个人都没有,再去工读生餐厅找,还是没有;再想想兵棋馆附近是训练场,以为是斯沃夫学院的人把他带走了,就跑去找杰菲尔,结果两人暗相查察却仍然是一无所获。再知会了其他几位工读生,6个人谁也没吃午饭,把个学园摸了个遍,愣是没半点影子。其实6个人谁也没去码头看一眼,但烦去了,也不会闹腾一个下午的大查寝,搞得怨声载道的。 本来是返校时,一些学生会带一些违禁品回来,照例是要没收的,但每年都是由舍监来做这项工作,难免有手段高明的蒙混过去。今年则是6位工读生主动找到舍监来请樱,舍监是求之不得,将长达十数尺的羊皮线卷交过来,上面注明了各种违禁品的名字。梅尔手握羊皮线卷,携同其他几人一阵旋风似的刮遍整个莫奈尔岛的每一间宿舍。 之后的事情就可以想象一下,每到一处宿舍区,自底层到顶层,梅尔便喃喃咒诵,各种违禁品便自动从各个角落飞出来,自动钻到院子里的几口大箱子里,然后几只五彩大鸟便把装满的箱子带走。 闹腾了一下午,也没找到辛迪,能找的地方都找遍了,就只剩下弗尔学院的那几座塔楼了。 “我们还要去找吗?”特西很不确定的问。 “当然要找。”杰菲尔答道。 “可我们一来不知道他们有多少座塔,二来该怎么向塔主们说明呢?”肯也很犹豫的说。 “那、那我说怎么办?”杰菲尔问道。 “肯,你是怎么和了走散的?在哪儿走散的?”本认真的问。 肯不及细想,张口道:“我们离开兵棋馆后院,只拐了一个弯儿,他就伏下身子叫难受,让我帮他找热水,……” “嗯?兵棋馆后院儿?没事儿逛到那儿去啦?”本插问。 “是啊!他一上午都跟你在一起做什么啦?”西蒙也问道。“好奇怪,不是吗?大早上把我们都支走了,一个人带着辛迪去了什么地方?” “没、没什么地方,现在是他不见了!”肯急辩。 “他不见了?那么个大活人不见了,我怎么急成这样?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们?”本追问。 “呃——,这个——” “哎呀1可找到你们啦!我都快成稀有动物啦!给人家看来看去的,还不是为得找你们!”辛迪一边抱怨一边跑过来,还时不时的向身后看。 “我们在这边,你往后看什么呐?”杰菲尔道。 “唉!一路上他们都围着我看,不让我走啊!我,我有什么不对劲的吗?” “衣服反着穿,抖蓬斜着披,头发长得比女人的还长,单是这几样儿就够瞧的,再加上你那副尊荣,这世上确实难找啊!”西蒙很不客气地评价。 “有、有这么遭糕吗?我看还可以吧!”杰菲尔上下打量着辛迪,西蒙虽然描述得不错,可总觉得说得太狠了些。 “肯,你来一下,我找你有事。”辛迪一把将肯拉到一旁,“我们……” “喂!你们两个鬼鬼祟祟的做什么?准是有什么小动作。说!你们上午做什么了?”特西毫不客气的质问。 “没做什么呀!”辛迪不明就里。 “没做什么?没做什么肯象疯了似的找了我一个下午,连带我们到现在都没吃东西呐,搞得整个学园鸡尽狗跳墙的!”本也出言指责。 辛迪看着肯心中升起一种说不清的感觉,“我晚上回来再说给你们听吧!我现在找肯确实有事,不能耽搁了。”辛迪低声、但很坚决的说道。 特西还要说什么,梅尔开口了:“就先让他们去吧!我们先去吃点东西,晚上在公共休息室听他们说吧!好不好呢?本?” “嗯!好吧,就让他们快去吧!”本居然赞成。 “那我们走吧!”辛迪看着肯。 肯点了点头,两人走了。 “还看什么?难不成想跟过去?”梅尔那温柔的声调不见了。 “怎么就不能对我们也温柔点儿?象只老虎似的。”特西大声抱怨。 “是啊!去年我刚来的时候,对我也不错,只不见你还有这份温柔啊!”杰菲尔也从旁附和。 “真是多话!难道他现在对你们就差了?你们还是小孩子不成?这个也争!”本就看不惯这两个人为着梅尔争得面红耳赤的。什么嘛!象是争宠似的!越活越活回去了!“快点儿回去吧!我可比不得你们,皮糙肉厚的,我可快撑不住了。你们不走,我可先走了。”就完一甩袖子先走了。 “好啦!好啦!我们也走吧!”腻人的声音,让特西、西蒙、杰菲尔寒毛倒竖。 “梅尔,就饶了我们吧!这声音学是留给辛迪吧!我们可吃不消!”西蒙咬着牙说。 “怎么?不怪我了?” “不怪!不怪!”特西也浑身不自在,扭头就走,竟似在逃跑一般。 “哈!哈!哈!”杰菲尔在后面大笑。“真是太夸张了,哪有那么严重。” 梅尔用意味深长的眼神瞟了杰菲尔一眼,心下对此人暗许,“走吧!” 两前两后,相继回转工读生休息区。 “辛迪,出了什么事?你走得也太快了,我用跑的都快跟不上了!” “啊——!”辛迪这才反应过来,放慢了脚步。“我想去看看上午那个人的腿怎么样了,心急了些,……” “光是这个也不致于这么急吧?”肯还是有疑问。 “还有、还有……,就是、就是……” “就是什么?还有什么?”肯也缓过劲儿来。 “就是你的那个同学不是送了我两包巧口吗?我忘记拿了,怕是这会子给人丢掉,岂不是辜负了人家的一片好心吗?” “嗯!想得还满周全的,不过我们用不着从这边绕过去,那样耽误时间。那边有一条小道,走过去就是后门,我们从那里上去就好了。” “好!” 两个人七拐八转的来到两扇黑漆漆的小门前,肯轻轻推开其中的一扇,回头对辛迪做了个噤声了动作,这才嗫手嗫肢走了进去。又黑又小的走廊,连个照亮儿的都没有,只能摸索前行,刚走没几步,就边就传来说话声。退回去是来不及了,躲又没处躲,正为难时,肯就感到身体突然离开了地面,头下脚上的被扯在空中,要叫都叫不出声。不仅叫不出声,全身好似麻痹了一般,半点也动弹不得,这下肯可是吓得不轻。正当此时,说话声走近了,看不清来人的脸面,但还是能分辨出来走过来的是三个人,说话的声音很低,勉强能听得清楚,却是不知道是哪国的语言,一个词都听不懂! 三个人的说话不是很长,片刻之后就分开了,其中1人原路返回,两人则从肯进来的小门出去了,脚步声听不见了,肯觉得自己的大脑都充血了。 “我们还要不要再往前走呢?”辛迪低氏的声音问。 “当然!”肯脱口大声说出,马上就怔住了,但还是忍不住问辛迪:“刚刚是不是有三个人在这里谈话?” “嗯!是啊,你不是也看到了?” “你听懂他们讲的吗?” “没有。” “那你刚才有没有什么感觉?” “感觉?什么意思?” “我刚刚好象被倒吊在空中,而且说不得、动不得的,我有没有这种感觉?” “没有!” “那我站在什么地方?” “你身后啊!哎呀!我们从哪边上楼呢?” “这边就可以啦!可我明明看见下面只有三个人,而我则悬空吊在那里,……” “那边那个好象是早上见过的某个随从呢!” 肯的注意力转移了,顺着辛迪说的方向看过去,只见一群人聚在二楼窃窃私语,时而还有笑声。“我怎么没看出来,那些都是返校回来的学生,哪儿来的随从?你别转移话题,我还没说完呢!” “不会错!窗子旁边那个穿蓝灰色外衣那个人,就是今天与那位华服青年一起来的,但他没有进来而是站在走廊上,就是门的左手边第二位,不会错的!” “你这么肯定?”肯还是不信。 辛迪点点头,“我们还是先上楼吧!那个人很有些古怪呢,还是留意些好。” 肯并未将辛迪的话放在心上,两人来到早上到过的房间门外,敲了敲门。 “进来!”里面传来说话声。 辛迪推门就走了进去,这倒让肯觉得很意外。房间里四个人围在一处在玩一种卡片游戏,看见从站外进来的两个人,马上就不玩儿了,都开始忙活起来。 “哎呀!辛迪!快过来坐,过来会!”亚伦道。 “哎——!屋里的,快出来,辛迪来啦!把你们的土仪拿出一些来给他尝尝。”阿姆特对里面的卧室喊道。 一阵大响,里面的卧室出来几个人,却有两个人是没见过的。 “来,我给你介绍,”塞特斯殷勤道:“这位是库比,今年也是三年级;这位是金,今年二年级,他们是住在这里的,而你上午见过的法尔夫尼,他住在二楼,下午就搬过去了,我则住在五楼,东西早搬过去了,现在是回来找他们玩儿。” “你们一套房间里住的人好多啊!”辛迪随口道。 “每套房间住八个人,不是很多啦!每个学院都是这样的。”伦伯利道。 “晚上来是看我们呢?还是有别的事?”威尔斯问道。 “上午法尔夫尼送我的巧口没拿走,我来取的。”辛迪可够坦白的,肯直出冷汗。 “还在这里摆着呢!本来打算明天让肯给你捎去的。”威尔斯道。 “你们可以送到简斋来啊!”辛迪道。 “哈!——”有人笑了,辛迪循声看去,正是刚刚介绍的金,金见辛迪不解,便解释道:“简斋不是谁都可以去的,学园里有一个不成文的规定,简斋是闲人免去的地方,似我等寻常之辈怎么能随便去呢!”言下颇有讥讽之意,辛迪听了便不再言语了。 “别站着讲话,我们还是坐着聊吧!”亚伦提议道。 “怎么没见到伦伯利?”肯问道。 “他在隔壁……” “我这不是回来了啦?”伦伯利从门外走了进来。 辛迪见上午所见之人只差法尔夫尼一个,便无意再多做停留,抱起威尔斯取过来的巧口道:“时间不早,就不打扰了,我们告辞了。”说完点点头便起身向门口走去。 众人还要相留,肯却用手势制止了。“我们以后再来吧!”跟在辛迪身后离开了房间。 两人自三楼刚走到二楼,“肯,你去找法尔夫尼出来一下好么?” “为什么?” “拿了人家的东西,总得道个谢吧?” “嗯!说得也是,你等一下,我去叫他来。” “好!” 肯到二楼随便找了个人,说了几句话,那人便离开了,想是受肯之托去找人了,很快传话的人回来了,法尔夫尼并未与其同来。 肯回到楼梯口对辛迪道:“法尔夫尼不在房间,好象是去海边了,你还要见他么?” “嗯,”辛迪沉吟了一下,“我们先回去吧!你还没吃饭晚餐吧?我们就近找家餐厅用餐好了。” “也好!就去我们学院的大众餐厅吧!” “怎么起了这么个名字,怪怪的,难道餐厅不是大众的吗?” “是为了有别于皇家餐厅,……” “皇家餐厅?有意思!我们就去皇家餐厅!” “好好的,去那里做什么?若只是餐品贵也就罢了,那里是那些皇室贵胄用餐的地方,我们去了也只是遭白眼,不是自讨没趣嘛?” “那有什么?我又不是因为没有他们的白眼才活着的!若是那样,我们倒不妨捉弄他们一下。嗯!说不定会很有意思呢!” “你、你要做什么?”肯大惊,因为辛迪将一直缠在身上的斗蓬取了下来,三下、两下撕做几条,然后把头发绞了几下,与撕扯的布条纠缠在一起,倒也很别致,再转得几转。原本散在背后的长发便盘在头顶,几缕不经意遗下的长发、布带从鬓边垂下,那样子真是让人忍不住不看,再加上反穿的衣服,根本就是惹人注目。 “你、你还怕没人看你吗?” “就是想人看我,而且是只看我呢!” “你、你、”肯真是太无语了。 “别在那儿你啊你的,我们去用餐吧!噢,还有今晚的餐费我们各付各的,千万要记住哦!” 肯不知道辛迪的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不过有一点是很清楚的,就是一会儿准有好戏看! 第十二章闹乌龙歪打正着 第五节风云暗涌 走到餐厅门口,辛迪低下头打量了一下自己,然后将鞋子脱下来放在台阶旁边,这才穿着雪白的袜子走了进去。肯在后面亦步亦趋,刚进门就呆住了—— 辛迪象变了一个人似的,浑身散发着颓废、佣懒的气息,百无聊赖地倚坐在正中的一张长靠背椅中,半睁半闭的双眸闪烁着麋废的光。就在肯在门口发愣的时候,早有餐厅侍者们屈附近前服侍辛迪。辛迪也不客气,软软的垂下手臂,任那些侍者服侍净手,还有侍者取过靠枕放在辛迪的身后,令其倚靠得舒服些。再之后,一位大班模样的人手捧一本烫金夹册呈递过来,然辛迪的眼角都没动一下,只用鼻子哼了一下,那位大班就退了下去,侍者们也陆续退下。 肯就在门边找了把椅子坐下,心里实在不想上前与其搭腔,仿佛一搭上话就会、就会……唉!就会怎么样呢?还真说不清楚,因为自己的两只眼睛早就不看向别处了,直勾勾地看着辛迪的独角戏。 很快,侍者们流水线似的捧着银质大托盘,从厨房鱼贯而出,依次走到辛迪年坐的桌前,揭起盖子令其检视菜色。谁知辛迪连眼皮都没抬一下,专注地看着自己的手指,偶尔淡淡的一声冷哼,便有一盘菜摆在桌案之上,然后有侍者将餐具摆放下来,林林总总有十几样之多。有一会子的功夫,辛迪才欠身欲起,早有侍者将其扶了起来,左手叉在餐盘内只拨了一下,便又倚靠下身子,研究手指去了。 大班见此忙挥手命人撤下餐品,新一轮的菜式再度鱼贯呈摆过来。简短截说,如此折腾了五趟,辛迪才真的左手持叉,右手持刀开始准备吃东西了。 坐在门侧的肯心里倒了五味瓶,眼前的景色是如此的似曾相识,未等再细想,“哗啦啦!”门开了,走进来气宇轩昂的一队人,打乱了肯的思绪。 “殿下!您订的晚餐二十分钟前就给您送过去了,”一位侍者过来招呼道。 “嗯!”为首之人并不想答话,而是直接找了个靠边儿的席面,坐了过去,细细打量正中桌旁的辛迪斯尼。 这个时候,餐厅的门接连不断的被打开,每一个进来的人都无视侍者的搭讪,而是如第一队人一样,找了个靠边儿的席面坐了,饶有兴趣的看着中间的辛迪。 而肯则惊异于进来的人的身份,大班与侍者们更是惊异。原来进来的不是普通人,而是艾美学院就读的8位皇位继承人!长久以来,也不是没有他们到餐室就餐的时候,只是一下子所有在读者全部齐聚于此,确实是太少见了! 大班还是比较镇定,几个眼神便将侍者分作几组,趋前侍奉,自己则在中间的大桌旁随侍。 辛迪拿着刀叉的手停在半空,迟迟不肯落下,眼睛却瞄着餐品左上方的佐味酱,终于叹了口气,“唉!”将刀叉放下,懒洋洋的站起身,迈着悠闲的步子走向大门,看来是准备离开了。 大班愣了一下,马上趋前跟在身侧,陪着笑脸,“阁下,这费用——”话还没说完,肩膀上早多了一只有力的大手,大班侧脸一看,大手的背后就是第一个进来的戈兰德尔王国的王储贝尔武甫的侍从,“记在我家殿下的账上!”大手的主人道。 “哼!摆什么谱?这是西——” “哪有你说话的份儿?” 大班被几位服饰各异的侍卫阻住了,纷纷提出自家主公愿意承担辛迪的餐费,而辛迪则在这片争执声里走出餐厅,出门前有意无意的瞟了一眼肯,肯以手支头,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悄没声息的也出了餐厅。 来到餐厅门外,早没了辛迪的影子,就连台阶旁的鞋子也不见了。 “别在那里东张西望的,一直向前走,在第一个路口右转,你就可以看到我了。”耳边传来辛迪细细的声音。 肯依言前行右转,果然看到辛迪六在路旁等自己,“你走得好快啊!” “我们快走,慢了就有得聒噪了。”辛迪不理肯的话,低声催促道。“回了简斋再说吧!” 肯带着满肚子、满脑子的问号,带着辛迪从小路快速向简斋走去。 再说皇家餐厅,经历了一阵接着一阵的混乱之后,每位王储都替辛迪支付了一次餐费,然后才想到餐厅门外找人,哪里还有辛迪的影子?不等吩咐,侍卫们早就散开了寻找那个颓废少年的去向。良久,每个人都无功而返。当然,储君们也不是懒散之辈,至于下达了什么样的指令是不得而知,但有目共睹的是几名侍卫离了住宿区,朝不同的方向走了。 已经能看到简斋的影子的时候,辛迪停下脚步。 “你怎么不走了?又有什么想法?”肯回身问道。 “我要去阿尔方索院长那里去一下,晚一会儿回去。” “那你不饿吗?刚刚可是没见你吃东西呢!” “晚上吃得太饱了,努力了几次都没办法再吃一点,真是没办法,又不能打包带走,真是怪可惜的……”一边说,还一边露出一副惋惜的样子。 “那、那你干嘛要进餐厅?”肯气呼呼地问。 “因为想看看这里的皇家餐厅是什么样子的嘛!好了,好了,有什么话我回来咱再聊吧!我要去见阿尔方索院长了。”说完就向圆塔方向走去。 肯没奈何,只好自己先回简斋,看来要冷静下来好好想一想了,这两天发生的事情太过匪夷所思,超乎常理的事情层出不穷,该不是什么先兆吧?! 辛迪很快便用其特有的方式来到圆塔门口,刚走上台阶便有助手迎了上来。“院长阁下在书房里等着呢!我带你上去吧。” “嗯!多谢!那个……,可以麻烦您点儿事吗?” “什么事?” “可不可以帮我一下,我的意思是说借我一块布、一件斗篷什么的也可以,最好大一点儿,可以吗?” 助手打量了一下辛迪,借着塔中的灯光,助手这才看清辛迪的打扮,马上便猜出辛迪的用意。“可以,你稍等一下。”助手从塔角的一个衣塔上取下一件肥大的长袍,“你先用这个将就一下吧!” “嗯!谢谢!”辛迪伸手接过来,却无意披在身上,而是卷了几卷抱在怀里。 助手以为他不好意思,便不再说什么,直接引辛迪走到三楼的书房门口。“院长阁下在里面等着呢,你自己进去吧!”说完助手便下楼走了。 辛迪也没急着进去,而是将怀里的斗篷展开,铺在地上,然后从怀里取出一大堆东西。由于走廊光线较暗,还真没看清他都掏了些什么东西出来,也许是掏得差不多了,才把斗篷的四角系在一处,一个大包袱就出现在辛迪的脚边,伸手敲了敲门,听到里面的回应后,辛迪走了进去,脚尖一勾,将包袱踢到门边。 “晚上好,院长阁下!” “正等着你呢!情况如何?” “另一个人并非我学园的学生,而是一名家仆。” “你确定?” “确定!另外,我还发现一点奇怪的事。” “什么事?” “风云暗涌,来者不善!” “莫奈尔学园自来如此,你倒不必介怀。” “是这样啊!只是今晚我见到好几位身手很强的人,他们中间有几个应该是法术高手,也可能有一、两个并非人类,还请院长多留心!” “你说什么?你怎么知道的?” “有些人隐藏得太好了,反而让人觉得不自在,今晚的情况就是这样。” “好!我知道了,除此之外,你还有什么事要对我讲呢?” “是这些,”辛迪把大包袱拖到书房正中间,将刚才打好的结解开,展现在阿尔方索眼前的是一大堆大小不一、颜色各异的果子!“这些都是从离岛上摘的果子,我之前生活的地方有个规矩,入师门要有见面礼。之前我曾跟别人修习技艺,却从未拜过一个老师,如今我既已认定您好为老师,还请您收下这几个果子,就权当是弟子的晋见礼吧!” “孩子,你可知这些果子的名字、价值么?”阿尔方索郑重的问。 “知道!但在我眼里不过是几个果子罢了。” “若是果子,你只需送几个就好了,又何必取出这么多呢?应该还有什么打算吧?” “院长阁下所言不差,弗尔学院虽没有学生,却也不是个小学院,为师者应该不在少数,该如何分派就全凭院长阁下——您的主张。只求莫有遗漏才好,不求贤愚。” “你的行事态度还真是出人意表,你怎知这些果子会是足数之属呢?” 辛迪默而不答。 “也罢,就如你所愿吧!” “院长阁下连日来为我费了这许多精神,我就不打扰了,先回去了。” “也好!你也早点休息去罢。” “是!院长阁下,我想明天见见小黑,可以吗?” “当然可以,”说着从桌上取过一个吊坠,“来之前将此吊坠扔向空中,我就会出现在你身边,然后一起去花园吧!” “是!”辛迪伸手接过吊坠,“我先回去了。” “去吧!” 辛迪退出书房,离开圆塔回简斋去了。 阿尔方索盯着地上的果子堆发愣,总觉得辛迪那个小东西的动机不是那么单纯。 两点之间的距离永远都是空间直线最短,离了圆塔的辛迪没有使用木手镯的力量,而是一如在离岛的委为一样,翻墙越脊在树枝间荡来荡去的回到简斋,万万没想到的是,居然有客来访。 推开宿舍的门,法尔夫尼坐在客厅里与肯正聊得热闹。 “哇!你终于回来了,我可等你好半天了。”法尔夫尼根本就是自来熟,搞得象多年旧识似的。 “啊、嗯、来了,哎——”辛迪突然想起一句话。“不是说你们不能随便到工读生宿舍来吗?你怎么来的呢?” “你邀请的啊!”法尔夫尼热情地说。 辛迪用手指着自己,“我?什么时候?” “你晚上去找我了是不是?” 辛迪点头。 “我当时不在那个房间,也不在自己的房间对不对?” 辛迪再点头。 “但你并没有放弃找我,对吧?: 辛迪再次点了点头。 “这样邀请就成立了,我就可以来简斋看你了。”见辛迪满脸的茫然,便双接着解释。“简斋的周围设有结界,只有被认可的人才能通过,这方面对于普通学生和一般教员来讲是进不来的,就是某些资深教员,如果说于此无甚关联,也是不得其门而入的。能够顺利进来的一定要得到你们工读生的认同才可以!” “啊——?不可能吧?上次那些巫师来捣乱,不是很顺利就进来了?”肯知道辛迪所说的是马场事件的那天中午的事。 “那必是你们曾经搞过什么大规模的邀请行为,受邀之人当时并未全部到场,他们自然还有机会踏入这个区域啊。” “大规模的邀请行为?好象没有啊!” “你当然是不记得了,那天晚上你可是在黑森林里,我们可是如您好所愿的搞了个烧烤晚会,挣的钱还存在那里没动呢!如此一来,我们将来可有得烦呢!” “管他那么多做什么?那天晚上的烧烤好不好吃?香不香?我都没机会呢!要不这两天趁着还没发榜,我们再搞一次吧!” “不行!”肯断然拒绝。 “也可以啊!再过两天就是春祭,你可以设立一个席位,届时有得吃、有得玩,好不好呢?”法尔夫尼热情的提出建议。“到时候也用不着自己去找寻地方,交一点点小钱就可以搞定喽。” “好啊!可是该怎么申请席位呢?这个我也不知道啊!” “这些包在我身上,所有的申请程序都不用你操心,你只需准备要烧烤的东西就好。” “你们两个别乱打算,他还不是正式学生呢!”肯在旁边大拨冷水。 “要准备多少呢?”辛迪没听到肯的话似的。 “当然是多多益善。因为是可以收取一定费用的,所以你准备的越多、越受大家欢迎,赚到的零花钱就会越多。而且,如果再有些即兴小表演的话,还可以获得投票,达到一定票数就可以参加最佳席位评选,当选者可以得到特别奖励,一般是一些优待条件什么的。” “好啊!好啊!我明天就去准备,那场地你就帮我预订一下吧!不用很大,差不多能有这个房间大就可以了。” “好!包在我身上,明天下午就能定下来!” “喂!你们两个!”肯是用吼的啦,两人根本就没听进去,倒是惊动了另外一个人。 “出了什么事?肯在生气吗?”梅尔温柔的声音从门外飘了进来。 “那我先回去联系,你等我的好消息。”法尔夫尼起身准备走了。 “我去送你,”辛迪很自然地与法尔夫尼并肩而行,打开房门刚好与站在门外的梅尔打了个照面,点了一下头就与法尔夫尼一起走了。 “那个不是你们学院的么?怎么会与辛迪走在一起?” 肯的脸都白了,“都是你处处宠着他,如今不管是谁都打得火热,再不好好约束他一下,简斋就要变成市场啦!” 第十三章是非人惹是非事 第一节再谈结界 “早在二十天前这里不就已经是了么?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梅尔一改诱惑的嗓音。“简斋的结界早就不存在了!” “你说什么?什么时候消失的?”太震惊了。 “自他从黑森林回来后就不存在了!” “那你怎么没早告诉我?” “我想查明之后再告诉你的。” “那你查出了什么?” 梅尔耸耸肩,“一无所获,但还是有点发现。” “什么发现?” “结界虽然消失了,但结界内的东西都没有半点改变,就好似从未消失一样!” “这有什么关系吗?” 梅尔重重点了一下头,“结界存在非几十年的时间了,少说也有近千年的历史,绝非普通结界可比,而且这周围还有一些世间不见踪迹的物种,当初设计结界更大的原因是为了保护他们。而如今结界消失,却对他们并无半点影响,这难道不是很怪异吗?” “听你这么一说,确实异于常理。那你看会是什么破坏的吗?” “什么人倒未必有这个能力,很有可能是一种未知的力量所为。另外,这里在未确定工读生身份之前,还没听说过可以暂住上十五天的,辛迪则在此居住了二十天有余,并没有强行驱离之事发生,便从另一个角度证明结界消失了。所以,我想这结界也许自他一来简斋,便已消失也不是不可能的,只是我们发现得晚而已!” 肯赞同地点点头,“不错!我们并未向任何人发出邀请,他是如何进来的?看来应该查一查他是如何到简斋的了。” “其实早就有人在查了,我想以我们的身份而言,还是直接问一下当事人不是更方便吗?” “你是说问辛迪本人?怎么问?” “直接问好了。” “就是直接问,也该有个话题吧?总不能一开口就问是谁送你到简斋来的?……” “问我吗?是一个花白胡子、长着凌乱的淡棕色卷发的老人,就是正门的守门人。我还去看过他几次呢!他自己做的点心还蛮好吃的呢!”当事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了。 “守门人?你怎么认识他的?”肯追问。 “他就是我来那天帮我登记的人,还送我到简斋,我怎么会不认识他。” “那他现在在哪里?”梅尔也忍不住了。 “当然是在正门做守门人啊!不过这几天他很忙,等开学后才能得空儿,你们找他有事吗?” “没、没有。我们只是偶然谈起而已,”肯忙掩饰。“对了,你真的想办一个烧烤席位?” “是啊!” “就你一个人怎么做得来呢?” “怎么会就我一个人?不是还有你们吗?” 肯心想:就知道你那小脑袋里没打好主意,果然把我们都扯进去了。 “这次不行,我们各自都参加了不同的社团,要跟社团一起活动,而且若你真的设了席位,我们还是竞争对手呢!”梅尔慢条斯理的说,又恢复了那种极具诱惑力的嗓音。 辛迪站在当地眨着眼睛,“杰菲尔他们呢?” “他们也不行!”肯道。 “那、那可不可以自己找帮手呢?” “可以,你可以找那些不隶属于任何一个社团的人才可以,但是学园里的每一个学生都至少参加了一个社团,而且不能有老师参与,这次真的没人能帮你了。”梅尔很无奈的将情况一一道明。 辛迪又眨了眨眼睛,坐在梅尔旁边,“人手倒是还有,只是他们还不是学园的学生,可以么?” “只要是学园里的人,确切地说,只要是在莫奈尔岛上的居民就可以,那些来访者不能算的。”梅尔解释道。 “明白了,没问题,保证会搞得有声有色!” “你又在动什么脑筋呢?”肯的心里七上八下的。 “天机不可泄露,我先回去睡了,你们慢慢聊,”起身就要回房。 “哎!你晚上不是说——”肯说了一半儿就打住了。 辛迪没理那个茬儿,直接回房,连洗漱都省了。 “他晚上跟你说什么了?还有你俩白天都做了什么?还想对我保密不是?”梅尔一边问、一边向肯靠过去。 “谁、谁说的?我、我哪有瞒你什么?” “哦?真的没有?”梅尔细长的双眸斜睨着肯,脸上似笑非笑的,让肯直冒冷汗。“看来屋里挺闷的,都出了一脑门子的汗,我去把窗子打开,然后我就回房了。你晚上睡不着的时候,再想想是不是忘记告诉我什么了,好吗?”邪恶而又温柔的声音,让肯不寒而栗,不由自主地点了点头。“嗯!那就晚安!”梅尔走到窗子旁,打开其中的一扇,伸手在窗台上一撑,人就出去了。 肯长叹一声回房睡去了。 这边的夜晚总是过得很快,好象刚刚合上眼睛,晨曦就轻扣帘栊了。当肯洗漱整装停当推开辛迪半掩的房门时,辛迪早已不在床上,肯走到床边探手摸了摸被窝,早已没有了温暖的体温。就在肯站在那里发愣的时候,本的身影从窗边经过。 “这么早就来叫起啦!”讽刺味十足。 肯就当没听见,转身出了房门来到户外,“早!”算是打了招呼,然后就头也不回的走了。 “喂——!他有什么事吗?这么早就去院里,也太积极了吧?”特西一边打着领结,一边看着肯的背景对西蒙道。 “谁知道呢!那个家伙——。我也要走了,回见!”西蒙也走了,不过是去餐厅的方向。 “一起走就不行吗?”特西从后面追了过去。 简斋的人陆陆续续都走了,只几扇半开的窗子在那里承接着朝阳。一个身影从简斋的后面晃了出来,大摇大摆的逐一打开每个房间,然后走进去,仿佛在搜索什么,这个人披着一袭雪白的斗篷,悠哉游哉地探查着每一个房间。当他从本和梅尔的房间出来后,将罩在头上的兜帽掀去,露出本来面目——,居然是辛迪! 为什么?为什么辛迪要搜查简斋?为什么连自己的房间也要搜查? 辛迪甩了一下长发,也离开简斋,与其他工读生不同的是,他并没有去学园,而是折而向后,沿着一条荒僻的小路走了。 此时的明见塔内已经处于半沸腾状态—— “伊戈,你怎么可说你们没有作弊?他明明使出了结火印,你还不承认?” “没错!想当年我曾不止一次地看你使用结火印,与他一般无二,你最好说清楚!” “还有什么好说的?这世上能使出结火印的有几个人?你这偏心也偏得太厉害了!” “什么偏心?分明作弊!” ………… 一片谴责之声,而被谴责者、伊戈则象没事儿人似的,丝毫不以为意,津津有味儿地吃着阿尔方索送来的早餐,看着光柱中的情形,仿佛自己是个局外人。 几位长老看不过去了,到底是一个学院的,“呃哼!”重重的一声痰嗽,“吵什么吵?哪有个为人师表的样子?至少你们也该让当事人说句话吧?” 长老都发言了,其他人也就相继不言语了,等着伊戈的解释,但伊戈可没领这个情,依然故我的置身事外。 “伊戈,你也该说点什么,难不成你真作弊了不成?真的教了那孩子结火印?”又一位长老忍不住了。 “唉!我也是无话可说啊!” “那到底是不是你教的还说不出来吗?”长老也急了。 “我说不是你们又不信,……” “当然不信!这满学园只你会这结火印。”某人很不客气地说。 “但你们有谁能在几天之内,不!长点说吧!能在一个之内学会结火印呢?”伊戈很消沉的说。 没人出声儿了,本来嘛!结火印是很高深的术法,非一朝一夕可以学成,即便是伊戈也用了数年的时间,才修得收放自如,却仍不能尽善尽美,每每都会牵连甚多。如此一想,之前倒是冤枉伊戈了,一时间大家都不做声了。 “先撇开这个不谈,这个孩子也忒大手大脚了点儿,单那几颗光明珠就随手扔掉,是不是太可惜了?”有人打破尴尬。 “是啊!是啊!光明珠虽非罕见之手,但那么大的光明珠确实少见呢!伊戈老兄,你也该提醒一下。” “那孩子必是对那些东西不感兴趣,……” “不可能!那可是稀世珍宝,全世界也没几个,他不感兴趣?难道他不是人不成?会……” “你怎么能这么讲?”安德烈不满意了。“那么大几个圆冬冬的东西,不好拿也不好放的,不顶吃、不顶穿,扔就扔了,有什么好惋惜的?伊戈,就应该这么引导他,不为名利所动才显男儿本色!怎么?都得见钱眼开才是人么?”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的意思是……” “别这个意思、那个意思的,什么意思?!安静点儿啥好儿呢!这场面可只能看一次,有什么不能看完再讲?偏偏要成心绞和!” “现在不是没什么好看的嘛!他已经在那儿坐了两个时辰了,都没动一根手指,借这功夫聊两句有什么啊!” “别吵!他睁开眼睛了,站起来了。” “嘘——!大家都有眼睛!” ………… 明见塔内再次恢复平静。 “小黑,你好吗?想我没?”一人一骑在海边散步。“唉!我现在还不能跟你在一起,还得把你寄养在院长的花园里,你是不是觉得寂寞呢?我也是没办法,你也看到了,我现在已经离不开这座岛了,不知下个月能不能顺利出岛去参加那个什么比赛呢!若是能,我们一起去吧!” 神风很听话地走在辛迪身边,一言不发,乖乖地当听众,两个又走了好长一段路。“明天我要摆个席位,弄点儿烧烤什么的,现在要去物色两个帮手,今天就先送你回花园好不好?”说着停下来看神风,那马很懂事儿地把头放在辛迪的肩上,仿佛安慰他似的。“你真好!若不是担心学园里的人会对你下手,真想和你一起去见那几个朋友。”絮絮叨叨了几大车的话,才转身向回走,也不知走的什么路,只觉得一人一马好似在雾里一般,时隐时现的,待能看得清楚的时候,只剩下辛迪一个人空着两只手。 现在的辛迪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从离岛一起回来的方元是否还在岛上。便急匆匆向弗尔学院的客塔走去,走没多远就看见对面有一个人,也是急匆匆地向自己走来。辛迪也不以为意,还是继续前行,待两人快要撞上的时候,辛迪才发现迎面走来的不是别人,正是方元。 “你急匆匆的要去哪里?准备离岛了么?” “离什么岛啊!你不是想找我么?我就来了。” “你、你怎么知道我想找你?” “我还在床上躺着的时候,脑海里就听到你在问我是不是还在岛上,就出来看看,然后就感觉到你在这个方向走来找我,我就来迎你啦!”方元看上去很开心的样子。 “原来是这样!你并非常人,有此异能也不为奇。既然如此,我就对你说一下我的打算,征求下你的意见。” “什么打算?我们就这么站在这儿讲吗?” “那要怎么讲?” “我们去那片灌木后面坐了,细细讲与我听,可好?” “好!” 原来这灌木丛的后面真是一个好所在,一张小石台、几个奇形怪状的小石墩,最适合密谈,周围的灌木又刚好把身形遮盖过去。 “这地方真好!亏你找得到!”辛迪赞道。 “这种地方多得是,只要你留心便可找得到,现在说说你的打算吧!” “是这样,接下来的三天学园里有个春祭,各个社团都有节目,我是外来人,他们一定会拉我去他们的社团帮忙,我又没有分身法,不能同时参加所有的社团,去了哪一个都不是很合适,所以我想自己弄个席位,随便搞点儿什么就好。但要有人帮忙才行,所以我想到了你,想请你帮忙,不知可不可以?” “没问题,要怎么帮?”方元一口应承下来。 “噢!太好了!我想这样,你出岛去备办一些物品,我们就搞一个烧烤席怎么样?钱么,我房间里还有一些,应该是够了。” “嗯!不错!要备办什么物品呢?” “炉子、木炭、竹签子、羊肉……” “就这几样还用出岛么?我都带着呢!” “带着?什么意思?” “在离岛的时候,你是不是吃了我家的羊肉?” “是啊!” “那你看到我家有羊吗?没看到吧!……” “没看到不等于没有,眼睛看到的不一定就是真的。” “就是啊!这些东西就不用采办了,但是只有这一种是不是太单调了些?” “嗯——,也是呢。啊——!还有一个人,我们一起去拜访他一下,如果他愿意就再好不过啦!” 第十三章是非人惹是非事 第二节草台班子 “是谁啊?” “去了就知道了!”辛迪的行动力总是最强的,秉承最短距离理念,两人来到菲林学院的药圃。 “小磊,有忙吗?辛迪来看你了!”随着话音刚落,地面开始晃动,一会儿一个庞然大物的身体的上半部屹立在辛迪和方元的面前。 “哦——?我当是谁呢!原来是你啊!什么时候改的名字啊?”方元开口问道。 “你管我什么时候改名,总比你没名字好吧?” “谁说我没名字?辛迪告诉他我的名字。” “原来你们是旧识啊!真是太好了!小磊,你这两天有事吗?我们想搞个活动,来请你参加。” “你们?你们是谁?”小磊问。 “快点先告诉他我的名字。”方元催促道。 “我们就是方元和我啊。” “方元?谁是方元?我认识么?” “方元就是他啊!刚刚你们不是还在打招呼么?” “你是说这个没名字的家伙叫方元?” “是啊,是啊!我给起的,怎么样?好不好听?” “好不好听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我想知道的是这里面可有什么讲究?” “有一点,不过没你的形象。取的是天圆地方之意,因为他为天地生,取这个名字还算是应了景儿吧!” “嗯!听起来还不错!” “喂——!别在那里讨论人家的名字!辛迪,找这个家伙没问题吧?” “等了这么多年才得的名字,议论一下有什么不好,是不是?不过谁知道他是不是天地所生,”方元变了脸色。“看看,开个玩笑都不行,我又不跟你抢,说吧!找我什么事儿?” “是这样……”辛迪将与方元所计议之事概略讲给小磊(就是菲林学院的那位石怪大人)听了。 “哎呀呀!有意思!他既能拿出那么多东西来,我也不能小气。我这里少说也有几十种果子,都拿出来来玩玩儿吧!” “什么几十种果子!充其量只有一种,就是外形长得不一样,其实味道是半点也没有差别!”方元从旁揭底,辛迪一听就来了兴致。 “真的?太好了,都什么样儿的?可以看看吗?” 小磊也没怎么表示,旁边又升走一块大石板,上面摆着几十个形态各异的果子,辛迪随便取了几个,一个咬一口,果如方元所讲,全是一个味道! “你有多少个呢?” “他的果子至少可以让这个岛上所有人每天吃十个,吃个几十年都没问题。” “有那么多啊!那你有几只羊?够不够?要不要再多买几只?” “这个你不用操心,那家伙的羊群也不比我少到哪儿去!另外,他还有无明炎、不熄火、无温火,其他的小玩艺儿更是不少,时间长了,你自会一一见到。现在我们既然要做,就总得有个分工才好!这方面我不擅长,他也未必好过我去,而且这个主意是你的,你就来分派好了。”小磊根本不让方元插嘴。 “具体的还不好说,因为今天下午才能知道确切的消息,待确定场地后我们再商议吧。” “也好,那你现在要去哪里?”方元问道。 “去打听消息。” “我们呢?”小磊问。 “在这儿等我消息。” “我们一起去不是更好么?”方元提议道。 “好是好!可给他们看到又要问长问短的,容易误事,……” “不给他们看到不就行了?”小磊道。 “您这么大,怎么会看不到呢?” “我可以变小的。”说着小磊就不见了,辛迪眼前飘着个小石珠子,“这样他们还得到么?” “看不太清楚,就怕遇到那些眼尖的人呢!” “那就再小点儿?” “我看不必,”方元接过话头。“如今岛上的人多一半儿的男子喜欢拿个手杖,我看你就变做手杖的样子让辛迪拿着不是很好吗?” 这个主意果然不错,石珠子转了转,一根一尺来长的手杖就出现了,辛迪用手握了,还蛮称手的,轻重合宜。“那你也不能这么跟着我啊!” “我当然不会就这样跟着你,”话音未落,方元就不见了。 “喂——!你怎么坐在我头上!”手杖说话了。 “我也不想啊!可是镶嵌在手杖上的宝石都是在顶上的啊!” “你——!” “先将就一下午,看场地要紧。”辛迪打圆场的功夫实在不怎么样。 就这样辛迪把那几十个果子用斗篷卷了,斜背在肩,手持手杖向简斋走去。一路上手杖和嵌宝虽不再争执,却是没安分——,一会儿宝石被顶了出去,一会儿宝石又自己嵌回去。辛迪则一边走,一边看热闹,时间倒也消磨得快,不知不觉就已经回到简斋,不过此时工读生们是一个都不在。 辛迪解下背上的斗篷卷儿,将果子都摆到公共休息室,自己拿了几个回房间等消息去了。 午休时间刚老家,法夫尼尔就兴冲冲地来了。 “辛迪,场地基本上定了,但还要你来确认一下。”法夫尼尔展开一卷羊皮地图道。 “怎么确认呢?” “现在还有两处空位,一处是位于中心地带的这里,”法夫尼尔用手指着地图。“但地方很小,只能摆一张桌子,另一处是这里,有小半个广场大,但位置太偏,基本上被其他社团的装饰给挡住了,你怎么选呢?” “就要那块大一点儿的地方吧!” “场地费可是很高哦!” “场地费?什么意思?” “就是每块场地都要支付一定的费用给学生会。” “为什么要给他们?” “他们负责管理、协调、分配,必要的时候还可以帮你布置,收一点辛苦费也是应该的。” “是这样!那要是我自行布置要交多少钱呢?” “你自己能行嘛?!”法夫尼尔担心的问。 “可以!” “那会少很多,通常一码一个银币,你这块地有130余码,也许还更大些,不过他们同意只按100码来收费,100个银币就可以了。你现在只需付一个银币作为定金,其余的在活动结束后再付清就可以了。” “哦,好的!”辛迪拉开床头柜的最下一层,里面全是银币、铜子儿,取出一枚银币递与法夫尼尔。“这样就可以了么?什么时候可以去看场地?” “银币不能给我,我们现在就可以去看,然后去学生会办手续,办完手续你就可以安排布置了。” “好,我们这就去吧!” 说走就走,辛迪又从抽屉里抓了一把钱币,用个手帕包了,揣在怀里,与法夫尼尔看场地、办手续去了。 春祭的场地居然是学园中心广场到岛西北的小码头的一段,这一区域没有教学区,也没有住宿区,相对来讲是整个莫奈尔学园最冷清的地方。而辛迪所选定的地方就在小码头一带,是最偏僻的地方,法夫尼尔有点不好意思,“其实很多地方在上个学期末就被定下了,而且……” “这地方不错,正合我意,后面那个小码头可以有吗?” “当然,当然!这条白线以后的地方都可以用。” “好,我们去办手续吧!那一个个的大帐篷里面是什么?” “我们走这边。那里面是各个社团的布置,明天祭典开始前是不能看的。” “有人好奇进去看了怎么办?” “哈!哈!那儿那么容易?都有结界罩着呢!” “结界,又是结界,你说的那个结界是什么东西呢?” “怎么说呢?我也说不很明白,通常设立结界的人是为了把某一个区域保护起来,或者禁止不相干的人随便出入之类的。施法人不同,效果也不一样,你明白了吗?” 辛迪摇摇头,“不明白。” “你日后去问那些魔法学院的人,或者去长老院,有几位长老在这方面很有造诣的。” “哦!” 两人一边聊,一边到学生会的临时办公地点,一顶很大的灰色帐篷。 “就是这里了,走吧!” 辛迪跟着法夫尼尔进了帐篷,原来里面分作几个部分,每一部分都悬着一个牌子,牌子下面都有几个学生模样的人忙碌着。 两人走到左手边第二个区域,“旧码头前的席位,来办手续。”法夫尼尔说道。 “一个银币的预付款。”负责登记的学生道。 辛迪递过去一个银币。 “这是席位牌,到5号窗口取说明书就可以了。” “谢谢!”辛迪跟法夫尼尔来到5号窗口。 “打算搞什么内容?” “烧烤。” 登记人抬起头打量辛迪,“哦——!我认识你,你打算怎么收费呢?” “收费?收什么费?” “是这样,春祭中各个度位的活动都要向前来参与的人收取一定的费用,谁都不能例外。而且所收取费用的1(百分号)要上交学生会,作为下次活动的启动资金。所以你要把你的价目表报过来,然后才可以开始布置!明白了吗?” “明白了,十个铜子四串吧!” “烤什么?” “羊肉。” “只这一项?” “还可以提供一种果子。” “果子的价格?” “十个铜子两个。” “这也太便宜了,会给其他席位带来困扰的。” “你不是我报价格吗?” “学园祭在收费方面通常都规定了最低收费标准,你的价格至少也要定位在每件十个铜子!” “那是不是太贵了?” “这是规定!若你自行降价,是要接受罚款的!这是说明书,你可以去布置场地了。” 辛迪也没多问,与法夫尼尔出了大帐篷,“谢谢你陪我来,我要过去布置场地,就不麻烦你了。” “你一个人能行么?” “还好。” “那我去我们社团去帮忙了,有什么事你来找我就好了。因为快毕业了,社团里的人不会太计较的。” “好的,谢谢!” 法夫尼尔走了,辛迪则回到自己选择的场地。“那个人为什么要说谎啊?分明没有那条规定的!”辛迪对着手杖说道。 “那是担心你的席位太有竞争力,也可以理解为他们希望你多赚一点,他们的税收也相对多了很多!”好深沉的声音,绝不是方元和小磊的。 “奈瑞伊得斯!你什么时候来的?”辛迪大喜。 “嗯——!”奈瑞伊得斯神情大变,淡蓝色的皮肤越来越深。“你、你、……!”半天也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哎呀!你再抱他一会儿,恐怕天下就要洪水泛滥了。”大宝石说话了。 “这边不是用这种礼节来欢迎朋友的么?”辛迪右手勾着奈瑞伊得斯的脖子,左手则从其腋下穿过,给奈瑞伊得斯最热烈的拥抱,而奈瑞伊得斯紧张得都喘不过气来了。 “唉!话是没错,但你抱的时间也太长了,而且也太暧昧了些,脚都离开地面了!” “他个子高,我够不着啊!”两只手根本就没有放开的意思。 “你就跟个树藤似的盘在他身上……” “没、没关系,他喜欢就好!”奈瑞伊得斯终于能说出完整的话了。“我们去布置场地吧!”不仅任由辛迪吊在脖子上,还伸出一只手将其抱在怀里。 “喂——!这下子得有多少个村庄罹难于水患呢?”方元问道。 “你怎么就不往好地方想?久旱逢甘霖,没听说过么?会救很多人呢!”奈瑞伊得斯道。 “听说过,但没见过!你哪次心血来潮没闹得天下大乱?”方元毫不客气地打击。 “要你管!” “我可以不管,若是惊动了他们可有得闹啦!别的不说,他们第一个想见的恐怕不是你吧?” “那有什么!他们来好了。” “你就不怕他们带走他?” “嘿嘿!我带不走的东西,还有人能带走么?” “那要是我自愿跟他们走呢?”辛迪突然问道。 “你出不了这个岛,什么都免谈!”话刚说完,奈瑞伊得斯就后悔了。 “你怎么知道我出不了这个岛?” “因为、因为……” “因为他不曾不止一次要把你从岛上带走,每次又不得不把你送回来。”方元还真了解实情。 “嗯——?干嘛要把我带走?还有简斋的结界是不是你弄没的?” “把你放在这里太不让人放心了,你说的那个什么结界是什么东西?我在简斋的时候怎么没见到?” “结界与元素精灵是扯不上关系的,那是魔界的东西,奈瑞伊得斯不仅看不见,更是感觉不到的。你同他讲这些等于对驴弹琴,没用的!”方元从旁解释。 “那世界上有多少个元素精灵呢?他们都长得像他的样子么?” “哪会有那么多?有四个就足够了!分别是地、水、火、风,每个的样子差异极大,全天下也只有这四位无生无死,与天地同存!偶有转生也极不易,要很多条件同时具备才行。目前,据我所知只有火精灵转生过两次,风精灵转生过一次,水精灵——也就是奈瑞伊得斯,若非得你相助,此番亦会转生,而地精灵则一直未变,……” “那要怎么样才能见到那三位呢?” “别急!想见他们太容易了,你只要让奈瑞伊得斯多来次心血来潮,那两个好奇宝宝就自己跑来了!” “你、你教他什么?”奈瑞伊得斯有点急了。 “为什么是两个,而不是三个呢?”辛迪则继续提问。 “因为有土地的地方,就能见到地精灵,就看他愿不愿意、想不想见你啦!不过,通常他是不会现身相见的。” 第十三章是非人惹是非事 第三节鬼斧神工?? “现在你怎么打算布置这片场地呢?”小磊实在不想让他们继续谈精灵的话题,才开口说话了。 “我想去看看别人是怎么做的,我也不懂啊!” “他们不是都有结界么?你要怎么去?不如让奈瑞去看看,要不让小磊去看看也行啊。”方元说道。 “不!我要自己去看,我倒要看那结界是怎么回事!最好别让我知道是谁在捣鬼让我出不了岛!”一边说、一边从奈瑞伊得斯的臂弯跳到地上。“你们先聊会儿,晚上我们再一起干活儿吧!”本人则大摇大摆地朝最近一个帐篷走去。 辛迪站在帐篷外并没有贸然进去,远处三个异类紧张地看着。 辛迪定定神,伸出右手,慢慢靠近帐篷,终于摸到帐篷的门,没感到什么阻碍,撩起门帘儿,里面比较暗却不影响辛迪打量。既然没什么感觉,辛迪就大了胆子走了进去。 “喂——!他进去了,他进去了。”方元叫道。 “都能看到!”小磊无表情的说道。 “我是说他毫无阻碍的走到结界里面去了,结界壁没有任何排斥!这些你们能看到么?” “当然看不到!会不会是什么陷阱?他会不会有危险?”奈瑞伊得斯的样子紧张极了。 “应该不会,你看他不是很平常的出来了?”小磊很放心。 “哎呀!他进巫师的结界也没有排斥现象。”方元又在大叫。 “一个没问题,其他的自然都不会有问题,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小磊很不以为然的说道。 “这个就是你们不懂啦!结界的属性千差万别,可以说每个施展开的结界都具有唯一性,绝无相同的。且结界之间还相互排斥,互不相容!似他这般自由行走于各结界,只有你们这些元素精灵才能做到!他一个凡人怎么可能呢?” “我不是元素精灵!”小磊很诚实。“我确实也能做到。” “那是因为整座岛都是你的一部分,你当然能做到。”方元一针见血地指出。“你是不是用什么办法把留在了这里,不让他离开?” “我没有,我也做不到。” “这个和他没关系,把他留在岛上的东西在他的身体里,他早晚会感觉到的。我唯一想不明白的是,是谁放了什么东西在他身上!我曾经把他全身都修理了一遍,都没发现端倪,为今之计要密切注意他周围的人,也许会有线索吧!”奈瑞伊得斯道。 “他确定能自由穿过不同人布下的结界,不知非人类布下的结界他能否也会自由通过呢?”方元喃喃道。 “到此为止吧!他回来了。”小磊提醒道。 果然,不一会儿辛迪就从远处的一个帐篷出来,向这边走过来。 “这么快就回来?是不是有主意了?”奈瑞伊得斯迎面就问。 “没有!他们搞的全都看不懂,一个帐篷一个样儿,根本就看不出来他们要做什么。” “你不是本地人,当然看不明白,你不妨搞一个你家乡的什么物事吧!”小磊道。 “我也不知道我家乡有什么东西,从未留过心,怕是搞不出来呢!” “那要怎么办呢?”方元问。 “随便搞一下吧!我们不是有这么大地方么,就先搭一个台子,至少要高出他们才行。然后多做几层,每一层都设些椅、凳之类的,最顶层用来制作。架一个烧烤架,旁边再摆两个大灶,用来熬汤,应该就差不多了吧。” “那要在哪里切肉呢?”小磊问道。 “就在烤架上就可以了,一整只羊叉摆好后,烤好一层、切下一层,一直切到不能再切,就丢到大锅里熬汤,怎么样?” “不是很明白。”三个异类同声道。 “好吧!我们今晚先预练一下,明天算正式的。我先切个样子,你们明天照做就是了。” “好——!”并不是只有人类爱热闹。 然后就见小磊伸了个懒腰,一座十几级的高台很快就出现在海边,每四级一层,每层都有矮矮的护拦、小小的石椅、石桌。 “我来点缀一下,”奈瑞伊得斯轻拂衣袖,一股股泉水自层级间汩汩而出,相互交织、盘旋而上,远远望去如一朵巨大的水莲花凌空绽放。 “唉!我只能做个伙夫了,”方元来到台顶,两手一划,一个大大的烧烤台出现了,炭架俱全,跳跃着蓝紫色的火苗,烤台两侧是两口巨大的铁锅,锅内盛满清水。“要不要现在就把羊架上?” “架上吧!我来切,这个我拿手。”辛迪应声道。 很快一只洗剥干净的羊就出现在烧烤架上,辛迪探手入怀,取出一长一短两把大刀。 “你、你要干什么?”小磊很是诧异。 “当然是切肉,你以为他会做什么?”方元问。 “我以为他要杀人呢!” “他杀人用不着这个。”奈瑞伊得斯道。 “那要用什么?” “嘿嘿!天机不可泄露。” 这时候辛迪来到烤架两旁,围着羊绕了一圈,“你们准备坐在哪里?用什么吃?” 小磊又搞出个席面在台边儿,临着海的位置,可以看日落。方元则弄出一大堆盘子、叉子之类的东西,摆在各人面前。 “来!先尝尝这几片的火候如何?”辛迪在架子后面说道。几片肉片自架子后飞出来,准确地落在每个人的盘子里。 “嗯!香!”小磊道。 “再生点儿,太熟了。”奈瑞伊得斯的意见。 “火候刚好,别听他们的,那是两个没有味觉的家伙,依他们的意思保管没人来吃!”方元有滋有味儿的边说边吃。 “好咧!这是肉筋、这些是肉块儿、……”辛迪双刀挥舞,烤得美味、焦香的羊肉不停的落在餐盘之中,三个异类吃得也不慢,一只羊眼看着就剩下一副骨架子了,三个人的盘子里愣是没有存下两块羊肉! “羊肝、羊肚你们要不要吃?再拿个蒸笹过来,还有一个大盘子。”当然是话落物到。 辛迪将羊头割下,四蹄割下,放在大盘子里,送入蒸笹;然后将内脏劈斩得烂碎,丢到另一口大锅里,然后走到席位上坐了。 “嗯!手法不错,干净没迟疑,一点儿也没伤到肉质,只是接下来的三天你坚持得了么?”方元问道。 “哪儿能坚持那么长时间?关键的地方不是这些肉,而是那些汤!还有小磊的果子。” “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肉不是这样卖的!你有调味料么?” “当然有,世上有的我全有!”方元很得意。 “等香味飘出来,我做肉夹馍给你们吃。” “那肉在哪儿呢?我们刚刚不是都吃完了么?”小磊问。 “你们吃的都不能用!能用的全在锅里呢!再架一头羊吧!再换个吃法儿。” “怎么换?不是只能做烧烤吗?”方元不解的问。 “烧烤也有很多办法的。” 方元尽管有很多问号在脑袋里,还是很听话的在烤架上放了一头羊。辛迪则又从怀里扯出一把长柄大砍刀,用双手握了,侧拖着走到烤架旁,将刀在火中烧,隔断了火与羊。很快刀身开始变红,直到刀身全部变红之后,才将刀抽出,对着全羊一顿横劈竖砍,直至刀身暗淡下来,才将大刀丢至一边。“来!你们自己取着吃,看看味道如何?” 奈瑞伊得斯第一个跑过来,伸手抓了一把,几块滴着油汁的羊肉落到手心,一扬手放进口中。“嗯!味道不错!跟刚才的差不多。” “哇!真是与众不同啊!每一块都是焦香软嫩,块块味道不同,你真是个美妙的小家伙儿!”方元边吃边赞叹不已。 “嗯!是不错,不错!”小磊附和。 “别在那装腔作势的,你也不比我强在哪里。”奈瑞伊得斯打击小磊,手却不停的将烤好的羊肉送入口中。 “喂——!别光顾着吃啊!拿几只小碗出来,我们可以喝汤了。” “喏!你要什么这个口袋里都有,你自己拿吧!”方元丢了一个小口袋过来。 辛迪也不客气,接过来就伸手在里边掏摸。一会儿就取了四只小碗、一只大碗,几柄大小不一的勺子,然后挑了些调料在大碗里,四个小碗放在台子上,揭开羊下货汤锅的锅盖,浓郁的香气弥漫开来。 “小心!看烫着,还是我来吧!”奈瑞伊得斯把辛迪手中的大碗拿过来,信手一丢,然后对着汤锅勾勾手指,锅中的汤水自己就跑到碗里去了。 “再带些里面的食料。” “没问题!” “小磊,把你的那种小圆果子取几个来。” “嗯!”几个小圆果子出现在石台上。 辛迪取过一个小圆果子用手剖开,放些酱料在里边,然后再把切碎的内脏添了些进去,然后合上递与方元。 “为什么先给他?应该先给我。”奈瑞伊得斯道。 “我再做一个给你就好了。”辛迪安慰道。 “做两个,我要两个。”奈瑞伊得斯此时象个任性的孩子。 “喏——,先吃一个,这个给小磊。”将两个做好的肉夹馍分递与奈瑞伊得斯和小磊。 “嗯!好吃,就是有点儿干。”方元道。 “这不是有汤?要就着汤吃的!”辛迪从旁提醒,两手不停的做肉夹馍给几个家伙吃。 台上又吃又喝的很是惬意,台下早聚了很多人在那里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辛迪,你在做什么?他们是谁?”肯喘着粗气,看来是费了好大力气才爬上来。 “肯,来尝尝,看味道怎么样?明天能不能卖出去?” “他们是谁?” “朋友啊!你不是认识他么?他是小磊啊!这个是方元、这位是奈瑞伊得斯,来尝一碗汤。” “你在做什么?这个高台是怎么回事?” “准备明天的春祭啊!台子是小磊搭的,怎么样?还好看吧?” “现在不是好看不好看的问题,你这个台子搭得这么高,在中心广场就能看到,……” “就是要让他们看到,他们才会来嘛!” “你搞这么高,谁愿意爬啊?又弄得到处水淋淋的,谁会来啊?!” “是哦!要改进,要改进!小磊,搞一条直线滑道、一条环绕滑道,再把台阶换成盘山道式的;奈瑞伊得斯把水莲花撤了,沿直线滑道做个小瀑布,喷泉的弧度加大,将整个台子都包进来,如伞的样子,水线再细些。” 辛迪这边说,那边的修改结果就马上出来了,看呆了台下的一众人等,肯用手捂着额头,实在是忍无可忍:“你就不能等夜深人静的时候再动工?”简直就是咬牙切齿啊。“非要弄得鸡飞狗跳墙的才罢休么?” “我这地方这么偏,不弄点儿稀奇的东西哪会有人看呢?再说,没人看我付的100银币不是太冤枉了?” “100银币就搞成这样?若是100金币该怎么办呢?” “好办!我就搞个赌场!” “学园里面禁止赌博!” “哦!那就搞个竞技场,我才不做亏本买卖呢!干嘛让他们平白赚了我的钱去?” “那你就没赚别人的么?” “我什么时候赚了?” “没赚?没赚,你柜子里的钱是怎么得的?” “哼!他们花那么点子小钱,就享受皇家美食,到底是谁赚了?这要是都叫赚钱,那你是没见过真正的赚钱!” “那你说什么叫真正的赚钱?” “明天我就让你看看真正的赚钱!” “我看你是不把事情闹大是誓不罢休,那堆老头子看你怎么应付!” “什么老头子?这不是学生会说了算么?” “这个学园最有决策权的是长老会!你闹成这个样子,他们会取消这个活动的。你知道他们用了多少年才申请下来这个学生自己的节日的吗?”肯的头在隐隐做痛。 “这个我没想过,那些长老们都是学园里哪个学院的?” “全是你们弗尔学院的!全都是旧思想、老脑筋,根本就不了解年轻人在想什么!” “哦!全是弗尔学院的啊!那就没问题了!出了问题有我担着,保证不会取消这个活动的。” “你有什么办法?” “嘿嘿!山人自有妙计。” “山人?山人是谁?” “山人就是我啊!” 肯突然觉得身后有很多人在讲话,忙回身看——,原来那三个家伙已经在招呼下面看热闹的人品尝食物了,确切的说是两个人,因为奈瑞伊得斯只是站在一旁冷眼旁观。方元更是积极地询问那些人品尝后的感觉。 “他们在做什么?春祭之前是不能经营的。”肯大惊。 “今晚全当请客,反正做了两大锅,不吃也浪费了。来!你也尝尝,这可是我做的哦!”辛迪才不管肯愿意不愿意,将他拉到椅子上坐了,再给他盛一碗热热的汤,加好佐料递过来。“趁热喝吧,冷了就不好了。” 肯无奈之下只得端起碗喝了一口,“怎么样?好不好喝?”肯在那里呲牙裂嘴的。 “太、太、……” “太好喝了?” “太烫了!我舌头都没感觉了!”肯没好气地说。“再放点儿胡椒粉,味道就更好了。” “哈!哈!哈!不是舌头没感觉了么?真是狡猾狡猾的!”辛迪说着风凉话,边给肯的碗里有加了些胡椒粉。 第十三章是非人惹是非事 第四节鬼斧神工!! 快乐的时光总是很短暂,太阳的余辉已经消失在地平线的后面,借着微弱的月光,聚在同台周围的学生陆续散去了,辛迪和肯也从高台上走了下来。 “晚上我们一起睡吧!不要回去了。”奈瑞伊得斯道。 “不行!”肯断然拒绝。“学园明令禁止夜不归宿,谁都不能例外!” “我还是回去睡吧,再两天就要发榜了,想继续留在简斋得下点心思呢!我走了。”说完就拉着肯走。 “你不管他们三个么?”肯问。 “管他们做什么?” “他们晚上睡哪儿?你就没想安排一下?” “哦!好吧,你们今晚随便住,明天天一亮我们在这里会齐好了,到时候我会带张图纸来,趁大家还没来的时候,把这块地方改造、不改建完毕。” 三个异类点头应诺。 “你怎么这么安排?”肯有点急。 “那要怎么安排?好了,他们都不是小孩子,由他们去吧!我们回简斋,我还要画图纸呢!走吧。”不让肯再有意见,拖了他的袖子就走,肯只好放弃婆婆妈妈,跟着走了。 “那个小子对辛迪还蛮可以的嘛!”奈瑞伊得斯道,又仿佛是在自言自语。 “可以不可以要试过才知道!这个学园对那孩子好的人很多,只是各人目的不同,但愿莫被人利用了才好。”小磊闷闷的讲。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方元忙追问。 “这个学园里发生的事都瞒不过我去,也瞒不过一些人的眼睛。我虽非人类,却无预知的能力,更无法参透人类的心思,永远值得孙知道他们在计划着什么。而人类又极爱搞那些小把戏。” “我也发现了,如今的人类与当初的人类差距甚远,模样儿也有所变化,真摸不准呢!”方元也有所感。 “看那些人做什么!肮脏的东西!看着辛迪就好了,过了这几天我就去走访一下老朋友们,看看有什么办法能帮辛山寨打破禁术,令他自由进出这座岛。”奈瑞伊得斯不屑的说。 “不错,我们你一起走,石兄你呢?” “我不能离开这里!我也离不开这里,只能留下来。” “也好!总得有个人留下,提防那些愚蠢的东西!这里打他主意的人可不少。” “你也感觉到了?”小磊问道。 “还用问吗?有水的地方就有我的子民。” “光有子民是没用的,要知道他们的目的才可以吧?”方元接过活头。 “我、我怎么会知道他们的目的?” “那就别说大话!我去找几个靠得住的家伙,帮我看着那小小东西。”方元道。 “羁绊啊,真是无影又无形。”小磊喃喃道。“但是你退隐这么多年,当年那些靠得住的也不知还在不在,一下子突然把关找人家,怎知就能找到呢?” “这、……这个么,找找看再说吧!” 就这样夹七杂八的闲聊,三个人坐在高台之上,有的没的地在那里做着各种打算,太阳再次从大海里露出红彤彤的笑脸,新的一天开始了,春祭也即将揭开序幕。 “天亮了,我们也要准备、准备,陪那个小东西玩玩吧!”方元提议。 “陪他玩儿是没问题,我们可不象是个有味道的,要怎么玩儿我们可不知道呢。”小磊道。 “我也不知道,他怎么说我们就怎么做不就好了?” “是哦!是哦!”一迭连声的附和。 太阳在慢慢升起,大帐篷外的结界在慢慢消失,辛迪的身影还没有出现,直到有很多学生陆陆续续到各自的席位时,高台上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哟!早啊,诸位!” “你是谁?怎么变做辛迪的模样?”方元问道。 “他是一万年前大会战快结束时,因伤重而流落到我这儿的龙族战士。”小磊解释道:“你如今伤势已好,为何还不返回龙族?” “我还有几个朋友下落不明,想找到他们后一起走,你也知道龙族的寿命是很长的,一万年都等了,还差这几天吗?” “那你到这儿来做什么?” “当然是你们做什么,我就做什么喽!”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 “怎么?那小家伙也去找了你?” “那倒是没有。” “那你凑什么热闹?!”方元插了一句。 “他没去找我,却给我在半路上遇到了,……” “你把他给吃了?”奈瑞伊得斯问。 “我吃他做什么?” “那他人呢?怎么只有你一个?还变做他的模样。” “别老是打断人家说话,听我讲完!真是的!一大把年纪了,还沉不住气。” “好!好!你讲,你讲!”方元没好气地说。 “是这样,早上去看那孩子,刚巧看到他手里拿着一个羊皮纸卷,兴冲冲地向这边走。可是不知从哪儿拐出来几个学生模样的人,叽哩咕噜的对他说了些什么,他就把羊皮纸卷交给其中一人,自己跟其中两个人走了,而拿着羊皮纸卷的人看他们走得远了、看不见了,就把这个丢到了垃圾桶里,向相反的方向走了。而我则从后捡起来,打开一看,就知和你们有关,当然会送过来喽!”说着从袖子里取出一卷揉皱了的羊皮纸,打开展示给那三个家伙看。 “是图纸!他昨晚走的时候不是说要去画一个图纸么,想来就是这个了。小磊,照这个样子你造得出来么?”方元问道。 “哈!哈!哈!”不等小磊说话,龙族人就已经笑得直不起腰了。“准是那个小东西给你起的,除了搞笑还真与你有得配呢!小磊!哈!哈!哈!” 小磊一向是个懒于解释的人,听此言也只能当作耳边风,对着图纸改造场地去了。不多时便告完工,此时再看方元和奈瑞伊得斯,全都怔怔地站在那里发呆。 “怎么?有什么问题么?” “有问题!绝对有问题!那孩子虽然聪明,但设计出如此繁复、错综复杂的楼阁桥断,也是不可能的吧?”奈瑞伊得斯看着龙族人道。 “哎——,别用那种眼神看着我啊!我是做了点儿小修改,但用心可是好的,还不是想让那个小东西高兴一下?在他没来的时候,我先变做他的模样,把这里搞得红红火火的,等他回来的时候,我再变回原样还不行么?” “为什么是你来变?而不是我?”方元问。 “你了解人类么?你知道人是如何招徕生意的么?你会和人类讨价还价么?” “我不会!难不成你会?” “那当然,而且还很精通呢!所以我才是第一人选嘛!” “我赞成。”小磊答道。 “你为什么赞成?你了解他么?”方元很不服气。“我也和人类打过交道呢!” “大会战期间,他率领的白龙部队,一直与人类并肩作战,基本上能与他们语言相通,差不多的人类语言他都会讲,而且、而且、……” “而且什么?别吞吞吐吐的。” “而且他比我们更精于计算。”小磊嗫呶的说出最后一句。“至少不会让我们吃亏。” 想想自己长达几万年的吃亏史,方元和奈瑞伊得斯不言语了,看来白龙的领导地位是不容置疑了。 “好吧!既然大家都愿意推举我,我也就勉为其难的主持一会儿吧!” 脸皮真厚!明明是自吹自擂,却愣说成是别人推荐,这家伙的脸皮与那些阴险的人类有得一拼! 到底是上了年纪的人,身份不同,其他三个都不曾计较这几句话,安然准备听从白龙的指派。 “咱可先说下,现在我的名字是辛迪,是那个弗尔学院的辛迪,别一会儿客人来了,你们叫错了。” “没问题!我一向都叫他孩子,小东西什么的,肯定不会叫错的!”奈瑞伊得斯道,另外两个也从旁点头。 白龙暗地里寻思:其实那三个的年龄都比自己大不知多少倍,这么叫也不吃亏,便欣然答应下来。 就这样四个貌似人类的家伙开始经营这片烧烤区域。 白龙的智慧果然非同一般,不仅想法新奇,就连做法也是与众不同——,很快在白龙的指挥之下,这片方圆一百余尺的地方,变得好象有几千尺似的,设计得根本看不出来是搞烧烤的,倒象是一个小型游乐场似的。首先是一百余码的台基,似须弥座一般向上托起,如同张开的鲜花盛托着上面的高台,台基周围是8条盘旋而上的台阶,不同一般台阶之处的是,根本不用攀登,只需站在上面便会自动将人带到第一层台,而且还能观赏远处的海景,真是省力又便利! 第一层台全部采用穹线式设计,细细的装饰拱梁如叠幛一般将台子衬得明暗有致,透过阳光形成一个个的灰度空间,最是让人产生遐思。乍一看去并无坐位可寻,但走入其间,才发现原来一张张桌椅俱都贴附在梁柱之上,如含苞欲放的花瓣,若有人走过便自动张开,仿佛在邀人入席似的,让人见了就忍不住想坐坐。坐上去之后,烤肉串、肉夹馍、汤就会出现在一张虚空浮着的小圆盘上。真是太奇妙了!吸引的人越来越多,但无论来多少人,都不觉得这层台子已经人满为患。这当然是小磊的功劳,所以到后来,一席席的学生坐在台子上享用美食的时候,从外面看去也就如同一颗巨大的含籽松塔,但这些还仅仅是第一层而已。 来到第二层,眼前豁然开朗,之前的明暗设计全都没有了,代之以一个巨大的旋转喷水池,池中是一个个的荷叶座,如丝般的水线在水池上空交织,却不曾湿得一缕发丝、半片衣履,置身其中如在幻境,特别是流转的水线在阳光下折射出无数个小巧的彩虹环,惹得一众女孩子惊叹连连。有女孩子的地方,当然少不了护花使者的身影,再加上荷叶还可以在水面上浮摆摇曳的,更是聚蜂引蝶!当真是看得开心、吃得舒心、玩得尽心,哪里还会想去别的地方呢! 离了第二层,拾级而上来到第三层,第三层则简朴多了,由六个碟形的转台组成,环绕在第二层台的周围,可以俯瞰第二层台的情景。所以与其说第三层台是餐台,倒不如说是观景台,坐这一层的基本上是一些老成持重的人,在那里饶有兴趣的看着第二层的情景。 再往上就是第四层,这第四层建得有点危楼的感觉,只几根细锥似的石柱,承托着一桌桌的席面,席面与席面之间由窄窄的浮梁相连,好似用稍稍大一点的力量,石梁就会断裂开来,走在上面的人自然也就自四层的高度直直跌落尘埃!为什么?因为第四层是在第三层的外围的基础上支撑起来的,所以胆子小的只能望而兴叹,缠足不前。 这座烧烤台如果只建到这一层,也算是极尽巧工之能事,但偏偏白龙追新求奇,在第四层之上又建了第五层。这第五层就更是巧夺天工,居然是用水建起来的,从台面到桌椅、再到与其他各层相连接的部分,无不是潺潺流动的水,人站在上面倍感清凉、同时也是心悬一线,唯恐不慎水象散开,自身安危难料。再加上水台是透明的,女孩子只愿意在旁边看,而绝不会举步上前的. 终于来到第六层,也就是当初辛迪大展身手烤出第一只羊的地方,大概是还想留着辛迪的痕迹,所以这一层没做任何修改,仍然还是作为烧烤台。方元在烧烤台前挥刀霍霍,各种形状的肉块便飞散开来,直飘至各层台面的学生的手盘中。所以当很多席位还都没什么人光顾的时候,这里早就人满为患了。 烧烤台经营得有声有色,辛迪可没工夫顾及了。因为一大早就接到通知要到各个学院参加面试,而且要在开学典礼之前完成,用以确定入学后的课程安排。照此一说,就等于辛迪已经通过了入学申请,并且要准备开始学习生活了。 辛迪被不知是哪个学院的两个学生催促着快步前行,辛迪心中虽有疑问,怎奈那两人只知一味前行,并无与之答话的意思,也就只好作罢。终于走到一组建筑物前,同来的两个人也终于说话了:“从这里开始,你自己确定所去学院的顺序,每个学院的教务长都会亲临面试现场的。我们也就不再送你,门口自会有人接你进去的,回见!祝你好运!” 两个人又急匆匆的走了,辛迪一个人站在某学院的大门外发呆。 其实这第一个学院辛迪曾来过不止一次,就是昨天也才刚刚到访过一次,只是不是从正门进来的而已。 没错!这就是西蒙所在的菲林学院!没费什么力气便找到菲林学院的教务楼,一座五层高的三重叠楼,楼与楼之间用长廊连通,长廊两侧是种着各种药草的药圃。 辛迪没多犹豫,直接走到正门的接待处,通告了姓名之后,一位助理模样的人走了过来:“我是教务助理拉冬,请与我一起去教务长办公室吧!” 第十三章是非人惹是非事 第五节无事生非 辛迪问了好,便跟着拉冬前往教务长办公室。 原来教务长办公室在中间那栋楼的三楼,透过窗户可以清楚的看到前后两栋楼的情况,最方便进行教务监察。 拉冬推开办公室的门,将辛迪让了进去,里面靠北窗的位置摆了一溜长桌,桌子后面坐着9位中年人,各人的发式、肤色、服饰都各不相同。长桌前,也就是房间的正中间,放着一把椅子,应该是给辛迪坐的,长桌两侧也摆着很多椅子,每张椅子上都坐着人,怎么看都觉得菲林学院的老师好象都来了。 “嗯哼!辛迪同学,请坐!”正中间坐着的人发话了。 辛迪躬身一礼,“诸位老师,早上好!学生辛迪愿意站着回答问题,不知可否?” “可以。” “谢谢!” “请问,你认为医者的最高境界是什么?”左手边第一人发问。 “视死如生!” “哦?能否解释一下?” “即便面对面的是一位死人,也要把他当作一位活着的人来看待。” 提问的人愣了一下,便不言语了。 第二个人双手击了一下掌,一张病床推了过来,床上躺着一位神色痛苦的人,“请问他生的是什么病?” 辛迪看了一眼病床上的人,“他没病!” “判断错误,此人住院已有近十年,症状一直不见好转,怎么会没病?你要拿出证据来!” “可以!”辛迪举起自己没坐的椅子,对着病床上的人狠命的砸下去。在场的所有人都惊呆了,但接焉的事情更让人吃惊?——,病床上的人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从床上一滚而落,身手敏捷地从地上爬起,而一击落空的辛迪并不罢休,而是挥椅再度向那人砸去。单听那风声就知绝不是假的,病人两次闪躲后,自知若不再跑,恐怕再有两个自己也得落个残废,甚至一命乌乎。也顾不得是三楼,直接从窗子跳了出去,在一片惊呼声中就地十八滚,滚得药圃都留下一道深深的沟!然后从地上爬起来,头也不回地向码头方向跑去。 办公室里鸦雀无声,一位卧病在床近十年的人,一眨眼间便似活猴儿一般灵活,实在是太匪夷所思了。 “咳!咳!如果他不躲,你会把椅子砸下去么?”第三个人发问。 “会!” “为什么?” “既然已经躺了十年,再躺几十年也就无所谓了,而且症状明确,会好治得多。” “你的问题问完了,该轮到我了。请问,当瘟疫发生时,最有效的方法是什么?”第四个人问道。 “将瘟疫爆发区的物事全部烧光,寸草不留!” “胡说!怎么能如此草菅人命?” “您问的是最有效的办法,而不是最有效的治疗办法,既然不用治疗,烧掉当然是最有效的。”辛迪说得轻描淡写。 提出问题的人当场气结,无话可言。 “那么请你回答一下,在没有足够的止血药时,你有什么办法来为多人同时止血呢?”中间的人问道。 “就是没有药也可以做到的。” 中间的人用手势止住其他人开口,“如何做到?可以演示一下么?” “可以!用活人么?” 怎么听着都别扭,“活人没有现成的,活猪可以么?晚上就要宰杀,先用它试验一下吧!” “哦?您的问题可是给人止血,没说是猪呢!”真噎人呐!中间的人当时脸就变色了,好一会儿才说道:“好吧!就用我来试验吧。” “教务长——!”周围人惊叫。 教务长一抬手,止住众人道:“取刀来!” 助手没办法取了一把小刀,教务长将左袖撩起,露出古铜色的手臂,右手刀朝肉厚处划去。一条长达数寸的大口子,汩汩地冒着鲜血。“来吧!你要如何止血?” 辛迪走过去也不答话,伸出右手食指在伤口周围点了几点,血便不再流出来了,刚才流出的血很快便凝结在伤口周围。 “啊——!可、可以动吗?”教务长颤声问道。 “可以!” “你这是什么方法?” “点穴!” “点什么?” “穴!” “我身有这种东西么?” “有!人身上都有!” “啊——!教务长,您的问题也问完了,再问下去可是自毁约定哦!”第六个人提醒道。 “嗯!呃!我的问题问完了。” “请问,你能说出这些药草的名字么?并且指出哪些是有毒的、哪些是无毒的。”第六个人的问题刚问完,助手就推来一辆小车儿,车顶的台子上放着十几种颜色各异的草枝。 “不认识!但全部都是有毒的草!” “不认识怎么知道有毒没毒?” “看您的表情就知道了。” 答案实在是让人晕倒,自己用了大半辈子的时间检验这些草的毒性,却被人看了一眼就说出答案,自己的表情就那么靠不住么?实在是太不甘心了。 “现在请回答我的问题,你现在看到的这个人腿骨折之后,因处理得不好,要重新来做接骨,你要怎么办?因为很大一部分已经长到了一起,……”第七个人的话没说完,辛迪就有了动作。 辛迪直接走到坐在轮椅上的人身边,伸手抓过那人的衣领子,不等那人有所反抗,就手腕一抖,那人就直接从轮椅上飞到刚空出来的床上,屋里的人都看傻了,大张着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辛迪则用手很用力的按那条伤腿,令伤者痛苦嚎叫不止。 “住、住、……住手!”有人暴喝。 辛迪根本就没听进去,两只手在那条伤腿上按来按去,直痛得那人死去活来,嗓子都喊哑了,那声音比刑讯逼供还惨呐!很多人都用手后住了耳朵,不忍再听下去。 辛迪的手终于停了下来,“好啦!你可以走了。” “你、你说什么?他都快被你整死了,你就这样让他走?”助手早就看不下去了。 “我已经把他的腿重新接好了,他可以象正常人一样走路了,为什么不让他走?” “晕死!就那么死命的狂按,是在接骨?骗人也要有个限度!小小年纪就是一个虐待狂!……” 此时床上的人见辛迪离自己远了,就强忍着痛楚坐起来,将两条腿依次放到地上,趁着辛迪与助手对话之机,悄悄站起来,一步一步挪到门边儿,手刚碰到门把手,就听辛迪叫道:“喂——” 那人手一扭把手,拉开门飞一般跑下楼去,丝毫不象是个腿骨折过的样子。 “现在瞧见了吧?他可是一点都没拐呢?”辛迪问道。 真是让人无语啊! “那有没有温和一点的办法呢?这个好象太……” “有,但会很麻烦,要准备两天才行,而我要在两天内到十二座学院面试,怕耽搁了时间,所以下手重了些。” “好吧!接着答题吧!我的问题很简单,请你说出医药领域大约有多少个门类?各类都有哪些名医?典型病例呢?”第八个人问道。 “不知道!” 真是干脆之极!超级节省时间。 “咳!咳!”第九个人忍住笑。“请说出十种最常见的药草,……” “不会!” 比前一个还少一个字! “我还没问完,你怎么就说不会呢?” “我是异大陆人,怎能了解这边的事物呢?而且我是否已经回答了全部问题呢?” “是的,”教务长道。“请稍候,过一会儿我们就会给出分数的。” “请原谅,我还要到下一个学院面试,成绩什么的就请送到弗尔学院吧。”说完躬身施礼,转身欲走。 “等等,还有课程安排……” “也一并送过去好了,失陪!”再无片刻停留,离开房间够奔下一个学院。 辛迪一离开房间,里面就嚷嚷起来—— “这、这算什么嘛!简直就是目无尊长!” “不会!不知道!这是什么态度?” “他这儿哪是治病?分明是在折磨人!” “就是!就是刑讯也比他下手轻!” 屋里乱成一锅粥,教务长用手按着太阳穴,边大喊:“安静!安静!”却没什么效果。 “啪!”“哗啦!”众人全都不出声了,眼睛都看着发出声音的地方—— “啪!”的一声,教务长桌前的杯子落到地上打碎了。 “哗啦!”房门被推开了,进来的恰恰就是刚刚离开的辛迪。 “请问这儿离哪所学院最近?要朝哪个方向走呢?” “出前门左拐是索菲特学院的侧门——” “出后门直走,第二个路口左转是迈吉克学院的后门。” “知道了,谢谢!再见!”辛迪很有礼貌的向众人道了谢,退出房门并将门带好,这次是真的离开了菲林学院。 但这一次屋里可没再吵,而是安静极了,所有人都大眼瞪小眼的坐在那里发怔。 辛迪则出了后门,依照指点来到迈吉克学院、也就是魔法学院的后门。门口并没有设置门岗,而是一条笔直的林荫道,稀稀落落的叶子,枝桠却是异常的繁茂。辛迪走了许久也没感觉到林荫道有变化,登时心里就留了意,停下来不走了,回头看看后门,离自己也没多远,看来这路有点儿门道。又捉摸不出个所以然来,就打了退堂鼓,转回身向后门走去,准备离开。谁知,越是向后门走,离后门就越远,无论怎样加快脚步,后门向后退的速度可是越来越快,直至被林荫给挡住了,正当辛迪发愣的时候,身后传来说话声: “欢迎来到魔法学院,我是教务助理林德尔,本来是在前门等你的,却没想你居然从后门进来了,真是有趣!” 辛迪猛回身,见到一位身青灰色长袍的青年人,头上戴着尖尖的帽子,手里捏了根芦柴棒似的小木棍,那个应该就是魔棒吧! “别吃惊!本院的后门设计是为了防止学生逃课设计的,是永远都走不到的,而且想从后门溜进来偷听也是没希望的。这趟走下来,没累着吧?来吧!我们去教室吧!大家都等着呢!”说完便做了个请的手势,示意辛迪和他一起走。 辛迪也别无选择,只好跟着林德尔走,“把我们院长大人的胡子给烧掉的人就是你吧?你是怎么做到的?院里的人都好奇极了,……” “可以问一个问题么?” “什么?你问吧!” “我在这里要面试多工时间呢?” “不长,一会儿就好,因为你未曾学过魔法,本人的潜力也是零,所以大家就聊聊就可以了,别紧张!” “嗯!” “我们到了!” “到、到哪儿啦?不是要去教室么?”因为周围是一片空旷,连根草都没有,就更不用提教室了。 “这里就是魔法教室,为防止魔法失控而制造出来的结界空间。” “那我们是怎么进来的?”辛迪从未置疑过自己的感觉,此一番可是有点忐忑。 “我们请你来的!”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随着话音刚落,一行人等出现在辛迪面前,每一个人都留着一把大胡子,遮去了大半个脸,根本看不出年龄。 “早上好!”辛这有点迟疑不定。 “早,我们就直接切入正题,这里是魔法教室,与岛内相连的部分只有那一架长梯,若你能在一个时辰之内躲过我们的魔法攻击,顺利从长梯回到岛上,就算你合格啦!一个时辰之内仍没有走长梯也没关系,我们也会送你回到岛上,只是本院的成绩就是不合格,你明白么?” “明白!可以问一个问题么?” “可以!” “出去之后要怎样走出大门呢?” “只要你出得去,外面自然有人送你出去。” “好!谢谢!” “那你先准备一下,一刻钟之后我们就开始!” 辛迪站在原地闭上双眼,慢慢调理呼吸,突然几股浓浓的杀意从四周袭来,那种感觉是如此的真实,真实到如同回到从前。辛迪心里有了谱了,——这些人绝对不是来面试自己的,也不会让自己活着出去!这是一处介于人世与异世之间的空间,那架梯子恐怕也不是真的,偏偏自己昨天刚刚许下诺言,不在岛上对岛中之人开杀戒,真是一场艰难的考验啊!若是等入学再承诺就容易多了。 纵然心里百转念头,表面上却还是那种恬淡怡然的神情,周围人的脸上不禁冷笑之容显露,一副看视待宰羔羊一般的神情。 为首之人开口道:“准备好了么?” 辛迪心知这是最后通牒,连眼睛也懒得睁开,只一点头,“嗯!” 霎时,从几个方向同时发起攻击,“哎哟!”“啊!”两个大胡子受伤倒地,再看辛迪不知何时蹲在地上,刚好躲过这次攻击。 “哎——!他们怎么啦?怎么我一提鞋,他们就倒下了?”辛迪满是疑惑的问道。 “哼!少装蒜!今天你若是将从离岛上带回的法宝交出来,我们就让你有个全尸,日后也可转生;若是不然,定叫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长得象大猩猩的人恶狠狠地威胁道。 “啊呀呀!还有这种好事么?我怎么没想到呢?”辛迪仿佛一下子得了宝贝似的。“妙!真是妙极了!” “叫你尝尝这个,看你还妙得出来、妙不出来!”一位长着黄褐色眼睛的人挥魔棒直指辛迪的肚子。“#□(千分号)#!#!”念了一大堆辛迪听不懂的话,想必是咒语一类的。 辛迪不待那人念完,便闪至一人身后,但其他人也在同一时间念动咒语,从其音调来判断,应该是不同的咒语。辛迪凭借灵巧的身法周旋于众人之间,一时之间也奈何不得辛迪。而辛迪也无瑕伤及他人,双方僵持之际,躺在地上的人坐了起来,用手捂着伤处,叽哩咕噜说了一大堆,没一个字辛迪能听懂的,但攻击的人都听懂了,一下子各自分散,无序的来回跑动。辛迪怔住了,可就在这个时候所有人都停下了脚步,全部都面对着辛迪,手魔棒缓缓递出。辛迪这才发现自己被包围了,而且是双重包围,内圈6个人分站六个方位,外圈也是6个人,亦是分站六个方位,两圈人相互交错,组成内外两层六芒星阵。 第十四章异彩纷呈展奇术 第一节轩然大波 “哦?这个有点象六合阵呢!不过太刻板了,不能变化,威力也就打了折中折啦!外围又将阵眼空出,毫无防范,最易突破。想不到这片大陆也会搞这种邪魔外道的东西!”心想至此,便面带微笑,双臂微微分开,双足丁字步站定。 这边十二位魔法师同时念动咒语,地上泛起青蓝、玫瑰两种颜色的六芒光阵,阵心处便是站在那里发愣的辛迪。两种颜色的光越来越亮,越来越耀眼,映照得周围亦闪耀着瑰丽的色彩…… “喂——!你们快看,魔法学院那边——‘一个眼尖的人对着屋里喊道。 菲林学院的教务长立刻冲到窗口向光柱方向望过去,“这个是复合魔法阵,要多人同时发动才行,具有大面积和杀伤力。这个时候他们弄这个做什么?真是怪异!“ “哎呀!不好!辛迪离了我们这儿去的可就是他们的魔法院呢!该不是、该不是……”这个人说不下去了,因为人早就已经跑出去了。 为今之计找人要紧!救人要紧!不等教务长发话,屋中之人早就稳中有降自行动,找人的找人,去现场的去现场了! “小磊,那边是什么地方,很强势的魔法阵呢!也很华丽。”方元不紧不慢的问道。 “那边是魔法学院,整天搞这些小把戏,极无聊!这会子大概又在炫耀什么了吧?哎呀——!不好——!” “怎么一惊一乍的?怎么不好?我烤的哪儿不好?” “不是你!是辛迪!辛迪就在那魔法阵中!” “你说什么?”奈瑞伊得斯立刻就出现了。 方元则立刻就准备冲过去,“慢!”白龙伸手拉住方元、奈瑞伊得斯。“如果那小家伙这么容易就被杀掉,我们呆在这里有什么意义呢?各回各处不是更好么?再者说,诸位就不想再深入了解一下那个小东西的能力呢?” 奈瑞伊得斯冷静地问道:“那我们要怎么样呢?” “就这样看着就好,如果他平安无事,那么将来我们就可以各自想办法,打破他的樊篱,带他出岛,也乐得个逍遥自在,不是很好么?” “嗯!不错!”奈瑞伊得斯欣然赞同。 “你们、你们,他不会魔法,怎么会那么容易逃生?”方元急得直跳脚。 “他们说的也有些道理,你也稍安勿燥吧!有什么情况我会立刻告诉你们的。”小磊也赞同另外两个家伙的观点。 “看来我这个样子要稍微变一下子呢!”白龙用手撩了一下头发,马上就长出满脸的胡子,把本来的模样给遮过了。 “也没什么太大变化吧?”方元愤愤的说,手上则继续烤着架子上的羊肉。 明见塔外—— “站住!这里不许进!”门卫挡住了两个气喘吁吁的人,这两人身上的魔法师长袍说明了他们的身份。 “麻烦您通融一下,我们要见弗朗斯院长!” “什么见弗朗斯院长,准是想借机进去看里面的情况,不行!长老们吩咐了,此期间任何人都不能打扰!”门卫很不客气地下阻挡令。 “你们、你们就没看到天都变色了么?” “你是不是魔法学多了,眼睛有问题吧?天好好的,变什么色?莫在这里胡缠了,快走!快走!” 两位魔法师无奈之下只好离开。 弗尔学院圆塔—— “阿尔方索院长,您快去魔法学院看看吧!再迟些辛迪就没命啦!”拉冬上气不接下气地说。 阿尔方索怔了一下,才问道:“是怎么回事?” “昨天晚上各学院教务长会议做出了一个决定,要让辛迪自今天开始到各个学院参加面试,……” “什么面试?什么会议?我怎么一点都不听说?我们的尼克也去了么?” “没、没有,因为……” “这么大的事情为什么不问一声儿我们弗尔学院呢?谁的主张?谁的决定?你说!”阿尔方索真的生气了。 “这、这、……,我、我、……”拉冬一顿支吾,但总算反应不慢。“院长大人,现在最迫在眉睫的是辛迪去了迈吉克学院,那些魔法师发动了复合魔法阵,辛迪有性命之忧啊!” “怎么去了那里就性命堪忧呢?” “有用复式魔法阵面试学生的吧?再者说,在岛上发动复式魔法阵也不是常见之事吧?” “啊呀!不错!险些误事!”阿尔方索右手点划,几只小鸟出现在书房,在室内绕了两圈,就从窗口飞了出去。“你就等在这里,一会儿尼克会来问你昨天开会、以及今早所发生的事,希望你能详细告知!”一团白光过后,阿尔方索的身影自房中消失了。 拉冬傻站在那里,一步也不敢动,直到有人说话:“来吧!别站着了,我们坐下慢慢聊。” 拉冬向声音处看去,不知何时一个高个子、红脸膛儿的老者坐在窗边的扶手椅上,还泡了一壶茶!这老者正是弗尔学院的教务长尼克,也就是领着辛迪参观弗尔学院的那位。 拉冬走过去坐在尼克的对面,看来这将是一场漫长的对话,拉冬咽了口吐沫,“谢谢!那个——” “别急,别急,我们先喝杯茶,”尼克笑容可掬的让着。“这还有我早上现烤的小点心,你也尝尝,看味道如何?” 黑森林的溪水边,一只通体雪白的灵兽昂首站在溪边,凝视着遥远的天空。 克拉利斯在办公室里踱来踱去,旁边站着菲林学院的教务长曼提柯尔。 “这么大的事情就私下里决定了?嗯?!” “这不是私下里决定的,是各学院都参与的,而且学园内教务独立,不受行政事务管理!” “不受行政管辖?那你来找我做什么?” “呃——!这个、……” “那老尼克知道这事儿,怎么说?” “他、他不知道。”曼提柯尔没了底气。 “你——说——会——么——?”克拉利斯吼道。 明见塔中 两只小鸟自窗外飞进来,一只落在伊戈的膝头,一只则绕着长老们飞了一圈不见了。 伊戈真不愧是个老手儿,居然面不改色、心不跳,还对着弗朗斯微笑着点点头,把弗朗斯搞得全身一冷,心中大感不妙,便自己凑过来,满脸堆笑道:“是不是有什么要紧事儿呢?” “您说呢?”伊戈反问道。 “这个,……,我这不是在问你嘛!” “谁知道呢?” 长老们可没这么气定神闲,二十几只眼睛把塔内之人全部扫描了一遍!(伊戈除外)莫名的紧张笼罩着整座塔。 迈吉克学院 “这是怎么回事?教务长在哪里?”一位淡黄色头发的中年人问道。“谁发动的这个结界?” “是光明会的人发动的!教务长不知去了何处,谢尔曼先生!”一位青年魔法师答道。“里边在面试。” “面试?面试什么?” “是辛迪的面试,半个时辰之前他来到我们学院参加面试,……” “面试?对一个不会魔法的人面试,需要张开这么复杂的结界么?还有刚才的闪光就是从结界发出来的,难道是——,唉呀!不好!”谢尔曼大叫。“快去请弗尔学院的人来,——” “不用请了,我们来啦!”以阿尔方索为首,来了十几个白须白眉、稀疏头发的老者,清一色的丝质白色长袍。“看来就是这里了,老哥哥们,辛迪就拜托大家了!” 老人们各自散开,在结界周围依次站定,然后有的伸双手,有的伸单手,抵在距结界三尺左右的空中。 “开始!”随着阿尔方索一声令下,几十根手指屈曲伸缩,摆出种种造型。 “哇!这就是结手印么?呜——”谢尔曼一把捂住青年魔法师的嘴。 “看着!别出声儿!”谢尔曼用极低、极严厉的语调说道。直至青年魔法师慢快晕过去了,谢尔曼才把手放开,就在这时一团柔和的白光自众老者的脚下浮起,将结界罩住后光波流转,闪烁不定,待光散去后,结界亦消失了。可以清楚地看见十几个大胡子魔法师手持一把魔杖,呈六芒星式排列站立,棒尖所指之处的阵中心则是一片焦黑,一件破碎的丝质袍服,摊开在那里。 “完了!”谢尔曼低叫了一声。 “这可完不了!谢尔曼?弗雷德烈?蒙顿格里副院长阁下,贵院的面试可真是让人大开眼界啊!一位矮个子、头发几乎掉光的老者缓慢而清晰的说。 “没错!这是我们学院衣服的料子!”另一位高个子老师则招手将阵中的衣服碎片拿起。。 谢而曼全身汗如暴雨,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嗯?奇怪呀!这些人见我们破了他们的结界,怎么一点儿反应都没有呢?怎么还站在那里呢?”一位高个子老者道。 早有几个人走过去看那些人,“怎么摸起来象死人似的?一点儿温度都没有!” 阿尔方索的心“格登”一下,一种不好的感觉越来越强烈,“摸摸看还有没有心跳?呼吸呢?” “还有呼吸。都有呼吸,心也还在跳,但好象都失去知觉了似的!” “我这几个也是那样。” “我这边也是。” “变成这样也是活该!先把他们送到医务大楼检查一下,看看到底是什么名堂!想耍花招儿、打马虎眼可不成!” 老人们七嘴八舌的发表意见。 “谢尔曼院长!”阿尔方索开口了。 “是!” “这些人都是你们学院的吧?希望能将这些人的履历送到长老院来,另外,有关此事的前因后果,还希望你能给长老院一个满意的说法!我们长老院见。”说完就走,那些老人也是愤愤离开。 “他们就这么就走了?”很阿尔方索一行人走远后,几个青年魔法师才试着问道。 “不走还能做什么?站着的不会动也不会说,当事人只剩下半件残破的衣服,他们等在这里做什么?” “那我们做什么?” “我们什么也不做!就让那几个人站在那里,看他们能挺到什么时候!一切等弗朗斯院长回来再行定夺。还有看住他们,别让他们溜了,再派人去找教务长,找到后送到我的办公室来!那些老头子,别看平日里昏馈不堪的,没一个是好惹的!这下子我们学院可麻烦大了。” 正当这边几个学院闹得一塌糊涂的时候,辛迪则急匆匆地来到斯沃夫学院。这个学院与那两年学院相距甚远,是在岛的另一侧,同时也由于岛上建筑与植被的影响,这边根本就不知道那边发生了什么事。所以,当辛迪出现在院楼门口时,早已等候在那里的教务助理迎了出来。 “这么早就到我们学院来啦!我是教务助理费尔南迪,请和我一起到会议室吧!大家都等着呢!” 既然招呼的人这么热情,辛迪也就将警惕之心略放松了些,跟在费尔南迪的后面,来到会议室。 原来这会议室并未在办公大楼里边,而是在操场的旁边,一溜儿的青灰色外墙,正中间就是这间会议室。 一进门,辛迪就感到这不象是在面试,倒象是茶室! “哇!太好啦!快过来!我们正准备吃午饭,一起来吃吧!我们都是粗人,不懂那些弯弯肠子,……” “总是那么多话,来!先喝杯水,这是湿毛巾,擦擦脸吧!是不是刚从索菲特学院来?” “怎么学穿外衣?虽说快到中午,天还是比较凉的,当心感冒!这热汤刚端上来,先喝几口暖暖身子。” 屋里正中摆着一张长条方桌,桌上摆着各色餐品,七、八个人围坐在桌子周围,还有好几个空位。众人热情的邀请,辛迪还是站在门口处,轻声道:“学生辛迪,前来参加面试。” “哈!哈!哈!什么面试?都是那几个古怪家伙想的馊点子,这边就是你不来也是合格,你可是我们的种子啊!不过,既然来了,就一起吃顿饭吧!”一位生着青灰色卷发的中年男子说道。 “教务长,您别说的那么直接,给外人听了又有说道了。” “怕什么!说都说了,别在那儿傻站着了,快过来坐。小小年纪可别学得婆婆妈妈的!”粗声大气中透着豪爽。 辛迪也不推脱,走过桌边捡了张靠边儿的椅子坐下。 “哎——!别离那么远,坐到这边来,大家也好聊聊天。” “放心吧!我们虽然生得粗豪,又不会吃了你的。” “是啊!是啊!杰菲尔那小子要是在就好了,省得你那么拘束。” “那我就不客气了。”辛迪开口说道。 “就是要不客气,就当是自己家一样!” 习武之人就是豪爽,哪里都是一样的。辛迪放心的大吃大喝起来,偶尔也回答几个问题什么的,将将快要吃完的时候,费尔南迪发现了一个问题。 第十四章异彩纷呈展奇术 第二节差别待遇 “辛迪,你好象很饿似的,不会是有几天没吃东西了吧?” “没有,早上还喝了杯牛奶呢!刚刚体力消耗得大了些,下午还不知道会是怎么样呢!” “所谓面试,就是坐在一起聊聊,怎么会消耗体力?一定是你觉得我们的东西特别合胃口,才吃这么多的吧?”一个人打趣道。 “也有这个原因,东西确实好吃。” “看看,我没说错吧?我就说他准会爱吃我做的东西,”教务长旁边的青年男子大声说道。 “这些都是你做的吗?”辛迪好奇的问。 “当然!我可是训练队中的营养师呢!开学后你来了,我天天换样儿给你做,包你爱吃。” “嗯!谢谢!” 香甜的午餐、愉快的时光,辛迪有点儿舍不得离开,但还得去参加其他学院的面试。 “请问,我什么时候可以离开去别的学院呢?” “随时都可以。”教务长道。 “那离这儿最近的是哪个学院?” “最近的么……,左边是劳力克学院,右边是商学院,都离得很近,但两个学院的中间却是岛上的最高峰,直接连着黑森林,所以彼此互不相通。” “是这样啊!谢谢指点,我这就告辞了,多谢款待。”辛迪站起身对着众人深施一礼。 “我送你到门口吧。”费尔南迪道。 “好!你去送送他!”教务长点头应允。 辛迪也不推辞,与费尔南迪一先一后离开了会议室,按原路返回,来到院门口,费尔南迪道:“这边走拐个弯儿就是伊拉学院,也就是商学院,这边走是劳力克学院。不过我建议你先去伊拉学院,他们都很勤奋,这会子已经开始上班了,而劳力克学院要再过一个时辰才会有人。” “知道了,谢谢你!” “不客气,将来我们有得是时间相处呢,快去吧!” 辛迪点点头朝着伊拉学院走去,果然刚拐个弯儿就看到了学院的正门,与其说是朴素,倒不如说是寒酸。比起刚刚见过的几处建筑,这伊拉学院则显得破败:摇摇欲坠的教学楼、凹凸不平的小路,路两边生长的植物倒是极为茂盛,没一株能叫出名字来。 来到门卫房,辛迪探了探头,“请问——” “是辛迪吧?来了很久么?我才刚刚到,让你久等了。看来你还是一个勤奋的孩子呢!”身后一个人在说话。 辛迪忙转身,只见一个中年人身着高级布料所制的服装、配以纯金纽扣儿,手上戴着硕大的宝石戒指,头上的帽子怎么看都价值不菲,鼻梁上挂着玳瑁装饰,一条金丝链子连到耳际。 “下午好!” “嗯!下午好!我们这就过去吧,他们也就到了,我们去小阁楼好了,那里风景不错,离这儿也近。” “好的,全凭您吩咐,有劳您指引。”辛迪很有礼貌。 保养得很好的中年人也不客气,急匆匆当先走了,辛迪后面亦步亦趋地跟着。果然很近,没一会儿就来到一座竹质阁楼的楼下。 辛迪仔细一打量,这个阁楼少说也有几百年的历史,摇摇欲坠的楼梯、陈旧泛黄的帘子、几根柱子还有刚刚抽出的嫩芽,真是不知该如何形容。 “别怔着,快上来吧!人都已经到齐了。”刚才的中年人探身对辛迪道。 这一次辛迪可是蹑手蹑脚走上楼来,生怕劲儿使大了毁了小楼。来到二楼,里边也不甚宽敞,五、六个中年人或站或坐的,看着自己。带路来的中年人首先开口道:“我是伊拉学院的教务长特西亚斯,欢迎来到伊拉学院,咱们闲话少说,直接进入正题,请你评价一下,我们几个人身上所佩戴的东西大约的市值是多少?” 辛迪点点头,“请问线一件都要估么?” “这也不必!”一位苍白须发的人说道:“我们每人取出一件东西,你来估价,并说出它的理由。”又转头似征询其他人的意见,“你们认为如何?” “嗯!这个主意很好,又简单又省时间,就这么定吧!”其他人也纷纷附和。 就这样每个人取下自己佩戴的一件饰物,放在一张小桌上,教务长又发话了:“时间是这柱香燃尽。届时如不能说出理由而任意放置,则视为面试不合格。” 看来是没有商量的余地了,因为香已经点燃了。辛迪走到桌边仔细端详着桌上的七件东西,——两枚戒指、一支手杖、一颗纽扣、一条丝巾、一块手帕、一只手套。直到香带有不到一寸的时候,才动手改变了一下这几件东西的排列顺序。 蓝宝石戒指、白金纽扣、红宝石戒指、亚麻手套、象牙手杖、生蚕丝巾、天蚕丝手帕。 阁楼上的大部分人都露出轻蔑之色,“可以听听你的理由么?”一位看起来比较年轻的人问道。 “嗯——,这枚蓝宝石戒指虽然宝石颗粒较大,但琢磨不慎留下内伤,且有两片切割面的表面并不平整,所以价值最低!” “哦?” “这枚白金饰扣,从材质上来讲确是昂贵之物,工艺也无瑕疵,但是在加工技巧上却是普通,价值方面之所以胜出前一件,皆因其纹饰并非当世之特色,应是几百年关的东西,若能凑得一套,尚可升值一成,若是仅此一枚,则可升值三成左右吧!” “哦!” “这枚红宝石戒指,宝石本身不值钱,但承托戒面的这圈环扣却是价值不菲。从花纹来看应是某个已逝文明的文字,可以看出宝石是后人狗尾续貂之作,只可惜反而折了本价!” “啊!” “这只亚麻手套就是早期山地人的陪葬品,尽管洗得很干净,却仍有一种墓土的味道。制作这种手套所用的麻丝,目前已经绝迹,这件应该还有一只,不过也可能是残缺不全的吧。就是这只也有两处织补的痕迹,虽然用的麻丝相同,但在手法上的差异还是能够一目了然的,所以价值也会有些折扣。” “啊——!” “这柄象牙手杖与别的作品不同,因为它自从被制作出来,便一直在不同人的手中传续,所喜的是这种承继都是和平的赠与,亦未发生过抢夺、盗取事件,其泽如初、其光莹然,这是一柄有着千年以上历史的手杖。” “……”刚才张开的嘴,现在还没闭上呢! “这条生蚕丝巾来自东方大陆,亦就是我的故乡,这种织造方法是民间常见的,若是在我的故乡便不值什么,但是在这里便另当别论。单是飘洋过海的这段旅程就绝不是几年能做到的,更何况这是发生在一百多年前呢!想来这条丝巾在出现这里之前早已几易其手了,而且这也不是完整的,只是原大的1/6左右。如果猜得有点影子的话,持有其他五块的人与这个人的先祖是同一人,这六人之间不是有血缘关系,便是结义的金兰!” “……”嘴闭不上了不说,眼睛都瞪得如铜铃一般。 “最后再看这方天蚕丝手帕,这就是异类所遗之物。别看样子普通,内里却是极精致的,经纬线的复式编结虽然人类也会,但若是做到如此轻、软、细、密、且无两条相同的轨迹的丝线,就说明这绝不是人间巧手所能做到的。除此之外,这种蚕丝在我的家乡尚不能见,这里就更难讲,若说来自异界倒是更合理些。俗话说,物以稀为贵,这件东西的价值远非其他所能比。” “哈!哈!哈!好,说得好!这前六件我们没什么异议,但这第七件却是大错特错啦!”那位年轻些的开口就直指要害。“这件是我祖母亲自织给我的生日礼物,不过是一件普通的手帕而已,怎么可能象你说的那么神奇?” 此话一出便招来几个人的附和。 “好!那我就试验给你看!”辛迪说着抓起那方手帕,将适才遗在桌上的点火器拿起,打着火将手帕点燃,所有人都大惊失色。“你、你、快住手!”物主大叫。 但为时已晚,手帕已经烧起来,火苗窜得还挺高,烧了好一阵都不见火苗稍短。当辛迪将点火器移开后,手帕却是丝毫无损!接下来辛迪取过烛台,将蜡烛拔去,对着手帕又是一顿猛刺,扎得手帕乱做一团。但是,当手帕再度展开时,手帕依然是完好无损。 “其实这手帕的妙处还有好多,我只做这两个试验,其他的要做起来,可是会出人命的!那么我的判断是否有误,各位老师的眼睛自然是雪亮的!”说完,辛迪一躬身,算是表示发言结束。 过了好一阵,教务长才发话:“嗯!伊拉学院的面试已经结束,你可以去其他的学院了。” “是,再见!” “慢!再问一个问题,你可知道这些东西都是谁的么?”最初提出此建议的人问道。 “不知道,但绝对不属于你们!应该是你们借来或租来的吧!”辛迪再次躬身施礼,小心翼翼的下了楼,离开伊拉学院,转而向劳力克学院走去。 “好敏锐的观察力!略加点拨必是古董界奇才!”教务长看着辛迪的背影喃喃道。 “教务长,那孩子已经走远了,您还看什么呢?托他的福,我们学院的申请人菲尔菲克斯将获得工读生资格,……。”一位青年教师说道。“教务长、教务长、……” “嗯……,嗯?你说什么?你、你再说一遍。” “我们学院的申请人菲尔菲克斯将获得工读生资格,……” “真的?太好了!今年真是双喜临门啊!弗尔学院有了学生,我们学院有了工读生,这可是经年不遇的好事啊!快,快把那个菲什么来着?” “菲尔菲克斯。” “啊,对!菲尔菲克斯,把他找来,我们要好好与他谈谈。最好也能象那几个工读生一样,与这位辛迪成为好朋友,然后么……”教务长陶醉在自己的想象中。“唉——?你们还站在这里做什么?还不赶紧把这些东西都物归原主?哪一件出了差错都担当不起的,对了!那方手帕我亲自去还,说不定还会有些意外的收获呢!” “您的打算是不错,只是那个辛迪是否会按常理出牌呢?如果……”一位头发已经花白的老师试探性地打击着教务长的积极性。“我是说如果……” “哪儿那么多如果?什么时候我们的计算落过空呢?快去各忙各的去吧,我也要去跟手帕的主人谈谈了。”说完教务长先自下楼走了,看来这手帕的主人也是学园中的一份子,只不知是哪个学院的,也不知其身份到底为何呢! 看看时间还早,辛迪便一边散步、一边整理了一下思路,隐隐感觉到伊拉学院的那些老师各个都心有成算,就连那个年轻人也不例外,自己刚刚所做的评判虽然只说了七分,但那些人的眼中神色却是很分明,仿佛是在图谋着什么似的。但话已出口就不能再收回来,会不会招惹什么是非呢?唉!怎么说也是答应了元方要安分守己,可处处事后顾虑,好象也没什么效用呢。管他呢!先平安入学再说吧,入学之后能不说话就不说话,任他是谁,我只耽在书塔、碑塔,最好是那座云塔里面,认认真真的睡觉,能不出来就不出来!这样大概就算是安分守己了吧。哎呀!头都想晕了,光说让我安分守己,也没说清楚什么才是安分守己,元方也真是的,都三十好几了,交待个事也交待不清楚! 就这样慢腾腾的在路上晃,终于在三点多一点儿的时候来到劳力克学院的大门外,在门口迎接的既不是教务助理,也不是门卫,而是一位真正的佩刀侍卫。而且那侍卫也不等辛迪开口,便说道:“请跟我来!”然后,就头也不回的在前边大踏步的走,那一步迈出去,足可以让辛迪迈两步还多。 辛迪见对方如此傲慢,也就没了搭话的意思,依然迈着小碎步往前走。走不多远,那侍卫见辛迪没跟上来,便又折回到辛迪身边,一句话也不说,一躬身将辛迪倒扛在肩上,大步流星的朝着一座小二楼走去。辛迪也懒得争执,任凭侍卫将自己扛到一间大厅里。 大厅很大,大到让人感觉到象是来到室内广场似的,空荡荡的连个家俱都没有,不过里面确实还有人在等着自己。 “你就是辛迪?”大厅里的人劈头就问。 “是的。” “有什么可以证明么?” “要怎么证明呢?” “只要能证明你是弗尔学院的申请人就可以,方法不限。” 这下子辛迪可是犯了难,实在想不通会有什么人冒充自己,只好实话实说:“我无法证明我是辛迪,正如我无法证明我不是辛迪一样,还请您原谅!” “嗯!你合格了,你可以走了。” 辛迪张了张嘴,还没等说出话来,自己的双脚就地了,那位傲慢的侍卫再次将他扛起,如来时一样,龙行虎步的将其送到大门口。 “再见!”侍卫没有再表示什么,转回劳力克学院去了。 这、这算什么啊?这就是面试?辛迪觉得这也太不着边际了,不过想想也就算了,走了五个学院哪个学院的面试是正常的呢?各有各的打算,自己也乐得轻松。看来剩下的时间到索菲特学院去面试是绰绰有余,那个是特西的学院,应该不会有太大的麻烦才对。 不过有的时候,事情的发生往往与最初的愿望是背道而驰的。 第十四章异彩纷呈展奇术 第三节彻夜恶补 站在门口迎接的是两只华丽的大鸟,见辛迪刚刚踏入索菲特学院,但各抓一只手臂腾空而起。辛迪想挣扎却为时已晚,因为自己整个人已经被扔到一个大草垛上,然后一股强大的力量将草垛翻扬起来,人就好似一颗砂粒似的被抖落到地上,摔了个头晕眼花,躺在那里闭着眼不想起来了。 “喂!我们做得是不是过火了点儿?”一个声音悄悄地说道。 “是啊!他没事吧?怎么躺在那里不动了?”另一个人的声音。 “让我们来接他,接出这种结果,挨顿批是没得说,转回头特西还不得跟我们绝交啊!”第三个人的声音。 “那、那怎么办啊?”第一声音问道,声调中带着些慌张。 “凉拌啊!”躺在地上的人随口接道。 “哇!他活了!”几个围着的人吓了一跳。 辛迪睁开眼睛,三个乱蓬蓬的脑袋、六只晶亮的眼睛。“是做梦啊!”又把眼睛闭上了。 “不是做梦!不是做梦!”第三个声音忙说道,一下子就把辛迪从地上扶坐起来,一边帮他捏肩膀、一边笑嘻嘻的对另外两个人挤眼睛。 “是啊!是啊!”另外两个人一边一个帮他搞去身上的草梗。 “教务长去开会了,我们的几个教授正等着你呢!我们这就抬你过去。” 没等辛迪说什么,空中就出现几条青藤,彼此结了个结,其中一根探出将辛迪卷到那几个结上,忽忽悠悠地就开始往前走,看来辛迪就是想耍赖都没有机会了。 少顷,几个便来到一处四周长满各种藤蔓的大亭子里,一股淡淡的香气自藤蔓中飘出。 “真香!”辛迪脱口而出。 “看不出你鼻子还挺灵敏的呢!快进去吧!教授们正等着呢!他们的就在青藤后面。” “嗯!”辛迪晕懂懂地朝青藤绕过去。 “哎——!等一等!” 辛迪回过头来看着那三个人。 “刚刚的事不可以讲给特西听哦!改天请你吃好吃的,我们从家里带来的特产!” “好!”好吃的东西总是很有吸引力的,特别是对辛迪而言。 几个人走了,辛迪绕到青藤后面,才看到一张古朴的粗藤桌子,周围坐着几个上了年纪的人,但比弗尔学院的那些来讲,还是很年轻的。 “下午好!学生辛——” “我们都认识你,不用自我介绍了,过来一起坐,尝尝我们的下午茶吧!”其中一位穿着青色外衣的人说道。 “谢谢!” 辛迪刚坐下,那几个人就开口了。 “你写的文章我们看过了,文法上是错误连篇,只有观点还有些可取之处,……” “但是用来说明的引文基本上全部出处不明,大量掺杂似是而非的东西,其实你大可以到我院的图书室查阅一下有关资料,那个虽比不上书塔,却也有一些书塔所找不到的东西。” “从文章本身来看,开学后你必须先学习文学、历史、语言这三门课,特别是语言,否则本大陆的绝大多数文献你都会看不懂的。” “不过,我认为你在文章中所举的那个例子确实很特别,你怎么知道动物是有思想的?为什么说它们有思想?” “…………” “别光听我讲,你也喝点茶,说点儿什么才行呢!” “他就读于弗尔学院,修习文法是其本业,我们就不要班门弄斧了。” “那可不一样!弗尔学院讲的是古文法,学出来的东西就变成我们看不懂了,毕竟这个世界上活在过去的人是寥若晨星,那哪儿成呢?” “就是!他要学现代文法才行。” 几个上了年纪的教授针对古文、时文展开了激烈的讨论,辛迪坐在一边似懂非懂地听着,直至太阳快落山时分,其中一人好象是突然发现辛迪似的。 “你怎么还坐在这里?不用回宿舍么?快走吧,天黑了就不好走了。” 辛迪这才站起身,“是,各位教师,再见!”躬身施礼后离开这座藤蔓亭子。但绕了几圈都没找到出口在哪里,只好故会重施,纵身跃进到树尖儿上,辩明方向后,一路荡秋千似的出了索菲特学院。 “喂!你们两个发现点什么没有?我们几个可是把最不着边际的话题都说遍了,再多耽搁一会儿,怕是要露馅了!”年纪最大的教授说道。 “没有!这周围的藤蔓没一根有反应的,就连他抓着荡出去,都没什么变化,……”穿着藏绿色外袍的人说道。 “那就是说他是一个正常人喽?”最年轻的问道。 “不,他绝对不是一个正常人!” “您刚才不是说藤蔓没有反应么?那怎么还会不是正常人?” “那好,你抓着藤蔓荡两个试试。” 年轻人依言双手抓着藤蔓,还没准备好,藤蔓就自己扭动起来,仿佛不愿意被抓着似的。年轻人根本就无瑕在藤蔓间荡,那藤蔓无风扭摆,直欲摆脱其把握。 “你快松手吧,再多一会儿,我们都坐不稳了。”还是年纪最大的教授说了话,年轻人才把手放下,那藤蔓还兀自在那里荡个不止。 “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他抓好就没问题,我抓就有这么大反应?是不是米莱尔老师在捉弄我呢?” “我捉弄你做什么?你难道不记得这藤蔓的名字?” “好象是……,哎呀!您就告诉我吧!我哪记得这么多?这个又不是我的专业。” “唉!你总是这个样子,怪不得做了近十年的助教,今天我偏不告诉你,你自己去查书吧!”米莱尔不高兴了。 “其实我们也该去查查书呢!”老教授道。 “为什么我们也要去查书?”米莱尔不解的问。 “这世间万物都有可以和睦相处的物种,绝对的排他物种是不存在的,之前我们所看到的都是排他的记载,如今我们最好去找一个这藤蔓与什么物种是共生关系,这对于确定那孩子的身上究竟藏着怎样的秘密是很有帮助的。” “不错!不错!还是您好有见地,我们也别在这儿聊了,各自回去用功吧。” 索菲特学院的几位教授各自散了,助教则很不以为然的跟着米莱尔教授一起走了。 这时,天已经黑下来了,辛迪的肚子也饿得咕咕叫了,侧耳倾听周围已无半点声息,这才心思转动凭借木手镯的力量来到自己的烧烤台侧。 来到烧烤台前的辛迪,第一次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除了那三个家伙还算熟悉外,简直就象是到了另外一个世界似的。水自下至上汩汩流动,一百多尺的台基承托着几千尺的高台,而且每升高一层,面积就扩大一倍,怎么看都是一坐倒置的楼台!如此的鬼斧神工,绝非人力所能为之!“你们、你们、……哦!真是太了不起啦!此等巧思妙想也只有你们才能有啊!若知如此,我又何必枉自菲薄画那份图纸呢?” “别赞了,我们本就不是人类,怎么会有人类的思想。喏!汤也盛上了,果子、烤肉都搞得差不多了,快吃吧!一天下来没感觉到饿么?还在这说些用不着的。”方元的话自台顶飘了下来,语调中透着种喜悦。 小磊则是行动至上,早令辛迪脚下的那块石头升起,将其托到高台的最顶层。 “你怎么没回你的简斋?”奈瑞伊得斯问道。 “今天在魔法学院险些吃了大亏,明天还有巫师学院、暗系魔法学院,那个神学院也指不定会有什么花样,我怕着了他们的道儿,就到这儿来向你们请教,好歹帮我恶补一下吧!”一边说、琏狼吞虎咽的吃东西,本来嘛!喝了半个下午的茶,早把肠子刷得干干净净了。 “你不是不学魔法么?怎么这会子又想学了?”小磊闷闷的问道。 “请教可不是要学啊!是想了解一下他们的特征,也好用最简直的办法应付一下子。否则贸然出手,以我的手段,会出人命的!今天侥幸避过,明天可就难说了。至少他们已经有了心理准备,再对我下手就半点余地都不会留约我了,而我又大话出口,学习期间不在岛上枉下杀手,好难哦!”说到后来小脸儿都皱到一起去了,看得三个家伙心有不忍。 “你真的不想学?”奈瑞伊得斯问道。 “当然是真的。” “其实你的说那些什么暗第、巫术之类的,全是人类的胡乱划分,在我们看来是很荒诞了,只有人类才乐此不疲。”方元又给辛迪加了一碗汤。“一会儿你先讲讲你今天是怎么躲开那次魔法攻击的,我们才好因材施教。” “嗯!好!”风卷残云般将肚子填饱了。“呃——!”长长的一个大饱呃,终于吃饱了。 “说吧!当时你做了什么?”文元催促道。 “我只是点了他们的穴道而已,让他们不能动,省得找我拼个你死我活的,……” “点穴?那是什么东西?”三只大脑袋挤在一处。 “你们怎么会不知道呢?就是用手指捅一下人的某个部位,让他们做出某种你想让他做的一种行为的方法。” 三只大脑袋使劲晃了晃,齐声道:“不明白。” “呐!打个比方说,我如果想让人笑,就点一下这个位置,”说着用手点了一下奈瑞伊得斯的笑腰穴。 “哈!哈!哈!……”奈瑞伊得斯大笑不止。 “喂!他又没说什么好笑的事,你傻笑什么?”方元很不满意奈瑞伊得斯的表现。 “哈!哈!哈!又不是我想笑!哈!哈!哈!实在忍不住啊!哈!哈!哈!…………” 方元和小磊都呆住房了。 “哎呀!这个方法也可以用在你们身上啊!唉!当初要是再认真点学就好了!”辛迪自言自语。 “有没有办法让他停下来?他都笑了一刻钟了!再这样笑下去,这个世界就要山洪暴发、海啸震动啦!”小磊真的急了。 奈瑞伊得斯已经是在狂笑了。 “你快让他停下来吧,再耽搁一下,怕是其他各界都要受到影响啦!”方元也急了。 “哦——!我试试!” “啊——!”小磊和方元怔在当场。 辛迪双手齐用,在奈瑞伊得斯的身上的不同部位揉、捏、按、压,忙活了好一阵子,奈瑞伊得斯终于不笑了。虽说是元素精灵,此时也已坐在地上大喘粗气,两眼直勾勾地盯着辛迪。 突然,辛迪就觉得眼前一花,自己的身体凌空而起,忙气沉丹田稳住身形,…… “说!你刚才捣的什么鬼?搞得我七昏八素的,嗯?”奈瑞伊得斯将辛迪缚于空中(实际上就是用水将其卷起)。 辛迪自知刚才做的有点过了,也就不做任何挣扎,任其施法,嘴上却很委屈似的说道:“人家只是想说明一下什么是点穴嘛!怎么会想到这种方法对精灵也会适用呢?” 奈瑞伊得斯兀自在那里气鼓了双眼,小磊武器说话了:“照刚才的情形来看,你这一手足可应付各界的生灵,但却有一个非常巨大的缺陷——” “什么缺陷?”方元问道。 “如果有人想杀我,必会对我傲视戒备,怎么可能给我机会接近他们呢?尤其是他们所会的法术最擅长远距离攻击,所以这种方法虽好却效力很有限。突然使用一次还能奏效,之后就没用啦,是不是?”辛迪向小磊问道。 “不错,确实如此!” “那该怎么办泥?有没有更好的办法?”方元问。 “就是没有才跑来问你们的,我连那些法术是什么、怎么回事都不清楚,死在那上面不是太窝囊?” “那我们教你几招不就结了?你还可……” “不行!我不能学!”辛迪断然拒绝方元的建议。 “为什么不能?”奈瑞伊得斯终于恢复过来了。 “一个承诺!”小磊从旁代答。 “一个承诺?小小年纪胡乱承诺什么?在这个世上错误的承诺可是会让人万劫不复的!”方元有点急了。 “万劫不复?有那么夸张么?大不了就是死么?刚好可以到另一个世界去看看,也是不错的机会呢!”辛迪说得理所当然似的。 三个非人类与人接触也不算少了,听到有人能由衷的说出这番话,确实是第一次。 “既然死都无所谓,你还来知道魔法的奥秘做什么?直接受死不好么?”奈瑞伊得斯淡然道。 小磊和方元对其所说的话很是不满意,皆怒目而视。 “我现在还不能死,至少在三年内我不能死。” “哦?那个什么拉力赛区好象用不了三年吧?充其量也就三个月而已,……。”奈瑞伊得斯的话颇有深意。 “因为我答应了一个人,要安分守己地在这里生活三年,做普通人做的事,只是、只是……”辛迪不往下说了。 “只是什么?”方元问道。 “只是他不知道什么样的生活才叫做安分守己。”奈瑞伊得斯似有所悟,却又不甚确定,转问辛迪:“是不是呢?” 辛迪点点头,“你们能告诉我么?” 对于这个问题,方元、小磊、奈瑞伊得斯都没有办法回答,毕竟他们都不是人类,对于人类的安分守己还是没有办法理解的。不过有一点还是能做到的,那就是既然不知道什么是安分守己,就让那孩子自己去找答案吧!现在要做的就是如何帮那孩子找答案。 三个异类相互交换了个眼神,分工便明确了:小磊负责在午夜前将这个学园中,各学院的法术种类、属性、施法条件讲述清楚;方元则尽其所能,将魔法术之间的生克关系介绍一番;奈瑞伊得斯则张开巨大的结界,扫除来自各方的一切干扰,并且关注学园的动静。 计议已定,一个巨大的水结界将整个高台罩下,通宵恶补开始了。 第十四章异彩纷呈展奇术 第四节不眠之夜 就在辛迪(认真)而又专心的听讲的时候,莫奈尔学园却迎来了一个不眠之夜。 明见塔中—— 橙黄色的光柱已经渐趋明朗,亮紫色的翅膀正拖着辛迪到处乱撞,衣服撕裂的声音刺激着观者的耳鼓。那双翅膀根本就是在折磨人,专往有棱有尖儿的地方冲飞,鲜血如飘带般飞洒,真惨呐! 偏那被折磨的人的手不肯放弃,整个人便如风中败絮般被撕来扯去,很多人都侧过头、闭上眼睛不忍再看,还有几个人早已涕泪滂沱。此时的时间是如此的漫长难挨,一些实在看不下去的人悄悄退出了明见塔。 克拉利斯办公室 克拉利斯在房间中央焦急地踱步,偶尔停下来听着门外的动静,额头上早浸满了汗珠。 终于响起了敲门声,克拉利斯一下子就冲到门边,拉开门—— 自己的两个助手站在门外,脸上浮现着一抹喜悦。 “快说!情况如何?他们会议开完了?”克拉利斯开口就问。 “会还没开完,汤米还在那里列席旁听呢!……” “没开完你们回来做什么?”克拉利斯没好气的说。 两位助手相互对望一眼,其中一人才开口道:“因为有两个消息想让您先知道一下,省得您太过焦急,也希望您知道后早做打算。” “哼!那就快说。” “我们就站在门外讲么?”另一个助手显然是处事比较圆滑的那一类人。 “进来说!要不要我再为你倒一杯茶啊?”克拉利斯在说反话。 “多谢!多谢!”助手则装做没听出他的弦外之音。 “少废话,快说!”克拉利斯终于生气了。 助手也只好收起顽皮之色道:“是这样,我们带回来的消息有好消息,也有坏消息,您先听哪一个呢?” 克拉利斯的心“嘣!”的一声儿就停了,脸色苍白地站在那里,两眼直勾勾地看着空气。 “哎呀!芬格利,都说不要吓到执行官大人,你还是把他老人家给吓到了!克拉利斯大人,在中午的那次魔法攻击中,并无一人伤亡,这可以算做是好消息吧!您、您好听到了么?” “呃!嗯!什么?你说什么?再、再说一遍!”克拉利斯缓了过来。 “中午的那次魔法攻击并没有人因之受伤,或者有生命危险!……” “就是说那个弗尔学院的申请人平安无事啰?”克拉利斯的心一下子就轻松了,“那是怎么知道的?来、来、来!坐下慢慢说。” “芬格利,你把辛这的情况说一下吧!”油滑的助手道。 “好!是这样,就在魔法阵发动后不久,辛迪就到了岛的另一侧的斯沃夫学院,据他们的教务长讲:当时辛迪除了衣衫不整外,并无受伤的迹象,举手投足也很自然。这一点之后的伊拉学院、劳力克学院、还有索菲特学院都得到了证实。” “真的?他一下午就去了四个学院?他们到底是怎么安排面试的?也太草率了吧?”克拉利斯还原剂不敢相信,“那他现在人在哪里?” “索菲特学院的几位教授讲,他在太阳落山前就离开了,但至今仍未回到简斋,也不在弗尔学院,更不在……,哎哟!你……”芬格利的大腿被人狠狠捏了一把,疼得他把后半句话都给吞回了肚子里。 “刚才芬格利跟您报告了好消息,那么就由我来报告一下坏消息吧!” “唉!既然辛迪平安无事,那还有什么消息是坏消息呢?”克拉利斯如释负重的说道。 “其实呢,这坏消息也算不得怎么严重,只是发生在一处就有些蹊跷了。” “喔?说来听听。” “先说第一件……” “等等!不是只有一件么?难道说还有好几件?” “那是当然,少说也是三件啊!”芬格利脱口而出,克拉利斯的脸色又变了,狠狠地看着那个油滑的助手。“巴伐利尔,到底是怎么回事?” 巴伐利尔叹了一口气,才接着说道:“第一件是迈吉克学院的教务长失踪了,原因不明、时间不明,……” “什么?”克拉利斯急了。 “您别急听我慢慢说,今天早上他们的教务助理还与他在一走研究如何面试的问题,然后就不知去向了。不过想知道去向也很容易,只需问问光明会的人就清楚了吧。……” “那怎么还不快去问呢?都大半天了!” “这就出现了第二个问题,光明会的十四个人至今还站在那里,手持魔杖、双目张开、一动不动,话也是半个词都说不出来。” “他们死了?” “没死!医生已经看过了,心跳正常,用针扎也会流泪、用刀划也会出血,就是不能动、也不能说。” “那是什么原因?整个菲林学院的人都弄不清楚么?这也太邪门儿了,还是他们被魔法反噬了?” “如果是被魔法反噬,他们早就灰飞烟灭了,哪还能站在那里?所以要想知道这个原因,不必须要问一下另一个会说也会动的当事人。” “另一个当事人?谁?” “弗尔学院的申请人辛迪啊!” “那去问了没有呢?” “没有。” “为什么时候没去问?” “这就是第三个问题,他不见了!至少在我俩到您这来之前还没找到。” “什么?!”克拉利斯的心再次处于惶恐之中,绕了这么大一个弯子,当事人并没有安然无恙嘛! 见克拉利斯颓然的样子,两个助手也不好再说什么,相互间使了个眼色,巴伐利尔道:“执行官大人,我们再去探听一下情况,您老先稍安勿燥吧!在还没出结果之前,请不要往坏处去想!”说完便起身略施一礼,与芬格利离开了克拉利斯斯文文的办公室。 弗尔学院 “阿尔,不用急啦!那孩子现在很是平安,初时我们几个老兄弟也是吓了一跳,如今结界里边既然是有惊无险,我们也就放心了。” “艾迪,你总是那么乐观!你怎么知道那孩子没事儿?该不是你私相授受了什么物事吧?要不你怎么就那么稳如泰山呢?如果我说得没错,那个小家伙儿可是常去你的书塔晃悠呢!” “克尔,你说的是真的?” “文森特,你别听他说的,好几百岁的人啦,还是那么说话不着边际,那孩子要准备笔试、查阅资料当然要来书塔,难不成去你那里么?你那里的东西他能看懂么?” “我还没到二百岁,怎么就说我好几百岁了?论年龄我可是还年轻着呢,别一下子就把人说得土埋半截似的。”克尔反驳道。 “艾迪的话应该有道理,但我们也不能太轻松,让那些后辈得了口实!平日里若不是伊戈还有些机变,我们这个岛还指不定被他们闹成什么样儿呢!争强好胜、嫉才妒能之辈越来越多,也该整治整治了。”文森特比较赞成艾迪的说法。 “费米利老师,您也说两句。”克尔向一位褐色眼睛的老者说道。 “我们年纪也差不到哪里去,又共事了几十年,就不必再称我为老师了,还是叫名字亲切些,也显得我比较年轻啊!” 一大堆白发人在阿尔方索的会客室里闲聊,半点都没有心急如焚的样子,跟中午那时候的风风火火、词锋犀利完全是两个样子。 “你们都是一把胡子的人了,还是动辙就吹胡子、瞪眼睛的,现在整个学园怕是都闹开了,你们还在这里泡茶,”阿尔方索半是认真、半是调侃的说道。 “这不是好玩么?省得他们一天到晚勾心斗角的,这下子让他们团结一下,以且危难之时也有个后手,……” “哎哟!丁,您可别再往下说了,再说就真的会有什么事发生的。你的话比那切尔学院的预言还准呐!”文森特一下子就把丁的话给打断了。 “哈!哈!——”室内一片笑声。 迈吉克学院 此时的迈吉克学院是半点儿光明都没有了,光明会的正副会长、十二名骨干会员依然纹丝不动地站在那里,接受着星光的洗礼。 “我说,你们都检查一个下午了,也扎了、也划了,怎么他们还没什么变化呢?”一位青年魔法师在旁边说着风凉话。 “是啊!是啊!”周围一片附和声。 一位花白胡子的医生擦了擦额头的汗,转过自对谢尔曼道:“这些人并无伤病的征兆,应该不是医术所能解决的,是不是用魔法、术数之类的尝试一下呢?” 谢尔曼沉吟了一下,点了点头:“好吧!既然没有伤病,便不能以治疗术来解决用光明系的魔法恢复一下,看有没有效验吧!今天就麻烦诸位了,请到休息室休息一下,他们已经备好晚餐,还请诸位莫嫌简慢。” “谢谢院长阁下的盛情!我们还是先回去制作医案要紧,毕竟这种事例实属罕见,我们这就告辞吧!”说完略施一礼,与其他医生动手整理带来的器械,然后就离开了迈吉克学院。 “院长阁下,我们真的要用恢复术吗?”青年魔法师问道。 “我们又不清楚他们中的是什么法术,怎么恢复?用错了怎么办?要恢复成什么样子?”旁边年纪稍长的魔法师出言问道。 谢尔曼也是不知该如何处理。 “院长阁下,您看是不是请阿拉法学院和哥斯特学院的人来看看?万一他们有办法……” “他们有什么办法?这种事是该张扬的么?你脑子是不是锈到了?让他们来?来干什么?看热闹?……” “不要讲了!”谢尔曼打断了周围人的争执。“到阿拉法学院、哥斯特学院、索菲特学院,唉!索性派人到各个学院,把他们的资深教师全部请来,共同研究一下这种情况。” “啊——!”魔法师们全呆了,一直眼高于顶的魔法学院做出这个决定实在如晴天炸雷一般。 “别怔着了,快去办吧!另外,再派个人去把那几个工读生找来,说不定会有意外的收获也难讲。” “噢!”各人自去请人、通知不提,谢尔曼围着那十四个人慢慢仔细思量。 学园教务管理大楼 “辛迪今天既然已经去了六所学院参加面试,那余下的六所也不能不去啊!这才可以为他综合评分嘛!”尼克不紧不慢地下了结论。 2/3以上的人都为之气结,“你不是刚进来的时候,气得头发都立起来了?这会子怎么又必须让他去参加了?”教务总长斯普林顿诘问道。 “我生气是因为你们居然瞒着我私下集会,阴谋算计我们学院的申请人!难道不是么?”尼克可不是一盏省油的灯。“现在是弥补你们的过失,省得日后彼此不睦、有伤学园的和气。” “是、是、是,您说得对!是他们虑事不周,您老人家想得周全。唉!您当初要是坐了教务总长的位子,哪还会有今天的事啊!”斯普林顿不无抱怨的说道。 “哼!我坐那个位子?我坐那个位子你去做什么?想偷懒么?好啦,别那么多计较了,还有什么问题么?”尼克见屋中的人都不说话,便接着道:“没有问题,我们就散了吧!唉!我都是一大把年纪的人了,哪还有精力象你们年轻人那么熬夜呢,是不是啊?诸位同仁?” 屋里的人还是一言不发,“那好吧!我先回去了,以后要开什么会,还请诸位知会我一声儿。”尼克站起身抚了抚胡子,晃晃悠悠的出了会议室。 “都是你们乱搞,捅了个大马蜂窝吧?平白的连带我也听了一下午的雷霆之威。”斯普林顿估量尼克走远听不到了,才开口抱怨。 “这么多年来咱们开会,哪一次他来过?偶尔露一下面,还没开始他就走了,这一次怎么就来精神了呢?”有人愤愤不平。 “之前是没弗尔学院什么事儿,如今可是你们合着伙儿的算计人家的申请人,再过两天就是他们的学生啦!一大堆老头子,盼了百余年才有这么一个小学生,不比那稀世珍宝还贵重么?那些老爷子哪一个年轻的时候不是风云人物?你们也太轻视他们了!”林文忍不住从旁喝责。 “林文,你就少说两句吧!我们一下午的狂风暴雨还没受够么?还要受你的冷言冷语,那我们这教务长还当得有什么意思?” “是啊!学监大人,您就饶了我们吧!中午刚端起饭碗,还没吃两口就飘来两条青藤,连拖带拉的就到了这里。”阿拉法学院教务长道。 “我还不是也一样?根本就没个上下的,瞧瞧,我的头都碰破了,还有这衣服洒的可全是菜汤啊!”哥斯特学院教务长附和道。 “那他们几个怎么待遇就不一样呢?他们可是自己走来的呢!”希格道。 “不敢当,不敢当!我们也是耳提面命来的,大概是离这儿较远,力所不及才有此从容吧。”伊拉学院的教务长说道。 “怎么可能会力所不及?那是看在你们学院精于算计,法术上颇有不足才会手下留情的。”切尔学院教务长讥讽道。 “别抱怨了,都这个时候了,你们不休息,我还想休息呢!明、后天就要把全学园的教学计划张榜公布出来,回见呐,各位!”斯普林顿打了个哈欠,站起身走了。 其他人也没什么好继续留下来的理由,只得各自窝着一肚子的气,离开教务管理大楼,回各自的学院去了。 第十四章异彩纷呈展奇术 第五节有备而去 弗尔学院 “尼克回来了!一下午真是辛苦了,快喝点茶,这儿还有给你留的点心呢。”艾迪热情迎接回来的尼克。 “来!快给大家讲讲开会的内容吧!”克尔从旁道。 “不用他讲也能猜出七分。”子安在旁边插嘴。 “就是!先是用拂风弄絮手将众人请来,然后对着诸位嘉宾侃侃而谈,末了再和颜悦色的来个提议,……” “这个我们都清楚,我们就是想知道那个拂风弄絮手是不是还管用。”文森特一语道破天机。 阿尔方索忍着笑,“最后是怎么定的?” “明天辛迪继续到另外六所学院去参加面试。” “唉——?为什么?他吃了苦头,你也过了瘾,怎么还让他去面试呢?”丁问道。 “这样也好,最后到我们学院时,我们再好好补偿他一下。”费米利说道。 “那他明天再吃亏怎么办?”克尔有点不放心。 “让那孩子吃亏还真不容易呢!这会子满岛都找不到他,就说明他也在动脑筋。明天还指不定谁吃亏呢!刚才我在路上碰到迈吉克学院的人,邀请我们派人去研究一下那十四个人,你们谁想去啊?”尼克问道。 “才不要去呢!万一看不出门道不是很遭糕?” “不是看不出很遭糕,而是看上了想研究才遭糕!好歹都是活人,怎么经得住您老人家的手段?”艾迪在揭子安的老底。 迈吉克学院 “报告院长阁下,基本上都通知到了,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有些学院好象猜到我们的打算似的,早在那里摩拳擦掌的等着了。另外弗尔学院不一定会来呢!” “他们不来也罢!那都是些请来容易送走难的主儿,万一动了什么念头,那几个家伙性命堪忧啊!” “他们一个个老天巴地的,哪有那么夸张?”年纪轻的人自然不以为意。 “莫有轻视之心,当习吃苦头儿。”谢尔曼只略加警示便去招呼那些陆续到来的人。 渐渐人都到齐了,谢尔曼发现工读生只来了两位——西蒙和杰菲尔,两个最没什么计较的家伙。 “其他工读生怎么没来?”谢尔曼问两位工读生。 “都还没回来,也不知去了哪里,他们通知得急,就给他们留了张字条就来了。”西蒙恭恭敬敬的答道。 谢尔曼闭了一下眼睛,心道:来的是最没用的两个,一个只认草根不认人,一个只会挥刀舞剑、半点魔法都不懂!看来打算得如意,也比不过现实的变数啊! 打点起精神,把大概情况向来人做了介绍,并表达了虚心求教之意,被邀请的人也就心安理得的研究起那十四个来。由于不能使用任何过激的手段,只能观察摸索,一时之间根本就没有什么眉目,就在这时杰菲尔说话了:“谢尔曼院长阁下,这些人是不是中了东方大陆的法术呢?” “你说什么?再讲清楚一点!”谢尔曼追问道。 “他们是与辛迪相遇后才变成这个样子的吧?” “没错!” “辛迪是来自东方大陆的的人,而那边有一种武功可以使人的身体在短时间内全部或部分失去知觉,……” “哦、哦!那辛迪是不是会这种法术?这种法术的名字你知道么?” “不是很清楚,好象是叫点什么的,这种法术最适合身材娇小、动作灵活的人修习,……” “那他一定会这种法术!如此一来,只要找到他我们就可以让这些人动、说话,一切事情就都迎刃而解了。”谢尔曼很兴奋,看来看似最没用的人,往往是最出人意料的人。“现在就请大家一起帮忙找寻辛迪的下落吧!特征就不用说,大家也基本能认得出来,他那个容貌全大陆也找不到第二个!” 强烈的好奇心趋使下聚来的人,很快便组成寻人小组,三三两两开始了地毯式搜索。 “杰菲尔,你稍留一下,我还几句话要问你。”谢尔曼留下正要出发的杰菲尔。 “是。” “你是怎么知道这种法术的?是辛迪讲给你听的?还是你看过他练习?” “都不是,是见他来之后,对他那边的大陆文明产生好奇,就翻阅了一下书塔中的记载,另外还请教了一下天一院长,只是说得都不是很清楚。” “那你就没问问辛迪本人么?” “还没那个时间呢!自他来到岛上,每日里上课、看书、考试,就只吃饭是个空,哪有机会聊呢!” “也是啊!那你去吧,我这边没事了。” “晚安!院长阁下。”杰菲尔告辞出来,西蒙早没了影子,自己也没个头绪,只得回简斋找其他人去商量。 真是一个热闹的夜晚,几乎调动了学园内的所有人员(弗尔学院除外),找遍了莫奈尔岛的所有角落(黑森林、弗尔学院的所有塔楼除外),结果是一无所获!有人提出了异议—— “辛迪根本就躲在弗尔学院的某座塔里,要不他们学院的人怎么也不出来找?单是听说有危险就闹得人仰马翻的,一个人都不见了,怎么就没动静了?” “老兄,说话要有根据,没有切实的证据可不能乱下结论。” “你怕那些老人家,我可不怕!我这就去问他们去,看他们怎么讲。” 年轻人就是火气壮,说做就做,借着晨曦微弱的光,“嘭!嘭!嘭!”“嘭!嘭!嘭!”沉闷的敲门声将阿尔方索自卧室“请”了出来。 “这么早,有什么事情么?”阿尔方索穿着睡袍打开圆塔的大门。 敲门的人火可大了,暗想:合着我们通宵找你们的申请人,您老人家就这么心安理得的安寝? “我们想知道辛迪现在何处,是否麻烦院长告诉一下呢?”听口气就知道并无善意。 “辛迪自昨天参加面试后,就再也没来过这里,我怎么知道他在哪里呢?” “您这么说可没什么说服力呢!我们找了一个通宵,只除黑森林、弗尔学院的塔内,其他的地方都翻遍了,连个影子都没见到,是不是也该让我们找找塔内呢?” “你们想找就找、想考就考,也太轻巧了些吧!我们这些老头子也是通宵未眠,你们怎知他就在塔内?塔内没有怎么办?”说话的是尼克,后面还跟着一众老爷子。 门外之人见这架势也有点失措。 “尼克,他们要找,就让他们找找吧!几位老哥顺路就先回去休息一下吧!他们有了消息你们也可以第一时间知道。”阿尔方索和气的说。 院长都这么说了,其他人当然得给面子,神侃了一夜的老头子们,一个个黑着眼圈出了圆塔。 “谁跟我去书塔呢?”艾迪问道。 “去方塔的人跟我走吧!”尼克道。 “碑塔就由我们兄弟带路吧!”克尔道。 “尖塔的主人是伊戈,他不在就进不去,那个就算了,我们几个带你们去观星塔。”子安道。 这下子反倒是敲门的人感到扭泥不安了。 “你们虽比我们年轻,但也是几十岁的人了,省了那些婆婆妈妈,快走啊!”文森特当先走了。 当初升的太阳洒满岛上每一个角落的时候,大搜索工作结束了,结果是除了黑森林之外,岛上所有的地方都搜遍了,根本就没有辛迪这个人! 当所有的人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各自的房间的时候,奈瑞伊得斯将水结界收了起来,高台之上四个人正在那里吃早餐。 “不睡会儿行么?”方元很关心的问。 “可以!挺过上午就可以了。” “为什么?” “上午我准备去切尔学院、哥斯特学院、阿拉法学院,争取速战速决,下午的两个学院就容易多了,至少他们没有那些魔法。” “说得也是,那就多吃点,体力消耗大要记得保证营养才行。”方元双加了几块羊肉到辛迪的盘子里。 “校园的钟声快响了,你也动身吧,争取钟声一响你就到考场,给他们一个措手不及。这样把握更大些。”小磊的话真是字字珠矶!“第一个就去那个阿拉法学院,然后到切尔学院修整一下,再到哥斯物学院,这样的胜算会更大些。” “为什么要这么安排?”辛迪不解的问。 “巫师们的法术有两个重要的制约条件:一是有赖星辰,清晨的进修诸星黯淡,潜力最弱;二是离不开生物的灵性,而清晨是各种生物眠魅、苏醒交替的时刻,这段时间也是他们潜力最弱的时候。所以这个时候去阿拉法学院,就算他们发动巫术,以你现在的状况来讲,足可以应付自如。正午是阳光最强烈的时候,对于光明系魔法最有助益,同时也是间系魔法最弱的时候。而你,则要对昨天的经历引以为鉴!切莫忘记魔法与自然的关系,把握好时机,任他是什么学院,也崩管他什么法术,一介普通人依然可以躲得开。” 辛迪如梦初醒,频频点头。 “别再点差池,我眼睛都花了,快走吧!我们今天还要继续摆摊呢!”奈瑞伊得斯催促道。 “嗯!”辛迪又在点头。“我这就走。” 当真是说走就走,一边用袖子抹抹嘴巴,一边就离开高台向阿拉法学院走去。 “你们也真是的,用得着这么急就催他走么?”方元从心里往外的想不通。 “你就是不动脑子,再迟了那条小白龙就来了,两个家伙碰到一起,指不定搞出什么乌龙来,……” “我什么时候被你们给抹黑了?”说曹操、曹操到,穿着弗尔学院服装的小白龙又变做了辛迪的模样,手里还拿着东西。“啊呀!小东西走得好快啊,人家可是把换洗衣服都帮他取来了呢!” 方元现在也觉得辛迪走得好,这个家伙太没正形儿,两个凑到一起是什么事都有可能发生啊! “你今天什么样子都变得,唯一不能变的,就是这副模样,什么原因你应该比谁都清楚。”小磊闷闷的说。 “我知道,我知道。我们准备迎接来这儿的参观都吧,今天我又想到一个好点子,保证我们这里大受欢迎!”根本就没把小磊的话放在心上。 “哼!动嘴的不知道辛苦,到头来忙得团团转的可是我们两个!”方元说的是实话。 “哎——!明明是我们三个在忙,怎么变成你们两个了?”奈瑞伊得斯很不满意。 “你是在那儿忙着折腾人,半点儿忙都帮不上!我说得没错吧,小磊!” 小磊点头,肯定了方元所说的话。 “好吧!好吧!我今天不折腾了,给你们打下手,这回总可以了吧?” 还没等方元说话,小白龙就开口了:“那可不行,我今天这点子全要你来折腾人呢!你不闹了,我的主意不是全落空了么?” “你们可听清楚了啊,这可是为了我们摊位的兴旺啊!”奈瑞伊得斯皮肉为得意的对另外劳力者说道。然后就与小白龙到高台的后边讲悄悄话去了。 估计是小白龙的计划繁复有加,两个计议了好长的时间,一、二层的席面都快坐满人了,这两个家伙才一脸诡谲的回来了。 方元、小磊的心中都不免警钟大响,一种不好的预感袭向两个心头。 当学园的钟声响彻全岛的时候,中心广场至海边的所铺摆的各种摊位早就开始招徕客人了,熙熙攘攘的学生、岛外人、观礼嘉宾所带个的随从,一个个饶有兴致的逛着,眼睛却被远处一坐异形高台所吸引—— 流泉自地下喷薄而出,形成几条水龙直冲天际,至台高时如孔雀开屏一般展开水翼,如一片片巨大的花瓣将高台环护,清清凉凉的水在朝阳的映照下,闪烁着多彩的光辉。 此情此景绝不是轻易可见的,所以来自各类船上的船员、水手、侍卫、官员,乃至一些不愿意表露身份的人,也俱各着便服到高台上一睹究竟。 如今的高台已有六层之多,每一层都摆着两个大筐,凡是吃了东西的人都会自觉的将钱币丢到筐里,倒省了收钱的麻烦。客人越聚越多,方元的动作越来越快,小白龙的巧舌如簧,小磊的建设在不断的扩大规模,奈瑞伊得斯则将水耍弄得如仙境一般。其他的席位虽相应显得冷落了很多,却也比之往年甚有收获。 第十五章初登虚空之幻海 第一节忘川奈河 辛迪是踏着钟声走进阿拉法学院的教务部的。 “早上好,先生们!弗尔学院的辛迪前来参加面试。”清脆的声音让几个刚刚坐定的人全都吓了一跳,还有人在使劲儿的揉眼睛。 “你是谁?”一个瘦瘦的人问道。 “辛迪,弗尔学院的申请人。” “你来做什么?”另一个人问道。 “参加面试。” “嗯!哦!啊!好吧,我们去会议室吧,迪比亚特,你去请副院长并几位老师,”一位胖胖的家伙开口道,并当先站起来走到辛迪身边:“我们先过去吧!” 这个动作让本就全神戒备的辛迪,更是用了十二分的心思,跟着胖子出了教务办公室,上了一层楼,来到一个宽敞的大会议室,里边已经有几个人坐在那里。 “你随便坐吧!我们也只问你几个问题而已。” 辛迪依言找了个靠窗的位子坐下,刚坐下问题就来了—— “你昨天晚上在哪里?”提问的是一位年青人,皮肤白晰,两只细长的眼睛、嘴唇薄得只剩下一条缝儿,身上的衣服却是孔雀兰的,很是鲜丽。 “在海边。” “在海边?在海边什么地方?你在做什么?为什么不回简斋?” “在我承办的席位上吃晚餐,然后聊天聊得久了,不想回去打扰大家,就没回去。” “你承办的席位?什么席位?” “不是有个学园祭吗?我也参加了。” 巫师们开始窃窃私语,辛迪耳朵虽然很灵敏,听得清他们说的话,却听不懂他们的语言,只能全神戒备,以防不测。 “昨天海边是哪个学院去看的?”穿褐色外衣的人问。 “好象是菲林学院和切尔学院,要不就是艾美学院,也可能是伊拉学院,……” “好了,别说了,再说下去,十二个学院都被你说齐了。”有人不满意了。 “就没听他们说起什么吗?” “没有。” “嗯!有了,你去查一下昨天那几个没出现的工读生都在什么地方?有没有通宵未归?都做了什么?” “现在就去么?” “当然是现在!还有,再去趟学生会,看昨天的回寝记录到了没有,有没有夜不归寝的,把名单复制一份带回来。” “好的,这个我去吧,方便些。”蓝孔雀接口道。 “那个,欧尼院长阁下,那孩子还坐在那儿呢!”胖胖的人小声提醒道。 “辛迪,你的面试结束了,你可以走了。”欧尼马上就开口打发辛迪走。 辛迪怔怔的站起来,倒退着出了房门,一溜烟儿不见了。 “欧尼,你怎么让他走了?我准备的问题还没说呢!”当然会有人有意见。 “哼!我看你是想让拂风弄絮手给你松松筋骨了,这会子还想打主意?老尼克还不剥了你的皮?!”欧尼没好气的说。“你们也都别怔着了,把我刚才说的事儿办了,回来再讨论也不迟。另外,还有一点,就是先不要让其他学院的人知道,待我们查明情况再说。” 会议室的人大多数还是赞同欧尼的意见,便起身各自行事去了。 如此轻易便结束面试,真真让辛迪在感意外,直至出了学院大门,也没再出现一个人与他搭话,一颗悬着的心终于安稳了些。 切尔学院 教务助理休德拉早早就等在大门口,远远就见辛迪向这边走来。 “早上好,辛迪同学!” “早、早上好!”辛迪不知所措似的停住了脚步。 “别紧张,我们去小礼拜堂,主教大人在等我们呢!”休德拉说话的声音真好听,这个学院说话好听的人还真不少呢。 辛迪跟在休德拉旁边,边走边思想开了小差儿,把先前的戒备心全丢到爪哇国去了。 小礼拜堂其实并不小,高度比弗尔学院的方塔还要再高些,圆圆的穹顶在阳光下反射着牙白色的光。推开红木雕花的大门,里边是整齐的两排座椅,正前方的龛位上是一尊木雕像,与之前在离岛上见到的并不一样,龛位前的供桌上排列着精美的金银器,供桌前则站着一位身着白色法袍、袍服上用金线绣着花纹的、保养得很好的中年人,从袖口中露出的尖尖手指便可以看出,此人是一个极其讲究生活品味的人,他的身旁还有几个人,穿的都是镶白边儿的赭石色法袍。 “别愣着,快往前走哪。”休德拉低声催促道。 辛迪只好沿着中间的通道走到那一众人的身边,“早上好,先生们!弗尔学院申请人辛迪前来参加面试。” “嗯,我们这边的题目很简单,”白色法袍之人从旁边人的手里取过一个大夹册,递给辛迪:“你将上面的文字在神坛下诵读一遍即可。” 辛迪双手接过夹册,打开一看,清一色的花体曲文,煞是好看,只看得两眼便将夹册合上递了回来。 “为什么不诵读?”一个赭石色法袍的人问。 “我一个字都不认识。”辛迪说话的声音很低。 “哦?这更好了,你就想象一下,或者猜测一下上面的文字内容,在神坛下诵读,让神来判定吧!”白衣法袍人决定了。 辛迪无奈,只好端着夹册,再度打开,恭恭敬敬地放置在供旧之上,然后双后合什,对着雕像深施一礼。 “尊者,方外之人辛迪在此拜启:今蒙宠召,得幸拜晤,实乃幸甚!此番面试,承蒙照拂,侥幸偏安,实有君之功也。某今在此,端容扣首,虔诚之心,有昭日月,尚祈恩泽广被,护佑如常。” 言毕,再次深深一礼,就在辛迪弯下身子的霎那间,整个小礼拜堂被一片光幕所笼罩,如烟似幻,宛如仙境一般,惊得一众人等全都匍匐在地,不敢抬头。 当辛迪抬走头时,光幕消失了,只见那些趴在地上的人,“我、我没什么吧?你、你们这是……” 那些人全都没反应,辛迪也不好站在那里受他们这种大礼,只好后退至通道上等候那些人发话。 良久,白袍人率先站起来,对辛迪道:“你可以走了,休德拉你送他一程吧!” 休德拉也从地上爬起来,谦恭地向辛迪作了个请的手势,一如来时一样,将辛迪送至大门口。 “主教大人,刚才的景象是何神意?”从龛位后面的小门里走出两个人。 “不可说,不可说,但是有一点你们要记住,今日所见切莫宣扬出去,否则必会招来杀身之祸!谁都不能例外。” 几句话说得人心惶惶的,但不碍于白色法袍人的身份地位,居然无人敢置一词。 如此容易便过了两个学院,连当事者本人也觉得不可思议,切尔学院也就罢了,之前阿拉法学院可是对自己极不客气呢!当时若不是阿尔方索院长及时赶到,后果是难以想象啊,可为什么今天只问了几个不相干的问题呢?就在辛迪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一个熟悉的声音传入耳鼓—— “相什么呢?也不怕撞到树上。” “梅尔,你怎么在这里?”辛迪的看到梅尔,心里是由衷的感到高兴。 “当然是在等你,担心你再出状况,又不能到人家学院里去等,只好等在这里喽!要知道昨天可是把大家都吓到了。”温柔软语的,辛迪怎么听怎么舒服。 “其实也没什么,当时虽有点儿危险,但现在我不是好好的么?” “那晚上不回来怎么也不带个口信?害得大家找了你一夜呢!” “是、是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自昨天中午到今天早上,整个岛都翻了个个儿呢!你们院的尼克可是手段强硬得很呢!” “什么、什么意思啊?什么手段强硬?” “好啦,我们学院到了,那些话等晚上回去后再说给你听,现在可是要面见我们学院的院长大人。” “他不是在明见塔么?怎么他会在学院里呢?还有,我不是参加教务的面试吗?为什么是院长呢?” 梅尔用手指点了一下辛迪的额头,“问题还真多!他也是今天早上才回来的,刚回来就撞见阿拉法学院的人在学院宿舍那里晃,便留了意,稍稍动了动心思便知道你到那边去面试去了,然后就派我等在那里候着你来。” “阿拉法学院的人到你们学院宿舍怎么会给院长碰到?也太巧了吧?还有我刚刚才那里出来,他怎么就会让你在路上等我呢?难道我们所经历的时间不是一样的么?” “有那么一点点意思,我先回答你的第一个问题,院长就住在学院的学生宿舍里,他的另一个职位可是哥斯特学院的舍监呢!因为我们所学的内容都是很危险的,一不小心便会误入歧途,好在学院的学生不多,所以是师生同住,可以全方位的保护学生啊!” “那你可与他们没住在一起呢!他们就不担心你么?” “怎么会不担心呢?只是所用的方式不同而已。” “嘭!嘭!嘭!”梅尔在敲门了。 “哎呀!你还没回答第二个问题呢!还有你们学院怎么没有楼啊?全是清一色的平房?” “第二个问题要在你面试过关之后再回答,因为那将是一段很长的话,说完了,恐怕面试就要延期了。快进去吧!以后有得是时间给你解释这些的。” 梅尔在辛迪身后关上了门,这才长出了一口气,在外面找了一处树阴,招来只石凳坐在那里等。 门里边的情况真是让人无所适从啊!辛迪站在门口,背靠在门板上,对眼前的景象是一阵阵的头皮发麻,—— “欢迎来到哥斯特学院,我是教务助理阿姆特,来吧!我们一起去湖心亭吧!”一位容颜俊美的青年男子热情地向辛迪伸出右手。 辛迪站在那里还是一动不动,仿佛没有听到似的,为什么?眼前的景象太触目惊心了,——金碧辉煌的四壁在天窗透过的光柱映照下,显得极其奢华,殿柱更是嵌满各钯奇珍异宝,折射着炫丽的光。金丝绒的帷幔由赤金丝带松松的缚了,此情此景就是世上最华美的宫殿亦会逊色三分。但是!地面却是无底深渊,依稀可以看见无数只灰暗的手自下面伸上来,间或撕裂了一条口子,很快便被鲜血、黑暗所吞噬。 而那位俊美的青年——阿姆特,则是一位长着人的上半身,下半身不知为何物的半人,践踏在深渊中的手臂丛中,当真是诡异之极!饶是辛迪见过一些世面,也为眼前的景象骇住了。 良久,辛迪才回过神来,颇有歉意地看着阿姆特,“对不起,让您见笑了。”辛迪为自己刚才的失态感到羞愧,“可以请您在前引路么?”话也说得轻声细语的。 阿姆特微微一笑,转过身踏着众多的手臂缓缓前行,辛迪咽了口吐沫,双眼一闭,凭着敏锐的听觉跟在后面徐徐而行。大约走了近百步,阿姆特不往前走了,而是侧过身子等辛迪走到身边,才开口道:“再往前走便是忘川渡口,那里有一座浮桥名为奈何,过了奈何桥便是湖心亭,院长大人和教务长官在亭中相候。” 辛迪早已睁开双眼,回问道:“你不引导我过去么?” “我本非引渡之人,如何引你过去呢?更何况此去黄泉一条路,何时曾有相伴人?”话音未落,人已不见。 “哦?”这最后一句话倒是辛迪清醒了过来,之前的惶惑、不安便如轻烟般自脑海中散去,双眸中再次闪烁着清冷的光,,嘴角边浮现出一抹淡淡的冷笑,一股肃杀之气自身边回旋。 阿姆特口中所说的忘川,原来是一条宁静的小溪,浮泛问及此事幽暗的光,无半点潺潺流动的迹象,溪水之上确有一架窄窄的浮桥,静静的横在那里,桥的尽头是一片灰蒙蒙的雾墙,…… “哼!”辛迪一声冷笑,大步踏上奈何桥,桥身微微颤动了一下,死一般沉寂的溪水鼓起一个个大水泡儿,暗红色的血色令人不寒而栗。更有甚者,随着血泡儿的暴烈,一个个鬼一样的东西自溪中冉冉现身,尖尖利爪张开,向辛迪的身上抓来,…… 辛迪双目微合,猛的张开,杀气暴涨,脚下并不停留,一步步向桥对面走去。那些靠得近的鬼样东西,竟被这股杀气给吞噬了。辛迪越是靠近对岸,周身上下所散发出来的杀气便越浓,惊哧得众鬼纷纷闪避,但鬼样东西仍是一个个被杀气所吞噬。此时,若是有人在那忘川渡口观望,定会为这奇诡之境所惊骇。 当辛迪走进奈何桥上的雾墙时,眼前的景象却是另一番光景,各色鲜花如毯般向远处延伸,花坪的尽头便是阿姆特所说的湖心亭。因为那里只有一个亭子,几个人影在那里凭栏眺望。 第十五章初登虚空之幻海 第二节黄泉之路 鲜花承托着辛迪的双足,并无一片花瓣被踏破,慢慢走来,只有衣袂在无序的摆动。这段看似漫长的花圃,走到湖心亭却是瞬间即告结束的事情。 辛迪站在亭前的台阶上,等候亭中人表态。良久,亭子里的人说话了,“进来吧!你可以留下来,我们愿意回答你心中的疑问;也可以就此离去,到下一个学院去参加面试,你……” 不等亭中之人将话讲完,辛迪就从亭前绕过去,认准一个方向,头也不回的走了,很快便再次消失在雾墙之中。 “院长大人,这小子也太没礼貌了,连招呼都不打一个就走了,一点尊师之道都不懂!” “他不是不懂,而是很懂才走的,否则我们这几个人怕是非死即伤!” “您总是把他说得那么玄,一个小孩子哪来的那种本事?您别忘记,纵然他来自异大陆,但他只要还是人类,就很难在少年时便有那等神通!更何况他根本就不懂魔法。” “话是可以这么说,但那些纹丝不动的魔法师又该如何解释呢?” “呃,这……,这……” “如果那是侥幸的话,他今天的这番表现,你又该如何解释呢?” “这……,这……” 斯皮尔特自亭中走出,语气中早没了平日里的阴阳怪气,“若他愿意修习我们暗系魔法,整个大陆将无出其右者!只不知他心意如何。” “可是他的魔法属性是无,魔法潜力也是零,怎么可能有所成就呢?” “说得也是!但我隐隐有一种感觉,那就是他的无中仿佛潜藏着无限的可能!若是能为人所知,当真是前途无量啊!”斯皮尔特感叹道。 亭中之人再无回应的话,不知过了多长时间,斯皮尔特才又说道:“时候不早,也该用午餐了,大家就此散了吧!明天新生入学的录取榜文就要贴出来了,今年我院虽落空,但总得开两门选修课,让其他院的学生来听课啊!” “是,我们已经准备了,下午就把报告交给您吧!” “好!”斯皮尔特离开湖心亭走了,遍地的鲜花也逐渐隐去,露出原本的地面,雾墙也随之消失了,之前的忘川、奈河桥、乃至宫殿般的深渊也渐渐隐没到空气中了。 辛迪出了雾墙,便将双眼闭起,静静地站在当地侧耳细听周围的动静。很快便有了主张,也不睁眼、而且身体向左转了半个圈,便直直走下去,决无半点迟疑。 身旁渐渐传来的说话声、脚步声以及阵阵混合着各种香味的轻风,都让辛迪感到已经离开了哥斯特学院。但辛迪并没有睁开眼睛,而是继续闭着眼睛前行,直至喧嚣渐渐远去,这才心思微动,凭借木手镯的力量来到圆塔门外。 “院长大人在吗?我、我、我想见他。”说得冷漠而又不肯定,把守护塔门的工作人员吓了一跳。 “在,这时候怕是在天台用午餐吧!我去帮你通报一声儿吧!你在这儿稍等。” 辛迪茫然地站在塔前,一会儿就从塔里走出几个人,当先一人正是阿尔方索。一见辛迪的样子,心中不禁“格登”一下子,暗道不妙,后面跟着的是费米利和艾迪,也为辛迪的样子担心不已。 “费米利老兄,好久没去你那里下棋了,今天我们就去你那里吃午餐,然后下两盘棋吧!”阿尔方索随口道。 “啊、呃!可以。”费米利口中含糊应道,心里可是另一番滋味:这小家伙儿都快崩溃了,你还有心思下棋?真是太不着边际了! 阿尔方索便继续前行,当走至辛迪身边时,仿佛是不经意的似的,牵了辛迪的左手,带着一起朝费米利的云塔走去。看着仿佛是极缓慢的步伐,但去塔却货真价实的出现在眼前,从来都是好奇宝宝的辛迪,此一番却是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 阿尔方索也不理会,推开塔门就进去了,与辛迪曾去过的其他塔不同,这座塔中没有楼梯,也没有房门,只有一些悬浮在空中的、大大小小的羽毛。阿尔方索扯了片大的,对辛迪道:“来!坐上去试试,很自在的。” 辛迪乖乖地坐在羽毛上,大羽毛先是沉了一下,然后就开始左右前后摇摆不定,辛迪索性便躺在大羽毛里任其浮摆。阿尔方索也抓了片羽毛坐上去,享受着那种轻缓的频率,费米利和艾迪则各抓了片满是绒毛的羽毛,将棋盘摆在一片比较坚挺的椭圆形羽毛上,又抓了两缕碎羽,将棋子罐放稳。之后才盘膝坐到松软的羽毛上,开始下棋,眼角余光却留意着另外两片羽毛上的人。 辛迪躺着的羽毛在一阵摆动之后,开始转送塔内的几个绕圈子,而且越绕越快,阿尔方索感到头有点晕,但眼中的关切却是越来越浓。终于辛迪不再绕圈子了,大羽毛载着他向上缓缓飘去,塔中的急促的呼吸声渐渐平稳下来。 费米利和艾迪的对战终于结束了,阿尔方索则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辛迪自羽毛上慢慢坐起身来,看到自己周遭的景况时,不由得大为惊叹—— “啊哎!这是什么地方?好奇妙啊!这里该不是书上所说的天堂吧?” “这是我的房间,喜欢就常来坐坐吧!”费米利开始重新布列棋子。 “嗯!”肚子也随声附和的响起来。“嘿嘿!”辛迪抓了抓头,不好意思的笑了。 “我们也饿了,阿尔让他们送点吃的来吧!”艾边一边理棋子,一边说道。 “嗯——,我可不可以请几位老师吃东西呢?”辛迪试探性地问道。 “又是你车里的东西么?”阿尔方索问道。 “不是。” “那是什么?你什么地方还有吃的?要去摊位上取过来么?”艾迪好奇的问。 “也不是,是一种豆腐小饼,是离岛上的孩子们做的,味道很好呢!” 艾迪和费米利对望了一眼,彼此心照不宣,基本猜到出自何人之手。 “很好啊,那就尝尝你的豆腐小饼,我来准备点汤、小菜儿什么的吧!”费米利边说、边打了几个手势。一会儿功夫,就见几片彩色羽毛托着一个个小碟子,自塔顶盘旋而下。 “哈哈!好一个彩云满天!当真是越来越精彩喽。”阿尔方索赞道。 辛迪则踩着羽毛向塔顶飘去,欲看清楚彩色羽毛来自何处。 “不用上去看啦,你找不到来源的,快下来喝汤吧!”艾迪在下面招呼道。 “嗯,知道了。”辛迪听话的从塔顶飘下来,手中不知何时也托着一大片硬挺的羽毛,降得低些的时候,三位老爷子都看清楚了羽毛上的东西——一堆圆圆的小饼。 阿尔方索心里暗赞:好快手法!连我都瞒得过了,只不知那两人是否看出端倪。 “啊呀!原来你也会变戏法儿啊,一上一下就搞出这种名堂来,真是后生可畏啊!”费米利夸奖道。 “几位老师尝尝吧!应该还是新鲜的。”辛迪托着羽毛让道。 “好,我们就尝尝。”艾迪离得最近,伸手取了一枚,咬了一口,“嗯!味道真的不错,好象才出炉不久似的,你们也尝尝!不过总觉得里面除了豆腐之外还有其他配料似的,只没吃出来是什么东西呢,辛迪这里面还加了什么?” “好象还有鱼骨粉在里面,应该是黑珍珠的骨头吧!” “他们哪来的黑珍珠的骨头呢?”费米利和阿尔方索每人也取了一枚,细细咀嚼,果然味道不凡:外酥里嫩、香滑可口,不由得多吃了好几个。“辛迪,你也是光顾着喝汤,问你话怎么不答呢?”费米利追问道。 “可能是我送给他们的鱼头里面的吧,”辛迪低声道。 “你又哪儿来的鱼头呢?” “是鱼店老板送的。” “鱼店老板是个一毛不拔的吝啬鬼,怎么会送你鱼头?还有他从来不自己去打捞黑珍珠的,又是谁捕的鱼呢?”艾迪紧追不舍。 “是、是我捉的黑珍珠,……” “什么?那个大家伙没把你给吃了?”艾迪很吃惊。 “费了很大劲吧?你下到黑水潭中了?”阿尔方索很关心的问。 “我没下水,只在外面看了看,……” “没下水你怎么抓的鱼呢?” “我只是在潭水的边儿上站了一下,鱼们就从水里出来了,然后就飞到鱼架上,然后把鱼肉切给鱼店老板,然后老板就把剩下的东西都给了我;而我则把鱼头送给了教堂,那里的小孩子小就做了这种小饼,大概就是这样的。” “那么就是说鱼店老板那里所得的生鱼片,都是你切的?”阿尔方索强压住心情,慢慢的问道。 “嗯!是我切的。院长阁下为什么问这个呢?” “那个等一下回答你,你先回答我的问题可以么?” 辛迪点头应允。 “那你抓了鱼、切了鱼片,那老板是不是付给你了什么?” “付给我功夫币,这可不是我要的啊,是他先提出来的,我也是按他的意思办的。”辛迪解释道。 “那他付了你多少功夫币呢?” “大概有几十亿吧。” “几十亿?”艾迪和费米利都大吃一惊。“这些你都兑换成现世的货币了么?” “只一小部分而已,绝大部分都买成书了。不过我在赌场得的,比那个鱼店老板所付的,不知多出多少倍去,他把整个赌场都输给我了。” “都输给你了?不会吧?你只不过赢了他所有的功夫币吧?”阿尔方索开始怀疑辛迪所说的话。 “那只是一小部分,还有几卷子文书、契约什么的呢!……” “那些东西现在何处?”费米利急问。 “有一张已经物归原主了,其他的还在我这里。” “哪一张物归原主了?”艾迪问完就后悔了。 “不知道,上面的字我全不认识,每张的字都是不一样的,还回去的那张是黄不啦叽的颜色,而且它的主人我也见到了,所以应该没什么问题吧?” “这件事你都讲给谁听了?”费米利问道。 “只有您三位而已。老师,这里面就什么问题么?” “你确认看到上面有字?” “当然!看得很清楚呢,就象你们现在看到的我一样清楚。” 三位老人陷入沉思,但很快阿尔方索就打破了僵局。 “好吧,你刚才不是想知道我为什么要问你是不是你切的鱼片么?那是因为第二天萦菲特学院就收到那些鱼片的样品,所有的院长、长老都见到你所切的鱼片了。” “那和我有什么关系么?” “因为最终为这些鱼、鱼片付钱的不是那个鱼店老板,而是索菲特学院啊!你的鱼片切得他们倾家荡产,不只是他们,就连整个学园都将陷入资金短缺的危机。你说与你有没有关系呢?”阿尔方索反问道。 “没有!” “为什么没有?”艾迪追问。 “因为那个时候我不是这个学园的学生,也根本不知道能不能被录取,只是尽力去做而已。再说,我那已经是手下留情了,好长时间没用过刀子,切那么几片已是他们的幸运了!若是在三、五年前,怕是两、三倍的数量也是切得出来的。就是那鱼,也是看在鱼店老板的面子上,才只抓了几条罢了。”辛迪说得很是不以为然。 “可是现在的情形是,你变成这这座岛屿的债权人,你的一举一动都将关系到这个岛的前途。” “什么叫债权人啊?我可什么都没做呢,一直以来都是听从学园方面的安排呢,我没有自作主张啊。”说着说着,小脸儿就跨了下来,乌溜溜的眼里有了一层雾。 哎哟!不好!费米利的心中警铃大响:“别急,孩子!所谓的债权人,就是说你将来可以在这里自由自在的生活,可以不赞成你不了解的事情,更可以不参与你所不喜欢的集会,仅此而已。但这些都要在岛上才有效的,你明白了么?” “一点点。” “一点点就可以了,那你有什么打算呢?” “什么打算?”辛迪现在是一脑门子的问号。 “经过这个上午的面试,你下午打算做什么呢?”艾迪认为还是说一些简单点的问题会更好一些,阿尔方索的手却不自然的抖了一下。 “下午当然是要去另外两所学院去面试啊。” “你决定了?” “这个不是我决定的啊,这个不是一开始就这么安排的么?” 这个孩子比白纸还白纸,半点都没动个心思,将来早晚要吃亏!“不是还有三个学院么?怎么只去两个?”费米利话赶话的问道。“你打算放弃哪所学院呢?” 第十五章初登虚空之幻海 第三节面试尾声 “我没打算放弃任何一所学院啊!”辛迪觉得费米利的话问得很奇怪。 “那就还有三个学院,而不是两个。”费米利说得非常认真。 “可他们说本学院的不必参加呢!” “现在规定变了,本学院也要参加。” “噢,什么时候变的?怎么没人通知我呢?” “昨天晚上决定的,他们说找了一晚都没找到你,刚好你中午过来,我就通知你好了。”费米利仿佛是在做顺水人情,“你昨天去了哪里?” “我就在海边,我所承办的席位上。”辛迪对参加面试还是很认真对待的,“老师,咱们自己的学院可不可以延期到明天呢?” “为什么要延期到明天?”艾迪插问道。 “因为总得做些准备才行,昨天晚上准备的内容都是那五个学院的,……”说话声儿低了下去。 “也可以,”费米利答应的很痛快。“明天早上8:00,我们准时在方塔等你,可不能迟到哦!” “是,我准时到方塔。” “既然你决定参加那两所学院的面试,现在就准备过去吧,时间也不早了,他们已经开始工作了。”费米利下了逐客令。 “是!”辛迪将自己盘中的汤喝尽,又取了两枚小饼,才向三位老师深施一礼,离塔而去。 “那孩子果然是个有心之人,昨儿晚上,必是通宵恶补,那几个异类也必费了不少心思呢!只不知他今天都有什么际遇,看中午的样子仿佛是从另一个世界回来似的。”艾迪道。 “看他这么辛苦,真是心下不忍啊!我们一定要考他么?”阿尔方索探寻似的问道。 “我怎么舍得再考他?” “不考他,为什么让他来方塔?” “哼!你真是个榆木脑袋!最迟今天下午明见塔里的家伙就全都出来了,想找那个小东西谈话的人可就不止一人了!小家伙又没机心,有问有答,全是实话,就今天中午的话来讲,你认为他说出来之后会有什么效果?你不会想象不到吧?” “有、有道理!那你有什么办法能让他远离那些人的骚扰么?” “所以,我就让他来参加面试。” “面试能耽搁多长时间,面试一过他还不是要去见那些人?” “说你榆木脑袋,你还真榆木起来了,我们就不能把他带到一个别人进不来的地方?” “有那种地方么?”阿尔方索越听越糊涂。 “我问你,你是哪个学院的?”艾迪听明白了,替阿尔方索问道。 “弗尔学院的,你是不是老糊涂了?” “你才是老糊涂了!弗尔学院什么时候可以让外人进入的?” “你是说……” “当然是真正的弗尔学院,难不成就那六座塔就是弗尔学院了?” “哦、哦——!”阿尔方索如梦初醒。“那为什么不直接说出来?绕这么个大弯子,让我空着急一场。” “那孩子虽然是一根筋,但也不是个傻子,说出一个他没听过的地方,我们的意图准会被他猜出六、七分,再加上那几个异类,十分都会猜得出来!他的性情我们可都还摸不准呢,谁知道会有什么事情发生?这一个月来的意外还少么?” 阿尔方索终于弄清楚费米利的良苦用心,“原来是这样,我还真没想到还有这么多状况呢!” “从一根筋的角度上来讲,你与那孩子还真有得一拼,也难怪那孩子感觉有异的时候,会第一个来找你!”费米利若有所思的说道。“不过也样也好,最少他没第一个去找那些异类呢!我想,我们现在就该去方塔,将通道打开,多年不用也该检查检查才好,省得明天出什么意外。不过,现在不出意外才叫稀奇呢!” “那就别磨蹭了,这么过去吧!” “你先去吧!我和艾迪把这盘下完,再几子我就可以赢了。”费米利道。 “你能赢?你能赢才叫稀奇呢!从没听说过你赢过我,怎么今天就会意外么?”艾迪嘀咕道。 阿尔方索叹了一口气,只好独自一人先行去了方塔。 再说辛迪离了云塔,走不多远回头再看时,云塔已经隐没在空气中了。“喔——?真是古怪,真不知下次要如何去见那些羽毛呢!那位褐色眼睛的老者好象之前在什么地方见过似的,印象好模糊,难道说来到这里记忆力也变差了?可之前没出现这种迹象,别的什么也还清楚记得,为什么单是那老人记不得呢?”想了几转都没个缘由,也就将之丢在脑后,分辨一下周围的路标,离艾美学院比较方便,而且从其侧门出来走不多远,就能去那所以艺术著称的学院喽。 辛迪对于艾美学院还是很有好感的,走路的步子也轻快许多。远远就看到艾美学院门前有几个人在那里晃来晃去,还时不时的向路口张望,很快便看到从小路走来的一小队人。不是别个,正是辛迪见过的那几个艾美学院的学生,一个个一脸兴奋的冲过来。 “太好了!你没事,昨天大家可是都担心得不得了,没一个睡的,全都出来找你。你看、你看!亚伦他们个个都是乌鸡眼,还有肯,那个家伙简直就是一个暴君!我们好辛苦的……”当先一个人一下子就把辛迪抱在怀里,嘴里叽哩咕噜的说个不停。 辛迪好不容易才脱身出来,在还没搞清楚眼前的情况的时候,肯分开众人拉着辛迪就往校门里走。 “哎呀!肯,你家还没见过本人,再说两句不行么?我是比利,就是……”嘴被人给捂住了。 “呜——,呜——。” “我先带他过去,过了今天以后有得是时间闲聊,何必急在这一时呢?”肯说完就转身拉着辛迪走了。 “知道,知道!”众人附和,也跟在后面朝艾美学院走去。 刚到大门口就被一个中年人给挡住了。 “你就是辛迪了!院长吩咐我在这里等你,请和我一起去教室吧!”中年人说道。“我是院长助理迈克尔,其他人就不必过去了。”说完便等着与辛迪同行。 “呃——,嗯!请您带路。”辛迪答道。同时把手从肯的手中抽出来,与迈克尔并肩走了。 “看看、看看,都是你急着带他来,他都没和我讲过一句话呢!”比利抱怨道:“还有,刚才是谁从后边捂住我的嘴的?差点没把我给憋死!” “哪有那么严重?至少我没把你变成猪头吧?”伦伯利不以为然的说道。 “哎呀!别斗嘴了,我们去教室外面望望吧!”阿姆特提议道。 “你不用去社团帮忙么?你们社团可是没几个人吧?”威尔斯问道。 “哎——,就是人手不够也不差这个下午,而且现在大多数人都在那个烤肉台,真不知道是哪个社团办的,太有创意啦!特别是那些回转水梯,跟真的似的,居然能让水倒着流!那些馍也不知是什么做的,味道很是特别……” “你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你去看过了?”塞特斯问道。 “他不仅去过,而且还吃过,光是昨天一天就去了五、六次,每次都是嘴巴光光的回来。”亚伦说道。 “你怎么知道的?”阿姆特问道。 “他们社团的席位就在烧烤台前,什么人来都逃不过他们的眼睛,也是借助烧烤台、今年他们社轩也很兴旺呢,看来纳新是没问题喽。”法夫尼尔道。 “你们再不走,怕是面试就要结束了!”肯突然说了一句。 “是哦!快走、快走!”几个人急急忙忙朝教室走去。 “哎——,哎——!等一等,我们有好几个教学楼呢,该去哪一栋呢?”亚伦突然说道。“要知道这三栋可是楼各一方啊。” “也是,那就分作三组,无论哪一组遇到,都要通知其他两组。”塞特斯提议。 “好,就这么办。”伦伯利拉着比利就走。 “都是你们乱侃,现在连个影子都没跟到!我不跟你在一组,同你在一起太危险了,早晚得把小命交到你手里。”比利挣脱伦伯利的手,“我还是跟肯一组比较安全。” “没关系,我和你一组,而且我有一种预感,准是我们这组先找到辛迪。”法夫尼尔道。 几个人兵分三路,朝三栋教学楼走去,果然不出法夫尼尔的判断,辛迪果然去了他们前往的教学楼。不过等他们抵达的时候,辛迪已经离开了艾美学院,法夫尼尔实在忍不住了,冲进教务室—— “伯达克先生,为什么辛迪的面试这么快就结束了?” “问题问完了,当然就会结束,不让人家离开怎么行呢?” “是不是问了超级简单的问题?”法夫尼尔紧追不舍。 “你认为院长大人和尼匀达老师的问题会是超级简单的么?”伯达克教务官反问道。 法夫尼尔不言语了,只好默默退出教务室。 “你们说院长他们问了什么样的问题呢?”法夫尼尔问道,又象是在问自己。 就连肯也猜不出来,众人只好各自回社团效力去了,好奇的人当然会去烧烤台逛逛,顺路等候辛迪回来。因为有种预感,辛迪会回到烧烤台而不是简斋。 辛迪从艾美学院左侧的小门离开了,沿着曲折的小路向前走去,在第一个交叉路口右转,法泽尔学院的正门就映入眼帘 辛迪长长吸了一口气,终于到了最后一个学院,只不要出什么花样儿才好。 来到学院门口,并没有象其他学院那样有人出来迎接,门卫值班人员,值班人员,走过去略为探听,才知道自己要去排练厅,而排练厅的位置则是在学院花园旁边,一栋柠檬黄色的三层小楼。 辛迪谢过门卫,自去找寻学院花园,所没想到的是,这个学院里面的花园居然有七、八个之多,还好并不是每座花园的旁边都有一栋柠檬黄色的小楼,当辛迪找到排练厅的时候,已经走了四、五个花园。 推开排练厅的大门,就看见里面有十几个人,虽然从外面看是一座三层小楼,但里面却是只有一层,靠右侧有一高高的台子,台子下面有两个凹下去的大池子,对面则是几排座椅,座椅的两侧是两排架子,上面挂着各种东西。 现在辛迪所看到的是台下的第一排座椅上坐着的几个人,而中间的那位则生得太过耀眼:金丝一般的长发如流水般倾泻而下,黄、紫搭配的华丽服装更衬出此人的高贵气质,此刻正与身边的几个人在商谈什么事情。 最靠里边的人忽然抬头看见了走进来的辛迪,便开口道:“哟!这个时候才过来,准是把我们学院放在最后啦,是不是觉得我们这时百最容易的呢?”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辛迪红了脸一声也不吭。 “米埃尔!”中间的金发男子开口了。 被称作米埃尔的男子,也就没有接着说什么,而是站起身,向台子侧边的小门走去。 “辛迪,到这里来吧,你总得要知道面试的题目才行啊。” “查理老师,您也在这里啊!”辛迪有些意外,连日来的面试,一个熟悉的面孔都没有,此番见到查理,还真有点意外的感觉。 “那是当然,查理可是舞美指导,他不在这里可不行呢!”旁边的一位女士替查理做了回答。 一听这句话,辛迪心中的警铃大作,该不是又要跳什么舞吧?还是要再穿上女人的衣服呢? 也不容辛迪多胡思乱想,中间的美男子说话了:“这此是一些题目,你先看一下,随便选一个,然后到后台去准备一下,准备好了,就到台上表演出来。服装、道具什么的你自己去选,后台也有、这两边的架子上也有,当这个沙漏的沙子全部漏空的时候,你就必须出现在舞台上。听明白了么?”磁性的声音太诱人了,辛迪从没听过有人会用这样优美的语调说话,简直就象是……、就象是……,辛迪搜索枯肠也想不出用什么词来形容,真想再多听几句。 “剧本拿倒了,怕你看不懂,用的都是图片,你应该一看就明白的。” “院长大人,您再多说几句,这沙漏的沙子可就要漏光了。”查理从旁边低声提醒道。 “好吧!我就破例,帮你准备一下,查理、海伦娜,你们就负责打分吧!”说完便牵着辛迪的手一起向后台走去。 第十五章初登虚空之幻海 第四节魔界之花 查理单手捂脸,旁边的两位女士也不由得摇头叹息:“唉!又是一只迷途的羔羊,咱们院长怎么见一个受一个?这回的醋坛子不知要翻多少呢!”一位年纪稍长的女士幽幽的说道。 “这次不知道会把那孩子打扮成什么样儿呢!” “那还用说,一准是那种雍懒华贵的美少年,浑身上下透着颓废的气息,那孩子刚巧又生了副女人都会嫉妒的容貌,扮成那个样子最合适!” “简,你的嘴太毒了,依我说这次会把他打扮成一个邪恶少年,衣冠不整、发散乱……” “海伦娜,你也不比我强到哪去,……” “两位女士,请稍安勿燥!”查理出来制止两再继续攻讦下去。“我猜他此番准会把辛同装扮成女孩儿,那种小巧可爱型的,……” “查理,他虽做了一次你的舞伴,你该不会真的以为他是女孩子吧?”旁边一个中年男子打趣道。 “才、才没有……”查理忙分辩。 “别讲了,幕布拉起来了,”海伦娜说道。 舞台之上绛红色的幕布徐徐拉起,舞台上湛蓝铁观音的背景露了出来,直至幕布全部拉走,整个舞台上除了湛蓝色之外,别无他物,这可是让台下之人大感意外。 “咱们院长是不是转性了,这太不象他的风格了!”简忍不住说道。 “是啊!”查理也随声附和。 法泽尔学院的院长自后台姗姗而来,众人都不言语了。 院长大人动作潇洒的坐下来,双手轻轻击掌,舞台上泛起一抹淡淡的光,光在慢慢的聚拢、慢慢的聚成一个光团,散发着柔和的光。几缕丝从光团中慢慢抽出,彼此交缠盘绕,好似藤蔓一般结成丝床。光团在扩大,照亮了整个舞台,并向舞台上空散去,…… “羽毛?”有人自问。 “是花瓣!是羽状花瓣!”简很肯定的说。 果然舞台上空飘下羽毛似的洁白花瓣,初时还只是几片,很快便几十片、几百片的向下落,到后来竟似在下花瓣雨,情景可谓华丽之极。 “院长,这得……” “嘘——”院长希望大家保持安静。 终于一朵含苞欲放的大花苞自顶缓缓而降,出现在众人的眼帘,花苞在慢慢的轻旋,一边旋一边张开片片花瓣,当花苞降至丝床上方时,巨大的花瓣已经张开整整两叠,并不断的一叠叠张开,直到露出嫩黄色的花蕊—— 一个娇小的身躯安静的侧卧在花蕊上,仿佛是沉睡之中,盛开的鲜花不再继续旋转,停在丝床上方一尺的地方不动了。花瓣雨依然在飘落,偶尔有几片落在花蕊中,将沉睡的小人儿唤醒。 小人儿慢慢抬起一只手臂,将额头上的花瓣轻轻拂去,然后身体动了一下,这才慢慢坐起身,用一双清澈的眼睛打量着周围,仿佛初生的婴儿一般充满好奇。纤细、白晰的小腿自花蕊中随意垂下,长长的黑发松松的绾在一侧,随手攫了片身边的大花瓣,遮蔽的身体,再将几缕散发撩至脑后,这才慢慢站起来,双目微合、双壁张开,一时间花雨大盛,仿佛在为他梳妆,花瓣在拥围着少年,不再落到舞台之上。 “真美啊!”看痴了台下的人。 当花瓣全部散开的时候,花蕊中的人已经穿上轻纱般的衣裤,长长的飘带在身畔无风而舞,花缓缓的下降、丝床慢慢的上升,就在两者将要碰到时,花散了!如絮般洒了一床,花蕊则结成一转嫩黄的花链,缠在花中人的右足踝上。花中人站在丝床上,缓缓坐下,侧靠在花瓣堆中并将发髻散开,手中则把玩着身边的花瓣,眼睛半睁半闭的,仿佛又要睡去似的。 丝床开始向上缓缓移动,舞台上的光也逐渐暗淡,最后邃蓝色的背景,将所有的光都吞没了,丝床也隐没在光里。 台下的人全都沉浸在优美的意境之中,久久无人说话。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一个声音打破了沉寂。 “请问,我可以离开了么?” 真是没有情调,没见到我们正陶醉呢么?“走、走、走!快走吧!”简不耐烦的催促道。 辛迪微微一躬自算是道别,便轻轻的离开了排练厅。到了外面,辛迪长长的出了一口气:终于结束了,这个月过得可真不容易啊!以后再不要去什么学校,太束缚人了,本来想轻松一下,放下戒备多年的心,可这个愿望好象没实现呢!怎么感觉都象是事与愿违呢! 辛迪摇摇头停止了慨叹,离开了法泽尔学院,看看天色还早,便直接却找奈瑞伊得斯等人去了。 排练厅内 “院长大人、院长大人,院——长——大——人——!” 金发美男子终于听到有人呼唤自己,“什、什么事?”语气淡漠而又严肃,全没了之前的魅惑,查理暗自摇头叹息。 “院长大人,辛迪走了有一阵子了,我们是不是可以整理舞台了?” “什么?他走了?什么时候走的?谁让他走的?他的戏服是谁帮他换的?是谁?!是谁?!”简直就是在气急败坏的使性子。 “我在后台,只看到是他自己换的衣服,怎么会知道是谁让他走的呢?” “他自己的换的衣服?不可能,那种结只有我才解得开,他是怎么弄开的?” “他没弄开……” “没弄开?没弄开怎么换的衣服?” “不是很清楚,我只看到个背影,仿佛是衣服自己滑到地上的,……” “好了,好了!不用再说了,你去把他换下来的衣服拿来,我一看便知。” 那人只好转身去后台取服装。 “哼!你们还没说是谁让他走的呢!” “唉!这事儿根本就不是什么大事,您何必如此计较呢?”查理打圆场。 “不关你的事!”院长将查理扫到旁边,两只翡翠色的眼睛骨碌碌地看着其他人,那眼神看得人直发毛。“不要挑战我的耐性!” 短暂而又难挨的沉默之后,简说话了:“是我让他走的,因为当时您……” “不用解释!你被解雇了,马上去收拾东西,日落前必须离开莫奈尔岛。查理、库西你们去帮她,我在栖云阁等你们的报告。”说完也不等人说话,伸手取过刚从后台走过来的米埃尔拿来的、辛迪穿过的那套衣服,扬长而去。 “为什么?为什么?我跟随他十余年,只为一句话便将我放逐,我、我……”简失声痛哭。 “唉!别哭了,还是去办手续吧!日落前做不完的话,恐怕就不是离开莫奈尔岛了,严重点儿怕是要离开这片大陆,去那蛮荒之地过流放生活。如果你还没这个心理准备,我们就快点去办手续吧!”库西的话太过无情,使得简哭得更厉害了。 库西可是院长命令的忠实执行者,伸手将简搀起,半拉半拖的将其带出排练厅,查理也只得跟在后面一起出去了。 “院长也真是的,之前比这更严重的事情都能一笑置之,怎么今天只一句话就将人开掉呢?”米埃尔嘟哝道。 “你真是不懂!”海伦娜一副了然的样子,“米埃尔,你难道真的没有看出来?” “看到是看出来一点儿,就是……” “那你看出了什么?” “这个小孩儿现在年纪虽然不大,但绝对是个美人胎子,再过两年其美色绝不亚于咱们院长,以玛弗勒斯院长的禀性,当然是……” “浅薄!”海伦娜一下子就打断了米埃尔的臆测。 “那你就知道了?”米埃尔红了脸,不服气的反问道。 “差不多吧,我也……” “那你说来听听。” “那孩子的气质与众不同,天生有一种空灵感,悟性又很高……” “你从什么地方看出他悟性高的?那孩子长得就和别人不一样,他不是我们这片大陆的人,哪一方面都是与众不同的,还什么天生一种空灵感?什么是空灵感?你说、你说!” “你急什么?就拿刚刚那一幕来说,本是我们每年都要排练的《天界》之序曲。往年都是堆砌无数华丽的道具、背景,才勉强营造出一种虚幻的境界,而就在刚铡,只用了单一的色彩、单一的线条,既没有音乐、也没有云雾,天界的那种空灵感便跃然纸上,一切都表现的那么自然。诠释得如此淋漓尽致,这怎么就不能说他悟性高呢?” “他明明在台上什么都没做嘛!” “他怎么没做,他不是在那里把玩那些花瓣?说到花瓣,我真欣赏今天你搞得那些落花,疏密合宜,把个梦幻迷离的感觉烘托得恰到好处!……” “落花?花瓣?什么花瓣?什么落花?我根本就没准备花啊!” “什么?那怎么可能?我们可都是亲眼所见,要不你自己看那舞台,那些绢丝似的花瓣不是还在那儿么?” 确实!舞台上确实有很多花瓣,不过不是绢丝的,而是真的花瓣,静静的躺在舞台上。 “啊呀!这是真花,你是不是把院长花园里的花给弄来了?”海伦娜细看之下就急了。 “怎么可能啊!我都说了我没准备花瓣,更不用说真花,谁知道是不是院长搞的什么花样?” “乱讲!院长是个爱花之人,怎会把刚刚盛开的花拿来?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一定是你搞的名堂,……” “怎么是我搞的名堂?这种花我连见过都没见过,也只有院长才有这个手段!你想想他住的地方就知道了,唤作百花坞,周围又有十几个花厅,每个花厅都栽的是奇花异卉,再加上那几个所谓的花主,专司奇花,起的极暧昧的名字,叫什么——” “那些花主不是去司花的,是……” “对、对、对!他们就是花本身!还不行么?我就想不明白,这世上有那么多美女,他为什么偏偏喜欢美男子呢?” “又在乱讲,院长追求的是艺术!不跟你讲了,我现在就把这些花瓣送到他那里去,问他这些是怎么来的,离汇演的时间不多了,总不能等他问的时候我们一无所知啊!”海伦娜边说边将舞台上的花瓣拾捡一小堆,用一个青纱手帕包了,自去禀报玛弗勒斯院长。 “哼!谁不知道你在暗恋他?都十几年了,也没见他与你单独说过话,更不用说约你出去喝茶了。这么急着走,必是得了这个借口去制造两人独处的机会了,真是个痴女人!”米埃尔对着海伦娜的背影喃喃自语。 舞台整理还是很容易的,因为没有用道具,背景也是未加修饰的,所以米埃尔只将舞台上的花瓣用纱袋子装好即可。看看已经无需再做清理,米埃尔便提了几大袋子的花瓣,送到后台去了。 傍晚的阳光将中心广场染上了淡金色,熙熙攘攘的人群依然流连在不同的席位,吆喝、应对之南瓜隐约可闻。 “我也想去逛逛,……” “不行!”奈瑞伊得斯断然拒绝。 “为什么?”辛迪跨着小脸儿。 “这个席位是谁订的?是谁起的这个主意?又是谁找我们来帮忙的?嗯——?” “是、是我啦,可是——” “没什么可是,快去帮忙去。” “好吧!” “你就不能让他松口气去逛逛么?这两天他可不容易呢!”方元的声音传到奈瑞伊得斯的耳中。 “唉!我也不想,可是你看他带来了什么?” 一片花瓣自方元眼前落下,方元托在手里没觉得有什么特别的。“不就是一片白色的花瓣嘛!有什么可大惊小怪的呢?虽然现在时令有点不合,这岛上可是有好几个温室呢!”方元很不以为然。 “啊——!这是魔界之花!”小磊忍不住脱口而出。 “难道说魔族人来到这个岛上?” “不是魔族,是魔界!都活了不知多少年,怎么连这个都分不清?魔族是魔界之人留在这里后,所繁衍的后代,是这个世界的一个种族而已!你编书的时候没用脑子么?而魔界是一个另外的世界,就如同这个世界一般,由不同的陆地、水域、国家、部落所组成,这不都是你书里写的么?”奈瑞伊得斯没好气的说。 “那魔界之花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小磊问。 “那孩子身上带回来的,说明将有魔界之人降临在那孩子周围。通常有鲜花出现的时候,便意味着会有魔界的重要人物造访。”方元解释道。 “嗯,你终于有记忆了。” “我本来就没失去记忆,只是经常出现一些空白罢了。” “您这罢了一次,就几百年、甚至上千年的记忆就不见了。”奈瑞伊得斯很不客气的揭老底。 “什么人要来?”辛迪凑过来问。 “明天就知道了。”小磊答道。 “为什么要明天才知道?” “因为明天是放榜日,后天是开学典礼,当然会有一些王族、贵宾到访,只是不知今年会是谁来呢。” “哦!是这样啊,”离了几个人去给光临席位的人沓汤去了。 “想不到一块石头还满有机变的,”奈瑞伊得斯真是个挑剔的人。“喂!你说会是魔界的什么人要来呢?” 第十五章初登虚空之幻海 第五节各奔东西 “我怎么知道,我又没去过那边,到是你不是常在各界走动?你应该更清楚才对吧。”小磊反问道。 “应该是王族吧。”方元突然说道。 “嗯,差不多,”奈瑞伊得斯附和。“喂——!辛迪,接下来都交给你了,我们去那边聊天了。” “好嘞!”辛迪一边答应、一边将头发绾起,用手帕包了,拿起台子上的刀,动作利落的准备肉夹馍,供应前来的一众人等。 奈瑞伊得斯三人则远无这的坐在靠海的一边,边欣赏夕阳,边继续刚才的话题。 “普通魔界族类是不能跨越各界的玄关的,能够通过玄关的至少出是领主组,但若是领主级的人物到访,飘落的应该是火红色的花,将军级的是淡粉色的、统帅组的是翠绿色的、公爵级的是橙色、王族的才是白色的。”奈瑞伊得斯掰着指头说。 “可有的时候还有黑色、紫色的呢,这个要怎么讲?而且就连蓝色的我也见过呢。”方元道。 “黑色的是逃犯,紫色的是有爵无职的闲人,而蓝色的则是无爵亦无职、却有着超强魔力的普通族类。因为这种族类过于稀少,才会呈现出不可思议的蓝色,虽然魔界是没有蓝色的世界。” “是这样啊!那王族为什么会到人界来呢?这两个世界的时间可是差距很大啊,而且王族到访必有大事发生呢!”小磊插口道。 “说得也是,看来过了明天我真要各界去走走,过了这么长时间,人界变化尚且如此之大,其他各界也必是变化不小。我只对一件好奇,为什么魔界之花会来到人界,又为什么会落在辛迪的身上,他与魔界有什么关系?……” “他会不会是从魔界转生到人界的?”小磊又问了一个很难回答的问题。 “不会!”奈瑞伊得斯很肯定的回答。 “为什么?” “魔界的生命是从水中、从树上、从土里诞生的:普通族类生自土中,智计平常,只能从事简单的工作;身份高中的人生自水中,聪颖、睿智,大多充当各领地的大臣、将军之职;王族则从树上诞生的,又会因树种不同,直接导致了其血统的巨大差异。在魔界还有一种树,确切的说是一棵树,这棵树生长于魔界的天地之间,是魔界的生命之源,只有诞生在这棵树上的,才能成为魔界之王。所以魔王并不是象人界这样是继承制的,而是生命之树每一次开花、结实之时,便是新的魔王诞生之日。据我所知,上一届魔王因统治失当,而被各领地的领主集体放逐,不知被幽禁在何处。” “你说了这么多,是不是在暗示这花就是生命之树的花?新的魔王将诞生,并且与辛迪有着莫大的关系呢?”小磊听出了弦外之音。 “我可什么都没说,再说我只见过一次生命之树结实,什么时候开花、开什么样的花,对我来讲也是一个未知数,我要把这花瓣带过去才知道。” “说了一大半天,你也不知道啊!害得辛迪一个人忙得团团转!我要过去帮忙了,你们继续在那里猜吧!”方元撂下两个家伙,过去帮忙肉去了 “我想明天、或者今晚就走,此事宜早不宜迟,反正他的面试也结束了,自己也忙得过来,有你们两个,再加上那条小白龙,应该没什么。”奈瑞伊得斯仿佛在叮嘱小磊,又象是自言自语。 “过了今晚就走了,那个小白龙与那孩子也有一段孽缘,虽有点小企图,倒也能护着那孩子,有的时候他出面比我出面要强多了。”小磊道。 ………… 天渐渐黑了,但席位前的人一点儿都不见少,反而越聚越多,后来的人更是夸张,居然是打着灯笼来的!看来这些人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辛迪则是无知无觉、并乐此不疲的挣着铜子儿,听着叮叮当当的撞击声儿,一个新的想法儿在辛迪的小脑袋里形成了。 “方元,不要再加新羊了,这几只烤完就打烊,明天我们也不出了,晚上我们清点一下东西。” “好!看样子你又有什么新花样儿了,是不是?” “差不多吧,现在还只是个想法而已,所以现在才要收摊,大家好一起合计合计。而且我怎么感觉那些人有点不对劲呢?他们的眼睛好象都在往我这边使劲,还是我的错觉?怎么感觉他们是来凑热闹似的。” 方元心想:噢!合着你现在才感觉出来啊!也真够迟钝的!那都是些什么表情、什么眼神?啊?一个个哪里是来席位吃东西的?这个时候你就是给他们吃垃圾,他们都会甘之如怡的!心里虽然这么想,嘴上说的可不一样:“这么多人,你打算怎么让他们离开呢?” “也是啊,要是有什么办法让他们一下子全消失就好了。我是说在不伤及性命的情况下哦。” “那简单,我喷口水,把他们驱散就可以了。”奈瑞伊得斯还真要动口。 “那可不行!” “干嘛不行?这可是最简单的法子。” “你一喷水,人是都走了,你的身份就会受到猜疑,连带他们两个也不会好过,又得兴师动众一番。再说小磊的身份又比你两个不同,这不是在给他添麻烦么?” “好吧!我不出面,那就让小磊出面总可以吧?他可是在岛上尽人皆知的,让他想个办法,或者干脆就都哄走就好了。” “我都说了小磊的身份不一样,他是菲林学院的人,这次是私下行动,闹出来,菲林学院怎么会善罢甘休?” “这也不成,那也不成,那你有什么办法么?” “办法倒是有一个,不过还得要大家帮忙才行。” “就知道你有花花肠子,还不快快讲来!” “嘿嘿,——” “全体同学注意了!全体同学注意了!晚上七点半各学院宿舍大检查,请准时回寝!……” 聚在烤肉台各层的人,一个个依依不舍的离开了,倒省了辛迪花花肠子。 “哎——,说说你的办法,我们听听。”奈瑞伊得斯一点都不放弃,好奇心重得很。 “其实也没什么,说了也没用了,还是不说吧!我现在就开始整理残局吧!” “整理作甚?明天不是还有一天么?”小磊问。 “明天不出了。” “为什么?你不是很想玩么?”奈瑞伊得斯问。 “明天还要去弗尔学院去面试,搞不好到晚上都不能出来,再说,这也就是个玩意儿,玩一下就好,又不是小孩子,哪能光想着玩呢?有多少事情要做呢?” “呃——?”三人对望,不置可否。 “好了,快整理吧!整理好了我们再酌磨一下明天都玩儿些什么。” “啊——!”还是想着玩啊! “辛迪,我明天不能陪你,要离开这个岛一段日子,你……”还没等奈瑞伊得斯说完,辛迪就接了口: “好的,你一路平安。” “你、你就不想挽留我一下?” “你都说要走了,我挽留你做什么?而且,天下的水本就一源,四方流转方能生生不息,你岂能囿于一地?我既无法离开这座岛,你何时回来都能见到我的。” “你、你怎么又提这个话?这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方元脱口问道。 “大约是在三天前,我无法走近距海边二十步以内的地方,初时不以为意,后来试了多次,都是同样的结果,我想我可能被封印在这座岛上了。” “净胡说!你以为什么人都可以被封印么?就是可以,也不是说封印就封印的,要有很复杂的仪式,要附合特定的条件,要有特定的人来执行,……等等,麻烦着呢!所以对普通人是不能使用封印的,因为光是凑足条件的时间,就足以让一个人寿终正寝了。”奈瑞伊得斯很认真的纠正辛迪的想法。 “那什么人才能被封印呢?” “都是拥有相对永恒生命的族类。” “那我为什么出不去?” “可能是中了什么咒术之类的,你多看书自然就能找到答案。”小磊道。 “我那些书,差不多的现在可都在你的口袋里呢!没事儿就多看看,应该有这方面的记载。”方元也提议。 “嗯!我记得了。” “那我明天也走,和奈瑞伊得斯同行吧!”方元道。 “也好!那我还有个朋友,你带它一起走吧。” “什么朋友?一个人么?” “不是,是一匹马,叫小黑——我给起的名字。这个岛上看他不顺眼的人太多,我担心保护不了它,你带了去一来也有个伴儿,二来也可令其免受伤害。再说,奈瑞伊得斯一定是走水路的,你走的是陆路,怎么能知道所遇之人安的什么心,有小黑在你身旁就好办多了。” “它在身边怎么会好办多了?它有什么特殊的么?” “现在的人都是皮里春秋,表面上看不出来的,所以凡事不能细究,你且记住一点:凡是打小黑主意的人,尽管杀了就是!遇那居心叵测之徒,也不必有所顾虑,一并杀之!” “呃——?哦——!”三个异类听得一愣一罚的。 “随便杀人不好吧?”方元试探的问。 “那随便杀猪、杀牛就好么?都是一样的,管那么多做什么?又不是无因杀人,总得讲究点方法。” “方法?什么方法?” “现时杀人、延期死亡之类的,你应该很有经验的吧?” “呃——,嗯。”方元咽了口吐沫。 “你明天打算做什么?”小磊问 “明天发榜,学园春祭也接近尾声,估计到中午就会打扫战场了,明早小磊就回菲林学院,我去弗尔学院参加面试,你们两个明天离岛,……” “你为什么明天去弗尔学院面试?明天不是发榜的日子么?榜都发了还去面试有意义么?还是有别的什么?” “其实本来是今天要去的,但我实在不清楚弗尔学院到底是什么样子的,全院没有一位是一百岁以下的,一个个全是白须白眉,不仔细看都看不出什么分别来,他们会出什么题目实在难以预测,万一今天栽了,岂不是影响我的入学成绩么?所以等明天榜也发了,我再去面试,他们总不会把我这个唯一的申请人给考倒吧?说不定随便问个问题就把我给打发了也是有可能的。” “你这个脑袋也够会算的,那你就不去送送我们?”方元问。 “有什么好送的?缘至则聚、缘尽则散,凡事随缘。奈瑞伊得斯随时都可以化在水中消失无踪,我只需明天将小黑交与你,到时候也是天马行空,难测行迹的,不送也罢。” “说得也是,那就开始拾掇东西吧!”奈瑞伊得斯道。 搭建的时候可是颇费工夫,收拾起来可是相当迅速,转眼间高台、流水、炉灶、烤架全都消失了,只剩下几只大筐。 “这筐里是什么?要收到哪里去?”辛迪问。 “是我们赚的钱啊,当然是送到你的房间里去。”小磊一边说,一边驱使几块石头将那些钱筐载了,一路滑行向简斋而去。“我们可是不需要这些东西的。” “真没想到,有那么多啊!你们卖出去多少?你的果子还有么?你的羊是不是也吃得差不多啦?” “崩替他俩担心,这两天消耗的也就是大海里的一滴水而已。”奈瑞伊得斯道。“你就是按照咱们的定价,也计算不出来卖了多少个。”奈瑞伊得斯拍了拍辛迪的肩膀。 “为什么不能?” “因为有的人没给钱,有的人给的又很多。” “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钱是大家自愿丢的,我们只管做东西给他们吃,吃好了想丢钱就丢到每一层的筐里,想白吃也没关系,我们也不计较,所以来的人才超多。”小磊解释道。 “那学生会准得抓住这个机会狠狠敲我一笔了。” “什么意思?”方元不解的问 “不收取费用是要支付罚款的,这是他们说的。” “我看他们还不敢!就是有这个心也没这个胆!”奈瑞伊得斯道。 “这话是从何说起呢?你可不能去威胁他们哦!” “笑话!他们也配!哎呀!别说这些没用的了,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能让这帮吸血鬼放弃可不是件容易的事呢!” “什么?学园里有吸血鬼?在哪里?你见过?”方元闻此大吃一惊。 “学园里没有吸血鬼,这个我比谁都清楚。”小磊解释。 “没有分怎么会提到?” “可能是他那边的语言习惯吧!” “既然都整理了,我想我现在就走吧!”奈瑞伊得斯道。“多留一晚也没什么意义,你说是不是?”显然最后一句是在问辛迪。 “那我现在也回菲林学院。”小磊道。 “方元,你去哪儿?我现在不能把小黑带出来,你怎么也要等到明天早上才能走呢!” “没关系,我就去你那儿好了。” “可是我房间很小,床也很窄,你躺上去得有一小半是露在床外面的。” “我变个样子不就好了?”话音未落,人已经不见了。 “你、你去了哪里?”辛迪四下张望。 “哈哈!他在这儿呢!别看那边,喏!你拿着就好了。”方元这次变成了一把钥匙,奈瑞伊得斯用条带子穿了,系在辛迪的腰带上。“好了,后会有期!”只见蓝光一闪,奈瑞伊得斯已经站在海水里,招招手便消失不见了。 “有事不用来菲林学院也行,你只需对学园内任意一处石像、假山之类的说一声,我就会出现在你的面前。”就完小磊也隐没在地下不见了。 “我们回简斋吧!我还没看看你住的地方什么样呢。”钥匙说话了。 第十六章驾抵缥缈之云台 第一节激动?激愤 伴着沉沉的夜色,辛迪回到简斋。此时简斋里是一个人都没有,想必是在各个学院尚未回来,辛迪取了毛巾泡了个舒服的热水澡,躺在床上道:“我有点困了,你自己看吧,橱子里还有新毛巾,你自去打理,我先睡了,晚安——”话还没说完,人就已经进入梦乡了。 方元见辛迪这么快就睡莲着了,所有的好奇心也都回到了冰眯,挂在窗帘的横梁上,俯看整个房间。 过了没多久,隐隐约约的说话声、脚步声提醒方元,简斋的居住人回来了。 “你们看、你们看,辛迪不是回来了?房间里亮着灯呢。”听上去象是杰菲尔的声音。 “看见了,我们又不是瞎子,要你提醒?”一听就知道是特西。 “今晚大家都早点儿歇着吧!这两天也够他累的,就别叫起他问长问短的。”肯的声音。 “知道、知道,好象只有你关心他似的,我们就不关心他么?到头来还不是你总是在搞小动作?”又是特西的声音。 肯不做声了,想是被捅到了死穴。 房门陆续被打开,各自安寝,果然无人来辛迪的房间探问,方元长长的松了一口气。 天刚亮,门外就传来杰菲尔的大嗓门儿,“今天是发榜的日子,大家快起来去看看,听说今年优秀者不少,工读生资格竞争超激烈,不知谁会以这里来住呢?我也有室友喽!” “就你有精神!晚上吵了一夜,早上也不安生。”西蒙推开窗子,闭着眼睛抱怨。 “哎——?别这么说,你最多再欣赏两年,两年后你毕业了,再想听可不容易喽。” “你——” “哎呀!别啰嗦了,有那工夫早起来了,快起床、快起床。”杰菲尔一迭连声的催促。 “你是不是想和辛迪一起去吃早餐呢?”梅尔的声音自窗口传出来。 “是啊!”杰菲尔暗叫上当。 “那就去叫他起床吧!”肯也说话了。 “哎!”杰菲尔一拉窗户就跳了进去,但马上又跳了出来。“他不在房间里。” “哎呀!是不是昨晚又没回来?”特西的动作还是很快的,这时候已经走出房门。 “不会的,昨晚临睡前,我在窗外看得很清楚,他就在床上睡着呢!” “是临睡前么?我怎么觉得是半夜呢?象个小偷似的,在窗外偷窥,还不止一次呢?”本一边穿衣服、一边揭杰菲尔的底。 “你、你怎么知道的?” “我刚好回来,不看见一个黑影趴在窗子上往里瞄,那身形不是你是谁?” “可我只去了一次,你怎么说有好几次呢?” “你去了几次不是比我现清楚么?” “我——” “哎呀!一大早就斗嘴,也不嫌闹得慌。”肯一开口,争辩就无法再继续下去了。 “肯,你应该知道辛迪是什么时候离开房间的吧?”杰菲尔问道。 “不知道。” “不会吧?” “真的不知道。” “他出去总得开门、关门吧?你会没听到?” “门从来就没响过。” “那窗子呢?我们那老门开关的时候如果不响,那就说明它已经不在岗位上了啊!” “真的没响!” “哎——!他房里什么时候搬来的那几个大筐?我昨天怎么没看到呢?……” “那筐里怕是他这两天席位所得吧!”肯道。 “怎么可能啊!一没见他去采购,二没见他订货,三来他不是一直忙着面试么?哪来的功夫去照看?难不成他有分身术?”杰菲尔不相信。 “分身术怕是不会,但他的朋友可是很难讲的,特别是从离岛带来的那几位。”西蒙分析道。 “弗恩纳斯和他的随从不是已经走了么?又回来了?”杰菲尔问道。 “从离岛来的不只有弗恩纳斯吧?不是还有一个壮汉?而据我去烧烤台的观察,那个做烤肉的人就是那个壮汉。”特西振振有词。 “你去观察?我看是去品尝才对吧?”西蒙挖苦道。“怎么样?味道如何?” “真是没得说,香啊!哎,你打什么岔啊!” “好了,好了,我们去吃早饭吧,说不定会在餐厅遇到你们想遇到的人呢。”梅尔穿戴整齐走出房门,向肯使了个眼色,两个人便并肩当先走了。 清晨的风凉丝丝的带着些海的味道,终于到了发榜的日子,无论是申请人还是在校生,都带着一种莫名的兴奋,早早的聚在教务大楼的公告栏前,公告栏共分为十三块,第一块整整延伸了一面墙,上面写满了名字,看样子是总榜;而第二块到第十三块则是大小不一,字体各异、造型更是不同,应该是各学院的院榜。 “哇!辛迪是第一名呐!你们快看、你们快看!”杰菲尔很兴奋。 “哼!有什么好奇怪的?他的成绩是十二个学院所打成绩的总和,当然会排在第一位,因为只有他一个人答了12所学院的题目,而我们最多也就只答了7个学院而已。”旁边一个声音不冷不热的说道。 “可不是,光看成绩也能猜出几分,哪有第一名的成绩高出第二名一倍还多的?” “就是!早知这样可以得高分,当初还不如多取几份卷来做,好歹也比在后面挂着强啊。” “真是太不公平了!为什么我的名字上了总榜,而学院的录取名单里没有我?”不远处有人大叫。 “我们去看看弗尔学院的榜文吧!”不知谁说了一句。 第一张分榜就是弗尔学院的,不用走到近前就能清楚的看见榜文,因为上面只有一个名字——辛迪。 “经历了这么多考验,他终于通过了,真是不容易啊!我们今晚给他庆祝一下吧!”特西提议。 “明天是开学典礼,什么事等过了明天再说吧!到那时才算得上板上钉钉——改不得了。今天还是异议日,允许对申请人的录取资格提出异议,庆祝不是太早了点么?”本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你最好还是关心一下你们学院的新生吧!” 院榜虽然挂出来12张,但有一半都是空白,而录取人娄最多的要算是斯沃夫学院,有三十几个人;再就是索菲特学院,也有将近30个人;然后是艾美学院18人、劳力克学院16人、伊拉学院12人。 “哎哟!真是怪事,一座以魔法著称的学园今天竟没有一名魔法学员。”不知是谁在那边高声说话,引得很多人皆侧目而视。 “别乱讲,索菲特学院不是还有近30名录取者么?”有人反驳。 “那可不一样,谁不知道这里是唯一的光明系与暗系魔法并存的地方,其造诣亦是这个世界首屈一指的;而索菲特学院不过是传授如何驯养野兽的方法,所谓的召唤术也不过是个点缀罢了。”又一个声音在表态,但后半部分可使得某几个人的心里很不舒服。 特西与几个人拉拉扯扯的走了,聚在榜文周围的人也陆续散去,新的一批看榜人又围拢过来。 教务大楼 “唉!真是萧条啊!去年我们有一千多人入学,今年一下子就减到一百来人了,我真怀疑——”欲言又止。 “怀疑什么?” “哎呀!又在吞吞吐吐了,学监大人你什么时候变得婆婆妈妈的?”希格的大嗓门儿在走廊里都听得见。 “我真怀疑——”林文还是那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想说什么就说,你都把我们给急死了!”斯普林顿也想听听林文的说法。 “我也说不清楚,你让我怎么说嘛!也许是我们太自大了,其实我们并不是这个世界最好的学校,大家来此修习所图的应是那份无国别的和谐吧!” 这句话让屋中之人都陷入了沉思。 “不过我倒觉得,是不是什么劫数要到了呢?”希格突然冒出一句。“今年的申请人强的超强、弱的奇弱,好象一下子精英都聚了来呢!而且今年新生的入学数是109人,除去一名异大陆者外,本大陆的新生有108名。108可是个非常特别的数字呢!” “你是什么意思?108特别什么的,很不象你能说出来的话。”斯普林顿对于希格所说的话有点在意。 “通常108数字出现的时候,会有一些意想不到的事件发生,并会持续很长一段时间,直至108这个数字被打破为止。”希格继续在108这个数字上发挥。 “你、你的意思不会是想说有什么大事发生吧?”斯普林顿的额头开始见汗了。 “还会有什么事比得上那个异大陆人入学更大呢?一连串的不可思议事件早就接二连三的发生了,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结束罢了。”林文的话更是让人的心七上八下的。 海边 “我不能再往前送你了,看样子小黑与你还很投缘,你要多爱惜它啊!”辛迪也有点鸡婆。 方元从脖子上取下一串东西,“这个你戴着,可以帮你抵御一些魔法攻击,但也只能帮你争取一点点时间而已,不能做武器使用。” 辛迪用手按了按,“我没听懂。” “就是在你遭遇魔法攻击时,可以让你有一瞬间的躲避时间,若你动作够快,便可以让你在受攻击之前的霎那间躲开,这回明白了么?” “嗯!那这一瞬间有多长呢?” “嗯——,就是眨一次眼睛的时间,呐!我和小黑走了。” “好吧!”眨一次眼睛的时间?一点用处都没有啊!我还不能快到一眨眼就消失吧?也说不定哦,也许可以呢。“没有船,小黑怎么才能和你一起离岛呢?”辛迪说得有点心不在焉。 “其实很简单的,想不想看看?我们会一下子就离开的。” “真的?”辛迪的兴致又回来了。“想看、想看。” 方元笑了,身形一扭就伏在小黑的背上,然后变作两只巨大的翅膀,小黑也很配合的四蹄猛一蹬地,巨大的双翅张开,在辛迪的眼前盘旋了一圈,便消失在海面之上。 辛迪睁着两只羡慕的眼睛,看着天边消失的黑影,…… “从离岛回来也有六、七天了吧?怎么也不来打个招呼呢?”如轻风般的话语在辛迪耳边拂过。 “小白!”辛迪一下子转过身来,果然看见那只雪白的金角灵兽站在自己的面前,“你不是说等我正式入学才与我见成么?我今天还要去弗尔学院面试,怎么说也得过了今天才能去见你啊。” “真是闲人惹闲事!好好儿的尽出花样儿,”小白又变成一只可爱的小狗儿,跳到辛迪的臂弯里,一只前爪托着头。“你是不是不什么烦恼啊?怎么心有点浮燥呢?” “我也说不清楚,从离岛回来之后就不能靠近海边,几个喷水池都试过了,碰水没问题,就是不能靠近岛的边缘,仿佛是有什么力量在禁止我出岛似的。我是不是中了什么咒术?”一边慢慢往回走,一边用手指点着小白头上的小金角儿。 “不会的。” “怎么会不会呢?” “你若是中了咒术,我就会看得出来,而且你就看不见我了,更感觉不到我的存在,我说话的声音也听不到。” “为什么呢?” “我只存在于你无尘的心中,若是被咒术所困,便如竖起一道墙,你如何能看得到我呢?” “是这样啊!那会不会是有人施了什么结界,只有我这个异大陆人无法穿过呢?” “这个倒是有可能,但这方面我不了解,因为那些所谓的结界对我是无效的,我只因心而存在。” “那你既然到处通行无阻,为什么会留在黑森林里呢?那里又不是你的家。” 小白一惊,两只前爪扶在辛迪的胸前,看了一会儿才开口:“你怎么知道那里不是我的家?” “那个地方的灵气与你身上所发出的灵气差别很大啊,不用看也能感觉得出来啊,两股灵气互不相容,怎么感觉都是你孤独的流落此而已。” 小白又是很长时间的沉默。 “你若是不嫌弃,待我出岛参加那个拉力赛的时候,我们一起走,也许能在闲瑕之余帮你找到家的线索。” “啊,嗯!你不是出不了岛么?又怎么会去参加拉力赛?” “到时候自然会有人想办法的,怎么说我也是种子呢!他们怎么会让种子留在家里不去参赛呢?” “种子?什么种子?要把你埋到土里么?”小白不明白辛迪所说的话,两只小爪抓紧了辛迪的前襟。 “应该不会是埋到土里吧,好象是主要的意思,我也不是很清楚。” “是么?那也别聊了,你赶紧去面试吧,我自己走走去,然后回森林里等你的好消息。” “好的!” 小白跳上辛迪的肩膀,然后又跳落到地上,恢复本来的模样向海边跑去—— 辛迪这么慢吞吞地向弗尔学院的方塔走去。 第十六章驾抵缥缈之云台 第二节虚幻的真实 方塔 “这么早就来了?还是比较勤奋的嘛!怎么不想先去看看发榜呢?”尼克坐在塔前,一边喝着茶水,一边摇着躺椅。 “早上好,尼克老师!如果您不是准备送我出岛的话,那就意味着我的申请通过了,去不去看榜文又有何别呢?” “嗯、嗯!”尼克赞赏地点着头。“那我们就走吧!到真正的弗尔学院去!” “尼克老师,您好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您最初领我参观的不是弗尔学院么?” “那个也算是吧!但不是全部,因为真正的弗尔学院只有本学院的人才能去得。你那时还仅仅是一个申请人,算不得弗尔学院的人,所以也只能看见外面的六座塔而已。” “六座塔?可我怎么感觉是八座呢?” “我是说你只能看见六座而已。” “那魔力塔和明见塔是怎么回事?” “那两座塔不是弗尔学院的私有财产,而是整个学园的公有财产,由弗尔学院管理是真的。其实学园的全部公有财产都是由弗尔学院来管理的。” “哦!”辛迪点点头,“那弗米利老师的塔是哪一座呢?里面好美哦!” “呵呵!你连云塔都去得了,你就是不想到弗尔学院来都不行呢!他的那座塔可是真正的弗尔学院的一部分呢!” “为、为什么这么讲?” 尼克神秘的一笑,并不做答:“好吧!闲话少说,我们快过去吧!让那些老头子等急了,可不是好玩的呢!”站起身拉着辛迪绕过方塔,来到塔后的一处空地。 “我们不用进院塔么?” “当然不用。”尼克双手结印,变化繁复,少顷,空地上出现一个有着瑰丽纹饰的魔法阵,淡淡的、泛着荧白色的光。 “真美!”辛迪不由得赞道。 “里边美的东西多去了,这不过是个简单的小玩艺儿,走吧!”伸出右手至辛迪面前,辛迪将左手交至其掌中,这一老一小便想携踏入白光之中。 海边 小白一个人孤零零地站在距海浪有一段距离的位置,望着深沉的大海喃喃自语: “十几万年来,能在岛上见到我的只有这么个孩子,却遭遇与我相同的命运,难道说加诸在我身上的诅咒已经牵连到他?若是我的劫数如此也还罢了,又为什么把个普通人类牵连在内呢?” “他真的是从离岛回来才不能近海的?还是说自从离了黑森林就已经不能靠近海边了?” “是让他与我为件排遣孤寂么?但人的寿命如此短暂,待他寿终正寝,我又能怎么样呢?眼睁睁的看着一个生命慢慢消失,那不是比现在更残酷么?他与我之间的羁绊不应该只是这样才是啊!若说他是来助我脱困的,又为何他亦无法靠近海边呢?” 小白百思不得其解,满心踌躇的踱回黑森林。 弗尔学院 “怎么还不进来?早餐都凉了!”一位高挽发髻的老婆婆在抱怨。“你是不是没告诉他要到这儿来用早餐呢?”犀利的目光瞄着费米利。 费米利眨着两只老眼,仿佛没听见似的。 “你有没有在听我讲话?” “拉弥亚夫人,您认为通知学生面试都该说些什么呢?”子安温吞吞地问。 “明天一旧就过来,一边吃一边聊聊,这还用问么?”拉弥亚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之前我们不是也这么做过么?” “您说的是132年前的那位申请人吧?可他好象最终并没有来呢!”费米利从旁提醒道。 “他最终来没来和我有关系么?您这话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只是当时有一位叱咤整个大陆的魔女,恰巧就职于本院,而她最擅长的就是使用各种毒盅之术,与之共进早餐怎么想都不那么单纯,让人家怎么来呢?” “你——!我、我,”拉弥亚被说到痛处。“当时是当时,现在是现在,怎么能一样呢?再说那孩子不是本大陆的人,不可能知道我的过去,坦然相邀有什么不好?” “您那早餐不会不什么问题吧?”一个年纪稍稍年轻一点的老者问道。 “能有什么问题?要不你先尝尝。”拉弥亚夫人信手扯过一小片魔法雪花,上面摆着一罐子羹汤,推到说话人的眼前。 说话人一见之下,便下意识的咽了口吐沫,没说话也没有喝汤的意思。原因很简单,那汤的颜色太诡异了:绿不绿、紫不紫的,偶尔还有什么东西从下面浮上来,打个转双折下去,留下一抹子红不拉叽的弧线。 “你、你就打算让那离子喝这个东西?”子安忍不住脱口而出。“会不会死人啊?你打算把他给毒死么?” “真是太失礼了!难得我费心做了这碗百骨大补汤,他这一个月来辛苦试炼,诸多不易。我是帮他恢复体力,你们居然如此心思?哼!” “哎呀呀!大早上就这么有精神,真是太好了,刚刚我还在想先带辛迪去哪一处呢!”尼克携同辛迪自白色光幕中飘了出来。 “哇——!真是太美了!”辛迪不由得赞道。满眼的碧树红花,星罗棋布地点缀着各种样式的建筑群,城堡监高而危、庄园地广物稀,各式塔楼遍布期间,而展现在自己面前的几位老者,稳中有降自站在不同颜色的魔法图案上面,离地面二尺有余,自己与尼克也是如此。天空中飘浮、缭绕的不是白云,而是彩色雪花! 尼克紧紧握着辛迪的手,生怕他离开似的。 “那几座彼此似连非连的城堡是进行各种研究的地方,下面的、还有后面的几处庄园是你将来上课学习的地方,而那边的那栋阁子则是你的宿舍。”艾迪的声音从众人身后传来。 “是那处淡绿色、有着藤蔓屋顶的水阁子么?”辛迪将手自尼克的握持中抽出,指向远方。 “啊呀!危险!”子安大惊,其他人也有点变了脸色。 “是啊,是啊!想不想去看看?”艾迪从众人身后飘了出来。 “想!可是——” “可是什么?” “我可不可以也象老师们那样有一片雪花托着我走呢?” “跟老师在一起不好么?”尼克和蔼的问。 “和老师在一起当然好,但我觉得老师跟我在一片雪花上的时候很紧张似的,所以我想我如果也能有一片雪花是不是老师会感觉好点呢?” 艾迪狠狠挖了一眼尼克。 “啊哟哟,口气真不小啊!一来就先看上这件物事,有眼光、有眼光!不过你要自己去取才行。”拉弥亚夫人咂着嘴道。 “怎么取呢?” “喏——,就象这样,”拉弥亚用手将空中飘过的一片紫色的雪花扯了过来。“然后就看你能不能站上去了,你在这儿慢慢儿玩,我们在那个竹亭子里等你。”就完自己先转身走了。 其他几位老爷子也只好也飘去亭子里,尼克则站在原地没动,因为如果他也走的话,就意味着辛迪要降到地面上。 辛迪则转着两只不安分的眼睛,瞄着好些大小不一、颜色各异的雪花,很快便看中了一片淡紫色的,伸了几下手都没抓到。辛迪似乎很喜欢那片雪花,只见他身形略向后顿了一下,然后自尼克的雪花上腾空而赶快,半空中身子一扭,然后轻轻地落在那片淡紫色的大雪花上。两条腿使劲点了雪花好几下,那片雪花就是不肯移动半分,没办法只好再换一片雪花。 辛迪在半空中换雪花换了个不亦乐乎,竹亭中的人可是个个张大了嘴巴合不拢了。 “他都换了五、六种颜色的魔法雪花了,怎么就没什么意外发生呢?”子安又沉不气了。 “你希望发生什么意外呢?”声音怎么听都是阴森森的,让人感到脊背都在冒冷气。 “嘘——,那孩子朝这边过来了。”有人提醒。 果然,辛迪借助空中飘着的雪花,一片片的跳将过来。说也奇怪,凡是被辛迪的双脚碰过的雪花都停在那里不再随意飘浮,而是停在原地不动了。所以当辛迪走进亭子的时候,身后便多了一条魔法雪花的浮桥。 “老师,为什么我一站在雪花上,它们就不动了呢?它们明明可以飘来飘去的。” “呵呵!那是因为那些雪花各自属性不同,彼此之间有的相互排斥、有的相互吸引,你一味的跳来跳去,她不顾及它们的感受,它们自然就会罢工喽!”艾迪在一旁循循善诱,“比如说,那些绿色的是……” “还要看你本人的属性,通常人与雪花的属性相同,雪花便会载着人飘浮;若是不同,则会有很多状况发生,有的会……”子安从旁补充。 “其实这也是测定一下你本人的属性,看看该如何安排课程,所以这个就是今天的第一个项目,寻找自己的属性雪花。好啦!快去找吧!”尼克打断子安的话,怂恿辛迪再去试过。 辛迪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再次踏上浮桥向空中跃去,最后站在一片相对较高的雪花上,看着周围飘着的、已停止的雪花陷入沉思。 “尼克!不是说了今天不出题目,不让他应对的么?你怎么不按约定的去做?”子安极不满意的说。 “就是,我刚热好汤,你怎么就给他出难题?我们都是怎样才可以拥有、控制雪花的,难道你忘记了么?你怎么可以乱来?万一他做不到怎么办?”拉弥亚夫人更是不满意尼克的做法。 “是啊!我也不能赞同你的做法呢!这可是一件很危险的尝试。”费米利终于说话了。 “我倒是很赞成,”又是那个阴森森的声音。“他既然能轻而易举的就在雪花上站稳,就说明他体内隐藏着一种神秘的力量!这种力量来自哪里?或者说这种力量的归属在哪里?是什么性质的?是否可被驾驭?难道你们不想知道么?” “不错、不错!卡托布莱帕斯,你真是我的知音,什么都瞒不过你的眼睛,你简直就是——” “哼!我不是你的知音,而且我也不知道你的打算,别在那里乱拍马屁。”卡托布莱帕斯才不买尼克的帐。“你的打算还是你自己说出来吧!” “啊呀呀!真是冷淡!”尼克油嘴滑舌的回应,两个就象是在演双簧似的。 “喂!你们快看!”子安突然插了进来,并当先飘出亭子,飘在半空中不停的摆动。 “你可别太激动哦,雪花都在颤抖了,当心掉下去!”艾迪好心的提醒。 其他人也纷纷向空中张望,乍看之下大受震撼,——原来不知什么时候辛迪已经停止思索,空中的雪花发生了巨大的变化,原本杂乱无序、随风而飘的雪花,此时仿佛有了意识,追逐、聚集在辛迪身前、身后,等候他的登临。如今辛迪可是惬意着呢,脚下的雪花托着他潇洒的飘浮,而且无论向哪个方向迈出脚步,都会有另外一片雪花飘来承接,待双脚都踏上去后,原来的那片雪花便自动降低高度,向旁边飘去…… 就在辛迪享受这份悠然的时候,弗尔学院的老师们可是忧心忡忡的。 “他、他不会是魔王转生的吧?”有人打破紧张的气氛,小声嘀咕道。 “不可能!魔王虽说已经被封禁了上万年,但他还是活着的,所以不会有新的魔王转生,更不可能转生在异大陆!那可是连魔法都不认识的蛮荒之地!”尼克一口否定了这个提法。 “那会不会是妖精托生的呢?” “你听说过妖精托生为人的么?”子安反问。 “没、没有。好象只有附身之说吧!” “还是了,什、什么?你是说他被妖精附身了?不会吧?”子安吃了一惊。 “不会是妖精附身的。”艾迪很肯定的说,子安才松了一口气,“不过有可能就是个妖精也说不定呢!” “什——么——?”很多人都反应很强烈。 “我、我只是说说而已,说说而已,别那么紧张,那孩子怎么能是个妖精呢?单是那双黑色的眼睛也不可能是啊,妖精的眼睛是五彩的,从没听说过有黑色眼睛的妖精。”艾迪自知玩笑开大了,赶紧澄清事实。 “那会不会与精灵有什么关系呢?”费米利突然说道。 “精灵?你有什么证据么?”拉弥亚夫人问道。“你认为精灵的法术能驾驭魔法么?他们之间的属性什么时候可以接近的?嗯?” “普通的精灵族是不会的,但如果是精灵界的精灵就难说了,会不会有更高一层级的精灵呢?据文献记载,某些高级精灵的属性就是零,不受任何魔法、法术的影响。而那孩子的属性也是零,你们认为这仅仅是巧合么?” “这、这个——,那个——” 真不是一个简单的情况呢。 第十六章驾抵缥缈之云台 第三节杜克公爵 “不过,就是精灵好象也没有是黑色眼睛的吧?生有黑色眼睛的只有人类而已,而且好象只有来自东方大陆的人才有黑色的眼睛!单凭这一点就说明那个孩子是人类,而不是异类!”尼克一脸严肃的说,全没了之前的油嘴滑舌。 “那孩子在那玩的不亦乐乎,我们却在这里争个面红耳赤的,你们是不是忘记今天让他来的目的了?”卡托布莱帕斯阴冷的声音把大家的注意力扯了回来。 “哦!对、对、对!瞧我,人老了,记性就大不如前喽。”费米利敲了敲自己的额头,当先飘了过去。“辛迪,我们要去下一个地方了。” “哦!”这一次辛迪跟在诸位老师的身边可是风光得紧,各色雪花前呼后拥的围在身边。 “呃——,我们先去你的宿舍看看吧!我们也都乏了,顺便吃点子东西吧!”尼克道。 “就是啊,我还特意煲了汤准备……” “那这有几种布丁的味道不错,我们一起尝尝去吧!”费米利提议道。 “好啊!谢谢!刚刚夫人所说的汤也是一部分么?很好喝吧?” “她那汤不能喝!——” “谁说不能喝的?是谁隔三差五的就来喝一次的?也不知道是谁总是念念不忘的?” “我就说有古怪,原来果然是你,都百十多年了,你怎么还是穷追不舍的?你到底想怎么样呢?”子安的燥脾气又上来了。 “她想让你娶她为妻!”辛迪突然冒出一句。 “什、什么?” “小孩子别乱讲。”尼克也斥责。 “我没乱讲,这是事实,你们成亲吧!” 子安和拉弥亚都红了脸,别过头不说话了。 “不说话就是默认了,那就明天举行婚礼,下午发喜帖,晚上布置新房,明天一早就来接新娘吧!” “你、你怎么也不问问就决定?谁知他们愿不愿意啊?”艾迪凑在辛迪耳边道。 “管他们愿不愿意,我们愿意就好!因为工作全都要我们来做呢!他们两个可管不了这么多的!”看来辛迪是误会了艾迪的意思。 “谁、谁要嫁给他?”拉弥亚小声道。 “当然是您啊!这里现在可是只有您是女士呢!不知道我们学院一总有多少位女性老师呢?” “大概是五位吧!”尼克道。 “为什么是大概?” “因为有两位已经有二、三十年没露过面了,不知境况如何,剩下的三位,除拉弥亚外,另外两位也是见面不易,——一位寿限将近,在那边挨日子;一位这会子也没在此岛上,也不知什么时候才会回来。” “没办法,那就我来负责打扮新娘子,你们负责打理新房、新郎、礼堂之类的。”一边说,一边眼睛里闪着光。 看到的人心里都不免暗叫不妙。 “你打算这就开始么?”费米利问道。 辛迪摇了摇头,“哪能啊!上午要认真参加面试,中午吃饭的时候把各人分工明确下来,下午就分别行事,晚上大家把各自的工作小结一下,然后布置新房、迎亲花车、婚宴酒席、厅堂、司议、主婚等等,有得忙呢!饶是各位老师手段高妙,今晚也未必有空睡觉呢!不过要赶在正式上课前把他们的婚事办了,然后我们上课,他们去度蜜月,不是很好么?” “怎么听着好象你已经早就计划好了似的,你从什么时候就开始打主意的?快快从实招来!是不是他给了你什么好处?”卡托布莱帕斯用手指着子安问道。 “这种事情根本用不着那么费事,随便想一下就可以了。”辛迪很认真的说。 “听你这么一说,确实不错,好!就这么定了,我们都年纪一大把,这些俗务早就不懂了,索性你就一总包办、安排,我们分头行事就好。大家说怎么样?”艾迪帮着凑热闹。 “嗯!就这样吧!”除了两个当事人默不作声外,其他人都表示同意,毕竟这也是件好玩儿的事情。 “不过我还有个想法,不知当讲不当讲?”两眼骨碌碌地瞄着诸位老师。 尼克心里想:就知道你肚子里有花花样儿,准是想让我们一大堆老头子陪着你玩儿!嘴上说的可是另一套:“都核计到这儿了,就都说出来吧!” “这件喜事应该是弗尔学院的喜事对吧?” “当然!”大多数人都赞成这个说法。 “那我们的两位院长大人是不是也该参加一下呢?” “那是当然!” “长老院的长老中,属于弗尔学院的长老是不是也该参加一下才好呢?” “不是参加一下,是必须参加!”费米利道。 “那就让他们中午和我们一起用午餐吧!” “等一等!”尼克听出了点儿门道。“他们虽然必须参加,但明天是开学典礼,他们要去应个景儿的,这个你可不能忘喽?费米利老师。” “这个——”费米利老师暗叫不好。 “费米利老师,开学典礼多长时间举办一次呢?”辛迪天真的问。 “当然是一年一次。” “那他们的婚礼多长时间举行一次呢?” “呃——,这我哪儿知道,真是胡闹!” “是一生一次!今年不去参加开学典礼,明年还会举行,但若不参加他们的婚礼,就算等到来生,也未必会如期举行呢!” 费米利张了张嘴,最后决定放弃再说话。 “哈哈!妙啊!我这就去叫他们回来,你们慢慢逛着。”卡托布莱帕斯的笑声让人听起来也很是不舒服。 卡托布莱帕斯走了,而一行人也到了翡翠阁,通体碧绿、青翠可人,怎么看都不象是用竹子搭建的。 “这是用什么材料盖的?有一种晶莹剔透的感觉呢!”辛迪用手摸着廊柱问道。 “翡翠阁用的当然是翡翠,不然要用什么?这可是用一整块翡翠雕出来的,漂亮吧?”子安说道。 “世上有这么大的翡翠么?”辛迪有点不相信。 “当然没有这么大的翡翠,但是这么大的翡翠矿山还是有的,这可是世界上最大的翡翠矿山呢!”见辛迪还是一副不肯相信的样子,艾迪才讲出原委:“这原本是一座翡翠矿山,品质奇佳,就是杂质顽石太多,若是开采,必会伤其本体,品质就难以保证。所以,就有人召集天下所有的能工巧匠,以镂空之法将所有的瑕疵去除,再依形就势做了这幢阁子,前后花了大约有两、三百年的时间呢!” “那不是建了好几代人么?” “好几代?只有两代人而已,实际上只有一代。你一定不相信,那我就详细说给你听吧!这座翡翠矿山本来是老杜克公爵送给儿子的生日礼物,因为小杜克伯爵说了句想住在翡翠屋里,就开始了这个浩大的工程,直至小杜克伯爵承袭了其父的爵位,这个工程也才有了一点点外形。新一代的杜克公爵认识到这个工程在有生之年是无法完成的时候,就做出了一个惊人的决定——,与亡灵界签订了一份契约,将肉身舍弃,只留下永恒的精神。这样又过了将近三百年,这座翡翠阁终于建成了,杜克公爵不想让这栋建筑成为世人恺觑的目标,就动员他的几个族弟也签下亡灵契约,将这座阁子迁徙至此。如今他就在那座最高的城堡里,每日欣赏着这座阁子。” “那我住进去方便么?是不是另外再换一处?”说着辛迪便要往外走。 “哎——?你要换哪儿去?”子安大手一捞就把辛迪给拎了回来。 “你重手重脚的,看把他给抓伤了。”拉弥亚夫人终于肯说话了。 “哦、嗯!”子安忙不迭放手。 “别担心,这房子就是他让你来住的,里面的各种家具摆设用的都是同一块翡翠的碎片,我们进去吧!”尼克拉了辛迪当先进了阁子。 这阁子从外面看不是很大,里面可是宽敞得很:一楼大厅基本上是由四根大柱支撑,里面的两根大柱中间是一张长长的桌案,不用说也是翡翠的,上面一只小巧的翡翠花瓶,斜插着一朵嫩黄的小花,这是辛迪进来后看到的唯一不是翡翠的东西;外面的两根大柱旁边各有一架楼梯,通往不同的楼层。 “左边的楼梯通往二楼,那里是书房、客厅、茶室,右边的楼梯通往三楼以上,二、三楼之间没有通道。”尼克介绍道。“一楼大厅的桌案后面是通往花园的门,为了保持翡翠的完美无瑕,这个门究竟在哪里,你以后慢慢找吧!三楼是卧室,四楼是另外一个茶室,五楼是听风阁,六楼是观月台。” “这里要住几个人呢?”辛迪问道。 “因为是学生宿舍,所以现在只有你一个人住,不过就算以后有学生,也未必让他们住在这里的。” “为什么?” “因为得让那位精神永存的家伙认可才行啊!你小子有福气,在黑森林里呆了一夜,刚出来这里就被指定作为你的宿舍啦!我们也是沾你的光,才有机会到这座传说中的翡翠阁里参观呢!”艾迪摸着辛迪的头说道。 “可如果我申请的工读生资格没有放弃的话,不能也住不进来么?” “不住进来,你住哪儿啊?”拉弥亚问道。 “当然是住在工读生宿舍——简斋啊!” “简斋?那是什么地方?你听说过么?”最后一个问题很显然是在问子安。 “好象是为优秀学生提供免费住宿的地方。”子安小声道。 “什么是好象?什么时候开始有的?” “因为我也不是很清楚,……” “你不是住在观星塔么?怎么也不比我多知道多少呢?” “这个、这个……”子安又辞穷了。 “那是为其他学院准备的,弗尔学院的学生只要被录取,必是学园前列,就算是获得工读生资格也是要住到本院来的,……”尼克解释道。 “啊——!我已经放弃工读生资格了,——” “那更好!省得去管那些闲事!”拉弥亚接口道。 “不管闲事可不行呢!他可是揽了好几件闲事在身上呢!”子安一说话准会让拉弥亚不高兴。(实际上是来兴致) “都揽了什么事?” “第一件便是接管那笔庞大的资助金,第二件就是要去参加那个大陆越野拉力赛区,第三件是一只银色的匣子,里面有一纸文书,具体内容还没弄清楚呢!” “克拉利斯都在忙什么?怎么这资金管理之事会落在一个申请人的身上?就算他现在是我们学院的学生,但若是不能入学怎么办?”拉弥亚有点来脾气了。 “这个不能怪克拉利斯先生,是我妄自菲薄惹来的麻烦。”辛迪替克拉利斯澄清。 “哼!少替人家说话,我们爬了四层楼,也该喝点东西、歇一歇了,我带来的汤还没凉呢。” “好了,我想起来了,这阁子里有一道汤叫做芙蓉翡翠汤,好喝得紧,要不要尝尝?别的地方可是没有的,因为用的也是真正的翡翠呢!”费米利问辛迪的声音足以让所有人都听清。 碍于费米利的威望,拉弥亚才没有做声,几个人在茶室里随便坐了。 “真的是用翡翠做的么?”辛迪确实想知道翡翠做的汤是否真的能喝。 “当然!是用翡翠汤锅做出来的,那个汤锅确实是用翡翠做的。……”说着几只翡翠小碗儿飘了过来,每人一碗飘着豆腐花的清汤! 这里说是茶室,却是别有洞天,十几个位子被翡翠栅栏分隔开来,或散或聚倒是个朋友聚会的好去处。 “老师们,请问我以后可以邀请别人来做客么?” “当然没问题。”尼克道。 “但是要能进得弗尔学院的大门才行。”艾迪补充道。 “那要怎么样才能进来呢?” “这就很难说了。”尼克道。 “有什么好难说的?简单说就是不是弗尔学院的人就进不来,即使是学院之人的亲戚也不行,原因你将来会明白的。这就是为什么学院的办公系统不在学院里的原因。”艾迪补充道。 “不就是想见其他学生么?不想一天到晚都对着我们这些老头子、老太婆是吧?没关系,我们外面不是还有一处花园么?那个就给他住吧!作为他在学园里的临时宿舍。”声音是从窗子外面传来的。 “既然来了,就别躲着了,进来吧!”费米利道。“辛迪,阁子的主人来了,你要有点心里准备哦!” 正说着,从窗外飘进来一个圆骨隆冬的东西,仔细一看竟是一颗人头,脖颈之下是一团乳白色的烟雾,辛迪睁大了眼睛看着,人头说话了: “喜欢这座阁子么?” “喜欢!”辛迪点头。“喜欢!”毛毛手又开始不安分起来,扯了扯那颗人头的棕黄色卷发,“有什么感觉么?” “没有。” 辛迪加大力气扯了一下。 “哇!好疼啊!”人头大叫。 “那这里呢?”辛迪捏了捏人头的脖子。 “也疼啊!”人头没好气的说。 旁边的一众人等早就惊吓过度,不作一声儿了。 “那这里呢?”辛迪又划了几下烟。 “我现在头疼、脖子也疼,哪儿都疼,你要负责。”人头开始抱怨。 第十六章驾抵缥缈之云台 第四节 匹克来了 辛迪将人头脖子下面的烟拨了几下,将自己的外衣脱下,披在那一团烟上,又整了整衣襟,系好扣子,然后再把人头向上托了托。 “这枯是不是很好?怎么看都是个人样子,不似方才那么怪异了。” “是么?我去看看。”人头飘下楼去了,不用说准是去卧室照镜子去了。 “辛迪,你也忒胆大包天了,他可不是我等这般普通的人物啊!”子安忧心大起。 “是啊!”拉弥亚也很是担心的说。 “说我什么呢?”人头又飘了回来,不过这一次看起来倒象是一位衣冠楚楚的绅士。 两人都不做声了。 “你喜欢我这个样子?这和刚才有什么不同?” “你什么样子对我是无所谓的,但对别人可不一样吧?现在此个样子,你可以自由自在地去你想去的地方而不引起骚动,刚刚那个样子则恰恰相反。当然,如果你就是想引起别人的关注,以刚才那个样子来说——” “怎么样?” “幼稚!极没创意!只能骗骗小孩子而已。” “胡说!那他们怎么也怕我?”这个他们指的应该就是身后的众人。 “他们不是怕你,而是怕你胡闹罢了。” “不可能!”人头马上飞到众人面前,逐一脸对脸、鼻子对鼻子的问:“他说的是不是真的?” 辛迪很是不客气地抓住人头的浓密卷发,拉到自己的面前,“呐,你听好!你刚刚就是在胡闹!你若是再胡闹下去,我现在就离了这翡翠阁,永远都不靠近半步!”说完把手一松,就准备从窗子跳出去。 “别、别呀!”人头一口咬住辛迪的袖子,从牙缝里说话:“我听你的还不成么?” 辛迪根本不理那根胡子,直接把衣袖撕下来丢到一边,人照样往窗外走。 人头一见也急了,一下子就窜到窗口,将窗子堵了个严严实实,“我都答应听你的了,你怎么还往外走呢?再者说我都一大把年纪了,你忍心跟我计较么?”就象是在耍赖皮。 辛迪见窗子被挡住,也不说话转身又朝楼梯走去,人头见辛迪真的没理会自己,不免伤心起来,不再以老自居反倒象个孩子似的,“我听你的,什么都听你的,我保证!如若反悔定教我灰——”人头的嘴巴被辛迪用另一只袖子给塞了个严严实实。“唔——,唔——,……” 人头没有手,没有办法把东西扣出来,大睁着的眼中含着泪,那模样真是委屈。 “我一个小孩子有什么好同您计较的,只是内急得紧,想去洗手间。这种事情怎好开口讲呢?”辛迪和声细语的说道。“不要再讲那种话了,我年纪小,担当不起的,更何况您是老师,我是学生,就更不能讲啦!你若是答应了,我就把袖子取出来。”那神情真是至诚至善啊! 人头使劲儿点了点头,辛迪这才把袖子从其口中抽出来。 坐着的人有了一个共同的认识:小恶魔! “翡翠阁里没有卫生间,要到那边的茅楼里去方便才行。”人头一能说话,马上就让辛迪有点儿泄气。上厕所还得跑那么远,真是没处说理去。 辛迪只好再次准备从窗子跳出去,这一次人头没有拦阻。辛迪单手在窗台上一撑,人就自窗口飘了出去,外面早有一大堆雪花在那儿接着,很快人就飘远了。 “嘿!嘿!嘿!嘿!……”一阵冷笑自人头口中发出,让翡翠阁中的人汗毛全竖了起来。“你们参观翡翠阁的时间已经结束了,以后不许再把你们的脏脚踏入翡翠阁一步!如果那孩子想到什么帮你们说话,或是替你们要求个什么,那可就是你们的责任!我当然会遵守诺言,但我的几个兄弟可就不好说了。好啦!差不多也该出去了,领着那孩子到别处去逛吧!” 一众人等暗暗出了一口气,只好也自窗子离开。 “等一等!”人头发话了。 “您还有什么吩咐?”还是尼克老于世故。 “如果那孩子不来这里住,也是你们的责任!” “您这儿连个洗漱的地方都没有,又没有卫生间,让那孩子为点子小事来回奔波,人家能愿意么?”子安忍不住道。 “我又用不着那些东西,我怎么会把它们设计进去?而且你们早不说、晚不说,偏偏这个时候说,是成心找麻烦么?”人头大为光火。 “唉——!子安的意思是,趁我们各处逛的时候,您可以大展神通,将那些没有的都搞出来,明天搬进来一看,他必特喜欢这个地方,当然也会忒佩服您的手段啊!”费米利不紧不慢的说。 “哦!是这个意思啊!那就该明说,绕那么个大弯子,成心跟我过不去是不是?” “再聊会子,怕是就不能修得跟翡翠阁相配了,到时候那孩子埋怨可不能乱发脾气哟!”尼克真是有心机。 “那你们干嘛还不快走?快走、快走!离得越远越好!”人头不耐烦了,将大家都赶走了。 尼克一行人离了翡翠阁,停在茅楼不远处候着辛迪出来。 “唉!公爵大人还是那么嚣张,让人喘不过气来。他是不是在城堡里闲得慌,又跑出来找茬儿来了?”子安在旁边小声咕哝。 “那也是没办法的事,每隔那么二、三十年,他都会跑出来胡闹一次,这一次两个儿凑到一处,不知是祸、还是福呢!”艾迪也有点担心。 “一物降一物儿,只要我们对辛迪善加引导,必会收到意外效果的。”尼克很轻松的说。 “但愿这个意外不会令大家失望!而且还要当心他的那几个兄弟,那可都是一群唯恐天下不乱的邪恶之徒!”费米利提出了忠告。 “各位老师是在等我么?” “你、你不是在茅楼么?怎么从后面过来?”子安大吃一惊。 “我回去翡翠阁,没见到老师们,经人指点才知道老师们在这里等我去下一个地方,就急忙赶了过来。” 他是从什么地方离开的茅楼?出来之后居然没看见等在那里的五个人?是谁指点的他?…… 五个人的心里都或多或少有了很多疑问。 “我想我们下一站就去设计室吧!”尼克打量着辛迪道:“你也该信用新的院服,这一次可要挑仔细了,再选了女装可就不能换喽!” 知道内情的人都笑了,辛迪则红了脸。 “你们在笑什么?”拉弥亚问道。 “男人之间的事,还是不说的好!”子安道。 “哦?是么?现在要是不想说,以后就是想告诉我,可不能怪我不给机会哦!” “都一把年纪了,还是爱斗嘴,说与她听又有何妨?何况这也早不是什么秘密了,”费米利就把当日辛迪以女装之姿,充当晚宴女主人之事讲了一个大概。 “老师,我可以问个问题么?”辛迪问道。 “当然可以。” “那天换的那些衣服都是从哪儿来的?房间里的衣服是谁帮我换的?还有——” “问题还真不少呢!不过你一会儿就知道了,因为他是我们学园的首席设计师!见到了他一切答案便呈现在眼前了。哈!哈!哈!”费米利还是忍不住笑了起来。 “什么是首席设计师?” “就是最好的设计师啊!”拉弥亚认为辛迪的问题很奇怪。 “那设计师又是做什么的?” “设计服装啊!各个学院的院服都是他设计的,……” “那不就是一个裁缝吗?为什么要叫设计师?你们这边都是把裁缝称为设计师么?” “哎——!别口无遮拦的,当心被事主听到!”子安警告道。“喏!那座城堡就是他的设计室,一会儿你要自己选院服,但要是惹恼了他,你可指不定会穿成什么样,那天晚上衣服换得不辛苦么?” “呃——,”辛迪不再问了,回想起那一晚时刻担心衣服不知所踪的感觉,确实让人背心发凉。 “真是的!一开口就让人担惊受怕的,孩子!他说的话你莫放在心上,有什么为难的事,你尽管让杜克公爵出面,——就是翡翠阁的主人——,看哪个敢为难你。”一个陌生的声音传来。 “啊——!是匹克公爵!你、你到这里来做什么?”子安问道。 “哼!就是担心你们给那个小孩子灌输坏思想,大哥让我来看看,果然你们在搞小动作。” 辛迪这时也看清这位后来的匹克公爵,蓝孔雀一般的打扮:帽子上一根长长的蓝色的孔雀尾羽在不停的颤动,孔雀蓝的丝质外衣罩在纯白的同质衬衣外面,亮丽的金银丝线烘托出衣服的华丽不俗,孔雀蓝的短裤,下面是白色的丝质长袜缠在匀称的小腿上,脚上穿着一又孔雀蓝的亚光素缎鞋子。这身穿着虽然不是很稀奇,但周身止下缀满了各色宝石,闪着耀眼的光,仿佛就是一座活的宝石陈列架似的。 看到辛迪定定的看着自己不说话,“怎么啦?是不是他们吓着你了?”匹克公爵问道。 辛迪没反应。 “不是我们吓到他了,而是你吓到他了。”费米利还是那种不紧不慢的语气。 “你说什么——?” “没什么!”辛迪接道:“只是还没见过象您这般耀眼的人,有点走神儿了,请您原谅。” “哦?是么?我很耀眼么?我还有几个兄弟,你一定要把刚才的话说给他们听,好不好?”匹克讨好的说。“我现在就领你过去。” 子安刚要拦阻,却被尼克和艾迪给拦住了。 “现在不行呢。”辛迪拒绝了。 “为什么不行?” “我要去选院服,而且我们还有很多事情要商量呢!” “可我现在就想让他们见到你怎么办?” “那你让他们到这儿来看我不就行了?说不定他们会有好建议呢!如果他们愿意的话……” “哦!他们当然愿意,而且是非常的愿意呢!你真是个好孩子,来把这个戴上算是我的见面礼吧!”说着把头上的帽子摘下来戴在辛迪的头上。“我这就去接他们过来好不好?” “好啊!快到中午了,顺路让他们准备午餐,我们边吃边聊,然后下午再帮点小忙什么的,可不可以啊?”辛迪边说边用手摸那顶帽子。 “可以,当然可以!”匹克兴奋极了,一阵风似的走了。 “孩子,你这次可有点过头了。”艾迪沉声道。 “我做错了什么事么?”辛迪大惑不解。 “杜克公爵共有兄弟五人,每次杜克只能邀请他的一个兄弟来这里,除非有其他的弗尔学院的人发出邀请,否则其他人断不能进入这里,而你恰恰给了他们一个聚会的机会。” “兄弟相会应该是快乐的事情才是吧?” “在别人是件好事,在他们可是不可想象啊!”尼克插了进来。 “为什么?” “这话一说起来就长了,稍后我给你几本书,那上面就是记载他们兄弟的丰功伟绩,你看过之后就会明白的。”艾迪说道。 “喔!” “我们现在可是站在忒尔普城堡的大门前,那些话以后再说吧!”费米利道。 就在这时城堡的大门无声的开了。 “看来主人已经知道我们来了,我们就进去吧!”尼克当先走了进去。 进得大门,众人脚下的魔法雪花都消失了,眼前则是几十级很陡的台阶。 “唉!他还是老样子,非得搞这种东西挡在这里,非说什么一开门就什么都看见,哪里还叫艺术?可把人搞得气喘如牛也不象是艺术呢!”尼克一边爬一边抱怨。 辛迪夹在众人中间一起爬到台阶的顶端,这才发现遇入眼帘的是一幅层次分明的工细楼台画,其间的翎毛、草虫点缀得恰在此时到好处,芬芳馥郁的奇香异气让人陶醉。 “欢迎、欢迎!这么早就过来,还真是没想到呢!”前来迎接的人怎么看怎么眼熟。 “啊——!您是、您是——”辛迪脱口而出:“您是法泽尔学院的主考官?” “这回你可是认错人喽,”艾迪从旁说道:“这位就是我们学园的首席设计师,弗尔学院的万尼斯伯爵,你之前见到的是他的孙子,万尼斯子爵。” “哦!真象啊!好似双胞胎似的。” “那是当然,万尼斯家族的人长得都是一个模子的,而且就连说话的声音都没有区别的。”子安低声在辛迪耳边道。“而且,他们都有一个特别的嗜好,就是……” “说闲话的家伙不许进来!”万尼斯伯爵面无表情的说道:“其他人请随我来吧!” 第十六章驾抵缥缈之云台 第五节万尼斯伯爵 进了城堡的大门,穿过不短的门洞后,就看到一个宽阔的庭院:中间是戏水喷泉,周遭鲜花环绕,虽是乍暖还寒时节,花却开得很盛,重蕊叠瓣的压低了枝桠;庭院的四周居然是一转抄手游廊,游廊两侧立着姿态各异的石雕像。过了游廊来到一座厅堂,厅堂里的摆设一应俱无,只有一大堆清一色的石雕像,或坐或站的散布在左右,中间的通道直通向后面的两扇雕花木门,推开门扉映入眼帘的是清一色的穿着各式白色丝质衣服的石雕像。 “这些是今年的设计,你自己去选吧!选中哪个就定哪个做你的院服!”万尼斯毫无表情的对辛迪道。 辛迪很有礼貌的施了一礼,进去选衣服去了。其他人都站在雕花门外,没一个人踏入一步,而子安果然没有进来,由此可知,子安没讲完的话必是令万尼斯很恼火的事情!拉弥亚在一旁正自不开心,见辛迪所进的那个院子,便开口道:“喂!你怎么拿三十年前的衣服给他选?你每年不是都在设计新款么?为什么其他学院的申请人都能穿上新衣服?为什么辛迪就要穿你三十年前的旧衣服?” “你急什么?怎么也得看看他的品味,再说我们学院的院服样式,自我来到这里就没变过,三十年前、五十年前、去前又有什么分别?”万尼斯很是不以为然。 “可那些衣服已经挂在那里几十年了,分明就是旧衣服!你难道想让他退学么?”拉弥亚的话提醒了其他几个人。 “对啊,我也想起来了,你的那些衣服好象是为三十年前的那个申请人量身定做的,尺码与那孩子根本就相差甚多,你到底是怎么打算的?那孩子要是不能在我们学院,你的祸事可就到了!”艾迪很严肃的说道。 “什么祸事?不过就是选个衣服罢了,喜欢就穿,不喜欢就不穿,有什么了不起的?再说了,想不想进入弗尔学院学习是他的自由,爱来不来!关我什么事?反正他也呆不长,就算没有这件事,他就是不想来也不会来的。搞不好还不如那一个呢,说不定今晚就溜掉了呢!我用得着花那么大的心思么?” “唉!真是孤陋寡闻!你还不知道吧?那孩子可是在离岛足足留了五天才回来的!而且!离岛已经不再是每年一度的离岛,它已经再度回到天际,现在正不知在何处飘移呢!另外,那几个千年老怪,无不与那孩子称兄道弟的,也许还有一些异类也掺杂其中呢!”尼克善意的提醒道。 “不止如此,”费米利接过尼克的话头,“他为了能顺利通过申请,进入我们学院,在短短的两天时间内,到那十一所学院参加面试。且不管那几个学院是不是认真出了题目,但有几个学院可是认真的对付了那个孩子!” “你说什么?不可能!从来就没有什么面试,你们又在乱编!”万尼斯不信。 “那孩子见到你的时候不是说了么,你是法泽尔学院的主考官,有没有面试这回事,你不防去问一下万尼斯子爵。其实还有更简便的办法可以证实的,前天,你有没有见到岛上的那道光束?”费米利的话让万尼斯心悸不已。 “有、有看到,不就是魔法学院又在弄玄虚么?” “非也!非也!”尼克这个时候才站出来说话。 “那是什么?” “是魔法学院的光明社在面试那个孩子。” “又在乱讲,那可是光明系的复试攻击魔法,施展成那种程度,别说是一个人,就是一座城也差不多要夷为平地了,那孩子还不——,你说什么?”万尼斯一把抓住尼克的衣领子,“他们用那种手段面试一个孩子?你这个教务总监是怎么当的?怎么能让他们在你的眼皮子底下做出这样的事?面试、面试!这种面试你居然也认同?” “你快放开他!”艾迪和弗米利用力把万尼斯的手从尼克的脖子上拿开。“哎呀!你又要到哪儿去?”艾迪又忙抓住准备冲出去的万尼斯。 “我去找那几个家伙算账。” “就是去,也得听我们讲完啊!再说了,你现在去有什么用么?那可是三天前就已经发生的事呢!” “什、什么?那孩子怎么样了?伤得重不重?” 尼克揉着脖子,慢条斯理的说:“那种魔法阵发动起来,你说会怎么样呢?” “啊——!那孩子死了?” “呸!呸!净说那些不吉利的话!”艾迪用手在嘴边挥了几下。 “那、那就是还在昏迷中?” “那些发动魔法阵的人,自发起攻击的那一刻起,就没移动过一分,眼睛也不曾眨过一次。” “我在问你那孩子怎么样了?你跟我说这个做什么?” 尼克根本不理万尼斯的情绪,继续说道:“昨天就有人泪流不止了,但不管怎么检查都是一切正常,只是不能动、不能说话而已。” 万尼斯听到此处,感觉出尼克的意思了,“你是说那些光明社的、发起攻击的人不能动、也不能说话?是定身法么?你们有没有去看过?” “去看过不止一次啦!我们还是第一个看到现场的呢!但包括那些老顽童在内,都没看出半点头绪。如果说是中了定身法,在发动那种攻击之后,又会有什么人还有能力用定身法将14个人同时定住呢?如果说是在攻击发起之前中了定身法,那攻击就不会发动,……” “那、那个孩子呢?你们到现场的时候看到那孩子了么?他伤得怎么样?” “孩子没看到,只看见半片衣服的残片,……” “什么?都这种程度了还说那孩子没问题?你们的脑子是不是都坏掉了?”万尼斯都快急死了。 “别呕他了,告诉他吧!”费米利抚了抚万尼斯的背,“其实还有一个当事人幸存,而且……” “那还不赶紧去问问他,问问那孩子在哪?” “那个幸存者就是那个孩子!” “哦?是么?那就问问他都发生了什么?这不正是个好机会!” “可是那个孩子去哪儿,或者说想去哪儿,有人根本就不关心,还嫌我们瞎操心呢!” “你、你是说——”万尼斯指着众人,又指了指雕花木门里面,“你是说那个幸存的人就是这个孩子,而这个孩子就是我们学院今年的申请人,他现在正在里面挑着新院服?” “真不知道你的脑子是不是坏掉了,这么明显的事情还要我们说么?”拉弥亚从旁讽刺道。 “啊——!你们为什么不早说?” “这还用说么?今年这个岛上的风云人物就是我们的这个宝贝申请人啊!你那个宝贝孙子的眼睛都发青光了,你不会不知道吧?”尼克道。 “那、那个,那孩子叫什么名字?”万尼斯也不理他们的冷嘲热讽,很急切的问道。 尼克眨了眨眼睛,“他叫辛迪。” “辛迪——,”万尼斯用浑厚的声音对着里面喊道,不过里边一点反应都没有。 “辛迪——。” 还是没反应,每个人的脸上都有了不同的表情,显然是心思各异。 “辛迪——。” “喂!别在那儿叫魂了,把我们都叫得七上八下的,你想见他不会自己进去找么?”拉弥亚很生气。 “不可能!我都这么叫他了,他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万尼斯满腹狐疑的看着尼克等人。“你们是不是对他做了什么?” “你就没想是不是什么异类对他做了什么?”艾迪没好气的问。 就在万尼斯要再次发飚的时候,辛迪回来了。 辛迪站在雕花木门口,用怯生生的声音问道:“请问,万尼斯伯爵大人,我必须要选其中的一件么?” “孩子,你刚才有没有听到有人叫你?”艾迪不等万尼斯回答,便抢先问道。 辛迪摇了摇头。 “真的没听到?”费米利也问。 “没有啊!我一直在专心选衣服,什么也没听到啊!老师们唤我有什么事么?哦,是不是要我回答问题?” “没——!”尼克刚说了一个字,就被万尼斯拉到一边儿去了。 “是要问你问题,但在问你问题之前我会先回答你的问题:我确实让你进去选衣服,但并没有说必须要选哪一件,当然,如果你——” “哦!那就好!”辛迪从那个木门里走了出来。“那些衣服我都不喜欢,尺码也太大了,我不要。” “都不要?太好了!我会重新给你设计的,重新专门为你设计!呐,我要问的第一个问题就是:迈吉克学院的那些人怎么了?” “被点了穴道。” “谁干的?” “我!” “你刚才说的点、点什么是什么意思?是定身法么?” “差不多吧!” “要念咒语么?” “念咒语?念咒语做什么?用手点一下就可以了。” “那他们还能恢复么?” “不知道。” “你做的你怎么会不知道?” “我只会点,却不会解;就是解,也只会解那么两、三个而已。” “那他们那个……?” “他们那个是出于本能点的,我都不知道点了什么地方,根本就不可能会解。” “那你是怎么做到的?” “我也记不清了,大概是见势不妙就把衣摆给撕下来,然后把衣服碎片丢过去,然后我就溜之大吉了。当时的样子实在狼狈得紧,只好去了岛另一侧的斯沃夫学院。”一边说还一边比量着,结果本就破烂的衣服更显破烂。 “那个就这么简单?” “是啊!就这么简单。” “那你能不能给我们演示一下那个点、点、点什么的?” “可以啊!点穴,用谁来试验呢?您么?” “呃——,我看还是稍后再试验吧,问题也问得差不多了,我们还是挑衣服去吧!”尼克出来打哈哈,心想:这个小东西一个试验,可是让菲林学院的教务长都自割一刀,这要是对在场的哪一位下了手,没个轻重不说,若是解不开,那不是与那14个人没什么区别了么?这种好奇心还是放在别的地方好些。 万尼斯也觉得还是不用在场的人来做试验的好,也就没了异议,就势请大家向城堡的主楼走去。当然不是用双脚走的,而是一阵金星缭绕,一行人等就出现在主楼的一楼大厅。 正当万尼斯准备带众人到楼上的设计室,费米利却一把抓住他的袖子。 “我认为我们还是去九品莲台更好一些。”眼中透着更深一层的含义。 万尼斯先是怔了一下,继尔便明白费米利的意之所指,点了点头道:“好!就去九品莲台,不过那里现在不只是九品莲台了,而是十二品莲台!”言下之意颇有得色。 “哦?何时凑齐的?”艾迪很好奇。 “就是几天前……” “你说什么?几天前?究竟是几天前?”费米利追问道。 “嗯——,好象是五天前,也许是四天前,也许是六天前,具体哪一天我也说不清楚,好象一下子就出现了似的。” “哎——,管他什么时候凑齐的,我们现在这去看看才是正经。”尼克催促道。 “那个,老师——” 万尼斯面带极和蔼的笑容问:“什么事?”前后态度真的判若两人啊。 “可以问一个问题么?” “当然可以。” “魔法学院的那十几个人还活着么?” 所有人的心都紧张起来。 “我们昨天得到消息是还活着。为什么问这个问题?”尼克笑眯眯的问。 “因为刚刚老师提起来,我才想到的,我只是不希望他们在岛上的时候死掉而已。” “为什么有这个想法?” “因为我答应、答应……” “答应什么?” “答应……”辛迪的声音低了下去,停了一下,眼神坚定的看着众人道:“我不想说。” “不想说,就不要说好了。”费米利轻松的说道。 “好吧!好吧!打起精神来,我们现在要去的地方可是十二品莲台呢!那可是这世上的唯一,不!应该是人间界的唯一。”说罢,万尼斯用右手在空中打了个响指,城堡的屋顶裂了开来。时近正午的阳光透射下来,如光幕般将众人罩住,几颗金星在光幕中跳跃,众人的双脚渐渐离开地面,在光幕中冉冉向上升去。 “真是太奇妙啦!这里是不是星光城堡呢?又或者说它的名字不是忒尔普城堡,而是星华城堡呢?”辛迪有些忘忽所以的喃喃自语。 听到的人则相互对视,神色间颇为有异。 第十七章聚奇人异峰迭起 第一节十二品莲台 “这里的真实名字叫华星堡,与你所猜很是近似,只不知你是怎么想到的呢?”万尼斯现在对辛迪简直就是刮目相看,说话的语气是越来越亲切。 “自进来以后,所经所见都是些花啊、星啊、光幕什么的,顾景思名应该差不多吧!……”话还没说完,辛迪就发现自己与其他人渐渐分开,老师们一个个都从光幕中飘了出去,而且每个人现在都坐在一朵金星缭绕的莲花座上,环绕在光幕周围,自己则依然裹在光幕中缓缓上升。 “别怕!我们就在你身边,因为要去的地方很特别,你又毫无抵御之术,那光幕是保护你的,过了这一段我们就会在一起的。”艾迪慈爱的说道:“你慢慢也会学些简单的印之术,然后就不必躲在光幕中了。” 辛迪听得似懂非懂的,但直觉告诉他艾迪是会护着自己的,便放心随光幕升到一个宽阔硕大的平台之上。周围是清一色的牙白色大理石,辛迪整个人飘浮在台面,足尖距台面仅一步之遥,向周围打量了一番,那些老师一个个坐在莲台之上,丝毫没有继续向上升的意思,倒有些要落到台面上的感觉。辛迪暗中努力,向上抬了抬腿,却半点也抬不起来,再看看那些老师所在的位置,心里有了点谱儿了—— 哈哈!原来这里才是真正的面试地点,这个大圆盘似的台子,虽然看不出有什么古怪,但有一种会有什么事情发生的感觉。如今自己悬吊在高台之上,无依无靠的,第一题准是看我能不能上得台面,那些个老头子看上去个个对自己都喜欢得不得了,其实每个人的心中都有小算盘,搞不好又是老一套上演,便宜了他们、辛苦了自己。不过这边倒真有些稀奇的东西,辛苦一下下也还是值得的。想到这儿,辛迪便不再犹豫,伸右脚向台面上迈去—— 谁知足尖刚刚碰到台面的时候,整个台面都发生了变化,原本看起来平坦的台面,竟似水面一般轻软、毫无着力之处,好辛迪吸气提神,硬是将脚的迈出之势停了下来,只有足尖点在那里,一圈圈的涟漪便漾开去。裹在身上的光幕不知何时已经撤去,辛迪只好张开双臂、身体前倾来保持身体的平衡,左足则平平的伸展开去,若不是此时辛迪的衣服破败,倒象是一只在亮翅的白鹤!现在看过去,只能象一棵掉光树叶的树桠一般,斜斜的插在那里。随着涟漪一圈圈的增加,一抹淡淡的蓝色的雾渐渐弥漫开来,老师们的身姿越来越模糊,好象躲在了轻纱的后面。 “又是障眼法!一个个都年纪一大把了,还跟小孩子似的,淘气得没得说!这哪里是面试?只除了上台面有点象那么回事外,现在这就是想让我陪你们玩捉迷藏么?一个个坐在莲台上飘来飘去的,也不给我准备一个,还说什么一会儿就在一起了,这么个大台子虽然踩上去象是水面似的,能长出莲花来么?就是能长出莲花来,我站在这个地方还不全凋谢了?现在想上去是不可能了,且等我定了心神之后,看我们到底是谁在陪谁在玩儿!”辛迪的心里发了狠,那几个老爷子可是不知道,还津津有味儿的在上面观望呢! 不过,辛迪的头脑是很简单的人,一次只能想一个问题,而且当他在想一个问题的时候,周围的一切都是不存在的,所以老人家们在旁边所说的话连耳边风都不如,无知无觉的在那里发呆。 四个老头子、一个老太婆,每个人各居一方,看着台面上的变化—— “我们还没准备好,你怎么就把光幕给撤了?”尼克觉得万尼斯的动作太快了。 “我没有撤啊,是那孩子先把脚迈了出来,它自己才消失的,这可不能怪我的。” “你没动手脚,那孩子的脚能迈出来么?”艾迪也不相信万尼斯的话。 “我真的没有!真的是那孩子自己走下来的!你们不信就算了,不用拿那种眼神看着我。” 费米利在旁边却是不发一词,静静地坐在那里,若有所思的看着巨大的大理石台面上的辛迪。 “哎——?怎么起雾了?这是怎么回事?之前怎么没见过?”艾迪问道。 “不清楚啊,我也是第一次见。”万尼斯的语气说明,他没有说谎。 “快看、快看!雾的颜色变了!”拉弥亚第一个发现了莲台上的变化。 果然蓝色的雾越来越深,慢慢的变成了紫色,紫得清亮,衬得里面的身影象个妖精似的。一条枝蔓自台上缓缓升起,已经变成紫色的雾在枝蔓周围渐渐聚拢,随着枝蔓越升越高,一朵硕大的花苞慢慢成形,紫幽幽的透着股神秘。 “为什么是紫色的先开?可怜的孩子,不知他是否能抵得住妖精的诱惑呢?”尼克不由得摇头叹息。 莲台上的辛迪也看到了这个变化,加上离得又近,一下子就看出来,这是一朵即将盛开的莲花。当下足尖轻轻一点,一圈圈涟漪更加的快速的向四周散开去,借着这一点,辛迪轻飘飘的自台上腾空而起,飘逸如烟般落在花苞的顶端,花苞便在辛迪足尖点到的时候,顺势绽开。重重叠叠的花瓣瞬间便开至极盛,如须弥莲台一般,嫩黄的花心承托着辛迪的足尖。 辛迪站在紫色莲花的花心,依然保持着右脚悬在空中,紫莲开始无序的摇摆,初时不防备,辛迪在花心上趔趄了好几下,险险掉下花来,惊吓得五个老人家白头发都掉了几十根。好在辛迪基本功扎实,摇摆了几下便稳稳的站在花心上,虽然很努力的点了几下,但那朵花的花瓣依然稳稳的长在花萼之上。辛迪终于见到了碰到自己不会凋谢的花,心情一下子就变了,全然忘记了自己为什么会站在这里,站在这里做什么,一时之间玩心大起,用足尖在紫色的花瓣上一瓣瓣的点过去。 唉!这么个大台子就这么一朵花,而且连片叶子都没有,难道这花与自己一样要在这个世上孤单单的盛开么?难道就不能有个同伴与你一财盛开么?辛迪在想问题的时候,通常都是用嘴把心里所想的问题说出来,这次当然也不会例外,所以辛迪的话一出口,台面上就有了变化。 “雾的颜色又变了,这颜色都要绿出水来了,”拉弥亚的眼睛就是比其他几个人尖,一点点的变化都能发现,“是不是精灵界的绿芙蓉啊?” 没有人回答,因为接下来的变化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一朵硕大的青绿色的莲花在紫莲的不远处绽放,这朵花开得比上一朵快得多,仿佛是一眨眼就出现了似的。淡淡的清香袅袅飘过,紫莲上的人当然会被这股清香所吸引,足尖轻轻一点,便飘到青莲的花心上,一如紫莲,青莲的花瓣一片也没有落下,反而摇曳、扶摆着将花粉洒在他的袜子上。此时辛迪的心情越发的好起来,在两朵莲花之间跃来跳去的,好不开心! 此时的五个老人,个个都张开了嘴巴。 “哦——!”一声轻轻的感叹发自费米利的口中,但其他人都专注于台面上的变化而没有听到,因为接下来的变化让台面上的人开心到了极点,台子周围的人则惊异到了极点! 当辛迪在紫莲、青莲间玩儿得正欢的时候,居然有六朵莲花同时绽放!这一边黄莲、红莲、金莲争香斗艳,那一边银莲、玉莲、粉莲摇曳生姿,好一番热闹的景象!辛迪见此,便舍了那两朵莲花,又分别跳到新开的六朵上面,花瓣依然没有凋谢!辛迪感到此时此刻,是自己有生以来最开心、最快乐、也是最幸福的时刻,之前的种种遭遇如轻烟般散去了。 也许那莲台也受到了辛迪心情的感染,一片片翠绿的莲叶纷纷浮出台面,把个石台子点缀得恰到好处,有如真的荷花池一般。 “光明界、魔界、亡灵界的花也开了,……”艾迪喃喃道。 “龙域、雪域、花域的也开了。”尼克此时已经凑到艾迪的旁边,接过艾迪的话头,“这个孩子的命运还真是多灾多难,虽然这也可算做是一种奇遇,但这种奇遇对一个孩子来说,也太过沉重了些吧!” 艾迪张了张嘴,没再说什么,右手却死死抓住尼克的左手,“三、三色莲,三色莲也开了。”声音都颤抖了。 尼克忍着疼,拍了拍艾迪的手背,“这个世上能堪破生死的又能有几位呢,他此番站上去之后,也算是闹到头了……” 尼克的话还没话完,一朵五色莲花自半空中露出花形,长长的枝蔓直直的伸向台面,越过密密叠叠的莲叶,插到台面里去了。辛迪在这十朵花之间都玩出了花样儿,用借着花蔓的摆动而游走于花朵之间,代替了之前的花间跳跃,此时的身姿越发的不象是个人类了。花的摆动牵连着叶的起伏,春水般的台面早已是涟漪荡漾、波光粼粼,在阳光的映照下形成一个个七彩光晕,小小的光晕就象是一片片精致的花瓣,环绕在那十朵莲花周围,仿佛要聚到一起似的。一些细碎的光斑逐渐形成两条纤细的平行虚线,蜿蜒曲转衔起那些小小的光晕,虚线开始按照一定的轨迹盘绕,慢慢的一朵巨大的虚线莲花成形了,迸发出七彩毫光,闪烁不定、如流星般划过。 “真美啊!”辛迪由衷的赞叹,“这位万尼斯伯爵的品位确实不同凡响!一个花也能培育出这么多花样儿,只不知这花是真是假呢!嘿嘿!”当然要试它一试。 左足尖在五色莲的花心上一点,人便忽忽悠悠的飘落到虚线莲花的花心上,花受到了震动,一时间毫光散射,却不曾将辛迪晃下花去。“嗯?这种花也是真的?这个世界真是太神奇了,不愧为奇幻大陆之名!” 此时的台面已经为碧绿的莲叶所覆盖,密密匝匝的向上生长着,而辛迪似乎也玩倦了,居然斜斜的倚靠在虚线莲花里,看着莲叶将一朵朵盛开的莲花吞噬,最后自己也被莲叶遮过了。 “喂!这是怎么回事?”艾迪一下子就冲到万尼斯近前,“那孩子会不会有什么危险?” “第十二朵莲花就要出现了,会不会有危险我也说不清楚,……” “快看!”拉弥亚大叫。 所有人的眼睛,——其实是艾迪和万尼斯的眼睛,因为另外三个人的眼睛根本就没离开过台面——,聚焦在莲叶的中间,台面上的那些茂盛的莲叶,此时正向花根处聚拢,仿佛有一股神秘的力量在吸引似的,莲叶正在被台面吸入!十一朵莲花再次浮现在众人面前,但辛迪不见了。 “那孩子不见了!那孩子不见了!……”拉弥亚真的沉不住气了。 “那孩子去了哪里?嗯?”尼克也着急了,问题所指当然是这里的主人万尼斯。 但此时的万尼斯也不知该做何解释,“我、我也不知道啊!” “你的莲花是不是把他给吃了?要不然玩得好好的,怎么一下子就没力气似的倒在那朵虚线莲花里?”艾迪的话更是让万尼斯六神无主。 “不、不可能吧!” 莲叶被吸入的地方,一个白色花苞慢慢的从莲叶中探出头来,虚线莲花的七彩毫光大盛,毫光中一朵半透明的莲花骤然绽放,透过那些透明的花瓣,可以清晰的看见躺在花心里的辛迪,好象已经没有了生命的迹象。 “他、他死了么?”拉弥亚颤抖着问道。 “应该不会吧,我下去看看。”万尼斯飘进了莲花丛中,但并没有走下自己的莲座。来到那朵半透明的莲花旁边,就近看着花心中的人,探手试了试鼻息,没有呼吸!再摸摸手臂,早已冰冷,“啊——!”万尼斯不由得惊呼失声。 其他四个人的心全都沉了下去—— 花心中的人一跃而起,右手扣住了万尼斯的手腕,“我抓到啦!我抓到您喽!我好饿啊,可不可以去吃午餐了?” 第十七章聚奇人异峰迭起 第二节缤纷花雨 万尼斯却是惊吓过度,差点没从莲座上掉下来,“你、你、你还活着?” “那是当然,伯爵大人,您好是不是也饿晕了?我这不是好好儿的?怎么会看上去不象是活着呢?” “那、那你的手臂怎么一点温度都没有?呼吸、呼吸也感觉不到?” “我的喘气的方式与别人不一样,所以你才感觉不到的。” “那、那……” “我现在可不可以从这里出来呢?” “可以,当然可以。”费米利也凑了过来。 “我是我可以横着跳、走动,就是不能向上跳,试了很多次也只能跳起半尺有余,我要怎么样才能出去呢?” 费米利阻止了想要说什么的万尼斯,柔声对辛迪道:“孩子,你可知道——出是不出,不出是出的意思么?我们就在上面的塔楼内等你用午餐。你若悟得出自会有你的莲座,若是至日落前仍未了悟,你亦可与我等共进晚餐,只是没有了莲座,听清楚了么?”说完便拉着其他人离开莲花台,向高高的塔楼飘去。 “费米利,你刚才那话是什么意思?”拉弥亚一边向上飘、一边发难。 费米利一脸的神秘,“时机未到,事事难知,时机若到,一切尽知!” “又在那里故弄玄虚!”拉弥亚很是不满。 “那孩子根本就没办法出来,当初还是五品莲的时候,我们哪一个是自己出来的?九品莲的时候又是什么情形,难道你忘记了?”艾迪的话就是在质问了。 “怎么会忘记呢?但此一时、彼一时,你们也不用那么急嘛!如果我估计得不错,那孩子已经在塔楼里等我们了,大家还是快走两步吧!” “那要是他不在怎么办?”艾迪紧追不舍。 “那我们就等到晚上好了,”费米利漫不经心的说道。“好啦!我们进去看看情况吧!” 塔楼的门静无声息的开了,几人身下的莲座消失了,连袂走入塔楼,迎面一阵花香扑面而来,所看到的景象更是让人眼前一亮,——塔楼内壁是清一色的藤萝,盘根错节、纠缠不清,更稀奇的是枝蔓上所开着各色鲜花,其花瓣如雪花般飘摇而落,缤纷飞扬、如梦似幻。 “哎呀!我的花!我的花!”万尼斯都快哭出来了,“我的花啊!”双脚急步前行,双手颤抖着去接那些落下来的花瓣,却与隐身在花影中的一个人撞了个满怀。 “你、你是谁?怎么会在这里?你是怎么进来的?”万尼斯凶巴巴的把那个人抓了起来。 “伯爵大人,各位老师,刚刚不是你们让我到这里来等的么?” 万尼斯这才看清自己手中提着的正是刚刚躺在第十二朵莲花中的辛迪,也不把人放下,而是直接送到眼前:“说!你是怎么进来的?” “就是让人家讲话,也该把人放下来吧?跟提个小鸡子似的,人家会感到很难受的!”尼克故做悲伤状。 “你有什么好难受的?我又没提着你?”万尼斯没好气的说。 “可是……” “其实我也不知道我是怎么进来的,我饿了,就想找找看有没有莲子什么的可以吃的,可是莲子还没找到,就出现在了这里。……”辛迪讲到这儿,声音就低了下去。 “就是这样?”万尼斯不相信,只有费米利点了点头。 “是啊,我刚想摘个果子来吃,就被什么东西给撞了一下,头都有点晕了,然后就被您给提着了!” “你想吃个果子是吧?”艾迪问道。 辛迪悬吊在万尼斯的手上,对着艾迪点了点头。 “喏!给你尝尝这个,多汁多肉的,最能解渴!”艾迪摘了一个象桃子一样的果子递了过来。 “谢谢!”辛迪双手接过来,正要吃—— “谁让你在那里卖人情,我的果子我不能送么?”万尼斯的炮口转向艾迪。 “啊哟!”辛迪叫了一声。 “出了什么事?”几乎是异口同声的在问。 “有一件事我忘记说了,”辛迪似乎想起了什么。 “什么事?快说,很重要么?” 辛迪重重点了点头。“你们要赶紧把我从这个房间里带出去。” “为什么?这儿哪不好?”万尼斯刚平复的心又起了火儿。 “这儿哪儿都好,特别是这些花、果就更好,可是我若是在这里耽搁的时间越长,这些落凋零的速度就会越快,而且要过很长很长的时间才能够再开花。如果你爱惜它们,就快点把我给丢到门外去吧!”辛迪说得极认真。 “为什么?” “为什么?” 几个老好奇宝宝全都来的兴致,万尼斯也觉得不可思议。 “喂!你就不能把他放下来么?你看他的脸都涨成什么颜色了?”拉弥亚终于来了脾气。“你想勒死他么?”右手指尖在那里蠢蠢欲动。 “哦!”万尼斯这才把辛迪放到地上。 “一定要在这里说么?那些花可是快要全谢光啦!” “反正都已经落成这个样子了,再多耽搁一下又有何妨,”万尼斯又大方了起来。 “哦!那好吧!其实,其实……”辛迪说得吞吞吐吐的,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其实什么?”万尼斯追问道。 “其实我还想再要一个那种果子,不知可不可以?”小手儿直指不远处一颗拳头大小的淡黄色的果子。 万尼斯手指一勾,那个果子就飞到他的手中,“拿着,现在可以说了么?”语气和气了很多。 “其实——,我说的话你们真的会相信么?”辛迪不放心的问。 “哎哟——!好孩子,你就快说吧,我们都快急死了。”拉弥亚道。 “其实——,其实我骨子里有股子杀气,近不得花,近了花就谢了!”辛迪说得很认真。“其实我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这样的,但是在几年前,人们突然发现,只要是我出现的地方,盛开的花就会凋谢。所以、所以……” “所以怎么样?” “所以人们都开始养花,只要是花非正常凋谢,就言明是因为我曾经去过那里,然后、然后……” “然后又怎样?” “然后就会有人莫名其妙的死去,……” “而你就被指定为凶手,是不是?”尼克问道。 “是。” “那你是不是凶手呢?”费米利问道。 “有的时候是。” “你是说你杀了那些人?我是说‘有的时候是’的那个时候。”拉弥亚问道。 “可能是吧!”辛迪说得很不确定。 “为什么可能啊?是不是你杀的人你还不知道么?”拉弥亚很有经验的问道。 “不知道!” “怎么可能?杀人可是会有感觉的,你怎么可能感觉不到?”拉弥亚根本就不相信这个答案。 “我就是没有那种什么感觉。” “那你就没什么记忆,回忆一下那期间的事情,也还是能判断是不是你做的呀!”艾迪从旁启发道。 “没有,我的记忆力很差,忘性却极好,一不小心就会把一年的记忆都给忘掉了,然后就再也找不回来了。”辛迪看着那几个人的神色。“我知道你们会不相信,不过没关系等元方来接我的时候,你们问他吧!他很清楚的知道最近五年来发生在我身上的事,也是他一路相随与我来到这片大陆,年底的时候他就会来接我的,界时我引他来见你们就好了。” “为什么是最近五年?” “因为我在五年前遇到了他,之后我们一直在一起。” “那之前呢?” “不记得了。”辛迪抬头打量了一下四周,塔楼里花早就全部谢光了,每个人的身上都或多或少的落了些花瓣,只自己身上一片皆无,不由得轻叹一声:“你们看!即便是我站在落花中间,那些花瓣也不愿意靠近我的。”言语之中不乏落漠之情。 经此一提其他他也注意到这个现象,不过没人相信一个人骨子里还能藏什么杀气,可以让花全部都凋谢的。 “哦?有这种事?我倒要试试。”万尼斯伯爵对辛迪道:“你跟我来,我倒要看看你骨子里的那种杀气有多厉害!” 辛迪没办法,只好任由万尼斯牵着,很不情愿的绕到塔楼的另一处藏在藤萝后面的小角门,其他人也好奇的跟在两人的后面去看究竟。 万尼斯推开小门,门外居然是一条长长的花廊,青翠的藤萝在正午的阳光下,如伞似盖遮护着这条走廊,藤萝下的各色蔷薇争香斗艳、摇曳生姿—— “你走过去,花廊的尽头有一座花厅,花厅的正中有一张小小的花台,台了上有一套茶具,你去把它拿过来吧。但回来的时候不可以原路返回,要找到另一个小门,从另一个花廊走回来才可以。你听明白了么?” “为什么不能原路返回?” “花路只一条,有去而无返!我们会在出口处等你的。” “可是……” “不用可是了,你只管往前走,如果真的象你所说的,他也不会怪你。而且,不仅不怪你,还会想办法帮你化开你所谓的那股子杀气,……” “真的么?”辛迪的语调终于有了变化,平静的脸上有了些光彩。 万尼斯点了点头,“真的。” 辛迪眉宇间的阴霾散开了,恭恭敬敬的对众人施了一礼,迈着轻快的步子踏进花廊。一霎时,花瓣飘舞、漫天缤纷。 “啊呀呀!他骨子里真的有杀气啊!花都落了,都落了啊!”拉弥亚脱口而出。 万尼斯狠狠的挖了她一眼,“错!那不是杀气!我们现在就去梦见轩,看看他究竟是何因由。” 几个老人家几乎是瞬间般的速度来到梦见轩。 所谓的梦见轩,就是一个四面有墙的草房子,里面什么摆设也没有,只有一块大石头立在中间,石头上遍布细细的藤根,仿佛在告诉人们它来自久远的时代。 万尼斯走到石壁前,衣袖一拂,大石头的表面一阵金星缭绕之后,现出辛迪走在花廊中的身影,缤纷的花瓣环绕在身际,却无一片落在身上,更无一片阻其路途。 “你们看,那些花并无半点哀伤之情,反而有一种恭敬之意,花瓣是在簇拥着他走的!再看他身后,花瓣散落地面的样子也是从容而均匀,并无半点驳杂,仿佛在参拜一般。”万尼斯两眼发光,口中喋喋不休。 “我们怎么知道花瓣会不会哀伤,又从什么地方看出来的从容、什么参拜?它们参的是什么?拜的又是什么?”尼克很客气的扰了万尼斯的兴致。艾迪从后面拉了拉他的衣摆,尼克浑然不以为意。 万尼斯白了尼克一眼,很无奈的接着说:“他骨子里根本就没有什么杀气!他是我们花域的子民,流淌着花域的血液,寻常草花见了,自然会对他顶礼膜拜,所到之处落瑛缤纷是再自然不过的了。” “不可能!”一直保持沉默的费米利否定了万尼斯的判断。“他绝对不是花国之人,花国什么时候有黑发之人诞生的?他的模样也与你们相去甚远。” “就是、就是!你们花国的男子全都是一个模子,我见到的也不只你一个。”艾迪也大摇其头。 “你们根本就没听清,我说的是花域,而不是花国!不错,我与玛弗勒斯确实来自花国,但我们不是花域的人,你的书塔里难道没有有关花域的记载么?单是我送给你的就有好几本吧?” “花域和花国有什么——,你说什么?你是说他是来自花域的?”艾迪终于听明白万尼斯的话,而惊骇当场。 万尼斯不再理会那几个人,全神贯注地看着石头中的景象—— 此时,辛迪已经走完那条长长的花廊,来到一个小小的花厅,其实就是一个花房,里面盛开着各样鲜花:有自顶梁悬垂而下的、有自侧壁破墙而出的、也有自窗外伸展进来的,一朵朵、一簇簇芬芳馥郁。辛迪实在忍不住,倾过身子去玩赏,花瓣一如从前般跌落尘埃!几条小茎早已为花瓣所布满,小小的花台就在不远处,上面赫然便是那套要取用的茶具。辛迪不忍心去踏踩那满地的落红,只好闭气凝神、使出踏花无痕的功夫,从花瓣上轻轻滑到花台前,双手取花茶具,手肘在花台上轻轻一撑,整个人便轻飘飘的浮起,斜斜的自窗口离开了花厅。 第十七章聚奇人异峰迭起 第三节万尼斯的态度 “真是浪费啊!春花本就盛开不易,他这一逛可就唯有秃枝空对月了。看你日后还赏什么?你那个宝贝孙子又有得闹了!”尼克大发感慨。“那孩子的功夫可不是盖的,有这等身手用得着到我们这儿来上学么?” “他到这儿来上学看来是并非为了求学,而是另有原因。”艾迪也看出了点门道。 “日后再没有闲情逸致去赏花品酒喽。”万尼斯转向其他人,并伸手撩了一下头发。 “哦?弦外有音啊!”拉弥亚用探寻的目光看着万尼斯。 万尼斯笑而不答,而是向大家做了个请的手势。 “你要请我们去哪里?”拉弥亚问道。 “应该是去迎那孩子吧!说实话,我也想亲眼看看那孩子踏花而行的神采呢!”艾迪算是在替万尼斯解释。 几个人刚离开梦见轩,那块大石头上的景象就消失了,细细的藤枝将其包裹了起来。 一大把年纪的五个人,好奇心还真与年龄成正比,挤挤挨挨的又回到塔楼,再次来到刚才的角门处—— “唉?他不是从另一条路回来么?我们怎么又到这里来了?这不是与那孩子碰不上么?”拉弥亚刚到地方,就提出了异议。 敞开的角门正对着花廊—— “刚刚还是蔷薇,怎么现在是曼陀罗?那花是现在开的么?”拉弥亚又有了新的问题。 万尼斯根本就不理会。 “别问了,他这里邪门儿的地方多着呢!你平日与他无甚交往,不知道也是实情,现在我们来的可不是刚才的角门儿,……” “别念了,那孩子出现了。”尼克打断了艾迪的话。 果然,辛迪双手托着那套茶具,施施然自花廊的尽头走来,身边落瑛飞舞、身后花毡如锦。 “唉!美则美矣,就是那套衣服也太煞风景了些。”尼克摇头叹息。 “哼!我还不知道你心里的小九九?不就是想让我给他设计衣服么?这有何难,”万尼斯打了个响指,辛迪的乞丐装不见了,代之以蓬蓬袖的、淡绿色的薄纱短上装,松飘飘的同质、同色宽脚裤,一条长长的鹅黄色的腰带在身后打了个结,就拖在那里,头上鹅黄色的小帽、翠绿的羽毛颤颤巍巍的。 “他手上戴的那个东西怎么那么眼熟?”费米利低声在艾迪的耳边说道。 “是、是么?我怎么没看出来?万尼斯,你怎么给穿这种衣服,象个浪荡子似的,再换再换!”艾迪一下子就从费米利的身边挪到万尼斯身侧。 万尼斯又打了一个响指。 这次是宽袖对襟、不对称衣摆的青葱色上装,下身配低腰宽腿同色、同质长裤,一条淡黄色的流苏自腰间垂下,露出左侧一抹子白晰的肌肤,衬得青得更青、白的更白。 “我们学院都是穿白色的衣服,你怎么让他穿得象个蚂蚱似的?就不能换个颜色?”艾迪还在絮叨。 “可是他头上的那支绿羽毛太耀眼了,偏又配的是鹅黄色的帽子,生问及此事满头黑发,再穿上白衣服,你不觉得颜色多了些么?真不知道他是从哪搞的这个东西,准又是你们哪个私想授受的见面礼吧?”万尼斯很不满意地白了艾迪一眼,眼角却扫过其他几个人,看来是话中有话。 “哎——!咱可说清楚,那顶帽子可是匹克公爵送的,跟我们可没关系。”艾迪变得很喜欢讲话,“不过呢,我们一致认为,你总有办法设计出合适的衣服来的,是吧?是吧?”前一个是吧问的是其他人,后一个才是问的万尼斯伯爵。 “匹、匹克公爵?他怎么又来了?你们怎么遇上了他?他为什么送他帽子呢?”万尼斯显然是感觉有点不爽了。 “这个你还是等会子再听答案吧,那孩子还有十步就出来了。”费米利低声提醒道。 可不是?辛迪轻飘飘地来到角门口,“我回来了!”身后繁花似锦、落红如毡。“伯爵大人,这衣服是怎么回事?那天晚上是不是您一直在帮我换衣服?我领的院服是不是您给调换的?您能……?” “哪儿那么多问题!这件就当作是散步服吧,其他场合应该穿的衣服早就给你做好了,只是没想到你会喜欢戴这种帽子,还得再改改才成。”万尼斯才不理会辛迪的问题呢! “这顶帽子是才送的,我又不能送回房间里去,当然得戴着,那些衣服可以不用再改的。”辛迪忙解释,心里却想道:“谁知道你会改成什么样子?单是这件就够异类的了,穿你做的衣服真没安全感,随时都有露身街头的危机啊!” 辛迪感觉到很多只眼睛都在看着自己,猛然想起了什么,不由得用手捂住了嘴巴:遭了!我把心里话也说出来了。 “不用捂了,我们都听见了,这最后一句也听到了。都说是心里话了,怎么还讲得那么大声?”费米利是成心想看辛迪的窘态。 辛迪红了脸,又把手放了下来,“哦!茶具!”看看自己的手,又看了看地面—— “别找了,在这儿呢!”万尼斯的右手正托着那套茶具,“想不想尝尝用花儿做的餐点呢?” “想!”听到吃东西,辛迪的脸马上就不红了,窘态也不见了,完全就象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似的。 “那我们这就去沉香馆吧!”万尼斯将左手伸出来,辛迪很自然的将右手放了上去,两个人手拉手的走了。 “哎——!等一等!”费米利在后面叫道:“辛迪,我还有个问题要问你,你怎么也不等我一下?” “哦!对不起费米利老师,您要问我什么呢?”辛迪停下脚步回身问道。 “你刚才脸为什么红了?” “有这回事么?我不记得啊!” “那你把茶具丢到哪儿去了?” “茶具?什么茶具?我没拿过啊?” “那你刚刚是从哪里回来的?” “哪里回来?我哪儿也没去啊!我不是一直都与老师们在一起么?我们不是要去吃花儿点心么?” “那你今天上午都做了什么呢?” “我什么也没做啊!”辛迪眼中的困惑越来越浓,完全搞不清楚费米利问的是什么? 五个老人家可全都傻眼了:不会吧?一眨眼功夫,就把一上午的事情都给忘记了?费米利不死心,接着问:“那我们中午要做什么呢?” “中午当然是与院长和长老们共进午餐,也许还会有其他的老师,然后边吃边聊,看怎么操办子安老师和拉弥亚老师的婚事啊!您难道不记得了?现在这会子他们估计也都到了,我们也快点过去吧!” 费米利的头一下子就大了,这个孩子的记忆有问题!如果是伪装的就太让人难以相信了,没有人的伪装技巧会如此出神入化;如果不是伪装的,那这个孩子的身上必然隐藏着巨大的秘密!这也许就是那些光明社的人想置其于死地的原因!因为他的记忆出了问题,所以很可能会把一些重要的线索给抹煞了,看来有必要出岛一趟,去寻访一下那个叫元方的人。 “崩管他们,我们先走。”万尼斯现在的心里就只有辛迪一个,才不管什么人在那里发什么呆呢!反正想赖在这里的可能性是零,到时候只要一句话,管他是谁都要从这座城堡里消失! “伯爵大人,……” “叫我万尼斯。” “哦,万尼斯大人,……” “不要叫我大人,只称呼我的名字就好。” “哦,万、万尼斯,”辛迪还真是不习惯。 “嗯,好!就这么叫!”万尼斯笑眯眯的点头应喏。“有什么事要说呢?” “刚刚不是说今天中午要研究怎么给两位老师办喜事么?” “嗯,我听到了,不过和我没关系,让他们商量去吧!” “跟您有关系啊!” “有什么关系?”万尼斯的眼睛真美,与玛弗勒斯的一样! “我们不是要去沉香馆去吃午餐么?” “嗯!嗯!” “那沉香馆在什么地方?” “当然是在我的城堡里。” “那他们就进不来不是?我们要在午餐的时候商量事情就没办法进行,那该怎么办呢?” “那就让他们都过来商量就行了,……” “可是好象没有您的许可,别人进不来呢!” “那是当然,我现在让他们进来就是了。” “怎么才能让他们进来?我去门口接他们过来么?” “呵呵!哪儿用得着那么麻烦,我说一句话就可以了。嗯——,这么说吧:就让参与你们中午商议的人,一同到沉香馆吧!好不好?”万尼斯现在的态度可是极亲切,就象是一位友爱的大哥哥似的,那种体贴、那种宠溺带给辛迪一种莫名的温暖感。 “好!”辛迪不由自主往万尼斯的身边靠了靠。 “那个老妖精又在使妖法了,看看、看看,没几句话,那孩子就举白旗了,他们爷儿两个真是一个样儿,全都是喜欢美少年!”尼克与艾迪并肩走在最后。 “你不也喜欢得什么似的?一听有变,就用拂风弄絮手把整个岛都摸了一遍,连在厕所的都没放过,你还好意思说人家!再说了,你就不觉得那孩子的身上有一种特别的东西么?