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一朝穿越 - 彪丫头修行记 - 肥狼肥狼 萧清竹揉了揉酸胀的眼睛,戴上了草帽。自从考上了农业博士,她就没有休息的日子。这几年来,她在农田和实验室之间不停奔波,致力于寻找最古老的香蕉基因。 “一旦找到,或许可以使华蕉免遭灭顶之灾。” 萧清竹采集了一小根野蕉果实,准备带回实验室。就在这时,她的手机响了起来。 “喂?竹子啊,妈帮你相了个对象,你认识的,闵阿姨的儿子,这周周末……” “妈!我没空!” 萧清竹赶紧打断了妈妈的话,“项目刚有些起色,哪有闲心搞对象?” 另一边的妈妈生起气来:“你看你这孩子!你都多大啦?三十二啦!你要是二十三我才不管你呢!我像你这么大你都会打酱油了!再不结婚,要不要孩子?你想当高龄产妇?” 萧清竹不胜其烦:“妈!结婚的事能不能顺其自然啊!” “顺其自然多少年啦?你给我领回半个人了吗?挺漂亮一个丫头,非得搞什么农业,晒的黢黑,像个老倒子似的……” 萧清竹摸了摸脸,她长得非常漂亮,只是常年的风吹日晒让她变成了大酱色。饶是这样,也掩盖不住她原本的姿色。母亲的话让她生气,她终于忍不住反唇相讥:“老倒子怎么啦?祖上数三代谁家没有老倒子?我说妈你能不能别戴有色眼镜看人?” “我不管你什么眼镜!周末好好捯饬捯饬,你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 萧清竹正要反驳,突然觉得一阵刺痛从后背弥漫开来,直弥漫到两个肩膀。异常的疲累使她头晕气短,两眼发花。她突然意识到:这大概是心脏病犯了。 连续几年的睡眠不足现在终于开始反噬。萧清竹费力地张了张口,想告诉喋喋不休的母亲叫救护车。哪知道一个趔趄,她头朝下栽进了路旁的稻田里。 “喂,你咋不说话?喂?闺女,怎么啦?喂?” 萧清竹的意识慢慢模糊,临死前她自嘲地想:能人都死在能耐上了……呵…… “噗……啊!” 萧清竹猛地从水中抬起头来,她大口大口地呼吸着新鲜空气。正午的日头很毒辣,河水的腥臭味儿蒸腾起来十分难闻,然而萧清竹却十分享受,她有种劫后余生的欢喜。 “我没死吗?” 就在这时,后背被狠狠地踹了一脚,一声怒骂穿了过来:“刘招娣,你又偷懒!” 萧清竹再一次扑倒在水里,她挣扎着爬了出来,脑袋里满满的疑惑。 “刘招娣是什么鬼?我的手有这么小吗?” 一段不属于她的记忆如同洪水一样冲进了她的脑袋:她叫刘招娣,今年十三岁,原本是育婴堂的野婴,因刘丞相府还想要个儿子,算命的说得抱养一个女孩儿起名招娣才能招来,所以就抱来了她。可自打小公子出生之后,刘招娣便失去了她的价值。就这样,她成了刘府最不受待见的人。连个下人都可以对她动辄打骂。之所以还养着她,只是因为刘府不想担上卸磨杀驴的骂名,所以一直对她不闻不问。今天刘招娣正在刷马桶,府上的马嬷嬷嫌弃她手慢,便一脚将她的脸踹进了马桶,哪知道这一脚竟令招娣呛了一大口水。可怜的小招娣就这么呛死了,取而代之的,便是萧清竹的灵魂。 “在马桶里呛死,原主死的竟比我还憋屈。” 萧清竹——刘招娣抹了一把脸,慢慢站起了身。她站起身来,怒视着马嬷嬷。 “你这臭丫头,还敢瞪我?”马嬷嬷怒不可遏,“还真当自己是小姐呐?” 刘招娣不动声色地冷笑了一声:“马嬷嬷,我是不是小姐可不是你说了算。你有什么资格来打骂我?” 马嬷嬷怒道:“你敢瞪我,我便打得!” 刘招娣环视了一圈河边的人,突然她扯着嗓门大声喊道:“刘府欺负养子啦!不给饭吃还只让干活!大爷大妈们可怜可怜我吧!” 河边来来往往的人很多,刘府的事在当地也不是什么秘密。刘招娣这么一喊,众人纷纷侧目而视。 马嬷嬷脸上挂不住,她一把抓起刘招娣的胳膊就往府里拉:“你胡说八道些什么?” 刘招娣只觉得胳膊被她掐的很疼,她叫的愈发凄惨:“马嬷嬷别打我,疼得很!” 终于,身边有心肠软的老年人站了出来:“马嬷嬷,你一大把年纪欺负一个小姑娘,臊不臊得慌?” “就是,刁奴欺主还理直气壮。” 马嬷嬷下意识得一松手,刘招娣赶紧往人堆里扎。不管怎么样,先逃离了这里再说。哪知道没跑两步,便一头撞在了一个人身上。 刘招娣抬头一看,只见那人衣着华贵,气宇轩昂。四十上下的年纪,眉间却早已有了很深的川字纹,一张不苟言笑的国字方脸板得好似扑克牌。这人不是别个,按照原主的记忆,他正是刘府的老爷刘怀仁刘丞相。 小人长戚戚——这是刘招娣对她这便宜爹的第一印象。 刘丞相抬头对众人拱了拱手:“小孩子胡闹罢了。”随即他一把揪住刘招娣的脖领子,脚尖一点飞身入府。 “哎哟!” 刘招娣被狠狠地摔在了刘府大厅。她慢慢地坐了起来,只见豪华的大厅正坐上,刘丞相正慢慢地端起茶杯。 “刘招娣,你今天闹得好啊!” 刘招娣捂着屁股:“我说的难道不是事实吗?” 刘丞相诧异地望了刘招娣一眼:平常这个丫头在他面前可是连大气都不敢出。今天这是怎么了?刘丞相冷冷地问道:“刘府是短你吃了还是短你穿了?” 刘招娣哈哈一笑:“衣服虽说破旧但可以蔽体,食物虽说馊臭却可以饱肚。只是父亲,刘府养子不能上族学却只能刷马桶这事儿,传出去好说不好听啊!” 刘丞相眉头一皱,川字纹在脸上显得更深了。末了,他慢慢说道:“族学你别考虑了,你身上没有灵力,练不出什么结果。只是以后杂活可以不用干。衣食供应也会一应俱全。” 什么没有灵力!你根本就没给我测过好不好!刘招娣腹诽一句,不过这样的结果她已经很满意了。 “如此,多谢父亲啦。” “你退下吧!” 刘招娣慢慢地向自己的小房间走去。她的房间在刘府花园的角落里,是最破旧的那一个。刚过转角,便瞥见马嬷嬷正拿着鞭子在那里等她。 “你敢威胁老爷?” 刘招娣心里呵呵一声,她就知道,她爹那冠冕堂皇的漂亮话是不会作数的。 好汉不吃眼前亏,刘招娣赶紧陪笑道:“哪能呢马嬷嬷,我才多大,威胁得了爹吗?” “还敢油嘴滑舌!” 马嬷嬷一鞭子抽过去,刘招娣的身上见了血痕。她只觉得后背火辣辣地发痛,忍不住叫骂道:“马嬷嬷,你个老不死的!” 马嬷嬷越发生气,她的鞭子打得又快又狠。 “我叫你骂,我叫你骂!” 刘招娣暗暗叫苦。就在这时,她只觉得眼前一花,空气中似乎凭空开了一个小门,只一瞬间,小门便消失了。不过连带消失的还有马嬷嬷手中的鞭子。 “嗯?怎么回事?” 马嬷嬷惊讶地望着空空的右手:“活见鬼了!”她瞪了一眼刘招娣:“你搞的鬼?” 刘招娣此时正双手护头,瑟瑟发抖。这幅营养不良的小身体还真是扛不住折磨。 “你自己甩丢了鞭子,别赖我!” 马嬷嬷大发雷霆:“还敢嘴硬!”她气势汹汹地走上前去,想撕烂刘招娣的嘴巴。就在这时,那扇门又隐约一闪,马嬷嬷便整个人消失在原地。 “怎么回事?” 刘招娣一脸发懵,愣了能有一顿饭的工夫。末了,她慢慢地走回了她的小屋子。 第二章 林中黑猫 - 彪丫头修行记 - 肥狼肥狼 刘招娣躺在破烂的小床上,她确信自己是看到了一扇凭空打开的门,马嬷嬷就是被吸进那个门里了。可是那扇门是怎么来的呢?她仔细打量着自己的身体。这幅身体单瘦,虚弱,还布满了累累伤痕。这张脸呈蜡黄色,还有些灰扑扑的。刘招娣伸出两手仔细打量着,末了,她发现左手手腕上有颗鲜艳的朱砂痣,是一棵小苗的形状。 刘招娣欣喜若狂。这是她前世就有的胎记。当她还是萧清竹时,有不少算命老头都对她父母说,此子不凡。 可惜再不凡,活到三十二岁也就死了。刘招娣鼻子发酸,她想念前世的亲人。 就在这时,她脑中蓦然闪过一条消息:空间开启。鬼使神差地,她伸出手指小小地划了一下,果然,那个奇怪的门凭空出现了,这次它只开了小小的一个口子,却足以让刘招娣看清里面的事物。 只见里面逼仄得只能容一人勉强站立,马嬷嬷正腹背紧贴墙壁,鬼哭狼嚎的声音从门里传了出来。刘招娣吓了一跳,她赶紧闭上了空间。 这可怎么办?刘招娣的心脏砰砰乱蹦。她赶紧跳上床去捂住被子。天渐渐黑了,刘招娣睡不着,思来想去,她的心突然狠了下来。 “这个秘密不能泄露出去!” 她翻身起床,跑出了屋子。花园角落有个狗洞,瘦小的刘招娣从狗洞爬了出去,直奔河边而去。 夜色下的河水如同粘稠的液体在慢慢流淌,刘招娣来到了她白日刷马桶的地方。她伸出手指,在河里轻轻一滑,空间的门果然开启了。无情的河水顺着门流了进去,在河面上打了一个小漩涡。 “放我出去,啊!咕噜咕噜咕噜……” 马嬷嬷发出了最后一声惨叫后,便一点声音也没有了。刘招娣唯恐她死的不够透彻,等了好一会儿,才将马嬷嬷的尸体连同河水一起扔进了河里。 这是她第一次杀人,心里慌张得不行。眼见月色下马嬷嬷扭曲的五官,刘招娣心中恐惧,她不要命一般飞奔到不远处的小树林里。 “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是故意的,是你,是你先杀了我……” 刘招娣低声啜泣,她的心理承受能力还没到杀了人还神态自若的地步。就在这时,只听身后“哗啦”一声,刘招娣吓得赶紧回过头去。 “是谁?” 一只黑猫不合时宜地出现在她的身后,悠哉悠哉地舔着后腿的毛毛。刘招娣恢复了平静:“原来是只猫啊!” 前世她也养了一只猫,不过养到十三岁时候死了,为此她伤心了好久。 “小猫子,你怎么在这儿?” 刘招娣朝黑猫走了过去,黑猫并不躲避,只是自顾自的舔毛。刘招娣俯下身,伸手想去摸小猫的脑袋。这时,小猫抬起了幽紫色的眼睛,一种不可冒犯的气场让刘招娣停下了动作。 刘招娣只觉得心中发毛:这黑猫太邪了!她刚想转身离开,突然发现,黑猫的身下似乎有一小滩湿湿的液体。 “受伤了?” 刘招娣再次俯下身,仔细地看起了黑猫。黑猫死死地盯着她的动作,末了,刘招娣掏出她仅有的一块手绢,在黑猫的后腿处包扎起来。 “谁把这猫儿打成这样?” 猫并不躲闪,只是由着她的动作。包扎好后,刘招娣拍了拍黑猫的脑袋:“唉,你也挨欺负了吧?我和你一样,为此还杀了人……我一点儿也不想杀人。” 刘招娣满眼是泪。这时,只听身边悠悠的传来一句:“你是第一次杀人?” 刘招娣随口答道:“是啊!”突然,她意识到了什么,极度的恐惧让她当即跳了起来,背靠着一棵大树瑟瑟发抖。 “啊,你!你!” 黑猫用意味深长的眼神看了她一眼:“这会儿知道害怕了?” “你是人是鬼?” 刘招娣嘴唇发麻,一连串的怪事让她一时接受不了。 黑猫眯起了眼睛:“我是鬼又怎样?我是人又怎样?” 刘招娣艰难地吞了吞口水:“你该不会是马嬷嬷还魂报仇来的吧?” 黑猫噗嗤一声笑了:“哪有那么多还魂!瞅你胆子小的!我像你这么大,人都杀好多个了。” “杀……杀了多少?” 黑猫故意吓唬她:“好多好多,数不胜数。” 刘招娣越发恐惧:“你……到底是什么怪物?” 黑猫慢慢地走到她身边:“我叫李四,是个赏金猎人,不幸受了伤,才化形为黑猫躲避仇家。你叫刘招娣是吧?你身上可是有了不得的东西呢!你就不怕被人惦记上?” 刘招娣心下一动:“你是说……空间?” 黑猫哈哈一笑:“小丫头,你还不算太笨。” 刘招娣渐渐平复下来,她低声问道:“你想要什么?” 黑猫笑道:“我受伤了,很重。而你的空间有我所需要的灵气。我需要你让我进空间养伤,伤好之后我自会离开。” “就这?” “就这!” 刘招娣放心下来,不过她本能地就想拒绝。毕竟一个来历不明的人不知是福是祸,可直接拒绝又不太敢,这家伙的实力是她不可估量的。刘招娣眼珠一转,便出了个鬼主意,她哼哼两声道:“我这个小丫头可不会白白帮助别人。我这么帮你,你得给我些租金才是。” 黑猫眼睛一眯:“你想要多少租金?” 刘招娣想了想:“我想要自己的农庄,事成之后,我得离开刘府,到农庄种田去。” 黑猫一脸不屑地望着她:“就这?” “就这!” 黑猫忍不住骂道:“臭丫头,没志气,满脑袋地垄沟子!” 刘招娣不服气道:“你别看不起地垄沟子,那可是国之本!想当年,袁隆平爷爷的杂交水稻……” 黑猫一脸疑惑:“谁的什么水稻?” 刘招娣突然意识到不对:“哎哎算了,说了你也不懂。这么吧,我这个条件你答不答应?” “我答应。” “好,那你先付定金!十万!”刘招娣狮子大开口,开出了一个自以为是的天价,想让李四知难而退。这江湖的恩恩怨怨她不想掺和,她只想攒够了钱种地去。 黑猫一眼看透了她的想法,他噗嗤一声乐了:“好,没问题啊!” 刘招娣诧异地瞪大了眼睛:“我说的可是黄金!” 黑猫笑的意味深长:“当然是黄金,你是瞧不起我么?” 操,踢铁板上了,真特么有钱! 刘招娣暗自懊恼。这时,黑猫悠悠地说:“不过,我身上暂时没带那么多。可我有比黄金更好的东西,你要不要啊?” “什么?” 黑猫的小爪子上蓦然出现一丸异香扑鼻的丹药,他自信满满地说:“七品脱胎换骨丹。” 七品,是现世药品中所能达到的最高等级了。刘招娣拿过丹药嘁了一声:“什么破玩意儿!你该不会是拿不出钱就随便拿个东西糊弄我吧?” 黑猫惊讶地瞪大了眼睛:“破玩意儿?这可是能重塑灵体的奇药,你知道天下有多少绝世高手为了这破玩意儿争得你死我活?” 刘招娣初来乍到并不识货,不过听他一说,似乎觉得是那么回事:“那我先试试,要是不好用,我可不干。”说着,她顺手将丹药送进了口中。 “喂,你……” 黑猫刚想阻止,却已经太迟了。刘招娣已经咕噜一声吞下了丹药。 “一股大山楂丸的味道,不难吃。” 黑猫气的炸毛:“你要死啊!快吐出来!” “怎么了?不对吗?” 黑猫瞪大了眼睛:“这东西得是三阶以上的灵士才能吃的,你这样的毫无灵力的小丫头吃了必死。不过……你怎么没事?” 刘招娣哼了两声:“我就知道你是卖假药的。骗人!走啦!”说着,她一甩袖子就往前走。刚走两步,又回过头来。 “你改变主意了?” 刘招娣郁闷地说道:“虽然是大山楂丸,不过……吃人家嘴短。” 黑猫更加郁闷:“大山楂丸……” “哎呀走啦走啦!”刘招娣一把揪过黑猫的后颈。 “别揪我,臭丫头!” 一人一猫吵吵闹闹得向刘府走去。 第三章 木灵空间 - 彪丫头修行记 - 肥狼肥狼 黑猫被稳妥地安放在空间里。刘招娣躺在床上,有一搭没一搭地问黑猫问题,关于灵士,关于修炼,关于江湖。黑猫开始还耐心回答她,后来嫌她黏牙,便自顾自地睡了。刘招娣问了他几句,见他不答,也翻身去睡了。 原来,在这个世界里,灵士们都要努力修炼自己的灵力,努力进阶到更强。灵力属性大致分为风火雷土木水,还有一些属性实在罕见,不消多叙。刘招娣根据原主的记忆知道,她所在的地方叫东山国,她的便宜爹刘丞相就是水属性,而且已经修炼到第五阶。对于一个文官来说,五阶已经是相当强大了。 刘招娣还记得,刘府有三个女儿和一个天才儿子。嫡女名为刘玉瑶,比她大两岁。是东山国第一美女,同时也是个不可一世的大家小姐。她事事咬尖,哪怕是对亲生母亲。当年她一句话,刘夫人便将刘府最好的丁香苑给了她,而自个儿则屈居于次一等的芭蕉阁。 嫡子叫刘玉炎,比她小一岁,因为天资好被东山国最有名的药师王昌德收为徒弟。这可是刘府的眼珠子心尖子,哪怕是刘玉瑶也让着他三分,不过他不常回家。 两个庶女分别叫刘玉娇和刘玉媚。这两个狗仗人势的东西,以往刘招娣没少吃她们的亏。 至于刘夫人是张太傅的妹妹,她在张府还有个做贵妃的姐姐。张、刘两府沆瀣一气,干了不少缺德事。这刘夫人可不是个老实且,平日里作威作福惯了,将刘府的两个小妾生生逼死,并把还是婴儿的两个庶女夺过来抚养。可怜这两个蠢货,一开始就认贼做母,而且还自以为很荣幸。 “真是乱七八糟一大团。” 刘招娣喃喃地念叨着,进入了梦乡。 次日一大早,当刘招娣还在梦乡的时候,就听见窗外乱哄哄地不消停。原来一早来人来报,河里发现刘府马嬷嬷的尸体。马嬷嬷可是刘夫人的陪嫁丫鬟,谁这么大胆子敢杀她啊!府中众人乱成一团,唯独刘招娣躲在房间里乐得清闲。 她慢慢起了身去梳洗打扮。就在刘招娣坐在镜子前的一瞬间,她仿佛见了鬼一样大叫了起来。 “啊!!!!” 空间中的黑猫被她吵醒了,它慢悠悠地钻了出来:“怎么了?!” “我的脸!!” 只见镜中原本那张灰扑扑的小瘦脸已经变得截然不同:变得细腻,白皙,透着健康的粉红。更让刘招娣害怕的是:这和她前世的脸简直一模一样。 “是不是昨晚丹药的问题?” 黑猫陷入了沉思。脱胎换骨丹虽然能重塑灵体,可是改变相貌还是头一次听说。或许……这丫头原本就是这个样? 黑猫疑惑地望了望刘招娣。 刘招娣如同没头苍蝇一样到处乱撞:“完了完了,我这可怎么出门啊?” 黑猫长叹一口气:“唉,你这小冤家!” 他伸出了猫爪,一张薄薄的面皮出现在刘招娣的眼前:“拿去吧,臭丫头!” 刘招娣狐疑地接过了面皮:“这是什么?” “易容贴。只要贴在脸上,你可以易容成你想要的任何模样。不过,只能变一种。” “够用了。” 刘招娣赶紧将易容贴贴在脸上,她默默地想了一会儿,果不其然,她的脸又变回了原本的刘招娣。 黑猫不解地问:“刚才的脸挺不错的,你干嘛非要变回来?” “因为太好看了啊!要是被府中几个泼妇知道,还不得找我麻烦!”刘招娣边说边梳头。 “真自大!” 黑猫嘀咕一声,又闭上了眼睛。刘招娣推了他一把。 “我得出门了,你自己在这儿没问题吧?” 黑猫拖声拉气地说:“有问题。” “有什么问题?” 黑猫站了起来:“我自己在这儿太无聊,你带我出去吧。” 刘招娣无奈地在空中一划,空间门打开了。让她惊讶的是,空间似乎比昨天大了好多。原本只容人转身的地方,已经变得和一个房间一样大。而且,里面阳光明媚,绿草成荫。 “这是怎么回事?” 刘招娣目瞪口呆。黑猫笑道:“我大概猜出来了。昨晚你吃了丹药,身体灵力增强,空间就变大了。” “空间的大小和灵力有关?” 刘招娣豁然开朗:如此说来,只要她灵力够用,有朝一日,自己的空间可以变得非常大。 到那时,还用什么农庄啊房子啊,自己去空间老实种田就是了。 她越想越美,得意之色忍不住浮现在脸上。黑猫一眼就看出了她的想法:“丫头,以你的资质,修炼灵力可不是什么容易的事。” 刘招娣回过神来:“什么意思?” 黑猫笑道:“你打小没有基础,先天又不足。吃了那么顶级的丹药,灵力却只提高了那么一点点。你要是想弄出一块可以种田的空间,简直是痴人说梦!” 刘招娣一下子像泄了气的皮球一般,她张了张嘴,却无法反驳。黑猫说的是事实。 “不过……”黑猫眯了眯眼睛。 “不过什么?” 黑猫慢条斯理地说:“鉴于你现在和我是一条绳上的蚂蚱,我倒是可以帮你。” 刘招娣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起来:“你有什么办法?” “你想成为灵士吗?” 刘招娣毫不犹豫地说:“想!” 黑猫掏出来一个破口袋:“那好,你把手伸进去。我测测你的灵力属性。” 刘招娣纳闷:“灵力属性测试难道不是水晶球什么的……” 黑猫冷笑道:“那种方法太小儿科,只能测基本属性。不知多少天才耽误在那上。你看我的吧!” 刘招娣狐疑地将手伸了进去。一阵刺痛从指尖传来,刘招娣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什么东西?” 一条花花绿绿的蛇从口袋里溜了出来,丝丝地吐着信子。它的毒牙上还带着刘招娣的血,正一滴一滴地往下滴。 刘招娣一阵头皮发麻,不过倒也不惊慌。常下农田,这类东西她见多了。黑猫和蛇默默地对视着,用一种她听不懂的语言在嘀咕些什么。渐渐的,黑猫的眼睛睁大了,它似乎被什么震惊了。 蛇说完了话,便又缩回口袋去睡觉。刘招娣纳闷道:“你们说了些什么?” 黑猫惊讶道:“你的风属性为零,雷属性为零,火属性三级,水属性七级,土属性八级,木属性……十级!怪不得你能打开木灵空间!” “木灵空间?什么跟什么?” 黑猫笑道:“灵士所有的属性分为一到十级,任意一种属性只要有三级便可修炼。一般人有两种属性便已经了不得,可你却有四种。更可贵的是,木属性竟然是满级!” “满级怎么了?” 黑猫笑道:“满级属性就会自动打开相应空间。丫头,你恐怕是世上绝无仅有的天才!” 刘招娣爱听这话:“这么说,我很难得咯?” “不过你也别得意!”黑猫适时地泼了一盆冷水,“你的基础太差,一切都得从头来。从今天开始,我会训练你。当然,你能掌握到什么程度,那是你的事。笨鸟先飞吧!” “哦……”刘招娣的语气中带着浓浓的失望,不过转眼间她就又神气活现。 “对了,你教我是你自愿的,这可不算在你的租金中,别到时候管我收学费就行。” 黑猫一脸的嫌弃:“我说你这个丫头钻钱眼里去了吧?告诉你,你那点租金我可不在乎!” 刘招娣一脸轻松:“那就好说啦。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 第四章 刘府上下 - 彪丫头修行记 - 肥狼肥狼 黑猫刚钻进空间,刘夫人身边的丫鬟香雪就跑了过来:“刘招娣,夫人叫你过去呢!” “肯定没好事!” 刘招娣慢吞吞地蹭了过去。丫鬟不断地催她,末了还怼了她一把:“慢死了!夫人可等着呢!” 正厅上,刘丞相面无表情。刘夫人满眼是泪。这位夫人已经四十岁的年纪,岁月对她很仁慈,她依旧妩媚动人,只是那眼角眉梢中,隐藏着丝丝心计。 “父亲,母亲。” 刘招娣不卑不亢地行了两个礼。 看见刘招娣来了,刘夫人怒目横眉地拍了一下桌子:“跪下!” 刘招娣不由分说便被香雪踢得跪了下去。 刘招娣勉强撑起身子:“母亲要我跪,我自然会跪,只是不知因何而跪。” “昨天马嬷嬷和你在一起是吧?” 刘招娣压抑住心中的慌张,平静地说道:“是。” “她最后去哪了你可知道?” 刘招娣摇了摇头:“不知道。” “马嬷嬷死了,你可知道?” 刘招娣再次摇了摇头:“不知道。” “你胡说!”刘夫人怒目横眉,“她最后见的人就是你,你怎么会不知道?” 刘招娣叹了口气说:“昨天她打了女儿一顿之后,便兀自离开了,她去了哪里,女儿真的不知道。何况,她那么厉害的手段,女儿又怎敢去惹她呢!”说着,她拉开袖口,上面露出一条条鞭痕。 刘丞相皱起了眉头:“胡说!刘府怎么可能有刁奴欺主的事发生!” 刘招娣冷笑道:“天下间如您这般父亲还真是少见!就算我不是您亲生女儿,也不必如此颠倒是非黑白吧?” 刘丞相怒道:“为父的心自来没有偏颇,你哪里来的这些诽谤之词?” 刘招娣不甘示弱:“难不成是我自己打自己?” 刘丞相冷漠地说:“谁知道你平日里又做了些什么事,好好的弄出这一身伤来唬人?” 刘招娣气不过,她亦怒道:“凡事逃不过一个理字。父亲若是讲理,定然不会冤枉于我。倘若父亲还有别的心思,不妨直说,也省的我碍了你的眼。” 这句话说到了刘丞相的心坎上,他顿时大发雷霆:“反了反了,敢跟为父这么说话!来人,掌嘴!” 香雪走了上来,刚要动手。只听下人喊道:“小姐们回来啦!” 只听一阵环佩叮当。三个青衣少女依次走进了正厅。为首的刘玉瑶生的白嫩的瓜子脸,水杏一般的眼睛仿佛会说话似的,小小年纪已经有了不俗的风骨。这是东山国最漂亮的女孩儿,也是刘丞相最重视的女儿。小小年纪不仅生的好,天资更是卓绝,年方十五却已经是三阶灵士。另外两个庶女虽不如姐姐出色,却也生得十分可人。 她们今日去参加了庄华郡主的辞春会。庄华郡主名东方秀,是张贵妃的女儿,比刘玉瑶略微大一点,也就是刘府三姐妹的表姐。此时的她们一个个喝得都有些微醺,刘玉瑶仿若没看见厅上跪着的刘招娣,她靠到刘夫人的怀里撒娇道:“娘,我回来啦!” “这傻孩子,怎么又喝了这么多酒?”刘夫人一边摩挲着刘玉瑶的脸颊,一边嗔怪道。 “只喝了一杯桃花酿。对了,这个小贱人犯了什么事?”刘玉瑶向刘招娣努了努嘴。 “哼,她犯得事还少吗。”刘夫人边说边抹起了眼泪。 “娘。为了这起子下人犯不上动气,您的身子骨才是最重要的。她在这儿多碍眼啊!”刘玉瑶嫌弃道,“让她走好不好?” “好好好!”刘夫人顿时眉开眼笑,不过一瞬间,她就像变脸一样给了刘招娣一个黑脸:“还不快走?” 刘招娣长舒一口气,忙不迭地离开了这腻腻乎乎的环境。 回到自己的小屋子,刘招娣依旧怒气难平。这时,耳边响起了黑猫那有磁性的声音。 “这都是一家什么人啊?” 刘招娣叹了口气:“不怕坚强,就怕摊上。我算是倒了八辈子霉了。” “你也不算倒霉到家。”黑猫悠悠地说,“既然碰上了我,我定不会不管你。” 黑猫嗖的从空间钻了出来。他抬起猫爪,递给了她一本厚厚的小册子。小册子上大书四个字:玄鸟步法。 “你好好修炼这本秘籍,自会得其妙处。” 刘招娣好奇地问:“这是身法吗?” 黑猫道:“这本秘籍看似是一种身法,实则在修炼的同时还能增强体质。与其说是身法,不如说是基础强化秘籍,对现在的你十分有用。” “切,原来是基础秘籍。我还以为是啥高端东西......拿来我看看吧!” 要是刘招娣知道这本秘籍有多难得的话她就不会这么说了。这可是当年魔域不外传的高级身法,只有少数有缘人能够习得。若此秘籍重现江湖,不知有多少人会为之争破了脑袋。 不过黑猫闻言只是微微一笑。这丫头彪呼呼的傻话说过太多,他都习以为常了。 刘招娣翻开了秘籍仔细读了起来。秘籍里密密麻麻的蝇头小字使人头晕。不过这难不倒刘招娣。早在她还是萧清竹时,就有过目不忘的本事。 仅仅用了一个时辰,刘招娣就背下了所有的内容。这反倒让黑猫吃了一惊:“这丫头还真是个天才!” 只是,在修炼功法的时候,刘招娣却状况百出。她的基础太差,身体状况也并不理想。每每练到关键时刻,总是无法突破。好在黑猫耐心十足,他一遍遍地纠正刘招娣的错误。一个下午的时间,刘招娣一个懵懵懂懂的小白竟学会了控制丹田内的灵力运动。 晚膳时间,一个小丫头给刘招娣送来了一碗剩饭泡汤。刘招娣皱起了眉头,黑猫更是怒不可遏:“这是人吃的东西吗?” 刘招娣叹了口气:“比昨天的馊饭好多了。” 黑猫闻了闻:“里面下了慢性毒药,白蝇粉。” 刘招娣吓了一跳,敢情这么多年来,原主一直吃的是这样的东西? “此毒虽不至于一时毙命,但是长久服用可以让人身体虚弱,最后油尽灯枯而死。丫头哇,我看你的身体,就是这么造成的。” 刘招娣心中立刻想起了刘夫人的那张脸:没有她的授意,谁敢动这样的心思? 黑猫“蹭”地一声站了起来:“你等着,我去找能吃的。”说完,它飞出了窗户。 刘招娣端起了饭碗,她想把这些东西倒了。就在这时,一道鞭影闪过,刘招娣手中的碗应声而碎。 “哟,真可怜,连剩饭都没得吃!” “可不,比咱家的奴才还不如!” 不用看,刘招娣就知道是谁了。刘玉娇和刘玉媚手牵着手走了过来,刘玉媚手里握着一根精巧的鞭子,正得意地晃来晃去。 刘玉娇笑道:“妹妹,听说这丫头今天惹母亲生气了。不如咱们替母亲教训教训她?” 刘玉媚笑道:“好啊好啊,正好试试玉瑶姐姐给我的洛神鞭。” 洛神鞭?刘招娣忍不住笑出了声:“这大概是刘玉瑶用旧了的东西吧?亏你还拿着当宝贝!贱不贱啊!” 刘玉媚的脸色骤变:“那又怎样!总比你这衣不蔽体的小贱婢高贵!” 刘招娣冷笑道:“我再衣不蔽体,也没去向人摇尾乞怜,求着施舍冷饭。叫你们贱婢都算抬举,应该叫你们哈巴才更合适!” 刘玉媚顿时大怒,她举起了洛神鞭,狠狠地向刘招娣抽去。洛神鞭的灵力十足,以刘招娣的身子骨,被抽到非伤筋动骨不可。 “我去,好恶毒!” 面前鞭影重重,刘招娣下意识地施展了玄鸟步法。虽然还很生疏,但对付一个小小的刘玉媚,还是游刃有余。 “嘿,李四诚不欺我!” 眼见刘玉媚累得呼哧带喘,刘招娣却如同闲庭信步般,在鞭影中不慌不忙地躲来躲去。刘玉娇急得大喊:“左边!右边右边!她又往左边去了!” “这丫头今天怎么这么灵活?”刘玉媚气不过,她索性将鞭子递给了自己的姐姐刘玉娇。 “姐,你来!” 第五章 略施惩戒 - 彪丫头修行记 - 肥狼肥狼 刘玉娇的本事比刘玉媚高一点,纵然刘招娣有高级身法傍身,也不禁开始左支右绌。她急得眼泪都快下来了:这样下去会被抽死的! 就在这时,一个温和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丫头,闭上眼睛,把神识借我一用。” 是李四!刘招娣依言闭上了眼睛。强大的精神意识顿时充斥了她的脑袋,刘招娣的身体随着李四的控制,渐渐充满灵力。 当刘招娣再次睁开双眼,刘玉娇和刘玉媚却都被一阵强大的灵压震了一震。二人惊讶地抬起了头,只见刘招娣的双眼蓦然变成了幽紫色。 一种强大到不可仰视的气场令两姐妹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她们顿觉毛骨悚然:“这是平日里的刘招娣吗?” 就在她们愣神的时候,只听啪的一声,刘招娣一把握住了鞭稍。一道黑气顺着鞭子直达刘玉娇的脑袋。刘玉娇顿时觉得手脚不受控制,就在刘招娣松开鞭子的一瞬间,刘玉娇就像着了魔似的挥起鞭子抽向了刘玉媚的脸颊。 “不要!啊!” 刘玉媚的面门从正中间被抽开,鼻子嘴巴顿时都裂成了两半,鲜血更是糊的满脸都是,看起来十分可怖。刘玉娇和刘玉媚受不了这样的灵力攻击,双双晕了过去。 当李四的神识从刘招娣的身体抽出来时,刘招娣面对这样的场景简直吓坏了。不过,比起惊吓,她更是觉得暗爽。报仇的滋味还真让人上瘾! 黑猫慵懒地说道:“这就是她们恃强凌弱的代价。” “可是……”刘招娣隐隐有些担心,“她们醒来之后,我怕她们会报复。” “放心,她们不会记得这件事。”黑猫冷笑道:“她们只会以为是比武时出了意外罢了。” “哦!”刘招娣放了心,同时由衷地赞道:“李四你可真厉害!刘怀仁那老家伙恐怕都比不过你!” 黑猫忍不住切了一声:“他才五阶好不好?拿他和我比?” “五阶难道不高吗?”在刘招娣的记忆里,五阶已经是非常厉害了。 “那算个啥呀!”黑猫简直无语了,这丫头到底有多没见识! 刘招娣的眼睛刷地亮了:“那李四,你有多少阶?七阶?” “再猜。” “难不成是……八阶??”刘招娣有些惊讶了。 黑猫呵呵一笑,不置可否。刘招娣以为他默认了,她忍不住惊叫连连:“我去还真是八阶啊!天啊李四,你简直吓到我了。不过……” 刘招娣话锋一转:“你这么厉害,到底是什么人能伤到你呢?” 黑猫笑道:“傻丫头,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啊。” “那……那我再问你,十阶之后会升到哪里?” “无止境。”黑猫笑道,“傻丫头,到了一定程度的人就可以直接飞升了。” “飞升?成仙得道?” 黑猫笑道:“不错。不过古往今来,只有一人达到如此成就。” “那个人是谁?” “是魔尊。” “那魔尊……” “好啦好啦别问啦。那都是很久很久之前的事了。咱们吃饭先。”黑猫挥了挥爪子,一盘盘精美的佳肴摆满了桌子。刘招娣再次目瞪口呆。 “这是刘府厨房拿来的?” “切,刘府厨房有啥好玩意儿!这是御膳房的菜肴,勉勉强强可以入口吧!”黑猫跳到一盘开水白菜的旁边,优雅地喝了起来。 刘招娣叹道:“那么一小会儿工夫,你是怎么做到从刘府到宫廷跑一个来回的?” 黑猫舔了舔嘴巴上的汤汁:“这不难,以后你也能做到。” 刘招娣越来越觉得李四神秘莫测了。 吃罢饭,黑猫丢给刘招娣一小瓶紫红色的药丸:“给,七品强身丹。没事的时候就含一颗,直到你的身子骨好起来为止。” 刘招娣这回可不敢再说李四是卖假药的了。她赶紧将一颗药丸塞进嘴里。 强身丹,顾名思义,就是增强身体机能的药物。以前刘招娣看过刘玉瑶和刘玉炎吃这个,不过记忆里刘怀仁给他儿女吃得是绿色的药丸,据说才二品,还是刘怀仁花了大价钱才买来的。而高级品则是紫红色,也就是说,刘招娣正在把十分珍贵的药丸当糖豆吃。 “李四,你对我实在是太好了。你这样下去,我都不好意思收你的租金了。” 黑猫漫不经心地问道:“咋?你不打算收了?” “没有没有,我只是随口说说。只是……”刘招娣抿了抿嘴,“咱俩认识才两天,你为什么会对我这么好?” 黑猫狡黠地眯起眼睛:“为了我自己有个好去处。这理由你认同不?” “嗯……认同。” 想想也是,自己随身带着一个木灵空间,确实是个躲避仇家的好地方。想到此,刘招娣心安理得地将药丸收了起来。 毕竟,这笔买卖血赚不亏。 一连三个月,刘招娣过得十分平静,她躲在院子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而李四除了督促她练功,时不时跑出去溜达半天。不过他去干了什么,刘招娣一概不知也从不询问。 据府中的下人们说,刘玉媚自打醒来之后就鬼哭狼嚎,但是却怎么都记不起来是咋回事。刘玉媚最后记得的,只是对方拿鞭子扑过来的景象。为此,刘玉媚动了大气,而刘玉娇只觉得冤枉。 更闹心的人当属刘丞相了。虽然这庶女不成器,可再不济也是自己的亲生女儿,眼看要到了出嫁的年龄,一个却破了相。纵然花大价钱去求医问药,可东山国的市面上根本就没有还颜丹,毕竟,这种东西是可遇不可求的。刘丞相一气之下将刘玉娇禁了足,三月之内不得出门一步。 于是,当这刘玉媚再次出现在世人眼前时,她蒙了厚厚的面纱。据伺候她的小丫头说,刘玉媚的面部算是彻底毁了,说起话来一会儿嘴巴向左撇,一会儿嘴巴向右撇,吃饭更是稀里哗啦的。 唯有刘玉瑶觉得事情不简单。她的两个妹妹就算再没谱,也不至于对对方下如此重手。不过,事不关己高高挂起,至于那个庶妹,随她去吧。 转眼到了九月份,这个时节的东山国将有一年一度的最大集市——金秋集市,每逢这时,各种稀奇的武器、灵石、魔兽晶核、秘籍乃至于兽卵都应有尽有。各路灵士们都翘首以盼,希望能淘到宝贝。 此时的刘招娣还在为突破第一阶而努力着。用黑猫的话说,只要一个契机,她就能正式成为一阶灵士。可是这个契机什么时候能来,谁也不知道。刘招娣只是起早贪黑地修炼,以求突破。 第六章 嫡子归来 - 彪丫头修行记 - 肥狼肥狼 金秋集市是东山国每年最大的交易平台。集市分为三部分:初级卖场,中级卖场和高级卖场。初级卖场是任何人都可以进入的,里面的商品鱼龙混杂,有真有假。中级卖场则需要交一定的费用才可进入,里面的东西虽样样保真,但是对于二级以上的灵士来说有些鸡肋。而高级卖场可不是光有钱就能进得去的,必须得是四品以上的官员才能进得去,里面各种高级灵士丹药应有尽有。不过这都不是最精彩的,最精彩的当属每日正午开始的伏龙拍卖会。 伏龙拍卖会,是伏龙商会组织的。伏龙商会是江湖最大的商会,它的分会几乎遍布于各个国家和地区,明里暗里的势力如同蛛网一般,连东山国皇室都让它三分。只不过,东山国每年的伏龙拍卖会只有三阶以上的灵士可以进去,并且还得有拍卖会的请帖。以刘招娣的资质,根本就挨不上边。 刘招娣很想去开开眼界。哪怕只在初级会场走走就好。当她把想法告诉黑猫时,黑猫却不屑一顾。 “这种小集市有什么好看的?” 刘招娣撅起了小嘴:“可是……我就是想看看嘛!毕竟我连初级会场都没去过。” 黑猫被她磨得头疼:“好吧好吧,我跟你去就是了。不过……你有钱吗?” 刘招娣一下子就蔫了:“没有……” “去了也白去!”黑猫白了她一眼。 刘招娣哼了一声:“你可还欠我房租哪!这么吧,我先收取一部分。” “哦?” 刘招娣嬉皮笑脸地凑了过来:“我买东西你垫付好不好啊?” 黑猫啼笑皆非:“你当我是冤大头呐!” 刘招娣一本正经地说:“哪能呢!我会适可而止的!” 黑猫眼珠一转:“我可以答应你。不过有个条件……你得在集市开始前突破一阶!” 刘招娣连连点头:“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距离集市开始还有七天时间。刘招娣对内功的训练更加刻苦。她本就聪明,玄鸟步法很快被她熟练掌握。黑猫对此非常满意,虽然她还不是灵士,可以她现在的速度身法,刘府上下都不是她的对手。 就在刘招娣暗暗高兴的时候,一个意外的消息传来:刘玉炎要回来了。 刘招娣对这个名义上的弟弟厌恶至极。他是刘府的独苗,上上下下都宠着他一个,自然让他生出些纨绔脾气。再加上他天资聪颖,被捧得极高,所以一向不把别人放在眼里。尤其是刘招娣,刘玉炎一直觉得她就是家里吃干饭的。更因为当年算命先生的一番话,刘玉炎被同龄人笑话了好久,说他是被野种招来的,刘玉炎对此恨之入骨。 “我出生后为啥不丢了她!害我白白被嘲笑!” 刘玉炎不止一次质问过母亲。 刘夫人对此也很无奈。刘丞相在朝中树敌颇多,稍有风吹草动便容易被人上纲上线。若不是不想让刘府背上卸磨杀驴的名声,她才懒得养这个孩子呢。刘玉炎这次回家,一则是回来看看父母,二么,他想神不知鬼不觉地除掉这个莫名其妙的姐姐。 刘玉炎的回归让刘招娣不禁打了个冷战。原主内心中最深处的恐惧被激发出来,想当年,刘玉炎还是个刚懂事的小孩子时,就胆敢在她的衣服里扎满缝衣针,还故意在她的饭食里丢毛虫,真不知道小小的年纪哪里生出这么多恶毒心思。 刘招娣慢慢将原主的经历告诉了黑猫,黑猫闻言长叹了一声:“傻丫头,有我在,这种事不会再发生了。” 刘招娣放下心来。对这个突然闯入生活的李四,她给予了莫大的信任。 正午,一个十一二岁的小公子骑着一匹火红的小马在大街上驰骋。沿途踏坏了不少摊子,可小公子不以为然,反而哈哈大笑。 小红马停在了刘府的门口,刘丞相和刘夫人亲自在门口接儿子回家。现在这个毛头小子的身份可不一样了:药师王昌德的高徒,四阶灵士,一级药师。刘丞相难得露出了笑脸。他看着儿子,仿佛看到了刘府的似锦前途。 刘玉炎翻身下马,他只向父母浅浅地行了个礼,便大摇大摆地向丁香苑走去。刘丞相眉开眼笑:这臭小子,脾气长了不少呢! “姐,你在吗?姐!” 刘玉炎推开了刘玉瑶的房门,正在梳头的刘玉瑶不满地瞪了他一眼:“这么大孩子了,不会敲门再进吗?” 刘玉炎不以为然地坐在了桌子上,他顺手拿起一串葡萄吃了起来:“姐,我好容易回来一次,你不问问我好,反而苛责我做什么。” 刘玉瑶对她的弟弟颇有些嫉妒:凭什么家里人全都宠着他?可是嫉妒归嫉妒,她从未流露于表面。至于刘玉炎,他却实心实意待他姐姐。 “唉,白瞎我辛辛苦苦给你打听到的消息!” 刘玉瑶漫不经心地问道:“什么消息?” 刘玉炎慢吞吞地说:“姐,你也及笄了,是时候考虑终身大事了。” 刘玉瑶丢下了玉梳子:“什么意思?” 刘玉炎神秘一笑:“太子要选妃了。” 刘玉瑶的眼睛倏地亮了:“你是说……” “这消息是师兄告诉我的。内部消息,据说选妃时间大概就在明年春天。”刘玉炎展开了一张纸条:“这上面是太子的性格和喜好,是我托人弄到的。你好好参详参详。” 刘玉瑶欣喜若狂,她激动地抓住了刘玉炎的手:“弟弟,还是你想着姐。” “对了,我还在伏龙拍卖会上给你弄到了一个座位,离太子很近,姐,你可要把握好机会啊!” 刘玉瑶微微一笑:“我知道了。” 刘玉炎又从怀中掏出一粒还颜丹:“还有些事得赶紧做了。我去问问刘玉媚她的想法。”说着,就溜溜达达地向香兰苑走去。 午后的天气又闷又热,眼看一场大雨就要来临。当刘玉炎推开刘玉媚的房门时,刘玉媚正戴着厚厚的面纱,对着镜子低低啜泣。 “刘玉媚!” 一听是弟弟的声音,刘玉媚回过了头,低眉顺眼地打了个招呼。 “少爷,你回来啦?” 刘玉炎嫌弃地看着她:“你别哭了,我找到了你想要的东西。”说着,他掏出了一个盒子,一颗漆黑的药丸滴溜溜的在盒子里乱转。 “这是……还颜丹?” 刘玉媚眼睛一亮,她伸手就去拿药。刘玉炎赶紧缩回了手。 “药可以给你,不过你得帮我做一件事。” 刘玉媚问道:“什么事?” 刘玉炎低声说:“我问你,是谁把你的脸弄成这样?” 刘玉媚恨得咬牙切齿:“是她!是刘玉娇那个贱人!是她毁了我!” 刘玉炎鄙视地一笑:“我告诉你吧,怨不着刘玉娇。” 刘玉媚眼珠一转:“哦?难不成是别人?” 刘玉炎冷笑道:“你们出事的地方是在刘招娣的院子里,也就是说,这事儿都赖刘招娣。” “刘招娣?那个废物?” “是啊,如果不是她在刘府碍眼,你怎么会受伤呢……”刘玉炎用手指轻轻一滑,“根本原因都是刘招娣造成的。” 这简直是神逻辑。 刘玉媚却深以为然,她一把扯下面纱,露出了歪歪扭扭的丑脸,恶狠狠地说:“我知道了。你放心,就算为了这张脸,我也会……”刘玉媚做了个抹脖动作。 刘玉炎笑了:“你知道就好,事成之后,我自会把药给你。” 说完,他抻了个懒腰离开了。 第七章 突破一阶 - 彪丫头修行记 - 肥狼肥狼 原本刘招娣一直在担心刘玉炎会对她不利。不过一连三天都没什么异常。刘招娣放下心来,她最近灵力充沛,恐怕不日就会突破,如果这时候刘玉炎来找她的麻烦,她还真未必招架得住。 然而,世事不会顺应人心。就在第三天夜里,雷雨滂沱。刘招娣正躺在床上陷入突破冥想,窗外一个人影倏地闪了过去。 “有人!” 突破正在关键期,刘招娣根本无法动弹,冷汗顺着刘招娣的面颊淌了下来。 操,这帮人!偏偏在这节骨眼按捺不住了! 一直在旁边监督她的黑猫嗖地站了起来,他低声说道:“你稳住,事情都交给我。” 不多时,只见一个黑衣人摸了进来。见房间里只有一个小女孩和一只黑猫,黑衣人忍不住笑了出来。这活太简单了! 黑衣人掏出迷药就往刘招娣脸上喷。就在这时,黑猫抬起了幽紫的眼睛,黑衣人顿觉强大的灵压定住了他的动作。 “这猫邪门!” 极度的恐惧令黑衣人微微发抖。黑猫慢悠悠地开了口:“是谁让你来的?” 黑衣人顿时神志不清,他机械地说道:“刘府……三小姐。” 黑猫笑了:“和我走一趟吧,你想干什么,我还让你干什么。” 黑衣人不由自主地跟在了黑猫的身后。 刘玉媚正穿着薄薄的粉红睡裙斜躺在床上。外面大雨滂沱,也不知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一想到那颗还颜丹,刘玉媚就心痒难耐。就在她暗自高兴的时候,一阵异响从门口传来。 “怎么回事?” 刘玉媚坐起了身,开始呼唤她的婢女:“春桃!你去看看怎么回事?” 哪知道,春桃竟像傻了一样,杵在门边一动不动。刘玉媚生起了气,她随手掷过去一个茶杯。 “贱婢,懒得要死。” 茶杯磕破了春桃的额角,血顺着她的脸流了下来,可春桃就像没感觉一样,一动不动。刘玉媚这才觉得不对劲了,赶紧呼唤另一个婢女。 “春樱,进来!” 房间外一点回声都没有。刘玉媚开始害怕起来。就在这时,一个黑色的身影带着水汽地冲到了她的床上。 “啊,你是……” 刘玉媚一把扯下了黑衣人的遮面布,她顿时被惊得目瞪口呆:这不是自己雇佣的王生嘛!只见他目光呆滞,机械般的扑到了自己的身上,开始动手扯她的衣服。 “啊,滚开!来人,快来人!” 雷雨声掩盖住了刘玉媚的惨叫。刘玉媚虽是一阶灵士,可王生却是二阶,他力气大得根本无法反抗。 “住手,啊!” 刘玉媚哭叫起来。屋里的人却仿佛着了魔一般,对刘玉媚的惨状视若不见。 与此同时,刘招娣还在房间里做着最后的挣扎。就在黑猫解决完手头的事情,刚刚跳进房间时,只见刘招娣浑身冷汗,刻骨的剧痛使她几近昏厥,一股强大的灵力在她周围不停环绕。 “要突破了!” 灵力突然顺着刘招娣的百会穴走了下去,一股热气缓缓收进了丹田。剧痛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从未有过的温暖和舒适。 黑猫瞪大了眼睛:“这是一阶的灵力吗?这丫头的基础灵力真不容小觑。” 是的,刘招娣的一阶灵力比寻常人的两阶都多。怪不得她突破得这么艰难痛苦。这丫头还真是个难得一见的天才! 刘招娣睁开眼睛,兴奋地看向黑猫。 “李四李四,我突破啦!这回你可以带我去集市了吧?” 黑猫眼里流露出一丝不易觉察的温柔:“好,我带你去!” 刘招娣像猴子一样开心得在床上蹦了起来。末了,她才问道:“李四,刚才那人你怎么处理的?” 黑猫撇了她一眼:“你想知道?” 刘招娣小鸡啄米似的点了点头。 黑猫却故意卖起了关子:“小孩子打听这个做什么?明早看好戏就是了。” 小孩子?要是黑猫知道眼前的这个丫头是个活了两辈子的人精,他就不会这么说了。 不过就算黑猫不说,刘招娣也猜出来个大概。她微微一笑,不再追问。 次日一早,刘玉媚的香兰苑传来了一声声凄厉的惨叫。 “啊!!!!小姐!小姐!” 春桃春樱两个丫头跌跌撞撞地跑到了正厅:“不好了,老爷太太,小姐她……她……” 刘丞相忙问道:“小姐她怎么了?” 春桃和春樱摇咬着唇不敢说。刘丞相唉了一声,和刘夫人急匆匆地来到了香兰苑 “孽障!” 刘丞相刚一走进来,便闻到浓浓的血腥气夹杂着一些暧昧气息。再定睛一看,立刻气得火冒三丈,他一掌劈在了王生的背上。王生正迷糊着,突然被这一劈,反而清醒了起来。 只见自己身下,一个口歪眼斜的女人正躺在那里。王生一夜风流后本就身子虚弱,这一看顿时吓得气结,当场毙命。 刘丞相无奈,只是刘玉媚的情况不能再耽搁了。他立刻着人去请大夫,至少,一切都要等刘玉媚醒来再说。 经过半天的救治,刘玉媚悠悠转醒。一睁眼,她便看见了父亲极度愤怒的脸。 “哇……” 刘玉媚哭了起来:“父亲,您要替女儿做主啊!” 做主?只半天的时间,刘玉媚的丑事已经传得满城风雨了!但凡知道刘玉媚相貌的人,都说是刘玉媚怕自己嫁不出去,所以主动勾引男人。结果反而吓得奸夫得了马上风毙命。 刘丞相指着刘玉媚的脸骂道:“孽障,你做的好事!” 刘玉媚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父亲,这真的不关我的事,是那个贱人,是那个贱人害我!” “哪个贱人?” 刘玉媚几乎咬碎了一嘴银牙:“刘招娣,是她,一定是她!整个府中唯有她和女儿不对付,除了她,根本没有别人!” 刘丞相皱起了眉头。的确,他发现自打马嬷嬷死后,刘招娣这个养女就变得和以前不大一样。难不成真的是她? “把刘招娣叫来。” 当刘招娣一看到刘玉媚的样子时,心中不禁有些好笑:这可真是现实版的搬石砸脚。刘丞相的脸黑得都成锅底了,他冷冰冰地问刘招娣:“是你害你姐姐破了身子?” 刘招娣故作迷茫状:“什么叫……破了身子?” 刘丞相一时语塞,而刘玉媚却气的骂开了。 “你少装了,就是你,就是你指使的!” 刘招娣做出一副迷惑的样子:“我指使什么呀?” 刘玉媚气得捶床:“是你指使王生昨夜到我房间,本来,本来……”下半句话刘玉媚愣是生生吞了下去。 刘招娣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她嘲讽道:“啊,我懂啦!满城的人都说姐姐昨晚吓死了自己的好夫婿,原来我那素未谋面的好姐夫叫王生!” 刘丞相震惊得望了刘玉媚一眼:奸夫的名字她既然知道,那就不关刘招娣的事。 刘玉媚当即脸色发白:“你胡说,你胡说!” 刘招娣一本正经道:“姐姐,婚姻大事当由父母做主,你怎么能这么任性呢?” 刘玉媚小脸苍白,她指着刘招娣说不出话来:“你……你……” “你闭嘴!” 刘丞相狠狠地扇了刘玉媚一个耳光,而后气冲冲地走出了房间。刘招娣得意地一笑,她回过头,对着刘玉媚做了一个“自作自受”的口型。 刘玉媚当即气的晕倒在床上。 第八章 夜探刘府 - 彪丫头修行记 - 肥狼肥狼 刘玉媚没允许在府中养伤,就被刘丞相连夜送到了庄子上。走了一个劲敌,刘招娣觉得空气都清新起来。 只是有一件事让她头疼不已。这么长时间以来,李四的伤势反反复复,一直不见好转。而淋了一场暴雨之后,李四的伤势更加严重,这几天更是躲在空间里不敢出去。用李四的话说,他是中了鬼涎的毒。 鬼涎是一种罕见的奇毒,此毒阴寒无比,杀人于无形,而在阴盛阳衰之时则效果更胜。亏得李四灵力高,才将毒素逼到腿部维持生命。只是盛夏时还好,秋天一开始,就有点难以招架了。 要想解此毒也不难,须有足够的灵泉水来冲洗浸泡。可灵泉水十分难得,自打十年前灵泉枯竭之后,世上的灵泉水用一瓶便少一瓶。李四搜遍了东山国皇宫的藏宝阁,也没能发现一瓶灵泉水。若再不解此毒,恐怕一旦入冬,李四就会毙命。 就在二人焦急之时,刘玉炎却拿出了一样宝贝献给了刘丞相。 灵泉花! 刘玉炎得意地说,这是他跟着师父剿灭一个小帮派时得来的战利品,自己是火属性用不上,所以便拿出来孝敬父亲。 刘丞相被儿子的孝心哄得眉开眼笑。这两天的糟心事让他一脑门子官司,可一看儿子,他的烦心事便都不见了。 当灵泉花被拿出来时,府上众人都连连惊叹:传说那灵泉花长在灵泉边上,十年才开一次花。只见那花朵如水晶一般透明,晶莹剔透。它被供养在一块奇寒无比的石头上,幽蓝的水灵气萦绕在它的四周,将花朵衬托的越发喜人。刘丞相大喜,他当即决定,明日就打开酒窖,拿出碧桃灵酿,和此花一同服用。 刘招娣远远地瞥见了一眼灵泉花,她问李四:“这东西对你的伤可有用?” 李四的声音从空间里传来:“可以缓解,但治标不治本。丫头,我知道你心里想什么,但我不希望你去做。” “可是……” “我休息两天就会好起来,你别做危险的事。”说完,李四又沉沉地睡去。 刘招娣揪心不已。这么一个强大的人,说不行就不行了,她无法接受。她决定,今夜就把灵泉花盗走。 是夜,当刘府都睡下之后,刘招娣扯了一块黑布蒙在脸上,她趁着夜色溜出了房门。 刘府的藏宝阁就在正厅的后面。刘招娣虽然只是个一阶灵士,但她的身法可是玄鸟步法,一般人都追不上她。她爬上了一棵枝繁叶茂的大树,暗暗等待着机会。趁着巡逻的小厮不注意,她一个闪身从树上飞到了藏宝阁的二层飞檐上,顺着窗户滚了进去。 刘府的藏宝阁并不高级,连个最基础的结界也没有。二楼藏的都是些丹药,最好的也不过将达到三品水平。刘招娣看不上眼:李四给她吃得个个都是高级品。 三层楼就是秘籍和武器了。刘府的秘籍也就是那么回事。李四曾经把适合她的秘籍一一展示给她看,告诉她大概什么时候练什么秘籍,那些秘籍个个都是绝世经典,至于刘府的秘籍……切! 不过刘府倒是有几把好武器。本着贼不走空的原则,刘招娣挑了一把玄铁打造的短剑丢进了空间。找来找去,刘招娣没有发现灵泉花,无奈的她只得溜到了一楼。 一楼都是些灵石和魔兽晶核。这却让刘招娣眼前一亮:她已经突破一阶了,接下来就得用灵石和晶核来搭配修炼。可李四所有的灵石和晶核太过高级,一时半会她都练不化。这满屋子的低级品却刚好符合她的要求。 刘招娣划开空间,如饿虎扑食一般将灵石一把把往里面倾倒,随着刘招娣灵力的提升,她的空间已经有篮球场那么大,装下这些东西不成问题。灵石分为七种类型,从低级到高级分别是白色、黄色、绿色、蓝色、红色、紫色和黑色。刘府的灵石最高级的也不过是蓝色。刘招娣暗暗想着:等到五阶的时候,再去继续搜集更高级的灵石吧。 就在她得意忘形的时候,一不小心碰到了一个花瓶。只听哗啦一声,门外随即响起了喝声:“什么人?!” 刘招娣吓坏了,只听一阵脚步声逼近藏宝阁,刘招娣却无处藏身,她当机立断,划开空间躲了进去。 “咕咚”一声,刘招娣狠狠地摔在了地上。空间里此时亦是月明星稀的夜晚,黑猫躺在草地上安静地睡着,他的旁边平白出现了一大堆灵石。 刘招娣的心怦怦乱跳,这是她第一次进入自己的空间。这里的确是个好去处:花草清香,风景宜人。她想俯下身揪一朵花,哪知道这念头刚一动,脚边的花边自动飞到了她的手上。 “嗯?” 刘招娣惊讶不已,但随即醒悟:这空间应该是她的意念控制。她又尝试着动了下念头,只见各类灵石都按照强弱顺序一堆堆地排在了角落。 刘招娣欣喜若狂,她尝试着在空中捅了个洞向外窥探。藏宝阁里,她的一只眼睛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一个架子上。 空间和外界是关联着的! 意识到这一点后,刘招娣想象着藏宝阁的布局,她在空间里尝试着走了几步,再次向外窥探,这次,她的眼睛凭空出现在藏宝阁外的一棵树干上。 这简直是居家旅行的必备空间啊!刘招娣趁四下无人,偷偷从空间里溜了出来,趁着夜色向远处跑去。此时的刘丞相早已被惊醒,看着空空如也的灵石架子,刘丞相简直要气冒眼睛。 “这是谁干的?!” “老爷,老爷!” 管家跑了过来:“老爷,除了一层之外,二层三层的东西只丢了一把玄铁剑,其他的都没丢。” 刘丞相胸口的气稍稍顺了一点:看来这贼不那么识货。如果他要是知道刘招娣是压根没看上他那些东西,会不会再次气冒眼睛? 俗话说得胜的猫儿欢似虎。虽然刘招娣在藏宝阁中没有发现灵泉花,但她也是得了大便宜。头一次得到这么多的灵石,她乐得都不知道该迈哪只脚了,竟误打误撞地溜到了刘丞相的院子。 “嗯?” 刘丞相的窗子里隐隐约约透出蓝色的光芒,刘招娣一下子就意识到:这大概就是灵泉花! 此时满府的人几乎都去了藏宝阁,刘丞相的院子只留了八个小厮守着。刘招娣玩心一起,她躲进了空间,向前走了数十步后又钻了出来。果然,她溜进了刘丞相的卧房里。 刘招娣毫不客气地将灵泉花连盆塞进了空间,想了想,又拿起茶壶朝着刘丞相的塌上倒了整整一壶的茶水和茶沫子,并顺手拿起毛笔,在白粉壁上画了一个龇牙咧嘴的笑脸,上书“遗矢溲便刘丞相”七个大字,方才满意离去。 果然,刚处理完藏宝阁的刘丞相一回来就差点气歪了鼻子,更让他愤怒的是,灵泉花不见了!那可是能提升半阶的宝贝啊!他怒吼道:“这是谁干的?!” 八个小厮面面相觑:“没……没有人进来啊!” “没有人?!”刘丞相气的好像个发疯的老狮子,他揪过一个小厮狠狠地掼在地上:“没人怎么会出现这种事?你们的眼睛是擤鼻涕用的吗?!” “老爷饶命,老爷饶命,我们真的什么也不知道啊!”八个小厮吓得噼里啪啦跪倒一地,他们也稀里糊涂啊! “滚!都给我滚!” 一帮下人逃也似的离开了刘丞相的卧室。 第九章 李四其人 - 彪丫头修行记 - 肥狼肥狼 当刘招娣得意地将灵泉花交给黑猫的时候,一向温柔的黑猫却大发了脾气。 “你知不知道这样多危险!一旦不小心,你还能活着回来吗?” 刘招娣心中委屈:“可是......可是......” 黑猫怒斥道:“没有可是,下次不许这样!” 刘招娣弱弱地说:“我总不能眼睁睁看着你出事......” 黑猫愣了一会儿,随即长叹了一口气。他又恢复了以往的温柔:“唉,傻丫头,我自己的身体自己心里有数。只是你,我实在是不忍心你去冒险。” 刘招娣将灵泉花递给了他:“拿都拿回来啦,别浪费了。你看看这个要怎么用?” 黑猫绕着灵泉花走了一圈又一圈,突然,他神秘地一笑:“丫头,灵泉花不用了,你带回了比灵泉花更好的东西。” 刘招娣一愣:“什么?” 黑猫神秘地说:“走,进空间。” 空间里,黑猫小心翼翼地将灵泉花从石头上取下,顺手插在了地上。黑猫将一只爪子搭在了那块冷气森森的石头上,突然,他微微一发力,石头“啪”的一声裂开了。 一道寒光从裂缝里溢了出来。那寒光十分刺眼,看起来冷森森的。黑猫哈哈大笑。 “那些凡夫俗子只以为花是好东西,殊不知,天下至宝如此不起眼。可惜可惜,这才是真正的有眼不识金镶玉。” 刘招娣诧异道:“这是什么?” 黑猫笑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应该是灵泉冷玉。” “那是什么东西?” “通俗的说,这是灵泉的泉眼。”黑猫将冷玉外围的石皮慢慢剥开,很快,一块绝世美玉出现在刘招娣眼前。这块玉如圆盘一般大小,中间还有个圆圆的孔。它通体水蓝,圆润如珠,浑然天成。当黑猫将灵泉冷玉放在地上时,地上瞬间出现一个不大不小的土坑。一股清泉哗哗地涌了出来,直至把土坑填满。刘招娣惊讶地发现,自己的空间随着灵泉的涌出,竟又大了一圈。 “我有救了。” 黑猫解开腿上的绷带,“扑通”一声跳进了灵泉里,用灵泉水细细冲洗着伤口。随着泉水不断地将黑色的毒素带去,黑猫的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收口、结痂。 “好神奇的灵泉!” 刘招娣心中大喜。黑猫说道:“原以为灵泉就此枯竭,没想到现在又落到你的手中。丫头,这件事不要对另一个人说,一旦被人知道,恐怕连我也难以保住你。” 刘招娣重重地点了点头:“你放心吧,我会守口如瓶的!” “嗯,接下来我要在这泉水里泡三天。三天之后,集市开始,届时你再来找我。”黑猫说着便闭上了眼睛。刘招娣慢慢地离开了空间。 此时的丞相府已经乱了套了。俗话说好事不出门恶事行千里,丞相府被盗的事成了街头巷尾的热门话题,刘怀仁不仅被嘲讽,还得了个“遗矢丞相”的诨名。桥头的说书先生甚至虚构出了一个无影大侠,说他以出神入化灵术夜盗丞相府,专门劫富济贫云云。 刘丞相花了大力气才封住了悠悠之口。这几天,整个丞相府上下被管的如死水一般。刘夫人甚至怕刘招娣再惹丞相生气,干脆把她锁在了自己的院子里。不过这正中刘招娣的下怀,这样一来,很多事就不用偷偷摸摸去做了。 三日后的清晨,刘招娣划开了空间。她向内窥探了一圈:“咦?李四呢?” 刘招娣忍不住走了进去:“李四,李四!你在哪?” 就在她路过灵泉边上时,一个人从水中冒了出来。 “小丫头,想我了吗?” 刘招娣吓得坐在了地上,这才发现,一个身着浴衣的少年正笑眯眯地望着她。这是一个怎样的少年啊!年龄虽然只有十六七岁,却有极为独特的魅力:温柔细腻却气场强大,美绝人寰却不失阳刚。刘招娣心中蓦然蹦出了一个词:公子世无双。 李四的嘴角露出一丝玩味的笑容:“傻丫头,看呆了吗?” 刘招娣只觉得面红耳赤,呼吸粗重,她这个两辈子的单身狗在此刻心乱如麻。如果传说中的美男是这样的话,那看死卫玠也不是不可能。 直到李四说话,刘招娣才意识到,他衣衫不整。刘招娣迅速地背过身去,结结巴巴地说:“你......你先穿上衣服。” 李四被她的模样逗得哈哈大笑。明知她窘迫,却忍不住继续调戏她:“你确定不帮我更衣?” “不不不......” 刘招娣逃也似的溜出了空间,她抚摸着胸口,觉得自己都要窒息了。不多时,李四慢悠悠地走了出来。 他穿了一身黑色常服,腰间还配了一把短刀,看起来又简练又挺拔。望着再次看呆的小丫头,李四那幽紫色的眼中透着一丝意味深长的笑。 刘招娣突然觉得有些郁闷。她低头看了看自己露脚趾的鞋子,还有短到不合身的旧衣服,忍不住往下扯了扯。就这样和他一起去集市,简直要惭愧死了! 李四不以为意地笑了笑,他掏出腰间的空间袋,随手拿出一件浅青色的冰蚕丝衣裙:“傻丫头,有我在,不会让你难堪的。” 刘招娣此时回过神来,她小脸一红,赶紧闪进空间中换衣服。 片刻功夫,刘招娣再次出来了。自以为见多识广的李四也惊了:“这丫头打扮起来竟然如此好看!” 见李四这么看自己,刘招娣还以为自己穿错了衣服。她忍不住低头看了看衣带。李四玩味的笑道:“没有穿错,你很美。”说着,便与她并肩走出了房门。 李四幽幽地说:“集市上难免会遇见刘府的人,招娣,换个名字吧。” 刘招娣想也不想,脱口而出道:“萧清竹。” 李四愣了一愣:“为什么是这个名字?” 刘招娣微微一笑:“我本来就叫这个名字。” 李四笑得意味深长:“这个名字好,配得起你。”说着便一把拉起萧清竹的手:“那以后,我就叫你竹儿好不好?”不等萧清竹答话,李四带着她踏云而去。 第十章 金秋集市 - 彪丫头修行记 - 肥狼肥狼 萧清竹紧紧地搂着李四的胳膊,紧张得连眼睛都不敢睁。只听耳边呼呼的风声吹过,萧清竹紧张得微微发抖。 这是她第一次在天上飞。 过了一盏茶的工夫,耳边响了温柔的话语:“丫头,睁眼看看。” 萧清竹慢慢地睁开了眼睛,一片车水马龙的景象让她惊叹出声。 “哇!” 只见路边许许多多的小摊贩摆满了整整一天长街,琳琅满目的商品使人目不暇接。各种吆喝的声音充斥在耳中。 “传讯鸽的蛋!十两银子就卖!” “山猫魔晶来一枚不?” “黄灵石,来看看黄灵石哈!” 萧清竹望着新奇的一切开心不已,她走走停停,蹦蹦跳跳,像个小孩子一般。 李四跟着她信马由缰地乱逛,眼角眉梢满是笑意。 萧清竹边走边吃,简直停不下来。末了,她和李四人手一瓶朱果汁边走边聊。 这还真有点前世逛商业街的感觉。 李四笑道:“这还只是外面的杂摊,好东西少。等你进了会场里面才有趣呢。” 萧清竹方欲答话,这时一队队皇家侍卫跑过来清场:“都给我让开!” 萧清竹躲闪不及,被一个蛮横的侍卫碰洒了一瓶朱果汁。李四眉头一皱,他手指微微一弯曲,手中的果汁倏地飞向了侍卫的头顶,洒了他一头一脸。 “妈的!” 侍卫气愤地抬起头,想看看是谁这么大胆。可找来找去就是找不到人,他只好自认倒霉。 萧清竹暗笑不止:这个李四还真是睚眦必报。不过,很对她胃口。 “太子殿下驾到!” 随着一声尖利的长呼,四匹蓝闪虎拉着一顶华丽的轿辇慢慢走了过来。太子端坐在轿辇上,他名叫东方旬,年方十八,生得剑眉星目,是个美男子。只是此时的他正微皱眉头,似乎在思索些什么。 “庄华郡主驾到!” 一个十四五岁的小姑娘骑着一匹青蹄马走了过来。萧清竹早就听说过庄华郡主的名声:相貌美艳,却傲慢无比。她和刘玉瑶素来交好,所以萧清竹一开始就对她没有好感。 “刘丞相之女刘玉瑶到!” 随着一声呼和,人群沸腾了。 “哇,东山国第一美女哦!” “我看看我看看,长什么样?” 许许多多的人踮起脚来想一睹芳容。刘玉瑶端坐在轿子里,一张倾国倾城的脸在纱帘后若隐若现。对于民众的反应,她得意极了。 这才是第一美女该有的排场! 就在这时,一个尖嗓门的人说道:“哎哎,你看那边那个女孩儿是不是比刘玉瑶好看多了?” “嘿,还真是!” 民众纷纷回头看向了萧清竹。萧清竹被他们看得发窘,赶紧拉起李四向人群外走去。 听到了民众的议论,刘玉瑶的瞳孔骤然缩小。有哪个女人敢比她漂亮?刘玉瑶伸出纤纤素手,想看看她是被谁抢尽了风头。不过,她只来得及看到萧清竹的背影。那抹青色的剪影好似鬼火一般,刺得她眼睛生疼。 她面无表情地拉上了纱帘,暗自合计起来。 “我去,真是阴魂不散!”萧清竹捂着胸口,“看到她那张脸了吗?都绿了!” 李四含笑道:“傻瓜,她是嫉妒。谁让小丫头这么漂亮呢!” 萧清竹含羞低下了头,她很喜欢听他的赞美。 “傻丫头,拍卖会要开始了,想不想去看看?” 萧清竹眼睛一亮,但随即又暗淡下来:“那都是达官显贵去的地方。我连请帖都没有,怎么去啊!” 李四捏了捏她的小脸:“我有办法啊!” “哦!” 萧清竹懵懵懂懂地跟着他走向了伏龙商会。 伏龙拍卖会在一座金碧辉煌的大殿举行。两个武装到牙齿的五阶灵士守在门口,一一检查着客人们的请帖,就连太子也不例外。 当李四和萧清竹来到门口时,那两个一丝不苟的灵士却丝毫没有阻拦,只对着他们作了个请的手势。萧清竹诧异地望向李四:“李四,你是怎么做到的?” 李四微微一笑:“这家商会的掌柜的是我的朋友,我常来这里,所以他们认识我。” 萧清竹笑道:“据说这家商会的掌柜的极少露面,高深莫测。连这样的人你都能交上朋友,李四你可真厉害。” 李四笑道:“浪迹江湖,多交一个朋友就多条路不是?傻丫头,我的那个朋友已经给咱们订了上好的座位,走吧。” 走过一条长长的檀木走廊,很快就到了一个朱红色的大门口。走进去一看,一个能容纳五千人的大厅映入眼帘,数十万颗碗大的夜明珠悬挂在棚顶,满眼的金碧辉煌照得萧清竹目瞪口呆,这实在是太壮观了! 萧清竹一边啧啧称赞,一边走到了前排的座位上,和李四并排坐了下来。就在这时,一个侍者走了过来,对着李四耳语了几句。 李四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侍者离开后,李四对萧清竹说道:“丫头,我的那个朋友要和我去叙叙旧,你自己在这里待着好不好?回头我再来找你。” “可是......”萧清竹眼中闪着奇异的目光。 李四了然,他笑道:“喜欢什么你只管买下来,回头我付账就是。” 萧清竹顿时眉开眼笑:“好,那我等你就是。” 李四离开后,萧清竹靠在舒适的椅子上等待着拍卖会开始。来来往往的达官显贵很多,就在这时,不远处传来了熟悉的声音。 “臣女刘玉瑶拜见太子殿下。” 萧清竹忍不住转头去张望,这一看才发现,太子距离自己仅仅一座之隔,而他的另一边,就是她所谓的姐姐刘玉瑶。 今日的刘玉瑶穿了件淡蓝色的衣裙,越发显得如清水芙蓉般秀丽。旁边还有个叽叽喳喳的庄华郡主,她正忙着向自己的哥哥介绍刘玉瑶。 “大哥,怎么样?我就说吧,我这个表妹不仅端庄,而且知书达理!” 一通马屁吹得刘玉瑶微微脸红,她赶紧规规矩矩地向太子福下了身,以示自己的端庄:“臣女仰慕太子殿下已久,今日得见,臣女不胜欢喜。” “嗯。” 太子面无表情地回了一个字,既没有让她起来,也没有多看她一眼。刘玉瑶有些尴尬,她半蹲在那里,站起来也不是坐下也不是。 庄华郡主赶紧一把拉起了刘玉瑶:“大哥,玉瑶可是京城第一才女呢,琴棋书画样样都厉害,去年的花朝宴上,就是她夺了魁呢。” 平日里这个妹妹和自己的关系也就那么回事,不知为什么今日偏偏凑了过来。此时太子心中有了谱,他看向了庄华郡主:“小妹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能说了?” 刘玉瑶拿出了一个精致的荷包,恭恭敬敬地双手呈上,萧清竹偷眼看去,只见那上面绣了两朵玫瑰花。刘玉瑶的手艺确实不错,那玫瑰花绣的栩栩如生。 “太子殿下,这是臣女亲手为太子殿下所绣,还望殿下笑纳。” 太子没有马上接过荷包,仔细地打量了一会儿说方才拿到手里:“这玫瑰鲜红欲滴,煞是可爱,本宫很喜欢。” 刘玉瑶满心欢喜地说道:“太子殿下喜欢,便是这荷包的福气了。” “只是我身为太子,出入朝堂,带着玫瑰花的荷包未免小家子气。”太子将荷包放回了刘玉瑶的手中,刘玉瑶的脸色顿时窘得像番茄一般。 太子看向了庄华郡主:“这荷包适合你,你拿去玩吧!” 庄华郡主陪笑道:“那怎么好呢!这可是玉瑶专门为你绣的。” 太子笑道:“既然是我的,那我送给你啦。” 庄华郡主讪讪地拿起了荷包,不过她依旧不死心:“大哥,你觉得玉瑶怎么样?” 太子淡淡地说:“盛名之下,其实难副。” 这结论下的已经很重了,庄华郡主心中了然,她赶紧将话题引到了别处。而刘玉瑶差点当场掉眼泪。 第十一章 拍卖会场 - 彪丫头修行记 - 肥狼肥狼 一旁的萧清竹一边喝茶一边听完了这段对话,望着刘玉瑶一阵红一阵白的脸色,她一口茶水笑喷出来。 “哈哈......咳咳......” 旁边的三人同时回头,庄华郡主质问道:“你笑什么?!” 萧清竹转过了头,一张清丽无双的脸出现在三人面前。 庄华郡主愣了一愣:好美的人啊!萧清竹乐不可支地说:“我笑是因为我觉得你大哥的话说的很有意思啊!” 庄华郡主怒道:“什么你呀我呀的!在太子殿下面前应自称民女,你有没有规矩?” 萧清竹起身向太子福了福身:“我是外地人,初来乍到不懂本国规矩,如有冒犯之处,还请太子殿下见谅。” 刘玉瑶疑惑地望着萧清竹,只觉得她非常眼熟,尤其是那声音,和她讨厌的某个人一模一样。只是一时半会她想不起来是谁。 一种没来由的厌恶从刘玉瑶的心中升起。刘玉瑶质问道:“你虽不是故意的,可冒犯上位者,该当何罪?” 萧清竹还没开口,太子微微一笑道:“不知者不罪。况且今日是本宫外出游玩,不必多礼。敢问姑娘芳名?” “萧清竹。” 萧清竹一边回答,一边大大方方地坐在了座位上。太子问道:“适才姑娘说本宫的话很有意思,不知有意思在哪里?” 萧清竹笑嘻嘻地伸出三根手指头:“有三点。” 太子来了兴趣:“哦?你来说说。” “第一,刘小姐既然端庄,为何会对一个素未平生的男子私相授受?第二,刘小姐既然知书达理,为何又看不出殿下的不耐烦之意?第三,刘小姐既是才女,为何偏偏会送出入朝堂的男子一个娘气的玫瑰花荷包?可见,盛名之下,其实难副这个词,用在刘小姐身上实在贴切。” 太子听罢哈哈大笑。刘玉瑶的脸紫胀成了茄子皮色,她厉声叱道:“放肆!你竟敢污蔑我!” 萧清竹笑道:“污蔑?若不是你事先知道了太子殿下的行程,又怎么会巴巴的演这么一出独角戏?可见刘小姐其心可诛。” 刘玉瑶的泪水夺眶而出,她忍下心中的怒气,向太子殿下跪下:“殿下,臣女并没有这样的心思!” 太子深深地看了刘玉瑶一会儿,缓缓地说:“没有最好。刘小姐既然是京城小姐的表率,自当要温良恭谨,以后多把心思放在正经事上就是了。” 太子殿下的态度很明确,再分辨就有些不知好赖了。刘玉瑶恭恭敬敬地应了一声,回到了座位上,她瞄了一眼萧清竹,眼中闪现出无限的恶毒。 庄华郡主也觉得脸上讪讪的,若不是答应了母亲,她才不会管这件事呢!庄华郡主冷哼了一声,坐在了一边。 拍卖会正式开始了。厅里的光线突然暗了下来,台上,一个蒙着红布的水晶箱子慢慢飘了起来,悬浮在空气中。一个老头慢慢走了上来,就在他揭下红布的一瞬间,全场一片惊呼。 “第一件拍卖品,五品强身丹!底价,五千两银子!” 萧清竹一时啼笑皆非:怪不得李四说这种集市不值得来逛呢,五品,在李四看来根本就是不能入口的东西。不过既来之则安之,萧清竹也起了玩心,试着举了一次牌子。 她这一举牌,刘玉瑶便立刻跟着举起来。强身丹被抬高到两万两,可竞拍还在激烈的进行。 很显然,她是在赌气。 很快,刘玉瑶就以两万七千两银子的价格拍走了这枚强身丹。她得意地看了一眼萧清竹,脆声对庄华郡主说道:“就算模样再好,这样的丹药也只有尊贵的人配享用。你说对吗,姐姐?” 庄华郡主冷笑道:“那是自然。卑贱之躯就该安守本份。” 萧清竹充耳不闻,仿佛不关她的事一样。 要是这姐俩知道萧清竹吃得都是七品丹药,恐怕会嫉妒得蹦起来吧。 一连上了十来个拍品,萧清竹都不感兴趣。这时,又一件拍品摆了上来:这是一柄寒冰匕首,起价两万两银子。 萧清竹来了兴趣:她一直没有趁手的武器,这柄匕首应该可以暂解燃眉之急。 萧清竹毫不犹豫地举了牌子。庄华郡主见状,也赶紧举牌。开始还有人跟着向上拼价,可当价格炒到五万两银子之后,已经货次价高了。这时,场上只剩下庄华郡主和萧清竹彪着劲儿。 看来这次是庄华郡主跟自己杠上了。 萧清竹计上心来,她挑衅似的望向庄华郡主,似乎在说价格战我不会输给你。庄华郡主的斗志被萧清竹激了起来,她实在是不想输给这个可恶的丫头。 “八万一千两银子!八万二千两银子!” 当价格到了八万三千两银子的时候,庄华郡主开始犹豫了。转头再看萧清竹,只见她正用蔑视的眼神看着自己,庄华郡主狠了狠心,举起了牌子。 “八万四千两银子!” 萧清竹笑嘻嘻地放下了手中的牌子:“你赢了!” 她才不做这个冤大头呢! 庄华郡主知道自己是被萧清竹诈了。她恶狠狠地瞪了萧清竹一眼,似乎要喷出火来。 很快,台上便宣布这把匕首归庄华郡主所有,一个侍者恭恭敬敬地将匕首捧给了她。 这个贱人! 庄华郡主刚要破口大骂,一旁的刘玉瑶赶紧压住了她的手,示意她不要失了风度。庄华郡主恨恨地转回了头,强咽下去这口黄连。 压轴的拍品是一枚饕餮蛋,起价十万两银子。萧清竹眼睛一亮:这个她真的感兴趣! 她毫不犹豫地举起牌子。刘玉瑶赶紧跟着举了牌子。饕餮可是一种珍贵的灵宠,这么好的东西,可不能让别人抢了去。 她要是知道萧清竹的想法,恐怕得气吐血。记得李四说过,饕餮蛋是人间美味,吃一口保证一生都忘不了。只是饕餮蛋不易获取,所以只有有缘人才能吃得到。第一次听说时,萧清竹被馋得口水直流,这次可算是碰上了。 场上举牌的人稀稀落落。毕竟这饕餮蛋就算孵化出来,也不是一般人家养得起的。这次庄华郡主没有凑热闹,刚才她买了几样东西,钱已经花的差不多了。 价格很快被炒到了三十万。萧清竹还在举着牌子,可刘玉瑶已经撑不住了,她气急败坏地扬起了巴掌,只见一道寒光闪过,牌子被击得粉碎。 “贱人!” 萧清竹愣住了,她没有料到刘玉瑶会有如此举动。眼看饕餮蛋就要被刘玉瑶拍到手,就在这时,太子举起了牌子。 刘玉瑶诧异地望了太子一眼:“殿下......” 太子斜眼看了一下刘玉瑶:“刘小姐大概忘了自己刚才的承诺了。要不本宫再提醒你一次?” 刘玉瑶不敢答话。最终,饕餮蛋被太子以三十一万两银子的价格拍了去。 当侍者恭恭敬敬地呈上饕餮蛋时,庄华郡主伸出手,心痒难耐地问道:“大哥,送我好不好?” 太子不答,只是将饕餮蛋塞进了萧清竹的手中,庄华郡主的手顿时僵在了空中。 太子歉意地说道:“我替我妹妹向你道个歉。” 萧清竹再次愣住:“殿下......这如何使得。” “我说使得便使得。”太子望向了庄华郡主,语气严厉地说:“平日里不让你同那些骄矜做作的小姐们玩,你偏不听,要是学了这一身臭毛病可怎么好?等我回去一定禀报父皇,让他对你严加管教!” 太子的话大大的博了萧清竹的好感:这个太子的三观倒是蛮正的。 庄华郡主的脸色一白:“大哥......” “还不快跟我回去!” 庄华郡主悻悻地跟着太子离开了,把刘玉瑶晾在了这里。 第十二章 依依惜别 - 彪丫头修行记 - 肥狼肥狼 萧清竹捧着饕餮蛋转身欲走。刘玉瑶一时恶从胆边生,她左手一晃,一根细细的冰刺出现在手指端。她想也不想就朝萧清竹的后心刺去。 “去死吧!” 啪的一声,刘玉瑶手中的冰刺应声而碎。一个十八九岁的黑衣男人走了过来,他冷冰冰地说:“伏龙会场禁止打架斗殴!” 见自己刺杀失败,刘玉瑶一股毒火喷向了眼前的男人:“你管得着吗?” 男人一字一顿地说:“鄙人名叶一。” 是掌柜的! 刘玉瑶有些胆怯了。伏龙商会可是连皇室都管不着的地方,在这里不守规矩的人下场通常很惨。 叶一打量了她两眼:“你是丞相府小姐吧?这次就饶你一回,下不为例。”他又转向萧清竹,硬邦邦地说:“你,和我走一趟。” 见萧清竹被叶一带走,刘玉瑶暗自得意:到底是贵贱有别,还不是放过了我抓走了她? 她胸口的一股气顺畅了,得罪了伏龙商会掌柜的,谁都不会有好下场的。 萧清竹亦步亦趋地跟在叶一身后,她心里不停地打小鼓。 “掌柜的,有什么事吗?” 叶一面无表情地说:“跟我来就是了。” 萧清竹不敢再多问,只得穿过了一个个回廊。伏龙商会的后花园里,李四正坐在那里喝茶。萧清竹顿时放下心来。 见她捧着饕餮蛋走了过来,李四问道:“那个傻小子把这送给你了?” 萧清竹弱弱地问道:“你会不开心吗?” 李四愣了一愣,他思考了一会儿方才答道:“如果人人都能这样对你,我自会开心。” 萧清竹一怔,她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答案。一种莫名的心酸涌上心头,她很想李四能稍稍吃点醋。 李四双手搭在萧清竹的肩膀上,他低声说道:“丫头,我有正事想告诉你。” “什么?” “我要离开了。” 萧清竹只觉得心中一阵疼痛,这一刻终究是到来了,虽然她早就知道这个人最终是留不住的。 萧清竹轻声问道:“能告诉我你要去哪吗?” 李四摸了摸她的头发:“恐怕要走很远,连我自己都不知道。” 萧清竹忍住了心头的悲伤,她怯怯地问道:“我还能见到你吗?” 李四垂下了眼眸:“傻丫头......”他摸了摸她的头发却没有说话。萧清竹有些失望,她希望李四给她一个承诺。 李四却什么也没有说,只是拍了拍她的肩膀。 萧清竹的眼泪差点流出来,但是她忍住了。 “叶一,你过来。” 叶一直挺挺地走了过来。萧清竹这才想起来:这家伙一直在这儿杵着!她略感尴尬,微微别过头去。 “我要的人你挑好了吗?” 叶一点了点头,他拍了拍手,两个十五六岁的丫头从不起眼的位置跳了出来。 “主人!” 李四微微颔首,表示满意。他对萧清竹说:“以后我没法护住你了。这两个丫头都是六阶灵士,把她们留在你身边,我也放心。” 萧清竹有些哽咽,她轻声说道:“谢谢。” 李四温柔地说道:“丫头,你一定要保重。” 萧清竹重重地点了点头,再也说不出一句话。 “叶一,咱们走吧!” 李四和叶一一跺脚,双双飞身远去。 渐渐的,二人不见了踪影,萧清竹的眼泪终于流了下来。 她漫无目的地走在街上,心中思考着关于李四的一切:是啊,他那么高深莫测,又那么出类拔萃,怎么会看上自己这个小丫头呢?到底是自己用错了心思,痴心妄想了。 可是为什么,他要对自己千般纵容、万般温柔?这实在是让她难以割舍。萧清竹莫名其妙地开始怨起了李四:哪怕你对我稍稍冷漠一点点,在离别之时也不会这样痛苦。李四,终究是你的不是。 如果今生再也见不到你,我可能会像前一世一样,一个人过下去。当你儿孙满堂之时,会知道曾经有个小丫头深深喜欢过你吗?应该不会吧! 萧清竹越想越伤心,她放声大哭起来。 正当她失魂落魄之时,不远处突然响起了熟悉的声音:“哟,这不是萧清竹吗?怎么一副哭丧的样子?” 真是冤家路窄!刘玉瑶好死不死地出现在她的眼前。萧清竹无心搭理她,径直往前走去。 “站住!” 刘玉瑶面色不善。萧清竹让她在太子面前丢尽了颜面,使她做太子妃的梦几乎成了不可能,这个仇她不能不报! 刘玉瑶右手一晃,一把明晃晃的冰魂剑拿在了手里,再一晃,五把剑影同时出现在刘玉瑶的身后,刘玉瑶伸出纤纤玉指,剑影便齐刷刷地冲向了萧清竹。 “刺死你,贱人!” 萧清竹不欲与她争斗,她施展了玄鸟步法,在剑影中穿来穿去。纵然刘玉瑶已经是三阶灵士,但她的身法速度却远不如萧清竹,眼看一刺再刺刺不中,刘玉瑶越发焦躁起来。 “小贱人,出招啊,躲来躲去算什么本事?” 萧清竹不厌其烦。大街上,来来往往看热闹的人很多,萧清竹索性将手伸进袖口,从空间中抓出一把铜板撒向了刘玉瑶。 “啊,有钱!” “快来捡钱啊!” 围观的人“呜嗷”一声拥了上来,生生把刘玉瑶给淹没在人群中。刘玉瑶一边怒骂一边驱赶着人群。 “滚开!你们这群贱民!” 当她好不容易从人群中挤出来时,原本秀丽可人的京城第一美女此时已经变得钗斜发乱,连衣服都皱皱巴巴的,哪里还有一丝佳人的风骨?而那个可恶的小贱人,早已经逃得无影无踪了。 明明那个小贱人只有一阶,怎么会躲过她的冰剑?刘玉瑶仔细回想着萧清竹的身法,只觉得那身法之精妙令她叹为观止。 这样的身法,恐怕在东山国也找不出第二人吧! 刘玉瑶计上心来:只要这个小贱人没离开东山国,她便有办法让她死无葬身之地! 却说萧清竹并没有逃走,她只是在大伙都不注意的时候溜进了空间。望着一成不变的青草地,萧清竹仿佛又看到李四化成黑猫趴在地上的样子。 “傻丫头,你又胖啦?” “身法又错了哦!笨诶!” 萧清竹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微笑,相处的这几个月里,李四总是喜欢捉弄她,不过她从来不觉得厌烦。现在物是人非,萧清竹只觉阵阵凄凉。 就在这时,萧清竹在澄澈如镜的灵泉边上发现了一块手帕,她怔了一怔:这不是自己给李四包扎伤口的那块嘛! 萧清竹握紧了手帕,从这一刻开始,她有了个目标。 她要修行,她要攒钱,她要离开刘府。 她要寻找李四。 第十三章 暴食技能 - 彪丫头修行记 - 肥狼肥狼 叶一果然神通广大,也不知他用了什么办法,就在萧清竹回到刘府的当晚,刘管家便把两个丫头送了过来。 “你也大了,再过两年出阁,身边没个服侍的也不像话。夫人大发慈悲给你两个丫头使,你好自为之吧。” 说完,刘管家便头也不回地离去了。 院子里只剩下主仆三人。两个丫头对着萧清竹下拜:“小姐。” “快起来。” 萧清竹打量着这两个丫头:长相倒是蛮大众的,属于落在人堆里看不见影的那种,身上的灵气也不知用什么办法被隐去了,乍一看就是普通的婢女罢了。叶一做事果然有心,连这细枝末节都注意到了。 萧清竹问道:“你们叫什么名字啊!” 两个丫头异口同声:“请小姐赐名。” “我想想......”萧清竹垂下了头,“有了,你叫采薇,你叫采菱。” “多谢小姐赐名。”两个丫头又要下拜。萧清竹忙扶住了她们:“只有我们在一处时,你们俩不必拘束。” “是。” “还有,有其他人在场时,你们要记住,我是刘招娣,不是萧清竹。” 两个丫头一愣,采菱性子活泼些,她忍不住噗嗤一笑,采薇忙掐了她一把。 “小姐,这个名字......” “好土是吧?”萧清竹露出一丝苦笑,“我也觉得土。” 三个人嘻嘻哈哈地笑成一团。末了,采薇掏出了一个口袋。 “这是主人交给我们的,主人说,这里面有小姐需要的丹药和秘籍。以后小姐的饮食和起卧就交给我们,小姐只管专心练功就是。” 如此,便再好不过了。 萧清竹嘱咐了二人两句,便走回了房间。她打开空间走了进去,将李四留给她的口袋全部倒出来。 “木灵术、八方裂爆......两部秘籍!”萧清竹有些兴奋,两部秘籍绝对够她用了。 “强身丹、大还灵丹、大还血丹、大补气丹......这些丹药也相当有用了。” “还有这么多衣服首饰......”萧清竹心头一暖,李四为她想得面面俱到,自打来到这异世,唯有他是对自己好的人。 萧清竹将这些东西分门别类地放好,便想去灵泉边喝几口水洗洗脸。就在这时,她惊讶地发现:那日被李四随手插在地上的灵泉花,竟然生根了! 萧清竹大为惊讶,她鬼使神差地将花摘了下来。令她惊讶的事又发生了:传说中十年一开的灵泉花竟然又慢慢地开始打苞! 萧清竹欣喜若狂,不过却不敢轻易下结论。她跑出了空间,对着外面喊道:“采薇、采菱,快,快帮我找些植物种子来!” 采薇和采菱面面相觑:“什么?” “哎呀,就是水稻、小米、高粱......不管什么种子,给我整一些来!” “哦!” 采菱满头雾水地离开了。 采菱为萧清竹找来了一粒西瓜子。萧清竹立刻进入空间,她将西瓜子随手丢在地上。很快,西瓜子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生根发芽,并且很快就长出了一个大的出奇的西瓜。 萧清竹没有采摘,她又等了一会儿,发现西瓜并不继续生长,也没有脱落的迹象。她将西瓜摘了下来,很快,瓜藤上便又长出了个一模一样的大西瓜。 萧清竹想了一想,索性将西瓜藤连根拔起,西瓜果然不再生长了。萧清竹明白了:空间不是万能的,里面的作物若要无限生长就得留有根系。不过,单单无限生长这个属性,就已经够逆天了。 萧清竹把其中一个西瓜劈成两半,一半丢在空间,一半放在房间里做对比实验。然后吩咐二人去寻找五谷杂粮的种子,包括各类时令瓜果,世面常见药材。 两个丫头迷惑不解,不过,她们还是迅速地去执行了命令。 很快,一堆堆食用植物的种子和一些新鲜的灵药被弄了来。萧清竹将每种植物都在空间种了几株,渐渐的,她发现:生长过程中所需灵力越高的植物,在空间中长得就越慢,辟如灵药就比普通农作物生长时间慢得多。而且,萧清竹还发现,如果种植太多,空间内灵气含量就会减少,随之而来的后果是她也会灵力透支,此时就需要她补充灵力才能保证植物生长供应。比如,吃下一颗大还灵丹。 看来当务之急,还是得增强实力。 折腾了好久之后,终于到了晚饭时间。一个小丫头照例送来了剩饭,萧清竹看也不看,便叫把剩饭泼进了垃圾桶。她从袖子中掏出时令菜蔬和满满一袋碧粳米:“采菱,采薇,你们两个谁会做饭?” 采菱笑道:“采薇会!她的手艺可好呢!” “那一会儿咱们搭一个简易灶台,以后做饭的事就交给采薇了。” 采薇笑道:“这哪用小姐动手,我们来就好。” “对了。”萧清竹掏出了一个碗口大小的蛋,“这个你会做吗?” 采薇盯着那个布满橙色花纹的诡异大蛋,顿时目瞪口呆:“小姐,这可是饕餮蛋,你确定你要吃这个?” 萧清竹纳闷道:“这难道不是吃的吗?” 采薇心中连连哀叹:土豪啊!她咳嗽了一声说:“咳,小姐,这可是难得的灵宠哦!” “灵宠又怎么样?我现在能养活自己就不错了。你要是不会做,那就干脆白水煮蛋吧!” “好......” 采薇只得将饕餮蛋煮了。 各色时蔬很快就摆上了桌,令萧清竹心心念念的饕餮蛋也热气腾腾地摆了上来。萧清竹大方地请采菱和采薇一起享用,哪知道这二人却连连摇头。 “小姐,这东西看着就诡异。” “我可不敢吃......” “那我就不客气啦!” 萧清竹笑嘻嘻地用勺子将饕餮蛋的蛋壳敲碎,一股热气带着可怕的恶臭从蛋壳里冒了出来。萧清竹不禁欲呕,但好奇心促使她三下五除二将蛋壳剥掉,只见里面是近乎半透明的蛋清,蛋黄是火红火红的,仿佛有生命般在慢慢蠕动。 采薇笑嘻嘻地对采菱说:“哈哈,没想到这东西看着诡异,闻着却是甜香甜香的。” 采菱深以为然:“是啊!但是我依旧不会吃它!” 而萧清竹却连连捂着鼻子:“啊,臭死了臭死了!怎么会这么臭呢?” 采菱诧异道:“臭?小姐,我们闻着分明是香的啊!” 萧清竹也有些疑惑。不过,既然煮都煮了,那就尝尝吧。 就当是吃臭豆腐了! 萧清竹闭着眼睛,狠狠地咬了一口。红如火焰的蛋液顺着她的嘴角流了下来,萧清竹只觉得一股难忍的臭袜子味儿直冲囟门,待要吐出来时,却仿佛被塞了一大口糯米饭一般黏住了嘴巴。 萧清竹被熏的头晕脑胀又吐不出来,急得直跳脚。两个丫头吓坏了,一个不停拍后背,一个赶紧去倒水。萧清竹心下一横,索性吞咽了下去。 “呕!” 萧清竹捂住自己的嘴巴直奔茅房。可是她吐了半天,却什么也没吐出来 当她再次回到饭桌,两个丫头已经把那剩下的饕餮蛋端走了。萧清竹只觉得胃部火烧火燎,烧得她连牙齿都痛了起来。 采菱不合时宜地问道:“小姐,那个饕餮蛋到底是啥味的呀?” 萧清竹悻悻地塞进嘴里一口菜:“又辣又苦,一股臭脚丫子味儿。吃完了还肚子疼。” 两个丫头窃笑不已。吃罢饭,萧清竹身体不舒服便早早地躺在床上休息。