一种让你摸不着、感觉不清、有点稍现即逝的东西,喜欢看书却不认识字,无意识之下讲出来的话,表达又极其准确。真是太多的矛盾在他的身上!” “你的意思是同意万尼斯的话喽?他是来自花域的人,现在正在慢慢觉醒?别逗了!就算花域有黑色的花,可以有黑头发的子民,但有一点我可以保证:花域绝对不会有黑色眸子的人!所以他不是来自异界,仅仅是来自异大陆而已!这一个月来我也查了很多资料,有关东方大陆的记载虽然很少,但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那边的人全部都是黑眼睛、黑头发的。而且岛上艾美学院的天一道人,就是有着1/4东方血统的人,这些特征你问他就可以得到证实。” “我也不相信那孩子是来自花域的,但我没有办法不相信万尼斯的话,他的身份你我都清楚得很!” 说着说着就到了沉香馆。 原来这个沉香馆就是一大堆硕大无朋的沉香木零乱的堆筑起来的,那些看似无序的原木,却恰好空余出许多空间,来容纳休息纳凉的人。 “真是壮观啊!那柱子都伸到天上去了,桌椅板凳用的居然都是沉香木,怪不得叫沉香馆!”辛迪由衷的赞叹不已。 “哎呀呀!你们怎么才来,我们可是等了好一会了啦!” 光是听声音就让万尼斯很火大,“你怎么可以和那种家伙一起商量事情?弗尔学院这么多人,你就不能找个正经点儿的?” “噢?你的意思是说我不正经么?”一个滑腻腻的声音自里面传了出来。 “唉!”尼克用手点了一下辛迪的额头,悄声道:“小祸头,把个大祸头都给惹出来了,真不知该说你什么!” 辛迪摸着脑门儿,也小声回道:“现在来总比过后来要轻松得多。” “外面都嘀咕什么呢?再不进来菜可就都凉了,味道不好可别抱怨哦!……”另外一个声音还没说完,辛迪就第一个冲了进去。 “我来了!”话音刚落,辛迪就怔住了,跟在辛迪身后的几个人也停下脚步,屋里的人也停止了动作,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辛迪身上——,在全部一袭白衣的人中,突然出现了一个装扮得青葱似的人,怎么能不让人眼前一亮? 还是辛迪首先分清状况,对着馆内众人团团一揖:“辛迪拜见各位老师!”然后才走到阿尔方索和伊戈的近前,深施一礼:“院长好!” “喂、喂!小东西,为什么给他们行礼,对我们就只有一句话?我们哪点儿不如他?还是他给了你什么好处?”在门外听到的第一个声音说道。 辛迪回眸打量,见此人一头褐斑白发,年纪在两甲子以上,两只灰不拉叽的眼睛骨碌碌的转,看来此人与万尼斯的关系不是很好呢。 “我叫辛迪,请称呼我的名字,谢谢!”辛迪淡淡的说。 “哎哟——!这是什么态度啊?你进了这个门儿,好歹我们也是我们的学生,怎么就不懂尊师重道呢?看来要好好调教呢!”阴阳怪气的声音,应该就是尼克所说的大祸头。 “那就有劳老师费心!”辛迪还是那种淡淡的口气,眼睛直看着说话的人,——两条又稀又黄的吊梢眉,一双浑浊的三角眼,满脸的皱纹已经看不出本人长得什么样子了。 第十七章聚奇人异峰迭起 第四节六芒星初遇 “怎么?大家都在等我们兄弟么?真是太见外了,想不到事隔这么多年重聚,会有这么认识的人来给我们庆祝呢!”不知什么时候飘进来一个人,确切地说是一个长着五个人头的人! “你怎么又是这个样子就出现了?我不是给你穿了衣服么?”辛迪对着其中的一个人头道。 “我是想穿来着,可是匹克嫌碍事,就给丢掉了。” “那个是你给搞的啊,我不知道,你、你别生气,我这就给他穿回来。”站着的人忙不迭地讨好。“我没丢掉,你看这不是穿回来了么?是不是?” 果然,辛迪的那件外套又套回在人头的脖子下面。 “给你介绍一下我们几个兄弟:这个灰头发灰眼睛的叫灰克,这位红头发红眼睛的叫齐克,这位黄头发黄眼睛的是胡克,我是匹克,而他就是我们的大哥——杜克。” 五个冤大头凑到了一起,三个未曾谋过面的脑袋飘到辛迪身边,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说道:“我们五兄弟少说也有二百多年没聚过了,今天再次重逢全蒙你的感召,我们真是太高兴了。”鼻涕眼泪的全往辛迪的新衣服上擦,被擦的人全不以为意,还用袖子帮他们擦,很快新衣服的一部分就跟抹布差不多了,几个脑袋也不哭了。“这几个小玩意儿,是我们的见面礼,你拿去玩儿吧!日后看上什么好玩的,就尽管说,我们都会弄来给你玩儿的。” 几串不起眼儿的珠子飘到辛迪的眼前,辛迪一见眼睛就亮了:五串珠子、五种颜色——红、黄、灰、褐、绿,一串串似金非金、似木非木的,确实是给小孩子玩的小玩意儿。 “嗯!喜欢!谢谢!”辛迪一伸右手直接穿到了手腕上。 艾迪在后面扯了一下辛迪的衣服,看样子是意在提醒,想来那几串珠子也不是什么普通之物,辛迪倒不甚在意,直接问那几个大脑袋:“你们准备了什么午餐呢?好吃不好吃?什么时候才能开始吃?……” “现在就可以,喏!我们都摆在那里了。”四肢俱全的匹克用手指着沉香馆的里边。 果然,里边整整齐齐的摆着五张桌子,每张桌子都配有12把椅子,桌子上各式菜肴极其丰盛,特别是中间的一张桌子,更是夸张,简直就是十二重楼的菜塔!层层叠叠的垒在那里。 “怎么样?还可以吧?”灰克问道。 “很好!什么时候可以吃呢?” “喂!现在都入席吧!你们都听见了吧?”齐克对众人道。 五张桌子自里边飞了出来,原本分散着坐的老人家们,便就近选了其中的一桌坐了,辛迪正准备往阿尔方索的身边靠—— “哎——!你的位子在这儿!”匹克扶了辛迪的双肩,将其按在中间桌子的坐位上,“你怎么能跟他们同桌而食呢?要跟我们在一起才行!瞧!这么一来我们就可以组成六芒星喽。” “六芒星?什么是六芒星?”辛迪问道。 红头发的胡克刚要开口解释,阿尔方索探过头来问辛迪:“我给你带了碗汤过来,要不要尝尝?” “要!”刚才的问题就消失在汤后面了。 午餐终于开始了,没有人开口说话,每一个人都全神贯注于自己的盘子,辛迪更是努力进取,把十二层的菜塔给吃掉了一个角。匹克则斯斯文文的取食,另外四颗脑袋则安静地浮在桌边欣赏着辛迪的吃相,——狼吞虎咽,两只小手在不停的忙,也没看见嘴怎么动作,一大块、一大块的食物就消失不见了。很快肚子就吃饱了,脸可是变成了个大花脸,看到的人个个都忍俊不禁,但看着那几个大脑袋,没人敢出声儿。 匹克看着辛迪的脸,很无奈的摇了摇头,取出自己雪白的大手帕递过来,辛迪很配合地把头伸了过去,匹克怔了不知该怎么做。本来匹克是想把手帕借给辛迪擦脸,但辛迪却以为匹克要为自己擦脸,几个人头心有余而力不足,就在发怔的当口,伊戈走过来接过匹克手里的手帕,一边给辛迪擦净花花脸,一边慢悠悠的说:“把大家都给闹了过来,是不是就该讲一下事情的原委呢?准备做什么?要怎么去做?都由谁来做?总得要起头儿的人说个话吧?” “嗯!知道了!刚刚是太饿了,才把那些事丢到一边的。” “怎么早上没吃饭?还是去玩儿了什么累着了?饿成这个样子?”伊戈把手帕翻了两下,淋了点茶水在上面,又仔细的擦了擦下颌。 “去了一个花圃,那里的花开得好大啊!如果我的床有那花那么软就好了,现在的床太硬了,还不如吊在树上好受呢!” 没人听得懂他说的是什么,因为弗尔学院的没有花圃,只有法泽尔学院才有花圃,床的问题好象与吊在树上也搭不上。 万尼斯心想:我的十二品莲台什么时候变成花圃了?他的记忆是真的有问题,还是故意不想说呢? 尼克心想:这孩子的掩饰工夫可真是一流!不用教就知道什么是该说的,什么是不该说的。 艾迪的心里却是另一种想法:这小家伙儿又在给杜克兄弟出难题了,看你们怎么把那十二品莲台搞到翡翠阁去! 费米利则是完全明白了辛迪的意思:十二品莲台的事儿已经忘得差不多了,简斋的床咯得他夜不能眠,想要一张软床。 拉弥亚此时的心全在子安身上,虽然隔着一个桌子,但还是看得到的,所以刚刚几人的对话,她全都没听见! “今天晚上你就会住到翡翠阁里,我想万尼斯会愿意送你一张花床的,是不是万尼斯?”杜克说话了。 “没问题,早就准备好了,您说送到哪儿去,我就送到哪儿去。”万尼斯极其配合的态度,让在场的人都吃了一惊。因为之前两人虽说不是势同水火,却也是极端不睦,一见面就相互嘲讽,多少年来从未间断过,今番这么配合还真是破开荒的第一次呢! 吃惊归吃惊,大家的注意力可是都集中了,辛迪考虑到自己的身材,不了便于大家都听得见、看得着,就直接站到自己刚刚坐的椅子上,对着旁边的四桌老头子团团一礼:“各位老师,辛迪斗胆在这里介绍一下把大家都请过来的原因,由于明天就是子安老师与拉弥亚老师大喜的日子,可以准备的时间只剩下今天一个下午和一个晚上,所以还请诸位老师大显神通,给两位老师操办一场别开生面的婚礼。” 全场鸦雀无声无声,除几个知情人外,大家全都是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之前也没有相关消息透露出来,一个个都坐在那里面面相觑。 “辛迪,你确定子安与拉弥亚要成亲?这可不是闹着玩儿的!”阿尔方索首先开口了。 “当然,是两位老师亲口告诉我的,艾迪爷爷与尼克老师也都在场,还有那位卡托布莱帕斯老师也是知道的。” “这是什么时候决定的事?我们怎么都没听说过呢?”一位长老说话了。(长老全都戴着表示其身份的一种尖顶高帽) “今天上午决定的,然后他们负责领我参观弗尔学院,卡托布莱帕斯老师请其他老师来到这里一起商议一下程序。” “我怎么听说你是来参加面试的呢?”那个阴阳怪气的人说话了。 “面试?什么面试?我怎么没听说过?是谁决定的?我们学院的院规里面什么时候增加了这一条?我怎么没印象呢?”杜克呼了一下子就飘了起来,两眼威严的扫视着一众人等。 “哦,是我记错了、记错了,没有这么回事,没这回事,是吧?是吧?”但是没有人应和,那人很是尴尬。 “孩子,你认为我们半天的时间能准备得齐全么?”伊戈和气的问。 “嗯,对于一般人来讲,肯定准备不来的啦!” “是啊!是啊!”一片应和之声。 “但是各位老师都不是一般人啊!当然就能准备得很好,而且我们的时间也不仅仅是一个下午吧?” “那还有什么时间可以做呢?”有人没听懂。 “还有晚上啊!而且是一个通宵呢,这么长的时间对于各位老师而言,可是富富有余呢!” “你对我们的能力就这么有自信?”尼克问道。 “当然!因为老师们都有一双灵巧的手,可以制造出意想不到的效果,而我们只要让别人看到意想不到的效果就可以了。” “那要怎么样才能算做是意想不到呢?”又一位长老发问了。 “比如说——,哎呀!现在不能说,要是给新郎和新娘听去了,那哪里还能叫意想不到呢?这个是要对他们保密的!” “看样子你已是成竹在胸,那就不用解释那么多,直接把工作给他们分派下去就好了。”杜克做了总结性的发言。 “我还是一个学生,由我来分派不好吧?”辛迪小声的问杜克。 “你出的主意,还想让别人出力不成?你是不是只想看热闹呢?”杜克反问。 “不是,人家——” “不是就快点安排,你等那堆老头子安排,怕是你毕业了都没有个开始呢!”杜克没好气的说。 “是、是这样啊!那我就揩越了。”辛迪说道,又对众人团团一礼:“其实这个程序是很简单的,具体来讲只有两项,——一项是新娘方面的,一项是新郎方面的,两个步骤各自独立,所以我想请两位院长各负责一项,不知可不可以呢?” 阿尔方索和伊戈都点了点头。 “那就阿尔方索院长负责与新娘有关的项目,伊戈院长负责与新郎有关的项目。然后十二位长老,每边六位,专司打理新郎、新娘的一切事务。” “孩子,你是不是漏掉了什么?”匹克从旁边提醒道。 “呀——,你别急啊,接下来的事情是不能让新人听到的,所以请院长大人、诸位长老携同新郎、新娘去准备吧!” 现在所有人都听明白了,合着还有很多花样儿还没说呢,与辛迪接触时间比较长的艾迪等人,开始为两位新人担起忧来。 院长、长老、两位当事人只好先行离开沉香馆,尽管有的长老很好奇接下来的事情,但也只好先跟着大家走了。 待那十六个人走后,辛迪才继续开口道:“万尼斯,现在我们所说的话,他们会不会用什么法术听到呢?或者说,有没有什么办法能让他们无法知道我们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呢?” “这个用不着他,我们兄弟就可以办得到。”黄头发的胡克道,同时,眉宇间发出一道淡黄色的光,而在同一时刻灰克、齐克的额间也各发出灰色、红色的光,与黄色的光组成一个三角,然后放大开去将整个沉香馆罩了起来。 看呆了辛迪的眼睛,张着嘴居然说不出话来了。 “别发呆了,他们这才是三芒星,我们五兄弟凑在一处就是五芒星,加上你就是六芒星,当六芒星光照夜空的时候,……” “婚礼宴席的餐品都准备些什么吃的、喝的呢?”匹克的话被一个人打断了,匹克瞪着两只绿色的眼睛,找说话的人。 一听到吃东西,辛迪的记忆力又发生了逆转,“我们就准备流水席,如果能让那些碟子满天飞是最好的,关键不是让人来吃多少,而是让他们过眼瘾,都说秀色可餐,那我们就让他们多看新奇的物事吧!”辛迪答道。 费米利把这些细小的变化都记在了心里,而他的这些细小变化也全映在了杜克的眼里。 匹克也找到了说话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尼克!想必两人平日关系还可以,匹克没再说什么,重新取过杯子,慢慢喝着饮料。 “那都会有些什么新奇的事情可以让他们看呢?”尼克问道。 辛迪眨了眨眼睛,一抹坏坏的神情自眼角露了出来,“我们要这样、这样、这样……,然后再这样、这样、这样……,最后要这样、这样、这样……,所以还请大家毛遂自荐,按自己的专长各领一事才好呢!” “这可是个大工程,单靠我们可是做不来的,我看还是把咱位院的所有人都招过来吧,这样就能达到你的提案了。”尼克听完之后说道。 “那要怎么去请他们呢?他们还有很多人么?”辛迪问道。 “当然,咱们院常住的老师少说也有二、三百位,经年游走在外的也有这个数目,只是大家都比较疏懒,很多人彼此还都不认识呢!我是因为主管教务,所以才会知道这么多的。” “太好了!既然这样,我们索性就办得再大一点,把那些能通知到的全部都召回来,借这个机会大家一起热闹一下不是很好么?” “好主意!这个通知大家的任务还由我去做吧!”卡托布莱帕斯道。“但这一次可是要尼克老兄帮忙才行。” 尼克点点头,算是应允了。 接下来的分工就容易多了,几乎每个人都是一脸笑容的离开了沉香馆。 第十七章聚奇人异峰迭起 第五节联名异议 人都走得差不多的时候,齐克发现了一个问题:“喂!辛迪,你是不是落了什么事情没说?” 辛迪抓抓头,想了想:“好象没有吧?” “没有?那我们兄弟做什么?怎么没听你安排我们兄弟做事呢?” “你们么——”辛迪拉长了声音,故意在买关子:“你们当然是跟我在一起,居中策应,哪里有需要就到哪里去,你不是说我们是六芒星么?” 杜克的心里一动,但没出声儿。 “你都安排成那样了,还能有什么事?”灰克问道。 “事儿可多着呢!别看他们现在都挺高兴的,真的做起来,彼此擎肘的地方我着呢!到时候就要看我们的了。” “嗯,说得也是,我们也走吧!”胡克等人将三芒星之光撤了,才发现外面还有两个人,而且那副表情就知道来者不善。 “我们还想问一个问题,不知可不可以?”那语气让人听着很不舒服。 “什么问题?老师们请说。”辛迪倒是很客气。 “你打算安排谁来做主婚人?谁来做证婚人?婚戒由谁来定?这些可都没安排呢!” “这个还用安排么?主婚人当然是两位院长,证婚人就是长老们,婚戒应该是新郎、新娘自己准备才是,哪有让别人定的?”辛迪认为这种问题不应该考虑在内。 “那你打算怎么设计迎亲路线?由谁来设计?”另一个花白头发、花白眼睛的老人问道。(居然有人的眼睛长成花的,真是怪事!他能看见东西么?) 这后面的可不是辛迪想的,而是齐克想的。 “当然是我们来定,”杜克淡淡的说道。“你有意见么?” “有人设计就好,我们也只是提个醒儿,”花白眼睛的老者干笑了几声,“那我们就分头行动吧,我去看看他们的菜单是怎么准备的,你们也各自去忙吧!”俨然一个主导者的样子,施施然扬长而去。 杜克连瞧都没多瞧他一眼,就飘到匹克的肩上,“我们回摘星堡!” “摘星堡在哪里?是不是真的想摘天上的星星呢?”辛迪准是又有奇想了。 “看到那边那座最高的城堡了么?那个就是摘星堡,你是不是一听名字就想到去摘星星?这次你可想错了,我们的这座摘星堡的意义可是不能从字面上来猜的!”匹克指着远处的那座最高的城堡说道。 “哦,那我们还是踩雪花飘过去么?那边好象没有雪花飘呢!” “才不用那么不确定的法子呢,我们的花样儿可好玩儿呢!”说着从衣袋里取出一方小巧的白色手帕,向空中一丢,“你能跳上去站着么?” “差不多吧!”说着人已经轻飘飘跃起,旋了半个身,足尖就点在小手帕上,人也稳稳的站在那里。 “嗯,嗯!身手不错!”几个大脑袋很满意的赞道。 当匹克也踏上这块手帕的时候,小手帕一下子就变得又大又厚,象一大团棉花似的,看着就让人想躺着,而辛迪根本就已经斜倚在那里,舒舒服服的打了个哈欠。 “哈哈!小家伙儿还挺会享受的么!”胡克道。 “我想你们还是趁他没瞅着,快些给他看些好玩儿的东西,否则他瞅着了,可就雷打不动了。”尼克不知什么时候出现了,话就好象是漫不经心随口说出来似的。 “你怎么知道的?”灰克的灰眼睛怎么看都没有善意。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我只是路过而已。”尼克好象不怎么喜欢灰克似的,丢下一句话就飘走了。 灰克正要发作,杜克说话了:“难得相聚,没得坏了心情,赌那个意气做甚!有多少麻烦日后找不到他们头上?我们还是先回摘星堡,看能不能组成六芒星吧!这个不是比什么都重要么?切莫因小失大。” 这边辛迪的两只眼睛都快合上了,看来是得找点乐子,让这个孩子清醒一下,“我们先去游乐场玩玩儿如何?”匹克问道。 “什么是游乐场?摘星堡还有游乐场?” “当然有,就是坐坐滑梯、打打球儿、玩玩牌什么的,……” “没意思!不去。” “那去赌场怎么样?那……”齐克刚提了个头。 “没兴趣!不去。” “那去游泳池吧!”胡克建议道。 “不去!”辛迪很不喜欢提到与水有关的话题。 “这也不去,那也不去,那你想去哪儿呢?”灰克问道。 “那些都是哄小孩子玩儿的,我一个人玩儿没意思,怎么说也得大家一起玩才有趣呢!” “那你来想一个能够让我们一起玩儿的吧!”杜克很有深意的说道。 “我们一起建一个迷宫吧!然后放在学院的入口处,让那些想进来的人在里面转来转去,我们多设计一些迷障、最好能让他们心里想什么,眼前就出现什么,看他们怎么在自己的心魔里挣扎,我们就在一边看着,是不是能算挺好玩儿的?” “嗯,有点意思!你为什么想这么做呢?”杜克道。 “因为我总感觉我在这边参加那个什么试炼,就象是个猴子似的,给人看热闹,我也想看看这到底有什么值得看的,让他们年年都搞这种劳民伤财的事情。” “哦?听起来你好象对此很有点想法呢!” “想法谈不上,不过可以改变一下形式,让申请人少点子怨言,再说离岛都跑到天上去了,他们想参加也没有地方了。” “什么?离岛跑到天上去了?我们怎么没听说?什么时候的事?谁干的?” “我也不是很清楚,我从离岛出来的时候,好象发生了什么事情,具体的我不记得了,然后离岛就升到了天上,弗恩纳斯他们现在就生活在那里,重建离岛呢!” 话说得一点儿也不清楚,没人听得懂辛迪在说什么。杜克突然之间明白了一件事,辛迪的记忆力有问题,对于发生过的事情,如果中间没有人插进来问他有关吃的话题,通常会很清晰,但如果一旦有人请他吃东西、或者提了相关的话题,那么一段时间内的记忆就消失了。为了确认自己的判断,杜克又问了几件在吃饭前后的发生的事情,结果表明自己的判断是正确的!这个孩子的记忆是一条直线,而且是只有一条直线,众多的支线在主线旁边自然消失了,而主线上的关键点就是食物的话题!看来学院里已经不只一个人知道了这个现象,所以才会总有人提出吃的话题,这是在有意识的修改那孩子的记忆! 想到这儿,杜克心里有了计议,“我们到城堡里去搞这个迷宫吧!搞得差不多的时候,再挪到外面去,省得让那些啰嗦的家伙说东道西的。” 辛迪也是这么认为的,当然其他人就不会有什么意见,六个大脑袋靠在大棉花团里,忽忽悠悠的进了摘星堡。 正当弗尔学院开始热热闹闹的筹备婚礼的时候,其他十一所学院也在紧张的准备第二天的开学典礼。此时此刻,林文的办公室可是热闹空前—— “学监大人,我们上午就把异议状送了过来,为什么到现在都没有答复?” “是么?”林文一边擦着额头上的汗,边翻着桌子上的几大堆文件,“文件太多,您提交的是什么内容?” “还用问吗?当然是对录取名单有异议,……” “说那么多做什么?就是我们对辛迪的录取有意见,他为什么会是第一名?上课不是缺席就是走神,考核也没按规定完成,还把那么多人弄伤,为什么会录取他?我们不服!!” “啊——!这个……,那个……” “学监大人,学园好象有一个不成文的规定,就是如果有60个人同时提出异议,便会取消其录取资格。如今我们可是80个人联名提出异议,为什么还把他的名字高挂在榜首?” “是啊!他明明没去参加法泽尔学院的考试,为什么会得了个最高分?而且还是满分?” 七嘴八舌的质问逼得林文无可答对,“呃——,”真希望这个时候能有个人能解解燃眉之急。 “对法泽尔学院的评分有意见是么?”一个充满磁性、有着极强魅惑力的声音传入众人耳中,“那你们集体退学好了!” 前一句话让人舒服得每一个毛孔都熨帖,后一句话则如皮鞭狠狠抽在背上那么难受,登时,嘈杂的学监办公室一下子就安静了下来。 “玛弗勒斯院长,您大驾光临可是有什么指示么?”林文趋前问道。 “我听说有80多人提请了联名异议,这也算得上是学园里的一件大事,而且具说还与我们学院有关,你说我这个做院长的能不来看看么?究竟是哪一位有这么大的面子,可以引发这么大的争议呢?” “唉——!”林文长叹一声,透着说不出的无奈,“还能有谁?还不是那位弗尔学院的辛迪么?” “你找我么?学监大人?”黑发、黑眼、着纯白丝质长衫,正是弗尔学院的辛迪!如今清清爽爽的站在林文和玛弗勒斯之间,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只是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进来的。 所有人都使劲儿眨了眨眼睛,确认眼前的这个人不是幻觉。 “你、你怎么到这儿来了?”林文首先开口问道。 “我看大家都聚在这里,以为要来领什么东西,就来看看喽!”一副理所当然的口气。 “你不是去了弗尔学院么?什么时候出来的?” “谁说我去了弗尔学院?谁说的?”辛迪的表情一下子就变了,变得凶巴巴的,看着那些提异议的人。 “我早上看到你和你们院的教务长尼克一起消失在魔法通道里了,那不是去了弗尔学院又是去了哪里呢?”林文的话转移了辛迪的注意力。 “哦,是这样啊!”辛迪的眼睛还是没有离开那些提异议的人,从那些人的脸上逐个扫描过去,看得那些人都不由得后退了一下。“喂!你们跟我有仇么?” 在辛迪锐利的眼神下,所有人都不由自主的摇了摇头,就连林文也摇了摇头。“那你们为什么提异议啊?有什么不服气的么?是不是想比划比划啊?” “哎哟!你可别在这儿比划啊,你那两下子我可是有得见,我这儿可没那条件让你比划呢!”林文一听就急了,想起了那些生鱼片。 “比划就比划,谁还怕了你么?”有人声音颤抖的应和道。 “哼!”辛迪轻蔑的瞄了说话人一眼。“你也配么?”几个字噎得那人脸胀得通红通红的。“你们听好了,不管是谁不喜欢我留在这个岛上,你们都可能如愿的,我现在不妨告诉你们:——第一,我不会因为你们而离开这座岛屿;第二,你们对我不满意,没关系!只要给我听到了,我保证把你踢出岛去!第三,……”黑眼睛骨碌碌的转了几转,把房间里的所有人都打量了一遍,连林文和玛弗勒斯都没例外。“有谁想找麻烦的,不妨就试试!为了方便大家能找到我的麻烦,我每天晚餐后都会在西门的海边等着的。”口气张狂得紧,根本就没把任何人放在眼里。 现在林文的办公室达到了空前的安静,都可以听到清晰的心跳声。 “怎么都不说话了?刚才的精神怎么都没了?嗯——?”最后一个字简直就是带着杀气哼出来的,很多人都打了一个哆嗦。 见此情景,林文只好硬起头皮,对着提异议的众人说道:“大家还是先回去吧!准备一下明天的开学典礼,我这边要忙的事情也很多,至于大家的意见我会考虑的。”然后半推半送的将那些人都让出门去。 那些人也就坡下驴,顺着林文给的台阶出门去了。林文望着众人的身影都下了楼,这才擦了擦额头的汗,转身回到办公室。 刚进门就大惊失色,——辛迪正站在自己的办公桌前,大翻特翻着自己桌子上的文件,并把其中的一部分撕成碎片!而玛弗勒斯就站在旁边看着,也不阻拦、也不说话。 “你、你要干什么?”林文忙跑进来,拉住辛迪那双不安分的手。 “你不是都看见了么?”辛迪一脸笑嘻嘻的,分明是要耍无赖。 “你是谁?怎么会变做辛迪的模样?”玛弗勒斯不等林文再说话,突然问道。 第十八章叹凡人偏惹是非 第一节兄弟孪生? “你说我是谁呢?”辛迪一脸笑嘻嘻、很不正经的样子,两只手还在撕东西。 “啊——!啊——?你把对辛迪异议的文件都给撕了?你、你……”林文已经话都说不完整了。 “难道不应该撕么?那孩子历经磨难方能入学,难道就凭那几个烂人的几张破纸,那孩子就得被逐出校门么?”刚才的不正经一下子就不见了,代之以愤愤之情。 “这么说,你承认自己不是辛迪喽?”玛弗勒斯见缝插针。 “我有说过我是么?” “这个——” “是又不是又有什么关系么?” “你是谁?” “你说我应该是谁呢?”又恢复了之前的不正经模样,仿佛这副模样就是给玛弗勒斯看的似的。 林文和玛弗勒斯对望了一眼,“你是他的孪生哥哥么?”林文很不确定的问道:“可怎么看都觉得你们不是同时出生的呢?” “我们当然不是同时出生的,这不是显而易见的么?” 林文又看了玛弗勒斯一眼,玛弗勒斯摇了摇头,“那你来做什么?参加开学典礼么?那也得要明天才行。” “非也!我是来看看你们所说的我的弟弟究竟要在这里学些什么,有没有人欺负他?他会不会喜欢这里呢?” “只是这样?”林文才不信这个与辛迪长得一模一样的人所说的话,“那你总不会也叫辛迪吧?” “我会叫那个名字么?当然不!” 林文觉得与眼前的这个人说话很费劲,但还得硬着头皮问:“那你又叫什么名字呢?” “比林菲斯,”长着与辛迪一样面孔的人终于报出了自己的名字。 “姓氏呢?” “没有姓氏。” “怎么会没有姓氏呢?” “辛迪没有,作为他哥哥的我会有么?” “那为什么我们既没有听辛迪提起他还有个哥哥,也没有在他的登记表上看到您的名字呢?” “喔——!那孩子真是让人头疼,”比林菲斯的表情还真丰富,一下子就表现出伤痛欲绝的样子。“准是担心我太宠他,……。”顿了一顿,接着说道:“唉!其实不妨对你们实说吧,辛迪那孩子刚刚出生,父母便相继去世,我兄弟二人相依为命。那个时候他才只有一尺多长,我也不知道该如何照顾他,每日里捧在手里怕吓了,抱在怀里怕热了,……,小心翼翼的才把他带大。诺大个家业需要管理,又不能把他丢在一边不管,所以就处处管、样样管,终于把他给管得离家出走,偷偷跑去什么学校,等我发现的时候,他都已经要在你们这里开始上课了,我、我、我真是太失败了!”比林菲斯真情流露,把另外两个人感动得晕头胀脑的,“如今木已成舟,我也不好再插手了,否则他指不定又跑到什么地方去了。好在这里条件不错,管理制度也比较宽松,只要他喜欢,我就在背后默默祝福他就好了。所以,”比林菲斯顿了一下,林文更认真的倾听。“还请你们帮我多多照看他才好,莫要让他吃亏罢。” “要怎么帮?您尽管吩咐好了,”林文一边用大手帕擦泪,一边说道:“只要是我们能做到的,必会倾力而为。” “是你倾力而为,不是我!”玛弗勒斯见比林菲斯的眼神有点要变,忙继续解释道:“因为那孩子不是我学院的学生,我不好在管理上过多的插手,他则不同(显然这个他指的是林文),他监管着全校的教学监督管理工作,他能做到的方面远比我多得多。” 比林菲斯的眼神才和善了些,接着说道:“其实这件事你们都能做得到的。” “哦?那是什么事?” “就是帮我保守一个秘密!” “什么秘密?” “就是莫让他知道我已经来到岛上,……” “那是为什么?”玛弗勒斯觉得这个算不得什么秘密。 “其实也不是让你们一直瞒着他,只要等我与岛上或周边地区做成一笔交易后,到岛上休整,然后不经意的看到了他,这样那孩子就不会觉得是我尾随而至,也就不会想到我会将他带离此岛,我们兄弟之间的关系也就会得以改善了。” “你的用心不可谓不良苦,我们怎么会忍心拒绝呢?”林文是满口答应下来。 “如此是最好了,那孩子离开家的时候,身无长物,一个铜子儿都没带,若是需要缴纳什么费用,也不必与那孩子讲,直接把账单寄来就好,那孩子连钱是什么样儿的都不知道呢?又如何会用呢?” “我想你可能收不到账单的。”玛弗勒斯道。 “为什么?他也是要生活的啊,怎么会没有账单呢?” “当然没有!这两天的席位暂且不说,单说之前他遇到的迪尔迪斯国王与戈里亚国王,如果说他们的美食大赛让那孩子小赚一笔的话,那他们走后留下来的东西,可是让他大赚一笔!具体数字虽不是很清楚,但至少有一点是可以知道的,那就是整个岛上的餐厅、食堂在半个月内都不会再从岛外买食材了。”林文的消息还真不是一般的灵通。 “有、有这种事?我怎么没听说?”玛弗勒斯问道。“我只知道他从离岛上带回来的钱,足够把莫奈尔岛买下来三次!” “你所说固然不错,但那孩子已经把那些钱全部用来交学费、杂费了。” “为什么?他不是工读生么?他不是已经取得工读生资格了么?”比林菲斯问道。 “是他本人主动放弃的,并且以从离岛带回来的所有金钱,来支付在学期间的所有费用。……”林文答道。 “那就是说他又没有钱了?” “他怎么可能会没有钱?前两天的烧烤席位,不是又让他大赚了一笔?真看不出来,令弟还真是一个经商的材料!所以,你就不必担心他会不会有钱花,只需考虑是不是需要有人帮他数钱就好了。”玛弗勒斯道。 “想来他在家的时候也是表现不俗吧?不知贵家族是世代经商么?”林文很好奇的问。 “经商?什么是经商?那是干什么的?”比林菲斯虽与人类相交的时日不短,但对于近万年来人类的变化还是知之甚少的。 “没什么,只是一种游戏而已,好象令弟很喜欢玩儿似的,他在家的时候也常玩儿么?”玛弗勒斯说得轻描淡写,却是暗探其家族渊源。 “当然不玩,那孩子几乎没什么爱好,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希望你们这儿能有什么可以让他感兴趣的东西。”比林菲斯的话让玛弗勒斯与林文开始相信两人确实是兄弟。 “哦!那就好,那就好!”玛弗勒斯暗暗松了口气,是何原因却不得而知。 “比林菲斯,你今天来这儿有什么事情么?好象不单单是为了联名异议的事情吧?”林文好象想起什么似的,“辛迪今天不在岛上,……” “什么?你说什么?他不在岛上?他去了哪里?和谁一起走的?怎么走的?”比林菲斯一听就急了,心想:是谁有这么大的神通,就连奈瑞伊得斯都带不走的东西,会有谁的能力会超过他?难道说是他—— “别急、别急,他在弗尔学院,那是一块既属于这座岛、又不属于这座岛的地方:说它属于这座岛,是因为它确实就在这座岛上;说它不属于这座岛,是因为人根本就看不见它的所在,如果想进去只能由弗尔学院的人发出邀请才可以。所以,我们在讲这座岛的时候,是不包括弗尔学院的本部在内的。” 比林菲斯这才放下心来:我说么!奈瑞伊得斯带不走的东西,没人能带得走,不过他既然去得那种地方,却又离不开这座岛,难不成那个东西就在他的身上?看来要再调查一翻才好。 “比林菲斯?比林菲斯?……” 比林菲斯隐约听到有人叫他,才回过神来,“你们是在与我讲话么?”眨着清澈的眼睛问着眼前的两个人。 “那这里除了您之外还有叫比林菲斯的人么?”林文问道。 “哦,那就是叫我了,有什么事么?” “我想现在不是我们有什么事,而是你有什么事么?” “我没什么事啊!”比林菲斯不明白林文为什么会有此问。 “你既没什么事,那到这里来是做什么呢?”林文心想:你怎么可能没事!俗话说得好:无事不登三宝殿,你一来就又是恐吓、又是撕毁文件的,现在却一脸没事儿的样子,不是太可疑了么? “哦?啊——!瞧我这记性,我来这儿是想知道我弟弟什么时候来报到,正式入学不是还有一个报到的手续么?” “话是不错,但他报到的地点不在这儿,……” “不在这儿?在哪?”比林菲斯还真是个急性子,不等林文说完就问道。 “当然是在他们弗尔学院啊,他的报到、课程安排、上课地点等等,统统都是在弗尔学院的本部,而不是在岛上。你要想找他,就只能去弗尔学院的本部才能找到他。” “可我要怎么才能进得弗尔学院的本部呢?不是眼睛看不到么?” “那是自然,要想进去么……,这你就得要问一问玛弗勒斯院长了,他是最清楚怎么进出弗尔学院本部的。” 听林文一讲,比林菲斯才把视线转到玛弗勒斯的身上,“能麻烦院长大人告诉我一下么?” “告诉你又有何妨,只需弗尔学院的人发出邀请就可以。也就是说,只要令弟说一声儿,你就可以进去了,但最多你也只可以停留半天,就必须出来了。”玛弗勒斯坦然相告。 “为什么?为什么只能停留半天?” “因为他仅仅是弗尔学院的一名新生,还没有那么高的资历,你能停留半天已经是上天的眷顾了。” “那别人就不能邀请我么?” “那可难说,因为本部如果没人认识您,您就不可能得到他们的邀请。但是就算他认识您,也未必会把这个机会赠与你啊,因为在弗尔学院本部,每个人每年只能邀请一个人到学院里做客!” 比林菲斯听后大感泄气,“唉!看样子我只能等他自己出来了,那么咱们就回见吧!如果我弟弟有什么事,你就把这个往天上一丢,我就会知道、并且在最短的时间内抵达的。”说着从衣襟上取下一枚扣子,递与林文:“这个扣子只能用一次,希望你能珍惜!我也就不打扰二位,如果还有人找我弟第的麻烦,还请你们尽快通知我,谢谢!”说完扬长而去。 “喂!您就别再揉眼睛了,真是的!是不是怕没人知道你流过泪?”玛弗勒斯在取笑林文。 “说、说什么呢?”林文擦了擦眼睛,“是刚刚有一只小虫子进到我的眼睛里去了。” “好、好、好,是小虫子,您就与小虫子再交流一会儿吧,我失陪了!”说着也准备离开。 “别、别呀!你八百年都不来一回,好不容易来一次,也没说有什么事就走了,这也太不象你的风格了。” “那我应该是什么风格呢?” “这个……”林文答不上来了。 “没关系,你慢慢想,这会子我还有事,就不陪你聊了,失陪!”玛弗勒斯不再理会林文,转身离开了学监办公室。 玛弗勒斯一走出教务大楼,马上大步流星,向自己的学院——法泽尔学院走去。边走边思索:这位比林菲斯绝对不是人类!辛迪的来历甚是可疑,如今看那两个人相貌是如此惊人的相似,思维短路的情况也极其相似,就是走神儿的功夫都是如出一辙,若说这两个家伙不是兄弟都难!但若说是兄弟,那情况将会变得复杂起来,最少意味着辛迪不是来自异大陆,而是异界啊!那么昨天舞台上的花瓣很有可能就是来自异界的! 玛弗勒斯不敢再想下去了,现在满心的只想见一个人,那就是在弗尔学院本部的祖父——万尼斯伯爵! 玛弗勒斯的脚步随着大脑的转动而越来越快,好似一股轻烟似的飘进自己的小花园,进到客厅,对着客厅中的一架屏风,轻声呼唤:“祖父大人、祖父大人!孙儿想见您,有要事相询。……” 呼唤数声,并无一字应答,玛弗勒斯长叹一声:“唉——!不知是不是又去看那十二品莲台了?自从那三品出现,就再无闲情作其他的事了,真想去看看那究竟是什么样子。”慢慢踱到花园的确藤床上休息去了。 第十八章叹凡人偏惹是非 第二节无事生非 迈吉克学院 弗朗斯正围着那十几个被点了穴的人转…… “院长大人,您都转了一日一夜了,……” 弗朗斯恶狠狠地瞪了说话人一眼,后面的话自然就咽了下去。 “我亲爱的弗朗斯,”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自空中飘了过来,“是否愿意请我也来看看呢?” “不!”弗朗斯断然拒绝,并用力一挥手,“邦!”的一声一个人柱应声倒地,紧接着“啊——!”的一声怪叫。 “院长大人、院长大人,他说话了,他……” “我能听见!”弗朗斯没好气儿的说。 “我也听见了,”哥斯特学院的院长斯皮尔特的声音就象是阴魂一样,趋之不散。 “把他抬到屋里去,”弗朗斯吩咐道。 “最好还是别动,否则那个人性命堪忧啊!”还是斯皮尔特的声音。 “你怎么知道?” “我已经看到那人的魂魄正努力打算脱离本体呢!你再助他一把,那魂儿可就真的溜掉喽。” 弗朗斯止住要行动的人,与斯皮尔特不和归不和,对那人的手段还是比较服气的,尽管很不情愿,但还是开口说道:“既然都看到这个份儿上了,就来参一脚吧!” 话音未落,一个身影就出现在眼前,“恭敬不如从命!”斯皮尔特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来到那十几个人中间。 “哼!就知道你在等这句话,呐!别白看,有什么想法儿,说出来也让大家听听。”弗朗斯的心里不痛快到了极点。 斯皮尔特自现身,就没打算与弗朗斯挡讪,而是直接走到躺下的人身边,仔细探视,手很安分的放在身后,然后又在那些依然站着的人周围转了一圈,却迟迟不发一词。 弗朗斯实在忍无可忍,刚开口准备讽刺两句的时候,其他僵立不动的人相继倒地,无不发出生涩的怪叫。弗朗斯一把抓起正准备蹲下去的斯皮尔特,“是不是你捣的鬼?啊——?!为什么你一出声,就有一个人倒了下去,再一出现,所有人都倒了下去?而且都发出了声音,你到底瞒着我做了什么?说——!”到最后都是咬牙切齿的从牙缝里挤出字来。 “院长大人,您手下松一松,斯皮尔特大人快要闭气了!”旁边的助手看破此情景,忙小声提醒。 “你到底是哪个学院的?嗯——?为什么替他讲话?”弗朗斯大声斥责,手上可是一点都没有放松。 也不等助手说话,新的状况发生了,——斯皮尔特身际一团黑雾泛起,裹住了两位院长,当黑雾散去的时候,斯皮尔特已经脱离弗朗斯的撕扯,冷冷的斜睨着弗朗斯。 “哼!就知道是你做的手脚。” “你有什么证据?” “证据?这还用证据么?全岛乃至整个大陆能搞出这种花样的,就只有你们这些黑暗魔法使!而你恰是个中翘楚!” “难道你们就好到哪里去了么?披着阳光的外衣,干着见不得人的勾当!无事则罢,有事就往我们身上泼脏水!眼前就是最好的明证!还什么光明社呢,有十几成年人一起向一个孩子施杀手的么?而且对于一个丝毫不懂魔法的人,竟然使用复式魔法阵,是何居心还用去想么?真是天理召彰、报应不爽,那孩子是安然无恙,这十几个家伙却动不了了,真是让人痛快!” “你、你、你含血喷人!”弗朗斯气得差点背过气去。 “我含血喷人?若我说得不实,为什么尼克老头儿会发那么大的脾气?那冲天光柱是假的么?这十几个人所站的位置可是假的么?” “好就算是他们心怀不轨,那眼前的事实你又该如何解释?” “眼前的事实?什么眼前的事实?眼前又有什么事实呢?” “你不要在那里装糊涂!为什么你一来他们就全倒下了?还有就象你所说的,那个小东西不懂魔法,不懂魔法又怎么会躲得开这种复式攻击?如果不是有人在背后撑腰,他哪里来的这种运气?在这个岛上能使出这种手段的,除了你还有谁?别打量我不知道,从那孩子一出现,你的那位宝贝工读生就没闲着!都做了什么,你的心里比我更清楚!这会子还反咬我一口!……” “你的意思是说,是我用的定身法啰?” “不是你,还能有谁?” “事发之时,你我好象同在明见塔吧?而分身术可是你们的拿手好戏呢!” “是我们的拿手好戏又怎么样?难道说我还会对自己学院的人出手不成?” “那可就难说了,类似事件好似不止发生过一次吧?就近的来讲,去年好象就发生过,距现在算起来也就是四个月左右的时间呢!” “你什么意思?存心找别扭是不是?” “我找什么别扭?还不是你先挑的头儿?” 两个人越吵越僵,眼看局势就要发生质的变化,在一旁站着的人见情形不好,早有人飞跑了去行政大楼,找首席执行官克拉利斯去了。 不过这个时候克拉利斯可没在办公室,而是在伊拉学院的小会议室。 “谢谢您,先生!这个工读生资格我不要,我不要别人放弃不要的资格!”一个青年彬彬有礼的站在那里与克拉利斯讲话。 “这个不是他放弃掉的,确实是你应得的。”克拉利斯拿出最大的耐性在那里劝导,“你也知道,我们今年有两个工读生的资格,就是他不放弃,你也一样可以获得工读生资格的。” “不错,今年确实是有两个工读生的资格,但是我还听说一个消息,那就是今年某个王国将选送一名学生来学园就读,并且是以工读生的身份来入学。如此看来,假设那位弗尔学院的申请人没有放弃这个工读生资格的话,那他们两位就是今年的两位工读生!所以,正因为那位申请人的放弃,而使我有了可以成为工读生的可能,而我可不想捡别人不要的东西,您还是让别人来获得这个资格吧!今年的优秀申请人可不在少数,故尔,还是不要把时间浪费在我身上的好。”英挺的脸上透着三分稚气、七分坚毅。 “这不是他不要,是他要不了,也不能要!”一个浑厚的声音插了进来。 “阿尔弗雷德,你怎么来了?”克拉利斯很是意外的问道。 “两个大魔头在那边闹起来了,你去看看吧!最好先知会一下子长老会和伊戈等人,虽然已经有人去找他们了,但你刚好经过那里,就再敦促一下,那场面不是你一个人能控制得来的。这边我来给他讲清楚就好了,有些事情还是把原委讲清楚更好一些。” “什么?什么魔头?” “咱们这座岛上,除了弗尔学院还有哪两个是魔头,你还不清楚么?你就别再问了,快去吧!德里,你跟着一起去,一边走、一边讲给他听吧,但愿没有误事。唉!还没开学就乱成这样,如果开了学可该怎么办呢?” 跟着阿尔弗雷德一起来的一个青年,扶着(实际上是拉着)克拉利斯就走,看来事情确实很棘手呢!没法子,克拉利斯只好去看看究竟发生了什么。 看着克拉利斯走了,屋子里只剩下阿尔弗雷德和那位青年,青年便首先开口了:“院长大人,您好!” “嗯!不必站着了,我们坐下来慢慢聊吧!”一边说一边坐在会议桌旁的椅子上。 那青年也不推辞,隔着一张椅子也坐了下来。 “看来克拉利斯与你谈了不少时候了,我也就不必在走什么过场,直接把情况说明吧!” 青年很有耐心的等着阿尔弗雷德讲出实情。 “其实,弗尔学院的学生是不会住在任何一间宿舍里的,更不会成为工读生!” “什么?不可能!” “弗尔学院不在莫奈尔学园之内,他们是独立存在的。” “院长大人,您越讲越玄了,弗尔学院不在莫奈尔学园之内,那么请问:为什么学园的长老会全部是弗尔学院的人?为什么弗尔学院也参加同样的入学考试?为什么他们的申请人也一并进入总榜?”青年感觉到自己被无视了。 “你可曾听说莫奈尔学园还有一个第十三学院呢?” “是有这个传闻。” “这第十三学院才是真正的莫奈尔学院的十二学院之一,弗尔学院根本就不在此列!” “啊?不、不可能!我才不相信呢!那为什么有弗尔学院的榜文?为什么他们也会有申请人?” “是学院当然就会有申请人,有申请人就会有榜文,这有什么奇怪的?我只问你一个问题,——你可曾见过长老会的长老们?” “见过。” “那他们住在哪里呢?你所看到的弗尔学院又在哪里呢?” “这个……,他们是住在塔里的吧?”青年说得很不确定。 “住在塔里是没错的,但绝不是住在你看到的那几座塔里,因为在弗尔学院,每一座塔只能有一位主人!所以说,十二位长老是住在你看不见的塔里,而你所看不见的那些塔所在的位置,才是真正的弗尔学院的地界!” “啊——!”这几句话对于青年来说,确实是一种打击。 “而且,在弗尔学院你根本就学不到实用的东西,他们的所有课程就是去考证一些已经不存在的文字!绝大多数人一生都认不出一个字,所以他们才百十来年才有一位申请人。如果那孩子不是来自异大陆,对这些事情一无所知,你认为他会去做弗尔学院的申请人么?”阿尔弗雷德没有让青年发表意见,接着说道:“所以当那些老头子听说自己学院来了一位申请人的时候,其心情是可想而知的,爱如掌上明珠尚不能表达他们心情。” “他们既然不在学园的编制之内,那为什么学园的财政由弗尔学院来管理?” “那是因为弗尔学院声名远播,只要提到曾经在弗尔学院上过课,就会成为学识渊博的代名词,在世界各国的王室中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再加上学园所获得的各国捐赠,90(百分号)以上是因为弗尔学院的存在而得!” “为什么?我怎么没听说过。” “没听说过,不等于不存在,有些事情一次都说出来就没什么意思了,你还是自己找答案的好。” “可弗尔学院就那么六座塔,其他的也没什么嘛!上哪儿找答案去?” “那可不见得,看到的未必就是全部,你不妨自己去看一看,而且你也刚好有这个机会。” “我有什么机会?……” “成为工读生,你就有机会到真正的弗尔学院去参观、学习。原因很简单,因为今年弗尔学院有新生入学,而且只要他一经踏入弗尔学院本部的边界,学园内一条久无效用的校规生效了。那就是弗尔学院将在新学期开始的第三天,允许全园师生参观,并且在读的工读生们可以获得每月一天的入院学习的机会,界时你便可以用自己的眼睛去看那个世界,然后现决定是接受还是放弃工读生的资格。” “呃——”青年的大脑在高速运转,反复推敲着阿尔弗雷德所说的话。 “你在这里慢慢考虑吧!我还有要忙的事,”阿尔弗雷德站起身走了。 青年陷入了沉思。 就在这时,小会议室的小角门开了,走进来一位富绅模样的人。 “孩子,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首席执行官、学院院长这样的大人物,都不惜身份,亲自来说服你成为工读生?” 青年摇了摇头。 “我们学院的宗旨是什么?” “无利不起早。” “什么?”问话的人脸色一变。 “不、不,是我说错了,您别见怪。我们学院的宗旨是:利之所趋,力之所使。” “这还差不多,”脸色和缓了许多。 “难道说这里边对他们也有什么好处么?”青年感觉到老师的话颇有深意。 “当然有!你以为他们都是不为利所动的么?非也,非也。他们还不如我们呢,至少我们是讲在当面的,他们全是肚子里的小九九,个个都精明得很!还是刚刚的那条规定,他只讲了前半条,还有后半条他还没说呢!就是:学园内的教职人员也可以每月有一天到弗尔学院去研习,并可以申请参加一项研究课题,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啊,他们又怎么会放弃呢?” “为什么说是千载难逢呢?” 第十八章叹凡人偏惹是非 第三节混乱还是混乱 “申请到弗尔学院去学习的申请人,每隔几年便会有一个,但真正到弗尔学院报到的则是屈指可数。在今年这位申请人之前的那位入学报到者,都要追溯到130多年前了,而且只坚持了两个月便退学不知所踪了。” “不是有两个工读生?为什么偏偏要来找我呢?”青年还是疑问连连。 “两个工读生是不错的,但只有你一个符合要求,辛迪是不能计算在内的,而那位保送的就更不行了,试想一个连入学考试都没参加的人,怎么可能会有这种资格呢?” “那就是说——” “那就是说,如果你拒绝,整个莫奈尔学园的人都会憎恨你一辈子,也有可能更长!因为这种机会什么时候会再次出现,是很难讲的,也许是一百年、也许更长,你认为人的寿命有多长呢?不要以为弗尔学院的人个个长寿,别人就一定也会活几百岁没问题,告诉你——这个世上也只有弗尔学院的那群老妖精才会有那么长的寿命!” 青年的汗冒了出来,很显然他是担不起这么重的责任的。“那、那我接受便是,……”青年嗫嚅着做了决定。 “好孩子!这才是我们学院的学生,我敢说你做了今生最正确的选择!我这就替你去通知克拉利斯,手续什么的就不用你去办了,我一遭帮你办好,你就准备明天正式入住简斋吧!” “院长大人,难不成您也期待这个……” “废话!你怎么就是记不住我们的校训呢?将来可怎么发扬光大呢?” “能、能记住。” “那还不去准备搬家?难道等着我给你搬不成?” “不、不敢、不敢!”青年诚惶诚恐地离开小会议室,回去整理东西去了。 比尔院长则一脸得意的离开自己的学院,迈着方步飘乎乎的去找克拉利斯去了。 莫奈尔岛西北侧的花园小亭 “梅尔,你说辛迪去了什么地方?”肯问道。 “你说呢?”梅尔一边把玩着草茎,一边反问道。 “应该是去了我们看不到的地方吧。” “看来我们的想法是一样的。” “那他还会出来么?” “你说呢?” “应该会吧!明天可是开学典礼呢!” 怎么听上去就象是肯一个人在自问自答似的。 “说对了一半儿。” “哦?是哪一半儿呢?” “就是他会出来,但不会参加开学典礼。” “为什么?” “你想想看,自他出现后,有哪一次大型集会是顺利进行的?唯一的一次择院仪式是没有什么意外发生,可他穿的是女装啊!” “你的意思是——” “对!开学典礼会顺利进行,但辛迪不会出现!” …… “学生——,学长——”远远跑来两个学生。 “学长,”两个人都上气不接下气了,其中一个人道:“大事不好了!咱们院长跟弗朗斯动手了,他们学院的学生都去帮忙了,我们也不能示弱啊!” “啊——!”肯和梅尔都怔在当场。 “学长,快走吧!再迟些就进不去了!”另一个也催促梅尔。 “刚才的话要修正一下,他会参加开学典礼,但场面将不可预料!你去找那几个家伙商量一下吧,……”话还没说完,就被那两个人连拖带拉的带走了。 肯发了好一会儿的愣,才明白梅尔的意思,根本就没细想,直接就先去找本商议去了。 “什么?伊戈和阿尔方索都不在?”克拉利斯吃了一惊。“大中午的他们不在塔里休息,跑到哪儿去了?若说伊戈会到处转悠也就罢了,怎么边阿尔方索也……” “报告!长老院的长老也都不在!” 克拉利斯一听就差点背过气去,整个人都呆住了—— “你们别愣在这儿啊!快去找,看去了哪里,那两个人对上,就只有他们有办法、有能力解决,旁人去了也就是个炮灰啊!你们可不能在这儿发呆啊,多去一些人,就是找遍全岛也要把他们找出来!那可是十四个老头子,从哪个角度来看都好找得很!”不愧是克拉利斯的特别助理,马上就指出关键点,并把工作分派了下去。 行政大楼内能出去的,都出去了。 “怎么办?怎么办?”克拉利斯有点末日来临的感觉。 “不管怎么办,我们都该去现场看看。”助理很镇定的说道。 “你刚刚不是还说别人去都是炮灰么?我们去现场做什么?去做炮灰?” “哎哟,大人!您可别把这句话放在心里,这是让那些人快点去找人才说的,崩管谁去当炮灰,您都不会当炮灰的,不是还有我在您身边呢么?再说了,这种情况下,您不去现场也不行啊!这是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就别犹豫了,我们这就过去吧!”助手几乎是用拖的把克拉利斯扶出了行政大楼。 克拉利斯此时也只能硬着头皮去现场走一遭了。 听说弗朗斯与斯皮尔特对上了,来自不同学院、怀着各种目的的人,都在赶往现场,所以当克拉利斯到达现场的时候,迈吉克学院早就堵了个水泄不通!想进去就只能踩着别人的脑袋往里走了。 “这、这可该怎么办?”克拉利斯顿时就感到很是无助。 饶是特助足智多谋,这个时候也是呆怔怔地站在那里,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外面看热闹的人有很多并不想靠近了看,谁也不想去当炮灰啊!可是最令人无奈的莫过于自己不想进去,却被后来的人给拥了进去产,结果就变成真正想看热闹的人根本挤不进去,这其中当然也包括想劝解的人,——比如说克拉利斯——,而不想淌这场浑水的人是根本就出不来!就在众人拥作一团,不可开交的时候,一些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但等众人发现之时已是三天后了,很多事情都推动了最佳时机! 站在外围的克拉利斯和特别助理,在外面转了大半圈依然不得其门而入,最后只得硬着头皮踩着别人的肩膀冲到事发现场。尽管外面噪杂之声不绝于耳,这场骚乱的核心却是出奇的安静:两个学院的学生自动站成一圈,把看热闹的人隔在一定空间之外,大概也使用了一种类似结界的术法,使得外面的人无论如何也跨不过一道无形的屏障。特别是当梅尔赶来之后,这道屏障便开始一点点的向外扩大,站在学生圈中间的,便是骚乱的始作俑者——秉承光明与黑暗两系魔法之大成者,弗朗斯和斯皮尔特。 两人面对面站着,手里既没有拿着魔杖,也没有拿着法杖,静静的站在那里对峙。躺在地上的十几个人早已被罩在一个个小结界里保护起来了,此情此景相对于外面来说,是安静到了极点,双方任谁都不肯先开口,亦不愿先有什么动作,因为两个人都很清楚,一旦动起手来势必波及甚众!一切的一切都象极了三天前的那些无法动弹的人,唯一不同的就是三天前是被动的站在那里,现在是主动的罢了。 就在僵持快要达到白热化的状态时,克拉利斯从众人的肩膀上露出身影,却怎么样也跨不进那道无形的屏障,只好停留在最后几个人的肩上,苦了站在地上的人,半点反对的机会都没有。所以引起了一阵不小的骚动,但接之而来的几个人则把骚动推向了高潮—— 首先是索菲特学院的院长携同几位资深教员,坐着火烈鸟自空而降,在距离地面还有一大段距离的时候,就悬停在空中不动了,不是不想降下来,而是不能降下来,因为屏障的阻隔把上面的一定空间也包括了进来。 接着来的是菲林学院的人,由于是小磊携同而来的,所以克拉拉院长等人便直接从屏障里面的地下出现了,但是对于对峙的两人并无出言规劝之意,而是让小磊把地上躺着的十几个人给吞入腹中,然后又如来时一样自地面消失了,就好象从来都没有来过一样。 这下子,让保持了一个多时辰的对峙发生了变化—— “喂——!站住!是谁让你把人带走的?我是这个学院的院长,你为什么招呼都不打一个就把人给带走了?”弗朗斯激动地对着地面大喊。今天挑战他的权威的人层出不穷,一个个全都不把他放在眼里,不是妄加指责,就是无礼他的存在,这个院长当得也太……。弗朗斯越想越气,恨不得…… “留在这里等着你们的鱼池之殃么?”克拉利斯终于找到了说话的机会,“你们瞧瞧,你们这一闹可不打紧,整个学园的人差不多都聚来的,你们、你们、你们究竟想怎么样呢?成天价的明争暗斗,之前还只是打些肚里功夫,如今全武行都摆出来了!明天就是开学典礼,有多少来观礼的人都在那船上看着呢?嗯?我们学园就是这样名扬四方么?你说你们有什么事不能过了明天再处理呢?非得在这个时候逞一时之勇么?” 克拉利斯说到激动之处,双足便使劲儿顿了顿,下面支撑的两个人怪叫一声向后倒去——。 前面这一倒下去不打紧,整个人群都发生了连索反应,接二连三的人如同多米诺骨牌一样接续向后倒去。若不是索菲特学院的人眼疾鸟快,及时将克拉利斯衔起,还指不定摔到哪里去呢、踩伤多少人呢!这不,克拉利斯的特别助理就被甩得不知踪影了,很有可能已经被踩在某个人的脚下了。 屏障里的人眼巴巴地看着周围发生的一切,却不敢有半分的放松,也不敢出手阻拦,因为一旦松懈下来,屏障就会消失,场面将变得更加混乱! “开学典礼关我什么事?那是要你行政长官主持的,我们不过是个陪衬罢了,那些所谓的观礼人,不过是些冤大头,白白的送金子给你罢了……” “哈哈!真是有见地!原来我们这些冤大头所供奉的学院居然是这等模样!”声音是从空中传来的,“克拉利斯先生,我在座船上等候尊驾,若是一个时辰之内曾抵临,就不必赶来了。” 地上的人此时已清楚的辨认出空中似白云一样的毡子上面坐着的人,——亚利斯王国的国王戈登六世,随来的伟人俱各骑乘金翅雕翎大鸟,从云毡中出发,护卫着国王的飞毯缓缓的向港口飞去。 弗朗斯自知自己的失言已经造成无法挽回的局面,而悬在空中的克拉利斯真的是气急败坏到了极点,“好,好!你们闹吧!一个个消失的消失、看笑话的看笑话、惹事生非的惹事生非,好啊!这个烂摊子我也不管了,你们受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吧!”说完便拍了一下火烈鸟的喙,火烈鸟一张嘴,克拉利斯就掉了下来—— “哎呀!小心!”很多人失声惊呼。 克拉利斯在众人的惊呼声中,很从容的自怀中取出一片小纸条,向空中一丢,“卟!”的一声,人不见了。 地上的混乱还在继续,只是不再有人倒下了,但跌了一地的人们想爬起来虽然不难,但若想走得如克拉利斯一般潇洒可是办不到的。这些挤在一起的人,你拥我推的,比之刚才的混乱有过之而无不及! 弗朗斯见此情景,必下也感到有点过意不去,回过头来想对斯皮尔特说点什么,却突然发现不仅斯皮尔特不见了,就连哥斯特学院的学生也都不见了。 “他们去了哪里?”十几个大活人,而且是活蹦乱跳的活人,在自己的鼻子底下消失了,自己还无知无觉的,怎么能不令弗朗斯大惊失色呢? “那不是他们?在那里疏导人群呢!”一位站得最近的迈吉克学院的学生提醒道。 弗朗斯这才看见斯皮尔特及其学院的学生、教员,正分作几组疏导围观者有秩序的离开迈吉克学院。 “你们怎么不去?”弗朗斯一肚子火正没处发泄,“在自己的学院让外人来做这种事,你们的礼数都到哪儿去了?平日里趾高气扬的了也还罢了,这个时候怎么就没想想顾全大局?还站在这里做什么?看我么?还不快去做你们该做的?” 如今来看热闹的人倒是不曾白来,两个学院的院长虽然没有动手,但两个学院所施展的魔法阵,可是让所有人都过足了眼瘾——,光明系与暗系的魔法传送阵,个个炫目、色彩斑斓。很快挤在一处的人便被送到了最空旷的地带,——斯沃夫学院的演武场。 第十八章叹凡人偏惹是非 第四节请柬 一场混乱所带来的影响不一定全是负面的,就拿这场混乱来讲,两个学院的选修课必然爆满无疑! 就在众人打点好自己,准备离开演武场的时候,新的状况出现了—— 从天上铺天盖地的撒下红纸片,更让人哭笑不得的是,那些纸片只往人的头顶上砸,一张也不曾落到地上,每个人都气愤愤的抓下头上的红纸片,却怎么样都甩不脱手,只好打开来看。这不看不知道,一看还真是吓一跳,为什么?因为这红纸片正是子安和拉弥亚的喜帖!上面清楚的注明婚宴的时间——3月5日下午,也就是明天的下午。 这么一安排,时间倒是刚好在开学典礼之后,只不知这破天荒的名堂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但谁都没想到的是,凡是用手拿了喜帖的人,是无论如何都必须要出席这场豪华盛宴的。所以,全校师生将无一例外的参加这场婚礼,只可惜白龙眼见喜帖砸来,化作一阵轻风躲到黑森林去了,白白错失了进入弗尔学院的机会。 莫奈尔岛南部港口 克拉利斯一身礼服,携两名助手来到一艘挂着鹰头狮身旗子的三层、重帆的大帆船的船边。 “烦请通报一声,莫奈尔学园首席执行官克拉利斯前来进觐。”克拉利斯对着码头上的侍卫道。 “不必通报了,这是我王陛下给您的信,您还是回去处理贵学园的事吧!”说完侍卫躬身一礼,沿着旋梯上船了。 克拉利斯正待也要登船时,旋梯缓缓卷了上去。克拉利斯碰了一个大大的软钉子,站在那里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尴尬之极,末了一跺脚,长叹一声回行政大楼了,途中也了张喜帖,只是不看则罢,一看之下气得暴跳如雷—— “这边闹得人仰马翻、祸事不断,失踪的、受伤昏迷的、打架的,搞不好还说不定有出人命的呢,你们倒乐得轻闲,哄着孩子扮家家酒,一大堆老得都没牙了,还闹婚礼?!现在出的这些麻烦,哪一件的根由不是在你们弗尔学院?当初找人的时候,整个岛都翻了几个个儿了,这会子人也找到了,可倒好,干脆躲回本部讨那个小东西的欢心去了,省得他反悔退学!你们是得了意了,有了宝贝了,把个烂摊子扔给我,想的美!正好,我今儿就去找你们理论,不给我个说法,我就辞职,明天的开学典礼我也不管了,……” 克拉利斯一边夹七杂八的发着牢骚,一边朝医务大楼走去。唉!那十四个人到底发生了什么?这会子不去看看,说不定还会出什么搂子呢! 摘星堡 “眼看着就是下午茶的时间,想喝点什么?到哪儿去喝?这个时候也该顺便安排一下晚餐,我们来点什么口味的呢?”匹克问道。 “这里有什么大餐厅么?”辛迪一边画图一边问。 “不知道,大哥!你知道么?” “我又不用吃饭,我怎么会知道?”杜克摇着仅有的大脑袋道。“这边再加一面水镜,不然这里就太容易通过了。”后一句显然是在评价辛迪所绘的迷宫图。 “你资历也不算浅了,规矩定了一大堆,怎么偏偏这个不知道?这不是成心让辛迪挨饿么?”灰克不满意的埋怨。 “我定什么规矩了我,你倒说说看。” “别的不说,光是不让岛上的人踏入半步,就不知订了多少,害得我们兄弟二百多年不曾聚过一次,你还好意思说别的么?”齐克反问道。 “是哦!啊呀——!不好!”杜克的头上渗出了巨大的汗珠,大脑袋围着众人(实际上只有匹克和辛迪两个人而已,其他的也只是个人头罢了)不停的转圈,而且越转越快。 “孩子,你先别画了,快让他停下,再转下去我都要吐了。”匹克一手捂着胸口,一手握着手帕,面色痛苦的说。 辛迪这才抬起头,看到的是匹克扭曲的脸、三颗颤抖的人头和一颗高速飞转的脑袋。 “唉——,杜克公爵大人,有什么烦恼说出来,大家一起出主意好不好?”调子平得没有一丝一毫的起伏,听得让人说不出的别扭、难受。 杜克的头骤然停在辛迪的眼前,“你有什么好办法,可以不让那些家伙的脏脚踏到这片净土呢?” “什么意思?” “弗尔学院是自上古时代起便已存在的古老学校,它所赖以依托的这片土地,堪称是这个世上的最后一片净土!这里一草一木都是世人一辈子、甚至是几辈子都无法企及的财富!然世人多贪,只会作践、不懂修习,大哥才陆续订立了一些规矩,以防小人恺觑之意。” “只是所订的规矩都是亡羊补牢之举,收效其微,如今你的入学将使得一些条款重新发挥作用,新一轮的盗取将揭开序幕。”胡克接着齐克的话头道。 “你们说的我没听懂,能简单点么?” “简单的说,弗尔学院就是一个大宝藏,由于是处在一片虚空之中,平日里没人进得来,所以也就没有盗宝的事件发生。如今,你的入学将使得隔断弗尔学院与其他学院的门重新打开,接踵而来的将是络绎不绝的来访者,这些人怀着种种不可告人的目的,一万多人每个月来一次,就凭弗尔学院的这些老头子、老太婆,你认为会是什么样的场面呢?”匹克问道。 辛迪还没完就有了成算,“那就再订一个规矩,让他们谁都来不成,不就结了么?” “规矩当然可以订,但是还需要满足几个前提条件才行呢!”灰克道。 “要什么前提条件?很多么?” “不多,只有三条:第一,必须是整个学园的人都来参加;第二,最少有十二个岛外之人参加,且最少要有三位王室成员,而这三位五室成员不可以是学园在读的学生;第三,所订立的规矩至少有一条是令所有人都赞成的。” “这也不是很难啊!” “前边的不说,你敢保证你能订出一条让所有人都赞成的规矩么?”匹克问道。 “当然!” “那你倒先说说看,怎么才能让他们全部都来参加这个提案?”齐克问道。 “容易!明天不是有婚礼么?就给学园里的所有人,包括来观礼的王室贵族,每人发一张喜帖;凡拿到喜帖的人,无论发生什么情况都会义无反顾的参加,这种法术对你们来讲并不难吧?” “不难!”胡克道。 “这样前两个条件就都具备了吧?” “嗯——,不错!那第三个条件怎么办?” “也好办,可以公告多少条规矩呢?我是说一次做出几条规定?” “也是三条。”灰克明白了辛迪的意思。 “那就更好了,第一条,废除之前所订立的种种限制。我想不会有人不高兴听到这个决定的吧?” “那怎么行?全废除了,岂不是……”齐克一听就急了。 “别急啊!不是还有两条呢么?” “你听他讲完,”杜克很想继续听下去。 “第二条,无事不得进弗尔学院。” “这条跟没说一样,纯属浪费!”胡克也不满意。 辛迪没理那两个不满意的大脑袋,接着往下说:“第三条,有事不得进弗尔学院!” 五个脑袋,十只眼睛都直了。 “哪有这么定规矩的?自相矛盾么?”匹克首先开口道:“不行、不行、行不通的,第这第三条是让所有人都反对,那这一条便自动失效。” “不是只有三个条件么?我可都满足了,而且也没说明全体反对就不能生效啊!?” “因为也没说明可以生效是不是?”杜克问道。 “那也好办!第一条不变,第二条,任何人均可申请拜访弗尔学院,但申请必须提前半年提出;第三条,凡顺利通过学院大门者,均可得到被申请地点的邀请。” “这不是谁都能来么?这里不得比战场还火爆?”齐克马上就提出了异议。 “怎么会啊?我们不是设计了一个迷宫?就用那个来做正门,能够在迷宫中本性不移的人,才有资格进入弗尔学院,除此之外连看一眼的资格都没有!” 长时间的沉默。 “不错!这个办法确实可行,但这个迷宫要怎么设计?” “当然是集弗尔学院的全部力量,共同设计!入口只有一个,出口却是要多少就有多少,基本上是有多少个心思,就有多少个出口,但只有一个是通向弗尔学院的就是了。” “好主意!就这么定了!”杜克一锤定音。 “那我们怎么发通知让岛上的人全聚来呢?”齐克的问题是真多啊! “刚刚不是说了么,这个最容易的,明天不是子安老师与拉弥亚老师的婚礼?有婚礼就要发喜帖是不是?”很显然刚刚齐克并没有把辛迪的话放在心里,所以这一次辛迪才掰饽饽说馅似的给他解释。“那我们就在喜帖上做点文章,比如说施以喜帖只往人头上落,拿到的人就必须来参加之类的小法术。这样,整个学园的人想不来参加都不可能呢!然后再搞点花样,让那些停靠在港口的各种船只上的人,也收到这么一个类似的帖子,如此一来,我们只需准备可以容纳几万人的一个广场就可以了。” 匹克用手揉了揉辛迪的头,“小东西,还真看不出来,居然想出这么个点子来,这么一搞就算不公布新的约法三章,那帮家伙今年也是进不了弗尔学院的嘛!” “别那么乐观,约法三章一定要公布,这样才可以高枕无忧!”杜克沉声道。“孩子,你打算什么时候去发帖子呢?” “事不宜迟,当然是越快越好,我们现在就去发!然后把他们来弗尔学院的时间就定在午餐之后,这样既不耽误他们上午的开学典礼,又可以少准备一餐饭,而且也得给他们点时间准备礼物、红包什么的吧!不是我小气,准备几万人的午餐,就是再有本事的厨师也会吃不消的,再说了,咱们学院都是些德高望重的老师,哪经得住这么折腾?” 你这么一折腾已经够呛了!那些久不运动的老人家,经此一事少说也得在屋里歇上半个月! 五个脑袋如是想。 “我还有一个问题,”齐克真是打破所有的锅也要问下去:“你到哪儿去找王室成员呢?在岛上的就职人员也不能算啊!” “那有那么多来凑热闹的嘉宾,里边的王室成员多着呢!别看船的外形都差不多,但从造船所用的木料就可以判断出,里面有不少是王船!当然也有可能存在微服私访的情况,所以我们宁可多请一千,也绝不放过一个!我们的喜帖要发给每一个人,无论是贩夫走卒、侍卫仆役,还是将军僧侣、王公大臣,亦或是富商大贾、村姑老妪,都让他们来过一下眼瘾,也让那些有企图的人白图谋一场!……” 杜克兄弟不约而同的咽了一口吐沫。 “学园里就用普通的手法来发帖子,而外面的人么,如果能用伊戈院长的蝴蝶去送,就再好不过了,又华丽、又新奇,包管接到的人都会快快乐乐的来参加婚礼!” “那我们明天不是要很热闹?你认为我们有那么多精力接待么?还有地方设在什么位置?……” “热闹是没得说,接待就用不着了,没听说小辈来看长辈,长辈还要出来接待的,随便搞点什么花样,就让他们坐在那儿过眼瘾就好了,至于场地就更不用费心去想,直接放在空中就好,多弄些羽毛、雪花什么的,让他们坐上去就下不来,到时候只有目不暇接的份儿就好了,最好搞一些让他们惊异得张大了嘴巴、难以言明的小把戏,既让他们过眼瘾、又少了抱怨!其他的则视现场情况来安排就好了,送客的时候,也搞点新鲜的,让他们一个个坐着就飘出弗尔学院,省得他们自由走动的时候乱窜!我们再送人送到家,当他们一出弗尔学院的大门,就马上进入半睡眠状态,心里只想着回去睡觉最好,省得赖在那里聒噪个不停,你们觉得我的计划怎么样?” 匹克给另外四颗脑袋都擦了擦汗,最后也擦了擦自己的额头,“很好!就这么计议吧!我和大哥这就去找他们拿写好的帖子,你在这儿跟胡克、齐克、灰克接着画图吧!有什么事儿,等发了帖子回来再说吧!这太阳就剩下一竿子高了,得抓紧点时间了。” 辛迪点了点头,低下头,又接着画图去了。杜克兄弟相互看了看,便分做两组,各自行事去了。 第十八章叹凡人偏惹是非 第五节疑团迭起 匹克和杜克走了,剩下的四个人继续画迷宫图,齐克在一旁皱着眉毛,终于还是忍不住,开口道:“辛迪,来了一、两万人,光是器皿就不好解决呢,你们说呢?”这个你们当然指的是胡克和灰克。 “哪能给他们准备真的器皿,那不是还得出去买?我们只要用什么东西变一下就好了,也不用支持太长的时间,只要能保持一个下午就好了,等他们走的时候再恢复原样,这样又省事、又好玩儿。” “你说得倒轻巧,这么短的时间上哪儿去搞几万件一样的东西来变呢?不一样的东西,变成一样的东西时,所使用的咒语可是有差别的,那样不是更费事么?”灰克也觉得辛迪站着说话不腰疼。 “当然有,而且最少有几十万个呢!” “啊——!不会吧?这弗尔学院里都有什么东西,我们兄弟可是最清楚不过了,我们怎么就没听说有什么东西能有几十万个之多呢?” “这个你们就不知道了吧?如果我告诉你们,你们是不是要奖励我一下下呢?”辛迪鬼着两只细长的眼睛问道。 “岂止是一下下,我们一定大大的奖励你,说吧!是什么东西?我们有没有见过呢?” “我想是都见过的,就是万尼斯花廊里的花瓣啊!昨天我在那里走了一遭,结果花全谢了,那些花瓣白丢在那里也是可惜,不如我们拿来变做酒杯、餐具什么的,末了再化作漫天花雨,不是又好用、又好看?” “啊——!亏你想得出来!”胡克用头顶了顶辛迪的肩。 “这个主意虽好,但万尼斯很不好相与呢,单是他那个忒尔普堡就不是谁都能进去的,要怎么才能把那些花瓣取出来呢?”灰克觉得可行性不是很大。 “这好办,我去取好了,但你们可得要帮我才行,……” “要我们怎么帮你?我们又进不去。”齐克道。 “你们只要在我身上施个什么法术,让那些花瓣跟我一起出来就可以了,我总不能带着几个大口袋去装吧?” “嗯,这个倒是容易,我们这就去办吧。”灰克一下子就来了精神。 “那迷宫图还没画完呢,你们的大哥回来会不高兴的吧?”辛迪问道。 “谁说都去的?就我们两个去就可以了,让他们两个继续画就可以了。”灰克道。 “等一下,还有一个问题得事先说一下,”齐克的问题又来了。 “还有什么事?你别在那儿吞吞吐吐的,眼看就要吃晚饭了,这事儿能在晚饭前办好是最好的。吃了晚饭我们就可以比一下,看看谁的手法生疏了。”灰克的好胜心还是蛮强的。 “我们这么做,必然会引起别人的不满,到时候怪罪下来……”齐克的顾虑一点儿也不比问题少。 “那就让他们怪我好了,”辛迪接口道。“就说是我让你们帮我做的,因为初来乍到,只知顽皮胡闹,你们因为有言在先禁约不得,反而受到连累,然后就让他们罚我闭门思过、不得踏出莫奈尔岛半步不就结了么?” “你这话可是当真?”胡克问。 “当然!只有一点需要说明一下……” “哪一点?”齐克问。 “是我在弗尔学院做学生期间不得出岛,代表学园参加大陆上的一些活动时,不在此罚!” “那是当然,其实用不着说这么重的,你只需自领思过三个月就可以了。”灰克道。“而且既然你都有这么个决心了,我们还等什么?这就走吧!”说完便从窗子飞了出去。 “喂——!你倒是等他一下啊,他哪有你……”齐克张大了嘴巴不往下说了。 胡克干脆就站在齐克的头顶上,看着眼前的一幕:辛迪脚尖在桌子上轻轻一点,人如一缕轻烟似的,跟在灰克的后面飘出了窗子—— “那孩子是不是个妖精啊?”胡克喃喃道。 “别瞎说!他可比妖精厉害多了!快画图吧!”齐克晃了晃头,把胡克甩了下来。 果然六个脑袋凑到一起,便会发生令人始料不及的大事件,所以当学园的大混乱刚刚清理完毕的时候,铺天盖地的喜帖便接踵而来。当真是宁可错发一个,不普遗下一个,岛上的所有执事人等、学生、就连仆役都收到了一张喜帖!一些迟到未及时返校者,虽不曾获得、却令空中有数十个未找到主人的空帖在那里飘来飘去,象无头的苍蝇似的,到处乱撞! 行政大楼某办公室 “弗尔学院这是搞得什么名堂?一百多岁的人啊!两个加起来都超过三百岁了,结什么婚呐?而且早不结、晚不结,偏偏是这个时候?”芬格利正处于超级不爽中。 “我想他们是想表达一下喜悦之情吧!这么多年才来一个少年申请人,那堆老家伙可能是想找点儿能让小孩子乐的事儿,让那孩子高兴高兴,也可以显示一下弗尔学院的风光吧!”巴伐利尔很没正经的猜测。 “就找这样的事儿?他们的脑袋是不是都老痴呆了?这种……唔……唔……” “这个话可不能乱讲,从这帖子发的数量来看,说不定弗尔学院的大门正在敞开,若是似到普通人的耳朵里,也还罢了;若是让麻烦人物听到,不死也得剥几层皮!记住了?”巴伐利尔使劲捂着芬格利的嘴,低声告诫,直到芬格利狠命点头,才把手拿开。 “憋死我了——” “嘭!”两个人办公室的门被撞开了。 “你们快出来看吧!满天都是蝴蝶,美极了!……”一个年轻人探头说了一句,就往楼外跑。 巴伐利尔还没走到窗前,就已经看到五彩斑斓的大小蝴蝶,正源源不断的向岛外飞去,遮天蔽日的。 “不、不会吧?这个时候会有这么多蝴蝶?”芬格利都看傻了眼。“真、真是太壮观了!……” “别在那儿感叹了,快去见克拉利斯长官吧!要出大事啦!”巴伐利尔抓住芬格利的手臂就往门外冲,直奔克拉利斯的办公室。 还差一层楼的时候,遇上了自楼上刚下来的秘书小姐,“别上去了,执行官大人去港口还没回来呢!你们快去找他吧!”说完就撂下两人,继续往楼下走了。 芬格利看着巴伐利尔。 “别看着我,我们也快些下楼要紧。”两人也随后匆匆下楼了。 简斋公共休息室 “喂——,你们也都接到喜帖了?”特西问道,手里赫然拿着一张大红喜帖。 “有什么好问的?满天飞的都是,能接不到么?”西蒙没好气的说。“肯,这么急召我们回来,有什么事儿么?好象是飓风来袭似的。” “这两天一下子发生那么多事,你们就不觉得蹊跷么?为什么那十四个人在开学典礼前一天,一下子都可动了、也能发出声音?为什么这两天港口的船有增无减?为什么要单独为辛迪设计一个面试?为什么老师们会对辛迪的行踪投入那么大的关注?特别是从今天早上开始,你们就感觉有什么特别的么?还有,为什么会有喜帖?为什么在早春时节会有蝴蝶成群结队的飞?我们岛上什么时候出产过蝴蝶?这些你们都没想想么?”肯一迭连声的抛出一大堆问号,把工读生给砸得一愣一愣的。 “别一下子提那么多的问题,让人连个思考的余地都没有,你什么时候也变得这么急性子了?”梅尔终于在门口出现了。 “梅尔!你们院长把你放回来了?他们还斗不斗了?”杰菲尔的眼睛一下就亮了许多。 “你就想着打架,也不想想明天是什么日子,就是打也不能挑这么个日子啊!”本没好气的抢白。“把大家都叫回来是讨论打架的么?” 杰菲尔吐了吐舌头。 “我说了一大堆,你们怎么都无动于衷啊?难不成、难不成……”肯的脸都白了。 “有什么好难不成的?事情很简单,傻子都能看得出来!”杰菲尔冲口而出:“他们就是怀疑辛迪自离岛上带回了什么东西,或许是什么禁忌之物,才会如此大费周章,巧立机关逼他上当!” “有这种可能,但却不尽然!若是想知道、或者想得到,私下里进行不比闹得满城风雨更实际些么?”梅尔提出了质疑。 “就算是光明会的人想强夺硬抢,但为什么所有的学院都赞成面试这个提议呢?而且还是在不知会弗尔学院的情况下进行的,你们不觉得奇怪么?”本提出了新的疑问,“而且据我所知,我们学院的面试根本就是从前门进、后门出,连话都没说上五句,就结束了。” “我们学院可是还请他吃了顿午餐呐!辛迪吃了一个大花脸才走呢。”杰菲尔边说边忍不住的笑。 “就那么好笑么?你怎么就没想想他们为什么会瞒着弗尔学院搞这种小动作?”肯真的有点要生气了。 “抱歉!” “弗尔学院不知道面试的事?那我怎么听说弗尔学院也是同意了的?今天不是也让辛迪去面试了么?”西蒙说道。 “今天面试?你有没有想过,今天面试有什么意义么?”本问。 “有什么意义?能有什么意义?”西蒙被问得有点糊涂了。 “今天一早就发了榜了,再去面试有什么用?结果都出来了,他就是不去面试也一样会入学的吧?”本提醒道。 “是啊!我、我怎么没想到呢?” “哎呀!那是不是担心再出什么意外,那些老爷子把他给保护起来了?今天闹了差不多大半天,都没见一位弗尔学院的老师出现呢!难不成他们都去了本部?”特西一语惊醒梦中人。 “他们就是去了那个我们都看不见的、真正的弗尔学院!”梅尔很肯定的说道。“我想辛迪在离岛上遇到了什么,并且带回了什么,而这个什么既不是已经走了的弗恩纳斯一行人,也不是那个方元,而是别的什么!” “你一下子说了那么多什么,到底想说什么呢?”西蒙道。 “就是!你那个别的什么,是你猜的?还是有什么证据呢?”杰菲尔问道。 “我为什么要猜?现在的证据就摆在眼前啊!你们想,辛迪在参加面试的那两天,他申请的席位由谁来经营的?”梅尔问。 “那个从离岛来的方元啊!你们不是都见到了,烤得最忙的就是他!”特西答道。 “除了方元,你们就没看到其他人?就没看到还有一个辛迪站在那里招徕生意?”梅尔进一步启发道。 “哎呀,你这么一说还真有那么个人,长得和辛迪是一模一样!……”杰菲尔道。 “是真的一模一样么?你们就没看点什么差别么?”梅尔接着问。 “差别?什么差别?” “不错!他们有着本质的差别,那席位上的辛迪是不笑不说话,而且表情生动、极具感染力,很多人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在买什么,眼睛都在他脸上呢!而与我们一起住了近一个月的这个辛迪——,”本停顿了一下,仿佛是要强调似的,“则是面无表情,无喜无嗔,淡如止水,就连说话的调子都是平平淡淡的,如果仅仅是听他讲话,你根本就不知道他的情绪如何,是不是?” “我们好象听到过他的笑声吧?”特西很勉强的说。 “那叫笑声么?一想起来就做恶梦,你还是别提的好!”西蒙很不高兴的说。 “那、那个席位上的辛迪是谁?”杰菲尔把话题又拉了回来。 “这就出现了新的问题:席位上的人是谁?为什么会有着与辛迪一样的容貌?为什么会出现在那里?那个方元知不知道他并不是真的辛迪?他也是从离岛来的么?还是另有出处?他……、他真的是人么?”梅尔最后的问题是出乎众人意料的。 “他为什么会不是人?天下长得相似的人多着呢,书上不是写着有的种族的男性成员就是长得全是一个样子的!说不定辛迪他们家族也是这样呢?”特西很有点抬杠的味道。 “那你说他为什么早不出现、晚不出现,偏偏辛迪去参加面试他就出现了?而且与那几个异类相处甚是融洽,倒象是多年的旧识似的,尤其是与菲林学院的那个石怪,更是亲近!这你又怎么解释?” 这个问题一提出,所有人都不说话了,良久,本才缓缓的说道:“席位上的辛迪应该不是人类,很有可能与小磊一样是岛上的居民,也就那就是辛迪曾在黑森林里见过的小白,而且那个人刚好也是全身素白装扮,按辛迪给人起名字的特点来说,这是很有可能的。” 第十九章有人欢喜有人愁 第一节数钱 “嗯,有道理!”肯首先表示赞同,“不过他的出现并未给岛上造成混乱不是?现在我们要想的是,为什么十一所学院会瞒着弗尔学院私下动议?到底辛迪的什么令他们如此感兴趣?而且还有人想要他的性命,这对于刚刚来到这片大陆的人来说,还没有那么多的时间、也没那个机会去与人结怨吧?” “每个人都会有些小秘密的,就连我们也不例外,单从辛迪这方面来想,恐怕是行不通的,他不是在这片大陆上长大的,我们对他的身世背景一无所知。因此,如果我们换一个角度,从那些学院的图谋上去考虑,也许这个答案就会自己浮出水面了。”杰菲尔的话将众人从死胡同里拉了出来。 “杰菲尔,最近你说的话越来越有深意了,真让我们跌了一地的眼镜呢!”西蒙无意似有意的说道。 杰菲尔镇静的看了一眼西蒙,“我没那么多的弯弯肠子,当然能看到最简单的东西!”这话看似说给西蒙听的,怎么听着都象是在影射某些人。 梅尔不由得多看了杰菲尔一眼。 “哎——!别想那些没有答案的问题了,还是考虑一下明天送什么贺礼吧!接了人家的帖子,总不能不去啊,而且还可以顺便造访一下真正的弗尔学院,现在辛迪一准在那边玩儿得不亦乐乎,把我们都丢在脑后了!”特西的兴致让肯与本的心震动不已。 “那边在忙婚礼准备呢!没见这一半天他们弗尔学院的人全都不见了?忙还忙不过来,哪有时间哄着他玩儿?再说那些都是老头子,他们能有共同语言么?怕是连听懂、听不懂都是问题呢!”西蒙在一边猛泼冷水。 “那倒不见得!”本不赞同西蒙的说法。 “为什么?” “为什么你自己往下想啊!” “我知道了,”杰菲尔有点兴奋。 “你知道什么了?”特西问。 “哈哈!这个婚礼是辛迪提议的!他在里面不出来,准是在筹划着呢,而且这么个发喜帖的法子也是他的主意!他是想让我们堂而皇之的进去找他呢!说不定他这一下子,把个学园里都发了霉的规矩都给打破了呢!本,你快想想,这其中必有什么关联!” “啊——!”这信念头是谁都没有想到的,梅尔更是大感意外,两只淡绿色的眼睛直盯着杰菲尔,仿佛刚刚认识他似的。 本则以行动说明了一切,一转身就冲出了公共休息室,不用猜!准是去查资料去了。 “杰菲尔,真看不出来,你越来越有见地啦!那依你看我们接下来去做什么呢?”特西很自然的靠到杰菲尔身边。 “做什么?依你的提议,准备贺礼呗!”又恢复了之前的直率,刚才的睿智一下子就不见了。 “看来真的要好好准备一下呢!”久未开口的梅尔丢下一句,也离开了公共休息室。 正当肯也要走的时候,西蒙突然说道:“今年的那个保送的工读生,大概会住到辛迪的房间,东西晚餐后就会送来;另外一个工读生也已经定了下来,是切尔学院的新生,下午已经把东西送了过来,明天开学典礼之后,这两个人就住进来了。杰菲尔那边还好说,辛迪什么时候回来还不知道,我们是不是帮他整理一下物品呢?省得有人再小题大做,搞出什么花样来。” 又出现了一个新情况,这天都黑了,才把这么个事儿给说出来,这不是成心让大家不睡觉么? “好吧!我和杰菲尔整理他的东西,你们两个把物品间清理一下,腾出些地方放他的东西。”肯说道。 “为什么是我俩去收拾物品间?那个屋子少说也有一年多未清扫过了,……” “你可以招唤些帮手来啊,”杰菲尔道:“顺路把你的那几个死党也叫来,大家一起热闹一下。” “好啊!”一听几个死党,特西就来了精神,四只长腿热带大鸟从窗子飞了出去。 “哎呀!就不能等我们出去再招唤么?每次都弄得到处是鸟毛!就不能召唤几个会走的?一开口就是飞来飞去的。”杰菲尔一边抱怨、一边跟着肯去整理辛迪的东西。 西蒙与特西也相继出了公共休息室,两人配合默契,枝连蔓结的搭起数个架子,一大堆地鼠、家犬将物品间的杂物都搬出来放在架子下面,两人则一件件地把物什归类,摆在不同的架子上。 “特西,你就不觉得奇怪么?” “同感,一年多未动过的东西怎么一点灰尘都没有?” “好象最近有人清扫过似的。” “我们进去看看。” 两人快步走进物品间,发现室内异常整洁,各类物品摆放井然有序,全都集中在最北角,约2/3的地方空出来,随时准备摆放新增物品。 特西忙将召唤来的动物送回,转身就往外冲,却与另一个人撞了一个大满怀。 “啊哟哟!哪儿来的蛮劲,人都被你撞散架子了!”进来的是梅尔。 “你怎么来了?”西蒙问。 梅尔一边揉着额头、一边道:“我总不能看着你们忙,自己什么都不做啊,而且里面也有我很多东西呢!想不到你们这么快就整理好了。” “不是我们弄的。”西蒙道。 “那是谁弄的?”梅尔也感到意外。 “不知道。” 梅尔还想说什么,门外就来了几个大嗓门儿。 “特西,我们来了,你终于肯让我们来看你啦!” “你该不会是想我们帮你干活儿吧?” ………… 不幸言中了。 “哇!来这么多人,太好了,大家一起来数钱吧!”杰菲尔从窗子探出头来说道。 “数钱?数什么钱?”来人大感新奇。“你们有那么多钱让我们数么?” “不是我们的,是辛迪的,他就随便装在筐里,我一提筐就散了架子,撒得满地都是,大家帮帮忙哈!”杰菲尔陪着笑道。 “我想我们也去帮忙吧!”梅尔向另外两人提议道。 三人出得物品间,梅尔道:“杰菲尔,你将窗子全部打开,将屋内的金属物件都送到肯那边去;西蒙,做几个藤筐,不用太大,有脸盆大小就好;特西,你和你的朋友一起帮忙清点,就按品类来清点吧,每人一个大筐,散开些放好,每筐只装一半儿就好,便于搬运。”安排好众人,就人衣袖里取出魔杖。 “把那么大个家伙放在衣袖里,能放得下么?”特西的几个朋友嘀咕道。 就见梅尔杖尖儿轻点地面,杖头上的蓝宝石星光一闪,辛迪房间的窗子开始闪光,一串串钱币排着队就从窗口飞了出来,按照不同的品相分别飞到不同的筐子里。 特西等人哪里还有时间清点,只在那儿忙着更换空筐,西蒙则不停的编织着藤筐—— “哎!我说,他是哪来的这么多钱?”脸上长着雀斑的人问特西。 “赚的呗!他的席位自开张就空过,大家都散了,他那里还人流攒动的,能不挣钱么?”另一个人代特西答道。 “我想我们还是换作小匣子的好,过会子我们可搬不动呢。” “是啊,就是搬得动,那些筐也会再度坏掉的。” “有道理,西蒙,换成小匣子,每个匣子能装四五百枚就好。”特西对西蒙道。 “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你忙一下试试?”西蒙两手不停的把筐子做出来,“这又不是我的长项,这种驱使植物的术法是那些巫师的强项,我当初也只是选修了一个学期而已,哪能做得那么好?先将就些吧!” 月上中天的时候,房间里的钱才全部飞出来,院子里的藤筐已经叠了七、八层,每一层都有几十个。现在看来根本用不着送到物品间去了,因为就是把物品间都腾出来,也不能装下一半儿,只能暂时放在院子里了。 “那家伙真没少赚啊!居然还有两筐金币!”雀斑小子大声慨叹。 “那算什么?我这儿还有一盒子宝石呢!想来是那些身上没带钱的富人们随手充钱用的。”杰菲尔捧着一只一尺来宽、两尺来长的匣子从房间里走了出来。 “我这边也都整理好了,东西实在有限,只几件换洗衣服而已,”肯则托着弗尔学院的衣服盒子走了出来。“他不是领了十二件院服么?怎么只剩下一件了?那些都到哪儿去了?”心下颇有疑虑。 “我们……” “请问,工读生的行李放在哪个房间?”一位行政工作人员问道。 “哪位工读生啊?”特西故意拉长了声音问道。 “保送工读生。” ………… 肯止住特西再说话。 “放到这个房间吧!”肯指了指辛迪的房间窗户。 工作人员将一个很大的箱子自窗口放到里面的桌子上,“我就不进去了,本人明天开学典礼后就会住进来,你们要和睦相处。” “好的。”肯答道。 工作人员走了,学园内的安寝钟也响了,大家的肚子也响了,忙活了一个晚上连晚饭都没吃呢,肚子能不叫么?就在这时,一股特有的香味袅袅飘了过来—— 有人送晚餐来了,几双眼睛看向梅尔。 “不是我,”梅尔耸耸肩。 “是我,切尔学院的卡那雷因,今年的新生,自今晚起将住在这座简斋。初次见面,请大家吃顿简餐吧!都忙了一个晚上了,都饿了吧?”一个端着一只大锅的人影出现了。 每个人的心中都有了一个共识:这个家伙早就来了,而且一直在外面看着,等我们都忙完了,肚子奇瘪的时候,他端着吃的出现了。真是太会算计了,人还没住进来,就被他给算计了一把,此人绝非等闲! “哎?你不是明天才住进来么?怎么今晚就来了,我们还没整理好呢!”特西一开口就给卡那雷因一个闭门羹。 “我是你的室友,我叫杰菲尔。”杰菲尔还是礼貌的打了个招呼。 “你好,杰菲尔!我听说过你,你们不会就这么让我站着吧?” “到公共休息室吧!”梅尔开了口,别人也就不好说什么了。 卡那雷因也不谦让,端着锅就先进去了,等在家都进来的时候,锅盖已经掀开,里面是一锅炖品,象是什么肉类似的。 “这是炖牛肉,很香的,”卡那雷因说着,又从背上取下个大背包,“这些是大饼,就着吃味道会更好。” 工读生们和特西的死党相互望了望,还是杰菲尔有魄力,将炖牛肉盛了几块在茶托上,抓了一块放在口内,嚼得几下,不由得赞道:“真看!你们都尝尝,味道好极了,”又把大饼撕了一大块,一口咬下去。“哎呀!饼的味道也很好呢!” “既然你说这么好,我们却之也是不恭,大家一起吃吧!”梅尔和缓的说。 大家也都真的饿了,一阵风卷残云、饼尽锅净,大有些意犹未尽之感。 “真是太好吃了,比昨天的肉夹馍还香。”特西大发感慨。 “你与牛魔王是什么关系?”肯沉声问道。 “牛魔王?”好熟悉的名字。 “牛魔王是家父!”卡那雷因坦然道。 “你是牛魔王的儿子?他可是只有一个儿子,会是你么?”杰菲尔问道。 “没错,正是我。” “不可能,那牛魔王都七十多岁了,他儿子少说也该有四、五十岁了,怎么会只有二十岁?”西蒙也提出异议。 “我今年十八岁,家父六十岁的时候才生下我,这又有什么不可能呢?” 既然身份都清楚了,聊起来就投机多了,院子里的一大堆东西也就都丢到一边儿去了。 当本拖着疲惫的身体,于凌晨时分回来的时候,“嘣!”的一下撞到钱筐上,登时就是金光闪烁,一声怪叫:“噢——!” 肯第一个从窗子跃出,“出了什么事?是谁在那里?” “本?是你么?天还没亮呢,你那么早起来在院子里晃什么?还鬼叫鬼叫的,我可是刚合上眼啊!”特西埋怨道。“魂儿都给你吓掉了。” “天还没亮?你还知道天带没亮啊?合着你们支走了我,自己个儿图安逸去了!这么早起来?我可是刚从外面回来,我去做什么难道你们忘记了?算了,懒得理你们!”本一甩袖子回房间了。 本是回房间了,一些本该知道的事情就因为本的回房,而错失了最好时机。几个被吵醒的家伙也自感无趣,讪讪的各自回房去了。 第十九章有人欢喜有人愁 第二节开学典礼 当大家都想起来本昨天晚上去做什么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清晨。 梅尔第一个冲到本的房间,早已人去室空,看样子是错过了什么。梅尔呆了呆,也只好退出本的房间。 “梅尔、梅尔,起来了么?”杰菲尔在院子里喊道。 “什么事?”一身礼服的梅尔悠闲的走出屋子。 “这堆东西我们昨天都忘记安置了,你设个结界给遮起来吧!免得人一走一过的碰到了。”(其实人早就碰到了)。 “好啊!”梅尔果然好手段,只把衣袖挥了那么一下子,满院子的钱筐都不见了。 “哎呀!你们怎么四个都没回去?昨儿晚上就这么跟特西贴了一夜的烧饼?你们就一点都没嫌挤?”西蒙站在特西的房门口,看着地上横七竖八的躺着的五个人。 “这样子才亲近嘛!是不是?”其中一个人用脚踢了踢其他几个人。 “哎哟!你的脚十年八年都不洗一次,怎么就这么放在人家的头上?哎呀!这下子我得在水里泡多长时间才能把你的臭味儿去掉啊!”又有一个人坐了起来。 “梅尔,你的礼服不是黑色的么?怎么今年换了颜色?”西蒙的声音又出现在院子里。 “他今年可以离岛游学,所以服色也会有所变化,我的也是一样的。”肯自房中走出,果然他的礼服也有变化,只是不是颜色而是款式。 “那去年本也可以离岛游学,怎么没见他的服饰有变化呢?”杰菲尔问道。 “他也是今年离岛游学,不信一会儿你到大礼堂去看就知道了,各个学院离岛游学的时间是不一样的。阿拉法学院的游学是一入学就开始的,菲林学院则是从下个学期开始的,法泽尔学院的游学则是在大陆上的社交季开始的时候开始的,你们斯沃夫学院却是没有游学这一说的,只有见习骑士,至于到哪一国家去见习每年都是不一样的。”梅尔居然很耐心的给杰菲尔解释,肯觉得梅尔的葫芦里又有了新东西,站在旁边笑而不言。 “一早上就开始说教,梅尔,你要是不当老师都可惜了!”特西酸溜溜的趴在窗户上说风凉话。 “时候不早,我们去吃早餐吧,今年的开学典礼真不知道会是个什么样子呢?”肯若有所思的看着杰菲尔说道,话却是给梅尔听的。 正说着,“呼啦啦!”从特西的房里飞出几只信天翁,“喂!我们也去你们的工读生餐厅吃一顿,应该没问题吧?”跟着信天翁一起飞出来的,还有特西的那几个死党。 “凯里,你们等我一会儿,我就差没穿鞋了。”特西的声音从房间里传出来。 “那你倒是快点儿啊!”几个人骑在信天翁上,在院子里一圈一圈的飞,由于飞得比较低,使得院子里暴土扬长的。 “特西,你别穿鞋了,再一会儿,我们今天晚上又得来个大扫除了!”西蒙冲着里面大喊。 “哈哈!没关系!我们可以来帮忙!只要能让我们来,每天帮你们做打扫都没关系!” “那敢情,到那时候简斋就不是简斋了,而是你们的百鸟园!”西蒙一下了就看出天上那几个家伙的心思。 “我们还召唤不出来一百种鸟呢!怎么也得过了这个学期才行,……” “我来了,我们去吃饭!”特西也从窗子里飞了出来,骑的不是信天翁,而是火烈鸟。 五只大鸟飞走了。 “咱们简斋不能有一个结界么?怎么他们能随便进来?”卡那雷因从房间走出来问道。 西蒙心里暗想:这个家伙又在旁边看了一早上的戏,又是在事后冒出来,真是个可恶的家伙!也不答话径自离开简斋走了。 “是我们邀请的,”杰菲尔看在是室友的面子上,做了回答。然后跟在梅尔与肯的旁边也走了,把个卡那雷因晾在那里,好不尴尬。 “啪!”、“啪!”一迭连声的礼炮揭开了开学典礼的序幕,彩球、花瓣迎风飞舞,整个莫奈尔学园都沉浸在一片喜庆之中。今天的大礼堂少说也有数万人,按照惯例,新生都坐在一层的前半部,后半部是二年级的学生,二层坐的是三年级、四年级的学生,三层坐的五年级以上的学生。 到这里就要交待一下,莫奈尔学园各个学院的学制是不一样的,从三年到七年不等,全依其专业特点而定。象法泽尔学院基本上就是三年制的,只有一个音乐、绘画两个专业是四年制;而哥斯特学院则要六年才能申请毕业,迈吉克学院则要早一年,五年就可以毕业;但弗尔学院则另当别论,因为近百年来,还没有一个弗尔学院的学生毕业呢!因为没有人入学,所以人们也就淡忘了弗尔学院的学制。 大礼堂的北面是主席台,其它三面分布着大大小小的包厢、回廊,那些前来观礼的人就是在这些地方参与开学典礼的,但今年的开学典礼处处透着邪门儿—— 主席台上的长老席无一人出席! 弗尔学院无一人出席! 历年的主持人都是一位白须、白眉、白发的老头儿,今年终于换了新面孔(由玛弗勒斯代替了尼克的位置),以法泽尔学院院长的风采,当然吸引了无数的眼球! 一层的新生席十之八九都空着,一百来个人孤零零的坐在中间! 观礼的人数远远多于在校生的数量,连过道里都站满了人。 “当我们送走寒冷的冬季,迎来明媚的春天的时候,我们也迎来了我们的一年级新生。随着他们的到来,新的学年也拉开帷幕,欢迎回来!”玛弗勒斯的带有磁性的声音,令所有在场的人都陶陶然,“与今年的新生数量有极大不同的,是我们的观礼者,感谢你们来参加这场盛会!也期待将来的某一天,能与您在学园里共渡一段美好时光,……” 玛弗勒斯的开场白滔滔不绝、感情丰富,不时引起台下的雷鸣般的掌声。 接下来的程序一如普通学校的开学典礼一样:学园理事长致辞、老师代表致辞、学生代表致辞,上一年度的诸多奖励等等,终于快要接近尾声的时候,新的问题出现了—— 新生代表致辞!通常每年的第一名申请人将作为新生代表上台发言,今年的代表就将是辛迪!而辛迪则在几天前就行踪不定,辗转于各个学院参加面试,至今不知人在何处,原本有一天的时间可以商议一下由谁来接替,也被大半天的突发事件给耽搁了。 所以当玛弗勒斯主持到这个环节时,心里也没了底,只得硬着头皮宣读新生代表的名字——,“下面请新生代表辛迪上台致辞!” 话音刚落,一个身影自新生席的最后一排站了起来,长长的黑发、乌黑的双眸、纤细的身材、……不是辛迪是谁? 主席台上的人全都松了一口气,辛迪则右手将长发一撩,甩了一下头,步履轻盈的向主席台走去。一路上还频频用眼神向观礼台频频致意,嘴角挂着淡淡的微笑,仪态万方的步上主席台。 “他就是那个辛迪?怎么感觉有点不对劲儿呢?”安德烈小声嘀咕道。 “他还会笑么?一个月来我见他的次数也不少了,从没见过他如此张扬,是他转了性,还是另有隐情?”比尔也喃喃自语。 ………… 工读生们的意见却是惊人的一致:这个人不是辛迪,他就是在烧烤席位上冒充辛迪的人!如今他再次冒充辛迪来参加开学典礼! ………… 站在主席台上的辛迪,先是很优雅的向主台上的众位院长深施一礼,然后向玛弗勒斯略施一礼,最后又面向台下的全体师生淡淡一礼,这才走到发言台上,开始了与众不同的‘致辞’—— “真没想到这座岛上会有这么多的学生,这个岛这么小也怕给压沉了么?也不知道是怎么调理的饮食,餐厅的食品全是一种味道,我真佩服你们,这么难吃的东西,你们居然能几年如一日的甘之如饴!那个睡觉的床太硬了,咯得全身上下青一块、紫一块的,还小得要命,稍稍翻个身就能掉到地上……” 很多人的脸都绿了,观礼台上的人可是个个忍俊不禁。 “热心的人很多,每个人的肚子里都装着好奇;语言的种类更多,差不多的我都听不懂,我也不知道我说的你们是不是能听懂,但我会说的句子就这么多,谢谢大家!” 辛迪举止潇洒的走下主席台,观礼台上的人都憋红了脸,碍于这所古老名校的威望,愣是没人敢笑出声儿! 台下则是死一般的静,直到辛迪再度坐到最后一排的座位上。 玛弗勒斯一点儿情绪都没有了,逐步升级的高潮一下子就转到冰点,勉强打起精神,说了一些轻描淡写的祝愿的话,盛大的开学典礼就在一片寂然中草草收场了。观礼台的人终于可以喘口气了,大笑之声在大礼堂外回响不断,大礼堂中的师生没有一个人想说话,很多人都恨恨的看着最后一排的辛迪。 辛迪丝毫不以为意,两只不安分的眼睛到处瞄。 “大家都散了吧,下午不是还要去参加那个婚礼么?”克拉利斯咬着牙对玛弗勒斯道。 玛弗勒斯点了点头,“今天的典礼到此结束!祝大家有一个愉快的学期!” 愉快是谈不上了,一开始就泼了这么大的冷水,能愉快得起来才怪呢! 就在大家起身准备离开大礼堂的时候,很多人发现刚刚还坐在后排的辛迪突然不见了,发现这一情况的不只是离得最近的学生,主席台上的几个人也发现了—— “那孩子去了哪里?刚刚我还见他坐在那儿的,”阿尔弗雷德说道。 “去了他该去的地方吧!”不知谁说了一句。 ………… “唉!这个脏可栽得不小啊!看来那孩子是难得安宁了!”玛弗勒斯心里暗道。“我想还是与祖父知会一声的好,真不知那是个什么妖异,为什么会盯上那个孩子呢?还是说那孩子身上有什么东西吸引了他呢?” “梅尔,现在有时间么?我要找你谈一谈,”特西火烧屁股似的冲到哥斯特学院,“你、你还有什么事么?” “没什么,我正要回去呢,”梅尔道。 “那我们一起走吧,”也不等梅尔表态,特西就召来一只巨大的热带鸟,两个骑跨在鸟背上就离开了哥斯特学院。 “我们要去什么地方?”梅尔问道。 “回简斋。” “回简斋?有必要这么夸张么?” “事出紧急,今天的那个辛迪是假的!我们要赶紧商量一下,下午见到辛迪的时候该怎么告诉他,那些人见到他会不会有意外发生,这些都要商量一下。现在他们也差不多都回来了,不过我们现在要去的简斋,并不是我们住的简斋,而是我们商量事情的简斋!” “为什么?” “多了个讨厌的家伙,我才不想与他废话呢!” 两人说到这儿,就到了一个去处,看上去与简斋的格局无异,只是好象少了些什么…… “这么快就来了?真有效率啊!”杰菲尔叹道。 “当然有效率,这么小的岛,这么大的鸟,翅膀扇几下还不就到了?”特西很得意的说道。 “别吹了,快开门吧!时间不多,其他的以后再说吧!”本催促道。 六个人每人伸出右手,掌心向上,梅尔与特西开始咏唱:无垠浩淼的苍穹,深邃莫测的未知……,宽广博大的海洋,坦荡无私的胸怀……,我将赤诚真心奉上,开启吧! 眼前的简斋象窗帘一样徐徐卷起,露出一个草亭,“快点吧!大白天的启动这个还是第一次呢!”本第一个走进了草亭。 “没想到当初的一个玩意儿,现在居然派上了用场,真是冥冥中自有天意啊!”杰菲尔一边往里走、一边说道,有道是说者无意听者有心,总会有些心思细密的人多想的。 当六个人都走进草亭的时候,简斋又恢复了原样。所以当卡那雷因回来的时候,简斋里是空无一人。 这一天对于莫奈尔岛来讲是喜忧参半的一天,喜的是弗尔学院的婚礼庆典,很多常年在外的老爷子得了这个消息,可是用了极端的手段赶回来凑热闹,所以辛迪用了还不到一天的时间,就博得了七成以上老头子的喜欢,各种千奇百怪的见面礼,比贺礼还有看头!忧的是其他十二个学院,上上下下没几个高兴的,新生代表的发言,让每一个人都很火大,虽然也有几个暗喜的,也不敢有所表示。 第十九章有人欢喜有人愁 第三节新婚考验 子安的迎亲队伍华丽而又夸张,鲜艳的色彩就是年轻人也很少使用,花车居然是用雪花搭起来的,每个人都站在斑斓的大雪花上,热热闹闹的踏空而行,直奔新房而来。 远远的就看能到新房,主要是因为那诡异的设计,奇巧而又张扬,数不清的小精灵、小天使在新房上空洒下晶莹的星。身着雪白礼服的新娘在伴娘的陪伴下,抚弄着手中的捧花,飘逸的面纱无风而舞。 几十个人组成的乐队正演奏着找不着调儿的音乐,万尼斯很无奈的挥舞着指挥棒,…… 果然不能尽善尽美,这种音乐实在是让人难以接受啊!不过却没有人提出异议,难道说这里的人全部都是音盲不成? “哎呀!你们就不能认真点儿么?”万尼斯终于忍无可忍了。 “我们很认真呢!是不是啊大家?”一个老头子说道。 “是啊——!”很多人都在应和。 “你们……”万尼斯真是无语啊!自从天刚亮就开始和这四十几个人搅在一起,每个人都各弹各的、各拉各的,根本就不听指挥,没一个节拍是对的! “其实呢,我们还可以再认真一点的(捣乱),只不过嘛——”一位拿着黑管的老人故意拉长了声音卖关子。 万尼斯一听就知道他们的肚子有鬼,“辛迪——!”万尼斯大叫,心想我看你们还耍什么花样!“到这边来一下。” 一个小人儿应声出现了。 “您这边有什么问题么?”辛迪的模样就是招人喜欢,那四十几个老头子,见目的达到了,一个个眉花眼笑的。 “他们……” 悠扬的乐曲徐徐而出,全没了刚才的生涩与牵强。 万尼斯感到自己的太阳穴在隐隐作痛。 “花车到了!”不知谁喊了一声。 果然,子安飘着白须、白发,身着白色礼袍,在几十位老人家的簇拥下,冉冉而来,一时间礼花绽放、礼炮齐鸣。 “音乐!”辛迪用一种愉悦的声调对万尼斯道。 万尼斯的指挥棒还没举起来,乐队的演奏就开始了,弦乐淙淙如涓涓细流,打击乐叮咚如玉振金声,音色圆润和谐,配合极其默契。 万尼斯肚子里的火呼的一下就烧上来,指挥棒一丢就要发作,却感到有人在拉自己的袖子,低头一看,辛迪正扯着自己的衣袖,仿佛有话要说,便低下身子问道:“有什么事儿?”难以掩饰的火药味儿喷了出来。 “那边也差不多要来了,麻烦您去通道帮帮那几颗大脑袋,以免他们吓着了人,好不好?” 万尼斯根本就不答话,一甩袖子去通道口了,人刚走,新郎就到了。 临门三支箭,将一道道貌岸然房门射开,新娘就等候在第一道房门之后,子安眉开眼笑的走到拉弥亚身前,搓了搓手,掀开面纱后看到的却是一位大胡子的老头子—— “拉、拉弥亚,你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你吃错了什么东西么?”紧张、关切之情溢于言表。 “大喜的日子,怎么会吃错东西呢?”大胡子说话了。 “你、你……” “我不是你的新娘,但如果你想见你的新娘,就要回答我的问题,答对了自然会见到你的新娘,……” “为什么?是谁?是谁订的这个规矩?什么时候有了这么个讲究的?”子安大惑不解。 “因为要考验一下新郎对新娘的感情有多深,所以要问几个问题来确认一下,怎么样?要不要答题?”大胡子笑嘻嘻的问。 “为什么?为什么?这是谁的主意?” “辛迪说了,新娘一生只能嫁一次,当然不能随便就这么嫁了。再说了,也不能让新郎这么容易就把新娘娶回家去,那不是太没创意了么?” “啥?啥?”子安的眼睛一下子就直了,“我都等了快一百年了,还算是容易?那世上就没什么难的事了……” “哈哈!哈哈!”身后的、旁边的全都笑开了,这么快就招了,真是太有趣了!辛迪这孩子简直就是个宝啊!看来以后不能再随便出去了,这岛上的乐子可太多了。 大胡子擦了擦笑出来的眼泪,“辛迪说,新郎只要答上来三个问题,就可以把新娘接走。不过,我只问一个问题,另外两个自然会有人问的,没办法,大家都回来了,都想领一份差事做,所以就只好一件事分几个人来做。” “啊——!”子安的心一下子就飞出了腔子。 “别啊了,听清楚喽,我只问一遍:当你的妻子和其他人一起被魔兽抓走了,你要做的第一件事是什么?一柱香之内说出答案,……” “去救人啊!这还用问?”子安很快就做了回答。 “你确认?” “确认!” “回答错误!” “为、为什么?人都被抓走了,不去救人难道还有别的办法让魔兽把人送回来?怎么可能啊,连骨头都不会剩下的,这个你不会不清楚吧?” “这个我当然清楚,但是在救人之前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吧?” “什么、什么事情要做?” “第一,你要知道是哪一种魔兽做的;第二,最有效的武器是什么;第三,要知道魔兽的目的是什么?第四,被抓到了哪里?等等、等等……” “……”子安张口结舌,说不出话来了。 “你可不能在这儿发愣啊,后面还有两关呢!快去第二关吧,要是误了时辰怕是真的娶不到老婆喽!哈哈!哈哈!”大胡子毫无顾忌的大笑而去。 子安垮着双肩进了大门,上到二楼,又一位褐色眼睛、穿着白色短裤的老头子拦住了去路—— “是不是有问题要问呢?”子安问道。 “不错!你准备好了?” 子安点点头。 “你现在来到魔兽的洞穴,发现自己的妻子和其他人都被关在石牢里,而魔兽正在喝酒,并且已经大醉,辩不清眼前的物事,你首先要去做什么?” “当然去救人,救我的妻子啊!这还用问么?” 褐色眼睛摇了摇头,很无奈的说:“回答错误!” “为、为什么?”子安的心早就找到在哪儿了。 “首先,你如果不杀死魔兽,你能顺利的救人么?就算是救人救的很顺利,可就在你们还没有抵达安全地带的时候,魔兽冲过来怎么办?其次,你就确定那洞穴里就只有一只魔兽?他就没有同伴儿什么的?第三,你要怎么走出洞穴呢?是原路返回?还是另有出路?第四,你确定了这些之后,才可以考虑怎么去救人吧?” “谁说的?为什么要确定那些之后才可以救人?” “辛迪说的,不过我的答案和你的是一样的,但那孩子这么说,我当然会认为他说的有道理。那孩子说,如果不了解环境而贸然去救人,必然会招致不必要的危险,如果魔兽并不是只有一只,如果魔兽恰巧发现了你的行迹,如果走出的通道被堵死了,你还要先去救人么?” “呃——,这、这……”子安半天也说不出话来。 “好好想想吧!你可以去三楼了,”褐色眼睛的老头子走了,临走还拍了拍子安的肩膀。 子安耷拉着头,心里全没了迎亲时的兴奋,上到三楼,果然还有一个老头子站在门外,就说道:“有什么问题赶紧问吧!” “现在你已经把你的妻子从魔兽的洞穴里救了出来,你首先要做的是什么?” “一起回家吧?是不是?”子安很不确定的问。 “当然——”老人拉长了声音。 “正确?这次正确了是不是?” “错误!” “不可能!” “那我问你,你是从什么地方救出你妻子的?” “魔兽的洞穴啊!不是你们这么说的么?” “那你敢确定那个人真的是你的妻子么?” “当然能!” “那你确认她毫发无伤么?” “这个不是很清楚。” “她是否还认得出你么?记忆有没有被修改呢?” “不、不知道。” “她是否愿意与你同行呢?或者能否与你同行呢?” “不知道。” “我的任务完成了,你可以进去见你的新娘了。”老人也走了。 子安把手放在门把手上,迟迟不肯扭动,身后的人有点急了,直接替他将门打开,但映入眼帘的景象太惊人了—— 一只巨大的魔兽挟持着新娘、伴娘等一行人,正准备离去,见门外进来了人,便自窗口跃出,晃了几晃便踪迹皆无。 子安一看就急了,也要自窗子跃出,却被身后的人拉住了,“干什么拉我?”子安恶狠狠地问。 “你不想想第一个问题么?你不觉得一切都那么若合符节么?” 子安一愣,脑子飞速转了几圈,马上就明白了过来。仔细勘察了一下现场,然后才自窗口跃出,身子一飘,踩到一片淡棕色的云片上。子安的身影自迎亲人的眼前消失了—— 子安只觉得眼前一花,再清晰的时候,已然置身于一个洞穴之中,刚刚走得几步,就看到掳走自己妻子的魔兽正在酣睡,周围酒缸狼藉、酒气冲天。 这一次子安不再冒然行动,而是谨慎的观察周围动静,然后双掌推出,轻巧的几个复合手印将魔兽幽禁起来;再仔细查探了一下出去的通道,这才来到关押人质的地方,将大家解救出来,一行人等刚出得洞口,那个洞穴就消失了。 子安扶着新娘诚惶诚恐的问:“拉、拉弥亚,你、你可知道我是谁么?你有没有受伤?还走得动么?要不要……” “你不是子安?是来迎娶我的?怎么会问这么奇怪的问题?我又没有受伤,怎么会走不动?”拉弥亚觉得子安的问题很是令人费解。 “啊——!”子安真的怔了,因为自己根本就是站在新房里,握着新娘的手。 “啪——!”、“啪——!”、“啪——!”礼花齐放,一大堆老头子面带菊花,恭祝子安抱得美人归。 “这、这是怎么回事?刚刚——”子安大惑不解。 “你呀!真是一根筋!”拉弥亚轻声在子安的耳边道,“你怎么就不想想是谁在操办我们的婚事?” “当然是院长、长老们啊!” “那他们又听谁的分派呢?” “还有人能指挥他们么?不会吧?” 拉弥亚真服了子安,不想再引导下去了,直接说出了答案:“他们可都在听那个孩子的安排啊!所以,那孩子就说怎么可以让新郎那么容易就把新娘娶到家?那不是没得闹?然后大家就问他有什么安排,他就随口说了点什么……” “他都说了点什么?”子安追问道。 “说了什么已经不重要了,你不是已经都经历过了?”拉弥亚开心的说道。“没想到,你真的是对我、对我……” “你、你怎么知道我全都经历过了?” “真是没情趣!你也不想想,你没经历一遍能见到我么?” “那,那些问题是怎么回事?” “其实那些问题,如果你在一开始就能答对,就不会有接下来的一连串的事件,但很遗憾,你一题都没有答对,当然会出现接下来的幻象!你也不想想那个大胡子是谁,这种镜花水月的功夫有谁能强得过他去?” “那你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我却一点都不知道。” “当然是偷听的。” “你既然听到,怎么也不告诉我一声?把我整得这么惨,你很开心么?”子安真的有点闷闷不乐。 “可是我刚刚得到消息,就被他们发现了,然后就动弹不得,也不知他们用了什么手法,心思清明、口不能言、身不能动,要我怎么去告诉你呢?” “什么?是谁对你下的手?看我不找他算帐!那你什么时候能动的?” “就是刚刚你抓着我的手的时候,只是我也不知道是谁下的手,我只知道当时我想转身离开的时候,觉得脖子、胸口、肩几处一麻,就不能动了。” “当时都有谁在场?” “几个咱们院的老师、辛迪还有就是我。” “一定是那个辛迪捣的鬼!一定是他,用的那个什么点、什么点的那个手段,然后你就不能说也不能动了,是不是?” 拉弥亚点了点头,“可是他对我说了一句话之后,到现在我都没再看见他,那我又是怎么恢复的呢?” “他对你说了什么?” “他们来迎亲了。” “就这句?” 拉弥亚点了点头。 “我明白了,我终于明白了!” “你明白什么了?” “昨天他是不是在忒尔普堡问过那几个人是否死了?” “是啊!这有什么关系么?” “有关系!他这手法只要人不死,就会有自动解开的时候,就你的情形来看,那些人承受得可能比你重得多,想必这两天也会恢复的。那个小东西!那个小东西!简直就是一个不恶魔!我们一大把年纪竟被他给摆了一道!”子安越说越气。 第十九章有人欢喜有人愁 第四节空门大开 “别生气,小心气晕了头,一会儿又着了道儿!”拉弥亚提醒道。 子安的大脑正处于高热状态,哪里还听得进去这些,糊里糊涂的上了花车,在众人的簇拥下前往礼拜堂,他们所乘的花车可是一路安安静静的飘到礼拜堂前,无一点意外发生。 两位院长、十二位长老早在礼拜堂门口等着啦,子安压了压满肚子的火,挽着新娘拉弥亚缓步上上台阶。 新婚礼堂布置得简洁、高雅、华贵,一看就知道是万尼斯的杰作!因为一踏入礼堂,便仿佛走入花的国度,洁白的鲜花盛开在绿色的藤蔓之上,洋溢着清新与雅致。 子安与拉弥亚相携来到主婚台前,主婚人阿尔方索与伊戈从两边走上台来,每人手中各持一张红色烫金大帖子。但两个人的表情怎么看,都是那种让人七上八下的表情,似笑非笑的脸、间或抽动的嘴角,两位新人不由得握紧了手。 “吉时到!”司礼官仍然是尼克。 “咳!咳!”伊戈首先开口了,“新郎子安,你愿意每天都喝一碗新娘为你亲手烹制的高汤么?无论是否能喝、无论味道如何、无论是否有毒,都毫无怨言的甘之如饴么?” 礼堂中的人有一半儿都在捂着肚子、憋紫了脸。 子安咬了咬牙,从牙缝里挤出三个字:“我愿意!” 阿尔方索先看了一眼拉弥亚,才诵读道:“新娘拉弥亚,你愿意嫁给新郎子安为妻么?” “我愿意!” “你愿意每天都为他亲手烹制一锅味道不同、颜色各异、取材广泛的美味滋补汤么?” “我愿意!”拉弥亚的心里可是乐开了花。 “礼成——!请新郎、新娘交换戒指。”尼克高声赞礼。 交换了戒指的新郎、新娘在众人的爆笑声中冲出了礼堂。 站在大门外的台阶上,子安的两只眼睛扫描着每一张面孔,用一种极其和蔼的声音问道:“怎么没见到辛迪那个孩子呢?” “这里到处是花,他当然不能来!”拉弥亚小声耳语道。“我昨天不是给你讲了么?” “就这么急着想见那孩子?他在宴会厅那边忙呢!今天要来喝喜酒的人可多着呢,所以要多准备些节目才好,你没见杜克兄弟也没出现么?都在那边准备呢!”尼克拍着老友的肩膀,小声说道。 “多准备些节目?”子安大声问道。 “好的,好的,我这就去跟那孩子讲,你希望多准备些节目。”艾迪呵呵笑着走了过去。 子安心中叫苦不迭,只能凶恶的看着尼克,但也只看了一个背影,尼克早就走过去与其他人叙旧去了。 现在的子安真正感觉到了身不由已的滋味,被人簇拥着上了花车。 这、这叫什么花车啊!除了花哪有车的影子?陷身在花瓣堆中,一边在半空滑行、一边向下抛洒花瓣…… 当大宴会厅的门映入眼帘的时候,身边的花瓣只剩下不到三成,接弥亚的裙子已经在空中飘了,子安不由自主的揽住拉弥亚的腰,生怕她跌落下去。 剩下不足百片花瓣的花车,在空中划了一个漂亮的弧线,彻底散开了,妇安抱着拉弥亚惊魂未定的站在宴会厅的台阶前。正当子安欲将拉弥亚放下的时候,台阶发生了变化,仅仅十几级的台阶不约而同的向空中飘去,散做几十段的,重新排列成一第悬在空中的悬梯,一条红毡自悬梯的尽头缓缓滑下,直至子安的脚边才停下。 子安看了一下仅容一脚的宽度,双臂不由得抱紧了拉弥亚,伸右足在红毡上试了试,不觉有异,这才放心的一步步踏上红毡。刚刚走了七、八步,拉弥亚在子安的怀里低声惊呼—— “出了什么事?”子安马上停下脚步。 “别停下,快走!红毡在消失!悬梯也在消失!”拉弥亚的话让子安的心一下子就提到嗓子眼儿。 脚下的那种坚实感正变弱,拉弥亚的话没有错!辛迪那个小恶魔,就是跑到这儿来准备这种东西吗?今天只要这把老骨头还在,看我饶了你!子安再也顾不得什么形象了,抱着拉弥亚在铺着红毡的悬梯上开始奔跑,子安跑的速度不慢,红毡与悬梯消失的速度更快!当最后一抹红毡悬梯自子安脚下消失的时候,距宴会厅尚有两步之遥!子安年纪虽然不轻,身手依然很敏捷,将拉弥亚向空中一托,自己则双手结印,一股大力自其身后猛的向前一推,子安则借势将拉弥亚再度揽在怀中,平安的站在宴会厅门前。 “哗——!”热烈的掌声响起。 “真是太精彩了!” 彩带、雪花、鲜花扑面而来,面对如此热情的场面,子安的一颗惊魂未定的心,又开始了激烈的跳动,看着怀里的新娘,一种一切才刚刚开始的感觉油然而生。 “快!现在可没有时间发愣,快去换了衣服准备迎接客人吧!”伊戈从人群中走出来。 “客人?什么客人?”子安没明白实际情况。 “当然是来喝你喜酒的客人。”阿尔方索解释道。 “我们院的人连长老都来了,还会有什么客人?”子安如坠五里云雾之中。 “这岛上除我们学院之外,好象还有很多学院、很多人的,再加上其他附近的居民,要来的客人还是很多的。”伊戈见子安还有疑问,“有什么问题等过了今天随便问,现在快去更衣室吧!如果让万尼斯等到急了,怎么换衣服可就说不准喽,你可别怪我没提醒你!” 最后一句话的效果太惊人了,子安闭上嘴乖乖的跟着男傧相去更衣室了,而新娘子早在子安发问的时候就被女傧相带去更衣了。 “既然咱们都到齐了,就敞开大门准备迎接客人吧!”伊戈说道。 “好!”很多个声音应和道。 沉闷的声音自高空传来,风自耳边急速滑过,很快一个巨大的旋涡出现了,旋涡的中心在不断的扩大,终于露出两扇巨大而缥缈的门,看似厚重的门扉无声的开了。 正在远处与杜克兄弟闲聊的辛迪,此时也被这两扇巨大的门给吸引住了。 “喂!我刚才给你讲的你有没有在听?你看什么呢?”齐克摇着大脑袋问。 “那个门、那个门是怎么出现的?一直都在那儿么?怎么昨天没见到呢?”辛迪一口气问了三个问题。 “那才是咱们弗尔学院的学院正门,与你看到的其他门是不一样的,那是一座空门!”杜克从旁解释道。 “空门?什么意思?我听不懂。” “岛上本无门,见门亦非门;皆因世人故,得入此空门。”杜克居然说得好象偈子似的。 “你说得玄了,就不能说简单点儿?小家伙听不懂的。”匹克有意见了。 “你懂么?”杜克问辛迪。 辛迪点了点头:“但还有一点不懂。” “哪一点呢?” “我上岛的时候走的就是这座空门,可是它在我身后关上的时候可是一点声音都没有的。” “什么?你什么时候走的空门,你是怎么看到的?”这次轮到杜克兄弟不理解了。 “那一天我起得很晚,大约已经是傍晚了,太阳已经开始钻到海里去的时候,我才赶到海边。可是我还没到海边的时候,就看到这两扇门在徐徐关闭,当时以为是学园的大门,想也没想的走了进去,然后就看到了登记处,接下来就是办手续、吃晚饭、睡觉,第二天离开登记处的时候,门已经不见了,走不多远连登记处也不见了。……” “你是说,你并不是坐船来的岛上的?”胡克问道。 “什么船?那里连个人影都没有,哪里会有船?不过也可能是我没看见吧,那个时候的眼睛都在这门上呢,哪里还能看到其他的。”一下子,辛迪的眼睛晶亮晶亮的,“哎呀!要是早点遇到你们就好了。” “为什么?现在很晚么?”胡克问。 “你们想,如果那个时候我就认识你们,你们就可以告诉我这就是弗尔学院的正门,那我只要能踏入空门,不就代表我已经是弗尔学院的一员?是不是就不用这一个月辛辛苦苦的参加各种试炼什么的?”辛迪说着说着就陷入幻想之中。 “大哥!”灰克叫道。 “大哥!”胡克也叫道。 杜克的眼睛眨了眨,“看来我的决定是正确的,而你们的到来也不是一个偶然,也许用不了多长的时间、也许在一个月之内,风城将再度出现,停滞了数万年的轨迹将再度延伸,而那个孩子就是那股催动的力量……” “大哥!”匹克打断了杜克的话头,“今天人多耳杂,此话不宜多讲!今晚我们就与那孩子长谈一次,莫让他给别人拐走了,尤其是那个费米利!” 五颗大脑袋碰了一下,一个想法产生了,匹克带着齐克和胡克走了。 “辛迪、辛迪,”灰克撞了撞辛迪的胸口。 “什么事?有什么事了么?哪个地方需要支援?”那神情就好象是刚从另一个世界回来似的。 “客人们都陆续来了,你怎么还在发愣啊?”灰克提醒道。 “哦!”辛迪不好意思的抓了抓头,“刚刚有点失神了,你们是不是说了什么?还是我漏掉了什么?我、我、我没听。”说到最后竟红了脸,低下了头去。 杜克却是暗暗纳罕。 “走吧!匹克他们都去准备了,我们这就过去吧!”灰克道。 辛迪跟着两个大脑袋走了。 最先从空门里走出来的是艾美学院的院长天一道人,身边是尼尔达和其他几位艾美学院的老师,站在空门前迎候的新娘、新郎早已经换好的礼服,笑容可掬的接过众人送给他们的贺礼。 “这个小东西!这个小东西!”子安的心都快爆炸了,“就知道你的肠子不是一般的花花,好在我这几根老骨头还硬实,等婚礼一结束,看我怎么收拾你!关你的小黑屋、罚抄笔记五百遍!”心里虽然发着狠,表面上还是带着僵硬的笑,看得拉弥亚就觉得直发毛。 “子安,你的脸现在比哭还难看,难道娶我你不高兴么?”拉弥亚小声问道。 “不、不,能娶你为妻是我梦寐以求的,但我一大把年纪,让一个小毛头耍得团团转,你让我怎么好过得了?” “可是没有他,你怎么会下定决心娶我呢?也许共赴黄泉你都未必会有这个决心呢!” 一句话点醒梦中人,子安一下子就冷静了下来,“啊呀!我倒是忘记了这一层,原本还想谢他的,如今就功过两相抵吧,我不再生气就是了。” “你呀!什么时候急脾气能改一些呢?”拉弥亚娇嗔道。 来的客人越来越多,但是每一个进到宴会厅的人,无不为眼前的情景震撼不已——,真真是天做穹庐、地做堂,一桌桌席面虚空飘浮,高低错落有致,时不时的变换着彼此的位置;一张张座椅好似一片片的花瓣,如众星捧月一般环绕在席面周围,实在是令人大开眼界! “呵呵!想不到弗尔学院虽然都是些老头子,可花花样儿一点也不比年轻人少,真是精力充沛,我辈自叹弗如啊!”尼尔达大声感叹道,随手捡了片花瓣就坐了下来。 尼尔达刚一坐下来,席面就开始转动起来,开胃酒、开胃菜相继出现在尼尔达的面前,“把手段都用到这种花巧上来,真是太浪费了!有这等子功夫,多出来指导一下大家,有多好呢!”有人开始抱怨。 尼尔达充耳不闻,信手拈了片小食放在口中慢慢嚼着,两眼却是不停的打量着周围的情况。 初时客人还是三三两两的到来,很快就变成几十人、几百人一组的到来,每个人都貌似平静的说着早已背得烂熟的祝福话,颤抖的手递上浸满汗水的礼物,不安分的眼睛到处乱瞟,根本就等不及新人的答礼,便冲进宴会厅…… “有人见到辛迪没有?有人见到辛迪没有?”杰菲尔一进来就大声嚷嚷,不过没人理他就是了,因为来的人都只恨自己只生了两只眼睛,多生了两只耳朵,——要看的东西太多,不想听的东西也太多!弗尔学院的人虽然也有数百人之多,但在面对几万的宾客面前,就显得太少了些,所以每个人都恨不能有三头六臂才好! 第十九章有人欢喜有人愁 第五节比林菲斯 “费米利是不是老眼昏花不识数了?不是说只写了百十来张请柬么?怎么我看现在来的人就已经有三、四千了?而且更多的人还在从空门走进来,……” “别提了,老伙计!本来是我们来写、来发的,可正写得差不多的时候,辛迪那孩子来了,说什么我们老人家写了一个下午了,也累了、倦了,下面的事就交由他去跑腿好了。我们也乐得轻闲,便把写好的帖子都交给他发去了,也不知道他用的什么法门,居然请来这么多人。” “什么法门?那还用得着他想么?单单一个杜克公爵就够了!更何况此一番,他五兄弟齐聚,这等区区小事还难得住他们么?” “喂!你们两个少说两句吧,嘴上抱怨得紧,手脚可麻利着呢!怎么看都是个乐此不疲的样子,其实心里早乐开了花,对不对呢?” ………… 负责佩发襟花的几位老爷子,已经是在变戏法儿了,因为人太多,根本就没办法一个个的协助佩戴,索性就用些小把戏,让襟花自己从佩戴人的胸前生出、开花,80(百分号)的人见此无不兴奋之极。 也就是正午将过,从空门走进来的人渐驱稀少,子安与拉弥亚两人全都已经头晕脑胀的,红包多得坠低了脖子,礼物早就堆成了山。 “我说,拉弥亚,那小东西真的是在为咱俩办喜事么?”子安的大脑终于从昏馈中清醒了过来,“我怎么觉得今天好象有什么大事要发生似的?” “你呀!一会儿大脑发热,什么也听不进去;一会儿又冷静得出奇,一语惊人的。那个孩子再聪明,还会有什么惊天动地的企图不成?你就不要想那么多了,还是打点起精神过了这半天吧!当心操多了心,长白头发!” “能长就很好了,现在满头都是白发,想找根黑的都难!你别打茬!听我说给你听:我刚刚仔细想了一下这两天所发生的事儿,发现这两天里最闲的就是那孩子,整个弗尔学院能动的、在家的全都忙得昏头昏脑的,更有那在外的,居然是千里迢迢的赶回来忙活,昨天一个通宵愣是没一个人合眼的!你看着吧,一会儿那花样指不定闹成什么样儿呢!这会子连岛上的人、可能连那些周围能挨着边儿的,全都聚到这里来了,我怎么想怎么觉得此事不寻常,好象被利用了似的。……” “你说什么?和我结婚是被利用的?”拉弥亚的脸沉了下来。 “不、不,你别误会,我的意思是那孩子百分之百的拿我们两个的婚礼借题发挥,只不知他要发挥到什么程度。” “就算是借题发挥又怎么样?你难道不愿意么?”拉弥亚的心早就倒向辛迪一边儿了,所以一听子安对其有微词,马上就发虎威。 “愿意、愿意、当然愿意!没有他,我也娶不到你不是?”子安陪着笑脸,“看,现在也没什么人来了,我们赶紧去换过衣服去宴会现场招呼大家吧!若是等人来找我们的时候,那花样儿你我可未必承受得住呢!谁知道哪一个眼珠子转一下,可就够咱俩喝壶的了!” “喝一壶的人应该是你吧?”拉弥亚挪瑜道。 “是、是、是,是我、是我,”两人各自随着傧相去更衣去了。 司仪官尼克的一声:“婚宴开始——!”让所有说话的人都安静了下来。 “在婚宴开始之前,先由长老会的首席长老林德尔松祝新婚贺词——!” 林德尔松在众人的起哄声中,手持一卷羊皮纸走上讲坛,清了清嗓子,,便开始了冗长的新婚贺词。 正当所有人都耐着性子听贺词的时候,空门外有一双眼睛已经直直的盯在那里有一个多时辰,这双眼睛的主人不是别人,正是那条白龙——比林菲斯。当比林菲斯获悉可以进入弗尔学院时,兴奋得一夜不曾合眼,早早就到方塔旁的树上等着了,因为他曾亲眼看见辛迪是从那里消失的。 从早上一直等到中午,一点变化都没有,若不是看到一群群的人向岛北走去,还不知要傻等到什么时候呢!所以当比林菲斯赶到空门前的时候,岛上1/3的人已经走入空门。 比林莫斯站在不远处看着逐渐消失的人,却看不见空门在何处,是何样子的。变了几次模样,都无法蒙混过关,眼巴巴的看着一个个人在自己身边消失。即便是变做辛迪的模样,依然是只能走进大海,而不能与其他人一起消失! 进去的人越来越多,余下的人越来直越少,比林菲斯也有点急了,跺着脚叫道:“艾伦特里尼斯,你给我出来!马上给我出来!” 不一会儿,小磊露出半张脸,“什么事儿?这么气急败坏的?……” “什么事儿?你干得好事!为什么不让我进去?你搞的什么鬼?你把那些人都送到什么地方去了?” “我没搞鬼,他们也不是我送过去的……” “艾伦特里尼斯,你是谁难道我不清楚么?这个岛就是你身体的一部分,他们崩管去了哪里,都不曾离开你的身体。你说!你为什么不让我进弗尔学院?这么多年来也没见你有什么长进,这个法术是从哪学的?” “我不会阻止你去任何地方,我也阻止不了!你是龙域的子民,这一点你应该是很清楚的。你所说的那个弗尔学院,虽在是在岛上,但它并不是岛的一部分,也就是说不是我身体的一部分!。” “别拿这些话来搪塞我!我不相信!” “你信也罢,不信也罢,这弗尔学院确实不是我身体的一部分!” “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你难道忘记了?当年大会战之后,整个世界几被催毁,只剩下少数几块大陆的碎片,除了孕育新生世界的那几块碎片外,不是还有几块一直保存至今么?” “那又怎样?谁知道那几块都在什么地方,……” “弗尔学院的本部就是其中的一块,而且是其中最完整的一块!” “啊——!” “你也不想想,为什么你受了那么重的伤,迁延了近万年之久,是什么让你元气渐趋平复的?如果没有古老大陆的碎片,你能挺得了这么久么?” “这个……”比林菲斯呆若木鸡一般愣在那里。 “没什么事,我就回去了,毕竟今天岛上的人都去了弗尔学院,总得有人照应一下才是,这会子我可不能大意喽,万一有个什么事,受伤最大的可是我啊!”说着小磊便要重新消失于地下。 “且慢,我还话要问你,”比林菲斯伸手拦住小磊。 “那就快问,你一直在那里发愣,难道还要我陪你发愣不成?” “没那么夸张,我只再问一个问题就好,为什么好些人类可以进去,而我不能进去呢?” “因为那给类收到了邀请函,所以进得去;你没收到邀请函,当然进不去,……你站住!你要去做什么?”小磊一把拉住比林菲斯。“你就是把请柬抢过来,你一样也是进不去的!” “为什么?” “因为那请柬是给人的,你是龙、不是人,拿了也是没有用的!” “乱讲,一个请柬哪有那么大讲究!” “那请柬都是施了咒术的,须是特定的人才有效用的。看这情形,必是弗尔学院又有什么新规定出台了,不然不会这么大费周章的,你又何必去趟这场浑水?” 比林菲斯既不甘心,又无计可施,不由得恨恨道:“你这会子又明白了!” 小磊见比林菲斯懊恼的样子,知其必有隐情,便道:“虽然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去弗尔学院,但你若想进去也不是不可能的。” 比林菲斯一听就来了精神,“哦?那要怎么才能变成可能呢?” “其实进弗尔学院有好几种办法,只不知你想如何……” “那你就都说来听听,你不说我怎么会知道如何进去呢?” “第一种,申请弗尔学院的教师资格。” “这个要怎么申请呢?” 小磊不知从什么地方变出来一大卷羊皮纸,“条件都在这上面,你应该没有问题的。” 比林菲斯打开粗粗的看了一遍,“这要是都达到,还不得个三年、五年的?即便是用最快的速度也要两年多啊,不行时间拖得太久了,我等不得的。还有别的办法么?” “第二种,申请成为弗尔学院的学生,只要通过申请就可以随意进出,而且时间也短很多,只需一个多月的时间就可以。” “嗯,这个不错,……” “但今年的入学仪式你已经出席过了,要想申请只能等明年再来申请了。” “你这不是废话么?明年才可以申请,即便是只用一个时辰,也还要等一年之后才可以,对不对?不行!时间太长我等不得的。再说、再说,还有别的办法吧?” “这第三种么,虽没有先例,但不凡一试!” “哦?要怎么个试法?” “你现在已经可以振翅高飞,那就到大陆的其他王国所设立的学园,搞一纸文书,上写请求到弗尔学院借读,然后再获得该国国王的认可,然后拿着这两份文件到莫奈尔学园的行政大楼找学监林文,拿到学园接收的回文,再找弗尔学院的阿尔方索院长,也是可以的。” “不行、不行,这个太麻烦了,还有其他办法么?” “唉!你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到底是有什么事儿,这么急着进到弗尔学院的本部去呢?” “这个你就不要管了,你只管告诉我还有没有进弗尔学院的捷径,等事情办完之后,我必有重谢,并向你讲明事情的原委,好不好?你不会告诉我,你也不知道吧?” “我怎么会不知道?其实进弗尔学院还有一条最佳捷径,就是得到辛迪那孩子的邀请。因为外面的,不管是人还是非人,只要接到弗尔学院人的邀请,就可以进到本部来。而辛迪与你怎么说也有一面之缘,那孩子又纯净如白纸一般,你向他讲明原委,他必会向你发出邀请的!”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你还真是不是一般的啰嗦,我现在要静一静,你从哪儿来,回哪儿去吧!我就是现在想找那孩子也找不到他呀,他在弗尔学院里,我又进不去,你让我怎么去找他呢?” “说得也是,那你慢慢的静吧,要我陪你的时候,你就叫我一下好了,只要你的双脚还踏在岛上,我就知道你在哪儿的。”小磊说完就隐没了身子不见了。 “唉!我也不是想瞒你,只是事关重大说不得的,你这里都有什么东西我还是略知一二的,若是不小心给什么物事听了去,做出什么行为来,那可是性命攸关啊,半点口风都露不得的!看来,还得再想办法,实在不行再去找那个小东西试试,我就不信凭我的智慧会进不得弗尔学院!”比林菲斯心里说道。 小磊,也就是艾伦特里尼斯,并没有走远,而是远远的看着,见白龙在那里停了许久终于离开了空门,绕了几个弯子到岛的其他地方去了,才放心的离开,巡视全岛去了。 比林菲斯可没闲着,转了几个弯儿,就跳到树上,变做一条细细的小蛇,盘在树枝上,停了一会儿,又变成一只小鸟,突噜噜的飞到书塔的窗口,啄开窗纸,钻了进去。 当太阳已经只剩下一竿子高的时候,林德尔松的新婚贺词终于结束了,整个宴会上的那种喜庆、热闹的气氛也不知去了哪里,所有的人都哈欠连天、昏昏欲睡,就连新郎、新娘都没了热情,呆滞了双眼看着林德尔松。 而回到坐位上的林德尔松还没有坐稳,旁边的人便投来指责的目光,林德尔松自知如不说点什么,怕是不行:“其实今天的这个发言,也是辛迪安排的,你们也知道我不是一个爱啰嗦的人,哪里有那个水平在上面讲这么多,就连这个稿子都是他们写好了,让我照着念的。”周围人的目光并未因他的解释而有所改变,“唉!那个小东西可是把我给坑了。” “啪!”、“啪!”几声炸响,把众人从半昏沉状态拉了出来,每个人的视线都转向空中,一颗颗蜜饯小果子铺天盖地的落了下来,整个宴会现场登时就骚动起来,而恰在此时,一个奶声儿奶气的声音响了起来—— 第二十章虚室生白夜未央 第一节渐入佳境 “请大家注意了!请大家注意了!凡是被小果子砸到的、或者是抓到小果子的人,就可以让新郎、新娘表演一个节目。当然新人亲卫队也可以知觉阻止小果子被人抓到、或者碰到人,本游戏直至所有的小果子被人抓到、或者落到地上为结束!现在我宣布游戏开始!”话音刚落,全场就开始沸腾起来。无数支战队临时组建起来,小果子争夺战一下子就进入白热化状态,怀着各种目的的人奋力争抢着小果子。 “辛迪——!”子安终于看到了始作俑者。 “您好!子安老师,您好!拉弥亚老师,祝两位花好月圆、和谐美满,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这是我送两位老师的礼物,微薄之处尚请笑纳。” “好、好、真是好孩子!今天真是辛苦你了,日后想什么、要什么,只管开口,但凡我能搞得到的,我都会弄来给你的,就是我搞不到,我也会让子安给你搞来。”拉弥亚开心的说道。 “…………”子安的两只眼睛已经比铜铃还要大了,气鼓鼓的看着拉弥亚。 “孩子,你看这满天的果子,我们就是三头六臂,今天也出不完这些节目吧?你就忍心看我们出这么多节目么?” “拉弥亚老师,您放心好了,您就是想出节目也未必有那个机会呢!那些都是哄他们玩儿的,您别当真。”辛迪一脸的不以为然。 “啊——?哄他们玩儿?” “那是啊,您想啊,刚刚的贺词都把他们的情绪都搞没了,这哪里还象是喜宴啊?当然得来点小插曲,让他们热身一下。不信,您看嘛!那些小果子在消失不是?” 子安与拉弥亚这才看清楚,天上的小果子正以一种不紧不慢的速度消失,而且就算有些人已经摸到了小果子,也是在碰到的一霎那消失不见了。 “这、这是为什么?”子安大惑不解。 “这就是争是不争、不争是争!看不透这一点的,只管去抢,肯定是一无所获的!那些小果子是很敏感的,稍有变化就会躲起来的,本来是想看他们的耐力如何的,却想不到会火爆到如此程度。就这势头,两位老师今天是没什么机会表演节目了。” 果然如辛迪所说,小果子的数量现在是急速减少,根本就有什么人能够真正抓到一颗!这个时候场上的气氛可是比宴会刚开始的时候还要高涨,每一个人都很兴奋,尽管没有抓到小果子,但临时的组合却带来意想不到的效果,席面上的格局进行了很大程度的重组,原本没有坐在同一桌的人,由于小果子的原因而聚到了一起,真是一个奇妙的结果。 “尼克老师,您看是不是可以进行下一个内容了?”辛迪又挪到尼克的身边悄声道。 “嗯!好!”尼克清了清嗓子,“接下来请新郎、新娘开香槟——” 一支巨大的香槟酒瓶自空中斜着就钻了出来,直奔新郎、新娘冲射过去,那些胆小的无不惊呼出声。子安与拉弥亚也吓了一跳,不约而同的各伸出一只手去挡,但手刚刚碰到酒瓶,酒瓶便来了一个空中大翻身,变成瓶口斜斜向上,瓶身挨着两位新人垂了下来。子安仔细一看这瓶香槟,那脸登时就绿了,心想:好家伙!这香槟足有两层楼那么高、比大象的腿还粗,这小东西想让我们用什么开?两只老眼凶巴巴的瞪着辛迪,辛迪一看子安的神情,马上就心领神会—— “匹克,快把杯塔搭起来!” “好嘞!” 晶莹剔透的水晶杯自人们脚下冒了出来,离得近的桌子开始向周围移动,水晶杯是一层一层的出现的,整个宴会大厅共有五个地方出现了水晶杯。很快水晶杯塔的雏形就显现出来,随着级数的增加,不断的可以听到人们的慨叹声。当五座杯塔都出现十三层的时候,五座杯塔的中间又出现了一座新的杯塔,这第六座杯塔更耀眼、更华丽,直升到二十一层才停了下来。 看到空中的六座杯塔,拉弥亚开始觉得这是一个很艰巨的工作,不由得拉了拉子安的衣袖,但子安的头却扭向了另一边,在为灰克正咬着他的另一只手。 “你、你咬我做什么?”子安又惊又怒。 灰克松开嘴说道:“没什么,只是看那孩子到那边去凑热闹,就来透漏一下开香槟的要诀,如果你不想听也无所谓,我……” “我听、我听,快、快告诉我,快告诉我!哎哟,你可急死我了,那孩子已经往这边走了!”子安如获救命稻草。 “看把你急的,我告诉你,你可不能告诉辛迪斯尼我泄的密。” “当然、当然,一定、定!”子安一迭连声的保证。 “你听好,我只说一遍,……”子安又在点头。“要这样、这样,然后再这样、这样,最后要切记……,听明白了么?那我走了。”灰克的人头一晃,就消失不见了。 子安的心终于落了地,转回头在拉弥亚的耳边嘀咕了一阵子。 “能信得过么?”拉弥亚可是有点不相信。 “没问题,灰克是那五兄弟当中最正直的,如今也只能相信他了,不然等那小东西过来,就指不定是什么花样儿了。来吧!大家都看着呢!”子安已经是急病乱投医了。 辛迪向子安走来速度在加快,就在还有五步就走到近前的时候,子安出左手、拉弥亚出右手,两人的手同时握住了瓶口的银丝圈。一团青烟、一束火光自酒瓶下急窜而出,酒瓶如离弦的箭一般射向高空,子安与拉弥两人此时分悬在酒瓶两侧,嘴唇在不停的龛动。 良久,两位新人才把紧闭的眼睛睁开,却被自己所在位置给吓得不轻。——此时两人高悬在宴会厅的上空,酒杯呈60度的角向前倾斜,就象是一门已经填充好炮弹的大炮,随时准备发射!两人此时在天上,可以清晰的听到下面的人谈话、吸气的声音。而尼克的声音是最让人火大的—— “……,好!现在让我们共同祝愿他们白头携老、比翼双飞!”众人一片欢呼。“比翼双飞——!” 分明是在起哄! 子安与拉弥亚分列在香槟酒的两边,悬浮在空中,众人须仰视方能得见。拉弥亚见此情景干脆侧坐在酒瓶上,含情脉脉的看着子安,新郎站在另一侧正盯着拉弥亚的蜃,也不知是哪儿来的一股子力量,将子安用力向拉弥亚的方向推了一下,子安便极配合的吻上了拉弥亚的双唇,久久不曾分开—— “噢——!”一片起哄声,还有口哨声。 “嘭——!”一声巨响,香槟酒的瓶塞直冲云霄,在空中划出一条漂亮的弧线,散作无数颗小星星弥漫开来,雪白的泡沫自瓶口奔流而出,金黄色的酒浆如喷泉般自杯塔的顶端倾泄而下,宴会厅沸腾了。 “婚宴开始——!请大家尽情、尽兴!”尼克的话把宴会带到了第二个高潮,各种美味佳肴自远处源源不断的飞来,席面上很快就被堆积如山的菜肴所覆盖,层层叠叠的、令人目不暇接。 新郎、新娘此时坐在香槟酒瓶上,在各桌间游走,接受众人的祝福。弗尔学院的老头子们终于可以安心的喘口气,慢慢的品味着美酒佳肴,与学生、老友、访客、嘉宾愉快的交谈着。 子安一直紧崩着的神经终于松弛了下来,杯塔上的酒杯在一层层的减少,同时又在一层层的增加,子安与拉弥亚游弋在杯塔之间,享受着这浪漫的时光。“那孩子还真有创意,搞的花样儿确实与众不同,那个时候真把我给急坏了!”子安与拉弥亚喁喁私语。 “急什么?我就一点都没急,我就知道那孩子一定会让我有一个终生难忘的婚礼,而且是这世上独一无二的婚礼!” “你倒是轻松了,你可知这一天下来,我的心有多少次都快跳出来了?” “那,我劝你还是别大意了,现在婚宴才刚刚开始,一定还会有什么花样儿的,还是打点起精神才是。” “嗯!有道理,我注意便是。” 两人是全神贯注的,但参加宴会的人却是兴奋不已,随着夜色的悄然来临,无数颗粒耀眼的星悠然飘浮在宴会厅的上空,映照得弗尔学院如幻境一般,所有来宾无不赞叹不已—— “哇!真是大手笔,边这么个装饰都弄得这么精致!” “唉!看人家学院,真是要什么、有什么,相较之下我们院好寒酸噢!” ………… “真想不到,传闻中的弗尔学院竟是这般光景,一群老天巴地的老头子,整天都酌磨这些玩艺儿,怪不得一百多年都招不来一个学生,学这些有什么用啊!”来宾中有人语出轻慢。 “可别那么说,单是这满天星斗就非同一般。”有人不同意了。 “这有什么稀奇的?” “有什么稀奇?人家可是只需打个手势,这满天星斗就可以尽现眼前,单是这一点,就是任何魔法都比不上的。”另一个人也插了进来。 “有什么比不上的?这对于星系魔法来讲,不是绰绰有余么?” “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星系魔法能做到是没问题的,但要经过漫长的吟唱;巫术中也有类似的,但也需呼唤对应的神祗的名讳才能做得到!哪象他们,动动手批就可以实现呢?” “有这么厉害?我不信,他们若果真如此厉害,那为什么都躲在这片与世隔绝的土地上?为什么过着与世隔绝的生活?为什么……” “老兄,你哪儿那么多为什么啊?这就是你的孤陋寡闻,但凡你读一点历史、或者有一点历史常识、又或者关注一下风云人物谱什么的,你就可以在这里看到近代那些传说中的人物!” “别在那儿耸人听闻了,还近代传说中的人物,哪一个是?你指出来给我看看。”说话的人很是不满被人指责无知。 “呐!你看那张桌子上的那个老头子,就是那个左手拿刀的那位,右手小指小了一小块儿的,看见没?……” “看见了,看见了,你就快说吧,哪儿那么多啰嗦?”说话人不耐烦了。 “你就不觉得他很面熟么?” “我又没见过他,怎么可能会面熟?” “这么一说就知道你几乎不看书!所有有关炼金术方面的书上都有他的头像,是他开启了现代炼金术的新篇章,使古老的炼金术突破传统的樊篱,绽放出新的光彩!有四、五十年没公开露过面了,还以为他作古了,原来是在弗尔学院当老师……” “真、真的么?我要去找他签个名。” “喂!伙计,别乱去凑热闹!他旁边的那个可是个毒药的祖宗,全身上下无处不毒,听说若有人走到他五步之内,就已经被毒晕了。若是闻到他嘴里喷出来的气,不死也要让你昏迷个十天、八天的,你靠过去做什么?找晦气么?” 想要签名的人一下子就打消了念头,想了想道:“他们不是靠得是很近么?怎么会没事人似的?那又该如何解释呢?” “他身边的人,不是他的门人弟子、就是他的亲朋故旧,连个外人的人影都找不到,你再看那张桌子周围,与其他桌子、席位的距离是不是越来越大?” 果然,那一桌与其他桌的距离少说也有五六步之多,而且那一桌无论向哪边飘,旁边的其他席位都会随之纷纷远避,唯恐离得不远似的。 ………… 上万人的婚礼现场,纷纷攘攘、人头攒动,一切的一切都是寻常婚礼所常见的,新人的心终于落到了肚子里。随着酒席宴接近尾声,来观礼的人不再专注于眼前的美食,而是坐在花瓣上开始和周围相识的、不相识的人神侃。 “现在请大家一起饮了这杯波尔苯酒,”尼克的声音再度响起,“然后就请我们的新郎、新娘致答谢辞!” 暮色已然降临的天空,一阵耀眼的流星雨划过,星光里子安与拉弥亚走上礼坛,每人手中都拿着一张烫金红帖。两个人相互对望了一下,才将红帖打开,拉弥亚首先开口:“谢——”然后从下面踩了一下子安一脚,子安也只说了一个字:“谢!”两人便合上帖子走下了礼坛。 第二十章虚室生白夜未央 第二节约法三章 所有人都怔了,很多人都没搞清楚眼前的状况。 “什么?他们都说了什么?” “谢谢!” “我在问他们都说了什么?”问话的人重新又问了一次。 “谢谢!” “喂!你这个人有问题么?我在问——!他们都说了什么?!” “谢——!谢——!” 问话的人感觉到眼前有很多小鸟在飞,只好转向另外一桌,重新问刚才的问题。 “麻烦问一声,刚才新人在上面都说了什么?” “说谢谢!” “哦,好的,谢谢!您能告诉我了么?” “谢谢!” “我都已经道过谢了,你怎么还不告诉我啊?”问话人有点生气了。 “你不是已经知道了,怎么还明知故问呢?”另一个人很不客气的对问话人道。 “我?知道?”问话人越发头晕,“可我什么都不知道啊!” ………… “最简单的语言,” “表达了最由衷的谢意!” “最美好的时刻,” “需要最精炼的词句。” 四个不同的声音在说话,是什么节目的开场白么?正在大家疑惑间,第五个声音响起—— “现在宣布弗尔学院的新约法三章!并自公布之日起正式生效!”杜克公爵披着一袭纯白大麾出现在礼坛之上,用一种极平板的语调说道,全场登时鸦雀无声。 “第一条,废除之前所颁行的一切有关进入弗尔学院的禁令;” 很多人起欢呼,但碍于杜克公爵的威势,基本上是张了张嘴,又都闭上了。 “第二条,凡是想进入弗尔学院的人,无论出于何种目的,只要通过岛上弗尔学院的正门,来到本学院即可;” 所有人的大脑都开始发热,一腔热血已经沸腾起来,盼望了几十年的愿望终于要实现了! “第三条,凡是希望得到弗尔学院的研究项目的,只须提交申请到院长处,经长老院审核通过后,依第二条的方式进入本院,商讨具体实施细则。” 不可能吧!封闭了几千年的弗尔学院会向世人敞开大门?是不是在做梦啊?很多人开始不相信自己的耳朵,纷纷向旁边的人求证…… “另外!”杜克公爵的声音再度响起。 就说没那么容易的事!所有人的一致想法。 “还有一项附加说明,辛迪,我们学院今年的新生,对上述条款拥有最终解释权及一票否决权!”杜克公爵走了,撂下一众发怔的人走了。 院长和长老们虽然在事前已经得到通知,并且了解要发布的内容,但这附加说明要是刚刚才加上来的,虽不是正式条款,却有着与正式条款同等的效力啊!有的人脸上呈现出了不满之意。 整个会场在急速降温,每一个人都在心里打着小算盘。 “想不到,我们的婚礼还有这种功能,真是出乎意料啊!”子安道。 “有一点意外总是好的,不是么?”费米利幽幽的说道。 不过时间并不允许他们在如此宝贵的时刻开小差的,漫天的烟火将夜空照亮,一架水晶马车缓缓而至,一对新人在傧相的搀扶下坐上了马车,两道亮丽的流星划出马车的轨迹,新人在一大堆彩色的星散开后,消失在天际! 新人走了,也就意味着婚宴结束了,满天的彩星、烟光火影都化作糖果落在每一个人的身上、头上,桌上的盘盏杯碟在这一刻也化作片片花瓣,随着夜风飘散了。每一个人的花瓣座位起了变化,好象已经设定好了轨迹似的,从不同的位置或升或降,绕场子滑行大半圈之后,鱼贯而出了宴会厅,直奔空门飘去。 此时的空门呈半透明状,散发着淡淡的幽蓝色的的光,坐在花瓣上的人,发一叶叶扁舟自空门穿出—— “真美啊!咱们学院的东西、法术,样样都美到极点,我看别叫弗尔学院算了,干脆改名做美院得了。”辛迪趴在远处的一大团棉花似的东西里说道。 “你想改,就写个提案,然后提交到长老会,长老们就会组织听证会,听取大家的意见,若有半数以上的人赞成你的动议,就可以通过。”杜克一本正经的说。 “听起来就麻烦,我才懒得折腾呢!我可是要安分守己的读书呢!” 还懒得折腾,眼都没眨一下就搞出个婚礼,把上万人都给折腾了一遍,还叫没折腾,真不知什么才叫折腾!有人如是想。 “你认为怎么样才算安分守己的读书呢?”胡克很不理解辛迪为什么会那么说。 “我也不知道,大概等明天课表发下来就会知道了。对了,这里的课程会不会很难?我认识的字好象太少了一点,会说的也不多,那些老师会不会嫌我笨?” “那你认识的字有多少个?会说的又是多少呢?”齐克问道。 “我认识的字么,……”辛迪掰了掰手指,“差不多有三百个,会说的就是这三百个字组成的句子而已,再多就是蒙的了。” “嗯!还挺诚实的,不过这些应付日常使用是差不多了,但若是用来听课、写作业确实差很多,这个样子去上课八成的内容是听不懂的。”杜克道。 “那怎么办?要补课么?还是增加基础课程?” “那样子太辛苦了,光是补课你就不会有什么空闲的时间去休息了,再加上正常的课程,你就是一天到晚都不合眼,也未必能上得完,哪里会有什么好效果呢?”匹克冷静的说道。“大哥,你帮他申请缓学一年,从明年开始正式上课,今天用一年的时间打打基础,把咱家的那几个家庭教师找来,用不了一年就赶得上了。” “可是光是大哥一个人申请是不行的,最少要有六个人同时提出申请才可以,而且其中最少要有两位是其他学院的老师,或者一位院长在申请上签名才可以生效的,而我们虽然是五个人,却只能算一个名额而已。”一直未说话的齐克说道。 “只要一位其他学院的院长就可以么?”辛迪的语调有点兴奋。 几个脑袋都点了几点,“要其他学院的院长,阿尔方索和伊戈都不能算在内的。”灰克道。 “那就没问题了,我去找斯沃夫学院的院长,他一定会同意的。” “你是说那个火爆性子的安德烈?他为什么会同意?”杜克觉得很奇怪。 “因为我答应他作为莫奈尔学园的种子选手,去参加那个什么全大陆的什么拉力赛。想来不用我去找他,他就会去做的,说不定连那五位都不用我费心,他会一总包办了呢!到时候,我只需到他的学院参加训练就可以了。” “还有这么一回子事儿啊!这个倒是个好办法,不过最好有人再提醒他一下才好,你说是不是啊,齐克?”匹克意有所指的说道。 齐克心领神会,“那些人都走得差不多了,辛迪,你现在最好出现以院长和长老们的面前,不然会有麻烦人物出现的。” “嗯!我明白了,我这就去他们那儿,你们呢?” “我们才懒得见那些家伙,我们去摘星堡,这颗星给你,你想什么时候来就什么时候来,”匹克在辛迪的咽喉处划了一下,“放在这个位置就不会有人注意了,下次我再送你个项圈,就可以完全遮得过了。现在可以告诉你,摘星堡是一处真正的禁地,除我兄弟之外,任何人都不得入内的,你……” “那就不要送我星星了,……” “你是不同的,你不在这任何人之列,”灰克道。“摘星堡必须由六个灵魂来支撑,过去是我们五兄弟与一个式神的灵魂来支撑的,如今你也与我们一起去过摘星堡,既然你能毫无阻碍的走进摘星堡,就说明你是摘星堡的第六个灵魂,我们六个就是六芒星!” “又是六芒星,到底六芒星是什么?”辛迪根本就没听懂,刚刚灰克所言,最少有三成是不知所云的。 “解释你也听不懂,明天我送你一本书,你看明白了,就懂了。”杜克说道。 “那可不可以多画点图来说明一下呢?光是文字也还是看不懂的。”辛迪得寸就进尺。 “好的、好的,你快去吧!除非你想被他们聒噪一夜。他们年纪虽大,精神头儿可足着呢!特别是休息了几十年之后,比试炼还难熬呢!之前有多少申请人就这么给吓跑了?他们还是没长记性,也不想想是什么原因造成的一百多年没一个人入学。”匹克的牢骚还真不是一般的多。 辛迪只好恋恋不舍的离开大棉花团,踩着雪花去找阿尔方索等人去了。 “大哥,那孩子真的是六芒星么?”胡克问道。 “真的,”杜克道。“那一晚六芒星的光纯净而皎皎,我就是被它的光召唤起来的。那光给你以宁静、祥和的感觉,而那一晚正是辛迪在黑森林里度过的一晚。之后,每当他的周遭有大事件发生、或者说是不同寻常的事件发生的时候,六芒星的光都会照亮夜空!” “要之前六芒星动的时候,辛迪还没有来到这个岛上呢!这又该做何解释呢?”灰克问道。 “你难道忘记他的话了么?”杜克反问。 “他说的什么话?” “他看到空门出现的时候说了什么?” “他是从空门来到岛上的,这也没什么奇怪的,我们上岛也是走空门的,……”灰克突然闭口不言了。 “空门是对什么人敞开你难道忘记了?就算是我们在通过空门的时候,亦要诵读咒语,其他人则要合众人之力,共同结那个永结同心的手印、且要频率一致,才能将其打开,今天不就是这种情形么?而他则直接就走了进来,且以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走了进来,难道这能说是偶然么?”杜克的话让四个兄弟都陷入了沉思。 大棉花团飘进了摘星堡。 “难道这就是为什么你交翡翠阁赠与他的原因?”胡克问道。 “你当初赠他翡翠阁的时候就是这个原因?”匹克不相信。 “当然不是,我还没有那种远见,只是想试一下他是不是那颗粒星而已。” “哦,我想大哥的意思是,既然六芒星已经照耀当空,若他住进翡翠阁后,星光淡然则可判断出他就是六芒星的候选人,若没有变化则六芒星另有其人,对不对?”齐克问道。 “正是。” “为什么?” “因为六芒星出现,早晚会引起其他人的注意,而那座翡翠阁可以将星光淡化,短时间内使其远离纷争。若那孩子不是六芒星,也可以试探一下他的品性如何,毕竟他曾引发了几件不可思议的事件。但所有的这些不过是个权宜之计罢了,他初临此地、言语不通、文字不识,人又偏呆傻,给那几个老头子哄得晕乎乎儿的,不提防着些准会引发大事故的!轻了开启灾难之门,重则变成贼星,到那时候可是绝非人力所能挽回的局面了!” “大哥,我还有一事不明,”匹克开口了。 “什么事?” “我知道,”齐克道。“他想说,辛迪是个异大陆人,怎么会是六芒星,而且他昨晚有没有住进去?六芒星有没有变化呢?” “昨天晚上大家都在做什么,难道你忘记了?就算是有变化大哥也没时间去看吧?”胡克道。 “不,我昨天晚上就在摘星台。”杜克道。 “那有没有发生什么变化?” “昨天六芒星根本就没出现,或者说已经消失了。” “什么?怎么会?”几个兄弟都不相信,“我们现在就到摘星台上去看,不会在一天比一天明亮的时候就突然消失的,就算是消失,也会在耀眼的光芒之后慢慢消失的。” “我也是这么想的,所以才把那孩子支走,我们一起去摘星台看个究竟吧!”杜克当先飘了过去,几个兄弟从后跟随。 仰视浩淼的夜空,星光闪烁于邃蓝色的开幕,十只眼睛在探寻着那颗粒不同寻常的星。 “没有,根本就没有。”匹克第一个开了口,“我在家的时候明明见到过的。” “我们也是,才会聚到一处的,没想到刚聚到一起,就收到大哥的邀请,然后就是那孩子的许可,再之后就是我们五兄弟聚首。可是为什么?为什么六星聚会,而六芒星却不见了呢?难道说——”齐克说不下去了。 “难道说什么?”匹克追问。 “难道说他已经变成了变星、或者贼星?”齐克说得迟疑,其他几人却各自心惊不已。 第二十章虚室生白夜未央 第三节联席会议 “若是变星倒也不难纠正,若是贼星可就是大祸临头了!还有,你们真的认为他是来自那遥远的东方大陆么?”杜克又把问题带回了原点。 “他不是么?”灰克问道。 “他若是,他是怎么来的?如何以一弱年冲龄只身来到这里的?当年天一的祖父可是经过两、三代人的海上飘泊才流落到这里,至今仍是骨肉分离,仅凭几件衣物凭吊亲人。他又是以何种手段跨越的这段遥远而又漫长的距离呢?” “那就是说,他不是来自东方大陆?” “可是他的东方语言特色、容貌特征绝不是其他族类所能有的,而且如果他不是来自东方,他又是来自哪里?” 兄弟五人陷入了沉默。 辛迪则直接飘到阿尔方索身边,“晚上好,院长大人!我可以帮您做点什么呢?” “不用帮我做事情了,你还是早点回去睡吧!明天就正式上课了,当心起不来受罚。”克尔见辛迪过来了,就飘过来凑热闹,替阿尔方索开了口。 “是啊,你看大家都整理得差不多了,一切都将恢复原状,你就回去睡觉吧!”阿尔方索也说道。 “那可不行!”一个很不客气的声音传了过来,“从昨天开始到现在,我们眼睛都没眨几次,他可是睡得最多的!昨天一个通宵我们都在搞这些名堂,他只动动了嘴儿,就趴在一边睡觉去了,这是一个学生应该做的么?这会子还有这么多要忙,你又让他去睡,当心宠过了头儿,覆水难收!”只听到说话声,却不知道是哪位老爷子在说话。 “那个,院长大人,您还是安排我做点什么吧!”辛迪小声对阿尔方索道。 “唉!”阿尔方索叹了口气。 “到这边来给我帮个忙吧!”一个声音自身后响起。 辛迪回头一看,不认识,但还是走了过去。“您好!老师,要我帮您什么忙呢?” “我叫米勒,平时会研究一些炼金术方面的内容,你听说过炼金术么?” 辛迪摇了摇头。 “就是把很多不同的东西丢到大锅里煮,直至煮出另外一种东西,这么说你明白么?” “不明白。” “等你课程表发下来之后,空余时间可以到我的工作室来,我给你演示一下你就会明白的,不知道我的工作室在哪儿吧?” 辛迪点了点头。 “本部这边经常冒烟的几个房间中,最破的那个就是我的;在莫奈尔岛上也有一间小工作室,离劳力克学院比较近,通常学生们选修我的课的时候,会去那里,你随时都可以去,那里从来都不锁门的。” “嗯!” “喂,米勒!你不是让他帮你干活?怎么我听着象是在听你唠家常呢?”旁边的一个人说道。“孩子,我叫山姆,听我一句话,你可千万别去他那儿,三天小爆炸、五天大爆炸,为什么他的房子最破?还没等修好,就又炸坏了,想不破都不行!” “哦!” “净给小孩子灌输恐怖思想,当心吓着他。来孩子,别听他的,坐在这儿帮我拿着这个大茶杯,省得不小心水洒出来。” 辛迪接过大茶杯,乖乖的坐在一个垫子上面,捧着大茶杯。尽管坐得很端正,但人已经进入了梦乡,所以当众人把诺大个现场清理完毕的时候,辛迪早就睡得人事不知。 安静的莫奈尔学园 每一位从空门飘出的人,在身下花瓣消失的同时,都不约而同的进入了半睡眠状态,一个个耷拉着头、半眯着眼睛、目的明确的向各自的寝室走去。 不远处,比林菲斯看着突然出现的人群,凝望空门出现的地方,在他的眼里只有茫茫夜色。 “看来去见他本人才是最佳捷径,只是那个小东西的性情没什么特征可寻,真不知那块石头是怎么跟他搭上的,唉!机会一旦错过就再也挽回不了啦,如今去见他又该说些什么呢?该怎么去打动他呢?一看到那双沉寂的眼睛,我就能感觉到他内心深处的孤独,没有渴望、没有追求,他到底是在一个什么样的环境下长大的?究竟该怎么做才能让他助我一臂之力呢?” 比林菲斯陷入沉思之中,很快一个计划就在脑海中形成了,“看来还得跟那块石头多聊聊才行,也可以借助他的力量探听一下那孩子的软肋。哦!拉斐尔,你现在又在哪里沉睡呢?但愿此番你我能再次携手,回到我们的乐园!” 当最后一个人从空门里飘出来时,比林菲斯也不见了踪影,数日来的彻夜喧嚣的学园终于安静下来,真是一个美好的夜晚! 真是一个美好的夜晚,廖落的星辰在夜空闪烁,清朗的下弦月静静地挥洒着柔和的光,小白站在溪水旁,遥望着隐在空门之后的弗尔学院…… 嘉顿庄园——弗尔学院的一处建筑 “林德尔松长老阁下,我们已经两天一夜没合眼了,您还有什么事非要赶在这个时候说呢?” “这个……” 平时空旷的大会议室,此时坐满了白发苍苍的老人。 “这不是他个人的意见,是我们大家的意见。既然诸位选我们做长老,成立长老会,那就该凡事与我们商议一下,至少也要在事前通知我们一声。为什么这次闹了这么大的一件事,我们老哥儿几个到现在都没搞明白是怎么回事呢?……” “新郎、新娘都洞房花烛夜去了,你还搞不明白?那可真是老糊涂了!”有人很不客气地把说话人给打断了。 “就是!这也不是什么行政事务,那是人家两人的私事,为什么要跟你商量?难不成你还管人家将来生几个孩子?”不满意的人大有人在。 “哈——!”一片哄笑之声。 “你——,懒得跟你理论!”被打断的话的长老脸色一变,很快就恢复如常,“那我问你,既然是举行婚礼,为什么又在婚礼上宣布什么新约法三章?为什么还增加那种附加说明?……” “戈利,发布约法三章的事,我们事前是知道的、也是同意了的,……” “阿尔瓦,你怎么没认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叫戈利的人很不客气的质问道。 “什么严重性?”阿尔瓦使劲儿眨了眨眼睛。 “他为什么增加了一个补充说明?为什么他们会聚到一起?你们不觉得这里边有什么交易么?” “戈利,别总在那里小题大做,……”有人出言相劝。 “我小题大做?劳伦,你就不想知道是谁让他们重聚的么?——是辛迪啊!”戈利越说越激动,简直都有点歇斯底里了。“之前若说是那孩子无心之事也还罢了,但你看看他们六个在一起的情形,那是简单的关系么?这世上有谁敢对他们呼来喝去的?有谁敢对他们挑三拣四的?为什么那小东西一出现,就颐指气使的待他们,而那五个家伙还甘之如饴,这与他们平日里的暴虐的性子差距也太大了,你们就不觉得奇怪吗?”这一大堆问号把会议室里的人给轰了个七晕八素的。 “戈利,听你这么一说,我也觉得——”尼克拉长了声音道。 “也觉得我说的有道理对不对?” “也觉得你想得太多了!”尼克累都累得不行,还被这么个家伙聒噪,一肚子火气怎么能压得下!“那是一个年仅十六岁的孩子,平日里语言文字的沟通还成问题,哪里会有上百年的心机?奇怪?我看你才奇怪呢!大晚上的不休息,让我们给你醒脾么?我这两天可是累着了,明天还有一大堆的工作等着,你那些废话说给他们听好了,我可是要回去睡了!”说完一甩袖子,招呼也没打一个就走了。 “你、你、你……,你的眼睛都被那个小妖精给迷住了,除了他你什么都看不见!这会出大问题的!……”好一副捶胸顿足。 “戈利,既然现在还没出问题,我看还是让大家歇着去吧!你看看一个个都打了瞌睡了,”林德尔松拍了拍戈利的肩膀,“我也累了,多少年都没这么折腾了,……” “别呀!咱们院自我这人就来就没凑齐过,如今好不容易把人都聚了来,就该把一些事情讲一下,大家也好计议计议。” “哈哈!终于说实话了,什么有交易?分明是你借题发挥,想逞一下自己的口舌!让你做长老不是让你没一儿把大家聚到一起摆官谱儿的,而是让你给我们当挡箭牌,挡掉那些无聊的俗务的。想不到,你竟然拿无聊当有趣,还真当那么回子事儿了,要你这种长老有什么用?趁早哪儿凉快哪儿歇着去罢!”一个鹰钩鼻子、短髭须、毛发稀疏的老人说话了,洪亮的声音让已经昏昏欲睡的人,一下就清醒了过来,“现在我提议:自现在起,取消戈利的长老资格,同意的人就可以回去休息了。” “我赞成斯图亚特的提议!” “我也赞成!” “我也赞成!” “我也赞成!” “赞成!” ………… 附议的人还真不是少数。 “哈哈!我举双手赞成,并加一条附议,提名辛迪作为长老的候选人,暂代第九席长老之职,大家同不同意啊?哈哈!哈哈!” “同意!那小家伙儿准行!”这种提议也有人起哄,戈利已经气得胡子都立了起来。 “你们、你们、你们把任免一位长老当成儿戏么?”戈利霍的一下站了起来,已经是老羞成怒了。 “哎?这么多年来,你还不知道么?这就是儿戏啊?是大家伙儿实在闲得无聊想出来的把戏,每隔几年找点子事来做,因为年纪大了,也没什么好点子,就只好搞个长老会,找找年轻人的麻烦,轮流过过瘾。刚开始还觉得蛮有趣的,但没几年就觉得没什么意思了,只是既然成立了长老会,也不能说解散就解散,只好推举一些新进弗尔学院的人去充任一下,虽然愿意做的人不多,倒也撑了很多年。一般来讲,只要还有一点儿可能,都会力劝当职的人继续做下去的,很少有人象你一样,一入院就申请了这个职位,我们当然乐得让你去做,大家说是不是啊?”坐在戈利对面的老者发了言,加上屋子里的应和之声,都让戈利觉得遭受了莫大的耻辱。 “唉!你们也真是的,本来以为找个借口让大家亲热一下,这下子可不行了,再不让你们回去歇着,怕是都要把人给卖了呢!”伊戈慢吞吞的说道:“各人把所开科目明天交到我这儿来吧!当然,如果你们不想知道那孩子喜欢学什么呢?就不妨多去找他聊聊,包你志得意满;若是想让那孩子到你的工作室参观什么的,就把你们的花花样儿都列出来,过了明天可就不候了!好,都散了吧!” “喂!长老们还没说话,你怎么就让他们散了?到底是你说了算?还是长老会说了算?” “毛里,你也少说一句,长老会对另外十二个学院而言,具有权威效果,在弗尔学院还是院长说了算的。大事小情全是两位院长做主,”林德尔松道:“也怪我们学院很久以来没有学生,使得很多事情都淡忘了,我也没什么可说的,大家都散了吧!”本人则坐在那里没动,仿佛在思索着什么。 早在伊戈说可以离开的时候,屋子里的老人就开始向外移动,等林德尔松说散了的时候,屋子里也就剩下十几个人了。看来长老会在弗尔学院确实没什么地位啊! 戈利兀自站在那里气鼓了眼,最后只能把一肚子的气撒在林德尔松的身上,“都是你,软弱无能,这下子可好,长老会的颜面全被你给败光了!今后我们这些长老还有什么脸去见人?” “没有脸去见人的是你吧?我们可没那个特权呢!”一直站在林德尔松后面的人说话了。“平日里你张牙舞爪也就罢了,今天你张狂个什么劲儿?你要是把那个孩子给挤兑没了,我看你祖宗十八代的家族都别想安生了!我还不是吓唬你,就你刚刚的一席话,可是把那五兄弟都给得罪了,会有什么后果你自己可以去打听一下。我劝你,识相一点,辞职离开弗尔学院,对你、对大家都有好处!你最好别连累了大家,这种结果也是无法预料的!” 威言恫吓、冷嘲热讽更是把戈利逼得无处相容。 “林德尔,我们也走吧,早走早清静!” “唉!”林德尔松一声长叹,与那人一同走了。此时的大会议室只剩下戈利一个人,夜风把窗子吹得哗哗的响,一股无名的寒气向戈利袭来,“啊——!”声音嘎然而止。 第二十章虚室生白夜未央 第四节夜议 伊戈和阿尔方索相携回到方塔。 “那孩子象块磁石一样,几百个老头子围着他一个人转,很少有人发牢骚呢!”阿尔方索感慨万端。 “想发牢骚的多着呢!” “是么?我怎么没听到?” “你没听到,是因为他们没说出来。” “他们是那种想抱怨又不说出来的主儿么?” “那你得看什么事儿,和那孩子有关的事儿,就是有怨言也没一个人敢说出来!你别用这种眼神看着我,我说了你就知道了,你想想看,咱们学院有几个人敢对杜克公爵抱怨?” “好象没什么人敢呢!” “还是了,一个杜克公爵尚且如此,他们五兄弟聚在一起,有人敢说三道四吗?其他就更不用提了,全院数得出来的刺儿头,无不把那孩子宠上了天,那些想抱怨敢吱声儿么?戈利也太不识相了些,再闹一次怕是很难在弗尔学院呆下去喽!” “你又是何出此言呢?” “这些事你还是少知道为好,现在你的首要任务就是把那孩子都好。” “为什么是我把他教好,而不是我们?” “那孩子遇事可是只认你呢!” “那个事你也知道了?你的耳目也太灵光了吧?” “过奖!过奖!我们现在要赶紧去找尼克。” “找他做什么?你还不累么?有多少天没合眼了?” “多少天都没合了,也就不差这一晚啦!这件事要赶紧办才行!” “什么事?我办还不行?非得我们两个一起来么?” “当然!而且是我们三个人一起来办,只是各人分工不同罢了。” 两人一路闲谈来到尼克的房间,但卧室里没有人,伊戈手指一弹,两只大蝴蝶自指尖飞出,扑扇着翅膀飞走了。一会儿,其中一只飞了回来。 “我们去他的办公室。”伊戈道。 “这么晚了他还在办公室里做什么?他不累么?这两天他可是忙前忙后,没片刻歇息呢!”阿尔方索问道。 “那你这两天累么?”伊戈反问。 “我?没感觉,也感觉不到了。” “那他也一样,我也是如此。” 二人来到尼克办公室,也不敲门直接推门而入,尼克正在那里伏案疾书。 “我们的教务长也太勤奋了些,有什么重要的事非得今晚就要办完呢?”伊戈语调轻快的说。 “你这么晚来找我,为的还不是那件事么?” 阿尔方索根本就听不懂两人在说什么。 “那你认为可行不可行呢?”伊戈也不点破。 “倒是有这个可能,我这不是在努力中呢么?” “要查这么多档案么?我们也来帮你吧!”阿尔方索见尼克口中中与伊戈在讲话,但手上可一点都没闲着,忽而翻翻厚厚的卷宗,忽而在羊皮纸上写着什么。 “别、别,还是我一个人来得快些,你们再稍等一刻钟,我还有两行字就全部弄妥当了,要不你们先泡壶茶吧!” 伊戈也不搭话,拉着阿尔方索到一边坐了,伸手取过茶壶,抓了把茶叶丢了进去,然后从小炭火炉上取下水壶,刚刚把热水倒入茶壶,尼克就拿着一大把羊皮纸坐了过来。 “啊——!”长长伸了个懒腰,“终于做完了,要不是那小家伙儿搞出个婚礼,我早就做好了,哪会让你等那么久?” “我们不都是一样?托他的福,整个学园的时间都慢了一天,很多事情都有了转机,也产生了更多的变数!看来我们学园真的要热闹起来喽!”伊戈边说边接过那些羊皮纸,随便看了一下,便把其中一卷大的递给阿尔方索,“这个是给你的,先不要说什么,看过之后咱们再讨论吧!”说完自己捡了卷最小的,然后把余下的又还给了尼克。 阿尔方索打开羊皮纸卷,看了个开头,没觉得有什么特别的,就抬起头看那两个人,而那两个人则用一种鼓励的眼神望着自己,只好收回视线,继续看羊皮纸。看着看着,阿尔方索的手开始颤抖起来,紧接着汗也下来了,脸色也变了,终于看到最后一行,阿尔方索用手背抹了抹额头上的汗。 “你的这份报告可有真凭实据?”阿尔方索问尼克。 “当然,每一处都在后面注明了出处,这还会有假么?还是你不相信呢?”尼克问道。 “不是不信,是不敢信啊!有多少个知情人?主谋是谁?他们的目的是什么?”阿尔方索很快就镇定下来。 “知情人么……,据我所知,已经全部死掉了,主谋还隐藏在幕后没有露出任何端倪,目的也还没有明朗,一时之间也不好妄自揣摩。”伊戈道。 “这么多的不确定因素,我们要怎么做呢?”阿尔方索问。 “所以我们三个才聚在一处,分一下工,各司其职,防患于未然啊!”伊戈用少有的严肃表情说道。 “那为什么会把那孩子牵涉进来?据这上面的调查来看,他们计划已非一日,少说也有十几年之久,而那孩子才出现仅一个多月,把他们联系在一起是不是太牵强了?”阿尔方索的问题就是最大的焦点所在。 “那孩子就是一个催化剂,他的出现使得酝酿期提前结束了,而且他很有可能就是那把钥匙!或者是取得钥匙的关键所在!”尼克断言。 “为、为什么?”阿尔方索还是不肯相信。 “你难道忘记了那段咒语么?”尼克问道,却不等阿尔方索回答,便自行说了出来:“来自遥远国度的你,将重新开启这扇门!” “这遥远国度是一个很模糊的概念,到底多远才算作是遥远呢?”阿尔方索又提出了异议。 “不错!一直以来我们视异大陆来的人为遥远国度的人,所以当初肯入这的时候,我们加倍提防。特别是他是一个相当优秀的学生,入学之时引发了不小的关注,后来在他身边发生了一连串的事件,也与一些古老的咒语暗合,这不能不引起我们的注意,但经过三年的观察结果表明,他就是一个普通的人类,所有曾经发生的事件,不过是巧合而已!……”伊戈道。 “就是嘛!一个是普通人类,另一个难道不是?”阿尔方索抓住伊戈的话头反问道。“至少这一个的身边还没有什么人发生意外呢!” “你认为他是?”伊戈也不示弱。 “他、他哪点不是?”阿尔方索更是理直气壮的问。 “普通人?普通人怎么会平空自海岸边消失,转眼间就来到岛上?你的魔法御风轮能做到么?” “不、不能。”阿尔方索的口气软了下去。 “普通人?那怎么一进学园就去了简斋?那里的结界为什么拦不住他?而且第二天结界就消失了?” “有、有这种事?我怎么没发现?” “没发现?你没发现的多着呢!为什么他人在面试,而同时又能出现在烧烤席上?这个先不讲,你可知他在离岛都做了什么吗?” “他差不多都跟我讲了,不就是……” “都跟你讲了?他有没有讲一伸手就把别人的心脏给挖了出来?而且是滴血未流的,有没有讲……?” “他杀人了?不可能吧?”阿尔方索有点茫茫然,“那些申请人不是没人出意外么?” “我在明见塔中亲眼所见,难道还会有假么?而且我听说了,离岛已经重升天际了对吧?” 阿尔方索点点头,“很多人都看到的啊!” “那就是说看守离岛的那几个魔兽都已经被杀死了!文献上清楚的记载着离岛为什么称之为离岛吧?你不会连这个也忘记了吧?” “怎、怎么会呢?我记性还是可以的。”阿尔方索嘟哝道。 “那你说那些囚徒都去了哪里?你难道就没想想么?”虽然伊戈步步紧逼,阿尔方索却冷静了下来。 “你说的那几个囚徒,应该就是与那孩子一同来到莫奈尔岛的人,我还招待他们住在了客塔呢!走的时候把神风出带走了。” “什——么——?”伊戈和尼克大感意外。 “你见过那些人?他们都长什么样儿?吃什么东西?为什么……?”尼克两眼闪着光,兴奋的问道。 “尼克!”伊戈的语气少有的严厉。 ………… “他们来了多少人?你可曾与他们交谈?之后又去了哪里?” “差不多有十几个人,其中有一个人叫弗恩纳斯,这个名字你也许并不陌生,他与辛迪最是交好,我也因此与他彻夜长谈。后来天快亮了,他们一起又回到了离岛,……” “离岛不是回归天界了么?他们又是怎么上去的呢?都回去了?”伊戈不等阿尔方索说完。就提出了质疑。“还有离岛上不会只有十几个被囚禁者吧?” “你不要一下问那么多问题,我一次也只能回答一个不是?别着急嘛!他们是从梯子走到离岛上去的……” “梯子?什么梯子?难道说连天梯都出现了?”尼克也忍不住插嘴问道。 “你们到底想不想听我说,我刚开个头就冒出一大堆问题,这边问题还没说清楚,更多的问题又提了出来,你们到底想让我说什么呢?”阿尔方索感觉超级不爽。“你们再打岔,我可就什么都记不起来了啊!” 这最后一句话还真管用,伊戈和尼克马上就把嘴闭上了,因为两个人的心里很清楚,若是惹恼了阿尔方索可就什么都不可能知道了,而且是永远都不会知道了!因为阿尔方索有一项过人的本领——,可以造成阶段性失忆,不是对别人而是对自己,到那时可就悔之晚矣。 “离岛上究竟有多少囚徒我们谁也不清楚,也许是一个、也许是一百个,但与那孩子一起来到我们这儿的,一共有十六个人,其中十五个人回到了离岛,也就是说弗恩纳斯与其中的十四个人一起重新回到了离岛。弗恩纳斯一行人,是在第二天的夜里、亦或是第三天的凌晨离开的,我原来要去送他们的,但不知为什么事情耽搁了一下,所以赶到的时候,他们已经行至半空了,只看到一条长长的、纤细的梯子自空中直垂至地面。梯子根本就没有扶手,台阶窄窄的、薄薄的,象是没有柄的刀片似的,一条条的悬在那里,彼此之间并无牵连。我原本想走上去看个究竟的,但一伸脚就把台阶给踏下来一级,然后那些台阶就一级级的消失了,人也就跟着消失了。”伊戈拼命忍住不插嘴,阿尔方索喝了一口已经凉了的茶,继续说道:“被我踩下来的那一级台阶,现在还在我的小书房里面放着呢,也看不出是什么材料做的,边缘极锋利,本体又薄又韧,镶个柄就可以当刀剑来使呢!” 伊戈和尼克都快急死了,想听到的答案就在阿尔方索的嘴边晃,就是不说出来,两个人在旁边直跺脚,也是没办法。 “其实还有一个人没有与弗恩纳斯一起走,名字叫方元,不过听起来好象是那孩子随口起的,就象称神风为小黑一样,所以本名也就无从得知了。这个人在弗恩纳斯走后的当天,便自己离开了客塔,帮那孩子经营烧烤席位,这是我亲眼证实了的。之后,辛迪将神风领出送与了那人,一人一马真的象风一样离开了莫奈尔岛,不知所踪了。”阿尔方索又喝了一口茶,“事情的经过就是这样的。” “就是这样?”尼克有点不相信,“你确信你没有遗忘些什么?” “喔!记忆是如此美妙的东西,怎么可以说忘记就忘记呢,你放心吧!就是这些,明天有时间可以到我书房来看一下那片台阶,这样你就知道我所言非虚了。” “太好了!我们现在就去看吧!”尼克一听就来了兴致。 “尼克!你忘记我们今晚为何会聚在这儿了么?”伊戈厉声道。 “伊戈,你这是怎么了?今儿晚上这么急的性子,这也太不象你了,到底有什么事,我们一起来做,你别总是发脾气啊,你这一吼我又记不住东西了,一会儿要是忘了什么,你可不能怪我啊!”阿尔方索和声细语的说,伊戈一下子就没了脾气。“你先大概安排一下分工吧,然后再商量具体细节,东西就放在那里,什么时候都可以去看的,来!先喝口茶,润润嗓子。”伊戈真是哭笑不得,明明是阿尔方索惹的因,偏偏他又是那个老好人儿! 第二十章虚室生白夜未央 第五节各司其职 听阿尔方索这么说,伊戈也不好再发飚,定了定神道:“阿尔,那孩子好象与你最亲近,你就负责全方位监护,确保没有无聊、闲杂人等与他接触,其他都不必管;尼克,给那孩子办缓学手续,先暂定缓学一年吧,就以基础不好,不是还要去参加那个什么比赛么?一并归到理由中去,再找点别的,越充分越好,总之一句话,就是今年不要让他去上什么课程就好了,……” “那怎么也得安排一、两个基础课吧?不然怎么对那孩子讲呢?找了一大堆理由不让人家上课,又不安排科目,好象说不过去呢。”尼克道。 “谁说不安排科目了?我只是说不让他去上那些乱七八糟的课程,特别是其他学院的课程。要给他安排两门基础课,最基础的那种,你和阿尔各领一门,也不要让其他学生来选修,单独授课就好了。你的主要任务是看其他学院的课程设置有什么与往年不同的,上课的人啊、上课的教室啊……,之类的全部要考虑进去。而我,”伊戈顿了一下,“则负责这些之外的所有寻常、不寻常事件的查察,我们每隔十天碰一次头,把相关信息汇总一下。阿尔,这次可不能再搞什么结构性失忆了啊,当心误事!” “我哪次误过事?而且和那孩子在一起,想失忆都做不到呢!那孩子的失忆功夫强我十倍!有他在那比着,我是不是好多了呢?”阿尔方索很有自豪感,同时也很兴奋。“你们说,我给他上什么课呢?讲些什么内容?” “你想讲什么,就讲什么,这个还要我来安排?”伊戈不由得摇头道。“你就是商量也是找尼克商量,他管教务、教学……” “单日去你那里,双日来我这里,内容自己定,下个月再把大纲交上来就可以了。我怎么觉得你最轻松呢?”尼克怎么想怎么觉得自己责任重大,阿尔方索简直就是大闲人一个!就算是照看一下学生,也还有一半儿的时间在自己这边。 “哼!关键时刻那孩子会去找你么?他可是会第一时间去找阿尔!自离岛回来到现在,发生在他身上的哪一件事,没有阿尔在旁边陪着?这一点你能做到么?你能让那孩子说出想说的话么?”伊戈的几句话让尼克认识到,阿尔方索在辛迪的心中有着不可替代的地位,几乎关系到那孩子的行为导向问题,不由得咽了口吐沫。“其实,到目前为止,就我的调查所知,那孩子最喜欢接触的人,除阿尔之外,还有艾迪和杜克兄弟。” “什么?杜克兄弟?他为什么愿意跟那几个家伙搅在一起?”阿尔方索与尼克几乎是同时开口问道。 “其实,与其说辛迪愿意与他们在一起,不好说那五兄弟非常喜欢粘在那孩子身边,这样就如他们所说的,六芒星凑齐了。” “为什么会选他?难不成那孩子也有贵族、或者皇族的血统?”尼克很不理解,那五兄弟为什么会选一个异大陆人,来组成六芒星。 “这个倒说不准,但我却想起弗恩纳斯临走前说的了句话。”阿尔方索突然想到了什么。 “他说了什么话?”伊戈问。 “弗恩纳斯说:他是我心中那颗不灭的星!” “什么意思?”尼克问道。 “意思就是辛迪是弗恩纳斯心中那颗不灭的星。” “这不是跟没说一样么?弗恩纳斯心中的星与六芒星有什么关系么?还是你有其他的解释?”尼克继续问道。 “这、这个……” “那弗恩纳斯还说了什么?”伊戈问。 “他还说那孩子学识非浅,岛上能出其右者尚不足两成,只是行为观念颇为模糊,基本上没有是非观,……” “啊——!那你为什么不早说?”伊戈大惊。 “我这不是才有机会说么?现在说也不晚啊,他明天才开始上课呢,我现在告诉你,他明天才去尼克那儿,不是还来得及么?”阿尔方索觉得伊戈有点神经质了。 “明天?明天去我那儿?明天不行,我没时间,最近五天内我都没有时间,先去你那儿吧!我要帮他办一系列的手续,还有学园的整体安排,说服那些老头子出来开课、安排场地……,太多的事情要忙,实在是没时间带他,你先带他一阵子吧!”尼克道。 其实尼克的说话也是实情,每年开学伊始,是尼克最忙的时候,岛上各大场馆的使用安排,学园内重大活动的日程安排,各种学术论坛、学术研讨会,开列选修课程表,接受教研资金申请并审批,不耗上个十天、八天的是做不完的。 “好吧!那就这么定了,明天孩子先去阿尔那儿报到,前半个月阿尔就辛苦点,多带带那孩子。现在时候也不早了,我也想回去睡个觉了,嗯——!”伊戈长长的伸了个懒腰,“我都五、六天没怎么合眼了,这会子也撑不住了,……” “明见塔里有那么精彩的东西,任谁也不会去睡的。”尼克又在小声嘟哝。 “那你们明天还去我那里看那片台阶儿么?”阿尔方索问道。 “当然要去,明儿一早我就带那孩子一起过去,把人交给你,再看看那件物事,不是一举两得?”尼克自信满满的说。 “可是你知道他今晚睡在哪里么?你明天到哪里去找他呢?”伊戈问道。 “还用问么?当然是在翡翠阁,那里是他的宿舍啊,不去那里还能去哪儿?回简斋?早不行了,那边八个工读生早就住满了,他的东西也已经被清理出来了。……” “大错特错了,你想想自面试开始那孩子回简斋几次?还有他逛了大半个弗尔学院,你陪在他身边就没发现他对哪个地方特感兴趣?哪个地方他停留的时间最长?你不会不知道吧?” “没哪儿啊,我一直在他身边,每个地方都只去过一次而已,后来即便是准备婚礼,他也没再去那些地方呢,也没见他对什么地方有特殊表现啊。”尼克敲着大脑门儿。 “真的没有么?”伊戈暗示道。 “啊!有了,是十二品莲台,他在那儿玩儿的时间最长,还差一点就睡在里边不出来了,难道说他在忒尔普城堡?” “那到不见得,不过他应该是在十二品莲台,因为我已经不止一次的看到他衣服上有莲花的花粉,说不定他真的睡到了莲花芯里呢!”伊戈说道。 “你们呐,就是会乱猜!也不知哪来的花花肠子,他是在会场上睡着的那个时候哥利吵着要开会,我就把他带回来,送到我的圆塔去睡了,现在就在我的床上大睡特睡呢!” “啊——!”两人直直地看着阿尔方索。 “别用这种眼神看我,有那精神还是回去睡吧!我可是要回去歇着了,……”阿尔方索说了一半儿,就说不下去了。 “我们不睡了,索性就到我的圆塔去喝早茶,看看那个东西,再瞧瞧那孩子是不是真的在你那儿。”尼克道,而且是马上就行动起来。 伊戈则话也不说与尼克一左一右夹住阿尔方索,一起离了方塔。他们当然不是用走的,塔与塔之间原本就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所以根本不必动用什么魔法传送阵,三个人已经到圆塔的大厅,脚还没站稳就碰到了一个人,一个他们现在最想见的人——辛迪。 “你不是睡了么?现在天还没亮,起来这么早做什么?”阿尔方索问道。 “我饿了,今天一天也没怎么吃东西,刚铡不知是什么的香味儿把我给叫起来了,我刚想去找,就碰到你们了,老师们这么晚还要外出么?” 几个人对望一眼,“我们是刚刚回来,要到书房里喝点茶,你要不要也过来?”阿尔方索和蔼的问。 “有茶点么?” “当然有,就不知你……” “要去!”辛迪很干脆地就答应了,茶点的诱惑力还真不小呢!“老师们为什么这么晚才回来?” “都是那个约法三章闹的,是不是又是你的主意啊?”伊戈问道。 “啊、嗯,就算是吧!但是我可不能说的那么好,我只是提了个醒儿而已,我、我……”辛迪小小声儿的说道。 “哼!就知道有你的份儿!不过大家都很开心,也不失为一件好事,这也就是为什么大家都很高兴的原因。”伊戈点了一下辛迪的脑门儿。 四个人两前两后来到圆塔的小书房,也就是自行车所在的那间小书房。 一进门,辛迪就闻道了食物特有香味儿,顺着香味儿找过去,正是自己的那架最不象车的自行车。 “啊呀呀!原来是你在叫我啊,看我!这两天都忙糊涂了,把你给丢在这儿,是不是怪我冷落了你啊?唉!要不是他们闹什么面试就好了,今儿我就陪你一起睡吧!”辛迪煞有介事的说着话。 伊戈和尼克则四处打量,“阿尔,你这里还有什么人么?我们怎么没看见呢?他是谁?我们认识么?” “哪儿有什么人在?是那孩子在对门后的那个木箱子说话呢,想是那里面的那些吃的勾得他肚里的馋虫闹得紧,才在那里自说自话的,他想说话的时候,是不考虑对方是什么的。时间长了,你们就会习惯的。”阿尔方索一副见怪不怪的神情,尼克两个可是颇有些意外,特别是尼克,终于知道伊戈分配时的用心良苦了。 “那个木箱子是哪儿来的?之前怎么没见过?前天我来这儿的时候好象还没有吧?”尼克很奇怪的问:“你什么时候搞来的?用来做什么的?” “那不是我的,是辛迪寄放在我这儿的,……” “两位院长大人、尼克老师,这些东西还能吃么?这几天没注意,他们好象变了,形状、大小、还有颜色都好象不一样了,还是我饿花了眼看不清楚呢?”辛迪捧着一大堆花里胡哨的东西问道。 三人一听就有了警觉,“你之前有吃过么?”伊戈问道。 “有啊!弗恩纳斯走的那晚大家一起吃的,我记得当时只剩下几个馍馍,还有一个是半拉的。可现在居然有半车,那个半拉的也不见了,摸上去也象是新做出来的似的,……” “有这回事?让我瞧瞧,”尼克伸手取过一个三圆四不扁的东西,翻来覆去的看了看。 “你拿的那个好象是牛角包,”伊戈道。“这个应该是三文治,这个是红肠儿,……还别说,样子还挺象的,就不知味道好何了,而且样儿数还真不少,比我们的早餐食堂的样儿还多呢。” “别在那儿打岔,先看看能不能吃,孩子还饿着呢!”阿尔方索端着泡了茶的茶壶道。 “我看没问题,放心吃吧!辛迪多拿一些,我们一边喝茶一边吃,”尼克坐在茶桌旁边大大咧咧的说道,还把茶杯伸过去,等着阿尔方索给他倒上。 “阿尔,这中间好象有古怪哦。”伊戈的细心又在做怪。 “有什么古怪的?”阿尔方索不解伊戈的意思。 “什么古怪?为什么会出现这些吃的?你平时可是从来不把食品带进来的,这些东西是哪儿来的?这难道不古怪么?” “不会古怪的,准是它听到我肚子在咕咕的叫了,所以才做了给我吃的。”辛迪把自行车推到茶桌旁,一边把东西从车里取出,一边说道。 “好了,就先摆这些,不够再取也是好的。”尼克道。 “阿尔!”伊戈加重了语气。 “有什么好古怪的,这个箱子是辛迪从离岛带回来的,弗恩纳斯都说东道西箱子没问题,那就是没问题!”阿尔方索全然不以为意,伊戈壁的脑门儿都要冒烟了。 伊戈压了压怒火,对辛迪道:“辛迪,你是从哪儿弄来的这个木箱子?”尼克一屁股坐在阿尔方索的对面,对着辛迪道:“你也别站着说话了,这么晚也用不着拘泥于师生我名份,只管坐着说话就好。” “哦,”辛迪很自然的坐在阿尔方索的旁边。“这不是箱子,是自行车,是我在离岛买东西的时候,买得太多拿不动,店家送的!看着不起眼儿却很好用呢,而且还能听懂我说的话,就象是一位不会说话的朋友似的。 第二十一章风行草从道本立 第一节匣子 “当!”尼克的茶匙掉到了桌子上。 “你在离岛买了东西?买了什么东西?就是那箱子里的东西?”伊戈顺势坐在尼克的旁边、辛迪的对面问道。 “有好多呢!啊——!如果那个木牌真的可以记录下来的话,您应该可以看到的,而且买的那几样东西都在岛上用过了。” “你在明见塔里都看到了什么?”尼克问道。 “这个、这个以后再说,那你身边还带着什么东西是从离岛带回来的?就是离岛上的人送你的那些……”伊戈不理尼克继续发问,神情也严肃起来。 “嗯……,还有一个匣子,里边有两层,一层装着黑卡、一层是几卷羊皮纸,好象是文书、契约什么的,……” “那些东西现在在哪里?”尼克也感觉到事情的严重。 “在我这里,唉!”阿尔方索站起身,走到书架旁,取下一只木匣子,顺路把那片薄薄的悬梯也一起拿了过来,“真不知你们今晚到底都在想什么。” 伊戈还没碰到匣子,辛迪就说话了:“这根鱼刺是从哪儿来的?是谁送给您的?” “你说这是鱼刺?”阿尔方索问道。“你怎么知道的?” “我当然知道,因为这是我送给弗恩纳斯的众多鱼刺中的一根。” “你送给弗恩纳斯的?为什么要送给他?” “你从哪里得来的?” “这是什么鱼的鱼刺?” 三个人一齐开口问,问题却是各不相同,辛迪转了转眼珠看了看阿尔索,才开口道:“因为弗恩纳斯要回到离岛上去,而离岛又在空中,以他当时的情形来看是回不去的。他说如果有什么东西是源自离岛本土的,就可以化作悬梯直通离岛。我就把自行车推给他,他摇了摇头,说那车不是岛上的东西,也是外来的。我就问他什么才是岛上的东西?他说我之前送他的鱼头就是,因为那种鱼只有离岛上才有,那才是离岛的原住民。我才想起来我还有黑珍珠的鱼刺,便尽数取出来给他,他拿到鱼刺的时候居然哭了,我虽觉得奇怪却没有问就由着他在那儿哭。后来他可能是哭够了,就抱着那些鱼刺到简斋后面的空地去了,想来是搭梯子去了,只不知这一片是院长您从哪儿得的?” 阿尔方索咽了口吐沫,道:“是我在空地上捡的,……” “哦?这么说弗恩纳斯还会回来?” “你怎么知道他还会回来?”尼克问。 “不回来,他又为什么要留下一根鱼刺呢?” “呃——,嗯——,”阿尔方索还决定不讲出事实的真相,“孩子,那晚我也去了简斋,怎么没见你送他这些东西呢?” “我是下午送他的,那时候梅尔他们还都没回来,我们一起准备晚餐的时候送他的,所以您才没看见。” 伊戈的眼睛都听直了,没想到在明见塔四天不到的时间,居然发生这么多自己不知道的事情…… “伊戈,我已经把匣子拿了过来,你怎么只是发怔,也不看呢?” 伊戈这才从失神中清醒过来,伸手取过茶桌上的匣子,打开后发现,这果然是一个两层的套匣,——上层是几卷羊皮纸,将上层向后推过去,露出下面整整齐齐的四叠黑卡。 伊戈取出其中一张,反复看了又看,不由得大笑起来,“哈——!真是太意外了,原来这些东西是在离岛,又阴差阳错的被你得了,哈哈——!我终于知道那些人为什么会对你下手了。” 阿尔方索摇了摇头,叹了口气,递给发怔的辛迪一块三明治,“别听他在那儿耸人听闻,先吃东西,你不是饿了么?……” “伊戈,那卡片是什么东西?难道是这几张卡片有古怪?”尼克问道。 “这个嘛,还是问问所有人吧!”伊戈举着手里的那张黑卡,“辛迪,你可知这卡是什么吗?” 辛迪点点头,吞下口中的点心,“是功夫卡。” “功夫卡?”尼克问。 “嗯!离岛上的功夫卡有好多种颜色,每种颜色面值不同,这处黑色的相当于十亿功夫币,……” “十亿——?”伊戈和尼克都瞪圆了眼睛。 “是啊!”辛迪又吃了一口点心。 “你可知功夫币和现世的货币的比价是多少么?”尼克问。 “比价是什么东西?” “你要说简单点儿,那些词汇他不懂的。”阿尔方索瞟了一眼尼克,“他想说,你知不知道100功夫币可以换多少我们普通使用的金币呢?” “那我可不知道,总能换一个吧?”辛迪说得很没底气。 “1个?100功夫币就是100个金币!能在岛上得到几百功夫币,就可以在学园过好几个学期呢,但是这些根本就不是功夫币,功夫币是没有黑色的!”尼克很肯定的说。 “有!有黑色的!不信我拿给你看!”说着辛迪走出了小书房。 “你们也是,有就是有,骗他作甚!”阿尔方索很不满意的说道。 “哪里是骗他,是真的没有黑色的功夫卡!你当年也去过离岛,你见到过黑色的么?”尼克一听说急了。 “我没见过,但那孩子不会撒谎。” “我没说他说谎,这黑卡不是功夫卡,是……”尼克的话还没说完,辛迪就回来了,手里拿着一大堆五颜六色的卡片。 辛迪回到阿尔方索的身边,将手中的卡片尽数放在茶桌上,“这些都是功夫卡,红色的、蓝色的、银的、金的,这不是黑色的么?”举着一只黑卡问道。 “你是从哪里得的这几张黑卡?”伊戈问道。 “是鱼店老板给的,这是我抓鱼、切鱼片他付的报酬。” “那你在竞技场可曾得到过黑卡?” 辛迪想了想:“没有,那里给的都是金卡和银卡之类的。” “你在其他地方还得到过黑卡么?” “有,在赌场,赢了数万枚,不过他当时没那么多,就给了我这个匣子,还说其他的会在两天后付给我。谁知两天早就已经过了,他根本就没送什么黑卡过来,而是搞了两个筹码到这边来捣乱,还好我没那么傻,否则准着了他们的道儿!特别是在他许诺之后的两天里,我小命都差点搭上了,出了离岛才想起有这么回子事儿,可离岛早就变了样儿,哪里还找得到他的人?就是找到也没了活气儿了,又怎么会将余下的黑卡支付给我呢?” “就算你没那么多磨难,他也不会把余下的黑卡交给你的!”伊戈很明确的说道:“因为根本就没有黑色的功夫卡,你所拿到的黑色的功夫卡另有名堂!如果我说的没错的话,你在离岛上带回来的黑卡总数是108张!” “啊——?是真的么?孩子,你数过没有?”阿尔方索问道。 “没有,现在数数也无妨,”说着就要动手取匣子里的黑卡。 “慢!”尼克出言阻止,“你外面有几张黑卡?” “四张。” “你确认?”得到辛迪的点头认可后,伊戈继续问道:“这个匣子里是不是还应该有件什么东西?” 辛迪点头承认,“是两件东西,一件是一个镊子、一件是两个筹码,不过它们都消失了,……” “也就是说匣子里的黑卡是不能用手拿的,而且是要用镊子来取的,是不是呢?”尼克得出了一个结论。 “不见得吧?伊戈的手中不是正拿着一个呢么?”阿尔方索给尼克着实拨了一盆大凉水。“说这种话要根据才行。” “你怎么知道我就没有根据?”尼克反问道。 “有根据就说出来听听、或者拿出来看看,……” “好!我说了你可别吓着了,又要吵着静养一段时间,把工作都丢给我。”尼克就势揭了揭阿尔方索的底,然后又卖了个大关子,这才把答案说了出来:“我的根据就是108这个数字。” “你从哪得来的这个数字呢?108,你怎么凑的呢?”阿尔方索很不理解的问道。 “就是这108张黑卡啊!” “你怎么知道这些黑卡有108张?没有怎么办?多了怎么办?” “那还不简单,查一查就知道了。你们谁来查呢?” “我查好了。”辛迪道。 “哎!哎!不能用手直接拿!”尼克拦住道。 “怎么不能?伊戈院长大人还不是用手拿着?” “你们两个不一样,他是一介旁观者,不会有什么特殊的现象发生的;而你是这些卡片的主人,用手碰了后会发生什么,没有人可以预测得出来,所以你还是不要用手去碰的好。”尼克关切的说道。 “可是我手里不是还有四张?这四张能用手拿,为什么那些不可以?他们有什么差别么?” “差别谈不上,也许根本就是两回事。”阿尔方索从旁不以为然的说道。 “那也成,就是不用手拿,我也有办法数得出来。”辛迪很是自信的说道,然后用左手用力拍了下茶桌,茶具倒是没什么变化,匣子里的黑卡却自己跳向向空中,大约跳起一尺多高后,又再次回到匣子里。“匣子里是100枚,加上我手上的不过才104枚而已,哪里是108枚?”辛迪看着伊戈和尼克面无表情的说道。 “等一等,这里还有四张契约,加在一起不是刚好是108这个数字么?”尼克不死心,接着向108这个数字发起攻势。 “哪有那么正好的,其实这匣子里的契约是六张,其中一张我已经还给本人了,一张是离岛的岛契,也给了弗恩纳斯。所以才会剩下四张的,……” “什么?你还给了本人?本人是谁?叫什么名字?是格里乌尔维希?是特拉西斯忒尔?还是阿拉都骨齐亚斯?”伊戈说了一大堆人名。 “本人说自己没有名字,所以我……” “没有名字?没有名字你是怎么还给他的?” “那上面有字,他自己认出了他当初写的,就可以还给他了,……” “上面有字?”伊戈随手取过一份,轻轻打开,上面空空如也,连个符号都没有,“这上面哪有字?” 尼克和阿尔方索各拿起起一份,打开看的时候,也是白纸一张,并无半点文字记载在上面。 辛迪也觉得奇怪,便拿起最后一份,这样四个人刚好每人手中一份,慢慢打开,上面赫然出现几行血书文字,因年代久远早已是暗红色,但血味道是没办法改变的。“这不是有文字么?一个个象是符号似的,你们看——”说着就把手中的羊皮纸递了过来。 三人探头看时,心里都着实吃了一惊:因为他们依然还是一个字也看不到!不过还是伊戈有机变。 “嗯!那你再看看这几份,”说着把其他三份递给了辛迪。 辛迪的手刚碰到羊皮纸,上面就显现出文字来,每张羊皮纸上的文字多少都有不同、字体也有差异,“这两张上面也有字。” “你可知那上面都写了什么?”尼克问道。 “不知道,上面的字我一个都不认识,不过我就算都认识也未见得好到哪里去。而且,我也不会读给你们听的。” “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只是不想那么做而已,我困了,想去睡了。这些东西就放在阿尔方索院长大人那儿吧!”说完对三个人,微一躬身,就推着自行车走了。 看着房门在辛迪身后关上了,阿尔方索把茶桌上的功夫卡整理好,每种颜色码成一叠,“伊戈,你是不是疑心太重了?……” “嘘——!先别打扰他,你看他那样子……”尼克说道,还对伊戈努了努嘴。 果然,伊戈坐在那里,双手指尖不停地敲打着桌沿,眼睛紧盯着桌上的东西,特别是那几张羊皮纸,表情呆滞、口中念念无声。过了一会儿,突然站起来冲到书桌旁,抓起笔来,奋笔疾书,足足写了四、五尺长,才放下笔来,把写好的东西递给阿尔方索和尼克看。 两人不看则已,一看之下不由得大惊失色,待得将全部内容看完,已是汗湿襟衫,“这太过匪夷所思了!”尼克喃喃道。 阿尔方索只是在擦汗,一言不发的坐在那里。 “那日他必是在登记处将这些东西记录在案了,所以那些家伙才会想出面试这个题目。然后,我们再看看对他倍加仔细进行考核的学院,全部是有奇巧之术的学院。如此一来,一切都已经昭然若揭,不是么?”伊戈说道。 尼克点点头,“那日我在与菲林学院的教务长了解详情的时候,他也说并不是所有学院都很热衷于此的,极力推动这件事的是迈吉克学院和……” 第二十一章风行草从道本立 第二节晨议 “哥斯特学院?”伊戈问道。 “不是,是阿拉法学院。” “什么?那个神学院?这也有点儿太离谱了吧?他们也想来凑热闹?”伊戈将信将疑的看着尼克。 阿尔方索在两人说话的时候,把小匣子重新归拢好,关好盖子,正准备起身送到书架上的时候,尼克说话了:“这桌子上的黑卡怎么不放进去?” “他们不是一起的,最好还是分开放,其实你们说这些黑卡就是圣魂骑士团的理由还是太牵强了些。但我也承认这些卡片上面必有什么名堂,只是不该小题大做,搞得人紧张兮兮的,让那孩子幼小的心灵承受这么大的压力,你们就忍心?别说不是那么回事,就是有那么回事,也不能这么讲!再说,单从数字上就枉下判断,也太不象你们的风格了。”阿尔方索将上匣子又放回到书架上,同时取过另外一个小盒子,取出里面的卷轴,把其他卡片分类码了进去。“我说你们啊,也都放轻松些,没的找那么多事揽在自己身上做什么?我们也都是一把年纪的人了,还是少年时的意气风发么?多留些空间给后辈们,就是天真的蹋下来又会怎么样呢?至少我们曾经历过不就可以了么?没有人能改变命运的轨迹,正如没有人能左右明天的天气一样,你们还是回去早点歇着呢?还是就在我的客房睡?” 阿尔方索整理好茶桌上的东西,等着两个人表态,看架式他是准备去睡了。 “唉!你就是这么副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脾气,也罢!我也该收一收心了,听你的,让后辈们去闹好了。我只将这一片净土守护好了,就完责吧!”伊戈站起身,“我还是回我的尖塔,有日子没回去了,这会子那边的文件指不定有多少呢!这两天就不过来了,有事传个话儿吧!”话音未落,人已不见了。 “我不回去了,去你的客房对付一个晚上吧!反正明天也要带那个孩子先办了手续,再送到你这儿来,还不如明天就在这儿把要办的手续都办了,然后人留在你这儿,我再去忙其他的,也省得几处来回折腾。这两天我这几根老骨头也有点吃不消喽,岁月不饶人呐!”尼克煞有介事的捶了捶腰。 阿尔方索笑不应声,拉开房门等尼克先行。 两人的身影自走廊消失后,一张面孔自暗处显现出来,正是先行回房的辛迪,伸手试了试小书房的门,门没有锁,辛迪停了一停,终于还是放弃进入房内,身影再次消失在黑暗中。 当沉沉夜幕被黎明撕开的时候,一个纤细的身影出现在海边,站在距海边有二十余步的礁石上,对着大海喃喃而语…… “这么早就到海边来,也不怕吹着风,”一个沉闷的声音自脚下传出。 “小磊,你找我有事么?” “我是放心不下你,都在这儿站了一个多时辰了,是不是有心事?还是想那几个家伙了?” “我也说不清,我现在的心中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以前从未有过的。” “感觉很难受么?” “也不是,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唉!先不说那个,我已经能够清晰的感觉到左臂里有个东西,那个东西在慢慢的动,一跳一跳的。我是无论我怎么调理气息都不觉得有碍,一想这个头就会不好受,……” “怎么个不好受法儿?”小磊关心的问。 “不知道,说不出来。” “那你能说出来的是什么?你想说什么?” “我、我感觉到了鲜血的味道,有人死了,就在刚刚不久前,被人用一种很奇怪的方式给杀死了。” “啊——!”小磊被听到的话给吓住了,呼的一下自地面露出头来,“我怎么没感觉到?只要是在这个岛上发生的所有事,我都会知道,可是……”停了一停,“那你知道凶杀地点是在什么地方么?死了几个人?”慢慢的又把头缩回到地下去了。 “已经死了五个人,还有两个人的血已经流得差不多了,也就这一半会儿、也会死,位置么……,我还说不准,因为他们并不是在一个地方被杀的,有六个地方,这快死的两个人现在的位置是中心广场左侧三十步远的地方,那旁边应该有一棵凤凰木,那树叶的味道很特别,……”辛迪对着地面描述着杀人现场,说得极平静、内容却极血腥,真是一种诡异的气氛。“小磊,你走了么?就知道你已经不在了,准是去救人去了。他们都那样了,即便是救下来,也不会有十天的寿命了,这又是何苦的呢?劳力伤情的。” 天渐渐的亮了,学园的晨钟敲响了,上课的第一天,真是一个明媚的清晨。当辛迪回到圆塔的时候,阿尔方索和尼克已经洗漱完毕,坐在早餐桌旁了。 “这么早就出去了?真是个勤奋的孩子。”尼克很高兴,“快坐吧!早餐马上就到了,保证你爱吃!”正说着,热气腾腾的早餐便自窗口飘了进来,“乒乒乓乓”的落在三人面前。 “还是那么没轻没重的,取个早餐也用拂风弄絮手,真是浪费!”阿尔方索批评道。 “人家不是怕年纪大了记不住嘛!就多练习练习啰!”尼克很没正经的说:“小家伙儿,快点吃,吃完了就要先忙你的事。” 辛迪点点头,走到阿尔方索旁边坐下,认真的吃早餐。 “你为什么坐在他旁边,不坐在我的旁边呢?”尼克成心想逗弄一下辛迪。 谁知辛迪听了,马上搬了餐盘坐到尼克旁边去了,倒把尼克给闹了个没趣!阿尔方索见些情景,也只是抿嘴一乐,自去吃自己的早餐。 尼克看着辛迪,不由得心中叹道:唉!这孩子哪儿都好看,唯有这吃相是真看不得,喝个牛奶能喝得前胸一片狼藉,脸上的果酱比嘴里的还多!真不知他之前的生活是怎么过的,就没个人教教?尼克看着阿尔方索,阿尔方索耸了耸肩,两个人不约而同的摇了摇头。 “一会儿,教务助理会把入学的相关表格、文件送过来,咱们就你这么一个学生,就不用跑来跑去的,吃了饭就到阿尔的办公室把相关手续办了,简斋的东西也该搬出来了,新的工读生已经住了进去,你的东西就先搬到茂名轩好了。” “那就放在我这儿也行啊,要不放在你那儿,他也没什么东西吧?为什么要搬到茂名轩?而且他是住在翡翠阁的,怎么又搞出来茂名轩来?”阿尔方索问道,“茂名轩是什么地方,我怎么没听说过?“ “他要住在翡翠阁是没错的,但这个学期他天天都要上课,还要去斯沃夫学院参加训练什么的,也不能天天都在通道里钻来钻去的。再说,他一点结手印都不会,每天至少得安排几个人带他走通道,而且通道一旦打开就要有专人守护。以他现在的情况来看,他能走的可不是普通通道吧?所以,他每个月的大部分时间都是在岛上居住的,当然得有一个居所啊!之前,杜克公爵不是也说把岛上的花园给他作岛上的居处么?” “可我怎么记得那个花园的名字并不是茂名轩呢?”阿尔方索的疑问又来了。 “他那个花园当然不叫茂名轩,但不是托玛弗勒斯照管?你把辛迪送到那儿去,能让人放心么?那边还不得翻江倒海啊!所以我们才决定让他暂时住到茂名轩来,再者说,咱们院里几乎是清一色的老头子,他还是要与同龄人在一起吧?怎么可以小小年纪就当老头儿看呢?你就不怕他闷出病来?” “说得也是,那就这么定吧。” “这样,孩子,你平时课程紧的时候住在茂名轩,其他时候你再住在翡翠阁。其实这两天杜克正在给你修建卫生间,一时半会儿的,你还是要住在这边的,所以有一个自己的房间还是必要的。” “等等,这茂名轩在哪儿?我怎么没什么印象?”阿尔方索把最后一口牛奶喝到肚子里,撂下杯子问道。 “你当然不知道,因为这个名字是我顺口叫的,位置么,一会儿出去找找看吧!”尼克的话太不负责了,阿尔方索不由得瞪了瞪眼。 “找找看?总得有个差不多的地方吧?长什么样子?什么时候建的?这些总还知道吧?” “看你问的这个仔细,好吧!好吧!就是那座空中花园,这回该有印象了吧?”尼克知道,如果阿尔方索想打破砂锅问到底,那就最好把答案一下子全说出来,来个幽默什么的,只会误事! “啊——!”阿尔方索好象想起了什么,不过……“还是没印象,哎呀!尼克,你就不能不绕弯子?直接说多好呢!” “怪不得伊戈总象是一只勤劳的工蜂似的,你的记忆真是个问题,我也说不清楚了,一会儿吃完饭,填好表格,我把你们两个送过去,那时候自己慢慢看吧!顺便再帮他整理一下房间,万尼斯给他特制了一张床,新的制服也都送过去了。为避免两边换衣服的不便,每边各置六套,你最好今天抽时间全部试穿一下,不合适的好让他改,否则过了今天就没机会了!”话说了一大堆,手上嘴里可是一点儿都没闲着,眼前的早餐盘子已经空空如也了。 “嗯,知道了。辛迪,你要去哪里?”阿尔方索问正准备离开的人。 “我、我去洗脸,”辛迪的声音小得几不可闻。 “唉!过来,我帮你擦吧!”尼克把餐具一推,从怀里取出米黄色的大手帕。 辛迪则乖乖的走回来,蹭到尼克身边,尼克擦了几下,实在忍不住问道:“你每次吃东西都是个大花脸,你在家的时候就没人教你么?” “我没有家!” 尼克怔了一下,“那你怎么生活的?这么小的年纪,总得有个人照顾你吧?” “没有。” “哼,怎么可能一个人长这么大?” “我不是一个人长大的,但也不是和人一起长大的。” “说什么绕口令?” 阿尔方索忽然明白了什么,接口问道:“那你每天吃饭是怎么吃的呢?” “用嘴吃的。” 两位老人家听了都很无语。 “我的意思是,想知道你是不是自己吃饭,就没……”阿尔方索果然有一种锲而不舍的精神,接着问。 “这两年有人服侍,不需我自己动手,这前的记不得了。来这边之后,……”辛迪咽了一口吐沫,接着说道:“说要能自己吃饭,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自己吃,这里每个人吃东西的样子都不一样,东西也好难吃,”语气中多少带着点儿委屈。 尼克终于把花脸给擦干净了,“你来这边有多长时间了?” “一个多月吧。” “才一个多月?”尼克绝对不会相信。 “是啊!” “那你什么时候来的?” “就是报名的最后一天来的啊!” 阿尔方索忍不住笑了,“哈哈!孩子,尼克是问你什么时候来到这片大陆的,不是问你什么时候来到莫奈尔岛的。” “哦!不记得了。” “那你是怎么来的?做船?” “没做船,是飞过来的。” “然后怎么来到莫奈尔岛的呢?” “睡过来的。” “你是怎么学会这边的语言的呢?”尼克已经一个头两个大了。 “没学。” “没学你怎么会说这边的话的?” “我们一个番属国的语言与这边的很相象,有的意思也差不多,所以就会说一点点喽。”辛迪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 “那你怎么会想到要来莫奈尔学园的呢?”阿尔方索问道。 “其实也不是一定要到莫奈尔学园,我们在地图上找了好多学校,只这一所的地理位置比较偏僻,又是在大海中央,所以就选了这里,可是这地方虽小,麻烦却比陆地上的还多。” “那你又是在哪儿学的这边的语言?你现在说的明明就是这边的语言啊!”尼克越来越觉得这个孩子所说的话漏洞百出。 “不知道。” “那你在来到莫奈尔岛之前都与谁讲过话呢?” “来到这片大陆之后,上岛之前我从未讲过话。” “没讲话,那你又在做什么?” “睡觉。”辛迪猜到尼克还要再问,就接着说道:“直到上岛的前一天晚上,我一直都在睡觉,因为睡得太多,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太阳都快落山了,所以才成为最后一个申请人的。” “…………”尼克的眼前一黑。 第二十一章风行草从道本立 第三节文件 “你们两个先别聊了,书记官这会子也该到办公室了,我们还是先去办手续吧!”阿尔方索不知何时已经将三人的餐具送走了。 “现在已经不叫书记官了,她是我的教务助理,正如您的称为院长助理一样,你那都是老黄历了,还是记不住!”提到记忆,尼克也觉得这场对话无法再继续进行下去。很明显,要么这个孩子在撒谎,但看那两只清澈的眼睛就知道他没撒谎;要么就是他的记忆有问题,若不是有阿尔方索这个前车之鉴,说出来还真难以相信,看来两个人这一点是惊人的相似!愿不得那孩子觉得阿尔方索很亲近呢,和着这两个人是一个毛病! 尼克心思转得几转,把大手帕又放顺怀里,“走吧!今天到底是新学期的第一天呐,迟到可是不好,我们这就过去吧!”话是这么说,人可是没动地方,辛迪刚想走,只觉得眼前一花,忙扶了尼克的袖子。 “呵呵!看来你还不习惯,以后多跟在阿尔身边就会习惯了,阿尔你的办公桌要借我一用喽!”尼克口中说着借,人可是大大咧咧的坐了过去。 “你不是已经坐在那里了?”阿尔方索瞟了一眼尼克。 “院长大人,那个匣子还有功夫卡我想自己保管,可以么?”辛迪指着书架问道。 “也好!原本就是你的东西,自己保管最好。”阿尔方索取下匣子并那个盒子,递给辛迪,“只是要当心,莫给人算计了去。” “嗯!您放心,我会注意的。”辛迪取过匣子并盒子中的四张黑卡,“另外那些就麻烦院长大人帮忙处置吧!” “要我怎么处置呢?”阿尔方索问道。 “院长大人想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打牌当个筹码也行,总比白放在那里的好,省得给外人见了,满眼金花乱冒,没得踮记!”那神情很有一种威势,尼克看在眼里,心里不免又多了一层想法。 “读书期间也还是有各种花费的,你不留些零用么?”阿尔方索问道。 “需要零用钱的时候再打算也不迟,用不着现在就背个钱袋子,说不定会有人主动送我零花钱呢!”辛迪一脸的成算。 “别吹,当心风大,把你吹没影儿了!”尼克把阿尔方索的东西、文件都整理到一边放着,空着中间的地方准备批阅送来的文件。 “不怕他不送,只怕他送过来,我还不稀罕呢!”辛迪越发的神吹! “是啊!是啊!还真有那么一笔钱等着你花呢!这两天就会到账,不过那可不是什么零花钱,花在什么地方可不能由着你的性子呢!”尼克说道。 “什么钱?谁送他的?我怎么不知道?”阿尔方索问道。 尼克听后以手击额,“真不知道你都能记得什么,那笔款子可是你经手的,当初不是你解释那封信的内容后,辛迪签署的意见,你难道忘记了?算了,我也用不着再提示你什么了,就是迪尔迪斯王的那笔资金,估计这两天伊戈就是在忙这个事儿呢,我们的唯一的宝贝学生,就是这笔资金的管理人。” “哦!是这么回子事啊,我想起来了。”阿尔方索恍然大悟,转头问辛迪:“孩子,这可不是笔小数目,管理起来麻烦着呢!” “是啊,关系着整个莫奈尔岛的财务预算呢!”尼克也知道这是一件很琐碎的事情。 “那有什么,钱到了,大家一起开个会,需要钱的,拿个方案出来,几家一分不就行了么?要不就设立几个奖项,每项拨款若干,……想花钱还不容易么?就是再多的钱,也有办法给它花掉!”辛迪全然不以为意。 “真是个天真的孩子,全不知道琐事的艰辛。”尼克摇头叹息道。 这时响起了敲门声。 “进来——!”阿尔方索道。 门一开,走进一位中年美妇,身着藏青色紧腰、宽摆曳地长裙,头上用珍珠发簪打理得光可鉴人,双后抱着一大堆羊皮纸卷,一进站便开口道:“早上好,院长大人!早上好,尼克先生!” “早上好,维利西亚小姐!”阿尔方索答道。 “早上好,维利西亚,怎么抱了这么多来?不是只有三份文件么?”尼克问道。 “不错!三份是您要的,在这儿!”维利西亚抽出三卷递给尼克,“而这些,则是给我们学院那位硕果仅存的学生——辛迪的!”说着转向辛迪说道:“如果我没认错的话,辛迪就是你吧!”也不管辛迪如何反应,自顾自的把剩下的文件尽数塞到辛迪的怀里,愤愤的说道:“那边还在不停的送来,我只捡了几件给你拿了来,从开学典礼一结束,就有人把文件送来了,幸亏昨天有一个婚礼绊了一下!不然,现在的方塔都堆满了给你的文书!不过我已经施了一个小法术,再有送来的文件,会直接转到这边来的。” 阿尔方索见辛迪发愣,便从其怀中接过那堆羊皮纸卷,放到茶几上,“来,坐到这边慢慢看。” “哦!”辛迪挪到茶几旁边,坐在茶凳上看着那堆文件发愣,迟迟不肯伸手去取。 “辛迪,还是先过来签字办手续吧!”尼克在办公桌处叫道。 辛迪起身来到办公桌前。 “这张是缓学申请书,……” “我为什么缓学?不是已经通过入学考试了么?”辛迪问。 “这里面是有原因的:第一,你要去参加‘希尔罗越野拉力赛’,下个月就是整装出发了,多说你也就在岛上停留一个半月的时间,拉力赛要持续二个月左右。所以说,比赛结束的时候,学园里的暑假已经开始了,而且参赛的选手都是停课集训的,你的集训通知单最迟明天就会送到,毕竟这是学园的大事,我们学院当然会支持的;第二,你毕竟是异大陆人,对于这片土地上的语言、文字还很生疏,就是正式开始上课,你也是基本上是听不懂的,所以要帮你突击补习。一方面,让你尽快适应学院的教学环境,另一方面,也是希望你在参赛期间,能够与其他学园的选手正常交流;第三,正如刚才所说的,你已经是资金管理人,就要参与整个学园的资金运作,这方面也要花费大量的时间;第四,……” “总而言之,是不想让我正式入学,对不对?”辛迪问道。 尼克怔住了,阿尔方索也不知该如何是好。 “哼!不想让你正式入学?不想让你正式入学用得着这么大费周章么?”维利西亚小姐插了进来,“你也不想想,现在是整个学院都围着你转,为的是什么?”维利西亚斜睨了一眼辛迪,“是不希望你一进来就被吓跑了,要知道,你可是他们盼了几代人才盼来的一位自愿报考的申请人!为避免某些人急于求成将你吓跑,当然要制订一些缓冲的方案,让你先适应一段时间,自然不会再对某些怪异的行为心生反感,可以安心的在这里完成学业了。真是好心当成驴肝肺!” 这一席话虽不是阿尔方索与尼克等人的初衷,却有效的为两个解了围。 “对不起,是我不懂事!不过,就是有人想赶我走,我都不会走的,更不会申请退学!现在如果想让我走,怕是比杀我还难呢!但是我同意缓学,让我缓学多长时间呢?” 意外的结果,意外的回答,更意外的是隐藏在回答背后的原因! “缓学一年。”尼克脱口而出,马上又改了想法,“你看怎么样呢?” “同意!”辛迪回答的非常干脆。 “你就不想问问这一年要怎么安排么?”尼克问道。 “就我一个学生,哪有什么安不安排的,我只跟着两位院长大人和您就好了,”辛迪随口说道。 “你、你为什么要跟着我们?”尼克大出意外。 “不跟在你们身边,我哪也去不了啊!大家都在上课,回本部我又不会魔法,也只能跟你们在一起啦!”辛迪说得很无奈。 阿尔方索的心里突然有了一种罪恶感。 “我要在哪里签字呢?”辛迪问道。 “在这里。”维利西亚从旁指点道,心中对他的怨怼,此时全变成了怜惜。 辛迪这一次是用右手签上了自己的名字——辛迪,清晰的标准字! 尼克的心此时也是七上八下的,“这是一份契约,基本上是学院保证完成教学任务,让你学有所成,……” “这份我不签!我不要签什么契约,……” “这个是很重要的,将来你毕业的时候,凭借这份契约可以到任何一个王国申请职位,基本上弗尔学院的毕业生,都会受到各国的重用的。……” “我不会去任何一个国家求职!” “那你将来做什么?你年纪这么小,毕业的时候也只有二十岁而已,就不想有一番作为吗?”维利西亚忍不住问道。 “我也不知道,因为不知道才来到这里,看看我将来能做什么。”辛迪说得极平淡,却似尼克等人的心里重重的一击。 “振兴一个国家,治理一方百姓,给大家带来幸福难道不好么?”维利西亚问道。 “幸福是自己争取的,不是别人给予的,参不透这个的人根本就没有生的价值!既然不必生,那又何必治理呢?”辛迪说得很不屑。 “啊——!”维利西亚吓了一大跳。 尼克知再说下去,会不更惊世骇俗的言语出现,忙开口道:“这份契约不签也罢,这还有一份文件,是你的行为保证书,……” “就是让我安分守己的读书,莫惹事生非之类的意思是吧?” “嗯,差不多吧!” 辛迪用右手飞快的签了一个非常潦草的签名,基本上看不出来是什么字,尼克见状默而不言,心中却有了个成算。 “维利西亚,这几张文书你送到克拉利斯、普林斯顿那里,问起契约未签的原因,只推不清楚就好了,我把他们送到茂名轩后就回去。” “是!”维利西亚带着惊愕、带着文件走了。 为了缓和一下气氛,尼克从办公桌后走到小茶桌旁边,“我们还是先看看你的这些文件,然后再去茂名轩。” “我认字不多,还是请两位老师帮我看看吧!” 想想也是那个理儿,两位老爷子也就不推辞,每人伸手取了一件,展开一看—— “哈哈!哈哈!哈哈!”阿尔方索乐了,“这是一封情书,还真是图文并茂,你自己也看得懂的。哈哈!还真是魅力不小啊!”说着递给辛迪。 辛迪接过来看也不看,就顺手一丢,扔到一张空着的椅子上。 “我这份也是情书,写得太肉麻了,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你自己看吧!”尼克把自己手中的羊皮纸卷也递给辛迪。 辛迪又丢到那张椅子上去了。 接下来又是三封情书被丢到一边儿去了。 “哎呀呀!你还挺受欢迎的,刚开学第一天,就收到这么多情书,以后的日子可有得忙了!”尼克叹道。 “什么是情书?为什么会肉麻?你们看了为什么会笑?”辛迪一脸疑惑的问道。 “啊呀!这个、这个可怎么解释呢?”尼克挠了挠头,“还是你来讲吧。” 阿尔方索也觉得越是简单的解释,就越是难以解释清楚,“是女孩子很喜欢你,希望与你交往的意思,但是又不好开口讲,就写信来表达一下自己的感情,多是一些爱慕之意。你明白么?” “不明白!她们为什么会写这种东西给我?” “那是因为她们看到了你,对你心生爱慕啊!……”尼克说了一半就不说了,而是翻看丢到空椅子上的那几封情书。 “她们是怎么看到我的?我并没有见过她们呢!出离岛后我见过的人差不多都是男的,为什么是女孩子给我写信、而不是男孩子呢?”辛迪还是想不出来自己什么时候见到过女孩子。“是不是我的记忆力出了问题,把见到过的事情给忘记了呢?……” “不是你的记忆力出了问题,而是有人在捣鬼!”尼克大声说道。 “什么意思?”阿尔方索问道。 “这几封都提到了在开学典礼的时候见到了辛迪,并且还提到辛迪作为新生代表发言的事,你想想那个时候辛迪在哪里?”尼克问。 “他与我们在一起,那么发言的人是谁?”阿尔方索反问道。 辛迪听到这里,突然想到了什么,“你们稍等我一下,我出去一下马上就回来!”说完就跑了出去。 第二十一章风行草从道本立 第四节茂名轩 “你想到了什么?”阿尔方索问道。 “我还说不清楚,只隐隐约约的感觉到一个阴谋就要浮出水面,我们昨天晚上的商议已是晚了一步,想不到他们连一点点的时间都不放过!为今之计,就是要看好那个孩子,切莫有半点疏忽大意!” 阿尔方索点了点头。 “看来还有几道手续要办,唉!时间不够用啊,看来得请几个帮手来才好呢!”尼克道。 “要请谁?” “如果能让杜克兄弟帮忙就最好了,以目前情况来看,他们是最合适的人选!其他的就交给长老会去做,反正他们也是没事找事。” “也好,只是该怎么才能说服杜克兄弟呢?他们可不是普通人,世袭贵族的傲气绝非一句话、两句话就能说得通的啊!” 两人都陷入沉思的时候,辛迪回来了—— “有人以我的名义参加了开学典礼,并发了言……” “说起来容易,你的样子根本就不是这边的人所能假扮的,单是你的一双黑眼睛就是这边整个大陆都找不到的!而在变形魔法领域中,什么都能变,唯有眼睛是变不了的,所以这边是找不到能变成你这副模样的人!除非——”尼克停住不说了,因为他想到了魔兽,但因证据不足而没有说出来,只是看着阿尔方索—— 阿尔方索一看尼克的眼神就明白了,微一摇头。 辛迪则想到了元方,一颗心卟嗵卟嗵的跳了起来,眼中闪着异样的光。 几个人各有心事,全然没有注意到旁人的变化…… 过了好一会子,还是辛迪首先打破了沉默,“我们把剩下的几份看完,就去办别的事吧!” “哦,好、好吧。”尼克又捡了一份文书,看了一眼,长出了一口气,“这是一份入会邀请函,是什么会就不清楚了,你自己看一下吧!” 辛迪接过来,一眼也没看就丢到情书堆里去了。 “这份可是够长的,我来看看吧!”阿尔方索捡了份最大的打开,“哈!动作还真是不慢,刚刚还说到迪尔迪斯王的资金,申请资金的文书就到了。”阿尔方索将文件拉至尽头,“是切尔学院送来的。” “管他!”辛迪又丢到一边儿去了,“钱不是申请就可以得到的,得用东西说话,光是这么多文字,我就不会给钱了!” “为什么?”尼克不解,“也许是很好的项目呢!” “好项目怎么会没人出钱呢?应该会有很多人抢着出钱才是吧?凡是写了申请书的一律免谈!”辛迪说得决绝。 如此一来就容易得多了,近三十份文件转眼间就看完了,基本上可分为几大类:情书类占半有余,资金申请类有四项,入会邀请有七份,课程表有五份,训练日程表一份。 “日程表还是有用的,过了明天就开始训练了……”尼克道。 辛迪仔细的看了看,也丢过一边了,“我已经记下了。” “也罢,这些先放到这儿,待整理好你的住处后,再给你送过去吧!总不能抱着一大堆东西走啊。”阿尔方索道。 “我们这次用什么方法去呢?”辛迪问道。 “当然是用走的。”尼克很自然的牵了辛迪的手,“走吧!不是什么事情都要用转移魔法的,多走走还是有好处的。” 一行三人离开小书房,下得楼来,门口的值班人员拦住了去路—— “院长大人,自早上开始,这里就一直转来文件,都快半个屋子了,您看……”值班人员指着一个半空的篓子。 果然篓子里的文件在不断的增加,文件的颜色也各有不同、大小不一,阿尔方索看了辛迪一眼,才开口道:“把这个篓子送到二楼的那个空房间里,再让安妮小姐和贝蒂小姐整理一下,按类分好,各放在一口缸里。屋子里的那些文件,你直接送到那个房间就好了。” “是,院长大人!” “山姆,你再找人给维利西亚传个话,让她留意一下都是谁送来的文件,最好让送文件的人签个名。”尼克补充道。 “是,教务长大人!” “现在,我们就去茂名轩吧!”尼克携辛迪之手,与阿尔方索走出了圆塔。 出得圆塔,阿尔方索问道:“我们要朝哪个方向走呢?” “那就要看茂名轩现在在什么地方,”尼克说着从怀里取出一块木牌子,竖放在掌心,那木牌在尼克的掌心歪了两下,便向左前方倒去。“好了,它就在那个方向两百码的地方,我们走过去就好了。” 辛迪这个时候已经是见怪不怪了,心里只想着那个小木牌是否可以得到,不然看这样子,每天回宿舍是个大难题呢!无论是在岛上还是在本部,都够让人头痛的了,不过与杜克兄弟的约定可是实现了,真的缓学一年!这一年我可要好好睡觉,一个多月都没好好睡了,这次一定要睡两个月!找不到宿舍可不行吧? 辛迪的肚子里打着小算盘,脸上可是什么表情都没有,但并不代表嘴上没有表示,他的这个毛病总是把他的心思暴露无遗。其实这也不是什么大毛病,改了也就是了,但辛迪改正的方式却是与众不同,此刻碍于自己的承诺,只能由它去了。 “你真的想睡两个月么?”尼克问道。 “当然,反正我现在是缓学期间,多睡会儿应该可以吧!” “才一个多月没睡好,就要睡两个月?”阿尔方索觉得有点太夸张了。 “岂止一个多月?这几年来,每日里都在疲于奔命,实在是累得紧了。如今睡两个月还是少的,若不是还有那个什么拉力赛,我就干脆睡上一年!” “哦?我们一大把胡子,每日里琐碎得不得了,也可以称得上是疲于奔命了,都没吵一声累,你一个小孩子能累到哪儿去呢?”尼克故意挑起话题。 “也是呢!这里有好几栋建筑,到底哪个是茂名轩呢?”辛迪根本就没打算跟着话题走。 “别向下看,茂名轩就在你的头顶上。”阿尔方索拍了拍辛迪的肩膀。“尼克总是故弄玄虚,这不就是地块飞来丘么?还搞什么茂名轩,真是的!” “过去是飞来丘,现在经那些好事者的改造,已经小有规模了,所以改名为茂名轩,还有一个名字叫随意堂,就是让你在那上面想怎么做,就怎么做,不必有所顾忌。怎么样?喜不喜欢?”尼克道。 “那我们怎么上去呢?总不能就在这儿看着吧?”阿尔方索问道。 “怎么上去?那就要看辛迪了,我是没办法,那上面用魔法阵是不能带人的,这回明白了吧?” “什——么¬——?为什么要问他?” 辛迪也不明就里。 “你手腕子上的那个镯子是怎么回事?” 辛迪知无法隐瞒,只得说道:“这个是用来错书的,……” “你也不必多想,这个镯子是怎么回事,除了艾迪没有人比我知道得更清楚了,那个木手镯上面有四把钥匙,上面的那根银针却与这四把钥匙无关,只是个小物件儿,现在先不提它。”尼克见辛迪一脸的愧色,也不为难他,直接把事情的原委说了出来。 辛迪把木镯子在手腕上转了几圈,也没发现钥匙在哪里。 “别找了,没有门的时候,你是看不到钥匙的,其实若不是费米利看到你手上的镯子,还想不到要改建飞来丘呢!” “那,我们要怎么上去呢?” “这就取决于你啊!” “为什么要取决于我?” “因为阿尔和我是可以用魔法传送阵上去的,而你不会魔法,当然要取决于你。不过,若你想学一下上去的魔法,我现在就可以教你,你就可以和我们一起用魔法上去了。” “我不学魔法。” “还是了,那你就选一个地方,可以上茂名轩落下来的地方。这样,它落下来,我们走进去就可以了。” “那要选什么样的地方呢?” “这个也取决于你,你喜欢什么地方,就选什么地方。” “那……,就选简斋后面的那片空场吧,那儿的地方也大,人也少,与咱们学院的那几座塔之间,只几棵树的距离,往返方便些。” “全是树,也没有路,怎么会方便?”尼克不解。 “对我来讲很方便,省得迷路。” “那好吧!现在你把戴着镯子的手伸出来,对着茂名轩下面的基座,”尼克把辛迪的右臂扶好,“现在你全身心的想着那个地点,不可心思浮动,……” 一束青白色的光自手镯中发出,直冲茂名轩,当光接触到那片浮在空中的土地时,马上化作青蓝色的巨大的魔法传送符号,将那片土地团团裹了,青光一闪、茂名轩就消失了。 “别举着了,我们这就过去吧!”尼克转而握着辛迪的右手,“幸好现在大家都去上课了,不然那几个工读生可就要严阵以待啦!” “你怎么会这种启动方法的?”阿尔方索很严肃的问。 “原因很简单,你让艾迪说给你听好了,只要你下棋赢了他,他什么都会告诉你的。”尼克故做神秘的一笑。 这个时候辛迪发现手腕上的变化,原本松松垮垮的荡在手腕上的手镯,此时紧贴在皮肤上,并且支出一个箭头一样的东西,振了振手臂,手镯就好象是皮肤的部分似的,辛迪不由的疑虑顿生,却又不知该从何问起,只能直直的看着尼克。 “你现在觉得手镯有了古怪是不是?” 辛迪点点头。 “别担心,当钥匙启动的时候,这只手镯就会象现在这样贴在手臂上,暂时取不下来了。不过,你别荒,这既不是魔法、也不是巫术,这是自远古时代就流传下来的物件儿!它是开启四件上古遗存的钥匙,这四件遗存原本是一件,不知从何时起、也不知是什么原因而一分为四。这只手镯的真正主人并不是艾迪,而是艾迪的先祖!只要不启动钥匙,就不会成为钥匙的真正的主人!艾迪虽然继承了这只手镯,却一直也没打算启动它,所以他才会将其转送与你。” “你为什么知道得这么清楚?”阿尔方索再次提出疑问,并且眼神也变了。 “因为艾迪是我的表哥,他们家族是这片飞来丘的守护人,而我们家族则拥有找到飞来丘的箭牌!其实,箭牌与手镯原来是一体的,艾迪的先祖得到的时候,直接把箭牌交给了我的先祖,自此我们两个家族世代通婚,直到现在仍是如此。所以我才会知道得这么详细啊!”尼克说道。 “啊——!”阿尔方索吃了一惊,“你们两个还有这种关系,真是看不出来啊!学院里都有谁知道呢?” “我今天是头一次说,应该你是第一个知道的,还有就是这个孩子,别人怎么会知道呢!我们两家之间可是相差万里之遥,就是说出来也没人会相信的!因为我们两家之间的几个国家,可是这个世界上最敌对的国家,连年战争不断,想通信都办不到呢。” “尼克老师,这个手镯还能取下来么?”辛迪插嘴问道。 “当然可以,但条件比较苛刻。你为什么想拿下来呢?” “这个是艾迪爷爷祖上留下的东西,就算艾迪爷爷非常喜欢我,也不应该一见面就把个传家之物送与我吧。” “哎——!怎么不会?再说这不过是个小物件儿,还算不得什么传家之物!他大手大脚的习惯你还没见到呢!别说他喜欢你,就是遇到那素不相识的人,还没清看人家长什么样儿,可能就已经把个什么庄园当成礼物送给人家了。” “不错,艾迪年轻时的事我也有所耳闻的,按照正常人的标准来看,他就是一个天字一号的败家子!可说也奇怪,他越是败家,他们家族就越是兴旺,当他来到弗尔学院的时候,他们家族已经控制了整个东海岸的港口。”阿尔方索对艾迪的丰功伟绩还是记忆犹新的。 “你不是比艾迪后到的弗尔学院么?”尼克问道。 “哪里,是我先来的,我来的第二天,觉得这里还不错,就回家去取东西,再回来的时候,他就来了。” “哈哈!又在修改记忆,你什么时候有过家的?你年轻时候是做什么的别人不知道,我还不知道么?我们曾经还有过联手的,你忘记了么?” “是么?我不记得了。” “就知道你不记得了,……” “对不起,尼克老师,可以打断一下么?” “什么事?” “到底要怎么样才能把手镯拿下来呢?您可以告诉我一下么?” “你就那么想知道?” 辛迪很认真的点了点头。 第二十一章风行草从道本立 第五节突变 “好吧!就告诉你也无防,这手镯取来的方法有两种:一种是,让四把钥匙都起动,但另外三件东西是什么,没人知道,文献上也没有相关的记载,艾迪的先祖也没留下相关的线索,否则艾迪就会不只把它当作一件玩艺儿了;另一种是启动钥匙的人死亡,可令其自动恢复成普通的手镯,也就可以轻易的取下来了。当初艾迪来到这里还带着他病重的先祖,希望能借弗尔学院的那些古籍,找到另外三把钥匙的线索,看看与这手镯相连的四个物件儿到底都是什么。后来他的先祖去世了,书塔也出现了,艾迪也就留在了这里。” “他的先祖多大年纪去世的?”辛迪问道。 “少说也有二百多岁。” “这边的人都这么长寿么?怎么动辙就是上百岁呢?弗尔学院好象没有百岁以下的人吧?” “这边的人与其他地方的人都是一样的,只是修习了法术的人自有一套延长寿命的办法罢了。当你得到了一样东西的时候,就要用另一样东西来作为交换,直至修得本命塔,才可以真正的延年益寿。” “那杜克兄弟的本命塔是哪一座?” “他们没有本命塔,他们那个时候还没有研究出修炼本命塔的方法。”阿尔方索道。 “我想艾迪爷爷送我手镯的时候,并不是想把飞来丘送与我,应该是有人误解了他的意思才对。” “为什么这么讲?”阿尔方索问道。 “因为提出将飞来丘送与我的,绝不是艾迪爷爷!是不是呢尼克老师?” “是啊,当初费米利提到飞来丘的时候,大家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呢!当时艾迪并不在场,但我也确实看到了你手上的镯子,我想还是让艾迪亲自说给你会更好,就没表态。想不到他们一个晚上就把飞来丘给变了个样儿,很多人都出了力,看样子还勉强住得。都改成那样儿了,如果艾迪不允许,是没人敢这么做的。” “他们不用启动就可以上去么?”辛迪问了个重复的问题。 “他们个个法术高强,自然不用启动钥匙就可以上去。但它会不停的改变位置,所以如果不用这枚箭牌,想找到它还要花些气力的。” “什么意思?不明白。” “意思就是你晚上睡觉的时候你可能还在海边,但早上醒来的时候,很可能就在海中央了,至于什么时候再飘回来那可就说不准了,这对于不会魔法的人来讲,是极不方便的吧?” “那它都会往哪儿飘呢?”辛迪接着问自己想知道的问题。 “一般来讲会在钥匙持有人周围25公里的范围内飘浮,而艾迪的先祖就葬在弗尔学院的墓园内,所以飞来丘不会离开这座岛的,只会在莫奈尔岛的上空飘来飘去。但你启动了钥匙,从现在起它就会在你周围100公里的范围内……” “不是25公里么?怎么变成了100公里?”辛迪插口问道。 “对于已经去世的所有人,是25公里,活着的人当然会大很多,而且钥匙启动后,也就不必再用箭牌找它的下落,只需想一个地方,它就会自动飘到那里停着等你啦!可以算作是一座移动的房子,这样无论你去什么地方,都不用再担心住店的问题,怎么样?方便吧?”尼克解释得可够详细的,阿尔方索在旁边一言不发,两眼也只是看着前方。 “说起来这与杜克兄弟还是有点关系的呢!” “怎么扯出了杜克兄弟?”阿尔方索突然问道。 “因为杜克兄弟坚持要让你有一个自己的居住空间,所有人都不敢违逆他们的,想了很多地方,都不如飞来丘好,既独立、又不必受岛上俗务的干扰,所以大家才会齐心协力改建飞来丘的。当可是世上绝无仅有的,单是上面的植被物种就不是现世之物,全部是上古时代的遗留,随便摘一片叶子都是一件价值连城之物!你呀,”尼克点了一下辛迪的头,“也不知是哪世修得的,每个人都挖箱底儿似的献宝,……” “那尼克老师送我的是什么呢?”辛迪眨着眼睛问道。 “你心里准是踮记着这块箭牌,就送你这个吧!再说它们原就是一套,艾迪送你什么东西,我当然会送你与之相配的东西。”说着就把箭牌递给辛迪,辛迪也不客气,直接把木牌揣到腰里。 突然,辛迪停下了脚步,同时伸出双臂将阿尔方索和尼克挡在身后,“慢!”语气阴冷,让不由得心里一紧。 “出了什么事?”阿尔方索问道。 “前边那堆乱七八糟的东西就是茂名轩么?”声音略缓和了些,但与辛迪平日的语气也相差甚远。 尼克看了一会儿,才说道:“应该是的,虽然我是黎明时分才看了个大概,但之前这里确实是一片空地,左手边不就是简斋么?……” “那就是了,现在请两位老师在此稍候,我有点事一会儿回来。在我回来之关切莫让任何人踏入半步,擅入者杀!”一股杀气让尼克吃惊不小,阿尔方索却知道必是事出有因,伸手握住尼克的右臂。“也包括您二位在内!”说完辛迪一纵身跳到后面的一棵树上,站在树枝上停了一会儿,便向右前方冲去,(当然是在树枝间穿行),转眼间便踪迹皆无。 “阿、阿尔,”尼克的手心里全是汗,“我刚铡感到一股强烈的杀气自那孩子身上发出来,比你当年的还可怕三分,是不是我的错觉呢?” “不是!我想这茂名轩内必有蹊跷,我们就在这儿等他好了。” “蹊跷?哪里来的蹊跷?你怎么知道的?” “那孩子会发生这种变化,就说明有人即将、或者正在被杀!” “啊——?你越说越玄了,这怎么可能啊!我要去看看!” “你要是敢进去,到时候就算我不找你算账,那孩子也会把你给杀了的!” “你、你在吓唬我么?” “我不是在吓唬你,为了安全起见,我们还是再往后退两步,再设个屏障以免他人误入,然后我再说给你听吧!”一边说、一边硬是把尼克往后拖了五、六步,伸手指指点点竖起一道无形的屏障。 “你怎么这么紧张?也太小题大做了吧?”尼克很生气,用力甩脱了阿尔方索的手。 “好,我告诉你,我曾经不止一次的见到过他这种样子,你也清楚我之前是什么样的人,他和我是一类人,我这么说你应该清楚了吧?” “什么?你说他是——” “不错!而且他的手段强我百倍!而且最可怕的是如果他发飚,这个岛上将不会有一个活着的人!无论他是什么魔法高手、巫术能人,我想就是真正的异界之人,如果他想杀,也绝对会杀得了的。” 尼克卟嗵一声坐到了地上,“这不是比杜克公爵还可怕么?” “差不多那几兄弟联手会与他相当罢。” “这岂不是、岂不是……” “有我在,我就不会让他变成恶魔的!但我还没有想到有什么办法可以把他变成天使,还要你多多帮忙,今天这话可不能再对第三个人讲,包括伊戈也不行,你明白了么?”阿尔方索的眼中透着少有的执着,尼克不由得握住他的手,用力握了一下。 “我知道,你放心吧!”尼克从地上慢慢站了起来,“你说他现在去了哪里呢?会不会……” “现在我只愿他还是清醒的,只要他还是清醒的,就不会!否则、否则……” “否则就会……” 阿尔方索捂住了尼克的嘴,“他一定是清醒的,一定是,千万不能乱想,我相信他会持得住的。” “唉——!”尼克长长叹了一口气,“真是想不到,我们学院不来学生则已,来了,就是个天大的刺儿头!” “何止学生如此,我们那些教师、工友、杂役,哪一个是好想与的?你身边的维利西亚是什么背景,你应该比我还清楚吧?别看一个个名字起得平平常常的,报出别号来都不可小觑,只是大家心照不宣罢了。你我年轻的时候是何等情形,这弗尔学院也不是普通人能进得来的吧?” “哎呀!你一点儿也不糊涂啊!怨不得累次改选,他们都首选你做院长,看来也是事出有因啊!你这韬光养晦的功夫比你那失忆还了得呢!” “我本性如此,你又不是不知,又何必韬光养晦呢?你我可是在弗尔学院之前就相识了吧,那时候的我与现在有何分别呢?” “对、对、对,是我在失忆还不行么?” ………… 两个人就这样东一划拉西一抹子的闲聊,而辛迪则来到一处空旷的所在,再没有树可以助他向前腾跃,只见他用左手抚摸着右腕上的木手镯,喃喃道:“你可知道你的先主人正命在旦夕么?你既然能把我送到岛上的任何一处我曾去过的地方,这一次你是否能够跨越空门,将我送到摘星堡呢?若晚得一时三刻,艾迪爷爷便不能再见了。”眼中竟隐隐有了泪光,不由得闭了眼睛默祷,过了好长一段时间,辛迪也没感觉到周围有什么变化,之前几次移换位置,耳边都有风声,不由得长叹一声,睁开双眼—— “你手腕上的东西是谁给你的?”杜克厉声问道。“是谁让你发动了钥匙?给我从实说来!” 辛迪惊奇的发现自己竟然站在摘星堡的天台上,杜克五兄弟正用惊疑、恼怒、愤慨的眼神盯着自己,但很快就想起自己来此的目的,淡淡的道:“这些我会回答你们的,但在此之前,我想先请你们回答我几个问题,不知是否可以呢?” 匹克一下子档在想要发飚的杜克前面道:“好,你问吧!” “你们可曾说过让我在学园里有自己独立的生活空间呢?” “有说过,难道不好么?”杜克气鼓鼓的说:“你……” “那你们打算让我住在什么地方呢?” “当然是那处可园,大哥不是说得很清楚么?岛上还没有划给其他学院的花园只剩下那处可园了,不住那里去哪儿?那边虽然只有两间房子,但花园还是够大的,在法泽尔学院旁边。况且你也只有一个人,就算给你一座城堡,你也只能睡一张床吧?”胡克的语气中带着极大的不满。 “你们就没打算让我住在茂名轩么?” “茂名轩是什么地方?我怎么没听说过?它之前叫什么名字你可知道么?”匹克极平和的问道。 “就是那片随意在空中飘的飞来丘!” “啊——!不可能!”齐克首先大叫。 “我们怎么会让你住在那块不祥之地!”灰克也开了口。 杜克这个时候也冷静了下来,也感觉到事情的蹊跷。 “你是怎么到这儿来的么?”齐克问。 “那还用问么,是那只手镯带他来的,如今他已经成为手镯……,不!确切地说是钥匙的新主人,当然可以带他到任何他曾去过的地方!”杜克道:“孩子,你的问题我们也回答了,是否可以回答我们的问题呢?” 辛迪点点头。 “这只手镯是哪里来的?” “艾迪爷爷送的。” “他送你手镯的时候,可曾还说了什么?比如说该注意的事情、或者说其他的什么?”匹克试探性的问。 “你们不用问这许多,现在时间紧急,我把前后过程给你们讲个大概吧。”说着辛迪便把如何见到艾迪,艾迪怎么送给他手镯,用来做什么等等,一一讲述了一遍,最后道:“是我不小心,自离岛回来数次因衣袖损毁,至令手镯为他人见到,……” “那是谁让你发动的钥匙?听你的话,好象并不是艾迪教你起动的。” “是,是尼克老师教我的。” “怎么可能?只有持有钥匙的人才知道如何发动,尼克怎么会知道?就连我们都不敢确定这件东西在艾迪手上,他又是怎么知道的?”胡克愤愤的说道。 “因为尼克老师叫艾迪爷爷做表哥,他听说艾迪爷爷将手镯送了给我,就以为是将飞来丘送给了我,便送了我与之相配的箭牌,并教了我如何发动钥匙。但是,我从尼克老师的话中听出,这里面有阴谋,而且是一个很大的阴谋!当我们看到茂名轩的时候,就越发证明了我的推断,……” “阴谋?你发现了阴谋?”杜克兄弟很惊异的听到这个结果。 第二十二章末影追风逞末行 第一节诚意 “是的,当时的情况来看,我若是踏进茂名轩的土地,艾迪爷爷就会命丧九泉!并且将引发随之而来的一系列冲突,死亡的人将会更多。” “你怎么会有这种感觉?”杜克沉声问道。 “我对死亡有一种特殊的感觉,将死之人的身上会发出一种特殊的味道,死之将近、味之愈足。” “但你并没有见到艾迪,你又为何判断是他?而不是别的什么人?”胡克问道。 “因为我常去书塔,已经熟悉了那里的味道,而茂名轩的味道就是死亡已经逼近艾迪爷爷的味道。” “你既这么肯定,为什么不去书塔,而来了摘星堡?”灰克问道。 “因为我觉得这里边牵涉甚众,应该先来这边看看才行……” “这么说你是来找我们帮忙的,是不是?”匹克问。 “不是,我是想确认一下,是不是你们在策划这场阴谋!”这句话可是让杜克兄弟更是吃惊,匹克看了其他几人一眼,开口问道: “可以知道原因么?” “当然,因为尼克不会加害艾迪,我们昨晚又是一直在一起,他若是想加害也不必如此大费周章。而恰恰是你们提出让我有自己的独立空间,他们又是在你的建议下改造了飞来丘,使之成为茂名轩。这其中蒙在鼓里的是尼克,这个小插曲的核心是你们,我当然会先来这儿看看……” “那就是说我们是第一嫌疑人喽?你来这儿来是兴师问罪的,对不对?”胡克轻蔑的问道。 “不是,我没必要这么做,因为此事与你们无关,你们也是被蒙在鼓里的人,说不定还是被陷害的人呢!” “为什么这么讲?我们可是这个世界最臭名昭著的人呢!”胡克还是那种轻蔑的口气。 “所以才最有可能成为替罪羊!” “我们为什么会是替罪羊?这事儿就是我们干的!”胡克还是耿耿于怀,存心捣乱。 “因为你们是最适合的人选!想知道原因是不是?好!我就说一说:其一,正如你们自己说的,你们是这个世界最臭名昭著的人,拥有当替罪羊的最好条件,因为光是提你们的名字,就会让人放弃调查的;其二,传言还是有很多人相信的,不然就没有传下去的意义了,所以当五个人聚到一起,就必有大事件发生,不是最好的理由么?其三,你们的威胁向来都是很有效的,这一次虽然是随便说说,但有心的人可不一定那么想,稍稍变一下语气,就可以起到事半功倍的效果呢!其四,……” “好了,好了!不必再说了,那你就说你怀疑谁想杀艾迪就好了,要我们做什么就说吧!”灰克打断了辛迪的推断。 “并没有什么人想杀艾迪爷爷!” “你说什么?一会说是,一会儿又说不是,你到底想说什么?”齐克问道。 “因为如果只是想借刀杀人,你们不觉得这也太明显了么?谋划此事的人怎么会这么蠢?他必有更深的企图,艾迪爷爷也好、你们也好、尼克老师也好,包括我在内,都只是一颗棋子罢了。他们的主要目的是想制造一场混乱,一场很大的混乱,来引发更大的一连串的混乱,然后再相机行事。” “你是想制止这场混乱是么?” “制止?为什么要制止?他们闹腾一下,我们不是可以有很多乐子?我才不去制止呢!不过我也不想只当个棋子,我会实现他们的愿望,引发一连串的混乱,非常大的那种,你们想不想一起凑个热闹呢?” “这么说,你来找我们是想……”匹克很不确定的问。 “是啊,是想一起凑热闹,因为我们是六芒星,有热闹当然要一起凑!也让那些摆棋子儿的人,好好高兴高兴才是!你们说对不对?” “哈哈哈——!”五只大脑袋终于明白辛迪来这儿的意图,不由得会心大笑。“我们要怎样去凑呢?”杜克问道。“要对茂名轩做点什么呢?” “就是要对它做点什么,才来找你们嘛!” “那艾迪岂不是——?”匹克拉长了声音不往下说了。 “艾迪爷爷不会有事的,你们放心好了!他们用他做引子,我们也用,省得再去找其他人,那多麻烦啊!” “等一等,你为什么就不想想,是不是艾迪本人在作怪?先是把手镯亲送与你,再通过第三人将此事告知尼克,然后启动钥匙、故弄玄虚,引发一场大乱不是刚刚好么?”灰克突然说道。 “绝对不会是艾迪爷爷!原因有三:第一,他并不知道我能感知死亡的气息;第二,想让我因此而大闹一场,就必须知道我是什么人才行,而他并不知道!因为我来自异大陆,这个世界认识我的人只有莫奈尔岛上的人而已;第三,味道不对!自杀与被杀的味道的差距可是非常的大呢!” “哦?那也不一定,他魔法了得,想隐盖这些还是轻而易举的。”胡克才不信一个小孩子的话呢。 “那也无妨!他是真心、还是假意,一会儿试一下就知道了。而且我根本不在乎什么人的生死,因为生死本就在一念之间,也不在乎谁要搞什么阴谋。只是我在乎利用我的人!更在乎利用我背后所隐藏的秘密!除非他有自信可以永远瞒得过我,否则可是要付出代价的!天下没有白吃的宴席,怎么可能会有出白力的人呢!” “那如果你发现就是我们做的,你会如何呢?”灰克问。 “不知道。” “怎么会不知道?” “因为从一开始我就知道不是你们做的!如果你们现在还想凑这个热闹的话,就赶紧动身吧!再迟会子就没热闹可凑了!” “好!我们这就和你一起去茂名轩,老四,你看家。”杜克道。 “哎——?为什么是我看家?我可是咱们兄弟中唯一健全的人呐!”匹克大叫。 “我也是这么想的,现在匹克还是不出现的好,”辛迪赞成杜克的安排。“不过你别急,下一步可是要你唱主角儿呢!” “哪儿那么多废话,快走吧!”说着胡克就往窗外飘。 辛迪一把就把它给拉了回来,“我们不能走任何一条弗尔学院的通道,这会子指不定有多少人在关注着呢!” “那要怎么走?不走通道也出不去啊!”齐克道。 “当然是怎么来,就怎么走喽,不过要委曲你们一下。” “要怎么委曲?”胡克问。 辛迪不答,而是从腰间拔出一根长长的木棍,一头分出上个支叉,仿佛是一只倒张前的手掌。“麻烦你们站在这些分支上面,组成一支人头法杖,这样我们就可以一起离开了。” “哇噻!你真是太聪明了!什么时候想到的?”灰克问。 “第一次见到你们的时候就想到了,只是持法杖的人不应该是我,而应该是匹克才对,这样我们六个就可以招摇过市,而不为人所侧目了。” “你连这些都想到了?真不知你的脑子里都在想什么,你怎么就知道我们会愿意与人一起招摇过市?”匹克在那里赌气。 “因为我们是六芒星,将来在一起的时候多着呢!这不是你们说的么?”好家伙!匹克一下子就不言语了,而辛迪则带着这支特殊的法杖从摘星堡中消失了。 “哎呀呀!真是个不可思议的小家伙儿!一会儿晕懂无知、一会儿老谋深算、一会儿……,这脾性真是捉摸不定,让人吃不消啊!……张口味道、闭口味道的,准是那几个老头子没给他吃象样的早餐,全然是一副饿相!……”匹克对着空气胡思乱想。 当手持人头法杖的辛迪出现在阿尔方索和尼克身边时,两人都不约而同的吓了一跳。 “你、你怎么跟他们在一起?”尼克脱口而出。 “跟他们在一起,是因为他们也是当事人,您了是当事人,唯一不在现场的当事人就是艾迪爷爷。现在我就让那些家伙知道一下什么才叫做混乱!院长大人,麻烦您帮着拿一下这个。”辛迪将人头法杖递给阿尔方索,“从现在开始,无论你们看到什么都不得有任何动作,能不说话最好,可以么?” “我们依你就是,但你可以让我们先知道一下你想做什么吗?要不然我们万一……”阿尔方索缓缓的说道。 “也可以,当然是物归原主,好象没听说过这边有偷偷送东西的规矩呢,所以才要把那些来历不明东西还回去啊!” “既然是来历不明,你又怎么把它们送回去呢?”尼克问道。 “这个就太容易了,当然是让他们自己去找自己的主人,不地会有一点点小的偏差,我就把范围搞得大一点,这样就不会漏掉了。”言语间,嘴角居然挂着一抹笑意。尼克和阿尔方索揉了揉眼睛再看时,辛迪又恢复了之前的淡定。“这就叫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十四只眼睛眨了又眨,(尼克和杜克各戴着一只单片眼镜。)没听懂辛迪所说的话,想必是东方的语言吧! 辛迪说完后向旁边走了几步,看样子是在找个合适的位置,双足丁字步站定,然后就是一声断喝:“来!” 两人六个头全都吓了一跳,阿尔方索和尼克又往后倒退了好几步,这才看清辛迪的面前不知何时出现了一本小册子。 尼克刚把嘴张开,杜克的大后脑勺儿一下子就给堵上了,任尼克怎么推都推不开……。 这时,辛迪又是一声断喝:“换!” 眼前的茂名轩不见了,只剩下一些大大小小的摆设悬浮在那里,还有一个不大的三角亭儿。辛迪仔细的看着这些悬在那里物件儿,思索了好一阵子,才自腰中取出一条长长的软鞭、并几只铁环。左手将铁环向上一甩,五只铁环便在空中散了开来,右手软鞭的鞭梢随之挥出,在每只铁环的边壁上点了一下,五只铁环便呈不同的方向、不同速度旋着四散飞开,很快在原来茂名轩的空间周围各自转了一圈返了回来,辛迪并不伸手去接,而是将软鞭再次挥出,五只铁环又飞旋而去,只是这一次五只铁环相互间换了方向与次序。 如此五次之后,辛迪才将铁环收起,软鞭也放回腰间,又从腰间取出一柄小巧的弓,几支颜色各异的竹片。张弓搭片,弓弦响处,几根竹片向不同的方向飞去。 这几支竹片在阿尔方索等人的眼里,可是另外的一种样子:一道水箭、一条藤索、一缕尘埃、一条火舌、一束闪光,均各骇异不已。 再看那些悬停在那里的物件儿,无不剧烈的颤抖起来,仿佛异常痛苦似的,最后终于隐忍不住开始四处乱撞,一层无形的屏障又阻住了它们的去路,那些物件被反弹回来,又撞到其他物件儿上,很快就呈现出一种无序的混乱状态,彼此之间碰撞、冲击、火花拼现,而且速度越来越快,终于将屏障撞破一个缺口,一个个如丧家之犬一般狼奔豕突,向不同的方向射去,很快便消失了踪迹。 辛迪把弓放回腰里,再次取出软鞭,手腕微微抖动,软鞭如灵蛇一般在其身前游走,卷起一个个小小的旋涡向茂名轩的空场卷去。小旋涡亦是彼此之间相互推撞,但总给人一种嬉闹的感觉,情形也是如此,——小旋涡有几十个之多,挤挤挨挨的将地上的草叶裹起,小草球碰到小草球就变成一个稍大一些的草球,当所有的小草球变成一个大草球的时候,小旋涡全都不见了,大草球没了依托,一下子就散了,重新落回地面,几张夹在草叶中间的卡片露了出来。 辛迪马上说了一个字:“换!” 茂名轩再度出现在众人面前,所有都长长舒了一口气,把辛迪说的最后一个字给盖了过去,也就是说没有人听到辛迪说了什么,那个小册子就不见了。 “你刚刚在做什么?那些东西是什么?你的软鞭是怎么取放的?那些铁环是怎么回事?它们怎么会……”胡克的问题太多了,如果不是杜克拦住,怕是还要再问出十几个来。 “是啊,辛迪,你能否在我们进去之前,把你刚刚所做的事情给我们讲讲呢?这些都是我们这些老头子闻所未闻的,可不可以满足一下我们的好奇心呢?”阿尔方索闪着新奇的目光,看着辛迪乌溜溜的眼珠儿。“那些小草球是怎么弄出来的?你不是不会魔法么?那是怎么搞出来的?” 阿尔方索的问题让其他人哭笑不得,居然问了一个最不相干的问题。 “可以啊!……” 第二十二章末影追风逞末行 第二节五行 “其实很简单的,我一说出来,你们就明白了。”辛迪毫无隐瞒之意。“草叶是不是很轻?会随着风飘对吧?那你只需让风转着圈儿吹,小草叶就会变成小草球了。”辛迪一边说、一边用软鞭慢慢的演示,果然如其所说。 “真有意思,不施魔法也能做出魔法效果,真有一套!你还会别的么?”阿尔方索的好奇心更大了。 “那就看您想看什么样儿的,得您说出来我才好知道会不会呀!”小的也是一脸顽皮。 齐克马上就把嘴张开,字还没说出来,尼克就用大手帕给塞上了,如同刚刚杜克对他所做的一样,真真气紫了齐克的脸。 “刚刚我好象还看到一支水箭,你是怎么把水变成的箭的,这个难不难?” “那不是水箭,是一片竹片罢了。” “可我怎么没看出来是竹片呢?” “您除了水箭之外,还应该看到了别的什么吧?” “嗯!是啊!还有一条藤蔓、一道烟火、一……,太快了,记不住呢。” “您看到的应该是一道水箭、一条藤索、一缕尘埃、一条火舌、一束闪光,吧?”阿尔方索点了点头。“其实,您所看到的只是幻影罢了,真实的就是竹片而已。” “幻影?怎么来的幻影?” “五行箭啊,施放五行箭的时候,旁边的人就只能看到幻影,而看不到箭的本身。” “五行箭是什么东西?与普通的射箭有什么不同么?” “就是普通的射箭,只不过是接照五行之法射出去而已,这样就会达到意想不到的效果。” “射箭只会取人性命,怎么会有意想不到的效果?”阿尔方索不以为然。 “当然有,就象刚刚我所射出的五行箭,就会有这种功效的。”辛迪见阿尔方索的脸上全是问号,就耐心的讲给他听:“之前我是不是让铁环在那边转来转去的?那个叫做五行转阵,是可以把来历不明的东西送到上一个持有人手里的一种阵法,但并不是所有的物归原主都让人高兴,大多数都会顺手丢到别的地方去,为了避免给别人造成麻烦,当然要让那些东西的真正主人不能再转手他人才行。(尼克心想:就是不能再嫁祸他人的意思吧!)所以,我才想了这个法子,用五行箭来确保那些东西真正的物归原主,他们也才会了却自己的心愿,我们也才有得热闹可看,是不是啊?”这最后一句就是给那几颗人头说的。 “你说了那么多的五行,到底这五行是什么东西呢?” “五行,就是金、木、水、火、土,左右世间万物的五种基本元素。彼此相生相克,运用得当可以扭转乾坤,运用不当则要自食恶果!” “什么生、什么克?我一点都听不懂啊,你说的好象已经不是这边的语言了呢,”阿尔方索象个孩子似的抱怨。 “那就等我学会这边的语言后再给您讲吧!现在我们也该看看茂名轩了罢?是不是尼克老师?” “为、为什么要问我?”尼克怔了一下。 “因为还要尼克老师帮个小忙才行啊!” “什么大忙小忙的,你说就是了,但是我有一个问题,你为什么唤艾迪做爷爷、而称我为老师?听起来心里很不舒服,而且你这么一叫,我们不是很不相配?”尼克的意见也是孩子气。 “那要怎么样才叫相配?” “你叫他爷爷,当然是一家人的意思,我和他是表兄弟,怎么也得有个家人的称呼,比如说也叫我……” “尼克叔叔,可以么?” “为、为什么不是爷爷?而是叔叔?” “因为我不能说一个爷爷、两个爷爷啊,那多呦口,爷爷要一个就好了,叔叔可是可以有一大堆的,而且将来你们要再有表兄弟,也方便称呼不是?你们两大家族,家庭成员必是很多吧?……” “那些话你们两个以后有得是时间讨论,我们现在还是先去茂名轩看看吧,我们就在这儿站着,再一会儿工读生们就要下课回来了,这钟声都敲到第三声了。”阿尔方索打断了二人讨价还价。 尼克只好作罢,当先迈步,但脚是迈了出来,却停在空中迟迟不肯落下来。 “怎么不走了?”胡克问。 “孩子,你不是说还要我帮个小忙么?你还没说帮什么忙呢。” “已经帮过了啊。” “什么时候?我怎么不记得。” “就是刚刚,您不是跟我讲了一大堆话么,那样就好了,就是希望你帮忙再拖延一点时间。” “那现在就可以走了?你确认不会有什么问题了?” “当然,我确定是我们没有问题了!至于别人么,那就很难说了,不过这也是某些人所极力期待的,我也不能让他们失望啊!是不是?”眼睛又是有意无意的瞟了瞟杜克兄弟。 尼克终于把举在空中的脚踏在了茂名轩的土地上,阿尔方索与辛迪也跟着踏进了茂名轩的地界。 “这个‘法杖’还是你来拿着吧!”阿尔方索将坐着四个人头的木杖递给辛迪,辛迪也没说什么就接了过来,“尼克叔叔,刚刚我们看到的那个三角亭是在哪个位置的?” “为什么要这么问?都物归原主了,还这么关心?”胡克道。“你还真叫他叔叔啊,他的年纪可比你的爷爷还大呢!” “细心一点儿总是好的,省得将来有人不认账!做事要做得彻底,这样才不会落人口实!”辛迪说道。 “我怎么听着感觉不对劲儿呢?你是不是想把他们全都灭口啊?”灰克问道。 “怎么会呢?这可是在莫奈尔岛,我不会杀人的,但还是会让他们吃点苦头的。而且我不杀人,不等于别人不杀啊,是不是?” “弗尔学院的本部不在莫奈尔岛上。”杜克道。 “什么?”辛迪瞪大了眼睛。 “弗尔学院的本部不在莫奈尔岛上,它也是一片上古时代遗留下来的碎片。其实这样的碎片不只这一、两处,在其他的地方也有,但都太小而不被注意罢了,只弗尔学院的本部是最大的,因为它就是上古某国的国立图书馆。”杜克进一步解释道。 “哎呀!你怎么不早说呢?” “讲给你听就不错了,还抱怨!”胡克道。 “那可不一样,早说就不用大费周章的考虑怎样才会不伤及性命,只管大闹一场就好,也省得再有人闹腾!如今,我把所有的功夫都用在维系他们的生命上面了,岂不是太浪费了?”辛迪说得很丧气。 “人命关天、非同儿戏,怎么能不顾及人的死活?”灰克道。 “他们在无视别人生命的同时,也放弃了自己的生命,我本应该成全他们的,又怎么会阻止他们呢?那不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么?”辛迪摇了摇头。 阿尔方索扯了尼克一下,用眼神制止了尼克要出口的话。 “那个小亭子是什么地方的,尼克叔叔您还记得么?”辛迪又问。 “记得的,看到那个屋顶斜下来的那处房子了么?那个是你的卧室,那个屋顶尖儿向下垂直所指的地方,亭子尖儿和屋顶尖儿是相接的,否则那个屋顶就象要掉下来似的。” “嗯!我看见了,杜克公爵大人,您看,您能不能建一个一模一样的小亭子放在那里呢?” “这个用不着他来做,我来做就好了,”灰克道。“你也用不着叫他公爵大人,跟匹克一样,直接叫名字就好,我们兄弟都是。”说完便飘下木杖,几缕灰色的烟自颈下溢出,向卧室屋顶尖儿飘去,凝成一团浓烟,起伏鼓动不已。约末一盏茶的功夫,浓烟越来越淡,尽数散去之后,一座尖顶三角小亭子便出现在那里,亭子尖儿接着屋顶尖儿。 “对、对、对,就是这个样子,真是一点儿都没差。”尼克赞道。 “左边那根柱子上少了一根勾连,”辛迪道:“就是那种铜的,象帐勾一样的东西。” “好眼力,”灰克的颈下又划出一缕灰烟,一支铜勾连出现在左边的柱子上,“这回还少什么吗?” “不少了。”灰克又飘回木杖之上。 “为什么要建得一模一样呢?”齐克问道。 “这亭子本为木属,木若不足、怎么能生火呢?没有了火气,不就没有热闹可看了?” 所有的脑袋瓜子都是一头雾水,“生火?生什么火?你要烧了这亭子?”尼克问道。 “怎么会?现在这里是我的宿舍,我怎么舍得把自己的宿舍给烧了?不过,确实会有地方着火的。尼克叔叔,我们从什么地方开始看起呢?” “就从大厅看起吧!”杜克道。 “刚刚修了亭子,从卧室看过去怎么样?”尼克提议道。 “哪儿那么多废话,大哥说先看大厅就先看大厅,刚才的账咱们可还没算呢!”胡克冷冷的说道。 尼克的心一下子就提到嗓子眼儿,这胡克可不比灰克,难缠得紧呐! “尼克叔叔,我们就先去卧室看看吧!要怎么进去?从窗子可以么?”一边说着,一边已经打开了窗子…… “回卧室当然要走门,怎么可以走窗子呢?”阿尔方索道。 “门就在窗子旁边,那个是落地门,是用来给你看夜景的时候走的。”尼克说着将旁边的一扇门打开。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雾一样缭绕的轻纱,撩开轻纱幔帐,用富丽堂皇来形容恐怕是不行了,就是仙境也不会比这里好到哪儿去。所有的陈设都是若隐若现的,花香袅袅…… “我怎么没看到床?”胡克一边向上打量,一边说道。 “在这儿呢!”辛迪不见了。 “孩子、孩子,你去了哪里?”阿尔方索急呼。 “我在床上。”声音好象是从地板上传来的。 众人低头一看,果然!一张大花床,只是离地面太近,都当成是地毯了。松软的花瓣飘着淡淡的清香,“哼!准是万尼斯那个家伙送给你的!”胡克的脸色更是难看。 辛迪此刻横身躺倒在床上,“真是太舒服了,可不可以先睡会儿,再去看别的?”一脸赖皮相。 “不行!”杜克很严厉的说道:“现在去大厅!把我们给叫了来,是来看你睡觉的么?” 辛迪自知不对,乖乖的从床上爬起来,恋恋不舍的又从落地门走了出去。 “哼!胡克,一会儿回去找那个万尼斯谈谈,把那个床给换了,弄个那么颓废的床,还不把他给宠坏了?就是软也没那么个软法儿!” 几个人刚要出来,辛迪象风似的又回来了,蹲在床上看那个枕头—— “还是舍不得么?”阿尔方索和蔼的问。 “不是,这个枕头上缺了一朵花儿。你们看,就是这里!”辛迪指着一处明显的空白处说道。 “万尼斯追求唯美,这里如果再加一朵花儿,就是画蛇添足了。”齐克道。 “我知道,但这个地方是被别人给加了一朵花,刚刚飞走的那些小物件儿里就有这朵花儿!” “什么?你确认?” 辛迪很认真的点头。 “这个可是变不出来的,而且就算能变出来,我们也不会那么做的。”灰克道。 “为什么?” “这种花只有万尼斯和玛弗勒斯会做,别人会做也没那个胆子,因为这是他们的族徽。你再放一朵在旁边,那爷儿两个会找你拼命的。”齐克道。 “岂止是拼命,搞不好还会引发战争的。”杜克道。 “一朵花就能引发战争?太玄了吧?”辛迪问道。 “一点儿也不玄,他们不是这个世界的人,确切地说他们不是人类!他们来自花域,而且是花域的世袭大贵族!”阿尔方索道。 “是这样啊,怪不得他的城堡里全是花呢!那他们为什么长得和人一样呢?”辛迪来了好奇心。 “怎么会一样?他们的容貌可是世上所没有的,你看哪个人能生出那等样貌?虽说你和他们有得一拼,但你生得太过单薄,少了他们的伟岸、阳刚之美。”灰克道。“你再确认一下,这个地方确实还有一朵花么?” “不会错的。” 杜克长长的叹了一口气:“看来是有人想挑起战争呢!多一朵花看起来事小,实际上是人类向花域宣战的战书!” “真是太可恶了!看我下次还饶不饶你们!哼!”杀气腾腾的走了出去。 “唉!”尼克一声长叹,“这能清静么?” 第二十二章末影追风逞末行 第三节改造 “尼克叔叔,哪一处才是大厅呢?门在哪里呢?”一下又变成天真少年,这脸变得比戏法还快。 尼克强打精神推开一扇又低又矮的小门儿—— “这是什么大厅?搞个这么矮的门,是谁设计的?看我不拆了他的房子,让他去住狗窝!”胡克的气又发到这个地方了,真是个乱发脾气的人。 “这个、这个、这个是……”尼克实在不想说出主创人的名字。 “我们把它改造一下就就结了,……” “嘣改造了,我知道这是谁的杰作了。”灰克从门里钻了出来。 “这个也别作什么大厅了,直接把它变成阁楼好了,养个鸟儿什么的还是很适合的。过会子,找个合适的地方,就把它挪上去吧。”灰克继续说道。 “哼!就知道是他干的,这种门也只有他才算得上是大门!”胡克又在冷嘲热讽。 “你也不用发愣,这个人原来也是长老会的成员,大约二十年前吧,离岛远游去了,这一去就是杳如黄鹤。看来这一次他也赶了回来,只不知有没有赶得及子安的婚礼,那天那么乱,以他的身材来讲,你是不会见到他的。他的真名也就伊戈还记得,我们都叫他巨人。”阿尔方索从旁介绍道。 “我们去书房吧!”尼克道。 “这里你要不要去看看?”杜克问辛迪。 “不用了,这里边就是少了什么也无所谓,不影响的。”跟着尼克去书房了。 自大厅旁的小道转了个弯儿,其实就不转过去也能看得一,可以说这组建筑是茂名轩中最高大、最朴素的一栋了。 “这个准是矮子的杰作,这两个家伙还真合拍儿,说消失就一志都不见了,说回来又一起都回来了。”齐克评道:“不过还算他有识见,知道装了个台阶在这里。” “他什么时候能想到那些?那台阶是丁做的,还不让我告诉他呢!”尼克接口道。 走了书房,可真开了眼界,屋里面的所有摆设全是特大号儿的,靠背椅就在于并排坐三个辛迪也是绰绰有余。书桌比大号双人床还宽大,石制的书架每层都有半人多高,茶壶象水桶,茶杯象汤盆…… “嗯?好奇怪啊!”辛迪突然说道。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矮子本来就是巨人族的人,这样的东西对他来讲是超小号的呢!他已经很努力的按巨人族婴儿的规格给你建书房了。”齐克道。 “不是这里的东西奇怪,而是摆在这儿的一个笔架奇怪,所有都是大号的,为什么那个笔架是普通的?” “笔架?这儿哪儿有笔架啊?而且我没听说过矮子还会写字。”灰克说道。 辛迪爬上书桌,用脚点着一个位置,“这里刚刚就有一个笔架,看来此物亦是有心人放在这儿的,却不是真心送与我的。” “也是飞走的那些小物件儿中的一件么?”尼克问。 “是的,这个可是要弄个一模一样儿的摆在这里,一定要找到它的主人!这样那个幕后黑手的面纱可就保不住了!” “说得那么肯定,就跟真的似的,你吹牛的本事可真强啊!可是我们不知道是什么样的,要怎么搞出来呢?”胡克的话总是带刺儿。 “样式就跟克拉利斯办公桌上的那个一模一样,但颜色与这桌子是一样的,材料用的是跟这个汤盆是一样的。”辛迪伸出一根手指数着说。 “你还真不是一般的麻烦,象真的看到了似的,准是又要搞什么花样儿!早点说出来怎么样?”胡克鬼着一张脸问道。 其他几个脑袋看着尼克,“我是变不出来的,但我可以把克拉利斯的借来参考一下,”一条细细的青藤自左肩伸出,并且不停的延展枝叶,直直的自大门伸了出去,很快一个笔架就带了回来。 第三节改造 “这个也别作什么大厅了,直接把它变成阁楼好了,养个鸟儿什么的还是很适合的。过会子,找个合适的地方,就把它挪上去吧。”灰克继续说道。 “哼!就知道是他干的,这种门也只有他才算得上是大门!”胡克又在冷嘲热讽。 “你也不用发愣,这个人原来也是长老会的成员,大约二十年前吧,离岛远游去了,这一去就是杳如黄鹤。看来这一次他也赶了回来,只不知有没有赶得及子安的婚礼,那天那么乱,以他的身材来讲,你是不会见到他的。他的真名也就伊戈还记得,我们都叫他巨人。”阿尔方索从旁介绍道。 “我们去书房吧!”尼克道。 “这里你要不要去看看?”杜克问辛迪。 “不用了,这里边就是少了什么也无所谓,不影响的。”跟着尼克去书房了。 自大厅旁的小道转了个弯儿,其实就不转过去也能看得一,可以说这组建筑是茂名轩中最高大、最朴素的一栋了。 “这个准是矮子的杰作,这两个家伙还真合拍儿,说消失就一志都不见了,说回来又一起都回来了。”齐克评道:“不过还算他有识见,知道装了个台阶在这里。” “他什么时候能想到那些?那台阶是丁做的,还不让我告诉他呢!”尼克接口道。 走了书房,可真开了眼界,屋里面的所有摆设全是特大号儿的,靠背椅就在于并排坐三个辛迪也是绰绰有余。书桌比大号双人床还宽大,石制的书架每层都有半人多高,茶壶象水桶,茶杯象汤盆…… “嗯?好奇怪啊!”辛迪突然说道。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矮子本来就是巨人族的人,这样的东西对他来讲是超小号的呢!他已经很努力的按巨人族婴儿的规格给你建书房了。”齐克道。 “不是这里的东西奇怪,而是摆在这儿的一个笔架奇怪,所有都是大号的,为什么那个笔架是普通的?” “笔架?这儿哪儿有笔架啊?而且我没听说过矮子还会写字。”灰克说道。 辛迪爬上书桌,用脚点着一个位置,“这里刚刚就有一个笔架,看来此物亦是有心人放在这儿的,却不是真心送与我的。” “也是飞走的那些小物件儿中的一件么?”尼克问。 “是的,这个可是要弄个一模一样儿的摆在这里,一定要找到它的主人!这样那个幕后黑手的面纱可就保不住了!” “说得那么肯定,就跟真的似的,你吹牛的本事可真强啊!可是我们不知道是什么样的,要怎么搞出来呢?”胡克的话总是带刺儿。 “样式就跟克拉利斯办公桌上的那个一模一样,但颜色与这桌子是一样的,材料用的是跟这个汤盆是一样的。”辛迪伸出一根手指数着说。 “你还真不是一般的麻烦,象真的看到了似的,准是又要搞什么花样儿!早点说出来怎么样?”胡克鬼着一张脸问道。 其他几个脑袋看着尼克,“我是变不出来的,但我可以把克拉利斯的借来参考一下,”一条细细的青藤自左肩伸出,并且不停的延展枝叶,直直的自大门伸了出去,很快一个笔架就带了回来。 “这拂风弄絮的功夫越来越精进了,”胡克也不由得赞了一句。 “惭愧!惭愧!” “齐克,这些小玩意儿你在行儿,你来吧!”灰克道。 “什么来不来的,不是已经摆在那儿了?”齐克道。 果然,一个与书桌同色、与茶杯同质、与尼克手中同样的笔架出现在辛迪的脚边。 “孩子,你真的不愿意告诉我们为什么要这么做么?”杜克用一种少有的和蔼口气问道。 辛迪低下了头,“不是不愿意说,是我不会说,就是用我自己的语言我也不会说,你、你让我怎么说呢?” “那你只把会说的说出来,可以么?比如说这个笔架……” “这个笔架、不,我先说飞走的那个笔架吧,那个笔架是土属性,飞回去就会化为尘土,但还是能看出原来的样子,虽说是将其物归原主,但隔着那道看不见的障壁,很有可能会殃及池鱼,引发争端是在所难免。若是这个笔架还在我这儿,那么就可以洗脱物主的嫌疑,而我们也就可以知道是谁把东西放到了这里。” “嗯!有道理,但……” “这还是只是其一,” “还有其二?”胡克也来了好奇。 “嗯!其二就是,若物主也是为人所利用的,那么物主就会千方百计想把这个笔架拿回去,还给真正的物主也是有可能的。” “哎呀!不好!”齐克大叫。 所有人都吓了一跳,“出、出了什么事?”尼克忙问。 “此番话你不该讲出来的,你不讲、没人会知道是怎么回事,但你已经说了出来,会千里听音术的人不少,必会被人听了去,那岂不是枉费心机?那些人必会有所准备,我们要看到的结果就看不到了。”齐克道。 “怎么会?他们哪有我快?这些也只是我能说出来的而已,还有很多我不会说的,他们又怎么会知道呢?单是给他们知道这些,就足够省去我们很多的麻烦,我还怕他们听不到呢!” “这么说,这些都是你计算好的?”灰克问。 “是啊!要不我干嘛讲这么仔细给你们啊,我还从来没在一天之内说过这么多话呢!” “你今年多大年纪?”胡克突然冒出来一句。 “十六岁。” “十六岁?十六岁会有这等心机?”灰克不信。 “这哪里是什么心机,我只是配合他们的想法罢了,这等事旁观一下,就会很清楚的!” “旁观?怎么旁观?”齐克追问。 “现在不就是在旁观么?你们怎么到现在都没弄明白啊!真是急人啊!”辛迪跺了下脚。 “可我们什么都没看到啊!”阿尔方索实在忍不住了。 “旁观不是看,而是观!”辛迪看到每个人的脸上全是问号,无奈之下只好说道:“尼克叔叔,我们快点把其他地方都看一遍,吃过午饭之后,我们去看艾迪爷爷,就可以不用我解释,也能实实在在的旁观了。” 尼克意味深长的看着阿尔方索道:“还有客厅、洗手间、更衣室、餐厅、花厅、茶亭、地下室、储物间、酒窖、客房、杂手间,还有几处说不出名堂的地方,什么地方少了什么你只管说好了,我不会再问了。另外,你还需要什么,也一并提出来,申请表我就替你写了,让他们再行添置也就是了。” “我们也不问你了。”杜克道。 “多谢尼克叔叔,”一口一个叔叔,是尼克一个上午最舒坦的事儿,听得胡克要怎么不爽、就怎么不爽。 到了客厅,所有的家俱摆设皆都平常,基本上都是半旧的,靠垫都看不出原来的颜色了。 “这个吝啬鬼!舍不得就不要充大方。”胡克气冲冲的说道。 “他肯拿出这么多东西就很了不起了,你还怪他?”阿尔方索道。“我认识他几十年,也只收到一根牙签的新年礼物!辛迪,你看这里可曾少了什么没有?” “没有。看来找件旧东西也不是很容易呢!” “不是不容易,是那家伙守财奴到了极点,不看到所有人都离开,是不会走的。”尼克道。 “那就是说他最有可能在别的地方放什么东西喽?”齐克道。 “不会的,他不把别人东西拿走已经是万幸了,他的宗旨是什么怕是你们还不知道吧?” “他除了顺手牵羊外,还有什么宗旨?”杜克不屑的说。 “着啊!就是这么句话,所以他还拿了什么东西走,都是说不定的呢!” “也是呢!孩子,你以后可要当心着点儿,千万不要让他到你住的地方来,他划拉别人的东西,是没有身份限制的!”灰克嘱咐道。 “他、他是谁啊?我见过么?” “你当然见过!他还很喜欢你呢!是不是阿尔?”胡克问道。 “我、我怎么知道?”阿尔方索不解,“他不是一直都在本部么?辛迪根本都没见过他。” “辛迪是没见过他,但并不意味着他没见过辛迪,要不怎么会有此大手笔呢?是不是大哥?” “这会子又问我,有那时间还是去下一个地方吧!”杜克离了木杖飘出门去。 第二十二章末影追风逞末行 第四节午餐 餐厅里只少了一柄小汤勺,出了餐厅是花厅,其实就是茂名轩的所有植被,根本就不能称之为厅,茶亭就是刚刚的三角亭。从茶亭又重新回到卧室,阿尔方索担心辛迪又跑到床上去,拉着他直接进了洗手间。 “哈哈!还是这个地方有趣,少了什么东西我也能看得出来,”阿尔方索抚掌笑道。“拖鞋少了一只、玻璃少了一块、浴桶上少了一块木头,连地砖也少了两个半块。” “还有一条蓝色的毛巾、一个银质帘子扣。”辛迪从旁补充。 四个大脑袋在那边修修补补…… “别光站着说话,也来帮一手!”胡克又来气了。 “那可不成,移形换物是你兄弟的长项,我只有看着的份儿!”阿尔方索很认真的说。 胡克不言语了,很快缺的东西都一一补全了。 接下来就是更衣室,说是更衣室,其实是一栋相对独立的五层小楼,每一层的正中间都有一面古朴的大镜子,每面镜子上各有一行字:骑士装、绅士装、旅行装、运动装、便装,看来每一层是一类服装,真要是挨件试,没有个两、三天功夫可是试不完的。所以辛迪只略看一下没有缺失的物件,便准备离开更衣室。 “你就不试试么?过了今天可就不能改了。”尼克问。 “先去其他地方看吧,这些晚些时候再试也是可以的。”杜克替辛迪做了回答,“如果不合适,我会请我家的御用裁缝给你重做!” 尼克也不好再说什么,领着大家来到客房:客房一共是五间,全是一个样式,就连内部摆设也是一模一样的。 “那五胞胎回来了,是不是?”阿尔方索问。 “是,但又走了,今天早上天没亮就走了,这是他们在外面做好的,他们一回来就移了过来。本来地面上已经没地方挤了,是他五兄弟硬挤进来的,所以外形有点儿改变,这也是茂名轩里最后建起来的建筑。”尼克道。 辛迪挨个儿参观了一圈,道:“并无任何缺失,看来一切都在这五栋房子出现之前发生的。”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杜克兄弟相互交换了一下眼神。 “现在我们去地下室,储物间、杂物间、酒窖什么的都在那儿,”尼克说着用手在空中画了一个圈,一个门环出现的,伸手向左转了两圈儿,一架旋转楼梯从众人脚下升了上来,“好了,现在就下去吧!” 尼克当先走了下去,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盏烛台,在摇曳的烛光下,七个人来到了地下室。 这地下室除了没有光之外,倒是茂名轩中最正常、最普通的建筑。 “这是茂名轩中原本就有的建筑,自艾迪的先祖时代就已经存在,里面的一桌一椅都不曾更换过,也不曾腐朽,现在仍然能用。左边是储物间,里面有什么东西已经记不得了,你如今是这飞来丘的新主人,东西自然由你来处置;右边是杂物间,里面尽是一些旧物,你自己拾掇吧!地下室的下在是一个三层的酒窖,酒已经被我和艾迪喝得差不多了,你日后喜欢自己再去搜罗好了。”尼克自顾自的用左足尖点了点一块颜色偏淡的地砖,前边的墙壁消失了,露出另外一架旋梯,“下了楼梯就是酒窖,那里面自有另外的样子接承上下。不过,我想这里面是不会有奇怪物件儿的。” “你怎么就那么肯定?”胡克问。 “因为只有我和艾迪能够进到地下室来,别人就是有天大的本事也是做不到的。因为一把钥匙只能开一把锁,不是么?我知道你们还有疑问,但不妨我们边吃中饭边谈吧!”尼克也不管其他人愿不愿意,自顾自的顺着梯子上去了,阿尔方索等人也只好跟着上去,当最后一位灰克飘到地面的时候,地下室的旋梯不见了。 “辛迪要怎么才能打开那道门?”灰克问。 “他打不开,能打开的人只有我,艾迪也不行。”尼克道。 “那他要怎么才能进去呢?”灰克接着问。 “他怎么去找的你们,就怎么进去。”尼克道:“孩子,中午想吃点儿什么?” “这个不用你操心,匹克早就安排好了,我们定好了地方,他就会送来。”胡克转而问道:“孩子,你想去哪儿吃呢?” 辛迪想了想,“我们去黑森林的边儿上去吃吧!那里人少、还清静,是个说话的好所在。” “好!就去那儿。”阿尔方索道:“别忘记拿你的法杖,我们总不能就这么走过去吧?”话是说给杜克兄弟听的。 那几颗人头倒也很配合,又站到木杖上面,辛迪拿着这个别致的法杖,一个淡蓝色的魔法阵自脚下浮现出来,一阵荧蓝色的光闪烁,三个人的身影消失了。 “喂——!你们快看,你们快看,那儿多了一栋房子,刚刚还有一道蓝光闪过呢!”工读生们回来了。 “自打你来,就没安生过,成天价的大呼小叫的,象个什么样子!”西蒙的声音。“那个怪里怪气的东西,哪一点象房子?别往跟前儿凑了,等梅尔、肯他们回来再说吧!”西蒙关上了窗子。 “真是的,我才住了一个晚上而已,不就是占了辛迪的位子么?这可是他们的意思,你有意见去找你们院长说去,用不着对我冷着一张脸!”院子里的人气呼呼的说。 “你住了两个晚上!”特西插了一句。 卡那雷因狠狠的跺了一下脚,进屋去了。 阿尔方索、尼克、辛迪还有那只人头杖,出现在黑森林前的空地。 “真想不出你怎么会选这么个地方。”灰克道。 “在这里我们可以安安心心的说话,没有人可以偷听的。”辛迪道。 “你怎么知道这里不会有人偷听?”齐克问道。 “这里是个四不管的地方,两边的气息在这里分界,彼此互不接触、互不相扰的,仿佛有个无形有约束似的,当然不会有什么来捣乱。” “你凭什么说不会有人捣乱?”胡克问。 “味道,这两边的味道是不一样的,你们闻不到么?这一边是一种淡淡的如清泉一般的味道,”辛迪指着黑森林,“这一边则是有点酸酸的浆果一样的味道,两种味道之间有那么三、四尺的空白,我们现在就是在这块空白上。味道传不过来,声音当然也不能。” “我们都已经几百年没吃东西了,你说了我们也感觉不到,”杜克淡淡的说道:“现在既然已经找好了地方,我这就让匹克把东西送来,过后你把这些说给他听,他会明白你要说的东西的。” 辛迪用木杖在地上划了一个圆不圆、扁不扁的圈儿,“东西就放到这里好了。” “你是说,我们坐在地上吃?”尼克问。 “是啊,这样才象野餐,就是给人看见,也不会有人过来热闹的。” “野餐?那就是来玩儿的意思,对不对?” “对呀!灰克不是知道我的意思么?” “那要是有人来怎么办?”尼克问。 “不会有人来的,您想啊,我们的后面可是黑森林;在那个地方再留个小小的空位,远远看去我们可是四个人在闲聊,再加上我们可以用八种声音说话,那些人早就绕着走了。” “为什么是八种声音,我们只有七张嘴。”灰克问。 “匹克不是要来么?” “他不来,他的式神会把东西送来,但式神不会讲话。”齐克道。“再说了,你不是也赞成让他看家么?” “那个时候局势未明,不能走通道,而他又是人,我没有办法带他过来,现在局势已定,他当然可以从通道过来。” “那你为什么不早说?这会子他可是一个人在吃午餐呐!”灰克道。 “那一会儿就让他第一个看热闹,好不好?” “那八个声音怎么办?谁能讲两种不同的声音?”齐克问。 “这个我来吧,应该还是应付得过去的。”后半句真的是一种不一样的声音,深沉而又浑厚,透着苍桑,是一种人近中年的声音。“但只能坚持两句,多了就不行了。”又恢复了奶声奶气,“这个可是认真学来的,花了好多功夫呢!”辛迪一屁股坐在那个圈旁边,很认真的说。 阿尔方索松了一口气,脱下外衣铺在地上,“总得垫点儿什么才好,就用这件长袍吧!”自己挨着辛迪坐了。 尼克也把外衣脱下来铺在旁边,对四个脑袋道:“你们只好委屈一下,停在这上面,我们也好说话。” “哼!”胡克依在木杖上没动,一个米黄色的大手帕托着一大堆东西飘了过来,一阵阵香味直冲鼻孔。 “真香!”辛迪的肚子很配合的叫了起来。 “那家伙,把擦脸的都给你送来了。”齐克道:“你就不能吃相好点儿?” “也行,那得找个人帮我才行。”辛迪斯斯艾艾的说道。 “你就直接说要个人喂你不是更好?”灰克一下子就给揭了底。 辛迪不好意思的抓了抓头。 “哼!”胡克的脸更难看了,晃了晃,也自木杖上飘到尼克的外衣服,两缕轻烟自额心飘出,分别握了刀、叉,把各样吃的都挑了几块,放到一个大空盘子上,刀叉灵活地将食物切成小块儿后,两缕烟化为一缕,刀叉也换作了勺子。舀了一勺子送到辛迪面前,辛迪也不客气,脖子一伸、口一张就吃到嘴里。 “老三!你太宠着他了,”杜克道:“让他自己吃!老五,马上把你家的家庭教师找来,教他怎么吃饭!” “哼!吃到脸上的比吃到肚子里的还多,你就不嫌浪费东西么?”胡克找了个很好的借口。 “浪费这个词居然还能从你的口中说出来,真是笑话!”杜克道。“老五,你在想什么呢?” “大哥,”齐克道:“我算了一下,就是最快,也要明天晚上才能到海边,然后乘最早一班船上岛,中午时分才能到啊!” “哼!你们是不是开始不听我的话了?”杜克冷着一张脸道。 阿尔方索摇了摇头,知道自己插不上话,就专心的吃午餐,尼克在一旁早就吃了起来。 有人帮忙当然会吃得很快,辛迪终于舒舒服服的吃了一顿可口的饭菜,一脸的菜色终于不见了,大黄手帕抹了抹脸,精气神就来了。 “尼克叔叔,您是什么时候决定把那块木牌送给我的?”一句话差点没让尼克噎得背过气去。 “是啊!你昨天不是在我那儿睡的么?怎么会见到那五胞胎?”阿尔方索也帮着问。 尼克终于缓了过来,“哪里是去见的他们,是他们五个把我给捞了去,眼睛还没睁开,就给带到了飞来丘。那时候各项改造工程都已经接近尾声,还没等去打招呼,那五胞胎就开始抱怨,说什么艾迪将飞来丘送给那孩子做宿舍,为什么会让那些不正经的家伙来盖房子,我就问他们是怎么知道的,他们就说很多人都看见那孩子右手上的木手镯,那意思不是很明显么?要不然怎么会有那么多人上来改造,没经过主人允许别人也上不来啊!我想想也是那么回事儿,就依了他们,让他们把客房挤在地下室的入口旁。也不知道这五胞胎是从何处听到的消息,为什么艾迪把飞来丘给你做宿舍不是我先知道,而他们呢?”言语之中颇有落寞之意。 “为什么没经过主人允许,别人就上不来呢?”辛迪问了一个很白痴的问题。 “那是当然,平日里虽然经常能看到它的影子,但只要主人没有发出邀请,用什么办法都上不去的,魔法也不行。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而且那些好事者不知做了多少次试验,都没有上得去。”阿尔方索解释道。 “除此之外,别无他法么?”辛迪继续问了一个更白痴的问题。 “没有!”尼克道。 “尼克,都有什么人来这儿盖房子,你都见到了么?”齐克问。 “一些显而易见的不用猜也知道,有些因为天黑、我又被那五胞胎拉住,就没怎么注意,还有的我也不知道他是谁,毕竟能够认出每一个人,全院也只有伊戈一个人而已,我又怎么能说得出来呢?” “哼!”胡克又是一声冷哼。 “孩子,你吃饱了么?”杜克问。 辛迪点了点头。 “那我怎么知道艾迪命在旦夕的?”杜克马上就问了第二个问题。 “什么?你说什么?艾迪他怎么样了?”尼克一听就急了。 第二十二章末影追风逞末行 第五节书塔 “那是早上时候的事儿,那个时候若是我们当时贸然踏上茂名轩一步,艾迪爷爷已然归西。不过现在应该没事了,这茂名轩的名字起得还真贴切,冒名顶替!果然是冒名顶替,哼!哼!只可惜打错了算盘、找错了人!” “你怎么知道是艾迪出了事?他现在怎么样了?真的没事?”尼克的担心全写在了脸上。 “不管这个岛上是谁在死亡边缘徘徊,我都会感知得到的,若是普通的凶杀案,连凶手是谁也可以有个大概的轮廓。但此一番的感觉太过蹊跷,有几股力量从不同的方向想摄取艾迪爷爷的生命,还有一股力量在守护他的生命,因为我对这个世界太过陌生,只能从一些只鳞片爪中判断力量的来源,所以我才去找了杜克兄弟。” “为什么要先去找他们,而不是别人?”阿尔方索问道。 “因为那些要命的力量全部出自弗尔学院的本部,而守护的力量来自莫奈尔岛!而且他们在弗尔学院的威信,更决定了我要先去找他们,与其让别人利用他们,不如让他们去找那些打他们主意的人!还有谁能比他们更熟悉弗尔学院的情形呢?” “啊——!”四个大脑袋全张开了嘴。 “那就不是他们兄弟做的?”尼克的话让胡克的眉毛一下子就竖了起来。 “当然不是,他们还没那么弱智,搞这么显而易见的阴谋,这是其一;其二,他们身上的味道也不对;其三,当我看见他们的时候,那几股力量的感觉更加清晰,没有一股是源自他们那里的。所以我就把他们请来,将当事人凑齐,然后再让那些家伙自食其果不是更精准么?把当事人都聚到一处,就是殃及池鱼也是无碍,反而会让真相出现的更快。” “可匹克还在那里边呢!”灰克也有点着急。 “艾迪也没与我们在一起呀。”尼克更急。 “艾迪爷爷在他的书塔里面,不会牵连进来的,而匹克只要离不开摘星堡,就不会有问题,而且他梗概也离不一那里。”辛迪很自信的说。 “你怎么知道他离不开那里?”杜克沉声问道。 “直觉!” “真觉?”好几个声音一齐反问。 “是直觉,我的直觉可是非常的准呢!” “嗐吹!你今天可是把牛都给吹死了!既然那么准,那你就举一个我们都没听说过,又能很快印证的事儿,让我们都见识一下你的直觉。”胡克道。 “这有何难?就说今天早上的事儿吧!” “今天早上的事儿?又要提茂名轩这件事么?……”灰克问。 “怎么可能?今天早上可是发生了不少事儿呢!我只说一件你们马上就可以印证的事:黎明时分,天边的启明星升起之前,在莫奈尔岛上有五个人在五个地方被一种奇怪的方式给杀了,之后在中心广场附近又有两个人遇难,虽然小磊已经把他们救起,也只不过再多活几日罢了。” “什——么——?”六个声音都发了颤。 “那五个地方都在哪儿?”阿尔方索问道。 “人都已经死了,管他那么多做什么?你们现在就可以派个式神什么的去探查一下,看我说的是不是真的就可以了。”辛迪说得不以为然。 齐克在一旁可急了,刚要开口,就被阿尔方索拦下了,“我们现在去看看艾迪吧!到底他是最大的当事人,那些事情一会儿问问克拉利斯就好了,若确有其事,便说明你的直觉是对的,好不好?” “好!我们去看艾迪爷爷,这事儿也不用问克拉利斯执行官阁下,一会儿让小磊来告诉你们好了。” “小磊是谁?你们是什么关系?”胡克问道。 “听名字也能知道,这小磊必是菲林学院的守护兽,想是你一到岛上便与它结为知己了吧?”尼克反应还真快,一下子就想到了艾伦特里尼斯。 “差不多吧!我们还是象刚才那样去看艾迪爷爷么?” 胡克听得这个称呼更是不爽,从鼻孔中喷出浓浓的黑烟,将几个人裹了,不管三七二十一就冲进了书塔。 “老三,这么激烈的手段当摔伤了人。”杜克告诫道。 “哼!” 尼克一溜烟儿的冲进艾迪的卧室,“艾迪、艾迪,你怎么样?你感觉哪里不舒服?” 阿尔方索等人从后面跟上,灰克和齐克的头上顶着辛迪。 艾迪慢慢睁开眼睛,定了定神,分辩出来人之后,伸出双手握住尼克的手,“我昨晚居然在与达拿都斯下棋,我是不是已经死了?” “那你是赢了还是输了?”阿尔方索关。 “还没下完,但败局已定、只是早晚的问题,可是突然间来了股旋风,把达拿都斯的眼睛给迷了,棋局就停了下来,然后就出现一柄利剑,将达拿都斯给砍做几段,其中一段飞过来把我砸晕了,后面的就不知道了。然后就听到尼克的声音,我这是梦么?” “是梦!是梦!你想谁能把死神吹作几段呢?”尼克忙接口道。“你昨天什么时候睡下的?怎么现在才醒呢?是不是闹子安的洞房闹得太晚了,今天早上才睡?”尼克还是想听到别的答案。 “洞房都闹完了?我只记得喝了一口香槟,就什么都不知道了,然后就见到达拿都斯,我们可是一直在下棋呢!哪里去闹什么洞房?” “艾迪,你这儿是不是有一张全岛的地图?”阿尔方索问道。 “那不是就挂在墙上么?”艾迪朝对面努了努嘴。 “辛迪,你来看一下,那五个人都死在什么地方?”阿尔方索很严肃的说道:“这不是儿戏,若是不慎,后果会很严重的。” 辛迪只好爬到桌子上,用手沾了水,点在地图的五个位置。 “啊——!是逆五芒星!”灰克大叫。 “什么逆五芒星?这是五行阵!用生命来摆五行阵是巫蛊之术。若摆得好,可至人邪魔,若是被破了,则会自食恶果、死于非命的。”辛迪说得平静,听的人可是心里都是七上八下的,尽管杜克兄弟已经没有了心,也能感觉到有东西在嘭嘭跳。 “那他们这个摆得好不好呢?”阿尔方索也很平静的问。 “本来是摆得很好的,可是他们的方法太可恶了些,白白坏了五行阵的名头,更气人的是摆得那么大,把我都给吵醒了!我当然会干预一下,给他们个小小的教训喽,若不是我已经答应了您,哼!那几个家伙早就……” “你是怎么干预的呢?”阿尔方索没有让他继续往下说。 “他们摆的是死五行,所有的空门都显露在外,想干预还不容易?我就在海边站着,等那几个被杀的人死了,那些杀人的自然就会受到教训!” “你就那么等着他们死?为什么不去救他们?”尼克插嘴道。 “他们死活与我何干?我为什么要救他们?再说我不是替他们责罚了那些凶手了么?” “你就在海边站着,怎么又去责罚凶手的呢?” “那不是很简单?在他们脸上写上凶手两个字,遇冷奇痛、遇热奇痒,吃点儿东西就往外流血、喝点水就化脓,就算是什么都不做也会起大泡!谁让他们乱摆五行阵,这点了惩罚还是轻的!” “你只是站在海边就能惩罚他们?”齐克才不相信呢。 “当然,刚刚不说他们摆的是死行、空门在外了么?我只需站在水门即可,不信你们可以晚些时候去医务大楼,他们不去求医便罢,若去求医必是上述症状,没见过的大可以去看一下嘛!很好玩儿的。” “在海边就是水门,是么?”灰克问。 “那也不一定,是我想去海边吹吹风,就捡了那里的水门站了,其实海边也可以成为火门、或者土门什么的,全看个人喜欢。因为五行是可以相互转化的,哪里来的一定之规?” 三个老爷子、四个大脑袋全听得一愣一愣的,基本上都没听懂。这时,艾迪突然大叫一声,颤抖的手指着辛迪—— “是谁让你启动的钥匙?” 所有人都愣了,好一会儿尼克才问:“不是你把手镯给了他么?” “我送他手镯并不是让他启动钥匙,是看他什么法术都不会,这么大个岛到处跑累坏了他,才送给他赶路用的,哪里是让他成为飞来丘的主人?再说我若真想让他启动钥匙,我不会自己教他么?至少我也会知会你一下啊,这可是我们两家的事情,我怎么可能一力作主呢?”艾迪急切的说道。 “啊——!”尼克怔在当场,“是我教他启动了钥匙,是、是、……”尼克说不下去了,两行清泪自眼中汩汩而出…… 见此情景,辛迪也点摸不着头脑,其他人则无不为之所感。 辛迪听了艾迪的一席话,自知艾迪并不想将此物送与自己,却想不明白为什么可以将其卡片化,不过还是扶了艾迪的床说道:“艾迪爷爷,你莫怪尼克叔叔,我会去找那三把钥匙的,然后把木镯子还给您的。这是您先祖留下来的,我虽少不更事,却也知道自己担不起这份厚礼,我会尽快令其物归原主的。”辛迪清清楚楚的说道。 “孩子,你、你叫我做什么?” “爷爷。” “那你叫他做什么?” “叔叔。” “我们是表兄弟,你知道么?” “知道。” “知道为什么还这么叫?” “一个人一次只能有一个爷爷,我收了您,就不能再叫他。”说着还用手指了指尼克。 “唉!孩子,不是我不舍得这件东西,只是它实在是个不祥之物。一旦启动,各种灾难将会接踵而来,随便哪一件都会让你遭遇杀身之祸的。”艾迪痛心疾首的说道:“家祖葬于此处,便是不想我们家族再遭共荼毒。” “那有什么?不就是杀人么?也难不到哪里去。”辛迪说得轻松。 “他们不一定会明抢,会暗算的!再加上魔法、巫术之类,你又不懂,如何不难?简直是防不胜防啊!特别是有一种咒术:可以杀人于无形。”看到辛迪这副无所谓的态度,艾迪担心到了极点。 “是这样啊!那可得好好打算一下呢!瑞就动手,来而不往非礼也。先让那些心怀叵测的人吃点小苦头吧!”说完辛迪再次跳到桌子上,跳了一段古怪的舞蹈,口中发出奇怪的音节—— 真是个奇怪的孩子!所有人的心里如是想。 “你刚刚那是怎么回事?是巫术么?”艾迪问。 “当然不是,那个东西太邪门儿,我避之唯恐不及呢!艾迪爷爷,您还没吃饭吧?” “那你还有什么好东西不成?”灰克问道。 “好东西算不上,也就几个果子罢了。” “你的果子上次我也得了,好吃是好吃,但顶不得饿的,”尼克道。 “之前送给你们的那些果子是四色莲,最好看但没什么特别的,因为摘的多,所以拿来送给老师们尝尝鲜。这一次的可不一样,是要给艾迪爷爷补补气血,别人是没份儿的。”说着又从腰间取出几颗花花果子,每颗都是三种颜色,且颗颗颜色不同。 “孩子,这东西能吃么?”阿尔方索问道。 辛迪见别人的眼神也有点不一样,就很肯定的说:“能吃!只要是三种颜色俱全就能吃,若是少得一种就不可以了。” “那总得有个名字吧?”尼克问。 “我、我忘记了,好象是三色什么的,不过都是能吃的就是了,管他叫什么名字呢,不如您给它起一个吧!” 现在阿尔方索才明白,为什么辛迪很愿意给一些古怪的东西起名字了,本名的拼读很吃力,只拣一些自己能容易记的文字来标识一下,看来这是一个专起外号的!幸好自己的名字好拼些,不然还指不定叫什么呢! 艾迪倒是一言不发的接过辛迪递来的小果子,用睡衣擦了擦,张口就吃了一个,殷红的汁水自嘴角溢出。 “喂,你怎么乱吃东西?他象变戏法儿似的摸出两个果子,你就敢吃?就不怕坏肚子?”胡克很委婉的说出自己的担心。 “没关系的。”阿尔方索道。 “还有么?别只给吃,让我们也尝尝吧!”灰克跟着起哄。 “还有几个,不过不能给你们。” “为什么不给我们吃?”齐克很认真的问。 第二十三章临渊结网花月残 第一节问题 “那个,要实在想吃,我们就吃个大的,大家一起吃,反正艾迪爷爷还没吃饭,我们少吃点儿,艾迪爷爷多吃点儿吧!”说着,辛迪又从腰里取出一个西瓜大小的、五彩斑斓的瓜,和一个全身布满各色小点儿的瓜,“怎么样?是不是很好看?这上面有五种颜色呢!” “先别打茬,为什么不给我们吃那种小果子?”胡克气呼呼的问。 “那种果子是补血的,你们吃了没用,当然就不能给你们吃。” “什……” “孩子,从午餐前开始,你就不停的从腰里拿东西,大的、小的、长的、圆的,没见你有什么家什,这些东西你是从哪儿掏出来的呢?”灰克看出了点门道,直接打断胡克问道。 “是百宝囊,里边的东西有好多呢!……” “你这些东西是怎么得的?是婚礼上那些老家伙们送你的见面礼么?”杜克问。 “见面礼?那天没人给我啊,收到的也只有你们送的五串珠子,别人可什么都没给,是这边的风俗么?那可得去找他们要来,……”辛迪的脑袋又开了小差儿。 “你这些果子是从哪儿得的?那个时候的软鞭又是谁给你的?”杜克问道。 “最好能多送点儿吃的,好玩的也行,千万别搞个什么刀啊、剑啊的,……” “辛迪,”杜克大叫一声。 “嗯?”辛迪回过神来,“叫我?什么事?” “你这些果子是从哪儿得的?那个时候的软鞭又是谁给你的?”杜克只好又问一遍。 “果子是洗澡的时候摘的,软鞭是在兵器铺里买的。” “洗澡摘的?哪个地方的浴室里有果树,我怎么不知道?”杜克问。 “是在一个水潭里洗澡,……” “岛上的水潭?”杜克追问,其实不问还好,这一问答案可就两拧了。 “是啊!” 杜克瞟了一眼齐克,“那兵器铺在哪儿?” “在离岛,……” “胡说,离岛上从来就不曾有过什么兵器铺!”胡克一下子就打断了辛迪的话。 “我不胡说,离岛上有兵器铺,我还买了好多东西,他也搭赠了我好多东西,我可是都付了钱的!”辛迪很坚持。 “好!你既然买了好多东西,那就拿出来几样儿,让我们也看看吧!”语气之中根本就不相信有这么一回子事儿。 辛迪也不客气,从腰里一顿乱掏,一会儿功夫就堆了一地,——有大砍刀、腰刀、短剑、铁环、软鞭、发带、掉了茬儿的碗……,林林总总取出来十几样儿,可把屋里的人都看傻了,“这些都是你买的?”艾迪问道。 “当然。” “你就买这种东西?这刀可是都上了锈了,那柄短剑都没开刃,腰刀象铁错,豁了几个口子的碗,还就这根发带还想点样儿,怎么说质地还是很好,虽然看起来旧些,却也是昔日的名品。”艾迪此时是红光满面、神清气爽的,走下床来捡看着辛迪摆在地上的东西。“孩子,这些东西真的是你花钱买来的?是不是记错了?但凡有点常识的人都不会买这种、这种……” “这种破烂儿!”胡克很不客气的把艾迪不想说的两个字,说了出来。 “是啊,是买的,但那个碗是送的。” “那你花了多少钱买的呢?”灰克问。 “100功夫币一件,……” “你真是个大脑袋!”胡克狠狠的顶了一下辛迪的头。 “哎哟!我的头不大,是你给顶肿了!” “那你还记得离岛的这个兵器铺在哪儿么?”杜克问。 “不记得。” “那你是怎么找到的?它旁边都有什么?”灰克问。 “不是找到的,是遇上的,旁边还有房子。” 说的就是废话!问一个问题,就会有更多的问题出现,说的跟问的又合不上牙、对不上号儿的,几个急性子的来了脾气。 “那兵器铺长腿了?……” “没注意看,不知道!” “胡克,你就别说反话了!”灰克道。“孩子,你是怎么遇上的兵器铺呢?” “嗯——!我把一家店铺给烧了,……” “那岛上的店铺多多少少都有些古怪,你还能把它们给烧了?真是看不出来,还挺能吹的!”胡克又在说风凉话儿。 “这个是真的,我可以证实!那些从离岛回来的人,差不多有一半儿都看到了那场火,火势虽不猛烈,却着实将那家店给烧成瓦砾了。”阿尔方索道。 “哎呀!你们就别打茬了,成心捣乱是不是?”齐克来了性子。 “你也别急,孩子,你烧了那家店之后怎么样了?”灰克在那里循循善诱。 “也没怎么,那老板拉着我的袖子哭,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就躲到小巷子里面去了,三转两转的,哭声听不到了,就遇到了那个兵器铺,我就走了进去,……” “你就没敲敲门?就这么就进去了?也不怕是陷阱?”灰克一着急,问的比谁都急切。 “什么意思啊?” “他的意思是问你,有没有看到周围都有什么样的建筑,就是房子之类的,那些房子上面有没有什么符号、印记什么的?”杜克很有耐心的解释道 辛迪想了想,“没注意、没印象。” “那你进去后就买了东西么?”杜克问。 “没有,只是看看就要走的,但那里有个伙计很热心,一定要我多看看,我就看了前院儿、看后院儿,最后挑了这么几样儿。那伙计人很好,还送了我一大堆东西呢!” “伙计?你是说伙计?他长什么样儿?”灰克问。 “就是人的样子,没什么特别的。” 看着那几个人头,都不觉得特别,那时候遇到的这位伙计,也不可能是什么正常的就是了!阿尔方索等人如是想。 “你与他聊天了么?” “聊了。” “他说的是哪个国家的语言?”尼克见辛迪的表情,就知道又问了没有答案的问题。 “尼克的意思是说:那个伙计说的话你能听懂么?”艾迪对辛迪的了解到底比尼克多些,问的问题也容易有答案。 辛迪点了点头,“能!……” “那你有没有觉得那个伙计有什么……,嗯——”艾迪很谨慎的措词,“或者说有什么地方与……” “与其他店铺不一样,是不是?”辛迪接道。 “对、对、对,就是这个意思。” “当然有不一样,而且是很不一样呢!”每个人的心都开始嗵嗵的跳起来,几个人头也觉得自己的心脏好象也在工作似的。“他卖的东西虽说是100功夫币一样,但其实应该说是100功夫币一种。我本来只买了两条软鞭,但他一下子就给了我三团,随便打开哪团都有六、七条!而且不要不行、也不能退货,只能交钱。我当时觉得占了太多的便宜,不想要那么多,他反而越发的送东西给我,象什么陶罐、掉了齿的梳子,还有……” “唉!你夹七杂八的说了一大堆,我们要问的问题就越来越多了,依我看你也不要再讲了,赶明儿伊戈闲了,让他讲给大家听会更好的,毕竟他在明见塔中看了木牌,有些事情他讲得会比你更清楚的。”阿尔方索隐隐约约的觉得不能再让辛迪继续讲下去了,仿佛再多说些什么,就会有什么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似的。那个腰间贴肉挂着的明明是如意随缘袋,不知为什么又变成了百宝囊,这会子说的东西,指不定有多少是改了名字的,没的让人瞎猜。这个兵器铺还指不定是个什么地方呢!看来得认真听听伊戈讲讲明见塔的事儿,说不定又是一个版本呢!早知这样,昨天就不该打断伊戈。 阿尔方索的心思转了又转,脸上可是没什么变化,“尼克,你不是还要去公务?下午上班的时间也快到了,你还是去忙吧!艾迪看起来也好好儿的,你也该安心了,我们也该各忙各的去了。辛迪,你就跟我回圆塔,我们商量一下这个学期你都学习些什么内容吧!” “阿尔,你的记忆力是不是又出问题了?”尼克问。 “什、什么意、意思?” “这离下午上班少说也还有半个多小时,我们塔与塔之间又有内置通道,用得着这么着急么?” “是啊,是啊!”艾迪附和道。“刚说没几句就要走,也太不象你了吧?” “辛迪,刚刚你说你买了东西是吧?那买完东西之后又做了什么呢?”灰克问道。 “当然是找个地方吃晚饭啊,我中午就没吃到饭,当然要找个店再吃点东西才行,所以就去了中央广场。……” “哦?那里离中央广场有多远?你走了多长时间呢?”杜克问道。 “我也不知道有多远,不过我是在差不多两点左右的时候离开的兵器铺,走到中央广场的时候已是太阳快落山了,……” “有、有那么远吗?你走到什么地方去了?”尼克大惊。 “我、我……”辛迪抓了抓头,有点不好意思的说:“我没直接去中央广场,而是在附近的小巷子里玩儿来着,是误打误撞的到了中央广场……” “哼!还是不饿!”胡克冷哼道。 “那你之后有没有再去过那个铺子呢?”齐克问道。 “没有,因为之后的时间太忙了,简直是疲于奔命一般,哪里还有时间再去。你们不问,我还记不起来呢,也不知他们有没有离开那里呢!”眼神又开始飘忽起来。 “好了,好了,别再问那么多问题了,也让孩子歇歇,我们打会子牌怎么样?”艾迪的玩儿心与他的年龄是成正比的,“我新做了一个牌桌,还想出一种新式玩牌法,怎么样?一起玩儿会儿?” “别说得那么好听,还不是你的手又痒了?尽想些有手有脚的人玩的玩意儿,你想让我们兄弟一旁边看着么?”胡克马上就出言相讥。 “哪儿能啊!我这个可是种新的玩法儿,连牌都是特制的呢!不用手去拿牌,只凭脑袋去想就可以,所以你们也可以一起来玩儿的!”艾迪一脸的得意之色。“怎么样?我们一起来试试?” “打牌?什么是牌?什么样的?好玩儿么?”辛迪一下子就来了好奇心。 “我去拿来……”艾迪去了卧室旁边的一个小门儿。 “我们不玩儿,刚刚的事情还没问完呢!辛迪,我还有话要问你。”杜克板着脸说道。 “刚刚不是说得很清楚了么?还要问啊?” “问的不是你在离岛的事情,是你搞的另外的小把戏!”杜克根本不理会辛迪的耍赖。 “那问了是不是就可以玩儿了?”简直就有点儿可怜兮兮的。 “嗯!” 辛迪规规矩矩的坐在床边儿,“你问吧!” “那些小物件儿都飞到哪儿去了?” “不知道。” “大哥,我想这么问会好一点:那些东西会飞到岛外去么?”灰克想了想道。 “不会。” “会在弗尔学院本部么?” “会。” “会闹出多大的搂子?”杜克问。 “不知道。” “大哥,不能象你那么问,”齐克也发现了门道儿,“会死人么?” “不会。” “你怎么知道?”胡克不屑地问。 “我答应阿尔方索院长大人,在岛上不杀岛上的人的,所以他们只要在莫奈尔岛上,就不会因我而死。” “那出了这座岛呢?”杜克问。 “不知道。” “小东西,你是不是成心跟我过不去,嗯?为什么我问你什么,你都不知道,他们问的他全知道呢?你当真以为我不敢收拾你么?”杜克真的生气了。 “我哪有?”辛迪一脸的委曲,“你问的都是人家不知道的事情嘛!当然不知道喽。” 齐克的脑袋挡在杜克的前面,“那他们受伤之后会有什么症状呢?”齐克又问道。 辛迪眨了眨眼睛,才说道:“那要看他们想让艾迪爷爷怎么死了,他们只比他们所期望的情况多一口气而已。” “什——么——?有人想暗算我?”从小门里走出的艾迪,刚好听到辛迪年说的话,一下子就蹦了过来。“是谁?是哪个混蛋?看我不把他的黄子都挖出来!” 第二十三章临渊结网花月残 第二节艾迪死了 “他们也不是想暗算你了,只不过是拿您做个借口,挑起事端罢了。”辛迪还真是不一般的平静,“刚好有个机会,当然就要利用一下。也就是说,他们并不是想暗算哪一个,而是想推动计划向前走而已,期间遇到哪一个,就用哪一个,不过是凑巧被您给赶上了,您就不必那么在意了。” “不在意?”艾迪和尼克异口同声道:“怎么会不在意?人命关天啊,险些就是天人永隔,我怎么会不在意?” “是、是这样啊,那、那都是我不好,是我多嘴,不该讲出来让你们大惊小怪的,……” 阿尔方索见辛迪越说越离谱儿,忙出语拦了下来,“孩子,这瓜怎么吃呢?要用刀切开么?” 提到吃的东西,辛迪的注意力就转了弯儿了,“那倒不用,喏!这样一掰就可以了,”辛迪伸手将五彩香梨果给掰了开来,露出里面李子大小的小果肉,一串串的挤成一团一团的,五种颜色甚是分明。“有盘子什么的么?” “这个可不可以?”阿尔方索把床头柜上的一个果盘拿了过来。 “阿尔,你又在一旁打岔,果子什么时候吃不得?你总得让我们把话问明白吧?”尼克道。 辛迪的注意力此时此刻全在五彩香梨果上,尼克的话根本就是耳边风。“嗯!”辛迪把一粒粒的果肉都摘到果盘里,然后取下中间的淡紫色的芯,正要插到五彩蜜汁果上的时候,脸色起了变化,手上的动作快得让人看不清是怎么回事。——只见艾迪平白的从地上飞到了床上,双目紧闭、棉被罩顶。 “你、你在做什么?”尼克刚刚还拉着艾迪的衣袖,眨眼功夫人就飞到了床上去了,而且、而且、……尼克不敢往下想了。 “孩子,他、他、他怎么了?”阿尔方索的声音也有点颤抖,旁边的尼克很配合的连身子也抖起来。 “他死了,果子等我回来再吃!”然后双手伸出,一手两个,将四个脑袋的头发抓住。 “你要干什么!”灰克大叫。 “我们现在去见匹克,迟了就来不及了,他们来了!”辛迪的话让所有人都摸不着头脑。 “他刚刚不是好好的?怎么这会子又说他死了?你、你到底……”尼克都快急死了。 “谁来了?”杜克问。 但谁都没有听到答案,因为辛迪已经带着四个人头不见了,纵然是尼克的手再快,也没有拉到辛迪的袖子。 “阿尔、阿尔,艾迪、艾迪、艾迪他死了!”尼克放声大哭。 阿尔方索也有点不知所措,却还是强自镇定的劝慰尼克道:“不会的,那孩子说过不会在岛上杀人,就不会做的,准是又点了穴道什么的,我们再摸一下,看心口是不是还有热气儿就知道了。” 这不摸倒还好些,一摸之下阿尔主索都跳了起来,艾迪已经全身冰冷,半点儿热乎气儿都没有了,也就是这个时候几个不速之客先后来到了书塔—— “阿尔方索院长,你怎么还耽在这里?学院出大事了!您快回去看看吧!”来人不由分说架起阿尔方索就往塔外走。 “等一等!”尼克一氢就把阿尔方索给拉了回来,“艾迪怎么办?艾迪,你不能丢下艾迪不管!”一边说一边哭,一百多岁的人在那里泣不成声,也着实让人看不下去,也绝对不可能伪装得出来的,“艾迪啊——!”声音凄怆,抓着阿尔方索的手不由得垂了下去。 “尼克,事出突然,我们多有不知,还请节哀顺变!现在学院里的命案更是非同小可……”说话的人是林德尔松。 “什么?命案?什么命案?是谁出了意外么?”阿尔方索的心差点没从腔子里跳出来。 “几句话也说不清楚,你还是去现场看看吧!乱着呢!……” “那也不能扔下艾迪不管,毕竟他是在我眼皮子底下出事的,撂在这里不管根本就说不过去。这样!让伊戈回本部,我去把医生叫来,看看艾迪到底是出了什么意外,这边一确诊,我马上就回去。”阿尔方索说得很坚决。 林德尔松自知无法相强,只得说道:“好吧!我去找医生,你先留在这儿,让他们把情况人你讲一下吧!萨麦尔,你回本部跟其他人讲一下这边的情况,想来伊戈也已经回去了。”说完人如来时一样消失了。 被称为萨麦尔的人向阿尔方索微一躬身,也自书塔中消失了。 “亚拉尔,本部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很严重么?”阿尔方索首先开口问道。 亚拉尔看看身边的另一个人,“阿兹拉,你从现场过来,还是你说吧,我怕说不清楚。” 叫阿兹拉的人点了点头,也不推辞便开口道:“今天上午我在莫斯提马教授的实验室里做实验,突然隔壁的迦南庄园发生了大爆炸,而且是连续不断的大爆炸,涉及的范围也很大,就连莫斯提马教授的实验楼也受到了不小的影响,三楼以下的窗子全部震碎了。好在我及时展开结界,才使得实验室免于池鱼之殃。但迦南庄园几乎全部被毁,受伤的人甚众,现在那里已是一片废墟,到处是血迹,不知是否有人因此而丧生。……”说到这里,后来的两人一阵唏嘘。 “那有没有找救护队来抢救?伤员都安置了么?有没有生命危险?”阿尔方索关切地问。 “救护队是去找了,但短时间内还顾不上迦南庄园,”亚拉尔接口道。 “为什么会顾不上迦南庄园?还有别的地方也出了意外?”尼克听出了弦外之音。 “还有利未之森的火灾、度玛的马厩凭空陷落、达米亚城堡轰然倒塌、一股不明来处的水在麦休草场左突右撞,已经把那里变成一片沼泽了,说不清有多少人受困、还会不会有其他地方受难,一切都是个未知数!所以,救护队早就忙得不可开交了,哪里还顾得了那么多?!”阿兹拉道。 “不、不会吧?一上午就发生了这么多事?”阿尔方索的心开始浮燥起来。 “哪里是一上午那么长时间?也就是不到半个小时的时间内,那些地方几乎是同时发动的,就好象是约好的一样。听说内加尔小花园里的一股诡谲的旋风,将吃饭的人连同桌椅全都搞到天上去了,要不是那几个反应得快,这会子还指不定卷到哪儿去呢!如今那里已是片草未剩,所有的东西都不知去向,人也都受了伤,我们来的时候听说已经送到医塔去了。现在弗尔学院本部的人都出动了,比昨天的婚礼还闹腾,还有在那里僵持着准备开战的呢!您说说,您不回去能行么!那边都快打起来了!” “发生这么多事情,总得有个先后吧?就没查查肇事的原因么?”尼克这个时候也不哭了,听了这么多叙述、大脑也冷静了下来。 “哪有那个时间啊!根本就说不清楚哪个先、哪个后,好象是约好了似的,一下子都爆发了出来。据从现场抢救回来的伤者讲,事故发生前是一点儿兆头都没有,再说了,要是有什么先兆,哪里会有那么多伤亡,……” “你说伤亡?难道说有人遇难了?”尼克大惊,马上就打断了阿兹拉。 “这个还不能确定,因为所有人都在现场忙活,伤的、没伤的都搅到了一块儿,喊的、叫的把人的头都搞大了,哪里还有闲心去展开调查呢?而且咱们院的那些人您还不清楚?谁能指使得动他们?”亚拉尔接口道。“昨天晚上的小插曲让长老会颜面扫地,这会子指不定闹成什么样儿呢!” “那你能不能说一下具体的时间呢?差不多点就行,”尼克好象在求证什么似的,“比如说当时……” “我听到爆炸声之前,也就是十分钟左右吧,听到了学园的放课钟声,钟声响完第五声的时候,听到的爆炸声,当时还以为是敲错了钟呢。”阿兹拉道。 尼克和阿尔方索张了张嘴,都没说一个字,但心里很明白,那个时候正是几个人在茂名轩各处查看之时,看来那些不知飞到哪里去的那些小物件,就是本部混乱的罪魁祸首! 沉默…… 阿尔方索两眼望向窗外,尼克则握着艾迪冰冷的手。 “艾迪是怎么了?突然病的么?昨天宴会的时候好象就没看到他,……”亚拉尔突然转移了话题。 这不提还好,一提起来,尼克的眼泪就下来了,哽咽着说不出声来。 “他死了,就在今天上午。”阿尔方索的蓝眼睛闪着深邃的光。 “不会吧?他若是有了意外,这书塔怎么还会安然无恙?不是会逐渐坦塌崩陷、最后灰飞烟灭的么?”阿兹拉听到艾迪的噩耗居然一点儿都不吃惊,还问出了让人很气愤的问题。 尼克正要发作,却被阿尔方索给按住了,“我想大概事出突然吧,之前几位前辈的塔灰飞烟灭,因为是寿终正寝,这种突发事件还没有先例,究竟书塔何时会消失,我们也只能旁观等待。” 书塔又陷入沉默,一种莫名的气氛在空气中漫延。 …… “这是什么东西?”亚拉尔指着茶盘上那些五彩果子,打破了沉默。 阿尔方索瞟了一眼,“一种水果。” “叫什么名字?怎么这么眼生?” “这个得要问主人才行,原本是拿来招待大家的,结果突发意外就撂到一边儿了。”阿尔方索不想说出辛迪的名字,不想却被亚拉尔会错了意,以为是艾迪搞来的东西,就很不客气的丢了一颗奶黄色的在嘴里。 “嗯!味道不错啊!”也不管尼克气呼呼的脸,也不看阿尔方索瞪圆的眼睛,亚拉尔又吃了一颗橙色的,然后另外三种颜色也各吃了一颗,这才抬起头来看另外三个人,“你们也尝尝吧!软软的、面面的,就是没什么水分,味道也还过得去,来!来!来!”端着果盘挨个让过,尼克紫胀了脸,若不是阿尔方索拉着,早就动了手了,阿兹拉见此情景也不想讨没趣,阿尔方索则打了个手势,并不曾染指。亚拉尔见此,也不好意思再接着吃,只得将果盘放回原处,自嘲道:“大家这么干坐着也没什么意思,不如我去泡点子茶,大家喝喝也是好的,……”讪讪的到一边泡茶去了。 泡茶的时间并不是很长,当亚拉尔将茶泡好的时候,林德尔松领着医生回来了—— 行政大楼一楼大厅 时间要回到辛迪等人去找茂名轩之前 大厅的地上并排摆着三具尸体,另一边菲林学院的所有资深医官正在那里施救,克拉利斯在大厅里频繁的踱步。 “克拉利斯,你能不能安静一会儿?”克拉拉院长一边揉着太阳穴,一边说道,语气中带着明显的不悦。 “安静一会儿?你让我怎么安静?是你一大早就跑过来报的信,如今你让我怎么安静?开学第一天就出现三死两伤,……” “是五死两伤。”克拉拉纠正道。 “五死?怎么只找到三具尸体?还有两具在哪里?” “他们已经去找了,很快就会送过来的。” “很快?很快有多快?不是说岛上发生的大小事,都瞒不过它的眼么?为什么这一次人都死了,才来报信?……” “那不是还有两个活着的么?我们院最好的医生都来了,你还有什么好抱怨的?不过晚上一时半会儿而已。再说,人都死了,你就是再急也是人死不能复生,你还是静一静吧!” 克拉拉夹七杂八的一顿排揎,把个克拉利斯噎得一怔一怔的,正要发作,又是一群人冲了进来—— “执行官大人、执行官大人……”说话的一阵喘息。 “维克多,这是怎么回事?”克拉利斯一把抓住其中的一个人,另一只手指着另外的人。 只见那个人全身上下露在外面的皮肤上,生满了淡粉色的小疹子,身上有一半儿的衣服已经破碎不堪,里面的皮肤同样也生满了小疹子。看样子那些小疹子应是奇痒无比,旁边的人拼命扯住那人的手脚,但那人口中痛苦的嘶叫冲击着每一个人的耳膜。 第二十三章临渊结网花月残 第三节混乱还是混乱 “我们在路上看到他在满地打滚儿,就走近了瞧,脸已经肿得辩不出面目了,只好抬到这儿来,……”维克多扶着克拉利斯的手艰难的说道。 “为什么不送到医务大楼?这里是行政大楼!”克拉利斯在狂吼。 “可是、可是……”维克多挣了挣脖子,克拉利斯也只能松了手,“可是差不多一点的医生都聚到这儿来了,那里的医生一见就把我们打发到这儿来了。” “是啊,是啊!”同来的人异口同声的附和。 就在克拉利斯问话的当口,克拉拉将出疹子的人看了看,“这不过是普通风疹罢了,不必大惊小怪的。莱纳尔,把你的风油取些来。” 施救的人中跑出来一个人,“只带了一小瓶在身上,不够就叫人到我实验室去取吧!”说完又跑了回去。 克拉拉打开小瓶儿的盖子,用指甲挑了一点出来,滴到那人布满疹子的手腕子上…… “啊——!”嘶心裂肺的惨叫,小疹子从淡粉色变成了淡红色,并以一咱极快的速度蔓延到全身,把持的人无不哆嗦了一下,其中一个人所持的手臂滑了下来,那人立刻五指成勾,狠命的向自己咽喉处插去…… 克拉拉的动作更快,手一抖,一条手帕将那人的手臂硬生生拉开,交与旁边的人握住。这个时候,那人全身痛苦的扭动,除了象动物一样的吼叫外,再无其它声音。 克拉拉把风油的瓶子盖好,对旁边的人说道:“利拉,快去请斯皮尔特院长过来,越快越好,只说我让他快来!” “是!”一个人出了行政大楼飞奔而去。 克拉利斯终于完全将维克多放开了,惊疑不定的看着克拉拉,“他是怎么回事?你不是说是风疹么?怎么会变成这样?” “看来这不是风疹,而是一种咒术,此人被诅咒了。” “咒术?岛上不是不能施行咒术的么?而且你为什么要找斯皮尔特?要找也得找巫师学院才对,他们才是精研各种咒术的吧?” “叫斯皮尔特来,自有叫他来的道理,一下子把那些巫师搞过来,你我能吃得消么?现在弗尔学院的那些长老又不知在做什么,长老院内一个人影儿都没有,实在是太不负责任了,枉我们如此尊重他们!”克拉拉对长老院是积怨甚深,平日里自己是绝无仅有的女院长之一,倍受长老院的排挤。若不是有守护兽的坚持,那帮老家伙早把自己给踢下院长宝座了。此番发生如此重大一路事件,居然全都躲在弗尔学院本部不出来,当然要借机出口恶气。 克拉利斯也有同感,自那日离岛事件后,长老会根本就没起到任何作用!所以克拉拉的话一出口,克拉利斯马上接口道:“就是!要这个长老会有什么用?除了事事擎肘之外,没一点好处!”话是有感而发,一项动议就这样不知不觉的开始萌芽了,只是现在的人还没有意识到而已。“关键时刻没一个靠得住的……”克拉利斯张开了嘴,却不往下说了,因为从开着的窗子已经清晰的可以看到又有一群人跑了过来,克拉利斯心里默默祷告,最好不是来找我的,不是来找我的…… 那群人真的跑了过去,没有进行政大楼,克拉利斯长长出了一口气,不过气还没有全部呼出来,一个人在自己的面前就突然出现了。“克拉利斯,别发愣了,跟我一起去医务大楼,那里出大事了!”说着就拉着克拉利斯一起向门外冲。 “等等、等等,你是谁……”克拉利斯这才看清来人,正是迈吉克学院的谢尔曼副院长,“你先别拉着我,我这边也不轻松啊!” “那边的人都快死了!……” “这边也一样啊!” ………… “你们两个别争执了,我们一起去医务大楼,”克拉拉说道:“艾伦斯,把我们都送到医务大楼,当心那两个伤者。” 地面一阵晃动之后,原本是行政大楼的一楼大厅,现在变成了医务大楼的一楼大厅。 “把三具尸体送到地下太平间,单独另开一间,多准备两张床。”克拉拉吩咐道。 “是,院长!”一组人处理尸体去了。 “把这个人送到隔离室,用皮带固定到床上,多加两道,切莫让他移动半分!” “是,院长!”一组人推过一张床,把长满疹子的人推走了。 “搭起临时救护棚,这两个人就地抢救,不得扰动。” 安置好了带来的病号、尸身,克拉拉这才走到总服务台前,开口问道:“出了什么事?” 接待小姐只问了声好,便递过几张登记表格,“院长,您看看这些就清楚了,每个人都注明了楼层和房号,您自己进去看吧!” 克拉拉知事态必是很严重,便拿了那几张表格直奔病房而去。 谢尔曼则拖着克拉利斯直奔楼上走。 “哎呀!到底出了什么事?拉拉扯扯的、还神秘兮兮的。” “我们的教务长找到了。” “找到了是好事啊,他受伤了?那就直接去找克拉拉,我又不会看病,我还有事,先忙去了,你们自己看着办吧!”克拉利斯扭头就走。 “找到了才出大事了!”谢尔曼压低了声音说道。 “人都找到了,还能出什么大事?最多是受了点伤,或许伤得重了点儿,那也不至于这样,……”克拉利斯的心头突然有一种不祥的预感,“难不成、难不成他已经死了?” “呸!呸!呸!真不吉利!他呀,人倒是活得好好的,只除了这一点外,都不是好事,哎呀!我跟你讲你也不明白,你还是和我一起进去看看,你去看了就知道了。” 两个人拉拉扯扯来到六楼的一个房间,房间里面只有一个男人!双目炯炯有神,四肢孔武有力,怎么看都不象受伤的样子,也没有什么值得另个起疑的地方。 “这、这不是好好儿的么?”克拉利斯满腹狐疑的问道。 还没等谢尔曼说话,屋里的人开口了:“恶魔回来了!恶魔回来了!我亲眼看见的,恶魔回来了!……”词句含混,又是在不停的重复着。 “你能把话说得清楚点儿么?”克拉利斯问,“哪个恶魔回来了?” “没用的,他只会说这一句话,而且你看——”谢尔曼把手放在人的肩上,皮肤上马上出现了各种扭曲的线条图案,而且全身都是,就连眼睑上也有。 “这是什么?” “一种魔法图案,用于召唤上位恶魔的符号!”谢尔曼把手拿开后,裸体人身上的图案便渐渐隐去,又变成了白晰光洁的皮肤。“具体是哪一位恶魔,还得请弗尔学院的人来看过才行,这是一种极高深的召唤术,全大陆能施此法的人,绝对不会超过一个巴掌!” “那现在要怎么办?”克拉利斯一点头绪也没有。 “我找你来,就是要问你打算怎么办,你怎么还反过来问我呢?” “可、可是我也不知道啊!而且也不懂啊!” “你不知道、不懂没关系啊,不是有人知道、有人懂么?” “谁?那你直接去找他多好,来找我做什么?” “我找他,他未必肯,但你去找他可就会愿意了。”谢尔曼一脸的算计。 “谁、谁啊?” “阿尔方索啊!你与他交情那么好,你去找他准没问题。” “又是我去!上次的事儿已经落他埋怨,还让伊戈抓住了把柄,我、我不去!”克拉利斯很生气的说道。 “哎——!你不会瞒着伊戈?想个什么法子氢伊戈支走,你再去找阿尔方索。不如这样吧!我来把伊戈绊住,你去找阿尔方索,这样不出两三天,这件事就能搞定!就这么定了,人就放在这儿,我设个疆界把这儿保护起来,事成之后我们老规矩:二一添作五,一个一半儿,怎么样?” 谢尔曼见克拉利斯还在犹豫,就接着说道:“大不了,你那几具尸体的事,我帮你调查好了。” “你、你怎么知道的?是不是你做的?”克拉利斯大惊。 “怎么可能啊!就算我会分身术,也只能同时在两个地方出现,四个地方还是做不到的。我知道,是因为我到医务大楼的时候,正赶上有人回来取药,去你那里,稍微好奇了一下,就可以知道原委的。” “所以,你不算准了,我若不答应,你还有后手,对不对?” “啊呀呀!哪能那么说,我可是为着你考虑哦!你想,这件事早晚得让大家知道,大家一知道,还不是归到你那儿去解决?到时候你再来找我,可别怪我不帮你哦!” 又是威逼、又是利诱的,克拉利斯着实招架不住,就糊里糊涂地应了下来,谢尔曼满意地给房间设了个结界,然后门就消失了,就好象这个地方从来都没有过房间一样。 “阿尔方索自然能够解开这个结界的,你无需挂怀。” “也就是说,不许任何一个人独自进来,也包括我在内,对不对?”克拉利斯对此做法很是不满。 “我是为你的安危着想,你若是一个人进去了,会出什么事可没法预料啊!要是真的出了什么事,可是追悔莫及啊!你的魔法修为顶多是个半吊子,我总不能和你形影不离吧?” “好了、好了,我没时间跟你絮叨了,那边还有一大摊子的事儿等着我呢,还指不定什么时候有时间来看呢!”克拉利斯一甩袖子就下楼了,在三楼遇到克拉拉的助手格瑞斯女士。 “执行官阁下,我们院长请你过去一下,另外两具尸首找到了,斯皮尔特院长大人也到了,那两个人已经抢救过来了,可以开口说话了。现在一楼会诊室,请您移步。” 克拉利斯也不答腔,直接够奔一楼大会诊室。推开诊室的门,一屋子的人围在一处,听到开门声,有人回过头来,看到了冲进来的克拉利斯—— “执行官阁下,您来看看吧!”围在那里的人,很自觉的向旁边让开,露出两张病床、斯皮尔特和克拉拉,病床上的人身上插着很多奇怪的管子,那些管子又连着一些更奇怪的物件—— “你去了哪里?怎么分不清轻重缓急?这两个人随时都可能会咽气,你就不想知道什么线索么?还是你已经知道了什么?”克拉拉劈头就责问。 克拉利斯有点心虚,没接口,直接走到床边,问斯皮尔特道:“查出什么来没有?” 斯皮尔特将盖在两人身上的床单拉起,两人裸露的前胸上,各用鲜血画着一个诡异的符号,“这是献祭给恶魔的符号,但并不是完整的,需两个人合在一起才行,这种活祭的仪式已经失传了数百年。我也只是看到过种符号,仪式是什么样的就不得而知了,从他们两个的情况来看,再加上那五个流空了血的尸体,这个仪式已经完成,只不知为什么那位被邀请的恶魔没有现身,还是说已经现身,并已依附在某人体内,待机而作呢?” 克拉利斯的汗“刷”的一下就出来了,结界中的那个人浮现在脑海里,又不能不说点什么,只好白着脸,抖着唇随口说道:“怎么说仪式完成了呢?不、不、不,我是想说你凭什么判断仪式已经完成的?单凭这几具尸体和两个垂死之人么?” 斯皮尔特一招手,有人递过一卷羊皮纸,斯皮尔特一抖手将其打开,原来是一张岛图,上面有几个地方用红点标注了出来,“这五个点是发现尸体的地方,每一具尸身的姿势都以一种怪异的姿势悬吊在那里,全身的血液涓滴不剩,脸上扭曲而又狰狞,嘴角却挂着笑意,尸身的周围并没有发现一滴血迹,这说明了什么?” “说明了什么?”克拉利斯机械的重复。 “说明血都到了这里,”斯皮尔特指着另外一个稍大一点的点儿,“都流到了他们的体内,再经由他们的身体绘制出这两个不完整的恶魔符号。当艾伦斯赶到的时候,整个仪式已经完成,但艾伦斯还是将这两个人活着带离了祭坛,若是艾伦斯能再早一步就更好了。” “为、为什么?”克拉利斯已经快抖成一团了。 第二十三章临渊结网花月残 第四节晕倒 斯皮尔特轻蔑地瞟了克拉利斯一眼,没说话。 “再早一步就能挽救这两个生命,也就能发现是谁在行此祭礼。现在他们也就只有一、两天的寿命,有什么话就赶紧问吧!”克拉拉将手上的手套摘下,“我们已经尽力了。” 克拉利斯此时已经是六神无主,看着床上半裸的两个人及两个人身上的符号,脑子里是六楼房间里的那个人、和那个人身上的符号,呆直了双眼、张着嘴、半点儿声音也发不出来—— 就在这时,大会诊室的门被撞开了,闯进来一大堆人,为首的是阿尔弗雷德院长,“我们院的那两个人怎么样了?是谁?是谁下的手?” “我们院的人在哪儿?” “他们是怎么死的?尸体放在了何处?……” “派了谁在调查?学园到底在做什么?……” “一开学就又是死人、又是发癔症的,你们都在忙什么?是不是过得太安逸了?……” “有没有人通知家属?” “我侄子昨天没回宿舍,他有没有出意外?” ………… 每个人都在说话,克拉利斯终于不负重荷,两眼一翻直挺挺的晕了过去。大会诊室内一片混乱,喊的、叫的、就在这片混乱中,躺在病床上的两个人终于咽下了最后一口气,没有留下一句话。 克拉拉以一介女流,值此混乱居然镇定自若,安抚、劝慰,把个乱遭遭的场面给平定了下来,并且在斯皮尔特的协助下,令医务大楼在午休刚过的时候恢复了平静。 “现在怎么办?”克拉拉抿了抿耳边的几缕乱发,向斯皮尔特问道。 “静观其变吧!这么大的变故,要慢慢梳理才可以。说也奇怪,岛上闹得这么欢,咱们那些长老们怎么还没出现呢?这是不是有点儿不正常?平日里就属他们最闹腾,今天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呢?” “还用问么?准是在他们本部折腾两位新人呢呗!”克拉拉倒了两杯水,递给斯皮尔特一杯。“还有,就是……” “不会!”斯皮尔特断然否定了克拉拉的猜测,“他们本部藏龙卧虎,他们就是想闹怕也没什么机会,说不定也出了什么大事吧?!”斯皮尔特随口说道,却万没有想到被他不幸言中。 “他们不惹事也就罢了,还会出什么大事么?” “也是,哎呀!不好!难道说——”斯皮尔特的杯子“啪”的一声落到了地上。 “喂,就咱们两个人,别那么大惊小怪的好不好,好好儿的一个杯子被你给跌碎了!……” “不是我大惊小怪,你想想看,仪式已成,恶魔却没有现身,为什么?” “我怎么会知道为什么?” “因为恶魔没有降临到岛上,而是降临到了弗尔学院的本部!” “啪!”克拉拉的杯子也掉到了地上,“不、不会吧!” “但这是最大的可能!” “我认为不可以,因为恶魔不能直接降临到他们本部吧?如果通道没有打开的话,就是神仙也去不了他们本部,你难道忘记了么?” “是啊,我怎么给忘记了呢?不对!这是一个巨大的阴谋,他们就是针对弗尔学院本部的!因为他们知道通道一定会打开,而且是必须打开!” “你怎么知道的?不要以为我们一起去了一次他们本部,你就说通道一定会打开……” “因为他们今年有一个不会魔法的学生,不会魔法便意味着不能使用魔法通道,只能打开普通人都可以走的大通道!这样,无论神鬼都能通行无阻,沉封在那里的古老禁咒将会再次被打开,杀戮将至,你我都将难脱此劫!” 克拉拉的脸惨白,嘴唇已经是青紫色。良久,才开口说道:“我想,我们还是去看看克拉利斯吧!将来就先不要管他了,眼前的还是得要管一管的,晕了这么多时候,也该醒了!可说来也怪,药出用了、烟也熏了、针也扎了,他怎么就是不醒呢!” “要是我,我也不愿意醒过来,一睁开眼睛就是死尸、质问、阴谋,能帮上忙的全都消失了,睁开眼睛做什么?” “唉!说得也是,但就这样一味的晕关也是解决不了问题的,事情积在那里会越来越多的。”克拉拉将地上的杯子碎片拾起,丢到了壁炉里,“不管怎么说,谢谢你,帮了我这么大的忙,我们还是过去看看吧!午餐是吃不成了。” “不必客气,我也是想看看这种奇异的仪式,”斯皮尔特耸了耸肩,拉开了门请克拉拉先行走了出去,自己才跟出来,并随手带上了门。 两人走过长长的走廊,来到另一侧的单间病房,隔着窗子就可以看到克拉利斯平静的躺在那里,双眼紧闭…… 两人推门无声的走了进去,“克拉拉,我突然想到一个问题,”斯皮尔特说道,一点也没有压低声音的意思。 “什么问题?你向来心思慎密,怎么会有突然想到的问题?”克拉拉问。 “如果这个岛上的事都瞒不过艾伦斯的耳目,为什么它救回来的是尸体和濒死之人呢?这之前它就没有什么感觉么?”斯皮尔特的话提醒了克拉拉,“而且,为什么尸体是一具具找到的,不是一次都找到呢?以它的实力不会这么迟钝才是啊,你就没问问么?” “我一上午都在忙着抢救,它也在忙着找人,还没说过话呢。再说,就这个乱劲儿,你就想问也没功夫开口不是?” “现在人已经都找到了,你不妨问问如何?” 克拉拉点了一下头,“艾伦斯,你在么?听到我们说话了么?” “听到了,”声音从墙壁传来,“但我也是经人指点才知道这件事的,特别是找到最后两个人,也是那个人告诉我具体地点的。” “那个人是谁?”克拉利斯“呼”的一下从床上坐了起来,“他怎么会知道的?是不是他干的?” “我不会告诉你的,我也不知道他是怎么知道的,但绝对不是他做的,否则连那两个人都会死的。” “不是他做的?那他为什么知道得这么清楚?比你这个……,这个……”克拉利斯心里想说妖怪,但又没那个胆子,“比你都先知先觉的,怎么可能啊!要么他不是人类,要么就是他干的!” “不是他干的!”墙壁明显的在晃动,艾伦斯生气了。“我不许你中伤他!” “艾伦斯,艾伦斯,”克拉拉柔声道:“你查出是谁做的了么?” “我没去查。” “为什么呢?” “因为用不着查,他说罪魁祸首会自动现身的。” “啊——!”斯皮尔特呆住了。 “这么严重的事,罪魁祸首会自动现身?别在那儿说笑了,谁会信呐?你的那个他说这话也太……” “我说了,不许你说他!就是不许!他说的就是真的!”墙壁晃得更厉害了。 “好、好!我不说,那你是不是也让我们听听他都说了什么,也好让我们相信一下呢?”克拉利斯居然不怕激怒艾伦斯。 “现在我很忙,脱不开身,等我忙过了这一半天,就会告诉你是谁做了什么,都是些半吊子,这两天先让他们吃些苦头,这也是给他们个教训,省得有事没事就胡乱摆弄。好了,我要回去见他们了,你只管平躺了看,就会找到人的。”艾伦斯用一种捏出来的细嗓儿,重复了遍曾经听过的东西。 “难道她是一个女孩子么?”克拉拉问。 “不是。” “那他是谁?你认识么?” “当然,我们是朋友!” “那他是哪个学院的?” “我不会告诉你的。” “我们不是朋友么?” “也许吧,但你与他是不同的,你们不一样!” “那你不能告诉我么?” “我承诺过要保护他,谁也别想从我这里知道他的任何事!同时也希望你们不要去打扰他,否则岛上的事都将与我无关。” “艾伦斯!” …… “艾伦斯,”克拉拉连叫数声,再没有声音从墙壁中传来。 “别叫了,他走了。”斯皮尔特道。 “艾伦斯什么时候这么有个性、有思想了?”克拉利斯问道。 “你终于醒了!把个诺大的乱摊子丢给了我,现在没事儿了,你就醒了,真是好算计!”克拉拉非常不满的说道:“艾伦斯原本就是一个智慧超群的人,在经历了几十万年之后更是如此,只可惜除我之外的人类都不能理解他的睿智。”克拉拉说得极自傲。 “是啊!也许吧!”克拉利斯学着艾伦斯的声音。 “你——,哼!你现在打算怎么办?继续在这里躺着么?外面的一大堆活人和尸体可都在等着你呢!”克拉拉的话语之中大有逐客之意。 “唉!”克拉利斯一声长叹,很无奈的把脚从床上挪到了地上,侧坐在床边儿,“那五具尸体就先放到一个独立的停尸间吧,再施个冰系魔法让他们保持原样儿,我们就再等五天好了。现在我们就去问问那两个还活着的人,还记得什么……” “我想我不得不打断您一下,”斯皮尔特阴阳怪气的说道:“那两个人在您晕过去的时候,已经再也不能说话了。” “什、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我们现在已经有七具尸体要处理,而不是五具!”克拉拉的话将克拉利斯的最后一丝幻想也打碎了。 “那你说的活人是什么意思?” “那还用问么?与那七人有关的所有活人,都在等您醒过来呢!” 克拉利斯一闭眼,克拉拉的手更快,一把就把他从床上拉了下来,“您还是回您的行政大楼里去晕吧!晕到这儿可不行!” “我病了,这里不是医务大楼么?难道我不能住院么?” “这里是医务大楼没错,现在只有您的住院申请是无效的,您再多住会子,我这儿就没什么活人了!反正您早晚都要面对他们,逃避也不是办法,还是回您的行政大楼面对现实吧!”克拉拉嘴上说,手上也没闲着,不管克拉利斯愿不愿意,就把罩在外面的病号服给脱了下来,扯了扯里面的衣服,就往门口送去。斯皮尔特很配合的将门拉开,“我们一起走吧,我也要回去准备一下今天下午的课程,怎么说也是第一天嘛……” 克拉利斯自知无法再逃避,便长叹一声,“唉!今天真不好过啊!”与斯皮尔特一起离开了小病房。 走在走廊里没出十步,一位护士小姐就跑了过来,“克拉拉院长,林德尔松长老来了,……” “他来做什么?乱的时候不来,现在来!是不是又来指手划脚了?”克拉利斯一听就来气。 “不是的,执行官阁下!艾迪教授病了,希望我们能派最好的医生,带上所有的诊查工具,去一趟书塔。” “什么?艾迪病了?首席长老来请医生?怎么不是他们的助理?”斯皮尔特问道。 “对不起,院长大人,我不知道。”护士小姐谦恭的答道。“林德尔松长老还等在一楼大厅呢!” “那就让安东尼奥医生去吧!”克拉拉道。 “是!”护士小姐转身要走—— “等一等!”克拉利斯道,“我与你一起去见他。” “是执行官阁下,请您稍等片刻,我去通知了安东尼奥医生就与您同去一楼大厅。”护士小姐头也不回的快步走了,把克拉利斯晾在当地。 “你也太心急了,想见首席长老,自去下楼见他好了,又何心与一个小护士同行呢?”斯皮尔特道。 “也是呢,瞧我,都晕了头了!”克拉利斯自嘲道。 “那个艾迪,我们昨天去弗尔学院本部的时候,不是还好好儿的么?怎么一下子就病了?而且他们学院不是有医塔么?怎么会到医务大楼来请医生?”克拉拉的问题引起了另外两人的注意力。 “不错!这里面必有蹊跷!我们这就去问问林德尔松阁下,看他怎么说!”斯皮尔特道。 “依我看,那倒不必!”克拉利斯的眼神又恢复了往日的光彩。 “刚刚你不是还忙着要去见他么?怎么这会子就变了主意?”克拉拉问。 “想知道原因的最好办法,不是去问就能知道的!”克拉利斯看了两人一眼,故意不往下说。 “哼!有精神在那儿卖关子,就该早点解决问题!”克拉拉很不客气的说道。 “咳!”克拉利斯脸红了一红,才接着说道:“要想知道内情,就要亲自去看看,也许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第二十三章临渊结网花月残 第五节爆炸 弗尔学院本部,摘星堡 “你都把我的头皮扯破了,手就不能轻点儿?”胡克大声抱怨。 辛迪松开手,四颗脑袋朝四个方向滑走了。 “小东西下手没轻没重的,换作别人怎么受得了!?”齐克也很不满意。 辛迪没说话,直奔顶楼跑去。 “跑那么快干嘛,是想去找匹克吧?他现在一定是在四楼的卧室里睡觉呢!这么会子没见他,你就那么想他?”灰克飘到他的身边说道。 “那还不是得爬楼梯?”辛迪淡淡的说道。“我又不能象你们那样,想飘去哪里就飘去哪里。” 说话间也就到了四楼,辛迪不再向上爬,而是站在楼梯口向两边打量,“别去右边,右边是书房;左边才是卧室,那是专为他设计的。”灰克道。 辛迪就向左侧走去,“第二个门就是。”走到第二个门前,正要伸手敲门,门就开了,“你敲门他也不会来开的,我们也从来不敲门,只管飘进去就好。”胡克不知用什么方法打开了门。 卧室的门一开,辛迪就感觉到自己好象到了皇宫一般,室内的器具无不闪着耀眼的光,象牙的桌椅镶着纯金的边儿,大理石的四壁镂刻着各式图案,硕大的宝石闪耀着夺目的光彩。宽敞的室内足有自己在简斋那个房间的十几个大,天花板离地面有三人多高,上面的彩绘壁画在光幕中给人一种空灵的感觉。六层的水晶灯自上垂下,伸出长长的支角,托着一颗颗拳头大小的夜光珠,柱子上的一对对带翅膀的全裸小男孩儿也托着的小巧的珠子,金丝织锦的落地窗帘里边是一层乳白色的薄纱…… “别在那儿发呆了,他应该就在里边的卧室,不过我可把话说在前头,如果匹克真的睡着了,我们是不会去叫醒他的,你最好也不要吵他,否则出了什么问题,我们可是不管的。”胡克道。 “为什么?” “他要睡足了自己醒才行,硬性将他叫起来,他可是会杀人的!他的起床气可不是一般的强,要是真有人打扰他睡觉,那可——,喂——!你还没听我说完,怎么就跑进去了?”灰克压低了声音喊道,自己又不敢冲得太靠前。 “他进去了?”杜克从后面飘过来问道。 “大哥,那孩子是不是想找死啊?哪儿有搂子往哪儿撞!”齐克嘟嘟囔囔的吹着耳边风,“这小东西比我们少年时可刺儿多了。” 杜克眼睛一瞟,齐克马上就把嘴闭上了。 几颗大脑袋贴在卧室门口听着里面的动静—— “匹克、匹克,快起来!快起来!——” “唿——!” “嗵!” “呜呜——” “哗啦——!” 没动静了,很长时间没动静,四个脑袋忍不住了,一齐冲进卧室,卧室里空空如也,床上只有凌乱的被子,窗子半开、窗帘撕下来一半儿—— 灰克第一个冲到窗口,向外一看,“大哥,他们在那儿!” 杜克冲到窗口,向外张望,果然看到不远处有一大簇多彩的魔法雪花,拥着两个人:一个是黑发飘飘的辛迪,一个是穿着淡金色睡袍、生着淡金色头发的匹克。此时匹克双手紧抱着辛迪的腰,脑袋贴着辛迪的胸口,下半身被雪花遮住了看不见。不过两个人应该都很辛苦,因为承托着两人的雪花摇晃、抖动不止,东扭一下、西歪一下的,看的人都跟着一起晃。 “别晃了,你都磕了我两下了,大哥!我们跟过去看看吧!”齐克最小,停在最下面,当然会被上面的几颗脑袋磕来磕去的。 四个脑袋躲躲闪闪的在后面跟着,没多久来到一处安静的庄园所在。这里比照其他几处青烟直冒的地方,简直就是一幅静物画!草坪上张着长方形的白色遮阳伞,伞下是几把白色的椅子、几个同色的小几,下面的人或坐或卧的,甚是闲适,偶尔有一两只飞鸟斜掠而过…… 就在这时,匹克与辛迪二人跌跌撞撞的飘了过来,“砰!”的一声将遮阳伞来了个大掀个儿,伞下的人一个个晕晕然不知所为何来,紧接着一通连环魔力炮轰了过来,把个草坪和草坪上的人全都扔到了半空……。发动魔力炮的人并不就此罢休,而是漫无目的地将周围能看到的东西、建筑全部都变成了瓦砾! 这时,最初被轰到天上的人,有几个清醒了过来,忍着撕心裂肺的痛,终于看清了发动攻击的人——匹克!也看清对方是谁了,也掉到废墟上晕了过去,几个反应比较快的趔趄着想上前找匹克理论,袍子角儿还碰到,匹克就被一个人给扯走了,再仔细辨认,虽没看清楚脸面,但那头黑发可是一下就能知道是谁的!——弗尔学院只有一个人的头发是黑的!那就是今年的新生,也是现在唯一的学生——辛迪!一口气没转过来,全都气晕在当场。 见此情景,杜克等人全没在意,依然在后面一定距离之外跟着匹克两人,而灰克看得有些于心不忍,拖在后面,暗中给伊戈发了个信息。 “又在那儿捣什么鬼?你沁我们不知道么?”胡克冷冷的说道:“怎么就你生着副慈悲心肠儿?那些家伙也是活该!那边的青烟还没熄,就坐在那里悠闲自得的打发时间,不让他们吃点苦头也对不起那些正在吃苦头的人!你还是少管闲事,好好跟着前面那两个闯祸的魔王吧!” “怎么说也是咱兄弟惹的麻烦……” “你哪只眼睛看出是匹克干的?”胡克怒气冲冲的问,“怎么就不说是那孩子搞的?都跟他那么说了,不要去吵醒老四,他听么?我们都没那个胆子!现在好了,不毁了半个学院是没可能停手的……” 胡克的话还没说完,一连串惊天动地的爆裂声冲击着耳膜儿,声势比刚刚没小到哪儿去,一座城堡就在眼前变成了一团模糊的东西,浓烟、灰尘、火星子,弥漫了小半个天,这次就是灰克不发信息,也足可以吸引人的注意力了。 “真危险啊!那孩子别受伤才好,匹克那家伙都快把他给夹死了!”灰克看得直着急。 “你那眼睛怎么只看着那个小东西?匹克发了那么多威力强大的魔力炮,你就不担心他脱力么?”胡克道。 “三哥,我怎么觉得你处处都在针对那个孩子,他还小,你跟他叫什么真儿啊!再说,大哥说不能宠着他,你还不是坚持喂他吃饭?还自得其乐的……” 胡克的脸一下子就变了,猛的冲过去,把齐克给撞到一边儿去了。 “哎哟!很疼的,你们要拌嘴,都给一边儿去拌去!少在这儿聒噪!”杜克被齐克撞了头,才忍不住开了口。“都是你们,就那么走了一下神,那两个祸精又不见了,还不快追!” 四个大脑袋还没决定往哪个方向飘,又是一连串的闷响,紧接着黑烟冲天而起,杜克不由得闭上了眼睛,实在不想看接下来的景象—— 一座桥塌了,连带着桥附近的所有建筑也都轰然倒塌…… 相隔不远,又是一连串的爆炸声……,这次连人的惨叫声都能听得到了。 “大哥——”灰克有点急了。 “你不说,我也清楚,但这种情况下,我们四个一起出手,虽然能制得住他,但也会毁掉一半儿的学院,会有很多人性命不保的。而且他现在身边还有那个小东西在,我们能否制得住他还得两说着呢,到时候反受其制,我们可是得不偿失呢!再说,从时间上来讲,匹克也快醒了,从魔力上来看,他也快脱力了,我们就再稍耐得一耐,再看会子吧!” 远处的间歇爆炸声,使得其他人无瑕再说什么,四个脑袋朝另外一个方向飞去。 “怎么一下子就跑到西边去了?还是说还有别人……”灰克很不确定的说。 “除了他们还有谁?那孩子有那个手镯,什么地方都会转眼即至,是我们慢了才是!”胡克的语气好了很多。 四个脑袋飞到了事发现场,又是一座庄园化为了瓦砾。 “大哥,我发现了一个问题,……”齐克有点吞吞吐吐。 “那就快说!” “我怎么觉得这两个人净往安静的地方转呢?什么地方没遭破坏就往什么地方晃,这才不过一顿饭的功夫,1/3的学院就被他们毁了,再加上之前的,现在的弗尔学院已经有一半儿以上的地方遭难!这可是有点不对劲儿啊!” 这话可是让另外三个脑袋一下子就清醒了过来,不约而同的向高处飘去,待升到足可以俯瞰整个学院的时候,才停了下来。将被匹克毁掉的几个地方逐一看过去:虽然这些地方并不在一条线上,东一处、西一处的,看起来象是随意而为之的。但仔细再看之下,不由得另四个脑袋大吃一惊! 这些位置都是精心挑选好的,躲过了所有已经被破坏的地方,基本上是哪块地方风和日丽的、哪块地方就被烘了个乱七八糟!而且!受损的程度与临近的已经被破坏的地方,有着惊人的相似!…… 就在四个脑袋逐渐发现一些真相的时候,又有几处烟尘四起,同时也有人发现了他们(飘到那么高的地方,不管是哪个,只要一抬头就能看见空中有四个大脑袋,想找他们就变得极其容易了。)—— “杜克公爵大人,是什么原因令匹克公爵大人,在午休的时间出来散步呢?”六个人出现在杜克兄弟的眼前。 “是什么原因还用我们讲么?”胡克冷冷的说道,同时从高空降了下来,其他人也只好跟着往下降。 灰克心中暗笑,嘴上一套、做法一套,就你最宠着那孩子,这会子不是生怕被人看了门道去,又干嘛要往下降? “你什么意思?”另外一个人开口问道。 “哼!真是世风日下,什么时候轮到你来讲话?”胡克根本就没理那人的问题。 “你……” “大胆!对本大公你敢用这种词汇么?第一次不计较已经是宽大了,你还越发的没了规矩,退下!”胡克大声喝斥。 几个人一下子都没电了,讪讪的站在那里不敢声气儿了。 “啊呀呀!胡克殿下、杜克公爵、灰克公爵,啊呀呀!齐克殿下也在啊!”伊戈一边打着哈哈,一边从远处赶了过来。“不知匹克公爵今天中午可睡得好么?” 对那几个人胡克虽然是不屑一顾的,但对于伊戈院长来说,还是有礼有度的,“伊戈,你怎么过来了?前边不用忙么?” “这边都这样了,想不过来都不行啊!你看看、你看看,几千年都没说破掉一片瓦的弗尔学院,只半天的功夫,就看不见几栋完整的房子了,连草坪都掀到天上去了,我这个挂了名的,说什么也得来看看啊!”伊戈说得几个大脑袋全不是个滋味儿,可嘴上又强硬惯了,从来没说过软话,只好扳紧了脸不发一言。 正僵持着,远处传来一个人的说话声,“大哥!不好了,出大事了!” 所有人都觉得喊话的人反应太迟钝!都这个份儿上了,才发现出大事了?可是当看清说话的人的时候,又都把心提到了嗓子眼儿—— “匹克,什么时候你也变得跟个毛脚鸡似的?大呼小叫的,连个身份都不顾了!”杜克呵斥道。 辛迪被匹克拉着来到众人面前,还没开口说话,齐克就说话了:“孩子,你没事吧?他下手重,肋骨有没有断?还剩下几根?疼不疼?要不要去医院?” “什么?”伊戈大惊失色。 “你别跟着乱,他看着不是好好的么?哪里有半点受伤的样子?”胡克斥责道。“老四,你感觉怎么样?累不累?是不是想休息?” “你才是跟着乱呢!匹克不是看起来更好?除了衣服不整之外,那精气神儿足着呢!”齐克也不示弱。 “大哥,你倒是说句话啊,这些都是谁干的?他们想拆了弗尔学院么?怎么也没个人阻止一下?几百人就这么看着学院被毁成这样,也没个站出来说话的?”匹克急切的说道。 杜克心想:想把学院拆了的,就是你现在拉着的那个人!有你这么个瘟神在旁边,谁敢站出来?这些毁掉的地方,多一半儿是你魔力炮所为,伤在里面的少说也有一、两百人,你这个时候清醒了,就不记得了? 第二十四章一波才动万波随 第一节收拾残局 杜克只得放下心里的无奈,略作计较,方开口说道:“看看还有哪处比较完整些,把那些没受伤的、或者受了轻伤不影响行动的,都聚了来吧,也好有个分工,总不能就让这儿就这么乱下去吧!” “现在比较完整的地方只有您的摘星堡、万尼斯的忒尔普堡、辛迪的翡翠阁一点儿都没有损伤,青泥沼、碧水居、听风轩略有损伤外,其他的都已经损毁过半、或者全毁了,您觉得去哪儿比较好呢?”伊戈问道。“对了,那几处花园也基本没有什么能坐的地方了,到处都是残枝断叶的,甚是狼籍,怕也不适合作聚会之所呢!” 杜克一听,心里不由得埋怨:这两个祸害,怎么不把所有地方都给毁了?偏留这么三个地方做什么?这三个地方哪个都派不上用场!摘星堡,就只我们才去得,根本不能作为指挥之用;忒尔普堡,凡是万尼斯看不上的人都进不去,而本部大多数都不能入那个老怪物的眼,也不能作为指挥之用;翡翠阁,巴掌大的地方,里面是专门给你设计的,怎么能给外人看了门道去?就是让那些家伙进去,也根本装不了几个人。越想越是焦躁,不由得狠狠的盯着辛迪看。 辛迪见杜克看着自己,以为是问计于己,便开口说道:“那边的塔林不是很好么?地方大、清静,随便坐在哪座塔上都可以,而且那里的地势比较高,又偏居学院之一隅,很是便于协调和指挥呢!是不是匹克?”辛迪仰头看着匹克,以期能得到一个赞成的附议。 “不错!那里确是个好所在,我们就去那儿吧!但我要先回去换件衣服。” “这样不是很好么?看起来亲近多了。”辛迪在灌迷魂汤,大概是看出另外四个大脑袋不会饶了自己,要抓一根稻草在身边。 “哼!”胡克冷冷的哼了一声。 “是么?那好吧!伊戈,我们这就过去吧!你们六个,去把所有能动的人都通知到,差一个唯你们是问!要是让我们等久了,看我怎么饶你们!”匹克的狂妄一点都不输于胡克的目中无人。 看着伊戈与匹克等人走远了,那六个人才长长出了一口气。 “有什么了不起的?瞧那趾高气扬的样儿,真是让人看不惯!我又不是他家的仆佣,凭什么对我呼来喝去的?” “现在说这话有什么用?刚刚怎么跟塞糠似的?” “就是,你有本事当他的面去讲,那我才佩服呢!” “你当我不敢么?那个新生还不是对他吆五喝六的?难道我堂堂一位老师竟让学生给比下去了不成?” “你敢,你当然敢!你就在这儿慢慢儿敢吧!我可是要快去通知人了,过会子人来得迟了,那种雷霆之怒可不是我能承受得了的,我先走一步了,失陪。”一个人当先走了。 “我们也去找人了,凡是还是要以大局为重,现在这种情况要尽快收拾残局才是,哪能净想着颜面之事?”另外四个人也朝一个方向走了。 愤愤不平的那个人还在那里嘟哝,看看身边没了听众,只好很无趣的离开了,自去找人不提。 “辛迪,”伊戈唤道。 “哎!”甜甜的回应,让某些人的身上都起了鸡皮疙瘩,准有什么情况藏着。 “来,我问你几句话好不好?” “好!” “他们找你回本部有什么事么?”伊戈所说的他们当然就是杜克兄弟。 “他们没找我回本部啊,是我来找他们的。”辛迪实话实说。 “那你是怎么进来的呢?他们领你进来的么?” “嗯嗯,”辛迪摇了摇头,挽起衣袖,露出右臂上的木手镯,“是它带我进来的。” “啊——!失落之钥!怎么在你这儿?艾迪是不是出事了?”伊戈见状大惊,“书塔还在么?” “你怎么说艾迪出事了?你对他有什么不满么?”胡克的挑剔性子真是难以应付。 “他若不也事,这失落之钥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他曾经说过在有生之年不会启动这把钥匙,他也当然不会启动!必是有什么人暗算了他,假他之名诱你启动的钥匙!想不到、想不到……” “有什么想不到的?你激动个啥?”胡克还是那种阴不阴、阳不阳的调子。 “唉!想不到我们学院居然潜藏着如此险恶之徒!平日里真是走了眼了,更想不到的是艾迪居然会上这种当!” “伊戈,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杜克沉声道。 “公爵大人,这话您应该很清楚才对,辛迪来此不过月余,我们院与他说过话的也就那么十几个人,这十几个人当中与他最熟悉的不过几人,而这几人居然在不察之下坠入其股掌之间,你们、你们……,唉!”伊戈长叹一声不往下说了。 “你放心吧!我们会全力查察此事,你有什么需要,只管说好了,我们会鼎力相助的。”杜克道。 辛迪听着两人的谈话,对于伊戈的激动却没什么感觉,仿佛心中另有所想似的,“伊戈院长大人,您现在最好回到岛上去,我想现在正有人要暗算阿尔方索院长大人。” “你说什么?”伊戈今天感觉自己的心脏有点难承重负了,一颗心就没安生过,如果能跳出腔子,这会子早就跳出来不知多少次了。 “阿尔方索院长大人心地纯良,最容易给奸佞所乘,现在岛上也发生了很多事,虽然也有我任性所至的部分,但还是莫要牵连了他才好。”辛迪说得极恳切,“您回岛上后,只嘱他留在书塔照看艾迪爷爷,所有书塔的东西都要保持原样,好不好?”辛迪越发低下了头,“我、我、我,唉!我真是修性不够,又妄动了无名,我会尽力补过的。” 一席话说得所有人都是一头雾水,基本上是不知其所云。因为阿尔方索绝对不是什么心地纯良之辈,这是杜克等人心知肚明的;本人也是一直与大家在一起,就是有那个心也没那个时间去搅和岛上的事。 “这与你没有关系,你一个孩子家不要替他们揽事儿!”不明就里的匹克不满意了,“全是他们在无事生非,……” “不!今天无论是岛上的事,还是本部的事,都是我一人做的,我、我……”辛迪突然顿住不往下说了,咬了咬牙道:“我会在最短的时间内把这两边的事情都现顺的,您在那边就尽量拖延时间就好,五天、五天之后一切都会水落石出的。伊戈院长大人,你们,请你们相信我吧!” 伊戈与杜克对了一下眼神,才说道:“好吧!只是这边……”伊戈实在担心,一大堆百十多岁、不理俗务的人,一个世事不知的孩子,将会是一个什么样的情况呢? “有我们在,你就放心去吧!”匹克道。 就是有你们在,我才更不放心!就你们那种飞扬跋扈的脾性,能调度得开才怪!会不会引发更大的混乱?也是说不准的,伊戈的心情此刻全写在了脸上。辛迪把左手放在伊戈的手上,“您放心去吧!我会做好的!”说完又握了一下。“那边您还是早点过去吧,晚了就来不及了。” 伊戈万般无奈之下,只得踩了雪花朝另一个方向走了,一会儿功夫就消失在视线之外了。 “你?你说你会做好的?这是什么意思?”齐克问道。 “意思就是由我来全盘调度,然后……” “等一等,你说由你来调度?那些老家伙会听你的?”胡克晃着大脑袋,“这个牛你可吹大了,当心收不起来!” 杜克可不那么认为,“孩子我们现在可是聚齐了,你有什么打算也该说出来让我们听听了吧?” “是啊!早上是谁说的让我们来看热闹的?还说什么找出幕后黑手云云,这会子我怎么看都是在收拾残局呢!”胡克的风凉话总是见缝插针,让你感觉不舒服。 “你们不是看了热闹了么?为了让你们看热闹,我可是搅尽了脑汁啊!” “哪、哪有热闹?我、我怎么没看到?”灰克问道。 “喏!你现在放眼望去,那些你们不是都亲眼看见的?我可是很努力的搞出来的,怎么说没看到?你们不是一直跟在我们后面么?” “啊——!”灰克硬着头皮接着问:“这个就是你所说的热闹?” “对!”辛迪一副当然如此的样子。 “好、好吧!这种热闹我们以后还是少看吧!”灰克实在无法说清自己的想法。 “那你说的那几只黑手,你找到了么?”齐克很小心的问。 “当然找到了,匹克不是小小的教训了他们一下么?再说,如果杀了他们不是太便宜他们了?让他们先唉哟几天,然后隔三岔五的敲登敲登他们,让他们成日家的提心吊胆的不是更好玩?说不定还有一下个热闹等着我们呢!一下子就来个大结局,那多没意思。” “怎么可能?匹克破坏了大半个学院,就是没伤二百,也有一百,难道那些都是黑手?你也太离谱了吧?你不是在那里蒙我们吧?”齐克开始不相信辛迪所说的话了。 “怎么、怎么是我破坏的?”匹克急问。 “哪有那么多?有个三、四只也就够大家喝一壶了,其他的也是对他们的小小惩戒!你想啊,院里有好几个地方都出了事,他们不仅不去帮忙,居然还有闲心在那里看风景儿,一点同情心都没有,这种人不折腾折腾他们怎么行。所以,就一遭儿全烩了,省得口诛笔伐的,那多麻烦。再者说,我们就是抓到那几只黑手,他们能那么轻易就承认么?还不是得唇枪舌剑一翻,结果白便宜了他们,我这么做也是为大家着想,省了多少麻烦。” “真是说大话脸都不变色,找不到黑手就说找不到。分明是滥杀一千,不能放过一个的做法,还找那么好听的借口,你嘴上的功夫比匹克的魔力炮来厉害!”胡克现在是一点也不相信辛迪所的话了。 “这跟我的魔力炮有什么关系?还有,我都做什么了?你们总是在说我,……” “好!我不防告诉你一个提示,幕后黑手的身上都会有标记的,或者说是花纹也行,到时候任谁都能看到。而且……,他们过来了,这些话等事情过了再说罢,说得早了,反而不好。”辛迪淡淡的说。 “喂!别说话只说一半儿,……”胡克也发现不能再说下去了,因为弗尔学院本部的人,从不同方向纷纷聚拢了来,三三两两、相搀相扶的,看样子轻伤的也不在少数。 辛迪拢了拢头发,从腰间取出一条发带,将长发束于脑后,整整衣领、袖口,左臂背于身后,双足微微分开,气定神闲的站在那里。旁边的匹克一身睡衣,凌乱的淡金色卷发,一双碧绿的眼睛看着聚来的人,两人的旁边,肩膀高处,是四个飘浮着的大脑袋。 陆续到来的人没看到伊戈,只看到杜克五兄弟和辛迪,个个都是一脸的失望。杜克兄弟能力如何姑且不提,单是世袭大贵族的脾气就够人受的,有他们在只会更乱! 辛迪见人来的差不多了,两眼瞟了瞟,也就五六十人,心知此番受伤者甚众,怕是还有没挖出来的。好在这些人个个技艺了得,也还应付得来,便向前迈了一大步,一股威严之气凛然而发。 “各位老师,”辛迪略躬身一礼,“伊戈院长大人因莫奈尔岛上突发数起命案,多人诡异被杀,已前去协助调查解决。当时虽可托他人来全权处理本部的混乱,但由于众所周知的原因,而委托了学生来协调大局,揩越之处还请诸位老师见谅!” 什么?命案?我们怎么没听说?什么众所周知的原因?他那是什么意思?胡克早就忍不住了,正要发做,却被杜克用凶狠的眼神制止了。再看其他几兄弟,也是一个个立着眼睛,心里老大的不痛快,大概也就匹克还觉得好玩儿,饶有兴致的站在那里看热闹。 第二十四章一波才动万波随 第二节刀·马 辛迪的一番话虽然说得进退合宜、用词准确,但那些老头子可是不买这个帐!一个个交头接耳、议论纷纷,最后一位雪白直长发的老者说话了:“我是长老院第七席长老,这么大的事伊戈怎么说也该托付给我们长老会才是,怎么可能让你一个乳臭未干的孩子来指手画脚?”话语轻蔑、词锋夺人,引得旁边几个人小声附和。 胡克终于抓到可以发火的机会,还没开口,嘴就被匹克给堵上了,其他几兄弟的眼神也是不让他说话,胡克岂是那种看眼神就能罢休的家伙!正要发作,突然一种慑人心肺的威势传了过来。 辛迪冷冷地看着说话的人,一言不发,只定定的看着说话的人,那位第七席长老不由自主的缩了缩脖子,刚刚还在窃窃私语的人们,一下子全没了声音,很多人都情不自禁的咽了口吐沫,这其中也包括了灰克和胡克。 过了好长时间,再无人出来讲话,辛迪才继续说道:“为使伤损减到最低点,请各位老师精诚合作、通力配合,务必于天黑前完成搜救工作,谢谢!”又是一礼,这一次没一个人讲话,就连胡克也没了这个欲望。 “既然大家都没意见,就开始分工吧!匹克,检查一下这些院塔中可有医塔,若有医塔,就将医塔的所有房间全部打开,制作板床以承接伤者;若没有医塔,则选一座最大的塔来充作医塔,照刚才的安排布置。已经抢救出来的伤者,按伤势的轻重安排在一起,后来的伤者也好集中安排,便于抢救。给你派四个人相助,专司照管所有伤者,并将伤者的名字、受伤情况、受伤地点、救回时间、已经实施了何种治疗手段等等,详细记录下来,不可有半点差错!同时,将本部能找到的所有医疗器械、药品尽数集中过来,有一点你需切记,凡进入医塔的伤者,都不可以用魔法止痛,更不能用魔法救治!伤者要按受伤的部位分类安置,便于后续抢救,好么?” 想得真细致!胡克也不由得暗里赞道。连不得用魔法救治都想到了,这个孩子的脑袋瓜子确实有点子东西! “好!愿意跟我去医塔的人就与我一起走吧。”四位老人主动走到匹克身边,与匹克并肩走了。 “哎——!等一下,医塔里还有别的病人呢,他们怎么办?”人群中有人喊道。 “……”人已走远,能不能听得到就很难说了。 “杜克,你们兄弟哪一位的听觉最灵敏?”辛迪侧脸问道,同时抽出了胡克口中的手帕。 “是齐克,他能听到草叶摆动的声音。”杜克认真的说道。 “嗯!齐克,自东向西逐个巡查事发地点,探查所有还有呼吸的东西,无论是否为人,都要抢救出来,不可放弃一个!刚才说话的第七席长老,请您率二十个人跟着齐克,将其所找到的生命,尽数送至匹克处,一犬一鸡都不得放弃,并请尽量保持伤都的原有姿势。若有残断的肢体,也请一并收纳,不可遗落一块骨头!在太阳落山之前务必完成,谢谢!” 这孩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善良了?胡克的心里疑问猛生。 “嗯,我去了。”齐克向东飘去。七席长老此时也没了怨言,带着二十个人跟在齐克的后面走了。 “余下的人分作三组,分别向东、向南、向西出发,只管记录事发地点:损失的程度、损毁的物件儿,如果能确定是魔法攻击的话,要注明魔法属性、等级,若能确定是哪一类的魔法,则再好不过。杜克、灰克、胡克你们三人各跟一组,专司应付突发事件,若有延迟发作的攻击,请务必保证这些人的安全,昼避免不必要的伤害。若有人失误受伤,则只管将他放置一旁,由七席长老来料理;若遇到没挖出来的伤者,也不必去管,自有七席长老来处理,你们只管做好现场记录就好。现在各小组就请出发吧,请在天黑之前做好记录,谢谢!” 杜克三兄弟没一个想说话的,每人一个方向停在空中,等候那些人自行分组。 “另外,再请长老院的一位长老阁下留下来,如果有的话,学生另有要事拜托。”辛迪补充道。 三组人浩浩荡荡的走了,一位长须、黄白波浪卷发的老者留了下来。 “长老阁下,您好!”辛迪很有礼貌的鞠了一躬。 “我是长老院第二席长老,首席长老林德尔松去了岛上,有什么事你就说吧,也不必这么谦恭,你直接喊我的名字迪蒙多好了,杜克公爵兄弟你不也是直呼其名的么?” 辛迪才不管他是什么原因说了这一大堆的,也不客气,直接吩咐道:“那么就请迪蒙多老师准备两张大一点儿的弗尔学院的地图。” “弗尔学院没有地图,从来也没人画过地图,这个我准备不了。” “没关系,那就请您站得高一点,现时画两张吧!现在时间还早,天黑之前想必一定能画得完的,还请迪蒙多老师辛苦一下。”辛迪说完就准备离开。 “你要去哪里?”迪蒙多问道。 “医塔。”撂下两个字辛迪就踩着雪花飘走了。 迪蒙多看着辛迪的背影,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朝一座塔飘去。 “辛迪,你来这儿做什么?”匹克的眼角早看到从塔外晃进来的小人儿,“你不用在外面调度么?” “都安排好了,就来你这儿看一下,看看需不需要从医务大楼借点药品、器具什么的。” “都摆了大半个药房了,他们还在往这边搬,上面的病房也清理得差不多了,之前抬来的伤者都安顿在顶楼;原有的伤者送到阁楼去了,但有一匹马也伤得不轻,若是寻常的马,早就送到厨房了,只是它是丁的爱马,丁视它如生命一般,只能勉强处理一下,如今被安置在一楼拐角的那个房间。就是治好了,也不能再跑了,四条腿全断了,在那里挨日子罢了,也许……”匹克突然发现辛迪不见了。“辛迪,辛迪,你去了哪里?” “我在看那马,”辛迪的头从角门里探了出来,“你自去忙吧,有事我再找你好了。”头又缩进了角门里面。 马被平放在一张宽大的软席之上,四条腿血肉模糊,两只已经断开的马蹄置于一边,辛迪走到近前,看着马的大眼睛,那马半闭着眼,全身在不断的抽搐,躺在那里不停的挣扎。 辛迪伸手在流血的伤口周围点了几下,血一下子就不流了,“你再稍忍一下,我去取了工具就帮你。”转身出了房间。 “匹克,那些工具都在哪儿?”辛迪仰头问站在楼上的人。 “都在器具室的架子上,别东张西望的,就是前面的第二个房间,那上面不是写着呢么?” 辛迪还是在那里左右看着,很显然并不知道哪个才是。 “唉!我怎么忘记你不认字了呢!”匹克叹道:“喏!你往前看,就在你右边向前数第三个门,那里就是器具室,药品室在它的对面,其实你挨个房间看过也是能找得到的。”匹克又低下头继续做记录了,还没写几个字,辛迪的声音就又传了上来。 “有没有大一点儿的刀,这些刀都太小了,手拿不住啊!” “那再往前,隔一个门就有一个剑室,那是医塔主人的收藏,里边的各式刀剑少说也有上百把,你去看看有没有合用的吧!”匹克一边继续作记录,一边答道,也没去想为什么辛迪会找大一点的刀。 辛迪走进剑室一看,还真象匹克说的,墙上、架子上、柜子里,到处都陈列着长长短短、宽宽窄窄的各式刀剑,倒有点象自己在离岛见过的兵器铺。辛迪挨个儿细细的看,终于看到两把三尺来长的剑还比较合适的样子,拿下来试了试,轻重也很合适,就拖着出了剑室,迎面遇到几个人正送伤者进来。 那几个人的双眼直盯着辛迪手上拖着的两把剑,直到辛迪走进左侧的角门儿,“我怎么看那两把剑很眼熟,……” “什么眼熟,那就是阿米的剑,不知那个孩子拿到那个房间里做什么,我们先把伤员送上去交割了,再去那个角门儿里看个究竟也不迟。” 几个人都没什么异议,把带来的五个伤者送到三楼,交与匹克安置到病床上,做好标签后,这才下得楼来,奔角门儿处凑了过去。 角门并没有关紧,还留有一条两指多宽的缝儿,几个好奇的老头子蹑手蹑脚的凑近了看—— 第一个人只看了一眼就把脑袋缩了回去,急忙忙冲出塔门走了;第二个人凑过去也只多看了几眼,也是很快就冲出塔门;第三个人看的时候,惊讶得张大了嘴巴……,突然塔门处传来了说话声,看的人马上转过身,站在角门外将那个小缝儿给挡住了。目送着第二批伤者被送到楼上,再目送他们离开,这才跟在这些人的后面离开了医塔。 第三个人走得太心不在焉,所以刚好与一位急匆匆赶来的人撞了个满怀,登时就感觉眼前金星乱冒,本能的伸手将来人给抓了正着。 “你抓着我干什么?放开我!放开我!”撞人的大叫。 “丁,是你?你不是在岛上么?怎么回来了?来帮忙?” “帮忙?帮什么忙?我的派萨、我的派萨他怎么了?” “他、他很好的,……”第三个人的眼前出现了一幅血腥的场面,他使劲地摇了摇头。 “他不好是不是?安洛斯,他被杀了是不是?是不是啊?”丁急切的问。 “不、不、不是的,没、它只是受了点儿伤,可能重了点儿,四条腿都断了,它很痛苦,可能、可能……” “什么?腿都断了还说是受了点儿伤?你们看它不行了,所以就把它给杀了,对不对?你们担心我发脾气,所以就让那孩子下的手,是不是?你就是等在这里拦着我的,是不是?难道我看他最后一眼都不行么?”丁都要哭出来了。 “是谁告诉你,是那孩子下的手?” “是瓦布拉,他亲眼看到那孩子挥剑将派萨斩杀的,我、我要去看它最后一眼,你别拦着我!”丁死命的挣脱了安洛斯的手,向医塔冲去。 安洛斯咽了一口吐沫,“那个,丁,别怪我没提醒你,想见派萨怕是得在餐桌上才有可能,我、我先走一步了。”说的声音极小,就是在对面也不会听得很分明,何况丁已经冲到了医塔的大门口,哪里会听得到这几句话。 但是,安洛斯感觉到一只手将他的脖子给捏住了,“慢着,你什么意思?你给我说明白点儿!”丁突然出现在安洛斯的身后,把安洛斯给捞了回来,“什么餐桌上?” “啊——!这、这个,辛迪把你的派萨给跺成肉泥了,今晚大概是要吃炸肉饼。” “啊——”丁凄厉的大叫,松了手向医塔狂飙。 安洛斯揉了揉脖子,摇头叹息而去。 丁如一颗炮弹一般冲进医塔,“派萨——!” “咴——!”长长的马嘶,令丁回转身来,一匹完好无损的马自角门内走了出来,步履艰难却很有力的向丁走过来。 “啊——!派萨!我的派萨!”丁拥抱着马脖子,喜极而泣,“噢!你没事!哦!你没事!真是让我担心死了,……” 就在这时,又一支人箭射了进来,“辛迪、辛迪,你在哪儿,你给我出来!”气急败坏,兼带着癫狂。 辛迪从角门儿里走了出来,一只手中拖着两把血淋淋剑,“哪位老师找我?” “啊——!我的剑!我的剑呐——!你、你为什么用我的剑去切马肉?为什么?为什么?我的剑啊!”真是悲痛欲绝。 丁拍了拍激动人的肩,“冷静、冷静!阿米,我的派萨不是好好的么?你看他的腿不是好好的?还能走,那孩子不会用你的剑来杀我的马的。” 阿米这才看到丁身旁的派萨,“不、不可能,我中午找到它的时候,他已经四腿俱断,有两只蹄子都分了家,怎么会、怎么会又站起来的?” 丁一听就愣了—— 第二十四章一波才动万波随 第三节端倪 “能站起来,是我把脚帮它接上了,这有什么好奇怪的。这两天多散散步,不能跑,更不能快跑,也不能负重物,十日之后便能恢复如初了。老师就先把它送出去吧,伤者越来越多,它在这儿也不方便。”辛迪淡淡的说道。 “哎!好!我们这就走,这就走。”不管怎么说,丁见派萨行动如常,还是很高兴的,也就满心愉悦的领着马走了。 阿米的两眼盯着辛迪手中的剑。 “哦,剑是从剑室里取的,因为没找到称手的刀,就用剑应付了一下,剑身上沾了点血,并无什么损伤,还给你吧!” 阿米张了张嘴,没说出话来。 辛迪把剑交到阿米的手上,“我先上楼了。” “慢!”阿米终于说出话来,“器具室的手术刀少说也有几百把,怎么说没有刀?” “我没说没有刀,我是说没有称手的刀。器具室的刀都太小了,我手太大拿不住,半点儿也派不上用场,还是这两个方便些。”一边说,一边上楼去了。 阿米呆呆的看着角门儿里边,到处都是飞溅的血迹,怎么看都象是一个屠宰场,哪里有半点儿接骨手术台的感觉?再说,用两把三尺长剑,就把已经断掉的腿给全部接上了,一不用夹板、二不打石膏,更不用休息个百八十天的,那马就能正常行走,这是什么?妖术? “阿米,你回来做什么?不用到现场去做紧急施救么?”门外又有新的伤者被送了进来,匹克也在楼上看到了拿着血剑的阿米,立刻就从扶拦处一跃而下。“我说的话你没听见么?你回来做什么?你手上拿着的剑是怎么回事?你要去砍谁?” “我是回来拿……” “你回来拿什么?要拿也得拿手术刀才是,拿剑做什么?而且还沾满了血迹,你刚刚是不是做了什么?”匹克突然发现角门儿开了,辛迪却没有在里面,一屋子的血迹让人触目惊心,“你是不是把马给杀了?” 阿米听了这话,忙丢下手中的剑,“我没杀那马,剑也不是我拿的,是那孩子拿出来的,……” “哼!这么大年纪就是不诚实,明明是自己拿在手上,硬说是辛迪做的,喂!别挡路,又有伤号了,你再不去现场,可别怪我轰你去现场!”匹克的绿眼睛立了起来。 阿米无奈,只得捡起地上的剑,用衣襟拭了拭血迹,送到剑室,这才离了医塔去现场了。 匹克这才走进角门儿里,仔细一看:好家伙!血溅的到处都是,一些碎烂的骨肉也飞得哪儿都是,不由得大叫:“辛迪——!辛迪——!” 辛迪一溜小跑儿从楼上下来,“叫我?” “马、马、马呢?”匹克的手指着血迹斑斑的床。 “走了。” “走了?”匹克以为马死了,“什么时候走的?” “刚刚,丁来接走的。” “是不是你干的?”匹克想知道是不是辛迪把马给杀了。 辛迪以为匹克想知道是不是自己把马给医好了,就点了点头。 “哦——!”匹克以手扶额,“那两把剑也是你拿的?用来对付那匹马?” 辛迪又点头。 “你怎么……,哦——!还是让大哥来说吧,我先去忙了。”匹克头也不回的上楼去了。 辛迪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实在不明白匹克的意思,傻呆在那儿发愣。这个时候伤者被源源不断的送了进来,匹克在楼上与四位老者配合默契,伤者被分类一一安置妥帖。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当太阳刚刚隐没到树梢的时候,齐克回来了,这说明搜救的工作已经结束,所有的伤者已经全部从废墟中挖出,只是送来早晚的问题。没一盏茶的工夫,胡克、杜克、灰克相继来到了医塔,四个大脑袋凑到一起,相互交换了一下眼神。此时的匹克已经忙到了极点,伤者一个接着一个的自塔门飘进来,越是后进来的,伤势就越重,医塔已几近人满为患了。 辛迪也没闲着,从一张病床绕到另一张病床,挨个儿查看,虽一言不发,手却很不老实的捏来按去的,偶尔还撕开衣服看,怎么都象是在找东西似的。 “辛迪——!”一个熟悉的声音传入耳鼓,辛迪却没回头应和,仍在那里很认真的翻看。“啊呀呀!看把你给累的,来!我带了花蜜水,快喝点儿润润喉咙吧。”万尼斯从医塔的窗户飘了进来。 辛迪也不客气,接过万尼斯递来的水晶杯,一口气喝了个干净,“怎么样?要不要再来一杯?”嘴上是这么问,手上早就添满一杯又递了过来,辛迪又接过来喝了,却并不答话,仍然在仔细的在每一位伤者身上找着什么,“要不要我做点儿什么?” “嗯,找两把片儿刀,最好有这么长,刀身要窄一点、薄一点儿,”辛迪伸手比了比样子。 万尼斯怔怔的看着辛迪,眼神中充满了疑惑,看到对方如此反应,辛迪便改了主意,“我是说那种白布条儿,可以缠的,晚上治病的时候好用,可以么?” 万尼斯点了点头,又想了想才说道:“今天本部好象发生了很多事,我一早去送子安他们走,刚刚才回来,可我怎么看着好象发生了什么战争似的。我问了好几个人,每个人都没好气儿,你是不是夹在中间了?他们为难你了么?”美丽的眼中满是关切。 “……”辛迪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做答。 “辛迪,你在那咕哝什么呐?伤员都送来了,现场调查也做好了,下一步该做什么?总不能让几十个老人家都在那儿站着等吧?这个塔可没那么大!”齐克飘了上来。 “我一会儿再跟您说吧!”辛迪对万尼斯道。“二席长老回来了么?”辛迪一边下楼,一边问跟在旁边的齐克。 “二席长老没回来,首席到是回来了,还带来了一个奇怪的病号,正在下面打滚儿呢,要不要去看看?” “他不是在本部么?怎么回来了?” “还不是打滚儿的那个家伙在书塔中乱吃东西,也不管人家愿不愿意,只管一味的往嘴里塞,现在可是一个人滚得热闹着呢!”语气很是不屑。 本来还在往楼下走的辛迪,一听是在书塔吃了什么东西才那样的,就停了下来,而且还转身上楼继续看最后送来的几个伤者。 “哎——!你怎么不去看看?”齐克问。 “看他做什么?和我有关系么?” “他好象是吃了你剥出来的那些东西,才变成那样的,”齐克压低了声音说道:“那肚子比球儿都圆了,你就不想想后果?” “想那个做什么?那是什么果子?能吃么?” “那怎么能吃?……” “那去看它做什么?不是白费精神么?” 两个人实在是难以再谈下去了,齐克只好飘回楼下去了。 “今天本部到底是怎么了?”万尼斯又问了一句。 “我也说不清楚,反正是有点乱,你也看到了,70(百分号)以上的人都在床上躺着呢,与其您问我,不如捡那伤得轻的去问,他们讲得会比我更明白的。”辛迪很认真的说道。 万尼斯想想也不错,就自行去挨个问话去了。 辛迪看完最后一个病人,直直的伸了个懒腰,一步步走下楼来,聚在医塔的人见辛迪下来,都不约而同的停止了说话,只剩下地上那个呻吟的“大皮球儿”。 辛迪直接走到七席长老面前,“今天下午辛苦您了,天色不早,就请早些回去休息吧!”态度谦恭、语气和缓,全没了中午时分的霸气。 七席长老用鼻子哼了一声,转身就出了医塔,参与搜救的人也陆续跟着走了。 “要我们留下来做什么呢?”参与现场勘查的一位老者道。 “把勘查记录留下来后,就可以回去休息了。” “勘查记录留下来?给谁看?”旁边一人问道。 “我看就可以了,……”这句话可惹了搂子。 “为什么给你看?你认字么?” “你不是受伊戈的委托么?要看也得给他看,怎么会轮到你?” “就是啊!这样子看起来好象没伊戈什么事儿,全是你在那里狐假虎威的。” “你是不是用什么诡计把伊戈给骗走了?” ………… 一股杀气扑面而来,辛迪的眼睛眯了起来,左手慢慢抬起来,右脚缓缓迈出,嘴角微微翘起—— “不好!”杜克暗叫,却不知该如何拦阻,正在这个时候匹克从楼上喊道:“辛迪,快上来!快来看,晚了就看不到了,……你、你是怎么上来的?好快啊!” 辛迪没答话,只低头看床上的人,只见那人的皮肤上印着一种殷红的图案,而且正在慢慢的消失。好奇怪的花纹,辛迪衣袖一挥,躺着的人身上的衣服片片飘散,整个身体裸露了出来,花纹遍布脖子、胸口、腹部、大腿,有皮肤的地方,就有花纹,而且透着一种说不出来的诡异,隐隐的让人感到有一种不知名的东西正在侵入这具躯体。想到这里,辛迪伸出右手,指尖儿虚空连点,那人身上渐次隐去的花纹便停在了那里。辛迪的手不停,自额头至脚心,一路点了下去,然后一掀床单,那人非常配合的来了个180度大翻身,辛迪又把自脑顶心至脚踵也尽精心策划点了一遍,这才把那个人重新翻过来,用一张单子盖了。 “你、你刚刚在做什么?”匹克骇异的看着辛迪。 “保留罪证啊!现在要把这个人严加看管,但不要使用任何魔法之类的,就用最普通的办法,此人是元凶之一。” “真、真的?” “嗯!仔细检查其他人,是好能再找到一个这种花纹的人。” “如果那个人身上的花纹看不出来怎么办?” “我也不知道,至少现在不知道。” “那还有看的必要么?” “要看,总会有一些意外收获的!我现在要让那几个人把记录交出来,然后打发他们走,省得站在这里碍事!”话音还没落,辛迪便自匹克的眼前消失了。 “还真不适应,那孩子现在用起那个手镯还真够熟练的!”匹克心里想。 “你们,不是想知道我用什么诡计骗走的伊戈院长大人么?”辛迪淡淡的声音来自那些刚刚发难人的身后。 杜克刚平静下来的心,又提到了嗓子眼儿。 那一众人等不约而同的转过身来,对于突然在眼前消失,又突然出现在身后的辛迪,多少都起了几分惊疑之虑。 “好啊!那你就说来我们听听。”有人答了话。 “因为我告诉他,今天岛上死了七个人,死得怪异而又蹊跷,艾迪爷爷也命在旦夕,你们认为伊戈院长大人会怎么做呢?而此时此刻本部也发生了不小的事故,两者之间会不会有什么关系呢?我们本部的事件虽闹得厉害,但并没有生命危险,选择去岛上查个究竟不是很正常么?” “啊——!什么?” “我们怎么没听说?又在故弄玄虚……” “孩子说的是真的,我也是在那边帮着应付了一下午,若不是亚拉尔突发怪病,我还回不来呢!”林德尔松不知从什么地方钻了出来。 “那边也有医务大楼,医术也不比这边差,怎么不在那边看,非得带回本部来?”有人不满意了。 “那边的医务大楼早就不能看病了,这会子发癔症的比医生多了三倍还多,都说自己被人诅咒了,差不多的都有点奇形怪状,那儿已经比市场还热闹了。”林德尔松的语气中透着说不出的无奈。“那个乱劲儿,比我们这里有过之而无不及。唉!真不知你们在搞什么?中午我走的时候,还只有几个地方出了事儿,这才半天不到,本部就变成一片废墟了,真想知道是哪位的杰作呢!” 很多人的眼睛都看向了辛迪和楼上的匹克。 “那现在怎么办?”有人问林德尔松。 “好办!把勘查记录交过来,就可以回去休息了。”辛迪趁机说道。 “凭什么……” 第二十四章一波才动万波随 第四节折磨? “伽什比,把记录给他,”一个人越众而出,递给辛迪一个羊皮纸卷儿,“这是南边儿各事发地点的勘查记录,每个地点都画了现场图,有看不懂的随时来找我,我叫弗卡斯,住在知塔,就是医塔左边的第二座塔,门上有一颗星并一转橄榄枝的就是。” 既然弗卡斯都没有异议,伽什比也不好再说什么,很不情愿的从怀里取出一卷羊皮纸,“这是向东的各地点的记录,你自己看吧!”说完也不理辛迪,一甩袖子就出了医塔,有七八个人相继离塔而去。 “这是最后一卷,你也留着吧!”一个羊皮纸卷不知自何处飘了过来,医塔里的人在第三个羊皮纸卷飘出来的时候,便一个个相继离塔而去。 “阿米,你去哪里?”齐克叫道。 “我去准备点吃的,你们几个不吃饭,这一塔的伤号可不能不吃饭啊,还有您的那个小宝贝儿也不能不吃吧?”阿米头也不回的出了医塔。 辛迪将三卷羊皮纸一个个拉开了扫了一遍,又卷了回去,将之丢到腰间的如意随缘袋中,仰头呼唤:“万尼斯、万尼斯,你还在塔中么?”连喊几声都无人应答。 “什么事非叫他不可?我们可是一直在你旁边呢!”齐克道。 “我想让他帮我把简斋里的东西取来,……” “这种事我们不能做么?”胡克冷哼道。 “你们这个样子出现在简斋,他们都没见过你们,怎么会把我的东西交给你们呢?万尼斯的样子与玛弗勒斯院长极其相似,他去取不是更好?” “你可以自己去取,用手镯的力量不是可以瞬间即可取回?”杜克道。 “我不能回去,这边的事没料理清楚我不可以离开,否则就前功尽弃了。” “你走那么一会子就前功尽弃,说得也太夸张了吧?”胡克又开始挑刺儿。 “我回简斋他们能轻易就放我离开么?势必要问个明白,如果我没办法解释清楚,他们又怎么会放我回来?这时间一耽搁就说不准会发生什么事了,而且他们如果提出要帮忙什么的,那不是越帮越忙么?总之,这种不可预知的麻烦还是不要惹的好,是不是呢?” “什么东西那么重要?非要去简斋取,这边就没有么?”灰克问。 “银针,我随身带来这边的唯一的一件工具,……” “银针?我还当是什么宝贝,真是小题大做,老五,把你收藏的那些针都拿来,看有没有他能用的。”胡克很不以为然的说道。 “那些针与普通的绣花针不一样,……” “当然不一样,他的也不是用来绣花的,保证是你没见过的,那可是……” “为什么是我?你不是也有很多?你怎么不拿给他?”齐克道。 “废话!你那些可是倾几国之力,用了上百年的时间,全力搜罗的,自上古至今的各种针,我的哪比得上呢?”胡克第一次露出了羡慕的眼神。 “这点子事也咕叽,都取了来给他挑,人掺和的越少越好。”杜克插了进来。 胡克和齐克当然是听大哥的话,两个人在那里叽哩咕噜的说了一大堆辛迪听不懂的话—— “嘭!” “咚!” “哎哟!” 几个脑袋一齐寻找惨叫发出的地方,原来地上还躺着一个胀成球儿似的人,一个箱子正好落在他肚子上,一个柜子的角撞在他的额头,鲜血汩汩而出。 辛迪走到箱子旁边,其他几个脑袋以为他要把箱子搬下来,正要施为,辛迪说话了:“这箱子要怎么才能打开?” 胡克看了其他兄弟一眼,才说道:“盖子上面有一颗蓝宝石,你按下去,就会自动打开。” 辛迪依言将箱子盖儿上的蓝宝石按了下去,淡青色的光自箱中透射出来,很快一个箱子就分裂成许多个小匣子,每个小匣子里面都排着大小不同、粗细不等、材质也不一样的针,有的针柄上还嵌有细碎的宝石,还有用骨头磨的针,样数还真不少呢! “想用哪个就用哪个,直接用手去取就好。”胡克道。 辛迪挨着个儿的仔细挑,最后取了两根,“只这两根能用,”辛迪扬了扬手上拿的,一根两寸左右长的金针,一根半尺长的银针,还试了试长针的韧性,“其他的你都收起来吧!” “嗯!三哥,你淘来的东西也不错啊,连骨针都有了,你是在什么地方找到的,可不可以透露一下呢?”齐克把脑袋凑到胡克旁边,讨好似的说道。 “又来灌汤!你还先教那孩子怎么从你的柜子里拿针吧,其他的以后再说,你心里的主意任谁都清楚!”胡克才不上当。“你再按一下那颗宝石,箱子就可以恢复原样了。” 辛迪依言又按了一下蓝宝石,所有的匣子很有秩序的层层叠摆起来,当盖子落上去的时候,淡青色的光便消失了,箱子又恢复到原来的样子。真是神奇啊!辛迪不由得玩儿心大起,伸手又按了一下蓝宝石,箱子再次打开,再按,箱子双恢复原状…… “喂!孩子,好玩儿吧!”声音来自地上。 “嗯!” “没玩儿过吧?” “嗯!” “还想玩儿吧?” “想!” “我打你个想样!我这边难受得死去活来的,你还在那里雪上加霜!你这个小东西全没个规矩!哪有往别人身上压东西的?还把我的头给砸破了,居然连声道歉都没有!我这边受罪,你还在那儿玩得不亦乐乎,你、你……”地上的人大发雷霆。 “箱子不是我压的,您的头也不是我砸的,这两笔帐算不到我的头上;您说我没规矩,可是您不也是随便就把别人的东西给吃了么?连个招呼都没打,这又算是哪门子的规矩?” “你说什么?我什么时候这么做过?”亚拉尔也顾不得疼痛,就要翻身坐起来,但试了几次都没有成功。 “你若不是吃了艾迪爷爷床头柜上的果子,又怎么会变成这样?”辛迪一副看热闹的表情,看着躺在地上的亚拉尔。 “我与艾迪是好朋友,从来都不分彼此,吃个果子算什么,就是他到我那里也是随他吃、随他用,哪里还要打什么招呼?” “你怎么知道摆在那里的果子就一定是那里的?再者说,他都躺在床上那样了,你还好意思、有心情吃东西么?而且还吃了不少吧?这就叫好朋友么?还不分彼此,要不要我现在就帮你们两个换换?” “换、换什么?你没看我在活受罪么?” “活受罪是不假,但那是自作自受,而且也比死了强吧?你若不满意呢,也可以,我现在就让艾迪爷爷活过来代你受罪,而你则代艾迪爷爷去死吧!你们不是不分彼此么?”辛迪当真是说到做到,右手半尺长的银针直奔亚拉尔的咽喉刺去—— “不要——!啊——!”亚拉尔拼命扭头躲过,但还是扎在了脖子上,“你个小坏蛋!小混蛋!等我能站起来,看我怎么收拾你!” “哦?那就站起来我看看。” “小妖精!小恶魔!我绝饶不了你!”亚拉尔大声叫骂不止。 辛迪的左手拿着那根二寸长的金针,东扎一下、西扎一下,直扎得亚拉尔嗓子都叫哑了,这才站起身来,把装针的箱子从其身上取了下来,回头问道:“这种针还能再找几根么?再有四根就好。” “我的那些你都看到了,只有那么一根而已,再没有了。”胡克道,又转头问齐克:“你那边应该有吧?” “我也没有这种半尺长的,不过我有6根一尺长的银针,可以么?” “更好!” “那你打开柜子,直接拉开门就可以了,上数第三个阁子,里面摆着的就是。” 辛迪拉开柜门,抽出第三个阁子,里面果然并排盘着6根一尺多长的银针,每根针的针柄上还用红色丝线缠了,很是惹眼。当下取了四根,两手指缝中各夹了两根,走到亚拉尔身边,用脚尖儿点了点刚刚放箱子的地方,才歇了口气儿的亚拉尔又叫了起来。 “小坏蛋,你要干什么?”亚拉尔清楚地看到辛迪手上的四根针,“小妖怪!小魔鬼!啊——!”亚拉尔晕了过去。 辛迪的四根长针自胸至腹一线插了下去,然后蹲下身子逐根捻动,捻得几转,就听得“卟——!”的一声长长的闷响,一股奇臭弥漫开来。这下可看到辛迪的动作有多迅速了,拔针、踢人出塔、脱袍子挥舞,塔内一片清新,刚刚的臭味儿已经闻不到了。 “孩子,我见你刚刚扎了他数十针,怎么不见一滴血流出呢?还有就是——” “哎呀——!这是什么味道?把饭菜都给弄污了,这怎么给人吃啊!”看来是阿米回来了。 辛迪则以最快的速度冲出医塔,“呼!”一道黑影自塔门前飞了过去,远处隐约传来一声呻吟…… “辛迪,你把什么给踢出去了?我怎么看着象是一个人呢?”阿米已经快到塔门口了。 “啊、嗯,要我帮忙么?”辛迪看到了阿米身旁的一大堆东西,忙岔开话题。 “不用,它们自己会走,你刚才把谁给踢了出去?” 辛迪并不回答,也不想回答,而是凑到那一大堆东西旁边,仔细看着它们向前挪动。 “别看了,别说是黑天、就是白天,你也看不明白的。”耳边传来胡克的声音,“那是阿米的拿手好戏——傀儡术,可以令任何东西按其意旨行事,所以你最好不要惹恼了他,当心哪天也用在你身上,你可就追悔莫及了,除施法人外,别人是解不了的!” “胡克殿下,您这话怎么听着那么让人难受呢?” “大家都饿了,有难受的功夫,还是打点那些人吃饭吧!孩子,你进来,大哥有话跟你说。”胡克飘了进去。 辛迪走到杜克眼前,“杜克,找我有什么事么?” “没事不能叫你么?”胡克冷哼道,“你肚子不饿么?” “饿。” “那就到这边来,跟匹克一起吃饭去吧!”灰克道,本人则已经飘到楼上去了。 “饭不是刚送来么?到楼上去做什么?” “哼!他们是不想你吃我带来的东西,上面早有他们的御用厨师把饭菜送来了,有他们在,你是没机会吃别人的东西的。”阿米极其不满的说道。 辛迪也没说什么,沿着回旋楼梯一级级的向上走,找匹克吃饭去了。 匹克真是个会享受的人,早就安排了一个极佳的所在,坐在那里可以看到医塔内外的所有情况,左边是一张张排列整齐的病床,右边是星光明灭的夜空,加之位置较高,受到塔内气味影响也较小,真是个清静的好地方! “怎么样?这地方可还满意么?坐在这里不用费力就可以知道医塔的变化,还能看看美丽的繁星,眼前是美味佳肴、佐餐好酒,”匹克很是得意,“来,坐下、坐下,看看垫子够不够软?” 辛迪听话的坐在匹克对面,眼睛既不向左看,也不向右看,而是盯着那一桌子的东西发愣。 “就知道你不知道怎么吃,还不是我来帮你?”胡克说得虽然勉强,动作还是很情愿的。 辛迪一听就乖乖的把两条腿盘好,坐在垫子上,两手自然垂放在腿上,等着胡克喂自己吃饭。 果然,胡克一如中午那般,一样样的把东西切好、再一勺勺的送到辛迪嘴边,看着辛迪舒舒服服的吃东西,匹克的绿眼睛转了转,一个坏主意冒了出来—— “辛迪,你知道这……” “匹克,又在打什么坏主意,别以为我想不到!”胡克冷冰冰的声音把匹克的话给打断了。 “三哥,瞧你说的,我的主意再坏,也坏不过你的三分去不是?”匹克打了个哈哈,“要不您怎么能被封为大公呢,是不是?” “老五还是国王呢,难道也是坏出来的?” “那可不一样,他可是娶了一位女王为妻,想不当国王都不行,哪儿能跟你比啊!” “匹克,弗尔学院本部真的没有地图么?”辛迪突然开口问道。 第二十四章一波才动万波随 第五节接骨 “什么地图?”匹克愣了一下。 “就是学院的方位地图。” “怎么会没有?咱们学院专门有两位绘图高手,大陆上通用的精细地图,差不多都出自他们之手,怎么会不绘一张本学院的地图?别说地图,就是全景沙盘都有,就在那边的那座塔里,那座塔的名字就叫图塔,而塔主就是那两位绘图高手,你想要什么地图,只管去找他们就是了。”杜克倚在门口说道。 “那为什么二席长老说没有呢?” “你就不该让他去取,他们可是死对头,若不是在弗尔学院的本部,那几个人早就打个你死我活了,怎么可能好好答复于你!” “哎呀!糟糕,要误事,我必须要尽快看以本部的地图才行,那该怎么办啊?”话一多、心一急,东西就吃到脸上去了,胡克一看就生气了。 “有时间说话,就赶紧去把那两个人扯过来,他们一见面不是什么都解决了么?”嘴上说,操控的勺子加快了速度,辛迪的小嘴巴一下子就塞满了东西,想说话都发不出声了,只剩下全力以赴吃东西的份儿了。 “不用去找,那两个家伙全在那边的床上躺着呢,一个断了两条腿,左臂不能动;一个断了右臂、右脚,两个人的肋骨也没几根是好的。他们都是在达米亚城堡下挖出来的,如果两个人都在这儿,那二席就是累死也进不了图塔,自然不能把图搞出来给你的。”匹克优雅的吃完盘子里的最后一块牛小脊,一边喝着酒、一边欣赏着辛迪的吃相,“慢慢吃,吃饱了我带你去见他们。” “呜呜,嗯嗯,”辛迪不再用嚼的,而是用吞的,把胡克送来的东西都给吞到了肚子里,然后用衣袖抹了抹嘴脸,“我们这就过去。” “老四,你就不能让他好好的吃了东西再去么?这种半生的东西硬吞下去,可让个孩子怎么消化?你小子的坏水儿怎么挤到这儿来了?你看他那脸,又抹了两道子!”胡克已是非常生气。 “先忙要紧的,以后有得是时间吃东西,过了这件事儿,想怎么挤坏水儿就怎么挤,”辛迪说着风马牛不相及的话,人已经呼了一下子冲到了楼梯口。“他们在哪里?” “还真是个急性子,”匹克很优雅的扶了辛迪的腰,飘到病床中间,转得一转,便来到两张床的中间,“左边的叫毕弗隆斯,精于山川、河流这些天然物事的绘制;右边的叫安各斯,专司绘制城镇、桥梁等建筑,两人配合所绘制的地图堪称一绝,几乎可以让你有一种身临其境的感觉。” 辛迪俯身看了看昏迷中的两个人,对匹克道:“准备两张空床、四把大刀、两卷绷带,我要马上给他们接骨。” “接、接骨?接骨怎么不用夹板?为什么要用大刀?”灰克从上面问道。 “一会儿你看了就知道了,我是说不明白的,快点准备吧!”辛迪第一次有了急切的口吻。 “照他说的做,老二你准备床,要大一点;老三你去取刀,多取几种,也好让他有个选择;老四你在他旁边打下手,老五去拿绷带。”杜克马上就感觉到了事态的严重性,“孩子,还要做什么?” “不许任何人旁观!” “好!” 杜克五兄弟的效率真是不一般的快,转眼之间就把所有东西都准备好了。 “先把毕弗隆斯放到空床上,然后用绷带将他的眼睛蒙上,越严实越好,床上只有人就好了,绷带缠好后叫我一下。”辛迪本人则到刀案上挨个试刀,最后捡了两把窄刃长刀,两把刀交于左手,背对着床等着那边做好准备。 “缠好了。”匹克道。 辛迪走到床边,用空着的右手很不客气地按着毕弗隆斯的伤处—— “啊——!”一声凄厉的惨叫,把离得近的、处于半晕迷状态的伤者,全都给惊醒了,纷纷扭过头来看—— 杜克的头顶马上发出一道白光,形成一道貌岸然光幕,将众人的目光隔离在病床之外。光幕里,辛迪的右手毫不手软,把毕弗隆斯的所有伤处全部按了一遍,隔着光幕传来的叫声,听起来更让人感到恐怖。阿米早就跑过来想看个究竟,被杜克阻在那里半点儿也前进不得。 “哼!不去治疗伤病,跑这儿来凑什么热闹?” “刚刚的惨叫声你不是没听见吧?我来看看有什么不对么?” “有我们兄弟在这儿,会有什么差错发生么?你是不是……”杜克的两只眼睛放出慑人的光。 “不敢、不敢!”阿米退了下去。 光幕中的四兄弟全都定格了,八只眼睛全都充了血了,嘴巴张得大大的,看着眼前惊世骇俗的一幕—— 辛迪双手挥舞长刀,将毕弗隆斯的肌肤一层层、一片片的挑开,将碎烂的伤肉片削而下,一道道血珠溅到光幕上,更让外面看到的人惊恐万状。一块块碎骨自血肉中被毫不迟疑的挖了出来,一条条筋脉被挑起来,……两把长刀被辛迪用得娴熟无比,挑、滑、抹、贴、片、削,诺大的一个人很快就变成了一根根、一缕缕、一条条的东西铺陈在床上…… 当一个人被分解到这种程度的时候,居然还能呼吸!间或还会发出叫声!太诡异了!这个小东西简直就不是人!灰克兄弟全都屏住呼吸一丝一毫都不敢擅动,因为看着辛迪那副享受的表情,怕是稍有疏忽那两把刀便会招呼到自己身上! 里面看得难熬,外面守的人更是一种煎熬,因为要看着眼前一张张扭曲的脸,失神而又绝望的眼神,杜克兄弟第一次期待着时间快快走过。里面已经变得悄无声息,外面也是鸦雀无声,杜克已经紧张到了极点,额角渗出细细的汗珠…… 终于有人打破了沉寂,一声大叫让外面的人全都一震,但出声的人既不是辛迪,也不是床上的毕弗隆斯,更不是杜克兄弟、或者其他看着光幕的人,而是从塔外冲进来的亚拉尔。 “辛迪!你个小坏蛋,你敢踢我?还踢了两次!你给我出来!看我怎么收拾你!” “哎——!你那个时候不是胀得连动一下手指都不能了么?怎么这会子这么有精神?”说话的人也是刚从塔外进来的七席长老,“阿米给你吃了什么?好得这么快,他的医术真是越来越厉害了,……” “什么狗屁医术?拿针在你的身上乱捅也叫医术?那这世上还要医生做什么?你别在那儿捣乱,辛迪!你给我出来……” “我什么时候用针捅你了?”阿米的声音从楼上传来。 “我什么时候提你的名字了?你少在那里插嘴,辛迪,你给我出来!给我出来!”亚拉尔一边跺脚,一边大叫。 “叫我干什么?”阴冷的声音让所有吓了一跳,亚拉尔抬头一看,张开的嘴没了声音,冷汗毫不客气的钻了出来:辛迪双手各拖着一把血淋淋的长刀,一身鲜血的站在三楼,腿一伸,一张床从护拦后面飞了起来,“让他去画图,把安洛斯放在另一张床上,一如毕弗隆斯那样准备好。”本人则走到刀架旁边,重新选了两把长刀,眼睛向楼下斜了斜,亚拉尔打了个哆嗦。 杜克五兄弟此次的动作更快,辛迪还在选刀的时候,安洛斯就已经被移到床上去了,整个脑袋被缠的象个猪头,基本上只留了两个鼻孔出气儿。辛迪见状便走到床边,刚在床边站好,一圈光幕就连人带床给罩住了,灰克、胡克、齐克则守在杜克旁边,“大哥,这次你进去看看吧,我们可不想再看一次,也不愿意给你讲那个经过。所以,你想知道发生了什么,就自己进去看看吧!”灰克的话还没说完,光幕里就传来了惨叫声,杜克“嗖”的一下就钻进光幕看个究竟:首先看到的是匹克惨白的一张脸,再看到的就是床上猪头一样的安洛斯,辛迪则在一旁很享受的恣意蹂躏着床上的伤者。杜克的汗“刷”的一下子就冒了出来,想出去却被接下来的场面给震慑住了,半点儿也动不了。 难挨的时光又开始了,此番光幕外是早有心理准备,胡克直接飘到七席长老和亚拉尔身边,冷冷的压低了声音说道:“不想找麻烦,就乖乖的别出声,否则出现什么后果……,哼哼!……”胡克没往下说,因为已经用不着往下说了,七席长老与亚拉尔已经直着眼睛盯着光幕,血缕子一条条的往上洒,断断续续的呻吟,比胡克的话还具有说服力。 光幕终于消失了,拖着两把血刀的辛迪目光呆滞的走向楼梯,却没有下楼,而是靠在扶拦上,有好一会儿才松开双手,任由双刀叮当落地。毕弗隆斯自己终于扯下了头上的绷带,从一个房间里冲了出来,正碰上刚从床上坐起来的安洛斯—— “安洛斯,你怎么缠得跟个猪头似的?”一边说,一边三把两把将安洛斯头上的绷带给扯开。 “毕弗儿,你、你怎么能走了?”安洛斯很惊奇的看着毕弗隆斯。“是我眼花了么?” “是、是么?我、我会走了?”毕弗隆斯怔了怔,这才发现自己确实可以走路,“我、我可以走了,我可以走了!”话语中充满激动。 “是啊,你是可以走了,可是我怎么觉得你好象矮了一截儿似的呢。”安洛斯很自然的下了床,站到了地上。 毕弗隆斯看着站在地上的安洛斯,“我看是我眼花了才是,你整个人都缩了水了,上午明明还是个胖子,怎么这会子忽悠一下子就变成了个瘦子?除了脑袋上还有那个双下颌外,其他的好象都不是你的似的。” 两个人都发现对方有了很明显的变化,不仅是两位当事人,包括楼下的三人,楼上的五兄弟,都发现了这个非常明显的变化—— 高高瘦瘦的毕弗隆斯少说也矮了将近半尺,而肥肥胖胖的安洛斯则变得象个竹杆子似的,两人唯一没有变化的就是那个脑袋。 “乱讲,你们是一个一个分别做的接骨,怎么会弄错,都是你们自己身上的零件儿,不信你们可以问一下,我可曾换了什么东西没有?”阴冷的声音自楼梯口传来,让人听着毛骨悚然的。 不过,这会子没人感觉到辛迪的声音有什么异样,楼下的全冲到了楼上,“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阿米第一个冲过来,看着眼前的变化,“真是太不可思议了,你们、你们明明已经断手断脚,这么快就能行动如常,虽说是有点儿不一样,但这种恢复速度也太惊人啦!”阿米不由得伸手摸着两人之前的伤处,并无半点儿痕迹留下来。 “把你的手拿开,碰坏了就用你的接上!”又是那种没起伏的声音,“两位老师,现在可否能让学生看看弗尔学院的地图么?” “我们这是怎么回事?”安洛斯问道。 “如果现在你们能带我去你们的图塔看本部的地图,我就会在路上讲给你们听。”辛迪的声音终于和缓了些。 “快走吧!我们也想去看看你那儿,”几个大脑袋,两个夹一个,半拖半推的自窗口飘出医塔。 “我们也跟过去吧,”匹克再次扶了辛迪的腰,也自窗口飘了出去。 看着几个人消失在夜色中,亚拉尔才想起自己来这儿的目的,不由得大叫:“小坏蛋!你别走——” “别叫了,他们听不见了,就是听见也不会回来了。”七席长老说道。 阿米在检视辛迪刚刚用过的两张血床,四把血淋淋的长刀,还有狼籍的碎骨烂肉…… “这是什么?”七席长老指着一边堆着的一大滩白花花的东西。 阿米用手摸了摸,油腻腻的,抓了一下,软绵绵的—— “那是人油!”一张病床的人说话了。“就是人身上的肥肉,可以做灯油,也可以用来烹调……” “哇!”有人吐了。 “格兰德尔,不要再解释了,……”阿米也捂着嘴、强忍着没有吐出来。 第二十五章从风而服在纹章 第一节按图索骥 春天的夜晚透着澄澈、清爽,微风习习、带着新绿特有气息,八个人如三只大鸟在夜空掠过,直向一坐穹顶塔上落去。 “哎呀!这个塔真是特别,塔顶居然是圆的,……”辛迪已经恢复了过来。 “你终于恢复正常了,刚刚可是为你捏关一把汗呢!”匹克道。 “我刚刚不正常么?” 正常才怪!不过匹克嘴上可没说出来,“提着两把大刀给人家接骨,能不让人捏把汗么?” “我不是说了不能让外人看么?我又不会别的办法,我也是不得已啊!若是等那些家伙来治,还指不定要多少天呢,而且就是治好也会变成残废,谁知道还能不能画图啊!再说我们也没那么多时间去等。” “你是说,我不是外人?” “当然,不然你站我旁边怎么会分毫无伤的?” 匹克的心太激动了,直接把辛迪抱在了怀里,“我们进塔。” 穿进塔的穹顶,首先看到的是几个相叠的沙盘,每个沙盘上都清晰的标注着山川、河流、平原、森林、沼泽、城镇等等,而且更奇妙的是这些沙盘是浮在空中的,并且在不停的变换着位置,看呆了辛迪的双眼。 “别怔着,那个就是你要看的本部的沙盘,旁边略低一点儿的是莫奈尔岛的,快看!快看!看过之后就要讲讲我俩为什么变成这副模样。”毕弗隆斯催促道。 “哦,嗯,”辛迪这才回过神来,“这个可真太妙了,给我看可惜了,有没有绘在羊皮纸上的地图,可以上面画的那种?” “就在沙盘上看吧!想添什么就说,我们帮你添,”安洛斯说道。 “真的可以么?” “可以。” “那好,”辛迪从腰里取出那三个羊皮纸卷,交给匹克,“你让他们在沙盘上把这些地方的样子再现出来,然后我们今晚就能知道结果,那个人你是怎么安排的?” “我把他送到了医塔的最顶层,……” “不好,不能把他留在那儿,会有人盯上他的。” “老四,你去把那个人带到这儿来,我来再现那些地方,”杜克道。 “是啊,我们来做就好了,”灰克也附和道:“你去带人吧!” “可是你们怎么看这些纸卷啊?”辛迪问道。 “哼,看那些东西一定要用手拿么?”胡克用鼻子哼道。 说得也是,三个纸卷自己在杜克、灰克、胡克的眼前展开,凭空悬在那里。“我们开始吧!犹他草场,烈冰箭,三级……” “拜尔山庄,玄冰柱裂,五级……” “普尔堡,幽谷黄沙,二级……” ………… 三个脑袋描述每一个地点所受的魔法攻击的种类及级数,毕弗勒斯和安洛斯则在沙盘上将相应位置再现破坏的情景,一边标注、两个人的汗一直往下流,嘀嘀嗒嗒的直落下来…… 齐克在一旁偏着头看辛迪,辛迪则专注地看着沙盘上的变化,差不多有一半儿的时候,匹克的声音传了进来:“我已经到了塔外,人就在我身边,要带进来么?” “把他的眼睛蒙上、嘴堵上,只留下鼻孔出气就可以了。”辛迪随口说道。 “好!”这是今天下午匹克做得最多的事,所以动作也极麻利,三下五除二,一个特大号猪头就做好了。 “他叫什么名字?在哪儿发现的?”显然这个问题是在问齐克。 “他脚上应该有一个小纸条,上面标注得很清楚,匹克摘下来看看就知道了。”齐克说道。 匹克果然在那个脚上找到那个小纸条,取下来借着夜光仔细看,“他是在雷曼桥旁发现的,居然是第十二席长老曼提柯尔,还真没看出来呢!” “匹克,你检查伤势的时候没做记录么?”辛迪问道。 “当然做了,而且还做得很详细呢!”打了个响指,一个小册子出现了,“喏!都在这里了,……” “我要它做什么?我又不认识字,你留着就好,我只是想知道你怎么做了记录还不记得这个人。” “二百多人,怎么会一下子都记住?就是记住的那些,刚刚也忘了个差不多。”匹克心想,那种场面让我看了两次,任是什么都会忘记的! “罢了,查一下他是什么时候来到弗尔学院的?来之前是做什么的?怎么进入的长老院、与哪些人过往甚密?他是什么地方的人、家族的情况、所属国的情况,他的老师都有谁?……” “你白说了那么多,一点用都没有,他做不来的。”齐克道,“这些事情你只要问一下伊戈,你就会连他的祖宗十八代都会一清二楚的,说得夸张点儿,他喜欢穿什么样式的内裤、跟哪些女人说过话,你都能知道。” 辛迪听了这些,便不言语了,专心看着沙盘的变化。 时间一点点的过去了,沙盘上的情形越来越明朗,辛迪的眉头却扭了扭,虽然这个变化瞬间即逝,却没有逃过杜克兄弟的眼睛,知道事情已经有了结果,只猜不出辛迪的小脑袋里到底在想什么。 午夜时分,沙盘做好了。果如伊戈所言,只有摘星堡、忒尔普堡和翡翠阁完好无损,其他地方无一幸免。 “我们学院这是怎么啦?几千年都不曾伤得一砖一瓦,怎么不到一天的功夫就变成这样了?这、这是谁干的?”毕弗隆斯不由得问道。 没人回答这个问题。 “这些塔怎么没受到伤损呢?”辛迪问道。 “这些塔又被称为本命塔,只要塔主不死,就不会有损伤,它只能消失、或者出现。塔主去世,它自然就消失了,但什么时候会出现,却要看个人修为了,……”安洛斯答道,双后习惯性的摸了摸大肚子,却摸了个空,因为那个大肚子不见了。“喂!小家伙儿,我们把沙盘都给你做好了,你该讲讲我们为什么会变成这副样子了吧?” “对啊!可不能让你给蒙混了过去,快说!我怎么矮了将近半尺呢?” “你骨头碎得太厉害了,要是一块块儿接上去,到明天也接不完,为了节省时间,我就给切掉了,把那些大块儿的接到一起。其实要不是为了让你两条腿看起来一样长,只切掉一寸左右就可以了,现在虽然切得多了些,可你两条腿却是一边儿长的,走起路来不是很方便么?” “啊——!”所有人都愣了,停了好一会儿安洛斯才开口:“他本来就是一个拐子,两条腿根本就不一样长啊!” “是、是这样么?我也不知道啊,那一会儿我再把那几块儿给你接回去吧,不会很麻烦的。” “不、不用了,”毕弗隆斯忙说道:“这样就好,再好不过,简直就是太好了!拐了一辈子,老了还变成了正常人,孩子,你真是太好了,以后有什么事尽管讲,甭管能不能做,我都绝不说半个不字!” “那、那我——”安洛斯不知道该怎么问才好。 “您的腿没什么问题,已经原样接回去,就是肋骨断得太多了,……” “你把我的肋骨给切了下去?”安洛斯的汗不停的流。 “那倒没有,接上也不麻烦,切下去干什么?但是外面包着的油脂太厚了,用刀很不方便,就全部剔下去了。这样接好肋骨,皮就多了很多,再填什么东西也浪费时间,就把那些多出来的皮给切了下去。不过我可是捡那些难看的切的,不信你摸摸看,是不是留下的都是比较细嫩的?那是用你腿上的皮贴的,肚子上的都贴到手臂上去了,手臂上的就都扔掉了。” “那、那我、我……” “你就是求我,我也不会给你再塞回去的,油脂不比骨头,我只会剥、不会添,……” “他才不会求你给塞回去呢!他天天嚷嚷减肥,都嚷了十几年了,结果是越减越肥,你这几下子可是解了他心头最大的烦恼,怕是几宿都不能睡觉了!”毕弗隆斯道。“你哪天要是把他的那个双下颌也给解决了,你让他天天背着你,都没问题。” “嗯、嗯!”安洛斯在旁边频频点头,脸上早乐开了花。 “这样你们还会觉得很高兴?真是没处说理去,在我们国家做这些的时候,他们都恨死我了,若不是奈何我不得,他们早把我给吃了多少遍了!这边真是有意思。”辛迪觉得这个世界真是不可思议。 辛迪的话声音不大,没引起大家的注意,但却让灰克留了心。 “喂!你们也问过了,现在是不是该书归正传了?”胡克的冷气又吹了过来。 “嗯!两位老师,可不可以将这个沙盘借我两天?” “借什么?你拿去吧!旁边的是莫奈尔岛的,也一并拿去吧!没事儿多看看,省得找不到地方,我们再给你做一个可以折叠、能够随身携带的,等做好了就给你送去。以后要出岛去哪个国家、地区什么的,也提前告诉一声儿,我们给你做专用地图,包好的。”安洛斯说道,“这两个你先拿去凑合着看吧!” “谢谢!”含糖量超高。 “甭谢了,早点儿回去歇着去吧!”毕弗隆斯道。 匹克抱着辛迪一如来时从窗子出去了,齐克带着十二席长老,杜克三人则拖着两个沙盘,一行人相继出了图塔。 “安洛斯,我真的不瘸了么?”毕弗隆斯来回走了几趟。 “当然,跟旁人没什么两样!噢!他真是个可爱的小家伙儿,人长得可爱,做出来的事儿更是让人疼!我们得去找伊戈,想办法让那孩子到我们这儿来上课,这山川地理没人会比我们讲得更好,他是从遥远的东方大陆来的,对这边的人文地理陌生得很,让我们来教他,是再合适不过的。” “是啊!亏你想着了,事不宜迟,我们现在就去找他。” “现在可是半夜啊!” “这你就不懂了,就是要现在这个时候才好。你想,床上躺着200多位,还有几十位都累了一个下午,再有就是不在本部、也不在岛上的,我们现在去找伊戈,刚好是个好机会,就是预约我们也占了先。” “是哦,那就快走吧!” 两人一前一后也离了图塔,趁夜去找伊戈去了。 “辛迪,我们去哪儿?”匹克问怀里的人。 “摘星堡。” “我们去得,可他去不得。” “为什么?” “摘星堡只有六芒星去得,别人都不行,就是发出邀请,也是进不来的。” “那我们就先把这个人解决了,再去摘星堡。” “你要杀了他?” “为什么要杀他?” “你不是要解决他?那不是要杀他么?” “不杀他,是让他不能逃脱的意思。” “哦——,那要怎么做?” “我早就准备好了,”辛迪说着从匹克的怀里钻出来,站在一片魔法雪花上,来到齐克身边,将十二席长老身上的衣服尽数撕掉,脖子上、手腕上、手指上戴的东西也全部撸了下来,不过这些东西没扔,而是撕了块衣襟儿包了,揣到腰里的如意随缘袋中去了。再把头上的布条扯掉,连同头发也三把两把的给拔了个干净。 “你、你也太狠了吧?”齐克道。 “狠什么?你没看他一点反应都没有?一滴血都没流?这个家伙身上的邪气重着呢!”又伸手在腰里掏出个小包儿,将自己的裤腿没沾到血的地方,撕了一条子下来,沾了沾小包儿,就开始在那人的身上、脸上狂写起来,一边写、一边沾小包儿,就连脚趾、眼皮都没放过,耳朵后面也写画一番。 匹克抽了抽鼻子,“齐克,你觉不觉得有什么味道很冲鼻子?” “有啊!还很重呢!” “辛迪,你沾的那个小包是什么东西啊?” “马尿。” “你用马尿在他身上画了什么?”匹克问:“那有什么用么?” “你从哪儿弄的马尿?”齐克问。 “就是下午角门儿里的那匹马,我帮它接好了腿,它送给我些马尿。这是可以辟邪的东西,本来是想用来防备那些巫蛊之术的,现在用在他身上,刚好可以把邪气封在他体内。” 第二十五章从风而服在纹章 第二节阴阳六合 “之前我封了他的行经血脉,这下子那股子邪气就只能不得进、不得出的困在那里,饶是什么人使什么法子,想解开这个也不是一时三刻能做得到的。有了这个空儿,我们就可以应付得来了。”说话间,辛迪在十二席长老身上画完了最后一笔。 “那我们不用管他么?”齐克问。 “不用,匹克把你的式神叫来,只看谁来与他搭讪就好,搭讪的人不是帮凶就是同谋,将他救走或者灭口的人,则是主谋!” 两个大脑袋听得一怔一怔的,“你可真玄呐,是不是真的?我们可都是几百岁的人了,还从没听说过这种事呐!” “几百岁?匹克也有几百岁了?” “当然,他是老四,我是老五,我都几百岁了,他还能比我小么?” “啊呀呀!还真看不出来呢,怎么看他都是三十来岁的样子呢!” “那是因为他修习的是仙术,我们五兄弟虽各修一门,但也只有魔法与仙术两个领域而已,我们四个修习的是魔法类的,若想获得什么结果,必须付出相应的代价,所以不能保持整个身体;而他修习的是仙术,可以保持完整的身体,又能够长生不老,但修炼尚未完成,还只是人类而已,连仙术师都还不是呢!” 辛迪两眼放光,直直的看着匹克。 “老五,快别往下说了,孩子的口水都流出来了,再一会儿准把我给吞了。” “哈!哈!哈!”齐克大笑不已。 “那他发出的那个,为什么叫魔力炮?而不叫仙术炮呢?”辛迪的问题出现了。 “有功夫笑,就来帮一把,这两个沙盘可不是小玩艺儿,又不能折、又不能抛的,我们很吃紧呢!”灰克的声音传了过来。 “我不是说了,他还只是人类,还没成为仙术师呢!叫魔力炮是别人乱叫的,因为外人以为我们兄弟修习的都是魔法,谁能想到还有人修习仙术呢?这可是大陆上最难修习的功夫呢!没有天赋可不行。” 辛迪若所有悟的点头,匹克的式神已经接管了十二席长老,三个人自然要去帮忙抬沙盘。 六个人趔趔趄趄的将沙盘抬进了摘星堡。 弗尔学院某塔内 “这个小东西还真是出人意表呢!难道说他真能揭穿我们么?” “笑话!他一个乳臭未干的小毛孩子,能知道多少?今天本部的混乱虽有些意外,岛上可是一切进展顺利!” “可阴阳二使者有一个落在了他们手中,这该怎么办?” “只要有一个还在外面,就能实现!那个仪式不是很完美的结束了么?那块石头都没发觉,我们还愁大事不成么?” “就是,现在本部这边有200多人躺在医塔里,只需解决了阿米,那200多人便会与医塔一起灰飞烟灭!剩下的人除了那五兄弟外,我们还惧怕哪一个?再说,那五个老怪物不是最喜欢混乱的么?” “那也不能太大意,那五兄弟可是最大的变数!今天下午他们可是承担了主要的搜救工作啊,没有他们,有些人早就归了西了。” “那是因为他们想讨那个孩子的欢心,再说了把本部毁成这样儿,还不是他们的杰作么?那可是很多人都亲眼看见的啊!” “可不是么,我就亲眼看见匹克的魔力炮在狂轰乱炸,这可是铁一般的事实啊!” “那就更好办了,如果事情败露,我们就全推到他们身上,到时候铁证如山坐死他们!再加上他们的贵族的傲气,根本就不会去解释,这种替罪羊可是满天下都难找呢,我们还管他是不是变数?” “哈——!”狂妄的笑声。 看来策划这次事件的人还不止一个,半死人状态的十二席长老也不过是个引子罢了,真猜不出这些人在进行着什么样的阴谋! “把两个沙盘并排放着么?要怎么并?”匹克问道。 “本部是在莫奈尔岛的西北角的位置,对!就这样就好!”辛迪道。“这里、这里、还有这里,这二十来个地方都是匹克的魔力炮的杰作;而这里、这里,这七个地方是七种、不!是十一种魔法攻击的结果!……” “等一等、等一等,”匹克忙不迭的问道:“我什么时候做过这些事?” “当然是你午睡的时候,”胡克道。“你的起床气是好玩儿的么?偏又碰上那孩子不怕死,你们两个拉拉扯扯的毁了大半个学院,还不知道么?医塔里的病号,多一半儿都是你们两个的杰作!” “不、不会吧!我、我怎么没印象?” “等你有印象,还不得把我们也给轰到天上去?”灰克插了一句。 “我只记得抱着个香香的大枕头,但总是有一个人在跟我抢,我当然要把他轰飞……” “先别说了,我们还是说些要紧的吧!”辛迪很严肃的说道。 五个人都凑到沙盘旁边,“从沙盘上我们可以看到,最初毁掉的七个地方,是由茂名轩飞回来的小物件所引发的,其他的则是我后来拉着匹克做的。” “啊——!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说你是故意要这么做的?”灰克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当然是故意做的!不然单只有七个地方出事儿,一大堆人跑过去看,现场还不全给破坏了?而且人多嘴杂,哪一个都有个性,真凶还不趁乱得逞了么?所以要让不相干的人别来凑热闹,最好的办法就是动不了,动不了的最好理由就是受伤,又快又有效果!而事实证明确实如此,70(百分号)的人躺在了医塔,10(百分号)的人不在本部,剩下的20(百分号)还有一部分在岛上,这样我们调查起来多方便!想找哪个问话就找哪个,想让哪个帮忙就给哪个治伤,……” 杜克咽了一口吐沫,“你一开始就想到要利用匹克的起床气么?” “没有。” “那你为什么找匹克?你说清楚了,我们不能做么?” “找匹克,是想我们六个一起布下六合阵,把学院炸个乱七八糟的,不想匹克有这么个习惯,原本只打算试一下,却没想到这么好用,当然就要好好用一下喽!而且事实证明效果显著,……,你们怎么这么看着我?我说错了什么了?” “你没说错,一点都没说错!”胡克的胡子都翘起来了。 “你就没想想你这么做会有什么后果么?你就没想想那些真正的罪魁祸首会不会嫁祸于人?你就没想想……”灰克接口才说了一半儿,就被辛迪给打断了。 “想那些干嘛?我们这么做一下子就能找到凶手,他们想搞小动作都没时间啊!” “你怎么知道他们没时间?”齐克也问。 “因为在天亮之前他们就会无所遁形,……” “你为什么那么肯定呢?”杜克反倒是最和气的一个,“孩子,你有这个把握么?” “有!” “好!我们现在什么都不问,都照你说的办,天亮之前我们一定要看到结果,你看怎么样?” “可以!” “那就继续吧!” 杜克的态度让其他几兄弟都没法再说话,只得任由辛迪在那里胡吹乱侃。 “从这七个地方来看,在幕后捣鬼的人有三股!” 杜克的眼神很有杀伤力,把几个要开口的家伙都给灭了下去。 “第一股,确实是想要艾迪爷爷的性命,用以发动下一步的计划,但因为时间出现了偏差、地点也不对,所以还有时间进行准备,可以暂不用考虑;第二股,是个小把戏,没有什么后续的力量,也可以暂时不用考虑;第三股,是一股可怕的力量,这一股与清晨岛上发生的命案有直接的联系,很有可能是一个计划的两个部分!而且他所潜藏的危险也是最可怕的,将会带来席卷世界的杀戮!原本我们只要查出第一股力量就可以了,但是这第三股真是太霸道了,连岛上的、本部的人都不放过,那岂不是让我没地方上学了么?所以,要狠狠教训一下这第三股力量,让他们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一张平静的脸说出这么恶狠狠的话,还真有点让人难以相信。 “好!”杜克道:“那我们怎么狠狠教训他们?” “那要你们先告诉我一下,这些符号都是什么意思才行。”辛迪指着沙盘说道。 “那里会有什么符号?我们可是眼睛盯着他们弄的,根本就没有什么符号!”胡克又在抱怨。“啊!这、这、这是怎么来的?是谁?是谁画上去的?”不只胡克,其他几兄弟也看到了沙盘上出现的几个符号。 “也许他们的准备工作已经完成了,这些东西就会自动出现在那里吧,”辛迪说得也很不确定。 “这个是死之纹章——” “这个是亡灵骑士徽章——” “这个是骷髅兵团的标志——” “这个、这个是恶魔的标记。” “这个是疫之痕。” “不用管那个死之纹章,那个是针对艾迪爷爷的;也不要管什么疫之痕,那个影响也不大;只看这三个就好,是不是还应该有一个与此相似、或者同类的符号、标记之类的?”辛迪问道。 杜克兄弟陷入了沉思,良久,胡克道:“是还有一个,但是由两部分组成的,被称之为天使的叹息。因为当天使叹息的时候,就是天界大乱、恶魔当道的时候,界时天上地下将是一片混战,生灵涂炭。所以天使的叹息将意味着恶魔将来到这个世界,而开路的就是骷髅兵团,亡灵骑士做护卫,……。难道说——” “那你们知道天使的叹息是什么样子的么?” 杜克等人相互看了看,摇头道:“没见过,这个要在巫术中才找得到,我们兄弟没有人修习这方面的东西。” “那是不是说这场混乱的主谋是巫师?”灰克问道。 “很难说,有强大的巫师参与是没错,但是不是主谋还说不准。这么复杂的东西,就是再厉害的巫师也是要人帮忙的,而且是来自其他领域的力量,你们说是不是呢?” “话是不错,可是学院里修习巫术的人很多,有些更是成名的巫师,就是岛上也有几个很厉害的,总不会他们都参与了吧?”灰克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 “当然不会,有几个就够大家忙的了,要是都参加了,这个世界不是就毁了么?”辛迪也不相信所有的巫师都参与了。“不过,我还个问题要问你们一下,巫术那个东西太邪门儿了,我还是要谨慎些才好。” “问什么?” “巫术如果没生效会怎么样?我的意思是,假如某人施巫术在另一个人的身上,却没有成功、或者被更强大的巫术给压制了,会出现什么样的结果呢?” “一般情况下不会有太大的影响,但若是以生命为代价的,咒术类的就会反噬;招唤类的则后果不可预测……” “那会不会给他们留下些印记什么的?” “不清楚。但会吃些苦头就是了……” “好吧!就让我们把恶魔请出来,让他们吃点苦头吧!也让那些受了牵连的解解气吧!” “什么——!你说什么?把恶魔请出来?你疯了!”匹克大叫。 “没疯啊,……” “没疯?那你请恶魔干什么?” “你听他说,又是在那里吹牛,请恶魔可不是说一句话就能请来的,历史上能够成功把恶魔请来的人屈指可数,你当他真有那个本事么?”胡克才不信辛迪的大话。 匹克长出了一口气,“瞧我,都晕了头了。” “孩子,你打算怎么请恶魔呢?”杜克突然开口问道。 “就让他们请的恶魔到我们这儿来报到不就可以了?” 杜克用眼神制止了其他人想说话的欲望,“那要怎么报到呢?恶魔来到人世间,是要依附到某个生物、通常是人的体内的,……” “那他要是找不到依附的人该怎么办?”辛迪问道。 “不知道,历史上没有记载。” “那就由我们来记载好了,我要让那个恶魔来得了、回不去,每天去那几个家伙那儿报到两次,除非他们有送客的办法,否则,我就让他们几世都不得安宁!” 第二十五章从风而服在纹章 第三节客人来了 天方夜谭啊! “那你打算怎么做呢?”胡克都没了说话的力气。 “当然是我们六个共同合作,把它请来啊!” 十二只瞪圆了的眼睛。 “你们不要这么看我了,怪不好意思的……”辛迪忸怩了一下,才继续说道:“我们一起布下六合阵……” “等一下,什么是六合阵?你都说了好几次了,我还是不懂。”胡克道。 “就是你们说的六芒星啊!” “六芒星阵?你会摆?那可是很高深的魔法,我们还都不是很清楚,你是从哪儿学来的?” “不是你们这边的,是我们东方的一种阵法,很简单的。既不用画什么符号、也不用吟唱什么诗赋,我们只需按方位站好,再根据需要换一换位置就可以了,超简单的!” “真的象你说的那样?” “当然,如果再能找到桑木弓、榆木箭、桃木牌,就更好了。” “这几样东西也还平常,我找给你就是。”灰克道。 很快弓、箭、牌就都出现了,辛迪左手持牌,右手在上面画了几下,最后用指尖儿在牌上一点,“时候也差不多了,我们这就去十二席长老那里,这个法术没了他可就不灵了。”自己当先持了牌、并弓箭,纵身跃出摘星堡,匹克兄弟在后面跟上。 “你刚刚说‘时候差不多了’,是什么意思?”齐克问。 “就是恶魔要来了的意思呗。” “你确定?”灰克不信。 “当然,要不我干嘛跟你说那么多话,来早了不是要在这里干等?” “你早就知道他要来?”杜克问。 “我知道有东西要来,但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刚好又有那么一点子时间,再怎么着也得问问你们啊。我再有本事也是个外来人,哪里知道这里的风俗呢?” 这是哪儿跟哪儿啊! 十二席长老仍然由式神看护着,平躺在一片魔法雪花上,辛迪此时站在一片比较大的淡色雪花上,悬停在十二席长老的上方。 “现在请各位在我脚下雪花的六个角的方向,在十二席长老周围站好,正前方的位置留给我。” 杜克兄弟依言癯好后,辛迪便跳到余下的那个位置上,左手将木牌平平举起,对着十二席长老掷去。 木牌缓缓飞到十二席长老的胸口上方,便直落下来,正好贴在他的心口处。 这时辛迪又开口了:“齐克、灰克和我向左隔人换位,连换两次;匹克、杜克、胡克你们三个则向右隔人换位,也是连换两次。记住!要认位准确,半点也不能有差错,更不能拖泥带水,我喊一、二、三开始后,大家同时换过。好!预备——,一、二、三,换!” 六个人配合默契,好似多少年来一起练就的一般,每个人都是一跃一停、再一跃一停,准确无误的完成了换位。这时,十二席长老胸前的桃木牌有了变化,直直的竖了起来,辛迪弯弓搭箭,“嗖、嗖、嗖!”连着三箭,分上中下三路,直射桃木牌。 “再向前换一个位置,各归本位,一定要守住,它来了!”辛迪道。 六人刚刚站回本位,一缕黑烟自十二席长老的身上冒出,初时还是丝丝缕缕的,在夜色下不是很分明,之后却是越来越浓,向着齐克卷去,齐克下意识的要躲开,辛迪一声爆喝:“别动!”齐奏 第三节客人来了 天方夜谭啊! “那你打算怎么做呢?”胡克都没了说话的力气。 “当然是我们六个共同合作,把它请来啊!” 十二只瞪圆了的眼睛。 “你们不要这么看我了,怪不好意思的……”辛迪忸怩了一下,才继续说道:“我们一起布下六合阵……” “等一下,什么是六合阵?你都说了好几次了,我还是不懂。”胡克道。 “就是你们说的六芒星啊!” “六芒星阵?你会摆?那可是很高深的魔法,我们还都不是很清楚,你是从哪儿学来的?” “不是你们这边的,是我们东方的一种阵法,很简单的。既不用画什么符号、也不用吟唱什么诗赋,我们只需按方位站好,再根据需要换一换位置就可以了,超简单的!” “真的象你说的那样?” “当然,如果再能找到桑木弓、榆木箭、桃木牌,就更好了。” “这几样东西也还平常,我找给你就是。”灰克道。 很快弓、箭、牌就都出现了,辛迪左手持牌,右手在上面画了几下,最后用指尖儿在牌上一点,“时候也差不多了,我们这就去十二席长老那里,这个法术没了他可就不灵了。”自己当先持了牌、并弓箭,纵身跃出摘星堡,匹克兄弟在后面跟上。 “你刚刚说‘时候差不多了’,是什么意思?”齐克问。 “就是恶魔要来了的意思呗。” “你确定?”灰克不信。 “当然,要不我干嘛跟你说那么多话,来早了不是要在这里干等?” “你早就知道他要来?”杜克问。 “我知道有东西要来,但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刚好又有那么一点子时间,再怎么着也得问问你们啊。我再有本事也是个外来人,哪里知道这里的风俗呢?” 这是哪儿跟哪儿啊! 十二席长老仍然由式神看护着,平躺在一片魔法雪花上,辛迪此时站在一片比较大的淡色雪花上,悬停在十二席长老的上方。 “现在请各位在我脚下雪花的六个角的方向,在十二席长老周围站好,正前方的位置留给我。” 杜克兄弟依言癯好后,辛迪便跳到余下的那个位置上,左手将木牌平平举起,对着十二席长老掷去。 木牌缓缓飞到十二席长老的胸口上方,便直落下来,正好贴在他的心口处。 这时辛迪又开口了:“齐克、灰克和我向左隔人换位,连换两次;匹克、杜克、胡克你们三个则向右隔人换位,也是连换两次。记住!要认位准确,半点也不能有差错,更不能拖泥带水,我喊一、二、三开始后,大家同时换过。好!预备——,一、二、三,换!” 六个人配合默契,好似多少年来一起练就的一般,每个人都是一跃一停、再一跃一停,准确无误的完成了换位。这时,十二席长老胸前的桃木牌有了变化,直直的竖了起来,辛迪弯弓搭箭,“嗖、嗖、嗖!”连着三箭,分上中下三路,直射桃木牌。 “再向前换一个位置,各归本位,一定要守住,它来了!”辛迪道。 六人刚刚站回本位,一缕黑烟自十二席长老的身上冒出,初时还是丝丝缕缕的,在夜色下不是很分明,之后却是越来越浓,向着齐克卷去,齐克下意识的要躲开,辛迪一声爆喝:“别动!”齐克是不动了,那股黑烟一下子就把辛迪给吞没了,杜克五兄弟全都呆住了,不知该如何是好,既不敢动、也不敢说话,只有齐克的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 与此同时,弗尔学院的某座塔内 “来了!来了!米——” “闭嘴,我们都能感觉得到。” “果然,哪怕只有一个阴阳使也可以将其带来。” “不仅如此,另一个阴阳使也会冲破樊篱与他们会合的,最后将合成本尊,哈哈!这个世界就是我们的啦!” “事情还没出现结果之前,还是不要高兴得太早了,有功夫在这儿闲聊,不如出去看个究竟。毕竟那种合体我们也没见过,会出现什么样的景况也是不得而知的。再说,这么大的动静,若是人人都出来看热闹,单是我们窝在这里,就是成功了,那几个棘手家伙也会先一步把我们干掉的。到那时岂不是机关算尽,反误了自身么?” 几个黑影喏喏称是,一窝蜂的向塔外走。 “就说你们没经过大事儿!这么晚一堆人从一座塔里出来,不让人起疑么?就不能各用各法儿?”这个人仿佛是首领一般。 一大团黑影陆续散了。 莫奈尔岛?医务大楼 虽已时近夜半,但仍是灯火通明,走廊内人影攒动—— “医生,又抬来一个晕倒的,与前面的那些人症状完全相同,身上无任何伤害,神智昏迷,仿佛灵魂出了壳似的,……” “别说那么多,快送到急疹室,让他们去会诊,你只是个护士,不要妄下结论!” “是!医生。” 就在这个时候,医务大楼剧烈的晃动起来。 “地震了!”不知是谁喊了一声,医务大楼一下子就乱了起来,很多人都扔下手里的事务,夺门、跳窗而出。 “请镇定!”克拉拉院长的声音清晰传来,“我们这个岛是不会发生地震的,请大家各回本位!再说一遍,请大家各回本位!” 一些在岛上住得久的,都不禁为自己刚才的行为而惭愧,这个岛怎么可能会地震呢!一个个又准备回到医务大楼里,但是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了,六楼的墙壁某个地方裂开了一个血红的口子,一股红色的烟自口子里窜了出来,烟越来越浓,最后凝成一个血红的大球,向岛的上空直升,待高过医务大楼时,便向北飘去,仿佛是去找什么…… “院长!六楼出大事了!”满走廊都回荡着这个声音。 克拉拉直接从某个手术室中冲出,直奔六楼而去。 到了六楼才发现,斯皮尔特已经到了那里。 “发现了什么?”克拉拉问道。 “你来看看这个人是谁?” “这、这不是迈吉克学院的教务长贝尔赫德么?他怎么会在这里?” “这是我要问你的问题,他是怎么来的?房间外面的结界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会躺在地板上?”斯皮尔特一连问了几个问题。 “不知道,你问的这些我统统不知道。”克拉拉一脸茫然。 “那么今天,不!确切地说是昨天,昨天都有谁到过六楼,这个应该会知道吧?” “楼层的值班护士会知道,……” “我们马上去找她。” 两个人来到六楼值班室,“晚上好,院长大人!”一位棕灰色头发的护士小姐很有礼貌的说道。 “今天都谁来过六楼?”克拉拉直切主题。 “我接班后,六楼一个人都没来过。白天的得问安小姐,白天是她当班。” “安现在哪里?” “不清楚,多半是在十三学院那边,她的男朋友是十三学院的,要找她去那里准能打听得到。” “这个时候也可以么?”斯皮尔特温柔的问道。 “当然,院长大人。十三学院是没有门禁的。” 克拉拉一听,转身就走,斯皮尔特则散发着一种魅惑的气息,斜靠在那里,更加温柔的说道:“你的胸花或真美,跟您的眼睛很相配。” 值班护士一听夸赞,脸马上就红了,小声道:“谢谢您,院长大人!” “晚上值班会不会很累?” “不会啦!这一层只有两个病房有病人,其他的都是空的。” “那两个病房离这儿远么?” “就在我的对面和旁边。” “这边离楼梯有一个拐角,你怎么能知道有人来到了六楼呢?要跑过去看么?还是用耳朵听呢?” “嘻嘻,院长大人,您真会说笑,哪里要那么麻烦?这里有一片魔镜,与楼梯处的魔镜是相通的,只要看着这块镜子就可以了。” “那如果你刚好在护理病人,不是就看不到了?” “不会的,它可以保持一个小时的记忆,若是紧急情况,它还得发出声音呢!楼梯处的要更好一些,可以保持一整天的记录呢!但那块镜子只有院长和值班院长能看过去的记录。” “哦,您真是太好了,又认真、又尽责的。” “您说的哪里话,这都是我该做的。”护士小姐的脸又红了。 “哟!你瞧,病人在叫你了,我就不打搅了,以后有时间可以约你喝茶么?”斯皮尔特灼灼的目光,让护士小姐都抬不起头来了。 “嗯!”护士小姐小跑着进了病房。 斯皮尔特的速度更快,几步就窜到楼梯口,向下大叫:“克拉拉,克拉拉——” 第二十五章从风而服在纹章 第四节焦头烂额 “别在那儿大呼小叫的,我就在旁边的病房里,”克拉拉的声音自楼梯口对面的房间里传了出来。 斯皮尔特推门就走了进去,“克拉拉,只要看一下楼梯口的魔镜,我们就可以知道昨天都有谁来过这里。” “但是魔镜被人给反转了过来,里面是漆黑一团,……” “什么?”斯皮尔特大惊,“魔镜之事都有谁知道?” “这个就不清楚了,因为这栋楼在我上一任的上一任就已经存在了,也许还要更早些,装魔镜的人一定知道,历届院长、值班院长也知道,常住病人也知道……” “那都有什么人不知道?” “新生。” “这不是变成了谁都知道么?那有谁会动这块魔镜呢?” “都有可能,因为就是不会魔法的人,也可以将其翻转过来。” “就是说,任何人都可以做到?” “差不多。” 两位院长都很泄气,这时一个人跑了出来,“院长大人、院长大人!您快来看看韦伯怎么啦?突然之间头发就变成绿色的了,您、您快去看看吧!”声音焦急、不安、恐惧、还带着哭音。 “安——?你怎么在这儿?你不是回去休息了么?”克拉拉问。 “是韦伯、韦伯他、他,哇——!”安大哭起来,扑到克拉拉怀里。 克拉拉拍了拍安的背,将其慢慢扶开,“我的孩子,我们这就去看他,你莫哭、莫哭。” 安一边抽泣一边点头,准备领院长去下面的急诊室—— “等一等,安,有一个问题你要想好了再回答。”斯皮尔特道。 “您好,院长大人!刚刚没注意到您,对不起。”安有点儿紧张。 “没关系,昨天上午都有谁来过六楼?” “没有人来过。” “你仔细想想,真的没有人在六楼停留过么?” 安想了一下,摇了摇头,“我记得清清楚楚,没有人来过,也没有人在此停留。” “好吧,你们先去看视病人吧,我在这里再呆一会儿。”斯皮尔特道。 克拉拉也没再主什么,与安去了急诊室。 到了急诊室,安也傻眼了,急诊室已经并排摆了6个绿色的人,个个头发直竖、两眼发直,除了呼吸正常外,全都给人以妖异的感觉。 “你到底送过来几个?”克拉拉扭头问安。 “一、一、一个吧?” “那其他的是怎么回事?” “其他的就让我来告诉你,”阿尔弗雷德的声音自身后传来。 克拉拉与安向两边侧身让开,阿尔弗雷德的身后跟着几个人,皆是全身斗篷、连头脸都罩上了。 “你们每人找张床,然后除去斗篷,躺在那里就好了。克拉拉院长会安排医生为你们治疗的。” 斗篷一除去,又是五个绿色的人,待他们相继躺到床上后,克拉拉才问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们使用了禁咒之术,这是后遗症!好在修习不多,仅仅是好奇做了个试验而已,生命虽无大碍,但这颜色褪下去还要多等些时候。在此之前,就先留在这儿观察吧!可能还有几个参与的,我已经安排人去找了。” “你怎么知道还会有几个?” “他们是同一个社团的,就是那个什么‘古代咒语研究会’,会员大多来自我们学院,但近两年纳新也招收了很多外学院的学生,现在送来的都是我们学院的,外学院的稍后也会送来。” 克拉拉只有点头的份儿。 紧接着又是七、八个蒙着斗篷的人走了进来,为首一人走到阿尔弗雷德面前、脱下帽子,“报告院长,这些是十三学院的,他们学院有一个人已经送过来了,另外几个学院的比较少,还要再等一会儿才能全部带来。” “好的,这间的床位已经不够了,你下次来的时候就直接送到隔壁去吧!安顿好了再去办公室写一份报告,把整个过程详细记录下来,日后也好有个依据。” “是。”为首之人将此次带来的人中的两个安置在剩下的两张空床上,其他人都带到隔壁去了。 “他们、他们也是绿色的?”克拉拉问。 “你自己去看不就知道了?” “院长大人、院长大人!不好了!……不好了!……”一个人飞也似的冲了过来,将本来已经拥挤不堪的走廊,撞得更加堵塞! 阿尔弗雷德与克拉拉一起迎了上去,“安静!这里是医院!怎么可以大呼小叫的?有什么事不能见了面再说呢?” “快!……快!……快去看看吧!出大事了,四个学院、四个学院都完了!”来人已是泣泪交流。 “啊——!”两位院长都怔在当场。 “别听他吓人,没那么严重,”沉闷的声音来自地下,“我已经把人都转到斯沃夫学院的训练场去了,只有极少数人因为没有入睡,还在到处走动,才没及时转走,如今也只是晕过去而已。要过去看也可以,我已经通知伊戈了,克拉利斯全派不上用场,自个儿在办公室里都抖成一团了!那边还有很多事要处理,我走了。” “艾伦斯,是哪四个学院?艾伦斯——”克拉拉叫道。 “你也别叫他了,依我看,你到训练场看一下,带两个稳重些的医护人员一起去,我去看看是哪四个学院吧!我想你会愿意为我带路的吧?”阿尔弗雷德问来报信的人,“能告诉我你的名字么?” “亚尔曼,艾美学院的助教,我们现在就过去么?院长大人?” “没错!还有通知其他人么?”阿尔弗雷德边往外走边问道。 “有!大家稳中有降自通知的,我本来是通知克拉拉院长大人的,不知道您也在这儿,切尔学院的伯尼到您的学院去了。通知的人不只是院长,还有中级以上的魔法师、三级以上的巫师……” “为什么要通知他们?”从后面追上来的克拉拉问道,但并没想听回答的意思,因为克拉拉一行四人急匆匆的向左前方拐了下去。 “这个我也说不清楚,是伊戈院长下的命令,您到现场看了就知道了……”亚尔曼还是很认真的回答着克拉拉院长的问话。 “什么时候发生的?”阿尔弗雷德打断了亚尔曼。 “十分钟之前,最多不会超过十五分钟。伊戈院长好象早有所知似的,一出事儿他就到了现场,我是看到有光,出来看个究竟时,被他老人家派到这儿来的。” “光?什么光?” “青绿色的光,那颜色让人有一种说不出的妖异感,勾魂摄魄的,很多人都是因为这光才从床上爬起来的,有的人还没凑到近前就趴在地上不动了,……” “哼!你小子走运,是伊戈把你拉回来的吧?”阿尔弗雷德用鼻子哼了一声。“你来之前还看到了什么?” “只看到光,然后就是伊戈院长的声音,再之后就到了医务大楼附近,再之后您就都清楚了不是么?” “啊呀!不好!伊戈危险!”阿尔弗雷德大叫一声,发足狂奔。 “您的方向错了,不在阿拉法学院那边,要去我们学院那边。”亚尔曼在后面追着喊道。 “什么?”阿尔弗雷德反而停了下来,“为什么是艾美学院?” “不只是艾美学院,牵涉进来的有四个学院,还有劳力克学院、斯沃夫学院以及哥斯特学院,另外索菲特学院也搭了点儿边儿,……” “他们都遭难了?” “不是全部,每个学院都只有一部分,刚好错过了黑森林……” “你刚才不是说只看到了光?怎么这会子又知道得这么详细?”阿尔弗雷德起了疑心。 “这、这个……” 阿尔弗雷德从衣襟里取出银色十字架,“说!你到底是什么人?” 亚尔曼忙陪笑道:“别、别、您别冲动,我不是说了,我是艾美学院的助教亚尔曼么?这我可没有说谎……” 阿尔弗雷德将十字架平平向前推出,“再问一遍,你到底是谁?” “我是亚尔曼,不信您可以打听一下啊!瞧!那不是阿尔方索院长么?他正走过来呢!” “别打马虎眼!” “有那个必要么?阿尔方索院长大人——!这边、这边——” 亚尔曼说得跟真的似的,阿尔弗雷德不得不回身去看,但身后除了黑暗是一无所有,再转回身已经不见了亚尔曼。阿尔弗雷德停在当地想了想,重新向医务大楼走去,在门口正遇上走出来的斯皮尔特,两人一朝面,便不约而同的意识到了什么。 阿尔弗雷德手执银色十字架,背对着医务大楼,平平举起,口中高声祝诵:“???????????????????????????????????????????????????????????????”声音在静逸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远处暗影里隐隐有人叹了一口气,声音太过微弱,与风拂树梢儿的声音混在了一起,再也辩不出来了。 斯皮尔特则进了医务大楼。 一个小时前,简斋 “梅尔、梅尔,你睡了么?……梅尔、梅尔……” “你那么大的声音,就是睡死了也给你叫起来了,有什么事就进来说,别在外面鬼叫鬼叫的。”另一个房间的灯亮了,本披着衣服打开了门。“杰菲尔,你怎么是这身打扮?你要去哪里?” 杰菲尔一身戎装的走了进来。 “我心里跳得烦,总觉得今晚要出事,就先做个准备,以防万一。” “哦?你都有感觉了,我们也就不必再隐瞒了,”本的房间里走出了西蒙和特西,“梅尔去探消息去了,我们也是在这里等他呢!” 杰菲尔一听就跳了起来,“你们、你们,你们真是太过分了,这么大的事怎么也不告诉我一下,害得我一个下午、一个晚上都不得安宁的,还在想着要不要告诉你们呢!” 本倒了杯水,递到了杰菲尔的手上,“我们不是不想告诉你,只是你一点都不懂魔法、法术之类的,你的那个冲动性格,我们怎么放得下心呢?” “那你还不是也一点都不懂?你怎么就可以知道?”杰菲尔还是愤愤不平。 “你现在不是知道了?”一个声音自屋外传来。 “梅尔!你终于回来了,怎么样?有什么动静么?”特西问道。 “有!但我还是不敢确定,我们再稍等一下,等肯回来。” “肯去了哪里?他也学习了魔法?”杰菲尔首先提出了质疑。 “他哪里学什么魔法,他是去见小磊,凭着他与辛迪同室的关系、以及他对辛迪的那份关爱,他会从小磊那里带回我们需要的信息。” 短暂的等待,肯回来了。不等有人问,肯就先开了口:“大家准备一下,今晚将有惊天动地的大事件发生!具体原因已经没时间讲了,但如果大家还希望能在这个岛上继续学习,就请听从我的安排吧!” 梅尔与本首先站了起来,“你说吧!我们听你的!” “我们也听你的。”特西和西蒙道。 “你们、真是没得说了,我又没说不听?”杰菲尔总是晚其他人一拍。 “梅尔,这里就数你的魔法最强,所以你的任务就是关注伊戈院长的动向,随时支援,因为现在弗尔学院已经没有什么人能到岛上来助力了。” “好!” “特西,你最好把你的那几个死党也叫上,发挥你们的空中优势,专司拿人!” “好的!拿什么样的人?” “拿那些看热闹的人。” “都拿么?” “对!都拿!” “那会不会太多了?” “不会!这种情况下,会有几种人出现:一种是伤病之人、一种是救护之人、一种是善后之人、一种是补救之人,每一个人都会或多或少的表现出他们的关切,而唯独不会出现的就是看热闹的人,所以凡是看热闹的人,都是有干系的人,你只管拿了就是,必要时,小磊会帮你给他们做记号的!” “嗯!明白了!” “西蒙,你只关注克拉拉院长的动向,随时支援她就好了,但也不必到医务大楼报到,我们的作用是令挑起事端的人出乎意料!” “本,你和我现在就走,我们有更重要的事要做,我边走边与你讲吧!”说着就要往外走。 “哎——!等等!还有我呐!我做什么?”杰菲尔没听到自己有任务,就急了。 第二十五章从风而服在纹章 第五节心中有数 “你——?一开始就没打算把你算进来啊!”肯一下子就说了大实话。 “不!杰菲尔有更重要的工作,肯,都这个时候了,你就不要抠他了。”梅尔和声细语的说道。“你们先走吧,他的工作我来跟他讲好了。” 时间紧迫,四个人各自走了。 “到底要我做什么?”杰菲尔满腹狐疑的看着梅尔。 梅尔手一挥,一个结界将两个裹了起来,“你附耳过来!”梅尔一脸的神秘,“你是我们的秘密武器,你的任务不能让别人知道。是……” 在结界中还要咬耳朵,可想而知是多么的不可告人!只听得杰菲尔频频点头,脸上笑开了花儿—— “好!你放心吧!保证完成任务!”杰菲尔满意的出了结界,走了。 梅尔这才将结界收起—— “这么大的事,你们六个就不怕我说出去么?我可是自你们打算时起,就一直在关注了,到现在都不算我一份儿,可是不行喽!”一个人影映在了后窗之上,很快就大大冽冽的从窗外跳了进来,手里拿着一个小小的水晶瓶——“只要我把这个水晶瓶打开,你们的所有计划都将公之于众,怎么样?也算我一个?” “本来也没打算把你排除在外,只是你初来乍到,不知你本事如何,让我们如何算你一份儿呢?”梅尔用一种很认真的口气在与来人说道。 “那你现在知道我的本事了么?” “差不多吧。” “可有我的差事了?” “有!!” “是什么?” 梅尔把自己的衬衫撕了一条儿,在上面点划了几下,“隔墙有耳,你还是拿过去自己看吧!”说着就把布条儿丢了过去。 那人忙伸手接了,展开来看,又翻来覆去的看,“什么都没有啊!”话刚出口,就觉得眼前一黑—— “当然不会有!”是杰菲尔的声音。 当眼睛能看到东西的时候,水晶瓶已经到了梅尔的手中,“这里就交给你了!”梅尔将水晶瓶放到自己的怀里,拉开门走了。 “好嘞!”杰菲尔把这个从后窗跳进来的人给绑了个严严实实。 “你听我说,他们……”嘴被堵上了。 “唔、唔、……”人被打晕了。 杰菲尔扛着这个人,也离开了本与梅尔的房间,回到自己的寝室,将此人丢到大厅,又将自己的室友拉了起来,三个人怀着不同的心情在大厅里煎熬着漫长的夜晚—— 半个小时前,书塔 “这里有我照看就好了,你们两个回本部去看看吧!”尼克道。 “不行!”伊戈道。“阿尔方索要留在书塔,要守在艾迪身边,这是那孩子说的,必有什么深意在里边。而且还特意嘱咐不要动塔内的任何物件儿,虽然我也也觉得不可思议,但我觉得那孩子这么说必有他的道理。” “什么道理?我怎么没看出来?”尼克问。 “我问你,他最后从这儿离开前都说了什么?” “‘他们来了,果子等我回来再吃’,然后就拎着四个脑袋不见了。” “之后谁来了?” “林德尔松带着四个人到了,只差一个开门、关门的时间。” “林德尔松来之前,你们有什么感觉么?” 尼克摇了摇头。 “你当然没感觉!你的心全在艾迪身上呢,我是在问阿尔。” “没有、没有任何感觉,因为书塔本就是开放塔,只要主人没有生命危险,就会向外人敞开,这与本部的医塔是一个道理,所以有人突然出现是不会有什么预感的。” “那孩子的话是什么意思?为什么他会知道他们来了?这个他们是不是林德尔松呢?还有,那几个大脑袋就那么心甘情愿的就让他拎着走?他们来的时候也是这样么?” “这个——,不是!” “什么不是?” “那四个脑袋最初是以一支人头法杖的形式出现的,……” “就是,他们就再宠那个小东西,也不可能由着他拎着走的,但为什么会有这么个情况呢?他不让你们吃果子,只管塞到他那个百宝囊里就是,为什么还要留在这儿?为什么要说果子等他回来再吃?” “为什么呢?”阿尔方索问。 “因为吃这个果子必有一个说法……,你不要总是等我去想,你也可以想想,这个世上不是只有我一个人有一个会想问题的脑袋吧?”伊戈对于阿尔方索凡事不加思考的习惯,第一次觉得很头疼。 “因为你想得很全面,我怎么想也想不过你,索性就你一个人想就好了。” “唉!……” “没错!那孩子是说过吃果子有个特别的地方,但他还没说就走了。” “这就是了。他已经猜到本部会出事,又不希望我们在本部出现,所以才制造了个事端把你们留在了这里。然后又把我给支派了来,最后又留下了一个伏笔——就是那盘果子,可以让他不希望留下的人回到本部!”伊戈的话一下子就将尼克的思维给调动了起来。 “有这个可能,我们离开茂名轩后,他并没有提出要来书塔看艾迪,而是提出去黑森林的边缘吃午饭,吃得水足饭饱的才提出来看艾迪,然后就是接二连三的事件发生,你刚刚那么一说,倒有点若合符节呢!” 阿尔方索眨着大眼睛,听着两个的分析。 “你也发现了不是?并且事实也证明了,这一切都按照他计划好的实施了!亚拉尔未经邀请吃了果子,结果全身胀成了一个球儿,不得不由林德尔松我阿兹拉将其送回本部;而我在接到通知后,第一时间赶到本部的时候,看到的是满目疮痍——,幸存的建筑物屈指可数,没受伤的人也只有几十个而已。而恰恰在这个时候,他告诉我有人要暗处阿尔,你!当我忙三火四的来到书塔的时候,克拉利斯与谢尔曼也到了,两个人说的虽是那几件事,可目的却是让阿尔方索去什么地方看一件什么东西,但是由于我的到来,使得他们的如意算盘落了空……” “原来是这么回事啊!我说你怎么执意要与他们同行,而他们又不情愿似的呢!还说什么这个本应是我的职责之类的,……” “你的分析中,有一点我不能认同!”尼克突然说道:“如果说茂名轩的物件儿确有古怪的话,也很难造成本部那么大的伤害的。破坏成那样儿,得多少个人一起做啊?要知道本部的家伙没一个是省油的灯,一下子全军覆没似乎没那个可能。破坏一、两处就该被什么人给抓个现形了。” “对哦!阿兹拉他们不是说只几个地方受到损伤么?怎么一下子变成全部受损呢?”阿尔方索也不相信伊戈所说的话。 “你们没在本部当然不相信,变成那个样子根本就用不了多少人,有一个人就尽够了!” “一个人就尽够了?谁?”尼克问。 “匹克!” “匹克?”两人异口同声的问,“怎么又扯出他来?他今天可是什么都没参与啊!” “匹克没参与的是岛上的事件,本部可是他一手造成的!”伊戈在尼克还没说出话来之前,就抢先说道:“别打断我!你们想想,匹克在什么时候最具威胁,或者说最有杀伤力?” “当然是睡觉的时候,这还用问么?” “最啊!最强的破坏武器就是睡梦中的匹克,就连杜克兄弟都不敢惹这个时候的匹克,却被辛迪折腾得一塌糊涂,直到醒过来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你们说还有什么不可能的呢?” “你说得跟真事儿似的,他可是才有十六岁,哪里来的那种智慧?”尼克还是不信。 “可这却是我亲眼所见的事实,匹克被辛迪拖着到处狂轰乱炸,四个大脑袋鬼鬼祟祟、躲躲藏藏的跟在后面,随时都准备跑得远远的。你们说,如果不是设计好的,为什么只有摘星堡、忒尔普堡和翡翠阁是完好无损的?” “这个……”两人都没有证据来反驳伊戈的话。 “所以,现在我们就该好好想想……”伊戈还在继续说。 “想什么?”阿尔方索问。 “想……,如果你能用问的速度来想一些问题,我们就会更快的接近真相了!”伊戈又在抱怨阿尔方索。“想想那孩子为什么让我们三人留在岛上,而不是本部!你与那孩子最亲,那孩子就没跟你说些什么?一些只对你讲的东西?”伊戈在诱导阿尔方索。 很可惜,阿尔方索只茫然的看着伊戈,“这我可猜有出来,如果你刚才说的都是真的,那么他的思维分毫都不亚于你,我怎么可能猜得到?如果那孩子只是一片天真烂漫、随性而为的话,我就更猜不出他那小脑袋瓜子里到底在想什么了。” “不!一定有什么?而且已经很明确地给我们提示了,他还有没有留下其他什么东西?” “只有这果子,这果子除了有五种颜色外,没什么特别的,亚拉尔吃了十几个,说味道虽香但没什么汁水,吃着口很干,……” “口很干、喝水、”伊戈喃喃而语,眼睛望向屋内的茶壶,发现茶壶放在了壁炉上面,再往上的墙上则是那幅莫奈尔岛的全岛图,几个水点清晰的印在那里,伊戈仿佛感到了什么,“这几个水点是什么时候印上去的?” “中午,辛迪按上去的,说是每个水点处都有一个人离奇被杀,……” “对谁说的?” “当然是对阿尔讲的,因为是阿尔问的,所以他讲得非常详细,还在上面做了标注,就是你看到的那几个水点,……” 伊戈的两眼紧盯着那幅图看,“我就说那孩子一定会对阿尔讲什么,他果然讲了!这个是恶魔的标记,有人进行了召唤恶魔的仪式,你刚才说什么?每个水点处都有一个人离奇被杀?什么时候发生的?” “小东西说是在凌晨的时候,而克拉利斯来的时候不也说,从找到尸体的情况来看,凶杀案是发生在半夜至凌晨么?”尼克答道。 “克拉利斯并没有说具体位置啊!” “因为他也不知道具体位置,人是小磊找到的,你真的没印象了么?”阿尔方索很奇怪的问,因为伊戈有着过耳不忘的记忆力,今天为什么会打了折扣? “小磊、小磊……” “小磊就是艾伦斯,是辛迪给它起的名字……” “这就是了,这就是那孩子留给我们的暗示:今夜岛上会有大事件发生,也就是说恶魔今晚将降临到这个岛上!但他不认得那是恶魔的标记,所以托小磊也就是艾伦斯把那些人找出来,却并没有透露地点的意思。也就是说,他认为岛上的人参与了这件事,为了不打草惊蛇,他将地点标记在了这里,标记在他最信任的人的身边。同时,他认为只有我才有可能把整个谜团破解,这个地图就是他留给我的线索,而我们就要分工一下:我去现场把握全局,随机应变,命中注定我要做前锋了;而你们则留在书塔准备支援!我想艾迪醒来之时,便是我需要支援的时刻!所以,你们要密切注意艾迪的变化,我现在就去现场!”伊戈说完就要走。 “你等一下,”阿尔方索拦住了伊戈,“你可知道要去什么地方么?” “当然,就是这里!”伊戈用手指了一下地图,中间两个水点正对着的、与外围五个水点环相交的地方,“就是鹰扬草场!如果我猜的不错,我走之后,这张地图上的水点将消失!我走了。”伊戈从书塔中消失了。 “那我们做什么?”阿尔方索问尼克。 “我们就等在这里,什么也不做,等艾迪醒来一起去支援伊戈!但愿伊戈能在艾迪醒来之前回来……” “那若是艾迪一直都没醒怎么办?……” “你看、你看,地图上的水点在消失——” 阿尔方索也抬头向地图上看去—— 水点果然慢慢消失了。 两人一言不发,书塔中陷入了沉默…… 过了一会儿,阿尔方索沉不住气了,又开口问道:“你说那孩子真的……” 第二十六章任性妄为蚓投鱼 第一节庐山真面目 “你别问我,我可没伊戈的脑袋灵光,”尼克现在很郁闷,“越想越觉得那孩子透着邪门儿。自他一进本部,就处处让人出乎意料,行的事儿件件让人匪夷所思,而且一件比一件离奇、一件比一件玄乎,就连按几个水点都有那么深的含意,我这一大把年纪可是白活了!让一个那么小的小东西给忽悠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我、我……!唉!等这事儿过了,我一定要把那个小东西抓起来,好好儿教训教训他!” “啊、呃、嗯,”阿尔方索不言语了。 “我们现在就先听伊戈的,静观其变!按照刚才的推理,那盘果子还新鲜可口的时候,这事就会有结果了,那小家伙再怎么着,也不会请我们吃烂果子的,安心等待吧!” “啊、呃、嗯。”阿尔方索点了点头。 又过了不到五分钟,阿尔方索又忍不住了,“他一个孩子指挥本部的那些人能行么?我们平时也不是很灵光呢,何况是这种非常时期,若是发现他是始作俑者,会不会……” “我说阿尔,你就不要操那个心了,他现在已经不比那些传说中的恶魔好到哪去了,眼珠子都没眨几下,就把几万人都给忽悠了,还打点得一个个屁颠屁颠的……” “他什么时候忽悠的?” “你为什么会做证婚人?你就没想一想?” “不是子安要结婚,你们帮着张罗的么?” “我们哪个不是一大把年纪了?谁还会起那个意?没听说都一百多岁了,还闹结婚的……” “子安与拉弥亚是怎么回事,我们都清楚,只是没人张嘴罢了,遇到个提议的,当然会一呼百应的。可现在与那个是两码事!这次可是来自地狱的恶魔啊!他、他……” “哼!依我看,小东西摆布起那堆老头子,说不定比吃豆儿还痛快!我倒想看看,当那个来自地狱的恶魔遇上了他,究竟是哪个吃亏!”尼克一边愤愤不平,一边将自己混乱了一天的思绪理清了。“那个小东西该不是想给谁来个下马威吧?” “刚走了个多心的,你又来了,我还是相信那个孩子没那么深的心机,也没那么高的远见,他所做的一切不过是一种直觉罢了。不信,等事情平息了,我们慢慢问他,”阿尔方索坚信辛迪是个普通的、纯真的小孩子。 地震发生之时,鹰扬草场 阿拉法学院西边、哥斯特学院南边的一处草坪,不远处还可以看得到艾美学院的后门儿,一阵阵不安分的夜风,将草叶儿吹得乱摆—— 伊戈此刻正站在鹰扬草场的边缘,全神戒备的等待着即将来临的未知—— 果然,当一抹红光划过天际的时候,鹰扬草场也发生了变化,青绿色的光点自密草中透射出来,渐渐连成一个青绿色的光环,越来越亮的光也变得越来越妖异,在向内不断的延伸——,一条条光轨在彼此交叉、纠结,最后绘绘成一个巨大的圆形图案。目睹了这一切的伊戈在出现光斑的煞那间,用舞空术站到了空中,并在自己周围张开了结界,大睁着一又惊恐的眼睛看着随之而来的一幕—— 巨大的、青绿色的魔法图案,勾勒繁复、纹理精美,这绝不是一个普通的魔法传送阵!紧接着图案的上空相继出现了四个半倾斜的、同样光芒的魔法图案,五个图案在移动、在靠拢,速度虽然很慢,但却是在逐渐重合中。伊戈自知以自己一人之力,是无法阻止这个过程的,只好站在结界中任那四个半倾斜的图案挤进了地上的那个图案的四个角,将地上的魔法图案分成九个部分。一道强烈的、刺眼的青绿色的光,自魔法图案的中心直刺天际——,伊戈忙举起手臂遮蔽了双眼,就这么一点点的时间,一道青绿色的旋风自魔法阵中卷了出来,丝丝缕缕的盘绕着,给人一种略带犹豫的感觉。光黯淡了下来,那缕旋风盘旋了数十转之后,终于向上冲到空中,略停一停便向西北方向,如流星般划了条长长的线,消逝了。 看了全过程的伊戈,直至青绿色的光全部消失了,才回过神来。此时地上已经横七竖八的躺着许多人,伊戈忙降到地面,检查之下不免大惊失色——,所有人全部通体冰凉,没了气息—— “艾伦斯、艾伦斯,——”伊戈不由得大叫,但没有反应。 “小磊、小磊,”伊戈换了个名字再喊。 “什么事?”沉闷的声音来自地下。 “他们都怎么了?” “灵魂出壳了,被刚才的那股旋风带走了。” “那股旋风是什么?” “你们请来的客人。” “你刚刚在哪里?为什么不阻止?” “把那几个学院的学生转移到训练场,已经耗尽了我剩下的全部气力,再不能帮人类做什么了!” “不可能!怎么会这样?” “你当这片草场是什么地方?为什么没有任何建筑物?如果有什么东西强行穿破你的脑袋,你会怎么样呢?” “什么——?”伊戈一屁股就跌坐到了地上。 “我只能帮你捎个话,你最好能在天亮前把这个痕迹破坏掉,否则这个岛恐怕支撑不了多长时间了,……”声音渐渐低了下去,最后一句说了什么,伊戈没有听清楚。 伊戈另没听清最后的几个字,但以他的智慧也会猜得八九不离十的。 时间!还是时间!伊戈的指头连动,一连串的夜蝴蝶隐没在了夜色中。 斯沃夫学院?训练场 就是辛迪第一天上课时参加体能测试的地方。 克拉拉带着三名医生站在那里,看着地上散着的被卷儿:每个被卷里面都裹着一个人!四个人分四个方向挨个儿检查,最初的几个人让四位赶来的医生松了一口气,沉睡中的人并没有生命危险,接下来的工作自然就从容了些—— “西蒙?”克拉拉院长对着一个坐着黑影问道,“是你么?” “是我,院长大人。” “你怎么在这儿?” “我想这里会需要我的,所以就来了。” 克拉拉不置可否的哼了一声儿,没有什么表示,而西蒙则全当克拉拉已经默认,打开随身携带的器具箱,也开始逐一检查沉睡中的人。 弗尔学院?六合阵中 杜克五兄弟眼睁睁的看着辛迪被黑烟所吞噬,连脚下的雪花都没有留下;而吞噬了辛迪的那团黑烟现在就聚在辛迪所站的位置,即不扩散、也不移动,只一味的在那里翻卷,好象在努力做着什么—— 此时此刻,杜克兄弟没一个敢动的,也没一个想动,因为根本就动不了,全都期待着有奇迹可以发生,而奇迹真的就发生了—— 一团红色的、发着光的东西冲进了黑烟之中,黑烟也有了光芒,与红色交织在一起:红色的光仿佛欲吞噬黑色的烟,而黑烟则死死缠住红色的光不放,两股东西终于融到了一起!现在五兄弟看到的是一大团暗红色的烟,透着诡异、发着贼光。看来黑烟已经成功的把那团红光吞噬了,暗红色的烟翻滚得更厉害了,有那么一刻,齐克以为自己又看到了辛迪,但细看之下仍是那团剧烈翻滚的暗红色的烟! 现在不止齐克一个人,另外四个半人不人的兄弟也开始流泪,很难说是因为难过还是烟炝的。就在这时,暗红色的烟中漏出了一缕微弱的、乳白色的光,不!是几缕!从不同的地方自暗红色的烟中射了出来,几兄弟的心里又充满了期待,一种从未有过的期待—— 期待的越是迫切,失望就越是加速来临。 一颗青绿色的流星划过天际,落到正在发光的暗红色的烟里,一道刺眼的青白色的光射了出来,并逐渐将暗红色的烟给融化了,现在五兄弟看到的是一个巨大的、散发着青白色光的大光球!那光时而柔和、时而妖异、时而…… 初时,光球在缓缓的水平转动,过了一会儿,光球开始了剧烈的冲撞,一鼓一鼓的,却仿佛有一堵看不见的墙阻住了似的,无论那光球怎么冲撞都基本是在原地鼓动,并没有移动半分!光球冲撞了很长一段时间之后,开始变得不安,一会儿变大、一会儿又变小,虽没有什么规律,却好象有一种频率在左右它似的。在这种频率的作用下,光球逐渐平静了下来。 时间过了很久,光球就那么静静地停在辛迪所站的位置上—— 突然,光球开始快速的垂直旋转,直转得五兄弟都吐了,才骤然停了下来,但是一阵颤抖之后,又开始了更剧烈的垂直旋转,五兄弟全都闭上了眼睛,也就没有看到光球在慢慢的收缩,最后变得如鸡蛋大小,悬停在半空中不动了。 当五兄弟再睁开眼睛的时候,清晨的第一缕曙光终于将漫长的黑夜撕开了一道口子,微光中渐渐显露出辛迪那件宽松的外袍,双肩、双腿、头!辛迪被一种看不见的东西吐了出来!五兄弟当真有些欣喜若狂,可又苦于动弹不得、做声不得,只能停在原地看—— “别躲躲藏藏的,又不是见不得人,把你的样子也给别人看看吧!”辛迪用一种挪谕的口吻说道,把五兄弟给搞怔了,实在想不通还有什么人躲在什么地方。就在这时,五兄弟突然觉得一层厚重的纱自眼前揭开了,一个牛首、蛇身、背生四翼,看不清手臂在哪里的怪物呈现在眼前,怪物腰带的正中是一团鸡蛋大小的光。 “他叫大飞,”辛迪向五兄弟介绍道:“大飞,我饿了,快去做饭!在太阳升起之前,我要吃到香喷喷的早点!” 怪物极不情愿的消失了。 “我们去吃早餐吧!”辛迪说完转身就走,走了几步觉得不对,回头一看,那五兄弟还站在原处,动也不曾动得一分,“哎——!都站了半夜了,不累么?我们也该去歇会儿、吃早点吧!”稚嫩的声音一如第一次相见之时。 “我们现在说话没事么?”匹克小心翼翼的问。 “没事啊!” “那动也没事么?”齐克战战兢兢的问。 “没事!都结束了!没事了!”辛迪很轻松的说道。 匹克第一个跑过来抱住辛迪的腰,状似极亲密的小声说道:“齐克那家伙流了一夜的眼泪,差不多把几百年的都流了出来,你能不能让我们听听这一晚到底发生了什么呢?又或者说,昨天一天都发生了什么呢?” “嗯!”辛迪很努力的点了一下头,“可以,就是你不问,我也会告诉你们的,而且是能说多详细、就说多详细!但我表达不好,你们要多提着我才行。” “没问题!包在我身上!”匹克搂紧了辛迪,“我们去哪儿吃早点呢?” “去摘星堡——,”辛迪故意拉长了声音,看到四个大脑袋都沉了一下,才接着说道:“是不可能了,翡翠阁里也放不下那怪物,不如我们去那个什么桥的旁边的那个小亭子吧!” “你说的是那座玲珑亭吧,不是已经变成瓦砾了么?”灰克道。 “我们于把它变回来不就可以了么?”辛迪说得毫不在乎。 “你能把亭子变回来?”杜克根本就不相信。 “我当然不能,所以让能的人去做啊!”辛迪眨着两只亮晶晶的眼睛,看着杜克兄弟。 “别用那种眼神看我们,我们可没那种本事!”灰克道。 “大飞!”辛迪开口叫道。 牛首蛇身四翼怪物应声出现,一个大托盘悬停在胸前,“准备早餐的时间太长了,你把那些东西都吃了吧!然后把那边的小桥和亭子恢复原样,若是我走到那儿还没做好,你知道会怎么样吧?”辛迪说得温柔体贴,怪物却身不由已的哆嗦了一下,将托盘里的东西丢到那张巨大的牛嘴里,消失了。 “匹克,还是你准备早餐吧!我们要是吃了它准备的,可会很难过的。” “为什么?”齐克问。 “你们没闻到那些食物里的怪味么?” 五个脑袋一齐摇头。 “唉!准是年纪大了,味道也分辨不清了,”辛迪说得没轻没重的。 一直隐忍不发的胡克终于爆发了:“你个臭小子,刚过了一个晚上你就开染缸了,哼!你那么厉害就自己去吃吧,我可是要回摘星堡了!”一扭头就走了。 第二十六章任性妄为蚓投鱼 第二节恶魔归来 “老三说得也不错,我们本来也用不着吃东西,去不去小亭也无所谓,我们回摘星堡等你的解释。”杜克的话让其他三兄弟大出意外,“匹克,你也跟我回去,食物让式神送来给他就好了,走吧!” 大哥的话是不容违逆的,尽管有些舍不得,灰克三人还是跟着老大走了,看着五兄弟远去的背影,辛迪长长出了一口气,慢吞吞地踱向玲珑亭。 还有一段距离的时候,就已经看到恢复如初的小桥、亭子,只是桥下的流水因碎砖瓦的原因尚不能通畅。辛迪一见就皱了一下眉头,一脸漠然的进了亭子,大列列的坐在石凳儿上,对着空气道:“翻一百个跟头。” 少顷,空气中便传来沉闷的呻吟声,良久,一个气喘吁吁的声音从空气中传来,“我已经把加了料的东西吃到了肚子里,也把亭子和桥修好了,你为什么还要折腾我?你违背了誓言!” “我若是违背了誓言,那为什么你还不能附身于我呢?” “你——,这个——” “哼!桥因流水而设建,水都不流了还修桥做什么?连这个都想不到,还到人间来做什么?” “魔鬼!你为什么不说清楚?”极为愤怒的声音。 “不要把你的名字乱叫,会吓到人的!”辛迪的手指轻轻扣击着小石桌,“我不是让你把这个地方恢复如初么?那原来有桥的地方,水就是畅通的,而你并没有让它恢复如初,这个是谁在违约呢?” “这、这个——” “哼!我对你手下留情,你居然还责怪我,你说该怎么办呐?” “我、我认罚!但不要再让我翻跟头了,”口气中流露出了一点点的哀求。 “好吧!你只把桥对面的那所宅院修好就可以了,”辛迪很自然的接过式神送来的两个大馅饼,“在我吃完这两个馅饼之前做好就可以了。” 辛迪慢吞吞的吃着手中的馅饼,左边一口、右边一口的,味道是真不错,也吃了一脸的油。桥对面的工程真是进展神速,仿佛有无数只看不见的手在工作,很快几成废墟的一座庄园恢复了原有的样貌——,米黄色的石灰石外墙,反射着柔和的晨光,桥下的碎石也已经治理一空,汩汩的清泉嘻闹着奔流而去…… “唉!你总是那么自作主张!真不知道你是任性呢?还是在赌气!” “你又有什么花样儿?”惊恐的声音。 “翻一百个跟头!” “不——!”痛苦的嘶叫。 辛迪在桥下的流水中洗了洗手,又用衣襟抹了一把脸,油是擦掉了,却擦了个小花脸。 “我、我难道不是在按照你说的在做么?”气喘吁吁的声音。 “很显然,没有!”说得冷漠,大飞也觉得心寒,“我让你将那所宅院修好,而你却将整个庄园都恢复了原样,你认为这两者之间是一样的么?” “你根本就是在玩儿文字游戏!我又不是你召唤来的,怎么可能会与你心意如一?” “哦?你也知道,你不是我召唤来的啊!那你跟着我干什么?谁召你来的,你找谁去啊!你是魔鬼,这一点小事都做不到么?” “你以为我想跟着你么?别在那儿做梦了!若不是你从中间作梗,我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么?若不是你将我的引路使者给……” “又说了错话,翻一百个跟头,”痛苦的声再也隐藏不住了,“是你所谓的全都把我给吃了才对吧?”辛迪开始悠闲的在小桥边散步,“真是个明媚的早晨,春天真的来了呢!” “刚刚是我错了,我已经认错了,你就不要再让我翻跟头了,”几近哀求的声音,“我听从你的任何吩咐,只要你不要再折腾我了,……” 辛迪根本就不加理会,居然躺在草坪上看着湛蓝的天—— 地面震动了一下,辛迪坐了起来,“才翻那么几下就成这个样子了,你真的是恶魔么?你的神通到底有多大呢?” “有你在,我就不是恶魔!!”停了一会儿,“你想不想看看我的神通呢?” “那就要看怎么看了。” “只要你说一句话,我就能在一日这内让这座岛消失!” “翻一百个跟头!” “嗷——”痛苦的嘶吼。“为什么?” “这座岛消失了,而我就在这座岛上,你这不是想要我的性命么?其实你一直都是这么打算的对不对?” “不、不是的!真的不是的!请你相信我!” “我从来都没有怀疑过你吧!这句话也有问题哦!” “不——!不——!” 辛迪才不管那么多呢!“再翻一百个跟头!”淡淡的加了一句。 “恶魔!恶魔!……” “哼!你再喊一句试试!” 一下子就只剩下了痛苦的呻吟声,太阳都升起来了,呻吟声才停止了。 “喂!你的神通到底有多大呢?”辛迪起了好奇心。 “有多大?如果我到了陆地,就可以在一日之内毁灭大半个世界!” “是真的啊!听起来好象很厉害嘛!” “不是好象,而是确实!你如果想看,你大可以试一下!” “要怎么试?” “好办,你让我去陆地,离开这座岛就行。” “那你就去陆地吧!” “你说的是真的?” “置疑我的话,就是犯错哦!翻一百个跟头!” 话音刚落,地面就剧烈震动起来。 “不许贴着地面翻!惊动了人来看,就是错上加错!” 地面的震动停止了。 校园内上课的钟声敲响了,“唉!今天是上不成课了!” “我离不开这座岛,你又使了什么花招呢?这次可是你在欺骗我!” “是不是欺骗你也可以试一下,我不是说过么?若我欺骗了你,哪怕只有一次,你便可以占据我的身体为所欲为,所以你大可以试一试,不过试验失败的后果你也得承担得起哦!”辛迪叨了根草叶在嘴里。 草坪上一阵狂风刮过,将辛迪的长发吹得乱舞。良久,风息了,辛迪依然坐在那里,嘴里叨着草叶,看着桥下的流水出神。 大地又一次震动,“我错了,只要不让我翻跟头,我愿做任何事!” “任何事又是什么事呢?”辛迪仿佛在自言自语。 “我可以把这些残砖断瓦全部清理干净,……” 辛迪没反应。 “也可以把他们都恢复原状,……” ………… “还可以每天帮你做可口的饭、打扫房间……” ………… “可以教你高深的魔法,传授给你可以毁天灭地的力量……” ………… “让天下的美女都衷情于你……” ………… “让天下所有的财富都归你一个人……” ………… “让你成为世界之王!……” “唉!你一下子能做这么多事么?连岛都出不去,怎么做世界之王呢?”辛迪幽幽的说道。 “你若是能离开这座岛,我自然就能与你一同离开,到时……” “但我根本就不能靠近海边二十步以内的地方!”辛迪突然感到有点烦躁。 “什么?” “原本以为借助你的力量可以将我带离这里,没想到却是白费心机。唉!我也没心思听你乱吼乱叫了,你先把你刚才说的头两件事做了吧!其它的以后再说吧!做好之后就来报告一下,如果能在午餐之前做完最好,若是做不完呢,咱们还是老规矩!”辛迪大失所望,哪里还留什么余地,“做事的时候不准让人看到你,否则可不是一倍两倍的数儿了,希望你能记住这句话。”辛迪招手扯了一片魔法雪花,踏上去飘走了。 看看辛迪已经没了影子,“魔鬼!魔鬼!你才是真正的魔鬼!”一迭连声的咒骂爆发出无奈的愤怒,“大哥,你快点儿找到我吧!我再也不要看见人类了!魔鬼!魔鬼!魔——” 不知什么时候辛迪又出现在原来的地方,“真是精力充沛!你刚才说的大哥是谁?”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那就——” “我说,我说,我大哥是地狱的主宰,我是他的兄弟。怎么样?”大飞见辛迪的表情有异,“是不是有点怕了?” “你大哥会找到你么?” “当然!他最是神通广大,他会一下子就找到我的……” “那好,他带你走的时候,你知会我一声儿,让他也把我带走吧!” “让他把你也带走?带去哪里?他只能带我回地狱……” “那也得看我想不想去才行吧?我去不了的地方,你怎么去得成呢?所以,你可以先让他把我带到我想去的地方,然后我才会让他把你带走的。” “你就不怕他把你带到地狱去么?” “那就要看你有没有胆子让我去那里喽!” “你不能去那里!你的心比恶魔还狠、还黑!让你去了那里,那地狱就成了你的天下,我们就再没有一天安生的日子啦!” “那不是更好么?你们不就是愿意到处兴风作浪么?” “不——!绝不——!” “唉!这么厉害还总是大吵大嚷的,你刚才说我什么来着,这一说你大哥就给岔过去了,你能再说一遍么?” “不——!绝不——!你又想找茬折腾我,我才不上当呢!” “我想找茬儿,你还能躲得了么?说话总是惹我生气!你是想跑跑腿呢?还是再来那么几百下?” “我跑腿、我跑腿,只是不翻跟头,我做什么都心甘情愿!” “这可是你自愿的哦!我可没强加给你哦!” “是、是我自愿的!” “那好,那就中午不用准备午餐,只把那几个召唤你来的人给找出来吧!……” “找他们干什么?” “让他们再把你给送回去,……” “你会那么轻易的就把我给送回去?” “哼!就算你想跟着我,我还不想要你呢!你在我眼里就是个废物,还什么恶魔、什么神通广大,连岛都出不了,我要你何用?早知道这样,一开始就让你去找他们,也省得我搞出那么大的动静!” “你说什么?你是故意把我留在这儿的?留在你身边的?”大飞简直就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当然!” “那就是说你还是勾引了我的追使者,对不对?”大飞的坏水儿冒了出来。 “少在那儿自做多情,我要的只是你!没有你的那两个狗屁使者,我还是能把你给逼出来的,有他们在还多费了些力气呢!刚才又在打鬼主意,对不对?哼!你肚子里有几根坏肠子可是瞒不了我的,看来你还得复习一下我们之间的规矩才行!” “不——!” “翻一百个跟头。”辛迪轻描淡写的说了一句。 痛苦的声音隐隐自空气中传来—— “孩子,你可曾听到什么叫声么?”一个熟悉的声音自身后传来。 辛迪回身一看,正是昨天那匹马的主人,“早上好,老师!这么早就溜马呐。” “是啊!你在这儿做什么呢?今天是谁的课?不用去上么?”丁走得近了,继续问道。 “我现在要去见匹克他们,今天的课不能去上了,……” 丁发现了异样,“这桥昨天不是断了么?这亭子昨天也被炸飞了,怎么一下子就变回原样儿了?这是怎么回事?” “当然是一个神通广大的人做的!” “哦!”丁似有所悟,“好孩子,真有你的!你去找他们吧,我过会子就回岛上了,什么时候回来到我那儿坐坐去。” “哎!”含糖量严重超高,听得大飞全身都起了鸡皮疙瘩。 丁和派萨走了,“我也去找人聊天去了,我吃完午餐再叫你吧!”辛迪一下子就从大飞的眼皮子底下消失了。 “他绝对不是人!一定又是天帝把哪位给打到下界了来,因为犯的罪太多了,连地狱都不能接纳他,才流落到了人间!要多摸清点这个小恶魔的底细,日后也好向大哥说明!”大飞终究是一个智慧超群的恶魔,分清了事情的轻重缓急之后,态度就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变,乖乖的开始清理废墟瓦砾。 如果这个时候有谁在看着本部的话,就会惊异的发现一个变化,就是所有的残损建筑,都在被一种不知名的力量所修复,而且是以一种非常快的速度在进行着。但遗憾的是,现在根本就没有人有那个闲心关注这些,唯一看到了开始的人,丁,也回到了岛上。 一切象梦一样的进行着…… 第二十六章任性妄为蚓投鱼 第三节讲述 手镯的力量将辛迪带到了摘星堡的天台。 “怎么才来?我们可是等了一个早上了。”胡克用鼻子哼道。 “那也得给他找点事儿做不是?总不能让他一直跟着我啊!”辛迪说得非常委曲。 “孩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现在可以讲讲了么?”杜克用一种非常和气的口吻说道。 “可以,只是有些地方我自己也不明白,该怎么说呢?” “没关系,不明白不要紧,只把当时还记得的情况描述出来就可以,对于不明白的地方要尽可能的详细一点,”匹克从旁鼓励道。 “好吧!那就从那股黑烟开始说起吧!”辛迪端起齐克推过来的水杯,喝了一口才说道:“其实那并不是烟,而是一个妖怪,他被我从十二席长老的体内硬生生的给逼了出来,没来得及变成完整的妖怪,就很生气,象疯狗似的乱咬!因为齐克所占的位置是绝门,而我站的是生门,所以就扑向了我,把我一口就给吞了下去。但不知为什么它用嘴把我给吞进去后,我却从它的后背钻了出来,他一次次的把我吞入腹中,我却每次都从不同的地方钻出来,就象是捉迷藏似的,还挺好玩儿的。(我们都担心死了,你还在那里玩儿!五兄弟听了很生气,眼睛直直的盯着辛迪,却没有人打断他。)那个妖怪生气极了,却又奈何我不得,正僵持着的时候,又来了一个红色的妖怪,一上来连个招呼都不打,直接就把我连同第一个妖怪一起给吞了下去。它可比第一个妖怪厉害多了,我花了点儿力气才从它的背上钻出来,那个黑妖怪也跟着我出来,就这样那两个妖怪彼此互相吞噬,连带着我也被吞来吐去的,弄得我脏乎乎的,就、就……” “就怎样?”灰克问道。 “就、就动了杀机,可我还没出手,那两个妖怪就全到一起去了,变成一个有点模样的妖怪,居然一半是男人、一半是女人,我就看走了神,等我回过神来的时候,就飞过来一把刀,硬生生将半男半女的妖怪给劈成了两半!然后刀就变了,变成一团看起来软乎乎的东西,好象还有点粘,那两个半片儿就贴了过去。然后出现了一道刺眼的青光,把那个怪里怪气的东西给笼上了,然后就出现了一个四、五寸高的小白人儿,在那里叽哩咕噜的,我觉得挺有意思的,就用手捅了一下,他就打了个裂却,我就又捅了一下,这回他主跌了个跟头,可能是因为生气了,他跳起来就想咬我,我就用两根手指使劲儿弹了一下他的脑袋,谁知他不禁弹,脑袋漏了,流出来的居然是绿色的水,还有点儿香味儿,象我在什么地方喝过的汤似的,我一下子就觉得很饿,就……” “就给喝了是不是?”匹克问。 “不是……”声音越发的低。 “那是怎么了?”胡克也有点急了,“别吞吞吐吐的,快点儿说啊!” “就把那个小儿身体里的水儿都给挤了出去,然后把小人儿给吃了。”辛迪可怜兮兮地看着五兄弟,“你们说,我会不会变成魔鬼啊?或者说,我现在还是不是人啊?” 五兄弟全都张大了嘴巴,瞪圆了眼睛,好一会儿杜克才说话:“孩子,你为什么要把它身体里的水儿给挤出去呢?” “那水儿是绿色的,谁知道会不会是毒药啊!当然要挤出去。” “哦,是这样,那接下来呢?” “接下来那些被我挤出来的绿水儿,就在地上翻了泡儿了,慢慢的滚成了一个团子,绿得让人恶心!那个团子越滚越大,最后象鸡蛋壳儿似的爆了开来,而你们早上看到的怪物就钻了出来。一开始的时候还没那么大,也就两尺多高吧,但它长得飞快,好象只有一会子的功夫就长成那么大了,两只牛眼死死的盯着我。我就只好也看着它,我们对望了一阵子,它突然讲起了人话,而且还是我能听懂的,但它讲得太快了,根本就没听怎么清楚;没等我开口问,他又开始讲话,可当时我只顾看他新长出来的两只角,居然是向前弯的,看上去跟真的似的,那牛角尖儿也看起来非常锋利,我就在想它那么大个身子,如果翻个跟并没有,那角会不会刺到它的蛇尾上去呢?刚想到这儿,它就真的在我眼前翻了个跟头,但是翻得太快了,没看清,就又让他翻了几下。它极其不满意,居然张开嘴想把我给吃了,一想到那一大滩绿水儿,我就有点恶心,就一下子让他翻了一百个跟头,然后它就在那里疯狂的翻了一百个跟头,角居然一下都没有碰到它的蛇尾吧上,真是太好玩儿了!我就一遍又一遍的说‘翻一百个跟头’,它就在那里不停的翻,终于他说了一句话我听清楚了,‘只要你让我停下来,我愿意听你的任何吩咐!’其实我已经看得有点儿头晕了,就让它停了下来,结果它又说了句话:‘我听你的吩咐,但是如果你骗我,哪怕是只有微不足道的一点,我就吃掉你!’我听说他要吃掉我,就有点不高兴,马上就让他翻了一百个跟头,但这一次他没有讨饶,足足翻了一百个跟头后,说道:‘我的誓言已经成立,从今往后你不能再无故让我滚圈子,必须是我违逆了你的意愿、或者对你心存恶意,被你发觉后,才可以再让我做那样的事。我自愿为你做的事,你只需认可我便会如约去做;你让我做的事,却必须是与你有关的私事!’然后他就想把我给推开,我就问他的名字,它却说已经报过名字了,魔鬼不会对同一个人报两次名字!所以如果我能准确地叫出它的名字,它就会成为我最忠诚的奴仆,任我差遣、无怨无悔,以前的所有条件也都取消,但叫不出来就没办法喽!我想它的名字也一定象小磊似的、长长的一大串,想想都费劲,就对它说:‘你既然不愿意再报一次名字,你又有四个翅膀,想必很能飞,那我就叫你大飞好了……’我还没说完,他就狠狠的推了我一把,然后我就看到了你们,再之后的事情你们就都知道了。” 五兄弟听到这里,没一个想说话的。 “你们说,我现在该怎么办呢?” “什么怎么办?”匹克问。 “是先去魔力塔呢、还是……” “去魔力塔做什么?”胡克问。 “测试一下我是不是有了魔力,……” “有魔力怎么样、没有又怎么样呢?”杜克也觉得奇怪。 “有魔力就说明我要变成魔鬼了,没有可能就还是人吧。”说得不是很确定。 “那个魔力塔中只对两种人的测试才有效,你不知道么?”杜克问。 “哪两种人?” “一种是后天学习魔法的人,一种是先天就会魔法的人,你认为自己是哪种人呢?” “我、我好象哪种也不是呢,可是我从黑森林里回来的时候,他们就把我送了进去,还问我看到了什么,……”辛迪发现十二只眼睛都闪着一种说不清楚的光,“有、有什么地方说错了么?” “你在那里边究竟看到了什么?”灰克沉不住气先开了口。 “什么都没有啊!” “什么都没有?”齐克叫了一声。 “是啊!只有一架梯子,……” “一架梯子?一架什么样的梯子?”杜克追问了一句。 “就是很普通的那种,一直通到顶上,……” “你进去后都做了什么?”匹克问道。 “弗朗斯院长让我带一样里面的东西出来,我就顺着楼梯爬了两个来回,连根木棍儿、铁钉什么的都没找到,那座塔只有最上面有一个天窗,我不知道什么时候可以出去,就第三次爬到塔顶,打开天窗问他们可不可以出去,……,就这些了,没别的了!” “你是说,你上上下下走了三个来回儿?却没发现任何东西?那梯子是什么材料的可曾注意了没有?”杜克问。 “梯子与塔是一体的,连接得天衣无缝儿的,塔是什么材料的、梯子也该是什么材料吧?我没怎么注意,一心一意的在找东西。” “那你去了魔力塔也没有用。”杜克道。“因为如果你认为自己从黑森林出来的时候是人,那你现在还是人,没什么变化的。” “我听不懂。” “大哥的意思是说,现在的你与从黑森林里出来的你是一样的,那个时候你是人,那么现在你还是人。”匹克解释了一下。 “我把那个小白人儿吃了不会改变些什么吗?” “那你现在感觉体内有什么不一样的么?”胡克问。 “没有,我已经过了两个小周天,一点也没什么不合适的地方,……” “那就还是人,难道说你还有什么想法儿?是不是怕变成魔鬼?”胡克挪谕道。 “我只是担心不能如期参加那个拉力赛罢了,就是变也得等那个比赛结束了再变才好。”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惦记着那个什么比赛,恶魔都来了,那个劳什子比赛还能举行才怪呢!真不知道你的脑子是怎么长的,你就没想想怎么把他送回去?”灰克一听就急了。 “送回去做什么,他法力无边,留下来做点苦力不是很好?” “什么?苦力?他可是会把这个世界都毁了的!” “哪有那么夸张,他现在连本部都离不开,怎么毁灭世界啊!” “你又搞了什么古怪?他为什么不能离开本部?”杜克忙问。 “我也不知道,他说要走,我就让他走了,但他走不了、怨我骗他,但事实证明我没骗他,他只好自甘认罚喽!” “自甘认罚?认罚什么?你又罚了他什么?”匹克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我可没罚他什么,是他自愿的噢,我只是点头答应了而已,……” “他都自愿为你做什么?”胡克问道。 “我想想,可以把这些残砖断瓦全部清理干净、也可以把他们都恢复原状、还可以每天帮你做可口的饭、打扫房间、可以教我高深的魔法,传授给你可以毁天灭地的力量、让天下的美女都衷情于我、让天下所有的财富都归我一个人、让我成为世界之王!……大概就这些了。” “那你是怎么回答的呢?你答应了?”灰克的声音有点儿发颤。 “那当然!有这么个免费劳动力,当然要好好利用一下!” “什么意思?”匹克也有点紧张。 “把昨天的那些断垣残壁都清理了,然后再恢复原状,又省钱又省力,多好!要是能连人也都恢复原状就好了,不过没关系,用不了一天,他就会主动要求去完成的,只要他有这种能力,我一定会为他创造这个机会的!” “你就没想把他送回去?或者说你想让他一辈子都跟着你?”齐克有点绝望了。 “当然不想,可我也不知道怎么让他回去啊!我只是把别人请的客人给强接了来,你们让我怎么送呢?” “那就找到请他来的人,那些人既然能请来,自然也会把他送走。你去把那些家伙找出来,我们再让他们把他送回去,不就解决了么?”杜克语重心长的说道。 “是哦!我怎么没想到呢!”辛迪抓了抓头,有点不好意的说道:“光想着好玩儿了,把这个给忘记了。” “那该怎么找呢?” “这个也容易,最迟今天下午就能把他们找出来,但你们可要说服他们把他送回去哦!可不能太冲动先要了他们的性命,不然就白打算了。” 几兄弟心想:就怕你玩儿心一起,再让那几个家伙再召唤几个来!到那时,我们才是白打算了!心里这么想,嘴上说的可是另外一套:“我们会克制的,你只需找出人来,其他的就交给我们好了。” “那我们这就去见他们吧!” “现在?见他们?去哪儿?”灰克问道。 第二十六章任性妄为蚓投鱼 第四节封印 “当然是去我们昨天摆六合阵的地方,我想他们这个时候应该在那附近等着呢吧?就是不在那儿,也不会远到哪里去的。你们最好搞些障眼法儿、小把戏什么的,没准儿他们自己就跑过来了。” “又在……”胡克突然把想说的风凉话儿给吞了下去,“搞什么把戏?” “就是让你们帮个小忙的意思。” “帮忙?帮什么忙?”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儿。 “就是看上去和实际上是两回事的小忙。” 几个大脑袋一起摇头。 “打个比方吧!我本来是不会喷火的,但我一张嘴就有一股你们搞出来的火在喷,看上去就象是我在口喷烈火似的,而实际上我没这个本事,是你们几个暗中搞出来的,让外人产生误解的那种,这个小忙对你们来说应该没问题吧?” “大概吧!不过也还应付得了!”胡克道:“我们什么时候开始呢?” “那就现在吧!出了摘星堡,我们就开始。” “好!” 时间再回到四个小时前?莫奈尔岛 “伊戈,为什么招我们过来?你们弗尔学院随便来那么十个、八个的,不就全解决了么?”一位一身黑袍的人说道。 “西里尔,你能来真是太好了,”伊戈由衷的表示感谢,“现在弗尔学院本部的情形更糟糕,建筑几乎全毁了,重伤住院的最少有二百多人,剩下的还要收拾残局,哪里还抽得出人手呢?” “怎、怎么?本部也出事了?什么时候发生的?” “基本与岛上同时,前后也差不到哪里去。” “这里边必有什么关联,应该是在酝酿、不!是在实施一个巨大的阴谋,要尽快查清楚才好!” “还查什么?恶魔都被请了来,查不查又有什么关系呢?为今之计,应该是要弄清楚来的是哪一位,也好想个对策啊!” “你怎么知道恶魔来了?有什么凭据么?” “我想这个符号你不会不认识吧?”伊戈在那个巨大魔法传送阵的上空,点起无数颗光珠,将那个印记清晰得照了出来—— “哎呀!不好!要必须在黎明前将这个印记破坏掉!这是启之门,是地狱前往各界的大门,此门一开,魔鬼的几大兵团将会降临,再籍由本部的那块土地,就可以前往六界三域三重天的任何一个地方,到时必是一场空前的浩劫!”西里尔的话不由得大声了一点,便得后来的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那就请你来主持吧,我于此道并不熟悉,”伊戈实事求是的说。 “好!那我就当仁不让了。”西里尔从袍袖中取出魔杖,在空中轻轻一划,一个四色四层的圆环出现在距地面一尺有余的高度,“请大家按照自己的魔法属性在圆环上站好,取出自己的法器。” 人们陆陆续续的站到各层圆环之上,每层人数不等,西里尔又将魔杖划了一下,四层圆环开始转动、倾斜、升高,一些法力较弱的就掉了下来。待升到两米高的时候,圆环不再上升,只在那里缓缓的转动,偶尔错开一下,两种不同颜色的环便形成一个相交的结点,点上站着一位手持法器的魔法师或者巫师。四个圆环相互交叠,一个个结点相继形成,终于一个盘根错节、回转繁复的大圆盘出现了。当这个大圆盘不再转动的时候,淡紫色的光自圆盘的各个节点上透射出来,而且越来越深、越来越耀眼—— “将你们的法力灌注于法器顶端,——”西里尔轻轻的叹了一口气,“还是少了一个人。” “来了这么多还不够么?”伊戈低声问道。 “不是人数的问题,是魔法属性的问题!那边那个略微暗淡的节点上,少了一个风属性的水结点,风生水起之处若是空门,此阵必大打折扣!” “那找谁可以担当?” “艾迪是最佳人选,若他能在,则此阵效果倍生!” “啊!”伊戈不由得暗自心惊,饶是城府深沉也不由得失声惊叹。 “院长大人,西里尔老师,可否让我也试一下呢?” “梅尔?”西里尔很惊奇,“你连初级魔法师考试都未曾通过,怎么能在那上面站得住?你还是不要来凑热闹吧!” “我的魔法属性您应该很清楚,站不站得住让我试一下又如何呢?”梅尔的语气坚定而又富有自信,全没了贯常的魅惑。 “我看就让他试试,若能站得住最好,总比是空门要强上许多,若站不住也不过掉下来而已,你说呢?”伊戈从旁提议道。 “好吧!你要当心,若是掉了下来,就立刻退出这个区域,你明白么?” “是,西里尔老师!”梅尔恭恭敬敬的施了一礼,才取出自己的魔杖,信手一划,一片绿叶出现了,梅尔脚踏绿叶飘向大圆盘。 “这孩子的法力不弱啊,居然不用吟唱就可以招来物件,看来那个魔法师等级考试的可信度有点儿问题呢!”西里尔道。 “什么等级考试?不过是一些闲极无聊之人缺钱花,才弄出这么个东西出来,那些所谓的考官没一个有这种证书,还好意思考别人!甭信那个,全是一些华而不实的勾当!”伊戈对此却是斥之以鼻。 梅尔刚刚站到那个暗淡的节点上,一束荧紫色的光自其脚下射出,甚是亮丽、耀眼。 “既然人已经聚齐,我们两个也各就各位吧!”西里尔道。 “好!” 两人纵深跃起,分站在紫色光盘的两端,西里尔将手中的魔杖指向光盘的中心,口中吟道:“亘古永恒不变的星辰,划过广褒的银河,放射出穿透一切的光芒,交织出疏密朗阔的网……” 紫光大盛,所有人的法器都指向光的中心—— “奔涌不息的风啊,请将静寂吹散,清澄明澈的水啊,请将您的水翼张开,乘着风将这片焦枯的土地滋润……”伊戈接着吟颂。 “宽广博爱的大地,繁衍生息的土壤,请赐予我们治愈创伤的力量,……”梅尔诵道。 “生生不息的火焰,烧穿地狱的烈火,请尽情的燃烧吧!将这污秽化为灰烬……”又一个声音接道。 每一段吟颂都令紫色的光芒向外扩散一码,当最后一个人吟颂完毕的时候,一个巨大的光球出现在众人脚下,缓缓的沿着魔法传送阵的轨迹滚动,所经之处无不散发着一种腐尸的味道。 时间在一点点的流逝,光球越滚越小,光芒也渐渐暗淡了下去,光当球只剩下核桃大小时,魔法传送阵的轨迹就全部走了一遍。西里尔用魔杖将小光球提起,对准魔法传送阵的中心,直逼下去,小光球极不情愿地、一点一点地被逼入,当最后一抹光消失在地面时,伊戈指掌连划,一连串的七彩大蝴蝶飘飞出来,重重叠叠的压在光消失的地方,……看呆了众人的眼。 “真美啊!”不知谁赞了一句。 西里尔抹了抹额头上的汗,“现在可以离开这个圆盘回到地上去了。” 光盘上的人陆续落回地面,有的人已经有些踉跄,梅尔却是轻松踏着绿叶飘了下来,西里尔不由得心中赞叹不已,工读生真是人才啊! “还好,总算在黎明前结束了,”西里尔对飘过来的伊戈说道:“我们下一步要做什么呢?” “静观其变吧!大家辛苦半宿,就是有什么打算也得等休息之后再说了。你我消耗亦是不小,为今之计还是养点精神准备应变吧!” 西里尔想想也是有理,“也好,大家先回去休息吧,有什么事今天下午3:00到大礼堂,我们再商议下一步的行动吧!” 想必西里尔在魔法师与巫师之间颇有声望,一句话众人便纷纷散了,彼此间却连个招呼都没有打。 “天也快亮了,唉!年纪大了,精神就跟不上了,”伊戈一脸老态的说道:“有事派人到尖塔捎个话儿就行,我也想回去休息一下了。” “好吧!咱俩也各自散了吧,有事没事只看窗外就好。” 两个身影在不同的方向消失了,空中的江球也黯淡了下来,微光中几个穿着长斗篷、戴着兜帽的人出现了,不约而同的聚到光球消失的地方,还有一个人蹲下身子摸了摸地面—— “发现了什么没有?” “真的被送了回去么?” ………… “费那么大劲儿请来的,怎么会一下子就被送走了呢?”声音来自背后。 所有黑斗篷都转了个身,“这是传出魔法阵,想把他送回去须得再弄一人与些相反、形式一样的传送阵才行,单是这一个就是几代巫师才研究出来的,另一个该怎么样摆法儿,是谁都说不准的。” “那为什么它没有出现呢?还是说发生合体的时候会有耀眼的光芒么?我们不是看到光芒才跑过来的,但有那么多巫师、魔法师在上面,我们也没敢到啊,只能眼巴巴的看着他们把那个光球逼入地下!” “哼!不是有光球不是它来了,他们是在关门!仅仅是把刚刚打开的门给重新封印了而已。但是有它在,人类的封印会象纸一样靠不住!这个时候把门给封印了,也是件好事!但有它在,人类的封印会象纸一样靠不住!这个时候把门给封闭封印了,也是件好事/!它初来人界,元神分散,即便是完成了合体,也得多吸点儿才行,……” “那它现在在什么地方?岛上我们都找遍了,一夜都不曾看到有其他耀眼的光,”又一个人由远处靠了过来,“不是说只有一个使者也能把它带来么?怎么没出现?那个说法真的靠得住么?”言语中颇多不满。 “两个使者一个在岛上、一个在本部,到底是哪个把它给引来的呢?” “不是两个都在岛上么?我们的仪式是在岛上完成的,那一个怎么会回去本部了?是谁让他回去的?”又一个人出现了。 “都是那场婚礼害的,若不是哥利执意要个说法,他也不会……” “不对,昨天凌晨我们一起施行的仪式,当时他已经在岛上了,他是怎么回到本部去的?难道说——” “难道说什么?” “难道说他背叛了我们?……” “不错!就是他背叛了我们,投入到摘星堡怪物的挥下,被他们给困住了,他们发动了强大的六芒星阵,可惜的是居然让那孩子来补缺儿,这就是他们最大的败笔!” “什么意思?” “到底是怎么回事?” “阴阳使中的阳使将它召唤出来,两人一先一后来到本部,冲进杜克老妖们的六芒星阵,把他们的那个小宝贝给吃掉了,并成功的完成了合体。而我则在旁边目睹了整个过程,如果我说的不错的话,杜克老妖此时已经是它腹中的美餐了,哈!哈!”一阵暗哑的奸笑。 “那你为什么到岛上来?不要在本部看着它么?” “哼!真是没脑子!那么大个儿的家伙睁开眼睛第一件事是什么?” “毁、毁灭……”声音中充满了惊恐,“进食!” “我留在那边等着被毁灭么?” 一阵沉默。 “那、那我们现在做什么?” “该做什么就做什么,只管在岛上静候佳音,待那边全部解决之后,它自然会来找我们,会宣誓对我们效忠,你们只准备好如何让它发挥作用就好。” “可、可是本部不是就完了么?”一个颤抖的声音。 “现在本部可是那五个怪物的天下,你有胆子跟他们理论么?现在毁了更好,最好连那五个怪物也一并变成灰才让我解气呢!” “别说得那么大声,那块石头可是什么都瞒不过的,”有人提出隐忧。 “哼!我怕它?过不了多久,它将永远只是块石头!” “不、不可能吧?它可是存在了十几万年,也许是几十万年啦!” “你以为我们站的是什么地方?你以为我为什么会选择这里?你以为我是妄下断言的人么?”此人厉声喝道:“告诉你,我们现在站的地方就是它的头顶!任他怎么变,这一块永远都无法变!将恶魔从其脑子里召唤出来,他的灵力也就十去其九了,再被那些无知的蠢人指挥几次,它便永远都不能动了!而他的灵力将使恶魔更快适应这个世界!” 第二十六章任性妄为蚓投鱼 第五节计将安出 这一小撮人再次陷入沉默。 “都别在这儿傻站着了,天也快亮了,各自散了吧!” 黑影陆续消失了,天边也露出了鱼肚白,云慢慢的镶上了金边儿,又一个明媚、清朗的早晨来临了—— 莫奈尔岛?书塔 卧室的窗子突然刮进一阵冷风,让晕晕欲睡的尼克和阿尔方索清醒了过来,转头望向窗外—— “别看了,我在这边呐!”伊戈的声音,“真是两个老天真,一点儿机防心都没有,若是真的突发什么,看你们两个怎么办!” “伊戈,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天还没亮呢,前边不用去忙么?”阿尔方索不紧不慢的问,尼克则红了脸没出声儿。 “不回来不行啊!看来事情还真的很严重呢!” “这话是怎么讲?”尼克开了口,到底是个急性子。 “阿尔,我问你,风属水位导引而出的恶魔是哪一位?” “嗯——,让我想想,好象是第五位的……,不!是第三位的恶魔、地狱主宰的左右手,带给人间以自私和贪婪,怎么?召唤来的是他?” “应该是。” “不可能!召唤他来是需要集齐8件上古魔法器才可以,如今大陆上能知道的、或者说存在于人世间的只有三件而已,其中的一件就在摘星堡,你认为有谁能进入摘星堡么?” “那就没有其他的办法么?你想想那七个离奇死亡的人,一定会有其他办法实现的!”伊戈很肯定的说。 “有!还有一种办法可以不用任何上古法器,亦能将恶魔召唤出来,就是把地狱的主宰召唤出来,也是有可能的。” “艾迪!”所有人都不禁失声唤道。 “你、你是活的还是死的?”尼克怯生生的问。 “我不过睡了一觉,怎么就死了?我这不是好好的?”艾迪“呼”的一下自床上跳到地上,背着手走了个来回儿,“你打哪儿看出我死了的?就是这书塔还不是完好无损么?” 尼克伸手捏了捏艾迪的手,有温度、手也是软的,“艾迪!”尼克一下子就把艾迪抱在怀里,“你没事,真是太好了!” 艾迪费了好大劲儿才从尼克的怀里挣脱出来,“你这是怎么了?跟个小孩子似的,还掉眼泪了?” “这期间有好多话要解释,但现在有比那更要紧的事要理清。尼克,你还是收收情绪,当心误了大事,”伊戈很不客气地打断了两个的牵缠,“艾迪,你刚才说的那种办法是什么?” “就是将地狱的阴阳二使召唤出来,通过两位使者将恶魔之魂带出,并完成合体,但是合体之后会是哪一位恶魔却是另当别论。” “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合体之后还是一个未成熟体,需要吞噬大量的生气,吞噬得越多则其等位越低,若是一点儿都不曾吸得,则最少是位列前十位的恶魔,……” “但是刚刚阿尔说自风属水位导引出来的是第三位的恶魔,这是真的了?”尼克问。 “不一定,但自此位导引而出的恶魔都是强势之辈,会不会变成上位恶魔,全赖他是否吸食大量的、人的生气,而不是从导引传送阵上看出来的,你们可看见有什么东西象流星似的从天上划过么?” “有看到,”伊戈道。 “消失到哪个方向?” “北偏西15度左右。” “那就是本部的方向,哎呀呀!本部的人都有点子本事,未必能吸到多少生气,他会蜕变成上位恶魔的!怎么?你们怎么一点都没什么反应呢?难道是吓过了头?” “不是吓过了头,而是根本就把心放到了肚子里!”伊戈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这话若是放在平时还有可能,但这一次可就不一定了。” “为什么?” “因为有200多位身负重伤、躺在医塔里,另外的几十位也都没了状态,那个东西一定会大饱口福的。” “什么?怎么会有那么多人受伤? 第五节计将安出 这一小撮人再次陷入沉默。 “都别在这儿傻站着了,天也快亮了,各自散了吧!” 黑影陆续消失了,天边也露出了鱼肚白,云慢慢的镶上了金边儿,又一个明媚、清朗的早晨来临了—— 莫奈尔岛?书塔 卧室的窗子突然刮进一阵冷风,让晕晕欲睡的尼克和阿尔方索清醒了过来,转头望向窗外—— “别看了,我在这边呐!”伊戈的声音,“真是两个老天真,一点儿机防心都没有,若是真的突发什么,看你们两个怎么办!” “伊戈,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天还没亮呢,前边不用去忙么?”阿尔方索不紧不慢的问,尼克则红了脸没出声儿。 “不回来不行啊!看来事情还真的很严重呢!” “这话是怎么讲?”尼克开了口,到底是个急性子。 “阿尔,我问你,风属水位导引而出的恶魔是哪一位?” “嗯——,让我想想,好象是第五位的……,不!是第三位的恶魔、地狱主宰的左右手,带给人间以自私和贪婪,怎么?召唤来的是他?” “应该是。” “不可能!召唤他来是需要集齐8件上古魔法器才可以,如今大陆上能知道的、或者说存在于人世间的只有三件而已,其中的一件就在摘星堡,你认为有谁能进入摘星堡么?” “那就没有其他的办法么?你想想那七个离奇死亡的人,一定会有其他办法实现的!”伊戈很肯定的说。 “有!还有一种办法可以不用任何上古法器,亦能将恶魔召唤出来,就是把地狱的主宰召唤出来,也是有可能的。” “艾迪!”所有人都不禁失声唤道。 “你、你是活的还是死的?”尼克怯生生的问。 “我不过睡了一觉,怎么就死了?我这不是好好的?”艾迪“呼”的一下自床上跳到地上,背着手走了个来回儿,“你打哪儿看出我死了的?就是这书塔还不是完好无损么?” 尼克伸手捏了捏艾迪的手,有温度、手也是软的,“艾迪!”尼克一下子就把艾迪抱在怀里,“你没事,真是太好了!” 艾迪费了好大劲儿才从尼克的怀里挣脱出来,“你这是怎么了?跟个小孩子似的,还掉眼泪了?” “这期间有好多话要解释,但现在有比那更要紧的事要理清。尼克,你还是收收情绪,当心误了大事,”伊戈很不客气地打断了两个的牵缠,“艾迪,你刚才说的那种办法是什么?” “就是将地狱的阴阳二使召唤出来,通过两位使者将恶魔之魂带出,并完成合体,但是合体之后会是哪一位恶魔却是另当别论。” “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合体之后还是一个未成熟体,需要吞噬大量的生气,吞噬得越多则其等位越低,若是一点儿都不曾吸得,则最少是位列前十位的恶魔,……” “但是刚刚阿尔说自风属水位导引出来的是第三位的恶魔,这是真的了?”尼克问。 “不一定,但自此位导引而出的恶魔都是强势之辈,会不会变成上位恶魔,全赖他是否吸食大量的、人的生气,而不是从导引传送阵上看出来的,你们可看见有什么东西象流星似的从天上划过么?” “有看到,”伊戈道。 “消失到哪个方向?” “北偏西15度左右。” “那就是本部的方向,哎呀呀!本部的人都有点子本事,未必能吸到多少生气,他会蜕变成上位恶魔的!怎么?你们怎么一点都没什么反应呢?难道是吓过了头?” “不是吓过了头,而是根本就把心放到了肚子里!”伊戈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这话若是放在平时还有可能,但这一次可就不一定了。” “为什么?” “因为有200多位身负重伤、躺在医塔里,另外的几十位也都没了状态,那个东西一定会大饱口福的。” “什么?”三个人不约而同的叫了起来,“怎么会有那么多人受伤?你之前怎么一句都没有提?”尼克大急,“这边的人也差不多都回了本部,这、这……” “有多少座塔消失了?”阿尔方索很冷静的问道。 “塔是一座都没有消失,也没有毁坏的迹象,这个你大可放心。” “塔没事就好,但怎么会有那么多人受伤呢?” “全拜我们那位绝无仅有的小宝贝所赐,整个本部已经没多少人……” “不可能!”阿尔方索的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似的,“他就是有天大的本事,也不可能再那么短的时间内,把那么多人送进医院的。更何况他根本就不会魔法,让那些魔法高手受伤必须在短时间内完成,那么大的空间,大家又住得彼此相隔不近,很多地方又是不经许可根本就进不去的,你我尚不能做到这一步,他又有何能做到呢?” “我也不跟你解释,现在艾迪也好了、醒了,我们各自洗漱、吃点子东西,然后再一起回本部看了,到时候不由得你不信!”伊戈太了解阿尔方索的固执,他若是不相信就任凭你怎么说,他都不会相信的,“艾迪,我们有什么办法阻止么?” “当他的元神出现的时候,就是开始进食是时候,进食结束后会去找一位宿主,然后与召唤他的人见面,并宣誓效忠之后,在召唤的人第一次叫出他的名字之关,我们出手就可以了。” “怎么出手?” “要么将召唤之人杀死,并令其神魂形俱灭!要么将恶魔送回地狱!” “我们有多少时间?” “因为恶魔是不愿意为任何人效忠的,所以他会把自己的名字说得含混不清,除非召唤人熟悉恶魔的谱系,否则绝不可能在短时间内叫出它的名字!而如果在一定时间内仍然不能叫出恶魔的名字,则将成为恶魔的饵食;若叫出了恶魔的名字,则恶魔会跟随在召唤者的身边,并慢慢吸食召唤者的灵魂,直至其只剩下一个空壳。” “为什么?它不是宣誓效忠了么?怎么会吸食召唤者的灵魂?”阿尔方索问。 “不要忘记他是恶魔,他的宣誓效忠只是停留在做为而已,一旦没有了做为,他就会要摄取周遭的灵魂,而召唤者便成为其首选!他的心是不会对任何人效忠的,即使是地狱的主宰也不行!” “好!阿尔,你负责将召唤者置于死地,绝不能有半点犹豫;尼克,你速去将子安召回,并丁等人,我去知会西里尔,准备发动轮回魔法阵;艾迪,你尽快与我们的小宝贝儿会合,取得杜克五兄弟的帮助,合力将恶魔逼入轮回魔法阵。而解决了召唤人的阿尔,则与碑塔的克尔、文森特以及波文、布尼尔、克里斯托弗等人会合,待恶魔进入轮回后,将轮回之地封印,你们还有什么补充么?” “为什么是我去杀人,而不是别人?”阿尔方索问道。 “咱们学院乃至整个岛上,哪个杀人会比你更快、更干净?” “可我有好多年都没动过手了,怕是不行了呢。” 伊戈站了起来,不经意间将桌上的果盘给带了下去,眼看那些五彩斑斓的小果子就要摔烂到地上,阿尔方索眼疾手快,将衣袖挥出托住大多数,几根手指拈住余下的几颗,这才将跌落的小果子再度放回到盘子里。 “真是的,也不小心点儿,……” “我若是小心点儿,也就看不到你这手拈花拂袖了,”伊戈的眼神贼忒兮兮的。 “唉!连你也算计我,”阿尔方索觉得很失落。 “我不是算计你,是让你找回当年的自信,好好完成我们的任务。” “我从来就说不过你,你说是什么就是什么吧!”阿尔方索很无奈的站起自来。 伊戈觉得心里有点不好受,便拍了拍阿尔方索的手背,“别这样,就算这次是我动了心眼儿,但以后你想让我动心眼儿,我都没机会喽——!” “又在那里……” “这句是实话,那孩子可是抓着我的两只手,用一种很奇怪的眼神看着我,让我回到岛上来,说有人要算计你呢!那眼神跟你在某种状态下的眼神象极了,不然,我一个百五十三岁的人又怎么会听一个小孩子的一句话,就匆匆回到岛上、来到你身边呢?” 第二十七章负才任气冲霄汉 第一节静水微澜 “他什么状态下的眼神?”尼克好奇极了,“我从来只看过他一种眼神呢!” “我本来也只有一双眼睛。” “这个我还是不说的好,你想想阿尔从前是做什么的?再想想那个什么和什么,然后再看看这一老一少的共同点,你总不会忘记择院仪式上,辛迪可是一眼就相中了阿尔,是什么让他们如此相亲呢?你想明白了,答案不有了。”伊戈神秘兮兮的说道。 艾迪在一旁抚掌大笑,“真有趣儿,这也算得是个谜题呢!” “你们啊,有事没事就拿我打趣,”阿尔方索遇到他们,智慧一点儿都用不上了。 “阿尔,你听我的,你看到那个小家伙儿,只需将伊戈的话给他学一遍,我保证你会有好戏看!”艾迪怂恿道。 伊戈闻言忙道:“艾迪,这个玩笑可不能开,这可是要出人命的!那个小东西可不比阿尔厚道,两只眼睛稍微眨一下,可就够我们喝几壶的了。” “伊戈,”阿尔方索一本正经的说道:“辛迪是一个十六岁的孩子,即便是有着与我要样的背景,但我在十六岁的时候也只是刚刚出道,还没有什么作为,我怎么也不能让他走我的老路就是了。以后这种玩笑还是不要开的好,给人听去,好象那孩子是个小恶魔似的。”(真是不幸言中啊!) “好、好、好!不说!不说!我们也该各自回去收拾一下,然后一起回本部看看吧!”伊戈伸了个懒腰,“这两天可真不轻松呢!” “我不回去!我就在书塔,也不会回本部的!”阿尔方索道。 “为什么?” “孩子走的时候说得很清楚,让我等他回来一起吃果子,而且你捎来的话也说,让我只留在书塔,守在艾迪的身边,哪儿也不许去,也不能动书塔里的任何东西,所以我不会离开这儿的。尼克也不许走,你可以回去换口气,但最好不要回本部,待那孩子回到书塔之后再说吧!”阿尔方索说的严肃而又认真,带着不容违逆的执着。 “不错、不错,那孩子认真起来的眼神确实与阿尔一模一样,”尼克好象发现了新大陆。 “伊戈,你也不要回去了,我们四个一起玩牌吧!也算是打发时间,”艾迪可乐了,两只眉毛都跳起舞来了,两只手更是不闲着,一会儿功夫热气腾腾的茶、香喷喷的点心、油亮亮的牌桌、齐整整的牌就都出现在卧室里,“别愣着,快入座吧!小东西最好过了中午再回来,这样我们就可以玩个过瘾!” 阿尔方索坐到艾迪的下手边,尼克坐在阿尔方索的对面,伊戈极其无奈的摇了摇头,只好坐在艾迪的对面。艾迪开心的打了个响指,牌便自动交叠、分发…… 打牌是很消耗时间的,但现在对于很多人来讲,都在期待着中午的来临。 “哎——!不对呀!我们就这么打牌,那恶魔这个时候向召唤者宣誓效忠,该怎么办?”尼克第一个反应过味儿来。 “不着急,恶魔不会在本部宣誓效忠的,因为仪式是在岛上进行的,宣誓效忠也就同样会在岛上进行,如果那恶魔从本部出来,我们会比其他人更早一步知道的,这其中的原因你们不会不知道的,”艾迪慢条斯理的说道:“外面这六座塔可是很有讲究的!” “可是,那本部不就遭了殃么?”尼克还是忧心忡忡的。 “杜克五兄弟也不是吃素的!他们所订的契约是什么你难道不记得了?更何况本部还有几件法宝,至少有一件是那魔头的克星,他想在本部撒野还是不能如愿的!真是有意思,每当杜克五兄弟凑齐的时候,必有惊天动地的大事发生,比起这次,过往倒变得小菜一碟了!”艾迪还是一派天真。 “以往是他五兄弟闹事,这次可是来自地狱的恶魔啊!他们背后是有魔界支撑,但两者可是天差地别啊!”尼克越发的激动了起来。 “唉!这把又给艾迪赢了,尼克,你就把心放到肚子里吧!”阿尔方索道:“船到桥头自然直,也许现在本部根本什么事都没有发生,就我们在这儿瞎操心。” “怎么可能会没事儿啊?” “怎么可能会有事?到现在还一点动静都没有,哪一种召唤出来的生物不是大闹特闹的?就算有200多人受了伤,但还不致于一点儿抵抗力都没有吧?至少杜克兄弟是完好无损的。你说,若真的是恶魔,那五兄弟会被秒杀么?但凡有一点点余分儿,必会恶战到底!我们怎么一点都感觉不到呢?”阿尔方索认真的摆着手上的牌,认真的解释给尼克听。 “哎呀呀!你的几个怎么就把我一天一夜的分析、猜测全给抵消了,你有这么好的脑子,怎么就不能再多动动呢?”伊戈半是认真半是玩笑的说道。 “我没动脑子啊,只是顺口说说而已,你们都听我说什么了?”阿尔方索停下手中要出的牌,“我刚刚说什么了?” “又是无意识思维,真不知道你是怎么落下的这人毛病呢!”伊戈叹道。 “管他怎么落下的,这把又是我赢了,快拿子儿来!哈哈哈!你们再多说会子,我可就把你们这一年的老本儿都赢走喽!”艾迪今天的手气真好。 ………… 简斋?清晨 杰菲尔在自己的房里坐立不安的来回踱着步,桌子上放着两个捆得象粽子似的人,嘴巴用袜子堵了个严严实实,其中一个的头上还有一个拳头大小的包,也不知是打的还是撞的。 院子里传来了说话声,“哈哈!今天可是过足了瘾,也不知有没有漏网的,……” “就是有,也没几个,能从咱弟兄手上溜掉的人可是不多,特别是咱们五个凑到一起的时候,想来与当年的杜克公爵们也差不多了。” “真能吹,就我们这点子功夫,怎么能与人家比?” ………… “你们回来了!怎么样?”杰菲尔的脑袋从窗子里露了出来,但一看到是特西及其死党,不由得有点儿失望,“是你们啊!”又把头缩了回去。 “我们怎么了?我们今天可是办了大事儿啦!”其中一人说道。 “不就是抓人么?抓了几个啊?”杰菲尔撇着嘴问。 “几个?差不多有一百多呢!”特西凑了过来,“那在那堆乱七八糟的地方捆着呢!怎么样?眼气吧?” “一百多?你们是不是在滥抓无辜啊?再怎么有十几个人也尽够了,一百多?我看梅尔回来你怎么说,没准儿一个都没抓到呢!” “怎么可能啊!”特西一听就急了,“小磊在下面做了记号,我们在上面抓人,怎么可能会错?有几个因为把握不准,可能会有点儿出入,但不会错得太多,……” “哈哈!说实话了吧?没小磊你上哪儿抓人去?” “呃、嗯——,那边还有事,我走了。”特西走了,他的死党也跟他一起走了,院子里又安静了下来。杰菲尔现在无聊极了,后悔不该撮特西的软肋,留下来说个话儿也好啊! “杰菲尔,你在哪儿呢?”院子里传来了本的声音。 “我在这儿呢!”杰菲尔马上就把头伸了出来。 “快出来,我们一起走。” “走?去哪儿?我这屋里可还有两个可疑分子呢!” “可疑分子?谁?”本“哗啦!”的一下子就把门给拉开了。 “就是那两个新来的,尤其是这个,”杰菲尔用手指着头上有包的‘粽子’,“居然在后窗偷听我们讲话,难道不可疑么?” 本用手支住了下颌,“是很可疑,那你还是在家看着他们吧!我还是去找肯好了。”说完门也不关就走了。 “哎——!就不能想点儿别的办法?……”本已经走远了,“梅尔啊梅尔,你说你派什么任务给我不好,偏让我在家看着这两个家伙,真——” “说我什么呢?” “梅、没说什么啊!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杰菲尔心中一顿鼓响。 “刚刚,听你叫我,就先走来看看。” “那——,他、他们怎么办?”杰菲尔又一次指着桌上的‘粽子’。 “他们?哦!把他们放了吧!你也累了,去歇歇吧!我已经帮你在学院请了假,今天不用去上课了。” “什么?就这么就把他们放了?他们不是可疑分子么?” “在外面偷听当然可疑,现在事情已经过去了,他们又没什么变化,自然就脱离了嫌疑,再说一个是王国的储君、一个是集团的少主,只要不让他们参与进去,就可以了。”梅尔笑眯眯的看着杰菲尔,看得杰菲尔晕乎乎儿的,不由自主的解开了桌上二人身上的绳索,放下地来。一个打发出门、一个送入卧室后,自己也回了自己的卧室,躺到床上睡觉去了,不一刻便鼾声如雷。 “你的迷魂汤是真厉害!”肯从后面说道。 “是么?”梅尔转过头看着肯。 “别、我可没什么抵抗力,还是先把那些家伙安置个地方吧!总不能堆在那里啊,而且那边好象是辛迪的宿舍呢!” 梅尔收了脸色,“你怎么知道的?” “当然是小牛魔王说的,他亲眼看见辛迪和阿尔方索并尼克从里面走了出来,我想他不会说这种瞎话儿的,至少现在还不会。” “说得也是,刚好伊戈院长与西里尔老师约定下午三点到大礼堂会齐,我们就把他们送到那儿去吧!” “好!怎么送?用你的传送阵还是……” “用他们的空中部队不是更好?又快又省事,他们也高兴。” “给其他人看见会不会不好?” “飞高一点儿,我在下面打个马虎眼就可以了。” “嗯,不知道西蒙那边怎么样了,今天缺课的人还真多呢!” “他这会子应该在医务大楼帮忙,昨晚转到训练场的人,这会子差不多都在教室里上课呢!唉!昨晚一役,小磊损伤最大,不知它现在怎么样了,辛迪知道后还不知道会怎么样呢!” “这跟辛迪有什么关系?” “小磊是辛迪来到这里的第一个朋友,辛迪跟它的感情可比我们深多了!他是什么个性情,你我几乎都是一无所知,他脸上根本就看不出喜怒哀乐,眼神也总是冷冷的,无论我用什么语调同他讲话,都不觉得他的眼神有些许变化,看得久了,就有一股子冷气自脚底窜上来,见到小磊的样子后,会不会爆走真是殊难预料啊!如果暴走,将会更加可怕!” 肯的大脑里又出现了幻觉,额头鬓角渗出了豆大的汗珠。 “你又看到了什么?” 肯使劲儿摇了摇头,“没什么,我们去找特西吧!” 空中部队的转移速度是很快的,所以当校园的钟声第二次响起的时候,一百多人已经全部自天井丢到了大礼堂的某个休息室。 “梅尔,真的有这么多嫌疑人么?”肯小声问道。 “当然没有,能有1/4就很多了,更多的应是夜黑光暗看不分明,一起抓了来的,毕竟鸟的夜视功能很差,而特西又是个大近视,他能做到宁可错抓一千遭抱怨,也不肯漏下一个已是很不容易了,我们就不要再挑剔了。” “确实是这样。” “人都安置好了,没有一个摔坏的,”特西跑过来说道:“下一步我们做什么?要继续看着他们么?” “等!等下午伊戈院长来之后再做处理,你们几个轮流休息一下吧!我去安排点吃的给你们送来,”梅尔转身走了。 “肯,你也回去歇歇吧!你不会这些法术,一夜下来也够辛苦的,就不必留在这里陪我们了,”特西的死党葛里非兹说道:“这边我们会照管好的。” “好,那我就走了。” “你去吧!”特西道。 肯离开大礼堂,刚转了一个弯儿,就看梅尔站在前边不远处,正看着自己,便快步走上前去,“你在等什么人么?” 第二十七章负才任气冲霄汉 第二节君心荡漾 “是啊!” “等谁?” “等你啊!” “你不是帮特西他们准备吃的么?等我做什么?” “吃的已经送过去了,我等你一起去医务大楼看看,听说有很多奇怪的病人,你难道就不好奇么?” “好奇有什么用?那边已经进不去了,阿尔弗雷德院长已经张开了无因之墙,只能出不能进啊!” “谁说我们要进去的?” “不进去我们怎么看呢?又能看到什么呢?” “当然能看到,而且就是去看那些奇怪的病人!” “可我们进不去!” “我们当然进不去。” “哎呀!你又来了,我又不是在跟你说绕口令儿!你就别绕弯子了。” “我的意思是我们不要主动进去,而让他们请我们进去。” “怎么个请法儿?” “我自有妙计,随我来!”梅尔拉着肯鬼鬼祟祟的在灌木丛中穿行,偶尔还低下身子将整个人都藏匿起来,如此几次之后,肯忍不住问道:“你这是……” “嘘——!他们来了,把头发再搞乱一点儿,好了,他们问什么都不要答话,记住喽!”梅尔低低的声音嘱咐道。 “里边的、快出来,再不出来我们可就要动手了!”威严的声音自灌木丛外传进来。 肯刚要出去,梅尔一把就把他抓了回来,还没等肯开口,外面就动手了—— “砰!”的一声灌木丛炸开了,梅尔和肯从里面飞了出来,还没等落到地面,就被捆了个结实,然后就被忽忽悠悠的送到了一个所在。 “报告院长大人,又抓到两个可疑分子。”一个声音说道。 “嗯!那边现在已经放不下了,直接送到那边去吧!”另一个声音说道。听起来比较年轻,正当肯想着哪个学院有一个年轻院长的时候,身体又被抬了起来,这次的速度很快,几乎是转瞬间的事,自己就躺到了冰冷的地板上,从这种温度来看,应该是地下室之类的地方,也不知道梅尔是不是也一同到了这里,就是这个想法也很快就消失了,因为肯晕了过去。 行政大楼?教务总监办公室 林文坐在大办公桌后正写着什么,“嘭!”门被粗暴的推开了,斯沃夫学院的威力冲了进来,直接来到林文的桌子前边,两手按住桌边儿—— “你就知道写啊写的,也不管管那些胡闹的人么?” 林文抬起头怔了一下,没明白是怎么回事。 “学园里什么时候可以上着上着课,学生就平白无故的不是从天上被抓了去,就是被个什么藤子缚了去。一堂课下来,就少了七、八个,这课还怎么上?你这个学监都在监管什么呐!?”威力的大嗓门儿震得林文两耳嗡嗡的。 林文眨着两只眼睛,一脸的茫然——,威力一看就知道光用说的解决不了问题,便绕到桌子后面,两手抓了林文的双肩一提,就扛到了肩上,大步流星的走了出去。 “你、你要干什么?放我下来!放我下来!”林文的头撞到了门框上,整个人也清醒了过来。 威力才不管林文的反应,出了行政大楼,直奔运动场。 时值课间休息,威力的行为不免引起众多学生的侧目,纷纷交头接耳。林文不再挣扎、吵嚷,而是将脸埋在威力的背上,以免让学生看到他的脸—— 到了运动场,威力将林文放到地面上,“您就在这儿坐一会儿,也不用我跟你说,你看了就明白了。” 林文极无奈的被威力按到看台上坐了,两只脚空悬着,只一会儿功夫,果然就看到一个学生被一条刺藤给抓走了,没多久又有一个正准备从沙坑里爬起来的学生被一只大鸟给叼走了。 “这是怎么回事?”林文惊呀极了。 “怎么回事?您这个问题就该去问问索菲特或者菲林,你问我会有答案么?”威力的大嗓门儿一点儿都没减。 “对、对、对,我去他们那边看看。” “那您慢走,我一会儿还有课,就不送您了。”威力说完就朝器械区走去。 林文只好从看台上爬下来(离地面1.6米左右,台阶在后面),急忙忙朝索菲特学院走去…… 索菲特学院?召唤系办公室 现在办公室里站着特西及其死党五人,一个个耷拉着脑袋,他们的对面站着一位长着浓密的深棕色头发、深棕色眼睛的、魁梧的中年人,神情严肃的在那里—— “……,你们可知道这么做会引起多大的混乱?是谁给你们的权利?你们有什么资格这么做?……” “雅各布先生,您都训了一堂课了,但恶魔已经降临到我们的岛上,灾难已是迫在眉睫了,……” “你一直都在做着这种妄想,妄想拯救世界!”雅各布厉声打断了特西的话,“就凭你们几个,别说世界面临毁灭,就是现在的这个世界,你们也无法改变什么,如果能改变,也不会耽在这里胡闹!……” “哗啦!”门开了,林文喘息着冲了进来。 “你们是够胡闹的了!”林文接着话尾道:“你们就是学了些法术,也不该干扰他人上课,随便将学生捉来捕去了。” 房间里的人都怔了。 “您刚刚说了什么?”屋里的第七个人开口了。 “哦,你还问我?纪伯伦,真不知道你是怎么教的学生,我在训练场亲眼看见你们学院的召唤兽将学生给带走了,你们别想掩盖事实!” “那您看到的召唤兽是什么样子的呢?”屋里的第八个人问道。 “是一只灰色羽毛、头上有两根冠羽的热带大鸟,喙是红色的,腿又细又长的……” “杰拉尔德,你的鸟还在外面做什么呐?”雅各布大叫。 “冤枉啊!雅各布先生,天一亮我们就收手了,再说在岛上,我们召唤来的生物,最多只能停留一个小时,一小时以后它们就会消失,而且同一生物不能连续召唤两次,其间最少要有两个小时的间隔。您已经训了我们一个多小时了,我们哪有机会去做这样的事啊!”杰拉尔德激动的说道。 召唤系办公室的空气一下子就变得凝重起来,林文也感觉到了这种变化,“怎么回事?除了你们之外,还有哪个专业开设了召唤课?” “只有我们开设这门课,但选修这门课程的人却不一定是我们学院的人,也有一些旁听生偶尔才来旁听一次的。单从召唤来的生物来判断是谁有点不太可能,同一种生物可以经由不同的召唤吟诵而出现,若是复式召唤,其可能性就会更多。如果你是在半个小时以内看到的,那么就说明……” “就说明我们是冤枉的!有人在栽赃,而能做出这种事的人,基本上就可以断定,他们一定参与了召唤恶魔,如今他们想混淆老师们的判断力,进而让那些真正的阴谋得逞!”特西理直气壮的说道。 “那你的意思是说你在行使正义喽?” “那不是明摆着的么?” “狡辩!我也可以说你就是想混淆大家判断的人!你有什么证据说明你抓到的人就是阴谋的参与者?” “这个……” “你们抓了那么多人,为什么还有人被抓?是谁抓的?你还有同党是不是?” “这个……” “你们把那些人送到哪里去了?” “不是让老师们都给放了么?” “放了?我们只找到了十几个人而已,……” “不可能,我们把那些人都关在同一个房间里,怎么会只有十几个人?就是有人把他们带走,我们也会知道的,一定是有人做了手脚!”杰拉尔德大叫。 特西拉了一下自己的死党,“现在林文学监大人也在,我们一起去看看如何?连那被老师们放了的十几个人也叫到大礼堂,几下一对证不是更好么?” 这次换作那几位老师不言语了,特西便进一步对林文说道:“学监大人,您也希望知道那些人的下落吧?” “当然!但在此之前我还有一个问题要问,不知可不可以呢?”面对师生间的唇枪舌剑,林文反而冷静了下来。 “可以、可以,您可以坐下来慢慢问。”纪伯伦搬了把椅子放到林文身边。 “好!我看坐倒是不必了,与其你有那么大精力训他们,不如你现在就出去把那个仍在捣乱的人找出来,是不是呢?屋里的各位也请一起帮帮手,这五个学生就与我一起去大礼堂,顺路也见见另外的十几个人。我想午餐前后你们会把其他人也送到大礼堂的,对么?”林文的神情和气而又充满威严。 “呃……” “好!我想你就是那位工读生特西吧!我们一起走吧!”林文回转身开门就走,特西等人如蒙大赦。 “等一等,学监阁下,您不能把他们带走,……” “那你就是还想继续训他们,而无视其他喽?”林文并没有回身、也没有停下来,“阁下是否能承担因此而造成的后果呢?” “不、不、不,我不是那个意思,……”看着林文已经走到楼梯口了,雅各布也急了,“你们几个还不赶紧跟着走?想什么呐?” 杰拉尔德则要接口,早有人一把扯了,连拖带拉的出了办公室,快步追上了林文。 办公室内的人们从窗口目送林文与那五个学生远去。 “汉米尔顿,他们已经走远了,我们也该出去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学园里能召唤出缚人大鸟的除他们五人外,还没听说有哪个学生有这个天赋呢!你难道不好奇么?”纪伯伦取下衣架上的外衣,准备出门。 “纪伯伦,我更感兴趣的是他们彻夜抓人的原因,为什么我们的学生有一半醒来时是躺在训练场的?岛上究竟发生了什么?” “那就更该出去查探一下才是,”又一个人从书堆后面站了起来,“特西虽然天分极高,但是个粗线条,他的那几个死党全是一路货色,你问他是一点结果也得不到的。” “现在说这个,一个小时前说出来,又何苦费那么大的心力?”雅各布对此人超级不满。“合着让我一个人当恶人,你们全是善人!”一甩手便离开了办公室。 “我也这么认为,”汉米尔顿道。“昨天晚上好象发生了不得了的事件,你们不去我可要先走了。”纪伯伦也走了。 “那你们就不想想,他既然是粗线条,为什么会做这种事?是谁让他做的?幕后人又知道些什么?……”雅各布有点急了。 “那你把他留在办公室训话,就能知道么?” “但总会有人来探问吧?我可是在大礼堂外的草坪上把他们抓回来的,而且用的是‘它’,他们突然不见了,他的同伙儿也该出来探听了吧?我可是留下了极明显的记号呢!” “那可不见得。” “你怎么知道不见得?” “这不是明摆着的么?你训了一个多小时,明着是在训话,暗着是在等待他们在冲动之下说出你想知道的内容,只可惜那几个根本就不知道你的用意何在,一直忍受着你的雷霆之威。所以,任凭你多么锋利的词锋,他们都无动于衷。与此同时,你所等的人也根本就没有出现,而学监大人却到了。带来了一个令人难以置信的信息,同类事件仍在不断发生,也许最初抓人的并不是他们呢!” “不可能,就是他们干的!刚刚我一诈,他们自己不是已经承认了么?差一点就说出是哪个地方了,要不是、……,哎呀!我们看错了特西!他根本就不是一个粗线条,而是一个粗中有细的人,他确实在等人来解围,但并没有抱太大的希望,他真正的目的是拖延时间,好将那些人交到某些人手中!这些从他们的话中可以知道,那些人现在还关在那里,而且很安全,如果有人介入、或者接近,他们就会第一时间知道,……” “我看未必,倒是你总是凭想当然的,我也没功夫跟你闲扯,你自己慢慢想去吧!”这个人也走了。 雅各布根本不为所动,依然站在窗边出神。 第二十七章负才任气冲霄汉 第三节计划没有变化快 黑森林?溪水边 “比林菲斯,岛上已经够乱了,你还跟着闹,单是抓了也就还罢了,你怎么还东丢一个、西丢一个的?” “小家伙儿的朋友被抓去了,我不搞点名堂怎么行?” “你这么做他要是不高兴怎么办?你的打算不是要落空?” “我哪有什么打算?就是有也没辙啊!什么时候也没见过他高兴一下,烧烤席搞得那么热闹,他还不是无动于衷的?” “你呀!” “对了,你说这次他们会把谁给弄出来?” “这次不是把谁弄出来,而是出来的这缕东西会变成谁!” “怎么?难道说他们用了复式召唤?” “不只是复式召唤,他们启动了转生咒语,召来了阴阳二使者,牺牲了七条生命,用鲜活的生命之血书写了转生书,还有什么召唤不来的呢?” “可现在岛上没什么变化啊!” “那是因为它们都去了那块遗落的碎片,发生什么变化是岛上感受不到的,……” “哎呀!不好!小家伙还在那边呢!怎么办?他不会魔法,会不会、会不会……”比林菲斯急了。 “他现在很好啊!” “你是感受不到么?怎么说他很好?” “自从他见到了我,我们之间就有了一根无形的线,扯不断、搅不乱,可以说是一种羁绊,即使不见面,我也能清楚地感觉到他的变化,只不知他是否也能感觉得到我呢?”言语中一半是期待、一半是忐忑。 “哎!哎!你可不能动这个心思,他是有那么点儿可爱,但是个人类,一个如假包换、不折不扣的人类,他的寿命尚不及你打个瞌睡的时间,他若是离开人世,你就真的万劫不复了!” “真的万劫不复又怎样?还不是困了近十万年么?我是没有将来的,离不开这座岛,劫与非劫又有何异同呢?” 比林菲斯不说话了,过了很久才又说道:“总会有办法的。” “也许吧!……” 只有缓缓流动的溪水声。 弗尔学院?本部 辛迪站在魔法雪花上发怔,杜克兄弟在其周围也一起发怔,为什么?因为辛迪用了半个上午、小半个下午的精心计算,而毁掉的本部,已经有八成以上的地方恢复了原样!而且剩余的地方也正以一种罕见的速度被修复!现在站在那里发怔的人不只是辛迪与杜克兄弟,本部能动的老头子们全都跑出来看热闹,每一个人都瞪着吃惊的眼睛张大了嘴—— 神秘力量的修复速度并没有因旁观的人增加而受到阻滞,反而修复得更快了,所以当大飞回到辛迪身边禀告时,辛迪之前的想法全部消失了—— “哇!你真是太了不起了!累不累?要不要我帮你擦擦汗?”辛迪对着几个人头说道:“我那边还有几个果子没来得及吃呢,走吧!我们一起去吃吧!”说完就抓了一把空气自本部消失了,而刚刚将手搭在他肩上的匹克,也跟着消失了。这一景象在所有旁观者的眼中形成了一个新的概念:长于修复魔法的杜克兄弟将破败的本部修复一新,目睹这一切的辛迪在盛赞他们的丰功伟绩,杜克则派他们唯一正常的老四匹克,带辛迪去吃果子去了。人们纷纷向杜克的人头致意,心中、眼中满是感激之情,四个大脑袋则紧张地看着眼前的空气—— “你们在这边等消息吧!我过去看看。”胡克道。 “你一切小心,”杜克低声嘱咐。 胡克向东南方向飘走了,“我们还是回摘星堡吧!我现在觉得全身上下没一个地方感觉自在的。”齐克道。 “好热切的目光啊!”灰克叹道。 杜克则一言不发的飘向摘星堡,两位弟弟随后跟着走了。 莫奈尔岛?茂名轩 “这个是我的宿舍,虽然有点儿怪里怪气的,但也还不错,”辛迪进了那间大书房,“这间是一位老师帮我建的书房,是不是有点大了?不过将来我们可以一起用!但是我的卧房太小了,不能一起住,不如你去住在客房吧!”说着辛迪就出了书房,来到那五间挤到一起的房子前,“这里有五间,你自己任选一间吧!” “书房连着的是什么地方?” “应该是大厅吧,可能是吧!” “那我要住在大厅里,我不住在房房里。” “可是大厅很小,怕是装不下你呢!” “哼!少在那儿找借口,我就要住在大厅里!” “好吧!那就依你!”辛迪的话音刚落,大厅里就传来吼叫声—— “恶魔!恶魔!一脸假惺惺,心里还是想折腾我,对不对?” 狭小的大厅在颤抖,仿佛就要粉碎了似的。“是你自己要住在大厅的,我可没强迫你哦!你可不能乱讲话,说错了可是要承担一下责任的!” 吼声变成了哼哼声,好一会子,“你让我出来吧!我知错了!我发誓再不置疑你的一切言语!” “你那心思,比那天气变得还快,我可不想捉摸,你怎么说我就怎么听,但既然知错,就得有个记性才对,是不是?”辛迪的两只眼睛闪着晶晶亮的光。“出来吧!翻二百个跟头!” “我都认错了,你为什么还折腾我?”大飞一边吼一边疯狂的翻跟头。 “你又说了错话,再翻一百个跟头!” “嗷——!嗷——!” 二百个跟头把大飞折腾得趴在地上只有喘气的份儿,“我为你做了这么多事,你还不知足!你也太贪心了!……” “你做的那些事中,只有一件是我让你做的,就是早上让你帮我做点早餐!其他的都是你自愿要做的,我不过是点个头罢了!再说你自愿为我做的事,我也只让你做了两件而已,你居然还要心存抱怨,真是恶性不改!再翻一百个跟头!” “呜——!呜——!” 又是一百个跟头,大飞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唉!真是的,我本想先让你看看你的房间,你又惹事生非的让我妄动无名,下次我必加倍罚你!走吧,我们一起去吃果子吧!”仿佛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似的,离开了茂名轩。 “匹克,你怎么也来了?为什么不进来坐坐?”辛迪很奇怪为什么茂名轩外站着匹克。 “你以为飞来丘、或者说茂名轩是什么地方?没有所有人的许可,没有人可以踏进一步!我虽与你同时来到岛上,但你并没有邀请我进去,我就只能站在外面看着!……” 辛迪双手拉住匹克的袖子,“我、我不知道,我、……” “没关系,孩子!只要你没事就好,这些都不是什么的,……”匹克忙说道。 “我,辛迪在此郑重邀请匹克,并其兄弟五人,可以随时到茂名轩来,就如我能进摘堡一样便利!” 匹克的心感动得什么似的,紧紧的将辛迪抱在怀里。 “匹克,你也和我们一起去书塔吃果子吧!大飞,你也累了,就变得小一点,我托着你过去吧!但你最好能变得只有一尺高、四寸宽,大了可不行!” 这一次大飞一句话都没说,就乖乖的变成一只一尺来高的蝙蝠出现在两人面前。 “喂!你的牛头呢?怎么变成了一只能飞的老鼠?真是丑死了!我只说让你变小一点儿,也没让你改变形象啊,你是不是……” “卟!”小了七、八号的恶魔出现了。 “哇!真是太好玩儿了!”辛迪用手摸了摸大飞那两只向前长的角。 匹克心想:真不知道这两个当中,到底哪一个才是真正的魔鬼! 辛迪一边朝书塔走,一边把玩儿着手中的恶魔:一会儿挨着个儿的拉翅膀,一会儿捏捏滑溜溜的蛇尾,很快就来到书塔前—— “辛迪,你手里拿的是什么?”一个熟悉的声音传入耳中。 “小白,你怎么上这儿来了?” “你在跟谁说话?”匹克一下子就全神戒备起来。 “你手里拿的是什么?”小白的声音有点儿颤抖。 “你是问他么?”辛迪把手上的恶魔递给小白看,“他说自己是来自地狱的恶魔……” “呼——!”的一下子,辛迪手上的恶魔一下子便恢复了原样大小。 “你居然还活着?你为什么会认识他?”大飞恶狠狠的问辛迪。 “辛迪,快到我这边来!把你的爪子拿开!不许你接近他!”小白的语气也紧促起来。 “你们认识?是老朋友么?”辛迪好奇的问。 “没想到这一次被召唤来的居然是你!”根本就没有理会辛迪的话,一黑一白两只异类在紧张的对峙。 “这句话应该由我来说才对,被六界三域三重天所流放的人,居然是在这里!真是造化弄人啊!” “你也没好到哪儿去,我不过是流放,而你可是被打入了地狱,永世不得翻身!” “我被打入地狱,还不是拜你所赐么?若不是为了驱逐你,我怎么会遇到他?又怎么会违犯天规?你是躲得自在,你可知道有多少同道牵连在内?又有多少人饱受轮回之苦?你……”大飞的眼睛都红了,口中不断的吐着黑烟—— 辛迪突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双手用力将匹克突然推到一边,“快去书塔!” “是你自己沉沦又岂能责及旁人,若不是你心魔掩真,又怎么会有今天?而且你好象是自愿堕入地狱的吧?”小白周遭的空气也有了变化。 一句话令大飞周身烈焰腾飞,小白一见忙道:“危险!辛迪快到这边来!” “不许过去!”大飞的爪子一下子就抓住刚要向前迈步的辛迪,“它是各界各域最邪恶的存在!凡是能见到它的生物,无不被其引诱而堕入无边苦海,它所到之处就会燃起战火、引来征伐。” “哼!这些事不是因为看见我才有的吧?你堕入地狱也有近十万年了,各界各域可曾断了烽火?杀伐征讨哪一日曾有过停歇?也亏你能看得见我,怎么还是不肯正视自己呢?到底是什么造就了这一切?你的心中早有答案,否则又怎么自甘堕落?”小白又向前进了两步,两眼看着辛迪,头上的金角慢慢对准…… “少在那儿说漂亮话!我不会上你的当,更不会把这个小东西给你!”说着便张开背上的四片宽大的羽翼,抓着辛迪便升至空中,箭一般向岛外冲去—— “你放开他!”小白大喊,自地上狂追。 大飞在空中见了,一下子就明白了,“哈哈!你是被困禁在这里了,只要我出得岛去,看你还能安生得几日!” 匹克傻站在书塔门口,眼睁睁的看着恶魔的诸般变化,不停的咆哮、口吐黑烟,最后看到辛迪被摄走才反应过来,转身抓了个垫子就向塔顶飘,一个个将紧闭的门扉打开,当开到第十七扇门的时候,看到了散了一地的纸牌、和呆若木鸡的三个人! “你们在那儿发什么愣呢?辛迪被掳走了!”匹克在门口大叫。“喂!你们还有心情打牌?”匹克进来已是火冒三丈,看到牌桌就更是火上浇油,当下不由分说,抡起大手狠命在牌桌上一拍! “啪!”不仅桌子碎成木屑,连几人的衣服并被角都被拍开了花,三个人这才回过神来。 “他、他……,被召唤来的是他——!”艾迪不明所以的说着。 “别在那儿他啦!快想办法去救人啊!”匹克的绿眼睛都快冒出火来了,“这里只你是恶魔学的专家,该怎么救人你倒是说啊!” 艾迪被匹克抓住衣领子使劲儿的摇晃,这才又说了一句话:“阿尔已经追出去了。” “什么?那不是去送死么?”匹克已经是用吼的了,“你真是没用!”松了手自窗口跃出,向恶魔飞走的方向追了下去。 “我没用了么?”艾迪整个人都垮了。 “不!”伊戈大喝一声,将艾迪震得一跳,“你现在是我们唯一的希望,只有你才知道该如何退治恶魔!只有你才能力挽狂澜于将倾!” “真的么?”艾迪还是不相信自己。 “是真的!”尼克双手握住艾迪的双手,用热切的目光看着艾迪的双眼,“是真的,艾迪表哥,只有你才能做到这一切,75年前你便做到了,你不记得了么?” 第二十七章负才任气冲霄汉 第四节变数频仍 “那个时候不过是一个普通的恶魔而已,这位可是地狱排名仅次于地狱主宰的恶魔之王啊!他的四翼张开,便可将整个世界毁去,我又如何能阻止得了?” “阻止不了,我们也不能眼看着我们的学生被掳走啊!何况他与你那么亲近,难道你就忍心让他去么?”伊戈问道。 “当然不!”艾迪一下子就站了起来。 “你、你要干什么?”尼克颤声问。 “去救他!伊戈,你去请杜克兄弟帮忙,再找到丁、费米利,若是能得到解决万尼斯的帮助则再好不过,……” “我大哥是不会离开摘星堡的,我跟你们去就是了,”胡克的人头自窗口出现了,“不过我倒是认为那恶魔不会伤害小家伙儿的。” “你凭什么这么说?”尼克超级不满胡克的话。 “那你管不着。”胡克的头消失了。 “我们也快过去吧,再迟些就什么都无法挽回了。”艾迪道。 当三个人可以看到大海的时候,也看到了飘着的胡克、坐在地上的匹克以及抱在匹克怀里的、躺在地上的阿尔方索—— “不许再风吹草动前迈半步!”胡克厉声说道。 “怎么回事?阿尔怎么了?”尼克问。 “阿尔、阿尔……”艾迪叫。 “匹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伊戈还算得上冷静。 “我只来得及把阿尔抱到这里,再也挪不动了,怎么回事我也不清楚,我们只在这儿看着吧!”匹克有气无力的说,“如果我们能离得再远一点儿就更好了,否则……,唉!真是可怕……” “嘘——!别讲!”胡克打断了,“快看!” 十双眼睛一齐向海边看,只见海水在不安的扭动,很快就疯狂的冲向海岸,但似乎有一面看不见的墙,任凭海浪如何狂暴,竟不能冲上岸来,众人不由得骇异。 “那应该就是将那孩子禁锢在岛上的、无形的壁垒,”阿尔方索已经半撑着上身,努力想坐起来,艾迪忙坐下扶他靠在自己身上。 “什么壁垒?谁干的?”胡克说眉毛竖了起来。 阿尔方索摇了摇头,“不知道,从离岛回来才发现的,……” “快看那些草!”尼克叫。 距那堵无形壁垒几十步远的地方平躺着辛迪,其身旁的草在不停的抖动,而且所有的草叶都指向他的身体,仿佛在输送着什么似的。但一些雀鸟却可以在其周遭停歇,而未有一根乱羽,这时更奇怪的现象出现了—— 辛迪的身体自地面缓缓升起,待有草叶高的时候便停止不动了,看上去是草叶将其托了起来似的,并将其按着某种轨迹拉送。 “是六合阵!”匹克突然说道。 “不!方向是反的,”胡克也发现了,“他该不会是想一个人把恶魔送回去吧?” “什么?”伊戈有点儿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不会,他若想送他回去,早就送回去了,有我们从旁相助不是会更容易些么?”匹克说道。 “那你说他在干什么?”胡克问道。 “我说不出来,但我有一种感觉……” “什么感觉?”伊戈再问。 “我也是,”胡克也说道:“但不敢确定。” “你们的感觉不会错的,当年我也曾有过类似的修炼,只是尚难及他半分,施行也极不稳定,便放弃了,他的简直是太完美了!”阿尔方索道。 “你们在说什么?我怎么一句也听不懂?”尼克如丈二和尚般摸不着头脑,艾迪也是一头雾水,伊戈却明白了三分。 “阿尔年轻的时候是做什么的?”伊戈问尼克。 “一级魔法师。”艾迪道。 “在那之前呢?” “佣军主帅!”尼克道。 “再之前。” “保镖。” “再之前呢?” “魔术表演团。” “还要再之前!” “啊——!是、是……”艾迪和尼克都吃惊不小。 “对啊!所以才会接受一些特殊的修炼,是不是?” “那他们刚才的意思是说那孩子与阿尔有着同样的经历?”尼克问。 “同样的经历倒是未必,受过同样的修炼倒是可能,”胡克说道:“而且是异常残酷的修炼!以他现在的年纪来讲,正是修炼的最佳时期。” “所以他才会离开家乡,来到遥远的西方,他之所以选择这所学校,是因为这里四周环海,几乎是与世隔绝,他是逃到这边来的!”尼克终于明白了辛迪的来历。 “我看未必,他不见得会逃避,”伊戈道。“阿尔,你当年是什么原因让你选择了那个小小的魔术表演团呢?” “好玩儿!”阿尔方索的脸上浮起淡淡的笑意。 “小东西见到恶魔可以变得可以用手托着的时候,也说了句‘真好玩儿’,难道说他也是这个原因来的?”匹克问。 “有这个可能,却未必全是……,你想传说中的东方大陆可是比我们这里大十几倍,好玩儿的东西不会比我们这儿少,那边虽没有魔法,却有仙术。你的师傅不就是来自东方的仙术师么?若不是有个怪僻,你早已是真正的仙术师了。”伊戈道。 匹克的脸一红,扭头去看那边躺着的辛迪—— 辛迪这个时候已经不再移动,但是全身上下开始冒出淡淡的白烟,纤细袅袅、缭绕不绝。 匹克站了起来,“那孩子在冒烟,”又向前迈了一小步,“刚才的那种难受的感觉消失了,”又向前迈了一大步,但很快就退了回来,“还有……”俯下身来喘息不止,“这一次只是气血翻腾而已,比刚才强多了。”最后这句应该是对胡克讲的。 正午的太阳正向西边滑去,这么长时间居然没一个人在附近出现,也够奇怪的,最先发现的是尼克。 “哎——!好奇怪啊!大中午的怎么没人到海边来散步啊?这里可是全岛最吸引学生的地方之一呢!距离宿舍和教室的距离都不远,平日里这个时间是最热闹的时候,今天是怎么了?” 此时的尼克等尚不知道本部已经处于高度紧张状态,所有的学生被勒令成队活动,不得靠近空旷的场所,尽量聚集在教室、图书馆等地,因为有学生在不断的失踪,具体原因尚在查察中。 “岛上也不平静啊!蠢蠢欲动的心在热切的渴望……”伊戈壁的感慨还没说完,胡克就接过了话头—— “哼!过了这会子,我让他们好好动个够!看他们怎么渴望!” “胡克大公殿下,您还是不要与那班小孩子一般见识为好,”尼克忙道:“您老人家皱皱眉,就已经让他们紧张得半死了,还是想想怎么教育我们的新生吧!这可是一个最危险的存在,若真如您所说,他到底有什么本事,我们可是一无所知啊!” “知道那么多有什么好处?”阿尔方索道。“已经忘却的事情,还是不要让它想起来的好,他坐起来了。” “谁坐起来了?” 当然是辛迪! 刚刚坐起来的辛迪,茫然而又紧张的看着四周,当头转到匹克等人这一边时,胡克用最快的速度把五个人全都塞到灌木丛后面去了。看到周围没有一个人影,草地上也是空空如也,这才长长出了一口气,慢慢站了起来,向海边走去。 阿尔方索刚要准备站起来,就被其他几个人给牢牢按住了。 辛迪只走了几步,就向右边跑去,然后跪坐在沙滩上摸索着什么,神情很是焦躁,很快眼中便落下泪来,一颗颗晶莹剔透的落向尘埃,手不再摸索而是抓住了什么。 “那孩子会哭,……”匹克的嘴被胡克给塞住了。 远处沙滩上坐着的辛迪一直在哭,而且哭得很伤心,这边的六个人也心里不好受,彼此互相望了一眼,再看时,辛迪不见了。 “他、他去了哪里?”艾迪问道。 “你还好意思问我?要不是你给他那个什么手镯,他又怎么会说消失就消失的?”胡克气恨恨的说。 “什么手镯?难道说是……”艾迪的心格登一下,“你们怎么知道的?” “飞来丘都变成茂名轩了,还有什么我们不知道的?”匹克道。 “什么?尼克是你教他发动的么?” “是……” “为什么?”艾迪很生气,“你为什么不问我就教给他?你怎么知道我一定会送给他?” “因为、因为……” “还是我来说吧!因为很多人都看到辛迪的手腕上带着了,至于很多人是多少就很难说了。但我听说了一个传闻,就是有人要建设飞来丘给小朋友做宿舍,一些好事的便开始破土动工,”伊戈接口道:“所以当尼克看到飞来丘的时候,便是改造得差不多的茂名轩。尼克自然会认为是你的意思,因为没有你的许可,没人能在飞来丘上放一根草片,更不可能站在飞来丘的土地上,他当然不会想到你当时正在生死边缘。” “是啊!若不是那孩子感觉茂名轩有异,你恐怕早就……”阿尔方索顿了一下,“也是那孩子弄古怪,把一些奇怪的小玩意儿弄得怪里怪气的,不知飞到什么地方去了,等我们见到你的时候,岛上和本部的混乱已经拉开了序幕——。爆炸、死尸、恶魔相继出现,而你此时又晕了过去,这一次与死人并无半点分别,尼克可是掉了一下午的眼泪,混乱在逐渐升级。当我也有点心焦的时候,一种突如其来的平静开始了,而你则在这段平静之中再度醒来,我说的可对么,伊戈?” “完美!你的记忆第一次没有出现断层!只是太简略了些,也勉强说得过去。”伊戈接口道:“因为我们现在没有时间细说,还是找那孩子去吧!这时候我又得去大礼堂,跟西里尔聊聊了;阿尔,那孩子就全靠你了,关键时刻他最踮记的一定是你,能不能力挽狂澜也有你不可缺少的一份儿呐!这话两位可别多心,对与不对匹克应该知道个大概吧?”伊戈说完就起身走了。 胡克两只眼睛瞪着匹克:“你知道什么了?” “我到海边的时候,看见阿尔方索与那孩子跌做一处,我走到近前就看到阿尔已经晕了过去,而小家伙见到了我,便挣扎着拉着我的袖子,惨白着脸、抖着嘴唇哀求我:‘请把他带到看不到我的地方,要快!我、我要支撑不住了’然后开始喘气,等着我将阿尔抱起来的时候,他便用左手支起身子,右手狠命地在我胸前一推,我们两个人便向后直飞过去,一直飞到你们刚刚看到我们的地方,就再也不能移动半分,直到你们的到来。”说着,匹克解开胸前的衣服,将位置指给众人看:一只殷红的纤细掌印清晰地印在那里。 阿尔方索伸手轻轻摸了摸,长出一口气:“还好,还算手下留情,再多一分力,不殊难预料了。” 匹克一下子就怔了:“他、他要杀了我么?” “他已经很努力的不去杀你了,若不是存了这个想法儿,你早就粉身碎骨了,即便是你也很难躲过!”阿尔方索道。 “阿尔,”胡克用一种非常严肃的表情说道:“你到底知道他多少?” “一点点吧!” “一点点是多少?” “看看那双清澈的眼睛就让人心疼,一个十几岁的少年还如初生婴儿一般无助无依,再想想他所使用的手段,一个生活在黑暗中的人,是用了怎样的努力才保有那份纯真?那单薄的身子又是如何从那些炼狱般的训练中挣扎出来的呢?……”阿尔方索说不下去了,眼眶都有些红了。 “你们两个还真不是一般的像!说话的调调儿都是一个样儿!”匹克突然说道:“我想,他是担心你的安危,希望有人能救你,刚好我赶到了,若不是我将你抱起,他是不会把我推出来的,应该是这样的。你见到他的时候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赶到海边的时候,他象一片败叶似的、脸朝下泡在海水里,我就冲过去把他抱起来,他的身子都凉了,我便急忙抱着他往医务大楼跑,跑着跑着就失去了意识,再醒过来的时候就看见了你们,……” 第二十七章负才任气冲霄汉 第五节恶魔再现 “这跟什么都没看到有什么区别,”胡克又开始风言风语。 “唉!他身子本来就没有热乎气儿,那天我抱着他的时候,就是凉冰冰、软乎乎儿的,呼吸也弱得感觉不出来,哪里……” “那不一样!”阿尔方索生气的打断了胡克的话,“那孩子不能靠近海边!刚刚我不是说了,这座岛上有一道无形的樊篱把他给禁锢起来了,而且似乎只对他有效!” “你刚才是说过,但这又说明了什么呢?难道说是因为茂名轩么?”艾迪问道。“可你说是从离岛回来后发现的,那个时候飞来丘还不知何处呢吧?!” “我想与飞来丘无关,但我确信一定有什么人在他的身上放了什么、或者施了什么咒术之类的,只是我不明白某人为什么会把一个孩子禁锢在岛上!你们的头脑都比我好,现在就趁这个功夫想想吧!” “想是要想,但你刚才说他不能靠近海边是怎么回事?靠近海边会发生什么是不是?”胡克问道。“而且你也一定亲眼见过对不对?” “不错!那是在返校日的第一天快中午的时候,他突然来见我,整个脸因某种痛苦而扭曲,但还是强忍着告诉我岛上有两个人被杀!而且是两个曾经见过他的人被杀!我当时非常的震惊,因为他当时正处于天人交战的状态,一不小心便会血洗全岛!我就与他慢慢的聊,仿佛在说家常儿似的,他的情绪逐渐的稳定住了,然后就告诉我凶手去了码头……”阿尔方索停下不说了。 胡克等了一会儿,见阿尔方索并没有继续讲下去的意思,就急了:“然后呢?然后怎么样了?你怎么不往下说了?……” “胡克大人,您可别在大声嚷嚷了,没看阿尔在很努力的想么?千万不可以打扰他,否则,我们可说什么都不知道啦!”尼克一下子就把胡克的嘴给捂上了。 “到了码头,我们刚认出那条船,他就面无血色、全身颤抖,头上豆大的汗珠直往下掉,退了几步之后才恢复过来,随后有在其他几个地方试了试,结果一样!当时他已经很脱力,就伏在我的膝头睡了,期间那艘船也就驶离了码头。” “那他是什么时候醒的?有什么意外发生么?” “那艘船是哪个国家的?与岛上的哪个人有关?” 尼克与匹克异口同声的问道。 “太阳快落山的时候他才醒过来,但好象不记得下午发生的事了,又好象记得似的……,我记不清了,那艘船好象是艾美学院的某个学生的家船,可能吧……”阿尔方索的记忆又发生了错位,整个人陷入思考之中。 “唉!看样子,只能到这儿了,你们两个陪他再坐会儿吧!我们还是去找找那个小东西吧!也不知道他又晃到哪儿去了。” “这也不难,手镯只能带他去他曾去过的地方,……” “十二学院都给他走遍了,岛上还有什么地方他去不了?”胡克一听就来劲儿了,把刚刚被捂住的账全算上了:“你这个教务长,也不好好教训那些家伙一下,一天到晚就知道做老好人!一百多年才来那么一个学生,还没报到就给人家集体欺负了个遍,你还没事儿人似的蒙在鼓里,你的威风都哪儿去了?趁早给我想清楚,你要是还不给他们立个规矩,我可就不管那么多了!”一股子黑烟窜起,消失了踪迹。 “唉!这位祖宗可真难侍候啊!也不知哪句冲了他,翻脸比翻牌还快!”艾迪想起了自己的那张新牌桌,才用了两次,就被匹克拍了个粉碎。 “怕什么?我们应付不了,自有人能应付得了!”尼克一点也不以为意。 “这世上还有谁能受得了他们?”艾迪不解的问。 “是啊!我也没听说过。”阿尔方索也附和道。 “他们在找谁?” “当然是辛迪,我们一会儿也要去找啊!” “还是了,那小家伙儿最听谁的?” “当然是阿尔的……”艾迪突然明白了,“你是说,只要我们说服了阿尔,就不必在担心他们胡闹了对不对?” “哼!就知道你们又想打我的主意,”阿尔方索颤微微的站了起来,“我才不管你们呢!我可是要回去休息一会儿了!你们慢慢打主意啊!”阿尔方索蹒跚着走了几步,一个小巧的白色魔法传送阵自其脚下出现,白光闪得几闪,人就没了踪迹。 “你也真是的,干嘛说出来啊!这个子可好,全漏了不是?”尼克埋怨道。 “我也是无心的,你就别计较了,我们也去找吧!” “去哪儿找?”尼克还在赌气。 “当然去阿尔那儿找喽,我们只要找到他,还愁找不到那小东西?” 不愧是两兄弟,虽是表亲,思维方式却是惊人的一致。两人的身晾自海边消失的时候,海边也开始陆续来了一些学生—— 莫奈尔岛东北端?礁石丛 “你现在感觉怎么样?”辛迪的声音。 “还好,”微弱的声音。 “怎么说话的声音都变了?你现身让我看看,不许变身哦!” 隔了一会子,辛迪才又说道:“你的角怎么变小了?也不似以前锋利了,尾巴也变短、变细了,还长出了两只脚,哎呀!——” “怎么了?”微弱的声音问道。 “你又长出来两只新翅膀!喂,你真的没变身么?” “当然没有,我现在哪里还有力气变身?就是喘口气也会觉得难过,再说我现在这种情况哪里还敢说半句不实之言呢?……” “嗯?你是不是在蜕皮呢?你有一条蛇的尾巴,现在变小了又生出两条腿,你是青蛙变的么?还是……” “我不是青蛙,我从来都不是青蛙!”大飞叫了起来。 “你还是很有精神嘛,叫得这么大声儿,耳朵都被你给吵聋了。真是的,不是就不是,叫那么大声干什么?”辛迪又开始研究大飞新生出来的两只翅膀,“这两只翅膀能飞么?我还不知道你究竟是用四只翅膀飞呢、还是两只……” “我的翅膀代表的是能力和力量!不是用来飞的,鸟才用翅膀飞呢!”