难忍的胃痛让她翻来覆去,就在这时,神识里仿佛有个人在对她说话。 “饕餮有三大技能:威震八方、翻江倒海和暴食,我给你一个机会随机抽一个。” 萧清竹仿佛看到三张木牌飘在眼前,她迷迷糊糊随手选了一个。神识里的人笑道:“暴食技能。你要好好用它。” 萧清竹猛然惊醒,刚才似梦非梦,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 忽然有一种感觉涌上心头:她似乎可以吃灵石。萧清竹顺手从空间里抓出一大把白色灵石,像吃糖块一样嘎嘣嘎嘣地嚼了起来。她越嚼越香,简直停不下来。 点点滴滴的灵力慢慢涌遍她的全身,萧清竹欣喜若狂。 看来,她得了个不得了的辅助技能! 以她现在的功力,炼化一块白色灵石需要一个时辰。可现在只要将它们吃下去就好。如此,倒是能省下不少精力做别的事。 看来突飞猛进不是梦想了。 第十四章 未雨绸缪 - 彪丫头修行记 - 肥狼肥狼 萧清竹照着厚厚的秘籍有板有眼地运着气,不多时便累得汗如雨下:这本木灵术还真是难懂。 前两天她为了验证是否能通过暴食来消化秘籍,特意叫采薇从集市上买了几本很普通的秘籍来吃,结果除了吃下一肚子纸外,别的什么也没有。 看来耍滑偷懒是行不通的! 灵石也不能尽兴地吃。虽然她都能吃得下,但是身体却不能承担那么多。自打上回吃多了灵石发高烧之后,萧清竹每日开始给自己限量,以她现在的身体素质,每日最多消化二十块白色灵石或者两块黄色灵石。饶是这样,灵石的消耗也与日俱增。长久下去,萧清竹必然又会成为穷光蛋。 空间灵泉水可以随意饮用,这是很多灵士想都不敢想的奢侈。随着丹药、灵石和灵泉水的辅助,她的灵力越来越强,很快,就到了二阶的瓶颈。 木灵术,一种控制植物的灵术,学成之后,不仅可以控制植物生长,还可以摘叶击物,飞花伤人。灵力越高,能控制的植物就越多,在自带木灵空间的萧清竹这里,这个技能简直太方便了。然而,就在她练到节骨眼上时,麻烦事又来了。 秋去冬来,戍边的大将军司马杵就要班师回朝了。具采薇和采菱说,这个司马将军骁勇善战,权势颇高,是朝中重臣。只是,司马将军有一个毛病:虽然他已年近不惑,却偏偏贪淫好色,还最喜欢豆蔻之年的小丫头。每年被他折磨死的小妾丫鬟不知多少。当然,将军府上把这些消息掩盖得严严实实,若非伏龙商会消息灵通,一般人也是探听不到的。 而这个司马将军,却是刘丞相想要拉拢的对象。 一大早,刘夫人身边的香雪跑了过来:“刘招娣,快跟我走,夫人在正厅等你呢。” 萧清竹——刘招娣叹了口气,跟在了香雪的身后。 自打刘玉媚被赶出了刘府,刘夫人的丫鬟香雪最近少来了不少。以往就算没有刘夫人的命令,香雪也总是三番五次地来挑刺。只是最近,香雪似乎有什么事一样,见了谁都低眉顺眼的。 萧清竹觉得有些意思,便让采薇和采菱留心着些。果然,昨日采菱回来,告诉了她一个有趣的消息。 萧清竹的嘴角慢慢浮现出微笑:这个香雪的心眼儿,似乎比她表面上看起来大得多。 “别慢吞吞的,快走快走。”香雪踹了萧清竹一脚。萧清竹心头火起,她索性停住了脚步。 香雪气急败坏地又要去踹她:“还不赶紧走?” 萧清竹倏地回过了头,冰冷又犀利的目光吓得香雪竟后退了一步:“你、你干什么?” 萧清竹冷笑道:“我干什么?香雪,你还能嚣张几日?” 香雪怒道:“你说什么?” 萧清竹慢条斯理地坐在了假山旁边的一块大石头上:“你肚子里的孩子,有两个多月了吧?” 香雪一怔,她下意识地捂住了肚子:“什么孩子?你在说些什么,我听不懂!” 萧清竹无意识地用手指拨弄着石头上的枯萎的兰草:“香兰苑的小厮尼二郎和你走的很近吧?” 香雪色厉内荏地骂道:“你少血口喷人!我只是吃胖了而已!” 萧清竹微微一笑:“香兰苑小姐刘玉媚因与人通奸而被赶出刘府。小姐尚且如此,如果是丫头,恐怕......” 萧清竹的手指微微一用力,兰草被她连根拔起,干枯的草叶纷纷落下。 香雪有些害怕了,她的声音低了下来:“你想怎么样?” “我如果真想害你,就不会和你说这么一通话了。”萧清竹一边说话一边揉碎了兰草干枯的叶子。 香雪眼睛一亮:“你能帮我?” 萧清竹笑而不语。 香雪冷笑道:“肯定是有条件的吧?” 萧清竹点了点头:“那是自然。” 香雪问道:“我凭什么信任你?” 萧清竹微微一笑:“就凭,这个......” 只见萧清竹托起了被揉碎的兰草,她的手心里闪出了一阵阵柔和的绿色光芒,在绿光的照耀下,兰草抖动着叶子,慢慢恢复了翠绿,不多时便再次焕发出勃勃生机。 香雪目瞪口呆:这个乞丐一样的小姐什么时候会的灵术? 萧清竹继续说:“当然,你也可以选择不信我。不过,就算我不出手,你的下场大概也不会好吧?”说着,萧清竹微微发力,兰草瞬间被一道灵光炸得粉碎。 香雪正在出神,猛然间被吓了一跳。冷汗瞬间湿透了脊背,她慌忙跪了下去:“还请小姐救我!” “你起来吧。” 香雪慢慢站了起来。萧清竹说道:“我问你,夫人这次叫我是什么事?” 香雪贴近了萧清竹的耳朵:“老爷在朝中势力不稳,夫人想把小姐送给司马将军做妾。” 果然是这样!萧清竹心中生出一丝恨意。她对香雪说:“她筹划多久了?” “也就这两天的事。” 萧清竹心中了然。她不再提司马将军的事,而是将修长的手指轻轻滑过香雪的脸颊:“你这样的好模样,当一辈子丫鬟,实在可惜。” 香雪苦笑道:“这是命。” “你也可以不认命。”萧清竹笑道,“母以子贵,在大户人家,这是不变的道理。当然,你也可以走另一条路。把孩子拿掉,继续做丫头。你想要什么,就看你怎么做。” 香雪心动了。听小姐的意思......是可以抬举她? 虽说她早就有意与老爷,老爷也对她青眼有加。可奈何夫人那边看的紧,稍有些姿色的丫头都被打发了出去,多亏自己梳头梳得好才被留下。眼见自己都快二十了,再过两年就只能配个小子。香雪不能不为自己的前途打算。 但是香雪不敢直接应承下来,她冷笑道:“说得容易!王姨娘和桂姨娘是怎么死的,难道我要步她们的后尘吗?” 萧清竹笑道:“她们是老爷偷吃来的,自然是夫人的眼中钉肉中刺。可你不同,我有办法让你正大光明的跟了老爷。” “哦?” “世间奇奇怪怪的植物那么多,你不了解的,我却能随心所欲地控制。”萧清竹点了一点香雪红艳艳的手串:“迷心草籽是吧?” “是,怎么了?” 萧清竹笑道:“迷心草生在南方湿热地区,在东山国是无法生长的,所以这里能看到的只有迷心草籽。人们只知道迷心草籽可以做首饰,却不知道新鲜的迷心草花有让人神志不清的功效。” 萧清竹褪下了香雪的手串,她随机点了一颗,迷心草籽立刻发芽,开出了一朵红艳艳的小花。 “只要将这花粉放入夫人的饮食里,你便会有半个时辰的时间控制她,届时,你想跟着老爷,还不是手到擒来的事!” 香雪放下心来,她坚定地说:“奴婢不想一辈子做丫头,想出人头地!” 萧清竹眼中似有赞赏的目光:“你是个有志气的,人往高处走嘛。做个大家妾也好过做小家妻不是!” 香雪跪拜道:“小姐想让奴婢做什么,请尽管吩咐。” 萧清竹道:“你一会儿去回夫人,就说我病了,生了热症。然后这两天向府中散布一些消息,就说司马将军想要刘府的小姐做续弦,当人选敲定时,刘府不仅会陪嫁十八间铺子和十六担财宝,而且还有家中的五本秘籍。对了,就说嫁给司马将军还会被加封一等夫人,将军府的一切都会由夫人亲自打理。懂了吗?” 香雪点了点头:“奴婢明白。” 萧清竹的手指在香雪的肚皮上比了比:“事情要办的快些,我才好为你打算。” 香雪笑道:“请小姐放心,奴婢定不辜负小姐的期望!” 萧清竹盯着香雪远去的背影,心中若有所思。 第十五章 三人成虎 - 彪丫头修行记 - 肥狼肥狼 香雪果然能干。只两天的时间,府中便传出了风言风语,下人们都知道了司马将军要和刘府联姻,刘府嫁妆丰厚不说,司马将军那边也有令人眼红的聘礼。 “要是哪个小姐当了将军夫人,那可真是光耀母家啊!” “唉,可惜我不是小姐,不然我也当当一品夫人去!” “净做美梦,这种好事怎么能轮得到你?赶紧干活吧!” 当风言风语传到玉梨院的时候,刘玉娇心动了。这几天下人们嘴里的话让她心痒难耐:自己一向是家中不受重视的庶女,若能一朝登天,也可扬眉吐气一回。 可还有一个传言让她心中气闷:那就是夫人好像有意把刘招娣嫁过去。 那个贱种有什么资格做将军夫人?这样的好事怎么说都该轮到她吧! 刘玉娇越想越气,她决定向夫人亲自提起此事。 此时的刘招娣——萧清竹正在装病。她服用了大量的灵石,身上灵力太多以至于发起了高热。刘夫人遣郎中来看了两三回,郎中没看出病因,只说是热症,慢慢便可消。刘夫人心中有了数,便也不再怀疑。 就在这时,刘玉娇却撞了出来。 这天早上,刘玉娇早早地来给刘夫人请安。她还带了些梨肉糕呈给了刘夫人。 “母亲,这是孩儿亲手做的,母亲尝尝。” 刘夫人满意地看着这个庶女:“做的不错,玉娇有心了。” 见刘夫人高兴,刘玉娇侧敲旁击地开始询问关于司马将军的事:“母亲,听说将军府要和咱们联姻?” 刘夫人嘴里塞了一大口梨肉糕:“嗯,是有这么回事。” “那会让谁去呢?” 刘夫人看了刘玉娇一眼:“你打听这个干什么?” 刘玉娇不敢说自己想嫁过去,她忙褶呼了一句:“没,没什么。只是好奇。” 刘夫人嗯了一声:“告诉你也无妨。我和你父亲决定将刘招娣嫁过去。” 看来传言是真的!刘玉娇心头火起,但她不露声色:“倒是抬举那个小贱人了。” “是抬举她了。但是嫁你们任何一个,我和你父亲都舍不得啊。”刘夫人放下了梨肉糕:“我也乏了,你退下吧。” 刘玉娇赶紧告退了。刘玉娇走后,香雪趁机对刘夫人说:“夫人,您发现没?二小姐似乎对司马将军颇为上心。” “怎么说?” “自打将军回朝以来,二小姐已经向奴婢打听过好多次了,她还曾求过奴婢向夫人您多多美言,让她嫁到将军府呢!” “胡闹,做个妾而已,那是什么好去处啊!”刘夫人皱起了眉头,“不用理她,凭她起什么幺蛾子,也得乖乖在家里待着。” 虽说不是亲生的,但毕竟亲自养了一回。况且,刘玉娇自然有更大的用处。 香雪笑道:“奴婢知道了。夫人放心,等二小姐再问起奴婢时,奴婢会好好劝她的。” 可当刘玉娇再次向香雪打听起此事时,香雪却悄悄告诉刘玉娇:传言全都是真的。老爷和夫人只是觉得这些年亏了四小姐,才让她嫁过去的。三日后,将军府就会来下聘,半个月后就把四小姐嫁过去。 刘玉娇嫉妒得发疯,不等香雪说完,她气冲冲地直奔萧清竹的房间而去。 “哎,二小姐,不可以啊!四小姐可还不知道呢!”香雪假意地劝阻者,心里却暗自得意。 “刘招娣你给我出来!” 萧清竹正在和采薇采菱说笑,刘玉娇这一踢门把她吓了一跳,她忙赔笑道:“哟,大早上的,二姐姐哪来这么大气?” 刘玉娇顺手操起一盏茶杯,狠狠地掷向了萧清竹:“凭你也配做将军夫人?” “唉哟!”萧清竹捂着脑袋,她心中暗喜:这刘玉娇果然上钩了。面上,她却故作诧异地问道:“什么将军夫人?” 刘玉娇嫉妒得眼睛要冒火:“爹和娘要把你嫁给司马将军做夫人,你也配!” 萧清竹一听,故意咧开嘴巴露出一个大大的笑:“真的?” 刘玉娇越发气恼,她从腰间解下长长的祝融鞭:“抽花了你的脸,看你怎么嫁过去!” “不要这样!”萧清竹瑟缩在墙角,嘴里嚷着:“我不嫁了,我把机会让给二姐姐好不好?” 刘玉娇扬起了鞭子:“让?你有几分面子说动爹娘啊?” “不必说动!姐姐我有办法,真的!” 刘玉娇停下了动作,她将鞭子拿在手里摇摆着:“哦?那你倒是说说?” 萧清竹示意采薇采菱先退下,然后低声对刘玉娇说:“姐姐喜欢的,妹妹自然不敢去争。况且,姐姐姿色出众,才能也好,自然比我更适合当将军夫人。” 这话说到刘玉娇心口上,刘玉娇冷哼了一声:“算你还有些自知之明。那你说说,半个月后就是婚礼,你怎么让我嫁过去啊?” “半个月后啊......”萧清竹眼珠一转。“二姐姐,我有办法了。明日你早起向爹娘说,你最近心神不安,想去白山寺住一阵子,一来定定心神,二来为刘家祈福。待到我出嫁之日,你便梳妆打扮好,届时途中咱们换一下就是了。” “换?哪有那么容易!” “这有什么不容易的!我中途只说要小解,咱们趁机......” 这方法倒是行,刘玉娇心动了:“那爹娘那边怎么交代?” 萧清竹一脸的无奈:“二姐姐唉,您到时候都是将军夫人了,爹娘都得给您三分薄面,谁还敢拿您是问啊!” 刘玉娇一听,心中暗自得意:“算你还有些聪明。要是计划不成,别怪我不客气!” 萧清竹故意福了福身:“您就放心吧,将军夫人!” 次日一早,刘玉娇果然提出要去白山寺祈福。老爷和夫人为刘玉娇一片孝心,自然是答应了。刘玉娇走后,萧清竹悄悄唤过了香雪,塞给她一串红艳艳的手串。 “第三颗种子被我下了灵力,只要抠破种皮便能迅速开花。” 香雪了然。她收起了手串向夫人房中走去。 此时快到傍晚了,刘夫人正在等待着老爷回来一同用膳。冬日天寒,香雪为夫人端上了一杯浓浓的奶茶。 “夫人,天冷,喝一口吧!” 刘夫人毫不怀疑地端起茶杯饮了一口。香雪紧张地望着刘夫人的样子,只见刘夫人面色如常,似乎没什么变化。 “难道是被四小姐骗了?” 香雪试探性地对刘夫人说道:“夫人,要不要去梳妆?” 刘夫人嗯了一声:“要去梳妆。” 香雪眼珠一转:“那今日梳个两把头?” “嗯,就梳个两把头!” 香雪心中大喜。夫人平素最不喜欢两把头,可见此时是上了劲儿了。香雪凑到夫人耳边,轻声对她说:“一会儿我一掐你,你就说:我年纪大了,老爷身边没个年轻的人伺候是不行的,香雪是我的人,可靠,今日就给老爷收在房里吧!” “嗯,收在房里。” 香雪不放心,又演习了两遍,直到刘夫人说的一字不差,香雪才满意。正在这时,刘丞相回来了,香雪忙扶着刘夫人走了出去。 第十六章 小星替月 - 彪丫头修行记 - 肥狼肥狼 刘丞相今日红光满面,很显然是朝中有了好事。香雪伺候着老爷脱下了外衣,为他摆上食箸。 “夫人,今日司马大将军邀我在府中一叙,和我说了不少事情。我估计,司马将军早就有意和咱们往来了。” 刘夫人嗯了一声:“早就有意往来。” 刘丞相继续说:“那咱们得抓紧将刘招娣送过去!” “嗯,送过去。” 香雪忙着给二人派菜,她故意一个手抖,将一颗花生蘸掉在了刘丞相的身上。 “啊,老爷恕罪!” 香雪伸出纤纤玉指想去拾起花生蘸。就在她伸手的一瞬间,刘丞相也伸出了手,二人两手一碰,不由得愣住了。 刘丞相露出了玩味的笑容,而香雪却羞红了脸,别过头去。 “夫人,奴婢不是有意的。” 香雪拜了下去,在饭桌下死死地掐了一把刘夫人的腿。 刘夫人马上说道:“我年纪大了,老爷身边没个年轻的人伺候是不行的,香雪是我的人,可靠,今日就给老爷收在房里吧!” 刘丞相惊得放下了筷子:“夫人,此话当真?” 刘夫人嗯了一声:“此话当真。” 刘丞相当即心痒难耐,他眉开眼笑地说:“有此贤妻,真乃我刘怀仁之福啊!” 而香雪早已欣喜若狂,她连连叩首:“多谢夫人成全,多谢夫人成全。” 二人喜不自胜,刘丞相甚至还为此多饮了几杯酒。很快,刘丞相便说不胜酒力告卧去了。 当晚,刘丞相与香雪如干柴烈火,好不快活。只是次日一早,当刘夫人醒来后,事情就变得有些迷惑了。 刘夫人一早起来,便习惯性地喊道:“香雪,香雪!” 丫鬟香杏赶紧跑了过来:“夫人,您要什么?” 刘夫人皱起了眉头:“怎么是你?香雪呢?” 香杏回道:“夫人您忘啦,昨晚您已经把香雪给了老爷了!” 刘夫人的眉头皱得越发深了:“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记得?” “夫人,是真的,您昨晚席间当着老爷的面说的。” “这不可能。”刘夫人连连摇头,“你该不会是唬我吧?” 香杏赶紧跪下:“夫人,借我两个胆子我也不敢啊!您昨晚确实把香雪给了老爷了,奴婢不敢说谎的!” 刘夫人心中满是怀疑:“那是不可能的。快,替我梳妆。我倒要看看,香雪那个贱婢是怎么把老爷勾搭上的。” 此时的香雪正在伺候老爷梳洗。忽然,只听外面喊道:“夫人来了!” “好你个贱婢!”还没进门,刘夫人就骂开了,“你竟敢背着我勾引老爷!”她怒气冲冲地走向香雪,狠狠地扇了她两个耳光,“你是成心和我对着干吗?” “啊!” 香雪猝不及防,被扇倒在地上。刘丞相勃然大怒:“大早上的,你发什么疯?” “我发什么疯?”刘夫人指着香雪道,“你要讨小我不拦着,可为什么偏偏是我房中的丫鬟?难道普天之下就没有好丫头了吗?偏生我房中的丫鬟是香的?” “你简直是不可理喻!”刘丞相指着刘夫人的鼻子,“明明是你昨晚亲口说把她给我的,怎么一早起来就变了卦了?” “我亲口说的?那是不可能的!”刘夫人拒不认账,“我身边统共没几个丫鬟,更不可能交出香雪!”她转过头来,恶狠狠地指着香雪的鼻子道:“是你,是你这个贱婢勾引了老爷!” 刘丞相气得七窍生烟:“刘张氏!你还讲不讲点道理?你说出去的话难道还要收回来吗?” “话不能收回来,但这个丫鬟我要收回来!”刘夫人指着身后的两个老嬷嬷,“把她带走!” “我看谁敢!” 刘丞相气得满脸通红,好像愤怒的斗鸡。周围的仆人噤若寒蝉,两个嬷嬷叉着手,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香雪捂着通红的脸颊呜呜的哭泣:“老爷,不关夫人的事,是奴婢不好,惹夫人生气了。” 刘丞相看着香雪委屈的模样,又是怜惜又是心疼:“别怕,有我在这呢,我为你做主。” 刘夫人见没人敢动手,她便恶狠狠地扑上去,想把香雪拽走。哪知道这时,刘丞相突然挡在前面,狠狠地给了刘夫人两个大耳瓜子。 “反了天了你!” 刘夫人一愣,随即眼泪就流了下来:“老爷!你我夫妻二十二年,你没动过我一根头发。今日你竟然为了这个贱婢打我?” 刘丞相怒道:“她已经是雪姨娘了,你再敢叫他贱婢试试?” 刘夫人亦怒道:“刘怀仁,你别欺人太甚!当年若不是我母家提携你,你有当上丞相的命?现在看我母家势颓,你就敢如此欺负我!” 刘丞相一时语塞,但随即大怒道:“那又如何?是,我是受过你母家提携,但那不代表你事事都可以蛮不讲理!” 刘夫人嚎啕大哭起来:“刘怀仁你个没良心的!我真是瞎了眼了,嫁了你这个黑心东西!” 刘丞相一把扶起香雪,他冷冷地说:“你要是觉得委屈,我可以给你一纸休书回母家。这些年若不是你,我刘府岂能只有刘玉炎一根独苗?刘张氏,对你,我可谓仁至义尽。你做的事别打量我不知道,我只是不说罢了。若你非要撕破这张脸皮,新账旧账,我倒也想和你理论理论。” 刘夫人吓得倒吸一口凉气,她当即止住了哭声:“老爷......” “你好自为之吧!” 刘丞相扶起香雪离开了,刘夫人呆在地上,差点晕了过去。 萧清竹一边玩着手串,一边听香雪——雪姨娘将事情的经过讲完。听罢,她笑了:“这下你可以放心了,刘张氏应该不会拿你怎么样了。” 雪姨娘笑道:“这事儿还得多谢四小姐。” 萧清竹盯着廊外纷飞的雪花出神,末了,她笑道:“前程是你自己挣得,我只是给你指了条路罢了。” 雪姨娘点了点头:“虽说如此,但我依旧感谢小姐指点。刘张氏现在已经失了势,四小姐,您看......” 萧清竹面无波澜,她说道:“雪姨娘,胃口不要太大。张家虽说不及当年,但毕竟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不然,刘张氏在刘府为非作歹这么多年,丞相为何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那小姐是不打算帮我了?” 萧清竹不置可否。雪姨娘笑道:“小姐,也别太早下结论。刘府一向对你不怀好意,就算你能耐再大,单枪匹马又能撑到几时?或许有一天,你还会需要我的帮衬。” 说完,雪姨娘抱着手炉离开了长廊。 第十七章 偷梁换柱 - 彪丫头修行记 - 肥狼肥狼 距离将军府迎亲的日子越来越近。这半个月以来,刘府为了让萧清竹的气色好一些,日日以燕窝、阿胶等营养品滋养她,并为她制了不少衣服和首饰。 四下无人时,萧清竹便躲进空间。摘下易容帖,萧清竹仔细打量着灵泉中的自己。日日在灵泉的滋养下,萧清竹的气色好的不能再好。用采菱的话说,她从来没见过像小姐这样好看的人儿,和画上画的似的。 萧清竹失魂落魄:我要嫁人了,虽然不是真结婚,可是心里还是别扭! 萧清竹每日都会想念李四。 刚出了空间,采薇便急匆匆地跑了进来:“小姐,喜婆来了。” 萧清竹低声问采薇:“那边都准备好了吗?” 采薇笑道:“小姐放心吧。刘玉娇来也得来,不来也得来。” 一个瘦干瘦干的老婆子带着一众丫鬟走了进来:“四小姐恭喜恭喜。老身是前来帮你准备的喜婆,这会儿上好了妆,吉时一到,就抬到将军府啦!” 萧清竹顺从地任由喜婆帮她打扮起来。一番忙活后,萧清竹简直认不出自己来了:一身玫红色的喜服,脸更是被涂得像猴屁股一般。简直俗不可耐!饶是这样,喜婆还一边在她的唇上擦厚厚的口脂,一边笑道:“将军就喜欢娇艳的,多涂一些,将军肯定中意得很!” 萧清竹心中一阵崩溃:这个将军的审美观可真不怎么样! 黄昏时分,喜轿便从角门抬了出去。没有鼓手,没有鞭炮,连送亲队伍都没有,因为刘夫人早就下过命令:丫鬟一律不许去!只有四个轿夫一个喜婆在操持着,刘丞相和刘夫人更是连面都没露。 这个婚结的寒酸极了。 刘府和将军府有一段距离,中途要路过一个树林。轿子刚一到那里,萧清竹便在盖头底下大喊了起来。 “停停停!” 喜婆忙问道:“怎么了?” “我要解手!” 轿夫赶紧停下了轿子。喜婆催促道:“那你要快些,耽误了吉时,我可担待不起。” 萧清竹摆了摆手,进了林子。林子里,只见刘玉娇穿着大红喜服躺在地上,采菱站在她旁边。 萧清竹诧异道:“怎么回事?” 采菱笑道:“我遵照小姐的吩咐,这两天一直在暗中紧盯刘玉娇。她倒很主动,没怎么让我费心。只是刚才她见轿子来时便不对劲,说这不是正室该有的规制。她刚要走,便被我打晕了。” “干得漂亮!” 萧清竹将刘玉娇丢进了空间,回到了轿子上。刚一掩上帘子,萧清竹便将刘玉娇从空间里扯了出来,她换下了她的大红喜服,又随手用口脂和胭脂在她的脸上涂了厚厚一层。 “涂厚点,让将军喜欢你去吧!” 做完了这些,她将盖头蒙在了刘玉娇的头上,然后赶紧躲进了空间。 刘玉娇迷迷糊糊地歪在轿子上,忽而外面一阵噼里啪啦的鞭炮声,愣是把她惊醒了。 “我这是在哪里?” 轿子从角门直接被抬进了司马将军的房门口。当帘子被挑开的一瞬间,刘玉娇心中害怕极了,一边伸手去掀盖头,一边大嚷道:“不!我不要!” 喜婆忙拽下她的手,她冲将军赔笑道:“新娘子刚离了家人,难免哭闹,将军别见怪!” 一个粗重的男声哈哈大笑起来:“我怎么会怪呢!这样的美娇娘,我疼她还来不及。” 刘玉娇几乎是被连扯带拽地拖进了房间。坐在喜床上,她反而不敢大声了。因为她从喜帕下看见,一双粗壮的男人的腿正站在她的面前。 随着盖头被掀开,刘玉娇看清了男人的面目:身材高大,阔面重颐。虽已年近不惑,却并不十分老。久经沙场使他面带杀气,威风凛凛。刘玉娇不敢再造次了,这样的男人,不是她能惹得起的。 司马杵面对着这个新娘子却皱起了眉头:这脸上怎么涂得这样乱?他指了指身边的水盆:去,把脸上的胭脂洗净! “是!” 刘玉娇顺从地去洗胭脂,她在心里暗自思忖:识时务者为俊杰。既然已经到了这一步,那就不如乖巧一些。把将军伺候好了,留了这条命也好为日后打算。刘玉娇一边洗去胭脂,一边在心里合计着怎么讨好这个将军。 洗净了胭脂的刘玉娇露出了本来面容。望着面前的清秀佳人,司马杵哈哈大笑:“刘丞相果然养了个好闺女!这模样,啧啧,真水灵!” 刘玉娇故作娇羞地往司马杵的怀中一靠:“将军,妾身仰慕您好久了,今日终于成了您的人,妾身好生欢喜。” 这句话就像一只小手般,把司马杵的心挠得痒痒的,他迫不及待地拉上了鸳鸯账。 刘玉娇的洞房花烛过得可谓别扭至极。天蒙蒙亮时,司马杵终于睡下了,刘玉娇睁着迷离的眼睛,满是仇恨。 刘招娣,此仇不报,我誓不为人! 却说萧清竹。眼见喜轿越走越远之后,她便从空间里走了出来,此时的她换下了一身喜袍,并揭下了脸上的易容帖。思来想去,她走进了江边的一家酒楼,点了几道菜之后,一边望着江景,一边怡然自得地吃了起来。 今晚的空气干冷干冷的,连枝头上的寒鸦都冻得叫不出声,一切都显得格外静谧,只有江水在缓缓流淌。偶尔有一两艘花船路过,载着满船的欢声笑语。 萧清竹吃饱了饭,方要下楼时,楼梯口,几个醉醺醺的纨绔子弟走了上来。 “来来来,张兄,继续喝啊!” 萧清竹听这声音极为熟悉,她定睛一看:只见刘玉炎也在其中。至于他口中的张兄,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张府的嫡子张钊。 冤家路窄! 萧清竹不想惹麻烦,她面无表情地只管往楼下走。就在这时,她的肩上突然被一只手搭住了。 “小娘子,你叫什么名儿啊?” 张钊笑嘻嘻地问道。 萧清竹心中一阵恶心。她打掉了张钊的手,继续往楼下走去。张钊和他的几个狐朋狗友追了上来。 “小娘子,别急着走嘛,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儿?” 萧清竹不予理睬,她加快了脚步。这时,张钊干脆一个快步冲了过来,挡在了她的身前。他涎皮赖脸地问道:“告诉爷,你叫啥名儿?爷回头找你好不好?” 萧清竹面无表情地说:“我叫狗来问。”说完,继续往前走。 “狗来问?这名儿怎么这么怪啊?”张钊一时没反应过来。身后的几个狐朋狗友却哄笑了起来。 “哈哈张兄,你被人骂了哦!” 张钊这才明白过来,他恼羞成怒,破口大骂道:“站住!骂了爷还想跑?臭娘们,看我怎么收拾你!” 张钊是个四阶灵士,若真要打斗,萧清竹并不及他。可论身法,这几个人加在一起都追不上她。哪知道就在萧清竹想要施展身法的时候,丹田没来由地传来一阵剧痛。萧清竹大惊失色:怎么偏偏在这会儿要突破了? 第十八章 尘埃落定 - 彪丫头修行记 - 肥狼肥狼 张钊急于找回自己的颜面,他拔出腰间的阳炎剑,狠狠地刺向萧清竹。此时的萧清竹疼痛难忍,豆大的汗珠从她的脸上一滴滴滑落,灵力都在身外乱窜,根本不可能施展任何灵术。眼见剑锋逼近脖子,张钊哈哈大笑。 “跟爷回去玩吧!” 萧清竹本能地一低头,一口咬住了剑刃。 只听嘎嘣一声,剑刃如同冰块做的一样,被萧清竹生生咬断,阳炎剑转眼成了废铁。所有人都大惊失色:这阳炎剑可是张府至宝,怎么可能被咬断? 萧清竹没有吐掉剑刃,而是像吃冰块一样将剑刃嚼碎吞了下去。一股温暖而强大的灵力直达丹田,萧清竹瞬间感觉气血通畅了。 看来这暴食技能不仅仅能消化灵石。 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唯有刘玉炎皱起了眉头:自打那日拍卖会结束,刘玉瑶回到家里后,便将此事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刘玉炎。饕餮蛋事小,失去了太子的好感事大。刘玉瑶对萧清竹恨得咬牙切齿,恨不能除之而后快。 如果没猜错的话,眼前这种咬断阳炎剑的本事便是饕餮的暴食技能。刘玉炎早就从师父那里了解过:吃饕餮蛋的人如果足够幸运,会随机继承一项饕餮的技能。饕餮蛋在东山国极少,所以谁家有这东西,刘玉炎都知道。而面前的这个女孩,很显然就是萧清竹。 想到这儿,刘玉炎质问道:“你是萧清竹?” 此时的萧清竹成功地收回了体外最后一丝灵气,她顺利地升为二阶。听到刘玉炎的问话,萧清竹站了起来:“不错,我便是萧清竹。” 刘玉炎冷笑道:“那日你害我姐姐的仇,今天我便要报回来!”说着,他呼喝一声,一个大火球直冲萧清竹的面门而去 “我看你往哪逃!” 火球似长了眼睛般追着萧清竹,毒辣的热浪烤得她嫩脸生疼。不过她并不畏惧。虽然她刚刚升为二阶,但她天生灵力多于常人,此时有的灵力却是和三阶差不多。萧清竹所会的技能并不多,木灵术现在根本派不上用场。只见她略一思忖,便在袖口中划开了空间。她对着火球猛一挥袖子,一股灵泉水从袖口中泼了出来,火球瞬间熄灭。 充沛的灵力散布在空气中。张钊仔细闻了闻,突然大叫道:“她用得是灵泉水!” 原来张府富贵,早在几年前,张钊机缘巧合喝过那么一小口,所以便牢牢地记住了这个味道。 “呜嗷!” 纨绔子弟们蜂拥而上。灵泉水,好东西啊!就算得那么一滴,也足以提升修为。身后各种灵术开始扑向她,萧清竹大惊失色,她赶紧甩开步子跑了起来。 她的速度奇快,饶是这几个纨绔子弟都有高级身法,也没能追得上她。路过一个胡同的时候,萧清竹赶紧拐了进去,并趁机躲进空间。几个纨绔追来看时,萧清竹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 “人呢?哪去了?” “怎么凭空消失了?” 纨绔们找来找去没找到,只得纷纷散去。唯有刘玉炎在暗自感叹:此人的身法当真了得! 萧清竹躲在空间里大口喘气。天已经蒙蒙亮了,萧清竹穿上破烂的衣服,贴上涂了厚胭脂的易容帖,又将自己的头发抓得乱糟糟的。趁行人还没出来,萧清竹走出了空间,向刘府走去。 刘府的门房正一边打着哈欠一边开门。忽一眼瞥见狼狈不堪的萧清竹,他大惊失色:“刘招娣,你咋回来了?” 萧清竹冷冷地说:“快让我进去,我有急事要告诉老爷夫人。” “哦!” 门房不敢怠慢,赶紧放她进了去。 一到正厅,萧清竹赶紧装作悲戚的模样跪在了那里。当众人来时,萧清竹赶紧哭叫道:“父亲、母亲,为我做主啊!” 刘丞相大惊失色:“你不是已经......” 萧清竹故意挤出几滴眼泪:“我自知在家中不被姐妹喜欢,向来也不与姐妹们争抢。好不容易承蒙父亲母亲的关爱,给我结下一门好亲事。可是没有想到,在出嫁的当日,二姐姐她竟然,竟然......” 刘丞相焦急地问:“你快说,娇儿怎么了?” 萧清竹哭道:“我在去将军府的路上,中途解手。哪知道竟碰上了跟踪已久的二姐姐。她对我说,自己仰慕将军良久,还说我身份低贱,连做将军的妾也不配。我想和她理论,哪知道二姐姐态度蛮横,竟然把我打晕在林子里。我晕了整整一夜才醒来,这才发现自己妆也花了,头发也乱了,连喜服都被剥了去。现下又冷又饿的,好不容易才回来。求父亲母亲为我做主啊!” 刘丞相气得直跳脚:“孽障孽障!眼皮子怎么那么浅!” 刘夫人也皱起了眉头,想想刘玉娇前一阵子的表现,她这么做也不是不能想到。不过她一向不喜刘招娣,于是便出声质问道:“一面之词!是不是你根本不想嫁,故意耍手段陷害你二姐姐?” 刘丞相转念一想,这种可能也不是没有。就在萧清竹欲答话时,雪姨娘赶紧笑道:“夫人此话差矣!别说二小姐早就三番五次来打探司马将军的事,就算四小姐不想嫁,她趁机逃了就是了。她一点灵力都没有,怎么可能陷害得了二小姐呢?” “你!” 夫人气得怔怔的。雪姨娘趁机去抚刘丞相的后背:“老爷别生气,既然二小姐对司马将军早有情谊,那这桩姻缘就是好事啊!不管怎么说,这事儿都是二小姐的不是,怪不得四小姐的。” 萧清竹诧异地看了雪姨娘一眼,忙深深低下了头。她怕她自己一不小心露出笑意。 听了雪姨娘的话,刘丞相有些气顺了。他疲惫地挥了挥手对刘招娣说:“你去吧。我知道了。” “老爷!”刘夫人站了起来,“难道娇儿的事,您就不管了吗?” 刘丞相怒道:“怎么管?怎么管?这都一宿了,生米早就煮成熟饭了吧?你去将军府要人我看看?!” 刘夫人气得一屁股砸到椅子上:“冤孽啊冤孽!” 听着这两口子的吵架,萧清竹一面窃笑,一面退出了正厅。 回到自己的小院子,采薇和采菱早就准备好了一桌子饭等着她呢。采薇笑道:“小姐你可算回来了。你再不回来,我们可要急死了。” 萧清竹狠狠地咬了一嘴馒头:“这次事儿蛮顺利的,不过真是累死我了。我这会儿突破了二阶,灵力上涨了。你们有没有什么方法帮我隐去这灵力?” 采薇笑道:“这个好办。”她从口袋里掏出一个挂坠:“小姐,这是隐藏石,你戴上这个试试。” 萧清竹打量着这个挂坠:这是一块乌突突的玉枭,看上去没什么稀奇的。她接过来挂在了脖子上。果然,一身的灵力瞬间被收回在丹田里。萧清竹高兴了。 “这东西还真管用!” 两个丫头抿嘴笑了起来。主仆正在谈笑着,雪姨娘走了进来。 “四小姐,恭喜你逃过一劫。”雪姨娘坐在了凳子上,她看向了两边,萧清竹挥了挥手,采薇和采菱退了下去。 萧清竹放下了手中的馒头:“还得多亏你刚才的仗义执言。” 雪姨娘微微一笑:“我就说嘛,一个好汉三个帮。四小姐纵然足智多谋,可适才若不是我的几句话,你又怎么可能这么容易脱身?” 萧清竹思考了一下说道:“言之有理。刘张氏的事,咱们走一步看一步吧。” 雪姨娘像得了食的老鹰般,笑着站了起来:“如此,那就全靠四小姐了。” 第十九章 借刀杀人 - 彪丫头修行记 - 肥狼肥狼 快到年下了。京城中的各个官员送礼的送礼,摆宴的摆宴,整个京城充满着要过年的喜气。 丞相府的宴会总是排场巨大。各路同僚来了一波又一波,刘夫人的母家张太傅家也来了人。张太傅张昆带着嫡子张钊来了。张钊虽然天分不低,但整日里只爱在女人堆里厮混。从他十二岁时开始,便垂涎自己的表妹刘玉瑶。可刘玉瑶一直看不上这个表哥,她认为,凭她的姿色和能力,要嫁的人只能是未来的储君。 所以每次张钊来时,刘玉瑶都会借故避开。 这次,张钊来到刘府没能看见刘玉瑶,他急得四处找寻。找来找去,竟然和刘玉炎等人走散了。 好巧不巧的是,就在他路过花园时,刚好看到刘玉瑶在湖边的枯柳下赏雪。张钊眉开眼笑,他忙跑了过去。 “表妹,好久不见了。” 刘玉瑶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一回头,只见张钊正在向她施礼。 “张钊表哥?”刘玉瑶本能地后退了一步,“你怎么来了?” 张钊赔笑道:“表妹,你可知道,我心心念念的都是你。今日我来,难道你不高兴吗?” 刘玉瑶皱起了眉头:“表哥自重。”说着,便转头欲离开。 张钊一把扯住了刘玉瑶的袖子:“表妹,别急着走啊!我有话要对你说呢!” 刘玉瑶大怒:“你放手!放开!” “表妹,你就听我说完这一句好不好?” 二人拉扯起来。张钊虽然不着调,但好歹也是四阶灵士了,刘玉瑶根本纠缠不过她。几个回合后,刘玉瑶焦躁起来,狠狠地踢了张钊一脚。哪知道张钊脚下有一块冰,这一踢使他站立不稳,整个人扑倒在刘玉瑶的身上。 “啊!” 刘玉瑶一下子跌进了湖里,冰冷的湖水立刻将她吞没了。张钊不会水,他急得大叫起来:“救命啊,表小姐掉湖里啦!” “叫什么叫!快拉我上去!” 气急败坏的刘玉瑶从湖水里浮了出来,她是水属性灵力,天生就会游泳。只是湖水实在是太脏太冷了,当刘玉瑶被张钊拉出来时,她胭脂也化了,发钗也掉了,华贵的皮裘被裹上满满的污泥,一层薄薄的冰结在了她的头发上。 “表妹,对不住,我不是故意的!”张钊又是惭愧又是心疼,他忙将自己的斗篷披在了刘玉瑶的身上,又帮她拾起了发钗。 狼狈不堪的刘玉瑶回手就给了张钊两个大耳瓜子,她恶狠狠地威胁道:“你要是敢把此事宣扬出去,小心我对你不客气!” 这么多年维持的第一才女的形象,绝对不能因此而毁了。 张钊不敢再纠缠,只得看着刘玉瑶离去。 就在这时,花园的角落里传来了萧清竹主仆谈笑的声音。刘玉瑶略微思索了一下,回身一把抓住了张钊的脖领子。 张钊吓了一跳:“表妹,你......” “张钊,我问你,你是不是喜欢我?” 张钊指天誓日:“当然了表妹,我对你的心,天地可鉴!” “那好。你帮我解决一个人。”刘玉瑶伸出了四根手指,张钊顿时明白了:“你是说,刘招娣?” “只要你把她杀了,我便考虑和你的婚约。”刘玉瑶的眼神骤然变得柔和,“你答应吗?” “这......”张钊迟疑起来:“杀了她不大好吧?” 刘玉瑶的眼神渐渐变得冷了下来:“我只问你答不答应?” “好!”张钊点了点头,“只要表妹高兴,我什么都答应!” “那就看你了。” 刘玉瑶丢下一句话,甩手离去。张钊握紧了刘玉瑶的发钗,不敢再去追。 笑话,只要张钊这边杀了刘招娣,那边她便可以一箭双雕,把这个多年的狗皮膏药卖出去。嫁给他?痴心妄想! 每当节前节后刘府总是异常忙碌,这时候没人顾得上找萧清竹的麻烦。萧清竹安稳地过着自己的小日子,丝毫不知道危险正悄悄袭来。这天傍晚,就在她和两个丫头逗笑话的时候,一个面生的小丫头跑了过来:“四小姐,老爷叫你!快跟我来!” “这种时候老爷叫我做什么?” 萧清竹有些纳闷,不过她还是跟着小丫头走了。 小丫头带着她七拐八拐,来到了刘府西北角一个仓库里。这里常年无人踏足,到处都布满了灰尘。萧清竹起了疑心:“你确定老爷在这里见我?” 小丫头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不过......” 话音未落,小丫头突然亮出一把匕首,狠狠地刺向萧清竹的前心。萧清竹早有防备,她一把握住那丫头的手腕,三下五除二卸下了她的武器。 那丫头大吃一惊:不是说刘府四小姐一点灵力都没有吗?看这反应和手段,分明是个高手! 萧清竹操起了匕首:“什么人派你来的?!” 小丫头冷冷一笑,露出了与年龄不相称的成熟:“到地府里去问吧!”说着,她扬起了一阵毒烟。萧清竹的身法快,她脚尖一点,一下子跳开了。随后她敏捷地一挥袖子,毒烟立刻飞向了小丫头。 “咳咳咳!” 小丫头痛苦地捂住了脖子,倒在了地上拼命翻滚,不多时便开始蹬腿。萧清竹凑近一看:那丫头的脸上布满了紫斑,眼看着是没救了。 萧清竹正准备离开时,突然听见背后有异常响动。 “谁?!” 张钊慢慢走了出来:“刘四小姐好手段,这么多年默默无闻,一出手就令人刮目相看!”张钊一边说,一边慢条斯理地将一包化尸粉洒在了那丫头的尸体上,“你隐藏的够深啊!” 那具尸体立刻化为一摊血水。萧清竹暗自胆寒:张钊!是那日调戏她的登徒子!她冷冷地问道:“表少爷,你我无冤无仇,何苦来害我性命?” 张钊笑道:“我本来是想杀你,可是现在我却有点别的事情想问你。萧姑娘,别来无恙啊!” 萧清竹的心咯噔一声,但她随即面不改色地问道:“表少爷,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张钊冷笑道:“少爷我常年混在女人堆里,早就练成了个闻香识女人的巧法。萧姑娘,你虽然变了个容貌,但是味道却是不会变的。我绝对不会认错。” 萧清竹的冷汗慢慢流了下来:这件事一旦被别人知道,后果不堪设想。萧清竹顿起杀心,她悄悄从空间里调出玄铁短剑,藏在了袖子里。她笑道:“表少爷说笑了,我哪有钱弄什么香呢?不过......剑倒是有一把!” 短剑直直地当着张钊的胸口刺去,张钊扬起手中的折扇,只听啪的一声,折扇将剑刃格偏了。强大的灵力打在剑刃上,震得萧清竹虎口生疼。实力太过悬殊,看来硬碰硬的话,自己绝对不是对手。 张钊慢悠悠地说道:“萧姑娘,你别激动。我承认,我开始是想杀你,不过现在,只要你答应跟了我。我不但不杀你,还包你一生锦衣玉食。” 萧清竹假意听进了他的话,她慢慢垂下了剑:“你说的可算数?” 张钊点了点头:“当然!” 萧清竹问道:“那好,你先告诉我,是谁让你来杀我的。” 张钊笑道:“这个......你觉得,刘府是谁最想杀掉你?” 萧清竹冷笑道:“刘府的人,个个都想我死。” 张钊笑道:“最想你死的,难道不是她吗?”说着,他亮了亮怀中的发钗。萧清竹心中恍然大悟。 张钊伸出了手:“跟我走,我保证从此没人威胁你。” 萧清竹也慢慢伸出了手,突然,她的手指猛地在空中一划。就在这时,张钊只觉得眼睛一花,萧清竹便凭空消失在他的眼前。 第二十章 见招拆招 - 彪丫头修行记 - 肥狼肥狼 张钊大惊失色,警惕地在四周望来望去。上一次也是这样,莫名其妙地,萧清竹就凭空消失了。 就在这时,他感到左肋下有一阵轻微的灵力波动。张钊本能地格挡了一下,只听铛的一声,铁扇骨碰到了剑刃。 那剑只刺了一下便又消失了。张钊方欲离开时,后背又出现了一阵灵力波动。 几次下来,张钊受惊不小。神出鬼没的刀子让张钊冒出了一身冷汗:这是什么灵术? 萧清竹见几次三番刺不中,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张钊突然感觉四周都是灵力波动,还没等他反应过来,无数叶片如同匕首一般凭空飞了过来。 也亏得张钊反应快,他打开扇面,像扑蝴蝶一般,将叶片纷纷打落。就在这时,他的腹部前方悄悄冒出了一段剑刃,萧清竹下死手一捅,将玄铁剑没柄捅入。 张钊起初并未觉得多疼痛,只觉得凉凉的仿佛吃了一肚子薄荷般。他慢慢低下头,只见萧清竹正半跪在他身前,手上死死握着剑柄,他的身下,已经是一摊鲜血。 “啊,你……你……” 张钊脸色一变,直挺挺地躺了下去。萧清竹站起了身,冷漠而淡定地看着这一切。 是什么时候开始,自己对杀人已经麻木了呢? 萧清竹坐在了地上,让自己冷静地思考了一会儿。她记得一位从警的前辈告诉过她,只要手上沾了血,那就一辈子都洗不掉了。 这条路,恐怕她得越走越远了。 萧清竹将张钊的尸体丢进了空间。上次她用两半西瓜证明了空间里的一切都可以保鲜,如此的话,这具尸体或许还能帮她的忙。做完这些后,萧清竹像没事人一般离开了仓库。 张钊的失踪让整个张府都焦急起来。张太傅调动了自己全部的势力去寻找亲儿子,可张钊就像石沉大海一般,愣是一点消息都没有。张太傅为此指着刘丞相的鼻子大骂一通,骂他连个孩子都看不住。刘丞相也是一肚子委屈:那混小子着三不着两的,您老哥都看不住他,我上哪看住去? 刘府这边也急了,毕竟人是在刘府失踪的。唯有刘玉瑶对这一切漠然置之,她只觉得是张钊自己想不开溜走了。毕竟,张钊和刘招娣无论哪个失踪,都对她有利无害。 年关一过,刘玉炎就回去了师门。一连两个月,张府和刘府都气氛沉闷。直到临近花朝节,气氛才活跃起来。 花朝节这天,皇后娘娘会设宴邀请各府的夫人小姐,在这一天,大伙会在一起品茗赏花,各府小姐还会有各种各样的才艺表演。不过今年的花朝节格外令人期待:御花园中的百年枯枝牡丹竟然打了花苞,钦天监说这是大大的祥瑞,再加上太子殿下要选太子妃,今年的花朝节定会热闹。 与以往不同的是,今年皇后娘娘不仅邀请了京城的各府小姐,连外官和藩国的小姐也一并下了请帖,据说这是太子的意思。 意外的是,对于刘招娣要进宫的事,刘丞相竟然没有横加阻拦,还让刘夫人为萧清竹准备进宫的衣服。原来,他原本有三个亲生女儿,结果一个坏了名声,一个嫁了人,最受宠的嫡女又不得太子青眼。刘丞相思来想去,刘招娣虽说不讨他喜欢,可毕竟是他名义上的女儿,一旦她当上太子妃,自己照样是未来的国丈。虽然此事希望渺茫,可是试一试总是没坏处。 当萧清竹收到新裁制衣裳时,心中一阵冷笑:子嗣凋零之后才想起我了。她并不愿意进宫,更不愿与那些话不投机的人虚与委蛇。 “小姐,这衣裳貌似有些不对。” 采薇抖开了衣裙,映入眼帘的是一套天青色长裙,这长裙的用料针线皆是上等,可萧清竹却皱起了眉头:这裙子的袖口上绣了连串的小凤凰。她虽不通,却也知道这图案是大大的僭越。无论哪朝哪代,僭越之罪说大可大说小可小。而刘夫人却故意为她准备了这样一套衣服,可谓其心可诛。 萧清竹计上心来。就在这时,一个小丫头就跑了过来。 “雪姨娘说:别坐马车。” 小丫头留了这么一句话后,就急匆匆地跑开了。萧清竹知道心中了然:看来刘夫人又要搞事情。 刘玉瑶早已坐着刘府最好的檀木马车离开了,而自己的马车都没有人准备。就在焦急之时,一个小厮牵过了马车。 “请小姐上车。” 那马车一看便觉得简陋。萧清竹略一思索,她拉着采薇采菱一起上了车。 马车慢悠悠地走到了半路,来到一座桥上时,一个莫名其妙的乞丐突然冲了出来,那马骤然受惊,吓得撒腿就跑。拉马的小厮手一松,这一下,连车带马都落进了湍急的河里。 “刘府小姐掉河里啦!” 随着一声大喊,路上的人纷纷围了过来,眼见马车越飘越远,救援是不可能的了。周围的人纷纷扼腕叹息。而不远处的古柳下,萧清竹和两个丫头正默默看着这一切。 “走吧。” 原来早在马车走到桥上时,三人就觉得不对劲了。萧清竹才拉着采薇采菱进了空间,马车就落了水。趁众人大乱之时,三人又悄悄地溜了出来。 好恶毒的心思啊,刘夫人。 萧清竹内心的恨意又增加了一重。三人只得步行前往皇宫。 不多时,身后突然传来一声呼唤。 “前面的是刘府小姐吗?” 萧清竹回过了头,只见一个女官模样的人跑了过来。 萧清竹忙施了个礼:“臣女正是刘府四女刘招娣。” 女官笑道:“你应该是去花朝节的吧?我家主子邀请你和他同去。” 萧清竹忙问道:“请问你家主子是......” 正说着,只见太子殿下的马车赶了过来。萧清竹忙施礼:“太子殿下万安!” “刘四小姐不必多礼。”太子殿下示意她起来,“你既没有马车,不如和我一同乘这马车过去。” 萧清竹款款拜下:“多谢太子殿下好意,只是这车子是臣女万万不敢乘坐的。” “不必拘束。”太子殿下虚扶了一下,“刘四小姐很像我认识的一个朋友。” 萧清竹笑道:“那臣女真是三生有幸。不知殿下的朋友是谁?” 太子含笑道:“她叫萧清竹,是个很美的女子。” 萧清竹一愣,当即吓得双腿发软:明明自己的样貌与当时完全不同,太子是怎么认出来的?不过她很快反应过来,一边不着声色地擦去鼻头的冷汗,一边笑道:“臣女蒲柳之姿,恐怕和那位萧姑娘是不能相比的。” 太子深深地看着她:“刘四小姐自然有自己的独特之处。” 萧清竹再次下拜:“臣女多谢太子殿下夸奖。” 太子示意她平身:“刘四小姐既然不肯上车,不如和我侧妃同乘一车吧!” 太子殿下向后一指,只见一辆别致的马车停在后面。再拒绝就有点不像话了,萧清竹忙谢过太子殿下,上了马车。 第二十一章 枯枝牡丹 - 彪丫头修行记 - 肥狼肥狼 这位侧妃是最近才嫁给太子的。当萧清竹向她行礼时,侧妃娘娘却伸出了一只手,一把将她拉进了车里:“刘四小姐不必多礼,快进来。” 萧清竹一愣,随即坐在了马车里。偷眼望去,这位侧妃娘娘不过十五六岁,细看其面貌,竟然与自己的本来面貌有几分神似。 萧清竹越想越心惊:太子殿下该不会......该不会...... 侧妃娘娘是个极其爽朗大方的女子。二人一见如故,交谈中,萧清竹了解道,这位侧妃娘娘本名柳宜,是提督柳大人家的庶女。 “后来太子殿下嫌宜字不好听,便改了妾身的闺名,叫柳清竹。”柳侧妃笑道,“其实我知道,太子殿下并不喜欢我。他喜欢的,是一个名叫萧清竹的女子。” 虽然早已猜到是这么回事,但萧清竹依旧在心里敲起了小鼓。 仅仅一面之缘,就至于如此吗? 柳侧妃继续说:“我知道,这次花朝节宴是皇后娘娘为了给太子殿下选妃而举办的。如果能让殿下找到那位萧姑娘,自然是极好。” 这话说的萧清竹又出了一身冷汗。她试探性地问道:“娘娘,那您......就不会吃醋吗?” 柳侧妃含笑道:“哪能不吃呢。但比起这些,我更希望太子殿下能开心。毕竟,他是我一直以来就倾慕的人。能嫁给他,我已满足。” 萧清竹心中暗自感慨:这又是一个痴情的人了。 宫门口,一长串的官家马车在宫门口排起了长队。而太子殿下的车却畅通无阻地长驱直入,下马碑前,柳侧妃与萧清竹携手下了车,一同走向了御花园。 所有官家小姐的目光都集中在了萧清竹的身上。排在前面的刘玉瑶自然是看见了这一幕。她嫉妒的要发疯:她怎么会和太子一起入宫呢? 不过那又如何。花朝节各个府上的小姐都要拿出一项绝活,她刘招娣自幼和粗使丫头一起长大,琴棋书画自是都不会的。到时候就等着出丑吧。 刘玉瑶自顾自地想着,便靠回了软椅上。 皇后娘娘携一众妃嫔早已在御花园内等候了。当今的皇后并不是太子殿下的生母,而是原皇后薨后,皇上扶正的闵贵妃。 据传皇后和太子之间淡淡的,不过现在看来,皇后娘娘为太子选妃还是很尽心的。 今日的天气很凉爽,皇后娘娘将宴会设在了湖中的水榭歌台上。水榭歌台正对着湖中的一座不大的小岛,在那上面就是枯枝牡丹。萧清竹喜欢牡丹,她忍不住目不转睛地看着湖心岛。 刘玉瑶和庄华郡主坐在一起。言谈间,她忍不住将目光投在了萧清竹的身上时,此时的萧清竹还在望着牡丹出神,在一众莺莺燕燕里显得越发平庸。 父亲真是黔驴技穷了,这样姿色的养子竟然也能入宫。她低头打量了自己一眼:今天的她穿了一身粉红色的轻纱榴花裙,又施了淡妆,通身的打扮没有两千两银子根本下来不来,却显得艳而不俗,娇而不媚,在一众夫人小姐中格外出挑。刘玉瑶暗自得意:就凭自己的姿色,一定会让太子殿下注意到。 很快,宴会便正式开始。众小姐纷纷献上才艺。有的当众以牡丹为题作诗一首,有的则献歌一曲。当宴会渐入高潮时,刘玉瑶走了上来,她福了一福:“臣女刘玉瑶恭祝皇后娘娘万福金安,恭祝太子殿下万福金安。今日花朝节,又逢百年难遇的牡丹开花,臣女愿献上一曲,为娘娘和太子殿下助兴。” 说着,刘玉瑶便坐了下来。她伸出纤纤玉手,轻按在琴弦上。一曲名花倾国在从她的指尖流淌出来。刘玉瑶的琴技着实高超,此曲如天籁之音,不少小姐纷纷为其击节赞叹。 “好!”庄华郡主带头喝起彩来,其他小姐也纷纷喝彩。 “今年的魁首又是刘玉瑶无疑了!” 刘玉瑶心中暗自得意,她偷眼望向了太子。只见太子殿下自顾自地饮着酒,似乎心不在焉。 刘玉瑶心有不甘,她将曲子弹得婉转动听,如昆山玉碎。一曲弹罢,张贵妃轻轻抚掌:“刘府大小姐当真不同凡响。太子,你觉得如何?” 太子殿下嗯了一声,不作回答。皇后娘娘微微一笑,不做反应。刘玉瑶颇为失望,她眼珠一转,再次拜下道:“臣女的琴技粗浅,献丑了。不过,臣女有一妹妹,琴技高超。何不让她来为娘娘和殿下演奏一曲?” 萧清竹一怔,随即心中冷笑:果然,就知道这场鸿门宴没那么好过关。 众人将目光纷纷投向萧清竹,萧清竹款款走了上来:“回娘娘,臣女并不会抚琴。” 张府的小姐张婉君尖酸的说道:“不会抚琴你来做什么?该不会只带了一张嘴来吃饭了吧?” 这是一个刘玉瑶的铁杆小跟班,性子张狂,样貌和才华只是草草而已,嘴巴却异常刁毒。只听“轰”的一声,众人大笑起来。刘玉瑶忙扶住萧清竹的胳膊,假意劝解道:“张小姐说笑了。我妹妹只是谦虚罢了。妹妹不必过谦,你只管随意抚一曲就好。” 萧清竹不着声色地将刘玉瑶的手拂开:“多谢姐姐。只是妹妹的话还没说完。妹妹虽不会抚琴,但是却擅长其他乐器。” 原来,早年萧清竹在农村种实验田时,闲暇时间便和村里的红白喜事歌舞队学了二胡、唢呐,还和放牛的小孩学会了吹箫笛,吹竹叶。若论抚琴她着实不会,可拿起这些乐器,她简直手到擒来。 皇后娘娘问道:“哦?那你说说,你擅长什么?” 萧清竹想了想:“二胡,唢呐。” “轰”的一声,大伙又哄笑起来。庄华郡主笑道:“二胡?唢呐?这么土的民间乐器,怎么能登大雅之堂!” 皇后娘娘微微摇了摇头:“若是别个倒也罢了,只是宫里并没有这样的民间乐器,你先......” “退下”二字还没说出来,萧清竹赶紧接到:“若无二胡唢呐,箫笛亦可,再不济,竹叶亦可。” 竹叶? 皇后娘娘还未等说话,太子殿下便说:“既如此,你便用竹叶吹奏一曲吧。” 皇后娘娘见状便不再说什么。萧清竹微微一笑,她顺手从舞台的装饰竹上摘了一片竹叶。她轻启朱唇,抿了抿叶片,又试了试音。随着她抿住嘴唇,一曲小放牛从竹叶间吹了出来。 这乐曲轻松欢快,充满着乡土气息。众人并没有听过这样的曲子,他们随着音乐的起伏,仿佛来到了炊烟袅袅的山村,看见了一个小牧童骑着黄牛在摇头晃脑地吹笛子。 随着曲子进入高潮,一缕不易察觉的木灵力不由自主地融入到了乐曲中。曲声飞到了湖面。这时,一个妃子惊讶地发现,湖中的荷叶竟然随着曲声开始摇晃,随即抽出一条条嫩茎,开始打苞、盛开! “啊,大伙快看啊!” 湖中的荷花一片片盛开,众人惊得站了起来。当曲声传到湖心岛上时,令所有人都没想到的事发生了:枯枝牡丹的花苞竟然一朵朵绽开。七朵花苞,开出了赤橙黄绿蓝靛紫七种不同颜色的花,阵阵香气从湖心岛传遍了整个湖面,一时间,众人皆目瞪口呆。 枯枝牡丹竟然开花了! 第二十二章 危机重重 - 彪丫头修行记 - 肥狼肥狼 一曲吹罢,萧清竹静静地站在台上,接受者众人或惊讶或嫉妒的目光。刘玉瑶也没想到,自己的一番设计,竟然弄巧成拙,让这个贱种大出风头! 是可忍,孰不可忍! 萧清竹也有些意外。她没想到会造成这样的后果,她原本只想装成个石头,默默无闻罢了。 皇后娘娘点了点头:“你的曲子果然动听,连枯枝牡丹都为你而开。” “皇后娘娘谬赞了。” 这时,张婉君却不合时宜地来了一句:“奇技淫巧!” “哦?”皇后娘娘转过了头,问道:“你刚才说什么?” 张婉君站出来,拜下说:“臣女认为,刘四小姐以奇技淫巧亵渎枯枝牡丹,罪不可恕。” 皇后娘娘面无表情。这时,一向好脾气的柳侧妃问道:“吹树叶本就是田间地头常有的事,怎么能说成是奇技淫巧呢?” 张婉君笑道:“正因为如此,臣女才要这么说。适才刘四小姐吹奏的明显是粗鄙的乡土音乐,却将圣洁的枯枝牡丹早早催开,理应将她拿下问罪!” 粗鄙?萧清竹冷笑道:“那敢问张小姐,你觉得诗经粗鄙不粗鄙?” 张婉君张口就说:“当然不粗鄙,那可是上上雅音。” 萧清竹继续说道:“那你可知道,诗经中的诗篇,有很多是田间地头,劳动者口口相传流传下来的?如果张小姐将乡土音乐归类为粗鄙,那岂不是说,这样的上上雅音也是粗鄙之作了?” 张婉君当即张口结舌:“就算你说得对,可......可你催开了牡丹,这分明是妖异之兆......” 这可真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了。柳侧妃沉下了脸:“大胆!枯枝牡丹是东山国圣花,你竟然污蔑这是妖异之兆,你又该当何罪?” 张婉君赶紧磕头道:“臣女不敢。臣女只是觉得,民间的音乐配不上这国色天香的牡丹。还是刘大小姐的名花倾国才更相宜。” 太子被她的言论逗笑了:“名花倾国说的是唐明皇与杨贵妃的龌龊事,这样的靡靡之音,你竟然说与圣洁的枯枝牡丹相宜?张小姐,我看你的嘴巴不好好管管是不行了。来人,掌她的嘴!” 张贵妃想要阻止,皇后娘娘却抢先一步说:“拉下去打吧!” “啊!太子殿下饶命!”张婉君吓得连连叩头,几个嬷嬷不由分说,将她拉下去,噼里啪啦打起耳光来。 这一下,庄华郡主不敢说话,连刘玉瑶都面上无光。皇后娘娘笑道:“确实该掌嘴!圣花岂容随意污蔑!只是刘招娣,民间音乐虽好,可不是所有人都能欣赏得来。下回,你可以演奏一曲宫廷乐。” “本宫喜欢这民间音乐。”太子殿下懒懒地说,“柳侧妃,叫人把本宫那紫竹飞花笛拿来,送给刘四小姐。” 柳侧妃含笑道:“是。” 萧清竹吃了一吓,她知道这笛子意味着什么:“太子殿下,此物太过贵重,臣女恐怕受不起啊!” 太子摆了摆手:“除了你之外,没有人配得上它。” 说着,柳侧妃便将紫竹飞花笛拿了过来。果然是好东西!只见那笛子通体深紫,如美玉般润泽,摸起来触手生凉,令人神清气爽。太子笑道:“这笛子我寻常舍不得用。你今天的音乐若用此笛吹奏,自会更加动听。以后就好好用这支笛子,吹奏更多的上上雅音吧!”说着,他亲自将笛子送到了萧清竹的手中。 这下,所有人望着萧清竹的目光都变了:这就是未来的太子妃无疑了!萧清竹推辞不过,只得跪下谢恩。 就在萧清竹抬起手接笛子的一瞬间,一直默不作声的张贵妃突然看向了萧清竹的袖口:“那袖口缝的是什么花啊!” 刘玉瑶装模作样地看了一眼,立刻脸色大变:“啊,这是......”她立刻跪了下去,对皇后谢罪道:“皇后娘娘,妹妹是第一次入宫,不懂规矩。请皇后娘娘恕罪!” “怎么了?” 萧清竹一脸的狐疑,刘玉瑶故作惊讶道:“妹妹,你难道不知道,此图乃是一国之母才可用的,你在袖口上绣着,可是大不敬!” “可是......”萧清竹方要说话,张贵妃冷哼一声:“小小养女竟然有这样的心思。来人,把她拉下去关起来!” “贵妃娘娘恕罪,臣女只是喜欢这个图样,并没有不敬之心!”萧清竹也慌了,她赶紧跪了下去。 皇后笑道:“罢了罢了,不知者不罪。刘招娣,你起来吧。” 张贵妃冷笑道:“皇后娘娘此言差矣。要是一句喜欢就能免罪的话,那国中就无纲纪法度可言了。来人!” 皇后的脸色冷了一冷,却被堵得说不出话。两个侍卫走了上来,刚要拖走萧清竹,柳侧妃喝住了他们。 “且慢!” 柳侧妃走了下来,她拉起萧清竹的袖口看了看,笑道:“刘大小姐,你觉得四小姐的袖口绣的是什么?” 刘玉瑶战战兢兢地说:“是......是凤凰!” 柳侧妃举起了萧清竹的袖子,翻下了她的袖口:“皇后娘娘请看,刘四小姐的袖口绣的分明是几只啄毛的花鹦鹉。可刘大小姐却说这是国母才可用的图案,真真是可笑至极。” 花鹦鹉? 众人定睛一看,不禁哑然失笑:还真是。只不过这鹦鹉尾巴长了点,乍一看还真有点像凤凰。 原来,早在柳侧妃和萧清竹同乘一车之时,柳侧妃便被萧清竹袖口上奇怪的图案吸引了。鹦鹉做绣样本就少见,绣的这样诙谐的也是头一回见到。柳侧妃因此还笑了一通,说她心思当真与众不同。 柳侧妃笑道:“都说刘大小姐才情不俗,可是今日却连鹦鹉和凤凰都分不清,可见传言不真。” 刘玉瑶的脸红一阵白一阵,她轻咳了一声:“咳,臣女......臣女眼拙了,冤枉了妹妹,还请妹妹原谅。” 太子端起一杯茶,冷笑道:“眼拙尚能补救,可心思若坏了,就没得救了。刘大小姐,你说呢?” 刘玉瑶深深地垂下头去,不敢说话。张贵妃怨恨地看了萧清竹一眼,冷笑道:“谁还没看错过几样东西?值得这样大惊小怪吗?有则改之无则加勉,也算是给刘四小姐一个警醒。” 太子笑道:“若因为看错了东西而冤枉一个好人,那罪过可就大了。贵妃娘娘这样轻描淡写,不会是蓄意偏袒吧?” “你!”张贵妃气得瞪起了眼睛,“这不是没有冤枉她吗?” “好了好了,这都是小事,不必争吵。”皇后娘娘来打了个圆场,“都散了吧,本宫也乏了。” “是!” 众女子纷纷告退。 萧清竹闷笑不已地走出了宫门,就在这时,一个人影从她身边掠过,一把就从她的手中将笛子抽了出来。 “嗯?”萧清竹回过了头,只见张婉君正摩挲着笛子,她的脸又肿又紫,就像吃了发酵剂一般,鼻子眼睛都陷了下去。 萧清竹叹了口气:“张小姐,你想干什么?” 张婉君费力地抬起眼睑,恶毒地望着她:“好一个刘招娣,我记住你了。咱们走着瞧!”说着,便将笛子丢还给她。 萧清竹一把接过笛子,默默地望着她远去的背影。 第二十三章 防不胜防 - 彪丫头修行记 - 肥狼肥狼 当萧清竹回到刘府之后,很意外的,刘丞相用从未有过的好脸色来对待她。很显然,宫里的一切他都听说了。 不管这事儿有没有公布,结果都已经很明显了:未来的太子妃,谁敢得罪啊? 这回,刘丞相、刘夫人、雪姨娘齐齐整整地等着她。有生以来第一次,刘丞相和颜悦色地问萧清竹:“好女儿,你有什么需要的,尽管对我说,爹能做到的,一定满足你。” 对于刘丞相的话,萧清竹嗤之以鼻:“是任何条件都满足吗?” “当然,只要你说,能做到的,爹一定为你做到。” 萧清竹看了刘丞相一眼:“那好,我要搬到丁香苑去住。” “这......”刘丞相一下子就噎住了。刘玉瑶忍不住喝道:“你敢?” 刘丞相无意识地摸了摸鼻梁:“招娣,丁香苑是你姐姐的住处,你看你能不能换一个地方?” 萧清竹哦了一声:“那父亲说的什么事都为我做,就是一句空话了?” 刘丞相内心窝火但表面还得装作若无其事:“怎么会,只是这个条件实在是有些难办。” 刘玉瑶忍不住跳了出来:“刘招娣,别以为你当了太子妃就能打压我!告诉你,只要我在一天,这个刘府就没有你说话的份!” 萧清竹看向了刘玉瑶,她冷笑道:“父亲,你看既然姐姐都这么说了,不如给我点钱,打发我走算了。” 那怎么可能!为了脸面,为了前途,都不能放过这个未来的太子妃!刘丞相笑道:“你姐姐就是一句玩笑话。这样吧,府中的青竹阁也不错,要不你搬去那里如何?” 这时,刘夫人不咸不淡地来了一句:“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你说是不,招娣?” 做人留一线?亏她说得出口,这么多年来,这府里的每个人对她留过一线吗?不过此时在这种事上争执也没什么意思。萧清竹冷笑道:“那好吧,我就住青竹阁。不过,我要求在里面建一个小厨房。这个要求不过分吧?” 刘夫人皱起了眉头,建立小厨房?那就意味着以后的饮食上她都不能下手了。她断然拒绝:“这怎么行,咱们刘府好歹算是个钟鸣鼎食之家,私设小厨房?祖上没有这规矩!” 萧清竹笑道:“这也不行,那也不行。父亲果然是一张嘴唬我是傻子罢了。” 刘丞相刚要回答,这时,雪姨娘突然打起呕来。 刘丞相忙问道:“阿雪,你怎么了?” 雪姨娘用手帕抹着嘴唇,她起身福了福,娇笑道:“老爷,妾身已经有了三个月的身孕!” “真的?!”刘丞相大喜过望,中年得子,这可是大喜事啊!他赶紧扶雪姨娘坐下:“你快好好坐着,别站起来。哪里不舒服要赶紧告诉我哈!” 雪姨娘小心翼翼地坐在了椅子上:“怀身孕的女人哪有特别舒服的。我还好呢,左不过是吃食上挑剔了些。大厨房出来的东西不能光合着我一个人的口味,难免油盐味太重吃不消。妾身想在院子里设一个小厨房,专门做些孕期的饮食。” “好好好!”刘丞相一叠声地同意,“今日就让人给你把小厨房建起来。哦对了,那就顺便把四小姐的小厨房也建起来吧!走,阿雪,我扶你到房间去休息......” 说完,刘丞相扶起雪姨娘就走了,留下了气得脸红脖子粗的刘夫人。 一回到房间,萧清竹就烦躁地把笛子丢在了一边,一屁股砸在了榻上。采薇和采菱面面相觑。采菱蹲在了她的榻边:“小姐,你都要当太子妃了,不开心吗?” 采薇轻轻地捅了采菱一下。萧清竹苦笑道:“要是你的话,你开心吗?” 采菱摇了摇头:“无所谓开心不开心。我的命是主人的,主人如果让我去当,我便去当得。” 萧清竹摸了摸采菱的发髻:“你的主人是个什么样的人?” 采菱一愣,眼神似乎闪躲了一下:“主人总是不苟言笑,所以我不了解。” 采薇接话道:“但是,主人的那个朋友是个最潇洒不过的。倾慕他的女子很多,但他是断断不会被儿女情长所困住的。” 萧清竹岂能听不出二人的话外之音?她不再追问,倚靠在了枕头上。采薇拿起了紫竹飞花笛:“小姐,这个笛子我替你收起来吧,省得你看着闹心。” “等等,我先玩玩嘛!”采菱一把抢过笛子,“多好看啊,这样的宝贝可不多见。” “哎呀,你都多大了,还耍小孩子脾气!”采薇轻轻地责怪着。 采菱笑嘻嘻地将笛子送到自己口边:“我也吹吹,看能不能吹响。” 萧清竹笑道:“你吹吧,别伤了气。” 采菱用尽了力气,只吹出了噗噗的喷气声。看着脸都憋红的采菱,采薇忍不住笑道:“你这哪是吹笛子,这是吹炉子吧?” 萧清竹歪在榻上,微笑着看着二人嬉闹:这样宁静美好的场面,要是能天天有该多好。 采菱直吹得缺氧了才停了下来,见采薇奚落她,便噘着嘴将笛子塞给了采薇:“你不服,你来!” 采薇刚接过来,突然,只见采菱面色一变,紧接着,一口黑血喷了出来。 萧清竹连忙从榻上蹦了下来:“怎么了?” 采菱粗重的喘着气,她大张着嘴,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只是她的呼吸已经极其困难。采薇一把扶住了她,她从采菱的嘴角抹下来一点黑血,放在鼻下捻了捻:“小姐,采菱中毒了!” “哪里来的毒?怎么会有毒?”萧清竹震惊不已,采薇皱起了眉头:“小姐别怕,她中的是悲欢一梦。此毒虽烈,但是能解。眼下我得回一趟伏龙商会。小姐不是有灵泉花吗,先给她吃下去,能缓解不少。”说完,采薇便离开了。 萧清竹听了,赶忙从空间中拿出一朵灵泉花喂采菱吃了下去。眼见采菱呼吸平稳许多,萧清竹才略略放下心来。这时,她开始细心想今日发生的种种不妥之处。 采菱和采薇之前一直在一起,吃用皆一样,唯有采菱吹了笛子......萧清竹心中一惊,她下意识地拿过了笛子。 太子殿下没有理由害她,柳侧妃也不大可能。唯有刚出宫时,张婉君碰过了笛子! 萧清竹这才理解了张婉君为什么要来回摩挲笛身,顿时,一股从未有过的愤怒在萧清竹胸中熊熊燃烧起来。 张家,你不仁,那就别怪我不义! 第二十四章 挑拨离间 - 彪丫头修行记 - 肥狼肥狼 自打金秋集市结束后,伏龙商会就歇业了,一直到现在都没有开。但是采薇却不知用什么方法,从商会里拿出了好多药品。萧清竹取出灵泉水,亲自为采菱烹煮了一碗又一碗药。而让她惊讶的是,采薇竟然会一套很玄妙的针法。当几根针扎下去的时候,采菱的身上出了一层又一层的黑汗,浸透了一层层被褥。直到天蒙蒙亮,采菱才止住了汗。采薇告诉萧清竹:这是排毒过程,过了这一阵子,养一养就好了。 萧清竹笑道:“采薇,我倒是看不出来,你还有一手好的医术。” “嗨!”采薇一副理所应当的样子,“伏龙商会的人个个都会医术。我的还不算什么。小姐要是喜欢,以后我教你,现在咱们休息一会儿吧。” “好。” 萧清竹躺在了床上。这几天的事太多,萧清竹翻来覆去睡不着。思来想去,萧清竹进了空间,她拿出了那本八方裂爆。 火属性的东西她还从来没有涉足过,不过今日,她决定开始修习这本秘籍。这是一种高攻击的灵术,虽然只有薄薄的一本,但是要想熟练掌握却不大容易。萧清竹静下心来,她默默地翻看了一遍,将基本要领死死地记在心里。 八方裂爆,当这一绝招使出时,四面八方将陷入一片火海。与其他火灵术不同的是,这招威力甚大,单单用普通灵火无法催动,唯有焰灵才可。焰灵在天地间笼统分为几种:天焰灵、地焰灵、冥焰灵、兽焰灵和术焰灵。天焰灵,顾名思义,就是天外焰灵,地焰灵则是隐藏于地下的焰灵。冥焰灵极其稀少,关于它的资料并不多。兽焰灵则是开了智的灵兽喷吐的焰灵,而术焰灵则有些麻烦了,施术者不仅要用灵力催动火焰,还要以燃烧精神力为代价。焰灵虽有强弱之分,但都有个相同的特点:不易熄灭。除非赋予火焰的精神力消耗殆尽,或者灭火者的精神力足以克制焰灵,否则用一般方法很难将其扑灭。 萧清竹除了术焰灵之外,没有其他焰灵可用。虽然她现在尚在二阶,但是催动一个小规模的八方裂爆还是有可能的。萧清竹盘腿坐在地上,她双手紧握,慢慢摸索着用精神力来催动焰灵。费了整整一早上的力气,萧清竹才弄出了一个如黄豆般大小的焰灵,只燃烧了一盏茶的工夫便熄灭了。 萧清竹的十指皆被烧伤,她将双手浸泡在灵泉中,默默感受着其中的清凉。当早膳时间时,萧清竹才从空间里走了出来。她连饭都不想吃,倒头就睡。 一连半个月,萧清竹都是这样过的。当第十五天夜里的时候,萧清竹趁着夜色溜出了家门。 今夜乌云密布,连一点光亮都没有。暴雨前的沉闷压的人喘不过气来。萧清竹凭借着灵动的身法和诡异的空间,悄悄地来到了张府的正厅。 正厅里十分安静,连门口守夜的小厮也昏昏欲睡。萧清竹从空间里拖出了张钊的尸体,扔在了正厅的椅子上。尸体看上去很新鲜,似乎是刚死不久,他的腹部还插着一把玄铁剑。做完了这一切,萧清竹悄然离去了。 次日一早,当打扫卫生的丫头起来时,一声惊叫划破了张府的宁静。 “啊!!!” 此时张昆刚从梦中惊醒,一个下人跑了进来:“老爷,老爷,不好了!” 两口子赶忙跑到了正厅:只见自己的儿子歪在正厅的椅子上,他的双目紧闭,腹部还插着一把剑柄。 “儿子?” 张昆颤颤巍巍地伸出手,想去摸摸张钊的脸。只听“吧嗒”一声,张钊应声倒地,从他的怀里还摔出了一枚发钗。 “儿子啊!!!” 张昆跪倒在地上,脸上老泪纵横:自己这么大把年纪,合着就这一个儿子,这不是绝了他的后嘛! 闻讯而来的张婉君也伤心不已,但随即便发现了事情不对。她弯腰从地上拾起了发钗:“父亲,这似乎是刘玉瑶平常戴着的!” “嗯?” 张昆接过发钗,只见发钗的头上,果然刻着两个细若蚊足的小字:丫丫。 丫丫是刘玉瑶的小字,还是当年张昆见她可爱才给她起的。张昆眉头紧皱,他一狠心,拔出了儿子腹部的剑。 只见剑柄上刻着玄铁剑三字。玄铁剑是刘府的宝贝,怎么会出现在这里?顿时,张昆疑窦丛生:自己的儿子是在刘府失踪的,这剑和钗都是刘府的东西。这事儿一定是刘府的人干的! 张昆不由自主地在脑海中构建出了这么一连串的事情:自己儿子的性子他了解,应该是他忍不住调戏了自己的表妹,而刘玉瑶心思又深,所以就用鬼计将儿子囚禁起来,儿子想要逃跑所以被一剑刺穿了腹部。张昆甚至脑补出了儿子中剑之后,撑着一口气逃回家的场景。 “我要杀死那个贱人!” 痛心疾首的张太傅抱起张钊的尸体,一阵风似的直奔刘府而去。 当张太傅抱着儿子的尸体打上门时,刘家的人正准备用早膳呢。还没等下人来报,只听“乒”的一声,刚刚摆好的早膳被炸得粉碎。 “刘怀仁,你养的好闺女!” 见张太傅抱着外甥的尸身,刘夫人大惊失色,她尖声喊道:“哥哥,先别激动,告诉我们是怎么回事?” “怎么回事?”张太傅将儿子的尸体放在地上,将剑和钗丢在了众人眼前:“我也想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刘丞相定睛一看,也目瞪口呆:这不是自己的剑和玉瑶的钗嘛!张太傅怒道:“这两样都是在我儿尸身上发现的。刘怀仁,你还有什么好解释的?” 刘玉瑶也惊呆了:自己的钗怎么落到了张钊的手里?她转念一想,恍然大悟。见张太傅气得五官扭曲的样子,刘玉瑶赶紧上前解释。 “舅舅,您别生气。我可以解释为什么钗和剑都在表哥这里。”她向张太傅细细讲述了当日张钊如何纠缠她,如何推她落水,自己又如何愤怒离去。而对她借刀杀人一事,刘玉瑶只字未提。 “这只钗我一直以为是丢在了湖中,没想到是被表哥捡了去。至于剑,早在去年时就被贼人盗走了,这事儿在官府还有备案的,舅舅不信去查便知。” 张太傅一脸的不信:“既然是这样,定是你当日怀恨在心,所以故意使计囚禁我儿,又怕他告密而将其杀害!” 刘夫人在旁边劝解道:“哥哥,此事尚无定论。况且丫丫这孩子心性善良,不可能杀死钊儿的!” “心性善良?”张太傅冷笑道,“她自小到大我都是看着的,她那睚眦必报的性子我岂能不知?” 刘夫人顿时语塞,对于这件事,她心里也没谱,自己的女儿啥样她比谁都清楚。 张太傅见刘夫人无言以对,便大怒道:“刘张氏,你不为娘家人说话我理解,毕竟嫁到刘家你就不算张家人了。但是你若是在我面前包庇凶手,别说你是我亲妹妹,就算是祖宗,我也照打不误!” 刘夫人顿时觉得伤心不已:“哥哥,钊儿死了我们也很难受。可是能不能等事情查清楚再下结论?” 刘玉瑶也愤怒了,张钊死的莫名其妙,怎么就赖到她的头上?她叱道:“舅舅别血口喷人,无凭无据,你凭什么说我是凶手?” “凭据?我就给你凭据!” 话音还没落呢,怒不可遏的张太傅一掌打向了失声尖叫的刘玉瑶。刘丞相见状,赶紧飞身而起,隔开了这致命的一掌。二人皆是半斤八两,这一掌只打得张太傅掌心生疼,刘丞相手腕发麻。 刘府的护院高手纷纷围了过来。见继续纠缠下去也不会有什么好处,张太傅愤怒地抱起儿子的尸首,飘然离去,临走时甩下了一句话。 “从今儿开始,我没有刘张氏这个妹妹,你刘府与我张府一刀两断,势不两立!” 刘夫人听罢,当即瘫软在地上,失声痛哭。 第二十五章 以牙还牙 - 彪丫头修行记 - 肥狼肥狼 当刘府的下人们对张太傅打上门一事议论纷纷时,置身事外的萧清竹对此漠然置之。虽然此事重创了张、刘两府,但她犹嫌不足。 采菱的病情虽然稳定了,但是却伤了根本。就算再好好养,也回不到中毒之前了。一想到此事,萧清竹就恨得牙根痒痒。 一个月后的夜晚,萧清竹带上采薇,悄悄潜入了张府。 “八方裂爆!” 萧清竹纯是为了报复,她仗着敏捷的身法,率先点燃了藏宝阁,而后又绕到药材库,最后干脆在各个卧房胡乱放火。冲天的火焰照亮了一片天空,张府的人在迷迷糊糊中被烤醒。 “走水啦走水啦!” 张府的人如被烧了窝的马蜂般纷纷跑了出来。张太傅连衣服都没穿便往外跑,刚巧和到处放火的主仆俩撞了个对面,这一照面反而把萧清竹看的一愣。 “你是......刘招娣?” 见被他认出,萧清竹颇有些慌乱。采薇倒是毫不手软,上去就是干净利落的一刀。张太傅连哼都没哼就下去陪他儿子了。 萧清竹撕下了脸上的易容帖。这时,身后传来熟悉的惊叫。 “你不是刘招娣?” 萧清竹回过头,只见张婉君连连后退:“你到底是谁?” 萧清竹猛地一刀,插在了张婉君的心口。 “你记住,我是萧清竹!” 张婉君惊讶地瞪大了眼睛,口里喷出一口鲜血。采薇干脆一脚将她踢进了火堆里。 “从今天开始,张家便不复存在了。” 萧清竹携了采薇,想要躲进空间。这时,她突然觉得一阵头晕。 灵力用过度了! 精力用过度了! 空间打不开了! 萧清竹双腿一软,差点坐在地上,采薇赶紧背起了她。趁着众人逃命的工夫,采薇背着萧清竹,来到了河边的小树林里。 萧清竹头晕目眩地躺在地上。她感到一阵阵恶心,鼻子里似乎还能闻到那股人肉烧焦的味道。采薇在她的嘴里放了一颗大还灵丹,轻声安慰她说:“小姐,别想太多,你不害人,人家可要害你呢。” 萧清竹望着远处的火光,挣扎着坐了起来:“采薇,扶我回去吧。” 萧清竹在床上整整躺了三天。这三天里,她的耳朵未曾闲着:据下人们说,张府的那场大火烧了整整一天一夜。现场一共发现了七具尸体,都烧得面目全非,张太傅和张小姐都不知所踪,估计是烧死了。除此之外,还意外地发现了张府的藏宝库。嚯,那宝贝,都比得上国库了。这些年张府可真没少划拉。 “据说圣上震怒,不仅没有抚恤和安葬张家人,还将尸体挂在了城门口。剩余的人下大狱的下大狱,审问的审问,张家可是彻底作到头了!” “也不知这火是怎么起来的,连水都泼不灭,你说怪不怪?” “废话,那是天降神火,专门烧贪官污吏的。水怎么能扑灭呢?” 萧清竹睁着眼睛,突然间心如止水。从什么时候开始,她活得这么累了呢? 如果是命中注定的话,这条路又到底通往哪里?萧清竹翻了个身,沉沉地睡去。 张府的灭门让刘夫人哭了整整三天,当她再露面时,眼泡都肿的睁不开了。刘丞相也焦头烂额:他一向与张太傅过从亲密,这一回得好好避避嫌了。于是乎,他找遍了所有关系为他辩白,忙得几乎脚打后脑勺。 此时的雪姨娘肚子一天天渐大。刘夫人哭哭啼啼,刘丞相只得常常安慰她,于是难免忽略了雪姨娘。怀孕的人本就脾气不好,一气之下,雪姨娘干脆装起病来,三天两头的不消停。刘丞相是按下葫芦又起瓢,整个人都瘦了一大圈。 好巧不巧的,偏偏今日刘夫人和雪姨娘在府上的花园中碰了面。雪姨娘正坐在石凳上撕着花,见刘夫人过来,既未起身,也未行礼。 “姐姐来啦!”雪姨娘连眼睛都没有抬,“恕妾身身子不适,就不给姐姐行礼了。” 刘夫人心中正没好气,见雪姨娘这般,便黑了脸:“妹妹要是身子不适,就少出来溜达。省得三天两头请大夫,讨人嫌得很。” 雪姨娘丢下手中的花笑道:“我是麻烦多些,可毕竟是怀着刘家的孩子。不像姐姐,天天哭得梨花带雨,别人先不论,老爷就首先觉得姐姐闹眼睛了。你说是不,姐姐?” 刘夫人上了脾气:“我哭我的娘家人,与你何干?况且,谁还没怀过孩子?” “是啊,你的娘家人。”雪姨娘款款站了起来,“这么多年来,你背着老爷,为你的娘家倒腾了多少东西,别打量我不知道。我倒想替老爷问你一句:你到底是刘夫人,还是张夫人啊?” 刘夫人怒道:“你敢威胁我?” “威胁?”雪姨娘笑道,“自我怀孕以来,明里暗里的绊子你给我使了多少?若我的孩子平安生下来也罢,若有半点不好,刘张氏......哦,对哈,人家张家已经不认你了,呵呵,真是可笑,为娘家做了那么多,临了了却落了个六亲不认的下场!” 这下可捅了马蜂窝,刘夫人愤怒到极点,她想都没想,就一巴掌扇到了雪姨娘的脸上。 “贱婢!” 雪姨娘惊叫一声扑向地上,旁边的小丫头忙扶住了她。雪姨娘擦了擦嘴角的血,冷笑道:“夫人这样打我,就不怕老爷知道吗?” 刘夫人指着雪姨娘的鼻子:“你想告就告去啊!我还怕什么?小贱婢,你好自为之,最好不要让我抓住把柄!”说完,刘夫人转身离去。 把柄?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关于把柄,雪姨娘还真有件事一直悬在心里。 是时候解决了。 当晚,雪姨娘便又闹了起来。她向老爷哭陈刘夫人怎么欺负她,怎么打她。不过刘丞相却只淡淡地安慰了两句,并未多说什么。 “她刚刚死了娘家人,心情难免不好,下次你躲着她点就是了。” 雪姨娘不甘心地抬起了头:“可是,妾身还怀着身孕!她动手打妾身,就是打刘家的孩子!” “好了好了,我这不来陪你了吗?” 刘丞相耐着性子哄着她。这些天乱七八糟的事让他上火,嘴上都起了好几个大燎泡,哪有闲心再去管女人的事? 况且,越是这种时候,他越不敢轻易动刘张氏,免得做的太过引人注意。 萧清竹坐在竹林里吃着西瓜,这时,采薇快步走了过来,对着她的耳朵说了几句。 萧清竹顿时抬起了头:“此话当真?” “千真万确,是雪姨娘刚刚差人去的。” 萧清竹皱起了眉头:“你赶紧和采菱去盯着,如果我没估计错,雪姨娘就要下手了。别管用什么方法,务必保下此人。” 采薇笑道:“小姐,放心吧!”说完,采薇就离开了。 萧清竹再次靠在了椅背上:若雪姨娘一直本分倒好,若她不本分,她就把这事抖出来。 她绝对不介意让她爹的绿帽子戴的人尽皆知。 第二十六章 各怀心事 - 彪丫头修行记 - 肥狼肥狼 整整两个月的时间,张家的事情才逐渐平息下来。刘丞相松了一口气:幸好圣上没有追究他,不然还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当事情终于结束之后,刘丞相决定带着全家去白山寺烧个香。无论怎么样,自求多福总是不错的。 这两个月来,宫里再没提太子妃之事。渐渐的,刘丞相对四女儿之心也就淡了。只是这次烧香,刘丞相还是带了她。 刘府的车队就在一大清早出发了。白山寺在京郊,是东山国的圣寺。寺内香火鼎盛,求签问卜是最灵验的。 一向不信这类东西的刘丞相意外地跪在了佛前,认真地求了一签。 只见上面写道:家宅重重见是非,破财疾病有些微,最喜鬼神多助力,春夏秋冬得相宜。 此签暗合了刘丞相的心事,他也没要人解签,只是多多地在功德箱里塞了香火钱。 刘夫人也跟着求了一签。只见上面写道:是非口舌也须防,破好终须有一场,凡事休强须退步,饶人一着最为良。 “这是什么意思?” 刘夫人文墨不甚通,她问向老住持。老住持双手合十:“阿弥陀佛。夫人,此意为,退一步海阔天空。” “退一步?” 老住持缓缓地说:“夫人,无论你做过什么,在做什么,想要做什么,都应该放下了。观夫人面相,本是福寿之人。可若执意不改,后果只怕夫人承受不起啊!” 刘夫人皱起了眉头:“那你倒是说说,我做过了什么?” 老主持含笑道:“老衲只负责解签,对于夫人做过什么,老衲无从猜测。夫人,佛有天眼通,万事到头终会有个定论,苦海无边,回头是岸啊!” 刘夫人冷笑道:“呵呵,我还有什么好怕的。”说完,她转头离开。老住持再次双手合十:“阿弥陀佛。” 雪姨娘也挺着八个月的肚子也跪了下来,她要求一支怀孕签。 只见签上写道:孕育求占险与平,临时略略有虚惊,庚辛卯酉长生日,临产虽凶不损身。 这签的意思很明朗,雪姨娘不是看不懂。如果是临产时会有危险,那么能带给她危险的唯有一人。 雪姨娘赶紧向老住持求了个平安福。不管怎么说,求个心安还是不错的。 刘玉瑶也来求签了。当签摇出来后,她只看了一眼便丢在了地上。刘夫人问她为何不去解签,刘玉瑶冷哼了一声。 “此签不准,没什么好说的。走吧娘,咱们去吃茶。” 萧清竹拾起了刘玉瑶的签,只见上面写道:求婚占之不为宜,财禄逢冲事不齐,犹恐媒人不得力,又兼旁人搬是非。 萧清竹啼笑皆非。看来刘玉瑶对太子妃之位还是没有死心。她本不想求签,不过采菱却一个劲儿的圈拢她也来求一次。 采菱笑嘻嘻地说:“来都来啦,小姐,咱们就当玩好不好?” 这丫头自打身子好了之后,就变得越发贪玩了。萧清竹被她磨得头疼,只好笑着说:“好好好,那我也求一签。求个什么呢?” “姻缘姻缘姻缘!”采菱在旁边瞎起哄。 萧清竹像抬杠一样说:“姻缘就姻缘!” 说着,她跪了下来,摇起了签盒子。这时,只听“嘎巴”一声,被求签者盘得油光锃亮的签盒子竟在此时开裂了! “哗啦!” 一盒子的签撒了一地。旁边的小和尚大惊失色,这种情况他们可是头一次碰见! “怎么会这样?”萧清竹大惊失色,她茫然地望向老住持。 “阿弥陀佛!”老住持双手合十,“女施主,天机不可窥啊!” 萧清竹摊开了两手:“这......有什么不可窥的!” 老住持说道:“女施主的姻缘,自与寻常不同;女施主本人,亦与寻常不同。” 萧清竹开始觉得有趣了:“此话怎讲?” 老住持慈祥地笑着,却答非所问:“既来之,则安之。女施主,前尘既已恍若隔世,以后的事,就请莫负天意!” 老住持说完,便转身离开了。萧清竹只觉脑袋轰的一声,浑身上下如泼了冷水一般,连采菱和采薇叫她都不觉得。 还是雪姨娘过来叫醒了她,她邀请萧清竹一起去山顶拜一拜母子石,不要其他人跟着。萧清竹知道她是有话对自己说,便欣然答应。 山很高,路又陡,雪姨娘不多时便累得坐在了石阶上。吹了一会儿山风,雪姨娘问道:“四小姐,张府的事你怎么看?” 萧清竹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问道:“你觉得呢?” 雪姨娘想了想:“我不信什么天降神火。张府平素得罪的人颇多,怕是被人报复了。只不过在天子脚下还这么明目张胆,真可谓肆无忌惮了。” 萧清竹也坐了下来,她打哈哈道:“如果我说,张府的事是我的手笔,你信吗?” 雪姨娘略微惊奇地看了她一眼,随即笑道:“四小姐可真会开玩笑。如果你早有这样的本事,怎么会忍气吞声这么多年。”她贴身拿出了一个小账本,继续说道:“不过,关于刘夫人和张家同流合污的证据,我倒是搜集了不少。这是她暗中收支的账本,我偷抄了一份。她这些年背着老爷干了不少事,每一条拿出来,都会引起非议。” 萧清竹接过小本,随意翻看了一下:“你大概不会想让刘府出事吧?” 雪姨娘笑道:“当然。我只希望让老爷知道就好。只要老爷知道了这些,为了自己儿女的前途,也会除掉刘夫人的。” 萧清竹问道:“你想我怎么做?” 雪姨娘低声道:“我毕竟做了刘夫人这么多年的贴身丫鬟,若是由我将这些交到老爷手里,难免被人说吃里扒外。我希望由你来交给老爷。” “然后等刘夫人被除掉,你便有可能被扶正。” 雪姨娘笑道:“是的。若我扶正,将全力支持你去当太子妃。” 小算盘打得真不错!如果这些东西是她弄出来的,以刘丞相的性子,还能让自己活着吗?说不定到时候她还得吹点耳旁风呢!萧清竹在心中冷笑了一声,随即淡淡地说:“我并不想当太子妃。” 雪姨娘惊讶地看了她一眼:“你不想?” 萧清竹将本子还给她:“是的,我不想。” 雪姨娘咬牙道:“那要怎么样,你才肯做这件事?” 萧清竹思考了一会儿,说道:“我要你帮我离开刘府。” “这个......”雪姨娘皱起了眉头,“你现在炙手可热,老爷可能未必放你走呢。” 萧清竹笑道:“所以我才要你帮我啊!” 雪姨娘想了想:“好,我答应。不过,这得在我有话语权之后才能做到。”说着,便又将小本子递了过来。 萧清竹没有接,而是突然问道:“雪姨娘,你的肚子有八个月了吧?” 雪姨娘下意识地摸着自己的肚子:“是啊,八个月了。” 萧清竹比划了一下她的肚子:“天天勒着束腹带也蛮辛苦的。只是束腹还能混过去一时,临产期若不对,恐怕就......” 雪姨娘一愣,随即嘴硬道:“虽然现在没办法,但是车到山前必有路。” 萧清竹笑道:“可你知道,老爷是个多疑的人。” 雪姨娘一听,难道四小姐有办法帮她?她想了想,随即掏出了刚求来的平安符,和小本子一起递了上去:“四小姐,我的脚肿了,本来想去山顶祈求母子平安,可现在,还得劳烦四小姐帮我将这符送上去。” 萧清竹笑着接过了东西:“没问题。” 第二十七章 飞来横祸 - 彪丫头修行记 - 肥狼肥狼 萧清竹登上了山顶,默默地吹着山风。雪姨娘忘恩负义,又有大把柄在自己手里,一旦达到目的,肯定会把自己卖出去。 可是眼下,还得和她演一出好戏。 人生全靠飙演技啊!萧清竹暗叹一声:早知道大学就上中戏好了,关键时刻还能保命。 她将平安符丢在了母子石上,疲惫地坐了下来。就在这时,她突然觉得脚下的岩石在颤动。萧清竹吓了一跳:这是地震了? 她刚要起身离开。忽然间,一大片黑压压的云彩飘了过来。随着云彩的快速通过,巨大的灵压以雷霆万钧之势压向了山顶。天地间骤然变得黑暗,萧清竹只觉得一种可怕的窒息感压在了她的胸口,她不由自主地趴在了地上。 “这是怎么回事?” 一阵轰隆隆的响声从黑云上传来,随着黑云越来越近,萧清竹惊恐地发现,自己身边的岩石开始崩塌! 只听“轰隆”一声,山头彻底垮塌了!萧清竹吓得毛根竖起,还没来得及反应,她便和一大堆石头树枝一起坠下了悬崖。 “啊!” 不远处的雪姨娘在一片轰鸣声中听见了一声尖利而短促的惊叫,仿佛有人被迫吐出了胸中的最后一口气。