大飞没好气的说道。 “那新生出来的这两只呢?” “我怎么会知道,又不是我让它们生出来的……”大飞突然顿住不说了,两眼直直的看着围着自己转来转去、摸来摸去的辛迪,好一阵子才试探性的问道:“你、你不让我滚圈子么?” “滚圈子?滚什么圈子?为什么要滚?”辛迪抬头看着大飞。 “中午的时候我要掳你出岛,让你性命垂危,刚刚又句句与你顶撞,你怎么没让我滚圈子呢?早上的时候,不是一点小事都要折腾我个七昏八素的么?” “此一时、彼一时,哪能一样呢?那时候你多有精神啊,翻起跟头来虎虎生风的,看着也精彩,现在都这样儿了,谁知道你还能滚几个,如果象只虫子似的在那里蠕动,那还有什么看头?不过,你倒是提醒了我,等你恢复了,我会让你加倍翻回来的!你放心吧!毕竟是你自己提出来的,我怎么会让你失望呢?对不对?” “恶魔!你才是真正的恶魔!”话虽说得恶狠狠的,但语气中居然有了一点点温柔,不知是不是错觉呢。 “再说、再说……” “再说什么?” “再说你变成这样,说不定也有我的原因呢!” “哼!你也知道有你的原因啊,我还真不敢相信呢!”大飞想到自己被无缘无故的束缚在一个坏小子身边,真是命运多乖。而辛迪则会错了意—— “其实我也不是有意的,当时事出突然,我已经尽量让我周围的人都离开了,谁知道你隐身躺在旁边的?我那个时候气血翻涌,根本就压制不住,而且也是因为你领着我冲到海边那么近的地方,你也是要负责任的!所以就算是我把你的一部分精气给吸走了,你也不能怪我!不过我不会白白让你损失那么多的,我是不能离开这座岛了,你想走就从这里走吧!这个地方是我能离海边最近的地方,凭你的力量是可以冲出去的!” “你真的放我走?要知道我所到之处将会给人类带来杀戮、火光、战争和死亡,你难道不想阻止这一切发生么?” “嗯?想不到恶魔也会给自己脸上贴金!” “你、你什么意思?” “你不来,这个世界也没一天是安生的,今天还是友好邻邦,明天就会变成世仇大敌,不共戴天的!每一天都在寻找开战的理由,你去了刚好给他们一个台阶,虽然会让你背个骂名,但你也过了瘾,他们也称了意,这未尝不是什么好事!不是说生死轮回么?不快点死,怎么能容易生出来呢?”辛迪的眼神又开始飘乎起来。 “啊、啊——!”长时间的沉默。“你真是一个奇怪的人类,你的所行、所说都是我从来不曾听到过的,真是不可思议。其实我现在也无法离开这座岛,我也不是冲了几次都冲不出这个岛,才失去平衡跌落在沙滩上,然后就是一种突如其来的力量把我压到了地上,想爬都爬不起来,为了不让那个东西见到我,才隐去了身形的。” “是、是这样啊!那你不是要和我一样留在这里了?你不想出去或者回去么?” “想是想,但是你离不开我也走不了,除非……” “除非我死了,对不对?” “那要看你死了之后能不能离开这座岛了,若你死都离不开,那还不是一样么?” “那还有什么可除非的呢?” “除非你能解开我身上的枷锁。” “你不行动很自由的么?哪儿来的枷锁?” “没有枷锁,我会被人类给召唤到这里来么?你以为在地狱里是什么样子的?” “我怎么会知道?” “与你们人类的差不到哪儿去!不管哪里的召唤咒语,我们都得出现在召唤人的身旁,听从其差遣,比奴仆还不如!……” “所以你们一出现就大县破坏,毁灭了那个世界之后,好尽快回去,哪怕是地狱也强似为奴做婢对不对!” “就是那么回事儿,虽说地狱不是什么好地方,但总还有一方清静之所,而召唤我们恶魔的人,个个都是贪婪成性,他们死后连地狱都不要的!不要以为当个恶人就可以下地狱,哪有那么便宜的事?” “他们不去地狱去哪里?” “通常我大哥会给他们贴个标签,转送到天界,他们怎么处理就不关我们的事了,反正是不能再回地狱就是了。” “你还有大哥?是亲哥哥么?” “当然不是!他是地狱的老大,就象是你们人类的国王,但比你们的国王强多了,因为人类会有很多国王,地狱可只有一个老大巧若拙”大飞说得很得意。 “那你是老几?” “什么老几?真是不会说话!地狱只有老大,其他的都没有!我是他的第一副手,他一共也只有两个副手而已,再其他的就只有级别之分了。” “那要怎样才能把你们老大请……”大飞一下子就把辛迪的嘴捂上了。 “小东西!你不想活了?还想、想着他?我见他都不敢大声气儿,你还是别惹事儿,连带得我也跟你受牵连!” “好吧!那就不说他,以后有时间你可得给我讲讲哦!”辛迪见大飞的神色,就觉得好玩儿极了,“那再说说你的锁链吧,我可是一直都没找到呢!” 大飞这才明白,为什么刚刚辛迪的两只手极不安分的将自己摸了个遍,有些隐秘的地方居然还摸了两遍!“如果能看到,我们在地狱就把它给毁了,还会带到这里来么?” “是这样啊!那要怎样才能解开呢?” “你真的想帮我解开?” “当然!我也向往自由啊!” “你就没想过,如果你给了我自由,你们人类的世界会变成什么样么? 第二十八章 释缚焚梓受其璧 第一节 施咒者 “管他变成什么样,自由是第一重要的!再说,我就是不给你自由,世界也还是会变的吧?不过,我觉得你很奇怪呢!一个恶魔怎么总关心世界会变样呢?仿佛对于人类的死活也满在乎的……。你到底是不是恶魔啊?” “你是人类,你不在乎么?” “当然不在乎!” “说得好听!遇到事你还能不在乎……,你确实不在乎!我相信了!”大飞突然感觉到,比起自己,眼前的少年更有恶魔的潜质!而且有着与自己大哥一样的性情!“但还有一点我要声明一下,就是你若真的能解开我身上的枷锁,将会给你带来无穷的麻烦!你还愿意帮我解开么?” “麻烦是什么?是吃的?还是玩儿的?会有意思么?” “我也说不清楚,但它会让你很烦心……” “繁心?繁心又是什么?是会让我长出很多心么?我有一个就够了,……” “哈哈哈!”大飞再也忍不住,大笑起来,而且是很爽朗的那种,震得海水惊涛澎湃的。 “嗯——?中气很足啊!你好象恢复了很多似的,做恶魔真好!不用吃什么丹药就可以调理气息,比我可强多了。” “当然会比你强,因为你们人类本就是弱小的种族,哪里比得上我们?不只是我们,就是六界三域三重天中,也是最弱的一个!也是最贪婪的一个!” “你今天说了好几次六界三域三重天,那是什么东西?” “那不是什么东西,是十二个不同的世界,人类就是人界……” “地狱就是三域中的一域喽?” “不是!地狱不在这十二个世界中,它不属于任何一个世界!” “为什么?” “因为地狱是各界流放极恶罪徒的地方,是被各界取消所有权利的人所聚集的地方!” “是要死后才会去么?” “那是你们人类的说法,生命是永恒的,只要不是灰飞烟灭,就会以不同的形式出现。你也是一样,将来你作为人死去的时候,就会以另一种形式重生,生活在十二种世界的任何一个世界里。但进入地狱之后,再不能在其他的世界转生,所以在那边你会拥有永恒的生命……” “那不是很多人梦寐以求的事么?几乎所有人都想长生不老呢!所以你们那边也没有什么人想越狱,对不对?” “你的脑袋到底是怎么长的啊!”大飞有点无语的感觉,“到了那里就永世不能翻身了,要怎么越狱啊!” “怎么不能?只要有人关、就会有人突破,不信将来你带我去那边,你看能不能让大家越狱出来。只要有了共同的目的,别说是越狱,就是一统十二界也没什么不可能的!……” “哎哟!你就别说了,再多说几句,麻烦可就真的来了!” “那不是更好,最好能把咱俩带出这个岛,跟着麻烦走也不一定是坏事!” “唉!你惹的麻烦还嫌少么?”一个闷闷的声音自地下传来。 “小磊?你是不是太累了?怎么说话的声音变了呢?” “你不是想安份守已的读书么?”小磊只缓慢的说道。 “是啊!我不过是动动心思罢了,再说,我也不可能一辈子都住在岛上啊!早晚得离开,现在做点打算还不行么?” “唉!你心思这么爱动,能安分守己的读书么?” “我答应的事就会做到!可是我不知道什么才是安分守己呀,该怎么做呢?” “首先要离麻烦远一点,这点你做到了,我再告诉你第二点怎么做吧!” “嗯!我听你的,我会让麻烦快点走的!我现在就让他走吧!” “你知道麻烦是什么?” “就是多数人不喜欢,而少数人喜欢的东西,就象大飞来到岛上,只有召唤他来的人喜欢,其他人都很气愤一样。不过我是不打算让那些召唤大飞的人使唤他的,所以把那些家伙交给其他人就好了,足够他们忙一阵的,大飞就可以陪着我玩儿了。” “唉——!”小磊又重重的叹了一口气,“那还站在这儿?风这么大,也不怕吹病了,也该回去歇歇,准备明天上课了!” “嗯!我这就回去,你放心吧!把那几个家伙交出去之后,岛上就会安静下来,明天正式上课应该没问题!” “真是好孩子,怪不得他们都喜欢你!现在他们都去了大礼堂,你直接到那里找他们吧!想来那些人也会混在其中的。” “嗯,知道了,那个、大礼堂在哪儿?” “就是你参加择院仪式的那个大礼堂,还记得么?” 辛迪抓了抓脑袋,看样子是基本上没印象了。 “我会送他过去的,刚好我还有问题问他呢!”大飞开了口,并将辛迪拦腰抱起,升到空中去了。 “你知道在哪儿?” “不知道。” “那你怎么带我去?” “哪里人多我还是能感觉得出来的,不过,你能告诉我都有谁喜欢你么?” “不清楚,没人跟我说过啊!你落到这里做什么?这里是医务大楼啊!……”大飞刚落到一幢大楼的顶上,就又飞了起来,并很快又落到一处八角屋顶的建筑物上。 “除了刚才那里,只这里人多,应该差不多吧!你真的不知道都有谁喜欢你么?”大飞好象想知道什么似的,双手抱着辛迪并没有放开的意思。 “真的不知道。” “那有没有人送你鲜花、礼物什么的?” “有……” “是谁?在哪?”大飞的双手紧了紧。 “我也说不出他们的名字,他们只送了我一些吃的,然后就走了,也不知道去了哪里。不过那些吃的还有一些,晚上我请你吃点儿吧!” 大飞把辛迪放到了屋顶上,“你顺着天窗往里看看吧。” “你不想吃么?” “想吃,也得等到晚上不是?” “你现在就想吃是不是?那我们现在就去吃吧!” 大飞第二次感到无语,“你还是先把麻烦送走吧,其他的晚上再说好不好?” “那好吧,”辛迪走到突起的天窗旁边,向里张望了一下,“是这里,我看见伊戈院长了,我们一起下去吧!” “好!”大飞正准备抱起辛迪跳下去。 “等一下,你要把你现在的样子隐藏起来,我让你现身的时候、你再现身,最好能变成原来的样子,这样事情结束的会快些!” 大飞点了点头,隐去了身形,然后天窗一开,辛迪自天而降,白衣飘飘如天使般慢慢降临到大礼堂的主席台上—— 大礼堂虽然做满了人,却安静极了,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刚刚飘下来的人身上,而飘下来的人则直接走到伊戈身边,躬身施礼:“下午好,院长大人!” “你怎么到了这里?怎么会从上面下来?怎么……” “院长大人,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您,不过能否给我点儿时间,让我把一些事情跟您、跟大家说明一下?因为有些事情我也不明白,说出来也好让明白的人知道才好……”辛迪的声音越说越低,眼睛里有一种说不清的东西。 ………… 西里尔拉住了伊戈,很和蔼的说道:“你就是辛迪吧!开学典礼的时候没有见到你,今日一见果然样貌非凡,你想说什么就说吧!我们也会做在下面听的,你也是这么希望的是不是?” 辛迪点了点头,西里尔就拉着伊戈下了主席台,并向主席台上的其他人使了个眼色,那些人便也陆续坐到了主席台下、前排的位置。 辛迪这才用眼睛扫了一下台下的人,清冷的目光令很多人心头一震,然后才抓了抓头发,开口讲道:“就从昨天凌晨说起吧!那个时候天还没亮,岛上有人摆五行转生阵,使用活人的鲜血转生一个非人类,一种强烈的厌恶感把我从梦中唤醒,搞得我气血翻腾、心绪不宁的,只好到海边去冷静一下。可是他们摆的五行转生阵太幼稚了!漏洞百出,居然摆了一个死阵!但凡有点常识,也应该知道:活祭活转生,人牲都死了,转生出来的也活不了多久,真不知道那几个家伙在想什么!”台下有人低下了头去,“我当时也是热血沸腾,就用外五行移换阵将那个幼稚的五行转生阵后半部分给换了一下,变成死祭活转生,这样转生出来之后就不会死了。但那些将人牲致死的人,会受到一点小小的惩罚,为了能让岛上的人引以为戒,就搞了点小名堂,他们会在每天下午的时候突发怪病,每天的症状不同,发作的时候有些异于常人,每五天一个循环,无药可治,这种病将伴随他们的一生!”大飞都不由得颤抖了一下。 “也许这些人中有些是魔法高手,可以掩饰得很好,只是生命是如此美好的东西,被白白作践了太可惜,总觉得一点点小病小痛的,不能起到警戒的作用,就又加了点儿料,在第十一天的时候,他们的全身就会开始溃烂,不过还请你们放心,你们一点也不会感觉到疼痛的,因为你们不配用呻吟来换取同情!十日后,全身的皮肉都会化做脓水,只剩下一具白骨并五腑六脏,所以你们可以照常以人的方式生活,直到老死。如果你们说我的手段残忍,其实是在说你们自己罢了,因为我只是把你们加诸在人牲身上的,延长了一点时间转回到你们自身而已,所以你们要抱怨,就去抱怨教你们施摆此阵的人吧!也许这件事我就以自食其果来结束,会很恰当吧!” “等一等,”一个人站了起来,一身巫师的打扮,“什么样的人才是将人牲致死的人?人牲又是什么?” “你们用人来做祭品,怎么会不知道什么是人牲?将人牲致死的人当然就是那些参与布阵并发到了阵势的人。” 又有一个站了起来:“你刚刚反复提到了‘五’这个数字,可案发地点是六个,死亡人数是七名,你又该作何解释?” “六个地点,其中五个是阵点,每个阵点用一名人牲,第六个是催动阵势的祭坛,祭坛下是两名活的人牲。原本祭仪结束后祭坛下的人牲还有十日的寿命,但若有其他外来的干扰的话,他们也就只有半天可活,且死后身上会有特殊的印记,若印记完整,且两个印记可以接续,则被转生的物事将会如约而至!” “啊——!”台下一片惊呼。 “你刚刚不是说将后半部分给转换了,那么又怎么会如约而至?”又一个巫师站起来问道。 “我刚刚不是说,只是将死祭死转生换为死祭活转生么?他当然会来。布阵的人虽然可恶,但被转生的人是无辜的啊!”台下一片哗然,辛迪有点生气了,不由得加大了声音:“你们就不觉得那些人鬼鬼祟祟的布这种阵,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么?还是你们都有着同样的目的?”台下一下就没了声音,只有伊戈有了一种想笑的感觉,不由得偏了头看着西里尔,西里尔则两根手指揉着太阳穴,不住的摇头。见台下没了声音,辛迪又继续说道:“我来这个岛上的时间不长,不想与人结怨,更不想将他人的愿望变成失望。想来那些人也是费尽心力才让梦中之人来到现世,好歹也该让他们见上一面,圆了他们的梦想不是一件好事么?你们说是不是啊?” 台下的人差不多的都双手抱头,似有什么难言之隐,这一下让辛迪感到很迷惑,只好看着伊戈—— “你接着说吧!简短些就好,他们不惯听长篇大论的。”伊戈鼓励道。 “那就再说第二件,就是茂名轩……” “那是本部的事,与岛上无干,可以回本部再讲。”伊戈道。 “不是的,”辛迪很认真的答道:“与岛上关系很大,岛上的转生阵只是打开了一条通道而已,被转生的人能不能如约而至,要看能不能唤醒他才行啊!而唤醒他的关键就是茂名轩上的那些小玩艺儿!如果被召唤的人一直在沉睡之中,那他们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这条通道慢慢关闭,见不到想见的人,那该是一件多么令人失望的事啊!” 伊戈第一次感觉到有点头痛,辛迪见无人再说话,便自顾自讲了下去—— 第二十八章 释缚焚梓受其璧 第二节 原形毕露 “茂名轩上的小玩艺儿很多,但并不是每件东西都与这件事有关,虽然我已经把那些东西都物归原主了,但与此事有关的东西都不免下手粗暴了些,而且为了能看到它们背后的东西,就把那些古怪东西的破坏力给放大了点儿,所以本部才会有那么多人受伤,……” “你放大了才会有人受伤,那就说明它们本身并不会伤人,那你为什么又说它们会伤人呢?你不觉得矛盾么?”一个声音高声问道。 “我叫你起床只需摇你几下就好了,也许吹口气就行,用不着拿大炮把你的房子给炸飞了吧?不过也难说,也许你喜欢这样,下次我试一下好了,”辛迪有点儿要跑题儿。 “辛迪!”伊戈及时把他的魂给叫了回来,“那些小玩艺儿怎么了?” “把其中的一半儿带到本部了,……” “什么一半儿?”很多人都不明白什么意思。 “就是要转生的家伙的一半儿,然后我请杜克兄弟帮忙布了一个六合聚象阵,就是这边说的六芒星阵。另一半儿当然会排除万难来到本部,与这边的一半聚在一处的,然后被请的客人就如约来了。现在他就站在我的身边,刚刚我说过会让那些请他来的人,亲眼目睹一下他的本尊的,现在我就来满足他们的心愿!”辛迪头一偏说道:“大飞,你也见见请你来的人吧!” 一股青烟散开,一个牛首蛇身、四翼双足怪兽出现在辛迪旁边,几条黑影自台下窜了上来,“fdas;fkdsoewfirulajkfdlf;sfkj;lsjfljf……”边说边在大飞的周围呈弧形站好。 台下的伊戈、西里尔等人乍见之下,也是一愣,但很快就做出了应战的姿态,礼堂中早已是惊叫连连,有些人已经晕了过去—— “大飞,就是他们叫你来的,你想对他们怎么样就随你心意吧!”辛迪淡淡的说道。 “嗷——!”一声长长嘶叫,礼堂内尘土、碎石纷纷落下,大飞张开羽翼,蛇尾狠狠一扫,将站在自己周围的、穿着斗篷蒙着脸的人给扔到了台下,那几个人挣扎着爬了起来,头上的帽子早就掉了下来,露出了本来面目—— “啊——!是你们!”西里尔失声道。 “不错!是我们!它会实现我所有的愿望……”一团绿色的火焰喷来,将说话人给吞噬了,很快就变成了一个火人儿。 “不!不!不可能!米老师曾说过,它不会攻击宿主的,”另一个形容狼狈的人叫道。 “他会攻击你们,就说明你们根本就不是他的宿主!”艾迪的声音传了进来。 “不可能!是我们举行了上古仪式将它召唤出来,除了我们它不会听从任何人的命令!……”说话人看见了进来的艾迪,“啊——!你没死?不可能!你已经死了!我亲自见到并证实了的……” “林德尔松——!”艾迪愤怒的声音,夹杂着一团烈焰把首席长老给吞噬了。 “孩子,你能不能让那个大家伙不要喷火了?”伊戈慢条斯理的问道。 “可以,大飞,这里已经没我们什么事了,我们走吧!” “我不走!我要让他——”辛迪的右手搭在大飞的腰上,两人消失了。 礼堂中已经说不上混乱了,大飞的两团火将法力弱的人全吓晕了过去,清醒的人也两眼发直、双腿发颤,很难移动分毫。毕竟没有多少活人能见到真正的恶魔,所以伊戈等人根本没费吹灰之力就把林德尔松等人给制住了。 “既然牵涉到弗尔学院,我们还是到囚塔中问个详细吧!”伊戈在征询西里尔的意见,“你认为呢?” “这样最好,在囚塔里,没有人能隐瞒住真相!” “好!那就通知克拉拉来善后,再把各院的院长都叫来吧!” 西里尔点点头,对旁边的巫师道:“安排人去通知克拉拉,在她到来之前任何人不得离开礼堂,除救治晕迷者外,也注意观察有没有那些突发怪病之人,如有,立刻隔离起来,关到囚塔!” “是!” “你怎么不去通知人呢?我想院长那边还是你来的好吧?” “我想尼克的拂风弄絮手会更快一点吧!我们现在过去,怕是大家已经到齐了呢!”伊戈看着艾迪说道。 地上的七个人此时亦被捆缚咒困住了行动,一行十几个人在巨大的魔法传送阵中消失了身影—— 茂名轩前 “你让我随心去做,又为什么会阻止我?就不怕被我附身么?”大飞愤愤地说。 “我哪里阻止你,我是担心你一激动把那些家伙给搞得灰飞烟灭的,不是太便宜他们了么?少不得也该让他们吃点苦头才好!再说他们都是小喽罗,犯不得跟他们认真,去见那个始作俑者才是关键!” “是谁?在哪里?” “我们先去见一个人,然后再去找他。” “你也搞那么神神秘秘的,……” “他走过来了,你隐去身形,快点儿,虽让他看见你,不然我们下一步就会很难做的!”大飞尽管心里不愿意,但还是隐去了身形。而此时,阿尔方索自茂名轩的书房中走了出来。 “你终于回来了,我一直在等你,感觉好些了么?要不要先吃点什么?”一脸的关心、一肚子的怜惜。 “院长大人,我现在想问您一个问题,可以么?” “你说吧!” “本命塔消失了,人就会死么?” “是人死了,本命塔就会消失,生病的时候,本命塔会出现裂痕……” “那、塔还会再出现么?” “塔还会再出现,但很难知道会在什么时候、以什么样的状态出现。是不是你所喜欢的一座塔要消失了?” “消失一座塔,总比只有一座塔好啊!”辛迪有一种淡淡的情绪,但还是下了某种决心,“您回去休息一会儿吧,我还要再去办一件事。” “我知道,你要小心才是,凡是有本命塔的人都是技艺高超、魔法极强之人,切莫大意、鲁莽行事!” “我知道!我去了。”说完,人就消失了。阿尔方索对着空气长长出了一口气,坐在地上望着前方出神—— 莫奈尔学园正门 “你还是来了!” “嗯!” “你都知道了?” “嗯!” “你怎么会想到是我?” “这只手镯。” “原来是它,真是想不到!它也来了么?” “就在我身边。” “能让我见见么?” “当然可以,大飞——” “你不怕我成为它的宿主么?” “那就试试呗!大飞,让他见见你的样子。” “你又在起那些奇怪的名字。” 宽额、深绿色的头发,六片灰色的翅膀、两条与人类相似的腿,后面的短尾巴现在倒象是衣摆似的,淡绿色的眼睛…… “他是谁?跟在你身边的不是四翼恶魔德尔比亚么?” “他说的是你的名字么?你的名字不是很长很长的,怎么会只有那么几个音呢?” 大飞没有说话,只是直直的看着眼前的两个人。 “四翼恶魔在哪里?你把他藏起来了?” “怎么可能啊!我可没有你那么隐蔽的地方可以藏东西,你看到的就是你请来的客人,早上的时候是四只翅膀,不过睡个午觉就又长出来两个,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你知道么?”辛迪停了一下,又仿佛发现了什么,“你既然看见了他,为什么不现身把他带走呢?” “你以为看见它就能把它带走么?那需要祝颂一段长长的咒语,然后还要等待它的认可,这期间差不多的人都可以要了我的性命,更何况伊戈与阿尔方索!特别是那个阿尔方索,别看他一副老实相,下手才叫黑呢!在他面前都不用把咒语念完,我就得身首异处!” “现在他又不在这儿,你大可以试一试,也让我看个热闹……” “这个热闹你恐怕是看不到了,你把我的心都给挖了出来,云塔的消失也就是旦夕之间的事吧?你比他们更可怕!” “我、我什么都没做啊!”辛迪觉得很冤。“也没挖你的心……”声音小了下去,因为辛迪也看到了自己手上的那个跳动着的、暗红色的东西——“是、是无意的……” “你不用解释了,一切都是我究由自取,忽略了你这个存在,是我最大的疏忽!真没想到你小小年纪竟比阿尔还狠三分!早知道你有这种特性,也不必费心把个恶魔给招来,你比恶魔更有效,如果利用得当的话……” “那你会死得更快,”辛迪的声音空空的,没一点真实感。 “你就不想问我什么问题么?” “我想你会自己说出来的,不过不说也没关系,我也没兴趣!”辛迪转身欲走。 “慢!!我要说出来给你听,而且是很详细的说给你听,而且即使你不想听,你身边的人也会很想听的,是不是?”眼睛瞟着大飞。 辛迪又把身子转了回来,将手里的东西交给了说话的人,“那就你自己拿着吧,什么时候讲完了,就什么时候了结吧!” “你就不怕我复活么?” “你做不到的,我取出来的东西至今还没人能放得回去,你不妨试一试,我是无所谓的,只要你高兴就好。”辛迪一点儿都不以为意。 “唉!你真是太可怕了!” “以前说这种话的人很多,现在你又开始说了,真是——” “其实我并不是守门人,”说话人没有听辛迪说下去的意思,自顾自开始讲一个故事。“但为了迎接你的到来,我不得不杀了他,充做他的样子,以保证是岛上第一个见到你的人。之后,只要没事我都会坐在这里等你来看我,——” “我以前认识你么?” “不认识。” “那你迎接我是为什么?” “我迎接的不是你,而是从空门走进来的人。你听不懂是么?其实这边一直有一条古老的预言:从空门走进来的人,会实现你的愿望!弗尔学院的空门,每年都会在入学、离校的时候自动打开,所以每当此时,我都会坐在魔镜前看着那些熙来攘往的人,期待着这个人的出现。终于,今年你象一阵风一样从空门外飘了进来,让我措手不及,还来不及准备你就进了接待处的门。正当我懊恼之时,你居然在那里开始吃晚饭,并且愿意在那间临时的小楼里住一晚,我感觉预言真灵,确实是在按我的心思发展。一夜的宝贵时间,让我做足了准备,而你还生怕我没准备好似的,居然又睡了一个上午,令我的计划更加完美!这使我不得不赞叹预言的精准!然而,能让你轻松进入学园的关键就是那条巨龙,若你能毫发无伤的过了这一关,那么你就是预言中的那个人!你驭龙而至的事实证明,你就是预言中的那个人,我怎么会把你交给别人呢?最隐蔽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我将你送到简斋,正当我费尽心思将男装部的院长支走时,你却在女装部平安而归!看来一切都在按着预言顺利进行着。当你成为弗尔学院的申请人时,我就知道再没有什么可以阻挡我的计划了,一系列的部署开始了。也许是我太得意了,居然忽略了极为重要的一点,就是你居然真的喜欢弗尔学院的一切。当我发现这一点的时候,你进入弗尔学院已成定局,情急之下我只好设计了一个面试,却又出了个光明社的意外,一夜之间你成为岛内、本部的焦点,每个人、特别是本部的人都对你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尤其是杜克公爵!我知道,再不实施计划,就再也没有机会了,正当我苦于无法着手之时,恰恰是你给我制造了一个机会,就是那场盛大的婚礼,让我将所有布局在一夜之间准备停当,并顺利实施。其间,我曾不止一次的担心计划的暴露,但每一次都经由你而转危为安,当我已经看到德尔比亚降临的时候,最不可能的事情发生了,它居然承认你的存在,并安于服从,这确实是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情……” “你为什么要杀死艾迪爷爷?” 第二十八章 释缚焚梓受其璧 第三节 魔化实验室 “我想要那片飞来丘,但他不死我就得不到!而戴着那只木手镯的却是你,借着酒劲儿我劝他将飞来丘送与你,他竟执意不肯,而且还对我起了疑心。我只好用错乱咒混淆他的记忆,然后将他送回书塔,诱他答应改造飞来丘,果然他应诺了之后便沉沉睡去。我自然不能让他再度醒来,否则你将会成为最大的阻碍,事实证明,你确实是最大的阻碍!没有你一切都不会发生,没有你一切都不会败露,没有你我更不可能野心再起,没有你……,唉!真是天意弄人!” “我也是下了很大的决心,……” “能告诉我,你为什么喜欢艾迪?这什么会这了他而做这一切么?我的时候已经不多了,你——” “因为书塔里有一本书我借回来后,还没看完就还回去了,这些日子天天都很忙,也没时间再借回来,如果艾迪爷爷死了,书塔就会消失,我也就再也看不到那本书了。” “那如果你看完那本书呢?” “那就无所谓了。” “只是这样?” 辛迪点点头。 “哈哈!哈哈!哈……!”笑声中说不尽的凄凉,“真是没想到,竟是这么个最想不到的原因呢!只可惜失落之钥已经发动,我却看不到后续的精彩了。孩子,你好自为之吧!” “您请走好,费米利老师!”辛迪深施一礼。 “你不想问问他,为什么你无法离开这座岛么?”大飞耳语道。 “他根本就不知道我不能离开这座岛!之前我的记忆经常出现错乱,如今看来是他在修改我的记忆。原本我的记忆就成问题,被他这么一搞,我也说不清到底哪些才是我的,也许那十二份卷子并不是我写的,因为我会写的字好象不是很多,有些字就是画出来了,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辛迪又一次陷入幻想之中。 “有人来了,别在那儿出神了,”大飞提醒道,同时自己隐去了身形。 “这不是辛迪同学么?怎么,才上两天课就受不了了?想逃课是不是?”其中一人说道。 “我们是学生会风纪部的,请跟我们走一趟,到学生会登一下记吧!”两个人一边一个挟起辛迪走了。 当辛迪从幻想中回到现实的时候,才发现自己来到一个很陌生的房间,一种难以名状的压抑感遍布全身,“大飞,是你在搞鬼么?” 没有回答。 “大飞,你在么?”辛迪不由得提高了嗓音,“大飞——!” “不用叫了,”一个声音传入耳中,“没人能听得到的,就是阿尔方索也不会知道你在这儿的,所以我劝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 听了这些之后,辛迪不仅不惊慌,反而躺到了地上,头枕着手便要睡去—— “你在干什么?”刚刚的声音又响起来。 “……”辛迪闭上了眼睛。 “哼!想诱我现身是吧?我早就听说了你的手段,也不会象光明社那么蠢,所以你想见到我是想都不要想!” ………… “你不说话也没关系,那就由我来说,你现在呆的地方叫做魔化炉,它可以将你体内的精气一点儿一点儿的吸干,然后炼成魔晶石。通常魔晶石是从魔兽身上获得的,将魔兽的魔力一点点的抽取出来,将魔晶石嵌在魔法兵器上面,就可以提高攻击或防御的能力。通常一只普通魔兽可以炼制几枚魔晶石,而人则差很多,要几个人才能炼成一枚,这种魔晶石的纯度极好,可以提高敏捷度。一些潜力极好的人,也可以单独练成一枚,但这种人都有一些特别之处,身边经常有能人出没,对付这样的人反而不容易,所以我一般是不会下手的。” ………… “你也许认为我是在说天方夜谭,不过你见了这几个人之后,就会改变想法的。” 房间的墙壁凹了进去,露出十几个人来,一个个面目憔悴,有几个已经是在死亡边缘。更令人吃惊的是,每个人的下颌处都有一个小碟子,一颗颗不同颜色的泪珠自眼中缓缓流出、落到小碟子里—— “当他们眼泪流尽之日,就是精气耗尽之时,到那时他们变成一具干尸,稍有不甚就会化成灰——” 辛迪坐了起来,慢慢张开眼睛,看着挂在墙上的人。 “怎么样?害怕了吧?……” “他们什么时候眼泪才能滴完?要很长时间么?” “什么时候滴完,那得看这个家伙有没有价值,现在给你看到的一些无用平庸之辈,若不是让你见识见识,他们早就变成灰了!就象这样——” 墙上的十几个人眼中很快便珠泪成行,身体极其明显的干枯下去,辛迪很好奇的走到近前去看,特别是碟子里的晶晶亮的泪水。以辛迪的个性是一定要尝尝那些水的,所以伸出一根手指沾沾,再往嘴里送—— 外面的人一看就急了,忙叫道:“住手!你若吃了,就会变成魔兽的!” “那不是正合你意,又不用再找其他人,直接就可以炼出几枚魔晶石来……”辛迪一点儿都不在乎,但外面的人可是急坏了—— “那不是太便宜了你?我连日来的策划不是全白搭了?” “哦?”辛迪不再打算尝尝味道,而是一碟一碟的用手指全沾了一遍,每沾一碟儿就用用拇指和食指捻一捻,偶尔还闻一闻,好象是在做研究似的。 “怎么样?我们做个交易吧!你一定会答应的。” “既然知道我会答应,那还做什么交易?你直接实施不就结了?”一句话把外面的人噎了一个倒仰。 “这也没什么不可以的,只是我还是很喜欢你的,实在不忍心就这么让你化尘土,这才与你商量的。” “哦,那我还得领你这个人情喽?那就说说看吧!” “嘿嘿!真是个好孩子,就知道你会配合的!其实我们的交易很简单,就是把你从离岛上带回来的那两样东西交给我,……” “我要是不交呢?” “这可就由不得你了,现在你是交也得交,不交也得交!”语气渐次凶恶起来。 “这就是你说的交易么?真是狼子野心……”辛迪不想再与这个人说下去了。 “其实还有几个人想见见你,看过他们之后,我想你会做决定的。”墙壁一鼓再一凹,又有几个露了出来,辛迪一眼就认了出来,脱口道:“梅尔、肯、特西……” “不错!就是他们!他们比刚刚那些人有价值多了,单是精水就是又清又纯的;尤其是梅尔,简直就如美玉一般,一定会炼成一枚、也许是一枚半上等魔晶石的。现在你的决定已经做出来了吧?交出那两样东西,我就放了他们,若你说半个不字,我立刻就让他们化成灰!而你,我会用最慢的速度榨干你的精气。而且由于你的存在,我的魔化炉将会昼夜不停的运转,各种品类的魔晶石将滚滚而出,因为修习魔法的人只要一靠近这里,就会乖乖的束手待毙!哈哈!哈哈哈哈!”极狂妄的笑声在辛迪的耳边鼓胀。 “你就那么自信我会同意么?” “难道不是么?” “谁知道呢!”辛迪漫不经心的说,左手指尖又开始搅弄梅尔等人的小碟子,这一次辛迪不仅拨弄小碟子中的晶水,而且还伸手指挨个儿为他们拭小,就也奇怪,梅尔等人的泪水止住了 “你、你再干什么?”外面的人又开始不安起来,“你们再乱动,我马上就开始吸取你的精气!……” 辛迪根本就没听进去,而是用手指指尖在那些人的脸上不断撮点,同时还连连沾取碟内的精水。 “你住手!再不住手我可就要对你不客气了!” 辛迪还是无动于衷。 “咯啦啦!”房顶有了响动,并且一股含着泥土的潮味儿的风吹了进来,三个黑影晃了一下,风停止了,房间内多了两个人。 “院长大人,他不见了!”其中一个人说道。 “不可能!我亲眼看见他就站在那几个人前面,怎么会没有?” “真的没有,炉内的地方就那么大,随便看一眼都能一览无余的,我们怎么会看不见?他真的不见了!”另一个声音说道。 “咯啦!”房顶被拉开一个口子,又有几个黑影落了下来。 “院长大人,您、您怎么下来了?” 后落下的几个黑影细细的搜索每一个暗处,“那小小鬼一定在这里,没有人能从魔化炉中逃脱,神仙也做不到!……” “哦?真的么?那可真是件法宝呢!”声音来自上面,“也不枉我来一遭。” “院长大人,他、他、他在上面!”一个声音惊叫。 所有黑影都抬头向上看,但什么都没有看到,还没等进一步反应的时候,每个人都觉得全身一麻。 “院长大人,我动不了了!”惊恐万状的声音。 “我也动不了了!” ………… 一种无名的恐惧自脚底袭来。 “你出来!我知道你就在这里!”为首之人狂喊,身体却连一根指头都动不得。 “我当然就在这里,”阴冷的声音在回荡,“而且就在你身边。” “你、你要干什么?杀了我、你也出不却!……”最初说话的人还没忘记出语威胁。 “那可不见得,”众人眼前出现了一只茶杯、一个水晶瓶子,茶杯还冒着热气。 “啊——!那不是我刚刚给院长大人泡的热可可么?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当然是我拿来的,”声音越发的让人感到恐怖,“这个瓶子里的就是你们说的魔晶石么?”水晶瓶被一种无形的力量打开了,并倾倒过来,里面的五彩晶石便全都落到黑影们的脚前的地上。 “你、你要干什么?放了我们!” “是啊,放了我们吧!我们刚刚只是与你开玩笑而已,给你看的东西都是幻象、是假的,快放了我们吧!”假惺惺的声音。 “好啊!”阴冷的声音一口就答应了,但过了好长时间都没有任何动静,身体也还是依然不能动。 “你既然说放了我们,为什么要出尔反尔?你在骗人!” “你只说让我放了你,但没说要怎么放吧?更没有说什么时候放,所以我当然会答应,怎么说我骗人呢?”阴冷的声音缓和了些,但让人感觉更恐怖。 “你、你——,好、好、好,你让我们的身体能自由活动,然后我们自己爬上去,也省得你麻烦……” “我只会点穴、不会解,想自由活动,怕是要等到三天后了。” “那可不行,一天都等不得!否则我们都会变成魔晶石的,进来的人若一个小时之内还没有出去,魔化炉就会自动启动。而外面的人如果不知道该如何控制魔化炉的话,里面的人就会逐渐失去意识的,用不了一天,里面的人就会精气耗尽,再难为人。你、你、你行行好吧!快拉我们上去吧!”说话的声儿里都带着哭音儿了。 “我拉不动!” “你用不着亲手拉,你只须将炉口儿的左耳掰一下,炉底就会自动升上来,升到与地面同高时,你再把左耳推回原位,自行离开便是,三日一过我们自己离开也就是了。” “咯啦啦!”屋顶关上了。 “你掰错了——!掰错啦——!那个是下降、封炉的开关,是另外一个、另外一个!就是对面的那一个!”炉里几个声音同时哑着嗓子大叫。过了好一会子,屋顶才再一次被打开,地面也开始慢慢上升,炉里的人终于可以看到渐次西斜的太阳。每个人都有了二次为人的感觉,虽然没有看到是谁在控制机关,却也没有看到有其他人在场,一颗紧提着的心放到了肚子里,只是脸上的笑容还没有完全绽放的时候,地面又在渐次下降。 “怎、怎么回事?你说放我们,怎么又食言?”一个人厉声指责,却并没有看到启动机关的人,“你、你去了哪里?”带着惊恐和绝望,被点了穴的人再一次降回炉底。 第二十八章 释缚焚梓受其璧 第四节 地狱之火 始作俑者回到了炉底,绝望的人等了很久,却没有听到炉口被封上的声音,而且炉底又开始动起来,不仅是动起来,而且是再一次升到地面。有的人哭了,但当他们升到地面的时候,所有人都哭了,因为他们看到了最不想看到的人——匹克!正瞪着两只绿眼睛等着从炉底升上来的人—— “最好在我还没有发脾气的时候,你们能说出我想听的话。”匹克用一种极平和的口气说道。 “那、那、那您老人家想听什么呢?……” “嗯——?!”恶狠狠的目光将剩下的话给逼了回去。 “是想知道辛迪在哪里,是吧?”其中一个人比较机警,“我们本来是把他丢到魔化炉里的……” “呼!”一股绿火儿直射面门。 “啊——!”数声惨叫。 “他没死啊——!”反应快的忙叫道:“他真的没死啊!他要是死了,我们也不会变成这样啊,您好就饶了我们吧!” “他现在在哪儿?” “不知道,……” 绿火再一次将不能动的人亲吻了一遍,一个个全都焦头烂额,一种皮肉烧焦的味道弥漫开来。 “我们真的不知道,他一下子就不见了!”所有人的衣服都已经所剩无几,胡子、眉毛也都不见了,一块块烧伤不规则的出现在脸上,“然后我们就不能动了,直到我们看到了您,也再没见过他的影子啊!我们说的全是真话,请相信我们吧!”若不是全身都不能动,这些人怕是早就磕头如捣蒜了。 匹克拾起那些人脚边的彩色魔晶石—— “这些,您如果不嫌弃,就都拿去好了,只请您高抬贵手,放了我们吧!”说话间,被辛迪撒到地上的魔晶石,现在全都躺在了匹克的手上。 “你们能变成几颗魔晶石呢?”匹克用一种奇怪的调子问道,本人却没有想听回答的意思,因为炉底再次沉了下去。 这一次每一个都彻底绝望了,因为比起幼稚的辛迪,已经活了几百岁的匹克绝不会放过他们的,并且会让他们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连疯掉的机会都不会给他们的。 人一旦陷入绝望之中,就会忽略身边发生的很多事,这些人也不例外。 “你什么时候来的?刚刚我叫你怎么没应?”辛迪的声音。 “我听到了,但进不去,而且还有一种力量在不断的摄取我体内的力量,我只好躲在远处看着,才发现这是一个魔化炉,专一吸取体内的精气。它虽是人造的,但我刚刚受过重创,元气未复,若是靠得太近,怕是难得再恢复,我只能远远的等着,直至刚才那股吸力消失了,我才敢走近了找你。而这个时候他们钻了出来,因为我见到的人不多,只好变成这副样子,谁知他们对于这副相貌居然很是惧怕,略问一句就说了那一大堆,却没一个知道你去了哪里的。”语调中有着难得的诚恳。 “罢了!你刚刚说这件是什么东西?” “魔化炉。” “他们也这么说,但我听不懂,你能用我听得懂的话解释一下么?” “把这种晶石,”大飞将手中的晶石拿给辛迪看,“放入人的体内,然后送入炉中锻炼,经过一段时日之后,就可以变成魔兽或魔人,他们之间的差别仅仅在于是否已经失去理性,但不管是魔兽还是魔人,都有着极强的破坏力,若是在战争中,将是不可多得的死士。因为他们一经诞生便开始战斗,直到战死都不会有半点停歇,所以战争时期,谁掌控了魔化炉、谁就会取得战争的胜利!” 辛迪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那是不是失去理性的人,就会变成魔兽?” “不是,失去理性的人就会变成魔人,拥有强大的魔力,是最好的战争机器;而魔兽还是保有一点点理性的,若是方法得当,还能恢复人的样子和性情……” “怎么你说的,和他们讲的不一样呢?他们说这是用来粹取晶石的,……” “无稽之谈!魔化炉怎么可能会粹取出晶石?充其量也就是熬点子精水罢了,精水转化为晶石还有很复杂的事情要做,哪有那么容易的?这几个愚蠢的人类就想用这些东西来炼制魔晶石?”大飞摇着头。 “你手里拿着的,就是他们炼出来的呢!” “你说这些?怎么可能啊!你也太没识见了,这些分明是从山上开采下来的矿石,样子有点儿象,但并不是真的。”大飞将刚才拾得的晶石交到辛迪的手上,“这些你拿着玩儿吧!他们就是用这些东西来蒙人的话,也就只有你这种没见过世面的人才会相信!”大飞不免有点儿看不起辛迪。 辛迪却觉得大飞说得很有道理,自己确实很无知,“那你以后多提点我吧!我也会努力多看些书,不懂的你讲给我听好了!” 大飞怔住了—— “怎么用这种眼神看着我?是不是饿了,”辛迪看了看天色,“那我们一起去吃晚饭吧!我请你去那个皇家餐厅去吃饭。” “那、下面的那些人怎么办?” “管他呢!我又不认识他们。” “可、他们会死的,……” “那就死好了,他们活着也是祸害别人,……,喂!你是不是恶魔啊,怎么还关心起人的死活来了?” ………… “好吧!反正让你闲着,你就乱操心,给你找点儿活儿干吧!” “什么活儿?”大飞的心不由的忐忑起来。 “多喷点儿火,你刚才不是喷得很厉害么?把这儿全烧了,那几样儿东西要留下来,弄坏了就是,总得有人来收拾残局啊,少不得要留点儿线索给他们,他们一折腾,我们就能知道他们后面有谁在搞鬼,把那个搞鬼的人揪出来,我倒要看看他到底是谁,为什么对我那么感兴趣,想在我的身上打什么主意。” “知道之后,你又想如何呢?” “我也不知道,不如你帮我想想吧!” “呃——,好吧!”几团火从大飞的口中喷出,一时间烈焰腾空、遮天蔽日的,火光中辛迪与大飞并肩走了。 冲天大火很快就吸引了很多好事者的目光,紧接着一些人相继来到火发现场,其中也有胡克和匹克。 “辛迪来过这里,”匹克道。 “你感觉到他的味道了?”胡克问。 “嗯!不会错!是他身上特有的那股味儿。” “什么味儿?我怎么没感觉?” “你什么时候有过感觉啊!有感觉,嫂子就不会跟别人私奔了!” “你有感觉也没比我好到哪去!” “你——,” “我什么、我?有斗嘴的功夫快进去找那个小麻烦吧!”胡克并不想与匹克拌嘴。 匹克的身影消失在大火之中,却没有什么烧焦的味道产生。 “真是奇怪!这里既无灌木、也无草丛,全是石头、泥土什么的,怎么会无缘无故着起火来?” “虽奇怪了,这里是实验室,快灭火要紧——” 几股水从不同的方向喷射过来,冲天大火一下子就被压大火就给吞噬了,又有几股更强的水流加了进来,大火很快就只剩下几点火星子。 “好!趁现在大家快进去把还能拿得出来的东西都拿出来吧!” 几个人就快步向刚刚的火场里走去—— “且——慢——!”远处又跑来几个人,边跑边喊:“不要进去!” 不过已经晚了,更大的火烧了起来,一下子就把走进去的人全部吞噬了,连刚刚念咒语灭火的人也被吞到了火里,一连串的惨叫自里边传了出来。 “快!快灭火啊!七、八条人命呐!”有人在叫。 “怎么灭啊?这鬼火有古怪,差不多应该是地狱之火,我们这点雕虫小技是不行的!” “你哪只眼睛看出来的?这与普通的火有什么区别?别在那儿一惊一乍的,我才不要听你的呢,我要救他们出来。”一股强势的水柱再次向火堆射去,但火势非但没有弱下来,反而越烧越猛,令施法人不由得连连后退。 “不要再浇水了快把水势退了——”又有人聚了过来,但话还是说晚了,火舌又顺着水流将施法人给吞噬了。 “你们还愣着干什么?快去找人啊!” “找、找谁啊?岛上会魔法的有一半儿是水系魔法的操纵者,……” “去找土系魔法操纵者,因为地狱之火是被土压在地下的。” “你不早说,我就是土系魔法操纵者,躲开!看我的——” 一圈土丘拱了起来,并向四周扩散开来,从外围将火圈了起来,然后土围在慢慢向上堆起,越向上越向中间聚拢,最后象一只覆钵似的将火全部包了起来,然后越压越低,火被完全裹住了。 “啊呀!你真了不起!……” “什么了不起!”一声爆喝把看着的人给吓了一跳,“你们快走开,那个土丘就快要爆炸啦!快走——”阿尔方索急匆匆的赶了过来,一边跑一边十根手指不停的划出各种样式,最后大喝一声:“结!”一个巨大的结界将刚才出现的土丘罩了起来。与此同时,一声沉闷的响声将脚下的土地撼得晃了风晃,有的人站不住,就蹲了下去,阿尔方索的身体也晃了一下,还好结界并没有出现裂痕。 “你们看看,多危险!若不是我来的及时,你们怕是命都没有了。”阿尔方索语重心长的说,所有人都低下了头去,“好了,也别觉得不好意思,年轻人敢于面对问题是好的,如果能再认真分析一下,就会更好了。既然来了这么多人,我们就一起把这个麻烦给解决了如何啊?” “好的,阿尔方索院长,我们愿意听从您的吩咐。” “哦?我好象没见过你们,你们怎么会认识我呢?”阿尔方索一边闲话,一边从怀里取出一叠两寸宽四寸长的羊皮纸来。 “您的画像就在学园的荣誉室里,我们都见过,我们最大的愿望就是能有机会听您讲的课呢!”一个高个子学生很激动的说道。 “哦?好啊,那我能不能麻烦你先帮我做点事呢?我到底是年纪大了,有点老糊涂了,……” “很乐意听从您的安排,院长大人,你就吩咐好了。”又一个热情的说道。 “那就太谢谢你们了,我这里有几个字条,要分别送到斯皮尔特院长、玛弗勒斯院长还有就是碑塔去……” “我就是哥斯特学院的学生,今年刚刚三年级,我们院长的我帮您送好了。” “我姐姐在法泽尔学院读四年级,玛弗勒斯院长的就由我送去吧。” “我们虽然只去过一次碑塔,但那里离我们的实验室最近,就由我们两个送去可以么?” “那当然好。”阿尔方索目送四个人走远了,才回转身端详结界里的火—— 没走的学生静静的站在阿尔方索的身后,用一种崇敬的目光看着这位弗尔学院的院长,没有一个人想打断阿尔方索的观察。过了一会儿,阿尔方索才发现身后还有几个学生站在那里,想了想说道:“你们愿不愿意帮我个小忙……?” “愿意!”不等阿尔方索说完,几个人异口同声答道。 “好吧,你们就帮我把结界外面的东西都搬到那边的空地上吧!要认真仔细的挪动,不要碰伤了手,动作也要快些,我想那个结界能支持的时间不多了,大家稍微迅速一点动作好么?” “没问题,院长大人,您放心好了!”能够被阿尔方索院长亲自差遣是件非常不容易的事情,入学几年也就只看过画像,如今本人就站在旁边,对于修习魔法的学生来讲,如果能让这位传说中的魔法奇人指点一二,将是受益终生的大事啊!所以每个人都超积极的绕到结界后面,搬运物品去了。 “啊——!”长长的一声惊叫,让阿尔方索的心差点儿停跳,只见一个学生神色慌张的跑了过来—— “不、不好了!院长大人!后面发现了好多死尸,差不多都是学园里的学生,还有几个是工读生呢!” 第二十八章 释缚焚梓受其璧 第五节 催魂钟 阿尔方索一听,再也无法保持镇定,撩起衣摆就往结界后面冲,听到脚步声的学生全部让在两边,地上躺着20多个人,从服色上来看,最少有7个学院、不同年级的学生。阿尔方索一一看视之后,才松了一口气,对周围的学生说道:“你们谁跑得最快啊?” 学生们互相看了看,一个瘦小枯干的学生向前迈了一步:“我是斯沃夫学院的长跑冠军,但不会魔法,只是一个普通人……” “我们都是普通人,只是所学不同罢了,”阿尔方索道:“这是我的信物,你把它交到菲林学院的第三药械室,他们自然就知道该怎么办了,你也不必回来,就在那边帮助作准备吧!” “是,院长大人!”接过阿尔方索从衣襟上取下的胸针,头也不回的跑掉了。 “来吧,大家帮个忙,我们把他们抬到那边的空地上去,顺便把他们周围的东西也一并带过来,一颗钮扣都不能留下。” “是!” 阿尔方索指尖动了动,地上的二十几个人就被一种无形的传送装置移到了离结界稍远的空地上,学生们则将地面上散落的大大小小的物件都捡拾起来,用袍子兜了,送到阿尔方索铺在地上的一块大方巾里。 当最后一名学生走过来的时候,结界爆开了,橙绿交混的火焰向高空窜去,阿尔方索挡在众人身前,也不禁用袍袖遮了脸。其实火并不炙人,反而有一种阴森的寒气,斯皮尔特与玛弗勒斯适时出现了。 “别挡着了,那火早飞走了!”斯皮尔特还没走近就说道。 阿尔方索将衣袖放下,不由得说道:“你们来得也太慢了!差得一点点儿,就又是几条人命呢!怎么说我们都是一所学校,一下子闹出这么多命案影响可不好呢!” “没那么严重,”玛弗勒斯道:“那火不是有两种颜色么?那就不会有生命危险,吃点子苦头是难免的。” “就你是知道!” “不光是我知道,还有人知道,不然怎么会在那边优哉游哉的吃饭呢!” “是谁?” “你说呢?” “哦!我知道了,你不是玛弗勒斯,你是万尼斯,你看见那孩子了?他怎么样?有没有受伤?……”关切之情溢于言表。 “没看出来有受伤迹象,但感觉不是很好,身边还有一个长着绿头发的青年在照顾他,看我的眼神有点儿怪怪的,……” “遭糕!他们现在在哪里?”阿尔方索的心“格登”一下。 “地上的这些人怎么办?”斯皮尔特站起来问道,显然是趁两人说话之机,将地上躺着的人全部检查了一遍。 “先甭管那么多,阿尔,你快去中央报告厅,胡克和匹克发飚了,你难道没听到钟声么?”又一个人来到现场。 “什么钟声?没觉得啊……”阿尔方索的脸色变了,“是、是、是催魂钟!杜克怎么样了?他在岛上?” “杜克还好,还在他的摘星塔里,但另外的四个全在中央报告厅呐!我可是第一时间来通知你的,能不能拦得住就看你了。”说话的人俨然又是一个万尼斯,“你看他做什么?他当然不是玛弗勒斯,是我的另外一个孙子,你没见过的,叫康奈尔辛,刚刚才到的……” “唉!你们家族也真是的!一个个全长一个模子,我就说那孩子怎么会用奇怪的眼神看人,准是想到别处去了。”阿尔方索不免报怨,“地上的这些人就麻烦你们送到菲林学院的第三药械室吧,那边也该准备好了,我这就去报告厅!” “院长大人!院长大人!”一个学生大叫,“那边还有几个站着的人呢!”几个人顺着学生的手看去,果然烈焰散去后,7外黑乎乎的人形露了出来。 阿尔方索只瞄了一眼,便说道:“这几个准是罪魁祸首!斯皮尔特,我今天气力不济,能否请你帮忙把这几个人带到中央报告厅呢?看到他们,那几兄弟也许会冷静下来吧。” 斯皮尔特之所以一直都没说话,主要原因就是万尼斯祖孙的存在,恨不能马上就离他们远远的,而且是越远越好。听阿尔方索一提,马上就抽出魔杖在空中划了一下,一扇淡紫色的魔法传送门出现了,再用魔杖对着那7个黑炭也似的人点了一下,那7个人便像木桩子似的滑进了传送门。 “这边就托付给你了,”阿尔方索对万尼斯道:“他们都是普通的人类小孩子,你要多想想办法才好……” “你快去吧!再晚一会儿,怕是连人类的大人都要遭殃了。” 阿尔方索只好走进传送门,与斯皮尔特一起消失了。 “祖父,这几个孩子有点儿奇怪,您来看看。” 万尼斯闻言走到近前,“怎么个奇怪法?” “这些人个个都已经脱了力,特别是这边儿的9个人,差不多已经灯尽油干,而只有这几个不仅没有脱力的迹象,反而好象在渐渐恢复似的。” “是啊,他们好象就要醒了,”万尼斯的语气很肯定。“索性我们等他们醒来后再走不迟。” 康奈尔辛打量了一下留下来的七、八个学生,眼珠子转了转,“已经是晚餐时候了,你们这个时候去吃饭怕是没什么好的了,拿着这朵儿花你们到法泽尔学院旁边的小花园,去找加布力尔,就说我请你们吃饭,让他招待一下。” 几个学生彼此你瞅瞅我、我看看你,没人敢上前来接。 “真是的,人类真麻烦!不就是拿朵花儿么?好吧,多给你们一些也无妨,”也不见康奈尔辛有什么动作,一大束万寿菊出现在众人眼前,“拿去吧!” 几个学生也不好意思不接,只好伸手接过那一大束万寿菊,“谢谢您,先生。那我们就告辞了。” 话还没说完,几个学生就不见了。 “你又想做什么?” “我们刚来,总得了解一下之前都发生了什么吧?” “你直接问不就好了,干嘛把加布力尔扯进来?我们到底是客居于此……” “看那几个小子的眼神儿,我就讨厌!反正加布力尔也闲着没事,给他找点儿事做有什么不好?也省了七嘴八舌的麻烦不是?……,祖父,他们醒了。” 果然,特西、肯、梅尔相继醒来,反应却是各不相同—— “梅尔、梅尔,你在哪里?”肯大叫,却突然看到身边的特西与梅尔,愣在那里不言语了。 “林文学监、达尔西、杰拉尔德……,你们在哪里?”特西也在大喊。 只有梅尔仍然静静的躺在地上,两眼直瞪瞪的看着天—— 特西这个时候也看到了肯,还有站着的两个一模一样的玛弗勒斯院长,“肯,我看到的是你么?你怎么在这儿?怎么有两个玛弗勒斯院长?我是不是产生了什么幻觉?还是已经到了另一个世界?” “这个……”肯也觉得自己看到了幻觉。 “小东西还蛮有想象力的,既然还能想到幻觉,就说明还很有精神,不妨起来说说你们之前都遇到了什么。刚刚你们喊出来的话,应该是出事前说的最后一句话,却不知是什么原因醒来后才说出来。”康奈尔辛开口说话了。 “您是玛弗勒斯院长,对么?”特西试探性地问道。 “康儿,他们既然醒了,我们也就该把剩下的人送过去了,你去准备一下,我来和这几个孩子聊两句吧。” “是,祖父。” “你们能自己站起来么?我先自我介绍一下,我是玛弗勒斯的爷爷、也是莫奈尔学园的总设计师,你们穿的每一件校服都是我设计的,只是平日里很少到岛上来,所以你们不认识也是正常的。”特西与肯还没从愣神儿中全部恢复过来,梅尔也依然躺在地上,“你们是怎么到了这个地方的呢?这里既没有教室,也没有花园,就连海也看不到,若不是看到火光,我们也未必能找得到呢……” 梅尔“呼!”的一下自地上站了起来,把所有清醒的人都吓了一跳,肯和特西也紧跟着站了起来,紧张的看着梅尔—— “我没事,”依然是那种柔和的声音,特西一听就把心放在了肚子里,肯却把心提到了嗓子眼儿。“愿意听从老师的安排。”然后对万尼斯躬身一礼。 “好啊!那我们就一边走、一边聊,等到了菲林学院的第三药械室,也差不多能聊完了吧!” “嗯!应该是吧!”梅尔接口道。“其实我也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伏击来得是那么突然,仿佛是计算好的一般,没有吟诵、没有闪光、什么都没有,唯一能听到的就是脚踩在枯叶上的声音……” “伏击你?”特西道:“怎么可能?以你的身手,能伏击你的人绝不是普通人,岛上按人头数都能数得出来!当然,弗尔学院的老师们除外。如果不用魔法还是有可能的……” “我当时就与梅尔在一起,若不是魔法怎么会一下子就把我给轰到一个阴暗的土室之中?……” “你到了土室之后怎么样了?”万尼斯问。 “我看不到梅尔,就大喊了一声,然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再之后就见到了你们。” “那这事儿是什么时候发生的?” “上午,第一节课的钟声响过不久……” “你确定?” “当然,因为我们还准备给特西送早餐来着。” “哪有什么早餐送来?来的是我们教研室的老师!一下子来了四、五个,把我们给逮了个正着,然后就是小半天的雷轰电闪,若不是林文学监到了,我们还指不定要站到什么时候呐!” “雷轰电闪?什么时候?”康奈尔辛插了一句。 “就是被暴怒的老师疯狂训斥的意思。”肯解释道。 “那然后呢?” “哪有那么多然后,还没走出校门,林文学监和达尔西他们就不见了,然后就躺在了这里,看到你们还有肯和梅尔。” 万尼斯陷入了沉思—— 莫奈尔岛·中央报告厅 太阳的余辉从报告厅的窗子射进来,照在里面黑压压的人群身上,透过半开的窗子,可以看到中央报告厅的演说台旁站着四个人,四个人的身前放着大大小小的器械装置,虽有些残损却不影响认出这些器械的功能。显然,知道这些器械功能的人并不在少数,一个个低着头偷偷的瞟着——,器械的旁边站着首席执行官克拉利斯,一颗颗豆大的汗珠直往下掉,只是没胆子去擦。 报告厅中华丽的座椅早已不知去缶,所有人都忐忑不安的站在那里,而且还不断有人走进来,站在人群的后面—— “什么时候开始有这么多人的?还真是发展快,学生没见多多少,这教员可是突飞猛进的增加呢!我兄弟不过十几年没来,这生面孔就比餐厅里的盘子还多了,我们不多关心一下还真不行呢!”胡克的话如冬日里的狂风吹过,窃窃私语一下子就没了动静。“而且学园里的能人越来越多,刚闹了个复式召唤请来个恶魔,这会子又弄了个魔化炉,到底还有多少把戏没浮出来呢?还是多年不见咱兄弟,想给我们多搞点惊喜呢?” 报告厅里静得可以清晰的听到克拉利斯的汗珠掉到地板上的声音。 “这个魔化炉是哪位的杰作?资金是谁批的?还是我们又有了新的资助人?”灰克慢悠悠的问道。 还是没人应声。 “二哥也真是的,明明是人还没到齐,怎么可能会有人回答呢?”齐克道:“我们不防耐了性子,再催上一催吧!” “殿下!殿下!您手下留情吧!”克拉利斯终于开口了。 “哼!”胡克用鼻子做了回答。 灰克与齐克四目相对,整个报告厅的地面都震动了一下,站着的人多一半儿的人全都双手抱头、喉咙里发出“呃、呃”之声,很快又有人走进报告厅,克拉利斯已经半跪于地,脸色惨白。 “到底是谁的杰作?” ………… 第二十九章 强为知以为不知 第一节 歇斯底里 墙壁破了一道口子,七根炭柱自里面飘了出来,紧接着走出了阿尔方索和斯皮尔特,“他们不是不想来,也算是有苦衷的,你看看血都流出来了,”果然,七根炭柱的上方有液体流出。“是我和斯皮尔特院长见了于心不忍,这才带了他们一程,看在他们还想说话的情面上,就不要再催了吧!”阿尔方索的语调柔缓,刚刚还是痛苦难当的人,一下就舒坦了很多。 匹克第一个走过来道:“又是哪个耳报神把你给叫了来?你身体还没恢复又开始折腾,赶明儿病了谁教那孩子?再说,我们在现场发现了那孩子在魔化炉里停留过的线索,还有魔化炉中的精水,我们怎么也得问个明白吧?你就该好好歇着,要不去找那孩子也成啊,……” “那孩子不会胡来,而且他现在正与人用晚餐呢,不会有大事的!” “怎么可能啊!他身边可是还有那个恶魔呢!”匹克一听就急了。 “可能,喏!就是这几个人,我想是那孩子留给你问话的,不然被地狱之火烧得跟黑炭似的,居然还活着、而且是很健康的活着,这不就说明那孩子还是很有分寸的么?你就放心吧!恶魔未必能把那孩子怎么样的。”阿尔方索不等匹克再说什么,便转回头对那七个炭柱道:“既然到了这里,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吧!你们现在这个样子也不好过,但那孩子最听这位匹克公爵的话,你们让他满意了,公爵一句话,你们就可以不用躺在医务大楼了。” 旁边的斯皮尔特也没闲着,趁阿尔方索说话的功夫,把7根炭柱又变回了7个人,一个直挺挺的站着,眼珠子骨碌碌的转,耳根、嘴角还在淌血。 “也真的邪门儿,只要打那个小东西的主意,竟没一个好下场的!我还真替那恶魔担心……”斯皮尔特似有意、似无意的嘟哝。 胡克走了过来,真不知道他是从哪儿搞到的身体,“老四,有味道么?” “有!应该是那孩子留给我们的,我们不妨问问,你说呢?” 报告厅里很多人都长舒了一口气。 “喂!你们几个还说话么?”灰克问道。 ………… “明明没什么毛病,怎么就不说话呢?”齐克觉得纳闷儿。 “你再检查一下,……”灰克道。 “你们刚刚不是还急三火四的么,怎么这会子就不急了?好!你们不急,我可急!”克拉利斯站直了身子说话了,“斯皮尔特院长,还是麻烦您一下,把那孩子请过来,顺便把他身边的跟班儿一并请了,索性咱就再等一下,到时候就让那孩子好好儿出口气,……” “首席执行官大人,您好手下超生啊!院长大人、院长大人!您可不能去啊!只要不让那个小恶魔到这儿来,我们什么都说,什么都说呀!”一个人带着哭音儿道。 “求求您了,我什么都说,什么都说……” “我也说……” “我也说……”一个个全开了口。 “哎哟!这可比催魂钟还管用呐!”不知谁冒出来一句。 “那就说吧!”匹克翻了翻眼睛。 “那能不能不要让那个小恶魔来?”说话的人全是背对着斯皮尔特的,根本就看到他人在哪里,以为他去找人了。 “那就要看你说的能不能让大家满意!要知道,为了你们几个,这里所有人都被催魂钟给催了十数次,”克拉利斯几乎是咬着牙根一个字一个字挤出来说的,“是不是又改变主意了?” “没有、没有,我说、我说,这其实是我们苑长……” “谁是你们的院长?他又是哪一门子的院长?”刚开口就有人大声斥责。 “是、是……”说话的人不敢说了。 “用不着那么吞吞吐吐的,都这节骨眼儿上了,说又何妨?难不成你还想见见那个小恶魔不成?”旁边的一个接口道:“我们苑长就是莫林苑的苑长,专司打理……” “莫林苑?那是什么地方?我怎么没听说过?”胡克问道。 “就是清扫垃圾的头儿。”有人喊道。 “你们不要总是打断,让他说——”齐克超不满意。 “我们苑长才华横溢、博学多闻,怎奈这个学园任人唯亲、举人唯识,就是一个草包也能当教授!而我们苑长就因为出身不好,便处处碰壁,到最后堂堂一介莫奈尔学园的高材生,居然只能得到一份清理垃圾的工作!这难道公平吗?” “不是让你在这儿叫屈!是让你说那个魔化炉的事情,别跑题!”又有人大喊。 “你们不就是想知道魔化炉是怎么做的么?没关系,我这就说给你们听,就你们这些草包,就是听了也是鸭子听雷,狗屁不会!”又一个说话,看来这位就是那所谓的苑长了。“你们每日里不仅庸碌无为,还在大量的浪费资财、制造各种垃圾!这个魔化炉就是用你们丢掉的垃圾做出来的,怎么样?完美吧?就你们那一脑子的稀屎,一辈子就只是个垃圾!你们每年都从各个王国那里骗来几百万的经费,你们又给他们带来了什么?只有垃圾!你们每年从学生身上榨取高昂的学费,而学生又得到了什么?是白眼呐!因为他们血统不好,就只能过着垃圾都不如的生活,……”苑长越说越激动,“你们有多少人满腹经纶?你们又有多少人一展长才?而我,可以让你们得到你们想要得到的,我可以给你们他们不能给的东西!……” 报告厅再一次陷入沉默,胡克兄弟也静静的站在那里。 “我,也曾是莫奈尔学园的学生,也曾以优秀的成绩入围工读生,但是一位王族的继承人却强占了这个名额,尽管他是一个公认的白痴,却依然享受着工读生的待遇!而因为我交不起那高昴的学费,只能去扫垃圾,现在我就用你们扔掉的这些垃圾,复制出这些装置,我要得到我曾经失去的一切!……”苑长已经进入了歇斯底里状态,一张脸因为太过激动而扭曲,变得狰狞。 “这确实是一套天才的设计,”阿尔方索突然插了进来,“只可惜坏了,虽然只有两条小裂口儿,但已经与普通尘土没什么区别了。胡克,又是你把它弄坏的吧?” “不是,我们发现的时候就是坏的,但裂口儿还很新,应该是时间不长……” “那个小恶魔!那个小恶魔!我绝饶不了他!我让他生不如死——!” 阿尔方索认真的研究了一下魔化炉,“这个东西造好很多年了吧?每年岛内、外失踪的人,有多少是与这个有关的呢?你化出那么多的精水,到底炼出了几颗魔晶石呢?一颗都没有吧?” “你怎么知道的?”苑长旁边的人问道。 “唉!一个个生命就这样归于尘土,只没听说失踪的有哪一家的王子、又有哪一家的公主,也没听说有哪位工读生离奇失踪,倒是偶尔听到一些平常的人不见踪迹呢!”阿尔方索缓缓的说道。 “那是他们自找的!谁让他们那么蠢!” ………… 一抹淡绿色的光自窗外透射进来,在黄昏时分倍感妖异,光在不断的扩散、亦在不断的变强…… 阿尔方索突然说了一句,“那孩子出事了!”人就不见了。 “匹克,去帮助阿尔,一定要保住那孩子,这边有我们——”灰克忙道。 匹克也消失了。 “哈哈!哈哈!你们可知道为什么会有这么多的重量级人物关心那个辛迪么?你们以为他们是真的关心他么?一个身无分文、言语不通的异大陆人,为什么会受到他们的礼遇?你们就没想过么?为什么他从离岛回来,所有传说中的人物都开始围着他转?因为他身上有一个巨大的秘密!那就是他从离岛上带回来两样东西,两样可以称霸世界的东西!” 全场震惊! “只要得到辛迪,或者得到他手里的这两样东西,哪怕是一样,都将无敌于天下!财富、地位、名誉,只要你能想到的,都可以得到!现在我就把这两样东西告诉大家,就是——” 说话人死了,一点征兆都没有的死了。 “他们在杀人灭口!”其余6个人狂喊,“他们想——” 这6个人也死了,同样一点征兆都没有的死了。 中央报告厅内先是一片死寂,紧接着就是巨大的骚乱,而且越来越大—— “为什么不让他说出来?” “你们究竟想隐瞒什么?” “为什么要杀他们灭口?” ………… 一团五彩绚丽的魔法传送阵出现了,演讲台上的魔化装置在闪光中消失了,随之消失的还有一些人,但因为夜色降临已看不分明了。 当中央报告厅再度呈现光明的时候,至少有一半人已经借着混乱离开了,胡克兄弟却一步也没有离开,冷眼看着这场混乱,只是不再是以人的样貌出现,而是一颗头高高的飘在枝形吊灯的旁边…… 莫奈尔岛·鹰扬草场·黄昏 “你感觉怎么样?”辛迪的声音。 “还好……,呕——!”大飞狂吐的声音。 “早知这样,你就该用布巾之类的帮我擦,何苦来用嘴?弄得自己呕得晕天黑地的。” “我心甘情愿的,呕——!” “我的袍子、一条裤管儿都给你吐满了,还嘴硬,……” “我真的、真的……呕——!” “好、好!你是自愿的,是自愿的!别吐了,再吐我也想吐了。” “嗯!我忍忍就是了,”大飞大口喘气的声音。 “看你,坐都坐不稳了,先别说话了,在我背上靠一会儿吧!我也好把你吐的这些东西收拾收拾,怎么说这是小磊的地方,弄成这样他会不高兴的。” “你、你让我靠在你的背上?是真的?” “话都说了,还有什么真的、假的?你想不想靠?……” “想!”大飞忙道,从后面拦腰抱住了辛迪,将头靠在他的肩上,好象舒服了些似的。 “真是的,”辛迪腾出两只手,将大飞吐的物事分别打了结,包做两个包,左手提到身侧放了,“刚刚听你乱吐,闹得我也心慌慌的,我想躺一会儿,你挨着我也躺会儿吧!今天你也够辛苦的,……” 辛迪还没等躺下,“呕——!”大飞新一轮的狂吐开始了。 幸亏辛迪动作快,先用袖子接了,才没吐到草坪上。接下来,辛迪只好把自己的另一条裤管也撕了下来,结了一边儿,另一边儿递到大飞的嘴边儿,“你是不是病了?你这吐得也太邪性了点儿,也没见你吃什么,这吐得还真多啊!再这么吐下去,你还不得把腔子都吐空了?会不会吐两根肠子出来啊?哎呀!血都出来了,你的血也是红色的啊!真没想到啊!喂,你到底怎么了?是不是、是不是……?” “呕——!”大飞吐得越发猛烈了,再没有余暇说出一个字。 “这样吧!你稍稍坚持一下,我去给你取点儿水来,你、你哪儿都不要去哦,我一会儿就回来!”辛迪拍了拍大飞的背,让他自己拿着裤管接呕吐物,末了又担心裤管不够装,又将另一条袖子也撕了下来,结了口儿,放在旁边,“那个吐满了,就吐到这里,只不要吐到草坪上,小磊会生气的,听到了么?” 大飞艰难的点了下头,辛迪一下子就不见了,当然是木手镯帮的忙。 大飞兀自在吐,很快一条裤管就吐满了,只好一手抓紧了口儿、一手举起袖子继续吐—— 三大包呕吐物,并没有因为衣料的轻薄而渗漏出来,反而发出一种妖异的绿光,刚开始还只是矇矇胧胧的,很快就扩散开来,而且越扩越淡、越扩越象雾一样,把大飞慢慢了罩了起来。光越来越亮,越来越厚重,大飞的呕吐声渐渐的听不到了,偶有一声传来,也变得极微弱。 当绿色的光雾弥漫了整个鹰扬草场的时候,阿尔方索到了,满眼的绿雾根本就看不到里面有什么,更感觉不到人的气息。 第二十九章 强为知以为不知 第二节 通肠(上) 阿尔方索只凭借自己平生所学,举步向光雾中走去,但未出五步,就再也不能前进半分!稍稍用力,便被弹回原处,几次试下来居然一丝都不能进入到绿雾之中。阿尔方索大惊,两手不由自主的交叠在一起—— “阿尔方索,辛迪并不在光雾之中,你莫白费力气,”一个空灵的声音传入耳鼓。“此地不宜久留,还是去别的地方吧!” “你是谁?” ………… “你是谁?是小磊么?”良久依然无人应声,阿尔方索摇了摇头,“你一定是小白,住在黑森林里的小白!你知道他去哪里了么?” 阿尔方索连问数声,回答的只有轻柔的风声,望着眼前矇胧的光,终于决定放弃向进走,回转身离开了鹰扬草场。 就在阿尔方索的身影消失后不久,光雾渐渐的淡了,隐入了暗影婆娑的夜色中,鹰扬草场又重新沐浴在繁星密布的夜空下。 大飞已经停止了呕吐,呼呼的半伏在地上喘着粗气,看样子有点儿体力透支,这个时候辛迪回来了,手里捧着个黑乎乎的东西—— “哎呀!上次用了这个罐子没刷干净,多耽搁了些时间,你还好吧?来,先少喝点儿润润嗓子,然后……” 大飞一把拿了过来,很不客气的一仰脖子,全倒进了肚子里。 “真是个急性子!” 不过急性子还是有急性子的好处的,这不,水一落肚子,效果就出现了:大飞的肚子一顿大响,还没等大飞有什么动作的时候,辛迪便将自己的上衣脱了下来,抖开铺在了草坪上,“只能泻在衣服上,莫弄污了这片草坪,你可要记清楚喽!”说完便退后数步,背转了身。 大飞确实不负厚望,一连串的狂轰乱炸,肚子是好受多了,却也搞出来一个超大号的“馒头”堆在衣服上,所幸没有溢出一滴在草坪上。已经一身轻松的大飞,再没有什么牵挂,倒到一边沉沉睡去了。 辛迪等了好一会子,都没听到再有什么动静,这才回过头来看,不由得肚里叹气。没奈何挪到大飞屙的那一大堆东西旁边,终于忍不住说道:“你这个家伙块头那么大,也没看出来有肚子,怎么搞出来的东西比肚子能装的还多?这衣服下面是将打将儿,你让我怎么包上啊!我身上可就剩下一件小褂儿了,回去取倒是不难,但要是给什么人踩了,不是又要弄脏草坪?”边说边提了提腰带,“还好你没再有什么花样儿,再多一件,我就只能光着身子给你收拾了!”一边絮絮叨叨,一边把另一条裤管打好结,放在之前的那几包东西旁边—— “你现在这个样子,跟光着身子分别大么?”一个白影凑了过来。 “小白?你怎么来了?”辛迪问道。“他现在已经快不行了,你想把他怎么样呢?” “你想我把它怎么样呢?” “那是你的事,我不干预的!” “他帮你做了那么多的事,我杀了他你舍得么?特别是现在的他,几乎如初生婴儿般毫无抵抗力,我随便动动指头,他就……” “那你就动好了,我不会打扰你的,但是有一点——”辛迪干脆坐在了地上,挡在那一大堆泛着微光的东西排泄物旁边,“你不能在这里杀他,不能弄污了小磊的地方。” “卟哧!”小白乐了。“为什么?” “这里是小磊最喜欢的地方,……” “好了,我不在这里杀它就是,可是你搞的这些东西还不是把这里弄脏了么?” “那不是我搞的,那是大飞屙的大便啦!我这么小哪能弄出这么多……” “你、你说什么?这是它、它……”小白有点语无伦次。 “他拉的屎。” “它拉的屎?你说这是它拉的屎??它会拉屎???” “那有什么奇怪的?不仅会拉、还很能拉呢!你不是也能看得见么?这一大堆都是他拉出来的,真不知他在地狱里都吃什么,屙出来的东西还能发学儿,真是没处说理去……” “它在地狱里什么都不会吃!无论堕入地狱的是神、是人、还是别的什么,都不会吃任何东西!也不能吃任何东西!” “你的样子好奇怪啊,不能吃就不能吃吧,你好象在较劲似的呢。地狱里没有吃的也是可能的……” “地狱里各种物事应有尽有,怎么会没有吃的?但不管他们吃了什么,都将是一场倍受煎熬的酷刑,轻则数百年、重则数千年。地狱里的熊熊烈焰,全是他们挣扎号叫所喷出来的。因为是发自肺腑,与其他世界的火又自不同,具有空前的破坏力,所以无论他们降临到哪个世界都将是空前的灾难。” “哦!”辛迪傻傻的点着头,“是这样啊,昨天他出现的时候好象没喷火呢,早上我让他吃东西,他也没什么反应啊!也就是傍晚时分他才有那么一点儿不对劲,但也还是没有喷火啊!” “不对劲?怎么个不对劲法儿?” “他一直在吐,吐得昏天黑地的,不过也不象是很痛苦的样子……” “你说什么?它吐了?你是说它吐了?” “是啊!吐了好几起儿呢!连血都吐出来了……” “血?什么血?”小白问得一句比一句急,根本就不等辛迪把话说完。 “哎呀!你今天是怎么了?全没了往日的气度,一个劲儿的问啊问的,你让我一下子怎么说得清楚嘛!喏!我打开来你自己看好了。”辛迪把那几个包儿都拖了过来,一个个把结子打开,让小白看里面的东西—— “这个是最开始吐的,绿了巴叽的,看得人心浮气躁的;这个是后来的,颜色淡了很多,看着也不那么难受了;这两个就带了血了,那一条子、一条子的不是血是什么?这最后的,就几乎都是血了,红乎乎的……”借着小白身上散发的柔和的光,辛迪很鸡婆的一个个解释,小白很仔细的看了袋子里的东西,然后又围着地上的那一大堆东西绕了好几圈儿,才看着辛迪问道:“你对它做了什么?” “我什么也没做啊?”辛迪被问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那你有没有让他做什么?” “我就是让他翻了些跟头而已,……”一副绞尽脑汁在想的样子。 “不是这些,还有别的什么?” “没什么啦!” 小白有点儿无语的感觉,“那他在呕吐之前你们在做什么?” “散步。” “你说你们在散步?你跟这个恶魔在散步?”小白有点儿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是啊!那有什么好奇怪的,好多人都在散步,我们为什么不能?” “然后呢?” “然后他就吐了。” “我已经知道他吐了,我是说你们在散步之后……” “没有之后。” “没有之后?” “嗯!刚散步不长时间,他就吐了。所以没有之后,我们根本就散完步。” 小白有一种想打人的冲动。“好吧!那你们为什么要散步?” “晚饭吃得太多了,就走走呗。” “吃得太多?它也吃了?” “他没吃,他不吃,他说看我吃他就不饿了。” “那你吃饭的时候,它在做什么?只是看着你吃么?” “当然不是。” “那他在做什么?” “在喂我吃饭。” “在喂……,为什么?” “因为他坐在那里看我的眼神有点怪怪的,周围的人看他的眼神也怪怪的,我怕他不适应,可又不能吃得很快,就让他喂我吃饭,两个人吃一个人的东西不是会快很多吗?” “你是这么认为的?” “是啊!” “那你们快了没有呢?” “快是快了一点,但他也和我一样笨,……” “什么意思?” “两个人一起吃,我还是吃得满脸都是,跟胡克一起吃的时候就不是……” “别跑题!脸脏了擦掉就好了,接着说下面的。” “哦!我看到了一个与玛弗勒斯长得一模一样的人,而且他也在看我,……” “我知道他是谁,你不用再说了,只说你和它之间发生的事就可以了。” “他弄了我一个大花脸,当然得让他帮我擦干净……” “你就让他做这种事?” “是啊!是他把我的脸弄花的,当然得他给我擦!不过他确实脑子有点问题,放着白白的布巾不用,非要用嘴来帮我擦……” 小白一下子就警觉起来,“你打了他?咬了他?还是?” “怎么可能啊!我才不会那么粗鲁呢!再说有那么多人看着,我怎么着也得给他点面子不是?我什么都没做,乖乖的等他帮我擦完。” “那你就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 “特别的感觉?有啊!” “是什么?”小白的心都快从腔子里跳出来了,想知道的答案马上就要出来了,四只蹄子不由得蹬紧了地面,身上的毛儿也竖了起来。 “我明天、后天都不用洗脸了。” 小白差点没站稳,自知没办法在沟通下去了,根本就是在鸡同鸭讲,只好说道:“反正已经是过去的事了,不说也罢!就是说了也于事无补,不如把眼前的先解决掉吧!” 对于小白刚刚还连珠炮似的发问,一转眼又变了一个模样,真是有点子古怪,辛迪想了又想,终于还是决定问一下,虽然这并不是自己的习惯,但小白今天的表现太过反常,比普通人类还八卦,别是因为看到十万年前的故人,有点头脑不清醒了吧? “小白,刚刚问了那么多,现在我们要解决什么啊?” “首先要解决的就是这堆东西,”小白用独角点了点辛迪重新系好的包儿、还没包起来的排泄物,“你打算把这些东西怎么办?” “处理掉。” “怎么处理?” “当然不能当普通垃圾处理,”小白点头称许。“我不能靠近海边,当然就不能扔进海里;放火烧,又会引来一大堆不相干的人来干涉;那就只好埋起来喽!” “你要埋在哪里?” “我还没想好,不过不会是这里,我想黑森林也许更适合他……” “不行!不能埋到黑森林!” “不能就不能吧,喊那么大声做什么?我又不是死皮赖脸的非埋到那里不可的。我埋到弗尔学院本部去好了……” “不行!更不行!那里边……” “好吧,那就埋到我现在住的茂名轩去吧!” “绝对不行!那块碎片不是这块土地上的碎片,刚才这几个地方中,就属你那个茂名轩是最不合适的地方!选了那儿,全出大麻烦的。”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岂不是不能扔掉了?” “就是这个意思,这些东西不能扔掉!一滴都不行。” “那就早说,……” “我是怕你不理解,才想先听听你的意见。” “我没意见,只要不弄脏小磊的地方就行,至于理解不理解的都没什么关系。” “你就不想知道一下为什么不能扔掉么?” “想!可我不知道谁知道啊!” “我就知道……” “那就说说呗。” 小白真有点儿气结,但想到这些东西自己又不能碰,还是得要着落到这个人类来处理,也只好耐了性子坐下来,“这个东西叫‘通肠’,是地狱中的第一酷刑!凡人、神、妖、仙、鬼、怪之流堕入地狱后,首先就是要用这个‘通肠’将内脏填满……” “是孟婆汤么?” “孟婆汤是什么东西?” “我也不知道。” “不知道就听我说,不许问那些用不着的。” “哦!” “其实,这‘通肠’不是喝进去的,而是吸进去的。不管是谁,一堕入地狱,便被倒吊着置于‘通肠’的熔浆之上,‘通肠’便通过他们的呼吸进入体内,渐渐郁集,直至填满整个躯体。而且为了不留下一点空隙,通常还要将他们送到玄冰水中冷却,以便让‘通肠’凝结到内脏之上,然后再吸入、再冷却,直至将双眼都弄得又红、又大,才会让他们进入地狱的大门。这个时候,他们的身体已是奇重无比,想离开地狱比登天还难!所以,地狱的大门永远都是敞开的……” 第二十九章 强为知以为不知 第二节 通肠(下) 第三节通肠(下) “人到了地狱也会这样么?” “地狱里没有人!” “你刚刚不是还说有的么?” “人是可以堕入地狱的,但地狱里并没有人!因为人还没等接近地狱的大门,就已经成为神、妖、仙、怪的最后一餐,侥幸逃脱的,也会因为禁不住‘通肠’熔浆的熏烤,而化在熔浆里,成为一缕浊烟,终日弥漫在地狱的门口……。你不要打岔!” “我没有……” “地上的这些东西,无论是吐的、还是排泄的,应该就是他体内的‘通肠’,……” “你怎么知道的?你又没去过地狱!” 小白狠狠的瞪着眼前这个不知死活的人类,“因为它们散发出地狱特有的味道!” “是么?我怎么没闻到?” “你一个普通人类哪有那么好的嗅觉?小小年纪,连人类的世界都没搞明白,其他的世界你能知道什么?说你一无所知怕是也不过分呢!” “我刚来,当然会不知道,但以后总还是能知道的。”辛迪很不服气的说道。 “哦?怎么知道?” “你讲给我听啊!” “我、我……” “别吞吞吐吐的,你既然已经知道是‘通肠’了,那总有办法处理对不对?” “办法倒是有,不过并不是很容易……” “说来听听。” “本来,这些是地狱的东西,若是能送还地狱是再好不过的……” “这好办,让那些人再搞个仪式给送回去!” “那在举行仪式之前怎么办?举行过程中有人来争夺怎么办?” “这是恶魔的大便,会有人抢这种东西么?他们脑袋是不是坏掉了?” “我看你的脑子才坏掉了!我刚刚给你讲了那么多,你还没明白?” “明白什么?你什么也没讲啊!只一味的说‘通常’、‘通常’啊的,我怎么知道你在讲什么。” 小白终于不得不承认,即使是能看到自己的人类,其智慧的水平也是非常有限的,都已经说得那么浅显的问题,居然跟没说过一样,怎么想怎么泄气!不过,看在这个人类还有点子灵气儿的份儿上,再多给你讲点也不是什么坏事,毕竟春天的夜晚还是很长的,找个听众又是超级难的,只好把刚才的浮躁平了平,“你也站得累了吧!坐下来,我慢慢讲给你听吧!” 辛迪极听话的坐在小白的身旁,毛毛手很自然的向小白的身上凑去—— “认真听我讲,别动花心思。” “哦!”辛迪不好意思的将手背到身后。 “这些东西是来自地狱的,(这些你都说了好几遍了,辛迪在肚子里嘀咕)我能听到你肚子里在说什么。在我的记忆里,还从没有出现过这种情况,‘通肠’居然在地狱之外的地方出现,确实是太罕见了!不过他们既然已经很真实的出现在人类的世界里,其他各界、各域得到消息只能是时间早晚的问题了,真不知道是福还是祸呢!”小白一阵唏嘘,“你知道为什么地狱的恶魔个个都很强大么?” “他们本来就很强大,不是么?” “不然,不是所有堕入地狱的都是强悍勇武之辈,但一经‘通肠’之后,便被赋予了至少一种毁天灭地的力量。因为地狱里是强者生存的地方,没有力量便意味着被吞噬!每时每刻地狱都上演着火拼的场面,力量强大的越发强大,弱小的便逐渐消亡。这么说你明白么?” “一点点,就是吸入这种东西可以变得强大,也许是非常强大。” “在地狱是吸入的,那是没办法的事情。其实用其它的办法,就是一点点也可以获得强大的力量,吸入是效果最差的方法,却非常有效的将恶魔们禁锢在了地狱里。你想想,如果是用别的什么方式得到了‘通肠’的力量,封印强大的对手将是轻而易举的事情,这对于弱小的族类来讲,是最可怕的!那将会遭受灭顶之灾!而野心勃勃的魔、妖、鬼、怪们,则千方百计的想将此物带出地狱,为此不惜自甘堕落来获取这种力量。历史上就曾经发生过一次空前事变,那个时候就是妖、魔联手,自堕地狱吸入了大量的‘通肠’,却怎么也没办法将其带出地狱,这一事件惊动了各界各域,为避免发生爆乱,曾一度将地狱的大门关闭了。但由于人类的贪婪,居然与恶魔订下了契约,使得地狱之门大开,且再也无法封闭。而积蓄已久的恶魔们,经由人界与其他各域、各界展开了旷日持久的战争。在这场战争中,所有的种族都付出了巨大的代价,人界也因不负重荷而碎成无数的碎片,人类因为愚蠢也面临几近灭绝的境地——恶魔并不愿意与人类分享胜利,却利用人类的贪婪不断的攻击其他族类。就在恶魔为自己的最后全胜而欢呼的时候,人类倒戈了,凭借最初的契约,将被胜利冲昏头脑的恶魔再次送回了地狱!持续了几万年的战争一下子就停止了,支离破碎的大陆再也不是生存的世界,各域、各界只得另谋栖身之地,花了数万年才有所恢复。而人类几乎已经灭绝了,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才重新看到人类的影子,但他们的90(百分号)以上的记忆被封禁了,再也无法回想起曾经发生过的事情。重新回到地狱的恶魔是不可能甘心的,无时无刻不在想着重新称霸各界,但新的世界已经不再是一个一统的世界,大的族群都有了自己的领域,唯一能直通地狱之门的世界,只有人界!因为人类与恶魔的契约依然存在,只要还有人这个种族,这个契约就仍然有效!好在人类已经失去了这种记忆,恶魔的降临就成为了泡影。恶魔才不会就此罢休,他们不断的引诱人类,激发人类的贪婪、欲望,以期能够卷土重来。可惜的是,人类的愚蠢一点也不比之前差,总有人愿意接受恶魔的召唤……” 尽管小白讲的激情洋溢的,但辛迪却很不识相的睡着了,气得小白用角狠狠顶了他一下,“哎哟!好疼啊!” “你有没有在听我讲啊!” “有在听。” “那我都讲了什么?” “人类倒戈什么的……” 小白心想:还好,离得不远。“那后来呢?” “世界碎了……,什么碎片……” “你怎么不注意听呢?还睡觉!” “我注意听了,但有好多都听不懂啊!” “唉!也是难为你,那就再讲点你能听懂的吧!” “嗯!”辛迪直了直身子。 “就从你身边讲起吧,其实你的飞来丘就是那场战争结束后,留下来的大陆碎片,一共有三块,飞来丘是其中比较大的一块,那里面藏着你们人类最古老的智慧!其实在地狱里面最受憎恨的就是人类,如果没有人类的倒戈,恶魔们将成为整个世界的主宰;同样,因为人类与恶魔的契约,也使得人类见弃于其他各界、各域,那些被人类当作神明一样供奉的神祉,就是其他世界的族类。” “那你是哪个世界的族类?” “我也不知道,我到这里的时候战争还没有结束呢!” “那到底有多少个世界呢?” “世界只有一个,据说现在是由六界、三域、三重天组成的,具体的我也说不清楚,毕竟我来到这里已经有十几万年了。” “这里也是碎片之一么?” “不是!这里是应该是从海底升上来的,我原本是沉入了海底的,不知沉睡了多长时间,醒来的时候就留在了这里。” “为什么你会沉入海底?” “因为我发现了一个秘密,一个绝对不能泄露的秘密!” “那你泄露了?” “不知道。” “因为那是过去的事情了,世界上没有永远的秘密,既然我能发现别人也一样可以。而事实上人类是一直知道这个秘密的,只是其他种族不知道罢了。” “我也知道么?” “当然,你也知道,因为你也是人类。” “可我怎么没这种感觉呢?” “刚刚我已经告诉你了,而你昨天做的比我说的还精彩,所以这个对你来讲根本就不是什么秘密。” “是么?”辛迪抓了抓头,不知所以然。“哎——!我倒是想到一个问题哦。” “什么问题?” “你怎么会认识大飞?或者说大飞怎么会认识你?” “大飞?你叫它做大飞?”小白不禁笑了,“你怎么会叫他大飞?” “他不仅会飞,还会用四个翅膀飞,个子又长得很大,当然就叫他大飞喽!” “它没告诉你他的名字么?” “他说他告诉我了,但我没听见,再说就是听见了,也还不是一大堆超难记的?不如给他起一个更好,就象你本来也有名字,但我还是叫你小白一样啊!” “是、是这样啊!真是件奇妙事情啊!难道说古老的契约被打破了?还是说出现了什么变异呢?” “你说什么?什么是变异?” “变异——,变异就是一种突如其来的变化,比如说,你口中的大飞与我原本认识,虽无深交却也相处和睦,可是忽然之间我成了通缉犯,凡是我的家人全部被处死,族人全部被流放,而我则莫名其妙的被各路追杀。大小恶战数不胜数,认识我的人都受到了诛连。战败在我手下的全部被打入地狱,几乎是在一夜之间我便在地狱里声名雀起。恶魔往往拥有极高的智慧,稍加分析便知道了其中的缘由,恶魔们的蠢蠢欲动为我获得了一线生机,我不能死!但也不能被见到,所以当我气力不支再也无法逃脱的时候,他们并没有将我置于死地,也没有把我打入地狱,而是在我身上施了一个最简单的咒语,只有拥有纯净心灵的人才能见到我、听到我的声音。而人因与恶魔签订了契约,怎么还能保有纯净的心?最讽刺的是,想帮我解除咒语束缚的居然是地狱的使者,他们不知从哪里找到了能使我恢复原样的镜谷,并同时找到了一个拥有纯净心灵的人,能够摆脱孤寂是我那时唯一的愿望,但没想到、没想到……”小白有点儿情绪激动,停了一会儿,才又继续说道:“一个天使勾引了他,令他堕入欲海而无法自拔,我则被巨大的失望击溃,沉入了大海深处……” 辛迪根本就没注意听小白在那里自陈身世,“你到底是怎么认识的大飞?” “应该是它认识我吧?……” “那这些东西怎么办?” “这些东西现在已经到了人界,那些想获得力量又不想堕入地狱的家伙们,一定会登门造访的,随意处置会带来意想不到的麻烦,你总得想个法子才好啊!” “哦!合着得我自己想办法啊!那不是白听你唠叨了一大堆?”辛迪没办法,把身子从小白的身边挪开,五个打了结的包应该没什么问题,就是地上这一大滩可不怎么好办呢!先打量了一下自己,只剩下内衣、腰带,再看看大飞,一片布丝都没有,小白倒是毛茸茸的,也不能把它的皮给剥了啊!只好站在那堆东西前面发怔:“哎呀!要是我的衣服能大点儿就好了,”话音还没落,就见白光一明一灭,地上的衣服真的大了一圈儿,辛迪揉了揉眼睛,“哎呀!真有意思,再大点儿、再大点儿……”辛迪象念经似的嘟哝,感觉衣服在不停的长—— “别念了,”小白打断了,“快包上吧!它力量好象开始显现出来了,”小白站起来靠近了衣服仔细的看了看,“确实有了影响了,快点包上!” “哦!”辛迪手脚麻利的将衣服的边角都攒在一处,解下腰带缚紧了,一并放在另外几个包那里。 “你打算怎么办?”小白问。 “你已经问了我好多遍了,少不得我带在身边罢了。” “这么多,你要怎么带?” “嗯——,好办!”辛迪蹲在那堆包包前,伸出右手,露出手腕上的手镯,“你们若是能听懂、能看见,就变成这只手镯的样子,我会把你们戴在左手上,怎么样?” 第二十九章 强为知以为不知 第四节 混血儿 第四节混血儿 小白在旁边真是哭笑不得,“你这么说就有用么?” “不知道,可刚才我对它们说让衣服变大点,衣服不就变大了?” “变大你个头!”小白又用独角触了一下辛迪的额头,“那衣服一点儿都没变,是那堆东西放得久了,里面的空气跑出来而已。” 辛迪很尴尬的说道:“是、是这样啊!你不是说它发生影响了么?” “是它对我发生影响啦!我现在看你就有点模糊了,……” “可我看你可是很清楚的啊,喏!这是角不是?”辛迪的毛毛手终于摸到小白的那只独角,凉凉的很有手感,“还有……” “我要回去休息了,”小白躲过辛迪摸来的手,消失了。 “唉!真是的,就摸一下又能怎么样!下次,下次一定要摸一下你的脑门儿,最好能给你的毛编几个小辫子,都快拖到地上了!大飞,你也够可以的,小白唠叨了大半夜,你居然一点反应都没有,你到底是不是恶魔啊!”辛迪夹七杂八的碎碎念,一边把氢有包包都提到离大飞比较远的地方,然后自己躺在大飞与包包之间,“你们睡的睡、休息的休息,把个乱七八遭的东西让我一个人搞,我也累了,先睡会儿再说……” 一声闷闷的叹息自地下传来,和着风声漾开了。 菲林学院?第三药械室?傍晚 一位花白头发、络腮胡子、穿着白大褂儿的人,双手插兜儿站在门口,旁边站着几位助手模样的人,还有就是那位斯沃夫学院的长跑冠军。 “希尔维斯特,他们怎么还没过来?你到这儿都快半个小时了,他们的动作也太慢了,是不是又出了什么插曲?” “我只是按照阿尔方索院长大人的指示尽力跑过来送信,别的并不知晓。” “马勒蒂兹先生,他们来了,”一位助手道。 “嗯,是他们。”远远的一组黑影飘了过来,“将大门打开,启动传送道,准备水晶柜,……” “是!”几个助手退回门里,很快第三药械室的大门洞开,一条柠檬黄色的环形管道次序点亮、直通尽头,借着柔和的光,可以看到药械室内摆满了各种水晶容器,层层叠叠的,大多数都是空的,一少部分里面装着水样的东西,只有几个中等大小的容器里面泡着些东西,由于是放在底层,里面泡着什么是看不清楚的。 黑影飘动的速度是很快的,眼睛眨几下就已经来到门口。 “好快!”马勒蒂兹暗道。 “真美!”希尔维斯特叹道。“居然是用花瓣做的软床,……” “都准备好了么?”万尼斯很不客气的问道。 “准备好了,……”马勒蒂兹刚开口,黑影就在花床的递送下,横着就被塞进环形管道里,“你们、你们就不能慢点儿么?这是在人界。” “别说得自己象个人似的,你和我们还不是一样?”万尼斯的孙子从黑影后面走了出来,“要不然那催魂钟怎么对不你起作用?” “最少我还有一半儿是人,总比你根本不是人强,……” “说话可要当心哦,要是让我大哥听到了,可别怪我没提醒你哦!”语调轻佻,一脸诡笑。 “他怎么会……?难道说米罗来了?是不是、是不是米罗来了?” “谁知道呢,”手里不知何时出现了一朵花,轻轻嗅了一下花瓣,“反正我们兄弟长得都差不多,你说是就是喽,”口气越发的不正经。 说话间二十几个人全被塞到管道里,此时管道发出明亮的黄色的光,里面的人则被管道传递到一个个水晶柜中,空的水晶柜一旦滑进一个人后,柜门便自动关闭,然后泛起淡淡的光,并逐渐明亮,直到能清晰的看见里面人的脸。 希尔维斯特站在那里眼睛、耳朵不够用了,大张着嘴:“院、院、院……。” “你们三个自己钻进去吧!”万尼斯对梅尔、肯、特西说道。 “他们不是好好儿的?送进去干什么?”马勒蒂兹问道。 “他们三个最是有些古怪,同是在魔化炉内,居然能够自己醒来,而且表面看来损伤也不是很大,只好送到你那罐子里看个究竟。你还是莫要在他们身上搞名堂才好,要知道这个岛上并非只有你我!”万尼斯的话中另有所指,马勒蒂兹心领神会,三名工读生的心里也各有所想,什么也没问,自动自觉地钻到管道里去了。 当三位工读生都进入管道后,管道原本发出的柠檬黄色的光,慢慢变成了嫩绿色的光,柔和如新生的嫩芽般的颜色,给人一种宁和之感。三个工读生慢慢的在管道中滑动,嫩绿色的光越发的柔和,居然有一种淡淡的暖意。马勒蒂兹与万尼斯祖孙跟着三个人走进药械室,希尔维斯特则跟在三人的后面也进了药械室,而药械室的门则在他进来后无声的关闭了。 药械室内静寂无声,希尔维斯特秉住了呼吸、瞪大了双眼,看着药械室中的一切,三位工读生终于从管道中滑入水晶柜,随着柜门的关闭,嫩绿色的光又渐渐的变回原来的柠檬黄色。 “马勒蒂兹先生,27个水晶柜已顺利承接,”助手前来汇报。 “好,断开传送道。” 柠檬黄色的光渐渐消失了。 “传送道已经断开。” “嗯,启动复……” “慢!”万尼斯伸出右手,“三个工读生的单独进行。” 马勒蒂兹沉吟了一下,然后道:“启动复原装置,将最后三个水晶柜转至第三号通道。” “是!” “复原装置已启动,请退出!”机器居然会说话。 “三个水晶柜已转入第三号通道,请站到传送垫上,”助手的声音传了过来,四个椭圆形的垫子出现在四个人的脚下。 “复原装置已启动,请退出!”机器又说话了。 “我们动作快一点儿吧,再耽搁一会儿,怕是会有意想不到的情况呢。”马勒蒂兹看着万尼斯祖孙,眼内闪着贼忒兮兮的光。 这些是希尔维斯特没看到的,所以他只当是会发生危险,便于工作马上站到垫子上,“呼!”的一下子就不见了。 “你准备让他也去中央控制室么?”万尼斯问道。 “去又何妨,有加布力尔在,就是让他看了什么了不得的也没关系吧?” “可我不是加布力尔,”万尼斯的孙子说道:“六哥现在正与弟弟赏花、喝茶呢!我是康奈尔辛,你又认错了,我看你是除了米罗之外,谁都认不准呢!” 马勒蒂兹一听,便以手捂额,“这可怎么办?修改记忆的法术我可不会啊!” “这么多都看了,也不差那一点点,我们先过去再说,大不了让他去弟弟的小花园喝杯花草茶,再让加布力尔弹支曲子好了,”说着便站到垫子上很潇洒的消失了。 “别叹气了,康奈尔辛的提议也不错,早就让你修改了一下那机器的说话声,你就是不听!真是难听死了,”万尼斯也站到垫子上消失了。 马勒蒂兹环顾了一下药械室,助手们已经都退出去了,水晶柜内的液体已填充了2/3,这才站到垫子上,去了中央控制室。 中央控制室内有十几名助手,每个助手面前都有一面镜子,可以清晰的看到水晶柜的变化情况,镜子下面是一个梳妆台似的东西,上面嵌着各包宝石,宝石的周围是用珍珠围镶的三层圆环。 最后到来的马勒蒂兹并没有影响助手的工作,而是拍了拍呆愣在那里的希尔维斯特的肩,“别愣着了,我们进去吧!影响了他们,那些人可就救不过来了,”然后也不管希尔维斯特是怎么想的,拉着他就进了里面的一个房间,万尼斯祖孙已经等在那里。 “在自己家里动作还那么慢,”康奈尔辛道:“接下来该怎么办?” “刚刚你不是也看到了?他们基本没受多大伤害,就是不到我这里来,几天之后也能恢复如实的。” “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就是,他们没事,不用对他们做什么,让他们在那里边睡会儿,就可以把他们送回去了,……” “怎么可能会没事?那光可是绿色的,若是没事就应该是牙白色的,我再提醒你一下,那光是绿色的!!”康奈尔辛加重语气道。 “绿色又怎么了?” “想想你的血统,绿色难道不会让你想到些什么吗?” “虽说是绿色的,但确切来说是黄绿色的,并不是纯正的绿色。” “那又怎样?” “那就说明他们与我的血统没什么关联!” “没关联怎么会发绿?” “发绿是因为他们已非普通的魔法学习者,他们的魔法造诣已经达到了相当的境界,遇到魔法装置会产生共鸣现象,从而会泛绿色也是正常的,……” “嗯,你说的也有道理,但中间的那个好象并没有学习魔法,他的服装说明他是艾美学院的人,这你又该如何解释?”万尼斯问道。 “那是因为他受到多重魔法攻击,加上魔化炉的放大作用,自然也会有相似的反应,而且你们也应该知道魔化炉的用处是什么吧?” “另外二十几个人怎么没这种反应?” “一来他们只是普通人类,虽也曾修习魔法,却连皮毛都不曾挨到,与寻常人又有何异?二来,他们只是被抓到,用的是普通的办法,并未受到魔法攻击,身上没有魔法残留,又怎么会有反应呢?” “是啊,祖父,您还记得他们醒来后说的话么?” “什么话?” “那个叫梅尔的说,攻击来得太突然了,然后那个特西说,整个学园能够伏击他的人数都数得清,这就意味着伏击他们就是计划的一部分,但若是只想吸取他们的精水,仿佛太过小题大做了似的,……” 万尼斯点头赞同,“但那个特西却没有受到任何魔法攻击,他是在与林文同行的时候,踩偏了石子儿,打了个趔趄,顺手扶了一下伸出来的树枝,就到了一个陌生地方,然后就晕了过去,这好象……” “你说什么?他是在什么地方扶的什么树枝?”马勒蒂兹忙问。 “好象还没出索菲特学院,你问这个做什么?” “这是高级魔法传送门,没有任何标识,无论是谁只要碰到就会被送到预定地点,丝毫无差,而且这种传送门基本上可分为两种:一种是点对点式传送门,也就是起点和终点都是固定的,虽不易发现却也能找到;另外一种则是极麻烦的,是点对面式的传送门,这种传送门也有两种,一种是起点相同、终点不同,通常用于信息传送,这在大陆上也偶有能见,一种是终点相同、起点不同,这种传送门极少见,就是在魔界也不多见,并不是因为它危险,而是因为它具有极强的不确定性,不知道何时会在何处出现,也不知道会把什么东西送来。同时,因为这是一种不确定魔法,修习起来极不容易,需要极其繁复的计算,还要隐去其显性特征,只有极癫狂之人才会花心思修炼。” “那你认为这是哪一种呢?”万尼斯嘴上问,心里却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 马勒蒂兹沉吟了很久,才开口道:“不好说,最好让当事人领我去看看,到了现场才好下判断不是?” “祖父,弟弟来到这里也有几十年了,还从没听说过这种事,马勒蒂兹又在耸人听闻了,……” “魔界不比你们花域,不确定的东西是被禁绝的,研究不确定魔法的人是要被终生封印的,你们花域却是每时每刻都在创造着不确定,……” “我们那是一种境界、是一种美,”康奈尔辛道:“那你是要等他醒过来么?” “当然是越快越好,可又不能把他捞出来,……” “还有办法可以知道事发现场在哪里的,”希尔维斯特突然说道。 三个人的眼睛都看着这位瘦小的学生。 第二十九章 强为知以为不知 第五节 水榭花园 第五节水榭花园 “杰菲尔是跟他住在一起的,我和杰菲尔是同届不同班的同学,”希尔维斯特指着特西说道:“杰菲尔说过,他的舍友中有一个会召唤载人大鸟的家伙,而且那家伙的几个死党也能做到这一点,我想他不见了,他的死党一定会到处查找,说不定杰菲尔也会与他们在一起。平日里工读生之间的关系处得很好,一下子少了三个,他们不会不找的。所以,见到他们就应该能知道事发地点在哪儿。” “啊呀呀!想不到你不仅腿能跑,这脑子跑得也不慢啊!那就再麻烦你跑趟腿吧,”马勒蒂兹手掌一伸,手心里就出现了几颗珠子,闪闪烁烁的。 “别拿小孩子玩儿的弹珠儿出来,没人愿意拿的,再说闹了这么多的魔法事件,谁还敢碰啊!”万尼斯道:“康儿,把你的帖子取几张开,让他把帖子送过去,就说来尝尝加儿的花草茶罢。” 康奈尔辛手指一拈,一叠花帖泛着奇香递到希尔维斯特的面前,“你把这些帖子发给他们,只要你觉得与此事件挨得上边儿的,就送他一张无妨,都送到之后,你便将剩下的送到玛弗勒斯的花园来,我们在那里等你,好么?” “是!”希尔维斯特转身就要走。 “真是个急性子,”马勒蒂兹一边取出两条带子,一边说道:“你把这两条带子系在腿上,跑路就不会觉得累了,也不能从那个门出去,那里是出不去的,要从这个小门出去才行,你先系了带子,我帮你开门吧!” 希尔维斯特将花帖收在怀里,蹲下身子将带子系好,然后就从马勒蒂兹打开的小门冲了出去。 “这孩子跑得还真快!”万尼斯道:“把你的帖子也送马勒蒂兹一份,我们还是去小花园喝口茶吧!” 康奈尔辛依言又取出一张花帖,递到马勒蒂兹面前,后者却没有接,奈尔辛笑了,“你放心吧!这是很确定的物件儿,拿到帖子的人只能去小花园。”说着又递了过来。 马勒蒂兹将信将疑的伸手接过来,却没什么反应,人也没消失,便很是不解的看着祖孙二人。 “哈哈!哈哈!哪有收了帖子不看之理?你就不想知道里面写的是什么?” 马勒蒂兹打开花帖,一团花瓣飘了出来,将其整个人都给罩住了,然后连人带花瓣都消失了。 “康儿,他怎么说也有一半儿人的血统,玩笑莫要开过了,”祖孙二人也自房内消失了。 法泽尔学院东墙外?水榭花园?晚饭后 “弟弟,这是刚刚采下来的茶,味道怎么样?” “还不是跟去年的一样?” “唉!在人界住久了,连味觉都迟钝了,做的点心也比之前的难吃。” “差不多也该把你召回来了,三哥的儿子也长大了,跟你生得一模一样,让他来接替你好不好?” “你们生得和三哥的儿子不一样么?” “当然一样……” “那还有什么说的,咱们家族还能找出第二副面孔么?” ………… “弟弟,祖父的十二品莲真的全开了么?” “当然是真的,而且还发生了不寻常的事呢!” “你又在夸大其词,在信上都说了十七、八遍了,不就是有个人类的小孩儿,在那十二品莲上舞蹈之类的,你亲眼看见的?” “不是,是祖父说的。” “祖父怎么说的?” “祖父说:‘那孩子居然在十二品莲台行走如常’。” “还有呢?” “没有了。” “没有了?” “是啊!” “那你怎么写了两大箱子的花笺,精描细写的,跟你亲眼看见的似的,嗯?” ………… “弟弟,那个孩子长什么样儿,你见过么?” “哦!那孩子美极了,就是咱那边最美的花,也及不上他三分,他所经之处,百花都对他倾身膜拜——” “就知道是这样,自你到人界之后,每年都会把些话说上无数次,我们用脚趾都能背得出来!” “这次不一样的,他就象花间精灵似的……” “好了、好了,花间精灵长什么样子,我们又不是不知道,你的品味怎么越来越低?那副模样怎么及得我们一分?” “我不是说他的样子,我是说——” “弟弟,你别解释了,越描越黑,再说我们来也不是听你讲他的,我们是来给祖父祝寿的。” “什么祝寿?你们是来看十二品莲的,要不然怎么往年只来一个人,见上一面就走了,今年来了这许久,又是吃、又是喝,现在还赖在这里不走。” “啊哟!弟弟,我们多留会儿,续一下兄弟情深,不好么?” “是么?……” “呼!”一个人出现在花厅,里面说话的人全都看着突然出现的人。 “你是谁?怎么来的?” “马勒蒂兹?你来这儿干嘛?” “弟弟,是祖父和我请他来的,六哥,给我们也泡杯茶吧!”万尼斯祖孙也到了。 马勒蒂兹站在花厅正中,象傻子似的看着花厅里的人,大张着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使劲儿眨着眼睛。因为现在这座不小的花厅中,或站或坐、或倚或靠着近二十位玛弗勒斯,全是一样的面孔,长发、服饰、再加上花厅内的装饰藤蔓,真是绝美图画。 看到万尼斯进来,花厅里懒散的人全都聚了过来。 “祖父,您坐这儿,这是蔓陀萝酥,尝尝味道如何。” “那是我带来的,他带的东西我们刚刚全吃光了。” “祖父,这是菖蒲茶,极清淡的,您先润润嗓子。” ………… 每个人的说话声儿都是一样的,马勒蒂兹的头有点发晕,身体不禁有些摇晃,“马勒蒂兹,快坐会儿吧!那些是我的兄长们。” “一次见到你这么多兄长,真不知是福是祸,我都迷糊了。” “才这么几个你就迷糊,那我兄弟要是都来了,你可怎么办呢?” “那你们兄弟还有没来的么?” “当然,我们才只来几个而已,没来的还有好几百呢!” “我们兄弟有那么少么?少说也得有几千吧?” “我是说嫡系的,表亲不算的,旁系也不算的……” “唉!哥哥们,你们别再说了,他都晕过去了。” “真没抵抗力,还有一半儿的魔界血统呢!”康奈尔辛撇了撇嘴。 “哎——!我有个好主意,你们想不想听?” “有好主意就出去说,一会儿还有客人来,我们还事要办,”万尼斯发话了,“康儿和加儿留下,玛弗儿,你把他叫醒后也出去吧!留下的人多了,反而麻烦。想知道怎么回事,不在窗外听吧,但只许听,不许插嘴,更不能进来,也不准离开花园。” “是!”玛弗勒斯继他的兄长们之后离开了花厅,马勒蒂兹也悠悠转醒,接到花帖的人也陆续到了—— 首先出现的杰菲尔和本,然后是林文和特西的四个死党,然后还有几个不曾见过的人,最后是希尔维斯特。 “希尔维斯特,能麻烦你介绍一下他们么?”万尼斯开口了。 “这位是我的同学杰菲尔,这位是莫奈尔学园的学监大人,这几位就是特西的死党,因为学监大人与他们在一起,就一遭请了本,其他人不认识。” “不认识,他们是怎么来的?”康奈尔辛问道。 本向前走了两步,略一躬身,“晚上好,万尼斯伯爵,我是劳力克学院的学生,本!见杰菲尔收到的花帖有些蹊跷,想拉住他,谁知却同时到了这里。” 万尼斯点点头,对那几个不认识的人努了努嘴儿。 那几个人彼此看了看,其中一个人说道:“我是切尔学院的学生,去伊拉学院会同乡,在门口拾到一张纸笺,打开还没看到什么,就到了这里。” “你拾的帖子可以让我看一下么?” 说话的人从袖子里取出一张花笺,递了过来。 “那个不是我发的,花边儿不一样,香味儿也不同,而且我也没去伊拉学院那边,”希尔维斯特一见花笺便开了口。 康奈尔辛摇了摇头。 “孩子们,你们是在什么地方拾到的?”万尼斯的声音充满磁性,让人听起来感到非常舒服。 “就在伊拉学院西门对着的海堤栈桥旁边的竹亭台阶儿上,”其他几个人也点了点头。 “原来是这样,既然来了就是客人,加儿,你请他们到杏花轩喝茶吃点心去吧,我们这边让康儿照顾就好了。” “是!”加布力尔对几位不速之客做了个请的手势,一行人便出了花厅。 “康儿,还不给大家倒茶么?”万尼斯这才转回来说道:“林文学监,请你坐到我身边来,这些事情你知道一下会好得多。原本不该我插手过问的,你来了是最好的,我们先听听他们怎么说,然后我再把前面的说给你听,该怎么做你自己拿主意好了。过了今晚我和我的孙子们都不再过问一个字,若你需要帮忙,就另行商量吧!” 林文看到这几副一样的面孔,便知道说什么都没有用,自己只有听从万尼斯的安排,若想让这一族人帮忙,就看能不能说服某位美少年……。美少年?林文的心一下子就放回肚子里了,一言不发的坐在万尼斯旁边。 “省去那些客套,直奔主题是最好的办法,你们谁先告诉我,最后看到特西是在什么时候么?” “特西是在早餐时候与他的死党一起离开简斋的,”杰菲尔道。 “在间休的时候,我只见了他一个背影,但还不是很确定……”本开口道。 “不可能!我们一直与他在一起,间休的时候我们正在系办饱受煎熬呐!他怎么会出现在别的什么地方?若不是学监大人到了,我们还指不定要被训到什么时候呢!”杰拉尔德抢先开口道。 “哦?”万尼斯把眼睛看向林文。 林文重重的叹了一口气,“唉!还是我来说吧!上午从上课开始,便不断有学生在室外的教学场所被凭空掳走,气急败坏的威力将我带到运动场,亲眼目睹学生被热带大鸟抓走。我只好到索菲特学院了解一下情况,而所有能召唤这种载人大鸟的几个学生正在受训。了解之下才知道,特西等人曾在黎明时分大肆抓人,所行为何却不得而知,而那些人后来被送到大礼堂的小会议室内。下午的时候,恶魔现身于大礼堂,大多数人因涉嫌召唤事件而被囚于囚塔,他们的抓人事件也就不了了之。但仍有很多学生下落不明,我只好将他们几个留在身边,一来看看到底还有谁会那种召唤术,二来也想借他们之力找找那些失踪学生的下落。目前来看,仍然还有十几个学生下落不明。” “特西一直与你们在一起么?” “你看我们哪个长得象特西?”又是杰拉尔德在说话,胸脯在快速的起伏,“那个家伙、那个家伙还没出学院的大门就突然、突然……”说着、说着就说不下去了,“突然……,哇——!”几个死党也都跟着哭起来。 “唉!”林文又叹了一口气,“我带他们出来,还没走到索菲特学院的正门口,特西就身子一歪不见了,而我就站在他的旁边!当时我们全都惊异非常,把那个地方翻了个遍,也没发现半点端倪。为此,我还到菲利甫那里大闹了一场,之后因为课间休息,担心再有人出意外,才与这几位学生再次回到特西消失的地方。我们把每一颗草都试到了,当然是让召唤兽做的,也还是一无所获!只好先到大礼堂解决之前的问题,也正因为如此,我也是有生以来第一次亲眼目睹了恶魔的降临,而你们学院的那位新生则与恶魔同时消失了……” “咣当!”窗外传来花盆倒塌的声音。 “原本想寻求伊戈的协助,但他与西里尔所面对的麻烦比这更大,我只好与他们离开大礼堂,盲目的搜索一些鲜为人知的地方,但直到现在也还都是一无所获,”浓浓的失落感让林文倍显颓唐。 第三十章 强凫变鹤徒劳形 第一节 花域美男子 第一节花域美男子 “你是亲眼看见恶魔将辛迪带走的么?”万尼斯冷静的问。 “我们都是亲眼所见,那恶魔口中烟火滚动,准备向众人喷去,辛迪挡在恶魔身前,好象还说了什么,然后恶魔就把他给带走了。” “你还看到了什么?”玛弗勒斯从窗外跳了进来。 杰拉尔德咽了一口吐沫,毕竟看到全是一个模样的人并不是一件寻常的事,特别是连说话声儿都一样的时候,大脑就容易停转,而事实上确实已经有人晕了过去—— “达尔西、达尔西!你怎么了?”有人大叫。 “玛弗儿,你进来做什么?这不是添乱么?”万尼斯责怪道。 “可辛迪都被恶魔摄走了,我哪儿还站得住啊!” “你进来就能把那孩子找回来么?” “这……” “再不出去,你那几个哥哥还指不定想出点子什么来折腾呢!” 玛弗勒斯又从窗子出去了。 “唉!你们也别说了,马勒蒂兹,我们趁衣去看看那个地方,……” “不用去了,他们一根草都没放过,我们去也没什么用,倒是那张花笺还是值得去看一下的,”马勒蒂兹把茶一口喝干。“值此星光灿烂的夜色,我们一起到海边赏赏夜景不是很好么?” “好吧!林文学监也与我们一起过去吧!你们几个也不用回去了,就在这花厅里暂睡一宿,明天一早再回去吧!也省得打搅别人,又是一场乱。”万尼斯的话音刚落,花厅中的藤蔓便开始伸枝展叶的,离得近的还相互纠缠,很快便结成8个藤床,“希尔维斯特,你也跑了一个下午了,与他们一起歇息一下吧!床边儿上有点心、茶水,点补点补,明天再好老妈子请你吧!”拉开花厅的门当先出去了,马勒蒂兹与康奈尔辛跟着走了。 希尔维斯特简直就是受宠若惊,只向美少年开放的玛弗勒斯的花厅,居然也能让自己这种其貌不扬的人小憩一宵,激动得眼泪都快流出来了,更何况还要请自己,就好象是吉祥天使降临一般! 希尔维斯特当然是乖乖的躺到了藤床上,杰拉尔德等人也相互拉扶坐到了藤床上,杰菲尔也要坐上去,却被本给拉住了,“我们也跟过去看看,总不能无缘无故的就被‘请’了来,然后一句‘你们休息吧’,就算把咱给打发了吧?” “那你说该怎么办?要怎么跟?你什么时候会魔法的?我怎么没听说?咱们两个是一样的,就我们这普普通通的两个人,想出这个花厅,能行么?” “有什么不行的,我们走出去便是,”本说着使往花厅外面走,可还没走到门口,早有几根细藤伸过来,卷住手脚、平托着送到了藤床之上,藤条又缩了回去,如此一切就又回到了原点。 “这是怎么回事?”本大惊。 “准是特西出事了,把我们找来的一定会有一系列的要求和目的:一是,了解特西出事前的情况;二是,他是怎么出事的,是否会有目击证人;三么,——” “第三,就是要保证我们这些人不会把话再传出去,而最保险的地方就是这间花厅!你也看到了,玛弗勒斯院长的兄弟都来了,人类是不可能打这个地方的主意的,……” 先躺坐到藤床上的人先后都睡着了,仿佛这藤床有催眠作用似的,本的眼睛也快睁不开了,这后面的话自然说得含糊不清,没人知道本到底想说什么。因为杰菲尔在本说第二句话的时候就睡着了。被请来的人都睡着了,花厅也渐渐暗了下来,花厅外没有睡的人则开始窃窃私语—— “他们都睡着了吧?” “当然是,就听那鼾声也能知道啊!” “加布力尔,你怎么自己过来了?那几个孩子呢?都送回去了?” “我又不知道他们住的地方,怎么送回去?这事儿还是让弟弟去做会更好些,到底他是这个学园的一院之长,就是随便扔到哪个地方,也会有人拣回去的!要是我送错了,还指不定闹出什么乱子来呢!对不对?我亲爱的弟弟?” “唉!真想不通,你们今年都来凑什么热闹!祖父也跟着趟混水,我们不是不管人类的琐事么?怎么今天都这么热心肠呢?” “我们当然不管人类的琐事,但我们得管我们的弟弟不是?祖父就更不用说了吧?” “他们闹他们的,跟我有什么关系?跟祖父又有什么关系?” “这可就难说了,不如在我们想的时候,你把这几个孩子送回去怎么样?虽说让他们住一宿是没关系,但加布力尔的手段你又不是不知道,万一这几个孩子醒来发现了点儿什么,你又说不清了不是?……” “好了、好了,别碎碎念了,我送还不行么?”玛弗勒斯只得出园子送人去了。 “哎——!还有,送到了就回来,莫去找祖父他们,米罗可就要到了,他若是没看到你,你会知道有什么后果吧?” 玛弗勒斯“呼!”的一下就回来了,“米罗怎么也来了?你们今年到底打算开多少个?” “十二品莲能够在人界盛开可不是件小事呢,米罗当然会来,至于会来多少么?这可就难说了,按理说只要米罗没阻止哪个的话,我想差不多的都会来吧!” “嗯,若是十二品莲皆重彩、重妆的,来看的人也许会更多呢!所以你要快去快回,我们也好商量一下怎么扩建你的小花园,我们才来这么几个就显得紧巴巴的,若是米罗看了准会不高兴的,也会让别人笑的不是?” “你来的还叫几个,都快三十多位了……” “你真是在人界住的时间长了,智力下降,连数字都分不清多少了,咱们家什么时候会把两位数看成多的?就是三位数也很平常不是?” 玛弗勒斯以手扶额,自知与这些不晓人事的兄长们是没办法沟通的,只得转身走了,这次是真的头也不回的送人去了。 “加布力尔真是坏心眼儿,把他支走,准有故事,对不对?” “别光说我,你还不是在那边有唱有和的?大家还不都是一个心思?” “嘻嘻……,我早就想好了,我们现在就开始搜索那孩子的位置,然后在黎明时分,最迟也就是日出之时,我们把他带到这里来,然后……” “别那么多然后,我们又没见过他,怎么搜索啊?” “他不是见过我们么?” “这跟见过我们有关系么?” “是、是没什么关系哈!” “我想我们能找得到他,……” “怎么找?” “你们还记得弟弟信里说的么?那孩子生得‘一头瀑布也似的、长已过膝的黑发,一双黑色的眸子……’” “可大晚上的,深色头发的感觉都差不多啊,这种搜索太不可靠了。” “你听我说完不行么?那孩子的头发可是天生的直发啊,你想想看,这里住的人当中,能长出天生直发的人可是不多吧?这样我们不就会很容易的找到目标么?” “说得有道理,那就这么办!” “可他不是被恶魔摄走了么?那——” “那就更好了,你想啊,搜索恶魔不是比搜索人简单多了么!一来恶魔本来就少,二来恶魔的气味比人更好分辨,再把两个条件加起来,不是一下子就能找到么?我们找到他们后,首先让恶魔离开那个孩子,弟弟和祖父都会高兴的,那孩子又不知道我们兄弟间的秘密,准会对弟弟感激涕零、以身相许的,我们也就能很容易的帮弟弟了却今年的心愿,不是一举两得么?” “我们哪年没帮他了却心愿?明年又指不定看上了哪一个呢!” “那就是明年的事情了不是?而且我们今年差不多的都来了,明年的心愿他真的只能自己了喽!我可不想年年都到这儿来,都是些凡夫俗子、空有皮囊之辈,才懒得见呢!” “可明年总得有人来给祖父过生日不是?再说今年的这位,可是连祖父都很欣赏呢,你们就不想搞点儿什么?” “搞什么?有弟弟在,我们还能搞什么?” “那就看祖父能不能配合一下了,至少也得看看他见了我们众兄弟之后会有什么表情吧?往年的那些,单只看了两、三个人,就已经神智不清了,我们今年就猛一点儿,一次就让他见二、三十位,唯独没有弟弟,看他怎么表现!” “妙啊!真是妙极了!如果祖父也能回避一下就更好了,我现在就想看看他见到我们兄弟的表情了,你们想不想?” “想——!”好多声音一起附和。 “想什么?”玛勒弗斯回来了,“你们是不是又想捉弄我?” “哪里、哪里?我们就是有这个心,也没这个胆啊!再说有米罗在,我们也没这个机会是不是?” “弟弟就是爱多心,这也是你住在人类这里落下的毛病!你听听,你听听,就这声音也太响了,他是人么?怎么打呼噜象是魔兽似的。” 确实,杰菲尔惊天动地的鼾声自花厅中传出,如雷贯耳啊,玛弗勒斯皱了一下眉,花厅周围的花丛便迅速长高,很快便反花厅给淹没了,刚刚还很响的鼾声,现在已几不可闻。 “既然都听不清楚了,我们也就回去休息了,你一个人在这儿等他们来吧!走远路确实很消耗体力呢!”玛弗勒斯的兄弟们慢慢的都隐到花影里去了。 “还有多少人会来啊?米罗什么时候到呢?你们怎么说休息就……” ………… “唉!”玛弗勒斯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只好走到喷泉旁边的石台子上坐了,静静地等候即将到来的族人。 伊拉学院西门?海堤栈桥?竹亭前 “这是什么时候修的?上次来岛上的时候还没有呢?” “那要看您上次是什么时候来的,这海堤是一早就有的,只是每隔几要整修一次,样子变了是真的,但还是能看出本来面目的。”林文分不清说话的是万尼斯还是康奈匀辛,“栈桥确实是新修的,大约是五年前吧,因为来这儿的人不是很多,到现在还没有大修过。这几个亭子是在有栈桥之前就有的,具体什么时候就不清楚了,这得要问工程部的人才行。” “怎么会有六、七个亭子?” “听说是仿东方大陆的什么长亭建的,还是天一画的图纸呢!” “那到底是哪个亭子啊?” “应该是左手边第二个吧,就是凸出来的那个,”马勒蒂兹道。 “那几个学生也没讲,你怎么知道的?” “那几个学生是会同乡,从西门出来朝这边走,这花笺不大,又是对折的,若不是在显眼的地方,晚上是看不到的。而这几座亭子最显眼的当数第二个、第五个,但第五个亭子前有一丛矮花丛灌木,基本上是看不到台阶的,所以第二个的可能性最大。但也有另外一种可能,就是他们正在海堤上散步,准备走进伊拉学院的西门,这个时候你们可以看到,从海堤上来,沿着栈道进入亭子:若是自右侧进入,则不可能会看到台阶上的花笺,因为是自上向下走,到第四个亭子处便可转出,直奔西门,这期间是没有台阶儿的;只有从左侧进入亭子,一眼就可以看到第二个亭子的台阶儿,走过去拾起来,是顺理成章的事。所以我可以断定花笺是在第二个亭子的台阶上找到的,而且我们只需找三面即可,右边并没有台阶!” “不错!我检查左侧的台阶,康儿你查海堤一侧的,……” “我查面前的吧!” “祖父,我们检查的范围是不是应该扩大一点儿?万一还有什么其他的小物件被忽略了,我们岂不是白折腾一场?” “嗯!康儿说得也是,那我们就重新分配一下:以第二座亭子为中心,左侧的部分由我来检查,海堤一侧、连同海堤都由康儿来做,前面的嘛……” “自我们的脚下开始,直到台阶、亭子,都由我来好了,你没意见吧?” “意见是没有,只是你的范围好象大了些,……” “这个小岛才多大?这么点子地方还是没问题的!” “那好吧!我们开始吧!”康奈尔辛已经跃跃欲试了。 “那我做什么?”林文问。 第三十章 强凫变鹤徒劳形 第二节 精灵来访 “你就站在那里看着就好,你就是想做什么,也没你能插得进去的份儿!若是你也不小心捡了什么,还真不知道去什么地方找你呢!”马勒蒂兹对林文说道,同时三颗巴掌大的淡粉色的魔法环印自袖中挥出,彼缠此绕的向面前的台阶飘去。 一朵硕大的莲花自栈道上慢慢张开花瓣,嫩黄的花粉洒向左侧的台阶,星星点占飘着淡淡的清香,林文觉得自己好象到了另外一个世界似的。 很快空气中便弥漫着浓郁的桂花香,细小的花瓣自空中缤纷落下,覆盖了大半个海堤,连同通往海堤的台阶—— 魔法环印在不停的旋转,印记上的花纹也在发生着变化,良久,魔法环印又飘回到马勒蒂兹的衣袖中,“这边没问题。” 巨大的莲花消失了,“我这边也正常。” “花笺是放在这儿的,是一个女孩子,时间大概是七点钟左右,……”桂花的味道由浓转淡。 “为什么会把终点设定在花厅?那里可是玛弗儿的私人禁地,连小花园都不许外人进入,更别说是花厅了,……”万尼斯似在自言自语。 “现在已经可以确定,这枚花笺是第一种传送门,与特西遇到的不一样。林文学监,你确认在特西消失的地方,你们检查了每一寸土地?”马勒蒂兹问道。 “岂止每一寸土地,就连草根、树叶儿都没放过,就连门卫也跑过来帮我们找,他以为我的眼镜掉了,连地鼠都召来帮我找呢!” “怎么?索菲特学院的门卫都会召唤术?”万尼斯问道。 “是啊!我也觉得很奇怪,还问他的名字呢!” “糟糕!就是他在捣鬼!”马勒蒂兹道,“他叫什么名字?” “你怎么知道是那个门卫在捣鬼?”康奈尔辛问道,“召唤土狗不是很平常的么?” “往往看似平常的东西,才是最可疑的!你想,门卫的职责是什么?突然跑过来帮忙就是脱岗,林文学监戴眼镜是众所周知的,就算真的是眼镜掉了,旁边的学生会找不到么?他跑过来不是帮忙找东西,而是在破坏现场!而土狗是破坏现场最好用的召唤兽,如果我说得不错的话,那个门卫应该没诵读什么咒语,土狗就出现了。” “是啊,我就是看到他一句话也没说,就召唤出七八只地鼠,才觉得奇怪的,才想知道他的名字。要知道,一个门卫尚有如此才华,如果只是让他当个门卫不是太可惜了么?” “地鼠是不能被召唤出来的,土狗虽长得与地鼠相似,但那是两个概念!林文学监,您还是不要犯这种错误才好。”万尼斯提醒道。 马勒蒂兹沉吟了一下,接着问道:“那个门卫准是对你报了一个极平常的名字,什么汤姆啦、杰里啦、史密斯之类的,对不对?” “不是,”林文很确定的摇了摇头,“他说了一个极少见的名字,还很长……” “什么?你还记得是什么吗?” “不记得,他的口音很重,连说了好多遍我都没听清,不过后来他告诉我,他就住在索菲特学院前门旁边的小木屋里,我还学生们离开的时候,还看到了那个小木屋,很普通的那种……” “我们现在就去那儿,也许会找到线索也未可知。”康奈尔辛道。 “好!林文,你抓牢我,”林文忙紧紧抓住马勒蒂兹,只觉得眼前一花,再看清的时候已经来到了莫奈尔岛的另一个地方—— 索菲特学院正门?夜半 在室外的躺下上纳凉本是件很平常、很普通的事情,但在乍暖还寒的早春,就光着身子纳凉,就不普通、也不平常了。浓浓的夜色掩盖下,小木屋早就看不分明了,特别是在一盏很大的油灯的照射下,能看清的也就是一张木桌儿、几把木椅子、一个躺椅及躺椅上裸露上身的人。 马勒蒂兹抓紧了林文,万尼斯初时也很戒备,但康奈尔辛却走了过去,随手拉过一把椅子坐了,慢悠悠的开口说道:“你什么时候也到这边来了?” “你祖父都来了几百年了,我就不能也住些日子?” “祖父来此是有原因的,以你的神通不会不知道,又何必明知故提呢?” “我来这儿也是有原因的,只是不能象你祖父那样来得张扬就是了。” “哦?是什么原因?我倒想听听。” “你想听,可我不想讲怎么办?” “那可就由不得你了。” “那我就只能讲了,是么?”躺椅上的人坐了起来。 林文用极低的声音说道:“召来地……,不,土狗的人就是他,可看起来令孙好象认识他似的。” “我也认识他,”马勒蒂兹道,但并没有走过去的意思。 “那就都请过来坐吧!特别是学监大人,我等了你整整一天,你终于想到要带人过来找我了,而且还带来了很不错的人。” “我、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你当然不明白!但我却知道你们所为何来,而我也正等着你们的到来,怕你们找不到,还特意搞了间小木屋,谁知你那么愚钝,到现在才想到我这里来,枉我白花了心思!不过,我还是很有耐心的,知道你早晚会来,却又担心你晚上找不到我,只好拆了房子点灯,房子也烧得差不多了,你也来了,勉勉强强赶得及。不过,有与你同来的这几位,你就是再来晚点儿,也还是来得及的。” 看到林文疑惑的眼神,半裸的男人站了起来,坐到康奈尔辛的对面,借着灯光终于可以看清这个人的样貌:深色的卷发如蘑菇云般盘在头顶,同样深色的虬髯遮去了小半个脸,粗糙的皮肤闪着油光,晶亮的眼清澈有神,只见他伸出蒲扇般的大手,“你们要找的是这个东西,对不对?”一颗普通的小石子儿躺在手掌心。 “这是什么?”林文不解的问,走过去准备用手去拿。 马勒蒂兹一把就把林文折了回来,虬髯汉也同时攥起了拳头。 “这就是那扇传送门?”马勒蒂兹问道,“它会传到什么地方?这好象不是魔法行为。” “何以见得?”林文问。 “那是当然,否则我也不能坐在这里等你们了不是?” “那是你们的东西?”康奈尔辛不确定的问。 “我们才不会做这种粗糙的东西呢!但却是用了我们的血,……” “什么?”万尼斯祖孙大吃一惊,“你们的血?” “是的,不久前我们的一个族人失踪了,略微查核才发现到了这里,所以就派我来查明族人的情况。谁知这边的时间过得可真快,转眼功夫不是十年,瞧瞧我都成什么样子了?” “那你族人的下落查到了什么没有?” “查到了,却救不再来。” “为什么?” “就是因为它!”虬髯汉又把手张开,露出那颗小石子儿,“我的族人就在这传送门的后面,但这传送门是复式分站传送,通过这扇门可以去一个所在,但之后会去哪里就很难说,我曾经做过好几次试验,每次都是清醒的人进去,昏迷的人出来,时间相隔也是不同,有一两天的、有三五天的,最长的还有一个月的,所幸并没有人有生命危险。……” “十年来,你竟在做这种事?”林文嘴唇都哆嗦了。 “我一个学期才做一次,不会有影响的,我不说没人会知道的。” “所以你今年就放开手脚,大肆抓人是不是?你说,你把那些学生怎么样了?”林文若不是被马勒蒂兹拉着,早就冲到近前了。 “上学期就丢了,我今年怎么会抓人呢?……” “怎么那么巧?这边人也被抓了,你那边就偏偏丢了呢?”林文不依不饶的,根本就不听虬髯汉的解释。 “你说丢了?怎么丢的?具体是什么时候?”万尼斯却听出了问题。 “本来我把它缝在衣服上,看起来就象是一粒纽扣似的,但不知什么时候就不见了。我是在去年学生上见习课期间发现没有的,直到今天上午之前,我一直在寻找,为此我几乎承担了所有的夜班巡逻工作。可是,今天上午林文他们在那儿一闹腾,我就找到了,不是很奇怪的事么?就在我为此兴奋了一天的时候,我才发现这个不是我丢失的那枚,这是另外的一枚,两个是一模一样!若不是我今天拆房子,我还真发现不出来呢!” “发现这个跟你拆房子有什么关系么?”马勒蒂兹问道。 “关系么是说不上,但房子拆了,就只能躺在露天地儿里,当然就可以看出这个不是我原来的那枚啦!原来那枚,在我身边有近十年了,每日抚弄自然会留有我们的特征,而且一旦有了我们的特征,就不会轻易消失。而这枚却是一点那种特征都没有的,当然是另外的一枚喽!” “哦——,是这样。” “你们有什么特征?”林文根本就没听明白。 “你是个普通人,当然看不出来,就是说给你,你也还是不明白,就别跟着乱孱和了,用耳朵听着就是了。”康奈尔辛很不客气的说道。 “你……,”马勒蒂兹拦住了要发作的林文,“你可知道是谁做的么?这两枚是同一个人做的么?是人类、还是——?” “很难讲是不是同一个人做的,但做这个的确实是一个人类,而我丢的那枚就说不清楚了。不过,这两枚的制作者之间一定存在着什么联系,因为这第二枚基本上沿续了第一枚的制作手法,只是法力差了许多,大概要用几个中转传送站才能到达终点,而且是唯一的终点!也就是说,不管把这枚传送门放在什么地方,碰到它的人都会被送到同一个地方,也许中间会经过其他地方,但都不影响他们到达指定地点……” “你确认这两枚不是出自同一人之手?”万尼斯问道。 “不是,这一枚里没有我族人的鲜血,……” “那可不一定,如果说你的族人是在第一扇门的后面,那第一枚被你得到后,他就再找不到你的族人,当然不会再做出含有你族人鲜血的第二枚!又或者说,由于第一枚到了你的手中,你的族人少了照看,命不久长,那同样是没有办法做出相同的第二枚的。不是么?”康奈尔辛马上就提出了异议。 “不是你说的那样!这一枚里面是以魔法为传导介质的,第一枚则是用精灵的法术做为传导介质的,这两者是本质的区别啊!” 林文终于听明白了,长吁了一口气,“你不是人类,而是一位精灵。” “是的,学监大人。”虬髯汉躬自一礼,承认了自己的身份。“你终于知道了。” “你们精灵中的某一位,被岛上的某人、或者说是某些人召唤到了这里……” “精灵是不能召唤的,我的族人是被诱捕的!”看到林文疑惑的表情,虬髯汉继续解释道:“请求精灵的帮助需要的是诚心的祈祷,而不是咒文!我的族人是被劫持到这里来的!” “好吧!被劫持到了这里,他们用你族人的鲜血制造了传送门,并将你的族人囚禁于传送门之后。这样,即便是你想去营救,也是无法得其门而入,对不对?” “正是这样。” “你为什么进不去?” “因为精灵的法术对精灵无效,”马勒蒂兹从旁解释道:“精灵的血可以把其同类屏蔽于任何事物之外,所以囚禁精灵最好的办法就是用他们的鲜血布下结界,……” “我们不会使用结界!” “我知道,否则你怎么会坐在这里拿着传送门等我们呢?因为传送门对你也无效,无论是魔法传送门还是精灵传送门,都不能把你送到传送门的另一端。而你等林文的最大目的就是想让他找来一些意外的帮手,通过这扇门去看看有没有你族人的下落,或者线索什么的,对不对?” 第三十章 强凫变鹤徒劳形 第三节 传送门 第三节传送门 “非常正确!” “你怎么知道我们一定会进去?”康奈尔辛问道。 “因为有很多学生困在里面,学监大人不会不去救的。” “那些人已经在我的办公室了,我们不进去也无妨,……” “怎么可能?”虬髯汉一脸的自信,“你的药械室也就装三十几个人罢了,这里面可是困了百十几个呢!对了,还有那位传奇式的新生,叫什么辛迪的,也在里面……” “嘭!”万尼斯一把抓住虬髯汉的大胡子,“是不是你干的?” “祖父,请冷静!”康奈尔辛忙当和事佬儿,“我们进去看看,有没有出来再找他算帐!好在兄弟个也来了几个,找来凑下热闹,还是会有人愿意的,只不叫关头过来便是。” 万尼斯松开了虬髯汉的大胡子,“嗯!马勒蒂兹你去与林文莫要分开,康儿你去我们今天找到学生的那个地方等着接应,……”说话间又是一阵花香袭面而来,“尼古拉斯,你与马勒蒂兹、林文从传送门进去,注意安全!不管到了什么地方,只管把信号发到地面上来就好了,康儿在终点等你。” 一片鲜花瓣飘到虬髯汉的掌心,消失了!马勒蒂兹一手拉紧林文,一手碰了一下那枚小石子儿,两人也不见了。 “我们做什么?”虬髯汉问道。 “只等遍地花开,真相自然大白,到时候就是你搜索各式传送门的时候。” “好!”虬髯汉站了起来,木桌、木椅、躺椅连同油灯都不见了。 过了不久,一星微弱的光点飘了过来,飘得近了才看分明,原来是一片花瓣,“他们到了第一站!”万尼斯伸手接住那片花瓣,一条蜿蜒曲折的花线出现了,“我们走。” 沿着花线绕过好几面墙,穿过七、八簇灌木丛,便看见一棵鲜花盛开的大树,花瓣就是从这棵树上飘下来的。 “尼古拉斯,我们到了。” 几棵小树破土而出,一边向上长一边鲜花绽放,很快便搭出个月洞门儿的样子,花枝牵绊、清香四溢…… “别看了,先进去找东西吧!”万尼斯扯着虬髯汉就进了月洞门儿,马勒蒂兹与林文站在左侧偏后的位置,几盏灯笼花在飘来飘去,影影绰绰的,虽说给这里带来了几线光明,却也有点阴森森的感觉。 虬髯汉一进门,几只土狗就出现了,在地上嗅来嗅去的—— “别嗅了,那个接续传送门就在墙上,”马勒蒂兹伸手一指,果然四面墙上都嵌着那种小石子儿,“只不知是哪一个。” 虬髯汉将右手伸出,一转银白色的光环自其手腕上滑出,渐渐飞离、渐渐扩大、渐渐向墙上靠去;第一转刚刚贴近墙面,第二转又从虬髯汉的手腕上滑了出来,两个光环此进彼退,很快就把四面墙壁都给刷了一遍,然后飞回到虬髯汉的手腕上消失了。虬髯汉的手心里一下子就多了五枚小石子儿—— “怎么?会去五个地方?”林文问道。 “不错!但还是可以分出先后的,这枚用的最多,也许去那里的人最多,又或者那里就是真正的终点也未可知;这两枚用得比较多,可能是二级中转门;这枚一次都没有用过;而这枚,则只用过一次,我们——” 万尼斯立刻接口道:“我们先去没用过的那枚,看看那是个什么地方。” “都去看看又何妨?都让尼尼去不能太累了么?”空中传来说话声,然后是五片花瓣儿落在虬髯汉的掌心。 “你今年的生日过得可够盛大的!”马勒蒂兹道,“我们去哪一个?” “去没用过的那枚!”林文道,并当先按在那枚石子儿上,两个又消失了。 “这里怎么办?” “没有传送门,就什么都不是,放在这儿好了,天亮后自然会有人来整理。”万尼斯迈步出了月洞花门儿,“花开不易,就让它多开几天吧!” 虬髯汉听得莫名其妙,不知所以然。 这次的时间可是快多了,几条花带相继飘来,悬在空中浮摆不定的。 “哪条才是我们要去的?”虬髯汉盯着五条花带发愣。 “这条铃兰花带是我们第一个要去的,”万尼斯托住伸过来的铃兰花,“利昂纳尔,带我们过去吧!”铃兰花“刷”的一下大了许多,将万尼斯二人托了起来,然后象钩子一样把两人拉到一个所在。 居然是货船码头旁边的一个废弃栈桥。 “哦?有意思!”万尼斯道,“伍德洛,这里有那东西么?” “没有!也不可能有,这是离岛之路,因为从来都没用过,说明这仅仅是一枚备用门,准备逃跑用的,若是计划进行顺利,大可以扬长而去,看来还真是来得及呢!”虬髯汉也就是伍德洛接口道。 “那好!封锁货船码头,只许进不许出,利昂纳尔,将所有意图从这里出岛的人全部送到流水花园来。” “我们下一站去哪儿?”林文指着万尼斯周围的四条花带。 “随便去一个吧!”抬手握住一朵白色的小花,“大家要跟上哦!” 即使是不说也不会找不到,因为几棵繁花似锦的梨树就开在距码头不远的一个货栈前。 “我敢说,这里只能发现一枚传送门,而它所去的地方就是另外三个地点中的一个,”林文道。 “林文学监果然了得,我这边与埃尔罗伊那里是相通的,传送门就在里面的门把手上,你们取出后直接去那边吧!” “这里太荒凉了些,既然是货栈总得多些树荫才好。” “是,祖父大人!” “我想在剩下的三个地方当中,我们最后去埃尔罗伊处好了,不知可不可以呢?” “你是学监,好歹也是个学园管事儿的,你说去哪儿我们就去哪儿,因为最后出来解决问题的是你,我们只是帮你取证罢了!”伍德洛道,“在人界就得按人界的习惯来做事。” 此时万尼斯已经接住一朵茉莉花,正在那儿把玩呢。 “他已经拿了传送门,我们快走吧!”马勒蒂兹催促道。 “麦克西米,我们过去了,”茉莉花带一下子就拉直了,并迅速退回原处,林文等人便从货栈直冲过去,脸都被树枝划了几道凛子。 “真是直率性格,半点儿都没有转圆的余地,”林文叹道。 “这里好象是谁的办公室,……”林文借着微弱的光线细细的打量,“我好象来过几次似的,有点儿印象的,……” “这里有两枚传送门,都是经常使用的,……” “这里是档案资料室,只有经过特批的人、或者是院长才可以来的地方,里面有很多是封存档案、禁书之类的,”林文终于想起这个地方是哪里了,“而且不管来的是谁,都要登记备案的。” “看来我们的朋友到这里来比院长们都容易呢,根本用不着什么登记、什么备案的,想拿什么就随便拿,想看什么也随便看,完全是如入无人之境啊!”万尼斯不无讽刺的说道。 “放置传送门的应该是可以自由出入,并且不需要登记的人。” “麦克西米的敏锐真是厉害,一语道破天机!幸亏是你到这儿来,若是别人怕是要挨个儿检查登记的人呢!”马勒蒂兹赞道。 “哼!见了面还不是认不清!” ………… “先收了这两个传送门,等一下再去看吧!……” “一个就好了,我现在就过去。另一个是通到埃尔罗伊那里的,他那边还真不是一般的忙呢!不知是谁的宝地。”一霎时满室飘香,所有的木格架都开满了茉莉花。 “我们到尼古拉斯那里看看吧!那里是只用过一次的传送门,究竟是什么地方呢?” 沿着花线走不多久,便可以闻到一股冲鼻而来的气味儿,“哎呀!是厕所!怪道只用过一次,换了我也不会常用的。”马勒蒂兹道。 “不是厕所!”林文的眼睛还真是好使,这么黑的夜晚、这么微弱的灯光,居然一下子就找到了真正的地方,“是厕所后面,确切的说是大粪池后面的某个地方,因为气味的问题,最容易被忽视,也许我们要找的东西有一半是在这里的!” “确实如此,这里面有三十、不!是四十一个昏迷不醒的人,大多数应该是学生,”尼古拉斯接口道,“我已经把他们并排摆在空地上了,里面有两个传送门,一条输送通道,通道的尽头是康奈尔辛,两个传送门中一个是通向埃尔罗伊的,另一个不清楚,……” “另一个不要过去!”万尼斯当机立断,“伍德洛快把两个传送门都收了,尼古拉斯你从输送通道过去,与康儿会齐,顺便看看通道上还有什么古怪,原样保留封禁在原处,我们在埃尔罗伊处等你们。” “是!祖父。” “就是这两枚,这枚做了记号,大概是去埃尔罗伊处的,这枚……” “不管他,我们又不走传送门,你只把他们收好就是了。马勒蒂兹,你把这些人送到鹰扬草场去,会有人把他们送去合适的地方的。”万尼斯道。 “谁啊?” “你们菲林学院不是有很多古怪么?明知故问,哼!” “可是……” “没时间了,照做吧!在鹰扬草场比在这儿安全多了,就算没人管,天一亮,那些晨练的人也会管的。”林文也帮腔儿。 “好吧!” “我也帮你一把,”伍德洛道。 四十几个人便从空地上平平飞起,升至三尺多高的时候,略停了停,便向着鹰扬草场的方向飞了过去。 “哎哟!飞高点儿,若是撞到什么,这速度可是会出人命的!”林文急道。 “没关系,有我在不会出事的。”伍德洛道。 万尼斯终于接过一直飘着的、最后一枝玫瑰,“但愿我们去得够早,”四个人腾空而起,在夜幕下画了一个漂亮的弧线,便直落下去…… “这是什么地方?怎么连个窗子都没有?天窗也没有么?”林文的声音。 “那是因为被花树挡住了,埃尔罗伊,让我们看看这里是个什么地方吧!” 一阵枝叶摆动的声音,一座烛火通明的所在呈现在众人眼前,“这是、这不是行政大楼么?那个窗子就是我的办公室啊!那边的就是克拉利斯的办公室,你们看,他还在那里踱步呢!那……” “不是让你来做介绍的!”万尼斯很不客气的打断了林文的话,“我们要去的地方是那几个窗子,”顺着万尼斯的手指,林文看到一长排开满玫瑰花的窗台,“那是什么地方?” “那是公共厕所,每层楼都有一个,一楼的最常使用,二楼的差些、三楼以上几乎没人用,因为办公室里已经有私人卫生间,……” “那是几楼?” “你看不出来么?那是二楼的!” “可明明是在第三排窗子上,怎么能说是第二层呢?” “第一排是半地下室,第二排才是一楼。” “厕所旁边是做什么的?” “左边是茶水间;右边是储藏室,……” “储藏室?储什么的?” “是装清扫用具的地方,”埃尔罗伊道。 “我们还是进去看看吧!站在这里看是看不出什么的。”伍德洛道。 “从大门进去么?”林文问。 “从大门进去要登记么?” “不用!但大门上有两面魔镜,会记下每一个进出大门者的样貌。” “那还是别麻烦了,埃尔罗伊已经为我们搭了一座桥。”万尼斯边说边迈到一条玫瑰花索上,“你们也上来吧!” 林文颤抖着腿站了上去,毕竟花索只有手指粗细,承载四个人可不是容易的事吧!“嘣!”林文的头撞到了窗框上。 “厕所收拾得还不错嘛!”马勒蒂兹道。“味道也还蛮香的,比我那儿强多了,天天都是药水儿味儿!” “你若是摆上几百盆玫瑰,也是香的。”伍德洛道。 “这块牌子都挂了有年头儿了,怎么没人来修?”万尼斯用手指着一块牌子问道。 第三十章 强凫变鹤徒劳形 第四节 秘密作坊 第四节秘密作坊 “祖父!别碰,那是个结界门,刚才我扔了好多东西上去,全消失了。你们也不过来,我只好把这个地方给封住了,二楼还有值班的人呢,万一进来出事怎么办?虽然有好几个地方都能通到这里,但还没发现这里通向什么地方呢!” “看来一切关键都在这块牌子的后面。”伍德洛右手放在木牌上,问道:“你们准备好了么?” “没问题。” 一扇门打开了,但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堆得象小山一样的杂物,杂物后面隐约传来说话声和呻吟声。 “埃尔罗伊,你扔进来的东西太多了!”万尼斯道。“快点弄出去!” “不用那么麻烦,我们不是还有一个大货栈么?就把它们送到那里去好了,”伍德洛取出一枚传送门,轻轻碰了一下杂物,那些东西便好似被一个看不见的洞给吸走了。还好动作够快,压在杂物下的两个人被及时扯了下来。 现在可以看清屋内的情况,完全是一个魔法实验室,或者说是一个小型魔法加工厂。七、八个人站在地中央,应该是跑过来抢救被压在下面的两个人,各种魔法装置依然在运转。 屋里的人多一半是认识林文的,所有人都认识“玛弗勒斯”,所以都愣在那里不知该如何是好,而马勒蒂兹与伍德洛则分别搜捡这些魔法装置。 “这里有两枚传送门,经常使用,通往不同的地方,……” “不是有三枚么?”林文的眼睛一直在跟着伍德洛的手。 “那一枚就是我去年丢掉的,所有我们找到的应该是他们照此仿制的,嗯!就是他们仿制的,这边还有未完成品呐,这几个应该是废品,……”伍德洛又找到一大堆类似的小石子儿。 “他们在复原魔法兵器,不!他们在走私魔晶石,”马勒蒂兹道。“这些是矿石,这是刚提纯出来的,这套装置是专门用来炼制魔晶石的,而且纯度还很高,这套是属性转化装置,这套……” “你别说了,这整个儿是一座魔晶石工厂啊!”林文道,“这些人先不要问他们什么,全部送到囚塔去,最好让伊戈来处理,他若是走不开尼克也可以,这些人到底想做什么啊!” “您别激动,我们再顺着这两个传送门去看看,最好能有所收获……” “不用去看了,那两个门一个是通往魔导通道的,一个是通往中心广场的。前一个是用来把误入此处的人送走的,后一个是我们回去休息的时候用的,所有的门都是单向的,我们没办法做出双向的,因为母本就是单向的,”一位生着淡棕色年长卷发的年轻人走了过来,“我们的脑袋里都有一个东西,这个东西让我们每天半夜时分来到这里,当然是通过传送门过来的,然后就在这里工作,直到天亮,再从这里到中心广场,再从中心广场走到教室上课,或者回宿舍休息。若是心存反抗,就会头疼欲裂、痛苦难当,若单是如此,我们也会去找克拉拉院长求助,但还没等我们有所行动的时候,就已经被送到魔导通道,从此不知去向!” “你为什么会对我说这些?”林文问。 “去了囚塔,我们也还不是得说?现在说了,你们也许会帮我们把脑袋里的东西取出来,而且我也会帮你们找到所有的魔法传送门。” “难道有很多这种门?” “当然,只要是学生聚集的地方,就至少会有一个魔法传送门,这样突然多一个或少一个人是没人会注意的。” “你们为什么不来找我们?” “我们找过,但不是被忽视,就是被送到魔导通道,我们只好另寻他路。” “比如说——” “比如说突然出现在本不该出现的地方。” “奏效了么?” “应该是吧!不然玛弗勒斯院长怎么会来呢?玛弗勒斯院长大人出面干预的话,效力也不比弗尔学院小呢,我们也才会有得救的机会啊!” “那为什么不直接去找弗尔学院的人,或者直接去见玛弗儿也可以啊,”万尼斯问道。“他们难道也不予理睬么?” “弗尔学院的那些塔轻易是进不去的,用传送门更是无效!院长们一年才露一次面,机会太渺茫了,玛弗勒斯院长大人怎么会见我们这些样貌普通、才智平常的人呢?其他人根本就是没用!议案一提,还没等送到负责人那里,就已经落入操控者手里,等待我们的只有魔导通道,然后就是不知所踪!” “我们要怎么才能抓到幕后主使?你能告诉我们么?”林文问。 “不能!因为幕后并不是只有一个人,你少抓一个我们还是得死,但我可以给你们一个提示,……” “不能说!”旁边的人大喊,但已为时晚矣,说话的人死了。 “怎么回事?”林文大惊。 “应该是他们脑袋里的东西在作怪,我想那个东西应该不是什么物件儿,而是一种魔法诅咒,”马勒蒂兹慢吞吞的说道:“在魔界有一种古老的咒语,其实精灵界也有,对不对伍德洛?(后者点了点头。)被诅咒的人实际上就是被下了一种暗示,若是触发了这种暗示就会产生什么后果,并且毫厘不爽!这些学生的被下的暗示就应该是:若是想说出主谋之人、或与此相关的线索,就会暴毙而亡。想不到人界也有人敢施这种咒语,……” “这种咒语很难么?”林文问道。 “不难,而且极其简单,但效用极佳!只是成立的条件是很苛刻的,……” “怎么个苛刻法?”林文又问。 “你不要总是打断他,让他一口气说完不好么?”万尼斯不高兴了。 “其实也算不上特别苛刻,施咒之人必须是纯洁之人,一生不曾有半点不洁的行为,非如此不会有效验,否则必会反噬其身!”伍德洛道,“而在人界的成立条件也就难不到哪里去,只要是以自己的生命为代价,并保持一颗纯洁的心就可以……” “你不了解人类,就不要乱下定论!人类的成立条件你只说对了一半儿而已,因为要想找到拥有纯洁心灵的人,实在是极其渺茫的事,或者说,根本就找不到!所以条件必会有所变化,差不多应该是以某位少女的生命为代价,被诅咒的人越多、她生命消耗得就越快,每死去一个人,她的寿限就会缩短一大截儿,对如此多的人施咒,将意味着有一群无知的少女将离开人世!” “那如果施咒人死了,但那些活着的被诅咒的人会怎么样?”林文又开口问道。 “会同时死去!”伍德洛答道。 “就不能有例外么?” “有!如果诞生了诅咒之子,就算施咒人死了,被诅咒的人还会活着,直到触发那个暗示。”马勒蒂兹道。 “诅咒之子?什么是诅咒之子?”很多人都不明白是什么意思。 “你们当然不会知道,因为你们要么根本就不是人,不知道人的特质;要么只是个人,并不了解自己,就更不会了解其他的东西了。其实诅咒之子,就是施咒人的孩子……” “施咒人怎么会有孩子?”万尼斯也觉得这个答案不现实。 “施咒人并不代表她在施咒之后,就不能生孩子不是?一旦咒术展开,施咒人就只有等待死亡的降临,这期间她大可以受孕生子,不过也要付出代价就是了!” “什么代价?” “孩子一出生,施咒人就会立即死亡!而这个孩子天生不会哭,也没有喜怒哀乐,并且拥有恶魔的血统、天使般的容貌。” “生得美的人多了,怎么知道他是不是诅咒之子,又怎么知道他是不是拥有恶魔的血统呢?他们家族哪一个不是天使般的容貌?”伍德洛指着万尼斯说道。 “那怎么会一样?诅咒之子的头发和眼睛都是黑色的,最容易辨认!……” 万尼斯与林文的脸死一样的白。 “祖父,我们回来了,”尼古拉斯和康奈尔辛的声音传了进来,“通道中还有两个昏迷的孩子,都送到鹰扬草场了,……” “把这几个人先送到小花园吧!看看米罗到了没有,让他来招待一下这些人暂时住在小花园里吧!”万尼斯的声音第一次变得生涩暗哑。 “是,祖父!”一霎时,室内花团锦簇、芬芳馥郁,花瓣散尽,魔法工坊里的学生都不见了。 “伍德洛,将这些东西都转到你那儿去吧,想来人类还没有能力从你那里把东西取走,我的头有点晕……” “你先别晕,麦克西米还等着我们呐!而且还有一个传送门没去过呢!”马勒蒂兹道,哪里会想到万尼斯的心里在想什么。 “我不想去了,你自己去吧!不是还有伍德洛么?……” “诅咒之子能见到十二品莲么?”埃尔罗伊轻声耳语道。 “不能!”万尼斯一下子就清醒了过来。 “那就找麦克西米去吧,这边我自会料理的,”一朵茉莉花交到万尼斯手中,“再说,他都等了好一会子了,他的脾气您还不清楚么?而且还有人类在他身边呢!” “人类……?”万尼斯还没搞明白埃尔罗伊的话,身体就已经被茉莉花托起来,将他穿墙送出,马勒蒂兹护住了林文,伍德洛走在最后。狂风过耳很快便来到一间办公室,一间还没有熄灯的办公室,办公室内坐着两个人,两个正在下棋的人!万尼斯不认识,看着晕头胀脑的林文。 林文拍了拍自己的脸,才看清屋里的两个人,一位是劳力克学院的院长劳尔,与他下棋的则是一个陌生的面孔。这种时候还在下棋,而且是没有棋子的棋,怎么看都有问题! “别在外面站着了,既然来了,就进来吧!”里面的人说道。 窗子“哗啦!”一下子就打开了,劳尔坐在那里没有动,他的棋友也没动。 “我还从来没有见识过万尼斯伯爵大人的手段呢,不知今天我可否有眼神呢?”其中一个人说话了,“也不难,只需将这间办公室平移到囚塔的任何一层都可以,若是做不到,就找一个能做到的人来吧!” “哼!这有何难!麦克西米,你带林文先过去囚塔,跟伊戈打个招呼,把顶层给我腾出来。” “是,祖父!”林文不见了。 “这种差事让麦克西米做,是最合适不过了,……”马勒蒂兹的话只说了一半儿,一片巨大的莲叶便将他与伍德洛给托了起来,刚刚站稳脚跟,一朵硕大的虚线莲花出现在两个眼前,莲花上站着万尼斯,莲花中散出的点点毫光,如润物的细雨抛洒出漫天的光弧儿。毫光中两朵银光璀灿的银莲扶摇直上,花瓣片片张开,在光弧儿中缭绕,弥漫了马勒蒂兹的双眼,再看分明时,劳尔的办公室不见了,只剩下一个空洞在那里。 伍德洛不待万尼斯说什么,就已经开始搜索那个空洞。 “找到什么没有?”万尼斯问道。 “有,一只木匣,两张羊皮纸,还有半块佩饰,没有传送门。” “传送门应该是那些棋子中的一枚,或几枚,我们这就去囚塔。” “把羊皮纸给我看一下,如果猜得不错,应该是一份血契书吧!” “不是血契书,是婚约,普通的人类婚约。”伍德洛答道。 莫奈尔学园?囚塔?拂晓 “林文,你的头怎么这么多包?脸也划伤了,你怎么?”伊戈的声音。 “先把顶楼腾出来,其他的一会儿再说,”林文一见伊戈就催促道。 “顶楼一直都是空的,囚塔根本就很少使用,今天下午那些人都在底层,高了他们也受不了啊,……” “那就好!”林文腿一软就要倒,一阵花香将他托住了。 “哈哈!我道是谁,原来是跟你一起来的,怪道他一脑门子的大包。幸好路程短,不然我看到的就不仅仅是包了。” 第三十章 强凫变鹤徒劳形 第五节 一觉醒来 第五节一觉醒来 又是一阵花香,“也没什么,你多留几日,就会见到一个也是直线性格儿的人类,他们两个还真有得一拼呢!” “他是谁?”麦克西米出现在伊戈面前。 “去问玛弗勒斯不是更好?”伊戈一脸笑嘻嘻的上楼去了,留下麦克西米在那儿皱眉。 伊戈到顶楼的时候,劳尔坐在办公室里也到了,当然还有那个陌生脸孔。伊戈仔细打量了一下两个人,才摇了摇头将那位陌生脸孔拉了起来,“真是难为你了,劳尔?希欧多莱?康斯坦丁院长,现在什么都不要说,只把手放在桌案上就好。” 那人点点头,将右手放在旁边的桌案上,左手却还是拉着伊戈壁的手臂。 不一刻,万尼斯也到了,“怎么样?他招了么?” “不等你来就让他招怎么行?再说想听的人又不只你一个,而且有些事情要先准备一下才好,是不是?我的朋友?”嘴上对万尼斯讲,眼睛却看着伍德洛。 伍德洛心中不禁一懔:此人绝不可等闲视之,非普通人类所能比!心里有想法,但动作还是很快,“十二枚传送门,只有一枚经常使用,其余十一枚从未使用过,棋盘镇影、棋子定魂,很古老的封禁术,只可惜施法人太笨拙,居然被移形换影!好在他连自己都镇定住了,我们才能得见真身,要再移换回来,我可不会。你们呢?”转身问万尼斯与马勒蒂兹。 “我也不会,这是亡灵界的法术,至少也得找暗系魔法师来解才行。”万尼斯道。 “我也不行,但你们可以试试巫术,它们之间会有相通之处的,说不定能解开……”马勒蒂兹陷入冥想之中。 “这些都不重要,让他说话吧!”万尼斯道。 “不能说!”马勒蒂兹突然道,“他脑袋里也有那东西,会象那些人一样开口即亡的,他死了,我们一个晚上的努力就全泡汤了,线索也就断了!” “用写真几案都不行么?”伊戈问道。 “不行!在找到施咒人之前都不行!他脑袋里的是一个核儿,他死了,会带来连锁反应的。” “找到施咒人就能取出来么?” “不见得,因为这种咒术中掺了些别的什么东西,……”伍德洛往棋盘处凑了凑。 “什么意思?” “我知道了,不同性质的咒术施放到了同一个人的身上,产生了咒术的异变,已经不是找出施咒人那么简单了。看来他们所制造的魔化炉,还有着其他的用处也说不定呢!”马勒蒂兹也看出了门道儿。 “什么?你说魔化炉?”伊戈大感意外,“哪里来的魔化炉?与他们是什么关系?……” “哦?还有那种东西么?这下子可就容易多了,只需将脑子里有东西的人,都送到那个魔化炉里,不出一时三刻就能把那些东西析出,再转移到式神的身上,这些人的性命也就无碍了,施咒之人也会因咒术的转移而有所变化,只需找到这种变化,就会找到施咒之人,他们的目的也就昭然若揭了……。”伍德洛打着如意算盘。 “好象没你想得那么简单呢!”万尼斯不禁大为叹息,“魔化炉已经落在了匹克兄弟的手里,……” “那会有什么问题么?” “你们最好还是先说说魔化炉是怎么回事吧!”伊戈的语气明显变了。 “其实有两个人会说得更清楚的,你找到哪一个都能得到一半儿的答案,将两份答案凑到一起,你就会得到两份答案!”万尼斯道。“我也是收到传迅才来趟这片混水的。” “谁?” “咱们的院长和学生啊!” “啊——!是他们?” “除了他们还有谁?你也不想想匹克兄弟现在心里最惦记的是哪个,咱们的院长最挂心的又是哪个,你找到他们不是什么都知道了?” 伊戈长长出了一口气,“真是惹麻烦的祖宗凑到了一起,想头疼都没时间呢!” “头疼?你怎么会头疼呢?我的头才是真正的疼呢!”林文气喘吁吁的爬了上来,“这个人是谁?他怎么会站在你们旁边?劳尔还坐在那儿呢,你们怎么不管他?”说着就要上前。 马勒蒂兹一把就把他给捞了回来,“您可别乱动,眼睛看到的可不一定就是真实的!那个站在旁边的才是劳尔,而坐在那里的才不知道是谁呢!” 林文用半信半疑的眼神看着那副陌生的面孔,那个人只点了点头,惨白的脸色表明,他已经没有力气说出一个字了。 “卟嗵!”林文坐到了地上。 “看来事情越来起有意思起来,你们想必也想掺一脚,是吧?那就不妨各施手段与他们斗上一斗吧!”伊戈的眼睛亮了一下,“日出是如此的美丽,能看到日出不是一件再美丽的事情么?就只是委屈了你,……” 每个人都对伊戈的后半句话觉得莫名其妙,还没等问,伊戈便接着说道:“事情还是得一件一件的做啊!现在还有什么能比恶魔降临所带来的后果更严重呢?虽然不知道辛迪现在怎么样了,但有一点还是可以肯定的,那个恶魔还没有附上他的身体,在原因不明、结果不明的情况下,我们决不能掉已轻心!万尼斯,还请你多多照管一下那个孩子,”边说边握住了万尼斯的手,“阿尔怕是独力难为啊!” “我知道,就是你不说,我也不会袖手旁观的,不只……” 谁知伊戈听到此处,居然把脸突然一变,“囚塔可是说进就进、想出就出的?人类的事自然是要由人来解决的,万尼斯伯爵,还有这两位朋友,请三位移驾吧!” “哎——,我们……”伍德洛还想说什么,却被马勒蒂兹拦住了。 “你说得也是,人类的事还是由人类自己解决的好,我们走吧!”几片莲叶飘了进来,万尼斯携伍德洛和马勒蒂兹走了。 “那我做什么?”林文坐在地上问,“为什么让他们走了?有他们在事情不是会更早水落石出么?” “水落石出又怎么样呢?你知道有什么事比水落石出更重要么?” 林文很茫然的看着伊戈。 “莫奈尔岛的平安!你在这个岛上也不是短日子了,有多少只眼睛盯着这座岛,又有多少异类在打它的主意?岛上究竟有着什么?这些我们虽隐约可以感觉得出来,但你认为我们有这种力量看到水落石出么?那个孩子看似普通,身上却有一种说不出来的东西,是打开通往地狱的大门、还是开启封禁之门,也许全在那孩子的一念之间。能不能……,唉!能不能……”伊戈说不下去了。 “如果辛迪真的处于这么严重境况,我们要不要通知他的哥哥?……” “你说什么?他哥哥?他有哥哥?你见过他哥哥?” “是啊!不仅我见过,玛弗勒斯也见过……” “什么时候?这又跟玛弗勒斯有什么关系?” “就是开学典礼前的一天,他到了岛上……” “你怎么知道是他哥哥,而不是别的什么人?” “别说是我,任谁看了都能一眼就认出来,两个人长得是一模一样,就是大小不同,他哥哥的身材魁梧、英气夺人,眉宇间霸气十足,不似辛迪那么弱不禁风的。而且他哥哥说话的神情、口气,与他是半分不差,若说有什么分别,也很容易就能看得出来……” “是什么?”伊戈不由得向前迈了一步,将林文从地上拉了起来。 “他哥哥是不说不笑,若是说话必带笑颜,就更显得俊美超群,……”林文一想到比林菲斯的样子,嘴角便不由自主的笑了出来。 “那他跟玛弗勒斯是什么关系?” “他哥哥来我办公室的那天,玛弗勒斯也来了,……” “他的样子可有什么变化?” “变化么——,有!他一眼就认出对方不是辛迪,而且还满是戒备的感觉。” “哦,是这样,”伊戈松开了林文的手,“那他哥哥到你办公室做什么?” “还不是那些异议状,榜文刚出,就收到近百份异议状,都是反对那孩子入学的,我被那些人吵得头晕目眩的时候,他哥哥就出现在我办公桌旁边,旁若无人的把那些异议状都给撕了,……” “他有没有说来做什么?” “有啊,来看看他弟弟过得好不好,还说其弟自幼丧母,全由他来教管,管得多了就偷偷的离家出走了。他哥哥找遍了大半个大陆都没找到,若不是搭乘的船绕到这里,他还不知道自己的弟弟准备在这里上学呢!” “哥哥……,绕道……,离家出走……,”伊戈若有所思。 林文见他这种神情,也就不再往下说了。 “他哥哥叫什么名字?” “比林菲斯。” “姓氏呢?” “没有,他说他弟弟没有,他就没有……” 听到此处,伊戈突然拉住林文的手,“你马上回去,通知他的哥哥速到岛上来,就说地狱之第三位恶魔……,不!是第二位恶魔现在正与他的弟弟在一起,具体情况尚不分明。” 林文一听大惊,“这么说能行么?……” “对别人也许不行,但对他来说一定行!你放心吧,再说严重点都行!你不会不知道他哥哥的联系方式吧?” “那还是有的,……” “那就去照做吧!也许……”伊戈见林文还站在那里,便两手交合,十指连动,五、六只硕大的蝴蝶把林文托出塔外,两只更大的蝴蝶接住林文,就朝行政大楼飞去。沐浴在清晨的微风中真是一件惬意的事情,只是这份惬意不是哪个人都能享受得了的,特别是现在莫奈尔岛。 长着陌生面孔的劳尔院长,此时早就睡倒在地板上,放在写真几上的手也随身体落到了地板上,伊戈又招开几只大蝴蝶,将劳尔带到了楼下的某个房间。伊戈则走到写真几旁边的一个搁架前,从第二层搁板上取下一根竹签,用手掂了掂,双换了一支细点儿的,才将签子放到写真几上。不一会儿,原本牙白色的竹签变成了深紫色,几近黑色的时候又自行站了起来,颤颤微微、似倒非倒的样子,伊戈伸手取了,握在手中,眼角浮现出一抹淡淡的笑意。然后,回转身也下楼去了,半眼也没有看坐在那边、生着劳尔模样的人。 鹰扬草场?清晨 “是他么?” “是他!单是那头黑发也错不了。” “那头发是真的么?” “祖父什么时候设计出这种衣服来?这天还没暖和,就用这么少的布料?也太宠着弟弟了,这要是到了夏天,还有衣服给他穿么?” “你又往歪处想,他这分明是跟人打架弄的,你看仔细了,裤子撕去了两条腿儿,上衣就剩下小半截儿,那撕扯的毛茬还在那儿呢!再看那张脸,一道子一道子的,我们先给他擦擦吧!” “你哪里想给他擦,你是想看看让弟弟魂不守舍的人到底长什么样儿!” “是又怎么样?”被撮破的人,一点儿都不害臊,“你也帮一下忙,在他醒之前给他擦干净吧!” 几片托着露水的花瓣儿在躺着的人的脸上滑过,一张白晰的小脸儿露了出来,“哇!弟弟的今年的眼光还差不多,……” “喂!他是不是死了?” “你怎么这么说?” “我们又是说、又是摸的,他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啊?” “是啊!你们都摸哪儿啦?我也要!”一朵散发着浓郁香气的栀子花,飘到地上少年的肚子上,“哎呀!怎么是凉的?” “这么躺着能不凉么,先把他叫起来吧!” 一大堆手连摇带晃的,地上躺着的人被扶了起来,睁开眼睛看了看四周,一句话都没说,两眼一闭往后就倒,但后面的早有另外几只手给托住了。少年试了几次都没能躺下去,只好再次睁开眼睛,随便拿过一只手,张嘴就咬了一口,“不疼!”少年说话了,眨了眨眼又咬了一口,“还是不疼,原来是做梦啊——!” 第三十一章 没有伤疤也会痛 第一节 邂逅 “做你的白日梦!”手的主人在少年的头上使劲儿敲了一记,“你咬的是我的手,你怎么会痛?” “哎呀!头都被敲破了!”少年用手捂着被敲的地方,细声细气的抱怨。 “这声音可够可以的,……” “你怎么不穿衣服啊?” “我有穿衣服,……” “这是衣服么?” “你怎么毛手毛脚的?你没看见我衣服在那边包着东西呢么?”少年一手挡开那只毛毛手,一手指着自己的旁边。 “什么都没有啊!” “怎么可……”少年也看到自己身侧除了草坪,一无所有,再看向另外一侧,也是一无所有,“啊——,你们、你们有没有看到这个地方放着的6个包儿?” “哪有什么包儿?我们只看到你光着身子躺在这儿睡觉,才好心叫你起来,省得着了凉……” “我没光着身子,我有穿衣服!再说,就你们那张脸,也不象好心的样儿!快说,你们把那几个包儿藏哪儿了?” “真的没有什么包儿,你那里面都是什么啊?你好象还蛮着急的,是你的私房体已么?” 少年“呼”的一下站了起来,把蹲在自己周围的十来个人看了一遍,“我不管你们跟万尼斯是什么关系,也不管你们与玛弗勒斯院长是什么关系,你们看到我的时候,我的左边应该有6个大小不一的布包儿,料子与我身上的衣服是一样儿的。” 那十几个人颇感意外,“你说什么?” “你身上还有衣服么?” “你知道我们是谁么?” ………… “有没有看到我身边的6个包儿?”辛迪的口气一下子就没了奶味儿,变得生硬起来。 十几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下子都收了玩闹之心,其中一个很认真的说道:“我们来的时候,就只看到你一个人躺在草坪上,周围别说是6个布包儿,就是一丝布片儿都没有,你是不是睡糊涂了?还是在说梦话?” “你也真是的,好好的宿舍不住,偏要光着身子躺在露天地儿里睡觉。再说,有6个布包儿在身边,不铺不盖的放在一边,本人则在这种天气里光着身子,听起来也让人难以相信啊!”旁边的人接着说道。 “大飞、大飞、大飞,你在哪儿?……” 这少年就是辛迪,连喊数声都没什么动静,辛迪颓然的坐在地上,“你走了,连最后一面都没见到,真是……,唉!也好,走就走了吧!早走比晚走强!”一下子就恢复如常了。 几十只眼睛看着眼前少年的瞬间变化,都流露出一种特别的眼神…… “怎么还在这儿哪!早餐都摆好了,就等你们了。”又是一张熟悉的面孔。 “这就过去,”也不管辛迪愿不愿意,早有几朵儿花将其裹了,风卷花飘,十几个人从草场上消失了。 水榭花园·花厅 “他们也够慢的,见到了就直接带回来就是了,还要再派人去请,也太……” “就是!不就是一个人类的孩子么?用得着我们这么折腾么?” “别在那儿碎碎念了,当心给祖父和弟弟听见!我们可就不能凑热闹了,十二品莲可就看不到了。” “你昨天不是看到了两品?” “是啊!是啊!先讲讲、先讲讲……” ………… 人多了,话自然就多,七嘴八舌的,都想说、不想听。 “他们来了,麦克西米,把你的外衣给那孩子穿一会儿吧,不然弟弟这个时候见了他,准得晕过去,……” “为什么是我的外衣,不是你的?……” “谁晕过去了?” “祖父!” 万尼斯在自己孙子们的簇拥下走进花厅,“不是说已经找到那孩子了么?怎么还没送过来?……” “祖父,我们到了。” 万尼斯望向花厅大门,十几个花团锦簇的男子走了进来,中间则是衣不蔽体的辛迪,——一头乱发上还挂着草茎,脚上只剩下一只靴子,脸上倒也还算干净,亮晶晶的眼睛四下打量,好奇心一点也不掩饰,倒是万尼斯失了色,“你们、你们也不给他洗洗,这衣服怎么穿成了这个样儿?你们、你们到底在什么地方找到的?……” “祖父,您别急,他才刚刚醒,我们就把他请来了,当然没什么时间洗漱,我们这就去准备洗澡水,最好再找谁去把他的衣服取一套来,他这种身材穿不了我们的衣服。”万尼斯旁边的一个人说道。 “好吧,你安排吧!” “加布力尔、麦克西米领他去泡泡百花汤;尼克拉斯,把你家的花露取两瓶来;康奈尔辛,你总是带着很多浴巾,就取两条来给他吧!” 几个人各自离开花厅,当然辛迪也被托走了。 “玛弗勒斯、玛弗勒斯……”连叫数声才把眼直色呆的人给叫了回来,“你去帮他取两套衣服来,……” “为什么是我去?我要去帮他调一下水温,那两个家伙要是把他给煮了怎么办?……” “你好歹也是这里的一个院长,去什么地方最熟悉路,也最方便。我们虽与你生得样貌相同,但这些俗事还是不熟悉,他的宿舍在哪儿,我们也不清楚不是?” “人都找了来,还有什么办不到的?” “天不亮用些法子自然是可以的,现在那些人类都起来了,再搞得遍地花开的,就不好了吧?祖父,您说呢?” “玛弗儿,不用到他的宿舍去取了,他现在住的那两个地方,全是不经邀请就进不去的地方,你还是到忒尔普堡取吧!芙蓉阁里全是做给他的,索性多拿几套来,说不定他将来会在这里常住呢!” “您不是已经把那些衣服一边6套的,都送到翡翠阁和茂名轩了么?芙蓉阁里怎么还会有?”玛弗勒斯问道。 “那孩子穿衣服可费呢,一套衣服早上穿上还好好儿的,没到中午就只剩下小褂儿了,不多做几套怎么行,你去吧!快去快回,也省得那孩子洗完澡白等着……” “是,祖父!”玛弗勒斯只好去取衣服了。 “祖父,忒尔普堡的东西您招招手不就拿来了?干嘛还让他特意跑一趟?” “我不让他跑趟,米罗可是要发脾气的哦!” “为什么?”好几个声音问道。 万尼斯笑而不答,只是端起杯子喝茶。 没多久,裹着浴巾的辛迪走进了花厅。虽然花厅中每个人都或坐或倚的,不管是喝茶聊天儿的、还是玩花弄草的,眼角都在关注着这个人类。但辛迪却目不斜视的走到右侧第二扇窗子旁边,对着茶几旁坐着的人深施一礼,“早上好,万尼斯。” “哦?你确认你没有认错人么?” “当然!” “为什么不是他?”窗边的人一指坐在花厅正中几案后面的那个人。 “我不认识他,这座花厅里我也只认识您啊!” “我帮你洗澡,你居然还说不认识我,”有人不满意了。 “就是啊,刚才我也帮你洗澡来着,怎么洗干净了就不认识了?” “帮我洗澡的不是你,是他!”辛迪手指着靠在鱼腥草花架旁边的人,“你应该是在我去洗澡的时候进来的,我确实没有见过你。” 花厅中间的美男子饶有兴味儿的看着辛迪,用手指着自己身边的人,问道:“那你说说,这些人当中哪些是你一起进来的,哪些是你进来的时候见到的,又有哪些是在你洗澡的时候进来的,还有就是哪一个才是真正的玛弗勒斯,……” 辛迪才不理这个问题呢,而是转回身问:“万尼斯,他们都是你的家人么?” “是啊,刚才让你认人的是我的长孙,米罗,而玛弗儿是我的么孙,我们家族的男子在成年后都是这副模样儿,无论老少都是一个样子,一直到生命结束都不会有所改变。怎么样?听起来好玩儿吧?所以还没有人能分辨得出来我们谁跟谁的,你能认出我来,怕也是蒙的吧?” “不是的,你们其实一点儿都不一样!” “哦?那你就照米罗说的认一下怎么样?” 辛迪仔细打量了一下花厅里的人,“在我洗澡的时候进来的有五个人,除了刚才说话的之外,还有那边流水台阶旁边的三个人,和您身边的这位;我进来的时候看到的有22、不!是23个人,玛弗勒斯院长又出去了;跟我一起进来的有17个人,一定要挨个儿点出来么?” “不必了,但你是怎么认出来的呢?”米罗问道。 “他们身上的味道不一样!” “味道?什么味道?” “就象不同的点心,有不同的味道的那种味道,……” “哈哈——!”一片笑声,包括万尼斯都笑了。 “哈哈,点心?你想把他们吃了么?”万尼斯问道。 “不是的……”辛迪小小声儿的说话。 “你不是说点心么?” “我、我,我不会说别的,……” “哈哈——!”众人笑得更响了,有的人眼泪都笑出来了。 米罗一边笑,一边招手道:“孩子,到我这边来,我有从家里带来的香糕,想不想尝尝?” “想!”动作比语言还快,话音未落人就已经站到米罗的身边了。 “哦?哈哈——,来,坐在我旁边,”一边说一边向旁边靠了靠,辛迪当然毫不客气的坐在了米罗的身边,令很多人都不笑了,只管看着米罗。 辛迪坐下后,两眼只管盯着前面的几案,没发现什么东西长得象香糕,便偏着头看着米罗,米罗忍着笑对旁边打了个手势,几个装着各色点心的水晶碟子飞了过来,“尝尝看,喜不喜欢这种口味?” 辛迪伸出左手想拿,但只伸了一半儿便缩了回去,又伸出右手,也是伸了一半儿又缩了回去,然后就看看点心、看看身边的人,再看看万尼斯。 “你怎么不吃?” “这里有六、儿样儿,我不知道哪个才是……”辛迪小小声儿的说。 “这些都是……” 辛迪双后齐下各抓一个,一起往嘴里塞—— 见些情景,很多人都不由得捂住了双眼,真是看不下去,整个儿一生番,或者说连生番都不如。正当辛迪吃得不亦乐乎的进修,玛弗勒斯带着几只大盒子回来了,一进门儿就看到围着摇摇欲坠的浴巾、靠在米罗旁边、毫无形象的大吃点心的辛迪,手里的盒子“当!”的一声,全掉到了地上,两眼呆滞的看着狂吃的人。 听到响声,辛迪的眼睛从点心上移到声音发出的地方,等认清来人的时候,忙把手中剩下的一点点都塞到了嘴里,“呼!”的站起来,抬腿就走,浴巾就很配合的往脚下滑去,还好米罗动作够快,几朵硕大的蔓陀罗花代替了浴巾,遮住了辛迪的大半个身子。玛弗勒斯的脸都绿了,眼睛也鼓了,一向鲜红的嘴唇也没了血色—— 米罗若无其事的将浴巾拾了起来,递给了最需要的人,当事人也不含乎,脸不红不白的接过来,随便裹了一下便走到玛弗勒斯的面前,“早上好,院长大人。” “既然把衣服取来了,就快点儿去带他穿上吧,再多会子我也没办法帮你了,”万尼斯幽幽的说道。 玛弗勒斯一咬牙,“你跟我过来!”气呼呼的推开花厅的门,当先出去了,辛迪只好恋恋不舍的看了一眼几案上剩下的点心,才迈步跟了出去,临关门的时候还瞟了一眼,这一切都看到米罗的眼里,才有了后面的小插曲。 “你们也太胡闹了些,明知道玛弗儿的脾性,还专往他的痛处碰,你们啊!聚到一起就捉弄他!”万尼斯嗔责道。 “祖父,冤枉啊!没有您的配合,我们也做不好不是?”笑嘻嘻的,全没个正经。 “我怎么配合你们了?” “那个小东西真是有点儿意思,原来人界还有这么好玩儿的东西,怨不得弟弟不肯回来呢!祖父!我很少来这边看您,这一次就陪您多住些日子吧!”米罗很认真的对万尼斯说道。 第三十一章 没有伤疤也会痛 第二节 不着边际 第二节不着边际 “你都这么说了,还不就是打个招呼么?我不同意会有效么?” “那就这么定了,……” “你准备住在哪儿呢?” “我当然不会去忒尔普堡的,这个花园也太小了,弟弟住尚且不足,我也就不来挤兑他了,等我找好了再跟您说吧!”说着就站起身,“也闹腾了一个早上了,弟弟到底还是人类的一院之长,我们总得给他留个方便,我们自会离去。昨天晚上发生的事虽有点儿多管闲事,也不妨继续管一管,再说还连着那个小东西,您若是忙不开,就由我来做吧!” 万尼斯一听忙道:“你不能在人界任意妄为!……” “谁说我是任意的?既然地狱的第二席恶魔都到了人界,我来此做一下调查也是理所应当的,必要的时候联手将其送回地狱也是应该的,地狱的恶魔是六界、三域、三重天都不能容的罪大恶极之徒,我花域之人又怎么会袖手旁观?再说,谁让这片土地上还保存着非同一般的东西呢!” “唉!”万尼斯很无奈的摇了摇头,站起身离开了花厅。 “希尔伯特,找个离得近的小岛,把上面的人都请走;尤里西斯,待地方确定之后,就照咱们玲珑台的样子随便修一修;威尔凯利,你修两条通道以便于往返行走,省得每次都要让祖父首肯,你们也会觉得麻烦的。这一次也是赶上他心慌意乱,我们才能都来凑个热闹不是?” “可是没有祖父的首肯,我们的通道也搭不进来啊!” “你们只管修,我自有打算。” “那我们做点儿什么?” “这边也不可能会找到什么象样的岛子,不过是找个支点罢了,其他的当然得你们自己来,”话音未落从已经走了。 万尼斯和米罗都走了,其他人也没什么理由再留在这儿,所以当玛弗勒斯带着辛迪回来的时候,花厅里已经空无一人。 “院长大人,我说得没错吧?那是幻术,要不就是万尼斯的式神。” “那不是幻术!祖父大人也不会用什么式神,我们都不会用式神的,他们真的是我的家人,是我的亲兄长!” “那你们有几个母亲?” “几个?我们只有一个母亲!别骨碌碌的转你那两只眼睛,我们也是同一个父亲生的。” “好吧!早上看到的不是幻术,是真的,您别急嘛!” “早上他们都对你做了什么?” “没什么啊,您都问了我十几遍了,怎么还问呐!” “没什么?没什么,你怎么会坐在米罗的身边?” “他让我坐在那儿的,这句也说了十几遍了。” “他为什么会让你坐在他身边?” “我不知道,……” “这几个字你都说了几十遍了,就不能说点儿别的么?” “那我可以问您一个问题么?” 玛弗勒斯长出了一口气,“问吧!” “他为什么不能让我坐在他身边?” “我问你,我祖父坐在什么位置?” “窗边儿。” “他坐在什么地方?” “花厅中间。” “他旁边还有谁?” “我不知道。” “怎么又是这句?” “他们全长一个样儿,我又不知道他们的名字,哪里会知道有谁啊!” 玛弗勒斯一闭眼,换了一个问法儿:“那他旁边还有别人么?” “好象没有……”辛迪翻着眼睛。 “什么好象,是根本就没有!没有人可以站在他周围三尺之内,一起坐着更是不可能!” 辛迪又开始眨眼睛。 “别眨眼睛了,时候也不早了,虽然没吃多少,我也给你打了个包儿,把早点放了几样儿在里面。你再喝点儿水,我就把你送到阿尔方索那里去,闲了的时候,我自会给你讲讲我们的世界,……” “你真的不是人么?” 听着有点儿别扭,但玛弗勒斯还是做了回答:“我是花域的子民,不是人类,学园里的人都知道。” “但你的样子可是人的样子呢!” “你见过我这么美丽的人类么?” “没注意啊!也许见过吧!早上不是还有几十个呢么?” “那些是我的兄长们,也不是人类!再说了,就算你见过有我等美貌的人类,他们也不可能永葆青春的,……” “你没见过,不等于没有啊!总有一些驻颜有术的人,会长生不老的。” 玛弗勒斯听了,知道再辩下去也不会有什么结果,这个小东西的脑袋跟人不一样。“好吧!你水也喝得差不多了,我们走吧!你十年之内若是能见到有我这般美貌的人类,我们再讨论吧!” 辛迪手里捧着一个大包儿,跟着玛弗勒斯离开了水榭花园。 弗尔学院?圆塔?第一堂课 “早上好,阿尔方索院长,我把辛迪给您送来了。” “怎么是你送来?你在哪儿找到他的?” “是我的兄长们找到的,具体情况您自己问吧!” “你的兄长们?不是每年才来一位么?” “那是往年,今年祖父也不知什么原因说多了话,来了多少我也不清楚,但有一点很明确,就是米罗来了。” “那又怎么样?” “米罗来了,就不会轻易就走,您不会不知道我们家族在花域的地位,他不走就会有更多的人来,您说……” “那就找个办法让他自己走不就好了?”辛迪插了一句。 “你能找到办法么?还是已经想到了什么办法?”阿尔方索问道。 “想不到!办法不是想的,想出来的办法是不能用的。” “那办法是哪儿来的?” “自己来的。” “怎么自己来?” “其实事情发生的时候,办法就已经存在了,只是被事情表面的光华炫花了眼目,看到罢了。只待事情表面的那层光彩消失了,办法自会出现。” “嗯,有道理。”阿尔方索不由得点头称许,“我们就等办法自己来。” 玛弗勒斯越听越觉得这一老一小有点儿问题,说话太不着边际,心知自己刚才说的全没了用,便告辞离了圆塔。临走,还是极不放心的叮嘱辛迪莫要与自己的兄长们走得太近,叮咛再三,才走了。 圆塔的小书房里只剩下阿尔方索与辛迪。 “想不到开学才第三天,就发生了三十年都不曾发生过的事,我也是轻闲久了,老骨头都生了锈了,真有点儿吃不消了。”阿尔方索说道。 “院长大人,是不是我做错了什么?” “你没做错,而且做得很好,就是太快了些,一下子把大大小小的窟窿都捅开了,当然会让我们应接不暇。” “那……” “虽说有点吃不消,但总比吃不得强些,有事做总比闲着好,对不对?” “我听不懂,是要让我做什么吗?” “没关系,慢慢就会懂了,至于要不要做,就要由你自己来判断。”阿尔方索的蓝眼睛闪着深邃的光。 “可是,我从来就没判断过什么,……” “不是什么事情都能一下子就能做出判断的,而且做出的判断也不一定就是唯一的答案。其实有些事情不是该做就能做,也不是不该做就能不去做的,所以不必去想该与不该的问题,喜欢做就做,不喜欢做就不做。就算对方是什么了不得的人物,或者是最大恶极的罪犯,也都会有一些意想不到的情况出现的。” ………… “你是不是有些不明白?” “是、是很不明白。” “没关系,还有什么吗?” 辛迪点了点头。 “你在想那位客人的事,对么?” “嗯!” “你想说什么,就说吧!” “大飞丢了,”刚出口,辛迪的眼泪就掉下来了。 “丢了?你是说它离开莫奈尔岛了?” “不知道。” “不知道?那你怎么说它丢了?”阿尔方索用柔和、冷静的语调问道。 “因为我叫了它很多遍,他都没有出现,之前不是这样的。” “之前是什么样?” “我一叫他,他就会出现在我面前,虽然有的时候它会隐身,但我还是能感觉到他就在我身边,现在我一点儿也感觉不到了。” “也许他睡着了没听见呢?你再叫他一次试试,也许是其他原因他不能立刻来呢,是不是?” “那就再叫他一下?” 阿尔方索点了点头,充满了鼓励之意。 “可这个房间太小子,他个头那么大,装不下怎么办?” “那我们就去一个大一点儿、宽敞一点儿的地方,好不好?你看那里怎么样?”阿尔方索走到窗边,指着窗外的一处空地问道。 “可以。” “可以就走吧!”一老一小牵着手离开了小书房,没有魔法传送阵,也没有使用木手镯的力量,两人象散步一样走到圆塔外面东侧的一外空地。 “大飞——!”声音不大,很快周围就起了一阵小旋风,阿尔方索不禁握紧了辛迪的手,“不用隐身了,也让我的院长大人见见你,也好让他放心。” 一位长着青绿色长发、青绿色眼睛的青年男子自空气中走了出来。 “你、你是谁啊?”辛迪不禁张口问道。 “你不是给我起了名字,叫大飞么?” “大飞不是这样子的,虽然他后来有点儿不一样,但至少他是有翅膀的,……” “你是说这个么?”青年的绿发无风散开,几片硕大的翅膀张开了,“你瞧,还是六片不是?”青年一对一对的展示着自己的翅膀。 “大飞的翅膀是两对黑的,一对白的,不是你这般一半儿黑、一半儿白的,你、你是不是他大哥啊?” 阿尔方索的心一下子就提到了嗓子眼儿。 “我真的是大飞啊!”青年道,“岛上不会有第二个长着六片翅膀的人的。” “那你证明一下。” “昨天晚上我们一起在皇家餐厅吃晚餐……” “这个不算,很多人都看见了,要说只发生在我们两个之间的事。” “你用这个陶罐给我取水,我一口气全喝了,”说着,青年的手上便多了一个陶罐子,辛迪一看,正是自己从兵器铺得的,伸手取过来,又仔细看了一下裂口儿,确实是自己昨晚取水的那个罐子。 “那你也不该变成这个样子,你原来的样子不是很好么?” “我没有变身,我本来就是这个样子,也许要更美一点儿,而且是你把我变成这个样子的,……” “翻一百个跟头。” 青年立刻便开始在空中翻滚,没来得及收起的翅膀撞到地上,掉了很多羽毛来。青年翻滚的速度很快,一会儿功夫就站回原地气定神闲的看着辛迪,而被看的人则拾起地上的羽毛端详。 “我肚子里的东西没有了,转起圈子来自然会容易很多,而且刚刚我也练习了很多次,再也不用担心你让我滚圉子……”话音还没落,辛迪便又说了一句什么,青年还没听清,便身不由己的开始后空翻,速度一点儿也不比刚才的慢,但停下来的进修整个人都趴到了地上,大口喘着粗气,好半天才断断续续的说道:“我们约好的,你不能让我随便滚圈子,否则……” “看来你还真是大飞,既然是真的大飞,让你滚两个圈子就是理所当然的,至于让你怎么滚、或者滚多少个那就由不得你了。” “你不能无缘无故……” “我一件一件数给你好了:第一件,突然把我抓到空中;第二件,把我丢到海里;第三件,莫名其妙的被丢进魔化炉里;第四件,也是最严重的一件,你又拉又吐的,让我收拾到半夜;第五件,早上我叫你,你为什么不出现?……”辛迪蹲在大飞的身边,一根手指、一根手指的掰着算,“你说我让你翻跟头错了么?”这种场面把个阿尔方索都看愣了,觉得自己面前的好象是两个分糖不均、在那里斤斤计较的不懂事的孩子。 “你当时不是说不惩罚我了么?怎么又反悔?那可是……” 第三十一章 没有伤疤也会痛 第三节 情意拳拳 第三节情意拳拳 “我只是说你没什么气力,翻跟头也没什么意思,可没说不翻啊!更没说以后也不翻,对不对?再说,不让你翻跟头,我怎么知道你是真的大飞、还是假的大飞?”一脸的无赖样儿,这可是阿尔方索不曾见过的。 “恶魔!恶魔!你才是真正的恶魔!枉我怕你受凉,一个早上都在给你找衣服,才找了件斗篷,你又不见了……”阿尔方索听在耳中,心里不由得一震。 “哇!看样子你恢复得很好嘛!说话也是中气十足的,还跟我翻小肠儿,再倒翻两百个跟头吧!” “不——!”青年又开始身不由己的翻滚起来,并不断的发出痛苦的呻吟,就连阿尔方索也听不进去了,忍不住扯了一下辛迪的袖子,很小小声儿的在辛迪耳边说:“孩子,是不是……” “再倒翻两百个跟头,你不妨叫得声儿再大点儿,我倒想看看有多少人会看不过眼!” 阿尔方索一听,转身就回圆塔了,坐在一层的长椅上,两眼望着上面的支形吊灯,心里好象倒了五味瓶…… 地面很明显的晃了一下,粗重的喘息声清晰可闻,过了一会儿才传来隐约的说话声儿。 “你怎么哭了?看我转圈子的时候不是还挺高兴的么?” “我以为你死了,哇——!早上醒来包儿也不见了,叫你也没出现,很大声儿的叫你也没出现,”抽泣的声音,“周围一点儿你的味道都没有,……” “我听到你的叫声,就忙赶了过来,可是你也不见了,我就一直在找你,直到你再叫我大飞的时候……”停了一会儿,“唉!别哭了,我不是还能滚圈子给你看么?不是还好好儿的么?” “可你身上的味道变了,跟昨天根本就是两样儿!”小脸儿一抹就变了口气。 “可能是……” “你的头发真好看,是真的么?”怎么听着都象在打什么鬼主意。 “哎哟!别那么大力的扯啊,这是真的!” “你早上去做什么了?” “天快亮的时候我醒了过来,见你身上只有那么一点点衣服,就去你的住的地方给你取衣服,可我闻遍了全岛,就只有一个地方有你的味道,而那里我又进不去,变了很多种模样也是进不去,又听到你在叫我,就匆匆忙忙的从一个人身上扯了件斗篷下来。可回来的时候你已经不见了,到处都闻不到你的味道,到处都是香气,我只好在岛上到处乱转,寻找你的味道,就在我无计可施的时候,你又叫我了,然后我就这个样子出现了,……” “那你看到那几个包儿了么?” “当然。” “有人把它们拿走了,……” “不会的,它们在我这儿。” “怎么变得这么小,不是很大的么?” “这样你带在身边才方便啊,挂在手腕上、脚腕上都可以。” “说起来,那应该是你的东西,你还是自己带着不好么?为什么要我带在身边?” “你自己说的不是么?” “你、你听到了?” “听到?听到什么?” “那你怎么知道是我说的?” “这些包儿告诉我的。” “这些包儿会说话?也太能编了吧?” “包儿不会说话,但里面的东西是从我体内出来的对不对?我的身体能感知它们的意愿不是很正常的么?……” “那它们还说了什么?” “与它们相关的就是这个……” “就没有别的什么?” “没有。” “那……,可是……”一时间辛迪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我给你编了个带子,当然,用的是你上衣的一点点儿布条子,把这些小包儿坠在上面,然后给你挂在手腕上吧,也好和你右手的配成一对儿。” ………… “不是要挂在我的手腕上么?”辛迪的声音。 “你白天吊着这个东西,会招来觊觎之人的,这个东西可不是平常之物,晚上再给你挂着吧,……” “那晚上就不会有觊觎的么?说不定会更多呢!” “不会有的。” “你怎么知道会没有?” “因为我在你身边,无论是哪个世界的家伙,都还是不想见到我的,而我在晚上的时候,会比白天厉害一点点儿的。” “可你现在的样子一点儿也不吓人,……” “我本来的样子比现在还要美呢!就是三重天的天使也比不上我,现在这副模样是很普通的,昨天的样子也就只能吓吓你们人类罢了,其他的是不买账的,……你要做什么?” “你总不能光着身子到处晃,我把外袍给你穿啊!也真是奇怪,那个赞自己美、这个也赞自己美,生得美很重要么?” “你给我穿衣服做什么?……” “在人类多的地方,还是象个人类的好,你饿不饿?我们去找院长大人拿点儿吃的吧!” 在这段时间里,阿尔方索就静静的坐在椅子上,听着两个人的对话,呆呆的发愣,直到两个儿来到自己的面前,才在辛迪的呼唤声中回过神来。 “院长大人,我们……” “哦,我想起来了,你不是还要去参加下个月的那个什么越野拉力赛么?斯沃夫学院前天下午就把训练表送来了,昨天晚上我才看到,既然要参加,你今天也该去那边报个到啊!” “那今天的课……” “赛前训练是很紧张的,岛上的情况你也还很陌生,我虽选了几本教材,但不知你认字如何,你先拿一本在身边,训练休息的时候看看,看看能读懂多少,你看好么?” “我会教他学习、认字的,用不着你操心!”大飞很傲慢的说道。“书,你也不用去拿了,只把那个训练表拿给他就好了。” “大飞,不得对院长大人无礼。” “他是你的院长,不是我的!我只听从你私人的要求,其他都是无效的,你难道忘记了么?” “院长大人,……” “你是我的学生,我说的话也只是对你说的,我已经让迪伦去取训练表,顺路把你车里吃的东西、早上玛弗勒斯带给你的都取了来,训练是很消耗体力的,要补充体力。而且我也告诉食塔的老朋友,午餐会让式神给你送去的,你只管安心训练就好了。”阿尔方索的体贴令辛迪感到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东西在泛滥。 莫奈尔学园?田径训练场 看着眼前的茂名轩,大飞不禁问道:“不是去训练场么?怎么又到这个地方来了?” “你总得穿点儿什么吧?这个样子太不象样儿了,”辛迪头也不回的直奔更衣室,“你自己进去挑一套穿上吧,我在这儿等你。” 大飞一动都没往里走。 “你怎么不去?是不是想着别人看不到你,不穿衣服也行啊?” “不、不是,我只是想穿得跟你的一样儿,……”大飞小声儿咕哝。 “里面你想找到第二样儿都是不可能的,快去换吧!……” 大飞倏的就不见了,一会儿便穿得整整齐齐的出现在辛迪眼前。 “你穿衣服的速度真快啊!就是头发太惹眼了,我帮你扎条头巾吧!”也不知辛迪从什么地方摸出条半透明的丝带,不由分说就把大飞的一头绿发三缠两绕的束在头顶,看起来不那么妖异了,大飞很听话的任凭辛迪摆弄,扎好之后又左右看了看,“嗯,这还差不多,我们走吧!” “杰菲尔,你就不能去把辛迪找来吗?这都第三天了,离比赛只有一个多月了,至少也得让他熟悉一下比赛规则啊!” “你别一腔热血了,他这时候早已被恶魔附身了,根本就不能去参赛了。”旁边的人在说风凉话。 “你乱讲!……”杰菲尔大叫。 “杰菲尔,你怎么跟我讲话呢!” “对不起,老师,”杰菲尔很不服气,“我先走了。”也不等几位老师说话,一转身就跑出训练场,在门口找了要树桩子坐了,在那里扯着草茎运气。 “你们怎么就知道找他晦气?他也是个孩子,辛迪能不能来他能说了算么?别说他做不得主,就是他们学院也未必做得了主!” “那——,那怎么办?他如果能参加,我们今年一定不会是零的。”说的人有点急切。 “我知道你的心情,我何尝不是这么想?可你也得看看这两天发生了什么啊!现在他搅在旋涡里,可不是想拔出来,就能拔出来的吧?还是带你的队伍做准备工作去吧!” 几个老师散了,杰菲尔两眼呆滞的看着前方,手上机械的撕扯着草叶—— “杰菲尔?你在发呆么?还是……” “辛迪?真的是你么?”杰菲尔“呼!”的一下站了起来,拉着辛迪就转了一圈儿,然后上下打量着花着大半个脸的辛迪,“哈哈!真的是你,真的是你!就这副吃相儿,就绝对不会是旁人?” 辛迪不明白杰菲尔所说的意思,不由得问道:“你在等哪个旁人啊!” “我是在等你!怎么会等旁人?走吧!我现在就领你去见教练,现在正式的、后补的都算上,就差你没入队了……” “等我?等旁人?我是旁人?旁人不是我?教练?入队?”一下子就出现了这么一大堆词汇,还真是不容易理解呢。 “哈哈!才几天不见,就学会问问题了,之前我们说什么你都只是看着,一声儿都不吭,这会子怎么想问了?” “因为没听懂……” “那之前就听懂了?” “也是不懂,但肯、或者梅尔会解释一下的,现在他们都不在,只能问你哦。” “教练,就是要教我们怎么练习的人……” “试练(同一个词汇的两个相近的含义)?不是刚刚结束么?” “不是试练,是练习……”杰菲尔抓了抓脑袋,“哎呀,我也解释不清楚,先入队再说吧!” “入队?” “就是报到的意思,详细的说,就是到参赛训练队来报到。这回明白了么?” “差不多。你也是来报到的么?” “我前天下午就已经报过到了,本来我是不够资格的,但因为一点儿小原因,今年可以以后补队员的名义参加。” “后补队员?” “就是不能正式上场参加比赛的队员,只有正式队员不能参赛的时候,才能上场。” ………… 两个人一边聊、一边走进了训练场,场内已经有近百名学生在不同的区域做着各种活动,有一大半儿是辛迪从来就没见过的—— “看到那个台子没?所有的教练员都在那儿,周围那些你看到的都是正式选手,你也是正式选手!那些整理器材的都是后补队员,那边的那个白色凉篷是医疗站,专司救护伤病的人……” “比赛是打架么?” “比赛是比赛,哪里会打架?又不是上战场……” “那怎么会受伤?” “那很正常啊,比如说,跑着跑着,不小心摔倒了,脚扭了,不就受伤了么?” 辛迪点了点头,“是这样啊!” “不过,你这个样子去见教练可不行,你怎么一直在吃?脸上的、地上的,都比你嘴里的多,真不知道你是在吃东西、还是在播种!” “在吃东西。”辛迪很认真的说道。 杰菲尔自知辛迪对这边的语言还不是很熟悉,出现一些小失误是正常的。“那好吧,现在我们要见教练,你就不能再吃东西了,而且还要把脸擦干净才行。”杰菲尔一边说、一边用袖子帮辛迪把脸擦干净了。 “那什么时候能吃?” “教练看不见的时候就可以,但训练的时候不行。” “哦,明白了。” 杰菲尔再度审视了一下辛迪的仪容仪表,觉得没什么问题了,这才带到教练台前:“报告教练,辛迪来报到入队!” 七、八个教练全都转过头来看,而辛迪则对其中一位认识的老师问了声好:“早上好,威力先生。” “早上好,小辛迪!你能来真是太好了!太好了!”威力在不停的搓手,“只可惜我不是教练组的,只能来旁观一下而已,他们才是教练。”一边说一边指了指身边的几个人,“这位里诺士先生是田赛主教练、这位韦伯斯特先生则是径赛的主教练,而这位最胖的恩里克则是今年莫奈尔学院代表队的总教练!……” 第三十一章 没有伤疤也会痛 第四节 集训动员 第四节集训动员 “威力,你的课就快开始了,现在不走,怕是会迟到呢!” “哦,是、是,我这就走、这就走,”威力还在搓着手,“辛迪,我上完课就来看你训练,下课就来……”终于恋恋不舍的离开了训练场。 “你迟到了!”恩里克总教练很不客气的对辛迪说道。 “是!” “先绕场跑十圈儿,然后再过来见教练,听从教练的训练安排。中午的时候再去领队服、队牌之类的东西。” “是!”辛迪转身就走,刚走几步就有人叫住了他—— “回来!” 辛迪又走回来,问道:“还有什么事么?” “你要去哪里?”韦伯斯特问。 “去跑圈儿啊。” “你往哪走呢?” “训练场外面啊!”辛迪心里想:这么简单的事情都看不出来么?他真的是教练么? “跑圈儿?跑圈儿去训练场外面做什么?” “不是绕场十圈儿么?” “绕场十圈儿你就去训练场外面?你打算围着训练场跑十圈儿?” “不是我打算的,是刚刚总教练安排的不是么?” 杰菲尔抖动着双肩,强忍着笑,脸都快涨紫了。 “那你打算什么时候回来?”韦伯斯特还真是不死心,简直就是想把砂锅全砸个希巴烂啊! “不知道,这完全取决于您什么时候让我去跑。” “哈哈——!”杰菲尔实在忍不住了,有几位教练也跟着笑起来。 “不许笑!那你还不赶紧去跑?” “哦!”辛迪又转身向训练场的大门口走去,但走了没有十步又折回来了—— “你回来有什么事么?”里诺士问道。 “我没有事,但我想知道教练们还有什么事没有,省得我跑远了不好召唤……” “什么事都没有,赶紧去跑!”韦伯斯特心想:这不是成心跟我闹腾么?这才刚见面,就跟我抬杠!让他跑圈儿,他去场外;让他走开,他偏回来……!这、这可是个刺儿头啊!“杰菲尔,他是不是故意的?” “韦伯斯特教练,您别多心,他就是这个样子!跟他讲话,是一个字都不能少,少了就会出花样儿!” “什么意思?” “这解释就麻烦了,我还是给你讲个故事吧!那是他来的第二天晚上,梅尔让他去梳洗一下,然后上床睡觉,结果他把肯的书给丢到了水里,然后捞出来就去睡觉了。肯找遍了屋子就没找到,晚上洗澡的时候才发现水淋淋的书躺在洗澡间的地上。气得肯找我们挨个发了顿脾气,后来才知道是辛迪干的,原因就是梅尔对他说:书,洗一下,去睡觉!他就把客厅里的书洗了一下,自己才去睡觉的。” 几个教练不约而同的捂了一下额头,恩里克道:“所以,安德烈才力主把你送到训练队来的,对不对?” 杰菲尔不好意思的点了点头。 “我就说,怎么好死不死的把你给塞了来!那既然来了,就多发挥点作用,去看看他跑到哪儿了。” “是,总教练!”杰菲尔乐颠颠的向场外跑去。 “不用他看,我都知道他跑到哪儿了,”一个长着灰褐色头发的教练说道。 “跑到哪儿了?” “喏——,还在门口那儿左右看呢!” “我说恩里克,让他去参赛没问题么?这孩子的脑子好象有问题啊!” “这不用你说也能看出来,但安德烈的脾气你还不了解?他说行,就一定得照办,而且这个小呆瓜也确实能跑出点儿成绩来。我们只需把杰菲尔给训练好了,那孩子也就没什么问题了。” ………… “辛迪,你在看什么呐?” “教练好象没说从哪边开始跑呢,我正在想是向左、还是向右呢!” “一般都是先向右的……” “哦,那就从右边开始吧!”辛迪出门向右一拐就跑了起来,速度虽然不慢,却也快不到哪儿去。因为训练场是一个半开放的区域,很多地方是没有围墙的,而是用灌木、花丛来充当的,不是正规跑道,跑起来自然快不了。 “哎呀!”里诺士大叫了一声儿。 “什么事?大惊小怪的,吓了我们一跳!” “我想到了一件事,这两天不是经常有什么鸟抓人的事件么,他在场外跑着跑着,若是突然被鸟儿给抓走了,弗尔学院的那堆老头子,还不得找咱们拼命啊!” “那就告诉杰菲尔多留心啊!你在这儿叫什么?” “是哦,那我去嘱咐他一下吧!” “去说一声就回来吧,我们等一下还得合计一下这个会怎么开呢!” “知——道——啦——!”从早走远了。 “哼!还不是找个借口想多看那孩子几眼?”恩里克咕哝了一声,“阿莫斯,你去通知各训练小组,一个小时后我们在阶梯教室开会,包括后勤、营养、医护人员在内,所有代表队的成员全部参加。今天,所有的队员都已经来报到,我们也该开个赛前会议了,明确战略目标,但愿今年我们能实现零的突破!” “年年都这么说,每年都带个零回来……” “今年不是还有一个希望呢么?” “他虽然是希望,但谁敢保证他不会在未来的一个月内不去沾那些邪门歪道?沾了一点点就全白打算了!” “这个我们也控制不了啊,那些家伙都是无孔不入之徒,万一他——” “没关系,不是还有杰菲尔24小时的守着呢么?再多与阿尔方索院长大人沟通沟通,就会万无一失的!” “若他还是住在简斋,杰菲尔还是可以守着的,现在他住在他们弗尔学院,那个地方杰菲尔能进去么?还是想想争取阿尔方索的办法吧!” “我一会儿就去明得儿那儿,让他帮我想办法准能行……” “无妄之谈!占卜能解决问题么?你年年得到的占卜结果都是胜利,可结果往往相反,都是些邪门儿外道的东西,从今天起我再听你说一句,马上取消你教练资格!”恩里克咬牙切齿的说。 “你呀!也真是的,有占卜的功夫多去小教堂祈祷,效果才会更好的……” “你也不比他强到哪儿去,祈祷就能提高成绩么?那怎么阿拉法学院的学生没一个能跑得过我们斯沃夫学院的?” “这个……,那个……” “我劝你们把心思给我放到训练上,少在那边乱动脑筋,你那里可是很有希望的,若是让他们分了心,今年就又泡了汤了。” “这话可不能那么讲,这世人谁没有信仰?您不也是早祷告、晚祷告的?” “信仰和比赛是不一样的,单靠信仰怕是用不了三天,人就呼啦呼啦的站都站不稳,更不用提什么比赛了,胜算更是无从谈起。但信仰又能让人意志坚强也是客观事实,如何去把握这两者的关系,才是我们这些教练所要花心思的地方,……” ………… 一行人边聊边走,很快就进了一幢三层高的异形建筑里边,训练场上的学生慢慢的也开始陆续向那幢建筑走。杰菲尔则蹲在一种梯架式的器械上,看着围着训练场跑的辛迪——长袍大袖飘上飘下,一头长发左摇右摆,看得杰菲尔的一颗心七上八下的,一会儿担心被树枝刮到了衣服,一会儿又担心散发勾在那个丫叉上,手心里早就满是汗水了,却忽略了很重要的事情——速度。 所以当辛迪跑完十圈儿,重新走进训练场的时候,场内还有几个学生在整理器械,而杰菲尔早就从器械上跳下来迎着了。 “你没有运动服么?穿着这种宽大、厚重的衣服,很影响速度的,还有你这头发,也太长了点儿,少说也有三、四尺啊!大家一起跑的时候,要是被人给不‘小心’抓了,那亏可就吃大了?刚才看你都把我给紧张死了。” “头发,我束起来就是了,这衣服也还好,不会影响速度的。” “啊——?还有这鞋,又厚又重根本不适合跑步,刚刚就应该注意到,跑了这么长脚是不是很疼?大概都起泡了,一会儿开完会去保健医那里看一下,再给你找双软鞋。” “我的脚没事,这鞋也还说得过去,……” “别忍着,说出来又何妨?我说你的还是少的,要是给教练看到,那可就遭了,还指不定念到什么时候呐!” “那、那怎么办啊?”辛迪有点儿不知所措。 “怎么办?只能先应付一下,进去的时候我们坐在角落里,你长得瘦,我给你多挡着些,想来开会也不会点名,就是点名也看不到你的脚的。等开完了会再乘乱溜出来,午休的时候再回去换,应该就可以了。” 辛迪就象一个小呆瓜儿似的,晕乎乎儿的听着杰菲尔的安排,混沌沌的走进了阶梯教室,在后面最不起眼儿的角落里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所以尽管是最后进来的,却并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站在前面讲台上的教练们,一会儿窃窃私语、一会儿又向窗外张望,却迟迟不曾开口宣布开会。 “杰菲尔,他们还在商量什么吗?”辛迪用低低的声音问道。 “我也不知道,说实话,这些人八成我都不认识,教练也只认识两个,可能是还有没进来的人吧。” 又等了一会儿,主教练对旁边的人说了什么,那个人就从旁门出去了,不一会儿就回来了,脸色很凝重的说了什么,然后就见恩里克的脸色大变,大叫一声:“杰菲尔——!” 把正在那儿对着辛迪碎碎念的杰菲尔吓了一跳,一下子就跳了起来答道:“到!”大嗓门儿让所有人都向后看,教练们也往这边看,当然也看到缩在角落里的辛迪。 “坐到前边来,”恩里克的应变速度还是很快的。 杰菲尔只好拉了辛迪一起向前面挪,并用身体把辛迪挡在身后。待杰菲尔与辛迪坐好后,主教练才开始说话。 “大家都坐好吧!今天我们所有的队员、教练都到齐了,今年我们都参加什么项目,每个项目选派多少个队员。在本次会议之后,大家便分组进行基础训练,一个星期之后进行第一次选拔赛,每个项目前十二名的同学进行专项训练,十二名以后的同学作为后补队员继续训练,两个星期之后举行第二次选拔赛,每个项目的前六名作为正式队员备战本次大赛,第七名至第十二名则是后补队员。当然,每个队员参加多少个项目是没有限制的,因为全部十二个项目是单独进行的,每个项目都是一天预赛、一天决赛,只有十项全能除外,……” “杰菲尔,他说的我听不很明白,不是拉力赛么?怎么又搞出个十二个项目、十项全能什么的,那都是些什么东西啊?” “不许窃窃私语!”教练的耳朵可是真灵敏。 杰菲尔只好闭上嘴不言语了。 辛迪又听了几句,便头一歪靠在杰菲尔的身上睡觉去了。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辛迪觉得外面好象在打雷,便揉了揉眼睛问:“杰菲尔,是打雷了么?” “不、不是,是教练在发脾气,”杰菲尔小小声儿的说道。 “为什么会发脾气?” “第一天开会就睡觉,以后训练怎么办?”雷鸣般的吼声。 这个时候辛迪也看清楚了眼前的状况,一起开会的人不知什么时候都走了,眼前站着恩里克和另外两个不认识的教练,而大叫的人就是恩里克右侧的人。 看到一脸茫然不知所措的傻想,三位教练都不由得大摇其头,最后还是恩里克开了口,“刚才讲的你都听明白了么?” 辛迪抓了抓头,看着三位教练,又抓了抓头,“你别抓了,你到底有没有听明白啊!” “差不多——,不明白,”把三位教练给重重的闪了一下。 “到底是差不多、还是不明白?” “嗯——,就算是不明白吧!” “什么叫就算是不明白,不明白有算的么?” “之前只说是越野拉力赛,现在怎么又搞出十二个项目什么的,全都不一样啊!” 第三十一章 没有伤疤也会痛 第五节 风雪连天的 第五节风雪连天的拜帖 “看样子得给你好好讲清楚才是,之前不管你听到了什么,但有一点是肯定的,就是这个项目是存在的,但并不是唯一的项目,而是十二个项目中的一项。之所以这次大赛是因为它是以越野拉力赛的形式开始的,每个代表队的全部参赛队员都会被送到渺无人烟的地方,只有在规定的时间内到达指定地点的人,才有资格参加其他十一个项目的角逐。而这十一个项目实际上也只有十个,因为参加了全部十个项目的人,其成绩的总和就是第十一个项目——十项全能的成绩,这回你明白了么?” 辛迪很努力的摇了摇头:“听不懂!也不明白!” 三个教练真是气不打一处来,说得这么浅显,居然还听不懂,这不是成心找麻烦么?杰菲尔见情形有些不对,忙插嘴道:“教练,我想接下来的一个星期的训练之后,他应该就会明白了,若是能通过选拔,再细细解释规则给他听吧!” 恩里克想了想,也觉得是那么回事,毕竟这是一个异大陆人,对这个世界了解多少还是个未知数,听不懂也属正常,也就不再较真儿,“好吧!你先去带他领衣服,下午再回来吧!” “我为什么要下午才来啊?这个表儿有什么用处么?” “杰菲尔,你来讲给他!怎么就没人给你讲么?再说,你入学考试都过了,多少也还是认得这边的文字的,是真的看不懂、还是想躲懒儿?” “看不懂!这上面的字和我认识的那些长得都不一样!” “不一样?别说得那么好听,就说不认字不是更好?” “是,我不认识这上面写的字,”说着辛迪取出那张训练表,“我说的是真的,……” 右边的教练一下子就把训练表给拿了过去,“表都是一样的,用的是通用文字语言,你怎么会不认识,”一边说一边打开来看,“你、你……,这个是谁给你的?” “是你们送到阿尔方索院长大人那里的,院长大人昨天下午才看到,今天早上给我的,我一个字都不认识。” 恩里克也觉得有异,取过来看,“这根本就不是训练表,这字我也不认识,你确认是你的院长给你的?” “是的。” “那好吧!我们一起去问问他,”看样子恩里克想借这个事儿,与阿尔方索来个第一次接触。“杰菲尔,你去把他的东西领出来,下午训练场见吧!你们两个就和我一起去见见阿尔方索院长吧!” “是,教练。”杰菲尔目送恩里克等人出了阶梯教室。 圆塔西侧?小竹林 “阿尔方索院长,这是您早上给辛迪的训练表吗?”恩里克恭恭敬敬的把那张羊皮纸递了过来。 “是啊,”阿尔方索接过来看了一眼,“这不就是你们前天下午送来的么?我也看不懂,象画符儿似的,我想他拿去给你看就会弄明白的。” “可这并不是我们发的训练表,”旁边的人急忙道。 “不是你们发的?看来是我老糊涂了,我再上去找找,”阿尔方索颤巍巍的站了起来,“你们在这儿稍等我一下。” 羊皮纸从阿尔方索的手上飞了出去,凭空滑到辛迪的眼前停住了,八只眼睛都盯着那张纸,顺便看着辛迪,过了好一会儿,辛迪开口道:“这确实是那张训练表,但不知为什么会变成这种样子的。” “你这个时候说这种话是什么意思?耍我们么?这种文字你刚刚不是还不认识么?怎么这会子又认识了?”另外一位教练极不满意的质问道。 “我当然不认识,但大飞认识,他说是什么就是什么,……” “大飞?大飞是什么?” “大飞……” “辛迪,你去给我们端杯茶来吧,我就不去叫别人了,”阿尔方索道。 “是,院长大人,”辛迪走了,那张纸也跟着他走了。 “阿尔方索院长,那张纸是怎么回事?怎么会跟着他走?难道说他学了什么魔法?那不是不能参赛了么?” “开学才第二天,哪有那么快就能学习魔法的?那准又是哪位老玩童在哄那孩子玩儿呢!一个个年纪也不小了,还跟孩子似的贪玩儿!”阿尔方索摇头叹息。 恩里克等人将信将疑,“我刚刚好象听他叫大飞,那是怎么回事?” “叫名字喽,有什么好奇怪的,他与杜克兄弟还不是直呼其名的?谁知道又是哪个的小名儿给那孩子知道了呢!”阿尔方索打马虎眼的功夫绝对是一流的,加上他平时木讷的表现,居然令恩里克等人深信不疑。 “既然是这样,我们也就不多留了,上午的动员大会已经开完了,下午就要开始正式进入训练了。前两周是基础训练,想他一个异大陆人对本地的规矩知之甚少,还麻烦您多给他讲讲才好。毕竟他是你们弗尔学院的人,一些基础知识还得要你们学院来协助一下,虽然我们也能从头讲起,但这是训练不是上课,还请您多多支持!”恩里克很巧妙的将一个大皮球踢给了阿尔方索。 “好的,下午没事儿我会去训练场看他训练的,有什么他听不懂的,我来讲给他吧!” 听了这话恩里克轻松了很多,到底也是知道最近几天发生的状况的,万一那个新生在训练场出了状况,可不是自己能承担得了的,既然阿尔方索院长会亲自到现场,自己也就没有再留下来的必要了。很有礼貌的向阿尔方索道了谢,几位教练就离开了,而辛迪则水淋淋的端着一个托盘回来了。 托盘上托着一个看起来有点儿大的茶壶,颤微微的摇摇欲坠,阿尔方索使劲儿眨着眼睛,待辛迪将托盘放在茶几上之后,才开口问道:“孩子,你掉到什么地方去了?” “没有掉啊!” 阿尔方索指着水淋淋的人:“那你这是怎么回事?” “泡茶。” “是不是把人也泡到里面去了?” “泡人?没有,就只泡了一壶茶,而且我也端过来了。” 阿尔方索拿起茶壶盖儿向里面望了望,“是凉的?你用凉水泡的?” “泡茶用的水还这么多说法儿么?……”辛迪边嘀咕边弯腰准备把茶壶端走。 “你不是辛迪,你是大飞!” 辛迪站了起来。 “你、你把那孩子怎么样了?”阿尔方索一下子就站了起来,两只手不由自主的颤抖不已。 “你想呢?” “你、你终于动手了是么?……”阿尔方索不由得老泪纵横,“为什么?为什么?”两手伸出来准备抓住大飞的前襟儿,“那孩子自从到了岛上,连一顿象样儿的饭都没吃过,如今却成了你的腹中餐,这岛上有那么多人,你吃谁不行,为什么单单盯上了他?” 大飞恢复了自己的本来样貌,从怀里取出一张羊皮纸,“你先看了这个再掉眼泪不迟。” 阿尔方索接过来看了一眼,“这不就是辛迪的那张训练表么?”又递了回去。 “你怎么知道的?你认识这上面的文字?” “我不认识,不是你说的么?” “虽然不认识,总该有点儿眼熟吧?” 阿尔方索一听,觉得大飞的话里有话,忙用袖子擦了擦眼泪,再仔细看了一遍,“好象不是这片大陆上的文字,但好象在什么地方确实见过,真的想不起来了。” “你真是老糊涂了,你们莫奈尔学园正门上那一圈儿花纹,你不会没见过吧?” “啊呀呀!原来是……,不对啊,它们好象并不一样,尽管有些相象,但应该不是一种种族的吧?” “还算你有点儿识见,他们确实不是一个种族,但却有点子关系,正门上的花纹有1/3是魔界的文字、1/3是精灵界的文字,还有1/3就是这种文字。” “难道说这种文字就是天界的文字?” “差不多可以这么说,她们虽然住在天界,但并不使用天界的通用文字,只是选用天界文字的一部分,再加上她们的习惯,形成了她们独特的文字。” “那他们是谁你是知道的喽?” “那是当然!我就是来告诉你的。” “你为什么要告诉我?那个孩子现在在哪里?” “告诉你,是因为你是那个小人儿最重视的人!告诉你,可以让他没那么多牵挂!他现在正与那块石头咕叽家常儿呢,不是这样我还不帮你端水呢!” 阿尔方索悬着的一颗心终于落了下来,“这张纸是什么意思?是不是与那孩子有点儿什么关系呢?” “你一点儿也不迟钝啊!她们就是住在风雪连天的女王蜂!” “女王蜂?真的有女王蜂?她们来到这个岛上了?” “还没有,但也就是这两天她们就会来的吧!” “女王蜂应该是蜂属,她们也有文字么?这张纸写的是什么?” “她们是风雪连天的住民,风雪连天虽说是天界的最底层,但也是有文字的啊!这上面是来拜见的拜帖……” “拜帖?拜访谁?” “还能有谁?当然是那个小小人儿喽……” “你说什么?来找辛迪?这张帖子是谁送来的?为什么会放到我的办公桌上?真正的训练表又在哪里?……” 大飞立刻就打断了阿尔方索:“哪儿那么多问题?有问我的不如去问你的助手。再者说,你问的问题再多,我也只能回答你一个,就是这确实是那张训练表,但上面的文字被换掉了……” “那这些文字都说了什么?” 大飞打开了羊皮纸,端详了一会儿,才说道:“她们已经来到这片海域,待找到安身之所后,便来拜晤。” 阿尔方索等了一会儿,大飞没有再继续说下去的意思,便开口问道:“就说了这些?” “就这些。” “可上面足足写了四、五段,怎么会只有你说的一句话?” “我又不是你的翻译,干嘛都讲给你听?” “那你告诉那孩子了么?” “我就是不想告诉他才来找你的……” “找我?你有什么企图?” “企图?新造的词么?有意思,不过女王蜂来了,她们的脾气可比天气还捉摸不定,她们若是对那个小小人儿起了意,你可就后悔莫及了。” “有什么好后悔的?不就是会写字的蜜蜂儿么?……” “蜜蜂儿?她们可是堪与天使齐名的美女!花域的美男子们你应该也见得不少了,但他们是一个家族一个模样,女王蜂则全是一个模样儿!单是那双勾魂摄魄的眼睛,就足够让岛上所有的男人走火入魔了!那个小小人儿能有多大的抵抗力?他出了意外,你能舍得么?” “当然舍不得!……” “那您打算怎么接待她们呢?” “哎——!”阿尔方索猛然发现自己正被大飞扯着鼻子走,“女王蜂的拜帖应该是送到行政大楼才对,怎么会到了我的小书房?” “那是因为小小人儿经常出现在你的小书房里,放在那里才会送到本人的手上啊。” “那有什么关系么?” “当然有,她们的拜帖只有送到本人的手里,她们才会如约而至。而这张帖子经由您的手,亲自交到了本人手里,她们想不来都没可能了。” “是、是这样啊!”阿尔方索缓缓坐回到椅子上,好象想到了什么,看着大飞露出了会心的微笑。不明就里的大飞,终于着急了—— “你虽然是介人类,也应该听到过一些女王蜂们的传闻吧?” “一点点。” “那些传闻全都是真的,不仅是真的,而且实际情况还要厉害得多……” “我也能想得到。” “那你就一点儿都不着急?那个小小人儿可是很听你的话啊!你就不想管一管?” “有些事情能管,有些事情不能管,有些虽然该管却不能管,有些能管却不该管,……” “我可不想听你的能啊、管的,你在说绕口令儿么?” “那块石头找他,是不是要发生什么事?还是已经有什么事发生了?” 第三十二章 眼中了了现穷图 第一节 扫尾 第一节扫尾 “不能告诉你!……” “为什么?” “我可以不回答,也不必回答。” “那你刚才怎么有问有答的?” “刚才是刚才,现在是现在!你最好还是决定管还是不管吧!” “我不是说了,有些事情能管,有些事情不能管,有些事情虽然该管却不能管,有些事情能管却不该管,……” “甭来那玄的,我听不懂你们人类的文字游戏!想说就直说!” “比如说,他叫你大飞,这种事虽然能管,但却不该管。因为那是他的自由,只要你情他愿,还管他做甚;再比如说,你们现在的关系,虽然该管却不能管,因为你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我是不知道的,所以就随你们吧,彼此高兴就好!” “你不担心我附身于他,将人类毁灭么?” “你不附身于他,不等于人类不会毁灭。生存还是毁灭,冥冥中自有定数,定数到了,就是没有你也没有他,该发生的总会发生的。” “哦?”大飞两眼不由得泛光,“你是在鼓励我么?你可别忘记了,我可是来自地狱的恶魔,而且不是普通的角色哦!” “我只是讲事实罢了。至于你是谁倒不那么重要,也没必要鼓励你去做什么。人类的世界也不会比地狱好到哪里去,也许还不如你们那里呢!至少你们那里可以享有很长的生命,可以实现很多人类不能实现的愿望,这不是件很令人类羡慕的事么?” “可是到了那边,就哪里也去不成了,而且……” “不去那边还不是也哪里也去不成?一辈子想去另一片大陆都没法儿实现,有几个能象辛迪那样,年少时分便能看到其他人几辈子都看不到的风景呢?” 阿尔方索的话深深打动了大飞,不由得坐在阿尔方索的膝前,聆听这位人类的思想,而渐渐的忽略了自己为什么会听阿尔方索讲话。 当整个莫奈尔学园恢复平静的时候,一场更大的骚动正在酝酿,在这暴风雨前的祥和中,我们最好还是看看昨天晚上的中央报告厅—— 莫奈尔学园?中央报告厅 窗外淡绿色的、妖异的光自弱转强,又自强转弱,渐渐的隐入深沉的夜色之中,皎洁的月光自中央报告厅的窗子透射进来,照在里面人的身上,暗影婆娑中潜伏着巨大的不安—— 自阿尔方索和匹克离开报告厅后,厅内便呈现出一种奇怪的格局—— 莫林苑苑长及其追随者的7具尸体躺在讲台与人群之间的空地上,台下的高喊着:“为什么要杀人灭口?”“为什么不让他们把话说完?”……,但没有一个人跨过那块空地,走到讲台上理论;而台上的灰克三兄弟冷漠的注视着台下的人,一句话也不说、一点表情变化都没有、更没有一点动作;克拉利斯的魂魄仿佛已经离开了身体,木呆呆的站在离灰克不远的地方。 只有一个人在无视这种微妙的状况,那就是与阿尔方索同来的、哥斯特学院的院长斯皮尔特!他刚好就站在那片空地上,尸体也就在他的脚边,所以,当报告厅内呼声沸腾的时候,他却俯下身来,挨个儿检视那7名死者。此时,台下呼喊的人也渐渐的低了声音,一部分被斯皮尔特的动作所吸引、一部分也是自觉再喊下去也没什么意义。所以,待斯皮尔特终于站起来的时候,报告厅内又恢复了最初的安静,却比那个时候更压抑! 斯皮尔特看着台下站着的人、又转头看看灰克兄弟,最后才走到克拉利斯的身边,用低低的声音说道:“他们并不是真正的人类……” “什么——?”克拉利斯大叫,把报告厅内的人全都吓了一跳,就连一直没有变化的灰克兄弟都投来一瞥。 “他们是傀儡,或者说是行尸走肉,他们有意识却没有生命,您可以仔细查一下,他们应该已经死去四、五年了,是什么原因让他们复活的?怎样复活的?我个人认为还是请杜克公爵大人亲自验看一下才好……” 斯皮尔特的声音虽然不大,但灰克兄弟却听得很清楚,不仅是灰克兄弟,就连台下的很多人也听得很清楚,因为此时的中央报告厅已经静得连一片叶子落地都会听得一清二楚了!克拉利斯则被这突如其来的答案给击倒了,无声的滑倒在讲台之上。 现在的中央报告厅里,谁也不想开口讲话、又谁都不想离开—— 早已是午夜时分,而一个人就在这个时候走了进来,并打破了沉闷—— “二哥、三哥,我回来了。”匹克回来了。 “怎么样?可有什么意外么?”齐克开口问道。 “看上去虽然没什么问题,但鹰扬草场被一种神秘的力量包围了。初时那种力量象雾一样,拒人于千里之外,半分也不得入;后来雾散了,那里竟如铜墙铁壁一般,越是靠近、就越是向外扩张。我试了很多次,居然每尝试一次,就要向后倒退一步,换了好多个地点都是如此。阿尔方索只试了两次就放弃了,看他走的方向应该没有回到这里,我则一直试到现在也没个头绪,就回来找你们……” “那你可曾看到什么没有?”灰克问。 “只看到那孩子在那里捣咕了一会子什么东西,然后又坐下来在那里打瞌睡,之后又起来捣咕,嘴里还在不停的碎碎念,再之后竟仰面朝天的睡在了那里。我想走过去却怎么也靠近不得,阿尔也不在,我只好回来找你们,你们说该怎么办啊?” 还没等灰克兄弟说话,讲台之下就有人说话了—— “哼!还真会找地方,跑到那个地方去,自然没人敢去招惹他,不能靠近是当然的!” “你什么意思?”匹克很恼火有人插话。 “他现在躺在那里,比在你们的摘星堡还安全呢!” “你说什么?”齐克也不高兴了,居然岛上还有地方能比得上摘星堡,这个人可是太目中无知了! “您不高兴也没办法,这是事实!我们学院的那个宝贝最是喜欢你们学院的那位新生,两个儿凑到一处,有说有玩儿的咕叽个没完,从没见过我们的那个石怪这么不安分的!而岛上发生的大小事情,哪一件能瞒得过它去?那个小东西在它那里是再正常不过,我们这些凡夫俗子现在就是把岛都拆了,也休想再靠近了。”另一个声音说道。 “我说,克拉利斯执行官,您是不是也该说句话了?都这个时候了,我们是留是散呢?明天多一半儿的人都还有课呢!怎么说,我们都是这个学园里的教员,总不能让学生对着教室上课吧?”话是对克拉利斯说的,却是给灰克兄弟听的。后者也明白这话中之意,但就这么把大张旗鼓拘来的人,没来由的就散了,也太损他们兄弟的威名了。而且,这些设备到底是谁搞出来的,还没查出来呢,唯一的线索也随着7具尸体的出现而中断了。虽说中央报告厅里的这些人中,很有可能就有参与者、抑或是主使之一,但没有证据就不能定案……。 饶是灰克兄弟蛮横,此时也是进退维谷。 就在这个时候,一件令所有人震惊的事情发生了—— 夜风很不客气的自敞开的窗子吹了进来,让瞌睡虫儿跑了个精光,也让地上的7具尸体发生了质的变化!风轻轻拂过7具尸体,若是撩动衣摆倒也还罢了,连带得连身体都飘了起来,揉了揉酸涩的眼睛,才看清——,原来尸体竟化做点点灰星,泛着淡淡的荧光,随着夜风飘散了!只剩下残破的衣服落在地上…… 多少年都不曾有过的景象展现在眼前,惊异的程度是语言所无法形容的,包括灰克兄弟在内,也不知该如何是好。斯皮尔特则在众人集体发愣的时候,再次俯身,捡起地上的布片子,还没等看就听“叮”的一声,一个亮晶晶的东西掉到了地上。匹克反应最快,一听到响声就把刚掉到地上的东西给抄到了手中。一看之下,脸上不由得色变,只见他双手齐动,又是六枚亮晶晶的东西落在掌中。 “三哥、齐克,让大家都回去休息吧,有什么事我们再聚不迟……” “你手中是什么东西?又想瞒我们么?”台下有人说话了。 匹克沉吟了一下,道:“告诉你们也无妨,只是你们听到之后要自行承担相应的后果!到时候可不能抱怨!”匹克翻了翻他的那两只绿眼睛,然后张开手掌,露出掌心上的七颗亮晶晶的东西,“这些是魔晶石,可以让最普通的人变成极强大的高手、拥有异于常人的能力,但要付出相应的代价!就是当这种力量消耗了人的全部精血的时候,人就会象刚才一样化作飞灰,当然它也可以让死去多年的尸体复活。也就是说,无论是谁,只要植入这种东西就会受到植入者的支配,直至化为飞灰!现在你们所看到的这堆东西当中,有一件是专门用于植入魔晶石的、一件是用来启动魔晶石的,你们的体内是否被植入了这种东西,只要按动那枚明珠就可以知道了。” 台下一片混乱。 “当然,并不是只有按下珠子一种启动方法,如果被植入的时间达到一定天数,魔晶石将自动启动。如今岛上有多少枚这种东西很难说清,但这堆仪器已经使用了十年以上,你们当中有多少人是傀儡、有多少人即将是傀儡,只有主使之人才清楚。不仅你们如此,包括我们的学生也是如此!”匹克的绿眼睛翻了又翻,台下的混乱不见了,而代之以死一般的静。 过了很长时间,依然没人想出声儿,匹克才又开口说道:“既然都不想说话了,就都回去歇了吧!留下点儿时间,各自想想对策吧,最少也得想个办法把散落在岛上的魔晶石找到吧?都散了吧!” 胡克和齐克相互看了一眼,“斯皮尔特,我想你会愿意跟我们一起走的,而且也用不着去什么复杂的地方,就去行政大楼好了,那里离这儿又近、又宽敞。克拉利斯,就把你的三楼给腾出来吧!”也不管克拉利斯的意愿如何,胡克居然伸出手来将软在地上的克拉利斯拉了起来,“匹克,这些东西还是由你搬过来吧!”灰克、齐克跟在胡克的后面一起离开了中央报告厅。 “你跟他们一起走吧,这些东西你是碰不得的。”匹克对斯皮尔特道:“顺路把那几年破布片子带过去吧!” 斯皮尔特也不答言,抄起地上其余的碎布片儿,回身就离开了中央报告厅。 匹克这才从怀中取出一件东西,对着台上的那堆东西轻抹慢划,一缕缕纤细的乳白色的光丝自那东西的尖端逸出,将那堆东西细细密密的缠了个严实,宛若一个特大号儿的茧。收起那件东西,手臂一挥,那个巨大的茧缓缓自台上浮起,慢慢向窗边飘去,窄小的窗口在茧靠近的时候,突然扩大了一倍有余,茧便轻松的飘了出去,窗口又恢复了原状。就在人们的目光都注视着这个茧的时候,匹克的身影自中央报告厅中消失了。 月光已经隐在丛林之后了,报告厅内一片黑寂,被拘来的人又不知站了多长时间,才陆续自行散了,期间没有一个人想说话。 莫奈尔学园?行政大楼?黎明 “嗯——,看来有客人到了……” “老五,集中点精神,别分心!那边让克拉利斯去应付吧!我们这边更重要!”灰克的声音。 “这些东西还真麻烦,要弄坏干嘛不弄得彻底点儿呢!”胡克绕着圈儿,边看边说道。 “能弄坏就很了不起了,这个东西好象还有点自我修复的功能呢!刚刚我弄掉的那个边儿,现在又恢复原样了,而咱俩下午看到的那几个豁儿可一点儿都没变,那孩子还真有两下子,……”匹克道。 第三十二章 眼中了了现穷图 第二节 束心傀儡 第二节束心傀儡 “那孩子能有那个本事才怪呢!要我说,这些都是他身边的那个恶魔干的。”胡克打断了匹克的话。 “怎么会?”齐克问道。 “怎么不会,要是那孩子做的,一定会捣个稀巴烂,本部不就是最好的例子?”胡克言之凿凿,不容质疑。“你想啊!他能有那本事?八成儿是那恶魔不想失去凭依的肉身,才弄坏了东西,把他捡出来,带到别的地方去了。别忘了,那孩子与那恶魔之间的关系!” “什么关系?他们之间并没有答成任何契约!这些我们都能感觉得出来!”灰克很不赞同胡克的话。 “可恶魔却很听话的将本部被毁坏的部分全都复了原,是什么能驱使恶魔做的这些?没有契约关系能做到么?”胡克反问道。 “但他脸上并没有任何印记,也依然能够进入摘星堡,而后面这点尤其重要,只有六芒星才可以进入摘星堡!如果与恶魔有了契约,就不再是六芒星了。”灰克道。 “就是!你要是还不相信,就把他的衣服都脱光了,把每一寸肌肤都检查一下,反正你已经喂他吃过饭了,再帮他擦擦澡也没什么,说不定那孩子一不留神,还会说出你想听的东西呢!”齐克也帮腔。 “哼!那大哥就得把他给吃了!”匹克一边忙活,一边不忘插嘴,“你们到底是来做事、还是来这儿聊天啊?都多伸把手,天大亮前就能搞好了,你们就让我一个人忙啊!” “你哪里是一个人啊,那不还有个帮手呢么?再说我们想伸手也伸出来啊!打多少年前我们就没手了,你又不是不知道!这两只是给别人看的,全不能用!” “你们——” “哎——,这今年万尼斯家来的人真不少啊,这么一会子就是四、五个了,他们是不是有什么打算啊?”齐克突然转移了话题。 “是啊!难道说他们听说恶魔降临,来探看情况的?”灰克也就坡下驴,把匹克的话丢到一边儿去了。 “不可能!万尼斯知不知道恶魔一事还两说着呢,应该是他的子孙们给他做寿来了。他每年过生日不是都要来几个家人热闹一下儿么?”胡克也很配合。 “可也不至于来这么多吧?现在少说也来了十几位了,谁知道还会不会有其他人呢?再者说,做寿去他们水榭花园就好了,来行政大楼做什么?就算来行政大楼,也该来三楼去见外面的那位,怎么会在楼下鼓捣?”齐克有了疑问。 “这个时候你倒是蛮灵敏的,怎么刚才就没发现是什么人在暗中施杀手呢?”胡克讽刺道。 “刚才确实没有人在施暗手,再说岛上的教职工也没全来,能抵得过我们催魂钟的也有十几位呢!对那些一点魔法、巫术都不会的人根本就没什么影响,你让我怎么找去?早知你这么抱怨,我就该和三哥一起敲催魂钟!”齐克很无辜的解释道。 “那可不行!你们两个一敲,这个岛上得有多少人变成白痴啊?要是辛迪也因此变成了白痴,那不是弄巧成拙了么?”灰克断然道。 “伊戈也真是的,今年花域来了这么多,怎么也不问一声儿!看这架势,保不准还有什么要来造访,……”胡克又开始埋怨。 “崩管谁来,一个个都是请来容易、送走难的主儿,他现在不管不问的,将来头疼的可是他,跟我们可没关系!”齐克毫不以为意。 “怎么会跟你们没关系?闹出这么多事情,哪一件不是与你们的那位新生有关?”一直都不曾开口的斯皮尔特终于忍不住了,“别忘了那条古老的预言,他可是会货真价实的、纯血统的异大陆人!” “他既没带来瘟疫,也没有带来战争,世界不是还好好儿的么?”灰克才不把斯皮尔特的当回事呢! “好好儿的?恶魔都降临了,不比瘟疫、战争更可怕么?”斯皮尔特有点儿激动。 “你不是没有什么不好的感觉么?再说恶魔也不是他请来的,没有他才是灾难呢!”胡克最是替辛迪说话。 “就是!你最好祈祷那孩子平安无事,不然你们全岛的人都不够恶魔吃一顿的!” “他们走了,”齐克说道,“消失得好快啊!怎么一下子就全不见了?莫不是有什么机关不成?二哥,你最仔细,去二楼瞄一眼,只许看、不许好奇!” “你那么担心他,你和他一起去不是更好?反正这里也没你们什么事,乱讲话还让老四分心。”胡克冷冰冰的说话。 “也是呢!我也与两位殿下去看看吧!”斯皮尔特自顾自的去二楼了。 “把他们都支走,你准有话说,我这边也快搞好了,你说吧!” “这两天将有大事发生,怕是你我都难以抵挡。你手中的那几个东西的后面隐藏着一股强大的力量,不知道他们的目标是什么,但小东西身上一定有什么东西引起了他们的兴趣,而且是势在必得的兴趣!另外,今天与我们在一起的斯皮尔特不是人类!” “你当真?” “我会跟你说谎么?单是他的表现你也该看出一点点啊!” “也是啊!我的心思全放在那个小东西身上了,竟忽略了这些!那他是谁?真正的斯皮尔特又在哪里?” “现在还不知道,我暗中试了几次,都无法探知他的真实身份。” ………… 天亮了,行政大楼的三楼已经变成了一个魔法工作室!克拉利斯的办公室只剩下客厅一处,绕过屏风就是匹克建好的工作室,灰克、齐克和斯皮尔特回来了。 “发现了什么?”匹克问道。 “什么都没有,除了玫瑰之外,一切正常。”斯皮尔特抢先答道。 “又在弄什么玄虚,把个厕所搞得跟他们家的小花园似的,有那功夫就应该把北边的那片荒滩美化一下。”胡克又开始抱怨。“天都已经大亮了,你还没搞好么?” “差不多了,二哥,你去把伊戈找来吧,有些事情还是得他出面来做!”匹克道:“斯皮尔特也辛苦了,但还是要麻烦你一下,帮我们把碑塔里面的那两个家伙给找来一下吧,越快越好,可以么?” 斯皮尔特点点头先走了。 “为什么我去找伊戈?而不是别人?” “咱们五兄弟就你跟他最近乎儿,你不去谁去?”匹克停下了手中的工作说道。 “让你的式神去不是更好?” “我的式神如果能派上用场,也用不着我忙成这个样子不是?” 灰克没办法,只好拖着长长的斗篷飘走了。 “你们一准儿有了什么好点子,忒忒的把二哥支走,是不是不想给他知道?”齐克鬼里鬼气的问道。 “不是不想,是不能!他是双重人格儿你们又不是不知道,若是让另一个灰克出来,会出现什么样的后果,都不是你我想看到吧?”匹克的工作看来是完成了。 “也是、也是,”齐克忙不迭的说道:“那个二哥我可不想见到。可有什么事会让那个二哥出来呢?” “有什么事?你就没想过那孩子从魔化炉里出来后,为什么会没有损伤?为什么几件最重要的机器里都有他的味道?为什么那个石怪把他保护了起来?为什么有他味道的机器损伤比较小?为什么……” “别为什么了,直接把你想说的说出来就好了。”胡克不耐烦的打断了匹克。 “那孩子体内被植入了魔晶石!” ………… “不、不会吧!怎么可能?”齐克咽了口吐沫,打破了沉默。 “怎么不可能?你想想,老四找到他的时候,他身上几乎没穿什么衣服,静静的躺在鹰扬草场,是什么原因能让那块石头阻止别人接近他?那石头与他的交情比这岛上的任何一个人都好,这么袒护他就更说明那个石怪知道了什么,或者是在帮那孩子也未可知。”匹克说得有鼻子有眼的。 “我们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他穿的也不多,把衣服随便撕下来送人,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幸好万尼斯给他做了几十套,足够他撕的……” 齐克的态度让匹克大为光火,“你怎么就不相信我说的话啊!” “你让我怎么相信啊!全是你一个人在那里凭空猜测,半点儿依据都没有!别的不说,他身边还有个恶魔呐,怎么可能让别人在他身下手?……” “恶魔也是魔属,想帮他也未必帮得上!这一大堆的东西在这儿摆着,老四亲眼所见、亲身感受都不是依据么?” “那算什么?如果他是六芒星,就不会有事!更不会被轻易的暗算,我相信他依然是那颗星!”齐克说得斩钉截铁。 “匹克,你挑了头儿,这会子又不出声儿了。你说,我和老五,你赞成谁的?” “你们两个说的都有道理,尽管他是六芒星,但他毕竟还是一个孩子,就是再聪明也有可能遭个暗算……” “你听听,老四是赞成我的。” “可他能够和恶魔和平共处,又没有什么契约束缚,这样的孩子应该不会掉到这种幼稚的陷阱里吧?会不会是他好奇心起,自己走进去参观了一圈儿呢?” “这是赞成么?……”齐克问胡克,“哎——!不对呀,四哥,刚刚可是你说的,他被植入了魔晶石吧?……” “有没有被植入,让他去一趟摘星堡不就好了么?”伊戈的声音传了进来。 好快!三兄弟心里都起了疑。 “伊戈,你什么时候到的?”匹克问。 “二哥在哪里?”齐克问。 “你听到了多少?”胡克问。 “那些已经不重要了,”伊戈的身影出现在了这个工作室,旁边是灰克,后面居然是斯皮尔特,再后面就没人了。“米罗来了!那孩子这个时候想必已经到了水榭花园,而更严峻的现实正等着我们呢!” “什么现实?”三兄弟颇为不解。 “第一件,束心术出现了,已经有了牺牲者,而且找到了第一个核儿,但其他两个在哪里还不知道,有多少人被施了咒我们也是一无所知;第二件,精灵族的长老来了,他们的一位很重要的族人被携持到了岛上,隐藏在某处并制造出了魔界的传送门;第三件,发现了一处魔晶石提炼工厂,位置居然就在这层楼下!现在那些设备已经被花域的人带到了水榭花园;第四,辛迪不知什么原因成了他们的目标……” “第五件,傀儡术也出现了,还是附带魔晶石植入的傀儡术,阿尔方索送来的7个人居然是死了四、五年的人,转眼间化成了飞灰,他们体内的魔晶石现在匹克手中;第六件,那7个人刚说到那孩子从离岛带回了两件了不得的东西,就无缘无故的变成了尸体,我想你应该见到过那两件东西吧?”胡克接口道。 “我为什么应该见到?”伊戈反问道。 “你们的那些把戏就别瞒我了,搞出个什么明见塔来,你们在里面什么看不到?那孩子在离岛上遇到了什么?得到了什么?全都能看得一清二楚!保不准就是你们明见塔里的人起了坏心!那几个什么鬼长老,谁知道是不是看到了明见塔里的东西才起意的?”胡克越说越气,矛头直指伊戈。 伊戈也不示弱,“你怎么就不想是不是离岛上的人在搞鬼?还有咱这岛上,不是人的也不是少数,黑森林里都有什么,你们兄弟不是也没搞清楚么?……” “说到黑森林,我倒是想起另一件事,当初那孩子在黑森林里不是住了一夜么?听说是毫发无伤的走了出来,这可能么?是不是从那个时候起,他就已经不是人了?他后来的行为可都是似人非人的,想法也异于常人,你们说……” “闭上你的乌鸦嘴!”斯皮尔特着实不客气的斥责灰克,“……” “你是谁?为什么扮成斯皮尔特的模样?”伊戈厉声道。 “我是谁为什么要告诉你们?” 第三十二章 眼中了了现穷图 第三节 祸起萧墙 第三节祸起萧墙 “你把斯皮尔特怎么样了?” “哦?这个家伙叫斯皮尔特啊,我没把他怎么样,只是觉得这个样子很好玩儿的,就扮一下喽!” “那能让我们见见你的真实样子么?”伊戈换了副面孔,和颜悦色的问道。 “反正再扮成这个家伙也没什么用处了,给你们见见我也没什么不可以的,但有一点我要提醒你们,若是让那孩子知道我来了,可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最后一句说得凶巴巴的,全不把灰克兄弟放在眼里,这倒是很出伊戈的意料。 假斯皮尔特大模大样的将自己的脸皮撕了下来,扯掉头发、脱下外衣,然后笑嘻嘻的看着几张呆若木鸡的脸,“怎么样?我是不是长得超帅?这张脸可是我自己的哦,怎么?是不是都被我迷住了?……” “你是不是曾经见过林文的、辛迪的哥哥?”伊戈用极不确定的语气问道。 “啊呀呀!一下子就给你猜到了,真没意思!” “我想林文还没给你发通知吧?” “通知?什么通知?难道说我那可爱的弟弟出了什么事?” “不、不、不,”伊戈的头摇得象拨浪鼓似的,“我只是想知道,为什么你会出现在这里?” “那不是很简单么?如果你有一个从来都没有出过家门的弟弟,突然有一天离家出走,不见了,你会怎么办?” “当然是去找……” “所以我就找到这里了,这有什么问题么?” “你……” “哦,你们一定在想,怎么都没发现我对不对?要是让你们发现了,我那可爱的弟弟也一样会知道我来了,那他准会不高兴,他一不高兴就指不定会做出什么来,而我又不能眼看着他不高兴,当然会帮他做出什么来,我这么说你们明白吧?这些什么、什么一出来,就会有人头痛,头一痛当然就会有更多的什么出来,到那时……”比林菲斯不往下说了,因为伊戈的脸已经白了。 “呃……,……” “昨天晚上中央报告厅里的那个斯皮尔特是不是你扮的?”灰克冷不丁问了一句。 “中央报告厅?昨天晚上?什么意思?我只是刚才看到这个人远远的跟在你的后面,鬼鬼祟祟的,觉得挺好玩儿的,就把他拉到灌木丛里,撕下他的脸皮、扒下他的衣服、扯下他的头发,然后变成你们刚才看到的模样来凑热闹,结果一下子就被你们给认了出来……。你们是不是有什么事?辛迪出事了对不对?他怎么了?”比林菲斯伸手就去抓伊戈的前襟儿,却被周围的一大堆装置给吸引住了,“这是什么?魔化炉?是谁造的?人类又开始造这种东西了么?”伸出去的手自然不能再缩回来,毫不客气的将挡在眼前的人拨拉到一边,自己走过去挨个儿细看,而且还不是一般的细看,特别是有豁口儿的地方,还凑过去闻了又闻,待所有东西都检查过一遍之后,居然是一脸惬意的笑。“哦,你们慢慢忙吧!帮我好好照顾那个小家伙儿,下次带礼物给你们。”说完捡起地上的面皮和头发,往头上一扣,就准备离开。 “等一下,”伊戈拦住了比林菲斯。 “我有事,没时间跟你闲聊。”比林菲斯恶声恶气的说道。 “你刚才撕下那个人面皮的时候,可看到他长什么样子了么?……” “大概他也是把别人的面皮撕下来了,因为他根本就没有脸,那个脑袋瓜子就象个大号儿的鸭蛋!”比林菲斯转过屏风走了。 “他准是在打马虎眼!哪有人没有脸的?……”灰克只说了一半儿,就停住了。 “那个斯皮尔特也不是人!”几个大脑袋一起说道。 真正的斯皮尔特在哪里?这是几个人一致的想法。 “我怎么觉得他也不象人呢。”齐克道。 “为什么这么讲?”灰克问。 “哪有长得一模一样的人啊!” “万尼斯的孙子们还不都是一个模样儿?” “他们是花域的,本身就不是人类!” “这个人也不是人类!”伊戈很确定的说。“但现在我们没有时间追究他是什么种族!” “不错!还是先把这些东西处理了吧!东西是我们兄弟搬过来的,怎么处理还得你做个决定才好,我们可不会站在这里守着的。”胡克道。 “嗯——,哦,好的,你们回去吧!我也累了,也该回去歇歇了……” “什么?我们都走了,这些东西怎么办啊?” “就放在这儿吧!大白天的,就是有人来搬走也不容易不是?而且,我们都留在这里,谁去招待客人呢?今年的客人可不比寻常,……”一边说、一边就走了。 “哎——!” “别理他,我想他准是有什么计划了,我们也回去跟大哥说一声儿吧!”灰克还是有些了解伊戈的。 “为什么?……” “岛上要出大事了,总得未雨绸缪啊!如果我没说错的话,也就是这一两天的事了,是不是啊弟弟们?” 被说中了心事的,自然不会再说什么,灰克带着自己的兄弟也走了。 克拉利斯依然在自己的办公桌前来回的踱步,从凌晨回来的那刻起,就一直象热锅上的蚂蚁似的,陷入彷徨之中。既不清楚二楼发生了什么,也没发现三楼只剩下了自己。 莫奈尔岛?尖塔 回到了尖塔的伊戈,此时正泡在浴缸里闭目养神,回想着这两天来发生的每一幕,这每一件看似毫不相干的事情,却隐藏着某种看不见的联系,这种联系却因辛迪的介入而浮出水面。这个来历不明的辛迪在这一系列事件里面是一个什么角色?这些事件是因他而推动、还是因他而终结?未来的几天会向哪一个方向发展?会有足够的时间来准备应对么? ………… 想得太多也有一个好处,就是让渐渐袭来的睡意消失得无影无踪。伊戈越想头绪越多,最后只好睁开眼睛,爬出浴缸、穿上浴袍来到小客厅,坐在窗边的软椅上,享受着蝴蝶取来的早餐。 “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睡上一觉,崩管什么事情,若是能一下子全爆发出来就好了,管他结局如何,至少能睡上一觉了。”伊戈一边吃着已经不是早餐的早餐,一边自言自语,“阿尔也不知怎么样了,现在谁与他在一起呢?今年的新生真不是一个省油的灯,自他来到这个岛上,我就没睡过一个安稳觉!偏偏对那个没记忆的感兴趣,这两个就象是有一种与生俱来的缘分似的,一见面儿就对上眼儿了……” 吃早餐的时候总是安静点儿好,但偏偏不能如人愿,因为伊戈已经清晰的看到行政大楼的方向起火了!没有一丝烟,火势既没再增强、也没有减弱的意思,那就说明这火不是普通的火!想到此处,伊戈手中的点心就掉了下来,直接从窗子跳了出去,几只巨大的蝴蝶接住了他,忽悠忽悠的向着事发地点飞去。 还有一段距离的时候,就被弥漫满天的花香给呛到了,一边咳嗽、一边从蝴蝶上走到地面,一溜小跑儿来到现场—— 行政大楼如今已经是一片火海,几个黑影在火光中晃动,万尼斯及其孙子们、一些学院的教员将行政大楼团团围住了。伊戈刚跑到万尼斯等人的身边,一大团黑云飘了过来,把所有人的视线都吸引到了天上—— 一条飞毯!飞毯上坐着一个面色蜡黄的青年,青年的身后站着两个身穿铠甲的侍卫。飞毯飞到行政大楼的上空时,就直接降到火尖儿上,全没把围着的一众人等放在眼里,对着火里说道:“修好了,就搬上来吧!” 匹克搬到行政大楼的东西一件件自火中送到了飞毯上,而自水榭花园的方向也有一条飞毯飘了过来,花域的美男子们一眼就认出了上面的东西,——埃尔罗伊等人发现的魔晶石提取设备。 两条飞毯在靠近,大有合二为一的意思,十数条花带将载物飞毯拦了下来,见此情景,另一条飞毯上的青年冷冷的哼了一声,左侧的铠甲侍卫抽出胁下的长剑,对着那些花带凌空一挥,十数条花带便化作无数片花瓣儿散开了,停下来的飞毯又再次向青年靠了过去。 几条青藤、豆蔓也直冲天际,妄图把飞毯再拉回来,但铠甲侍卫的剑再次将藤蔓化做了碎末子,散了一天。就在这时,一条长剑破空而至,直取飞毯上的青年—— “天一院长——” 不错,艾美学院的天一道人到了,站在安德烈召唤来的巨鹰的背上,向飞毯上的人急攻,飞毯上的侍卫身手着实不弱,轻而易举的就闪过了天一道人前两剑的凌厉攻势,天一的第三剑刚挥到一半儿,脚下的巨鹰就消失了,整个人一个倒栽葱就掉到了地上,后面的安德烈则比他更早的躺到了地上,不醒人事了。 几个人跑过来将两位晕过去的院长抬了下去,两条飞毯也终于变成了一条大飞毯,火中的东西也将将搬完了。伊戈现在意识到,自己刚刚的想法儿变成了现实,什么都还没有准备,事情就已经发生了,自己连换件衣服的时间都没有。仓促间根本不容多想,一连串儿的五彩蝴蝶自指尖划出,另一边一个个斗大的蝌蚪文字在飞毯的周围出现,一大团马蜂也缠了过去。 “哼!”青年又是一声冷哼,左侧的侍卫又只是一剑挥出,什么蝴蝶、什么文字、什么马蜂全都无影无踪了。 “伊戈,那把剑有古怪!……” “是破魔剑,”匹克来了,手持一支孔雀翎,“却能奈我何!”孔雀翎的毫光闪烁着向那名侍卫并青年飘去。 这一次青年连哼都没有哼,只从怀里取出一把小扇子,对着匹克扇了一下,匹克的孔雀翎就化作点点灰星儿,匹克也站立不稳,跌落尘埃。而青年左侧的侍卫更是看准时机,长剑劈空斩下,眼看匹克就要命丧当场,救是来不及了,很多人都闭上了眼睛—— “当——”一声金铁交鸣的长响,“哇!”有人承受不住,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伊戈睁开眼睛,只看了一眼就往前冲:“阿尔——!” 阿尔方索不知何时加入了战圈,手里拿着天一掉到地上的长剑,挡住了那名侍卫的劈斩,救了匹克一命。但阿尔方索也受了重创,面对侍卫凌空攻来的第二剑,再难抵敌得住—— “嗖——!”半截树枝破空而至,刚刚将侍卫的剑磕开,接下来又是几根树枝飞了过来,凌厉的风声说明这几根树枝极具攻击力!侍卫人在半空中一个折身,勉强避了过去,但手中的剑再不能伤到阿尔方索。随着侍卫的脚落到地面,又是几根树枝攻到眼前,侍卫挥剑去磕那几根树枝,但剑身还没有碰到树枝,树枝就自己落到地上去了。侍卫不由得怔了怔,阿尔方索就被某人抱到远处去了。 所有人的目光、包括飞毯上青年的目光,都集中到抱着阿尔方索的人的身上—— “辛迪,怎么是你?你不是去训练了么?”万尼斯问道。 “快、快抓住他!把他抓过来!”飞毯上的青年喊道。 “孩子,你也来了……”阿尔方索艰难的说道。 “嗯!” “你不能怪大飞,是我自己要来的……” “嗯!” “因为我是一院之长,也因为不能让他们在这个岛上为所欲为,更不能让他们把那些东西带走,你明白么?” “不明白。” “我老了,有点儿力不从心了,很多事情做不到了,……”阿尔方索开始剧烈的咳嗽,一边咳一边从嘴角渗出血丝。 “您在这儿躺一会儿,我去替您做一下吧!”辛迪慢慢的将阿尔方索放到了地上,尼克立刻就坐到地上,用手帕拭去他嘴角儿的血迹。 “你——” 辛迪不想再听阿尔方索说话,站起身仔细的看着飞毯、飞毯上的东西和人,然后四下里张望,仿佛在寻找着什么。 第三十二章 眼中了了现穷图 第四节 格洛吉尔 第四节格洛吉尔 “格洛吉尔,快抓住那个小东西!把他带到飞毯上来,然后我们就离开这儿,”飞毯上的青年对地上的侍卫命令道:“千万不能让他拿到弓箭!” 这句话说得迟了,辛迪已经找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弓和箭!其实也不是他找到的,而是伊戈把器械室里的给召唤了来,“孩子,这几张弓你先将就一下,其他的稍后就到!箭,你要多少就有多少,只管用便是了。” 辛迪的动作远比语言来得快,一个“嗯”字还没有出口,十几支箭就已经激射而出。 “不要怕他的箭,只要有一点点魔法的东西,就伤不到你!而且你的剑削铁如泥,只管砍过去就是,把那几个碍事的先干掉!”青年坐在飞毯上一点儿也不在乎,地上的侍卫自然信心十足的挥剑磕开箭矢,同时又抽空将身边的人砍伤。 人接连不断的负伤倒地,辛迪却不紧不慢的将连珠箭射出,箭射得越多、伊戈等人的希望则变得越来越渺茫。这么一会子的功夫少说也射了上百支箭,但准头却出奇的差!十支竟有九支是落了空的,余下的一支自然被那个侍卫很轻松的拨开,然后再把碍事的砍倒。周围虽然有很多人在围攻,但一少半儿已经被侍卫砍倒了,剩下的人也要躲避没头没脑射过来的箭,而远远的闪到旁边去了。很快,飞毯下面就只剩下那位铠甲侍卫,挥洒自如的应付着乱七八糟射来的箭,青年坐在飞毯上得意的大笑,“哈哈!哈哈!真是好箭法!好箭法啊!啊哈哈——!” 不过散到远处的人却看出了门道:“康奈尔辛,你不觉得奇怪么?” “是有点儿奇怪……” “别卖关子,有什么——,哎呀!果然有问题。” 越来越多的人发现了蹊跷,箭已经射出去了近千支,虽然没什么命中率,却也没有一支箭掉到地上,而且是每当有一支箭要掉到地上的时候,就会有另外几支箭碰到它的杆儿上,本来下沉的箭尖儿又向另一个方向飞去,击打在另外的箭杆儿上。这上千支箭就这样组成了一张疏密有致的箭网,铠甲侍卫格洛吉尔虽然还在将箭尖儿磕开,却不似先前的游刃有余,因为能挪动的空间在逐渐缩小,而磕出去的箭又重新指向自己—— 格洛吉尔果然身手不凡,剑法沉稳、丝毫不乱,面色凝重,全没有半点慌乱,看来那些箭尖儿是不能伤他分毫了。 见此情景,辛迪则换了一张弓,一张很轻很小的弓,箭也换成只有巴掌长短的,平平的拉个满弓,箭射出去的速度并不比之前的慢,只是没有一点破空之声。待格洛吉尔发现的时候,这支箭离他的眼睛不过一尺之遥!格洛吉尔确实是一位武艺超群的武士,屈膝、仰身、头随身动,右手剑还不忘划出犀利的剑风将身体护住—— “好功夫!”看的人不由得大赞。 短箭擦着格洛吉尔的鼻子尖儿飞了过去,格洛吉尔并不起身,而是将身体又压低了将近半尺,然后左手支地、右手剑将射来的第二支短箭荡开。此时,格洛吉尔的身体已经到达了变化的极限,辛迪是不会给对手任何喘息的机会的,五支短箭,两支呼啸、三支悄无声息的从中、上两路射来—— 格洛吉尔左手突然松开任凭身体落到地面,右手也不再挥手长剑,整个人就躺到了地上,五支短箭虽落了空,却连续追打在前两支短箭的箭尾之上,前两只短箭的箭尖儿一下子便直指飞毯的正下方。上面的铠甲侍卫又看不到飞毯下的情形,下面的格洛吉尔眼巴巴使不出半点力,只得大叫:“快把主人带走——!” “卟!”、“卟!”两声,短箭穿过了飞毯,虽没有伤到什么地方,却也让上面的青年和铠甲侍卫着实吓了一跳。漏了风的飞毯开始倾斜、抖动,一些小物件就掉了下来,格洛吉尔已经从地上站了起来,手忙脚乱的接住上面掉下来的东西,还要分神躲开辛迪不断射来的箭,真真忙了个不亦乐乎! “哼!”辛迪不经意的冷哼了一下,放下弓箭,拾起阿尔方索握过的剑,一步步走到箭网外围,伸手用剑尖儿随便挑了一支最外边的箭,手腕略微使了点儿劲,所有的箭尖儿一下子都指向了上面,再手臂一挥,千余支箭一齐射向飞毯,就是有所偏差,飞毯上的人也会变成大号儿的刺猬!格洛吉尔登时就怔住了,但就是怔神儿的这会子功夫,辛迪已经轻巧的从他的手中取过破魔剑,转身回到阿尔方索身边。 听到下面的声音,上面的铠甲侍卫自知无法抵敌,只好将青年抱起,纵身一跃、跳向火中的行政大楼。就在他们的身影刚刚没入火中的时候,飞毯变成了筛子,再不能承载什么,同时又在箭的重力影响下,上面的东西便毫不客气地砸了下来。一部分砸在格洛吉尔的铠甲上、一部分直接掉到了地上,格洛吉尔虽然没受什么伤,但东西却无法幸免。 回到了阿尔方索身边的辛迪,看着他躺在尼克的怀里,面如金纸、呼吸微弱,虎口的伤已经被伊戈的浴袍给包好了,“阿尔方索院长大人,我已经把他们留下来了,他们至少现在是不会离开莫奈尔岛了,那些东西我也都给您留了下来,您放心吧!”辛迪用一种极柔和的声音说道:“您看,我现在就把您送回塔去如何?”说着,就要将阿尔方索抱起来,旁边的人马上就要出言拦阻,却被伊戈给拦住了。 “不行啊,孩子……”阿尔方索艰难的睁开眼睛。 “为什么不行?我已经替您把他们留下来了呀,还有哪点不行呢?” “他们留在岛上会给很多人带来麻烦的……”尼克道。 “麻烦?那是什么?阿尔方索院长大人不是说不能让他们离开么?” “孩子,如果他们留在岛上,就会有很多人死去,我会死、尼克会死、你的艾边爷爷也会死,当然他那里的书就会随着他的死,而化为飞灰。”伊戈若无其事的说。 “那阿尔方索院长大人会怎么样呢?” “他也一样会死,也许第一个死的就是他!因为他现在这个样子,恐怕就是挪动的动作大一些,都有可能要了他的命!更不用说抵挡那几个侍卫了,我们几个好歹也还能抵挡那么一下、两下儿的……” “可他的剑我已经拿来了,”辛迪将格洛吉尔的剑递了过来。 “这种剑只有完全不会魔法的人才能使用,我们是用不得的。手凑过去,还没等拿起来,体内的精气就被吸走了!所以,你还是把这个东西拿远点儿才好,已经有人感到难受了。” “哦,那——,小磊,你在么?这把剑可以放在你那儿么?” 过了一会儿,一个闷闷的声音传了上来,“可以,你松手吧!” 辛迪放开了握着剑柄的手,剑落到地上不见了,“小心点儿,别划伤了,那刃口还蛮锋利的。” 伊戈不由得摇头:这个孩子对一块石头的关心远大于对人类的关心,他的教育真是个问题啊! “啊——!”、“啊——!”惨叫声迭起,把阿尔方索的注意力吸引了过去—— 格洛吉尔已经红了眼,既没有保护好主人,也没能保得住宝剑,手上拿着刚抢来的兵器直杀进来,虽然有人全力阻挡,却无不因为实力相关悬殊而重创倒地。 行政大楼的火已经熄了,青年坐在一张雕花长椅之上,由两个人抬着走了出来,另外一名铠甲侍卫护卫在身边,“把那些老家伙都杀了,再把那个辛迪给我抓来!……” “小东西,你来岛上之前都做了什么?为什么他们一定要把你带走?”一位大胡子抓着辛迪的肩膀问道。 “做……,是……,…………” 看着越来越多的人倒了下去,但花域的美男子们功夫也是不弱,抵挡没有了破魔剑的格洛吉尔还是可以的,只是碍着岛上的人,不能全力发挥罢了。看到此处,青年好整以暇的说道:“辛迪,我们来做个交易怎么样?” 话音未落,格洛吉尔就已经把那个大胡子砍倒在地,锋尖儿直指阿尔方索身后的尼克,辛迪一侧身挡在了阿尔方索的身前,拂风弄絮手在碰到锋刃的时候化为乌有,看来格洛吉尔的身上还有破魔之物,其破魔的力量一点儿也不亚于那柄破魔剑!尼克只能紧紧地抱住阿尔方索,用身体护住其要害—— 格洛吉尔的锋尖儿在碰到辛迪的身体之前停住了,辛迪既不慌乱、也不说话,只是直直的盯着格洛吉尔——,两个人就这样僵持在那里。 “哦——,你不说,我就当你默许了。你看这样好不好?只要你把那两件东西交出来,我就不把你抓走了,也不再追究你弄坏那些珍贵仪器的责任,怎么样?” “不行!那些破烂儿本来就是坏的,根本就是一堆烂泥巴!拿一堆垃圾来做交易,你还有脸说么?” “真是个乡巴佬儿!有眼不识金镶玉,”青年轻蔑地指着那堆残骸问道:“你看出哪里象垃圾了?” “你自己有眼睛,干嘛不自己看?难不成,你是个瞎子?” 青年的脸色变了变,才又恢复常态,侧过头想笑,却没有笑出来,因为他确实看到了一堆垃圾一样的碎泥巴!不由得脸色又变了,“不可能,这不可能!我亲眼看到它们被搬飞毯上来的,怎么会变成泥巴?迪鲁巴尔!迪鲁巴尔——!” 一个瘦小枯干的干巴小老头儿从椅子背后转了出来,卑微的向青年深深地鞠了一个躬,“主人。” “这是怎么回事?你刚刚修的是什么?” “主人,刚刚确实已经将那些机器修好了,您不是也看到了么?” “那些你怎么解释?”青年矢言厉色的问道。 小老头儿走到那堆烂泥巴近前,只看了一眼便跑回来道:“主人,被调包儿了!这些只是普通的泥巴,不是我用的材料儿!” “辛迪,是不是你调的包儿?”青年铁青着脸喝问。 “疯子!”辛迪很是不屑的说了一句,进而说道:“小磊,把地上那些倒下的人,管他怎么了,都送到克拉拉院长那里去吧,让她安排一下,摆在这儿也是碍手碍脚的。他们那堆宝贝就给他们留着,那些箭都码整齐了之后,再送到原来的地方吧!” 没有任何回音,但倒在地上的人、散落的箭支,一转眼的功夫就全都不见了。 “还说不是你调的包儿,那这些人都到哪儿去了?”青年还是不依不饶的追问。 辛迪用手撩了一下头发,对那青年说道:“你要是笨,我还是可以告诉你的;可你也太蠢了,都蠢得没药救了,我当然也就没那个必要告诉你喽!” 那青年登时就紫涨了脸,一口气堵在了嗓子眼儿—— ………… 这时,格洛吉尔突然倒在了地上,辛迪则左右打量了一下,除了花域美男子们以外,身边能成为战斗力的都不足一巴掌了,不由得挑了挑细眉毛,“艾迪爷爷,怎么这个学园这么弱不禁风啊!……” “嘣!”小脑袋瓜子被重重敲了一记,“能打的都被你送到医塔里面去了!现在只有那些又老、又懒的家伙留在这里,怎么会有抵抗力?” 辛迪揉着脑袋回头看了看敲自己的人,“子安?你不是去度蜜月了么?你是真的子安么?” “嘣!”又是一记,“我还有假的吗?咱俩的账慢慢儿算!……” “别那么暴力,当心教坏了孩子!小宝贝儿,看我给你带了什么来?是好吃的点心哦!”一小盆儿灰褐色的粘稠的东西送到了辛迪的面前,“子安要是找你,你就来找我好了,我们一起去怎么样?”柔媚的女声儿,听起来让人不是很舒服。 “谢谢你,拉弥亚姐姐!”细细的小声儿,让所有人都最少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哦——,你真是太可爱了……”两个人的超恶表演差点没让人吐出来。 第三十二章 眼中了了现穷图 第五节 头痛欲裂 第五节头痛欲裂 “我的忍耐可是有限度的,你最好不要激怒我!”青年几近歇斯底里的叫道,却一点儿也没能打断两位巨恶表演,青年有点忍无可忍,扭曲着脸就想要站起来—— “主人、主人,请您息怒、请您息怒!我们不是还有很多伢仔么?让他们来不就好了?”小老头儿急切地说道。 “好吧!”青年缓了一下,“务必要把那个小东西给我抓来,我要用他的血来重建魔化炉!当然,还要让他把那两件东西交出来,是心甘情愿的交出来!” 为什么要心甘情愿的交出来?几个人心中不免画了个问号。 小老头儿拉了拉胸前的链子,一根两寸来长的管子滑了出来,小老头儿把那根管子放在嘴里,鼓了鼓腮帮子,半点声音也没有发出来,真是个奇怪的东西! “主人,您看格洛吉尔——” “拿回来吧!” “多谢主人!”小老头儿伸出了戴着白手套儿的手,对着刚刚被拉弥亚毒晕过去的格洛吉尔弹弹点点的,格洛吉尔就被一种无形的力量给拖了过去。小老头儿把手放在他的胸口儿,一会儿功夫,一股黑水儿自其口鼻中流出,格洛吉尔醒了,缓缓的坐了起来,但很快就跪在青年的脚前—— “剑被他们抢走了,请主人责罚!” “起来吧!迪鲁巴尔,再给他一件兵器。” “是!”小老头象变戏法儿似的,从身后又取出一杆长枪,递给了格洛吉尔。 “洛米吉尔,”另一名铠甲侍卫应声跪到身前,“你与格洛吉尔一起,等那些伢仔来了,听我的吩咐行事。” “是!” “不可能!我明明已经把他给毒死了,怎么会又活过来?”拉弥亚很吃惊。 “他本来就不是活人,……” “丁?你怎么才来?”艾迪道。 “他不是活人怎么跟活人一样啊?还能说话呢!”辛迪好奇的问。 “因为那几个人当中至少有一个是死灵术士,……” 丁刚说了一句,那青年就把话接了过去:“还算有点儿眼力,但迪鲁巴尔不是死灵术士,而是死灵法师!”青年说得很得意,“辛迪,咱们刚刚的交易还没有谈完,现在还可以再谈下去。不过,你不要以为来了帮手,就沾沾自喜了,我不妨实话告诉你,就是你们弗尔学院的人全来了,也不会改变什么!你最好乖乖的到我身边来,我也许还能饶他们一命。怎么样?拿定主意了么?” “阿尔方索院长大人,我的头好疼哦!”辛迪居然蹲下来,靠在阿尔方索近前说道。 “那就不要去想,顺其自然就好了。”阿尔方索缓缓的说道。 “阿尔——”伊戈真的有点儿急了。 “可是我的心有点儿乱,头也越来越疼了。” “那为什么会疼?” “是子安敲得太大力了,我现在都痛死了!” 拉弥亚怒气冲冲的看着子安,艾迪用手捂着脸,埃尔罗伊等则大感泄气,米罗倒是很有兴致的看着这个人类少年,心里萌生了某种盘算—— “那我帮你揉揉吧,”阿尔方索费力的伸出手,辛迪低下头让阿尔方索给揉。 时间是不等人的,噪杂的脚步声儿越来越近—— “难道是……”不祥的预料刚刚浮现脑海,黑压压的一群人就出现在视野里,并将阿尔方索等人包围了,这些人手中拿着各种兵器,杀气腾腾的向万尼斯等人靠近。 “祖父,他们是——” “我也感觉到了。” “他们是莫奈尔学园的师生啊!” “怎么办?” ………… “还疼么?”阿尔方索轻声问。 “好了一点儿,轻些了。” “那就再给你揉揉吧。” “嗯!” 这一老一小旁若无人的对话,与当前的紧张对峙形成巨大的反差,若不是看在阿尔方索受伤极重的份上,真的会有人过来把这个小东西丢到一边儿去! “辛迪,”青年又恢复了之前的态度,“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你若是还没有答复,那他们要做什么,我可就不管了。”青年开始把玩起自己的手指。 “真是聒噪!”辛迪嘟哝了一句,甩手将身边的什么东西抛了出去,带着风声向那青年拍去。格洛吉尔与洛米吉尔忙举枪剑相格,却挡了个空,那件东西在枪剑相交的一刻突然停了一下,然后陡然向上升了寸许,以更快的速度拍到了青年的脸上,汤水糊了个满头满脸,把两名侍卫并小老头儿吓得不轻。 “给我上——!上——!把那些人统统杀光!统统杀光!”青年顾不得脸上的东西,大声咆哮。 包围圈儿一下子就缩小了,短兵相接开始了,一边是肆无忌惮的乱砍乱杀,一边是投鼠忌器的只防不攻—— “祖父!他们的兵器有古怪,是我们的——”话没说完,人就倒了下去。 “真是太讨厌了,把阿尔方索院长大人的衣服溅得净是血点子!怎么也不走远点儿打啊!”辛迪开始抱怨。 “唉!”阿尔方索闭上了眼睛,幽幽的说道:“他们太闹腾了……” 辛迪的两条细眉毛挑了又挑,终于一咬牙,将阿尔方索身边的伊戈并另外两个人扯了过来,“好好照顾阿尔方索院长大人!”音调阴冷如一道寒光划过心头,伊戈一下子就栽到了阿尔方索的身边,用一种惊疑的眼神看着尼克,后者的眼神也一如自己一般—— 阿尔方索闭着眼睛握住了伊戈变得冰冷的手,用力捏了一下。 伊戈好半天才回过神来,并不是因为阿尔方索说了什么,而是周围金戈交鸣的声音停止了,所有打斗的人都定了格儿,——一个个瞪着眼睛、张着嘴、扭曲着面孔,全都如蜡像一秀不动了。 “妖术!主人,主人!是妖术!”一个尖细的声音在嘶叫,好象女人似的,“我还不能对付妖术的,……” “啪!”肌肤相接的声音,然后是低低的啜泣声。 ………… “阿尔方索院长大人,您、您怎么了?”怯生生的声音,“我、我没……” “我知道,孩子,我知道!你是个好孩子,我只是觉得有点儿闷罢了……” “哦,那、那我现在就把他们都挪走,”辛迪忙不迭的说道:“小磊,把他们都丢到海里去,一个布片儿也不能留下,越快越好!” 定格儿的人,一下子就全都消失了,行政大楼的前面变得异常空旷,地面整洁得连一滴血迹都没有留下。 “还闷么?有没有好一些?” 阿尔方索勉强睁开眼睛,“……” “你把我的兄弟都送到什么地方去了?”加布利尔走过来问道。 “好多了,你的头还痛不痛?”阿尔方索抢先说了话。 “更、更痛了。”辛迪皱了皱细眉毛。 “唉!尼克,扶我坐起来吧!” 米罗拉了拉加布利尔,美丽的眼睛眨了眨,加布利尔也就不再追问。 尼克很吃力的将阿尔方索扶了起来,让他倚靠在自己的怀里,动作还是大了些,阿尔方索开始剧烈咳嗽,血沫子自嘴角溢了出来……。艾迪放下手中的奇形兵器,也坐了下来,“换我吧!”接过阿尔方索的身体。 “阿尔方索院长大人,我……”辛迪的眼泪掉了出来,“您别管了我,让小磊送您回塔吧!我……” “没关系,来吧!我再帮你揉揉,怎么还哭了?我做了几十年院长,终于有了一个学生,我的上一任、上一任的上任,都是空坐了几十年的院长,连个学生的影儿都没见到,你来了真好!是不是,伊戈?” 辛迪伏在阿尔方索身前,让阿尔方索揉脑袋。 一大堆硕大的问号在空地的上空闪烁不已。 “主人、主人,那些人怎么一下子都不见了?我居然感觉不到他们去了哪里,”果然出现在青年身边的是一个女人。 “迪鲁巴尔,是不是那个石怪在捣鬼?” “不会,”小老头儿很自信的说道:“石怪现在还没有那个能力,那次召唤最少也会让它的灵根尽断!就是想恢复,它的息壤也给我们做了魔化炉,那些人类虽然忙了大半个晚上,也不过在那里苟延残喘而已!” “也是,就算它没受创,想驱遣它也得叫得出它的名字才是,可那个小东西嘴里的小磊会是谁呢?”青年问道。 “会不会是已经解开了那个东西上面的封印?”那女人问道。 “闭上你的乌鸦嘴!我没让你说话的时候,你只能是一个哑巴!”青年喝斥道。“你怎么看的,迪鲁巴尔?” “那东西的钥匙并不在这个岛上,封印应该还是完好无损的。”小老头儿看了看天色,“主人,太阳已经开始偏西了,我们要加快一点儿,否则……” “我知道,但今天不把他带走,以后就再没有这样的机会了!”青年脸上的东西已经擦掉了,看着对面剩下的几个人,——五、六位花域美男子,扶着阿尔方索的尼克和艾迪,兵器在手的子安和丁,握着阿尔方索手的伊戈,两名重剑士,拉弥亚站在两名少女的中间。基本上已经没有什么战斗力了,因为万尼斯已经受了伤,由他的两位孙子看护着。“辛迪,时间已经过了中午,你也该饿了吧?我是最有耐性儿的,也真的很喜欢你。所以,无论如何我都想跟你做这个交易,我再给你一些优惠怎么样?” “优惠?”辛迪听到一个没听说过的词,不由得重复了一下,青年却会错了意。 “你看,只要你愿意跟我们一起走,这里所发生的一切,我都不再追究了,也不会伤及他们的性命,还可以把这个诅咒之女留给他们,怎么样?是不是够优惠的?” 辛迪很显然没有听明白,看了看阿尔方索、伊戈,又看了看艾迪和尼克,这几个人都不知道该怎么说,这四个人心知,一旦说错了什么,将会加速结果的出现! 就在这时,万尼斯说话了:“你为什么非要把他带走呢?他是今年刚刚入学的新生,来到弗尔学院学习知识,你带走他不是违背了他的意愿么?他又怎么会答应你呢?” “所以我才与他商量啊,……” “你这不是商量,是要挟!是用阿尔的性命来要挟!”米罗很悠雅的说出了青年的本意。“其实你是看中了辛迪身上的其件东西,得到了,人也就没什么用了,是不是?” “这你管不着,……” “迪鲁巴尔,没关系!我们承认又何妨?况且我们说的话,那个小东西也未必能听得全懂,他是花域的人,就是知道了我们的打算,也未必是件坏事!说不定还能成为我们的同盟呢,因为那两件东西当中,有一件也是他们想得到的不是?”青年也慢条斯理的说道,同时似有意似无意的眨了一下眼睛。 迪鲁巴尔不言语了,青年便继续说道:“其实你也很好奇,为什么我们会对这个异大陆人这么感兴趣,是么?说出来很简单,他现在的样貌就是一个活生生的诅咒之子,人类有一句非常古老的预言,诅咒之子的出现将会带来什么、什么的,你们应该也有所耳闻的吧?当然,他并不是真正的诅咒之子,只是他是异大陆人,这个世界没有人认识他,语言也不通,就是想分辩也没什么机会不是?另外,他的身上还有两件异乎寻常的物件儿,一件可以称雄一个世界,一件可以毁灭一个世界,至于哪一件是你们想得到,我是不会告诉你的。” “孩子,你身上真的有那种东西么?”艾迪忍不住低声问道。 “不、不知道哦,就是有,我也不认识啊!要不,都拿出来找找?” “别乱动,”伊戈非常严厉的说道:“你一动,阿尔就会呕一口血!”并狠狠地挖了一眼艾迪。 辛迪一听,注意力就全在阿尔方索的身上了。 “好了,该讲的也都讲完了,你们也都听得很开心吧?只是时间过了,我不想再等了,格洛吉尔、洛米吉尔——” “主人!” 第三十三章 缘何雪屋无青灯 第一节 我是谁 第一节我是谁 “把他们都杀了,然后把辛迪给我抓过来!” “是!” 两名侍卫一个持剑、一个拿枪,全都是破魔之器,向这边逼来,能抵挡的人只有那两名剑士! 阿尔方索清晰的看到辛迪太阳穴上的青筋一跳一跳的,心内一急,又是一口鲜血喷了出来,弄得辛迪大半个肩头都沾满了血,辛迪的眼神一下子就变了。 “唉!强扭的瓜真的不甜啊!” “他们真的不是人么?”辛迪用一种极温柔的声音问道。 “不是!” 带着丁的肯定答复,辛迪猛然起身,向着格洛吉尔和洛米吉尔冲去! 埃尔罗伊一把揪住丁的衣领子,“你这不是让那孩子去送死吗?!” “我、我不是那个意思……”丁也慌了。 两名侍卫的功夫确实厉害,面对冲过来送死的人,居然还能临机生变,很自然的将枪剑错开一点点,使得一枪一剑擦着辛迪的脖子偏了开去。见没有伤到辛迪,才各自长出了一口气,可当他们再度举起兵器时,枪、剑居然全掉到了地上,两人握着兵器的手不见了!带着惊愕的表情,格洛吉尔与洛米吉尔亲眼看到对方在自己的眼中化作了飞灰!看到这一幕的人,无不张大了嘴巴,看着灰雾一样的尘随着风飘散了! 辛迪的眼睛却看着自己手里的东西,两颗晶莹剔透的淡青色的魔晶石!“他们真的不是人啊!可为什么会有那么清晰的人味儿呢?”完全是一副不能理解的样子。 青年也呆住了—— “鬼!鬼!鬼啊!”青年身边女人的哭叫把他拉了回来。 “辛、辛迪……” “你真的那么想听我的答复么?”辛迪恢复了往常的那种淡淡的语气。 “得到你的亲口应诺是我最大的愿望!” “哦——,是这样啊,那可以让我先问我的老师几个问题么?只一会儿就好!” “没关系,只要你答应跟我一起走,我会很耐心的等的!再长一点儿时间也行。” 辛迪转身又跑回到阿尔方索等人身边,蹲下身来轻轻的问道:“阿尔方索院长大人,他们不是学园里的人吧?” “不是,可他们还是站在学园的土地上啊!”阿尔方索的语调很无奈,旁听的人很不解。 “早知那样,还不如不把他们从那张破布片子上弄下来,直接做了就好了。阿尔方索院长大人,好难哦!怎么办哪?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了耶!”简直就是一个小孩子在撒娇。 “让他们离开这座岛,永远都不能回来,能做得到么?”阿尔方索问道。 “能是能,可什么地方才能让他们永远都回不来呢?” “就是一个只能进去、却无法出来的地方,这样对你的头痛也会有好处的。” “为什么会对我的头痛有好处呢?我这头痛可不是今天才有的,是老病根儿了,什么药都治不好的,之前犯的那两次,您不是……” “这次是不是特别的痛?” “是啊!” “那就送他们走吧!我们老哥儿几个会把你的病根儿作为礼物送给他们一并带走的!所以,不能再让他们回来啦,他们一回来,你的头痛病就得复发的!” “为什么?” “他们会再来伤害小磊的。” “真的么?” “因为我们现在就是站在他的家里。” ………… 辛迪低头沉吟了好会儿,才慢慢站起来,倒退了好几步才又开口道:“大飞,你还在么?” ………… “你喜欢和我在一起么?” ………… “你愿意和我一起住在茂名轩么?” ………… 尼克和艾迪对望了一眼。 “那你能送我一根黑色的羽毛儿么?要又挺又硬的那种,如果你愿意就插在我头上吧!”辛迪转过身站了一会儿。 ………… “你现在回茂名轩去等我一起吃晚饭可以么?” ………… “那就站得远一点儿吧!就在那这的那些树上等我,好么?我……” ………… 辛迪看着远处的小树林儿,有好一会子才回转身,向着米罗走了过去,边走边嘟哝:“但愿你不要怪我才好。” 辛迪怪里怪气的样子只有阿尔方索、尼克和艾迪明白个中缘由,也只能在心里叹气。 “我可不是玛弗勒斯哦……” “我知道,你是他大哥,但我想请你帮个忙可以么?” “哦——?” “想跳舞却没有音乐,是不是一件很扫兴的事呢?你会愿意帮我伴奏的是吧!如果你会弹十二品莲台上的那首曲子,就再好不过了,别的什么也就只有你还有那个余力,也请你多费心吧!”听口气象是在交待后事似的,有的人心头闪过一丝不祥的预感…… 青年也听到了这些话,虽不是全懂,却也清楚辛迪已经下定了某种决心,不由得心花怒放,整了整衣服,静候着辛迪答应与自己同行…… 米罗则清楚的预感到接下来将要发生的事,很郑重的对辛迪道:“好!你放心吧!” “谢谢!”辛迪对米罗深施一礼之后,这才走向那青年,在距青年二十余步远的时候,辛迪停了下来,对着青年抱拳拱手:“让你久等,还请你见谅!” “谅不谅的就不用说了,快点答应了,就跟我走吧!……” “那我能再问你几个问题么?” “快问、快问!”小老头儿也看到了希望,不免催促道。 辛迪用手撩了一下长发,“我喜欢睡懒觉,每天最好在中午以后起床……” “没问题!”青年很痛快就答应了,心里却想:你以后能不能睡觉还是两说着呢! “我不会用这边的餐具吃饭……” “我会派专人喂你的!给你擦澡、洗脚都没有问题!”——植入了魔晶石就用不着吃饭、喝水了。 “我想要一只风车儿……” “全世界的风车儿我都会给你!” “我想……” “不用想了,只要你亲口说愿意跟我走,无论你要什么我都会给你!快说吧!” “可是……” “这样吧!只要你能想到的,我都有办法弄来给你,总可以了吧?” “唉!”辛迪重重的叹了一口气。 “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那女子忍不住说话了。 辛迪又撩了一下头发,“真无聊!你们走吧,离开这座岛,走得远远的,再不要回来了!” “不把你带走,我们是不会走的!”女子很明确的说道。 “啪!”女子的脸上重重的挨了一巴掌。 “我们是请辛迪跟我们走,他与你不一样,是不能带走的!”迪鲁巴尔纠正道。 “那我就再问最后一个问题吧!”辛迪再次撩了一下长发,“其实我从来没有问过这么多问题,也许我的脑子真的有问题了。” 很多人的心里都赞同这个答案,这个孩子的脑子确实有问题! “我是谁?” 啊?!这是什么问题?“你是……”青年突然停住了,看着辛迪那双清澈的大眼睛,想着自己曾经看过的东西,然后笑了,“你是辛迪啊!怎么自己的名字都不记得了么?你在过三关的时候认识了那个石怪,它不是还帮了你么?” 作弊? 这可是岛上的人所不知道的信息啊! “我说的对不对?” “只是这些么?” “那你还要多少呢?这一点还不够么?” 辛迪又撩了一下长发,“我问你的问题是,我——是——谁——!” “我不是告诉你了?你——是——辛——迪!听清楚了?” “听清楚了,你不认识我!根本不知道我是谁!你们所说的那两件东西我根本就没有,你们是想让我做那种傀儡!或者比那种傀儡更过分的东西!所以,我不会跟你们走的,也不会让你们留在这儿,更不会让你们留在这个世界上!你们所散布的言论会带来混乱的,那样子会让我感到头痛……,阿尔方索院长大人说得没错,你们会让我的头很痛的!” “不会的,我不会对你做什么的!相信我!”青年在辩白。 “其实我并不是不相信你,只是觉得你说的话会让我想起什么来的,而且你既然不认识我,我也没必要跟你做交易不是?不过,你倒是可以庆幸一件事。” “什么事?” “你并不认识我啊!”辛迪又撩了一下长发。 “为什么?” “因为……,还是不说的好,省得吓到了你,就没办法尽送客之礼了!那就会辜负阿尔方索院长大人的嘱托,所以,为了能让我不负所托,我可否麻烦你把这座岛上的东西全部都留下来?一块儿纸片儿都不能带走哦!”单是听语气就象是个五、六岁的孩子的话,可事实却并非如此。 青年的脸早就已经铁青,“别敬酒不吃吃罚酒!今天你愿意跟我们走也好,不愿意也好,你都是要跟我们走的!” 辛迪又撩了一下长发,脸上居然有了淡淡的笑。 “迪鲁巴尔!” “是,主人!” 小老头儿自怀中取出一对铁钯子似的东西,两手各执一个,左右一分就向辛迪攻来,谁知辛迪并不躲闪,两个铁钯子一上一下,当胸划过—— 两名剑士闭上了眼睛。 “哎呀!”青年大叫了一声。 “他一点儿都不比你弱呢!”尼克小小声儿的在阿尔方索的耳边说道。 辛迪的身体化作一缕烟,飘散了。 “他、他去哪儿啦?还不快找?”青年再次大叫。 “我就在你的身边,你难道看不到么?”是辛迪特有的那种淡淡的声音,随着声音身影也出现了。 此时,辛迪左足尖儿点地,右腿平平向后伸出,右手臂缓缓自空中划了半个圈子,动作优美而舒展,随着辛迪手臂的舞动,清朗的曲子自米罗的竖琴中滑出—— 足尖儿轻轻的转了180度,左臂自面前划到侧边,当真美极了!看呆了所有的人,“真、真美啊!”青年身边的女子不由得赞道。 “快!快抓住他!”青年第一个反应过来,几条黑影应声自椅子后面飘了出来,与迪鲁巴尔一起夹击舞蹈中的人儿。 但几件兵器所划破的,依然是辛迪的残影,本人又出现在另一个地方,继续和着节拍舞蹈,舞姿轻柔、衣袂飘飘—— 更多的人影自椅子后面跳了出来。 “是傀儡术!孩子,你当心!”万尼斯高声喊道,“那些影子都不是真的,但武器却是货真价实的——” “祖父,您别喊了,仔细看了再说吧!”加布利尔道。 迪鲁巴尔越攻越急,一众黑影也跟着疯狂进攻,只是撕碎的都是残影。迪鲁巴尔终于停下手来,呼呼的喘着粗气,但眼前的景象不只令他目瞪口呆,更令青年及阿尔方索等人张大了嘴巴—— 翩翩起舞的居然有十二个辛迪,每一个的动作、节奏都是不一样的!虽然是同一种音乐,可看上去根本就是十二个人在跳着十二种舞蹈!不仅如此,所有人都极真实的看到每一个舞者的脚下,升起了一朵朵花苞,从顺次张开的花瓣就可以看出,这是十二朵品色各异的莲花!每一朵花都散发出或疏或密的毫光,星星点点的、虽不分明却有一种别样的感觉。 “十二品莲,祖父!” “我看到了,但不是我的,我还不能同时让它们全部盛开!” 坐在椅子上的青年也反应了上来,“快、快!不能再让他跳下去了,去打碎那些莲花!打碎——” 迪鲁巴尔已经被那些莲花迷了眼,整个人竟也随着节奏手舞足蹈起来,青年真是气坏了,抓起那女人就丢了过去,这才把他从昏眩中给砸了起来,舞动手中的铁钯,再次指挥那些傀儡影子向十二朵莲花攻去! 为时已晚!十二朵品色各异的莲花已经完全绽放!紫莲、青莲、黄莲、红莲、玉莲、粉莲的同色毫光相互交织,围起了一座浑圆的硕大穹顶,银莲、金莲开枝散叶,三色莲、五色莲离开花萼浮在空中,与虚线莲花一起点缀在毫光幕顶,幕顶还有一朵有着透明花瓣的莲花!青年、女子、迪鲁巴尔和那些影子傀儡,皆被笼罩在十二朵莲花的光幕之内。 第三十三章 缘何雪屋无青灯 第二节 猜测 第二节猜测 青年再也坐不住了,从怀里又取出那把扇子,对着四周的莲花狂扇,朵朵莲花迎风浮摆,一片花瓣儿也没有掉下来。青年慌了,丢下扇子,又取出一面镜子,将阳光反射到莲花及花芯上舞蹈的人身上,除了光斑在滑动外,一切都没有改变。 “主人,那些东西都是真的,十二个人也都是真人,那些东西都用不上,”迪鲁巴尔大叫,“让那音乐停下来,快让那音乐停下来——” 青年还没有其他动作的时候,音乐停止了,十二个人的舞蹈也停止了。一阵无名的旋风刮了起来,刮乱了舞者的长发,也刮散了十二朵莲花,各色花瓣打着旋子将影子傀儡裹住了,再缠住了迪鲁巴尔、那名女子,还有青年,以及青年坐下的椅子、抬椅子的人,花瓣儿在狂乱无序的旋转,最后化作一支花箭直射天际——,消失了! 阿尔方索又开始咳嗽了,“伊戈,等那十二个人消失的时候,马上找到那孩子!” 伊戈虽然不知道怎么回事,但还是点了点头。 “千万不能让大飞抢了先,也不能让小磊抢了先,也许还会有那位小白,就是万尼斯、米罗也不能让他们碰到他!” “好!你放心吧!”伊戈站了起来,两眼紧盯着那十二个晃悠悠的人! 十二个晃悠悠的人,一眨眼就变成了片片花瓣儿,散得漫天都是。伊戈并没有看到辛迪在哪里,米罗等人也在全力搜索,各色鲜花、五彩蝴蝶把行政大楼前的地方都填满了。 “阿尔方索院长大人,”声音细弱,气若游丝,“我一直都在您的身边,我不会走错路的,我虽然常常迷惘,但我还是想做一个人的。”辛迪的身体慢慢出现了,头就枕在阿尔方索的大腿上,“我好饿哦——”一句话没说完,头便向旁边一歪,晕死过去。 “阿尔,要怎么办?”尼克问。 “就近送到医务大楼吧,再去请……” “你不要讲了,艾迪、尼克,你们负责送人,丁去医塔找阿米,万尼斯,麻烦你打开医务大楼的屏障,就说一切都结束了。” 没有人说话,尼克轻轻的抱起辛迪,艾迪正要抱阿尔方索,却被米罗抢了先,“还是我来吧!” 金色的夕阳照在残败的行政大楼上,看来又要大兴土木了。 医务大楼?深夜 “怎么样?”尼克急切的问刚从急救室里出来的护士小姐。 护士小姐摇了摇头,一言未发,走了。 又有几位护士小姐走了出来。 “怎么样?”这下子变成了几个在问。 没有人回答,都摇摇头走了。 ………… 急救室的门开了,阿米自里边踱了出来。 “他到底怎么样?”伊戈抓住阿米的袖子问道。 “你这个他是哪个他呢?” “这还用问么?还能有几个他?” “这里面可是有两个他,你问的是哪一个?” “两个他?什、什么意思?不是只有那孩子么?”尼克不解地问。 “那个应该是万尼斯的孙子吧,把阿尔也送了进来,还把两个并排放到了一起呢!” “那、那就先说那个小的好了!”伊戈道。 “哈哈、哈哈!”阿米毫不掩饰的大笑,“就知道你最踮记他,别说你,就是阿尔也是直到失去意识也还一直握着那孩子的手呢!可那个小东西不知什么原因,就是没反应……” “你说什么?他死了?”尼克一听就急了。 “我可没说。” “你明明说他没有反应的,我也听到了。”艾迪道。 “没反应也有好几种情况呢!……” “尼克,不用跟他贫嘴,那孩子没事儿,只是脱了力,这会子怕是正在那儿睡得不亦乐乎呢!我们进去看看阿尔吧!”伊戈将阿米扯到边儿上,自己当先进了急救室。 “哎——,哎——,”阿米想拦是拦不住了,尼克和艾迪早把他挤到墙根儿去了,勉强扶着墙站稳了,连这两个家伙也进了急救室。 很快,三个人又退了出来,全都捂着嘴偷偷的笑。 “你们几个笑什么呐?那堆烂摊子也得有个收拾啊!克拉利斯刚从那栋大楼里给挖出来,这满学园的事务总得有个来料理啊!”子安拐着腿走了过来。 “哎——,我记得你没受伤啊,怎么这会子……”艾迪还没说完,子安就冲过来捂住了他的嘴。 “小点儿声儿,别让人听见——” “干嘛不能让人听见?”尼克也动了好奇心。 “他们现在跑来找我,让我去做什么代首席执行官,……” “你不想当,所以就装病跑到这儿来了?”阿米也凑了过来。 “不到这儿来,怎么能见到你阿米呢?来老朋友,帮帮忙吧!” “因为你曾经做过学园的首席执行官,所以他们来找你暂代一下,这也没什么不好的嘛!”伊戈终于明白为什么子安要装病了。 “那次根本就不是我,是丁好不好?他跑了,我才被抓了包的!”子安说得理直气壮。 “那也是没办法的事,谁能想到双胞胎都是五、六十岁的人了,还能长得一模一样的,不抓你的包抓谁的包?”尼克挤眉弄眼儿的说道。 “我们可是三胞胎啊!怎么不抓那一个?”子安不服气。 “可她是你们的妹妹吧?就是长得再象,也抓不成不是?” “可、可我那个时候才做了两年而已,而且也没有现在这么多学院,情况也大不相同,我、我做不来。”子安在赌气。 “有丁啊,你们两个现在虽然头发不一样长,胡子也不一样长,可样貌还是一个样儿啊!好好儿配合一下,没人会发现是两个人在执政的。又轻松又好玩儿,不想喝营养汤,也有了借口不是?”伊戈强忍着笑说道。 “你们、你们,嘿嘿,你们可不要为这句话后悔哦!”子安大步流星的走了。 “喂,你们的玩笑是不是开过了?”阿米问道。 “谁知道呢!你不回塔去照看那几百号儿人么?” “把我找来的也是你们,催我走的还是你们,我真是闲着了!”阿米叹了口气走了。 看着阿米远去的背影,艾迪才把想问的问题提了出来,“你们说,那孩子把那些人都送到哪儿去了?” “我也猜不到,但愿送到一些偏远荒僻的地方,就是卷土重来也能给我们留个准备的功夫。今儿早上我刚刚想快点儿结束,这太阳还没落山,就来了个大结局,我到现在还都没适应呢!” “我总觉得这里面有点儿问题,阿尔来也还说得过去,那孩子是怎么来的?玛弗勒斯不是把所有的学生都转移了么?那十二品莲是怎么回事?什么时候投到花域的门下了?……”话匣子一打开,艾迪的问题就越来越多。 “这也不是说话的地方,到我那去聊聊吧!现在这一老一小都没什么事儿了,我们也可以松一口气了,你们哥儿两个慢走两步,我去食塔走一趟,让那几位老哥哥给他们调制点儿大补汤什么的,待他们醒来也好补补身子。”伊戈说着就要走。 “哎——,着什么急嘛!这个事儿还是我去的好!你们两个先走吧,我随后就到!”艾迪心说,那几老东西最是愿意与你抬扛,让你去食塔,别说是大补汤,就是一杯水也得费个几小时的唇舌。 艾迪直接从窗子就走了,尼克与伊戈一步步下了楼,边走尼克边问道:“这两个真的会是一种人么?想想还真有点儿后怕呢!” 莫奈尔岛?水榭花园 “祖父,被丢到海里的19个兄弟都捞上来了,虽有损伤却尚未伤及性命,不过仍得可够深的,也不知这个小磊是谁,……” “他们现在怎么样了?” “都在后面躺着呢,少说也得三、四天才能恢复。” “米罗,我有几个孙子伤在那个家伙的手下?” “祖父,我还有6个兄弟毫发无伤,加上玛弗勒斯当时去转移那些人类不在现场,我们还有8个人没有受伤。” “这一次真是损失惨重啊!你是怎么打算的?” “好在有伤无亡,总算没闹得更大,现在这种情况就是想不留下都不行了,少不得养好了伤再说其他的。” “落脚的地方找到了么?” “人还在那晕着呢,找没找到也得等他醒来再说了。祖父!你说那孩子身上的那两件东西是什么,他怎么会操纵十二品莲呢?” “我也不知道。” “十二品莲台上的音乐人类是听不到的,为什么他会提到?” “不知道。” “他在十二品莲台上做了什么?” “不记得了。” “祖父!”米罗呼的站了起来,“按照花域的时间来看,您还不至于老态龙钟,怎么问您什么都是不知道、不清楚、不记得的?您在这边是不是住的时间太长了,退化了?” “米罗!那孩子我也是上个星期才见到,前后还不到十天,你让我说什么!”万尼斯强忍伤痛道:“再说,就那些人类也不比我多知道多少,别看尼克他们乐颠颠儿的,跟那孩子讲话也个个都头大得很呢!” “那阿尔方索是怎么回事?” “阿尔方索本来就少根筋,十件事有九件事记不住,刚好可以跟那孩子凑成一对儿!你也是听到两个对话的,全是着三不着两的,哪句和哪句能挨得上?要说那孩子怎么会那么依赖阿尔,告诉你原因你都不信,那孩子就是喜欢阿尔的那双湛蓝色的眼睛,为了那双眼睛他毫不迟疑的选择了弗尔学院,用常人所没有的毅力通过了全部科目的考核!” “怎么会这样?祖父,您也别激动,我不过多问了两句,这刚顺了气儿又乱了!” 万尼斯重新躺到花床上调理气息。 “祖父,还有什么……” “什么都行么?” “什么都行,所有的——” “没有了。”万尼斯说得极痛快。 米罗的眼神一下子就变了,万尼斯忙接着道:“其他的你也亲眼看到了,我……” “就当我什么都没看到,就说你看到的。” “我想今天有这种结果,完全是因为阿尔受了伤,而且是很重的伤。那孩子好象不愿意见到阿尔失望,就是拼了性命不要,依然要维护阿尔;另外,也还有一种可能,就是他在入学的时候与阿尔达成了某种协议,两人的谈话虽没什么章法,却好似有什么隐情在里面似的。那孩子就是在神志不清的时候,最记挂的却是阿尔,这可以说是第一个疑点!今天下午他所施展的那种功夫,若真的是魅影婆娑,那么十二个幻影当中必有一个是本人,事实上本人根本就没有离开过阿尔,这第二个疑点就是:他的这门功夫是什么?还有,阿尔原本一直都处于生命垂危状态,为什么音乐快停止的时候,他的说话声中气十足呢?他又为什么一定要抢在我们之前找到那孩子呢?这里面又有什么玄机呢?” “前两个疑点确实值得调查一番,但第三个就很简单了,若是给我先找到那个孩子,我当然会趁他魂魄游离的时候,将他转为花域的子民!这么好的胚子,让他做人不是太可惜了么?而且——”米罗不禁笑了起来,不再往下说了。 “而且什么?” “而且他的舞姿与我的竖琴配合得如此天衣无缝儿,单是完美已经不足以形象了,我们若是在一起……” “你想让玛弗儿再伤一次心么?” “我哪里会?” “你怎么不会?若不是因为你,他怎么会来人界?又怎么会从不叫你大哥?” “明年又会有新生,他又会移情别恋到别人身上去了,我可是很专一的哦!只要是我认可的,终生都不会变!您若是担心弟弟,那我就等上一年好了,等弟弟有了新目标,我再去安慰那孩子好了,也许效果会更好呢!” 万尼斯张了张嘴,终于还是决定不开口了,安静的躺在花床上,准备好好休息一下。 米罗则完全沉浸在自己的幻想之中,也不再讲话。 第三十三章 缘何雪屋无青灯 第三节 痊愈 第三节痊愈 莫奈尔学园?医务大楼外 “那个小东西还真好玩儿,都这么大了还抓着大人的衣角儿睡。阿米这个家伙准是在里面过足了眼瘾才出来的,害得我们在外面空自担心。”尼克与伊戈并肩自医务大楼出来,嘴里不停的碎碎念。 “你都念了四、五遍了,烦不烦啊!你知道不知道现在的情势有多混乱?” “除了受伤的人多了一点儿,有几个人死了,还能有多混乱?” “几个人死了?这一役,少说也有几十个人死于非命,接下来的日子里还会有多少个人丧命,现在还不知道呢!” “你怎么知道的?”尼克一下子就紧张了起来。 “跟那个青年在一起的女子就是施咒女,如今与那青年一起消失了,那些中了束心术的人是生是死,殊难预料!有多少人中了束心术,也还是个未知数,我们能不能成功的把核儿取出?有多少人的体内被植入了魔晶石?学园里还有多少傀儡?……” “怪不得你的头发那么少,要我说,你再多想想,怕是连一根头发都不剩了!你若是真担心,就先担心一下被丢到海里去的那些人吧!一个个全是傀儡术的牺牲品。” “不是都捞出来了么?”伊戈问。 “人是捞上来了,可现在还人事不知的躺在五楼呢!他们脑子里的东西怎么办?那个核儿又在哪里?有几个?……” “有一个就在囚塔里,我不是跟你讲过了么?只是其他的我也没问出来而已。” “那就该让哥斯特学院的那几个家伙研究一下,再把咱们院的那几位请回来,不就解决了么?”尼克说得轻松极了,伊戈不由得停下脚步,两眼狠狠盯着尼克。 尼克感觉到伊戈停了下来,就转回身,发现伊戈正很凶狠地看着自己,“你盯着我——,伊戈、伊戈,快看后面、后面!”尼克的声音都变了调儿了。 伊戈忙回头一看,不由得踉跄了好几步才停下来,“百密一疏,那恶魔来了!……”撒腿就往医务大楼跑,尼克也从后面紧紧相随,但两个再也不能走进医务大楼了。不仅不能走进去,反而被一种无名的巨大的力量向外推,直被推得倒退了十几步,两人才停下来,把憋在胸中的闷气吐了出来,只能呆呆的看着眼前的变化—— 阿尔方索与辛迪躺着的十六层楼,被一圈儿亮丽的淡绿色光雾罩住了,光雾停留在那里好一会儿,才慢慢的向上、下漫延,逐渐将下面的六、七层也都遮住了,但雾明显淡了许多,光也渐渐转暗。大约过了一个多时辰,光彻底消失了,雾也散得差不多了。 “我们要不要进去看看?”尼克小声儿问。 “再等一等,等雾全散了再过去。” 又等了半个多时辰,雾也一丝都不见了,“我们进去看看,你去问一下楼层值班人员,看她们有什么感觉没有,我去十六楼等你,咱们急救室门外见。” “好!” 一个小时后,尼克来到急救室门口,压低了声音道:“一切正常。” “一切正常?”伊戈不由得提高了声音,忙压低了又问:“你去病房里看过了没有?” “都看过了,一点儿变化都没有,我还在几个人身上试验了一下,真的是一点儿变化都没有。” “不可能!一定会有什么不一样的,一定会有!我们去看看阿尔。”两个人再次拉开急救室的门,里面的景象一如刚才看到的一样—— 并列放着的两张病床,左边是阿尔方索,右边是辛迪,辛迪的左手紧紧拉着阿尔方索的袖子,睡相可比吃相好多去了。 “这边也没有什么不一样啊!”尼克道。 “等一等,我们就坐在这里,等天亮之后再看。” “为什么要等天亮?”尼克有点不解。 “你糊涂了?若是被恶魔侵体了,他们就不敢见阳光,……” “你说的那是吸血鬼!” “急什么!你听我说完,他们不敢见阳光,并不是因为不能见,而是见之后,第一处被阳光照到的地方,就会出现恶魔的印记!你难道忘了么?” “哦,对、对、对!我也想起来了,刚才是晕乎儿了。” “还好,现在离天亮还有点儿时间,我们就直接把窗帘拉开,静候这个变化吧!” 当尼克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身上盖着床单,而伊戈则躺在阿尔方索的位置上,阿尔方索不见了,辛迪依然睡得很香,手里攒着阿尔的外衣…… “啊——!”尼克大叫。 伊戈一骨碌从床上掉到了地上,还没等回过神来,尼克的长手指便点在了伊戈的脑门儿上…… “尼克,你要做什么?”伊戈惊异万分。 “闭嘴!你……、你……” 两人僵持的同时,“哗啦!”卫生间的门开了,阿尔方索从里面走了出来,“你们、你们在做什么?闹着玩儿也得找个地方,那孩子还没睡醒呢!就不能让他多睡会儿……” 尼克和伊戈彼此对望了好一会儿,又看了看阿尔方索,突然!两个同时出手将阿尔方索按到了地上,并且三下五除二将阿尔方索的衣服撕得烂碎,头发也扯散了细看—— “你们、你们到底要做什么?”阿尔方索有点儿生气了。 “没有。”伊戈道。 “这边也没有。”尼克道。 “什么有没有的?你们两个也是一百多岁的人了,怎么一点儿分寸都没有?”阿尔方索瞅空儿把两人推到了旁边,快速从地上站了起来,用床单把自己裹了。然后一边拢头发,一边数落两人:“这么不管不顾的,若是给进来的人看到了,咱们学院的尊严何在?你我的脸面何在?你们哪!……” 伊戈根本就不管阿尔的碎碎念,劈头盖脸的就问道:“阿尔,你是什么时候起来的?” “什么时候?也不知是谁把窗帘都扯掉了,一大早就被太阳烤着脸,想睡都难!” “那然后呢?” “然后?然后就起来了帮尼克盖上条床单,把你的腿抬放到床上,反正你已经一大半儿都趴到我床上了,就全让给你也无妨。刚进卫生间就听到尼克大叫,就连忙出来看,若不是腰带还在里面,怎么能让你们那么容易就把衣服都给撕了?” 尼克和伊戈这才松了口气,从地上站了起来,看着阿尔方索的狼狈样儿,忍不住的笑。 “把人家给搞成这个样子,你们还好意思笑,真是……” “阿尔,你的手——”尼克眼尖,又叫了起来。 “你就不能小点儿声儿?我又不是聋子,我的手怎么了?也值得你大惊小怪的?” 伊戈也发现了问题,“阿尔,你手上的绷带呢?就是我帮你包的那个。” “在卫生间里——” 伊戈抓起阿尔方索的手,反复看、反复摸。 “伊戈,你今天这是怎么了?一会儿撕人家的衣服,一会儿又摸人家的手,你是不是太累了?还是……” “不是,是你的手——” “我的手到底怎么了!” “你的手昨天不是虎口裂了么?流了那么多的血,直到阿米来了才帮你完全止住了血。你的体质就是再好,也不可能在一夜之间就恢复如初的,而且你的声音也恢复了正常,昨天分明是气血两伤,中气不足……” “我也觉得奇怪,可早上起来的时候,除了全身酸软外,昨天受伤之处确实痊愈了。” 这时,辛迪翻了个身,手中握着的衣角掉了下来,左手在空中抓了两下,没抓到什么,便一顿抓摸,眉毛也皱了起来。阿尔方索见状,忙将自己的一块衣服碎片送到他的手里,辛迪才又心安理得的睡觉去了。 “阿尔,你能不能解释一下,刚才的动作是怎么回事?”尼克很严肃的问道。 “我也说不清,也许这样会让他感觉安心吧!” “阿尔,你有事瞒着我们,而且是有很多事瞒着我们!我们的分工中,虽然是由你来照顾他,但你不该遇事瞒着我们!”尼克直截了当的说出了自己的看法。 “我并没有瞒你们什么,因为他大多数时候都没有在我们身边,这你们也是知道的。自从他在海边消失后,直到今天早上,才由玛弗勒斯把他送到圆塔来。” “那然后呢?” “说了几句话,就去训练场报到了。” “就这些?” “是啊!” “那你为什么不去训练场看看?” “我不能去。” “为什么不能去?” “他身边不是还有一位客人么?你让我怎么去啊?” “你、你见过他了?那个牛头蜥尾四翼的怪物?” “早就不是那副模样了!现在六翼的长发美男子,自恋的程度比玛弗勒斯还甚三分!只是美则美矣,妖气太盛,我见了都觉得心神不宁的……” “那你就更该跟过去,小家伙儿哪有你那份定力,还不被它勾了魂儿去?”伊戈一听就急了。 “他不是不是还好好儿的?魂哪里就那么容易被勾走了呢?” “对、对,没被勾走,现在是没有,那明天呢?后天呢?这些你就不能多想想?” “想得那么多,头会痛的……” “你怎么跟那孩子一个调调儿?……,不对!你是阿尔么?还是说那个躺着的才是阿尔?你是谁?”伊戈的脑海里浮现出囚塔的一幕。 “你就是爱多心,总是把事情搞得那么复杂——”阿尔方索在摇头。 “不对!你不是阿尔!”伊戈很肯定的说。 “我怎么会不是?”阿尔方索有点儿不高兴了。 “我昨天晚上清楚的看到这一层楼被一种亮丽的、青绿色的光雾所笼罩,我和尼克用尽力气都不曾近得半分,反而被推去十几步,……” “你说什么?”阿尔方索睁大了眼睛,“你也看到了亮丽的绿色光雾?也是欲进反退的?” “是啊!……” “你也看到了,对不对?”尼克问道。“什么时候?在什么地方?前后持续多长时间?……”一个问题比一个问题问得急。 “前天午夜,鹰扬草场,……”尼克已经从窗子跳了出去。 伊戈拉住要跟过去的阿尔方索,“昨天也是在午夜时分出现的,……,我想我们应该到下面的几层去看看。我隐隐有一种感觉,那亮丽的绿色光雾会让我们有所收获的,也许……,我们还是先去看看吧!” “你总是吞一半儿、吐一半儿的,让人摸不着头脑。我跟你一起下去倒是可以,这个小家伙儿怎么办?就把他放在这儿么?” “当然不能!万一给什么乘了机,我们的损失可就大了。反正他抓着你的衣襟才能安心,你就抱着他一起走吧!好在你的外衣还完整,就胡乱穿了走吧!样子也还差不太多。” “差不太多?有人大早上的只穿外衣的么?你以为人人都跟你似的?穿着睡衣就到处飘?”阿尔方索对于衣服被撕一事,仍然是耿耿于怀。 “你就别跟我斤斤计较了,那种时候,我一下子也想不到其他办法不是?” ………… 两位院长带着一个昏睡的孩子从急救室里出来,一步步走到第十五层—— “早上好,院长大人,您是来接阿尔方索院长大人出院的吧?”一位护士小姐打招呼道。 “嗯,哦!你怎么知道的?” “今天早上,这十五层的几位病人都提出要出院,就是病好了!……” “十五层不是都住院三年以上的病人么?怎么会一下子病就全好了?”阿尔方索也觉得很奇怪。 “我们也是不信,就让医生上来检查,可是检查的结果表明,他们确实已经痊愈了!我们没理由不让他们出院啊!” “那他们现在在哪里?”伊戈问道。 “应该是在医务大楼的一层办理出院手续吧!” “你可知道他们患的是什么病么?”阿尔方索问。 “一个是肺痨,一个是肚子里长了个东西,每日里只是挨时间罢了!从打住进来就没好转过,可今天早上却一下子痊愈了,真是太神奇了!” 第三十三章 缘何雪屋无青灯 第四节 对话 第四节对话 伊戈怔住了,看着阿尔方索怀里的人,“啊——!”的一声长叫,转身就往楼下走。 “你怎么啦?伊戈,有什么问题么?”阿尔方索跟在后面追问。 “没、没有,我们再下一层。” 第十四层,没有病人。 第十三层,有7个病人,已经到楼下办理出院手续去了,护士们正在清理病房。 第十二层,是原第五层的积年病人,因学园内的无名怪病的人增加,而迁至此层的,除一两个病人还在迁延外,其他的病房也在清理中。其中有一件最不可思议的事情就是,一位已经双目失明二十几年的人,居然在一觉醒来之后,看到了清晨的蓝天白云! 在伊戈的心里,一个想法逐渐有了眉目…… 第十一层,也是一片繁忙景象—— 护士们在走廊里穿梭,间或有那片言碎语传入两位院长的耳膜—— “这今年真是怪事多多,前几天入院的人一批一批的,这今天出院的人也是一批一批的,……” “怎么会?我刚听楼下说,她们也在整理着呢!合着这出院只有一批!……” “你说,他们真的痊愈了?还是一直在装病啊?” “别的还可以装,那有些病是不能装的,听说九楼那个肚子漏了一个孔的,多少年都没合上过,今天早上就合上了,医生还在那儿……” 听到这句话,伊戈拉了阿尔方索就去了九楼。 到了九楼,直奔某病房—— “你这是拉我去哪儿啊!可不可以轻点儿,小东西会不舒服的……” “你那脑子里就只有他么?那间病房那么多人,准是那个肚子漏了又长出肉来的,我们也去看看。” “你还爱凑热闹,”阿尔方索小声嘀咕,脚上还是跟了过去。 这次伊戈可没猜对,里面不是肚子漏了的,而是另外一个操着浓重口音的人,在与医生争吵,围观的人很多,但没有人插嘴。伊戈试了试,最后放弃挤进去看分明,就随便拉了一个人问道:“是什么人在吵闹……” “没在吵……” “没在吵怎么会这么大声儿?” “他们是在订房,现在从这一层向上的病房都被预订了,一些没病的也在预订呢!” “这是怎么回事?我怎么越听越糊涂啊!” “您是外来的吧?告诉您吧!”另外一个人颇有神秘感的说道:“这栋医务大楼的九层以上之前是不接受病人的,这是岛内出了事,才把病人转上来的。你猜为什么上面一直都没有人住?” “因为太高,爬楼梯……” “才不是呢!上面是给那些特殊人物留着的,……” “什么特殊人物?你怎么知道的?” “住在上面,崩管什么病,只要三天就会痊愈!你说普通人能住得上么?怪不得学园里有那么多百岁以上的人呢!准是没事儿就来住几天!” “啊——?” “看你的年纪也不小了,赶紧也定一个床位吧,说不定能多活几十年呢!”说话的人继续向前挤,伊戈与阿尔方索退了出来。 “你打算怎么解释?”阿尔方索问。 “解释?有什么好解释的?这能解释得清楚么?再说了,就算能解释清楚,他们能信么?几十个刚出院的人在那儿摆着,不是越解释越有故事么?我们还是下楼吧!” 果然,第八层没有任何变化,而且以下各层也没有任何变化。看来昨天晚上的亮丽的绿雾不管做了什么,但它的副作用是把这些积年老病号儿给治好了。 站在一楼的大厅,伊戈的心里感慨万端,看着比工蜂还忙碌的医护人员,不由得有点失神—— “伊戈,你在想什么呐!你难道想让我这么一直抱着他么?那也得让我换件象样儿的衣服才好吧?” “哦——,”伊戈看着阿尔方索,再看看他臂弯里的人,好象发现了什么似的,“哎——,这个小东西怎么看起来很轻似的呢?” “那是当然,比我案头的那部大部头可是轻多了……” “那你就多抱会儿,我们去医塔吧!”伊戈脸一紧,当先出了医务大楼。 “去医塔?”阿尔方索跟在后面问:“为什么要去那里?你又有什么打算了是不是?” “你怎么这么想?” “本来嘛!这孩子好好儿的,只不过想多睡会儿,用不着去医塔吧?再说,他昨天也真的累脱了力,就是睡上两天也不过分啊!” “我又没说不让他睡……” “让他睡,就近找张床就好了,用得着回本部么?他在这边也有宿舍不是?最不济也可以睡在你我的客房里呀!” “你是想把他抱到你的客房吧?就是疼孙子也没这么个疼法儿!” “那我总得回去换件衣服吧?你把我的衣服都撕成这样儿了,我都没说什么,你还取笑我!……” “两位院长大人一起出现真是不容易,而且还一同出来散步,就更是难得啊!”阿尔弗雷德迎面走了过来,“咦——?阿尔,你手里拿的是什么?怎么,住一宿还要自带床单?” “这不是床单,是……” “阿尔弗儿,你还不了解他么?”伊戈忙抢过阿尔方索的话茬儿,拍了拍阿尔弗雷德的肩膀,“他哪次出门不是大包儿小包儿的?这个毛病都多少年了,打我认识他起就没改过,亏你还巴巴的提出来!” “嗐!瞧我!若不是这两天都在保护这栋大楼,耗了心神,哪里会连这个都忘记了?”阿尔弗雷德拍了拍自己的额头。 “你要去医务大楼么?” “不去那儿,去哪儿?我们院的那些学生还在里边躺着呐!” “你们院的学生?怎么牵扯进来的?” “唉!一言难尽啊!”阿尔弗雷德长叹了一声。 “阿尔,你先回去吧!我想跟阿尔弗儿多聊聊。” “那我可回圆塔了,……” “怎么阿尔方索院长回哪儿,还要报告伊戈院长么?”一位年纪颇大的老太太不知从什么地方跑来凑趣儿道。 阿尔方索理也没理就走了,老太太碰了一个钉子。 还是伊戈有眼色,见老太太站在那里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的,就开口问道:“琳达,这么早到这儿来做什么?” “换药!还能做什么?”颤巍巍儿的走了,换成伊戈碰了个钉子,只能看着阿尔弗雷德自嘲的笑了笑,与其并肩走了。 莫奈尔岛?圆塔 回到了圆塔的阿尔方索,先把辛迪放到了自己卧室的床上,取来被子给他盖好了,这才到更衣室换了套宽大的便服。坐在起居室的摇摇椅上,一边喝茶一边慢慢的摇着,直到伊戈再次将其唤醒。 “咦——?你不是在与阿尔弗雷德聊天么?怎么这么会子就聊完了?……” “现在太阳都快落山啦!”伊戈很没形象的大声说道。 阿尔方索看了看窗外,“是哦,那你来好很时间了么?” “当然是刚来……” “别那么大声儿好不好,小东西还同睡醒呢!” “还没睡醒?人家可是坐在你的平台上吃饭呢!” “那、那我怎么没听见什么动静呢?” “你不是在睡觉么?……,你要去哪里?” “去平台看那孩子在吃什么,要不要帮他拿点喝的。” “你——” 阿尔方索回头看着伊戈,“怎么啦?” “没什么,”伊戈又改变了主意,“我跟你一起去吧!” 圆塔?卧室平台 “这个青不啦叽的不好吃,我不吃行不行啊!”一个细细的声音。 “你这个也不吃、那个也不吃,到底想吃什么啊!”一个柔美、磁性的声音。 “那几片肉片儿全是半生不熟的,难吃死了!要么就是生的、要么就是熟的,那几种青菜,见都没见过,长得怪里怪气的,一定不好吃,……” “那你想吃什么?” “昨天早上的那种香糕可不可以?” “那些全是花花公子的花样子,看着好看,只有味道、没有营养的东西,平时吃吃也就罢了,现在你要补身子,不能吃那些。来,再喝点儿汤吧!” “这是什么汤啊,味道好重哦,我不想喝!” “…………,” 过了一会儿才又付出说话声儿:“这样好不好,你喝一口汤,我就给你一件好玩儿的东西,怎么样?” 伊戈恶狠狠地看着阿尔方索,而被看的人却两眼看着天花板,看的人一下子便把手臂高高举起,准备使劲儿甩一下就往里冲,被看的一下子就抓住了那只手,并用另一只手做出禁声儿状,同时眼睛又向里面瞟了瞟—— “那你先把东西拿出来,我喜欢就喝……” “唏哩哗啦”一顿响。 “我当是什么,这几件不是那个黄脸青年拿出来对付我的么?怎么到了你手中?我不是不让你过来凑热闹的么?” “我当然没过去,这些是我拣的。” “你拣的?怎么拣的?” “你搞的那些花样儿一消失,那个地方就成了一个鲜花遍地、彩蝶纷飞的景象,这几件东西又是退魔之物,可不是那些东西碰得了的,自然留在了原处,后来他们陆续都走了,我觉得也许你会喜欢,就拣回来给你玩儿喽!” “这有什么好玩儿的,那一大堆亮晶晶的东西不是跟前两天咱们得的一样儿么?要那么多也没什么意思不是?” “编个腰带链儿挂着不是挺好看的么?我看有好多人都系着这种亮晶晶的链子呢,就拣回来了。看!已经编得差不多了吧?” “等你编完,你那内根翅膀带不都没毛儿啦!我不要!” “你、你不是喜欢要我的羽毛儿么?” “我什么时候说过?我怎么不记得?” “你昨天不是还跟我要了簪头发么?” “那不是用来簪头发的,那是要把那几个人送到你家去……”辛迪自知失言,捂住了嘴,外面的两位院长则彼此相扶,差点儿坐到地上。 “你说什么?把他们送到我家去?你?凭什么?” “凭、凭你的那根羽毛喽,……”声音很小。 “你若真有那个本事,干嘛不把我一起送回去?把我送回去,你就可以成为人类、不!各域各界的英雄,可以……” “我不要当英雄,那个样子我就不能安分守己的在这里读书了,而且……” “而且什么?” “而且把你跟他们一起送回去,你就会吃了他们,他们若是死了,我就无法向阿尔方索院长大人交待。所以,不能让你跟他们一起回去。再说,用那种方式送你回去,也太粗暴了些,太委屈你了!给你们地狱里的同伴见了,也没面子啊!” “哈!没面子?”大飞仰天大笑一声。“那要怎么样儿才算有面子?” “我也说不清楚,但最少总得给你带点儿什么吧?” “带什么?你想给我带什么?你又怎么给我带呢?” “我不告诉你!而且我现在也没打算送你回去……” “我回不回去还得由你来打算么?” “差不多,至少现在是。” “你没打算送我回去?为什么?” “反正你在那边也是无聊对不对?” “你怎么知道的?” “你若是过得很好,怎么会让两个小鬼儿一叫,就乖乖的跑到这个世界来了?”辛迪歪着小脑袋看着大飞,“怎么样?给我说中了吧?其实我也是征得你同意之后才动手的,你若是不同意留下,我还不能把他们送到你家去呢!” “你怎么知道我同意留下?” “我当时不是问了你几个问题之后,才向你要的羽毛儿吧?而且你也选了最坚挺的一根送给了我……” “你当时的意思是……,你是……,” “是啊!不然,没来由的我问你那些做什么?给那么多人听了去,多难为情啊!” “你——!你、我的意思是,你为什么把他们活着就送到了地狱?” “没办法啊!阿尔方索院长大人说把他们送走,永远都不要再回来。那就要送到一个只能进不能出的地方,用什么样的法术都会有消失的一天。所以,我想了很长时间,觉得能满足这个条件的就只有你家了。” 第三十三章 缘何雪屋无青灯 第五节 恶魔资质 第五节恶魔资质 “我怎么没觉得你想了很长时间呢?” “我很少动脑子的,这一次我可是很用力的想了一下的哦!” “那你怎么能说只有我家能满足这个条件,……” “不是说地狱的大门永远是敞开的么?只能进不能出……” “你怎么知道是这样?” “因为要喝‘灌肠’儿,喝了那东西就想出也出不来了,……” “准是那个妖精给你讲的!” “小白不是妖精,妖精不会有那种空灵感的。” “他就是妖精!我都认识它十几万年了,他是什么我还不清楚么?这次是对你妖言蛊惑!地狱的大门确实是敞开的,但不是不想关,而是根本就关不上!不能从地狱的大门里出来,也不是不能出,是根本就出不来!” “听不懂!” “你以为下地狱是那么容易的事么?在地狱里是可以拥有永恒生命的啊!神、鬼、妖、魔,谁不想啊!六界三域三重天的居民,每天排队等着地狱能够接纳他们呐!” “地狱为什么不收啊!” “地狱也是有限制的,不是谁都能进得来的,标准比任何世界都严格!我们一共有32个等级,每个等级可以容纳的数量都是固定的。一等的只有一个,二等的也只有一个,三等的有两个,四等的有三个,……,每下降一级,数量就是上两个等级之和,一直到第32等。每个位置都只能容纳一个名额,出了空缺儿才会有机会补进来,补进来的级别要与空出来的级别相当,否则只能空着。所以,下地狱的很多,但真正能走入地狱大门的并不多!” “那他们都在哪儿呢?” “谁知道呢!” “那他们去不了地狱,会去什么地方呢?” “哪儿也去不了,只能在门外等着。” “那他们大可以选择去别的地方吧?” “本来是可能的,但现在就不可能了!每天到地狱来的多如繁星,在浩瀚的沙漠里撒下一把沙是没什么感觉的,但一粒沙想飞出沙漠却是不可想象的。你明白么?” “那几个人也是沙么?” “他们是活着去的,会怎么样我也不清楚,不过以他们的道行,是连末级都排不上的,除了等待之外,也就只能等待了。” “那我呢?我去会怎么样?” “你么——,要说资质,你算得上人类里面最有恶魔资质的,但是……” “也只是一粒沙,是么?” “不!你到了地狱会坐在第一等的位置上的!” “啊——!不、不会吧?我不觉得我有那种能力啊。” “你当然没有那种能力,但你有我啊!只要我认可就行。” “那怎么可能啊!你有那么厉害?” “当然!我就是第1等的那位,只要我认可,放在第几等都没问题。” “你是地狱里的王么?” 两位院长终于站不稳了,相扶着坐到了地上。 “不是!” “那就不要说只有王才能说的大话!” “地狱里的王是第4等的首席,他的王也是我们三个让他的,你知道为什么吗?” “当然知道,换了我也不做!整天查点空缺、斟量补缺儿的,想想都累,怎么会去找这种累赘呢!” “哎呀呀!你的恶魔资质又高了一层,不过最好不要再进阶儿了,否则我大哥可就要来了。” “你大哥是谁?” “3等的首席,不用举行任何仪式,就能自由往来各界各域。” “不会吧——!” “他的职责就是搜索具有极高恶魔资质的家伙,然后就会将其导入地狱,成为10等以上的恶魔!” “那就让他来好了,这样我就可以同你一起去地狱,什么时候走啊?” “卟哧!”大飞笑了,笑的极开心,“你真是太好玩儿了,我越来越喜欢你了,真想不到还有这么可爱的人类!我大哥虽然能自由的来去,但也得地狱有了空缺儿才行!” “哎呀!这边的人也好、非人也好,怎么都喜欢点我的头啊!再给你们点几下,可就要捅漏了。” “好、好、好,不点、不点!不过我可告诉你,你见到我大哥的时候,可不能表现得这么可爱,如果让他喜欢上你,就是不点你的头,你也会头痛的!” 辛迪揉了揉脑门儿,点了点头。 “哎——,现在你该说说为什么不送我回去了吧?好象也并不是因为我无聊吧?” “就是!你无不无聊跟我有什么关系啊!我只是想,既然我横刀夺爱把你强请了来,少不得要尽一尽地主之谊,请你吃点儿好吃的、玩儿点好玩儿的,再一起搞点儿新花样儿什么的,最少你来的不开心,住得不是很好,但总要开开心心的走不是?这才是待客之道嘛!” “嘭!”卧室的门被大力撞开了,伊戈眼睛都红了,直冲到平台上,但眼前的景象更让他骇然—— 大飞半倚半靠的坐在平台的一边,一腿平放一腿支起,辛迪就坐在大飞的两条腿之间,靠在支起的那条腿上,有一口没一口的吃着大飞送到嘴边的东西,两人的前面散放着一大堆杂七杂八的东西,辛迪光着脚,用脚趾头挨个儿挑弄。听到门响,两个儿都抬起头来看—— 伊戈一脚踏入平台,一脚留在卧室,瞪着眼、张着嘴,却一个字都没说。辛迪与大飞对望了一眼,大飞耸了耸肩膀,兀自捡辛迪想吃的东西填到那张小嘴儿里,辛迪则呆呆地看着伊戈…… “唉!真是个孩子,都这么大了都还不懂不能和着风吃东西么?”阿尔方索碎碎念的声音自伊戈身后传来,“既然起来了,就来客厅吃吧!我已经泡了茶,米罗下午的时候派人送了些花香点心,要不要吃?” “要!”辛迪一下子就站了起来,抓了抓头,才说道:“大飞也可以去么?” “当然可以,没有让你吃东西,让他喝风的理儿。”阿尔方索转身出了卧室,“伊戈,来帮我一下。” 伊戈没有动,辛迪也不好意思硬挤出平台,大飞则大咧咧的站了起来,抖了抖衣服,似有意似无意的将身后的六片羽翼展了展,几片碎羽飘了下来,伸手抄了,扭在一处,簪到了辛迪的头上,等着他先走出去。 伊戈的眼睛都快瞪出血来了,紧紧盯着大飞,太阳穴的青筋跳了又跳,终于忍下!将平台上的那只脚收了回去,慢慢的说了一句,“你先去吧!” “是,院长大人!”辛迪略一躬身,自伊戈面前走了过去,大飞则收起翅膀在后面亦步亦趋的走了过去。 看着两人的背影,伊戈腿一软坐到了床上,心中好似打翻了五味瓶,纵有满腹智慧,此时也一丝一毫都用不上了。 来到客厅,辛迪的眼睛就粘到茶桌上的那盘点心上了,阿尔方索见此不由得莞尔,“快坐过来吃吧!” “嗯!”阿尔方索只觉得眼前一花,辛迪就坐到了自己的对面,两只眼睛骨碌碌的看着那些点心,大飞则站在他的旁边。 “别光看着,想吃哪个就吃哪个,……” “可伊戈院长大人还没来……”辛迪说得小里小气的。 “也是,伊戈——!快点儿来喝茶,大家都在等你啦!” 卧室里慢慢踱出了伊戈,表情木然的走过来,坐在阿尔方索身边。 “伊戈院长生病了么?”辛迪略显关切的问。 “他已经有四、五个晚上没合眼了,精神自然差些……” “那也可以在白天睡觉啊!” 伊戈的表情有了点儿变化。 “他白天有更多的事情要处理,……” “哪儿来的那么多事情啊?别人不能做么?” “这个……” “哪儿来的那么多事情?你会不知道?”伊戈来了精神,“是谁搞了个婚礼?……” “子安老师和拉弥亚老师啊!” “是谁把本部轰了个稀巴烂?” “是、是匹克搞的啦!”辛迪很小声儿的说。 “是谁说不见了就不见了、说出现就出现的?是谁被恶魔抓走了?是谁……” “大飞,你把谁抓走了?你饿了么?”伊戈都快气晕了,大飞却翻了翻眼睛、耸耸肩,一副毫不知情的样子。“院长大人,大飞没有抓人,一定是有人看错了。” 伊戈的胡子都飞了起来,阿尔方索从下面捏了一下伊戈,“孩子,你可有什么打算么?” “打算?”辛迪一直没停的往嘴里塞点心,“什么打算?” “你吃饱了之后,要去做什么?”阿尔方索慢吞吞的问道。 “嗯——,今天睡得有点儿多了,”伊戈又要发作,“晚上我想回简斋把东西整理一下,然后都搬到茂名轩里,大飞也要与我一起住,这个应该是可以的吧?你们放心,没人会见到他的……” 伊戈实在忍不住了,“你为什么要跟他住在一起?” “不、不行么?那让他跟您住在一起出行,大飞不计较的话,我也不会在意……” “我在意!”伊戈简直就是用吼的,话都说不利索了,“他、他……” 阿尔方索接过了话题,“伊戈的意思是,你的房间不是很大,平时又是训练、又是让课怕你怠慢了客人;而他又是公务繁忙得紧,恐招待不周……” “我只与他住在一起,无论你们是否愿意。”大飞扔下一句话就站了起来,对辛迪说道:“我在外面等你,走的时候从窗口跳出来就好,”大飞说完就消失了。 “他、他去了哪里?”伊戈惊疑不定的问道。 “塔外面的树上,或者就在空中浮着也说不定。”辛迪一副很了解的样子。 “你……”伊戈真的是说不出来话了,只哆嗦着手指。 “好了,伊戈,难得来一趟,就不要问来问去的,一起聊聊多好!”阿尔方索软吞吞的和稀泥。 伊戈真是太无奈了,只能长叹一声,端起茶杯咕嘟喝了一口,“卟——!怎么这么苦啊?你加了什么?” “好象没加什么吧?对了,我忘记加糖了。” “哎呀!你又在喝那苦得要死的东西,又不加糖,你又有什么事睡学着觉了?” “呃——,嗯……”阿尔方索说不出来了。 “阿尔方索院长大人,您为什么会睡不着啊?”辛迪很关切的问道。 “这个……”阿尔方索实在说不出来自己为什么会睡不着。 “是不是总有人找你办事儿?还是说又有人拿很多东西来给您看?他们是不是让您决定这个、处理那个的?或者想请您做些什么很琐碎的事情?”辛迪一连串举出一大堆可能性来,希望自己能猜得出来原因。 “呃——,”阿尔方索开始挖空了心思,想着是不是出现过上述情况,一时间陷入冥想状态。 伊戈心里想:阿尔才没有那么多麻烦呢!那些啰嗦全都由我承担了!他这个时候泡了这种茶汤出来,多一半儿的可能是刚才震动太大,拿错罐子、泡错了茶!正想说出来,心里却猛的一动,开口道:“辛迪,你问这些问题是很难听到答案的!因为,阿尔的记忆力有障碍,一些令他烦恼的事情,他通常是没有这种记忆的。如果有人希望他把那些都想起来,一般他会忘记更多的事情,就是睡觉这么简单的事情他也会忘掉!所以,才有了这种草根汤,喝了之后会让他睡上些时候,结果只能让他的记忆力变得更差!” “这倒是跟我差不多,我的记忆也不是很好,但我还从来没喝过什么东西呢!想不起来的东西就不要去想了,”伊戈的心“卟嗵、卟嗵!”跳个不住,闭住了嘴巴,生怕心从嗓子眼儿跳出来,“不过,阿尔方索院长大人是一院之长,每天自然有很多公务要处理,也会见一些想见、不想见的人,偶尔说一些不着边际的话,这些应酬是不能由着性子的,”伊戈感觉有点不是滋味儿了,“之前的我不知道,以后若是再有这样的事情,希望我可以帮他解决一下,做学生的为老师分担也是应该的!” 伊戈开始不明白辛迪所说的话的意思。 第三十四章 乞浆得酒风和曲 第一节 画 第一节画 “伊戈院长大人,现在是不是有什么事让阿尔方索院长大人烦恼呢?”辛迪若无其是的吃东西,轻描淡写的问了出来。 伊戈心里不由得一喜:好个聪明的孩子,既然你问得这么不露痕迹,那我也不能说得太明了,“别的我就不清楚了,但有几件他是很头痛的……” “头痛?阿尔方索院长大人也会头痛么?就象我一样么?” 伊戈的心又开始打鼓,暗暗埋怨自己选了一个很差劲的词汇,脸上却显得异常的平静,“这个我就不清楚了,他从来都不会讲出来的。” “他和我是一样的人,这在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就知道了,头痛当然是一样的,”辛迪仿佛是在说给自己听似的,“伊戈院长大人,到底是什么会让阿尔方索院长大人头痛呢?” “呃——,这个……,”伊戈转而去摇阿尔方索,心里却在盘算该如何措词,好不让事情复杂化,“阿尔——,阿尔——,”阿尔方索还在沉思默想,“看到了,又开始苦想了,唉!” 辛迪不再吃点心,而是用一种很专注的眼神,认真的看着伊戈。 “好吧!”伊戈又啜了一点点苦茶汤,“第一件,就是那几成废墟的本部,和那几百个躺在医塔里的人。自本部出事以后,他还没有回去过,所以无论我怎么给他打预防针,他都不相信。但最迟不出三天,他必然会回本部,看到那种景况之后,头会痛成什么样儿还不知道呢!” “喔。”辛迪眼都没眨一下。 伊戈只好再编第二件,“第二件,克拉利斯现在已经不能再主持学园里的行政事务了,虽然由子安暂代,但以子安的性情,必会找一个人来顶缸。顶缸是什么意思,你懂吧?” “不懂!” “就是找个顶替的人,而子安与阿尔的交情甚好,只要拜托一下,阿尔准会挺身而出替他打理,子安就可以心安理得的喝茶水了。(子安,你可不要怪我啊!我也是想开发一下我们这个小‘宝贝’的潜力,弥补一下他捅下的娄子而已)其实这些事本没什么,但阿尔是最不擅长做这些,否则也不会出现我这个弗尔学院的院长啦!” “啊。”辛迪还是无动于衷。 伊戈感觉到脖子有点儿凉,“第三件便是岛上的这些异域来客,单是万尼斯的孙子们就有几十位,能不能让他们静悄悄的走是要动一些脑筋的。你的大飞也不是省油的灯,将来还有谁会来,也是说不定的,但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就是你身上的那两件东西会招来更多的人!” “我身上的两件东西?这个手镯算么?” “应该不算!他们提到的是你从离岛带回来的东西。” “离岛带回来的东西?”辛迪的眼睛眯了一下,身体向前靠了靠,“您可知道是什么吗?” “不清楚。” “您都不清楚,我怎么会知道。” “我想,必是他们有人在什么地方看到你得了。” “可我从离岛上带回来的东西不是都登记造册了么?” “登记造册?怎么回事?” “我出来的时候阿尔方索院长大人已经在等我了,当时有三个人在那个地方等着我登记。当时他们好象说,除本人外,从离岛上一起回来的都算做是我带回来的。照这么说,我带回来的可是有很多东西呢!他们一时半会儿也登记不完,就让我先走了,说是全部记录下来之后,会送到简斋去的。所以,我只带了一车吃的走了,其他的到现在我还都没看到哪!” “什么——?”伊戈大惊,“那你到底从离岛上带回了什么?都登记了?” “我也不知道,我拿着的只有那盒子黑卡、自行车和车上吃的,其他的都是弗恩纳斯他们帮我拿着的。” “为什么让他们帮你拿着?” “因为……,不是说从离岛上带回来的东西越多,成绩就会越高么?有那么多人跟我一起回来,当然是要多带一点回来喽!” “那你带了多少回来?”伊戈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其实也没多少,就是把别人不要的、能捡的都捡回来了,再加上岛上居民送的,大概会有几十件吧。反正我们有十六个人,每人拿几件,总抵得过他们一个人拿的东西,而且那十五个人也是我从离岛带回来的,肯定也能加分,否则我也不能这么容易就被录取不是?” “啊——?这还叫容易?”伊戈心里又有了想法儿,但嘴上说的可是另外一套:“也许是吧!但各个学院都是自行登记的,哪儿来的那几个人呢?是阿尔带去的么?” “好象不是哦!” “那阿尔就没问问么?他们都对你说了什么?” “不记得了。” “你带回来的东西都到哪儿去了?给你送到简斋去了?” “不知道。” “你就没问么?” “忘记了。” “忘记了?回来这么多天你都在做什么啊?” “面试啊什么的,我也记不清了,反正是一件接着一件,我还没时间回简斋跟他们说句话呢!” “好吧!那你带回来的东西是什么样子的,你总还记得吧?” “记得,我可以画给你看。” 伊戈一下子就来了精神,“好!”一招手,一条羊皮纸卷出现在辛迪眼前,“给你笔,只管往上画就可以,不用管其他的,纸不够还可以再取。” “哦!”辛迪从伊戈的手里接过一根羽毛儿,看了又看,才交与左手,自左向右画起来。画得很仔细、也很精细,每画完一件,便在旁边注明颜色、大小、数量等等。 伊戈看了几件之后,不由得说道:“你绘画的水平很好啊,这几件给你画得象真的似的,你的老师是谁啊?” “不知道。” 伊戈碰了个大钉子。 直到月上中天,辛迪才把所记得的东西全画完了,足足画了百余尺的羊皮纸。 “差不多留在那里登记的就是这些,还有几瓶子水,不好画就算了吧!那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东西,就是离岛上那几个水潭、水池里的水,我每样儿装了一皮囊,皮囊是在岛上的店里买的,店主说可以买五送十,我就多买了几个,已经画在上面了,……” 伊戈仔仔细细的看着那些羊皮纸,看着看着汗就下来了,但还是很冷静的问:“自离岛回来后,你又见过这些东西没有?” “我刚才不是告诉您了么?我也不知道他们把东西送到哪里去了。” “你就没想去找他们要么?” “想啊!可我不知道怎么找他们啊!” “那你还记得他们长什么样儿么?” “是登记处的那几个人么?” 伊戈点了点头。 “记得,我也画给您吧!” 新的羊皮纸出现了,辛迪依然用左手,自左向右横着把人就画了出来,这一点倒是让伊戈大惑不解,“你为什么要横着画?” “这羊皮纸太短、太宽了,只能横着画呀!要不然就只能画个脑袋,连帽子都画不全呢!”辛迪嘴上说,手上却没停。很快半张脸就画了出来。 “你就没想过要把纸竖过来么?” “可以么?我不知道啊!不过,这样也可以,差不了多少的。我当时学的时候,也是这么学的,您放心吧!” 伊戈心想:这个孩子的脑子真是有问题,已经不能用另类来形容了,怪不得那些异类对他感兴趣,搞不好他们的思维方式有相通之处呢!想到这儿,不由得出了一身冷汗,把心思重又放回到正在画的东西上。 这一次时间用得不多,辛迪三描两画的就将这三个人勾勒出来,神态表情惟妙惟肖,伊戈当真从心底里佩服,“这种画法儿可真简单。” “不简单啊!我可是练了几年才能画成这样儿呢!我是比较笨了,到现在都没学成。” “画成这样儿还叫笨么?那若是聪明得画成什么样儿?” “跟真人一模一样!眉毛、头发一根都不差,……” “有这种人么?”伊戈才不相信呢。 “有!”辛迪很认真、很肯定的点头。 “他是不是你的老师?” “不是。” “那是你的什么人?”伊戈问完之后就后悔了。 “不认识,我只是觉得好奇,到他家的房梁上站过几次。” 听了这句话,伊戈的心算是放到了肚子里。 “哦,我想起了一件事,”辛迪突然想到了什么。 伊戈的心又提到了嗓子眼儿,“什么事?” “我回来的时候,这个人看到我就晕了过去,这两个人也好象被点了穴似的不会动了,我打了那个晕倒的人好几巴掌,他才醒过来的。” “只是这些?” “嗯!” “你们在聊什么哪?也不叫上我,”阿尔方索回过神来了,看了看窗外,冷不丁说道:“辛迪,都这个时候了,你怎么还耽在这里没回去呢?” 伊戈这个气啊,刚刚聊出点儿东西,你就下逐客令! 辛迪也看看窗外,“是哦,我忘记了,”抓了抓苗头头,很不好意的红了红脸,“我这就回去吧!两位院长大人,晚安!” “那也不必,你若是喜欢,今晚就是住在这里也是可以的。” “谢谢您,院长大人!大飞还在外面等我呢,我还是回茂名轩去吧!”辛迪站了起来。 “那也好,如果方便能帮我跑趟腿儿么?” “能!”辛迪很爽快的就答应了。 “就去一趟水榭花园儿吧!给米罗回个礼,想人家早也送点心、午也送点心的,还尽是你爱吃的东西,现在你也好了,就该去谢谢人家。” “嗯!” “万尼斯这次伤得很重,已经不能自己回本部了,他的孙子们又进不去,如果你不嫌多事,就送他回忒尔普堡,他的伤要在十二品莲台上才能养得好。因为他们的不是人类,人类的药物对他们是无效的。” “我送他回去便是。” “那你既然要去本部,就把这两个盒子送到医塔,交给阿米。昨天受伤的人不少,又都是破魔之物所致,普通药物是治不好的,你让阿米把这些药膏给伤者涂了,多少还是能缓解一下的,虽不能立即见效,总还能加速愈合的。然后告诉他,时间比较短,配的未必尽够,多少都用些,明天晚上那些后配的就可以用了,到时再送来。”说完后,阿尔方索比划了几个手势,茶几上便多了四个盒子,两大两小。 辛迪一见就问:“不是说两个么?……” “两个小的是给阿米的没错,但你去看米罗总不能空着手啊,少不得要带点子东西才好看啊!这岛上的东西都是他看不上眼的,我只好从你的车里取几样儿新鲜的,你拿过去给米罗尝尝,说不定他会喜欢也是可能的。这样也算得上礼尚往来了,日后再想吃人家的也不会不好意思。你明白了么?” “嗯!明白了,那我现在就走吧。” “好,你去吧!东西要拿好,莫碰坏了。”辛迪朝窗子走去,阿尔方索忙拦阻道:“孩子,你直错了,门在那边,你怎么奔窗子就过去了?” “大飞在下面接我,从这里走会快些,”说着辛迪便跳上窗台,“两位院长大人,晚安!”说完抬腿就迈了下去,外面早有什么接住了,一起飘远了。 “阿尔!我刚从他嘴里问出点儿了什么,你就出来打岔把他给支走了,你怎么跟我唱起反调了?” “这是什么?是谁画的?画得不错嘛!”阿尔方索拿起桌上的羊皮纸。 “这就是那孩子刚刚画的,上面全是他从离岛上带回来的东西,你去接他的时候有没有见过?是只有这些?还是有其他的没有画上去的?” “有那么点子印象,嗐!我哪有那么好的记性?一下子搞出这么多,我的头都乱了,哪里还分得清嘛……” “那你有没有见过这三个人?”伊戈扯过画着人像的羊皮纸,送到阿尔方索的眼前。 “有啊!他们好象是来登记的什么的……” 第三十四章 乞浆得酒风和曲 第二节 弥合 第二节弥合 “你什么时候见到他们的?” 阿尔方索略一思索,道:“嗯——,差不多是第四天的下午,他们来了,带了两张桌子几把椅子,一叠羊皮纸……” “那之前呢?” “之前嘛——,各个学院的都有,第一天的晚上有几个出来的,第二天人就多了起来,中午过后就是一堆堆的人被丢了出来,第三天人少了很多,到傍晚时分才百十来个人。第四天一个人都没有,大约快黄昏的时候,这三个人来了。我当时以为是谁做的什么新决定,就没问……” “那你见到辛迪的时候,他可带着东西?” “带着一大堆呢!全都是奇形怪状的平常之物,他连那个岛上的石头都搬回来了几块,树枝也搞回来两大捆……” “都是他一个人拿的?” “不是,跟他一起来的人手里都提得满满的,有的人背上还背着东西,不过大部分给那个人登记去了,小部分自行带着跟辛迪一起……” “去哪儿啦!”伊戈如今也变成了个急性子。 “客塔,我安排他们去的……” “然后呢?” “然后?第二天那些人就全走了……” “我是说那些东西。” “没注意,可能还在客塔,也可能带走了。” 伊戈真是太无语了,一个晚上就碰到一老一小两个大脑短路的,问了一大堆,眼瞅着就可能知道结果了,一眨眼又回到了原点。伊戈想光火,又不知该对谁发,双手捂了太阳穴,对着羊皮纸发呆。突然,伊戈看到了一丝希望,指着那些羊皮纸问道:“阿尔,你看看这些东西里面,有几件是那些人随身带到客塔的?” 阿尔方索非常认真的从头看到尾,才说道:“只有这两件是那几个人带走的,在客塔住下后,他们还把其中的一件放在壁炉的架子上拜了拜呢!另外一件,当场就被其中一个人给收起来了,……” “看来就是这两件东西,他们认为那些人留给了辛迪,所以才挑动这一系列的事情,企图从那孩子的手里得到这两件东西。” “你怎么知道的?” “很明显啊!他们口口声声让那孩子交出两件东西,而且还解释得清清楚楚每一件的用处,你来看——,这一件,明显是某教派的信物,当然可以支配一个种族!而这一件,好象是什么法器,如果用做召唤的媒,完全可以召唤出他们想召唤的生灵!辛迪带回来的这些东西中,只有这两件是经了他们的眼、而没有落入他们手中的东西,如果说还有人可能再得到这两件东西的话,那孩子就是不二人选。” “可他带回来的东西还不只这些哪!……”阿尔方索马上闭上了嘴,但伊戈已经陷入推测之中,没有注意听阿尔方索所说的这句话,却令阿尔方索心虚了好长时间。 “你刚才说什么?”伊戈觉得自己错过了什么线索。 “我是说,这两件东西看起来不象有那么大的威力啊!” “宗教的力量不容小觑!点滴之失就会带来亡国之灾!哥兰王朝的事你难道忘记了么?” “没有……” “还是了!那孩子还看上去弱不禁风呢!他昨天的身手你也见到啦?特别是那支舞蹈,一点儿也不比花域的那些家伙差!再说了,也许这两件东西是启动重大机关的钥匙、或者是复活某种魔法力量的一部分……” “照你这么猜测下去,可能性会越来越多的,我看我们还是去找找这些东西、还有这几个人吧!” “说得也是,那我去找人,你去找东西吧!” “东西,你直接去简斋取好了,缺的也由你去找吧!这一次,就由我来找人。” “为什么?岛上的人你认识的可不多啊!” “为什么你最清楚。” “你是担心……” “不要说出来,我现在心慌得紧,还是由我去找人吧!” “那好吧,就依你。” 阿尔方索将画像羊皮纸平摊开来,三张人像静静的躺在纸上,阿尔方索伸出右手,对着三张画像点点划划,然后才两手交替,结了五种手印,羊皮纸上的三个人便一点点的站了起来,阿尔方索紧接着又结了两个手印,三个线人儿便摇摇摆摆的活动了起来,而且还挤眉弄眼儿的,再一个手印,那些线人儿便排着队,打开房门出去了。阿尔方索收指竖掌,一上一下收在胸前,房门关上了。 “这个时候就不要去简斋了,该在那儿的东西早就在那儿了,该不在的东西,也许从来都不曾送到那里去过呢!明天一早去了简斋、再去客塔,也该清点一下客塔里的东西了。我知道你现在有很多话想跟我说,只是这几天你也累得很了,今晚就在这儿将就一宿,有什么事也都等到明天再做吧!很多事情不是能够强求得来的。” 伊戈此时也平静了下来,因为刚才阿尔方索的驱影索形就说明,他本人已经正式介入这些混乱与麻烦,照昔日两人配合一致的情况来看,所有的疑团将不日解开! 人一轻松,自然就能轻易入眠,特别是对一位辛劳数日的老者而言。伊戈的身子向后一仰,便睡了过去。 阿尔方索则将茶桌收拾了,又取来毯子给伊戈盖上,并好窗子,将椅子变成软件包床,自己也躺在伊戈的旁边睡去了。 莫奈尔学园?水榭花园?门外 “把我放下来吧!那里边我自己进去就好。” “嗯!” “你不要在这里等我,去茂名轩整理一下,看你喜欢哪个房间,自己选吧!” “嗯!” “那我就进去了。” “等一下,把这个带在手腕上,”大飞把一件什么东西挂在了辛迪的左腕上。 “你就不担心我带着他会出意外么?” “就是担心你出意外,才给你带上的。” “什么意思啊,我听不懂!” “那就早点儿回来,我好讲给你听。” “那你要把洗澡水放好哦!不要那种热热的。” “好!” ………… “哗啦!”水榭花园的大门开了,“在外面嘀咕什么哪?还没进来就想泡花瓣澡儿了是不是啊?”一位美男子斜倚在门框上,柔媚的说道:“要不要进来?” 辛迪有点不好意思,好在大飞并没有显身,一切看上去就象是自己在自言自语似的,虽有点怪里怪气的,但对方是花域的人,并不以此为意。“我、我是来看万尼斯的……,不、不、我是来给米罗送回礼的……,不,我的意思是……,你能让我进去么?” 美男子哈哈大笑,一侧身让出门来,还很夸张的做了个请的手势,“那就请吧——!” 辛迪略点了一下头,就走了进去。 水榭花园的门刚关上,那位开门的美男子就拉住了辛迪,“哎——,小东西,你知道我是谁么?” 辛迪没吱声儿,还打算往里走—— 那位美男子并不甘心,继续问道:“小东西,你知道去哪儿找我祖父么?怎么才能见到我大哥么?” 辛迪停了下来,却一个字也不说,那美男子有点儿不高兴了,“你不理我,就得自己去找人喽,到时候走错了地方可别怪我哦!看了不该看的东西也不能抱怨哦!” ………… “达利都斯,你在跟谁说话哪?”又一位美男子出现了,看到了辛迪,“辛迪,这么晚了你到这儿来做什么?送去的花糕吃了么?味道怎么样?” “吃了五块,味道都是一样的。”辛迪看着两个一模一样的美男子说话了。 “那都是十六弟带来的,当然都是一个味道。你还没说来这儿有什么事呢,是来见我祖父的?还是……?” 辛迪抓了抓头,“我想先见见米罗可以么?” “见我大哥?”说话的人眼睛跳了跳,“他现在不在花厅,……” “那能请您带我去见他么?” “好的,没问题!”又一位同样容貌的美男子出现了,“我刚好要去见大哥,我们一起去吧!” 辛迪点点头,就准备跟着第三位美男子走。 “等一下,”达利都斯拦住了两人,“他跟你说话,你就有问有答的;他一出现,你就跟他走,我给你开门、请你进来,你怎么不理我?” 辛迪转回头,很认真的看着达利都斯,“我叫辛迪。”然后就跟着第三位美男子走了。 “他这是什么意思?”达利都斯问。 “不喜欢你叫他‘小东西’喽,这还不清楚?人家长得那么可爱,你那么小东西长、小东西短的叫,人家当然会不高兴,不高兴自然就不会跟你讲话嘛!” “我们这是去哪儿?”辛迪问。 “去见米罗,还有祖父。” “可是……” “我们兄弟伤了几十个,米罗在给他们疗伤,过了这条小径就可以看到他们了。” ………… 三拐两绕,两人来到一处僻静的所在,一条条藤蔓如丝如缕的编织出一个个花床,海棠果儿大小的灯笼花儿或明或暗的掩映在花床之间,每张花床上都躺着一位比花还柔弱的男子,个个气若游丝、命悬一线。 辛迪呆呆的站在那里看着,同来的美男子不见了,只留下淡淡的茉莉花香。愣了好一会儿,辛迪才想起自己此来的目的,绕过七、八个花床,来到一个坐着的人身边,“晚、晚上好,米罗!” 那人转过脸来,与前面的三位美男子长得一模一样,“你好,辛迪!是来看我么?” “嗯!”辛迪重重的点了点头,然后从袖子里取出两个大盒子,“这是在离岛带回来的点心,算是你送我香糕的回礼吧!” 米罗对辛迪的直白不由的莞尔,“哦——?好啊!”伸手接过来,打开盒子取了一块,咬了一口,“嗯,味道很不错呢,放了几天了?” “不、不知道!是阿尔方索院长大人帮我准备的。”辛迪一下子就说了实话。 “好了,点心我收下了,也吃了,你还有什么事么?” “有!阿尔方索院长大人说:万尼斯受伤不轻,不能用我们人类的药物救治,要把他送回十二品莲台才行,如果你允许、他也同意的话,我可以把他送回忒尔普堡。” “哦!那真是太谢谢你啦!”米罗很真诚的说:“在你送祖父去十二品莲台之前,我可不可以拜托你帮个忙呢?” “呃……” 米罗并没有让辛迪回答的意思,直接说道:“你的舞蹈跳得真好,能帮我再跳一次么?我们花域是用音乐和着舞蹈来进行疗伤的。你可能不明白,在花域,无论做什么事都是要有音乐的,重大事件才会配以舞蹈。所以,在花域每个人都精通音乐,修飞舞蹈的人却很少。这一次弟弟们受的伤太重了,如果单以音乐来调理是不够的,需得有人和着音符舞一曲弥合才能有效验。我只能奏出这首曲子,却跳不出这种舞蹈,而……” “而会跳这种舞蹈的人也在伤者之列是么?” “不!是他没有来。” “那你认为我能会跳么?” “十二品莲台你就跳得很好,这一曲弥合也能。” “那好吧!我可以试试,会需要很长时间么?” “不会!只一刻钟就好,不过……”米罗停住不说了,只是看着辛迪的眼睛。 辛迪眨了眨眼睛。 “不过,你要在这一刻钟这内,和着我竖琴的旋律,要在所有的花床上最少停留一次,如果能停留两次,则效果最好,你能做到么?” “有多少个花床呢?” “不多,只有59张而已。” 辛迪没再问什么,而是盘膝坐在地上,双目微合,冥想了一会儿,才又站起来道:“那我们就开始吧!” “还有一件事要说给你听,就是我们花域的人不能直接暴露在人界的星光之下,所以……” “没关系,就这样就好。” 米罗微微一笑,双手抬至胸前,呈合抱状,一架闪着金色毫光的竖琴出现在他的双掌之间,慢慢的放在膝上,指尖轻轻一划,一串音符划破静寂的森森藤帐。 第三十四章 乞浆得酒风和曲 第三节 暗算 第三节暗算 辛迪舒左臂,搭在一条藤萝之上,指尖用力、双足离地,如流云般滑过米罗身前的那张花床。伴随着音乐,辛迪的身体如一片流云在花床间游走,时而袍袖展开,如蝶如雁;时尔收拢双臂,如丝如絮,明灭不定的灯笼花影中,辛迪好似花间精灵一般的起舞,留下的残影如纱如雾…… 长长的低音结束了这支曲子,白衫飘飘、如一朵绢花儿般落在米罗的身边,辛迪又回到最初站立的地方,“刚好每床两转,……”一点儿也没有气喘吁吁的感觉。 米罗的心里有一种异样的东西升了起来,淡淡的问道:“你跳的真好,怎么没见你脚落地呢?” “刚才的那个是流云,取行云流水之意,云本就是个行者,随风而动、无止无歇,怎能有半点停滞?脚落了地,就不是你曲中的弥合了。” 米罗的一颗心开始剧烈的跳动起来,双眼晶晶亮的看着辛迪好一会儿,才说道:“时候不早,就不多留你了,那边的第三张床上躺着的就是祖父,拜托你送到十二品莲台上去吧!” “你说错了,是那边的第二张床才对!”辛迪自己走到万尼斯身边,伸手将其抱了起来,“我们走了。” “真是一点儿也瞒不了你,你真的能分辨出我们么?还是……” “你们的味道差异那么大,怎么会分不出来呢?”辛迪开始向来时的方向走去。 “可是我们长得可是一模一样啊!” “眼睛看到的未必就是真的。”辛迪已经离开了,只有话音飘了过来。 辛迪一路顺畅的出了水榭花园,出了门外才对着怀里的人说道:“你醒了么?” ………… “这样也好,……”抱着万尼斯的辛迪消失在水榭花园门前。 “米罗,你看到了么?” “看到了。” “你有什么打算?” “当然是把他带到花域去,让他做人太可惜了,早晚会被人类看作妖异的。” “你怎么这么说!” “不这么说,怎么说?就凭他出现在这里,就可以想象他活得有多艰辛。” “怎么会啊!他不是好好的?” “哪里好好的?一个十几岁的孩子,在什么样的环境下成长,会让他的眼中了无生气?他连饭都不会自己吃……”米罗说不下去了。 “人类的皇族们也是这样啊……” “他们总还是会在公众场合表现一下礼数吧?” “那……” “他是非人的环境下长大的!从小就没体验过生活的美好……” “可他身上可是一点伤痕都没有啊!” “身上的伤痕是可以淡化、消失的,心中的伤痕是看不到的!你既那么喜欢他,就不妨在他身上多下点儿功夫,这一次我会全力帮助你的。” “大哥——” “哼!你终于还是叫我大哥了!” ………… 弗尔学院?忒尔普堡 木手镯的力量果然不同凡响,当辛迪的眼睛能分辨出周围事物的时候,人已经站在忒尔普堡的大厅里了。看来万尼斯是从心里往外的愿意让这个人类少年到自己的天地里来的,只是现在横卧在辛迪的臂弯里,丝毫没有醒转的意思。 “万尼斯、万尼斯,你醒醒,我要怎么才能把你送到十二品莲台啊?”辛迪对着怀里的人大叫。 万尼斯还是没有反应。 “真是奇怪啊!到底是什么伤?这么厉害……,十二品连台,快点儿出现吧!万尼斯不醒,你就不能自己现身吗?……”辛迪站在大厅的中间,对着黑洞洞的天花板夹七杂八的说了一大堆相干、不相干的,可到头来还是什么事都没有发生。抱着一个人到底不是什么轻松的事,辛迪将人放到了地面上,双手插腰仰头向上,大声喊到:“十二品莲台啊!万尼斯和辛迪在这里等候你的出现,他现在病得很厉害,需要到你那里疗伤……”空旷的大厅回荡着辛迪的声音,久久不绝,只是依然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真是的!我若是把你扔在这里不管,阿尔方索院长大人一定会不高兴的,可我真的不知道怎么送你到那里啊!……”任凭辛迪在大厅里大喊大叫的,堡内除了回音外,什么都没有发生。“罢、罢、罢!”辛迪一跺脚,“若不是我还有事情没做完,就是守着你在这里也无所谓,怎奈我还要去医塔,只好用点儿强硬手段把你送上去了!”说到这里,辛迪双臂微垂、一蹲身,将万尼斯从地上拎了起来,然后向上突然发力,万尼斯被直直的丢了上去。 不一会儿,整个人又掉了下来,辛迪听到风声就知道人掉了下来,却并不用手去接,而是双后扶地,双脚朝上、双腿微屈,用脚将万尼斯的背心和大腿接住了,并借着下冲的势头屈腿,再猛的一蹬,万尼斯再次垂直向上飞去,这一次的速度快了很多,但是下降的速度更快!辛迪叹了一口气,伸直了双臂将身体支起,待双脚碰到万尼斯的身体后,双脚、双臂同时一屈一伸,这次万尼斯如箭一般向上射去—— 辛迪在下面等了很久,都不曾见万尼斯再掉下来,这才么舒了一口气,站起身来,拍了拍手、掸掸衣服,再次依靠手镯的力量离开了忒尔普堡。 站在距忒尔普堡不远的空地上,对着一堆暗影发呆—— 本部的所有建筑都恢复了原样儿,这医塔究竟在什么地方,辛迪已经抓了五、六次脑袋了,就是想不出来。无奈之下,只好凭着感觉向塔林区的方向走去。 到了塔林区,更是发愣,星光下,根本就分辨不出哪座才是医塔,辛迪只好站在塔林前的空地上琢磨,一直站到有人走过来—— “辛迪?是你么?” 辛迪转过头看着说话的人,又抓了抓脑袋,“晚上好,虽然我不认识您,但不知道为什么,我的记忆好象正在逐渐消失……”话还没说完,人就倒了下去。 “哼!哼!都说你精灵古怪、能预知危险,还不是轻易就被我拿下了?有你在我手里,大可以卖个大价钱!我是没胆子取你身上的那两件东西,不过会有人感兴趣的,不是么?”伴着说话声儿,陆续出现了几个黑影…… 弗尔学院本部?摘星塔 “大哥——!大哥——!”齐克的大脑袋一阵烟似的飘到杜克近前。 “出了什么事?现在也没别人,你就是不喊我也听得到,什么事值得你这么慌里慌张的?匹克还没恢复过来呢!,哪里……” “大哥!辛迪到本部了!”齐克一下子就打断了杜克的话。 “到本部好啊!一会儿准会到这儿来,就让他跟匹克睡在一张床上好了,……” “他来不了啦!有人张开了结界网,把他抓苗头走啦!” “什么——?” “谁?什么时候?”胡克的声音传了过来。 “不知道,等我感觉到的时候,那孩子已经被结界网给吞噬了!” “什么地方?还不快去救他!”胡克有点沉不住气了。 “灰克已经先过去了,我是来找你们……” “灰克一个人如果不行,不是还有你么?你们两个一起去还不行么?为什么还要来找我们?”杜克很冷静的问道。 “怕是不行,普通人就是造诣再高,也不可能逃过我的直觉,而这一次他不仅让我无法感知,就是最后的那一噗点感觉,也好象是故意给我发的信号儿似的。但愿我的担心是多余的……” “一点儿都不多余!我们现在就去事发地点,你来带路吧!”胡克不想再听齐克解释了。 “好!” “我没事!”匹克有气无力的说:“你们去吧,再多一会儿就能好了,快去吧!” 杜克重重的点了点头,带着两个弟弟,三颗大脑袋自窗口飘了出去,直奔塔林方向—— 快接近塔林的时候,齐克道:“在左边,灰克在那儿呢!” 灰克也感觉到了杜克等人的到来,转过头来,什么也没说,又转了回去,仿佛对眼前的什么事物吸引住了。 杜克觉得有异,忙靠近了细看,一下就被吸引住了。胡克和齐克也凑了过来—— 辛迪静静的躺在地上,双目紧闭生死未卜,但杜克已经清晰的发现,辛迪已经没有了呼吸!在他不远的地方还有几个人,或坐或卧、姿势各异,但从这些人身上发出气息可以感觉到,他们是在全力的抵御着什么,努力的向后退。 真是奇哉怪也! 杜克兄弟也看不出个所以然来,最先忍不住的是年纪最小的齐克,飘得近了些问道:“喂!你们在干什么哪!是不是你们张开的结界网?” 话虽是很和气,但突然之间冒出个会说话的人头,又是在夜半时分,着实把那个被问的人吓了一大跳,不由得张开嘴准备回答。 “别说话——!”旁边的一个人大叫,但是已经晚了,人一个个的倒下了,眼珠子在往外鼓,舌头也伸了出来,躯体在扭曲、抽搐,没一会儿的功夫,这些人就全都不动了。 “他们怎么了?”灰克问。 “他们死了。”胡克替齐克做了回答,“大哥,你认识他们么?” 杜克挨个儿看了一遍之后,才说道:“只一个面熟些,名字是不知道了。而且这些人好象不是弗尔学院的人呢!” “不是弗尔学院的?那他们是怎么进来的?新规则不是已经生效了么?”胡克问。 “不知道。” “那现在我们要怎么办?” “把尸体弄走,不能让其他人知道,待过了今晚再细查这几个人,……”杜克一转头发现胡克正在凑近辛迪,“你要干什么?当心!” “他受伤了,我送他去医塔,然后该做什么就做什么!”一大团烟丝自胡克颈下飘出,将躺在地上的人托了起来,忽忽悠悠的飘走了,转了两个弯儿就到了一座塔前,塔门无声的开了,人打着横滑了进去。 “阿米,你给我出来!” 阿米忙不迭的出现在胡克的面前,“胡克公爵大人,这么晚到这儿来,您有什么指教?” “找一张床安置他,不要放在房间里,最好就在大厅里,高度么……,就在那个吊灯下面一层就好了。就让他悬在那里,不能靠近任何塔内的梁柱、墙壁。” “哦,”阿米虽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但还是照胡克说的办了,先在胡克指定的地方悬空放了一张软床,再指掌点划将辛迪放在软床上,“还有什么要做的?” “去睡觉吧!” “哈——?” “去休息吧!他喜欢睡到什么时候都由他,莫要去吵他,我明天早上会过来接他的。” “哦,”阿米晕懂懂的回房休息去了,胡克见其房门关好后,才离开了医塔。 “你们怎么还没走?在等我?”胡克自医塔回到事发地点的时候,杜克兄弟依然停留在半空,看着地上躺着的那几个人。 “我想,这几个人我们没有办法带走。”杜克沉声道。 “为什么?” “如果不动,他们也许还能活,动了则必死无疑!”灰克解释道。 “你们什么时候怜惜起生命来了?这几个就是死了也是活该!”胡克恨恨的说。 “但他们死了,我们就什么都不知道了!他们为什么对那孩子那么感兴趣?非要将之弄到手才罢休?而且他们并不是弗尔学院的人,……” “你确认?你几乎都不出摘星塔,弗尔学院少说也有四、五百人,多一半儿的都在各地云游,你哪里能记得那么清楚?保不准是外面的那些人回来了……” “我不出塔不等于不认识他们!别忘了,想进弗尔学院还要经过我的考核哪!这几个家伙很显然是没有走过吟风弄月台的。” “你确认么?”灰克有点儿不置可否。 “当然!只有走过吟风弄月台的人才能进弗尔学院,那可是日后进出弗尔学院的通行证啊!我现在只有一点不解,他们到底是怎么进来的?难道说——” “你担心空门——”灰克觉得脖子后面有点儿凉。 第三十四章 乞浆得酒风和曲 第四节 诧异 第四节诧异 “这个倒是不用担心,婚礼当日空门关闭的时候,我们也都在场,并没有意外发生。而且,也不是什么人都可以让空门打开的!”齐克很自信的说道。 “那个孩子可是从空门来到岛上的。”胡克嘟哝了一句。 “他是六芒星,空门自然会为他打开!”灰克不以为然。 “别扯远了,还是先处理这几个人吧!”杜克道。 “这也好办,大哥也不必想那么多,想来他们不过是一些臭鱼烂虾,从他们嘴里肯定问不出来什么。其实,你无非是想知道他们一共进来了多少人,对不对?想知道这个还不容易么?把他们都剥光了丢出去,自有人会去……” “可我还想知道他们对辛迪做了什么?有没有在他的身体里放了什么东西?还有辛迪为什么会在半夜时分来到本部?来做什么?……” “大哥,你的问题太多了,他们若是能回答还成,……。哎——,大哥怎么变得婆婆妈妈的……,喂!胡克,你在干嘛呢?” “把他们身上的东西都搞下来,我们回去慢慢研究,就是有人问起只把捡到辛迪的那一段隐去就好。”胡克嘴上说,动作更麻利,不仅把几个人剥了精光,连头发都扯开了搜捡,耳朵眼儿也挖了几遍,粘稠的液体顺着耳根子往外流。 “效率是很高,就是太粗暴了些。”灰克有点儿妇人之仁。 “嫌我粗暴,那就你把他们丢出去好了。”胡克飘到旁边去了。 灰克只好动了动嘴,几个精赤条条的身子便横着飘向了东南方向,很快便隐没在夜色中不见了。 “三哥,又是七个人。”齐克低声说道。 “我也看到了。”灰克道。 “什么……”杜克还没等问出来,就被胡克的大叫给堵了回去。 “大哥!快看医塔!” 只一瞥,四个大脑袋就一起飞向医塔—— 此时的医塔已经被一层青绿色的雾气所笼罩,透着一种诡异,杜克兄弟饶是见多识广,也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大、大、大哥,这、这、这……”灰克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了。 “我们要不要进去?”胡克真冷静。 “不!”杜克断然道:“我们在外面看着好了,……”双沉吟了一下,“我们回摘星堡去看吧,也许在那里我们会看得更清楚!” “好吧!”没有人提出异议,几个大脑袋、一大堆东西向东北方向飘走了。 其实,看到医塔这种诡异青雾的人,还有好几位,只因所处的位置不同,想法也就各异。能够真正关注的,除杜克兄弟外,还有一个人,只是隐在暗处,不知分明罢了。 这是莫奈尔学园自今年开学以来,最安静的一个夜晚,没有魔法阵、没有传送门,仿佛一切都回到了开学前…… 所以,当辛迪醒来的时候,还以为自己又回到了简斋,又窄又小的床,硬梆梆的硌得骨头疼,尽管眼皮不打算睁开,但还是很迅速的从床上坐了起来,并且毫不犹豫的自床上迈了下去。一脚踏空的感觉让本人一下子就清醒了过来,只是为时已晚,身体已经斜着往地上掉!就在辛迪的本能要发挥作用的时候,不知从什么地方飞出来一只枕头,不偏不倚正打在辛迪的腰上,急急的下落之势被缓解了许多。然后,又是一只枕头飞了出来,却没有朝人的身上打,而是直接掉了下去,紧接着枕头从不同的方向被丢了出来,所以当辛迪掉到地上的时候,地上已经堆起了一座枕头“山”,就好象掉到了棉花堆里,又软又舒服。 辛迪费了很大的劲才从枕头堆里爬了起来,怀里抱着一个大枕头发愣,实在想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睡在半空中,在那种上不着天下不着地的地方,怎么跟在简斋睡觉的感觉一样呢?要知道,那里根本就什么都没有啊! 就在辛迪愣神儿的功夫,枕头们从地上飘了起来,而且一个说话声儿从枕头堆里传了出来:“我说你们——,就是睡学着,也不该大早上的玩丢枕头啊!搞得脏不啦叽的,就是有魔法也难洗啊!敢情你们不做……”说话的人从枕头后面露了出来,当然也看到了抱着大枕头的辛迪,“咦——?你什么时候来的?昨晚查房的时候没有你啊,你是——,你是那个新生,叫什么来着?”说话人抓了抓头,“哎呀!不管了,我说那帮老家伙们怎么不安心睡觉,合着眼你玩儿枕头呐!得!你玩什么都成,就是不能玩儿枕头,我可不想天天洗枕头!”说话的人从辛迪的怀里把枕头拉出来,甩了两下,一松手,枕头就自己飞了上去,“我看你好好儿的,一大早到这儿来做什么?” ………… 说话的人用手在辛迪眼前划了划,见他没有反应,就用手“啪!”的一声,拍了一下,“孩子,你想什么哪?” 辛迪这才回过神来,“啊?哦,想我是怎么进来的。” “哈——?” “当然是我送你进来的!”胡克的声音突然传来,“阿米——” “哎、哎!早上好,公爵大人!这么早就来了……”阿米满脸堆笑从二楼的一个房间露出头来。 “哼!” 阿米快速从二楼来到胡克面前,“您、您有什么吩咐?”语气中带着些诚惶诚恐。 “你看看那孩子有没有不舒服的地方,若是没有,我就带他去吃早餐了。匹克都给你准备好了!”很显然,这后一句是对辛迪讲的。 听到有吃的,辛迪的肚子马上就蠢蠢欲动,迷惘的眼神一下子就清亮了,“我没事,现在就去吃早餐吧!” 胡克心里叹气,却没有走的意思,“有没有事,还是让阿米检查一下才好,……” “我真的没事,不信你看!”辛迪又是伸臂、又是弯腰的证明,两个小盒子从袖子里掉了出来。 胡克眼快,一缕灰烟将两个盒子抄了起来,“这是什么?哪儿来的?”语气也严厉了起来。 “这个……”辛迪的细眼睛翻了几下儿,“哦,是阿尔方索院长大人让我送给阿米老师的,说是给那些被破魔剑伤的人涂上,会缓解伤势的。” “真的?”胡克将信将疑。 辛迪点了点头,“你打开看看嘛!” 胡克将盒子打开,一股浓重的药气冲得几个人都不禁咳嗽,“阿米,快收了去吧!这可是阿尔的压箱底儿,”胡克重新把盒子盖上,丢给了阿米。 “我们是不是可以去吃早餐了?”辛迪一脸期待的问道。 “好吧!”胡克真是很无奈,这个孩子怎么就对吃感兴趣啊!“回摘星堡吃早餐,若是感觉不对再来也不迟,……” “嗯!”不等胡克说完,辛迪便点头应诺。 “嗳!那就走吧!”一个人两个头在阿米的眼前消失了。 阿米虽然有点儿犯疑,但接下来的事却让他骇异非浅—— 原本在病房中躺着的人,正陆续自房中走出,全然一副已经康复的样子,一个个带着不可思议的表情自楼上走下来。经过阿米时,有的打招呼、有的点点头、有的拍拍他的肩膀,但彼此间都没有进一步的交流。 当阿米从恍惚中清醒过来时,医塔中已经空空如也,只剩下清扫卫生的两个助手和阿米本人! 阿米用一种试探性的口气问两个助手,“你们刚才看到了什么?” “他们自己走出医塔了。” ………… 摘星堡 “早餐还没凉吧?”随着说话声儿,辛迪托着胡克出现在摘星堡的露台上。 “好快啊!”齐克道。 “能不快么?那手镯的力量又加强了,最好不是坏事。”胡克嘟哝道。 辛迪则很自觉地坐到餐桌旁,用眼角把桌上的餐品逐一扫描了一遍——,当真是琳琅满目,足有二、三十种,刚进门的那种兴奋感一下子就没有了,两只眼睛骨碌碌的转过来、转过去,看着杜克兄弟的眼神也飘乎起来。 灰克看在眼里、乐在心里,在匹克的耳边吹了口气,“哎!匹克,你跟他介绍一下吧,那眼睛都快不够用了。” 匹克全没当回子事儿,“那该是你们来做才是吧?我可是刚刚缓过来就被你们挖起来,给他准备早餐,现在我也要吃早餐,哪里还有空儿给他讲?”嘴上说的跟动作可不是一回事儿,早把一大杯热乎乎的鲜奶推到辛迪面前。 “怎么只准备一副餐具?谁不吃?”齐克问。 “给他餐具……,他也不会用,不给也罢!”匹克实话实说,并且两手并用开始用餐。 “那他怎么吃?” “不是有三哥么?……” 两人斗嘴的功夫,胡克就已经开始喂辛迪吃早餐了。 “瞧瞧,我没说错吧?”匹克指着那两个人道。 杜克倚在一边,冷眼看着这几个人,肚子里早就转了无数转,有太多的问题存在于这个少年身上,该如何盘问还得再斟酌一番才好。 莫奈尔学园?圆塔?清晨 “阿尔,你醒醒……,”伊戈用力把阿尔方索摇了起来。 “什么事啊!”阿尔方索很不情愿的坐了起来。 “我心神不宁的,总觉得本部那边好象出了什么事,我们一起去看看吧!” “本部会出什么事?你就是太爱操心了!他们都不是小孩子,不用那么……” “阿尔,”伊戈换了一种口气,“至少也得去看看前天受伤的那些人怎么样了吧?还有匹克,此次受伤最重,他们兄弟会不会有什么意外之举?我们还是过去问候一下吧!”伊戈终于找到了一个能说服阿尔方索的借口。 “说得也是!”阿尔方索下了床,“我去梳洗一下,”说着就往卧室走,却被伊戈一把就拉住了。 “不能进去!那些零碎还在那儿呢!少不得把那个小家伙儿找回来收拾了才好,咱们院可就这么一个普通人!” 阿尔方索也知道那些东西的厉害,只得去客房梳洗了。 阿尔方索再出现在伊戈面前的时候,已经穿戴整齐,“我们直接去找杜克兄弟能行么?他们住的地方,我们两个也进不去啊!” “我们自然是进不去,但有人能进去。” “谁?还有谁能进到他们的摘星堡?” 伊戈长长出了一口气,“当然是那个辛迪!” “哦,我忘记了。” “我现在就去找他,趁他还没吃早餐,我们这就过去,与他一起吃了,再让他跟我们一起去本部也自然些。” “嗯!你总是有那么多计算!”阿尔方索在这些小节上,是远远不如伊戈的,也就顺了他的意,准备出发的时候,伊戈又把他给拽了回来。 “还有,在辛迪把那些东西处理掉之前,这座塔就不要让任何人进来了,包括你的那两位助理在内!” “好、好、好,全依你!现在可以走了么?” “走吧。” 两位大院长动身去茂名轩,却一点都没想想,两位大院长同时去找一个新生,会是一件正常的事么?而且还居然穿戴得整整齐齐的? 阿尔方索和伊戈两人大步流星的来到茂名轩,一个心情愉悦、一个心急如焚,纵然表面上看不出来,但眼神是不会说谎的。 大飞斜倚在半空中,早就知道两个老头子的来意,但现出本相,一脸诡异的阻住了两位院长的脚步。 “此处是私人领地,你们不能再踏近一步了!” “为什么?”伊戈已经是第二次见到大飞了,对于它的那头绿色长发怎么看都觉得不舒服,口气自然就恶劣些。 “很简单,这里现在是辛迪的地方,你们不能进来!” 伊戈脸色一变:“我们是他的院长,当然可以进去!而且……” “而且他也应允了,对不对?”大飞极诡异的笑了,用极温柔的语调说道:“我没应允也是不行的,不信你再迈一步试试?” 伊戈的火儿一下子就冲到了脑门子,正要发作的时候,阿尔方索扯了扯他的袖子,慢悠悠的开了口,“辛迪回来了么?” 第三十四章 乞浆得酒风和曲 第五节 训练?? 第五节训练?? “他不是给你跑腿儿去了么?真不知道你都让他做了什么,他到现在还没回来呐!”大飞一听就来了脾气。 “那总能感觉到他在哪儿吧?”阿尔方索无知无觉的继续问道。 大飞的长手指指着西北方向,“还不是在那里边!若不是在那里,我早把他给带回来睡觉啦!”一缕轻烟自大飞的鼻孔喷出。 “哦,那我们就去那里面找他吧!”阿尔方索拉着伊戈走了。 “哼!算你识相!以后再让他通宵不归,看我怎么折腾你们!!”大飞愤愤的隐去了身形,消失不见了。 “你这会子怎么来了急脾气?反着拉我,就是你方便、我也不舒服不是?”伊戈问道。 阿尔方索这才放开了伊戈的手臂,轻轻的叹了口气,“唉!刚刚真是好险,若不是我见机得快,咱俩少说也得落个焦头烂额的!” “什么意思?我怎么没明白?” “那个它生气了,再多一秒,准得喷咱俩一脸的烟火,就咱俩的道行,是半点也抵敌不住的!” “什、什么意思?”伊戈的心一下子就紧张起来。 “意思就是它真的是来自地狱的恶魔,而且力量超级强大,稍有不慎就……” “它是恶魔,你让我们怎么才能避免不慎呢?” “如果不让那孩子离开他太长的时间,应该不会造成什么危害的吧……”阿尔方索不置可否的说道。 伊戈的脑子又开始剧烈运转起来,嘴上却把话题给岔开了,“看来我们就是不想回本部都不行了呢!不过阿尔,尽管你不相信,我还是要提醒你一下:现在本部已经是一片废墟,所见之处都是断垣残壁,也许上面的血迹还没有完全清洗掉,你见了之后可不能发飚哦!因为,始作俑者就是已经受伤的匹克和……”伊戈咽了一口吐沫,“和辛迪!” 阿尔方索根本就不相信,只轻轻的“哦”了一声,便与伊戈一起走进了魔法传送阵。 就在伊戈的心已经紧张到无以复加的程度的时候,两人到了本部,满眼有清风徐徐、绿草殷殷,各色琉璃瓦反射着清晨柔和的阳光—— “怎么样?你的故事是编的吧?”阿尔方索的心情好极了,因为他看到那些熟悉的人,踩在各色魔法雪花上,三五成群的享受着清晨的时光。 伊戈此时已经被惊骇得失去的意识,大张着嘴看着眼前的一切,阿尔方索则开始了碎碎念:“伊戈,你现在也看到了吧?我就说本部不会发生那么严重的事件的,辛迪绝对不会捅出那么大的娄子的!我知道,你是为我好,担心我不能处理好那些琐碎事,想劝我回本部来休息一下,你自己一肩都扛了。这么多年都让你操劳了,今年少不得我也该帮帮你啦!……” “…………” “好了,也别在这里傻站着了,给那些老伙计看了笑话,我们还是快去找杜克兄弟吧!不是还要去探视匹克么?”阿尔方索拉着伊戈就向摘星堡飘去,却在门口遇上了—— 阿尔方索一见门口的人,便脱口问道:“匹克,你能走动了?恢复得好快啊!” “早上好,阿尔方索院长大人!早上好,伊戈院长大人!”辛迪细细的声音。 “你们来做什么?”胡克很不满意的问道。 伊戈也回过神来,“你们站在这儿做什么?” “我不能站到魔法雪花上去了,我一靠近、它们就消失了。”辛迪怯怯的说。 “什么?”两位院长都大吃一惊。 不过这一次阿尔方索的反应最快,“辛迪,你昨天睡了一天,今天也该去训练场去参加训练了。就算你跑得很快,也还是要知道比赛的规则,否则会犯南辕北辙的错误的!另外,大飞等了你一夜,你也该回去给它抱个平安,然后再去训练场吧!听听他们的要求,有不明白的,一会儿我过去再帮你问,好不好?” “嗯!可那些雪花……” “你不是已经有了手镯了么?现在那也不是什么秘密了,你只管用就是了,只别太依赖它、不要给周围的人造成困扰就可以了。” “嗯!”辛迪不见了。 “他去了哪里?怎么一下子就不见了?”伊戈还是没适应眼前的情况。 “那个手镯的力量越来越强大,今天早上我就感觉到了,你们最好让艾迪仔细研究一下,看看它会对持有者产生什么样的影响。”胡克道。 “好的,不过在那之前,我们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商量……”阿尔方索只说了一半儿,就被一个人给打断了。 “那就来听风阁吧,我已经在这里恭候多时了。”杜克的声音传了过来。 既然双方都有事要商讨,接下来的事情就好办多了,一席长谈之后,居然是伊戈去了训练场,而阿尔方索则象工蜂一样开始了埋头伏案。更奇怪的是,匹克悄然回到了摘星堡,而杜克与其他三位弟弟,则同时自莫奈尔岛消失了,不知所踪。 莫奈尔学园?训练场 辛迪一个人站在空荡荡的训练场发呆,好一会子才来了一个人,“咦?你怎么才来?我们今天都在体育馆,你没接到通知么?” “不知道,……” “我带你去吧!” “你不能跟他走,他不是人。”大飞在辛迪的耳边说道。 “你怎么知道?” “那是当然,我就是受教练的委托在这儿等你的,”那人道。 “他是傀儡,身上有一条人类看不见的线。”大飞道。 “切得断么?”辛迪问。 “你没吃饭么?”那人问。 “可以,但不能用手,”大飞道。 “这个怎么样?”辛迪捡起一根树枝。 “这个不能吃!”那人答道。 “可以,你绕到他身后,然后轻轻的划下来,用的力越轻、越容易划断,大了反而斩不断。” “哦,”辛迪将手中的树枝扔了出去,树枝在空中翻一个身,轻飘飘的落到那个人身后的地上。 随着树枝的落地,那个人无声无息的倒在了地上,化作淡淡的灰烟散开了,只剩下衣物和鞋子。 “那件衣服下面有一颗魔晶石,你捡起来吧!” “捡那个有什么用么?” “可以当棋子儿,我教你下地狱棋好不好?” “好!”辛迪衣袖甩出,一股风将衣物掀了起来,一粒玫瑰色的晶石掉了下来,“这个颜色和其他的不一样哦!能用上么?” “晚上把塔里的那些取回来,我们拼出来再说吧!……快!往后退十步,有人来了!” “会不会又是一个傀儡啊?”辛迪只退了五步,三个人就冲进了训练场。 “辛迪,有人说看到你来这儿了,我们就赶过来看,还好没错过。”杰菲尔一边喘气、一边说道,旁边是韦伯斯特教练和一个不认识的人。 辛迪见到这几个人后,直接从地上捡起三根树枝丢了过去,杰菲尔一侧头,看着那几根树枝在身后落地。 “辛迪,你真是太淘气了,韦伯斯特教练亲自来找你,你不问好也就罢了,怎么还胡闹?” “我只是想知道你们是不是……唔——,哎哟!”大飞一手捂住了辛迪的嘴,一手敲了一下辛迪的头。 辛迪一摆头,“你怎么敲我?倒翻两百个跟头!” “我没有碰你,”杰菲尔道。“你再跟谁说话?” ………… “您为什么会来找我啊?”辛迪问韦伯斯特。 “前天发生了大事故,代首席执行官将室内训练场拨给我们专用,一个早上都没见你来训练,就担心你不知道,才来找你的。” “什么……” “别说那么多了,我们快回去吧!”韦伯斯特开口道,同时一使眼色,另外一个人也不理辛迪还想说什么,与杰菲尔一边一个夹起辛迪就往训练场外走。 出了训练场,拐了几个弯儿,就来到一座牙白色的巨大蘑菇形建筑物外面,几个人并没有停留的意思。 “等一下,”辛迪提出了抗议,并且挣脱了两人的挟持,“你们要把我带到什么地方去?” “室内训练场啊!你别看它怪里怪气的,里面的设施可是这个世界上一流的!任何一个国家的真正的赛场都不如这里呢!”那位不认识的人说道。 “那为什么不在这里举行比赛,非要去别的地方呢?”辛迪问道。 “这个问题你还是问一下杜克公爵的好,这个岛上多一半儿的产业都是他们家族的,能不能用还得他说句话才行!” “那……” “你捅了那么大的娄子,杜克公爵都抓狂了,一下子把好几处产业都解了封,除了这处之外,还有另外几处配套设施,就在这栋建筑的后面,稍后休息的时候再领你去看。”韦伯斯特喟然长叹。 辛迪抓了抓头,才说道:“我没捅什么娄子吧,好象也没做什么出格儿的事儿吧?而且接触的人也没几个,认识的就更少……” 哼!可是认识的人没几个,不是人的可是一大堆呢!昨天就来了一堆的玛弗勒斯,到现在我还眼花呢!但韦伯斯特嘴上可不是这么说的,“是啊,是啊!还是快点儿进去准备训练吧!”见辛迪还是一脸白痴样儿的嘟哝,心里不由得叫苦。 四个人一进训练场,里面的人全都停下动作看着门口儿,象是看异域怪客似的,有几个人迎了过来—— “杰菲尔,去带他换衣服,韦伯去安排基本体能训练,”胖胖的恩里克一边走、一边安排了工作。 杰菲尔拉着辛迪去了更衣室。 “这衣服怎么看着很眼熟呢!”辛迪打量了一下更衣室里的衣服架子,又伸手摸了摸。 “不眼熟才怪呢!这些都是玛弗勒斯院长送来的,而且托你的福,今年所有正选都获得了三套参赛服。当然,平时训练的时候是舍不得穿的,你却不一样,训练的时候也可以穿这种又轻又软的训练服,正式比赛的服装还没给你做出来呢!”杰菲尔一边唠叨、一边帮辛迪换衣服,“你脖子上挂的是什么?以前怎么没见过?” “是方元临走前送的。” “你真是喜欢怪里怪气的东西,这个金不金、木不木的,也就你能喜欢!赶明儿我送你条带子,保证配!” “哦,好啊!谢谢你,杰菲尔!” ………… 当杰菲尔和辛迪自更衣室里出来的时候,整个运动场上的人已经分做十个小组,每个小组都有三、四个教练(从身材上判断出来的),有的聚在一起在讲说着什么,有的则依次做些很特别的动作。 “他们都在做什么呐?”辛迪好奇心大起。 “当然是训练。” “那我想去试试那个,……”辛迪指着远处的几架高高低低的横杠。 杰菲尔看了看,道:“那边是单杠、双杠、高低杠的训练区……” “那边是什么?” “哪里?” “他们在丢球儿么?怎么扔得那么近啊!” “那边是铅球……” “这个是什么?他们怎么都站成一排了?”辛迪停下不走了,看着前面的两根杆子中间还有一个厚厚的垫子。 “这个是跳高……” “跳高?怎么跳才算是高呢?” “当然是越高越好,你看到那个横杆儿没?” “就是那两个人刚放上去的那根么?” “对。” “看到了。” “那杆儿升得越高、成绩就越好,当没有人能超过你的时候,你就是第一名!” “我怎么才能知道有没有人能超过我呢?参赛的人应该不止我们吧?” “那是自然,不过还有记录不是?” “记录?什么东西?” “就是将历史上最好的成绩记录下来,将其公之于众,让更多的人来挑战它、刷新它、创造新的记录!所以,你只要超过记录上的高度,你就可以赢了。” “就是说什么人都有可能超过那个记录喽?” “哪儿那么容易啊!虽然说有的记录一年会刷新几次,但更多记录那是几十年都难以刷新一次,……” “跳高一年会刷新几次啊?” 第三十五章 中流失舟壶千金 第一节 暗袭 第一节暗袭 “每年能超过一点点都算是奇迹了,若是能超过一吋两吋的,少说也能保持个五年十年的。” “是这样啊!那现在那个记录是多少?”辛迪向前挪了挪。 “大概已经有两米多了吧!” “那是多少?有几尺?” “尺?什么意思?” “你俩在这儿大一声、小一声儿的,都咕噜什么呐?”一个教练模样的大个子走了过来。 “我想知道最好成绩有多高,”辛迪抢先说道。 “没多高,只比我高一个头而已,”大个子说道。 “我想试一下可以么?”辛迪试探性的问道。 大个子打量了一下辛迪:单薄的身子板儿,三级海风就不能出门了,个头儿才将将到自己胸前,“你想试试?好,就让你试试!”大个子也很爽快,满口答应,“来先升个高度给他试试。” 三个人来到标杆前,大个子问道:“你会跳……”就觉得眼前一花,什么东西升到上面去了。仔细一看,居然是辛迪,不知用了什么法子,已经高出标杆一人多了,好象还能往上升似的,心里一下子就开了花儿,“好了,够高了、够高了!” 辛迪又落回原处,问道:“怎么样?能打破那个记录么?” “高度是没问题,但你的这个成绩不能算啊!”杰菲尔马上就指出问题的所在。 “为什么不算?我不是跳得很高么?”辛迪的两条细眉毛拧了拧。 “你要跳到横杆儿的那边去,而且绝对不能将横杆儿碰下来,落到垫子上才能算数儿的!你刚才是跳得很高,但只是原地跳起,并没有跨过那根横杆,所以成绩无效!”里诺士的声音传了过来,“想不想再试一次?” “嗯!”辛迪再次原地跳起,高出标杆将近两尺是时候,左腿向横杆儿的另一侧迈了一步,另一条腿随后也迈了过去。下面的人就象是在看慢动作似的,看着辛迪轻巧的迈了一步后,自空中落到了垫子上,但垫子很软,辛迪没有站住,跌了一个大腚蹲儿,费了很大劲才从垫子里爬到地上,只是映入眼帘的是一张张惊奇的面孔—— 太不可思议了!没有逐跑、没有翻身,什么都没有,就那么简简单单的跳了起来,迈了一步,创造了一个也许一百年都无法超越的记录!里诺士的眼睛恨不能长出手来,将辛迪留住,因为韦伯斯特早就挤了过来,见辛迪的脚落到了地上,就一个箭步上前,拉了人就往径赛场地跑去。 “你怎么到那儿去了?害得大家都在那儿傻等,想玩儿也得等上午训练结束了,再让杰菲尔陪你玩儿也行啊!”嘴上说着,脚下更快,里诺士就是再年轻十岁,也追不上! “哦,……” 韦伯斯特已经把辛迪带到了径赛场的起跑区,有十几名选手在那儿又是下腰、又是压腿、摆头晃肩的,看着也满有意思的。辛迪便呆站在那里,看那十几个人反复的做着这些动作,“杰菲尔,他们在干嘛呐?” 杰菲尔早一溜小跑儿的跟在后面到了起跑区,“他们在做准备活动。” “准备活动?准备活动什么?” “准备跑赛啊!” 第三十五章 中流失舟壶千金 第二节 私生女 第二节私生女 “克拉拉,虽然你穿成这样上人看着别扭,但你还是先看一下恩里克吧,那边的杰菲尔到现在都还没坐起来呢!最好能先帮辛迪止一下血,……”韦伯斯特已经分不出主次了。 “为什么要我来做?”克拉拉一副极天真的表情问道。 “你是克拉拉?” “那是当然!” “那你到这儿来不是救他们,难道还有别的事?” “是啊!我是到这儿来有点儿事,但绝不是来救他们的,而是——”克拉拉的眼神一变,一种不祥的预感萦绕在众人心头,但克拉拉却停住不往下说了。 “而是什么?你为什么不讲下去了?”里诺士问道。 “而是来取辛迪身上的那件东西的,对不对?” “哈!哈!……!花域来的果然想得更多些,不错!我就是来取那两件东西的,”说着,克拉拉就准备俯身去翻辛迪的衣服。 “你到底是什么人?”玛弗勒斯问道:“为什么会对辛迪这么感兴趣?”手上却不知用了什么法子,辛迪的尸体凭空后退了一段,克拉拉的手抓了个空。 克拉拉直起身来,冲玛弗勒斯嫣然一笑,“我是什么人是不必告诉你的,而且我也不喜欢男人,或者说我讨厌男从!更不会喜欢长得象女人一样的男人!我只是对他带回来的那两样东西感兴趣罢了。” “你来学院非止一年,学生从离岛带回的东西少说也有几千件,为何单对他带回来的感兴趣?……”阴冷的声音再次响起。 “谁说我只对他带回来的东西感兴趣?每年都有我很喜欢的东西,只是今年的特别稀奇罢了。”克拉拉很得意的说道:“你也不用阴沉个脸对我,你是不敢把我怎么样的,如果我死了,这个小鬼就再也活不过来了,连带得很多人也都得死。到那时,没有学生入学的将不再只有一个弗尔学院,而是整个莫奈尔学园!”说到最后竟是极狂妄的调调儿。 “你就是那另外一枚核儿,对么?”伊戈到了。 “哈哈——!”轻佻的笑声,“想不到一大把年纪了,还这么天真,我怎么可能让自己当核儿?我有那么傻么?其实那个核儿早就被你们的那堆花儿给送走了,不是么?哈——!”又是一阵癫狂的笑声。 “你到底是谁?”伊戈沉声问道。 “他是大巫师格洛乔姆的私生女!”斯皮尔特出现了。 “你不是——?”伊戈突然想到比林菲斯曾经说起的那个斯皮尔特。 “你又错了!你以为你们放倒了一个斯皮尔特,他就不能再出现了么?”克拉拉毫不留情的讽刺伊戈,“告诉你也无妨,你们放倒的那个人是真正的傀儡,而现在站在这里的才是本人!斯皮,把辛迪身上的那五件东西取出来……” “啊——?不是说只有两件么?”斯皮尔特问道。 “你们男人个个都是蠢到了极点!如果我给的暗示是五件,那岂不是人人都能知道我们想要什么了么?那还能轮得到你我来取么?” “可你说的这五件与之前所说的两件,应该是不一样的吧?”斯皮尔特探寻似的问道。 “就是一样的!说它是两件,是因为它们有两大最具杀伤力的功能,说它是五件,是因为它们一共有五个,现在你该知道是什么了吧?” “还是有点不清楚,”大概现在只有克拉拉一个人知道那是什么东西了。 “你真是笨死了!你想想,我们在明见塔中看到的东西里面,有什么是一次出现了五件的?就把那五件拿来好了。” 斯皮尔特的脸上全是问号,伊戈也是看了全程的,一下子也没想出来有什么东西一下子就出现了五件的。 现在的克拉拉,早不是之前的灰色装束,砖红色的卷发高高的束在头顶,颀长的脖颈上挂着几重半透明的珠子,似玉非玉的,还有几颗泛着淡淡的粉色。一袭粉红色的闪光缎子的曳地长裙、灯笼泡泡袖,手臂上的还纹着一些古怪的花线,象蛇在蛰伏,手上拿着似木非木的一根魔棒,棒身上亦有着相同纹理的浅浮雕饰纹,身后飘着的是一浅粉色的斗篷,单手插腰看着斯皮尔特白痴一样的表情,禁不住一股怒气冲出:“就是他在竞技场用过的那五枚铁环!” 斯皮尔特如梦初醒,快步走到辛迪的尸体旁,动手在尸体的衣服里掏摸。 “斯皮尔特,你要做什么?”伊戈大叫,人却无法靠近。 “他要做什么,你可管不着,”克拉拉轻蔑的说道。 “说的是呢!”斯皮尔特的手从尸体的衣服里滑了出来,然后双手将尸体抱起,站起身来,“我要做什么你可管不着,”转身向训练馆内走去。 克拉拉突然觉得斯皮尔特的表现有异,忙出言阻止:“斯皮,你要去哪里?东西呢?” “我又能去哪里呢?”斯皮尔特听似很无奈的说,“只是把他托付给一个人罢了。” “我在问你东西在哪里,嗯——?你今天好象有点儿不对劲呢,不!你这两天一直都有那么点儿不对劲,你最好不要乱来,后果是什么样,你不会不清楚吧?”克拉拉出语威胁。 “我就是太清楚了,才会这么做的,你还没到么?” “我就在你的身后,”克拉拉突然感觉有异,“你在跟谁讲话?” “我到了,您把他交给我吧!”一个青年出现了。 斯皮尔特将手中的尸体送到青年左肩之上,轻声道:“还有希望。” “嗯!” “你是梅尔,”克拉拉认出了刚出现的青年,伊戈可是早就认出来了,只是不明白为什么他会在这里,“你怎么还活着?迪鲁巴尔应该已经把你送到魔化炉里炼成精水儿了,就是后来发生了什么,你现在也不该还会活着,更不会出现在这里,你到底是谁?” “我当然是哥斯特学院的工读生梅尔,”正是梅尔那种贯有的、充满诱惑性的声音,“我如果不出现在这里,又该出现在何处呢?”两只淡棕色的大眼睛闪着狡黠的光。 “不可能!一定是什么地方出了问题,”克拉拉略微有点显得慌乱,但很快又镇静了下来,“好吧!那我就给你一个机会,你若是把他身上的那五只铁环拿来给我,过去的我就不计较了。而且,我还可以把这颗珠子给你,我想你应该知道这颗珠子是做什么的吧?” “知道!但这不能把那些东西从辛迪的身上拿给你。” “为什么?难道你想违逆我么?”克拉拉的脸阴沉了下来,手中的魔棒直指梅尔的眉心。 “我一介学生,哪里敢违逆老师呢?只是那几件东西并没有在他身上,而是在简斋。” “什么?”不只是克拉拉,就连伊戈、玛弗勒斯等人都大感意外。 “自辛迪来到简斋,他的东西都是我来打理的,什么东西在什么位置都是由我来设计的,样样儿都摆得井井有条,而且——”梅尔顿了顿,“我已经设下结界将它们都封存得好好的,现在只要我招招手,随便什么东西就会出现在这里。” 克拉拉一脸怀疑的看着梅尔,“哼!你那点儿雕虫小技能有多大威力?亏你还大言不惭、口出狂言……”克拉拉说不下去了,因为她看到梅尔解开了右手的袖扣,露出手腕上一个清晰的印记,“‘0’之法则?你修习了‘0’之法则,而且已经到了第三阶!”克拉拉惊异万分的声音。 “您说我做不做得到呢?”梅乐还是那种软软的声音。 伊戈倒抽了一口冷气,心中对梅尔的评价有了另外一个版本。 “也好,”克拉拉故作轻松的说道:“那就姑且相信你,你是想跟我谈条件吧?那就开出来好了,只要你能说得出来,而又是我力所能及的,我都会满足你的。” “我想,这条件不谈也罢!因为那几件东西到您手里之后,我们现在所说的一切将如空气一般溜之大吉的。就是那颗珠子,也会变成新的东西而重新回到您的颈下,我还是一无所获,没准儿还会赔上自己的自由与生命的,”梅尔的话中寓意颇深,除当事人外,没几个听得明白。 “还算你聪明!那为什么还不给我献上来?”克拉拉又恢复了之前的得意。 “可就这么献出来,总觉得糊里糊涂的,死了也冤不是?” “那你又想明白什么呢?”克拉拉有点不耐烦了。 “想明白的东西不多,只二、三事而已,……” “我可以把我所知道的都告诉你,你问吧!但不能超过三个问题。” “这都是些无从考证的东西,我怎么知道你给我的答案是不是真的呢?” “哼!”克拉拉不屑地冷哼,“小小年纪就这么多疑,比迪鲁巴尔好用多了,早知这样就不该选那个狗屁王子,直接要你就好了,也许事情还会更顺利些。不过事情都过了,不提出罢!喏——,你看到这颗钻石了么?”克拉拉伸出右手,露出中指上戴着的一枚大钻戒,“如果我说错一个字,钻石就会变色。比如说,现在下雨了。” 大晴天的说下雨,当然是假的,那颗大钻石一下子就变成了鲜红色,克拉拉接着道:“瑞在是晴天、万里无去的晴天。”大钻石又恢复成透明色,反射着七彩炫目的光。 “真实之戒!”有人脱口说道。 又有人来到了训练馆,伊戈侧头看去只认识其中的两个人,其他四五位居然全都不认识,心中不由得警钟大作。 “还真有识货的人!”克拉拉斜瞟了一眼说话的人,“梅尔,你问吧!” “你为什么只要那五枚铁环呢?” “哈哈——!你也知道他从离岛上带回的东西非同一般了是不是?而这五个铁环只是其中很普通的一件而已,对不对?”克拉拉太得意了。一方面证实了自己之前的猜测,别一方面对于眼前人的无知而沾沾自喜,“其实看似普通的东西,往往有着意想不到的功能!那五只铁环看似不起眼儿,却是匠神赫哲的得意之作,专为锁禁狂癫的风精灵塞尔夫所制。据传说,当时一共做了66枚,坏了一枚、用掉了60枚,余下的5枚不知所踪。而我让你从辛迪那里拿的就是那剩下的5枚,是可以锁禁一切生灵的束封环!” “不会吧!她在说谎!我可是有十几个呢!……”极细小的声音,并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而且后半部分又被什么给盖过去了。 “束封环!?”令所有馆内的人都为之动容,但真实之戒并没有任何变化,说明克拉拉的话是真的。 梅尔的脸“唰!”的一下子就白了,下意识的咽了一口吐沫,“光是这件东西,你开口向辛迪要就是了,他是个异大陆人,不懂这些,又何必置他于死地呢?”梅尔语气中的魅惑力淡了很多。 “我哪里舍得把他杀了,这可是件极好的胚子,又极能讨石怪的欢心,有了他会省去我多少麻烦?”克拉拉满心欢娱的说道。 “难道说,你要把他变成傀儡?”伊戈实在忍不住了。 “别说得那么难听,”克拉拉居然没发现问话的人换了,“我是不会让他变成傀儡的,……” “但你会让他变成杀人机器!”斯皮尔特接着说道,一股肃杀之气弥漫开来,却给伊戈一种似曾熟识的感觉。 “咯、咯、咯!”克拉拉发出银铃般悦耳的笑声,“斯皮,还是你最了解我,我们之间的默契还真深啊!那你二十年前为什么要离开我呢?”带着一种说不出的幽怨,似嗔似责的看着斯皮尔特,“那一次你可是伤透了我的心。我找了你十年,十年啊!整整十年!”克拉拉的口气变了,“你知道当我在十年前的某一天,再一次看到你的时候,我真想一下子就把这颗珠子给捏得粉碎!但你却让我发现了更奇妙的东西南北,我才对你网开一面的,”克拉拉的声音一下子又变得凶狠、气恼,“你以为你今天的行为,我还会象十年前那样饶了你么?” 第三十五章 中流失舟壶千金 第三节 一波三折 第三节一波三折 “十年前的你并不是饶了哪一个,而你又是那种占不着便宜用嘴咬、且又睚眦必报的个性,所以大可不必把自己说得那么伟大。你之所以还留着那颗珠子,完全是因为你见到了它!你要留在这里,直到它可以听命于你!事实上,也确是如此,不知你用了什么办法,它居然真的对你俯首听命。而且,这座岛比你生长的地方不知广博了多少,你的野心、欲望膨胀到了极点,我这种小卒子又何必污了你的手呢?!”斯皮尔特又气愤、又轻蔑的说道:“你现在还敢说你没有欺骗过我么?” “当然!我没有……”大钻石毫不客气地变成了血红色,克拉拉的脸也变成了猪肝色,“好!你既然都说到这份儿上了,也就不能怪我无情了。” “你只对贪婪情有独钟!”斯皮尔特一针见血直刺克拉拉的死穴。 克拉拉气极了,伸手自肚子上的那串珠子中扯下一颗,放到了嘴里,象吃布丁一样略加咀嚼便吞到了肚子里,然后一脸狞笑的看着斯皮尔特。 斯皮尔特也面带微笑的看着克拉拉,梅尔的脸色也恢复了正常,带着淡淡的笑意看着克拉拉,周围的人全都面面相觑。 很快,克拉拉的脸色大变,一阵搜肠刮肚的干呕,仿佛要把肚子里的东西全部吐出来似的,但又不想吐出来,只能痛苦的扭曲着脸,指着斯皮尔特,“你、你、什么时候……?” “不长,就是梅尔遇袭的那一天晚上,当他回到我的小书房的时候,我们之间羁绊就断了,而且是彻底的断了。当时我也不敢相信这个事实,曾经去找过你,当时的情形不知你还记不记得呢?” ——“克拉拉,魔化炉起火了,那边的人被带到了中央报告厅。” “什么?怎么会这样?”克拉拉乱了分寸,“你快去中央报告厅,把那几个人送到医务大楼来,我现在不能离开这里,阿尔弗雷德的那一关不好过,只要让那几个人到医务大楼,一切还都在我的掌控之中。” “好!”斯皮尔特转身走了。—— “看来你确实不记得了,我去告诉你魔化炉失火,你让我把那七个傀儡带到医务大楼。当时,我的眼睛一直在盯着你脖子上的珠子,那时候所有珠子的颜色全都没有变化,而你一点儿也没发现我们之间的羁绊已经不存在了。尽管如此,我仍然不敢相信这是真的,就依照你的吩咐去了中央报告厅,亲眼目睹了那七个傀儡消失。当我再次通知你那七颗魔晶石已经到了匹克的手里时,珠串上确实有七颗珠子变了颜色,而我的那颗没有变!一种从未有过的惬意让我清楚的知道下一步该做什么!” “你想做什么?”克拉拉有点儿气急败坏的问。 “让你做出错误的判断,将你赶出这片土地!”斯皮尔特正气凛然的说道:“果然不出所料,你如我所想的那样,将古琳拜尔王子殿下送到了第一线,而你的贪婪又不允许你放弃一丁点儿的利益,这才有了火烧行政大楼事件!结果是赔了夫人又折兵,不仅一无所获,就连最重要的核儿、诅咒女、死灵法师统统消失得无影无踪,而且就连辛苦组建起来的死灵军团也都不见了。若你此时放弃也还可得善终、全身而退,但你比以前更贪婪,一点儿也没有放弃的意思,对那孩子的企图越发的强烈。你究竟想从那孩子身上得到什么?我百思不得其解,因为那些突然出现的登记人,并不是你的傀儡,也不是你的心腹,你究竟想要什么?就是现在我也依然不明白!” “哼!你那么蠢,怎么会知道?”克拉拉又恢复了轻蔑,“不要以为我们之间真的什么羁绊都没有了,只要我动动脑子,你一样还得完蛋!”戒指上的钻石并没什么变化。 “那你就不妨动动好了,现在你最关心的人在我的手里,最想要的东西也在梅尔的掌控之下,我劝你还是知难而退吧!” “是么?我亲爱的德?密利希尔?斯皮尔特?提万图斯大人,”克拉拉的声音变得娇媚、甜腻腻的。 斯皮尔特全身一震,眼神倏的一下就变了,伸手取出了魔杖—— “咯、咯、咯!对,就是这样,把他们全都杀了,然后把辛迪交给我,我们一起去简斋取了东西就走,离开这个岛,好么?”还是那种嗲志嗲气的声音。 斯皮尔特机械的点了点头。 突如其来的变化让馆内的人都怔住了—— “不好!”空气中传来一个声音,同时几支乌黑的影子划过眼前—— 克拉拉怔了一下,斯皮尔特的眼神也呆了一呆,就这么电闪雷石的功夫,一个影子出现了,一些人只觉得劲风拂面,待风过后才看清这个影子—— 是辛迪!是活生生的辛迪!尽管梅尔的肩上还扛着那个已经成为了尸体的辛迪,所有人都瞠目结舌的看着眼前的变化。 “方元,你回来了?什么时候到的?小黑呢?”辛迪对后进来的几个人中的一个打了个招呼。 “这两天总是心神不宁的,就回来看看你是不是平安,小黑托朋友照看着,好得很,你放心吧!”一个褐衣褐发的人答道。 “辛、辛迪?”梅尔用一种很飘乎的语调问道:“这个是……” “梅尔——,”辛迪很高兴梅尔能如此护卫自己,“别扛着了,那不过是片羽毛罢了。” 果然,梅尔肩上的人“卟!”的一声,真的变做一片雪白的羽毛,辛迪拿在手里,很自然的别在鬓边,然后转到伊戈身边。 “伊戈院长大人,您好!” “啊、哦、嗯、好、……”伊戈的眼睛和大脑都还没适应过来,其实,整个训练馆内的人全部是大脑一片空白,就是后进来的几个人,也有一半儿怔在原地。 还是花域的人比较容易适应变化,最先回过神来,“辛迪,你有没有受伤?你是从哪里出来的?是谁带你出来的?……” “您好,玛弗勒斯院长,我一直就在训练场里,就站在那根横梁上,”辛迪用手指了指训练馆的房顶。 “你什么时候上去的?”韦伯斯特问。 “跳高的时候……” “那杰菲尔拉过来的是谁?不是你么?”一句比一句急。 “不是,是大飞想玩一下跳高,可还没等跳,就被你们给拉到这边来了,……” “大飞是谁?”梅尔问道,“是你头上的那根羽毛么?还是羽毛的主人、你的新朋友?我们可以见见他么?” 辛迪抓了抓头,“见是可以见,不过我可把话说在前头哦,他是有点特别的哦!” 伊戈的心都不知道往哪儿放了…… “有多特别?怕我们害怕么?”梅尔柔声问道。 “我也说不清楚,他长得超美型哦!为了下面的事情进展顺利,现在还不能让你见他。” “下面的什么事情?”梅尔紧问不放。 “当然是训练啊!恩里克教练受了伤,要赶紧救治;杰菲尔也伤得不轻,更不能不管;这两个人,”指了指克拉拉和斯皮尔特,“也得安置个地方,他们在这儿很碍眼的。还有方元他们也最好离开,不然让大家怎么训练啊!”一席话说得头头是道儿,却让所有人都哭笑不得,谁不知道要把不相干的人请出去,但就现在这种情形,请哪个能请得动啊! 韦伯斯特咬了咬牙,心里超不是滋味儿,当然说话也就没有什么好声气儿,“现在人都在这儿了,那两个家伙站在那儿,”手也指向斯皮尔特和克拉拉,“你认为我们哪个可以应付个一下半下的?” “都可以啊!” “什么?”天上还有太阳么?怎么大白天的睁眼说瞎话啊! “当然可以的,不信你试试,我已经点了他们的穴道,任谁都可以碰他们的!斯皮尔特院长在两天之内是一点儿都不能动的,除了眨眼之外,所以就算是已经得到了暗示,也不会有什么作为的。只需找两个人把他随便搬到什么地方都可以,至于怎么解除暗示,就请那些懂的人来做好了。克拉拉院长就麻烦了一点儿,我虽封了她的哑穴,但她终究还是要说话,而且还有些东西要着落在她身上说出来才是。哎——”辛迪突然对克拉拉感起兴趣来,“她脖子上的东西挺奇怪的,戴在她身上早晚得出事儿!”说着就伸出手来,很不客气地取下那串珠链,“哎呀!说不定你身上还会有更古怪的东西呢,一遭都给我玩儿两天吧!”嘴上说,手还真的不安分起来,克拉拉身上的首饰、挂件儿、衣服一并卷了下来,就连头发也拆散了,将发饰全部没收,末了还拉了拉头发,检查有没有落下什么东西。 “孩子,等一下!” 辛迪歪着头看着伊戈,眼里画着两个大问号。 “呃、嗯,我是想说,嗯、你知道……”伊戈口中含糊其辞,脑袋里在想怎么才能避免接下来的尴尬,突然一个主意闯进脑海,“你知道,象这样把她的东西都取下来,也不一定会把所有的东西都搜到啊!” “是、是么?那是为什么啊?” “因为携带东西的方法还有很多种,随身携带是最简单、却是最不实用的一种办法呢!”伊戈心里暗赞自己有机变,居然能想到这么好的法子,“很多事情不能只看表面,这边是一个各种法术盛行的世界,人们当然不会用普通的办法来携带东西的。” “那要怎么样才知道她把东西放在什么地方呢?” “这就要多动动脑子,”伊戈在循循善诱,心里一直在盘算如何不让克拉拉当众受辱,否则后患无穷啊!但是时间是不能一直拖下去的,怎么办?怎么办? 辛迪停下了手,也开始思考同样的问题,怎么才能把那些隐藏起来的东西弄出来呢?细细的眉毛拧到了一起,看来很不容易想出来呢!方元一见便有了计较,“辛迪,还记得奈瑞的那次心血来潮么?” “心血来潮?” “其实懂得巫术的人都会创制亚次元储物柜用来收纳东西,又方便又不用担心失窃,是再好用不过的东西。因为只有创制者本人才能打开,其他人若想得到里面的东西,而主人又不情愿的情况下,就只能让创制者保持清醒的头脑、又要魂惊魄走、心神不宁,这个时候亚次元储物柜就会自动打开,就会轻而易举的拿到里面的东西。若是在创制者的魂魄回体之前,将所藏物品全部取走的话,这个储物柜就会消失,若所创制的储物柜全部消失的同时,创制者失去的意识,则创制人将终其一生都不能再创制这种储物柜了。” “为什么?”有人问道。 “因为巫术具有不可逆转性,同时也一种契约,当一种契约失效而又没有及时续约时,这种契约就再也不会成立了。修习巫术的人都知道,巫师所缔结的契约都是一次性的……” “可也是终生相随的。”又有人插嘴。 “哪里有终生相随之理?之所以会羁绊一生、甚至几世,那是因为人类并不知道终止这种契约的办法,又或者知道如何终止却不相终止吧!其实任何一种契约都会至少有一种办法令其自动失效的。” 真是太了不起了,方元所说的都是书上从未记载过的,只不知他是否了解‘0’之法则,梅尔心里暗自盘算。 “方元,这种储物柜一次能创制几个啊?” “那就不好说了,通常维系这些储物柜是很消耗体力、精力和法力的,只有那些很有造诣的巫师、或者拥有很多魔晶石的人,才会创制很多。普通的巫师一般只创制一个而已,没有哪个人会随身携带很多宝物的,因为取用也不是件很方便的事儿呢,至少比你那个本子就麻烦很多。” 第三十五章 中流失舟壶千金 第四节 心血来潮 第四节心血来潮 “哦——!听起来还真有意思呢!用那个心血来潮就可以么?” “可不可以我可说不清楚,那个要试一下才能知道呢!” “好,那我就试试,可是我觉得还是先把斯皮尔特院长弄走好些吧,大家也最好把耳朵都捂严实了,受了伤害就不好了。” “把人弄走还不容易?伙计,你也该出场露露脸了,”方元笑嘻嘻的说道。 “哼!总是让我扫尾!”闷闷的声音来自地下,斯皮尔特不见了,原来站着的地方站了另外一个人。看来又是一个让伊戈眼生的人,眉毛扭了不知多少次,就是没想出来眼前的是哪一位,也就只好看下去了。 “小磊?你怎么这个样子就出现了?你什么时候受的伤?是谁干的?”辛迪一见来人,但是满脸的关切,伊戈的心里如倒了五味瓶。 “是谁干的已经不重要了,我只是担心你,要不我把他们都送走吧!” “用不着那么费事儿,送来送去的太消耗你的气力了,就这么看着也不会有太大的影响,他们多数都是普通人,……” “好吧!那件东西能找到么?” “我已经把她身上的东西全翻了一遍,还没找到,不过我想这件东西她一定会随身携带,且不离左右的。你不用着急,方元已经教了我办法,就是把她拆了再装上,我也会把那件东西找来给你的!” “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本来还想找个什么借口之类的,如今她自己送上门来,我又怎能错过如此良机?” “好吧,”小磊走到伊戈身边,“你动手吧!” 辛迪伸出右手食指,在克拉拉的身上快速点了几下—— “小……,啊——!哈哈……!”一串刺耳的狂笑响彻训练馆,狂笑令克拉拉的身体在颤抖不已,人却分毫动弹不得。 “小家伙儿,可别使偏了劲儿!”方元提醒道。 “不会!我只是想快点儿……” “我看不是什么快点儿、慢点儿的事儿,”站在方元旁边的一个灰白头发的人低声说道:“应该是用了最大的努力不去发作罢了。” 方元听了,不由莞尔。 克拉拉的尖锐的狂笑声一直在持续,眼中却不自觉的流下泪来,面孔开始痛苦的扭曲,狂笑依然不止,反而更胜一筹!刺耳的声音冲击着馆内人的耳鼓,一些人也开始露出痛苦的表情—— “快把耳朵堵上!”伊戈终于明白辛迪为什么要大家捂耳朵了,手指头点点划划,弄出一团团的棉花,飘到每个人的面前,“快!” 克拉拉的身体周围出现了很多怪异的符号,符号在一边长大、一边向不同的方向移动,或快或慢,相互交错。当第一对符号碰到一起时,接触的地方象撕开了一道口子,乱七八糟的东西不断的掉了出来;另一边又有三个符号碰到了一起,一扇精致的雕花门露了出来,一把黄澄澄的金丝小锁封禁了门扉。克拉拉的笑声发生了变化,尖利中透着愤怒,符号们在相互碰撞,更多的口子裂开了,更多的东西被倾倒出来,但所有掉到地上的东西,在碰到地面前的一霎那,就消失不见了。伊戈看了看小磊,小磊摇了摇头。 又有一扇门出现了,但是上面并没有锁,门刚缓缓的打开了一条缝,里面的东西就象泥石流一样冲泄而下,速度快得都没有办法分辨都有什么东西。最早撕开的口子已经消失了,很多口子也在开始慢慢的消失…… 克拉拉此时已经目光散乱,从口形可以知道,她还在狂笑不止,泪水一如决堤之水,面皮早已扭曲僵硬,但身上所迸发出来的怒气,越来越盛、越来越不可扼止。 第一扇门的锁在慢慢消失,第二扇门的门角已经看不见了。 若是克拉拉但凡能冷静一下,肯放弃一点点利益,自行晕过去也还能保留点儿至关宝贝的东西。怎奈她实在是太贪心了,越是失去越是想抢回来,一根草茎都不想放弃,拼着最后的力气,妄图在狂笑声中念诵咒语,将亚次元储物柜关闭起来,不令自己多年费尽心机得来的东西落在他人手中!特别是在这种情况下,落入某人手中!所以,克拉拉凭借着她超乎寻常的执念,终于没有将咒语诵完,紧锁的门扉打开了,里面却只有三件东西。这一次,辛迪没有等东西自己掉出来,而是自己左手一探,便将那三件东西捞了出来,直接揣到怀里。亚次元储物柜消失了,所有的都消失了,空中又恢复了原来的样子。克拉拉终于接受不了现实,在所有符号消失的同时,也晕了过去,虽然本人依旧直直的站在那里—— “这个给你!”辛迪从怀里取出一颗泥丸,送到小磊面前。 “你、你不想留着么?”小磊颤抖着声音问道。 “比起这个,我更喜欢吃你的果子。若不是为了这件东西,我才不管这种闲事呢!这个还是你自己收着吧,以后再不要做这种事了。” “嗯!”小磊颤抖着双手接了,一颗晶莹的泪珠挂在了眼角。 “你呀!刚刚才不让你做这种事,才一眨眼的功夫就又犯了,真是让人不放心!”辛迪取过小磊手中的泥丸,擦去了它眼角的泪,“回去好好儿歇着吧!让方元陪你一会儿,今天训练结束后再去找你,好不好?”那口气就象在哄一个三岁大的孩子,把一馆的人全都当成了空气! “嗯!”小磊不见了。 “刚见面,也没说句话就把我支派走,你就不想知道我给你带来了什么?”方元老大不高兴的说道。 “就是带了什么,这么多眼睛看着,也不能拿出来不是?这边的事儿了了再去找你还不成么?” 方元的嘴撅得老高,但还是走出了训练馆的大门,有两个人跟着他一起走了,其中就有刚刚与他低语的那位花白头发的那个人。 见他们都走了,伊戈才把耳朵里的棉花取了出来,其他人见伊戈取出了耳中的棉花,也就把自己耳中的棉花取了出来。 伊戈走到里诺士和韦伯斯特身边,“你们继续训练吧!收尾的工作就由我来吧!辛迪可不可以先借我一会儿呢?” 见伊戈说得如此谦恭,两位教练自不好回绝,点点头,各自将选手召集在一起,到训练馆的另一侧训练去了。 “这两个人要送到医务大楼么?”玛弗勒斯问道。 “不!将这两个人送到子安或丁那里,我已经让阿米带着工具去找他们了。” “那好,我把他们送过去吧!”玛弗勒斯将恩里克和杰菲尔带走了。 “老朋友,我们一起去一趟囚塔吧!很高兴能与你再次合作!”伊戈向满脸大胡子的伍洛德伸出了右手。 伍洛德爽朗的笑了,握住了伊戈伸过来的手,“这一次可算是把施咒人和咒术的核儿都凑齐了,……” “人是找到了,却并未凑齐,而且也不可能凑齐了!”伊戈不由的大声感叹,“但我们有了暗系魔法师,总还能让劳尔回复本尊。梅尔,你与我们一起去吧!” “是!只不知我们院长——” “他中了束心咒,只有施术人死了他才能完全恢复。但现在还不能让克拉拉死,所以还得委屈他一些时日。而且,我想小磊会把他照顾好的,不会再发生什么意外了,你放心吧!” 梅尔点了点头。 “马勒蒂兹,这几位是您的朋友么?”伊戈还是决定问一下余下三个人的身份,心里却暗自忖度:刚才明明是七个人,怎么一下子就冒出来一个?真是走了眼了! “伊戈院长,您是想知道我们是谁?来此何干,对不对?”其中一个人开口了,“你直接问我们不是更好么?” “你们是来找我的,是么?”辛迪淡淡的问。 “阁下说得一点儿都不错,刚刚所见令我们更坚定了之前的想法,并且有了新的提案……” “不用讲了,我不同意!把刚才看到的也全忘记了吧!我不认识你们,也不想认识你们,你们可以走了,并且也希望你们以后也不要再来了!”辛迪很不客气地下了逐客令。 “您就不想知道……” “再多说一句,就把你们丢到海里去!” 说话的人马上就把嘴闭上了,但立刻又张开了…… “你们、今天看到的就是一个幻象,你们现在说的都是梦话,到这儿来是在梦游,趁着梦还没有醒的时候,就赶紧消失吧!” 还没等三个人不死心,伊戈先说话了:“孩子,你——” “伊戈院长大人,克拉拉院长要醒了!”辛迪非常“好心”的提醒了一下。 “啊——!快!莫让她开口说话!”梅尔大叫。 “她现在就是想说也说不出来了,”辛迪轻描淡写的说道。 “怎么会——?” “歇斯底里般的笑了这么长时间,没死已是万幸!现在最重要的不是她能不能说话的问题,而是她怎么动脑子的问题!巫术学到一定境界的时候,不必吟诵出声儿,亦能达到吟诵的效果的!”马勒蒂兹道。 “没错!她的嗓子早就破了,发不出声儿了,也许一辈子都说清楚了!”辛迪补充了一句。 “可是——” “想听什么就让斯皮尔特院长替她讲吧,或许还会少走很多弯路。你们快走吧,我也要归队参加训练了。”说完,辛迪向伊戈躬身一礼,转身向韦伯斯特走去。 “伊戈,这孩子——”马勒蒂兹欲言又止。 “他现在心情不好,……”陌生人刚开口,就被人给堵了回去。 “他不是让你们离开么?你们怎么还不走?”伍洛德斥责道。 “他还没答应我们呢,我们怎么回去交差啊!” “啊!我知道你们是谁了,你们是……”梅尔的嘴被捂上了,一点儿前兆都没有的被捂上了。 “这个东西麻烦你交给他,我们走了,但你那句话还是不要说的好!”三个人说走就走得无影无踪。 “梅尔,你认识他们?” “不认识,但知道他们在什么时候找过辛迪,……” “什么时候?”伊戈追问道。 “这个不能说,但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他们不会伤害辛迪的,不仅不会,还会对其有所期待呢!” 伊戈满腹狐疑的看着梅尔,突然觉得梅尔的脑袋里装了很多自己不知道的东西,这可不是什么好玩的事儿呢! 梅尔一见伊戈的神色便知对自己起了疑心,忙把手上的东西交了过去,“这个还是由您转交给辛迪吧,他现在已经不住在简斋了,想见到他已经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了。” 伊戈把东西握在手里,没再说什么。 “别在那儿咕叽了,还是用我的办法去吧!”伍洛德用手在空中一划,一扇门就出现在众人面前,“拉开门就是囚塔的第三层,你们先过去,顺便把人也带过去。” 马勒蒂兹伸手拉开门,让伊戈先走,然后是梅尔拉着亨得利希,自己拉着克拉拉,伍洛德殿后。门在众人的身后关上了,同时也消失在空气中。 辛迪感觉到众人气息已经消失了,这才走到韦伯斯特身边,“教练,我……” “你想去看看杰菲尔,对不对?” “还有……” “也惦记着恩里克是么?想去就去吧!” “那训练……?” “我们还有二十多天才出发呢!你底子不错,也不差这一两天,以后找时间单给你讲讲规则就好了。还有现在子安是代首席执行官,办公地点在多功能厅,就是行政大楼旁边的那栋圆不圆、扁不扁的房子。现在行政大楼成了废墟,你到小广场后,一眼就能找到的。” “嗯!谢谢教练,”辛迪躬身施了一礼,然后才转身向训练馆大门走去。待其背影从门口消失之后,里诺士才凑了过来,将握在手中的东西拿给韦伯斯特看—— 第三十五章 中流失舟壶千金 第五节 提案 第五节提案 “这是什么?”韦伯斯特拿在手里掂了掂,“好象是铁的,有点儿沉、也不那么凉,哪儿来的?” “这就是打在那两个怪胎身上的东西,一共有五根呢,我全给捡过来了……” “你怎么捡的?众目睽睽之下我怎么没注意呢!” “大家把耳朵堵上的时候,我用标枪一点点儿拨到旁边去了,集合学生的时候才捡了起来,”说着里诺士把另外的四根也取了出来,“这东西是用什么发出来的?怎么那两人的身上没有流血呢?” “应该是三个人吧?享得利希没挨上一下儿么?” “应该没有,两根在斯皮尔特身边,三根在克拉拉身边,亨得利希周围可是什么都没有啊!” “那就怪了,亨得利希站得比那两个人还僵硬呢!那么难听的笑声,他都没说捂一下耳朵,准是谁给他施了定身法儿!哎——?你给我看这个,不是想说这些吧?” “我是想说打制这种东西的矿石,是极其稀有的,好象只产自终年不化的冰山之下,采掘几乎是不可能的,……” “你怎么知道的?” “我们家世代都会出一、两位炼金术士,凡是这个世界上有的各种矿石,我们家都有一块样本,这种也有。” “你到底想说什么?” “这件东西是谁做的?用什么办法从矿石中提炼出来的?怎么提炼的?矿石是在什么地方开采的?……” “停!打住!我还以为你想说什么呐,你把这东西拿给我看是一点用都没有,我们家世代都是做木器的,只知道用各种刻刀,怎么可能会了解刀是怎么做出来的?何况这个根本就不是刀,更是不可能知道什么,你是不是让笑声给震坏了脑子?拿这种问题来问我。” “不问你问谁啊?好歹你也比一般人见过的东西多不是?” “那你去问本人不是更直接?” “可这些东西是那孩子的,我有点儿不敢问呢!” “怎么不敢?你怎么说也是教练啊!问问他有什么,再说,你刚刚不是还打算让他参加跳高项目么?” “那是两回事,他身上透着股说不清的东西,冷嗖嗖的,我担心问过之后,不但没得到答案,反受他白眼,我的脸可往哪儿搁啊!” “所以你想让我帮你问。” “是啊,他是你这组的,你的口才也比我好,你也知道,我一着急就说不出话来,不是更让他笑话么?” “你还真有个咕咚心眼儿!要我看,等明天他来训练的时候,我就跟你一起找他说话,先把东西还给他,他自然会很高兴;然后,我再问,你在旁边听着,你看怎么样?” “好!” “好,就快回去吧!那几个的脖子都快扭断了,全往这边儿看呢!” 里诺士回到田赛训练场地,韦伯斯特感觉自己的大脑有点儿乱,便安排所有径赛运动员开始绕场跑,选手们也自知刚刚事件太过诡异,一时之间全都没办法集中精力,也只能绕场慢跑,间或一个冲刺来排遣头脑中的不安,直至上午训练结束。 莫奈尔学园?多功能厅?临时行政办公室 “执行官阁下,贵学院的学生辛迪想见您,”一名工作人员站在门口,向子安通报。 “快、快让他进来!哦,还有,让西里娅小姐准备上好的茶点,多送几样儿过来,再选那上好的果子装两碟子。快去、快去啊!别让他等急了。” “哈——?”工作人员终于看到这位代理执行官阁下准备见客了,但对自己学院的一个学生居然热情到这种程度,真是不可思议,看来弗尔学院盼学生是盼得有点…… 想归想,话还是要传到的。 不一会儿,辛迪就走了进来,子安忙从桌子后面绕过来,满脸是笑,“来、来、来,坐这边儿,一会儿尝尝他们早上送来的点心、果子……” “丁老师,怎么是您?……” “子安”一下子就把辛迪的嘴堵上了,“哎哟!我的小祖宗,别嚷嚷,给人听了去,我的派格可就完啦!” “派格?那匹马怎么了?又病了么?”辛迪还是很关心那匹马的。 “派格现在哪儿都好,就是住的地方不舒服。” “他不是跟您住在一起的么?” “之前是,但昨天搬到碧水山庄去住了。” “换个地方不会有那么大的影响吧?……” 西里娅小姐推着小车进来了,足足三层,二、三十个白瓷碟子,都装着各色点心和水果,最顶层是一大壶热气腾腾的奶茶。丁马上转移的话题,逐一向辛迪推荐,并让他每样儿都尝尝,直到西里娅推着空车走了,丁才小心翼翼的把办公室的门关上了,继续刚才的话题。 “那碧水山庄可是拉弥亚住的地方。” “派格怎么会去那里啊!” “嗐!还不是几十年前本该由我来做这个首席执行官的,我嫌琐碎就溜了。他们便将来岛上看我的子安给逮了个正着,根本不容他分辩就成为了莫奈尔学园的首席执行官,虽然任期不长,却也榜上有名。如今克拉利斯已经不能理政了,估计就是痊愈也会提出辞职的,他们刚好又抓住了才回来的子安,这个位子就是非他莫属喽。其实子安是我的名字,丁才是他!上一次张冠李戴之后,我们就互换了名字,直到昨天。” “哦!”辛迪的两只手忙着往嘴里填吃的,丁也就继续倒苦水儿。 “可这一次他可不干了,又有拉弥亚从旁边帮忙,一出手就扣住了派格,我除了来上任,是啥辙也没有了!”摊开了双手,一脸的无奈。 辛迪喝了口奶茶,把嘴里的东西都顺到了肚子里,“可你们两个现在的样子差距很大啊!单是头发就是你长他短的,身材上他也比你胖些,他们不会认不出来吧?” “我昨天也是这么认为的,可我话刚说了一半儿,他们就各忙各的去了,我悄悄一打听才知道,根本就不是那么回事儿!只要是弗尔学院的人,崩管是哪个都可以!你说我冤不冤啊?” “啊——?”辛迪只好又喝一大口奶茶,清空了嘴巴,“那是为什么啊?” “现在这个位置可是个烫手山芋,开学才几天呐,楼也烧了、人也死了,哪个学院都有几百上千的学生,老师全忙着坚持教学、安抚学生,哪有多余的精力做这个?” “应该会有吧!怎么说也是学园的最高职位啊!” “若是往年早挤破了脑袋!可今年不行啊!” “那就出个召贤榜,……” “全都没有用!这儿离大陆坐船也要两、三天,你往哪儿贴啊!而且这个职位是有任期的,每五年一任,可以连任一届。克拉利斯的连任明年才到期,候选人名单要到今年年底才能出来,这期间怎么办?而且这些日子发生的事儿里面,哪一件都没少了你,而且弗尔学院还有着一个四、五百人的庞大的老师队伍,却只有你一个学生。你说,这个位子还有人愿意要么?” “弗尔学院有这么多老师啊!” “那是,这还仅仅是在籍的,如果再加上那些客座的、名誉的,差不多有七、八百呢!” “那——,这些老师平日里都忙些什么呢?” “哪有什么可忙的?就是有了你这个学生,能给你上课也就几个人而已,其他的还不是泡泡茶、聊聊天、四处游荡什么的。高兴了就管管闲事,不高兴就回房间睡大觉……” “就没什么工作让他们做么?” “哪有工作啊?一百多年才来了你这么一个学生!” “那就给他们安排点工作,比如说,让他们每人做一天首席执行官,整个学院轮一次差不多要三年的时间,三年才工作一天,也算得上轻闲了,还能解闷儿……” “好啊!你这个提议太好了!”丁一下子就跑到桌子旁边,抓过纸笔,送到辛迪面前,“来!你把这个提案写下来,然后签下名字,我把它贴到公示栏上,只要三天之内没有人提出异议就可以生效!” “可我只是一个学生,还是才入学不到七天的哪!” “那有什么,就是只有一天,你也是弗尔学院的人啊!再者说,你可还是学园的资金管理人之呐!有权发表提案的!” “哦!”辛迪稀里糊涂的在纸上把刚刚说的那句话写了出来,然后签上自己的名字,“这样可以么?” “可以、可以,当然可以,”丁已经将那张纸拿在了手中,仔细的看了又看,“你这字写得可够花的,就是用复制魔法也搞不出一模一样的来,这下子可是太好了!一会儿我就贴出去,贴在最显眼的地方,我要让弗尔学院的人全都能看到!”丁非常高兴,很珍视的收了起来,然后好象发现新大陆似的问道:“你来找我有什么事么?” “有!我想见见刚才送来的两个人。” “刚才送过来了两个人?什么人?我怎么不知道?”两根手指一弹,西里娅小姐推门而入。 “执行官阁下,有什么吩咐么?” “刚才有什么人被送过来了么?” “是的,已经把他们安置到了隔壁……” “有人来怎么也不通知我一下?……,孩子,你要去哪儿?”丁忙站起来拉住正要往外走的辛迪。 “我要去看他们。” “那把这碗茶全喝了,我陪你一起去好不好!” 辛迪端起碗,一口就将大半碗奶茶全倒了下去,没出一点声音就进了肚子,看得西里娅眨了好几下眼睛。 一老一少象一阵风似的刮到了走廊上,“是左边的那扇门。”西里娅忙在后面提醒。 两颗炮弹冲了进去,屋子很空旷,四周摆了些架子,正中间是两张床,床上躺着的正是胖乎乎的恩里克和已经醒过来的杰菲尔,阿米带着两个助手在清理两人的伤口。 辛迪几个箭步走到两张床中间,看看左边的恩里克、看看右边的杰菲尔,眼中的泪水如断了线的珠子滚了下来。 “傻瓜,哭什么,我不是好好的?”杰菲尔呲着牙,故做轻松的说道,“瞧,我不是还能动么?哎哟!”只抬了一下手臂就已经忍不住大声呼痛,脸上更是痛苦万分。 “别勉强,”丁从旁阻止。 “看看,刚刚止了血,又裂开了!”阿米不由得埋怨,一名助手忙走过来止血、重新包扎。 “他们怎么样?”辛迪淡淡的问道,语气中没有一丝感情。 “恩里克近距离受到魔法攻击,内脏全部移了位,幸亏他身体壮硕、体质也好,三五天之后也许就能醒过来,只是脊椎已经断了,怕是以后再也不能站起来了;杰菲尔要轻些,而且是侧面冲击,那半个身子现在已经不能动了,少说也得一、两年才能下地行走。好在两人都没有伤到脑袋,我这边也处理得差不多了,中午之前就会把他们移到医塔,……” “不用了,去了医塔也不一定会站起来,”辛迪擦了擦眼睛,“阿米老师,您回医塔吧!下面的我来做就好了。” “哈——?”阿米、丁、两名助手全都没听懂。 “子安老师,也请您回办公室忙公务吧!点心很好吃,谢谢!也请两位与阿米老师一起回医塔吧!”淡淡的、没有一点感情的声音,听起来让人寒毛孔直冒冷气。两名助手极听话的从床边退开了,“大飞,把那两个人给我送到这儿来,然后再找一只猪,十把杀猪刀,一张切肉案。” 丁和阿米四下打量,“你在跟谁讲话?” “你们怎么还不走?”辛迪还是那种没有起伏的、淡淡的口气,让人感到极不舒服。 丁仿佛猜到了什么,一把拉了阿米,向两名助手使了个眼色,四个人出去了,丁还轻轻的把门给关好了。 “怎么……?” “嘘——!到我办公室来,”阿米晕懵懵的跟着进了丁的临时办公室,两个助手也傻傻的跟了进来。 第三十六章 临池学书为谁黑 第一节 移花接木 第一节移花接木 丁轻手轻脚的关上办公室的门,用眼神示意三人坐在会客区,桌上还摆着刚刚吃剩下的点心、茶水—— “辛迪,你要做什么?”隔壁传来了杰菲尔的惊呼,但马上就没了声息。 好一会儿,才听到辛迪淡淡的声音,“虽然脑子有点儿不灵光,长的东西倒还不错,就是塞到这里面都浪费了,我把它们送到合适的地方去吧!不过,你也别担心,我不会让你死的,总有可以替代的东西放进去的。象你这么稀有的家伙,怎么能让你一下子就去另一个世界呢?最少也得付点旅费,不然不是太便宜了么?不要以为你的这点东西可以充个旅费什么的,人家可不是那么愿意要的,要不是我把他们给打晕了,你就是想送,人家还不接受呢!” 丁与阿米面面相觑,脑袋里猜测着那边的情形—— 就在这时,几声猪叫传了进来,两名助手的脸都绿了,却没一个敢出声儿。 最难熬的时间开始了,一切都安静极了,隔壁刀划在肉皮上的声音清晰的传过来,舒缓而连贯,没有一丝的停滞,一种说不出来的恐惧袭向办公室里的四个人。 “当——!当——!……”放课的钟声划破了耳膜,直响了十二下才停了下来。 接下来就听到隔壁响起了说话声,一种夹杂着万分惊异的惊喜交集的声音—— “我能动了,也可以站起来了,还可以走了!”杰菲尔的大嗓门儿就是隔着一层楼也能听得清楚。 “这里是什么地方?我怎么会躺在这里?”一个浑厚的声音,“这个是什么?是人么?怎么长了个猪身子?……” “教练,您好象瘦了很多啊!腰都能看出来了……” “我之前没有腰么?”声音中却没有半分责怪。 丁和阿米夺门而出,冲进隔壁,看着眼前最另人难以相信的景象,惊呆了—— 一张硕大的肉案上并排摆着十把血淋淋的杀猪刀! 一颗硕大的猪头摆在肉案中间,旁边的四只猪脚居然还在颤抖! 一大堆碎皮烂骨被丢到了地上! 恩里克和杰菲尔站在地上,在互相打量,床上却躺着两个象人又不象是人的家伙。说象人,因为确实是两颗人的脑袋,不象是人,是因为他们看起来太不协调了…… “大飞,把那两个东西还回去吧!莫让伊戈院长大人太着急了,我太累了,不跟你一起去了,他们若是问起什么,你也不必隐瞒,就把我怎么想的说给他们听,有什么不好的,就让他们来责备我好了,这是我决定了的事,不会改的!” 床上的东西不见了,丁和阿米顺着声音看到了斜倚在窗台上的辛迪,样子甚是疲累。 阿米的两个助手不待吩咐,就开始给恩里克和杰菲尔做检查,阿米则来到辛迪身边,“我抱你回去休息好不好?” “谢谢!还是让杰菲尔抱我去简斋睡一会儿吧!那里离茂名轩也近,回去也方便,”辛迪有气无力的说,“案子上的猪头、猪脚还是可以吃的,下面的那堆大的是教练的,旁边的是杰菲尔的,自己收拾一下吧!” “你送他回去吧!下午不用来训练了,明天也不用来了,好好休息吧!地上的东西我来处理就好,你们走吧!”恩里克说道。 杰菲尔走过来将辛迪抱了起来,轻声道:“我们回简斋!” “嗯!”辛迪靠在杰菲尔的宽厚的胸膛上,头一歪,睡着了。 杰菲尔向丁、阿米和恩里克等人略施一礼,准备离开房间—— “今天无论他什么时候醒来,都不用到训练馆来了,明天再说吧!”恩里克的心里还是牵挂着训练的事,“这些东西我来收拾就好了。” 杰菲尔抱着辛迪走了。 “恩里克,刚刚发生了什么?”阿米问道。 “不知道,我的头被缠住了,直到你们进来的时候,我也是刚刚看到这个屋子的情况。但曾经一度我好象有个错觉,就是觉得自己肚子里的东西被挖了出来,有一点凉凉的感觉,再之后就是现在的这个样子了。” “先生,这是他们的检查结果,”一个助手递过来一线羊皮纸。 阿米大略看了一下,“怎么?他们都恢复正常了?” “是的,先生。而且,两个人的外表多少都有些变化,但确实已经康复了。……” “一准儿是你看花了眼,”阿米打断了他,“我们先回医塔吧。”也不打招呼,就头也不回的走了,两名助手只好带着一肚子的莫名其妙紧跟着也走了。 “你收拾吧!这里好象没我什么事了。”丁也走了。 恩里克看着自己的身体、看着肉案、又看了看肉案下面的两堆东西,突然想到了什么,脸“刷”的一下子变得惨白,豆大汗珠自额头渗出,颤抖着手开始清理地上的东西。 第三十六章 临池学书为谁黑 第二节 回溯 第二节回溯 “算你有识见!刚刚合体当然要休息一会儿,再有点儿时间来适应这种小变化,大概明天就会清醒过来。她醒过来会吃什么,这个我可拿不准,不过你们可以多摆几样儿,把人吃的、猪吃的都拿来,看她想吃什么就让她吃什么……。哎呀呀!象这种做出来的人猪合体,我也是第一次见,真是稀奇呢!”大飞的两只眼睛开始闪着晶莹的光,危险的信号儿在每个人的心中亮起。 “我们没问题了!”马勒蒂兹突然说道。 大飞一怔,“没问题?好,我走喽!”人消失了。 “呼——!”所有人都舒了一口气,连亨得利希仿佛也舒了一口气似的,神色好了一些。 “你怎么就这么让他走啦?”伍德洛很是不满意。 “不让他走,你又能从他嘴里问出什么来?”马勒蒂兹反问道:“他只会告诉你他觉得稀奇的东西,可他觉得稀奇会对我们有什么帮助吗?就他那眼神儿,再不让他走,他还指不定会做什么呐!你们拦阻得住么?他会听你的么?” “这个……” “从他那口气就可以听出来,只有那孩子能支派他做点小事儿,大事怕也是不行的!若真是一发不可收拾,那后果就真的不堪设想啦!” “可他们在不到两个小时的时间内,变成了这个样子,真的是那孩子做的么?”伊戈打量着僵立着的两个人,“这手法儿,我还没听说哪个人会呢!” “几位老师,想知道发生了什么,只要让亨得利希的手放在写真几上,我们不是就可以知道刚刚发生了什么吗?”梅尔又恢复了那种软绵绵的声音。 “是啊!与其我们在这儿瞎猜,还真不如让那个东西自己来讲呢!”马勒蒂兹首先赞同。 “我看未必,”伊戈却表示怀疑,“看他那神智,就是能说出什么来,也多半是幻象,真实情况未必得见呢!” “那也不妨试一试,看了总比没看好吧?”伍德洛道。 “好吧!不过,梅尔,今天让你来还有另一个目的,不知你可否愿意帮忙呢?”伊戈走到墙边,右手扶墙说道。 “请院长大人吩咐就是,只要学生做得到,无不从命。” “我想让你见两个人,不知你能否有办法让他们恢复自己的本来面目。” “学生浅薄,怕不能担此重任。” “怎么会?你手臂上的印记已经说明,你可以办得到,”伊戈担心梅尔太过自谦。 梅尔将衣袖挽起,露出手臂上的花纹,“老师说的可是这个?这个是打出娘胎就有的胎记,并不是什么印记,而且我根本不会‘0’之法则。” “啊——?可是……” “当初斯皮尔特老师见到这个胎记时,也认为我已经修习了‘0’之法则,但经过一年多的认证这后,斯皮尔特老师才相信这仅仅是一块胎记。刚才是一心想着救人,只好犯险示人,若不是克拉拉院长太多疑、太自信,也不会那么顺利就蒙混过关。” “唉!”伊戈不由得仰天长叹,“劳尔!劳尔啊!” “劳尔院长怎么了?”梅尔大吃一惊。 “以后再说也罢,先看眼前的吧!”伊戈的右掌下出现了一个直径一尺有余的、淡青色的魔法符号,闪了一下就消失了,“我们来让它说出这两个人的身上都发生了什么吧!”一张破旧的小茶几出现在窗边,“把他的一只手放上去就可以了。” 伍洛德把亨得利希拖到窗边,将他的一只手按到了小几上,亨得利希自被大飞送回来后,两眼就一直茫然的看着前方,空洞洞的没有一点生气,此时手被按在小几上,居然一点儿感觉都没有。 小几的下面出现了两张羊皮纸,但表面都很模糊,根本看不出来上面的是文字还是花纹,亦或是纸面本身的纹理。 “亨得利希老师,您刚刚去了哪里?能告诉我们,您都看到了什么吗?”梅尔柔声儿问道。 “呃——?”亨得利希的反应超级迟钝,但这次写真几的下面真的出现了一堆图纸!而且是很清晰的图纸。 伊戈伸手取了出来,“咦——?这不是多功能厅么?他他会到了这里?再看第二张,还是同一个地方,只是换了点儿角度而已。连续看了几张都是同一个地点,仅仅只有角度不同,画面上却一个人都没有。” 梅尔的声音再次响起,“您到多功能厅后,就没看到什么人么?” 亨得利希的眼珠儿转了一下,又是几张图纸出现了—— 还是多功能厅,但厅内已经站满了人,还有两张大床,床上躺着的正是恩里克和杰菲尔。连续三、四张都是同一画面,但到了第六张画面变了,多了一张肉案,上面摆着几把杀猪刀,其中有一把还缺了个口儿。再两张之后,是一只肥硕的猪!写真几下没有再出现图纸。 伊戈看了看梅尔,梅尔会意,再度开口问道:“那之后,您又看到了什么?” 亨得利希的脸一下子就变得惨白,眼中充满血丝,呼吸也急促了起来,豆大的汗珠子从额头上滚落下来,全身不住的颤抖,口中亦发出“啊!”、“呃!”之类的声音,却说不出一个完整的词汇。 这一次写真几下只出现了两张图纸,画面让塔内的人全都变了颜色—— 第一张是亨得利希看着落地窗中的自己,一个长着女人上半身的壮年男子! 第二张是长着完整猪身子的克拉拉,身后居然还有一条猪尾巴!连接着整个猪身的是她本人的双手、双脚,一只货真价实的猪人!?人猪?! “这、这、这些都是谁干的?”马勒蒂兹的声音都变了。 这次图纸出得非常快,但只有一张。 伍德洛一把抢在手中,上面赫然是面带纯真笑容的辛迪!手里还拿着两把血淋淋的杀猪刀! “恶魔!恶魔!”伊戈大叫,“这不是辛迪!” “写真几不会说谎!”伍德洛异常严肃的说道。 “但它也只是反应写真人的真实想法,并不能说明它是事实!”伊戈寸步不让。 “我的直觉告诉我,这就是事实!” “在精灵界,你可以这么说,但在人界可未必!” 梅尔的心“格登”一下,不由得对伍德洛多看了一眼。 “两位老师,可否听学生一句话呢?”梅尔很适时的开了口,见两个人都没有提出异议,便管自说了下去,“辛迪自来简斋就没笑过,而且他们两个人现在的表情也能看出一二,这张图很有可能是他脑中的幻象,又或者是刚刚的那大飞也说不定呢!” 一提大飞这个名字,伊戈感觉天上有无数的星星在飞,双脚有点发软,一些想法如决堤的潮水,蜂拥而至!好在离墙边儿较近,才勉强掩饰得过去。 马勒蒂兹认为梅尔说得有道理,不禁点头赞同,伍德洛见没人支持自己,也不好再争,“那下一步我们怎么办?” 伊戈强打精神道:“把克拉拉送到地下室,亨得利希送到医务大楼的特护病房,日后再想办法吧!” “可如果克拉拉此期间动了什么歪念头,可是损失惨重啊!”马勒蒂兹提醒道。 “一、两天之内还不至于,先不说她能不能讲话,单是她的那些道具、珠子,现在可都在辛迪手中,她就是有那个心、也没那个凭依不是?再加上这个大变身,打击绝不比东西被拿走了小!亲眼看到自己变成这个模样,普通人早就崩溃了,她还能保持镇定么?更何况,她被点了穴,也要两天之后才能动,如此一来倒为我们争取了些时间,我们也就不必急在这一时了。”伊戈说到这里,反倒镇定了下来,“明天晚上,我让那孩子跟我一起来,咱们就准备夜审吧!” “让你这么一说,我倒觉得那孩子好象冥冥之中知道了些什么似的,处处都料得先机,我们需要什么,什么就会自然而然的摆在那里呢!”伍德洛再一次表现出不俗的直觉。 “我怎么没看出来?”马勒蒂兹道。 “自从我们发现傀儡术之后,用了一夜的时间追踪线索,动用了花域、精灵界、魔界的诸多法术,所得到的却是一些只能被称为证据的破烂儿!好不容易找到了罪魁祸首,也是被他抢先制伏了,结果是我们一大堆老头子帮他善后!你们不觉得他不象是人类么?” “他只是一个普通的人类的孩子,年纪小、当然会做些歪打正着的事情……” “不对!”伍德洛仿佛想清楚了什么,“他确实能料得先机!他有着与我们族类一样敏锐的直觉,他一定有我们精灵的血统!” “这一点怕是您说错了!”梅尔轻轻的说道:“他是异大陆人,怎么会知道精灵界的事情呢?他可是连什么是魔法都不知道的小孩子呢!每次看别人施魔法的时候,他那双眼睛都会绽放出好奇的光彩,这一点是不容置疑的。” “你也不过是个人类,有的也只是人类的智慧罢了。不过,我可以把话先放在这儿,那孩子就算没有精灵的血统,骨子里也还有着与精灵们斩不断的缘分的,早晚他会到精灵界来的,说不定还会成为精灵界的一员呢!” “我会阻止他去精灵界的,也会阻止他去任何一个非人类的世界!”梅尔的语气变了,但很快又恢复原来的那种柔声儿,这一点引起了伊戈的注意,“伊戈院长大人,为什么要夜审?夜晚可是巫师的法力最强盛的时候啊!” “但也是精灵们最活跃的时候啊!”伊戈的眼睛不知在瞟向哪里,但有一点可以肯定,他心中一定已经有一个什么方案已经形成了。 “哼!”伍德洛当先下楼去了。 “如果能知道魔化炉在哪里就好了,”马勒蒂兹颇有深意的说道。 伍德洛又转了回来,“想知道魔化炉在哪里,只需问一下那个精灵古怪的孩子,就一定会知道的,若是他高兴,也许还会亲手送到你的手上呢!”说完,又转身走了。 伊戈只得当做没听见,对梅尔道:“我已经有很长时间没尝过工读生食堂的菜了,今天中午可否请你领我去品尝一下呢?” “乐意之至!”梅尔微一施礼,伸手做请状。 几个人相继离开了囚塔,克拉拉的脚下一空,不知落到什么地方去了,而亨得利希则被几只蝴蝶带走了。 莫奈尔学园?简斋 杰菲尔小心奕奕的把辛迪放在自己的床上,替他盖好被子,然后蹑手蹑脚的走了出去,轻轻的带好房门。一转身,就碰上几个人,为首的正是肯,旁边是本和特西,杰菲尔知道如果不找个地方说清楚,怕是辛迪就不能睡安稳了。 “我们去公共休息室吧……” “不行!”肯断然拒绝,“万一在我们离开的时候,辛迪被暗算了呢?” “是啊!已经发生不止一次了,现在有好几股力量都盯着他呢!”特西很赞同肯的意见,“你说呢,本?” 本点了点头算作是回答。 “那我们去哪儿?总不能就站在这儿吧?” “当然不会站在这儿,我们去你的房间聊吧!”特西道。 “啊——?你没发烧说胡话吧?上次的打击还没恢复吧?”、 “我也是这么想的,”本开了口,“我们几个都不会什么法术,特西虽能、也是小把戏,要想保护他就只有片刻不离他左右喽!” 肯伸手搭在杰菲尔的肩上,很恳切地看着杰菲尔。 杰菲尔想想大家说得也在理,便不再阻拦,打开房门让众人进去。房间实在太小,好在杰菲尔看的书不多,兵器都挂在墙上,四个人便一人坐在书桌上;一人坐在窗台上;一人坐在仅有的椅子上。 杰菲尔看了看床边儿的空地儿,便叹了口气,抓个垫子坐到地上,特西招来两只金花鼠将房门关了。 “今天上午的事你还记得多少?”本首先发问。 第三十六章 临池学书为谁黑 第三节 忧伤 第三节忧伤 “辛迪去了训练场……” “他怎么会去那儿?你们不是昨天就改到训练馆了么?”特西问道。 “他可能不知道吧!……” “不知道?不知道又怎么会去训练馆?”肯问道。 “当然是我和教练把他接去的,……” “怎么?你们怎么去那里接他?而不是去圆塔?”本问。 “是有人通知我们的……” “谁?!”三个人一起问。 “是小磊,”三个人都松了一口气,“不然你们以为是谁?” “那个以后闲聊的时候再说,你接着往下说吧!”本说道。 “接哪儿说啊,你们一会儿一问的,我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杰菲尔很不满意三个人总是打断自己的思路。 “就从进了训练馆说起吧!”特西真是个直肠子。 “唉!”杰菲尔重重叹了一口气,“进了训练馆,辛迪的眼睛就不够用了,对什么都好奇,恨不能马上就能用手摸摸,里得尔教练的眼睛最尖,一下子就拉他去看跳高,然后辛迪就试了一下,跳得是真高,但怎么跳上去就又怎么跳下来,根本就没碰到那个横杆儿!里得尔教练又给他讲什么规则,讲了一大堆,他根本就听不懂,还是我解释了,他才弄明白的。第二次他成功的跳过了横杆,比史上最好记录还要高出一米多,就在里得尔教练要请他参加跳高项目时,韦伯斯特教练跑来把他拉走了,……” “去了哪里?”特西脱口就问。 杰菲尔也知道特西的脾气,只好接着说道:“到短跑的起跑线上,……” “他不是跑越野拉力赛的么?怎么在短跑的起跑线上?”特西又问。 “在训练馆,跑什么的起跑线都在那儿!”杰菲尔压低了声音,不耐烦的解释,“你还让不让我说啊!” 特西连连打拱,脸上满是歉意。 杰菲尔这才继续说道:“然后发令员说‘各就各位——’,他就问我什么叫各就各位,我见韦伯斯特教练的脸色不好看,就拉他在起跑线上站好,并告诉他一会枪响就往前跑,他就问我什么枪响……” “是啊,你们训练什么时候开始用枪的?”肯也觉得奇怪,“什么枪?还会响?” “和着你们也不知道啊!那是一种魔法枪,扣去机关就会发出很大的响声儿……” “等一等,”本打断了,“整个赛事都不让掺杂一点儿魔法进来,怎么会搞出一把魔法枪来发令?这样赛后进行魔法属性检查时,不是全都会被视为无效成绩么?” “是、是啊!我怎么给忘记了?” “这支魔法枪是今天才有的么?”本又问了一个很不容易回答的问题。 “好象是吧……”杰菲尔有点儿不敢确定。 “韦伯斯特就没发现么?”肯问。 “嗐!昨天辛迪不是没来么,几位总教练都去圆塔打探消息去了,接手训练馆的是其他教练。因为我只负责给辛迪做替补,所以是谁经手的,又是谁允许使用魔法枪的,我都不知道啊!” “我听说事故一起,玛弗勒斯院长就到了,是真的么?”本问。 “说不准,因为在我失去意识前,只听到有人喊‘住手’,但不知道是谁。”杰菲尔很诚实的说道。 “那你恢复意识之后,又听到、看到了什么?”肯问。 “看到恩里克教练坐在床边儿,傻傻的看着我,我坐起来后看到了一个很大的肉案,上面放着一只大猪头、四只猪脚,后面站着有点变形儿了的克拉拉和发令员,辛迪一脸惨白的站在肉案和恩里克之间。” “然后呢?”特西问。 “然后我站了起来,来回走了几步,恩里克教练也站起来走了几步……” “然后呢?”肯问。 “然后克拉拉和发令员不知怎么躺到床上去了……” “再然后呢?”本问。 “你们就是不插嘴,我也会讲出来的。”杰菲尔真的有点儿不高兴了。 “好吧,好吧!我们不问了,”特西忙不迭的说道:“那……,后来呢?” 杰菲尔的眼睛瞪了又瞪,“弗尔学院的阿米老师带着两个助手进来了,旁边是代理首席执行官子安大人。一进来,那两位助手就开始给我们做检查……” “克拉拉和发令员也检查了么?”本问。 “没有,他们不见了。” “什么意思?他们不是躺在床上的么?”肯问。 “本来是躺在床上的,但一转眼就都不见了。” “那个猪头是怎么回事?”本问。 “不知道。” “还有呢?” “辛迪哭了,他看着我哭了,”杰菲尔不由得哽咽了一下。 肯等三人的眼圈也红了,一时间都不说话了。 “哐!”、“哗啦!”几个人同时看向门口—— 西蒙两眼发直、摇晃着走到床边,“他、他、……他死了?” 没人说话。 “可我明明听说是杰菲尔受了很重的魔法攻击,怎么躺在在床上的是他——?”一边说一边从一个布袋中往外掏东西,“这些是我偷来的草药,还有私借的禁书,你……,是不是……?哇——!”西蒙抚床大哭,把另外几个人都哭怔了。 “西蒙,你、你这是怎么了?”本问。 “怎么了?你们……”西蒙一边抽气一边说,“你们……,还问我怎么了,你们在这儿干嘛呢?我就干嘛呢!” “我们没干嘛啊!”特西道。 “没干嘛?没干嘛,你们怎么都对着辛迪抹眼泪儿?” ………… “哎哟!”床上发出了声响,把西蒙吓了一跳,坐退了好几下,若不是肯伸腿拦了一下,他的头准会磕在桌子角儿上。 床上的人坐了起来,揉了揉眼睛,一脸疲惫的看着几个人,“你们的眼睛怎么都红了?昨天熬夜了么?” “你、你怎么起来了?”杰菲尔忙道。“再多睡会儿吧!” “咕——!”辛迪的肚子很不争气的响了起来,“我饿了,”小脸儿红得象煮熟的虾。 “也是呢,都这个时候了,也该吃点饭了,”一个没听过的声音自窗外传了进来,同时也飘来一股浓郁的香气。 “好香啊!”辛迪的口水都快流下来了。 “鼻子很好使嘛!那就算作见面礼送你好了,杰菲尔只能等到晚上才能有得吃了。” “嗯!”床上的人毫不客气的点头赞同。 特西直接把窗外那人端着的牛肉汤给接了过来,递给床上的人,“喏——,慢点吃,别烫着!” “嗯!”右手接过来,左手就去捞里面的肉块儿—— “哎呀!这还有匙儿,怎么着也不能用手吃啊!”本把捞东西的手挡了下去,并将汤碗旁边挂着的匙儿取下来,递给他—— “哦!”辛迪松了右手去拿匙儿—— “哎呀喂!你就不会用左手接吗?”幸亏杰菲尔眼疾手快,才没将一碗牛肉汤全扣到床上。 “不会!”辛迪很诚实的说。 “哈——?” 辛迪看了看自己的双手,左手和右手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右手才能够把东西拿起来,左手是做不到的,无论如何也做不到,”声音不大,却透着少许的无奈。 “哪有这种事?今天偏要你拿一下,若果真是那样,我就喂你吃饭!”特西从窗台上跳下来,取过汤碗送到辛迪面前,“你试一下!” “好吧!我只碰一下好了,但你们见了之后可不能有什么想法儿!”辛迪伸出左手食指,轻轻点了一下汤碗就缩了回去。 “这也没什么变化啊!”特西举起手中的碗,上下看看。 “当心!”西蒙大叫,从怀里掏出什么东西裹住了特西的手,再看那碗汤,人都倒在了西蒙的大手帕上,碗碎了。 杰菲尔检查了一下大手帕,又看了看地上,“哎——?小牛魔王,你今天只端了碗汤来啊?” “没有啊!我可是给你加了双份儿的牛肉哦!”人已经站在杰菲尔的卧室的门口,因为里面再也装不下一个大个子了。 “可我怎么只看到汤洒了,却没见到一块牛肉呢!” “我也没看到,”肯坐在书桌上,也在瞄着牛肉可能落下的地方。 “都落到床上那人的嘴里去了,你们当然找不到!”小牛魔王用手点着辛迪止不住的笑。 “啊——?” 再看辛迪,正津津有味儿的吃着什么东西。 “你在吃东西?”本问。 辛迪点了点头,没说话,因为嘴巴已经塞得很满、很满,再也腾不出地方说话了。 “在吃什么?” “唔……” “还用问么?一闻那味道,除了牛魔王的牛肉,再不会是别的东西!”杰菲尔断言道。 “哪、……” “就是这碗里的啦!我又不曾私藏。” “想吃就算用手抄,也不能把碗打破啊!”本象长兄一样板起了脸,“特西差点没烫着!” 辛迪终于把嘴里的东西都咽到了肚子里,“我的左手不能拿容器!”辛迪很认真的说。 本还要说什么,肯跳下书桌,从后面踩了一下本的衣角儿,拦住了本,自行开口问道:“那右手可以么?” “可以。” “为什么会这样?” “右手断过几次,接好后就变成这样了。” “左手没受过伤么?” “不记得了。” “有没有受过伤,你应该会记得吧?”特西问道。 “不记得,左手会做出什么、做过什么,我全不记得了!”辛迪别过了头。 “右手的伤处现在还疼么?恢复得好么?”西蒙关切的问。 “不知道!” “为什么会不知道?”小牛魔王觉得眼前的少年很诡异。 “不知道疼是什么,……” ………… “都聚到哪个屋子里去了?”梅尔的声音传了进来,还是那种软软的、让人听着舒服的声音。 “梅尔——!”杰菲尔暗吃一惊。 特西隔着窗子看到梅尔伴同伊戈院长来到了简斋,正准备进公共休息室,立刻便从窗台跳到外面去了,“您好,伊戈院长!”语气中充满敬意、恭谨。 “伊戈院长?”房间里的人都想出去,但门太小,小牛魔王、西蒙两人卡在门口动不了,杰菲尔站在后面干着急,肯则从窗子跳了出去,对着室内道:“本,你也从窗子出来吧!想从门出来的可能性不大呢!” “谁说不大?”杰菲尔伸腿一个平踢,将夹住的两人踢到了客厅里,然后大步流星的出了房间。 “杰、杰菲尔?”尽管伊戈听大飞讲过,“两个人已经修好如初”之类的,但对于眼前出现的杰菲尔还是有点儿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你是真的杰菲尔么?” “是、是啊!伊戈院长,您……” “你不是被轰烂了么?怎么……?” “您好!伊戈院长大人!是我把他修好了,如果三五天内没有什么不舒服的,就没什么问题了。只是这两天要多活动,不能碰水,最好连脸都不要洗。”辛迪一脸疲惫、有气无力的从房间里晃了出来,伊戈一见他的样子就心疼得了不得,忙迎过来扶着。 “都这个样子了,还起来做什么?你就是躺着也没什么。” “多谢您体贴,”辛迪还是坚持着向公共休息室走,但走到自己曾住过的房间外面时,突然隔着空子对里面说道:“你——!出来!”口气中带着十足的威严。 很快,房间里出来了一位高挑、白晰、眉目清秀的青年,刚来到外面,辛迪便继续说道:“你,离开简斋!这里不是你住的地方!” 青年没有动,而且还微微一笑,“你已经放弃了工读生资格,想回来住是不可能的!再说,就算校方特批你回来,走的也不是我,而是那位吧!”手指着小牛魔王,“我可是保送工读生,我父王……” “这里是人住的地方,不是你住的!因为你现在已经不是人了。”辛迪的话淡淡的,却在众人的心里卷起片片涟漪。 “我当然是人,而且还是一国的王储!三年之后我就会登上王位!而你——”青年鄙夷的一笑,“根本就不是人,而是一个怪物!专会迷惑人的怪物!他们就是最好的牺牲品!” 第三十六章 临池学书为谁黑 第四节 空手取珠 第四节空手取珠 辛迪的脸白了白,闭紧了嘴巴,不再说话了。只是右手慢慢的摸向腰间,用更慢的速度拉出来一挂珠子,确切地说,是曾经戴在克拉拉脖子上的那串珠子,青年的脸“唰!”的一下就变成了土色,转身就往房间里跑,却撞在堵在门口的肯的身上。此路不通,便要夺路向外跑——,特西早就拉好架势,召来火烈鸟将其凭空衔起,然后重重的丢到地上,摔了个大仰巴叉,再难爬起来。西蒙和肯趁势将其拉起来,一边一个死死抓住—— “伊戈院长大人,我们去公共休息室吧!您能来真是太好了!”辛迪将那串珠子又塞回到腰间,伊戈充满怜惜的扶着辛迪的背,将其送进公共休息室内。 本早已将壁炉点好了火,椅子上也铺了垫子,辛迪站在壁炉前,看了看大家,咽了口吐沫,张了张嘴,小脸儿白了白,眼睛瞟向窗外……,好一会儿才又回过头来看着大家,又咽了一口吐沫,才勉强开口说道:“这个人的肚子里也有一串珠子,与刚刚的那个是一样儿的,只是还没有成熟……,可以用成熟来形容么?我只会这个词,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啊!我现在要把它取出来,上午消耗得大了些,怕是要多费些功夫,也可能会让他受伤……,方法可能会有点儿怪异,你们看了之后莫要、莫要……”辛迪说不下去了,眼睛只看着地面,良久,才又说道:“唉——!我居然变得婆婆妈妈的啦!”一脸的落寞,说不出的孤单,伊戈不由得将他揽在怀里。 “孩子,有什么我可以帮你的么?要不,你告诉我该怎么做,我来动手怎么样?你这个样子实在是让人担心啊!你——” “我若是能说得清楚是怎么做的,该多好啊!”辛迪撩了一下头发,仿佛下了决心,“肯,你把他的衣服全部脱掉,铺在地上,让他站在衣服上。” 特西代替肯将人拉住,肯刚要上前解开衣扣儿,杰菲尔就冲过来,两手一分,衣服变成前后两片儿,扔在了地上,“这个时候还讲什么斯文!别误了事才是要紧。” 肯一声没吭将衣服在地上铺平,西蒙和特西一同使力,将青年架到衣服上,“这样可以么?还要不要再铺点儿什么?” “不用了,这次是勉力而为,少不得让你们看得清楚,还望你们莫要好奇效仿……。本,麻烦你准备些布条儿之类的,万一他流了血,还请你给他包扎一下。” “你、你、你要干什么?”青年的又腿开始不停的颤抖,嘴唇早已是青紫色。 “当然是把你肚子里的珠子拿出来喽!”辛迪说得很轻松。 “你能行么?”伊戈极其担心的问道。“会不会有危险?” “危险是有一点,但若是现在不取出来,就得要再等上一段时间了,只怕这些珠子已经成熟,没有转圜的余地了。”辛迪的语气又恢复了那种淡淡的、没有一丝起伏的腔调,让人听着全身都不自在。 “不——!你们不能杀了我!杀了我,他们全都会死!那个东西就会自动寄生到你们任何一个人的身体里……”所有人都怔住了,只有辛迪仿佛没听见似的,将左手平平伸出,掌心向上,朝青年的肚子缓缓送出—— “住手!住手!——”青年的声音几近嚎叫。 “我从来没说过要你死,不仅不要你死,还要你好好的活下去!你活的时间越长,这种妖术被扼制的时间就越长,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也许要不了多久,它就会反噬!施术之人会自食其果,对不对?” “可是我的家人全都会死!我的臣民全都会死!我宁可一个人死掉,也不要一个人苟活于世,受人唾骂!” “这个世上,只要是人都会死的,你的家人、臣民就算今天不死,也早晚会死!无论你是死是活都改变不了的……,”辛迪的手已经碰到青年的肚子,下面的话自然就没再继续说。 “……”青年张大了嘴巴,一点儿声音也没发出来。因为,他清晰的看到辛迪的左掌已经插到自己的肚子里,而且还在向肚子的深处推进!没有痛楚、没有鲜血、……什么都没有,仿佛自己在做白日梦一样。 辛迪的手停了下来,青年的肚子略微鼓了一下,停下的手开始慢慢抽出—— 最先露出来的是掌根,一点血迹都没有的掌根!然后是手掌心,一点血丝都没有的手掌心!最后是四根手指,雪白如葱根般的四根手指,指缝中夹着件东西—— 辛迪的额角儿沁出了汗珠儿,这是工读生们第一次看到辛迪出汗,看来这是一件极耗体力的事。青年第一个认出了辛迪指缝中的东西,原本没有闭上的嘴巴张得更大了,连带得眼睛也瞪得极圆,眼角儿都渗出血丝来—— 一串晶莹剔透、洁白如霜的珠子被拉了出来,每颗珠子都有龙眼大小,均匀而有光泽。足足拉出两尺有余,才把最后一颗血红色的珠子拉了出来。奇怪的是,这颗血红色的珠子有一个缺口儿,不知是眼睛看花了,还是幻觉,总觉得血红珠子的缺口在一张一翕的,就象是在吮吸着什么东西似的…… 辛迪的手不再往回拉,也没有将一揽子收起来的意思,而是用一种很生涩的语调说道:“把他拉走,走得越远越好……” “这个工作还是让我来做吧!仍到海里怎么样?”沉闷的声音来自地下。 “能再远点就好了。” “还是我来吧!”方元不知什么时候出现了,“我将他送到陆地上再回来吧!” 辛迪重重的点了点头,他的脸已经变得半透明了,眼睛也眯了起来。 方元双臂拦腰在后面抱住青年,自窗口窜出,化作两片翅膀,向海边飞去,只留下青年的惊呼声。 血红的珠子向着青年消失的方向伸过去,血红的缺口在快速的翕动,将整串珠子拉得笔直,若不是辛迪拉住了,那珠子早就自面尾随而去了。 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了,辛迪的脸已经完全变成了透明的,可以清晰的看到皮肤下的血脉,伊戈清晰的感觉到自己身边的这具躯体正在快速变得冰冷,寒气已经隔着衣服传了过来。眼看着辛迪已经摇摇欲坠,珠子将将要自其手指缝中挣脱的时候,血红的珠子向地面缓缓落去,颓然地挂在了辛迪的左掌上,不甘心的前后摆动,妄图再向外冲!这种挣扎虽有些徒劳,却也让屋里的人紧张得透不过气来,…… 珠子终于不动了,直直的垂挂在辛迪的左掌上,血红的颜色渐渐退去—— “梅尔,设个结界吧!我若是坚持不住了,就把珠子用三层结界给封住,同时,将我的左手砍下,再设两层结界把手与珠子封起来!” “什么——?”杰菲尔大叫。 “我的手一抖,你就施法!一点儿都不能犹豫!”声音虽虚弱到了极点,语气却是不容解释的。 梅尔的脸一下子就没了血色,自袖子里谨慎的取出魔杖,双眼紧盯着辛迪的手—— “杰菲尔,我饿了,你能帮我弄点儿吃的么?眼睛都有点儿花了,”说得可怜兮兮的,杰菲尔重重跺了下脚,出了公共休息室。 褪尽了血色的珠子,由灰白在慢慢变黑,当整颗珠子变成铅黑色的时候,学园的钟声响了。辛迪终于长长的出了一口气,平伸的左掌慢慢的攥成了拳头,“真没想到,我居然能撑到这种程度,还能保持清醒,这边真是一个不可思议的世界!”辛迪拉回拳头,看着那串珠子,喃喃自语,双腿一软就要往地上坐。 伊戈一下子就把他给托了起来,轻轻地放到壁炉前的躺椅上,又用袖口拭去他额头上细密的汗珠。 “喝点儿水吧!”本适时的递过来一杯蜂蜜水。 辛迪只点了点头,却无意伸手去接。 “这是一根麦秆,你含在口中吸一下,就能喝到杯中的水了,来!试一下,”本端着杯子,示意辛迪咬杯子里的草茎。 辛迪轻轻啜了一下,确实很方便,第二下就用了点气力,杯中的水一下子就全不见了。 “慢着点儿,看呛着!”小牛魔王手中拿着一个晾水壶,给水杯又倒满蜜水儿。“少喝点儿,一会儿杰菲尔给你弄来吃的,会吃不下去的!” “怕他吃不下去,你干嘛还把杯子给斟满水?”特西白了他一眼。 “这个时候食堂里就剩下这种快冷掉的粥了,我先放到壁炉上热热吧!”杰菲尔捧着一个陶罐子进来了。 “不用了,将就着吃也可以,时间紧迫,哪里还顾得上这许多。”喝了蜂蜜水的辛迪不似刚刚那般虚脱,声音也有了点儿底气。 “时间紧迫?是不是太夸张了,我们要去打仗么?”小牛魔王笑问。 “这个比打仗要难得多呢!我已经一再打乱它既定的轨迹,会有什么事情发生,只有神仙才能晓得。” “我是无所不知、比神仙还强上百倍的恶魔,却也不晓得呢!”大飞到了。“把人家支走,就是为了做这种危险的事么?用不着皱眉,他们看不到我的!” “我想喝粥。” 杰菲尔感觉到有什么东西把陶罐自手中拿走了,而屋子里的人只有梅尔手里还拿着魔杖,杖尖却不是指着自己,不由得又惊又气,“是、是谁?是谁动了我手上的陶罐?” 小牛魔王用手指着椅子上的人,“他在喝粥……” 果然,辛迪正一口、一口的喝着凉粥,有一个看不见的手正在喂他喝粥! “你是谁?”几个声音一起问道。 伊戈心想:不是小磊!准是那个恶魔大飞到了! “他是大飞,”辛迪边吃边介绍道:“他有点害羞,不好意思现身相见,你们莫要见怪。” “我有什么不好意思见他们的?”大飞在辛迪耳边问道。“要不要我现在就让他们看看我的样子?” “伊戈院长大人,还有大家都坐吧,我有话要跟你们说,你们也有问题要问我是吧?”这一次的语气算是恢复了正常,悬着的心终于可以放下了,站着的人都松了一口气,找了个位子随便坐了。“刚刚你们看到的,……,你们会不会觉得我有点儿……” “哈哈——!”伊戈居然笑了,而且笑得很真实,倒让辛迪感觉到有些迷惑。“孩子,你是不是想说,你刚才的表现让我们感到震惊?” “不、不是么?”小小声儿的问。 “那有什么好震惊的,”说话的居然是杰菲尔,“这个世界比你那更希奇的事情多着呢,若是样样都震惊,那岂不是有点儿太——,”杰菲尔抓了抓头发,想有出用什么词来表达才确切。 “你见过长着三个头的人么?每个头都可以独立思考,说话的声音也各不相同,吃东西的时间也不一样,”特西问道。 “啊——,”这可是辛迪第一次听说,“没、没听说过。” “这个种族就住在我们国家东南方的湖区,他们的智慧要远远高于普通人类,那是因为他们有三个大脑,我小的时候还到过他们那里作客呢!……” “我也要去!”辛迪来了精神,一下子就坐了起来,粥洒在了前胸上。 “哈哈——!”屋子里的人都乐了,特西觉得有什么东西捅了一下自己额头,伸手一摸,居然是粥! “等放假的时候,你跟他一起回家好了,”西蒙道。“他们那边还有水妖,……” “水妖?是水精灵吧?我见过的……” “又在说梦话,在人界怎么能见到水精灵?”肯说道。 辛迪转念一想,肯说的也有道理,奈瑞伊得斯被困离岛数万年,怎么会在那种地方出现呢,便又靠在躺椅背儿上,专心吃粥了。经了这几句话,屋子里的空气不再似先前那般压抑,说话自然也随意了很多。 “你怎么知道那个家伙的肚子里有珠子的?”小牛魔王第一个问出了大家想问的问题。 第三十六章 临池学书为谁黑 第五节 傀儡珠儿 第五节傀儡珠儿 “他身上的味道跟之前想把我带走的黄脸青年的一样!” “什么味道?” “腐败,就好象是死了一段时间,皮肉还没有全部烂掉的尸体似的,让人忍不住想吐!” “不、不会吧?我可是与他在同一个屋檐下快一个星期了,怎么一点儿都没有闻到?”肯大吃一惊。 “那是因为他身上的味道很淡,还不容易闻到吧!” “就是很浓,他们也闻不到,他们那鼻子就能闻个吃吃喝喝的还差不多,”大飞不屑地说着风凉话儿。可惜,听到的人只有辛迪一人而已。 “你的意思是,他已经死了?”西蒙问道。 “没有,他不会死的,也不能死!他若是死了,那些珠子就没有用了,与那些珠子有关系的人也能摆脱困境了。” “那你刚刚说明白,我们把那青年杀了就好了,还用得着让你费这么多心思么?若是你一时不支,岂不是得不偿失?”本说道,语气极平静,倒不象是在讲人生死似的,这一点颇令辛迪感到意外。 “可是摆脱困境应该有好几层含义吧?”伊戈问道。 “摆脱困境就是摆脱困境,哪里还有那么多说法?”特西接口问道。 “我想这摆脱困境,一方面是指相关的人会安然无恙,另一方面也可以是说他们全部死亡吧?”杰菲尔若有所思的说道:“或者说他们可能会处于既无法接近死亡、又无法恢复正常,只是脱离了某种控制而已,是不是这个意思?” “是。”辛迪很佩服杰菲尔,一下子就说出了自己想说的东西。 “所以,你就想把这些珠子取出来,以确保那些人的平安是么?”梅尔问道。 “呃——”辛迪红了脸。 “哟!你还不好意思了,就跟他们讲,你只是好奇,为什么人的肚子里会长珠子?怎么长出来的?那些珠子是什么样儿的?……”大飞还没说完,身体就开始不听使唤的疯狂转着圈子。 伊戈用极慈爱的眼光看着辛迪,面容和蔼,真是疼爱到心坎儿里去了,心想:怪不得阿尔方索那么喜欢你,真是美玉无瑕啊!看来那些人并没有完成对你的训练,真不知是谁把你给偷了出来,亦或你真的是离家出走?比林菲斯的影子从眼前飘过,一丝不协调的想法闯进了脑海。伊戈使劲摇了摇头—— “伊戈院长大人,您怎么了?”坐在身边的肯关切的问道。“是不是倦了?送您回去如何?” “不行,”辛迪坐直了身子说道:“伊戈院长大人还不能走,我还有很多事情要说呢!” “哎呀!你也会着急啊!”本说道,“看来这事儿还小不了呢!” 辛迪的脸又红了,悄悄地靠回去喝粥了。 “我今天倒是有了个新发现,”梅尔柔柔的说道,“咱们辛迪的脸变得还真快,白一下、红一下儿的,跟那七彩流星似的,是不是有知道该从哪儿讲起啊?” “嗯,” “那好,我来问,你来答,说不说得明白,就不用去管了,你只管把大概说了就好,其他的我们来猜,可以么?” 辛迪点了点头。 “第一个问题,就说说这珠子吧!我也还知道个大概,多少能帮你补充些,是我先说呢、还是你先说?” “我先说,你帮我补充吧!”粥虽然是冷的,但喝了许多之后,辛迪的精神不再萎靡不振了,右手从腰里又将克拉拉带的那串珠子取了出来,“这一串是一百零七颗,克拉拉吃掉了一颗,加起来就是一百零八颗,”再抬起左手,把刚刚取出来的珠串展示出来,“这一串出是一百零八颗,那枚黑的不算在内的。这两串珠子数量是一样的,大小不同、颜色也略有差别,大概克拉拉戴的这一串是已经成熟的。上面每一颗代表一个人,这变成了粉色的应该就是已经化为灰烬的,淡黄色的应该是已经引发的,白色的应该是还在沉睡中的,或者说发作的信号还没有出现……” “你怎么知道的?”特西问道。 “这串珠子克拉拉一直戴在脖子上的,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就见过,当时还没有粉色的,只有淡黄色和白色两种,那个时候我还以为是特别种类的珍珠呢!后来有一些人变成了灰,就有了粉色的,……” “什么是有人变成了灰?”小牛魔王问道。 “学园里有一些人是假的,他们根本就不是人,而是一颗亮晶晶的石头……” “什么亮晶晶的石头?你说得越来越不清楚了,能再具体些么?”本问道。 “这个地方还是由我来解释吧,”梅尔走到辛迪的躺椅旁坐了,用手拍了拍他的手背,“他所说的那些亮晶晶的石头,其实就是魔晶石。” “啊!”伊戈虽然知道这个情况,但被梅尔这么坦然的讲出来,还是有些意外的。 “在巫术中有一种很古老的咒语,可以让死去的人复活,若只是单纯的复活,又与僵尸没什么区别,所以就有了利用魔晶石的力量来使复活的人拥有人的意识!其实我们现在所见到的死人,是灵魂脱离本体后,所留下来的躯壳,若使这具躯壳重新获得灵魂,就需要进行培育。你们现在所看到的这两串珠子就是培育出来的灵魂,这串晶莹剔透、毫无瑕疵的珠子,是还没有魔晶石凭依的璞珠,而这一串则操控着一百余个灵魂的傀儡珠!”梅尔仿佛在讲课似的,“这傀儡珠的颜色,可以说明傀儡咒的施与状况,通常乳白色的表示培育出来的灵魂已经被植入魔晶石,并被放入宿主的体内,只待时机成熟,便可操控;而淡黄色的则表示宿主已经在操控之下,随时执行施咒人的指令。当被操纵的傀儡化为灰烬的时候,傀儡珠就会变成粉色,神魂俱灭!” “用什么办法可以知道谁是被操控的傀儡么?”本静静的问道。 “这个……”梅尔略显迟疑。 “哎呀!我明白了!”辛迪恍然大悟,“他们是被操控的傀儡,所以身上就会有一根看不到的线,就象是牵线木偶一样的,对不对?” “呃……,嗯……”梅尔觉得这个比喻也还比较形象,却也不是很确切。 “所以只要把这根线切断,就可以将宿主打回原形,那颗傀儡珠就能变成粉色……” “理论上是行得通的,实际上会不会如你所说,那可不一定呢!”西蒙说道,“魔法是一个很玄奥的领域,不是简单推断就能说得清的。” “一定的,我早上的时候已经试验过了,……” “怎么试验的?在什么地方?”伊戈忙问道。 “在训练场,我早上去的时候一个人都没有,过了一会儿,来了一个没有味道的人,大飞说他的身上有一条线,但不能用魔法,我就捡了根树枝丢了过去,果然那个人化成一阵灰飘散了,……” “所以,你看见我们的时候,就向我们丢树枝,就是想知道我们的身上是不是也有那根线,对不对?”杰菲尔终于明白辛迪早上的胡闹行为,竟有如此深义。 “是啊!你们来得太巧了,而且是一下子就来了三个,我怎么知道你们的身上是不是也有那根线啊!”辛迪现在的精神可是好多了,说话也不似刚刚平淡。 “那你当时怎么不说?”杰菲尔问道。 “我当时说了,你们能信么?就算是相信,又能做什么呢?到处去找,看有多少人的身后有一根线?那样子不是在打草惊蛇么?” “你现在说出来,是想让我们去查一下有多少人的身后有线是么?”肯问道。 “一半儿是,一半儿不是。” “什么意思?”小牛魔王问。 “他们是不是太笨了?”大飞喘着粗气对辛迪说道。“你这个小东西,越来越鬼道了,稍稍动了动心思,就把我给折腾了个半死!” “查一下,最近十年内学园里有多少人去世,有多少人失踪,有多少人在不该出现的地方出现了,把这些人的名单与学园的花名册对照一下,就能知道这些人是谁了吧?而且,我也不相信只有这两串珠子。很显然,这一串是最后一串,但之前还有几串我们是不是该查一查呢?”辛迪没理大飞的话茬儿。 “你说得容易,前一个还说得过去,这后一个,我们上哪儿知道去?”特西不满意了。 “我却觉得这第一项不是很好查,倒是后一件容易得多。” “你怎么总是跟我们唱反调啊,你连最起码的魔法基础都不会,就不要在那里吹大气!你才来了几天,我们可是在这片大陆生活了十几年,什么容易、什么简单会看不出来么?”西蒙也有意见了。“谁能知道那个巫婆培育了多少枚傀儡珠啊?!” 第三十七章 白云赤乌紫金瑞 第一节 掉包儿 第一节掉包儿 “可以算出来啊!你想,一串傀儡珠从孕育到成熟所经历的时间应该是可以知道的,知道了培育一串的时间,参照她的年龄,就可以知道她最多可以培育多少串。而且——,这颗黑珠子可是我强行拉出来的,没有伤到任何人,这在巫师的定律里面是不存在的。当咒术施为途中出现了意外的断层,这种咒术将会循着发生的轨迹倒叙回去,至少也能帮我们找到曾经的几个培育人,若是顺利的话,这种咒术会一直回溯到施咒人自身,界时将演变成施咒人也是傀儡,这样一来,她就会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永远轮回在傀儡咒术之中!” ………… 一阵沉默。 “你是辛迪么?”肯试探性的问道。 “是啊!” “你哪儿来的这套理论?”梅尔问道。“有谁告诉你么?“ “这不是很明显的事情么?巫术是具有可逆性的,当咒语没有送达目标,或者目标尚未完全被控制的时候,若有另外一种力量强行将目标剔除,则咒语会因为没有了对象而反噬,施咒人就成为了唯一的目标。” “你不会巫术的对吧?”杰菲尔的手心全是汗水。 “当然不会。” “那你怎么说得比阿尔法学院的学生还专业呢?”本问道。 “准备笔试的时候,看过这方面的书,自然就会知道一些。不会用,总得学会防吧?” “你那个时候能看懂这边的文字么?”本又问了一个比较尖锐的问题。 “看不懂,不过有人借给我一个书托儿,只要把书放上去,就能看懂了!” “谁借给你的?”伊戈问。 “我答应他们不说的,我不能告诉你!” ………… 真噎人,跟那个大飞一个调调儿,伊戈的心里特别不是滋味儿,神情颇为不悦。 “伊戈院长大人,您、您别见怪,我、我、我其实是一个没有记忆的人!”辛迪的声音里饱含着一种说不出的悲哀,“近十年来,只要有人说出某些词汇,我就会有一些异样儿的表现,原以为来到这里,语言、风俗各不相同,应该可以避免了,却终究事与愿违。我还是有很多东西记不住,那个借来的书托儿还没有还回去呢,因为我已经不知道是谁借我的了。” 伊戈听到这些话,心里别提多后悔了,可又不知该说什么—— “现在我们还是说这珠子吧,”杰菲尔希望打破这种尴尬的局面。 “哦,珠子先放在我身上吧,该怎么调查我是不懂的,但是这颗黑色的珠子应该有点儿古怪,要查就查这一颗好了。”辛迪把两串珠子都塞回到腰间,“现在我们去看看我从离岛上带回来的东西吧!看过之后,我就要全搬到茂名轩去了,待事情过去之后,你们想要什么再来取便是。” 伊戈现在觉得伍德洛的话好象很有道理,这个小孩子确实能处处料得先机,谁都不想先提出的话,他就能很自然的说出来,这种切入法儿真是…… “如果有什么魔法能让这张椅子自己飞到院子里就好了,我就可以不用站起来走了,”辛迪又在异想天开了,眼睛却有一下、没一下的瞟瞟梅尔、瞟瞟伊戈。 “哼!你也知道把我给折腾个够呛,不好意思让我抱你出去了是不?”大飞气呼呼的在辛迪耳边吹气,“难道他们就比我好么?一个个全都不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再怎么瞟,他们也不会送你出去的……”嘴里不停的碎碎念,但还是把辛迪连人带椅子给挪到了院子里。 椅子原本比门要宽很多,可是门在椅子靠近时,一下子张大了很多,椅子出去后又恢复了原样儿,本充满敬意的看着伊戈院长,杰菲尔则羡慕地看着梅尔。 梅尔虽心里画魂儿,但还是第一个走出公共休息室,其他人也陆续来到了院子里。 “梅尔,麻烦你了,”辛迪道,“伊戈院长大人,您一会儿看仔细了,看看那些东西可有什么让人眼热的,少了什么我自会告诉您的。” “好!”梅尔挥魔杖将院中的结界解除了,露出了小山一样的杂物堆,辛迪也怔了,“这都是些什么啊?我怎么不记得有从离岛把它们带回来?” “这些本来也不是你从离岛上带回来的东西,都是那些仰慕者送来的礼物。”本做了个简单的说明。 “仰慕者?什么意思?我不记得……” “这跟你记不记得没关系!有关系的是,开学典礼上的一通精彩发言,一下子就冒出来一大堆见都没见过的仰慕者,每天都在不停的送礼物过来。单是第一天送的就把储藏室给装满了,之后每日里都有人把礼物送过来,实在没地方放,只好堆在这里为避免影响环境的整洁,才设下结界让人看不到的。” “今天也有人送礼物过来么?”辛迪插嘴问道,不过见众人都瞪着自己,只好放弃想知道的答案,“那你接着说吧!” 本只得继续做详细的解释,“你从离岛上带回来的东西,在这些东西的下面,另一层结界里面。也是拜连日来的事故所赐,我们才想到这么个办法,看来还是很有效果的。” “哈……” 特西在本不厌其烦的解释的时候,召来几十只土狗,兴高采烈地将那堆杂物搬到一边儿去了。土狗们一边搬,一边做了个简单的分类,倒不似先前那般杂乱了。 “这些东西也送回茂名轩么?”大飞轻声儿问道。 辛迪略点了一下头,“嗯!先看了东西再说吧!” “肯,你先开始吧!”特西说道。 “知道了。烟雨如雾,千丝一注!”肯吟唱道。 “青青水木,回眸而顾!”本接着吟唱。 “蜿蜒小路,玉坠成瀑!”西蒙也是两句。 “轻筏浅浮,凌波飞渡!”特西也是两句。 “踏莲移步,哪管横竖,直教他倾城倾覆!”梅尔做了结句。 虚空中出现了淡淡的影子,好一会儿,影子变成了真实的东西,正是辛迪自离岛上带回来的东西。 “伊戈院长大人,他们刚刚的是什么啊?听着顺耳,怎么好象词不答义似的呢?” “他们刚才是在用吟唱来打开结界,那个结界是用术者与非术者的力量共同搭建起来的,所以只有施术者本人才能解除,其他人是做不到的。”伊戈解释道,“他们这个结界有一个好处,就是因为有了本的加入,使得结界本身有了自我保护的能力,可以抵御法力高强的人的法术。” “那就是说不会魔法的人也能使用喽?” “不会魔法的人是不会使用的,是梅尔想出来的法子呢!用这种办法可以让结界更隐蔽,而本不仅不会魔法、也不会武术,是最简单的归于‘无’的办法,这对于还是学生的他们来说,足可以抵敌几位上位魔法师了。”特西非常得意的说道。 “这与‘0’之法则有关系么?” “哎呀呀!不简单啊!才几天没见,连‘0’之法则也知道了啊!”西蒙颇有些惊讶。 “是上午克拉拉在训练馆说的……” “辛迪,”梅尔温柔的声音总能让人转移注意力,“先把东西都清点了,那些小玩意儿我们还愁没时间鼓捣么?” “哦,”辛迪刚飞出去的心,又落了回来。 就在辛迪异想天开的时候,那堆东西开始自我清点,一件件排着队向空中前进。——每排五件,完成一排、前进一排,跟军队里的队列练习似的。 伊戈一见就知道大飞来了,此时正隐身在空气中,清点着那些为觊觎的物品。 “哎呀!到底是从离岛上带回来的东西,见到主人就列队相迎,有意思。”小牛魔王咂着嘴叹道。 “又在乱讲,那是伊戈院长在整理!”特西没好气的说道。 ………… 在几个人的争论声中,地上的东西全部摆到了空中,阵列般呈现在众人眼前。辛迪说话了:“少了十一件,摆在这里的也有五件被掉了包儿。” “你怎么知道的?”肯问道。 “被掉包儿的五件上面,没有离岛上特有的那种味道……” “我是说,这么多东西,你凭什么肯定少了十一件?” “我记性不好,为了避免同一个地方重复去几次,我总是随手带点儿什么特别的东西来提醒自己,而那里面就少了我曾去过的几个地方的东西。比如说,我从饭店里拿的小叉子就没有了,在花坛旁边拣的小石子儿也不见了……” “那被掉包儿的五件,你能指出来么?”伊戈打断了正在掰手指头的辛迪。 “可以,”注意力再一次转了回来,“从上面数,第五排中间的那件,第十一排的右数第二个,第十三排的最左边的那件,第十九排的中间的那件,还有倒数第二排的最右边的那件,就是这五件!他们用长得一样儿的东西换掉的。” 被指出调包儿的五件被剔到旁边儿去了。 “伊戈院长大人,这些东西您想留下哪件呢?”很显然指的是那些没有被调包儿的东西。 “呃——,就留那五件被调了包儿的吧!其他的既没什么,就都收好吧!不见了的十一件,我自会去调查。” “那我就把那些东西都送到茂名轩吧,……” “孩子,你要不要一个储藏柜什么的?” “要那个做什么呢?”辛迪不解其意。 “当然是放这些东西,就是送到茂名轩也不能这么摆着吧?……” “不是还有一个很大的地下室么?那些架子也空得差不多了,刚好可以放得下,再说也不能放在这儿不管,总不能总是让他们为我涉险犯难的。” “那边不是还有么?”伊戈指着不远处的另外一大堆东西,“你打算怎么处理呢?” 辛迪抓了抓头,也觉得不是很容易,因为那一大堆看起来象一个小山似的,少说也有上千件,就是一件件摆,也得摆个几天呢! “那些东西有什么要紧,别忘了咱从克拉拉那里得的东西比那个要多上好几倍呢!”大飞说道,“你随便想个什么法儿,让这几个家伙去忙乎,咱好有时间摆弄一下那些玩艺儿啊!” “是啊!你不说,我倒还忘记了。”辛迪大声儿说道。 这句话说得很突兀,工读生们觉得有问题:“你又忘记了什么?” 伊戈很清楚,准是大飞对辛迪说了什么。 “今天下午我们有很多要搞清楚的事情呢!”辛迪说了句没头脑的话。 “你在说什么?……” “如果能在天黑之前查一查某些事情,会让明天好过得多。”辛迪说得煞有介事。 “哈——?” 辛迪根本就没注意到其他人的表情,自顾自的往下说:“第一件,克拉拉院长在到莫奈尔岛以来,最常去的地方有哪些?从未去过的地方是哪里?第二件,她曾几次离开了这座岛?每次的离岛时间是多长?最近一次离岛是什么时候?都是从哪个码头离开、返回的?坐的什么船?第三件,医务大楼自她第一次踏上莫奈尔岛之后,有没有扩建、改建?扩建、改建的位置在哪里?使用的是什么材料?谁采购的?从什么地方采购来的?怎么运到岛上的?设计图在哪里?是谁设计的?第四件,对比她上岛前与上岛后的医疗病例档案,一定会可以发现些什么端倪的;第五件,查一下船上的那个学院,他们所凭依的那艘船也不能放过……” “等一等,孩子,”伊戈打断了辛迪,“这第五件与克拉拉有什么关系么?那个学院并不属于莫奈尔学园,虽然大多数是没有被莫奈尔学园录取的学生,但他们留下来并不是想在那里深造,而是准备来年继续报考莫奈尔学园的……” “就是说,那里会有什么样的人,还是一个未知数儿,是吧?那就更得要查一查,我的直觉告诉我,那上面一定会让我们有意外的收获的!”辛迪说得很自信。 第三十七章 白云赤乌紫金瑞 第二节 另有打算 第二节另有打算 “好吧,暂且就相信你的直觉,加上之前被调包儿的、被拿走的那些,就算是七件吧!我们分一下工,就分头去做,晚餐后再聚一下吧!”伊戈觉得一个下午的时间要查这么多的事情并非易事,若不在此时做个结语的话,辛迪还指不定说出什么来,特别是他身边有那个恶魔存在的情况下,更不能让他多说!诸如上述那些条理分明、心思缜密的考量,不象是一个孩子能想出来的,很有可能是那个恶魔在背后支招儿! “那……,伊戈院长大人,……” “什么事?” “让大飞去把那些被调包儿、被拿走的东西找回来吧!” “为什么?” “他熟悉我的味道,找起来会快很多,也许不用到天黑,他就能把那些东西、并当事人带到茂名轩了。” “也好,只不要惊动太多的人就可以了。” “大飞是谁?”梅尔温柔的问道,“今天听你讲了好几次了,认识了新朋友是好事,怎么不让我们见一见呢?大家一起玩儿不是很好么?” “啊……,呃……,那个……,”辛迪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回答。 “等这件事过了,再说吧!”伊戈替辛迪做了回答。 “辛迪,一下子要查这么多东西,这下午也过了好一阵子了,怎么能查得完啊?!再说,那些东西听起来简单,要到什么地方去查啊?!”杰菲尔首先提出了异议。 “是啊!单调阅档案这一项,就要跑好几个学院呢!再说,我们还是学生,不是什么档案都能调来看的吧?”特西也觉得有难度。 “你们不是工读生么?应该有无孔不入的能力,否则不是白做工读生了么?而且,说不定有很多东西的答案早就在你们面前了,只是你们还没有发觉罢了。如果真的查不到什么,也没关系!晚上我们见面的时候再研究对策好了。”辛迪俨然一位将军,“大飞,把我的东西都送到茂名轩,稍微整理一下,再去把那几件被别人拿走的找回来,顺便把这几件冒牌货的正主也找来,……” 布列在空中的东西一下子都不见了,就连旁边的那一大堆礼物也一并消失了。 “辛迪,大飞与小磊是什么关系?”肯突然问道。 “没有关系吧……” “大飞是谁?来自哪个世界?”本不待辛迪说完,就追问道。 “这个不好说吧……” “好啦!现在太阳都落下去一半儿了,再不抓紧时间怕到了晚上会一无所获呢!大飞的事情我也很关心,改天有时间,我们再谈也不迟。”伊戈很担心辛迪那没遮拦的嘴会把大飞的真实身份讲出来。 “医务大楼的事我去做好了,顺便也把医疗档案理一理,不过最好有个人能帮我一下,我怕自己搞不来……”西蒙还没说完,本就拉着他的袖子往外走了。 “等一等,我也跟你们一起去。”小牛魔王跟在两人的后面离开了简斋。 “十三学院就由我们去查吧!应该没什么吧?”特西看着伊戈问道。 见特西这么问,伊戈就猜到特西是想与他的那几个死党一起行动,想想也没什么不妥之处,就点头应允了。 “伊戈院长大人,今晚我们一起到明见塔聚齐吧!也许会有意外收获呢!”辛迪又有了新的提议。 “呃——,哦,好吧!”伊戈的脑袋转得出奇的快,一下子就明白了辛迪的用意何在,“我先送你回去,其他人就各行其是,我们天黑后到明见塔,那几个人……” “我去通知他们好了,去码头也会经过医务大楼的。”肯的话还没说完,人已经大步流星的走了。 伊戈弯腰将辛迪抱了起来,“哎哟!你怎么这么轻?怪不得阿尔抱着你象拿本书似的,……”边说边离开了简斋。 “再轻也有几十斤好不好,我抱了他那么长时间,可比您清楚多了。唉!这可真是的!不回来的时候,天天都念着,这一回来就是人仰马翻!”杰菲尔止不住的抱怨。 “杰菲尔,别在那儿唠叨了,你既然刚刚修理好,就别那么费神了,”梅尔说话了,“做些你能做的事儿,晚上去明见塔,总不能空着手去啊!这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呢,校史上还从未有过在校生可以去明见塔的记载呢!我们可是第一次,说不定还能在校史上留下一笔呢!” “哎——?这可不象是你会说出来的话呢,什么时候你也关心起名利来了?不是被什么给附身了吧?” 梅尔微微一笑,取出魔杖将躺椅送回了公共休息室,“也是呢!我怎么也关心起那个东西来了?我要去查点儿古怪的东西,你要不要一起去?” 杰菲尔直觉得脊背一阵发冷,忙回绝道:“不、不了,我看我还是帮西蒙去吧!”一溜烟儿的跑了。 看着杰菲尔的背影,梅尔一声长叹,回自己的房间去了。 莫奈尔岛?茂名轩外 “伊戈院长大人,我们现在去找尼克叔叔和艾迪爷爷好不好?如果还有其他同道中人,也让他们一并到您的本命塔去,好不好?”伊戈还没等说话,便觉得眼前一花,待看得清楚的时候,艾迪正坐在自己身侧的躺椅上打瞌睡呢。“咱也别叫醒他了,您用手扶住他的椅子,我们马上就走。”伊戈想不扶椅子都不行,因为眼前又变得混沌起来,自然会下意识的扶住身边的东西,脚下一个踉跄,就要往后倒,幸好有人托住了,才没有跌倒。 “你们这是做什么?……”一个模糊的声音传入伊戈的耳朵,但眼前已经眩晕得有点恶心,只好闭上了双眼强压一口气,把往上反的感觉又咽了回去。 “伊戈院长大人、伊戈院长大人,”一个细声细气的声音传了进来,“我们已经到了尖塔门外了,该怎么进去啊?” 伊戈非常努力的睁开眼睛,果然,眼前正是自己的尖塔,右手的臂弯里环着辛迪,左手扶着椅子,椅子上坐着半睡半醒的艾迪,腰上那只有力手臂的主人,是站在自己右边的尼克,正用一种怪异的眼神看着自己—— “唉——!”伊戈长叹了一声,“就这么进去吧!”尖塔的门开了,艾迪靠在椅子上忽忽悠悠的先滑了进去,伊戈与尼克并肩走了进去,塔门在背后无声的关上了。 “小东西,你是不是用手镯把我们给拘到这儿来了?”尼克问道。 “哦……,这样会快很多,就、就……”辛迪把头埋在伊戈的怀里。 “事出紧急也只能出此下策了,还得再把那几位老哥哥找来,艾迪!你应该早就醒了,就别在那儿闭着眼睛了,搞点子茶果儿之类的压压风,”说着把辛迪放在自己常坐的摇摇椅上,几只蝴蝶自窗口飞了出去,“孩子,把大家都找来,你究竟要说什么事呢?” “有几样东西要给大家看看,然后再见一个人。” “然后呢?”尼克问。 “明晚会会克拉拉!” “啊——!!”伊戈大吃一惊。“那、那今晚呢?” “睡觉!” “你不是要去明见塔么?还有那些工读生……” “他们的好奇心那么强,不找点儿事给他们做,他们也不甘心啊!再说,我身上有一件东西,戴了有七、八年了,想放到明见塔里看一下,也好知道这个东西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会在我身上、曾经发生过什么……” “嘣!”脑门儿被重重敲了一记,伊戈的胡子都飞起来了,“明见塔内只能看预先施了记忆魔法的物件儿,不是什么都能看的!天底下还没有能通晓过去、未来的东西呐!就是那些占卜之术也是所知有限,一大半儿都是模棱两可的东西,你是不是又在异想天开啦?!” “是、是这样啊!我还以为什么都可以哪!”辛迪揉着自己的脑门儿喃喃道。 “有什么不知道的?我告诉你好了,这世上我不清楚的东西还真不多呢!”一个陌生的声音伴着一位陌生的老者出现在客厅里。 “阿佩尼尼?你怎么回来了?什么时候到的?”艾迪刚刚把热水烧好,正准备泡茶。 “昨天晚上喽,一听说本部被毁就拼命往回赶,可今天早上我看到的本部与我当年离开的时候没什么区别。走访了几个老朋友,大家聊起来就没了完,若不是看到伊戈的蝴蝶,我们还不散呢!” “就是说,你们都在一块儿喽——” “那还用问么,就是尼尼腿快,才早到了,”又是一个辛迪没见过的,不过再之后的辛迪就认识了,——是子安和丁,别说这两个人长得还真象! 几个老头子多年不见,自然要寒喧几句,说着辛迪根本听不懂的语言,甚是热闹。辛迪静静地坐在摇摇椅上,取出想给众人看的几样东西,等着这些老爷子们。 亲热了一阵之后自然要转入正题,“听说今年我们院来了一个很了不起的学生,还是自愿来的,是真的么?”阿佩尼尼首先讲起了通用语言。 尼克一努嘴儿,“喏——,就在那儿坐着呢!” “啊——?怎么这么小?是个女孩子?我说,你们是不是想学生想疯了?嗯?就这么个豆芽菜似的孩子,你们也敢收?”另一个陌生面孔大叫。 “他是个男孩子,……”子安在一旁解释。 “男孩子?也太弱不禁风了吧?这个样子谁敢带出去见习啊!”阿佩尼尼也大摇其头。 “咳、咳,”伊戈干咳了几声儿,“见习的事儿,咱过后再说吧,先说要紧的吧!” “什么要紧?咱先说下,将来的见习课可不能让别人上,我要带他去一趟冰封雪域,衣服我都给带回来了,只是没想到他这么瘦小,我就多留几天,把那两套褂子改成四套好了,说不定还能改成五套呢。” “奇德洛!”伊戈的胡子又开始飘,“子安,你怎么把他给带来了?这不是成心捣乱嘛!” “不是我……” “是我一到本部就见到你的蝴蝶,当然就顺手抄一只……” “这个太酸了,能不能不吃了?”细声细气的声音在与什么商量。 “嗯——?” 一个老头子正捧着一大堆吃的东西在哄孩子呢。 “亚尔斯,你——”伊戈都快说不出话来了,懊悔不该制造这种机会,这下子怕是天黑了都不会有什么进展了。“你来了也就来了,怎么就没想想我为什么会找你来?” “若是平时你找我,我还真得想想为什么,可你找我来,我用脚趾头都能猜得出来是什么事儿!准是这孩子想我给他做点什么好吃的,本来嘛!岛上那些食堂做的怎么能和我比,那我直接找他有什么错么?孩子,我做的好不好吃?” “好吃!就是不知道什么味道!” “哈哈!”艾迪不由得大笑起来,“都不知道什么味道了,还说好吃,这马屁拍得也太响了吧!” “因为从来都没吃过,所以不知道!我没有拍马屁……” “我说你们!能不能把这些先放到一边儿去?现在岛上出了大事了,你们还在那里闲扯,也太没个危机意识了!” “那个恶魔不是与小东西相处得很好么?那还操什么心?让他俩玩去就是了。”艾迪超不负责任的说道。 “傀儡术、束心术同一时间出现了!”伊戈终于忍不住大叫了起来。 “啊——?” “什么——?” ………… 刚刚还热热闹闹的,这会子一下子就静了下来,一大堆老头子都不起哄了。 “伊戈院长大人,我现在是不是可以把东西拿出来,让大家看看了?”辛迪怯生生的问道。 “什么好东西?只管拿出来,还问他做什么?”奇德洛擦了擦手掌。 “哦!”辛迪从椅子上站了起来,露出来十三只平放着的铁环,铁环虽是一样的质地,却大小不一、粗细不等,细看上去,居然没有两个是一样儿的。 “这是什么东西?黑不溜丘的,有什么好看的。”阿佩尼尼不屑一顾的说道。 第三十七章 白云赤乌紫金瑞 第三节 束封环 第三节束封环 伊戈突然想到了什么,忙问:“孩子,这些难道就是——” “是啊!不过既不是5只,也不是66只,而是13只,她是不是又在打马虎眼?” “你们在打什么哑谜?”尼克听得莫名其妙。 伊戈简单说了一下上午在训练场上发生的事,当提到“束封环”时,所有人的眼睛都集中到那十三个铁环上。 “孩子,你是怎么得到的?”亚尔斯认真的问道。 “买的。” “买的?”好几个声音一齐问,“怎么买的?在哪儿买的?” “在兵器铺,用100功夫币买的。” “兵器铺?”尼克一脸疑惑,“你之前就提到这个地方,可是孩子,离岛上根本就没有兵器铺!离岛上的商家、店铺全是假的!凡是在城镇里滞留的人,当天晚上就会被取消资格而回到岛上,离岛上只有竞技场是真实的,从竞技场里得到的东西才能计入分数的……” “不是假的!全是真的,”辛迪很认真、很肯定的说道:“岛上还有一个非常大的赌城,我就是在那里找到了钥匙,打开了码头的大门,让岛上的居民坐船离开的!我带回来的东西,多一半儿都是他们送给我的,你们应该在我的木牌上都看到了呀!” 七个老人家看着一个老人家。 “咳!”伊戈很不自然的咳嗽了一下,“孩子,人类所能学到的魔法仅仅是魔法领域的皮毛而已,人类所制造出来的魔法物件儿,必然要受到人类自身能力的限制,那块木牌只能记录它所能承载的信息。当遇到的物事超过了它所能承载的范围时,我们就只能看到一片空白而已。否则你在离岛整整停留了五天,而我们只用了三天多的时间就全看完了,就说明你在离岛上的某些行为并没有被记录下来。比如说,你提到的那个兵器铺,我们只看到你在那里进进出出的玩儿着什么似的,赌城虽然存在,但我们没有看到你进去过。” “那克拉拉院长怎么会看到五枚铁环的?其实是十三枚铁环,都放在一个大筐里,我用一个手推车推着,她为什么说只看到了五只?” “我们没有看到什么大筐,更没有看到手推车,只看到你的五枚铁环在渐渐发红,并射出淡金色的光芒,……” “那是在竞技场,蜘蛛精弄了那些粘乎乎的丝网,我的鞋子都被它给弄坏了,我才布下五行火阵……” “我们也没有见到什么蜘蛛精,也没看到丝网,只看到五只金光闪闪的环子,颤动了一会儿,光就不见了。” 辛迪发现自己所说的东西都是伊戈眼中不曾出现过的东西,本来就拙于言语表达,此时已经不知道该如何择句而言了,一伸手从腰间拉出一条软鞭—— “你要做什么?”艾迪离得最近,不期然的吓了一跳。 “把当时的情景做给你们看!”说着辛迪的鞭梢滑至椅子上,挑起五只铁环在空中,梢尖儿点在铁环上,五只铁环顺势在客厅内绕了几个大小不一的圈子,然后或进或退、或上或下的悬空盘旋着停在窗口,慢慢的铁青色的铁环开始渐渐发红,并发出微弱的光,“是这个样子么?” “不错。” “然后又看到了什么?” “不记得了,好象是掉到了地上……” 五只铁环已经全部变成了橙红色,辛迪鞭梢儿敲了其中一只,五只铁环彼此相撞、陆续跌到地上,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了—— 落到地上的铁环上,出现了一种不认识的文字,疏疏朗朗的绕环一周,每一只上都是如此! “上面那些花纹是什么文字么?”辛迪问 “应该是咒文,”阿佩尼尼道。 铁环很快就恢复原来的色彩,环上的文字也消失了。 “看来克拉拉所说并没有错,但不知怎么个用法,这个东西出现在人界也没什么用处啊!”奇德洛说道。“孩子,这就是当时你用过的那五个么?” “不一定吧,我是随便拿的,……” “这就说明,这些铁环是同一种东西!可据我所知,这东西好象是专为某人所制,对于其他种族没有分毫影响吧!”亚尔斯接过话头儿,“真没想到,原本以为是神话般的存在,居然是真有其物!这、这是真的么?” “孩子,你刚才用的什么法儿让它们变红的?”尼克问道。 “五行阵中的火阵,比较简单,只能有点热,没法弄出火苗来的,……” “你的意思就是它们刚铡在燃烧?”丁问。 “燃烧?什么意思?” “就是烧火的意思,”伊戈解释道。“是不是铁环本身象木炭一样发红,并产生热量……,你听得懂么?” “不懂!但铁环本身不热,别看它发红,是一点儿都不热的。只有当它们组合在一起的时候,铁环的中间才会很热,可以把鸡蛋烧熟。” “不热又怎么能把鸡蛋烧熟?”子安问道。 “刚刚不是说了么?铁环不热,铁环的中间的热的,要不然那些丝网也不会被烧化了不是?” 八位老爷子人是一头雾水,没一句听得明白的!看来老少之间的沟通还是有很大障碍的,伊戈只好转移话题,“我们还是搞点儿冷水来,……” “你弄冷水干什么?”尼克问道。 “他是想把那些环子放进去,看有没有字印出来。若是有,则进一步证明它存在的真实性;若是没有,则另当别论,对不对?”阿佩尼尼替他作了回答。 “那就用五行水阵不是更方便?”辛迪的鞭梢儿再一次将地上的五只铁环甩到空中,一只只滴溜溜转个不停,仿佛真的象推波助澜似的,只一会儿功夫,五只铁环再一次或进、或退的悬在了空中,渐渐的透出莹蓝色的光,在众人充满讶异的目光中,映射出蛋白色的咒文! “真、真的是束封环!”几个人的声音都颤抖了。 “不会吧!”辛迪眨着两只细眼睛,“这可是另外的五只啊!” “什么?我明明看你是从地上挑起来的,怎么会是另外的五只?”阿佩尼尼问道。 “您刚才可能是眼花了吧?地上的五只不是还在地上呢么?这可是我从椅子上挑起来的,是另外的五只!”辛迪非常肯定的说道。 阿佩尼尼低头一看,果然地上还躺着五只铁环,椅子上只剩下了三只,“那——,为什么要改?用地上的五只不是刚好能鉴定一下,它们是不是束封环么?你不是也想知道这个答案么?” “我也不想换,可是它们的火气尚未散尽,不能用来排水阵,水火不相容,会出什么意外我可说不准。反正它们都是一种材料做的,用哪几个还不都是一样的么?”辛迪很不以为然的说道。 亚尔斯捻着胡子在想着什么,好一会儿才问道:“孩子,我觉得你的这两手可够邪门儿的,比巫术还玄三分,你是在变戏法儿么?” “变戏法儿?那是什么?障眼法儿么?” “什么是障眼法儿?”艾迪也来凑热闹。 伊戈一见,就知这几个人完全是鸡同鸭讲,根本就弄不清楚对方想说的是什么!可转念一想,自己也没办法解释出几方都能听懂的语言,只好转移话题来打断几个,“孩子,如今东西也看了,你也好象休息得好些了,我们是不是可以去见那个人了?” “还不能去!我还有几样东西要各位老师给看看,说不定他们之间会有什么联系呢!” “不是说只有一件么?怎么又多出了几件?”伊戈问道。 “一件和几件有什么区别,全都拿出来,反正也是看一次,看几件也没什么不好吧?几位老哥哥,你们说是不是?”奇德洛已经完全站在了辛迪的一边。 “哦,好……”辛迪弯腰从靴子里取出一方手帕,奶黄色的、经纬细密,质地好象是生丝织就的,手帕里包着一枚青绿色的指环。辛迪将两件东西摊在了小茶几上,站起身开始解腰带—— “喂!孩子,拿样东西用不着脱衣服吧?”亚尔斯忙制止。 “我没有要脱衣服,只是想把腰带拿给你们看而已。” “这些都是些寻常小玩意儿,你自个儿留着玩吧。这根腰带你还是系回去吧,看一会儿掉裤子……”丁也好心的提醒道。 “不是!这方手帕的另一部分我在面试的时候见过!所不同的是,这一方上面浸透了几重血迹,应是属于不同人的,所以才会偏黄。而且,这是我所生活过的地方的织物,不是这边的!” 老头子们一下子就来了精神,“你确认哦!” “这也是从克拉拉那里得来的么?” “嗯!就是那个有锁的柜子里的两件东西之一,……” “那个柜子里不是有三件东西么?”伊戈问道。 “有一件是小磊的,不是当场就物归原主了么?剩下的就是这两件了。” “这明明是三件,……” “腰带是从克拉拉身上取下来的,……” “你那个时候取下来的吧?”丁试探性的问道。 “是啊!” “你就不怕有什么古怪?还敢缠在腰上?”丁不禁想捏一下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东西。“万一你要是变身了怎么办?” “不、不会吧?”辛迪第一次觉得脊背有点儿发凉。 “别人也许不会,但那个女人可说不准啊!想想她在你身上下的心思、用的功夫,你就该留个心眼儿,这么冒失可不行。”伊戈说道,“阿尔也是个冒失鬼,你们两个凑到一起真让人放心不下啊!” “没关系,我以后会跟在他身边的,就让他给我当个助手什么的不是很好?”丁说道。 “他是学生,而且是新生,不能成为工作人员的。”亚尔斯说道。 “别人不行,但是他可以,他可是咱们学园的资金管理人之一啊!资金管理人本身就已经是学园管理者,用不着任何行政手续的,……”子安从旁进行了解释。 “你知道得好清楚啊!”阿佩尼尼冷冷的赞了一句。 ………… “唉!这个争起来了,当初推选的时候怎么都推来推去的?”伊戈真是很无奈。 “你再说一遍,他可以成为管理者?什么意思?”丁却来了精神。 “你们两个一边儿说去,我们可是要研究一下小家伙拿出来的这几件东西了。”尼克很不客气的把两个人扯到旁边去了。“孩子,你给我们看这些东西……” 辛迪把手帕拿了起来,“这方手帕与之前在商学院看到的那方应该是一体的,从暗纹上来看,那一方是最后的一块,这一方是中间的部分,我想见见手帕的主人。” “这和克拉拉又有什么关系呢?”阿佩尼尼问道。 “她是从谁的手里得到的这方手帕,是不是东方人?她对手帕的主人做了什么?”语气异常的严肃,让几位老人家都颇感意外。 “你给我们看就能知道答案么?”亚尔斯问道。 “你想见另一方手帕的主人,对不对?”艾迪问道。 辛迪点了点头。 “这是你来到这片大陆的原因么?”尼克定定的问道。 “不是!但它与我的同伴有点儿关系。” “同伴?你还有同伴?”伊戈有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他也是异大陆人?……” “就算是吧!但他还算不上是异大陆人,他会讲这边的语言,却只有五年的记忆,他的身上也有一块这种手帕,……” “你确定么?”亚尔斯追问道。 “当然!因为是我给他的,我自然不会说错……” “你给他的?你与这手帕有关系?手帕的主人是你的先祖?”丁又挤过来问道。 “手帕是我得的礼物,因为水火不浸就带在身边,后来送给了我的同伴。其实,我在商学院的时候,就想知道这两块手帕之间有什么关系了,现在看到了第三块,就更想知道了。” “更想知道什么?”丁有了一种很不好的预感,心下不由得忐忑起来。 第三十七章 白云赤乌紫金瑞 第四节 天界之物 第四节天界之物 “想、想知道……,想知道它完整的模样儿,也想知道是什么利器把它们割成几块儿的,因为我用了很多种办法,都不能损伤其分毫……” “你脑子里就没想过这几块手帕的主人之间会有什么厉害关系?”尼克问道。 “那个就是想破了脑袋也不会有结果的,做什么要想?” “好吧、好吧!我去找那第三块手帕的主人,”尼克的头开始一跳一跳的痛,“我们再来看看那枚戒指吧!” 辛迪一听,眼睛就亮了起来,几个老头子却感觉是一种危险的信号儿!“这个戒指很稀奇哦!你们看——”辛迪把戒指放在刚才的那方手帕上,“它就是青绿色的,可是放在手上就是淡黄色的,”说着用手指拈起来,放在掌心里,戒指上的青绿色慢慢的褪了下去,露出了淡黄色,“可是它还会再变呢!”一扬手,戒指轻轻的落在了茶几上,淡黄色渐渐被乳白色所替代,“是不是很有意思?把它放在地上不知会变成什么样儿呢!”说着就要动手。 “等一下,”阿佩尼尼取过一杯茶,将水浇在了戒指上,一缕白烟飘起,戒指自己站了起来,在茶几上向前滚动了约一巴掌的距离后,再次躺在几面上。“快看!它留下了文字!” 一大堆脑袋凑过来看,居然是大陆上的通用文字—— “认出吾者,便为吾主!” “哎呀!这句咒文我也认识。”辛迪忍不住说道。 “那是当然!就连三岁小孩儿也读得出来!”奇德洛说道。 “我倒觉得,如果按照寻常读法儿来念,必不会有什么效果,”艾迪道,“这两句看似简单,其实玄机极深,否则也不会藏在那么隐密的地方。” “大巫师精通各种咒文,可以将咒文编夹在普通书籍中,用最平凡的形式来施咒于人,最难提防!这句话应该还有别的念法儿,这枚戒指应该是大巫师的所有物。……” “各位老师,如果这句话要是念对了会出现什么样的情况呢?” “不清楚!因为我们并不知道它的来历,所以我想现在还是不要去研究的好,等日后有时间再慢慢做也不迟……”亚尔斯在循循善诱。 “为什么?若是给克拉拉抢了先怎么办?” “你怎么知道她会抢先?”丁问。 “就是有点那种感觉……” “哈——?”奇德洛很是怀疑辛迪的说法。 “八成是你想看看结果吧?是不是又起了心?”伊戈颇为了然的问道。 “院长大人看、看出来了啊!”辛迪有点心虚,“我在想,这戒指与小磊的泪放在一起,又是那么的隐秘,必然是极不易得之物,或者极其珍贵、或者法力超强!” “又在异想天开了!”子安心中大叹。“孩子,你就不能说点真实的想法儿么?” “这个很真实啊!你想想比小磊的泪更珍贵的东西不会很多吧?就是一样珍贵的东西也不会有很多吧?而且,就算是有,也不会被人轻易得到吧?……” “小磊的泪是什么?你又想说什么呢?”艾迪打断了辛迪话茬儿,自己早就听得一头雾水了。 “小磊的泪就是伊戈院长大人看到的那颗泥珠儿,谁能得到那颗珠子,谁就可以令小磊俯首听命!想当初,克拉拉必是用了什么欺诈手段,从小磊那里骗取的这颗眼泪的……” “你又在异想天开了吧?”子安问道。 “我、我没有!” “那你不妨说说理由,”丁说道。 “克拉拉巫术那么好,为什么不去阿拉法学院?而是去了菲林学院呢?” “她有不可告人的目的,当然要隐藏身份!”亚尔斯回答道。 “初到岛上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她应该是来找斯皮尔特的,只不过见到斯皮尔特的时候,也看到了小磊!要知道,在岛上遇见小磊是一件很奇妙的事情,居心叵测的人自然要想办法靠近它,想赢得它的信任,没有比救死扶伤更直接的办法了!” “这么一讲,确实有那么点儿道理呢!”艾迪说道。 “不错!克拉拉刚到岛上的时候,并不是应聘教师职位,而是自荐在医务大楼的门诊工作。第一天就表现出极其高明的医术,不出两个月就连阿米都比得过了,阿米才将医务大楼交由她主理,自己返回医塔去了。”伊戈幽幽道来。 “是啊!那个时候她可是真敬业啊!和蔼可亲又药到病除,再加上容貌姣好,几乎征服了所有人的心,每天收到的鲜花都可以开一条街的花店了!” “那里面也有你的一份儿吧?”亚尔斯挤兑着阿佩尼尼。 “也许这就是令小磊感动的原因吧!”辛迪的眼睛看着窗外,“可是当晶莹的泪珠儿落在克拉拉手上的一刹那,小磊就发现自己被欺骗了,因为珠子变成了一团泥巴!无论对方的目的是什么,既然是心甘情愿将自己交托与对方,想反悔已经不可能了。小磊毕竟不是一块普通的石头,它是天地间的精气幻化而生,有着自己独特的智慧,岂能甘心为虚伪效命?!只不知它用了什么法子,居然让绝对成立的法则有了附加条件,这必令克拉拉大为光火,留之难用、弃之不舍,又担心小磊重获自由,这该是为什么将泥珠藏之甚深的原因啊!那女人也真够狠毒的,不仅用小磊生命的息壤建造了那些鬼东西,而且还出卖了它!几至令小磊丧失精元,……” “等一等,”尼克打断了辛迪咬牙切齿的说话,“克拉拉既费尽心机得到了小磊,又为什么会出卖它?” “不是出卖了它,大飞怎么会轻易被召唤出来?那也是个万年的精灵,是人类的能力可以办得到的么?没有小磊的生命,……”辛迪说不下去了,面颊泛起淡淡的潮红,紧紧的握住了双拳,语气却是异常的平静,“我一定要让她付出代价!” “孩子,你现在已经把她给弄得人不人、猪不猪的,也可算是付出代价了。再者说,她是大巫师的私生女,若是有什么意外,她的那位父亲怎能善罢甘休?大巫师的咒术是这片大陆最强的,只要知道对方的名字、哪怕是假名字,也会令咒术生效而根本就不需要来到这里,也不需要看到本人!他可算得上这个世界最不能得罪的人!”伊戈一腔忧虑,不自觉的将顾虑和盘托出。 “哦?真有意思,想不到用不着出岛也会有好玩儿的事情呢!”辛迪一点儿都不以为意,反而有点雀跃。 伊戈还要说什么,却被阿佩尼尼扯了下衣摆,“孩子,怎么能说那颗泥珠是欺骗呢?……” “当然是!……”辛迪飞快的答道。 “因为我也见到了小磊的眼泪,那是比水晶还晶莹剔透的泪……” “伊戈——,你什么时候见到的?”好几个声音一齐问道。 “就在今天上午,辛迪把泥珠还给小磊的时候。”十几只五颜六色的眼睛看着辛迪,“你们不用看他,那滴眼泪在流出来的时候,就被还了回去。” “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还回去?”奇德洛问道。 “它是我的朋友,是我来到这里遇到的第一个朋友!朋友之间只要心意相通足矣,无需其他。” “心意相通?你和小磊心意相通?”亚尔斯有点不敢相信。 “嗯!”看看大家脸上那种疑虑,辛迪进一步解释道:“这其实是很简单的事,当我第一眼看到它的时候,就知道它一如当年的我,却比我所承受了更多的悲哀,我、我怎么会感觉不到那种……,那种……” “别说了,孩子!当心又该头疼了,”伊戈见辛迪的脸色又开始变差,神情也变得越来越象行政大楼起火时的样子,“这一帕一环虽还没个定论,但其性质也不会比泥珠儿差,你还是收好吧!有时间,可以问问小磊、或者大飞,他们见多识广的,也许会对你有帮助的。来,艾迪刚给你倒了杯茶,你喝点儿,我们好研究一下这条带子,好不好?”柔声细语的,让辛迪平复了很多,慢慢的坐在了摇摇椅上,慢慢的喝着茶…… 子安和丁将腰带拿在手中,慢慢平展开来细看,几乎是一寸一寸的看——,半透明、细密的丝质,又柔又韧,光照之下居然没有一丝反光! “这个是束在克拉拉的腰间的么?”尼克问道。 “不是,是贴着肉皮裹在身上的,之前曾在一个小村子里看到过给死人缠在身上的,那里的人跟那块布叫裹尸布,活人用裹尸布当内衣是不是很奇怪?我就把这块布给剥了下来,她缠得好仔细哦!连手腕子都缠了两转呢!” “哎呀!你们两个快住手!”艾迪大叫,“快松手!” 腰带掉到了地上。 “艾迪,你也太不象样儿了!这么大年纪了,还跟个孩子似的鬼叫鬼叫的!”亚尔斯不由得抱怨。 “这是圣殿之物!”艾迪道。 “什么?”老头子们都吓了一跳。“你说什么?” “这是圣殿之内,天帝身上的那条飘带!”艾迪很肯定的说道。“不经过任何仪式即用手触摸,就是大不敬!会受到天罚的!” “不会吧?”辛迪伸手自地上捡了起来,“圣殿里的东西,就算是再神圣,也是人做的吧……” “这件不是人界的东西,是世纪初分的时候,天界送给人界的礼物,可以镇慑一切邪恶之物!所以,才被供奉在圣殿之内。”艾迪讲出了腰带的来历。 “这边有多少座圣殿呢?”辛迪试探性的问道。 “只有一座!在距此有万里之遥的南方。”阿佩尼尼答道。 “这也太扯了吧?这么稀有的东西怎么会在克拉拉的身上?她是怎么得到的?为什么没有放在那些古怪的小柜子里?为什么要缠在自己的身上?……” 屋子里静极了,辛迪觉得如果再问两个问题,自己有可能会把这座塔都毁了的,便停住了,眼珠子骨碌碌的看着几位老人家—— 圣殿,位于圣域的圣山之巅! 圣山,是大陆上最高的山峰! 圣域,一座有几十倍莫奈尔岛大小的区域,有着十二道城墙,居住在圣域里的人,全部都是圣洁之人,那里的守护人就是令人引以为傲的圣域骑士! 圣域骑士,传奇般的存在,几乎都是天赋异秉之士! ………… 辛迪见老师们都陷入苦想,自知帮不上忙,便将之前的十三只铁环重新塞回到腰间。坐在茶几旁,将小几上的吃的、喝的全都送到了肚子里,然后擦擦手、抹抹嘴,靠在摇摇椅上等着哪位老师说话——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客厅里还是没有人想说话,看看天色已是黄昏,辛迪躇踌再三,终于小小声儿的开口问道:“各位老师,我们是不是该去见那个人了?” 还是没有人说话,辛迪叹了一口气,站了起来,拾起地上的长飘带,“老师们要是再不说话,我可要把这条带子系在腰上喽,今天的裤子有点松呢!”边说,手上边动作,飘带再次变成了辛迪的腰带。 “啊——!你、你……,你怎么可以——” “有什么,克拉拉还不是把它当成了内衣?我把它当成腰带有什么不可以的?大不了将来我离开这里的时候,将它送回圣域也就是了……” 不等辛迪说完,只见满室白光、晃得人睁不开眼睛,异香扑鼻、闻者无不晕晕然,“怎、怎么回事?……” 白光散尽之后,众人相互打量不见有何变化,“哎呀——!你们看!”亚尔斯第一个发现了变化,“你们看那孩子的头发——” “啊呀!果然是那条飘带,果然是那条飘带,这可怎么办?这可怎么办?”奇德洛不由得大急,一边搓手、一边开始在客厅里踱来踱去 辛迪忙伸手摸自己的头发,“没什么啊!不是好好儿的?”说着还撩了一下,黑黑的发丝在指缝间滑过,甚是飘逸。 第三十七章 白云赤乌紫金瑞 第五节 出借 第五节出借 伊戈用右手扶着额头,摇头叹息不止,“孩子,话不能随便说啊!特别是在这座岛上,随便的一句话,说不定会带来什么样的后果!如今飘带结在了你的发丝之上,将来这圣域之旅可是困难重重、无法逾越啊!” “我头发上什么也没有啊!我是把它系在了腰上……”辛迪突然发现腰上的飘带已经不见了,“真、真的在我的头发上么?我、我怎么感觉不到?”语气中不免带了一丝的不安。 “我们也看不到,但你的头发已经不是纯黑色的了,……” “那、那是什么颜色?”话语中的不安更重了。 “其实也还算得上是黑色,只是在阳光的照射之下,我们看到的就是淡金色,阳光照不到的地方,还是纯黑色的。”阿佩尼尼说出了实情。 “这、这有什么关系么?”辛迪镇定了下来。 “有什么关系我们也说不清,但有一点是很明确的,就是在未来的某一天,你一定要去一趟圣域,将这条飘带送回去。”奇德洛说道。 “那就去一趟呗!就在……”伊戈一下子就把辛迪的嘴给捂上了,“唔……” “不能再说出来了,”尼克也急了,“从现在开始不许再提飘带一个字!” “看来,不让他参一脚是不行了。尼尼,我们几个里面就你还与他能说上两句话,你去找他吧!这趟圣域之旅怕是近在眼前了,少不得再派几个人去打前站,我去安排远距离传送阵。唉!这么长时间没有,也不知还能不能用了。”子安的精神头儿一下子就打了个大折扣,而且好几个老爷子都准备离开了。 “各位老师,请等一下,有什么事等明天再去办可不可以啊!我们现在还要去见一个人呢!” “去见谁?”丁问道。 “是去见大飞么?”伊戈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儿。 “伊戈院长大人想见他么?……” “不、不、我不是那个意思,……” “我们可以见到他,但还有一个人应该是老师们最想见的人吧!” “谁……?” “斯皮尔特院长,见了他,就可以在最短的时间内解决克拉拉事件,我也可以回到训练馆参加训练,学园也就不再整日提心吊胆的……” “他现在在哪儿?”伊戈忙问。 “在茂名轩……” “你什么时候把他送到茂名轩的?”尼克问道。 “还没送来,等老师们到了那里之后,小磊就会把他送过来。” “那还不快走!”奇德洛的急脾气发作了,抬腿就往窗台上迈。 “可是——,我们这么一起走,在这个时候,会不会太惹眼了?”辛迪眨着两只亮晶晶的眼睛,一边细声细气的问,一边扫描着客厅。 “你是不是想找个什么东西,让我们每人握一处,然后忽悠一下子就全到了你的茂名轩,对不对?” “啊——!尼克叔叔是怎么知道的?”辛迪怔住了。 “你那点心眼儿全写在脸上了,想不知道都不行呢!”艾迪忍不住笑着说道。 “呃——!”辛迪不由得红了脸。 “用不着那么麻烦,现在茂名轩是你的,你只要向我们发出邀请,我们就会自己过去了,你想跟谁一起走都可以的。”阿佩尼尼想用手揉抚一下辛迪的头,但手伸到一半儿的时候就停了下来,“唉!在你从圣域回来之前,我们是没办法碰你的头了!” “我不会向你们发出邀请的。” “为什么!?”奇德洛立刻就不高兴了。 “只有老师邀请学生的,没有学生邀请老师的,老师想什么时候找学生,只需派人传个话儿,学生自当前去拜见……” “谁、谁跟你说的?我怎么没听说过?”阿佩尼尼的眉头皱了起来,极不高兴的看着伊戈,“这是谁定下的规矩?” “没人定这种规矩,想必是他的家乡是这种规矩吧!”伊戈忙解释,“没关系,不必勉强改变什么。” “可是,没有……” “那你为什么还提议去茂名轩,这不是很矛盾么?”子安问道。 “今天是借用那里,不是去见我,这两件事不一样啊!” 这又是什么逻辑! 老爷子们全都无语了。 “大飞,……” 一股冷风吹来,客厅的窗外不知什么时候变成了一扇拱门,拱门里就是茂名轩卧室后面的小花园,就连那只小小的三角亭都能看到一小半儿。 “看来是很不情愿呢!”伊戈自嘲道。“可以过去了么?” 冷风消失了。 “我们快过去吧!”伊戈牵了辛迪的手就要走—— “等一下,……” “什么事?”艾迪问道。 “那盘果子很好吃,我想带过去给大飞尝尝——”辛迪将其他几张几案上的点心、果子攒到一个大一点儿的盘子里,右手托了,跟着伊戈走了。 一股暖风夹着淡淡的香气将九个人拉到了茂名轩。 莫奈尔岛?茂名轩?小花园儿 “我们就坐在这里吧!”尼克提议道。 “不行!小书房已经准备好了。” “谁?谁在说话?”亚尔斯四处打量着问道。 伊戈知道是大飞在说话,但不好说出来,只好拉了亚尔斯,“这个地方景色虽好,但还是小了些,我们去书房吧!这里原本就是一个奇怪的地方,会有什么声音、会出现什么东西,都是说不准的,你难道忘记了?”艾迪一见伊戈的动作,忙开口打着马虎眼。 尼克则当先向小书房走去—— “这个小书房是矮子的作品吧?哎——?艾迪,是你请他们到这儿来盖房子的吧?为什么不让我外甥来设计?还有,怎么没见那几个老兄弟的手笔?我们怎么一点儿都没听说过?”阿佩尼尼坐在小书房里愤愤不平的说道。 “呃——,这个——,”艾迪一下子就说不出话了。 “这话一说,比刚才的那个不知要长出多少倍去,还是等我们见了这个人之后,我再详细说给你们听吧!”伊戈心知,不把那件事说出来是不行了,大飞的身份势必隐瞒不下去了,刚想到这儿,太阳穴就开始一跳一跳的疼起来。 “最好不要想打马虎眼!”阿佩尼尼说道。“哎——?那孩子去哪儿了?怎么没见他进来?” “可能是给我们倒茶去了,小家伙儿还是很有礼貌的嘛!”丁自信满满的说道。“瞧!这不是来了,还真不禁……” 进来的不只是辛迪,还有另外的四个人,当先的正是伊戈在训练馆内见过的小磊,旁边是方元,后面还有两个人不认识,但那两个人扶着的正是斯皮尔特。难道说——,斯皮尔特他—— “斯皮尔特院长已经恢复常态了,只要克拉拉不在现场,他应该不会再发作了。老师们想了解什么,就在这个书房里聊聊吧,我在外面给大家准备晚餐。” “孩子,你不与我们一起听么?”丁问,“至少也要知道为什么会对你下手吧?” “事情都已经发生了,听不听都无所谓了,想对哪一个人下手,有时候并不一定需要原因,顺手罢了!我出去了。” “等等,辛迪!”斯皮尔特开了口,“你还是象上午那样,让我只能说不能动吧!我担心我说的话里面还有陷阱,若是再出意外,可、可、可……” “哼!”一声淡淡的冷哼,大飞隐在空中看着众人,心里老大的不高兴。 “好吧!你先找个地方坐好,总不能就这么站一个晚上吧?”斯皮尔特找了把扶手椅,端端正正的坐好后,辛迪走到斯皮尔特的身边,伸出右手在斯皮尔特的前胸、后背、两腿点了几个,“明天早上才能活动,可以么?” “可以了,应该说得完的。” “等我离开后,你们再开始聊吧!茶水和点心,我准备好后再送进来……”话还没说完,辛迪就飞了出去,然后就听到外面—— “不许你这么抱着他!”气急败坏的声音,“不许你带着他飞!” “我喜欢怎样就怎样,你管得着么?”方元的声音,“辛迪,你从什么地方捡回个这种东西的?……” “你才是小东西捡回来的呢!我是他请来的,快放手!” “就不放!辛迪,咱不管他,我先给你介绍两个新朋友,……” ………… “看来我们能喝茶、吃点心的希望很渺茫呢!外面的那些家伙都是谁,是不是也该告诉我们一声儿呢?”阿佩尼尼看着伊戈问道。 “我也只在上午见过其中的两个,小磊虽在这个岛上不知多少年了,但我并不曾见过它的本来面目,因为我不能叫出它的全名。至于另外的那一个,应该是那个叫方元的带来的,他们是什么人,……” “他们全都不是人!”奇德洛突然说道。“他们都不是人!” 听了这句话,伊戈反倒很平静,“这不是很好么?……” “哪儿看出来的?” 尼克一下子就明白了伊戈的意思,“既然知道他们都不是人,而又对辛迪那么关怀,我们只需好好的影响那个孩子,自然能够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你们说呢?” “你们是不是太乐观了?”亚尔斯仿佛并不赞成。 “乐不乐观,过了今晚再说吧!现在还是打点起十二分的精神,聊个通宵吧!”丁幽幽的说道。“总不能让斯皮尔特这么坐在那里,听我们聊些不相关的事吧?也白借了这么个稀奇的地方!” “是呢……” 茂名轩?小花园 灰白头发的人斜靠在亭子护拦上,盯着辛迪看了好一会儿,才开口说道:“能不能做朋友要看你的表现。” “什么表现不表现的,辛迪,把他们都赶走,咱们吃点心去。”大飞坐在辛迪身后的栏杆上,很不屑的对辛迪说道。 “你——,咱不是说好了——”方元一听就急了。 灰白头发的家伙兀自继续说道:“本来呢,你要能叫出我们的名字,才能与我们做朋友,但看在方元的面子上,你只要说出我们来自何处就好。而且,如果你说对了,我们还会送你些家乡小点心打牙祭,怎么样?” “嗯!”辛迪一听就来了兴致。 大飞长臂一捞就把辛迪带到了怀里,“你讲不出来的,这种朋友还是不要的好,想吃什么我去给你取来,……” “不许你这么诱惑他!”现在方元变得超级不爽。 辛迪拍了拍大飞的手臂,“当然是讲不出来,因为这个世界我还没去过什么地方呢!若是猜个大概,也许还能做到,你放心吧!我只捡最常见的词汇说就是了。”大飞只好放开他。 辛迪首先走到第一次见面的、生着淡紫色双眸、深紫色头发的人身边,站了一会儿,才开口道:“小黑在你家过得好么?” “啊——!”几个人全怔住了。 辛迪又走到灰白头发的人身边,左右打量,好象在找什么似的—— “你找什么呐?”小磊闷闷的问。 “翅膀喽!生活在那种地方,没有翅膀怎么到这座岛上来的呢?” “啊——!”再一次惊叹! 方元趁机将手搭在辛迪的肩上,“怎么样?我的小朋友还可以吧?” 大飞很不客气的用手揽住辛迪的腰,“这有……” “可以、太可以啦!哈哈!哈哈!”紫头发的人喜笑颜开,“你真是得了个宝贝呢!喏,我听说你给很多家伙都起了名字,眼前的这两个还真是形象,那能不能给我也起一个?再送给这个家伙一个?” “喂!干嘛要扯上我?”灰白头发的人笑嘻嘻的问。 “嘴上不满意,心里比我还兴奋呢!”紫头发的人用手肘儿触了一下灰白头发的人。“再说了,那个名字都叫了那么多年了,听都听烦了,我决定!自今晚开始,原来的那个名字不要了,小家伙儿给我们起什么名字,我们以后就叫什么!” 大飞放在辛迪腰间的手紧了一下,却没说什么。 “嗯——,你就叫雾冬吧!” “为什么要叫这么个名字?有什么应景儿的么?”紫头发的人问道。 “跟你原来的那个名字差得不远呢!”方元说道。 第三十八章 革凡登圣侍无亏 第一节 礼物 第一节礼物 “有啊!你家那雾只有在冬天的时候才会散去吧?而且冬天一过,雾又会再聚过来,叫雾冬,就是告诉你的朋友们,想去看你,就在冬天去!” “哈哈——!哈哈——!”紫头发的人开心得不得了,“那你会不会在冬天来呢?” “我不知道门在哪里啊!” “没关系,我家根本就没门,任谁都可以随便来的!” “哼!当然是谁去都行,只不知哪个能活着迈进你家大门!”大飞沉声儿说道。 “我不会去你家的!”辛这很认真的说道。 这句话倒是让雾冬并其他人很意外,“为什么?你可以自由出入我家,而且……” “别在那儿而且不而且的,小东西说不去,就是不去!”大飞又恢复了先前的温柔语调。 “那个时候去你家,会让你很难过的,而你最不喜欢的就是那种难过的感觉,所以我不会去你家的!”辛迪更加认真的说出理由。 “呃——,嗯——,”雾冬不说话了。 “你准备给我起个什么名字呢?”灰白头发的人却来的兴致。 “嗯——,”辛迪仔细的上下打量着灰白头发的人,好一会儿才说道:“你的名字我只想到了一个字,不知合不合适呢!” “一个字怎么能贴切?再多加两个字才行!他之前……”小磊忍不住说道,却被灰白头发的人给制止了。 “一个字也行,这样简单不是么?” “那——,就叫‘玄’吧!即应了你家的位置,也应了你日常必做的一件事,好不好?”眨了眨晶亮的眸子,样子甚是顽皮。 “哈哈——!”大飞不由得大笑,“而且和本人的性格也超像!你真是太妙了,居然一下子就看穿了他,哈哈——!”手臂不经意的一紧,辛迪的肩膀就离开了方元的手臂,这一下倒是让方元没提防。 “唉!”小磊重重的叹了一口气。 与此同时,小书房里的伊戈也重重的叹了一口气,转过脸、恶狠狠地看着尼克和子安,“你们为什么要拦住我!!” “你的心从一开始就跟那孩子走了,根本就没听斯皮尔特在讲什么!”亚尔斯一语中的,“我们今晚聚在这里,是要搞清楚克拉拉的现实面目,不是干涉那孩子跟谁做朋友的!若不是上午的事情只你一个人见到,我们早把你给踢出去了,还会拉你在这儿么?” 伊戈一肚子的怨气,一下子就给浇灭了一半儿。 “那孩子有几个不是人的朋友也不是坏事,你想!今天上午若不是大飞跟在他身边,他那条小命早就没了,我们还能坐在这里跟斯皮尔特聊开么?”丁补充道。 一提大飞,伊戈的气儿又上来了,“可你们知道大飞是谁么?!” “管他是谁!就算是恶魔,也还是他救了那孩子不是么?别想那么多了,还是抓紧时间听斯皮尔特给我们讲故事吧!”阿佩尼尼说道。 ………… 书房外也没了声音,还真够配合的! 斯皮尔特清了清嗓子,“……,那天晚上月朗风清,淡淡的花香弥漫了整个花园,母亲在父亲的陪伴下,赏玩着池塘中的几朵莲花——。就在这时,一个不速之客打乱了这片宁静,那是一个满身泥泞的人,确切地说是一个狼狈不堪的女人!不知为何从我家池塘边的树上掉了下来,形容憔悴、而且还怀了孕,刚刚分娩不久的母亲见而生怜,让侍女将其抬到客房,并请家庭医生为她调理。谁知,她却在我家一病不起,碍于她腹中的胎儿,只能进行维持性的治疗,打算等其顺利生产后,再行医治。不料想,胎儿还有一个多月才能降生的时候,她难产了!因为是早产,孩子还没全部生下来,她就咽了气,好在孩子的头已经露了出来,而就在这时,家里又来了一位不速之客——,一个巫师打扮的人,自称是孩子的叔叔,要把孩子接走。那是一个十分羸弱的女婴,母亲实在担心交给那个人后会活不成,而拒绝了,但答应当小婴儿会走的时候,就让他带走。就这样,那位巫师在这家住了下来,而我们家的平静生活,自那时起便慢慢儿的走了样儿!……”斯皮尔特的眼圈儿红了。 就在这个尴尬的时候,窗外飘进来了九只木碗,碗中飘出浓郁的香味儿,——羊汤! 八位老爷子每人一碗,碗中还有一把骨勺儿,而斯皮尔特面前的碗中,则插着一根细细的骨管儿,管口儿刚好抵在嘴边儿,斯皮尔特吸了一口—— “哎呀!真好喝,那孩子真是体贴啊!又香又暖,”艾迪边喝边赞。 “哼!准是他在那儿吃肉,让我们这堆老头子喝汤!”子安立刻就想到了自己的婚礼,让一个小孩子整得七上八下的那种感觉,记忆犹新! 真是不幸给他言中了! 三角亭中,六个人正吃得兴高采烈,其实是四个人吃得兴高采烈,两个人烤得兴高采烈!辛迪和方元站在烤架儿两边,另外四个人围坐在一张小石桌旁,烤好的羊肉一块块的切过来,做好的肉夹馍也一盘盘的摆过来,剔掉的骨头则丢到旁边烧得滚热的汤锅里…… “辛迪,我们在这儿吃肉,你只给伊戈他们送汤,是不是有点儿不好啊?”小磊问道,“怎么说他们也是你的老师啊!” “他们现在都聚精会神的听故事,哪儿有心情吃东西?喝点儿东西润润嗓子还是可以的,而且那屋子在夜里还是很凉的,喝热汤刚好也可以取暖。不过,不能让他们喝得太多,我还没找到茂名轩的茅房在哪儿呢!给他们喝得多了,那就糟了!等过了半夜再给他们送吃的吧。” “茅房?那是什么样儿的房子?用茅草搭的?我这就给你修一个,”雾冬说着就站了起来,两根手指拈到了一处—— “要你动手,”大飞斜了下眼睛,“我昨天就建好了。” “在哪儿?”辛迪问,“这里好象没多什么吧?” “让你看出来就没意思了,一会儿你想去的进修,我再指给你看!”大飞一脸的得意。 “那伊戈他们可以去么?”小磊问。 “不行!”大飞马上就变了脸,“你们也不行!想解决就自己想办法,若是弄脏了这里的什么地方,我可是要翻脸的哦——!”最后一个字居然是拉着长声儿说的,威胁的意味十足。 “少跟他搭话,我来搞一个好了,”玄说道。 “不许建在地面上,地下也不行!”大飞那双美丽的眼睛又翻了一下。 “哼!什么时候给你听到我会在地面上建东西的?更不用说是地下了,”玄对大飞是相当的不满。 “来!大家也尝尝汤吧,加了好料哦!”辛迪把四碗热腾腾的汤送到小石桌上。 “有什么稀奇的!不就是羊骨头煮的?给那堆老头子端……”大飞的风凉话儿还没说完,辛迪就舀了一勺到他的嘴里。 “当然不一样!因为这是我做的,你不喜欢么?” 大飞的脸一下子就红了,“喜、喜欢……” 辛迪把勺递了过去,“那就多喝点儿,好不容易能吃东西了,就多吃点儿!你适应了之后,我们以后就可以天天一起吃东西了。” 大飞眯起了眼睛,接过辛迪手中的勺儿,开始专心喝汤。 辛迪自己也喝了几口汤,“吃过了饭,就各自都去歇了吧,你们也不用去别的地方,那边有五间客房,够你们住的。” “你是说,我们五个一人一间?”雾冬问。 “不、是你们四个一人一间,大飞跟我住,小磊以后想什么时候来住,就什么时候来住,自己挑一间喜欢的吧!” 小磊的手有点儿抖——,“那还有一间呢?” “那间就给小白好了,我都回来这么长时间了,还没去看过它呢!等这件事儿过了,我再去看它,……” “那若是来的人比较多怎么办?”方元想到了比林菲斯。 “那就看他们是谁了,若是奈瑞伊得斯来了,就让他睡在喷水池里好了,别人再说别人的,现在不还是没来么?再说,你们也可能会去其他地方,五间房子足够了。” “难说,按你这个脾气,风雪连天的女人蜂这两天就会到了,你打算让她们住在什么地方?”大飞已经在喝第三碗汤了。 “什么?女人蜂?她们跟你有什么关系?”玄问道。 “应该没什么关系吧?”辛迪以手支头做沉思状。 “没关系,她们会给你写信么?”大飞问道。 “她们会来看你也是正常的,但这也来得太快了,”方元道。“我走之后你是不是又做了什么事啊?” “没、没做什么啊!” “还没做什么呢!没做什么,怎么都追杀到训练场去了?你们也都看见了吧?自我见到你,你就一直被那些蠢类算计,说!在见到我之前,你都做了什么?”大飞也来了精神。 “我想想啊,呃——,好象就是张罗了一场婚礼,……,没别的了吧?” “你问谁呐!” “小磊啊!它不是知道岛上所有的事情么?” 八只怪眼看着小磊,“你们看我也没用,那个时候我受伤了,发生了什么我也说不清楚。不过,我觉得会不会与那些花花公子有关?一下子就来了几十个,哪一个不是招蜂引蝶的高手?女人蜂会闻香而至,也是可以理解的吧!只不知为什么会拜访这个小家伙儿呢?”小磊很诚实的说道。 “那些花域的人还没这个本事,拜见小家伙儿是理所当然的!你们认为,能让女人蜂顶礼膜拜的是什么?”方元边吃边说道。 “花粉冠、流星杖、霞彩霓虹!” “那就是了,这个小家伙儿有其中的两件!此番她们来,必是将第三件带了来,一来做为晋见之礼,二来也是实至名归之意。”知道内情的方元开始收拾烧烤架子。 “啊——!辛迪,这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事?我怎么不知道?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大飞一听就急了,“让她们住在茂名轩……” “我才不让她们住在这里呢!男女有别,怎么能住在一起呢!也不能让她们住在岛上,怎么说一下来了那么多巨型蜜蜂,学园还不乱了套?一不小心蛰了哪一个,最小也得象正门池子里的那个大石球似的,那可是会要命的事啊!” “啊哈哈——!”几个非人类把茂名轩笑得一颤一颤的。 好不容易才不笑了,方元又提了一个棘手的问题,“她们来此拜见,你打算安排她们住在哪里呢?一大堆女孩子不住在岛上,你让她们住呢里呢?她们可是不能生活在水里哦!” “一、一大堆?你说一大堆?那是多少?几十……” “差不多得几千吧!搞不好要几万呢!” “啊——!”辛迪第一次动了容,“怎、怎么会有那么多?” “她们虽然叫女人蜂,长得象女人似的,终究还是蜂属吧!你见到过一巢只有几只的蜂群么?一群蜂,小的几千、大的要几万、几十万!蜂,是群体活动的物种,你想想,能少了么?”方元说得跟局外人似的,大飞则有些着了急。 辛迪这次可真是傻了眼,两眼直勾勾地看着方元,好半天才使劲儿甩了甩头,把脸上的茫然也一并甩走了,继续动手做肉夹馍。 “喂!你怎么没反应啊!这可是关系重大啊!”大飞忍不住说道。“再加上那些花花公子,这个岛会比现在更乱的!我们都吃饱了,你怎么还做肉夹馍?……” “伊戈院长他们还没吃东西呢,怎么也得给他们做几个吧?”辛迪反而有些无动于衷,“她们想来是她们的事,与我无关,不是我请来的,我当然不会招待她们。既然阻止不了,那就让她们来好了,惹是生非的话就让她们把那顶帽子带回去,还有那支水晶杖,……” “那你总得安排她们住下吧!这个岛的周围可都是茫茫大海,她们又不习水性……”小磊说道。 第三十八章 革凡登圣侍无亏 第二节 迷失之丘 第二节迷失之丘 “可不能让她们去打扰你,你还没恢复呢!再说了,有大海、就会有礁石,再不济也还可以找个离这儿隔海相望的一处荒僻之所,筑巢累窝也方便。她们还有翅膀,想见我、就飞过来,但是一次只能来几个,超过五个就不让她们上岛!不听话,不仅不让她们上岛,也不让她们在这个世界停留!” 大飞用手摸了摸辛迪的头,“你的脑子里还真是古怪呢!我倒想看看你是怎么让她们听话的,也不枉我到这个世上走一遭!” “你做这么多干什么?你不会只给那些老爷子吃羊肉、啃馍吧?他们受不了这种油腻的,最好能再弄点别的什么,”小磊说道。 “那就再给他们添一碗羊汤!”说着就动手去加汤。 “你自己吃饱了么?”大飞很关心似的问道。 “吃饱了……” “还想吃点儿什么零食么?”大飞继续问道。 “不想了……” “不是有人给你带什么好吃的了么?怎么人都吃饱了,还没见到东西呢?孩子是小了点儿,也不能这么哄着玩儿吧!”大飞阴阳怪气的说道。 “啊唷唷!都是那些蜂子闹的,”玄从背上取下个背包,打开后,取出一只小碗儿,里面有一颗娇艳欲滴的红果儿—— “说话可得小心点儿,她们可是说到就到的,”大飞有点幸灾乐祸的说道。 玄就当没听见,拿着小碗儿对辛迪说道:“来!尝尝,包你喜欢!” 辛迪也喜欢那果子的样儿,仔细的用衣襟擦了擦手,用右手的两根手根轻轻拈起那枚果子,轻轻放在口中,“哎哟,……” 大飞的脸倏的变了,“怎么了?你给他吃了什么?” “太好吃了!”一张嘴,一股清香飘了出来,“要是每个月都能吃上一枚该多好啊!”辛迪的双眸第一次闪着清光。 “怎么就那么点愿望啊!真是让人失望!”雾冬大为叹气。 “这个小碗儿就是送给你的,”玄将碗放在辛迪的手中。 “哦,谢谢……” “咱家又不是没碗,”大飞很是不高兴的说道。 “送人家东西,就要告诉人家你那个东西的好处,不讲清楚,就指不定转送到哪里去了呢!”方元好心的提醒了一下。 玄一听就急了,“你可不能把碗送给别人,也不能丢掉!这个碗可是有很多好处的,你刚刚吃的那枚果子叫‘血滴子’,是体力透支后的最佳进补之物,极其难得……” “对别人是极其难得,对于你来说——,哼哼!可是要多少有多少吧?”大飞一下子就捅穿了。“别把自己家的东西拿出来乱显摆!” 玄的脸白了又白,继续对辛迪说道:“这只小碗儿每一昼夜就可以生出一枚血滴子,你可以吃掉,也可以取出来存着;若是不取出来也没关系,再一昼夜那枚生出来的血滴子就会化掉,然后再一昼夜后,重新生出一枚新的……” “话是没错,可是取下来的那枚如果不在一刻钟之内吃掉,也会化掉!而能保存这种果子的方法也好、容器也好,就是在天界也找不到。何况,若不是辛迪今天消耗了大量的气力,你那东西他一吃进去就得拉肚子!”大飞越发不客气的揭底。 “你——!”玄实在是忍无可忍,刚要发作,雾冬就凑了过来—— “来,也尝尝我带来的东西吧!”说着,雾冬取出来一个小匣子,揭开盖子,里面是一枚紫幽幽的果子,有李子大小,圆溜溜的、透着异香。 辛迪刚要伸手去拿,大飞却抢了先,连盒子都收了起来,“这个东西他现在不能吃!” “为什么?”雾冬的耐性可比玄差多了,“我们给他东西,你怎么不是讽刺、就是没收的,你为什么老管着他?还是成心要找我们的茬儿?你就是比我们强势些,也不能这么欺负人吧?” “大飞,你怎么了?”辛迪也觉得不寻常,平日里自己做什么,大飞是从来都不干涉的,怎么今天倒象个管家似的? “你让他先说说这是什么东西,吃了之后有什么效果,然后你再认定我做的对、还是不对,若是你认为我做错了,咱就照老规矩来,怎么样?”大飞很正经的对辛迪说道。 方元见些情景,也只好硬着头皮打圆场儿,“是啊,雾冬,这个名字还挺顺口儿的,你就先讲讲这是什么东西,再给他吃也不迟啊!他到底是个人类的孩子,不是什么东西都能吃得的。” 雾冬想了想,才开口说道:“这果子的名字叫紫荆,吃下去一枚,就可以自由操纵所有藤蔓属的植物;吃下去两枚,则可以看到飘浮在空中的精灵,并与其对话;吃下去三枚,你就可以自由往来于人界和精灵界。匣子里共有三枚,你每隔两年吃一枚,当你吃完第三枚的时候,精灵界的使者就会出现在你的面前,赠你精灵环,凭此环即可自由往来于两界之间。” “哼!别说得那么好听!还有一个大前提你还没说呐!”大飞的头发开始飘舞,“他吃了这个东西之后,就不再是一个普通的人类,身体也会发生变化!之所以让你每两年吃一枚,就是看你能不能适应这种变化,若是不能适应这种变化,不用吃到第二枚,你一样可以去另一个世界,只不过不是精灵界,而是冥界!” “雾冬,你怎么给他吃这种东西?”方元也吓了一跳。 “我最会看人类的根基,这一点难道你忘记了不成?若没那个把握怎么会给他吃?你当这紫荆是那血滴子么?可以盛产不衰的?紫荆可是要几百年才能长出一颗来的,凑齐三枚一模一样儿的紫荆,少说也要几千年呢!”雾冬非常生气。 就在大飞与那几个人斗嘴的时候,辛迪也从如意随缘袋中取出来6枚龙果,“你们送我那么稀奇的果子,我也不能白收了,刚好我也曾得了几枚好看的果子,虽比不得你们的珍贵,也还算得过去吧!来,每人一枚,尝尝吧!” “啊——!”大飞一见便大叫起来,伸手把6枚果子全夺了去,“你从哪儿得来的?有没有吃过?怎么会有这么多?啊——?” 第三十八章 革凡登圣侍无亏 第三节 事与愿违 第三节事与愿违 “什么?” “紫衣天使重返天界,迷失之丘也再次恢复本色,依然游荡于各界之间……” “啊呀呀!出大事了!”大飞再一次大叫,“小东西,天界准会来找你麻烦的,你放跑了天界最重要的犯人!” “管他!他若想找麻烦就找好了,我是没有那东西的,你还没说这果子能不能吃呢!”辛迪好象根本就是对刚才的故事听而不闻,一门心思的关心果子是否能吃。 “可他们不会放过你的,会让你……”玄是一脸的关切之情。 “会让我怎么样?不就是囚禁么?怪不得自从离岛回来后,我就再也不能靠近海边了,原来是他们在捣鬼!别给我知道见他们的办法!” “听你的意思,你还想找他们理论?”雾冬问道。 “理论是不可能了,我连这边的话都听不全,天界的话怎么能懂?” “那你见他们做什么?”不知道什么时候,小磊回来了。 “不做什么就不能见见么?……” “你在离岛的什么地方采到果子的?”大飞问。 “这些是捡的,不是采的。月光下看不分明,因为有一股香味儿飘散来,以为是吃的,就捡了起来。也没仔细找,只把看到的都捡了回来,要不是心里想着钥匙的事儿,还相公会吃几个呢!” 大飞长长出了一口气,“幸亏你没吃,若是吃了,你就会变成怪物!” “怪物?什么样?也会长角么?” “这个可说不准,通常来讲,你的的各部器官会带有九个世界居民的特征,具体是什么样子要看你吃的果子都包含哪九个世界。每个世界的物种也是千奇百怪的,因为吃过之后会怪形怪状的,所以常被误认为是龙域的居民。而这果子里面恰恰没有的就是来自龙域的灵魂和你们人类的灵魂,……,喂!你要干什么?” 辛迪两手齐动,把果子飞快的塞回到腰里去了,“我先留着,过了这两天,我们找两个人试试,看他们会变成什么样儿……” 方元一个箭步冲过来,两只大手将辛迪举到空中,头朝下、脚朝上,连控了好几下,都没见一个果子掉出来,再一把扯开衣襟,又控了好几下,还是什么都没有—— 大飞的右手点着方元的,“你再不把他放下来,我可要发脾气了,我发脾气的后果是什么,你应该清楚吧?……” “你把果子都塞到哪里去了?”方元把辛迪放到了地上。 “不告诉你!”辛迪觉得眼前一阵阵的迷糊,“我的头好晕啊!……” 大飞一下子就把辛迪给拉了过去,“来,躺一会儿吧!”一张软绵绵的床垫出现在小亭子里,大飞把辛迪放在上面,“好些了再说话吧!”转过头直盯盯的看着方元,“你下手是不是太重了?”语气淡淡的,却让方元感受到一种莫名的紧张。 “我是担心那孩子闯祸,那些果子……” “闯不闯祸也轮不到你来说,他想做什么,那是他的事,我不会反对,而且还会将一切干扰清除干净,你最好不要成为被我清除的对象!” “嗯——,有意思,我倒想想看看会有什么呢!”玄摸着下巴说道。 “那我们就一个一个的试,怎么样?”雾冬也来了兴致,“看看会有几个会出现我的特征呢?哈哈!真是让人期待啊!” “你们……,还是不要这么做吧!”小磊意有所指的说道:“这样一来,就算不得是安分守己了吧?” “这样哦,”辛迪从软床上探起头来,“那就到岛外去试怎么样?” ………… “辛迪,天都黑了,今晚好象冷了好多,要不要再给那些老爷子送点热汤?都这个时候了还讲个不停,看来今晚是要秉烛夜谈了。”大飞的语气很燥,“他们今晚要不是不走,我可没被子给他们的,客房也没地方了!” “就让他们在书房里将就一个晚上吧,你把汤都装好,我送进去就是了。还有,圆塔里的东西也该取回来了,放在那里说不定又捅出什么娄子来……” “哼!你还知道会捅娄子啊!等你想起来准会被什么人给掉了包儿!”大飞没好气儿的说道。“我早把它们给拿回来了。” “被别人拿走的东西你也找到了么?” “巴掌大的小岛,找几个人不是很容易么?别说是东西,就连拿东西的人也都一并抓了回来,现在都在杂物间里挂着呢!”大飞把辛迪从床上捞了起来,将一托盘的汤碗放在他的手上,“快去送吧!顺路把之前的那些碗碟收回来,然后我们一起去问他们。” “哦!” “你的头不晕了么?”小磊问道。 “好多了,……” “再不进去,汤可就要凉了!”大飞在旁边催促道。 “好,这就送去。”大飞很得意的撩了一下头发,看着辛迪的背影消失在小书房的门里。 “唉!”小磊重重的叹了一口气。 “你居然会叹气?”方元很惊奇。 “你——,还叫什么小磊,肉麻死了!去把那天你收去的东西都送到这儿来,这种事要主动一点儿,不要等出了事儿才懊丧,趁那孩子还没回来,就别磨蹭了。”大飞的傲慢与霸气一下子就发作了。 小磊一声儿都没吭就消失了。 “你们三个,别以为今天才来,就跟你们没关系!以后有什么要献宝的,先交过来给我过了目,才能拿出来显摆,听清楚了么?倘若在那孩子面前提起了什么,咱们要算的账可就不只这些了!” 方元三人的肺都快要气炸了,想发作又担心给了对方爆发的借口,不理会又咽不下那口气—— “别在那儿鼓着金鱼眼,客房都准备了,是等我抱你们进去么?还是想让我帮你们盖被子?”大飞越发的放肆,根本没把三人放在眼里。 看在辛迪的面上,方元狠狠的跺了一下脚,去客房了。 另外两个也只好跟在后面离开了三角亭。 所以,当小磊回来的时候,发现三角亭里只剩下大飞一个人凭栏赏月,就把东西都堆到亭子里,自己也没露面,直接找方元去了。 “咦——?他们都走了?”辛迪端着一大堆空碟子回来了。 “连日赶路也够他们辛苦的,虽不是人类,也会感觉到累啊,所以就让他们到客房里休息去了。” “再聊会儿也可以吧?” “你晚上不是还要去什么明见塔么?再说,他们指不定会在岛上住多长时间,想聊天,过了今晚也可以啊。让你的那些人类朋友等久了,不好吧?他们可还是学生呢,若是被巡察的知道了,又是一番口舌。” “是哦!大飞,你好厉害哦,比我还象人呢!” “我不是人,你这话听着别扭。” “所以才说你象人嘛!我不知道明见塔在哪里呢,你知道么?” “真是的,想让我陪你去就直说!” “你就不想听听他们都得了什么信息?” 大飞脸一红,“真啰嗦!我们走吧!”大飞羽翼张开,就要起飞—— “等一下!” “什么事?” “老师们……” “不用管他们,我们不回来,他们一个也走不成,就是你那个方元也出不了茂名轩!他带来的家伙们也是一样的!” “可是……” “还有什么?” “你这个样子去可不行,最好扮作伊戈院长的模样,而且不能用飞的,要用魔法传送阵,你会么?” 一点亮丽的青蓝色自大飞脚边散开—— “好漂亮哦……”两个人不见了。 茂名轩?客房 “这么说,那件事是真的了?”方元对小磊说道。 “你自己不是也看到了?还用得着我说么?” “可我总觉得他有些地方不对劲呢!” “不对劲的地方多着呢!自那孩子来到岛上,有几件是对劲的?全都乱了套!龙也飞了,却不回龙域,隔三岔五的来岛上转;离岛回到了天上,是否继续着十二界之旅还是个未知数,若是一如既往,将来找那个孩子的家伙会比天上的星星还多的!花域的葛劳里斯家族一下子就来了几十位,花香遍岛,什么时候能回去也不得而知。就是你,也恢复了自由身,你们两个也算得上是来历不明的家伙,居然可以轻易蹋上这块土地,而那个小东西是说什么也近不了海边儿,根本就出不了这个岛!若真是降下天罚,还没听说过会降到一个普通人类的身上呢!你说,这哪项是合常理的?”小磊一打开话匣子,就没完没了,“再说那位,刚来的时候还只是四翼,才两个晚上不见就变成了六翼,就是天界也只有一位六翼天使!可是至今都不曾有一位天使进阶到那个位置啊!而他的六翼一出现就是强健、丰满,隐隐有风雷之音,居然是四片纯白、两片纯黑,既不对称,看着也别扭……” “你哪儿来的这么多怨气啊!”玄问道,“他不是还没怎么样么?” “那你还要他怎么样?” “怎么样?单是刚才看我那一眼,——若是在过去,我没化成灰、也会受到重创!而他宁可把篱笆都烧掉,也不肯伤害那孩子一根汗毛,你们不觉得奇怪么?”方元心中产生了疑问,嘴上也就没遮拦的问了出来。 “是有点儿奇怪,我们这次来岛上可是一点阻力都没有呢!过去我们用尽了手段也不曾踏上这岛的土地,仿佛有一堵看不见的墙横亘在那里,……” “那是!过去,这里可是跟离岛连着的,你又不是人类,当然会感觉到有墙的存在,瑞离岛不在了,有藤蔓的地方,你都可以随心所欲的踏入……” “可是那里边我还是进不去!”雾冬道。 “你还没死心么?”玄问。 “你死心了么?你死心了,还会来这里么?” “所以你才送给那孩子紫荆,你想让他变成你的子民,对不对?”小磊的语气变了,“这样,你就可以到那里边去了,是不是!” “雾冬,你真的是这么打算的么?”方元问道。 “就算我不这么打算,你能保证不会有其他的家伙来打算么?别的不说,那条小白龙就一定也是在盘算。他早晚会臣服于某个家伙,为什么就不能先臣服于我?我只是想到那里边去,从未杨过要伤害他……” “你这样就是已经在伤害他了,”一个陌生的声音自客房的天窗传了进来。 “是谁?”小磊最先来到屋外,其他几个人也走出来四下张望。 “你们也不比人类聪明到哪儿去,行为也够卑鄙无耻,枉他给你们起了个好名字!就看在这两个名字的份儿上,我劝你们还是安分守己的做个访客,日后他送你们走的时候,就不必想着再踏上这片土地!这里没有你们进来的资格!” “啊——!”玄一声怪叫,指着天上不说话了。 “路……,路西法,”雾冬一下子就认出了对方,“你、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真是没记性!这才过了几天就把我给忘记了,我今天心情很好,不妨再告诉你们一遍——,我,路西法尔,可以自由往来于各界的特殊存在!”四片巨大的黑色羽翼遮蔽了夜空中的繁星,“看来我们还真得好好聊聊呢!不如这样好了,我明天闲得很,就在那边的一个什么霍桑镇上等你们好了。偏巧刚从精灵那里得了些上好的茶点,我们边吃边聊是最有情调的事情了,”四片羽翼扇动了一下,一股阴风吹得地上的几个全都打了几个寒战,“品茶聊天不是一块石头能享受的,你就不用来了!再说,那边的桌子也小,只容得四把椅子,你若是给坐坏了,可赔不起呢!哼哼……”象一只巨大的鸟儿,向东南方向飞走了。 呆怔了半晌,四位才回过神来,“路……” 方元一下子就捂住了玄的嘴巴,“千万别说出他的名字来,他可是地狱里最邪恶的恶魔!惹上了他可不是好玩儿的!” 第三十八章 革凡登圣侍无亏 第四节 腰牌?档案 第四节腰牌?档案 “我们可是什么都没做啊!他怎么会来到这里了?”雾冬大感诧异。 “他早晚都会来这儿!”小磊非常气愤,“地狱里少了一位上位恶魔,他能不出来找么?若不是刚刚我道破了大飞的身份,怕是他还不会现身呢!” “为什么?”玄问道。 “大飞的本名是什么我猜不出来,但有一点很明确,他现在的这个样子已经发生了巨大的改变,若非有人道出,绝难一眼认出的!现在最邪恶的知道了,就一定会有什么将要发生的,……” “喂!别太夸张了,他能自由往返于各界是有代价的,那个代价是什么你不会忘记了吧?”雾冬倒未显出慌乱。 “你们难道忘记了他是什么样的家伙了么?只要被他盯上了,任你是神、魔、仙、怪,全都逃不过他的手心!是比天界更恐怖的存在!”小磊有点激动起来。 “他们两个根本就是一路货色!飞扬跋扈、自以为是,每年无辜受难的何止万千?没有他们,我们精灵界也不会变得乌烟瘴气的!”雾冬也来了劲儿,忍不住抱怨起来。 “你们还是各自休息吧,明天的时间打发起来可够艰难的,”小磊咕哝了一句消失了。 “唉!枉我辛辛苦苦将你们带来,全都打着自己的小算盘,现在又引出这么件事来,让我怎么再去面对那孩子的一双清澈的眼睛?”方元一脸落寞的爬上了床,闷闷的盖上被子,把玄和雾冬给晾在了当地。 玄与雾冬对望了一眼,什么也没说,各自回房间去了—— 莫奈尔岛?明见塔 “杰菲尔,你打算转到什么时候啊,我的头都晕了!”特西很不耐烦的说道。 “你还不是也一样在那里走来走去的?”小牛魔王说道。 “别晃了,梅尔过来了,来得可够晚的!”肯出了声儿,“你那边不顺利么?” “还好,只是有两件东西得等天黑了才能拿过来,”梅尔边走、边压低的声音说道。“伊戈院长还没有过来么?……” “大家来得都很早呢!看来是我迟到了,”伊戈带着辛迪自耀眼的魔法阵中走了出来。 工读生们怔住了,呆呆的看着出现的两个人—— 不寻常! 那种魔法阵既不是光明系的、也不是暗系的,图书馆中并无一字相关的记载,是谁在操纵这种法术?看辛迪好奇满满的眼神,就知道他也是第一次见到,……,梅尔的脑子在飞快的运转。 真美啊!原来魔法阵可以有如此绚丽,从光阵里走出来的两个人,简直就是不食人间烟火的妖精!老妖精带着小妖精,还满符合的呢!……,小牛魔王心想。 真是诡异!什么时候伊戈院长能够驾驭这种诡异的魔法阵的?看来费尔学院真是莫测高深哪!……肯的脑子也没闲着。 我好象在哪本书里见过,好象是什么来着,……本想到了家乡的某个建筑。 ………… “怎么都傻站在这里?下午调查的情况如何?”伊戈笑眯眯的问。 “大……,伊、伊戈院长大人,您晚上的心情很好哦,是不是有什么好玩儿的东西可以看?”辛迪问道。 伊戈纤长的手指放到辛迪的头上,轻轻的揉了揉,然后用另一只手从怀里取出一只汤碗似的东西,递到工读生们的面前,“把你们带来的东西都放以这里面吧,若是想说话呢,也不妨到了塔里再说,”语气和蔼、却有一种令人不容违逆的威严,与之前接触到的伊戈院长有那么一点点不一样的东西,却又说不出来是什么。 塔门无声的开了,伊戈院长带着8名学生走了进去,塔内的情况却令所有人都大为失望,空荡荡的大厅内,只有一些散放的椅子,中间有一个类似于讲台似的小平台—— “哎呀!辛迪,你的试炼腰牌——”杰菲尔只觉得眼前飘了件什么东西,抓在手中的木牌就不见了。 伊戈把那块木牌子递给辛迪:“还是你自己收好吧!” “好奇怪啊!辛迪的腰牌怎么会在这里?就算是学园里发生了重大变故,老师们也不会这么粗心大意吧?院长大人好象当时也在这里才是,怎么会让这块牌子一直留在这儿呢?”西蒙很是诧异的看着伊戈问道。 伊戈用尖尖的手指点着下颌,眼睛看着天花板,好象没听着似的。 “腰牌不是放在这里的么?”辛迪问道。 “当然不会放在这里,不然一百多位学生,怎么就只有你的腰牌在这里呢?”肯说道。 “那腰牌应该在哪里?会烧掉么?” “当然不会烧掉,不仅不会烧掉,而且还是你在校读书期间,开启个人档案的钥匙呢!”梅尔很温柔的解释道。 伊戈很在意的瞟了梅尔一眼。 “…………” 本若有所思的沉吟了一会儿,仿佛在自言自语似的说道:“这里应该没有腰牌才对,特别是这块腰牌不可能会出现在这里呀……” “什么意思?”肯一下子就警惕起来。 “腰牌出了明见塔一般会送到哪里?”本反问道。 “当然是档案库,你不就是在档案库里当值么?怎么还问起我来?”肯觉得本问得莫名其妙。 “是啊!今年录取的108名学生的腰牌在开学典礼前一天就全部送到档案库了……” “等一等,”特西插了进来,“就是这里了,今年录取的学生总数是109人,而你们只收到了108块腰牌,辛迪的这一块自然就是那第109块,……” “不是的!因为今年有一名保送的学生,学校里的保送生是没有腰牌的,你难道忘记了么?” “对哦,”特西不好意思的抓了抓头发,“我忘记了,你接着说吧!” “我接着说什么啊!” “先说一下腰牌怎么会变成钥匙吧!”辛迪接口道。 “这个伊戈院长应该更清楚吧!”小牛魔王说道,“您在学园的历史可是很久了,光是做弗尔学院的院长就做了几十年,这个学园里什么事能瞒得过您的眼睛?说您德高望重一点儿也不过,这事儿还得请您讲讲吧!” “呃——,”伊戈怔住了,眼睛看着辛迪,辛迪也看着他…… “伊戈院长在学园里的时间虽长,但却从未干涉过档案库的工作,应该对其细节不是很了解的吧!”梅尔很小心的选择着用词。“其实,我现在有一个问题要问呢!” “怎么可能?”小牛魔王不相信。 “怎么不可能?”杰菲尔快人快语,“他们弗尔学院一百多年都没学生了,当然不会去过问档案库的事情!你可以去查一下校史嘛,每一位弗尔学院的学生都是响当当的人物,不过能毕业的可是寮若晨星,基本上都是坚持了一半儿就退学了。兄弟,”杰菲尔把手搭在辛迪的肩上,“你可要努力哦,看你能不能破了记录!” “什、什么记录?” “好几个呢!比如说,最短退学、最短毕业、……” “别说那些用不着的,时间是很宝贵的!”小牛魔王立刻就打断了杰菲尔,“你刚才要问什么问题?与今天的事有关么?” “应该是有点关系吧!” “那就先说一下吧!”伊戈说话了。 “谢谢院长大人,那我就问了,——本,今年的保送工读生就档案么?” “没有!他虽然是保送的工读生,因为没有参加试炼,所有没有腰牌,没有腰牌就不会有档案!但他的名字会在录取的榜文中出现,这也是为什么会看到109位学生榜上有名。” “没有档案,不是到这儿白学了一场?将来怎么……”小牛魔王又心急了。 “凡是保送来的学生,都是背负着很强责任的人,他们没有选择未来的权力!就以这些人并不是学园的在籍学生,即便是工读生也不例外!他可以不参加任何一种学习,也不会有任何成绩,他的名字只会作为录取名单而存入学园档案。” “什么意思?” “你是什么脑袋啊!榆木做的么?”杰菲尔道,“这么简单的道理都不懂?保送生是一种协议性的存在,协议生效后,他便没有任何价值了!因为他没有学籍,所以自办理入学手续后,随时都可以办理毕业手续,也不必自己亲自来办理,随便委托一个人就可以,这回明白了么?” “啊——!”伊戈又怔住了,“什、什么时候有的这种规定?我、我怎么没听说过啊!!” “因为这一规定实施的时间还不到一百年呢,当然还不足以将其记在石碑上,您自然不会知道!说起来,这还是长老会的一大功绩呢!”本不无讽刺的说道:“据校史记载,此规定是长老会成立后第三年提出的议案,一年后通过,再一年开始实施,……” “可我在岛上少说也有近百年,长老会成立的时候,我也曾观礼,不会一点儿都不知道吧?”伊戈很没有底气的问道(大飞当然不可能知道,但伊戈本人是否知道,还是不得而知的)。 “您也不必太在意,毕竟弗尔学院已经一百多年没有学生了,而且也不会有哪个王国有胆子提出保送到弗尔学院做学生的!即便是有,也没有哪一个学生想去的!”本说话可真够打击人的,伊戈不打算再问下去了。 ………… “把腰牌转换成钥匙有什么用啊!”辛迪打破了沉默。 “当然有用!”本一下子就又来了精神,“学园会为每一位入学的学生建立独立的档案,而用腰牌转换的钥匙就是用来开启这份档案的!当学生毕业时,这把钥匙就是送至本人的手里,就可以向各类招募的机构和个人展示自己的成绩,以获得优沃的职位与待遇。” “你怎么会知道?”小牛魔王还是有点不相信。 “他只要不上课,都会在档案库打工的,学园里没有人比他更熟悉那里的情况了。”肯说道。“今年的108枚都转换成钥匙了么?还是只……” “108枚全部转换成钥匙了,而且也都登记造册了……” “那辛迪的腰牌不是还原样儿丢在这里?怎么能说都转换了?”杰菲尔一听就急了。 “我没有说谎!腰牌确实已经全部转换成为钥匙了!”本很肯定的说道。 “你怎么就肯定今年的保送生没有档案?他可是工读生啊!”杰菲尔提出了质疑。 第三十八章 革凡登圣侍无亏 第五节 档案库 第五节档案库 “就因为他是工读生,我才多留了一份儿心,查了一下有关资料……” “只是这么简单?”西蒙一脸的不相信,其他人也觉得这个理由很牵强。 “保送工读生可是几百年都不曾有过的事情,怎么可能不引起注意呢?”本反问道。 “只是查了一下么?”梅尔很有深意的问道。 “那是当然!”本很泰然的说道:“因为辛迪无缘无故要搬出简斋,一个无名小子突然出现,而且居然是保送的工读生,换了你会不想去查一下么?” “查一下么……”梅尔停了停,接着说道:“我不会只查一下,而是要彻查!你也是!因为我们的想法是一样的,都不希望辛迪辛苦试炼的结果,成为一个无名小子的进身之梯!对不对?!” “什么!?”好几个声音问道。 “你、你都知道了什么?”本惊疑不定的看着梅尔。 “我只知道你为什么会去档案库,仅此而已。” 本看着众人怀疑的目光,重重的叹了一口气,“如今不说出来是不行了,其实,我的兄长在十二年前曾考入这所学园,费尽辛苦才获得了入学的资格。可是,当他学满五年毕业的时候,却发现自己的名字已经是别人的,或者说学园的学籍上根本就没有他的名字,而每年的昂贵的学费又交到了哪里呢?他在学园中的印记一丝一毫都不曾留下,一间宿舍住了五年的同学,象看陌生人一样看着他……” “他们被修改了记忆么?”辛迪突然冒出来一句。 “这个也许不会吧?因为他也得到了一张修业于此的羊皮纸证明文件,我哥哥激愤之余也曾作了小小的调查,然后留下一行字,就自杀了!”没有人想说话,除了辛迪—— “他写了什么?”辛迪问道。 “我被替换了!” “所以,你就是想查出真相才考到这里来,而且当工读生也是为了能更接近真实,”辛迪很冷静,“只是几年下来,你并没有查出什么端倪,此番工读生事件……” “你怎么知道他没查出来?”杰菲尔插嘴道。 “查出来,还会站在这里么?” “什么意思啊?”特西问道。 “很简单啊!这个学园里处处都有魔法、巫术,这么见不得人的东西怎么可能昭然于众目睽睽之下呢?当然要用最伪善的外衣来隐藏,而高深的魔法、严苛的制度、邪门儿的巫术这类的是最好的办法!只可惜,本对此一窍不通,想查出来不是比登天还难么?”辛迪一语道破天机,“而且,本就是提出选修魔法一类的课程,也会被各种借口拒之门外的。” “啊——,”本大惊,“我并没用我的真名,他们是如何得知的?而且我不是在本家长大的,没有本家那边特有的口音……” “做这种事,绝非一人之力所能完成,要有一个很庞大的组织来操作,连弗尔学院都瞒得过了,可见其严密的程度如何!又或者就是弗尔学院的长老会在操纵这件事,也是有可能的,等这件事一了,我自会查问一下长老会剩下的人,你放心好了。”伊戈院长终于说话了,让工读生们安下了心,“我们还是书归正传,你看看这块牌子是辛迪的么?不是旁人伪造的?”伊戈又把辛迪拿在手里的腰牌递给了本。 本用颤抖的双手接过木牌,反复仔细的看了又看,“不错!正是他那块!” “你怎么知道的?”小牛魔王问道。 “你们看,这块木牌有五转非常清晰的纹理,虽然不是在同一面,深浅也不同,却足以说明这块木牌的所有者在离岛上度过了五个昼夜的时间!这在档案库的所有此类记载中是第一次!所以,当这块木牌交过来的时候,大家还传看来着,并且为了这种每一次,全体档案库的人共同将其转换成了钥匙。看!就是这个标志!”本向众人解释木牌最下方的一颗星斑,“只有全体人员都参与制作的钥匙,才会有这个标志。” “这不就是原来的那块木牌么?干嘛要改名字?”辛迪问。 “不!钥匙就是钥匙,不是木牌!样子、手感都是不一样的,这块木牌昌被人从钥匙状态给逆转回来了!” “啊——!!”众人再次惊愕,大飞的惊异更甚,扶在辛迪肩上的手在轻微的颤抖。 “那就是说,参与转换钥匙的人中,并没有你,对不对?”梅尔问道,一反惯用的温柔语调,让人不觉心上一懔。 “你为什么这么说?他是学生,当然不会参与……”小牛魔王只说了一半儿,就被打断了。 “档案库里的工读生比普通老师的地位还要高一级,在学园里的权限仅次于院长!”肯也觉察到其中的蹊跷,“这块木牌因为在转换成钥匙的时候,如果有本的参与,想将其逆转就必须有本的加入!否则,就是再高强的法力也是无能为力的,如此看来,这也是计划的一部分,真不知他们想从这块木牌中看到什么!” “这件事就交给我吧!”伊戈大包大揽的把木牌收了过来,“假以时日,自会分晓。” “本,你们档案库的钥匙丢了,不会就这么无声无息的吧?应该会有所察觉才是吧?”西蒙问。 “本来是那样,但直到现在为止,都没有任何钥匙失窃的警报传来,而被窃的钥匙就堂而皇之的摆在这里,这事儿可是太诡异了!”本道。 “确实没有任何警报声传过来呢!”杰菲尔赞同道。 本两眼盯着杰菲尔,好一会儿才说道:“钥匙之事属最高机密,不会发出报警的钟声的,出了警也是在暗中进行调查,只有相关的人才会知道,”说着将左手掌张开,伸到众人面前,“你们看到了什么?” “你掌心里有一颗下弦的月亮,”伊戈说道。 “您——,”本有点吃惊,但还是接着说道:“是!当这枚月亮浮上掌心时,就是警报!只要有人碰到钥匙,所有档案库的人都会在同一时间知道,若是有人因此遇袭,档案库里的紧急装置就会被启动,……” “现在不是在讨论那里的防盗手段,你还是说回本题吧!”伊戈打断了本。 本沉吟了一下,才开口说道:“档案库里的钥匙没有被盗,钥匙被调换的时间应该是这块木牌被转换成钥匙后,放置在水晶柜中之前!” “是哪一天?”肯问。 “具体哪一天我不敢确定,但应该是在发榜的当天下午,到开学典礼前的某个时间。” “你肯定?”梅尔问。 “嗯!”本重重点了一下头,“那天下午我们收到的这块木牌,因为只有一块,传看之后就共同将其制作成了钥匙……” “等一下,你不是没参与么?怎么又说成是共同?”小牛魔王插了一句。 “我只是没有参与制作,其实整个制作过程我是亲眼看到的……” “你为什么不参与制作?” “因为再一年,他就要毕业了,今年又是修业旅行年,不参与制作是为了将来少一个程序……”特西代本做了回答。 “不是那样的!那天从上午开始我手边的工作就是特别的多,无论怎么努力就是不见少,所以他们在制作钥匙的时候,我是无暇分身参与,只有看的份儿!” “阴谋!绝对的阴谋!”杰菲尔断言。“你后来又看到了什么?送到水晶柜的时候,你在哪里?” “我看他们送了进去……” “你这个时候为什么不争取一起进去?”特西质问道。 “我进去了……” “进去了?那你刚才不是说看他们送进去的么?”西蒙认为本说得前后很矛盾。 “你听我说完好不好?我进去了,是因为我只能进到第五重的前半部分!” “什么意思?”肯也听糊涂了。 “看来我有必要给你们解释一下档案库的结构,你们都知道,学园的各种档案按保密守则来分共有九级,所以档案库里面就有九重门,每一重门的背后就是那个保密级别的档案。一、二年级的学生可以进到第一重,三年级以上的学生可以进到第二重,普通老师可以进到第四重的前半部分,工读生可以进到第五重的前半部分,学院的院长可以进到第六重,之后的三重都需要满足特殊的条件……” “水晶柜在第几重?”西蒙问。 “在第八重的前半部分。” “那要怎么送进去?”杰菲尔接着问。 “只能在门口交接。” “小磊能进到第几重?”辛迪问道。 所有的眼睛都看看辛迪、又看看本—— “小磊一重也进不去!因为那里并不在它的势力范围之内,所有的东西都是由炼金术士制作的,没有一块石头、或者一抔土,小磊是没有办法接近的。而且还有两个最大的因素令它不能进来,只是我不能告诉你,你明白么?” “其实,你只要告诉我,小磊进不去就好了,别的根本就不用说明,我相信你说的话。” 本的汗一下子就出来了。 一时间,大家都不说话了。 “看来,我们今晚确实有所收获,只是离我们的愿望比较远罢了,”伊戈打破了沉默,“天色也不早了,虽然你们是工读生,明天也还是要去上课的学生,挂着两个黑眼圈总会招来不必要的闲话,各种猜测也会如空穴来风一般涌来,势必会混淆我们的判断。不防今晚就先进行到这儿,明天大家课后再聚也不迟。” 工读生们没有说话。 “那就是默认了,我送你们回去吧!”伊戈手指连弹,出现了一大团大小不一的黑色蝴蝶,在与每位工读生握手之后,黑蝴蝶便衔起七个人,自窗口飞了出去,消失在夜色之中。 “你好厉害哦!连这一手都会呢!一会儿,我们也让蝴蝶送回去好不好?” “不好!” “为什么?” “它们还不配送我们回去。” “什么意思啊?听不懂呢!”辛迪嘟起小嘴儿。 “回去再给你讲,我们先看看这块牌子都发生了什么吧!” “刚刚为什么不留他们一起看?这个岛上我认识的人可没几个,他们在这儿不是可以告诉你那些人是谁么?” “他们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们为什么会这么做!这些椅子全是硬梆梆的,你肯定不喜欢,我们还是飘着看好了。”伊戈又恢复了大飞的模样,将手中的木牌弹到那个石台上,一束淡青色的光柱直冲塔顶,木牌在青光中缓缓旋转,很快出现了影像,是一栋很不起眼儿的建筑—— “你自己慢慢看吧!我先睡会儿,等你看完了我们再回去好了,”辛迪很不客气地靠在大飞的身上,就要开始睡。 “等一下,你就不想知道谁在打你的主意么?” “不想!” “为什么?” “太累!” “你的木牌在这里,将来就没有档案记录,你不是白来一趟么?” “怎么会?