雪姨娘费力地抬起了头,看见了此生最让她惊讶的一幕。 只见黑云将将地略过山顶,如同一块磨刀石一般,将整个山头磨了下去。雪姨娘吓得张大了嘴巴,她刚想惊叫,一大堆泥土沙石飞了起来,满满地糊了她一嘴,待她一边咳嗽一边再次抬起头时,山头就在她眼前消失了。 “四、四小姐!” 目瞪口呆的雪姨娘待黑云一过,便惊慌失措地跑回去报信了。 “老、老爷,不好啦!老爷!” 狼狈不堪的雪姨娘地冲了进来,一下子扑进了刘丞相的怀里,惊惊乍乍地哭叫道:“老爷,四小姐她......” “四小姐她怎么了?” “四小姐她......她坠崖了!” 雪姨娘又惊又吓,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 众人此时刚从适才的意外中反应过来,一片沉默之后,刘丞相问道:“在哪掉下去的?” 雪姨娘惊魂未定:“就在母子石的悬崖上,来了一片黑云后,悬崖就崩塌了!” “啊?” 刘丞相大惊失色,他赶紧跑了过去。刘夫人和刘玉瑶跟着他跑了过去。 整个山头都已经不见了,仿佛被人用刀子削下去的。五月的天很热,刘夫人一边摇着扇子,一边抱怨道:“这还怎么找啊,快回去吧,热死我了。” 刘玉瑶也说道:“就是,从这儿掉下去准没命。算了吧父亲!” 刘丞相虽然一向厌恶刘招娣,可是眼下她的身份不一般了,那可是太子爷看上的人。就这么死了,真是白瞎了自己的一番打算。刘丞相连连叹道:“唉,可惜了啊可惜了。” 可惜了,自己当不上太子的老丈爷了。 刘玉瑶何尝不知道父亲的心思?她冷笑道:“爹,有什么可惜的,您又不是只有刘招娣一个女儿?” 刘夫人也劝道:“就是,咱们的玉瑶哪样不比那个刘招娣强?老爷啊,咱们回去吧。” 刘丞相长叹了一口气:“可是玉瑶啊,你也该努努力,怎么你样样都比她强,人家太子就看上刘招娣了呢?” 刘玉瑶一时语塞,随即有些恼火地说道:“爹,您这叫什么话?没有了旁人的打搅,凭我的姿色,当太子妃可不是十拿九稳的事?” 刘夫人在旁边帮腔:“可不,你就看京城的这些子弟,谁看了咱家玉瑶不多瞅两眼?我再给她好好打扮打扮,难保太子爷不动心!” 刘丞相被她们你一言我一语地说动了,他刚想说:罢了,就这样吧。这时,雪姨娘冷笑起来。 “这么说夫人不打算找了?” 还没等刘夫人答话,雪姨娘转过身,一把搂住刘丞相的脖子撒娇道:“老爷,妾身知道从这里掉下去准没命,可是四小姐毕竟是太子爷看上的人,咱们刘府不拿出点态度来,倘若太子爷知道了,他会怎么想?” 笑话,刘招娣那里可有她辛辛苦苦搜集的证据,就算人死了,那个本子也得找回来。 刘丞相心里也合计着这事儿呢,听雪姨娘这么一说,便道:“罢了罢了,叫管家带上几个家丁,去下边好好找找,找到了自然好,找不见,咱们也好和太子爷那边有个交代。” 四个人各怀心事走下了悬崖。他们不知道,萧清竹并没有死,甚至连伤都没有。在她坠落到崖底的一瞬间,萧清竹及时地划开了空间。她只是重重地摔在了空间中的灵泉里,灌了几口灵泉水罢了。 “咳咳咳!” 萧清竹狼狈不堪地从泉水中爬了出来。她躺在草地上,努力使自己放空下来。 实在是太累了。 萧清竹连湿衣服都来不及换,便任由自己晕了过去。 当她醒来时,天色已经晚了。萧清竹划开了空间,从里面走了出来。 悬崖下面是一大片原始森林。这种地方鲜有人来,到了夜晚,更是黑得伸手不见五指。四周一片静谧,不远处偶尔能听见一阵阵灵兽的咆哮。萧清竹心中恐惧,她点燃了一支火把,挥舞着驱赶身边的蚊虫。 “得赶紧回去,待在这里会死的。” 萧清竹一边想着,一边向前走。不远处有一条河流,萧清竹想起了前世看过的关于荒野求生的电视节目,一个叫贝爷的人说过:如果你在野外迷路了,就顺着河流走,容易找到人家。 不管这个节目靠不靠谱,眼下只有这个办法了。 贝爷,你最好别骗我! 萧清竹一面为自己默默祈祷,一面顺着河流走了下去。 走了大概半个时辰的工夫,萧清竹放慢了脚步。黑夜里实在是太难行了,萧清竹打算躲在空间里好好睡一会儿,等到天亮继续走。就在这时,不远处突然传来了脚步声。 有人来了! 萧清竹刚想跑过去,可在一瞬间突然想到:这种地方,大半夜的会有谁来呢? 没准来的连人都不是。 越到这种时候人就越容易吓唬自己,听着脚步声越来越近,萧清竹开始害怕起来。早年下乡时,农村老太太讲得神神鬼鬼的事在她的脑海中一遍遍回响,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惧在她的胸中渐渐弥漫开来。 萧清竹毛骨悚然,她悄悄溜进了空间。 第二十八章 崖底奇遇 - 彪丫头修行记 - 肥狼肥狼 萧清竹躲在空间里,悄悄划开一个小洞向外窥探:只见两个身影互相搀扶着走了过来。她们一高一矮,在森林里跌跌撞撞地走着,其中一个似乎受了不轻的伤。 受了伤的人说:“师姐,咱们在这儿歇会儿吧,一时半会他们不会发现的。” “那怎么行!他们的鼻子灵着呢!咱们得赶上师兄他们,好给你疗伤。” 看样子来的是两个女子。萧清竹稍稍放下心来:如果她们认得路,和她们一起走岂不好? 这么想着,萧清竹就从空间里走了出来。刚迈出一只脚,只听二人齐刷刷地喝道:“谁?!” 萧清竹被吓了一跳,只见两双明晃晃的绿色眼睛射向了她,如同野兽一般。萧清竹恐惧到极点:这是人的眼睛吗?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其中一人已经冲到她面前,用剑尖抵住了她的脖子。 “你是谁?!” 萧清竹下意识地举起了双手:“别杀我,我只是个过路的!” 一丝鲜血顺着剑刃流了下来,萧清竹只觉得脖子上有种冰凉的刺痛。这时,另一个人说话了。 “师妹,不用杀她,只是个庸人罢了。” 拔剑女子收起了杀气。萧清竹搓出一个小火球,这才看清二人的相貌。 这是两个怎样的女子啊?年纪不过十六七岁,虽然身着简练的战袍,却掩盖不住风华绝代的容貌,尤其是那个拔剑的女子,更是天姿国色。 拔剑女子大怒,她一掌拍灭了萧清竹的火球:“你这是在暴露我们!”随后,她一把将萧清竹的面皮扯了下来:“在我面前不要用易容贴这种小儿科的东西。” 萧清竹有些火了:靠,你是谁呀,这么横!她一把夺过易容帖:“我愿意戴就戴,你管得着吗?” 拔剑女子惊惊地看着她的容貌:这个女人长得真不赖。有生以来,她第一次生出自惭形秽的心思。 萧清竹继续说:“本来看你受伤了,想给你些药物治疗,现在看来不用啦!”说着,她转身就要走。 另一个女子连忙走了过来:“这位姑娘请不要生气。在下慕咏絮,这位是我的师妹秋月柔。我们是在战斗中掉队的,现在我的师妹受了伤,姑娘若肯帮忙那实在是太感谢了。” 秋月柔不屑地说:“师姐,连我们都没有办法的伤,这么一个庸人,能有啥办法?” 慕咏絮斥责道:“不可无礼!师妹,无论这位姑娘有没有办法,她的本意并不坏,何苦要出口伤人呢?” 毕竟伤在自己身上,秋月柔不再吱声,她气哼哼地坐在了地上。 这还像句人话。萧清竹向慕咏絮拱了拱手:“我的眼睛不会发光,你们好歹给我点亮,我给她看看伤。” “那就有劳姑娘了。敢问姑娘尊姓大名?” “萧清竹。” 慕咏絮微微一笑,她拿出了一个小小的纸灯笼,轻轻施展灵术。一阵异香传来,附近的萤火虫就像得了令一般纷纷飞进了灯笼里。绿莹莹的光一闪一闪的,照亮了一小块土地,看起来既美丽又温馨。 萧清竹看呆了:这种巧招要是自己也会,那一年到头可以省下不少油钱呢! 映着柔和的萤火,秋月柔挽起了裤脚。萧清竹定睛一看,立刻皱起了眉头。 只见秋月柔那嫩白如藕的小腿上出现一道半尺多长的撕裂伤,伤口黑如墨汁般,正一点点的渗透着黑色的脓液,一股臭鸡蛋的味道直冲鼻子。这样的伤口萧清竹实在是太熟悉了:当时李四就是受的这样的伤。 眼见萧清竹皱起了眉头,秋月柔不礼貌地问道:“喂,你看得明白吗?” 萧清竹捂住了鼻子:“这是......鬼涎?” 这回轮到秋月柔诧异了:“嘿,你这个庸人倒是蛮有见识的。” 慕咏絮也有些诧异,原本她只是抱着试试看的态度而已。现下萧清竹一眼就看出了这种旷世奇毒,慕咏絮当即对萧清竹刮目相看。 秋月柔却有些烦躁:“看得出是鬼涎又如何,这毒得灵泉水才能解。这么珍贵的东西上哪弄去?” 萧清竹得意地一笑:“凑巧了,我身上就有灵泉水。” 秋月柔眼睛一亮:“真的?” 萧清竹点了点头:“嗯哼,我可以给你这东西,不过,你得跟我道歉才行。” 秋月柔顿时皱起了眉头,她气急败坏地质问道:“凭什么?” 萧清竹不紧不慢地说:“就凭你中鬼涎了。” 秋月柔越发急躁:“那又如何?快给本姑娘治伤,不然我要你好看!” 萧清竹冷笑道:“你这是在求人吗?” 秋月柔抬起了精致的下巴:“我从来都是万事不求人。” “那就算了吧!” 萧清竹转身就走。她不想和一个没家教的小姑娘胡搅蛮缠,反正谁难受谁知道。 “哎,你,你!” 秋月柔将求助的目光看向了慕咏絮,慕咏絮一脸淡然地望着她:“师妹,你就不能好好说话吗?” 秋月柔这才知道,萧清竹是绝对不惯病的脾气。思来想去,她终于放下高贵的身段大声喊道:“萧姑娘!是我无礼在先,对不起了!” 萧清竹叹了一口气,接受了这个别别扭扭的道歉。她回过身,从袖子里掏出一小瓶灵泉水。 “给你,洗洗伤口就好了。你的毒中的不深,这一瓶应该够你用。” 秋月柔打开瓶盖闻了闻,随即睁大了眼睛:好大的手笔!这么珍贵的水说送人就送人!她不敢再怠慢,忙接过了灵泉水,自顾自地冲洗着伤口。伤口很快便露出了肉色,然后开始结痂。 萧清竹又递给慕咏絮一大瓶灵泉水:“你的衣服上也有毒液,这瓶灵泉水你留着傍身,一旦发现沾到皮肤上,赶紧洗洗就好了。” 秋月柔顿时眼热了:“明明是我受伤,凭什么给她一大瓶却只给我一小瓶?” 萧清竹故意做了个鬼脸:“就凭我想气你啊,略略略略略!” “你!” 秋月柔气得怔怔的,转过头去不再说话。慕咏絮向萧清竹拱了拱手:“多谢萧姑娘出手相助。大恩不言谢,日后若有帮得上忙的地方,请尽管来找我。”说着,她递给萧清竹一块血红的玉佩:“若他日你有机会来魔域,请带上这个,便可畅通无阻!” 秋月柔喊道:“师姐,这么珍贵的信物,你怎么可以送人?” 慕咏絮说道:“师妹啊,她救了你我的性命。难道咱们的命还不及这一块身外之物吗?” 秋月柔顿时被噎得说不出话。萧清竹接过了玉佩:“慕姑娘,多谢你。” 慕咏絮道:“今日我们正在被追杀,就不与萧姑娘同行了。现在我们的伤已经好了,就先告辞了。后会有期!” “后会有期!” 萧清竹目送二人飞身离去,好半晌,她才想到:咦,自己的初衷不是要跟着她们走出森林吗?折腾了半天,自己还是被困在这里! 萧清竹懊丧地收回了目光,只得继续沿河溜达。 第二十九章 死地后生 - 彪丫头修行记 - 肥狼肥狼 已经临近正午,萧清竹又累又饿,还非常懊丧,她胡乱地从空间里掰了个玉米,连烤也不烤便直接生吃起来。 已经走了整整两天了,这莽莽榛榛的大森林连个尽头都没有。萧清竹感觉自己可能要被困死在这儿,她丢掉玉米棒,开始思考起如何在这里生存下来。 携带这么一个种瓜得瓜、种豆得豆的空间,吃饭睡觉一时应该不成问题,只是自己的灵力不足以维持空间长久开放。萧清竹又想起火烧张府那一夜的凶险:这是在野外,如果有朝一日自己又灵力不足,空间打不开,那又该何去何从? 或许自己该发挥所学的专长,开辟一块农田,再盖一个小木屋,抓几个小牲畜圈养起来? 归园田居,这倒是一个不错的想法。可惜,自己不会盖房子。 要不找个山洞糊弄糊弄?重回原始时代似乎也是一种别样的浪漫。 萧清竹正胡思乱想着,忽然觉得身后有一阵轻微的响动。 她警觉地站起身来,慢慢打量着四周。萧清竹轻轻移动脚步,试图离开这里。 身边那东西似乎也轻轻移动着。萧清竹明显感觉到,那东西正在死盯着她。 来者不善! 如果是野兽,应该没有这么高的智商来追踪她。萧清竹的冷汗涔涔而下:这肯定是人,而且是专程冲着她来的! 萧清竹刚想躲进空间,这时,只听一阵轻微的破风之声,一枚短箭狠狠地刺进了萧清竹的左肩。 萧清竹的左手当场就麻了,紧接着一阵剧烈的疼痛让她几乎站不住。再想划开空间,发现根本就做不到。 这是想要她的命! 萧清竹拼尽最后一点力气,反向跑去。身后明显传来树叶抖动的声音,萧清竹的身法发挥不出来,她咬牙切齿,额上青筋暴起,以所能达到的最快速度跑了起来。 人在逃命时潜力是巨大的。就在这时,萧清竹又听见一阵破风之声,这次,短箭并没有射中她,而是被一枚飞镖挡了下来。在萧清竹跌倒在地的一瞬间,一队人的身影映入在她眼中,为首的一个她一眼就认出来了。 “太、太子殿下......” 话还没说完,萧清竹便觉得眼前一阵模糊。再后来,一阵乱哄哄的声音在她耳畔响起,然后她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东方旬扶住了她:“刘四小姐?”他的神色倏地冷峻起来:“快,一队附近搜捕,二队和我回去!” 东方旬一把抱起了萧清竹,向森林外走去。 马车上,东方旬紧握这萧清竹的手。这只手冰冷、苍白、滑腻,摸着便令人心疼不已。东方旬看了看萧清竹的脸,只觉得有些奇怪。思索再三,他伸出手,轻轻地在她的脸上捏了一把。 果然,一张面具被他轻轻地揭了下来,那张朝思暮想的脸此时就这样虚弱而真实地出现在东方旬的眼前。东方旬怔了有好一会儿,才轻轻抚了抚她的脸颊:“我就知道,我就知道是你!” 虽然不知道她为什么不肯以真面目示人,但是作为他,已经心满意足了。东方旬长久地望着萧清竹的脸,似乎在望着一个失去已久的珍宝。 马车在颠簸的山路上飞跑着,东方旬又轻轻地为她戴上了易容帖。 不管她出于什么目的,总之,东方旬决定不戳穿她。 他等着她亲自开口的一天。 当二人回到东宫的时候,柳侧妃简直被吓坏了,她赶紧差人去请来御医,为萧清竹医治。 那枚小箭虽未刺伤她的要害,却被淬了剧毒。当御医拔出箭的一瞬间,一股浓浓的药气顿时充满了整个房间。萧清竹发着高烧,她的左肩上布满紫斑,一种莫名的可怖让柳侧妃不忍直视。 “殿下,这毒太蹊跷,老臣不知如何解啊!” 陈太医满头大汗,这样精妙的毒,他平生还是头一次见到。 东方旬的面色严肃起来:“如果你不能解,还有谁能解?” 陈太医想了想道:“药师王昌德。” 东方旬立马下令:“派人把王昌德请过来!” 王昌德在东山国名望颇高,是被圣上亲封的大药师。据说,张贵妃没少要他为自己偷偷炼制房中之药,所以深得青睐。 一般人请他是请不动的,不过,既然是太子殿下有请,王昌德不敢怠慢,他深知,就算自己再大的本事,这财富和地位也是皇族给的。 何况,出了东山国,他连渣渣都不是。 当正在闭关的王昌德被太监强行请来时,看见的是东方旬黑如墨汁的脸。此时的萧清竹已经气若游丝,东方旬下了死命令:刘四小姐能治好自然是好,一旦出了岔子,那王昌德就别在东山国混了。 如履薄冰。王昌德诚惶诚恐地来到萧清竹床边,当他第一眼看见伤口的时候,眉头便皱了起来。王昌德用指尖沾了一点血捻了捻,又闻了闻,倏地,他的脸就绿了。 这毒他太熟悉了,正是他的独门秘方九蛛化血散。这种药他从不示人,怎么会流落在外,又偏偏伤了太子爷的人呢? 见王昌德嘴唇和胡子一起哆嗦,脑门也是一层一层地出汗,柳侧妃还以为是王药师也没办法呢。见柳侧妃投来质疑的目光,王昌德连忙定了定神,装腔作势地说:“此毒我已了解,给我三日时间,我便能制出解药。” “三日?”柳侧妃皱起了眉头,“刘四小姐恐怕连一日都熬不过去,三日怎么行?” 太子面无表情地说:“我给你半日时间,你想办法找到解药。若找不到,到时候咱们再说。” 王昌德早就听说过这位太子的脾气,看起来不温不火,事实上胸中有丘壑。这几年王昌德在东山国打了不少擦边球,太子不可能不知道。 这毛小子想趁机除掉我呢! 王昌德捏了一把汗,他连连点头:“是是,微臣这就回去想办法。”边说,他边离开了东宫。 一回到自己的昌德门,王昌德就一头扎进了炼药室。这半个月来一直在闭关,难保哪个徒弟错了心思。果然,当他一进门时,便发现炼药室被人动过。 九蛛化血散不见了,解药也不见了! 王昌德一下子就猜到是谁拿走了解药。他默不作声,叫来了一个弟子,让他去把自己的关门弟子刘玉炎叫进来。 当刘玉炎慢悠悠地走进来时,王昌德便命人关紧炼药室的大门。见这样的架势,刘玉炎一下子便猜到师父叫自己来做什么。他摊开了手,缓缓地跪了下去。 “师父,是弟子干的。” “胡闹!”王昌德大发雷霆,“你以前怎么做我不曾管过,现在那刘招娣是公认的太子妃!你把师父的毒药偷出去杀她,差点害死为师!” 刘玉炎默不作声,对于这个师父,他还是颇为敬重的。 “现在你赶紧把解药交给我,这事我不追究。以后再有类似的事,我定不轻饶!” 刘玉炎默默地拿出了一个瓷瓶,王昌德赶紧将瓷瓶揣在怀里。 第三十章 前尘往事 - 彪丫头修行记 - 肥狼肥狼 萧清竹觉得自己似乎乘着城际公交走在乡间小路上,四周都是绿油油的稻田,周末母亲要她去相亲,她不得已只得去应付一下。 公交车很快开到了城里,城里闷热的空气和嘈杂的噪音都让她无比熟悉:这才是生活该有的样子。她马不停蹄地来到实验室,打算将刚刚采集的样本保存起来。这时,电话又打来了。 “闺女啊,刚才是妈说话难听,妈晚上给你做小鸡炖蘑菇,你到时候快回来吃吧!” “哦,好!” 挂掉电话,萧清竹长叹了一口气。她迅速将实验室的一切打理好,便走出了实验室。 她感到很闷,似乎胸口有一块大石头似的在压着,好像很多事都没做。思绪纷乱的她走到一家茶馆,点了一壶熟普。 一个侍者端着一套茶具走了过来,并端上了一杯烫好的茶。当茶水接触到口唇的时候,萧清竹蓦的一愣:怎么是凉的? 细看茶杯,只见一杯朱红色的果汁在杯子里抖动着,这味道好熟悉。萧清竹抬起头来,看向了侍者,这时,侍者早已转身离开了。 这果汁似乎也不错。 萧清竹没有拒绝,慢慢地喝掉了果汁。 喝罢果汁,萧清竹起身回家。母亲正在家里忙活着,厨房里飘出一阵阵蒸汽,咕噜咕噜的声音伴随着阵阵鸡肉的香气,让萧清竹食指大动。 自己似乎很久没吃到这样的食物了。 萧清竹仿佛吃不饱一般,风卷残云似的将满满一锅鸡肉全部吃下。吃罢饭,母亲非要拉着她去试衣服,说是今天刚给她买的。 “今年都流行这样的款式,你穿穿看,明天相亲就穿这个肯定行!” 萧清竹打开一看,不禁哑然失笑:母亲为她买的是汉服,一套天青色长裙。 萧清竹很诧异却十分满意,她穿上了这套衣服。 次日傍晚,萧清竹便直接去了相亲地点。这是一间豪华的酒楼,在一个挨着窗口的座位上,萧清竹见到了她的相亲对象。 她说不出是什么样子,这个人简直像个假人一般。 这时,开始上菜了。头一道菜便让萧清竹吃了一惊:是一碗汤,上面飘着一朵用白菜雕的花。 “开水白菜!” 一个温和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是的,这道菜你喜欢。” 萧清竹猛地抬起头看向侍者,只见一张倾倒众生的脸正暖暖地冲着她笑,萧清竹瞬间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啊,你是......” 侍者指了指自己的眼睛:“叫出我的名字!” 萧清竹愣愣地看着他,她只觉得这张脸和自己有着莫大的关系,可是却怎么也想不起来他是谁。侍者温柔地问道:“竹儿,这是你该来的地方吗?” 竹儿? 萧清竹的脑袋一片混乱。侍者含笑道:“傻丫头!” 李四! 萧清竹冲着侍者脱口而出。 侍者欣慰地笑了,并一把将她从窗户推了出去。一时间,所有的一切都如同走马灯般在萧清竹面前快速飞逝,萧清竹有如掉进了万丈深渊,她失声尖叫起来。 “李......四......李......四......” 萧清竹喃喃地嘀咕着。正在给萧清竹喂药的柳侧妃为她擦了擦嘴唇,一旁的东方旬皱起了眉头。 “她在说什么?” 柳侧妃疑惑地说:“似乎是张三李四王二麻子什么的。” 东方旬无奈的摇了摇头:这做的是什么梦啊! 喂完了药,二人便又离开了。萧清竹沉沉地睡着,直到天色已暗,萧清竹才猛地从梦中惊醒。 是梦! 萧清竹从床上坐了起来,她打量着自己身边的环境:淡粉色的纱幔,雕花的窗户,高烧的红烛,华贵的木质用具,精美的摆件......这绝对不是在刘府。 循着记忆,萧清竹想起了自己是被太子殿下救了回来,如果没猜错,这里应该是东宫。 萧清竹起身下床,服侍她的侍女已经跪在床边睡着了。萧清竹绕过侍女,悄悄地走出了房门。 外面是一个很大很大的花园,萧清竹信马由缰地走进了花园深处。不远处传来吱吱呀呀的声音,似乎是有人在拉二胡。萧清竹走近一看,不禁哑然失笑:只见太子殿下正不熟练地端着二胡,有模有样地拉着。 那声音和锯木头差不多。 萧清竹走上前去,轻轻拿起了东方旬手中的二胡坐了下来。她深吸一口气,随即气定神闲地拉了起来。 这是一曲《月夜》。 东方旬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听着乐曲。这曲子时而舒缓,时而略有滞涩,似乎在诉说着心中无限的情绪。一曲罢了,东方旬赞道:“果然,民乐自有它的味道。” 萧清竹放下了二胡笑道:“见太子殿下弄二胡,就忍不住技痒了。无礼之处,还望殿下莫怪。” 东方旬抬起了眼睛,他悠悠地说:“只有你我二人的时候,叫我名字就好,叫殿下太生分。” 萧清竹一愣:“这......不大合适吧?” 东方旬摆了摆手:“没什么不合适的。乐曲无贵贱之分,人亦无贵贱之分。如果觉得别扭,你叫我旬公子亦可。” 萧清竹笑道:“那我可不敢,还是叫殿下合适。” 东方旬无奈地笑了笑,只得由她了。 萧清竹诚挚地说:“殿下,多谢当日的救命之恩。” 东方旬话中有话:“刘四小姐客气了。救你本就是我应当应分的事,不必言谢。” 萧清竹听明白了。不过这个茬她可不敢搭,她赶紧转了话题。 “我睡了多久?” 东方旬叹道:“整整三天,差点没救过来。” “三天了呀......”萧清竹若有所思。 东方旬笑道:“你不必担心,刘府那边我已经打过招呼了,你想在这里待多久都好。” 萧清竹感谢道:“多谢殿下,只是家中还有很多杂事,况且我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在这里待着难免有所不便,只好推辞殿下厚意了。明日一早,我得赶紧回家。” 这是被拒绝了吗?东方旬并不感到恼火,他知道,像萧清竹这样的姑娘不是轻易能追得到的。东方旬宽厚地笑了笑:“刘四小姐说的在理,那明日一早,我自会派马车送你回去。” 萧清竹盈盈下拜:“殿下救命之恩,小女子没齿难忘,且容小女子日后报答。” 东方旬扶她起来:“你若想报答,就再给我演奏一曲吧。我送你的笛子你可戴在身上?” 萧清竹一愣,随即伸手摸向了袖口,她划开空间,拿出了紫竹飞花笛。 凝视着这支笛子,萧清竹心中无限感慨,虽然它只是个物件,但为了它,自己烦恼不已,刘玉瑶处处陷害,而张家更是被灭了门。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萧清竹缓缓地将笛子送到自己口边,吹了一曲当年听过的老歌《梅花三弄》。 这首曲子沉郁,忧伤,与前时的风格大有不同。经紫竹飞花笛吹出来,更将这哀婉吹出了十二分。东方旬心中一凛:难道这丫头已经有了心上人? 很明显,萧清竹在婉转地告诉他,她的心上人不是他。 一曲罢了,萧清竹告退。望着她离去的背影,东方旬眼中的情意越来越浓。 不管她心中想着谁,她最终一定会爱上自己的。 他有这个自信。 第三十一章 连环毒计 - 彪丫头修行记 - 肥狼肥狼 次日一早,萧清竹便辞别了东方旬,回到了刘府。刘丞相亲自迎接萧清竹回了家门,还张罗着要摆接风宴,这在以前,可是萧清竹想都不敢想的事。 看着刘丞相那谄媚的嘴脸,萧清竹只觉得一阵阵搞笑:还不是因为太子的缘故!这样拜高踩低的风气在府里盛行,怎么可能是兴旺之家。萧清竹冷冷地拒绝了刘丞相的宴会,赶紧回到自己的青竹阁。 采薇一见到她就抹眼泪,采菱更是拉着她又哭又笑:“可算回来了,回来了就好。”萧清竹心里十分感动,这个府里能真心实意牵挂她的人恐怕只有这么两个。 哭笑过后,采菱拿出了一枚断掉的小箭:“小姐被太子救走之后,我便到那现场去看过了,在那里拾到了这枚箭。小姐你看这箭头。” 萧清竹掏出手帕,隔着手帕将箭头托在了手心:只见箭头是古铜色的,拿起来非常压手,令人惊异的是,这箭头竟然是带着倒刺的,也就是说,一旦中箭,强行拔箭必然会造成极大的撕裂伤,届时,箭头上的毒液就会快速地顺着血液扩散开来。 心思可真细巧! 采菱道:“这毒素采薇也看过了,是王昌德自己炼制的,叫九蛛化血散。所以这事儿和昌德门有脱不开的关系。可是,王昌德没有理由害小姐啊!” 采薇笑道:“采菱,你说昌德门里谁最想让小姐死?” 采菱恍然大悟。萧清竹道:“既然都猜到了,那就只能以后防着些。这个刘玉炎,是时候除掉了。” 采薇道:“其实杀掉一个刘玉炎并不难,难就难在他现在在昌德门待着,虽然王昌德没那么大本事,可是那里盯着的人太多,势力互相瓜葛着,一旦动手,恐怕会牵扯起来。” 萧清竹摇起了扇子:“那就等机会吧。采薇,我胸口还是闷闷的,你帮我把把脉。” “好!” 采薇伸出三根手指,搭在了萧清竹纤细的手腕上。这次脉足足把了一顿饭的工夫,采薇纳闷道:“小姐,你是不是吃了什么不得了的药物?” 一旁的采菱拿出了一根银针:“采薇,你仔细帮小姐看看吧。” 采薇嗯了一声,用银针刺破了萧清竹的小指腹,一滴殷红的血珠出现在她的指尖,采薇伸出舌头舔了舔。 萧清竹颇感惊奇:“这是在做什么?” 采菱笑道:“小姐有所不知,这是采薇的绝招,能通过尝血液来验出是否中毒。没有极为灵敏的味觉可是做不到的。” 采薇的眉头渐渐皱了起来:“小姐,你体内有涣神散。” 采菱脸色大变:“采薇,你没整错吧?” “错不了,确实是涣神散。”采薇站了起来,“小姐,你怎么会吃到这种东西?” 萧清竹越发一头雾水:“涣神散是什么?” 采薇叹道:“一种奇毒。中此毒之后,可能发作也可能不发作。一旦中毒,则需要静养,随着时间推移,这毒也就慢慢解了。可若是大悲大喜大惊大怒之后,便极易发作,一旦发作便无解。” “无解?” “是的,届时中毒者行为疯癫,言语妄诞,更可怕的是灵力会外散,将自己活活烧死。这死法是相当惨烈了。” 萧清竹顿时皱起了眉头:“真是恶毒!那这东西得多久才能排出去?” 采薇摇了摇头:“这个因人而异。小姐,最近别动太多心思,一定要保持平静,多喝水,或许很快就会解毒。” 保持平静? 在这个刘府,最难的事就是保持平静了。萧清竹冷笑道:“没准人家就是抓住了这一点才给我下毒的呢!” 采菱也冷笑道:“看着吧,这些天肯定有人故意来挑事。采薇,这些日子咱们多防备着,有没皮没脸的直接把他们打出去,不必客气。” 萧清竹点了点头:“嗯,这几天就交给你们了。我只躲懒装病去。”说着,萧清竹便走回了卧房。 这几天在东宫一直昏迷着,东宫的人应该不至于下手,唯一有可能的,就是王昌德的解药有问题。 连环计吗? 萧清竹打开了空间,泡在了灵泉水中。眼下,她需要极度的放松。多余的事交给采薇和采菱就是了。 采薇性子沉稳,做事也仔细。很多对内的事交给她确实放心。采菱性子活泼些,但是为人机灵,对外的事交给采菱是再合适不过了。 李四给她的这两个人还真是妥帖。 一想到李四,萧清竹心中就涌起一阵暖流,而与此同时,胸口的沉闷便更厉害了。她赶紧止住了想法,静静地在水中闭目养神。 看来,一丝一毫的情绪波动都不能有。 果然不出三人所料,萧清竹回来不久,刘夫人就送来了十几个丫头,甚至连自己身边的两个大丫头——香梨和香橼都送来了。刘夫人说,这两个人可以放在房中使用,毕竟是要当太子妃的人了,相应的排场也要有。 采菱一点面子也不讲,直接将这些人打发到外院去做粗使丫头,香梨和香橼向来都是端茶倒水的人,这一下可捅了马蜂窝。 香梨颐指气使地说:“采菱,我们可是夫人派来的丫头,你这么作践我们,就不怕夫人怪罪吗?” 采菱笑道:“香梨啊,我这是为你好。你要是真留在内院,恐怕你应付不过来。” “应付不过来?”香橼冷笑道,“连夫人我们都能伺候好,一个小小的养女,哪里就有那么多要求?” 采菱的脸冷了下来:“怎么,你在讽刺小姐吗?” 香橼笑道:“哪敢呢?不过夫人说了,毕竟也是要当太子妃的人了,得学着点规矩,不能再一天到晚吊儿郎当的,有失体统。所以特派我们来......” 采菱伸手止住了香橼的喋喋不休:“用不着,青竹阁还不用你这么一位来做主。你要是想留在内院也行,那院里的活你得都干好。去,把院里的青石砖洗一遍,小姐爱干净,容不得脏东西。” 香梨气愤道:“我们都是端茶倒水的,洗地这种事,哪里是我们干的?要是夫人知道了,肯定......”她越吵越大声,恨不能整个刘府都听见。 采菱知道她就是想让小姐听见,于是也不和她吵嚷,直接一嘴巴扇了过去:“明明是做小姐的丫头,却敢一口一个夫人!你安得什么心?” 香梨立刻竖起了眼睛:“你敢打我?”她扑了上去,想还给采菱一大耳刮子。可她哪是采菱的对手啊,采菱连动都没动,以她反应不过来的速度,噼里啪啦打了她二十几个耳光。 香梨被打的眼泪直流,哭着坐在了地上。采菱冷笑道:“这就是藐视小姐的代价。你要是不想在这儿,趁早哪来回哪去,要不,天天就是这样。” 香橼生怕香梨坏了夫人的计划,忙小鸡啄米似的点头:“我们能做,姐姐请放心,我们这就开始干。”说着,她就去井口打水。 采菱朗声说道:“在青竹阁,就是小姐最大,小姐之下,就是我和采薇,你们要尽当奴婢的本分,若还有人想做大,这就是下场!”她一指香梨,所有人都噤若寒蝉。 连夫人的丫鬟都打了,她们又有什么脸面?一干丫鬟默默地做事去了,香梨抽泣了一会儿,也跟着香橼打水去了。 第三十二章 鬼市规矩 - 彪丫头修行记 - 肥狼肥狼 自被采菱整治过后,香梨和香橼就安分多了。她们每日只被派做粗活,做不完便不许吃饭,如此七日,两个人苦不堪言,纷纷向夫人求告,自请离开了青竹阁。 萧清竹这一月只待在空间里,她心无旁骛,一心只想着修炼。渐渐的,她的灵石便不够了。 刘府自打失了窃之后,藏宝阁便空了下来,里面的东西被挪到哪里,萧清竹也不知道。眼下自己只剩下五颗绿色灵石,一颗黄色晶石,只将将够一天的修炼。她得想办法买些灵石来了。 钱的话,自打她从宫中回来,刘府每月便给她五十两银子做份例,除去吃穿用度,现在她手里只剩下一百二十两银子,连买一块绿色灵石都不够。其实,若是萧清竹肯将李四留给她的丹药卖出去任意一颗,都可以解决眼下的危机。可是一来那丹药难得;二来那丹药太过罕见,一旦出现在市面上必然会引起轰动,届时将有擦不完的屁股。 萧清竹不想惹麻烦,思来想去,她打算卖灵泉水。当然,这也不能在明面上卖,得走鬼市。 拇指大的一小瓶灵泉水在鬼市的价格大概是两万五千两银子,如果有了这笔钱,一个月的深度修炼不成问题。萧清竹本可以靠贩卖灵泉水发家致富,但这种东西一旦出货量太大难免引起怀疑,为保稳妥,萧清竹决定先卖两小瓶试试。 东山国的鬼市在城外的西峰林,每逢黄昏时便会开市。虽然采菱和采薇强烈反对萧清竹去那里,但是她的好奇心实在按捺不住。二女无奈,只得由着她去了鬼市。萧清竹揭下了易容帖,而采薇则乔装打扮成一个小厮来保护她。 黄昏时分,采薇带着萧清竹来到了西峰林。鬼市是三不管地带,一直以来都鱼龙混杂,不过却自有一套规矩,所以尽管混乱不堪,却长盛不衰。萧清竹亦步亦趋地跟在采薇后面,这里的一切对她来说都十分新奇,她不懂,但采薇是行家。 路过一个赌石摊时,采薇悄悄指着正在解石头的摊主——一个矮小瘦干的老头,对萧清竹说:“这就是鬼市的老大,海赵七。” “他?一个小老头?”萧清竹一脸的不可思议。 “人不可貌相,你看他穿得破破烂烂,其实能耐大着呢。走吧,我带你去打拳李的摊上去看看他收不收。” 打拳李是个满脸横肉的大汉,此时他推着一个车,上面摆满了各式各样新鲜灵药。见两个年轻的人,便爱答不理地问道:“是东还是西?(买货还是卖货?)” 萧清竹一怔,刚要问是什么意思。只见采薇啪的一抖扇子,笑道:“不留尖。(有好货收不?)” 萧清竹觉得有意思了:这敢情是黑话。她赶紧闭紧了嘴,默默地听着他们说。 打拳李一听便知道是个行家,便一改之前的态度,笑道:“要嚼子,不要蹄子。(要上等货,不要大路货。)” 采薇一边笑着说大嚼子,一边伸出四个指头微微动了动。只见打拳李面色大变,他忙低下声问道:“几个拐?(多少货)” 采薇笑道:“两拐。(两小瓶)” 打拳李问道:“一抹黑?(能验货不?)” 采薇收起了扇子,笑道:“双开明。(可以当面验货)” 说着,采薇掏出了两个小瓶,打拳李打开了其中一个,轻轻闻了闻,顿时,他的脸上露出一丝不易觉察的微笑。 可表面上,打拳李一脸不快地将瓶子递给了采薇:“似泥浆。(不够纯)” 采薇皱起了眉头:“两眼莫带沙子(你咋看的?)” 打拳李伸出了两根手指晃了晃,采薇见状扭头就走。 “换山头好开火。(还有别家我去看看)” 打拳李急了,忙拦住了她:“迷了,迷了。问个袖?(我眼拙了,议价好不好)” 采薇这才停住了脚步,她笑着伸出了手,打拳李也伸出了手。二人的袖子合在了一起,萧清竹只见二人的手在袖子里鼓鼓囊囊地不停动弹,她看得惊呆了:这是袖里乾坤吗? 这样讨价还价的方式,她还是头一次见。 约么一顿饭的工夫,只见采薇笑着抽出了手:“得!(成交)” 打拳李也一脸的痛快:“铁!(以后还要合作)” 萧清竹一头雾水地看着两人,只见打拳李掏出一个口袋,从里面拿出了八张银票,采薇毫不客气地收了起来。萧清竹惊呆了:哇,这可远远高过她的预期啊! 不过她表面上不动声色。此时采薇正在和打拳李寒暄,萧清竹却突然望着摊子上一块乌糟糟的黑地参发呆。 黑地参虽说是昂贵的灵药,但是并不罕见。一般十两银子也就买下来了。萧清竹不由自主地将手伸向了那块黑地参,她有一种咽口水的感觉,似乎这东西会很好吃。 采薇见状,便拿起了黑地参晃了晃。打拳李搭眼一看:这是块成色最不好的黑地参,卖了也赚不来几个钱,便笑道:“饶了。(白送)”说着,便拿出一张纸将它包了起来,递给了萧清竹。 萧清竹拿着黑地参,就像拿着一块烤地瓜,吭哧就是一口。顿时,看得打拳李和采薇都神色一凛:这东西可是出了名的酸,能这么吃吗? 哪知道,萧清竹虽然酸的直嘬牙,却似吃到了什么不得了的美味一般,嚼得满口都是红汁。 等等,红汁? 打拳李顿时睁大了眼睛:我去,这哪是黑地参,这是黑地血参! 这就好比成千上万的比目鱼中出的那一条鳎嘛,比其他的不知要好处多少倍。打拳李在心中连连哀叹:自己在药材市场混了这么多年,怎么今天走了眼呢? 但是在鬼市上,说出去的话如同泼出去的水,是不可以收回来的。打拳李只得呵呵笑着,一边打哈哈一边在心头滴血。 萧清竹知道这东西很珍贵,这一口下去,只觉得心胸畅快,涣神散导致的胸闷好了不少。 没准这玩意儿可以缓解涣神散的毒? 萧清竹只咬了一口,便塞进了袖子里。如果是这样,这么好的东西她得种在空间里慢慢吃。采薇冲打拳李抱了抱拳,便带着萧清竹离开了。 走在路上,采薇悄悄地问道:“小姐,你怎么知道那东西是黑地血参呢?” 萧清竹摇了摇头:“不知道,蒙的。” 采薇没多问。其实她早就觉出来了,自从小姐吃了饕餮蛋之后,看见灵力高的物件就食指大动。 她的小姐,似乎得了个比暴食还有用的技能。 萧清竹却不以为然,她只连连称赞采薇:“没想到你还是个多面手,刚才那些东西,简直惊呆我了。” 采薇淡淡地一笑:“这不算啥,和老油条打交道才说黑话。等回头我教了你,你就也能在鬼市游刃有余了。” 萧清竹微微一笑。采薇总是不温不火的性子,虽说明面上是自己的奴仆,可更多时候像自己的大姐姐和老师。 亦师亦友,说得就是这样的关系吧。 第三十三章 冤家路窄 - 彪丫头修行记 - 肥狼肥狼 采薇带着萧清竹来到了灵石交易区。鬼市的高等灵石虽说比明市的贵些,但是买卖起来不必有繁琐的手续,这也就意味着,没有人知道谁在鬼市都干了些什么。 可萧清竹的钱就算赚的再多,都花在灵石上,也就坚持个小半年。她必须要考虑花更少的钱买更多的灵石。二人走到赌石区,采薇看向了自己家小姐。 “小姐,灵石原石比灵石要便宜许多。” 萧清竹连连摇头:“十赌九输。况且,我不想投机取巧。” 采薇笑道:“非常时期非常办法,也不必要那么死板。这里的灵石出货率还是蛮高的,小姐要不要试试?” 她其实就是想看看小姐是不是真的有寻宝的能力。 萧清竹被采薇说动了心:“那好吧,就拿出一部分钱来试试。如果不好,以后就再也不搞这个了。” “那是自然。” 萧清竹思索了一下,走到了一个最不起眼的小摊子前。摊主抱着膀子在那里打着瞌睡,似乎对自己的货物不那么上心。 萧清竹忽然觉得自己隐隐约约能感觉出石头所蕴含的灵力。她像个老学究一般,左看看右看看,挑了一块拳头大的。摊主睁开了一个眼缝:“二十两银子,解不?” 萧清竹看向了采薇。采薇点了点头:“解!” 摊主拿起来就要切,萧清竹一叠声地制止了他。 “哎哎哎,贴着皮来!” 摊主有些好笑地望着萧清竹:这敢情是个生瓜蛋子,怪不得她挑的这块料有点眼力价的都不会选。他哦了一声:“擦皮啊?” “对对对,擦皮。” 萧清竹自己心里也没谱。摊主二话不说,拿起石头就开始擦皮。不一会,一道绿光透了出来。 “涨了,涨了!” 旁边一个眼尖的摊主一眼就看到了,他这么一喊,周围好些人都围了过来。这时,就有人开始喊价了。 “我出二百两银子买这块,卖不?” “我出三百!” 摊主停下了手,看向了采薇,采薇又看向了萧清竹。萧清竹摇了摇头,摊主继续解石。 随着灵石的外皮一层层剥落,很快,一块拳头大的绿色灵石出现在众人眼前,这块灵石质地纯净,如同森林一般让人着迷,在市面上,没有八百两银子是买不下来的。在众人的羡慕声中,采薇接过了灵石。 萧清竹颇有些得意:原来赌石这么容易!她又看向了一块,交给了摊主。 摊主也面露笑容:这一天晚上头一次开张就看涨,他的心情大好。见萧清竹又拿了一块,摊主赶紧开始解石。当石头被缓缓切开之后,又一道绿光出现在众人面前。 “又涨了!又涨了!” 周围的人喝起采来,大伙纷纷来到这个摊子前,也想沾沾这样的好运气。摊主得意起来,他叫过来两个小伙计,开始为众人解石。而他自己,则专门等着萧清竹的下一次出手。 萧清竹来了兴致,她一连挑了五六块,每块都有货。大伙齐声喝起彩来,她刚想继续挑,突然觉得眼睛一花,有种说不出的难受。而石头中的灵力,她似乎又感觉不到了。 她揉了揉眼睛,刚想拾起另一块石头看看。就在这时,一只手抢先一步,把原石拿走了。 “哎,你!” 萧清竹愤怒地抬起头,一搭眼竟看到一个熟悉的面孔:咦,这不是庄华郡主吗,她怎么也来这儿了? 庄华郡主冷冷地看了萧清竹一眼:“怎么,你不满意?” 萧清竹站了起来:“这可是我先发现的。” 庄华郡主打量了她一下:“萧清竹是吗?今晚本郡主高兴,你最好识相些,不然咱们新账旧账一起算。” 萧清竹冷笑道:“庄华郡主贵为皇族,怎么会和我这样的小民来抢一块石头,说出去不怕人笑话。” 庄华郡主哼了一声:“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本郡主看上的东西,就是本郡主的了。”说着,她拿起石头丢给了摊主:“解!” 采薇气不过,抬腿想走。萧清竹却拽住了她,示意她继续看。 众人也眼巴巴地望着这块石头。这位姑娘的手气那么好,没准这块石头里还有东西。 当一刀下去之后,石头里连一点东西都没有,庄华郡主不甘心,她又解了两刀,结果石头都碎成渣了,也没有半点东西。庄华郡主瞪大了眼睛:这是怎么回事? 采薇却看明白了:小姐确实有寻宝的能力,不过似乎会很耗精神,精神力不够的时候,能力也就消失了。 此时萧清竹哈哈大笑起来:“幸好我没买这块石头,多亏郡主手快了。” 庄华郡主气得丢掉了石头:“你敢讽刺我?” 萧清竹摊开了手:“不敢,郡主请便。” 眼见庄华郡主气得要打人。萧清竹赶紧和采薇一同去了海赵七的摊子。既然海赵七是鬼市老大,那估计在他眼皮子底下,没谁敢放肆。 此时的老头正在那抽烟呢,见有人来,便敲了敲烟袋锅:“随便选吧。” 萧清竹再次打起精神,她挑来挑去,选了一块砖头一样的原石。老头怪异地看了萧清竹一眼:“解不解?” 萧清竹点了点头,老头二话没说,拿起来就开始擦皮。很快,第一块原石出现了奇异的色彩,旁边有跟来的好事者忍不住惊呼起来。 “蓝色的,竟然是蓝色!” 众人纷纷聚拢来。这时,庄华郡主也来了。 刚才被萧清竹嘲讽了一番,此时她正心里不痛快,憋着劲儿的要找茬子出口恶气。见这块灵石又要涨,庄华郡主大手一挥:“别切了,五百两银子我买了。” 萧清竹冷冷地说:“我不卖。” 庄华郡主美目一瞪:“本郡主说买就买,你怎敢不卖?”说着,就命令手下去抢那块原石。正在解石的海赵七顺手操起烟袋锅,轻轻地晃了晃,两个手下便像枯树叶一样被摔倒在地上。 海赵七点燃了烟袋锅:“和气生财,莫动干戈。” “大胆!”庄华郡主又瞪起了眼睛,她解下腰间的驭龙鞭,对着海赵七就抽了过去。 “小心!”萧清竹忍不住惊呼一声。哪知道海赵七不慌不忙,他一口烟圈喷了过去,驭龙鞭就像抽到了乱麻上,陷在烟圈里拔不出来了。 庄华郡主气得破口大骂:“大胆刁民,竟然作弄本郡主!看我让父王治你的死罪!” 海赵七冷冷一笑:“小姑娘,在鬼市就得守鬼市的规矩。在这里无论尊卑贵贱,规矩是最大的。”说着,他敲了敲烟袋锅,烟圈一下子就散开了,庄华郡主正在拽鞭子,这一下没稳住,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庄华郡主怒从中来,刚想叫人砸了这老头的摊子,就在这时,一声低喝,庄华郡主的小手被一个人按住了。 “住手!” 萧清竹抬头一看,竟然愣住了。只见刘玉炎恭恭敬敬地向海赵七行了个礼:“老人家,这事儿是我表姐不对,我代她向你赔不是了。” 庄华郡主也愣住了,她诧异地问道:“表弟,你......” 刘玉炎低声道:“别多话,我替你出气,你赶紧回宫!” “表弟......”庄华郡主意外地没有发脾气,她委屈巴巴地望着刘玉炎。萧清竹一下子就看明白了:这两人关系不一般。 刘玉炎示意手下将庄华郡主带走。刘玉炎少年老成,庄华郡主知道他每做一件事都是有原因的,于是便没有再纠缠,而是顺从地离开了。 况且,自己偷溜出宫的事一旦被人知道,肯定会吃不了兜着走。 这个刘玉炎倒是能屈能伸。 海赵七深深地望了一眼刘玉炎:“不必多礼,起来吧。” 刘玉炎直起了身,望了一眼萧清竹。萧清竹不由得心头一凛。 像庄华郡主这样嚣张跋扈的反而好对付,怕就怕这种不知道心里在想什么的人。看似通情达理,实则睚眦必报。 萧清竹隐隐觉得今天不会那么容易脱身的。 第三十四章 孤注一掷 - 彪丫头修行记 - 肥狼肥狼 果然,刘玉炎开口了:“多谢老人家原谅。老人家,我还有一事相求。” 海赵七抽了一口烟:“哦?” 刘玉炎笑道:“今晚我想与这位萧小姐来一次孤注一掷,想请老人家做个见证。” 萧清竹还在纳闷,而周围的人却纷纷倒吸一口凉气。 孤注一掷,顾名思义,就是将所有的身家全部押出来做一次赌博,最大的甚至可以赌命。若对方不答应,则自毁一足,且以后都不许踏入鬼市。而一旦有人叫了孤注一掷,必要请鬼市大佬来主持公道,谁也抵不得赖。 若无深仇大恨,一般人不会这么豪赌。 采薇一把抓住萧清竹,将她拉到身后:“要赌,我和你赌。” 刘玉炎轻蔑地看了看采薇的脸:“你不配。我只要你家小姐来。” 采薇刚要答话,萧清竹拽住了她:“说吧,怎么赌?” “你我在相同时间挑十块原石,谁开出的东西贵,谁就赢了。赢者拿走全部灵石。” 萧清竹不知道这场赌局有多恶毒,她轻描淡写地说:“好,我答应。” 海赵七皱起了眉头,他长长地吐了一口烟圈问道:“那输者呢?” 刘玉炎朗声道:“输者剜去双目,永不再赌。” 众人纷纷炸开了锅,连萧清竹都愣住了。海赵七沉默了一下:“小伙子,我劝你再考虑考虑。” 刘玉炎微笑道:“不必考虑了,我就要这么赌。” 萧清竹有点后悔答应他了。不过在鬼市,说话必须算话。她只得硬着头皮说:“好吧,我接受你的挑战。” 她实在没想到,自己平生第一次赌博,就赌的这么大。 海赵七垂下了眼皮。过了一会儿他才缓缓说道:“半个时辰的时间内,鬼市的灵石摊子你们自己去选吧,选好了来我这里,我亲自给你们开。现在你们去吧。” 话音一落,二人便离开了。采薇悄声对萧清竹说:“小姐,如果你不想赌,我有办法带你离开。” “太冒险了。”萧清竹示意她看看身后一群群好事者,“就算走了,刘玉炎也定会纠缠不休。试试看吧,咱们未必会输啊!” 萧清竹说这话时自己心里也没谱,适才赌石头自己费了很大精神,这会儿感知力消失了,根本不知道从何挑起。而刘玉炎则径直走向了一个赌石摊,这个摊主名为牛大拿,是个秃头的男人,平常总在昌德门买药,因此和刘玉炎极熟。 很明显,刘玉炎是有备而来。 牛大拿凭借自己多年经验,挑了十块上好的原石交给了刘玉炎。当萧清竹还在鬼市里漫无目的地乱逛时,刘玉炎早已经拿着灵石在赛场等她了。 眼看时间就要过去,萧清竹也急了起来。她不知道该怎么选,就胡乱地选了九块又大又蠢的石头。 至少大块石头还能多解几刀,没准就有好东西呢!萧清竹如是想。 围观的群众议论纷纷。几个行家忍不住连连哀叹:“那样的石头怎么可能出货嘛!” “唉,我看这个小姐要输了。” “可惜了,这么个好模样。” 有好事者开始摆起了赌局:“现在买刘公子赢得还可以下注哈!” 众人纷纷掏出钱来压刘玉炎会赢,萧清竹心里越发焦躁。就在她束手无策时,她突然觉得脑中灵光一闪。 忽然出现的感知力点醒了她,虽然只有一瞬间,但也够用了。萧清竹盯住了一块极不起眼的石头,那块石头只有盘子大小,但她感知到那里有极强的灵力。 眼见时间就要到了,萧清竹毫不犹豫地捡起了那块小石头,赶回了比赛现场。 刘玉炎的原石个个都是好料子,有一块甚至表皮就布满蓝绿色的条纹,一看里面就有大货。再看萧清竹选的石头,个个又怪又粗,与普通的花岗岩无异。 海赵七吸了口烟袋,他意味深长地看了萧清竹一眼,转头问刘玉炎:“你确定非要赌吗?” 刘玉炎胸有成竹:“当然,我一定要赌。” 海赵七不再多说话,他开始解石。当他切开刘玉炎的第一块石头时,一丝黄光透了出来。 “哇,有货!” 众人兴奋起来。刘玉炎怡然自得地靠在一张椅子上,瞥向了萧清竹。 萧清竹默不作声。当海赵七解开萧清竹的石头时,只听哗啦一声,刀子还没落实在,石头便碎成了一堆渣滓。 随着石头的碎裂,萧清竹的心也碎成了渣滓。这里面什么也没有! 萧清竹在心中连连哀叹。采薇在她耳边低语:“不要怕,小姐,必要时我会带你冲出去的。” 冲出去,谈何容易?萧清竹知道采薇会以命相搏,但是她不想这样。 海赵七开始解第二块石头,不出所料,刘玉炎的石头里出了一块绿色灵石。而萧清竹的石头里依旧什么也没有。 一连解了九块石头,刘玉炎一共出了两块绿色灵石,三块黄色灵石和两块白色灵石。而萧清竹则一块灵石也没赌到。 萧清竹的鼻尖冒出了汗。就在解最后一块灵石时,海赵七停下了手。他望向了刘玉炎。 “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小伙子,你还要赌下去吗?” 刘玉炎得意志满:“为何不呢?” 海赵七叹道:“孩子,与人方便与己方便,何苦咄咄逼人呢?” 刘玉炎笑道:“因为有的人,不配得方便。” 海赵七不再说话,他一刀切了下去,刘玉炎的这块原石不出意外地又有了货,还是块蓝色灵石! 刘玉炎怡然自得地靠在了椅背上,他顺手从腰间掏出了一把匕首丢给了萧清竹:“萧小姐,是我来动手还是你自己动手?” 萧清竹长叹一口气,她绝望地闭上了眼睛,看来今天在劫难逃了! 众人议论起来。这时,海赵七拿起萧清竹最后一块灵石开始解了起来。 这块灵石异常坚硬,连海赵七那出神入化的刀法都难以切开。不过此时萧清竹却不抱什么希望了,眼看刘玉炎胜局已定,她已经开始打算起来没有眼睛之后的生活了。 刘玉炎在旁边冷言冷语:“还切开做什么啊!就这么一块破石头,怎么翻盘啊?” 众人也觉得多此一举。唯有海赵七不为所动,依旧一丝不苟地解石。 只听滋拉一声,石头被切掉了一层皮。里面黑漆漆的,似乎什么也没有。众人连连哀叹,都为萧清竹感到可惜。 刘玉炎哈哈大笑,他拔出了腰刀,逼近了萧清竹。 “你就乖乖的当瞎子吧!” 萧清竹惊叫连连,赶忙后退。千钧一发之际,采薇挡住了刘玉炎的刀子。就在这时,众人忽然惊呼起来。 “出货了出货了!” “快看快看!” 第三十五章 反败为胜 - 彪丫头修行记 - 肥狼肥狼 刘玉炎诧异地回过头,只见那石头开始自己裂缝,紧接着,一道道红光从裂缝中透了出来。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下,一颗碗口大小的红色灵石出现在众人眼前! “哇,红色的!” “我都没见过!” “好纯净,好大!” 在众人的连连惊呼声中,刘玉炎后退一步,呆住了。 谁都知道,十块蓝色灵石才抵得过一块红色灵石,也就是说,刘玉炎的所有灵石加在一起都没有这块值钱。 他输了,输得非常彻底。 萧清竹的心此时才落了地。这赌局千变万化实在是太刺激了,她无心去看刘玉炎那死水一样的脸,而是小心翼翼地捧起了那块红色灵石。 这东西可真好看啊! 多亏了它,自己不用被挖眼睛了。在众人啧啧惊叹声中,萧清竹如释重负地举起了这块灵石。众人鼓起掌来,海赵七抽了一口烟,难得地露出了一丝笑容。 趁众人欢腾的时候,刘玉炎悄悄退出人群,想要趁机开溜。就在这时,海赵七一口烟圈喷了出去,将刘玉炎绊了个跟头。 “啊!” 刘玉炎惊恐地大叫起来,俊俏的脸上此时却布满了冷汗。海赵七敲了敲烟袋锅:“小伙子,我已经给了你很多次机会了,可惜你都没有珍惜。现在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刘玉炎知道自己碰上硬茬了。他跪了下去,磕头如捣蒜:“老前辈,我错了,求求你,不要剜去我的眼睛!” “现在的结果完全是你咎由自取。我早就提醒过你,倘若你当初退让一步,何至于此呢?”海赵七说完这话,便坐在了椅子上,不再发一言。 “就是,这小子不是什么好东西。” “没看他当时得了势的样子!” “挖了他的眼睛!看他还张狂!” 刘玉炎的冷汗顺着腮帮子流了下来。他手足无措,这时,牛大拿赶紧提醒他一句。 “刘少爷,你赶紧求求萧姑娘吧,或许还有的缓和!” 刘玉炎茅塞顿开,他赶紧跪在了萧清竹面前。 “萧姑娘,我知错了,求求你,你大人大量,放过我这一回吧!” 放过?萧清竹心中冷笑起来,想想他的所作所为,她恨不能杀他十遍!这样的机会,她怎么能放过他? 萧清竹蹲下了身,低声说道:“要放过你也可以,不过我得问你几个问题。” 刘玉炎恭恭敬敬地说:“姑娘请讲,小的必定知无不答。” “第一,当日刘招娣坠落在山崖下,是不是你去追杀的她?” 刘玉炎诧异地抬起头:“刘招娣?你认识她?” 萧清竹蹙起了娥眉:“快说!” 刘玉炎赶紧低下头:“是!是我追杀的!” “那好,第二个问题,是不是你在她的解药里掺杂了涣神散?” 刘玉炎紧紧抓着地面,手背上青筋暴起:“是,是我干的。” 萧清竹笑了:“既然你都承认了,你还有何脸面要我原谅你?” 刘玉炎一怔,随即惊讶地望着萧清竹:“啊,你,你是......”采薇当即一脚过去,踢烂了他的嘴。 萧清竹再没有搭理刘玉炎,而是向海赵七福了福:“老前辈,鬼市的规矩是什么样,就按照规矩来吧。” 海赵七点了点头,两个大汉突然从他身后冒了出来,他们捡起了刘玉炎丢下的匕首,狞笑着走了过来。刘玉炎一看不好,立刻飞身跃起,想拼死一搏。他的身法极快,两个大汉追不上。哪知道这时候,海赵七丢出了烟袋锅,狠狠地打在了刘玉炎的腿上。刘玉炎当即如中了箭的麻雀般坠了下来。 “啊!” 刘玉炎捂着腿大叫起来,适才那一烟袋锅子将一注不浅的灵力打入了他的体内,随着那股怪异的灵力在体内乱窜,他跌倒在地上,再没能力逃跑了。 刘玉炎拔出腰刀,他双目通红,杀气骤现。然而双膝却慢慢堆下,不得不靠着腰刀支撑。 海赵七的眼中没有一丝怜悯,他站了起来,对着众人朗声宣布:“坏规矩者,死!” 一个大汉操起匕首,狠狠地划过刘玉炎的双目。刘玉炎捂着眼睛在地上翻滚,他痛不欲生,牙齿生生咬破了舌头。 突然,双目已然失明的他凭着一股冲劲儿,骤然向萧清竹挥起了刀。海赵七一脚踢在了刘玉炎的丹田处,刘玉炎直直地向后仰去。 “咣当” 刘玉炎的后脑实实地磕在了地上,周身此时如同针扎般痛了起来。刘玉炎在地上翻滚,咆哮,生不如死的他发出了野兽般的嘶吼。 “啊!!!” 众人纷纷别过脸去,不忍再看。谁都知道海赵七一旦下了狠手,伤者皆是被活活折磨死的。萧清竹长叹了一口气,对采薇说:“走吧。” 二人离开了人群。后来听人说,刘玉炎折腾了好一会儿,最后是牛大拿看不下去了,痛快给了他一刀,才咽了气。 天擦亮的时候,鬼市散去了,就像没存在过似的。过路的人发现刘玉炎的尸体:只见那尸体被折腾的不成人形,双腿双臂皆向后扭断,就像蜘蛛一般。面部更是扭曲得吓人。两个大老爷们愣是被吓得尿了裤。 一时间,城内风言风语传了开来。刘丞相一听这个消息根本就不敢相信:自己的儿子在师门好好的,怎么会去死呢?直到看见儿子的尸体,刘丞相才慌了神,他双膝一软就跪在了地上。而刘夫人更干脆,直接啊的一声就晕了过去。 望着刘玉炎不成样子的尸体,刘丞相老泪纵横:“我的儿啊!” 他不敢去碰触儿子冰冷的身体,生怕一不小心再碰碎了什么零件。管家唯恐老爷哭坏了身体,再加上刘玉炎的死状也确实太恐怖,便赶紧找了口好棺材给殓了。 悲伤过后,刘丞相更迫切的想知道儿子的死因。儿子究竟是怎么死的?死在谁手?他花了大价钱去找目击证人,可无人来作证。刘丞相头不梳脸不洗,整个人都颓唐起来。 刘夫人则一夜间白了头。一连串的打击已经快到了她的极限,她整日里恍恍惚惚,除了哭儿子便是骂凶手,也多亏了女儿刘玉瑶常来安慰安慰她,才稍稍好转些。 另一边,庄华郡主也伤心不已。不过对于刘玉炎的死因,她一直不敢多说一句话。 一旦被人知道庄华郡主去黑市,不仅她自己,连张贵妃都得受牵连。所以,纵然她对刘玉炎的死十分伤心,她还是装作事不关己的样子。 毕竟,比起一个死人,明哲保身才是上上策。 第三十六章 丧礼之上 - 彪丫头修行记 - 肥狼肥狼 刘丞相将刘玉炎的死因压了下来,只说是中了瘴毒而死。在鬼市被人弄死这事说出去可不好听。皇家曾明令禁止鬼市交易,堂堂丞相之子竟然公然违反,那岂不是打了皇上的脸?况且,鬼市那边自来连皇家都管不了,自己又有多少能水去查刘玉炎的死因? 所以,打掉的牙也只好咽进肚子里了。 刘玉炎停灵三日就要下葬了。刘丞相毕竟位高权重,前来悼念的人自是不少。萧清竹和一众女眷在灵堂上守着,今日没她什么事,她只管看戏就是了。她找了个角落的地方,一边坐着一边喝茶水。 雪姨娘月份大了,刘丞相只让她在房里好好养着,不用她出来。刘夫人哀哀欲绝,她哭晕了好几次。其他女眷在旁边慢慢地劝着,唏嘘者十有八九。 而此时,最该陪在母亲身边的刘玉瑶却心不在焉。弟弟死了她固然难过,但是更重要的事还得赶紧解决。今日葬礼,很多达官显贵都会来,其中不乏皇族。 就在这时,门口有人来报:“司马将军携夫人来了!” 众人抬头一看,只见司马杵带着刘玉娇走了进来。此时的刘玉娇已经身怀六甲,走起路来颇有些费力。萧清竹早就听说了:刘玉娇深的将军喜爱,所以一朝怀了孕,便被扶正了。 这丫头还挺能干的。萧清竹想。 为刘玉炎上了一炷香之后,刘玉娇退出了灵堂。众人闲谈之时,刘玉娇走到了萧清竹的身边坐了下来。 “刘招娣,好久不见了!” 萧清竹喝了一口茶水:“还没有恭喜姐姐,当上了将军夫人。” “拜你所赐,刘招娣,你害苦了我。”刘玉娇的眼中闪着一丝丝阴狠。 萧清竹面无表情:“话可不能这么说,当初明明是你情我愿的事。况且,你到底是达到了自己的目的。” “你情我愿?”刘玉娇的声音提高了一度,“司马杵那个老东西贪淫好色,几近变态。我忍辱负重,几次差点活不下来。若不是你,我又岂会过得如此辛苦?” 萧清竹问道:“这话要是让司马将军听见,你觉得会怎样?” 刘玉娇一愣,随即笑道:“你要告便告去,我现在肚子里怀着那老东西的孩子,看他到时候是信我,还是信你?” 萧清竹冷冷地说:“到底还得依靠司马将军,你真可怜。” 刘玉娇哼了一声:“可怜不可怜,咱们以后再看。刘招娣,事到如今,你我已不共戴天。” 萧清竹冷笑道:“路是自己走的,脚上的泡亦是自己打的。若无当初那一出出,何至于此呢?” 刘玉娇咬牙切齿地说:“贱人,我今日所受的屈辱,他日我定要你一一尝遍!” 萧清竹淡淡地说:“悉听尊便。” 刚说完,司马杵就唤刘玉娇离开了。门口的小厮又来报:“庄华郡主到!” 刘玉瑶赶紧迎了过去。只见庄华郡主的双目肿的像两个桃子般,睁都睁不开。刘玉瑶知道自己这个表妹一直对自己的弟弟有情谊,见她如此,连自己都忍不住伤心起来。 庄华郡主一见到刘夫人就哭了:“舅妈!”刘夫人亦是泪眼婆娑,她摩挲着庄华郡主的手,泣不成声。 要是刘夫人知道这庄华郡主和儿子的死有脱不开的关系,会不会当场打烂她的脸? 几人正在寒暄,就在这时,小厮又报:“六皇子到!” 女眷们纷纷站了起来。刘玉瑶抬起头,只见一个英挺的身影走了进来。东方家的基因确实好,六皇子东方奇生得十分英武。他不过弱冠之年,尚未娶亲,是太子强有力的竞争对手。 刘玉瑶一眼就看中了六皇子。 刘玉瑶装作端茶递水的样子凑了过去。她本就生得好看,穿上一身丧服更显得别样的素净。来往的达官显贵难免多看她两眼,刘玉瑶只低着头,全当看不见。到了堂上,她一个不小心,被台阶绊了一下。 “哗啦”一声,茶杯不偏不倚地打在了六皇子的脚上。东方奇蹲下身,去擦脚上的茶水。刘玉瑶大惊失色,她赶紧跟着蹲了下来,掏出手帕就要为东方奇擦鞋。 “殿下可曾伤到?” 东方奇看了她一眼,淡淡地说:“不曾。” 刘玉瑶下死劲盯了东方奇两眼,嫣然一笑走开了。临走时,她特意回头看了一眼:只见自己丢在灵堂上的玉佩矣然不见。 看来这事儿如她所愿了。 刘玉瑶放下心来,她如同觅了食的老鹰般离开了。众人正在忙着,全部没有看到。只有无所事事的萧清竹看到了这一幕,她嗑着瓜子,淡淡地一笑。 刘玉瑶的小心思真是有趣。 刚送走六皇子,就听到一声凄厉的哭喊。 “弟弟啊!” 众人都吓了一跳,回头看时,只见刘玉媚闯了进来。原来刘玉炎死后,刘丞相也就破例解了刘玉媚的禁足。此时的刘玉媚戴着面纱,她不管不顾地趴在了棺材上,嚎啕大哭起来。论起来,这个弟弟生前对她并没有多少情谊,甚至还不少利用。可刘玉媚却一心认为这个弟弟是对她最好的人。 毕竟,她从刘玉炎手里得了不少好东西。 哭了半晌之后,刘玉媚抬起头,恶狠狠地望向了萧清竹:“是你,是你这个贱人害死了他!”说着,她抽出洛水鞭,狠狠地向萧清竹扑了过去。 萧清竹没有料到刘玉媚会来这么一出。她赶忙往后面躲,边躲边喊着:“三姐姐你疯了?你有何证据证明是我害了弟弟?” “是你,就是你!” 刘玉媚不管不顾地抽了过去。她并无证据,只是借着这个由头出自己的气,自己的毁容之仇,她这一辈子都忘不了。 洛水鞭打得又快又准。萧清竹张皇失措地躲避起来。在众人眼里,萧清竹似乎惊慌逃窜,毫无章法。实际上,依托高超的身法,她既可以装的一点功夫都没有,还能不让洛水鞭抽到一下。 此时她的修为与刘玉媚已不可同年而语。 刘府的人看到这一幕则在心里暗暗称快,刘丞相知道刘玉媚是胡言乱语,但他总是觉得,这些灾祸应该都是刘招娣给带来的,因此并不加以阻拦。刘夫人更是心中称愿:这臭丫头给她添了多少堵?抽死她才好!刘玉瑶为了表现自己亲和的形象,一叠声地喊着:“别打了,别打了。”然而她却只是喊而已,连脚跟都没有挪动一下。 这都是一家子什么人呢?萧清竹如是想。 第三十七章 太子震怒 - 彪丫头修行记 - 肥狼肥狼 刘玉媚拿着洛水鞭四处追打萧清竹,萧清竹口中大叫着冤枉冤枉,实际上却偏偏在灵堂上乱窜。刘玉媚的鞭子不长眼,只顾着乱抽,混乱之中,撞翻了不知多少物件。 这真是闹得沸反盈天。 萧清竹灵机一动,索性装作慌不择路的样子,从刘玉炎的棺材上跃了过去。果然,刘玉媚一鞭子就跟了过来。只听“啪”的一声,鞭子狠狠地抽在了棺材上,上好的金丝楠木门棺材一下子就被抽成了两半,刘玉炎那狼狈不堪的尸体“哗啦”一声掉在了地上。 众人顿时傻了眼,刘玉媚也惊呆了,她扬起鞭子的手甚至忘记了放下。刘夫人接受不了,她“啊”的一声跑了过去,抱起刘玉炎的尸体大哭起来。 “我的儿啊!你都死了还让你遭这个罪!” 刘丞相虎着脸。虽然明知是刘玉媚无礼在先,但他却走到萧清竹面前,狠狠地扇了她一个耳光。 “你这个扫把星!” 萧清竹毫无防备,一跟头栽到了地上,刘玉媚扬起了鞭子。就在这时,一声怒喝传来。 “大胆!” 大伙还没反应过来,刘玉媚已经飞了起来,狠狠地砸在了刘玉炎的棺材里。众人一看,只见东方旬怒气冲冲地走了进来。 刘玉媚的面纱当即被扇飞,她捂着被歪歪扭扭的脸吓傻了:“太......太子殿下!” 刘丞相也吃了一吓,他连忙诚惶诚恐地迎了过来:“太......太子殿下亲自前来,微臣有失远迎......” “刘怀仁!当着我的面,你竟然如此对待未来的太子妃?!”东方旬气得七窍生烟,盛怒之下,说话难免失了分寸。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傻了。萧清竹呆呵呵地望着东方旬,一时竟不知道如何反应。刘丞相吓得脸都绿了:自己原以为太子并没有看上刘招娣,这些日子也确实慢待了四女儿,没想到太子今天就将此事坐实了。 刘丞相咽了一口口水:“呃,太子殿下,这恐怕是误会......我只是在管教......” “管教?”太子一把将萧清竹扶了起来,心疼不已:“这丫头犯了什么滔天大错,竟要你用鞭子来抽打?” 刘丞相期期艾艾:“这只是......姐妹间的玩笑......” 刘玉媚赶忙抓起面纱盖在了脸上,她对着太子连连磕头:“是的太子殿下,我们只是在闹着玩......” 边说,她边偷觑太子那英挺的身姿:这样的男人,要是看上我该多好。 “闹着玩?”太子挑了挑眉,质疑地望着刘玉媚的眼睛。刘玉媚被看得满脸通红,她小心翼翼地说:“太子殿下,臣女的脸原本不是这个样子的。其实只要休养一段时间,臣女就能恢复......” “我记得你的脸就是被洛水鞭抽坏的吧?”太子慵懒地问道。 刘玉媚欣喜若狂:“是......是,这样的小事,太子殿下如何知晓?” “嗯,全城人都知道。”太子拾起了地上的洛水鞭,“本王也喜欢闹着玩,这次就让本王来和你玩玩!” 还没等众人反应过来,东方旬挥起鞭子,抽向了刘玉媚。众人皆吓得一缩脖,刘玉媚连哼都没哼,脸已经被洛水鞭横向抽裂。 “啊!” 刘玉媚捂住鼻子大叫起来,鲜血从她破碎的鼻头上哗哗流了出来,这下好,两道纵横的伤口将她的脸完完整整地分成了四份。刘玉媚连滚带爬,跑到了门槛处,被两个小厮给带下去了。 刘丞相吓得脸色惨白,他看向了刘夫人,刘夫人也看向了他。东方旬对萧清竹说:“丫头,跟我走。” “哦!” 萧清竹懵懵懂懂地跟在了东方旬的后面。这时,刘玉瑶也没羞没臊地跟了过来,并不自觉地咽了口口水:这样的男人,比六皇子不知道要强多少。 她对着东方旬抛了个媚眼:“太子殿下见谅,今日之事让您见笑了......” 太子看都没看她一眼,漫不经心地说:“走开!” “可是,太子殿下......” “走开!” 东方旬怒喝了一声,当即把刘玉瑶吓得怔住。她不敢再跟着,只得看着他们慢慢离去。 萧清竹还在蒙圈。东方旬并没有带她走远,而是在河边站下了。他不发一言,只是看着河水。 萧清竹试探地说道:“太子殿下......我......” 东方旬望向了萧清竹的眼睛:“你在生我的气?气我没有问你愿不愿意,就自作了主张?” 萧清竹不置可否。东方旬叹了口气:“你别怪我,萧姑娘,只有这样我才能光明正大地保护你。” 此言一出,萧清竹差点蹦起来:“殿下.....你说什么?” “萧姑娘,萧清竹。”东方旬的目光深深地望着她。 萧清竹顿时像泄了气的皮球:“你......你都知道了?” 东方旬点了点头:“是的,我都知道了。” 萧清竹长叹一口气:“我不是有意要瞒你。你也看见了我现在的处境。” 东方旬抓住了萧清竹的手:“如果你愿意,和我回宫吧,我会保护好你的。” 萧清竹慢慢地将手抽了出来:“这是不可能的。” 东方旬皱起了眉头:“为什么?难道你还要在这里受这些委屈吗?” 萧清竹沉重地闭上了眼睛:“你应该知道,我心中有一个人,所以我不能嫁给你。” 东方旬的心里咯噔一声,终于,听见她亲口告诉他了。 “那个人是谁?他在哪里?” 萧清竹望着高远的天空:“那个人在哪我不知道。但是我一定会去找他。” 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但东方旬还是握紧了拳头:“好,我知道了。”他顿了顿,继续说道:“我知道一时半会要你接受我是不可能的,但是我可以等。” 萧清竹看向了他:“我不想辜负你。你这样只会让我徒增烦恼。” 东方旬温柔地笑道:“你不必自责,这是我自愿的。” 萧清竹叹了口气:“何苦呢。明明有一个人一直在痴痴等你。” 东方旬知道萧清竹说的是柳侧妃,他沉声道:“不一样。她只是你的替代品。” 萧清竹觉得一股无明业火在胸中腾起:替代品?那柳侧妃又算什么?我又算什么?不过她压住了火气,勉强笑道:“萧清竹是谁也替代不了的,柳侧妃也是谁也替代不了的。殿下,我希望你能明白这个道理。”说完,她头也不回地走进了刘府的大门。 第三十八章 秘密交易 - 彪丫头修行记 - 肥狼肥狼 刘家人匆匆忙忙给刘玉炎重新找了副棺材,虽也贵重,但远不及之前的好。经过刚才那么一闹腾,刘玉炎便被匆匆下葬了。 这个丧事办的别扭至极。 雪姨娘的肚子越来越大了,刘丞相把整个心思都放在了雪姨娘身上。儿子刚刚死了,如果雪姨娘能再给他生一个,刘家便不至于绝后。 整个刘府上上下下的眼睛都盯在雪姨娘身上,以至于她要吃星星不敢给她摘月亮。雪姨娘越发得了意,每日大好的补品流水般的送进去。只是,有一件事雪姨娘不敢掉以轻心。 她的临产期快到了。 说不着急是假的,一旦被人看出破绽,她的小命都难保。想起当时在白山寺四小姐说得话,她认定刘招娣一定有办法。于是趁着某天夜晚,雪姨娘独自一人来到了青竹阁。 此时两个丫头正在做针线,见雪姨娘来了,纷纷站了起来:“雪姨娘怎么这么晚来了?” 雪姨娘问道:“你们小姐睡了没?” 两个丫头面面相觑,这时候小姐应该在空间里。如果让她看出破绽,那麻烦可就大了。采菱笑道:“雪姨娘稍等,我去看看。”说着,她便走进了房间。 房间里果然空无一人。采菱试着叫了叫:“小姐,小姐?” “哎。” 屋子里凭空出现一声应答。原来萧清竹生怕有人上门,便在空间戳了个小洞通向外面,以至于可以和外界通话。 在采菱的目瞪口呆下,萧清竹从被子中钻了出来。她穿着一身丝绸的睡裙,看起来就像是刚刚就寝的样子。萧清竹顺手拿了件小衣披在身上,笑问道:“雪姨娘来了是不?” 采菱笑道:“如小姐所料,就是她。” “走吧,该来的终归会来的。”萧清竹走出了房门。雪姨娘此时正在喝着奶茶,见萧清竹来了,便笑道:“四小姐最近过得好啊,这奶茶竟比我喝得还香醇。” 萧清竹示意两个丫头先退下。她冷笑道:“还不是看在太子殿下一句话的份上。如果换了往常,我就只有白水招待你了。” 雪姨娘放下了茶杯,笑道:“今非昔比了!四小姐是个有福气的,我今夜前来,就是为了沾沾小姐的福气。” 萧清竹笑道:“现在刘府最炙手可热的当属姨娘你了,我上赶着沾姨娘的福气才是。” 雪姨娘叹道:“四小姐就别打趣我了,我这胎怎么来的,你我都知道。眼下我到了临产期,稍有不慎便会被看出破绽。四小姐你可得帮帮我。” 帮她吗? 萧清竹叹了口气:“雪姨娘,办法倒是有,不过......” “不过什么?” 萧清竹掩盖住了眼中的精明:“价格很高,而且风险大。” 雪姨娘问道:“价格不是问题。这风险是什么?” 萧清竹示意她等一下,她唤过采菱,让她从自己的房间里捧出一盆长相奇特的小树苗来。这小树苗通体呈紫红色,枝头却开着一朵朵淡蓝色的花,闻起来十分安神。 “这是异杜仲,是我从旅行商人手里买的种子,又自行培植出来的。这东西不仅看着好看,而且有安神的功效。其实他们不知道,异杜仲的花用来煎汤,还能延长保胎期。” 雪姨娘忙问道:“能延长多久?” “最少十天,最多二十五天。” 雪姨娘欣喜若狂:“那真是太好了!” “你先别忙着高兴。这东西是有风险的。”萧清竹看了她一眼,“这东西一般是给先兆流产的妇人用的。你的胎儿一切正常,贸然延长保胎期就会导致晚产,孩子极易痴傻,而且弄不好会生下死胎。” 雪姨娘傻住了:“这......” 萧清竹摇着扇子:“当然,只是有这个可能。也不排除生出来一切正常。用不用都在你,你好好考虑考虑。” 雪姨娘沉默了。萧清竹见她犹豫,便从袖子里拿出了一张纸:“控制好用法用量,倒也不是难事。我的丫鬟采薇颇通医药,我知道你早晚会来找我,所以便让她早早拟好了药方。搭配着服用,胎儿正常概率会大大提高。当然,我的要价不便宜。”萧清竹边说,边将药方推了过去。 雪姨娘心动了,她问道:“多少钱?” 萧清竹笑道:“异杜仲算白送你的,毕竟这玩意儿我培植一个不麻烦。只是这药方金贵,寻常是不外露的。咱们合作也这么多次了,你就给我二十万两银子吧。” 二十万?要死了你的! 雪姨娘在心中暗骂一句,无奈地说道:“二十万我现在没那么多,可不可以再便宜些?” 萧清竹叹了口气:“这可不成。我可是担着风险的。如果你出不起,只管将异杜仲抱去吧。” 雪姨娘狠狠地瞪了萧清竹一眼,她可不敢拿后半辈子的幸福开玩笑。虽然早知道有可能挨宰,但是没想到四小姐这么黑。 于是她没好气地从荷包里掏出十张银票:“这是十万,你先拿着。另外十万我明天给你送来。” 萧清竹笑嘻嘻地收起了银票:“那好,你先把药方拿走吧。明日等你给足了钱,我把药给你。” 雪姨娘冷哼一声,拿起药方就走了。 雪姨娘果然言而有信,次日便派丫头将另外十万送了来。萧清竹也就如约将异杜仲让她抱走了。她心里十分得意:这异杜仲不过是花了二两银子买的种子,在空间里培育培育,转手就卖了这么多。看来要给自己以后攒积蓄,卖药还真是条路。 这边雪姨娘忙着保胎,那边刘夫人身心俱疲,折腾完这一切后,她的性子变得越发暴躁,对自己的亲生女儿都非打即骂,就连刘丞相的面子也不给。刘玉瑶每日无故受了很多委屈,却也无可奈何。 自打弟弟死后,母亲就变成泼妇一般。开始还觉得自己能劝住,渐渐地发现,母亲原来把一切心思都用在了弟弟身上,自己只是附属品罢了。没有了弟弟,她的生活就没了指望,以至于只顾着发泄,敛财。用刘夫人自己的话说:女孩子嫁出去就是别人家的人了,儿子死了,她得为自己以后找个退路。 刘玉瑶反问道:“难道我还能不管你不成?” 刘夫人冷哼一声:“你?你到底是老刘家人,不比炎儿,是我亲自教出来的。你和炎儿比差远了!” 刘玉瑶气得干瞪眼,她非常不甘心:怎么弟弟死了,亲娘也跟着没了? 第三十九章 栽赃陷害 - 彪丫头修行记 - 肥狼肥狼 雪姨娘拿着药方,每日按照方子认真服药。果然,预产期延后了半个月。只是这药效如此厉害,副作用也极大。没过多久,雪姨娘便全身浮肿,连鞋子都穿不上。府中人只以为她怀胎辛苦些,并未多想。 然而雪姨娘却心知肚明。这孩子在肚子里多待一天,就多一分危险。她必须想办法早点产出来。她早早准备了催产药,以备不时之需。偏巧这时,刘丞相来看她了。 这段时间,刘丞相几乎天天都要来。自打刘玉炎死后,他盼儿子盼得眼睛都快冒出来了。他知道雪姨娘胃口不好,特意叫小厨房做了各色肉粥送来。 见刘丞相走了进来,雪姨娘忙将催产药丸藏在了袖子里,她欠了欠身,苍白的脸上挤出了一丝笑容:“老爷。” “快躺着!”刘丞相忙将她扶到枕头上:“今儿胃口可好?” 雪姨娘撒娇似的靠在了刘丞相怀里:“肚子里的小淘气总闹腾我,我又怎能胃口好呢?” 刘丞相顿时笑了:“闹腾?定是个强壮的儿子!我听听!”说着,他就把耳朵凑了过来。 “哎呀!”雪姨娘娇嗔一声,推开了刘丞相,“别闹,这大热天,黏糊糊的!” 刘丞相难得地舒展开眉心的川字纹,他一手拿过了碗,一手搅动着粥:“好好好,你先吃饭。今儿我伺候你。”说着,便小心翼翼地吹了吹,生怕烫着他的宝贝疙瘩。 雪姨娘也不推辞,就着他的手吃了两口便嫌弃道:“不好吃,不吃了!” 刘丞相有点发愁:“我的姑奶奶,你想吃什么就说,不吃怎么行?” 雪姨娘正要答话,就在这时,夫人身边的香杏笑眯眯地走了进来,她手里端着一个火锅,里面是奶白色的汤。 “老爷也在啊!夫人说,月份大了,姨娘难免胃口不好,夫人特意叫厨房做了远江刀鱼汤来,姨娘趁热喝了,也好调理胃口。” 远江刀鱼可是金贵东西,看来刘夫人可真是下血本了。雪姨娘心中冷笑不已,她心知肚明:刘夫人才不会这么好心!刘玉炎还活着时,她为了打掉自己的胎使了多少绊子?现在刘玉炎死了,她又年纪大,再不可能生了。如果自己顺利产下儿子,以后再来个杀母夺子也不是不可能。 刘夫人的手段雪姨娘太清楚了。 不过她还是笑着谢过了香杏:“我正馋这口呢!夫人有心了。” 刘丞相见雪姨娘有了胃口,自然喜不自胜。他盛了一小碗刀鱼汤吹了吹,递到了雪姨娘嘴边:“尝尝吧,虽然平常夫人总是严肃些,其实还是想着你的。” 雪姨娘灵机一动,她有了个主意。这汤果然鲜美异常,只是,雪姨娘只喝了一口便停了下来:“老爷,妾身想在里面放些醋,就要您窗根下埋得那坛陈醋。” 这口味着实怪异。不过刘丞相却眉开眼笑:“酸儿辣女,那是好事啊!”他一叠声地叫人去拿醋来。结果雪姨娘却娇嗔道:“老爷不是说今天您伺候我嘛!您去,帮我拿醋来!” “好好好!我去就我去!”刘丞相屁颠屁颠地去拿醋,雪姨娘趁他出去的当口,一口吞下了催产药。 “胭脂,过来!” 一个小丫头子走了过来,雪姨娘冲着她耳语了几句。小丫头会意,她连忙跑了出去。不多时,她拿着一个小盒子走了进来。 “四小姐说了,这个准行。” 雪姨娘打开了盒子,只见里面是一小条黏黏糊糊的鳝鱼。雪姨娘略一思索,将鳝鱼丢进了汤锅里。鳝鱼扑腾了两下,便沉到了汤锅底下。雪姨娘故意打翻了碗,靠在了枕头上。 果然,过不多时,她便觉得一阵阵疼痛从腹部传来。雪姨娘开始轻声呻吟,后来便惨叫起来。小丫头吓坏了,她大叫着冲了出去。 “不好了,不好了,姨娘见红了!” 刘丞相端着醋坛子正往里走,见胭脂没头没脑地撞进来,顿时吓了一跳。他丢开了醋,忙跟着她走进了房间:只见雪姨娘抓着被子在凄厉地嚎叫,她伸直了双腿,鲜血正从她胯下缓缓渗出。 刚才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这样了?刘丞相傻眼了:“快去请大夫!” 众人手忙脚乱,很快便将郎中和稳婆一起叫了来。刘丞相心慌意乱,他在产房门口,双手不住地颤抖。 明明距离预产期还有一个多月,怎么会这样?刘丞相百思不得其解,他一把抓住胭脂的领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胭脂早已吓得腿若筛糠:“回老爷,奴婢也不知道啊!”胭脂双眼盈满泪水,“老爷您走后,姨娘嘴馋,就让奴婢服侍她再喝一碗汤,哪知道刚喝完,姨娘就这样了!” 一盆盆热水被端了进去,又变成一盆盆血水被送了出来。刘丞相急得直搓手:要早知道会这样,他拿什么醋啊?好好守着就是了。 一盏茶的工夫后,刘夫人也匆忙赶来了。见刘丞相脸色不好,她便上前问道:“老爷,怎么样了?” 刘丞相在厅里踱来踱去:“现在还不知道,得再等等。” 刘夫人见他面色焦急,便不再多问什么。整整一天,雪姨娘的惨叫声不绝于耳,早上还大声喊疼,傍晚时分,已变成了沙哑的呻吟。 “娘啊,亲娘啊!” 大夫支着两只血手走了出来:“唉,丞相,老朽尽力了。姨娘是头胎,折腾了一天又没有力气,您得想想,是保母还是保子?” 浓重的血腥味扑了刘丞相一脸。刘丞相铁青着脸没有答话,这会儿他脑袋早就锈住了,变得疲惫又虚弱。刘夫人冷冷地说道:“当然是保孩子!” 刘丞相不满地看了刘夫人一眼,他皱起了眉头:“都保下自然是好,要是保不住,唉,你保大人吧!” 刘夫人诧异地望了刘丞相一眼。当年她生刘玉炎时也是难产,刘丞相可是毫不犹豫地要保儿子。为什么到雪姨娘这儿,他就改了口了? 刘夫人明白了:刘丞相待雪姨娘才是真心的。 她心中骤然剧痛,一种说不出的情绪弥漫上来:“老爷,可那孩子......” 刘丞相闭上了眼睛,他长叹道:“阿雪年轻,我也不甚老。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哎,哎!” 大夫领了命,赶紧又回到了产房。 第四十章 双子落地 - 彪丫头修行记 - 肥狼肥狼 雪姨娘折腾了整整一夜。当破晓的时候,伴随着沙哑的呻吟,一声洪亮的啼哭打破了屋子里的阴霾。 “生了生了!”胭脂跑了出来。 刘丞相“腾”地一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人怎么样了?” 胭脂甩了一把额角上的汗:“母子平安。” 刘丞相顿时松了一口气。刘夫人问道:“男孩女孩啊?” 产婆抱着孩子走了出来,她笑眯眯地说:“恭喜老爷贺喜老爷,是个千金!” 刘夫人的脸当时撂了下来,刘丞相倒是一脸轻松:“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话音还没落呢,里面又传出了消息:“还有一个!” 刘丞相松下来的神经立刻又紧绷起来:“还有一个?” 雪姨娘的惨叫声依旧不绝于耳。半个时辰之后,又一声洪亮的啼哭响了起来。 胭脂乐颠颠地跑了出来:“恭喜老爷,雪姨娘生了个小公子!” 刘丞相大喜过望:“真的?” 当产婆小心翼翼地将孩子送到他的手上时,刘丞相笑得满脸皱纹都舒展开了:“赏!” 随着一声令下,刘府上下沉浸在空前的喜气里,唯有一处异常的安静。萧清竹摇着扇子,静静地望着张灯结彩的茉莉院。采菱适时地送来了一小碗秋梨汁:“小姐,喝点吧!” 萧清竹接过了秋梨汁,自言自语道:“现在雪姨娘可谓热火烹油了啊!” 采菱笑道:“她的好坏,得看她自己决定怎么做。” 萧清竹笑道:“但愿她不要错了主意。”说完,便回屋去了。 雪姨娘沉沉地睡着,刘丞相寸步不离地守在她身边。整整一天之后,雪姨娘睁开了眼睛。 刘丞相满脸的开心:“阿雪,你终于醒了!” 哪知道,雪姨娘却像看见怪物一般,满脸惊恐地抓紧了被子:“不要!” 刘丞相吓了一跳:“阿雪,是我,你怎么了?” 雪姨娘仿佛才看清旁边的人是刘丞相,她仿佛受了无限委屈一般,哇的一声哭出来了。 “老爷,给我做主啊!” 刘丞相大惊失色,他忙抱住了她:“乖,不哭。告诉我,怎么回事?” 雪姨娘一把鼻涕一把泪:“老爷,夫人她要害我!” 刘丞相默然。因为他知道,这类事情早有发生。 他沉吟了一下,为雪姨娘抚平了额头上的碎发:“你放心,有我在,谁都不敢害你。” “老爷,是真的!”雪姨娘眼泪汪汪地拽住了刘丞相的衣角,“本来这孩子好好的,今日喝完了夫人送来的汤,我就腹痛不止。若不是这汤有问题,我怎会突然急产?” 刘丞相长叹一口气。刘夫人的性子他太了解了,可是现在诸事不顺,这会儿真要查起来,恐怕又要鸡犬不宁。 具体说,现在张家的风头还没过,家中有再大的事,都得先压一压。 就在这时,丫鬟胭脂怯生生地走了过来:“老爷,姨娘急产之后,奴婢越想越不对,刚才趁姨娘熟睡之时,特意叫大夫看了那锅汤。大夫说,那汤里确实有不妥。” 刘丞相抬起了头:“大夫怎么说的?” “大夫说,这汤中混入了一条望月鳝。” 刘丞相皱起了眉头:“望月鳝?” “奴婢也说不好,大夫现在还在外面,老爷可以请他进来。” “不必了。”刘丞相为雪姨娘掖了掖被子,“好好伺候姨娘,她现在虚弱得很,不能费神。这些事情,我自会去处理。” 说完,刘丞相便疲惫地离开了。 刘丞相走后,雪姨娘看向了胭脂:“你说,老爷会不会处置夫人?” 胭脂摇了摇头:“不知道。不过看老爷的样子,似乎没打算兴师问罪。” 雪姨娘咬紧了牙关,她狠狠地锤了一下被子:“废物!” 胭脂吓得赶紧跪了下去:“姨娘,不要急,老爷心里还是疼你的。” 雪姨娘看了她一眼:“我没说你。” 胭脂赶紧站了起来。雪姨娘长叹一口气:“我就知道,老爷八成会隐忍不发。不管刘张氏现在是什么样子,老爷到底还是顾及着昔日的情分。” 胭脂问道:“那咱们岂不是白费了心思?” 雪姨娘笑道:“现在张家已然覆灭,老爷却未曾休妻,是因为顾及着名声,怕朝野上下以为老爷是薄情寡义之人。只是这类事在老爷心里积压的越多,爆发起来就越厉害。咱们只要等就是了。” “等?” “等四小姐的行动吧。” 说完,雪姨娘翻了个身便继续睡了。另一边,刘丞相急匆匆地来到了刘夫人的卧室。 刚到门口,刘丞相就听见了刘玉瑶的声音。 “娘,您要振作啊,虽然那个贱婢生下了儿子,可是您才是正室啊!” “今非昔比了。”刘夫人似乎很颓丧,“要是炎儿还活着,我又怎会受那个贱婢的气?” 刘玉瑶轻蔑地说:“娘,您不用担心。她那两个孩子,由谁养还不是您说了算?” 刘夫人抹起了眼泪:“哼,那两个孽种,又怎比得我炎儿半分?” 刘玉瑶焦躁起来:“认清现实吧娘,弟弟已经死了!您不能不为以后考虑!” 刘夫人气急败坏:“用不着你来教育我!我自有办法。都赖你,你要是个男孩,还能指望指望......” 刘丞相越听越心惊,他推开门走了进去。这娘俩猝不及防,被吓了一跳。 “哟,爹,您怎么来了?” 刘丞相虎着脸叱道:“玉瑶出去!” 刘丞相甚少用这样严厉的语气对自己,刘玉瑶不禁蒙了:“爹?” “出去!” 刘玉瑶悻悻地退了出去。房间里只剩下刘丞相和刘夫人。 刘夫人连眼皮都没抬:“老爷进来就一脑门官司,说话就给脸子看。好大的官威。” 刘丞相的声音如数九寒冰:“刘张氏,你应该庆幸如此。若不是我还念着旧情,凭你的所作所为,此时应该拿着一纸休书了。” 刘夫人不为所动:“嘴在老爷身上,笔在老爷手中,老爷要做什么,妾身是管不了的。天色不早了,老爷请便吧。”说着,便抿了一口茶。 刘丞相气急败坏,他一巴掌扇在了刘夫人的脸上:“贱人!” 刘夫人捂着脸冷笑道:“刘怀仁!你把话说清楚,凭什么打我?” “凭什么?就凭你毒害子嗣,戕害妾侍!你敢说你没做?” 面对刘丞相的质问,刘夫人默然。戕害妾侍她做过,不过她从未毒害过刘家的子嗣。 但是总不能承认一半吧? 刘丞相见她不吱声,便继续说道:“这次我就不追究了。不过,我要雪姨娘和她的孩子都好好的,如果有半点差错,我头一个就来找你!”说完,他转身离去。 刘夫人噙着眼泪,慢慢从地上爬了起来:不追究?这次她做什么了? 第四十一章 良剑择主 - 彪丫头修行记 - 肥狼肥狼 刘府上上下下都在为双生子忙活着,萧清竹被晾在一边,现在她终于有机会去执行自己的计划了。 她想离开刘府。 她要遍寻市面上的良种灵药,种植在空间里,为以后做打算。虽然身上还是没有太多钱,不过边走边赚钱也不是不可能。 萧清竹来到了东山国最大的灵药行——青木灵药行。她走了一大圈,仔细地看着灵药的质量。东山国确实有些独特的物产,但是在灵药这方面却差多了。萧清竹挑来挑去,只挑了几种中级灵药。她倒没打算种这几样,只是想买回去给采薇查查药性。 她最近跟着采薇学习识别药性,已经会使用最基本的灵药来治一些头疼脑热了。 接下来还得选个称手的武器。 东山国比较出名的是灵器,这里的灵器制造水平很高,每年都有大量灵士慕名而来。萧清竹走进了一家名叫铸灵阁的灵器铺子,她打算挑一把称手的武器。 这间铺子在长街的角落,极不起眼。萧清竹走了进去,她四下看了看:铺子不大,但是却五脏俱全。这里的灵器打造的很精致,比市面上的不知好多少。 柜台上站着一个眉清目秀的小厮,看起来不过十五六的年纪。此时正值下午,客人只有萧清竹一人。小厮在柜台上打着盹,似乎并不在意会丢失什么。萧清竹左看看右看看,最后从墙上摘下了一柄长剑。 小厮连眼睛都没睁,打着哈欠道:“那个五十两银子。” 价格并不算贵。萧清竹拔出剑来看了看:嗯,差强人意。她挂回了剑,看向了刀架上的另一把。长得和刚才那把一模一样,却放在了里面。 小厮漫不经心地说道:“这把一千两,不议价。” 萧清竹问道:“同样的一把剑,为什么价格差别那么大?” 小厮有些不耐烦:“你这人可真没见识!你难道不知道铸剑的材料是不一样的吗?刚才那把只是精钢做的,这把是玄铁,还镶嵌了五级铁齿熊的晶核呢!” 萧清竹对他的抱怨并不生气,她狐疑地去拿剑,这一拿,竟然没拿动。萧清竹大为惊讶,她腾出双手,使出吃奶的劲儿,这才将剑拿了起来。 这一下,拿的萧清竹气喘吁吁。她将剑放在了柜台上:“玄铁剑我不是没用过,怎么会这么重?” “这说明这把剑不认你呗!”小厮嘲笑道,“你被它拒绝了。” 萧清竹哈哈大笑:“拒绝?你在开玩笑吧!” “这是真的。咱家的灵器可是最有灵性的。”小厮一脸的不高兴,“这里的东西你不能随便买的,如果不服你,你买了也用不了。” “原来是这样......”萧清竹撇下了这柄剑,继续找寻起来。 小厮觉得这人真是老倒子,一点见识都没有。他忍不住像嗑瓜子皮一样埋汰她:“我说你呀,也不是什么高阶灵士。随便先找一把剑凑合凑合吧,好剑你都降服不了的,白瞎了我这心血。” “你的心血?”萧清竹仿佛听了个笑话,“这些武器都是你铸的?” 小厮得意地说:“那当然,这些灵器个个都出自我手。” “真能吹牛!” 小厮不高兴了:“吹什么牛啊!以你的资质......呐,你在那边的铁桶里找找吧!” 萧清竹回头一看,只见门口立着一个铁桶,里面插满了锈蚀的武器。小厮笑道:“这是我从乡下收来的武器,适合低阶灵士练手用。你呀,现在只能在那里找一把。” 萧清竹有些恼火:“你这是拿破铜烂铁糊弄我?” 小厮得意地说:“咱铸灵阁从来就没有破铜烂铁!我是好心,你别狗咬吕洞宾!你是低阶灵士,用高阶武器会受伤的。” 萧清竹听他这话不像撒谎,只是这小厮说话真是难听至极。这样做生意,怪不得生意这么差! 萧清竹转身就走。小厮挡住了她,笑嘻嘻地问道:“喂,你生气啦?” 萧清竹瞪着他那张欠揍的脸:“废话,你变着法的损人,谁不生气啊!” 小厮笑道:“漂亮女孩生气,确实好看。我这人嘴损,你别介意。这么吧,你在那铁桶里随便挑一把剑,我打三折给你。” “这还像句人话。” 萧清竹气鼓鼓地走到铁桶边,她拨弄了一下,随手拿起一柄锈蚀得不像话的长剑:“就这个了!” 小厮拿出一块细布,仔细地擦拭起来。随着细布慢慢擦过,长剑慢慢地露出了本来的颜色。 这看起来是一柄精钢剑,长年累月的锈蚀让剑刃变得豁牙漏齿的。萧清竹觉得这柄剑根本不能用。可小厮却说,没有比这更适合自她的了。 萧清竹有意磕碜他,她拿起剑注入灵力,只听嘎巴一声,剑断了。 萧清竹哈哈大笑:“你不是说铸灵阁没有破铜烂铁吗?这算什么?” 小厮笑而不语,用看傻帽的眼神盯着她。就在这时,断剑处突然冒出了一道寒光,冷飕飕的风吹了萧清竹一脸。萧清竹睁大了眼睛。 “这断剑......” 小厮得意地说:“此剑是从魔域战场捡来的,是一把天陨精钢剑。剑身上半截虽然已经废了,可是下半截依旧威力不减。这样威力的剑你刚好能驾驭,既能御敌,也不至于自伤。” 魔域,对普通人来说是一个神秘的地方。那里的一切似乎都与外界不甚相同,现世的许多高手进了魔域都有去无回。可见,魔域的厉害之处。 魔域的武器比现世不知好多少倍,这柄断剑虽然在魔域不算什么,可是拿到市面上,依旧是抢手的东西。萧清竹将剑放在了柜台上:“帮我配个剑鞘。钱一并算。” “好嘞!” 小厮乐颠颠地去了后房。萧清竹站在那里等他。就在这时,门口进来了一个人。 萧清竹下意识地抬起头,只见一个穿着黑色斗篷的中年男人走了进来。他身高八尺,高额瘦面,鼻子以下却深深地藏在了斗篷里。令萧清竹不寒而栗的是,此人的右眼连着眉毛被一道极重的刀疤豁开了。 男人微睁左眼,看向了萧清竹,萧清竹感到一阵寒气透过了脊背。一股强大的灵压似乎在蠢蠢欲动,萧清竹不由自主地按住了柜台上的断剑。 男人此时也伸手按住了这柄断剑。斗篷里传来了沉闷的声音:“这剑我要了。” 萧清竹一把抓住了剑柄。哪知道,这一拿竟然没拿起来。男人将剑死死压在柜台上,萧清竹下意识地松开了手,连逃跑都忘了。 她呆呆地看着男人,心中渐渐被恐惧填满。这一露怯,男人的灵压仿佛洪水猛兽般涌了过来,将萧清竹团团围住。 动不了! 第四十二章 身不由己 - 彪丫头修行记 - 肥狼肥狼 就在萧清竹进退维谷之时,一声欢快的呼喝传了过来:“不好意思,久等啦!” 小厮这一打岔,萧清竹只觉得周身的灵压骤然松开。她浑身瘫软,勉强支撑着柜台。 小厮乐颠颠地跑了过来,手里拿着一个剑鞘。见那黑衣男人按着断剑,小厮笑道:“这位客人,这剑已经被买了,您还是换一把吧!” 黑衣男人问道:“我若是不换呢?” 小厮笑嘻嘻地弹了一下剑柄,男人一愣。下一刻,小厮已经轻轻松松地将剑拿了起来:“客人,您就别为难我啦!” 这一下令萧清竹大为吃惊:自己使出吃奶的劲儿都拿不动的剑,竟被一个小厮就这么拿起来了。她不禁对眼前的小厮大为改观:此人真不一般。 男人哼了一声,转身离去。萧清竹满头冷汗,她跌坐在椅子上。 小厮一改刚才笑嘻嘻地态度,他端给她一杯水:“吓着了吧?” 萧清竹端起水杯一饮而尽,她的心脏还在砰砰乱跳。刚才那个人实在是不善。 “做生意,这都是常有的事。”小厮漫不经心地坐在了柜台上,“小丫头,我看你还是快回家吧,江湖很危险,别乱跑了。” 萧清竹张了张嘴,却什么也没说出来。当她走出门时,用只能自己听到的声音嘀咕了一句:“谢谢。” 看来计划得再搁置一阵子。自己的灵力太低,在东山国都属勉强,遇到真正的高手,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萧清竹有些懊丧。她匆匆忙忙回到了刘府。刚一进门,就被眼前的情景惊呆了。 一排侍卫满满地站在院子里。连刘丞相、刘夫人、刘玉瑶也都在那里站着。萧清竹刚一进正院,刘丞相就一叠声地呼唤她。 “哎呀四丫头你可算来了,徐公公候你多时了!” 萧清竹狐疑地走了过去,只见徐公公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尖声笑道:“这位就是刘四小姐啦?” 萧清竹恭恭敬敬地行了个礼:“臣女正是。” “你可真是好福气啊!”徐公公笑得满面春风,“传皇上口谕,赐婚刘招娣为太子妃。明年三月十六日大婚,钦此。” 轰的一声,一声炸雷在萧清竹脑中炸开,她懵了,彻底懵了! 徐公公见萧清竹呆愣愣地,忙笑道:“怎么,高兴得忘了谢恩了?” 萧清竹还没反应过来,刘丞相已经带着一大家子跪了下去:“谢皇上隆恩!” 萧清竹不记得自己是怎么行的礼,她只记得徐公公临走时候丢下一句话:“不日太子府上的聘礼就下来了,刘四小姐,你就等着好事吧!” 刘丞相喜不自胜。待徐公公走后,刘丞相一把抓住了萧清竹的手,热切地说:“好闺女,真给爹争脸面!” 萧清竹此时才回过神来,她毫不客气地将手从刘丞相手中拽了出来,转身就走。身后传来刘玉瑶酸溜溜的话。 “才攀上高枝就不认人了。将来真得了荣华富贵又怎能想起咱呢!” 萧清竹懒得和她斗嘴,她径直走回了自己的房间,把门一锁,谁也不见。 躺在榻上,乱哄哄的脑子才算清醒了些。萧清竹异常的愤怒:太子竟然出尔反尔!如果非要嫁与太子不可,那她不如仗着这逃跑的本事一走了之。哪怕沦落天涯,一身狼狈,也好过在这浑水中跌爬滚打。 她绝对做不到嫁给一个不爱的人。 萧清竹猛地摔碎了桌上的茶壶,望着满地的茶水,她心中反而冷静了下来。不能就这么听之任之,她必须当面问问太子,到底是怎么回事。 思来想去,她决定今晚就动身。 午夜,当众人都睡下之后,萧清竹换上一身夜行服,直奔东宫而去。 东宫守卫向来森严,可是萧清竹凭靠着变态的空间技能,轻松地跃过了一道道障碍,直奔太子寝殿而去。 令她感到意外的是,太子的寝殿竟然一个人也没有,连侍女都不在。萧清竹皱起了眉头:难道太子不在宫中? 正在纳闷,只听背后传来一声温柔的呼唤:“萧姑娘!” 萧清竹吓了一跳,她忙回过了头。只见太子站在粉红色的纱帘后面,映着红烛的光,她发现,太子竟然还身着正装,很显然,他并未打算就寝。 萧清竹叹了一口气,她摘下了自己的遮面布。 “太子殿下,深夜到访,还望见谅。” 东方旬示意她坐下:“无妨,我早就想见你一面了。” 萧清竹没有就座,而是昂首挺胸的站在那里,距离他有五步的距离:“殿下,深夜前来,我是有事想问你。” 太子望着戒备的萧清竹,长叹了口气:“事情我都听说了。萧姑娘,我只想问你一句,你信任我吗?” 萧清竹蹙起了蛾眉,她疾言厉色道:“殿下,我曾经信任你,可是你太让我失望了!” 太子默然,萧清竹继续说:“我原本以为,你是正人君子,不屑于做仗势欺人之事,可......” “仗势欺人?”太子苦笑,“在你心里,我就是这样的人吗?” 萧清竹毫不犹豫地说:“就这件事来说,是!” 太子闭起了眼睛:“萧姑娘,如果我说,这件事不是我做的,你信吗?” “哦?” “萧姑娘,我一向尊重你,也不想强迫你。如果你真的不想嫁给我,我定会给你自由。只是今日之事,却实非我意。” “那就请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太子目光深沉地望着门外的夜空:“不瞒你说,父皇的身体早已不如往日,近日越发病重。朝臣们说是为了给皇上冲喜,所以提起了你我的婚事。” 萧清竹想了想:“皇上同意了?” 太子点了点头:“对外是说皇上同意了。” 萧清竹恍然大悟,敢情这事没那么简单。 “现在朝中暗流涌动,很多事我无可奈何。”太子疲惫地捏了捏鼻梁,“这场婚姻成了太多人的政治筹码,并不是你我想要的。只是明面上,我需要你和我演一场戏。” 萧清竹气不起来了,她心平气和地问道:“要怎么配合?” “不日后我就会下聘,你只要接受就是。至于婚期,我会想办法往后拖。” 萧清竹想了想,郑重其事地说:“好,我再信任你一次。若是你唬我,从此之后你我将成为永不相见的仇人。” 太子殿下的声音略带沙哑和失望:“萧姑娘,你就这么不想嫁给我?” 萧清竹抬起了眼眸,她字正腔圆地说:“是的,我不想嫁给除了李四之外的任何人。” 太子的拳头骤然握紧,他恨恨地说:“李四李四,李四到底有什么好?值得你为他这样神魂颠倒?” 萧清竹笑道:“李四不及太子殿下的万分之一。只是,他是我想要的。” “可你也是我想要的!” 萧清竹长叹一口气:“殿下并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若早知道,就不会招来那么多和我相似的丫鬟与妾侍了。” 太子一愣,萧清竹接着说:“我对太子殿下来说只是个概念而已。其实真正适合你的,唯有柳侧妃一人而已。” 说完,她慢慢向后退去,很快便消失在夜色里。 第四十三章 意外的人 - 彪丫头修行记 - 肥狼肥狼 皇上是病倒在张贵妃的床上! 虽然张贵妃用尽手段将此事压了下去,但是流言纷纷还是接踵而至。在朝臣们的支持下,太子临时当起了监国。 这是她最不想看到的。一旦皇帝驾崩,太子当权,肯定会着手处理政敌。昔日刘家和张家交好时,刘家四小姐当上了太子妃,那么自己也会跟着受益。现今竟然反目,而张家又覆灭了。仗着皇上宠爱,没有牵扯到自己身上已属万幸。若此时刘家趁势咬上一口,她张贵妃就是首当其冲。 她必须要想办法让皇上醒来。 另一边,皇后紧锣密鼓地为太子筹备起婚事来。虽然太子并非自己亲生,可毕竟自己是皇后,她必须得保证朝政安稳。一旦皇上驾崩,新君和新后一定要一步到位。 在众朝臣的支持下,皇后定下了太子的婚事。 太子冷静地看着这一切。皇后和张贵妃分庭抗礼,自己明面上属于皇后一党,实际上被皇后牢牢地握在手中。此时若按照她的意思一步步走,将来就算当了皇上,也是儿皇帝。 何况,他是有些私心的。他并不想让心爱的女子在此时成为众矢之的。 朝中大将司马杵的态度一直很暧昧,连带着刘怀仁那个老狐狸也摇摆不定。这两个人被任意一方拉来都会有绝对的优势。皇后要太子娶刘怀仁的女儿以示拉拢,而张贵妃此时也在用心思。 无论以前发生过什么,都得抛开成见了。 令她感到意外的是,就在此时,刘夫人悄悄给了她一封密信。信中内容尽述昔日姐妹情深。原来刘夫人自来看重娘家胜过夫家,加之和刘怀仁日渐生出嫌隙,早已身在曹营心在汉了。 刘夫人的意思很明确,她永远和姐姐站在一起。 其实皇上的病症张贵妃一清二楚。王昌德告诉过她,虽然秘制丹药好用,但用起来不能过分。张贵妃仗着自己年轻,想趁机再生个皇子,难免下了重药。皇上就是房事过度导致的急病。 王昌德告诉她,想要皇上醒来,最快的办法就是找到一枚七品的大补气丹。只要一枚下去,准好。只是王昌德水平低微,他无法炼制那样高级的丹药。 张贵妃也犯了难。在东山国的地界,有钱也买不到那么好的丹药。思来想去,张贵妃偷偷让自己的女儿庄华郡主出了宫,去江湖遍寻奇人良方。 庄华郡主不敢怠慢,她只待了两个侍女便马不停蹄地赶往了一个叫洛水城的地方。洛水城出产上好的灵药,到那里应该可以碰碰运气。 风尘仆仆地走了三天,庄华郡主终于到了洛水城。洛水城虽然不大,却异常繁华。这里到处都是花街柳巷,庄华郡主虽然无心赏玩,但她知道,这类地方的消息最为灵通。 她将自己打扮成了一个贵公子,走进了洛水城最为著名的花街。这里沿河而建,从日出到日落歌舞不停。这里的姑娘分为上中下三等,上等的往往是某个花楼的头牌,花魁,这样的女子一般招待达官显贵,在当地没有一定势力和介绍人是请不来的。中等女子虽说有钱就能请动,但要一亲芳泽,却要花些心思,没有三四次达不到目的。下等女子最为可怜,她们被身份更高的欺压驱赶,每日只得走街串巷。只要给点钱,她们什么都干。客人出不同的价钱,就能找到不同的女子。 庄华郡主自幼长在深宫,根本不知道江湖上这些弯弯绕。暗门子的人个个巧舌如簧,几句花言巧语便把庄华郡主说得云山雾绕,有用的信息一点没套出来不说,还白白花了不少银子。 一个月过去,眼见身上没有多少银钱了,庄华郡主不得不偃旗息鼓。此日正午,庄华郡主腹中饥饿,她只得在胡同口找了个摊子坐下。摊主为她端来一碗鸡丝面,庄华郡主郁闷无比地吃了起来。 胡同里满是暗娼。一些力士脚夫三五成群地走进去又走出来。庄华郡主只觉得辣眼睛,她背过身去,只顾着吸溜吸溜地吃面条。 就在她身后不远处,三四个力工围着一个身形娇小的花姐调笑:“小花姐,给爷跳一个,爷给你赏钱。” 那花姐年纪不大。她身上穿着暴露的服装,劣质的香粉味熏得庄华郡主阵阵头晕。几个力工的拉扯令她本就不多的衣服越发歪斜。她的眼里有说不出的惊恐和厌恶,可脸上却有大大的笑容,嘴里还甜甜地说:“爷,那您听好了。” 一首小曲她嘴里哼了出来。庄华郡主惊得撂下了筷子,她看向了胡同里。 这曲子她听过,正是当年花朝节上,刘招娣用竹叶吹奏过的小放牛。 这曲子只有东山国有,怎么会在这里听见?庄华郡主目不转睛地往胡同里看,只见那花姐一边哼着曲子,一边与人调笑。跳到一半,一个力工就忍不住扑向了她。 “爷受不了了。” 小花姐一边娇笑着,一面引着他到了胡同深处。不一会儿,不堪入耳的声音便响成了一片。庄华郡主忍不住别开了眼睛,她躲到不远处一棵大树下,静静地等待着。 半个时辰的工夫后,几个力工提着裤子走了出来。庄华郡主忍住心中的恶心,她走进了胡同。 小花姐正在整理衣衫。此时的她钗斜带褪,脸上的胭脂也是一片狼藉。庄华郡主掩住了鼻子走近了她:只见她长了张瓜子瘦脸,不甚好看但绝不算丑。只是那脸上戴了半边面具,似乎在遮盖着什么。庄华郡主只觉得此人异常眼熟,她仔细想了想,猛然惊觉:“啊!” 那花姐被这一声吓了一跳,一抬头,立刻惊得转身就跑。庄华郡主在她身后追了起来:“站住!你站住!” 那花姐越跑越快,眼看就要追不上。庄华郡主索性一不做二不休,顺手从摊子上操起一个苹果丢了过去,只听啊的一声,小花姐扑倒在地上。 “不要看我,求求你不要看我!” 小花姐呜呜的哭了。庄华郡主顿时心中有了谱,她走到了她的眼前。 “咱们换个地方说话。” 第四十四章 惊天秘密 - 彪丫头修行记 - 肥狼肥狼 二人来到一处背阴的树下。庄华郡主忍不住问道:“你是......张婉君?” “哇”的一声,张婉君哭着扑进庄华郡主的怀里。庄华郡主叉着两只手,推开也不是不推开也不是。她厌恶张婉君身上的脂粉味。 半晌之后,张婉君哭够了,方才慢慢站了起来。庄华郡主看着她糊了满脸的鼻涕眼泪,赶紧递给她一块手帕。 “你不是......已经死了吗?” 张婉君抽抽噎噎地说:“是差点死了,不过没死成。” 庄华郡主越发疑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是那个贱人!”张婉君的眼睛几乎瞪出血来,“是那个贱人害了张家,害了我!” 庄华郡主皱起了眉头:“哪个贱人?” 张婉君咬紧银牙:“刘招娣!” 庄华郡主恍然大悟:怪不得张婉君刚才还哼着那首小放牛。庄华郡主纳罕道:“刘招娣?那个养女?她有那么大能耐?” 张婉君冷笑道:“她是没有那么大能耐,但我说一人你肯定知道。” “谁?” 张婉君恨恨地说:“萧清竹。刘招娣就是萧清竹。” 庄华郡主震惊地瞪大了眼睛:“这怎么可能?” 张婉君冷笑道:“你也想不到吧,她藏得那么深!” 庄华郡主连连摇头,这信息量太大,她一时接受不了。 张婉君继续说:“张家覆灭的那一日,张府起了一场怪火,这你应该知道。那日我好不容易从着火的房子里逃出来,却不想碰上了那个贱人!” “我爹逃出来时正好撞上她,爹眼尖,一下子就叫出了她的名字。刘招娣被发现后恼羞成怒,一刀杀死了我爹。然后她撕下面皮,正好又被我瞧见。” “她见我也冲过来,索性一刀插在我胸口,又将我踢到火堆里。”张婉君撕下脸上的皮面具,露出可怖的烧伤,“她以为我死了,就在那自言自语道,她不是刘招娣,她是萧清竹。那张脸我一直记得,长得可真美啊!” 张婉君抚摸着自己的胸口,轻叹道:“呵呵,可惜她不知道,我的心脏长在右边,那一刀并没有要了我的命。我当时忍着痛,趴在火堆里一动不动。等她走了之后,我怕她追过来,赶紧离开了张府。” “后来就下了好大的一场雨。我身上带着伤,又怕她追赶,就慢慢在胡同里走。后来有一家人看我可怜,就收留了我。我在他家里一边养伤一边打探着张府的消息。我本来打算让那家人去宫里找姑母,告诉你们我没死,张家是被人给害了。结果三日之后,就传来皇上震怒,张家人被曝尸的消息。” “听到这消息我慌了,我不敢再随意出来。那家人原本对我很好,知道这事儿之后也不敢留我了,就打发我快点走。”张婉君阴狠地一笑,“我心说我走了倒是走了,你们要是告密该怎么办?于是就在他们喝得水里下了毒,毒死了这一家之后,我乔装打扮成一个村姑,才继续往城外走。” 庄华郡主默然。这一家人的好心算是用错了,收留这样一个煞星。 “我一路走着,本来打算找个地方隐姓埋名。结果却被一帮劫匪给劫了。他们肆意践踏我之后,又把我卖给了人牙子。我辗转了几个地方,最终到了洛水城待下了。我没有一技之长,脸又被毁成这样,只好当起了花姐!表姐你知道任人作践是什么滋味吗?”张婉君哭诉道。 庄华郡主叹道:“所以,这就是你的经历?” 张婉君冷笑道:“是的,虽然我沦落到这个地步,可是无时无刻不想着报仇!哪怕是接客,我也要哼着萧清竹的曲子,就是为了提醒自己,别忘了今日之恨!”说着说着,张婉君突然暴躁起来:“花朝节那日,她害我被掌嘴,我便给她下了毒,没想到竟然没毒死她!她真该死!她如果早死了,就不会有这些祸患!” 庄华郡主恍然大悟:敢情是你给她下了毒?那可真是你自找的了。 这人还真不值得深交。 庄华郡主淡淡地说了句:“我知道了。”便转身就走。张婉君急得在后面叫她:“表姐!带我走!” 庄华郡主叹道:“我现在身上也没有那么多钱,带上你恐怕不那么方便,你再等些日子,我到时候派人接你好不好?” 笑话,张家已是罪臣,带上她岂不是自找麻烦? 张婉君信誓旦旦地说:“我保证不给你找麻烦。我只要你给我个机会,让我杀了萧清竹!” 庄华郡主笑道:“萧清竹吗?自打她害死刘玉炎,我就派人去追杀她了,这个可用不着你。” 张婉君有些震惊:“表弟也死了?”然而只是一瞬间,她便平静了下来,她摸着自己的伤疤叹道:“呵呵,就算活着又怎么样,表弟是不会看上这样的我的。” 庄华郡主皱起了蛾眉,敢情张婉君也对自己的情郎感兴趣过。如此,她便对她更深了一层厌恶。她转身就要走。 张婉君知道这个表姐的性子,庄华郡主一向是无利不起早。她冷笑道:“表姐,我这样一个人,还会怕些什么呢?我只告诉你,张家当年为了六皇子夺储,特意做了不少准备。” 庄华郡主又来了兴趣:“哦?” 张婉君凑近了庄华郡主的耳朵:“从祖父时起,张家就开始偷偷储备物资,张府所搜到的,不过是九牛一毛。那些东西我知道在哪,但是我自己一个人可取不出。” 庄华郡主想了想:“你想怎么样?” 张婉君哀求道:“你带上我,随便给我个什么身份,我只想离开这儿,我不想再过这人不人鬼不鬼的日子了!” 庄华郡主想了想:“你如果跟我走也行,你来当我的侍女。你可愿意?” 张婉君一愣,又像是倾诉又像是自言自语地叹了一句:“人生无常啊,我也有伺候别人的一天。” “你要是不愿意,就在这里等着,等事情过去之后,我派人送你些银钱。你好好过日子就是。” “我愿意。”张婉君闭上了眼睛,“无论做什么,都比干这个营生强。” 庄华郡主点了点头:“那好,咱们走吧。” 第四十五章 养虎为患 - 彪丫头修行记 - 肥狼肥狼 与此同时,刘府正迎来一件喜事。 双生子要过百岁了。 刘丞相的意思,是要好好操办。这大半年来,扎心的事太多,正好趁这个事情冲冲喜。 于是,他花了重金布置了排场。这种事情,不用请太多外人来,不过家里的亲戚可是一个都不能少的。毕竟是嫡子,刘丞相特意请来了族中的族长和长老们做个见证。 他要当众宣布孩子的名字。 很快,刘府中便张灯结彩,处处都挂了红色。刘丞相更是花了大价钱置办了金鼎银鼎,希望能压得住两个孩子的命。 距离百岁宴越来越近。族中的众人陆陆续续地到来了。令萧清竹没想到的是,头一天晚上,雪姨娘带着两个孩子来找她了。 “四小姐这两天好?” 雪姨娘喜滋滋地走了进来,萧清竹放下了手上的断剑:“雪姨娘来啦!快坐!” 雪姨娘毫不客气地坐在了上首:“四小姐练剑呐?” “嗨,闲着也是闲着。采薇,快把剑拿走,别吓着两个孩子!”萧清竹边说,边从奶娘手里抱过一个男孩:“来,姐姐抱抱,哟,又沉了些!” 男孩儿抓着萧清竹的头发,咯咯地笑了起来,流下了一堆涎水。雪姨娘笑道:“二小子好像很喜欢你呢!” “是啊,来姐姐看看!”萧清竹为孩子抹去了口水,又交还给了奶娘:“好软啊!都不太敢抱,怕摔着他。” “嗨,怕啥的,以后自己有了孩子,还不是得抱着。”雪姨娘将手中的女孩也交给了奶娘,“去喂喂吧!” 奶娘离开了。萧清竹问道:“正是忙时候,雪姨娘怎么有空来我这儿了?” 雪姨娘摆弄着指甲:“还不是想四小姐了!” “不止吧?”萧清竹拿起了茶杯,“这更深露重的,雪姨娘巴巴的带着孩子来,若不是有事,又是为什么?” 雪姨娘笑道:“四小姐真是个爽快人。我也不藏着掖着了,我是想让四小姐明日在众人面前,揭发刘夫人。” “这个有些难。”萧清竹放下了茶杯,“明日可是两个孩子的主场,众目睽睽之下,我喧宾夺主,好吗?” 雪姨娘微微一笑:“可是,明日若你不出场,这俩孩子就永远得叫夫人为母亲,叫我为姨娘。比起这样的窝囊事,喧宾夺主又算什么?” 萧清竹笑道:“既然这样,我把册子还给你,你去不就好了!” 雪姨娘叹道:“唉,我又不是太子妃。做了这种事,老爷以后怎么可能放心我当夫人?” 萧清竹眯起了眼睛:“所以你就把我当傻子?” 雪姨娘笑道:“四小姐若傻,那府中就没有聪明人了。只是四小姐,我有一事不明。” “什么事?” “刘玉炎死去的那一晚,你在做什么啊” 萧清竹笑道:“当然在睡觉了。怎么,难道是我杀了刘玉炎不成?” 雪姨娘笑道:“四小姐杀没杀刘玉炎我可不敢乱说。只是那一晚,四小姐确实不在房间。” “哦?” 雪姨娘慢条斯理地说:“我说个名字,四小姐可能听说过。” “谁呀?” 雪姨娘抬起了下巴:“萧清竹。” 萧清竹心中一惊,不过很快就面色如常地笑道:“这名字倒是听刘玉瑶念叨过。怎么,雪姨娘知道她?” 雪姨娘笑道:“我还打量小姐知道呢!不过我再说一人,小姐可能就知道了。” “哦?” “牛大拿。” “砰”的一声,萧清竹心中的弦断开了。雪姨娘笑道:“牛大拿是我的旧相识,所以前几天,我听说了不少事。刘玉炎死的凄惨,就是牛大拿为他补了两刀。牛大拿还说,害死他的萧清竹在刘玉炎临死时问了两个问题,都是关于四小姐你。” “所以呢?” 雪姨娘打量着面前的丫头:“我很怀疑,萧清竹和四小姐有密不可分的关系。” 萧清竹皱起了眉头:“你打算怎样?” 雪姨娘问道:“倘若老爷知道自己的亲生儿子是被养女雇凶杀死的,他会怎么做?” 萧清竹恶狠狠地瞪着雪姨娘:“你威胁我?” 雪姨娘笑道:“不敢,我只是来找四小姐帮忙嘛。和我无关的事我向来不关心,刘玉炎嘛,死就死呗,伤心的又不是我。” 萧清竹的目光渐渐冷峻,雪姨娘继续说:“可你也知道,一孕傻三年。我这人嘴碎,一旦心情不好,就难保说出什么去了。” 萧清竹垂下了眼皮,稍稍遮住了眼中的冷光:“我明白了!你去吧,我自有安排。” 雪姨娘站了起来:“如此,我便先谢过四小姐了!” 雪姨娘走后,萧清竹再次拿起了断剑。她想狠狠地砍碎什么东西,可是想了想,又将剑收回了剑鞘。她叫来了采薇和采菱。 “去帮我打听打听,明日刘玉瑶和刘夫人都为孩子准备了什么礼物?” 采菱说道:“刘玉瑶为孩子准备了两套小衣服。至于刘夫人,貌似是准备了两个金锁。” 萧清竹心中有了谱:“那白蝇粉你们能弄到吗?” 采菱纳闷道:“小姐要这个做什么?” 萧清竹示意两个丫头凑过来,她对着二人嘀咕了几句。采薇和采菱会意,二人领命而去。 次日一早,萧清竹早早地起了床。府里的人正忙前忙后,谁也没有注意到萧清竹进了雪姨娘的房间。 雪姨娘正在梳妆,见是四小姐来了,便笑道:“四小姐这么早就起来啦?” 萧清竹冷冷地说:“今天刘夫人会给两个孩子挂金锁。你记着,金锁到手后,一定要把它们摔在地上。” 雪姨娘纳闷道:“这是为什么?” “别问那么多,我自有安排。” 雪姨娘笑道:“四小姐不说,我这心里也不踏实啊!况且,摔了金锁怪不吉利的!” 萧清竹反唇相讥:“百岁宴上害人那可更不吉利!这样的事都做了,你还怕摔了金锁?” 雪姨娘想了想道:“好吧,我记住了。不过你可别想着玩什么花招。” 萧清竹冷笑道:“疑人不用用人不疑。雪姨娘要是不放心,大可自己来。” “哪的话?”雪姨娘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抓住了萧清竹的手:“我相信四小姐和我是一条心的。” 萧清竹将手一甩,冷哼一声拂袖离去。 第四十六章 百岁宴上 - 彪丫头修行记 - 肥狼肥狼 此时正值金秋,院子里开满了菊花,宴会就设在花丛中。有身份有地位的人都坐在了上首,族中的公子小姐们则自由些,他们一面说笑,一面赏花。 刘玉瑶自然是其中的佼佼者,她被同族的姐妹们簇拥着,吹捧着,好不得意。碍于萧清竹太子妃的身份,这次倒没让她离席,而是给了她一个还不错的位置。只是她这里冷冷清清的,连一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不过萧清竹也乐得这样,她最讨厌与人虚与委蛇了。这时,奶娘将两个孩子抱了出来,今日这俩孩子穿着锦缎面子的红色小袄,显得异常喜人可爱。 “公子和小姐给大家问好来了!” 大伙呼了一声好,族中的大族长站了出来,他笑道:“咱们老刘家终于又添了男丁,这是值得高兴的事。刘丞相,你就别打哑谜啦,快把孩子的名字告诉咱们吧!” “是啊是啊!”族中众人们附和着。 刘怀仁满面春风地站了起来:“好好好!不过,咱们是不是应该先赏我个面,喝口酒啊?” “好!”大族长带头举起了杯,族人们纷纷站了起来:“恭喜恭喜啦!” 大家把杯中酒一饮而尽,这时,一个小厮碰上来两个空白的镶金小匾,刘丞相饱蘸笔墨,在上面大书“刘玉平”和“刘玉安”两个大字来。 萧清竹冷眼看着,心说这刘丞相倒是开了窍了,平安二字,还真是适合他的孩子。 前提是得是他的孩子。 “好!” 族中众人鼓起掌来,刘丞相得意地放下了大笔,他嘱咐道:“把这两个小匾挂在街头,让路过的人随意念去,念得人越多,孩子越好养活。” 这时,一个族人起哄道:“孩子的大名有了,小名又叫什么呢?” 族长笑道:“你有所不知,这俩孩子一出生,我就找了先生来算过了。这两个孩子的小名就在今天席上找个身份不高的人随口起个,才压得住。” 身份不高的人? 不约而同的,众人把目光纷纷投向了萧清竹。萧清竹泰然自若,一些族中子弟却议论开了。 “这样的人怎么配出现在席上?” “她根本不是咱们刘家人,是个野种。” “就是,我看简直丢人现眼!” 刘玉瑶低声笑道:“别来气,这就是故意安排的。就是要告诉她,就算她当上了太子妃,也不配坐在这!” “嘻嘻哈哈” 嘲笑声不绝于耳,萧清竹却充耳不闻。她微微一笑看向了刘丞相:“怎么,想要我给孩子起个小名?” 刘丞相不敢说话,现在他这个四女儿背后可有太子撑腰呢!再来大闹一通,他可受不了。 不过族中的人一向住得远,对那件事并不知情,族长笑道:“刘招娣,你就委屈下,为孩子赐个名吧!” 萧清竹淡淡地说:“那好,笔墨伺候吧。” 小厮又捧上来两块小匾,不过这两块匾却是镶银的。萧清竹唰唰唰,写下了两个名字。 茂茂,青青。 萧清竹放下了笔笑道:“我没上过族学,文化不高,这两个可行?” 这两个小名倒是朗朗上口,族长根本没理会其中意思,他连连点头,还特意嘱咐道:“把这两块匾挂的高一点,让更多人看见才好呢!” 众人未及多想,只一味叫好。唯有雪姨娘气急败坏,憋红了脸。 萧清竹暗自得意。想想昨日雪姨娘那趾高气扬的样子,给她添个堵也不错。 族长笑道:“两个孩子的名字也都有了。我作为族长,送两个孩子各一件百家衣,希望两个孩子平平安安,长命百岁!” 说着,就将两件用百块布拼成的小褂子套在了两个孩子的身上。茂茂活泼些,他抓着花花绿绿的百家衣,吃吃地笑着,似乎很开心。 刘夫人也站了起来:“我这个做母亲的就给俩孩子各一块金锁吧!” 说完,她将金锁亲自戴在了两个孩子的脖子上。 萧清竹则是递出了两套小衣服,这两套衣服一看就是大路货。刘丞相皱起了眉头,连刘夫人也轻蔑地看了她一眼。 “这料子,也能做衣服穿?” 刘玉瑶冷哼一声:“养女就是养女,连料子都低人一等!”说着,她也拿出了小衣服:“快把那两套丢了吧。穿我的,我的料子好。” 萧清竹望着檀木盒子里的衣服,笑道:“我怎么就没看出好在哪呢?” “你没什么见识,看不出来也是正常。”刘玉瑶得意地说,“这是花大价钱从蜀地买来的锦缎,我亲手绣的小老虎。穿着又暖和又透气,比你的强一万倍!” 萧清竹摇着扇子笑道:“哦?姐姐亲手绣的花啊?据我所知,姐姐一向不在针线上下功夫,拙劣的针法,没得白白糟蹋了锦缎。” 刘玉瑶冷冷地说:“你才针法拙劣呢!我的绣工可是京城数一数二的。哪像你,料子买不好,绣花也不亲自绣,一点诚意也没有。” 萧清竹笑道:“诚意吗?姐姐把老虎绣成猫那才叫没诚意!” 刘玉瑶怒道:“你才把老虎绣成猫呢!” 族中的小姐们听不下去了,她们纷纷说道:“玉瑶姐,你就让她长长见识,省的在这冷言冷语的!” “就是!” 刘玉瑶听了这话,便得意地将小衣服拿出来抖了开。就在这时,只听“啪”的一声,一个小本本掉在了地上。 “这是什么?”刘玉瑶皱起了眉头。 萧清竹离得近,她先人一步捡起了小本本:“没想到还有意外礼物呢!雪姨娘,你看看大小姐多有心!”说着,她将小本子递给了雪姨娘。 雪姨娘一愣,随即捡起了本子:“这是......什么?”她随手翻了翻,挑出了一条念道:“甲申年正月初六购白蝇粉十斤交与马嬷嬷,支出三百两......” 刘夫人如听到晴天霹雳般镇住了。众人面面相觑:白蝇粉?那不是臭名昭著的慢性毒药吗?谁会买这么多白蝇粉? “啊”的一声,雪姨娘吓得将账本丢在了地上:“老爷,这是本杀人账!” 刘怀仁面色铁青,他弯腰拾起了账本。就在这时,刘夫人像疯了一样扑了过来。 “把那个东西给我!” 第四十七章 东窗事发 - 彪丫头修行记 - 肥狼肥狼 刘丞相一把推开了刘夫人,翻开了小册子看了起来。刘夫人还要往上扑,两个长老架住了她。 “甲申年三月二十六日,收王崇白银五十万两,另支出四十万两至张府;甲申年四月十六日,雇血刀子入袁府,支出白银十二万两......” 刘丞相越看越心惊:怪不得甲申年四月份袁府少爷暴病而亡,原来是雇了血刀子。 账目中还有不少类似的事,刘丞相略一思索,便都对上号了。 坐在近边的雪姨娘也装模作样的瞭了两眼,她吓得声音都发颤:“夫人怎么会做这样的事?”她一把将茂茂的金锁摘了下来,狠狠地掼在了地上:“这样恶毒的心肠,能送些什么好东西?咱不要这劳什子。” 只听“啪”的一声,金锁对半裂开了,一小撮白白的粉末溅了出来。旁边人下意识地捂住了鼻子:“什么东西?” 族长凑上去看了看:“这......貌似是白蝇粉。” 众皆哗然,雪姨娘更是阵阵后怕:“老爷,夫人想害我们的孩子!” 刘丞相气得五脏俱裂:看来小册子的内容属实无疑。 刘夫人没想到自己还在这儿被摆了一道。气急之下,她挣脱了长老,恶狠狠地扑过去给了雪姨娘两个耳光:“贱人,你诬陷我!” 雪姨娘吓得躲在了刘丞相的身后,她眼泪汪汪地捂着脸颊:“老爷,众目睽睽之下,我怎么可能诬陷夫人?” 刘丞相的脸色铁青:卖官鬻爵、毒害幼童,私挪府中财产,甚至连臭名昭著的暗杀帮派都敢勾结,这个女人还有什么不敢干的。 他的手微微颤抖,自己怎么也想不到,多年陪伴的枕边人竟然是这样恶毒的女人。之前他只知道夫人善妒,没想到竟如此阴狠毒辣。 “啪”的一声,刘丞相合上了册子,他匆匆解散了宴席,除了刘府的人外,其余人等通通驱散了。 这事非同小可。 关起了大门,除了刘夫人和刘玉瑶,刘丞相通通不许人跟着。他一把将刘夫人推倒在地上,将小册子摔在刘夫人脸上:“张氏,你有什么要说的?” 刘夫人不答。刘玉瑶扶住了刘夫人,想把她拉起来。刘丞相勃然大怒:“刘玉瑶你是姓刘还是姓张?!” 刘玉瑶吓得赶紧跪下说:“父亲消气!母亲一定是被陷害的!她不可能做这些事!” 刘丞相一脚踢在了刘玉瑶的肩膀上:“我还没问你,张氏做的这些,你是不是有参与?” 刘玉瑶捂着肩膀忍痛道:“怎么可能?我也是莫名其妙发现这东西在衣服里。父亲,这事儿来的蹊跷,您别冲动!” 刘夫人慢慢从地上爬了起来,她擦去了嘴角的血:“玉瑶,你退下!” “母亲......” “退下!”刘夫人气急败坏,将一股毒火发泄在刘玉瑶身上,“丫头片子关键时刻就是起不到作用。要是我的炎儿还活着,今天这些事就不会发生!” 刘玉瑶仿佛听见晴天霹雳一般垂下了手。都这种时候了,自己如此向着母亲,母亲竟然还如此待她!一时急怒攻心,刘玉瑶不顾一切地吼道:“要不是看在你是我娘的份上,你以为我愿意管你这破事?自打刘玉炎死后,你对我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我到底哪儿对不起你了?” “要怪,就怪你不是男孩。”刘夫人一把推开刘玉瑶,“滚开,我生我死,与你无关。” 刘玉瑶气呼呼地坐在了椅子上。做她的闺女真他妈屈得慌! 刘丞相冷眼看完了这娘俩的闹剧。刘夫人凄然地笑道:“刘怀仁,我告诉你,这些都是我做的。我还告诉你,我做的这些事,我一件都不后悔。” 刘丞相只觉得心都在痛:“张氏,我如此信任你,宠爱你,你为何要这样对我?” “为何?”刘夫人仿佛听了个有趣的笑话,“还不是因为你太胆小太无能了!想我张府当年,是何等的富贵,何等的威风,自打跟了你,才知道还有如此穷酸的日子!若不是当年老爷非要把我嫁给你,你以为我愿意吗?!” 刘丞相气得浑身发抖:“你我虽是指腹为婚,可是我并没有亏待你,何苦要做的这样绝?” 刘夫人迷乱而狂热:“绝吗?我觉得一点也不。我这些年的委屈,又和谁说去?我告诉你刘怀仁,这辈子只有你对不起我,没有我对不起你!” 这个女人真是自私至极无情至极! 事已至此,刘丞相颓然地闭上了眼,片刻后,他缓缓地说:“那我没什么好说的了。我没有想到,这么多年来,你从未看得起我。事已至此,张氏,我给你一封休书,从此咱们一别两宽吧。” “你不可以休了我!”刘夫人恶狠狠地瞪着刘丞相。“你别忘了,你原本只是个芝麻小官!当年是谁在官场给你打通人脉?是谁给你上下使钱?没有我们张家,哪有你刘府今天?我告诉你,你别想甩了我,这辈子都别想!” “呀!!!” 刘丞相气得一脚踢在了刘夫人的嘴上:“你们张家拿着这些破事压我这么多年,都绝后了还来恶心我!张氏,我告诉你,今天要么你滚出刘府大门,要么你就死在这!” 刘夫人的嘴角被踢了个大口子,鲜血一滴一滴的流了出来。她捂着嘴,闷闷地笑道:“怎么,戳到你肺管子了吧?我告诉你,我是不会离开的!” 想了一会儿,她又低低地说道:“我也没地方可去了啊......张家没了,玉炎没了,都没了,我还能去哪啊?”说着,眼泪大滴大滴地落了下来。 刘玉瑶在一边看着只觉心酸,但是她不再求情了。 张家都已经是过去式了,她还得在刘府好好当她的大小姐呢。刘玉瑶转过头对父亲说:“父亲,您别气坏了。既然母亲......张氏如此决绝,那也就别念旧情了,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吧。” 刘丞相头痛欲裂,他蓦然想到一件事:刘玉瑶也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这时候休了张氏,以后她可怎么找婆家? 末了,他长叹了一口气:“把她锁在房间里吧。从此以后,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许打开门。张氏,我不会休了你,但是也不会原谅你。你就在芭蕉阁自生自灭吧!” 说完,他疲惫地走出了门。 第四十八章 张氏之死 - 彪丫头修行记 - 肥狼肥狼 张氏被关在芭蕉阁里,身边不许一个人伺候,只给她在墙上开了个小洞,每日的三餐供应倒是如常。只是这泼妇如同得了失心疯一般,每日不是砸东西就是骂人,她骂刘怀仁,骂雪姨娘,骂刘玉瑶。骂累了便开始哭,哭张家,哭刘玉炎,哭自己命苦。 “刘怀仁你个忘恩负义的东西!我们张家当年如此待你,你竟然恩将仇报!狗东西,烂杂碎!” “香雪你个吃里扒外的贱婢,我未曾亏待你,你竟敢陷害我!粉头!娼妇!” “刘玉瑶你一点儿也不像我们老张家人!和你弟弟比,你就是个废物,指望不上的垃圾!唉,我的儿啊......” 刘丞相和雪姨娘对此充耳不闻,而刘玉瑶则气得不行。因为身边的小厮和婢女们议论纷纷,她感到自己的脸都没处安放。 她为自己有这样一个母亲而深以为耻。 两天之后,刘玉瑶再也忍不住了,她气呼呼地嘱咐下人:“从今天起不许给她饭吃!我看她还骂不骂?” 下人唯唯诺诺地退下了,他们果然没有再给张氏送饭。窝了一肚子饿火的张氏骂得更厉害了:“敢不给我饭吃!你们这起子下人果然是贱奴才!刘府没一个好东西!” 不过到了第二天的时候,张氏的骂声渐渐低了下来,第三天傍晚时,芭蕉阁里传来了哀求声。 “玉瑶,你在哪啊?你娘快饿死了!” “玉瑶啊,求求你,这府里唯有你是娘肚子里掉下来的肉,给娘吃一口饭吧!” 刘玉瑶心中满是得意。不过她却嘱咐下人告诉她:自己不比刘玉炎,不像老张家人。 听了这话,张氏有气无力地哭了起来:“玉瑶啊,娘说得是气话,你怎么全都记住了呢?娘纵然有千日不对,也总有一日好吧?” 刘玉瑶拎着食盒站在门边,她面色冷冷地听了一会儿,便让其他人先退下。她将脸凑近墙上的洞,轻声呼唤道:“娘啊,我来看你了。” 张氏像捞到救命稻草一样,赶紧爬过来,扶着墙站了起来:“好女儿,还是你记挂着娘。” 刘玉瑶顺着墙洞往里一看,只见张氏此刻已经面黄肌瘦:她的头发蓬乱,沾满草棍和泥土,连原本鼓鼓的腮帮子都瘪下去了,脸上不知是沾了自己的排泄物还是什么脏东西,臭得熏人。昔日仪态万千的丞相夫人此时矣然成了个疯婆子。 刘玉瑶甜甜地叫道:“娘啊,女儿给你带好吃的来了,有鸽子汤,嫩鹌鹑,莲子粥,还有细点心,你爱吃的东西我都给你带来了!” 张氏睁大了眍䁖的双眼,那神情仿佛看见救星一般:“还是玉瑶你最好!快快快,给娘吃一口,娘快饿死了!” 刘玉瑶笑问道:“娘,给你吃的也行,你能不能夸我一句好呢?” 张氏忙不迭地说:“女儿,你最好,你最像我们老张家人!” 刘玉瑶美眸微凛,那神情中有了掩饰不住的厌恶:老张家?她现在对这三字已经快过敏了! 她心下一横,将食盒打开,把里面是食物一一递了出去:“娘,来吃吧!” 张氏如饿虎扑食一般,张开满是污秽的手就去抓白白的包子。她拼命往嘴里塞,生怕慢一步就吃不着了。 “娘,慢点吃,还有呢!” “娘,别呛到,喝口粥好不好?” 刘玉瑶在旁边温声细语地伺候着,而刘夫人则大把大把地往嘴里塞着东西。本该是母慈子孝的场面显得异常诡异。 好不容易等张氏吃饱喝足了,刘玉瑶轻声问道:“娘,好吃吗?” 张氏歪在地上不答话,她已经撑得有些发困了。 刘玉瑶长叹道:“娘,你知道吗,自打弟弟死后,这会儿是你对我最好的时候。” 张氏嗯了一声:“这也不能全怪娘,也有你的不是。” 刘玉瑶冷笑道:“我的不是?我最大的不是,就是不该托生在你的肚子里。” 张氏低声叱道:“怎么,托生在我肚子里还委屈你了?” 刘玉瑶啧啧两声:“你看你看,吃饱了又不认人了。娘,你还真是你们老张家的人!” 张氏看了她一眼,不耐烦地又闭上了眼睛。刘玉瑶叹道:“娘,你知道吗,刚才你要是真心夸夸我,不提那老张家,我也不会这么对你。” 张氏听着这话不对味儿:“你什么意思?” 刘玉瑶笑道:“只要你夸我好,还像以前一样,说我是你最漂亮的孩子,最贴心的女儿,我就只是给你吃饭,不给你加料。” 张氏蓦的睁开了眼睛,她的声音开始发颤:“你给我加了什么?” 刘玉瑶没有直接回答她,而是满脸的凄凉:“可惜,你却没有体会到我的心思。于是按照你说的,这么多年来,我终于有一件事做得像老张家人了。” 张氏下意识地看向了残羹剩饭。刘玉瑶凛然道:“就在你喝的莲子粥里,我放了一小包牵肠挂肚散!” “嗷”的一声,张氏从地上蹦了起来:“你这个小贱人,竟敢毒害我?!” 刘玉瑶冷笑道:“毒害你?你有没有想过,这段时间以来,你一直用你的言行毒害我!” 张氏的眼泪喷涌而出:“不管怎么说,我都是你亲娘啊!” 刘玉瑶冷冷地说:“我亲娘早就死了,在我弟弟下葬的那天,我亲娘就随着棺材埋下去了!” 说话间,牵肠挂肚散开始发作了。张氏捂着肚子,慢慢地堆在了地上。 “啊!疼死我了!你这个小贱人!” 刘玉瑶毫无感情地看着翻滚的张氏,心中没有一丝波澜。 牵肠挂肚散发作起来肝肠寸断,张氏忍不了这样的剧痛,她开始求饶:“好女儿,求求你,救救娘,娘保证以后好好对你,和以前一样好好对你!” 刘玉瑶摇了摇头,这保证来得太晚了。 “疼死我啦!我的儿啊,疼死我啦!”张氏的叫声越发凄惨,迷乱之中,她大呼刘玉炎的名字。 “玉炎,快,快救救娘,救救娘!” 刘玉瑶的两滴清泪落了下来,这就是她最为看重的母女情,此时才知道,她从未走进过母亲的心里。 刘玉瑶死心了,她撇下痛苦不已的张氏,缓慢而沉重地回到了丁香苑。 张氏死后的第三天,下人们才发现她那已经冒着黄水的尸体。葬礼倒是按照夫人下葬的规制,该有的一样没少。只是这张氏生前作恶太多,把身边人的心都伤透了。刘府再怎么摆谱,也是草草了事。 整个葬礼,刘玉瑶一滴眼泪都没掉。她所有的母女情,全部跟着张氏的恶言恶语飞走了。 第四十九章 阴魂不散 - 彪丫头修行记 - 肥狼肥狼 张氏之死不但没有让大伙难过,反而整个刘府上下都松了一口气。刘丞相甚至觉得像丢了块大石头那样轻松。雪姨娘温声细语,她成天抱着两个孩子在刘丞相面前晃悠。这难得的天伦之乐,让刘丞相觉得自己年轻了十岁。 他是真心喜欢雪姨娘,不用雪姨娘多提一嘴,他便有意将她扶为正室。 萧清竹终于有工夫自己修炼一阵子了。雪姨娘得了自己想要的,刘玉娇在司马府,刘玉媚被赶回了庄子,而刘玉瑶整日郁郁寡欢。这些人几乎没空来找她麻烦,她也乐得清闲自在。 采薇教给她一套剑法,虽然很基础,但是颇为实用。然而就在这时候,一个小丫头来报,说门外有人想见四小姐。 “有人想见我?”萧清竹狐疑地皱起了眉头,“会是谁呢?” 她收回断剑,径直跟着小丫头出了府:“咦?刚才那人还在的!” 萧清竹望着空荡荡的门口问道:“是个什么样的人啊?” 小丫头挠了挠头:“是个矮胖的男人,年龄大概四十出头,看衣着不像什么高贵的人。” 这是谁呢?萧清竹一点头绪都没有,她嘱咐小丫头:“下次再有这样的人来,记得打发走就是了。” “嗯嗯!”小丫头忙点了点头。 傍晚的时候,小丫头又匆匆忙忙跑来了:“四小姐,不好了,你快去看看吧!” 萧清竹放下了饭碗:“又怎么了?” “那个男的又来了,非得说小姐欠了他二十万两银子,不给他就坐在门口不走了。” 萧清竹满头雾水:“我几时欠人家二十万两银子?” 小丫头摇了摇头:“小姐,我看这人不像什么正经人,要不叫门房把他打出去?” 萧清竹刚想说好,话到嘴边打了个轱辘:“算了,我去看看。” 萧清竹走出了府门,门口果然坐着一个矮冬瓜似的男人。萧清竹皱起了眉头:“你是谁?” 男人听到背后有响动,忙回头笑嘻嘻地说:“四小姐,您可出来啦!我等您等了好久!” 萧清竹盯着男人那一嘴大黄牙,怎么也想不起来她还认识这号人。男人见萧清竹一脸疑惑,便摘了帽子点头哈腰地笑道:“四小姐不认识我也正常,可我却认识四小姐好久了!” 一个大光头赫然出现在萧清竹眼前,让萧清竹猛然想起来了:这是......牛大拿? 她心下顿时有了数:二十万,牛大拿......雪姨娘! 萧清竹对小丫头说:“你先回去吧。”随即转头笑道:“恕我眼拙,我没见过你,更不可能和你做什么交易。你怎么可以说我平白欠你二十万两银子呢?” 牛大拿笑道:“我是牛大拿,本来是黑市上卖石头的。要说四小姐买东西不给钱,那是扯淡,四小姐一向有一是一有二是二,这我牛大拿不敢瞎说。” 萧清竹面无表情地看着他。牛大拿凑近了萧清竹,随即话锋一转,低声道:“可是,四小姐欠我二十万封口费,不知能不能兑现啊?” 萧清竹厌恶地捂住了鼻子,这男人嘴里的臭味简直呛人!牛大拿对萧清竹的厌恶视而不见,他嘻嘻笑着,等着萧清竹的反应。 萧清竹冷笑道:“封口费?我封你哪门子口啊?” 牛大拿笑道:“贵府的五公子死时,我就在旁边。当时害死他的人低声问了他两个问题,别人没听清,我可听得真真的。那两个问题都是关于四小姐您的,我完全有理由相信,是您四小姐用手段害死了自己的弟弟。” 萧清竹抖了抖手绢:“别拐弯抹角的了,这话我听过一遍了。你还是告诉我,是谁指使你来的吧。” 牛大拿笑道:“四小姐果然是爽利人。那我也不瞒着你了。是贵府雪姨娘叫我来的。怎么样?” 萧清竹点了点头:“那我知道了。你是在替雪姨娘讨那二十万药费对不对?” 牛大拿笑道:“四小姐真聪明。” 萧清竹冷笑道:“牛大拿,谁给你的胆子到我这儿来敲诈勒索?” 牛大拿微微一笑:“胆子吗?我牛大拿天生胆大,不用人给。这事儿是四小姐怕人知道,可我不怕,我要是嚷嚷起来,认怂的自然是四小姐。” 萧清竹笑道:“你就不怕我杀心起来,灭你的口吗?” 牛大拿哈哈大笑:“笑话,谁不知道刘府四小姐一天族学都没上过?我堂堂三阶灵士会怕一个废物?” 萧清竹扬起了眉头:“嗯,你这么说倒也对。这样吧,咱们借一步说话。” 她一指河边的那个小树林,牛大拿便大摇大摆地走了过去。 深秋时节,天色暗得非常早。路上早就没有什么行人了。小树林里很静,只有树叶在簌簌下落,听起来非常肃杀。牛大拿走在前面,他倒是一点也不怕萧清竹使手段。 随着二人越走越深,萧清竹慢慢拔出了断剑。 牛大拿听见响动,他回过头笑呵呵地说:“四小姐,你这是做什么?” 萧清竹弹了弹剑刃:“少废话,你亮家伙吧!” 牛大拿连连摆手:“和气生财和气生财,我要是真想和你动手,还会这么说话吗?” 萧清竹冷笑道:“牛大拿,我告诉你,你一个子也别想从我这儿拿到!” 牛大拿呦呵一声,从腰间解下流星锤:“那可是你自找的,别怪我不客气!” 说着,一道流星锤狠狠地向萧清竹的面门砸来。萧清竹的断剑一横,却被流星锤死死缠住。牛大拿往后一拽,萧清竹借着这股力道飞了过来,她轻转身型,脚尖直踢牛大拿的下腹。 牛大拿吓得赶紧闪开,他嘴里笑道:“四小姐,你来真的啊?” 来真的?要是来真的,牛大拿早就成鬼了! 她这次有意不用空间,就是想试试这一阵子的修行进步了多少。 牛大拿狠狠地甩着流星锤,想把萧清竹掼在树干上。萧清竹借力打力,她身法敏捷,一脚蹬在树干上,以一个刁钻的角度,再次冲牛大拿踢了过来。她的速度非常快,这一脚差点让牛大拿断子绝孙。 牛大拿吓得赶紧松开了流星锤:“别介,四小姐,我可还没娶媳妇呢!” 萧清竹轻而易举地将短剑从流星锤中抽了出来,她将锤子丢还给牛大拿:“继续!” 牛大拿觉得自己受了侮辱,他丢掉流星锤,两只手掌如同鹰爪一般在空中抓来抓去:“是你逼我认真的!五雷掌!” 一道道电光在牛大拿的周身闪来闪去,牛大拿如同恶虎一般扑了过来。萧清竹收回了断剑,她身法轻灵,在牛大拿的乱掌中避得游刃有余。牛大拿的手掌全部抓在树干上,将一棵棵树干纷纷抓烂。一时间,小树林里木片横飞,落木纷纷。 几个回合下来,牛大拿的速度慢了。萧清竹后退一步,笑道:“继续!” 第五十章 搬石砸脚 - 彪丫头修行记 - 肥狼肥狼 牛大拿心中暗暗吃惊:不是说这丫头的灵术不过尔尔吗?被萧清竹这么一激,牛大拿的怒火燃起,他大喝一声,十只幻化的雷掌顿时如孔雀开屏般排在他的身后。萧清竹看得眼花缭乱,她忍不住笑道:“没想到你人长得虽然磕碜,招式倒是好看的很!” “少废话!” 牛大拿张牙舞爪地冲了过来。萧清竹虽然嘴上说笑,行动上却一点也不敢放松。幻化的雷掌如泰山压顶般拍了过来,那速度快极了。然而萧清竹的反应更快,在手掌纷纷落下之前,一招玄鸟归云,便蹿到了一边。 “轰轰轰!” 十只雷掌狠狠地拍在了地上,愣是将地面拍出了一个大坑。牛大拿见一击不成,便再次没头没脑地冲了过来。两只雷掌滋滋地响着,就在他打在萧清竹身上的一瞬间,他突然“扑通”一声,跌在了地上。 萧清竹拍着手哈哈大笑了起来:原来刚刚的一瞬间,萧清竹微动手指,一根细小的藤蔓悄悄冒了出来,死死地缠在了牛大拿的脚上。还没等牛大拿从地上爬起来,无数的藤蔓平白地从地上冒出了,将他缠得像个闷葫芦一般。 “什么东西?” 牛大拿不得不用五雷掌撕扯这些藤蔓。萧清竹见他实在辛苦,便打了个响指,藤蔓瞬间便缩回到地里面去了。牛大拿灰头土脸地站了起来,他一边拾起流星锤,一边呸呸地吐着嘴里的土。 萧清竹笑嘻嘻地瞅着他:“继续。” 牛大拿胆战心惊,他有一种错觉:这丫头折腾他就好似猫儿折腾老鼠一般,抓住又放开,不到玩腻的时候绝不咬死。 这时候牛大拿也顾不上丢脸了,他再次甩开流星锤,对着萧清竹的太阳穴抡了过去。刷的一道白光在夜空中亮起,流星锤连着锁链饱含雷灵力,在空中生生抡出一个白色的扇面。萧清竹心中暗暗赞叹:嚯,有点意思哈! 她身形一低,躲开了恶狠狠的一锤。随即伸出右手,拽住了流星锤的铁链,流星锤顺势缠在了她的胳膊上。雷灵力顺着铁锁直蔓延到萧清竹的手上,萧清竹的胳膊上满是火灵力,这一下子她只感觉手腕麻酥酥的。她心下一动,一道火灵力顺着她的胳膊向铁索侵蚀。 牛大拿的雷灵力瞬间占了下风。二人各拽着一头流星锤,源源不断地输送着灵力。眼看火灵力已经蔓延过半,牛大拿一声大喝,雷灵力瞬间又占了点上风。他不敢放松,生怕一不小心就输给她。 其实牛大拿不知道,萧清竹虽然面上轻松,此时却早已汗透脊背。牛大拿的灵力不弱,这么拼内功纯属是她自己找不痛快。 二人皆在强弩之末了。 然而牛大拿却早已露怯,心中一旦胆怯,很多事反而放不开手脚。眼看萧清竹拽着铁索,灵力如大江之水般源源不断地涌了过来,慌乱之中,牛大拿竟然兀自撒开了手,想趁机挣脱开。他这一撒手,雷灵力瞬间消失,火灵力如同一道穿云箭一般,嗖的一下打在了他的胸口上。牛大拿大叫一声,狠狠地跌在了地上。 萧清竹这边也不好,牛大拿这一松手,萧清竹还在向后扯,她狠狠地坐了一个大屁墩。 萧清竹捂着屁股呼痛不已,而牛大拿此时却慌了:他的胸口燃起了一道焰灵。牛大拿嚎叫着,翻滚着,却怎么也扑不灭胸口的火焰。 萧清竹站了起来,她一甩袖子,一道灵泉水将牛大拿淋了个透。焰灵终于熄灭了,牛大拿摊开四肢,气喘吁吁地躺在了地上。萧清竹走过去蹲在了他的旁边,牛大拿以为她会说些什么,哪知道萧清竹笑嘻嘻地只问了三个字:“继续不?” 牛大拿赶紧摇了摇头,连连说:“我服气啦!” 萧清竹含笑站了起来,她本来也没想杀他:此人虽不是什么好人,但也没干啥坏事。 牛大拿摸了摸胸口的烧伤,已经不痛了。垂眸一看,发现除了衣服被烧坏之外,皮肉竟是完好如初。他这才知道萧清竹是手下留情了,不由得暗自庆幸。 “早知道四小姐这么厉害,我牛大拿就不敢来挑事啦!” 萧清竹收起了断剑:“那你以后可不许来找我麻烦!” “哎哎。” 牛大拿不敢再造次,躺在地上看着萧清竹离开。 萧清竹转过身慢慢地往回走。刚走了两步,突然觉得腹部一痛,灵力不受控制地溢出体外。她大惊失色:这是......又要突破了? 牛大拿看着萧清竹捂着肚子,身子慢慢往地上堆,心中止不住纳罕:这是肚子疼?他不由得半真半假地嬉笑道:“哈哈,得了搅肠痧了吧?我这会儿动手,你可就输啦!” 萧清竹腹中剧痛,豆大的汗珠从额头上滑了下来。然而她的声音却平静地如古井一般:“没空和你打哈哈,快过来。” “哦?” 萧清竹端坐在地上,闭上了眼睛:“过来为我护法!” “好嘞!” 牛大拿一骨碌从地上爬了起来,他走到萧清竹身边,对着她的百会穴暗暗聚集灵力。在牛大拿的帮助下,分散的灵力很快如百川归海般,重新收回了丹田。牛大拿不由得暗暗吃惊:这丫头才突破三阶,怎么会有这么高的灵力? 萧清竹成功收回了灵力,她浑身轻松地从地上站了起来:“多谢了。” 牛大拿忍不住问道:“四小姐,你刚才就不怕我一巴掌拍下去,要你的命吗?” 萧清竹笑道:“当然不怕,因为你不是那种人。” “哦?” 萧清竹笑道:“你虽不良善,却够坦荡。你为雪姨娘出头我并不意外,毕竟你们认识。而且我还听说,刘玉炎死的惨烈,是你为他补了一刀。” 牛大拿点了点头:“嗯,是有这么回事!” “蛮仗义的,为了个常客不惜打破鬼市规矩。这也是海赵七不杀你的原因吧?” 牛大拿挠了挠头:“你咋知道的?” 萧清竹狡黠地说:“我猜的,你信不?” 牛大拿一脸真诚:“信!” 萧清竹淡淡地说:“所以你说你服了,我就绝对相信你不会干偷袭之事。” 牛大拿忍不住喟叹道:“真想不到,我牛大拿还会得到这么高的评价!世人皆道我牛大拿是个奸商,唯有四小姐如此瞧得起我!”他顿了顿,继续说:“就冲四小姐这番信任,我牛大拿就认定你这个朋友啦!我虽然是个粗人,但是绝对够仗义!以后有需要帮忙的地方,尽管开口,我定万死不辞!” 萧清竹笑道:“好!那咱们从此之后就是朋友啦!” 第五十一章 还施彼身 - 彪丫头修行记 - 肥狼肥狼 雪姨娘最近只觉得心惊肉跳,似乎有什么大事要发生。最近她总是做梦,梦见一个熟悉的男人在她眼前晃来晃去,而当那个男人一转身,雪姨娘却总看不清面目。她每天基本都是从梦中被吓醒。 雪姨娘问丫鬟道:“胭脂,你说我是不是有些不对劲儿?” 胭脂笑道:“哪跟哪呀!老爷昨儿已经亲口承诺了,要将您扶正,老爷一向是最疼夫人的!” 说话间,胭脂还特意将夫人二字咬得重重的,雪姨娘笑着捏了一把胭脂的脸颊。 “你这小蹄子,嘴越发坏了。” 胭脂笑着揉了揉脸颊:“夫人,奴婢已经准备好了,一会儿就可以上街去买些上好的阿胶,给夫人您补补!” 雪姨娘扶正了头上的簪子:“嗯,顺便去问问牛大拿,看他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主仆二人乘着马车直奔灵药铺子走去。又到了冬天了,今日下起了小雪,雪姨娘捧着手炉,她撩开帘子,看着街上来来往往的人影。 忽然,一个熟悉的身影映入她的眼帘,雪姨娘心中一惊,她瞬间出了一身冷汗。 她连连拍着胭脂的手:“快看快看,那人是谁?” 胭脂凑到了窗口:“没有人啊!夫人是不是眼花了。” “眼花了吗?”雪姨娘心中也拿不准,她关上了帘子,心中默默合计。马车很快就到了昌德药铺的门口,雪姨娘走下了车,款款地走进了药铺。 药铺里很暖,掌柜的正在打瞌睡。见雪姨娘进了来,掌柜的忙拿出早就准备好的阿胶:“贵人来啦!小的早就备好了,您看看,都是上等货!” 雪姨娘笑着命丫鬟收下了:“掌柜的亲自选的,我不用看。对了,最近可看见牛大拿了?” 掌柜的摇了摇头:“牛大拿以前还老来的,最近不知怎么了,一直没出来过。” 雪姨娘微微蹙起了蛾眉:“真是奇怪了......” 掌柜的笑道:“嗨,也不奇怪。牛大拿一向懒惰,没准天冷猫冬呢!” 雪姨娘嗯了一声,说道:“要是见到牛大拿,别忘了告诉他我找他呢!”说完,她转身往外走。掌柜的在后面笑道:“您慢走!慢走!” 雪姨娘只觉得事情越发不对劲。以往她叫牛大拿,这家伙都狗颠儿似的凑过来,怎么这会儿连叫都叫不来了呢?回到房中,雪姨娘只觉得有些乏了,她嘱咐胭脂道:“你去把阿胶泡了,做些贵妃羹,晚上我要吃。” “哎!” 胭脂一边答应着,一边打开了盒子。然而下一刻,胭脂就吓得惊叫起来。 “啊!!!” 盒子被摔在了地上,阿胶碎了一地。雪姨娘惊得站了起来,往地下一看,只见一只猴爪子赫然出现在碎阿胶里。 那爪子非常新鲜,乍一看就像一只人手。雪姨娘一阵恶心,她赶紧捂住了嘴,使劲干呕起来。 胭脂吓得语无伦次:“夫......夫人,要不要告诉老爷?” 雪姨娘一把拽住她的领子,低声说道:“这事儿和谁也不许说!你快去,把这些东西丢开,丢的远远的,别让任何人知道!” “哎,哎!” 小丫鬟吓得战战兢兢,她忙将这些东西收拾起来,一股脑地倾倒在河里。 雪姨娘方才定下了心神,就听外面有丫头来报:“姨娘,老爷说了,晚上要来这儿和姨娘一起吃饭,要姨娘为他准备一道烧茨菇,还有一些乳饼。” “知道了!” 雪姨娘应了一声,将丫鬟打发了出去。 她再也没有了睡意,只觉得心惊胆战。她有一种强烈的感觉:这件事貌似和四小姐有脱不开的关系。然而此时的萧清竹正在抱病,对外只说她受了时气,染了风寒。 心下一动,雪姨娘匆忙向青竹阁赶去。然而此时的青竹阁大门紧闭,雪姨娘不管不顾,上前就叩门。 她敲个半天,里面半点动静也没有。雪姨娘心下一横,索性喊了起来。 “四小姐,开门啊,我有话要对你说!” 叫了半天,门终于“嘎吱”一声开了,一个小丫头探头探脑地冒了出来:“哟,是姨娘啊!四小姐正在养病,她不见任何人的!” “你去告诉她,是我来了,她一定会见我!” 小丫头想了想,她掩上了门。雪姨娘在寒风中溜溜地等了半个时辰,小丫头才又探了出来。 “姨娘还在等啊!我劝你别等啦,小姐才服了药,还在睡着,一时半会醒不了的。” “起开!” 雪姨娘心中大怒,她一把将小丫头推在地上,直直地闯进门去。然而刚到了房门口,采菱就将她挡在了外面。 雪姨娘竖起了眼睛:“起开,我要见你们家小姐!” 采菱笑着施了一个礼:“姨娘请回吧,四小姐是不会见您的!” 雪姨娘叱道:“她凭什么不见我?她为什么不见我!你叫她出来,我有话对她说!” 采菱笑道:“可小姐对您已经无话可说。姨娘,还是回去吧,不然小心面上不好看。” 雪姨娘大怒,她一把去推采菱。哪知道这一推竟然没推动。采菱微微一笑,她一把扭住雪姨娘的胳膊,对着两个婆子嘱咐道:“来啊,送姨娘出门!” 两个婆子一左一右扭住雪姨娘,将她架出了门。雪姨娘破口大骂,她上蹿下跳,却无可奈何。两个婆子将雪姨娘推倒在雪堆里,当着她的面“咣”的一声关上了大门。雪姨娘从地上爬了起来,她不顾寒冷,继续拍门。 “刘招娣,你开门啊!刘招娣,你给我出来!” 屋里面传来了主仆谈笑的声音,还有火锅的咕噜声。雪姨娘叫了半天,她终于放弃了,失魂落魄地回到了自己的茉莉院。 院子里,下人们早已进进出出准备起来了。老爷早已在房中等她,见雪姨娘一身的雪水,刘丞相大吃一惊:“哟,阿雪,你这是怎么了?” 雪姨娘勉强笑道:“没事,走路贪看雪景,不小心摔了一跤。” “底下的人也不好好跟着!”刘丞相不高兴了,“摔到了夫人,你们可担当得起?” 奴婢们一听这话,忙不迭地跪了下去。雪姨娘忙说道:“不关她们的事,是我自己不小心。老爷,您好不容易忙完了政事,由妾身服侍您吃饭吧!” “好,好!” 刘丞相宠溺地应了一声,雪姨娘净了手开始给刘丞相夹菜。刘丞相滔滔不绝地说着朝堂之事,雪姨娘只心不在焉。这时,刘丞相话锋一转,笑道:“现在要到年下了,祭祖的日子也快到了,我打算就在祭祖当日,当着族人的面,将你扶正为夫人。” 雪姨娘正在想着别的事,刘丞相这一说,她竟然一愣:“什么?” 一块茨菇从她的筷头掉了下来。 刘丞相皱起了眉头:“阿雪,你怎么了?” 雪姨娘忙回过神来:“没有没有,我只是有点着凉了。” 刘丞相问道:“可是今日赏雪被风扑了?回头叫人熬一剂姜汤给你,趁热喝了就好了。” 雪姨娘一面应着,一面又夹起了一块茨菇。吃罢饭,刘丞相便涎皮赖脸地要和雪姨娘亲近,雪姨娘只推身上不好,将他支出了房间。她心中有事,生怕被人瞧出破绽。 第五十二章 刘氏祭祖 - 彪丫头修行记 - 肥狼肥狼 事情并没有像雪姨娘猜想的那样。四小姐似乎没什么行动,雪姨娘的心也渐渐平静了下来。很快就到了腊月二十八。这天一大早,刘府的人浩浩荡荡地赶往了京郊的刘家村。刘丞相带了雪姨娘、雪姨娘的一双儿女,还有刘玉瑶和萧清竹。至于刘玉媚,刘丞相嫌她丢人,连年都不打算让她在府里过。 京城距离刘家村有一天的路。一整天下来,一行人都累坏了。族长带着村中的长老早早地杀鸡宰豚,各类干菜干果更是不胜枚举。对于吃惯了山珍海味的京城人来说,这顿饭可谓是粗糙得很,刘玉瑶更是吃了两口就放下了筷子。可萧清竹却吃得很香,这种食材的原本味儿前世下乡时能吃得到,很有返璞归真的感觉。 吃罢饭,一众人来到村里一座修葺得很好的宅子。雪姨娘被分到一间又宽敞又暖和的房间,这是族里的人特意为刘丞相的幼子幼女修缮的育儿房。刘玉瑶则住进一间精致绣房,里面被熏了甜甜的安神香,甚至还带着檀木的书架。唯独萧清竹被分配到一间很小的房间,房间长年未用,一打开门已经有了一股潮味儿。萧清竹皱起了眉头,她对此十分不满意。 她知道这是族长故意给她的下马威。族长看不上她,她是知道的。不过这都是些小事,萧清竹并不在意,大不了躲在空间睡呗。毕竟,她来的目的是为了看戏,不是为了找麻烦。 此时的萧清竹绝对想不到,这一场戏竟生生将族长气死。 次日清晨,天刚还未亮,族人们就陆陆续续地起来了。族中的长老们带着年纪较大的人擦拭着祖先的牌位,族长则亲自操刀,宰杀了一头牛,一头猪和一头羊,而后将牛头、猪头、羊头恭恭敬敬地摆在神桌上,由族长带头,按照辈分高低,依次向牌位叩头上香。 萧清竹被族长以“养女非血脉之亲”的理由不许行礼。萧清竹也不甚在意:反正自己也不姓刘,她才懒得下那个跪呢。她悠哉悠哉地坐在门口吃茶点,看着一批批的人来了又去。当所有流程都走了一圈之后,便已经临近正午了。 族人们将早已备好的饭菜端了上来,宴席摆了整整三十桌,村里所有姓刘的人都来了。族长毫不避讳地让刘丞相一家子坐在了首席,毕竟,刘氏的繁荣都是刘丞相带来的。这次他没找出什么理由不让萧清竹上座,萧清竹便大模大样地坐在了首席上,旁若无人地大吃起来。 雪姨娘哄着两个孩子,忙得不可开交,可她的脸上却洋溢着无限的风光与得意。族长看着茂茂,越看越觉得喜欢,他忍不住一把抱过孩子,呵着逗着,把孩子哄得咯咯直笑。 这可是老刘家的富贵根儿啊!族长如是想。 刘丞相对着族长使了个眼色,族长点了点头,他抱着茂茂站了起来,打了个圆场:“各位各位,先停一下,我有话要说。” 族人们纷纷停下了筷子。族长笑道:“咱们刘家今年有三件大喜事,第一,今年风调雨顺,村里收成不错;第二,刘丞相为咱们翻新了祖宅,新建了祠堂;第三,咱老刘家的嫡支儿又添丁进口,这可是整个家族的大喜事啊!咱们为这三件喜事痛饮三杯好不好?” “好!好!好!” 众人高声呼好,喝下了三杯酒。族长笑道:“这都是刘丞相为咱们家族做出的贡献,咱们老刘家出了这么一个有出息的人,都跟着沾了光!刘丞相,不如趁这个机会,你来说两句?” 刘丞相满面红光地站了起来:“愧不敢当愧不敢当!我刘怀仁能有今天,多亏了各位族人的提携和帮助。家族兴旺,我刘怀仁才过得好!为家族添丁进口,自然是我最开心的事!” 众人又齐声呼好,刘丞相饮了一口酒,继续说道:“趁着这个好日子,我还有一件喜事要告诉大家:我准备扶雪姨娘为正室,从今天起,丞相府又有夫人了!” 族人们纷纷站了起来,恭喜刘丞相和雪姨娘,雪姨娘......啊不,刘夫人。刘夫人在众人的道贺声中款款站了起来,向众人行礼。 族长在一旁笑道:“这是好事啊!我这就在族谱上添上新夫人的名字!” 说着,便有小辈捧来了族谱和笔墨,族长当着众人的面,将香雪的名字填在了上面。 香雪感到一阵恍惚。她想起了自己出身:本是贱民的女儿,打小跟着爹娘住在城边子,在饥一顿饱一顿中长到了七岁,因为五两银子,就被爹卖给了人牙子。幸而生了个好模样而被张府看中,跟着张氏为奴为婢,又辗转进了刘府。她原想着自己只是个丫鬟的命,却不想有朝一日能一步登天! 糠皮子是什么滋味儿?烂菜帮子是什么滋味儿?挨饿挨冻又是什么滋味儿?这些经历都如同血痕一样刻在心里。当年的苦日子历历在目,而今,她却吃着山珍海味,享受着无上荣耀! 香雪眼中噙着泪水,这幸福来得太巨大,她甚至感觉有些虚幻。多少年卑微下作,多少次险象环生,竟都被她一一挺了过来。能有今日,她十分满足! 如果有一副大嗓门,她真想告诉天下:她香雪,在这一刻,是光明正大的丞相夫人了! 刘丞相含笑望着香雪,很显然,香雪的表现让他非常满意:在自己心爱的女人面前,能给她激动到足以掉眼泪的荣耀,对于一个男人来说,还是挺满足虚荣心的。 唯有萧清竹一边嗑着瓜子一边冷眼看着。望着沉浸在幸福中的夫妻俩,萧清竹暗叹:平心而论,香雪的经历还是满励志的,她的故事进行到现在,还真是一个挺圆满的结局。 当然,如果这是结局就好了。 在众人都欢腾的时候,宴会边上突然出现了一阵骚动,只听一个熟悉的声音在喊着:“让我进去,让我进去!” 众人纷纷回过了头,刘丞相皱眉道:“是什么人在那闹腾?” 正在喜悦中的香雪脸色骤变,她倏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第五十三章 扑朔迷离 - 彪丫头修行记 - 肥狼肥狼 一个小辈的族人来报说:“族长,是一个贱民来了,他说他要找他妻子。” “找他妻子?”族长皱起了眉头,“咱们老刘家可没有哪个姑娘嫁给了贱民。赶紧打发他去吧!” 小辈族人低下了头:“可是族长,那个人说,他的妻子就在这里,而且他原本是在刘府做奴才的。” 刘丞相忙问道:“那个人说他是谁了吗?” “他说他叫尼二郎。” 刘丞相一听:“哦,确实在刘府做过事。你把他带上来吧!” “是!”小辈族人领命而去。旁边,香雪正如同掉进冰水一般。 果然是他!香雪的手指用力扭住了帕子,她浑身发抖:没想到,这些日子的噩梦竟然在这儿等着她呢! 很快,尼二郎就被带了上来。这人生得方面浓眉,阔鼻厚唇,一副老实巴交的样子。刘丞相对他的印象一向蛮好的,只是后来不知做错了什么事,被打发了出去。 尼二郎低眉顺眼地向刘丞相行了个礼:“老爷安好?” 他不敢抬头,因为生怕亵渎了贵人。 刘丞相示意他起来说话:“尼二郎,你说你来找你妻子,可是看上我族中那个姑娘了?” 尼二郎摇了摇头:“老爷,小人的妻子不是刘氏一族的姑娘。而是......是......” 香雪冷汗直冒,她死死地盯着尼二郎的脑瓜顶。 刘丞相有些不耐烦了:“别吞吞吐吐的,你说出来,我替你做主。” 尼二郎流下了两行眼泪,他再次跪了下去:“老爷,小人的妻子不是别人,正是刘府的新夫人,香雪啊!” 香雪胆怯地看着尼二郎。而刘丞相当即勃然大怒:“胡说!” 尼二郎磕头如捣蒜:“小人不敢胡说,这是真的!小人自小和香雪青梅竹马,两家都约好了,男大当婚女大当嫁时,就让香雪嫁给小人做妻子。只是后来香雪家贫,不得已被卖到张府做奴婢,而小人为了追随她,跟着她一路辗转,直到刘府!” 刘丞相皱起了眉头,而族长则质问道:“可是现在,香雪已经嫁给刘丞相了,你再来讨要妻子,是不是太过分了?” 尼二郎终于抬起了朴实的脸:“大人,如果真是这样,小人也不敢来冒犯贵人。只是因为去年的时候,小人和香雪交换了信物,私自定下了终身。本来那时想求老爷夫人做主成全,可不知怎么回事,香雪竟被老爷抬为姨娘,而小人也被寻了错打发了出去。” 香雪深吸一口气,她定了定神,厉声斥责道:“尼二郎,别说些子虚乌有之事!我是贱民出身不假,可我几时和你青梅竹马?又几时和你私定终身?别因为自己的一厢情愿而编造这些故事来唬骗大伙!” 她随即转过头来对刘丞相道:“老爷,此人在刘府为奴时,就对妾身图谋不轨,只是妾身一直未答应他。不成想,都到这时候了,他还贼心不死!快快把他打出去吧,省得在此妖言惑众。” 刘丞相对香雪一向信任,他怒道:“快!把他打出去!” 尼二郎大惊失色:“啊,老爷,小人冤枉,小人还有话要说!” 两个族人站了起来,刚要动手。这时,一声娇喝传来。 “慢!” 萧清竹也站了起来:“事情还没弄清楚,怎么不能让人把话说完?” 族长怒斥道:“放肆!这里没有你一个养女插话的份!” 萧清竹冷笑道:“养女是不能插话,那未来的太子妃呢?” 族长顿时怔住:未来的太子妃?这丫头是未来的太子妃?他看向了刘丞相,只见刘丞相虎着脸点了个头,算是默认了。 族长顿时偃旗息鼓。太子妃这个头衔太大,他可扛不住。 香雪恶狠狠地指着萧清竹,脸色红得如滴血一般:“你!”她又转过头,苦苦哀求道:“老爷.......” 刘丞相看了她一眼:“你别担心,听他说完就是。” 雪姨娘只得坐回了椅子上。 萧清竹示意两边人松开尼二郎,让他继续说。 尼二郎叩了个头:“小人被打发出刘府后,只得一路向南,寻找生计。可是行至乱岭时,竟被一群杀手拦住了,那群人口口声声说要小人性命,小人怎么也想不到,自己一心呵护的爱妻,竟然会派来杀手杀我!”说罢,尼二郎泪如雨下。 他顿了顿,继续说:“也是我尼二郎命大,被杀手砍了两刀愣是没死,中途还遇到两个好心的侠客打退了杀手,捡回了一条命。在那之后,小人就如同过街老鼠一般隐姓埋名,就是为了有一天找到香雪,当面问问她,为什么要如此对我?” 刘丞相怀疑地望了香雪一眼,香雪不敢看刘丞相的眼睛,但她死死地瞪着尼二郎,质问道:“巧舌如簧,编的和真事一样!你可有证据?” 尼二郎扯开衣襟,亮出了胸前的两道刀疤:“证据我是没有,可这都是真的!我尼二郎笨嘴拙舌,唯一不会的就是撒谎!” 众人看他骨瘦如柴,但刀疤却赫然在目,都纷纷同情起来。香雪见刘丞相迟疑,便跪了下去,她哭得煞是可怜:“老爷,请您相信我,妾身真的没有这样做啊!” 刘丞相看着香雪梨花带雨的脸,他长叹一口气道:“尼二郎,就算你说的是真的。如今香雪已经是夫人了,不可能再嫁与你为妻。你想要什么补偿,说出来吧。” 尼二郎叩了个头:“香雪既然跟着老爷过得很好,小人也不妄图什么了,只想把儿子女儿要回来,以后好好过日子。还望老爷成全!” 儿子?女儿? 刘丞相瞪圆了眼睛:“你说什么?” 尼二郎连连磕头:“小人离开刘府时,香雪已经有了两个月的身孕,小人想要她腹中之子!” “你胡说!这是不可能的!”香雪气急败坏,她嘴唇发抖,色厉内荏地大叫起来。 尼二郎朗声道:“香雪,你贪图刘府的荣华富贵乃是人之常情,我不怪你。可那双儿女是我的,就算我尼二郎是贱民,也不能眼睁睁看着自己儿女叫别人父亲!” 这一下,连族长都坐不住了:“大胆刁民!竟然在此大放厥词!这双儿女是我刘氏嫡子,怎么可能是你的孩子!” 刘丞相仔细想了想,香雪的胎确实是早产一个月生下来的。可是按照时间算,怎么也不可能是尼二郎的儿子啊!刘丞相现在完全相信香雪是冤枉的,他大怒道:“尼二郎!你竟敢污蔑我刘府嫡子?!” 尼二郎嘴笨:“我......我......” “把他乱棍打死!” 两个打手拖住了尼二郎,使劲往外拽。香雪居高临下地看着这一切:尼二郎是她昔日的夫君不假,可她绝不容忍任何人挡了她的成功之路! 得意之色渐渐浮现在香雪的脸上:尼二郎,你就死去吧,我会好好养大你的孩子的! 第五十四章 天堂地狱 - 彪丫头修行记 - 肥狼肥狼 危机之中,也不知尼二郎哪来的力气,他奋力挣脱打手,嘴里大叫道:“我有证据!我有证据!” 说着,他一把扯掉脚上的破棉絮鞋,露出了粗糙的大脚,令人惊讶的是,这尼二郎的小脚趾边,竟然有一根芸豆大小的枝趾。 “老爷!小人祖上是昆仑奴,家中祖祖辈辈小趾旁都生有枝趾!若那两个孩子脚上没有枝趾,小人甘愿一死;若有,那就是小人的孩子无疑!”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愣住了,连两个打手都停住了动作。 人们纷纷看向了族长怀中的茂茂。 香雪脸上的得意之色瞬间变为绝望的惨白,她嘴唇哆嗦着,望向了啼哭不止的孩子。 的确,在两个孩子出生后不久,香雪就发现孩子的脚上生有枝趾。那时还觉得有趣,没想到竟然是这么回事! 嗷的一声,香雪冲了过来,想抢过孩子。刘丞相抢先一步,他一把推倒了香雪,而后抱起了茂茂,脱下了他的小鞋,随着袜子被扯下,一只晶莹如玉的小脚露了出来。 族长抓过孩子乱蹬不止的小脚,仔细一看:只见那孩子的小趾旁,果然生有一只黄豆大小的枝趾! 刘丞相和族长面面相觑,而后,刘丞相开始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哈......” 他抱着茂茂,笑的满眼是泪。他笑自己荒唐,笑自己愚蠢。什么老来子?什么情深义重?原来都是骗局,都是笑话! 茂茂,青青?原来这才是最大的讽刺! “啊!!!!!!” 刘丞相终于忍不住,仰天长啸。他眼睛血红,举起哭闹不止的茂茂想要摔死他,却最终无力地垂下了手。茂茂滑到了地上,被刘管家抱住了。 他一直把他当宝贝了啊! 族长只觉得自己的血在往上涌,他年事已高,这样大的打击令他头晕目眩。刘丞相悲愤的怒吼,香雪凄厉的哭喊他通通听不见了。孩子哭得嗓子都哑了,那啼哭声如催命鼓一般,叫得他心脏紧抽。 这是个贱奴的孩子!竟然被他当成刘家嫡子!还把那**抬进了族谱! 嫡支儿断了,富贵根没了! 愧对列祖列宗啊! 他费力地抬起手,指着香雪的鼻子张了张嘴,却什么也没说出来。周围人见他不好,忙去扶他,还没来得及扶稳,族长就咣的一声倒在了地上。 “族长!族长!” 族长老泪横流,他哆嗦着嘴唇,吐出了最后一句话:“按族规......把**.......浸猪笼!” 说完,便溘然长逝! 香雪吓得当即堆在了地上,她哭着抓住了刘丞相的衣角,不停地摇晃着:“老爷,求求你,救我一命!” 刘丞相瞥了她一眼,慢慢地蹲了下来。他平静地问道:“阿雪,如果没有今天的事,是不是我刘府从此要鸠占鹊巢?” 这语气如往常一般温柔,然而在香雪听来,却字字带杀气。她哭着抱住刘丞相的臂弯:“不,老爷,那不是我的初衷,那不是啊!” 刘丞相长叹了一口气:“你知道吗?你是我今生最爱的女人,我怎么也想不到,你会有一天背叛我。”说完,他甩开香雪,站了起来。 “该怎么做就怎么做吧!” 香雪哭着抱住了刘丞相的裤脚:“老爷,老爷,求求你,看在往日的情分上,饶我一命吧!” 刘丞相铁青着脸,一脚踢开了她,他毫无感情地说:“别碰我!脏!” “老爷,老爷,妾身对你可是真心的!是真心的!” 两个族人将香雪连拖带拽地拉了下去。刘管家抱着两个孩子,战战兢兢地问道:“老爷,这两个孩子怎么办?” 刘丞相咬紧了牙关,闭目长叹:“找个地方,埋了吧!” “哎,哎!” 刘管家答应着,忙不迭地退了下去。那边,尼二郎却急了。 “老爷!那是我的孩子啊!” 刘丞相一脚踢开了尼二郎,他双目血红,声音如野兽般可怖:“我不杀你已属勉强!滚,给我滚得远远的,再也不要回来!” “老爷!” 尼二郎哭着叩了个头,慌忙离去。 大伙噤若寒蝉。刘丞相在刘玉瑶的搀扶下回了房间。 萧清竹冷眼看着这一出出闹剧,抿了口茶。今日的茶水味道可真苦,许是泡了太久的缘故吧。 萧清竹放下了茶杯,淡淡地说:“茶凉了,采菱,帮我换一壶吧!” 采菱含笑接过了茶壶:“小姐,虽是冬天,可此时真应该喝一壶绿茶呢!” 萧清竹微微一笑:“那就烹一壶绿茶吧。” 香雪被族人七手八脚地塞进了猪笼里。长老宣读完审判词之后,几个族人便开始凿河面上厚厚的冰层。香雪躺在猪笼里,面如死灰,她已经完全失去了生的希望。 她抬起厚重的眼皮,仔细寻找着人群中的影子,她希望再见一次刘丞相。然而,却没有找到那个期待的人。 刘丞相再也不愿意见她了。 香雪自嘲地笑了笑。事已至此,她无话可说。 这时,只见到萧清竹捧着手炉,从人群中慢慢地走了过来,直接走到了她的身边。 她换上了一身素白的斗篷,看起来异常的淡雅肃穆。香雪忍不住问道:“刘招娣,你是来送我的吗?” 萧清竹伸出了手,采菱倒了一杯酒递给了她:“是啊,送你最后一程。” 香雪沙哑地说:“如你希望的,我要死了!” 萧清竹淡淡地说:“我一点儿也不希望这样。” 香雪一愣,随即笑到:“是吗?难道不是你安排尼二郎来揭发我吗?” 萧清竹摇了摇头:“并没有,我只是在你要杀他之时,救了他一命而已。至于这些事,都是尼二郎自己想要做的。” 香雪直直地看着她。 “能把一个老实人逼到这个份上,香雪,是你做的太绝了。” 香雪冷冷地说:“这时候来指责我这事儿,还有意思吗?” 萧清竹摇了摇头:“是没啥意思了。老实讲,你这个人虽然坏,却并不招我讨厌。” 香雪冷笑道:“可是我讨厌你,还很嫉妒你。你我出身本来差不多,为什么临了了,你要当太子妃,而我要浸猪笼?” 萧清竹淡然地望着她的眼睛:“你说呢?” 香雪一愣,随即释然的笑了。她长叹道:“把酒给我喝了吧!” 萧清竹隔着猪笼,将酒倒在了香雪的口中。香雪喝完了酒,真诚地说:“谢谢。” 萧清竹退回了人群。随着河面咔嚓一声,冰面被砸碎了。 几个族人将猪笼丢进了冰窟窿。冷水慢慢地浸过了猪笼,很快,河面上打了个旋,就什么都看不见了。 河水漫进来的那一刻,香雪仔仔细细地回顾了自己的一生:从地狱爬到天堂,她用了整整二十年,而从天堂落到地狱,却只用了一瞬间。 她解脱般地闭上了眼睛:无常啊!若有来世,不想再做人了! 第五十五章 灯谜悲谶 - 彪丫头修行记 - 肥狼肥狼 刘丞相一行人连夜回到了刘府。一连三天,刘丞相都把自己关在房间里。等他再出来的时候,众人惊讶地发现,他的须发全都白透了,整个人仿佛老了二十岁。 刘丞相是真的伤了心了。 这个年刘府过得冷冷清清,连刘玉瑶也不敢大声。萧清竹倒是不甚在意,她躲在自己的青竹阁里,和一众丫头婆子们包饺子吃。整个刘府,唯有青竹阁传来欢快的笑声。 转眼就到了正月十五。 每年这个时候,街上都会摆出各式各样的花灯,而东山国还会燃放漂亮的烟火。这样的热闹,是百姓们都翘首以待的。萧清竹也不例外,去年因为种种原因,她没有看成。今年她可是一定要去的。 令她感到意外的是,正月十五这一天,太子竟然邀请她一同游街,还带着柳侧妃。萧清竹无奈,只得答应。府中多事,采薇又不爱热闹,萧清竹便只带了采菱一同前往。 今日的太子穿了一身常服。柳侧妃则穿了一身淡粉色的长袄,下配石青马面裙,通体一看竟没有一件正色衣服,显得素净又低调。萧清竹看了看自己的正红色短袄和黑色马面裙,不由得暗自感慨:柳侧妃真是贤惠得有些过了! 东方旬见萧清竹前来,便去牵她的手:“刘四小姐,咱们走吧!” 萧清竹快速地拉起了柳侧妃的手,她欢快的说道:“让你们久等啦!” 东方旬的手僵在了空中,他讪讪的一笑。柳侧妃忙用另一只手拉住了太子,解了他的尴尬。 就这样,三人并排走在街上,将柳侧妃夹在了中间。采菱跟在他们身后偷偷地笑了起来:乍一看,还真像姐姐和姐夫带着小妹妹出去玩。 萧清竹笑道:“听说今年的灯谜出得有趣,咱们要不要一起去看看?” 太子对她的提议表示赞同:“好啊,不如我们今天就来猜猜,看谁猜中得多!” 柳侧妃微微一笑,也表示赞同。几人说说笑笑地走在了街上。就在这个时候,迎面突然出现一个熟悉的面孔。 东方旬一愣。三人还没反应过来,只见那人已经快步走到了太子面前:“臣司马杵,拜见太子殿下!” “司马将军快快请起!”太子忙虚扶了一下,“司马将军也来看花灯?” 司马杵笑道:“是啊,今日难得热闹,我也带着妻儿来街上玩玩。” 众人这才注意到,在他的身后,一个娇小的女孩正抱着个孩子施礼。那女孩不是别人,正是司马将军的夫人,刘玉娇。 刘玉娇微微欠身:“妾身抱着幼童,多有不便,如有失礼之处,还望太子殿下见谅!” “夫人快快请起!”太子笑道,“家有贤妻,司马将军真是好福气啊!” “嗨!臣哪比得上太子殿下呢!”司马杵哈哈一笑,“娇妻美妾,臣对太子殿下真是羡慕啊!” 东方旬笑道:“今日得遇司马将军,真乃本宫之幸。” 司马杵立刻说道:“微臣已在鸿福楼备下薄酒,不知太子殿下可否赏光?” “哦?”东方旬心中大喜,他微微一笑:“既然司马将军这么有兴致,本宫就恭敬不如从命啦!” 柳侧妃见状立刻笑道:“我们女人琐碎,有些子体己话要说,就先去游玩了!” 东方旬道:“好。那你们要注意安全。” 刘玉娇笑道:“我抱着个孩子不方便,就不能陪娘娘了,还望娘娘不要见怪。” 柳侧妃笑道:“哪里的话!司马夫人照顾幼童,自是辛苦。本宫哪里会见怪呢!妹妹,咱们走吧!”说着,柳侧妃就携了萧清竹的手。 刘玉娇款款拜了下来:“妾身恭送侧妃娘娘,恭送刘四......小姐!” 柳侧妃带着萧清竹走远了。刘玉娇抬起眼睛,满眼都是恶毒。 走了没多久,柳侧妃便问道:“妹妹,你怎么看刚才的事?” 萧清竹笑道:“司马杵明显是有备而来嘛。我猜,太子殿下要得一个有力的臂膀了。” 柳侧妃笑道:“是啊,妹妹也看出来了。司马杵这边一旦站稳,太子殿下何愁不能登基呢?只是妹妹,你也应该在太子这里多下点工夫了。” 萧清竹低头笑了笑,不置可否。 柳侧妃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其实啊,太子殿下是个极好的人,妹妹你只要用心去体会,自会知道你在太子殿下心中有多重。太子殿下告诉过我,从那一日在伏龙会场遇见妹妹,就心心念念的忘不了了。” 萧清竹转过了头:“所以,姐姐你知道我的身份?” 柳侧妃含笑点了点头:“是啊,太子殿下把什么都告诉我了。” 萧清竹叹道:“太子殿下对姐姐真是信任啊!其实姐姐才是最适合太子殿下的人,只是殿下一直对我用错了心思,以至于没有注意到。” 柳侧妃轻描淡写地叹道:“嗨,那又有什么打紧呢!只要太子殿下高兴,我什么都无所谓。” 主仆三人一边走一边说,不知不觉便来到了灯谜会场。这里人山人海,热闹异常。各种花灯在街头街角摆的满满的,三人俱是开心不已,柳侧妃玩心大起,她顺手从一个牡丹花样的灯下拈下了一条灯谜。 “我看看哈:傲骨如斯焚不尽,焦枝亦要待春风,打一种花......这个简单,是牡丹!” 柳侧妃看向摊主,摊主笑称是,将牡丹花的灯摘了下来,送给了柳侧妃。 萧清竹也拈了一个,她打开看时,只见上面写道:破冰一现真颜色,寂寞黄花自在开。打一种花。 这是什么呢?腊梅吗?萧清竹皱起了眉头,腊梅的话,可破不出冰层。 她实在是不擅长这个。 柳侧妃拿过来一看:“哈哈,这个啊!这可冷门了!”她对着摊主微微一笑:“这是顶冰不是?” 摊主笑称是,他又赠给柳侧妃一个黄鹤样的灯笼。柳侧妃大方地将它送给了萧清竹。 萧清竹问道:“顶冰?那是什么?” 柳侧妃笑道:“这是生长在寒冷地区的一种花,黄色。小小的一朵,伏地而生。冬末春初的时候破出冰层,非常可爱。你不知道很正常,这花太少见了。” 顶冰啊......萧清竹微笑起来:这种花她见过,前世,它叫冰凌花。 采菱也起了兴致,她随手拈下一个灯谜,只见上面写道:碧草秋风一蔟红,望乡回首路无穷......