不到这儿来,最少就不会遇到你,也不会遇到他们,所以一点儿都没有白来!再说,没有档案不是更好,我们在这儿做了什么、将来会做什么?全不用顾忌!” “那你将来怎么办?” “什么将来?” “将来你总得找份事做,……” “才不要!一个人不是找到一份事做,才能活着的!找事做根本就是在浪费生命呢!有那种时间,还不如我们多逛逛不同的地方,……” “你说我们……?” “是啊!当然是我们,还能有别人么?小磊是不能离开这个岛的,方元有自己的朋友,小白虽然与你不和,但他也离不开黑森林,奈瑞伊得斯有他的水世界,是不能跟我们一起胡闹的!梅尔他们,也是各有打算,……” 大飞的双颊一阵潮红,双眼晶光闪烁,“我们将来都去逛哪里?只是逛逛么?” “那个……”辛迪抓了抓头,才小声儿说道:“你若是觉得没意思,我们也可以找点事儿来做……” 第三十九章 寒月征尘占流年 第一节 一片晴明 第一节一片晴明 “找点儿事做?比如说……” 辛迪来了点子精神,“比如说,这个地方过得波澜不惊的,象一潭死水,连邻居家的花儿开了都没感觉的话,我们就在那里无事生非,让他们忙个焦头烂额,我们在一边儿看着也热闹不是?” “嗯!嗯!”大飞频频点头。 “再比如说,某个地方天天打仗,搞得鸡犬不宁,连个完整的果子都摘不到的时候,我们就想办法让他们别打了,和和气气的生活多好!这样,我们也玩儿了、也闹了!既不寂寞、也不少了人陪,想吃什么、想看什么都能趁了心,你说好不好?” “嗯!嗯!”大飞再度频频点头。“好!好!”简直就是心花怒放啊! “那你就快看几眼,我先睡一会儿,茂名轩里还有一堆不能扔着不管的人呢!”话音一落,辛迪就睡了过去。 大飞将手腕上的那串东西又挂在辛迪的左腕上,然后将其放在自己的羽翼之中,让他舒舒服服的睡着。 这期间光柱里面的画面一直是处于停顿状态的,大飞伸出长长的手指点了那木牌一下,木牌开始旋转,而且越转越快,原本不甚连贯的画面,一下子就象舞台剧似的上演了。大飞聚精会神的看着,时不时的握紧拳头,当光柱消失的时候,一个计划在大飞的脑海中形成了。将木牌收入怀中,大飞带着熟睡中的辛迪飞回到茂名轩,轻轻的把他放在床上,小心的盖好被子,然后便出现在小磊的客房—— “小家伙儿还是真关心你呢!”邪恶的声音让小磊一哆嗦,“你也真是个让人操心的家伙,从今晚开始,没什么事就到茂名轩来吧。一来,帮助做点儿修整的工作;二来,也可以恢复你的元气;三来嘛——,嘿嘿……,以后再说吧!”大飞消失了,小磊呆呆地站在客房的地面上,看着窗外出神。 “哟!这么晚还站在这里,有什么烦心的事儿么?”大飞悄无声息的出现在方元的身后,“讲给我听听吧!” “唉——!”方元一声长叹,什么都没说,也没转身。 “既然不说,我也不勉强,不过我想那孩子对你来说应该是一个很特别的存在,所以还件事情想请你帮帮忙,你看可以么?”大飞的语气中透着诚恳。 方元转身看着大飞的眼睛,翠绿色的眸子已经没有了妖异的感觉,“什么事?你还需要我帮你么?在人类的世界里,你挑一下眉毛都是个不小的灾难,居然要我帮忙,我没有听错吧?” “话是可以这么讲,事实也许也是那么回子事儿,但是那孩子无法离开这座岛的事实你也是知道的,盯着他的家伙实在太多了,真不知道他上岛之前都做过什么!他那个脑子里的记忆全都靠不住,若真是把那些碍眼的家伙都杀了,也是轻而易举的事,只是小东西还能快乐么?他只有在让别人脱离死亡的时候才会露出笑容,你难道不希望经常看到他的笑靥么?那可是比天使还要美的容颜……” “好了,不要说了!我从未见过他笑,但可以想象得出来他笑的样子,怎么会不希望他能常展笑颜呢?你的意思就是:小家伙儿的身边需要有一个监护人,而你是最佳人选,所以一些事情就没办法去做了;或者说,不可能去做了,对不对?而这些没办法、不可能的事情,你想让我去完成,是吧?” “哪里会让你做那么多?给小东西知道了可是不好的,我只请你帮忙做一件事情而已,而且与那小东西有着极大的关系……” “好!我答应你!你说吧!”方元不待大飞说完,就爽快的答应了。 大飞伸出长长的食指,轻轻的点在了方元的额头,“这几个家伙的底细你帮忙查一下,最好能把他们的族谱都查明白,他们送给那孩子的礼物是不是有什么玄机?与本人是什么关系?他们现在在哪里?这两根羽毛你带在身上,”大飞的手指离开了方元的额头,将一黑、一白两根羽毛交到他的手中,“遇到麻烦也不必担心,它们自会帮你!” “这是为何?嫌我能力不够么?”方元有点不满意。 “不是说你的能力不够,而是你智力不够,又有一根直肠子,难免给人利用了。” “我就那么没有用么?” “我可没那么说哦——,当年你也是名声在外的,只是心思太粗,又沉不住气,带着它们可以确保你听到的都是真话,也可备你意外之需!” “我也没给你家利用过吧?” “没被利用过,奈瑞伊得斯就不会把你打到他被关押的地方了!你还敢说没被利用?你这次带来的两个家伙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特别是沼泽的那个家伙,更是恶心得可以,以后若是再到这类东西,有羽毛在,就不会捅出什么娄子来。” “我这次不也没……” “还说!”大飞的眼睛立了起来,“若我不在那儿,小东西准会把那个紫荆给吃了,后果会怎么样,你自己去想!” ………… 方元不说话了,只好接过两根羽毛,将黑色的插在发际、白色的放在胸前的链坠里。 “早收下多好,还省了许多口舌!……,好啦!别跟我我性子了,你又不是小孩子,早点歇着,明天就上路吧!那两个家伙最好也能与你一起离开,”大飞轻轻笑了地声儿,“还是我让他们主动走吧,省得你再被忽悠一次!”大飞不见了。 方元此刻感到万分懊悔,却又不得不承认大飞所说的是事实,越想越不是滋味,就想悄悄的离开—— “你最好等明天早上与那孩子打个招呼再走,”大飞的声音如耳语般传来。 方元左右打量都不曾见到大飞的影子,只得长叹一声,回客房去了。 “大飞——,大飞——?”辛迪趴在卧室的窗台上,半眯着眼睛探出头来。 “怎么了?是不是渴了?”大飞立刻就出现在窗外。 “昨天的汤喝得太多了,肚子有点胀,想方便一下,你建的茅房在哪里啊?”一脸没睡够的样子着实可爱。“他们为什么不愿意修茅房呢?本部没有、这边也是一样,难道我不需要上厕所么?” “卟——!”大飞笑了,“大概是他们不需要吧?来吧,我们还是去外面方便吧……” “哎——,你不是建了一个么?为什么还要去外面?” “昨天给那几个家伙给用堵了,现在都泛滥成灾了,我刚刚就是在处理它呢!” “那我自己去慢慢找吧,”辛迪从窗子里面爬了出来,“你先歇一下,等我回来把客人送走后,咱们一起弄吧!” 大飞的心又开始“卟嗵!”、“卟嗵!”狂跳不已,“你真是个名副其实的恶魔啊!再让我心血来潮几次,我大哥想不来都不可能了呢!” “你大哥来,会有什么特别的么?是不是要带你回去?……哎呀!不跟你说了,我憋不住了,先走了,……”辛迪一溜烟儿的不见了。 “唉!真不知道大哥看到我现在的这个样子会做何感想呢!翅膀的事也许还能混得过一时半会儿的,我现在整天为着一个人类心血来潮不断,真不知该如何向他解释呢!唉——!”大飞很无奈的将六片羽翼展了展,还是四片白的、两片黑的,既不对称、看着也不协调。 “忽——!”辛迪又出现在大飞的眼前。 “你、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是不是没找到?……” “办完事,当然要回来喽。” “办完了?这么快?你去哪儿办的?是不是找了根树就……” “哪能啊!给人家看到了多不好意思,我回简斋了,就是我原来住的地方,他们要不是还没起床,说不定我还会跟他们聊两句呢!” “是啊,这天刚蒙蒙亮,哪儿能起那么早?你再去睡会儿吧!” “不睡了,我们聊聊天吧!等他们起来后,就送他们离开这里吧!” “好吧!外面还有点凉,我们进屋去聊。” “嗯!”两人从窗户进了卧室。 “这窗子比门还方便,下午就把它变成门吧!”大飞提议道。 “用不着,这样挺好的。” 两个并肩坐在床边儿上,大飞把被子抓起来给辛迪披上,“你想聊点儿什么?” “嗯——,我也不知道,不如你讲个故事给我听吧!” “你如果在一个地方住了十万年,会有什么故事么?” “也是。” “说说你吧,在来这儿之前见过什么好玩的东西没有?或者讲讲你的故事给我听。” “我也讲不出什么故事来,过去的事情一大半儿都不记得了,觉得之前的我就象行尸走肉似的,也没有人愿意靠近我,更没有人跟我讲话……” “大早上的,别说这么沉闷的话,说点儿别的吧!”大飞觉得辛迪的身体就点变凉,马上就打住了话头儿。“我给你讲讲我大哥吧!” “你大哥?”辛迪的表情有点儿茫然。 “唉!”大飞将辛迪半凉的身子拉到怀里,然后盘腿坐在床中央,将被子严严实实包住两个人,“就是我跟你提过的,可以自由往来于各界的……” “哦,”辛迪神色缓和了些,“刚刚你好象还说他会来呢!是要带你回去么?” “他怕是没有办法带我回去了。” “为什么?” “因为我不是被完整召唤来的,要怎么回去他是不知道的,也许只有你所说的办法,才能让我再回去呢!” “真的么?太好了!”辛迪的眼睛亮了起来,“那我就留你三年,三年之后你若想回去,我再送你回去……”声音一下子变小了,“我是不是很自私?居然要留你三年呢!可是……” 大飞怔了一下,仿佛要印证什么似的问道:“为什么是三年?你……” “我会在岛上安分守已的住上三年,这三年中,我会认真研究离开这座岛的办法,然后再找一个合适的地方……” “干什么?” “送你回去是一件很隆重的事情,不能随便丢到什么地方,所布下的阵式当然要华丽一些,总不能让你的朋友、大哥笑我不知礼数啊!岛上就这么大的地方,摆不下那么大的阵式的!再说,我现在有一种很特别的感觉……” “什么感觉?”大飞紧张了起来。 “一说送你走,我就感觉……,就感觉……,好象有什么东西要从我这里被挖出去似的,哎呀!我说不清啦!明明没有人能挖出我的……”辛迪把头低了下去,涨红着脸,不说了。 大飞的心又开始激动起来,好一会儿才又开口问道:“你不是五年才毕业么?怎么三年就要走?是不是……” “什么是毕业?” “就是结束学业啊!” 辛迪抬起头看着大飞的脸,“可我没想在这里学什么东西啊!我什么都不想再学了,也什么都不要学!” “为什么?” “学了之后又怎么样?杀更多的人么?我杀的人还不够多么?再不要相信他们的鬼话!什么出人头地,全是假话!没有一个人愿意把头放在地上的,而且把人家的头都放到地上的感觉一点儿也不好!” 大大的问号在大飞的头上乱舞,出人头地与把人头放在地上怎么会联系到一起了?“你之前曾经出人头地?”语气颇为躇踌。 “是哦,本以为出人头地是让人非常羡慕的事情,可是我放到地上的人头越多,人们越不想靠近我,真是气死人了!你说那些人是不是有病啊?一方面,教导我要出人头地,一方面,又见到我象见到了瘟神似的!”辛迪越说越气,两只手不由得握紧了拳头,“我不过是生得好看了点儿,他们也不该这么对我啊!” “所以,你现在不想上课、不想学习,是不想再出人头地了,对不对?” “就是嘛!” “那你为什么还要拼命留下来呢?那五天过得可不轻松呢!” 第三十九章 寒月征尘占流年 第二节 送客 第二节送客 “有什么好奇怪的?我答应了一个人,要在这里住三年,安分守己的过普通人的生活、做普通人的事。” “哦——?”大飞来了兴致,“那是什么样的生活呢?又会做什么样的事呢?” “我也不知道,你知道么?” “我又不是人,更不是普通人,哪里会知道!” “你不是无所不知的么?” “谁、谁说的?” “还用说么?你在地狱都住了十万年以上,在其他地方也住过很长时间吧?应该没什么你不知道的吧?” “呃……,嗯……,也许吧!”大飞眼睛眨了一下,有了一个主意,“也许我知道,但是如果我这么轻易的告诉了你,接下来的时间,你就会过得很无聊吧?” “是哦,我怎么没想到……” “所以,这个答案还是由你自己来找出来,虽然时间会长一点儿,但至少你会觉得很好玩儿。在你找到之前,我会陪在你的旁边,在你偏离目标的时候,暗示你一下,怎么样?” “好啊!哇!我就是那么想的,”辛迪有点兴奋。 “啊——!?” “本来,我打算用三年的时间来找,如果找不到就放弃!现在有你这句话,我就是这三年没找到,我也会一直找下去的!不过要离开这里去别的地方找。” “什么意思?” “你想啊,一个地方都住了三年,还没有什么收获的话,再住下去也没什么意义了不是?莫不如去其他地方找找,说不定能找到答案呢!” “哈——!”大飞觉得自己的小算盘收到了意外的效果。 “不能再赖在床上了,我看他们也该起来了,总不能让客人等我们起床吧?”辛迪一掀被子就跳下了床,冲进了洗脸间。 大飞则平平的躺在了床上,傻傻的看着天花板…… “大飞——,别这个时候睡觉啊,快起来送客吧!送走了他们,有多少时间不能睡?” “那些老头子们都是通宵未眠的,这时候怕是在那里歇着了吧?我们过去不会吵到他们么?他们的年纪可是不小……” “谁说送他们?” “不送他们?那还要去送谁?” “当然是送雾冬和玄喽——,”见大飞没弄明白的样子,“就是方元带来的那两位,别怔着了,快点儿吧!” “他们……,我的意思是,他们昨天才刚刚来看你,话还没说上几句,怎么着也得聊聊天,日后……” “现在岛上的情况这么复杂,他们在这儿不是添乱么?我在岛上要住三年呢,他们个个都是长寿得要命的家伙,手段也不差,过了这会子,有多少时间聊不得?不忙在这一时……”辛迪嘴上说着,手上也没闲着,拉了大飞的手腕子就往窗外走。 “门在那边——” “节省时间,又不是别人家,这么走多方便!”两人跳出房间,“对了,一会儿送他们走的时候,你要多留心一些,不要让他们带走这里的任何东西!一片草叶儿、一碗水都不行!” “啊——!你也太小气了吧!人家可是送了你很珍贵的东西呢!你不给回礼也就罢了,怎么……” “岛上的东西也不行!总之一句话,他们走的时候,连一片云彩都不能带走!” “云彩可是在天上飘着的,你能决定得了么?” “我决定不了,不是还有你么?你的手段应该比他们会强一点儿吧?……” 大飞不走了,神情也变了,语气也严肃了起来,“辛迪,你到底在打什么主意?你不讲清楚可是不行的哟!你我之间可没有什么契约关系,……” “正是因为没有契约关系我才请你帮忙啊!你想,他们与我并不相识,虽然说与方元是朋友,但方元被禁已是数万年了,单凭久别重逢的一席话,就跑到岛上来看我?来看一介普通人类?你不觉得很奇怪么?他们有什么打算?希望从我身上得到什么?我毕竟只是一个人类,就是有几根花花肠子也不一定能猜出他们的意图,现在时间又是那么紧迫,指不定会有什么插曲搞出来呢!我在岛上若真是惹出什么事来,没有人会相信是我做的,他们会把所有的茅头指向你,进而会出现什么你活了这么多年,应该比我更清楚!” ………… 大飞的冷汗浸透的衫裤,之前的想法儿都随着汗珠滑走了。 “哎呀!平白的送他们走,好象不容易呢!大——飞——!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话?” “在、在听……” “你现出本相,把他们吓走怎么样?” 大飞一听就直泄气,刚才明明说让自己置身事外的,还没转身呢,就被推到前沿,“你认为我现在这个样子能做到么?”大飞指了指自己那俊美无匹的容颜。 “吓走人不是靠外表的,要用气势才行!让人看起来凶恶的家伙,并不一定就是表里如一的恶魔!你要是不懂没关系,今天晚上我给你做个示范好了!” “哈……!”大飞现在觉得有点儿发冷。 “不用这么呆呆的,我自己想办法好了!你已经十几万年没思考过什么东西了,一下子让你想这么复杂的东西,是有点儿难为你,一下子就想到的主意,说不定还会弄巧成拙呢!” “啊……!”大飞瞠目结舌的对着辛迪,半天才说出一句话来,“你到底要做什么?” “你力气不小哦,我都用了好几种手法来卸劲儿,都没成功呢!”辛迪对轻轻捏着自己手腕子的大飞的手指细细的端详,“哎呀,你的手指好漂亮啊!” “一早上就在这儿拉拉扯扯的,……”一个人走了过来。 “方元?这么早……”辛迪一下子就愣住了,因为方元的身后跟着玄与雾冬,看三人样子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有……,” “你别多心,”方元抢先说了话,“我们来看你一眼,知道你过得很好就安心了,现在还有很要紧的事要处理,就不能多陪你住些日子了。”方元说得神不守舍的,就是三岁的小孩子也看得出来。 “方元?是不是出了什么事?……”辛迪快步走到近前,很关切的问道。 “嗯、啊、呃,没有……”方元略微显得有些慌乱。 “都是我不好,让你这么费心,”辛迪伸手扶在方元的前胸上,“我会认真看那些书的,其实我最大的愿望是希望你能与小黑相伴,天涯海角逍遥自在,偶尔倦了,找个什么地方歇息一下就好。这里必不会将我永久羁绊,他日定能得脱,只是现在机缘未到罢了。若是一味的强求,反会惹出种种事端,保不准你此刻的心境便是因此而起呢!……” 方元伸双臂,将辛迪整个人抱在了怀里,看得大飞眼睛里都快要冒出火来,却又做声不得,只好恶狠狠地盯着玄和雾冬—— “好吧,”方元终于要走了,“我们这就走了,你想要什么,就对着我之前给你的项链说,我自然会帮你找来的。每天只能讲三句话,虽然不多,也尽够你提个要求了……” “你能听到我的声音?用这个东西?”辛迪一下子就来了精神,“那我要怎么样才能听到你的声音呢?” 方元抓了抓脑袋瓜子,一副不知所以然的样子—— “又在给人家添乱了是不是?”大飞说话了,“你这一句话不打紧,方元指不定要费多少心思呢!” “怎么会费心思呢?你想啊,他刚才说对着项链可以说出让他听得见的话,那我想听他的声音的时候,就让他飞回到岛上来,不就可以听到他的声音了么?”辛迪的脑子确实与普通人类相差甚远。 “可不是么?嘿嘿……,我怎么就没想到呢!”方元之前的心浮气躁也稳定了些,“好了,时候不早,那些学生也要晨起溜早儿的,我们这就走吧!你——” “不吃点儿东西就走么?再煮点儿汤也好……”辛迪全然忘记了自己之前曾说过的话,心下对方元等人的离开,有了些恋恋不舍的感觉,这种突如其来的感觉让辛迪愣住了,双手捂在心口儿,定定的看着大飞、再看看方元及玄和雾冬。 方元见辛迪突然不说话了,正要开口,雾冬从旁插了进来,“我们就不要再耽搁时间了,赶不上早茶、或者早茶凉了,都不是让人快乐的事情,你说呢?”听着是征求意见,实际上可是直接与玄拉着方元就往茂名轩外走,“孩子,日后若你能出得岛去,我家的大门是向东开的,随时都欢迎你。” 三个人头也不回的就朝外走去。 “我送三位一程吧!”大飞慢悠悠儿的说了话,脚下可是很快,“这岛虽然不大,却也容易迷路,有个向导总会省很多时间的!”这种特别的、富有磁性的声音,听在辛迪的耳朵里,把他从莫名的悸动中拉了回来。“去给你的老师们问个早安吧,我会把早点带回来给你吃的……”人已经走远了。 “我想喝蜜水儿——,哎呀,走得好快啊!才一下子就都不见了!”辛迪抓了抓自己的头发,想回味一下刚才的那种感觉,却又找不到了,“嗯——,只有等下次方元来再说了。” 辛迪抓了几下头发之后,突然想到了什么,三步两步冲回卧室,对着窗外的镜子仔细的看,仿佛在找什么似的。转了几次身,终无所获,才慢慢爬出卧室的窗子向小书房走去。 一迈进小书房,辛迪就感觉到一种异样的气氛,屋子里的九个人看起来全都有些不寻常!若说他们都沉浸在某种情感之中,但表情却多少有些诡异…… 诡异!?辛迪觉得眼前看到的一切透着说不清的东西,当下不由得全神戒备起来,逐个人看过去:首先是斯皮尔特,整个人象虚脱了一般瘫在椅子上,就是穴道解开,也不应该有这种表现,难道说—— 辛迪不想继续往下猜,转而去看另外八位老爷子,一个个表情僵硬,仿佛木胎泥塑一般,呼吸也感觉不到,不会是—— 不详的征兆在眼前晃,只是心里没有一丝的起伏,辛迪觉得自己眼前好象是一个被什么人做好的局,所为何来却又一下猜不透,只得抱着一丝侥幸试探—— “各位老师——,早餐吃点儿什么?……,昨天的羊汤好不好喝?……想不想去茅厕?……” 没一个人有反应,连眼皮都没动一下。 “哎呀!你们都死了么?”辛迪突然大叫起来,“我昨天只是睡了一觉,心里可是什么都没想啊!你们的死可不能算在我头上!……” “一大早就鬼叫、鬼叫的,我们可都是一把年纪了,觉睡得轻,哪经得住你的大小声儿啊!”子安的声音从书房外传了进来。 辛迪一下子就冲到屋外,瞪大眼睛看着不知从什么地方冒出来的子安和丁,再回头看看书房里坐着的,“你们……,那房间里的……” “怎么样?吃了一惊吧?小东西!大半夜的溜到什么地方去了?嗯?把我们一堆老头子给掬了来,熬了大半夜,也不把壁炉点起来,只送热汤,你当我们都是那些异类么?不知道汤喝多了是要如厕的么?……”子安一开口就象河堤决了口子,夹七杂八的说了一大堆。 “啊——,厕所——,” “等你给我们找厕所,我们早就憋晕过去了!”丁说道。 “哈!可是书房里——,” “书房里怎么啦?不就是放了几只夜壶么?若不是你这茂名轩出不去,我们也不会放在房间里的!”子安没好气儿的说道。 “那些好象不是壶——,” “夜壶当然不是壶!有人也只马桶,马桶!你明白么?”丁耐心的解释。 辛迪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一脸白痴样儿,傻傻的看着眼前的这对老双胞胎。 子安真的有点生气了,“你那手指怎么一直指着屋子?嫌我们弄脏了你的地方?”边说边向书房里面走,“我们……,” 子安一脚屋里、一脚屋外,也怔住了—— “丁,那是谁干的?!”子安厉声叫道。 第三十九章 寒月征尘占流年 第三节 豁然 第三节豁然 “啊呀呀!眼睛才合上没一刻钟呢,怎么就这么吵啊!”亚尔斯揉着眼睛冒了出来,辛迪的眼睛更呆了,根本就看不出来是从什么地方冒出来的。 “你们、你们都别睡了!”丁的声音也高了三度,“快看看,这是谁的恶作剧!怎么会搞成这样儿?谁干的?” 老头子们就象是从空气里变出来的似的,书房前明明只有一小撮灌木花丛,可是老爷子们确实是从花丛后面冒出来的! “究竟出了什么事?”伊戈从众人身后走出来,“大家都是好好儿的,还会出什么事不成?……” “大家是都好好儿的,可那屋子里的是什么?”子安的眉毛都竖起来了。 “啊呀呀!真是有创意,这是谁的手笔啊?真是没得说呢!我们的夜壶居然变成了我们的样子,而且——,”阿佩尼尼走近了挨个儿的瞧,“而且还是对号入座呐!” 伊戈摇了摇头,心知必是大飞的杰作,“你们也不要大惊小怪的,既然都起来了,也就不必再多留了,咱们各回各处,该做什么就做什么吧!” “老、老师们!”辛迪见一堆老爷子要走,才反应过来要问些什么。 走在最后的亚尔斯停了下来,“孩子,有什么事么?” “那个……,呃……,你们是从什么地方冒出来的……?” “嘣!”小脑袋被什么东西给敲了一下,“子安老师,我又说错了么?”辛迪很委屈的扁着嘴说道。 “我没有敲你,离你那么远,我够得着么?”子安的声音传了过来,“难道敲你的头是我的专利么?” “小家伙儿,别哭、别哭啊!”艾迪忙哄道,“都是尼克的手太重,来让艾迪爷爷给你揉揉,……” “茂名轩给了你,可不是让你把我们掬来闹的,才几天功夫就学会使用禁令了?谁教你的?是不是那个什么、什么……”嘴被伊戈给堵上了。 “这儿没有什么禁令啊!那不是给学生遵守的么?我怎么会用?”辛迪傻不拉叽的看着尼克。 “那你有没有说过什么话?茂名轩可不让我们离开呢!”尼克说出了事实。 “不会吧!我什么都没说啊,昨天给你们送了汤,就没再说什么,然后一直睡到早上才起来……” “那你有没有说梦话?”阿佩尼尼问道。 “梦话?我好象没做梦吧?会不会说话要怎么才能知道呢?” “哎呀!就别管什么梦话不梦话的,现在让我们离开是正经!”亚尔斯说道。 “哦!老师们想走,就走好了,不过……” “不过什么?”丁问道。 “不过,不过,不过我还是想知道,你们刚才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子安把手抬了起来,却被艾迪给拦了下去,“就告诉他又怎么样!孩子,我们昨天晚上在下面的酒窖里,因为确实有点儿冷,就把那里仅存的几瓶酒都喝掉了。” “哦,那斯皮尔特院长到哪儿去了?” “他还在酒窖,昨天他情绪太激动了些,还得再缓个小半天儿才行。” “你们都聊完了?想……” “汤还没喝完就全讲完了!你以为是在听评书么?没完没了的?说出重点就可以了。这可倒好,汤也喝了,也内急了,干瞪眼就是出不了茂名轩,也不知哪来的青藤,把外面的星光全给遮蔽了,我们只好出此下策。再加上莫名其妙的寒气,可真够我们几把老骨头受的,叫你、也不知你跑到哪儿去了,连个影子都找不到!”子安一口气全倒了出来,气终于平了。 “不会吧?大飞是讲过,我如果不在茂名轩,茂名轩里的人就都不能离开,任谁都不能例外,难道是真的?”辛迪一张嘴就把心里想的说了出来,本人没什么自觉,却让八个老头子直了眼。 伊戈突然想起某个约定,脊背一阵冷汗。 “那——,还不让我们离开么?”丁问道。 “让啊!老师们想什么时候离开,就什么时候离开,学生是不能阻拦的……” “说得好听!根本就出不去!不信我走给你看看!”子安的胡子飘了起来,气呼呼的就往外冲,居然毫无阻碍的冲出几十步才收住脚,转回身一脸诧异的看着茂名轩里的众人。 第三十九章 寒月征尘占流年 第四节 约会 第四节约会 “你要认真的回答我!” “好!” “你是人么?” “不知道,不过,我认为你应该比我更清楚吧?” “你在敷衍我。” “我没有!我说的是实话,我真的不知道。” “为什么?” “自我能听懂别人说的话以后,听到的最多的就是——‘你不是人!’这句了。我也曾问过别人同样的问题,他们除了大叫之外,也没有告诉我答案。事实上,在我来这里之前,大多数人是不愿意看到我的,哪怕是我说话的声音,他们也不想听,所以我曾经一年都不曾说过一句话……。起初,我认为是我的样子令他们生厌,所以就远渡重洋来到这里;可是现在我觉得不是那样的,是……” “是什么?” “是因为我长得太美了,他们才不想看到我!而且我说话的声音也是他们接受不了的,所以才会疏远我。” “啊——?” “幸亏我遇到了你,不然我到现在还在苦苦地想答案呢!” “和我有关系?”大飞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是啊!你现在的这个样子才是你的本来面目,对吧?” “啊,……” “之前的那个吓人的样子是一种假象对吧?” “有那么一点……” “你是成为恶魔之后,才有了那副吓人的面孔,是不是?” “是……” “这就对了!”辛迪一拍巴掌,“人们之所以称你为恶魔,完全是因为你拥有他们所无法想象的美貌!就是这样!” “啊——!?”大飞如木雕泥塑般杵在那里。 “长得美是天地造化之功,非人力所能及也!我再也不会因为别人不愿意见我而躲躲藏藏的了,明天我就堂而皇之的去上课!去上很多课!” ………… “现在我把这几个人送到子安他们那里,然后再去拿课程表,看看有什么我能听得懂的课程,先选两样儿听一下;再找几张大陆上的地图,对了!下午就去图塔好了,问问那两位老师,大陆上什么地方好玩儿,咱们去玩的时候也好有个目标,……” ………… “中午去那家什么什么餐厅,那种白乎乎的汤很好喝,上次你没口福,这次一起喝!” ………… “喂!我说了这么多,你怎么也不应一声儿呢?算了,不说也没什么,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把人送去?”辛迪站起身,掸了掸衣服,征询的看着大飞。 “呃——,嗯——,我、我就不过去了,……” 辛迪看着大飞的样子,很不确定的问道:“你怎么了?哪儿不舒服么?是不是病了?” “不、不……,没、没什么,”大飞下意识的撩了一下头发,“我是想,你一个人带他们过去好了,我去把小书房整理一下,还有你的卧室也要收拾,那堆老头子呆过的地方,……,差不多都要整理一下,这还没算我们昨天烧烤的地方,你还是自己一个人去吧!”大飞的脑子终于从混沌中苏醒了过来,“若是担心他们不服管束,我可以给他们施个法……” “那倒是不用,不听话就直接把他们打晕,又省事又简单。”辛迪走出小花园没几步,回过身来突然问道:“大飞,你看我现在的头发是什么颜色的?”辛迪站在阳光下,轻轻的甩了甩头,让头发飘起来,反射着初升的阳光。 “黑色的啊!……” “哦,我知道了,”辛迪如释负重的走了。 大飞站在滴水檐下,斜靠着廊柱,目送着辛迪将挂在树上的人带走,一头绿色的长发又开始飘舞不定,宛若悠远的思绪—— 霍桑镇?海滨?草亭 太阳都已经一杆子高了,镇子上还是一个行人都没有,不只行人、就是生气也感觉不到,几根柳树无精打采的让风吹乱了枝条,极不情愿的吐出几点绿芽儿,一只乌鸦站在老树桩上,看着渐渐退下去的潮水,抖了一下翅膀,却无意飞起来、又或者它根本就飞不起来—— 就在老树桩的旁边有一条窄窄的土路,新鲜的泥土表明—— 刚刚有人走过,却没有留下一枚脚印。土路的尽头是一座将要倾覆的草亭,几块树墩早已龟裂斑斑,随便的散放在亭子里。其中一个树墩上坐着一位黑衣青年,黑黑的长发伏伏贴贴的垂在地面上,发梢散开如黑色的缎子,熠熠然、却是一种让周围的颜色全部失去色彩的黑。 他就这么静静的坐着,连衣缕都不曾动得一分。 太阳已经两杆子高了,黑衣青年长长的出了一口气,“年纪大的人总是起得很早,象我这种已经算不出年纪的人,现在是该睡还是该起呢?”停了一下,才又继续说道:“能来就好,又何必计较早晚呢?茶凉了还可以再温,是不是?”青年回过头来,白玉一般的面庞、嵌着墨玉般的双眸,鲜红的双唇露齿一笑,“是我来得太早了,一大早赶这么远的路,真是辛苦你们了,坐过来歇歇吧!” 几个影子陆续走进了草亭,清冷的阳光并未将其鬓边的晨霜消融。 几块树墩发出了吱吱声,有些不负重荷的感觉。 “真是冷淡!连个招呼也不打,亏我还备下茶汤等你们。”黑衣青年面无表情的报怨,语调里却没有一点气恼。 ………… “好吧!看你们这一肚子的不情愿,咱就省了那些虚词儿吧!你叫方元是么?这个名字好奇怪呢!给你起名字的那个人类没告诉你有什么涵义么?” ………… “说出来听听又有何妨?名字都是你的了,我又会做什么呢?” “方元自从规矩出。”方元不情愿的说了出来。 “哈哈——,好一个方元自从规矩出啊!简直说的就是你的身世呢!真是好极了!”黑衣青年的脸色有了些表情,身体也不似先前那么僵硬了。“好了,你的事我是没兴趣管的,但有一件事我还是很挂心的……”草亭里的气氛一下子就凝重起来,本就摇摇欲坠的亭子,也出现了更深的裂痕。 黑衣青年坐直了身子,“你既认出了我的兄弟,以后还请谨言慎行,莫惹得他不开心,也不必闹得山雨欲来风满楼的,好不好?我也是有愿望的,而且还是很多,但所有的这些愿望最不想落空的就是要让他开心。他不开心,我就会很难过、那种万念俱灰的难过,而我每次难过的时候,我的另外几个兄弟会做什么呢?你不会不清楚吧?不过!我是从不强人所难的,也不会……,呵呵——,”黑衣青年轻轻的笑了,“还是让你去忙自己的事更好呢!你如今也是有了名字的人,围绕着这个名字,你的身世不日将会大白于天下,到时候自有一场浩劫等着你的加入,趁现在还是蒙昧时期,就快去做些准备吧!”说到最后一句,青年的脸色又变得没有任何表情,全身散发出强烈的一种逐客气息。 方元听了最后几句,整个人都呆住了,木然的站起身,直直的向前走去,背影消失在斑驳陆离的树荫里。 黑衣青年见方元走了,但看着雾冬与玄,嘴角牵出淡淡的笑—— 雾冬与玄,两人各坐在亭子的一角,眼神飘乎的看着黑衣青年。但黑衣青年并没有开口说话的意思,眼前的茶飘着淡淡的冷气,两个人越发的神不守舍,亭柱的裂痕更深了,上面的覆草开始滑落尘埃。 “唉——!”黑衣青年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我只是想找人喝喝茶、聊聊天,却选错了对象!准备了一个早上的心情都给你们俩毁了,也罢!我也乏了,你们也走吧!只是从今往后就不要再踏入这片海域了,从天上飞过也不行!”最后一句话说得极轻极柔,仿佛耳语一般,却有着意想不到的杀伤力!因为,随着话音的消失,黑衣青年也不见了,仿佛从来都不曾出现过一般。 雾冬与玄就这样一直坐着,直到太阳偏西才离开了草亭,彼此之间一句道别的话的都没有,就各自消失了形迹。 草亭终于不负重荷的蹋了,碎裂成千万丝草茎弥漫了夕阳下的天空。 乌鸦也许站得太累了,又或许饿了,“呱——!”凄凉的叫了一声,拍了拍翅膀,飞走了。 莫奈尔学园?尖塔 “这么早就准备外出了?……” 听到这种说话的声音,阿尔方索不由得挺直了腰,停住了准备迈出的脚—— “我带了早点过来,可否愿意聊聊呢?”大飞的身形出现有阿尔方索的身后。 阿尔方索没说话,拉开了一半儿的门霍然洞开,右手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自己却当先走了出去,在狭窄的走廊里拐了一个弯儿,一扇破旧的木门出现在眼前。 “吱吱呀呀——”的一阵响,阿尔方索推开了门,晨曦透过窗子在室内织出重重叠叠的光网,给房间里的旧家俱披上了一层纤薄的外衣。 阿尔方索在一张条案边坐了,用袖子拭了拭并没有灰尘的几案,静静的等着大飞落座。 大飞也没再说什么,也没有坐下来的打算,只是把手中的小托盘放在阿尔方索的面前。 “这个是……” “不妨揭开来看看。” 阿尔方索迟疑了一下,还是用手将小托盘上的丝由揭了起来,一块伤痕累累的木牌赫然眼前。 “啊——!”阿尔方索大惊,“这个……” 阿尔方索将木牌取在手中,反复仔细的看,用手轻轻的抚摸,“这是从哪里得来的?”语调平静、温和。 “明见塔。” “还有谁知道这件事?” “工读生。” “你想知道什么?” “一如尔心。” “为什么要拿给我?” “别人只会关心结果,而你才会看到过程。” “你想知道这个过程?” “不!” “为什……” “人类还真不是一般的丑恶,神圣之地也有此等巧取豪夺!” ………… “不能让小东西知道木牌的事!”大飞消失了。 阿尔方索在房间里默默的坐着,用手轻轻抚摸着那块伤痕累累的木牌—— “这个是你的吧?”大飞又回来了,手里拿着另外一种东西。其实,与其说大飞手里拿的是东西,倒莫不如说是一缕似有若无的丝。 “怎么会在你那里?他们……” “还真多亏了这个物事,让我省了好多气力!这会子他们大概已经被小东西给送到那对老双胞胎那里去了。” 阿尔方索并没有站起来的意思。 “怎么?你不去看看么?” “你刚刚不是说了,我是不关心结果的,去不去又有何妨?” “呵呵……,我现在也有点儿喜欢你了,你跟那小东西相象的地方还真有几处呢!” “不、不敢当!”阿尔方索有点不知所措。 “哼!”大飞再次消失了,那缕东西就丢在阿尔方索的膝盖上。 “唉——!”阿尔方索弹了一下手指,膝盖上的丝不见了。“你都听见了?” 房间里并没有第二个人,阿尔方索的这句话是对谁讲的呢?这个你究竟是人?还是异域来客? 莫奈尔岛?茂名轩 “怎么这个样子就回来了?”大飞坐在书房的摇摇椅上,看着有点狼狈的辛迪,“有人在追你么?” “你、你看见了?”辛迪的脸一白,不由得回头看着身后。 “在房间里回头只能看到墙!” “哦!”辛迪长出了一口气,才说道:“好多女人围着我尖叫,耳朵都要给震掉了!好象、好象……” “好象什么啊?”大飞抬了抬眼皮。 “好象看到什么好吃的似的。” 大飞以手支额,摇了摇头,“你到什么地方去了?” “去把那几个人给丁送过去,不、不、不,是子安。” “之后呢?” “回来了。” “你不是说有女人对你尖叫么?子安那里有很多女人么?” “子安那里没有……” 大飞用手捂住了脸—— “你怎么了?你今天有点儿怪怪的,一定是病了!就说是你昨晚受了凉,你还不承认!我去给你找点儿……”说着就要往外走。 大飞一把就将人给捞了回来,“我很好,我不会生病的!特别是你们人类的病!” 第三十九章 寒月征尘占流年 第五节 飞来丘 第五节飞来丘 “可你今天一直在捂着头呢!” “那还不是因为你!” “我可没对你下手啊!你可不能……” “好啦、好啦!别在那些小事儿上下心思了,还是把你早上做的事说说吧!”大飞心中有事,哪里有耐性与辛迪计较、斗嘴?“那很多女人是从哪里来的?你是怎么见到她们的?” “哦,跟你说哦,”辛迪略显不安的看了看身后,然后靠到大飞身边,用低低的声音说道:“刚才从子安的办公室里出来,刚转了个弯儿,就看到一个格子帐篷,那个应该是魔法帐篷,那种有很强大魔法的帐篷!” 大飞挑了挑眉毛,没出声儿。 “我当时就站在一棵树旁边,亲眼看见男学生从左边进去,一会儿就变成女孩子从右边走了出来;同样,女孩子从右边进去,也会变成男孩子从左边出来。有的只是换了身份、有的换了衣服、发色之类的,最厉害的就是,还有人连眼睛的颜色都换掉了!” 大飞咬了咬牙,从牙缝里挤出来一句,“然后呢?” “然后?然后我就从右边走了进去!” “变成女孩子从左边走出来了?” “当然没有!不然,你就看不到现在的我了!” “那发生了什么?” “什么还都没开始发生,就有一大堆女人朝我尖叫!却不是那种因为恐惧而发出来的,嘴张得大大的,连续不断的叫出来,我一紧张就回来了。” “然后呢?” “然后我就站在你眼前了啊!” “就知道是这样!要不要我陪你回去看看?试着去变一下?……” “不、不要了!那个东西一定有着极强的魔力,我现在还是离那东西远点儿好了,若真变成了女孩子,可是件让人很恼火的事情呢!而且……” “而且什么?” “而且、而且我也不想变成聋子,也不知那些女人是从哪里变出来的,明明进去了三个、出去了三个,可里面的声音少说也有一、二十个呢!” 大飞坐在椅子上真是欲哭无泪、欲笑不能,“好吧!那我们晚上等大家都睡下之后,再去看看怎么样?” “呃——,不行!今天晚上还有很重要的事呢!” “是克拉拉那个女人么?” “嗯,……” “那就中午大家去吃饭的时候去看……” “不!我们今天都不能去看了,我们还要做点……”辛迪突然打住了话头儿,“斯皮尔特院长……” “昨天晚上讲故事的那个家伙吧?刚送走了……” “茂名轩里还有什么别的在么?” “人,就只有你一个;不是人的,可就不只我一个了。” “又、又有谁来了?谁让他们进来的?你么?找你的?”辛迪紧绷着脸问道。 “哈哈——!”大飞见状不由得大笑起来,“天上地下,只有我大哥会来找我,而我大哥还不知道我在这里呢!” “那、那还有谁会在茂名轩?” “不是谁,是什么才对!” ………… “你从克拉拉那个女人手里得了不少东西吧?从离岛也得了不少东西吧?简斋那边也存了你不少的东西吧?还有存在小磊那里的,它昨天晚上也全都送了来,……” “哦——,”辛迪松了一口气,“小磊真是太好了!居然能替我先想到,看来智慧真的会跟年纪一起成长呢!”神情间不由得满是雀跃,“我们现在就翻腾一下,准能找到我们今晚能用得上的东西!……” 大飞听的直翻白眼儿,心想:明明是我让它送来的,一下子却让它抢了风头,还没怎么样,这小东西的心就开始往外拐,以后得……,“你、你在做什么?” “把地方都腾出来,好把东西一件件摆出来,……,这个房间好象并不够大呢,”辛迪不再把房间里的东西都扔到壁炉里了,“看来得弄些柜子、架子什么的呢,……” 大飞站了起来,“真是拿你没办法,你知不知道现在有多少东西堆在那里?” “这个屋子应该能装得下吧?……” “可能么?你想想那套魔化炉,那可是装了行政大楼大半层呢,还有那套魔晶石提取系统、植入系统,那也是一层楼……” “那些东西今天用不上,……” “今天是用不上,可那些小件儿的都在它们的夹缝儿里塞着呢!不把它们摆出来,别的也没办法弄吧?” “你、你……,你怎么……,你把那些东西都给放在一起了?” “是啊!茂名轩就这么一点点地方,我可是花了好大的心思才把它们都收拾起来的!” “啊呀!这可怎么办啊!这个地方怎么这么小啊!连个摆的地方都没有!”辛迪忍不住报怨起来,“偏这些东西又不能随便示人,真是让人头疼啊!” 大飞张了张嘴,还是决定不说为好。 “东西不一定要全摆看得见的地方,只要合理分隔空间,茶杯大的地方也能装下一艘船的。”小磊的声音传了过来。 “说得容易,装下一艘船,光装下有什么用,还要取用方便才行啊!”辛迪有点不满的说道,听得大飞有点开心,“难道你让我象那个女人似的,搞那些什么亚柜?那种邪门儿的东西,我才不要学呢!你肚子是够大,再怎么也不能让你涉险啊!让梅尔、肯他们来做?那他们有几条命都不够用呢!大飞更是不行,指不定会招来什么乌七八糟的东西来呢!”辛迪越发的苦恼起来,索性躺在地上看着天花板—— “其实,不用魔法也是能实现的,”小磊慢吞吞的说道。 “哦——?真的?”辛迪一骨碌就站了起来。 “嗯!”小磊点了点头,“据我所知,这片飞来丘与弗尔学院的本部有些渊源,从某些方面来讲。虽然它停在地面上与其他土地没有什么区别,但若是让它飘浮在空中的话,它会因关系人的想法儿、或者意愿而发生一些变化……” “什么?什么?你的意思是它可以变大、变小?我可以想让它变成什么样、就变成什么样么?”辛迪的眼睛再一次闪闪发光起来,大飞看在眼里,记在心中。 “这个……,我不敢确定,但它是飞来丘,是上古时代所遗留下来的陆地碎片,已经说不清是属于哪一个世界的,虽然是在人类的世界出现,可并不是人类世界的土地。飞来丘这个名字也是近几千年才有的名字,也不知是哪个给起的,只是叫得顺口,就流传了下来。” “既然不是人类的土地,怎么会在艾迪爷爷的手上?他们家族也不是人类么?” “他们家族是不是人类我不知道,但艾迪是人类!” “别在那儿误导他,”大飞说话了,“再多说两句,他那小脑袋瓜子里又会出现奇怪的东西了。异界住民间的通婚的例子不是没有,但生下来的孩子全是四不象的怪物,既不会生出人类,也不会生出父亲一族、或母亲一族的孩子。再厉害的种族也不能改变这个现实,所以各界、各族群都不赞成异类间的通婚,有的世界会将此行为定为重罪,要将当事人灭族的。” “……,那为什么……” 小磊觉得大飞说的话太重了,忙转回正题:“也许艾迪的家族成员中,曾经有过不寻常的经历,致使飞来丘成为他们家族的所有物吧!也许是一个误会也说不定呢,正如你现在得到它也是一个误会一样,年代久远,又何以刨根问底呢?只需去面对、去了解、去适应就好了。是不是?” “小磊,……”辛迪露出一脸的感动。 小磊轻轻地揉着辛迪的长发,“过去的,是历史也好、是传说也好,都不会发生变化了,所变化的是人对它的理解;现在的,是你正在经历的,你有机会选择参与还是回避,无论哪一种选择都将再次成为历史;而未来的,是你无法预见的,即便是先知、智者,也不能够通晓过去、未来的,他们所知也仅仅是一个脉络而已,时间的轨迹该向什么方向延伸,只有回过头来才能看得到!这个时代的人,往往喜欢把突发变故与某某启示、某某预言联系在一起,其实那不过是一种掩盖焦虑的方法罢了。与其过着墨守成规的日子,莫不如去追求全新的生活,精彩总在风雨后!” “嗯!”辛迪狠狠地点着头,活这么大,这种话还是第一次听说,却象一柄利剑,将眼前的重重迷雾斩开。 “别点了,再点脑袋都掉了,找个摆东西的地方用得着说这么大一堆么?你的意思还不就是让飞来丘飞起来?真是!”大飞又开始阴阳怪气儿的说话,显然是对小磊的一席话颇为不满,自己还没做什么,就给块石头一而再、再而三的抢了风头,心里的不痛快自然就会表露出来。 “是这样么?”辛迪问道。 小磊很无奈的点了点头。 “可飞来丘飞起来之后,你怎么办?你就不能跟我一起住了呢!” “可以啊,怎么会不可以?” “莫奈尔岛不是你的身体么?” “我的心在别人手中的时候,我只能凭依在某块土地上,现在心已经回来了,我也就不必要依托在莫奈尔岛上,只要是土地延伸得到的地方,我都能去得……” “哼!是你手够得着的土地都能去得吧?”大飞板着脸,吹着冷风。 “那太好了,我们现在就让它飞起来,立刻!马上!”辛迪突然停住了,听了听窗外的动静,“我感觉好象有什么人要过来了似的……” “感觉还蛮灵敏的,人都在茂名轩外围着呢!虽然进不来,不过你出去也不容易呢,”大飞轻轻的笑了,“来的女孩子比男孩子还多呢!一准是你刚才跑得太匆忙,给人看出了形迹,这会子追了来……”大飞不住的笑。 “啊——!她们、她们怎么找到这儿来啦?我、我没欺负她们吧?” “你这副尊容,怕是全岛也仅此一位吧?说!你刚才是不是闯到女洗手间去了?”大飞笑容一收,沉声问道。 “呃……,洗手间还有男女之分么?……” “他不是去了女洗手间,而是女更衣室!”小磊纠正了大飞的猜测。 “女更衣室?比女洗手间还严重呢!你什么地方不能去,偏去那种地方?难道说……”大飞的眼神飘乎起来。 “我只是看平白的在空场上搭帐篷很奇怪,就凑进去看了一下……”辛迪小小声的解释,“不是故意的……” “你在学园里的时间最长,能说一下是什么原因么?”大飞瞟着小磊说道。 “学园在每个学期的第一周,都会安排例行体检,往年都是在医务大楼和行政大楼里进行。但今年有点儿意外,只能搭临时帐篷来解决……” “今年发生了什么意外么?”辛迪问道。 “什么意外?”小磊的心不平静起来,“你会不知道?” “我怎么会知道?开学之后,我每天都忙得很,哪里有时间去打听呢?而且也有没人告诉我啊!” “那我问你,行政大楼被烧毁了,你知道不?” “呃——,我只知道有一栋楼被烧毁了,但不知是不是行政大楼……” “那个就是行政大楼!” “哦,那医务大楼也被烧毁了么?我好象没听说还有一栋被烧毁的楼吧……” “医务大楼当然是完好无损的,……” “那就用医务大楼来体检啊,那栋楼很高的,房间应该够用,为什么要在空地上搭帐篷?不是很奇怪么?” “医务大楼的房间是很多没错,那里面已经一张空床都没有了,所有的医护人员的办公室也都改成病房了!” “还有,怎么没人通知我体检呢?” “没人通知人,是没有人知道你住在什么地方!而且,之前弗尔学院根本就没有学生,是不是应该通知你、怎么通知你,都没有人知道。而且,大家已经习惯了弗尔学院没有学生这个事实了,把你忘记了也是情有可原的吧?” 第四十章 遏密八音理思绪 第一节 焦虑 第一节焦虑 “为什么?我可是全学园第一名呢!就算是找不到我,他们也可以找阿尔方索院长大人,或者尼克叔叔、或者伊戈院长大人……” “发榜是按学院来的,弗尔学院的榜文是用古文字写的,没几个人认识,只有关心你的人才会去看的。再说,体检是由学生会来安排的,通常老师是不参与的,你们弗尔学院就你一个人,哪来的学生会?” “……” “而且,现在搞成这个样子,还不都是因为你么?” “因为我——?”辛迪指着自己。 “那天清晨是不是你通知我有人被杀死了?” “是……吧……” “然后,你一天下来,弄出了多少古怪?” “是么?……我怎么没什么印象呢?” “不是你,他怎么会来?”小磊气乎乎的用手指着大飞。 “这跟他有什么关系?是我请他来的,他也没住在医务大楼,这事儿跟我们没关系!” 大飞一旁又开始轻笑,一脸得意的看着小磊。 “好吧,就说跟你有关的,就是行政大楼被烧毁的那天晚上,你在医务大楼里睡了一觉,第二天早上,八层以上的床位全部预订一空,病人们正从大陆的各个角落赶来。而八层以下,则住满了生了怪病的学生,全是无名症候,……” “我不知道什么时候在医务大楼里睡过觉,但那些生了怪病的学生,全是他们疚由自取,怪不得别人,大可不必让他们住在医务大楼,直接扔到海里好了,省得在岛上害人!” “你……” “别在那儿讲那么多用不着的了,生不生怪病这种事让那些无聊之人去管就是了,我们现在是要找个地方放东西,晚上不是还要派什么用场么?”大飞打断了两人,“看来飞来丘现在是不能飞到天上去了,而且就算是能飞上去,也得个把月之后了,另想地方吧!” “那……,那到本部去怎么样?那里我还有一个宿舍,叫翡翠阁……” “翡翠阁还没有茂名轩大呢!再说咱那东西能在本部拿出来么?那么多只眼睛,哪只不是多管闲事的?说不得刚拿出来一件,就来了一百多个老头子,看你还有功夫去作别的不?很有可能,你一出现在本部,就不知从哪儿飘来什么东西把你捞走了,现在那边可是又回来了不少凑热闹的呢!”大飞很不愿意回本部。 辛迪趴在窗边儿往外张望了一下,喧嚣声已经传了进来,“他、他们真的进不来么?”语气中有了一丝不确定,见大飞和小磊都没搭话,只得在屋子里来回踱步想办法。 大飞见辛迪在屋子里绕圈子,也不说话,慢条斯理的将被塞到壁炉里的东西掏了出来,一件件摆回原来的位置。 “小磊,你是不是该想个合适的地方?你就那么想看他转来转去的?他在这儿绕圈子,你就不觉得头晕么?”大飞一手叉腰、一手扶着壁炉架,没好气儿的说道。 “地方倒是有一个,可他这个样子能走得出去么?茂名轩与岛上的其他地方不一样,我不能把他一下子送过去的,要他站在莫奈尔岛的土地上,我才能将他送过去……” “你只管把地方弄妥,其他的就不用你操心了,我自会处理。” “这样哦,那我就先过去吧,你看到面包树结满果子的地方,我就那里等你,”小磊不见了。 大飞看着屋子里越转越快的人,真是气不打一处来,上前一把拉住了,“面对那么多傀儡,你都没眨一下眼睛,怎么才来几十个人,你就六神无主了呢?” ………… 大飞用手拍了拍辛迪的脸,“我说的你没听见么?那些人对你没有恶意,也没有想伤害你的意思,你急个哪门子呢?” “……,我、我知道他们没有恶意,就是因为他们没有恶意,我才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啊!一、两个还过得去,就象梅尔、肯他们,我还应付得来,可现在外面没有一百也儿六、七十,我、我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办,我、我的心有点不踏实,这儿……”辛迪捂着自己的胸口,眼神也有点儿散乱。“这里面好象有什么东西进来了,我不知道该怎么让它出去……” 大飞不知道该解释些什么,只好把人抱在怀里,“我们去飞一圈儿,找个没人的地方平静一下,吃点儿什么吧!” “嗯!” 莫奈尔学园?茂名轩外 就在辛迪与小磊计较体检之事的时候,距茂名轩四、五步远的地方,聚集了几十位身着不同款式院服的学生,最前面的两排几乎是清一色的女孩子。相互之间在不停的窃窃私语,偶尔还发出几声尖叫—— “我看见他了,我看见他了……” “在哪儿、在哪儿?让我也看看。” “就在那儿,瞧,他从窗子向外看呢!” “他能不能看到我?我头发有没有乱?……” “哎呀!我还没看清呢,他又回去了!……” ………… “他又到窗子边儿了,快看、快看!” “哎呀!他的头发好长哦!……” ………… 女孩子们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声音也越来越大,一些后来的女生也在往前挤,却没人想再靠近一步。后面站着的几位男生此时却是另一种心情—— “同学们……,同学们……”音量虽然不小,却对前面的女生一点影响都没有,反而被后来的女生给挤得更靠后了。 人们陆续从不同的方向走来,还有一些老师模样的人也夹在其中,围在茂名轩外的人越来越多,圈子也就越来越大,喧闹的声音早惊动了简斋里的三个人—— 肯直接就冲进了本与梅尔的房间。 “梅尔!本!茂名轩现在都快成市场了,还在不断的有人聚过来,你们也去看看啊!” 梅尔坐在窗边,一边啜着茶,一边悠闲的看着书,根本没有答话的意思。 本则从卧室里走出来,显然是听到肯的说话声,来招呼一下的。 “你们、你们两个怎么跟没事儿人似的?茂名轩都围了四、五层了!”肯越发的焦急起来。“你们听听,这声儿都传到这边来啦!……” 本拍了拍肯的肩膀,“别急,来!坐下慢慢说……” 肯一下子就把本的手给打了下去,“你们真冷淡!就那么由着他给人带走么?他是,搬到茂名轩去了,不再是工读生了,可以说跟我们没什么关系了!可是……,可是……,”肯一把将梅尔手上的书给扯走了,“当初你都快成为贴身管家了,任谁多跟他说一句话,你都报以杀人目光的,怎么这会子就不管了?” 梅尔啜了一口茶,才慢慢的说道:“我们就是过去会有什么效果么?你知道他们为什么会聚来?聚来做什么?” “这……,我……,不知道。” “我们去茂名轩又能做什么呢?”本也问道。 “不……,不知道。” “肯,你是怎么了?自从辛迪搬出去后,你就不对劲,一天到晚疑神疑鬼的,”本还是给肯倒了一杯茶,“他身边现在不是有一位我们见不到的朋友么?……” “我们见不到才更危险!而且现在的事实证明,当初我的怀疑是正确的!把辛迪挤走的家伙就是有问题!这个你们想否认么?” “是啊、是啊!可现在又是什么地方出了问题呢?”梅尔轻松的问道。 “昨天一下子发生了多少事?还没一件有结果的,这太阳才出来多一会儿?茂名轩就已经象市场似的……” 梅尔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肯,你冷静一下,凡事总得有个由头儿才是,找不到原因,我们去了也是白去不是?” 梅尔的声音比镇静剂还好用,两句话,肯就不再那么焦灼,接过了本一直端着的茶杯,看着眼前的梅尔,低声问道:“要怎么找原因?我看到的时候已经围了几十人了,就是看到人越来越多,才跑来找你们的。” “找原因还是很简单的,是不是本?” “你说了就好,干嘛非拉上我?” “论分析全面细致,还是你最强,我说了也得你补充,还莫不如就由你说好了。”梅尔的话让本听了很舒服。 “好吧!咱就长话短说吧,不过,就是再短的话,也还是坐着说的好吧?”本自顾自的捡了张扶手椅坐了,梅尔依旧坐回窗边的位子,肯也只得随便坐了下来,“咱就只说会有哪几种人对辛迪感兴趣吧!” 肯“呼!”的一下就站了起来,“哪……,哪几种人?还有几种人?” “哎呀!你现在怎么象个七八岁的孩子似的?刚说了一句就毛燥起来,就是辛迪也比你沉稳得多,临事不乱方面,你真得跟他学学!” “学、学什么?我哪点不如他?”肯感到很郁闷,长叹了一声,又坐了下来。 本也不好说什么,只得停了一下,才继续说道:“对辛迪感兴趣的第一种人,应该是那些来自不同世界的、不能称之为人类的人……” “什么!!”肯又站了起来,“你说什么?” “肯,你冷静一下,我们是在分析现象,你总是这么一惊一乍的,还怎么找原因啊!” 肯听了梅尔的话,只得颓然的再次坐下来。 “这种人,我们已经见过好几个了,比如说小磊、方元、万尼斯家族等等,今后还有还会有谁会来,都是个未知数,而这些人想对他做什么,我们是没有办法干涉的。这不是想不想的问题,而是我们没有那个能力!所以这种人,我们就不必去考虑了。” 肯的眼神暗淡了很多,梅尔也若有所思的看着窗外。 “对辛迪感兴趣的第二种人,就是那些想把他从岛上带走的人,这种人现在虽不能说已经全部肃清,但至少目前、特别是今天是不会有蠢蠢欲动之徒的。不说别的,单是弗尔学院的那些老爷子,我今天早上就已经遇到十几位,我们从未见过的面孔了,还有就是他身边那位看不见的朋友,很难说不是匹克兄弟派来的式神,在这种情况下想把他带走,没有周密的计划是办不到的吧?” 肯点了点头。 “现在围在茂名轩外的人,绝对不是这种人,所以我们也可以把那颗心放回到它应该呆的地方了。” ………… “第三种对他感兴趣的人,就是想杀他的人!” “谁?!谁想杀他?”这一次肯虽然没有站起来,但两条眉毛已经立了起来。 “唉——!你到现在都没感觉么?以辛迪平日的神情、遇事的反应来看,想杀他的人绝对不在少数!想想他初来时的那个晚上,那种强烈的杀气是普通人可以发出来的么?” 肯下意识的摸了摸额头,还好、还好,没有出汗。 “其实这种人,我们也大可不必担心,再笨的杀手也不会在他在茂名轩的时候动手的。” “为什么?” “那个地方没有邀请是进不去的,任谁都没有例外,有在大庭广众之下等候目标的杀手么?再说了,岛上如果来了不速之客,能不引起学园师生的注意么?你一定会说,杀手可以是学园里的学生,是不是?这就是杞人忧天了,新生入学的只有109位,几乎没有一位与他说过一句话!而其他学生也只是在开学典礼上见了他而已,就是你们学院那几个跟他说过话的,也只有那天而已吧?” “好象是……,是哦……” “第四种人,就是想从他身上探听些消息、八卦的人……” “这种人就会讲闲话,虽然很缠人,但还是没有什么威胁的,可以不用考虑。而且解决这种人最好的办法就是去找他们的院长,一下子就解决了,还有没有别的?” “当然有,这就是第五种人!而且这些人你也是见过的,很多人都跟你讲过话,难道你不记得了?” 肯一下子就怔住了,“我见过?……跟我说过话?……是、是什么时候?……” 第四十章 遏密八音理思绪 第二节 局促不安 第二节局促不安 “你别呕他了,小心他给你开染房哦!”梅尔的脸上浮起浅浅的笑。 “自开学以来,简斋就多了一样东西,而且每天都在不断的增加,……还不知道?” “啊——,是……,是……” “对啊!就是那些东西的生产者们,当初是不知道他的下落,才会送到简斋来,如今知道他的宿舍就是那堆乱七八糟的房子,自然就会放过简斋,直接去找正主喽——!” “那……,那就是说,现在围在那里的都是这第五种人喽?”肯想了想之前看到的情形,“确实是这样哦,围在那里的80(百分号)的人都是女孩子,……你们怎么不早说,刚刚直接说是那些仰慕者不就完了么?干嘛绕这么大一个弯子?” “你一进来就这么说,你会相信么?你那两只大手还不把我们两个给拆了?” 肯不好意思的笑了,但突然又想到了什么,“不对啊!我进来的时候,可是看到越来越多的男生也聚了过来呢!而且还有老师呢,你该不会说那些男生也是喜欢他的吧?” “你别忘记了,他入学先服装的时候,可是选的女装!万尼斯伯爵给他做的衣服,可是看不出性别的吧?再加上他那头长发、让人犯罪的脸、纤细的身材,说他是女孩子会有一大半儿的人相信吧?你可能还不知道,现在学园里已经开了赌局,有关他的性别、年龄、爱好等等都已经设了注,而且赔率还很高呢!” “本,该不是你在暗中操纵吧?” “你怎么想到那儿去了?我能做那种事么?” “你之前没少做吧?啊——!我们可都跟着你赚了好几笔呢!”肯的怀疑是很有根据的。 “之前是之前,这一次我可是一点都没参与,我以我母亲的名义发誓,我真的没有参与!” “怎么可能?你会放弃这么好稳赚不陪的生意?” “他是想赚,不过他还是没有胆子敢去面对那股子杀气!我也没那个底气,不过你倒是可以去赚一笔……” “你们早就算计好了是不是?说不定,最初就是你们谁起的意,或者两个都介入了!”肯觉得这两个人的心机真是太深了,连这个都—— “这种话可不能乱讲哦!后果不可预测的!就算辛迪不计较,那几个阴阳怪气的家伙可不是我们能承受得了的。”梅尔很严肃的放下话来。 “就是!多留意前四种人是可以的啦,可这第五种人,我们就不要操那份心了吧!他虽然年纪比我们小四、五岁,但也不是太多不是?杰菲尔也就比他大两岁,从这两天的表现来看,倒是个见过大场面的孩子。那么严重的事情都能冷静面对,这种小事自不在话下,”本说得极轻松,“所以我们就安心的去上我们的课,做我们该做的工作就好了。哦,肯,再过十几分钟就是你导师的课了,现在不走可是要迟到的哦!你迟到的后果可是很严重的哦!” “哎呀!都是你们讲了一大堆,”肯站起来就冲出门去,但很快又冲了回来,“但我的心怎么也放不下来,总觉得会发生点儿什么似的!”人又走了。 “唉!你放不下来,我就替你去找伊戈院长说一下吧,顺路也到茂名轩看看。”梅尔把书送回房间,向本摆了摆手,离开了宿舍。 本从窗子看着两人先后离去的背影,不由的喃喃道:“你们呐!真是忙些不着边际的东西,有那功夫去查查那块木牌多好,……”本又踱回自己的卧室去了。 莫奈尔学院?茂名轩?上空 “特西,再飞低一点儿,我有点儿头晕,”西蒙伏在特西的身后,两人同跨着一只大白头翁,在茂名轩的上空一圈儿、一圈儿的盘旋。 “飞不下去了,这已经是最低了,再低就得到人群那边去了。” “那就再试两圈儿,真下不去,我们就回简斋吧,那些人有点儿狂热,搞不好我们就陷进去了。” “嗯!你抓紧了,我试一下俯冲的效果怎么样。” 西蒙闭上了眼睛,紧紧抓住特西的腰带—— 巨大的白头翁自空中俯冲下来,一层看不见的壁垒将两人一鸟给弹了出去。 “西蒙,抓住我——” ………… “哎哟!吓死我了,总算平稳落了下来,”特西揉了揉眼睛,看了看周围的环境,“西蒙,我们回到简斋了,……” 西蒙很狼狈地从地上爬了起来,“白头翁去了哪里?我们是怎么掉到这里来的?” “当然是我把你们带回来的,”梅尔的声音自两人身后传来。 “梅尔,”特西转回身,很讶异的看着好整以瑕的人,“你……,你……” “一出门就看到天上飞着一只白头翁,不用想就知道是你!幸亏我去的及时,否则还真不堪设想呢!你们去那里做什么?” “我们没做什么,只是想在天上飞一会儿,”西蒙很笨拙的打马虎眼。 “嗯——?想飞一会儿?怎么偏偏在茂名轩的上面转圈子呢?最后那一下也是想飞一会儿么?” “呃——,”西蒙张口结舌,不知该如何做答了。 “我们是想去找辛迪,不行么?”特西的脸一红,“找他玩儿不行么?” 梅尔看了两人一会儿,没再说话,一转身走了。 看看人已经走远,西蒙才低声说道:“我们要怎么才能见到辛迪?……” “我们回房间商量好了。” 两人一前一后回了寝室。 莫奈尔学园?多功能厅?代首席执行官办公室 原本空荡荡的办公室,现在则装满了人—— 坐在大办公桌后面的是子安,旁边站着丁;房间正中是辛迪送来的七个人,阿佩尼尼和艾坐在窗边的椅子上,前者的手中拿着一卷羊皮纸,上面写满了字,旁边的小几上也放着几卷羊皮纸,后者则端着半碗茶,看着中间的几个人。 “就是这样?”丁问道。 七个人不约而同的点了点头。 “为什么偏偏选中了他?”艾迪问道。 “艾迪,这个问题你都问了五遍了,怎么还不依不饶的?”阿佩尼尼的视线从七个人身上移过来,“他们怎么说也受了一夜的苦楚,差不多让他们回去休息吧!” “可是……” “好啦!他们只是在巧合的时间,出现在巧合的地点,又做了很巧合的事,我们何必再执着的追问下去呢?” “好吧!”艾迪终于不再坚持了,“我没有问题了,把另外的那个纸卷给我看看吧。” 子安见不再有不同的意见,便开口说道:“你们回去吧!以后莫再搞这种恶作剧了,想邀请对方加入你们的社团,就当面发出邀请,辛迪是一个极好相处的人,你们直接说出来,说不定他当场就能一口答应呢!” “是,我们记下了,”七个人躬身施礼。 “去吧!该上课的、去上课,该见习的、去见习吧!”子安语调轻松的说道。 七个人再次向办公室里的老师各施了一礼,然后鱼贯离开了办公室。 “呼——!”丁长出了一口气,“原来是虚惊一场,……” “他们为什么单挑那几样掉包儿呢?特别是那套棋子儿,他们为什么只把外面的盒子给换掉了,而没动一颗棋子儿呢?……”艾迪还是满腹狐疑。 “他们还拿了一只袜袋呢!这个你怎么解释?有些事情是不能刨根问底的,”阿佩尼尼说道,“而且,凡事都要往好的地方去想,几个学生只是想让自己的社团能继续发扬光大,这也是很正常的嘛!我们少年时代不是也有过相似的经历?我们就应该当这个理由是真的,没必要视几个十几岁的小孩子为居心叵测之人吧?” “哼!你七、八岁的时候就已经恶名远扬了!”艾迪不服气的说道。 “他们几个成绩平平,除了满腔热忱之外,可是没有什么更特殊的地方呢!尼尼可是当年著名的神童,五岁的时候就已经声名远播了,……” “那是一百多年前的事了,现在时代变了!”艾迪打断了子安的话,“过去是个人天才,现在是团队英雄!每个人都很普通,但配合得宜,威力就会数倍、乃至数十倍于常人!而且,你们也该注意到,他们可是七个人!” “七个人怎么啦?”丁问道。 “他们是学什么专业的?他们的社团是什么名字?你们再联想一下……” “他们可是来自四个不同的学院呢!”阿佩尼尼打开另外一卷羊皮纸,“皮特,阿拉法学院;比菲尔,迈吉克学院;伯林斯,迈吉克学院;塞斯,菲林学院;柯尔特,哥斯特学院;伊斯特拉,阿拉法学院;……” “别念了,另外那个也是阿拉法学院的,现在我问的不是他们是哪个学院的,而是他们的专业!” “这上面没写啊!”阿佩尼尼抖着羊皮纸道,“他们也没说,我上哪儿知道去?” “我好象也不知道呢!”丁说道。 “子安,你应该知道吧?经常去你们观星塔的人应该不多吧?你就没什么印象?还是说你经常不在塔里,是文森特在主持?” “啊——,我想起来了,他们都是星系魔法、星系巫术,还有星之治愈术、星之转换术和星文吟唱……” “他们的专业都与星系有关,虽然学院不同,但法术的性质却是同一系统的,他们的社团的名字就是星座研究会!……” “星座研究会?算命的社团啊,这有什么嘛!”丁一听名字就以为艾迪是在小题大做。 “哼!亏你们还都研究着古文法!古星象学中的星座是怎么拼的?把每一个音拆开来,再逆向读回去,看看是什么?” “卡里斯德忒柯尔斯,啊——!不错,是有这么一个研究会,当初我还奇怪他们怎么起了这么个拗口的名字,原来是这么回事啊!”子安恍然大悟。 “他们之间有什么关系么?”阿佩尼尼问道。 “一旦他们组成十二人团队,且特征、属性与十二黄道星座相合,将成为真正的黄金搭档!为佣兵,则将是排名第一位的黄金佣兵,组骑士团,则所向披靡、无人能出其右,将成为最接近于神的存在!”艾迪有点儿激动起来。 “他们不是才有七个人么?再说了,十二个人好找,但若要找到十二个与十二黄道星座相合的人,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呢!我都活了一百多年了,也没听说有谁搞出了这种组合,你那里的典籍上也没有相关的记载吧?” “历史上没有,不等于将来不会有!这世界变化快,什么都有可能发生!” “好啦!别在那里杞人忧天了,别说没有这种组合,就是有也与辛迪什么关系都没有!他什么都不会,又不打算学这些法术,我们有什么好担心的?他就是真的加入了他们的社团,又有什么关系?他早晚会离开这个小岛,在社会上安身立命是势所必然吧?加入骑士团也好、加入佣兵团也好,也是他将来谋生的手段,我们不应该干涉才是。”阿佩尼尼颇不以为然。 “绝对不能让那孩子加入这些劳什子!那孩子的可怕之处你是没有看到,你可以问子安和丁,当日行政大楼前的十二品莲台你们也是亲眼见到了的吧?” “那种舞蹈我们应该在忒尔普堡就见过了……”子安刚说了半句,艾迪就给打断了。 “忒尔普堡就见过了?你是不是搞错了什么?当日是在十二品莲台,原本就有那些花在那里的。而行政大楼前不是十二品莲台,一下子就开出十二色莲花,其诡异程度比万尼斯的莲花牢还甚吧?!这样的人若是去当了佣兵,会怎么样?如果偏偏被那些胸怀不轨之人所雇佣,这个世界的末日可就到了!”艾迪越讲越觉得自己看到了灾难性的未来,“就算他没有做佣兵,而是成为了一名骑士,那大陆上的战争还能有个休止么?” 子安的汗流了出来,神情颇为迟疑。 第四十章 遏密八音理思绪 第三节 斩草除根 第三节斩草除根 “哈哈——!”阿佩尼尼大笑起来,“你不是还说恶魔降临了么?而且还亲眼见到了,怎么一点儿变化都没有呢?天地也没有变色、百兽也不曾溃散,都一大把年纪了,遇事也该沉得住气了,怎么还跟个毛头小伙子似的?” “你……” “其实,我们也不必这么担心,”子安慢慢的说道,“辛迪不会去做佣兵的,也不会加入什么骑士团。就算他加入那个鬼研究会,或者说他真的与十二星座中的某一个星座相合,我认为!他必是那一尘不染的处女座!” “你怎么就那么肯定?万一是蝎子、是巨蟹怎么办?” “不会的!”丁接口道:“他有一种超然物外的气质,有一套做事的标准,虽然与普通人相去甚远,但有一点是我们可以放心的,……” “他还有什么让我们放心么?”艾迪问道。 “有!没有人能左右他的意志!”子安很肯定的说道。 “你凭什么说的那么肯定?” “想想我的婚礼,那些千奇百怪的节目、折腾我的法子,哪一个不是他眨巴着细眼睛弄出来的?说不定杜克兄弟的新约法三章,他也掺了一脚!不然,杜克怎么会一下子就把几百年、上千年的陈年老规矩都舍得废除?那新约法三章,听着简单,好象任谁都能随便出入本部似的,可是你细想想,什么人还能进得来?再看那条附则,就更是一点戏都没有了!单是这一点,我们就大可不必担心那个什么星座研究会了。” ………… “嘭!”门被大力推开了—— “代首席执行官在开会,请——”秘书还在试图拦阻。 “什么事?”丁问道。 “茂名轩被学生们给围上了,现在已经有三百多人了,请执行官大人去看看吧!”一名青年老师喘着粗气说道:“已经有十几位老师来投诉,学生们不上课都跑去了茂名轩。” “让尼克先去看看吧,他那里离得也近,”子安看着艾迪说道。 “知道了,我们这就去看看,你去跟林文学监讲一下,怎么说这也是教学事故,行政干预不是很合适吧?”丁对来人说道。 “就是林文学监让我来通知各位的,茂名轩是弗尔学院的,辛迪也是弗尔学院的学生,这事儿还真得各位大人出面管束一下呢!” “呃——,”还真是那么回事,这个小东西真会惹麻烦!几个老头子的心口都好象堵上了什么东西,“好!林文学监还有什么话么?”子安问道。 “这个……,”来人欲言又止。 “没关系,你尽管说,这两位也是弗尔学院的老师,若是与辛迪有关的事,你旦说无妨。” “子安阁下,您是知道的,莫奈尔岛就那么一巴掌大,发和了什么事都是瞒不住的,与其让大家惶惑不安,还莫不如讲出来能让人安心些。这开学还没有一个星期呢!” “我明白了,烦你转告林文学监,本周末的迎新Party上,会将这些事件的前因后果公布出来的,有多少疑问也请在那个时候问吧!”子安沉吟了一下,继续说道:“其实,你们最关心的还是我们学院的那个新生吧?到时候也一并让你们见到便是,你看这样可以么?” 来人既得了这么个承诺,自不会再说什么,向屋中的四个人各施一礼之后,便离开了多功能厅。 “你答应的倒是痛快,……” “不那么说、怎么说?现在是跟他扯皮的时候么?咱们那个宝贝疙瘩不知又惹上了什么麻烦了,这会子还是麻烦优先吧?再说,明天才是周末,大不了把那个小东西拎过去,……” “哈哈……”阿佩尼尼又一次大笑起来,“真是有趣!你们慢慢在这儿斗嘴吧,我可是要回去了,顺路去看看我们的那个宝贝疙瘩……,哈哈——!真是个绝妙的形容词……”阿佩尼尼消失了。 “你最好省了这个打算,他身边可还有一个更大的麻烦跟着呐!当心吃不了兜着走!”艾迪搁下一句话,气呼呼的走了。 丁与子安这对老双胞胎相互看了看,彼此耸了耸肩,全然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 莫奈尔岛?北部海边?废弃仓库附近 “这是什么地方啊?好象是个码头……” “这儿花开得蹊跷,准是那些花花公子搞的名堂,一个个全是无聊至极的家伙!”大飞把辛迪放到树枝上,“在这儿坐会儿吧!这地方比较僻静,花开得也盛,想一下子找到你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把这两颗苹果吃了吧!我去看看面包树在哪儿长着呢!” “哦,”辛迪接过两只苹果,斜倚在树干上,一边啃苹果、一边看着远处的海,看了一会儿,忽然发现什么地方有点儿不协调,不由得坐直了身子仔细的看,越看越觉得眼前的景色有古怪。鉴于对于魔法世界的顾忌,辛迪开口喊道:“大飞、大飞!你在附近么?……”人被带到半空中。 “出了什么事?”大飞颇有不安的问道。 “你把我放下来,这地方有古怪!” “什么古怪?不就是多了这些铃兰花树么?” “我说的不是花,”两个人站到了地面上,“你再仔细看一下,你没发现有什么让你感觉不协调的么?哎呀!不要看我,”辛迪把大飞的头推向海面,“看海上的那段栈桥!” “我看不出来,有什么不协调的么?” “你再仔细一点儿看啊!这个地方这么荒废,那个栈桥的木料怎么那么新?好象是这几天才换上去的似的。而且,你再看栈桥上所用的木料,也不是岛上所生长的树种,你不觉得奇怪么?还有更不协调的地方,就是靠近岸边的根本就没有使用过的痕迹,而伸向大海的一边磨损得很厉害,就象是每天都有人走过很多次似的。” “是哦,你说得一点儿都没错,你是不是想到了什么?还是……” “说不定就是这种古怪让我无法离开这座岛的!哈哈……!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哼!算计到我头上,真是胆大包天,我岂能善罢甘休!”辛迪有点兴奋的说道。 “呃——,”大飞傻傻的听辛迪大放厥词。 “大飞,小磊送来的那些东西里边是不是有一柄剑?” “剑?有好几柄呢!你说的是哪一柄?” “就是给伊戈院长称为破魔剑的那柄,你应该见过吧?” “没印象!不过我把那几柄都拿出来好了,你自己选。”大飞弹了一下手指,地上就出现了五柄剑。 “这些都不是,那把剑的剑身更窄一些,也更长一些。” 又有两把剑出现在地上。 “对啦,就是这把!”辛迪捡起一柄青色的长剑,拿在手中掂了掂—— “为什么要用剑?我去看一下不就好了?” “那种距离应该是我不能靠近的,我近不得的地方,你还不是一样也过不去?若是反折在这儿,白吃了哑巴亏不说,可够现世的!这剑不是能破魔么?我就用它把那个地方砍个稀巴烂!” “你不是不能靠近么?要怎么砍?” “怎么砍?你在旁边看着不就知道了?”辛迪用右手握了剑,向栈桥一步步走去,大飞满心不安的跟在后面,在离海边还有二十余步的时候,辛迪停了下来,将剑交到左手,侧头对大飞说道:“你往旁边走几步,我将那个地方斩开后,你立刻施法术把那里的人、东西之类的全部抓住,一片树叶儿都不能放过!先给那些做小动作的人一个教训再说!” “好!”大飞也受了辛迪的感染,拿出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绕到铃兰花树的另一边,全神迎着海边,“你动手吧!” 一股肃杀之气自辛迪的剑尖儿弥漫开来,铃兰花瓣纷纷扬扬的离开花枝、坠向尘埃。 辛迪右手捏剑诀,右腿缓缓提起,左手剑斜斜向前送出,一股劲风直冲栈桥。紧接着人随剑走,剑随人形,俯、仰、劈、刺,重重剑气如排浪般涌向栈桥—— 莫奈尔学园?水榭花园 “大哥——,”一声惊叫,把几个闲散的美男子吓了一跳。 “怎么啦?你的伤昨天就痊愈了,怎么还鬼叫鬼叫的?米罗这两天累得紧了,现在正休息呢,最好别吵醒他!” “康奈尔辛,你看我的脸!” “利昂纳尔,你怎么啦?刚刚不是还好好的么?哪里出了问题?”麦克西米第一个发现了变化。 “谁动了你的花魂?是不是又被什么给冲散了?你这个马马虎虎的毛病迟早会害了你的!”尼古拉斯凑了过来。 “这一次不是花魂,是、是……” “是什么?”康奈尔辛追问道。 “是遇上了花煞!” “米罗,你、你怎么起来了?我们吵到你了么?”尼古拉斯忙问道。 “利昂纳尔,在哪里?能感觉得到么?”米罗问道。 “在、在……,在那个废弃的货船码头,……” “什么?来了这么硬的角色?真是太意外了,叫上埃尔罗伊,我们一起去看看,在人界也会有花煞?”米罗一阵风似的拉着利昂纳尔走了。、 “你们快跟去,我去找埃尔罗伊,”尼古拉斯道,“莫让他俩落了单。” “不用找了,我来了,大家都去看看吧!弟弟就不要去了,祖父那边也先瞒下来好了,”埃尔罗伊与另外几位花域美男子出现了。 一阵浓郁的香风拂遍整个学园。 莫奈尔岛?北部海边?栈桥 大飞和辛迪并肩站在铃兰花树下,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的景象—— 规模不小于南部港口的船坞码头,四条整齐的栈道伸向大海,栈道的尽头是四个船舶停靠的泊位。栈桥右侧是巨大的船坞,里面停着长长的一溜船只,楼船、小艇、大型客船等等,桅杆林立、应有尽有;左边是一个维修厂,各种修船工具清晰可见,还有一大、一小两艘修了一半儿的船。 “大飞,你说——,我是不是又捅了什么娄子?这事儿得怎么才能说得清啊!” “说实话应该不会有问题吧?” “这种实话他们会相信么?伊戈院长,我舞剑舞出来一个大码头,那是一个没有任何人的码头,您能去看一下么?任谁都不会相信吧?” “那要怎么办?这种事我也没遇到过呢!” “要不,你弄一道墙,把它们都遮起来怎么样?” “咱俩现在都不能靠近海边三十步的地方啦,离那么远搞出一面墙来,人们会更加起疑吧?” “也、也是呢!” ………… “哎——?这花怎么全落了?” “你那种剑气能不伤花么?” ………… “我们去找阿尔方索院长大人吧,他会相信我的。” “这会子他办公室里的人不会少了吧?单独谈话得等上一阵子呢,若是这期间来了人,看到这种情况怎么办?” ………… “这样子想不给人看到也难吧?……” ………… “辛迪,你怎么在这里?”米罗与利昂纳尔到了。利昂纳尔什么都没说,直接走到铃兰花树帝,查看满地的花瓣,米罗则看着大飞,眼中充满了戒备。 大飞见此情景,便对辛迪说道:“我去找小磊,一会儿回来接你。”一甩头发,绕过花树消失了。 “孩子,他是谁?怎么会跟你在一起?”米罗问道。 “他是大飞……” “那是你起的名字吧?他的本名是什么?” “不知道。” “大哥,我设下的机关被人给破坏了!” “什么?”米罗倒吸了一口冷气,却没有走过去看,而继续向辛迪问道:“孩子,你怎么会来到这里?你来了之后有没有看到什么人?” 辛迪抓了抓头发,才说道:“因为有很多人围在茂名轩外,我有点儿紧、紧张,就到这儿来避一避,这儿一个人都没有……” “你有没有觉得这里有什么人来过?”利昂纳尔问道。 “没有,”辛迪看到利昂纳尔的脸,不由得吃了一惊,“你的脸怎么啦?撞到灌木丛里了么?” 第四十章 遏密八音理思绪 第四节 勘察现场 第四节勘察现场 “有人破了他的机关,因为手段太过强硬,所以留下了印记,你……” 辛迪闻言有些不安,忙解释道:“对、对不起,我、我……,我不是故意的。” 米罗见辛迪神情有异,说话的语气也不一样了,便放柔了声音,轻声问道:“这与你有什么关系么?” 辛迪咽了一口吐沫,看了看利昂纳尔的脸,然后才象做了错事的小孩子似的,对米罗说道:“我本来是想坐在树上吃两个苹果,可是才吃了几口就发现这个栈桥有古怪,好象有、有、有那个叫结界的东西似的,就以为是这个东西让我无法靠近海边——,就、就……,就动了不好的心思,用破魔剑把那个结界给砍烂了。然后,就是眼前这个样子了,我、我还是不能靠近海边,而且比以前离得更远了,我不是有意要伤害利昂纳尔的。” 米罗着着辛迪没说话,利昂纳尔则靠在树上看着港口…… “大哥,我们过来了,要上去看看么?” “等一下,”米罗伸抚摸着辛迪的头,“孩子,眼前的这一切还不完全,有一部分是另外一层结界,你能再用破魔剑把余下的部分也撕掉么?” “这、这不是利昂纳尔设下的机关么?为什么要我来撕掉?”辛迪大惑不解的看着米罗。 “利昂纳尔的机关不是你破坏掉的,花域与魔域是两个不同的世界,你的破魔剑会对使用魔法的人、或者来自魔域的种族会造成伤害,却不能破坏我们花域的法术。” “可是……” “利昂纳尔的脸是因为遇到了花煞,必是有什么戾气伤了这几株铃兰,他们花气相通,自会受些影响,却不是因你之过。他所设下的机关必是被另外的非人类种族给破坏掉了,人类是做不到这种地步的,你不必再自责了。” “哦,”辛迪还是有些半信半疑。 “你放心吧!我们还是能感觉得出是不是人类的行为的,”加布利尔笑眯眯的说道。 ………… “辛迪,你站在这么远的地方挥剑,能有效用么?”麦克西米看着正要动作的辛迪问道:“这儿离海边可是有将近四十步呐!你就是剑法再好,也得再靠近些才有把握不是?” “我、我只能站在这儿,再往前靠近两步都很困难,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啊。好在这剑真的是柄宝剑,,不会耗很大力气的。”辛迪来回踱了几步,找了个合适的位置站好,左手剑再次平平举起,右手捏剑诀,“你们还是往旁边退几步吧!我担心误伤了你们,一会儿剑舞起来可是六亲不认的。” 埃尔罗伊哼了一声,当先向旁边走了几步,“这样子可以了么?” “差不多吧!” 米罗等人纷纷走到距辛迪七、八步远的位置,三三两两的站在那里。 “唉——!”辛迪长叹一声,左手递剑,剑走偏锋,人随剑舞,白衣飘飘,青光闪烁,黑发如流水瀑布般,划出一道道弧线,剑气凛然,杀气弥漫—— “大家再往后退三步!”米罗突然说道:“埃尔罗伊、加布利尔准备动手!阿多尼斯去水面接应,欧几尼亚打开通道!” 随着如灵蛇般舞动的剑光,栈桥码头慢慢露出了本来面目—— 一条磨损得很厉害的宽大栈桥呈现在眼前,栈桥两侧各有一艘木船,左边的木船一看就知道是满载货物的,船边与水面仅数寸之差;右边的木船极其精致、奢华,船身上刻满了精美的纹章,船头还有一个鱼身的女妖雕像。 之前辛迪与大飞见到的船坞码头的那个维修工厂,现在变成了一个巨大的货栈,栈门大开,可以看见里面的一箱箱、一捆捆的货物,好象还有人影在晃动。 栈桥右边有一四层楼高的塔台,塔台旁边有一个别致的小木屋,小木屋的斜后方是一条蜿蜒的小路,小路的尽头便是开满梨花的旧货栈。 辛迪的一套剑法将将舞完了,利昂纳尔笑了。 “脸都花成那样了,还有心情笑!”威尔凯利不解地说道,“回花域看你怎么见人!” “哈哈——,真想不到,人类也会舞出这么花哨的剑法,这剑法能伤到人么?”利昂纳尔一边笑、一边说道。 “能不能伤人就不清楚了,但你那大花脸就是拜那剑法所赐!”米罗用低低的声音说道:“若不是我见机得早,咱们今天都得弄个大花脸!” 利昂纳尔一下就笑不出来了。 “米罗,那些结界都除去了么?”辛迪气定神闲的走了过来。 “嗯,都除去了,要不要一起过去看看?” 辛迪抓了抓头,“我过不去,还是你们过去吧!” 米罗微微一笑,“我们坐这儿喝茶、吃果子,叫岛上的人过去看,怎么样?” “你是让我去找学园的老师么?” “尤里西斯已经去了,来!”米罗挥了一下衣袖,一张精巧的茶几出现了,“我们坐这儿等着就好。” “哦,”辛迪呆呆的看着两只别致的花凳出现在茶几旁边。一点点儿挪过去,坐在小凳儿上,茶几上立刻就现出茶杯、果子、点心之类的,“是、是魔法么?” 米罗轻声笑了起来,“我们不会魔法,这些是你看不到的花仆做的。” “花仆?看不到?……” “就是大哥的侍从,人类的眼睛是看不到他们的,”加布利尔从旁解释道。 “他们过来了,你们回避一下,吓到人类就不好了,”米罗说道,“利昂纳尔、米得洛斯,把你们的花儿收了吧,这地方还是恢复原状的好。” 几树铃兰并不远处的梨树,梨花都应声而幻化了。 “为什么……?” 米罗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辛迪只好把刚出口的问题咽回到了肚子里。 很快,这个废弃已久的旧栈桥来了几个人,其中生着与米罗一样容貌的,应该是尤里西斯,旁边的几个人居然都是辛迪不认识的。 尤里西斯把众人带到现场,不知说了什么,便躬身告辞了。 辛迪用手碰了碰米罗,一脸疑惑的看着他。 米罗轻轻一笑,俯在辛迪的耳边低低的说道:“来的那几个人都是此事的关系人,那个束着深蓝色腰带的人,是你们学园的学监大人,叫林文。他旁边的那个大胡子,叫伍德洛,是精灵界的长老,那位花白头发的叫马勒蒂兹,是菲林学院的人,身上有着魔界的血统,这边好象是称他们做混血儿吧。另外的那两个人,一个叫阿尔弗雷德,也是一位院长,他旁边的那位是你们伊戈院长的特别助理。” “人类和魔界通婚不是会生怪物么?怎么会是人类?” “看上去是人类,不一定就真的是人类,那位精灵长者的样子还不是象人类似的?我们也是以人类的样貌示人不是?这样子省得让人类大惊小怪的,弄出不必要的事端,我这么说,你明白了么?” “哦!” “你想看我的本来面目么?”米罗轻柔的问道。 “现在的样子不就是你的本来面目么?” “你这么认为的么?” “……” “将来我如果以另外一种样子来到你面前,你能认出我来么?” “只要你的味道没变,我就能认出你来。” “味道?你要吃我么?” “不是,是你身上散发出来的味道,就是这一点特别的,无论你变成什么样子,你的味道不变就好!” “鲜花不会永远美丽呢!” “却永远让人憧憬。” “阿尔弗雷德,你是怎么看的?”林文问道。 “还是请我们的朋友先发表一下意见吧!”阿尔弗雷德对伍德洛点了一下头。 “没什么特别的,只是个普通的小码头而已,那个塔台应该是发信号用的,旁边的小屋是值班用的吧?那艘货船应该进港好几天了,为什么会一直没有卸货是没办法看出来的。另外一艘看上去倒象是一艘海盗船,停在那里也不是一朝一夕的日子,这也要上去看了才知道,你说呢?马勒蒂兹,”伍德洛用手捻着自己的大胡子。 “上面有没有受困的学生?”林文问道。 “我上去看看,普林尼去货栈看看,”马勒蒂兹从袖中取出一支魔杖,向栈桥走去。 “我去那只海盗船上看看,”阿尔弗雷德说道。 “他们在做什么?怎么也不跟我们讲话?”辛迪低声问道。 “他们看不到我们,我们也听不到他们说什么,看情形应该是在搜索吧!”米罗轻声答道。 “我们就这么看着?” “……” “我不想看了,我想离开这儿。” “你要去哪儿?” “去找小磊。” “我送你去吧!” “你不往下看么?” “我为什么要往下看?” “你不是很关心么?” “关心什么?” “关心那上面是不是有花煞躲在那里。” “我只关心与你有关的事。” “我、我不是花煞吧?” “呵呵——,你当然不是。” 辛迪刚提起来的心,又放了下去,“那我走了。” “好!我送你。”米罗扶着辛迪的肩膀离开了这个旧码头。 “大哥和么弟都喜欢上了那孩子,”加布利尔看着两人的背影说道。 “两个人喜欢的性质不一样,”埃尔罗伊说道。 “你们支持哪一方?”尼古拉斯问道。 “我只支持我自己,”埃尔罗伊道,“阿多尼斯把水路都封住了,我们把劫下的东西都送到水榭花园吧!” “真不坦率,不愿说就不说,又不是非要你说不可,我先回去了。”尼古拉斯走了。 十几个大花苞飘进了欧几尼亚拉开的花洞门。 “还有么?” “想溜掉的就这些,那些不想溜的就交给他们几个好了,我们花域用不着趟人类的混水,”加布利尔说道,“把我们的机关也收了吧!” “我去帮阿多尼斯,”康奈尔辛朝海边走去。 莫奈尔学园?鹰扬草场 “这里是鹰扬草场,小磊在这里么?”米罗问道。 “我也不清楚,但我站在这里,他会很容易就找到我的。” “我陪你等它。” “不、不用了,你这几天应该很辛苦吧?回去多休息、休息吧!我明天晚上去看你,好不好?” “你、你说你明天晚上会来看我?”米罗有点欣喜。 “嗯!可以么?” “当然可以,我准备点心等你,”米罗一阵风儿似的飘走了。 “啪!啪!”有人鼓掌。 “哼!自己溜了,还得我找你!” “香气太重了,我都快晕了,只能跑到这儿来喘口气,我不是告诉你,我在哪儿了么?” “那你刚才拍巴掌是什么意思?” “佩服你啊!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就把最难答对的家伙给支走了,真有你的!” “可是他们怎么会突然出现在旧栈桥那里呢?而且早不来、晚不来,偏偏是我把结界砍掉的时候出现,你不觉得奇怪么?而且一来就看出咱俩看到的景象是另一层结界,……” “这也没什么奇怪的,有鲜花的地方,就有他的花仆,那里的铃兰开得那么盛,还有远处的满树梨花,你的剑气惊动了花仆,他自然要赶来看个究竟喽。” “是这样啊!我说呢!” “你又说什么啦?”大飞斜倚在半空中,口中叨着一根草叶。 “我坐在花树上,那花瓣一片都不曾落下来,若是寻常花树,不用我靠得太近,那花儿就全都凋谢了。看来不是我发生了变化,而是花域的鲜花开在了人界。” 大飞用草棍儿挑弄辛迪的长发,“中午了,饿不饿?想吃什么?” “面包树还没结满果子么?” “结了,离这儿有点远。” “那就去吃面包果子吧!你还是不想吃么?” 大飞摇了摇头。 “那我去吃那个面包果子,我还有几枚小饼,你好歹尝一口,味道还可以的,每次少吃一点儿,慢慢儿习惯就好了。总是不吃东西,你早晚会出现脱水现象的,很不容易调整的,特别是你不是人类,不知可不可以用人类的方式处理呢!……” 第四十章 遏密八音理思绪 第五节 道具 第五节道具 就在辛迪絮絮叨叨的时候,大飞早把他抄到了空中,“唿唿啦啦!”的向面包树飞了过去。 “这里好眼熟哦,我是不是来过?”辛迪自言自语道。 “你当然来过,当初你就是从这条路走到学园的正门的,也是在这里治愈了那条大白龙的。”小磊出现在辛迪面前。 “为什么会在这里?” “这里也是岛上的一部分,因为白龙凶恶,这附近是什么都没有,我大多数时间都是留在这儿看着白龙,它睡着之后,我才会回到菲林学院。” “哦!”辛迪四下打量。 “现在白龙飞走了,学园里的人还没得到这个信息,也就不会有人来打扰。” “那天不是有很多人看到龙在天上飞了么?怎么会不知道?” “知道这里有恶龙的,仅限于部分老师和院长们,见过龙伏在这里的人几乎没有。这里在很早以前就成为与黑森林并列的禁地,人们已经习惯于回避。在大陆上有几个国家的军队编制中有龙骑士团,所以有龙在天上飞,而且是在登记日里看到,没几个人能联想到是那条大白龙的。” 辛迪如有所悟的点了点头,“好!我们就借用半个下午,我要做几样东西晚上用。大飞,把东西都摆出来吧!” “小磊,是不是麻烦你在周围照看一下,遇有好事的,都丢到海里去。嗯——,这边是东,就丢到西边的海里去吧!”大飞怪里怪气的对小磊吩咐道。 “好、好吧!”小磊消失了。 感觉小磊的气息已经离得远了,大飞才展开六片羽翼,轻轻扇动了几下,广褒而又空旷的大地上,一下子就排满了各种物品。 “有这么多啊!……” “还没摆完呢!你选了相中的东西后,我再把余下摆出来,选项一次,就索性都看一遍,省得漏了什么。” “好!”辛迪开始认真地看着地上摆的各色物件儿,偶尔捡起一件抓在手里,…… 差不多过了一个多小时,才抬起头来对大飞道:“这些我都挑过了,你收起来吧!” “呼!”地上的东西全不见了,辛迪不由得呆了呆,心中不由得赞叹不已。 “别发怔了,快点儿选吧!午饭还什么都没吃呐……” “我、我给忘记了,……” “快挑,挑好了,我们还是回茂名轩吃东西吧!” “嗯!”辛迪又开始精挑细选。 又是一个多小时过去了。 “还有没拿出来的么?” “没有了,再有就是那些从简斋取回来的花哨东西了,要看么?” “不用了,这些也尽够了。” “那就回茂名轩吧!” “要是那里围着的人还没走怎么办?” “没得到现在还不走的!就是他们不想走,学园的老师们也一定会出面干预的,你就放心吧!没得为这些小事闹得心神不宁的。” “我们还是到附近观察一下再说吧!”辛迪还是有点不放心。 “有没有人跟我们有什么关系?只要我们不邀请他们,他们就是累死也进不来。”两人已经离茂名轩很近了。 莫奈尔学园?茂名轩?傍晚 现在茂名轩附近已经恢复了之前的冷清,阳光透过树枝照在那些参差不齐的建筑物上,留下了斑驳的影子,给原本已是乱七八糟的房子,蒙上了一层颓废的薄纱。 “呼——!”辛迪的一颗心放到了肚子里,“我们回去吧!赶在太阳落山前把东西做好,然后就去伊戈院长大人那儿吃晚饭吧!” “为什么不去阿尔方索那里?” “阿尔方索院长大人不适合今晚的情况,事后伊戈院长大人会讲给他听的,我只是想做个试验,嘿嘿……” “你在笑么?” “你听到我在笑?”辛迪的脸扳了起来。 “不太象,所以才会问你嘛!” “应、应该不是吧……?” 两人回到茂名轩的小花园—— “哎呀——,茂名轩尽是些用不着的建筑,好好的客厅只能养猫,小书房里却能装下两只大象……” “就卧室还过得去,其他的都不合你的尺寸,你也是!长得太小巧了些,……” “我不是还没长大么?” “你还能长多大呢?还是我来改造一下尺寸吧!” 辛迪翻了翻白眼儿,没说什么。 “你要弄什么?准备在哪儿弄?” “问那么多做什么?” “帮你准备地方呗,还能做什么?” “要你管!我既然长得小巧,在哪儿还不都是一样?” ………… “别在那儿站着,把太阳光都给挡上了,有那个时间去烧点热水吧!” “烧热水?做什么?” “洗澡啊!晚上要去见人,总不能就这么臭烘烘的去吧?少不得要换件新衣服,换新衣服之前总得洗洗,不然还不如不换呐!” “哈哈——!”大飞忍不住笑了起来,“怎么听起来是去约会呢!” “约会?也算是吧!只不过是没等人家约,我们就去会了。”辛迪歪着头看了看大飞,“索性多烧点儿,你也一起洗洗吧!” “呃——,”大飞涨红了脸不说话了,又站了一会儿,见辛迪开始鼓捣带回来的东西,不再理自己,也就进卧室去了。 辛迪小心的把带回来的东西平铺在小花园的空地上,一件件拆得七零八落的,然后头也不抬的说道:“大飞,递给我一大碗清水好么?不要热的……” 一只装满清水的白瓷汤碗飘了出来。 辛迪从拆碎的零件中选出中意的,一个个丢在清水汤碗里,然后双手扶住外壁,轻轻摇晃—— 良久,才将汤碗放下,再从地上捡起刚刚拆下来的几根丝线,接成一根后,将汤碗里的东西一个个捞出来,用丝线按照某种形制串在了一处,待全部穿好后,将两头儿各打了一个结,又放回到了汤碗里。然后,很仔细的趴在地上,把剩下的东西一个个的捡视,端详来、端详去的,总没找到合意的,只好直起身来—— “水这么快就烧好了?” “没有。” “那你过来做什么?为什么把手都伸到我鼻子底下来了?” “手里好象还有一件东西吧?就没想想是不是你想要的?” 辛迪揉了揉眼睛,这才看清楚大飞雪白的手掌心里的那个小东西—— “啊哟!刚好合我的心思,你真厉害啊!你怎么知道我想要这个东西的?你翻阅了我的记忆?” “只有你们愚蠢的人类才会那么做!”大飞有点不满意了,“你汤碗里盘的东西是什么?昨天才发生了的事,现在少不得也会有些印象吧?我可是一直都在你身边,怎么会看不出来你要做什么?” 辛迪看了看汤碗里的东西,不好意思的抓了抓头,“是哦!你都看见了嘛!而且你的智慧几千倍于我,能想到也是理所当然的,”说着取过大飞手掌心里的小东西,很谨慎的放在汤碗里的某个位置。然后,如秋风扫落叶般将地上所余之物尽数归做一堆儿,取出一块皱巴巴的手帕包好,塞到腰里,这才伸了一个长长的懒腰—— “那些用不上了么?” “今晚是用不上了……” “那什么时候还要用呢?” “当然是过了今晚呗!” 大飞觉得辛迪在打马虎眼,不由得眯起了眼睛—— “过了今晚,就得把刚才拆的东西恢复原状是不是?……” “哼!”大飞一扭头,没答话。 辛迪两手抱着汤碗,“我们去洗澡,动作要快点儿,晚了就没我们的晚餐啦!”自己回卧室去了。 大飞用手摸着下颌,揣摩着辛迪晚上可能出现的行为,“啊——!”大飞想到了什么,不由得低呼出声。 “大飞,快点儿——!”辛迪的声音隐隐约约传了过来。 当大飞来到浴室的时候,辛迪已经水淋淋的围着浴巾在照镜子呢! “你……,你在做什么?”大飞的疑心大起。 “看我的头发,还有我的眼睛,全都变得跟以前不一样了。” “头发每天都会长,也没什么稀奇的。不过,你的头发确实够长的,剪剪不?这边的女孩子都没有你的头发长呢!” “我才不要剪头呢!大飞——,”辛迪走到大飞的眼前,把眼睛对着大飞的眼睛,“你看我的眼睛,真的跟以前不一样了!” “我见到你时,你的眼睛就是这样子的,以前是什么样我怎么会知道呢?” “真是白跟你说了,我去穿衣服了,你快点儿洗喔,”辛迪离开了浴室。 “他怎么那么关心他的头发呢?”一边嘀咕、一边跨到浴桶里,“真正跟以前不一样的应该是我吧?这副模样也不知大哥他们还能不能认出我来……,头发的颜色又淡了一分,眼睛的颜色却深了一分,那个小东西就知道关心他自己,全没看出我的变化,他心里会有我的位置么?……” “嘭——!!”浴室的门被大力推开了,“大飞,你好慢哦!还在泡?真是的,不是跟你说了么?动作要快点……,”几步就增到浴桶旁边,“连衣服都不脱?”也不管桶里的人愿意不愿意,立刻两手并用,几下就把大飞给剥了个精光,然后抄起一条毛巾,没上没下的一顿搓,然后拎起一桶水,兜头就浇了下去,“好啦!快去穿衣服吧!” 桶里的人还是没什么反应,“真是的,想泡澡明天再泡就不行?”一边说、一边挽了挽袖子,拿一条大浴巾没头没脑的把人给罩了,手腕一使力,将桶里的人就捞了起来,直接拖出了浴室。 “嘣!”大飞的头磕到了衣架腿儿,一下子就回过神来,“哎哟!你在干什么?”大飞意识到自己的状况时,不由得哇哇大叫。 “我可是帮你洗了澡,还搓了身,你可要好好谢谢我哦!快点把衣服穿上,我们要出门了!”辛迪离开了更衣室。 大飞从地上站了起来,轻轻打了一个响指,挂在衣架上的衣服便自动裹在了他的身上。 当大飞飞呼呼的从更衣室里走出来的时候,辛迪伸手就叨住了他的手腕子,两个人一下子就从茂名轩里消失了。 大飞的两只绿眼睛都快喷出火来了,自有意识以来到现在,还从未有什么人敢对自己如此粗鲁!就是在天界的时候,也没人敢造次!如今被一个人类给……,给……,真是咽不下这口气啊—— “啊——!”大飞不由得大叫,脚下的土地都在这叫声里不停的颤抖。 “哇!你叫得好大声啊!想把我的耳朵都震聋么?”辛迪不怕死的对大飞大小声儿,“你记住哦,这次可是我带你飞的,还不快点儿谢谢我?” 大飞鼓着两只眼睛,抿着嘴唇,一言不发。 “好了,也不用送我什么特别的东西,就告诉我伊戈院长现在哪个房间就可以啦!” 大飞根本就不想回答,不过五步外的一扇门打开了,从里面走出了伊戈院长—— “来得可够野蛮的,好歹我也是你的老师,你就这么硬闯进来了?”伊戈一脸的不高兴,“瞧你……”伊戈看见了大飞。 “你早就应该好好说说他了,看看我这手臂、还有这脖子,全是他弄的!”大飞第一次与伊戈有了共识,并很认真的举证。 “对不起,伊戈院长大人,我知错了!但事非得已,天色很快就会黑下来,再耽搁一下就没时间了,过了今晚,你想发多大的脾气我都听着就是了……” “什么?我发脾气还要挑时间么?” “那不是我能决定的事,我不是很清楚。但今晚的事我还是清楚一些的,所以今晚您无论如何都不能发脾气!不但不能发脾气,就是沉不住气也不行,更不能冲动……” 伊戈一步就迈到辛迪面前,压了压火儿,“我能知道为什么吗?” “因为午夜时分克拉拉就要离开莫奈尔岛,而我想把她留下来。”辛迪很认真的说道。 “你——说——什——么?”大飞听了都怔住了。 “克拉拉今天晚上会离开莫奈尔岛。”辛迪加重了些语气,又强调了一遍。 “不可能!没有人能从囚塔里越狱!”伊戈断然道。 第四十一章 日月星相映成趣 第一节 准备 第一节准备 “那如果不是人呢?” “什么?不是人?你从哪里知道的?小磊告诉你的?……” “不可能!小磊若是知道这种事,早就在昨天就会跟我报告的!”大飞很肯定的说道。“孩子,你是不是又在幻想……” “我才没有!也许她不能自己从囚塔里走出来,但并不意味着别人不能从外面走进去,把她接出来吧?她是一个巫师,应该会召唤些什么、或者有一些非人类的朋友吧?” “呃……,这个……”伊戈不似先前那么生气了,开始觉得辛迪的话还是有一定的道理的,毕竟这是一个充满了魔法与巫术的世界,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而且,越是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的可能性就越大,眼前这两位就是一个最好的说明! “那她昨天晚上为什么不走?”大飞替伊戈问出了想问的话。 “最少有两们原因!” “两个原因?哪两个?”伊戈问道。 “其一,她被点中的穴道,什么事都做不了,只能乖乖的等!……” “你说的那个穴道是什么东西?”大飞斜靠在墙上问道。 “穴道不是东西,分布于人体的经脉之中,……” “不要讲了,我听不懂!只说点了之后为什么会什么事都做不了吧!” “因为我点的是让她失去意识的穴位,而且下手稍微重了一点,至少要过十二个时辰才能醒过来……” “什么是时辰?也是在身体里的么?”大飞发现辛迪说的东西,自己居然听不懂,看来世界已经朝着自己所无法预知的方向发展了。 “时辰么……,是用来计算时间的,基本上一个时辰等于这边的两个小时左右……” “那你就不会说是一天一夜么?” “哦……” “别哦了,快说其二吧!那些等以后再慢慢说吧!” “其二,就是外援未至!” “外援?你是说外援?谁?从别里来的?”伊戈一听就急了,现在岛上居然还有自己不知道的事情,不由得冷汗暗生,“今天岛上又来了什么人……” “不一定今天来的才叫外援吧?也许根本就是岛上的呢?又或者说,先几天就到了岛上呢?” “若是那样为什么早不劫狱、晚不劫狱,偏偏要在今晚呢?” “昨天才被关起来,探听消息、集合人手,又要不惊动岛上的人与非人族类,少说也得要一天的时间吧?更不用说逃跑路线之类的,也是要时间的吧?” 大飞的手放在了辛迪的头上,“看不出,你的脑子也很管用啊!说得一套一套的,是不是有谁在你的脑子里放了什么东西?”语气一下子就严厉起来,“谁在你的耳边吹风?” 辛迪一扬手将大飞的手打了下去,“有一点常识好不好?看来你是在那个世界白呆了,根本就没想过自己要离开那里吧!连逃跑都不会,怎么去做未知的事情呢?有功夫对我的脑袋好奇,还不如打点起精神看晚上的热闹呢!” “一个逃跑,有什么热闹好看的?你都能算计出来,就更没个看头了!”大飞失去了兴致,干脆凭空斜倚着,把玩自己的手指头。 “当然有看头!今天晚上会有一些非人族类来呢!说不定还有你的旧识什么的……” “什么?我的旧识?你怎么知道?”大飞又站到了地上,瞪圆了双眼。 “唉!你就是不肯动动脑子,你想想,若是普通人类,怎么可能轻易把克拉拉给弄出来呢?一定会有象你这种身份的家伙出现的!而且实力一定不弱!你说,会不会很热闹?”言语之中居然带着几分喜悦。 喜悦?大飞似乎忘记了刚才听到了什么,很专注的看着辛迪的表情,不过那种神情也是稍纵即逝,很难扑捉了。 受这番话震动最大的,当然是尖塔的主人——伊戈院长!整个人都僵在那里,宛如石雕泥塑一般。 “伊戈院长大人,……,伊戈院长大人,我们、我们可以与您共进晚餐么?” ………… “伊戈院长大人……,”辛迪伸手抓着伊戈的袖子,扯了几下。 “啊……,呃……,嗯……” “谢谢伊戈院长大人!” “不——,等一等,你刚才说谢谢我?” 辛迪点了点头。 “你谢我什么?”伊戈有一种不妙的感觉。 “院长大人请我们吃晚餐,当然要谢谢您喽!” “就是这个?”伊戈暗道:这个小东西准是还说了什么,看他的表情就能猜出一大半儿,这次可是让他钻了个大空子!他一点儿也不单纯!怎么也得想办法把刚才没听到的部分,再套出来…… 伊戈的肚子里打着各种算盘,脸上却很平静,领着辛迪出了房间,沿着走廊走了十几步,就看到楼梯,再顺着楼梯爬了几十级,差不多快到塔顶的时候,才又看到一截儿走廊。穿过走廊,又拐了一个弯儿,才来到一个半露天的平台—— “这里是餐室,随便坐吧,坐好后,晚餐就会送过来。” “哎!”辛迪却没有马上坐下来,“大飞,我们坐哪儿?” “你把它也带来了?”伊戈又吃了一惊,自己刚才明明把那个邪恶的家伙给困住了,怎么…… “是啊!他就在我身边,……” “什么——?” “你们慢慢聊,我去外面透透气,”大飞从虚空中走出来,一直走到露台边儿上,才展开翅膀再度回到了虚空中。 “孩子,刚才是不是它带你过来的?” “不!是我带他过来的,”辛迪捡了个可以看到塔外景色的位子坐了下来。果然,晚餐连着桌面在身体坐下的同时,出现在辛迪的身前。 伊戈挨着辛迪坐下来,“……” “伊戈院长大人,今晚我们演一场戏,怎么样?”辛迪抓了一块牛排塞到了嘴里。 “演戏?” “嗯!我画了张画儿,我担心我的文字写得不恰当,您看一下,有些东西还请您帮忙配合一下。”说着从怀里取出一块白绢,递给了伊戈。 伊戈一脸问号儿的接过绢子,仔细一看,不由得神色凝重起来,仅有的十几个文字标注着一些物件儿,上上下下看了十几遍,握着帕子的手背上,一条条青筋迸现。 “伊戈院长大人,我吃饱了,那种乱七八糟的菜很好吃,谢谢!” ………… “伊戈院长大人,”辛迪扯了扯伊戈的袖子。 “啊——!”伊戈的心从帕子上转了过来,“这、这张图是你画的?” “是啊。” “谁教你的?” “没人教我,……” “那你是怎么画出来的?” “书塔里有一本书,上面有好多图,文字虽然不多,但几乎没有认识的。所以,就把上面的图拓下来了几张,有些地方做了点小小的改动,这张大概可以在今晚上用一下,……” “你拓那些图……” “本来是想拓下来玩儿的,今晚刚好可以试一下,说不定能很好玩儿呢!” “好玩儿?”伊戈取出一块布巾,示意辛迪把脸擦一擦,“那这上面的文字也是那本书上写的?” “不是!是我写的,我是根据五行生克的法子,标注了一下。” 伊戈越发对辛迪留了意,“你还记得那本书叫什么名字么?” “不知道!那本书根本就没有名字,而且连皮儿都没有,前面的几页大概被什么人给撕走了。” “你是怎么找到那本书的?” “没找,我只是按架子点的,每次点一排,……,伊戈院长大人,天快黑了,我现在要去准备点儿东西,等过了今晚,您什么时候有时间,我带您去书塔找那本书,好不好?” 伊戈见辛迪确有急欲离开之意,也知道时间不等人,自己这边也得赶紧安排,便说道:“好吧!我也要去准备、准备了……,你、你要去哪儿?门在后面……” “帕子后面还有两行字,我去囚塔外面等您好了,”辛迪走到前面的露台,毫不犹豫的迈了出去。 “啊——!”伊戈赶到塔边儿,忙向下看,却没有看见辛迪的人,一颗心七上八下的跳个不止。 “别往下看了,大飞把他接走了。”水磊的声音闷闷的传了过来。 “艾伦特里尼斯,……”伊戈没有回头。 “你还是叫我小磊吧!我以后不会再叫那个名字了。” “是谁来到了岛上?从什么地方来的?” “应该还没上岛,……” “刚才那孩子的话,你都听到了?” “嗯!” “你可知道克拉拉会有外援到来?” “不知道。” “那你来做什么?”伊戈感觉小磊没有讲出实情。 “给您打个下手、提个醒儿什么的……” “是那个小东西让你来的吧?” ………… “干脆就你去配合他好了,找我做什么?”伊戈的口气变得气急败坏。 “他说,今晚的事我不能插手,最好连一块身体都不要参与进去,所以……” “所以怎样?” “所以?所以就让我到您这儿来。” “为什么要到我这儿来?岛上你不能去的地方还没有吧?就连茂名轩都有你的一席之地,……” 小磊知伊戈对辛迪有点儿看法儿,只得说出实情,“那孩子说,岛上只您的尖塔与的属性最相克,我留在这里,是抑制我能力的最合适的地方。这样,他们今晚就无法盗用我的力量,这对于你们是很有帮助的。” “我这塔也是土石磊起来的,怎么会与你的属性相克?” “这个问题我也问过他,但他说,属性相生也好、相克也好,本身的性质并不重要,方位才是关键!” “什、什么意思?” “我也不知道,但我相信他!”小磊很坚定的说道。 “那他说没说让你去哪个房间?确切的说,是哪个方位的房间?” “他说,只要进入尖塔就可以。” 伊戈第一次感觉到夕阳也很耀眼—— 莫奈尔学园?西南区宿舍?后门 “到这里来做什么?囚塔好象不是这附近吧?”大飞低低的问道。 “来等一个人。” “等人?这里好象是女生宿舍,而且还是后门!你要找今天对你大叫的那些人么?她们怎么说也不会从后门出来吧?还是说你已经有了目标?” “就算是有了目标吧!” “小东西,人不大,心还蛮花花儿的!”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这边的男人个个长得极生猛,不适合我,……,女人嘛,虽然也有高大威猛的,但也有还说得过去的。” 大飞的心开始狂跳不已,半天才颤颤地说了一句,“哎……,出来了一个。” “不行!你什么眼光啊!她也太胖了吧?足能装下我两个!” “那、那这个呢?” “这个也不行,比我高的太多了,我才有她肩膀高……” “这下子出来了三个,个子都比较矮,而且也不胖,你看上了哪一个?” “可她们的衣服也太难看了,……” “我看挺好的,把身材勾勒得凸凹有致的,模样儿也还可以吧?” 辛迪侧过头看着大飞,“你以为我们是来干什么的?” “你不是说等一个人么?……” “等人跟她的模样有什么关系么?” “嗯——?……” “来啦!就是她,你去把她勾引过来。” “哈——?我——?”大飞指着自己,“你要的人,为什么是我去?” “我的样子不是太好认了么?引起骚乱就不好了吧?” “哦?可我的样子也没有第二个吧?” “她看到你会以为见到了精灵、天使什么的,一下子就五迷三道儿的了。可见到我就不是那么回事了,若是没了命的大喊起来,今晚的热闹可就全凑不上了,我就白费了那么多心思……”感觉身边没什么动静,便侧过头来看着大飞,“你倒是快去啊!她都要拐弯儿了,前面那个人说不定就是在等她呢,给她走掉,再等一个就不容易了!这天说黑就黑,我们可没多少功夫可以耽搁了,……你怎么还看着我啊!这可是我的事喔,你想找什么借口是不是?还是想……” 第四十一章 日月星相映成趣 第二节 越狱(上) 第二节越狱(上) 大飞超无语的绕了过去,嘴上还咕哝:“这么小就知道让人替他背黑锅!何着我把人给弄了来,你倒捡了个现成儿的!”不过嘟哝归嘟哝,还是施施然出现在目标女孩儿面前—— “美丽的小姐,”大飞撩了一下长发,脸上展示出极具杀伤力的微笑,“可以……” “噢,天呐!我叫利琪儿,您想约我去散步么?我愿意!”女孩儿绯红了双颊,激动地不知所云,根本就没发现有异,“我们去海边?还是去玫瑰园?要不去林荫道……” “我们去那边可以么?”大飞向辛迪的方向摆了一下头。 “好——!”利琪儿马上就挽住大飞的手臂,当先向灌木丛后面走去,变成了大飞是被动的一方。 刚走到灌木丛后面,利琪儿就感到腿上一麻,“卟嗵!”就跪在了地上,然后就推动了意识。 “你、你对她做了什么?”大飞一怔。 辛迪两手麻利的开始脱女孩儿的外衣。 “你、你要干什么?这也太心急了吧?怎么一点儿情调儿都没有?怎么说你也该温柔点儿……” 就大飞碎碎念的时候,辛迪已经把人推进灌木丛。 “我们走吧!”辛迪把衣服搭在手臂上,转身就走。 “哎——?这就走了?你不继续么?”大飞在后面追着问道。 “当然,我们就是继续下一步啊!快点儿,别发怔了,这个时候不要飞过去了,走过去的时间刚刚好。” “那个女孩子怎么办?” “不是把她藏起来了么?明天早上她就会醒过来的,哎呀!那些小事就不要去计较了。” 大飞只得跟在辛迪的旁边在树丛、草坪上穿行。 “喂,那不是有路么?你怎么净找没有路的地方走啊!” “那些路不是给我们走的,我们不走!” “你拉着我这么转来转去的走,我怎么总觉得我们是在围着什么地方在划圈儿呢!” “管那么多做什么!我们就快到地方了。” ………… “我们到了。” “到了?前边那个是囚塔?” “我也不知道,但伊戈院长会在这里与我们会齐,他们出行也必会经过此地。你,还是隐去身形吧!免得他们见到你分了心,搞出什么分枝来……” “那样不是更好玩儿?” “有可能很好玩儿,但未必是我想要知道的结果,只要不是我想要的结果,还是不要出现的好。而且若是那些外援认出你来,传扬出去,你还能在岛上安生么?不分青红皂白可不是人类特有的优点,应该是每一个世界的通病!!” “你这句话说得还真是那么回事儿!”大飞消失到了空气中,“你、你又做什么?” “当然是把借来的衣服穿上,不然借它干嘛?” “那刚才我们在那儿蹲那么长时间,就是为了借这件衣服?” “是啊!你才知道么?不会吧?” “借衣服,直接去洗衣房、更衣室之类的地方拿,不是更方便么?” “怎么会啊!从那些地方拿衣服一点儿都不方便!不仅不方便,还会招来不必要的事端,搞不好再遇上几个大惊小怪的家伙,学园一下子就乱了,这学园一乱,不是给他们制造了天大的机会?那也太便宜他们了!” “把一个女孩子打晕,丢到灌木丛里就不是不必要的事端?” “当然不是!你想……,这么穿没反吧?” “没反!” “你想,从后门出来的人必是躲过人们的视线,偷溜出来的!她去做什么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她的行为!必是不想引起亲近、熟悉之人的注意,借一下她的衣服保管不会让别人起疑,”辛迪已经将外衣套在自己的衣服外面,“再帮我系一下后面的带子,要打十字盘花的那种。” “哦,你为什么偏要借她的?之前认识么?” “她身材跟我差不多,穿在我身上比较合适。” “她之前的也有跟你身材差不多的吧?” “但她的款式与被方元送走的那个人是一样的,这才能起到效果,我们今晚才有得玩啊!” “啊——!”大飞这才发现这个细节,但为了确定一件事,又问了一个问题,“那今天下午你做的那个东西,也是准备……” “你不是都见到了么?还问得那么白!当心给人听了去,一会儿就不精彩了!” “晚上好,伊戈院长大人,您这么早就过来啦?”辛迪压低了声音与走过来的影子打了声招呼。 “你、你怎么认出来的?我还戴着帽子呢!”来人道。 “您的味道没有变啊!当然能认出来。” 伊戈有点儿泄气,觉得自己的变装很失败,“喏——!这是你要的东西,玛弗勒斯没有来,米罗和加布利尔来了,还有几个之前约好的人也来了,不会有影响吧?” “我也不知道。” “那——” “我只是想知道会有谁愿意凑热闹而已,她快来了,您一定要记下她说的每一句话。因为她有可能会说我听不懂的语言,该如何应对,还请您多帮忙。” “好吧!”伊戈的身影消失了。 太阳已经全部掉进了大海深处,深青色的夜幕,几颗星在闪烁,一阵风吹来,周围的树木不安的骚动起来,一股甜香随着风飘了过来,越来越浓,渐渐的象雾似的弥漫起来。那栋只有二层的灯光还亮着的筒子楼也变得模糊起来,一片朦胧的云飘了过来,并且逐渐下降、下降……,将筒子楼给罩上了,香气越来越重,重得可以使大象产生幻觉。 就在呼吸越来越困难的时候,几个黑影出现了,走得小心翼翼的,还不时的四处张望……。在离灌木丛还有十几步的时候,黑影们停了下来。 “呼——!”有人长出了一口气。 “别大意了,只要没离开莫奈尔岛,还不能算是平安,”有人在说话,声音沙哑、暗淡而阴沉。 “怎么只来你们几个?别人都不肯来么?”克拉拉的声音,里面透着失望与愤怒。 “分头行动!大家会在小码头取齐,你放心吧!”一个尖细的声音说道。 “还有医务大楼里的家伙,我的身体在他身上,把他也要一起带走,回城堡之后再施行移形术吧!”克拉拉很不客气地使唤道。 “已经全部安排好了,不消你再费心想着了。”沙哑的声音。 “那个东西也埋下去了?” “那是当然!”一个温柔的声音说道。 “哼!一块破石头也想造反,我动动手指就能让它永远变成石头!”克拉拉恨恨的说道,“怎么云还没有散?这香气用不着再聚着了,快点儿现出满天星光,我们也好进行下一步。” 浓郁的甜香渐渐的淡了,只是天上的云还是若隐若现的笼罩着大地,星星全都无精打采的躲在了云背后。 “克朗尼,天上的云怎么反倒多了?今晚不应该是一片朗朗晴空、群星竞现么?这个样子我们怎么能脱身呢?搞不好,可是要全都扣里面的。” “呃……” “刮一阵风把云趋散不就结了?”尖细的声音,一阵旋风自地面卷向天际,很快便将缥缈的云给吹得无影无踪了,现出弦月朗星。 “别惊动了那几个老东西……” “有什么好怕的?你现在已经脱离了囚塔,又是站在繁星似锦的夜空下,再加上我们的协助,区区几个人类有什么了不起?”沙哑的声音甚是狂妄。 “莫要起了轻视之心,还是……” “他们都是十九不全之人,不能再施出什么天网阵了!这十几年来死的也不少,剩下的已经算不上战斗力了。他们昔日的荣光早已如刚刚天上的云,不知吹到哪里去了!不然,他们还会躲在那个不见天日的碎片里,细数残留的日子么?”温柔的声音说着阴毒的话,那种邪恶感足以击垮脆弱的心。 “谁——?”尖细的声音突然袭击叫道。 几个黑影的注意力都转向了树影深处—— “出来!”沙哑的声音喝道,同时两条细索伸进了树影。 一个瘦削的身影自阴暗处走到月光下,迎着月光,克拉拉一下子就认出了这个人。 “你怎么会在这里?” ………… “谁让你来这儿的?” ………… “你什么时候来的?” “怎么来的?” ………… “你为什么不回话?”一条细细的鞭子高高扬起。 “等一下,他胸前好象有什么东西,”温柔的声音说道。 “是……,是傀儡珠儿!你不是说那串傀儡珠儿被那个邪恶少年拿走了么?他身上的那是什么?”沙哑的声音以不可相信的语气问道。 “这个……,”克拉拉一下子不知该如何解释。 从树影里绕出来的人,缓缓抬起右手,拉着露在外面的几颗水晶似的珠子,轻轻的向前拉……,随着他的手臂,一串珠子正一点儿、一点儿的从他体内拉出,拉珠子的人额角沁出了汗珠。 “不、不可能!那珠子还有一个月才能发育完整,而且凭他的能力是不可能自己取出来的!”克拉拉忘记了顾忌,“他、他……” “这串傀儡珠儿是怎么回事?能大概说两句给我听么?”温柔的声音问道:“看这孩子的情形,他并不是那个核儿,仅仅是个窗口罢了。若是说错了一句,我们之间的契约可就结束了,而且还要支付给我利息哦——!嗬!嗬!” 克拉拉的汗滴滴答答的落了下来,但她还是很能分辨得出大局,决断力也当真了得,居然很坦然的说道:“不错!这是我来岛上之后制的另外一串!你们也是知道,这个岛有很多特别之处的,非遇特定条件,你们是无法来到这里的,若是遇到绝佳的饵食,我自然不会坐失良机的!特别是这些饵食一旦离开莫奈尔岛,便再难有机会将其制伏!当然,我的意思是让他们在心甘情愿的情况下。非如此不能发挥绝佳效用。” “何以见得呢?” “这些人都是十年来,自莫奈尔学园毕业的最优秀的学生,有的已经继位为一国之君、有的早已是将军、宰相之属,最普通的也是叱咤一方的佣兵头子,……” “哦——?” “只要他们对我们俯首听命,我们就可以轻松的取得整个大陆60(百分号)的控制权,剩下的40(百分号)大多贫瘠落后、愚昧无知,稍稍动动脑子就能让他们臣服……” “果然是一个很好的打算!但若要控制这样的人,你的那个核儿可是不好选呢!既要胚子好,又要清纯无瑕,还得易于摆布,否则就是反受其制吧?届时,我们也会受到牵连的。”沙哑的声音好意的提醒道。 “那是当然!我这次用的是复工关联核儿,本来我先了一个极佳的胚子,却不成想,反被他摆了一道,让我变成了这副模样!” “别跑题!什么时候出来个复式关联核儿,我怎么从来都没听说过?”尖细的声音很粗暴的问道。 “就是确定核儿的目标后,先不进行内核儿的植入,而是令他完成一系列的条件,当这些条件都具备的时候,核儿就会自动进入他的体内,而他所建立起来的关系网,将使追踪核儿的所在,成为不可能!……” “啪!啪!啪!……”有人鼓掌,温柔的声音再次响起,“可我还是很好奇,会是什么样的条件使之成为不可能的呢?” 第四十一章 日月星相映成趣 第三节 越狱(中) 第三节越狱(中) “唉!我就那么不可信么?” “你可信不可信,与你所说的东西无关,完全取决于你的行动!而今天的傀儡珠儿,则说明了一个我们从未想过的问题,你说呢?”温柔的声音越发的温柔起来。 “今天一定要说出来么?” ………… “好吧!”克拉拉很无奈的说道:“第一个条件,就是要有一颗执着于某事的坚定的心。” “很平凡的条件。” “第二,要有一段不愿示人,或者隐于内心深处的、不愿为他人所触及的一段记忆!” “毫无创意!”尖细的声音说道。 “第三,是一个非凡的天才。” “这个还说得过去。”沙哑的声音说道。 “第四,既置身于人群之中,又离群索居;为人随和、易相处,又没有特别的朋友;对所有人都表现出关心,却又从不动真情。” “哎呀呀!这个条件还真是有难度呢?”温柔的声音有了些起伏。 “第五,受到至少6种专业的资深老师的赞赏。” “有这种人存在么?”尖细的声音提出了自己的怀疑。 “当然,还不只一个呢!” “哦——?他们是什么人?” “哼!就是莫奈尔学园的工读生!”克拉拉得意的说道,“这回没有问题了吧?” 远处的灌木丛在无序的晃动,发出唏嗦的声音。 “他怎么办?”尖细的声音问道。 “他既然自己把傀儡珠儿取了出来,我们收下就是了,反正他也只是个容器。看在今天事态特殊,就饶了他吧!”沙哑的声音说道:“改掉他的这段记忆,或者把他变成白痴吧!” “不行!”克拉拉说道,“他有着纯正的斯洛文美尔家族的血统,对于我们的下一步计划有着至关重要的作用!” “是么?还真没想到呢!克丽丝,你还真有眼光,连个容器都选得这么有价值,也不枉我们救你一场!”温柔的声音说道,“这么珍贵的血,是一滴都不能浪费的哦!以后就由我来保护他吧!把他放在我够不着的地方,可是太危险了!” ………… “信号儿怎么还没发过来?你们不是说,通道在上午就已经打开了么?”克拉拉问道。 “等一等!”尖细的声音突然说道:“你为什么把他弄到岛上来?容器与核儿在一处,是不是……” “老兄,这就是你多虑了,”温柔的声音说道:“容器可以装傀儡珠儿,也可以装还没有植入的核儿,若是傀儡珠儿与核儿在同一个容器内培养,其功效最少也会上升一个指数的!” “信号儿升起来了,”沙哑的声音说道。 “不对!离得好象太近了,”尖细的声音道。 “来——,小宝贝儿,以后我会好好保护你、疼爱你、喂养你的,”温柔的声音里透着说不出来的恐怖,一个黑影向扯着傀儡珠儿的人靠近,“哎哟!这孩子的生命力还真强,再制造一串儿也没什么问题呢!不过,我现在已经舍不得再让你做其他的了,让他们再去找别人吧!”一边说、一边伸出一根细长的手指将傀儡珠儿勾起来细看,“哎哟!你们也来看看,这颗母珠儿还有其他门道儿呢!”最后一句话里居然有些惊异。 “有什么要紧,等回了城堡就是把他拆了看也行啊!这一次是接应的信号儿,最好不要错过了。你看,那颗星没有落下来,是丹卡拉尔比的逆五芒星!”沙哑的声音说道。 “好吧!”温柔的声音收起勾着的手指,“宝贝儿,珠子可要拿好哦!弄丢了、搞坏了,可是要惩罚你的哦——!来吧,别害羞!我会很轻、很轻的托着你的,嘿嘿……,嘿嘿……,嘿嘿嘿嘿……” “哗啦啦!”傀儡珠儿掉到了地上。 “哎呀!”几个不同的声音同时叫了起来,“快!快!快捡起来!”黑影们却没有一个动手去捡的,而只是在催促着那位身材瘦削的少年。 一直没有说话的人只好慢慢的弯下身子,自地上将珠子捡起来,一边捡、还一边看着克拉拉的方向,嘴角浮起一丝淡淡的微笑。淡金色的头发轻轻飘了起来,反射着皎洁的月光…… “他……、他是假的!”克拉拉突然大叫,“他不是文美尔王子!他就是那个可恶的、邪恶的小怪物!” 其他三个黑影怔了一下,再动手时,蹲下的人连同珠子都不见了。 “是那块石头!是那块石头!就是那块可恶的石头把他给弄走了!”克拉拉已经乱了分寸。 “不可能!那石怪现在一分也动不得,一定是另有其人!”沙哑的声音很镇定的说道,“你还是冷静一下吧!……” 几条细长鞭悄无声息的伸向周围的阴影里,一股淡淡的花香飘了过来,“萨库珀斯,那个小怪物就交给你了,找到他后任你处置!”克拉拉恶狠狠地说道:“最好慢慢儿的吸干他的精气!” “哦——?哼……”温柔而又阴森的笑声,“什么时候你居然变得大方起来,很不象你的风格呢!” “可是呢!”尖细的声音接了过来,“你今天的表现与我们所认识的克丽丝的差距是不是太大了些?语言、行为略有差异也还说得过去,毕竟你是一个善于伪装的人。但是,就连本性也发生了改变,实在是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情呢!” “那个邪恶的小怪物把我变成了这副模样,心情当然会发生改变,这有什么稀奇的?”克拉拉急忙辩解。 “嗯——?那可不见得呢!”温柔的声音听起来更加让人毛骨悚然,“你们人类不是有句话么?叫什么,——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么?而且,你之前变形的时候,比这还怪异的样子都尝试过,……” “说那么多做什么?”沙哑的声音开口了,“只叫她把我们之间的信物取出来,她是不是克丽丝,不就一目了然了么?光是这么斗口有什么用?白给了岛上机会!” “着啊!”萨库珀斯用更温柔的声音说道,“沙布琳尼,真是个好提议!克丽丝,如果你是我们所认识的克丽丝,就把我们之间的信物拿出来吧!” “刚刚我不是已经说了么?我所有的东西都已经让那个小怪物给拿走了!” “可你好象也说过,那个小怪物并不会魔法,对吧?”萨库珀斯的口气可不象是在问什么问题。 “是……,” “那就是说,一个不懂任何魔法的人,打开了你的亚次元柜,将东西都取走了?是不是,克丽丝?”尖细的声音问道。“你认为我会相信么?” “我也不相信!”沙布琳尼的沙哑声音果决的说道。 “这是真的,一定是杜克他们给了他什么,他才可以轻易地将我的亚次元柜破坏殆尽!……” “你说什么?破坏?”沙布琳尼用其特有的、沙哑的声音问道。 “你的意思是说,你的亚次元柜是被破坏的?那我们之前存在你处的那几样东西都哪里去了?”尖细的声音变得凶狠起来,克拉拉不由得心中暗暗叫苦。 “一个能破坏亚次元柜的人,居然不懂魔法,你认为我们会相信么?”沙布琳尼的沙哑声音里充满了不信任。 事到如今,克拉拉只得硬着头皮说道:“事实就是如此,你们不信也没办法!刚才你们不是也看到了,那个小怪物还不是在我们的眼皮子底下消失了?” “也许是你在捣鬼呢?”萨库珀斯冷冷的说了一句。 “我没有……!” “这是什么香气?杰尔达威,不是让你把香气收起来了么?”沙布琳尼突然转了话题。 “哎呀!这香气有问题,这不是我放出来的香气!不、不!它把我之前放出来的香气给吞噬了,”杰尔达威的尖细声音里充满了惊恐。 “什么?……” 一切都在电光火石间结束了,蛛丝般纤细的网将四个黑影悬吊在离地面三尺高的地方,里面的人在努力的挣扎,丝网不仅没有破损的迹象,反而还在不断的收缩,直至网中的人放弃的挣扎—— “你不是说,他们已经不能织出天网了么?那现在禁锢我们的又是什么?你最好现在就给我一个解释!”沙布琳尼压低了声音、咬着牙问道。 “这不是天网!织天网,只能用一种丝,而现在束缚我们的最少是两种。不!是四种!这是用四种丝织出来的,其中有一种是我的克星,所以我才会被圈在这里边的!”萨库珀斯的声音令克拉拉禁不住的发起抖来。“难道说……” “难道说什么?”克拉拉问道。 “这还用得着我问么?你应该更清楚才是吧?你住了最少10年,我们可是今天下午才到的呢!” “我在岛上虽然住了10年,可对于那些异界生物所知甚少,就是那些住了几十年、甚至上百年的人,知道得也不比我多到哪里去!岛上都有哪些异类,是敌是友,你们应该比我更清楚才是吧?” “别的先不说,如果岛上有精灵界的族类,你还是能感觉得出来的吧?”沙布琳尼插了进来。 “不可能!如果有精灵在岛上,我房间里的流星会闪烁不定,我最擅长的是什么,你应该是最清楚的吧?” “过去是,现在就很难说了……” “什么意思?” “你自己的心里不是更清楚么?……” ………… 一阵难言的沉默,网中的人不再挣扎,网丝也不再抽紧,只是萨库珀斯实在沉不住气了,“真不知你这10年来在岛上都忙乎什么!别是当院长、当得忘乎所以了吧?” “难道我在这10年来的努力你们都想不承认了么?这期间我所做的每一位事,不是为了你们的大事?……”克拉拉愤愤的说道。 “我们?哦——!真是笑话!我们做事用得着费这么多气力么?再说,你们人类又有什么是值得我们爱慕的呢?你这话说得可是欠妥呢,若是在今夜之前听了,倒是会很高兴的,可是现在听起来,可就不是那么回事了……”萨库珀斯的声音越来越令人战栗。 “岛上确实有精灵,而且还是高阶精灵!这几股丝当中就有他们的虚无丝!”尖细的声音突然说道。 “克丽丝,我也感觉你有很多事情在瞒着我们,不只形象跟以前不一样了,就连说话都听起来那么虚伪!让我们怎么相信呢?”沙布琳尼也起了疑心。 “确实不能轻信!”一个陌生的声音响了起来,闻声而至的有七、八个人!几股强烈的光束也同时照了过来。因为之前的剧烈挣扎,网中四个人的斗篷帽子已经滑到一边儿去了,露出了本来面目—— “嗯——,果然是你们在兴风作浪!”一个苍老的声音响了起来。 “都说三个女人一台戏,看来是用之各界而皆准的法则呢!”又来了两个人,“我已经把他们带过来了,咦——?你们这边也是三个女人么?”来人也看清了网中人的脸。 “我是男人!”尖细的声音叫道。 “我又没说你!你旁边的那位可是如假包换的女人呢!虽然样子生得粗犷,但在她们那一族,已经是绝色佳人了。”言语之中颇有挪愉之意。 “啊——!你……、你……、你是女人——?”尖细的声音里充满了骇异,一声之后便没了动静。 “想不到会有这么脆弱的男人,一句话就晕过去了。”这个声音听起来好熟悉呢。 “你是故意的吧?”又是一个熟悉的声音。 “谁知道呢!” ………… “我们来了,虽然费了点儿事,但总算没有漏网的,”又来了三个人,走在最前面的正是阿佩尼尼。“还在等谁么?” “还有两组人没有消息,再等一会儿吧!” “不用了,”又有一个人从灌木丛里钻了出来,“我们先把这些家伙料理喽,那两组还得再晚一会儿,大家还是按计划进行吧!” “卡托布莱珀斯还没有来,这边少了他怕是不行呢!……” 第四十一章 日月星相映成趣 第四节 越狱(下) 第四节越狱(下) “我就在你的身后,”一个阴冷的声音响起,所有人都哆嗦了一下。 “那、那就到齐了,我们开始吧!” “今次是怎么个规矩?先说下来好,免得一个儿弄乱了,给他们钻了空子。” “哪有那么多规矩?就按老黄历来吧!一人一句……” “可以让我也说一句么?”稚气的声音让人一下子就想到说话的人是谁。 “辛迪——?你不是已经走了么?怎么又回来了?这里很危险……”阿佩尼尼从一群人中走到辛迪的身前道。“你又不会魔法,跟着凑什么热闹?这里有这么多老师在,你还是回茂名轩去吧!” “记得特西说,若是有不会魔法的人跟着吟诵一句,会增加威力的。就让我吟诵一句门句好了,把那扇门变成有进无出门……” “没有这种门,事物总是有因有果的!”一个陌生的声音断然道。 “有这种门!地狱的门就是有进无出的!”辛迪理直气壮的回答道。 “什么——?是谁?是谁说的?”包括被擒的人,心全提到了嗓子眼儿。 “当然是人说的……” “什么人?” “写书的人……” “写书的人?” “是啊!图书室里的书都是人写的吧?(这不是废话么!!)那书里的文字就应该是人说出来的吧?而很多书上都有什么‘……下地狱去吧!……管叫你有去无回……’之类的记载呢!可见,我的说法是正确的。” 诡辩!绝对诡辩!这个邪恶的小东西准是又在打什么坏主意!克拉拉的心里敲响了不祥的警钟。 就在阿佩尼尼等人哭笑不得的时候,大飞早在虚空里笑爆了肚皮。 “好吧!那我们就试一下,让你来吟门句……” “永恒不灭的星辰,挥洒玉屑缤纷,划过银河天街。” 什……、什么——?星系、星系的吟唱么? 受困的人与未受困的人全都大吃一惊,克拉拉不由得哈哈狂笑,“真是天不绝我!哈哈——!这结界不设还更好些,啊哈哈——!” 吟唱一旦开了头,便不能间断,站着的人都快气炸了肺,却又不得不接下去—— “牵迢织渺,衡冲杻卫。”伍德洛将洒开的天穹立下了桩。 “月蚀天狼,虹贯廉贞。” ………… 每一个人都试图将洒落满天的星光遮住,只是几句接下来,已经左支右绌,漏洞百出,大有回天乏力之感。所以,当很多目光都投在辛迪脸上的时候,辛迪便以为是到了自己结句的时候,想也没想就开口吟道:“星如流火,斗转而更;月是恒辉,明洁清冷;雾凝云聚,电舞雷生;漫天飘雨,寂灭随风。” “哦——!不——!”克拉拉绝望的呼喊。 什么?什么?星系转自然系,再转风系?大飞将所有人的吟词都细细品味了再三,还是有点儿不敢确认。 站着的人可没有那么多时间去细想,十几只手、几十根手指,如花般绽放,勾、曲、弹、张,变幻出各种结印,一个淡青包的月含星结界将丝网吞噬了,丝网在结界中消失了,里面的四个人可以自由活动了,晕过去的人也已经醒了过来—— “哎呀呀!真是虚惊一场,小东西还真有两下子,你是怎么想到的?”伍德洛问道。 “我没想什么啊!” “别赞他!”子安走过来,用力弹了一下辛迪的脑壳,“你差点儿就把我们全扣进去了,难道伊戈没告诉你,他们最擅长的就是星之术法么?星的力量越盛、她们就会越强大,若只是人类也就罢了,可那网中至少有三个不是人!……” “可第一句不是我吟出来的,”辛迪很委屈的揉着脑袋瓜子。 “什么?不是你?”有人惊问。 “当然不是!我还在搜索枯肠寻找象样儿的句子时候,你们就已经说了两三句了……” “是谁?谁在附近?出来!”卡托布莱帕斯的声音真是让人毛骨悚然。 ………… 过了好一会儿,才传来伊戈的声音:“总算赶上了!”随着本人的出现,手中捏着的东西也露出了本来面目,那是一只有着半透明翅膀的、比乌鸦大不了多少的、长着人的五官的小东西,一侧的翅膀被什么东西给粘上了,被伊戈倒提着,“吟唱出第一句话的是它!若不是玛弗勒斯,还真就让她给溜掉了呢!” 花域美男子肩并肩走出来两位,其中一位在伊戈耳边轻声说道:“我不是玛弗勒斯,埃尔罗伊今晚有别的事,不能过来帮忙了。” “伊戈院长大人,您手中的那个小东西是什么啊?好象、好象……”辛迪一时也想不出确切的词汇来描述。 “好象什么?”一位花域美男子问道。 “好象……,嗯……,” “你就别难为他了,”另外一位花域美男子说道,“他哪里见过这种东西?” “法埃利尔?她怎么也搀了进来?”一个人问道。 “你们花域的人不能参与任何种族的事件,你们不能倾向于任何一方,这是你们可以自由生活在各界的约定!你们不会不记得吧?”结界中的克拉拉咬牙切齿的说道:“玛弗勒斯院长、万尼斯伯爵!” 两位美男子相视一笑,耸了耸肩,没言语。 “你们若是出手帮助他们,就是违反了约定……”克拉拉的脸在月色中变得狰狞可怖。 “我们只是来取回失窃的东西,是不是?玛弗勒斯?嘻嘻——!” “为什么我是玛弗勒斯?你来做不好么?” 两个美男子在相互调笑,“我才不要做呢!”边说还边忸怩作态,“看着那么诡异的人类,我会早衰的!” 真是鸡皮疙瘩掉满地。 “你们有没有听!”克拉拉在咆哮,“你们哪怕是……” “哎呀!真是太可怕了!我要回家!”两位花域美男子笑嘻嘻的在说着肉麻的话,全没有害怕之意—— “我也想呢!可怎么也得把东西取回来啊,不然妹妹会伤心死的!” “哎呀!都是妹妹不好,偏偏迷了心窍儿,我们好可怜啊!” “胡说!你们根本就没有妹妹!花域是没有女人的世界!”沙布琳尼突然说道。 “好伤心哦!咱们的妹妹居然被她们给否定了,……” “别伤心,玛弗勒斯,”两个美男子乍喜乍嗔的表演越发的变态,“她只是不想想把东西交出来罢了,我们自己把它招回来好不好?” “嗯!”另一个悲伤欲泣的点了点头。 然后就见两位花域美男子,一人伸出右手食指、一个伸出左手食指,两指相对,一朵小巧的花苞自二人的指尖上升起—— 花苞一片片打开,一位小巧的花仙子自花心中站了起来,右边的美男子打了一个响指,一丝缥缈的音乐传了过来,小小花仙开始翩翩起舞,雾烟一般的裙裾在花瓣间时隐时现…… “哦——,哦——,”结界中传来痛苦的呻吟,“别跳了,别跳了!我交出来就是,我交出来就是——” “孩子,想不想看完整个舞蹈?”语气终于恢复了正常。 这个孩子当然是指辛迪而言的,因为倒吊着的法埃利尔的嘴巴也被粘了起来,根本就不可能说出话来,而其他人全都是中老年人。 “想!”声音还真甜,就是有点不顾他人死活。 “好!她跳得美不美?”柔美的嗓音少了几分阳刚之气。 “美!可是曲子更好听。” 伊戈的心一下子就不知所踪了,两眼直直的看着前方。 “哎哟哟——!你真是个可人儿,今年你生日的时候,我就送你一个音乐盒儿吧,里面有小小花仙,还有好听的曲子,好不好?” “好!” 大飞真想冲过去,把那个好字塞回到某人的肚子里。 小小花仙子的舞蹈跳完了,结界里有一个人也倒在了地上,没了生气儿。 “还是完好无损的么?”其中一位花域美男子问道。 另外一位花域美男子张开右手,掌心上躺着另外一位小巧的花仙,与之前跳舞的很相似,“精气折损得太厉害了,怕是几年都没办法醒过来了。” “回去跟大哥商量一下,把她送到若邪小筑去吧。” “只能这样了,……”两名花域美男子旁若无人的离开了现场。 “孩子,你也回去休息吧,明天还有得你忙呢!”子安伸手欲摸辛迪的头,这一次辛迪以极快的速度挪到伊戈的身边。 “呼!好险!差一点儿又被弹了一下,……” “孩子,……”伍洛德现在对辛迪产生的浓厚的兴趣。 “伊戈院长大人,我想问克拉拉一句话可以么?” “啊……?呃——,嗯……”伊戈的神色还有些恍惚。 辛迪走到结界之前五步远的地方,沐浴在耀眼的光芒之下,面对着克拉拉,用手不经意的撩了一下长发,“克拉拉,您觉得我的头发是什么颜色的呢?” “啊——?”所有人都怔了。 “我的意思是说,你今晚见到我的时候,我的头发是什么颜色的……” “当然是淡金色的,”尖细的声音抢先说道,“适合孕育傀儡珠儿的种族,头发的颜色都是深深浅浅的金色系,若不是这个原因,我们怎么会相信你?” “我不知道你用什么办法把头发给染了,那个时候我刚从囚塔里出来,气力损减过甚,否则,就凭你那么一点点伪装想蒙混过关,就真是太异想天开了!”克拉拉说道。 “你没有法力,她们不是很强么?你怎么没看出来?” “真是个白痴!”克拉拉觉得怎么也得在口舌上出口气,“那个时候大家都是气息内敛,以免露了行藏,现在用不着了,特别是来了那一大堆老家伙,你那点儿小伎俩当然就会穿了帮!现在你的头发就是最好的说明!” “什么意思啊?”辛迪真的很配合,脸上又露出了标准的白痴相。 “你头发现在不是又变回黑色了?自己看不到,别人还看不到么?” “是、是这样啊!谢谢!”辛迪居然对克拉拉躬身一礼,“非常感谢!” 出乎意料的行为! 辛迪又撩了一下头发,淡淡的说道:“我今晚唯一忽略了的环节,就是我的头发。”一转身进了灌木丛,一阵枝叶响过之后,一切恢复了平静。 什么意思?他这话是什么意思?不只一个人的头脑里闪过问号儿,结界里的人更是震惊之极! 子安一下子就猜出辛迪为什么要问这么个奇怪的问题了,只是与接下来要做的事关系不大,也就没有放在心上。 “其他的也送进去么?”又是一个陌生的声音。 “都送到结界里边去吧!然后再送到囚塔,就在一层随便找个房间好了。”子安说道。 一股劲风、几道黑影,结界里又增加了七个人。 “哎呀呀!女人发起狠来还真可怕呢!巫女、魔女、妖女凑到一处就更是可怕啊!”有人感慨,“差一点儿就天翻地覆了。” 月含星结界缓缓地向筒子楼移动,伊戈等人在周围护卫前行,众人都极其谨慎地睇听着暗处的声响,直至月含星全部进入筒子楼。 “伊戈、子安,后面的事就由你们自己处理吧,告辞!”伍德洛打了声招呼就消失了。 “哎——?你难道就不想知道……”伊戈只说了一半儿,就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将自己的嘴巴捂上了。 “她们并不知道我是谁,那就让她们永远都不知道好了!之前,或许有些巧合,我自有主张!”伍德洛的声音如轻风般吹进伊戈的耳朵。 伊戈还没反应过来,又有几个人提出告辞。 “克尔,你怎么也要走?”子安一把将一个人给捞了回来,“尼克那边脱不开身,艾迪是不沾边儿的,你和文森特可要留下来。” “留下来做什么?该听的也都听得差不多了,后面要做的事还多着呢!你以为那几个婆娘还会讲出什么实情么?那你就太小瞧她们了!不要以为写真几能写出全部真相,能把她们都留下来就不错了!”克尔丢下几句话,走了。 番外之人物谱(一) 人物谱 故事发展到这里,出场的人物越来越多,各界、各种族、各部落、各国家等等不一而足,为了今后叙述方便,特将出场人物做以概要的介绍。 辛迪,本名庄元,来自遥远的东方,刚出生不久即被失了幼仔的母狼叨走,在狼窝中生活了半年有余,后在一次猎人的围捕中,被狼群丢下,出于求生的本能爬至河边草丛中。三天后,被路过取水的僧人发现,带回寺院之中,交给方丈。方丈见其生得羸弱,恐不得活,就将其送给了一位采药人,……。忽一日,正值寺中大办法事,很多过路之人都来观瞻,当中有一人发现了这个孩子,便动了邪念,趁着人多眼杂,将其拐走,卖与他人。自此,辛迪的生命之轮发生了逆转!长到六岁的时候,再次回到寺中,但方丈已然圆寂。三年后,江湖中顶尖的杀手组织里出现了一位少年杀手;再两年,该组织在一夜之间被绞杀了,所有的杀手在此役中无一幸存!杀手职业曾一度走向衰落。再三年,朝廷的大比,以12岁冲龄成为京城最年轻的状元,自此以之为名。 再两年于征战之地偶遇元方,……再两年,招来各方人士的追杀,迫于无奈遁入高山,不想却是一个极大阴谋,九死一生方逃得性命,两人亡命海外,借巨鹰之力来到凡塔斯第大陆。另取辛迪为名,阴差阳错成为弗尔学院的申请人,并经过一番不可思议的试炼,成为弗尔学院的学生,结交了一些非人生物的朋友。 以上内容详情可期待我的另一部作品——《河殇未逝》 元方,武将,生于东方某国边境,是混血儿。精通剑术,随身所佩的宝剑,剑刃极薄,其伤如线,故名为“幽冥一线”。在一次护送外帮使团过程中,遭遇埋伏,凭一身武艺逃得性命,却因是某一阴谋的关键部分,而遭不明人物的追杀,在途穷力竭之时被辛迪所救,并与其合力将此阴谋揭露,两人第一次联手,击退入侵之敌。后跟随在辛迪的身边,并共同来到凡塔斯第大陆,却因此揭开了自己的身世之迷。 豪斯,本名已失,人皆称其为“云伯”,马车夫,送辛迪与元方去莫奈尔学园报名处,并招待二人小住一宿。 莫顿,第7报到处负责人,性情急燥,自以为是,但公正不讲私情。 莫齐,第7报到处接待员,心地善良,好善乐施,却优柔寡断,凡事犹豫,是个老好人,少做决定,一旦做出决定必执行到底。 莫里,第7报到处接待员,少言寡语,心思缜密,颇有谋略。 石怪,入学登记前第二关的关主,菲林学院的守护兽,很喜欢与人聊天。 肯,简斋的住宿生,住在603,是艾美学院的四年级生,主修军事谋略,为人稳重,实为南方大陆某国王子,为振兴乃国隐姓埋名到莫奈尔学园学习,与辛迪是室友。 梅尔,简斋的住宿生,住在601,是哥斯特学院的四年级生,主修暗系魔法,但对光明系魔法亦有所了解,已经取得中级魔法使的资格,与本是室友。 杰菲尔,简斋的住宿生,住在602,是斯沃夫学院的二年级生,主修剑术,入学以来一直是独自居住,但今年开学后来了一位新室友。 本,简斋的住宿生,住在601,是劳力克学院的四年级生,精通律学、擅长权术机变,以成为某大国宰相为奋斗目标,与梅尔共处一室。 西蒙,简斋的住宿生,住在604,是菲林学院的三年级生,主修治疗术,能使用恢复系法术进行中级治疗,与特西是室友。 特西,简斋的住宿生,住在604,是索菲特学院三年级生,主修招唤系法术,能进行复式招唤。与西蒙是室友。 克拉利斯,莫奈尔学园首席执行官,主管学园内的大小行政事务,年龄不详。 阿尔方索,弗尔学院院长,主管弗尔学院的对外事务,事实上是由伊戈代劳。 伊戈,弗尔学院院长,主管弗尔学院的教学、教务,实际上全由尼克来主理。 弗朗斯,迈吉克学院院长,光明系魔法的承继者,其魔法等级在整个大陆可居前十位。 克拉拉,菲林学院院长,精通治疗术,能与大地精灵、森林精灵对话。 斯皮尔特,哥斯特学院院长,暗系魔法之集大成者,但因大陆上此类人才皆深藏不露,故其魔法实力尚是一个未知数。 阿尔弗雷德,切尔学院院长,通晓大陆上的各类宗教的历史、思想、宗教仪式,本人口才极好,却在公众场合甚少言论,本人宗教信仰不详。 菲利甫,索菲特学院院长,精通复式招唤术,能招唤魔界的二十四位下位魔神。 雷斯维尔,阿拉法学院院长,精通历法、术算、天文之学。 安德烈,斯沃夫学院院长,剑术精湛、武艺超群,其所代表的剑术流派,在大陆上列第八位,其门人弟子多有优秀者,其中有6人进入大陆剑士排名榜前50名。 比尔,伊拉学院院长,精于计算,其家族闻名于商界,几乎在大陆的每一个国家都有他们家族的分店。 劳尔,劳力克学院院长,本人是某古老王朝的皇族后裔,拥有纯正的皇族血统。 天一道人,艾美学院院长,有着十六分之一的东方血统,青年时代即表现出卓越的军事才能,几经沉浮来到艾美学院任教,并继任为该院院长之职。 玛弗勒斯,法泽尔学院院长,来自花域,本相花为牡丹,拥有不老的绝美容颜,喜欢与美少年一起赏花、品茶。 尼尔达,艾美学院教授,精研兵棋,是少有的兵棋好手。 第四十一章 日月星相映成趣 第五节 有借有还 第五节有借有还 “克尔说得也有道理,让他去吧!”阿佩尼尼说道,“我们也不必再问她们什么了,只准备明晚的事情好了。那几个异类还是另行处置的好,那个月含星虽然能困得住她们,却保不准没有更多的人来吧?我们也要留些后手才是。” “法埃利尔就由我带走吧!”卡托布莱帕斯阴森森的说道。 “这个……,还是不必了吧?……” “什么意思?”卡托布莱帕斯的语调一沉,反对的人一下子就没声儿了。 “卡托,对于法埃利尔,我们也赞成将她另外羁押,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她从不说谎,只要她肯开口,我们还是给她自由吧!”丁说道。 “哼!那可由不得我们!”卡托布莱帕斯带着法埃利尔走了。 “既然他也走了,我们多留会儿也没什么意义,”聚作一处的十几个人,一下子就剩下了五个。 “喂,这个时候躲在后门儿,你又想借谁的衣服?”大飞压低了声音问道。 “现在想借谁的都没可能,我们是来还衣服的。” “还?怎么还?” “哎——?我那时候把她塞到哪儿去了?好象就是这儿,没错吧?”辛迪在树篱下摸索。 “错啦!要再往左走一排树篱……” 辛迪跑过去,只摸了一下,“啊!有了,大概是那个时候太慌张,给弄错了。幸亏有你在,不然可要好找呢!”说着辛迪把灌木丛下面藏着的那个人给拉了出来,“你看一下,是不是她?” “是你把衣服给扒了下来,还认不出来么?” “那个时候满脑子想着的只有衣服,眼睛看到的也只有衣服,其他的没注意啊!” 大飞真是哭笑不得,“除了她还有谁会半夜三更的躺在灌木丛里?” “也是哦,”辛迪将罩在外面的衣服脱了下来,横竖比了一下,“要怎么才能穿在她的身上?” “你怎么脱下来的、就怎么穿上。” 辛迪摆弄了好半天,站起来说道:“衣服不是她的,我们找错人了。” “啊——?不会吧?”大飞嗅了嗅鼻子,“是她,没错!” “不可能!这衣服比她本人瘦好多,根本就穿不进去,不信你试试。” 大飞接过衣服,抖了两个,打了一个响指,躺在地上的人就站了起来,再打一个响指,衣服便自动裹在那人身上。 “这不是刚刚好?你怎么就说瘦呢?” ………… “你打算怎么办?再塞到灌木丛里?” “那就不必了,我们把她送给舍监好了。” “舍监要是问起来,你要怎么说?”大飞学着辛迪的声音说道:“我在灌木丛里找到了她……” “用不着我露面,……” “…………?” “刚才我们不是见到了那么多人?应该有几个不是人类,你变作其中的一个,把人送到舍监门外,……”辛迪马上又否定了,“不好!直接丢到正门外好了,走吧!”随手折了几根柳条儿,扭了几扭编成一根,扯了扯还比较有韧性,这才把地上的人给卷了起来,倒扛在肩上,沿着围墙转到前门。果然,门卫室的灯还亮着,便手轻轻一抖,将人甩了出去,人便脚前头后,从门卫室的窗子划了进去,只听—— “啊——!”有人大叫。 “……哎呀,怎么是你?我等了你那么久,你都没来,结果被抓来顶班,想不到——,你、你怎么啦?……”惊喜交集又惊恐万状的声音不断传出来,这期间,辛迪早拉着大飞消失在夜色中了。 “我们现在这是去哪儿?” “当然是回茂名轩。” “你不去找他们埋下去的东西么?她们可是要置小磊于死地呢!” “管它!她们搞的那个东西,只要天一亮就没用了!而且小磊现在在尖塔,我让它把每一片石子儿都收进去了,……” “你说什么?它现在没有凭依在莫奈尔岛上?” “是啊!岛上就那块儿是个空,只要伊戈院长大人不在塔里,那塔就是个与世隔绝的地方,她们就是在岛上的每一个地方都埋了东西,也伤害不了小磊,说不定会搞出个反噬来呢!哎呀呀!反噬会出什么效果呢?好期待哦——”辛迪的眼神变得飘乎起来,仿佛看到了什么幻觉似的。 “那你是怎么消失的?就是他们认出你的一瞬间,你是怎么消失的?我可是没动你一根头发呢!” 见辛迪没反应,大飞不由得摇了摇辛迪的身子,“他们认出你的一瞬间,你是怎么消失的?我可是没动你一根头发呢!” “哦——?那个啊,很简单啦,我根本就没有消失,只是弄了个小把戏,屏住了呼吸而已、让她们认为我消失了而已。其实我就蹲在原地,一分一毫都没有动过,直至她们被那个神奇的网给罩住,才敢挪地方。” “不可能!” “怎么不可能?她们不是巫中之佼佼者,便是非人类,我还有自信可以在魔法的世界里逞强,我可不想吃大亏!” “那为什么我也见不到你?连气息都感觉不到?” “不、不会吧?我只是让她们产生了错觉,并没有让你也……,”辛迪摸着自己的下巴,“难道说——,我又进了一层?不、不会!我已经好长时间没进行修炼了,没退步已是不错,进步是绝对不可能的!你一定是分心看别的了,不然就是你挂在我手腕上的东西起了作用。” 尽管大飞将信将疑,却也知辛迪讲的并不假话,而且挂在辛迪手腕子上的东西,确实是一件很强大的东西,会有什么样的效力是很难讲的,说不定还真是它的原因呢!大飞不再继续追问缘由了。 “我们不是回茂名轩么?这又是往哪儿拐?” “先去借几本书,然后再回去。” 两人三转两绕的来到书塔大门前,门扉紧闭,只有两扇窗子还透出昏暗的光。 “我们要怎么进去?那天来的时候,我还没进去就遇到了那个妖精,然后就是一系列的混乱,今天会不会又遇到它?再搞出点什么来,你可就真的吃不消啦!” “哎呀!你就不能看开点儿?你想,如果没有小白的出现,你能变身成为现在这个样子么?我也不一定会邀请你住在茂名轩,我们之间也不会这么有默契不是?哪天我们去感谢他一下吧!” “你——”大飞刚说一个字,嘴就被捂上了。 “这么晚了,塔里的人都休息了,有什么话我们回家再说吧!现在你在外面等我一会儿,我进去借几本书就出来,”话音没落,人就不见了。 “一直都是你在那里嘟哝,我才说了一个字!”大飞在肚子里抱怨,“一会儿回茂名轩,咱再算算!” 莫奈尔学园?茂名轩?深夜 大飞站在书房门口儿,大瞪着两只绿眼睛,长发在身后不停地飘,一手叉腰、一手扶着门—— 屋子里是灯火通明,到处都摆满了书,陈旧的书页传来阵阵霉腐之气,扬起的灰尘已经让整个屋子都笼在了朦胧的雾里。 大飞在门口站了好半天,屋子里都没有任何反应,实在是忍无可忍,三步两步走到桌子后的书堆里,一伸手将趴在书堆上的人连同正在看的书一起提了起来,很火大的吼道:“你让我在外面等你,你自己怎么回来了?” “哗啦!”、“哗啦!”,被提起来的人仍然在专心致志的翻着书,很认真的在找着什么。 “我说话你有没有听到?”大飞更生气了,空着的另一只手将翻开的书夺了下来,扬手丢到角落里,“说!为什么自己先回来了?” “哦——,”呆傻的目光还没弄清眼前的情况,眨了几下眼睛之后,才大叫一声,“啊呀——!” 大飞手一哆嗦,人就掉到了地上,还没等接住,人就从眼前消失了。 “啊——!”大飞不由得大叫,“又来了,就是这个!这小东西跟我使起隐身法儿啦!第一次被你混过去,这一次可就跑不掉了,”大飞两手齐用,将身前三尺左右的地方全封住了,然后伸出右手食指轻轻的在空中划了一个什么符号,几颗淡绿色的星星跳了出来,围着被封住的地方绕圈子。 “大飞,你在做什么?那些星星是怎么回事?” “把你挖出来——,”大飞猛回头,发现辛迪正趴在另外一本翻开的大书上,“啊——!”大飞有点抓狂了,绿色的长发如流云般散开,危险的气息在屋里弥漫。 辛迪吓了一跳,忙从书上爬起来,“你怎么啦?你今天都犯了好几次了,到底是哪里不好受,你不说出来,我怎么会知道啊!”走过来,伸手摸着大飞的额头,“不热,还蛮凉的,是不是又吃坏了肚子?还是太长时间没吃东西,太饿了?你倒是说句话啊!” 大飞双手抓着辛迪的肩膀,两眼死死的盯着眼前的人类,“你说!刚才你是不是又搞了那个隐身的把戏?” “没有!屋子里就咱俩,隐身干什么?而且这不是我的房间么?也用不着隐身啊!” “你刚才明明就是隐身了!” “我没有……” “你有!我亲眼看见你从我的眼前消失了!” “哎呀!我真的没有隐身啦!我只是用了个移形换位之法儿,很常见的啦!” “不常见!我从来没见过!” “谁让你在那个地方一住就是十万年,当然会少了很多见识!你没见过,不等于没有。” “那……,那……,那你说什么是移形换位?” “就是这样,”辛迪指了指自己的腿,“这样稍微弯一下,你的手松开点儿,我现在去壁炉那儿,只需膝盖动一下,瞧!我就来到壁炉这儿了不是?” 大飞看着自己空空的两手,再看看壁炉边儿上的人,在感骇异,“这、这不是魔法么?难道说你会仙术?” “什么仙术!这是武术,是哪个门派的我记不清了,但是很好用,就花了点儿时间,认真练习了一下。” “花了点儿时间?是几天?” “几天?怎么可能啊!用了一年多呢!既不能给人发现,又不能影响日常行为,练得很辛苦呢!” “哈——?” “你别在那儿傻站着了,把今天晚上他们说的那一大堆,用我能看懂的文字写出来一下好不好?” “你晚上让我去就是为的这个?” “才不是呢!我以为从她们嘴里可以了解一些有关把你召唤来的内幕,但他们说的话我只听懂了几个词,还不知道对不对,不过他们很关心那串珠子,不知有什么关系呢!” “那天晚上在那个大厅里,你不是已经见到召唤我的人了么?就是围在我身边的那些穿着黑斗篷的人,后来给我扫到下面去了……。想起来没?” “可看他们的情形,并不知道你是谁,只是把你当作普通的恶魔来对待。我总觉得召唤你来的人,我们还没找到,那些被抓起来的、费米利之类的都不是真正的召唤人,……” “想不到你的脑子还满灵光的,猜测的本事还很强,你怎么发现的呢?” “说不清,直觉吧!而且我的直觉通常都是很准的。” “嗯、嗯,”大飞笑眯眯的点头,“你猜的确实没错,我确实不是被他们召唤来的。” “那你知道是谁么?” “你为什么关心这个?” “我怎么能不关心啊!你想,说不定哪一天,咱俩儿玩的正在兴头儿上,突然真正召唤你来的那个家伙出现了,我该怎么办?” “那就看你想怎么办喽?” “我就是不知道想怎么办,所以才起了意,今晚去凑了个热闹,可还是一点儿线索都没有,白打算了!” “你是不是担心那个家伙出现后,我会将这个世界毁灭呢?还是……” “把这个世界毁灭掉也不是什么难事,没有你也未必做不得。” “那……” “其实,就是说给你也无妨,我不喜欢看到你被人当作使役一般对待!不管是谁,可以失去生命,但不能失去自由和尊严!……” 第四十二章 查真情枉生事端 第一节 申请 第一节申请 “那如果我是心甘情愿的呢?” “啪!”辛迪手中的书掉到了地上,脸一下子变得惨白。 “你害怕了?……” 辛迪的眼泪掉了出来,眼中的眸光暗淡了下来,人直直的倒了下去。 大飞见状,不由得大惊失色,忙将地上的人抱起来,“辛迪、辛迪,你醒醒、醒醒啊!我是说着玩儿的,你可不能当真啊!谁让你叫我在空地儿里喝了一个多小时的冷风,人家心里不平衡,当然要吓你一吓……”手中的人身子开始变凉,大飞不禁将整个人都揽在怀里,“都、都是我不好!我以后再不吓你、再不……,你让我做什么,我都答应你,只不要变成这个样子,……”大飞的眼泪也掉了下来,滴在辛迪的脸上,与辛迪的泪混在了一起,“你也不要再费心找那个把我召唤来的家伙,就是他突然出现在我们面前,也不能把我怎么样的!不管召唤我的是人也好、不是人也好,都有能驾驭我的!就是天界的帝王也做不到,你放心吧!无论我们去哪里、玩什么,都不会有谁来打扰的……” 怀里的身体终于有了点儿温度,呆滞的眼睛也有了点儿活动—— “啊——,你、你怎么样了?要不要喝点儿什么?”大飞忙关切的问道。 怀里的人停了一会儿,才缓缓的摇了摇头,慢慢的坐直了身子,伸手想取书来看—— “那些书你又看不懂,想找什么只管说出来,我帮你找就是了。”大飞无限怜惜的说道。 辛迪的目光还是有点儿不灵活,不过应该是听懂了大飞的话,不再试着取书,用很微弱的声音说道:“那你能告诉我,克拉拉她们今晚都说了什么吗?” “这个在去之前不就约好了么?”大飞伸出右手的两根手指,略微曲张,一张卷儿皮纸就出现了,“这就是她们今晚说过的话,一个字都没差,……” “好、好快哦,”辛迪眨了好几下眼睛。 大飞微微一笑,“早就搞好了,拿去看吧!想找什么资料,说出来,我去翻那些发了霉的书吧!等你看完了,我也就找好了。” “真的?” “当然!我的效率可不是一般的高哦——!”大飞故意拉长了声音说道。 “那……,就找傀儡珠儿、核儿、容器之类东西的记载吧!” “为什么要找这些?” “我只听懂了这三个词,总觉得这里面好象跟我有什么关系似的,而且还是一种不好的感觉——” “哦——?”大飞挑了挑眉毛,“这些书全都要找么?” “嗯!找过了这些,我们再去找其他的吧!今天已经到了借书的上限,要还回去一些才能再借呢!不过,那几本掉了页儿的,还是多留些日子好,特别是那本看着特别旧,里面缺的页儿却是才撕掉不长时间,说不定缺的页儿里面,就有我们想要的答案呢!” “好、好、好,”大飞把辛迪抱起来,放到了大书桌儿上,“地上堆得都是书了,就坐在桌子上吧!困了就歪在那儿,我自会把你送回卧室去的。” “嗯!”辛迪抱住大飞的胳膊,擦了擦眼睛,靠在书阁子上,开始翻开来、认真的看那卷羊皮纸。 看了没多一会儿,大飞就感觉到自己的脊背一阵阵的发冷,忙回身一看—— 好家伙!辛迪此时是细目圆睁、双眉倒竖,嘴唇也没了颜色,一头黑发如扇子般飘散开来,手指节儿已经泛了白,全身上下散发着阴冷的杀气。良久,杀气渐渐的散了,辛迪从桌子上慢慢爬了下来,站在窗口望着外面的朗夜星空。 大飞暗暗松了一口气,继续埋首书堆。 当天边露出鱼肚白的时候,大飞捧着三卷羊皮纸走到辛迪身边,辛迪看也不看就把那三卷羊皮纸抓在手里,出了书房、回卧室去了。 大飞看着辛迪单薄的身影,不由得长叹一声,“唉——!” 深青色的空中也有一个人,见此情景,亦是喟然长叹,“唉——!” 莫奈尔学园?方塔?清晨 “尼克大人,尼克大人——”侍从急匆匆的跑到方塔的起居室。 “大清早的,什么事这么慌里慌张的?”尼克还穿着睡衣,还坐在床边儿上呢。 “尼克大人,辛迪在一楼大厅……” 尼克“呼!”的一下子就站了起来,“什么?这么早他来做什么?今天可是休息日,就算不去阿尔那里,也不会到我这里来吧?” “尼克大人,您还是去看看吧!他的神情有点儿古怪呢!” “古怪?”尼克的心“格登!”一下子,忙扯下睡帽,在睡衣外披了件外衣,跟着侍从出了起居室。 “早上好,尼克叔叔,”这语调一听就知道有事儿,而且是很棘手的事儿! “早、早,”尼克嘴上敷衍,心里可是一直在盘算着,辛迪此来的用意。 辛迪见尼克没有什么意外的表情,便将手中的一片羊皮纸交了过来。 “这是什么?” “申请书。” “申请书?申请什么?” “申请做工读生。” “啊——?!为什么?你不是放弃了么?而且学费也已经扣缴完毕……” “哦,”辛迪紧绷的小脸儿松了松,“是我说错了,申请住在工读生宿舍,就是简斋,我原来住的那个地方,最好能住在我原来的那个房间。” “茂名轩不是很好么?本部也还有翡翠阁,……” “现在简斋的那个房间不是空出来了么?为什么我不能去住?” “呃——,这不是我一个人能决定的,简斋不是弗尔学院的产业,还要与学园里的有关部门联系一下,……” “是要子安老师同意么?” “也不完全是,他只占一部分,还要学园教务部门的同意,……” “是这样啊,那我去找他聊聊吧!” “啊——?”还没等尼克反应过来,辛迪已经一躬身走了。 莫奈尔学园?多功能厅?代理首席执行官办公室门口 “今天是休息日,执行官大人不办公。” “我不找执行官大人,我找教务……” “那你可以去方塔找尼克大人。” “我找学园的教务……” “不管你找哪个学院的教务长,只尼克大人传个话儿,都会去方塔……” “谢谢!” “哎——!我还没说完呐!” 辛迪一转身就不见了影子,根本就没听到这最后一句。 莫奈尔学园?方塔 “尼克大人到伊戈院长那里去了,……” 莫奈尔学园?尖塔 “伊戈院长不在,你若找他就留个信儿,他回来的时候,我会为你转达……” 莫奈尔学园?茂名轩 “跑了一个早上,有没有什么收获?”大飞早就在小花园里摆好各种早点,几乎全是流食类的。 “你看我的脸还看不出来么?”辛迪一口就把一大杯牛奶给喝掉了。 “你那万年不变扑克脸,也没写什么字,能看出来什么啊?”慢慢啜着一小杯果汁儿。 “表情啊!看不出来么?”辛迪又解决了一碗稠乎乎的东西。 “都说你是万年不变的扑克脸了,怎么可能会一下子就有表情啦?” “……”辛迪又喝了大半碗另一种稠乎乎的东西,“不跟你讲了,我出去了。” “又要去哪儿?今天整个学园都安静得很呢!” “去简斋!”辛迪头也不回的走了。 “又在发脾气,我可不去凑热闹,搞不好又得算在我头上,翻几百个跟头倒没什么,给他乱找茬儿可不行!养成了习惯,我可就管不了他了。”大飞坐在餐桌旁动都没动,口中自言自语,依然优雅的啜吸着果汁儿。 “哼!你根本就管不了他!三魂七魄早就贴到那边儿去了!”半空中的人冷哼道。 莫奈尔学园?简斋 “嘭!嘭!嘭!”、“嘭!嘭!嘭!”,辛迪很大力的敲着每间宿舍的房门,连公共休息室都没放过,但是一个人都没有应答,仿佛一下子所有的工读生都消失了似的。 就在辛迪的狂暴指数升到临界点的时候,一个人出现了,应该说很倒霉的出现了。 “辛迪?你在这里做什么?有没有……” 辛迪“嘭!”的一下子抓住那人的领子,用牙缝挤出一句话,“领我去见你们的教务长!” “可是现在……” 辛迪手一紧,“信不信我把你的脖子扭断?” “别、别、我去、我去、我这就带你去……” “快走!” 两个撕扯着向东南方向走去,还没走多远,用过早餐的工读生们,陆续回来了。 莫奈尔学园?教务大楼 “这不是行政大楼么?都烧毁了,你带我来这里干什么?是不是在骗我?”辛迪的手指甲已经插入那人的脖子,血登时就流了出来。 “你再往旁边看,就是那几颗大树的后面,那个就是教务大楼。这两栋楼原本是姊妹楼,看起来是连在一起的,实际上是因为那几颗树的枝叶在两栋楼之间搭了个天桥,人们走习惯了,也就以为是一栋楼了,实际上是两栋完全分开的两栋!失火那天,教务大楼因为有树挡着,所以并未受到损伤,依然在用……”被扯着的人忍着痛解释。 “哦,是这样!可我也没看到有门呢……” “哎哟!您行行好,手轻点儿吧!我这脖子真的要断了!……” “门在哪儿?”辛迪好象没听见那人的哀求似的。 “玫瑰、玫瑰丛后面,那里有一扇门……” 辛迪手一松,“你走吧!” “哎!”那人也不顾脖子还在流血,飞也似的跑了。 辛迪绕过玫瑰花丛,果然看到两扇深棕色的大门,门是半敞开的,一位校工正在修剪门前的花木。 辛迪在门口停了一下,就想直接走进去—— “同学,一大早到教务大楼来,是找哪个部门啊?” “呃——,”听到校工说话,辛迪也不好太鲁莽,“早上好,先生!……” 校工停下手里的活计,“哦——,我当是谁呢,原来是辛迪啊!” “您、您认识我?”辛迪指着自己。 “单是这一头黑黑的长发,就知道你是谁了。来找谁啊?” “找教务长。” “找哪个教务长呢?学园里的教务长可是有好多哦——!” “那就找首席教务长……” “哈哈……!小家伙还真幽默,教务长还有首席、次席之说么?” 辛迪的脸一红,不说话了。 “嗯——,让我来猜猜,你是来找教务总长的吧?” “教务总长?” “嗯!就是相当于你所说的首席教务长的那位。” “哦……” “不过,你今天是见不到他的,前两天有事儿出岛去了,要后天才能回来。” “啊——!可是……”辛迪觉得今天特别不顺,仿佛掉进了某个怪圈儿里似的。 “你找他有什么事?让尼克大人帮你解决不可以么?” “我……,我想……,”辛迪转了转眼珠子,“我想调宿舍。” “嗐!一副火烧屁股的样子,还当是什么了不得的事呢!原来是想调宿舍啊!这种事你找教务总长是没用的!别说他没在家,就是在家,也是不能帮你解决的。因为,这事儿根本就不归他管!你要调,就要去找舍监大人才行。” “舍监大人?那些在宿舍做管理的,不都是普通校工么?” “你在宿舍楼里看到的是校工,不错啦!但他们不是舍监!这座岛上有8个宿舍区,住着十一个学院的学生,所以就有十一位舍监来管理。你想调到哪个宿舍区,只管去那个宿舍区的舍监,只要他们那边有空的床位或房间、并且愿意接收你,你就可以搬进去!” “是这样啊!”笼罩在辛迪眉头上的阴云散去了很多,“不是一个学院的也可以么?” “你们学院就你一个人,你想去哪个学院都属于两个学院的共管,这岛上哪个学院不想搭上弗尔学院?能够与弗尔学院一起合作,是每个学院都在打算的,所以,只要你提出来,他们都会愿意接收你的。” “真、真的么?”辛迪有点儿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事情一下子就变得异常顺利起来。 第四十二章 查真情枉生事端 第二节 促膝小谈 第二节促膝小谈 “那是当然,好歹我也在这座岛上工作了二十年,这一点事情还是知道的。我也累了,要不要一起去喝点儿什么?” “不了,谢谢!”辛迪郁闷了一个早上,终于松了一口气,“再见!”辛迪步履轻松的离开了教务大楼,三转两拐就不见了踪影。 “呼——!好险!”校工放下手中的竹剪。 “哼!还是您的工夫到家,眼睛都不转一下,就编出这么个弥天大谎,当心拆穿了吃不消!”花枝变成了一个中年人。 “你还是去看看芬得里吧,他那脖子都快被撮漏了。” “真想不通,那孩子享受着国王般的待遇,就是那些真正的王储们,也没他舒服,干嘛还要调宿舍呢?” “哎呀呀!这你就不明白了不是?如果你一睁眼就有几百人围在大门口,什么都看光了,又不能似你这般变来变去的,怎么可能会舒服嘛!” “照你这么说,他调到哪个宿舍还不都是一样的结局?” “怎么会呢?无论他住在哪个宿舍里,都会避免这种事情发生的,不要忘记咱们学园还有另一套等级森严的组织!” “什么——?什么时候建立起来的?黑社会?TK党?还是其他什么来到岛上了么?” “你的联想还真多!用不着他们来,有他们学生会就够了!特别是那个风纪部,比TK党还可怕呢!” ………… “你又在想什么呢?” “怎么让他来上我的变形课。” “比做白日梦还遥远!弗尔学院几百位老头子排在那儿,轮到你,他的胡子都白了,还得假定他到九十岁都还没毕业!” “那可不一定,说不定下个月他就会来听我的课呢!什么事情都不是绝对的!”花枝变的中年人,又变成一只大花猫,钻过花丛走了。 校工又拿起竹剪开始修剪花树—— 莫奈尔学园?简斋 “嘭!嘭!嘭!”辛迪又在努力的敲门。 “谁呀!休息日还这么狠命的砸门,……”特西从窗子里探出头来,“辛迪?”人立刻就从窗户里飞了出来,“来找我们么?” “特西,你们怎么都不想理我啊!我从早上就来敲门啦,谁都没给开……”言下之意就象是被遗弃了似的。 “是不是你来的时候,这边没人啊!今天早上我们差不多一起出去吃的早餐呢!” “那现在呢?就你一个人在么?” “算是吧!我们是工读生,别人休息的时候,我们还是要工作的。各人岗位不同,我打工的时间多在傍晚和中午前后,偶尔也有早上。” “哦,是这样。” “你这么急找我们有事么?” “有……,”还没等说完,特西就拉了辛迪往自己寝室走,“我们坐着聊,没得站在这儿象外人似的。” “嗯……” 两人到了特西的卧室,辛迪环顾了一下房间—— “特西,你房间里怎么只有一张床?椅子、花几都没有么?” “那些东西全都没处用,我回来就是睡个觉而已,而且我是召唤系的修习者,缺什么只需召唤来就好了。” “你召唤来的都是动物吧?大多数都是飞鸟……” “那是因为我只是一个三级唤术师,只能召来低级的,若是能达到八级唤术师以上时,就可以召来魔族战士、或魔界骑士之类的高级……” “多少级能召唤地狱的使者呢?” “多少级也召唤不来,……” “为什么?”辛迪与特西相对坐在床上,背后靠着大枕头,“很难么?” “难倒是不难,只是需要替身。” “替身?什么意思?” “地狱的恶魔在各界都是有案可查的人物,习性、特点、邪恶指数等等都不是秘密。具传说,地狱中的看管很是森严,若是哪一位不知所踪,就会有地狱的侦缉队到各界查找下落。所以,若想将其召唤来,首先就要为他找好替身,在地狱看守换岗的时候,用替身与真身交换,这样才能将恶魔唤出。但所召唤来的多半是下位恶魔,样貌狰狞、形容可怖,能力却不是顶尖儿的,人类还是可以战胜它们的。” “恶魔被召唤来都做什么呢?” “战争!还能有什么?” “战争结束了呢?” 特西忍不住哈哈大笑,“哈哈……!召唤来的恶魔最多也就只能在这个世界停留个把小时,时间长了,召唤者本人就会暴弊而亡。这个尚且不论,还有那位被送下去的替身呢,替身坚持的时间更短,也就二、三十分钟,然后就灰飞烟灭了。恶魔就是想留下来,也是不可能的,替身一消失,它们便自动返回地狱去了。” “哦——,……”辛迪听得怔住了。 “我们别说这些了,先说说你找我们有什么事吧?” “呃……,是这样,简斋的舍监是谁?” “简斋没有舍监。” “那你们是谁分配住进来的?” “成为工读生的同时,就拥有居住权,直到毕业都不会改变。” “如果有空位,该如何申请呢?” “不能申请!空位只能留着给下一年新生入学时,取得工读生资格的人住。” “那如果住满了,下一年又没有空位,新的工读生住在哪里?” “不会有新的工读生的。” “什么——?” “没有空位,就没有工读生名额,就不能接受工读生申请。” “我已经查过了,年年都有申请……” “那是因为这里从来就没有住满过,不是有申请就能取得的。从过去的历史来看,简斋闲置的时间比有人住的时候长多了,象现在居然有7个工读生住在这里,如果你在、或者那个王子在的话,就是8个人,这是建校以业的第一次呢!不过这里也还有一个传说,……” “什么传说?”辛迪下意识的咽了一口吐沫。 “如果简斋中住满了8个工读生,那么,自住满之日起,七日内必有一人离去,现在看来还真是那么一回事儿呢!” “怎么看出来的?” “今年真正取得工读生资格的只有你和小牛魔王两个,还没等搬进来,就接到某人要做保送工读生,这样一来小牛魔王就被取消了资格。通知还没发下去,你又自动放弃了资格,没发下去的通知就原纸修改,变成了入住通知,小牛魔王正式成为工读生。但还没出七天,确切地说,还没出五天,你就把那位王子给丢到大海的另一边去了。这么一折腾,简斋当然是住不满了,还是7个人,明年本毕业了,再一年是肯和梅尔,然后是我和西蒙,……” “等一下,我当时只是把他给送走了,不等于他不会再回来吧?” “再回来?怎么回来?你知道方元把他带到什么地方去了?什么时候回来?” “…………” “你从他肚子里拉出来了一串珠子,就算他没死,他也不会再回来的!” “为什么?” “出现保送工读生的本身就是一件怪事!学园史上还没有这个先例呢!” “那他不还是住了进来?” “本他们就是一直在查为什么他会住进来,特别是录取通知已经发下去的时候,为什么他还能住进来。” “取得了资格呗!当初我刚来的时候,还不是一下子就住进来了?” “你不一样!” “我哪儿不一样?” “第一,你是异大陆人;第二,你是从第七报到处来的;第三,你过了三关却毫发无伤。单是这三点,你就已经具备了准工读生的条件。” “不会吧?异大陆人也算条件?” “当然!这里的异大陆人指的可不单是人类的世界,而是统指非本大陆的一切种族!这里面就包括了非人类的所有种族,妖精、魔怪、精灵……全都算!岛上的老师也有不少是异族人呢,法泽尔学院的院长一直是由花域的人来担任的……。辛迪,你有在听么?” “啊……,嗯……,在听。” “在听?那我讲到哪儿了?” “呃——,我还有个问题哦,要是我没把那个王子给丢到岛外去,会是谁离开呢?” “当然还是那位王子喽——!” “为什么?……” “我刚才不是说了么?莫奈尔学园从来就没有保送工读生之说,如果有,也轮不上他!一定是有什么人搞了个强大的混淆咒,再者说,当时学园都乱了套,难免出点小差错。不过,这些都是暂时的,混乱一过自会真相大白!” “怎么个真相大白法儿?”辛迪越听越迷糊。 “你当这简斋是只认成绩不认人的么?一时的成绩不能代表什么,一个人的潜质才是最重要的,这也是简斋是神奇的地方!得到它的承认可不是光有好成绩就能过得了关的,你看本就知道了,他一不会武功、二不会魔法,但还是在入学时成为了那一年唯一的工读生!而在他之前,有十几年都没有工读生了呢!而你们弗尔学院的老师们,有不少是从这个学园毕业的,还不是只出了一位工读生?难道说他们不优秀么?你有时间翻一翻大陆上的人物志,差不多的都在上面写着呢!” “弗尔学院只有一位工读生?是谁啊?” “费米利老师啊!他之后最少有三十年不曾有过工读生了……” “啊——!”这个答案令辛迪大惊失色,不由的失声而呼。 “你……,你怎么啦?”特西用手在辛迪眼前划了几划,才把对方的魂儿给拉回来,“你早晚会见到他的,用不着这么兴奋吧?” “…………” “喂——,叫你不要兴奋,也用不着拿这种眼神看着我啊!有什么好失落的?” “看来我是不能回来跟你们住在一个屋檐下了,……” “什么?你想回来住?太好啦!你随时都可以来住!”特西别提多高兴了。 “哈——?我……,我没听懂,……” “你不是想住进来么?而这里又有空床,对不对?” 辛迪点头。 “那你就住进来好了,就算没有空床,我们也可以把公共休息室改造一下,让你过来住就是了。” 辛迪先点了点头,再摇了摇头。 “没明白,是么?” 辛迪再点头。 “是这样,你现在不是工读生对吧?那么简斋就不会考较你的资格。所以,也不用担心被驱之门外,然后只要简斋的工读生有一个同意你留宿,你就可以留下来,若是全体通过,你就可以住在空着的床位上,否则只能住公共休息室、或杂物间。因为你是我们的朋友,简斋是向你张开怀抱的,这下明白了么?” 辛迪努力的点头。 “点一下就好,点这么多次,我眼睛都花了,”特西用被子推了辛迪一下,“……,哎——,你要干嘛去?” 辛迪一骨碌下了地,直接就打算从窗子往外跳,“搬家。” 特西一听就乐了,“搬家着什么急啊?至少也要让我把公共休息室收拾一下吧?” “不用!我睡在你房间里就好。” “这张床好象放不下我们两个呢,……” “我睡地板好了。” “啊——?!”就在特西发怔的功夫,辛迪已经从窗子出去、走远了。 不过,辛迪搬家的愿望并没有马上就实现,因为他专注于某件事的时候,就不会再去想其他的。所以,离开简斋的他,就没用手镯的力量回茂名轩,而是步行往回走,并且走的速度也很平常,守在门口的人当然就很轻松的与他相遇了—— “辛迪大人,这么早就出去散步,真是个勤快人呢!”一个悦耳的声音说道。 ………… “辛迪大人,……” ………… “辛迪大人,这是我亲手制的小点心,你尝尝好不好?”一个软软的声音说道。 不知是小点心的香味儿,还是吃东西本身的诱惑力,辛迪这才发现自己的处境——,被几十个女孩子包围了。 发现了这种情形,辛迪的第一个反应居然是不知所措,不由得张开了嘴巴,大概是想叫什么人,但还没发出声儿来,就被塞进了什么东西,紧接着就听“啪!”的一声儿,肌肤相接的清脆声儿。 第四十二章 查真情枉生事端 第三节 微澜 第三节微澜 “不要把你那肮脏的东西往辛迪大人的嘴里塞!他怎么会吃你那么粗糙的东西?辛迪大人是那么娇贵的人儿,会吃坏肚子的!”一个女孩子厉声喝斥,转回头温柔的对辛迪说道:“辛迪大人,请您尝尝我早上新做的果冻布丁,”一股香味儿飘来,吸引力了辛迪的注意力,眼前一只淡紫色的、嵌着淡金丝的边儿,上面有一颗柠檬黄的花样儿点心,软软的、就象花瓣儿一样弱不禁风。 辛迪一下子就来了兴致,“可以吃么?”嘴里的东西早就不知被哪只手给挖了出去。 “当然可以,”女孩儿激动得脸都红了。 辛迪伸出右手,用指尖儿弹了一下碟子的边儿,嫩黄的布丁就消失了。 “哦——!”周围一片惊呼,因为布丁很漂亮的划了一个弧线,钻进了辛迪的嘴巴。 “哇——!”辛迪立刻就吐了出来,“这是什么东西啊?好难吃哦!” “可是——,”女孩儿的眼泪一下子就流了出来,还没等哭出声儿,就被其他人给挤到旁边去了。 “辛迪大人,今晚的舞会您打算请谁做您的舞伴儿?” “啊——?” “辛迪大人,我叫艾米儿,与杰菲尔是同班同学,您好会与他一起来的,是吧?” ………… “辛迪大人,我是安德烈院长的外甥女儿,……” “辛迪大人,我是费尔南迪的表妹……” “我是……” “我是……” 辛迪觉得自己的头有点儿晕,弥漫在周围的香气有点儿太浓了。 “叮当!叮当!……”居然有人在摇铃当。 喧闹的声音暂时停了下来,人人都在找摇铃的人。 一位身着牙白色宫廷礼服的女孩子出现在众人的眼里,蜜色的卷发优雅地束在脑后,一缕鬓发俏皮地垂在肩膀儿上,蛋青色蕾丝披肩松松的斜挂在双肩,深蜜色的眼睛深情地望着辛迪—— “这位是伽南王国的长公主伊尔德拉殿下,”一位身着侍女服饰的人、面无表情的宣告。 众女孩儿静了一下,有人说话了,“什么伽南王国?还不是个附庸国?到了我们迪尔迪斯,不过是个平民丫头,别在那儿摆谱儿了!” “不要乱讲,如今她可是亚拉帝国的第二王子的准王妃,……” “哟——!都是准王妃了,当心给王子殿下知道,攀龙附凤的机会就飞了……” “啊哈哈——!”一片嘻笑之声。 “哎呀!这你们就不懂了,准王妃可不是真王妃哦?只要还不是真王妃,就什么都不是呢!” “是哦、是哦!” “那我们的辛迪大人不是太可怜了?居然被当成了后补?” 公主的脸红一阵、白一阵的,但仍定定的站在那里,抿紧了嘴唇,一言不发。 ………… 就在众女孩子互相嘲讽的时候,一个威严的声音喝道:“辛迪!” 所有人都吓了一跳,仔细一看,原来是一位老夫人,约有五十岁左右年纪,穿着深灰色的曳地长裙,上身披着同色的半身披肩,遮去了衣服的款式,灰褐色的头发在头顶绾了一个髻,双手交握在胸前,脸上带着怒气,凶巴巴的看着辛迪。 辛迪眨了眨眼睛,再看看周围,所有女孩子都看着自己,只好咽了一口吐沫,“早上好,夫人,您刚才是叫我么?” 老夫人怒目而视,并不做答。 “学生初到,还不曾正式上课,所以,学生好象并不曾见过您……” “哼!”重重的打断了话头儿,显然是不满意这几句说词。 “夫人找学生可是有什么吩咐么?” “你昨天晚上是不是去了冬青阁的女子宿舍?” 吸冷气的声音。 “不、不是很清楚……” “不清楚?利琪儿今天一早上就跑来哭诉,就你非礼了她。” 更多的吸气声儿。 “非礼?我?她认错人了吧?” “认错人?别人可能会认错,你能么?” “她一定是认错了人,……” “我若是没来这儿,也认为是她认错了人,可我一看到现在的这个场面,就深信不疑,她没有认错!就是你!” 辛迪一听,眼神就变了,语气也不再谦和,“那夫人想怎么样呢?”淡淡的、没有一点起伏。 “怎么样?当然是要你负责任!难道你想始乱终弃么?” “那就始乱终弃好了,这种责任负起来,会很麻烦呢!”还是那种淡淡的口气。 “你——!”老夫人气白了脸,用手指着辛迪,半天接不出话来。 辛迪一脸漠然地走到老夫人身前,却转回身对着众女孩儿道:“如果你们也想被我始乱终弃,就不妨常来看看我,我可是什么责任都不负哦——!”说完,还用手撩了一下长发。 “哦——!”女孩子们惊叫连连,一下子就全拥了过来,倒把老夫人给挤到一边儿去了。 “辛迪大人,今晚能跟我跳一支舞么?” “辛迪大人,我今晚是穿蓝色的晚礼服、还是粉色的?” ………… 老夫人已经气得七窍生烟,全身颤抖,一个音都发不出来了。 “呵呵……,欧尼夫人,您不要太激动,”一个苍老但很和婉的声音传了过来,“当着这么多女孩子的面,您说出那种话来,是不是很不恰当呢?” 来的不是别人,正是伊戈。 “伊戈院长大人,事实都摆在那里了,一个女孩子大清早来哭诉,这种事情怎么可能会有假的?” “就是因为是大清早来哭诉,才可能是不真实的呢!” “您这是什么意思?” “意思不是很明显么?现在的女孩子可不比你我那个时候,恶作剧的花样儿多着呢!” “现在的女孩子虽比我们那个时候开放了些,但还不至于把这种事情随便来说吧?”欧尼夫人更生气了。 “那可难说呢!” “您这是在公然包庇他么?” “什么公然、私然的?我只是在说事实而已,您不妨静下心来多想一想,然后再来找他,或者让我把他送去也行。现在他还要去上课,就不能交给你了。” “哼!上课?说得好听!今天可是休息日,他的哪门子课?” “今天是休息日不错,但今晚的迎新舞会,他可是要领第一支舞的,不抓紧时间恶补一下,晚上就会出笑话的,而弗尔学院是不能出笑话的,是不是?”语气和缓,却不容商量。 “呃……” 伊戈不再理会欧尼夫人,对着热情高涨的人群咳嗽了一声儿,“咳!” 女孩子们根本就没听见,依然叽叽呱呱的说个不停,辛迪则懒洋洋的眯着眼睛听,一句话都不说。伊戈没办法,只好拍了两个巴掌,这才引起女孩子们的注意—— “院长大人,”有人认出了伊戈。 “嗬!嗬!……姑娘们,可否把那个少年借我一段时间呢?”伊戈停了一下,看众女孩子没什么异议,才继续说道:“今晚的迎新舞会照例是要由新生代表来开舞的,可这个流程他还不怎么熟悉,我们想帮他补习一下,你们认为可以么?” “当然可以,院长大人,如果需要,我愿意做他的陪练,”一个女孩儿说道。 “哦——,真是太谢谢啦!但这要我们学院的万尼斯伯爵来决定呢!” “那您就领他走吧!我们也要回去打扮一下呢!嘻嘻……!”几个女孩儿说道。 “好的,辛迪——,我们走吧!”伊戈叫道。 女孩子们让出来一条路,辛迪走到伊戈的身边,“伊戈院长大人,您好!” 伊戈点了一下头,两人相携走了。 “哦——!他真帅哦!又温柔、又高贵,每天能跟他讲一句话,我就心满意足了,……” “他的头发居然是纯黑的,我还悄悄摸了一下呢,……” ………… 女孩子余渐渐的散了。 “公主殿下,我们也走吧!”侍女拉了拉公主的裙裾,两人也走了。 欧尼夫人虽然很无奈,但也只能离开,总不能对着一堆乱七八糟的房子发脾气啊! 大飞则在小花园里大笑不已,一个邪恶的想法儿飘进了脑海—— 莫奈尔学园?方塔 “这也太慢了!是不是真的老了?”尼克抱怨道。 “唉——!”伊戈长叹一声,带着笑意说道:“有什么法子呢?总不能把几十位公主、小姐给丢到大海里去啊!” 尼克一本正经的坐在办公桌后面说道:“辛迪,有几件事要与你核实一下。” “那个女孩子根本就没见到我!”还没等尼克问,辛迪就抢先开了口。 “嗯——?什么女孩子?”尼克大奇。 伊戈忍不住的笑,“你先问别的吧,一会儿咱再说这一宗。” 尼克想想,还是自己这边的问题更重要一些,便不再多问了,“辛迪,昨天晚上艾迪书塔里有关星相类的书目全都不见了,还有一些词典也不见了,你不想说点儿什么吗?” “我借走了,现在茂名轩的小书房里摆着呢!” “你借了多少本?” “嗯——,最上面的十二阁儿,中间的拿了两层,最下面的拿了一层,大概就这些吧!” “好家伙!还大概就这些呐!这少说也有三、四百本吧?可书塔里一共有六百多本书没了踪影……” “别人借走了呗!” “不是!你以为别人都象你似的,一借几百本么?能从书塔里把书借走,又不必留下档案的,就只有你手上的那个小东西能做到。说!你有没有把那个小东西借给什么人啊?” “我手上什么也没有!自从茂名轩以后,那支笔就再也没出现过了。” “丢了?”尼克马上就自我否决了,“不会,如果丢了,你又是怎么把书借走的?而且那个东西不管扔到哪里,最后还是会回到手镯上的……,等一等,你刚才说,茂名轩之后那个小东西就不见了?” “是啊!” “那你是怎么把书借回来的?” “不知道。” “你怎么借的,你会不知道?” “嗯——,当时我挑好了书,都归做一处之后,才想起那支笔消失了,只好坐在书堆上想办法,……” “想出了什么办法?”伊戈不由得放下了手里的文件问道。 “什么也没想出来,因为不用想了,我已经跟书一起回到了茂名轩的小书房……” “你回去之后,没发现多了什么书?就是虽不是你借的,也与你一起回到了茂名轩?”尼克问道。 “没有!怎么啦?” “书塔的书不是被调包了,就是被窃了,而前者的可能性更大。” “您怎么知道的?” “书塔里的书只能在莫奈尔岛上阅读,离了岛就是白纸一张,所以被窃的可能性不大。” “窃书的人又不知道,……” “窃书的人不知道没关系,重要的是一旦有人将书带出岛外,被带走的书就会自动回到书塔里,权当是那个还了回来!” “啊——?还有这种事儿?”辛迪的眼睛又开始骨碌碌的转。 “别在那儿打主意了,这张是清单,你回去对一下,看有多少本书是在你那里的。”尼克递过来一卷很大的羊皮纸卷。 “嗯!好的。” “别走,我还没问完呢!” 辛迪又转了回来。 “第二件,你今天早上是不是把人打伤了?” “没有啊!” “没有?那怎么有人指着脖子上的三个血洞来找我告状呢?幸亏是三个血洞,若是两个,你就被认定为吸血鬼啦!”尼克很无奈的说道。 “什么?吸血鬼?什么是吸血鬼?是……” “别打岔!吸血鬼的事儿以后再说,你先说有没有刚才这回事儿?”尼克扳起了脸。 “嗯……,是不是那个领我去教务大楼的人说的?” “连地点都说出来了,那就真是你把人打伤了?” “我没打他,我只是拉着他而已,就算手劲儿大点儿,也不过是擦破点儿皮儿,用不着说得那么严重吧?” “说得严重?”尼克不由得提高了声音,“我亲眼看见的,三个血洞啊!那血一直流,我也没了辙,只好让阿米来给处理了,刚刚才把人给送走!……” “不就是流点血么?又没死……” 第四十二章 查真情枉生事端 第四节 算计 第四节算计 “什么?都那个样子了,如果不及时把血止住,这一早晚就会死吧?”尼克真的有点儿急了。 “不会的!通常我下手的时候,都是很有分寸的,让他死就不会让他流血,让他流血就不会让他死,放心吧!” “…………” 如此平淡的讲出来的话,着实让尼克与伊戈吃惊不小,好一会子都没人想说话。末了,还是伊戈老道,开口说道:“听说你要搬到简斋去住,能告诉我们这是为什么吗?” “伊戈院长大人应该最清楚吧?那个核儿就在简斋,而且具我分析,一定是那个人没有错,搬回去是因为珠子在我手里,两个物件儿离得近,才好拔除不是?” “啊——!?你……、你都听懂了?昨天晚上的话?”伊戈有点儿不敢相信。 “全听不懂!不过,大飞全都给记了下来,包括老师们说的也记了下来。” “你、你把它也带去了?” “是啊!” “他都做了什么?”尼克问。 “最后的结句是它教你的?”伊戈问。 “我也不知道他做了什么,当时我把心思都放在克拉拉的身上了,别的没注意啊!结句也不是大飞教的,他还没教过我什么呢!……” “那你是怎么做出那种结句的?”伊戈继续追问。 “是我把曾经见过的几个词给拼到了一起,听起来还象点儿样子吧?” “曾经见过?在哪儿?” “书里。” “什么书?” “不知道。” “在哪儿看到的?” 辛迪想了一下,“我刚才说错了,我是在碑塔里看到的?” “哪块碑还记得么?” “不是一块,有好多块呢!” “你一共说了八句话,从多少块碑上凑来的,会不清楚么?” “真的不是很清楚,因为有的在好几块碑上都出现过,有的只出现过一次,我只是把当时能想到的、与当时的情景比较合适的词,全放到了一处,重新组合一下,才凑出来的。其实,我只是顺口说点什么应个景儿,关键还是老师们。” “呃……,”伊戈张了张嘴,还是决定不说了。 “能把大飞记下来的东西给我们看看么?”尼克问。 “可以,”辛迪从怀里取出一条叠做几叠的羊皮纸,递了过去,“全在上面了。” 尼克接过来,打开一看,一个字都没有;再翻过去看,还是一个字都没有,递给伊戈,伊戈也是反复看了又看,一个字都没找到。 “孩子,你是不是拿错了?这上面没有字啊!” “不会错的,”辛迪接过来,打开、倒转,“看,不是全写着么?旁边还有你们的小像呢!” 伊戈与尼克揉了揉眼睛,果然看到上面细若蛛丝般的墨迹,实在看不出来哪一个长得象文字,几桢小图是认出来了。 “这些字我们一个都不认得,”尼克放弃再去辨识,“大概只有文森特才有办法认出来,你收起来吧!” “你常去碑塔么?”伊戈问。 “试炼结束以后就没去了,之前是常去的。” “那就是说,那个时候有人投诉你翘课,你都是在碑塔里面喽?”尼克问。 “嗯!差不多吧!” “怪不得文森特最近特别勤奋,看来是算准了你会去他们那儿上课!”尼克抽出一个小卡片,“连笔记都定制了,想来那些碑文的拓片都在你那里喽?” “有一本不在,昨天我又仔细查了一遍,那本可能是被谁借走了,还没有还回来。” “你怎么知道有一本被借走了?你怎么知道是没还回来?” “那本上的第一篇,就是试炼第一天上课讲的内容,后面的几篇也是那天讲的,之后再没上过课。因为担心影响别人阅读,只好在书塔里看的那本书,……” “那其他的呢?” “其他的全都埋在了灰堆里,我想也许不会有人借,就把它们全挪到最顶层的阁楼里,昨天才搬到了茂名轩。” “顶层阁楼里的书呢?” “全丢到灰堆里去了……” “啊——!” “等一下,你刚才说其他的都在灰堆里,那本就是在灰堆外面的么?”伊戈问道。 “也不是,那本是在两本很厚的书中间夹着的,应该也象我一样故意放在其他位置,……” “为什么要故意放在其他位置?书塔里的书是自由借阅的……” “可我不想让别人借去我想要看的东西,当然要放在不相关的地方,他们在原来的地方找不到,自然不会却别的地方找,这样就只有我能借了,对不对?” 伊戈和尼克不觉汗颜,“那你是怎么找到的呢?” “我不知道它原来的位置在哪儿,当然会一架一架的去找,又是上课的内容,很容易的找到也是理所当然的。” “哈……,” “虽然我每次都把它放在不同的地方,但每次我都会在更不同的地方找到,我想那本书应该是在我去离岛的时候被什么人给借走了。” “你确定?”尼克问。 “嗯!因为去离岛之前,我又去了一趟书塔,那本书还在,我就做了一个记号。这样,这不在的时候,不管谁动了这本书,我都会知道的!” “怎么可能?” “当然可能!而且这个人应该很好认的。”辛迪的眼睛里闪过一丝贼光。 “怎么个好认法儿?”伊戈觉得后背有点凉。 “谁借了那本书,谁就会在借到书的第二天,全身奇痒不止,无药可治!这样,我什么时候想看那本书,只需找到这个人就可以了。” “啊——!”这次是伊戈与尼克两人都怔了,不约而同的想到了依然躺在医塔里的某个人,只不知近况如何了。但另一个问题又出现了,“那借书的人把书转给第三人怎么办?” “他转多少个人,就会有多少个人跟他一个样子!” “那还有得治么?他会不会死掉?” “不会死!我还没把书拿回来,怎么可能会让他死啊!要治也容易,但我不会告诉你们的,等我把书拿回来,他自然就会好了。” “说得太玄了吧?”尼克说什么也不可能相信辛迪的这翻话。 “辛迪,你一开始就知道自己会被录取么?”伊戈突然问了一个很不相关的问题。 “当然!” “为什么?” “因为我必须留在这里。” “为什么必须留在这里?” “不能说。” “如果我们没有录取你,你会怎么办?”尼克问。 “事实是,我已经被录取了,不是么?” “那你为什么要申请弗尔学院呢?是有什么人指点的么?还是……” “没到岛上的时候就已经这么打算了!” “你就那么自信?” “一点点而已,一般来讲,申请的人越少,被录取的可能性就越大,如果只有我一个申请人,基本上就没有被淘汰的可能了,我只要努力争取过关就可以了。” “那你应该知道,弗尔学院已经有一百多年没有学生了,怎么会在今年录取你呢?” “一百多年没有,是因为我没来,不等于他们不想有!” 什、什么?!这个小东西是不是有点儿自恋啊! 两个老爷子相互对视了一眼,觉得这个话题可以不必再谈下去了。 “好吧!”尼克直了直身子,“咱再说一下第三件事吧!……” “嘭!”门被推开了,进来的是子安。 “哟!在这儿哪!正好,省得我再去找你了。尼克,要你通知的事,你告诉他了么?”子安大大咧咧的坐在了摇摇椅里。 “正准备说呢,你就冲进来了……” “那就快说,我这边也紧急着呢!” “好吧!辛迪,这第三件就是今晚的迎新舞会,按照学园的惯例,新学年开始后的第一个休息日,要举行迎新舞会。目的是让新生更快的适应新环境,久而久之,就成为青年学生开始交往的Party,是学园内人气最高的几个活动之一,……” “哦,我不参加!” “你不参加可不行!你必须要参加!” “为什么?” “因为你是新生代表,要领第一支舞……” “我什么时候被选为新生代表的?” “不是选出来的,入学考试第一名的学生将作为新生代表发表入学感言,……” “我不记得有发表过什么入学感言呢!” “现在不是说入学感言的问题,而是你今晚要做领舞的问题,”伊戈暗叫不好,如果扯出比林菲斯来,可能又要节外生枝。 “好吧!那就参加吧,那我能问个问题么?” “当然可以,”尼克道。 “支撑傀儡珠儿的核儿要怎么取出来?那个核儿是种在脑袋里的么?” 三个老爷子都咽了一口吐沫,“这个……,用一句话解释起来还是有点难度的,涉及到很多巫术的学问……” “担心我听不懂是么?那就以后再说吧!”辛迪一点儿也不以为意,这倒让伊戈觉得很是过意不去。 “那你还有什么别的问题么?” “有,新生代表要代表多长时间呢?那个入学感言要什么时候说?都说些什么呢?” “入学感言想说就说两句,不想说也可以不说。至于说些什么,就看你自己了,你想说什么就说什么,不说也没关系。但是过了今晚,你就不再是新生,而只是学生了。还有没有机会在众人面前发表演讲,就很难说了。不过,如果你加入了学园学生会,也许还有……” “学生会是什么?学生在一起开会么?” “不是!学生也会有学生的组织,就是各个学院的学生会和学园学生会,我们学院虽没有这些,但你总还是要参与学园学生会的,学生会是一个相对独立的、学生的管理组织,所有的学生都是学生会的成员,每年都有机会参与学生会会长及各部部长的竞选,……” “竞选?是什么东西?” “竞选不是东西,是一种仪式,具体的我也说不清楚,毕竟我没有在这里做过学生,这里的学生会是什么样的,自然是不知道的。”尼克耐心的解释。 “我们学院为什么没有?” “因为只有你一个学生,不具备成立的条件。” “明白了。我要怎么领舞?” “就是与你的舞伴儿一起跳第一支舞。” “那我的舞伴儿是谁啊?” “哈哈——,这就要你自己去请喽!刚才不是有几十个女孩子么?你喜欢哪个就去找哪个,然后邀请人家就可以了。”伊戈戏谑的说道。 “选那些人之外的行么?” “当然,只要是女子,哪怕是拉弥亚都可以,(子安投来凶恶的视线!)前提只有一个,”尼克很神秘的说道。 “是、是什么?”辛迪有点儿紧张。 “当然是对方同意喽,不然会是什么?” 辛迪松了一口气。 “这口气还是别松的好,”子安站了起来,走过来坐在尼克的大办公桌上,看着辛迪说道:“听说你要调宿舍,咱们的杜克公爵大人发了邪火儿,匹克公爵下午就到,雷霆之努已是箭在弦上,今晚的迎新舞会是不是会成为炮灰,可就看你的了。” “杜克为什么要生气啊!我只是想在简斋暂时住些日子,等事情过了就搬回来,……” “你认为,这些话我有机会说给他老人家听么?” “那、那就没什么别的办法?” “办法?有啊!而且还是最简单的一个呢!” “是什么?” “你自己解释给杜克公爵大人听,至于他能不能听进去,我是不清楚的。现在,我最清楚的就是,你不能一个回本部去!你一回去,百分百就出不来了!别看杜克公爵大人喜欢你,任你胡闹,那可是在他比较正常的时候!这个时候就难说了,摘星堡已经冒烟了,你只要在本部一露面儿,就会被逮个正着!为今之计,你就等着匹克来,你们哥俩儿好好叙叙旧,兴许还能混过去。” “要怎么叙旧?” “就是把匹克走了之后,都有哪些事情把你给牵连了进来,都如实的向他汇报一下,说一说个中委屈,……” 第四十二章 查真情枉生事端 第五节 推卸?变身 第五节推卸?变身 “如实?就是讲这两天岛上都发生了什么是么?” “孩子,你没有听明白,是要说一说委屈!” “委屈?什么委屈?……” “就是,岛上出了很多事,你又年幼无知,外人又诸般调嗦之类的,总之一句话!就是把所有责任都推卸得一干二净,包括你昨晚的事,也是被迫的,听明白了么?” “不明白。” “这么简单,有什么不明白的?” “责任指的是什么?” “比如说,你昨天擅闯女子更衣室,不是因为你想去找哪个女孩子,全是因为……” “全是因为他们的不该建那种来历不明的帐篷!还把帐篷建得有男有女的,完全是胡搞!”辛迪对昨天的事还是有点耿耿于怀的。 “啊!还有……” “还有,就是那个老夫人,硬说是我非礼了什么人,可那个人根本就没看到我的脸!是大飞把她找过来的,我只是借用了一下她的衣服,而且借之前已经把她弄晕了,她怎么可能会认出我来?就是后来把衣服还回去的时候,她也还没醒过来,根本就不可能看到我啊!亏我还好心好意的把她送到她私会的情郎那里,真是好心当做驴肝肺,为什么要让我负责?我没有对她始乱,哪里来的终弃?!” 三个老头子使劲儿地点头。 “还有,早上的那个人,根本就是他自己不好,我对岛上那么不熟悉,他就应该主动领我去教务大楼,一定要等我拉住他,他才肯去,居然还怪我抓破他的脖子,这不是恶人先告状么?” 三个老头子的脑袋都点累了,辛迪越发的把之前遇到的种种委屈、如数家珍的讲说,却笑坏了门外的一个人,谁啊? 阿佩尼尼!在门外捂着肚子、躬着腰,又不敢爆笑出声儿,也真够累的。 “想笑就笑出声儿,这么着,别人看了都累!”卡托布莱帕斯阴森森的声音,让阿佩尼尼一下子就不想笑了。 “你真煞风景!” 卡托布莱帕斯推门而入,辛迪依然在数手指报怨—— “你等匹克来了再数,等一会儿忘记了,看你数什么!我们现在有事要商量,你还是早点回去准备参加舞会吧!”卡托布莱帕斯很不客气地把辛迪拨拉到旁边儿去了,“我这边要查的,已经查出来了,阿佩应该也完成了,还真不是一个小工程等我们呢!” “你先回去吧!记得晚上四点前换好礼服,阿尔会去接你的,”伊戈和气的对辛迪说道。 “哦,”辛迪行了礼,准备离开—— “等一下,”尼克叫住了他,“你还是用那个回去吧!不然就是天黑,你也进不去茂名轩,外面的女孩子比刚才更多了,……” “你怎么知道的?”阿佩尼尼问道。 “想都不用想,女更衣室事件、非礼事件连续发生,整个学园怕是都传遍了!有道是,人不风流枉少年!现在的女孩子最喜欢这种调调儿,越是花心,就越是招人喜欢!” “呵呵——,特别是刚刚还发表了个什么宣言,这会子想收拾都难喽——!”伊戈也不禁跟着起哄。 辛迪抓了抓头,虽不是很明白(老头子们并未全部使用通用语言),但应该是讲了自己,眼睛转了转,便自房间内消失了。 “啊哟!好快!一下子就没了,连个痕迹都没留下!”阿佩尼尼道。 “那是!全大陆也仅此一件,说不定,就是在魔域,也未必能找出第二件来!”尼克很得意的说道。 “别吹啦!还是正事儿要紧,”卡托布莱帕斯的冷水总是在最恰当的时候泼出来,让人立刻就没了兴致。 莫奈尔学园?茂名轩?中午 辛迪站在小花园里,看着眼前的餐品—— “你还没吃完么?” “你走了,我就吃过了。” “那怎么还摆在这儿?” “这是午餐。” “跟早餐一样儿?” “这就是我最不满意的地方,一日三餐吃的全是一个样儿!” “我在工读生食堂看到的好象不一样。” “那些不一样的全都不能吃!” “…………?” “就这么凑合一下吧!等什么时候再有人来看你,让他们从外面带点儿东西过来,或者想点其他办法吧!” “…………!”辛迪只好把桌子上的牛奶、粥、不知道是什么糊的东西,喝了几碗,想想晚上的舞会上一定会有好吃的东西,也就不计较了。 “跑了一个上午,心愿实现了吧?” “差不多吧。” “什么意思?” “没什么。大飞,你会变成其他人类的样子么?比如说……” “比如说?” “比如说女人……” “是这个样子么?”大飞变成了一个老婆婆。 “太老了,比拉弥亚还老,不行!要小一点儿的……” “那这个样子?”大飞又变成了一个只有四、五岁大小的小女孩儿,生得精致极了,让人见了就想抱在怀里。 “这也太小了!要跟我年纪差不多的。” “这样儿?”大飞变成一个妙龄女郎,只是个子比辛迪高出两个头还多。 “这也太高了……”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大飞变回原样儿,“你到底要做什么?” “今晚迎新舞会,我要领舞,怎么也得找个舞伴儿才行。可我根本就不会跳这边的舞蹈,就更不会跟舞伴儿跳。我想如果你能变成女孩子,做我的舞伴儿,我也许还能混得过去。” 大飞的心开始加速,脸上还是不动声色,“怎么个混得过去法儿?” “我不会跳,但你肯定会!你带着我跳不就行了?” “你能跟得上我么?” “我们下午练习一下,再去探听一下用什么曲子,应该可以的吧?我不是特别笨的那种,可以认真一点学就是了。” “好!”大飞一扬手,小花园里的餐桌连餐品全都不见了,“我们就在这儿练习吧!” “可还不知道他们用什么曲子呢,是不是先探……” “我想让他们奏什么曲子,他们就会奏什么曲子!你只要跟上我的步子就好,”大飞很邪气地笑了。 辛迪终于感觉到自己的这个决定很是不高明,仿佛落入了什么圈套儿。 一个小时以后—— “大飞,我们歇一会儿吧,都练了一个多小时了。” “真没耐性!跳舞是很复杂的事情,比你那砍欢杀杀的复杂多了,才一个小时怎么能学得会呢!” “…………” “来,我们再慢一点,要进退得宜,又要优雅大方,还要让你的舞伴儿感觉舒适……” “你的嘴都裂成那样儿了,我怎么知道你感觉是舒服还是痛啊!” “当……、当……” “之前让查理老师带着跳的时候,好象没有这么难……” “查理老师?是谁?”大飞停下了脚步。 “是法泽尔学院的舞蹈老师……” “你学过跳舞?” “没有。” “没有?那他怎么会带着你跳?” “是刚来这儿的时候,课程表上有法泽尔学院的课,他们就安排上舞蹈课,还说是什么绅士的必修课,……” 大飞放在辛迪肩上的手紧了一下,“别说那么多没用的,只回答他怎么会带着你跳!” “他、他……”辛迪的脸红了。 “到底是怎么回事?”大飞的头发飘了起来。 “他把我当成了女孩子,指定我做晚会上的女主人……” “什么——?”大飞的头发象扇子一样张开了。“你就做了女主人?” “是啊!我那个时候才来几天,还不怎么会说话,更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你就穿成这个样子做的女主人?” “不是。” “那就是穿的女装喽?” “嗯!”辛迪忙接着解释,“入学的时候,我误领了女装,直到开学前一天,才全部换回男装的。” “也就是说,你一直都被他们当成了女孩子?” “只那一个晚上而已……” “当真?” “哎呀!你怎么这么多问题啊!……,喂!你对我做了什么?裤子怎么变成裙子了?”辛迪清晰的看到自己制服的箭袖变成了泡泡袖,笔挺的裤管儿也变成了飘逸的裙裾—— “我也想看看你穿上女装是什么样子的,”大飞淡淡的说道。“也想知道那个什么查理是怎么带你跳的。”大飞恢复自己的本来样子,右手扶着辛迪的腰,左手握着辛迪的右手,又变了一种舞步。这一次,辛迪裙裾飘飘,在大飞的带动之下,比之前顺利多了。 一曲未终,大飞就停了下来,“我说你怎么一直踩我的脚,原来你当初就是踩在查理的脚上蒙混过关的啊!” “你……、你……,你怎么知道的?” “你身子轻,普通人类也许感觉不出来,可我不是人类!”大飞双手扶着辛迪的腰,“还有一点,你也许没有想到,穿着裙子可以把脚遮上,但穿着裤子就不行了吧?如果给人看见你踩在舞伴儿的脚上跳舞……” “哎呀!这个我可没想到啊!那怎么办啊?” “好办,而且非常简单呢!” “哦?快说、快说!” “我说了,你能答应么?” “哎呀,只是为了应付今天的舞会,有什么不能答应的?” “好!”大飞再一次露出邪气的笑脸,“那就我变成你的样子,再把你变成我的舞伴儿,我们就可以很容易的……” “不行!”辛迪断然拒绝。 “为什么不行?你不愿意?” “我已经看过书了,最厉害的变身术也不能改变眼睛的颜色!你的眼睛是绿色的、我的是黑色的,你就是变成我的样子,却长着绿色的眼睛,任谁都能知道你是假的!同样我也是,这边没有黑眼睛的人!更没有长着黑眼睛的女人!” “那是他们技不如人罢了,我们不妨变一下怎么样?” “那你先试试。” “那你眨一下眼睛……”大飞轻笑道。 辛迪依言眨了一下眼睛,惊异的发现—— 绿眼睛的大飞不见了,扶着自己腰的居然就是自己,“你、你是谁?怎么长得与我一般样貌?” “呵呵……,我是大飞啊!就这么一眨眼就不认识我了?” “你、你真是太厉害了,眼睛……,不!你的眼睛并不是黑色的,只不过是很深的绿色罢了。果然,眼睛的颜色是无法改变的。”辛迪还是找到了细小的差别。 “舞会是在晚上举行是不是?而我的舞伴儿只有你是不是?有谁能看出来我眼睛的这点小差别呢?” “也是呢!那我的眼睛怎么办?” “也容易,只需全身上下缀满各色珠宝,再在额头系一转宝石璎珞,光芒四射的站在灯光下,眼睛的色彩就能轻易的遮过去了。另外,你的舞伴儿只有我,没人有胆量凑过来检查你的眼睛是不是黑色的!” “哇——!真是太好啦!可以不用再练习了!” “啊——!”大飞怔了一下。 辛迪从大飞的臂弯里钻了出来,“我要回房歇一会儿,你要不要也休息一下?再不试一试今晚要穿的礼服吧。”话还没说完,就离开了小花园儿,向卧室走去。 “真是个小滑头,找个借口就开溜,看我今晚怎么折腾你!”大飞只得跟过去。 “你在翻什么?” “匹克送我的帽子,就是上面有一根翠绿色羽毛的那顶,你看到过没有?” “那个是帽子啊!没看出来,丢到那个架子顶上去了。你找它做什么?不会是晚上想戴吧?”大飞预感有些不妙。 “我现在就想戴。” “在卧室里戴帽子?” “当然不是,我要外出,这边不是很流行外出戴帽子么?” “你要外出?不是要歇一会儿么?” “我现在要外出。” “去哪儿?” “我现在要去海边儿走走……” “再练习一下不好么?” “你刚才的那个计划很好,不用再练了,” “那我陪你一起去吧!” “你还是在家里想一下晚上我得说些什么,不能说得太好,会穿帮儿的;也不能说得太差,会很丢人的。再试试礼服,还有你说的那些珠宝,我记得我们有大半筐呢,你全拿出来看看能不能派上用场,……”辛迪把帽子往头上一扣,人就不见了。 第四十三章 众冤家齐来聚首 第一节 线索 第一节线索 “小东西准是又用那个东西溜掉了,一下子找你也麻烦,也罢!我就准备好今晚的礼服,把你打扮得漂漂亮亮儿的,让那些见到你的人,全都变成白痴!”大飞很得意的盘算着,但刚一转身就感觉有异,“啊呀!不对!有问题!他根本就近不得海边儿……,难道说,他刚才是在敷衍我?不会!他若是在敷衍,哪怕是只有一点点,我也会感觉得到……” 大飞开始在卧室内慢慢的踱步,几圈儿走下来,仿佛想到了什么,“难道说,那层无形的结界消失了?……看他那情形,很有可能呢!如果他能离开这个岛,那么我也许也能离开,也就是说,我们可以一起离开这里……”大飞的脸开始有些发烧,心也剧烈跳动起来,“看来我也该出去看看……” 莫奈尔学园?西部?第十三学院?楼船 “喂、喂!看到那个戴着黄帽子的人了么?”有人小声儿的问道。 “那么显眼,想不看到都不可能吧!”有人没好气的说道。 “他都站了半个多小时了,一动都没动过……” “你怎么知道的?我怎么没发现?” “你的眼睛一直在看着老师,怎么可能会发现嘛!” “…………” “他头上的那根羽毛儿,颤都不颤一下呢!” “我也发现了,……” 窗边的学生在低声私语,老师也发现了这种情况—— “迈克,请接着向下解释。” 教室里一下子就变得鸦雀无声,窗边观景的几个学生依然在低声的讨论着,全然没有发现这个变化。 “迈克——!”老师的声音严厉起来。 “到!”其中一个男生慌忙站了起来,拿起书就开始诵读,“…………” “哈哈——!”全班一阵哄笑,很显然是拿错了书。 “我什么时候变成你们的草药老师了?” “…………” “罚抄第十二课,五十遍!写完后才可以离开教室!” “老师——,”迈克一脸绝望的坐了下去。 “你们几个也不例外,全部罚抄五十遍!” “快看、快看!他转身了,好漂亮的头发哦——,”一个女生叫了起来。 “他、他、他……,他就是那个异大陆人!你们看,他的头发是黑色的,还闪着金光呢!”又一个女孩子激动的说道。 “你们……”老师真是太生气了,话都说不齐全了。 “哎呀!他在跑,在向我们这边跑……” 此时的教育一片沸腾,不止这一间,相邻的几间也是如此,没有想听课的,全都伏在窗口向外张望。 “哦——!他翻了一个跟头,……”又有人尖叫。 “好帅哦!……” ………… 教室的门突然被推开了,一个穿着深灰色嵌着两条白边儿长袍的青年人走了进来,在老师的耳边低低耳语了几句,便又转身离去。紧接着,教室内的墙壁上出现了一个椭圆形的盒子,盒盖儿向上慢慢滑开,露出里面一个深褐色的东西,一个浑厚的中年男子的声音传了出来—— “亲爱的同学们,今晚的迎新舞会,我们学院获准可以派代表参加,每班3名,自带舞伴。各个班级的代表人选由现在正在上课的老师决定。再说一遍,……祝大家有一个愉快的夜晚。” 盒盖儿又关上了,然后再次消失到了墙壁里。教室里安静极了,已经静得能听到针掉到地上的声音。 “好吧!就先说一下今晚参加舞会的人选,”老师好整以遐的将教材放在了讲桌上,“鉴于刚才大家的表现,我认为还是有必要制定一些条件的。至于由谁去,就要看你的表现了。” 学生们默默地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原因却不是老师所说的什么,也不是盒子里宣布的什么,而是外面那个戴着羽毛儿帽子的人不见了!突如其来的不见了! 莫奈尔学园?黑森林外 “小白,你别叼着我了,你说一声儿,我跟你走还不行么?” “卟嗵!”辛迪被毫无预警地丢到了地上。 “哎哟!你这是干嘛啊!这两天没来看你,也是有事在忙不是?我可没贪玩儿哦,”辛迪一边揉着,一边从地上站起来,“你说大家都看不到你,这就这么超没形象地、半倒吊着招摇过市,今晚可让我怎么去参加迎新舞会啊?!” 小白一声儿都没言语,只用鼻子把辛迪上上下下嗅了个遍。 “你这么努力的闻,是有什么打算么?难不成你饿了?想吃了我?” “哼!”小白终于出声儿了,“才几天没见,就变得聒噪起来,看来那个家伙在你身上没少下功夫啊!” “哦、哦——,你们两个的恩怨可不关我的事,别把我拉进来哦——,”辛迪对着小白的头说道,“我和你是我和你,我和他是我和他,这是两码子事儿,你不能混成一件事,搞得扯不清、理还乱的……” “是啊!现在就剩下你和他了,哪里还有你和我?昨天晚上,若不是我把你的头发给藏起来,你还有命在么?那个混天罗怕是也织不完整吧?” 辛迪呆住了,傻傻的看着小白—— “刚才的劲头儿怎么没了?”小白的无名总算平息了一些。 “……,咕噜——,……” “什么声音?”小白环顾四望,“是……、是……” 辛迪红了脸,小小声儿的说道:“是我的肚子在叫。” “中午没吃饭么?这才将将三点,肚子怎么就叫了?” “这也不能怪我啊!早上喝了一肚子,中午还是那样子,刚刚费了点儿力气,肚子当然就会叫起来喽——!” “学园里有那么多食堂,怎么只喝稀的?……” “大飞说那些东西都不能吃,……” “又是他!又提他!”小白又开始光火,“他说不能吃,你就饿肚子,是不是?” “我也不想啊!可那些东西也着实不怎么好吃,弄得半生不熟的,想想就咽不下去呢!” “那你之前不是也吃下去了?……,好了,你不用说了,之前都吃到脸上、身上去了,大多数都没在嘴里,是吧?” 辛迪很不好意思的点了点头,“你不是都很清楚么?干嘛还问啊?” “怪不得吃相那么难看!他就没打算飞出去给你搞点儿别的?” “我去不了的地方,他也去不得啊!你让他让哪儿搞去?” “什么?你说什么?”小白把头凑近了辛迪的脸,“他也出不了这个岛?” “是啊!这就是最奇怪的地方,从离岛回来,我就近不得海边,而他自见到我,就飞不出这个岛,不知道还能牵扯出什么来,真是个怪圈儿!” 小白若有所思的伏下身子,使得辛迪第一次有机会近距离的看小白头上的金角,当然,还是没有足够的胆子去握一下的。 “哎呀!”辛迪大叫了一声,小白一跃而起。 “怎么啦?怎么啦?” “你、你的角上有字呢?” “什么?你再说一遍!” “你角上有字……” “什么字?什么字?” “不认识,象画符一样的朱批……” “什么是画符?什么是朱批?你说清楚一点!”小白很急切地说道。 “画符,就是说那字写得龙飞凤舞的,看不出来是什么;朱批么,就是用朱砂写出来的字,在我们那边……” “朱砂写出来的字?不是用血写出来的么?” “血?也可以这么讲,反正都是红色的,没多大差别……” “有很大的差别!你再仔细看一下,真的有字么?”小白再次低下头,将金色的长角送到辛迪的面前。 辛迪非常仔细的看了看,“确定!整根角上都有,只是笔划很细,不仔细看还真看不出来呢!” “原来是这样!我说呢!”小白站直了身子,“你回去吧!以后我会把吃的东西送到茂名轩去的,让他煮给你吃,省得天天一脸菜色!”小白的身影消失在黑森林里。 辛迪看了看黑森林,再看看莫奈尔学园,想想自己刚才的“优雅”形象,实在不想去参加今晚的什么劳什子舞会了。可站在这里也不是办法,回茂名轩吧,大飞一定会问不去舞会的原因,又不能对他隐瞒,他再跑来找小白的麻烦…… 辛迪摇了摇头,驱走了眼前的某些影子。回本部吧,也没什么意思,特别是在杜克心情不好的时候,自己是一点儿把握都没有的!匹克会不会回来、什么时候回来、从什么地方出现,统统都是一个未知数嘛!一个人送上门儿去,绝对不会有好结果!辛迪越想越苦恼,索性躺在地上看着天上飘过的云—— 徐徐的风吹来阵阵花香,虽然很淡却让辛迪想起了一件事,嘴角不由得挑了挑,人就消失了。 莫奈尔学园?水榭花园?紫藤苑 “大哥从早上就开始忙活啦,也不知道是在准备什么东西,该不是他要去参加那种人类的舞会吧?” “谁知道呢!幺弟不是也忙活了快一天?光衣服就换了二十多套了,成人礼的时候也没见他这么爱显!” “哼!你们哪!就能看到他们两个,那边还有一个呐!从昨天晚上回来,就一个人在那儿鼓捣,到现在……” “嘭!”一个人凭空出现在了藤床上。 “哇!怎么回事?怎么回事?”几个凑过来一看,全乐了—— “哈哈——!有趣!真是有趣!想什么、什么就来了!” “哎——,等一等,”一人出手拦住了其他人,“小东西,你是怎么进来的?怎么掉在藤床上的?” 躺在藤床上的人睁开眼睛,看了看周围的几张一样的面孔,“呼!”的坐了起来,“看来我的记性还可以,还真没走错呢!” 什么意思?让人很没头脑的话。 “刚才你们在搞什么?我刚拼好的、又给弄乱了,”阿多尼斯超级不满的绕进来抱怨,却一眼看到了坐在藤床上的辛迪,“你怎么来的?又是他们把你给捞来的?”用手指着旁边围着的几个无良兄弟。 “哎——,你可不能乱讲哦,我们可是一直都在这里,连紫藤苑都没有出过的。他可是自己掉进来的,……” 阿多尼斯根本就没听,两手一分把挡在身前的两个碍眼兄弟给划拉到旁边去了,“你来得正好,我昨天忘记问你的生日是哪一天啦,你现在告诉我好不好?” “什么是生日?” “就是你出生的日子。” “我不知道。” “为什么?” “没有人告诉我,……” “你的家人应该会告诉你吧?”旁边一个人问道。 “我没有家人,也没有朋友,认识我的人差不多都死了。虽然还有几个活着的,但他们也只是在五、六年前才见到我,应该不会知道的我的生日吧?” 几个美男子全没了声音,他们没有人类的情感,不知道没有家人、朋友对人类来说是什么境况,因为他们一直以来都是一个极其庞大的家族,所谓的朋友也是兄弟,没有这些人会是什么样子的,他们根本就无法想象。所以,几个人想了半天,也没觉得有什么,正如辛迪的心情没什么变化一样。 “是这样啊!”阿多尼斯想了想,“那就这样好了,我一会儿做几个花笺,你来抽,抽中哪一天,就把那天当作你的生日吧!” “嗯——?听起来还满有意思的啊!要不要我也来帮忙啊?”很不爽的声音传了过来。 “幺弟,……”几个人同时说道。 阿多尼斯则自顾自绕到床后,走了。 “你……,你什么时候过来的?”玛弗勒斯转而问辛迪。 “刚到。” “刚到?我一直都在花厅,怎么没看见有人从大门外走进来呢?” “因为我不是从大门外走进来的,……” “那是他们把你给掳来的喽——,”声音不由得提高了些。 “也不是,是我自己从上面掉下来的,……”辛迪用手向上指了指。 “从上面掉下来的?难道说还有人想掳你出岛?”玛弗勒斯用眼睛扫了一下众兄长,“你们是不是应该去找找那个想把他掳走的人呢?” 第四十三章 众冤家齐来聚首 第二节 花气袭人 第二节花气袭人 “弟弟,你又多虑了,昨天不是刚刚才把那几个家伙抓住么?在这么短的时候内怎么会再有人现身犯险呢?”康奈尔辛还是比较了解自己的弟弟的。 玛弗勒斯如何听得进去,早就陷入了冥想之中,“一定是他们在什么地方捉住了你,为避人耳目用飞行术、或其他的什么把你带到了空中,然后刚巧在水榭花园的上空经过,被我们的花气破了法术,你就掉了下来……,一定是这样的!” “啊——,”辛迪没想到玛弗勒斯的想象力如此强大,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从哪里解释才好,只呆呆的看着对方。 玛弗勒斯则将手搭在辛迪的肩上,“今晚的舞会人多眼杂,就不定又会出什么意外,你就不要去了。阿尔方索院长那里就由祖父去说明好了,你今晚哪儿都不要去了,就留在这里,让我的哥哥们陪你下棋吧!等舞会散了,我再亲自送你回茂名轩。” “可是……”辛迪只说了一个词,玛弗勒斯便伸手制止了。 “好了,你不要解释了,我要去现场了,”玛弗勒斯一阵风儿似的走了。 “玛弗勒斯院长……,”辛迪从藤床上站了起来,还没等追过去,就被旁边的人给拦住了—— “别追了,追上去也是没有用的,他是不会听你解释的!他的脑子里一旦形成什么答案,那就是什么答案,想都别想改!” “是啊!是啊!趁着这个机会,我们去喝午茶,看落日吧!” “也是呢,让弟弟有点事儿做是很好的事情,省得他一天到晚总是在那里幻想。” “那个……” “对了,还有香香的果子做茶点呢!再一会儿,一起尝尝我们花域的晚餐,保证让你口齿留香!” 三位花域美男子连拉带拥的把辛迪带走了,所以当阿多尼斯拿着两个笺筒出现的时候,早已人去床空。 “阿多尼斯,不要那么大力的跺脚不好么?没看我在休养?想找那几个家伙算账还不容易?告诉大哥一声儿,不就什么都解决了?”从藤蔓间传来另一个兄弟的声音。 阿多尼斯长叹了一口气,走了。 “埃尔罗伊真是坏心眼儿,当心反受其害!” “那可不见得,加布利尔,你不是也想去凑个热闹?” “有热闹当然要掺合一下,不然整日窝在这里睡觉,多没意思啊!” “就是呢!”又一个人掺了进来,“有好玩儿的,当然要一起玩儿,谁让我们是兄弟呢!” “当心大哥的脾气!”加布利尔警告道。 “有你们两个在,就是再大的脾气也会变得雷声大雨点儿小的,而且还有那个小东西当挡箭牌,他还是要保持形象的——,”鬼忒兮兮的贼笑。 “格利美尔的算计全放在自家兄弟身上了,一到真张儿上,全没了用处!” “哎呀呀!话可不能那么说啊,埃尔罗伊的心计多我深沉多了,还没什么他算计不到的呢!” “那是当然!他算计的都是大事,而且算得光明磊落,哪象你尽搞小动作,算得小肚鸡肠的?”加布利尔很看不上自己的这个兄弟,实在搞不懂,为什么米罗把他也给带来了。 莫奈尔学园?茂名轩?傍晚?小花园 大飞一会儿跳到空中四处眺望,一会儿又落回地面来回踱步,一边踱步、一边十指交缠,焦躁的心情让小花园的草木都跟着打蔫儿。 “这个小东西、这个小东西……!”大飞开始喃喃自语,“看来,他是真的想要我把他给抓回来啊!…………,哎呀!不对!莫不是在外面又去看什么奇怪的地方,给什么人围住了,回不来了……?”马上又否定了,“不会!不会!在空中的时候,我并没有看到有什么地方聚着一大堆人。…………,那是不是被哪个不明来路的家伙……,啊——!那个妖精!一定是那个妖精!几天来,我在小东西身边可谓是寸步不离,它自然没有什么机会靠近他,这会子,小东西落了单儿,它能不把握这个机会?而且小东西对它是毫无戒备之心,一准儿是落在它手里了!”想到这儿,大飞再也忍不住了,六片羽翼同时张开,消失在黄昏的残阳中。 莫奈尔学园?水榭花园?梧桐阁 夜色慢慢的将整个小岛都笼住了,柠檬色的光自梧桐阁里散发出来—— “辛迪,来了这么长时间,怎么也没去找我呢?”米罗漫婉地对身边的小人儿说道,“还是说他们……” 梧桐阁外,梧桐树枝无风而舞,发出沙沙声—— “本来是打算晚上来看你的,可学园搞了个什么舞会,就只好下午来,也没事先打个招呼,是不是太……” “没关系、没关系,你什么时候想来就什么时候来,我都会在这儿等你的,”米罗满脸笑意、亲切可人,“不过——,现在天已经黑了下来,你不去那个舞会了么?”口气中透着一种说不出东西。 辛迪着着眼前的人,眨了眨眼睛,“玛弗勒斯院长说,今晚我不用去了,万尼斯会向阿尔方索院长大人解释的,我可以留在水榭花园,与你们一起吃晚餐。” “哦——?是真的?”米罗实在不敢相信这种话会出自那个别扭的弟弟口中。 “嗯!真的,你的几个兄弟都听见了呢!” “我的几个兄弟?有几个?”米罗眯了下眼睛。 “嗯——,我看到的有五个,没看到的应该还有七、八个吧……” “有这么多哦,看来还挺热闹的呢!有没有与他们聊聊天呢?” “有啊!” 梧桐叶摆得更厉害了,看来会有某些人死得很难看了! “你们都聊了什么呢?可以说给我听听么?”语气越发的温柔起来,辛迪不由自主的向米罗身上靠去,很舒服的倚着米罗—— “嗯——,都是有一句、没一句的话,基本上都是他们在说,我在听……” “那你都听到了什么呢?” “一起尝尝花域的晚餐,……之类的吧?”辛迪的肚子又不争气的叫了起来。 “呵呵——,也是呢,都这个时候了,也该吃晚餐了。我们是在这里吃?还是去花厅吃呢?” “哪都好。” “真是个可爱的小家伙儿,”米罗转头向着窗外,“还不快把晚餐摆过来?” “…………”又是一阵枝叶摆动的声音。 “哦,对了,”米罗换了个姿势,以便让辛迪靠得更舒服一些,“你刚才说下午就来了?来那么早都做什么了?” “好象什么都没做呢,只喝了几杯茶、吃了几碟儿水果……”辛迪开始掰手指。 “嗬嗬——!是么!水果好吃么?” “那个淡黄色的最好吃,汁水多、还不是特别甜,紫色的那种也不错,就是里面的籽太多了,绿色的非常甜,倒是红色的有些酸酸的……” “吃的样儿还真多呢!”梧桐叶儿已经不再是摆动了,而是抖动得很厉害了,“一会儿再尝几样儿别的,若你喜欢,就常来吃吧!” “嗯!”辛迪很努力的点了一下头,看来以后不用总是空着半个肚子了,辛迪由衷的开始喜欢起米罗来。“您真是太好了!” “这么一点点,你就说我太好了,那以后会对我怎么样呢?”米罗嘴上不说,心里可是乐开了花,脸上也不禁泛起一丝淡淡的红晕——。 当米罗的眼睛看到那些乱摆的梧桐叶儿时,还是有些不能释怀,“既然是下午就来了,怎么天黑了我才看到你呢?” “那是因为……,那是因为……”辛迪红了脸,说话的声音也低了下去。 米罗见状,不由得眯起了眼睛,“因为什么?”如耳语般轻柔的声音问道。 “因为我一直在想……” “在想什么?”米罗把头凑向辛迪。 “在想……,”辛迪咽了一口吐沫,“在想怎么向你说明,我是怎么来的。” “这有什么好想的,怎么来的、就怎么说,哪怕是被我那些弟弟抓来的,也只管说好了,我不会怪你的。……,那么说,是他们把你抓来的喽?” “不、不是。” “那是什么?” “我也不是很清楚,我只知道我不是从大门走进来的,我是……” “啊——?有人把你劫持了?是谁?有没有看那个家伙的样子?他有什么特征?身上有没有什么特殊的味道?”米罗一下子就收了暧昧,很严肃的追问。 辛迪再次傻了眼,怎么眼前这个当大哥的想象力,比那个弟弟还可怕?“没、没人劫持我吧?”虽然下意识的摸了一下腕子上的手镯,但还是有点儿不相信自己说的话了。 “怎么可能!你以为水榭花园是什么地方?” “什么地方?” “水榭花园的周遭早已设下屏障,任何族类都不得擅进!就算是小鸟,也只能绕着飞过去,你怎么可能随便就能进来?一定是昨天晚上他们做得不彻底,有了漏网之鱼,想劫持你来交换人质!幸好他不识岛上的地理,乱闯到了水榭花园的上空……,不对!是你正打算到水榭花园来,刚巧给他遇上,虽然抓到了你,却也为我们的花气所伤,……”米罗的脸上再一次有了笑容,“所以,你才会突然出现在水榭花园里呢。” “不可能吧!” “有什么不可能的?你说,你出现在水榭花园的时候,是出现在什么地方?” “藤床……” “那就更证明了我的猜测是对的!你知道,你为什么会落在紫藤苑的藤床上么?” “因为我只记得那里……” “错!因为那里是花气最强的地方!无论什么飞过那里,都会掉下来的!不过劫持你的家伙没有一起掉下来,就说明他身手不错!虽然已经为花气所伤,但也不容忽视,对付你应该还是绰绰有余的……” “不、不是您说的那回子事吧?”辛迪觉得自己说了很蠢的话,一时之间也想不出挽回的办法,一颗心七上下八的不安宁起来。 “康奈尔辛,”米罗提高了声音,“你应该看到他是怎么出现的吧?” “大哥,我正在那儿……” “别啰嗦!只说怎么看到他的。” “是,他是突然出现在藤床上的,刚出现的时候,还闭着眼睛……” “可以了,一定是给什么东西迷晕了,才说得颠三倒四的,”米罗沉吟了一下,“埃尔罗伊,取迦珞来。” 一只小巧的花盘飘了过来,里面却空空如也。 “孩子,你看到盘子里的东西了么?” “什么都没有啊!” “哦?是么?你看不见么?看不见盘子里的东西么?” 辛迪又仔细的睁大眼睛看着盘子,“盘子里确实什么都没有啊!” “真是看不见呢!唉!没办法,”米罗用指尖碰了一下花盘,花盘就不见了。 辛迪觉得自己的额头凉了一下,好象有什么东西贴上了似的,用手摸,却没摸到任何东西。 “不用摸了,从现在起,无论谁想把你带走,都会把你送到我的面前来,即便是你在心甘情愿或无知无觉的状态下,那个想把你诱拐走的家伙,会与你一起出现在我的面前。” “哈——!” “这次是你侥幸要到水榭花园来,又碰巧我没有外出,差了哪一样儿,都不会有这种幸运!” “…………,咕噜——,”辛迪的肚子很是时候的叫了起来,这才把沉重的话题扯开了。 “别发呆了,他们也摆得差不多啦,来!多吃点儿,就算是给你压惊吧!”米罗用大餐勺把餐品每样舀了一些放在辛迪的餐盘中,然后取出竖琴,开始弹奏一种轻柔的曲调儿。 几口食物下肚,刚刚发生的小变故,就象烟一样儿,从辛迪的脑子里飘了出去。 莫奈尔学园?黑森林外 “果然不出所料!那个小东西来过这里,还在这里停留了很长时间!这周围都没有他的味道留下,很显然是被劫持过来的!”大飞开始在辛迪躺过的地方转悠,“看来,那个妖精并没有把小东西弄到树林子里去,可小东西又去了哪里呢?” 第四十三章 众冤家齐来聚首 第三节 焦虑 第三节焦虑 莫奈尔学园?水榭花园?梧桐阁 “吃饱了么?”米罗轻声儿问道。 辛迪努力的点了点头,因为吃得太饱了,这可能是来到这片大陆之后,吃得最舒服、是享受的一餐,肚子里连一片韭菜叶儿都装不下了。 “那要不要再喝点茶?消消食也是好的。”米罗的肚子早笑开了花,因为这个小东西实在是太能吃了,旁边锣起来的盘子足有几十个,花式碗盏还没算在内呐! 辛迪摇了摇头,茶也不能喝了,再喝肚子就可能会爆炸吧! “大哥——,”阿多尼斯看在眼里、疼在心里,忍不住叫了出来。 米罗抬眼瞟了一下,把放在膝盖上的竖琴收了起来。 “大哥,”阿多尼斯又叫了一声。 “有什么话就说吧!”米罗淡淡的说道,“手里拿的什么东西?这个时候已经不需要再送吃的过来了。” 辛迪的眼睛也盯上了阿多尼斯手中的笺筒,想说什么,张了张嘴没说出来。 “还不快点儿献宝?”米罗很不快的看着阿多尼斯,心说:他都撑成那样儿了,你还想让他说什么话么? 阿多尼斯幽怨的看着米罗,心想:大哥呀、大哥!他还是一个孩子,再怎么着也不能让他吃那么多东西,看看!都撑成什么样儿了,整个人都靠在你怀里了,这要是让弟弟看见,你们俩又得大翻脸,我们全得跟着沾光! “怎么还不说?”米罗淡淡的声音提高了些。 阿多尼斯只好开口说道:“这两个是花笺筒……” “平白的搞那个东西做什么?想玩占卜么?”米罗不高兴了。 “大哥——!”阿多尼斯很无奈米罗的武断,“我什么时候学过占卜啊!” “不是占卜,你搞两个笺筒做什么?” “想找一下辛迪的本命花……” “那个用找么?问一下他的生日不就知道了么?” “那如果他不知道自己的生日呢?不是要……” “不知道?那有什么关系,也用不着那么麻烦,我来给他定一个好了。你不就是想送他点子玩意儿,找个由头么,”米罗拍了拍怀里靠着的人,“我给你定个生日,你的家人不会不高兴吧?” “他没有家人,……” “你怎么知道的?”米罗翻了一下眼睛,看着阿多尼斯。 “他自己说的。” “我怎么没听到?” “他们都听到了,”阿多尼斯用手划了一下周围的几个兄弟,“我们一起听到他自己说的。” “哦——,是么,这可得好好想一下了呢!”略微沉吟了一下,“这样吧!从现在开始你就姓西米特立弥斯,明天让祖父给你重新做衣服,做好的那一天就是你的生日,怎么样?” 辛迪张了张嘴,没发出声儿来。 “那就是愿意喽——,好!各位弟弟,”米罗用一种悦耳的声音招呼道:“这两天闷在小花园里觉得委屈了吧,现在就给你们找点儿事做吧!就在他住的那个茂名轩旁边找块地方,办一场咱们花域的生日聚会,东西全从我那里取来好了。” “大哥——,”几个声音同时叫道。 “怎么?嫌太容易了是么?”正要再说什么的时候,却猛然发现自己的那几个碍眼的弟弟,全盯着自己身边的人,身边的人正慢慢转向自己,嘴也张开了,很显然是要说点儿什么的样子,真是的!吃了那么多,还要腾出空儿来给那几个家伙说话!便想也不想就伸出右手,掌心对着辛迪,轻声说道:“时候不早,你也该回去休息了。” 辛迪便象一枚花瓣儿似的飘出了水榭花园,在夜色中晃了几下,就不见了。 解决了挡箭牌,米罗好整以遐的看着自己的一堆弟弟,“外面的也都进来吧!” 阁外枝叶婆娑,阁内香风馥郁,却没有一个人讲话。 “听者有份儿,一个都不能少!限你们五天之内给我准备好。” ………… “以后如果再闲得无聊,就多跟那个小东西聊聊天,反正你们也是乐在其中,是不是?”米罗消失了。 一阁子的花域美男子全都大眼儿瞪小眼儿的看着埃尔罗伊—— “加布利尔,你去选地方吧!其他人,就按给米罗过生日的分工做事吧!标准么?就比米罗减一分,比玛弗勒斯增一分吧!” “唉——!埃尔罗伊,你不去劝一下么?在人类世界做这个,合适么?”康奈尔辛问道。 “现在不是合适不合适的问题,而是一定要做的问题!别多问了,都各自做事去吧!” 见埃尔罗伊都服从,其他兄弟自不好再说什么,一时间缤纷花雨飘满阁,花瓣散尽,美男子们都不见了。 莫奈尔学园?茂名轩?深夜 辛迪回到茂名轩已经半个多小时了,每个房间的每一个角落都找遍了,就是没有大飞的影子!服装间里,自己的一套礼服不见了,难不成大飞他…… “这个家伙!怎么自作主张?……”辛迪隐隐约约的感觉到,今晚要有什么事情发生。 莫奈尔学园?大礼堂 夜晚找某一个从未去过的地方是很不容易的事,但如果有了音乐声,就容易多了。循着优美的乐曲,辛迪来到今晚召开迎新舞会的场所——大礼堂。 原来就是上次自己做女主人的地方!想想那种随时担心衣服不见了的恐惧,辛迪开始庆幸自己今晚没有出席。蹲在树上,远远的张望,迟尺不肯走进那栋建筑,可是不进去是看不到里面的情形的,怎么办? 辛迪想得头都痛了,也没想出来怎样才能不用进去,又可以看到里面的情形,真愁人啊! 辛迪又换了一棵树,还是想不出来,一连换了好几棵树,就是想不出办法来!索性用脚勾了树枝,倒吊在那里接着想—— 没多一会儿,就有一个东西吸引了辛迪的视线—— 原来大礼堂的上面有一转天窗,其中有两扇窗子还是开着的,音乐声就是从那里传出来的。哎呀呀!辛迪心中大发感慨,刚才怎么就没发现呢!看来想问题的时候,头要放得很低才成呢!上次在黑森林里迷路,也是这样才遇到了小白,然后平安走了出来,看来这种好办法要经常用才行呢! 辛迪心里乱七八糟的想着东西,脚上可是一点都没停留,脚夫尖儿一使劲儿,人就翻了上去,然后借着树枝的摆力,人象鸟儿一样向那转天窗飞去,手刚搭在找开的天窗上,眼睛便向里面瞟,只两眼便找到了目标—— 实际上应该说,是目标找到了辛迪的眼睛才是!长长的黑发、瘦削的身材,穿着弗尔学院特有的礼服——就是衣厨里不见了的那套。 大飞那个家伙,果然是变做我的模样来参加舞会,这也太危险了!他有没有想过,在这么多人面前,很容易就会穿帮儿的!单是能听懂这边人类的语言这一项,就足够人们怀疑的了。果然!梅尔那眼神、杰菲尔都觉得有问题了,他们在一起商量什么呐!怎么一句也听不懂啊!哎呀!大飞! 辛迪用手扶着头,不想再看下去,可又不忍不看!看了又担心得不得了,……就在辛迪的心七上八下的时候,又发生了新的状况,这一次是越看越生气,恨不能马上冲下去,扯了那个家伙的脖子,把它丢到大海里,再压上十块大石头! 为什么?很简单,因为礼堂里的那个家伙现在就象是一只大花蝴蝶,在女孩子群中穿梭,面带邪气的笑容,说着让人恶心的话!要不然,怎么那些女孩子怎么一个个都是面红耳赤的?又是惊叫、又是气喘的,哎呀!那手也太不老实了,还有那个鼻子,不要到处乱闻啊,象狗似的,真是丢死人了!我的形象啊!我的形象啊!白天让小白给毁了,晚上又被你给毁了,这……,这可让我以后怎么见人啊! 啊——!辛迪的心中在无声的大叫,真是看不下去了!那个家伙简直就是在践踏我的尊严啊!我最讨厌跟女人打交道,你却象个大花痴似的,往每一个女人身上贴,连老太太都不放过!啊——!辛迪的眼睛都快冒出火来,肺早就气炸了! 就在辛迪再也忍不住,准备跳进去的时候,礼堂里传出舞会结束的宣告声,看着缓慢移动的人头,辛迪的脑子里出现了一个想法,人也从天窗旁边消失了。 莫奈尔学园?茂名轩外 “嘣!”两个什么东西撞到了一起。 辛迪就觉得眼前金星闪烁、头晕脑胀的,两只手本能的抓住了自己撞到的东西,同时也感觉到有什么东西抓到了自己,恍惚间好象认出了对方—— “大飞——?”人就晕了过去。 半个小时后?简斋 “肯,你睡了么?肯?”杰菲尔在窗外喊道。 “就您这嗓门儿,别说是我,就是老虎睡着了,也早就醒了,”肯推开窗子,探出头来,“这么晚了还有什么事么?” “我也说不准……” “说不准就不要叫我,明天的实战课要上一天呢,你让我多睡会儿吧——”说着就要关窗子。 “你还是出来看一眼的好!”梅尔那特有的温柔声儿飘进了肯的耳朵。 “哎呀!颜色开始变了,”小牛魔王的声音也传了进来。 肯很无奈地抓起睡衣,从窗子里爬了出来,“到底是……”肯被远处亮丽、炫目的光束惊呆了,半天才挤出一句,“那里好象是茂名轩吧?” 特西和本已经向光束发出的地方跑去—— 青绿色的光纯净而又耀眼,笔直的冲向天际,丝毫没有渐消渐逝的感觉,茂名轩已经完全消失在光束里,数不清的晶亮的银星儿,在光束中无序的游走,彼此却自成轨迹、互不相撞…… “看!颜色又变了,”小牛魔王又喊了一声。 果然青绿色转成了青白色,银亮的星在迅速减少。 “这、这、这是不是要去报告一声儿啊!”西蒙很迟疑的看着梅尔问道。 “报告谁都没什么用吧?这么耀眼的光,岛上的人不可能看不到的,”梅尔道,“想来看究竟的自然会来,不想看的,你找他来又有什么用呢?只怕是,来了也毫无用处呢!” 正说着,本和特西回来了。 “怎么样?看出什么来没?”肯问道。 “不行!根本就无法靠近,越是往里走,就越是感觉到有一股巨大的力量把你往外推。我们试了几次都不行,只好回来了。”特西道。 “我们还是回房间吧,打开后窗,躺在床上也一样能看到它的变化的,用不着在这儿站着喝冷风!而且,就这么站着也太惹眼了,说不定马上就会有人来了,”本一边说,一边回了自己的房间。 其他人想想也有道理,便各自回房间去了。 本说得一点都没错,工读生们的房门刚刚关上,一些人便陆续来到茂名轩前—— 来得最早的是阿尔弗雷德院长和安德烈院长,接下来是谢尔曼谢尔曼等人,再之后才是魔法学院的几位老师并院长弗朗斯;令人难以置信的是,弗尔学院的人一个都没有来。 聚来的老师、院长们彼此并不讲话,而是围着光束慢慢的走,虽有人试图往光束里面走,但无不被反弹出来。 很快,光束再次变幻了颜色,由青白色转变为纯白色,先前的强烈耀眼,此时也变得柔和起来,不再令眼睛刺痛不已了。消失在光束中的茂名轩,此时也露出了依稀的影子—— 院长、老师们围着光束转了不知多少圈儿,却没有一个人说一个字,就连最后离开,也如来时一样,静悄悄的各自散了,自始至终都安静得如白云飘过一般。 所以,工读生们也就不知道究竟有没有人还在查看了,因为他们的注意力现在专注于那重光束了,连自己何时进入梦乡都没了记忆! 莫奈尔学园?黑森林?溪水边 “糟糕!这一次爆发的力量太过强大,怕是会惊动一些好事的家伙呢!这小东西,真是不安分,娄子是越捅越大,真不知道该如何收拾呢!”小白矗立大溪边的岩石上,凝望着茂名轩的方向。 第四十三章 众冤家齐来聚首 第四节 醒来 第四节醒来 莫奈尔学园?茂名轩?不远处灌木丛 “大哥,会不会是什么……” “不会!他额头上的缨络并没有发出遇险的信号儿,”米罗的声音。 “可这光也太蹊跷了些,还每半个小时变幻一次颜色,……” “不是半个小时变一次颜色!是每半个小时就被净化一分,最后会变为极纯净、透明如阳光一般的。” “加布利尔,你不是近视眼么?怎么看出来的?” “再近视,我也能看得见光束中的杂质!” “杂质?我怎么没看见?……” “就是那些飘散来飘去的星啊!现在已经很少了,……” ………… “安静一点儿,我们再看一会儿,若没有什么特别的,就也回去休息吧。” “是!大哥!” 当所有好事都沉入梦乡的时候,一张雪白而又英俊无匹的脸出现在漆黑的夜空中,久久地凝视着、已经变得半透明的光束。 “唉——!真没想到,居然会有人类关心一个恶魔的安危,可叹呐!菲尼克斯,你用十数万年辛苦封禁起来的心,即将在这一刻再次敞开!可是我不能任由它发生!他日,就是受你抱怨也好、受你憎恨也罢,我依然要在你敞开心扉之前,阻止这一切的发生!” 一团浓墨也似的烟自夜空中急聚而来,将茂名轩外的光束笼了起来,而且越缠越密、越缠越紧,很快便将光全部吞入了黑暗之中。 “呼——!”空中的人长出了一口气,“我这也是为了你好,要知道人类的生命实在是太短暂了,尚不及你我一盏茶的功夫,他日那个人类消失了,你又该如何打发孤寂呢?……” “啊——!不可能!”喃喃自语的人脸色陡变,因为缠缚在光束外面的漆黑的烟,正在慢慢的消失。透过露出来的间隙,已经可以清晰的看到几近透明的光束里,茂名轩一如沉睡在摇篮里的婴儿一般无知无觉的,那墨一样的烟,便在这份无知无觉里渐趋消失殆尽。 就在空中的人欲再施他法时,天边的曙光已经撕开夜幕,昭示着新的一天来临! “唉——!看来要另想办法了,”俊美的脸消失在云的暗影里。 莫奈尔学园?茂名轩?卧室?清晨 “大飞——、大飞——”辛迪发出刺耳的叫喊声,“大飞——!”凄厉的声音透着说不出的恐怖。 “辛迪,你醒醒!辛迪——,”大飞吓坏了,不住的拍着辛迪的背,“辛迪,怎么啦?快醒醒啊!” 大飞又是揉、又是拍的好半天,辛迪才艰难地睁开眼睛,刚刚看清抱着自己的人时,便双手齐出,由头至腰一顿乱捏、乱抓—— “哇——!你这是做什么?”大飞不由得大叫,“又是掐、又是……” “哦,”辛迪长出了一口气,“太好了,你没事——” “都给你掐成这样儿了,还说没事?……”一边说一边撸起袖子,看着自己白晰手臂上的鲜红印记。 “不对!”辛迪的语气一下子就变了,“你的头发颜色怎么变了?眼睛也变了,啊——!”又是一声大叫,“你的羽毛颜色也变了!是不是……,是不是……” “你现在才发现么?每天都在变的,又不是只有今天早上才……” “大飞,”辛迪一脸严肃的问道,“你有没有感觉什么地方不舒服?看我还清晰么?……” 大飞握住辛迪又准备上下大掐的双手,“喏——,你听好,我现在感觉很好,也没有什么地方不舒服,我的头发和眼睛是随着心情改变的。如果说,真有什么地方不舒服,那就是被你紧紧地抓了一夜之后,又被你的惨叫震得耳朵发麻!现在还有回音呢!” 辛迪这才发现,大飞平躺在自己的床上,而自己则把大飞压在了身下……,忙欲离开,无奈双手在大飞的掌控之下,“我、我怎么知道是这个样子?而且你抓着我的手,我怎么可能抓你啊!” “还说没有!”大飞一翻身,把辛迪丢到床上,自己则将外衣脱下来,露出身上的斑斑血印,“看看!全是你抓的,我也就不是人类,若是人类,这一夜下来,早被你给抓成肉馅儿了!人不大,下手可够狠的,说!是不是什么东西跑到你梦里去了?” 辛迪脸一红,侧过头不言语了。 大飞也不穿衣服,直接搬过辛迪的脸,“说!你刚才看到了什么?” “没、没什么吧?” “没什么?没什么,怎么叫我叫得那么凄惨?好象这辈子都见不到我了似的……” “啊——!你都听见了?” “那么大声在耳边叫,能听不见么?” “那你有没有看到是谁杀了你?快告诉我!你当时应该很清楚的看到他了,我赶到的时候,只看到了一个影子,……” “你在说梦话吧?” “梦话?” “我一夜都没合眼,整个晚上看到的只有你。还有,这茂名轩除了你、我之外,再没外人能进来,谁会来杀我?谁又能杀得了我?你不是在讲梦话、是在讲什么?” “是这样啊!”辛迪慢慢地坐了起来,仔细回想自己刚才看到的一幕,“可这梦也太真实了,真实到连我摸你的感觉都是一样的呢!”一边说、一边伸手去摸大飞,“刚才我摸这里、这里、还有这里——,哎——!你怎么没穿衣服啊!你倒下的时候可是穿着衣服的,我不记得给你脱过衣服吧?……” 大飞听辛迪在那里象梦呓一样的说话,就知道这个孩子把现实和梦境给搞混了,这个时候解释反而添乱,不如就由他去吧!当下也就不再说什么,抓起身边的衣服,正要往身上穿—— “等一等,”辛迪好象是想到了什么,“你刚才就没穿衣服,衣服、衣服……,哎呀!我的头怎么有点儿晕起来,”开始扶着自己的头,努力的想着什么,“衣服、衣服、啊!我想起来了,你应该是穿着礼服的,怎么是这一件?” 大飞真是被辛迪给搞得大为光火,“我什么时候穿礼服了?你哪只眼睛看到的?再说,好好儿的,我穿礼服做什么?你那礼服做得象花蝴蝶似的,我才不穿呐!” 辛迪一听就跳下床,冲进了更衣室—— “呼——!”虚空中有人叹息了一声,“幸好做了一下修改,再给那个人类说下去,菲尼克斯准能猜出个一二三来,看来这次是太仓促了……” 辛迪又从更衣室里冲了出来,“我没记错,你就是穿了一套礼服!服装间里一共有五套礼服,现在只剩下四套了,还说不是你穿的么?” 大飞真有一种无处讲理去的感觉,“就算是我穿的,我穿了去做什么?” “变做我的模样儿去参加舞会!” “什么——?”大飞的头发开始轻微的摆动,“你没回来,我怎么会去?我去做什么?” “还不承认!我亲眼看见你穿着那套礼服,在女孩子中间大献殷勤,还、还……”辛迪红了脸不往下说了。 “还什么?” “你自己最清楚,还用我说么?” “我不清楚!”大飞也来了脾气,一头淡绿色的头发已经无风自舞了,“你听好了,我一没有穿你的礼服!二没有去参加那个劳什子舞会!自打天黑之后,我就在岛上到处找你,结果你就象消失了一样,哪儿都没有,连气味也没留下!后来,我见有很多人从某个地方涌出来,担心你可能会……,就抢先一步回到茂名轩。可还没进门,你就象被一股大力甩出来的似的,狠狠地砸在了我身上,看看!头上给撞的包还没全消呢!然后,就死死地抓住人家晕了过去,幸亏我有翅膀,可以飞进来!不然,咱俩就得那姿势在外面躺一夜!” “可我在天窗外面明明看到一个和我一模一样的人,在大礼堂里跳舞,还与伊戈院长大人、玛弗勒斯院长他们很热络的说话——”突然!辛迪发现了什么,一下子就跳上床,再度把大飞压在身下,借着从窗子透进来的阳光,仔细地看着大飞的眼睛,“那个人真的不是你!” “喂!你是真的认出我不是你见过的那个人?还是想趁机想对我做点儿什么?”大飞的脸上露出很邪恶的神情。 “当然是认出你不是昨天晚上假扮我的人啊!你们两个的眼睛是不一样的!我当时虽然快气疯了,可也很仔细的看了那个家伙的眼睛,他的眼仁儿是椭圆形的、有点儿扁,眼角儿是平的,……不过,确如你所说的,晚上看过去,他的眼睛真的是黑的呢!——而你的眼仁儿是圆的,眼角儿则是向上斜飞入的鬓。”辛迪极认真的说道。 “然后呢?” “没有然后了。” “那你就打算这么一直压在我身上?还是说你真的想对我做点儿什么?” “反正挺舒服的,有什么不好?” ………… “哎呀!坏了!”看来辛迪又想到了什么,象兔子一样跳下了床。 大飞心潮澎湃地支起身子,看着在地上绕圈子的人,“是不是想去厕所?不是告诉过你怎么去了?你……” “不是厕所的问题,”辛迪的脸上浮现出一丝不安,“而是,是谁拿了那套礼服的问题!” 大飞也怔住了。 “茂名轩只你我能自由出入,是谁能在我俩都不在的情况下,取走了礼服?” “……”大飞沉吟半晌,才说道:“会不会是你那边的翡翠阁里的衣服……” “不可能!翡翠阁在本部,现在除了弗尔学院的老师外,什么人也进不去!而且,现在的问题是,”辛迪加重了语气,“是茂名轩的礼服少了一套!我找帽子的时候,还有五套呢!我数过的!” 卧室里陷入一片沉默,大飞倚在床头,两眼望着窗外,辛迪则坐在床边儿的小几上,呆呆地看着墙—— 猛然间,一道灵光闪过,大飞想到了一个人,“辛迪,你那天是不是说,可以让那块石头住在我们这儿的?而且……” “是哦!小磊也可以到茂名轩来,可是……,不可能!不会是他的!他现在应该还在尖塔里,还不能踏出塔外一步,否则性命不保呢!” “保不保,我们过去问他就知道了,”大飞从床上走了下来,“我去准备点早餐,吃了之后,我们一起过去问它!有我在,它不敢不讲实话!” “我一个人去好了,现在就去!”抓起衣勾儿上的风衣,披在身上,“一会儿伊戈院长大人若是离了塔,想进去还是件麻烦事呢!” “可是……” “早餐换点新样儿吧!我问他一句就回来,赶得上早餐的……”话音没落,人就不见了。 “他今天的表现真是意外呢!一张平板脸居然也有了表情,乍惊乍忧的模样儿真是惹人疼,就连眼里的冷漠都淡了好多呢!是不是因为我……”大飞的脸第一次红到了脖子根,心里早就是狂跳不已,低低的咕哝道:“但愿大哥感觉不到!” 虚空中 “感觉不到才怪呢!你再折腾两下儿,咱三兄弟可就要在这人类世界会齐了!” 莫奈尔学园?尖塔 辛迪在塔外绕了一大圈儿,发现自己根本就进不去,用手镯也进不去,看来伊戈院长大人不是没回来,就是天没亮就出去了。 既然进不去,就只能打道回茂名轩了,正准备动心思的时候,一个人毫无预警的出现在自己的面前—— “哎呀——!居然能在这儿看到你,真是太好了!”来人一边说,一边拉住辛迪就朝某条小路走去。 “等、等一下,先生!您是哪位?没找错人么?我可是……” “不会错的!整个学园只有你不会被认错!我是首席执行官的书记官休斯特因,今天你有访客,快走吧!” “访客?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你家有人来看你了,本来我只是想通知伊戈院长大人,让他老人家再通知你的,……原因你也知道,就是你住的地方我们进不去,进不去当然就没有办法通知喽!现在看到你本人,是再好不过的事情了!” 第四十三章 众冤家齐来聚首 第五节 访客?家人 第五节访客?家人 辛迪使劲儿摇了一下头,才探询一般的问道:“你确认来的是我的家人?” “当然!” “是他自称是我的家人?还……” “还用自称做什么?他一出现,我们就知道他与你的关系了。” “啊——?为、为什么?” “因为他与你有着一样的特征!想被认为是别人的亲戚都难!单是那双黑眸,就可以判定这一切了!” 一会儿,辛迪有气无力的问,“不会吧!好像不可能吧……”声音很小,不仔细听还真听不清。 书拉官当然是没听到,催促道:“快点走吧!慢了我们就进不去了。”一边说,一边拉着辛迪急走,被拉住的人多少有些不情愿。 “子安老师知道这件事么?……” “就是子安大人让我来告诉伊戈院长大人的,不过遇到了本人,子安大人会更……” “子安大人让您来的?” “本来是想让格林来的,但我刚好曾经给伊戈院长大人做过几天助手,才换成我来的。” 尽管辛迪不是很情愿,但还是跟着这位书记官走了。 长话短说,格林拉着辛迪快步如风,很快就来到代行政办公大楼的多功能厅外—— 只见多功能厅前早就聚了很多人,甚至还有老师夹在其中,窃窃私语,最前面的还不住地往窗子里张望。 “有问题,这个时候大家都不去上课,聚在这里也没有院长、教务长之类的干预,……”辛迪心里警钟大作,“难道说是元方来了?他在外面听说了我的事,放心不下,来看我吗?还是说偶然经过,……”很快又否定了,“不可能,我的事虽然已经传遍学园,但还有很多人根本没见过我,……都见过我了,昨天的舞会上,那个假冒的家伙已经让大家都见到我了,……也不对,昨天晚上的事,元方不可能今天早上就知道的,看来未必是对我放心不下,可能是偶然经过吧……。再说今年岛上的新闻那么多,又不只我一个,元方是个直性子的人,怎么可能猜得出这许多……。” 思想快速转换,基本上没影响走路的速度,前面休斯特因不知用了什么手法儿,只是手随意的一分,挤在那里的人就不由自主的让开一条路,让两个人过去。 “哎!这边!这边!快看、快看!辛迪来啦!”不知是谁喊了一声,人群发生了巨大的变化,全都望向门口,休斯特因的速度更快,简直就是托着辛迪往门口移动。 “嘭”多功能厅的大门关闭了,休斯特因长长舒了一口气,“来吧!你哥哥已经来了很长时间了,你先进去见他吧!”休斯特因打开一间会客室的门,把辛迪推了进去。 辛迪立刻就跳了出来,“您说什么?我的哥哥?谁是我的哥哥?” “这孩子!怪不得他们说你冷漠,连自己的亲哥哥都不想认么?你哥哥可是担心你担心得要死,那份爱护之情……”休斯特因还没说完,眼圈儿就红了,“你、你快去见他吧!”再次把辛迪推进了会客室,并随手关上了门。 这间会客室不大,两扇大窗,窗帘高挑,窗外全是各色好奇的面孔,室内一张大桌,几张椅子排在周围,墙上挂着不知道是什么人的作品——一幅色彩乱七八糟堆在一起的风景画,空荡荡的壁炉,一个人站在屋子的中间,长长的黑发随意散在身后,黑黑的眉毛,乌溜溜的双眸,一身雪白的装束,……啊!他穿的是我的礼服!辛迪心里大叫!也不全是哦,那些小装饰物儿,好象全都扯了下去。不过,不管怎么看,眼前的这个人都是大了两号的辛迪! 大号辛迪听到门响,便回过身来,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辛迪——。直到见辛迪一个人走过来,冷若冰霜的脸上才浮起亲切的笑容,右手轻轻撩了一下头发,窗外一片惊呼声。 “哦——!我亲爱的弟弟!见到哥哥怎么也不打声招呼,还在生我的气吗?”那人的声音极具魅惑力,一边说、一边走过来,作势要给辛迪一个热烈的拥抱。辛迪一侧身躲开了,冷静地判断来人的身份。 “啊——!还是那么任性!哥哥不生你的气就是了,哥哥保证不会把你从这个学园里带走,还不行么?”那人不甘心,再次张开双臂来拥抱辛迪。 辛迪再次闪开。 “嗯——?就这么几天,进步还真不小呢!看来这个学园还真教了你不少东西呢,我看你能往哪儿躲!”那人一边说,一边续继企图拥抱辛迪。 辛迪就是不让对方得逞,于是两人在室内一个追,一个躲,长发飘飘,衣袂起伏,两个长得一模一样的人在那里闹得不亦乐乎,倒便宜了窗外一干人等,大张着嘴,饱足了眼福儿。 大号儿辛迪一点儿也不在乎,反而带着一脸的得意之色,脚下的步法儿是越来越快、越来越精妙,时而眼珠儿流转,几星金光和着笑意在脸上漾开——。这个可是窗外的人所看不到的,辛迪则一下子就知道眼前的人的身份,身子一扭,晃到窗前。“唰唰”几下子,就把窗帘全部拉上了,室内一下子就暗了下来,那人也从后面把辛迪抱住了,“哈哈!终于给我抓住了吧?还调皮不?”晶亮的眼睛闪着金色的光辉。 辛迪也不挣扎,反而很镇静的开了口,“龙龙,看样子你的伤是没什么大碍了!今天此来是不是有什么企图呢?”辛迪问得颇具防备之意。 “啊——!真是的!才认出我来!”言下之意还在责怪辛迪的辩识能力欠佳似的,“还说要与我做朋友呢,你见到我都这一半天了,才认出我来,这也太让我伤心了吧?”既然没否定,那就说明辛迪没有认错!眼前这个与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人,就是自己在闯三关时,在第三关遇到的那条身形巨大的白龙!如今变作辛迪的模样,不知有何打算。 “其实见到你的那一刻起我就想到了,只是一直在考虑该怎么称呼你而已。”辛迪的话有些打击人,龙才不相信呢。 “哼,吹牛!你一定是在想你一生中都遇到过什么人,会象我这样长得和你如此相像,实在想不出,才乱猜!歪打正着,给你蒙上了而已。”龙一副了然的样子。 “用不着那么麻烦,你吃了我那么多的丹药,身上自然会有那些丹药所散发出来的一种淡淡的香气,一闻味道我就知道是你了。”辛迪拿出极有力的证据。 龙怔了一下,马上又恢复了笑嘻嘻的样子,“好吧!就算你猜对了,可你见到我也不能这么没礼貌吧?当初你可是对我——,”说着比了比当初刚见面时的样子,双手作揖、谦恭有礼的模样儿,与当初的辛迪一般无二。 “那个时候和现在可不一样儿了!”辛迪面无表情的说道。 “哪儿不一样了?啊——,是不是我应该对你再热情些?”龙做了一个以手掩鼻的动作。 “那些脏东西还全是从你嘴里吐出来的?”辛迪马上反驳道,同时从龙的双臂中钻了出来。 龙可不是省油的灯,手臂一探,刚脱困的辛迪再次被捞到怀里,“这么小的房间还想跑出我的手心儿么?快说,说你想我了,想和我一起出去探险了。” “我为什么要这么说?” “你说了,我们就可以离开这座小岛,一起去任何一个你想去的地方,我们乐得自在逍遥,好不好?” “不好!” “为什么?” “你想知道?” “当然!” “好!我就告诉你为什么!”辛迪伸出两只手,着实没礼貌的拍了拍龙,然后开始掰手指,“第一,你不该扮作我的样子到处惹事生非;第二,你不该私自到我住的地方拿衣服;第三,你不该破坏我的形象;第四,你不该隐瞒的真实想法儿来见我;第五,我还没有想出来……” 龙很惊奇、也很……,用一种很复杂的眼神看着辛迪。良久,才开口说道:“好吧!我想我来的还不是时候,若是不是来得太匆忙,就是我错过了什么。不过,我还会再来看你的,而且也真的很希望能如你所说的那样,一起去看潮涨潮落、日出夕阳、纤草微风、鲜花流云的,……”说到最后,竟有一种很失落的感觉。 辛迪也觉得自己刚刚的话说得太重了,但直觉却让他隐隐约约猜到了什么,也不及细想,便冲口而出,“你是不是在岛上寻找什么东西?或者是什么线索?” “啊——!”龙这一次是真的怔住了,半晌都没说话。末了才嗫呶着问道:“你、你怎么知道的?” “你是会飞的龙,如果不是被困在岛上飞不出去,就是想在岛上找到什么。你来找我也许只是一个借口,一个可以在岛上做什么的借口,也许你真正想去的地方是弗尔学院的本部也说不定呢!……” 辛迪还说了些什么,但龙都没有听进去,因为前面的这几句话太惊人了,居然将自己的意图猜了个八九不离十,除了自己想找的东西没提到外,其他的几乎都猜到了。看来,把他带出岛去也许并不是一件正确的事,如果把拉裴尔带到岛上来,也许会收到意外的效果呢!说不定—— 龙的思绪渐渐清晰起来,揽着辛迪的双臂也松了一下,若有所思的走到桌子旁边,找了张椅子坐下,开始厘清自己的思路。 辛迪见此情景,也闭上嘴巴看着龙—— 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龙站了起来,从手腕上褪下来一件东西,递给辛迪,“你把这个给你的小磊送去吧!过了今天中午他就可以从那座塔里出来了,我要走了,过些日子再来看你吧!顺路再给你带点土产来,毕竟我自称是你的哥哥,哪有一去不复返的道理呢!”龙伸手揉了揉辛迪的头发,“将来你去实现这个承诺的时候,我们再同行吧!” 辛迪听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糊里糊涂的接过一截儿带子系着的两块玉片—— “走吧,我送你回茂名轩。”龙扶着辛迪的肩膀,一起出了会客室。 走出多功能厅,外面的人明显少了很多,看样子各个学院的管理人员出面干预了,剩下的人虽不多,却也造成了不小的骚动。龙对众人微微一笑,开口说了什么,那些人就全都一脸傻笑的站在原地不动了。 “喂!你对他们做了什么?”辛迪问道。 “只是打个招呼而已。” “他们怎么都不动了?” “这不是很好?我们可以很顺利的回到茂名轩啊!” “我在问,他们怎么都不动了……” “当然是跟你学的,你不是经常可以让人不动么?” “可……” 龙一脸不正经的样子,“哎呀呀!哪儿来的这么多问题啊,是不是不舍得我走?那我就多陪你几天好了……”说着就把脸凑了过来。 辛迪忙用手挡住,“你还是快走吧!” “哎呀!人家还没做什么呐!”龙嗲声嗲气的说道,辛迪不由得打了个哆嗦,一言不发直奔茂名轩。 还有几十步远的时候,辛迪放慢了脚步,心中盘算着要不要让龙进去,要不要让龙见到大飞,但很快就打消了这个念头。让他们见面虽没什么,但之后会发生什么,可是殊难预料啊!若是动起手来,这个岛可能就没了—— 想到这儿,便侧头看着龙,却发现龙也在看着自己—— “送你到这儿就好了,我会看着你进茂名轩的,你去吧!” 辛迪没说什么,很听话的对龙点了一下头,独自向茂名轩走去。到了门口的时候,还回过头来看了一下,见龙还站在那里,便摆了摆手,就象是告别似的。 第四十四章 山雨欲来风满楼 第一节 平静 第一节平静 看着辛迪的背影,龙暗想:还有几十步,我就走不进去了,原以为是没有见他的原因,看来不是呢!一准是那个恶魔做的手脚,等我找到拉裴尔,咱再好好聊聊天! 龙转身走了。 莫奈尔学园?茂名轩?小花园 大飞不知从哪里搞来的了一张舒服的大躺椅,大咧咧地斜靠在那儿,看着从外面进来的辛迪,“哟!还真够恋恋不舍的呢!” “什么恋恋不舍啊?”辛迪没明白是怎么回事。 “看来是找到假冒你的人了?还是说,你们原本就认识?” “就算是认识吧……” “就算是?都能变得跟你一模一样儿了,还就算是?你当我不知道他是谁么?” 辛迪终于听出来大飞的口气有些不对劲,“你怎么啦?吃坏了肚子了?是不是又吐了?” 大飞的鼻子都快气歪了,“好!我也不跟你绕弯子了,你和那条龙是什么关系?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关系嘛——,我也说不清,认识他也是个意外啦!”当下把自己在岛上过三关的事大略讲了一遍,省去了自己为其疗伤“他今天早上只是过来看看我……” “只是看看?我看没那么简单吧?他是龙域雪龙一族的,平白无故的怎么可能会对一个人类发生兴趣?不是他对你有什么企图,就是你对他曾经做了什么!……” “雪龙一族?”辛迪的眼睛又开始放光,“怪不得他通休雪白,全身上下一根杂毛都没有,就是那两只眼睛有点邪恶,多看一会儿就心神不宁的。” 大飞一见辛迪的神情,就知道这个小东西的魂儿又不知飘到什么地方去了,一探手就把辛迪捞到自己身前,“你早上好象是说回来一起吃早餐的吧?”声音里全是不满。 “哦、哦!”辛迪回过神来,“是啊,我这不是回来了么?……” “可现在已经是中午了,是吃午餐的时间了……” “哎呀!这也不能怪我啊!我到尖塔的时候,伊戈院长大人不在,我也进不去尖塔,正打算回来的时候,来了一个书记官,说是我的家人来看我。可我不记得我还有什么家人,他又说得有板有眼的,只得跟了过去看一眼喽!结果,就见到了另一个我。一见之下,我着实吓了一跳,若不是他身上有一种熟悉的味道,我还真认不出来,他就是那条大白龙呢!……” “熟悉的味道?有多熟悉?”大飞的脸几乎贴到了辛迪的脸上,浑身散发着危险的气息。 “他把我的百花丹都给吃了,身上当然会留下香气……” “百花丹?我怎么就没吃过?” “那是因为全被那条龙给吃了,你若想吃,以后做给你尝尝就是了!” “为什么要以后?” 辛迪觉得眼前的这个大飞就是在找茬儿,自己说什么他都不满意,搞不好再说几句,自己都有可能被他给吃了!这个想法儿刚在脑海里出现,一个主意就冒了出来—— “大飞,你说他为什么变成我的模样后,眼睛的颜色也会变成黑色的呢?” “龙域的大多数种族都是黑眼睛的,这有什么稀奇!” “可我见过他的本相,他的眼睛是金色的!是那种纯金的颜色!” “你说什么?他的眼睛是金色的?”大飞的眉毛挑了起来,更加危险的气息散发了出来,辛迪不由得心中暗叫不好,事情向相反的方向发展了。 “是、是啊……” “他有没有说他叫什么名字?” “没有。” “那你就没问问?” “问那个做什么?他想告诉我,早就告诉我了。再说,我已经给他想好了一个名字,就叫龙龙,好记又好念!” “你怎么总是给人乱起名字?” “怎么叫乱起,这边人的名字都太长了,根本就记不住!当然得起一个好记的名字,而且我给你们几个起的名字,不是都很应景儿的么?” “好了!别跑题,他除了眼睛是金色的以外,还有什么特征?” “没、没有了吧?” “没有了?你确定他的头上没有一块褐色的胎记?或者脖子上有一条儿淡青色的花纹?或者……” “没有!什么都没有!”辛迪很肯定的说道,“我还骑在他的背上飞了一段呢,你说的这些全没有!” “哈哈——!”大飞居然笑了,而且笑得非常开心,“想不到啊!真是想不到啊!我居然还能找到他——” 辛迪不明白为什么大飞的变化有这么大,不过既然危险已过,其他也就没什么要计较的了。 “辛迪,你知道他是谁么?”大飞一伸手把准备站起来的辛迪又捞了回来。 “是龙呗!” “不、我是说,他的名字。” “不知道。” “你当然不知道,他叫比林菲斯,是一条纯血统的雪龙!” “哦,……”辛迪的心已经跑到午餐上去了。 “下次他再来看你的时候,我陪你一起去好不好?我有几句话想问他。” “哦……” “……,你在看什么呢?眼珠子转来转去的?” “我们现在可以一起吃点儿什么吗?我好象有点儿饿了……”辛迪小声说道。 “当然可以,不过……” 辛迪见大飞拉长了声音,身子不由得往旁边挪了挪,大飞的手马上就把挪出去的人,又拉得离自己更近了—— “早上不知是谁在茂名轩门口放了一大堆东西,都是些果子蘑菇之类的,你可知道是谁送来的么?”语气温柔却让人心底发寒。 “如果不是米罗他们送来的,就是小白送来的……” “小白?那个妖精?你什么时候跟那个妖精幽会去了?” “大白天的,怎么幽会啊!大半个岛的人都看到我被它叨走了……”辛迪不往下说了,因为大飞的眼睛都快冒出火来了,长长的头发已经象扇子一样散开了。 “你再说一遍——!” 辛迪自知失言,只得把昨天下午发生的事,掐头去尾、极简略的讲了一遍,最后道:“它说,以后每天都会送东西来,让你做了给我吃!” “只是这样儿?” “嗯!我们分手的时候,天还大亮呢!……” “既然大亮,怎么不回茂名轩呢?” “那个时候回来,全身都是小白的味道,你还去找他拼命么?”辛迪拍了拍大飞的胸口,“我已经跟他说得很清楚了,你们之间的恩怨不可以牵扯到我,更不能拿我当借口,互相找别扭!你也不行哦!” “唉!有你在我身边,我自然不会去找他,但愿他不会来找我——” “那我们就快点儿吃午饭吧!下午去见伊戈院长大人,我也该开始上课了呢!” “那些课你又听不懂,上与不上有什么区别么?” “是哦,那就去参加训练好了,……” “我敢说,你到了训练场,顶多绕那么两圈儿,然后就会找个地方睡觉了吧?” “…………” “我看你呀,还是把那块石头接回来吧!有些问题还要着落在它身上问出来呢!” “你要问他什么啊?” “我问的时候,你不就知道了?”大飞从终于躺椅上站了起来,打了一个响指,躺椅就不见了,害得辛迪差点跌到地上。 “哎哟!你就不能先说一声儿,再把东西变没么?” “我这不是托着你呢么?我怎么舍得让你跌在地上呢?”大飞一脸笑眯眯的说道。“来!坐在这儿,咱俩一起吃午餐。”说着,把辛迪放到了一张刚出现的软椅上。 刚刚坐稳,一张长方形的餐桌就出现在眼前,餐品果然较前两天有了很大的变化,香味儿也更浓郁了些,但基本上还都是粥汤之类的—— “大飞,我们为什么总是喝稀的啊?” “再喝一天吧!明天就好了,”大飞舀了一大勺汤在辛迪的盘子里,“多吃点果子,就当是减肥吧!” “…………” 莫奈尔学园?午后?尖塔 “这么说,你已经见到你哥哥了?”伊戈问道。 “呃……,嗯,”辛迪有些含糊其辞,“您是不是之前就见过他了?” “看来开学典礼上的那位新生代表,应该就是你的这位哥哥了?” ………… “好吧,咱们还是说其他的吧,”伊戈并不想难为辛迪,知道他对比林菲斯的了解未必比自己多到哪里去。“听说你早上就过来了,是不是有什么事啊?” “我、我是来找小磊的,……” “哦,它在这儿住得还好,就多住些日子无妨,毕竟克拉拉事件还没有结束,出去……” “他现在可以继续在岛上生活了。” “哦——?” “龙龙说,……”辛迪自知失言。 “龙龙?是谁?” “就、就是我的哥……,哥哥,” “哦,你哥哥原来叫龙龙,是小名儿吧?”心想,果然不出所料,比林菲斯不是人!从这孩子起名字的特点上,基本上可以断定,比林菲斯应该是龙族的人! “啊……,嗯……” “那还有别的事么?”伊戈语气和蔼了很多。 “嗯……,明天我是去上课?还是去训练?” 伊戈突然间发现,开学都一个星期了,辛迪还没有正式上过课,虽然办了缓学手续,但总得让他学点儿什么才是。不然,缓学理由上的基础极差可就要带到明年去了,这要是让他那些异类朋友知道了,还真是个大麻烦呢!“你先送小磊离塔吧,一个小时后,我在方塔尼克的办公室等你,也见见给你上课的老师。至于训练么,我再与阿尔商量一下,毕竟之前出了那么大的事,已经不能再随便敷衍了呢!” “是,伊戈院长大人,学生告退。” “嗯!去吧!” 辛迪微一躬身,然后离开了伊戈的小书房。 莫奈尔学园?鹰扬草场 “小磊,这两天委屈你了……” ………… “小磊?你、你没出来么?” “我当然出来了,憋了好几天,一下子舒展开,也得适应一下不是?” 辛迪松了一口气,“那你现身让我见一下,可以么?” “现在的样子有些狼狈,能不能明天再见?” “也行,”辛迪从手腕上取下比林菲斯留下的玉片手串,“这个是龙龙,就是那条大白龙让我交给你的,你收好吧!” 一只巨大的石手自地面伸了上来,辛迪将玉片手串放了上去,玉片手串一接触到石手的时候,石手居然颤抖起来—— “你……,你怎么了?这个东西……” “没、没什么,比林菲斯他去了哪里?” “哎——,你也知道他的名字啊!……”辛迪觉得这条大白龙还很有人缘儿,大飞认识他、小磊也认识他,不知道小白会不会也认识他呢? “比林菲斯还会回来么?” “他说还会来看我,应该还会回来吧!” “那就好、那就好。”石手不见了,“你不是要去方塔么?这就过去吧!这个岛不是很大,有的时候走路也有走路的好处,那个手镯用得多了,有很多东西就看不到了。” “我知道了,”辛迪摸了摸自己手腕上的那只木手镯,好象花纹深了一些,与自己的皮肤接触得更紧密了,看来小磊是想提醒自己什么,可又不能明说,也许手镯有灵性,让它听了去不好吧! “又在开小差儿了,走错方向了!”小磊提醒道。 辛迪回过神来左右看了看,真是的!差点儿就走到水榭花园去了,“我走了!”这一次是向着方塔的方向走了,一头黑发迎风而舞,宽大的衣袍、纤长的丝带,混着发丝,织就了一幅曼妙的背景。 “看来比林菲斯已经与他见面了,想来并没有达到目的,否则不会说再来看他这话。比林菲斯也真是的,都是数万年的交情了,遇事还是不肯向我透露半分!……”小磊的叹息令鹰扬草场绿浪起伏,久久未息。 莫奈尔学园?方塔?教务长室 “报告!” “进来!” “尼克大人,辛迪在一层大厅等候。” “带他到这儿来吧!” “是!”来通报的人出去了。 “阿尔怎么还没来?” 第四十四章 山雨欲来风满楼 第二节 走入正轨 第二节走入正轨 “我这不是来了么?”阿尔方索抱着一大堆羊皮纸卷出现了。 “让你准备课程,又不是让你准备教材,你拿这么多东西来做什么?”尼克皱了皱眉说道。 “这些不全是我的,还有其他几个老伙计的,还有……” “报告!” “进来!” 门一开,助理把辛迪让进了办公室—— “下午好!阿尔方索院长大人!下午好,尼克叔叔!” “还不坏,这么早就过来了,那我们就坐在那边谈吧!”尼克从大办公桌后走出来,顺手将阿尔方索手上的羊皮纸卷放到桌子上,然后拉着阿尔方索坐到会客区。 辛迪跟在两人旁边,还没等坐下,一个淡粉色的魔法阵出现了,克尔从里面走了出来。 “先别急着说,还有两位马上就到!”克尔一出现就说道。 “两位?不会是……”尼克的话还没说完,又一个柠檬黄色的魔法阵出现了,一矮一瘦两个老头儿走了出来。“你们怎么也来凑热闹?” “什么叫凑热闹?说得真难听!……” “既然是凑热闹,人多一点应该是没问题的吧?……”又有几位老人家出现在尼克的办公室里。 “你、你们……,是谁通知下去的?”尼克转脸看着阿尔方索。 “尼克,那个……,”阿尔方索满脸陪笑,但尼克的脸都快青了,就转头问辛迪,“孩子,你喜不喜欢听故事?” “喜欢!” “那如果有好多人都很会讲故事,你想听谁的呢?” “都听!” “阿尔!”尼克大叫一声。 “喏——,咱们的学生说了,都听!那就都安排了吧!”阿尔方索道。 尼克的眉毛挑了又挑,终于没有发作出来,很泄气的说道:“把教学计划都交过来,只要是小东西能看懂、能听懂的,我就都安排……,你们在干什么?” 一堆老头子纷纷从袖子里取出大小不等的羊皮纸卷,统统送到了辛迪的手上—— “来,孩子!你看看,有什么看不懂的,我再改!”克尔说道。 “我这个全是图,保证你一看就能明白!”毕弗隆斯笑呵呵的说道。 “是啊、是啊!”安洛斯从旁附和。 ………… “你们……”尼克的胡子早就飞得老高。 “别上火,”阿佩尼尼拍了拍尼克的肩膀,“你刚刚不是还说,只要小东西能看懂的,就全部安排么?他们现在就是在让小东西看不是?” “我那是……” 阿尔方索好整以暇的喝着茶水,辛迪一卷一卷的看着大家递过来的羊皮纸—— 尼克颓然的坐在椅子上,看着一大堆兴奋的老头子,很快脾气就又爆发了,“你捧着那么一大堆,都能看得懂?就是正式上课,也不会安排那么多吧?” “可这些都是我不知道的啊!” “你不知道的东西多去了,就是活到我这把年纪也不可能都想知道吧?只捡一两样儿就可以了,你上午还要参加训练,只有下午的时间学习……” “晚上也可以的,我来这里之前,都是在晚上学习的……” “不行!那么贪多最终只能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不能安排那么多!” “那就一天安排一样儿,我按着天儿学过去,先听一轮再说……” “什么叫先听一轮再说?”阿尔方索问了一句。 “就是先每位老师讲一天,讲到哪儿算哪儿,所有老师都听一遍之后,我再捡那些能听得懂的学,怎么样?” “好啊!”阿佩尼尼第一个举手赞成,“我看就在这五座塔中间,再盖个小小教学楼,每天我们过来给你上课,讲过的人就把自己的名牌儿挂在教室的墙上,想听哪个人的第二节课,就翻哪个人的名牌儿,没被翻到的,就继续等着好了。怎么样?” “我看可以!……”弗卡斯表示赞成。 “那得加两个条件,不然的话,你们的科目敢情是热热闹闹的,我们的科目可是艰深的很呢!”奇德洛忙提出补充。 “也可以,加什么条件?”阿佩尼尼道。 “第一,第一轮要把弗尔学院所有老师的课都听一遍!……” “那可不行,咱们学院可是有好几百号人呢,去了假期、休息日,一天天排下去,省说也得三年才能听完一个循环,岂不是不用听第二堂课,他就要准备见习、毕业了?这个条件不行!”亚尔斯大摇其头。 “不全听过一遍,怎么会知道他喜欢什么、擅长什么?”奇德洛反问道。 “那就变能一下,”尼克知道自己已经没有办法掌控这个局面了,也就只好顺水推舟引导一下了,“有本命塔的,按挂牌;没有本命塔的,按庄园、城堡挂牌。这样,两个月不到,就能完成一个循环,你们觉得怎么样?” “这个很好呢!”阿尔方索首先表示赞成。“就这么定吧!” “那还有其他要补充的么?”尼克问。 “再加一个条件,”亚尔斯道。 “你说说看。” “大家的作业不能留得太多,以一个小时可以完成为限!” “嗯!有道理,若是作业留得太多,第二天的课就没什么上头了,若是那个家伙心情一好,留个十天八天的作业,可什么都耽误了呢!”奇德洛道。 “那还有别的么?”尼克问。 “…………” “那就这么定了,辛迪,你想从什么时候开始上课呢?”尼克问。 “嗯……,” “从明天下午开始好了,一会儿他还要办一些交接的手续……”伊戈不知什么时候走了进来。 “交接手续?什么意思?”毕弗隆斯问道。 “戈里亚王国的资金刚刚到了,得我们的这位资金管理人去接收一下。” “这些不是由学园来管的么?跟一个孩子有什么关系?”安洛斯很是不明白伊戈的意思。 “还是让阿尔讲给你们听吧!辛迪,我们快过去吧!子安又在那边闹意气了。” “哦……,”辛迪捧着一大堆羊皮纸卷就准备跟着伊戈走。 “把那些都交给阿尔好了,我们办完了事,再去圆塔取也不迟,反正他那里早就堆满了你要看的文书,再多几卷也没什么。”伊戈不由分说,把辛迪怀里抱着的东西全塞到了阿尔方索的怀里。“我们这就走吧!”说着拉着辛迪的手臂,脚下青蓝色的魔法光环闪过,两个人就不见了。 “我先把正事讲完,你们有问题等我说完了再说,”尼克马上就把想问问题的好奇宝宝们给封了口,“第一件,要在明天中午之前建一个差不多的教室……” “这个我来做,”阿佩尼尼道。“我侄子的设计图册基本上都在我那儿,找一个简单点儿的搭一下就可以了。” “嗯,第二件,给各个本命塔、庄园、城堡设计制作名牌儿……” “这个我们来做好了,”毕弗隆斯道。“晚上给你送来。” “第三件,就是上课的顺序,我看最好能找一个简单点儿的方法……” “那就抽签!”阿尔方索道。 “这个倒是简单,关键是由谁来抽呢?”亚尔斯问道。 “当然是由上课的人来抽……”奇德洛还没说完,就被克尔给打断了—— “我们?” “不!是辛迪,让那孩子来抽,抽中谁、谁就来上课!”阿佩尼尼道。 “怎么个抽法儿?”亚尔斯问。 “每天上完课后,抽第二天要上课的人……” “第一堂课由谁来上?”毕弗隆斯问道。 “还是由我来上吧!”阿尔方索一边说、一边站了起来,“明天下午由我来上第一堂课吧,然后你们就按抽签的顺序上课,怎么样?” 还能怎么样?