打一花。 “这是什么花?”采菱皱起了眉头,柳侧妃也没猜出来:“咦?” 电光火石间,萧清竹想到了什么。她顿时打了个激灵,忙一把将谜面扯碎丢掉,嘴里笑道:“这个不通,不猜了。” 采菱见小姐脸色不对,便也将这谜面丢开。三人又玩了起来,绝口不提谜底一事。 第五十六章 烟花易逝 - 彪丫头修行记 - 肥狼肥狼 灯会渐渐进入高潮,街面上,各种小商小贩都活跃起来。三人如同三只小雀儿一般叽叽喳喳笑个不停。柳侧妃一改往日沉默端庄的样子,带着两人东走西逛,好像个购物狂一样。 “焰火马上要开始了!” 不知是谁喊了一句,百姓们立刻人头攒动,挨挨挤挤地准备看焰火。 柳侧妃神秘地对萧清竹笑道:“我知道有个地方,那位置人少,敞亮,看焰火是最合适不过了!” 萧清竹立刻兴奋地说:“那咱们快去!” “走,跟我来!” 三人穿过人群,直接来到长街尽头的一处小山上。果然,这里除了她们仨,竟然一个人也没有。站在山顶往下看,只见万家灯火如繁星一般,长街更是像一道流火。 “这里的视野真开阔啊!”萧清竹叹道,“姐姐怎么知道这样的好地方?” 柳侧妃温柔地一笑:“早在我还在家当闺女时,每年的正月十五,我都会偷偷跑到这里看焰火。唯有这种时候,不用拘束,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萧清竹笑道:“原来姐姐也是这样活泼泼的性子。” 正说着,只听“轰”一声,一道火流星冲上了天空,紧接着,一株七色牡丹在天空绽开。萧清竹惊呆了:“哇,枯枝牡丹!” 这可比前世的烟花好看多了。 柳侧妃指着天空笑道:“你别急,还有好戏呢!” 话音刚落,只听“嗖嗖嗖”,好多道绿色流星冲向了天空,又啪啪啪地绽开,一丛竹子忽地展现在天地间,在众人的目瞪口呆中,竹子从绿色变为蓝色,最后变为红色,然后渐渐消失在空中。 底下的百姓们沸腾起来,而山坡上,萧清竹更是惊讶得连嘴巴都合不上了。 “哇,竹林都做出来啦!” “是啊!”柳侧妃笑道,“这可是太子殿下专门差人为妹妹你做的!” 萧清竹笑道:“这个礼物我可真是喜欢极了。殿下有心了。” 话音还没落,又一连串的火流星冲向了天空,这次,天空出现了两只惟妙惟肖的佛手。柳侧妃当即捂住了嘴巴:“这个......这不是我平常把玩的两只佛手吗?” 萧清竹转头笑道:“看来殿下心里是有姐姐的!” 柳侧妃的眼睛立刻蒙上了一层水雾,她看着天空,像是倾诉又像是自言自语:“我竟不知,原来殿下对我也如此上心。” 正说着,又有两枚火流星冲上了天空,这次,天上出现了一红一蓝两条锦鲤。 “红的是福子,蓝的是贵子!”柳侧妃笑道,“我平常在宫中游玩,最喜欢这两条锦鲤了。” 萧清竹的脸上浮现了微笑:看来,太子的心思已经渐渐转移到对的人身上了。 就说嘛,人心都是肉长的,日久哪能见不到深情呢。 如此,萧清竹心中的负罪感骤然减了不少。 梅花、小猫、锦鸡、彩虹等等一个接一个地在空中绽开,每一个都是有来历的,柳侧妃嘴巴不停地和萧清竹解释着,她既幸福又甜蜜。当最后在天空绽开几枚菱角后,烟花便结束了。 “好美啊!”萧清竹和柳侧妃感叹着。 “好短啊!”采菱呆呆地望着天空,若有所思。 街头的百姓渐渐散去,三人也准备起身离开。正在这时,采菱突然蹦了起来,她拔出一把匕首,狠狠地挥了过去。 “铛”的一声,吓得萧清竹和柳侧妃俱是一愣。一道绿光将采菱的匕首打得变了形,采菱丢掉手中的废铁,从袖中抽出了一把短剑。 “有刺客!我们中埋伏了!” 萧清竹立刻将柳侧妃护在了身后,她拔出断剑,警惕地望着周围。四周唯有风吹空树枝的声音在呜呜作响,柳侧妃虽然害怕,但她镇定地捡起一根木棍,以备不时之需。 萧清竹低声说道:“采菱,你抓紧侧妃,靠近我。” 采菱知道小姐想带她们进空间躲避:“好!” 萧清竹凝气于丹田,用短剑在面前轻轻一划。这时,她惊恐地发现,空间竟然打不开了! “这是怎么回事?” 采菱恍然大悟:“对方战斗经验很足,应该是给咱们下了结界。小姐的灵力低,所以使不出来也很正常。” 正说着,只听“嗖嗖嗖”一阵声响之后,五六个黑衣人跳到了三人面前。采菱一把将二人推开:“你们先走,我来殿后!” 萧清竹大惊失色:“采菱,一起走!” 采菱神色严肃:“你们没有灵力,在这里只会是我的负担。快走,去告诉太子殿下来接应我!” 萧清竹不放心:“那你一定要小心啊!” 采菱对着她灿然一笑:“放心吧小姐,我不会有事的。” 萧清竹抓住柳侧妃,不顾一切地奔跑起来。黑衣人想要去追赶,却被采菱一剑挡住。 “你们的对手是我!” 萧清竹拉着柳侧妃,拼命地往山下奔跑。玄鸟步法使不出来了,而采菱却还在拼命为她们争取时间。身后,一道道灵力对撞听得她心惊胆战:采菱,你可一定要坚持住! 柳侧妃跑得气喘吁吁:“妹妹,把我放开吧,我跑不动了!” “哪里的话,姐姐,咱们走!” 话音未落,萧清竹一把背起了柳侧妃,拼命往山下跑。柳侧妃喊道:“妹妹,放下我吧,我只会拖累你!” 萧清竹突然焦躁起来:“别出声,要走一起走!” 柳侧妃只得趴在她的背上。就在这时,一道灵光打在了萧清竹的腿上,二人立刻跌倒在地上。 “啊!” 萧清竹的小腿鲜血直流,面前,一个黑衣人手执利刃,挥刀向萧清竹的头上砍来。情急之下,萧清竹一个轱辘滚开了,她顺势推了一把柳侧妃:“快去告诉太子殿下!” 柳侧妃不敢耽搁,她点了点头,头也不回地跑开了。黑衣人并没有去追赶她,而是冲着萧清竹砍下了第二刀。 “铛”的一声,萧清竹举起断剑,架住了这致命的一击。就在这时,她意外地发现,自己的灵力竟然又回来了。 虽然只是回来一部分。 看来只要离开了结界,灵力就渐渐会回升。 萧清竹计上心来,她奋力一顶,将黑衣人的剑隔开。这一下子,黑衣人竟然后退几步。萧清竹站起身,将断剑对准了黑衣人。 “是谁派你来的?” 黑衣人不答,举刀就冲了过来。危机之下,萧清竹急中生智,用断剑在空中一划。空间瞬间打开,黑衣人刹不住闸,一下子冲了进去。 危机解除了,萧清竹双膝一软,跪了下去。她撕下一块衣襟,胡乱地缠在了小腿上。 第五十七章 采菱之死 - 彪丫头修行记 - 肥狼肥狼 萧清竹揉了揉酸胀的眼睛,戴上了草帽。自从考上了农业博士,她就没有休息的日子。这几年来,她在农田和实验室之间不停奔波,致力于寻找最古老的香蕉基因。 “一旦找到,或许可以使华蕉免遭灭顶之灾。” 萧清竹采集了一小根野蕉果实,准备带回实验室。就在这时,她的手机响了起来。 “喂?竹子啊,妈帮你相了个对象,你认识的,闵阿姨的儿子,这周周末……” “妈!我没空!” 萧清竹赶紧打断了妈妈的话,“项目刚有些起色,哪有闲心搞对象?” 另一边的妈妈生起气来:“你看你这孩子!你都多大啦?三十二啦!你要是二十三我才不管你呢!我像你这么大你都会打酱油了!再不结婚,要不要孩子?你想当高龄产妇?” 萧清竹不胜其烦:“妈!结婚的事能不能顺其自然啊!” “顺其自然多少年啦?你给我领回半个人了吗?挺漂亮一个丫头,非得搞什么农业,晒的黢黑,像个老倒子似的……” 萧清竹摸了摸脸,她长得非常漂亮,只是常年的风吹日晒让她变成了大酱色。饶是这样,也掩盖不住她原本的姿色。母亲的话让她生气,她终于忍不住反唇相讥:“老倒子怎么啦?祖上数三代谁家没有老倒子?我说妈你能不能别戴有色眼镜看人?” “我不管你什么眼镜!周末好好捯饬捯饬,你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 萧清竹正要反驳,突然觉得一阵刺痛从后背弥漫开来,直弥漫到两个肩膀。异常的疲累使她头晕气短,两眼发花。她突然意识到:这大概是心脏病犯了。 连续几年的睡眠不足现在终于开始反噬。萧清竹费力地张了张口,想告诉喋喋不休的母亲叫救护车。哪知道一个趔趄,她头朝下栽进了路旁的稻田里。 “喂,你咋不说话?喂?闺女,怎么啦?喂?” 萧清竹的意识慢慢模糊,临死前她自嘲地想:能人都死在能耐上了……呵…… “噗……啊!” 萧清竹猛地从水中抬起头来,她大口大口地呼吸着新鲜空气。正午的日头很毒辣,河水的腥臭味儿蒸腾起来十分难闻,然而萧清竹却十分享受,她有种劫后余生的欢喜。 “我没死吗?” 就在这时,后背被狠狠地踹了一脚,一声怒骂穿了过来:“刘招娣,你又偷懒!” 萧清竹再一次扑倒在水里,她挣扎着爬了出来,脑袋里满满的疑惑。 “刘招娣是什么鬼?我的手有这么小吗?” 一段不属于她的记忆如同洪水一样冲进了她的脑袋:她叫刘招娣,今年十三岁,原本是育婴堂的野婴,因刘丞相府还想要个儿子,算命的说得抱养一个女孩儿起名招娣才能招来,所以就抱来了她。可自打小公子出生之后,刘招娣便失去了她的价值。就这样,她成了刘府最不受待见的人。连个下人都可以对她动辄打骂。之所以还养着她,只是因为刘府不想担上卸磨杀驴的骂名,所以一直对她不闻不问。今天刘招娣正在刷马桶,府上的马嬷嬷嫌弃她手慢,便一脚将她的脸踹进了马桶,哪知道这一脚竟令招娣呛了一大口水。可怜的小招娣就这么呛死了,取而代之的,便是萧清竹的灵魂。 “在马桶里呛死,原主死的竟比我还憋屈。” 萧清竹——刘招娣抹了一把脸,慢慢站起了身。她站起身来,怒视着马嬷嬷。 “你这臭丫头,还敢瞪我?”马嬷嬷怒不可遏,“还真当自己是小姐呐?” 刘招娣不动声色地冷笑了一声:“马嬷嬷,我是不是小姐可不是你说了算。你有什么资格来打骂我?” 马嬷嬷怒道:“你敢瞪我,我便打得!” 刘招娣环视了一圈河边的人,突然她扯着嗓门大声喊道:“刘府欺负养子啦!不给饭吃还只让干活!大爷大妈们可怜可怜我吧!” 河边来来往往的人很多,刘府的事在当地也不是什么秘密。刘招娣这么一喊,众人纷纷侧目而视。 马嬷嬷脸上挂不住,她一把抓起刘招娣的胳膊就往府里拉:“你胡说八道些什么?” 刘招娣只觉得胳膊被她掐的很疼,她叫的愈发凄惨:“马嬷嬷别打我,疼得很!” 终于,身边有心肠软的老年人站了出来:“马嬷嬷,你一大把年纪欺负一个小姑娘,臊不臊得慌?” “就是,刁奴欺主还理直气壮。” 马嬷嬷下意识得一松手,刘招娣赶紧往人堆里扎。不管怎么样,先逃离了这里再说。哪知道没跑两步,便一头撞在了一个人身上。 刘招娣抬头一看,只见那人衣着华贵,气宇轩昂。四十上下的年纪,眉间却早已有了很深的川字纹,一张不苟言笑的国字方脸板得好似扑克牌。这人不是别个,按照原主的记忆,他正是刘府的老爷刘怀仁刘丞相。 小人长戚戚——这是刘招娣对她这便宜爹的第一印象。 刘丞相抬头对众人拱了拱手:“小孩子胡闹罢了。”随即他一把揪住刘招娣的脖领子,脚尖一点飞身入府。 “哎哟!” 刘招娣被狠狠地摔在了刘府大厅。她慢慢地坐了起来,只见豪华的大厅正坐上,刘丞相正慢慢地端起茶杯。 “刘招娣,你今天闹得好啊!” 刘招娣捂着屁股:“我说的难道不是事实吗?” 刘丞相诧异地望了刘招娣一眼:平常这个丫头在他面前可是连大气都不敢出。今天这是怎么了?刘丞相冷冷地问道:“刘府是短你吃了还是短你穿了?” 刘招娣哈哈一笑:“衣服虽说破旧但可以蔽体,食物虽说馊臭却可以饱肚。只是父亲,刘府养子不能上族学却只能刷马桶这事儿,传出去好说不好听啊!” 刘丞相眉头一皱,川字纹在脸上显得更深了。末了,他慢慢说道:“族学你别考虑了,你身上没有灵力,练不出什么结果。只是以后杂活可以不用干。衣食供应也会一应俱全。” 什么没有灵力!你根本就没给我测过好不好!刘招娣腹诽一句,不过这样的结果她已经很满意了。 “如此,多谢父亲啦。” “你退下吧!” 刘招娣慢慢地向自己的小房间走去。她的房间在刘府花园的角落里,是最破旧的那一个。刚过转角,便瞥见马嬷嬷正拿着鞭子在那里等她。 “你敢威胁老爷?” 刘招娣心里呵呵一声,她就知道,她爹那冠冕堂皇的漂亮话是不会作数的。 好汉不吃眼前亏,刘招娣赶紧陪笑道:“哪能呢马嬷嬷,我才多大,威胁得了爹吗?” “还敢油嘴滑舌!” 马嬷嬷一鞭子抽过去,刘招娣的身上见了血痕。她只觉得后背火辣辣地发痛,忍不住叫骂道:“马嬷嬷,你个老不死的!” 马嬷嬷越发生气,她的鞭子打得又快又狠。 “我叫你骂,我叫你骂!” 刘招娣暗暗叫苦。就在这时,她只觉得眼前一花,空气中似乎凭空开了一个小门,只一瞬间,小门便消失了。不过连带消失的还有马嬷嬷手中的鞭子。 “嗯?怎么回事?” 马嬷嬷惊讶地望着空空的右手:“活见鬼了!”她瞪了一眼刘招娣:“你搞的鬼?” 刘招娣此时正双手护头,瑟瑟发抖。这幅营养不良的小身体还真是扛不住折磨。 “你自己甩丢了鞭子,别赖我!” 马嬷嬷大发雷霆:“还敢嘴硬!”她气势汹汹地走上前去,想撕烂刘招娣的嘴巴。就在这时,那扇门又隐约一闪,马嬷嬷便整个人消失在原地。 “怎么回事?” 刘招娣一脸发懵,愣了能有一顿饭的工夫。末了,她慢慢地走回了她的小屋子。 第五十八章 精神之力 - 彪丫头修行记 - 肥狼肥狼 萧清竹揉了揉酸胀的眼睛,戴上了草帽。自从考上了农业博士,她就没有休息的日子。这几年来,她在农田和实验室之间不停奔波,致力于寻找最古老的香蕉基因。 “一旦找到,或许可以使华蕉免遭灭顶之灾。” 萧清竹采集了一小根野蕉果实,准备带回实验室。就在这时,她的手机响了起来。 “喂?竹子啊,妈帮你相了个对象,你认识的,闵阿姨的儿子,这周周末……” “妈!我没空!” 萧清竹赶紧打断了妈妈的话,“项目刚有些起色,哪有闲心搞对象?” 另一边的妈妈生起气来:“你看你这孩子!你都多大啦?三十二啦!你要是二十三我才不管你呢!我像你这么大你都会打酱油了!再不结婚,要不要孩子?你想当高龄产妇?” 萧清竹不胜其烦:“妈!结婚的事能不能顺其自然啊!” “顺其自然多少年啦?你给我领回半个人了吗?挺漂亮一个丫头,非得搞什么农业,晒的黢黑,像个老倒子似的……” 萧清竹摸了摸脸,她长得非常漂亮,只是常年的风吹日晒让她变成了大酱色。饶是这样,也掩盖不住她原本的姿色。母亲的话让她生气,她终于忍不住反唇相讥:“老倒子怎么啦?祖上数三代谁家没有老倒子?我说妈你能不能别戴有色眼镜看人?” “我不管你什么眼镜!周末好好捯饬捯饬,你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 萧清竹正要反驳,突然觉得一阵刺痛从后背弥漫开来,直弥漫到两个肩膀。异常的疲累使她头晕气短,两眼发花。她突然意识到:这大概是心脏病犯了。 连续几年的睡眠不足现在终于开始反噬。萧清竹费力地张了张口,想告诉喋喋不休的母亲叫救护车。哪知道一个趔趄,她头朝下栽进了路旁的稻田里。 “喂,你咋不说话?喂?闺女,怎么啦?喂?” 萧清竹的意识慢慢模糊,临死前她自嘲地想:能人都死在能耐上了……呵…… “噗……啊!” 萧清竹猛地从水中抬起头来,她大口大口地呼吸着新鲜空气。正午的日头很毒辣,河水的腥臭味儿蒸腾起来十分难闻,然而萧清竹却十分享受,她有种劫后余生的欢喜。 “我没死吗?” 就在这时,后背被狠狠地踹了一脚,一声怒骂穿了过来:“刘招娣,你又偷懒!” 萧清竹再一次扑倒在水里,她挣扎着爬了出来,脑袋里满满的疑惑。 “刘招娣是什么鬼?我的手有这么小吗?” 一段不属于她的记忆如同洪水一样冲进了她的脑袋:她叫刘招娣,今年十三岁,原本是育婴堂的野婴,因刘丞相府还想要个儿子,算命的说得抱养一个女孩儿起名招娣才能招来,所以就抱来了她。可自打小公子出生之后,刘招娣便失去了她的价值。就这样,她成了刘府最不受待见的人。连个下人都可以对她动辄打骂。之所以还养着她,只是因为刘府不想担上卸磨杀驴的骂名,所以一直对她不闻不问。今天刘招娣正在刷马桶,府上的马嬷嬷嫌弃她手慢,便一脚将她的脸踹进了马桶,哪知道这一脚竟令招娣呛了一大口水。可怜的小招娣就这么呛死了,取而代之的,便是萧清竹的灵魂。 “在马桶里呛死,原主死的竟比我还憋屈。” 萧清竹——刘招娣抹了一把脸,慢慢站起了身。她站起身来,怒视着马嬷嬷。 “你这臭丫头,还敢瞪我?”马嬷嬷怒不可遏,“还真当自己是小姐呐?” 刘招娣不动声色地冷笑了一声:“马嬷嬷,我是不是小姐可不是你说了算。你有什么资格来打骂我?” 马嬷嬷怒道:“你敢瞪我,我便打得!” 刘招娣环视了一圈河边的人,突然她扯着嗓门大声喊道:“刘府欺负养子啦!不给饭吃还只让干活!大爷大妈们可怜可怜我吧!” 河边来来往往的人很多,刘府的事在当地也不是什么秘密。刘招娣这么一喊,众人纷纷侧目而视。 马嬷嬷脸上挂不住,她一把抓起刘招娣的胳膊就往府里拉:“你胡说八道些什么?” 刘招娣只觉得胳膊被她掐的很疼,她叫的愈发凄惨:“马嬷嬷别打我,疼得很!” 终于,身边有心肠软的老年人站了出来:“马嬷嬷,你一大把年纪欺负一个小姑娘,臊不臊得慌?” “就是,刁奴欺主还理直气壮。” 马嬷嬷下意识得一松手,刘招娣赶紧往人堆里扎。不管怎么样,先逃离了这里再说。哪知道没跑两步,便一头撞在了一个人身上。 刘招娣抬头一看,只见那人衣着华贵,气宇轩昂。四十上下的年纪,眉间却早已有了很深的川字纹,一张不苟言笑的国字方脸板得好似扑克牌。这人不是别个,按照原主的记忆,他正是刘府的老爷刘怀仁刘丞相。 小人长戚戚——这是刘招娣对她这便宜爹的第一印象。 刘丞相抬头对众人拱了拱手:“小孩子胡闹罢了。”随即他一把揪住刘招娣的脖领子,脚尖一点飞身入府。 “哎哟!” 刘招娣被狠狠地摔在了刘府大厅。她慢慢地坐了起来,只见豪华的大厅正坐上,刘丞相正慢慢地端起茶杯。 “刘招娣,你今天闹得好啊!” 刘招娣捂着屁股:“我说的难道不是事实吗?” 刘丞相诧异地望了刘招娣一眼:平常这个丫头在他面前可是连大气都不敢出。今天这是怎么了?刘丞相冷冷地问道:“刘府是短你吃了还是短你穿了?” 刘招娣哈哈一笑:“衣服虽说破旧但可以蔽体,食物虽说馊臭却可以饱肚。只是父亲,刘府养子不能上族学却只能刷马桶这事儿,传出去好说不好听啊!” 刘丞相眉头一皱,川字纹在脸上显得更深了。末了,他慢慢说道:“族学你别考虑了,你身上没有灵力,练不出什么结果。只是以后杂活可以不用干。衣食供应也会一应俱全。” 什么没有灵力!你根本就没给我测过好不好!刘招娣腹诽一句,不过这样的结果她已经很满意了。 “如此,多谢父亲啦。” “你退下吧!” 刘招娣慢慢地向自己的小房间走去。她的房间在刘府花园的角落里,是最破旧的那一个。刚过转角,便瞥见马嬷嬷正拿着鞭子在那里等她。 “你敢威胁老爷?” 刘招娣心里呵呵一声,她就知道,她爹那冠冕堂皇的漂亮话是不会作数的。 好汉不吃眼前亏,刘招娣赶紧陪笑道:“哪能呢马嬷嬷,我才多大,威胁得了爹吗?” “还敢油嘴滑舌!” 马嬷嬷一鞭子抽过去,刘招娣的身上见了血痕。她只觉得后背火辣辣地发痛,忍不住叫骂道:“马嬷嬷,你个老不死的!” 马嬷嬷越发生气,她的鞭子打得又快又狠。 “我叫你骂,我叫你骂!” 刘招娣暗暗叫苦。就在这时,她只觉得眼前一花,空气中似乎凭空开了一个小门,只一瞬间,小门便消失了。不过连带消失的还有马嬷嬷手中的鞭子。 “嗯?怎么回事?” 马嬷嬷惊讶地望着空空的右手:“活见鬼了!”她瞪了一眼刘招娣:“你搞的鬼?” 刘招娣此时正双手护头,瑟瑟发抖。这幅营养不良的小身体还真是扛不住折磨。 “你自己甩丢了鞭子,别赖我!” 马嬷嬷大发雷霆:“还敢嘴硬!”她气势汹汹地走上前去,想撕烂刘招娣的嘴巴。就在这时,那扇门又隐约一闪,马嬷嬷便整个人消失在原地。 “怎么回事?” 刘招娣一脸发懵,愣了能有一顿饭的工夫。末了,她慢慢地走回了她的小屋子。 第五十九章 唇枪舌剑 - 彪丫头修行记 - 肥狼肥狼 太子妃遇刺,此事非同小可。京城中竟然出现这样的事,简直反了天了。太子震怒,他下令严查。连国储头上都敢动土,那下一次是不是要谋反了? 太子首先把目光放在了自己的对手六皇子身上,可六皇子之流却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其实仔细想想,在这个节骨眼,六皇子这种老奸巨猾的家伙做这样的事岂不是太过于引人注目? 一时间,事情陷入僵局。 司马杵则是不遗余力协助太子调查此事。他动用自己的兵权,在京城乃至于城郊的各个关口设卡,一一盘查来往人员。刘玉娇也对此事颇为关心,只不过,当她听说现场基本都被灵力爆炸破坏之后,她的心就完全放进了肚子里。 人确实都是她的人,但是只要炸碎了,就不怕查到她的头上。 一连三天,萧清竹都睡在床上没有睁眼。在此期间,刘玉娇常常来看,还特意叫将军府的人为她准备了大量的补品,甚至连喝得水都是加了上好补药的茶汤。看上去,这个当姐姐的简直对妹妹体贴极了。 她这时候确实不敢再明目张胆的下手了,毕竟投鼠忌器。 然而采薇却一眼看透了她的心思。补药?小姐刚刚发过那么高的烧,再吃补药,岂不是烧上加烧?这个刘玉娇,看似贤惠,其实用心险恶! 采薇没有喂给萧清竹任何补品,她只叫人弄了绿豆汤和黄瓜汁,一口接一口的喂进萧清竹的嘴里。 当第三天清晨的时候,萧清竹的眼睛睁开了。 “采薇......” “小姐,你终于醒了。”采薇的声音带着些许开心,“你可把我吓坏了。现在感觉怎么样了?” “前所未有的好。”萧清竹撑着身子坐了起来,三天一动不动,她还是有些虚弱,不过此时,头脑却异常清醒。 采薇放下心来:“小姐,想吃些什么吗?” 萧清竹想了想:“菱角糕。” 采薇的眼泪差点没流出来,但是她没有点破:“好的,小姐,你等着我。”走了两步,她又转过头来:“我不在,谁送来的什么也不要吃。” 萧清竹含笑点了点头,这几日可是辛苦采薇了。她翻过身,在枕头上悄悄戳了一个直达空间的洞。向内窥探时,只见那黑衣人在空间里漫无目的地乱闯,时不时还喝两口灵泉水。看来他活得挺滋润的。 萧清竹放下心来,她关闭了空间:只要俘虏还活着就好。 这一折子重头戏,就指着他来唱了。 采薇前脚刚走,后脚刘玉娇就过来了。萧清竹忙装作大病未愈的样子,靠在了枕头上。 “唉哟我的妹妹,你总算清醒过来了。”刘玉娇命侍女放下大量的补品,“你可不知道,这几日可吓死姐姐了。” 萧清竹厌恶地看着刘玉娇装腔作势的脸,她眼中那点点得意都快藏不住了。她毫不客气地讽刺道:“收起你那姐妹情深的戏码吧!我要是出了事,最开心的难道不是你吗?” “妹妹说得哪里话!”刘玉娇端过了一碗黄芪鸽子汤,舀了一勺:“姐姐疼你还来不及呢,又怎么会开心呢?” 萧清竹冷冷地看了一眼勺子:“我可不敢喝姐姐递来的东西,要是毒死了我,或是再让我大病一场,我可承受不起。” 刘玉娇放下了碗,她假笑道:“妹妹可真会说笑,姐姐要是想害你,在这个将军府,还会这么拐弯抹角吗?” 萧清竹冷笑道:“当然会了!司马将军刚刚投到太子麾下,我这会儿要是出了什么事,只怕司马将军那一关,姐姐就头一个过不去。” 刘玉娇一时语塞,萧清竹继续说:“姐姐,不如你就老实告诉我:那一夜,派人来刺杀我的,是不是你?” “这怎么可能呢!”刘玉娇笑道,“我虽然明面上是个将军夫人,其实无甚权利,又怎么会刺杀妹妹呢?” “呵呵呵......”萧清竹一阵无奈地笑,“刘玉娇啊,你我也认识十几年了,你什么行事风格我能不知道吗?你不如告诉我一句实话,至少让我......死个明白。” 刘玉娇的眼睛一亮:“死个明白?” 萧清竹信口胡诌:“是,这次大病将我的经脉尽数烧断,太医说就算救过来,我也不会活太久了。” 刘玉娇沉吟了一下,她遣退了四周的侍女。萧清竹冷眼看着刘玉娇那张俏丽的脸,那脸上的虚伪和假笑立刻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报复后的得意与疯狂。 “刘招娣,你也有今天啊!” 萧清竹微微一笑:“你报了当年的仇,应该很痛快吧?” 刘玉娇狞笑道:“没有比现在更痛快的了!我承认,是我派人来杀你,可是你又能如何呢?证据都被炸碎了,就算你有太子撑腰,也不可能红口白牙地安在我头上!” 萧清竹的拳头骤然握紧:“你就不怕报应吗?” “报应?”刘玉娇哈哈大笑,“这世间若有报应,那有几个人能好好地活在这儿,难道你敢说没做过亏心事吗?告诉你,我非但不怕报应,如果有,那就尽管来吧!” 萧清竹顿时沉默了。平心而论,当年的替嫁之事,起因虽然是刘玉娇的虚荣和贪婪,但自己亦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刘玉娇以为她认输了,便站起了身,她冷笑道:“我的好妹妹,我给你个忠告:只要你乖乖的,别惹事,我会让你舒舒服服走完最后一段日子。你放心,我会继续扮演你温柔体贴的姐姐。你去死,而我,正好博一个贤良的美名。”说完,她转身就要走。 萧清竹抬起了头,她望着刘玉娇的背影缓缓开口:“刘玉娇啊,我也给你个忠告。” 刘玉娇停住了脚步,她转过了头:“哦?” 萧清竹一字一顿地说:“你去和太子坦白你做过的一切,或许还能得个好死。不然,你会死的相当难看。” 刘玉娇嗤之以鼻:“你在开玩笑?” 萧清竹反问道:“从小到大,我和姐姐开过玩笑吗?” 刘玉娇哈哈大笑:“那你就是失心疯了吧?” 萧清竹面无表情地说:“我这是为了你好。我给你一天时间,你好好考虑考虑你的孩子,再想想我的话,或许你会做出正确的选择。” “简直不可理喻!” 刘玉娇冷笑着,转身离去。 第六十章 阴谋败露 - 彪丫头修行记 - 肥狼肥狼 司马杵还在为刺杀一事焦头烂额。将军府上,太子端坐在上座,一杯接一杯地喝着酒。事情毫无头绪,而那心爱的小丫头竟然受了这么大的伤害,这让他有些失意。 身为堂堂太子,竟然连自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真是窝囊! 柳侧妃在一旁为他倒了一杯茶水,担心地劝道:“殿下,酒要适度啊!” 太子对着柳侧妃微微一笑:这个女人,总是让他特别的舒心。他放下了酒杯,端起茶水一饮而尽。 柳侧妃含笑为太子夹了一片竹笋:“适才我去看过妹妹了,妹妹已经好了大半,不日就会痊愈的。” 一旁的刘玉娇也开了口:“太子殿下,妹妹一定会好起来的!请千万不要担心。” “就是就是!”司马杵连声附和道,“刘四小姐福大命大,这样大的坎都熬过来了,现在肯定更没问题!” 刘玉娇笑道:“才刚我又弄了些补品来,一会儿就差人给妹妹送过去。” 柳侧妃笑道:“一向听外面人说夫人不大喜欢这个妹妹,如今看来,夫人对妹妹真是知冷知热的好,看来谣言不攻自破了。” 刘玉娇温婉地笑道:“那当然,这是我最小的妹妹嘛!哪能不多疼她些呢?” 柳侧妃莞尔一笑,不再多说。 正说着话,只听外面人来报:“刘四小姐到!” 太子当即惊得站了起来。只见萧清竹带着采薇款款地走了进来,她施了个礼:“太子殿下万安!”随即又向司马将军施礼:“这几日多亏了将军照拂,给将军添麻烦了!” “刘四小姐说的哪里话!”司马杵赶紧站了起来,“太子殿下信任微臣,让将军府照顾刘四小姐的身体,已是莫大的荣耀!” 萧清竹站起了身,看也没看刘玉娇。刘玉娇的脸色微沉,转而却笑道:“妹妹终于好起来了,姐姐可真是担心坏了。” 萧清竹面无表情地说:“多谢姐姐关心。”她径直走到太子面前,再次拜了下去。 “让殿下担心了。” 太子走下了座位,将她扶了起来:“你怎么过来了?身子可好些了?” 萧清竹笑道:“已经好了大半了。其实昨日一醒过来,我就该来的。我有重要的事要禀告。” “什么事?” 萧清竹缓缓地说:“那日行刺的人,被我抓住了一个。” “什么?” 太子和司马杵面面相觑,柳侧妃笑而不语。而刘玉娇则如同听见晴天霹雳般愣住了。 抓住了一个?这怎么可能? 她转念一想,以刘招娣的灵力,根本不可能啊!再说,抓住了刺客,她又能把他藏在哪呢?没准就是个谎言,为的是诈自己一诈,让自己心慌意乱,不攻自破。 刘玉娇放下心来,她再次靠在了椅子上。 太子诧异地问道:“此话当真?” 萧清竹坚定地点了点头:“是的!” 司马杵又惊又喜,连日的东奔西跑看来终于可以结束了,他赶忙问道:“那人现在在哪?” 萧清竹朗声说道:“那人现在就在我手上。司马将军稍后,我得先问夫人几句话。” 司马杵满头雾水:“什么意思?” 太子亦是满头雾水,他想要说些什么,却被柳侧妃悄悄拉住。她对着他耳语了几句,太子当即皱起了眉头。 看来这件事没那么简单。 太子命周围的侍婢全部退下:“把门关紧,没我的命令,谁也不许进来!” 他必须给司马杵留足面子。 这时,萧清竹才开了口,她的声音中满是歉意:“司马将军,恕我冒昧:此事和夫人有脱不开的关系。” “这怎么可能?”司马杵摊开了双手,“夫人一向足不出户,怎么会和夫人有关?” 刘玉娇皱起了眉头:“妹妹该不会是烧坏了脑子吧?这事儿怎么能赖在我身上?” 萧清竹双目直直地望着刘玉娇的双眼:“姐姐,事到如今,你还不说实话吗?” 刘玉娇冷笑道:“实话?我有什么实话可说呢?”她一脸的无辜,以至于司马杵开始动起气来。 “刘四小姐,你不要太放肆!你有何证据证明是夫人派人刺杀你?” 萧清竹叹了一口气:“既然如此,那也就没什么好说的了。司马将军,您看好了。” 话音刚落,萧清竹便划开了空间。一个黑衣人嗖的一下蹿了出来。在众人的目瞪口呆之下,那黑衣人也是愣了一会儿神,刚反应过来时,便立刻盯上了面前的萧清竹。 “刘招娣,去死!” 黑衣人一刀砍向了萧清竹,被司马将军一脚踢开。 “大胆!太子殿下面前,还敢行刺?!” 黑衣人吓了一跳,他抬起头,一眼就看到了司马将军那不怒自威的脸,再一看,一个身穿华服的公子正满面怒容地瞪着他。 稍有眼力价打得人就能看得出来,这人的身份不简单。到底是市井小民,黑衣人不由自主地跪了下来。 “草民......草民叩见贵人......” 司马将军一把扯下了他的遮面布:“你是谁?谁派你来的?!” 刘玉娇一见那人的脸,顿时吓得六神无主,她没有想到,刘招娣说得竟然是真的。 黑衣人战战兢兢,他像竹筒倒豆子一般说了出来:“草民名叫张生,本是昌德武馆的一名拳师。元宵佳节的那天晚上,有一个漂亮的女人抱着孩子走进了武馆,她给了草民三万两银子的银票,要草民去杀刘府四小姐。” 萧清竹皱起了眉头,昌德武馆吗?没想到王昌德竟然还干起了刺杀的行当!只是他麾下的杀手还真是挺没有职业素养的。 “草民嫌风险高,本来不愿意。可那女人说,事成之后,再追加十万两。草民一时心动,便答应了下来。于是那天晚上,便联合武馆的几个拳师一起去做这件事,没想到事儿没做成......” 萧清竹打断了他:“那个女人你可看清了面目?” 张生点了点头:“看清了看清了!啊,就是她!” 他的手指直直地指向了刘玉娇,刘玉娇当即大怒,她拍案而起:“放肆!你敢污蔑我?!” 张生一脸的无辜:“没有污蔑啊!那晚白纸黑字你可都按了手印,事成之后,你要再给我十万两的!”说着,他从怀里拿出了一张契约书,刘玉娇一看,当即跌坐在了椅子上。 完了,全完了! 第六十一章 自食其果 - 彪丫头修行记 - 肥狼肥狼 司马杵一见这种情况,便心下了然。他大惊失色,忙拜了下去:“殿下,臣绝无谋逆之心啊!” 太子忙一把将司马杵扶了起来:“司马将军请起,本宫知道司马将军的忠心。这事儿和将军定是没有关系的。” 司马杵放下心来,他逼近了刘玉娇:“你给我说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刘玉娇脸色煞白,她绝望地闭上了眼睛。过了一会儿,刘玉娇打定了决心,她睁开了眼。 “没有怎么回事,这就是我的本意!” 司马杵怒吼道:“你疯了吗?刺杀太子妃?!你这是要害死整个将军府!” 刘玉娇冷笑道:“害死整个将军府又有什么相干?”她转头指向萧清竹:“你以为我是心甘情愿嫁给你的吗?不,我告诉你,若不是她从中作梗,嫁给你的人应该是她!” 司马杵双目圆睁:“你说什么?” 刘玉娇恨恨地说:“那时候我被这贱人花言巧语的糊弄,我本以为会嫁给如意郎君,没想到你是这样的老东西!你无耻、变态,极尽畜生行径!我从侍妾爬到夫人的位置,被你折磨得几生几死!你以为我真的爱你吗?我是为了活着,活下去好向这个贱人复仇!” “啊!!!” 司马杵受到极大的侮辱,他怒不可遏,一把掐住了刘玉娇的脖子,狠狠地将她揪了起来。刘玉娇挣扎着抓住了司马杵的手腕,她声嘶力竭地喊道:“老东西......咳咳,你掐死我啊!我变成厉鬼......也不会放过你们......” 只听咔嚓一声,刘玉娇的脖子以一个诡异的角度扭在了一边,这一下把萧清竹看得一愣。柳侧妃惊叫一声,太子下意识地捂住了她的眼睛。 司马杵喘着粗气,他好不容易从暴怒中平复过来。当他冷静一会儿之后,对着刘玉娇的尸体冷冷地说:“你错就错在太高看自己了。我宠爱你不假,可我先是臣子,才是夫君。”他转而向太子跪了下去:“让殿下受惊了!此事是臣失察,竟不知府中有如此毒妇!臣罪该万死,请太子赐罪!” 太子扶起了司马杵:“怪不得将军,这样的事,是谁也想不到的。” 司马杵站了起来,心中惊魂未定。 几日过后,太子妃遇刺一事结案了:凶手是一窝流窜的悍匪,现已被剿灭。司马将军护驾有功,将军夫人更是为了太子妃的事心神不定,不幸得了心痛病而死。 到底是不是心痛病,将军府的奴仆们缄口不言。不过个个都新明镜似的:心痛病哪有把脖子扭碎的! 刘玉娇的死讯让本就头发花白的刘丞相更憔悴了几分。不过他没有掉眼泪,而是呆呆地望着天空。 从什么时候开始,不幸一个接着一个降临到刘府来了? 想想两年前,自己官运亨通,家中更是儿女双全,夫妻和睦,那时是何等得意,何等的快活? 怎么就到了这个地步! 刘丞相长叹了一口气,他擦了擦眼睛。 就在刘丞相忙着伤春悲秋之时,又一个让他头疼的事来了:以张贵妃之流为首的一众人明里暗里地暗示他,要刘玉瑶嫁给六皇子。 庶女跟了太子,难不成把嫡女嫁给六皇子? 这是逼他站队吗? 刘丞相含含糊糊地回应了这件事。原本他是个一心想攀高枝的人,可子嗣接二连三的凋零,却让他改变了想法:自己这个大女儿若是能嫁个寻常人家倒也罢了,至少还能求得一生平稳;再把这最后一个女儿送进政治漩涡,他可舍不得。 平安是福啊! 刘丞相一个头两个大。可一听到这个消息,刘玉瑶就首当其冲坐不住了。 嫁不成太子,嫁给六皇子也不错啊! 政坛上的弯弯绕她可不懂,她只知道,众皇子之中,除了太子就是六皇子。自己若嫁过去,照样是风光无限。 见刘丞相迟迟不肯应承,刘玉瑶终于沉不住气了。这天刘丞相一下朝,刘玉瑶就匆匆去见父亲。 “玉瑶给爹爹请安!” “唔。”刘丞相脱下外套,靠在了椅子上。 “爹,您喝茶!”刘玉瑶为刘丞相倒了一杯红茶,“今日累不累?” “还行吧!”刘丞相的语气淡淡的,“你有什么事吗?” “没什么事,就是来给您请安!”刘玉瑶乖巧地坐在一旁。 刘丞相端起了茶杯:“你要是没什么事那就下去吧,我乏了。” 闻言,刘玉瑶立刻变了一副腔调:“那个......爹,我还是有事要问您的!” “有事快说。” “那个......爹啊,”刘玉瑶扭扭捏捏,“我想问问是不是有人向您提起女儿和六皇子的婚事了?” 刘丞相深深地盯着女儿的眼睛:“是。怎么了?” 刘玉瑶忙问道:“那爹爹应下来了吗?” 刘丞相淡淡地抿了一口茶:“没应,也不打算应。” 刘玉瑶急了:“为什么?” “因为那不是个好去处。”刘丞相放下了茶杯,“与其去当别人的政治筹码,不如嫁个殷实的人家好好过一辈子。爹不能不为你的将来考虑。” “爹,可您从前不是这么说的!”刘玉瑶急得语气都变了,“你以前常说,要为女儿找个好门第,非皇族不嫁,非储君不嫁!” 刘丞相的语气严厉了起来:“以前是以前,现在我想法变了!你赶紧收回你的心思,别胡闹!” 刘玉瑶一着急,也顾不得羞耻不羞耻了:“可是爹,我想嫁给六皇子!” 刘丞相冷笑了一声,“你见过他几面啊?就满口的嫁不嫁!女孩子家,端庄一点没坏处!” 刘玉瑶也来了倔脾气:“女儿就是倾慕六皇子!反正,今生非六皇子不嫁!” “放肆!”刘丞相大发雷霆,“你一个女孩子家懂什么叫倾慕?你妹妹刘玉娇倾慕司马将军,结果呢?那就是例子啊!爹事事为你考虑,你怎么就不能让我省省心呢?” “刘玉娇是刘玉娇,我是我!”刘玉瑶扬起了小脸,“我就要嫁给六皇子,我就要......” “啪”的一声,刘丞相狠狠地扇了刘玉瑶一个耳光,他指着刘玉瑶的鼻子破口大骂:“逆子!现在府里就咱父女两人了,你还要作,你还要闹!你知不知道现在的局势有多紧张?六皇子?我告诉你,就算天皇老子来娶你,你也得在家好好呆着!” 说完,刘丞相气得拂袖离去。而刘玉瑶则满眼的泪水。 什么局势,什么例子,都是爹为他的胆小找的借口! 他怕,可她刘玉瑶不怕,凭是谁,都不能阻止她下决心的事。 反正她就是要嫁给六皇子,反正不能比刘招娣那个贱货嫁得差! 第六十二章 开诚布公 - 彪丫头修行记 - 肥狼肥狼 采菱头七这天,萧清竹带着采薇,在河边默默地化着祭纸。她没有再流泪,因为这几天,她已经把该哭的都哭完了。 柳侧妃默默地走了过来,她蹲在了萧清竹旁边,把她吓了一跳。 “你怎么来了?” 柳侧妃倒了一杯酒泼在地上:“这丫头好歹是为了保护我而死的,我来送送她。” 萧清竹没有说话,她默默地望着火光。一回头,只见太子正在不远处望着她们。萧清竹不由自主地走了过去。 “萧姑娘,你还好吗?” “我很好。谢谢你又救了我。我欠你的太多了。”萧清竹满是歉意。 “别说这个。”太子凝视着她的眼睛,“你没有欠我任何东西,这都是我心甘情愿为你做的。” 萧清竹垂下了头:“我之前还误会了你。” “那都不重要,只要你安好就好。”太子的声音一如既往的真诚,“你看起来很疲惫,这让我很担心。” 萧清竹点了点头:“是啊,我从来没觉得这么累过。” 太子顿了一顿:“我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你,但是我希望你能振作起来。只要你好起来,我什么都愿意为你做。” 萧清竹抬起了眼睛:“殿下,我确实有个不情之请。” “你说。” 萧清竹望着远处的月牙:“大婚之后,我希望我以刘招娣的身份死去,以萧清竹的身份离开。” 太子顿时沉默了,良久,他问道:“你既然一开始就不想嫁给我,为什么还要来一次大婚?” 萧清竹转过了头:“这样的话,是不是可以帮到你?” 太子不置可否。萧清竹缓缓地说道:“我不想辜负了那个人,也不想看着东山国动荡。所以,这是我能想到的最折中的办法。” 太子长叹道:“何苦这样,你大可以一走了之的。” “那样的话,岂不是让你为难?” 太子看着她的眼睛:“你这亦是在让我为难。” “如果伤害了你,我很抱歉。”萧清竹不敢与他对视,她藏了太多的心思在心里面。 太子含笑道:“你不用那么愧疚。其实一开始,就是我一厢情愿不是?” “殿下......”萧清竹诧异地望着他。 “好啦,别露出这副神情。”太子温柔地笑了笑,“记得第一次看见你时,你对着刘玉瑶自信满满地说那些话,现在想来,还觉得有趣。” 萧清竹试探性地问道:“殿下,你不怪我?” 太子微笑道:“一点点。我只怪我没有抢在李四之前,走进你的心里。” 正说着话,柳侧妃走了过来,搭住了太子的手。早春的风还是很冷,她的手冻得冰凉。 太子握紧了她的手,关切地问道:“冷了吧?” 柳侧妃摇了摇头,她温柔地说:“还好。” 太子微微一笑,他很自然地脱下披风,盖在了她的身上。 萧清竹完全地放心了,她对着柳侧妃莞尔一笑,便施礼告退。柳侧妃不明何意,她看向了太子。 太子一愣,他惊讶地望着柳侧妃的眼睛:不知从何时起,这个女人竟然已经在他心里扎了如此深的根。盘根错节,点点滴滴,以至于他自己都没意识到。 他突然觉得一阵释然,此时他才明白,当日萧清竹为何会对他说出那样一番话。 是了,他一开始喜欢的只是个概念,他根本没有弄清自己想要什么。 看着柳侧妃那双和萧清竹类似的眸子,太子的脸上不由自主地浮现出一丝微笑。 柳侧妃是柳侧妃,萧清竹是萧清竹。 握着柳侧妃的手,太子轻声唤道:“柳宜?” “嗯?”柳侧妃一愣,她奇怪地望着太子。 柳宜,这是被太子改掉的闺名。 “殿下,为何如此叫臣妾?” 太子深情地望着柳侧妃的眼睛,缓缓地说:“还是宜字适合你,温婉谦和,宜室宜家。” 柳侧妃顿时怔住,半晌,她的眼里溢出了泪水:“殿下......” “走吧,我们回去吧!” 太子揽过柳侧妃的肩膀,慢慢地离开了河边。 天已经很晚了,萧清竹与采薇又在河边逛了许久,才回到刘府。她本以为府中的人俱已睡下,哪知道门房却还掌着灯,甚至专门给她留了门。 “四小姐回来啦?老爷正等你呢!” “在等我?”萧清竹皱起了眉头,“这么晚了,老爷叫我做什么?” 门房摇了摇头:“不知道。四小姐快进去吧!别让老爷久等。” 萧清竹满腹狐疑地与采薇对视了一眼,径直走到正厅。厅里的灯很暗,蜡烛只点了那么几盏。刘怀仁正拄着头,靠在桌子上打瞌睡。 听到脚步声,刘怀仁倏地睁开了眼,他揉了揉额头:“唔?招娣回来啦?” 萧清竹的狐疑更重了一层:招娣?原主的记忆里,这个爹从来都是叫她全名的。但她不卑不亢地向爹行了个礼:“给父亲请安。” “起来吧,快坐下。”刘丞相坐正了身子,“才几日没见到你,你就瘦多了。” 萧清竹一愣:今儿这是怎么了?但她还是中规中矩地答道:“这几日大病了一场,确实有失调养了。” “回来之后就好好养吧。将军府再好,也比不得在家。”刘丞相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茶水已经凉透了,他稍稍润了润嘴唇就把茶杯放下了。 萧清竹忍不住问道:“父亲,你在这儿坐了多久了?” “没多久。”刘丞相淡淡地答道。 萧清竹总觉得今天的刘丞相怪怪的,她试探性地问道:“父亲是有什么事吗?” 刘丞相连连摆手:“没有没有,就是想问问你现在好不好。那丫头已经安葬了?” 萧清竹微微点头:“是,已经安葬了。” “那就好,那就好......”刘丞相连连点头,对于这个养女,他从来没关心过,突然这样面对面地坐着说话,他也觉得不自在。 “现在你回来了,我也就放心了。过两日叫刘管家买些补品给你,女孩儿大了,得注意身体。” “谢谢父亲。” 萧清竹不冷不热地回了一句,之后,两人便开始了大眼瞪小眼。 车轱辘话说完了,现在根本无话可说! 气氛一时间尴尬的如水泥一般,谁也不知道找什么话题。萧清竹只觉得如坐针毡,这样的气氛太难受了! 还不如揍她一顿! 最后还是刘丞相打破了僵局:“天也晚了,你回去休息吧。改日爹有空再找你说话。” “好,那女儿告退了!” 萧清竹逃也似的退出了正厅,浑身的别扭让她汗毛都竖起来了! 太阳一定是打西边出来了! 第六十三章 愿打愿挨 - 彪丫头修行记 - 肥狼肥狼 转眼到了二月十二,又到了一年的花朝节。不过今年的花朝节并没有费心思举办,皇上的病情时好时坏,这使得整个东山国都蒙上了一层灰突突的阴霾。 今年只要庄华郡主小小的举办了一场赏花会,随她请几个玩得好的小姐来。令刘玉瑶意外的是,庄华郡主竟然也将她邀请了去。 刘玉瑶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来到了庄华郡主的府中。没想到,庄华郡主见到她,就如同以前一样,拉着她的手热切地嘘寒问暖,绝口不提张钊一事。这让刘玉瑶有些诧异,她以为,那场误会之后,张贵妃会与刘家不共戴天了呢。 庄华郡主的脸上满是关切:“妹妹,你好久都不来,当姐姐的天天都在想你。” 刘玉瑶长叹了一口气:“我又何尝不是怀念以前呢!只是舅舅当时......” “哎!”庄华郡主伸出手指,止住了刘玉瑶的下话,“往事就不要再提了,那根本就是一场误会。咱们姐妹只要以后常常在一起说说笑笑就好了。” “那是自然,”刘玉瑶很开心,“其实,我早就想和姐姐解开误会了!” “走,妹妹,咱们吃茶去!”庄华郡主热情地拉起刘玉瑶的手,二人一头走一头上了石桥,这时,迎面竟撞上一个英挺的身影。 “六哥!”庄华郡主开心地迎了过去。 庄华郡主赶紧介绍着:“六哥,这是我的表妹,刘玉瑶!” 东方奇风度翩翩,他温和的一笑:“东山国第一的美人,果然名不虚传。玉瑶小姐,别来无恙啊?” 刘玉瑶端庄且大方:“见过六皇子。” 庄华郡主故作诧异道:“你们认识?” 东方奇笑道:“嗯,见过一面。” 庄华郡主的心中立刻有了谱,她拉着刘玉瑶的手:“六哥,我们先不和你说了!表妹,我们赏花去!”说着,她拉过刘玉瑶就走开了。 刘玉瑶用团扇遮住了嘴巴,走下了石桥。走了几步,又忍不住回头望了望,只见六皇子也在目不转睛地看着自己。刘玉瑶顿时俏脸一红,赶紧别过头去。 庄华郡主一见这样的情形,心中又如何不懂?走到花丛中,庄华郡主悄悄地问刘玉瑶:“表妹,你觉得我六哥如何?” 刘玉瑶微微一笑,并不作答。庄华郡主故意说道:“我六哥文武双全,谦和如玉。而且不比太子早早就娶来侧妃,我六哥只想找他的一心人呢!” 刘玉瑶的脸更红了:“那他现在可找到了?” 庄华郡主故意卖了个关子:“你猜?” “哎呀,讨厌!”刘玉瑶笑着用扇子拍了她一下。庄华郡主贴近她的耳边,悄悄地说:“表妹你有所不知,我这六哥其实有心上人的!” 刘玉瑶大惊失色,她赶紧问道:“是哪家的小姐?” 庄华郡主摇了摇头:“这我可就不知道了。不过我知道六哥随身带着一块玫瑰花的玉佩,平时贴身揣着,很少示人。想来那玉佩的主人就是六哥的心上人吧!” 刘玉瑶心中顿时有了谱,她故意说道:“没准只是他喜欢那物件而已,并非心上人呢!” 庄华郡主笑道:“这我可不敢乱说了。只不过......”庄华郡主玩味地看了她一眼,“六哥可是要我帮忙找这玉佩的主人呢!” 刘玉瑶当即抬起了头。庄华郡主接着说:“哎呀,估计可能是陆家的小姐,她是最喜欢玫瑰的!不如我去问问她?”说着,她作势就要起身。 “哎!”刘玉瑶忙唤住了她,“陆家小姐喜欢的可是月季,她什么时候喜欢过玫瑰啊!” 庄华郡主当即露出一丝不易觉察的微笑:“那到底是谁最喜欢玫瑰呢?我想想......” “哎呀你坏透了!”刘玉瑶再次举起扇子,拍了庄华郡主一下,庄华郡主哈哈大笑。 “表妹,这个人是不是你呢?” 刘玉瑶低下头,她嗤嗤一笑,并不答话。庄华郡主笑道:“如果是妹妹你,那就太好了!除了妹妹这通身的气派,再没有第二个人配得上我六哥!” 刘玉瑶双眼似有星星闪亮,但随即又黯淡下来:“配得上又如何?我父亲是不会同意的......” “嗨,这你担心什么!”庄华郡主大包大揽地说,“你只管好好的和我六哥培养感情,其余的事交给我!我包你顺顺利利嫁给他!” 刘玉瑶眼睛一亮:“真的?” 庄华郡主信誓旦旦地说:“当然是真的!表姐什么时候骗过你?” “可......”刘玉瑶还是颇有些犹豫,对于父亲那一块,她不知道该怎么交代。 庄华郡主仿佛知道她在担心什么,她以极低的声音说:“你放心,我有办法让姨夫同意此事。” “什么办法?” 庄华郡主耳语道:“父皇现在时而清醒时而糊涂,清醒时都是我母亲侍奉在侧。只要我母亲一句话,父皇肯定会下旨为你和六哥赐婚。姨夫就算再不愿意,还能违背父皇的旨意吗?” 刘玉瑶恍然大悟,她顿时眉开眼笑:“表姐,还是你想着我!” 庄华郡主推心置腹地说:“那当然啦,张家已经没了,能称得上姐妹的唯有妹妹一人,我怎么能不为你的终身大事考虑呢!” 刘玉瑶感激涕零:“表姐,谢谢你!” “别说那些谢不谢的话啦!都是自家姐妹,哪有那么多客套!”庄华郡主拉过刘玉瑶的手,“走吧,咱们去那边看看!” “好!” 刘玉瑶跟在庄华郡主的后面。这事来得太突然,以至于她觉得简直是水到渠成。然而就在这时,她无意识地向不远处的凉亭看了一眼。只见一个浑身黑纱的女人似乎正盯盯地望着她。 刘玉瑶吓了一跳,她揉了揉眼睛,再想看时,那女人又不见了。 她只觉得阴森森的,春日的和风里,她愣是打了个寒颤,她确信自己没有看错。可是庄华郡主似乎并没有发觉,她拉着自己进了一众小姐妹的中间,大说大笑的,和以前无异。 刘玉瑶隐隐觉得,那个女人她应该非常熟悉。 第六十四章 无事生非 - 彪丫头修行记 - 肥狼肥狼 庄华郡主果然没有食言,在那之后,她常常约刘玉瑶出来。不过每次都是中途借口离去,留下刘玉瑶和六皇子独处。 六皇子温柔谦和,对于刘玉瑶的大小姐脾气简直是无底线的包容,这让刘玉瑶觉得大大的受用。 太子就算再出色,能做到六皇子这样吗? 这几日,再遇见萧清竹,刘玉瑶便像骄傲的孔雀般高高地仰起脖子。本来自打她被封为太子妃之后,刘玉瑶的嚣张就有意无意地收敛了不少。可这下,她那臭脾气仿佛更加严重了,以至于萧清竹觉得这人是不是吃错药了。 不过萧清竹可没心情去探究刘玉瑶的表现。她得抓紧时间修炼,等日后走上江湖不至于被秒杀。 可树欲静而风不止。麻烦事还是接踵而至。 这日,萧清竹正在花丛中运气,刘玉瑶好死不死地走了过来。 “哟,刘招娣,练功呐?” 萧清竹没理她,这个女人从来都是蹬鼻子就上脸。 刘玉瑶用团扇捂着嘴巴:“啧啧啧,学得还真是有模有样!你会灵术嘛?” 萧清竹依旧没有作声,她暗暗地将灵力运送到全身,打通各路经脉。 刘玉瑶有点不高兴了:“喂,我问你话呢,你敢不答?” 萧清竹恍若没听见,她深吸一口气,再慢慢吐出体内的浊气。 刘玉瑶自讨了个没趣,又不太甘心,愠怒的她伸手狠狠地拍在了萧清竹的后背上:“别装哑巴,快给我站起来!” 这一下可不得了,萧清竹正运气到关键时刻,刘玉瑶这一拍,彻底将她体内的气息给拍乱了。萧清竹只觉得一股灵力直冲百汇,她忙按下心神,急速收功。也亏得她内力精湛,这才没有经脉大乱。 萧清竹愤怒地睁开了眼睛,死死地盯着这个无事生非者。刘玉瑶对她的愤怒视而不见,她洋洋得意地说:“当了太子妃有什么了不起,真把自己当大人物啦?我告诉你,我刘玉瑶也不会比你差!在刘府,我是嫡,你就永远是......” 话音还没落呢,只听“啪”的一声,一道绿光狠狠地打在刘玉瑶的嘴巴上。刘玉瑶猝不及防,她一下子被掀翻在地上。 “唉哟!” 萧清竹隔空挥着巴掌,灵光一道接一道地打了过来 “你是什么关我屁事?关我屁事?关我屁事......” 刘玉瑶像个皮球一般被打得满地乱滚,她筋浮发乱,完全没有了第一美女的风度。好不容易萧清竹解了气,这才停止了巴掌。刘玉瑶捂着红肿的脸跳起来,她对着萧清竹破口大骂:“贱人,你敢打我?” 萧清竹冷冷地说:“就打你了,怎么了?” 刘玉瑶勃然大怒,一种前所未有的屈辱感涌上了她的心头。身为相府嫡女,自己竟然被这贱人给打了? 恼羞成怒的刘玉瑶悄悄伸出两根手指,三枚冰刺凝聚在她的指间。 “嗖嗖嗖”,轻微的破风之声响起,三枚冰刺狠狠地刺向了萧清竹的面门。萧清竹猛地低下了头,如同定格了一般一动不动。 “哈哈哈哈,贱人,我今天就教教你,什么是尊卑有序!” 望着坐在地上一动不动的萧清竹,刘玉瑶洋洋得意地走了过来:“我叫你猖狂!中了我的寒针,我让你下半辈子当瞎子!” 说着,她伸手去拽萧清竹的头发。就在这时,萧清竹猛地将头抬了起来,刘玉瑶定睛一看,只见三枚冰刺如同鱼刺一般,被萧清竹死死地咬在嘴里。 “噗!” 萧清竹嘴唇微动,冰刺冲着刘玉瑶的面门便射了过去,也亏得刘玉瑶反应快,赶紧后退一步跳开。饶是这样,冰刺也还是划伤了刘玉瑶的脸颊。 萧清竹冷冷地说:“我给你一次机会,再有下次,决不轻饶!” 一丝鲜血流了下来。刘玉瑶摸了摸脸,只觉得一阵刺痛。她自来最看重自己的容貌,这一下,萧清竹可算是捅了马蜂窝。 “贱人,你敢伤我容貌?” 刘玉瑶勃然大怒,她玉手一晃,一柄冰魂剑出现在手中:“去死吧!” 冰魂剑带着冷冷的杀气直刺向萧清竹的鼻尖,萧清竹屁股都没挪地方,她伸出两根手指,死死地夹住了剑刃。 “翁”的一声,剑身微微地颤抖起来。只见萧清竹两指一闪,一道绿光如闪电一般顺着剑身就冲到了刘玉瑶的手上,刘玉瑶一碰到绿光就仿佛碰到荨麻一般,她大叫着松开了手。 “啊!!” 刘玉瑶被击得坐在了地上,萧清竹死死地盯着她,手中还夹着冰魂剑。在刘玉瑶的目瞪口呆下,冰魂剑如同废铁一般,被萧清竹的内力弯折,崩碎! 刘玉瑶吓坏了:这个小贱人什么时候有这么强的内力?眼见萧清竹缓缓站起来,刘玉瑶开始露怯了。 “你要干什么?别过来!”刘玉瑶吓得连连后退。 萧清竹的目光如炬,一道杏子大小焰灵凝聚在她的手上。 “我刚刚告诉你了,再有一次,决不轻饶!” 顿时,一股热浪烤得刘玉瑶嫩脸直疼,对死亡的恐惧使得刘玉瑶大叫了起来。 “救命啊!” 就在萧清竹的焰灵将要出手的一瞬间,一个矫健的身影飞了过来,一脚踢开了萧清竹手上的火球。 “轰”的一声,焰灵打在了假山上,假山瞬间被炸塌了大半。刘玉瑶目瞪口呆地望着被炸毁的假山:乖乖,这要是打在自己身上,哪还有命啦? 刘丞相惊魂未定地站在了二人中间,他回头望了一眼刘玉瑶,随即对萧清竹说道:“够了。” 萧清竹望着刘丞相冷冷地说:“父亲是要拉偏架?” 刘丞相苦笑着摇了摇头:“刚才的事我都看见了。招娣啊,你打也打了,气也出了,就这么算了吧。” 此话一出,倒让萧清竹有些诧异。按照她以往对刘丞相的了解,若是她胆敢对刘府任何一个人有一点不忿之色,那可是得挨鞭子的,更何况是相府嫡女刘玉瑶呢! 萧清竹奇怪地望着刘丞相,半晌,方长叹了一口气道:“那今日我就看在父亲的面子上,再放她一马。” 说完,她将冰魂剑柄丢在了刘玉瑶的面前,转身离去。刘玉瑶不满地望着刘丞相:“爹,您就这么让刘招娣这个贱种走了?” 刘丞相虎着脸道:“你别一口一个贱种的!就不能消停几日吗?好端端的惹她做什么?” 刘玉瑶顿时觉得一肚子委屈,她七个不服八个不忿地喊道:“可是爹,她都欺负到我头上来了!” 刘丞相长叹了一口气:“谁能欺负得了你啊!赶紧回房间老实待着!以后少惹是生非!”说完,他背着手离开了。 第六十五章 咄咄逼人 - 彪丫头修行记 - 肥狼肥狼 刘玉瑶简直憋屈坏了! 这都是怎么了?自己打不过刘招娣,而父亲竟然还向着她说话! 恼怒之下,刘玉瑶找到了六皇子,她希望六皇子能替她出这口气。 “奇哥哥!”刘玉瑶含着泪珠,撒娇似的靠在了东方奇的怀里,“我被人欺负了,好委屈!” 东方奇轻轻为她擦去了泪珠:“是谁啊,敢欺负我的丫丫!” “还能是谁!”刘玉瑶气呼呼地噘着嘴,“除了刘招娣,还有谁能惹我生气!” “刘招娣啊......”东方奇抬起了眼睛,望着天边的云彩。 “奇哥哥,你可一定要帮我!那个贱人都快踩在我头上了,这日子没法过了!” 东方奇反问道:“那你要我怎么帮你呢?” 刘玉瑶的眼中闪出恶毒的目光:“你帮我刮花她的脸,再剜了她的眼睛,让她从此没脸见人!” 东方奇含笑揽过了她:“看把你气的!要我看啊,这事儿就这么算了吧,刘招娣毕竟是太子的未婚妻,我要是真这么做,事情不好办啊!” 刘玉瑶诧异地抬起了头,她盯盯地望着东方奇:自己竟然被拒绝了? 盛怒之下,刘玉瑶一把推开了六皇子:“我不管我不管,我就要刮花她的脸!不然我就再也不理你了!” “丫丫......” 刘玉瑶气呼呼地跳了起来:“反正,你要是还想着我,就帮我出这口气!” 东方奇长叹了一口气,他一把揽过刘玉瑶:“好了好了,我答应你还不行吗?快别气了,你看看,脸都气红了!” 听六皇子这么说,刘玉瑶立刻破涕为笑,她如同小绵羊一般靠在了东方奇的怀里:“我就知道,奇哥哥最疼我了!” 东方奇无奈地摇了摇头,这女人的脸还真是善变! 然而,一连等了三天,刘玉瑶也没见东方奇有什么动作。气急败坏的刘玉瑶立刻又一头找了过来。 东方奇正在写字呢,见刘玉瑶走了进来,忙撂下了笔:“哟,丫丫来啦?” “奇哥哥!”刘玉瑶如同小羊羔一般贴了过来,“想我了没?” “当然想你了!”东方奇刮了刮刘玉瑶的鼻子,“丫丫这么可爱,我时时都想着。” 刘玉瑶靠在桌子上,含笑望着他:“那奇哥哥,那日的事你帮我办了吗?” “那日的事?”东方奇乍一下没反应过来,望着刘玉瑶灼灼的目光,东方奇猛然才想起来:“啊!对哈,丫丫,还为那日的事生气吗?” 刘玉瑶一见东方奇是这个反应,立刻满心失望:“奇哥哥,你该不会是压根没想帮我吧!” 东方奇含笑道:“丫丫,事情过去就算了,干嘛还非得记着呢!” “你把我当傻子呐?”刘玉瑶勃然大怒,她跳了起来,双手叉腰,如母夜叉一般怒视东方奇。 “丫丫,我......” 刘玉瑶简直气坏了:“东方奇,你别把谁都当傻子唬!我告诉你,我刘玉瑶想做的事,没有一件做不成的!” 东方奇皱起了眉头:“你这不是孩子气么!现在情况你又不是不知道,干嘛非要在这个节骨眼上节外生枝?” 刘玉瑶一把抓起砚台,狠狠地掷向了东方奇,东方奇猝不及防,被摔了一脸的墨汁。 刘玉瑶气得一边甩手一边跳脚:“我不管我不管,那些都是你们男人的事!反正我的事就要有个交代!” “够了!”东方奇的耐心也耗尽了,他一边擦着脸,一边怒斥道:“你简直太胡闹了!” “哇”的一声,刘玉瑶大哭了起来:“你不帮我,就再也别想见到我!” “丫丫!”东方奇忍下了心头的怒火,好言劝道:“别说这些绝情的话,等过了这个时候,你有多少气撒不得?忍一时风平浪静!” “我凭什么要忍!长这么大,我还从没吃过这样的亏呢!”刘玉瑶恶狠狠地瞪着东方奇,“就是你,是你怕了太子,所以才迟迟不敢下决心!归根究底,是你不够男人!” 这话可捅了马蜂窝了,东方奇的怒气值急速上涨,他一把抓过刘玉瑶的肩膀:“你说谁不够男人?!” 刘玉瑶毫不畏惧地瞪着他:“你!就是你!” “你够了!”东方奇扬起高高的巴掌,犹豫了一下,却没有打下去。刘玉瑶得意地望着他:“打啊,怎么不打啊?有能耐你就打死我,你再去找别人!” 东方奇强压下内心的怒火,思来想去,这时候和这个女人闹掰实在是划不来。刘玉瑶却以为东方奇怕了她,她高高地扬起脑袋,得意地说:“哼,看你这怂样,说你不够男人还真是对了!” 说完,刘玉瑶头也不回地跑了出去,临走还丢下一句话:“你不帮我,我自己想办法!” 东方奇气得一拳打碎了门框:要不是为了大局,他真他妈想揍扁刘玉瑶的脸! 却说刘玉瑶没有直接回刘府,她走到了小树林里,扯下了一大把花胡乱地撕碎。冷静下来后,她暗暗地思考着自己的心事。 正当她没有头绪时,身后突然传来了一声轻喝:“刘玉瑶!” 刘玉瑶吓了一跳,她回过头,只见身后,一个浑身黑纱的女人正冷冷地望着她。刘玉瑶顿时感觉一阵寒意浸透了脊背:这女人看起来阴森森的,仿佛是从地狱里走来的一般! 刘玉瑶下意识地护住了心口,她戒备的盯着面前的女人:“你是谁?” 女人对这个问题似乎觉得很有趣:“我是谁?我是你的一个故人!” “故人?”刘玉瑶皱起了眉头,她怎么也想不到自己还认识这样一位故人。 那女人慢慢地摘下了帽子,露出了半边烧伤的脸,刘玉瑶盯着她瞅了半天,忽然大惊失色地指着她叫道:“啊,你是......你是张婉君!” 张婉君点了点头,她冷笑道:“刘大小姐的记性真不错,还记得我这个表妹呢!” “你不是已经死了吗?”刘玉瑶皱起了眉头,“怎么会在这里?” 张婉君冷冷地说:“我确实是个已经死了的人,之所以还活着,是因为有些不甘心罢了!” 第六十六章 童叟无欺 - 彪丫头修行记 - 肥狼肥狼 刘玉瑶死死地盯着她脸上的烧伤,只觉得一阵阵作呕:自己昔日的小跟班怎么落到这个地步?她拿出几张银票,塞进了张婉君的手里。 “你赶紧去买些药,好好治治你脸上的伤吧!” 张婉君一愣,她抓着银票,忍不住叹道:“想不到,想不到!” 刘玉瑶用手帕捂着鼻子:“你想不到什么?” 张婉君长叹道:“想不到世人皆作践我的时候,一向高高在上的刘大小姐,竟然还能如此待我!” 刘玉瑶皱起了眉头,其实她只是想快点把她打发走而已。 张婉君如何看不出她的心思?她冷笑道:“表姐,你急着要我走,就不好奇我是怎么活下来的吗?” 刘玉瑶冷冷地说:“我为什么要好奇?那与我有什么相干?” 张婉君不以为忤,她微微一笑:“我知道了,表姐一向是懒得多管闲事。不过看在你还肯拉我一把的份上,我想和你做一笔交易。” 刘玉瑶上下打量了她一圈,鼻子里嗤嗤两声:“你这样的人,还能与我做什么交易?” 张婉君笑道:“那可未必。我虽然潦倒,可是还是有些东西在肚子里面的。不然,庄华郡主又怎么会让我在她的手底下?” 刘玉瑶皱眉道:“你在庄华郡主手下?” 张婉君微微颔首,表示默认。 刘玉瑶冷眼看她的穿着,便觉得张婉君在庄华郡主手下的日子似乎并不好过。不过,她倒是可以听听她的条件,于是便问道:“你要和我做什么交易?” 张婉君扬了扬手中的银票:“你给我一颗提灵丹,我便告诉你一个消息。” “哦?” 张婉君一字一顿地说:“一个对你来说,十分重要的消息。” 刘玉瑶冷笑道:“一条重要消息只换一颗提灵丹,你这笔生意会不会做得亏了?” 张婉君叹了口气:“如你所见,我是个已经死了的人。以我的身份,又怎么可能见到王昌德,从他手中买药呢?你好歹是相府嫡女,去见王昌德的话,他应该很高兴把药卖给你吧?” 这倒是句实话。刘玉瑶想了想,道:“好,那你在这儿等我,我去去就来。” 说完,刘玉瑶直奔昌德门而去。 提灵丹这东西在东山国非常罕见,因为炼制不易。王昌德最近放出风来,说他已经能炼出二品提灵丹,售价两千两银子一枚。这东西可以让服用者在短时间大幅度提高灵力。只不过这药效厉害,副作用自然也大,而且,越是低级的提灵丹稳定性就越差劲。饶是这样,除了达官显贵,一般人也是买不到的。 一听说是相府嫡女亲自登门,王昌德立刻差人将她放了进来。自打自己的得意门生刘玉炎去世之后,王昌德就像失了魂一样。现在刘玉炎的姐姐亲自前来,他自然要好好接待。 刘玉瑶径直走到王昌德的炼丹房,对于这个药师,她还是有些尊重的。 王昌德拈着自己的山羊胡子,像模像样地端坐在蒲团上:“玉瑶啊!来了就不用拘束,快坐下。” “王大师,”刘玉瑶使了个礼,坐了下来,“今日前来,我想买一颗提灵丹。” “提灵丹啊......”王昌德皱起了眉头,“买这个做什么?” 刘玉瑶张了张嘴,欲言又止。王昌德见她不肯说,便叹道:“不是本座不想卖给你,而是这东西实在是不宜多用,你这样的小丫头,还是不买为妙......” 其实他心知肚明,他炼的这东西根本就不能吃。所谓二品提灵丹不过是在一品提灵丹的基础上掺了点色素罢了,这样的东西一旦下肚,会发生什么意外连他自己也不知道。 一品提灵丹根本就是危险品。只不过这玩意儿用的人少,他才敢放出话来,为的不过是彰显一下自己的炼药水平。没想到第一个买的竟然是刘玉瑶。 这可真是撞枪口上了。 “大师误会了,此药并非我自己用。”刘玉瑶笑道,“是一位故人委托我来买的,想来她应该有别的用处吧!” “这样啊......”王昌德放下心来,“那我便卖给你一颗。不过你要记住,这东西药性猛烈,轻易不要服用。” 是千万不要服用!王昌德在心里暗暗祈祷:害死了相府嫡女,他可担待不起。 刘玉瑶恭恭敬敬地应了一声,奉上了银票。王昌德推脱了一番,方才装模作样地收了起来。 大师可不能在钱财面前掉身价! 刘玉瑶自然是不知道王昌德心中所想,她拿起提灵丹,看了两眼笑道:“大师的水平果然厉害,这样的药都炼制出来了!” “哪里哪里!”王昌德连连自谦,转而又严肃地说:“小丫头,我还是要再告诉你一遍,轻易不要服用!这东西副作用太大,恐怕有问题。” “多谢大师提醒!”刘玉瑶谢过王昌德,转身离去。王昌德望着刘玉瑶的背影,暗暗捏了一把汗。 这钱赚的真不容易! 回到小树林,只见张婉君果然还等在那里。刘玉瑶将提灵丹在她面前晃了晃,说道:“东西我已经拿到手了,现在你可以告诉我你的重要消息了。” 张婉君面无表情地说:“你把盒子打开我看看。” “我还能骗你不成?”刘玉瑶一边抱怨着,一边将盒子打了开。果然,一枚绿色的丹药正在盒子里滴溜溜地转,确实是二品提灵丹。张婉君放下心来,她示意刘玉瑶靠近些。 张婉君低语道:“这几个月来,我一直藏身在郡主府,明里暗里听了不少秘事,其中一件和你有关。” “哦?” “张贵妃和庄华郡主一直想把你嫁给六皇子,除了贪图你背后的丞相府的势力外,更重要的是,六皇子是个天阉。” 刘玉瑶当即目瞪口呆:“你说什么?” “一般知道点风声的人家都不会把闺女嫁给他,”张婉君悄声说道:“这也就是为什么他迟迟不肯纳妾,不是为了找什么一心人,而是他根本就不行。” “这不可能!”刘玉瑶失声叫道,“他是天阉,我和他在一起那么多次,怎么从来没发现不对劲?” “他当然不会让你发现!”张婉君冷笑道,“这种事情对男人来说是奇耻大辱,他肯定会把你瞒得死死的!” 刘玉瑶当即握紧了拳头:若六皇子真是天阉,那这段日子,自己对他的所有情谊都是个笑话! 这不可能,这绝不可能! 张婉君见她迟疑,便哈哈大笑:“我就说,这消息对你来说非常重要吧?你要是不信,下回再见他,你可以这样......” 她对着刘玉瑶耳语了几句,把个刘玉瑶听得面红耳赤。这样的事情,对于她这个未出阁的闺女来说,简直不可想象。 但不管怎么说,这是关系到她未来的大事,就算为了以后,她也必须得证实一下。 第六十七章 身败名裂 - 彪丫头修行记 - 肥狼肥狼 过了几日,刘玉瑶竟然放下了身段,亲自去约庄华郡主。她想让她帮忙搭个桥,好和六皇子道个歉。庄华郡主对于这种事情自然巴不乐得,她果然在府中设宴,除了邀请刘玉瑶和东方奇,还特意请了其他公子小姐。并美其名曰,探春会。 刘玉瑶欣然赴约,六皇子自然也去了。二人都心知肚明这次宴会是为了什么。只是刘玉瑶心中暗暗打着小鼓,她不知道张婉君的话到底是不是真的。 庄华郡主确实有皇家气场,几杯酒下来,宴会的气氛便到了高潮。众公子小姐们谈笑的谈笑,作诗的作诗,个个都欢愉不已。六皇子举杯看向了刘玉瑶,向她笑了笑,刘玉瑶忙别过脸去,她有心事,整顿饭吃得不香不臭的。 “丫丫,还生我的气吗?”东方奇凑了过来,低声问道。 “我哪敢生你的气啊!你是皇子,我是平民丫头。”刘玉瑶噘着嘴,泪水不争气地在眼眶里转来转去。 “好了好了,看你难受,我都不知怎么哄你好了。”六皇子递给她一块手绢,“快擦擦,再掉眼泪小心成花脸猫。” “噗嗤”一声,刘玉瑶破涕为笑。庄华郡主偷眼看着这边的场景,见二人气氛正好,便忙招呼着众人去园子里赏玩,留下这二人好好交流感情。 大厅里瞬间空无一人,只留下东方奇和刘玉瑶。不过二人都见怪不怪了,这样的事,之前庄华郡主没少为他们安排。 “奇哥哥......”刘玉瑶媚眼如丝,她凑到了东方奇的身边,“你可知道,那日和你吵过之后,我一直在后悔。我一直想和你道歉。” 东方奇倒了一杯酒:“丫丫,你不必道歉。只要你好好的,那就比什么都好。” “可是奇哥哥,我那日都那么对你了......”刘玉瑶站起来,揽住了东方奇的脖子,“我真的错了,你可不许生我的气!” 东方奇只闻得一缕清幽的胭脂味儿扑入了鼻子,他不由得一阵心神摇曳。见刘玉瑶如此,他忙正了正神,稍稍推开了她。 “丫丫,别这样......” “可是,我想这样......”刘玉瑶干脆跨坐在了东方奇的腿上,“难道你不想吗?” “丫丫......”东方奇不由自主的搂住了刘玉瑶,贪婪地闻起了她的香气。就在这时,刘玉瑶突然伸手,狠狠地抓住了东方奇的胯下。 果然,那里空空荡荡,什么都没有。 东方奇当即惊出了一身冷汗,而刘玉瑶一下子从他的身上跳了下去,她愤怒地指着东方奇,破口大骂道:“你个阉货,竟敢骗我!” 东方奇怒目圆睁,他脸色紫胀,浑身止不住地发抖。昔日的儒雅、谦和转瞬不见,取而代之的是疯狂和迷乱。 “混蛋!” 东方奇狠狠地甩出一巴掌,将刘玉瑶打得飞了出去。刘玉瑶惊叫一声,摔倒在桌椅中间。还没等她反应过来,暴怒的东方奇一下子飞了过去,狠狠地踩向了刘玉瑶的胸口。 “啊!” 刘玉瑶惊叫失声,她慌忙躲开了东方奇的攻击。这一脚蹋得桌椅粉碎,连地面都裂开了。刘玉瑶浑身发抖,她惊叫着想要往外跑,却被东方奇一把扯了过来。 只听呲啦一声,刘玉瑶的衣襟被扯开了。她捂着前胸,吓得连连后退。 “不要,你走开,不要!” 东方奇双眼血红,他步步紧逼,如狼似虎般抓住了刘玉瑶的肩膀:“臭娘们,我也是个男人!” 说话间,他“刺啦”一声,将刘玉瑶身上的衣物尽数扯去,刘玉瑶吓得声音都变了调,面前的东方奇如同恶魔一般,正极力地羞辱着她。 “救命啊!” 只听“哗啦”一声,正厅的屏风倒下了。庄华郡主带着一众人目瞪口呆地望着这一切。一瞬间的沉默过后,庄华郡主插着腰,愤怒地喊道:“好啊,你们两个做的好事!” 东方奇此时才恢复了神志,他站了起来,一把将刘玉瑶揽在了怀里,随后大言不惭地说:“我和刘小姐两情相悦,一个未婚一个未娶,做点好事怎么了?” 庄华郡主故意皱着眉头:“那也不必在我郡主府做这种事情吧?” 东方奇哈哈一笑:“情不自禁,还望妹妹不要见怪。” 庄华郡主看了眼左右窃窃私语的公子小姐们,突然转怒为喜:“原来是这样!早说嘛,这是好事啊,这么吧,我替你们和母后说一声,要她为你们做主,成全你们的好事!” 刘玉瑶此时也回过神来,她一把推开东方奇,衣衫不整地瑟缩在墙角。眼见庄华郡主和东方奇说的有来有去的,刘玉瑶嘴里喃喃道:“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 庄华郡主回头看了她一眼:“不是什么?” 刘玉瑶尖声叫道:“我不要嫁给他!他是天......” 此话刚一出口,刘玉瑶就撞上了东方奇那充满杀气的眼睛。她忙咽下了最后一个字。 周围的人议论了起来:“咦?刘小姐不乐意吗?他俩感情不是一向很好嘛!” “可是她名节都毁了,不嫁六皇子还能嫁谁啊?” 东方奇走到了墙角,他将外衣披在了刘玉瑶的身上,随即笑道:“刘小姐是害羞而已,我们两情相悦,确实已经有不短的时间了。”说完,他亮出了玫瑰玉佩。有眼尖的小姐看见了,忍不住叫道:“啊,我记得这是刘小姐的随身玉佩,连这都给了六皇子啦!” “虽然是好事,可这么一出就太不该了!” “就是就是,还第一才女呢,就这么急不可耐地找男人。” 众人的讥讽声不绝于耳,刘玉瑶无力反驳,她战战兢兢,满眼是泪水。 庄华郡主赶紧打了个圆场:“好了好了,你情我愿的事,无非就是差个仪式罢了!有什么好议论的!不日父王肯定会下旨,成全我六哥和刘小姐。”随后,她又似警告又似劝阻,对着众人笑嘻嘻地说:“你们呐,今日看见啥也得当没看见,谁说了出去,我以后就不请他来了!” 说完,庄华郡主带着一众人离开了,留下东方奇和瑟瑟发抖的刘玉瑶。 待众人散尽后,东方奇一把抓住刘玉瑶的肩膀,将她狠狠地按在了桌子上:“贱人,你给我听好了,从今日开始,直到大婚,你都不得离开刘府半步!我要你今生今世只伺候我一个人,我要你永远都在我手掌心!” “不,不......”刘玉瑶的双肩被抓得生疼,她挣扎不动,泪水如断线的珠子般滚了下来。 东方奇不为所动,他一把将刘玉瑶掼在了地上,冷冷地说:“别想着再耍什么花样!你今日对我的羞辱,将用终生来偿还!”说完,他掏出手绢擦了擦手,又将它丢在了地上。在刘玉瑶那恐惧的目光中,东方奇阔步离开了大厅。 第六十八章 迁怒于人 - 彪丫头修行记 - 肥狼肥狼 庄华郡主的警告根本就是起了反作用! 这桩风流韵事很快就传遍了大街小巷。一时间流言如沸,整个京城都在讲着这件爆炸性新闻。 “喂你听说了吗,东山国第一美女和六皇子偷情啊!” “是啊听说了,还是在郡主府。” “我去,这么不知廉耻!” “那怕什么,人家可是皇子哦,倒是也般配的很!” 有些消息灵通的人则窃窃私语:“六皇子偷情?不是说他是天阉吗?” “哪呀!据说都剥得一丝不挂了,天阉哪能做这事儿呢!” “哈哈,看来天阉是假的啦!六皇子好艳福啊......” 当流言传到刘丞相耳朵里时,刘丞相赏了刘玉瑶狠狠的一个大嘴巴,他痛心疾首,指着刘玉瑶破口大骂:“孽障,你做出这样没脸的事,你的名节怎么办?刘府的名声怎么办?” “爹!”刘玉瑶一改往日跋扈任性,她抱住了刘怀仁的大腿涕泪俱下:“求求您,救救女儿吧,女儿不想嫁给六皇子,他真的是天阉!” 刘怀仁颓然地坐在椅子上:“我当初那么劝你,那么阻拦你,你不肯听,现在倒好,进了别人的圈套了吧!” 刘玉瑶哇的一声哭了:“爹,我可是您的嫡女啊!您不能眼睁睁看着女儿这辈子毁了不是吗?” 刘丞相恨铁不成钢地叱道:“你还知道你是嫡女?!你看看你现在,哪有一点嫡女的样子?爹不求你多有能耐,但求你省省心,至少安分守己,可你呢?不听我的话,惹出这样的祸端!你现在就是自食其果!” 刘玉瑶默默地听着刘怀仁的训斥,一声不吭。不管刘丞相怎么骂她,只要最后给她出个主意就好。可刘丞相骂了半天,最后竟然站起身欲拂袖而去,这下刘玉瑶可急了。 “爹,您打也打了,骂也骂了,女儿只求求您,帮女儿出个主意,女儿不要嫁给六皇子!” 刘丞相疲惫地闭上了双眼:“没有办法了,你只能嫁过去。” “不要啊,爹!”刘玉瑶抓住刘丞相的衣角,不停地摇晃着,“六皇子不仅是天阉,而且还残暴!女儿一定会被他杀了的!求求爹救救女儿吧!” 刘丞相叹道:“六皇子虽是天阉,可我看那人秉性还不错。爹到时候亲自上门赔不是,你再认个错,他应该不会对你怎么样了。再大的气一时也就过了,等你嫁过去了,还能真记一辈子不成?日子总得往下过......”说完,刘丞相转身离去。 “哇!”刘玉瑶终于大哭起来。 此时的萧清竹正在河边钓鱼。她最近心里很乱,因为她和太子大婚的日子就要到了。 虽说是逢场作戏,可当看着聘礼一箱箱送来的时候,萧清竹还是颓丧了好久。她连修炼都不想进行了,索性来到河边钓鱼静心。 好巧不巧的,她刚一落竿,一块石头就“扑通”一声打在了水里。萧清竹回过了头,只见刘玉瑶正眼睛红红的站在那。 见回头的人是萧清竹,刘玉瑶也吃了一惊。她忙掩盖住脸上的泪痕,颐指气使地问道:“你在这儿做什么?” 萧清竹冷冷地说:“你能来我就不能来吗?” 刘玉瑶擦净了眼泪,她杏眼圆睁:“现在我来了,你给我让开!” 萧清竹收起了竿看了看,添了鱼饵后又甩了出去:“呵呵呵呵。” 刘玉瑶怒道:“你笑什么?” 萧清竹反问道:“那你又哭什么?” 刘玉瑶当即语塞,她恶狠狠地喊道:“我哭什么与你何干?” “既然不与我相干,那就请便吧。”萧清竹拉起鱼竿,钓上了一条小毛毛鱼,她看了看,又将它放了回去。 刘玉瑶气不打一处来。想想自己的糟心事,她把一肚子毒火都喷向了萧清竹:“贱人!你得意个什么?不就是当上太子妃么,你配吗?” “当太子妃总比与人偷情强不是吗?”萧清竹一边挂鱼饵一边淡淡地说。 这可是踹了刘玉瑶的肺尖子,刘玉瑶的脸当即紫胀起来,她不顾一切地骂道:“你这个野种!竟敢侮辱我?!” 萧清竹再次甩出了竿:“话是别人说的,事是自己做的。我没有胡编乱造,谈何侮辱?” 刘玉瑶气得跳脚,她恨不能立刻拿刀杀了她。然而就在她杀心起来的一瞬间,萧清竹转头看向了她,她的眼中满是寒意:“怎么,那日的耳光还没挨够?” 刘玉瑶当即偃旗息鼓。她不是她的对手。 萧清竹冷冷地说:“这就是了。我不找你,你也别找我的麻烦。互相落个清静没什么坏处。” 思来想去,刘玉瑶狠狠地瞪了她一眼,转身就走,临走还丢下一句“走着瞧吧。” 萧清竹长叹了一口气:这女人不仅脾气暴躁,精神似乎也出了问题了。 刘玉瑶确实有些精神不正常了。她嫉妒,嫉妒到万蚁噬心的程度:自己的相貌、出身哪一点不如这个野种?凭什么她能攀上高枝,而自己却要嫁给天阉? 当她一脑门官司地闯进丁香苑时,伺候她的小丫头不过平白问了句小姐回来啦,就被她一耳光打掉了三颗牙。 “贱人!你也配与我说话?” 小丫头呜呜的哭了起来。刘玉瑶怒气冲冲地走进房间,死死地关上了门。 一阵阵器皿碎裂的声音从里面传来,把外面的侍婢吓得噤若寒蝉。看来刘玉瑶是动了大气了,任谁也不敢去劝阻一句。 好半天,屋子里才没有了声音。冷静下来后,刘玉瑶从枕头下翻出了一把金钥匙,她打开床下的地板,从里面拖出一个厚重的檀木盒子。只听嘎巴一声,随着盒子的开启,一道明晃晃的光芒刺得人眼睛都睁不开。 里面满满的都是罕见的珍宝。 这是当年母亲嫁到刘府时带的嫁妆,本来母亲要给刘玉炎攒着娶媳妇用的。张氏死后,她便将这个盒子拿到了自己这里。 刘玉瑶抓起一串明珠看了看,脸上露出了阴险的笑容。 太子妃是吗? 她刘玉瑶得不到的东西,那个贱货也不可以得到! 第六十九章 大婚前夕 - 彪丫头修行记 - 肥狼肥狼 王昌德最近觉得事情有些反常。 先是自己手下的多个产业被一一查封,接着不少达官显贵都对自己闭门不见,再后来连自己的徒弟都一个个借故离开。王昌德反应再迟钝,也知道这些事儿都是冲自己来的。 皇上现在好一阵歹一阵,全靠自己用药物维系,一时半会应该不会拿他怎么样。可这样慢慢被架空,等皇上一驾崩,自己逃不了被清算。 看来东山国要变天了,是时候离开了。 他打算收拾了些细软,准备跑路。然而当他打开钱袋子的时候,里面简直比他的脸还干净。这可把王昌德气了个半死:这么多年赚的钱不少,怎么说没就没了呢? 他好像从来没意识到自己高高在上时,生活有多么奢侈。 就在他一筹莫展之际,一个人的到来,让僵局柳暗花明。 午夜时分,刘玉瑶带着自己的梯己敲开了昌德门的大门。本来要跑路的王昌德见是刘玉瑶,便将她放了进来。 王昌德端坐在蒲团上,将拂尘搭在了胳膊上:“玉瑶啊,这么晚了,你怎么来了?” “王大师,小女子深夜前来,有要事相求!”说着,就纳头便拜。 “快起来,说说,你遇到什么事啦?” “王大师,我想除掉一个人!”刘玉瑶抬起了头,眼光灼灼地望着王昌德。 “这......”王昌德一愣,“丫头,有什么解不开的仇恨,非要除掉对方呢?” 刘玉瑶冷冷地说:“这仇恨不共戴天!大师,我知道昌德门能接这样的活,但是为保万无一失,我希望大师亲自出手。” 王昌德长叹一口气,他语重心长地劝道:“唉,冤冤相报何时了啊!这种事,我劝你放下心结......” “小女子必有重谢!”说着,刘玉瑶掏出一个小包裹,里面满满的都是奇珍异宝。 我去! 王昌德的眼睛瞪大了,这简直是雪中送炭呐! 见王昌德默不作声,刘玉瑶赶紧说道:“大师,您别嫌少,这只是一些小玩意儿。事成之后,还有重谢!” 王昌德连连摆手:“不少不少。你倒是说说,你想杀什么人啊?” 刘玉瑶咬牙切齿道:“刘招娣!” 王昌德吓了一跳:“那不是太子妃嘛!她很快就要大婚了,这个节骨眼除掉她,不大好吧!” 刘玉瑶恨恨地说:“必须要赶在她大婚之前除掉她,我绝对不能看见她坐上花轿!” 王昌德连连摇头:“这风险太大,只怕难啊!” 刘玉瑶以为自己给少了,她一咬牙,又拿出了一个小包裹:“大师,小女子就只靠您了!” 里面的黄白之物差点晃瞎了王昌德的眼睛,王昌德惊讶地张大了嘴巴:哇,这小妮子可真有钱! 嗨,自己都是要跑路的人了,最后干一票大的,再神不知鬼不觉地离开,也不是不可以。 思来想去,王昌德点了点头:“好,我答应你!” “多谢大师成全!杀了她之后,您只管将她头上的发带拿来,我自有重谢!” 王昌德捻了捻山羊胡子:“一言为定!” 刘玉瑶欣喜若狂,她心满意足地离开了昌德门。 刘玉瑶走后,王昌德掂量着这些财物,心说这就够我逍遥一阵子了。他正准备跑路,转念一想,现在的这些钱只够自己几年的吃穿用度,如果事成之后再拿一笔,没准换个地方还能东山再起呢!想到这儿,王昌德暂时放下了跑路的想法,他开始细细筹划起来。 距离大婚只剩下七天的时间,也就是说,他必须在七天内除掉刘招娣,才有可能拿到刘玉瑶的经费。思来想去,他叫来了两个家世不高的小徒弟,与他们仔细地商量起来。 一夜相安无事。 这几天萧清竹也在收拾东西。大婚之前,各种各样的琐碎事接踵而至,连刘丞相那万年不笑的脸上也透出了一丝丝喜气。萧清竹总觉得刘丞相有话要对自己说,可是每当打照面时,刘丞相却又总是借故离开。 想来他也不想面对尴尬局面。 刘玉瑶最近倒是安分守己,她待在自己房间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这让整个丞相府都清静了不少,刘丞相也没有去管她,他只猜这个女儿正为自己的事难受呢,让她好好反思反思也不错。 大婚前的夜里,萧清竹和采薇正在收拾东西。刘丞相早就放出话来,青竹阁里的任意东西她看着好就只管拿去,然后他再给添上一部分嫁妆。萧清竹心说这会儿刘丞相对她倒是不小气了,只是总不露面,倒也不像个话。 不过这和萧清竹不挨着,她驱散了一众丫头婆子,一边哼着歌一边将有用的东西收在空间里。日后行走江湖,她还得靠这些傍身呢。 采薇似乎也格外轻松。她三下五除二就把东西打理得利利索索。望着空空荡荡的青竹阁,采薇问道:“小姐,你会想念这个地方吗?” 萧清竹叹道:“想念什么呢?” 采薇笑道:“一草一木?一砖一瓦?” 萧清竹笑了:“这偌大个丞相府,除了你我,还有去了的采菱,又有谁能毫无防备的说些掏心窝子话?日子过得是人气,其他的都是虚的。” 采薇想了想,叹道:“小姐说的是啊!若是自己孤零零地守着这亭台楼阁,纵是极尽富贵,又有什么意思呢?” 萧清竹感慨道:“自打我来到这儿,就没感觉到这里有什么好的。在外人看来可能是高身份高门第,其实内里子的苦,又有谁知道呢?对我来说,临了了还能有个你,这就够了。” 采薇笑了笑,不作回答。这时,萧清竹问道:“要不要去和刘丞相道个别?” 采薇嗤之以鼻:“理他做什么?” 萧清竹认真地说:“虽说这个爹当得刻薄小气,也确实薄待了我,可相比府中其他人,至少他没害过我不是么?” 采薇失笑:“小姐,你的要求好低啊,不害你的就是好的?” 萧清竹摊开了手:“其实对于他厚待亲子,薄待养子这件事,我倒是可以理解。人之常情嘛。看在他偶尔还能为我说句公道话的份上,和他道个别吧!” 采薇叹道:“好吧。只怕到时候又要尴尬了。” 萧清竹笑着推了她一把:“你怕尴尬你不用去,我自己去就好。”说完,她走出了房门。 第七十章 暗流涌动 - 彪丫头修行记 - 肥狼肥狼 今晚很黑,密密层层的云彩遮住了月亮,有种让人透不过气的感觉。萧清竹走到刘丞相房门前,向内一看,只见里面一片漆黑。 “难道睡了?” 萧清竹转身欲走,回身却见到书房还亮着灯。 看来刘丞相一时半会还没打算睡觉。 守夜的小厮在门口昏昏欲睡,萧清竹拍了拍他。 “去和老爷通报一声,就说我来了。” “是是!” 小厮连连答应着,走进了书房。不多时,小厮走了出来。 “四小姐,老爷请您进去呢!” 萧清竹应了一声,径直往书房走去。 刘丞相正在写字。见萧清竹走了过来,刘丞相只是顿了顿,并没有停下笔。 “女儿给父亲请安。” “唔,起来吧。” 萧清竹站起了身,只见刘丞相身边已经铺了满满的纸张,上面写满了密密麻麻的蝇头小字。萧清竹仔细看时,不由得啼笑皆非:刘丞相竟然在抄太上感应篇。 他几时这么笃信因果了? 见刘丞相砚台里的墨汁已经不多,萧清竹便走上前去,拿起一块金不换仔细地研磨起来。刘丞相看了她一眼,继续写了下去。 “父亲这么晚了怎么还在抄书?” “心里乱,睡不着。”刘丞相重重地写下一个字,“你怎么来了?” 萧清竹嘴里说着话,手上却没停:“明日我就要嫁到太子府了,等到忙活起来,恐怕就没时间和父亲说话了。” 刘丞相目不转睛地看着纸面:“事到如今,你还肯和我说话,真是不容易。” 萧清竹说道:“不管怎么样,我在刘府长这么大不是吗?” 刘丞相默默无语,萧清竹心照不宣地没有再多话。一滴墨汁不合时宜地从笔尖滴落下来,晕开了一小片墨渍。 刘丞相放下了笔,他望着写了一半的字迹,长叹了口气。 “父亲,我走了之后,还望多多保重。”萧清竹认真地说道。 “你也要多保重。”刘丞相的声音有些沙哑低沉。 “那女儿告退了。” 萧清竹放下了墨块,转身欲走,身后的刘丞相突然叫住了她。 “你等下!” 萧清竹回过了头:“父亲还有什么事吗?” 刘丞相的舌头在嘴里打了个滚:“没,没什么要紧事......你过来。” 萧清竹走了过去,刘丞相站起身,从背后的书架上拿出一个小盒子。 “这里面是我攒的一些东西,你拿去吧。” 萧清竹诧异地看着他:“父亲......” 刘丞相面色如常:“你好歹是我名义上的女儿,这回出了阁,该有些梯己傍身,不至于有了急事手忙脚乱。” 萧清竹只觉得心中一阵五味陈杂,是酸是咸竟一时说不清了。见萧清竹捧着盒子发呆,刘丞相摆了摆手:“快回去吧,天也晚了,我要就寝了。” 有生以来,萧清竹第一次恭恭敬敬给刘丞相行了个大礼:“女儿告退。” 走出了书房,萧清竹望向了天空。天上的厚云不知什么时候散开了,一轮明月静静地挂在天上。夜晚的风很凉,萧清竹只觉得一身轻松。 至此,她在刘府没什么好挂念的了! 路过湖边,萧清竹看见了那日被她炸毁的假山。她抚摸着碎石上的一株兰草,开始发起呆来。 她想起了以前的事以前的人。这感觉,仿佛就像昨天似的。 小小的兰草在风中摇曳着,根系已经出土了大半。萧清竹抓了一把土,将它裸露在外的根仔仔细细地掩住了。做完了这些,萧清竹拍了拍手,转身欲离开。这时,一阵轻微的响动在假山后响起。萧清竹立刻警觉起来,她抽出了断剑。 “谁?!” “叮当!”一阵金属碰撞的声音,萧清竹挡下了一枚飞镖。只见一个呼呼啦啦的身影在假山后一闪而过。萧清竹想都没想,立刻追了过去。 “出来!” 那身影且战且退,一路引着萧清竹直到河畔。他的身法虽差,但明显灵力不低,饶是萧清竹用玄鸟步法,却只是将将地追了个一前一后。 “站住!” 二人你追我赶,打打停停。不多时,那身影气喘吁吁,他哈哈大笑道:“你这个小丫头身法不错嘛,不跑了不跑了!” 萧清竹只觉得这声音格外耳熟,似乎在哪里听过。再仔细一想,咦? 萧清竹忍不住问道:“你是......王昌德?” 她记得去年在太子府,朦朦胧胧中听过他的声音。 王昌德倒也不想隐瞒,他撕下了脸上的黑布:“不错,我就是王昌德。” 萧清竹皱起了眉头:“我与你无冤无仇,你来害我做什么?” 王昌德拿出拂尘,搭在了胳膊上:“收人钱财,替人消灾!” 萧清竹对这种神棍一向瞧不起,她冷笑道:“你可真够胆大的,连这种钱都敢赚。” 王昌德笑道:“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小丫头,你认栽吧!”说完,他甩出拂尘,扫向了萧清竹的面门。萧清竹忙向后一仰,拂尘甩空了,身边一片灌木呼啦啦地被灵力风扫了个平。 萧清竹顿时对王昌德刮目相看:喝,这神棍有几下子!她忙断剑一挥,周遭的草木刷刷疯长,很快就将王昌德团团困在里面。 王昌德哈哈大笑着,再次甩起了拂尘。周边的草木就像遭了龙卷风一般,瞬间被卷得干干净净。王昌德好模好样地从风口走了出来:“哈哈哈,你就这点本事吗?” 萧清竹不欲与他纠缠,她想赶紧脱身去找采薇求助。眼见王昌德慢慢逼近,萧清竹从袖子里掏出一把毒荨麻籽,狠狠地甩向了王昌德的脸。王昌德以为是什么暗器,忙用拂尘甩开。哪知道毒荨麻籽轻飘飘的,粘性又大,被他这么一甩,竟细细密密的粘在了王昌德的拂尘上、衣服上。 “哈哈哈哈,打不过就扬沙子吗?”王昌德不屑一顾,“小孩子的把戏!” 萧清竹眉头一皱,口中大呼一声:“生!”荨麻籽立刻在王昌德身上发了芽。这下可不得了,王昌德宛如碰到了蝎子蜈蚣般,鬼哭狼嚎地叫了起来。 “什么东西?!” 趁王昌德拼命地抖落身上的毒荨麻,萧清竹赶紧向远处跑去。她想去找采薇来帮忙,哪知道刚跑出几步,一阵贼风吹来,将她狠狠地摔在了地上。 “唉哟!” 第七十一章 鱼目混珠 - 彪丫头修行记 - 肥狼肥狼 王昌德狠狠地甩下一棵毒荨麻,随即快步向萧清竹跑来。萧清竹情急之下,将一大把毒蒺藜种子洒在了王昌德的脚下。立刻,地上密密麻麻地生出了一片蒺藜狗子。王昌德一个不察,一脚踩在了毒蒺藜上。 “唉哟!” 他不得不抬起一只脚,揪下脚底的蒺藜狗子。萧清竹趁机向后退,王昌德一甩拂尘,萧清竹连带着一地的蒺藜狗子一起飞了出去。 “我看你还有什么可笑的花招!” 王昌德飞身扑了过来,拂尘直扫萧清竹的面门。萧清竹双掌一推,一道焰灵飞了出去,撞在了王昌德的拂尘上。那拂尘是灵马尾所制,普通火焰烧不坏,可焰灵却与寻常的不同。这一下,当火焰燎过去时,拂尘就剩下了一根光秃秃的杆儿。 王昌德大惊失色,烧了拂尘,他的好多招式就用不了了!他拿起杆子看了看,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一旁的萧清竹快活地笑了起来。 “哈哈哈哈......蝇甩子烧秃了,当搅屎棍子用吧!” 王昌德怒不可遏,他丢掉了手中的木棍:“是你逼我用绝招的!”紧接着,他长袖一挥,一股迷烟将萧清竹团团围住。 “毒烟?!” 萧清竹下意识地捂住了口鼻,王昌德哈哈大笑:“九蛛化血散的滋味如何啊?” 又是这个下三滥的东西!萧清竹屏住呼吸,她向后一跳,想脱开这迷烟。这时,王昌德单手一挥,迷烟如同得了令一般跟着萧清竹腾空而起。萧清竹一时泄气,狠狠地吸了一大口迷烟。 “咳咳咳,咳咳!” 萧清竹只觉得头晕目眩,她直直地坠向了地面。王昌德大喝一声,一掌捎向了萧清竹的脖子。 “去死吧!” 萧清竹见事不好,慌忙打开了空间,一个后仰栽了进去。王昌德这一掌只将将捎到了萧清竹的面皮,然而这一下,却将她的易容帖刮了下来。 当迷烟散尽后,萧清竹也不见了踪影。王昌德傻呵呵地站在地上,望着手上的易容帖发愣。 “这是什么东西?那丫头人呢?” 王昌德看了看四周,又看了看易容帖,这就是刘招娣的脸不假。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王昌德百思不得其解,他在山头等了好一会儿,也不见萧清竹出来。思来想去,他有了个主意,于是便收起易容帖,直奔刘府而去。 此时的刘玉瑶正在扎着小人,只见一个五官扭曲的白色布偶上,扎满了密密麻麻的银针。 “死贱人,臭野种!” 这时,窗外一道黑影闪过,刘玉瑶赶紧收起了布偶。 “谁在那里?” “是本座!”王昌德敲了敲窗户,“快让我进来。” 一听是王昌德的声音,刘玉瑶赶紧打开了窗户。王昌德如平常一样,身着宽袍大袖,一副得道成仙的样子。刘玉瑶赶忙问道:“事成了吗?” 王昌德哈哈大笑:“本座出手,哪有不成的呢?” 刘玉瑶大喜:“她的发带呢?可带来了?” “这个......”王昌德捻了捻胡子,随口撒了个谎:“那丫头最终坠下了悬崖,我来不及带啊!” 刘玉瑶顿时撂下了脸:“她又不是没坠过崖?大师怎么就敢确定她已经死了?” 王昌德冷哼一声:“我还没见过中了我的九蛛化血散还能活下来的!” 刘玉瑶的脸色缓了一缓:“哦?那是什么?” 王昌德得意地说:“那可是除了我之外,无人能解的毒药!怎么,你信不过本座?” “不敢,”刘玉瑶的脸色越发冷淡,“只是当初是约定了用发带作证明,大师拿不出证明,我怎么好付钱呢?” “你看你这丫头......”王昌德叹了口气,“我以我的信誉保证,你难道还不信吗?” 刘玉瑶想了想:“那我就信了,不过,我只会付约定价钱的一半。” 王昌德心中起火,他连连摇头:“唉,白瞎了我为你的一番打算了!可惜,可惜!” 刘玉瑶觉得他话里有话,不由得问道:“大师,您说什么?” 王昌德笑道:“那日你与六皇子的事传的满城风雨,想来你的日子也不好过吧?” 刘玉瑶的脸色一沉:“您说这个做什么?” 王昌德故意说道:“那六皇子的身子骨我是最了解的,他在我这里求了多少丹药都没有治好!怎么,难不成你这样水灵灵的小丫头真要嫁给一个天阉?” 刘玉瑶一听这事儿有门,她忙问道:“大师难道有办法救我?” 王昌德微微一笑,他拿出了刘招娣的易容帖:“自打那日你离开之后,我就为你的事而可惜。这是我专门为你做的一个面具。你看看。” 刘玉瑶拿过易容帖,只觉得薄如蝉翼,轻如鸿毛,而做出的样子又十分逼真。她不由得大惊道:“这是大师您做的?” “那当然咯!”王昌德的脸不红不白,“怎么样,很像吧?” “可是,这东西......与我有什么用呢?” 王昌德哈哈大笑:“傻丫头,现在刘招娣已经死了,你只要带上这张面具,代替她嫁到太子府,任是谁也不会怀疑啊!” 刘玉瑶顿时眉开眼笑:“对哈,我怎么没想到呢!”但笑容随即又消失了:“可是......这不会坏吧?” 王昌德得意地说:“本大师做的这东西,哪怕是三味真火,也是烧不坏的。戴在脸上,如同没有戴面具一样,绝对不会让人看出破绽。” 刘玉瑶忙将它戴在了脸上:果然,和没戴面具一样,没什么感觉。再看镜子,嚯,自己就是活脱脱的刘招娣,就如同真正的面皮一样。 刘玉瑶大喜过望,她对着王昌德纳头就拜:“大师如再生父母,小女子永世不忘大师恩德!” “丫头言重了!”王昌德又捻起了自己的山羊胡,“不过这个价钱嘛......” “好说好说!”刘玉瑶喜滋滋地将檀木箱子抱了过来,“大师,这些还请您笑纳!” “唉哟唉哟,这太贵重了!”王昌德装作受惊的样子连连摆手,“可值不了这么多钱!” 刘玉瑶干脆将箱子往他怀里一送:“大师,不必客气,这都是您该得的!” 王昌德喜不自胜,他一把抱过箱子:“那就多谢刘小姐了!”随后便从窗口飞了出去。 这回,他就可以放心大胆地脚底抹油,以后的事就和他无关了! 刘玉瑶兴奋地脸色通红,虽然以后都得以刘招娣的身份生活,可那又有什么关系? 只要自己想要的都得到了,让她做什么她都乐意! 第七十二章 本性难移 - 彪丫头修行记 - 肥狼肥狼 采薇等了半天,不见萧清竹回来。心神不安的她忍不住走出了门,一路向刘丞相的房间找去。 刚走到假山旁,采薇便看见一枚飞镖钉在地上。生性敏感的她立刻警觉地抬起了头,她拾起飞镖,仔细搜寻了起来:只见假山附近的墙头上,瓦当竟然碎裂了好几块,很明显,有人在此踩踏而过。 采薇跳上了墙头四下张望,很快,便隐隐约约地看见河边闪过小小的火光。采薇心下一动,便循着光亮找了过去。 当她赶到时,此地已空无一人,采薇只看到满目狼藉。周遭的植物似乎被很强劲的风摧残过,采薇心中着了急,忍不住轻声喊道:“小姐?小姐!” “采薇,我在这儿!” 一声轻唤传来,采薇面前骤然打开了空间的门。原来萧清竹进了空间之后,生恐王昌德徘徊不去,便偷偷戳了个小洞向外窥探。没想到王昌德只发了一会儿呆就走了,萧清竹本想就此离开,无奈身上中了奇毒,只好待在空间暗自运功。 也亏得采薇机警,这才一路找寻了过来。见萧清竹平安无事,采薇放下了心:“小姐,你怎么了?” “采薇,你快进来帮我个忙!”萧清竹盘腿坐在灵泉边,“我中了王昌德的九蛛化血散,虽说服用过灵泉水,可这东西来的诡异,我浑身竟无半点力气。你来助我运功,好把毒祛除掉。” “好的小姐!” 随着采薇走进了空间,凭空出现的门嗖的一下又不见了。四周空荡荡的,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令采薇和萧清竹都没想到的是,就在她们祛毒运功的时候,刘府已发生了意想不到的事。 却说刘玉瑶得了萧清竹的易容帖后,当晚便大模大样地走进了青竹阁,守夜的丫头婆子们竟一点也没发觉,她们只以为是四小姐回来了。 “小姐小姐,”小丫头锄禾笑嘻嘻地问道,“嫁衣和珠钗都放好了,要熏什么样的香?” 刘玉瑶扫了一眼大红色的嫁衣,随口说道:“那就熏个玫瑰香吧!” “咦?”锄禾挠了挠脑袋,“玫瑰香?” 刘玉瑶皱起了眉头:“怎么了?” 锄禾笑道:“小姐一向是不喜欢玫瑰香的啊!怎么偏偏大喜的日子要这个?” 刘玉瑶心中一惊,她忙厉声叱道:“我说玫瑰香就玫瑰香,你哪里来的这么多话?” 锄禾吓了一跳,她怔怔地看了小姐一眼:以往小姐可甚少用这样的语气对人。不过想到小姐刚从老爷那回来,脾气不好也是有的吧?锄禾吐了吐舌头,乖乖地为嫁衣熏起香来。刘玉瑶则径直走进了房间,死死地关上了门。 她暗暗捏了一把冷汗:好险,看来顶着别人面皮过日子不是个容易事!好在明日就要出嫁,这几个寻常伺候刘招娣的下人直接打发出去一个不留,只选些自己信任的丫头做陪嫁就是了。 次日一早,当刘玉瑶还在睡着时,小丫头子就纷纷过来敲门了。 “小姐小姐,该起床了!” 刘玉瑶甚少被搅扰清梦,她刚想破口大骂,突然想到自己的身份。她忙收起了脾气,平心静气地喊道:“进来吧!” 一众丫鬟带着几个东宫的嬷嬷鱼贯而入:“恭喜四小姐贺喜四小姐!” 还没等刘玉瑶反应过来,丫鬟们立刻围着她忙前忙后地收拾了起来,刘玉瑶如同一个布娃娃一样由着众人打扮起来。她心中满是得意:没想到自己竟然有一步登天的机会! 还有什么比这更值得骄傲呢!虽然不是本来的脸面,可嫁过去的人毕竟是刘玉瑶而不是刘招娣。 几个嬷嬷一边教刘玉瑶流程,一边为她梳妆,小丫头们就在旁边打下手。锄禾和种豆毕竟年纪小,对于这种事还是头一次经历。种豆平素就毛躁些,她一个不小心,竟将梳子掉在了地上。 “对不住小姐,我不是故意的!”种豆慌忙将梳子捡了起来。 刘玉瑶不由得勃然大怒,她站起身,想也不想就一巴掌打了过去:“死丫头,你毛躁什么?” 这一下,满屋子的人都看向了刘玉瑶,几个嬷嬷更是面面相觑,默默无语:平素总听人说,刘四小姐是个最宽厚待人的,现在看来,那都是讹传而已。 一想到日后要与这样的王妃打交道,几个嬷嬷心里不由得打起了小鼓。小丫头种豆没受过这样大的委屈,她忍不住呜呜的哭了起来。 “臭丫头,你哭什么?!”刘玉瑶越发恼火,她顾不得自己现在的身份,直接下了命令:“你们几个,统统出去,本小姐出嫁,用不着这样笨手笨脚的丫头跟着!” 这一下,整个青竹阁的人都傻眼了,锄禾想要说些什么,却被一个婆子赶紧拉住了。刘玉瑶见满屋子的人都对她侧目而视,便指着一个婆子傲慢地吩咐道:“你,去把红鹃、黄鹂、紫燕、碧鹦叫来,我的陪嫁侍女,就要她们几个!” “可是......”那个婆子赔笑道,“四小姐,那可都是大小姐的人啊!” 刘玉瑶当即竖起了眼睛:“叫你去你就去,听不明白话吗?!” “是......是......”那婆子欲言又止,赶忙向丁香苑走去。 刘玉瑶撒够了气,便再次坐了下来。一个嬷嬷走上来,默默地为她梳着一缕头发。原本欢快喜庆的气氛此时变得异常尴尬,所有人都噤若寒蝉,生怕惹恼这个脾气暴躁的大小姐。 被无故撵出去的丫头婆子们个个都沮丧不已:明明平日里四小姐不是这样的,怎么到了今天,却不肯要她们了?几个脆弱的小丫头忍不住抹起了眼泪,她们对着房间磕了个头,方才默默离去。 要是她们知道接下来发生的事,一定会庆幸这会儿被赶了出去。 不多时,四个被刘玉瑶点名的丫鬟果然来了。她们一来,就心照不宣地打起了下手。刘玉瑶这才心满意足的闭上了眼睛,她得趁机再休息一会儿,今天一口饭都不能吃,就这么忙活到傍晚,累都累死了。 一想到和太子那样的男人洞房花烛,刘玉瑶就心痒难耐。她闭着眼睛睡了好一会儿,等她再次睁眼的时候,镜中的自己已是珠翠满头,华贵无比了。 刘玉瑶捧着镜子哈哈大笑了起来,她觉得这一切就像梦幻一般,美好得简直不真实。就在这时,一个嬷嬷提醒她道:“小姐,该去拜别父亲了!” “哦,对对!” 刘玉瑶撂下了镜子,走出了房间。 第七十三章 大婚当日 - 彪丫头修行记 - 肥狼肥狼 刘玉瑶跟着一众丫鬟来到了正厅,令她感到奇怪的是,正厅竟然空无一人!爹爹去哪了?刘玉瑶站在地当中,左等右等,也不见刘怀仁过来。今天可是自己的大日子啊! 刘玉瑶的火又冒了出来,她正想发脾气,突然想到:哈哈,自己是刘招娣,自然不招父亲待见。她心下平衡了,索性找了个座位就坐了下去,吉时一到,她兀自走上花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送亲的人挨挨挤挤,好不热闹。刘玉瑶一定没有注意到,就在刘府角门的门口,刘怀仁正倚着门框,独自望着车马远去的背影。 他本来可以和刘招娣说好多话,可是终究没有勇气。 虽然在以前,他巴不得这个养子赶紧消失,可当她真离开的那一日,心中竟然有些空落落的。 他真的老了。 却说这边刘玉瑶已经出了府门,另一边,王昌德正在城中东躲西藏。那日他从刘府出来后,本来打算一走了之,奈何最近太子娶亲,城内查得严多了,他呆了一宿,愣是没找见机会溜出城门。 他不得不躲进了城中山里,饿了就吃几个野果,渴了就喝点河水。如此待了一天,对于昔日锦衣玉食的王昌德来说简直苦不堪言。好不容易鼓起勇气向街面上望了望,嚯,整个长街都已经站满了士兵,从刘府直达太子府。 在这样的排场下,自己绝无可能逃脱。他索性趴在石头后面,看起热闹来。 满街都是红绸,连树梢都被红绸裹得严严实实,一些高大威猛的士兵清洗过长街后,取而代之的是一群衣着鲜艳的宫女,她们提着花篮,不停地在地上撒花瓣。很快,满满的一地红色花瓣如同地毯一般,将长街装扮成了一条会流花的河。空气中都是花与凝露的芬芳,四周看热闹的百姓早已被驱散开,只能远远地观望一下如此盛景。 “快看快看,太子妃来了!” 不少好奇的百姓伸着脑袋踮着脚,惊叹着望着刘玉瑶的花轿。只见一辆装扮的极尽华美的马车缓缓走了过来,八匹灵马高高地扬着头,训练有素地慢慢走着。一队队送亲的人跟在马车前后,井然有序地负手前行。一阵阵优雅的音乐响个不停,整个场面看起来高端又奢华。刘玉瑶端坐在马车里,心中得意极了。要不是规矩所在,她一定会忍不住掀开窗帘,好好看看眼前的一切。 连见多识广的王昌德也忍不住暗暗赞叹:皇家的婚礼就是不一样!这气派,他八辈子也想不到啊! 看来刘玉瑶那丫头可是享了大福了,自己可真是做了件好事啊! 王昌德洋洋得意,他舒服地倚靠在石头上。 突然之间,王昌德屏住了呼吸。他战战兢兢地向下一看,只见自己的正下方,一个人影正埋伏在那里。那人身形娇小,看起来是个女性。她身穿土黄色衣服,与周围环境融为一体。要不是刚刚她稍稍动了动,王昌德根本就不知道,自己的下方居然还有个人。 看样子她埋伏在这儿的时间已经不短了。 王昌德忙掩住了口,他吓得脊背一阵阵冒汗:没想到这周围竟然还布置了暗卫!是自己大意了,竟没有想到这点! 马车越来越近了,王昌德盯着身下的人,脸上的冷汗一滴滴落下。这时,只见那埋伏人抬起了头,王昌德惊讶地发现,这个女人的半边脸竟然如被火烧过一般。而且,她的脑袋随着马车正缓缓移动,那眼中的愤怒、仇恨和不甘简直如同鬼魅一般。 这样的人绝对不可能是暗卫! 王昌德只觉得这人异常眼熟。思来想去,他惊讶得差点叫出声来:她认出来了,这是张家的小姐张婉君! 以前她跟着刘玉瑶常常来自己这里买药,只是后来张家覆灭,对外只说张婉君已经死了。 这是个名义上的死人啊! 王昌德想不到自己都要走了,还能碰见这样的事。不过,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他只冷眼看着张婉君的行动。 张婉君丝毫不知道自己被盯上了,她怨毒地盯着驶来的马车,一刻不敢放松。 想张家覆灭之后,她便沦为最下等的妓女!好不容易脱离了泥淖,被庄华郡主带回了府中。原本以为庄华郡主会为自己做主,哪知道,她只为了贪图自己的家财! 什么张家财富,什么祖上积累,那根本就是自己随口胡诌的。为的只是让庄华郡主将自己带回来。 可是她没想到,庄华郡主见自己迟迟不吐口,便将自己关在府中做那最下等的婢子。昔日所谓的亲情,所谓的姐妹情,统统都是放屁!高高在上的庄华郡主,对待她就如同对待一条狗一头猪! 被高等的奴才欺负,还要因为脸上的伤疤被嘲笑。这样的折辱对于一个昔日的大小姐来说,简直不堪忍受。而这些,她却一一挺了过来。 她日夜苦修,将灵力提升到了第三阶。忍常人所不能忍,就是为了报仇雪恨! 她趁着夜黑风高在刘府探查了多次,可是竟然发现,萧清竹身边有很厉害的高手,而且还十分警惕。如果暗暗下手,自己成功的几率并不会很高。 那就不如换个思路。在所有人都认为不可能有刺客的情况下,出其不意来一次攻击! 于是她便盯上了大婚当日,并让刘玉瑶帮她换了一颗提灵丹。 只要吃了这个,那刺杀成功的几率自然也会增加。 张婉君的心脏咚咚跳着,不知是紧张还是兴奋。总而言之,她很享受这个过程。 马车越来越近,这时,张婉君从怀中拿出了一个小盒子,只见一枚绿色的丹药滴溜溜地在盒子中打转,张婉君拿起它,如同看珍宝一样看了起来。 一旁的王昌德可谓是受了不小的惊吓:这不是自己炼制的提灵丹嘛!眼见张婉君把那东西往嘴里送,他捂着嘴巴,心里在狂叫着:那个不能吃,那个不能吃啊! 张婉君当然听不见他的狂喊。只见她咕噜一声将丹药吞了下去,王昌德的脸都绿了:完了完了,这丫头是彻底完了! 第七十四章 歪打正着 - 彪丫头修行记 - 肥狼肥狼 一阵阵灵力在张婉君体内躁动起来。在王昌德的目瞪口呆下,只见张婉君双眼发绿,额头上青筋暴起,紧接着,一阵可怕的灵力自周身迸发而出! 这一颗提灵丹竟然将她瞬间提升到了六阶! “啊!!!” 张婉君嚎叫着蹦了起来,周身撕裂般的疼痛让她痛苦不堪。但她带着复仇的快感,抡起长刀,狠狠地劈向了刘玉瑶所乘坐的马车。 “萧清竹,你去死吧!” 周围的侍卫没想到这时候竟然出了这样一桩事。张婉君穿着本就破烂,再加上面目狰狞,竟一时将周围人吓得目瞪口呆:这是怪物还是人啊? 只听“咔嚓”一声,马车被一道可怕的灵力劈开了。灵马受了惊,它们扬起高高的蹄子,脱缰而去。刘玉瑶被颠出了马车,她惊慌失措,眼见一个鬼魅般的女人扑了过来,刘玉瑶失声尖叫起来! “快来人啊!” 这时,周围的卫兵才反应过来,他们纷纷围拢来,对着张婉君开始围攻。张婉君浑身是血,她顶着无数杆长枪,狂喝一声,不顾生死直接跳了起来,扑向了惊恐万状的刘玉瑶。 “去死吧,哈哈哈!” 就在这时,张婉君的身体突然开始不受控制,她啊的一声跌倒在地上,以一种怪异的姿态开始扭曲。只听“轰”的一声,她如同一枚灵力炸弹般爆开了! 六阶灵士的自爆是可怕的。一阵不弱的灵力瞬间弥漫在周围,不少人被当场炸死。刘玉瑶失声尖叫起来,还没等发出声音,却狠狠地吸了一口怪异的灵力。她只觉得心脏一阵悸动,紧接着整个人便向后仰了过去。 “咳咳!” 刘玉瑶圆睁双眼,她呆呆地盯着天空,一动也不动了。想她自己用尽心机,好不容易攀上了太子妃的宝座,还没等把屁股放上去,就落得如此下场。 不甘心啊! 四周的灵力还没有散开,侍卫们不敢上前,一个人高呼起来:“快去找太子殿下!” 众人这才反应过来,他们赶紧派人向东宫赶去。而此时,王昌德简直被吓傻了,眼见底下乱成一团,他索性一不做二不休,趁着别人注意不到他,赶紧逃之夭夭。 总之,这事儿和自己没关系! 却说此时,太子正在接受八方庆贺,连庄华郡主也带来了价值不菲的礼物。不管怎么样,好歹是自己的大哥结婚,装样子也得好好装不是? 可没想到,就在这时,一个浑身是血的侍卫竟然张皇失措地跑了进来:“太子殿下,不好了,太子妃出事了!” 太子听闻当即一愣,他顾不得满堂宾客,直接撇下众人直接跑了出去。庄华郡主也没闲着,她紧跟在太子后面赶到了现场。 当东方旬赶到现场时,一眼望见的是满目猩红。侍卫们横七竖八地倒了一地,而正中间,一件大红色的婚服格外引人注目。 “丫头!” 东方旬失声惊叫,他顾不得满地血腥,快步跑了过去。只见那个昔日嬉笑怒骂,活泼灵动的小丫头,此时正紧闭着眼睛,没有一丝生气。 “这不是真的!” 东方旬颤抖着伸出自己的手,缓缓地揭下王妃脸上的易容帖。他想好好看看,这个曾经朝思暮想的小丫头。 就在易容帖揭下的一瞬间,太子惊讶地张大了嘴巴:“哈?” 只见刘玉瑶满面青紫,一动不动地躺在地上。东方旬先是疑惑,紧接着一阵狂喜。 不是萧清竹!那丫头没死! 东方旬立刻恢复了神志,他站了起来,走到一具穿着破烂的尸体旁:只见那具尸体已经被炸得面目焦黑,根本辨认不出来是谁。东方旬仔细思考了一下,随即沉着下令:“好好搜捕,务必要找到刘四小姐!”说完,他亲自带队离开了现场。 庄华郡主也赶了过来,望着地上一动不动的刘玉瑶,庄华郡主也蹙起了蛾眉。再看不远处那具面目全非的尸体,庄华郡主一眼就认出来了:这是张婉君。 没想到她为了复仇,竟然采取了这样极端的手段! 庄华郡主仔细想了想,顿时,一丝不易觉察的微笑浮现在了嘴边,她叫过身后的一名侍女,低声嘱咐了几句,那侍女领命,悄悄地离开了队伍。 却说此时,萧清竹正在空间里和采薇一起祛毒。随着百会穴“突”地冒出一股黑气,萧清竹瞬间脸色恢复了红润,她慢慢收功,平心静气。 采薇扶着她站了起来:“小姐,咱们耽误了大婚,要不直接走了吧!” 萧清竹带着她从空间里走了出来:“不可!咱得赶紧去东宫找太子说清楚。这事儿关系到皇家的脸面,咱们不能就这么走了。” 采薇无奈道:“小姐,你这一去,可就未必走得了了啊!” 萧清竹笑道:“可是,总不能致人水火于不顾吧?要是太子在成婚当日跑了妃子,以后他在东山国还怎么立足?” “唉,好吧!” 无可奈何的采薇只好扶着萧清竹,慢慢地向东宫走去。没想到刚走到半路,就看见河对岸匆匆忙忙的东方旬。 “殿下!殿下!” 萧清竹忙扯着嗓子喊起了来,太子闻声一愣,他抛下大队人马,直接飞身过河。 “殿下!”萧清竹忙迎了过去,“殿下,我被人刺杀了,我没有故意逃婚!”她很想和太子解释清楚。 没想到太子一句话也不说,他一把抱住了萧清竹,浑身上下哆嗦了起来。 “你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萧清竹头一次看见太子如此失态,她想推开他,却听着他心脏咚咚乱跳个不停。想来他应该是受了不小的惊吓。 “殿下,我对不起你,我不是故意的......” 萧清竹以为太子是因为她逃婚的缘故,她满心的歉仄。这次,她没有再推开他,而是任由他抱着自己哆嗦了半晌。 太子殿下的身上,有淡淡的茉莉花香,这是柳侧妃喜欢的味道。 “我都知道,我都知道!”太子松开了她,“你差点被人害了,是不是?” 萧清竹诧异地望着他:“殿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第七十五章 节外生枝 - 彪丫头修行记 - 肥狼肥狼 太子冷静了下来,他喝退了侍卫,这才平心静气地坐了下来,将适才发生的事仔仔细细地讲给了萧清竹听,把个萧清竹听得目瞪口呆。 没想到刘玉瑶竟然会伪装成自己上了花轿!看来雇佣王昌德来刺杀自己的人就是刘玉瑶无疑! 萧清竹长叹了一口气,她亦将王昌德如何来刺杀,自己又如何中毒的事慢慢讲与太子听。太子听罢沉默了半晌:没想到只是一次大婚,这丫头竟经历了这样的险象环生! 这刘玉瑶在假扮太子妃的时候,她绝对想不到,半路还能杀出个程咬金! 虽然不知道刺杀者是谁,但刘玉瑶到底是自作自受了。 当谜团全部解开的时候,太子从地上站了起来:“丫头,你走吧!” “诶?”萧清竹诧异地望着他。 “我知道,你一直就想离开这里。你走吧,走得越远越好。” “可是殿下......”萧清竹心中一阵疑惑,“为什么?” 东方旬的语气淡淡的:“经历这么多事,我也看出来了,我根本就没法好好保护你。东山国不稳定的势力太多,未来发生什么我也不能保证。总之,我宁可看着你离开,也不希望你受到伤害。” 萧清竹心中一阵感动,却还是忍不住问道:“可是,我走了之后,你要怎么对大家解释呢?” “这就不用你操心了!”太子抬起了头,“这种事情,我自会处理好的。只是,等你找到李四之后,一定要记得回来看看我!” 萧清竹重重地点了点头:“嗯,一言为定。”随后她又像想起了什么似的,将紫竹飞花笛拿了出来。 “殿下,能帮我把它交给柳侧妃吗?请你转告她,我会想念她的!” 东方旬接过了笛子,他摩挲着笛身,含笑望向了她。 “你放心,我定会告诉她的!” “那......殿下,我走了,你要多保重!” “保重,丫头!” 萧清竹带着采薇,向城外走去。东方旬望着萧清竹离去的背影,心中一阵感慨。 不舍,但是值得。 却说萧清竹带着采薇,避开层层搜查,一路来到了城外。自打她穿越过来之后,她从未觉得如此轻松过。 原来,这里的天是那么蓝,树是那么绿,连花都有别样鲜艳的颜色。萧清竹忍不住躺在了一片草地上,她大口呼吸着新鲜的空气。 这样的自由,恍若隔世。 采薇坐在了她的身边:“小姐,快起来,地上凉。” 萧清竹转头对采薇笑道:“以后不要叫我小姐了。从今天起,刘府的一切,都与我无关了!” 采薇笑道:“那我叫你什么好呢?” 萧清竹想了想:“叫我的名字......或者叫我......哎,采薇,你多大了?” “十七。” “那你是我的姐姐!”萧清竹笑了,“以后你就叫我妹妹吧!” 采薇笑了笑:“恐怕一时半会改过来还很难呢。” “没关系,我叫你姐姐就好了嘛!姐,我问你个问题呗!”萧清竹坐了起来,“你的本名叫什么?” 采薇想了想,终究是摇了摇头:“我不记得了。” 萧清竹知道她没有说实话,不过那又有什么关系呢?谁都有不可言说的秘密。 自己的秘密更是必须压在心底的。 “姐,咱们去前面的城市买两匹马,争取三天之内离开东山国。” 采薇问道:“小姐,你想好了要在哪里落脚了吗?” 闻言,萧清竹的神色黯了一黯:“我不知道,我只想去找李四。恐怕很长时间都不会落脚。唉,天下之大,找这样一个人,又谈何容易呢!” 采薇咬住了嘴唇,但终究什么都没说。 “走吧,趁现在天色还早,咱们赶紧赶路。” “好!” 二人站了起来。就在这时,采薇突然一把推开了她。 “小姐,小心!” 一个身着黑色斗篷的男人突然冲了出来,对着二人就狠狠地砍了下去。萧清竹当即跌坐在了地上,当她七荤八素地站起来时,只见刚才的地面,已经出现了一个半米深的大坑。 萧清竹拔出断剑,她抬起了头,一眼就看见了男子右眼上的刀疤:“啊,你是那日的......” 这是那日她买断剑时,那个对她心怀恶意的男子。 刀疤男见她认出了自己,便用极其生硬的语气念出了六个字:“刘招娣,萧清竹!”说着,便又一刀劈了过来。 萧清竹胡乱地举起断剑,架住了刀疤男的刀。一股说不出的阴寒气顺着剑身慢慢渗透到萧清竹的身体里。萧清竹只觉得浑身上下都寒津津的,她不由得牙齿打颤:这男人的功夫邪门! “看招!” 正在萧清竹左支右绌之时,采薇飞起一脚,踢向了刀疤男的后心。刀疤男略一回身,采薇的一脚踢在了男子的大臂上。刀疤男后退一步,他捂着胳膊,诧异地望着采薇。 采薇打了一个空翻,稳稳地落在了地上,她低声对萧清竹说:“小姐,此人非现世之人!” 萧清竹诧异地望着采薇:“你怎么知道?” 采薇不答,她拔出短剑,剑尖直指刀疤男。刀疤男望着采薇,露出了一个狰狞的笑容:“你也非现世中人!” 采薇冷冷地问道:“你来这里做什么?” 刀疤男的刀刃寒光一凛:“那就不用你来管了!”说着,随着刀刃的起落,一阵凛冽的寒风吹过,采薇的头发上瞬间结了霜。 采薇只觉得寒气冻得她五内郁结,就在这时,一声娇喝传来:“八方裂爆!” “呼”的一声,一道火焰平地而起,将采薇团团围住。采薇只觉得暖流瞬间包裹住了全身,刀疤男的寒气被火焰通通挡在了外面。萧清竹单手执剑,她在不停地消耗着精神力。 “采薇,你有没有好些!” “好是好多了,但这样下去不行!他的灵力太高,你我加在一起都不是对手!”采薇沉着地说,“我来拖住他,你赶快走!” “那怎么行!咱俩要走一起走!”萧清竹咬紧牙关,她又加大了精神力的消耗。 采薇的眉头锁紧了,她厉声喊道:“傻子,你要撑到什么时候?” “不知道,总之,你我必须一起走!” 第七十六章 江湖路远 - 彪丫头修行记 - 肥狼肥狼 说着,萧清竹奋力顶住外界那源源不断的灵力,她勉强腾出一只手来,想打开空间。哪知道,试了两三次,根本做不到。 “你已经透支了!”采薇彻底愤怒了,“你还要消耗多少精神力!” “我能行!你先走!”萧清竹已经强弩之末,灵力越来越少了。她大喝一声,想燃尽最后一丝灵力给采薇逃跑的时间。 采薇长叹了一口气:“主人让我保护好你,我就必须保护好你啊!”说着她咬破指尖,在空中画了一个奇怪的图案。萧清竹还没明白怎么回事,便觉得周身被一个奇怪的灵力球笼住了。 “采薇!”萧清竹的身体不受控制地向上飘荡,刀疤男见此情景,忙狠狠地劈了过来,只听“铛”的一声,刀竟然被灵气球弹开了。 刀疤男大惊:“这是......灵之守护?” 采薇对着刀疤男冷笑道:“你还算有点见识。”紧接着,她抬起头,对着天空喊道:“小姐,去找主人吧,这里交给我!” 萧清竹越飘越高,她拍着灵力球大喊大叫,可是采薇已经听不见了。 她眼睁睁地望着采薇被刀疤男打倒在地。很快,二人双双被一阵白色的雾气罩住,萧清竹还没看清楚怎么回事,雾气便慢慢散开了。当雾气散尽的时候,采薇和刀疤男都不见了。 “采薇!!!” 灵力罩飘飘荡荡,很快在一个山头落了下来。萧清竹稳稳地站在了地上,悲愤、自责将她团团围住。 萧清竹再也忍不住了,她嚎啕大哭了起来,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明明已经奔向了期待已久的自由,为什么到这个时候,偏偏剩下了她一个人? 她不甘心! 迎着如血的夕阳,萧清竹一头走一头哭,她跌跌撞撞地奔向了更加广阔的天地。 此时的东山国已经乱成一团。太子妃被炸事件使得每个人都人心惶惶。有眼尖的人说:“当时分明看见一个人从山上蹦了下来,招呼了几下就爆炸而亡。啧啧,那简直是个怪物一样!” 有以讹传讹的人说:明明是有人怀揣了爆炸物,当时只听咣的一声,周围的人就倒了一大片。 有阴谋论的人在猜测:会不会是六皇子之流计划的这场灾祸?他们一向和太子不对付。没准就是指使刘玉瑶干的。 更有一种说法是:现场拉走的女尸只有一具,还有一具失踪了! 总之,怎么说的人都有,坊间的流言如沸水一样响个不停。可是,现场的亲历者都已经统统被炸死,普天之下知道真相的恐怕只有那么几个人了。 太子身为监国,很快便出来平息物议:太子妃乃是被天上的炸雷炸死的,据传是晴天霹雳突然袭击了太子妃乘坐的轿子,不仅仅劈死了太子妃,连一起来送亲的姐姐刘玉瑶也被劈得面目全非,死于非命。此事实属意外,为保社稷平稳,故扶柳侧妃为正妃,并以皇家礼仪厚葬太子妃。 这样的说辞有的人信了,可有的人一定不信。 比如说,刘玉瑶的亲生父亲刘怀仁。 当得知刘玉瑶被炸死的消息后,刘怀仁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侍卫们给他送来了一具面目焦糊的尸体,他却怎么都不肯相信这是自己的亲生女儿。可仵作却言之凿凿的说,这就是刘玉瑶无疑。这可是要了刘丞相的老命了。 “玉瑶,你怎么就这么走啦?怎么就剩我一个人啊!” 刘怀仁瘫倒在椅子上嚎啕大哭。可是,有一件事他想不明白:自己的大女儿和养女一向不对付,她怎么可能去送亲呢? 平静下来的刘怀仁去现场一遍遍的徘徊,那里除了一片焦土,其余的什么都没有。 刘丞相坐在书房里流了一夜的泪,经过一夜的思考,他决定去追回自己的三女儿刘玉媚。 可当他来到庄子里的时候,庄上的人却告诉他:刘玉媚离开庄子已经很久了,自己当时往刘府报过信,可是被刘丞相不耐烦地打断了。 一无所获的刘丞相只在刘玉媚住过的房间里发现了一根洛水鞭,其余的什么都没有。他漫无目的地走在街上,周围人声鼎沸,却似乎与他毫不相干。他没了精气神,一点儿丞相的气派都没有了,看起来和一个普通的糟老头无疑。 走来走去,他累了,便坐在了一个井台上。 井边来来往往的都是饮马的人,一些贩夫走卒也常常在此饮水。刘丞相这么一坐,难免碍了他们的事。有个不知轻重的干脆一把将他拉了下来。 “去去去,别挡着!” 刘丞相也不着恼,他站了起来,双眼空洞地望向了井边的古柳。突然,他双眼一亮,看见了两块小小的匾额。 只见那上面写着“茂茂、青青”两个名字。 刘丞相走上前去,轻轻摩挲着这两块小匾:当时查出孩子非自己亲生后,他就命仆人将他亲自写了大名的匾摘了去,并且统统砸碎。可刘招娣写了小名的匾却忘在了脑后,被一直挂到了今天。 抚摸着这两块匾,刘丞相老泪纵横:现如今,偌大个丞相府就剩下他一个人了。 这是报应! 就在这时,一个怯怯的声音在耳畔响起:“老爷,咱们回府吧!” 刘丞相转过了头,只见刘管家正满脸心疼地望着他,刘丞相长叹了一口气,他苦笑道:“事到如今,府中只剩下咱们两个老东西了啊!” “老爷,您别太伤心了!”刘管家抹起了眼泪,“日子还长着呢,咱还得好好过不是?” 刘丞相抚摸着两块小匾:“你说,当时那两个孩子如果没死,现在是不是也会满地乱爬了?” “老爷啊!”刘管家跪了下来,“老奴有一事,还请老爷原谅!” 刘丞相望向了他:“什么事?” 刘管家深深叩头:“老爷,那两个孩子,没死!” 刘丞相不由得睁大了眼睛:“你说什么?” 刘管家抬起了满是泪痕的脸:“老奴和那尼二郎素来交好,再加上看着那俩孩子实在是不忍下手,于是便没有活埋他们,而是偷偷藏在了行李中。当时尼二郎说自己只能养得起一个,便抱走了那个男孩;至于那个女孩,一直被老奴偷偷养在了家中!” 刘丞相顿时大喜过望:“你说的可是真的?” 刘管家深深磕头:“老奴违背了老爷的意思,还望老爷恕罪!” 刘丞相一把将他扶了起来:“我怎么会怪罪你呢?你做了一件大好事啊!那个孩子在哪?快抱来给我!” “哎,哎!” 刘管家忙答应着,带着刘丞相往自己家中走去。 不管是不是自己的孩子,只要是一家人,就能互相依靠不是吗? 毕竟,日子过得是人气。 第七十七章 小惩大诫 - 彪丫头修行记 - 肥狼肥狼 山岗上,一家小小的酒棚。 此时正值正午,天气正炎热。小酒棚里挤满了过路的脚夫,他们有的歇脚打尖,有的干脆闭目合眼。午后的蝉成群成群地叫着,叫的人心烦意乱。 “过了这道岗就是卢伦山啦,你们也是去那采药的?” “是啊,现在那里情况怎么样?” “据说查得紧......” 这时,一个眉清目秀的卖药郎牵着小驴咯哒咯哒地走了过来。那卖药郎年岁并不甚大,看起来不过十五六左右,一脸的孩子气。只见他身穿粗布小衣,头缠灰白色头巾,身后还背着一个大大的药箱。路过酒棚时,卖药郎停下了脚步仔细看了看,身后的那头小驴打了个响鼻,忍不住用嘴去啃他的头巾。 “臭子,别闹!” 卖药郎拍了驴脸一下,扶正了头巾。他想把小驴拴在桩子上,哪知道这驴的脾气又倔又坏,偏偏跺着脚使劲儿往后挣。 “吁!!” 小卖药郎和驴子争执起来,他气得大骂驴子不听话。天一热再一着急,他那粉白的颈子上很快就流下了汗。旁边的客人一阵阵窃笑,最后还是掌柜的走了出来,帮卖药郎栓好了牲口。 “多谢啦!” 卖药郎含笑向掌柜的道了个谢,走进了酒棚中。这卖药郎不是别人,正是乔装打扮过后的萧清竹。 自打她离开东山国,已经走了整整十天。这十天来,她边走边打听,四处搜寻着李四的下落,可是却一无所获。自打精神力透支后,空间就一直没能打开,这让她连钱财都拿不出来。为了不坐吃山空,她索性做起了卖药郎。现在她急需到卢伦山,去找一种叫山坡羊的灵药。 掌柜的为卖药郎端上了一碗浊酒和一碟包子。萧清竹端起酒碗就喝,却忍不住“噗”地一声喷了出来:这酒的味道怎么这么酸?而且里面还不少渣子。 这与前世的酒差别太大了! 周围的客人又哄笑了起来,萧清竹窘迫得红了脸,她背过身去,一鼓作气咕噜咕噜喝尽了酒。 一个闲着无聊的脚夫凑了过来:“喂,小卖药的,你这都卖什么药啊?” 萧清竹头也不抬地说:“治疗风湿骨病,腰腿疼痛,腰椎间盘突出的!” 脚夫笑道:“嚯,还挺全活。你这药好用不好用啊?” 萧清竹把筷子一摊:“这我就不敢说了。我要说好用,那是我自吹自擂,我要说不好用,那我就是卖假药的。不如,你亲自来一帖试试?” 脚夫拍了拍结实的小腿肚子:“用不着,咱没生过那毛病。” 萧清竹微微一笑:“那是了,你这儿身板看着也不像得这病的人。不过蚊虫叮咬,皮肤瘙痒,你总得过吧?” 脚夫点了点头:“这个倒是得过。怎么,你的药还治这毛病?” 萧清竹笑道:“当然了,那可是祖传秘方!” 脚夫起了好奇:“哦?” 萧清竹一本正经地说:“挠挠!” 轰的一声,大伙哄堂大笑。萧清竹怡然自得地吃下了最后一个包子。她没有注意到,就在酒棚的角落,一个年轻的公子正笑眯眯地望着她。 这个卖药的有些意思哈! 萧清竹吃饱了饭,便骑上小驴继续赶路了。日头依旧毒辣,萧清竹却不甚在乎。前世在种实验田时,这种天气她遇多了。 走了不多时,便见到路上设了关卡。萧清竹跳下了驴子,微微蹙起了蛾眉。 她早就打听过,卢伦山周围的势力错综复杂。她选的这个隘口被破山派把持,要想进去,必须要付大量的钱买通行证。 果然,刚刚一走近,就听见设卡的弟子和采药的人在吵吵。 “我们祖祖辈辈都走这条路进山采药,凭什么你不让走?” “不让就是不让,你哪来这么多废话?” “可是......”采药者还想分辨几句,胖子立刻竖起了两只猪眼睛:“再多说一句,立刻打死!” 采药的人只能悻悻地退到一边,他们干坐在地上,小声议论着心里的怨气。 萧清竹走上前去,赔笑道:“大哥,你看我们都靠这个为生......” 一个胖弟子斜了她一眼:“外地人吧?去,那边办了通行证,才能进去!” 萧清竹纳罕道:“通行证?要怎么办啊?” 胖弟子伸出一个拳头:“一百两,买!” 萧清竹瞪大了眼睛:“一百两?就是采半年的药也回不来本啊!” 胖弟子不耐烦地推了她一把:“去去去,不办通行证谁也不许过!” 我办你奶奶个腿儿! 萧清竹气不打一处来,这些个地头蛇欺人太甚!萧清竹正在懊恼,突然在不远处的树梢上,看见了一个巨大的蜂窝。 嚯,好家伙,还是百毒霸王蜂! 萧清竹心生一计,她从药箱里拿出一瓶香气十足的玉蜂蜜,这是她做蜜丸时用的东西。趁那胖弟子不注意,萧清竹手上一推,那蜂蜜便神不知鬼不觉地飞到了胖弟子的头上,啪的一下炸开了。 这招她是和李四学的。 “什么玩意儿!” 胖弟子抓了一把头上,只摸到黏黏糊糊的一团。玉峰蜜的香甜味很快散播到空气中,正当他破口大骂的时候,突然,头顶上传来一阵嗡嗡嗡的声音。 众人抬头一看,只见一群黑压压的毒蜂如乌云般的扑了下来。 “我的妈呀!” 胖子顿时吓得头皮都炸了,适才那嚣张跋扈的样子顿时被狼狈不堪所代替。其他弟子忙帮他驱赶毒蜂,可不是被蛰了手就是被蛰了脸。 “妈呀!!” 几个弟子立刻做鸟兽散,留下胖子鬼哭狼嚎地在打滚。被卡在隘口的采药者立刻如潮水一般涌进了山里。 “走啊,采药去!” 不远处,胖子还在挣扎,根本无心管这里的情况。萧清竹想了想,她一挥袖子,一股内力将胖子卷进了路边的臭水坑里。 胖子忍着浑身的疼痛,龟缩在水坑里不敢出来。萧清竹闷笑不止,她大模大样地牵起倔驴,向山上走去。 此人虽然跋扈,但罪不至死。给他个教训,看他以后还敢欺负人! 萧清竹选了一条寂寥无人的小路,慢慢地往深里走去。 第七十八章 结伴而行 - 彪丫头修行记 - 肥狼肥狼 越往深走,四周的视野就越黑暗。萧清竹要去找一种名叫山坡羊的草药。自打半月前她耗尽了精神力,就一直没有完全恢复。而这种草药却有极强的安神作用,只要服下一棵,再饱饱的睡一觉,就能恢复七八成。只是这东西生长在背阴的山坡处,还十分稀少。 倔驴子走在崎岖的山路上,不停地失蹄打蹶,只一会儿便又耍起赖来。萧清竹怎么都拉不动它,最后索性不去管它。那倔驴子见主人丢下自己,竟慢悠悠地跟在了她的后面。 “真是只贱驴子!” 四周漫起了灵药的清香,萧清竹闭上了眼睛,仔细闻了闻,便向着一个方向走了过去。那里果然生了不少上好的灵药,萧清竹找了半天,却偏偏没有找到山坡羊。她只得选了几株品相不错的灵药收在了药箱中。 正采着药,突然听见不远处有说话的声音:“快点快点,看看这里有没有?” 萧清竹一愣,她扒开树丛仔细看了看:只见几个破山派的弟子正拿着铁锹在挖些什么。地上已经被挖出了好几个大洞,看样子似乎不是在采药。 他们在干什么呢? 萧清竹止住了自己的好奇心,她悄悄地退了回去。正在这时,只听身后传来一声轻唤:“嘿,小兄弟,你好啊!” 萧清竹吓得汗毛耸起,她忙回过身去,捂住了那人的嘴。 “嘘......别出声。” 那人会意,二人悄咪咪地离开了是非之地。萧清竹这才看清,来者原来是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他穿得一身洁白的锦袍,一看就是个富家公子。 “你是......” 少年规规矩矩地行了个礼:“在下刘峰,家住在卢伦山下,这次是我第一次进山来采药。” 萧清竹皱起了眉头,她对姓刘的一向没有好印象。虽然眼前的少年规规矩矩,彬彬有礼,可她还是生了排斥之意。 “富家子弟都得自己上山来采药了吗?”萧清竹明显不信他这套说辞,“你找我干什么?” 刘峰真诚地说道:“小兄弟,我想雇用你来做我的向导,可以吗?” “不可以。”萧清竹冷冷地拒绝了,“我自己还不熟悉路呢!” 刘峰笑道:“不需要你熟悉路,我只需要你认得一些草药。你是卖药郎,对识别药材应该很得心应手吧?” 萧清竹觉得这人书生气太重,她刚想说不会,刘峰继续说道:“我用一百两银子雇你三天,你看着价钱可行?” 萧清竹的舌头顿时在嘴里打了个滚,她哈哈笑道:“你早说嘛!对识别药材我是最拿手的了!走吧,你要采什么药,我帮你!” 她现在确实很缺钱。 刘峰认真地说:“我想要采一株千年灵参。” “噗......”萧清竹差点被自己的唾沫呛死,千年灵参?你和我闹呐?这是说采就采的吗? 但她还是耐心地解释道:“咳咳,大兄弟啊,你可能不大知道,那东西是可遇不可求的。” 刘峰迟疑了一下:“那......百年的总行了吧?” 萧清竹抓狂地挠了挠鼻子:“大兄弟,你为啥非要采这灵参呢?” 刘峰一本正经地说:“为了让我的家里人不再小瞧于我!” “就为这啊?”萧清竹忍不住翻了个大白眼:“何苦来哉,难道你采回灵参就能让人瞧得起了吗?” 刘峰兴奋地握住了拳头:“那当然!都说采参艰辛困难,我若能将此等宝物拿回去,父亲定会对我刮目相看!” “好吧,我懂了!”萧清竹长叹了一口气,“不过事先说好,若是到时候没有采到灵参,钱你得照付给我!” 刘峰点了点头:“那是自然,鄙人自会一诺千金。” 萧清竹这才放心大胆地继续前行。不管这个书呆子有多么不靠谱,只要熬过这三天,把钱拿到手就是了嘛! 此时的萧清竹一定想不到,这点钱赚得多么不容易。 二人带着驴子兜兜转转在林子里走了一会儿,天就开始擦黑了。萧清竹找到了山泉边,她让驴子喝饱了泉水,然后将它系在了树上,最后才坐在地上燃起了篝火。 刘峰眼巴巴地望着萧清竹从药箱中拿出几个面饼子,忍不住吞了几口口水。 萧清竹诧异地望着他:“大兄弟,你不会没带吃的吧?” 刘峰尴尬地点了点头:“嗯......第一次出门在外,没经验......” “这真是要了命了!”萧清竹递给他一个面饼子,“呶,吃吧,不过得加五两银子哈!” 刘峰睁大了眼睛:“五两银子?小兄弟,你有点不厚道吧?这饼子五个铜板就能买俩!” 萧清竹白了他一眼:“五个铜板买的两个饼子能千里迢迢跟你跑到山上再给你吃吗?告诉你,价钱不贵在这饼子上,而是贵在这人工费上!” 刘峰颇有些不服气:“可是......你这也太贵了!” 萧清竹竖起了眼睛:“再多话不给啦!”说着,作势就要抢刘峰的饼子,刘峰忙住了嘴,乖乖地吃了起来。 对于一个半大小子来说,一个饼子只够垫垫肚子。当萧清竹狼吞虎咽地将手头的饼子吃干净时,刘峰捂着半饥不饱的肚子喝了一肚子泉水。萧清竹假装看不见,她移开了火堆,兀自倒在旁边睡起觉来。 挨饿的滋味可真难受! 刘峰翻来覆去地睡不着,他索性站了起来,想在周围的树上找些野果来充饥。卢伦山上的野果倒是还蛮丰富的,刘峰很快便找到了一堆紫红色的浆果,他揪了一个尝了尝,嗯,味道很像葡萄,于是便采了一大堆到火堆旁,大吃特吃了起来。吃完了便随手丢在一边,倒头就睡。 野果甜蜜蜜的香味被火堆一熏,立刻在树林里弥漫开来。萧清竹在朦朦胧胧中听见驴子惊恐的叫声,她倏地睁开了眼睛,好家伙!一只五阶灵熊带着一只小熊正慢悠悠地向这边走来。 萧清竹顿时吓得麻了爪,她伸手去推身边的刘峰:“快起来!有熊!” “嗯......好甜......”刘峰说了句梦话,没醒。 萧清竹暗骂一句死猪,她的双眼紧盯着母熊的动作。母熊并没有轻举妄动,它本能地觉察出萧清竹不好惹,便只是不远不近地在周围兜圈子。它这一兜圈子不要紧,把个倔驴吓得扯脱了缰绳,扬起蹄子便跑了起来。 小驴这出于意料的乱跑,竟把个母熊晃得一愣。萧清竹见状忙背起刘峰,也不要命地跑了起来。 第七十九章 自讨苦吃 - 彪丫头修行记 - 肥狼肥狼 她这一跑不要紧,母熊的兽性顿时发了起来,它紧跟在萧清竹的后面,一面咆哮一面快步追了过来。虽然它生得身子笨重,可跑起来却异常的灵活。 “你妹的!!” 萧清竹暗暗叫苦,若是在精神力够用的情况下,她只一把火喷出去,或者躲进空间里就可以避开这次危险。可现在不仅大招使不出来,还得背着一个死沉死沉的家伙乱跑,当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 偏巧这个时候,刘峰醒了。听到背后有动静,他本能地一回头,只见一只大母熊张着血盆大口,冲着他的屁股就咬了下去。刘峰当即吓得双腿一缩。 “妈呀!!” 他这一缩不要紧,萧清竹一个手滑,刘峰一屁股坐在了母熊的脑袋上。母熊甩了甩脑袋,还没等刘峰反应过来,便一掌将他按在了脚底下。 “啊!!” 刘峰吓得声音都变了调,他扳住母熊的嘴,努力避开它的獠牙。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萧清竹抓起小熊崽,狠狠地拧了它的腿。小熊崽吃痛叫了起来,母熊倏地闭上了嘴,惊恐地望向萧清竹。 萧清竹怒目横眉,她单手提着熊崽,一阵阵杀气在她身上隐隐冒出,小熊崽吓得四爪乱蹬乱刨,哀叫不止。萧清竹掐住熊崽的脖子,她死死地盯着母熊,作势要拧掉小熊崽的脑袋。 母熊呆呆地望着萧清竹。一人一熊对视了一盏茶的工夫,渐渐的,母熊动摇了,它向后退了几步。萧清竹见状,便将熊崽丢还给了它。 刘峰连滚带爬地跑到了萧清竹的身后。母熊意外地没有再攻击,它带着小熊慢慢地离开了。当母熊走远的一瞬间,萧清竹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浑身止不住地开始发抖。 她吓坏了,也累坏了。 刘峰凑到了她的身边,一声不吭地陪着她。半晌,方才小心翼翼的说:“谢谢你救了我。” 萧清竹长长的出了一口气,她埋怨道:“你怎么可以把食物放在营地呢?这会招来野兽的你知道吗?” 刘峰愧疚地点了点头:“现在知道了。” 萧清竹没有再多说话,事到如今,责备他再多也没用了。虽然这人实在是够缺心眼的! 没见识没常识! 此时天色虽然还黑,但二人都已无心睡觉。萧清竹燃起了火把,药箱丢了,驴子也丢了,她得赶紧将它们找回来。 刘峰自告奋勇地走在了前面。虽然他不说,但是萧清竹知道,他是为了刚才的事而惭愧,总得做出点事儿来弥补弥补。 只是萧清竹对他的能力有所怀疑,她忍不住问道:“你能行吗?” 刘峰自信满满地笑道:“我好歹也是三阶灵士,当然能行了!” 三阶吗?萧清竹笑了笑,自己马上要突破到五阶了。只是身上带了一块隐藏石,令人看不透自己的实力。 当然,现在她轻易不能使出灵术。要真拿出五阶的实力,还得赶紧找到山坡羊。 刚走了没两步,刘峰突然停下了脚步,萧清竹正在奇怪,只见刘峰整个身子开始往下堆。 “哎呀,了不得,肚子疼!” “你又怎么啦?”萧清竹走到他面前,只见刘峰面如白纸,豆大的汗珠一滴一滴的顺着脸颊往下淌。萧清竹赶紧问道:“你吃了什么?” “没、没,我就吃了几串葡萄......” “葡萄?这个季节哪有葡萄?”萧清竹皱起了眉头,她一拍脑门,猛然想起来了:“啊呀,老鸹灯笼!” 这东西和葡萄长得十分相似,却是万万不能吃的。 “哎呀受不了受不了,你先等我一等,我得去出恭!”刘峰将火把往萧清竹手里一塞,忙不迭地躲到了树丛后边。萧清竹无奈地接过了火把,她长叹道:“得了,明儿一天你都不带消停的。” 萧清竹不远不近地走开,她靠在一棵大树下休息。过了好半晌,才见刘峰有气无力地爬了出来。萧清竹睁开了眼,她幸灾乐祸地问道:“怎么样,老鸹灯笼的滋味好受吧?” 刘峰软软地趴在地上:“不要取笑......我快不行了!” 萧清竹见他的状态不对,赶紧伸手摸了摸他的脑袋:怎么这么烫?她长叹了一口气,赶紧将他背了起来。刘峰趴在萧清竹的背上,不住地呻吟。 “啊,好难受......感觉自己好丢脸啊......” “你还知道丢脸啊!你简直连屁股都丢了!”萧清竹一边抱怨着,一边慢悠悠地走在山路上。 天渐渐亮了,萧清竹带着刘峰找到了一个小岩洞。刘峰睡得很熟,萧清竹把他藏在洞里,自己出去找草药。 好在这家伙只是吃坏了肚子,几剂药下去也就缓过来了。当他再次悠悠转醒的时候,已经是次日正午。 萧清竹在他旁边烤着三只松鸡,瞥了他一眼:“哟,缓过来啦?” 刘峰赶紧正正衣襟坐了起来:“多谢兄台昨日出手相助。” “快别说这有的没的了。来一只?”萧清竹递过了一只烤鸡。刘峰斯斯文文地扯下了一只鸡腿,放在嘴里嚼了嚼,随即摇头晃脑地说。 “盐放少了,鸡可以用蒲叶子包裹一下,烤至八成熟时......” 萧清竹气不打一处来:“你爱吃不吃!”说着,她一把将烤鸡拽了回来,刘峰忙赔礼道歉。 “对不住对不住,我这人嘴碎......” 萧清竹没好气地说道:“吃完之后,你就赶紧下山吧!这儿实在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刘峰连连摇头:“不成不成,采不到灵参,我是不会离开的!” 萧清竹被他气得直跳脚,她暴躁地喊道:“自打你跟了我,我一件正事儿都没干成!你要拖死我啊你?” 刘峰默默无语,半晌,方才小心翼翼地说道:“那,五百两好不好?” “这不是钱的事!”萧清竹越发气恼,“你知不知道,再这样下去你会死在这儿的!” “可是......” “没有可是!吃完之后,你就赶紧下山!我不是你妈,不可能时时刻刻照顾你!” 这话有点伤了刘峰的自尊心:“哼!走就走,有什么了不起的!”说着,他气呼呼地甩头就走,萧清竹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这个扫把星,可别让我再碰见你! 第八十章 同病相怜 - 彪丫头修行记 - 肥狼肥狼 萧清竹终于平心静气地吃完了一顿饭,她慢悠悠地起了身,背起药箱向山阴处走去。 “山坡羊,山坡羊,山坡羊......” 就在萧清竹仔细搜寻的时候,突然听到不远处一阵灵力爆破的声音。萧清竹吓了一跳,她忙趴在地上,静静听着动静。 “快抓住那个臭小子!” 一阵凌乱的脚步声与树枝折断的声音混杂在一起,听上去好像是一群人在追着一个人。萧清竹本来想着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突然间想到:被抓的该不会是刘峰吧? 心下一动,她立刻悄悄奔了过去,小心翼翼地扒开树丛一看:好家伙!果然是那个书呆子! 只见刘峰颤颤巍巍地举着一把匕首,一边比划一边往后退。萧清竹哀叹连连:我去,这个家伙是有多爱招灾惹祸!眼见刘峰被五六个破山派弟子围困起来,萧清竹长叹了一口气。 总不能眼睁睁看着他被打死吧? 一个弟子举起刀,狠狠地劈向刘峰的脑袋,萧清竹快步飞了过去,如一道幻影般抓住刘峰的脖领子,将他拎出了包围圈。几个弟子只觉得自己眼睛一花,待他们回过神来的时候,刘峰便已经不见了。 “咦?人哪去了?” 萧清竹拎着刘峰,一直走了很远的地方,才将他丢在了地上。 她的精神力早就透支了,突然使出玄鸟步法,令她疲惫不堪。刘峰则吓得脸色惨白,双手还止不住地在发抖。 萧清竹无奈地问道:“你是三阶灵士,那几个人最高也不过二阶。你手里有刀,怎么不打他们?” 刘峰这才回过神来,他丢掉了手中的匕首,牙齿打着颤:“我不敢!” 萧清竹反倒奇怪了:“你都要被打死了,还有什么不敢的?” 刘峰哭丧着脸道:“君子动口不动手,我是想和他们讲道理......” 讲你妹的道理啊!萧清竹一阵头大:这小子的脑袋不会秀逗了吧? 她长叹了一口气道:“罢了,刚才我不该赶你走,这几天你还是跟着我吧。” 刘峰将头深深地埋在了膝盖间:“你是不是也觉得我很没用?” 老实说,是。 萧清竹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给出了一个承诺:“别想那么多有的没的,等我找到灵药,就送你下山好不好?” 刘峰没有抬头,他轻轻地说:“其实我也知道,我只会拖累别人......” 萧清竹翻了个白眼,她忍耐住性子说道:“虽然有时候看你就来气,不过也能猜得到你是大家公子,娇贵些也是难免的。” 拜托,能不能不要拖累了我还让我哄你啊? 刘峰继续说道:“你知道吗?别看我这个样子,我爹、我的兄弟姐妹都是很厉害的灵士。可偏偏作为嫡子的我,是个窝囊废......” 萧清竹极不耐烦,可现在连脾气都懒得发了,便索性听他继续说了下去。 “母亲生我的时候,父亲很高兴,因为我是嫡子。可是从小我就不擅长修行,虽然很努力,但就是提不上来。当我到十二岁时,还只是个一阶灵士,比我小两三岁的弟弟,都已经过了二阶了......” 萧清竹同情地望着他:敢情这是个学弱啊!她适才的不满瞬间一扫而空。 这样的孩子其实蛮可怜的。 “久而久之,连母亲都对我失去了期望。在家里,我被彻底边缘化了。虽然没少我用度,可过得却像个老鼠一般。我在自己弟弟面前都抬不起头来,稍有场面便被父亲拿来和其他人比较,其实我很想告诉他,我真的不擅长灵术。” 萧清竹想了想:“你其实擅长做饭是不是?” 刘峰诧异地抬起了头:“你怎么知道?” 萧清竹笑道:“当然知道了,一谈起吃你比谁都讲究。” 刘峰也笑了:“你猜对了,我从小就擅长调味儿。不是和你夸海口,我会吃,也会做。一道菜,它是几时加的盐,几时加的醋,我一尝就能尝出来。” 萧清竹问道:“那你为何不干脆学厨艺,开个酒楼什么的呢?” 刘峰眼中的神采黯淡了下来:“爹不让,说那是给家里丢人。” 萧清竹两手一摊:“丢人?这有啥丢人的......” 刘峰叹了口气:“家里个个都是灵士,偏偏我却要干厨役之事,爹不让的。” 萧清竹微微蹙起了蛾眉,刘峰经历过的这些事,她前世也经历过。 从小便不喜欢理科,喜欢文科。可母亲却偏偏认准了学好数理化,走遍全天下,万般无奈只好学了理科,想着上大学时选个喜欢的专业也就罢了。可偏偏母亲想让自己以后当个老师,考个公务员,后来软磨硬泡地争取到了个折中的办法:去学农业。 至少对于农业,她不厌烦。 家里的表兄弟姊妹个个都长成了家长期望的样子,唯有自己是个例外。从小到大便被拿来比较,一说到自己,连母亲嘴里都没什么好话。这样的感觉,萧清竹太明白了。 见刘峰这个样子,萧清竹不免生出了同病相怜之心。她拍了拍刘峰的肩膀:“别太沮丧了,至少你不是一无是处啊!” 刘峰苦笑道:“对于家里人来说,我就是一无是处!” “那也犯不着在这儿自怨自艾。”萧清竹站了起来,“至少,得自己争取下不是吗?” 至少,别走我的老路。 刘峰站了起来:“听你这么一说,心里畅快多了。小兄弟,多谢你啦。你可是第一个和我说这些话的!” “嗨,我是过来人。”萧清竹笑着摆了摆手。 刘峰此时才做了一句感叹:“难道你也不喜欢修行灵术?不过我刚才看你的身法,可不是一般人学得会的。” 萧清竹笑道:“我连灵士都不是,学那么个身法,不过是为了保命用罢了。”她可不想太招摇,现在自己身子没恢复,和普通人真的没啥差别。 刘峰没啥心眼,他真信了。他望着萧清竹叹道:“之前我只觉得你嘴巴坏,可是现在看来,你真的很好。” “嗨!”萧清竹刚要答话,突然又噤了声,她竖起了耳朵,仔细听了听周围的动静:“这几天你跟紧我。破山派似乎追的很紧,他们在抽什么风?” 刘峰想了想:“我大概能猜出来他们为啥要死乞白赖的封山。” “哦?” 刘峰低声道:“大概半年前,这附近落下了两颗火流星,其中一颗被灵风派拾去了,据说是一块红色的碎玉。” “碎玉?” “是啊,有传言说,得到这块碎玉的人可以实力大增,不知道是真是假。不过现在看来,破山派的人应该在找另一块。” “怪不得......”萧清竹恍然大悟,“那咱们就往反方向采药,总之尽量避免和他们碰面就是了。” 第八十一章 知耻后勇 - 彪丫头修行记 - 肥狼肥狼 二人小心翼翼地过了一道山梁,在另一处找起灵药来。日头已经西斜,整个树林渐渐暗了下来。 萧清竹低着头,在地上仔细搜索着可能的区域,而刘峰则折了一根树枝,在旁边比比划划,时不时敲一敲树干,嘴里还不停地念叨。 “再敢来我打死你们,打死你们!” 萧清竹扫了他一眼,摇了摇头:这个刘峰,真到了紧要关头,他恐怕连只鸡都不敢杀! 刘峰当然不知道萧清竹对他的看法,他还在拿着木棒有模有样地比划着。突然,萧清竹大叫道:“别动!” 刘峰正抬着一只脚,做出个金鸡独立的动作。听萧清竹突然这么一喊,他立刻停住了。 “怎么了?” 萧清竹一把推开他:“你差点踩到灵药!” 只见地上,两根尖尖的如竹笋般的灵药直直地长在哪里。此物通体粉白,如同两只小羊角。 这就是萧清竹千辛万苦要找的灵药,山坡羊! “哇,这株看起来真大!”萧清竹高兴起来,这样大的山坡羊,实属罕见。 刘峰也替她高兴,他蹲下身来:“用我帮忙不?” “不用。”萧清竹薅住了两只羊角,使劲儿往外一拔。只听“哗啦”一声,山坡羊的块根带着泥土一起从地上被拔了下来。 这块根生得异常肥大,看上去如同小萝卜一般,各种纷乱的根须将块根团团包裹住。萧清竹一边清理着上面的泥土,一边将纷乱的根须梳理开,正在这时,她“咦”的一声愣住了。 只见那纷乱的根须里,密密层层缠着一块红色的碎玉片。萧清竹伸手触碰了一下,只觉得一阵触电般的痛感走遍了全身。 “哎呀!” 萧清竹不由自主地将山坡羊甩在了地上,吓得刘峰忙站了起来:“怎么回事?” “那上面......那上面......”萧清竹有种不好的预感,她觉得自己找到的应该就是破山派苦苦搜寻的东西! 刘峰拾起了山坡羊,从里面拿出了碎片。他的脸色变了变,嘴唇哆嗦着说道:“天啊,不会这么寸吧!” 没错,这就是两颗火流星其中的一颗。 这东西留在手里,不知是福是祸。萧清竹只觉得刚才那种电击之后,自己的精神似乎一下子就垮了不少,好像三天三夜没睡觉了一般。 看来这玩意儿没有足够的精神力是碰不了的。 刘峰将碎片仔仔细细地擦拭干净,对着光线看了起来:只见那东西只有铜钱大小,上面却密密层层地布满奇怪的花纹,随着阳光的照射,花纹似乎还会变化。刘峰拿着碎片,只觉得一股神奇的力量涌进了自己体内。 这感觉不要太奇妙! 萧清竹想了想,拿出一块手巾,隔着手将碎片包了起来,随即收进了药箱。刘峰突然就觉得力量消失了,他忍不住涎皮赖脸地哀求道:“给我玩会儿好不好?” “这东西太招摇,不能随便拿出来!”萧清竹只隐隐的觉得不好,“如果没什么事儿的话,咱们赶紧下山。我觉得破山派一定会盯上咱们。” 刘峰迟疑地说:“嗯,你说的是。可是我还没挖到......” 萧清竹白了他一眼:“等我恢复过来再说好不好?” 刘峰见她的脸色不好,便觉察出了她的异样:“你怎么了?” 萧清竹只觉得虚的欲呕:“没事,精神力消耗过度了。”她只觉得眼睛发花,似乎再不睡觉就要死掉一般。 刘峰一把扶住了她:“你没事吧?” 萧清竹摆了摆手:“没事,你先......” 话音还没落,只听周围唰唰唰一阵声响,几个破山派弟子跳了出来。 “又是你这个臭小子!” “啊?!”刘峰吓了一跳,连萧清竹也哀叹连连:怎么这么快就被找到了?她抓住刘峰的手,想要再次施展玄鸟步法,却只觉得身子软绵绵的,一点力气都用不上。 妈的,小阴沟里翻了船! 几道火光没头没脑地打了过来。萧清竹强打起精神,她拔出腰间的断剑,顺手一挥,当当当地挡下了一波攻击。刘峰担心地望着她的脸,只觉得她的脸色越来越白,连嘴唇都白了。 果然,萧清竹的动作越来越吃力。就在这时,一道火光打来,萧清竹没防住,她本能地矮下身子,火光打在了她的头巾上。 “唰”的一声,头巾散开了,一头流云般的长发在空中飘散开来,萧清竹再也撑不住了,她跌在刘峰的身上。破山派弟子纷纷愣住:这女人,太美。 不说她精致的五官,柔和的面庞,只单单那一个流转的眼神,就足以令人迷醉。更兼此时她面色苍白,越发显出一种病态美。 刘峰也愣住了,他没有想到,自己跟了两天的小兄弟竟然是个女子! 自己一直躲在女人身后啊! 一种从未有过耻辱感深深刻在了他的心中,他将萧清竹好好的放在地上,随后拾起了她的断剑。 几个弟子面面相觑,其中一个狂妄地喊道:“弟兄们,把那个娘们带回去享用!” “呜嗷!” 几个人兴奋起来,他们摩拳擦掌,慢慢逼近了刘峰。刘峰克服了心中的恐惧,他举起了断剑,死死地盯着那个为首的人。 为首的弟子狞笑道:“臭书呆子,凭你,也想拦住我?”说着,他甩着一根锁链,大摇大摆地接近了刘峰,“你敢反抗,我就先打死你!”说着,伸手就去拽萧清竹的胳膊。 刘峰怒发冲冠,他大喝一声,闭着眼睛胡乱挥了一剑。只听“噗”的一声,一柱鲜血喷了刘峰一脸,那弟子圆睁双目,到死也没想到,这个书呆子竟然敢出手。 刘峰自己也愣住了。他料想平素连鸡都没怎么杀过,今日竟然杀了一个人!可眼见地上的鲜血和萧清竹苍白的脸,刘峰心下一横,没头没脑地冲向了其余的人。 “我砍死你们几个倭瓜!” 几个弟子的实力并不及他,眼见刘峰杀心一起,这几个人竟然吓得连连逃窜。刘峰施展自己的剑法,手起刀落,又砍死了两个弟子。直到其他人统统散去,刘峰才住了手。 “穷寇莫追,穷寇莫追......” 刘峰收回了剑,回到萧清竹的身边。望着满地的鲜血,刘峰生出一种不真实感。他呆了半晌,方才缓过神来,将药箱好好的绑在萧清竹的背上。随后他背起她,慢慢地往山下走去。 第八十二章 麻烦不断 - 彪丫头修行记 - 肥狼肥狼 萧清竹迷迷糊糊地睡着,做了一个接一个的怪梦。当她猛然醒来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好好地躺在小溪边。天色已经很黑了,刘峰正拿着一条手帕,为她擦拭脸上的冷汗。 “我们在哪......”萧清竹虚弱地问了一句。刘峰望着天上的繁星,淡淡地说:“我们快下山了。” “辛苦你了......”萧清竹挣扎着坐了起来,刘峰适时地将一个树叶包裹递给了她。 “吃一点吧。” “谢谢。”萧清竹打开了树叶,烤鱼的香味瞬间扑鼻而来。萧清竹不由得食指大动,她拈起一小块肉放在嘴里嚼了嚼,不由得睁大了眼睛:这烤鱼虽然只用了野葱和盐巴,可萧清竹却觉得味道极其鲜美。 “真好吃......”她喃喃地说道。 刘峰自得地笑了:“那当然,我做的东西,没有不好吃的。” 然而萧清竹却只吃了一半就放了下来,她太累了,以至于连吃饭的精神头都快没了。 刘峰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小兄弟,啊不对,小妹子,你告诉我,到底怎么样才能让你好起来?” 萧清竹好笑地看了他一眼:“这也不难,你把那灵药拿来,帮我洗洗。” “好!” 刘峰拿出山坡羊,在溪水中仔细洗了洗,递给了萧清竹。萧清竹抱着山坡羊吭哧就是一口,如同啃一个脆生生的大萝卜。 在刘峰目瞪口呆的注视下,萧清竹吃完了整棵山坡羊。她躺在了地上,轻声告诉他说:“接下来我可能要睡好久,你不用怕。如果你招架不过来,就把我放在哪个角落自己走就是了。” “那怎么可能!”刘峰断然拒绝,“你放心的睡吧,我肯定会保护好你......” “好......”萧清竹闭上了眼睛,刘峰赶忙又问了她一句:“小妹子,你叫什么名字?” 萧清竹此时已经迷迷糊糊的了,她口齿不清地答道:“我叫......萧......清竹.......” 萧清竹?刘峰的脸上浮现出一丝微笑,他默默地将这个名字记在了心里。 萧清竹果然睡得很沉,刘峰拨了拨篝火,静静地望着她的睡颜。这个丫头真好看,是那种让人一看就心生爱怜的女子。刘峰自认为也算见过美女,可这样出类拔萃的,他还是头一次碰到。 到底是见识短浅了。 到了后半夜,刘峰正倚着石头打盹,突然,他只听到一阵纷乱的脚步声。 “那边有火光,去那边看看!” 有人来了! 刘峰下意识地跳了起来,他背起萧清竹,刚要跑,突然又折回来,将药箱中的一块东西掏了出来,然后慌不迭地向远处跑去。 “他在那!” 一个尖嗓子的人叫道,刘峰回过了头,只见四面八方突然燃起了火光。 其中一个弟子指着他说:“就是这书呆子打死了咱的人!” 刘峰知道自己跑不掉了,他索性停下了脚步,慢慢地将萧清竹放在了地上。望着虎视眈眈的众人,刘峰虽然打怵,却并未服软。他举起了断剑,护在萧清竹身前大喊道:“你们以多欺少,胜之不武!” 一个身材魁梧、相貌奇丑的女弟子走了出来,她冷笑道:“哦?这书呆子吗?”随即她回过头给了那弟子一嘴巴:“被一个书呆子打成那样,你们丢人不丢人?” 那弟子捂着脸颊,战战兢兢的不敢说话。刘峰反而因为这句话生起气来:“我今天就让你看看书呆子的厉害!”说着,他举起断剑冲了过去。只听“铛”的一声,女弟子伸出两根手指,架住了刘峰的剑。刘峰使劲一拽,将剑抽出,随即又没头没脑地砍了上去。只听“叮铛”一声,剑砍在了女弟子的胸前,女弟子却像没事人一样,她大手轻轻一抚,将剑抚了下去。 “你真是不懂怜香惜玉!” 这下可把刘峰吓得够呛:这女人是什么来头?怎么练出这刀枪不入的铁皮?旁边的一个弟子高声笑道:“我们大师姐可是大名鼎鼎的冰娘子金婷婷!” 金婷婷?她是金婷婷? 饶是刘峰再不谙世事,他也知道卢伦山附近的名人。这金婷婷是破山派掌门金大壮的亲闺女,自幼练就了一身钢筋铁骨,以一手出神入化的冰术威震卢伦山。她性子刁钻,手段狠辣,但凡被她盯上的人都死得非常难看。刘峰的冷汗流了下来:这样横眉立目的女金刚,他绝不是对手。 金婷婷如一团肥肉般,慢慢地滚到了刘峰面前,她仔细打量了一下刘峰,抿嘴笑道:“你这小子生得还挺俊俏!怎么样,要不要和我回去?” 刘峰果断地摇了摇头:这女金刚是看上他了? 金婷婷笑道:“你放心,只要你肯跟我,我保证你吃香喝辣的。” 刘峰一本正经地说:“我怕被你一屁股压死。” 金婷婷当即脸色大变,平生她最忌讳别人说她胖,刘峰这一句话一下子就触到了她的软肋。金婷婷的脸颊开始抽动,随即五官变得扭曲,她高声骂道:“狗坐轿子不识抬举!小的们,把他给我网起来带走!” 十几个弟子纷纷围了过来,他们训练有素,一声齐喝,一张以灵力织成的大网从天而降。刘峰张皇失措,他举起剑狠狠地劈了一下网子,哪知道这网子竟然韧性十足,断剑划过网子就如同划到了棉花般。眼见网子越收越小,刘峰索性丢下断剑,他大喝一声,双手火光一闪,随即抓住了网子使劲儿拉扯。 人在危难当头的潜力是无穷的,刘峰这么一扯,网子竟然呼呼啦啦地破了个大洞。刘峰一鼓作气,将一股火焰喷到了网子上,网子立刻如破布般,唰唰唰地被烧化了。 网子这么一破,立刻化作一道道流窜的灵力胡乱飞去。有些躲闪不及的弟子被灵力击倒,疼得鬼哭狼嚎。刘峰心里暗暗得意:嘿,原来我这么厉害! “饭桶,都是群饭桶!”金婷婷气得破口大骂,“这点小事还得老娘亲自出马!”说着,她一发力,“咚”的一声跳到了刘峰面前,把个刘峰震得直往后退。金婷婷瞥了一眼地上的萧清竹,嘴里不干不净地骂道:“我说呢,原来你护着这个小娼妇!看我刮花了她的脸,再让你好好欣赏!” 第八十三章 兵行险招 - 彪丫头修行记 - 肥狼肥狼 话音还没落,金婷婷抬起一条腿,狠狠地压向了刘峰的肩膀。刘峰忙支起双手,架住了金婷婷的肥腿。 刘峰只觉得金婷婷的腿如冰块般寒冷,且坚硬如石,他那聚满火灵力的双手很快就被金婷婷强大的灵压憋了回去。随着金婷婷不断用力,刘峰的双臂开始颤抖,双腿也慢慢往下堆,他几乎被金婷婷压得吐血:“哎哟我去......死肥婆......” “呵呵,小小的三阶灵士,还敢和我来耍横!”金婷婷洋洋得意地又加了一把力,刘峰再也支持不住了,他“扑通”一声垮在了地上。金婷婷的脚踩在了刘峰的脸上,使劲捻了捻。 “我就这么把你踩成一个血葫芦,看你还骂不骂!” 刘峰一只手使劲儿扳着金婷婷的脚,另一只手努力在身上摸索起来。终于,他费力地掏出了一个布包,用一只手将它抖搂开,然后紧紧握住。 “呀!!!” 一股异常强大的力量涌进了刘峰的身体,刘峰怒吼一声,单手将金婷婷的腿掀开。金婷婷一时没稳住,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好小子,狗急跳墙了吗?”金婷婷从地上跳了起来,她的战意初现,开始热血沸腾。 刘峰双目通红,他再次拾起了断剑,一剑劈向了金婷婷的左耳。金婷婷举起左手,格挡住了这一剑。这次,当剑碰到金婷婷时,金婷婷竟然皱了一下眉头。 “喝,有把子力气!” 刘峰不擅长剑术,但他的速度和力道与之前却是天壤之别。金婷婷咆哮着,一拳砸向了刘峰的面门。 这一拳实实地砸在了刘峰的脑门上。金婷婷本以为刘峰会头骨碎裂,没想到当拳头离开时,刘峰的额头竟然只是破了一层油皮。这让金婷婷大为惊讶。 自己是一个六阶灵士,而对方不过才三阶,为什么自己十足十的力道打下去,对方却毫发无损呢? 正在她诧异之时,刘峰如同疯了一般,举起剑一顿乱砍。一道道强劲的灵力飞散开来,金婷婷竟被打得连连后退。 “死肥婆,敢踩我的脸!” 眼见刘峰的招式一下比一下凌厉,金婷婷躲开了他的锋芒,转而奔向了睡在地上的萧清竹。她腾空而起,一脚踏向了萧清竹的面门。 “啊!!!” 刘峰顿时如疯了一般,抢先挡在了萧清竹的身前。金婷婷这一脚还没等踏下去,刘峰便一把抓住了她的脚踝,像抡沙袋一般将她抡了起来。 “咣”的一声,金婷婷一屁股坐在了一块大石头上,石头顿时应声而碎。就在金婷婷吐着满嘴沙子的时候,刘峰背起萧清竹,飞一般地消失在夜色里。 金婷婷没有再去追,而是站在那里仔细地思索起来。想来想去,她突然顿悟了一般,拍起了脑门。 “那小子八成用了火流星!” 此事非同小可,可此时再想去追已经不可能了。手下的人伤的伤,死的死,金婷婷索性撇下他们,独自一人回到了破山派。 却说刘峰背着萧清竹狂奔不止。当天色微亮时,刘峰背着萧清竹直接跑进了卢伦山城。他浑身是血,消耗极大,却死死地撑住了一口气。好不容易找到了一家早开的客栈,刘峰丢给小二一块银子,直接闯进了一间空房间。 “咣”的一声,当他闭上门的一瞬间,便瘫倒在了地上,好久都没有起来。萧清竹此时睡得依旧很沉,对外界的一切似乎都没有知觉。 刘峰将萧清竹抱到了榻上,方才拿起水壶,狠狠地喝了起来。从出生到现在,他从未如此照顾过一个人。手中的碎玉片早已深深地嵌在肉里,喝够了水,刘峰龇牙咧嘴地将碎片从肉里拽了出来。鲜血顺着手腕洇湿了他的袖子,但刘峰已经顾不得了。他将碎片随意地放在一边,便倒在地上睡了过去。 他太累了。 当他再次醒来时,发现自己已经好好地躺在了榻上。他的左手缠满了厚厚的布,房间里空无一人,连碎片也不见了踪影。 刘峰坐了起来:那个丫头走了吗?他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血迹,自嘲地想到:是啊,自己这么没用,那个丫头早早离开也是对的。 正在胡思乱想之时,只见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女端着一大盆包子和几碟小菜走了进来。她未施粉黛,身着一件浅青色长裙,头上简简单单地系了根淡青色发带,一柄剑挂在了腰间。显得既鲜妍明媚,又英姿飒爽。 “萧......萧姑娘......”刘峰开心起来,他赶紧坐正了身子。 萧清竹将餐盘放在了桌子上:“昨晚累坏了吧?赶紧吃些吧!” “哎,哎。”刘峰扭扭捏捏地拿起一个肉包子,刚要往嘴边送,却发现萧清竹已经三口两口吃下一个包子,伸手又去抓另一个。 她一边吞着嘴里的食物,一边念叨着:“饿死我了!你快吃啊,慢了可就没有了!” 刘峰诧异地睁大了眼睛:怪不得她要买这么一大盆包子!他索性心一横,将繁文缛节统统抛在了脑后,也学着萧清竹的样子,大吃特吃了起来。 一阵狼吞虎咽之后,二人俱是捧腹叫快。几日来的奔波劳累,都在这一顿包子中消失殆尽。 刘峰问道:“萧姑娘,你......好了吗?” 萧清竹握住拳头比了比:“嗯,好了七八成!” 刘峰连连点头:“那就好,那就好......萧姑娘,你接下来打算去哪?” 萧清竹笑了笑:“先在这个城中转一圈,我需要打听一些事。” 刘峰忙问道:“打听什么?我能帮上什么忙吗?” 萧清竹从袖子中抽出一幅画,只见上面用十分拙劣的笔法画了一个奇丑无比的男人。 “我要去问问,有谁见过这个叫李四的人。” 刘峰不禁大跌眼镜:“不是我说,那个萧姑娘啊,这个画嘛......好像不大对劲。” “怎么不对劲儿?” 刘峰挠了挠头:“哪有人长得这般模样?” 萧清竹叹了口气:“我知道自己画工不行,所以在这件事上,只求拟态,不求逼真了。” 刘峰唉了一声,他顺手从旁边的桌子上拿过笔墨纸砚:“这么的吧,你说,我来帮你画。” 萧清竹的眼睛亮了:“真的吗?” 刘峰笑道:“虽说我灵术不行,可是诗词歌赋,琴棋书画,煎炒烹炸,我样样都会。” “哇大兄弟,想不到啊,你还是个多面手!”萧清竹高兴起来,她仔细地将李四的外貌描述了出来。 第八十四章 刘氏兄弟 - 彪丫头修行记 - 肥狼肥狼 一顿饭的工夫过后,李四的容貌在刘峰笔下被画了出来。萧清竹不由得眼前一亮:虽说与李四本人还有好些差距,可就这么一看,已经有五六分像了。 “哇塞!”萧清竹忍不住惊叹道,“我差点都以为你见过他。” 刘峰吹了吹纸面:“这样的话,你拿这个出去找会容易些。” “谢啦!”萧清竹卷起了画,收在了袖子里。她刚张罗着要出去,刘峰忍不住低声问道:“萧姑娘,那块碎片你可戴在身上?” “当然了!” 萧清竹一边应着一边从袖子里拿出了碎片。 刘峰低声道:“你就这么戴在身上,不太安全吧?” 萧清竹笑道:“放心吧,放在我这里,没有谁会拿得走。”萧清竹将碎片紧紧握在手里,当她再张开手心时,碎片便不见了。 “咦?”刘峰瞪大了眼睛,萧清竹神秘地说道:“不用惊讶,这是我的一个小戏法。” 其实她把这东西放进空间里了。 刘峰舒了一口气:“这东西你可得收好了,昨晚我试过了,这可真是个厉害的东西。” 萧清竹笑了笑:“昨晚的事,真得多谢你。要不是你,我早就死了吧?” 刘峰的脸红了起来:“哪里哪里,萧姑娘谬赞了......” “走吧,咱们上街问问去。” “好。” 二人在卢伦山城的大街上打听了一上午,也没有打听出一点线索。萧清竹有些沮丧,刘峰安慰她说:“你不要急,肯定会有人知道他在哪里的。” 萧清竹将手一摊:“嗨,没所谓了。这样的事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话是这样说,可萧清竹的语气里带着浓浓的失望。 刘峰想哄她高兴,他四处扫了一圈,突然指着街角笑道:“你稍微等我一下,我去去就来。” “什么?” 萧清竹一眼望去,只见街角有一个画糖画的。萧清竹笑了。 “好,我等你!” 当刘峰拿着两个糖画兴冲冲地往回走时,突然,眼前出现了几个熟悉的身影。 只见自己的堂兄刘岱和自己的庶弟刘岑,庶妹刘岫正在街上走着。刘峰本想装着看不见他们,哪知道刘岫眼尖,一眼就看见了刘峰。 “哎你们看,那不是刘峰吗?刘峰!刘峰!”刘岫大剌剌地挥起了手,她一向是耻于称呼刘峰为哥哥的。 刘岱轻轻责备道:“叫他做什么?看他那副书呆子样!” 刘岫笑道:“反正也没啥意思,叫他来玩玩嘛!” 刘峰见她发现了自己,便只好走了过去。他不自在地问道:“你们今天怎么得了闲?” 刘岑傲慢地看了他一眼:“我们是上街来拿武器的,爹给我们一人打造了一把上好的灵器。不比你灵术不通,连把匕首都不会用。” 刘峰讪讪的不再理他,他转而问向了刘岱:“我不在家这几天,我爹没问起来过吧?” 刘岱诧异地望着他:“没有,我们都没发觉你不在。” 刘峰自讨了个没趣,他刚要转头就走,刘岫却指着刘峰手上的糖画笑了起来:“哈哈哈,你是有多幼稚,这么大了还买糖画?”说着,便伸手夺过了一个。 刘峰急了,他忙抢了回来:“哎,那不是给你的,那是给我朋友的!” 刘岑笑道:“哇,你竟然还有朋友?真是个新鲜事!谁会和你交朋友啊?” 刘峰皱起了眉头:“我确实有朋友啊,这有什么好奇怪的!” 刘岑讽刺得更难听了:“能和你交朋友的人八成也是个废物!你俩大概抱团取暖吧?” 刘峰生气了:“不许你这么说她!” 刘岑冷笑道:“我偏说,你能把我怎么样?废物就是废物,抱成一团也成不了器!” 刘峰气得满脸通红。正在这时,一个清脆的声音传了过来。 “谁在背后说我坏话呢?” 众人转过了头,只见一个美得不可方物的姑娘正摇着团扇,慢慢地走了过来。刘岱的眼睛顿时挪不开了,再看刘岑,他更是惊得目瞪口呆。 刘岫不由自主地长大了嘴巴:“哇!”她惊讶地望着刘峰:“这是你的朋友?” 刘峰大惊失色,他结结巴巴地问道:“萧......萧姑娘,你怎么来了?” 他实在不想让萧清竹看见自己的窘样。 萧清竹浅浅一笑:“我在那树下乘凉,总觉着这耳根子不清净,好像有苍蝇在嗡嗡嗡地响,没想到过来一看,竟然还真有!嘿,还三只呢!” 她伸出玉手,分别点了那兄妹三人。刘岫年少气盛,她出口叱道:“你骂谁是苍蝇呢?” “骂你了,不服吗?” “你!” 刘岫气得满脸通红,她刚要上前理论,刘岑一把拉住了她。 “不用生气,我就说嘛,废物的朋友也是废物,你看她身上,一点儿灵力也没有。” 刘岫上下打量了她一圈:“就是,长得美是美,照样是个草包。还带了把剑,唬人的吧?” 萧清竹戴了隐藏石,这兄妹仨看不出来太正常了。她微微一笑,用扇子分别点过兄妹三人:“五阶,四阶,四阶。你们这么低的灵力,好意思说别人是废物?” 萧清竹敢这么说,是因为她今早刚刚突破了五阶。可比起常人,她却有六阶的灵力。 刘峰诧异地望了萧清竹一眼。刘岫再也忍不住了:“臭婆娘!你狂妄个什么?” 萧清竹笑眯眯地点着她的鼻子:“小小年纪别这么嘴大舌长,小心挨揍!” 刘岫当即拔出了宝剑:“我今天就拿你来试试这把剑!”说着,她当胸直刺萧清竹的心口。 “小心!” 刘峰和刘岱同时脱口而出。萧清竹却不慌不忙,她身形一避,随即一口咬住了剑刃。 只听“嘎嘣”一声,刘岫的剑应声而断。萧清竹吐掉了嘴里的剑刃笑了笑:“你这把剑啊,只是普通精钢打造成的。挑选这么一把武器,你可真是没有眼水。” “啊,我的剑!” 刘岫望着手中的断剑,心疼的直咂舌。萧清竹却摇着扇子,对刘峰说道:“咱们走吧,和废物胡缠没有意思。” “好,好!”刘峰喜笑颜开,他跟在了萧清竹的身后。这时,气急败坏的刘岫突然暴跳而起,挥拳直打萧清竹的后心。 “贱人!” 萧清竹瞬间回过了身,她扇子一拍,狠狠地将刘岫的拳头拍散。趁她还没反应过来,萧清竹挥起团扇,隔空给了刘岫好几个大嘴巴。 “我叫你偷袭!叫你偷袭!” 绿色的灵气绕着刘岫飞来飞去,刘岫在地上打了好几个滚。还是刘峰劝住了她。 “够了,咱们走吧。” 刘岫捂着脸呜呜的哭了,刘岑一把将她拉了起来。 “哭什么哭!丢人不?” 他走到刘峰面前,狠狠地瞪着他:“好,你有种!咱们走着瞧!”说完,他抬腿就走,临走还不忘使劲地撞了刘峰的肩膀一下,刘峰手上一颤,糖画掉在了地上摔碎了。 刘岫跟在刘岑屁股后面也走了。唯有刘岱对刘峰嘱咐了一句:“早点回家吧,别让大伯等急了。” 说完,他还对萧清竹拱了拱手,方才慢慢离去。 第八十五章 天才刘峰 - 彪丫头修行记 - 肥狼肥狼 刘峰望着地上散落的糖渣,满含歉意地说:“萧姑娘,让你见笑了......” “不用在意。”萧清竹摇着扇子,盯盯地瞅着地上碎裂的糖画。末了,她开口问道:“大兄弟,我可以去你家玩不?” “这......”刘峰愣了一愣,“你......要去我家?” 萧清竹点了点头。 刘峰叹了口气:“刚才的情况你也看到了。你要是来我家,恐怕要平白受很多委屈。” “嗨,这个我不在意。我只问你欢不欢迎我。” 刘峰喜出望外:“欢迎欢迎,当然欢迎!” “那还说啥,咱们走啊!” “走!” 让萧清竹意外的是,刘峰的出身还真是不容小觑。 离开卢伦山城后不久,刘峰便带着她一直走到了一个庄子。萧清竹抬头一看,只见庄子前的牌楼上赫然写着三个大字:奔雷门! 我去,这是一江湖门派啊! 萧清竹一面啧啧惊叹,一面跟着刘峰走进了山庄。山庄中的弟子排列整齐,有条不紊地在训练着。见刘峰归来,他们纷纷低下头行礼。 “三师兄!” 萧清竹暗暗赞叹:不管怎么说,这可真是够气派的。以前她只在书里看见过这些,没想到今日亲眼一看,还真是震撼。 刘峰一面和他们打着招呼,一面叫住了一个小弟子。 “毛豆,掌门在吗?” 那个叫毛豆的小弟子点了点头:“在的,在的。三师兄,你快去和掌门请个安吧!” “好!你替我去通报一声。” 毛豆一面答应着,一面走向山庄中最为气派的主楼——奔雷阁。他在门外等了半天,小毛豆才跑了出来。 毛豆挠了挠脑袋:“三师兄,对不住。掌门说你不用请安了,先下去吧。” “哦,我知道了。” 面对这样的冷遇,刘峰早就习以为常了。他叫过萧清竹:“走吧,我带你去我的住处。” 萧清竹紧紧跟着刘峰,生怕走迷了路。 七拐八拐之后,刘峰带着萧清竹走到了一间极为敞亮的院落,萧清竹搭眼一看,这间院落单单厢房就有两处,可见刘峰再受冷遇,嫡子就是嫡子。 当她走进去后,里面的陈设令萧清竹目瞪口呆:这样的奢华,就算是刘府也比不过的。不说多么名贵的家具,单单那门框,都是用银子包了边的。 品味挺俗,却令人羡慕。 