您都这么说了,我们还能说别的么?每个人心里的想法儿都一样。 “既然没什么意见,那就这么定了,我先回去了,这些纸卷儿我就都带过去,晚些时候交给那个孩子就是了。”阿尔方索把自己带来的、刚刚伊戈交给自己的,全都丢到一个大盒子里,自己捧着大盒子从众人面前消失了。 莫奈尔学园?多功能厅?三楼贵宾室 已经换好衣服的辛迪,在伊戈的陪伴下,走进了贵宾室—— 贵宾室并不是很大,中间两把红木大椅子,上面铺着深红绣垫,两把椅子中间是一张红木雕膝茶几,上面放着掐丝珐琅嵌玉美人瓶,瓶内插着时新花草。一位身着皇家朝服的人坐在右侧的椅子上,身后站着四名随从—— 坐着的人一听见门响,立刻便开口报怨,“哎哟哟!这莫奈尔学园真是徒有虚名,一路上听到的都把耳朵灌满了,可上了岛就不是那么回事了。从码头到这儿,都没见到一处象样儿的房子,真不知道我们国家每年给你们的资助款都做了什么了!这个也还好说,你们是学园么?凡事以教学为主,可我都坐了半个多小时了,也没见有人给送杯茶来,这也是待客之道么?还是说看不上我们戈里亚王国呢?” 听了来者的话,伊戈只得满脸陪笑,喏喏应承,心里暗道:子安啊,子安!你这个时候可斗的什么气啊!有什么不满意的,也得等把资助款交割了再闹腾也不迟啊!这、这、这还是个孩子,哪里晓得这官面儿上的事?“是我们太过简慢了些……” 辛迪可不买使者的账,一听他高一声、低一声的报怨,就变了脸,“请问阁下,此番到岛上来有何贵干呢?”语气漠然,却也留有余地。 “我来做什么你们会不知道?”使者越发的来了劲儿,“你们不是……” “我们不知道,”辛迪着实不客气地把下面的话给堵了回去,“还请阁下言明!”一股寒气自脚底窜入使者的身体。 使者不由得一哆嗦,脸白了一下,才接着说道:“你……,好,那我就再说一遍给你听!”刚才的嚣张气焰矮了一大截儿,“我,戈里亚王国的财务大臣——”旁边的随从都直了一下身子,那个人才接着说道:“的助理、玛格丽特王后的表兄的堂叔的儿子,哈夫林!奉戈里亚王国国王陛下之命,将资助款送到莫奈尔学园。” “还有么?”辛迪淡淡的问。 “没有了。” “真的没有了?” “哪……,哪儿那么多废话,说没有了、就是没有了,难道我还会私吞了什么不成?” “哦,……资助款在哪里?” “当然是在船上……” “你准备带回去了?” “你这个小孩子,怎么在这儿胡搅?我大老远的把钱给你们送来,怎么可能再带回去?”哈夫林大为光火,“哎——?你是谁?我为什么要回答你的问题?” “那就把钱送到这栋大楼来吧!” “你是谁啊?我凭什么听你的?快去把你们的那个辛迪找来,让他……”哈夫林突然不往下说了,站起来上下打量辛迪,特别是看到那一双黑眸子的时候,突然单膝跪地,用极谦卑的语调说道:“尊敬的辛迪大人,刚刚是小的冒犯了,您……,您别往心里去,我这就让他们把箱子都搬过来。” 辛迪并未答言,伊戈心里却暗暗纳罕,不知这又是唱的哪出戏。 哈夫林见辛迪并未有让自己站起来的意思,也就只好继续在那儿单腿跪着,回头冲那四位随从使了一个眼色,四名随从相继离开了贵宾室。 “辛迪大人……” “伊戈院长大人,”辛迪象没看见哈夫林似的,转头对伊戈道:“他们把东西送来,我只管收下就可以了么?” “呃——,” “辛迪大人,这是清单,”哈夫林从怀里取出一只精巧的金匣儿,呈递给辛迪,“一会儿您照单查收,若是没有差错,就在这份文书上签个字,我们的交接手续就算完成了。”说着又从袖子里取出一叠绢帕递了过去。 辛迪也不客气,伸手将两样儿东西拿在手中,先打开那幅绢帕,——哇!好漂亮的花体文字!一个都不认识!再打开金匣儿,里面是一叠卡片,每张卡片上都有两个图案,旁边还标着数字…… 第四十四章 山雨欲来风满楼 第三节 回礼 第三节回礼 辛迪拿起卡片细端详,也没看明白怎么回事,所幸卡片后面还有文字,不过能认出来的也不超过五个。当着哈夫林的面儿,辛迪也不好让伊戈看那些卡片并绢帕,只得很努力的看着地上的人,良久才说道:“你起来吧!我让人给你送茶来喝吧!” 哈夫林终于可以站起来了,膝盖都跪痛了,见辛迪没有让自己坐下的意思,也就没敢托大坐下来。 伊戈见来人前倨后恭的样子,心下甚是不悦,陪在旁边也是一言不发,贵宾室的空气渐渐变得凝重起来。 随从回来了,“阁下,东西都放在一楼的一个大厅里了,您看……” “我们下去吧,”辛迪旁若无人的走出了贵宾室,哈夫林拐着腿忙从后面跟着,伊戈觉得现在的辛迪身上多了些什么东西,之前的傻气一点儿都没有冒出来! 来到一楼,西里亚小姐已经在大厅里等着了,几个随从在一扇大门外笔直的站着—— 西里亚小姐将紧闭的两扇大门推开了,“嚯!”这屋子可够空的,除了叠到屋顶的箱子外,就剩下三面墙了,另外一面是一排落地窗,全都关得紧紧的,应该是有年头儿没打开过了。 “那就开始清点吧!”辛迪道。 “呃——,辛迪大人,从哪里开始呢?”哈夫林低声下气的问道。 “你来决定吧!” 哈夫林一听就高兴了,马上就开始摇起了尾巴—— “那就先从给您的礼物开始吧!” 伊戈和西里亚小姐全都瞪大了眼睛,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哈夫林对从随从一摆手,两个抬一只箱子,一只只抬到辛迪面前,打开箱子盖儿,露出里面的东西。——乍看之下,辛迪心里就有了谱儿了,因为卡片上画的图案就是箱子里的东西,当下取出金匣儿里的卡片,逐一对过去,一共八十样儿,每样儿多少不等,共装了一百只箱子。 匣子里的卡片都点过了,没有一张是提到资助款的,辛迪转脸看着哈夫林—— “这一百只箱子是我们迪尔迪斯三世国王陛下送给您的礼物。” “如果我没看错的话,那边好象是放了150只箱子吧?”辛迪指着多出来的50只箱子,淡淡的问道。 “那50只箱子是王后陛下的礼物,因为没有清单,只点了数目就可以了。接下来就是资助款,”哈夫林直了直腰板儿,“按资助协议,每年的资助款分三期送达,除第一期外,其他各期均按上一期的使用明细支付!对于不当消耗部分,将在下一期的款项内扣除。” “当与不当又是如何判定的呢?”辛迪问道。 “嘻嘻,我王陛下说:当与不当,当初与辛迪大人会面的时候就已经定下了,您应该很清楚才是。” “哦,是那个啊,”辛迪的表情毫无变化,也没有再继续问下去的意思,哈夫林的心开始不安起来,因为刚才这句话是自己编出来的。如果把国王的话隐而不转达,这个罪名自己可担待不起啊!越想、心里越是慌张,不由得白了脸、抖了手、额角儿也渗出了汗珠儿。 “那就清点一下数目,也好让你安心,”辛迪说道。 “呃……,嗯……”哈夫林心慌意乱的摆了一下手。 这次是四名随从抬一只箱子,每只箱子里装的只有一种东西——银币! 60万银币装了200只箱子,很快就全部清点结束。 “我本该现在就签了字的,只是收了国王陛下这许多礼物,总得准备几样儿回礼,好在现在已经快到晚餐时间了,如果不嫌弃就在岛上用餐,容我去准备礼物可好?”语气中带了点温和之意,比之刚才的淡漠让人听起来舒服多了。 “辛迪大人的好意我们怎么能拒绝呢?只是……” “那就好!按理说,我应当以礼相陪的,无奈我还是一介学生,只好麻烦我们弗尔学院的伊戈院长大人了,”对伊戈略一躬身,抬头的时候眨了一下眼睛。 伊戈会意,便接着道:“你去吧!准备好了就送到蔷薇园来吧!” “是!” “呃——,”哈夫林还想说点儿什么,辛迪哪里会让他再说什么! “哈夫林先生,学生还有一件事要请教您呢!” “哦……?什么?” “迪尔迪斯三世国王陛下都喜欢些什么呢?我也好投其所好呢!” “哦——,”哈夫林的嘴张了几张,一个词也没说出来,实际上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辛迪,送人礼物原是一种心意,又何必一定要投其所好呢?”伊戈开了口。 “是!院长大人教诲得是,”辛迪很诚恳的施礼道谢,“是学生轻狂了。” “那就回去准备吧!顺便把文书也签了,一同随礼物送过来,免得耽误人家!” “是!”辛迪答应了一声,退出了大厅。 哈夫林忙欲伸臂拦阻,却被伊戈顺势接了过来,“哈夫林先生,这边请——!” 哈夫林原本打算把箱子清点过了,就立刻让辛迪签字,自己拿到签字就离开,待他们发现真相时,自己连同自己的船早就溜之乎也了。现在可倒好,东西是清点过了,却一个字也没写,而且岛上的人一下都没有碰到过箱子,这不是跟没交接没什么区别嘛?! 伊戈对西里亚小姐使了一个眼色,后者便离开了房间,“哈夫林先生,当日迪尔迪斯三世陛下来的时候,就是在蔷薇园隔壁的临风阁驻跸的……”一边说、一边热情的将来人让出了多功能厅(代行政大楼)。 “那……,那些东西……” “没关系,到了莫奈尔岛上的东西,不会有差错的,特别是这么贵重的东西,就更不会出现意外的。”伊戈半拖半扯的把哈夫林给带走了。 随从们在哈夫林离开后,也被西里亚小姐请到多功能厅旁边的一栋小楼里,一个能从窗口就可以看到装着箱子的房间。 房间里早有其他几位行政人员等在那里,并且摆上了丰盛的晚餐—— 莫奈尔学园?茂名轩?小书房 “大飞,你看一下这块帕子,上面的字我一个都不认识!还有这些卡片,是做什么用的?” 大飞从躺椅里懒洋洋的坐了起来,接过帕子看了一眼,“这种送往迎来的事,应该是那些行政人员做的吧?你一个刚入学的学生跟着掺合什么?” “我也不想啊!可我已经在他们的什么协议书上签了字,同意做他们的资金管理人了,”辛迪一脸无奈的说道。 “唉——!真是的,喏——!帕子上说,资助款项十万金币,请用在有价值的项目上面,另有土仪若干,是送与你个人的另附清单,云云。想来就是这些卡片了,”大飞把卡片一一捡看了,才说道:“这些东西也很平常,大多都是吃的东西,真是想什么来什么!这才想着让什么从外面送点子东西进来,就有人给你送来了,看来你真的不用再喝稀的了。” “上面说的是十万金币么?” “当然!写得很清楚哦!” “可他们送来的是60万银币——” “吱——!”大飞长长吹了一个口哨儿,“好家伙!胆子可真不小啊!一下子就吞了四成儿,如果兑换比率变了的话,还要更多些呢!那个传话儿的,你让他走了?” “当然没有,他那副猴儿急的样子,一看就知道有问题,怎么会让他轻易走掉?” “那他现在在哪里?” “伊戈院长大人把他安排到蔷薇园去了,我要怎么给他签这个字呢?” “不给他签!让他把吞掉的都吐出来再说!” “可他只是一个小角色,应该没那个胆子!做这个事的人应该还在船上等消息呢吧!” “那你打算就这么签了,然后让我去别的地方给你搞被他吞掉的部分?” “我才没那么傻呢!想吞掉我的东西,这种人还没出生呢!我不仅要让他给我吐出来,还要加上几倍子的利息!” “嗯!好!这个我赞成!加几倍?” “就先定十倍吧!看他表现如何,表现不好,再追加也来得及!不是还有后续款子呢么?还跑得了他么?” “可你就这么说说,能实现么?” “我是不能,但有你在,就有可能了不是?”辛迪的眼睛闪着诡异的光。 “哼哼!就知道你是这么想的,你怎么知道我一定会答应?” “哎呀!你都闲了十万年了,也该活动、活动了吧?要不筋骨都锈了不是?再说,咱俩也出不了岛,又不能拿岛上的人耍,来一个送上门儿的,当然要好好珍惜一下!” “哈哈!简直是太妙了!那你有没有什么好主意?” “主意倒是有一个,好不好我就不知道了。” “那就快说来听听!”大飞现在是兴致勃勃、跃跃欲试。 “送给他们点礼物!” 大飞有点泄气,“我当是什么好主意,吞了你的东西,还要给人送礼,你脑子是不是进水了?” “可是不送礼物,我们也没法儿玩,不是么?”辛迪又眨了眨眼睛。 大飞恍然大悟,“对、对、对,要送礼物,要送很好的礼物!这才能玩得过瘾!” “嗯——,给国王准备的礼物是不能做手脚的。” “那是当然,不仅不能做手脚,还要让他对你感激涕零,这样我们后面的事情才能更好玩儿!”大飞到底比辛迪有经验得多,“对了,你还没说他们是从哪个国家来的呢!” “是戈里亚王国。” “戈里亚……,戈里亚……,有了!把从克拉拉那里刮来的那几件送给他好了。” “那合适么?” “再合适不过了,其实应该算得上是物归原主吧!这样,他想不对你感激涕零都不行了呢!想不到,克拉拉还给我们留下了这么有用的东西,下次有机会再见到她的时候,再搜一搜,说不定还有好东西呢!” “那些什么元的柜子不是都消失了么?还能有什么?啊——,身体里,身体里也许会有点儿别的!半夜的时候,我们去医务大楼看一下那个发令员,我把克拉拉的身体换到他身上去了……” “真麻烦,我把他抓来就好了,找过了再丢回去!其实我觉得,来救她的那些人,也一定有什么东西在她身上,但我们得到的东西里面没有,……” “那就说明她还有东西,却不知藏在了哪里……”辛迪陷入思考中。 “你在想什么呢?” “我在想,戈里亚的国王看到我们送他的东西,会不会生气啊!或者置疑我们什么的?” “怎么可能!若是别人也许还有可能,但对你是绝对不会!就凭他指名让你做资金管理人这一点,就可以说明了!” “好!你不能把东西直接装在匣子里,给别人看了难说会不会有差错,不如你施个什么法儿,让它只有在国王亲自看的时候,才知道礼物是什么!有个惊喜不是更好?” “有道理!就按你说的做!”大飞把几件小东西放在一张羊皮纸上。 “还有,最好能让那个使臣一拿到匣子,就义无反顾的直奔他们国王而去,不眠不休直到交到国王手上为止,期间如果转了手,得到的人也是如此!怎么样?能做到么?” “小菜一碟儿!你的花花肠子还真不少呢!我就再给他加点料……” “嗯!节省时间是最好的,不然要想看到好玩儿的,还得等好长时间呢!” “你要去哪儿?我这儿就快弄好了……” “我还有点儿事儿要问一句,我一会儿就回来!”辛迪拿着帕子走了。 “这小东西,也是个不甘寂寞的!给人家送回礼都有花样儿,不知什么时候能送我一件尽是花样儿的礼物呢!” 莫奈尔学园?蔷薇园 伊戈好整以暇的陪着忐忑不安的哈夫林,一边说着不搭不靠的闲话,一边慢慢吃着不知道什么味道的晚餐。 辛迪走了进来,从怀里取出帕子,哈夫林马上伸双手去接,谁知辛迪只递出去一半儿,就又收了回来。 “哈夫林,帕子上的文书你可看过?”辛迪问道。 第四十四章 山雨欲来风满楼 第四节 绝望?希望 第四节绝望?希望 “没、没看过!” “哦——?那……,你离开戈里亚王国的时候,箱子就是这么多么?” “那是当然!那是当然!”哈夫林的汗已经掉到了地上,人也象筛糠似的抖成了一团。 “撒谎!”辛迪冷哼了一声。 哈夫林“卟嗵!”一声就跪下了,“大人饶命、大人饶命啊!我、我也是迫不得已啊!”声泪俱下,辛迪却丝毫不为所动。 “哦——?那就给你半个小时,半个小时之内如果没讲清楚,你就原物带回,立刻离开莫奈尔岛吧!” “啊——?这……、这……、这……,这不是要我的命么?” “我才不稀罕你的命呢!爱说不说!伊戈院长大人,能否请一位您的书记官来,如果他说了什么就记下来,如果没说,就替我把他送回到船上吧!还有那些箱子也一并送回去。” “可以,”两只蝴蝶自伊戈的指尖飞了出去。 很快就来了两位老爷子,哪里是什么书记官,根本就是尼克和子安! “现在还有十五分钟,……” “不!还有二十分钟,您不能……” “有什么不能的?你还不是把十万金币换成了60万银币?我不过才少说了五分钟而已!”辛迪给两位老书记官搬过椅子。 两个老爷子也不客气,直接坐了,尼克还很认真的取出羽毛笔和羊皮纸—— 哈夫林一听到金币两个字,整个人便瘫到了地上,两眼放出绝望的光。“这不干我的事啊!这全是玛格丽特王后的主意,是她假借送礼物的名义,把金币给调了包儿……” “哎——?这也太扯了吧?调包儿?怎么调的?任谁都不能相信啊!这金币换银币,少说也多了十倍的箱子吧?” 哈夫林擦了擦眼泪,下了决心,“事情是这样的:——那天,从库里领出金币,装上船后,就出发了。可刚驶到海上,就遇到王后的贴身内侍所乘的快船,说是替王后采购衣料,也就没觉得有什么可疑的,大家一起结伴而行。当晚,我们是在阿姆特拉港停泊,刚上岸就遇到王后的特使,说是受王后之命托,为辛迪采购一些土仪作为礼物,请我们搬上船。果然,如他所说,码头上堆了近百个箱子,那特使也不等我们说什么,就直接指挥人将箱子都搬到了我的船上,居然有一百多箱,另外还有几十个箱子全都搬到了快艇之上,……” “然后呢?”子安问。 “然后,然后那个特使就带着随从走了。” “这个时候金币还在么?” “当然在!但我觉得有点儿不妥……” “什么不妥?” “国王陛下才送了一百箱,王后居然超过了这个数字,我又追不上那个特使,正在犯愁的时候,快艇上的内侍就提出,只留五十箱在我的船上,其他的都放到快艇上,由他向王后言明情况。我同时觉得很好,就同意了。而且也亲眼看他们把多余的箱子抬走的,末了又检查了一下那些金币的箱子,才把心放到了肚子里。因为来回搬箱子搬得累了,也就没有上岸去,只是在船上随便吃了点儿东西,还喝了点酒……”哈夫林长叹一声,“唉——!就是这酒喝坏了,全船的人也没喝多少,全都人事不知,再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隔天的事儿了。船也被驶离戈里亚王国的边境,回去是不可能了,只好往前走。可到了下午的时候,随从来报,说船上多了近两百只箱子,原来装金币的箱子不见了!我当时就吓傻了,爬到货舱一看,果然不假!金币全都变成了银币,数量也对不上了,只是那些礼物箱子没被动过。我当时死的心都有了,还好有一名水手提醒了我,说大人您可能不认识我国的花体文字,若能侥幸混过去,也算得上交差了,只不能让岛上的其他人看文书就是了。所以,所以……”哈夫林说不下去了。 “原来是这样!好吧!这张文书我已经签好了字,你收好吧!”辛迪把帕子递给了哈夫林。“你们接着吃饭吧!” 哈夫林仔细的看了一下那个签名,心下甚是怀疑,却又不敢问出来。 “你放心,那个签名是我自己写的,你掉包儿的事儿我不是不追究的,但追究你是拿不到那些金币的,对不对?” 哈夫林点了点头。 “那我就请你帮个忙好么?”辛迪见哈夫林脸现犹疑之色,便进一步解释道:“因为我还是学生,不放假是不能随便离开学校的,所以请你帮我顺便送些礼物给大家,应该可以吧?” “可以,”哈夫林听说送礼物给人家,就放下了大半个心,只不知是什么礼物。 “礼物中,有送给国王陛下的,也有送给王后陛下的,也有送给你们的,另外还有一些,你愿意送给谁就送给谁,想自己留下也可以。” “哈——?”不只哈夫林愣了,就连伊戈、尼克、子安也被搞糊涂了,资助金被调包儿,不仅不问还签了收单,进而送回礼!这孩子是不是没搞清楚金币和银币的兑换关系啊! “好啦!趁着餐品还没有全冷,还请你们继续吃吧!我一会儿就把礼物送过来,到时候再交待你吧!” “啊!”哈夫林无意识的应了一句。 辛迪转身出去了,伊戈向尼克使了一个眼神,尼克便随后跟出来,出了蔷薇园,才叫住前面的人—— “辛迪,等一下。” “尼克叔叔,”辛迪停了下来。 “那个家伙并没有说实话,……” “我知道。” “你知道?你知道怎么还给他签字?四个月后你用什么样儿的账目解释期间的差别?” “哪里会等那么长的时间,下个月他们就会把那十万金币乖乖地送来!” “十万金币?你是说十万金币?” “是啊!文书上写的,有问题么?” “戈里亚王国过去只是每年资助五万金币,为什么今年一期就给了十万金币?这可是相当于一个小国将近两年的税收啊!” “这样啊!那就让那些拿的人再加一倍还回来!居然从我的手里抢了这么多钱,真是不知道自己有几个脑袋!”辛迪的眼神锐利了起来,“尼克叔叔,这事儿让我来解决吧!您把刚才记下来的东西借我一下,明天早上还给您。” “哦,”尼克将那片羊皮纸取了出来。 辛迪取过来,直接塞到衣袖里,快步走了。 莫奈尔学园?茂名轩 “这么快就回来了?我刚刚做好呢!” “大飞,计划变了,要再加点料才行!”辛迪扯过一块空白的羊皮纸,用羽毛笔在上面信手画了几笔,然后又再三端详了一番,对递给大飞,“给国王的礼物就隐在这幅画的后面吧!只有当那位国王相信这是我是送的礼物的时候,真正的礼物才会出现,能再加上几行字就再好不过了。” “这个容易,”大飞拿过来看了又看,“你这是什么画儿啊?”一边说,一边把之前弄好的东西,又都弄了出来,令其飞到这张羊皮纸上不见了。 “把咱们那盒子宝石拿出来。” “你要送那些家伙宝石么?” “不!是送给王后的。” “王后?为什么要送给她?”一边问,一边弹了一下手指,一只大盒子凭空出现了。 “当然要送给她,来而不往非礼也!好歹她也送了我五十箱子的东西,我们送点子东西给她,也是应该的吧?再说,不送给她,怎么能让她为我做事呢?把刚才的十倍改为二十倍吧!”辛迪在大盒子里面一顿神翻,捡出一只龙眼大小的红宝石,递给大飞,“就在这里面放个什么东西,让得到这个东西的人一心只想为我做事!如果心思用偏了,就让她做什么败什么,所有打算全部落空!无论把它丢到哪里,都会再次回到她的手上。凡是与她亲近的人都疏远她,凡是她依赖的人都将背叛她!然后,再给她留一下希望,只要她亲手将这颗宝石砸碎,则一切都可以重新开始,所有的厄运都会离她而去。” “太容易了。” 辛迪又从宝石盒子里挑出来十几个花生米大小的小宝石,用手掂了掂,交到大飞的手里,“找个袋子装了,让得到这些宝石的人,将不属于自己的东西物归原主吧!” “就这么几个?是不是太少了?” “小的就这此,再大些就会让人起疑的。” “那就不用宝石,用珍珠好了。” “我没有珍珠啊!” “变出来就可以了,”大飞一招手,从书房外飞进来一块石头,石头刚刚落到桌子上,就变成了一堆珍珠散了开来。 “能坚持多长时间呢?” “那就看他们要去完成什么样的任务了。” “让它们把那十万金币,连同二十倍的罚款,在一个月内送回来就可以了。” “这个任务也太简单了,就不能再加点儿什么?比如说……” “比如说什么?” “比如说,再帮咱采购点儿土产什么的,”大飞转了一下眼睛,“咱就用不着天天盼着什么人从外面带东西来了,你觉得怎么样?” “嗯!不错,很好!可也不能什么都要吧?会让岛上的人起疑的,只捡那寻常的东西就好……” “那不是太便宜他们了?” “也是呢,那你说怎么办?” “我一时也想不到那么多,不如这样好了,我们留下一颗珠子,日后想到了什么,就让这颗珠子通知其他的,追加完成怎么样?” “好主意,就这么办!”辛迪看着桌上摆的几件礼物,“哎呀!这么送东西会不会让人起疑啊?” “可能吧,怎么看都是给国王的礼物太单薄了些……” “有了,我们做个丝囊,把画儿装了,非遇本人就不能打开,而且不相干的人拿到了,也会第一时间送到国王那里,怎么样?” “可以,丝囊也不必另做,只拿你的枕套顶一下,足能应付得过了。” “那是万尼斯送的,是不是不好?” “没关系,只要东西到了国王手里,枕套儿就会自动回来,总可以了吧?” 辛迪很满意的点了点头。 大飞做了三个盒子,把东西分别装好,“还是我给你送过去吧!这东西让别人碰到不好,你说呢?” “我也正想让你拿过去呢!可你不能这副模样过去,要变成某个人的模样才行。” “没问题!” 莫奈尔学园?蔷薇园?晚餐后 辛迪在尼克的助理陪同下,来到正厅—— “哈夫林,” “辛迪大人,”哈夫林一听见辛同这的声音,就连忙从椅子上站了起来,非常恭敬的说道。 “这个长条儿盒子是送给迪尔迪斯三世国王陛下的回礼,”说着打开盒盖儿,伊戈眼尖,一眼就认出那是辛迪卧室的一只枕套儿,却只能强忍着没出声儿。 “这个小盒子是送给王后陛下的礼物,”小盒子也打开了,深蓝色金丝绒上放着一颗硕大的红宝石,真是璀璨夺目啊! “这个大盒子里面的,是送给你和那些随船人员的礼物,准备得仓促了些,还望莫要嫌弃才好,”大盒子打开了,满满一盒子的白花花的珍珠!每颗都有花生大小,子安也觉得有点儿晃眼。 哈夫林都看呆了,这礼物也太厚重了吧,怕是担不起呢!,“这个……!” “你别在意,这两件是给国王和王后陛下的回礼,虽说是私人礼物,却也不值什么的,只不过是我的一点心意。这第三件是请你们代送礼物的一点儿表示,还请各位早些将礼物送到陛下手中。 “好、好吧!”哈夫林使劲儿咽了一口吐沫,颤抖着手接了过去,手中的盒子还没拿稳,就马上说道:“我想,我还是现在就离开吧!毕竟这么贵重的东西,还是尽快送到陛下手中才好!” ………… 哈夫林抱着三个盒子就往外走,也不与其他人打招呼,仿佛身后有什么东西在催促他似的,一溜烟儿的消失在夜色中。 第四十四章 山雨欲来风满楼 第五节 文件 第五节文件 “他怎么走得这么急?”子安看着哈夫林的背影问道。 “我怎么知道,”伊戈也觉得奇怪,“孩子,你那些珍珠是哪儿来的?” “变出来的。”辛迪随口说道。 “变出来的?”两个人一起问道。 “啊……,嗯,我去港口看看……”辛迪自知失言,立刻开溜。 “等等,他是谁?”子安指着与辛迪准备一起离开的人,“怎么穿着方塔的工作服?” “他是大飞……”两个人不见了。 “哎哟,糟糕!那礼物有问题,快追回来!”伊戈一下子就反应上来,忙追了出去。 当伊戈和子安跑到码头的时候,哈夫林的船已经驶出好远了,只能隐约的看到一个黑影儿,而辛迪则根本就没有在港口出现! “这下子可要出大麻烦啦!”伊戈顿足道。 “有什么麻烦的?不就是几件东西么?”子安颇不以为然,“我们还是去把那些箱子送到银库里去吧!放在那儿也不合适,……” “那些东西准是动了手脚……”伊戈的心还没有从那些礼物上收回来。 “动就动了,有什么关系?那孩子能有多大本事?” “那孩子没有,可他身边的大飞可是有的啊!” “嗯——?在说我的坏话么?”大飞很邪恶的声音飘了过来,“说得还满大声的呢!” 两个人全僵住了。 “你们随便说什么,我都不会计较的,但如果给小东西听见了,这个岛上吃不消的东西会有多少,就很难说喽哦——” ………… “不要把我的话当耳边风哦——,”余音随着海风飘散了。 “这个才叫大麻烦呢!”子安闷闷的说道。 “是麻烦、也不是麻烦,有他在这个岛上我觉得挺好的。省得辛迪一个人寂寞,我们说的话、学生们说的话,那孩子能听懂的可不多,有大飞在身边,至少还有个说话的……” “啊——?不会吧?你把大飞当什么了?他可不是人啊!他……” “是不是人有什么关系,克拉拉虽然是人,可她搞出来的事儿可不是人事儿呢!若不是有大飞伴着,那小东西还指不定什么样儿呢!他从离岛上带回来的东西,有多少人觊觎还很难说,两个儿现在的关系可是省去了我们不少的时间呢!” “你这么一说也有点儿道理,可我还有一件事不明白,……” “有什么不明白的?” “辛迪的身上没有任何契约标记,他怎么就……” “这也不难理解,既然人类的性情各不相同,恶魔的性情也未必就是一样儿的,而且……,”伊戈突然不往下说了。 “而且什么啊!怎么说了个头儿就不说了?” “而且,我觉得他们两个的性情还真有点相似呢!……” “啊——,什么——?”子安吓了一大跳。 “别那么大声儿,是不是怕谁听不到啊?” “你说什么?”子安压低了声音又问道。 “我什么也没说,你自己慢慢观察去吧!”伊戈一甩袖子走了,撂下子安一个人在那里喝海风。 莫奈尔学园?园塔?一楼正厅 “晚上好,阿尔方索院长大人……”一进圆塔,辛迪就向坐在正厅的阿尔方索深施一礼。 “这么晚才过来,是不是事情有点儿棘手啊?” “有那么一点点,不过已经解决了。” “还没吃晚饭吧?” “嗯!” “刚好,我正要吃,就一起吃吧!” “谢谢您,阿尔方索院长大人。” 一老一小出了正厅,沿着走廊走到尽头,便来到一个清幽的所在——小餐厅。果然,饭菜是刚摆上的,还冒着热气呢! “一楼的文书一会儿就都带回去吧,那些项目资金申请也该看看了,要不要我给你配个助手儿?” “那哪儿成啊,我还是个学生呢!” “可那些字你不一定都认识呢!特别是一些专业上的东西,怕是应付不来吧?” “没关系,我先捡我认识的看,实在不认识的就退回去,让他们重写,直到写出我认识的为止。” 两个人一边吃、一边聊,倒也悠闲自在。“嗯,这倒是一个好办法,明天我帮你发个通知吧!让他们重新写过好了,省得你再退回去,麻烦!” “谢谢院长大人。” “但是一楼的文书你还是要带走,毕竟那是给你的东西,而且很多并不是申请书……” “我知道了,” “他们已经在给你建教室了,我让他们多加一层,专门用于接纳送来的各种文书。每次都由我转给你也不合适,送到茂名轩也不方便,……” “哦,” “之前给你的书看了么?” “还没有。” “那就找时间看几页儿,明天下午的课就从那本书开始讲吧!” “嗯!” ………… 莫奈尔学园?茂名轩?夜晚 “大飞,出来接一下,我一个人拿不动了!” “呼!”大飞从后面飞了过来,“他怎么不帮你直接送进茂名轩啊!” “他不是进不去么!” 大飞从后面连人带东西抱了起来,轻飘飘的飞了进去。 将人放在卧室外的小花园,东西全飞进了小书房—— “你不去睡觉,去书房做什么?” “把那些东西捡看一下,也得知道都是什么不是?” “那可有好几百份呢,你得看到什么时候去?”大飞跟着辛迪进了小书房。 “是哦,如果能有人帮我分一下类就好了。唉!没想到有这么多,真应该答应让阿尔方索院长大人给我派个助手儿……”辛迪觉得小书房里飘来一股寒气,不由得回头一看—— 大飞一脸超级不爽的看着自己,“有我在,还帮不到你么?怎么?又想把谁弄到茂名轩来了?” “可是……” “有什么可是不可是的,你让小磊进来,我可没说什么吧?那不等于你再搞一个进来,我还会不说什么!还要弄个助手儿?是不是想让那个妖精住进来啊,嗯——?” “助手儿应该是人类……” “还想搞个人类进来?就那些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蠢东西?想都不要想!你有什么忙不完的,我自然会替你做,难道还有比我强的人类吗?嗯——?”大飞的头发已经飘得象纱幔似的了,看来火气还真不小呢。 “哦,……” “喏——,都整理好了,你要分成几类?”大飞说话间,便把几百卷羊皮纸文件全部排列得整整齐齐的,堆在硕大的书桌上。 “好、好快哦!”辛迪开始佩服起大飞的效率。 大飞的头发降了降,“别说那么多,快说分做几类吧!” “嗯……,资金申请一类,邀请函一类,课程计划一类,剩下的都算做一类吧。” “就这样?” “嗯!” “不难,”辛迪眼前一花,再看分明时,书桌上的一大堆已经变成了四小堆——。不!确切地说是三小堆、一大堆。 “最多的是什么?” “那些剩下的,” “资金申请是哪些?” “最小的一堆,旁边的是课程计划,后面的是邀请函。” 辛迪抓了抓头,“还真不少呢!” “我帮你看那一大堆,另外三堆自己看,不明白的问我好啦,一个小时后去睡觉!” “嗯!”辛迪取过一份申请,打开看了一下,认识的字不多,便丢过一边;再打开一份,一个字都不认识;直到第五份,才发现自己认识的字实在太少了,再看下去也没什么意思,便抬起头来—— “大飞,你怎么啦?” 大飞的头发飘啊飘的,两只眼睛亮闪闪、一脸兴奋的表情,“没、没什么……” “头发都开始跳那么复杂的舞蹈了,还说没什么。” “真的没什么,对啦!你知道这些是什么文书么?”大飞指了指自己正在看的东西。 “应该是情书吧——,” 大飞的手一动,“你怎么知道的?” “送来的人说的……” 大飞有点儿紧张,“那你看过了多少?” “一件都没看过。” “为什么不看?不认识字?” “字是认识的不多,但更重要的是——没!兴!趣!” “没兴趣?好啊,没兴趣好!”大飞心里窃喜。 “有什么好的,都拿出去丢掉吧!别给别人看见就好。” “想丢掉,为什么又不让人看见?” “给他们留个面子呗!要是有那想不开的,再自杀,还不得算在我头上?” “嗯、嗯!有道理,以后这种事就由我来处理好了,”大飞愉快地把这事儿揽了下来。 “可以,不过你可不能给他们回信哦!羊皮纸还是很贵的,你就是从别处变得来,也还是要消耗别的东西,咱们的东西原本就不多,还不是得花钱么?” “嗯、嗯!”大飞的心里都快乐开了花儿。 “哎——,我怎么才想到啊!” 大飞一怔,“你才想到什么?” “你可以用个什么法术把那些羊皮纸上的字都去掉,然后再裁成差不多大小的,我就可以不必花钱买羊皮纸做笔记了。这些用完了,就再想个法子,让他们再送文书来,我们再如法炮制,几年下来,单是这笔钱就省很多呢!” “啊——?” “将来出了岛,处处都要花钱,现在还真得省点儿呢!”辛迪的心思又开始活动起来,“你慢慢看,我去睡觉了。” 大飞见辛迪确实回了卧室,并且也传出了清晰的水声儿,这才长舒一口气,把那一大堆东西收了起来,“真是没想到,区区人类居然能写出这么让人心惊肉跳的话来,我看了都心神不宁的,这要是让小东西看了,还不得连魂儿都没了?这种东西还是不要让他接触得好,省得给那些人类勾引了去!不过,我倒是可以学习学习,将来在小东西身上试一下,看看有什么效果,最少也让他有点免疫力,日后遇上也不为所动不是?”大飞一边胡思乱想,一边把那一大卷又重新看了一遍,“不知道是谁写的,真是个天才啊!”用手扶在羊皮纸卷上,一会儿一个影像浮了出来,“哇——!”大飞吓了一跳,“不会吧?竟然是个男人?还是这种形容的男人?” “大飞——,你又在叫了,在说谁是不是男人哪?” 大飞忙收了那一大卷儿,掩饰道:“没说谁……” “我要睡了,你再磨蹭就不等你了啊!” “谁磨蹭了?”大飞一下子就飘进了卧室。 “哦,今天只有一个枕头了,一人一半儿,要不你去客房取一个过来也行。” “不用了,我跟你枕一个就好了,”大飞的心都快跳出嗓子眼儿啦,刚看完那么热血沸腾的信,这会子就要共枕—— 大飞迷迷糊糊的晃进了洗漱间,等来的时候,辛迪早就进入梦乡了。 看着那张精致的脸,大飞满心怜惜地帮他掖好被子,和衣躺在旁边,展开羽翼将整张床都遮住了。 “唉——!”暗夜的空中,一声长长的叹息,“这一时半会儿是拔不出来了,若是强行干涉,等有了结果,那个人类也该寿终正寝了。看来,只能设个局,试试那个人类到底有几分真心对你了。” 三个小时前 莫奈尔岛?南部港口?双层三桅大帆船 “吹角螺!放下主帆,准备起航!”哈夫林的双脚一踏上甲板,便开始发号施令。 “虽然我们要趁夜离开,但也用不着这么急吧?”一个高大壮硕的大汉沉声说道。 “万分紧急!我们立刻就要出发!” “那我想听听理由总可以喽?” 哈夫林将手中的几个箱子往那大汉的怀里一撂,“你自己打开看看,就清楚了。” 大汉立刻将最上面的紫檀木小盒子打开,鸽卵大小的红宝石熠熠生辉,大汉怔了一下,然后动画极快地将盒盖儿关上,大喊一声:“起锚!开船!” “大人,因利先生才刚到船上呢……”一个水手模样的人说道。 船起航了,从船舱里跑出一个穿着莫奈尔学园某院院服的人,“父亲大人……” “明天你再搭其他船回来吧!事出紧急,要尽快离开这个岛,已经有人跑过来了……”大汉抱着盒子向舱室走去,“我还有话要问你,……哈夫林,你也进来!” 第四十五章 龙堂朱宫紫贝阙 第一节 暗涌 第一节暗涌 舱室很宽敞,也很温暖,一张橡木大桌摆在中间,上面放着那三只盒子,盒盖儿已经全部打开了—— “哈夫林,这是怎么回事?”大汉问。 “回大人,这是那个辛迪给咱们送的回礼,……” “回礼?怎么出了这么个花样儿?还没听说有回礼这一说吧?你保证没有在岛上乱讲话么?” 哈夫林擦了擦额角儿沁出的汗珠儿,“我想……,辛迪是个异大陆人,在他们那边可能是有这种规矩吧?那颗红宝石是给王后陛下的,锦囊包着的是给国王陛下的……” “我刚才问你,你有没有在岛上乱讲话,你还没回答我呢!” “乱……,乱讲话,我、我就是有那个心,也没那个机会啊!大人,我自见了那个辛迪,就没说出什么来,他根本就不听我讲、也不让我讲,全是他一个人在讲话,这些您问问那些随从,……” “好吧!就算你说的是真的,那这盒子珍珠是给谁的?” “这个……” “说!” “是给卑职……” “撒谎!怎么看都能看出珍珠的价值最为昂贵,特别是对我们国家而言!” “您、您听我把话说完好么?那个孩子说,咱们一路上辛苦,只不知来了多少人,每人一颗珠子,不足的也只好得罪的,……” “你是说,他这是送给大家每人一颗的喽?” “是、是、是,就是这话,那四名随从可以作证……” “那倒不必,只是他哪儿来的这许多东西?因利,你不是说工读生的家境都很艰难么?他又是从哪儿弄的这许多东西?……” “别人的家境困难倒还说得过去,辛迪可不是,而且他超有钱!” “超有钱?” “是的父亲!不说他小打小闹赚的七、八筐银币、铜子儿,单说他的宿舍就是用一整块翡翠镂空雕刻出来的五层小楼!入学时,弗尔学院老师们送的见面礼,随便拿出哪样儿都是价值连城的,……” “他会把收到的礼物转送他人?” “那是当然,他是异大陆人,不知道我们这边的高低贵贱,对于东西的价值是一点概念都没有的。” “你怎么知道的?” “学园祭上,他摆了个烧烤摊,单是搭建那种壮观的高台,少说也得数万金币,烤的是清一色的羊肉,量足、份儿大,却随意给钱,不给也能白吃!这不是有钱烧的是什么?” “可是再有钱,也还是能分得清珍珠宝石的价值吧?这珠子一个个都有龙眼大小,价值一点儿也不比红宝石差吧?他却随便送哈夫林,而且还是每人一颗呢!” “那……,有可能他拥有的太多了吧?随便拿出百十颗都没什么感觉了吧?” “你们岛上有谁这么大手笔,送了这许多给他?颗颗晶莹、光泽柔和,绝对不会是出自两人之手!” “还能有谁?当然是法泽尔学院的院长玛弗勒斯呗!” “那个花域的?为什么?” “因为玛弗勒斯院长最喜欢的就是美少年,各色珍珠宝石是最平常的礼物了,而辛迪本人不仅是一个超级美少年,而且还是一个超级另类!……” “怎么个另类法?” “喜欢女装,据说刚到岛上的时候,连院服都选的是女装。单是这一项,玛弗勒斯院长就已经魂不守舍了,能不穷追不舍么?” “这么一说,也是有那么一点点道理。哈夫林,驶出这片海域后,你把这珠子每人发一颗吧!看还有多少剩下的,那边儿的也得送些才是,不然下次也不好合作。” “是!”哈夫林捧着珍珠盒子出去了。 “因利,让你查的事情都查清楚了么?” “我才返校不足十天,哪有……” “都快十天了,还没确认么?信息都已经那么肯定了,就那么大一个岛,还有人帮你,有什么做不到的?” “孩儿无能,还是没有什么头绪,……” “什么?”大汉很恼火,“做了这么多年的功夫,你到岛止也已经二年多了,怎么还没头绪?你都在做什么?放假回来的时候,你不是说已经有了目标了么?” “目标是有了,只是还没有机会确认而已……” “什么叫没有机会确认?” “其实这也不能完全怪孩儿,实在是今年开学以来,学园的花样儿太多,每时每刻都有可能冒出突发事件来,岛上的人都已经神经兮兮的……” “你之前一直说,这个学园死气沉沉、了无生气,连煎蛋的样子都是千年不变的,怎么一下子来了个180度状况?” “还不都是那个异大陆人搞的?一会儿男、一会儿女的,两只眼睛到处勾魂,弄得满学园都不得安宁。为他争风吃醋的人太多了,指不定哪句话说冲着了,就是一场好架!学生会的纳新都延期了……” “那你有没有跟他……” “我就是有那个心,也是没那个机会的。父亲大人大可放心好了,我就是使出浑身解数儿,也近不到他二十步以内。” 大汉松了一口气,“你还是谨慎些的好,有机会还是要与他结交一番,一见面就让迪尔迪斯王对他青眼有加,可见此人能量不小,若能收为已用,将对我们大有益处!……” “我看很难呢!” “有什么好难的,只要他是人,就有弱点!权、钱、女人,必有一路可通!一路走来,哪一个不是被这三把剑给撩倒的?你只管去做好了。” “父亲所言甚是!孩儿记下了。” “结交他固然要做,但千万别忘记你到这儿来的目的,否则就是舍本逐末了。” “是!” “嘭!嘭!嘭!”有人敲门。 “进来——!” 一名水手推门而入,“报告大人,左前方五百码,发现一艘货船正向我们驶来。” “可看清是什么货船了么?” “父亲大人,那是给岛上送食水的船。” “很好,让达斯达恩到甲板来一下。” “是!”传话的人走了,随手关上的舱门。 “一会儿,你就坐那艘船回岛吧!若真的明天早上再回去,怕是会入了有心人的眼呢!” “是!孩儿谨尊安排。” 大海上,两艘船擦舷而过,一缕轻烟自客船飘到货船的船尾,两船漾起的水花,遮掉了仅有的痕迹。 莫奈尔学园?简斋?清晨 “杰菲尔、杰菲尔,你起来了么?” “你起得太早了吧?”特西眯着眼睛,从窗子里探出头来,“这个时候有几个能起来的?” “我起来了,”本穿戴整齐的从房间里走了出来,“早,辛迪!” “我也起来了,要不要进来坐会儿?”梅尔的声音也飘了出来,那种总是温温柔柔的、让人不忍拒绝的声音。 “要!”辛迪直接从窗子钻进了梅尔的房间。 “呵呵,动作还真快!”梅尔穿着睡衣,头发还有点儿湿,看样子是刚刚洗过澡,“这么早来有事么?” “嗯!跟杰菲尔一起去训练馆。” “跟我去训练馆,你钻到他房间里做什么?还不快出来?”杰菲尔的大嗓门儿隔着墙都听得一清二楚的。 “哦,来啦!”这次是从门走了出去。 杰菲尔站在院子里,头发象乱草一样篷着,衣服倒还穿得整齐,就是还穿着拖鞋—— 见辛迪走出来,杰菲尔一把拉住,“说!前天晚上的那个你是谁?昨天下午你去了哪里?” “…………” “都说不许问他,你怎么还问?”西蒙拉开了门,一脚门里、一脚门外,刚好听到杰菲尔的话。 “你知不知道……”杰菲尔的后半句就只动嘴、没有了声音。 梅尔从身后绕了出来,笑眯眯的看着辛迪问道:“这两天睡得好么?” “呃、还好吧……” “有没有做什么奇怪的梦?”梅尔进一步问道。 “好象没有吧……,我记不得了。”辛迪的记忆又出现了障碍。 “那就不要去想了,”肯已经穿戴整齐,从房间里走了出来,“好长时间没有一起吃早餐了,一起去吧!” “嗯!”两个人并肩走了。 杰菲尔的嘴在不停的动,就是发不出一点儿声音,梅尔用极低的声音说道:“前天晚上的事,一个字都不许再提!否则,我让你一年说不出话来!”然后笑眯眯地追上肯,一起去了工读生餐厅。 杰菲尔又是跺脚、又是抓头发,就是发不出声来。小牛魔王见状,不由得摇了摇头,“这又是何苦,有多少话不能到训练馆里去说?偏要在这儿讲呢?”倒拖了杰菲尔去了餐厅。 特西和西蒙最后离开简斋,一路上两人什么都没说,想到之间也不曾看一眼。 莫奈尔学园?工读生餐厅 “你怎么不吃东西?”最后取来餐食的西蒙问道。 “我早上吃过了,”辛迪乖乖地坐在靠窗的位子回答道,“我是吃过了饭才去简斋的。” “辛迪,”特西很郑重的说道:“我认为你还是住在茂名轩更合适!不过,如果你的决定没有改变的话,我也不会反对的。”然后就立刻起身走了。 “他这是什么意思?你对他说了什么?”杰菲尔抬头看着辛迪问道。 “之前我想搬回简斋住……” “当啷!”好几把叉子都掉到了地上。 “不过,”辛迪略带愁容的说道,“现在怕是去不成了,……” “是因为刚才他说的话?”西蒙试探性的问道。 “是因为那些申请文件吧?”本若无其事的问道。 “是啊!你已经知道了?”辛迪忙问。 “来了一船的钱,猜也猜得出啊!不然你昨天下午一身礼服的与伊戈院长大人去了什么地方?做了什么?船还没开走,整个学园就都知道了。今天的申请文件就能有几十份,光是学院就有十几份呢!”本喝完了碗里的汤,擦了擦嘴。 “啊……” “说得也是,我们学院也准备了很多呢!”小牛魔王接着说道:“每个学院的财务预算都踮着这笔钱呢!” “是真的么?”杰菲尔问道。 “嗯!昨天已经拿回来十几份了,……” “有我们学院的么?”西蒙问。 “不知道。” “你没看?” ………… “是不是认识的字不多?”梅尔问。 “是啊!” “你打算让……”肯放下手中的勺子,慢慢的说出两个词,便不往下说了。 “我打算让他们重写,写我能认识的字,谁先写出来,就先拨给谁,拨完为止。” 肯一脸严肃,“辛迪,资助款不是买东西,要用在对国家、对人民有益的项目上,不是……” “为什么要用在对国家、对人民有益的项目上?什么项目才算得上是对国家、对人民有益的?再说,国家没有这些钱就要灭亡了么?还是人民没有这些钱就要死亡呢?” “…………” “那你打算资助那些克拉拉一流,……”西蒙问道。 “她们又不缺钱,凭什么资助她们?” “捐到教会?”小牛魔王问。 “教会?是什么地方?没听说过!” “这么多都没合意的,你自己心里是怎么想的呢?”梅尔温柔的问道。 “我什么也没想,也不想去想。” “那些钱你就打算放在那儿不管么?”杰菲尔问道。 “想不管是不行的吧?所以,我才想了一个好办法,保证大家都高兴!” “什么办法?”肯不无担忧的问道。 “让那些想申请资金的人,写一份我能看得懂的申请文件,字不能太多、但也不能太少,……” “你认识的字那么少,那种文字写出来有用么?”小牛魔王也不吃了,把餐盘推到了一边儿。“还有啊,你认识的字既然不多,怎么会有那么好的成绩呢?” “他是这边的字认识的不多,不等于他不认识其他的文字!”肯马上就替辛迪做了回答。 “那就按我认识字的多少来计算,认识多少字,就发多少钱,怎么样?” “胡闹!”肯第一个大声反对,“我要去上课了,这事儿不能由着你的性子闹,我会第一个反对!”说完就气呼呼的走了。 第四十五章 龙堂朱宫紫贝阙 第二节 怪胎 第二节怪胎 “我也认为太荒唐了些,”梅尔拍了拍辛迪肩,“我今天也有课,不过只有一节儿,结束后去训练馆看你,好不好?” “好!” “我也吃好了,”杰菲尔站了起来,“你也别在这儿胡缠了,我们去训练馆吧!” “哦,其实我还没说完呢!……” 杰菲尔拉着辛迪走了,“等训练结束了再说吧!” 莫奈尔学园?圆塔?下午 “下午好,阿尔方索院长大人!” “哦——,这么早就来了,上午的训练不累么?” “嗯——,好象是不累吧……” “累就是累、不累就是不累,哪儿来的好象……”尼克有点儿不满意。 “因为……,因为……” “因为他大多数时间都在那儿睡觉,只是没个床……” “什么——?”尼克的头上立刻暴起两根青筋,“睡觉?还有床?你是怎么知道的呢?亚尔斯老兄?” “我——?当然是陪他睡觉……”亚尔斯见尼克的头上已经是七八根青筋了,才收起玩笑的心,“你也别那么较真儿,小家伙儿就是不参加训练也差不到哪儿去,让他多睡儿有什么不好!睡眠有助于长身体,省得他总是象根豆芽儿菜似的。” “你们!你们也太不象样儿了!看来我听说的都是真的喽?七八个老头子,不务正业,大早上的跑到训练馆,指手画脚……”尼克还要往下说,阿尔方索及时出面拦了下来。 “尼克,有什么话是不是去你的方塔更好?现在已经是上课时间了,而且——”阿尔方索停了一下,“辛迪的教室还没建好呢,你是不是也该去过问一下?否则建歪了样儿……” “嘿!”尼克重重的一拍腿,“你们都是唱红脸儿的,单我一个人唱白脸儿!”站起身就走了。 “我是不是又惹着他了?你们慢慢儿上课吧,我去哄哄他,”亚尔斯随后也离开了圆塔。 “孩子,我能知道你为什么要在训练馆里睡觉么?” “其实我也没想睡,是那块草地太软了,我就……” “草地?训练馆里有草地?” “大概有这么大吧,”辛迪用手比了比,“我很早的时候就到了训练馆,很认真的按他们要求的做了,是他们让我在那块草地上休息的,……” “哦——?他们都要求你做了什么?” “让我跑得尽可能快一点,跳得远一点之类的……” “你跑得慢了……?还是跳得很近?” “应该都不是吧?” “那是什么?” “我也说不清楚,他们全都把眼睛瞪得大大的看着我,无论我做什么,他们既不说好、也不说差,等了好半天,只说让我过去休息,……” “就这样?你就睡了一上午?” “是吧……,要不您问问阿佩尼尼老师?一直都是他在与教练讲话的……” “好吧!晚上我去问他。”阿尔方索取过一本书,打开,“现在我们就开始上识字课吧,训练到底不是我们今天下午的事呢!” “嗯!”辛迪重重点了点头,从怀里取出阿尔方索手中一样的书,“我已经看了两遍了,虽然认识的字不多,但大飞已经把大概意思说给我听了,……” “喔!那很好,只要你认真学,用不了多少时日,你就能独自看文章了,”阿尔方索从一个小盒子里取出眼镜儿,架在鼻梁子上,“明天下午,你就可以在塔外面的小教室里上课了,今天就在这间办公室里吧!” “哦,”辛迪翻了翻眼睛,不记得自己在进塔前看到过教室模样儿的东西,不过,现在是识字时间,那个明天再说吧! 莫奈尔岛?方塔?教务长室 “哟!怎么才回来,我们可都等了你一半天啦!”阿佩尼尼一见尼克进来,就招呼道。 “你们、你们又跑到这儿来做什么?今年我一堂课都不会给你们排的!想给小东西上课,就慢慢等着吧!”尼克气呼呼的说道。 “那没关系,你想什么时候排,就什么时候排,”奇德洛一边玩着手指,一边说道。“不过今儿我们可是有重要的事情要跟你讲哦!” “你们还能有什么好事情……,不对!看你们这副表情……,你们一定有什么要紧的事是我不知道的……” “说对了!” “应该和那个小东西有关吧?”尼克心下不由得忐忑起来。 “就是和他有关。” 尼克眼前一黑,心想:就知道那小东西不是一盏省油的灯,不知道又有什么入了这几个老东西的眼! “小家伙儿的那两下子连我们都给比下去了,你说我们还有什么好教他的?”阿佩尼尼问道。 尼克一下没听懂,“什么……,你是说他把你们给比下去了?什么意思?还是我听错了?” “你一点儿都没听错!我问你,全大陆谁的箭法最好?” “年轻一辈里面,要数阿佩尼尼的子侄了,老一辈的……” “可那个小东西的箭法比德尼洛他们高出了不知多少倍,那简直就是没法形容了。”奇德洛一边说还一边比划。 “怎么个没法儿形容法?”尼克心中的问号儿更大了。 “若说十几支箭射在同一个点上,已经是造诣非凡了,那百十来支箭全都射在同一个点上,该怎么个说法儿?” “再厉害的箭手,也不会有那么精准的箭术的!还要什么说法儿?”尼克摇了摇头,坐在奇德洛的对面。 “那小东西射了一百二十支箭,支支穿透红心,一点儿偏差都没有!我们当时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连换了好几张箭靶,张张都是一样儿的。你说,这事儿奇不奇?”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亚尔斯走了进来,“射箭嘛,只要多练习,心无旁骛,就能做到这一点。” “那他在击剑的时候,你又怎么解释?”阿佩尼尼问道。“那个也是练得多了,就能实现的么?” “他、击剑的时候?”尼克的心提了起来,“被谁给伤到了?” “他没被谁给伤到,是把那些击剑队的全部送进了医务室!” “啊——!”尼克大叫一声,“他、他……,他把他们给杀了?” “你怎么会有这个想法?难道说……”亚尔斯对尼克的反应起了意。 “别说得那么严重好不好?小东西只是在那儿站了一会儿,摆了个姿势,那些人就自动晕了过去……” “奇德洛,没有人能自动晕过去!”阿佩尼尼说道,“你就没感觉到一股寒气飘过么?” “我站在他身后,没感觉到。” “尼克,你在想什么?”亚尔斯看着失神的尼克问道。 “没、没什么,你们不是去了七、八个么?怎么只有你们三位到我这儿来了?那几位呢?” “那几位现在正忙着准备明天早上的东西呢!……”奇德洛自知失言,忙闭口不说了。 “明天早上的东西?什么东西?” “没、没什么!我回去了,”奇德洛立刻就溜之大吉。 “我也不打扰你了,有事儿就招呼一下吧!”亚尔斯也走了。 “你呢?你不跟他们走么?”尼克问。 “我想在你这儿多坐会儿,没关系吧?”阿佩尼尼问道。 “请便!” 莫奈尔岛?简斋?公共休息室?傍晚 “杰菲尔,你要认真的教导辛迪,他听不明白教练的话,你还听不明白么?”肯正在大发脾气,“你还嫌他不够引人注目么?这才训练了一个上午,大半个岛都在传,说来了一个怪胎!一个下午,光是决斗就闹了七八场了,再这样下去,学园就真的成了决斗场啦!” “这、这也不能全怪我吧……”杰菲尔感到很委屈。 “你跟在他身边,是他的替补,不怪你怪谁?”肯的声音把刚回到简斋的其他几个人也吸引了进来。 “可他身边还有别人呐,又不是只有我……” “什么?他身边还有别人?谁?”特西插了进来。 “还能有谁?就是他们弗尔学院的那些老头子,一来就是好几个,生怕不知道他们人多似的,我根本就靠边儿站了。” “他们去做什么?”梅尔问道。 “还能做什么?监督训练呗!探查一切跟魔法有关的物件儿,稍稍有点魔法指数的,即行没收,换上花域的东西……” “这么做也是对的,”本也进来了。 “我也没说错,可是……,可是你们也该听说那个怪胎的传言了吧?……”肯有点无力的说道。 “让他们传去好了,你我初到简斋的时候,不是也被称为怪胎么?”梅尔笑道。“直到特西进来,我们三个头上的怪胎才被淡忘了。” “可是他头上的怪胎就指不定要跟多少年了!大家把事儿都传得太离谱儿了,这才半天的时间哪!”肯又激动起来。 “说起来,也确实太离谱儿了些,……” “嘭!”公共休息室的门被大力推开了,小牛魔王冲了进来,“啊呀!你们都在这儿呐!你们听说了么?” “听说什么?”特西问道。 “我们学院正在传,说辛迪上午掷标枪的时候,掷过全场不说,还一直钉到墙上才停住。喂!是不是太夸张了?那可是三、四百米距离呢!” “是、是太玄了点儿,”本不由得附和。 “有什么好玄的,”杰菲尔一副见怪不怪的神情,“那根本就是事实啊!钉入一尺多深呢!傍晚的时候才拔出来,只差一点儿就把馆壁给穿透了。” “啊——!”所有人都傻了眼。 “那铁饼绕场飞了一圈儿也是真的喽?”特西问。 “不是绕场飞了一圈儿,是绕着馆内的梁柱飞了一圈儿后,又回到他的手里了,……” “那不是白扔了么?” “谁说不是呢!可扔第二次的时候,那铁饼就砸到地里去了,到现在他们还在那儿扣呢!” “那击剑的时候把所有选手都刺到医务室去了,是不是真的?”肯问。 “不是!绝对不是!这个真的是谣传!”杰菲尔很坚决的否定,“辛迪一分都没动,那些人就全晕了过去,所有场上人员都看得清清楚楚的,辛迪就是站在那里平举着剑,那些人就一个个全晕了过去。” “这也太邪门儿了,”小牛魔王道,“是不是又有什么人来捣乱?” “应该没有人敢来捣乱。” “那可不好说,”特西也表示怀疑。 “场上可是有七、八个弗尔学院的老头子呐!” “说不定捣乱的就是那些老头子!”本真是一语惊人,“那些人个个性格乖张,没什么做不出来的。” “这句话有道理,”梅尔比较赞同本的意见,“然后又怎么样了?” “哪里还有然后啊,每个项目都试了一下,差不多都是震撼性的结果,所以教练们一致认为,辛迪可以休息一会儿,他就到旁边睡觉去了,……” “那些老头子呢?” “一起睡觉。” “杰菲尔,这些都是你上午亲眼所见么?”肯的语气极严肃。 “是、是亲眼所见,我就在老头子们的旁边,所有这些看得再清楚不过了。” “那好!你认为上午的十个项目中,哪个是他正常发挥的水平呢?”本问道。 “是九个项目,独木舟要在水上进行,上午没有!”杰菲尔纠正道。“其实我觉得射箭应该是他的真实能力。” “何以见得?” “从他的表情上就可以看得出来。” “表情?你说他有表情?跟他住了近一个月,我都没看见他有什么表情,你怎么一上午就看到他有表情了?”好几个人都对肯的话有同感。 “我就是看到他有表情了,他在射箭的时候,眼神里充满了一种生气,其他项目都是一脸木然、眼神呆滞的,……” “观察得还蛮细致的呢!”梅尔赞道。 “我认为,长跑也是他的真正实力,我们在入学时的第一堂课上,一起经历了体能测试,他确实耐力超强,一上午跑下来,一滴汗都没有,连呼吸也没什么变化……”小牛魔王还没说完,杰菲尔就接过话茬儿—— 第四十五章 龙堂朱宫紫贝阙 第三节 酝酿 第三节酝酿 “那是当然!要不怎么是种子选手呢,别看你体能测试的时候是第二名,充其量也就是体质好而已。不过他今天早上跑得可是太快了,帮他记录的人眼睛都花了,我们旁观的也只是看到一个模糊的影子在飘而已。所以,未必是他在跑呢。” “唉——!”特西长叹一声,“弗尔学院是不是保护过度了?还是闲得太厉害了?” “世上本无事,庸人自扰之啊!”本丢下一句话走了。 梅尔拍着肯的肩膀儿,“庸人,要不要去喝杯茶?” “我?我是庸人?” “谁知道呢?”梅尔笑着出了公共休息室,肯从后面追了出去。 “把人抓过来,自己倒先走了,”杰菲尔不由得抱怨。 “哎呀!管他,走!去看看我的新宝贝,”特西一手一个,拉了两人出了公共休息室,向索菲特学院走去。 “去你们学院么?”小牛魔王问。 “不!是旁边的那片小树林中的中央空地,他们都等在那儿了,我们刚刚研究出一种新的召唤术。” “喔?是什么?”杰菲尔的眼睛亮了起来。 “看了就知道了,……”三个人影没在了树影里,声音也随之散了。 莫奈尔岛?第十三学院?对面的小酒馆儿 “你拉我到这儿来喝酒?学生是不可以饮酒的吧?”肯低声问道。 “谁说进了酒馆儿,就一定要喝酒的?”梅尔一脸诡谲的反问道。 “那到小酒馆儿来做什么?” “聊天,不可以么?” “到哪儿聊不好,偏到这种地方来?” “这种地方才有天可聊不是?” “啊——?”肯一个头两个大,半点也没搞清楚梅尔是什么意思。 “别怔着了,快坐过来,晚了就听不到了,”梅尔把肯拖到柜台旁边的位子上坐了,然后用牙签点了一下桌子,墙边儿的滴水观音就把叶子伸了过来,将两个人遮在了暗影里—— “老板,我订的位子有人来么?”一个粗声粗气的声音。 “有、有,来了两个人,才刚到没一会儿,说是您的客人,正等着您呢!”老板讨好的声音。 “嗯!随便送几个菜,我们要谈点儿事,就不要来打扰了。” “好嘞!您请!” 好熟悉的声音,肯忍不住想撩起大叶子看一眼,被梅乐制止了,并将食指比在了嘴唇上,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用眼神示意继续往下听。 原来那个人订的位子就在滴水观音的另一边,若不是有这些大叶子挡着,那就是邻桌啊! “人找到了么?”一个很华丽的声音问道。 “找到了,”粗声粗气的声音。 “没有认错么?”中性没有起伏的声音。 “没有!” “他现在住在哪里?”华丽的声音。 “简斋。” 梅尔和肯都不由得一惊。 “他修习魔法了么?”华丽的声音。 “没有!” “那为什么不把他直接抓来?”中性没起伏的声音。 “他身边会魔法的人很多,也非常厉害,不容易下手。而且,现在学园发生了许多变故,弗尔学院的老家伙们又回到岛上理政了,随便抓人怕是行不通。” “有什么行不通的?”华丽的声音问道。 “岛上现在只有南边的港口可以离岛,其他地方都设下了结界。” “是这样,那我们就按第二套方案……” “第二套方案恐怕也不行。” “为什么?”中性无起伏的声音。 “没人知道他还有家人,突然搞个家人来访,是不是太唐突了一点儿?” 梅尔和肯用眼神在无声的交流。 沉默——,持续了有一刻钟的沉默,才又传来说话声—— “那就执行第四套方案,之前让你搜集的东西,你可准备全了?”中性无起伏的声音。 “一大部分在前天已经送过去了,这是最后的。” 打开羊皮纸的声音。 “嗯!很好,那就按第四套方案执行吧!” “是!” 吃东西的声音。 “老板,结账!”粗声粗气的声音。 “哎!来了,一共是五个银币、二十个铜子儿。” “这是六个银币,不用找了。” “多谢您!哟!您的朋友去哪儿了?怎么没看见他们出去?” 肯与梅尔大惊。 “不该问的就不要多问。” “是、是……”老板唯唯不已。 沉重的脚步声走出了小酒馆儿,渐渐的听不到了。梅尔伸手握住肯的手臂,眨了一下眼、摆了一下头,肯会决,将双眼闭上—— 肯一睁开眼睛就开始抱怨,“出个酒馆儿也用暗渡陈仓,是不是太……” “嘘——,”梅尔示意,并拉了肯躲进暗处。一会儿,小酒馆儿前突然出现了两个人,夜色里看不清楚长相,只听—— “那颗滴水观音生得好古怪呢,”中性无起伏的声音,“下面隐藏两个人绰绰有余。” “您太小心了,刚刚我们不是看了一下?那里面是有一张桌子,但是少了一条腿的,”华丽的声音,“我们还是快点儿安排人手,推进计划吧!趁着这两天岛上乱七八糟的,我们也好蒙混过关呐!” “你说得也是,我们走吧!” 两人走向大海,并一直向海里走去,直到消失在海水中,再没有露出头来,也没有划水的痕迹。 “他们怎么没……” “他们是水系魔法师,想来是借着水的力量回到他们的接应船上了。” “船?哪里有船?你看见了?”肯向海面上张望,“你怎么知道是船上,而不是去了对岸?” “水系魔法师只能操纵水,通常是不熟水性的。以他们离开的方式看来,他们的船就在那片暗影里!” “我们还站在这里做什么?他们已经走了很久了。” “肯,你认为他们要抓的是辛迪么?” “我看未必!他们要抓苗头的是住在简斋、未曾修习魔法之人,符合这个条件的有好几位呢!” “哦——?” “本、我、杰菲尔还有小牛魔王,辛迪虽然不会魔法,但他并未住在简斋。” “不!他要住进简斋,这件事儿很多人都知道了,卡莫斯脖子上的洞还没好呢!而且,今早特西的话也说明了这个事实!” “啊——!那怎么办?要不要告诉伊戈院长?” “我说他们怎么会选这里会面,”梅尔根本就没在听肯的话—— “他们是水系魔法师,当然要选在离水最近的、又方便洽谈、又不会给人怀疑的地方会面啰,什么地方会比这里更方便?” “那固然是一个方便,但更重要的是——小磊是没有办法知道发生在十三学院的事的!这样就没人能知道这个阴谋!一切就可以突如其来的发生……”梅尔拉住肯就往沙堤上走。 “我们这是去哪儿?” “去找小磊。” “你知道他在哪儿么?” “去菲林学院,总不会有错!” “可辛迪好象……” 两个人跌跌撞撞的走了,只留下不完整的尾音。 “唉!自身尚且难保,还关心别人!真是奇怪的人类!”虚空中有人叹息。 “哎呀!跟我们没关系的事,你操什么心啊?说话他们就要过来了,我们还没找到合适的地方呢,当心受罚!” 两个纤细的身影在月光中晃了一下,又不见了,只有风还在一如既往的吹着。 莫奈尔学园?水榭花园?花厅 “米罗!”玛弗勒斯铁青着脸,指着陆续自花厅转至别处的各色箱笼,嘴唇颤抖着,话已经说不出来了。 “哦,弟弟!这么快就给你发现了,”米罗一副失望的样子,“原本打算给你个惊喜的,这就差一天就准备好了,要不你就当没看见,我明天再告诉你,好不好?” 东西如流水一般在不停的输送,米罗懒洋洋的靠在青藤软椅上,玛弗勒斯都快要气晕过去了。 “唉——!真是个别扭的性格,你就那么愿意看他生气?成人礼都过去多少年了,怎么还跟孩子似的?” “祖父,”米罗稍稍正经了些,人也不再懒洋洋的了,“人家是想让弟弟高兴一下么!”语气却比小孩子还小孩子! “他那个样子是高兴的?”万尼斯从一丛花的后面走了出来。 “祖父还不知道么?弟弟一高兴就会全身颤抖、说不出话来的……。对啦!就是现在的这个样子,……”米罗自己也不禁笑出了声儿,“哈……,不闹了!弟弟可能还不知道,那孩子的生日居然和他是一个日子,祖父说说看,我给他们两个一起过生日不好么?” “咚!”玛弗勒斯晕了过去。 “哈——!”花厅内外一片笑声,当真是花枝乱颤、落英缤纷!好在当事人已经晕了过去,索性就笑个痛快又有何妨? 等大家都笑够了,玛弗勒斯才悠悠转醒,还没等看清眼前的状况,便冲到米罗面前—— “米罗!那孩子的入学申请我已经看过了,根本就不是跟我一天生的,你又在恣意妄为!……” “唉——!你真是个呆子,你以为辛迪就是他的本名么?” “这个……” “别人不知道他是来自哪里,我们花域的还不清楚么?你是不是在人界呆得太久了,都忘记自己的本色了?” “可是……” “那只神来之手只是判定对方是否说谎,并不能判定真伪吧?那孩子如果根本就不知道的东西,神来之手会判断出真伪么?” “不、不能……” “所以!我将他的生日改成与你在同一天,有什么不好?想想看,两个人一起切蛋糕、一起吹蜡烛、一起……” “大哥,弟弟又晕过去了!”有人好心的提醒了一句。 “真没抵抗力!”不知谁咕哝了一句。 “祖父,他的新衣服做得怎么样了?”米罗问道。 “基本上都做好了。” “嗯!我已经在他额头上种下璎珞,祖父只需将缠绵丝作为生日礼物送给他,他就不必再为每天穿什么衣服、怎么穿衣服烦恼了,也该让人类见识一下咱们花域的精致了!” “你也真够费心思的,到底是帮玛弗儿完成心愿,还是你自己有什么打算?”万尼斯一针见血地指出米罗的动机。 “弟弟的脾气您不会不知道吧?他见一个爱一个,用不了几天,新鲜劲儿过了就丢在脑后了。您与他在人界之么长时间,难道还看不出来么?”米罗也是一下子就说到了点子上,“那孩子可不是普通的人类,根本就是一个稀有人种啊!性情暴烈,可谓至刚之人,若真遭此打击,祖父可曾想到后果没有呢?” “……,说、说得也是,这孩子是有点儿一根筋,孙子又是个花花肠子,两个还真不能往一起撮合。可你这么一搅和,也好不到哪儿去吧?” “好还是不好,等生日晚会的时候,自有分晓。” “怎么分晓?” “要么把一根筋拆做千百万条儿,要么把花花肠子尽数漂白!” “说得倒是轻巧,哪儿有那么容易?别的不说,单说那花花肠子,这么多年都只有更花花,还没见哪个地方变白了呢!” “那就要看祖父怎么配合一下喽——!”米罗自信满满的说道。 “康奈尔辛,站了好一会儿了,你有什么事么?”米罗问道。 “呃……,我那边都清理好了,什么时候——” “埃尔罗伊,你没有把工作安排清楚么?” “基本上都很清楚,是康奈尔辛做得快了些,我再让做点儿其他的事好了。” 康奈尔辛也不呆,立刻就坡下驴,找埃尔罗伊去了。 “阿多尼斯、加布利尔,你们两个是负责结界的吧?”米罗发现还有两个碍眼的弟弟在那儿明显的怠工,分明是在探听自己在说什么,不由得动了无名。 “是的,大哥!” “我可把话先说下,结界要在夜幕降临前的一刻钟的时候解除,早不得一分、晚不得一分,一定要展示出我们的花域黄昏来!明白了么?” “明白了!大哥,”两个人立刻就消失了。 花厅里忙碌的就剩下仿佛运不完的各式盒子,“你们不要在装饰上下太多的功夫,要把功夫放在吃的东西上面!埃尔罗伊,你还是把菜单拿给我,我亲自来定好了。” 第四十五章 龙堂朱宫紫贝阙 第四节 生日礼物 第四节生日礼物 “祖父,弟弟那边我可以拜托您么?”米罗很不放心的问道。 “当、当然,”万尼斯心里也没个底儿,只好胡乱就了下来。 生日派对开始前三个小时 莫奈尔学园?弗尔学院新建专用教学楼 “万尼斯,今天好象是我们医塔的课呢!” “对不起,您认错人了,我是法泽尔学院的院长玛弗勒斯。” “呃……,”阿米一下子就没词儿了。 “可以借用五分钟么?有件事要通知一下辛迪。” “呃……,嗯……” 玛弗勒斯立刻就打开教室的门—— 教室里的书架占了两面墙,从天花板到地面密密地塞满了每一处空间,后墙上是一排排整齐的玉牌座儿,光从天花板的四周照射进来,落在正中间的一张——,确切地说是一朵芙蓉椅,一种坐在上面就想睡觉的椅子,一片半透明的平台在椅子旁边飘着—— 玛弗勒斯一见到那张椅子就发了脾气,“是谁把椅子放进来的?” ………… “阿米!”玛弗勒斯气呼呼地看着阿米。 “问我么?这个小房子也不是我修的,我怎么可能知道!不就是一把椅子嘛,这个也值得生气?……” “那是米罗的椅子!” “哎哟!甭管它是谁的,您就不能小点儿声儿?那小家伙儿还在睡着呢!” 玛弗勒斯的耳朵都冒烟了,几步走过去,把趴在椅子里的人给拎了起来,“阿米,你好歹也是他的老师,怎么能让学生在课堂上睡觉?还用这么难看的姿势趴着!你就不管一管?” “呃……,我刚讲了两句,他就睡着了……” 睡着的人虽然被拎在半空中,却一点儿都没影响睡眠的质量!玛弗勒斯很无奈地把人放回了椅子里,“真是没福气,原本打算通知你晚上有好吃的点心——” “呼!”椅子上的人坐了起来,眼睛半睁半闭的,“到哪里去吃?” “啊……”阿米张大了嘴巴。 “你是醒了、还是有梦游?”玛弗勒斯问道。 “原来是做梦哦,”人又倒了下去。 玛弗勒斯动作更快,再次把人拎了起来,“下课的时候就在教室等我,我带你去吃好吃的……” “嗯……,等你……”人又睡了过去。 玛弗勒斯只好把人再次放回椅子里,“阿米,你也真够失败的,我看你还能上第二堂课!”一甩袖子走了。 “那小东西的医术一点儿都不比我差,我让他睡觉有什么不好?睡觉有利于长身体,再说,一上午的训练可是很辛苦的……” “玛弗儿,你这是要去哪里?” “祖父!米罗把自己的椅都送给辛迪啦!” “嘣!”万尼斯重重敲了一下玛弗勒斯,“找茬儿也要找得正地方,那把椅子是杜克公爵他们送的,什么时候变成米罗的了?” “那可是芙蓉座啊!” “你难道忘记杜克五兄弟的身份了么?”万尼斯沉声儿问道。 “啊——,”玛弗勒斯的大脑停顿了一下,慢慢的降了温,好一会儿才说道:“是我太莽撞了,当时没看仔细,回想一下,那确实是杜克公爵的出水芙蓉,可两者之间很相似,猛然间会认错也是可能的吧?” “唉!”万尼斯重重叹了一声,“那有没有通知辛迪,咱们今晚给他庆生啊!” “没有!我只说接他去吃点心……” “点心什么时候不能吃?话都说得这么不清楚,脑子里净想些子虚乌有的东西!” ………… “你又要去哪里?” “告诉他一声儿,今晚给他庆生……” “嗯——?给谁庆生?万尼斯的生日不是过完了?”一只猫从灌木丛里钻了出来,“妙——!”一位老爷子出现在万尼斯祖孙身边。 “……,亚、亚尔斯,你、你一直在偷听么?” “偷听?说得真难听!人家正在那儿睡得高兴,两只雀儿在那儿大声的叫,吵得人不得安宁的,还不能出来看看么?” “好、好,你继续睡,我们还有事……”万尼斯拉着玛弗勒斯就要走。 “哎——,别走啊!吵都吵醒了,再多吵一会儿也行啊!我不介意的。” 我们介意啊!祖孙二人的想法儿是一致的。 “你们那么想走,那就走吧!刚好我那边煎了点儿鱼,一会儿我就去找小东西喝午茶,给他尝尝鲜——” “不行!”祖孙二人同声反对。 “行不行,你们可做不了主!”亚尔斯准备离开。 “晚上给那孩子庆生,你把他喂饱了,孙儿们的准备不就全白搭了……” “祖父!” “哈哈!原来今天是小东西的生日啊!早说嘛!我现在就去钓鱼,晚上给你们加个菜!”亚尔斯又变成一只猫钻进灌木丛不见了。 “祖父,这下子米罗的脸可就没法儿看了!” “你还说!若不是你,我能说漏了么?我、……”万尼斯狠狠瞪了一眼玛弗勒斯,“无妨,他就是想破了脑袋,也不知道我们在哪儿庆祝,这个只要我们不讲,任谁也没法儿知道不是?”说出来的话超没底气,祖孙二人对米罗的脾气太感冒了。 “我看,还是跟埃尔罗伊先说一声儿吧,要不让加布利尔帮帮忙……” “祖父,那两个家伙跟米罗有什么差别?你怎么就那么怕他……” “你还不是顾忌米罗,别看平时你们两个没什么高下,遇了事儿我看他还让你几分!”万尼斯最头疼这两个孙子。 莫奈尔学园?弗尔学院本部?塔林 “阿佩尼尼,快开门,出大事了!”亚尔斯在一座塔外一边叫一边砸着塔门。 “亚尔斯?什么事?怎么慌张成这样儿?……” “哎哟,快关门!我们进去说,”亚尔斯一阵烟一般飘进塔里,塔门重重的关上了。 “究竟出了什么事?” “今天是小东西的生日,万尼斯已经让他的孙子们准备庆生会了,我们可不能让花域的那些家伙抢了先!” “一个小孩子过生日,谁给他过还不一样?你着什么急……” “我能不急么!你想想玛弗勒斯的爱好,你就不担心?” “啊——?”阿佩尼尼也受了亚尔斯的感染,“可你是怎么知道的?这个消息可当真?” “当然!绝对假不了!万尼斯跟玛弗勒斯的对话我全听见了,——” “那都说了什么?还有,那孩子过生日,我怎么没见学院里有人准备东西呢?特别是艾迪,没见他准备什么特别的东西……” “这个就是你不知道了,你想啊——,我们才回来几天?说不定他们上个月就已经准备好了呢!” “你这话又有什么根据么?” “杜克兄弟把出水芙蓉都送给他了,你还要什么依据?”亚尔斯现在正象一只热锅上的蚂蚁,在阿佩尼尼面前走来走去。 “你别转了,我们现在准备礼物还来得及,……” “礼物?你以为随便送件东西就可以应付么?” 阿佩尼尼也失去的耐性,“你到底想说什么!” “想说什么?我们要送他一件让他记忆深刻的东西,好让他记得经常翻我们的牌子,将来的见习才会跟我们一起走啊!” “哎呀!我怎么就没想到这个,可是……” “别可是啦!你想他去花域见习么?那可就是肉包子打狗了,就是跟杜克兄弟走,那也是不堪设想啊!” “啊——,”阿佩尼尼终于认识到事态的严重性。 “啊——!”与此同时,塔外也传出一声惊呼,今夜将是一个激情澎湃的夜晚! 生日派对开始前一个小时 莫奈尔学园?方塔?教务长室 “尼克,本部是不是又出什么事了?怎么连莫里莫德庄园的人都江堰市到岛上来了?”克尔一进门就问道。 尼克站在窗边看着外面的景色,没应声。 “尼克!”克尔走近了再叫:“……” 尼克伸手止住,“他们偶尔出来走走有什么不好?” “当然不好!他们全都到小教室去了!” “我看见了,有什么问题么?” “有啊!这还有半个小时才下课呢,他们来做什么?有的人手里还拿着东西呐!” “这个我也看到了,也许是等那孩子抽明天的牌子吧……” “我看着怎么不象?” ………… “在那儿瞎猜,就不如到下面去看看。” “伊戈,”克尔惊奇的发现,伊戈也来到了尼克的办公室,“你怎么也在这儿?我刚才怎么没发现你啊!还是说你刚进来?……” “你进来的时候就没觉得咯脚?踩得还真踏实呢!我现在还疼着呢!” “…………”克尔呐呐无言。 “是啊,我们可能真的需要去看看呢!”尼克终于觉得克尔的担心是有根据的,那些人确实太可疑了,岛上的两大院长、一位教务,再加上前边的代首席执行官,全都没听说本部有什么重要事情呢! 莫奈尔学园?弗尔学院新建专用教学楼?小教室内 “辛迪,你还是醒醒吧,大家都等着你呢!”阿米和气地摇着椅子上的人。 “嗯——,”椅子上趴卧的人慢慢坐了起来,双手不停地揉着眼睛,不用看都知道是没睡醒!“阿米老师,下课了么?” “那个还要再等一会儿。” “哦——,您留作业?我没听清。” 阿米心中暗喜,真是得来全不费功夫!“其实作业很简单,主要是动手操作的内容,……” “动手术?在哪里?”人清醒了一大半儿。 “医务大楼……” “什么时候去?” “这个,你想什么时候去都行,要不明天休息的时候?晚上光线暗了些……” “行!” 阿米立刻就抱过来一只大盒子—— “阿米老师,这是什么?” “里面装的是各塔、各庄园的名牌儿啊!” “前天不是都抽过了?一直抽到下个星期五呢!再抽就是再下周的事了,是不是可以到下周再抽呢?” “可外面的那些人都用很期待的目光看着我们呢!难道不是为了这事儿?” “应该不是吧……,毕弗隆斯老师的课昨天已经上过了,”辛迪看着窗外的人说道,“要不,阿米老师去问一下?说不定他们是来找您的呢。” 阿米低头想想也有道理,就走到教室门口,刚拉开门,外面的人就一窝蜂的挤了进来,饶是阿米动作不慢,也还是被人们从身体上踩了过去。 见此情景,辛迪也是吓了一跳,这种场面可是来到岛上之后,第一次见到呢!一时警戒之心大起,坐在出水芙蓉上的姿势也稍稍改变了一下,冷眼看着眼前的状况—— 恰在此时,一只五彩斑斓的大蝴蝶在众人之前,落到出水芙蓉旁边的小台子上—— “伊戈院——” “小东西!你看清楚了,是我!”大飞的声音在辛迪的身边响起。 “哦……” “出了什么事?他们想对你做什么?” “我、我也不知道,正琢磨着呢!” “就你那脑袋能想出来么?” ………… “辛迪,我是巴利巴里堡的巴比隆,这是给你的生日礼物,你看看喜不喜欢,……” 有些事情只要有人先开了口,接下来的就会顺利得多,巴比隆既然开了个头儿,辛迪也没有什么特殊的表示,那么礼物应该就可以送出了!一件件形状各异的东西,铺天盖地的涌到辛迪的面前,生怕被拒绝,都争着把东西放在那仅有的小台子上。所以,很快的,礼品盒子就把出水芙蓉给淹没了。 “各位,可否愿意听我说一句话呢?”阿尔方索的声音自教室外传了进来,声音不大却让每个人都清楚的听到了,嘈杂的声音静了下来,“唉——!你们这个样子送礼物,我们仅有的学生的性命可是堪忧呢!” 一大推老头儿再看那一大堆的盒子,全傻了眼!——盒子堆里没见了辛迪,连一片衣服角儿都没有露出来,一个个都惊骇不已、怔在那儿不出声儿了。 与些同时,茂名轩 “哼!你的分辨能力可够差的,我放出去的地狱蝶你怎么还认不出来?幸亏我动作够快,不然你就得被活埋!”大飞神气活现的说道,“怎么样?很感动吧?” 第四十五章 龙堂朱宫紫贝阙 第五节 碎裂(上) 第五节碎裂(上) “你要是让我站在地上,可能还会感动一下,但你就这么让我倒吊在空中,我为什么还要感动啊?” “本来我是想放你下来的,但你有那么大的事情瞒着我,我就有点儿不爽了!所以你最好主动把故事讲出来哦!” “我瞒你什么了?你问什么我没告诉你?” “好,那我现在问你,今天大家给你庆生,我怎么没听你说起过?” “庆生?什么东西?好象没人送我什么东西吧?特别是今天,我可是一直都在睡觉啊,也没有做什么梦……” “真是麻烦,那些人类越来越精了!那我就换个问题,今晚是不是有人请吃好吃的?有吃有玩儿的那种?” “那是梦中的事儿,怎么做得了真?你虽然能看到我做什么样的梦,但梦是不能成为现实的!” “只有你觉得那是做梦!你的那些老爷子可是全体出去送你礼物呢!你怎么解释?” “解释?我从来不解释!而且也是你说的梦是不能成为现实的,不然上次我做的梦,你当时的说法怎么和今天的不一样?” “那我再问你,今天是不是你的生日?” “我怎么知道?” “是不是你自己的生日你会不知道?” “是啊!” “你虽然没有父母,但总有人告诉你吧?” “我、我有记忆的时候已经会走了,对人最早的记忆也不过是四五年前的事情。我记得我告诉过你,我的记忆很差,不用特别的办法,是记不住东西的。” “那就没有什么人提过生日的事?有关你的?” “没……,”辛迪突然想起了什么,“有,米罗说起过……” “米罗?哪个米罗?” “就是送我香糕的米罗……” “他?他怎么会知道?”大飞心里有点儿难受,“他就是用那些软乎乎的东西把你给收买了,是不是你随口跟他讲的?” “我没有,那个是他指定的……” 大飞的头发一下子就全飘了起来,“他指定的?他指定的你就认可了是不是?嗯——?哼!”大飞把头扭到一边儿去了。 辛迪就这样被吊着,滋味儿难受极了,却一点儿也没有挣扎,也没有说小话的意思,只静静的闭上了眼睛—— 校园的钟声如期响起,清冷的夕阳透过窗子照在大飞的身上,茂名轩外的喧闹声一阵比一阵高,大飞越发的烦燥起来,转回头又要发作的时候,却赫然发现—— 倒吊在半空中的辛迪,脸上已经没有了任何色彩,整个人就象是一片渐趋枯萎的叶子,生命正一点一点的离他而去,眼睛安详的闭着—— 大飞吓坏了,忙将对辛迪的束缚收起,双手轻轻地抱住辛迪,身体已经凉了,也有点儿僵硬,僵硬? “啊——,”痛苦而沉闷的叫喊,“不——!”两行晶莹的泪自大飞的眼中滴落在辛迪的脸上、脖子上,两只手止不住的颤抖—— “唉——!”虚空中发出一声无奈的叹息,“他一个人类在你那么强硬的手段下,能坚持十几分钟已经很不容易了,再不想点办法,恐怕又要天地变色、浩劫来临了。这个倒也没什么,只是我还没准备好,你若是现在闹开了,岂不是很多可能发生的东西,一下子就没有了?真是让人头疼,好歹我是你大哥,也不能白看着你伤心不是?” 就在大飞悲痛欲绝的时候,一个轻巧的东西碰到了辛迪的头,大飞极愤怒的抓过来,正要毁掉的时候,猛然发现自己手里抓的正是玄送的血滴子盏! 一线希望自大飞眼中射出,根本就没想为什么这颗血滴子会出现,立刻伸出长长的两根手指,轻轻的将那枚娇艳欲滴的小果子拈起,轻轻的托开辛迪的嘴巴,轻轻的将果子送入他的口中,轻轻的揉着他的脖子、前心、后背,让果子滑到肚子里。然后,把人抱到卧室,轻轻的平放在床上,焦急的等待着—— 血滴子的功效真是非同一般,辛迪那半透明的脸,渐渐的有了生气,再一会儿,居然眼睛也慢慢的睁开了。 “哦——,”大飞将辛迪拥在了怀里,再一次喜极而泣,“你醒了,你醒了!” “嗯,”极淡的回应。 “你——,你真是个傻瓜!为什么不用手镯的力量溜掉?你知不知道,就差那么一点点,你就被我给杀了!” “你让我溜去哪里呢?”声音大了一些,却带着一丝落寞。 大飞整个人都僵住了,定定的看着自己怀里的人,…… “这是你的眼泪么?跟人类的也差不多嘛,”辛迪抬起手,轻轻擦去大飞眼角儿的泪珠儿,“是什么味道的呢?”边说边往嘴边送去。 “啊——!不!”大飞忙捉住那只手,“不能吃!” “吃了会怎么样呢?变成怪物么?” “我也不知道,怕是不能去参加那个什么比赛了吧?” “是这样啊,那比赛之后再尝一下吧!” “…………” “外面好象聚了很多人,……” “他们是给你过生日的,”大飞把人抱到更衣室,“我帮你换件衣服,你就去吧!” “你不生气了?刚刚头发还在跳舞的?” “是他们自作主张,我就是生气也是生他们的气,你也是太没个主见,人家说什么你都……,算了!既然如此,想来他们也不想看到我,我就在茂名轩等你回来,反正明天是休息日,不用上课,你回来后我再单独给你过生日吧!” “一个晚上吃两顿好吃的,是不是太奢侈了?不如你另想个日子吧,好不好?” “另想个日子?人类好象只有一个生日的,哪有……” “今天也未必是我的生日呢,不过是米罗想的罢了,他能想,你也可以想一下,就不定你想的日子还可能真的是我的生日呢!” “是……,是真的么?你这么认为?” “什么真的么?” “我挑一天做你的生日?” “是哦,一年有三百多天呢,你怎么还挑不出一个来……” “嗯!”大飞重重的点头,再一次紧紧地将这个人类抱在了怀里。 第四十五章 龙堂朱宫紫贝阙 第五节 碎裂(下) 第五节碎裂(下) “唉——!恶魔的眼泪,这种连传说中都不曾存在的东西,今天居然出现了,而且有好几种!更不可思议的是,居然全都落到了一个人类的身上!那些不安分的家伙不仅要破茧而出,很可能已经在蠢蠢欲动了!看来,就是我不插手,你们两个也长久不了,真是个意外的收获呢!”虚空中的喃喃而语,就象傍晚的风,似有若无的拂过,只撩起几缕发丝,便随着落日余辉飘逝了…… “天快黑了,你感觉好点儿了么?”大飞轻声问道。 “好多了,”说话的底气确实是恢复了。 “那就去吧!他们也是喜欢你,才这么劳师动众的。” “嗯!”辛迪已经换好了一身新衣服,与大飞出了更衣室。 “去吧!他们等你呢!”大飞把人送到小花园,便隐在门影里,看着辛迪向外走去。 辛迪一步步向大门口走,大飞一步步退回到卧室,靠着床边儿,慢慢的蹲下身子—— 大飞清楚的感觉到,自己体内的什么东西碎裂了,没有半点疼痛,却有一丝淡淡的酸楚。“心枷”碎了!为什么早不碎、晚不碎,偏偏是这个时候碎了?大飞不敢往下想了,因为有一种说不清的东西开始在体内剧烈的翻腾,“哦——,”大飞蜷缩在床角儿,拼命的压抑着,生怕惊动了快要踏出茂名轩的那个人类! 莫奈尔学园?茂名轩外?傍晚 其实还没走出茂名轩的花园的时候,辛迪就已经看见外面站着两伙人,一边是弗尔学院的老师,只有三位是认识的,其他的应该还没见过,不过看那年纪就知道是弗尔学院的了;另外一边是玛弗勒斯和另外一名花域美男子。 迟疑了一下,还是走了出来,“老师们,晚上好!”先向本学院的老师们问好,“晚上好,玛弗勒斯院长,晚上好,……”既然不知道名字,也就不必一定要说出来。 阿尔方索首先开了口,“这么大的事也不提前说一声,整个儿学院都折腾起来了!”言语中却并无责备之意。 “阿尔方索院长大人,我……,我还年轻,不应该让老师们帮我过生日的,我……” “又是你们那边的规矩吧?”有人问了一句。 “嗯……” “你们那边的规矩在这边是不能用的!我们这里最重视的就是给小孩子过生日,每年都会极隆重的举行庆生会,以祝贺他又平安的度过了一年。直到十八岁的成年礼之后,就不会再有这么隆重了,因为既然已经是成年人了,就要胸怀大志、实现理想,做一番事业出来,也好娶妻生子,期待新生命的降生。所以人们通常会记得给你的儿子庆生,而不再有人关心你的生日是在哪一天了。”一个老爷子说道。 “呃……,是这样啊!可是……” “既然赶上了,就好好的享受一下吧!因为知道的时间不长,也没什么准备的,只简单的热闹一下。倒是米罗他们很认真的准备了,莫辜负了人家的好意!”阿尔方索说道。 “我这个样子……” “好啦!你这个样子很好啦,玛弗勒斯院长也已经等你好长时间了,快去吧!早点儿回来,大家都在教室顶楼等你。生日蛋糕烤好的时候,伊戈的蝴蝶就会去接你了,”阿尔方索扶着辛迪的肩膀,将其推到玛弗勒斯近前,“去吧!” 玛弗勒斯对阿尔方索深施一礼,握住辛迪的手,两人并肩向不远处的小树林走去,另外一位花域美男子则走在辛迪的另一侧。 “阿尔,怎么这么就让他给带走了?”有人不满了。 “若是想给他庆生,就都伸一把手,再把小教室加盖一层吧!古琳达尔德斯正在做支架儿呢,如果伯利歇尔的蛋糕烤出来,没有地方放会怎么样呢?”阿尔方索丢下这几句话,就离开了茂名轩。 众人一时间都没明白是怎么回事。 “真是老脑筋,这也想不出来!”又一个人出现了,“伯利歇尔的蛋糕再过一个半小时就出炉了,你们还傻站在这里做什么?”说话的人也走了。 “匹、匹克回来了!”不知谁说了一句。 “真巧啊!”有人感叹。 呼啦啦——,老头子们都散了。 莫奈尔学园?茂名轩旁小树林前 “辛迪,在过去之前,我有几句话要嘱咐你!”玛弗勒斯停下了脚步,很郑重的说道。 “哦,” “别板着一张脸,当心吓着孩子!”另外一位花域美男子说道。 “我先问你一个问题吧,你知道他是谁么?”玛弗勒斯指着另外一位花域美男子。 “不知道。” “你见过他么?” “没有!” “不会吧?你每次来水榭花园的时候,我都见到你了呢!”另一位花域美男子道。 “不可能!你最多只来了三、四天而已,而这些日子我没有去过水榭花园,你怎么看到我的?”辛迪立刻就说了出来。 玛弗勒斯也非常惊奇,“你真的分辨得出来我们兄弟么?我们长得可是一个模样啊!” “上次我已经说过了,你们身上的味道有很大的差别!而且给人的感觉也不一样,怎么可能分辨不出来嘛!” “好吧!我相信你说的,但我接下来要告诉你的事情,你要记住了!” 辛迪点了点头。 “今天是我的生日!……”玛弗勒斯刚开了口,辛迪就接着问道—— “要我送你礼物么?” “你听我讲完,也是他的生日,”又指着身边的另外一位花域美男子,“他是我们的堂弟,叫卡卡利文,同时,今天也是米罗的生日!” “按照花域的规矩,只能同时给一个人、四个人、七个人过生日,所以今天是我们四个人一起过生日。”卡卡利文接着说道。 “是不是有什么不能说的、不能做的……?” “是,但不全是!一会儿,米罗会将结界打开,我们一起上去后,庆生会就算开始了。不管你看到了什么,都不要大惊小怪的,凡事只看米罗就好,记住了么?” 第四十六章 动一发而牵全身 第一节 庆生 第一节庆生 “记住了。” “好!我们的庆生会是在树尖儿上开,我用花儿托你上去吧!” “谢谢您,玛弗勒斯院长,我自己能上去,我爬树的技术还可以……” “不能爬树!我们要走上去,站在树尖儿上……”卡卡利文说道。 “也可以,我能做到。” “好,好吧!”玛弗勒斯松开了手,“你试一下,我就在你旁边,若是不行再接你一下无妨。”脚下一朵儿硕大的牡丹将其徐徐托起,旁边的卡卡利文脚下是一束没见过的花儿,香气浓郁。 辛迪自己则深吸一口气,双脚微微分开,双膝微屈,然后脚尖儿一点地,人便直直的向上跃起,玛弗勒斯与卡卡利文忙在一左一右护持。三人升到与树尖儿相齐的时候,辛迪的身体略向前倾、双臂张开,在空中打了个旋子,左足尖儿稳稳地站在最靠外的一片树叶儿上,右足悬空垂下—— 莫奈尔学园?茂名轩旁小树林?树冠之上 树枝居然纹丝不动,“啪!”、“啪!”、“啪!”、有人击掌,“好功夫!”一位不认识的花域美男子赞道,玛弗勒斯也升了上来,很惊异的看着辛迪,仿佛是第一次见面似的。 “玛弗儿,还快请客人进去么?” “是!”玛弗勒斯伸右臂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小树林上空一下子就被炫彩的荧光照亮了。数不清的、生着透明羽翼的小精灵在跳着欢快的舞蹈,身上放射出柔和的光,脚下的枝叶一下子就变成了厚厚的锦绣织毯,浓郁的香气弥漫了整个莫奈尔岛。 花域美男子们身着节日的盛装,越发显得美艳不可方物,米罗身着半透明的纱衣,在众位兄弟的簇拥下迎了出来—— “生日快乐,辛迪!” “谢谢……”辛迪的眼睛都花了,长这么大,从来没有一次见过这么多俊美无匹的美男子呢!尽管他们并不是人类,但也够耀眼的,不由得回头看了看玛弗勒斯,却吓了一跳,差点儿从树叶儿上掉下去,幸好米罗手快,一朵芙蓉将人轻轻扶住了。 “玛、玛弗勒斯院长,您……” 玛弗勒斯不知何时也换上了半透明的礼服,与米罗的样式极为相近,却比米罗华贵得多。 “生日快乐,弟弟!”米罗再次说了一声。 “…………”辛迪不明白自己什么时候变成了米罗的弟弟,或者说承认过这种关系。 “生日快乐,辛迪!”万尼斯走了过来,手上拿着一根纤细的丝,丝光流转、闪烁不定,“这是我送你的礼物,戴上吧!” 辛这迟疑不决,不知该接还是不该接,米罗笑了,从万尼斯手上取过那根丝,“别担心,不过是件衣裳罢了,不喜欢回去后摘下来就是了。”说着便将丝系在辛迪的光洁的额头上。 辛迪觉得腰间一松一紧,忙低有关当局看,这一次比之前更吃惊—— 自己穿在身上的衣服不见了,变成了与米罗、玛弗勒斯一样的半透明的衣服,忙下意识地摸了一下腰间,暗暗出了一口气:还好,如意袋还在! “大家都别愣着了,快点儿入席吧!一会儿酒就不香了,”卡卡利文说道。 “好!”米罗一手牵着辛迪的手,一手扶着玛弗勒斯的肩,“我们入席吧!” 一众人飘飘渺渺的走到中心处,一张飘浮在空中的、精巧的、由各色透明花瓣儿拼起来的、直径仅一尺左右的台面,划到众人眼前—— 花台之上是一个精巧的蛋糕,旁边是四片玉兰花瓣儿—— “来——,每人取一片花瓣儿,”万尼斯从旁说道。 辛迪晕晕呼呼儿的拿起一枚玉兰花瓣儿,米罗、玛弗勒斯、卡卡利文拿起另外的三枚。 然后万尼斯说道:“分花拂柳!” 米罗左袖微扬,右手将花瓣粘在蛋糕的外壁,然后是卡卡利文、玛弗勒斯,然后大家一起看着辛迪—— 虽然不明白,但照着做应该不会有错吧——?辛迪也依样儿画葫芦,将花瓣儿粘在蛋糕的外壁之上。一霎时,各色花瓣儿缤纷飞舞,蛋糕慢慢离开花台,缓缓的转着圈子,当周围的花瓣儿都散落的时候,蛋糕一分为四,飘到四人面前。 米罗第一个伸手接了,一束芙蓉散做软椅,那种松软的感觉,辛迪真想趴在上面睡上一大觉!米罗看着辛迪的表情,轻轻的笑了,顺势坐在软椅上,手里托着蛋糕看着剩下的三个人—— 卡卡利文也伸手接了面前的蛋糕,两朵并蒂莲不知从何处飘了过来,围着卡卡利文绕了一圈儿,然后化作软垫,飘在米罗之侧,卡卡利文很自然的坐了上去。 玛弗勒斯等卡卡利文坐定后,才伸手取自己面前的蛋糕,手刚刚碰到蛋糕,一朵华贵雍容的艳丽牡丹便将其托起,飘到几尺之外,离米罗二人略远了些。 辛迪看着周围鼓励的目光,不由得咽了一口吐沫,伸手取过自己身前的蛋糕,过了好一会儿,却什么都没有发生,既没有鲜花、也没有椅子,不由得暗息叹气:原来只有花域的人拿了蛋糕才会又是花、又是座位的。 “哎呀!真是奇怪,怎么没有本命花?”有人冲口而出,“米罗指定的日子,就是本命花绽放的日子,你的……” “多嘴!”埃尔罗伊斥责道:“大哥——” “无妨,我们继续吧!” “嘣——!”酒瓶上的木塞儿被弹到了空中,酒香飘散,让每个人的双颊都沾染了霞给。 “呃……,我、我不能喝酒,”辛迪小声儿的说道。 “这酒不烈,是甜的,喝一点儿没关系,”玛弗勒斯劝道:“明天是休息日……” “我真的不能喝酒,”声音还是很小,但很坚持。 “给他换上花汁儿,”米罗开口了,“孩子,这样可以么?” “嗯,”辛迪此时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感受,怪怪的却并不难受,脚下软软的、不知什么东西在承托着自己,因为已经用不着调息运气勉强飘浮在树冠之上了。 美男子们开始饮酒、歌舞,真是一场花间盛会啊!辛迪很自然的坐在了什么地方,不软也不硬,也没有浓烈的香气,还蛮舒服的。 “辛迪,你坐在什么上了?”米罗第一个发现有异。 玛弗勒斯也看出辛迪坐着的东西,不是花域带来的、也不是岛上的,不禁站了起来。 “嗯……,不是你们送我的位子么?” “生日晚会上,不能送位子给他人的,每个人都只能坐在自己的本命花上,”卡卡利文说道。 辛迪站了起来,看着自己刚才坐着的地方,什么都没有,连玛弗勒斯刚刚看到的一瞥也不见了,“好、好奇怪哦,刚才我明明感觉有东西托着我的,就象这样——”说着又坐下去,果然是东西托着自己的,辛迪立刻跳起来再看,还是空无一物,不禁茫然的看着大家。 就在米罗想问话的时候,两只五彩斑斓的大蝴蝶飞了过来—— 米罗的眉毛挑了一下,一脸温和的说道:“孩子,伊戈来接你了,我送你过去吧!” “呃……,嗯……,”辛迪不知该接受、还是该拒绝。 “别多想,他只是用花瓣儿把你送过去,本人是不会去的,”康奈尔辛笑道,“放心吧!” 一片芙蓉花瓣儿飘到辛迪面前,“坐上去吧!”加布利尔催促道。 辛迪迟疑不定的坐上花瓣儿,花瓣儿就跟着两只蝴蝶飘走了。 “张开结界!”米罗沉声道。 小树林上空的光一下子就不见了,飘舞的小精灵瞬间就消失了。 “看一下辛迪坐的地方出现了什么?” “大哥,什么都没有!” “不可能!” “真的什么都……” “大哥,我找到了一片花瓣儿!”阿多尼斯的手掌上有一片雪白的、泛着银光的花瓣儿。 “啊——!又出现了,”玛弗勒斯大叫。 “怎么啦?玛弗儿?”万尼斯问道。 “你们难道不认识么?这是……” “这是魔界之花!”埃尔罗伊道,“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是谁带来的?” “不是谁带来的,是那孩子召来的!是那孩子召来的!……”玛弗勒斯有点儿乱了分寸。 “弟弟,冷静一点儿,”米罗道:“究竟是怎么回事?” 玛弗勒斯便把当日在排练厅怎么面试、怎么有花瓣儿自天而降、怎么发现是魔界之花,一五一十的对大家讲了一遍。 “你亲眼见到的么?怎么没告诉我?”万尼斯很不悦的问道。 “是他们收拾好了送过来的,他们以为是我……” “那你是什么时候发现的?” “第、第二天。” “怎么第二天才发现?” “刚送来的时候,我以为又是哪位人类女了在、在……”不由得小了声儿,“就没在意,但它们晚上放出的银光引起了我的注意,才发现这个情况的。” “那些花瓣儿现在哪里?”米罗问。“水榭花园里好象没有呢!” “在我的办公室……” “去你的办公室!” 一阵香气漫卷,茂名轩外的小树林又恢复了平静。 而此时的魔界却是一片大乱!枯萎了数万年的生命之树再次吐出了新绿—— 魔王醒了!! 莫奈尔学园?弗尔学院小教学楼 “哎——?这楼怎么长个儿啦?”辛迪借着月色,发现自己白天上课的地方,一下子高出来七、八尺。 “哈哈!来得还真快呢!”奇德洛早就等在那儿了,“快来切蛋糕吧!”大袖子一甩,卷了辛迪就上了楼顶。 这边还真有意思,过生日居然就只是烤个蛋糕,不是要吃寿面么?……还没多想,辛迪就被眼前出现的庞然大物给赫了一下—— 真是太不正经了!哪有把蛋糕烤成这样儿的?!宝塔似的蛋糕居然叠了十六层,每层都有半尺多高,光是这蛋糕就有近两层楼高!我就是再能吃,这些也得吃上一个月吧?旁边的……,旁边的就更加不正经,一把锋利的大砍刀,居然比自己还高出半个头,明晃晃地立在蛋糕旁边,这是过生日? “来喽——!我把他接上来喽!”奇德洛倒拖着辛迪来到了楼顶,尼克一见就生气了—— “你这是请人么?他还是个孩子!”一边说、一边把辛迪从在袖子里拉了出来,一拉出来气就更大了,“这种衣服你也穿得出来?啊——?” “就说嘛!不然我怎么把他包了起来……” “我、我本来是……”辛迪想说自己穿的原本不是这样的之类的,但话未及一半,身上的衣服就恢复出门时的样子了。 “啊——!”尼克大惊,“那些花花败类送给你什么了?快说啊!” “是、是一根丝,喏——,就是这根……”辛迪用手摸了一下额头,“啊——?怎、怎么不见了?米罗说不喜欢可以摘下来的……” “那你喜不喜欢呢?”伊戈走了过来。 “还好,……其实,我还挺、挺喜欢的,凉凉的……”辛迪见问自己话的人是伊戈,忙上前问好,“晚上好,伊戈院长大人!” “大家都等了好一阵子了,伊戈!你的蝴蝶是不是还没找到人啊!”阿佩尼尼的声音传了过来,人也应声出现了,“咦——?已经来了啊!那就快过来吧,匹克公爵大人也到了,”后面一句说得特别重,就象是在暗示什么似的。 “别的明天再说,我们先过去吧!”伊戈牵了辛迪的手,走进一片幕幛之中,被牵着的人还在摸着额头,找着那根已经消失了的丝。 转过大蛋糕,进入幕幛之后,所看到的就是另外一番光景了—— 三十多个老头子中间,站着耀眼的匹克,看来又重新做了一顶新帽子,还是明黄色的软帽上插着一根青翠欲滴的绿羽毛,真是万白丛中一点绿啊!想看不到都不行。 “呵呵,终于来了,大家都等急了呢!”阿尔方索迎着伊戈说道,“来,先喝杯果汁儿,……” “还是你喝吧!”伊戈把果汁推到辛迪面前,“阿尔,你就是直接递给他,我也不会计较的,干嘛还绕一下弯子?” 第四十六章 动一发而牵全身 第二节 生日蛋糕 第二节生日蛋糕 “呵呵,”阿尔方索只忸怩了一下,便立刻对辛迪说道:“来,快来切蛋糕吧!早点儿切了,好早点儿回去睡觉,多睡有利于长身体!” “嗯!”辛迪很自然的拉着阿尔方索的手,身子也轻轻的靠了过去。 所有老头子都用不满的眼神看着阿尔方索,只有尼克与伊戈还是比较满意的。 匹克走了过来,“别端着了,快尝尝,看好喝不?” 辛迪轻轻啜了一口,淡淡的、没什么味道,还不如白水! “是不是喝了他们的花花儿汤啊?”子安冷哼了一声。 “嗯,只喝了几杯……” “还只喝了几杯!喝他们一杯花花儿汤,你就最少得十天、八天不想喝人类的水!这下子好了,少说得有个把月你喝什么都没味儿了!”子安的意见更大了,辛迪也不知该怎么把话接下去,不过心里对米罗却没有什么可抱怨的。 “既然这样,我们就开始切蛋糕吧!”伊戈将大砍刀递到辛迪手中,“这刀看着大,其实也不是很重,你试一下……” “伊、伊戈院长大人,可、可不可以不用这种刀……” “为什么?不用刀,你没办法切蛋糕的,放心吧!那蛋糕虽有一点点儿硬,这刀还是能应付得来的……” “我、我的意思不是不想切蛋糕……” “那是什么?”丁凑了过来,小声儿地在辛迪的耳边说道:“小孩子撒娇也要找个没人的地方,这么多人看着,会有人吃醋的。” “我、我没撒娇,……丁老师,什么人要吃醋啊?吃蛋糕要用醋做调料么?” “别听他在那儿胡缠,你只管切你的蛋糕,别人爱吃什么就吃什么!”艾迪拍着辛迪的肩膀儿说道。 “艾迪爷爷,用这把刀切蛋糕,会……,会出什么意外的……” “哪里会出什么意外,不就是切蛋糕么?担心切不开是不是?没关系,这蛋糕软得很,用刀一划就开了。而且他们说你切萝卜的水平很厉害,在离岛上用一把破刀就把小山似的萝卜堆给解决了!所以,我就烤了一个跟萝卜的硬度差不多的、外形比较好看的、味道也很好的大蛋糕给你切。你若是切得好,我每天不重样儿的给你做点心,好吃得让你把舌头都吃掉!怎么样?” “好!”吃东西总是能让辛迪忘记很多事情,“可是……” “还有什么?”匹克问。 “能不能让老师们站得远一点儿呢?……” “可以,没问题!”匹克向后退了十来步,凭空悬在那里,“这么远行么?” “再、再远一点吧!” 匹克又向后退了十几步,“这次如何?” “可以啦!” “老伙计们,都站过来吧!” 尽管不是很情愿,但大家还是听从了匹克的召唤,三十几个人都退到匹克身边。 再看辛迪右手握住大砍刀,左手握住右手,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双手将刀举起,却在举到与胸齐高的时候停住了。双臂就这样平举着大砍刀,迟迟没有任何动作—— “喂,老哥,那孩子在等什么呐?”有人开始说悄悄话儿。 “看不出来,可能是在运气吧!那刀尽管已经削减了分量,可还是挺沉的,……” “我看不见得,双臂平举最是需要气力,你看他那手晃都不晃一下,应该不是拿不动。” “那你说是怎么回事?” “依我看,他是在斟酌怎么下刀吧?” “不对!这都斟酌了一刻钟了,还没酌摸不出来?……” “喂!别讲了,那孩子在招手呢!”有人提醒。 确实,辛迪正在向匹克招手,而且大砍刀也垂了下来。 在众人刚回过神来的时候,匹克已经飘到了辛迪身边—— “孩子,是不是……” “匹克,我不知道该怎么说,或者不知道该说什么……” “别着急,有什么我帮你说!” “蛋糕切好了。” “蛋……,你说什么?”匹克吓了一跳,声音不由得大了一点点。 “别、别那么大声儿,蛋糕切好了。”辛迪的声音反而低了好几度,若不是匹克耳朵好,还真听不清呢。 “切、切好了?就是刚刚?” 辛迪点了点头,“在今天之前我还不知道我能做到,但就是刚才我做到了。” “你做到了什么?” “以刀驭气。” ………… “伊戈,他们在说什么?我们要不要过去看看?” “不能过去,看他们的情形,准是那孩子又遇到了什么解释不清的东西了……” “他为什么不叫阿尔?什么时候又开始跟匹克亲近了?这可不妙啊!”有人开始忧心忡忡。 “你们再多搞点儿花样儿,我保证他一定会住进摘星堡!”尼克狠狠地说道。 “尼克老弟,别说得那么让人提心吊胆的不好么?再怎么着,咱们也是等了几十年才得了这么一个儿不是?又是个资质不错的……” “资质是不错,就是人格儿有问题!专跟那些妖魔鬼怪亲近!”这种阴冷的声音,总是让人感觉超难受。 “卡托布莱帕斯,你不说话正好,……” “唉!”匹克重重叹了一口气,“先不说了吧!我不是不想听,一来我也有点儿听不懂,二来那边的几十位都看着呢,改天还是到摘星堡来,跟大哥讲讲,说不定就能知道是怎么回事了。不过,看你现在的情形,应该不会是什么不好的,这一点你也要宽心才好。” “嗯!” “那我就把他们都叫过来,好不好?” “嗯!” 匹克这才对着远处观望的好奇宝宝们招呼道:“老伙计们,都过来吧!” 三十几个老爷子早就等着这句话了,一下子就都聚了过来—— “是不是刀太沉了?早就说让他们不要乱搞……” “切不好没关系,都是那几个闲着没事干的家伙乱讲,说你在离岛切萝卜切得超级爽,才……” “伯利歇尔,蛋糕已经切好了,”匹克不经意似的说道。 “切、切好了?”好几个老头子都失声问了出来,很多人的表情比刚才匹克初听时要夸张得多,只有阿尔方索仿佛猜到了什么。 “啊,”匹克又应了一声儿,就象是做示范似的,伸手自大蛋糕上取了一小块儿下来,方方正正的3寸见方儿的小块儿,茬儿口整齐、没有一点儿犹豫,“只不知能不能吃……” 其他人也学匹克的样儿,在不同的位置伸手取了一小块儿,虽各人手中的块儿大小不一,但茬口儿俱各整齐,绝对是用某种利器切过的! 伊戈托着手中的蛋糕,很和蔼的问道:“孩子,你是怎么做到的?” “…………”辛迪无言以对。 “大家,现在已经快到午夜了,这蛋糕也切了,你们的礼物也送了,是不是也该让小家伙儿早点儿回去睡了呢?再多闹一会儿,明天可就全岛都知道了,不如就这么散了吧!”阿尔方索这突如其来的提议,从蛋糕的另一侧传了过来。 “你在万尼斯那里吃了什么?”匹克问。 “就喝了点儿花汁儿……” “点心什么的就没吃?”阿佩尼尼问道。 “本来想吃的,但他们拿到点心后都会出现一把椅子什么的,独我没有。看着他们坐着吃得悠闲自在的,我反倒没了吃东西的心情,就……” “就怎么样?”几个追问的声音。 “就觉得没有了胃口,而且……” “还有而且?” “而且伊戈院长大人的蝴蝶到了,我就……” 很多人都松了一口气。 “那就是说,你晚上还没有吃饭?”尼克问。 “没、没有……” “太好了,刚好我下午钓了几条鱼,伯利歇尔亲自帮我煎的,你拿回去当夜宵吧!”亚尔斯不知从什么地方冒了出来,象变戏法儿似的弄出来了一只木盒子,里面的香味说明他的话是真的。 “谢谢您,老师!”辛迪接过了盒子,“明天再还给您盒子吧!” “不用还了,他那盒子要多少有多少,这个你就拿回去装别的东西吧!”奇德洛立刻就做了一个顺水人情,“这两颗果子你尝尝,喜欢吃,下次就让人多送来些,”两颗拳头大小的果子放在了盒子上面。 “我这儿还有几块肉干儿,看能不能咬得动,这还是当年我在北海时吃的……” “哇!都那么多年了,还不坏掉了?孩子,你还是别吃他的了,当心拉肚子!”子安很不客气地提醒,却没把尼克递过来的几块黑乎乎的东西给挡回去。 身上经常带着零食的几位都得了很大便宜,因为辛迪对于收到的各色零食,都表现出了极大的兴趣,从那神态中就可以看出,若不是两只手都放满了东西,这会儿就可能是小嘴儿里塞满了东西! “我送你回去吧!”匹克说道:“你还想带点儿别的回去么?那边还有几样儿点心,”其实问跟没问是一样的,匹克早就把大蛋糕上面装饰的布丁、果仁儿、蜜饯、士力架之类的,捡了一大堆下来,装在一只不知从什么地方弄出来的大碗里,用手托着、与辛迪并肩离开了小教学楼的楼顶。 看着两人的背影已经消失在夜色中,伯利歇尔抄起大砍刀,向空中一丢,大砍刀便化作一缕旋风儿,将蛋糕塔吹散了—— 蛋糕碎成无数枚不规则的小块儿,但无论哪一块儿都切得平整、果断,没有一块儿是被重复切过的! “伯利歇尔老兄,你这蛋糕是怎么烤出来的?真的是象萝卜一样的硬呢!还是说你根本就是用萝卜一块块堆起来的,让那小东西走个样子呢?”克尔手里抓着好几块,反复的在月光下打量。 “你咬一口不就知道了,”伯利歇尔取了一块儿中间部分的,用手轻轻捏了捏,然后张口就咬了下去—— 很多只眼睛都看了过来,没有酥脆的咬裂声儿,就象是在咬一块儿布丁似的,有的人也不禁咬了一口—— “哎——,这不就是普通的萝卜糕么?每个月都能吃上那么几次,这味道再不会忘!”有人说道。 “老伙计,用萝卜糕充做蛋糕,是不是太寒酸了些?根本就是糊弄小孩子嘛!”有人不满意了。 “这不是挺软的?怎么说硬度跟萝卜差不多?……” “我看啊,就外面那一圈儿是硬的,里面全是这种萝卜糕!软不拉叽的,你可真是个偷工减料的行家呢!……” 阿尔方索分开众人,从后面走过来,与另外几个人一起逐块儿检视着不同形状的蛋糕块儿。良久,才直起身来—— “怎么样?”伊戈问道。 “很纯正的气刃,只是用得很生疏,仿佛是第一次用,但无半点犹豫,稍加点拨便可成为一流的气剑士!”阿尔方索道。 “当真么?这可是很稀有的呢!……” “比你如何?”卡托布莱帕斯的问题与他的声音一样,让人听着不舒服。 “不带半点儿魔力、也没有邪气,应该是自然而发,不是后天练出来的,或者说……”阿尔方索的语气有点踌躇。 “或者说什么?”几个声音同时问道。 “或者说,他最近做了什么事情、抑或是吃了什么特殊的东西,激发了他体内沉睡的某种东西,再或者是……”阿尔方索这一次是陷入了沉思。 没有人提问,一个个全都紧张地等待着—— 这所以会这样,完全要归功于阿尔方索那异于常人的特殊能力——失忆! 每个人的心中都在祈祷,千万别在这个时候忘记了大家的存在,自行回塔吧!否则,今晚发生的事将在他的记忆中永远消失! “哦,我想起来了,”阿尔方索终于又开了口,但大家的心还是提在嗓子眼儿,“他最近可能遭逢了什么生死抉择的事,身体的本能发生了变化,正如我当年得到气刃时一样,只不知他……” 伊戈一听就明白了大半,“差不多是这样的吧,之前黄脸青年火烧行政大楼的时候,辛迪不是拼尽了最后一点气力将人给趋逐了么?……” 第四十六章 动一发而牵全身 第三节 心枷 第三节心枷 “那是什么时候的事?你们怎么没告诉我?”阿佩尼尼问道。 尼克也恍然大悟,“这样便可以解释,他为什么可以把标枪钉到墙上去,那些击剑选手为什么会晕了过去!……” “那个时候他就能用气刃了?可刚刚阿尔说,切蛋糕才是第一次用呢!到底你们两个谁说的靠边儿呢?” “嘣管谁靠边儿,现在情况是:小东西与你当年不一样!他不是……”子安停住不说了。 “他是!他是和我一样的人!”阿尔方索很坦然地说了出来,“只是他没有机会去经历我曾经经历过的一切而已!” “为什么?” “因为他今年还不到十六岁!” “登记表上写的可是十六岁呢!” “你认为不眠不休的用十六年的时间,可以训练出一个超一流的杀手么?”阿尔方索一下子就挑明了大家都隐而不说的词,“他是一个十六岁的孩子,开始杀手训练最早也得在七、八岁的时候,从他的家乡来到我们这片大陆,假设他只用了一年的时间,这期间再送去他吃饭、睡觉、上厕所的时间,也就只剩下六年多,这么短的时间他能做的只有一件!训练!除了训练还是训练!” 阿尔方索的话是没有人愿意否定的,虽然听起来残酷,却也是一种没有证实的事实! “唉——!”阿尔方索长长的叹了一口气,“看来,他需要的不是一个老师那么简单,既然我们是文法学院,就要想清楚,有些词汇是不能教的!我想,他应该与我一样,有些词汇是绝对不能听到的!” 伊戈与阿佩尼尼不约而同的拍了拍阿尔方索的肩膀儿,“……,尼克,课程要重新安排一下,我们还是想一些有意义的事情让他做吧!他也是我们的希望呢!” “是啊!想我们这些老头子,当年哪一个不是……,”尼克停了一下,“可最终我们又得到了什么?除了名字,我们一无所有!当年我们子然一身来到莫奈尔岛,为的不就是休息一下么?或者说只是为了找一个港湾,每一年都茫然的期待着我们都不清楚的东西……” “真是的,好好儿的说这些做什么!”亚尔斯打断了尼克,“我们现在不是也很好?想去什么地方就去什么地方,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不就是少了……” “我看你们真是活到头儿了,有多少要紧的事儿要安排,哪有功夫听你们咕哝这些!”卡托布莱帕斯一大桶冰水浇下来,也够老头子们的呛!“现在都闲得不行了,是吧?想去哪儿就去哪儿了,是吧?那好啊!把那个什么拉力赛研究一下,看它是个什么来头,再有一个月不到的时间,岛上的代表队就要出发了,到时候连个路线都不清楚,可是有得笑话儿了!” 卡托布莱帕斯很少说这么多话,一来是没心情说,二来是说了,大家听得全没了心情!这次一下子说了这许多,底气不足的不禁颤抖起来,“都、都……” “真是越活越没精神!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还在那儿发怔!”卡托布莱帕斯越发的不奈烦,“你们都听好,现在这几件事是当务之急!第一,都是什么样的人参加这个比赛;第二,比赛的地点在哪儿?我们的队伍要怎么过去,都会经过哪些国家,这些国家对异大陆人有什么禁忌;那孩子到底还是个异大陆人,一个有着黑发、黑眼的纯异大陆人!第三,克拉拉还有多少余党在外面,把他交给斯沃夫学院的人,会不会有危险?出了岛可是一点屏护都没有了!” 大家都被卡托布莱帕斯的话震得傻掉了,一个个全愣愣的站在那里,没一个有反应的! “真是的!你们就在这儿发愣吧!我可没时间陪你们了!”卡托布莱帕斯一甩袖子,人就不知消失到什么地方去了。 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唉——!”阿尔方索又重重的叹了一口气,“人都走了很久了,我们再站在这里也是白站,不如各自回了吧!”自己则一转身向圆塔走去。 “我听说每天上午都有两位老哥哥陪那孩子聊天,我看这个就省了吧!卡托布莱帕斯说得有理,我们还是做点儿重要的吧!”伊戈道,“那孩子先由尼克和阿尔照看着,也省得斯沃夫学院的人有意见,……” “他们有什么意见?有辛迪在,保证所有的冠军都能拿到手!” “前提是他能平安参赛!”尼克丢下一句也走了。 ………… 老头子们一个个心不甘、情不愿的走了,夜风中只有伊戈还站在蛋糕堆旁。 “还傻站在这里做什么?”尼克又出现了,“我们去找阿尔泡杯茶吧!” “泡茶?”伊戈怔了一下,“哦,好啊!就去你方塔好了。” “别呀!阿尔已经回去了,咱们去找他不是更好?再说,他的茶也比我的好喝……” “不!大飞已经去过的地方,最好还是不要商量要紧的事,我们三个,只还没去你那里……” “去我那儿,大飞就不知道我们在说什么?还是……” “最少不会马上知道!” 尼克知伊戈心思最是缜密,也就不再说什么,两人给蛋糕堆做了个结界,便一起消失了。 莫奈尔岛?茂名轩?卧室 “我回来了,大飞——!你在哪里?”声音自外面传进来,大飞强忍着难以名状的感觉,半点儿也无法动弹,只能眼巴巴的看着从外面走进来的、抱着一大堆东西的辛迪—— 还没进门,辛迪手里的东西就全掉到地上去了,几乎是一步就冲到大飞身边,“你、你很难过是么?别说话!如果我说对了,你就眨一下眼睛,……”一边说、一边将大飞从地上轻轻抱起来,“哎呀!你怎么一下变重了好多……”然后平放在床上,“现在……,我还没说什么呐!你怎么一直在眨眼睛啊!好啦,你听清楚喽,我现在要按你身上的所有地方,感觉不好就眨眼睛,特别难受的时候,就使劲儿眨眼睛!” 大飞闭上了眼睛,好一会儿才又睁开,然后眨了一下。 辛迪看大飞眨了眼睛,便双手抓住大飞的外衣,向外一分—— “嘶——!”衣服被扯掉了,三下两下就把大飞给剥了个精光,然后仔细地察看身上的皮肤是否有异常的颜色,头发是否有光泽、眼睛是否混浊…… 上上下下看了两三遍,都没看出有什么异样儿,这才伸手搭在大飞的手腕上,居然出有脉搏!真是太好了,两个手腕都搭过之后,辛迪有点儿拿不定主意,论脉象来看,跳得很快却没有虚滑之象,三焦之上亦很沉实,可如果说大飞没有病,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辛迪站在床上,两眼死盯着大飞的身体看,暗想:一定有什么地方不对劲我还没看出来!之前他就有几次突如其来的变化,嘴上不说,不等于没事!而且,他不属于这个世界,一下子住了这么久,出现水土不服也是可能的,之前不是还大吐、特吐的……,说不定这次是坏肚子……?肚子? 辛迪的动作一向比脑子快得多,才想到、手就已经在大飞的肚子上细细的摸起来—— 大飞的脸一下子就变了,身体也开始颤抖起来,两只手下意识的抓住了床…… 原来是这里捣的鬼啊!这是个什么东西?还会动呢,可能就是这个东西乱动,才让大飞那么难过!真是可恶!平白的钻到别人的肚子里去闹腾,看我不把你抓出来烤了吃! 辛迪指尖儿立刻就变得冰冷起来,在大飞的胸腹之间飞快的又是弹、又是点的,大飞的脸色愈发的难看,身体抖动得更厉害了。 “你再稍微忍一下,我把它逼出来!”辛迪的手慢了下来,自胸口向下,将大飞肚子里的东西一点、一点地逼到了肚子最柔软的地方—— 辛迪这才发现,大飞的身上没有肚脐眼儿,不由得轻声笑了一下,看呆了大飞眼,忘记了自己的难挨的酸楚。 辛迪的手可是没闲着,右手将床单扯下一大块,左手上的寒气逐渐加强。大飞已经感觉不到自己肚子的存在了,只见辛迪骈指如刃,向大冰的肚子上插去—— “卟!”一下子就戮了一个洞,一个粘糊糊的东西、颤抖着从那个洞里跳了出来,辛迪眼疾手快,右手立刻甩出,把那个恶心的东西给裹得严严实实,一丁点儿都没有溅出来,然后用左手死死的抓住!腾出来的右手,则快速地在那个洞上点了几下,大飞就觉得一股暖气儿自肚子外面吹了进来。 辛迪左手攥着床单儿跳下床,进了洗涮间,很快就提着一个不小的冰袋走了出来,却没有要将其放在什么位置的意思。 “现在感觉怎么样?还难受么?” “好多了,”大飞的声音有点缥缈,但已经可以说话了,“就是觉得肚子上有个地方在往里吹风……” “那是我给你的肚子开的天窗!你肚子上连个透气儿的地方都没有,这么多年下来积了太多的秽气在里面,早就该通通风了,等把秽气都吹散了,我再把这个东西给你。” “为什么?怕我制不住他?” “怕他再钻到你肚子里去。” ………… “啊——!那个人类,你都做了什么!!那个是枷啊!你把它取出来了?这一取出来不打紧,过不了一时三刻,那枷就化了,那天界就会知道菲尼克斯恢复了自由,会发下重兵的!”虚空中有人在无声的呐喊,“到时候,你们人界就会变成一缕青烟!菲尼克斯也会……,不行!我要下去阻止他!”正要往下冲的时候,下面又传来了对话声。 “那个是枷,是走入地狱大门之后,寄生在我们体内的看守!他们靠吸食我们的心血生活,同时又维系我们的生命,枷是不死的,所以我们才会有永恒的生命!” 辛迪看着自己手上的冰袋,“我刚才还想把它给烤了吃呢!……” “枷是不怕火的,你越是烧、它越是生命力旺盛,因为在地狱里只有火!但它怕水,尤其是冰水,……” “它会被冻死?” “不知道,我只知道它会变得易碎……” “碎了是不是会发生什么?” “你怎么知道?” “想来有什么家伙搞出这种恶心的东西,一定会留个后手儿,若是被弄坏了、或者死了,那些家伙就会知道,知道了就得做点儿什么。我虽不知道地狱是什么样儿的,但性质应该是与人类的监狱差不多,……” “哦——?怎么个差不多法儿?” “监狱里的人也是戴着枷的,他们只有两种情况才可以把枷拿下来。” “哪两种情况?” “释放和处死。”辛迪说得很平静,“而你们地狱既然是有进无出的,那也只有两种情况吧?” “哪……,哪两种?”大飞有点紧张。 “越狱和处死!” “我们不会被处死的,因为我们……” “因为你们是不死的,那是越狱和释放么?” “也说不上是释放,我们叫解脱。” “解脱?怎么解脱?” “从哪里来、回哪里去。” “转世投胎?” “呵呵……!”大飞笑了,“我也不知道,因为还没有哪位地狱的住民会看到心枷碎裂呢!我之前不是给你讲过?在地狱里,每一位都是拥有永恒生命的,除非他们灰飞烟灭了,才会有空缺候补么。” “那你的心枷有没有碎啊?” “这个要问你啊!” “问我?为什么要问我?” “当然要问你,它不就拿在你的手中么?” 辛迪看了看自己的手,又看了看那个冰袋—— “你抓住它的时候是什么样儿的?” “粘糊糊的、还活着呢!” “活着?你是说它还是活的?” “是啊!若不是把它给冻上了,说不定一转眼又跑到你肚子里去了呢!那我不是白忙活了?” “你打算怎么处置它?” 第四十六章 动一发而牵全身 第四节 各怀心腹事 第四节各怀心腹事 “原本打算烤熟了吃,可刚才这么一说,我还不能吃它呢!……” “千万不能打这个主意!你也真是的,就没什么别的想法儿?看到什么都先惦记着吃!这个毛病不改改,早晚会出事儿!你吃了它,搞不好它还把你给吃了呢!就算它吸食你心血的时候,也能让你活着,我也没把握把它从你的肚子里拿出来!” “那……、那怎么办?” “就禁锢在冰里好了,……” “可天气越来越热,我也不能总提着啊!我们两个现在谁也离不开这里,……” 两个人陷入了沉默,好久也没人想出更好的办法。 “看来还是我来提个醒儿的好,这么僵持着也不是个事儿!”虚空中的人对着茂名轩吹了一口气—— “啊——!有了,”辛迪突然说道。 “什么有了?说得不清不楚的。” “试一下总没坏处,只不知是否好用呢!” “你说什么呐?” “你看了就知道了,”辛迪向后退了几步,离床稍远了些,然后对着空气说道:“来!” 大飞吓了一跳,因为他看见辛迪的面前出现了一本非金非革的小册子。 辛迪用右手将小册子轻轻翻开,之前放进去的卡片还静静的躺在各自的小袋子里,虽然才只装了三页多,但还是一直翻到最后一页—— “换!”冰袋连同里面的东西立刻就变成了一张卡片,“哎——,还真可以用呢!”辛迪把飘在自己眼前的卡片拿了起来,正准备插入卡袋中的时候,才发现—— 原来封底是一个内折页,与前面的正页有点儿不一样,拉开折页,里面也是一样的卡袋,所不同的是,每个袋子的上面都有一个大大的不认识的字,有的长得一样,有的不一样,“哎呀——!我要是能认识这上面的字就好了……”辛迪喃喃自语道。 “有什么不认识的,拿过来我告诉你,”大飞还没有足够的力气自床上站起来。 真是天从人愿!袋子上面的那些辛迪不认识的字,闪了一闪,居然变成了辛迪家乡的文字!有“休”、“囚”、“牢”、“病”,也有“水”、“火”、“风”、“土”……。辛迪仔细数了一下,居然有近二十种,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但还是用手摸了一下“牢”字袋,“这里要是真能变成冰牢就好了,”然后把手上的卡片塞了进去,“牢”字袋上立刻就挂满了雪花儿,“真、真神奇啊!” “当然神奇!那可是仙界吝啬鬼的东西!只不知怎么到了你的手中。吝啬鬼若不是因为生性太过悭吝,也不至于被夺了仙籍,后来抑郁而终,临终前将此物送与了平生仅有的弟子,精灵界的守财奴欧姆休恩。我也是在欧姆休恩那里见到的此物,他怎么也不可能送给你吧?你可是一个货真价实的人类呢!”虚空中的人开始回忆历史。 “你怎么得了这个东西?你好象很喜欢呢!”大飞问道。 辛迪合上小册子,说了句:“收!”小册子不见了。然后,走到床边坐了下来,“是鱼店老板送的。” “哪里的鱼店老板?” “离岛上的。” 大飞的心“格登!”一下子,因为他并没有从木牌上见到过什么鱼店,也没有鱼店的老板!看来岛上还有更厉害的角色存在!居然做下连自己都没有发觉的手脚,真是太胆大妄为了,看我不把你给揪出来!嘴上却说了另外一个话题,“现在吹进来的气儿少多了,我能坐起来了么?” “还要再等一下,”辛迪用手再一次把大飞仔细的按摸了一遍,“嗯,差不多了,”说着用手指点了点肚皮,然后又在那个洞上划了一下,“你可以站起来了。” 大飞立刻就从床上跳到了地上,进了洗脸间,很快又走了出来,指着自己的肚子问道:“这个是怎么回事?” “是肚脐啊!我见你没有,就给你做了一个,人身上都有的。” “我又不是人,要这个做什么?” “不是人有什么关系,就当开个窗户好了,以后若是再有什么东西钻进去,也好把它抓出来不是?” “肚子上多个洞多难看……” “那我给你打个蝴蝶节吧!”说着就要动手。 大飞一下子就把辛迪给抱住了,在耳边轻轻的吹道:“说!你是不是在里面搞了小动作?还是说有什么企图?” “没有企图吧?……” “没有?没有怎么留个洞?还说什么人类都有,是不是你有啊?” “我当然有,我是人类……” “我看见你在那个青年的肚里掏来掏去的,是不是给自己留下一个检查我有没有花花肠子的借口呢?” “花……” “说不出来了,是不是?其实你不说我也知道,”大飞极温柔的抱着辛迪,“应酬了一个晚上,也累了吧?早点洗个澡,就去睡了吧!我去把门口的东西收拾一下……” “你、你还是穿件衣服吧!当心吹了冷风肚子痛!”心里却想:就这么一丝不挂的走出去,是不是太伤风化了? “好的,”大飞的长发飞扬,将身体遮了大半,“这样好不好?” 看着大飞那两只晶亮的眼睛,辛迪知道不能再说什么了,否则后果不堪设想!一转身就进了洗澡间。 听到里面传来的水声,大飞一收邪气的模样儿,“这个小东西从离岛上带回来的古怪一定不止这么几件!我就说么,那些花域的家伙怎么那么愿意亲近他,爱他的相貌不过就是个幌子,里面的故事指不定有多少呢!” “这个小东西的脑子有问题,明明装了一大堆东西,用的时候竟全都想不起来,若不是我提醒了一下,还真够捏把汗的!菲尼克斯可有得累了,居然喜欢上了一个人类的白痴!害得我也整天吊在这儿担心,就不能想办法让那孩子聪明点儿?再这样下去,你也会变成白痴的!”虚空中的人在不停的碎碎念。 莫奈尔学园?水榭花园?大花厅 “有这么多?”米罗看着中间堆着的几袋子花瓣儿。 “嗯,就这么多了,都在这里……” “什么时候出现的?” “开学前两天……” “也就是半个月这前喽?那个时候我们还没来,好象也没有收到你的信呢!是发生在十二品莲之前么?” “是、是在十二品莲的前一天……” 米罗“呼!”的一下子就站了起来,“这么重要的事,怎么信里一个字都没提?这可是关系到两大家族啊!” “我当时以为是查理他们弄的玄虚,也没看就撂到一边儿了,接着十二品莲盛开,漫天的喜帖……,然后你们来了,还来了一大堆!我哪有时间考虑?”玛弗勒斯虽自知有错,但还是放不下架子,“这种事情……” 米罗一转脸,看着自己的另外一个弟弟,“埃尔罗伊,你怎么看?” “花开二度,应该无法扼止了,只是还有一点不明,为什么第一次开得那么盛,而第二次才只有几十枚花瓣儿?” “你找得仔细么?” “每一寸都找过了,只得了36枚花瓣。” “你认为第三次开花在什么时候?” “应该在二十天左右。” “嗯!我也是这么想的,下一步我们先走哪一着儿呢?” “人界是不能留这么多了,最多留两个细心的,留意一下变化,其他人还是回去,带上几片花瓣儿,也好拜会一下他们。最重要的,要与马尔托斯?拜蒙家族沟通一下。” “好,就依你说的办!那……,”米罗迟疑了一下,“你看留下谁最好?” “这个大哥心里应该有了合适人选,就不用我说了吧?”埃尔罗伊真是太聪明了。 “好吧!玛弗勒斯,将回花域的通道打开,跟埃尔罗伊回家吧!” “什、什么?为……” “魔界之花出现在你的舞台上,你自己不去说明、谁去说?别忘了,第一次看到花瓣儿的时候,我们还没出发呢!”米罗正色道:“你那些儿女情长的事,还是等事情过了之后再说吧!” 玛弗勒斯也清楚滋事体大,不可疏忽大意,也就不再强辩,离开大花厅准备去了。 “加布利尔,从明天开始,你暂代玛弗勒斯之职,对所有产生怀疑的人的记忆,全部予以修改!” “辛迪的也改么?”加布利尔问道。 “这个还用问么?”米罗哼了一声,“祖父还是回忒尔普堡吧,非遇特殊事情就不要到这里来了。埃尔罗伊,回去之后的事情,由你全权打理,只每天把信发过来就好了。” “嗯!”埃尔罗伊转身欲走—— “还有,给我好好照看玛弗勒斯,回到花域,就数他是个捅娄子的祖宗!别让他的眼睛到处乱瞟,最好别让他单独行动!实在不行,就拿那孩子当一下挡箭牌,我回第一封信的时候,给你附一张他的画像,之后的你就风机行事吧!” “明白!” 花厅里已经有几个人憋不住想笑了。 “阿多尼斯,你也留下,毕竟这里临水,若是遇到水系之类,还得你出力才行,其他的就都回去吧!” “大哥,”康奈尔辛不怕死的问道:“你要留下来么?” “你有意见么?”米罗从牙缝儿里问道。 “没、没有……”早有人把康奈尔辛迪拖走了。 莫奈尔学园?弗尔学院本部?摘星堡 “这么快就回来了?他们都散了?”杜克问。 “我把辛迪送到茂名轩后,就回来了,他们有没有散,我不知道。” “有什么新情况么?是不是那些人……” “不!是辛迪有新情况。” “那孩子?怎么回事?” “切蛋糕的时候,那孩子只把刀举了起来,然后蛋糕就切好了。” “一块儿小蛋糕有什么稀奇……” “不是小蛋糕!伯利歇尔烤了一个十六层的、八、九尺高的大蛋糕,足有两层楼那么高呢!” “嗯——?这是谁的主意?明天你给我查清楚喽!”杜克生气了,“几天不敲敲,是不是有点忘记我是谁了?” “大哥!那已经是次要的事情了。” “还有什么更主要?” “更主要的是,那孩子也不清楚自己是怎么做到的,只说了一句‘以刀驭气’,就再也说不出什么了。” “‘以刀驭气’?……”杜克想了想,“莫不是他学成了气刃?” “气刃?阿尔方索的气刃?” “有可能,那孩子就与他最亲近,说不定就是阿尔方索给他的呢!” “不会吧!气刃可不是普通的剑术呢,两个人自见面到现在不过才四十几天,怎么可能学得会嘛!” “怎么不可能?那孩子可是六芒星,只要他想学,不用教、光是靠近,便尽可以学得会了!” “他是六芒星,可他现在还是人类呢!没修习过任何魔法、仙术的人类呢!” “你刚回来,错过了很多事情,我虽不能离开摘星堡,却也知道了很多事情,你跟我来——”杜克当先飘了出去。 “去哪里?” “到了就知道了。” 一个人、两个头来到一个走廊,尽头处有一个石屏风,凹凸不平的表面只给人留下一个印象——旧! “蓦然壁?要看什么?”匹克问道。 “你离开后、回来前发生的几件事,我已经看了很多遍,你自己慢慢看吧,明天早上我们再聊,”杜克飘走了。 匹克打了一个响指,一把舒服的躺椅出现了,匹克坐在上面拍了一下巴掌,石屏风上出现了一些影像。没多一会儿,匹克就不再摇椅子了,而是僵直的看着石屏风上的画面—— 莫奈尔学园?茂名轩?卧室?清晨 天刚亮,辛迪就已经睁开了眼睛,看着自己身边仍在睡着的大飞,心里纵有很多问题,还是放弃了叫醒大飞的打算,毕竟大飞并不是人类,自己的问题还是找人类去问吧!人类回答不上来的时候,再问他不迟。而且,他昨天也辛苦得很了,也不知收拾到什么时候才睡的,也该让他多休息些功夫! 第四十六章 动一发而牵全身 第五节 守护 第五节守护 辛迪闭上了眼睛,人便从床上消失了,就连大飞也没有觉察得出来。 莫奈尔学园?南部港口?栈桥边 辛迪站在栈桥边,静静的看着不安分的海,心中亦如眼前的层层波浪,起伏不定的。 这个大陆的人究竟是什么样的呢?为什么会对自己超寻常的表现都很高兴呢?为什么有人想把自己带到别的地方去呢?为什么不经意间得到的小东西都被视为绝无仅有的宝物呢?为什么老师们的眼里总有一丝说不清的东西呢?为什么大飞的眼神那么富于变化呢?为什么认识我的人都想靠近我呢?为什么……,花域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地方呢?魔界又是什么样儿的?地狱真的很可怕么?…… “唉——!”辛迪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凭自己的脑袋是不可能想到答案的了。最近以来,自己好象常常叹气,这个也是学来的?还是自己病了呢? ………… “哟!这么早就站在这儿吹海风,也不怕着凉么?” 辛迪回头一看,是杰菲尔,“呃……” “教练安排我今天到港口来检查一下我们走的时候要乘的船,要不要一起去看看?” “走?去哪里?” “当然是去参加拉力赛啊!不然你以为呢?” “我们要离开莫奈尔岛么?” “是啊!比赛是在陆地上进行的,……” “啊——!”辛迪发现了问题的严重性,“可是……” “走——,我们一起去看看船,”杰菲尔拉了辛迪就上了栈桥,一步步向海边靠近。 辛迪极不情愿地跟着,眼看还有三十余步无的时候——,“杰菲尔,我不过去了,我、我近不得海……” “我知道,你有恐水症嘛!你放心,我们只是到船上去看看,不会走进海里的,……”连哄带拖的,把辛迪拉到了一艘大船上。 令辛迪感到震惊的是,这三十几步中,一点儿也没感觉到有什么东西拦阻自己,也没有透不气的感觉,待从惊骇中清醒过来的时候,一艘船已经逛完了,正准备下船。 “杰菲尔,你等我一下,” “怎么啦?” “给你扯得不好过,你能不能松一下?” 杰菲尔抓了抓乱发,“是哦,都逛得差不多了,还死拉着你不放,……”也就松了手。 辛迪便觉眼前一黑,一块重石压在胸口,整个人都站不稳了,忙伸手抓住身边的杰菲尔,手刚碰到杰菲尔的皮肤,所有的压迫感都不见了。 “你怎么啦?”杰菲尔发现辛迪的脸色有了变化,“是不是船有点晃,你晕船了?” “没、没什么……”辛迪勉强说了两个字。 “别没什么,我也只是来看看而已,还是回到岸上去吧!只这一会儿就这样儿,将来出岛还是个问题呢!” ………… 杰菲尔与辛迪手挽手、肩并肩的自船上走了下来,一步步向岸边的栈桥走去。其间几次,辛迪都试图松开杰菲尔的手,但很快又再次握住,脸色愈发的苍白了。 终于站在安全线后面了,辛迪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我要去教练那里,你要不要一起去?” “啊——?呃……,我不去了,我想在这儿再吹会儿风,……” “你脸色差了好多,在这儿多歇会儿也成,”杰菲尔把自己的外衣脱了下来,披在辛迪的身上,“这个时候风还是很凉的,站一会儿就回去吧!” “嗯!” 杰菲尔风风火火的走了。 “人都走远了,还那么依依不舍的看,”又有人来搭讪。 这一次就是辛迪不转身,也知道是哪个来说话,因为说话的人直接走到了辛迪眼前—— 辛迪认真的打量了一下来人,不认识!衣服的质地非常好,做工也考究,只是款式极普通,人也极普通—— “我们认识一下好么?” “呃……,”辛迪的脸上又出现了白痴相。 搭讪的青年笑了一下,“我先自我介绍一下,我是劳力克学院的三年级生,杰帕?塞列欧斯。” “……,我叫辛迪,……” “瞧,又有货船靠港了,一会儿又得搬东西什么的,我们站在这里不是很合适呢!” “不、不合适,”辛迪不知该如何与对方谈话。 “我们到餐厅一边吃、一边聊好不好?” “哦,……边吃边聊,”辛迪傻呼呼儿的眼着那位劳力克学院的三年级生走了。 莫奈尔学园?劳力克学院?餐厅 辛迪打量了一下这个餐厅,发现有很多新奇的地方—— “杰……”辛迪记不得对方的名字了。 “杰帕?塞内欧斯。” “杰帕?塞内欧斯,这里是餐厅么?” “是啊!” “怎么只有两把椅子?” “因为只有两个人吃饭。” “两个人?谁啊?” “就是你和我啊!” “可这桌子足能坐得下二十个人还多吧?” “那又怎么样?还不是只有你和我准备吃饭么?” “呃……,我们吃什么呢?” “看你想吃什么。” “我不知道,这边的东西我吃过的还不多,……” “那就每样儿都尝尝,”说着看了一眼旁边的一个中年人,那中年人便微一躬身,从腰间取出一只小巧的金铃儿,摇了两下。 餐厅里边的一扇角门儿开了,从里面走出一队托着托盘的侍从,每个人都把自己托着的餐品放到餐桌上,然后便侍立在餐桌两旁。 辛迪看着餐桌上的盘、盏、杯、碗,再看看杰帕?塞内欧斯,没动! “随便尝尝,这都是极普通的,有甜的、有咸的,还有酸的,看你喜欢哪个?”杰帕?塞内欧斯笑眯眯的问。 万般无奈,辛迪只得拿走勺子,在一碗象鸡蛋糕儿似的东西上舀了一下,慢慢把东西放在嘴里,“嗯——!好吃!”辛迪一下子就忘记自己身边还有一个人,三下两下就把那一碗给吃了个精光。 青年面带微笑,将自己面前的一盏淡紫色的小丸子递了过来,“来!尝尝这个。” “嗯!”辛迪用勺子舀了一个放在嘴里,才嚼了一下儿,就赞道:“好吃!”又是一个都不差的送到了肚子里。 青年一样样儿的推荐,辛迪点滴不剩的全部吃掉了。很快,二十几个盘碟儿全都见了底儿,辛迪吃饱了,看看餐桌,看看杰帕?塞内欧斯,有点儿不好意思了。 “每天都是一个人吃饭,慢慢的就不想吃了,今天有你作伴儿真是太好了,又有了想吃东西的冲动,”杰帕?塞内欧斯看着辛迪真诚的说道,“谢谢你!” “……,”辛迪的脸红了,“是我该谢谢你,请我吃这么好吃的东西,可是我没有东西请你呢!” “你能每天来陪我一起吃饭么?” “……,呃,……” “你陪我一起吃饭,好不好?”杰帕?塞内欧斯一脸探寻的问道,“你同意吧,好么?我们每天早上在你的茂名轩外吃早餐,看日出;中午在训练馆对面的长廊吃午餐,赏花草;晚上就在你教室的天台上吃晚餐,望夕阳;至于夜宵么……” “等、等一下,你……” “好!就这么决定了,你就不要推辞了,现在我们就去散步吧!” 辛迪终于认识到贪吃确实给自己带来了意想不到的事情,“可我还有作业没做呢!”这个能算作是急中生智么? “什么作业?” “去医务大楼……” “好吧,我们就散步到医务大楼,然后你去做你的作业,我来准备下周我们要吃的东西。”青年站了起来,用一种辛迪说不清的眼神看着自己。 “我自己……” 青年拉住辛迪的手,“走吧!我不会丢下你一个人的。” “什、什么意思?我、我不明白……” “有我陪在你身边,就没人敢把你从这个岛上带走!” “哈——?” “之前的事我都听说了,你放心吧!我会保护你的。” “…………” 无论现在辛迪有什么想法儿,都不可能说出来了,因为在辛迪经历过的有限时间里,第一次听到有人愿意保护自己的话。这种冲击比之刚才可以走近海边更大!连自己是怎么走到医务大楼的都不记得了,等看清楚周遭情况的时候,阿米已经把手术台准备得完美无缺了! “阿米老师,您……,我……” “是劳力克学院的学生送你过来的,怎么样?是不是还没睡醒?要不要……” “睡觉?原来是一个梦啊!” “嗯——?梦?”阿米没明白辛迪说的是什么。 “阿米老师,我的作业是什么?” “喔,很简单,就是给几个骨折的人接一下骨,可……” “行!人在哪儿?” 阿米转头吩咐道:“比尔、比利,把第一个人放到手术台上。” “是!”手术台旁的屏风移开了,一个人平躺着—— “阿米老师,这个人好象不是真人吧?”辛迪一看就觉得不对劲。 “呃……” “给假人接骨有什么意义么?” “阿米阁下,是我们搞错了,这个是教学用的,那边的才是,他们已经把人放到手术台上了。”一个助手说道。 “哦,”果然!手术台上已经躺了一个人,旁边的屏风说明,这个人来自那扇屏风的后面。“来,我们看一下这个人的情况吧!”阿米携辛迪走到手术台前。“这些日子都快忙晕乎儿了,一会儿要给菲林学院的学生上课,一会儿又要到医务大楼来当值,还要照看一下医塔里的人……” 手术台上的人,光着一只脚,脚背肿得老高,皮肤已经呈青紫色,辛迪伸手一根手指,在那个肿起的部分点了点,对阿米说道:“只是连着脚趾的骨头裂开了,接上就好了,不用动手术!” “接上?不切开,你怎么接?” 辛迪伸出右手,抓住那人的脚,狠命的捏了两下,床上的人早就杀猪般的叫了起来,把几个助手都吓了一跳。辛迪却旁若无人的把那人的脚提了起来,又重重放下,然后又提了几下,“接上了。” “啊——?”不只是助手,就连阿米都目瞪口呆了。 “他可以走了。” 屋里的人全没反应,辛迪摇了一下头,伸手把床上的人拉了起来,放到了地上,然后在那人的耳边说了什么,那人便飞也似的冲出了手术室的大门。“瞧瞧,不是接好了?” 阿米惊疑参半的点了点头,道:“你在他的耳边说了什么吧?” “嗯!我说:再不走,我就把你的另一只脚也接一接……” ………… 阿米的冷汗开始往外冒。 “下一个是什么样的?” 没等阿米说话,旁边的助手早推过一张床,上面也躺着一个人,手脚俱都完好。 “这个人的肋骨断了,……” “等、等一下,”阿米飞快地拦住了辛迪伸出来的右手。 “阿米老师……” “辛迪,孩子!我们这里是医院吧?” “是……” “既然是医院就不能发出太大的声音,特别是象刑讯室一样的声音,会……” “就是不要让他们大喊大叫,是吧?” 阿米点了点头,“能做到么?” “能!”右手伸向双脚,“蹭!蹭!”两下儿就把袜子脱了下来,然后飞快地塞到那人的嘴里,那人的手还没伸到嘴边儿,钻心的痛楚令他整个人都瘫到了床上,嘴巴里塞着袜子,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旁边看着的人都是冷汗直流。 好在治疗的时间并不长,那人没用辛迪再动一根手指,就自己从床上坐了起来,颤抖着手去掏口中的袜子,两名助手的动作更快,合力将床推了出去。 “孩、孩子,你这手法儿是不是太粗暴了些?就不能下手轻点儿?听起来我们跟上刑似的呢,”阿米擦了擦额角儿的汗。 “我只会做这种。”辛迪小声儿的说道。 “那毕弗隆斯的腿都整个儿断掉了,我怎么没听他喊一声儿呢?”埋在心底的话终于说了出来,都憋了快半个月了,“还有安洛斯也是,人都小了一大号儿,也没叫过一声儿,对不对?” “他们的情况不一样,用的方法自然也就会不同。” 第四十七章 本是无功怎补偿 第一节 异样儿 第一节异样儿 “怎么不一样?” “这两个人只是骨头略有裂缝儿而已,需要血脉畅通,才能把移了位的筋脉挪到原位,所以会痛一点儿,但效果很好!毕弗隆斯与安洛斯两位老师却不是这样的,坏掉的地方都模糊到一处了,需要封住血脉,把断掉的部分重新接上,这期间如果血脉不封起来的话,不用接完,他们的血就流干净了。” “啊……,哈……,就是说封住血脉,人就感觉不到痛啦?” “差不多吧!” “那如果人的肚子里出现了一个本不该出现的东西,是不是可以把血脉封住,然后把那个东西取出来呢?” “是的。” “你会做?” “会一点儿……” “一点儿?那是多少?” “只能取出来而已。” “怎么取出来?能不能不伤到其它的……” “应该是碰不到的吧……” “那我们合作一个怎么样?” “合作?……” “就是你负责把血脉封住,把异物取出来,其他的由我来做,怎么样?” “应该可以……” “好,我们到隔壁手术室吧!”阿米拉着辛迪就往外走—— 阿米领着辛迪到了隔壁的房间,这个房间比前一个手术室要小很多,中间还有一道落地长帘,帘子两侧各有一张床。其中一张床上躺着一个人,另一张是空床,床的旁边有一张台子,上面摆着各种刀子、剪子、勾子之类的东西。 “是床上的那个人么?”辛迪问。 “嗯,他肚子里多了一大块东西,一碰就痛得要死……,哎哟!你可别乱捅,捅漏了他就死了!”阿米一使眼色,两名助手将那人身上的被子揭开,脱去上衣、露出隆起的肚子,“轻轻摸摸就好,……” 看到了肚子,辛迪反倒不打算用手去摸彩了,而是很认真地看着那个人圆鼓鼓的肚子,好一会儿才说道:“好大哦!有点儿不容易呢!” “是、是啊……” “拿一个大盘子来吧!” 不用阿米使眼色,助手早就把盘子端了过来,只是上面摆满了各种工具。 “要空的。” 另一个助手托了一只大空盘子,送了过来。 “把他的眼睛蒙上吧!” 第三个助手拉起了一道厚帘子,将那人胸部以上隔开了。 这一次,辛迪看了看阿米,阿米已经站在病床的另一侧,做好了后续准备,并向辛迪点了点头。 辛迪伸左手在那只大肚子上摸了摸,然后一压一抬,一只血肉模糊的大肉团子被掏了出来,丢到了空盘子里。 阿米和助手们都看傻了—— “快点儿给他缝上吧,一会儿风就吹进去了,”辛迪提醒道,自己离开床边儿,让出了那个位置。 挖开的洞虽然不小,但流出来的血却很少,所以三下五除二,阿米就把那个大洞给缝上了,至始至终病人都没有叫一声儿! 所以,当阿米拉开帘子,看到那人还不知发生了什么的时候,对辛迪由衷地竖起了大拇指! 既然助手来了很多,也就少了很多问题,病人还没看清楚大盘子里的东西的时候,人就已经被推了出去。 “阿米老师,” “什么事?孩子?” “这种肚子里生了东西的人多么?” “不是很多,我的意思是医务大楼里不是很多……” “把他们都推过来吧,要不了多少时间就能都取出来,……” “好……” “然后再在大陆上贴个告示吧!” “贴告示?贴什么告示?” “告诉大陆上那些肚子里长了东西的人,都到我们的医务大楼来,我帮他们拿出来。” “你……,你帮他们拿、拿出来?”阿米的声音都发了颤了。 “是啊!反正闲着也没什么事,……哦,对了!钱还是要收的,至于收多少么?取出来之后再说!” “别呀!您都取出来了,谁还会给钱啊!”一个助手忍不住说道。 “不给没关系啊,我再给他装回去,还可以再赠送几个,包他满意!” “啊……?那要是……” “治不好不要钱!不仅不要钱,还要送他钱,就送他五百银币吧!够不够?” “那……” “现在就去把医务大楼的都堆过来吧!争取明天一早就让他们离岛,也好让陆地上的人心里踏实些!” “哦、哦……,好、好、好啊!”阿米的嘴都快合不上了,小家伙儿真是太可爱了!一下子就把自己打算了半个多月的事儿,全说了出来,一定要好好犒劳犒劳!“我先去给你倒杯水吧!都来了这么长时间,站也站累了,更何况还做了这么事……”阿米一边碎碎念、一边离开了手术室。 辛迪走到窗边,静静地看着天上飘过的云,脸上一点儿表情都没有。 不一会儿,阿米端着一杯水走了进来,“来,喝一口,然后……” “不用了……” 冷冷的声音让阿米打了个哆嗦,差点拿不稳杯子,一脸疑惑地看着辛迪—— “都安排好了么?”还是冷冷的声音。 “好、好了……” “那就开始吧!” 助手们早就把手术台准备好了。 阿米最初的那种期待的兴奋,如今全部化作了汗水浸透了衣衫! 第一个被送进来的人,无论体内什么位置有了多余的东西,辛迪都是一压一台,大小小颜色不一的异物就被辛迪给挖了出来。没有一点儿多余的动作,阿米和助手如疲于奔命一般的在飞快的缝补。 所幸楼内此类病人并不是很多,全部缝好才是午后二点左右,看着最后一名患者被推出手术室,助手们全都坐倒在地,阿米则是强撑着站在那里,呆呆地看着正在审视自己左手的辛迪,一句话都不想说。 过了地会儿,辛迪抬起头看着窗外,淡淡的说道:“下星期我再过来吧,但愿能让阿米老师轻松一点儿,……”辛迪象一缕轻烟飘离了手术室。 阿米看着辛迪的身影消失了,才似脱了力一般坐在了地上—— 莫奈尔学园?茂名轩?小书房 大飞坐在书桌后,认真地看着桌子上的羊皮纸卷儿,不时的对纸卷儿进行不同的处理,时而轻轻抚摸、切成小片儿,时而用笔做几下批注…… 辛迪晃了进来,“大飞,我有事儿问你……” 大飞抬起头,怔了一下,马上温柔的说道:“想知道什么呢?” “你看我的左手!” “嗯——,指甲修得还可以,……” “你没发现有什么不同么?” “没有。” “唉——!”辛迪重重叹了一口气,“怎么变成了这样儿?” 大飞从书桌后绕了出来,拉着辛迪来到小花园,并肩坐在舒服的藤椅上,这才开口说道:“是不是想给我讲个故事呢?” “嗯,”辛迪应了一声儿,却没有立刻说什么,大飞握住他的手,静静地等着—— 过了好长时间,辛迪才开口说道:“之前,我用左手挖人脏腑的时候,手指会变成另外一种样子,就是昨天在你身上挖洞的时候,手指也发生了变化。因为每次变化的时间很短,除了我自己,别人是很难看得清的,……可今天中午在医务大楼,我挖了十几个人的肚子,手指没发生一点儿变化……”辛迪又开始看自己的左手。 “是不是把人挖死了?” “没有,技术与之前的一样好……,不!比这前要好一点,……” “好一点是好多少呢?” “不用再运气于指尖,可以随手即挖、毫无偏差……” “你害怕了?” “差不多应该是吧?我也不知道现在的感觉是不是在害怕,但这种感觉之前我并没有感受过……” “你没感受过害怕?” “嗯,” “你感受过什么呢?” “杀气。” “杀气?” “嗯,我能感受到很淡很淡的杀气,……” “别的呢?” “没有!” 大飞抱住辛迪的肩,让他靠在自己的胸前,“现在有什么感觉?” “没、没什么,……嗯,有一点怪怪的,但和在医务大楼的时候不一样,那个……” 大飞马上又问了另一个问题:“是第一次感受么?” “好象不是……” “为什么要在‘不是’前加个‘好象’呢?” “昨天晚上切蛋糕的时候也有那么一点儿,但是太突然了,没有准备就记得不是很清楚了,两次应该差不多吧……” “哦——?”大飞挑了一下眉毛。“能说一下么?” “我的手刚碰到刀,就感觉到有一股气自刀身上发出去,其锋利程度一点儿都不亚于真正的刀刃,……我只想了一下把蛋糕切成什么样儿,那股气就自己分成好几股,把蛋糕给切碎了。” “蛋糕很大么?” “嗯!比一层楼还要高出一些,也许有两层楼高……” “真是太不正经了!那些花域的家伙是怎么想的啊!” “米罗他们不知道。” “他们不知道?他们不知道还有谁知道?” “弗尔学院的老师……” “他们跟米罗他们一起给你过生日?” “不是的!是老师们在小教室的楼顶又给我过了一次,蛋糕也是老师们现烤的……” “比米罗他们还不正经!你发现了之后做了什么?” “我就回来了。” “然后呢?” “然后你都知道了。” “凭你说的,我也一时判断不清楚,我看这样!我们还是找个地方,再试一下,看看是偶然、还是有其他的,好不好?” “好……” 莫奈尔岛?东部空旷地带 “我们之前来过这里,我也是在这里最到的龙龙,……” “别叫得那么肉麻,还龙龙!你是不是也想叫我非非啊?”大飞听到比林菲斯一下子就成了‘龙龙’,就感觉很不爽,把一件东西塞到辛迪的手上,“来!拿着。” “为什么是一条竹片儿?” “什么竹片儿?你就不能把它当成是一把刀?看看有没有什么感觉,如果没有再用真刀不迟。” “哦,”辛迪伸手握住比较窄的一头儿,“可怎么看……” “试验要紧,我一飞到空中,你就开始吧!”大飞还没说完就浮在了空中—— 没办法,辛迪双手握着最不象刀的竹刀,平举在胸前—— 激荡的气流自竹刀上散逸开来—— “你又在胡思乱想,还不快把气收了?!”大飞喊道。 辛迪一下子就松了手,竹刀掉到了地上。 大飞落回地面,看着两眼茫然的小东西,不由得又是心疼、又是生气,“有什么感觉就说出来,心不能乱……” “比、比昨天晚上的更强烈了,那些气一出来就源源不断的,不知是从哪里来的……” “好吧!我们再做一个试验,这一次我怎么说,你怎么做,不能想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记住了吗!” “记、记住了!” 大飞双缓了一口气,“你尽管放心,在人类世界还没有我掌控不了的事儿呢!明白了么?” “明白,”这一次底气足多了。 “好!”大飞的声音很柔,“闭上眼睛,想象周围是茂密的丛林,没有可以让人行走的路,你需要分开交错的枝叶才能往前走。现在你手中有一把柴刀,可以把挡路的荆棘砍开,你就可以走出丛林,到小溪边喝水。溪水清澈,照出了你的影子,也照出了准备向你发起攻击的一只怪兽的样貌,你捡起溪水里的一截儿树枝,把那只怪物杀列经。好!沿着溪水向上游走,一直走到森林的边缘,太好了!你已经走出了森林,可以看到远处的村落,睁开眼睛吧!” 辛迪睁开了眼睛,看了看周围,没有什么异样的。 “别东张西望的!我问你,你之前修习过炼气术么?” “什么是炼气术?” “就是把体内散在各处的气集成一股,通过意念不断的进行调理,慢慢的可以用来做为攻击用的武器……” “你说的是内家功吧?我曾经见过这样的书,也叫内丹修炼,道家的法门儿,有学过一点,但仅仅是皮毛而已。” “怎么个皮毛法儿?” “就是学了最基本的那一部分……” “哦——,不错啊,那这样子就可以简单一点了。” 第四十七章 本是无功怎补偿 第二节 气刃 ? 抓狂 第二节气刃?抓狂 “你现在便依你曾经修炼过的法子,把体内的气调理一下……” “怎么调理?” “就是把你体内的气,整肃一翻,让它们归成一宗,再象溪水一样沿着某种轨迹流遍全身,然后首尾相继、生生不息……,明白么?” “明白,就是让体内的气流遍奇经八脉,循环往复、无止无休,莫在某处停滞。是这个意思么?” “听起来是那么回事,虽然不知道你说的那个奇经八脉是什么,……现在就开始吧!” “能等一会儿么?” “等一会儿?你还有什么事么?” “我还没吃午饭,能先吃点东西么?好一阵子没……,今天又……,我……” “怕体力不支是吧?那就先回茂名轩吃东西,然后在小书房里调理,还省了有人来打扰。” “哦——” 大飞抱着辛迪消失在虚空中。 莫奈尔学园?医务大楼?小会议室 “阁下,这是复诊记录,”一个人将一叠羊皮纸递给阿米,“全部复诊三次,绝无差错!” “那些人怎么安排的?”阿米问。 “我认为还是再观察一段时间吧!” “我看不必了,老师!让他们明早就离岛吧!住久了反而不好。” “我明白你的意思,就照你说的办吧!” “阁下,这告示……” “告示当然要发,就是你不发,这十几个人回去能一句话都不说么?最好赶在他们踏上大陆的土地之前就发出去,这样效果就不会那么惊人了。” “是!我这就去安排,明天一早便可在大陆上发布。” “嗯……,还有,”阿米喝了一口水,很郑重地对会议室内的人说道:“今天上午的事不可外传,以后每个周末即将发生的事,亦不可外传!若有人问起,只说学生参加见习,都听明白了么?” “阁下,若是两位院长大人问起……” “我这就去他们那儿,这样他们就不会问起了。” “还有一处比较麻烦的呢!……” “我知道你说的是哪里,那边我也会去解决的,你们只做好你们的吧!” “是!” 莫奈尔学园?茂名轩?入夜 “大飞,现在那股气儿自己在我身体里绕圈子,没事儿吧?” “没事。” “我以前练习的时候,不是这个样子的,这股气儿好象不是我的,它是从哪儿来的啊,是不是我吃错了什么东西?” “气原本就是你体内的,只是之前散落在各处,没发作起来罢了。如今你在短短的半个月之内就吃了两颗血滴子,再加上花域的那些花汁儿、花糕之类的,气自然就慢慢不安分起来,四处游走、自然会聚在一处。所幸,你之前修习炼气术的时候,打的基础不错,气就是聚在了一处,也自然而然的被导向了疏导的一面,这才引发了切蛋糕的一幕。然后,我再悉心的指导一翻,那股气自然就会导入正途,怡养身心!” “哦,那要是没有这些会怎么样呢?” “你就会受尽苦痛!那时,我虽然也能救你,你亦要把诸般苦楚都受尽了,才能得脱!如今你大可不必再顾虑于它,想用它做什么都可以,再过几日,连凭借物都不用,就可以随心所欲的施为。” “怎么个随心所欲法儿?” “就是当面把对方的肚子剖开了,也没人会怀疑是你做的!因为气刃无形,任谁也看不到它,只有施为者本人才能感知它的存在的。” “哦,” “你怎么一点都不兴奋呢?” “为什么要兴奋?” “从今往后,你搂什么娄子,都不会给人捉到……” “那不是很无聊?我才不要!” “……,这个随你,……你要去哪里?” “睡觉!今天忙了一天,有点儿困了。” “真是的,就对睡觉和吃东西感兴趣!” 莫奈尔学园?简斋与茂名轩之间?清晨 “好香啊!”从卧室里传出的呢喃声,让站在小花园里准备早餐的大飞很是不爽,更让他不爽的就是,某人穿着睡衣、戴着睡帽、眼睛都不睁就往香味儿发出来的地方晃,就象是在梦游似的。 “哟!早!”有人打招呼。 “杰帕?塞列欧斯?真的是你么?”辛迪还没有完全醒过来。 “是啊,我们不是约定了早餐要一起吃的么?” 大飞隐在空中,不爽的感觉又升了一级! “你起得真早哦,准备这么多东西,得多长时间啊?会不会很辛苦?” “你真是个温柔的人,快过来坐吧!” “嗯!” 大飞直接就冲进了五间客房中的一间—— “喂!你怎么还在睡?一块石头睡那么多有什么好处么?” 小磊一听大飞的口气,就知道他是在找茬儿,也就没应声儿。 “不说话我就不知道你醒了么?你给我快点儿出去,盯着那个小东西,这会子就被人给迷糊了去,好在那是个人类,我若是出面小东西准会不高兴!他不高兴我就会很难过,而且是非常的难过!你快出去看看会不会发生什么意外,有情况就把小东西送到安全的地方去,听明白了么?” 小磊一言不发的走出客房,一下子就消失在甬道上。 “里诺耶维奇,你到这里做什么?这些是怎么回事?”一向早起的本指着布列着几十种精致餐品的大餐桌儿,华丽的帐篷、舒服的椅子及椅子上的两个人,大声儿问道。 “你看不到我们在吃饭么?” “本?你也进来了?你能看到我?” “你就坐在我眼前,大白天的我怎么会看不到你?你怎么会跟他在一起?”本用手指着杰帕?塞列欧斯。 “你也能看见他?”辛迪再次问了一个让本摸不着头脑的问题。 工读生们陆续走出了简斋,自然也就聚了过来。 “我当然能看见他!我不仅能看见他,还知道他是我们学院的里诺耶维奇!”本很激动的说道。 “哦,你认错人了,他是杰帕?塞列欧斯,是你们学院的没错,……” “什么?你叫他什么?” “杰帕?塞列欧斯……” “你怎么可以……” “他当然可以,是我让他这么叫的,”杰帕?塞列欧斯淡淡的说道,“你有什么不满的,可以问我,别耽误他吃饭!” “本,这是怎么回事?”肯问道。 “我怎么知道,一出来就看到辛迪这副模样坐在那里,居然还问我能不能看见他,真是气死我了。” “卟哧!”杰帕?塞列欧斯笑了。 梅尔扯了扯杰菲尔的衣服,努了努嘴儿,杰菲尔会意,走过去说道:“辛迪,一会儿别忘记了换衣服……” “杰菲尔,……”辛迪手中的勺子掉到了碟子里,“你也进来了?还、还有肯、梅尔?” 杰菲尔大奇,“这可是在简斋前的空地上啊!什么叫我也进来了,你是不是……” “你们不是走进我的梦里么?” “梦里?你说什么呐?” “我现在不是在做梦?” “你为什么会有这个想法?” “因为我看见梦中的人在等我一起吃早餐,……” “梦中的人?谁?”杰菲尔有点生气了。 “就是杰帕?塞列欧斯啊!” 一听这话,本就抓住杰帕?塞列欧斯的前襟儿,“说!你对他做了什么?快说!!” “拿开你的手!”杰帕?塞列欧斯冷冷的说道。 “本,你冷静一点儿,”梅尔将本拉开了,“辛迪,你现在吃的点心好不好吃?” “好吃,滑滑的、软软的……” “吃饱了么?” “差不多快了,再吃完这个就饱了。” “那你就没有做梦。” “我没有做梦?” “对!” “那杰帕?塞列欧斯是真实的人?不是梦里的?” “不是!” “可我好象是在梦里认识他的吧……”辛迪看上去象是在努力的回忆着什么。 “梦想成真不好么?”杰帕?塞内欧斯问道。 “哇——!”辛迪一声大叫,手中的勺子也掉到了桌子上,把其他几个人都吓了一跳,“我不要梦成真!我不要梦成真!我不要……” 第一次见到辛迪如此失态,连梅尔都不知该如何是好,全都怔在那里,最后还是杰菲尔将蹲在地上的人扶了起来—— “每个人都有梦……” “我没有!我不要有!我不要有!”辛迪的眼神有些散乱,头发也开始不安分起来。 “这里就交给我吧!”闷闷的声音自地下传来,“晚些时候我会送他去训练馆,”话音刚落,辛迪就不见了。 “里诺耶维奇,你为什么要招惹他?”本有点悲戚。 “为什么我不能呢?” “刚刚那样子你没看到么?他都要崩溃了!” “那也是因为你们突然出现,吓到他了!” “我们?” “对!就是你们!”杰帕?塞内欧斯站起身,准备离开,肯起身拦住了去路。 “同学,你应该已经听说了,开学以来学园里发生的事吧?光是听说已是汗流浃背,亲身经历的他会怎么样?你难道想象不出来么?为什么还要刺激他、接近他……” “哼!说得好听!到底是谁在拼命的接近他?是谁在刺激他?是谁?”杰帕?塞列欧斯的眼神税利起来,“是谁?” “…………”肯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 “他到岛上一个多月了,认识的同学只有你们几个,你就没想想他为什么会放弃做工读生么?” 工读生们全怔住了,这是一个他们从未想过的问题,也许是不希望想……? “你们自己是什么身份,早晚会给人知道的,有什么企图别人不清楚,自己还不明白么?哼!怪胎?还指不定是谁呢!”杰帕?塞列欧斯走了。 四个工读生一直站在那里,直到上课的钟声响起,才各自散了,彼此之间一句话都没有。 莫奈尔学园?圆塔?塔外小凉亭 “阿尔方索院长,人我送来了,”闷闷的声音。 “我看到了,”阿尔方索伸手把人接了过来,“谢谢你!”轻轻地放在旁边的躺椅上,“好长时间没弹过琴了,想不想听听我弹的曲子?” 躺椅上的人没有回应。 阿尔方索暗暗叹了一口气,不知从什么地方取出一具小小的竖琴,慢慢的调了调弦,舒缓而悠扬的音符儿自琴弦中传出—— 良久,辛迪从躺椅上坐了起来,眼神不再散乱、却有些呆滞,直直的看着前方,间或眨一下眼睛,阿尔方索继续弹着曲子…… “米罗,你有什么放不下的么?”辛迪幽幽的说道。 “我只放不下你,”灌木丛中走出米罗,阿尔方索依然在弹着琴,仿佛没有看到米罗的出现。 “……”辛迪不安地抚弄着衣摆。 “能说会儿话么?” “……” “想说就说好了,听的人懂不懂并不重要,其实有的时候说话,并不是想让别人能听得懂,而是自己想说罢了,听的人也只是恰好听到了,”米罗轻轻坐在辛迪身边,探手将人揽在了怀里,轻轻的梳理着辛迪黑黑的长发—— 辛迪象一只乖巧的小猫儿,静静的伏在米罗的膝头,静静的听着阿尔方索的曲子……。终于叹了一口气,然后又叹了一声,再叹一声,……连续叹了十几声之后,“……阿尔方索院长大人、米罗,谢谢你们!刚刚是我失态了,他们之间的敌意太强烈了,把我已经快要忘记的东西又给挖了出来……。幸好,小磊及时把我挪了地方,否则……”辛迪又叹了一口气,连着叹了七、八声之后,才又接着说道:“我这也算是一种病吧?是不是迁延的时间太久了,成了老病根儿呢?很早以前,见到我的人都说我不是人,我是不是真的不是人呢?还是他们不是人呢?……”阿尔方索的琴停了,“我也做过梦,每次都眼睁睁的看着周围的人死去,这种梦不做也罢!后来,就真的不再做梦了,因为我醒着的时候他们就已经死去了,……。如果这就是梦想成真的话,这种梦想有谁喜欢要么?所以,我就放弃了梦想……”辛迪坐了起来,神色缓和了许多。 第四十七章 本是无功怎补偿 第三节 敞开心扉?涟 第三节敞开心扉?涟漪 “真是个傻孩子!这个世界的东西并不是属于人类的,有很多是人类看不到的,偶然的一瞥又怎么能理解呢?莫奈尔岛,就好比是这个世界的一个缩影,看得到、看不到全是一个缘字!” “缘?” “明白么?” “因缘际会……” “果然!你的心扉已然打开,原本看不见的东西现在怕是要一涌而至呢!”米罗见辛迪一脸的迷惑,便接着说道:“你初次登上这座小岛的时候,心中自然会有几分戒备,看到的自然就少了很多。咱们举个例子吧!你在入学之前、入学之后,有没有发现一些不同之处呢?” “嗯……,这个岛好象大了很多,树的种类也多了很多,经常能看到一些从未见过的花草、飞鸟,……” “其实,这个岛上、乃至这个世界,人类只是其中的一个种族而已,怎么可能一下子就能理解万千族群的生息变迁呢?所以说,你将来要经历的东西还有很多,而且是越来越精彩,现在你就开始迷茫,不是会错过很多有趣儿的事物么?草长莺飞、风蚀雨注、日盈月仄、陈宿列张,哪一样儿都是一个别样儿的世界,你想不想去看看呢?……” “想!”辛迪坐直了身子,一双眸子竟然透出了精光。 “看来你已经接受了呢!” “接受什么?” “敞开心扉——” “你怎么知道我敞开了心扉的?”辛迪的语气中又有了那种纯真的稚气,“你都知道什么?能告诉我么?” “要说明这个问题,我们还得举个例子呢!”米罗停了一下,“你知道,我有多少位弟弟到了这座岛上么?” “没细数,大概有五十多位吧……” “你怎么知道的?” “你们身上都是香气扑鼻,味道又是人各不同,随便数过去也能知道一个大概吧?再加上,你们来了之后,整个岛上到处鲜花盛开……” “岛上的人怎么没有什么反应呢?” “哪里还会有什么反应啊!就是有,也只是新生罢了,其他人见得多了,……” “这里的人从来没有同时见过三位花域的人!就算是我的弟弟们全都站在这里,他们也只能见到两位而已,心胸最宽广的也只能见到四位而已!” “不、不会吧?……” “这就是事实!因为他们真的看不见,就是看得见的、也闻不到他们身上的香气!所以,就算弟弟与祖父站在一起,他们也会以为他们是双胞胎的!” “我、……” “我知道你有点儿不相信,你大可以去问……” “我现在虽然还不能相信,”辛迪坦然承认自己的疑惑,“但我也不会去问的,说不定你的哪个弟弟会修改人的记忆,那我问谁还不都是白问?搞不好,连我的记忆也被修改了,那就更不用问了,因为答案已经写好了,放在了我的某处记忆里了。”精神恢复了,脑袋也就变得灵光起来。 “修改记忆?你听谁说的?”米罗有点惊奇。 “没听谁说,只是我的记忆曾经被人修改过,” “啊——!”阿尔方索不禁失声。 “被谁修改的?”米罗问道。 “费米利。” “你怎么知道的?” “因为我发现有很多东西不应该出现在我的记忆里,却突然出现了,一些事情的时间也混淆了,我就确定有人在修改我的记忆。” “我的意思是,你怎么知道是那个叫费米利的人做的呢?” 辛迪的脸一红,“是……、是……、是因为我记东西的时候,是不用脑子的……” “不用脑子?”米罗来了兴致,“不用脑子用什么?” “用……,用……”声音小得几乎听不见了。 “他用的是结构性记忆,这种记忆方式所记住的不是什么事件,而是一种结构。修改记忆的人,无论动了这个结构中的哪一部分,都会引发连锁反应,最后由记忆本身再进行重组。重组的过程中,动手脚的人就会自现其形了。” “哦——,”米罗心中暗叫惭愧,幸亏自己对这个孩子情有独钟,没有让加布利尔对他下手,否则,便是近在咫尺亦会形同陌路,好险! “你能这么想真是难得,不过即便岛上的人没有被修改记忆,也一样看到我们。” “为、为什么?” “因为在大多数人的眼里,我们只是一株花而已,你刚才不是看见我从花坛里走出来的么?” “那种障眼法儿我也会!” “障眼法儿?你说他们看不见我们,是因为我们用了障眼法儿?” “难道不是么?” “好!就算我们用的是障眼法儿,有一用就是半个多月的障眼法儿么?” “呃……,这个……” “你说你会用这种障眼法儿,我倒要听听看,你是怎么用的。”米罗的好奇心越来越大。 “阿尔方索院长大人、伊戈院长大人、万尼斯他们都亲眼见到过呢!” “他们都亲眼见到过?什么时候?”米罗这一次表示出极大的不相信。 “就是我变出十二品莲的那次,当时可是很多人都看到了呢,是吧?阿尔方索院长大人?” “啊……、呃……”阿尔方索不知是在承认、还是在否认。 “那就是障眼法儿,其实我根本就没在花儿里,也没与那些怪物打架,……” “你当时没动手?可……”阿尔方索有点儿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了。 “他们那是在自己打自己!我就是再有能耐,也不会魔法不是?那些家伙可是有些道行的,万一失了手,不是坏了我的名堂?所以,我就使了个障眼法儿,让他们自己打自己,又省事、又解决了问题……” “那后来……” “您是说后来把他们送走是么?那是我做的。” 米罗看着阿尔方索,阿尔方索看着米罗—— 最后,阿尔方索轻声问道:“你有没有后悔呢?” 辛迪摇了摇头,“嗯——,尝试一下新的决定也不错,最少以后再遇到这样的事,就知道怎么去应对了。”这几句话一说,倒象是一个小大人儿似的。 米罗与阿尔方索不由的莞尔。 “现在还感觉到迷茫么?”阿尔方索问道。 “迷茫还在,……不过,我知道现在要做什么了。” “要做什么?”米罗问。 “去训练馆参加训练。” “哦——?不是去睡觉?”米罗眨着眼睛问。 “睡……,是要睡一会儿,但不能在这里睡!在那边睡会让很多人安心下来的吧……”这句话的含义更深了一层,回味的人也就不只眼前的这两位了。 “嗯,那你就去吧!”阿尔方索也不留,直接下了催促令,“下午的课还要照常来上,不要迟到喽——” “是,阿尔方索院长大人,”辛迪站起来,向二人各施一礼,从容的走了。 辛迪走了好长时间了,米罗依然坐在躺椅上,若有所思的看着阿尔方索—— “看来你也是无事不登门呢,是要进去说么?” “不!想请你到水榭花园儿,尝尝我从家里带来的花草茶。” “赏花、品茗,真是个不错的提议呢,现在就去么?” “可以么?” “乐意之至!” 几片花瓣飘了起来,打了个旋子,两个人就都不见了。 莫奈尔学园?劳力克学院?三楼某教室 上课的钟声已经响过好长时间了,教室里的学生们没有一个是坐在座位上的,老师也靠在窗边儿等着什么—— 教室的门开了,杰帕?塞列欧斯走了进来,所有人都向他行注目礼,象是在进行着无声的问候,直到他在第二排的位置坐好后,老师才走上讲台,探寻般的问道:“可以开始了么?” “嗯!”杰帕?塞列欧斯翻开书,老师对其他同学做了个手势,站着的人便很自觉地坐在了杰帕?塞列欧斯的身后,没有一个人坐在同一排,更没有人敢坐在他前面。 课程原本是很精彩的,但教室里的气氛却甚是压抑,就连老师也小心翼翼的,这样的课真是没法儿讲! “唉——!”杰帕?塞列欧斯叹了一口气,教室内立刻鸦雀无声,有一会儿的停顿,“老师,请接着讲吧。” “是!” 下课的钟声终于响了,杰帕?塞列欧斯合上书,站起来、离开了教室,随着慢慢关上的门,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这种日子还要再继续两年多,真是不明白,这个家伙为什么会舍弃成群的家庭教师,偏要到岛上来学习呢? 其实劳力克学院所收纳的学生均是各国的皇室、王室成员,其家庭大多已远离政治旋涡,即便是有几位皇族后裔,也都已经是没落、或消逝的皇族了。所以,这里学生只剩下孤独与清高,再没有皇室、王室成员所特有的霸气!而杰帕?塞列欧斯所给人的压迫感,已非普通的霸气,而是一种真正的王者之威! 杰帕?塞列欧斯,但认识他的人通常只称呼他的另外一个名字——里诺耶维奇,一个一听就知道是假名字的名字,包括老师在内都没有想过会称呼他为杰帕?塞列欧斯,仿佛有一个无形的约定横亘在那里似的。 杰帕?塞列欧斯,刚刚来到这座岛上的时候,身边连一个仆人都没有,从不主动与人交谈,纵然有人上前搭讪,最多也就是淡淡的一瞥,依然旁若无人的自行其事。从什么时候开始让人心生敬畏的,已是说不清的事了,只有一件还存有深刻的记忆—— 每天都会有一艘船在清晨抵达港口,水手们会把几只大小不一的箱子送到他的住处;傍晚的时候,又把这几只箱子带走,时隔两年有余,从未有所间断! 杰帕?塞列欧斯到底是何方神圣?是整个劳力克学院都不愿意探究答案的问题。 今天的杰帕?塞列欧斯脸上居然带着淡淡的笑,越发的让人感到毛骨悚然,走在走廊里,学生们给给退避,就连高年级的也不例外。所以,当他走在楼梯拐角处时,一个人拦住了他,这种行为还是从未发生过的呢! 两个人就静静地站在楼梯口儿,谁也不打算先开口,这种场面理所当然的变成了一种阻塞!——楼上的人不知道该如何下楼,楼下的人又不清楚什么时候才能上楼,偏这栋教学楼只这一架楼梯,麻烦自然就会升级到…… 劳力克学院?教务长办公室 萨科曼提斯,劳力克学院的教务长,已然年近四十,却依然风度翩翩、仪表堂堂,很有一种高贵气质。坐在大办公桌儿的后面,心不在焉的翻阅着卷宗—— 如果办公室里站着七、八位前来报告事情的学生,而且还在有学生不断走进来汇报,任谁都不可能集中精神、无视他人的。 “萨科曼提斯先生,二楼与三楼……” 萨科曼提斯就好象没听见似的,依然对着自己手中的文件—— “萨……” 萨科曼提斯“哗!”的一下就把手上的文件放下了,看着办公室里站着的十几个人,心想:我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吗?来一个说一遍、来一个说一遍!你们烦不烦啊!我耳朵都听出萤子来了,就没有别的?比如说,他们已经各行其是了之类的?你们碰到什么不好汇报?偏要汇报这样的事,我能解决得了么?那两个学生,是出了名的不好对付!他俩僵持在那儿,怎么想都比找到咱们院长还不容易吧?你们…… 正当教务长萨科曼提斯都烦躁到了极点的时候,一个人不请自来的出现在他面前—— “是你?你来做什么?” “当然是来帮你啰!”柔媚的声音让人全身都止不住的颤抖。 “我又有什么地方需要你的帮忙啦?” “讨厌!人家可是第一次主动帮人呐!”有两个学生悄悄地退出了办公室。 “上次也是这么说的,结果呢?还有上上次、再上次……” “这次不同嘛!”又有三个学生退了出去,其他离得近的,也慢慢向门边儿靠。 “有什么不同的?只要有你出面就只能更差!” 第四十七章 本是无功怎补偿 第四节 禁断 第四节禁断 “说得人好伤心哦!” “伤心就不要说了,从哪儿来的、回哪儿去吧!” “不要嘛!人家这次真的可以帮你耶!”不仅声音让人难以消受,就连表情、动作都让人鸡皮疙瘩掉满地,“嗯——,好不好嘛!”屋子里的学生再也顾不得形象,一个个全部夺门而出。 萨科曼提斯一个头立刻就五个大了,一迭声儿的说道:“好、好、好……” “你真好,早知道你爱听这个,我就该一进来就说的……” “将来我必定毁于你手。” “真难听!人家对你可是一心一意的,怎么会做对不起你的事呢——” “好了、好了,既然是来帮我的,就快说怎么帮吧。” “其实我还没想好……” “就知道你没那个本事,懒得理你,我要去上课了!”萨科曼提斯站起来就要往外走,那人哪儿能让他溜掉呢! “哎——,别呀!你急什么嘛!你怎么这么没耐性?人家是还没想好怎么说嘛!你呀——!”那人点了一个萨科曼提斯的额头,“当心——,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你……” “嘻嘻……,我就是喜欢你着急的模样儿,真是太可爱了!” 萨科曼提斯没可奈何的站起来坐下,坐下站起来—— “先说说,如果我的法子奏效了,要怎么奖励我呢?” “啊——?” “去约会?烛光晚餐?还是……” “嘭!”教务室的门被撞开了,又一个不速之客冲了进来,“那两个大麻烦你怎么还不去解决?这个时候还有心情打情骂俏的?” 萨科曼提斯一见来人,立刻就站了起来,“副院长阁下,我……” “你什么你,还快去现场解决一下!” “哦……”萨科曼提斯忙不迭的往外走。 “哟!真扫兴!”柔媚的声音也跟着往外走,嘴上还不停的说着:“你那么急做什么,人家还没告诉你……” 两个人一前一后在走廊内疾走,“就说你一掺合准出问题,我一点儿都没说错吧?都让副院长冲进来了,这下子就是跳进什么河也洗不清了。” “跳河?洗不清?你要与我一起洗鸳鸯浴么?哦……” “别在那儿异想天开!今天这事儿不解决,我……” “好嘛!别再往下说了,我帮你解决就是了!不过,你只要答应我一件事,这事儿我就让他立刻解决!怎么样?” “那就要看看今天是什么天气!” “看天气做什么?” “当心风大闪了舌头!” “你——,你还是不相信我……” “都快十年了,哪一件不是我相信了你,然后变得一塌糊涂的?” “还不是你不肯履行承诺?” “事儿都砸成那个样子,你让我怎么履行?” “好!这一次我就让你相信一下看看,”那人一跺脚,当先走了。 萨科曼提斯也跺了下脚,还拍了一下墙,奔出事地点走去。 来到出事地点,萨科曼提斯怔了,两个刺头儿不见了,学生们也各自散了,留在现场的只有—— “喂,人……,人都去哪儿了?” “当然是我把他们劝走了,”娇媚的调子颇有些自豪。 “你——?把他们劝走了?没有做什么手脚?”萨科曼提斯真是不敢相信这个事实。 “人家帮你解决麻烦,你非但不感谢人家,还说人家做了手脚,你、你……,你好过分哦……”一席话透着百种委屈、万种娇痴,令听到的人无不侧目,看到的人无不晕倒! 一个粗犷魁梧的壮硕男子,竟生着一张妖冶的容貌、一副狐媚的嗓子,准是妖精! 萨科曼提斯一下子就觉得有无数只眼睛向自己射来芒刺一般的目光,压力太大了!只好硬着头皮哄道:“是我错怪了你,莫要使气了,我们一起去喝杯茶怎么样?” “好——!”旁若无人、欣喜若狂的挽住萨科曼提斯的手臂,拉着他走下楼梯。 “喂!他是谁啊?是咱们学院的么?” “不清楚啊,我也才来一年多……” “是咱们学院的才怪呢!还不早被几个院长给踢出去了?” “那他是何方神圣啊?外院的好象不能随便进来吧?门卫睡着了么?” “门卫没睡着!” “你怎么知道的?” “你们看看不就清楚了?”说话的人手指着窗外,众人一见尽皆了然—— 原来门卫被电得双眼放光,根本就在做春秋白日大梦!没有几桶冰水是醒不过来啦! “厉害!实在是厉害!” “都在这儿嘀咕什么呐?”一个深沉而威严的声音在众学生的背后响起。 “安东尼奥副院长阁下,刚才来了一位生着女人容貌的男子……” “哼!不就是魔法学院的那个人妖么?有什么好奇怪的?是不是来找你们的教务长萨科曼提斯啊?” “不清楚,不过两个人倒是一起去喝茶了,……” “上课钟都敲了好一会儿了,还在这儿围着!遇到那人妖要离他远一点儿,当心吸干你们的精气!” “啊——!”学生们一哄而散,连礼数儿都忘了。 “又在吓唬人!当心狼真的来了,就不灵了。”一位女老师从最近的办公室里走了出来。 “时间会证明我说的是对、还是错!”安东尼奥径自上楼了,女老师摇了摇头,下楼去了。 莫奈尔学园?中央喷水池旁?露天茶座 “真是的,好不容易可以一起喝茶,怎么就来这么一个地方……” “不喜欢?那我走了!” “哎——!别、别呀!我喜欢、喜欢还不成么?” 萨科曼提斯又坐了下来,“你刚才到底是怎么让他们离开的?” “你就那么想知道?” “晚上要不要一起共进晚餐?” “要!……”萨科曼提斯看着眼前这位娇媚的男人,“其实,我只是说了一句话,他们就走掉了。” “有那么神奇?说了什么?让我也听听,” “说给你听,是不是可以一起吃宵夜?” “不可以……” “那就不说。” “我想说,不可以送你一枝玫瑰么?……” “我要!” “那就告诉我喽!” “嗯!我跟他们讲,辛迪被绑架了!……” “啪!”萨科曼提斯的杯子掉到了地上,“你说什么?”两手一下子就把说话的人扯了起来,“你怎么知道的?你亲眼看见了么?……” “哎哟!你弄疼我了,快放手啊!” “说!你是怎么知道的?”手是松了一点,但并没有放开。 “我哪儿知道啊,不过是信口绉的,我连辛迪长什么样儿还没见过呐!开学典礼的时候我还没回来,那天的晚会也是被你给放了鸽子,害得我喝了一夜的冷风……” 萨科曼提斯松开了手,“编什么不好,为什么要编这个理由?” “那两个人平日里都没什么交集,也不是一个年级的,一下子也找不出来什么共通的东西,那就找一个尽人皆知的说喽!” “你干嘛编绑架嘛!换一个理由就不行?” “谁不知道,现在绑架辛迪是出名的最好手段,一下子就能把几辈子都没说过话的人凑到一起,联手更是小事一桩!” “那万一要是真有其事怎么办?” “讨厌!你那么关心他做什么?我不跟你聊了,多做会子就被你问东西的。我就那么不象好人么?” “人好不好还是次要的,关键是你的嘴,说出什么事儿来准会应验!” “有、有那么灵么?那是不是说明我有预言的资质了?是不是?快说嘛!” “好事从来没准过,坏事从来没错过!你说灵不灵呢?” “哎呀——,你就是爱……”话还没说完,娇媚男子便被几个人给抓了起来,“你们、你……” “抓到了,就是他!”其中一个人说道。 “本,你到哪儿啦!”另外一个人大喊。 本上气不接下气地跑了过来,“问……,问他,在……,在什么地方看到辛……,辛迪被绑架的?” “什么——?”萨科曼提斯的惊骇程度不亚于娇媚男子,“你是说……,你是说……” “不错!说得一点儿都没错!辛迪被绑架了!”杰帕?塞列欧斯带着几个人也冲了过来,“麻烦你想一想,最后与辛迪在一起的人,可还记得他的长相?他们有几个人?……” “我……,我不知道……”娇媚男子花容失色,一副不知所措的样子,“我从来没见过辛迪,只是听说而已……” “听说?你听谁说他被绑架的?”本问道。 “我没听说他被绑架,只是……” “没听说?那你怎么知道的?而且说得那么准?”杰帕?塞列欧斯步步紧逼。 “我当时只是想试一下能不能让你们俩分开,才顺口绉……,不!顺口说的。” “你……,”本气得脸都变了色,那边的杰帕?塞列欧斯的脸色也好不到哪儿去。 又有几个人跑了过来—— “本,快走!辛迪最后去过的地方是教务大楼!”杰菲尔扯住本的手臂就向教务大楼跑。 “大人,有人看到一只大鸟把什么东西抓走了。” “哪个方向?”杰帕?塞列欧斯问道。 “黑森林。” “什么?”娇媚男子已经面如土色。 “我们去看看,你去叫上土库斯。” “是!”一个人向港口跑去。 “呼啦啦!”冲来的人,一下子就都走完了,只剩下两个目瞪口呆的人。 莫奈尔学园?艾美学院?兵棋馆?二楼会战室?时间回到一小时前 “咚!咚!咚!咚!”教室外有人敲门。 教室内鸦雀无声,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战场上,红、蓝、黄三方激战正酣—— “梆!梆!梆!梆!”外面的人再次敲门。 “你的水路已经被我堵住了,不出三步你就全军覆没了,快弃子投降吧!”有人说道。 “我为什么要投降?再有一步你的兵团将永远的退出战场,被吃掉了,我就可以解围了。” “不可能……” “嘭!嘭!嘭!嘭!”敲门的人已经没有了耐性。 “外面是有人敲门么?”有人问。 “好象是吧!” “谁去看一下?” “这节骨眼儿上,差一点可就关系全局呐!” ………… “我去吧,反正这一局没我什么事,……”有人来到门口,“哗啦啦!”一下子把两扇门都拉开了—— 门外果然站着两个人,一见来开门的人,便说道:“肯?托勒斯塔?米诺斯是在这里上课么?” 开门的人打量了一下两个人,“我就是!” “太好了,教务总长有请!”说完不由分说,一边一个架了肯就离开了兵棋馆。 “等、等一下!”肯挣了几下没有效果,才接着问道:“我能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么?” “你有访客,在教务总长室,到了你就知道了。这里人多眼杂不便多说,还请见谅!”两人说话的口气中透着一种尊敬。 “…………” “终于结束了!”长长出了一口气,“哎——?肯怎么开个门就不见了?” “真的呢,他去了哪里?” “嘭!”门外冲进来一个人。 “法尔夫尼!你们不是在……” “刚才把肯带走的人是谁?虽然穿着教务大楼的工作服,可那样子怎么看都象是绑架人质呢!” “什么?肯被绑架了?”教室内一片哗然。 “你们、你们怎么会什么都不知道啊!”法尔夫尼一跺脚,“真是不该来找你们!”转身就走了。 “哎呀!我们也别怔着了,快去找院长……” “还是先找老师吧……” “我们去港口看一下!……” 会战室内一片大乱。 莫奈尔学园?教务大楼?教务总长室 斯普林顿搓着手、站在会客区,陪着笑脸—— 会客区坐着一个人,身着某国大臣服色,身后站着6名侍卫,一脸严肃、一言不发,只盯着大门,偶尔瞟一下斯普林顿,被瞟的人忙点头哈腰的陪笑脸。 “哼!”大臣从鼻子里喷了一口气。 “您别急、您别急,已经去请了,已经去请了……”额角已经沁出汗来。 等待的时候,时间总是过得很慢,越是觉得慢、就越感觉压抑,大脑也就变得渐趋空洞,一些本应有的理智判断便消耗掉了。 第四十七章 本是无功怎补偿 第五节 绑架 第五节绑架 有人敲门,斯普林顿忙趋前开门,门外站的并不是期待中的人,烦燥也就脱口而出,“我现在有重要的贵客,你下午再来吧!” “嘭!”门被甩上了。 “哼!”大臣有些不耐烦了。 “我再派人去请,再派……” 又有人敲门—— 斯普林顿没好气的把门拉开,“都说……!哎哟,说到就到了,快请进、请进!” 从门外走进来的正是肯和两名教务人员,坐着的大臣一见肯走了进来,忙站起身,一脸的诚惶诚恐、两眼悲泣,紧走几步来到肯的面前,单膝跪地,“殿下——!”便嚎啕大哭起来。 “怎、怎么……” 莫奈尔学园?茂名轩?小磊房间 “我让你照看那个小东西,你把他照看到哪儿去了?”大飞飘着一头长发,语势汹汹。 “你当时只说快把他送到安全的地方去嘛!” “安全地方?安全地方就是茂名轩吧?哪个地方比这儿还安全?” “哦!我以为你让我把送到他们学院去呢。” “我就是让你送去,你进得去那里面?” “岛上也有弗尔学院,院长都是住在岛上的。” “你……,我真是让你气死了!”大飞转身就往外走。 “哎……,还有一件事,” “什么事?”大飞回过身来问道。 “岛上来了几个异大陆人,会不会……” “啊——?什么时候的事?” “我看他们进了教务大楼,就回来找你了……” “回来做什么?快点儿跟着啊!” “我回来是要告诉你一声儿,也好有个准备……” “唉!那也用不着整个儿都回来吧?就不能留一部分在那边?” “进茂名轩只能是完整进入,否则就进不来,我试过了。” “试过了?试过什么了?” “其实,一个小时前我就回来了,因为分做好几部分,就怎么都进不来,合为一体的时候才进来的。” “什么?这都是一个小时前的事了?那你还不给我趴到岛上去?见到那个小东西就给我抓回来!” “哦……” “怎么还不走?” “你不出去看看么?那不是更……” “来的不是异大陆人么?都是那些愚蠢的人类。有什么好看的?我还要在今晚之前把那些文书都处理完呢!还要给小东西写个备忘什么的,哪有时间?再说,岛上是你的地盘儿,有多少条地缝儿你都知道得一清二楚的,还用得着我出去么?快走吧,别啰嗦啦!”大飞把小磊推了出去,“记住喽,见到那个小东西就给我抓回来,遇到不好意思的,就告诉我,我做什么都很好意思的!” 一踏出茂名轩的地面,小磊就消失了。 莫奈尔学园?教务大楼?学监办公室 “借读生?” “没听说过我们这里还收借读生。” “喂,林文先生,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是不是被什么给洗脑了?居然做出了这种决定!” “大家请安静!请听我说,”林文有些招架不住了,“是这样,所谓的借读生只是到本学期末而已,至于……” “我们学园从来就没收过借读生,这个先例应不应该开呢?尊敬的学监阁下?”说话的语气阴阳怪气的,原来是斯沃夫学院的教务长希格。 “这个……,这个学生有点特殊……,其实呢,他只是在这里暂住而已,应该不会违反校规……” “有什么特殊的,暂住?那可以去第十三学院,为什么非要到园内来呢?” “这个,这个……”林文用手帕不停地擦着汗,“那个,那个,你见过之后就明白了。” “喔!到底是何方神圣?难不成来了什么国王、皇帝?那也没什么希奇,我们有几个学院里还不是比比皆是?” “大家一起来看看吧!在原克拉利斯先生的私人小书房里,因为他现在没在岛上,所以就先用一下,那个……,那个有什么话看过之后再说吧!” 不由分说地引着大家就往顶楼走,一直来到一个古朴的木门外,林文又擦了擦汗,悄声道:“就在这里边。” 希格也不客气,推门就迈了进去,但很快就退了出来,把后面的人给撞了一个趔趞,被撞的人正要开口埋怨,却被希格的脸吓住了。 希格定了定神,又轻轻把门推开一条缝,定睛细打量,有好一阵子,又把门轻轻带上,然后一把抓住林文,另外一只手向其他人打了个手势,便转身下楼,林文被扯得很狠了,差点从楼梯上滚下去,一行人又回到原来的小会议室。 “他是从哪儿来的?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他有什么目的?……”希格的问题太多了。 “这个,这个……他说的话我们全都不懂,我说的好像他也听不懂,唯一能听得出来的,就是‘辛迪’这个词,他好像是在找辛迪。” “林文,你少说也会讲三、四十种语言,连你都听不懂,那他讲的是人话吗?” 林文一下子就把说话的人的嘴给堵上了,头上的汗出得更多了。 “他当然讲的不是人话!”希格的话差点让林文昏过去,“他根本就是非人类,很有可能是妖精……” “妖精——”说话的人马上把自己嘴巴捂上了。 “辛迪,辛迪……,他找辛迪做什么呢?”希格喃喃道,其他人全都一脸苦相。 “嗯?你们找辛迪做什么?他现在正在训练馆内参加训练呢,……” “你说什么?辛迪现在训练馆?!他一早上就没来,你是怎么知道他在训练馆的?”希格狠狠地抓着刚进来的一个学生样的人的衣领。 “希…希格先生!请……” “希格,你再使点劲,他的小命就交代了,我们就什么都不知道了。”两个人一左一右将希格的手从学生的脖子上拿开,林文则把那学生扶到椅子上坐了,又给他倒了杯水,看到他缓过来,才开口问道:“索伦,咱们这个学园里叫辛迪的人可有不少呢,不要一下子就想到是弗尔学院的那位,如果给说得实了,人家弗尔学院会有意见的。你如果没有什么着急的事,就先回去吧,老师们要商量点事儿!” 索伦点点头,“辛迪,现在满学园谈论的还不就是弗尔学院的那个新生么!开学以来,岛上发生的哪件大事少了他,现在如果有什么人找辛迪,那找的准是就是他啊!……” “好孩子,你还是快回……”希格早就冲出办公室的门,把林文给撂下了。 “你们快去看看呐!希格的性子最是鲁莽,当心节外生枝啊!” 其他几个人忙跟在后面出去了。 “希格先生,希格先生,您要的报告……”索伦见状忙起身呼唤,但对着其背影也不得不放弃,“明明要我今天把报告交过来,难不成他把这件事给忘了不成?我可是赶了几个通宵才做完的呢!”自个儿颓然地坐在那里自言自语。 “你还有事么?”林文很不高兴的问道。 “报告……” “明天再说吧!你现在回去吧!” 索伦只好悄悄地离开了办公室。 莫奈尔学园?训练馆 几个不良中年人闯了进来—— 只见场内有几十个学生在不同的项目旁做着运动,几位教练在从旁指导,还有几个人在那操场上跑着,但只有一个人正半躺在草坪上,身后靠着几个垫子,捧着书正看着,看来这个人是场上最闲的人,当下希格直接走到他身边。 “辛迪,你怎么在这儿看书?怎么不去参加训练?” 看书的人根本没反应,好像没听到。 “辛迪!我问你话呢!”希格劈手把书拿了过去。 看书的人坐起身,自下而上打量着身边的这几个人,“教练让我休息的,能把书还给我吗?”说话慢悠悠地。 “教练让你休息?太好了!和我们走一趟吧!有个人你还是见见的好。”学监助理库克说道。 “对不起!我还要训练!可以把书还给我了吗?”辛迪毫不为其所动。 “刚刚还说教练让你休息,怎么这会子又要训练啦?”希格伸手把辛迪拉起来,接着手腕一翻,将其夹在腋下,当先走了,其他几个同来的人跟在后面也走了。 “报告教练,那边的几个人把辛迪带走了!”一个学生跑过去通告情况。 “什么人把他带走了?” “看不是很清楚,好像是咱们学院的教务长。” “他又来搅和什么?你们接着训练,我去看看情况。韦伯斯特你来负责。” “好的,恩里克。不要与他们产生冲突,问清楚情况后,我们最好找院长去交涉。尤其是涉及到辛迪的问题,最好是让弗尔学院出面,总比我们说话有效果。” “嗯!我知道。还有不要让沃尔夫知道就好!” 韦伯斯特点了点头,恩里克便跟着那些人的背影去了。 “放开我!”辛迪烦躁了一个早上,才刚好一点儿,就又遇到这样的事,口气自然冷漠之极,再加上根本就不认识这几个人,虽然曾在第一天见过希格,但辛迪的记忆力一向不好,又被夹在腋下,什么记忆都没有了,“你们是谁?要把我带到哪里去?” “先别吵!到了自然会明白。”希格没好气地说。 莫奈尔学园?教务大楼 很快一行人回到教务办公大楼,直奔顶楼原克拉利斯的私人小书房。到了楼梯口。希格把辛迪放下来,语气也和缓了许多。 “孩子,你听我说,房间里有个人,”希格很郑重的说道:“他只能说出辛迪一个词,我们也没办法,你去看看是不是找你的,很显然他不是我们这里的人。”每每说到“人”字的时候,所用的语气都很重,仿佛是在暗示什么似的。 辛迪听了这些措词严谨的话,心中狐疑不定,难不成又是方元的什么朋友来看我?不,不可能,如果是方元的朋友,也用不着到教务大楼来,他可以直接来找我的。看他们的表情,来找我的一定不是人类,最少不是这边的人类,那么我认识的、不是人类的里面……,哎呀!会不会是奈瑞伊得斯回来了?也不象,他是元素精灵,会说好多种语言,不可能只会说一人词,尽管这个词已经成为了我现在的名字!那又会是谁呢? “唉——!我们也是没有办法,你先进去看一下吧!”林文将辛迪送到门边儿,开了门把辛迪推了进去,也不容辛迪说什么就把门在辛迪的身后关上了。 辛迪看到桌子后面的高背椅上坐着一个人,一看就知道是来自另外一个世界的人,只见那人银色的长发直直地倾泄下来,散发着淡淡的光泽,将整个人包在光晕之中,给人一种似真似幻的感觉。 也许是关门的声音太重了,银发人抬头打量门口的人,辛迪发现这个人的眼睛也是银色的,长长的淡银色的眼睫毛,如珍珠美玉般的肌肤,殷红如血的唇,最特别的是两只尖尖的耳朵,不,不……,也许是戴的耳饰,下面还吊着如水滴般晶莹的吊坠呢!一袭纯黑无饰的外衣,袖口窄窄的,衬托出纤细的手指,长长的指甲泛着淡粉色的晕。“非妖即精,绝非人类!”辛迪很快就有了答案。 坐在位子上的人站了起来,从桌后走出来,慢慢向辛迪靠近,同时也细细地打量着。宽大的丝质白色衣袍垂至脚踝,露出同色同质的贴腿长靴,一条银丝带松松的束在腰际,肥大的袖口将一双小巧的手遮去大半,只几根手指露在外面,细细的脖子,精致的五官,黑黑的头发被管状银环束于脑后,如烟似墨的眉如远山横过天际,漆黑的眸子清澈而深邃,玫瑰花瓣似的柔嫩双唇、如开似闭,隐约可见细齿如贝。“非灵即怪,不似人类!”黑衣人心里也有了个结论。 “辛——迪——”缓慢而暗哑的声音让辛迪觉得眼前的……,暂且算作人吧!可以刚刚开始学习人类的语言,便静静地站在那里,不发一词。 第四十八章 天有难测之风云 第一节 绑架(下) 第一节绑架(下) “辛——迪——”语调有了变化,但还是有点刺耳,那人连续叫了七、八声辛迪的名字,见辛迪一点反应都没有,只在那里定定地看着自己,也就不再叫了。伸出一根长长的手指在两人之间划了几划,只见一串文字展示在辛迪眼前,不过不认识。见此情景,那人的长手指又点了几点,文字起了变化,变成另外一种文字,不过还是不认识。那人也不放弃,不停地变出各种文字,似乎想表达某种意思,却也不是很急切。 莫奈尔学园?方塔 且不说房间内的情况,再说恩里克远远见那几个人进了教务大楼,就转身向着最近的塔楼——方塔,快步走去。 “啪!啪!啪!”急促地扣打门环,好一阵子门才开了,走出来一位老者,“尼克,我有急事要见阿尔方索院长,麻烦您送我一程……” “尼克,是谁来了?怎么在门口说话呢?”门里又走出一位老者,正是伊戈院长。“恩里克教练?您有事么?” “有事!而且是很急的事要……” “再急的事,也该进来讲,站在门口儿总不是回事儿吧!” “伊戈院长,很抱歉,事出紧急,我还是站在这里说吧!这么让一让,恐怕就会耽误了大事!”恩里克边说边上前拉住伊戈的衣袖。“院长阁下,务请您移驾到教务大楼看一下,辛迪不知何故,刚刚被希格给抓进去了,此前毫无征兆,不知您是否清楚这期间的缘由呢?” 伊戈怔了一下,摇摇头。“他不是在训练么?没接到其他的通知吧,尼克?” 尼克摇了摇头。 “我也说不清楚,但不知可麻烦院长阁下到教务大楼,看看辛迪到底有什么麻烦,因为他毕竟是你们弗尔学院的学生!虽然是被我们学院的教务长抓进去的,为今之计,还是请您亲自去看看的好。您也知道,希格做事鲁莽……” “好吧!我们这就去看看吧!尼克,你去找阿尔,然后也一起来看看吧,我先去看看情况。”然后当先走了,恩里克对尼克一躬身,也跟着走了。 莫奈尔学园?教务大楼?原克拉利斯私人书房外 小书房外几人如热锅上的蚂蚁在那里踱来踱去,时不时还把耳朵贴在门上听听里面的动静,所以当伊戈院长找到他们的时候,几个人早已汗湿襟衫,惶惶不安。 “究竟是怎么回事?”伊戈低语的声音让几个人吓了一跳,互相你看我,我看你,一时间谁也说不出话来,“辛迪在哪里?” 林文咽了口唾沫,用手指了指门,艰难地挤出几个字,“在里面!”伊戈举步欲行,“不过……”旁边有人拦住了。 “不过什么?为什么不让我进去?里面是什么大人物啊?”语气越来越严厉。 “院长阁下,请借一步说话。”林文抹着头上的汗,同时示意伊戈到楼下详谈。 无奈,伊戈只好同意随林文下楼讲话,但走到楼梯拐角处便停住了,“什么事,说吧!不必再往下走了!” “好吧!”林文抖着手边擦汗、边把事情经过说了一个大概,但略去将辛迪掳来一节,只说带来。 “你说什么?那是只畜生,专一迷人心神,一旦为其所乘,必附于人身,然后慢慢将其吞噬,而被附身的人则会变得行为乖张、为害一方。那畜生平生最爱吸食小孩子的脑髓。你这不是送羊入虎口吗!?”越说越气愤,越说声音越大,后几句连楼上的几人也都听到了。“走开!”伊戈从手上褪下一枚戒指,口中念念有词,只见淡青色的毫光骤长,两位老者出现在伊戈眼前,装束长相全都一模一样,只是一人是长发、一人是短发,看来是弗尔学院的双胞胎丁、子安到了。 “伊戈,什么事这么紧急?都用上了这个?”子安开口便问。 “丁、子安,那只畜生来了!” “什么?不可能!距解开封印的日子少说还有近百年,难道说有人揭开了封印?” “很难说,子安,如今我们三人联手,你看会有几分把握?” 略一沉呤,“三、四成吧!如果阿德还在的话,也许会有六成!” “唉!顾不得那么多了,我们尽力吧!” 丁和子安点了点头,三人脚尖一点滑到门外,然后三人六手,指掌变化,点划出各种复杂的手印,将这一层置于一个巨大而繁复的魔法阵中,而林文等几个人早就退到楼下去了。 “准备好了吗?”伊戈问道,丁和子安在门外两侧成45°角的地方站稳,双手上下张开,五指轻颤,向门前的伊戈点了点头,伊戈便后退几步,长吸了一口气,伸出右手食指和中指点了门一下,小书房的门缓缓地打开了,伊戈、丁、子安全神戒备,关注着房间,然而空无一人的房间让三人吃惊不小,但这并未让三人放松警惕,丁左手一招,一只小花猫从魔法阵中走出来,走进小书房直至窗前的书桌前一步远的地方,“喵”身体便渐渐沉入地面,少顷室内出现了一个魔法阵地毯,泛着淡蓝的微光。 “没有问题。”丁对阿尔方索道。 “进去看看!”三人鱼贯而入,房间不大,四周排列着高至顶棚的书架,一张书桌,一把高背椅,一只注水花瓶内插着一支水仙摆在书桌上,一本打开的书平摊在旁边。 “林文!请您过来一下。”声音不高,但语气中的严厉表露无疑。 林文几人听得呼唤,感到好象发生了什么重大事件,便匆匆上楼进得房来,未及开口,伊戈便问道:“人呢?” 林文头上的汗更多了,看着伊戈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林文学监,我们一起共事也不是一年、两年了,怎么今天这事儿处置得这么失常呢?还是说……”丁第一个看出了问题,“伊戈,林文被催眠了!我送他去医务大楼,……” “你去吧!我们到了!”尼克与阿佩尼尼、克尔到了。“先查一下线索吧!” “伊戈,你看!窗帘儿只剩下半边了!”阿佩尼尼一进来就发现了端倪,“好象是刚刚才撕下来的,……”果然深枣红色的天鹅绒窗帘只剩半边挂在那里,另外半边居然在地上,子安走到窗边细细查看。 “尼尼,你来看!”阿佩尼尼应声来到窗前,“这个好象是窗帘绳。”子安边说边用手指着窗外的引水管。 “不错!难道说辛迪从这里逃走了?” “不可能,那、那个……,那个人就坐在这把椅子上。如果想逃走,他为什么不返身从门里退出来,而是直冲向前从窗子逃走呢?而且,如果真是那个的话,怎么可能会准许辛迪从容地把窗帘取下来?从容地把窗帘绳系在那里,然后顺势滑下逃走啊!……”学监助理大着胆子说出了疑问。 “怎么回事?”丁问道。 “这是七楼,加之这是教务大楼比一般楼的房间要高一些,而窗帘绳最多也不过三米左右,从这里跳下去与自杀无异啊!”另外一个人说道。 听此言语,伊戈等人也都怔住了,“尼克,你说……,那孩子会不会用那个,去了什么地方?” “我看不会!”阿佩尼尼说道。 “为什么?” “因为,如果真是那个妖精来了,他是不会去扯下窗帘的,只要动动手指头,这个屋子就可以凭空移到他想移的地方去,怎么可能用这种人类的方式呢?”尼克很肯定的答道。 “那我们要怎么办?”克尔问道。 “我下去看看。”子安话音未落,人已经自窗口一跃而下,尼克与伊戈也紧随其后跳了下去。 阿佩尼尼则取出一根魔杖,对着窗外口中颂道:“伟大的斯科来,请伸出您坚韧的臂膀。”话音刚落,木质的窗台生出一条藤蔓,阿佩尼尼伸手握住,那藤蔓就好似有生命一样将阿佩尼尼从屋里直甩出去。 良久,“咚!”很显然阿佩尼尼落到了地面上,不过很有可能撞到了什么、或者踢到了什么,不然不会传来这种声音的。 克尔向下探头一望,果然,草坪上的一块假山石碎作了一堆石屑,阿佩尼尼站在伊戈的身边,藤蔓在不停的向四周伸展,在探索着什么—— “怎么样?有什么发现?”伊戈问道。 “汉有,什么也没有,连个脚印都没有。”子安答道。 “难不成那孩子已经被子那怪物给摄走了?”阿佩尼尼说出了担心。 “不可能!如果那孩子出什么意外,我不可能不知道。”说话的是一位老得不能再老的一个小老头。矮矮的个子,穿着灰不拉叽的旧长袍,头上一根头发也没有,眉毛也稀疏的可以,满脸的皱纹像揉成一团的破布,五官的分布都有些模糊了。“他身上带着我家的钥匙,是出不了这个岛的,而且如果受到攻击,我也会马上知道的。” “您好!卢米埃老师!是什么风儿把您给吹到岛上来了?”伊戈问道。“您刚才说的钥匙,可是您的那根‘回之针’么?” 被称为卢米埃的老者点了点头。“就在那孩子的左手。”看着子安等人的眼神,老者解释道,“当然,那是为了确保他不能修可习魔法而设的。他不是要做为种子选手去参加那个什么拉力赛么?听说只有不会魔法的人才能参与的比赛呢!他一个小孩子心性好奇,难免心痒难捺,万一学了什么魔法妖术什么的,不是太可惜了么?所以,采取一些预防措施还是必须的。” “话是这么说,但这种预防是不是太……”伊戈等人不免狐疑,谁也想不出辛迪是在什么时候、什么地点碰到了这位几十年都见不到一面的老怪物!但也许这位卢米埃太过有威慑力,每个人都只是在心底里画上一大堆大问号,谁也不想用嘴问出来。 按:“回之针”据说是早人类出现伊始便已存在的一种物件儿,名字叫针却很难说它到底是个什么形状的物事,因为配带的人尽管将其带在了身上,却看不到它的样子,只是会有一种针尖刺入的感觉,然后便没入肌肤之中,再无踪迹。如果犯禁,才会有一道细细的红线显示在刺入的部位。 “回之针”包含有极强的法力,尤其是在防御方面,配带之人有了它,就可以抵御各种魔法、巫术的攻击。对于拥有魔力、法术的人而言,身上有了它,一位初级魔法师可以发挥出究极魔法师的力量,而不令施术者本人受损,可谓是事一而功十啊!如此提升攻击、防御能力,又不需自身本能超越某种极限的宝物,世上绝无第二件! 但对于不懂法术的人,则恰恰相反——,不能进行任何魔法、巫术的研究、修习,仅仅是一个小小的辅助功能!更厉害的是,佩带之人,哪怕是一位高位截瘫的、无意识的植物人,也可以化解大陆上的85(百分号)以上的魔法、巫术的攻击,只有极少数的究极魔法、禁术才会对其有一点点影响,但施术之人亦要承担等量的反噬。 所以说,佩带之人无论是谁,都将是一个最接近于神的存在,至少在人类之中是无敌的。 如此神奇的物品世间仅此一件,知道它的人也很多,差不多的魔法书中都有所记载,但从未有人对它产生过恺觑之心。为什么呢?原来这“回之针”一旦离开莫奈尔岛,便会自动离开佩带人,返回其存放的地方,这种结果对于任何人来讲,都是一个不小的遗憾!不能不说是一种遗憾。 “回之针”为什么会在莫奈尔岛上?是谁带来的?为什么只能留在这座岛上?难道说,它也是一个被禁锢的灵?这种最能激发学生的想象力的问题,早在几百年前、甚至是千年以前,就被沉封在某个角落里了,没想到却在此时、此刻再度被挖了出来! 第四十八章 天有难测之风云 第二节 拉斐尔 第二节拉斐尔 “好啦!你们还是忙你们的去吧!我也要回去喝茶了!”卢米埃步履蹒跚的走了。 “想不到这个老……,还真有眼力,说不定当初小东西还没进学园的大门,那根‘回之针’就已经嵌在他的手臂里了。这也就能解释,当初在魔法学院他能全身而退的原因了!”尼克看着卢米埃的背影说道。 “这个话题以后再说吧!大家现在还是分头去找一下那个小家伙儿吧,我们这些老骨头真是闲到头儿了,接下来的五年还不知道怎么过呢!”伊戈第一次觉得身心俱疲,又血脉喷张,好奇异的兴奋啊! 几个老头子略略做了一下分工,便各自行事去了。 莫奈尔学园?教务大楼?原克拉利斯私人小书房内 时间再退回到伊戈到达前的五分钟—— 辛迪见屋内之人的异形异状,身上所散了出来的气息,马上就想到了小白,感觉两者之间必有什么关联。就绕过那人,径自走到窗边,伸手将窗帘扯下半边,将窗帘绳缠到窗外突出的护栏之上。然后,将两扇窗子全部打开,又从腰间的如意随缘袋中取出一根又细又长的软鞭,右手一抖,软鞭就不偏不倚地将屋中的人缚了两转,也不待那人做出什么反应,便大力一甩,那人的身体便不由自主地向窗外飞去—— 在经过辛迪身旁时,辛迪又用另一只手毫不客气地推在那人的脚上,屋中人便似一只大鸟一般平平的飞了出去。辛迪也不怠慢,拉紧窗帘绳双足在窗台边的外墙上使劲一蹬,也平飞出去,速度却较那人快些,堪堪超过的时候,手中的腰带再度抖出,这次只缚一转便将那人再度甩出,本人则顺手牵了那人的袍角,一前一后飞过教务大楼前的空地,落在了不远处的树上。(伊戈等人此时刚刚抵达教务大楼)那人还没等开口表示什么抗议,辛迪就把那人往肩上一扛,“好轻!”沿着路旁的护道树一直向黑森林的方向滑荡而去。 莫奈尔学园?黑森林 到森林边也不从树上下来,直接从相连的枝桠上荡入林中,然后借助林中的藤蔓一直荡至溪水边,才从树上落到地面,将肩上的人放下来。那人早之被整得七晕八素,就是想发火也发不出来了。 “这个时候不去训练场,跑来这里做什么?” “小白,这个人你认识吗?”语音未落,一只通体雪白有着清澈眸子、金色长角的灵兽出现在辛迪眼前。 “你是从什么地方把他弄来的?” 辛迪一五一十将刚刚发生的事说了一遍,这时那人也恢复了过来。为眼前的情况所吸引,怔了一下,便伸臂将小白抱住,口中呜哩哇啦的说着什么,小白也咕噜咕噜地说话,辛迪见此情景愈发断定二人必是相识,便也不去打搅,静静地站在那里看着。 良久,小白才转过来对辛迪道,“想来你并不知道他是谁,但你一定听说过天使吧!” “天使?没听说过,不过我见过,在离岛的时候见过好几位呢!每一个长得都不一样,还有的凶巴巴的……,你问这个做什么?” “这就容易多了,——” “什么意思啊?” “你现在也已经知道这个世界之外还有众多的世界吧?” “嗯!已经有好多人说过了,什么六界三域三重天的,……” “连这个都知道了,就更好解释给你听了。这六界之中有一个是天界,陆地上称那里的居民为天使,。”小白以眼神止住辛迪发问,“天使也如人类一样,有很多种族和专司,由族长来统驭,但人类称那些族长做神,而他——”小白指着辛迪带来的人,“就是天使!只是他命运多乖,劫难重重。” “不会吧?天使不都是女的,或者是小孩子之类的?我看到的都是女的,而书上写的、画的都是小孩子,没有他这个样子的!” “他这个样子在天界是很常见的,小孩子是幼年的天使,长大之后就是他这个样子了,不过天使是没有性别的,这一点和人类不同。你在听我说话么?你在想什么……” “他为什么眼睛里面没有眼珠呢?可是他好象也能看到东西呢!” “你确实与一般人类不一样,一下子就看出一个最根本的问题来!在回答这个问题之前,我要先问你一个问题,好么?” “好啊!” “人没有眼珠会怎么样呢?” “人没有眼珠便是一个瞎子,看不到光明、,……” “哦——?为什么说看不到光明、也看不见黑暗呢?人类不是说瞎子只能生活在黑暗中么?” “没有光明的世界,又哪里来的黑暗呢?他们是相依而生的吧?” “呵呵!这还是第一次听说呢!不过,天使的眼珠就与人类的不一样了,它不仅能让天使看到光明与黑暗,更是天使本人的性情!没有了眼珠的天使,就会迷失本性!天使,特别是成年的天使都拥有强大的力量,一旦为邪恶所侵,就会变成毁天灭地的力量,甚至成为恶魔!所以没有眼珠的天使是不能返回天界的,而新生的天使是没有眼珠的,要经过漫长的时间到不同的世界去游历,直至找到自己的眼珠。有很多天使因此而坠入异途,再也不能回归天界,甚至生命化作流水,只有极少的幸运者才能最终回归天界!” “哦……,你说了这么多,是不是想告诉我什么?还是说,他——”用手一指自己带来的、被小白称为天使的人,“他现在还在找寻自己的眼珠?” “你确实聪明!事实也确是如此!他,叫拉斐尔,是天界大贤者的儿子,在自己的儿子出生之前拥有永恒的生命!” “等一下,天使不是没有性别么?哪里来的儿子?” “一出生的时候是没有性别的,整个童年都是没有性别的,少年时代就是少女的样貌,你在离岛上看到的那些天使,就是还没有成年的天使,天使一旦成年之后,都是男子的样貌。我是在人类的世界住得久了,一些语言习惯已经与人类相近了。” “是这样啊!还真是特别呢!” “是啊!他就更特别了,因为他拥有的力量非寻常天使可比,所以当他离开天界的时候,就成为四界二域三重天所争取的目标。但遗憾的是,无论哪一族类,所看重的就只有他的力量,根本就没想过他的归宿。” “他的归宿?那是什么呀?” “就是他的眼睛啊!他为了寻找自己的一双眼睛,一次次的轻信、一次次的将自己托付给野心和贪欲,直到无法挽回……。到头来,只得集合各界的力量将其封禁,封禁在一个混沌的世界里,渺渺茫茫、无始无终!原本每一千年封印才会失效,他将重新醒来,继续找寻自己的归宿。可是,总有不轨之徒找到他封禁之所,揭去封印将其唤醒,使其益发沉沦。上次被封印之后,至今不过才几百年,如今又不知是哪个毁掉了封印,……” “如果我愿意将眼珠送他,是不是他就可以重返天界?” 小白定定的看着辛迪,有好一会没有说话,辛迪那双乌溜溜的眸子闪着光,决决之意绝不会有假。 “你没有眼珠就会成为瞎子,你不后悔吗?” “没有眼珠我只是看不见东西,却不见得会不快乐,有很多东西却是因为看到了而不快乐,我记得有一句话叫做眼不见心不烦,所以我有什么好后悔的呢?” 长长的沉默! “只可惜太晚了!若是早个万数年还来得及,如今已经没有用了,那双眼珠早就碎裂到不知哪里去了,迷失了几万年的本性,怎么可能因你的双眼而再度回归呢?” 小白的话充满了落寞、悲悯,辛迪的心中也泛起阵阵涟漪,一种从未有过的感觉划过脑海。——不自觉地将左手托着自己的胸口,将右手按着拉斐尔的前胸,定定地望着对方,两行清泪汩汩而下,一种莫名的冲动油然而生,天使也似有所感,伸手接了将辛迪面上的泪,放在口中吃了,亦凝望着辛迪乌黑的双眸。 “眼睛是心灵之窗,心不死,珠不失,虽历经久远岁月,又怎么可能碎作千万片呢?只怪你为一片白幛所阻,各方搜寻,却不知它原本就在你的身边!”辛迪的话语虽轻,却如一道闪电撕破暗黑的混沌,小白、拉斐尔都怔在那里。 辛迪又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指,突然双手十字交叉划过拉斐尔的额头,“啊——!”拉斐尔的眼中流出黑色的液体,小白则一下子就把辛迪扑倒在地上。 “你要做什么?”小白又急又怒,一边按住辛迪,一边看着拉斐尔,咕噜一大堆辛迪听不懂的音节。 “用溪水洗洗吧!也许会有什么意外发生呢!”辛迪淡淡地说道,声调中透着一种空灵的味道。 小白见辛迪并无挣扎之意,也不见其再有什么动作,但又担心拉斐尔的状况,只好先放开辛迪。只见,小白头上的尖角金光闪烁,将辛迪罩在一个透明的罩中。然后,让拉斐尔扶着自己来到溪边,用口含水帮拉斐尔清洗双眼,如此十数次才将那墨汁似的液体洗掉,然后又让其本人在溪水中洗去脸上的污痕,待再与小白对望的时候,小白发现天使那原本白蜡似的眼中,出现两颗淡蓝色的眼珠。 “啊!原来水草是有颜色的,花的颜色有么多种,这溪水真清啊!塔姆拉格乌里安,我能看到这个世界的色彩了。”拉斐尔的情绪有些激动。 “欢迎来到这个时代,看样子你已经找到了最重要的部分,连这个时代的语言都能讲,离返回天界的日子也就不远了,拉斐尔。” 拉斐尔点点头,“那个孩子真是奇妙,他是怎么想到的呢?” 小白摇了摇头,“我流落在此也已有十几万年了,目睹了世界的毁灭与重生,这孩子是这个世界几经重生后,第一个真正看到我、并意念相通的人类,之前虽有几个人,却只能于静思中与我交流,却从未能见过我!奇怪的是,我却无法看清他,每次冥视都只见到朦胧的光包着,好似在孕育中一般,愿他不要步你的后尘,沉沦在这欲望横流的世界。” 说话之际,两位已走回辛迪躺着的地方,小白角尖轻抵那罩壳,薄罩便消失了,再看辛迪,早已在那里呼呼大睡。 “真是个孩子,一点危机意识都没有。”拉斐尔开始喜欢辛迪了,话语间不乏溺爱之情。 “别忘了,刚才你可是气得头冒青烟、语无伦次啊。” “是吗?没印象。” “不会吧!被封印的次数多了,脑子也开始不灵光了。”小白从旁挖苦,大说风凉话。 能看见周围景物色彩的拉斐尔,此时的心情好极了,静静的坐在辛迪身旁,拿根草叶撩拨着他的鼻子,耳朵,而躺着的人一点反应都没有。 “没有用的,他要是想睡,用什么办法都叫不醒的。”小白从旁边说道,“就是把他仍到水里都没用。” “那怎么才能把他叫起来啊!” “嗯,你知道这林子里有种果子,只有在春季才成熟,而且每隔60年才能结一次果,果子从结实到成熟至少要30年,产量又极低,如今最近一次结实也只剩下几个了,再结果要等上七、八十年,看在多年旧识的份上,我就请你吃一个,你在这等会儿,我去摘了给你。”说毕小白便做势要走。 “我要和你一起去,我想见见那果树。”辛迪眼睛也不睁,就坐起来道,却不想刚撞在拉斐尔的肩上。“啊唷,好痛啊!”一边揉着鼻子一边揉着眼睛,样子真是可爱极了。 “小白,我要和你一起去!” “不行!”小白摇头拒绝。 “为什么?” “你要先回答我一个问题。” “可以啊!” 第四十八章 天有难测之风云 第三节 重逢 第三节重逢 “你怎么知道他的眼珠在那白幛的后面?” “嗯——,猜的!” “猜的?”其他两位不约而同的问道。 辛迪点点头,“既然找了那么多年,不管是多少个世界,也该找了几遍了,想必也是用尽了各种手段,恐怕连人的心灵深处亦没放过呢!既然这样都没能找到,那么还有什么地方没找过呢?就是他自己的眼睛喽。无珠而能视物,不在那里又在哪里呢?我想之前你所看到世界应该是灰色的,不甚清晰,而且最近的一段日子,能看到的东西愈发阴暗,是不是?” “啊!”拉斐尔与小白对望一眼,心中的想法都是一样的,“这小家伙真的是人类吗?恐怕是另有其本体吧!” “这回可以带我去了吗?” “还是不行,也不看看是什么时间了,这个时候你再不回去,岛上怕又得兴师动众的大闹了!那果树又不是过一会儿就不在了,想什么时候来看不行呢?” “噢!是噢!那下次要带我去噢!”辛迪想也没想,直接在拉斐尔的胸口擦了擦眼睛,“那他怎么办?啊!还有一个问题,他怎么会知道我的名字?我来此地不过半年,除在学园外,只有一个人听过我讲话,见过我的面貌,那也是在来学校前一天晚上,但他并不知道我的名字,这有点说不过去啊!” “是啊!你怎么知道辛迪的?” “我也不清楚,好象做梦一样,有人在附近争论什么,我也只听出来一个音节而已,……什么的。有好几个人,一直在不断地讯问,夹杂着叫声。我醒得很慢,等完全醒过来时,人已经不见了,只看到地上有黑乎乎的粘液,(血,天使之前看到的东西全都是灰色的),几片衣物,一看就知道是枫之大陆的服饰,我想到这莫奈尔学园就能得到答案的。”拉斐尔边说边从怀里掏出一团物事来,看起来象是半幅衣襟,大部分因为浸透血液而发黑,只有很小部分还能看出衣料的质地,小白看不出什么来。辛迪却发现在衣料的一角有一块儿金线绣的小微记,很是眼熟,便拿过衣料,仔细地辨认那个标识—— “哎呀——!” “什么事?你认得这些人?”小白问道。 “不认识,但这个标记我见过,在肯的手上,他戴的戒指就是这个图案,难不成他有危险?我要去港口,你能把我一下子就送过去,好不好?也许还来得及!” 小白点了点头。“但为什么要去港口?去他们学院不是更方便吗?” “岛内不会有什么意外,很有可能是来自岛外,如果是从岛外来的,必然是会有些外来的船只停在那里,我只需到那里看一下有没有什么新到的船只,来自哪里、到此何干,基本上就可以尽在掌握啦!” 塔姆拉格乌里安(小白)看了拉斐尔一眼—— “我也去!”拉斐尔说道。 小白没再多言语,伸左前足轻轻扣击地面,一团白光将辛迪与拉斐尔团团罩住,然后逐渐收拢,一下子两个人就不见了。 莫奈尔学园?教务大楼?教务总长室 跪在肯面前的人,穿着淡紫色袍服、系着黑色腰带、金色肩带,腰中长剑垂着长长的黄色的穗子,“殿下!陛下病至垂危,请您回国!” 肯一听,心中不由得一沉,但还是很镇定的说道:“朗利将军,年底我离家之时父王身体尚且安康,如今尚不足三个整月,怎么会病危?还有,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是谁告诉你我在这里的?” “殿下,请看这个!”被称为朗利的人从怀里取出一块木牌,“菲尔菲克斯将军在臣临行前将此物托与臣,说殿下见此牌就会相信臣,并随臣回国。” 肯将木牌取来,翻来覆去的看了又看,神色大为缓和,“父王究竟病从何来?御医怎么说?用了什么药?”关切之意溢于言表。 “这些我们路上再说吧!若是再延迟些恐怕悔之晚矣!”朗利道,“时不我待,还请殿下早下决定!” 肯又想了想,“好吧!我去整理一下东西,然后就走吧!” “我们去帮你整理,殿下与将军先走吧!”一个穿着亮蓝色、看似军服的人说道。 “嗯——?”肯认为此人甚是无礼,神色之间露出不悦之色。 “殿下莫怪!查尔斯也是担心陛下的病情,说话有些造次,还请殿下体谅他一片赤诚!”朗利忙解释道。 “好吧!事不宜迟,我这就与你们一起走,也不用他们去费心收拾整理,这就走吧!斯普林顿教务总长,很抱歉,刚刚担心父王的安危,……”肯这才想起来要与斯普林顿打招呼。 “无妨,无妨!家中危急尽快起程吧!相关手续我自会安排人手前去办理的,你只管放心走吧!我已经查了你的档案,不过一年半载也是要毕业的,此一去就当是去见习吧!” 肯点点头,微微躬身一礼,转身出去了。朗利等人也不与斯普林顿等人搭讪,十分傲慢的跟着走了。 “野蛮人!真是一点教养都没有!”妮娜很是不满地抱怨,斯普林顿很无奈地摇摇头,“妮娜,你起草一份文件,我给你签字!去他们学院补个手续吧!” 妮娜也只得应了一声出去草拟文件去了,办公室里的其他人也就各自散去,回到了各自的工作岗位。却没想到这一简慢,竟然惹出了一场不小的麻烦! 莫奈尔学园?教务大楼外 肯、朗利等人走出教务大楼,肯从衣袋里取出一件东西,放在嘴边停了一下,然后一松手,一只小鸟振翅而去。朗利旁边的几个人略显慌张,朗利狠狠地瞪了他们一眼。 “我们直接去港口吧!”肯头也不回地说道。 “遵命,殿下!”朗利应声道,语气中有一种如释负重的感觉,只是肯没有听出来。看来人在心绪浮动的时候,是很难保持冷静,当然也就不能做出正确的判断啦! 莫奈尔学园?南部港口 一行七、八个人急匆匆向港口走去,远远地就看到一艘三桅帆船停在那里,似乎已经做好了启航的准备。 “为了避免不必要的外交麻烦,另外也不太想张扬,所以只用了最简单的三桅商船,但水手绝对是一流的,……” 肯立刻就打断了朗利的解释,“无妨!尽快最好!” 几个人的脚步越发的快了,直奔舷梯而去。 “站住!再往前走一步,就放箭了!”阴冷的声音让听到的人都禁不住打了个寒噤,回转身来,只见两个长发少年不知何时出现在身后,一黑一白、对比鲜明——全身黑袍之人满头银发随风而舞,与另一白袍之人的黑发交汇在一起,反差是如此的强烈,所有人都停下脚步看着这两个人。其实更重要的原因是,穿着白色丝质长袍之人的手上已是箭在弦上,一触即发! “辛迪!你不是在训练场吗?怎么到这里来了?你身边的人是谁?为何从未见过?”肯关切地问道。 这两个人正是在从黑森林借助小白的力量赶来的辛迪和拉斐尔,不过就连拉斐尔都没弄清楚辛迪从什么地方弄来的弓箭。 “殿下!您认识他们?”朗利试探性地问道。 肯点了一下头。“辛迪!和你在一起的人到底是谁?你为什么拿箭指着我?又是从哪里搞来的弓箭?”就在肯不停追问的工夫,辛迪将手中的弓箭收起,快步走到肯的近前,拉斐尔在后面亦步亦趋的跟过来。 “肯,我认识了个新朋友,刚好见你走过来,就拉来给你见过呗!怎么样?美不美?他可是男人噢!”撒娇的口气让人听了全身发麻,可是不等肯说话,朗利就抢过话头,“哼!小子!我们殿下的名字是你随便叫的吗?”接着又催促肯,“殿下!事态紧急,我们还是快点登船吧!”边说还边对其他人使眼色,那几个人便围拥上来,护卫着肯向栈桥走去。肯回头欲待说话,朗利又抢着道:“殿下!请殿下速速登船!如今他等得,恐怕……等不得啊!” “啪!啪!啪!……”一迭连声的清脆巴掌声,朗利及其手下所有人的左脸上都留下一个小巧的掌印,挨打的人都捂着脸在那里哼叽。“肯,认识一下我的新朋友再走也不迟啊!”这次是一种淡淡的、不带任何感情的声音。 若是在平时,肯早就听出点儿状况了,但今天却…… “辛迪!你为什么随意打人?他们都是我国中的近卫侍臣,虽有些傲慢,你也不该出手伤人啊!”肯有点急躁,说话不免口不择言,“我平日待你关爱有加,你怎可以小过而责辱我的臣属?……” “什么臣属?狼子野心,你不能出岛!”辛迪眼睛都没瞟那些所谓的臣子一下,很冷淡的说道。 “斯普林顿教务总长已经允许了,我确实要回国一趟,你还是不要阻拦吧……” “斯普林顿是谁?我不认识!不过,我见这船来的蹊跷,又走得如此匆忙,难道我不该问上一声吗?” “殿下!我们的时间不多了,再耽搁下去恐怕……”朗利捂着脸说道。 肯伸手止住朗利的话,“辛迪,我家中确实出了大事,而且事态紧急,我必须要马上赶回家中!”说完就再不理会辛迪,转身直奔栈桥,头也不回地上船去了。 辛迪的脸上一点表情都没有了,直直地瞪着那载着肯一行人的船启锚离港。 “如果你想追过去,我倒是可以帮你。”拉斐尔慢吞吞地说道。 “你以为我不想去吗?但是我根本就不能离开这座岛!我体内好象有什么东西……” “什么?你体内有东西?不能离开这座岛屿?怎么回事?难道说那个东西在你的身上?” “那个东西?是什么?” “在这个岛屿上有一件属于我的东西,人类称它做‘回之针’,意思就是无论是谁得到了它,它最后还是会回到这个岛上!这件东西虽然是我的,但我却不能直接得到它,必须是由生活在这个世界上的人找到后,心甘情愿的将它送给我,它才能回到我的身边!” “真的么?太好了!你把它拿走吧,我要出岛去追那艘船!” “我拿不到它!” “为什么?” “因为它还不能判断你是否真的愿意将它交还与我,所以……” “可是我现在要立刻出岛!晚了,肯就没命了!” “那我们就出去好了!” “可是,我出不了岛啊!”辛迪有点儿急了。 “这刚好可以印证一下,是不是‘回之针’在你的体内!如果在你的体内,我们相携出岛,一点儿阻碍都不会有的;如果你还是出不去,就说明你体内的东西并不是‘回之针’!” “这样啊!太好了!我们现在就出发!” “你就不想知道更多么?” “我现在知道的越多,肯能活下来的机会就越小,反正那是你的东西,我也没兴趣知道那么多,……你还真够啰嗦的,要不你去找小白聊天,我自己去?” “我跟你一起去!” “这还差不多!有多少问题不能回来再说呢!那我们也要坐船吧?可是这边的船我没划过,不知能不能让它们动起来呢!” “要船做什么?你看那码头上停的船有哪条能快过他们呢?我们有那个就可以啦!”顺着拉斐尔的手,辛迪看到栈桥上遗留下来的踏板,原来那些人走得太过匆忙,忘记把踏板收起来,“就看你有没有胆量喽!”说话间两人已经走到栈桥上。 “哦——,很有创意嘛!大可一试,只不知你技术如何呢?”辛迪一脸无所谓地说道。 拉斐尔微微一笑,伸足便将那踏板踢入水中,然后纵身一跃,就在双足刚刚离岸的时候,顺手将辛迪拉下水,拉斐尔稳稳地站在踏板上,辛迪可没有那么幸运,只一只脚踩到一点点踏板—— 第四十八章 天有难测之风云 第四节 虐杀 第四节虐杀 拉斐尔回头对着辛迪诡异地一笑,足尖一点,踏板如离弦之箭,破浪而去!辛迪也不含糊,只见他单足足尖点在踏板之上,另一只脚悬空,一只手斜斜张开,全凭另一只被拉斐尔抓着的手借力,整个人凌空虚站在踏板上,从侧面望过去,就象是踩在海浪尖儿上滑行的一只水鸟! 不多时,已经能望见肯所乘坐的帆船,那船虽然不小,但未必是那种越洋跨海的大船,两者间的距离越来越近,辛迪道:“慢一点!我们先看看再说,莫要急于上船!”拉斐尔很是不解,不过也没多问,放慢了速度继续尾随。 果然,远远地看见一艘巨大的帆船从海平面那边靠了过来,小帆船上的主帆顶部有人在挥舞旗子,那大帆船就直驶过来,看样子是来接应的!当两船靠在一起的时候,从大帆船的船舷上垂下了两条手臂粗细的索子,小帆船上就有人将那粗索缚在自己的船上,然后吱吱呀呀声音传来,早已经收起帆的小船就这样被大船拉了上去,快接近甲板的时候就固定不动了。这时,大船上又放下细绳梯,小船上的人便顺着绳梯陆续爬上了大船。 “那个,……” “叫我拉斐尔!” “拉斐尔,你把我甩到大船上去,最好是在那根三角帆的旁边,能做到吗?” “没问题!”手一使劲,辛迪整个人就直飞上去,不过辛迪也没闲着,左手一抖,腰间软鞭甩出,缠住拉斐尔还未及放下的手臂,借着上冲之势亦将其带起,然后手腕一翻,把拉斐尔也往大船上甩去,等拉斐尔的身体刚刚超过自己时,辛迪右手一伸搭在拉斐尔的右脚上,两人在空中移身换位,也就是转瞬即逝的功夫,便先后上了那大船。 辛迪站在船舷上,慢条斯理地将软鞭盘好,收入袋中后,并不急于跳到甲板上,而是站在三角帆的阴影里,观察着甲板上的动静。拉斐尔则又被这个突如其来的行为小小的折腾了一下,正要与辛迪理论,却被辛迪把嘴捂了个严实,半点声息也说不出来了。 甲板很宽阔,大船中间靠后的部分是三层楼阁,看样子一层应该是休息室,二层是官员的住所,三层应该是船舶的指挥控制室,甲板的下面就该是仓库之类的地方,还没及细看就传来说话声—— “莱文叔叔,你怎么在这里?朗利,这是怎么回事?”听上去肯的语气有点生气。 “没什么!请你回国见你父王啊!”朗利的话里早没了敬畏,很是无礼。 “我问你!莱文怎么在这里?” “他在这里就对了!是不是亲王阁下?”朗利的奴才嘴脸显露无疑。 “啊——?!什么?我父王怎么样了?”肯的方寸大乱。 “没怎么,也许还好好的吧!我还没见到呢!只是等见到的时候,就不一定会好喽!”莱文阴险地说道。 “大胆!你是被流放之人,没有父王的旨意,不能踏上国土半步!” “过去是这样,那是没错!但有你在,我就是去皇宫也是可以的!特别是受了很重的伤、快要咽下最后一口气的王位继承人,我哪里去不得呢?” “哼!你以为我还是个小孩子吗?” “就知道你不是小孩子,才在这里动手!你学的那两下子在海上无效!你武艺虽好,但现在恐怕也派不上用场啦!来呀!把他绑到那根桅杆上去,然后再把我们特制的点心拿来,服侍了他,我们就启航回国,收拾那个老东西!”最后一句话说得恶狠狠地。 肯当然不可能束手待毙,但力不从心,身上的力气半点也使不出来,“啊呀!你们……,你们做了什么?放开我!放开我!” “你刚才不是一直和朗利他们在一起吗?他们用了一种我秘制的香料,嗅得多了就会全身乏力,大约再过一会儿,你就是想动一下手指也是不可能的啦!没办法,用其他的办法,岛上那些老东西们就会坏了我的计划,只能多消耗些时间,让你多闻会子,虽然只能让你麻痹一小会儿,但对于我们来说已经足够了!”说话间,肯已经被牢牢綑缚在桅杆之上。 莱文手持一把尖刀、一脸狞笑,慢慢逼近被缚之人—— 就在这个时候,有人说话了:“这点时间恐怕不够吧!” “谁在那里说话?真是没了王法,本王讲话有你插嘴的地方吗?” “杀人就是有王法喽?”声音淡淡的,没有一点情绪。 “给我出来!” “出来!出来!”甲板上的人一片附和。 “我就在你的眼前,你该不会是个瞎子吧?!” 甲板上的人四下打量了几遍之后,这才把头往上看,才看到船头的围栏上站着两个人,长发飘飘、一黑一白,不仔细看,还以为是停在那里的一只水鸟呢! “你是谁?怎么上来的?” “这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我要行使王法了!” “大言不惭!行使王法?你行使什么王法?阿加沙!掉转船弦,把他们给我甩下去!” “是!” “啊!”一名大汉应声倒地,一支笔杆似的短箭穿透咽喉,那人死了! “你好大胆!居然胡乱杀人!”莱文狂怒。 “我在行使王法,哪!你绑的那个人好象是个王子,恰巧我是他的……,他的那什么,你知道吧?!如今你骗他,就是欺君往上,我代他执行王法也就顺理成章啦!”嘴上说,手上也不慢,一枝枝“笔杆”准确地插在每个人的咽喉上,甲板上站在肯周围的人全部倒地而亡,连哼都没来得及! 莱文见势不好,三步并作两步冲到肯的旁边,手中尖刀直抵在肯的脖子上,肯张大嘴巴却发不出声来,药性发作了!但他清楚地看到,站在船舷上的不是别人,正是辛迪和那个奇怪的黑衣银发少年。 “好啊!你动手吧!”辛迪还是那种淡淡的、不带一丝感情的腔调。 莱文的汗不停地往外冒,右手有些抖,可能是抖得太厉害了,把肯的脖子给划了个口子,殷红的鲜血流了出来! “噢——?你的手抖得好厉害啊!下不了手啦是吗?我来!”说着短箭如飞而至,直奔肯的哽嗓咽喉,肯的眼睛都凸出来了,心里的想法太复杂了。莱文却没多想,本能的用手中的刀去挡箭,结果箭刚刚碰到刀就掉了下来。莱文怔了一下,但为时已晚,一支短箭直插咽喉,眼睁睁地看着自己慢慢倒下去,躺在了甲板上。 肯的大脑已经开始僵化了,甲板上的人一下子就乱了,大家四处奔逃,辛迪则毫不手软,一箭一人,是那样的泰然自若、气定神闲,很快甲板上躺倒一大片,站着的人已经屈指可数,而那些人也放弃了逃跑的念头,齐齐地跪下,一个头目模样的人喊道:“小爷爷饶命!这不干我们的事!我们只是奉命行事!” “喔?奉命行事?那好!奉的什么命啊?” “奉命将大船开到此处,接应小船……” “就这些?” “就这些!” “真的就这些?” “真的就这些!” “好!”话音一落,短箭已经将其咽喉射穿。 “小子,住手!他已经求饶,你为什么还不痛下杀手?你也太狠毒了!”剩下的人中有人提出抗议。 “他既是奉命行事,大家也都听到他所奉的命令中并无求饶一项,他却向我求饶,这不是公然违命是什么?军法有云:违命者斩!所以杀了他有什么不对的吗?”淡淡的语气中将所有生的希望尽数抹杀了。 甲板上的人绝望了,“弟兄们,上啊!那小子分明就没打算放过我们,把那个小子杀了,我们还有活路,否则我们就只有死路一条!”当先一人捡起地上的刀就砍向船舷,怎奈隔着一段距离,人还没冲到近前,脖子上早插了支“笔杆”!其他跟在后面准备拼命的人,也几乎在同时跌落在甲板上,一个个圆瞪着眼睛,死不瞑目! 辛迪见甲板上的人差不多的都躺下了,就与拉斐尔一起跳下来,走到绑着肯的桅杆旁边,却不解开绳子,而是一转身连珠箭发,将意图放下小船逃跑的人尽数射杀!然后俯下身将每个人脖子上的“笔杆”逐一拔出,尽数收进怀里,不知装到什么地方去了。 接下来,辛迪开始搜捡每个人身上的物品,搜出来的全部堆到甲板上的空旷处,搜完了甲板上的尸身,转而从一楼到三楼,挨个房间仔细搜捡,一支羽毛笔、一张小纸片都不放过,各种各样的东西就这样从不同的房间被扔到之前的物品堆中,从那些物品中可以猜出,每个房间里能移动的东西几乎都集中了来,就在那物品堆膨胀到有一层楼高的时候,辛迪从杂物堆的后面闪了出来。 不过,还是没有把肯放下来的意思,而是揭开甲板、下到仓底,一桶桶、一袋袋、一箱箱、一筐筐……,东西还真多,好半天才把东西全都搬到了甲板上。甲板上堆得跟座小山似的,肯也从药劲中缓了过来。 “辛迪!你在做什么?……” “咚!”辛迪随手丢了个大土豆,将肯砸晕,本人则继续搜罗东西。不过,这个时候从空中来了位不速之客。 “我亲爱的弟弟!找了这么多东西,累坏了吧?!来!哥哥给你擦擦汗!”随着说话声儿,一个大号的辛迪出现在甲板上,手里拿着一大片白乎乎的东西,往辛迪的脸上抹去。 辛迪不用抬头也知道来者是谁!“你怎么到这里来了?又要搞什么怪啊!” “哎呀!冤枉啊!”那神情要多夸张,就有多夸张,“人家担心你,怕你吃亏才跑来帮忙地。想想看!这么一大推东西,还有那么大一个人,还有你那个天使朋友,叫什么来着?对了!叫拉斐尔,可怎么回去呢?……” “你怎么会认识拉斐尔?”辛迪立即停下手,一脸阴沉地问。一旁的拉斐尔却认出了来人,正是那条大白龙,如今变做辛迪模样,只是型号大了些。 “比林菲斯!真的是你吗?你怎么变做他的样子?难道说,你是……” “你认识他?”辛迪问拉斐尔。 “我们自出生时就已经认识啦!比林菲斯是龙域的雪龙一族,与天界的关系非同一般,我们相识也不足为奇!我们天界居民在成年之前要经历各种各样的修炼,小的时候我们常在一起的,后来发生了很多事,我因天眼未开而沦落人间,他也就失去的联系……。数千年来,我每一次醒来,都要访查他的下落,但终无消息!如今在此相遇,真是机缘巧合……”拉斐尔感慨万端、哽咽难言。 “什么机缘巧合!是我把你叫醒的!然后把辛迪的名字吹进你的脑子,就是想让你去找他!找到他,说不定你那被诅咒的命运就会发生改变呢!现在看来,我的猜测是没错的!你的命运之轮真的开始改变方向啦!不说别的,你的天眼不是已经开了吗?”比林菲斯很无奈地看着自己的这个天真的童年玩伴。 拉斐尔双目湿润、欲言又止,上前紧紧拥抱着比林菲斯,“谢谢你!我的朋友!这么多年你都在哪里呢?真的让我好找啊!” “还不是那次大事件么?我身负重伤、奄奄一息,也不知道晕迷了多长的岁月,醒来就已经在一座小岛之上,周围长着稀疏的草木,身上的伤让我站都站不稳,更不用说飞行!无奈之下只好以那草木为生,勉强挨日子罢了,后来得……” “就是叙旧也要看看场合啊!有多少话回去不能说呢?”辛迪在两人洒泪叙旧期间,早已经将整条船上的东西都搜罗得干干净净,就连一根小木棍儿都没有留下!“我们还是快点回去吧!指不定有什么麻烦事等着呢!” 第四十八章 天有难测之风云 第五节 真相 第五节真相 比林菲斯与拉斐尔这才彼此放开。 “说得有理!那我们该怎么回去呢?”拉斐尔问道。 “我背着弟弟走!其他的你来就好了!” 不等拉菲尔说话,辛迪道:“不行!你有力气!还有办法!东西和肯由你带回去!就说是你救了他,千万不要提到我,岛上的人还不知道我已经可以离开莫奈尔岛了,这个时候给他们知道这个事实,一定会节外生枝的!拉斐尔和我跟在你后面趁大家乱的时候溜回茂名轩,装作什么也没发生过,也许还能蒙混过去。” “为什么不说是你救了他?他全都看到了呀!”拉斐尔不解地问。 “那不就说明‘回之针’在我身上了么?这个东西想来也不是我偶然所得,必是什么人把它寄放在我身上的,这也就可以解释为什么会有那么多人对我感兴趣了。在不知道对方目的之前,还是不暴露出来吧!还有就是……” “我亲爱的弟弟!你真是太聪明了!”说着,比林菲斯使劲拥抱了一下辛迪,不等辛迪反应过来,就伸手将肯的绳子拉断,辛迪根本就没给他松绑!把肯挟在腋下,然后卷起一阵风将地上的东西尽数带起,唯独把那些尸体留在了甲板上,向着莫奈尔岛腾空而去! 辛迪也不怠慢,“拉斐尔,我们也走吧!” “那这船怎么办?” “管他呢!让它飘着好了!”两人又如来时一般,踩着木板回去了。只是走得消没声息的,不如比林菲斯走的潇洒罢了。 莫奈尔岛?医务大楼 比林菲斯带着肯很快就回到了莫奈尔学园,不过没在码头出现,而是到了医务大楼。 此时的医务大楼聚着很多人,远远地就听到有人喊:“辛迪回来了!辛迪回来了!”直跑到三楼的一间会议室似的大厅外,也不敲门,直接冲了进去,对里面的人大声道:“辛迪把肯带回来了!”然后就在那里喘气。 “快!快领到这里来!”子安接口道。 那人也不说话,也不出去,只是用手指着阳台的落地窗。 “怎么还不快去?” “……”惊异的面孔、颤抖的手,让屋中的人都望向落地窗。只见一白衣人自空中缓缓落向阳台,长长的黑发呈扇形散开,双手横托着一个人,从其装束上看是离岛的肯,只是这种状态应该是处于昏迷之中吧!而那个白衣人不是辛迪是谁?! “哗!”的一下子,室内的人都涌向阳台,(还好那个阳台够大!)迎候正在下降中的两个人。 “肯!肯他怎么啦?” “辛迪!你什么时候学会舞空术啦?不是还不能学习法术吗?”人们七嘴八舌地问。 “大家安静!先把肯送到急诊室!”子安当机立断吩咐道。从人群后挤出两个人,将肯接了过来,抬走了。 “敢问阁下如何称呼?”子安的话让大家都怔住了,一脸疑惑地看着眼前的人。 “请问尊驾如何称呼?肯怎么和你在一起?”子安的语气更加严肃。而“辛迪”则是满面春风、笑容可掬,对着众人微微一礼。 “子安先生,他是弗尔学院的那个辛迪啊!您怎么不认识了呢?”书记官从旁小声提醒道。 “不,他不是辛迪!那个孩子的脸上从来就没有表情!怎么会象他这般张扬?另外他的个子也比辛迪高许多,只是模样生得极相似罢了!而且,居然还穿着弗尔学院的服饰,难不成是……” “啊!我想起来了!他是辛迪的哥哥!前些日子来看过他的,还是我亲自去找的辛迪呢!”负责访客登记的那个助理说道。 “胡说!你当我不知道那件事么?他的哥哥又不是我们学园的学生,怎么会随便穿着学园的衣服?分明是人假冒的!”子安喝道,后面的人就闭了嘴。 “哎呀!哎呀!人家可是费尽辛苦才把人给带回来了,也完好无损地交给你们了,怎么也不请我进去坐坐呢?”语调轻狂,人可是毫不客气地分开众人,径直走到屋里,舒舒服服地坐在正中的长沙发上,对着阳台上的众人招了招手,“别在那里愣着了,都进来吧!有什么话不能坐着说呢?外面还是有点凉地,当心生病哦!”然后自顾自地倒了杯水,悠闲地品着。 子安很生气,愤愤地走进来,站在比林菲斯的面前,“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要冒充辛迪?那个孩子是不是被你给绑架了?” “噢——?!看样子你还是很关心我那可爱的弟弟的嘛!他不是在你们这里读书吗?他是不是被绑架了,是不是应该由我来问你啊?”比林菲斯毫无顾忌地说,“哎呀呀!干嘛板着一张脸呢?都坐下说话!来!来!来!都坐下!”就好象他是主人似的,“对了,一早上给你们送来的那几个人都还好吗?” “啊?!那三个人原来是你扔下来的?一个断脚、一个断手、还有一个到现在还在包扎,头给撞了个大洞,费了好大的劲才把血止住!”一个医生模样的人说道。 “怎么回事?普利斯通?”子安问道。 “早上我到办公室,刚打开窗子,就看到什么东西从天上掉了下来,就喊下面修草坪的人当心,结果是掉下来三个人!还好只是外伤,神智倒还是清醒,再之后的事情,想来已经有人报告给您了!” 子安点点头,质问道:“既然是有心救人,又为何将其从高空中掷下,那样又与杀人何异?!” “哼!愚蠢的人类,还是那么脆弱!扔那几个人下来是让你们小心提防,没想到说话的不清楚、听话的更糊涂!饶是提醒到这种地步了,还是给人钻了空子,要不是看在我弟弟的份上,我才懒得管你们人类的事呢!哎——,刚才你好象是说,我弟弟被绑架了,什么时候的事啊?我说怎么找不到……”比林菲斯突然止住话头不言语了。 “找不到什么?” “找不到我弟弟啊,还能找不到什么!” “这个……” “不是吗?我都替你们管了那么多闲事,你们就没说派个人去把我弟弟请来,我说想见他?……” “好吧,哥利高利,去到茂名轩看看,辛迪有没有回去……” “可是……” “嘭——!”门开了,脖子上缠着绷带、头上鼓个大包的肯冲了进来,直奔比林菲斯,一把抓住他的胸口,“你为什么扮作辛迪的模样?你把辛迪怎么样了?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要把他们全杀了?他们已经向你求饶了,你为什么还不放过他们?你——”肯说不下去了,眼中含着泪。 比林菲斯手一挥,将肯的手甩了出去,“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而且我也没杀人!” “我亲眼所见还能有假?就是你杀的!” “眼睛看到的未必是真实的!何况我见到你的时候,你根本就是昏迷的,说什么梦话呢?”比林菲斯毫不客气地说实话。“我到船上面的时候,就见到你被绑在桅杆上,人已经昏迷,周围也没谁站在你旁边啊!(拉斐尔不是人,辛迪俯身在那里搜捡东西,没站在你旁边!)所以我就只好把你带回来啦!” “你说谎!” 比林菲斯耸耸肩,继续闲闲地喝水。 “肯,你冷静!”子安道。 “冷静?眼看着一个变作辛迪模样的人,站在那里大开杀戒、劫掠物品,我,我,我怎么冷静?” “你怎么知道你看见的那个不是辛迪本人呢?” “当然不是!辛迪根本就没有办法靠近海边,一个连海边都靠近不了的人,又如何到大海上去?……” “说不定,辛迪自己又能出海了呢?”子安想知道肯到底都知道什么。 “他根本就出不去!要我说多少遍你们才相信?……” “可辛迪今天早上确实被一个人给劫持了,也有人看到他被那个人给带出岛去了……” 肯晕了过去。 “你跟他说这些做什么?他所背负的东西太多了,你连他唯一的希望也给打碎了,”伊戈走了进来,“那几个人已经平静了下来,还是先让他见见他们吧,家国之事已经不是一个人的生死了,凡事还是以大局为重吧!” “殿下!殿下!王子殿下!”一搀一抬进来七个人,把被抬的人放在议事桌上,被搀着的人靠在长桌的边上,四个健康的人退出了房间。靠在桌边的人艰难地伸手去碰触肯,此时肯也已经再次清醒了过来,一把抓住伸过来的手,“托尼?温迪?你们怎么会在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汤尼怎么了?你们是怎么来到这里的?怎么会一下子都到了?……”肯的问题太多了,但所受到的震惊更大,一种不祥的预感浮上心头—— “殿下!”一语方出,已是泣不成声。 “唉!托尼,现在哭也为时晚矣!”躺在那里的汤尼艰缓地说,“国内大乱,陛下……,陛下……” “父王他怎么啦?” “陛下遇害了!”此语一出如晴天霹雳,肯卟嗵一声从长沙发上掉到了地上,再一次晕了过去! “嘭!”门再次被推开了,看来今天任谁都没有了敲门的习惯! “肯被救回来了,是真的么?听说辛迪也一起回来了,他在哪里?”一个人象一颗炸弹一样冲了进来,惯有的大嗓门儿让人一听就知道是杰菲尔。“肯?他死了?”一下子就冲到肯的身边,一顿狠摇猛捶的—— 肯再次醒了过来,看到了杰菲尔的脸,“杰菲尔?……” “是我,你还没死?太好了,大家伙儿都找疯了!” “找我?” “你只是一部分,辛迪这次真的被绑架了!已经有人看到他被掳走了!” “啊——!就是他把辛迪掳走的!”肯一下子就坐了起来,手指着比林菲斯,“就是他!” 杰菲尔也看到了比林菲斯,也为他的长相吓了一跳,不过说出来的话还是很冷静的,“肯,我认为辛迪不是被他掳走的,……” “我亲眼看见他杀人——” “那个不重要,谁还没杀过几个人?”杰菲尔突然觉得今天的肯有点儿不一样儿,“肯,你昨天借给我的那件东西,被我给弄坏了!” “哈——?”肯不知杰菲尔在说什么,眼中不免露出疑惑。 另外三个伤者却各有反应,虽不是很明显,却一丝不差的落入了杰菲尔的眼中。 杰菲尔把肯放到另一张长沙发上,“我去给你倒一杯水吧!” “谢谢,——” “殿下!”托尼的伤比较轻,一点点挪到肯的身边,“您……,您好些了么?我们……” “刚才,我已经听到了,不必再说一遍了,”肯的泪水出断线的珠子滚滚而落。见此情况一些自知与此事不相关的人纷纷离开了房间,伊戈则在比林菲斯的耳边低低的说了句什么,比林菲斯居然乖乖地跟在后面也离开了。 杰菲尔默默的坐在肯的身边,从怀里取出手帕递了过去,然后才把手中的水杯放在肯的手里。 “温迪,……”肯喝了一口水,有气无力的说道。“你们……,” “殿下,我们亦是拼死逃出升天,一路上追兵不断,无论我们跑到哪里,都能遇到追杀我们的人!终于在尼加比国边境的森林,我们被抓住了,被带到了一个地方。他们蒙上我们的眼睛,对我们严刑拷打,让我们说出殿下的下落,……”托尼和温迪慢慢地挪到肯的身边,将其扶到长沙发上坐了,“他们见我们什么都不说,就用针扎我们,只记得被扎了十几针之后,全身的痛楚好象消失了,然后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醒过来的时候,我们就看到了这栋楼——”躺着的汤尼接着说道,“那个时候,虽然全身痛楚难当,但脑子却清晰起来,之前我们是不是被施了什么妖术呢?” 肯长叹一声,“唉——!还是把事情的原委始末讲给我听吧,我还撑得住,——” 第四十九章 千回百转示意图 第一节 新识旧交 第一节新识旧交 莫奈尔学园?医务大楼?三楼会议室 故事虽然很长,但讲的人没有很好的口才,听的人也没有什么耐性,更重要的是讲的人根本就没搞清楚国中到底发生了什么!所谓的噩耗也只是从宫中传出来的,具体的情况也没弄清楚,只一件三个人说得都很明白,就是在得到坏消息的同时,四个人便不约而同的遭遇了追杀! “那你们身上的伤是那些杀手留下的?还是刑具留下的?为什么班尼还在昏迷?”杰菲尔插嘴道。 “这就不是很清楚了,因为我们能记得的也只有那么一点点,我们在失去知觉前,我的手好象还没断,汤尼的腿也没有断,而班尼头上的也还没有那个大洞!”温迪说道。 “是这样啊!看来是有人出手救了你们,并把你们送到了这里!只不知救你们的人是谁?他为什么要救你们?又为什么会把你们送到这里来呢?”杰菲尔提出了一连串的疑问。 “这个……”躺着的说不出来,站着的也不清楚。 一时间,屋中陷入了沉默。 莫奈尔学园?茂名轩?小书房 “大飞,我回来了!大飞——,”辛迪发现小书房里并没有大飞的影子。 “哼!还知道回来啊!”大飞长发飘飘从外面走了进来,“你现在是不是太自由散漫了,啊——?是不是……,他是谁?”大飞看见了拉斐尔。 “他叫拉斐尔,今天刚刚认识的,……” 大飞一下子就把辛迪给拉到自己怀里,“说!今天把你掳走的,是不是他?” “掳走?什么时候?” “今天没有人把你从训练馆强行带走么?” “这、这个你也知道?” “只管说有没有,哪来那么多问题?” “有……” “是谁?” “应该是哪个学院的老师吧?教练们应该会认识他……” “那这个家伙是怎么回事?你从哪里捡回来的?” “是比林菲斯让他来找我的,不是我捡的。” “又是那只小白龙,你怎么就那么喜欢他!他让谁来找你,你就把谁带回来么?” “你要我送他去本部的翡翠阁么?” “我没说!” “那就住在客房吧,那几间空着也是空着,让他在岛上出现准会出事儿!” “哎呀呀!你现在越来越厉害了啊,连这个都能看得出来啊……” “他还是个小孩子,能不能对他温柔一点儿,不要太严厉了?”拉斐尔觉得大飞对辛迪的管束太过严格,忍不住开了口。 “你哪只眼睛看我管束他了?”大飞一听,气儿更是不顺,合着找了一个陪你胡闹的!“我若是管得了他,你现在根本就不能踏进茂名轩!” ………… “小东西,你给我出来!你那一大堆东西我可送来了,晚一会儿有多少人来看,我可就不管了啊!”比林菲斯的声音传了进来。 辛迪身子向下一蹲,从大飞的掌控下钻了出来,直接从窗子就跳了出去!没办法,大飞就站在门口,想出去是过不了那一关的。 “哎呀!快把那些东西都送进来,不能掉在外面,……” “你早让我进来不就好了?省得我在外面大呼小叫的!给别人听见你可不能怪在我头上哦——!”比林菲斯嘻皮笑脸的走进了茂名轩。 “……,”辛迪还没说话,就觉得自己被什么给抓到半空中去了。不用看,单凭感觉就知道,大飞又在使性子了,哎呀!真是没办法,这才几天啊,就变得我跟谁说话他都不爽了,后面的日子还真不好过呢!“大飞,你又不高兴了么?” “我哪有什么不高兴,你自己往下看看,咱这还叫茂名轩么?整个一个大垃圾场!连穿破的鞋都搬了回来,你该不会是去捡破烂儿了吧?” 辛迪低头一看,可不是!现在茂名轩里的每一处下脚的地方,全都被乱七八糟的东西给占满了,“哦——,是、是我错了,……” 大飞一听,就知道里面有戏,“哪儿错了?我没听见,晚上能跟我好好讲讲么?” “……,我饿了,”辛迪可怜巴巴儿的看着大飞,早上到现在还没吃一点儿东西呢! “你不是有一个梦中情人给你准备饭么?怎么这会子又用这种眼神儿看着我啊?” “…………” “早就告诉你不要在外面乱吃别人的东西,这下子好了吧?东西没吃着,整个岛又被你给翻腾了一遍,还带回两个那样儿的家伙,我看!将来你也不用那么贪吃了,直接给那两个家伙吃了就算了!” “他们……,他们会把我给吃了么?”辛迪有点紧张,因为之前自己好象被那个比林菲斯给舔了个一蹋糊涂呢! 大飞一见就后悔自己说的话太重了,“有我在,谁也不敢吃你的,还是先把你的肚子打点了吧,看来晚上又要通宵达旦的整理东西了!” “大飞——,我总是给你添麻烦,真……”话还没说完,辛迪就一下子掉到了地上,若不是拉斐尔手快接住了,准得把屁股跌成八瓣儿! 拉斐尔轻轻的把辛迪放在地上,“小心点儿,没事儿跳那么高做什么,看跌痛了!”温温软软的调子,让辛迪忘记自己刚才在做什么了,只傻傻的点着头。 “我亲爱的弟弟,你现在饿不饿?”比林菲斯从杂物堆中探出头来,“要不要我给你做点吃的?我的手艺可是好得很呢!哈哈!你还真不是一般的财迷呢,我说怎么让我把东西都搬回来,合着你家什么都没有啊!想让我给你建一个带厨房的大餐厅是不是?” “啊——?”辛迪没明白状况。 “没关系,我今晚就动手,明天早上就让你看到一个非常漂亮的、带厨房的大餐厅,然后再……” “要你多管闲事,有这么多东西在,还用你来献殷勤么?”大飞从另一边走了过来。 “大飞,他叫比林菲斯,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会有与我一样的容貌,……” “我是你的哥哥,当然要与你长得一样儿!”比林菲斯油嘴滑舌的说道,完全无视大飞的杀人目光。 “你是不是也打算让他住在客房里啊?”大飞问道。 “你不提我还想不起来,比林菲斯和拉斐尔是幼时的玩伴,一起住在这儿也蛮好的,省得在岛上打扰别人。” 大飞心里暗叫:哎哟!我怎么忘记了,这个小东西记性不好,若是没人提着,他能想到的事极其有限,我这不是给自己添堵么!再加上那个小磊、方元的,这茂名轩可就热闹了!可嘴上还得说另一个样儿,“岛上因为你的事儿,都闹了大半天了,你还是去给那几个老人家报个平安去吧!回来的时候,咱们一起吃晚饭,好不好?” “好!他们……” “你快去吧,我来安排好了!哪个房间刚收拾好,我还是比你更清楚一点的。” “谢谢你,大飞!”辛迪很费力的爬上杂物堆,唏哩哗啦一顿响,人走了。 “你们也别站在这儿看着,一起动动手,把东西都整理了吧!”大飞转身就要离开—— “大、大飞,可以这么称呼你么?”拉斐尔轻柔的问道。 “叫都叫了,还有什么可以不可以的?” “你不和我们一起整理么?” “小东西这一半天儿都是跟你在一起吧?他从什么地方弄来的这些东西,你是不是很清楚啊?” “嗯!……” “那就当然是由你来弄,我可是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呢!还有,整理得清楚一点,类别分得细一点,做好记录,最好能在小东西回来之前就做好,也好让他高兴一下!你没意见吧?” “没、没有。” “那我去忙别的了。”大飞一下子就隐到虚空中去了。 “比林菲斯,这个大飞是谁啊?你有印象么?” “不知道,想来也是小磊一流的人物,跟小东西关系密切一些。不过,没关系,将来小东西同我们的关系会更密切的!” “他总是躲着你呢!” “那就让他亲近你好了,你不是蛮喜欢他的?……” ………… “想让小东西亲近你们?想得美!”大飞在虚空中愤然道。“看我不想办法儿,把你们赶走!” 莫奈尔学园?方塔 “报……,报告!”方塔的书记官慌里慌张的就冲进了尼克的办公室—— 尼克的心一下子就崩了起来,“又出了什么事?” “辛迪在外面要见您……” “快、快让他进来啊!不、不、不,还是我去接他吧……” 另一位工作人员与辛迪走了进来,与尼克刚好在门口相遇,尼克的反应超快,一把就抓住辛迪的手腕子,直到坐在沙发上都没有松开。 “尼、尼克叔叔,您什么地方不舒服么?” “我挺好的,倒是你——,你今天都去了哪里?那个……,我的意思是说,你是从哪儿过来的?” 辛迪觉得现在的尼克有点儿颠三倒四的,“呃……,从茂名轩走过来的。” “从茂名轩走过来的?”尼克的声调儿一下子就高了一个调门儿,但马上又恢复了,“你是说,你来这儿之前是在茂名轩?” “是。” “在茂名轩干什么?”语气又重了三分。 “呃……”辛迪眨着两只眼睛,不知该怎么回答。 “我的意思是,你什么时候回茂名轩的,”尼克又把语气缓了下来。 “我也不知道。” “那你在茂名轩呆了多长时间才想起到我这儿来的呢?” “我没想来,是大飞说你们在找我,我才来的……” “他怎么知道我们在找你?” “小磊告诉他的。” “为什么是小磊告诉他的,他自己就不知道么?他都在茂名轩里做什么?” “帮我看情书,顺便把那些羊皮纸做成笔记本,……” “你就没让他做别的事么?” “…………”辛迪越来越不知道该回答什么了。 “好吧!那你在茂名轩做什么?” “整理东西……” “茂名轩里还有什么东西需要整理?之前不是都给你安排得好好的么?” “比林菲斯带回来的东西……” “比林菲斯?就是那个自称是你哥哥的家伙?他又来了?对,他又来了……” “尼克叔叔,您……” “我没事,你怎么见到他的?” “是他来找我的……” 尼克见辛迪的小脸儿苦瓜瓜的样子,也知自己迫得太急了,只得缓了缓,“孩子,你真的有一个那样子的哥哥么?” “好象没有。” “你之前见过他么?” “见过。” “什么地方见到的?” “就是在这座莫奈尔岛上……” 尼克觉得自己问了一大堆问题,结果又回到了原点,所有的答案都毫无价值,但很快又想到了一件事,“你早上的时候是不是遇到了一个人,一个劳力克学院的学生,是么?” “您是说杰帕?塞列欧斯么?” “你给他又起了这么个名字?” “不是我起的,是他让我叫的……” “你怎么认识他的?” “做梦的时候,他请我吃饭,然后他就走了,早上又出现了……” “唉——!”尼克长出了一口气,“看来阿米说的是一点都没错啊!昨天你在港口发呆,遇到了去港口散步的里诺耶维奇,一起吃了早点,然后人家见你神情恍惚,就把你送到医塔,交给了阿米。” “难道说那个时候我没有做梦?” “没有!” “那之前的也是真的?” “之前的什么?” “杰菲尔领我去看了出发时要乘的船……” “什么?!”尼克差点没跳起来,“你不是近不得海么?” “是哦,当时我也是这么对他讲的,但他并不相信,拉着我就往船上走,我才发现他拉着我的时候是可以走近大海的!稍微分开一点儿,我就象掉到无底深渊似的,试了几次都是一样的。” “那后来呢?” “后来,他拉我回到岸上,我……,我有点恍惚,记不清了,他好象对我说了什么就走了。脑袋清楚过来的时候,就看到了阿米老师,我还以为是在阿米老师那儿睡着了,做的一个梦呢!” 第四十九章 千回百转示意图 第二节 五色光 第二节五色光 尼克再一次握紧了辛迪的手,心中的不安越来越重,“走吧!我带你去见一个人,也许他会解释一下,你为什么近不得海,为什么会神情恍惚,也许他还会教你走到海里的方法……,我们到了那边再说吧!”尼克站起身,拉着辛迪从办公室里走了出去。 出得办公室,又向上走了两层楼梯,推开这一层仅有的大门,里面是一个大厅,很空旷,只有一些高矮不一的柱子,“是不是看着有点儿眼熟?”尼克问。 “没有。我之前有来过?” “哦——,如果没人带你来过,那就是没来过。”尼克拉着辛迪的手,走到大厅中央的圆形拼花处,“我们要去的地方叫那鲁克塔,塔主是卢米埃老师,是弗尔学院年纪最大、性情最古怪的人,你心里有什么问题,不妨一次都问出来,看他愿不愿意回答你吧!” 辛迪点点头,心里开始搜肠刮肚的想自己要问什么。 没有炫目的光、也没有瑰丽的魔法阵,地面既没有上升、也没有下降,辛迪就觉得大厅里的柱子好象换了位置,虽然还是杂乱无章的散列关,但有一要明显的倾斜了一些。 “你在看什么”尼克问。 “那要柱子偏到了左边一点儿……” 真是好眼力!尼克心中赞道,“我们到了。” 两人相携走出大拼花,从容的走向大门,门在两人走近的时候无声的开了,走进大门—— 辛迪看到的是一间简陋到了极点的房间,一块大木板从墙边伸出来,用两条斑驳的链子吊住,木板上只有一块儿长方形的木块儿,可能就是床和枕头。地上有一大一小两个木墩,算作是桌椅?感觉相差很远似的。没有窗子、却很明亮,虽四壁皆光溜溜的,也看得出主人是个一尘不染的人。 “你还是带他过来了,”顺着说话声儿,辛迪才看到小一点儿的木墩上坐着一个小老头儿,背对着二人,可刚刚明明就没看见那个上面有人…… “卢米埃老师,”尼克很恭敬地施了一礼。 小老头儿没说话,直接走到辛迪面前,居然比辛迪还矮了半个头,这可是来到岛上之后,遇到的第一个比自己矮的人!辛迪的心突然平衡了一下儿,看着老人家的眼神里没了敬畏、反倒多了几分好奇。 “你是来把东西还给我的是不是?”小老头紧紧的盯着辛迪的脸,突然说话了。 “呃——,”辛迪不记得自己之前曾向小老头儿借过什么东西。 “那就拿来吧!”说着就把手伸到辛迪的面前,辛迪看了看那只胖乎乎的小手儿,没什么反应。本来嘛!自己身上好象没有什么东西是属于这个小老头儿的吧…… “真是!白送的宝贝都不要,不识好歹!”伸出的手翻过来扣住了辛迪的手腕,却立刻就定了格儿,“你遇到了真正的天使?” “你……,你怎么知道的?”辛迪的心提了起来,脑子里拼命的想把拉斐尔的记忆删掉。 “额头上是不是被天使给吻过了?” 刚刚删掉的记忆又立刻变得需要起来,但转了几个圈子之后,辛迪确信拉斐尔并没有吻过自己,“好象没……,没有……” “哼!你最好给我省了那个念头儿,想在我眼前装糊涂可是办不到的!说!在什么地方遇到了堕落天使?” “堕……,堕落?天使?那是什么?” “就是犯了错误被逐出天界的天使,”尼克耐心的解释了一下,“想一想,你是不是在离岛……” “离岛?”辛迪又开始搜索自己更早一些记忆,“哦……,我想起来了,我是在离岛遇到过天使,但我可不知道她有没有堕落,……” “他为什么在吻你的额头?” “她没有吻我的额头,” “没吻?” “是,是没吻,她只是问我想要实现什么愿望……” “不可能!堕落天使从来就不会满足什么愿望,他们只会引诱人走向堕落!” “我好象没从什么地方掉下去过吧?”辛迪越发的不确认自己过去的行为了,因为他发现自己的那段记忆并不是很完整。 “又在打马虎眼!”卢米埃显然是不高兴了。 “卢米埃老师,……”尼克的心都已经提到了嗓子眼儿,“听伊戈讲,辛迪在离岛的时候,曾经被两片亮紫色的翅膀拖拽了一个晚上,回来的时候,阿尔也亲眼看到他遍体鳞伤……”尼克说到这儿就停住了,双眼注意观察卢米埃的反应。 “然后怎么样了?” “我不是很清楚,要不要把伊戈找来?” “不用了,来了也是白来!你跟我过来一下,”卢米埃的手还是抓住辛迪的左腕不放。 辛迪很是无奈的跟着卢米埃走到大木墩旁边,任凭卢米埃将自己的手按在墩面儿上,神奇的事情就这样在辛迪的眼前出现了—— 墩面儿一下子就变成了一只盛满清水的浅浅的盆,辛迪的手泡在里面呈半透明状,一根根筋骨清晰可见。浸了良久,卢米埃才松开了手,重重的叹了一口气,“唉——!” 紧接着又叹了几声儿,没再说话。 “卢米埃老师……!”尼克感觉到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 “唉——!”卢米埃又重重的叹了一声,这才说道:“‘回之针’回不来了!” “什么——?”尼克吓了一跳。 “‘回之针’再也回不来了!确切地说,‘回之针’再不会回到我这里来了!” “它消失了么?还是……” “它没有消失,而是变成了另外一种形态,一种我们能看见的形态!” “我们能看见?” “是呀!这个房间里除了你我之外,还有什么?” “就是我们学院的学生,辛迪啊!” “对了!这就是‘回之针’的另外一种形态,一种我们都能看得见的形态!” “啊——!?” “这就是为什么他不能靠近海边的原因。” “这……、这……、这太过匪夷所思了吧?怎么会变成这样?”尼克的一颗心早就不知跑到哪里去了,只呆呆地看着眼前的东西发愣。 “我也不想这么说,但事实是没有办法改变的。” “卢米埃老师,您再确认一下好么?我还是觉得这个定论下得太早了……” “早?你自己难道看不出来么?” “没、没看出来。” “哼!就让你死了这个心,”卢米埃冷哼了一声儿,“辛迪,你可看到自己的手现在放在了什么地方么?” “有看到,一个泛着光的水盆儿里……” 尼克的汗下来了。 “有没有感觉到什么?” “水温温的,好象在从我的手掌里面流过似的,我的手都快要化在里面了,连皮肤里面的骨头都能看得清楚了……” 尼克开始擦汗,“卢、卢米埃老师,……” “孩子,站了这么长的时间也累了吧?”卢米埃没理会尼克,对辛迪说道,“我们到另外一个房间里坐一坐,喝点茶,怎么样?” “不用了,我还想再多玩一会儿,可以么?”这是辛迪来到这个岛上后,第一次对咆东西失去了兴趣,这个变化也让尼克吃惊不小。 “玩儿?这有什么好玩儿的?……”尼克问道。 “这水盆里的水很有意思呢,象是在……”辛迪说不出来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但脸上却浮现出一种很祥和的神情。 “唉——!”卢米埃再次长叹了一声,拉着尼克向门口走去,尼克实在不放心把辛迪一个人留在房间里,“你若真是那么担心他,就回头看一眼,但什么都不要说!” 尼克依言转回身看了一下,这不看还好,一看之下,不由得惊骇得想出声儿都做不到了—— 辛迪长长的黑发闪烁着银亮的光,向上高高飘起,仿佛有风自下而上的吹;额头上系着一条纤细的丝,于眉心处结做丁香花扣儿;全身的衣服已经不见了,肌肤发出柔和的乳白色的光晕;大木墩上的左手指尖流出五股细细的光流,相互交盘、屈曲回环,化成一组组光环,彼此相依相叠,透着淡蓝色的青光,青光在渐渐张开,仿佛要将辛迪裹起来似的。辛迪的颈项、额头、腰间、右腕同时出现了四种颜色的光丝,与青光相接的霎那,五彩光华将整个房间照亮,辛迪消失在五色光中。 目睹了这一切的尼克与卢米埃,除了象蜡人一样靠着墙外,再没有一丝多余的思考。纵然卢米埃有些心理准备,知必有状况发生,却终没有想到会演变成这般结果,生死祸福已不是现在的智慧所能理解的了。 莫奈尔学园?多功能厅?代首席执行官办公室 “哗啦!”窗子突然被从外面打开了,屋中的人全都转头看着上面的窗—— “别往上看了,快看外面!”一个声音大喊。 四、五个头又转向窗外—— 五色交缠的光束在夕阳下显得格外亮丽夺目! “那是什么?怎么……” “我们快过去看看吧!这才是真的出大事了。”也不知是谁先开了口。 莫奈尔学园?各学院 “五色光!天上出现了五色光!”见到的人,无不奔走相告。 ………… “吉祥天使要降临了……” “别乱讲!” “我没有,预言书里有记载……” “我怎么没看到?” “当五色光洒满天际的时候,吉祥天使将乘坐五彩云车,自天而降,带给大地安宁与吉祥……” “是有这样的记载,我也看到过,但你说错了一个字!” “我没有!” “你有!是七色光洒满天际……” ………… “大家快祈祷吧!这是神的护佑之光!” ………… “都快闭上眼睛,这种光最能摧毁你们的意志,让你们产生幻觉……” ………… “快把它画下来,快画下来……” 莫奈尔学园?水榭花园?小花厅 “大哥……” 米罗伸手止住,“我感觉到了,他苏醒了,只是尚未生出羽翼,还不会招来巨变,我们还来得及准备。” ………… “大哥,……” “什么事等过了今晚再说吧。” 莫奈尔学园?简斋 “梅尔、梅尔,你怎么了?” 梅尔面如金纸、晕倒在公共休息室门前—— “快、快把他抬到屋子里,把窗子、门都关上,那光有净化功能,梅尔是暗系魔法师,最怕光……” 莫奈尔学园?茂名轩 四个异类并排站在小花园里,凝视着半空中的五色光—— “你们两个不想说点儿什么嘛?”大飞冷冷的问道。 “有什么好说的,该来的总是要来,想躲是躲不掉的。”比林菲斯的语调中没有了惯有的油腔滑调儿。 “是不是来得太蹊跷了,再怎么样也不该出现在人类的世界里才对,”小磊幽幽地说道,“这原本就是与人类无关的事嘛!” “怎么可能无关?……” “拉斐尔!你怎么啦?”比林菲斯扶住正欲倒下去的拉斐尔,“哪里不舒服?” 拉斐尔面色绯红,双手捧心,好一会儿才说道:“我的心开始跳了!” “啊——!”比林菲斯失声而呼。 “你说什么?”大飞也很吃惊。 “我的心开始跳了,虽然很慢,却真的开始跳动了,我……,我……” “青色的光散开了,”一直关注着五色光束的小磊说了一句。 果然,青色的光象烟一样散开了,一部分融入其他四种颜色的光,一部分淡化到了空气中—— “黄色的也散了,”大飞说道,“魔王终于醒了。” “红色的也在散开……”拉斐尔柔弱的说道。 “萨拉曼德尔转世再生了,既然红色的光回到了原点,他这一次不知转生为哪一界的生灵……”大飞不禁陷入沉思。 空中只剩下两种颜色的光,纯净而互不相触的紫色与橙色,既没有散开、也没有聚到什么地方,而是突然就消失了,消失得如此突然,使得莫奈尔岛一下子就笼在了夜色中。 “它们应该不会这么快就消失的吧?”小磊喃喃道。 “它们没有消失,”大飞说道。 “没有消失?怎么……” 第四十九章 千回百转示意图 第三节 净化 第三节净化 “你们闭上眼睛!”大飞对其他三位说道。 小磊、比林菲斯、拉斐尔依言闭上了眼睛,两束亮丽的光出现在眼前—— “这……,这是……” “哼!有什么不敢说的,就是我大哥来了,”大飞丢下一句话,回卧室去了,小磊听了这句话,也悄悄地离开了小花园。 “比林菲斯,……”拉斐尔欲言又止。 “拉斐尔,你想说什么?” “比林菲斯,那孩子是……” 比林菲斯捂住了拉斐尔的嘴,“我知道,我看到你的样子之后,我就知道了,你放心吧!” “嗯!” “我们也回去休息吧!” “嗯!那几件东西……” “我会亲手交给他的,……” 两人并肩离开了小花园。 “真是恶魔中的恶魔!一眼没照顾到就捅了这么大个娄子!把我大哥都给招了来,真是越来越麻烦了。若是那小东西入了我大哥的眼,还不千方百计把他带到地狱去?早多少年就看那几位不顺眼了,有了这个借口,地狱又得来一次大清洗!不过,也说不定他会把自己的席位让给小东西,然后把下面的几个给吃掉!啊呀呀——,真是让人头疼!……”大飞躺在床上胡思乱想,越起越觉得危机四伏,就在他把床弄得吱吱作响的时候,恶魔种子急匆匆的回来了—— “大飞,这么早就睡了?快起来一下,我的手出问题了,……” 大飞“呼!”的一下就站到了地上,倒把辛迪给吓得一怔,“你刚才说什么?”大飞急急的问。 辛迪支着左手,左臂的衣袖已经被撕掉了,“你看!手臂上被印了好多文字,没一个是我认识的。”边说、边把裸露的手臂伸到大飞的眼前。 大飞看了看那条雪白的、纤细的手臂,一个字也没看见,不由得心惊,嘴上却很平静地说道:“真是!就这么就伸过来了,卧室里这么暗,怎么看得清?去书房吧,顺便写下来不是刚好可以教你认识么?” “是哦……” 书房确实明亮多了,但手臂上所谓的字,大飞还是没有看见,就在大飞不知该如何解释的时候,比林菲斯和拉斐尔走了进来。 拉斐尔一见到辛迪裸露的手臂,马上就靠了过来—— “你、你要干什么?”大飞挑了挑眉毛。 “他手臂上写的是我修炼的功课……” “…………?”大飞上下看着拉斐尔,“你是天使?一出生就没有翅膀的无翼天使?” 拉斐尔与比林菲斯相互对视一眼,“你怎么知道的?” “不告诉你!” “你……” “字要消失了……”辛迪突然说道。 拉斐尔立刻就把视线移到辛迪手臂上,但为时已晚,大部分的字已经消失了,只看到了一个词。 “你看到了什么?”比林菲斯问。 “净化。” “净化?怎么净化?净化什么?” “不清楚……” 辛迪若有所思的看着窗外,夜色已经将整个岛屿吞噬了,眨了眨眼睛,似有意、似无意的说道:“岛上的人虽善恶兼备,而又以恶者为多,还是不要打他们的主意吧!” “打他们主意?什么意思?”拉斐尔大惑不解。 大飞和比林菲斯却不禁心思涌动。 “净化,就是清除的意思吧?清除就是杀掉,按照书上所记载的,你要把岛上有污点的人全部都杀掉么?” “你理解错了,书上写的不对,……” “是啊!那都是人编出来的书,不准的,”比林菲斯也从旁附和。 “我说的书,是方元写的那些,不是人类的书,方元写的就是事实吧?” 比林菲斯一听到方元这个名字,就明白了——,解释是多余的,只得闭上了嘴巴。 “其实,净化是天使们的必修课,但净化的方式有很多种,”大飞温婉的说道,“你刚刚提到的那一种是最容易的,通常是下位天使才能做到的,因为他们一味的追求净化的表面,不愿意接受更深层次的修行,所以他们还有另外一个称谓——虐杀天使……” “下位天使?天使也有上位、下位之说?”辛迪开始翻眼睛,回想自己的书里可有这方面的记载。 大飞一看他的神情,就知道自己还得再解释一下,“当然啦!天使也是有好多层级的,比我住的地方只会更复杂呢!同一层级的天使也因为各自能力不同,而有着各自的称呼。不过,有一点是一样的,层级越高、天使的数量越少。你刚才提到的上位天使,其实只有几位,一般生有四片翅膀,……” “我刚见到你的时候,你不就是生有四片羽翼么?你会不会是……” “你又不想知道天使的修炼课程了?”大飞打断了辛迪的话。 拉斐尔不觉得有什么,比林菲斯却不禁更仔细的看着大飞—— “想……” “那就好好儿听着,” “嗯!”辛迪象个乖宝宝似的坐在一张椅子上,神情认真极了。 “卟哧!”几个人都乐了,小东西真有趣儿!“每位天使出生的时候都是一样的,进入修炼之后才会逐渐有所分别,就象是人类到学园里学习之后,会掌握不同的技能是一样的!修炼成绩最好的,才能成为上位天使的后选……” “修炼也有成绩?” “是的。” “谁来打分?天使也要到学校里去上学么?他们的老师是谁?” 大飞轻轻的笑了,“我给你举个例子吧!有一个病人,肚子里生了个有毒的肉球儿,要怎么办呢?” “把那个东西取出来就可以了。” “不错!但取出来之后,那个人会怎么样呢?” “嗯——,如果是我取,那个人会立刻就能行动如常,养几天就可以了,别人取的话,大概非死即伤吧?” “这就是答案。” “哈——?” “天使们上的第一课就是净化,能够让伤者、痛者、罪者,变得无伤、无痛、无罪而又有保有生命,这才是净化的真正境界,你明白了么?” “一点点……” 拉斐尔搬过辛迪的肩,看着他的两只眸子,温柔的说道:“辛迪,我不会去伤害这个世界的生灵的,其他的世界也不会!即便是他们想伤害我,我也会保护他们的。” “啊……!”辛迪看着拉斐尔的双眼呆住了,“拉斐尔,你的眼睛变成纯蓝色的了,真是太美了——” 大飞见辛迪一副口水都要流下来的样子,刚刚的好心情一下子就不见了,一把将人掳到身前,“今儿都这么晚了,我怎么没听你吵着说饿呢?” “嗯——?”辛迪回了回神,“我吃过了回来的……” “你现在很可以了啊!自己在外面吃香的、喝辣的,就不管别人是不是在等你了是不是?忘了我也还说得,怎么今天新住进来的也丢在一边儿了?”大飞把新住进来的几个字说得稍微重了一点儿,“是不是很失礼啊?” “呃……,嗯……” “我已经把晚餐准备好了,大家一起来吃吧。”小磊适时的插了进来。 大飞狠狠地瞪了一眼小磊。 比林菲斯很有默契地附和道:“好啊!偶尔尝一下你的手艺也不错嘛!”伸手很自然的去拉辛迪,大飞的动作更快,手臂一盘一带,辛迪就身不由己的依偎在大飞的怀里,被拥了出去。 比林菲斯暗暗摇头。 “如果你今天做的东西有一点儿石头味儿,我就把你踢出去!”大飞的余怒全使到小磊的身上去了。 “有没有石头味儿,我可不敢保证,但有很重的贼腥味儿是肯定的……” “贼性味儿?那是什么味儿?”大飞的眼睛斜睨着小磊。 “什么味儿,你不会问一下身边的人么?” 大飞看了看自己的身边,只有一个辛迪,“那块石头说的贼腥味儿是怎么回事?” “那个……,可能是……,就是……” “别吞吞吐吐的,在我眼前,想说谎是不行的,你不会不记得吧?” “那……,可不可以不说呢?”辛迪小声儿的问道。 “不可以!”大飞的头发摆了摆。 “是我让比林菲斯从一艘船上带回来的,”辛迪见大飞的眼睛露出危险的信号儿,马上接着说道:“你之前不是说岛上的东西很难吃,要让什么人,从外面带吃的回来么?我就麻烦比林菲斯带了一些回来……” “……,那是一些吗?怎么看都是劫了人家的货船吧?”小磊小声儿的嘀咕。 “比林菲斯,你是从哪艘船上劫来的?是不是开往这座岛的?” “我也不知道,我到船上的时候,那上面可是一个活人都没有呢!我只看见一大堆东西堆在那里,当然会带回来给我的弟弟补补身子……” “这还差不多,以后你闲着没事,不妨多在海上转转,只要不是跟这个岛有关的船,你就上去瞧瞧,看有什么好吃的、好玩儿的,就拿过来好了。”大飞很自然的吩咐道。 “这……,这不好吧?”小磊第一个表了态,但又不敢违逆大飞,只好转向辛迪,“孩子,你觉得这么做好么?” “听起来蛮有趣的,最好拿的时候让他们看不到你,东西就在他们眼前消失了,而他们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想一下都觉得很好玩儿呢!就这么办吧,比林菲斯!” 小磊心中暗自叫苦,视人类如草芥的比林菲斯,准会兴风作浪,搞出状况来的!! 大飞居然没理一脸苦相儿的小磊,因为现在有更让他不爽的事情发生了—— “小东西!你怎么跟那个人类小子一起吃东西的时候,就一脸斯文,举手投足都让那些花痴们晕头转向的,怎么回来我面前吃东西,就这副德性?嗯——?是不是成心的?” “是哦!”辛迪很认真的点着头。 这个回答连比林菲斯都把心提了起来,拉斐尔则紧张的握住小磊的手,因为大飞的头发已经飘了起来—— “我可以知道为什么嘛?”大飞用极温柔的声音问道。 “可以!” “那就给我快说!”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几个字,脸上还保持着温柔的笑意。 “他们都是人,当然得做出点儿人样子来,你又不是人,我干嘛还要装腔作势的?再说了,我也想,……,想……”辛迪小了声气儿,把头扭到一边儿去了。 “想什么?”大飞已经没有办法维持好脾气了。 “想……,我说了,你可不能发脾气哦!” 他已经发了脾气啦!其他三个人从心里提醒道。 “嗯!快说!” “想看你抓狂的样子,真是好玩儿极了……”大飞的头发“呼!”一下子就飘散得跟屏风似的了,小磊见势不妙,立刻就消失了,比林菲斯也拉着拉斐尔溜掉了。 “你再说……”大飞已经是怒不可遏了—— “还有你帮我擦脸的感觉,好、好喜欢呢……”最后一句的声音小得连自己都听不清了,大飞的头发已经狂舞了—— “你溜得还真快!”比林菲斯与拉斐尔进了小磊的房间。 “你俩也不慢吧?” “把辛迪丢在那里不管,会不会有事啊?”拉斐尔一脸忧心忡忡地问道。 “那种情形,我们不快点开溜才会有危险呢!”小磊很认真地忠告道。“哎——!你们俩个不回自己的房间,到我这儿来做什么?” “我们的房间长得都一个样儿,进哪个不是进呢!”比林菲斯一脸不正经的说道。“而且这会子谁知道会发生什么事,聚到一起也好有个应对不是?” “他会不会伤害辛迪啊?”拉斐尔还是放心不下。 “他会把辛迪给吃喽!”小磊说道。 比林菲斯一把就将拉斐尔给扯了回来,“你去干嘛?” “我不能让他吃了辛迪……” “你理解拧了,是小家伙儿会把大飞给吃喽,”比林菲斯说道。 “不可能!怎么看大飞都比我们三个加在一起还强悍,说什么也不可能会被一个人类的孩子给吃掉!”拉斐尔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 “我看能!那小家伙儿早就把那个大飞给吃得死死的了,只是没有自觉罢了,是吧,小磊?” 第四十九章 千回百转示意图 第四节 喷薄欲出 第四节喷薄欲出 “我不知道。” “这岛上什么事儿你不清楚?对了,那小家伙儿怎么给你起了这么个名字?还真够应景儿的。” “你真是没一点儿正经,当心自己也掉下去!”小磊从来就不喜欢比林菲斯的轻佻,但更不喜欢他的喜怒无常,守在他旁边也不是一年、两年了,翻脸比翻书还快,大飞出现前的那会子,还不是象个跟踪狂似的?每天溜到人家的那个小房间,一遍一遍的整理,眼睛都变色儿了,才盼回来一个完整的人回来,兴奋劲儿还没全冒出来,就被拨了一年的冷水!一个奈瑞伊得斯、一个方元,还好来得快、走得也快,才没泡在醋缸里,这会子你是斗不过大飞了,那一个的心眼儿也不少,再加上个肆无忌惮的脾气,你这回可…… “你在动什么心思呢?”比林菲斯的手搭在了小磊的肩上,小磊忙收了心神,“你说我会掉到什么地方去呢?” “你喜欢掉哪儿,就掉哪儿,我可管不着!现在你最好掉到你自己的房间去,我可要睡了……” “想溜?