萧清竹仔细打量着屋内的一切,她发现一个有趣的事:其他灵士的房间可能会摆着宝剑名刀之类,可刘峰却在房间里摆着各种各样的菜刀,其中两把金光闪闪的菜刀更是引人注目。再看陈列架上的瓷器古玩,无一不是食箸用具。萧清竹忍不住笑了:“哇,你的藏品真独特。” 刘峰兴奋地向她介绍:“这是我早年弄的两把金菜刀,是当年卢伦山城厨神大赛的冠军奖品!当然这不是真品,是我找人仿制的。” 萧清竹拿起了菜刀,只觉得沉甸甸的压手。刘峰笑道:“这套不算好的,我有好刀,从不示人,我今天给你看看。” 说着,他翻箱倒柜,拿出了两把白如雪、透如水的菜刀来,这两把刀的刀柄和刀身浑然一体,仿佛是用一块玉石慢慢琢磨而成。萧清竹当即看得呆住:“这是什么?” 刘峰怜惜地摸着菜刀:“这是用我爹在极寒之地取出来的两块寒玉磨成的菜刀。用此刀切菜,不仅干净利落,而且菜肴做出来后就那么放着,七天之内色味不变。为了弄这两把刀,当年我可是挨了我爹好一顿打呢!” 萧清竹失笑不已。刘峰却兴奋地说:“不过,就因为有了这两把刀,我的厨艺突飞猛进。你等着,我今晚亲自做饭给你吃。” 还没等萧清竹答应,他就叫过了一个小厮:“你去把厨房的食材统统拿一份给我。” 小厮狐疑地挠了挠头:这三师兄又在抽什么疯?不过他还是依言将鸡鸭鱼肉,各式菜蔬统统拿了过来。 几个小厮将刘峰收藏的各种珍贵炊具在院中一一摆开。刘峰换上了一身简单的厨役服装,拿起两把寒玉刀,对着一块豆腐左右开弓。萧清竹目瞪口呆地望着刘峰的刀法:我去,这简直出神入化啊! 只半支烟的工夫,刘峰便小心翼翼地将豆腐拿了起来。此时的豆腐看着依旧完整,可当刘峰将豆腐放在水里的一瞬间,豆腐立刻化为一滩细丝,在水中飘散开来。 “文思豆腐,如何?” 萧清竹惊讶地捂住了嘴:“等等,大兄弟,你这套刀法跟谁学的?” 刘峰洗了洗手:“没和谁学啊!这是我自创的。” 我去,我去,这小子简直是个天才! 萧清竹拿过一只鸡递给他说:“你再演示一遍我看看。” 刘峰狐疑地拿起了鸡:“怎么了吗?” “没怎么,你做个鸡丝我看看。” 刘峰笑了笑,他将鸡放在了案板上,再次举起了菜刀。只听叮叮当当一阵乱响,一只鸡很快变成了一坨鸡丝。更令萧清竹惊讶的是,当她把鸡丝拿起来时,发现这东西已经有五六分熟了。 “我切丝的时候加了一点灵力,稍稍煨熟之后再用料腌,既可以去腥,又更入味。” 萧清竹看得直嘬牙花子:“刘峰啊,你对灵力把握的这么精准吗?” “这......我可不知道。”刘峰摊开了手,“我家里人都是雷灵力,唯独我是火灵力,很多秘籍我都练不了的......所以我不知道我的灵力把握程度。” 萧清竹终于忍不住笑了出来,她狠狠地拍了一下刘峰的肩膀:“你真是个天才!少见的天才!” 刘峰开心起来:“你是说做饭吗?” 萧清竹刚想说不是,话到嘴边却变了个样:“对,就是做饭!如果你不介意,我要你这几天都做饭给我吃!你的拿手好菜就只管端上来,我样样都想尝尝!” 刘峰顿时乐得眼睛眯成了一条缝:“好!只要萧姑娘喜欢,我能吃多少我就做多少!” 话刚一说完,刘峰突然觉得自己唐突了,他忙住了嘴,低头去洗菜。萧清竹倒是不甚在意,她只想看看刘峰到底隐藏了多大实力。 以她的眼光看,刘峰绝对不止三阶灵士的水平。 第八十六章 特殊训练 - 彪丫头修行记 - 肥狼肥狼 这一天下午,刘峰一共做了四十九道菜,每一道都色香味俱全。萧清竹吃得开心,刘峰做得也痛快。当夜色降临的时候,二人坐在院子里饮茶纳凉。 萧清竹捻起了一枚山楂在指间拨弄着:“本来想弄盘山楂开开胃,结果现在连山楂都吃不下去了。” 刘峰笑道:“萧姑娘吃得高兴就好。” 萧清竹拿起了一把寒冰菜刀:“刘峰,我想问你个事。” “你说。” “你那切菜的刀法,能不能切了练剑用的铜人?” “这我可没试过。”刘峰摇了摇头,“再说了,我切它做什么?” 萧清竹笑了笑:“我只是想看看。顺便让你给我做个红烧铜人吃。” 刘峰嗤地一笑:“恐怕萧姑娘没有那么好的牙口。” 萧清竹扬起了一只娥眉:“我如果说有呢?” 刘峰连忙摆了摆手:“萧姑娘,抬这个杠没有意思。我要是真做出红烧铜人,你还能真吃不成?” 萧清竹也较上了劲:“你能做,我就能吃。” 刘峰见她认真起来,便哈哈大笑道:“那好,我就给你做一道!不过事先说好了,如果你吃不下,那可是要受罚的。” 萧清竹微微一笑:“如果我吃下去了呢?” 刘峰想了想:“那......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 “好,一言为定!”萧清竹站了起来,“走吧,咱们去训练场。” 刘峰顿时睁大了眼睛:“啊?这时候就去啊?” “对啊,正好当消消食了!走走走,你带路!”萧清竹一把拉起了他,推着就走。 “哦,好......好吧!” 此时的训练场已经空无一人。萧清竹和刘峰趁着月色,来到一排排铜人前。刘峰刚拿出了寒玉刀,萧清竹却制止了他。 “别用这样的好刀。你用这个。” 刘峰一愣,只见自己的仿制厨神刀不知什么时候被萧清竹拿来了。 刘峰接过厨神刀,他走到一个铜人前跃跃欲试。当双刀砍下的时候,铜人发出铛的一声脆响。刘峰的刀被弹了起来,铜人却毫发无损。 萧清竹坐在了一把椅子上,仔细地看着刘峰的动作。只见刘峰一刀没砍动,倒也不十分懊恼。他再次挥刀,铛铛铛铛一连砍了几下,铜人依旧纹丝不动。他有些尴尬,回头看向了萧清竹。 萧清竹翘着二郎腿,脸上没有半丝不屑,只是对他说了句:“再来!” 刘峰认真起来,他深吸一口气,闭紧了双目。萧清竹皱起了眉头,她能明显感觉出,刘峰正在聚气凝神。 一阵旋风夹杂着不弱的火灵力在刘峰的身上游走而过。萧清竹目不转睛地看着他,只见刘峰的双刀上突然闪过一道红光,他倏地睁开双眼,大喝了一声。只听“铛”的一声脆响,就在双刀下去的一瞬间,铜人的身上立刻出现了一道深深的大口子! 萧清竹当即惊得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刘峰乘胜追击,他以粗野却独特的刀法,一连砍了十几刀,每一刀都正中铜人要害。当他气喘吁吁地停下来时,铜人早已被砍得面目全非,上上下下竟然出现了好多深浅不一的大口子! “啪啪啪”萧清竹鼓起掌来。刘峰回过了头露齿一笑:“抱歉,我切不断这铜人,恐怕不能红烧给你吃了。” “那就算你输了!”萧清竹走了过来,“既然你输了,那接下来的几天你都得听我的!” 刘峰憨憨一笑:“认赌服输!” 二人一边谈笑,一边回到了院子里。此时已是三更,刘峰非要把自己的主卧让给萧清竹,自己去睡厢房,却被萧清竹拒绝了,刘峰只得作罢。萧清竹走进厢房草草睡下,一宿无话。 次日清晨,当刘氏兄弟来到训练场时,却发现众弟子正围着一个铜人议论纷纷。刘岑忍不住喝道:“干什么呢?还不快训练!” 众弟子回过了头:“啊,二师兄,四师兄,你们看啊!” 刘岱和刘岑走近一看,不由得也呆住了:是什么人把铜人给砍成了这样? 刘岱忍不住走上前去,摸了摸铜人深深的刀口,他不由得暗暗心惊:自家门派中竟然有如此灵力深厚的人,自己怎么不知道?他转头问向众弟子:“是谁干的?” 众弟子纷纷摇了摇头,他们任何一人的灵力都不足以将铜人变得如此这般。刘岑看了看二师兄,他突然笑问道:“师兄,是不是你故意逗我们玩,把个铜人砍了让我们胡猜?” 刘岱不满地看向了他:“你见我几时和你胡闹过?” 刘岑吐了吐舌头,立刻住了嘴。刘岱命人将这个可怜的铜人替换下来,并立刻下了一道命令。 “今天早上来一次突击考核,哪位要是能将这铜人砍成这样,我赏他五十两银子!” “好!” 众弟子立刻兴奋起来,他们摩拳擦掌,纷纷拿出自己的看家本事砍铜人。可是一上午过去后,却没有一个人能将铜人砍成如此这般。最优秀的一个弟子也不过是将铜人砍出浅浅的一道伤口。 看来这五十两银子是赏不出去了。 刘岱转念一想:会不会是掌门心血来潮,到训练场上小试了一下身手? 他把这个想法跟刘岑一说,刘岑也觉得有这样的可能性。二人并未去向掌门求证,这样的小事,不必要惊动掌门。 却说此时刘峰还在房内香梦沉酣。日上三竿时,他的房门突然被一脚踢开了。 只见一个四五十岁的男人走了进来,他望着睡得屁股朝天的大儿子,气得一把将他揪下了床。 “逆子!” 刘峰正睡得迷迷糊糊,突然看见父亲那张盛怒的脸,他立刻被吓得一激灵。 “哟,父亲,您怎么来了?” 刘峰的父亲——刘仝一把将他扇倒,他指着刘峰的鼻子痛斥道:“我怎么来了?你怎么不说说你昨日做了什么好事?!” “什么好事......”刘峰被扇得两眼冒星,他疑惑地挠了挠脑袋,“没、没做什么好事啊......” 他是真没想起来自己做啥好事了,貌似是很平淡的一天不是吗? 这下可把刘仝气得面如金纸:“你自己也知道不好意思说是不是?你妹妹已经告诉我了,说你在光天化日之下,竟公然招妓,还带着娼妇满世界招摇!” “啊?”刘峰顿时惊得目瞪口呆,“招妓?!” 第八十七章 孰是孰非 - 彪丫头修行记 - 肥狼肥狼 刘仝痛心疾首地说:“你虽我的嫡子,我不求你出类拔萃,可你能不能让我省点心?大白天的带着娼妇招摇过市?你丢的不是你自己的脸!是我刘仝的脸,是整个奔雷门的脸!” “没、没有!”刘峰连连摆手,“爹,没有的事啊!” “你还不敢承认!”刘仝气得胡子都翘起来了,“我一向觉得你虽然灵术不通,好歹为人厚道老实,可是现在竟连这点优点都没了!我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个不争气地窝囊废!” 刘峰吓得嘴都瓢了:“爹啊,我真的没......我真的没嫖啊,这您让我咋承认啊?” “逆子!” 刘仝一巴掌扇在刘峰脸上,刘峰滚到了角落里,他捂着脸,结结巴巴地说:“萧姑娘不是......不是娼妓......她是......” “你少提那个姓萧的!”刘仝一声大嗓门打断了他,“我以后不许你再去逛窑子!再让我发现这种事,我打断你的狗......” 话音还没落呢,只听窗外哗地传来一下泼水的声音,随即响起了一声愠怒的呼喊:“大早上的谁在窑子长窑子短的叫骂呢?” 刘仝一愣,他当即推开了窗子:“谁在外面?” “是我,姓萧的!”萧清竹没好气地回了一声,她站在窗子底下,手上还提着脸盆。 刘仝刚要质问儿子竟然还敢把娼妇领回家门,转而上下打量了一下萧清竹:只见这姑娘虽怒容满面,却是天姿国色、俏娇可爱。再仔细看看,身上无半点媚骨,更是无半点风尘气。用娼妇等词来说她,着实冤得慌。 刘仝把一肚子骂人话都憋了回去,他打量了萧清竹半晌,方才问了一句:“你是他什么人?” 萧清竹也在打量着这个蛮横无理的中年男人:国字方脸,长得倒是中规中矩。虽然刚才的话不招人听,不过作为一个父亲的话,知道儿子做出那等事,这样的反应到也在情理之中。萧清竹冷冷地答道:“我是他一个朋友。” 刘仝质问道:“朋友吗?朋友怎么会跟着他到家里来?” 萧清竹啼笑皆非:“朋友怎么就不能到家里来?我说您这个大叔啊,怎么不好好想想,要真是您说的那样,我干嘛不和他住在一起而要住在厢房?” 刘仝一愣,萧清竹继续说道:“再者说,您自己的儿子自己不了解吗?他连最基本的生活常识都成问题,怎么可能生出逛窑子这种花花心眼?要我说,该管教的不是您这个儿子,而是您的闺女!” 刘仝眨巴眨巴眼睛:“刘岫吗?” 萧清竹笑道:“您这个闺女为了诬陷哥哥,竟然编出这样的瞎话!一个没出阁的大姑娘,怎么偏偏把娼妇、窑子之类的东西说得头头是道呢?可见是她心里装的就是这些东西!我要是您啊,就狠狠地扇她两撇子,看她还敢张口胡咧咧不!” 刘仝被说得没了词,半晌,方才蹦出来一句:“可我这个儿子灵术不通,还不好好学,我说一说也无可厚非!” 萧清竹一点台阶都没想给他留:“您的儿子您怎么说都对,可这一码是一码!您只管说他不好好学的,千万别再捎上我了!”说完,她提着空脸盆,兀自回了厢房。 刘仝的面子抹不开,他虎着脸斥责刘峰:“整天东游西逛,你怎么就不好好学习呢?!” 刘峰张口结舌:“这......我......” 刘仝丢下一句:“以后多在灵术上用用心。”说完,便匆匆离去。 刘峰眨巴眨巴眼睛,一脸不解地望着父亲的背影:这就完啦?他不由得高兴起来,来不及披上外衣便冲到了院子里。 “萧姑娘,萧姑娘,刚才谢谢你啦!” 厢房里隐隐传来了一句:“不用客气!” 刘仝没有直接回书房,而是一头走进了刘岫的房间。刘岫正捂着嘴和小丫头们说笑呢,刘仝虎着脸将小丫头们全部撵走。 刘岫见父亲脸色不对,忙站了起来:“爹?” 刘仝威严地喝道:“跪下!” 刘岫一头雾水地跪了下去:“爹,怎么了?” 刘仝坐了下来:“我问你,你说你哥昨日去逛窑子,这事儿是不是真的?” 刘岫迟疑了一下:“是......是真的!” 刘仝问道:“那我倒要知道知道,他在哪家妓院逛的?” 刘岫的眼神躲躲闪闪:“这......是春红楼......” 刘仝面无表情地问道:“你确定吗?” 刘岫小鸡啄米似的点了点头:“确定,确定!” 刘仝站了起来:“那好,咱们走。” 刘岫诧异地望着父亲:“爹,咱们去哪?” “去春红楼,我要问问,昨天你哥找的哪个女子。” “爹!”刘岫失声叫道,“女儿不去!” “你还不说实话吗!”刘仝的声音突然增高,把刘岫吓得打了个寒颤。 “爹......女儿、女儿知错了!”刘岫吓得赶紧认错。 刘仝气得指着她的鼻子叱道:“那是你的亲哥哥,那是你的手足啊!你为了诬陷他,竟然连这等瞎话都编的出来!岫儿,你太让我失望了!” 刘岫惊讶地抬起了头,她没想到一向疼爱她的父亲竟然这样指责她,一时间,眼泪不禁开始在眼眶中打转。 “爹,女儿......女儿不是故意的......是刘峰,刘峰他......” 刘仝的声音骤然提高了八度:“你管他叫什么?!” “哥哥,是哥哥!”刘岫吓得赶紧改口,“是哥哥先欺负我的......” “不知悔改!”刘仝气不打一处来,“你诬陷手足,撒谎成性!你以为我会一而再再而三地包容你吗?” 刘岫恐惧地抬起了头:“爹,您要做什么?” 刘仝沉声说道:“你去派中的三省洞思过去,没有我的命令,不许出来!” 刘岫当即吓得声音开始发颤:“爹,不要啊!三省洞那么可怕,女儿不要去那里!” “你必须得去!”刘仝怒目横眉,“出来之后,你还得好好和你哥哥道个歉!以后再有这样的事,我决不轻饶!” “爹!求求您了!”刘岫哭得梨花带雨,“三省洞那么黑,还有那么多毒虫,女儿一旦去了,会死的!” “死不了!”刘仝一把扯起刘岫的胳膊,“不给你点教训,你真不往好道儿上走啊!” “爹,求您了,女儿不去,爹!” 刘仝拉扯着极不情愿的女儿,骂骂咧咧地向三省洞走去。 第八十八章 刘峰突破 - 彪丫头修行记 - 肥狼肥狼 当刘峰再次走出房间时,他换上了一身粗布衣,还背起了药筐。他走到院子中央,喊道:“萧姑娘,你好了吗?” 萧清竹换上一身鹅黄色衣裙走了出来,见刘峰这幅打扮,她惊讶地问道:“你这是要干什么?” 刘峰笑眯眯地说道:“走啊,咱们上山挖灵参去!” 萧清竹顿时觉得一阵头疼:“我说大兄弟,你能不能先把灵参的事放在一边?我有更要紧的事和你说。” 刘峰乐呵呵地问道:“那是什么事呢?” “别问那么多,跟我走......对了,带上你的金菜刀!” “哦......”刘峰挠了挠脑袋,回去取刀了。 萧清竹带着他来到一处花丛中,她要刘峰支开了所有人,方才对他说:“亮刀吧!” 刘峰好奇地问道:“萧姑娘,你要做什么?” 萧清竹拔出了断剑:“你把我当成一道食材,无论是花鸭还是乳猪都好,然后用你的刀法和我对打。” 刘峰哈哈一笑:“我怎么会把你当成乳猪呢!这个游戏不好玩,咱们还是去挖灵参吧!” 萧清竹登时皱起了眉头:“你当我和你闹呐?赶紧亮刀,别废话!” “可是......” 萧清竹有点生气了:“认赌服输!你昨天可是亲口说我说的话你都听的!” “哦,那好吧!”刘峰不情不愿地亮出了双菜刀,和萧清竹对立起来。 一阵清风刮过,萧清竹微微地眯了眯双眼。就在刘峰还心不在焉之际,萧清竹“嗖”地一声冲到了刘峰面前,举剑直逼刘峰下腹。 “铛”的一声,刘峰慌里慌张地挡下了这一击,他忙忙地叫道:“哎呀,萧姑娘,你来真的啊!” 萧清竹的脸严肃又认真:“不许吊儿郎当的!” 刘峰急得直叫:“可是我三阶呐,认真起来你会受伤的!” 萧清竹冷哼一声:“我五阶,能把我打伤了算你厉害!” 刘峰暗自咂舌:萧姑娘这么厉害吗?惊讶之余,他也认真起来。萧清竹后退一步,他赶紧举起双刀向前逼近。 “铛铛铛铛......”一阵快刀如狂风骤雨般袭来,萧清竹单手持剑,游刃有余地接下了刘峰每一刀。刘峰见一击不成,突然变换刀法,双刀反持,横向外剪。萧清竹躲都没躲,她操起断剑,唰的一挥,只听“叮当”两声,刘峰的刀立刻脱手飞了出去。 刘峰目瞪口呆地望着萧清竹:“哇塞,萧姑娘,你比我二师兄都强!你赢了,我不玩了!” 萧清竹这次意外的没有生气,而是笑眯眯地说道:“你刚才那套刀法,和你做蒜泥白肉的时候很像。” 刘峰诧异地盯着她:“我当时心里确实想的是蒜泥白肉,不过你怎么知道?” 萧清竹笑道:“你昨儿共做了四十九道菜,你的每一道菜是怎么用刀,怎么用火,我都记得清清楚楚。” 刘峰开心起来,他拾起了刀:“那好,我再来一道菜,你来猜猜我做的是什么!” “好!” 刘峰摩拳擦掌,跃跃欲试。待萧清竹后退一步后,刘峰大喝一声,举刀劈了过来。 萧清竹单手挥剑挡住了双刀,刘峰使劲下压不成,便索性脱开,反手持刀向上劈去。热辣辣的火焰不由自主地充斥在他的刀法中,萧清竹脱口而出:“吊烧排骨!” “对啦!” 刘峰越发开心起来,一连做出了清蒸鱼、红烧狮子头、锅烧河鳗、干煸泥鳅等二十几道菜。萧清竹一一报出菜名,刘峰越练越投入,不知不觉间,他的周身被一股强大的灵力包裹住了。 萧清竹的嘴角露出了笑容:这小子要突破了。 随着刘峰的菜刀高高扬起,一道西湖牛肉羹收了尾。令萧清竹也没想到的是,刘峰这小子竟然一连突破了两阶! 当他停下来时,连自己都不敢相信适才发生的一切。 萧清竹一边哈哈大笑着,一边拍起手来:“恭喜啊大兄弟,你现在可是个强者了!” 刘峰盯着自己的菜刀喃喃自语:“我......我五阶了?” 萧清竹拍了拍他的肩膀:“是的,你五阶了!” 刘峰抬起了迷茫的双眼:“可是,这是为什么?” 萧清竹笑道:“其实一开始,我就发现你的灵力很充沛,论理早就该突破,可是却迟迟无法通达经脉。原以为你是废材,后来看你做饭,才发现不是你废,是你没找对方法。” 刘峰恍然大悟:“而我一向不喜修行之事,所以你故意不点破,以免我心生厌烦,只以做菜为名,就是引我来自行突破?” 萧清竹点了点头。 刘峰心中豁然开朗,他仰天大笑道:“早知道如此,我就不上山找什么灵参了!直接做饭就好了嘛,哈哈哈......”说完,他意外地哼起了歌,乐颠颠地向厨房跑去。 萧清竹喊他不住,只得作罢。她收回了剑,心里无奈地合计着:这人的脑袋到底有多轴?她方要回房间时,一声轻唤叫住了她。 “萧姑娘!” 萧清竹停住了脚步,只见刘岱走了过来。 “刘岱公子,有什么事吗?” 刘岱走到了她的面前:“我备下了好茶,不知萧姑娘可不可以赏光?” 萧清竹对昨日之事一直心里有个疙瘩,因此对刘岱没什么好感,于是便婉言拒绝了他的邀请。 “不好意思哈,今日还有些别的事情,恐怕不能与公子饮茶了。” 刘岱并不意外这样的结果,他诚恳地说:“昨日之事,希望萧姑娘不要放在心上。” 萧清竹轻描淡写地说:“那毕竟是你们的家事,我并不在意。” 刘岱继续说道:“掌门适才已经惩罚了刘岫,估计以后,不会再有人慢待我那个堂弟了。” 萧清竹在心中暗叹一句:看来这个掌门还是明辨是非的。她对刘岱说:“如果刘峰在家中能自在些,作为朋友,我自会替他高兴。你这个做哥哥的,想必也欣慰这样的结果吧?” 刘岱一愣,随即叹道:“刘峰是有了多好的运气,才交到你这样的朋友啊!” 萧清竹淡淡地一笑:“无他,臭味相投而已。” 刘岱忍不住笑了:“可是,我却觉得萧姑娘可是比我那个弟弟聪明伶俐多了。你能和他聊得来,挺让人意外的。” 这话说得不伦不类,萧清竹笑道:“聪明不聪明我不知道,我只知道看人应看本心。刘峰固然笨拙了些,可却比好些聪明人要靠得住。至少,他不会起歪心眼子挤兑别人。” 刘岱怔了怔,萧清竹施了个礼:“我要回去了,公子请便。” 说完,她撇下刘岱,兀自离去。 第八十九章 真傻假傻 - 彪丫头修行记 - 肥狼肥狼 这一天,刘峰心中喜悦,他竟然一口气做了六十四道菜。饭桌上,刘峰不仅仅谈起做菜的本事,更是说了很多刀法灵术的事。萧清竹听得有趣,吃得也开心。老实讲,刘峰的很多招式,确实值得借鉴。 训练他的过程中,自己也着实受益了不少。 当一餐饭罢,已是清风徐徐,月明星稀。萧清竹和刘峰再次来到了训练场,这一次,面对着一排排铜人,刘峰挥起双刀,毫不迟疑地劈了下去。只闻得叮叮当当一阵乱响,七八个铜人在刘峰的刀下如砍瓜切菜般,被大卸八块。 刘峰只觉得心内痛快,他高声呼道:“萧姑娘,我这算不算学成了?” 萧清竹回应道:“革命尚未成功,同志还需努力!” 刘峰没听懂:“啥?” 萧清竹笑道:“就是说,你要保持这个劲头,继续练习!” 刘峰走到了她的面前,他笑嘻嘻地问道:“那明日,咱们再琢磨琢磨刀法呗?” 萧清竹摇了摇头,她歉意的说道:“刘峰啊,我得和你道别了。” 刘峰一时愣住了,半晌,方才小心翼翼地问道:“你要走啦?” 萧清竹点了点头:“是啊,我还有事要做呢。” 刘峰的神色黯淡下来:“你能不能不走啊!你走了,感觉好没意思......” 萧清竹拍了拍他的肩膀:“以后你不会那么没意思了。现在你实力上来了,完全可以和你爹开诚布公地说心中的想法。我虽然和掌门只见过那一面,但是我觉得,掌门不是不通情理的人。” 刘峰长叹了一口气:“我知道我留不住你,可是我还是有个不情之请。” “你说。” 刘峰道:“明日是我爹五十岁的寿辰,整个门派会举办一场盛大的宴会,你可以参加之后再走吗?” 萧清竹愣了愣:“这是你们门派内部宴会,我一个外人,到那种场合去不合适吧?” 刘峰笑道:“不会的不会的,而且我爹还专门告诉我了,要邀请你来参加宴会。” “这样啊......”萧清竹想了想,随即笑道:“那既然这样,我便答应你啦!” “好诶!”刘峰乐得跳了起来。就在这时,刘岱走了过来。 “三弟,萧姑娘,你们在干嘛呢?” “啊,二哥啊!”刘峰笑眯眯地回过了头,“我们唠嗑呢。” 刘岱笑道:“看你们说得有来有去的,我忍不住来凑个热闹。欢迎我不?” 刘峰毫不犹豫地说道:“当然欢迎啦!不过,二哥,这么晚了,你咋到训练场来了?” “恰巧路过,谁知竟碰上你们。”刘岱走到萧清竹面前打了个招呼,“萧姑娘。” 萧清竹点了一下头,算是回应。刘岱走到砍碎的铜人前,他捡起了一块地上的碎铜诧异道:“这是萧姑娘的手笔吗?” 萧清竹摇了摇头:“不,这是刘峰的手笔。” 刘岱倏地睁大了眼睛,他望着一脸憨厚的刘峰,忍不住喃喃自语道:“不可能!这简直......不可能!” “没有什么不可能的。”萧清竹打断了他的话,“是你们一直低估了他。” 刘岱呆呆地望着手中的碎铜块,看了好一会儿。末了,他站起身,对刘峰说:“来,和我过几招。” 刘峰看向了萧清竹,萧清竹冲着他微微点了点头。刘峰这才和刘岱向比武场走去。 刘岱的武器是一柄腰刀,而当刘峰亮出两把菜刀时,刘岱忍不住再次张大了嘴巴。 “这是菜刀不是?” 刘峰笑呵呵地说:“对啊,是菜刀!” 刘岱忍俊不禁:“你连武器都和家里人不一个样。” 刘峰认真地问道:“可是,那又有什么关系呢?” 刘岱一怔,随即说道:“你先出招吧!” 刘峰闻言,便举刀冲了过去。两把菜刀带着十足的火力,直直地冲着脑瓜顶袭来。刘岱举起腰刀,方要架住刘峰的菜刀时,哪知道刘峰虚晃一招,以一个极为刁钻的角度,双刀直接滑到了刘岱的面门。亏得刘岱闪得快,刀锋险险的擦过了刘岱的鼻尖。 刘岱惊出了一身冷汗。还未等他反应过来,刘峰的菜刀突然刀锋向上,冲他的额头削了过去。几根鬓角被削了下来。刘岱待要反击时,刘峰却以出人意料的速度,再次扑了上来。 几个回合下来,刘岱被刘峰逼得毫无还手之力。萧清竹在旁边也看明白了:一旦打起持久战,刘岱绝不是刘峰的对手。终于,她走上前去,喊了一声:“刘峰,可以了!” 刘峰这才住了手,他将菜刀仔仔细细地用布包裹起来,方才插到腰间。刘岱喘着粗气,他问道:“你这是什么刀法?” 刘峰得意地说:“爆炒腰花!” 萧清竹走了过来,对刘岱笑道:“怎么样,是不是出乎你的预料?” 刘岱对着刘峰叹道:“没想到,有一天二哥会输给你啊!” 刘峰挠了挠耳朵:“不算吧?咱们没分出输赢就没打了啊!” 刘岱苦笑着摇了摇头:“也不知道你到底是真傻还是假傻。” 刘峰憨憨的一笑:“真傻假傻都没所谓。你们先聊,我去给你们弄点茶点。咱们在花园的八仙桌那里碰面。”说完,便兀自走开了。 训练场上只剩下刘岱和萧清竹二人。萧清竹笑道:“以我来看,刘峰一点儿也不傻,是你们一直低估了他。” 刘岱摇了摇头:“你不知道,在你来之前,刘峰可是一本秘籍都练不好,他被我们当做傻子,也在情理之中。” 萧清竹朗声说道:“那绝不是刘峰的问题,而是因为奔雷门中,根本没有适合他的秘籍!” 刘岱愣了愣:“怎么讲?” 萧清竹一本正经地说道:“刘峰的灵力是火属性,而你们所有人都是雷属性,他怎么可能练得好你们的秘籍呢?” 刘岱反驳道:“可是,当初给他测灵力的时候,他可是有雷属性的......” 萧清竹反问道:“他的雷属性恐怕才勉强及格吧?” 刘岱闭上了嘴,因为萧清竹说对了。 萧清竹继续说道:“所以说,这根本不是刘峰的问题。从小到大,他不得不在自己不擅长的领域学出成绩,这根本就是强人所难。就因为如此,他被你们当成了异类,这对他本身就不公平。要你练个火属性,你能保证自己练得就好吗?” 刘岱一言不发,他垂下了眼睛。 萧清竹叹道:“也亏得刘峰悟性强,自己琢磨出这么一套最适合他的刀法。不然,他这辈子都在家里抬不起头来。” 刘岱无奈地笑了笑:“听你这么一说,我倒觉得这些年确实委屈他了。” 萧清竹笑道:“本来就委屈了,一个好苗子差点给养废了!要我说,以后刘峰想干啥就让他干啥去,这样的天才,放到哪都是一块好料。” 正说着话,刘峰颠颠地跑了过来:“你们咋还没过去呢?我都在八仙桌那等你们半天了!” 萧清竹和刘岱相视一笑:“好,我们这就来。” 三人一起向花园中走去。 第九十章 宴会前夕 - 彪丫头修行记 - 肥狼肥狼 却说三人谈笑兴浓,谈及明日大宴,一向木讷的刘峰却兴冲冲地要为父亲准备一项特殊的礼物。刘岱及萧清竹见他说得正式,一再追问却被买了个关子。待更鼓打了三下之后,各人便自去告卧,不再话下。 次日清晨,萧清竹还未睡醒,便闻得外面吵吵闹闹。她揉了揉眼睛,从卧榻上爬了起来。出门看时,发现只一夜的工夫,门派上下早已张灯结彩,往来热闹了。 萧清竹心下欢喜,她想让刘峰带着自己到处逛逛,于是便到他的卧房门口喊他。 “刘峰,刘峰!别睡啦,快起来!” 这时,一个小厮走了出来:“是萧姑娘啊!我们家三少爷天还没亮就出去了,你喊不到他的。” 萧清竹问道:“你可知道他去了哪里?” 小厮摇了摇头:“少爷没说,我不知道。不过......我看少爷走的时候把他的寒玉刀拿走了。” 萧清竹心中顿时恍然大悟,她笑道:“那我知道啦!”说着,便独自在门派中闲逛起来。 门派里的弟子里里外外的忙活着,在门派前的大广场上布置着桌椅等物。萧清竹仔细数了数,竟有八十一桌之多。看了一会儿,萧清竹觉得没有意思,便往荷花池处溜达去了。 好巧不巧的,萧清竹刚走到池中凉亭处,便听见看见刘岑在此练习吐纳。只见刘岑端坐在凉亭中央,一道道雷电在他周身闪来闪去,隆隆的雷声不绝于耳。萧清竹顺手摘了一个莲蓬,一边剥莲子一边望着刘岑修行。 过了一会儿,刘岑睁开了双目,见萧清竹在旁边丢着莲子壳,便出言讽刺道:“你看得懂吗?” 萧清竹连眼皮都没抬,她一边往嘴里丢着嫩莲子,一边说道:“你的内力,气势有余,但后劲不足。” 刘岑见她一语道破自己的修行弊端,心中暗暗惊讶。不过面上却极为不屑:“光会看没有用,真刀真枪的敢不敢来一回合?” 萧清竹将手中的破莲蓬丢在了水里:“不敢,我怕你。” 刘岑纳罕道:“你怕我做什么?” 萧清竹狡黠地一笑:“我怕你受伤啊!” 刘岑冷哼道:“我会输给你?你别扯了!” 萧清竹笑着点了点头:“小毛孩儿,我虽然没有那么强,不过对付个你,还是绰绰有余的。” 刘岑怒道:“不许叫我小毛孩儿!” 萧清竹笑着点了点他的额头:“你就是小毛孩儿!” “你!”刘岑气呼呼地想要打脱她的手,却被萧清竹虚晃一下,转而在脑门上弹了个脑瓜崩。刘岑彻底生气了,他拔出了自己的短刀。 “你既然口出狂言,不如和我比一场,看谁更强!” 萧清竹见他认真起来,便笑道:“掌门生辰宴在即,动兵不宜。这么吧,你我都不用兵器,只拼灵术和体术,就在这荷花池上比试一场,谁掉在水里,就算谁输。” “好,一言为定!” 说着,他率先跳到水中一块巨石上,萧清竹紧随其后,她施展玄鸟步法,轻点脚尖,稳稳地站在了一朵花苞之上。 刘岑见她不踩实地,而偏偏选了一朵花苞,便暗暗敬服起来,但好胜之心也愈发强胜。他挥起一掌,一道雷电直击花苞,花苞瞬间应声而断。而萧清竹却如变戏法一般,倏地跑到了他的身后,还笑眯眯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小毛孩儿,你还是慢了一步!” 刘岑大惊失色:怎么这么快?惊怒之下,他施展门派绝学——奔雷掌,瞬间,无数掌影伴随滋啦啦的雷光向萧清竹袭来。萧清竹一边挡下他的攻击,一边在口中说道:“太慢了!灵力控制过于粗糙,实战当中极易消耗过大,或者绵软无力。” 说话间,萧清竹故意抓住了他的一只手:“看,这一掌的灵力分配极少,就算打中敌人,也如同挠痒痒一般。” 刘岑忙甩开她的手,向后跳了一步:“你别光说得好听!出招啊!” 萧清竹笑道:“你打中我我就出招。”说着,她转身就跑,脚踏荷叶在荷花池中兜起圈子来。 “你别跑!” 刘岑紧随其后,跟在她后面不断出击。刹那间,荷花池内荷叶摇动,花瓣纷飞。萧清竹故意放慢脚步,引着刘岑来追她。 刘岑追得气喘吁吁,最后便焦躁起来。他大喝一声,索性施展大招:雷霆万钧。萧清竹只闻得四周忽然雷声滚滚,只见刘岑左手一挥,五道雷电随即当头劈下。萧清竹一闪身,雷电纷纷劈在了水里,溅起的水花扑了萧清竹一脸。 “呸呸呸!” 萧清竹抹了一把脸,笑了:“你打到我啦!” 刘岑累得气喘吁吁,但见萧清竹的狼狈样,却得意地说:“那你快出招吧!” 萧清竹笑道:“我要是出招,你可就输了哦!” 刘岑怒道:“少废话,我倒要看看你有什么花样!” 话音还没落呢,只见萧清竹右手手指一闪,一道绿光嗖地打在了刘岑脚边的芦苇上。这时,芦苇如疯了一样蹿了上来,一下子就将他缠得严严实实。 “哎呀!” 刘岑没料到是这样一招,他挣扎不脱,想要纵身跳开。这时,芦苇齐齐地缠住了他的脚踝,一下子就将他拉进了水里。 只听“扑通”一声,刘岑彻底变成了落汤鸡。萧清竹跳到凉亭顶端哈哈大笑起来。 “你输了哦!” 刘岑顶着一坨水草,气呼呼地从水里冒了出来,他吐掉嘴里的泥水,大声喊道:“你玩赖!你这是阴谋诡计!” 萧清竹坐在了凉亭顶上,双脚垂在空中摆来摆去:“小毛孩儿,要是实战中来这么一手阴谋诡计,你早就不知道死几回了!” 刘岑忽地一下从水中跃了出来,他站在凉亭的石阶上大叫道:“总之我不服!咱们再来!” 萧清竹摇了摇头,笑嘻嘻地说:“不来了,我怕你。” 刘岑气得跳脚,可再要比试,也知道自己绝不是对手,于是便小声嘀咕道:“哼,就算你再厉害,还不是和刘峰那样的草包是一路人?” 萧清竹从凉亭上跳了下来,她笑道:“小毛孩儿,你哥哥可比你强多了。” 刘岑冷哼一声:“也就你嘴里说说吧!他什么样我还不知道?” 萧清竹摇了摇手指:“话别说太满,小心打脸哦!” 正说着话,只见一个弟子跑了过来:“四师兄,萧姑娘,宴会快开始了!” 萧清竹离开了凉亭,临走时对刘岑笑道:“我不等你了哈,你自己去吧!”说着,便兀自离开了。 刘岑怒视着萧清竹的背影,气不打一处来。这时,那个弟子指着湿哒哒的刘岑纳罕道:“水草?四师兄,你是不是掉池子里了?” 刘岑气得一把将水草丢在了地上,他大声吼道:“我就是想游泳怎么啦?!”说着,他怒气冲冲回房换衣服去了。 第九十一章 门派大宴 - 彪丫头修行记 - 肥狼肥狼 当萧清竹再次来到会场时,八十一张桌子已经坐了满满的人。掌门与长老端坐在上首,与来到的各路宾客谈笑风生。卢伦山城但凡与奔雷门交好的门派都来了人,刘岱一再要求萧清竹与他们同坐,萧清竹百般推辞,表示万万不敢坐,最后只在客座上找了个不起眼的位置坐下了。 各式各样的寿礼依次被献上,宴会还没开始,时令蔬果与精致冷碟就已经摆满了桌子。奔雷门大宴虽不如刘府的讲究,但是却气派、实在。萧清竹嗑着瓜子,好奇地打量着一切。 江湖儿女豪放,束人的规矩也少。每一张桌都有人大说大笑,性急的早就开始划起拳来。当冷碟撤下去时,各式精美的热碟便摆了上来。这一下,全场都热闹起来。 热碟实在是令人耳目一新!各色精致小菜色泽鲜艳,摆盘精致,香味扑鼻,闻一闻就令人口角流涎。 就在众人齐声赞好的时候,一个巨大的寿桃带着令人垂涎的香气被摆上了正桌,刘仝惊得站了起来:这样惟妙惟肖的手艺,他还是第一次见! 这主厨当真了不得! 刘仝忍不住高声赞道:“好手艺!今儿的主厨是谁?” 一个弟子回了话:“掌门,今儿的主厨是咱们的三少爷,这些菜都是他孝敬您的!” 是刘峰?刘仝环顾四周,这才发现刘峰还没有来。他不禁微感歉仄:怎么又把这个儿子给忘了! 正在此时,刘峰已系着围裙走了进来。他亲自端着一道松下鹤啼的雕花,呈给了掌门:“爹,祝您福如东海长流水,寿比南山不老松!” “好!” 众人纷纷鼓起掌来,唯有刘岑和刘岫皱起了眉头:这个哥哥怎么又和厨役之人混在了一起?真是有够丢脸的。 刘仝亲手接过了刘峰的松鹤雕花,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他很开心。望着昔日不声不响的儿子,刘仝问道:“好孩子,今天真是有心了!” 奔雷门的长老——刘仝的弟弟刘虹笑道:“掌门,你看峰儿如此有心,不如给他个大赏赐如何?” 刘峰摇了摇头,他实在地说:“只要爹开心,我就开心了。” 刘仝笑了:“你这孩子是个憨厚的!这么吧,今儿只要你说,爹一定满足你!说吧,你想要什么?” 刘峰依旧摇了摇头:“孩儿什么都不要。” 刘仝眯了眯眼:“真的?过了这村可就没这店了!” “这......”刘峰想了想,他看向了萧清竹。萧清竹抿着瓜子皮,赶紧低下了头。 她大概能猜出来刘峰想要啥了!千万别让人以为是她圈拢他的! 果然,刘峰迟疑了一下,眼睛骤然一亮。 “爹!孩儿想在卢伦山城中开一家酒楼,孩儿想去做厨子!” 刘仝闻言登时愣住:酒楼? 一时间,全场议论纷纷:奔雷门的嫡子要去当厨子?这简直是不可思议一件事。 滑稽,真心滑稽! 刘岑心中疑惑,他望了望萧清竹,又望了望刘峰,刘岫则是气得狠狠地捶了下桌子。刘仝脸上挂不住,他看向了刘虹。刘虹低声说道:“此事以后再议,你先下去吧!” 刘峰是个实心眼,他迟疑道:“可是......爹说过了这村儿没这店儿了!” 全场顿时哄堂大笑。刘仝望着刘峰认真的目光,脸色瞬间黑成了锅底。他低声叱道:“快下去,别丢人现眼!” 刘峰心中委屈,他只觉得父亲说话不算数。有生以来,他第一次当众坚定了自己的立场。 “爹,我毕生愿望,就是想做厨子!” 萧清竹抬起了眼睛,刘岱也抬起了眼睛,二人的目光在刘峰的身上交汇到一起。 刘仝按捺住心中的火气,他心平气和地问道:“为什么那么想做厨子?” 刘峰朗声答道:“因为我不适合修行灵术,只适合做饭!这么多年来,唯有拿起菜刀,我才觉得舒坦!” 刘仝皱起了眉头:“我如果不答应呢?” 刘峰低下了头,他满脸通红地嘀咕道:“您要是不答应,那就不答应呗!” “轰”的一声,大伙又笑了起来。刘仝脸上下不来,他登时气得脸红脖子粗。 “你可是奔雷门的嫡子啊!我还指望你好好修行,振兴门派,你却偏偏要去做厨子!简直让人笑话!” 刘峰无辜地摊开了两手:“可是,我有好好修行了啊,我就是学不会。当不当厨子,大伙不都笑话我嘛!” “你!” 刘仝被气得脑瓜仁子疼。刘岑想了想,他上前去扶住了掌门。 “爹,您别生气。其实,哥哥开个酒楼就开个酒楼嘛!哪个门派没有些副产业呢?” “要是这么简单就好了!”刘岫冷哼道,“明明是奔雷门嫡子,却围着炉灶转,这让整个奔雷门的脸往哪放?到时候传到江湖,人家该怎么说我们?” 一个清脆的声音响了起来:“人家会说,奔雷门的厨子尚且如此厉害,奔雷门又会是怎样了不得呢?” 众人转过了头,只见萧清竹款款站了起来。 刘岫白了萧清竹一眼:“这里没你插话的份!” 萧清竹没有理她,而是对掌门施了个礼:“对不住,小女子实在忍不住了。唐突之处,还望掌门不要见怪。” 刘仝气愤地望着她:“是你,就是你蛊惑我儿至如此地步!” 刘峰拽住了萧清竹的衣角:“萧姑娘,你别......” 萧清竹看了刘峰一眼,示意他不要紧张。她向掌门笑道:“掌门,蛊惑二字,小女子实不敢当。这些话是刘峰藏在心里多年的话,只不过是现在说出来了而已。” 刘仝怒道:“刘峰之前可从未说过类似的话!” 萧清竹一字一顿地说:“那是因为之前他不敢说,掌门自然就不知道了。” 刘仝气得额上青筋暴起:“你是专门来砸场子的是不是?” 萧清竹摇了摇头:“小女子并不敢!小女子来这里,是想让众人知道,奔雷门有一个绝世奇才。” 轰的一声,大伙又都笑了起来。这话听着怎么那么讽刺呢? 刘仝越发气恼:“请你立刻离开这里!奔雷门不欢迎你!” 两边的弟子立刻围了过来。这时,刘岱也站了起来:“且慢!大伯,萧姑娘说的是真的!” 刘虹惊讶地望着他:“儿子,你怎么......” 刘岱认真地说:“爹,堂弟他确实是个少见的奇才!”说着,他从怀中拿出一大块碎铜。 “这是训练场上铜人的碎块。试问在场的各位,有几个人在十六岁时,能将这铜人劈碎?” 众人面面相觑,没有一人敢出声应答。刘仝惊讶地望着刘锋,又看了看刘岱:“你说的可是真的?” 刘岱郑重的点了点头:“千真万确,侄儿万不敢撒谎。” 刘仝方要说话时,只听场上突然传来一声大笑。 “哎呀呀刘掌门,恭喜恭喜啊!” 众人的目光立刻被吸引了过去。 第九十二章 不速之客 - 彪丫头修行记 - 肥狼肥狼 却说当刘仝看清了来人的时候,心里便咯噔一下:他怎么来了? 这下,连刘峰也愣了一愣:怎么她也来了? 来者不是别人,正是破山派掌门金大壮。刘仝素日嫌破山派行事不正,故与其并无来往。此时金大壮带着自己的女儿金婷婷与一众弟子鱼贯而入,金婷婷站在了下首,她斜眼看了刘峰一下。而金大壮则径直走到了刘仝面前。 来者都是客,刘仝抱了抱拳:“金兄今日能来,实在是出乎在下的预料,令奔雷门蓬荜生辉啊。” 金大壮哈哈大笑道:“刘兄的五十岁寿辰,在下岂能不来表示一下?”说着,他拍了拍手,一个弟子捧上了一个盒子。金大壮亲自将盒子打开,只见里面是一颗三品脱胎换骨丹。 这礼物令在场的人直咂舌:出手可够阔绰的!金大壮今儿是怎么了?唯有萧清竹冷眼旁观,这样的礼物,在她看来很小气。 这一下,连刘仝都愣了一愣:“金兄突然送在下这样贵重的礼物,在下是在愧不敢当啊!” 金大壮笑道:“你我兄弟,不必说这外道话!这礼物你拿着,不然兄弟我接下来都不好意思开口了!” 果然,就知道他肯定无事不登三宝殿!刘仝笑了笑:“那金兄有什么事,请尽管开口!如能办到,在下定不遗余力!” 金大壮嗨了一声:“说起来惭愧啊,我今日前来,是想和刘兄求一门亲事。” 此言一出,众人议论纷纷:“亲事?破山派会和奔雷门求亲?” “金大壮转性了吧?” 刘仝笑道:“哦,这是好事儿啊,不知道金兄看中了我门派中哪位女子?” 金大壮笑道:“非也非也!我是为我的独生女金婷婷求一门亲事。” 说话间,金婷婷站了出来,她似一堵墙一般挡住了一众视线。望着满脸横肉的金婷婷,奔雷门的长老们不由得抽搐起了嘴角。而座中的众人纷纷倒吸了一口凉气:金婷婷?那个二十二岁都无人敢娶的女金刚? 要是有哪个男人娶了她,那可真是倒大霉了! 刘仝的眉头微微跳动了一下:“哦?不知金兄看中了本派哪名弟子?” 金大壮拱了拱手:“实不相瞒,在下看上的正是刘兄的嫡子,刘峰!” 闻言,刘仝的眉毛立刻锁在了一起,而刘峰则是张大了嘴,目瞪口呆地望着金婷婷。金婷婷睥睨着刘峰,一脸的得意。众人则纷纷议论起来。 “怎么回事啊?” “为什么偏偏是刘峰?” “他再不行,也是嫡子不是?” 刘仝干咳了一声,缓缓开口:“咳,金兄有所不知,犬子不才,恐怕配不上令爱......” “嗨!”金大壮摆了一下手,“刘峰是什么样,在下多少也有点耳闻。配不上不要紧,让他去我门派做一赘婿,也是不错的!” 这话说得相当自大。刘仝的脸色当时撂了下来:“金兄此言差矣!刘峰再不济,也是在下嫡子,怎可随意入赘呢?” 金大壮笑道:“那又何妨?难不成老兄真指着刘峰接手奔雷门吗?” 刘仝心中愤怒,但他还是笑呵呵地说道:“我就算白养着刘峰一辈子,也不可能让他入赘!金兄还是不要强人所难了!” 金大壮呵呵笑了两声:“刘兄这就不对了!我可是带着满满的诚意来的,三阶脱胎换骨丹,够可以了!就这样一口回绝,会不会太不地道了?” 刘仝笑道:“我这个儿子,比这个脱胎换骨丹还是值钱的。所以,金兄还是另择佳婿吧!” 金大壮的神色凛了凛:“这么说,刘兄是不同意了?不是我夸口,我破山派有地盘千顷,能人无数,同辈的人才中,唯有我破山派在卢伦山城内首屈一指。刘兄不同意,是不是太不给我面子了?” 此话一出,火药味立刻涌了上来,看这架势,若刘仝不同意,金大壮恐怕不会善罢甘休。大伙一起将目光凝聚在了刘仝身上。 刘仝泰然回道:“既然金兄阅人如此之多,恐怕就不必要非纠结在犬子身上了吧?有此等宝物,何愁无佳婿上门?”说着,便命人将脱胎换骨丹原物奉还。 金大壮没有接手,而是笑道:“看来刘兄是打定了主意了!既然刘兄瞧不起我派富贵,想必贵派有比这三阶脱胎换骨丹更好的宝物吧?” 刘仝冷冷地说:“奔雷门并无此等宝物。” 金大壮笑道:“既然如此,刘兄何不接下此物,你我二人结为儿女亲家,岂不美哉?”说着,便再次命人将丹药递到了刘仝面前。 望着眼前的丹药,刘仝只觉得如烫手山芋一般:一旦接下,自己的儿子将白白葬送一生,而奔雷门亦将名声扫地;可如果不接,金大壮却步步紧逼,弄不好,他会借机挑事。 奔雷门目前能不能打败破山派,还真是不好说。 就在刘仝两难之际,萧清竹突然站了出来,她朗声说道:“掌门五十岁大寿,小女子愿以灵泉水一瓶献给掌门,祝您万事如意,身体康泰!” 说着,便将一大瓶灵泉水双手奉上。 此言一出,在场的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一时间,所有焦点都凝聚在萧清竹的手上。 “我去,真的假的?” “若是真的,那可真是大手笔啊!” 也有的人羡慕地说:“要是能让我喝那么一滴该多好!” 刘仝一愣,随即立刻会意,面对着一颗丹药与一瓶灵泉水,刘仝毫不犹豫地将手伸向了萧清竹,并慈祥地说:“好孩子!” 萧清竹笑道:“只有这样的礼物,才配得上奔雷门的气派!若随便弄些杂七杂八的东西过来,也太寒酸了些!” 此言一出,金大壮的脸立刻黑了,他望着满满的一瓶子水,忍不住出声质问道:“你这真是灵泉水?” 金婷婷瞪着萧清竹,出言讥讽道:“你该不会随便灌了点什么水来糊弄人吧?” 总之,他们都不相信这样的武林至宝会出现在一个小丫头手里。 刘仝看向了萧清竹,只见萧清竹自信满满地说:“金掌门若不信,大可以验证验证。奔雷门行事向来大方,想来刘掌门应该不会拒绝你的要求。” 刘仝一听这话,心里便有了谱。他对着萧清竹点了点头,萧清竹拿过一个小杯,刘仝倒出了一点点灵泉水。就在金大壮伸手要去接的时候,萧清竹却哗的一声,将水泼在了地上。 金大壮脸色大变:“你这是什么意思?” 第九十三章 暗藏杀机 - 彪丫头修行记 - 肥狼肥狼 萧清竹笑意满满地望着金大壮:“这水让你喝了,你如果说是假的,那我又能怎么办呢?不如泼在外面,自能验证真假。” 话音刚落,只见空中的麻雀突然成片成片地扑了下来,它们密如乌云,一改往日的胆小怕人的性子,乌泱泱地扑向了灵泉水。在众人的目瞪口呆之下,麻雀密密层层地铺满了一小片地面。萧清竹走到了金大壮面前,脆声笑道:“现在你看到了,引走兽,落飞禽,这就是灵泉水的特殊之处!” 众人齐声赞好,刘仝也微笑着捻着胡须。唯有金大壮父女俩脸色黑得如锅底一般。萧清竹丝毫不给他们面子,她继续说道:“三品脱胎换骨丹挺没水准的,掌门是不想拂了你的面子才赞了一句金贵,哪知道你看不出眉眼高低,得寸进尺。现在你该知道了,奔雷门要这样的寿礼才算及格。你快把你那寒酸的东西拿回去吧,也就破山派还把那当个宝贝,敝帚自珍!” 金大壮的声音带出了杀气:“臭丫头,你是什么人?” 萧清竹丝毫不知道自己闯了多大的祸,只是笑吟吟地说道:“我?无名小辈而已。” 眼见金大壮起了杀心,刘仝赶紧站出来笑道:“金兄何苦跟一个孩子置气呢?清竹啊,你先下去吧。这儿没你的事啦!” “是,掌门!” 萧清竹顺从地退了下去。刘仝笑道:“金兄犯不上为这样的小事动气!今日是我的寿宴,金兄既然来了,不如好好喝两杯酒,咱们不醉不归!”说着,便向着客座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金大壮脸色不善,他拱了拱手,坐在了座位上。此时的他吃了一个大憋,恨不能将萧清竹撕得粉碎。金婷婷看了父亲一眼,二人神色一对,似乎达成了什么共识。 刘峰向萧清竹投来了感激的目光,他对着她做了个谢谢的口型。而刘仝则重新审视起萧清竹来:这丫头虽然行事乖张,快人快语,但到关键时刻,还真是拎得清大是大非。 总而言之,是个好孩子。 看着刘峰那乐颠颠的样,刘仝心中想:若是有这样一个儿媳妇,没准我那傻儿子还能变得聪明些。这傻小子,还真是挺有傻福的! 想到这,他的嘴角露出了一丝不易觉察的微笑。 宴会照常进行。很快,鼓乐声奏起,一队队舞女走了上来。 望着粉妆玉琢的舞女们,金大壮笑道:“素闻奔雷门最为尚武,连端茶倒水的婢子都带刀服侍。可今日是掌门的寿宴,怎么不见一丝尚武的风气,反而弄了些轻歌曼舞在此娱乐宾客?” 不待刘仝开口,这时,一直默默无闻的灵风派掌门何不可笑道:“习武也需有时有晌,今日是刘掌门的寿宴,看些歌舞,又有何不可呢?” 金大壮笑道:“何掌门此言差矣!既是尚武,当时时刻刻以武为尊,莫不是奔雷门风气不正,所谓尚武只是浪得虚名?” 何不可问道:“哦?那金掌门以为,如何才能体现尚武精神呢?” 金大壮高声说道:“既然大家都是同道中人,不如来一个以武会友。我破山派虽不才,却着实有些灵力不错的小辈,刘掌门,不知你意下如何?” 刘仝冷眼看了下金大壮带的人,个个都是四阶以上灵士,便知他早就有备而来。自己若是答应,那就正中了他的圈套。可若是回绝,那便坐实了奔雷门风气不正之名。 若真打起来,自己门中弟子未必不如他。无论如何,不能让门派的名声扫地。 想到这儿,刘仝哈哈大笑道:“还是金掌门的提议好啊!只是这里地方太小,恐怕施展不开,不如咱们去训练场如何?” 闻言,金大壮便站了起来:“那咱们这就走吧!” 距离训练场还有一段路程,当众人一同离开时,刘峰悄悄凑到了萧清竹的旁边:“萧姑娘,你说这金大壮东一出西一出的,他到底要干什么?” 萧清竹皱起了眉头:“我怎么感觉他这次专程冲你来的?” “冲我来的?”刘峰瞪大了眼睛,“我有什么好让他盯上的?难不成看我做饭好吃?” 萧清竹失笑:“你就别打哈哈了。告诉我,那日我晕倒后,你和破山派弟子交手时可有什么不妥之处?” “不妥之处?”刘峰仔细想了想,“没什么不妥之处啊!” 萧清竹偷偷指了指前面:“你没看金婷婷的眼神,都快把你给吃了!” 刘峰吓得一激灵,他连连摆手道:“可快别提了,那个母夜叉,开始可把我打惨了。后来若不是我急中生智,用了那颗火流星,恐怕这会儿都被她一屁股坐成饼了!” 火流星? 萧清竹脑中灵光一闪:“你是说,你战斗的时候用了那块碎片?” 刘峰点了点头:“对啊,有什么不妥吗?” “坏了坏了!”萧清竹锤了锤手掌,“他们一定是闻着味儿了!” 刘峰这会儿脑筋突然开了窍:“你是说,他们以为那东西在我手里?” 萧清竹眯起了眼睛:“极有可能。金婷婷虽然莽撞,但绝对不傻。我看,你还是躲起来一会儿吧,若他们对你不利,恐怕连掌门也极为难办。” “那怎么行!”刘峰断然回绝,他极为认真地说:“这本就是我惹得事,怎么可以把烂摊子丢给你们,自己逃开呢?” “你别犯混!”萧清竹气得弹了他一个脑瓜崩,“都这时候了,保命要紧,还谈这些大道理做什么?你在这儿能干什么?你是打得赢金大壮,还是打得赢金婷婷?” “那也不行!”刘峰的轴劲儿又上来了,“我现在能力上来了,就算打不过,支呼两招也还是能做到的!再说了,我都五阶了,他们那么多四阶灵士,我打倒一个总行了吧?” 萧清竹叹道:“我不是瞧不起你!你虽然灵力上来了,可是实战经验少,况且,那套刀法还只是试验阶段,具体能有怎样的效果,咱们可是还没试过呢!” 刘峰露齿一笑:“那可巧了,正好趁这次机会,咱就试试呗!不就是打人吗,我敢打的!” 萧清竹见劝他不动,只得由他去了。 第九十四章 以武会友 - 彪丫头修行记 - 肥狼肥狼 训练场上,众人陆陆续续地走了过来。这时,一个破山派的五阶弟子跳到了场地中央,他面目粗莽,身材魁梧。望着诧异的人群,他中气十足地说道:“不才乃破山派金掌门义子金彪,愿向奔雷门的各位英雄讨教,不知哪位前来应战?” 闻言,奔雷门弟子跃跃欲试,摩拳擦掌。就在刘岑要跳出来时,哪知道这时,只听“唉哟”一声,刘峰狼狈不堪地扑了出来。 此时的他一脸茫然,连围裙都没来得及换下,金彪见刘峰如此,便笑道:“好!奔雷门嫡子果然有勇气,那在下便接受你的挑战!” 刘仝当即傻了眼,萧清竹则握紧了手中的断剑:因为她分明看见,金彪的话音刚落,金大壮便悄悄虚推一掌,隔空将刘峰推了出来。 “没,没有!不是我,我没想打!”刘峰赶紧从地上站了起来,“是有人推我!” “有人推你?”金彪冷笑道,“这么多人在场上,你倒是说说,是谁推了你啊?” “是......”刘峰回过了头,只见自己方才站的那个地方并无什么人,他当即语塞,支支吾吾说不出来。 这时,刘仝也站了出来:“吾儿自幼不擅灵术,不如金公子另择对手吧!” 金大壮哈哈笑道:“上了场就要应战,此乃江湖规矩。刘掌门爱子心切,这我理解,可要是坏了规矩,奔雷门名声何在?” “你!”刘仝怒视着金大壮,他知道刘峰定是中了阴招,可苦于说不出来。金大壮见刘仝手背上青筋暴起,便越发得意:“刘掌门该不会想明目张胆护犊子吧!” 刘峰见父亲被如此嘲讽,心中不由得也生起气来,他站直了身子,大声说道:“爹,我打!” 刘仝急得汗都快下来了:“峰儿,你快下来!不用管那些!” 刘峰皱着眉头,怒道:“爹,我敢打人,你放心吧!”说完,他走到了金彪面前,与他对峙起来。 刘仝还想说什么,被刘岱一把拉住:“大伯,让弟弟打一场吧!” “可是......”刘仝不放心,刘岱冷静地说道:“弟弟未必会输,我对他很有信心。” 刘仝只得作罢,他紧张地看向了比武场。 只听金彪赞道:“好,果然是奔雷门的人!知不可为而为之,在下佩服!” 刘峰认真地说:“不,这个可为。只是这规矩我不大懂,你说说。” 金彪笑道:“生死有命,刀剑无情。你我只管拿出看家本事,打到对方站不起来为止。场内之事皆在场内解决,过后不许找后账。” 众皆哗然,众所周知刘峰根本不擅灵术,这样的规矩是摆明了要将他打死。刘峰皱起了眉头,他问道:“非得打趴下吗?” 金彪笑道:“当然。不过你也可以直接认输,往这地上一躺,叫我一声爷爷,我便放过你!” 破山派的弟子们哄笑起来。刘峰诚意满满地劝道:“谦逊是种美德,希望你谦逊些。” “哦?你的意思是,要和我打了?”金彪自信满满,他双手一晃,两柄金刀亮了出来:“你的兵器呢?也亮出来吧!” 刘峰将手伸进了围裙里,摸索出来两把菜刀。金彪纳闷道:“怎么,你就想用这个和我打?” 刘峰诧异地反问道:“不可以吗?” “可以可以,哈哈哈哈......”金彪大笑起来,“你以为这是切萝卜吗?快快认输吧,我还能饶你一命。” 刘峰咧嘴一笑:“这话你说对了,我就是要把你当萝卜切!” 金彪登时大怒:“好!看我今天就打死你这个不知死活的臭小子!”说着,他举起双刀,想劈开刘峰的脑壳。 刘仝顿时倒吸了一口凉气。哪知道刘峰不慌不忙,他架起双菜刀,生生别住了金彪的金刀。金彪一愣,他想要抽回金刀。只听刘峰嘴里大喊一声:“削皮!” 双菜刀立刻如同抹了肥皂一般,顺着金刀直直地滑了下来,这一滑,差点滑到金彪的手上。金彪赶忙虚晃一招,趁机脱开了刘峰的菜刀。 这一下,金彪立刻就被动起来。刘峰乘胜追击,双菜刀在金彪脑门前舞来舞去,舞得密不透风。金彪左支右绌,只闻刘峰嘴里大喊一声:“切片!”金彪当即后退了好几步。 “这是什么招数?” 金彪自以为已经将奔雷门的招式研究得一清二楚,而刘峰的刀法却完全出乎他的预料。他大喝一声,一脚踢向了刘峰的腹部,哪知道刘峰反应更快,右手刀当即跟了过来,要不是金彪缩得快,差点削掉他的脚趾头。 刘峰这一砍没砍着,嘴里不禁念叨了一句:“唉哟?滚刀了!” 这一下,全场人都震惊了:金彪竟然落了下风?金大壮不由得握紧了拳头,而刘仝则又惊又喜:自己的儿子几时学会了这样的招数? 唯有萧清竹和刘岱微笑着看向赛场,这样的场面,他们并不意外。 金彪心中大惊,他没有料到刘峰竟然并不像传说中那样窝囊,反而刀法精妙。他顿时认真起来,趁着刘峰喘息的工夫,他屏息凝气,顿时,他的身后立刻出现无数火刃,齐齐的向刘峰扎了过来。 “我看你小子往哪里躲!” 火刃立刻将刘峰围得实实的。众人只觉得眼花缭乱,燃烧产生的烟雾使人看不清刘峰的身影。 “哈哈哈哈......”金彪笑了起来,“凭你刀法再快,这样的攻击你可能避开?” 刘仝刚刚放下的心立刻又提了起来:这样密集的攻击,自己的儿子如何脱身呢? 就在大伙唏嘘的时候。只听雾气中传来一句大喊:“萝卜墩丝儿!” 一股火气自场中爆发开来,烟雾登时散开,只见刘峰挥舞着带火的双菜刀,以令人发指的速度,将火刃一一挡下,有不少火刃还没靠近刘峰就被他强大的火灵力震开了。 金彪大骇。他呆呆地望着眼前的一切,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就在他愣神的时候,只听刘峰大喝一声:“爆炒萝卜丝!”一股热辣辣的火气已经冲到了他的面门,将他额前几根头发都燎掉了。 情急之下,金彪大喊一声:“等一下!” 刘峰是个实心眼的孩子,他立刻住了手:“干啥?” 金彪怒道:“你这不是奔雷门的招式!有能耐,你用奔雷门的绝技啊!” 刘峰纳闷道:“难道我不是奔雷门的人吗?” 金彪点头道:“你自然是奔雷门的人。” 刘峰摊开了菜刀:“这不就是了!我自己创的刀法,可不就是奔雷门的绝技!” “你自己创的?”金彪吃惊地望着他,表示不敢相信。而场外的萧清竹差点笑岔了气。 这个书呆子这会儿怎么变得这么聪明了? 第九十五章 赛场风云 - 彪丫头修行记 - 肥狼肥狼 这一下,金彪被堵得没话说。刘峰耐心地问道:“你还有问题吗?” 金彪知道自己绝不是刘峰的对手,他想认输。可当他回头看见金大壮时,立刻在心里打起了小鼓。 金大壮的眼神充满杀气。 金彪露怯了,他知道自己一旦不打,金大壮一定饶不了自己。望着眼前的刘峰,金彪索性心下一横,没头没脑地冲了上去。此时他的刀法全无,灵力输送也很乱,刘峰挥起双菜刀,一下就将他的一柄金刀打飞出去。 完了! 金彪在心里咯噔一声,他只得挥起单刀迎战。刘峰的双刀舞得又快又猛,金彪被打得连连后退,全无还手之力。 众人在边上看得热血沸腾。刘岫惊得嘴巴都能塞进去一颗鸡蛋,而刘岑则开始鼓掌叫好。金彪越发乱了分寸,最后只听啪的一声,他的单刀也被打飞了。 金彪绝望地望着刘峰,眼角眉梢全是恐惧。眼见刘峰的菜刀劈到了他的鼻头上,就在这时,刘峰突然停了下来。 金彪望着寒光闪闪的刀刃,满脸皆是冷汗。刘峰收回了刀,问道:“你是不是不想打了?” 金彪没有作答,他的心脏突突乱跳,不知如何反应。 刘峰善解人意地低声说道:“反正我和你也没啥仇怨。你要是不想打,那就不打了。” 金彪愣住了,末了,他叹了一口气:“我输了!”随后便慢慢地走下了训练场。 一场生死决斗就这样不了了之。训练场上响起雷鸣般的掌声,大伙纷纷将敬服的目光投向了刘峰。 “奔雷门果然是名门正派!” “刘峰那小子藏得够深的啊!” “还真是错看这孩子了!” 刘峰听着大伙的议论,既兴奋又有些害羞,不由得红了脸:有生以来,他还是第一次得到这样大的肯定。而刘仝则是目不转睛地看着儿子,心中一阵阵起伏。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的儿子已经成长到这个地步? 想着之前和儿子爆发的一场冲突,刘仝不由得觉得惭愧:自打发现儿子灵术不通时,自己一心扑在门派上,连交流都少了许多。 他突然冒出一个可怕的想法:其实,他早就放弃了这个儿子! 刘仝被这个想法吓了一跳,他不愿相信自己也有势利的一面。望着被弟子们簇拥的儿子,刘仝暗暗下了决心。 这次以后,他一定重新当个好父亲! 而另一边,金大壮则把牙齿咬得咯咯作响。他没有料到自己这一掌弄巧成拙,反而使奔雷门的名声空前好了起来。 金婷婷看着气红了脸的父亲,对他说:“爹,你别急,下一场我来!” 金大壮看向了女儿,他咬牙切齿地说:“只许胜,不许败!” 金婷婷哈哈笑道:“奔雷门与破山派的同辈人中,唯有我是六阶灵士。刘峰再厉害,不过五阶而已。这一场,我势在必得。”说完,她便走到了场上。 “这一场我来打!谁敢上来和我比试比试?” 金婷婷这一声吼,那十足的气势立刻压倒了一片旁观者。刘仝的神色紧张起来:这是一个六阶灵士,奔雷门在场的同辈中,灵阶最高的是刘岱,可他才五阶。 想要打败金婷婷,刘岱恐怕会非常冒险。 正当刘仝为难之时,刘岱主动站了出来。 “大伯,这一场我去吧!” “可是......”刘仝迟疑起来。 刘岱轻松地笑了笑:“大哥不在,能抗住这个女金刚的唯有我。大伯,咱们奔雷门的名声是一点点攒起来的,决不能不战而败!” 刘仝长叹了一口气:“好,那你去吧!只是一旦打不过赶紧认输,别想太多知道吗?” 刘岱点了点头:“放心吧大伯!” 刘岱上了场:“金小姐,这一场,我来和你打!” 金婷婷轻蔑地望着刘岱:“奔雷门是没人了吗?怎么派这样一个瘦干的家伙出来?” 刘岱反唇相讥:“卢伦山城如金小姐这般珠圆玉润的,又有几个人呢?” “轰”的一声,大伙笑了起来,金婷婷则当成气红了脸。 “你放......”话说到一半,金婷婷却住了口,将一肚子火生生压了下来。她冷笑一声道:“但愿你的灵术如你的嘴皮子一般厉害!” 刘岱拔出了自己的腰刀,金婷婷则亮出了两个巨大的精钢锤。力量和体量上的差距一目了然,众人不禁暗暗为刘岱捏了一把汗。 这个孩子悬了! 果然,金婷婷先发制人,她大喝一声,抡起巨锤砸向了刘岱的脑袋。刺骨的寒气伴随着巨锤的落下,弥漫了整个赛场。刘岱只觉得行动僵硬,但他还是很快闪过了这一锤,灵巧的绕到了金婷婷的身后。 “咣”的一声,地面被打出了一个大坑。刘岱趁金婷婷举锤之际,挥刀直捅金婷婷的腰眼。哪知道这一刀下去,只闻得“叮”的一声,刀都捅弯了,金婷婷愣是一点伤都没有。 刘岱皱起了眉头,金婷婷则是故意挠了挠腰间:“就像虫子咬一般!” 刘岱知道,她虽然速度不及大多数灵士,可是防御却远远高于普通人。眼看金婷婷一步一步逼近,刘岱丢掉了手中的弯刀,转而使用奔雷门独门灵术。 雷霆万钧! 只见场上突然压下来一大片黑云,将金婷婷团团包裹住。还没等众人反应过来,轰轰轰的炸雷便将金婷婷包围在里面。一阵阵焦糊味熏得在场众人纷纷捂起了鼻子。当雷声过后,只见金婷婷几乎完好无损的站在原地。 不,不是完好无损,金婷婷的头发如同被油炸过的粉条般蓬了起来。 刘岱不由得心生恐惧:这个女人的身体简直硬得变态!而金婷婷则慌张地摸了摸被炸焦的头发,觉出异样后,便大怒道:“你竟敢毁我容貌?!” 她骤然发起狂来,抡起双锤狠狠地乱挥一气。顿时一道道寒光在场上飞来飞去,落在地面上便是一个又一个大坑。刘岱躲闪不及,被一道灵光打中了胸口。 “啊!我认输!” 刘岱的身体如同破纸片般飞了出去。金婷婷不依不饶,她狂奔向刘岱,肥硕的身子震得大地都微微颤抖。刘岱口吐鲜血,身受重伤。眼见金婷婷奔了过来,却根本无力抵抗。 “岱儿!” 刘仝和刘虹一起站了起来,飞奔向赛场。可是距离太远,已经来不及了。就在金婷婷要一脚踩爆刘岱的脑袋时,只见一道身影闪过,金婷婷一脚踏在了地面上。 “怎么回事?” 第九十六章 出手相助 - 彪丫头修行记 - 肥狼肥狼 刘仝与刘虹双双愣在了那里,只见萧清竹扶着重伤的刘岱,正小心翼翼地让他平躺在地上。刘岱的衣襟上满是鲜血,他张着嘴,拼命调整着自己的呼吸。 金婷婷气不打一处来:“又是你多管闲事!” 萧清竹愤怒地瞪着她:“他明明已经认输了,为何还不住手!” 金婷婷冷笑道:“认输了吗?我怎么没听到?” 萧清竹站了起来:“你是故意的对不对?你就是想要他的命是不是?” 金婷婷乜斜着眼睛:“关你屁事!” 此时,刘仝和刘虹赶到了刘岱身边,他们检查了一下他的伤势:虽然很重,但并不致命。刘仝赶紧命人给刘岱灌下一大口灵泉水,并将他抬了回去。 刘虹愤怒地站了起来:“金大壮!你这是什么意思?” 金大壮得意地一笑:“你儿子技不如人,我又能有什么办法?” “你!”刘虹气得太阳穴突突直跳,他想冲上去与金大壮大战一场。金大壮立刻伸出了一只手,他无赖地说道:“这场比试是以武会友,咱们事先可说好了,不许找后账。怎么,你要坏了规矩吗?” 眼见刘虹正要不管不顾地出手,刘仝忙一把拉住了他。众目睽睽之下,奔雷门此时若出手必定理亏。就在僵持之际,只听金婷婷站在台上朗声说道:“现在是一比一,平局!奔雷门还有谁敢来应战?” 奔雷门的弟子们面面相觑。这时,刘岑与刘岫齐齐地站了出来,他们异口同声地喊道:“我!” “你们?”金婷婷斜了他们一眼,“乳臭未干的毛孩子,还是回家吃奶去吧!” 破山派的弟子们大笑了起来。刘岑与刘岫双双气红了脸。他们向前一跨,想要直接和金婷婷开战。 “你少看不起人!有能耐比划比划!” 金婷婷只扫了一下腿,两个人便齐齐跌倒。就在这时,刘峰再次站了出来。 “我和你打!” 金婷婷望着一本正经的刘峰,刚要开口时,这时,萧清竹“嗖”地一下冲了过去,将刘峰拦住了。 刘峰诧异地看向了萧清竹:“萧姑娘......” 萧清竹对着他微微摇了摇头:“别冲动,我来。”说着,她慢慢走上了赛场。 刘峰不放心,他结结巴巴地又说了些什么。萧清竹回眸一笑:“你就放心吧!” 刘峰垂下了手,众人面面相觑:这样一个水灵灵的小丫头,能是这个女金刚的对手吗?有很多人忍不住别过眼去,还有人开始为萧清竹惋惜起来。 刘仝也觉得心中小鼓乱敲,但是看她刚才从金婷婷脚底抢人的那个身法,刘仝又觉得,这个姑娘应该不简单。 不管怎么说,她既然有胆来试试,那就让她试试吧。 金婷婷望着萧清竹皱起了眉头:“你到底是有多爱管闲事?” 萧清竹平静如水:“这一场,我和你打。” 金婷婷哼了一声:“你?你是奔雷门的人吗?” 萧清竹摊开了两手,她结结巴巴地说道:“我是刘峰的大......大大......大表姐!” 这话一听就是随口胡诌的。金婷婷冷笑道:“呵呵,比个赛而已,七大姑八大姨都来了!” 萧清竹笑道:“七大姑八大姨又如何?金婷婷,莫不是你不敢跟我打?” 金婷婷冷哼一声:“笑话!我会怕了你?你亮兵器吧!” 萧清竹拔出了断剑,金婷婷一看,当即乐不可支。 “你连把好兵器都没有,还胆敢和我叫嚣?还是赶紧回去,凑钱买把好剑吧!” 萧清竹微笑道:“对付你,这样的剑就够用了。” 金婷婷狂妄地笑道:“呵呵!还真是够自大的!那好,我这次就让你先出招!” 萧清竹顿时乐开了:“你确定?” 金婷婷冷笑道:“咱从来一口唾沫一个钉!” 萧清竹抬起了细致的下巴:“那好,你可别后悔!” 话音刚落,只见萧清竹“嗖”的一声就消失在原地,还没等众人反应过来,萧清竹已经站在了金婷婷的后面。她气定神闲地收起了断剑,含笑回过了头。 金婷婷刚要出口嘲讽,突然只觉得不对劲:一阵剧烈的疼痛从左臂臂弯处传来,在众人的惊叫声中,金婷婷的左小臂的肌肉突然断裂开来,鲜血立刻喷涌而出,将一片地面染得鲜红。 “啊!!我的手!!” 金婷婷捂着断臂,大叫着跌坐在了地上。破山派的弟子全部呆住了:这个大师姐向来钢筋铁骨,怎么会被这样一把断剑挑断了手筋? 金大壮当即跳了起来,他飞奔到场上,一把扶住了自己的闺女。 “婷婷!” 金婷婷痛得脸色惨白,她鬼哭狼嚎地滚了一身的泥血。金大壮把持她不住,赶紧叫来几个破山派弟子将金婷婷抬了回去。 萧清竹冷冷地望着这一切,心中没有一丝波澜。金大壮突然愤怒地回过了头,指着萧清竹的鼻子破口大骂:“贱人!竟敢弄伤我女儿!” 萧清竹坏坏一笑,当即将他刚才的话原封不动地还了回去:“你女儿技不如人,我又有什么办法?再说了,这场比试是以武会友,咱们事先可说好了,不许找后账。怎么,你要坏了规矩吗?” 金大壮气得火星乱蹦,隔着好几步都能听见他的牙齿咬得咯咯作响。萧清竹只觉得一阵可怕的灵力扑面而来,她当即被灵压压得身体僵硬。 杀气! 突然,金大壮暴跳而起,挥掌直击萧清竹脑门。 “去死吧!” 就在这一瞬间,刘仝飞身扑了过来,一拳别开了金大壮的手掌。他早就知道金大壮的为人,一直在暗中盯着他,果不其然,金大壮趁机下手了! 萧清竹吓出了一身的冷汗,金大壮和刘仝双双后退了好多步,各自喷出一口鲜血。金大壮怒视着刘仝,厉声喝道:“我好心来给你贺寿!你竟指使人打伤我女儿!姓刘的,你有种!” 刘仝冷笑道:“那么,你纵子逞凶,打伤我侄儿这事又从何论起?” 金大壮答不出来。他转头怒视着萧清竹。 “臭丫头,我记住你了,咱们走着瞧!” 说完,他带着一众弟子离开了训练场。在场的人立刻沸腾起来,奔雷门的弟子更是频频向萧清竹投来感激的目光。 “萧姑娘,多亏你了!”刘仝赞赏地望着萧清竹,“以后你有什么事,尽管来找刘伯伯,刘伯伯定为你办到!” 萧清竹无力地摆了摆手,她想客套两句,却什么也说不出来。受了那么一吓,她现在急需休息。就在众人都欢庆之际,她毫不顾忌地躺在了椅子上,呼呼大睡了起来。 第九十七章 刘峰酒楼 - 彪丫头修行记 - 肥狼肥狼 萧清竹这一觉睡得异常的香。当她醒来时,已经是次日一早,一个女弟子正在房间里摆弄着香炉、果盘等物,见她醒来,便笑嘻嘻地问道:“萧姑娘,睡得好吗?” “还不错。”萧清竹坐了起来,蔫蔫地问道:“有吃的吗?” “三师兄早就知道你会这么问,他都给你准备好了!”女弟子一面笑着,一面对着外屋喊了一句:“把吃的端上来吧!” 几个女弟子很快托着一盘盘细点、肉菜、时蔬走了进来,萧清竹顿时大喜过望:这个刘峰还真是对她胃口! 她毫不客气抓起一只烧鹅,连肉带骨头地嚼了起来。女弟子看得呆住了:怎么这样一个伶伶俐俐的小丫头,吃起饭来竟如此粗野? 好不容易,萧清竹端起一碗莼菜羹一饮而尽。她刚刚吃完,就听女弟子笑道:“哟,三师兄来啦?” 只见刘峰喜滋滋地走了进来:“萧姑娘,我有事要告诉你!” 萧清竹一边洗手,一边漫不经心地问道:“什么事啊?” 刘峰乐得像雀儿一样叽叽喳喳:“我爹同意我开酒楼了!他还说,酒楼完全由我自己来管理......” “哦?”萧清竹笑了,“这是好事儿啊!刘伯伯还说什么了?” 刘峰笑道:“爹说,萧姑娘要是喜欢什么,他也可以满足你,比如说,开个药铺什么的......” 萧清竹一听便挠起了头皮:这刘伯伯好像是误会什么了。她对刘峰笑道:“这就不必了,我还得赶紧赶路呢。” “啊?你这就要走啊?”刘峰失望地皱起了眉头,“萧姑娘,我劝你这几天还是先别走比较好。” 萧清竹问道:“怎么了?” 刘峰严肃地说道:“我爹说了,以金大壮的为人,势必不会与你善罢甘休。你这时候离开奔雷门,一定会被他盯上的,那可就危险多了!” 萧清竹叹了口气:“这确实,可是如果金大壮迟迟不肯善罢甘休,那我还能一直留在这儿不成?” 刘峰大包大揽地说道:“嗨,我爹说了,萧姑娘想在这儿待多久都好。反正,奔雷门永远有你的一席之地。” 萧清竹啼笑皆非:“不是这么回事!我的意思是,我还有自己的事要去做呢,总在这儿就耽误工夫了。” 刘峰长叹道:“我知道我留不住你。不过能不能再过些时日?不说破山派,你能不能等我的酒楼开了张再走?” 萧清竹诧异地问道:“你这么快就盘下了一个酒楼?” 刘峰笑道:“是啊,昨天一散场,我爹就命人给我在卢伦山城物色了一个好位置,直接就把酒楼给盘下来了。只要装修装修,不日就可开张。” 我去......土豪的快乐咱还真是理解不了!萧清竹在心中酸成了柠檬精:这样的日子,她前世就羡慕。 “那个......咳,你想好酒楼叫什么名字了吗?” 刘峰拍了一下脑门:“唉哟,我还真是把这件事给忘了!不如这样,萧姑娘,你帮我起一个。” 萧清竹笑了笑:“不如,你就叫刘峰酒楼吧,俗是俗了点,可凭你那手艺,以后你就是那活的金字招牌。” “好啊!我觉得一点儿也不俗!”刘峰嘿嘿地笑了,“走啊萧姑娘,咱们去新店看看去!” “好!” 萧清竹跟着刘峰走出了房门。这一路上,不少弟子们主动和他们打起招呼来,之前对刘峰爱答不理的那些人,此时皆以全新的目光打量着他。 受尽了委屈的刘峰乍一下还有那么点不习惯。他一边憨憨地笑着,一边拘束地回应。还有一个女弟子干脆红着脸,递给刘峰一封信。 刘峰毫无情调地当场拆开,当着众人的面大声念道:“山有木兮木有枝,心乐君兮君不知......嗯?乐字不对,应该写成悦!” 这下,可给了那个女弟子一个下不来台。众人哈哈大笑起来,女弟子恼羞成怒,她一把抢回了信件,狠狠地打了刘峰一拳,便急匆匆地跑开了。 刘峰无辜地摊开手:“我做错什么了?” 萧清竹同情地望着姑娘的背影:“你一件事都没做对!” 刘峰耸了耸肩:“反正我也知道,我不是那么灵光的人。算了,不去管她啦,咱们走!” 说话间,刘岑也凑了过来:“哥哥,萧姑娘,你们两个说什么呐,那么开心?” “哦,弟弟啊!”刘峰笑着回过了头,“我们要去我的新店看看,你去不去?” 刘岑笑道:“好啊,我也去看看。对了三哥,有件事我得和你说一下。” 刘峰问道:“啥事?” 刘岑诚恳地说道:“以前是弟弟不懂事,很多事冲撞了三哥,还望三哥不要计较......” “嗨,这算啥事!”刘峰满不在乎地笑道,“你我是兄弟,你怎么着三哥都不会怪你。走啊,咱们去店里玩!” 刘岑睁大了眼睛,望着光风霁月的刘峰,刘岑只感觉一阵阵愧疚:试想,如果换了自己是刘峰,面对欺负自己多年的庶弟,又会以怎样的态度来面对这一切呢? 恐怕恨不得再也不见了吧? 刘峰绝不是傻子,他太知道自己受的委屈了。可这个一向被自己看不起的哥哥,竟然只一句话,就了却了多年的恩怨,云淡风轻,好似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般。 理由也是一如既往的书呆子气:你是我弟弟,我是你哥哥,所以我会原谅你的不是。 刘岑还想再说什么,可是在这样傻乎乎的理由面前,似乎说什么都不重要了。他索性将一切抛在脑后,任凭刘峰揽着自己的肩膀,一起说笑着走出了家门。 新酒楼就在卢伦山城的中央大街上,那里车水马龙,绝对是个做生意的绝佳位置。酒楼共分为二层,三人乒乒乓乓地走上去后,只见一堆工匠正在聚在那里,嘀嘀咕咕地说着什么。 一个工匠见刘峰来了,忙迎了过去:“哎呀三少爷,你可来啦!” 刘峰皱起了眉头,只见楼上原本好好的雕梁画栋,此时竟被白漆泼得满目狼藉,连桌子椅子都被砸烂了。 “这是怎么回事?” 第九十八章 家庭纷争 - 彪丫头修行记 - 肥狼肥狼 工匠苦着脸道:“今儿酒楼刚开工不久,大小姐就来了,她二话不说,直接就开始乱砸乱丢,我们几个又不敢拦着,只好看着......” “大小姐?刘岫?”萧清竹皱起了眉头,“她为什么会这么做?” 刘岑垂下了眼皮想了想:“我倒是知道为什么,她从昨天开始,大概一直心里不平衡吧?” 萧清竹怒道:“她有什么好不平衡的?她哥哥到底哪里对不住她了?” 刘岑叹道:“昨天她就没少和我抱怨,说三哥开酒楼,有辱奔雷门的名声。我也劝过了,她当时看着还好,哪知道今天就整这么一出......” 刘峰丧气地看着眼前的一切,脸上有说不出的落寞,那神态仿佛是一件大玩具被人家弄坏了。刘岑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他说:“三哥,你别泄气,等我回头找到刘岫,好好和她说道说道。” 刘峰转头看向了工匠:“这样的情况,还能补救好吗?” 工匠自信满满地说:“能!三少爷您放心吧,小人对自己的手艺还是蛮自信的!” “那就好!”刘峰干脆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你们继续干吧,在酒楼完工之前,我哪也不去了!” “这......”刘岑和萧清竹面面相觑,刘岑干咳了一声:“咳,那个......三哥啊,你总不能连家也不回了吧?” 刘峰气鼓鼓地摇了摇头:“不回了!我就在这儿待着,省得再有人来捣乱!” 刘岑看向了萧清竹,向她投去了求救的目光。萧清竹见刘峰的轴劲儿又犯了,也颇有些头疼,她试探性的问道:“别介啊刘峰,咱们回去练练刀法好不好?” 刘峰摇了摇头:“不练!” 她又想了想:“去做菜好不好?研究点新菜式......” 刘峰摇了摇头:“不研究!” 萧清竹一看这样,干脆拿出杀手锏:“咱们去挖灵参吧!” 刘峰一下子就从地上蹦了起来,他乐颠颠地问道:“你说的可是真的?” 萧清竹一脸正经地说:“当然是真的!你见我啥时候骗过你?” 刘峰当即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笑脸:“那是不是说,你在挖到灵参之前,就不走了呢?” 萧清竹一下子被噎住了:她怎么感觉自己被反套路了呢?她长叹了一口气:“我说刘峰啊,你几时学得这样乖滑?” 刘峰一脸得意地说:“说实在的,我这都是和你学的。” 我去,这可真是教会徒弟饿死师父!萧清竹无奈地叹道:“灵参什么的挖不挖得到那得随缘,不过我答应你,在你的酒楼开张之前我不走好不好?” “那样也行!”刘峰乐颠颠地走到工匠面前,“你慢点装修哈!” 工匠望着萧清竹红一阵白一阵的脸,只得干答应着。而一旁的刘岑早已笑得直不起腰来。 他没想到原来三哥这么聪明! 另一边,砸了酒楼的刘岫被刘仝狠狠地骂了一顿。她不服气地问道:“我不过是砸了几把椅子,为什么要责罚我?” 刘仝指着她的鼻子叱道:“砸了东西事小,性质太恶劣!那是你哥哥,你再不喜欢他,也犯不上去祸祸他!你怎么就不知好歹呢?” 刘岫噘着嘴说道:“爹您以前不是这样的!您之前不是不同意三哥开酒楼吗?” “那又如何?”刘仝气坏了,“就算是以前,为父也从未让你如此对待过你哥哥!” “可是......”刘岫满心失望,“我也是为了奔雷门的名声啊!” “你要是真为了奔雷门的名声,就好好呆着,不要生事!”刘仝训斥道,“就算你对你哥哥有再大的意见,也不该起内讧!外面人没打进来,自己人先对付自己人,你这算什么?” 刘岫嘟嘟哝哝地说道:“之前也没见您这么维护他......” “你说什么?!”刘仝气得火冒三丈,“你再说一遍?!” 刘岫索性心下一横,她抬起了小脸,大声狡辩道:“我说,根本就是您最开始就不重视他!若不是您起的头,我哪会这样对他?” 这话一下就戳中了刘仝的心窝子,刘仝大发雷霆,他狠狠地扇了刘岫一个耳光。 刘岫捂着脸呆住了:从小到大,父亲从未打过她,没想到今天竟然因为这事下了重手!顿时,愤怒和委屈一起涌上了心头,刘岫抽抽噎噎地说道:“爹,您变了!您之前不是这样的!”说着,她哭着跑回了房间。 刘仝也后悔自己下手太重。女儿的话实实地刺痛了他,他不得不承认,自己是恼羞成怒才打了她一巴掌。 刘峰的处境和自己对刘峰的态度有密不可分的责任,扪心自问,他亏欠这个大儿子太多。 正在他长吁短叹之时,刘虹走了进来:“大哥,长老们都等着您议事呢!” “好,知道了。” 刘仝不得不放下一地鸡毛,走向了议事厅。 却说刘岫一边哭一边跑进了房间,她紧紧地关上了门,任谁叫门也不肯开。她不服,为什么一向疼爱自己的父亲会替那个书呆子说话?甚至连刘岑也劝她和刘峰好好相处。 这感觉,仿佛全世界都在跟自己作对! 一场痛哭哭得房间里昏天黑地,当她哭够了之后,便狠狠地撕开了一片纱帐:既然这个家里的人都不喜欢自己,不如去江湖上玩玩。 世界这么大,总有自己喜欢的地方。 想到这儿,刘岫便拿出了一块包袱皮,将一些自己喜欢的物事一股脑地包了进去,想了想,又将自己平日积攒的梯己塞进了里面。回头看看衣橱里的华美衣服,又挑了几件塞了进去。可是其他的衣服也好漂亮,包袱又不能装太多...... 刘岫对着衣服发起了呆,她不知道该如何取舍。正在琢磨的时候,只听屋外传来了呼喊:“大小姐,该用膳了!” 刘岫吓了一跳,她气呼呼地喊道:“不吃!” 门外的侍女劝道:“大小姐,您就算再生气,也不能不吃饭啊!” “我说不吃就不吃!”刘岫火冒三丈,“你烦不烦啊!” “可是......” “滚开!” 侍女碰了一鼻子灰,只好无奈地走开。这一下,刘岫下定了决心,她狠了狠心,选了最后一套衣服,这才紧紧地将布包系了起来。 等到时候发现她不在了,看他们后悔不! 第九十九章 刘岫出走 - 彪丫头修行记 - 肥狼肥狼 当长老议会散了之后,刘仝便对门内宣布,他与刘虹要出去一阵子。 分舵出了点麻烦事,还真得门里有点分量的人去解决。在此期间,门内所有大小事务,都由三长老雷正来掌管。 雷正是刘仝的结拜兄弟,他为人刚正不阿,门内弟子的一切赏罚皆由他做主。由于他执行门规毫不留情,因此弟子们都有些怕他。不过刘仝却很信任他:雷正虽然不通人情,却忠心不二,非常可靠。 只是刘仝没想到,自己前脚刚一走,后脚亲闺女就犯到了他的手上。 就在刘仝离开的当晚,刘岫便趁着夜色,偷偷翻出了家门。守卫的弟子愣是没有发觉,刘岫依仗着自己高超的身法,消失在夜色中。 次日,当刘岑来找她的时候,他敲了半天的门也不见回应,最后实在忍不住,便一脚踹开了房门。这一看可把他吓坏了:只见房间里被翻得乱七八糟,而刘岫却不在房间里。开始他还以为是遭了贼,当他一看到桌面上的纸条,便彻底懵了。 只见那纸条上写着:我走了,不必再寻。 这一下可把刘岑惊得目瞪口呆,他刚想去找三长老,转念一想,却跑去找了刘岱。离家出走这件事,在奔雷门中从来没发生过,要是让三长老知道了,刘岫不死也得扒一层皮。 刘岱的伤势刚好了个七七八八,一听刘岑说了此事,他也惊得跳了起来。 刘岑看着刘岱,刘岱又看向刘岑,二人皆是大眼瞪小眼。末了,还是刘岱出了个主意。 先不要惊动任何人,他们哥俩慢慢找就是了。要是有人问起,就说刘岫去卢伦山修炼了,不日即可回来。 刘岑想尽了刘岫可能去的地方,思来想去,他带着刘岱直奔刘峰酒楼而去。 此时的刘峰还坐在酒楼里当监工呢,见刘岑和刘岱一起过来了,他立刻笑眯眯地站了起来:“二哥,你咋也来了?伤可好些了?” 刘岱没心情和他寒暄,他开门见山地问道:“三弟,刘岫可来你这里了?” 刘峰摇了摇头:“没有啊,怎么了吗?” “她出走了!”刘岑将纸条递给了刘峰,刘峰立刻睁大了眼睛:“啊?走了?”他呆呆地抬起头,看了看刘岑:“该不会是咱们不让她砸店,把她给气跑了吧?” 刘岑啼笑皆非:“这个不大可能。不过我知道昨天爹好像说了她一顿,猜应该是气不过跑了。这样吧,三哥,你注意着点街面上,一旦有刘岫的消息,立刻告诉我们一声。” “还注意啥街面啊!咱快去找啊!”刘峰急得手足无措,“这可是大事啊,一个小女孩子就这么跑出去,太危险了!” 刘岑没成想他会这么说。刘岱倒是不意外:“那这么吧,三弟,咱们分头去找。” “哎,哎,那我......”刘峰连连答应着,正在这时,萧清竹走了上来。 “你们商量什么呐?有来有去的?” “嗨,别提了!”刘峰忙将这件事一五一十地告诉了萧清竹,萧清竹听罢冷哼一声:怎么小小年纪,脾气就这么大? 平心而论,她对刘岫一点儿好感都没有。她怎么样关自己屁事?这样一个被宠坏的小女孩,在萧清竹的心里,就不该管她。 等到时候吃了亏就知道错了。 “既然这样,那你们去找吧,我也帮你们留心着。”萧清竹坐在了椅子上,一点儿也没有动身的意思。 刘峰疑惑地望着她:“萧姑娘,你不去吗?” 萧清竹漫不经心地摇着扇子:“你们去就是了,我帮你看着酒楼。” 刘峰还要多说什么,刘岱一把拉住了他。 “那就有劳萧姑娘了。三弟四弟,咱们走吧!” 兄弟三人齐齐地跑下楼去。 萧清竹摊开一只手,无奈地望着三人急匆匆的背影。她一点儿也不相信刘岫会真心出走,以她那不占便宜就难受的性子,估计就是想晃大伙一下,好让家里人来哄她。 这样作的人,上辈子见多了。 只不过作为外人,她不好开这个口。毕竟那是人家的亲妹子,自己不帮忙也就算了,犯不上添堵。 真心是一个人作,全家遭罪。 事实证明,萧清竹猜的一点儿没错。此时的刘岫正在卢伦山城漫无目的地闲逛,她背着个小包裹,打扮的伶伶俐俐,一点儿也看不出来是离家出走的样子。痛痛快快地玩了一圈之后,她又去香酥斋吃了好些点心。 可直到中午,也不见有人来找她。刘岫不由得有些闹心起来:怎么还没人找过来? 她有点走累了,想回家休息,可是家里人迟迟不来找她,她怎么好意思自己回去呢! 面子可不能丢! 刘岫一边走一边思量着对策:是不是自己走得太远,他们发现不了?如果真是那样的话,那她还得往回走走,好让家里人容易发现她。 不知不觉的,刘岫开始往刘峰酒楼附近溜达。她想:若是自己出现在那里,肯定会有奔雷门的弟子发现她。到时候自己再撒撒娇,耍耍赖,马上会有一堆人哄着自己。 只要有人来找她,哄她,她就会勉为其难地给对方点面子,到时候自己还是说一不二的大小姐。 她的算盘打得挺美,可惜事实却不如她意。 此时的刘峰酒楼只有萧清竹一人在那里,匠人们都去吃午饭了。萧清竹百无聊赖,她摇着扇子,坐在窗口看风景。 刘岫一眼就看见了萧清竹,她忙躲进了胡同里:我去,好险!此时的她最不希望被萧清竹发现。这个讨厌的女人:以她那张破嘴,还不知道要怎么讽刺自己呢! 她可不想没落到好,倒惹一身气来。 哪知道萧清竹眼尖,她一眼就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往人堆儿里扎。萧清竹假装没看见,她在心中冷笑道:果不其然!哪有离家出走还在家附近溜达的? 这简直就是在耍宝。 眼见刘岫钻进了胡同,萧清竹懒得管她。她只用余光扫着刘岫的影子,想看看她还有什么花招。 可就在这时,几个人的出现,却让萧清竹改变了主意。 第一百章 多管闲事 - 彪丫头修行记 - 肥狼肥狼 萧清竹看见,此时几个破山派弟子正在刘峰酒楼前指指点点,其中不乏寿宴那日来挑事的弟子,看着忒面熟。 一旦这些人想对刘岫不利,刘岫绝无还手之力。 思来想去,萧清竹决定将刘岫领回来。虽然她百般讨厌刘岫,不过看在刘峰的面子上,还是得拉这丫头一把。 要是萧清竹知道接下来的事,她一定会后悔自己的这个决定。 萧清竹摇着扇子,慢慢地走到楼下,她对着几个来者不善的弟子呵斥道:“看什么呢看什么呢,没见过装修啊?” 其中一个弟子冷笑道:“怎么,你们这家店还怕看吗?” 萧清竹冷冷地说:“看个空荡荡的店面有啥意思!看我好不好?我不比这好看多了!” 这个不知死活的弟子轻笑起来,他刚想出言轻薄,却立刻被另一个熟面孔拉住了。那人全程目睹了当日萧清竹在赛场上的实力,知道这个姑娘是不能轻易招惹的。 一看萧清竹的眼神,就知道她在等他们上套。如果真的触了她的霉头,挨一顿揍都是轻的。 “咱们走吧!” 破山派的弟子们纷纷散去。萧清竹这才慢悠悠地看向了胡同。胡同里,刘岫正紧张地观察着萧清竹的一举一动,眼见她再次走上了楼,刘岫松了一口气。 “可不能被她发现了!” 刘岫转过身,刚想离开。这时,耳边突然响起一个慵懒的声音。 “不能被谁发现了啊?” 