什么时候石头也开始要睡觉的?拉斐尔,你听说过么?” “没有……,比林菲斯,那个东西还没交给辛迪吧?是不是……” “交给他做什么?直接给当事人不是更好?”比林菲斯放过了小磊。 “谁去给?” “当然是我。” “你——?” “是啊,我可是长着那小东西的样貌呢!” “可岛上看到你的人,都知道你不是辛迪……”小磊很真实的说了出来。 “我也觉得奇怪,明明是一模一样儿的,怎么他们一见到我就一脸的不信任,是不是你通风报信了?”比林菲斯一下子就黑了脸,凶相毕露地看着小磊。 “还用得着我通风报信么?你这一张千变万化的脸,一看就知道你是假的!” “什么意思?” “辛迪是一张千年不变的扑克儿脸,还眼神都没什么变化,再加上从来都没有个笑模样儿,你一出现人家就知道你是假的啦!” “啊——!这个你怎么不早说?” “你又没问我……” “唉!你真是耽误事儿!”比林菲斯一甩手离开了小磊的房间。 “真是的!谁的样子不好变,怎么就偏偏变做那小家伙儿的模样?心里没什么才怪呢!……”小磊咕哝道。 “你刚才在说什么?”比林菲斯又返了回来。 小磊忙闭上了眼睛。 “是不是睡不着?要不要一起出去散散步?” 第四节喷薄欲出 “我不知道。” “这岛上什么事儿你不清楚?对了,那小家伙儿怎么给你起了这么个名字?还真够应景儿的。” “你真是没一点儿正经,当心自己也掉下去!”小磊从来就不喜欢比林菲斯的轻佻,但更不喜欢他的喜怒无常,守在他旁边也不是一年、两年了,翻脸比翻书还快,大飞出现前的那会子,还不是象个跟踪狂似的?每天溜到人家的那个小房间,一遍一遍的整理,眼睛都变色儿了,才盼回来一个完整的人回来,兴奋劲儿还没全冒出来,就被拨了一年的冷水!一个奈瑞伊得斯、一个方元,还好来得快、走得也快,才没泡在醋缸里,这会子你是斗不过大飞了,那一个的心眼儿也不少,再加上个肆无忌惮的脾气,你这回可…… “你在动什么心思呢?”比林菲斯的手搭在了小磊的肩上,小磊忙收了心神,“你说我会掉到什么地方去呢?” “你喜欢掉哪儿,就掉哪儿,我可管不着!现在你最好掉到你自己的房间去,我可要睡了……” “想溜?什么时候石头也开始要睡觉的?拉斐尔,你听说过么?” “没有……,比林菲斯,那个东西还没交给辛迪吧?是不是……” “交给他做什么?直接给当事人不是更好?”比林菲斯放过了小磊。 “谁去给?” “当然是我。” “你——?” “是啊,我可是长着那小东西的样貌呢!” “可岛上看到你的人,都知道你不是辛迪……”小磊很真实的说了出来。 “我也觉得奇怪,明明是一模一样儿的,怎么他们一见到我就一脸的不信任,是不是你通风报信了?”比林菲斯一下子就黑了脸,凶相毕露地看着小磊。 “还用得着我通风报信么?你这一张千变万化的脸,一看就知道你是假的!” “什么意思?” “辛迪是一张千年不变的扑克儿脸,还眼神都没什么变化,再加上从来都没有个笑模样儿,你一出现人家就知道你是假的啦!” “啊——!这个你怎么不早说?” “你又没问我……” “唉!你真是耽误事儿!”比林菲斯一甩手离开了小磊的房间。 “真是的!谁的样子不好变,怎么就偏偏变做那小家伙儿的模样?心里没什么才怪呢!……”小磊咕哝道。 “你刚才在说什么?”比林菲斯又返了回来。 小磊忙闭上了眼睛。 “是不是睡不着?要不要一起出去散散步?”比林菲斯一脸邪气地看着装睡的小磊。 “比林菲斯,你去找当事人也好,只……,我跟你一起去吧!” “你不放心我么?” “我是不放心那个人类,他亲眼看见辛迪杀了满船的人,我担心……” “什么?辛迪杀了人?船?”小磊不装睡了。 “那些人不是你杀的?”比林菲斯问道,“那你在那儿站着都做了什么?” “看着他把那些人都杀了……” “哪些人?怎么回事?那孩子立誓不会在岛上杀人的,不……” “他当然没有在岛上杀人,他杀的人全都在离莫奈尔岛很远的大海船上。” “不可能!” “没什么不可能的。” “那孩子根本就不能离开这座岛!” “是啊!当初奈瑞伊得斯想了无数种办法,也没能把他带走,……”比林菲斯也开始怀疑自己白天看到的那个人,是否真的是辛迪。、 “比林菲斯,我的身份你应该知道吧?” “当然!这世上我是最清楚的。” “我身上有一件特别的东西,你也清楚吧?” “我怎么会不清楚?而且还很清楚!那个东西就在这座岛上,我们看不见的那部分里,……” “不!那件东西在辛迪身上,在今天那五色光中,就是那青色的一缕。” “什么?你当时……,是因为……” “是的。” “它现在回到你身上了?” “没有,还在辛迪的身上,但我们之间已经有了感应,……” “为什么没回来?” “因为我不再是纯洁无瑕的天使,必须要重新修行、涤荡心胸、净化污浊与血腥。到那时,它才会回到我的体内。” “你们先别讲这些,快说辛迪杀人的事,”小磊原以为是拉斐尔动的手,说了一大堆,好象还是小家伙儿的事儿! “辛迪今天杀人也是有原因的,”拉斐尔便将自己与辛迪在海边遇到肯,怎么看着肯被劫持到船上,怎么与辛迪出海去追,……林林总总,直到回到茂名轩的事儿概略讲了一遍。 “哎呀!大事不好!”小磊闻言不由得大叫起来。 “有什么不好的?”拉斐尔很奇怪。 “确实有些不妙呢!”比林菲斯也感觉不妥。 “为什么?”拉斐尔如坠五里云雾之中。 “因为有很多怀着各种目的的家伙,想把那孩子从这个岛上带走!之前,他无法离开,那些家伙纵使用尽机巧,也是白费心机。如今,只需说些哄骗的话,或者拿出些他感兴趣的东西,就可以将他拐出岛去了!”小磊越发的焦躁起来。“看来,还是让他回本部安全些。” “不用那么担心,谁若是对他暗中下手,我第一个知道。”拉斐尔说得自信满满的。 “那若是当面讲呢?” “一时的轻信也是有可能的,我会时刻留在他身边,一定会识破骗局的!……” “就是你在他身边才危险,那孩子可比你有机变得多,说不定到时候你倒先被骗过去了!然后小东西去找你,你们两个就被一勺烩了。到末了,还得帮人家数钱、洗锅的。”比林菲斯毫不客气地打断了拉斐尔。 拉斐尔的脸都白了,“我……,你……” “我说错了么?当初我与你都形影不离了,你还不是给骗到了?受那么多苦都没长一点经验!还有……,小磊!你去哪儿?” “我去找大飞,告诉他……” “你最好收了这个心,就是那个大飞最不能知道!” “为什么?” “你想想,他为什么会老老实实地留在这里?还不是因为小家伙儿离不开这里么?他一知道,就会第一个把他掳走,我们就再也看不到小东西了!” “那……” 小磊和拉斐尔全都没了主意。 “那两个还没闹完,我们且先把东西给当事人送去,有什么明天再商量吧!”比林菲斯找了个最合适的台阶儿,与拉斐尔一起离开了小磊的房间。 出得门来,拉斐尔悄悄地问道:“也没什么动静啊,你怎么说那两个还在闹?” “不这么说,那就是我们五个一起闹了!” “我们五个?……” “你那脑子与那小东西有得一拼!” “拼什么?” “一对儿大浆糊!跟你也说不清了,这么多年,你可真是越活越倒退了……!”两个人离开了茂名轩。 小磊在房间里转了无数个圈儿之后,还是决定去找大飞谈谈。 刚刚走近小花园儿,就清晰地听到卧室里传出的均匀的呼吸声—— 小磊没有办法想象出,大飞被叫醒之后的样子,只好回房间独自烦恼去了。 莫奈尔学园?简斋与茂名轩之间空地?清晨 辛迪穿戴整齐地走出了茂名轩,杰帕?塞列欧斯已经摆好餐点,好整以暇的等在那里了。 “哟!今天起得蛮早的嘛!” “早,杰帕?塞列欧斯,”辛迪很自然的坐在杰帕?塞列欧斯的身边。 辛迪刚刚坐好,杰帕?塞列欧斯就开了口,“辛迪,你昨天去了黑森林么?” “是的。”辛迪先喝了一口果汁儿。 “知道是被谁抓进去的么?” “抓进去?没有啊,我是自己走进去的……” 杰帕?塞列欧斯一听就急了,“你知不知道那里面有多危险,啊——?连老师们都轻易不敢进去,你……” “没什么危险吧?那个时候不是还让我们去那里面抓东西么?……” “那里是岛上最危险的地方!没有人知道那里面有多大,会有些什么!从岛外看过去,只几棵树而已,可你进去之后,那就是另外一个世界!”杰帕?塞列欧斯越说越急,辛迪不由得停住了手—— “你怎么啦?是不是起得太早,不舒服?” “哪里是起得太早,我昨天根本就是一夜都没合眼!我昨天守在黑森林外,直到看到五色光照亮全岛,才听说你已经平安回到了茂名轩,我……,我……,我都快担心死了!” “杰帕?塞列欧斯,你刚才说的五色光是什么呀?也是魔法么?” “你……,唉!”杰帕?塞列欧斯很无奈的看着辛迪无动于衷的脸,“我也不知道是不是魔法,但岛上的人全都看见了,想来周围海域往来的船只也差不多看到了。” “什么时候的事儿?我怎么没看到?那五色光是什么样子的?美不美?……” “你没看到?”杰帕?塞列欧斯很惊奇,“你在茂名轩里应该看得最清楚吧?” “没有啊,我回来的时候天都黑了,根本就没有什么光,走的时候,天还亮着……” “你走?去了哪里?” “方塔,去见尼克叔叔。” “然后呢?” “尼克叔叔带我去见卢米埃老师。” “再然后呢?” “就回来了。” 杰帕?塞列欧斯敏锐地嗅到了什么,“你去卢米埃老师那里之后,做了什么没有?” “什么都没做啊!” “那你去那里做什么?” “本来是想问卢米埃老师几个问题的,可后来变成回答他的问题……” 第四十九章 千回百转示意图 第五节 心事重重 第五节心事重重 “他都问你什么了?”杰帕?塞列欧斯问道。 “他问我有没有见过天使……” “天使?你见过?” “嗯!” “在哪儿?” “在离岛。” “那天使长什么样儿?”杰帕?塞列欧斯认为辛迪在讲一些虚幻的东西。 “你问哪一个?” “哪一个?你见到了几个?” “嗯——,三个,如果教堂里的也算的话,就是五个。” “你在教堂里看到的是雕像吧?” “你怎么知道的?” “教堂里的天使,不是雕像是什么?我们国家有那么多教堂,哪一座不是雕刻天使的?” “可也有会说话的,跟人一样的,有翅膀、还会飞,还说可以满足我一个愿望呢!” “那你有没有实现你的愿望呢?” “我也没有什么愿望,就无所谓实现不实现了吧?” “每个人都会有愿望的,而且还不只一个,只是深埋在某处,还没有发现罢了。” “是这样啊!那要怎么才能发现呢?” “机缘巧合,自然就能发现。” “你说得好玄哦,我好象听不懂呢!” 杰帕?塞列欧斯笑了,“他还问你别的问题了么?” “不记得了。” “才一个晚上就不记得了?” “嗯,” “那你做了什么没有?比如说……” “我只在一个小水池边玩儿水来着,后来肚子饿了,不在那边吃了晚饭,然后尼克叔叔就送我回来了。” “到那儿玩儿水?”杰帕?塞列欧斯心里叹气,真是幼稚得可以,到水池玩儿水,……不对!水池怎么会出现在老师的房间里?难道说——,“辛迪,那水池很大么?” “不大,也就桌面这么大,”辛迪比划了一下眼前的餐桌儿,一半儿的东西已经到了自己的肚子里。 “哦?那水有没有什么特别的?” “我也不知道。” “感觉上呢?” “嗯……,很清澈,温温凉凉的,本想喝一口的,却怎么也掬不起来,手指并得很紧也掬不起来,……” “不许喝!”杰帕?塞列欧斯大叫,辛迪忙将端起来的果汁杯放下了。“我不是说现在,是说你不能喝你所说的那个小池子里的水。” “哦,我没有喝!” “以后再见到那种无源无根的水,都不许喝!” “为、为什么?”辛迪觉得杰帕?塞列欧斯的口气很严肃,仿佛要出大事了似的。 “因为那种水很有可能就是什么魔水、变身水之类的,喝下去指不定会变成什么样子,最次也是一个怪物!……你别怕,我以后会把这些慢慢讲给你听的,这次也是万幸。当时他们就没制止你么?” “尼克叔叔好象要阻拦我似的,但卢米埃老师只是看着我,没……” “嗯!以后去什么没去过的地方,第一次不熟悉,凡事用眼看、用耳朵听,轻易不要动手去碰触!因为你们学院的那些老爷子都很有来头,身边都会有一些不明事物跟随……” “阿尔方索院长大人的身边也会有么?” “但凡会魔法的人都会有,而他们修习的是手结印,自然会更高一级。伊戈院长的蝴蝶就是个例子啊!” 辛迪长出了一口气,继续吃东西了。 莫奈尔岛?训练馆 “杰菲尔,今天大家好象有点儿不一样呢。” “哦——?你看出来了?” “当然。” “那你能猜一下原因么?” “再过十天就出发了,有点儿紧张吧?” “紧张?他们那样儿象紧张么?” 场上训练中的人,个个红光满面、意气风发,动作的准确度、速度的敏捷度都有明显提高—— “嗨!你们两个怎么一点儿都不高兴呢?”助理教练晃了过来,“今年我们会取得大满贯的!” “什么是……”辛迪没听明白。 “你们好歹也配合一下!”又一个人凑了过来。 “配合?什么?”辛迪越发的糊涂起来。 “哎呀!杰菲尔没讲给你听么?” ………… “我讲给你听好了,”后来的人立刻绘声绘色的开始讲起来,“昨天傍晚时分,我们整个莫奈尔岛被五色祥光所笼罩,光明使者、力量与智慧之神从祥光中走出,颁下神谕,我们必大获全胜!”边说边双手合什胸前,一脸虔诚状。 ………… “你们俩怎么一点儿反应都没有啊?难道你们没看见?” “看见了,”杰菲尔有气无力的答道。 “没看见,”辛迪很诚实的说道。 “嗨!你俩,配合得不错啊!算了,跟你俩较劲一点儿前途都没有!”凑过来的两个人转身走了。 “杰菲尔,你今天是不是有点儿不对劲啊,出什么事了么?” “肯昨天被劫持了,回来之后就……,现在还在医务大楼里……” “那个急是急不来的,贸然回去,只有死路一条!指不定要陪上多少条性命呢!” “我也是这么说的,可他已经听不进去了。” “那就把他打晕,什么时候能听进去了,再把他叫醒好了。” “啊——?原来昨天晚上来送东西过去,并把他打晕的,真的是你?” “呃……?我……?” “是啊!昨天晚上都十点多了,你和一个全身黑衣、一头银发的青年男子来到病房,把一卷东西交给了肯,肯看了之后就要往外冲,你就用水杯把他给敲晕了,到现在还没醒呢!” “你……,你怎么知道的?” “我就坐在旁边看着呐!” “喔,然后呢?” “什么然后?” “单是肯的事,你还不至于这么烦恼吧?” “那当然,早上回简斋才发现,梅尔已经奄奄一息了,他们院长也来了……” “你说什么?是谁下的毒手?” “没有谁下毒手。” “那怎么会奄奄一息?” “这就是你不知道的了,在魔法世界,有光明和黑暗两大派系,互为克星。昨天岛上光明大盛,暗系、星系魔法修习者,均受挫甚重。而梅尔以为你出了意外,刚冲到公共休息室门外,就被五色光照遍全身,一下子就晕死过去了。幸亏特西、西蒙两个遇个正着,才捡回性命,不过也是一两天而已……” 辛迪听到这儿,“呯!”的一下抓住杰菲尔,“我们回去看他!” 杰菲尔就觉得眼前一花,再清楚的时候,已经来到简斋的梅尔卧室—— 斯皮尔特面色惨白的靠在床尾,阿米在检视。 “阿米老师,” “辛迪?你怎么回来了?” 辛迪也不回答,伸右手搭在梅匀的手腕上,——果然,脉息极弱、气散各处,若不及时聚拢,怕是真的要气闭而亡! “阿米老师,你让大家都出去,这里太挤了。” “哈——?”没一个人搞清楚状况的。 “算了,还是我把他带走吧!”说着将梅尔扛在肩上,直接跳出窗子走了。 “他……,他去了哪里?”斯皮尔特有气无力的问道。 “你们怎么回来了?”阿米问杰菲尔。 “…………”杰菲尔大脑还处于空白状态,根本就不清楚自己怎么会到了这里。 莫奈尔学园?黑森林前空地 “你们怎么都来了?”辛迪问。 “当然是来帮忙哦,我亲爱的弟弟,”比林菲斯的油腔滑调招来大飞极不满意的瞪视! “你打算做什么?”小磊问。 “让拉斐尔净化他一下。” “卟哧!”大飞和比林菲斯都乐了。 “笑什么嘛!你们昨天看到五色光也不告诉我一声儿,合着整个岛上有一个不知道的,就是我了!这会子我帮助拉斐尔修炼净化,你们还笑!” 大飞忍着笑,问道:“你想让他怎么修炼呢?” “嗯——,”辛迪想了想,拉住拉斐尔的手,把它放在梅尔的胸口,“差不多是这样吧。” 比林菲斯很惊奇,“你怎么知道是这样?” “他的心快停下来了,你只要在他的心停下来后,再让他重新跳动,就可以了吧?” “为什么?”小磊也大惑不解。 “重新跳动,就是重新开始,过去种种都将随着那次停止而消失,这样不就是净化了么?” “啊——?”连站在黑森林边儿上看着的一些家伙们,都怔住了。 “哎呀!你们发什么呆啊!拉斐尔快准备好,我现在就让他的心停止跳动,你可不要错过机会哦!” “等……、等一下,可以么?”拉斐尔道,“我有点儿紧张,能让我握着你的手么?” 大飞挑了一下眉毛,没出声儿。 “当然可以,”辛迪伸出两只手。 “我握着一只就可以了,”拉斐尔轻轻的握住辛迪的左手,另一只手按抚在梅尔的胸前,向辛迪点了点头,“我准备好了。” 气刃自辛迪身上发出,迅速而准确的止住了梅尔的心跳后,便消失了。比林菲斯吹了一声口哨儿,没说什么;小磊呆若木鸡地看着大飞,大飞则把眼睛全放在了辛迪和拉斐尔握着的手上;拉斐尔抚在梅尔胸前的手指漾起雾一样的白光,并渐渐散开、慢慢地将梅尔的身体裹住了,然后细巧的光丝缭绕不绝。很快,拉菲尔的手下就出现了一个大茧,光丝变成了光环,把茧围在中间。 约末过了一刻钟的时间,光雾散去,梅尔重新露了出来,没有人色的脸上浮现出一点生气。 拉斐尔的手离开了梅尔,但还是握着辛迪的手不放,大飞的眉毛已经是挑了又挑。 “你看看行么?”拉斐尔如耳语般对辛迪说道。 辛迪蹲下身子,再次摸了摸梅尔的脉搏,虽然缓慢、却沉实有力,不出半个小时,就能醒过来,休息一个晚上,明天就能恢复如初。“拉斐尔,你好厉害哦……”辛迪的两只眼睛都放光了。 “别想太多了,他一会儿就醒了,你打算就这样把我们介绍给他么?”大飞适时的问道。 “你们愿意么?”辛迪的眼睛还停留在拉斐尔的身上。 “我是无所谓,他也不是没见过我,是不是,小磊?”比林菲斯拍了拍小磊的肩膀,“不过他刚醒过来,就看到他们,我担心拉斐尔的修炼白做了呢!” “不会吧?”辛迪觉得比林菲斯说的话有点儿夸张。 “单是你的枕边人,就够他死上几回了,再现出个本相,我看拉斐尔这一年都有事做了!”比林菲斯的话是意有所指。 “比林菲斯说得有道理,你还是趁他没醒,把他送回去吧!”大飞居然不在乎比林菲斯说的话,这倒是大出几人的意外。 “好吧,我把他送回简斋就是了,你们……” “我们当然回茂名轩,中午不是还要去与那个小子一起吃饭?莫让人家等得太久了!”大飞和颜悦色的嘱咐道。 “嗯!”辛迪又把梅尔扛上肩,向简斋走去。 辛迪的身影看不见了,小磊、比林菲斯、拉斐尔就觉得一股阴风袭来,大飞不知去了哪里,只听见一个邪恶的声音在耳边回响:“我想,我们还是回茂名轩定个规矩,免得乱了,是不是?嘿嘿……”黑森林都不由得颤抖起来。 一股黑烟卷过,小磊、比林菲斯、拉斐尔都不见了。 莫奈尔学园?简斋 “辛迪又把肯扛回来了,”小牛魔王第一个看到了回来的两个人。 简斋的人,连同刚刚来到简斋的人,都出现在了院子里,特西居然弄了张床垫出来。西蒙和杰菲尔迎了过去,把梅尔接下来,轻轻放在床垫儿上。 没一会儿,梅尔便睁开双眼,慢慢转了几下,逐一看着围在自己身边的人——,当看到辛迪的时候,神情很激动的伸出手来,“你、你没事真是太好了,那些光明社的人没有伤害到你吧?” “没有、没有,他这不是好好儿的么?”西蒙连忙代为回答,“你多休息一会儿吧,斯皮尔特院长也来看你了。”握住了梅尔伸出来的手,平放在床垫上。 “嗯……”梅尔的神情依然很激动。 辛迪蹲下身子,小声儿说道:“安心休息吧,你已经被净化过了,过一会儿就能恢复了,我去拿点儿吃的给你,补补气力吧。” “嗯,”梅尔稍稍平静了些。 辛迪站起身向茂名轩走去。 第五十章 主情造意至厅前 第一节 演戏(上) 第一节演戏 “西蒙,我刚才好象听辛迪说了‘净化’这个词,我没听错吧?”特西扯过西蒙小声儿问道。 “没有。” “这个词好象是在哪儿听过似的……” “《生命书》第一章,‘净化是生命之始’” “对啊,我想起来了,可是……” “可是什么?” “可是辛迪怎么会认识这个词?而且发音极准确呢,没听说他的课程里有这种内容啊!” “问问小磊就知道了。” “不会是要现在去问吧?梅尔还在这儿躺着呢。” “这儿有这么多人照看,也不少你我,现在去问不是很合适?” “我觉得,我们还是先去看一眼肯吧,听杰菲尔说,他现在还在晕迷中,说不定他也需要‘净化’一下呢!” “这个词不要随便说,《生命书》中的每一个词都有着强大的力量,用之不慎,会出大祸的!” 特西忙捂住了自己的嘴。 莫奈尔学园?医务大楼?十楼某病房?午后 肯静静地躺在床上,双目紧闭,面色如常,头上有一大一小两个触目惊心的包。 “这……,”辛迪用手摸了摸那两个包,“比林菲斯,这个包是不是你弄出来的?” “嗯……,就算是吧!” “你打得也太大了吧?会把他脑子打坏的!” “不会!你那个包是因为拉斐尔揉过了,所以才会变小的,我这个可是和你之前打的那个是一样大的。” “唉——!”辛迪长叹了一声,心想:这以后,我还得注意一下自己的行为,不然,这个家伙依样儿学样儿,又变做我的模样,闯了祸,全得算在我头上!!“比林菲斯,你们能回避一下么?” “当然可以,弟弟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可是他们……”比林菲斯用手指着大飞、拉斐尔和小磊。 “哼!我才懒得掺合呢!”大飞消失了。 “你走,我也走!我亲爱的弟弟,有什么事儿,就招呼一下哦……”比林菲斯从窗子飘了出去。 小磊隐到墙壁中去了,拉斐尔静静地坐在辛迪身后,根本就没有打算离开。 辛迪深吸了一口气,伸手拍了折肯的脸—— 肯皱了一下眉头,慢慢睁开眼睛,刚刚看清自己床边儿坐着的人,就“呼!”的一下坐了起来,因为起得太猛,又倒了下去。过了一会儿,才开口说道:“你是辛迪、还是妖精?” “我是辛迪,” “在船上杀人的……?” “是我。”辛迪坦然承认。 “为什么要杀了他们?” “为了让你活下来,也为了让你的父王活下来,更为了让你的国家得到安宁。” “胡说!没听说把人杀了,会让另外的人活,更不可能会带来国家的安宁!”肯因为激动而涨红了脸,“而且,我父王他……,他……”说到这儿,就又变得哽咽难言。 “肯,你冷静一下,……” “你、你让我怎么冷静?”肯的眼泪很不争气的掉了下来。 “那好,我问你一个问题,你愿意回答我么?” “你问吧!” “没有致命的见面礼,那些乱臣贼子能见到你的父王么?” 肯怔住了。 “我们再换一个说法,觐见国王的条件在什么样的情况下可以有例外?” “突发事件。” “什么样儿的突发事件可以直接面见国王?” “瘟疫、地震、洪水、飓风……” “这些都是不可预见的,还有呢?” “还有……,还有就是战争。” “还有呢?” “还有?没有了。” “还有你的人头!”辛迪说得出奇的冷静。 “啊——!” “现在他们不知道你在哪里,更不知道你的人头是否还在身上,他们就不会贸然的去见你的父王,见不到你的父王,杀了哪个与你亲近的臣子,都会引来怀疑。所以,他们的狼子野心的计划还在等待中,你的国家还没有动荡不安。” “呃……,嗯……,”肯到底还是个有识见的人,听了辛迪的话,还真的冷静了下来,“可是,为什么班尼他们一下子都出现在了这里?” “这就是问题所在啊!” “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不能让他们知道你的行踪。” “怎么才能做到?” “把那些凡是看到你的、又知道你身份的人全部杀掉!” “啊——!你……,你不会把班尼他们也杀了吧?” “那可不一定哦——” “不!不要!他们跟了我十多年,从小就是一起长大的,他们不会背叛我的。” “说得也是,”辛迪仿佛被肯说服了。“可是,你的行踪就会给人知道了。” “就算是被知道,我也不想你把他们都杀了!而且,就算你把他们都杀了,那些想杀我的人,也一定还会再出诡计,找到我的……” “嗯!说得也是……”辛迪的眼睛转了一下,有了新主意,“他们能再出诡计是最好不过了,现在就让他们快点儿找到你……” “啊……,快点儿找到我?我不明白,你要打算做什么?” “我打算给你讲故事啊!” “讲故事?” “对!” “什么故事?” “你听了不就知道了?” 肯觉得自己眼前的辛迪很陌生,身上散发出一种冷酷的气息。 “那你讲吧!” “从前有一个人,想刺杀某人,可没有办法靠近被行刺的人。所以,他便想办法了解到有一个人的头可以作为觐见之资,可不幸的是,刚刚找到的人头,又不知去向了,连带看守人头的人也全死了,而且是很蹊跷的杀了,你说这个刺客要怎么办呢?” 第五十章 主情造意至厅前 第一节 演戏(中) 第一节演戏(中) “当然是在那些尸体上找答案……” “好!又有了新的问题,那些尸体上一点儿线索也没有留下,怎么办?” “他们所乘的船上应该会留下些蛛丝马迹吧?” “可有人已经把船给收拾的一干二净,连张纸片儿都没留下呢!” “这个……,一定还会有人知道这颗人头的下落的,这些人……” “着啊!我们就把这些人找出来、放出去,然后就等着……” “等、等一下,我们要到什么地方去找这些人?” “你真是脑袋被砸糊涂了,这些人哪里用得着找,不全都在楼下歇着么?” “楼下?歇着?你是说……,你是说班尼他们?而那个人头是我?” “是啊,不然你以为我在与你说谁呐?” “你不会以为他们是内奸吧?” “全是内奸是不可能的,但全不是内奸也是不可能的!” 肯似乎明白了辛迪的用意,却又不敢相信,“你、你是不是已经有了主意了?” “主意是有一个,但还要你配合一下才行。” “我?配合?你是不是又要把我砸晕?”肯有禁用枕头盖住了头顶。 “把你砸晕?你怎么会有这种想法?我是想让你看一出戏,也好知道自己下一步该怎么走!” 就在肯还没弄清楚情况的时候,小磊从墙里走了出来,到床边托起肯,就消失到了墙壁里,等肯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坐在隔壁房间的扶手椅上了。 辛迪见肯已经被小磊带走了,但对窗外喊了一声儿,“比林菲斯——” “哎——!”比林菲斯应声出现在窗口儿,“我亲爱的弟弟,找到有什么事儿?” “刚才我们说的,你都听见了吧?” “差不多……” “那你就快变做肯的模样儿,躺到床上去吧!” “有没有什么好处给我?……”比林菲斯在耍赖。 “我还是让大飞来变好了。” “不!我来变!”比林菲斯一下子就钻到床上,变做了肯的模样儿,指着自己的额头问道:“要不要在这里再弄两个包?” “弄两个包?又难看、又不好玩儿,是不是?”辛迪神色诡异的反问道。 比林菲斯果然冰雪聪明,一下子就听出话里的意思,“嗯、嗯!原来如此,好、好!真是好玩儿呢!” “那你还不准备一下?我可是要去找人喽。” “快去、快去!拉斐尔,你别跟着掺合了,找个没人的地方看热闹去吧!” 辛迪和拉斐尔离开了病房。 隔壁房间 “小磊,辛迪让我们在这边看戏,最好也能听到那边都讲了什么,”拉斐尔出现在房间里。 “他们什么时候开始?”小磊问道。 “现在。” “搞得真麻烦!直接弄个结界多好,又简单又省事!” “他可能还不懂吧。” 肯坐在扶手椅里,小磊和拉斐尔坐在他的两旁,三个人对着一面大白墙—— “小磊,这墙壁是不是太透明了?那边会看见这边的,……”肯不无担心的说道。 “不会,你看那人的表情就知道了,他们是看不见我们的!”小磊很自信的说道。 “哦……” 第五十章 主情造意至厅前 第一节 演戏(下) 第一节演戏(下) 病房 门开了,一个人走了进来。 肯忙把手中的羊皮纸卷儿递给旁边的辛迪,辛迪则将纸卷塞到了袖子里。 “参见殿下!”来人单膝跪地,向床上的肯施礼问候。 “汤尼,起来吧!” “是!”汤尼抬起头,看着床上的肯,“殿下,您的伤……” “哦——?”床上的肯摸了一下额头,“那个是做给别人看的。” “您不是——?” “我根本就没离开过这个岛,哪里会受什么伤?都是给外人看的,难道你忘记了之前我们的约定么?” “当然没有。” “没有就好。” “殿下!……” “嗯……?” “没、没什么。” “没什么,就收拾一下,回去替我给父王报个平安吧!也让他老人家放心。” “可是……” “什么?” “我们在国内被追杀,如何能够……” “四个人在一起,目标自然大些,一个人还是比较容易的。他们几个伤势比你重,自然无法同行,你觉得呢?” “是!谨尊殿下吩咐,我下午就走。” “好!这有一封信,是写给父王的,你带在身上吧。” “是!”汤尼接过一封折得整齐、用火漆印封了口儿的羊皮纸折,然后躬身一礼,退了出去。 接下来的三个人,除了进来的方式不同外,所谈的话是一模一样儿,看得肯大惑不解。 “你自己去问辛迪吧!我们只是客串一下,”小磊把肯和拉斐尔送回了病房。 床上的肯早就不见了,只有辛迪一个人靠在床边儿的椅子里。 “辛迪,刚才床上的我是谁?”肯问。 “你就不想知道我让那几个人带什么信回去么?反倒关心起是谁变做了你的模样儿?” “你让他们带回去的是白纸一张,有什么好关心的?” “你怎么知道是白纸?”拉斐尔问道。 “因为是白纸,所以才好做文章!你是谁?” “现在才想起来问人家,也真够失礼的,”辛迪接过话头儿,“他叫拉斐尔,我新认识的朋友。” 肯上下打量了一翻拉斐尔,觉得此人身上透着一股说不清的东西,给人一种缥缈的感觉,很有可能不是人类!尽管有着一个人类的名字,人类的名字?肯又怀疑起来,好熟悉,应该是在哪里有这个名字的典故吧…… 辛迪站了起来—— “辛迪,你这就要走么?” “嗯,你还有事么?” 肯摇了摇头,“想不到你还真有一套!几张白纸搞下来,准得让他们内讧,而我父王看到这张白纸反倒会安下心来……” “一套哪够玩儿,我还有好几套等着他们呢!” “好几套?”肯停下准备上床的动作,一种不妙的预感冒了出来,因为他看到辛迪从桌上拿起了水杯—— 一切都晚了,辛迪手上的水杯已经把肯的头又敲了一个大包出来,而肯则不负众望的晕了过去。 “咱们走吧!”辛迪对拉斐尔说道。 拉斐尔一伸手就把辛迪拉了回来,“他人还在地上躺着呢!昨天比林菲斯把他砸晕之后,还把他给抱上了床呢!我们是不是……” “昨天是昨天,今天是今天,根本就是两码儿事!这会子,就让他躺在地上,看热闹的人才会来,我们才有戏可以唱!你明白了吧?大飞,给他好好儿描一下,我出去吹吹风。” “吹风?吹什么风?我一点儿也不明白啊!”拉斐尔越来越糊涂。 第五十章 主情造意至厅前 第二节 做案(上) 第二节做案 “走啦!”走到门口儿,辛迪愣了一下,“哼、哼,还是不走门更好,咱们还是用老办法吧!”说着从腰里抽出软鞭,一抖手缠住拉斐尔,把他从窗子丢了出去,自己也顺势从窗子飘了出去。 “哼!又让那条龙占了个大便宜!”大飞从虚空中走出来,“小磊,还不赶紧去报信儿?” 莫奈尔学园?医务大楼外 飘在半空中的比林菲斯没提防,被飞出来的拉斐尔给撞了个正着,两个人抱作一团,“卟嗵!”一声掉到了地上,刚好砸在了几位路人身上—— “哎哟!”某人应声倒地。 “怎么从天上往下掉人呐!” “他是那个弗尔学院的辛迪,瞧他那头黑发,准错不了!怎么会在这儿?” “你们看那个窗子,他是从那里掉下来的……” “辛迪、辛迪,你醒醒……” 大呼小叫的声音当然会吸引更多的人来看个究竟,一场混乱也就拉开了序幕—— “快去找医生——” “快去那个房间看一下,那里面一定出了什么意外!……” “跟辛迪在一起的是谁?” ………… “啊——!有刺客!有刺客!”楼上的窗子里传来惊叫声。 更大的混乱暴发了,有关的、无关的人全都跑来看个究竟—— 肯,满身是血的躺在地上,身上的伤痕好象是被什么给咬的,也有两处刺伤,怎么看都是生死攸关的状况! 辛迪,也躺在地上,身上还压着一个拉斐尔,不过在别人的眼中则变成了一个黑衣银发少年,为保护辛迪而一同跌落下来……。 伊戈,乍闻消息,便十万火急的赶到了现场,把两个可能晕倒的人给带走了。 汤尼等人全部很及时的得到了厄耗,不约而同的来到肯的病房—— 人已经被送去急救室了,地上的血迹、房间的凌乱程度、遗在床角儿的一小片羊皮纸,无不让四个人六神无主。 莫奈尔学园?中央喷泉露天茶座?下午 “在咱们的小花园儿喝茶比这儿舒服多了,”大飞坐在旁边的一张桌子旁堵气。 “偶尔到这儿来看一下夕阳不是挺好的?我可是好不容易才请下来了假,今天上课的老师直到我答应休息日时补上他的课,才放我出来呢!” “你不是缓学了么?上不上有什么关系?”比林菲斯坐在大飞的对面问道。 辛迪抓了抓头,没说什么。 “这夕阳怎么还没来?”大飞把脚支在另一张椅子上,“我们两个人坐一桌儿好不好?” “本来也是两个人一桌儿啊!” “那为什么我要与另外一个很不正经的人坐在一起,而你可是自己坐一桌儿呢!”大飞在耍赖皮。 “我什么地方不正经了?”比林菲斯很不满意。 “一会儿拉斐尔把肯带来,我就与拉斐尔一桌儿,让小磊与肯一桌……,”大飞不等辛迪说完,就站起身来准备离开,“你要做什么去?” “还能做什么?不是说喝茶么?总得有个人去端茶吧?”大飞反问道。 “不是有服务生么?” “你是说那两个豆芽菜似的人类么?早就让那个不正经的给吓晕过去了!这会子是没人能给咱们端茶倒水的了。” “我哪里有吓他们?我只是说了一句话而已,他们就睡过去了,能怪我么?”比林菲斯若无其事的解释。 “我怪你做什么?他们晕过去更好,省得我再费事了!”辛迪很赞同比林菲斯的做法。 小磊非常无奈的摇了摇头。 第五十章 主情造意至厅前 第二节 做案(下) 第二节做案(下) 莫奈尔学园?茂名轩?小花园?夜幕初降 “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大飞,我想到了一个想法儿,回来找你商量一下。” “想让我做什么就说,这么早回来还没吃饭吧?” “吃了。” “吃了?就那么一会子?吃的什么?” “没注意……” “哼!全是倒进去的,是吧?” “你怎么知道的?” “那个傻小子直到你走,都还在那儿发怔呢,是不是?” “你都看见了?”辛迪的脸又露出了惯有的白痴状。 大飞摇了摇头,知道解释只会更麻烦,“算了,还是先说说你的想法儿吧,别说清楚了这个,又把那一个给丢了。难得你找我商量点儿什么,那些小事不关心也罢。” “哦……”辛迪停了一会儿,才在脑子里找到自己刚刚所说的想法儿,“大飞,你还记得那几颗龙果儿么?” “不是你自己收着呢么?” “可是我想拿出来尝一下……” “不行!” “不是我,是给别人尝一下,我们只在旁边看着,可以不?” “哪个别人?”大飞眯起了眼睛,“是……,那个每天请你吃饭的傻小子?” “不是……” “那条白龙?” “他那么聪明,怎么会不认识这个东西?” “是简斋里的那几个家伙?还是被你打晕了无数次的肯?” “也不是他们……” “那你还认识谁?” “不认识的就不能让他们试一下么?” “人家不认识你,怎么会吃你送的东西呢?” “我可没说送。” “你不送,别人怎么吃?” “假如说,我捧着一大堆东西从别人眼前经过,不小心掉下一个半个的,被他们捡了去,然后就自作主张的尝了尝,然后……,你就知道了吧?” 大飞歪着头想了想,“我是知道了,但你确认他们会吃下去?不会交给某些人手里?” “某些人是谁?” “比如说你的伊戈院长、阿尔方索院长之类的,” “嗯……,这个嘛……,”辛迪想了想,突然凑到大飞的耳边儿,小小声儿的说道:“我们可以给肯的臣子离岛前见的那些人尝一下,但当着他们的面儿,我们只说是准备给肯补身体的……” “哎哟!这黑乎乎的也不点个亮儿,两个儿在那儿干什么哪!”比林菲斯阴阳怪气儿的倚在门边儿、斜睨着两人。 “没、没说……”辛迪底气不足的嘟哝。 “我怎么听着,是给什么人尝什么东西呢?还带了个龙字儿的?” “不、不是给你吃……” “那就是打算吃我喽?”比林菲斯挪了进来。 大飞见此,却一反常态的将身前的辛迪推开了,“你自己跟他解释吧,我出去方便一下。” “哎——,别走啊……” 比林菲斯把准备追过去的人给拦下了,“是你打算吃我呢?还是你打算让那个别人来吃我呢?” “我才不要吃你呢!我也不会让别人来吃你的,我刚才跟大飞说的,跟你一点儿关系都没有……” “没有?没有,怎么张口闭口的说龙呢?” “我说的是龙果儿……” “龙果儿?我们的世界连一棵树、一根草都没有,哪里来的果子呢?” “叫龙果儿,也不一定就是来自你们的世界吧?” “话是可以这么说,但你们两个神色诡谲,……” “就是说话的声音小了一点儿,哪有……” “那大飞的脸怎么都红了?” “是么?我怎么没看到?” “你的心思全放在给他灌迷魂汤上了,哪里还能看得到别的?” “汤?在哪?我怎么没看见?” “少跟我在那儿打茬!说!你俩刚才密谋什么哪?” 辛迪见比林菲斯的神情越来越危险,只好把刚刚与大飞所议之事说了出来。 “那个家伙是什么意见?” “不知道。” “不知道?嘀咕了老半天,你会不知道?” “他还没来得及说,你就进来了。” “那你是什么想法?” “我?我就是没想出来,才找你们商量的嘛!” “那干嘛不先问我一声儿?” 第五十章 主情造意至厅前 第三节 愿望(上) 第三节愿望(上) “因为我还有别的事要跟你单独谈,……。” 比林菲斯的神色缓和了很多,“这还差不多,以后别搞得那么暧昧,让人看了就生气!” “有什么好生气的?他们两个儿可是天天都睡在一张床上呢!”小磊很不识实务的插了一句。 “哇——!”比林菲斯抱住头大叫。 “出了什么事?”拉斐尔闻声飘了进来。 “比林菲斯的头有点儿疼吧?”辛迪很不确定的说道。“拉斐尔,你才回来么?” “是啊——!怎么啦?” “你饿不饿?有没有吃晚饭?” “还没有……,辛迪,我有件事不明白,要问你一下哦,”拉斐尔的样子可爱极了,辛迪忍不住伸手抚了抚他的银色长发。 “什么事?” “你为什么总是要把那个人给打晕呢?” “他总是问很多问题,还用一些说不清的眼神看着我,我只好让他闭上眼睛喽!” “唉——!他那脑袋瓜子上都五、六个大包了,你也敲、比林菲斯也敲,包上摞着包,我揉到现在才消了大半……” “明天开始就不用敲了,他愿意醒、愿意晕,随他去好了。” “为什么?” “不请自来的都走了,那该走的也没什么留下的理由了。” “我没听懂。”拉斐尔的智商越来越低,脸上的白痴相儿一点也不比辛迪差。 “他们家里出了事,他自然要回去看看,这两天权当是让他提前睡些觉,过了这几天,他想睡个安稳觉都没可能了!” “怎么会?” “当然会!潜伏、查证、平叛、即位、理政、朝议,哪一项不是耗费心神的?再三不五时的来几场洪水、冰雹、地震、干旱的,他的一辈子就结束了。” “他才不到二十岁,怎么一下子就结束了?” “我们人类一辈子也就几十年,在你们看来还不就是一下子的事儿?” “那辛迪,你呢?” “我也是人,应该也是这样吧……” 拉斐尔一下子就抱住了辛迪,“我不要你那么快就放弃生命,我不要……”说着居然哽咽起来。 “拉斐尔……”辛迪呆住了。“我……” 拉斐尔越发的伤感起来。 “拉斐尔,明天不是要给辛迪做早餐么?我们一起去准备吧!”比林菲斯见此情景,忙将放在辛迪身上的那份心收了回来,开始转着心思哄拉斐尔。一边哄、一边很不满意的瞟了一眼辛迪,将人领了出去。 “大、大飞,拉斐尔少说也活了几万年了吧?” “差不多吧!” “怎么突然哭起来……” “他天眼初开,就象是刚出生的婴儿一样,之前那几万年,基本上就算是白活了,没有一点儿他的本性!” “什么叫白活了?那可是几万年呢!听说被封印过好几次哪!” “话是这么说,但他是从天界坠落人界的,因为天眼未开,他的世界基本上是没有自我的,有的只是出生时的一点点记忆而已。想来比林菲斯应该是他自小的玩伴,除此之外,很多东西在他的意识里都是很模糊的。这两天他天眼初开,又是第一个见到的你,自然会对你心存依恋,把你当作……,嗯……,就好比他是人类的婴儿,而你是他的父母一样!自然不希望你在他眼前死掉。” “可人都是要死的……” “最少在他成年之前,你不能死。” “他现在应该已经是成年天使了吧?” “外表是,其他的都不是!我刚刚不就告诉你,他现在就是一个初生的婴儿,羽翼也还没有生出,真正长大还是需要一点点时间的。” “哦,不会很久吧?” “怎么说呢,要看他在什么环境下开始成长了。” “什么意思?” “如果是在天界,一般十几年到二十几年就可以成长起来了……” “跟人类也差不多嘛!我应该能活得过了。” “我说的是在天界!而现在他可是在人界吧?天界和人界的时间是不一样的。” “那就是说会长一点喽?一百年怎么样?我就好好努力一下,争取活上一百岁,这回够不够?” “差得远呢!” “差、差得远?那是多远?” “嗯……,我算一下,……”辛迪的心也开始忐忑不安起来,“他在人界长出翅膀大概要千年左右的功夫,羽翼丰满么……,差不多要近万年呢!” “啊——?我活不了那么久,无论我多么努力都不会活那么久的。” “所以他才会伤心。” “那能不能想个办法让他别伤心了呢?” “可以啊!” “什么办法?” “活到他羽翼丰满……” “我做不到!” “你现在做不到,不等于将来做不到!”大飞开始步步引诱。 “将来是那么的虚无缥缈,怎么可以自欺欺人?” “可如果你现在不相信将来,拉斐尔很快就会死掉!”大飞很干脆的下了结论。 “什么——?”辛迪真的吓了一跳。 “拉斐尔很快就会死掉,因为你是他心中的希望和依赖,没有了希望和依赖,他就会化做一缕烟,融化在空气中……” “啊——!不——!我不要那样!他的眼睛好美、好美,我还想多看些日子呢!还有我从来都不希望有人会因我而死,我更不希望天使因我而死!” “因你而死?有这样的人么?” “有、有那么几个……”辛迪自知说走了嘴,小小声儿的证实了一下。 “他们真的因你而死了?” “就、就算是吧……” “什么就算是?给我解释一下!” “我、我要杀掉某些人,可某些人抓住了我认识的人,某些人是一定要被杀死的,而我又不愿意等,就只好连同我认识的人一起杀了……,”辛迪停了一下,“他们应该算是因我而死吧?” “我看算不得呢!”大飞立刻感觉到自己眼前的人类,终于露出了人的本性来!如果想让这个小东西将来能听自己的,就必须把这仅有的人性予以抹杀! “你说算不得?”辛迪的眼睛亮了一下,大飞可没忽视了这一点点变化。 “这个说起来就话长了,现在还是先解决你的拉斐尔的问题吧!” “怎么解决啊!”刚刚亮起来的眼神又黯淡了下来。 “去告诉他,你会看着他生出丰满的羽翼。” “我不能说谎!” “你用不着说谎,我会帮你做到的。” “那就是与你订立契约喽?”辛迪眯起了眼睛。 “如果说这世上我最不愿意跟谁订立契约,那就是你了!跟你订下契约,你会把我折腾死的!” “那你怎么帮我做到?” “怎么说我也是有着永恒生命与智慧的恶魔中的恶魔,教你多活几年自然是小菜一碟!” “我也不要做什么傀儡……” “才不会要你做傀儡呢!那样还不是要让那个拉斐尔消失?” “大飞——”辛迪如死水般的心,第一次漾起了一圈涟漪。 “快去吧!再一会子,那一个就要化成水了!” “嗯!”辛迪重重点了一下头,去找拉斐尔了。 “哼!别以为你不出声儿,我就不知道你躺在哪!我先把话说下,你若是在那小东西面前说错了一个字,嘿嘿……”大飞一阵狞笑,“我的手段你不会没听说过吧?” ………… “还给我出去!”大飞低声喝道。外面草叶轻轻的摇了几下,又恢复了平静。大飞用双手扶着头,长长的叹息了一声,“唉——!你若是只活了那么一眨眼的功夫,就从我身边消失了,我可怎么受得了?就算你能不断的转世再生,我还不是要在漫长岁月中苦苦等待么?我才不要!哼!我是恶魔,我说了算!我就是要让你永远都活在我身边,一起说、一起笑……,哎——?我好象还从来都没亲眼见过你笑呢,那就更不可能让你死掉!”大飞原本徘徊的心定了下来。 第五十章 主情造意至厅前 第三节 愿望(下) 第三节愿望(下) “拉斐尔,”辛迪在五间古怪的客房后面找到了想找的人。 拉斐尔泪眼婆娑的看着辛迪。 “唉——!真是的,比我还高多一个头,站在这儿哭鼻子,也不怕风吹花了脸!”辛迪从怀里取出手帕,擦了擦拉斐尔的脸,“你别哭了,在你羽翼丰满之前,我是不会死的,我还想让你带我去天界看看呢!不知……” “真的么?”拉斐尔再次将辛迪抱了个满怀。 “当然!你什么时候可以飞回天界了,就把我也一起带上,请我到你家住几天……” “好啊!”拉斐尔高兴的抱着辛迪转了个圈儿,“我会带你去我出生的地方,看我第一次洗澡的地方……” “那就不要再哭了。” “嗯!”拉斐尔低下头,在辛迪的肩上擦去脸上的泪。 “真是太妙了!”洞悉了整个过程的大飞真是欣喜若狂,“小东西有了愿望!小东西有了愿望!可以做的事情一下子就多了起来,啊呀呀!真的是天降吉祥啊!那五色光也给我带来了幸运呢!” 莫奈尔学园?茂名轩?卧室?黎明 “不要啊!大飞——,我不要跟她们走啊!”凄怆的低呼声将大飞唤醒,“大飞——!拉斐尔——!……” “啪!啪!”大飞在拍辛迪的脸,“醒醒!快醒醒!” 大飞又是摇又是拍的,好一会子,辛迪才睁开眼睛,努力辨认了一下,才看清俯在自己身前的人,“大飞——?” “是我……” “哦——!大飞,她们有没有追上来?” “这里只有我们两个,客房里住着的小磊、拉斐尔和比林菲斯,那个最不正经的,都还睡着呢,哪里有什么人在追你?” “那……,我刚才看到的……” “你又在做梦了,这两天是怎么了,心浮气燥的,太不象你了!初见我那会儿,也没见你这样啊!” “你和她们不能比嘛!” “怎么不能比?他们是比我漂亮?还是比我另外一个样子更丑?……” “她们不丑,但也没你漂亮……” 大飞听了心里很舒服,“那你怕他们做甚!” “也不是怕她们……” “不怕你闹腾什么?” “可是她们……,她们……,唉呀!你要我怎么说呢!” “怎么想就怎么说,我还计较你词法儿么?” “她们都是女人……” “女人?”大飞一听眉毛就立了起来,“我说你最近怎么早出晚归的,原来不是那傻小子勾的,是去弄这调调儿去了,说!她们哪儿好?” “我哪里知道……” “不知道还死缠烂打的?” “我没有死缠烂打的,是她们……,她们抓住我不放,……” 大飞越听越气,“那你是喜欢喽?” “我不喜欢。” “那讨厌?” “也不讨厌。” “是不是在敷衍我?”大飞的眼睛眯了起来,“最好能说一个我能听得懂的理由。” “我要是能说出来,也用不着你问这么多啊!” 大飞想想,辛迪说得也有道理,神色稍稍缓和了些,“好吧!你告诉我,她们是谁,我去替你说……” “真的么?太好啦!”辛迪一下子就坐了起来,大飞立刻就后悔自己所说的话了。“她们是女人蜂。” “你说什么?她们是谁?”大飞有点儿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女人蜂。” “女人蜂?你怎么……” “不许反悔了啦,你说了要替我去说的,”辛迪耍赖般的钻在大飞的怀里,“你可不能说话不算哦,反正应付女人,你很有办法……” 大飞本来很享受辛迪在自己怀里象扭股糖似的,可听到后面,不由得大为光火,“你什么时候见我应付女人过?” “那时候,你不是才转了一下眼睛,那些女孩子就又是叫、又是晕倒的?每日里的情书比之前多了一倍还多!打量我不认字,就不知道么?” “你……、你吃醋了?”大飞的心狂跳不已。 “我还没起床呐,上哪儿吃醋去?” “没吃醋?怎么这么酸呢?” “酸?”辛迪用鼻子开始使劲儿闻自己,再闻大飞,“我不酸呐,可能是你吧?” 大飞把辛迪抱在怀里,头埋在辛迪的肩上,低低的声音说道:“我就是喜欢你这个样子……” 第五十章 主情造意至厅前 第四节 危机(上) 第四节危机(上) 辛迪象虫子一样钻下了床,“真是拿你没办法!我要起床了,你总是搞怪!”说完就进了卫生间。 “这个小东西,每次都把人家弄得热血沸腾的,自己倒象人没事儿人似的溜了,……” “嘭!”辛迪光着身子,只拖了一条毛巾就冲了出来,“大飞,快起床!我的直觉告诉我,女人蜂到了!最多不会超过一个小时,她们准来找我!别赖床了,快点儿起来吧!”返身又进了卫生间,传出来的水声说明,里面正高效率的…… 大飞软软的瘫在床上,“真是个恶魔种子啊!那个样子就跑出来,是不是在勾引我啊?!” “嘭——!”卫生间的门再一次被大力拉开了,大飞的心都快跳出嗓子眼儿了,不由得闭上了眼睛—— “哎呀!让你起床,怎么反倒睡了?真是让人不放心!我去把那几位也叫起来,人多好办事,可不能落了单儿,这一次她们可是很来了一大堆呢!”辛迪风风火火的冲出了卧室。 大飞“呼!”的一下就坐了起来,“这个小东西,越来胆子越大了,连衣服也不穿,就那么精赤条条的跑过去,还不让那个不正经的生吞活剥了!”一边碎碎念,一边也跟了过去。 才看到客房的大门,大飞就停住了,因为辛迪穿戴整齐地站在花坛边上,正用气刃敲着三间客房的大门—— “真是浪费,昨天用气刃敲人家的头还说得过去,今天就改成敲门了,也亏他能想得出来……,又被他的行为给牵了过去!哎——?他身上的衣服是怎么回事?这套好象更衣室里也没有吧?他从什么地方弄来的?还是说……,他又得了什么我不知道的东西?……” 三间客房相继开了,从里面走出比林菲斯、拉斐尔和小磊—— “哦——,我亲爱的弟弟!”比林菲斯一脸夸张的张开双臂,“这么早就想我了么?”一如既往的不正经!半披着睡衣,露出大半个肩膀儿,又是生得与辛迪一样儿的样貌,大飞只能隐到空气中生气,两只耳朵可是竖得高高的。 “小磊,一会儿女人蜂就要到岛上来了,瞒是瞒不掉了,所以还是请你去通知一下阿尔方索院长大人、伊戈院长大人、尼克叔叔……” “不用念了,我知道了!我会把这个消息通知到所有你认识的老师,要不要也告诉一声儿简斋里的家伙?” “告诉一声儿也好……” “我去了……”小磊话音未落,人已经不见了。 “辛迪,你怎么知道她们要来?你认识她们么?是你的朋友么?”拉斐尔轻声问道。 “也说不上认识,只是曾经有一位自称是女人蜂的女人,送了我一顶帽子,还有这个,”说着,辛迪取出袖中的那枝小巧的水晶杖。 大飞一见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气。 “帽子呢?” “不见了。” “你弄丢了?” “没有,是它自己消失的。” “她们为什么会送你一顶帽子和这支权杖?”比林菲斯收起那副玩世不恭的神情,很关切的问道。 “因为我杀了一只蜘蛛精,小蜜蜂要回家,她就送我这顶帽子和水晶杖,委托我把小蜜蜂送回家,……” “你说的是什么?我一句都没听懂啊!”拉斐尔忍不住说道。 “我……、我……,我已经说不清楚了,那段记忆有一部分已经记不起来了,……” “唉!记起来也派不上什么用场,看来她们是到了。这一次我不能出面,只能在暗处帮你了,”比林菲斯的话把辛迪的热情给浇熄了一大半儿。 “为什么?” “她们都是女人,一见到女人我就头疼……” “在暗处也能看见她们吧?那样儿你的头就不疼了?”辛迪很怀疑比林菲斯的理由。 “是让她们见到比林菲斯,比林菲斯就会头疼!”拉斐尔补充道。 “为什么呢?” “这个以后再说,我先去黑森林里躲一下,”比林菲斯跑得比风还快,一眨眼就不见了影子。 看着比林菲斯消失在自己面前,之前的乐观一点点儿地随着风散掉了,可怜巴巴的垮着小脸儿,看着拉斐尔—— “你这么看着我,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虽然我知道比林菲斯躲起来的原因,但我觉得还由他自己来告诉你更好!其实,很多事情都是不得不独自去面对的……”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辛迪从失望中拔了出来,“我知道了,我去见她们就是了,……”辛迪用平生最慢的速度挪出了茂名轩。 第五十章 主情造意至厅前 第四节 危机(下) 第四节危机(下) 茂名轩外?临时餐桌儿 “今天怎么这么晚才出来?是不是早餐不香?”杰帕?塞列欧斯依然在茂名轩与简斋之间的空地上摆下早餐,“来!尝尝有没有凉?要不要换热的?……” “杰帕?塞列欧斯?你……” “我们约好的,要一起吃饭的,是不是?” “嗯……,可是……” “有什么事吃了饭再说好不好?” “哦,”辛迪很没心情地吃了几口,“我不吃了,我有事……” “有事?好啊!刚好我有空,陪你一起去可以么?……” “呃……,不行!”辛迪把头摇得象拨浪鼓,“我不能把你卷进去,不能!” “为什么不能?”杰帕?塞列欧斯用温柔的眼神看着辛迪。 “没有原因,就是不能!” “我说过我要守护你,无论你遇到什么,我都愿与你共同分担……”杰帕?塞列欧斯的话还没说完,辛迪就从他的眼前突然消失了,“啊——!辛、辛迪——?你、你在哪里?是不是谁把你带走了?” “一大早上就在这儿鬼叫、鬼叫的,也不嫌烦!”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杰帕?塞列欧斯猛回身,看到了有生以来都不曾见过的一张脸——! “你、你是谁?为什么会从茂名轩里走出来?” “你进不去,当然就要我出来喽!” “不、不可能!只有辛迪才可以住在那里边,你……” “哦——?那可不一定哦,辛迪不会做饭、不会洗衣了、更不会整理房间,你认为这些都是谁来做的呢?” “啊——!”杰帕?塞列欧斯一声大叫,很争气的晕了过去。 “哼!区区一个人类,还想给那个小东西灌迷魂汤!我说他怎么总是对我无动于衷的,和着都是被你们占了先!”大飞一边愤愤不平、一边隐到空气中不见了。 “里诺耶维奇,里诺耶维奇……”杰帕?塞列欧斯慢慢醒了过来,“你……,怎么会是你?” “我就住在那儿,走出来想不看到你都难!”本没好气儿地说道。 “哼!”杰帕?塞列欧斯一扭头,但很快又转了回来,“本,你可知道茂名轩里还住什么人么?还是有什么异类在里面?” 本一下子就提高了警惕,“什么意思?” “我刚才看到一个人头在半空中,会讲话,脸就象是白蜡,头发象藤蔓……”杰帕?塞列欧斯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哆嗦。 “他们本部的杜克公爵,还有杜克公爵的几兄弟,都是只有一个人头的不死人。” “这个我也知道,可他为什么会对我有敌意?我也是想保护辛迪……” “还说呢!自从开学,辛迪一次也没回过本部,杜克公爵又出不来,自然会想到有什么绊住了他。拘个小鬼儿出来看看也是可能的,说不定偏巧看见你们在做什么,他发了脾气吧……” “我什么都没做,话还没说完,辛迪就不见了。” “不见了?是不是让小磊给移到别的地方去了?” “啊——!?” “你别一惊一乍的。” “辛迪今天早上很失落,东西都不想吃,还说……” “你说什么?他不想吃东西?” “是的。” “坏了!准出大事儿了,而且是非常麻烦的大事!” “你怎么知道?” “这个过后再解释吧!你先着人去看岛上什么地方有特别的事情发生,我回简斋去叫那几个人……” “不用叫了,刚刚小磊来通知了,”特西不知什么时候来到两个人的身后,“女人蜂来了。” “女人蜂是什么东西?”两个人齐声问道。 “女人蜂不是东西,是风雪连天的住民!不知道辛迪什么时候捅了这个大蜂窝!这事儿比恶魔降临还棘手呢!我回院里了。”特西说完就走了。 本与杰帕?塞列欧斯面面相觑,根本就不知道特西在说什么。 “你们是谁?躺着的人受伤了么?让我看看好么?”极轻柔的声音如仙乐般悦耳,说话的人更是比仙女还娇美三分! “呃……”两人全失声了。 说话的人用手抚了一下杰帕?塞列欧斯,“只是一点小冲击,回去躺一会儿就好了,有什么事,下午再过来好了。”说话的人飘远了。 “他……、他是谁啊?”杰帕?塞列欧斯颤抖着声音问道。 “天……、天使吧?” “天使?” “你看他的翅膀还在飘动呢!”本的声音早变了调子。 “那是头发吧!” ………… 一对意识不清的人呆呆地坐在地上,却错过了岛上有史以来,最精彩、或者说是最特别的一次会晤! 莫奈尔学园?学园正门 用一只手的手指都能数得出来的人在正门前徘徊,间或有人望一下远处海平面上的天空,刚刚露出新绿的树枝少了几分生气。不久,又有人晃了过来,但不是从天上、也不是从海里,而是从大门旁边的树篱里钻了出来—— “辛迪!一大早就把我们都给吵起来,自己怎么能钻到那里去?嗯——?”一个老头子出现在辛迪的身后,“幸亏我绕了个弯子,不然我们可就全成了你的垫背的了!我看这个岛是没有安生日子了……” “亚尔斯,人找到就好,有什么事咱们过后再说吧!”阿尔方索轻声说道。 “别往别人的身后钻,你就站在这儿!”尼克一伸手就把想躺到阿尔方索身后的人给抓了回来,“我们今儿可都来陪你的!” “哦……,”辛迪万般无奈,只得硬着头皮等在最前面。 没一会儿,远处的海面上飘起一片桔黄色的云,花粉的香味儿由淡转浓,人们的眼前弥漫着淡黄色的雾—— “来了!”不知是谁说了一句。 还没等人们反应过来,灌木丛中也飘起一片淡黄色的云……,不!是蜜蜂群!紧接着,更多的蜂群从不同的地方飞起,加入到淡雾之中。聚在一处的蜜蜂儿,开始在半空中舞蹈,场面之宏阔,真教人叹为观止! 天边的桔黄色的云越发的鲜艳夺目,蜜蜂儿们的舞蹈越来越复杂,看的人开始觉得恶心、反胃,就在人们揉眼睛、抚胸口儿的时候,云降落在了岛上—— 一队队身开袅娜、容颜娇美的少女,身着金丝织就的长裙,冉冉自海面走来—— 其后是手执纨扇的仕女,簇拥着一条条花毯,每条花毯上都端坐着一位绝色美妇,雍容华贵令人不敢直视! 花毯过后是一辆花车,花车四周由64名仕女牵着丝带,缓缓拉动。但车却是空的,车后是更多的美少女,仿佛全世界的美女一下子都聚到了一处! 当最后一名美少女踏上莫奈尔岛的土地时,花毯上的绝色美妇们,轻盈的走下来,径直来到辛迪面前,飘飘下拜—— “拜见主君,”声音柔而不妖,娇而不媚。 若不是身后有亚尔斯和尼克顶着,辛迪早不知退到什么地方去了,好半天才开了口,“请……,请起……” “多谢主君——”拉长了的尾音象一根无形的勾子,在牵扯着几个人类的理性。 “…………” “主君——!” 辛迪打了一个哆嗦,一张小脸儿早就没了血色,吐沫一口口的往下咽,“……,嗯……,有、有什么事,就……,就讲给我的老……、老师听……、听吧!我……,我……,我要去训练馆了。”最后几个字说得出奇的快,话还没说完,拔腿就想开溜。 亚尔斯和尼克两个人,谁的动作都不慢!伸手就去捞那个鞋底抹油的人—— 第五十章 主情造意至厅前 第五节 翻脸 第五节翻脸 但美少女们的动作更快,几缕粉旋风转出来,将人裹了回来—— “你、……你们要做什么?”辛迪略显慌张。 “我们又能做什么?”一位美妇直起身,娇笑着说道:“还不就是那件事儿么?” “哪……、哪件事?”辛迪的大脑又出现了短路。 “哎哟——,尊驾就这么想让我们说出来么?”几个美妇忸怩着说道。 “你们不说出来,我怎么可能知道嘛!”辛迪隐隐的觉得好象有什么不好的东西要冒出来了。 “就是交配的事啊——!”一个尖细的声音说了出来。 “交配?那是什么?……”辛迪不记得自己曾听过这个词。 “哎呀!不好!”虚空中有人大叫,“这些游蜂浪蝶,仗着群大数众竟要劫人!此时此刻若是被她们得逞,那菲尼克斯的行踪就会暴露无遗,之后会向什么样的方向发展,可是不堪设想啊!”路西法尔的一颗心起伏不定,惹得天上阴云密布的,只是地上的人都专注于这些数不胜数的美貌女子,天上的变化也就忽视了。“怎么办?怎么办?我不能出手对付她们,这可如何是好……”就在这时,一个声音提了个醒儿,让路西法尔有了主意—— “哎——?怎么才刚刚几天不见,你答应过的事情就不记得了呢?小小年纪的,怎么会记性这么差?该不是故意的吧……” “记性?还真是提醒了我,哼哼!你们还想打如意算盘,真是美得鼻涕泡儿不知有多长!我这就让你们见见那小东西的真面目,看你们还敢成精不敢!”路西法尔对着辛迪轻轻送了一口气。 “等一下!”辛迪的声音变了,没有了刚才怯生生的调子,一种说不清威严从骨子里透了出来,“你们可认识这个么?”一支小巧的水晶杖出现在手中,杖尖直指前方—— “啊——!”众美妇不由得惊叫失声,身不由已的跪了下去。 “看来你们对它都不陌生呢!”辛迪以其特有的淡漠而无起伏的声调,说着仿佛与自己毫无关系的事情,“当初接受它的时候,我是承诺要照顾那些失群的小蜜蜂,送它们回家,只不知这交配之事又是从哪儿引出来的呢?”晶亮的眼睛变得黯淡、阴沉,一种莫名的压抑正逐渐蔓延开来。 “这个……” “我本人类,尔乃异族,若非凑巧,怎能相识?又如何成为了你们的主君?”语气越发的淡然,美妇们都不禁发起抖来。“哼!”丢下一声准哼,辛迪便欲转身—— “等一下,少年辛迪,请您息怒!”一位肋生四片透明羽翼的美少女,不知从什么地方飞了过来。 “是、是你——!”辛迪的语调有了一点点变化,但声音还是淡淡的。 “是我,当日蒙你相救,已近一月,现在才来道谢,是属失礼之至!还请您见谅!” “都已经失了礼,见不见谅又有何分别呢?” “我们真的是来专程道谢的……” “哼——!我好象没听到‘谢’这个字呢!只看到她们要抓人的样子,只不知你打算对我做什么呢?”辛迪的嘴角竟有了些向上挑,阿尔方索的心已经提到了嗓子眼儿。 “呃……,这个……” “哼!吞吞吐吐,必有所图!这个还给你,既然能这么兴师动众的来,把那些失群的小蜜蜂接回去应该是很轻松的事吧?”辛迪开始步步紧逼。 第五十章 主情造意至厅前 第五节 翻脸(中) “少年,她们不曾与人类有过接触,不知道人类的礼数,你怎么能忍心以人类之心去责备她们?再……” “那我也不是蜂族,她们怎么一上来就要与我交配呢?”淡而无味的口吻让听到的人都感到毛骨悚然。 “啊……!!”羽翼少女听此一言,不由得大惊失色,“这……,这又是从何说起呢?” “就从你们的双脚踏上这片土地说起吧!” 羽翼少女的额头沁出细密的汗珠儿,一时间白了嘴唇,“是、是、是……,我、我、我、我们……” “哼!”阴冷的声音把尼克等人都吓了一跳,“我看你们还是离了这里吧!……” “少年,我……”羽翼少女的眼泪刷的一下就掉了下来,其他女人蜂的脸上也小了光彩,一个个不知所措的站在那里,眼中满是惊惧之色。 “怎么?想蛊惑谁么?” “不、不……” “那还不快走?”伸出去水晶杖迟迟不肯收回。 羽翼少女收了收泪,凄婉的问道:“人类有一句话,叫做‘生而为人,孰能无过’,你原谅我们一次好么?” “‘生而为人……’我都不知道我是不是人呢,有没有过与我何干?……” “辛迪!”闷闷的声音自脚下传来。 “啊——?呃……”辛迪的眼神柔和了许多。 “辛迪,远来的都是客,”小磊的声音不是人耳朵传进来的,而是从脚下!辛迪不同得低头看着自己的脚—— “真是块讨厌的石头,眼看着就打发掉了,竟给你搅了!”路西法尔暗动无名,倒挂在虚空中,正要再吹口气,转而竟改变了主意,“也罢,做到这儿也差不多了,剩下的也就无所谓了,随你们闹去吧!”飘忽的影子再度消失在虚空里。 “你们……” 美丽的女人蜂见辛迪的神情缓和,先前的不安也就稍稍平静了些,羽翼少女见机忙飘飘下拜:“此次是我们太唐突了,我们现在就离开,等你准备好了,我们再来拜见,好不好?” “呃……”辛迪的大脑此时还没有转过弯儿来。 羽翼少女轻巧的一笑,天空也随着一亮,“我们就此别过,您的心中只别把我们给忘记了才好——”羽翼轻轻扇动,人已飞至半空,划了一个飘逸的旋子,当先飞走了。其他的女人蜂则撒下漫天的花粉,甜香馥郁的,花粉散尽,所有的女人蜂都消失了。 “孩子,到我办公室坐坐好不好?这会子训练也快结束了,你去不去也没什么,”尼克轻声儿说道,“而且阿尔今天还泡了壶新茶,一起尝尝吧!” “呃……”也不知辛迪有没有听清楚。 “是啊!是啊!”亚尔斯也凑了过来,“我一早儿就帮你请了假,难得有功夫,一边喝茶、一边聊聊天……”与尼克一边一个,拉住辛迪的手,从大门前消失了。 “那孩子刚刚是不是被什么给附身了?”有人喃喃而语。 “我看象!一见面就象塞糠似的抖,还没说上两句话,就摇身一变,变得又冷血、又恶毒,若不是有什么暗中把他给拉回来,指不定会变成什么样儿呢!”这个声音稍微大了一点。 “什么叫有什么啊!分明就是菲林学院的守护兽在看护他啊!” “你怎么知道的?” “他当然知道,你忘记他原来在哪个学院了么?” “对哦!看我这记性,全让那些姑奶奶给搅和了!” “要我说,幸亏有什么附了他的身,不然那些女人蜂怎肯善罢甘休!” ………… “哎——,她们撒的花粉怎么一星儿都没留下?这会子也没什么风啊!”一个人猫腰到处在搜寻一些坑哇角落。 “你又犯了老毛病!想研究什么不好,当心花粉没碰到,自己先变成了粉灰!” ………… “老兄,你说——” “我说什么?” “你说,那个小东西怎么招来的都是些异类呢?” “谁说不是?之前就是有异类到人界来,也都是遮遮藏藏的,哪象现在!明目张胆的招摇过市不说,几乎是倾巢出动啊!” “不就是女人蜂么?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玛弗勒斯的那些兄弟你怎么解释?” “…………” “哎,这事儿咱得小点声儿说,现在不用墙也可能有耳朵在听着呢!” “怕什么!那些……” “你们说,那孩子的身体里会不会有什么东西?”一个慢悠悠的声音问道。 “什、什么东西?你什么意思?” 听到的人都警醒起来。 “会不会潜藏着……,孕育着……” “啊哟!”有人捂住了说话人的嘴,“这话可不能乱讲!咱们学院的那几个最不甘寂寞的,可差不多都回来了,给他们听了去,我们的日子可就丰富多彩了!” “…………” “恶魔种子!”有人说了出来,交头接耳的人一下子就把目光都转向了说话的人,“有什么好看的,我说出你们的心里话不是?” “你……、你说话要有点影儿才好,否……” “有什么好怕的,你们哪一个暗地里没动作?要我说,他说不定就是路西法转世!只是还没觉醒罢了!” “啊嚏!”虚空中有人扑跌了一下,“有人敢直呼我的名字?”拨开一丝云线往下看—— “路西法是恶魔中的恶魔,拥有永恒的青春,怎么可能会转世?” “啊嚏!”路西法尔又打了一个喷嚏,“看在你还有些识见的份上,我就大人大量了。”正要消失的时候,却被几句话给吸引住了—— 第五十章 主情造意至厅前 第五节 翻脸(下) 第五节翻脸(下) “怎么不会?你仔细看那个小东西的眼睛,多看一会儿就心惊肉跳的,仿佛里面会伸出手来,把你的魂儿给摄走似的。” “乱讲!咱们学院的那些闲不住的,还不是天天都看着他?” “我没有乱讲!我有仔细看过!他的样貌跟书上的路西法、壁画儿上的路西法,都像极了!”这句话令所有听到的人类、非人类都震惊不已。 短暂的沉默之后,所有人都各自离开了学院的正门,没有人想再说点儿什么—— 莫奈尔学园?水榭花园?小花厅 “他们是这么说的?” “是的,大哥!” “一群没识见的愚蠢人类!竟然把那么可爱的小家伙儿说成是恶魔种子!我看他们真是活腻味了,加布利尔,晚上给他们好好儿洗洗脑!省得总是看我的辛迪不顺眼。”米罗弹了一下自己的手指甲。 “呃……,是!” “还有什么要说的么?” “…………” “那就去给我盯着那个总是粘在辛迪身边的几个人类老头子,别让他们扰了他的心神!” “是!” 莫奈尔学园?黑森林?小溪旁 “一大早就跑这儿来泡着,把水都弄脏了!” “拉斐尔来,你准不会这么抱怨!” “我……,”小白卧在溪边的草坪上,看着泡在小溪里的、现出本尊的比林菲斯,转了转眼睛,“那些女人蜂是来找你的么?” “不是!不是!不是!”比林菲斯的头象拨浪鼓一样的摇着,弄得到处都是水星儿。 “你确定?”小白向后匍匐着退了退。 “嗯……,不确定。不过,小东西好象知道她们会来……” “她们怎么会认识她?是不是你在什么地方露了什么风儿……” “我怎么会啊!自打伤好后,我可只在岛上转悠了,加上去找拉斐尔,我还没跟什么家伙朝过面呐!” “这哪儿说得准啊!你到处拈花惹草的,保不准不会在什么地方露了行踪。”小白很直白的揭出故人的老底。 “事关拉斐尔,我怎么会不小心?再说,我都有上万年没走动了,世上还能有几个能认出我来的?” “这倒可也是!那你就没问问那个小家伙儿,女人蜂怎么会认识他的?” “哪有时间啊!我才跟他一起住了两三天,他一天到晚比蜜蜂儿都忙,晚上又没睡在同一个房间,我们连话都还没好好儿说过一次呢!” “他一个小孩子,刚入学,还能比老师都忙?准是你把他给吓着了!” “我——,吓着他了?不会吧?”比林菲斯把头从水里探了出来。 “你那一脸把人家吃干抹净的样儿,换了谁都会躲着走的。” “我、我只是想跟他亲近亲近嘛!那时候,我把他舔成那样儿,他也没说不愿意啊!”比林菲斯想到第一次见面时的情景,满眼的晶光闪烁。 “那是!他睡着的时候,你就是把他吃了,他也不会说不的!” “你——,你怎么总是揭我的底啊!让我发脾气,你能得到什么好处么?” “当然,我就可以要回我的小溪。” 第五十一章 丰神异彩真逍遥 第一节 静观其变 第一节静观其变(上) “……,好了,还给你!”比林菲斯从溪水里爬上岸,懒懒地瘫在草地上,“真是的,都一把年纪了,还是这么小气巴拉的!看我哪天不讲给小东西听!” “随你!”小白看了看自己的小溪,“把水搅得这么浑,这几天都没得喝了。” “你才几天没得喝,我可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茂名轩呐!” “你现在就可以回去啊!” “别趴着说话不腰疼,我怎么回去?那些女人蜂还不把我给吃了?” “吃你是不可能的,她们喜欢你还喜欢不过来呢,怎么会……” “我才不要她们喜欢我呐!”比林菲斯翻了个身,“哎——,你说那个小东西会不会象她们那样喜欢我呢?” “你脑子进水了么?小东西好歹也是个男孩子吧?就是喜欢也是跟她们不一样!” “那我就变成一个超级大美女,让他爱上我……” “别在那儿发梦了,你变成什么样儿,他都能认出你来!”小白很有点儿看不上比林菲斯,听说女人蜂来了,就钻到水里把自己的气味儿给藏起来,一点儿都不替辛迪担当一下,这会子又发春梦。 “真是,你就不能让我幻想一下儿?” “别想了,女人蜂们已经走了,快回茂名轩去吧!” “你糊弄我,想赶我走是不是?” “我糊弄你做什么?小东西原形毕露,把女人蜂给吓跑了。” “他还有原形?而且还把女人蜂给吓跑了?”比林菲斯站了起来,又变回辛迪的模样儿,“不可能!” “你看他身边大飞的情形,就知道没什么不可能的。” “我不信!” “不信?你回去看一下好了,若我说错了,就把这小溪让给你,你爱泡到什么时候就泡到什么时候。” “我才不稀罕你的小溪呢!”比林菲斯拍了拍小白的脖子,“我回去看看,晚上再来找你吧。” 小白看着比林菲斯消失了,才叹了一口气,沿着小溪到上游去了。 莫奈尔学园?茂名轩 “你在那儿忙乎什么呐?”大飞没好气的问,“一早上出去的倒早,可回来的更快……” “嗯——?”拉斐尔心不在焉的听着,“……” “我在跟你说话,你没听见么?”大飞的头发飘了飘。 “哦?说话?我么?什么事?”拉斐尔停下手中的活计,一脸纯真的看着大飞。 大飞翻了翻眼睛,“我问你忙什么呐?” “布置庭园啊!你看这些房子建的,从外面看就象是废墟似的,我弄些花草装饰一下,象个小花园儿不好么?” “你怎么不去看看那个东西有没有遇到麻烦呢?” “麻烦?他不是去见女人蜂了么?怎么又去见麻烦去了?” 大飞的眼睛一下子就直了,一头长发飘了又飘,一言不发的看着拉斐尔,心想:白痴是会传染的!这才两天啊!一个活了几万年的天使,就跟那个白目小儿划上了等号,看来以后得让小东西离他远点儿,家里有一个白痴就够了!家里?我刚才想出来了‘家里’这个词么?…… 拉斐尔见大飞只看着自己,不再说什么,便全身心的摆弄花草,一边弄还一边哼着小曲儿,曼妙、悠扬的调子,惹得雀鸟儿们欢叫不已。 第五十一章 丰神异彩真逍遥 第一节 静观其变(中) 第一节静观其变(中) 莫奈尔学园?方塔?茶室 “孩子,我今天才发现,你捅娄子的技术真是强得没法儿说啊!”亚尔斯一进门儿,就打开了话匣子,“我这才回来几天啊,见识了我们家族几辈子都没见过的……” “我、我没做什么呀……”辛迪有些感到委曲。 “还没做什么?人家小孩子,充其量也就捅个马蜂窝,你可倒好,一下子就捅了个女人窝!” “她们是女人蜂……” “我知道是女人蜂,什么蜂!根本就是一群女人!”亚尔斯没好气儿的说道。 “亚尔斯,你少说两句吧,他还小,哪里会懂得……” “我少说两句?那你就多说两句,我先把话搁在这儿,这事儿、就是个头儿,以后指不定捅多大的娄子呢!你就宠着他吧!将来咱这莫奈尔岛准变成……,唔……、唔……” “还好来得及,”阿佩尼尼长长出了一口气,“尼克的动作就比我们快上三分,年轻时是这样,上了年纪还是没变。” 辛迪站在几个老爷子中间,有点不知所措。 “都别站着了,让人家泡新茶,也不能就这么站着喝吧?”阿尔方索端着小茶具盘儿从魔法阵中走了出来。 “早上好,阿尔方索院长大人,”辛迪立刻就靠过去问好。 “嗯,好!来,到这边坐吧!” 辛迪非常听话地挨着阿尔方索坐了下来,一张小脸儿很执着的看着阿尔方索—— 其他进来的几个人也陆续坐了下来,尼克的手已经从亚尔斯的嘴上拿开了,亚尔斯憋了个大红脸,很不满意的看着尼克。 “辛迪,”阿尔方索慢条斯理的开了口。 “阿尔方索院长大人,” “今天早上的事儿,我也在旁边看着呢,心里总觉得你会处理得很好,就没打断你们叙旧,——” 辛迪看着阿尔方索的湛蓝色的眼睛,不知道自己早上跟哪一位的讲话算是叙旧。 “事实上,你处理得确实不错,就是方法太粗暴了些,让人家小瞧了人类,……” “……,呃——,我、我好象没对什么人出手吧?而且也没什么人被送到医务大楼啊!”辛迪很小声儿的插了句嘴。 “说话的语气、口吻,有的时候比刀子还要锋利、还要让人难以忍受!对方不管是来自哪个世界、是什么种族,终究还是女人,好男儿从来不会对女人粗暴的……” “我不是好男儿!”辛迪飞快地说道,“而且,恶女人往往比男人更阴险、更歹毒!若是被她们的表面所迷惑,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小孩子说话不能这么刻薄,更不能武断,讲话还是要有根据才行!”阿佩尼尼觉得辛迪有些偏激。 “要根据还不容易,眼前的就有啊!那囚塔里的克拉拉不就是最好的例子么?让那么多人变成傀儡,用人的精血、生命培育怪物,最可气的就是——”辛迪不由的高了声气儿,“把小磊害得元气大伤!我认识的人本就不多,以后认识得多了,比她更坏的都会有的吧?” 无可辩驳的事实! 四位老爷子,只有阿尔方索若无其事地啜了一口茶,“孩子,你为什么让小磊来通知我们,却没有找他们帮忙呢?” 这个他们虽没有明说是哪个他们,但大家都心知肚明,只是不愿意讲出来罢了。 “本来是想让他们帮忙的,但拉斐尔说,‘很多事情还是要自己独自去面对的’,我就决定不把他们卷进来了。” “拉斐尔是谁?”亚尔斯插了一句。 “天使。” “什么天使,就是那天来找你的那个银发、银眸的怪物吧?” “拉斐尔不是怪物!他是天使!他的眼睛也不是银色的,而是天蓝色的!”辛迪白了脸,眉毛也挑了一下,“就象阿尔方索院长大人的似的……” 阿尔方索心道不妙,忙开口岔开话题,“让小磊来通知我们,是你的主意?” “是。” “为什么?” “她们来那么多,想瞒天过海瞒不住的,通知老师们是想让大家约束一下岛上的其他,莫要好奇、出来凑热闹,免得节外生枝。” “看来伊戈猜得一点儿都没错。”尼克不由得叹道。 “伊戈院长大人?他都知道了?” “哼!他知道你是个捅娄子的祖宗,一接到通知就象工蜂一样忙乎去了,”亚尔斯还在那里赌气。 “工蜂?伊戈院长大人是男人蜂族的么?” “你将来才会创造出男人蜂呢!”亚尔斯一脸的不爽,竟象个小孩子似的跟辛迪斗嘴,“伊戈是地道的人类!” “我也是地道的人类,也不会去创造男人蜂……”辛迪小声儿嘟哝。 “现在不是,将来呢?要不了几天,她们还会再来,到那时候,可就不能象今天这样儿说走就走了!死缠烂打的功夫,没人比她们更强,就算是同归于尽,也不会罢休的!” “我又没偷她们的蜜吃,她们为什么要与我同归于尽?” ………… 第五十一章 丰神异彩真逍遥 第一节 静观其变(下) 第一节静观其变(下) 一老一小,你一言、我一句,谁都不让谁,没办法!总得有个打圆场的吧?只是这个时候,阿尔方索是派不上用场了,因为他一边喝着茶,一边笑眯眯的听—— 尼克用手使劲儿捏了一下阿佩尼尼,努了努嘴儿。 阿佩尼尼只好放下茶杯,掺合进去道:“孩子,我想只要那支水晶杖在你手中,她们就会一直来找你,直到你答应她们的请求……,哎哟!” 尼克狠狠地踩了一下阿佩尼尼,心想:一老一小在那儿对掐还不够热闹,你还凑进去煽风点火儿?真是所托非人! “阿佩尼尼老师,您怎么了?哪儿不舒服么?”辛迪关切地问道。 “还好、还好……,对了,是谁送给你的水晶杖?” “就是你们看到的、那位有着四片透明翅膀儿的女子……” “啊——?什么时候?”尼克一听就急了,发生在鼻子底下的事儿,自己居然一点儿都不知道。 “就是开学典礼前几天……” “你那个时候不是在离岛参加试炼么?怎么遇到了她?而且她不可能进得去那里吧?” “她不是从外面进来的……” “那是从哪儿来的?”亚尔斯觉得这里面有文章。 “她本来就在离岛……” “什么——?”连阿尔方索也吓了一跳。 “那她有没有为你举行什么仪式?”阿佩尼尼问道。 “仪式?好象没有吧……” “当时的情景你还记得么?” “差不多吧……” “记得多少就说多少,我们也好帮你分析一下啊!”亚尔斯的性子还真不是一般的急。 “哦……,从、从头开始么?” “当然要从头开始!”阿佩尼尼道。 “就说跟蜜蜂有关的就好。”阿尔方索给茶壶里添了些水。 “那个时候是在离岛上的第二天,我去了竞技场,不知怎么的就站在两块木牌子前,一块写着吃苍蝇、一块写着捉蜜蜂儿。吃苍蝇是很不愉快的事,我就去了捉蜜蜂儿的房间。但是,里面是一只蜘蛛精,她在吃小蜜蜂儿,还把我的鞋子给吃了,我就把她给杀了。她死了之后,所有的小蜜蜂都往外爬……,嗯……,……通关后,在兑换功夫券的时候,我又见到了那只蜘蛛精,我让她赔我鞋子,她说她是女人蜂,嗯……,……再后来,她跟着我出了竞技场,说小蜜蜂无家可归,托我送它们回家……,然后就送给我一顶帽子和那支水晶杖……,大概就是这样吧……” 尼克、阿佩尼尼、亚尔斯全都盯着阿尔方索—— “你们别看着我,我没在明见塔,要问、你得去问伊戈才行。” 三个人都非常泄气,“你不在明见塔?那你在做什么?” “你别问了,他在做什么我知道,过后我再讲给你们听!”尼克转而开始引导辛迪,“孩子,你再想想,送你帽子和水晶杖的人还对你说了什么?” “她说的话很重要么?” “很重要!” “那我就使劲儿想想,”辛迪两只手攥得紧紧的,努力的瞪大眼睛,身体也绷得紧紧的,就象是…… 四个老爷子都有了想捂鼻子的动机。 “哦,我想起了一点儿,”辛迪松了一口气。 “那就快说啊!”亚尔斯催促道。 “她说这些东西不是她的,如果她带着,那些小蜜蜂儿会受到非难的,……” “不是她的,是谁的?”尼克问。 “我杀死的蜘蛛精……” “什么——?”老爷子们又被集体吓了一跳。 “我、我还没说完呢,是我杀死的蜘蛛精杀死的女王蜂的。” “孩子,说话可不能大喘气啊!我们都是一把年纪的人,心都快飞出来了!”阿佩尼尼道。 “你刚才说女王蜂?”亚尔斯问道 “是……、是吧……” 第五十一章 丰神异彩真逍遥 第二节 蜂回路转 第二节蜂回路转 “你还记得什么?”尼克问。 “……,呃……” “跟蜜蜂有关的……”阿尔方索也从旁开始启发。 “好象是一位女王蜂只能有一群蜂……吧?” “应该是一群蜂只能有一位女王!”亚尔斯接口道。 “嗯……,对、对、对,是、是这句话,您当时就在旁边是吧?” “怎么可能?” “那您是怎么知道的?” 亚尔斯左手也不知怎么划了一下,一本书出现了,“拿去!有时间多看看书,省得学话都学不清楚!你也不用再使劲儿了,后面的我替你说!女人蜂一族是由无数蜂群组成的,每群蜂都由一位蜂后统领,我们今天看到的那些美妇应该就是蜂后、准蜂后一流。而蜂后之间则是等级森严,不可逾越!至于由多少层级组成就不得而知了,但最高层级的蜂后,才被称为女王蜂!” “难道说……,所谓的女王蜂只有一位?”尼克问道。 “当然!你今天也看到了,她们中没有一个是戴着头冠的,充其量她们只能称为女人蜂,……” “头冠?”阿佩尼尼转脸着着辛迪,“孩子,你刚才好象提到,她送了你一顶帽子,是吧?” 辛迪点点头。 “她从哪里取出来的帽子?” “嗯……,当时天已经很黑了,没怎么注意……” “那是不是从她自己的头上取下来的?” “不是。” “你确定?” “嗯!”辛迪重重的点了一下头,“我当时全力戒备她,对她的形貌、她做了什么之类的,还是记得比较清楚的。” “你说的那些小蜜蜂是什么时候出现的?”尼克问道。 “一进捉蜜蜂儿的屋子就看到了……” “我是问你,后来又怎么见到的小蜜蜂儿?” “嗯……,是……,那些小蜜蜂是住在帽子里的吧……” “你怎么知道的?” “我答应送小蜜蜂儿回家后,那些小蜜蜂儿就全钻到帽子里去了,然后我就戴着帽子,直到试炼结束。” “你在离岛上也一直戴着那顶帽子?” “对呀!不过,我怕给人家看了笑话,就用树枝给遮了起来。” “那就是说没人见过那顶帽子?”阿佩尼尼觉得所有的问题又回到了原点。 辛迪没回答,只是歪着头看阿尔方索。 尼克立刻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阿尔,你见过是吧?” “可能吧……,我不记得了。” “那帽子去了哪里?”亚尔斯一听阿尔方索的话,就知道突破口儿还在辛迪身上。 “消失了。” “消失了?怎么消失的?” “我对水晶杖说:‘等我三年,三年之后我就送你们回家!如果你们同意,就随便找个地方安家,……’之类的,默念了三次之后,那帽子就不见了,只有水晶杖还留在手里。” “你三次都是这么念的?”尼克隐隐有一丝不安浮上心头。 “也不是,念第一次,没什么反应,就换一种说法,再念!还没有变化,才又改了一下,然后帽子才消失的……” “完了!……”亚尔斯一拍大腿,“你这个小东西,人不大、记性可跟阿尔有得一拼!” “孩子,你在离岛上什么时候开始和树枝把帽子遮上的?”阿佩尼尼又问了一个很有深意的问题。 “隔天早上……” “你就没想把它摘下来么?” “想啊!可那帽子戴上就摘不下来了,好象长到了我的头上一样,稍使点劲儿,头皮都跟着疼。无奈之下,才用树枝给遮起来的。” “亚尔斯,能总结出几条线索来呢?”尼克问。 “还几条?能凑出几点就不错了!”亚尔斯很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唉——!现在可以确定的就是:真正的女王蜂死了,她的王冠和权杖到了辛迪的手中,新任女王还没有诞生……;不过,我看会不会有新的女王,全看我们这位捅蜂窝的主儿了!” “前两句还有点谱儿,这后面的应该是你杜撰的吧?”阿佩尼尼摇了摇头。 “我杜撰?今天上午那阵仗你们也都见识了,分明是迎立新王的仪仗队;还有,她们叫小家伙儿什么?主君!难道这些也是我杜撰的么?” “呃……,我又想起那羽翼女子的一句话,”辛迪突然说道。 “什么话?”几个老爷子眼睛都亮了一下。 “好象是说,我是她们的王后,将来要与她们的王去参加什么、什么会……” “什么——?”阿尔方索吓了一跳,“你怎么没对我讲过?” “当时要说的太多了,我会说的话又有限,没法儿讲出来嘛……”辛迪很小声儿的解释道。 “那你能听懂她们讲的话?”尼克问道。 “她们好象不是用嘴讲出来的……” “不是用嘴?那是用什么?”亚尔斯大奇。 “说不清楚,就象我们那边的传音入密似的,不用说话人出声儿,也能让别人听到你要讲的话……” “又开始说让人听不懂的话了,”亚尔斯说道。 “我说她们怎么一见面就要与你交配,想来谁与你交配,谁就可能是新的女王蜂吧!”尼克顺口就说了出来。 “我就说,他捅了女人窝!怎么样?应验了吧?”亚尔斯站起身,用手揉了揉辛迪的头,“这事儿还真不好办呢!” 辛迪的嘴张了几张,一句话也没说出来,傻傻的看着几位老师,样子让人看了就心疼。 “唉——!”阿尔方索长叹一声,“若果真如亚尔斯所说,我们也想不出什么好办法来了,我看你还是回去问一下大飞,或者比林菲斯、就是你那个哥哥,说不定他们见多识广,能帮你出个好主意呢!” “真的么?”辛迪想起早上的情景,一颗心第一次感觉有些七上八下的。 阿尔方索止住另外几个刚张开的嘴巴,“回去问一下就知道了。” “那……,我现在就回去问他们?” “嗯!”阿尔方索点了点头,“打铁要趁热,多跟他们聊聊天,下午的课就不用来上了,我自会去跟上课的人说一声……” 第五十一章 丰神异彩真逍遥 第二节 蜂回路转(下) 第二节蜂回路转(下) “哦……”辛迪慢腾腾的走了,瘦削的背影象一片飘零的叶子,晃了几下就消失了。 “阿尔,平日里就数你最袒护他,生怕给谁迷糊了去,怎么今天这么大方,手一伸就给推到那些异类那边去了?我们哪点比不上那些家伙?”阿佩尼尼很不满意阿尔方索的做法儿,“而且,……” “这样做也许是最好的办法呢!加深一下羁绊,可能会收到意想不到的效果吧!” “伊戈——,你也来了?才来?” “来了好一会子了,见你们聊得热闹,就没凑过来。” “好一会儿?那是多一会儿?”亚尔斯转了几转眼睛问道。 “大概就是帽子摘不下来那会儿吧!” “你……” “你是怎么看的?”尼克按住亚尔斯,直切正题。 “我同意阿尔的意见。” “可阿尔什么都没说啊!”亚尔斯道。 伊戈会心的一笑,“不说是说,说就是不说啦!” “你又在那儿故弄玄虚,没人愿意跟你猜哑谜!还是讲讲你在明见塔里看到的情况吧!”阿佩尼尼知伊戈又在避重就轻,立刻就挑了一个无法转移的话题。 “对、对、对!辛迪头上的那顶帽子是什么样儿的?”尼克第一个响应了阿佩尼尼的煽动。 “我还想问你们呢!你们谁、在什么时候送给他帽子了?怎么会摘不下来呢?” “啊——!他在离岛上一直都戴着帽子,你会没看见?”亚尔斯说什么也不相信伊戈说的话。 “明见塔里又不是就我一个人,我有必要扯这个谎么?你可以去问另外那十一个学院的院长啊,……” “你要去哪里?”亚尔扯住阿佩尼尼的袍子问道。 “当然去找其他明见塔里的人,我就不信!本人都说戴着帽子,别人就硬说看不见!”阿佩尼尼气呼呼的走了。 “伊戈,你逗他做什么,告诉他就是了!”阿尔方索给伊戈倒了一杯茶。 “我说的是真的,我在明见塔里既没有见到什么蜘蛛精,也没有看到女人蜂,更没有看到他的头上还有帽子!” “不、不会吧?”所有人都怔住了。 “我见到了他头上的帽子,是他晚上到我书房来的时候,”阿尔方索神情凝重的说道。 “难道说……,他在离岛上见到了……”亚尔斯欲言又止。 “他有没有见到不好说,但见到他了应该是一定的!”尼克看着大家说道。 莫奈尔学园?水榭花园 “怎么都回来了?我的小东西……” “大哥——” “什么事?” 阿多尼斯纵有一肚子的不满,也还是张了张嘴,没说什么。 “大哥,尼克他们把辛迪带走了。” “阿尔方索在哪里?” “好象是和他们在一起……” “为什么是好象?他们最多也就是把小东西带到方塔,本部他们是万万没那个胆子的,况且匹克回来了,他们只要在本部一露面儿,杜克就能把他们倒吊起来!” “可是……” “前些日子不是送了他们每人一份水仙以?阿多尼斯——” “花儿是你送的,跟我有什么关系!”阿多尼斯还真是个别扭性子。 “要不是你能养在水里,随便弄个缸就可以,我会把你留下来么?有功夫跟我在这儿闯别扭,还不如在小东西生活的地方全种满水仙呐!” 一句话惊醒了梦中人,阿多尼斯身子一扭就往外走,却被米罗一把就给扯了回来。 “大哥,我是……” “没事儿献殷勤!你这么急巴巴的去见他,叫个人类都会起疑吧?” “那……,那到底要怎么样嘛!”阿多尼斯又急又郁闷,“你是大哥,你主意多,就说出来啊!” “唉——!”米罗对自己这个弟弟的单纯实在是无可奈何,“真是的!刚刚我不是说了,已经送了他们每人一盆水仙,你没听到么?” “你送的,又不是我送的……” “笨!”米罗抬手就敲了一下阿多尼斯的头,“不管是谁送的,是不是都是水仙花啊?” “是啊,他们之间还有什么关系么?” 加布利尔忙把一杯茶塞到米罗再次扬起的手里,“大哥,您尝尝这茶,刚刚泡的……” “水仙花是你的本命花,你还没明白么?”康奈尔辛小声提醒道。 “可那些花儿在哪儿,我一点儿感觉都没有,……” “唉!我真是让你给气死了!” “我不敢气大哥……”阿多尼斯觉得很委屈。 “好吧、好吧!花的位置我可以告诉你,只是你没什么城府,怕你会误了事……”米罗故意把最后一句说得很慢,似有所思的样子。 “不会、不会!绝对不会!”阿多尼斯立刻凑到米罗身前赌咒发誓。 “好吧!咱得把话说在前头,从现在起你不能踏出水榭花园一步,你答应了,我就告诉你花儿的位置。” “自从埃尔罗伊他们走后,我根本也没出去过啊,干嘛还要人家保证嘛!” “你不保证就算了,”米罗起身要走。 “别、别呀!我保证还不行么?” “那就好好儿说!” “自今天起,我保证不走出水榭花园儿,但大哥要求的例外。”阿多尼斯认真的说道。“这回行不行?” 米罗笑了,而且笑得很美,“我可爱的弟弟,你说什么都行,现在你可以感觉到岛上的水仙花儿了吧?别说想知道小东西在做什么,就是想知道谁打了几个嗝儿、什么时候打嗝,都会一清二楚的。” “啊——,大——哥——!”阿多尼斯捂着鼻子叫道。 “又怎么了?” “你、你、……你怎么连猪圈里都栽上了水仙花儿?好过分哦——”阿多尼斯的眼泪噼喱啪啦的掉了下来。 “我不是担心小东西被什么给拐到不起眼儿的地方去么!” “可、可、……可为什么是我?猪圈里种什么不好……”阿多尼斯越发的伤心起来,眼泪就象断了线的珠子。“种些蔷薇啊、野菊花啊什么的,实在不行弄些鼠尾草也行啊!” 第五十一章 丰神异彩真逍遥 第三节 跑题儿了 第三节跑题儿了 “我不是说了,你是水养的,随便弄个碗都能活。也就是说,把你放在哪儿,都不会让人觉得太突兀的!再者说,这个时候也就你能开花怡人,没见谁把一棵桃树养在客厅里的。” “可也没人在猪圈里养水仙花儿!” “好好儿干,我的宝贝弟弟!我明天就让那些猪进汤锅,你就负责把那孩子的行动一丝不落的给我报告过来吧!”米罗拍了拍阿多尼斯的肩膀,站起身走了。 “哎——,你们怎么都走了?那我呢?” 加布利尔拍了拍阿多尼斯的肩,“你当然是留在水榭花园照看你的水仙花儿,不过最好再分些心,看看什么地方不喜欢,把那里改造一下吧!” “哈……?” 莫奈尔学园?简斋 “你们怎么全都在这儿?”从呆傻中回过神来的本,刚回到简斋,就发现公共休息室里坐满了人,不禁推门而入。 “不在这儿,在哪儿?”特西问。 “你不是回院里去了?他们不也是全都出去了么?” “那就不能再回来么?” “那……,你这是什么态度?我好话问你,你倒恶声恶气的!这是对学长的态度么?”本对特西的态度有了意见。 “本学长,先坐下喝杯茶,”小牛魔王端了茶杯来让本,“我们刚到院里,就接到回宿舍待命的指令,而且是强制性的,各个学院都是一样的。凡修习法术类的学生,均被施予禁足咒,简斋的工读生则加施定向咒,大家也就不约而同的回来了。” “那梅尔呢?梅尔还没回来?” “梅尔与我们又是不同,他现在只能呆在自己的房间里,连卧室的门都出不了!” “为、为什么会这样?” “不只如此,简斋的结界又恢复了,”西蒙的声音不大,听在本的耳朵里可是非同小可。 本傻坐在一张椅子上,不说话了。其他人也不再说什么,只是默默的看着自己手中的茶杯,不知是要喝还是不要喝。 莫奈尔学园?茂名轩?午餐 小花园的餐桌边坐着五个人,其中的四个人在看着另外的一个人,而那一个人则眼神复杂的看着桌面儿上的餐品…… “都看了十多分钟了,怎么还不动筷子?明明肚子都响了好几次了,”大飞忍不住先开了口。 “这些能吃……” “你哪只眼睛看出不能吃的?”大飞的头发飘了起来。 “别急呀!让他说完不好么?”温柔的声音自拉斐尔的口中传来,让谁听了都舒服。 “哼!”大飞极不爽地看着靠在辛迪身边的拉斐尔和小磊,自己就是端茶的功夫,小东西的旁边就全都坐上了别人! “辛迪,看看想吃什么,别饿着了,……”拉斐尔继续柔柔的说道。 “可桌上只有一种东西,而且……” “怎么是只有一种东西?”比林菲斯忙开了口,“你看——,有炸的、有蒸的、有炒的、拌的,也有丝儿、有条儿、有片儿、有丁儿的,样儿还不够多么?” “可怎么闻起来,都象是用土豆做的呢?”辛迪终于把想说的话说了出来。 “你不是很喜欢吃土豆么?”拉斐尔问道。 “我?喜欢吃土豆?我有说过么?” “喜欢什么东西不是一定要说出来的,有的时候用行为表现出来的更直接!”小磊在谆谆教诲。 “我的行为?我的什么行为能看出来我喜欢吃土豆儿?”辛迪越来越糊涂。 大飞几辛迪的表情越来越白痴,就知道一定是什么地方出了差头儿,“小东西,你弄回来的东西里面是不是有吃的?” “是啊!” “那就是了,”比林菲斯接着说道,“所有带回来的食物中,土豆占了70(百分号)还多,所以我们一致认为,你非常喜欢吃土豆!就每人都露了一手儿,给你做了土豆宴!怎么样?感动吧?来让我拥抱一下吧……” 辛迪看着四张满怀期待的脸,不由得坐直了身子,对着四位异类,第一次有了想教导人的想法儿,“我……,呃……,可以说几句话么?” “没人会说不可以。”小磊道。 “希望我说的你们能明白!”辛迪咽了一口吐沫,“之前带回来的食品,并不是我买的,是因为它们本来就放在那里,如果我不带回来,就白白烂掉了。而且,他们散发出来的味道,会招来很多鸟类,给人发现船的行踪就会很快。如果,人们发现船上死了那么多人,消息就会不迳而走,我们后面设的局就白花心思了,你们理解了么?” 四个异类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都看看辛迪,再看看大飞—— “真是让人头疼!说了一大堆,你若是喜欢吃土豆,就直说!绕那么大的弯子,又是船、又是鸟儿的,真啰嗦!”大飞在另外六只期待的眼神中,进行了总结陈辞。“快点儿吃!这会子可全凉了,难不成你本来就是想吃冷的?还是说,想去喂鸟儿?” 辛迪眨眼、再眨眼、再再眨眼!决定先吃点儿东西,毕竟还有比土豆儿更重要的事情要与这四个家伙商量。 这样,莫明其妙的对话就结束了。 第五十一章 丰神异彩真逍遥 第四节 又出意外了( 第四节又出意外了(上) “等一下,”小磊觉得似乎有所不妥,“如果老师作弊,找了个假的采购商,怎么办?” “管他采购商是真、是假,我们只管收钱!” “你怎么收啊!”小磊还是觉得风险太大。 “他不是想采购么?好啊!先付5000金币的订金!” “啊——!那如果……” 大飞止不住的笑,小磊的打算看来是要落空了。 “大飞,现在就做那个项目手册,再做些可以贴在公共场所的告示,再过些日子我就要去参加拉力赛了,咱们一起去!咱们每到一个地方,就把告示贴出来,现场竞买。起价一律1000金币!” “是不是太高了?这些项目能有一件卖得出去么?”小磊又忍不住开口问道。 “哎呀!卖出不去更好!让他们专心教课就好了,省得总想些歪门邪道儿!” “哈——?” “哈——!哈哈——!”大飞真是高兴极了,不由得大笑起来。 “有什么好笑的!就算是去参加那个拉力赛,也不可能把整个大陆的国家都走到!总有去不到的地方,那你怎么办?”小磊闷闷的说道。 “也不一定要我亲自去啊!让比林菲斯去那些我去不了的地方不就结了?” “他——?他愿意——?”小磊拉长了声音。 “他不愿意也没关系,那我就在拉力赛结束以后,再把其他的地方走遍就好了。” “你可真不嫌麻烦呢!”大飞斜斜的靠在椅子里,眯着眼睛看辛迪,“你是不是压根儿就没打算把钱给他们用?” “怎么会?我可是很动了一下脑子呢!” “怎么动的?” “他们搞的那些花样儿,我是一窍都不通!而且很有可能说的、写的跟实际做的是两回事儿!但钱花了,就收不回来了,如果不让他们负点儿责任的话,他们只会胡搞!反正钱又不是他们的,他们才不在乎呢!出了事儿,全得学园背黑锅!” “那你从一开始就不给他们不就好了?” “那可不行!钱是一定要花的,而且要花的有理有据,迪尔迪斯王才不会小瞧了学园!” “有理有据?花钱还得有理有据?怎么个有理有据法?” “哼、哼……,现在还不能说!” “为什么?” “因为——”辛迪故意拉长了声调儿,眼里闪出诡异的神情,大飞不由得心跳加速,“因为时机未到!时机一到,自然知道。” “哼!”大飞不打算再问下去了,因为再问下去,自己很有可能又要血脉喷张,而小东西下午又不会离开茂名轩,准得出事儿! “哎——!你们聊什么呐?怎么这么热闹?”就这时候,比林菲斯晃了进来,“也不叫我一声儿,真不公平呢!” 辛迪见只有比林菲斯一个儿,便问道:“拉斐尔呢?怎么没跟你一起进来?” “那个家伙才出现几天?你就张口、闭口的踮着,怎么就没听你关心我一下呢?”比林菲斯的坛坛罐罐儿终于裂开了,大飞皱了皱眉,一股无形的风将两个吹到书房外面去了。 第五十一章 丰神异彩真逍遥 第四节 又出意外了(下) 第四节又出意外了(下) “你一天到晚神出鬼没的,要我关心你什么呢?你又是一肚子的心眼儿、满脑子的主意……” “嗯……”比林菲斯的心里又泛起另外一种东西,不由得小了声儿气,“站着累不累?这会子是不是想喝点果汁儿什么的?” 拉斐尔一脸阳光灿烂的走了过来,手里捧着几种果子,“辛迪,我把花儿都送到黑森林去了,藤萝也重新扯好了,这是刚找来的几种果子,要不要尝一尝?” “嗯,这几种果子我好象都没见过呢,是小白送的么?” 大飞的耳朵一下子就竖了起来—— “不是!是我自己找的……” “酸不酸?” “不知道,我也没吃过,一起尝尝……”拉斐尔手上的果子消失了,大飞的声音传了过来—— “不许胡乱给他吃东西,过几天他就要出发去参加那个人类的比赛了,若是被查出有不是人类的特征,可别怪我翻脸哦!”最后一句说得几个人的心都七上八下的。 拉斐尔的脸登时就垮了下来,看得辛迪心中不忍,便拉了他的手说道:“你愿意陪我一起去参加拉力赛么?” “愿意!”拉斐尔立刻就绽开了笑脸。 “那我呐——?”比林菲斯又不高兴了。 “当然一起去!我们这些人,就属你最清楚人类的心思,没有你怎么成呢?” 比林菲斯刚刚高兴了一下,就马上变了脸,“你是说让我跟去当跑腿儿的,任你们使唤是不是?” “让你当跑腿儿的?那太浪费了,你愿意、我还不愿意呢!” “那……,你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 “就是大家一起出去玩儿喽!” “大家一起?哪个大家一起?” “就是茂名轩里的大家啊,还有……” “那块石头去不了,他一离开这座岛就只是一块石头。” “怎么会这样?他已经取回了自己的核儿,还不行么?”辛迪垮了小脸儿。 “这跟那没关系!哎——,你怎么又开始把心使到他身上去了?”比林菲斯的心掉下去了一截儿。 “他跟我们一起走,就可以什么时候都不用担心没有吃的东西、也不用担心没有地方住,可以……” “其实大陆上有很多美食,你就不想尝一尝么?”拉斐尔问道。 “当然想,可是……” “那就一起去吃吧!”拉斐尔很雀跃的说道,“有好久没碰了,不知道味道有没有变呢!” “你都吃过了?” “差不多吧!” “那就一起去吃……” “辛迪——!都弄好了,要不要再看一遍?”大飞的声音。 “嗯,”辛迪走进小书房,来到大飞身边,接过大飞递来的羊皮纸卷儿,打开来上下看了看,“你做得真是太好了!……”突然一个主意冒了出来,“大飞,咱们自己还有多少钱?” “大概有几篓子吧!你问这个做什么?” “我们出钱,列几个题目,让他们来研究,怎么样?” “…………”大飞在揣摩辛迪的意图。 “我看行!钱由我来解决好了,”比林菲斯一听就知道有热闹可凑,立刻接过话头儿,“拉斐尔,你要不要参加?” “要!只要辛迪做的事,我都要参加!”跟小孩子全没差别! “不行!”大飞立刻就表了态,心想:你们两个,是一个挖空心思要把那一个骗到手,一个是天真烂漫尽跟着瞎起哄!有你们两个撺掇,那个捅娄子的祖宗不定把谁给召来,那一堆女人蜂还没搞定呢! “干嘛不行?”比林菲斯翻了翻眼睛。 “那些女人蜂怎么办?” 比林菲斯一听就往回缩脖子,转身就要往外走,却怎么也走不出去,不由得慌了,“你……、你……、你做了什么?” 比林菲斯的火儿一下子就冲了上来,冲着大飞就要发脾气,自己的衣袖却被什么给扯住了,扭头一看,竟是拉斐尔!正在用眼神示意—— 辛迪拉出一张长长的羊皮纸。 “你、你又要出什么主意?”比林菲斯的注意力发生了转移,因为这张羊皮纸很显然是拿给自己的。 “主意?我没有。” “你这羊皮纸是拿给我的么?” “是呀!” “给我做什么?” “咱们这些人,就你能自由出入这个岛,所以想麻烦你辛苦一下下,好不好?” “怎……、怎么辛苦?”比林菲斯觉得辛迪的声音一下子变得甜腻腻的,身上不禁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你愿不愿意嘛!” “嗡——!”比林菲斯的大脑一下子变成空白了,一脸傻笑的点着头,“愿意、当然愿意!我的宝贝弟弟,快说给我听听……” 小磊直摇头,大飞瞪着眼,这两个活宝继续旁若无人的唱双簧儿。 “那你帮我查一下,从岛上到那个拉力赛的地方,最多可以经过多少个国家。” “这个你查地图不就清楚了?还要我去做什么?” “地图上有的,就不用查了,查一查那上面没有的啊!” “什么没有?” “比如说——,”辛迪用眼睛瞄了瞄其他几位,把比林菲斯向门口拉了拉,“比如说,哪里可以看到不寻常的东西,哪里可以……,你明白了吧?” 第五十一章 丰神异彩真逍遥 第五节 对峙(上) 第五节对峙(上) “可他们好象都有研究什么似的呢。” “那是!他们研究的东西都是了不得的,大陆上的国家若是能得到其中一项、半项的,恐怕世界就变成一个国家了。” “哦……” “我们到了。” “这是哪儿?我好象没来过似的呢。” “这是法泽尔学院,你之前去的是它的一个侧门儿,而且是那个小剧场,算不得真正来过。” “你知道的好清楚哦。” 小磊不好意思的笑了。 “啊哟哟!看看是谁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传了过来。 辛迪向声音的方向看去—— “查理老师,” “真是个好孩子,一下子就认出我来,”身着不知哪个地区礼服的查理,踩着舞步儿就滑了过来,“今天晚上有个舞会,怎么样?要不要来参加一下?” 辛迪的脸白了一下,不由得向后退了一步,“呃——” “辛迪同学,院长大人正在锡林琴室等你呢,”一位书记模样儿的人适时出现了,解了辛迪的围。 “哦,”辛迪向查理略一躬身,便跟着传话的人走了。 此时,小磊早隐去身开,跟在辛迪旁边,一同前往锡林琴室。 法泽尔学院?锡林琴室 悠扬、舒缓的曲子自半闭的门扉内传出,好熟悉的调子,辛迪的心不由得动了一下。 “报告院长,辛迪到了。”书记官在门外说道。 里面没有回音,只有琴声。 “辛迪,你自己进去吧,院长正在弹琴,喜欢听就多听会儿,不喜欢听,就只管说你的话便是。” “哦……,呃……”书记官撂下辛迪,自己走了。 真是摸不着头脑的话,辛迪的大脑开始混沌起来。 “别怔着啦!有什么不明白的,先办了正事儿再说吧,”小磊闷闷的催促道。 “哦,”辛迪推开了半闭的门—— “哇——!”好大的琴!会议大厅一样的房间,居然只摆了一架竖琴!这还是辛迪第一次看到如此巨大的琴,发一会儿呆是很正常的,特别是手指粗细的琴弦上,居然能发出清脆悦耳的淙淙之音!辛迪不由得张开嘴巴,无意识的胡言乱语,两只不安分的手抚摸着琴身上斑驳陆离的花纹—— “辛迪,你到这儿来是看琴呢?还是找我?”一个熟悉的声音把人从另外一个世界给拉了回来。 “啊……、是、是来找……”辛迪看到了说话的人,“我是来找玛弗勒斯院长的……” “哎呀呀!真真瞒不过你呢!”加布利尔从竖琴后转出身来,“这个世界恐怕只有你能分辨得出我们呢!你找他有什么事么?” “嗯……”辛迪不知道该怎么说。 加布利尔一看就明白了,很认真的说道:“家里出了点儿事,需要弟弟回去一趟,因为我们的样貌的关系,他的位置就暂时由我来替一下。过不了多久,他就会回来,这样也就不会引起什么不必要的议论了。如果你一定要讲给他听,就等他回来再说,也不迟……” “不!要是这样,讲给你听也是一样的,”辛迪便于工作将项目申请这事,尽可能简单的说明了一遍,“这么说,你能明白么?还是……” “嗯、嗯!”加布利尔笑眯眯的点着头,“再明白不过了,又简单、又清楚!” “那就让他们晚饭后到茂名轩前办个手续吧。” “好!好!” “我还要到其他学院去,先告辞了。” “哎——,第一个通知的,就是我们学院么?” “是啊……” “另外那些学院你都要一一通知么?” “是……” “那也太麻烦了,这样好不好?我派几个手下帮你传达,我们两个则一起吃些小点心、喝点花草茶,怎么样?” 好诱人哦!辛迪的口水开始往外流,呆呆地看着加布利尔,小脑袋里正在做着激烈的思想斗争。 “再准备几碟新摘的果子,怎么样?”加布利尔继续引诱。 “…………,我快点儿去办事,一会儿就会回来,”辛迪一溜烟儿就跑掉了。 “啊哟!跑得还真够快的,……” “那小东西认真起来,可是极有效率的,你最好在他回来找你之前,把什么点心、花草茶,还有什么新摘的果子准备好!”冷酷的声音让加布利尔如寒风刺骨。 “大……、大哥,您……、您什么时候……” “哼!”米罗超臭着一张俊脸,冷冷地看着加布利尔。 “我、我这就去准备,”加布利尔自知失措,忙欲离开。 “现在才去,你想让那小家伙儿回来扑空么?” “可……” “我已经在旁边的小竹亭里准备下了,”米罗长发一甩,从琴室里消失了。 “谢谢大哥,”加布利尔两眼水汪汪儿的看着米罗曾站过的地方。 一转眼,便一脸的气急败坏,咬牙切齿地看着琴室的一个很不起眼儿的小角落——,那里正盛开着一盏清爽的水仙花,“阿——多——尼——斯——!” 第五十一章 丰神异彩真逍遥 第五节 对峙(中) 第五节对峙(中) 时间并没有让加布利尔想太多的情节,因为喝茶、吃点心的人回来了。 “辛、辛迪,是不是什么东西忘在这里了?” “不是……”弱弱的声音。 “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申请都发下去了,通知也说明了,当然就回来喽……”声音越来越弱。 “是……,你怎么啦?啊——?脸色也太白了,哪儿不舒服?病了么?” “没、没事,刚刚用力气过了头儿,这会子有点头晕,坐一会儿就好了,……”后面的声音根本就听不见了,人也向地面上滑软,可把加布利尔给吓得不轻,忙伸手托住—— “大哥!大哥!……”加布利尔花容失色,跌坐在地。 莫奈尔学园?水榭花园?庭园 “这是什么地方啊!”细细的声音从水仙花丛里飘了出来。 “我就说你们在捣鬼,还敢不承认!”大飞愉悦的声音里透着诡异,“是不是知道我今天心情特别好,才想出这么个法儿来凑趣儿啊——” “大飞,”辛迪从水仙花丛里探出头来。 “小家伙儿,千万别离开花丛,那个家伙很危险!”另一个方向传来米罗的声音。 “米罗,”辛迪也看到了米罗,也看清楚了眼前的形势—— 大飞单手插腰、双腿微分、两只深绿色的眼睛闪着精光,一头淡绿色的长发伏贴地垂在身后,嘴角儿上挂着淡淡的微笑,好整以暇的看着对面—— “唉——!大飞这次的气可是生大了,”辛迪肚子里说道。 而另外一面,米罗和加布利尔全神戒备,身边的花枝蔓叶儿也没有了往日的悠闲,看来还有几位花域美男子不知埋伏在什么位置呢! “唉——!”辛迪的肚子里又重重叹了一口气,“真是让人头疼!好不容易休息一个下午,不用去上那些根本就听不懂的课,又在这儿闹起来了!唉——!……”肚子里叹了无数声气之后,辛迪从水仙花丛里站了起来,一句话也不说,抬腿就往外走—— “哎呀!康奈尔辛,快!快别让他……”米罗的话还是晚了一步,大飞早把辛迪夹到腋下,飞到半空中去了。 “哼!这会子我有点儿小事儿要先解决一下,改天我再专程来找你们喝茶聊天!”大飞丢下一句话就消失了。 “阿多尼斯!你是怎么搞的?人都放在你怀里了,怎么还放手了?”米罗大为光火。 “大哥,这不能怪我,我……” “他是人类,怎么可能自己走出咱们的花居?不是你放手的,是什么?” “祖父的十二品莲台都被他走了个通关,我们的花居算什么,……”阿多尼斯很没有眉眼高低的顶了一句。 “你说什么——?”水仙花丛周围一下子就生出一大片蔷薇。 “大哥,您先冷静一下,”加布利尔从旁劝道。“阿多儿的话也没说错……” 米罗的眼睛立刻就盯上了加布利尔,“还不是你,任意妄为!引逗得那个孩子也不知中了什么邪,晃晃悠悠的就回来了;阿多尼斯的眼睛也不好使,怎么能看到那孩子同时去了十二个地方?……” “大哥,那孩子能做到!祖父说过,你还记得不?”康奈尔辛提醒道。 “你不提,我还真给忘记了,那孩子确实能做到,……加布利尔,还是因为你,让他耗损了气力,……”米罗颓然的坐在藤椅上,后面的话也就没那么生气了,只呆呆地看着不远处出神。 几个弟弟见此情景,彼此互相使了个眼色,俱各悄悄的散了。 加布利尔跟在阿多尼斯的身后,“阿多儿,” “什么事?” “现在那小东西在哪里?” “我怎么知道。” “你的水仙花儿也不知道么?” “哦……,刚刚给大哥吓晕了,”阿多尼斯不好意思起来。 “你呀!快看看他在哪儿,然后及时告诉大哥,知道了么?” “嗯!” “琴室里的那盏花儿,有点没精神,我给你带回来了,你调理一下吧。” “哦,好的。”阿多尼斯听话的接过一盏打了蔫儿的水仙花。 加布利尔笑眯眯的走了。 第五十二章 第二节 四相遁 第五十二章牵挂随缘四相遁 第二节四相遁 “这个岛上有人类,还有很多不是人类的,你动了哪一个,都会惊动不该惊动的家伙们!给谁知道你在这儿,都会引发一场不小的战争,而在这场战争中,只有你是唯一的输家!连个还手的空间都没有,想想就生气!” “卟哧!”大飞笑了,伸手措着辛迪的脸,“你说生气的时候,总是一副想笑的样子,真有意思。” “我如果真的笑了,那可就遭了……,喂!别一直摸我的脸,这些东西你到底吃不吃?” “你喂我吃行么?”大飞轻轻的问。 辛迪取了一颗小果子,送到大飞的嘴边儿—— “喏——!” 大飞脸一偏躲过了,“嗯……,你先咬一点儿,然后再喂我,好不好?” 辛迪把果子放在口中咬了一小半儿,然后把剩下的送到大飞的口中,大飞很惬意的享受着。 “你要吃几颗?”辛迪问。 “你吃饭了么?”大飞问。 “没有,点心也没吃到呢!” “那就再吃四颗,余下的都收起来吧!” “哦!” 一如第一颗果子,两人吃掉了余下的四颗。 “哎……,”大飞低低的呻吟了一声。 “你怎么了?哪儿不好受?”辛迪关切的问道。 “我……、我想……”大飞拱了拱身子,想坐起来,却没能做到。 “真是的,没力气就不要乱动,一会儿又指不定吐出什么东西来!” “不会啦!”大飞的声音更低。 “什么?”辛迪没听清楚,“你刚才说的是哪里的语言?” 大飞笑了,笑得很美,“我在说,以后不会再吐了!……” “哪里保得了准儿呢!随便吃坏几次肚子,还不是得吐?……你就不能安生的躺一会儿么?”辛迪扶住了没等坐起来,就又倒回去的大飞。 “我说的是真的!从今以后,我再没有牵挂,也再不会吐了。” “知道了,知道了,不吐、不吐,快躺回去吧!我也要把这些东西收起来了。”辛迪正要起身—— “可我想抱你一会儿……”大飞的头轻轻蹭着辛迪的手臂。 “我又没说不行,这些东西……,也罢!今儿就先依了你,东西明天早上再说吧!”辛迪把大飞轻轻放下,自己和衣躺在他身边。大飞眯着眼,把头靠在辛迪的胸口,长长的手臂环着辛迪的腰…… 辛迪看了一眼凌乱的卧室,挥了挥袖子,将灯熄了。 辛迪是把灯给熄了,可急坏了一个人,谁呀!虚空中的路西法尔,“哎哟!你这个小东西!哪天都不依、怎么偏偏今天就依了他?那一大堆牵挂就这么撂着,会招来巨大灾难的!!”路西法尔已经在跳脚了,无奈!下面的人根本就听不到,一阵阵细细的呼吸声自洞开的窗口传出,让路西法尔彻底绝望了。 “完了!完了!血色天际将再次撕开……,”路西法尔最后看了一眼暗夜里、黑洞洞的茂名轩卧室,“还有一点点时间,但愿我能准备好……”一缕乌云划过灿烂的星空,朔月夜、莫紧张。 茂名轩?清晨 “喂——!你们两个太过分了!”一声怪叫从卧室外面传来,声音大得让房子都晃了晃。 辛迪“呼”地下坐了起来,“地、地震了……” 大飞长臂一伸,把人又勾回到枕边,低声耳语道:“当然没有,是那个探路的回来了。” 没等辛迪想不明白,比林菲斯就叫了起来,“我说你怎么把我给支派了去,原来是要过二人世界,嫌我们碍眼啊!” “嫌你碍眼也不这一次!再说,我们本来也是天天睡在一张床上的,你在不在有什么关系么?而且,这茂名轩从来都是人满为患的,少了你,还有别人不是?”大飞见辛迪还是要起床,也就顺其自然跟着起来,只是两只手还环在辛迪的腰上,看得比林菲斯两眼冒火。 “不对!拉斐尔和小磊的房间是空的,说明他们昨天都不是在茂名轩过的夜!你、你们两个快分开工”比林菲斯的眼睛变成了金色。 “他们没在茂名轩?”辛迪有点不敢相信,掰开大飞的手,下了床,对着窗外喊:“拉斐尔——” “哎——!”拉斐尔一脸阳光的出现在比林菲斯身边。 “这不是在嘛!” “你昨天在哪儿过的夜?”比林菲斯恶狠狠地问道。 “在鹰扬草场……” “好好儿的房间不睡,到草地上去干嘛?数星星啊……” “是数了一个晚上的星星,这不!当最后一颗星回去休息的时候,我去了辛迪经常去的小餐厅,把他最喜欢吃的几样东西都带了回来。”拉斐尔把怀里抱的东西放了几样儿在窗台上,根本就没看比林菲斯超级难看的脸。 “数了一个晚上的星星,好啊!我没在,就一个人去数星星……” “我不是一个人哦,” “还有谁?是不是那个塔姆拉格乌里安拐你出去的?”比林菲斯咬牙切齿的问。 “不是,是小磊拉我去的。” “小磊拉你去的?去数星星?”比林菲斯终于暴发了,“哪儿看不到星星?啊——?一定要到外面去看,啊——?把他们两个单独放在茂名轩,你们就开心去了,啊——?……喂,你们要拉我去哪儿?放开我——”比林菲斯的声音变小了。 “大飞,他们怎么啦?”辛迪问道,“不过是去鹰扬草场数星星,怎么好象很生气的样子呢?” “我昨天可是连说话都没力气,怎么会知道他们在捣什么鬼!那条龙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好不容易清静了一会儿,还没怎么打算,就结束了……”大飞发现辛迪不见了,“辛迪——,你去了哪里?” 用不着回答,浴室里的水声是最好的答案。 “我昨天吐出来的东西,你丢到什么地方去了?”大飞问从浴室里走出来的人。 “那些红赤啦鲜的东西,当然要送到一个看不到的地方,……” “你送到地下室去了?” “没有啊,昨天晚上你不是一直抱着我么?我哪有时间去地下室?” “那你送到哪儿去了,倒是快说啊!”大飞的心都提到嗓子眼儿了。 “我也不知道。” “什么——?”一声怪叫,让辛迪停下了擦头发的手。 “你怪叫什么?不会给你添麻烦啦!你昨天那个样子,叫我怎么能把你丢下不管。那些东西任谁见了都会心潮澎湃的,跟你之前吐的那些绿乎乎的东西又不同,说不定会跟什么犯冲,我也是想了好久才想到把它们送到那个地方的……” “你到底把它们送到什么地方去了啊!”大飞越发的急不可耐。 “我用转换阵把它们送到了……” “哇——!”这一次的叫声,让小花园里的几个窃窃私语的家伙都吓了一大跳。 “小、小磊,那个小东西……,不、不、不,小宝贝,用的是什么办法把他给驯服的?”比林菲斯被大飞的惨叫给吓得不轻。 “好象是一种咒语,很短。每次辛迪一念,大飞都会发出极其痛苦的嚎叫……” “所以,你昨晚才把拉斐尔给拉走了?” “是啊!我们两个若是给那魔爪抓上了,还不得灰飞烟灭啊!” “那……” “嘘——,拉斐尔回来了。” 茂名轩?卧室内 “快把它们弄回来,那东西到谁手里,都将令六界三域三重天万劫不复!”大飞强压着急躁,小声儿的说道。 “哦,”辛迪根本就无动于衷。 “你怎么一点儿都不着急?会死很多人的,说不定,整个人类都会被灭亡的!” “有什么好急的,人类的世界这么大,全部灭亡也得有一段时间,只要这个岛上的人能撑过三年,就可以了……” “你、你……”大飞突然觉得自己很好笑,居然会关心起人类的安危,居然会担心万劫不复,居然会……,想到这儿,语气自然也就缓了下来,“它们还能回来么?” “它们是你吐出来的,怎么也得你自己收拾,我只是暂时让它们去了个地方……,你别用这种眼神看着我,今天一早上就对我小大声儿的,若不是看在你还没怎么恢复元气,哼!哼!还不快去洗澡?”辛迪继续擦头发。 大飞定定的站在那里,没有动。 “唉——!”辛迪把自己用的毛巾放在大飞的手上,“去洗个澡吧!洗好了,它们就回来了。” “你要是骗我,我可是会翻脸的哦——!”大飞威胁道。 “知道、知道!不就是让我看一下后脑勺儿么?又不是没见过,快去洗吧!”辛迪把大飞推进了浴室,随手关上了门,直到听到水声,才走到床头,将系在床柱上的一根头发拉了下来—— “你刚才做了什么?”大飞的声音从身后飘来。 “把你吐的东西弄回来。” “不对!我看见你从床柱上动了什么手脚,……” 不等大飞说完,几大包东西就凭空落了下来,辛迪伸手接住,轻轻放在床中间,“怎么样?可看好喽,一星儿都没少哦!” “我想听听解释。” “可以不说么?” “不可以!而且还要说得极详细哦——!”大飞拉着长声儿,光着身子靠了过来。 “我把它们用四相遁给转移了一下地方……” “什么?”大飞没听懂。“什么是四相遁?” “四相遁,就是象是一只箱子,一只可以放东西的箱子……” “那箱子在哪儿?拿出来给我看看。” “没有箱子。” “你刚才明明说是一只箱子的。” “我说的是四相遁!” “那箱子是怎么回事?” “四相遁可以装东西,就是箱子可以装东西,它们是一样的道理。” “既然是一样儿的,就把四相遁拿出来给我看看。” “四相遁不是拿出来的。” “不拿出来,你又怎么装东西?” “唉——!我真是跟你说不清楚!这样吧,我做个样儿,你一看就明白了。”辛迪拉着大飞坐在床边儿,把常枕的枕头取过来,放在两人中间,“你看见这只枕头了吧?” “当然!我们两个天天枕着它睡,怎么会看不到?” 辛迪伸手把枕巾揭起来,几下子撕成小条儿,每条儿结成一个结子,然后把结子很不规则的摆在枕头周围,只留一个在手里,“现在还能看见枕头么?” “能!” 辛迪把手里的结子也放在了床上,“那现在呢?” “啊——!消、消失了!”大飞再次惊叫。 “别叫得那么大声,好象我在虐待你似的!今天早上你叫得次数太多啦!是不是真得让你……” 大飞一下子就把辛迪的嘴给捂上了,“别、别说那几个字,我不叫就是了,”大飞小声儿说道:“能告诉我,那个枕头现在在哪儿么?” “不能!” “为什么?” “因为我也不知道它在哪里。” “怎么会这样?那枕头会出现在什么地方?” “这个也不清楚。” “那你清楚什么?” “枕头不在茂名轩。” 大飞听了很泄气,但还没死心,“那会不会给什么人看见?” “不会!” “你肯定?” “当然!” “为什么?” “因为现在床上摆的是四相遁?暗遁,没人能看到隐在暗处的东西。” “昨天晚上的也是?” “不是!暗遁不能在晚上用……” “晚上用了会怎么样?” “有阳光才有黑暗,没有阳光的地方,暗遁就是一抹光明,就是瞎子也能看得见。” “那昨天晚上用的是什么四相遁?” “是四相遁?明遁。” “我知道了,这个明遁与那个暗遁是相对的,但在黑暗中的光明,也是可以给人看到的吧?” “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 “因为没有人能看到太阳背后还藏着什么东西的。” “为什么?” “因为他只能看到太阳。” 大飞沉默了,辛迪把床上的结子捡拾了一番,拿起来几个,剩下的又重新摆了摆,枕头又回到了床上。 不过,这些大飞都不在意了,现在他在意的是这个四相遁。 “四相遁的另外两种是什么?” “你说什么?” 第五十二章 第一节 牵肠挂肚 第一节牵肠挂肚 “怎么会不好?假如他们发现你不在那边了,早晚会查到你的行踪,而这个地方四周都是海,巴掌大的一块地方,他们若是发难,你连个招架的余地都没有,不是白白的挨打么?我……”眼泪象断了线的珠子止不住的流。 大飞不由得睁大了眼睛,“你在担心我?” “…………” 大飞感觉到自己的心里又有什么东西碎裂了,伸出长长的手指,接下辛迪一串串滴落的泪,放入口中,轻轻的在其耳边说了一句:“谢谢你!”然后便痛苦的倒了下去,把辛迪吓呆住了—— “你、你……、你怎么啦?” “呕……” 好熟悉的场面,幸亏辛迪的动作比思想来得快,双手早就把衣裤撕成几个袋子,结好底儿,恰恰接住大飞第一口吐出的东西—— “呕……、呕……”一声紧似一声儿,大飞又开始狂吐了。 痛苦的声音惊动了虚空中的路西法尔,拨开一丝云线,借着残阳余辉,看清了两个蹲伏的人。 “他们在做什么?这是什么声音?”不由得伸长了脖子向下看,“哎哟!三弟怎么把那个少年给吃了?……呀,不对!是那个少年在吃我三弟!……呀,也不对!是三弟吐了,他把地狱的‘牵挂’给吐了出来?不可能!我要看仔细了才成……” 大飞的呕吐在夜幕初降的时候停止了,辛迪的大脑也认识到了眼前的情况,看着自己怀里、身边的几个不小的袋子,竟有些慌了手脚,“怎么……,怎么吐了这么多血?你的血居然也是红色的?而且还是热的……” “你、你不能用手碰它们!”大飞已经没了气力,但还是很严厉的警告辛迪。 “我知道,跟上次的绿色的差不多,要等它们凉透了,才能碰!”辛迪小心的把几大包都打好了结,放到旁边比较平坦的地方,然后把大飞抱到怀里,轻轻地揉搓前胸后背,“幸亏上次已经侍候过你一次,这次就不会那么狼狈了……” “就剩一条儿遮羞布了,还不狼狈呢!那狼狈得什么样儿啊!”路西法尔在虚空中说道。“你这个小东西,到底用了什么法儿,怎么就把三弟肚子里存了十几万年的‘牵挂’给拉了出来?真是!比那魔王转世还要麻烦,三弟呀、三弟,若你还有一点儿理智,就快点儿把那些‘牵挂’给我吃进去!否则,这世界可就保不住啦!”路西法尔一边转圈子,一边碎碎念,却不敢跑到近前去,真是怪事儿! “我们回茂名轩吧!”大飞虚弱的说道。 “可以,我抱你回去吧!” “你能行么?下午刚刚脱了力,这会子还有气力么?” “幸好他们把我放到了地上,恢复得快些,抱你回去还是可以的。” “你不以用那个东西,” “我知道。” “也不能用任何有魔法的道具,就是有一点魔法属性的工具也不行。” “那就只能我抱你回去了,这个岛,怕是连那树枝都有魔法属性呢!” “你怎么知道的?” “岛上会魔法的学生不少,老师就更多,就算原本没有,现在也沾上了。幸好我的魔法属性是零,不然,我是没办法把你弄回茂名轩了。” “你的魔法属性居然是零?是带上那个东西之后么?” “是之前……” “别忘记了那些东西,一个也不能落下,也不能漏出来一点点……” “可我只有两只手,先送你回去,再来拿它们行不行?” “不行!它们要跟我一起走。” “为什么?” “因为那是‘牵挂’,虽离了我的身体,但还有些羁绊,……” “好了,好了,……吐东西都吐出花样儿来了,还什么牵挂、羁绊的,把你们一起带回去就是了。” “你要怎么带?” “只能让你辛苦一点喽,不知你还能不能撑得住呢!” “应该可以,好歹我也是首屈一指的恶魔,一点点小辛苦还是没问题的。”大飞扯出一丝笑容。 “那就好,”辛迪将大飞平放在沙滩上,然后把他的外衣撕下来,拧成一股绳儿,把那几代袋子一个个绑成一串儿,一手挽着、一手托着,“还蛮沉的呢!”四下里辩了辩茂名轩的方向,深吸了一口气,右脚尖儿一挑,将平躺着的大飞挑起一尺多高,然后左脚侧扫,大飞就象发出去的暗器一般,斜斜的飞了出去…… “哎哟!三弟现在最没抵抗力,你小子就这么虐待他!若是撞到什么石头尖儿、老树叉儿上,那可不是好玩的,他也会死的啊——!”路西法尔在空中直跳脚,把身边的云捣了个烂碎,不过接下来辛迪那重重的一脚,更是让他额头青筋直跳,“小东西!等你什么时候跟我三弟分开了,看我怎么折腾你——!!” 路西法尔在空中的表现,辛迪和大飞是一点儿也不知道,现在辛迪站在大飞的肚子上,交错着脚尖调整方向,大飞此时已经意识模糊了,哪里还晓得此时的情况! 幸好莫奈尔岛不大,茂名轩又恰好在岛的北部,所以辛迪与大飞在暗夜来临的时候,回到了茂名轩。 莫奈尔岛?茂名轩前 一直都是冷冷清清的地方,此时聚了三百多人。不过不是站在那里,而是很惬意的围坐在一张张石桌儿旁,喝着西蒙、特西等人送来的果汁儿,吃着不知名的点心,有的、没的聊着闲天儿—— “哎呀呀!真想不到,今年的申请这么顺利就批下来了。” “可不是,款也拨得快呢!” ………… “这个新生还真好蒙,早知道他能全批,就多写几个……” “嘘——!老兄,噤声儿!当心给那石怪听了去!” “怕什么!那小东西还敢找我对证不成?真是!” “他找不找你我不知道,但他的老师找你,可就有你好看的啦!特别是那几位很闲的公爵大人!” “他……,他们不是没在岛上么?”说话的人一下子就小了声气,说话也结巴起来。 ………… “这么大的事,他们弗尔学院怎么也不来个老师照应一下?” “谁说不是呢!” “你说我们要等到什么时候呢?这天可全黑了。” “应该快了吧!” ………… 就大家议论纷纷的时候,一个细嫩的声音飘了过来—— “各位老师、各位学长……” 所有人都不约而同的望向声音发出的地方,一个瘦弱、纤细的身影站在茂名轩前的台阶儿上。 “各位老师、各位学长……” 又没有下文了,真是让人心里不舒服! “喂!孩子,还有没有其他要说的啊!”一个年纪稍大些的人起身问道。 “嗯……,有……” “有就说啊!”另外一个男中音催促道。 “可是后面的字我不认识……” “啊——?”、“什么——?”、“他说什么?” “哈……、哈……”不知谁先笑了出来,其他人也跟着笑起来,直笑得凳倒桌翻,才渐渐停了下来。 “辛迪,你不要照着念了,想说什么就说什么,我们不会介意的。”一个温柔的女中音说道。 “是啊!捡你会讲的,大家也足能听得懂了,”一个清脆的声音鼓励道。 “哦……,那……、那我就随便说喽,”稚气的声音还是有点迟疑。 “说吧!说吧!”更多的鼓励声儿。 “大家写的字我很认真的看了,只是大家的字写得跟书上的不是很像,所以我不认识的很多,所以……” 很多人都觉得白等了一个晚上,之前的兴奋也就淡了很多。 “所以……、所以就每个项目都拨一些款……” “好——!”好几个人欢呼起来,但马上就住了口。 “钱不是很多,所以你们别嫌弃,……”后面的话有多少人听到了,早因为欢呼声一浪高过一浪,已经不得而知了。 又过了好一阵子,大家才安静下来。 辛迪细细的声音再次可以听到了,“一会儿,你们的桌子上会出现一张空白的羊皮纸,请在上面清楚地、用书上的那种文字写下你们申报的项目名称、计划完成时间以及你们的名字。写得合格儿的,羊皮纸就会自动收起来,然后你们就能收到一个小钱盒子,大家就可以……” “哪儿有羊皮纸?谁先写?”大嗓门儿就是好,一下子就把本该听到的声音给盖过去了,之后的果子也才会变得苦涩不均啊! 喧闹声中,一张张洁白的、方形带花边儿的羊皮纸出现在每个人的眼前—— “哇——!真……,真……” 直到第一个签好字的人拿到一只长方形的小盒子离开的时候,大家才如梦方醒,纷纷开始在羊皮纸上签字。 说也奇怪,凡是字迹潦草的、龙飞凤舞的,不用写完,前面的字就消失了。看着其他人笔下的羊皮纸变成了小盒子,也只得安下心来,慢慢描画出规范字来。更没想到的是,此举竟开整个大陆之先河,给所有的王国、学园、教会的立项文本,定了个范本出来。 茂名轩前终于恢复了宁静。 “拉斐尔、小磊,你们累不累?” 拉斐尔摇了摇头,小磊则将铺摆的桌椅都收了起来。 “我现在还要做什么吗?” “快点儿去看你的大飞吧!”小磊沉声道,“他出了事儿,谁都不能好过!我今晚去鹰扬草场,拉斐尔去黑森林吧!那个家伙若是发起狂来,能认得清的,也就只有你了。” “大飞很和气,不会发狂的……” 小磊根本就没想再接着说什么,“拉斐尔,我们走吧!”扯了拉斐尔就走了。 “小磊,我为什么要去黑森林啊?” “你不去那儿也行,跟我去鹰扬草场吧,”小磊伸手就把要回茂名轩的拉斐尔捞了回来,“今晚说什么都不能留在那里!” “为什么?” “你没看那两个是怎么回来的?” “飞回来的嘛!” “有那么飞回来的吗?他们两个是打回来!躺着的那个正在那运气呢,一会指不定闹成什么样儿呢!” “是、是哦!你在岛上看到全过程了吧?” “也没那么全,好象是小家伙儿去水榭花园喝茶,大飞去捣乱,两人就闹翻了。初时是大飞占了先,后来就是小家伙儿占上风,然后就开了全武行……” “小家伙儿脾气很差,我是知道的啦。”拉斐尔一副了然的样子。 “你怎么知道的?” “刚见面那会儿,我也被他弄得晕头胀脑的,不过他有着一颗天使般的心,将来一定会成为天使的!不,他现在就已经是天使了。” 小磊张了张嘴,没说什么,心下却嘀咕:他能成为天使?那将是一个多么渺茫的可能啊!成为恶魔倒是近便,呀!如果不好好引导的话,他会比那个真正的恶魔还让人头疼! 茂名轩?卧室 “这么晚了,你怎么还不睡?在那儿翻腾什么呐?”大飞轻声问道。 “之前得的一些果子,也不知你能不能吃,”辛迪从地上捧起一大堆花花绿绿的东西放在大飞身边,“你看一下,这些是我在离岛上采的……” 大飞翻了一下身,侧身看着床上的东西,“你可知道这些都是什么?” “不是特别清楚,好象是叫什么丁吧。” “你知道我吃了之后会怎么样呢?” “不知道,所以才让你自己选。” “你想让我变成什么样儿?” “变什么,现在的样子不是很好?” “样子倒没什么,我要是变成杀人魔王呢?” “那不是跟我一样了么?不行!” “你说什么?”大飞吓了一跳。 “没什么,”辛迪还在摆弄床上的果子,喃喃自语:“做你自己多好,干嘛一定要变成什么样子呢?”突然转了口气,“你到底能不能吃这些东西……” “如果我杀了人,你会怎么办泥?” “跟我有什么关系!但你现在不能杀这个岛上的人。” “为什么不能?”大飞软软的问。 “你那么聪明,怎么会连这个都想不到?” “嗯……?” 第五十二章 第三节 猜想 第五十二章牵挂随缘四相遁 第三节猜想 “四相遁,应该有四种,你只讲了其中的两种,另外两种是什么?”大飞很认真的问道。 “谁说四相遁有四种的?” “不是四种怎么会叫四相遁?” “四相遁,指的是无论哪一种遁术,都是由四种基础元素相生相克而来的。” “那四相遁有多少种?” “不是很清楚,每个人学的都不一样,同一种遁术不同人也能使出不同的样式来。” “那你会几种?” “我会二十四种。” “那你为什么不都学习一下?” “学又有什么用呢?” 沉默—— 不过没有持续多长时间,大飞又发现了新问题,“辛迪,昨天我们两个也躺在床上,是不是也在四相遁?明遁中呢?” “当然在……” “那比林菲斯怎么能看到我们?” “天亮了,他自然能看到我们。” “但他没有看到这些东西,我也没看见……” “那是当然,因为我们是在不同的四相遁中……” “我们在暗遁,东西在明遁?” “不,都在明遁里……” “那怎么会不同?” “东西是在明遁?眠,我们是在明遁?养,我们的卧室是在明遁?沐,……” “等等,你越说我越糊涂,怎么连卧室都成了明遁?” “岂止是卧室,整个茂名轩都是在四相遁中的。” “啊——!”大飞只叫了一半儿,就捂住了嘴。 “你以为茂名轩是可以随便让人看到的么?如果是单我一个人也就罢了,如今你们在这儿,……” “怕我们扰乱岛上么?” “不!是怕那些人类大惊小怪的,扰得你们不得安宁。” “你……”大飞的心再一次受到强烈的震撼,将人揽在了怀里。 “其实,比林菲斯是可以看到那些东西的,” “嗯……” “只是他在窗外一直大叫,让很多东西都挪了位置,虽然只有一点点,但足够了。若不是我及时把脚放到了地板上,不但那几个包儿都没了影子,就是我们两个也指不定去了哪里。不过,咱俩既不能离开这座岛,去哪里还是都能回来的,只是包儿可就找不到了。” “你的脑子里装着我不知道的东西,说了一个早上,我还是没听明白。不过,以后我们两个在一起的时间多的是,你大可以慢慢讲给我听,我也就不急在这一时了……” “大飞,你吐的东西在发光,”辛迪很煞风景的打断了大飞的告白。 “你才看到?想必昨天晚上这里早就红光罩顶了!” “什么意思?”这次轮到辛迪犯糊涂了。 “昨天我吐出来的叫‘牵挂’,是我与地狱之间扯不断的联系。不仅是我,地狱里的每个成员的体内都有,踏入地狱的大门那一刻,这个东西就从鼻孔钻到了体内,将身体里的骨头尽数吞噬,然后与骨髓融为一体,成为身体的新骨骼。有了它,无论我们去了哪个世界,最终都只能回到地狱,即便是获得转生,也是一样的结局。” “那你现在身体里没有骨头了么?”辛迪一脸担心的问道。 “有啊!” 辛迪用手上下一顿大捏,“真的有,看来你只吐出了一部分而已。” “不!我的‘牵挂’全吐出来了。” “那……” 大飞极温柔的笑了,软软的说道“我现在的骨头全是你的……” 辛迪一听大惊,“什么?你、你说过不会……” 大飞紧了紧手臂,“我还没说完呢!我现在的骨头全是你给我的。” “我给你的?我什么时候给你的?我没帮你接过骨吧?” “不用接骨,有你的眼泪就够了。” “我还是不明白。” “凡堕入地狱者,皆受万劫不复之苦,只有心泪才能得到净化。” “得到心泪也不是什么难事吧?” “怎么会容易呢?谁愿意将心中之泪甘心送与一个恶魔呢?” “我愿意!”辛迪在心中说道,“因为我也是恶魔,只是这边的人不知道罢了。” 床上的光越来越盛,辛迪的心中有了些许的不安,“大飞,‘牵挂’离了你的身体,你就没什么感觉么?” “有啊!” 辛迪的心一沉,“什么感觉?” “一身轻松喽!不过……” “不过什么?”辛迪淡淡的问,一颗刚静下来的心,又悬了起来。 “不过,如果昨天晚上红光罩顶的话,他们就会来抓我啦。”大飞说得很平静。 “红光?你刚刚也提到了,谁能看到?” 大飞指了指床上的几个包儿,“就是你现在看到的,而且就连瞎子也能看到。” 辛迪忙把被扯开,将几个包给捂上了。 “别捂了,他们若是看见了,昨天夜里就已经看见了,用不着等到这个时候。而且,现在他们的光芒早就散尽了,你看到的只是反射的太阳光而已。” 辛迪看了看窗外的太阳,上午都过了一半儿了,再想想大飞说得也有道理,便揭开被子,索性将几个包儿都打开了,一大堆红光灿灿的东西堆在床上,也真够耀眼的。 “你昨天怎么不说?我也好想个办法。” “想办法做什么?” “总不能眼巴巴的看着你被拉回地狱啊!” “卟哧!”大飞笑了,“你根本就看不到他们,怎么阻拦他们呢?” “试一试呗,总比什么都不做强吧?” 大飞心内一动,嘴上没说什么,眼神却变得深沉起来。辛迪是没有看到的,兀自看着床上的东西,“现在这些东西要怎么办呢?” “随你处理好了,那东西好不容易离了我,我可不想戴着了,你若不嫌弃,就送给你玩儿吧!” “这东西能玩儿吗?不能落一星儿到地上,又不知道它跟什么东西犯冲。虽说现在给人看了可能没什么大不了的,但终究不是能在人前摆弄的,倘若给什么域、什么界的看了去,一样也是不好。虽说可以放在四相遁里,但那也不是长久之计啊!”辛迪看着大飞、又看看那堆东西,嘴中不停的念。 大飞更觉有趣,不由得起了玩笑之心,“你跟他商量一下,说不定它会听你的呢!牵挂、牵挂,虽是一物,也是很有灵性的呢!” “真的么?”辛迪一听眼睛就亮了起来,端端正正的坐在那堆东西前,深吸了一口气,“你好,我叫辛迪。来到这片大陆之后,就叫这个名字了,也算是入乡随俗吧!你跟大飞在一起那么多年了,一日分离自会有些不舍,时间长了就习惯了……” 这都是什么跟什么啊!大飞不由得摇头,起身出了卧室。 “……大飞把你送给了我,我是一介凡夫俗子,也不会什么魔法,……你应该是很强大吧?不过我想,你可能没见过春花秋月、夏雨冬雪,……大飞说你很有灵性,那你能不能改变一下样子,自己跟着我……” 辛迪一个人在卧室里唱独角戏。 莫奈尔学园?茂名轩外?半个小时前 “辛迪,这么早?等着急了吧?昨天晚上给家里写信,睡得晚了……” “我又没让你解释。”比林菲斯没好气的说。 “昨天你没吃早餐,我……” “什么意思?” “我今天准备了几样特别的,要不要尝尝?”塞内欧斯觉得今天的辛迪有些不一样,脸上的表情阴晴不定的,一点儿也不象往日里的样子—— 往日里哪有表情呢! “好啊!”比林菲斯心想:原来你就是那个整天给小东西做吃的人,我倒要看看,你搞了什么名堂,害得那个小东西都不在茂名轩里吃饭了!随手抓了个什么丢到嘴里,“啊——!好吃!” 比林菲斯双手开动,每样儿都尝到,每样儿都好吃,真是非常的好吃,“喂——!小子,” “小子?”塞内欧斯的脑袋里出现了一个大大的问号。 “明天准备双份儿吧!我和弟弟一起来吃!”比林菲斯将桌面儿上的东西全部扫进了肚子里。“顺便说一声儿,我不是辛迪,我是他的哥哥,比林菲斯。记住喽,下次认错可不饶你!” “啊——!”塞内欧斯一屁股就坐到了地上,看着眼前的人晕了过去。 “比林菲斯,你怎么又回来啦?你在那儿,准得火上浇油,两个儿不定掐成什么样儿呐!” “我还是不放心……” “怎么又是这个人?”拉斐尔看到了躺在地上的人。 “你认识他?” “他昨天就躺在这儿,不过没什么病……,今天也没什么病,怎么又躺在这儿了呢?昨天晚上这里明明是没人的、刚刚也好象没有……” “别在那儿犯合计啦,他就是每天陪小东西吃饭的人,做的东西还真的很好吃呢!” “那也不能让他躺在这儿啊!” “让小磊把他送回去吧,我要进去看看。” “你别去!” “我干嘛不去?刚才我又听到一声惨叫,还没叫全,就被捂住了,谁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让那两个独处,太让人不放心啦!” 拉斐尔见自己劝阻不来,只好跟着一起进了茂名轩,三步两步走到卧室窗外,两人怔了一下,相互对望了一眼—— “辛迪,你在做什么呢?”拉斐尔温柔的问道。 里面没有做声儿。 “辛迪——” 屋子里的人回过头来,“拉斐尔、比林菲斯,有什么事么?” “你在念咒语么?”拉斐尔问道。 “咒语?没有啊!” “你在跟什么人讲话?” “是啊!我在跟‘牵挂’说话呢!” “牵挂?是谁?我在大门口都站了近一个小时了,怎么没看见什么人进来?”比林菲斯说道。 “‘牵挂’不是人,是一堆东西,喏——,就在我床上,” “你床上什么都没有啊!”比林菲斯更觉得有异。 辛迪怔住了,揉了揉眼睛,床上的牵挂散发着柔和的红光,安静的躺着,“你们没看见床上的东西?” 比林菲斯“呼!”的一下就从窗外跳进室内,“那个家伙给你灌了多少迷魂汤?说!大白天对着一张空床胡诌八扯的,啊——?”动作也快,大手把一张床给划啦个遍,“看见没?什么都没有!别在那儿发梦了,跟我出去走走,吹吹风,省得你不清醒!”不由分说抄起辛迪就走。 辛迪整个人都呆住了,因为他亲眼看见比林菲斯的手自牵挂中穿过!却没有任何感觉,太、太、太不可思议了,难道说…… “拉斐尔,你昨天晚上一直在数星星么?”辛迪回过神来的第一句话。 “你就是关心他,我可是日夜兼程回来的,怎么不问我一声儿?”比林菲斯又吃醋了。 “嗯!我和小磊坐在鹰扬草场看星星,一直都没有睡。” “那有没有看到什么特别的?”辛迪的心不由得紧张起来。 “特别的?” “比如说:白虹贯日、天狗吃月……什么的?” “那些是什么?” 辛迪抓了抓头,“那换一个问法儿,你昨天晚上除了星星还看到了什么?” “只有星星。”拉斐尔很肯定的说道。“今晚才会看到新月,要不要晚上一起坐在房顶上看?” ………… “你崩问了,就是有,他也看不出来,你问他还不如去问小白呢!”比林菲斯道。 “真的吗?小白会知道?刚好有一段时间没见到他了,我现在就去找他……” “这都快到中午了,这么急急忙忙的,是不是又要去打野食儿啊?还是送上门儿被哪个打呢?”大飞的声音传入耳鼓,辛迪感觉自己被提了起来。 唉!真是什么都瞒不过他! “嗯……” “想都不要想!乖乖去给我吃饭,下午的课就不要去上了,”大飞把辛迪放在了椅子上,桌子上摆的是一如既往的各种粥汤,“乱出主意的没饭吃!” “我早就吃过了,”比林菲斯骨碌着眼睛说道,“我亲爱的弟弟,你那个人类朋友做的饭真是太好吃了,我让他准备了双份儿,明天起,我跟你一起去吃!” “呃……” “拉斐尔也去,我已经跟他打过招呼了,多一个人应该没问题,所以嘛……,哇——!你要干嘛!”比林菲斯大叫。 第五十二章 第四节 开会 第四节开会 大飞淡淡的笑了笑,没说话,但比林菲斯的耳边儿可是听到了一个森森的声音:“再乱讲,我就把你烤了吃!” “你得有那个本事才成,”比林菲斯嘟哝了一声儿。 “我现在可是什么本事儿都有呢!只不知你要试哪一种呢?” 比林菲斯心下一惊,忙回头仔细打量大飞,果然有了变化—— 此时的大飞,额头上出现了一个月白的印记,虽不是很分明,但依稀好象是某个见过的徽记;身后是六片纯黑的巨大羽翼,丰满有力,“啊——!你……” 辛迪转过头,“比林菲斯,你怎么了?” “没、没事!我出去走走。”扭头就走了。 “哎——,别走啊!”大飞挽留道。 莫奈尔学园?黑森林?小溪边 “你不是出岛了么?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小白斜了一眼一脸猴儿急样儿的比林菲斯,懒洋洋的趴在溪水边问道。 “别问那么多,快说昨天岛上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发生了什么事?什么事也没发生啊!” “不可能!一定有事发生!” “真的没有!昨天下午到现在,岛都很平静。如果说喧闹,也只是女人蜂来的那个时候,小小的闹了一下,其他的都没有发生。” “绝对不可能!那大飞都恢复本相了,怎么会什么事都没发生呢?” “你说什么?”小白一下子就从地上跳了起来,“当日他灌肠吐出,已是洗了心,怎么会恢复本相?定是他变化了吓你的。再者说,他若真的恢复了本相,别说天界会怎样,单是地狱一处,早就是一片火海,你还能看到这片蓝天么?” “说得也是啊!”比林菲斯的心稍稍安了安,“他干嘛要吓我?” “你也没少找茬儿吧?” “是我先看到小东西的,那个时候他还没踏进学园的大门呐!帮我疗了伤,我送他去上学……。你想想,没有我,他根本就不能按时报到,不按时报到,哪儿还能有入学这一说……。明明是我在先,他干嘛霸占了去?” 小白觉得这个问题还是少插嘴的好,便又卧回溪边不言语了。 莫奈尔学园?茂名轩外 “辛迪——,辛迪——”杰菲尔扯着大嗓门儿,连声的叫着。 好半天,辛迪才晃了出来。 “怎么才出来?昨天不是很早就歇了么?” “哦……” “快走吧!我们已经迟到了。” “杰菲尔,现在都已经中午了,训练也该结束了吧?” “今天根本就没训练!” “没训练?为什么?” “当然是因为你啊!” “我——?”辛迪不知道自己又捅了什么娄子。 “哈哈——!看你吓的,是好事啦!下个星期就要出发了,从今天开始进入休整状态,避免消耗过度,影响比赛!” “那……” “现在是来找你去开会,把行程、赛程之类的安排好,然后按项目分组之类的,好多事情呢!快走吧,就等我们了。” “上午没开么?一定要中午?” “上午当然开了!只是你可以不到场。” “我不用去了么?” “哪儿能啊!你可是我们头号种子选手啊!你不去,我们怎么得冠军呢?” “那怎么说我可以不到场呢?” “因为你一到场,会不开不成了。” “为什么?” “别在那儿为什么了,教练都望眼欲穿了,我们一边走一边说吧!” “好吧!我回去换件衣服,”辛迪转身回去了。 可不嘛!杰菲尔心想:这都中午了,还穿着浴袍呢! 不过,辛迪换衣服的速度太快了,杰菲尔只起了这么一句,辛迪就穿着整齐的院服出现了。 “我们走吧!” 望着辛迪远去背影,大飞隐在空气中陷入了沉思:“你到底对‘牵挂’做了什么?它怎么变成了这副样子?这到底是福?还是祸呢?”因为大飞看到在辛迪背后出现了一条盘旋游走、变化莫测、无始无终的滴血珠链,时而穿过旁边人类的身体,时而结作一朵珠花,如影子一般跟在辛迪的身后。 “杰菲尔,昨天岛上是不是有什么大事发生啊?”辛迪见离茂名轩远了,才意有所指的问道。 “当然啦!而且都是你搞出来的呢!” “我、我搞出来的?”辛迪的一颗心忽悠一下,就不知跑到哪儿去了。 “可不是嘛!就是你搞出来的,岛上的人都知道!” “都知道?”辛迪觉得自己的声音有点发颤。 “没错!” “都是什么事?”辛迪淡淡的问道。 “你呀!真是小孩子气,非得让我说说,你才高兴么?”杰菲尔拍了拍辛迪的背,“还是说跟那些家伙住久了,记性越发的差了?” “…………” “好啦!不逗你了,说给你听吧!这第一件,就是女人蜂来了,你们学院的老爷子们全都发了飚,使了个禁足令,把我们全关在了宿舍里!可怜梅尔……” “梅尔怎么了?他……”辛迪的心里却觉得轻松了不少。 “他!他只能躺在自己的床上,只有眼睛是可以动的,今天早上才恢复过来,……” “那你们呢?” “我们只是禁足而已,昨天下午就可以自由活动了,但梅尔是禁足、禁言、禁行、禁思,整个人跟块石头没什么区别,偏施咒的人不知为什么,给忘记了解,害得梅尔一直躺到今天早上咒术失效。” “好、好厉害啊,谁下的手?” “都是你们弗尔学院的,我可认不出来。” “那还有别的事么?” “当然有!” 辛迪的一颗心又掉下去了。“什么……” “这一件,可是让全学园都大快人心的事啊!” “谁死了?是克拉拉?” “克拉拉活得好好儿的,怎么会死?再说,现在也不能让她死啊!” “也是,那有什么值得大快人心的?” “大快人心的事,就一定要哪个死了才行么?” “那是……” “说它大快人心,是因为你做了一件让所有人都高兴的事!” “我能做出这种事?”辛迪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想想自己过去的行为,好象从来没有过种情况呢!这片大陆真是古怪! “就是你才做得出来!” “…………” “你批准了所有人的项目申请,而且还预支了款子。大家兴奋得不得了,估计昨晚没几个睡觉的……” “都没睡觉?”辛迪第一次说话岔了声儿。 不过,杰菲尔沉浸在某个场面中,没有注意到辛迪的失色,“想睡也睡不着啊!有的人居然坐在屋顶上,也有人在操场上庆祝,老师也放任了……。你想,一下子就拨了五千银币,大家都不知道怎么花了,就是那些家世显贵的,也没自己亲自花过什么钱;老师们的申请,你怎么才拨了五百?不过,大家都爱死你了,当然是学生,终于有重视学生的人了……” “我也是学生……” 杰菲尔继续描述,“老师们虽然拿得少了,却也没几个抱怨的,很多人都很感激呢!” 辛迪觉得有必要再问些别的,不然,在进入会议室之前,是不能听到自己想知道的答案了。“杰菲尔,还发生别的事了么?” “别的事?发生了这么大的两件事,你还希望会发生什么事呢?” “比如说,天上一下子变成了别的颜色……”辛迪没敢说红色。 “哈哈——!准是昨晚做了什么梦了,不过!”杰菲尔停了一下,“你要失望了,昨天只发生了这两件事!如果你希望天上下红雨、树上结青蛙……” “啊——!天、天上、天上下红雨了?”辛迪的脸一下子就白了。 杰菲尔“啪”的打了辛迪一下,“做什么梦呐!天上什么时候下过红雨?都是魔法书上写的,这个世界从来都没有发生过!” “那你昨天晚上有没有见到天上有什么色彩斑斓的东西?” “大黑天的,除了满天的星星,哪来的色彩斑斓?我们几个都是闹到后半夜,特西他们今天早上才从操场回来,谁也没看到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否则,天上早是巨鸟成群了!”杰菲尔有点担心的看着辛迪一会儿,“你还是与他们走得远点儿吧!这些日子下来,你都瘦了,这腰用一只手都握得住了。” “我还好,”辛迪的一颗心总算放到了肚子里。 “要不,你回来住吧!大家伙儿也有个照应……” “…………”辛迪没说什么,但心里很清楚:自己再也不能跟简斋的人住在一起了,其他人恐怕也不行了!这三年,看来会很漫长呢! 莫奈尔学园?斯沃夫学院 “杰菲尔,这条路我好象走过似的。” “当然!你昨天不是走这条路来送的通知么?” “开会是不是应该去会议室呢?这条路可是去院长办公室吧?” “会议室就是院长办公室。” “是这样啊!” “没办法,我们学院的学费是最便宜的,学生也大多来自平民,自然盖不起象样儿的教学楼,能这样儿就不错了!” “学园每年不是都给你们拨款了么?还有旁边的那几栋场馆不是都空着呢么?” “那几个啊,因为好几个学院都申请使用,哪个来头都比我们大,若不是伊戈院长和阿尔方索院长一直都不表态,早就成了魔法实训场了!” “这跟他们两位老人这有什么关系么?” “当然有!这岛上的所有楼堂馆所都是弗尔学院的产业,确切地说,都是弗尔学院某几位的产业!没有业主的认可,没有人敢用!” “我去找阿尔方索院长大人,让他把那几栋给你们用就是了。” “那不是阿尔方索院长大人的产业,” “是谁的?” “是杜克公爵大人的。” “那就更好办了,我去找杜克商量,会让你们用的。” “真、真的么?” ………… “大家都在等你们呢!你们两个却站在这儿聊闲天儿,真是不象话!”光听到声音,不看到人,辛迪就觉得自己被一只手给捞了起来,扛在了肩上,忽忽悠悠地来到一间大房子里。“大家看,我们的辛迪来了!” “辛迪,……” “辛迪……” 手从很多个方向伸过来,脸上不停的有人吻过,双脚怎么也沾不到地板,身体被各种味道包围着,气儿都快要透不过来了,头晕得很…… 就在意识快要模糊的时候,一股巨大的力量将自己托到了更高的地方,“大飞……” “别怕,他不会带你飞的,”浑厚的男中音安慰道。 “安静!大家安静!”好熟悉的大嗓门儿。 辛迪觉得自己坐在很高的位子上,不由得低头向下瞧了瞧—— “别乱动,当心摔到!”瓮声瓮气的声音,“你就坐在我肩膀儿上,他们就够不着你了。” 现在看清楚了,很大的一个房间,从前到后有很多阶梯,老师、教练、同学聚在自己周围——,不!是聚在自己坐的人的周围,安德烈院长正在吹胡子,自己旁边的这个人,可真够大的!耳朵跟自己的身子差不多…… “你是巨人么?”辛迪在那个人的耳边轻声问道。 “是的。” “昨天这里好象不是这样的……” “嗯!昨天晚上,我和我兄弟把这里改造了一下,我们走的时候,会再改回来的。” “改来改去的多麻烦,就这么着不是挺好的么?” “你喜欢,可他们没那么大的地方儿。” “我能问你一件事么?” “可以。” “昨天你们兄弟改房子的时候,有没有看到天上有什么东西在放光?” “有啊!” 辛迪差点从巨人的肩上掉下来,“能看出什么东西在发光么?” “当然!满天的星星都在发光,怎么会看不到?” “那就没看到别的?” 巨人摇了一下头,“没有别的,怎么看到?” ………… 辛迪不说话了,房间里也没了说话声儿,几个老师在喘着粗气,看来让大家安静下来费了不少工夫呢! “泰坦……” “就让他坐在我肩上吧!”扛着辛迪的巨人说道。“我垫了垫肩,不会咯着他的。” 第五十二章 第五节 专用厨师 第五节专用厨师 “好吧!”安德烈原本也是想请泰坦帮忙照看辛迪,这个小东西!什么时候发通知不好,偏偏要出发了,把个通知发下来了,然后举岛沸腾,连开会都得找别人休息的时间!否则,今年的种子不等发芽儿,就得被热情的气浪给煮熟喽!安德烈按了按太阳穴,“现在就开始开会,今年的分组……” 会议在一个半小时之后结束了,辛迪对于自己居然能听懂近一半儿的内容表示惊讶,没想到自己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居然有这么大的进步!殊不知,他在拉斐尔会讲这个世界的语言的时候,就同时得到了这种能力。因为,拉斐尔本是管辖各种语言的天使,当然会让辛迪多加学习,特别是他又是那么的喜欢这个人类的少年。只是,这些都是辛迪所不知道的,正如他不知道自己身边的几个异类,是多么的叛逆一样! “辛迪,你留下来,还有杰菲尔,其他人就按今年的分组去准备吧!”安德烈的发言结束了。 人们陆陆续续地离开了房间,尽管很多人都想再拥抱一下辛迪,无奈泰坦的人头儿实在太大,根本连辛迪的脚趾都摸不到,只得悻悻地离开了房间。 等人都走光了,安德烈才开口说道:“泰坦,把他放下来吧!” 巨人小心翼翼地把肩上的人摆进一张椅子里。 “辛迪,我可真是佩服你!随便一件小事,也能让你搞得惊天动地的。” “我没做什么吧?” “又发呆了,刚刚我讲的你听明白了多少?” “一半儿,还能再多一点点。” “嗯!很好!……” “安德烈院长,我好象还不知道被分在了哪一组……” “因为我根本就没有把你分到任何一组去!从现在开始,除了回茂名轩睡觉之外,其他时间就让泰坦陪着你,直到离开莫奈尔岛的那一天为止。” “为什么?” “哼!还用问吗?你现在这个样子,不管在岛的哪一个地方转悠,都会有人把你捞走,就象刚才你一进门时一样!不用等到下个星期出发,你就被岛上的人给吃掉了!” “我、是不是又捅了什么娄子?”辛迪的心开始打鼓,回想着这两天的行为。 “这个不是娄子,只不过大家都想对你表示一下友好。” “我对他们不友好?” “不!我的孩子,你对他们太友好啦!就只魔法学院的几个家伙除外。” “没听明白。” “好吧!我简单点说,学园历年都有研究经费划拨,但基本上都拨到魔法学院去了,其他学院只有看的份儿。而今年,你居然把85(百分号)以上的款都给了魔法学院以外的申请,你说大家能不高兴嘛!”安德烈委兴奋的说道,“如果再把学生的份儿算进去,那就是93(百分号)呐!” “可那钱并不多……”辛迪小了声气。 “不是多少的问题,而是态度的问题!本来嘛!人活着不是因为有魔法才会幸福的,对不对?” 辛迪点了点头。 “所以,我才应大家的要求,特意把你和杰菲尔放在一组,由他来为你打理一切对外事务,你就专心准备参赛就可以了!” “哦……” “现在泰坦是你的贴身保镖,离开莫奈尔岛之后,他的两个兄弟将与我们同行,一路上保护你的人身安全。我已经贴了告示出去,给你找三个厨师,负责你的一日三餐,再找一个汤水师傅,给你做各色羹汤。这两天,你就专心尝他们的手艺,你喜欢吃谁的,咱们就录和谁。再找几个保健医生……” “还要尝每个人煮出来的药?”辛迪有点担心的问道。 “怎么可能,还不把你给喝傻了?是给你补充营养。好了,午餐时间已经过了,你饿坏了吧?泰坦,带他去餐厅吧!” “安德烈院长,我是吃过饭来的……” “那也过了两个多小时了,你不是经常会饿么?就多吃点儿!” 就在说话的功夫,巨人再次把辛迪从椅子里拿了出来,捧在手心里,从房顶迈了出去。 “杰菲尔,”安德烈语重心长的说道,“这次比赛你的任务最重,所有的细节你都要了如指掌,辛迪能发挥到什么程度,全在你身上。” “明白!” “记住!千万不能由着他的性子撒欢儿,就他那水平,准会被取消资格!所以,预赛和决赛你要片刻不离他左右,至于会不会有人身安全问题,我再另外安排。所有的这些,都不能给他发觉,清楚了么?” “清楚了!” “还有……” 千叮咛、万嘱咐,可怜一片苦心! 莫奈尔学园?斯沃夫学院?餐厅 诺大的一个餐厅,却只摆了一张桌子、一把椅子,椅子上坐着辛迪,椅子后面坐着泰坦(当然是坐在地上)。 “上菜!”泰坦小声儿说道,辛迪可是觉得直震耳朵。 餐厅外走进来一个人,手里端着一个托盘,托盘里是一饭、三菜、一汤。 辛迪看了看,三样儿菜,都看不出来是什么做的,便摇了摇头,只把清汤端起来喝了一口,“哇——!”立刻就吐了出来,居然是甜的!一下子就没了胃口。 进来的第二个人,也是一饭三菜一汤,但都做得油腻腻的,不象好吃的样儿。 直到第七个人,辛迪才看到了自己认识的菜品,很不客气的吃了个精光。 “吃饱了么?”泰坦问。 “没有……” 没等辛迪说完,第八个人早把饭菜摆好了。 哎呀呀!是塞内欧斯家的菜,真是太好吃了,又是一扫光。 ………… 第十二个人,不会吧?居然是大飞的手艺?这个家伙怎么变成了这副模样?一下子还真差点叫出声儿,他做的东西自然要全吃光,不然准得回去找茬儿! 第十五个人绝对是比林菲斯,崩管他变成什么样儿,那双眼睛是不会变的!真是让人头疼,如果不吃他做的,他准会把我给吃掉!至少那眼神儿是那个意思,辛迪很努力的又吃完了一份儿。 然后,没一会儿,又加倍努力的吃完了拉斐尔做的,这几个家伙怎么全来凑热闹?看我给撑成这样儿,你们就高兴么?看来,我也得学着使使性子才行呢!…… 脑子里想不了太多的东西了,因为米罗笑眯眯的也端来了一份儿套餐,诱人的香味让辛迪难过极了,为什么好吃的全在后面啊?!这种诱惑辛迪是抵制不了的,打点起两百倍的精神,把米罗端来的套餐也吃掉了,然后闭着眼睛不再往后看了,省得再看到哪个熟悉的面孔让自己更难过! “泰坦,我再也吃不下去了,我们去散步吧!” “嗯!”泰坦慢慢站起身,伸手将餐厅的屋顶给托了起来,然后让辛迪坐在自己的手腕上,跨出了餐厅。 莫奈尔学园?斯沃夫学院?餐厅外 “你们两个,给我借一步说话,”大飞对着比林菲斯和拉斐尔勾了勾手指。 “不就是让小东西多吃了一点儿嘛!别臭着一张脸好不好?”比林菲斯嘻皮笑脸的说道,“大家还不是想光明正大的陪在他身边?岛外的世界可是很复杂、很危险的哦——,对不对?” “哼!”大飞没说话。 “再说,谁知道这些应往的厨师安的什么心,现在好好儿的,出了岛就使黑心,到时候,咱们可不一定能挡得住哦——” “我们有一个凑热闹还不够,用得着来三个吗?有那功夫把那边的花域小子先解决了,省得他在那儿碍眼!” “哎哟!这你可就不懂了,”比林菲斯两眼放着坏光。 “我怎么不懂?” “你想啊!这么多应征的,小家伙儿可就只有一个胃,谁先填进去,谁就能进入下一轮选拔。咱们人多,胜算当然会大!而且就算你的厨艺不怎么样,但小家伙吃惯了你做的,再加上你那个小性儿,不管什么东西,小东西准会吃下去的!”比林菲斯耐心的损着大飞。 “我厨艺不怎么样?你的又好到了哪里去?”大飞很生气。 “我觉得辛迪很喜欢吃米罗送来的东西,”拉斐尔突然说道。 “你怎么知道的?”比林菲斯问道。 “不错!拉斐尔说得非常正确!都撑成那个样子了,还不忘记全部吃光,看来不是一般的喜欢吃呢!”大飞很赞同拉斐尔的观点。 “不行!不能让他吃花域的东西,”比林菲斯坚决反对,“一次两次也还罢了,长吃下去,就会从骨子里透出香气来,那些蜂子就更会缠住他不放!” “我同意!”大飞道。 “你们两个可是第一次意见一致呢!”拉斐尔道。“专用厨师有三个名额,米罗肯定会是其中的一个的。我们做得不好吃,总不能为了隔离他们,让辛迪吃得不消停啊!他只是一个普通的人类呢!” “有了!”大飞有了主意,“比林菲斯,你去找伊戈,让他把弗尔学院的那些老头子挖出来,就任谁都不能再打什么主意了!” “那我们也不能打主意喽?”比林菲斯觉得这个主意实在太差劲。 “不是还有保健医生么?谁的医术能比得过拉斐尔?我们还是有机会的!” “哎呀!真的呢!我这就去……”比林菲斯刚要动身,又转了回来,“等一下!为什么是我去?” “你是他哥哥,你不去谁去?将来走的时候,也可以这个身份跟着去啊!哥哥的意见、哥哥的要求,总是很容易就能让人接受的。” “哦——?你承认我是他哥哥啦?那今晚我要跟着弟弟一起睡!”比林菲斯立刻就提出要求。 “不行!” “干嘛不行?” “这个……,这个你去跟小东西说才对吧?愿不愿意应该是他说了算吧?”大飞说完就消失了。 “走吧!”拉斐尔道。 “去哪里?” “去找伊戈院长……” “你怎么就那么听他的?我偏不去找伊戈,我去找尼克,哼!”比林菲斯一扭身,也消失了。 拉斐尔看着两人消失的地方,不禁摇头叹道,“这两个还真是别扭,要怎么调和才好呢?”却没注意米罗走了过来—— 莫奈尔学园?东南部海边 “那边是第十三学院,还要走过去看么?”泰坦问道。 “不用了,我这么散步也挻好的。” “哦。” 辛迪从泰坦的左臂走到右臂,再从右臂走到右臂,来回三步。 “泰坦,我还想问你一件事?” “你要问的事儿还真多,我知道的又不多,你为什么不去问那些跟你一样的人呢?” “他们说的我听不太懂,你说得虽然不多,但都能听得懂。” “真的么?那你问吧!” “你这么大个子,之前我怎么没见过你啊?” “我不住在岛上,” “那你住在哪里?” “住在落伽山谷。” “那是什么地方?离这儿远么?” “在大海的那一边,对于我们来说不是很远,半个月就到了,但对你们来说大概要走一年多吧!” “安德烈院长是怎么把你们请来的呢?” “不是他来请的,是几千年前就订下来的协议,我们每年都会到岛上一次,到黑森林里采些药草,作为报答,我们会帮岛上的人办点小事。” “比如说,送我们去参加比赛之类的。” “是这一百多年的事儿,之前不是的。” “之前不和去参加比赛是么?” “也不是!” “那是什么呢?” “之前,从这个岛到大陆上也就需要三五天,但不知什么时候离岛最近的大陆被各种妖怪给占据了,他们特别爱吃人。没几年,那个港口就没人去了,大家都绕到其他港口去了。” “现在也是这样么?” “嗯!” “就没人出面制伏那些妖怪?” “开始的时候有,而且还争先恐后的去呢!但妖怪的妖法高强,去降妖的人都被妖怪给吃了。没有几十年,就再没有人去生这个念头了。” “这边的人不是会魔法么?而且杀伤力也很强,一个人打不过,几个人联手也打不过那些妖怪么?” 第五十三章 第一节 动议 第五十三章千丝万缕汇成河 第一节动议 “人会的魔法是有限的,而且使用魔法会消耗精神和体力,魔法师们差不多都没什么体力,咒语还没念一半儿,就已经被吃掉了。” “嗯——,有意思,好玩儿!” “你不散步了?那我也歇会儿。” “你累了么?” “是啊!岛虽然不小,可人太多了,一个不小心就踩到了。” “啊!真是难为你了,”辛迪坐在泰坦的手臂上,安静了一会儿,就又有了新问题,“其他的参赛队伍也会遇到这些妖怪么?” “不会!” “为什么?” “因为只有莫奈尔学园是在海上的,其他队伍都是大陆上的,根本就不用走这个港口。” “我们就必须要走这个港口么?” “也可以不走,” “那就不走呗!” “但要走一个多月才能到赛场,别的队伍最多也就走十天。长途旅行最消耗体力,到了赛场,不用比赛就已经输了。” “所以说,莫奈尔学园从来就没赢过。” “那些妖怪来了之后才没赢过,之前可是一直都是冠军的。” “原来是这么回事啊!”辛迪站了起来,“说不定他们就是什么人请来的呢!” “那是当然!”泰坦接口道。 “什么叫那是当然?” “那些妖怪都是中级以上的妖力,不可能是在人类的世界诞生的,生活在人类世界的妖怪,妖力都很弱,根本不会公然与人类为敌的。” “既然是这样,就找些高级召唤术士,把他们送回去。” “他们回不去了,因为吃了人,身体发生了变化,活着的状态下是回不去了。” “那死了不是更回不去了?” “不!他们不是这个世界的,在这个世界死亡之后,就会从这个世界消失,而回到他原来的世界。” “啊——?还有这种事?太好了!我……” “现在都这个时候了,我是不是该送你去上课了?” 辛迪看了看天色,已经是快下课的时间了。不过,过去一下,总比不过去要强得多。“好吧!我自己去就行了,你走路不方便……” “那可不行!安德烈让我保护你,不能让别人乱碰你,也不以乱吃他们给的东西!” “为什么?” “只差几天了,要是给别有用心的人得了手,你就不能参赛了。” “怎么会?” “怎么不会!随便给你吃一粒变身丸,你就失去参赛资格了!喝点儿什么汤水,也是很危险的!” 辛迪呆住了,这可是从来都没想过的问题。变身丸是魔法不是毒药,自己那点道行怕是应付不来。怪不得安德烈院长如临大敌般进行战略布置,居然还有这么个插曲啊! “好吧!请你送我去那五座塔中间的小教学楼吧!”辛迪很认真的说道。 莫奈尔学园?弗尔学院?小教学楼 辛迪一进门儿,就知道这个下午余下的时间会变得很漫长—— 几个老头子手上拿着几张告示,正在那儿讨论呢,见辛迪进来,其中一个人说道:“辛迪,这个告示是怎么回事?” 辛迪瞟了一眼那颗大印,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是安德烈院长的意思,我可没参与……” 没等辛迪说完,几个老头子就往门外走,最后一个人在关门的一瞬间说道:“今天要看的书放在讲台上,你自己拿着看吧!不明白的就画出来,如果到下课我们还没回来,你就回茂名轩吧!” 门关上了,辛迪一个人傻愣愣的站在教室里,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抓了抓头:我的预感怎么越来越不准了呢?难道真的是跟大飞住得时间长了,有点儿不象人了? 辛迪捧着没翻过一页的书继续发呆,下课的钟声响过了好久,太阳只剩下一个边儿了,这才伸了个懒腰,走到窗边儿,“泰坦,” 一只大手应声而现,辛迪站了上去,“到茂名轩吧,晚上我请你吃饭!” “还是去餐厅吧!那里已经排着队等你去品尝了。” “你怎么知道的?” “我个子高,当然能看到。” “站得高、看得远,用在你身上是再合适不过了。就依你吧!又要撑得走不动了。” “怎么会?吃饱就好,干嘛一定要吃到撑得走不动?明天还可以再吃嘛!” “话是那么讲没错啦!可有些是不能不吃的……” “只有不能吃的,哪有不能不吃的?” “当然有!不然,我中午干嘛吃那么多?现在还没觉得饿呢!” “那就不要去吃了,”泰坦停下了脚步,“什么时候饿了,再让他们给你做夜宵好了。” “那、那好么?” “有什么不好的,我送你回茂名轩,然后再通知他们你还不饿,让他们去准备夜宵,你什么时候想吃,就叫我一声儿,我来接你!”泰坦把辛迪放在茂名轩的台阶儿上。 “那我如果睡了,没叫你怎么办?” “让他们直接准备早餐,我一早儿来接你,记住!我来之前,你不可以离开这里哦!” “好、好的,我知道了。” 泰坦走了,巨大的身影消失到海里去了。 “别看了!快去洗手,饭已经给你准备好了。”大飞的声音传了过来。 莫奈尔学园?尖塔 “伊戈,这次我可是要跟去。” “艾迪,你去了,书塔怎么办?” “也不差这几天!而且除了那孩子,也没什么人到我那儿借书看,我跟着去不是正好儿?孩子天天有书看,就不会闷得慌。” “艾迪要去,那我也去!”一个陌生的声音说道。 伊戈一看说话的人,“卟哧!”就笑了,“他们去还是有那么一点儿靠谱儿,你去干嘛啊?” “他们去干嘛,我就去干嘛!” “我们是去保护那孩子,我们唯一的学生,你去不是添乱嘛!”尼克道。 “我哪里添乱了?” “你家那塔叫什么名字?” “颠倒塔,怎么啦?” “颠倒黑白是你拿手好戏,你要是去了,他还能拿第一么?” “我、我在远点儿的地方看着还不行么?” “不行!”阿佩尼尼断然道。 “合计什么呐?这么热闹?”这个声音让很多人都感到很难受。 “匹克公爵,您怎么到这儿来啦?”伊戈硬着头皮问道。 “塔主们一个个都从本部溜了出来,大哥有点在意,我总不能让大哥着急啊!所以,我就跟来看看,有什么地方需要我么?” “我们只是小聚一下,怎敢劳动公爵大人……”亚尔斯还没说完,匹克就阴阴的笑了,两只绿眼睛翻了翻,“刚好我也没什么事儿,就跟你们一起聚聚吧!” …………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言语了。 “怎么都不说啦?刚才不是还挺热闹的?”匹克发难了,“别以为我不知道,趁我脾气好,还是都说出来吧!” 伊戈自知不说不是行了,“匹克公爵,您先看一下这份告示,然后我们再说不迟。” 匹克一看,居然笑了,“做得不错嘛!伊戈,你看看人家,想得多周到?连连营养搭配都列上了。辛迪还是我们学院的学生,我们怎么能落了后?大家都出点儿力,哪个没尽了心,可别怪我翻脸哦?” “我们是愿意出力,可要怎么出啊?”颠倒塔主问道。 “这还用问么?凡是闲着没事儿的,都去凑个热闹,把那些想捣乱的都给我扼杀在摇篮里!” “好嘞!”很多个声音附和。 “任何人,不得靠近辛迪50步以内,违者杀!……” 伊戈一听就知不妙,立刻出言制止,“等、……等一下!匹克公爵……” “什么事?”被打断的匹克转过脸来看着伊戈,“你还要再补充点儿什么条件么?” “把那孩子50步以内的人都杀光了,那他还跟谁比赛呢?” “没有比的么?不是还有很多人……” “参赛者在赛场上可是要站在一起的。” “那就让小家伙不战而胜……” “公爵大人,”伊戈定了定神,心里有了主张,“辛迪非常渴望参加这场比赛,每天都很认真的参加训练,还要抽出时间努力学习各国的语言、礼仪,为此还险些遭遇毒手。你一下子就让他不战而胜了,对他的打击是不是太大了?若是因此失了常态,……”伊戈不说了,只是意味深长的看着匹克。 匹克眨了眨眼,突然想到了什么,不由得脸色一变,马上就改了口,“你说得对,不能让那孩子失望,那就由着他性子来,他担当不了的时候,大家再及时出面帮一把好了。” 伊戈暗暗松了一口气,“那就这么定了,想去的都去找安德烈揽个事儿做,没揽到的,我再想个办法,争取让大家都能掺一脚,你们说怎么样?” 有了这个话,也就没有什么再商量的必要了,屋子里的人都很有默契地走了,就连匹克也骨碌着眼睛、晃晃悠悠的走了。 “尼克,留一步说话,”伊戈叫住了走在最后的尼克。 “什么事?” 直到所有人都走出了尖塔,尖塔的大门在众人身后无声的关上了,伊戈才开口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怎么跟他们一起闹?一个辛迪我们就够悬心的了,怎么又招惹出这么一大伙儿来?……” “你就别跟我抱怨啦!我也是没有办法才把他们都拢到你这儿来!” “你还能没有办法?” “我说了,你就清楚了。” “嗯,我听着。” “今儿正晌午头儿上,辛迪的那位孪生哥哥就来砸门。这一砸可倒好,把几个好奇宝宝给砸了出来,以为辛迪出了什么事,就都跑来看究竟。当然,前头的几句客套话没听到,可那几句最要命的话,可是一字不漏的全听了去了……” “比林菲斯?他说了什么话?怎么个要命法儿?” “说什么有人给辛迪下咒、下毒的,让我们派两个做饭的。” “比林菲斯也没说错,我也想到了这一点,没想到让他给先提了出来。” “你别乱插嘴,听我讲完不好么?” “好、好、你说,我不说了。” “你这么一岔,我也不知道怎么接了,反正一句话,那几个一听到有人给辛迪下咒、下毒,也没听后面还有什么话,立刻就往本部跑……” “那你倒是拦一下,听完啊!” “我怎么拦啊?那个比林菲斯死缠着不放,说话也是着三不着两,大有让我去给那个小东西做饭的架势。你说,我能拦得住吗?!” “那后来呢?” “后来?后来,来了一个……,就是那个拉斐尔,温言软语的,把比林菲斯给拉走了。” “再后来呢?” “再后来,就是这些要命的老家伙,一个个象做贼的似的从本部溜了出来,到了方塔也不明说,只在那儿试探。一看他们的样子,我就知道他们来干什么,不过他们不说破,我也不点透,原本打算哈哈几下就混过去了,可更要命的凑了过来……” “大飞来了?” “大飞?他来干什么?” “那这个岛上还有什么比他更要命?” “今天下午给辛迪上课的那几位呗,手里拿着张告示直接就冲到我鼻子底下了……” “告示?什么告示?” “就是刚才匹克都看了的那张榜文!” “哦——” “这下子窗户纸可捅露了,我被他们吵不过,只好送到你这儿来了。” “哦——,”伊戈长长松了一口气,“我说呢!忙活了这一半天,原来是这么个事儿啊!没什么,就让他们跟着匹克折腾去吧!” “啊——!?你、你不制止?” “制止他们做什么?这不是很好嘛!常年躲在本部,早晚也是个大娄子,不如借这个机会,让他们都散荡散荡,活动活动筋骨。” “伊戈,……” “怎么?” “你没事儿吧?是不是这些日子太忙,你有点糊涂了?” “怎么可能?我可是清醒得很,……” 尼克摇了摇头,伸手止住伊戈继续往下说,“好吧!就趁着你清醒,我再跟你说一件事。” “好。” “比林菲斯在跟某个人赌气,而且还带着火药味儿!” 第五十三章 第二节 准备 第二节准备 “你怎么看出来的?” “你今天中午若是见了他,你会比我更清楚!” “你认为他是在跟谁呕气呢?” “还能有谁?准是我们那位‘宝贝学生’、他的亲爱的弟弟,把这个来历不明的哥哥给惹恼了!” 伊戈沉吟了一下,“不会!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他应该是跟大飞呕气!” “跟大飞?那个恶魔?他们也不是一个级别的,他怎么敢跟大飞呕气?” “过去不是,但不等于现在也不是!而且他们之间还夹着那个辛迪,再怎么着,他们也只能斗闷气!” “他们斗闷气跟辛迪有什么关系?” “应该说是很有关系!” “我倒要听听你的‘很有关系’!” “还要我说做什么,你不是也看到了?” “看到了?我看了什么?” 伊戈很有深意的笑了,“你看到了拉斐尔。” “…………”尼克大眼瞪小眼儿地看着伊戈,没明白是什么意思。 “你也不用这么看我了,你只想想拉斐尔看辛迪的眼神儿就够了!” 尼克当真认真的想着什么—— “让你想,也别这个时候想啊!你还是趁天还没黑,到阿尔那儿去一趟,把这个事儿跟他说一下,问他个意见。” “说得也是!哎——,你不去么?我们一起去不是更好,……” “那可不一定,我去了,阿尔就什么意见都没有了。” “好吧!我去!那你呢?” “我要回本部一趟。” “回本部?做什么?” “机会均等嘛!这么大个事儿,总还是要让大家都知道的好,若是给人指着脊梁说厚此薄彼,就不好了。所以,我要到本部去一趟,把下午的事儿公告一下,也好让那些想去的人做好出发的准备,我这边也好安排不是?”伊戈一脸笑眯眯的拉着尼克往外走。 “啊……?”尼克心里暗想:你这不是比匹克还能添乱么!这下子,整个大陆可就要翻个儿啦!心里虽有此想,嘴上却没说出来,胡里糊涂的跟着出了尖塔,就去找阿尔方索去了。 莫奈尔学园?简斋 这两天的变故几乎让莫奈尔岛沸腾了,而简斋的人却保持着不同寻常的冷静。 本在有条不紊的整理行囊—— “现在就去学业旅行,是不是太早了些?”梅尔坐在本的房间里,轻声问道。 “是早了些,本来是要再过两个月才动身的,但今年的变化太大、变数太多,若是再按寻常时间来的话,怕是这辈子都不能去学业旅行了。” “我怎么觉得你好象是要跟辛迪他们同行似的呢?” “不是好象,就是与他们同行!我申请同行的文书已经批了,还是我们的副院长和教务长亲自批的呢!” “不会是还有什么特殊任务吧?” “这个就无可奉告了!不过,有一点我可以透露给你,今年提前开始学业旅行的,并不是只有我们学院,而是全部十二所学院都将学业旅行提前了。” 梅尔“呼”的一下站了起来,“我怎么不知道?” “你这两天都被禁足在床上,怎么可能会知道?” “嗐!为什么我们哥斯特学院要被禁足到这种程度?” “被禁足到这种程度的,并不包括其他人,而是只有你一个人!” “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你可是本校几百年来,以八所学院全满分的成绩进入简斋的!而且还是自愿申请到哥斯特学院就读的工读生!虽然都已经过去几年了,但那些老爷子们的记性好得很,再加上你开学以来的卓越表现,不让你禁足才怪呢!” 梅尔不出声儿了,又站了一会儿,见本还在专注于自己的行囊,便静静的离开了本的房间,踱出601室,站在简斋前的空地上,呆呆地望着傍晚的天空—— “梅尔,你站在这儿做什么呢?老远就看你仰着头,难道说你选修了观星术?” “乱讲!这会子天上也没星星,就是选修了观星术,也要半夜出来才能看得见不是?”西蒙从另一方向回来了,刚好赶上特西抱着一大堆东西跟梅尔打招呼。 梅尔根本就没听见两人在说什么。 “梅尔,……”特西腾出一只手,在梅尔面前摇了几下,“梅尔——,你……” “嗯,哦——?你们什么时候回来的?”梅尔如梦初醒般看着特西和西蒙。 “刚回来!看你站在这儿发呆,就问你一声喽,”特西抱着的东西掉到了地上,借着夜幕降临前微弱的光,梅尔和西蒙都瞥见了掉到地上的东西中,有一张是地图! “特西,你是学召唤系的,怎么研究起地图来了?”西蒙问。“而且我们同学这么长时间,从没见你用过什么地图,每次回家、返校都是你的召唤兽在努力……” “怎么?过去没用过地图,现在就不能看看么?真是少见多怪!”特西把掉的东西都捡了起来,一扭身就回了房间。 “哎——,这是……”无缘无故的受了抢白,西蒙的脸有点儿挂不住了,正要跟进去理论,小牛魔王回来了—— “大家,还没去吃晚饭吧?都别去了,我已经带回来了,大家伙儿一边吃、一边研究点正事儿吧!” “正事儿?……”梅尔也听得一头雾水。 “你们啊!都这个时候了,怎么还搞不明白情况啊!”小牛魔王不由得提高了声气儿。 “小牛魔王,你那边都准备好了么?”特西从窗子探出头来问道。 “当然!”小牛魔王扔下梅尔和西蒙,从窗口跨进了特西的房间。 就在这个时候,本从房间里走了出来,“你们两个就别发呆了,如果说这件事梅尔不清楚,还是有情可原的,毕竟这两天他受的打击太多,又被禁足、禁听的,自然不是很清楚。可是,西蒙不知道可是不应该吧?” “什么意思啊?我怎么没明白你的意思……” “那好,我问你,再过两天是什么日子?” “什么日子?”西蒙翻着眼睛想了想,“离最近的花神节还有一个多月,最近没什么特殊的节日啊!……” “真是个草根脑袋!”本用手撮了一下西蒙的头,“再过两天,那个跟我们关系很要好的人就要离开莫奈尔岛……” “什么?肯出院了?他要回国?”西蒙大惊,梅尔也吓了一跳。 “你就认识肯!除了他之外,就没人跟我们关系密切么?”本很生气。 “跟我们某个人关系密切的人是大有人在的,但跟我们都很好的人,好象没有吧……” 本伸手就想给西蒙一下子,但被梅尔给拦下了,“下星期辛迪就要出发去参加那个拉力赛了吧?……” “杰菲尔会跟他一起去,而且安德烈院长处处想得周到,我们根本就地方凑热闹!”西蒙终于明白特西在忙什么了,“我们搞的地图再好,再赶不上他们本部图塔的那两位塔主!医药类的就更不用比了,据说是阿米亲自随行,饮食方面自有味塔的几位美食家来操办……” “你听谁说的?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特西的头又探了出来。 “这还用听谁说么?掰着脚趾头都能知道!”西蒙没好气儿的说道,“他们弗尔学院就那么一个学生,而且是一个不会任何魔法的、来自异大陆的学生!此去一行,不知有多少人想暗算他,就算伊戈院长大人和阿尔方索院长大人想不到那么远,杜克公爵兄弟可是会想到的!他们几兄弟的传闻在校史里占了那么多页儿,自然会要求两位院长大人保证辛迪的人身安全。而且,他们弗尔学院老师众多,只有一个学生,又去参加这么样的一场比赛,能不全体出动么?” “说得也是呢!”小牛魔王也探出头来,“特西,我们还继续么?” “当然要继续!你想,那些老头子都多少年没离开这个岛了?大陆上的变化那么大,他们一下子也未必应付得了!再者说了,他们那么显眼儿,一出现就是在明处,有道是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我们做些准备还是应当的。” “可是……” “特西说的有道理!”梅尔说道,“辛迪最喜欢吃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就是他们的老师,也难免会给他吃错东西。我看,我们要委托一下外面的朋友帮助照应一下呢!” “外面的朋友?哪来的?靠得住么?”本很担心的问。 “靠不靠得住,就得要问问小牛魔王了,是不是?”梅尔看着小牛魔王笑。 “问他?为什么要问他?”西蒙问。 “他们家是做什么的?” “卖牛肉汤的!” “着啊!只要有卖牛肉汤的地方,就有他们家的店,想知道什么消息都是很轻松的吧?” “可我们在岛上啊!怎么……” “只要小牛魔王说一句话,我们就能每天都跟在辛迪身边。”梅尔又掌握了主导权。 “一句话?一句什么话?”本没听明白。 “是啊!”小牛魔王接口道,“我已经把话说了,明天、最迟后天就可以,到时候还得你来操控才行呢!” “没问题!”梅尔做了一个手势。 “喂!你们两个说的是什么?别讲一半儿、吞一半儿的……”西蒙有点儿急了。 “是……” “哟!怎么都站在外面呐?在迎接我?”一个熟悉的声音传了过来。 “肯——?真的是你?你出院了?”本第一个看清楚了说话的人。 “我又没事儿,当然要出来!” “你晕过去那么多次,怎么能没事儿?”西蒙道。 “不是我自己晕过去的,是……”肯突然不往下说了。 “是什么?是别人把你打晕过去……” “你怎么知道的?你看见了?”肯一听特西的话,就急了。 “果然有黑手想置你于死地啊!”本慨叹道,“幸好,当时都有人在你旁边,才没出什么意外。” “有人在他旁边?谁啊?我怎么没听说?”小牛魔王问道。 “你怎么没听说?不是你回来讲,幸亏有辛迪守在旁边,才把肯救了回来?” “啊——!”肯一听不由得失声大叫。 “怎么啦?牵动了伤口?”西蒙忙凑近了,欲检查。 “没、没什么!我要回去歇一会儿了,前些日子发生的事儿有点乱,我要静一静、想一想,谢谢大家这么关心我!”肯很真诚的对众人说道,然后就回了自己的房间。 “梅尔……”小牛魔王叫住了要回房间的人。 “我知道你们的意思,不过今晚还是静一静吧!等杰菲尔回来,看看是什么情况,刚好肯也回来了,我们明天小聚一下,把下个星期的事儿都议一议。而且,在正式开始做之前,我觉得还是要让当事人了解一下的好,免得将来节外生枝。你们说呢?” “你总是考虑得面面俱到,话又说到这个份儿上,那就等到明天也不迟,杰菲尔也快回来了,我们到公共休息室一起吃晚餐吧!这可是正宗的牛肉汤啊!”特西从窗子跳了出来,“小牛魔王,我们先放一放吧!把你家的牛肉汤拿到公共休息室吧!” “好嘞!”小牛魔王也跳了出来,“汤,我早就送到公共休息室了,这会子应该在壁炉上热着呢!” 不管是兴奋还是无奈,几个工读生陆续走进了公共休息室—— 莫奈尔学园?女生宿舍区 就在工读生们很享受的吃着牛肉汤,品味着“每日一碗牛肉汤,不做神仙也无妨”的感觉的时候,女生宿舍区可是空前的繁忙—— 第一扇窗户都敞开着、亮着灯,灯光下是穿梭的身影,走廊上的喧哗此起彼落,间或还会传来一声尖叫,只不知为什么少了舍监的严厉斥责之声。 “你看、你看,这个做得怎么样?”一个女生举起自己手中的物事。 “颜色不好,你见过辛迪穿红色的衣服吗?而且他那么瘦,你这个都可以给他当裙子了!”另一个人说道。 “那,我这个怎么样?这可是白色的哦!” “白色的怎么啦!让他穿成那个样子,还能比赛么?” 第五十三章 第三节 角落 第三节角落 “小姐,请您记住!他是去参加比赛的,不是去参加郊游的!更不是去参加那些装腔作势的贵族们的郊游!”一个老成的声音告诫道。 “哦——,嗬嗬……”傲慢的笑声刺激着耳隔膜儿,“庶民啊!这么简单的美都不会欣赏,真是太可悲了!” ………… “你搬这么多菜谱儿回来做什么?” “我要学习做点心!” “你连面粉都没见过,能做出点心来么?” “没见过面粉,还没吃过点心么?有这么多书可以参考,我可以做出世界上最美味的点心来!” “……,还真是让人担心呢!但愿不会把什么人给毒死才好……” “你说什么!” “没、没什么!” ………… “嬷嬷,……” “公主殿下,有什么事么?” “我想……,想……” “想睡觉了么?我已经把床铺好了,这就服侍你更衣……” “不、不是……,我、我是想……” “口渴了是么?晚上不能喝茶,会睡不着觉的;也不能喝果汁儿,牙会坏掉的!就喝点儿白开水吧……” “也不是……” “公主殿下,您、您的脸怎么这么红?哎呀!额头也很热,是不是发烧了?医生——、医生——” “嬷嬷……” ………… “真是吵死了!一个个都跟花痴儿似的,真给女人丢脸!” “小姐!您现在编的好象是男式的腰带呢!这么细,还是白色的,这个是给谁的呢?嘻嘻——!” “要!要你管!……” 真是热情洋溢啊!舍监们只好蹲在宿舍大门口,对坐在门廊下,相互瞪着眼。 莫奈尔学园?囚塔?傍晚 这是一个快要被遗忘的角落,若不是下一本书的很多事件,要着落在这几个不同世界的女人身上,可能到本书结束都不会再提到她们了。 借着囚窗外微弱的光,可以依稀看到囚室内的几个影子—— 体态臃肿的一位斜倚在草垫子上,细细的喘息可以听得出本人依然处于狂怒之中;从房顶垂下的影子,是如此的纤细、就象是不经意挂在那里的一条丝带,悄无声息的,若不是两只亮晶晶的眼睛发着幽光,实难想象“它”还是一介生物! “都过了这么多天了,你们怎么还是这副样子?难不成你们真的被禁锢在这里了?”地上的臃肿在哼叽着。 “没想到,你人变了个样子,连感觉也变得迟钝了!现在这种情况,我们就是出去了,又能怎么样?搞不好小命儿都没了!”尖细的声音讽刺道。 “哼!”地上的声音又弱了下去,不过没多一会儿,就又开了口,“你都不眨眼的看了我那么多天,怎么还没看够?我这个样子值得你这么看么?” “当然值得!”声音是从丝带上传出来的。 “你——!”地上的克拉拉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换了个腔调儿,“到底是哪点值得你这么看个不止呢?” “只有一点值得,而且是非常值得!” “说出来听听,也算是打发时间吧!” “他到底对你做了什么?” “你说的是谁?” “还能有谁,就是把你变成这副模样的家伙呗!” “能把她变成这个样子,还能保有她的性命,你认为会有谁有这种本事?”低沉的声音反问道。 “是那个恶魔!”克拉拉恨恨的说道。 “不是没完成全部的召唤仪式么?” “就是完成了,也不是恶魔干的!”丝带说道。“我已经看了无数遍,根本就没有恶魔的印记,也没有恶魔特有的腐败味道,只有浓烈的人的气味!” “什——么——?你说,是人做的?”尖细的声音激动了起来。 “我只说有人的气味儿,可没说是人做的。” “不是人做的,怎么会有人的气味?”低沉的声音问道。 “应该是什么与人的混血儿吧!” “克拉拉,岛上有这样的家伙么?” “…………”地上的人已经睡着了。 “真是只猪,不只外形变得跟猪似的,就连本性也跟猪没什么差了!”尖细的声音极轻蔑的说道。 “不必管她,她现在已经没什么用了,我们还是计议一下,什么时候离开这里吧!”低沉的声音说道。 “可我们都跟她有契约,不管她怎么成?”尖细的声音说道。 “现在跟我们有契约的不是她……” “你是不是突然被关在这么个小地方,受到的打击太大了?”丝带上又飘出了声音。 “我确实受到了打击,却不是因为给关在了这里,而是——”低沉的声音停了下来。 “而是什么?怎么不说了?”尖细的声音还真是个急性子。 “而是,原本印在她胸口的印记已经成为另一个人身体的一部分,而且对之前的契约居然毫无影响,一想到那不知在何处的契约之印,我就是一身冷汗……”囚室中的某个斑驳的影子晃了一下。 “啊——!”尖细的声音大叫起来,还没等说出话来,地上的克拉拉立刻就睁开了眼睛,“怎么了?怎么了?” “没什么!只是想叫你起来商量商量!”丝带很平静的说道。 克拉拉不疑有他,便说道:“说得也是,自从变成这副样子,就特别想睡觉,若不早点想个办法离开这里,我怕我就再也变不回去了。” 低沉的声音心里想道:你就是早几天出去,也未必能恢复原貌!你们人类不是有句话,叫做解铃还需系铃人么,不过我可不觉得哪个人会解这个铃!就算是路西法尔亲自操刀,也未必能把你恢复原状!不过,我们之间的契约都没有了,我也没必要非点明不可!再应付你几天,我们可就要带着新的契约人离开这里喽!到时候,我们有的是办法让那个替代品承受反噬,我们就可以专心对付那个乱念咒文的小东西!! “你们怎么不说话了?”克拉拉问道。 “我在想,我们若是从这里出去,总要使些手段,如果惊动了什么不该惊动的,可就得不偿失了……”丝带动了动,挤出来几句话。 “克拉拉不是有那么多效忠的么?随便找几个就结了,哪里还用得着我们费力!”尖细的声音说道。 “她都变成这样儿了,那些珠子早就不在她身上了,这个时候还能指望?还是另做打算吧!”低沉的声音明显的带了不屑之意。 克拉拉嘴上不说,心中雪亮,知道自己此时若不拿出点本事来,用不了几天,这几个家伙就会将自己抛弃!好不容易才让她们低了头,绝不能功亏一篑!直了直身子,克拉拉似有意、似无意的说道:“这两天岛上热闹得很,连女人蜂都来了……” “你说什么?”另外三个都吃一惊,“你怎么知道的?” “不管岛上发生什么事情,只要我想知道,我就可以知道!” “吹什么大气!”低沉的声音并不为其所动,“稍微有一点常识的人都能猜得出来,一下子漫天飘香,一下子就消失无踪的,只有他们风雪连天的才有这个本事!而风雪连天里,只有一个种族是可以自由往返于各界之间的,那就是女人蜂!你是一个巫女,怎么会想不到这一点?” 尖细声音也回过味儿来,“就是嘛!刚刚还真给哧着了,幸亏你冷静,……” “就象你所说的,这确实没什么,不过……”克拉拉笑了,“你们知道女人蜂为什么会如此招摇的来到这座岛上么?” “管他为什么,反正不是为了你来的!”丝带的口吻也满是嘲讽之意。 “你们!”克拉拉马上就转了口气,“你们打算什么时候离开呢?” “这个就不劳你费心了,我们想什么时候走,就什么时候走。”尖细的声音已经明白了另外两个人的意思,说话自然会更加尖刻。 “你们想把我丢在这里么?”克拉拉也失去了优雅的口气。 “我们不会想把你留在这里的,”丝带说道。 克拉拉暗暗松了一口气。 “我们也不会把你留在任何一个地方的。”尖细的声音说道。 一种危险袭上克拉拉的脑海,“这话怎么讲?” “我们怎么忍心把一个曾经与我们有过契约关系的人类,随便留在什么地方呢?” “你们想怎么样?杀了我?杀了我,你们就永远也不会得到你们想得到的东西了!” “我们当然不会杀了你,你死了,那几件东西就永远消失了;所以说,我们还是会很温柔的让你先把那几件东西拿出来的!”丝带不怀好意的飘浮在克拉拉头顶。 “不——,不——,”克拉拉惊恐的大叫,“那些东西已经不在我身上了,都给那个小王八蛋拿走了……” “哈哈……”囚室里发出一连串儿的笑声,夹杂着阵阵的惨叫声。 “怎么回事?怎么一个都没有打开?”丝带一脸疑惑的问道。 “会不会是她现在的样子没有办法打开……”尖细的声音问道。 低沉……,死一般的低沉—— 很显然,克拉拉已经晕过去了,对于刚才所施行的一切,并没有带来任何的改变,依然清醒的几位都陷入了沉思。 “别急,我们有得是时间来问她!”低沉的声音先开了口。 “你想把她带出囚塔?”丝带不置可否的问道。 “当然不会!这女人身体换了,可不等于脑子也换了!当初她还是小孩子的时候,就把我们三个给算计了,现在虽改做猪形,我们还是要慎重!” “我倒是觉得,刚刚克拉拉没有撒谎,那几件东西很有可能落到了别人的手里。”尖细的声音说道。 “落到谁手里,也不会落到那个小东西手里!他年纪太小了,还没有力量让克拉拉在清醒的时候把东西乖乖的交出来!”丝带第一个提出否定。 “可那天晚上,我明明看见他取出了那串傀儡珠儿,而且是一串没有沾染任何……” “当时天色那么暗,我们心中又想着别的,看错的可能性是很高的,”尖细的声音很不以为然的说道。“喂,你要做什么?” 用不着谁来回答,大家都看到了结果,克拉拉醒转了过来,还没等完全清醒,更惨死的叫声充斥着囚室—— 夜色降临,囚室完全隐没在了黑暗里。 “塞西利尔,你已经折腾她半个晚上了,一点效验都没有,再这样下去,她会变成白痴的!” “那样不是更好!我们不能杀了她,也不能把她带走,留她在这里早晚是个祸害,变成了白痴对她、对我们都有好处!再说,不用这种办法,能打开她的那几个亚次元柜么?” “可都这么长时间了,别说是那几个亚次元柜,就是普通的亚次元匣、亚次元阁,也没打开一个,她有这么强的意志力么?”尖细的声音提出了质疑。“会不会是她的身体发生了变化,很多东西都发生了错位……” “不可能!如果发生了错位,我们的身上都会有所变化!但是,我们没有,对不对?” “我隐约有一种感觉,仿佛这一切都与那个乱念咒语的小东西有什么关联,却又找不到任何线索——” “找线索做什么!我们又不是人类,觉得谁有可能,就把谁抓过来!好好请他吃一顿,不会没结果的,就算我们搞错了,承受这一切的,也不是我们,何乐而不为呢?”丝带阴阴的笑了。 “说得也是……” 莫奈尔学园?医务大楼?深夜 “啊——!”凄惨叫声划破静逸的夜,把各层值班的人都吓坏了,几个胆大的找到了现场,眼前的景象极其的触目惊心—— 雪白的床单上平瘫着一个人,头从床上倒控下来,鲜血从眼睛、耳朵、嘴角儿流出来,两只手已经将胸口抓烂了,身上的衣服到处是血—— 不知是哪一位狂喊了一声儿,把邻近的几间病房里的病人都给惊醒了,走廊上的脚步声多了起来,很明显是奔事发现场来的,眼看着更大的混乱就要暴发,就在这千均一发之际,一个冷静而熟悉的声音响了起来—— 第五十三章 第四节 插柳(上) 第四节插柳 “唉——!你们哪!大半夜的在医务大楼扮幽灵,自己吓着自己了吧?” “就是讲,也得要出了院,回到自己的宿舍去讲才好吧?”跟在后面的助手附和道,把个门内的景象给遮得严严实实的,将一众好奇者都挡在了身前。 “阿尔方索院长大人——?真的是您么?您……” “今天丁说你们的医生都出急疹去了,要我来跟他下盘棋,权当充个数儿……” “啊……,是、是啊!可不是么,都到斯沃夫学院出急疹去了!”回过神来的值班医生,忙接口道:“阿尔方索院长大人,您能来真是太好了,现在的学生太胡闹了,我们……” “先别说了,还是让我们的病人先回房间休息吧!休息得好,身体恢复的才快嘛!” “哎!” 一顿手忙脚乱之后,各病房又恢复了平静。 “你们还有什么事么?”阿尔方索微笑着问仍站在自己身前的值班医生和护士。 “今天是我们值班,总得进去看看里面的病患……” “里面的事就交给我吧!”阿尔方索打断了说话者。“你们还是到其他楼层去查房吧,看看还有没有玩捉鬼游戏的,好不好?” “呃……、啊……、嗯……”几个人不知该说什么,总觉得眼前的阿尔方索院长好陌生,就是那亲切的笑容也让人感到冷,而且是很冷! “那就快去查房吧!”助手温柔的将值班医生、值班护士给劝走了。 看看已经没有碍眼的人了,两个人一闪身进了身后的房间,整个走廊的灯一下子就全熄灭了。 “你动作轻一点,他只是个普通人类!”助手低低的声音劝道。 “早就想来看看,没想到却是这种情况下来的,不过也没什么不好的,……”邪里邪气的声音分明就是大飞! “你不是早就见过了么?” “那个时候我根本就没觉得这个家伙还能活着!不过,现在看起来,这个家伙活得还真不错!想必另外一个也活得很好!” “怎么?还有一个?在哪里?” “你都一大把年纪了,怎么还这么有好奇心?我说了,你也看不到,还不如将来让小东西再做几个其他样儿的,我们也好看一下全过程!” 助手模样的人很认真的检查着床上瘫着的人,“哎呀!技术还真是厉害呢!神经、血管都接得恰到好处,连一星碎裂的组织都找不到,完美啊!” “别在那儿乱讲了,还是先看一下是不是跟小东西有关吧!” “哦,这就看、这就看,”助手又开始细致的检查,“咦——?好奇怪哦——” “怎么个奇怪法儿?”大飞凑了过去。 “你看这里、这里、……” “别指了,我看见了,不就是契约的印记嘛!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又不是第一次见!” “当然奇怪!这是魔域与巫师之间特有的标记,而这一个是妖精界的、这一个是……,你不要不耐烦嘛!这个人很显然,并不是巫师,为什么……” “我不是让你来给他看病的,也不是让你找什么病因的!带你来,是让你看看这件事儿跟辛迪有没有关系!” “可是……” 大飞见拉斐尔一脸委屈的看着自己,也只好软下口气,“这个身体是另外一个女人的,那个女人非常想杀掉辛迪,现在你看一下,这事儿会不会让辛迪受到牵连!” “这里面没辛迪什么事呀!他又不会巫术,怎么会受到牵连?” “怎么不会!那个女人现在关在囚塔,根本就出不来!辛迪的手腕上的东西你又不是没见过,出了这种事,第一个受怀疑的当然就是他!” “为什么时候会怀疑他?我才不信你说的呢!就是怀疑比林菲斯,也不会怀疑他!” “就是会怀疑他!因为给他们换了身体的,就是辛迪!我当时就站在窗外,亲眼看见的还能有错么!” 拉斐尔愣住了,半天没说话,末了将手放在床上之人的胸腹之间,一转微弱的白光秒纵即逝,“这是反噬!” “什么样儿的反噬?” “使用禁术之后的反噬!” “使用禁术?禁术?……,”大飞似有所思。“难道说,……” “嗯,是S级的妖精,把应该自己承受的反噬,转嫁到了契约人身上……” “难不成是它——,”大飞似有所悟,“拉斐尔,你最近可去过黑森林么?” “见到辛迪的那天有去过,后来……” “那个妖精在做什么?” “你是说——” “就是它!这个岛上,也就它是S级的妖精,……” “小白的妖力是S++级,它现在虽然妖力大不如前,但也是S++级的,而且他也不会与人类缔结契约的!因为人类根本就看不见它……” “辛迪能看见它!而且还很清楚呢!” “那孩子是例外!反正不是他做的……” “拿出证据来,我听听!” “如果是小白做的,这个人根本就不会吐血,而是从皮肤里往外渗血,并且脸上会有一种极享受的表情!” “你还真了解它!”大飞讽刺道。 “应该是从岛外来的,而且是查不出谱系的族类!” “哼!什么查不出来,分明是命根子没在自己手里,谱系自然也就是个谜!看来还真得到那个破塔里看看呢!” “哎——,你又要拉我去哪儿,我还没帮他调理好呢!” “管他死活!小东西是第一重要的,快点!” 两个人从窗子飘走了,走廊的灯又亮了起来—— “大飞,你不是要去什么破塔么?怎么回茂名轩了?” “因为还有一个人需要一起过去。” “让辛迪跟我们一起去么?”拉斐尔有点儿高兴。 “你想什么呐!”大飞真想给拉斐尔一巴掌,“让他去,不是送羊入虎口么?” “那还有谁需要一起过去啊!”拉斐尔觉得很委屈。 “当然是那盏非常费油的灯!” “我们还用得着点灯么?随便弹一下手指,就可以把整个岛都照如白昼……” “嘣!”大飞实在是忍不住了,伸手就敲了一下拉斐尔的头,“我说的是比林菲斯,那条大白虫!” “他是雪龙,不是虫……”拉斐尔一闪身,躲过了大飞的魔爪。 “你去把他给我叫来,我就不追究你刚才躲开的事儿!”大飞恶狠狠的说道。 “他不会听我的……” “他听不听你的,我不管!如果他没来,辛迪的小命儿出了岔子,你们就是把天端下来,也兜不住我的性子!” ………… 第五十三章 第四节 插柳(下) 第四节插柳(下) ………… “辛迪的小命儿怎么啦?”还没找曹操呢,曹操自己就来了。“我可是刚打点他睡觉,活得还很精神呢!别一会儿不见,就说话咒他!” “哼!岛上来了S级的妖精你都不知道么?”大飞冷冷的说道。 “他们来不来跟我有什么关系?我管不着!”比林菲斯一张口就是抬扛。 “你管不着,是么?那好!以后小家伙儿的事,你一样都不许插手!” “什么意思啊,你!找茬儿是不是?” ………… “你们两个别吵啦!有什么事儿快办吧,说不定就你们吵的功夫,辛迪就遭暗算了呢!”拉斐尔说道。 真管用啊!一句话,大飞和比林菲斯全安静了。 ………… “怎么又都不说话了?该办什么?该怎么办?你们哪个说一句啊!” 比林菲斯看着大飞,又看了看拉斐尔,“你们到底要办什么啊?” 大飞真是生气,一见面就知道抬扛,再不就是添乱,可这个时候还是需要人手做事的,“当然去找那几个S级的妖怪啊!” “找他们?要去黑森林么?那里和不着我们去,只需要跟小白说一声儿就好了……” “不是岛上的,……” “不是岛上的?那你的意思是让我出岛去抓几个回来?” 大飞真想给比林菲斯两下子,怎么这会子就变成榆木疙瘩了呢?“我们去找从岛外来的,现在还留在岛上的S级妖怪……” “就是这个月以来,从岛外潜入进来的S级妖怪。”拉斐尔赶紧做了补充,免得两个人又要闹意气,因为大飞的青筋已经跳了又跳,比林菲斯还在那里打岔! “现在就要找到他们?” “对!” “这个我帮不上忙!岛上的事,还是问小磊好了,没有他不清楚的。” “你——!”拉斐尔把大飞拉到一边,防患于未然是最重要的。 “我们不是还有别的办法么?”拉斐尔说道。 “什么办法?” “嘿嘿……,”比林菲斯来了精神,凑到大飞身边,用手拍了拍大飞的肩膀,“你不是有个拿手好戏么?” “我——?”大飞没明白意欲为何。 “当然!好象是把你的手放在什么、什么地方,然后怎么、怎么样,再然后……” “哈哈……,不错、不错,你不说,我还真就没想起来!”大飞终于知道比林菲斯说的是什么了,“这么多年都没用了,也不知道还有没有效验。” “有没有,试一下不就知道了?” “嗯!好,去试一下!”大飞转身就朝来的方向走去,比林菲斯紧随其后。 拉斐尔也要跟过去,却被比林菲斯给拦住了,“小家伙儿现在一个人在茂名轩,总得有个人在旁边陪他一下,不然我们几个都不在,来了什么,小磊可是排不上什么用场的。” “那……” “你回去陪他,给他讲点故事,教他点儿常识什么的都成,只别给他知道他现在的处境!”大飞提醒道。“他的脾气我们可还没摸清。” “哦!那我回去了,你们……” “你就放心吧!不会闹起来的,”比林菲斯推着拉斐尔,“快回去吧!” 拉斐尔只好听话的回茂名轩了。 “我们这是去哪儿?”比林菲斯问。 “闭嘴!”大飞羽翼张开,飞上半空,“在后面跟着就好!” 比林菲斯只好腾空而起,追上大飞,“…………” “一会儿,你可要看仔细了,若想不惊动什么人,这个法儿可只能用一次,找不准地方,可别怪我翻脸!” “…………”比林菲斯还没等使气,大飞的指尖便扯出一条极细弱的、淡红色的丝,在空中打了个结,向黑暗中延伸过去—— 只一会儿功夫,丝结消失了,“看清楚了么?”大飞问。 “嗯!” “在哪里?” “那边的那个丑不啦叽的石堆里。” “走!去看看!” 两片阴影划过夜空,遮蔽了半天的星光。 “果然是在这里!居然有好几个,”大飞停在囚塔的上空,打量着脚下的这堆建筑。 “等一下,这个结界怎么会有小东西的气味?”比林菲斯揪了揪鼻子,“那个小东西什么时候学了这一手儿的?” “哼!原来是她们啊!真是贼心不死,都这个时候了,还在那儿痴心妄想!”大飞愤愤不平的说道。 “你认识他们?” “就是她们挖空了心思想把那小东西拐走!后来见骗拐不成,就动了杀手!若不是我当时跟在旁边,小东西早就一命呜呼了!” “什么——!”比林菲斯一听,火就上来了,“你是干什么吃的?整天跟在旁边,怎么还出这种事?而且!更可恶的是,都出了这种事,你怎么可以让她们这么悠闲?哼!外强中干的家伙!以后少对我指手划脚的,特别是现在!”话音还没落,两道金光便挽着金花自比林菲斯的头顶盘旋而出,点点金光、闪烁不定,一会儿便化做几数朵金花围着囚塔飘舞,象荧火虫似的。 “悠着点儿,不差这几天,等小东西顺利出行,有的是办法收拾这几个东西!” “这个我知道!可这两天也不能让她们好过,她们好过,就是辛迪难过!” “说得也是,只要不着痕迹,这两天有那几个大块头绊着,谅那小东西也顾不到这儿!”大飞发出了桀桀的笑声,比林菲斯都觉得脊背有点发凉。 莫奈尔岛?茂名轩?小书房 拉斐尔回来好一阵子了,坐在椅子里看着书桌后面的辛迪,而辛迪则聚精会神的看着比林菲斯带回来的地图。 第五十三章 第五节 妥协 第五节妥协 “拉斐尔?你怎么不去休息?”辛迪终于抬起头来,看到了拉斐尔。 “看你看得那么认真,怕你有不明白的地方,就坐在这儿陪你喽!” “你真好!”辛迪从书桌后面踱到拉斐尔身前,“你的眼睛真美!就象是清晨的天空,澄澈、清朗,比阿尔方索院长大人的还蓝、还美!” 拉斐尔无声的笑了,没说什么,只淡定的看着痴痴的辛迪。 辛迪的毛毛手不禁抬起来,轻轻的抚着拉斐尔的脸,“你的眼睛好深哦,仿佛可以看到整个天空,……成年天使长得都跟你一个样子么?天界是一个男人的世界么?” “我在天界的时间不长,那个时候我只能看见一种颜色,在我见到你之前,我一直都只能看到灰色。我离开天界的时候,还是一个孩子,却也曾看到过少女天使……” “听说她们成年之后,就会变成男人,所以天使都是极美的人,对不对?你也是从女孩子变过来的么?” “我从出生就一直是男人,不曾变过女孩子,你说的那些应该是下位天使,……” “哦,”辛迪仿佛并不关心拉斐尔说什么,只一味的流连他那美丽的双眸。 “要不要去看星星?今晚的夜色很好,最适合看星星。” “为什么要去看星星?你的眼睛比星星还美……” “因为星星的背后就是天界,那里有我的家,我想让你现在就看看,”拉斐尔握住辛迪的一只手,“想看么?” “嗯,”辛迪轻声应道。 两人一前一后的出了小书房,拉斐尔轻轻的挽着辛迪的腰,飘到了屋顶上,“就坐在这儿好么?” “嗯,”辛迪点点头,很听话的坐在屋脊上,两只眼睛还是专注于拉斐尔的双眸。 “你看!”拉斐尔指着天上的北斗星,“那里就是天界的门,……,”看着辛迪的样子,拉斐尔又笑了,“我说的是天上的那里,不是我的眼睛里。” 辛迪这才很不情愿的把眼睛望向天空,顺着拉斐尔的手指,“那是北斗星,……” 拉斐尔莞尔一笑,笑得美极了,“那是大熊星座,不过确实是在北边……” “我没有说错,那确实是北斗星,离它最近的那颗最亮的星,是中天北极星。” 拉斐尔听辛迪如是说,便知道是不同大陆上的称谓,也就不以为意,“它旁边的是那个象王冠似的星座,是仙后座……” “王冠?哪个?我怎么没看出来?” 拉斐尔只停了一秒,便晓得了缘由,必是辛迪的故土没有此类物事,便改了口,“就是那个象‘W’似的那五颗星,看到了么?” “哎——,是那个呀!为什么叫仙后座呢?是仙王的妻子坐的位子么?” “那里确实住着一位神,但他不是王,更没有妻子……” “那怎么会被称为仙后座呢?” “……,这个是人类起的名字,我也不清楚人类为什么会起这样一个名字,天界里不是这样的。其实,叫什么都无所谓,只是个记号儿罢了。你看那边的几颗星组成象纺锤一样的图案,那个是……” “那个是织女星,在它对面的是牛郎星,他们每到七月初七才能相会一次,其他时候只能这样默默相对!” 拉斐尔听了,有点愕然,不知该如何接下去。“牛郎?织女?他们是谁?” “我没见过他们,只是偶尔听到的故事,我们那边的小孩子都知道的,我……、我是长大了之后才听说……”辛迪的声音低了下去,一种莫名其妙的感觉在心里飘了飘。 “哦……”拉斐尔听到这些奇妙的话语,不由得来了兴致,却见辛迪的神情不似初时的模样,知他心有所感,便忍住不问了。 两个人静静的坐了很久,直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在大叫,才从各自的神游中回过神来。 “拉斐尔!拉斐尔!你去了哪里?怎么辛迪不见了?”比林菲斯大叫。“啊——!大飞,辛迪是不是遭了谁的毒手?拉斐尔怎么也没了影子?是不是也遭不测啦?哎呀!就不应该把这两个傻子独处!……” “别念了,那不是都在上面呢么?”大飞还是很冷静的,一下子就看到了坐在屋脊上的拉斐尔和辛迪。 比林菲斯的手脚可是够快,拉斐尔还没来得及挽着辛迪下来,就已经被比林菲斯一手一个,从房顶上提了下来,“说!是不是有什么坏东西进来了!?” “坏、坏东西?没、没看到啊!”辛迪一脸白痴状,不知道比林菲斯又犯的是哪门子的邪火儿。 “你一个人类怎么会看到,我在问拉斐尔呐!” “………,没、没……” “岛上有人被杀了!”辛迪突然冷冷的说道。“就在刚刚……” 大飞一听大惊,张大了嘴巴,没说出话来。 “你乱说什么,我、我没有哦,不是我哦!……”比林菲斯连忙解释。 拉斐尔心里也开始不安起来,“辛迪,我们……,我是说,你怎么知道岛上有人被杀了?” “小磊怎么到现在都没回来?他在岛上做什么?去哪里管闲事了吧?”辛迪淡淡的问道。 “要我去看看么?”大飞轻声问道。 辛迪望着茂名轩前黑乎乎的夜色,良久,轻轻叹了一声儿,“唉——!随他们去吧!”转身就往书房走—— “辛迪,”拉斐尔叫住了他,“你知道他们在哪里么?我想去看看……” 比林菲斯一听,忙开口道:“小东西都不管那个闲事,你凑什么热闹!” “人命非同儿戏,……” “好啦!别在那儿悲天悯人的,人类把你折腾得还不够么?” “我……,”拉斐尔的眼中涌起一片水雾。 “你想去,我就陪你去,你不要伤心好不好?”辛迪轻轻的说道。 “啊——?”大飞和比林菲斯的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因为此时辛迪正用一种痴迷的眼神看着拉斐尔。 “我不在的时候,你们两个做什么了?”大飞沉声儿问道。 ………… “现在去可以么?”拉斐尔小小声儿的问。 “嗯,我们走吧!”两个人手拉手,旁若无人的从大飞和比林菲斯的中间走了过去,踏出茂名轩的大门,消失在了夜色里。 “别在那儿发傻了,快追啊!”比林菲斯扯了大飞就跟了过去。 莫奈尔岛?切尔学院?距后门三十米?灌木丛 “尸体埋好了么?” “嗯!” “我们走吧!” 几个黑影鬼鬼祟祟的从灌木丛里走了出来,一路蛇行,向后门的相反方向遁去—— “喂!这是你们掉的么?”一个没有起伏的声音飘了过来,几个黑影都不约而同的哆嗦了一下,直起身子,左右看看,没发现什么。 “你、你们刚刚有听到什么人在说话么?”其中一个人问道。 “好象是有,……” “别乱讲,是风吹的,快走吧!一会儿,学生会巡值的过来,我们就脱不了干系啦!” 几个黑影继续向前走,将要没入黑暗、还没有没入黑暗的时候,那个没有起伏的声音又飘了过来,“这是你们掉的吧?” 走在最后的人一回头,“啊——!”嘶心裂肺的一声惨叫,晕了过去。 另外几个忙回头看—— 雪白的头发、雪白的脸,漆黑漆黑的看不到别的部分,后面却有一个雪白的影子! “鬼啊——!”更凄厉的叫声划破夜色。 “他们怎么了?为什么看到我们吓成这个样子?”拉斐尔轻轻的问道。 辛迪抓了抓头,“我也不知道,我只是捡了一只钱包,看他们刚从那个地方经过,就问他们一声儿,你也看到了?” “是啊!”拉斐尔的手掌上有一团柔和的光,照着两人。“我们长得没那么恐怖吧?” “你们两个长得一点儿都不恐怖,”一个人走了过来,“但突然出现在人家身后,又是大半夜的,就很恐怖了。” “你是谁?”辛迪问道。 “你当然不认识我,我却认识你、还有你!”那个人走近了,借着拉斐尔手掌上的光,可以看出来的人也就十八九岁,应该是某个学院的学生。 “你认识他?”辛迪指着拉斐尔问说话的人。 “当然!” “他是谁?”辛迪很想知道对方对自己身边的人了解多少。 “他是大飞!是你从离岛上带回来的幽灵!” “啊——!”辛迪不禁把手伸到嘴边儿,异常惊异的看着说话人。 “怎么样?”说话的人很是得意,“给我猜中了吧?哈哈……,半夜三更不在茂名轩里休息,你知不知道再过几天你就要出发去参赛了?啊——?你知不知道学园里这些日子不安宁?啊——?你知不知道……,算了,想我说这么多,你也听不懂,我送你回茂名轩,……站在那儿发什么傻?快走啊!再耽搁一会儿,恶魔就要来了!” 辛迪的眼睛都快鼓出来了,两条腿怎么也迈不动。 “谁在那儿说什么呢?”一个清脆的女声儿传了过来,“还是……” “哎哟!不好!这么快就来了,来不及送你回茂名轩了,委屈一点儿,我们一起躲一下吧。”说话的人拉住辛迪的手就钻进了灌木丛,然后又钻出来把拉斐尔也拉了进去,压低了声音说道:“一会儿不管看到什么、听到什么,都不要出声儿,记住了么?” “为、为什么?”拉斐尔忍不住问道。 “嘘——,恶魔来了!” 辛迪的心如五味瓶,只呆呆地看着拉斐尔—— 拉斐尔不置可否的摇了摇头。 脚步声自对面的灌木丛传了过来,“部长,这里好象刚刚挖过,会不会……”一个男人的声音。 “把灯打得亮一点,”一个严肃的、中性的声音命令道。 “是!”另一个男生的声音。 漆黑的夜色一下子亮了许多,“部长,这里有一片衣襟……”一个女孩子的声音。 “哼!” “部长,这里有三个死人!”另一个女孩子大叫。 一片脚步声,离辛迪藏身的地方越来越近,“艾琳达,你总是一惊一乍的,他们只是晕过去而已,”中性的声音说道。 “部长,这附近还有人——”一个说道。 “哼!乌拉萨,我数三个数儿,你若是还躲在那里,可别怪我剑下无情,……” “别、别呀!我刚刚在解手儿,这不来了么?”嘴上在说,身体是一点都没动。 “部长,还是让我来吧!”冷若冰霜的女声儿说道。 没有任何回音,辛迪就觉得眼前一亮,自己周围的灌木都不见了,眼前站着七个人,地上躺着三个人—— “乌拉萨,解手儿,还要三个人挤在一处……,辛迪!怎么是你?你怎么到这儿来了?啊——!是不是乌拉萨这家伙想欺侮你?……”一个男孩子冲过来,把辛迪拉到他们队伍里去了,“你要离那个家伙远点儿,当心把你给拐坏了!” “乌拉萨,地上这三个人是怎么回事?”辛迪这才仔细打量这个说话人,听声音可以判断出,此人就是那些人口中的部长。 “三个人?怎么是三个?明明是四个啊!我一直跟过来的,难道说——” “去把刚才的那个地方挖一下,看看里面有什么!” “是!”两个男孩子、一个女孩子去了刚刚的那个地方。 “你是辛迪?还是什么人变形的?”部长很威严的问道。 “不是变形的,是本人!那双眼睛我们这边没人变得来!”部长身边的一个男生说道。 “辛迪,能解释一下你今晚的行为么?” 辛迪把眼前的人认真、仔细、仔细认真的打量了好几遍,才讷讷的说道:“那……、能先告诉我一下,一会儿来的恶魔是什么样子么?” “什——么——!”部长的一双利目恶狠狠的瞪着,“是谁说的?” “是……”辛迪的嘴刚张开,部长的长剑就向乌拉萨的要害砍去,一点儿都没有手软。 “啊——!救命啊——!”乌拉萨一下子就躲到辛迪的背后。 拉斐尔一下子就明白了,很不顾场合儿的看着乌拉萨说道:“难道说,你所说的恶魔就是这个女孩子?” 第五十四章 第一节 命案 第一节命案 “哎哟!大飞,你就别提了,再说一句,我的命可就没了!啊——!”乌拉萨说话的功夫,部长已经劈了十几剑,眼瞅着乌拉萨就要命丧当场. 辛迪皱了皱眉,右掌平平伸出,轻轻搭在剑身上,剑气一下子就封住了。部长抽了又抽,都不能把剑动得分毫,当下脸一沉,“你要干什么?” “我们先去看看他们挖出来了什么吧!”也不见辛迪手上怎么一扫,部长的剑就折向了另一个方向,然后拉着乌拉萨和拉斐尔去看那个已经挖得差不多的大坑。 “部长,坑里有人!”女孩子喊道。 “把这三个人看住!”部长也赶了过来。 两个挖坑的男生将坑里的人抬到地面上,拉斐尔把手放在那人的心脏处,停了一下,问道:“是他么?” “不是!”辛迪答道。“你们两个先别上来,下面还有。” “什么?你怎么知道的?”乌拉萨失声问道。 坑里的男生望着部长. “照他说的做,你也去帮一手,注意别弄坏了。” 乌拉萨也走过去,跳到坑里,口中念念有辞. 果然如辛迪所讲,一具无头尸体被挖了出来,“啊——”两个女生闭上了眼睛,脸色惨白、全身直哆嗦。 “小磊,把子安老师请来吧!你知道我说的是谁吧?”辛迪对着脚下说道。 “真麻烦!干嘛非要请他,我来就不行么?” “比林菲斯,他现在是学园的代首席执行官,出了这种事,当然要他出面才行!你不是学园里的人,自然不能让你来办。” “那为什么不让我去找人,非要让小磊去?” “他住在岛上的时间那么久了,什么人都熟识,” “哼!我来这儿的时候,他还不知道在哪儿呢!”比林菲斯又在使性子。 “好吧!你看到那边躺着的三个人了么?” “干什么?” “其实刚刚应该是五个人,有两个人朝那个方向去了,你去把他们抓来好不好?” “嗯——?你不怕?” “我有话要问他们,你能帮我么?要不还是让……” “不!我去!” 在十几双惊愕的眼睛注视下,比林菲斯优雅的消失了。 其实,早在比林菲斯出现的时候,部长、乌拉萨以及其他人都不知道该做何反应了,因为现在出现在他们眼前的可是两个一模一样的辛迪,就连眼睛都是一样的漆黑的,诡异啊! “出了什么事?”丁来了。 辛迪看着那些一直处于呆傻状态的人,只好自己来讲,“有人被杀了。” “就是他们么?”丁指着地上的两具尸体。 “我知道的只有那个没头的,”辛迪说话有点飘乎. “你怎么知道的?” “我闻到了新鲜的、血的味道,”声音也低了下去. 丁走过去看了看那具无头尸,“可怎么看上去都不象是刚刚死亡呢!” “他们确实刚刚死亡!”拉斐尔说道。 “你——,你也在这儿?”丁这才看到站在辛迪身边的拉斐尔。 “我想来看看他们还有没有救。” “他们?你是说他们?难道还有?” “是的,还有一具尸体,不过不在这儿,”辛迪说道。 “那是在哪里?” “还不能确定,” “为什么不能确定?” “因为他们一直在动,刚刚如果不是那边的三个人在这儿埋东西,另外一具尸体就会埋到这个坑里。” “哈——?”丁第一次觉得辛迪有些古怪。 “我们就在这儿等吧,也许一会儿会有人把他送回来,”说着,居然席地坐了下来。 “辛迪,你知道这里有死人?”丁问道。 “嗯!” “谁告诉你的?” 辛迪看了看丁,重又站了起来,“如果有人象这样死了,空气中就会充满血腥气,就会、就会闻到,”说得有些闪烁其辞,似有所隐瞒。 “那你还闻到了什么?”丁没发现这个小细节。 “没、没什么,只是知道有人被杀了,”声音越发的小,几不可闻。 “是我拉他来看看的,”拉斐尔坦然接过辛迪的话,“第一个抬上来的人,我已经检查过了,体力消耗过大而昏迷过去了,吃些补气血的汤药还是可以救回来的。只不知为什么身上有许过针扎过的孔。第二个是没办法活过来了,头都不知道哪里去了呢!” 正说着,一个人平躺着从天上掉了下来,恰好落在两具尸体之间,然后是“卟嗵!卟嗵!”两声,两个人从天上掉了下来,跌个四脚朝天,晕过了去。 “看来是有人把另外一具也送了来,还附赠了运尸人,真是省了不少麻烦!”就在丁说话的功夫,拉斐尔已经对第三具尸体做完了检查—— “这个也是没得救了,脑袋瓜子少了三分之一,手脚也各被砍下去了一只,已经死了两天了。不过,有人用冰冻术延长了腐败的时间,” “是谁干的?”部长突然开了口。 “当然是你们人类!”拉斐尔说得理所当然。 “别说得跟自己不是人类似的,” “是呀!我确实不是人类,”拉斐尔很认真的回答道. 丁一听,就知道再说下去准会出事儿,“辛迪,时候不早了,你还是与拉斐尔回去休息吧!” “哦,那我就回去了,” “去吧!回去吧!这里就由老师来接手,这还有这么多帮手,差不多的当事人也都在这里,” “说得倒轻松!”又来了一个人。 “尼克!你怎么来了?”丁见尼克居然穿着睡衣就出现了。 “我怎么来了!还用问么?当然是给某个家伙给运送过来啦!” “小磊,你刚刚去了哪里?不!你这两天都在忙什么?”辛迪淡淡的问道。 “他在给巨人搭房子,照顾他们的饮食起居。”尼克替小磊做了回答,“辛迪,你跟我来一下;丁,这里就交给你了,凶手就由我来查吧!” “你——” “拉斐尔也一起来吧!”尼克拉着辛迪的手,脚下出现了一个银白色的魔法阵,等拉斐尔走入后,银光大盛,再暗下来的时候,几个人不见了。 “你可真好!一下子出现了,还以为能帮上什么忙,却说了几句话就消失了,” “老师,我们帮您!请您吩咐!”部长向前走了一步说道。 “好吧!把这几个、还有那几个都送到我那儿去吧!也好让这几个清醒过来,然后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线索,” “是!老师!”部长一摆头,几个部员立刻开始动手抬那几个晕过去的人,没一个去碰那些尸体的。 “真是不错的分工,好吧!这几个我自己来!”丁两手食指交叉成十字,一翻手腕,坑旁的三具尸体便自己浮了起来,晃晃悠悠的向多功能厅方向飘去。 风纪部的学生,很吃力的抬着另外五个人。 “你们没有会魔法的么?” “那种歪门邪道我们才不稀罕呢!”一个男生撇了撇嘴,嘟哝了一句。 丁笑而不答,再次交叠两根食指,那五个人便离开抬着自己的人,自行向前走去—— 莫奈尔岛?方塔?书房 “有没有想跟我说的?”尼克和蔼的看着辛迪。 辛迪捧着尼克给自己倒的茶,良久,才开口说道:“这一次跟上一次不一样,没有邪气。但那两个人都受了很大的苦楚,” “知道是谁下的手么?” “不清楚。” “那第三具尸体,” “不知道,他没有流血,我感觉不到。” “你只对流血事件有感觉么?” “差不多,也不是全部。” “什么感觉?” “想、想、”辛迪咬着牙,不往下说了。 “想什么?” “想杀人,”辛迪的身体轻轻动了一下,低下了头,拉斐尔的眼睛盯了过来。 “什、什么——?”尼克吓了一跳,手都有点儿抖了,“那,那几个人——” “现在只是有一点点感觉,很快就可以过去了,”辛迪低着头,没有看到尼克的样子,也没发现尼克说话的异样。“虽然不知道是谁杀的他们,还是能找到他们被杀的地方的。尼克叔叔,要去看看么?” “去!去看看!怎么走?” “从这里出去,一直向前走,看到一丛发出焦炭味儿的灌木的时候,向左转;然后走到一大片小白花儿旁边,再向右转;走到几棵榕树附近的时候,就能看到血迹。可能被土盖过了,但可以让小磊帮一下忙,会很容易就能找到的。” “你、你不去么?” “我、我不能去,我还是先回茂名轩了,尼克叔叔快去吧,晚了就不好找了,其他的明天早上再说吧!”辛迪说完便头也不回的从窗子跳了出去,尼克也没阻拦,想来已经知道外面有谁在接他吧。 “你怎么不跟他一起走?”尼克看着拉斐尔。 “我要跟你去那个地方看看,我隐隐约约有一种不安,仿佛要发生什么事儿似的。” “好吧!那我们就一起去看看。” 莫奈尔学园?茂名轩 大飞把辛迪放到卧室的床上,“想不到,你的心也是会跳的嘛!” “我还没死,怎么会不跳?”辛迪闷闷的说道。 “跳法儿不一样呢!” “哦,” “跟我大哥很像,有一点儿象我二哥,” “嗯,”辛迪斜斜的躺到床上,眯起眼睛。 “你很难受么?” “嗯,”辛迪很勉强的点了点头. “要不去放松一下儿?” “不,”辛迪非常吃力的摇了摇头. “这个岛上虽然有几个厉害的,但大多数都不是你的对手,大可不必担心,” “我答应阿尔方索院长大人,不在岛上杀人……”辛迪从牙缝里挤出字来,脸开始失去血色。 “明知道会这样,还依着拉斐尔的性子,你还真是喜欢他呢!”见辛迪的脸色越发的难看了,大飞只好软下来,“好啦!我不说了,” “把我泡在水里,要清水!” “唉——!亏你想得出来,”大飞手指一弹,整个儿卧室就被水给淹没了,辛迪当然就没在水中。 “拉斐尔!拉斐尔!你在干嘛!”比林菲斯扯开了喉咙大叫。 “我就在你后面啊!” “哇——!”比林菲斯又是一声大叫,“你——!你、你怎么在这里?” “我……,茂名轩怎么了?”拉斐尔也发现了茂名轩的异样。 整个茂名轩已经被浸在了水中,拉斐尔用手轻轻碰了一下,象过了电一样缩回手指,“怎、怎么会这样?大飞想做什么?……” “哼!一大早就那么想我么?”大飞阴阳怪气的声音从水的另一边传来。 “你怎么没在里面?那小东西是不是被你给淹死了!”比林菲斯脸都变了色儿,急赤白脸的问道。 “不这样,他才会死呢!” 两个都吓了一跳. “哼!都是你们两个捣乱,非要去看什么死尸!好,看吧!这下子好了,那小东西旧病复发,昨天晚上若不是我在外面接着,你们就再也看不到他啦!”大飞根本不让比林菲斯讲话,满肚子的怨气一股脑儿的倒了出来。“平日里象苍蝇似的粘着他,怎么他犯病的时候,你们都去看热闹了呢?” “大飞——”拉斐尔觉得确实有事情发生了,“我虽与辛迪相识不久,但还是知道他并没有什么病痛的,身体也很好,没有什么锢疾……” “身子是没事儿,但不等于脑子没事儿!他是由着你的性子了,你怎么就不能由着他的性子?他能活……,他到底是一个人类,你就不能宠着他些么?”大飞别过了头,眼圈儿有些红了。 “大飞,是我不好,可是你应该也知道,他体内有一股戾气,掌控不好就会出人命,我只是担心那几条人命是不是他做的……” “你们知道这个岛上有多少人是想要他的性命的么?我为什么会来到这里?为什么那些老头子整天逼着他学习?这些你们都知道吗?”大飞有些婆婆妈妈起来。 比林菲斯和拉斐尔相互看了看,很认真的说道,“我们不知道,你能详细一点说吗?” “懒得理你们,有这功夫快点去把身上的血腥味儿洗掉,省得小东西吃早餐的时候还要犯病!” 第五十四章 第二节 路线 第二节路线 “哦!”比林菲斯和拉斐尔非常听话的,到海边洗澡去了。 大飞站在茂名轩的水结界外,呆呆的出神—— “别发呆了,快把结界收了吧,来接他的人来了。”小磊闷闷的声音自地下传来。 “唉——!”大飞很无奈的弹了一下手指,水结界消失了,巨人的大手出现在茂名轩前,“辛迪,我来接你去吃早餐了,你起床了么?”瓮声瓮气的。 茂名轩里没有一点声音,大飞心下不由得忐忑,却又不敢进去看个究竟。 “辛迪,你起床了么?我来接你去吃早餐,”巨人的声音缓慢而绵长,加上音量不小,简斋里的人自然会出来看个究竟。 杰菲尔第一个跑到茂名轩外,巨人的大手还摆在茂名轩的大门前,“泰坦,辛迪还没起床么?” “我叫了他,没有声音呢,他是不是自己去吃早餐了?”巨人慢慢的问道。 “我看见他在海边洗澡呢!” “彼得?你怎么到这儿来了?”杰菲尔看着来人。 “早上在阳台上晒被子,一抬头就看到辛迪正与那位银发美男子在海边儿洗澡,就跑过来告诉泰坦一声儿,直接到海边接他就好了。” “哦,”巨人的手消失了,想必是去海边接人去了。 “他在哪一边的海边?我也要过去看看,”杰菲尔问道。 “在西南角,格林公寓对面,……”没等彼得说完,杰菲尔就一溜烟儿的跑了。 “还真是个急性子,连声儿谢谢都没有!”彼得悻悻的走了。 大飞见来的人都走了,才从虚空中走出来,蹑手蹑脚的走进茂名轩。 “辛迪,你还在么?”很小声儿的呼唤道,“辛迪,我要进来喽!” 大飞挪到了卧室窗外,躲在窗边儿,向里瞄。 大飞张大了嘴,站在那里,愣住了—— 卧室内,辛迪静静的平躺在床上,身体上方一尺左右的高度,一条无始无终的血色锁链在不停的游走,反射着清晨的阳光,给床上苍白的面孔增了几分桃红。 没一会儿,大飞便回过神来,一下子就从窗外跳进室内,还没走到床边,锁链变改变了游走的形状,一部分平展开,将辛迪罩住,另一部分则化做箭头样式,直指大飞—— 大飞立刻就停了下来,因为这世上没有人会比他更了解这条锁链! 直到院子里传来比林菲斯和拉斐尔的声音,大飞也没动过一分,倒是床上躺着的辛迪有了动静。眼皮动了动,慢慢睁开眼睛,又眨了几眨,才适应过来,一转头就看到大飞似进似退的样子,不由得大奇,“大飞,你在做什么?摆这种姿势不累么?” “你看不出来么?”大飞屏着气反问道。 辛迪坐了起来,血色锁链便一阵无声的游走,飘到辛迪身后去了,“就是看出来才问的嘛!”辛迪走下床,来到大飞身前,轻轻握住大飞的手,“昨天晚上真是多谢你啦!” “喂——!干什么呐!一大早就拉拉扯扯的,肚子不饿么?”眼见着比林菲斯把一个大好的气氛给破坏了,大飞只能在肚子里咬牙切齿,恨恨地瞪了他一眼。 “拉斐尔,你做的早餐么?还很香呢!”辛迪很是粗线条儿的走到窗边儿,对着那位银发蓝眸的天使微笑。 “口水都流出来了!”大飞没好气儿的说道,“昨天看了大半个晚上,怎么今天还是这副德性?” “嗯……,哦……,我们一起去吃早餐吧!”话没说完,自己先从窗子跳了出去,扯着拉斐尔的袖子,奔着香味走去。 “真是的,这屋子的门怎么就派不上用场呢!窗子倒还更象门些!”拉斐尔浅笑道。 “比林菲斯,你留一下,这件事只能我们两个商量,”大飞叫住了想要跟过去的比林菲斯。 “为什么只我们两个商量,你还有要找我商量的事么?” “昨天晚上的情形你不是没见到吧?” “见到了又怎么样?让他由着性子闹一次,不就结了么,反正这岛上有近万的学生,再加上那些来来往往的,总够了吧……” “他不能在岛上任性!” “为什么不能?不会是你动了什么心吧?这个好象不可能呢!” “我当然也希望他能由了性子闹一次,也省得总是旧病复发,可是!”大飞停了下来,抬腿坐在窗台上,看着比林菲斯。 “可是什么?有什么好可是的!” “可是他已经向那个阿尔方索院长保证,不在岛上杀人!” “那就找那些不是人的让他闹,总可以了吧?” “我觉得不行!” “怎么又不行?人不行,可以!不是人的也不行?” “我想,那孩子不会在岛上杀害任何生命的,否则的话……” “否则的话怎么样?”比林菲斯眯起了金色的眸子。 “否则的话,他当日就不可能把那些傀儡送到那边去,也不可能让克拉拉活着!” “说得也是!”比林菲斯的大脑开始飞快的运转,“所以,你想找我商量一下,该怎么治一治这个小东西的病根儿,是不是?” “不错!你在这个世界住了这么长时间,总能找到一些被遗弃的家伙们,如果能把他们聚到一处,让小家伙儿尽了兴,说不定就能治了这个毛病。” “哼!我说嘛!这哪儿是找我商量,分明是让我跑腿儿啊!” “我要是……” “等一下!”比林菲斯转身就走。 “你要去哪儿?”大飞一下子就追了过去。 “去书房,去看我拿回来的那张地图。” “地图?什么地图?” “前两天,我不是出岛去确认小东西下个星期的路线么?” “怎么啦?” “那上面有一个地方,居然被那些怪物盘踞了数千年,而人类竟然对之视而不见!” “哦——?有这种地方?离这里有多远?” “不远,就在大海的那一边。不过,没有人会朝那个方向驾船。” “为什么?” “不是很清楚!”两人已经到了书房,比林菲斯从书桌上拿起地图,指着一个地方,“你看,就是这里!周围这片临水的区域都是。” “离这个岛很近啊!怎么就没人去收拾他们呢?” “我也觉得奇怪,这个岛上不乏术、式高强之士,但我从没感觉有人曾到这里去过!” “你不是一直在昏迷么?哪里会感觉得到?” 比林菲斯脸一红,嘴巴动了动,终于没有说什么。 “比林菲斯,”大飞很郑重的看着比林菲斯,“我想,还是你去看一眼,摸一摸情况。如果我猜得没错的话,那里应该有很多A级妖怪,说不定还能找到一、两个S级妖怪。” “怎么可能?这可是人界啊!” “只有这样,才可以解释为什么会存在几千年,且逐步扩张,而人类却无动于衷!” “不会吧!” “你能糊里糊涂的留在岛上近万年,说不定他们也是那个时候留下来的,只是恢复的比你快。” “你怎么就不想想别的,为什么我就是那个恢复得最慢的……” “时间紧迫,你还是去看一眼,争取晚上就能回来,我们也好制定个路线,帮那孩子一次,说不定就能把他治好了。” “…………” “你就不想看看他笑的样子么?”大飞的这一句话,把比林菲斯的所有别扭都吹散了,只定定的看着大飞。 良久,比林菲斯长叹一声,走出了书房,一瞬就消失了踪迹。 莫奈尔学园?多功能厅?代首席执行官办公室 丁坐在大办公桌的后面,手上拿着几份羊皮纸报告。 “丁,你从黎明就开始看了,这太阳都一杆子高了,你都没变过姿势,你到底是怎么想的啊!” 丁长长的吁了一口气,“我是什么想法都没有了,命案发生了好几天了,我们连一点蛛丝马迹都不知道!那小东西怎么就能知道的这么清楚?还有!那个小磊都没能发现的情况,他怎么会先有感觉?还有!……” “您就别还有了,现在把手边儿上的先解决了,我们再还有好不好?” “尼克!”丁把羊皮纸放到桌面上,一下子就抓住说话人的手,“你是不是知道什么?那个辛迪、那个孩子,他是不是有什么与众不同的地方?” “没、没有!他是一个再不普通不过的人,一个连魔法都不会的普通人!” “不可能!你一定隐瞒了什么,比如说,那天的十二品莲,……。我想起来了,我的派格,还有之后的很多着三不着两的事儿,每一次我找到什么线索的时候,你和伊戈就出现了,然后就又回到了原点。你说!你们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大家?那个孩子身上一定隐藏着一个巨大的秘密!” “那孩子是异大陆人,这是我们都知道的事实,哪里还有什么其他的?” “不对!一定有,那孩子说话的语气变成淡淡的时候,就一定会有事情发生,此时他的眼睛就会变成深不见底的黑,没错!一到这个时候,你和伊戈就会特别紧张,然后千方百计的把他送到阿尔方索那里,我说得没错吧?” “呃——,这个——”就在尼克不知该如何回答的时候,办公室的大门开了,伊戈走了进来—— “尼克,你怎么在这里?辛迪一早上就到海里去洗澡,然后在众目睽睽之下消失了,学园里都已经传开了,巨人兄弟都出动了!” “什么?”尼克和丁都呆住了。 “不是又在声东击西吧?”丁眨了眨眼,用一种很有意味的眼神看着伊戈。 “有什么好声东击西的,我们一起到茂名轩去看看、问问,不就都清楚了?”子安也出现在办公室里,劈手夺了丁桌子上的几张羊皮纸,“这些东西用不着你来管,特蕾西!” 很快,特蕾西就走了进来。 “特蕾西小姐,请把这两份文件交给菲利浦、这份交给弗朗斯,然后把那几个学生交给阿尔弗雷德,……”子安三下五除二,把几件事全都安排完毕,然后拉着丁就往外走。 尼克和伊戈相互看了一眼,也跟在两人后面向茂名轩走去。 莫奈尔学园?茂名轩 当四个老爷子来到茂名轩大门前的时候,辛迪与拉斐尔手拉手走了出来。 “辛迪!”尼克先开口叫了一声。 “尼克叔叔,”辛迪这才发现四位老师,“伊戈院长大人,丁老师、子安老师,早上好!” “辛迪,你早上去海边洗澡了?”丁立刻就问了一句。 “没有啊!” 丁恶狠狠地看着伊戈和尼克。 “在海边洗澡的是我和比林菲斯,然后来了很多人看,我们就换了个地方,洗好就回来了。”拉斐尔柔柔的说道。 “你是……”子安猛然想起眼前这个人的身份。 到底是双胞胎,丁一下子也清楚了。 “他现在跟你住在一起?”丁问道。 “嗯!”辛迪点了点头,“他做的早餐很好吃。” “他?给你做早餐?”子安问了一个很白痴的问题。 “只是今天早上,以前是……” “辛迪,”伊戈马上打断了辛迪的话,“你现在最好到本部去一趟,匹克公爵和杜克公爵那边别人是插不上嘴的,你若再不去看看,就指不定会穿着什么参赛呢!” “啊——!”辛迪一下子就张大了嘴巴,“我、我这就回去看看!” “要不要我陪你去?”拉斐尔温柔的问道。 “那个……,”辛迪停了一下,“不了,我自己过去就好。” “嗯!”拉斐尔松开手,辛迪急急的向西北方向跑去,才转过一棵树,人就不见了。 “你……,你分明是故意的!”丁可是气坏了,指着伊戈的鼻子大声儿说道。 “我端茶来给你们喝吧!虽然我很想请你们进来做坐坐,但这个地方我说了不算,没办法让你们进来。”拉斐尔的声音让丁的怒气消失了一大半。 “好吧!如果方便的话,可以跟我们聊一会儿天儿么?”子安问道。 “可以。”拉斐尔笑得很美,只是几位老人家各怀心腹事,没有心情欣赏罢了。 第五十四章 第三节 约定 第三节约定 “其实你们是想见见我吧!”一个声音说道。“那孩子既去了本部,有什么话就不妨讲出来吧!” 一张长方形的茶桌出现在空地上,旁边一个茶壶凭空冒着热气,几只茶杯次第出现在桌面上,同时也出现了六把椅子。 “请坐吧!” 没有一个坐下来,因为说话的人并没有出现。 “大飞,你不坐下来,让几位老人家怎么好意思坐下呢?”拉斐尔说道。 “他们是老人家,那我是什么?”口气中并没有不悦,但还是不见人影。 拉斐尔坐在茶壶的一边,“四位请坐吧,大飞去取茶点了,我们先尝尝茶也是好的。” “谁说我去取茶点了?”大飞终于出现在四位老人家面前。 尽管伊戈等人心里有所准备,但见到大飞的样子还是吃惊不小,“你、你居然是这种样貌?” “不然应该是什么样?青面獠牙?那说的那是小鬼儿的样子!”大飞白了尼克一眼。 “你们之前见过吧?”丁问道。 拉斐尔已经给各人的茶杯里斟好了茶,“这个是用露水煮的,尝尝看,淡不淡?” 大飞端起杯子,喝了一口,“又弄得满水的花香!不是告诉你,不要在茂名轩里弄花儿的吗?” “这个是在外面采的,不是茂名轩里面的,你没尝出来么?” “哼!又去黑森林了吧?” “那里的露水好嘛!” “单是露水好这么简单吗?最好别给我知道,那个小东西也跟你一起进去了!” “那地方不适合他,能不进去还是不进去的好。” “这还差不多,以后去一次就多取点儿回来,省得天天跑过去。” “哦!” ………… 两个儿坐在桌子的两头儿,有一句没一句的讲究着茶汤,尼克等人却是在心里盘算着都要聊些什么。 “你们既然不说,那就我先说!”大飞放在茶杯,看着伊戈等人。 “也好,”伊戈微微颌首。 “你们之中至少有一个人应该知道那孩子有病吧!”大飞一开口就让所有人都张大了嘴巴,拉斐尔也吓了一跳。 “这、这……” “拉斐尔,他们是那孩子的老师,有权知道!” 伊戈定了定神,“不知你说的是那个方面呢?” “当然是他的脑子!” 尼克的脸“唰!”的一下就白了。 “你是说他有双重人格儿么?”伊戈轻轻的问。 “什么双重性格儿!真是无稽之谈!他只有一种性格儿,会变成这种样子,也是你们人类害的!” “我们也只见他一月有余,喜欢还来不及,怎么会害他?”丁很不满意大飞的说法。 “那这之前呢?不是跟你们人类在一起么?” “他是异大陆人,我们也不知道他是如何来的,来自哪里。”伊戈很平静的说道。 “难道……” “大飞,如此计较下去,什么时候才能回到正题上来呢?”拉斐尔又为大飞补了一杯茶。 “也是,我真是糊涂了。”大飞笑了,有点邪气,“我们做个约定吧!” “啊——?什么约定?”子安脱口问道。 “很简单,小东西的病由我们来帮他治,你们就不要插手了。相对的,我们也不插手你们之间的关系。” “你?给他治病?”尼克第一个不相信,要知道眼前的这个大飞,可是地狱里位列三甲的人物!天界都拿他们没办法,他们会给一个人类治病? “哼!你们可知道他是谁么?”大飞指了指对面的拉斐尔。 “怎么可能会不知道!他不就是……”尼克把子安的嘴给捂上了。 “我们还不清楚他到底是谁,只知道他叫拉斐尔,至少辛迪是这样叫的。”伊戈说道。 “知道他是谁也不难!如果人类的那本《创世书》还在的话,就可以在第一章找到他的名字,现在还能够看得到他的画像!” “之前没有么?”丁问道。 “天眼不开,怎么会有像?” “你是说……,他是……” “他本来就是,用不着我说!” “啊——!” “所以,由我们来治好辛迪的病,比你们更有把握吧?”大飞啜了一口茶。 “这么说来,确实如此。”伊戈说道。“可是我有一个问题不明白,这种约定就算你不说出来,我们也没办法不同意,……” “给他治病并不是重点,重点是你们不能插手!”拉斐尔轻轻的说道。 “那——,能告诉我们原因么?” “大飞,这个问题还是由我来回答的好,”拉斐尔抢先说道,“想把辛迪的病治好,就必须让他完全的发作一次,但若是真的发了病,这个岛上还没有哪个人能控制住局面,就是大陆上也未必会有!到时候别说治病,只怕病情会更严重!” “我们怎么会控制不了局面?”丁太不服气了。 “那天以幻影之术大战傀儡兵的时候,你应该也在现场吧?”大飞以手支颐,慢慢的说道,“若不是他强压着戾气,只怕连你们都跟着一道消失了。” “那不是你使的法儿么?”尼克问。 “他不让我插手,我当然不会插手。” “好吧!”伊戈说话了,“就依你,我们不插手,就让你们来给辛迪治病。” “伊戈!”子安道。 “无妨!能让那孩子恢复正常也是好事嘛!” “可要是更恶化了怎么办?”尼克很担心大飞的手段。 “我觉得我们之间的约定应该变一下,”丁将双肘支在桌子上,看着大飞说道。 “你想变成什么样儿呢?” “你们负责治病,我们不干涉,但不能让他脱离人道!” “对!”子安立刻就明白了丁的意思,“那孩子一心只想做个普通人,你们不可以引诱他,更不能让他变得人不人、鬼不鬼的!” “这话真难听!做什么不好,干嘛要做鬼?就是去我家,也比做鬼强吧?”大飞不屑地说道。 “绝对不可以去你家!”几个老爷子异口同声的说道。 “哇!反应还真不小呢!”大飞挖了挖耳朵。“好啦!我们重新修改一下后半部分,我们绝不违背辛迪的意愿!这回可以了么?” 几位老爷子彼此之间交换了一下眼神,伊戈说道:“好吧!就这样!” “成!”大飞的头发如扇面张开,一枚漂亮的亮绿色的倒五角星徐徐飘起,在几人头顶上盘旋了一下,就消失了。 “哎呀!糟糕!恶魔契约!”尼克第一个反应了过来。 “大飞,你又吓人了!”拉斐尔皱了皱眉,“几位莫要紧张,刚刚是大飞的恶作剧,不是恶魔契约!而且人类只能与十二位以后的恶魔和下位魔神达成直接契约,没有人能与大飞达成契约!天界的居民也做不到,你们放心吧!” 拉斐尔说得坦然,伊戈等人听得却极不舒服,再坐下去也没什么意思,正要开口,大飞却先说话了—— “拉斐尔,你们接着聊吧,我要去睡一会儿了,”话还没说完,身体就隐没到空气里去了。 “拉斐尔,” “嗯?您要说什么,伊戈院长?” “我们可以这么称呼你么?” “当然可以!辛迪也是这么叫我的。”一边说、一边露出纯真的微笑。 “现在这个时候坐在这儿喝茶,总会让人觉得怪怪的,” “是么?没觉得啊!” “不知你可愿意到我们的茶室花园来,尝尝我们的茶呢?”尼克接着说道。 “花园?在花园里喝茶?好啊!我愿意。现在就去么?那我把这里收拾一下,你们等我一下哦!”拉斐尔很高兴。 看着拉斐尔的样子,几位老爷子再一次交换了一下眼神,没有人想说话。 “我准备好了,咱们走吧!”撩了撩长长的银丝发,刚刚的桌子、茶杯、茶壶已经不见了。 四位老人家只好站起身,还没等迈步,身下的椅子也不见了。 “这收得也太快了些吧!”子安喃喃道。 莫奈尔岛?弗尔学院本部?摘星塔 杜克、胡克正在平台上,品着香浓的咖啡,只觉得眼前一花,桌子上就多了一样东西,仔细一看,不是别人,正是辛迪! 杜克一见来人,就生了气!“这都一个月了,整天都不见个影子,怎么这时候就‘忽啦啦’的出现了?该不是有什么人追你吧?” “没有人追我啊!” “没人追你?那怎么来得这么狼狈?有门也不走,突然蹲到桌子上!” “是伊戈院长说你最近很忙,让我过来帮忙的。” “哦——?我怎么不知道最近我会很忙的?你过来是帮倒忙的吧?”杜克撇着嘴说道。 “那匹克呢?” “你到底是来看我的,还是来看他的?”杜克的火气来得可够邪门儿的。 “咳、咳、”胡克咳嗽了几声儿。 “啊,胡克,你什么时候来的?……” “你到底是来看哪一个的?”杜克把咖啡杯重重的丢到了桌子上。 “看哪个都行,不是说要我帮忙么?” “…………”杜克翻了翻白眼儿,还没说话,胡克就飘了起来。 “是要你帮点儿小忙,咱们到我房间里去说怎么样?”胡克变出了一只橙色的果子,送到辛迪的手上。“这次带来的,自家产的,看看喜不喜欢吃。” “嗯!”辛迪很高兴的张嘴就咬。 “你们……”杜克真的生气了。 “我们回房间去说!”胡克用嘴吹了一口气,辛迪就觉得自己忽忽悠悠就飘了起来,然后眼前一花,再看清楚的时候,已经来到一间很是奢华的大客厅。 “这是……” “我房间的客厅,你先吃着,我把要你帮忙的东西都摆好,等你吃完果子,我们再开始好不好?” “唔、唔、”嘴巴已经塞满了。 “胡克,你把门给我打开!”外面传来杜克的声音。 “不要管他,你只管吃,一会儿他就会去休息了。” “唔、唔、”辛迪的心现在全在那颗多汁儿的果子上了。 吃果子的速度还是很快的,胡克摆东西的速度则要稍快一点儿,这样刚好来得及用大手帕把辛迪的花脸给擦干净。 就在两颗脑袋很热切的研究东西的时候,“嘭!”的一声大响,胡克和辛迪都不约而同的看向声音发出的地方—— “匹克!你要干嘛!又没梦游,怎么用魔力炮把我的门给轰烂了?” “你们又是在干嘛?研究怎么从岛上出去,是不是?” “啊——!”胡克看见匹克后面的那颗脑袋,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大哥,准是你对四弟说了什么!” “我什么都没说,……”杜克摇着大脑袋说道。 “没说?没说,他会轰烂我的房门?” “谁让你把我关在外面的?好好儿的让我进来不就什么事儿都没有了?” “让你进来,让你进来就只会跟这孩子抬扛!” “我什么时候抬扛了?”杜克立刻就耍赖。“多说几句话就叫抬扛,那你把他关在房里算什么?” ………… “我渴了。”细细的声音打断了两个脑袋的对话。 “我们去天台喝果汁,让他们两个抬扛,好不好?”匹克笑嘻嘻的问道。 “嗯!” 一大一小两个人旁若无人的走了出去,把屋子里的两颗大脑袋给晾到了一边儿。这回,两个脑袋瓜子不吵了,很是默契的跟在后面,一起去了天台。 “不在岛上歇着,怎么这功夫到本部来了?你知不知道,现在可是本部最忙的时候,那些老头子都超级活跃,如果不小心给哪一个捞了去,你就别想去参赛了!” “怎么会?是伊戈院长大人说,你们为我出发的事儿在操心,让我来打个下手什么的。” “哈哈!准是岛上这两天不太平,他们怕自己本事不行,让你出了意外,希望我们照看你啊!”杜克自以为是的说道。 “岛上这两天是挻热闹的,不过安德烈已经派巨人泰坦来照看我,不会出意外的。” “乱讲!巨人只是皮燥肉厚、抗击打能力强,却没什么智慧。若是给那些诡谲之人钻了空子,你就是站在巨人的嘴里,该出事儿还是要出事儿的。”胡克很不客气的说道。 第五十四章 第四节 出发 第四节出发 “我有那么笨么?”辛迪的自尊心蒙上了一层阴影。 “这不是笨不笨的问题,而是防不胜防的问题!”匹克说道,“这片大陆与你的家乡不同,随便都看到魔域、妖界、精灵界的族类,就是天界的住民也会偶有所见!各族类的手段都比普通人类要高明,虽然纯血统的不会找你的麻烦,但保不住那些混血儿们不打你的主意!” “人类那么多,干嘛要打我的主意?”辛迪很是不解的问道。 “因为对于那些混血儿来讲,你是纯血统的人类!”胡克道。 “人、人还有不是纯血统的?”辛迪的手动了一下。 “当然!单是看他们的眼睛就能猜得出来,没有两个人的眼睛是一样颜色的!就是褐色也有很大的差别……”匹克很耐心的讲着。 “大家虽然血统有差,应该还都是人类吧?”辛迪很是不确定的插嘴道。 “是人类没错啦!但这些人类还是很想研究一下作为纯血统人类的你,身体的结构到底是什么样的?有什么办法可以让血统延续下去,因为我们活了六百多年,都没有见过一位生着黑色眼珠儿的人,何况是其他人呢!这个消息也许早就在大陆上开始流传了,想把你送到实验室的人比比皆是。没有人会在莫奈尔岛上贸然出手,但并不能保证会万无一失,正如之前的克拉拉事件一样,会有更多、更诡异的事件发生在你身边的!”杜克恢复了贵族的威严,一板一眼的分析现状。 “哦,”辛迪的脸上看不出一丝表情。 “你怎么一点都不着急啊?这可是跟你关系很大呢!”胡克问。 “无所谓,他们想把我拐到什么地方,那是他们的决定,不是我的!我为什么要着急啊?” “那些家伙个个都是没有人性的,说不定会在你身上做什么,让你长出什么多余的东西都是很正常的啦!”匹克有点儿急了。 “怕他!若是真有哪个不怕死的,动了这种歪念头儿,管教他好好尝尝我的手段!”辛迪说得淡淡的, “唉——!”匹克叹气,心想:对一个少年,说着一些不现实的事实是没有用的,只有让他亲身经历了,才能令其有所觉悟! “以你的身手,若是在一个没有魔法的世界,还是可以说这种话的。”胡克不无担心的说道。 “有魔法的世界很可怕么?” “可怕倒并不可怕,就是太让人防不胜防了。比如说,有一种魔法,只要知道了你的名字,就可以控制你的行为。” “不会吧!” “当然,还是需要有一定的时间,才能生效的。” “需要多少时间?” “法力最强的,也要一个月左右。” “这好办!我明天就找尼克叔叔去改名字,反正现在这个名字也是捡的。” “捡的?什么意思?”杜克问道。 “我刚来到这片大陆的时候,有人发了一张纸似的东西给我们,上面写满了字,没一个认识的,找了几个人,只有一个人读了几个音,就选了其中的两个音儿,来作为我在这个世界的名字。” “哈哈!你还真能凑合,我说怎么叫了这么个怪名字,原来是这个原因啊!”匹克抚掌大笑,“那就重新起个名字,起得象样儿一点,最好是那种超级绕嘴的,绝了那些人的念头儿!” “不错!不错!这个主意好!这件事就交给我了。”胡克当仁不让的应下了这个差事。 “那怎么行!怎么说,我是大哥,名字得由我来取!”杜克进一步都不肯让。 看来两颗大脑袋又有得争了! 莫奈尔学园?茂名轩?傍晚 比林菲斯风尘仆仆的回来了。 “你真是太有效率了!”大飞翻着比林菲斯带回来的羊皮纸卷儿,也不由得感叹。 “那是当然!”比林菲斯很是得意,“小东西呢?巨人还没把他送回来么?” “他回本部了,到现在还没回来呢!”大飞不经意似的说道。 “他回本部了?什么时候?” “今天早上,你刚走不一会儿,伊戈就让他回那边了。” “他把拉斐尔也带过去了?” “没有。” “拉斐尔在哪里?你又让他做什么苦力去了?” “伊戈他们请他到花园去喝茶,……” “什么时候去的?” “辛迪刚走,他们就去了。” “哎呀!不好!他们要算计拉斐尔,”话音未落,比林菲斯就不见了。 “哼!”大飞冷笑了一声。 很快,比林菲斯又折了回来,“他们去了哪个花园?” “好象是茶室花园。” 比林菲斯又消失了。 还没过一盏茶的功夫,居然回来了三个人,——比林菲斯、拉斐尔、小磊! “这么快就找到了?”大飞问。 “比林菲斯象个冒失鬼,若不是我躲得好,这会子早就被他给撞晕了!”小磊说道。 “你撞成什么样儿,都不会晕的吧??”大飞拉长了声儿说道。“拉斐尔,你去喝的什么茶?怎么喝了一整天?还是说,他们给你喝了奇怪的东西?” “只喝了一会儿茶,后来帮他们去调查昨天晚上的命案去了,耽误了一下……” “人类的事情,你最好少插手!”大飞和比林菲斯异口同声的说道。大飞狠狠的瞪了一眼比林菲斯,后者闭了嘴,“有那闲功夫,多做点吃的,好给小东西带着路上吃!总比让他吃那些来历不明的东西强。” “哦,” “这小东西怎么还不回来?会不会在本部出事儿了?”大飞自言自语道。 “本部是最安全的,他在那边不会有事的!”小磊说话了。 “安全才怪呢!他们两个不知道,你还不知道么?参与那个召唤仪式的,有几个不是那个所谓本部的人?” “这……”小磊的汗“哗啦啦!”的流了出来。 “别给我在这冒水,弄脏了地方儿,我可是要翻脸的!” ………… “咦——?你们都回来啦!看我带了什么回来?新鲜的果子,大家一起来尝尝吧!”声音和人影一起出现在四个异类面前。 “怎么才回来?还没吃饭吧?想吃什么?我去做给你吃。”拉斐尔温柔的说道。 “刚吃过,这是他们送的果子,我尝着很好,就多要了些,给你们也尝尝。” 大飞用手摸了摸辛迪的头,没说什么。 “那我们去小花园里,边吃边聊吧!”拉斐尔提议。 “嗯!” 五个人坐在小花园儿,大飞把比林菲斯带回来的羊皮纸,分做几部分,拿给几个人看,“这是你去参赛的路上,必须经过的一些地方,虽是荒芜、却住着很多妖怪。它们大多法力高强,普通人只够给他们塞牙缝儿的,而你们此行又没有几个会法术的人随行,真可谓是凶多吉少啊!” “我们会跟他一起去的!”比林菲斯说道,“是不是,拉斐尔?” 拉斐尔点头。 “我建议还是绕行吧……”小磊刚说了个开头,大飞的眼睛就立了起来—— 不过辛迪低着头没看见,只瞄着地图轻轻的说道:“我想见见那些怪物,如果他们真的以人为食,那我杀了他们也不会受到责难吧!” “当然不会!不仅不会,你还会成为人类的英雄,受到景仰、爱慕!”比林菲斯很肯定的说道。 “比林菲斯,你不能怂恿他去犯险!那些怪物虽不是你的对手,可辛迪什么都不会,甚至连怪物的样子都没见过,随便哪个吹口气,辛迪就变成灰了!”小磊急切的说道。 “没那么严重吧?你是不是忘记了我了?”大飞冷冷的说道。 “如果有了你,后果会更严重!” “为什么?”辛迪不明白为什么小磊的反应会这么大。 “你想想,他是从哪儿来的?他一出现,一场火拼就在所难免,哪怕他只是杀了其中最微不足道的一个,那特有的伤痕都会引发旷日持久的战争!” 尽管小磊说得矢言令色,辛迪却无动于衷,“小磊,你太小题大做了,哪会有那么严重?” “真的是非常严重啊!”小磊已经激动得令地面不停的颤抖。 “唉——!好啦!我不让他们出手就是了,只在旁边看着还不行么?” “不行!……” “你放心啦!我又不傻,打不过还不能跑么?哪有还没见到就先跑路的理儿?”辛迪往小磊身边靠了靠,伸出手腕,“你看,我不是还有它么?” “你——,你怎么就不听我劝呢?我明天就去找伊戈谈谈,哎呀!我现在就去!”小磊一跺脚消失了。 拉斐尔看看正在望天的大飞,再看看玩着手指的比林菲斯,只好自己开口问道:“辛迪,你是怎么想的?” “我?我想到这几个地方去见识一下,好不容易能走出这个岛,怎么也得各处看看。再说,我的样貌很可能会很是引人注目,如果不小心我旧病复发,可是非常棘手的事呢。” “旧病复发?你不是很好么?除了单薄了些,也没什么病啊!” “我的病在这里,”辛迪指了指自己的头,“犯病的时候,脑袋里就什么都没有了。” “那你就不怕在遇到怪物的时候犯病么?” “我倒很想知道,如果我见到怪物的时候犯病了,会有什么样的结果呢!” 大飞和比林菲斯交换了一个眼神儿,都没说什么。 “原来你是这么想的啊!好,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拉斐尔双手握住辛迪的手。“辛迪,你真是一个勇敢的孩子!……” “哦,你们都见多识广的,帮我在离岛之前重新起个名字吧!” “这个名字还可以,干嘛要重新起名字?”比林菲斯问道。 “这是谁的主意?”大飞问道。 “匹克他们的,……” “不用说了,我知道为什么了!这么做确实是必须的,你的新名字一定要包含一些不可逆转的因素,即使有人使用咒术,也要让他自取其咎!” “什么叫不可逆转的因素?” “就是文字里包含有强大的力量,强大到可以抵制不同的咒术,使叫这个名字的人不受巫蛊的暗算!” “名字就是一个记号,哪有那么大的力量?”辛迪不信。 “好吧,我们举个例子,你还记得那个方元吧?” “记得啊!方元这个名字还是我给他起的呢。” “你起这个名字的时候,想的是什么?” “天广地阔,方元自定,未必非规矩不可,……” “后面的就不用说了,你这句话恰好道出了他的出身。” “不过碰巧而已。” “普天之下,没有碰巧之事!你可还记得,他得了这个名字之后,发生了什么变化么?” “变化?好多呢!每一样都要说一下么?” “不用!你见到了变化,就说明你送他的名字起了作用,让他回复本性,不必再过着浑浑噩噩的生活了。” “好、好玄哦!我虽然听不懂,却知道你所言非虚。看来我给你起的名字,很有可能也是触动了什么,你才会现身与我相处吧!” “孺子当真可教!不过,我没有迷失本性,若想与我和平相处,必须在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叫出我的名字!” “我叫出来了?你的名字?第一次见面的时候?”辛迪一下子就站了起来,两眼直直的看着大飞,搜寻着少得可怜的记忆,“好象没有吧?” “你记性本来就不好,现在就是我说出来,你也早就没了印象,又何必费力去想呢!我说这么多,只是想告诉你,无论是来自哪个世界的族类,名字都拥有巨大的力量,超乎你的想象!” “那好吧!我也不去想了,想多了反倒头疼,这个图我也不看了,如果是路途中必须经过的,也不必绕开了走;如果不是在路途中的,我们也不必一定要去那里看个究竟。但功课还是要做的,这两天我会认真的看书。我现在是不知已不知彼,不用战,就已经殆了。” “好!我陪你!”拉斐尔说道。 “我也陪你!”比林菲斯一点也不落后。 第五十四章 第五节 邀请 第五节邀请 “谢谢你们!”辛迪的眼睛里泛起一层薄薄的雾,眼神也柔和了很多。“我、我要去睡了,明天还要去本部呢!” “怎么又去那边儿?”比林菲斯一听就不满意了。“今天不是已经去了一整天了么?” “杜克说,现在就只茂名轩和摘星堡安全,如果白天在这边,少不得会有人来找我,我是一介学生,是不能避而不见的,所以要去摘星堡。” “为什么一定要去摘星堡?别的地方就不行?”大飞问。 “只有六芒星能进出摘星堡,而且根本就不会有人到摘星堡来找人。” “为什么不去那边找人?”拉斐尔问道。 “我也不知道。” “那怎么不索性连晚上都在那边过呢?”比林菲斯又开始赌气。 辛迪红了脸,小小声儿的说道:“我喜欢和你们一起住。” 一下子谁都不说话了,连浮摆的树叶儿也停止了动作。 “我送你去睡觉吧,”大飞软软的说道。 “再喝点儿水吧,这是下午在茶亭接的泉水。”拉斐尔递过一只水杯。 卧室的灯亮了又熄,大飞也没再出来。 “我们也回去睡吧!”拉斐尔道。 比林菲斯看着卧室的窗子,呆呆的出神,“只能是这个样子了么?” “你说什么?” “当初是谁设计的卧室,嗯——?” “大概小磊会知道吧,你问这个做什么?” “把他揪过来问一声儿,为什么把卧室修得那么小,就不能多装几个人?” “干什么?” “这样小东西才能跟我们一起住不是?” “现在不是么?” “当然不是!现在是小东西跟那个家伙一起住,我们两个在睡客房!客房!你不会不知道什么是客房吧?” “那就在那卧室的上面加盖一层,……” “能加盖,我早就加盖了!住进来的第一天,我就试过了,根本就没用!我刚把客房给拆了,一转身又恢复了原状,又不是什么魔法盖的房子,怎么就象有什么魔法似的呢?真是奇了怪啦!” “是么?那我明天也试一下。要不,咱俩联手,看有没有什么效验。” “哎——,这倒是个好办法,嗯!你不愧是我最亲密的朋友,走!咱俩也去睡觉!” 三天后?莫奈尔学园?黑森林 “你怎么来了?” “我……,我想……” “说不出来,就用想的也行,我可以读出你的想法儿的。” “那个,小白……,”辛迪轻轻喘了一口气,“再过两天我就要离岛去参赛了,不知你愿不愿意跟我一起去?” ………… “我、我现在、现在可以走近海边了,还有两次踩到了海水,所以,……我想,如果我能离开的话,是不是也可以带着你离开?” “为什么?” “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不是约定了么?如果我离开这个岛,你会跟我一起走,我们一起看夕阳落日、绿树轻烟……” “我无法离开这里,我也跟你讲过的。”小白静静的说道。 “那就试一下呗!” “我试了太多次了。” “但你试的时候,身边没有我啊!说不定我们一起走,你就能走出去呢!” “我不想再失望了。” “反正都已经失望了很多次,也不差这一次,就再试一次吧!” “我不试!” 辛迪用晶亮的眼睛看着小白,突然想到了什么,“你是不想让大飞知道,你根本就出不了这座岛是不是?” 小白的身子动了动,“不是!” “好吧!我明天还会再来找你的,你知道的,如果你不出现,我就不离开这条小溪,就象今天一样!如果我天黑前没出去,会发生什么事,你应该很清楚吧?” “你在威胁我么?” “我只是想见你,邀请你跟我一起出岛。” “你明天就是见了我,我也一样不会跟你走的。” 第二天。 “你这么早就起来了?” “我根本就没睡!” “你也会有黑眼圈儿啊!”辛迪靠近了看,发现小白美丽的眸子周围有一圈儿淡淡的晕。“你怎么不睡觉啊?” “当然是在等你。” “你改变主意了?” “没有。” “那就我改变主意吧!” “你不打算邀请我出岛了?” “才不会!” “那你怎么说改变主意了?” “我改变主意,是因为,之前我都是在跟你商量!” “那现在呢?” “现在?现在我不想再跟你商量了,” “哦。” “我走的那天会来再见你一次的,你会象今天这样在这里等我么?” “可以,我等你!” 辛迪的眼睛亮了亮,“那好!一言为定,如果你再食言,……” “我任你责罚。” “太好了!”辛迪拍了一下手,“就这么定了,出岛的那天早上,我会再来的。”说完人就不见了。 “你昨天改变主意多好?害得我一夜都没睡好!这下子,怎么也得睡上两天,才能补回来!不过也好,睡一觉醒来,就送你离岛,……”小白还没想完,就已经沉沉睡去了。 一阵恶寒让小白睁开一只眼睛,但很快就向后连退数步,全身处于戒备状态—— “哼!我说那小东西这两天怎么都没个影子,回来也不爱说话了,原来是喝了你的迷魂汤!”大飞恶狠狠地说道。 “你想怎么样?” “你找他什么事?可以让我听听么?” “说了也无妨,小家伙儿邀请我跟他一起去岛外参赛。”小白有些得意的说道,“是不是可以这么认为,我比较可靠呢?” “呼!”大飞的头发就飘了起来,然后就是一阵劲风袭来,六片巨大的羽翼次序张开,凌厉之势令整个森林都为之颤抖,“不知你哪一点会比我可靠呢?” “啊——!”小白彻底震惊了,“你——!” “哼!如果那小东西再到这儿来找你,可别怪我看这儿不顺眼!”大飞消失了,清澈的池水变得暗淡无光,小白全身止不住的哆嗦。 莫奈尔学园?茂名轩外?傍晚 “你不是刚回来,怎么又要出去?”比林菲斯问道。 “外面有人找我。”辛迪只得停下来回答。 “乱讲!我怎么没听见!小磊,是你传的话儿么?” “我什么都没说。” “小磊都没有什么通知,什么人会找你呀?”拉斐尔一边摆桌子、一边问道。 “我也不知道,所以要出去看一下……” “我跟你一起去。”比林菲斯站起来,很自然的把揽住辛迪的肩膀,拉到自己的怀里,“去看看谁在那儿搞鬼。” 大飞一手插腰、一手端着餐品,看着两个人晃出了小花园,头发又开始飘扬飞舞,小磊早就不知躲到哪里去了,只有拉斐尔还在愉快的哼着歌儿,装点着餐桌。 刚出得门来,比林菲斯和辛迪就收住了脚,“小白,你怎么来了?” “你先别管,你昨天说的话还算不算?”小白幽怨的看着辛迪说道。 “不管哪天说的,只要是我说的话,都算!” “那好,我跟你一起出岛。” “啊——!”比林菲斯惊呼。 “你想通了?如果试不成功,可不能抱怨哦!” “只要你愿意让我陪在你身边,我什么都不会报怨!” “好嘞!”辛迪一高兴,就忘记了小白的禁忌,张开双臂抱住小白的脖子,“我走的那天早上去接你!” “不用,我会在码头附近的树林里等你。” “嗯!” “那我走了。” “哦!” “别看了,花园里的那位快抓狂了,我今天还是去鹰扬草场好了。”小磊的声音从脚下传来。 “大飞,你抓狂了么?”辛迪看着大飞那不停飘舞的绿色长发问道。 “你看出来了?” “没有!” “你要怎么才能看出来?” “你手上托着的是餐盘,不是狂。” “啪!”大飞把餐盘扔到了餐桌上,拉斐尔也吓了一跳。 “咦——?今天晚上做的是什么东西啊?没见过呢,直接咬着吃行么?”辛迪的眼睛立刻就放在了盘子里,两只手各抓了一个长着花纹的圆东西,“这么硬,应该不是蘑菇。”张嘴就要咬下去—— “哎呀!怎么是苹果味儿的?” “你吃的是苹果沙拉,”拉斐尔提醒道。 辛迪这才发现自己手上抓的东西不见了,眼前的那一盘子也不见了,正迟疑间,一块儿白乎乎的东西递到了自己的嘴边儿,“大飞~~,”小嘴儿里被塞进了更多的东西,说话是不能了,只得全身心的把嘴里的东西吃到肚子里去。 大飞坐在旁边,手指灵活的从花里胡哨的壳子里面,不停的挖出白乎乎的东西,然后塞进辛迪的嘴里,根本不管会会让吃的人噎着。 “你……”比林菲斯刚要说话,就被拉斐尔给制止了,而且还把他给拉走了。 花园里只剩下大飞和辛迪。 良久,大飞的手停了下来,辛迪的嘴巴已经撑得象只小球儿。 “唉——!”大飞用手指把东西一点儿、一点儿的往外扣,扣了一大半儿,辛迪的嘴才又能开始咀嚼、吞食。 看看辛迪把嘴里的东西都咽到了肚子里,大飞才很小心的把辛迪拥在怀里,“你招惹谁不好,偏偏去招惹他!我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多一半儿是托他的福!如果你也一如我这般……” “那我们就一直在一起嘛,说不定我也能长出翅膀,跟你一样可以在天上飞了。” “……,我担心……” “你的牵挂都吐了出来,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牵挂?”大飞以手抚额,“哈哈!真真把它给忘记了,有了它就没什么可担心的喽!”大飞直接抱着辛迪就回了卧室。 “你看看!你看看!哪有什么危险?又给他得了机会,在花园里就给抱了回去!”比林菲斯激动的对拉斐尔说道。 “当时的情景,你又不是没感觉到?我们在那里,准会成为炮灰!” “你还不如说,我会成为炮灰!” 茂名轩?卧室 “大飞,为什么别人都看到牵挂呢?连比林菲斯和拉斐尔也看不到,” “黑森林里的那个妖精能看到么?” “应该不能,……” “当然不能!不然,你就不会一而再、再而三地往那里跑!” “你、你都知道了?”辛迪红了脸。 “哼!”大飞递了杯水给辛迪,“你现在每天还在跟牵挂讲话么?” 辛迪一口气把水喝光,“讲啊!它的性子有点儿别扭呢,总是玩儿我的头发,都跟它讲了,不要在有人的时候玩,可它一会儿就忘记了,……” “那是它无事可做,闲得无聊。你给它找点儿事做,它就不会那么顽皮了。” “我也不知道它能做什么啊!再说,我也没什么事让它做的,差不多的事都让你们给做了,现在连我自己也只有洗漱一件事能做了!” “卟哧!”大飞笑了,可不是么!茂名轩里大大小小的事都是自己和拉斐尔在打理,跑腿儿的是小磊和比林菲斯;出了茂名轩,巨人早就等着了,连走路都省了;回了本部,只能窝在摘星堡,坐在匹克的大手帕上,想去哪儿就去哪儿,吃饭更有胡克无微不至的照顾,难怪会跑到黑森林里去! “那就找一件你们两个都能做的事,这样总可以了吧?” “有这样的事么?” “不找,怎么知道会没有呢?” “那要怎么找呢?” “你们两个多聊聊天,也许就找到了。” “可它不会说话呢。” “你试试教它,说不定可以呢!” “哦——?真的?”辛迪抓了抓头,“我知道你不会骗我,那我现在就开始教它说话。” “你也有急性子的时候?先想好要教什么,然后再做吧!凡事开头难,没个计划可不行呢!” “计划?我不会啊!” “我教你啊!” “你会?” “牵挂是从哪儿来的?那你说我会不会呢?” “哦——,对、对、对!你确实会!” “好啦!你先去洗漱,然后就睡觉。” “那你呢?” “当然是要把小花园整理好,然后到小书房拟个计划,然后……” “好吧!我去小书房看一会儿书,顺便等计划好了!” 尾声 尾声 大飞转了转眼珠子,“等我是很好,不过比林菲斯就会来凑热闹,今晚的计划怕就拟不成了呢。” “对哦!我还是睡觉吧。” “那就去洗漱吧,我去收拾小花园。” 听到浴室里响起了水声,大飞才离开卧室,弹了一下手指,小花园就焕然一新了。本人则踱进小书房,坐在书桌后面,看着桌面上的空白羊皮纸,嘴角泛起淡淡的笑。 莫奈尔学园?南部港口 终于到了要出发的日子,一大群人聚在学园正门口,送行的一个个都很兴奋,准备出发的却有些焦虑不安—— “杰菲尔,不是让你寸步不离地跟着他么?怎么才一转眼,就没了影子?”安德烈不住的抱怨。 “他说要去跟谁说句话,一会儿就回来的。” “跟谁说话?你回头看看,这个岛上凡是他认识的,可都站在这儿呐!还要去跟谁说话?杜克公爵么?” “可能是小磊吧……” “小磊是谁?” “是……” “院长,辛迪回来了,不过……”一个学生跑过来。 “在哪儿?”安德烈立刻就打断了后面的话。 “在那儿,栈桥旁边。”另一个学生指出了方向。 安德烈三步并做两步走到辛迪身边,“辛……,你这是什么打扮?这耳环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是一只黑、一只白?头上的帽子是谁给你的?手腕子上怎么还结了一个蝴蝶结?你这是怎么搞的?你是个男孩子啊!怎么可以弄得娘娘腔儿啊!” 辛迪是有口难说,心里想:我也不想这样啊! “哈哈……”伊戈及时赶到了,“安德烈,人都到齐了,有什么不放心的,不妨到船上再说不迟。再多一会子,可就误了出发的时辰了,错过了潮流,可要晚上一、两天呢!” “可是辛迪这个样子……” “小孩子心性,到船上就好啦!”伊戈瞟了一眼辛迪的怪装束,心里明白了大半,也乐得这么个结果。 “会不会……” “不会、不会!有尼克他们呢,你就放心吧!” 虽有一点小小的插曲,但该上船的人还是都到齐了。 基于某种特殊的原因,第一个上船的既不是安德烈院长,也不是教练团,更不是弗尔学院的诸位,而是辛迪! 杰菲尔跟在辛迪的后面,亦步亦趋的向船上走去。 辛迪怀着一颗忐忑的心,下意识的摸了摸两只耳朵,“别摸了,都在呐!心里从来就没第一个挂念过我!”一个声音飘进辛迪的耳朵,“快上船!快上船!” “唉!听天由命吧!”辛迪把心一横,终于把脚放到了栈桥上,定了定神后,才迈出第二步!没有什么异样的感觉,也没有什么拦阻的东西,第三步、第四步、……还有两步就站在大海上了,辛迪的汗已经浸透衣衫。 “辛迪,你怎么出了那么多汗?有什么地方不舒服么?”杰菲尔担心的靠过来,欲伸手摸摸辛迪的头—— “不许碰我!”辛迪暴喝,把拉斐尔给吓得呆住了,空伸着手不敢再向前一分。 再一步就可以碰到弦梯了,辛迪的心都快跳出腔子了,慢慢将手伸向弦梯的扶栏—— 这一步的距离真远啊!辛迪觉得自己从未有过如此紧张、如此焦虑,尽管有一只脚已经踩到了弦梯上,整个人还是禁不住的颤抖,“小白、大飞,你们、你们还在么?” 没有人说话。 辛迪忙用手摸两只耳朵,耳环还在。“大飞、小白……”声音里都带了哭音儿了。 “你就别抖了,就算我能撑得住,拉斐尔也快受不了啦!那两个现在跟你的感觉没什么两样儿,都在那儿抖着呢!”比林菲斯没好气儿的说道。 “喔~~,噢~~”辛迪的速度一下子提升了七、八个级别,脚尖儿在第一级上点了一下,人就已经落到了甲板上,让身后看的一干人等都不停的揉眼睛。 辛迪的脚刚沾到甲板,人就冲到船舷,任凭海风将头发吹得乱舞。 “真是小孩子心性,这会子哪有什么好景致,匹克公爵早一天就把你的东西都送来了,还是先到房间里看看,你看看还有什么想带的么?”杰菲尔喘着气,把辛迪连拉带拽的送进了大间大舱房。 “我想在外面再站一会儿,……” “等船顺利启航了,你想站多长时间都成。”杰菲尔把辛迪按坐到床上,从怀里掏出几个果子,“这水果是梅尔他们让我带给你的,你吃吧!” 辛迪伸手接过来,“哦,杰菲尔,你怎么不去帮教练他们搬器械?那些箱子是我们要带去的吧?” “当然,不过他们坐另外一艘船,器械也在那边。” “那这艘船上就我们两个?”辛迪刚咬到嘴里的果子掉到了地上。 “那是不可能的!”杰菲尔拉了张椅子坐下,“你们弗尔学院的老头子……” “谁说什么呐!” 好熟悉的声音,“匹克!”辛迪脱口而出。 “真是好孩子,这一声儿叫得我舒坦!”匹克出现在房间门口儿,“怎么样?喜欢这个房间么?这可是我亲手给你布置的哦。” “嗯!喜欢!” “他们也真是的,一大早就要出发,你累不累?先睡一会儿吧,中午的时候我来叫你。” “我跟教练他们没在同一条船呢!你是要专门送我一个人去么?” “我当然是这么想的!可是,大哥、三哥他们认为你还是跟其他人一起走的好,就是遇到了妖怪,你长得这么单薄,也是会先吃他们,然后再吃你的!” “啊——!”杰菲尔惊讶极了,这种话居然能说得这么光明正大。 “安德烈院长说,有巨人在,妖怪不会打我们的主意的。”辛迪说道。 “巨人都打发回家了!” “那谁来驾船啊!” “我招来了超一流的幽灵水手,比巨人们快多了,又用不着休息,最迟后天早上就能抵达港口。” “你不是用式神么?怎么请得来幽灵水手?” “哼!有我在,还用得着他去请么?”阴沉沉的声音,让杰菲尔的汗毛倒竖。 “胡克,你也跟我们一起去么?” “我不去,谁给你们驾船!白让那些懒家伙们占了便宜!” “要不要我帮忙?” “小子!你去看一下那艘船的情况。”匹克用鼻子说道。 杰菲尔四下看了看。 “别晃着你的怪脑袋,就说你呐!快去看一下,我们要开船了!”匹克不耐烦的说道。 “哼!”胡克消失了。 杰菲尔终于明白上船前,安德烈院长为什么会说那些话了,那种眼神的含义现在才弄清楚,真是一趟前途无亮的旅途啊! 房间在就剩下辛迪一个人了,“拉斐尔,” “什么事?”拉斐尔出现在辛迪身边。 “我们算不算顺利出了岛?” “当然是顺利喽,”比林菲斯的声音,“你干嘛不先问我?” “你一直都没说话,我以为你睡了。” “这种时候怎么可能会睡啊!我睡了,他们两个还不闹腾?” “你才闹腾呢!”大飞出现了,一伸手就把辛迪头上的帽子给扯了下来,“这会子还趴在他头上,是不是皮紧了?” “船还没开你就找别扭,想把船捅漏了不成?”小白温驯地卧在辛迪的双膝之上。 “你给我从他身上下来!”大飞的头发开始飘起来。 辛迪只好从床上站起来,“我们还是决定一下,今晚怎么睡吧!” “这个还用决定么?我们昨天晚上就说好了吧?”大飞伸手把辛迪带到自己怀里,“我们两个睡在床上,他们两个睡在外间,就象在茂名轩一样。这个家伙嘛,就让他睡在门边儿好了,反正它也只会趴着。” 比林菲斯正要抗议,房间外面传来说话声儿,“辛迪——,要开船了,出来跟阿尔他们道个别啊!” “艾迪爷爷,你也一起去么?”辛迪的话还没说完,人已经到了舱外,“还有尼克叔叔,呃……”怎么还有两位不认识的呢? “别愣神儿,快点儿去与阿尔招个手儿,其他的回头再说。” “哦!”辛迪跑到船边儿,对着岸边的人招手,“阿尔方索院长大人,我把他们都带走了,您放心吧!” 阿尔方索面带微笑频频点头。 “阿尔,‘他们’是谁啊?”旁边的一个人问道。 “这还用问么?单看这两艘船也能知道啊!”另外一个人说道。 “知道什么啊?” “知道辛迪把杜克的那几个兄弟给带走了啊,真是!这都没想到么?” “哦、哦……” 船缓缓的离开了码头,两艘华丽的楼船,一前一后向海的另一端驶去。 “辛迪,你终于可以离开那座岛了!”一个浑厚的声音自海上传来。 “奈瑞伊得斯?是你么?你在水里么?”辛迪一下子就要冲到海里去,幸亏比林菲斯手快,把人给捞了回来。 “哈哈……,别那么性急,听说你已经离开那座岛,我就开始往这边赶了,现在还在路上,要到这片海域还要等段时间呢!” “哦~~” “你什么时候认识他的?”大飞伏在辛迪的肩头问道。 “在离岛上。” “离岛?那是什么地方?” “是为了囚禁奈瑞伊得斯而建的地方,”小白贴在辛迪的胸前懒懒的说道。 “我没有问你!你给我离开他的怀里!” 小白做势打了哈欠,蜷了蜷身子,眯上了眼,把大飞气得抓紧了辛迪的肩膀—— “喂!你轻着点儿,再用些力气,可就把我弟弟的肩膀儿给抓破啦!”比林菲斯说道。 “唉——!”辛迪长长出了一口气,一手抱着小白,一手搭着船弦,眺望着遥远的天际,暗想:这将是怎样的一次旅行呢?不禁偷眼瞄了瞄自己身边的两位:左边拉斐尔一身黑衣,银色长发如丝绸一般轻舞飞扬,湛蓝的双眸满是怜爱的看着辛迪;右边的比林菲斯已经恢复自己的本来面目,金色的长发、金色的双眸,在晨曦里熠熠生辉,身上依然穿着与辛迪一般式样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