刘岫当即吓得头皮炸开,她回头一看,只见萧清竹正摇着扇子,意味深长地望着自己。 刘岫赶紧正了正神色,她色厉内荏地说道:“你管我,死欠儿登!” 萧清竹无奈地叹了口气:“我是欠儿登那你是什么?事儿妈么?” “我没空和你斗口!”刘岫挎了挎包袱,“你赶紧哪凉快哪待着去!” 萧清竹皱眉道:“你能有什么正经事儿?还不赶紧跟我回去!你知不知道,你的哥哥们找你都快找疯了!” 刘岫嚣张地抬起了下巴:“那又关你什么事儿?他们找他们的,我走我的,两不相干!” 这话让萧清竹有些生气:“你怎么这么不知道好歹!” 刘岫直接伸手推了萧清竹一把:“好狗不挡道,快走开!” 这下可把萧清竹惹毛了,她直接一只手扭住刘岫的右胳膊,使劲儿的一拽:“不想让我卸了你的胳膊就赶紧跟我回家!” “哎呀疼疼疼!”刘岫叫起痛来,萧清竹毫不在乎,她拉着她就往酒楼走。就在这时,刘岫突然伸出左手,狠狠地扬起了一把什么东西。萧清竹只觉得一股又辣又呛的味道直冲鼻子,紧接着眼睛也看不见了。 “哎呀你这个死丫头!” 萧清竹只得放开了刘岫,她一边痛骂,一边拿出手绢擦眼睛。刘岫得意地笑道:“花椒粉加辣椒粉的滋味如何啊?” 萧清竹捂着热泪长流的双眼,怒斥刘岫不懂事。刘岫冷哼道:“下次再惹我,可就不是辣椒这么简单了!”说完,她拔腿就走,撇下萧清竹在胡同口大骂不止。 “没人管你!臭丫头,净玩埋汰的!早晚自己作死自己!” 萧清竹一边揉着眼睛,一边扶住了墙壁。就在这时,一个吃完饭的匠人回来了。 “哎呀萧姑娘,您这是怎么了?” 萧清竹的双眼又红又肿,如同桃子一般:“快,快扶我回去。然后去找刘峰他们,就说刘岫来过酒楼!” “哎,哎!” 工匠忙将萧清竹扶上了楼,并停下了手头的一切工作。当刘峰他们来到酒楼时,只见萧清竹正用冰块敷着眼睛。 “哎呀萧姑娘,这是怎么回事?”刘峰手足无措,“你的眼睛怎么了?” “怎么了?那得好好谢谢你们的好妹子!”萧清竹没好气地回应道,“简直就是个煞星!” 刘岱歉意地说道:“萧姑娘,对不住哈!我替我妹子向你道歉。” 萧清竹的气消了一些:“快别说这个了!刚才我没抓住她,肯定把她给惊了。这会儿估计出卢伦山城了吧?你们赶紧扩大范围,向周边找找,或许还能找到她。” 刘岱和刘岑赶紧答应着,他们叫了些靠得住的心腹,在卢伦山城周围搜寻了起来。 如萧清竹所料,此时的刘岫早已逃之夭夭,她出了卢伦山城,一路向西走。这一路畅通无阻,路边的景色令她心旷神怡。她仿佛逃脱了牢笼的鸟儿,一心要往天上飞。 自由的感觉真不错啊! 一想到萧清竹那张被辣红的脸,她就窃笑不止:受了那女人这么多天的气,可算是报复回来了。 反正,自己不管跑多远,只要哥哥们知道这件事,就一定会来找她的。到时候自己气也出了,玩也玩够了,真真是两不耽误。 天色渐渐晚了,刘岫走在荒郊野外,她有些累了。夜幕降临之后,山风总是意外的冷。刘岫没有带御寒的衣物,她想找个地方好好歇歇脚。 可走了半天,连一个人家都没看见。山风越来越冷,刘岫开始委屈起来。 “怎么还没人来找我?” 刘岫的鼻子酸溜溜的:都赖那个臭女人!要不是她,自己就不会走这么远了! 就在她手足无措之时,不远处,一家小小的客栈亮起了灯火。刘岫心中大喜,她忙向客栈奔去。 客栈不大,走进门时只看见一个老头和一个半大小厮。老头一件刘岫进来,便用沙哑的声音问道:“打尖还是住店?” 刘岫毫不犹豫地答道:“住店!” “住店十个铜板。再加两个铜板包晚饭,加不加?” 刘岫打开包裹,掏出了自己的梯己盒子,将一星银子放在了柜台上:“不用找了。晚饭弄好后送上来。” 老头立刻乐得眉开眼笑:“小墩子,把客人领到房间里吧!” “好嘞!客官您这边请!” 那个叫小墩子的伙计一路领着刘岫到了二楼,将她领进了一间不错的房间。 刘岫关紧了房间门,换下了一身衣服。不多时,门外又想起了敲门声。 “姑娘,饭好了!” 刘岫打开了门,只见小墩子端着正端着几盘肥鸡大鸭,山肴野蔌,点头哈腰地站在外面。刘岫心中喜悦:这山野小店还真是有点手艺哈。 小墩子笑容可掬:“您吃过之后,只把餐盘放在门口就是了,到时候我自会来收。” “有劳了。” 刘岫接过了餐盘,再次关紧了房门。 第一百零一章 人心险恶 - 彪丫头修行记 - 肥狼肥狼 刘岫拿出银筷子,在饭食里挨个试了试:还好,没有任何异常。她放心大胆地吃下了所有的食物。吃饱喝足后,她躺在了榻上,合计着明天的事情。 玩了一天之后,她累坏了,不知不觉便沉沉地睡了过去。 当她醒来时,天已经大亮。她只觉得脑袋昏昏沉沉的,刚一起来,便觉得仿佛没睡醒一般。 她提了提神,准备离开这里。这时,她突然发现,昨晚放在枕头边上的小包袱不见了! 刘岫吓了一跳,她床上床下翻了个遍,没有!她满屋子逛了个遍,还是没有! 刘岫一下就傻了眼:以她的修为,如果夜半房间里进了人,那她一定会发现的。自己怎么可能睡得那么死呢? 她仔仔细细思索了昨晚的一切,从进了客栈到睡在榻上,似乎没有什么不妥之处。饭食里没有下毒,这是她验证过的。 唯一不妥的是...... 茶水! 刘岫骤然惊出了一身冷汗:入口的东西中,唯有茶水她没验过! 茶是现成摆在房间里的,刘岫根本没想到那里会有猫腻。她打开了茶壶,发现里面早已空空如也,一丝端倪都找不出来。 刘岫又气又急,热血冲头的她一头冲到了楼下,指着掌柜的鼻子就大骂起来。 “好啊,你们这家黑店,竟敢盗我财物!” 掌柜的——老头见怪不怪地抬起了眼睛:“姑娘,此话从何说起啊?” 刘岫蛾眉倒竖:“那你说,我的包袱去哪了?” 老头嘿嘿地笑了起来:“姑娘啊,你自打进了店来,就没注意这店里的提示吗?”说着,他伸出手指了指墙壁,只见那上面挂着一块木牌:出门在外,小心失盗。财物丢失,本店概不负责。 刘岫一掌拍碎了木牌:“你们本身就是盗贼!这样的提示,是为了掩人耳目么!” 老头的眼神骤然冷了下来:“小姑娘,我劝你不要在此撒野,乖乖离开!你只是丢了钱财,有多少命都没了的,又到何处说理呢?” 刘岫当即拔出了短剑:“不交出东西,我就烧了你这家黑店!” 老头斜眼看了她一下:“我倒要看看你有多大本事!”话音刚落,老头便拿出算盘,飞出一颗珠子弹向刘岫,直打在短剑上。只听“叮”的一声,短剑应声而断。刘岫望着短剑,顿时愣住了。 “你还想继续撒野吗?” 望着老头的杀眼,刘岫胆怯了。她刚想说我是奔雷门大小姐,突然又住了口。 这时候拿出奔雷门当挡箭牌实在是太羞耻了! 她收回了断剑,色厉内荏地叫喊道:“好!我记住你们了!”说完,她逃也似的离开了客栈。 走在山路上,刘岫一阵懊丧:自己不过走出来一天,就落得一身狼狈。钱财没了,连剑都断了,接下来又该去哪呢? 如果这时候回到奔雷门,肯定要被门内弟子笑话死。到时候那个姓萧的肯定会添上一大堆话来嘲讽自己。 刘岫开始茫然起来,她漫无目的地瞎走着。现在她身无分文,如果夜幕降临,肯定要活受罪。可就这么回去,还实在不甘心。 这大早上的一闹腾,刘岫又水米没打牙,过了不一会儿,她就累得不行。 憋屈的刘岫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想着之前婢女们前呼后拥的生活,还有每日那色香味俱全的珍馐,她不禁放声大哭。 “我怎么就出来找这么个洋罪受?” 她越哭越伤心,仿佛她是天底下最委屈的人。就在这时,一个讨人厌的声音响了起来。 “哟,这不奔雷门大小姐么?怎么在这儿哭上了?” 刘岫抬起泪眼一看,只见几个破山派的弟子正围着她看热闹。刘岫当即收起了眼泪,她拔出了断剑,警惕地望着他们:“你们要干什么?” “干什么?”其中一个弟子笑道,“我们大师姐最近受了伤,心情烦躁,想找大小姐你去家里叙叙旧,怎么样,大小姐,咱们走啊?” 刘岫盯着这些人眯起了眼睛:“我记得你们几个!就是你们,那日跟着金大壮来我父亲寿宴上捣乱!” 为首的一个弟子笑了起来:“捣乱?告诉你吧大小姐,我们本来是去给刘掌门奔丧的,可惜了,让他逃过一劫!” 刘岫登时大怒:“你竟敢如此说我爹爹!”一时气急,她挥剑便砍向那弟子的脖子。那弟子迅速一跃,对其他几人喊道:“来啊,咱们请刘大小姐去破山派一叙!” 话音刚落,几人便伸出左掌,一声令下,一张以灵力织成的大网从天而降,将刘岫没头没脑地罩在了里面。刘岫大惊失色,她用剑使劲劈着网子,却发现根本就劈不开。情急之下,她丢下断剑,开始用手拉扯,甚至于用牙撕咬,可网子却如钢丝一般,就是扯不断。 “你们快放开我,放开我!” 刘岫又气又急,她使劲挣扎起来。弟子们却哈哈大笑地看着她的笑话,随着网子越收越小,刘岫最终被裹得像粽子一般,再也挣扎不动了。 刘岫气得破口大骂:“你们几个臭鱼烂虾,等我爹爹回来,要你们好看!” 其中一个弟子狞笑着说:“要是你爹爹知道他心爱的女儿被抓了,你猜猜他会怎么做呢?” 还有一个弟子起了色心:“你看看这丫头长得这么水灵,直接交给大师姐戳眼睛挖鼻子的,简直白瞎了!不如咱们先......”说着,他伸手捏住了刘岫的小脸蛋。 刘岫当即大怒,她一扭头,一口咬住了弟子的手指。那弟子顿时疼得鬼哭狼嚎,他死死地捏住了刘岫的下巴,想让她松开嘴。哪知道越是这样,刘岫就咬得越紧。只听咯嘣一声,他的指骨断掉了。那弟子强忍疼痛,狠命地打了刘岫一拳,直将她打晕,这才把手指头从她嘴里抽了出来。 “死丫头!”那弟子痛极生怒,一连几巴掌打在了刘岫的脸上。大伙哄笑起来。为首的弟子说道:“还是赶紧把她交给大师姐吧,免得夜长梦多!” 几个人抬起了刘岫,往破山派的方向走去。 第一百零二章 拜高踩低 - 彪丫头修行记 - 肥狼肥狼 就在那几人正往回走时,迎面突然来了一个人,将他们拦住了。 为首的愣了一愣:“金彪?你怎么来了?” 金彪皱起了眉头:“金彦啊,你应该叫我五师兄。” 那个叫金彦的弟子顿时乐不可支:“五师兄?连师父都不要你了,你怎么好意思当这个五师兄?” 更有一个弟子站出来喊道:“就是,我只认识金彦,金彪是个什么东西?” 金彪皱起了眉头,破山派这种拜高踩低的风气他太熟悉了。只是令他寒心的是,在他得势时没少提携金彦,没想到自己一失势,金彦就迫不及待地踩到自己头上来。 金彦见金彪面色不善,便知他心中所想。金彦推心置腹地说道:“金彪啊,你也不用心里不平衡,咱都是在掌门手下混饭吃的,如今你得罪了掌门,连个小弟子都不如,我就算有心和你亲近,也不能明目张胆啊!” 金彪默默地看着他。金彦见金彪不作答,便继续说道:“要不这样吧,看在你以前没少帮我的份上,我给你个出路,你来当我的小弟,我自不会亏待你。” 金彪下意识地重复了一遍:“当你的小弟?” 金彦得意地笑道:“是啊!嗨,也就是端个茶倒个水,再不帮我洗洗衣服擦擦地什么的,活计肯定不重......” 金彪骤然握紧了拳头,金彦还在自顾自地大说大笑,金彪狠狠地一拳,直接打在金彦的小腹上。 “做你的美梦去吧!” “啊呀!” 金彦当场被打的飞了出去,金彪这一拳用了十足十的力,直接将金彦打得口鼻出血,耳鸣眼花。 “八师兄!” 几个小弟忙围过来,将金彦扶了起来。金彦摇摇晃晃地站稳了身子,他大骂道:“臭小子,你竟敢打我!” 金彪举起右拳,冷冷地说道:“就凭你,也配让我给你端茶倒水?” 几个弟子见金彪来势汹汹,立刻将他围了起来:“咱们人多,难道还怕他一个?来啊,揍他!” 刹那间,几人操起家伙事,一窝蜂般扑向了金彪。金彪三下五除二,一拳一个,将那帮小弟子们一一打倒在地。随后,他整了整衣襟,转头看向了金彦。 金彦见金彪发起狠来,便往后退了一步:“你想怎么着?” 金彪不答,他径直逼近金彦。金彦知道自己不是金彪的对手,便立刻赔笑道:“我知道了,你想把这个丫头交给大师姐,好邀个功对不对?” 金彪停住了脚步。金彦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继续笑道:“早说嘛五师兄!小弟我就把这功劳让给你又如何呢?你把她带去吧!” 说着,他踢了踢刘岫的脑袋,做出了一个请的手势。金彪冷冷地望着他,怒骂一句:“滚!” 金彦连忙屁滚尿流地跑开了。金彪一把提起刘岫,扛在了肩膀上。 刘岫迷迷糊糊的,只觉得自己在不停地移动,她一睁开眼睛,只见自己正被人头朝后地扛着走在山路上,她不禁慌了起来,大声喊道:“快放我下来!放我下来!” 金彪不答,只扛着刘岫慢慢往前走。刘岫气得威胁道:“你要是再不放开我,我就再咬断你一根手指!” 金彪不在意地说道:“好啊,那你咬啊!” 刘岫只觉得这声音异常耳熟,她试探性地问道:“你是......金彪?” 金彪哼了一声,算是回应。刘岫越发蹬腿挣扎起来,她大骂道:“你这个恶棍!快放我下来,要是让我爹知道了,他绝对饶不了你!” 金彪被她吵得心烦:“你要是再敢乱动,我现在就饶不了你!”说着,便作势要将她丢下山崖。 刘岫顿时老实了下来,她不敢再挣扎,只得任由他将自己扛走。走到半路,刘岫又嚷了起来:“快把我放下,我要解手!” 金彪冷冷地说:“那你就解吧!” 刘岫顿时闹了个大红脸:“你这让我怎么解啊?” 金彪叹了口气,他只得将她放了下来,一把扯去了她身上的网子:“那你可不许耍花招!” 刘岫揉了揉酸麻的手腕,从地上站了起来。这时,她才意外地发现,金彪的一整只左手都不见了! 她惊讶地张大了嘴巴:那日金彪意气风发地来到赛场时,可还是个健全人,怎么这会儿却少了只手呢? 金彪见她盯着自己的袖管看,便知她心中所想。他轻描淡写地说:“被人砍了,很奇怪吗?” 刘岫忍不住问道:“你那么厉害,谁能砍得了你的手呢?” 金彪的眼中闪出一丝恨意,他冷笑道:“比我厉害的人多了去了。你哥哥不就能赢了我吗?” 刘岫见他的表情有点吓人,便不敢再问。金彪指着树丛道:“你就去那里,快去快回!” 刘岫的脸瞬间又红到耳根,她没好气地应了一句:“我知道了!”便闪身进了树丛。 金彪坐在地上,闭目养神。刘岫解完了手,在树丛里偷偷窥视着他:既然此人已然残疾,战力自然也大打折扣,不如趁现在,自己赶紧溜掉要紧。 这样想着,她便偷偷站起身,悄悄地往树丛深处扎去。就在她挪动脚步的一瞬间,一根细细的灵力线一下子就缚住了她的脚踝,随着金彪的手腕一抖,刘岫一下子摔了个狗吃屎。 “唉哟!” 金彪怒气冲冲地走进林子,一把将她提溜了出来:“你敢骗我?!” 刘岫望着金彪充满杀气的眼神,吓得连连摇头:“没有没有!绝对没有!” 金彪怒道:“告诉你,我现在心情不好,你最好别惹我!不然我一定会杀了你!”说着,他甩出一根灵力线,嗖地一下捆住了刘岫的双手,随后牵着她走在了山路上。刘岫踉踉跄跄地跟在他后面,心中不由得暗暗叫苦:怎么自己又碰上这样一个煞星? 走了半天,刘岫只觉得方向不对,她忍不住问道:“你到底要带我去哪啊?” 金彪冷冷地说:“带你回家,如何?” “带我回家?”刘岫皱起了眉头,“你会有这么好心?” 金彪冷笑道:“我当然不是好心!只不过欠你哥哥一个人情。所以这次我不杀你,到了卢伦山城,你就自己走吧!” 刘岫一听,连连摇头:“不不不,我不回去!” 金彪停住了脚步,他沉声问道:“为什么不回去?” 第一百零三章 金彪其人 - 彪丫头修行记 - 肥狼肥狼 刘岫死命的摇着头:“就不回去,不为什么!” 金彪冷冷地说:“要是没有理由的话,那就去卢伦山城。” “我有理由,有理由......”刘岫低声说道,“其实,我是偷跑出来的,这时候被你送回去,太丢脸了!” 金彪禁不住露出了一个狰狞的笑容:“就为这?” 刘岫点了点头。金彪叹道:“你好歹还有家可回,而我,却已然是丧家之犬。” 刘岫诧异地望着金彪,她试探性地问道:“你被金大壮赶出来了?” 金彪指着自己空荡荡的袖管:“比赶出来更惨。” 刘岫顿时目瞪口呆:“你是说,你的手是金大壮砍掉的?” 金彪淡淡地说道:“是啊,你想不到吧?” 刘岫咽了一口口水:“难不成......就是因为你输给了刘峰?” 金彪不置可否。刘岫义愤填膺地说道:“如果是这样,那简直太可恶了!” 金彪狞笑道:“要只是那样就简单了。事实上是他的亲闺女被人挑断了手筋,恰逢我输了比赛,便连同此事一齐迁怒于我,所以便当着众弟子的面砍断了我的左手,还要我自生自灭。” 刘岫同情地望着他:“有这样的义父,你真可怜。” 金彪淡淡地说:“名义上的义父罢了。破山派如我这样的义子有很多,我只是其中一个。” 刘岫好奇地问道:“那离开破山派之后,你打算去哪?” “先去把手埋了,以后的事再说。”金彪指着自己腰间的一个布包,“这里就是我的断手,你要看看吗?” “不不不不不必了!”刘岫吓得连连摇头。 金彪自顾自地说道:“当年我十二岁时候,在卢伦山脚下的溪水边被义父捡了过来,我记得那里有块形如卧牛的大石头。我此次就是去那里埋了我这只手,从此之后与金大壮恩断义绝。” 刘岫立刻举起了被缚住的双手:“不如这样吧!你放开我,我和你一起去好不好?” 金彪望着刘岫冷冷地说道:“那也行。不过我只会救你一次,是看在你哥哥的面子上。你要是再跑了被抓住,我便不会管你。” 刘岫立刻指天誓日:“我肯定不会再跑了!我发誓,这回老老实实跟你走!” 金彪随即松开了她。刘岫望着金彪那淡漠的眼神,心里不住地合计。 原来破山派的人也不都是坏的。 金彪的话不多,刘岫也不敢随意和他搭腔,只跟在他身后默默地走着。走了不多时,便到了正午。刘岫的肚子早就饿了,一阵阵腹鸣声令刘岫尴尬不已。 金彪随手从地上捡起一块石头,突然掷向了天空。随着一声鸟类的哀嚎,一只松鸡从树上掉了下来。金彪拾起了松鸡,顺手丢给了刘岫:“会烤不?” 刘岫望着血泥糊成一片的松鸡,嫌弃地摇了摇头。在家里,她一向是十指不沾阳春水,这样的活计,她连看都没看过。 金彪见状也不多话,直接将松鸡拿过来,三下五除二便剥去了皮和内脏。他拿出打火石,利落地生了一堆火,便将松鸡架在了上面。不多时,一阵阵肉香传了出来,刘岫不禁咽了一口口水。 金彪撕下一半鸡肉递给了她:“吃吧。” 刘岫犹犹豫豫地撕下一小条肉放进了嘴里:无油无盐,味道淡极了。可是金彪却毫不在意地大嚼大咽,连骨头都咯吱咯吱地一同嚼碎。 刘岫不敢提无理要求,她只得闭上眼睛,学着金彪的样子填起了肚子。没想到,金彪却在此时适时地递给她一小包盐巴。 刘岫犹豫了一下,接过了盐巴。这回,她终于觉得这样粗制滥造的午餐别有风味了。 是那种很自然的原野肉香。 刘岫不再嫌弃了。吃罢了饭,金彪便踏灭了火堆,继续向前走去。刘岫亦步亦趋地跟在他后面。此时的她对金彪竟然没那么恐惧了。 这个男人粗野的外表下,心思倒是满细腻的。 她开始主动找金彪说话,天南海北的胡扯一气。开始金彪不搭理她,后来说到刘峰,金彪终于开始感兴趣。 刘岫小心翼翼地说:“呃,你知道吗,其实刘峰一点儿家族绝学都不会。” 金彪看了她一眼:“看得出来。” 刘岫见他肯搭腔,便欣喜若狂地说:“要说起来也奇怪。我们家族的人个个都是雷属性,唯有他,是个火属性的,虽有些雷属性,却不甚高。以至于最开始爹还以为他是个异类呢。” 金彪忍不住问道:“你大概很讨厌刘峰吧?” 刘岫点了点头:“你说对了,我是不怎么喜欢他。” 金彪冷笑道:“可是你今天却是靠他的面子才活下来,你不觉得讽刺吗?” 刘岫顿时语塞。望着金彪那冷如冰块的脸,她不禁生起闷气来。 这个男人怎么一开口就把话聊死了? 刘岫赌气不再搭理他。金彪斜眼望着刘岫气鼓鼓的样子,竟莫名觉得好笑起来。 这几年长在破山派,这样娇惯却不谙世事的小丫头实在是太少见了。太多的勾心斗角,使得这个粗人也不得不动起各种各样的心思来。 听刘岫说话,虽然没营养,却如饭前小菜般清爽可口。 这样轻松的氛围,对他来说真是一种奢侈。 金彪叹了口气,他停下了脚步,对着刘岫认真地说:“我说话就这个样子,老毛病,改不了。你不必太在意,想说啥就说啥吧。” 刘岫无聊地踢着石子:“话都让你说完了,我还能说啥啊?” 金彪想了想:“你还说点刘峰的事吧,我一点儿也不讨厌那个家伙。” “噢!”刘岫应了一声,继续说道:“你知道吗,那个挑断了金婷婷手筋的萧姑娘,是刘峰前一阵子领回来的。” 金彪点了点头:“唔,那姑娘蛮仗义的。” 刘岫立刻嗤之以鼻:“仗义什么啊!根本就是看上刘峰了,开始费力讨好!” 金彪惊讶地望着她:“看上他?这个不太可能。” 刘岫摊开了手:“谁知道,反正觉得她目的不纯。” 金彪摇了摇头:“不应该。她和刘峰根本就是两路人。” 刘岫纳闷道:“你为什么会这么觉得?你又没和她说过话。” 金彪指着脑袋说道:“直觉。我的直觉一向很准。” 刘岫刚要出口反驳,突然,金彪拦住了她。 “嘘,别出声!” 第一百零四章 同门相争 - 彪丫头修行记 - 肥狼肥狼 金彪拔出了金刀,警惕地望向四周。这时,一只野猫不合时宜地窜了出去,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金彪这松了口气。 刘岫忍不住嘲笑道:“你的胆子怎么这么小?” 金彪冷哼道:“如果连这种警惕性都没有,恐怕早死一百次了吧?” 刘岫不服气道:“我就没有,还不是好好活着?” 话音还没落呢,突然,十几枚灵镖齐刷刷地向她飞了过来。刘岫的声音立刻从不屑变为了尖叫,金彪顺手挥起金刀,将灵镖一一打碎。 “金彪,你竟敢背弃师门!” 刘岫转头看时,只见金彦带着一个年长的弟子跳了出来,刘岫立刻拔出了断剑,她怒视着金彦气不打一处来:“又是你这个杂碎!” 金彦点头哈腰地对着那个弟子道:“六师兄,你都看见了,金彪与奔雷门暗通款曲,罪不容诛!” 六师兄——金彤扛着大刀,他狞笑着望着金彪。 “真是没想到,你竟然会犯在我的手里!” 金彪单手持刀,他轻蔑地说:“你早就盼着这一天吧?灭了我,你就可以当老五了。” 金彤哈哈大笑:“当不当老五我根本不在乎!我就是看不惯你那不可一世的嘴脸!金彪,正好趁今日,咱们就好好打一场!” 金彪冷冷地说:“我没有心情和你打仗。看在你我曾经是同门的份上,我让你好模好样地离开。” 金彤将大刀立在了地上:“我要是不答应呢?” 金彪反手握住了金刀:“那你就试试。” 金彤忽地挥起大刀,狠狠地劈向金彪的面门。金彪单手持刀,“铛”的一声挡住了金彤的攻击。原本用双手刀的他,此时换成单手,战斗起来颇有些吃力。 金彤哈哈大笑:“你会的我都知道,你少了一只手,怎么可能赢得了我呢?” 二人的内力在刀上碰撞起来,发出滋滋啦啦的响声。一阵阵雾气将二人渐渐包围起来:这是火灵力与水灵力对抗的结果。 刘岫在旁边看得心惊胆战,拼内力是极为冒险的战斗方式。眼见金彪的额头上冒出了汗,刘岫不禁着急起来。 就在这时,金彦在旁边像跳猴子一样手舞足蹈:“六师兄加油啊!杀了这个叛徒,我去向掌门为你请功!” 刘岫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她拔出断剑,狠狠地向金彦的屁股上戳去。 “我戳死你这个以多欺少的败类!” 金彦吓了一跳,一回头,只见刘岫杏眼圆睁地向自己扑了过来。金彦嘿嘿一笑:“怎么忘了还有你来着?”说着,便嬉笑着逼近了她。 刘岫毫不示弱,她挥起断剑划向了金彦的脖子。金彦灵巧地向后一躲,随即伸出左掌,一根纤细的灵力线“嗖”的一声缠了过来。 刘岫对此早有防备,她掷出断剑,灵力线瞬间将断剑死死缠住。趁金彦收手的工夫,刘岫飞身而起,一拳打在了金彦的眼眶上。 “我叫你猖狂!” “唉哟!” 金彦顿时仰了过去。就在他倒地的一瞬间,又一根灵力线飞了出来,死死地缠住了刘岫的脖子。 刘岫顿时被勒得脸红眼胀。金彦哈哈大笑:“我就这么慢慢地绞死你,带个尸体给你爹!” 刘岫奋力地用手指勾住了脖子上的线,她张大嘴巴,拼命地呼吸。然而,灵力线还是越收越紧,她开始耳鸣,胸口也如要爆炸一般。就在她绝望之时,只听金彪大喝一声:“用雷系灵术!” 刘岫瞬间像吃了定心丸一般。她握住灵力线,用尽浑身力气奋力一搏。只听“滋拉”一声,一道雷灵力顺着线就跑到了金彦手上,金彦如同被蝎子蛰了一般,唉哟一声甩开了手。 灵力线立刻化掉了。刘岫捂着脖子大声咳嗽起来,这时,金彪也摆脱了纠缠,二人迅速背靠背站在了一起。 金彪低声道:“灵力线并不可怕。你使出的灵力只要高于它,就能轻易扯断。”说完,他再次扑向金彤,一团烈火将他团团围住。 刘岫顾不上去看金彪的战局,她心里有了底,便死死地盯住了金彦。二人皆是四阶灵士,虽然战斗经验刘岫不及金彦。可论起家传,刘岫学得雷灵术至深至纯,比金彦在破山派东一耙子西一扫帚学来的杂术不知高出多少。 “雷霆万钧!” “轰轰轰!” 一阵阵炸雷在金彦头上炸开,金彦瞬间失去了攻击能力,他不得不将所有的灵力护在了体外,生恐自己被霹雳炸到。刘岫一丝喘息的机会都不给他,眼见他坐在地上水灵力护体,刘岫便不停地召唤霹雳,使他根本腾不出手来。 二人便在这僵局下打起了拉锯战。金彦虽艰难,但见刘岫不停地强力攻击,便知她的灵力肯定撑不了多久,最后胜利者一定是自己。正当他得意之时,一把金刀突然飞了过来,只听“哗啦”一声,他的灵力结界被金刀劈开了。 “啊!” 金彦顿时大惊失色,就在他张皇失措的时候,又一道强劲的闪电劈了下来,又准又快地打在了他的脑袋上。伴随着一声惨烈的尖叫,金彦的脑袋顿时变成焦黑一团,再也看不出人样。 刘岫这才停下了攻击,她喘着粗气,汗水顺着下巴一滴一滴地流了下来。而这时,丢掉武器的金彪正在金彤的刀影下险象环生,他来回躲闪,根本无法攻击。 刘岫见状立刻捡起了金刀,她大喝一声:“金彪!”便使劲将刀掷了出去,金彪稳稳地接住了金刀,他瞬间放开了手脚,以一种奇怪的刀法,狠狠地向金彤攻了过去。 原本占尽上风的金彤立刻左支右绌:这刀法怎么见所未见?只见原本以刚猛著称的金彪突然油滑了起来,他的刀时而正手,时而反手,时而又顺着自己的大刀滑来滑去。有好几次,差点划到了金彤的鼻尖。 一旁的刘岫却是看明白了:这正是刘峰比赛那天用的那几招。当时金彤不在场,故而并不知道。 看来刘峰的刀法对金彪的影响非常深刻。 刘岫望着越来越吃力的金彤,不禁在心里暗暗佩服起刘峰来:只是这样几招,就能将一个成手逼至如此,要是这一套刀法都学了去,又会怎样厉害呢? 怪不得金彪对刘峰如此感兴趣。 第一百零五章 暗生情愫 - 彪丫头修行记 - 肥狼肥狼 金彪越战越勇,他的刀舞得又快又精。金彤招架不住,他虚晃一招,准备逃走。 刘岫在一边看得着急,她大叫道:“金彪,别放过他!” 听了这话,金彤越发手慌脚乱。终于,只听“铛”的一声,金彪以单手之力打飞了金彤的大刀,随后一刀顶住了金彤的喉咙。 金彤当时就跪了下来,他举着双手,对金彪祈求道:“师兄,看在我们一起长大的份上,别杀我......” 金彪的刀尖抵住了金彤的喉结,不多时,鲜血便如一条小溪般,缓缓地在刀刃上流淌着。金彪望着满眼求生欲的金彤,迟迟没有说话。 金彤继续祈求道:“前两天你断了手,我可没和别人一起欺负你......” 金彪面无表情地望着金彤,他质问道:“我放了你,你能放了我吗?” 金彤如小鸡啄米般点了点头:“那是自然,我自会和掌门说没见过你!” 金彪利落的收回了刀:“那你走吧!” 金彤顿时面露喜色:“真的?” 金彪不动声色地点了点头。 刘岫诧异地望着他:“金彪,为什么?” 金彪看了刘岫一眼,转而对金彤说道:“希望你记住你的话,别让我失望。” 金彤忙叩了个头,他顾不上拿起大刀,狼狈不堪地向远处逃去。金彪望着金彤离开的背影,对刘岫说道:“刘家妹子,我要走小路了。” 刘岫纳闷道:“走小路岂不是要绕远?” 金彪看向了她:“我知道,但是走小路可以防止有人继续来追杀。 这下刘岫就不理解了:“你明明知道金彤一定会带人来的,为什么还要放过他?” 金彪叹道:“我哪里是放过他,我是放过我自己罢了。” 刘岫越发的疑惑:“这又是从何谈起啊?” 金彪意味深长地说道:“我们是一起长大的情分。虽然后来分道扬镳,可是毕竟他曾经对我好过。我既然离开了破山派,便只想记得他的好,不想记得他的坏。” 刘岫叹道:“蠢材蠢材,你这样想人家,人家可未必这么想你。” 金彪哈哈一笑:“他怎么想是他的事,至少我问心无愧。” 刘岫见他牛心,也不敢十分说他,只得小声嘟哝道:“你倒是问心无愧了,弄不好命都没了,还有什么用?” 金彪看向了满脸不服的刘岫:“你不开心了?” 刘岫点了点头:“当然,我可不想就这么稀里糊涂地死了。” 金彪毫无感情波动地说道:“我当然不会搭上你。顺着大路继续往那边走就是卢伦山城了,你就自己去吧。”说着,金彪便向小路上走去。 “哎哎,你这个人啊!”刘岫三步两步地跟上了他,“我可没说不和你去啊!” 金彪摆了摆手:“你想去跟着那就随便你,反正我不会再救你了。”说完,他自顾自地大踏步走了。 “哎,你慢点,哎呀,你等等我......” 刘岫来不及抱怨,她连忙三步并两步跟在了金彪的后面。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树林里的视野也变得不清晰起来。金彪依旧大踏步地走着,一点儿没有停下来的意思,而刘岫早已累得不行,可她又怕金彪不带上她,便只好苦着脸跟在他的后面。 路途遥远,山风又劲,刘岫又冷又累,她一门心思的想休息,却又不敢提出来。 实在是太憋屈了! 眼见刘岫的小脸皱了起来,下一刻就要咧开嘴哭时,金彪骤然停住了脚步。 刘岫没刹住闸,一头撞在了金彪身上。 “唉哟,你干嘛?”刘岫揉着脑门,开始抱怨起来。 金彪指着不远处的一个山洞:“我看你也累了,今晚就在那休息休息吧。” “好啊好啊!”刘岫顿时开心起来,她像鹿儿一样奔向了山洞。 山洞不大,只容两人并排坐下。二人不敢生火,只弄了些枯树叶子扑在了里面,凑合着过一晚上。 刘岫只穿了一层薄薄的裙子,她打小没在野外过过夜,当石壁的凉气传过来时,她不禁冻得浑身直哆嗦。 金彪却身强体壮,他大剌剌地堵在了洞口,虽然防住了一部分山风,可刘岫还是冻得小手冰凉。 这时,刘岫开始念起家里的好来了。想起自己精致的房间,温暖的小手炉,刘岫不禁抽抽噎噎地哭了起来。 金彪皱起了眉头:“你怎么了?” 刘岫鼻涕一把眼泪一把地哭道:“我想我爹!” 金彪冷冷地说:“那你就想想吧,这荒郊野外的,要回家也得明天再说了。” 刘岫越发的委屈,她出口抱怨道:“你怎么这么没有同情心?就不能安慰安慰我吗?” 金彪皱起了眉头:“同情心?那玩意儿是顶饭吃还是顶衣服穿?要我说你都是自找的,明明有家却闹着出走,现在后悔了,能赖谁啊?” “你就别再拨我的火了!”刘岫焦躁地吼了起来,“是,我承认我后悔了,可那又怎么样?我都快冻死了,你这时候给我讲一堆大道理又有什么用啊?” 金彪盯盯地看了她一会儿,末了长叹了一口气:“你还真是挺难伺候的!你要是不嫌弃,就靠近我点。” 刘岫就等着这句话呢,她顿时瑟缩着身子,毫不犹豫地钻进了金彪的怀里。金彪只觉得她如同一个大冰坨子一般,瞬间将他的热量带走了一半。 金彪忍不住笑道:“除了我亲妹子,你可是我第一个抱过的女孩子。” 刘岫的身体温暖起来,她不再抱怨,而是小声地问道:“你还有个妹子?” 金彪点了点头:“是啊,她要是活着,大概也如你一般大了。” 刘岫抬起头,诧异地问道:“她死了吗?” 金彪嗯了一声:“六岁时候就死了。” 金彪的语气淡淡的,可刘岫还是听出了些许不易觉察的情绪。她不再追问,而是轻声说道:“我想你妹子一定觉得你是个好哥哥。” “或许吧。”金彪垂眸看向了她,“话说,你一点儿都不怕我吗?” 刘岫沉吟了一下道:“怕。” 金彪失笑:“你怕我什么?” 刘岫小声嘀咕道:“你长得那么凶,说话还总呵斥我,动不动就要把我甩掉不管,我自然害怕了。” 金彪诧异道:“我很凶吗?” 刘岫更加诧异:“难道你自己没觉得吗?” 金彪又笑了起来,二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直到更深才稍稍小憩了一会儿。 第一百零六章 今我来思 - 彪丫头修行记 - 肥狼肥狼 次日,当刘岫醒来时,发现自己正趴在金彪的背上。天已经大亮,金彪单手托着她,不知道已经走了多久。 “早啊!” 感觉到背上的动静,金彪平静地和她打了个招呼。刘岫有些不好意思:“早。呃,你可以把我放下来了。” 金彪将刘岫放了下来,冷冷地对她说道:“你的睡态不大好。” 刘岫望着他脖颈处的一片湿,脸色顿时红到了耳朵根:“呃,抱歉。” 金彪忍俊不禁,他指着前边说:“翻过了这道山,就到了。” 刘岫向前望去,只觉一片莽莽榛榛。她有点不太想走了,可是望着坚定又冰冷的金彪,又不敢多说些什么。 就当舍命陪君子了。 行至正午,二人渐渐走下了山。当金彪拨开树丛,露出天日的一瞬间,他整个人仿佛丢了魂一般,痴痴地望着眼前的一切。 刘岫凑了过去,她放眼一看,只见面前一片空旷。 那是一个荒无人烟的小村子。 金彪站在风口,伫立了好久好久。他一言不发,只仔细地打量着每一座茅屋,每一棵草木。刘岫见他魔怔,拉着他的手晃了好久,他也不觉得。 “金彪,你怎么了?” 金彪不说话,他的深思早已飞回到遥远的过去。 “金彪,金彪,你别这样!”刘岫的声音开始焦急起来。 金彪这才低下头看了看刘岫,他低声问道:“想去我老家看看吗?” 刘岫本想拒绝,可看金彪的样子,又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她真的担心金彪触景生情,一旦这个铁汉子也流了泪,她可真不知道该怎么哄他。 “金彪,要不咱们......哎,你等等我!” 刘岫的话还没说完,金彪便大踏步地向村里走去。刘岫只得跟在了他的后面。 村子里早已长满了齐腰深的蒿草,金彪一边往村里走,一边用刀将蒿草慢慢砍断。一群群乌鸦在空中盘旋着,发出渗人的叫声。偶尔惊出一只狐狸,嗖的一下蹿到草丛里不见了。 刘岫只感觉阵阵凄凉:这样的地方,简直令人毛骨悚然。 好不容易,二人来到了一个歪歪斜斜的土坯房前。金彪身材高大,他低下头,才勉强从正门走了进去。刘岫嫌房子里不干净,可又怕金彪做傻事,只得跟着他走了进去。 房子里布满了灰尘与蜘蛛网,正厅里只有一张桌子,一个土炕和四把椅子。一张被虫蛀的草席铺在炕上,依稀能看得出当年的平整。被子堆在地上,里面的棉絮早已成了黑色。桌子上有一盏油灯,还有一个针线盒,线早已腐烂成线头,几根生了锈的针还扎在上面。 金彪情不自禁地伸出手,拔下了一根针,他的眼中似乎有泪光在闪烁。刘岫想说话,却不知说什么好。有生以来第一次,她想出声去安慰一个人。 金彪看了半天,方才又将针插了回去。这时,他在墙角发现了一柄早已锈蚀的斧头。金彪抹了抹上面的蜘蛛网,方才将它拾了起来。 斧头沉甸甸的,斧柄却早已被腐朽生虫了。金彪小心翼翼地将斧头和针线盒放在了一起,生恐碰坏了一点点。 刘岫怯生生地问道:“这是你爹娘的遗物吗?” 金彪点了点头:“是啊。从前我爹是个樵夫,他每天打柴,傍晚从山上回来时,娘就在这灯下缝缝补补。等第二天早上去市上换了钱,爹就买了米回来,偶尔还给我和妹妹带麦芽糖吃。可是后来闹了瘟疫,村里都死绝了,我爹娘和妹妹都没能幸免,最后就剩下我一个了。” 金彪说这话的时候很平静,就仿佛在说别人的事一般。可却听得刘岫心里酸溜溜的,她拉住了金彪的袖子,轻声安慰道:“你别太伤心了。” 金彪牵过了刘岫的手:“你和我来。” 他领着她到了厨房的灶台底下。金彪蹲下身,从灶坑里翻出了一个又一个黄泥烧出的小苹果,小山楂等物。刘岫惊讶地问道:“嘿,这是谁做的?” 金彪将其中一个小苹果放在了她的手心上:“这是我做的。” 刘岫忍不住赞道:“好巧的手艺!” 金彪的声音毫无波澜:“送你了,你喜欢就好。” 刘岫抬起了头:“这大概是你给你妹妹做的吧?” 金彪点了点头:“是啊。可惜,我妹妹却没能看上一眼。” 刘岫的眼神黯淡下来。金彪继续说:“妹妹走得那天早上,发了很高的烧。就这样,嘴里叨叨着要玩小苹果小山楂呢,她说村里的小姑娘都有,就她没有。我便在山上挖了黄泥,给她捏了这些小玩意儿,没想到还没烧好,妹妹就断气了。这些东西就一直留在灶坑里,我一直都没敢去碰。” 刘岫的喉咙顿时被哽住了,她嗫嚅了一下,却什么也没说出来。 金彪长继续道:“妹妹走了之后,村里就剩下我一个了。我命硬,一个人在村里浑浑噩噩地待了两个月都没死成。我本来打算从河边跳下去了事,没想到就在那遇见了金大壮。他问我要不要和他走,我便毫不犹豫地跟他去了。以后的事,你就都知道了。” 刘岫小心翼翼地拿起这些小玩意儿,用一块细致的手绢包了起来:“我会好好留着这些的。” 金彪的嘴角露出一丝不易觉察的微笑:“走吧,咱们去河边。” 二人一前一后地离开了小屋子。 与此同时,奔雷门都快乱成一团了。刘岱不顾自己重伤初愈,带着刘岑刘峰将卢伦山城内外翻了个底朝天,也没有发现刘岫的影子。 可偏偏这时候,奔雷门的季度考核就要开始了。三长老雷平下了死命令:这一季度必要熟练应用一套刀法一套掌法,如成绩不合格,便去三省洞自行修炼一个月。 这下可急坏了刘氏兄弟。如果在考核前刘岫还找不回来,那她出走这件事一定会暴露的。到时候会发生什么,他们可就不知道了。 萧清竹对此漠然置之。眼见刘峰酒楼的装修就要完成,她也准备离开了。 可后来发生的事,却让萧清竹不停地抱怨自己没有走得太早。 第一百零七章 有求于人 - 彪丫头修行记 - 肥狼肥狼 刘岫跟着金彪来到了小河边,他们沿着河走了一会儿,果然到了一块卧牛状的石头边上。他弯下腰,摸了摸地上的泥土,便随便找了根木棍挖起土来。 刘岫在一旁默默地看着他。不多时,金彪便挖了一个方方正正的土坑,他将腰间的包裹解下,小心翼翼地埋了进去。 做完了这一切后,他一脸轻松地站了起来,对着刘岫说道:“咱们走吧。” 刘岫问道:“咱们去哪?” 金彪微微一笑:“卢伦山城。” 二人向卢伦山城方向慢慢走着,大半天之后,终于来到了卢伦山城郊区。金彪停住了脚步,他向前一指,对刘岫说:“回去吧!” 刘岫忙问道:“那你呢?” 金彪抬头望了望蓝天白云:“我不知道。不过这天下之大,还是能容得下我金彪的。” 刘岫小声说道:“要不,你和我回奔雷门吧。” 金彪笑了笑,不作回答。刘岫扯住了他的袖子:“你不要走好不好?一想到离开你,我就心里好难受......” 金彪意外地摸了摸她的头发:“傻丫头......” 刘岫的神色黯淡下来,看起来下一秒就要落泪。就在这时,金彪突然一把推开了她。 “哎呀!” 刘岫吓了一跳,当她七荤八素地从地上爬起来时,只见金彪的肩膀上,赫然插着一柄冰刀! 刘岫顿时吓得结巴起来:“金、金彪!” 金彪咬着牙,狠狠地拔掉了肩上的冰刀,鲜血立刻如同涌泉似的喷了出来。他冷静地说:“金婷婷来了,你快走!” 刘岫终于哭了出来,她大吼道:“我要你和我一块儿走!” “我没事......”金彪疲惫地闭上了眼睛,“这毕竟是破山派内部的事,你走吧,不要回来了。” “可是......” 金彪突然暴躁了起来,他一掌将刘岫推开了老远:“还不走!”刘岫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就稳稳地飞了出去。 她眼看着金婷婷带着人从山上冲了下来,将金彪团团围住。刘岫略一思索,忙向卢伦山城内跑去。 金婷婷的手伤还未好,此时正一肚子怨气。见金彪放跑了刘岫,便破口大骂道:“叛徒,你竟敢勾搭奔雷门的人!” 金彪拔出金刀,对着金婷婷冷冷地说:“要说背叛,也是破山派先背叛了我!” 金婷婷怒视着金彪:“你既然生出二心,那就别怪我不顾同门之情!” 金彪好笑地看了看自己的左袖:“我没有二心之前,难道你们讲同门之情了吗?” “你!”金婷婷气得怒目圆睁,却一句理都讲不出来。这时,金彤在旁边煽风点火:“大师姐,既然他铁了心要和咱们对着干,不如就地将他解决掉好了!” 金婷婷点了点头,她抡起巨锤,没头没脑地砸了过去。金彪只觉得一阵寒气带着死亡气息扑面而来。 咣! 一声巨响,地面赫然出了一个大坑。伴随着一阵刺骨的寒冷,巨锤砸下的地方竟然结了一层厚厚的冰。金彪险险地避开,可惜寒气还是侵入了他的身体。 一层寒冰冻住了金彪唯一的一只右手。金彪只觉得骨软筋麻,他深知自己不是金婷婷的对手,便虚晃一招,向远处奔去。 “追!” 一队人跟着金彪穷追不舍。金彪顾不上包扎自己的伤口,他只盼着离卢伦山城再远一点。 至少,让他们来不及去追刘岫。 与此同时,刘岫已经冲进了卢伦山城内。她顾不得路人那怪异的眼神,径直向刘峰酒楼跑去。 “咣”的一声,刘岫推开了刘峰酒楼的大门,把正在给门刷漆的工匠震了下来。“哗”的一声,油漆泼了工匠一身。当工匠看清来人时,他差点吓得当场气结。 “大、大小姐?!” 刘岫喘着粗气,她双眼通红,头发蓬乱。见工匠正望着自己发愣,便恶狠狠地问道:“萧清竹呢?” 工匠以为她又是来捣乱的,便苦着脸说道:“大小姐,我就是个干活的,别为难我了......” 刘岫此时正在着急,见工匠如此,便狠狠地揪起了他的衣领:“告诉我萧清竹在哪?!” 工匠颤抖着指了指外面:“在香酥斋......吃点心......” 刘岫撇下工匠,拼命地向香酥斋跑去。 萧清竹此时正坐在香酥斋的二楼窗口。她一边吃着乳饼,一边望着风景。就在这时,刘岫咚咚咚地跑了上来,对着她喊道:“萧清竹!快,快跟我去救人......” 萧清竹慵懒地喝了一口茶,涮了涮嘴里的残渣。她仿佛没看见刘岫一般,只自顾自地做自己的事。 刘岫见她一动不动,便急得跺起脚来:“求求你快一点,人命关天啊!” 萧清竹上下打量了她一圈:才两天不见,刘岫瘦了,也黑了。她头发蓬乱,浑身泥土,连裙子也被扯破了,可见这两天在外面过得并不如意。眼见她急得火星乱迸,萧清竹慢条斯理地放下了茶杯。 “哦。” 刘岫知道她心中有怨气,她狠了狠心,一头跪在了萧清竹面前。 “萧姑娘,我知道我对不住你,但是求求你帮帮我,救救金彪。我只有求你,只能求你了!” 这一下,店内的所有人都呆住了,连跟着萧清竹的弟子也愣住了:奔雷门大小姐竟然和别人说软话?这可真是稀奇事。 萧清竹不为所动,她冷冷地说道:“刘大小姐请起,我可受不起你这一跪。我有几双眼睛供你扬辣椒粉啊?你还是快回去吧。” 刘岫当即拔出了断剑:“只要你肯救金彪,别说这双眼睛,就算这条命,你要我也给你!”说着,她举起断剑,狠命往自己眼上抹去。 “啪”的一声,萧清竹飞出了杯子,打掉了刘岫的断剑。她知道刘岫是认真的,便站起身来对刘岫说道:“我知道了。金彪在哪?你来带路吧!” 刘岫顿时又惊又喜,她拉住了萧清竹的手,急急地说:“就在城外,现在应该和金婷婷打起来了。快,跟我走!” 萧清竹刚要走,又赶紧回身嘱咐了随行弟子一句:“快去告诉你们师兄,就说刘岫回来了,我和她去城外一趟。” “是!” 说完,萧清竹拉起刘岫,直接从窗口飞了下去。 第一百零八章 冰火较量 - 彪丫头修行记 - 肥狼肥狼 却说萧清竹携着刘岫,一路飞奔到城外。刘岫只觉得自己身轻似燕,如翱翔天际般。她不由得暗自感叹:世间竟有如此奇妙的身法,真是长见识了。 不多时,按照刘岫的指引,萧清竹来到了一片空地上。令二人感到意外的是,此处已空无一人,唯有一个被铜锤砸出的大坑,告诉二人这里确实发生过激烈的打斗。 刘岫傻眼了,她对着四周,拼命地喊着金彪的名字。 “金彪,你在哪?金彪!” 就在这时,萧清竹突然发现一滩红泥,伸手摸了摸,一股浓重的血腥气扑面而来。再往前看,只见前面走不多远,又有几滴血滴在草叶上,那血迹刚刚风干,看上去还是鲜红的。 “别喊了,你看这里!” 刘岫看了看地上的泥土,顿时惊得六神无主:“啊!” 萧清竹冷静地说:“顺着血迹往前走,应该能找到。走吧。” 她拉着刘岫,不快不慢地循着血迹找去。刘岫望着一滴滴鲜红的血,心不由得越收越紧。 就在她快要绝望的时候,前面一阵灵力波动却让二人的精神为之一振。刘岫毫不犹豫地脱开萧清竹的手,快步奔了过去。 “金彪!金彪!” 此时的金彪正背靠大树以求自保。他腹背受敌,胸口更是挨了金彤狠狠一刀。 他知道自己打不过金婷婷,便就地找了棵大树坐了下来,他想最后坐着死去。就在他朦朦胧胧想要合眼时,却听见一声尖利的呼喊。 “金彪!” 紧接着,金婷婷那粗鲁的叫骂声又响了起来:“小贱人,倒找上门来了!” 金彪顿时激灵了一下,他暗叹一句,立刻扶着树干站了了起来。 这个傻丫头,你怎么又回来了? 果然,当他探出头来时,只见金彤正追着刘岫,试图用大刀砍掉她的脑袋。 这一下看得金彪血脉贲张,眼见刘岫在金彤的刀影下险象环生,金彪刚要前去阻拦,就在这时,一把断剑飞了过来,又准又快划过了金彤的脖子。 顿时,一股鲜血喷了刘岫一身。金彤捂着脖子,慢慢地回过了身:只见一个美得不可方物的姑娘正摇着扇子,慢悠悠地走了过来。 金彤大张着嘴,想问来者是谁,却什么也没说出来。萧清竹慢条斯理地走了过去,她拾起了断剑,嫌弃地看着上面的血迹,还漫不经心地问刘岫:“你有抹布没?” 转头见金彤迟迟不肯躺下,萧清竹叹了口气,她轻点金彤脑门。只听“咣当”一声,金彤直挺挺地倒在了地上,他大睁着眼睛,死不瞑目。 一看见萧清竹,金彪立刻放松下来。他长出一口气,疲惫地躺了下去。 “金彪!” 刘岫立刻奔到金彪身边,试了试他的呼吸。发现他还活着,便放下心来。几个破山派弟子立刻将三人团团围住。萧清竹对刘岫低声说:“你带他先走吧,这里我来对付。” 刘岫扶起了金彪,她将他稳妥地放在了一块石头上,随即拿起了他的金刀:“你对付金婷婷,小喽啰交给我。” 萧清竹满意地看着刘岫:这个丫头,这两天成长了不少。她也不矫情,直接点了点面前的几人:“好,那这几个臭鱼烂虾交给你了。”说完,便径直走到金婷婷面前,与她面对面杠了起来。 正所谓仇人见面分外眼红。金婷婷一见萧清竹,便立刻怒不可遏:“当日上了你这个贱人的当,今日我便要将你碎尸万段,以解心头之恨!” 萧清竹淡淡地说:“好啊,那这次我让你先动手。” 金婷婷抡起大锤,还没等锤下去时,萧清竹的身影已经在她眼皮底子下消失了。金婷婷顿时惊了一身冷汗:萧清竹的剑法她领教过,自己的防御在她那里根本不顶用。再配上这样一个绝妙的身法,自己必输无疑。 金婷婷索性丢开锤子,她大喝一声,直接寒冰护体,将防御力提升到最高,并开启了一个冰封的结界。萧清竹只觉得四周的气温骤然下降,一个寒冰的穹顶罩在了自己的头上,外界的一切声音瞬间被隔绝。 金婷婷哈哈大笑了起来:“在我的结界里,一切都任我控制!萧清竹,我看你怎么办?” 说着,她打了个响指,萧清竹手中的断剑立刻飞了出去,狠狠地扎在了冰穹顶上。萧清竹还没反应过来,突然,一个大锤从天而降,以极快的速度飞向了她。若不是她身法敏捷,估计这一锤就变成肉泥了。 萧清竹不由得皱起了眉头:这个金婷婷还真是有两把刷子。还未等她反应过来,一股寒流突然将她团团围住。萧清竹只觉得五内冻结,顿时,她的四肢都麻木起来。再想施展身法时,发现身体根本动弹不了。 金婷婷一伸手,大锤飞回到她的手中。她扭动着巨大的身躯,慢慢逼向了她:“我就在这里将你折磨死,以解心头之恨!”说着,便用铜锤比了比她的左手,狠狠地砸了下去。就在这一瞬间,萧清竹屏息凝神,只听“轰”的一声,一个不大不小的爆炸崩飞了金婷婷的锤子,大锤立刻飞了出去,狠狠地砸在了冰穹上。 金婷婷大惊失色,她看向了萧清竹。只见萧清竹的双眼瞬间闪过一道红光,她的两只手骤然腾出两道火焰,随着火焰在手中越烧越旺,萧清竹的肢体恢复了知觉。她怒喝一声,挥拳直打金婷婷的丹田。 咚的一声,这一拳仿佛打在了冰块上一般。金婷婷刚要出言嘲讽,突然,只觉得一阵灼痛在腹部若隐若现。她低下头,只见一个小小的火苗在自己的肚脐处燃烧着。 金婷婷突然感觉自己的丹田被火燎了一般,体内的水灵力开始被蚕食,她大惊失色,情急之下竟用手去灭火。这一拍可不要紧,火焰立刻沾到了她的手上,任她如何手舞足蹈,就是不肯熄灭。 金婷婷吓坏了,她越扑,火焰就烧得越旺。她忍不住叫骂道:“臭丫头,你用了什么妖法?!” 萧清竹不回她,她将两根手指放在了嘴边,大喝一声:“八方裂爆!”只听“轰”的一声,冰穹里发生了巨大的爆炸。 冰穹外的刘岫刚刚杀散了几个喽啰,骤然被这巨响吓了一跳。当她回过头时,不由得目瞪口呆。 只见那厚厚的冰穹像失修的破房子一般,在她的注视下,轰然倒塌。 第一百零九章 再遇黑店 - 彪丫头修行记 - 肥狼肥狼 当烟雾散去时,只见萧清竹正直直地站在那里。地面上满是一块一块的不堪之物,一股难闻的臭味熏得刘岫一阵阵作呕。 金婷婷被炸得面目全非,她的身体断为两截,腹部的一大块肉全部被蹦碎,连肠子都飞了出去。饶是这样,金婷婷却还未死去,她凭借着旺盛的生命力,慢慢爬到了萧清竹的脚边。 “贱人,我就算......做鬼......” 话音还没落,萧清竹踢起了脚边的断剑,狠狠地插在了金婷婷的脖子上,金婷婷这才吐出一口鲜血,慢慢死去。 这视觉冲击太大了! 萧清竹只觉得一阵阵反胃,她歪歪斜斜地靠在一棵树上,大口大口地呕吐起来。 刘岫撇着嘴,一点点的靠近了她。萧清竹此时实在是太狼狈了:她的头上、身上溅满了血污,一股骇人的恶臭熏得人不敢靠近。萧清竹酣畅淋漓地吐着,直到把胆汁也吐了出来。 这真是死后脏一块地! 刘岫递给了她一块手帕,却被萧清竹摆手拒绝。她摇摇晃晃地走到河边,一头扎了进去。 实在是受不了了。 刘岫在岸边静静地等着她,当萧清竹从水中冒出来时,刘岫一颗石头打在了皂荚树上,打落了几根皂角丢给了她。 “你赶紧洗洗吧!” 萧清竹嗯了一声,再次扎进了水里。她死死地憋着一口气,在水下放空。她试图从脑海中抹去金婷婷的惨状,可惜那骇人的一幕却总是在眼前重播。 她知道她闯了大祸了! 她杀过不止一个人,可用这样残忍的手段虐杀一个人还是第一次。 唯有她自己知道,她是故意的。 平心而论,纵然金婷婷罪大恶极,可她与金婷婷并无什么深仇大恨。她不是审判者,适才却着实做了件多余的事。 当她从水中再次出来时,只觉得如同新生了一般。她那波动的内心慢慢归于平静,空气中的血腥味依旧浓重,可萧清竹却恍若没了感觉一般。 心境变了啊。 刘岫递给她一只手,萧清竹犹豫了一下,攥住了她。刘岫一把将她拉上了岸。 “萧姑娘,你没事吧?” 萧清竹摇了摇头,她指了指地上的金彪:“天晚了,你背上他,咱们找个地方先歇一歇吧。” “好!” 刘岫一把将金彪背在了身上,慢慢地跟在了萧清竹的后面。山风渐渐冷了起来,萧清竹浑身湿透了,一道道水迹拖在她的脚后,恍若水鬼一般。她只觉得浑身冰凉,迫不及待地想找个暖和的地方休息休息。 就在这时,山头一间客栈亮起了灯,萧清竹眼前一亮:“不如咱们去那休息一晚?” “哎!”刘岫忙唤住了她:“去不得,那是个黑店!” “哦?”萧清竹转过了头,“你被坑过?” 刘岫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说起来丢脸了。” 于是便将前时她如何上当,如何失财的事一一告诉了萧清竹。萧清竹听了之后并没有嘲笑她,只是微微笑笑:“既然这样,那咱们换个地方吧。” 二人正打算绕过客栈,路过门口时,萧清竹却站住了。 只见那客栈的马槽附近,一个十几岁的小厮正在和一头驴子较劲儿,似乎要它拉什么东西。那驴子又急又怒地叫着,跺着脚拼命往外跑。 小厮试了几次套不上驴子,不由得大发雷霆,他的鞭子落得又快又密,把个驴子抽得鲜血淋漓。 “还敢跑?!我叫你倔!我叫你倔!” 萧清竹登时大怒:那驴子不是别个,正是她的臭子。她不由自主地走了过去,却被刘岫一把拽住。 “萧姑娘,你别过去......” 萧清竹冷笑道:“今天他这店咱还非住不可了!你在这儿等着。”说着,她快步向店门口走去。 “喂,你干嘛打我的驴子!” 小厮正在和驴子生气,冷不丁一下竟吓了他一跳。见来人是个单细的小姑娘,小厮顿时笑了。 “你的驴子?这分明是我在山上捡的!我愿意怎么打就怎么打!” “既然是捡的,那就该物归原主。”萧清竹冷冷地说,“快松手,把驴子还给我。” “哟呵!来了个挑事儿的!”小厮无赖地笑道,“你的驴子?你叫它它会答应吗?” 萧清竹微微一笑,大声叫了句:“臭子!” 那驴子像得了令一般立刻扬起了前蹄,还大大的嘶鸣了一声,仿佛在回应主人。萧清竹得意地看向小厮:“怎么样?它答应了吧!” 小厮立刻换了副嘴脸,他恶狠狠地说道:“是又怎么样?这驴子小爷看上了,那就是小爷的,你还敢硬抢不成?” 萧清竹也上了脾气:“我今儿还真就不信这个邪!” 小厮怒极反笑,他微微点着头,嘴里不住地说道:“极好,极好!”话音还没落,只见他嘴唇微微一动,一枚毒针“嗖”地射了出来。 萧清竹下意识地捂住了脖子。小厮得意地说:“怪你不识相,要是你早点离开,也不至于枉送了性命!” 萧清竹冷笑着将指间的毒针亮了出来:“为了头驴子,竟不惜杀人灭口!你算是作到头了!” 小厮大惊失色,他刚要张嘴说话,只见萧清竹的手指微微一动,毒针“嗖”地射进了他的喉咙,小厮只觉喉头一紧,一股浓浓的药味儿顿时充满鼻腔。 “咳,咳......” 他指着萧清竹,轻咳了两声便倒在了地上。 臭子欢快地嘶鸣了起来。就在这时,屋内传出一个苍老的声音。 “墩子,你在弄什么?吵死了!” 萧清竹扯着脖子喊了一句:“墩子死啦!” 一个罗锅八相的老头拄着拐杖,慌忙从屋里跑了出来:只见外面,一个湿漉漉的小姑娘正站在墩子的尸体旁,漫不经心地抚摸着驴子。 “我的孙儿啊!” 老头颤颤巍巍地扑到了墩子身上,试了试他的鼻息。果然,如这姑娘所说,墩子死得透透的了。 老头顿觉痛心疾首,他大喝一声跳了起来:“你竟敢杀我孙儿!” 萧清竹冷冷地说:“他死有余辜。” 老头登时大怒,他抡起拐杖,狠狠地砸向萧清竹的脑袋。 “我要你为我孙儿偿命!” 第一百一十章 食尸邪树 - 彪丫头修行记 - 肥狼肥狼 萧清竹左躲右闪,避开了老头一次又一次的攻击。老头自诩速度奇快,却不想今晚被一个年纪轻轻的小丫头戏耍于鼓掌间。他不由得心中惊骇:这当真是江山代有才人出。 萧清竹也不和他多磨叽,她拔出断剑,如幻影般闪到老头身后,对准他的头顶使劲劈了下去,那老头反应也快,他当即伸出拐杖,去挡萧清竹的一击,可就在这时,萧清竹却又闪到了他的面前,刀锋险险的掠过了他的鼻尖。 这下可把老头惊出了一身冷汗。这神出鬼没的身法,令他根本无还手之力。思来想去,老头且战且退,一直绕到了客栈后的一棵大树旁。 萧清竹并未细想老头为何要这样做,她只是一路追着老头,想要趁机取他性命。突然,萧清竹只觉得一阵毛骨悚然,恍若有人在背后窥视着她一般。还未等她反应过来,只觉得肩上一阵剧痛,一根长长的树枝穿过了她的肩膀。 “啊!” 萧清竹还未来得及拔下肩上的树枝,只见老头顿了顿拐杖,无数的树根树杈便如触手一般伸了过来,将萧清竹死死困在了里面。她只觉得一阵骨软筋麻,断剑“铛”的一声落在了地上。 “你就这样被食尸树吸干吧!” 老头狞笑着看着她。萧清竹只觉得自己的灵力正在从伤处迅速被吸走,她大惊失色,但随之反应过来。 和我玩木灵属性,找死! 她微微一笑,一阵柔和的绿光骤然从手上散开。食尸树仿佛触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突然之间松开了她。 老头大为惊讶,他又狠狠地顿了顿拐杖:“食尸树,快,抓住她!” 哪知道食尸树就像没听见一般,它缩着枝干,再也不敢动一动。萧清竹玉手一指,食尸树突然像得了令一般,将无数的枝干伸向了老头。 老头大惊失色,他挥舞着拐杖,拼命击打着毒蛇一般的枝干:“食尸树,你怎么了?!” 萧清竹冷笑道:“老东西,你就别挣扎了!论起栽花种草,你和我差两辈子呢!” 这话确实没撒谎,她上辈子就是搞农业的。 老头不甘心地叫道:“这不可能!我天天以尸体供养它,它怎么可能背叛我?!” 萧清竹闻言便大怒:“你为了养出这么棵邪树,到底杀了多少人?!” 老头嘿嘿笑了:“只要食尸树看上的,我都要杀!”说着,他又顿了顿拐杖:“去杀了她,快去杀了她!” 萧清竹只觉得一阵倒胃口,她伸出五指,凭空一抓,食尸树的枝干立刻将老头狠狠绑住,老头死命挣扎,却被越绑越紧。 “你既然这么喜欢这棵树,那就死在这里吧!” 老头的脸色立刻从得意变为了恐惧:“求求你,给我个痛快吧,不要让我被食尸树杀死啊!” 萧清竹越发火大:“你还知道!你杀死的那些人,哪个不是被你活活折磨死的?” 老头挣扎着伸出一只手,他扯着嗓子拼命喊道:“姑娘我知道错了!上天有好生之德,求求你......” 萧清竹懒得理他,她打了个响指,食尸树便将这老头完全缠在了里面。老头开始还尖叫求饶,后来只剩下野兽般的喘息声。 当刘岫背着金彪找过来时,老头已经完全没有了声息,不多时便与食尸树融为了一体。萧清竹暗叹一声,转身对刘岫说道:“你把它毁掉吧,这种东西最怕雷属性。” 刘岫这才暗暗后怕:怪不得那天自己能逃脱一劫!要不是食尸树不喜欢雷属性,估计这会儿被吸干的人就是她了。 萧清竹将小墩子的尸体也丢给了食尸树。就在这时,一阵山风吹过,食尸树的树叶开始摇晃起来。 几枚红如鲜血的果实落了下来,滚到了二人的脚边。萧清竹拾起了一枚,对刘岫说:“这东西虽说邪门,可果实却是上好的长生药,涂抹在伤口上,不管多重的伤都会很快复原。不如你给金彪用一个,也好康复快些。” 刘岫摇了摇头:“我猜他一定不会用的。” “哦?” “这东西都是靠人的脓血长出来的,别说用了,就算闻闻,就足够一辈子膈应的了。”刘岫一脚踏碎了脚边的一枚果子,顿时,一股甜腥味儿弥漫在空气里。萧清竹不禁暗暗感叹:其实这丫头也不像自己想的那么讨厌。 虽说性子顽劣,可是正是邪到底还是拎得清的。 说话间,刘岫伸手触碰着食尸树的树干,食尸树仿佛极度厌恶一般,树身开始微微颤抖起来。刘岫双目微合,一阵雷灵力顺着她的手直接通到了树干上,只听一阵滋滋啦啦的怪响,食尸树开始嘤嘤地叫了起来,仿佛一个婴儿在树干中哭泣一般。 随着刘岫渐渐加大手上的灵力,很快,食尸树的树皮开始崩坏,汩汩鲜血顺着树干流了下来,直汇成一条细细的血色小溪。突然,一阵怪异的吼声冲了出来,二人顿觉毛骨悚然。只见一股股黑气从枝头冒了出来,很快便化作一个个悲伤又恐惧的人脸。那些扭曲的人脸绕着树干转了一圈又一圈,然后逐渐拉长,变淡,直至消散在空中。 当最后一缕黑烟从树干中跑出去之后,整棵树立即变得干枯起来,随着粗粗的树干裂开来,一堆枯骨“哗啦”一声散落了一地。萧清竹不忍再看下去,她索性放了一把火,将这枯树与这些碎骨一股脑地化为了灰烬。 二人这才走进了客栈里。 萧清竹只觉得这一天被恶心坏了,她迫不及待地想洗个热水澡。翻遍了客栈,方才在杂货库翻出了个浴桶,她烧了满满一锅热水。当她将身体完全泡在桶里时,才真正放松下来。 回想这两年的林林总总,自己为了能偷会儿懒似乎做了很多事,可到头来,却越发的闲不下来。 造化弄人。 另一边,刘岫将金彪放在了榻上,她在客栈里翻出了些许疗伤药喂他服下,随后开始为他擦拭身体。好在金彪身体强壮,不多时便退了烧,安稳睡去。 第一百一十一章 路边老者 - 彪丫头修行记 - 肥狼肥狼 泡够了澡,萧清竹进入了空间。她换了一套干净的衣裙,又找了不少好食材出来。随后她走进后厨,抓了两只肥鸡,利落地做起饭来。 这时,刘岫走到了她的身后,对她说:“萧姑娘,我帮你打下手。” 萧清竹一愣,随即不由自主地说道:“好,那你来洗菜吧!” 刘岫点了点头,她拿起蔬菜洗了起来。虽然手法还有些生疏,但看得出来她在认真地做这件事。 刘岫一边忙活一边对她说:“你知道吗,其实最开始我挺恨你的。” 萧清竹一边褪鸡毛,一边漫不经心地说道:“我知道。” 刘岫将洗菜水泼在了外面:“我开始一直觉得你心中藏奸。你样样都那么优秀,怎么可能看上刘峰那样一个傻子?但是现在我改变了想法,论起厚道,你和刘峰确实挺像的。” 萧清竹淡淡地说:“你想多了。我和他根本是两路人。” 刘岫惊讶地看了她一眼:“这话有人跟我说过了。” 萧清竹指了指楼上:“金彪说的吧?” 刘岫诧异道:“你怎么知道的?” 萧清竹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你这人不爱听劝。不过你既然喜欢他,自然是他说的你就信了。” 刘岫的脸不由得一红,她轻咳了一声:“咳,虽然破山派挺坏的,但是金彪还真是个好人。” 萧清竹嗯了一声:“看得出来,他挺护着你的。” 刘岫的眼神亮了一下,随即又闪过一丝迟疑:“只是,不知道他会不会懂我的心思。我只怕他把我当成自己的小妹子。” 萧清竹劝解道:“这事儿你也别心急。细水长流嘛,等日子久了,自然能看出端倪。”她边说话,边便将洗好的鸡塞进了瓦罐:“这汤半个时辰后就会煲好,到时候你去喂给金彪喝吧。” 说完,她抓起两根煮好的玉米棒离开了厨房,刘岫心照不宣地没有追过去,她知道萧清竹不愿意搭理自己。 刘岫坐在厨房里,默默地看着火。当鸡汤熬好后,她便端给了金彪。 一宿无话。 次日一早,当刘岫醒来时,发现萧清竹的房间门大开着,向里一探,已经空无一人。再去看时,发现连臭子也不见了。刘岫便知道,萧清竹一定是趁自己还睡着时离开了。 刘岫在客栈内仔仔细细地翻了翻,想找回自己的梯己。这一翻才发现,萧清竹将店内所有的钱财都卷走了,连一个铜板都没留下。这可把刘岫给气坏了:这人真不讲究!好歹将自己的东西还回来啊! 亏自己昨晚还说她厚道来着! 就在刘岫生闷气的时候,萧清竹早已骑着小毛驴,悠哉悠哉地走在了山路上。她捧着一个小唱本,一边咿咿呀呀地哼着,一边呼吸着山间清晨的空气。 过了一会儿,她懊丧的收起了唱本,自言自语道:“都说这诗词是能唱出来的,怎么我就唱得就不是调呢?”她清了清嗓子,再次唱了起来。 “悲欢离合总无情......” 就在这时,不远处不知是谁接了一句腔:“一任阶前,点滴到天明!” 萧清竹抬起了头,只见一个仙风道骨的老者正挑着两个酒桶,在不远处乐呵呵地望着她。 萧清竹赶紧跳下了驴子施了个礼:“老人家,您好啊!” 老者捋着胡须,笑眯眯地问道:“小丫头,适才那句唱词,你若再压低些声音,便更意味深长。” 萧清竹笑道:“请老人家指教。” 那老者放下酒桶,用浑厚的声音吟唱道:“少年听雨歌楼上,红烛昏罗帐。壮年听雨客舟中,江阔云低、断雁叫西风。而今听雨僧庐下,鬓已星星也。悲欢离合总无情,一任阶前、点滴到天明。” 这曲子唱得雄浑,凄凉,却中气十足。萧清竹一下便听出了他不俗的内力。她不禁拍手叫绝:“对了对了,就是这个味道!” 老者笑道:“你这孩子毕竟年少,纵是唱功再好,也唱不出这个味道。像老朽这一大把年纪,只用那半分的功力,便已唱出十分情绪来。” 萧清竹禁不住问道:“您老高寿?” 老者摸了摸胡须:“地煞数更多三七。” 萧清竹笑道:“那可真是个老寿星了!晚辈羡慕、羡慕!” 老者笑道:“你也不用羡慕我!你若得那一仙方,不愁不长寿。” 萧清竹顿时双眼一亮:“是什么仙方?” 老者笑道:“不远处的山上有家喜相逢客栈,那里有棵长生树,上结长生果。只要每月月初去吃一颗,保证你身强体健,延年益寿。” 萧清竹闻言神色一闪:“长生树?” 老者得意地笑道:“老朽服用那果子已经三年了,有此仙树,别说是百年,就算千年也活得!” 萧清竹摆了摆手:“那岂不是岁岁年年都得待在同一个地方?晚辈闲散惯了,若真如此,恐怕浑身不自在。” 老者闻言也不甚强求,他哈哈笑道:“等你到了老朽这个年纪,恐怕就待得住了。”说罢,他又挑起酒桶,“小丫头,我去也!” 萧清竹皮笑肉不笑地回应了一句,她冷冷地望着老者离去的背影。一阵山风吹过,一股淡淡的血腥气从老者身上飘了过来。萧清竹顿时明白了。 那酒桶里装的是血,没准就是供养食尸树的养料。 萧清竹懒怠管他,横竖那食尸树早已被毁,就算他去了,也再无所谓的长生果。她骑上小毛驴,继续看起了唱本。可眼睛盯在书上,却再没看下去一个字儿。 她心里正在琢磨一件事:客栈的那个老头会不会和此人是一伙的? 就在这时,只听那老者唱到:“山下兰芽短浸溪,松间沙路净无泥,潇潇暮雨子规啼......” 臭子在路上慢慢地走着,萧清竹听着这曲子,只觉得心神澎湃。当老者唱到“休将白发唱黄鸡”时,萧清竹只觉得后心似有大锤撞上般,一股又甜又腥的血从口中喷涌而出。 萧清竹顿时跌下了毛驴,她捂着胸口,挣扎着爬了起来。只见那老头一边哈哈大笑,一边将酒桶再次撂在了地上。 萧清竹只觉得愤怒难当,她出言叱道:“老头,你我无冤无仇,何苦害我性命?” 第一百一十二章 长生仙人 - 彪丫头修行记 - 肥狼肥狼 只见那老头哈哈大笑道:“吾乃卢伦山中的长生仙人,供养长生树已三年有余。你适才从老朽身边走过,身上沾满了长生果之味,却口口声声说自己不想长生。想来,你早就到过客栈吧?” 萧清竹想扶着驴子站起来,哪知道那胆小的臭子见势不妙,立刻扬起四蹄逃之夭夭了。萧清竹只得勉强撑起了身子,她嘶哑地说道:“我是到过,那又如何?” 老头啧啧叹道:“像你这样的小丫头,是长生树最好的养料,却为何能从客栈逃脱出来,这很让老朽好奇啊!” 萧清竹笑道:“那定是长生树吃不消,只好放我走了!” 老头冷哼一声:“伶牙俐齿!看我如何收了你!”说着,他放声大笑,直笑得漫山树木都微微颤抖。 萧清竹只觉得头疼欲裂,她顿时一个打挺倒在了地上,不住地翻滚起来。 “啊,痛死我了!” 老头越笑越大声,萧清竹只觉得双目似有泪水流出,她伸手一摸,发现那竟然是鲜血。 自己一定是受了内伤! 老头望着萧清竹那恐惧的神情,越发大笑起来:“你就七窍流血而死吧,哈哈哈哈哈......” 这一下,萧清竹只觉得连视线都模糊不清,她的耳朵里嗡嗡作响,胸口仿佛塞了棉絮一般喘不上来气。一片血红中,萧清竹恍惚看见老头拿起扁担向自己走来,她立马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拼命打开了空间。 老头眼瞅就要得手,这时,只见那丫头一骨碌,竟然凭空不见了。老头顿时傻了眼:“咦?” 却说萧清竹这一骨碌,正好骨碌到了灵泉边,她不顾一切地将嘴凑近灵泉,大口大口地喝了起来。这老头的怪笑声弄得她受了内伤,若不及时医治,只怕性命堪忧。 当一口口灵泉进到肚子里时,萧清竹顿时觉得舒服了许多。冷静下来后,萧清竹决定不和他发生正面冲突。 这个老变态的内力太高,仅仅靠声音冲击,就使自己不堪忍受。若真交起手来,只怕自己会死无葬身之地。 然而就在这一瞬间,萧清竹突然在脑子里闪过一个念头:刘岫他们还在不在那里? 若是刘岫他们还没走,这老头届时看到食尸树被毁,难免会迁怒于他们,凭他们的实力,根本就不是对手。 他们大概已经走了吧? 萧清竹刚要行动,忽然又转念一想:他们离不离开关自己屁事,横竖又不欠他们的! 自己实在犯不上为那样的人冒险。 心里虽说这么想着,屁股却仿佛长了毛刺一般。思来想去之后,萧清竹最终暗骂了一句:妈的,就当为了找我的驴好了! 纯事儿妈,专门自己给自己找活! 萧清竹一面埋怨着自己,一面悄悄向外戳了个洞。只见那老头果然没有走远,他拿着扁担,正四处搜寻着可疑的动静。 萧清竹缩回了脑袋,她计算着自己与老头的距离,慢慢向前走了几步后,她深吸一口气,拔出了断剑。 就在老头还没防备之时,一把断剑突然凭空出现,狠狠地戳向了老头的右眼。老头本能地操起扁担,挡住了萧清竹的一击。紧接着,他突然觉得背后又来一阵灵力波动,老头顿时身形一矮,又躲过了一剑。 虽然这样的打法让老头一愣,但他随即大笑道:“年轻人,你倒是有点神通。不过,像你这样躲躲闪闪,是打不到我的!” 萧清竹心说我根本没想打死你,只要把你拖住就行。你去的越晚,刘岫他们离开的概率就越大,到时候我在空间里一猫,任你是天皇老子也奈何不了我。 于是,二人打打停停,竟折腾了半个时辰有余。末了老头烦了,他参不透她的打法,便索性不和她纠缠。 萧清竹见老头转攻为守,便出声喊道:“老东西你别走啊!” 老头急着去吃长生果,他再次挑起酒桶,慢悠悠地走在了山路上。萧清竹的剑还是时不时地出现在身边,可老头左晃晃右晃晃的,轻而易举便避开了她的攻击。 这下萧清竹可急了,她索性现出真身,以极快的身法当胸刺向老头。哪知道老头只是大声咳嗽了一下,萧清竹便如烂柿子一般扑倒在地上。她来不及擦去嘴角的鲜血,立马再次滚进了空间。 老头被纠缠得烦不胜烦,他对着空气大喊道:“你要打便认真打,不打便赶紧走开!老朽没空和你胡闹!” 这时,萧清竹凭空露出了个脑袋:“老东西,有能耐来杀我啊!”说完,她就又消失了。 老头呵呵笑道:“老朽还有正事要做。便不和你玩了。你识相的话就赶紧走,免得白白送了性命。” 萧清竹立刻闪了出来,她故意气人道:“我皮痒痒,好想挨顿揍啊!” 老头不理她,兀自哼着曲子继续赶路。萧清竹越发心急起来,她破口大骂道:“老不死的,你不打我,该不是怕了我吧?” 老头淡然地说:“那你就当我怕你好了。” 萧清竹见他不上当,便继续讥讽道:“你白白活了这么大岁数,竟不如个小丫头,传出去不怕江湖人笑话?” 老头哈哈一笑:“别人说什么我可管不住!你只管传去,我还怕流言蜚语不成?” 萧清竹气得火星乱迸:这个老不死的,简直是块茅坑的石头! 又臭又硬! 那老头见萧清竹自个儿竟将自个儿气得跳脚钻筋,便不由得好笑起来:“你还有什么花招,尽管使出来吧!” 萧清竹心下一横,她大声嚷道:“你不用去了,那食尸树已经被我给毁了!” 老头眯着眼睛,一脸的不信:“别白费力气了,我不会上你的当的。” 萧清竹笑道:“我说的是实话,你反而不信了。那食尸树确实毁了,里面的骨头都被我给烧了。那树原本生得枝繁叶茂,老远就能看见。你若不信,只管往山顶望望,看能不能瞅着。” 老头见她不像说谎,便迟疑地问道:“此话当真?” 萧清竹指了指不远处的一大块岩石:“你自己上去望两眼就知道了。” 第一百一十三章 长生果奴 - 彪丫头修行记 - 肥狼肥狼 只见那长生仙人立刻跳上了大石头,他抬头望了望天边,不由得脸色大变:“啊!” 萧清竹眼看他的面色从红润到苍白,最后变成了死灰。她得意地笑道:“你看,我就说没骗你吧......” “我完了!”老头顿时双膝一软,跪倒在石头上。 萧清竹摸了摸下巴,嬉皮笑脸地说:“对,你就是完了,没有长生果,你还算哪门子长生仙人?” 老头深深地垂着脑袋,冷汗顺着鼻尖一滴一滴的落了下来:论起来,他的寿数早在三年前就已经到头了,那时他行将就木,眼看就要咽气。若不是及时地服下一颗长生果,估计这会儿坟头草都长三尺高了。 萧清竹还在大说大笑,故意说些狠话刺激他。而老头早已浑身颤抖,一股无明业火瞬间燃起了三丈,他狠狠地抓碎了石头,一掌打向了洋洋得意的萧清竹。 “你这个混蛋!我死了,你得先给我陪葬!” 萧清竹虽说早有防备,抹身就跳开了好几丈。可老头那刚猛的掌风还是捎到了她,萧清竹只觉得后心一阵疼痛,她顾不得再多饶舌,赶紧拔腿就跑。 “你给我站住!你断我生路,我也不让你死得舒坦!” 原本漫不经心的老头此时破口大骂,对她穷追不舍。他发了疯一般,时不时便发出一声可怕的怒吼。萧清竹的内力远不及他,顿时又被震出一口血来,她只觉得满眼都是金星,唯剩下强烈的求生欲支撑着自己避开重重危机。 这可真是碰上硬茬了! “飞沙走石!” 只见老头突然须发飞起,他鼓起满袖子的大风,如指挥千军万马一般挥向了萧清竹。空气中仿佛有战马的嘶鸣声,顿时,无数风刀霜剑向萧清竹飞了过来。萧清竹不敢回头,她只觉得寒毛耸立,背后发凉。只听“嗤”的一声,她赶紧不要命般打开空间躲了进去。 萧清竹趴在草地上,听着自己的心脏在咚咚跳动。老头那怒不可遏的声音隔着空间都能隐隐约约地传过来,萧清竹这才知道自己惹了个了不得的家伙。 看来他一时半会不会消停了。萧清竹索性换下了被血污的衣服,这时,一阵牵拉的疼痛从背后传来,萧清竹扭头使劲看了看,这才发现自己的右肩到后腰被划了长长的一道口子。 她长叹了一口气,舒舒服服地跳进了灵泉里泡了起来。伤口很快开始愈合,外面仍能听见老头的嘶吼,可萧清竹已经不再害怕了。她索性偷偷开了一指大的小洞,一边养着伤口,一边窥视着外面的情况。 只见外面黄呼呼一片全是沙土,什么也看不清。老头的呼啸一声高过一声,传到空间里竟震得草木都微微颤抖。萧清竹悠闲地翻了个身,她仿佛看电视一般看着老头发疯。眼看快到了正午,萧清竹看来看去竟然有点困了。她打了个哈欠,刚要合眼小憩一会儿,突然,只听老头痛苦地叫了一声:“啊!” 萧清竹顿时精神起来,她稍稍将洞戳得大了些。只见风沙慢慢散去,那老头重新回到了视野之中。不过令萧清竹感到可怖的是,此时的老头竟然与之前仙风道骨的模样大不相同。 他整个人干瘦了一大圈,皮肤也变得皱皱巴巴,如同风干的老苦瓜似的。他摸了摸自己的面庞,不由得恐惧地大叫了起来。 “不,不要,我不要老,不要死啊!” 就在这时,只见他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落尽须发,连腮帮子也快速瘪了下去。他颤颤巍巍地撑着扁担,拼命想稳稳地站住。 那模样就像个老丧尸似的。 萧清竹顿时被吓得屏住了呼吸:这可比恐怖片刺激多了。 老头蠕动着没了牙齿的嘴,似乎在喊着些什么。萧清竹眼看着他慢慢堆在了地上,当正午的太阳照在他身上的时候,只见他的皮肤迅速干裂,爆开,最终,在一声苍老的惨叫声中,卢纶仙人化为了一堆黑灰。 萧清竹忍不住长叹了一口气:看来这老头的寿数早就到了,只是依靠着长生果才苟活于世。一旦长生果消失了,他也就失去了存活的资本。 这哪里是什么长生仙人,根本就是一长生果奴! 萧清竹走出了灵泉,她直接躺在了青青的草地上。此时的太阳正好,她一边晒太阳一边思考着一些事情:生老病死本是自然规律,她也怕死,但是绝对干不出为了续命而杀人的事儿来。 毕竟她死过,回头想来,似乎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坦然接受也就是了。 可惜了,那个老东西白活了这么大岁数,竟连淡定俩字都做不到。 萧清竹翻了个身,将自己身上晒得暖洋洋的。一阵小风微微地吹过,萧清竹犯困了,她稍稍地小憩了一会儿。 当她醒来时,日头开始微微偏西。萧清竹穿好了衣服,从空间里走了出来。四周被灵力摧毁过的痕迹令人触目惊心,而最令萧清竹唏嘘的,莫过于那一小滩黑灰。 她径直走过去,望着那滩黑灰发愣。突然,她似乎发现黑灰里有什么东西。萧清竹拿起了老头的扁担,在黑灰里拨来拨去,很快,一块巴掌大小的白玉腰牌出现在这里。 萧清竹将腰牌拿了起来,只见上面用七扭八拐的笔画刻着两个字:灵风。萧清竹又将腰牌翻了过来,那后面还有三个字:西舵主。 萧清竹心里顿时呵呵一声:这何不可藏得可真够深的!把那灵风派打理得名声在外,看起来像名门正派,没想到背后竟然还干这样的勾当。 这才叫知人知面不知心呢! 萧清竹收起了腰牌。就在这时,只见臭子突然扭扭捏捏地走了过来。它试探性地走了两步,又停了停,最后看萧清竹似乎没有责备它的意思,方才慢慢靠了过来。 萧清竹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她狠狠地打了驴脸一下:“你还知道自己做得不对!遇事儿就撒丫子跑,根本指望不上!” 臭子垂着大大的驴脑袋,对小主人的怒火并未反抗。萧清竹这才跨上了毛驴,咯哒咯哒地继续赶起路来。 第一百一十四章 破山派中 - 彪丫头修行记 - 肥狼肥狼 与此同时,失去了女儿的金大壮正在痛饮烈酒。昨日当他听完手下汇报完女儿的惨状之后,一直一声不吭,同时脸色铁青得吓人。 他痛苦到眼泪都流不出来了。 底下的人个个噤若寒蝉,他们看着金大壮摔了一个又一个酒坛,不由得暗暗担心起来。 四弟子金彧悄悄扯了扯三弟子金影的袖口:“师姐,你是这里唯一的女孩子,你快去劝劝吧!” 金影面露难色:“这怎么劝?你去吧,我可不敢。” 金彧连连摆手:“你都不敢,我更不敢了。” 金影愠怒道:“那你圈拢我去?” 金彧悄声说:“师姐,这里唯有你能靠得住了,不然接下来,咱们都得死。” 金影望着金大壮脚边的两具尸体,不由得心惊胆战起来。 师父现在神志不清,稍有不遂就出手杀人。此时在场的弟子们人人自危,若自己再不出手,可能真的一个都活不下。 她最不希望的,就是金彧死去。 金影皱眉思考了一会儿,她咽了一口唾沫,慢慢走了上去。 “师父,您别太难受了......” 金大壮冷冷地看了她一眼,意外地没有发脾气。金影壮着胆子继续说道:“您已经喝了太多酒了,再喝得话,身子受不了啊......” 话音还没落,金大壮突然一把掐住了金影的脖子,下死手捏了下去。 “你给我闭嘴!” 众人都吓了一跳。只见金影顿时眼睛外凸,脸色发紫。她挣扎着握住了金大壮的手腕,想掰开他的手指。旁边的弟子们吓坏了,眼看金影口鼻开始出血,二弟子金彰立刻冲上前去,对着师父喊道:“师父,您得留着身子,给大师姐报仇啊!” 金大壮一听这话,立刻回过了神:“报仇?” 金彰点了点头:“对,杀了萧清竹,为师姐报仇!” 金大壮下意识地松开了金影,他怒发冲冠,仰天大吼道:“你说得对,我要给婷婷报仇!” 金影顿时瘫倒在地上,她捂着脖子,扇肝抖肺地咳嗽起来。金彰一把扶起了她,示意她赶紧躲后边些。 金影感激地看了金彰一眼,慢慢地爬了过去。 金大壮再次捧起一坛酒,一饮而尽。突然,他拔出腰刀,狠狠地割破了自己的胳膊。鲜血立刻涌了出来,众弟子面面相觑。 “此仇不报,我金大壮誓不为人!” 话音刚落,他向后一仰,沉沉睡去。 众人皆松了一大口气,他们赶紧退了出去。 回去的路上,金彧往金影脖子上看去,只见那上面赫然出现五个紫红色的手印,指甲的痕迹深深地抠在肉里,此时还在渗着鲜血。金影的脖子扭伤了,根本没法自由转动。 这根本就是冲着杀人去的。 金影噙着眼泪,对金彧说:“彧,我真是一刻都不想在这儿待了。” 金彧立刻捂住了她的嘴:“嘘......这话可说不得。你想步金彪后尘吗?” 金影握紧了拳头:“那样也没啥不好。横竖在这儿也是死,不在这儿也是死。不如挑个喜欢的死法。” 金彧安慰她道:“你别急,待我将那萧清竹捉回来,师父定会对我刮目相看。等我做了大弟子,到时候我就向师父请求,娶你为妻。” 金影垂泪道:“只怕你我等不到那一天。” “你别太着急。”金彧替她拂去了眼泪,“我一会儿就带几个人出去找找,你只管在这里好好等我便是。” “别、别去!”金影一把抓住了金彧,“那萧清竹的实力远在你我之上,你何苦来哉去抓她?况且,我不要什么大弟子,我只要你好好的......” 金彧暴躁起来:“这也不行那也不行,总不至于就这么坐以待毙吧?” 一向懦弱的金影此时终于爆发了出来:“谁说要坐以待毙?难道非要守着个破山派活活困死吗?既然你说是为了我,那就跟我离开破山派,找个小地方藏起来,好好过日子。” 金彧恨铁不成钢地说:“你我在这里熬了这么久,好不容易到了这样的地位,能说离开就离开吗?” 金影急得叫道:“为什么不能?我已经攒够了钱,足够将来开个小店好好生活的了。何苦还在这刀光剑影里混着?” “开小店?”金彧顿时又气又笑,“我学了这样一身本事,到最后就去开个小店?” 金影涕泪交加:“那样不好吗?咱们的初衷,难道不是过平静的日子吗?” 金彧见她急得脸红脖子粗,伤口又开始往外渗血,便不想再激怒她了。他安慰她道:“这事儿不能冲动,你容我想想好不好?” 金影怒道:“你应该知道我不是冲动!这件事我计划了好久,只等你同意罢了!” 金彧摊开了两手:“可是,现在这样的情况,也不是我说了算的啊!” 金影冷冷地说道:“你要是想明白了,晚上就来找我。你若不来,我便自己离开,到时候肯定叫你找我不着!” “你别说气话!”金彧叹道,“我这不也在这儿打算着嘛!” “反正,我就是这个态度,你怎么做,就看你的了!”金影重重地留下一句话,便扬长而去。 金彧望着她的背影,恨得直打自己的手心。 当晚,金影支走了所有小弟子,她收拾好了行李,坐在窗口慢慢等着。 当月上柳梢时,金影开始惴惴不安。一旦金彧不来,她一定是不能走的。 月亮渐渐偏西,金影的心也慢慢沉了下来。她开始后悔自己把话说得太重太死,以至于金彧真的发了脾气。 没有金彧的话,自己在哪里都没意义。 金影开始低低地啜泣起来。就在这时,只听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影儿,你怎么又哭了?” 金影一头扑在了金彧怀中:“你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生我的气,不肯来了呢!” 金彧抚摸着金影的后背:“傻瓜,我怎么会和你生气呢?你不是想要离开吗?我带你走就是。” 金影迟疑地抬起了眼睛:“可是......你不会后悔吗?” 金彧含笑道:“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只要你开心,我绝对不会后悔。” 金影顿觉心花怒放,她狠狠地亲了金彧一口:“我就知道,彧你对我最好了!” 第一百一十五章 一路追踪 - 彪丫头修行记 - 肥狼肥狼 二人趁夜色逃到了山里,马不停蹄地向着山脚下一座名叫山麓城的地方跑去。天刚见白光时,他们终于来到了城里。 街面上的店铺都还没有开。金影累坏了,她坐在了井台上。金彧拿过木桶,打了些水给她喝。 这时,不远处一家早点铺开门了。一对年轻的小夫妻忙忙碌碌地搬出了铁锅、案板等物。很快,娘子拿着擀面杖开始擀面饼,而丈夫则开始刷锅、生火。当油锅烧好后,丈夫挑起面饼贴在了锅上,同时不忘对妻子笑一笑,二人的眼神动作都充满了默契。 当一阵阵油香传过来时,金影的眼中充满羡慕。 金彧轻轻问道:“饿了吗?我去买给你吃。” 金影摇了摇头:“不,我只是喜欢看他们。” 金彧好奇地望了望:“烙饼而已,有什么好看的。” 金影向往地说:“等以后咱们远远地离开卢伦山,到一个谁也不认识的地方,我也擀面,你来烙饼好不好?” 金彧漫不经心地答道:“好啊。”随后他指了指不远处一家客栈:“咱们去那里休息休息如何?” 金影点了点头,她跟着金彧走进了客栈。安顿下来之后,金影一把拉住了金彧。 “彧,我想吃梅干。” 金彧笑道:“大早上的,干嘛吃那么酸的东西?” 金影笑了笑,低头不语。金彧忽而一愣:“你该不会......” 金影微微一笑,点了点头:“三个月了。” 金彧顿时像五雷轰顶一般,呆立在那里。金影本以为金彧会欣喜若狂,可此时却看着金彧的状态不对,她皱着眉头,拽了拽他的衣袖。 “怎么了?你不高兴吗?” 金彧回过神来,他支支吾吾地说:“高、高兴,当然高兴。” 金影这才再次笑了出来:“那咱们应该想想孩子的名字。女孩儿的我已经想好了,就叫贝儿。男孩儿你来想好不好?” 金彧此时根本心不在焉,见金影这么说,忙一个岔打了过去。 “名字我一会儿回来想。你不是想吃梅干吗?我这就去给你买。” 金影点了点头,而金彧则心慌意乱地跑出了客栈。 她竟然怀孕了!她怎么会怀孕呢? 金彧六神无主,漫无目的地闲逛起来:破山派决不允许弟子之间有私情,一切婚姻大事都由师父来指定。这事儿一旦被师父知道了,别说大弟子做不成,弄不好还得被砍手断脚,到时候就永无出头之日了。 这一下,金影当真断了他回去的心思。 金彧莫名其妙地恨了起来,他恨自己不争气,更恨金影,为什么偏偏在这个时候为难自己?想他金彧,要模样有模样,要本事有本事,却偏偏在这要建功立业的年纪,摊上这么一档子事儿。 金彧顿时冒出了一个可怕的想法:不如就这样一走了之,把金影留在这里算了。 这想法刚一冒出来,他立刻被自己吓了一跳。思来想去,他还是向果脯摊子走去。 就在这时,金彧突然看见一个熟悉的人影:只见一个窈窕的少女牵着小驴,正在摊子前挑选着各色果干。她扬了扬手中的四个大纸袋,让摊主在里面装了满满的果脯。她一边和摊主说笑,一边将一个个小杏干丢进嘴里。 金彧吓了一跳,他赶紧闪身到一棵树后:这个人不是别个,正是他做梦都想抓住的人——萧清竹。 犹豫再三,他还是吹了一声鸽哨,唤过一只传讯鸽。当鸽子扑棱棱地飞走后,金彧松了一口气。 他悄悄地跟在萧清竹的身后,仔细地观察着她。只见她买好了果脯,又牵着小毛驴来到一家肉干铺子。金彧眼见她买了整整五大包各色肉干放在了驴背上,又慢悠悠地来到酒铺,打了六坛子果子酒。 臭子有点不堪重负,它抗议地叫了起来。萧清竹拍了拍驴脑袋,哈哈笑道:“别发火,等到没人的地方,我就帮你减负。” 说话间,萧清竹牵着小驴来到了一家酒楼。她亲自将小驴牵到了马圈里,倒腾好一会儿之后才走了出来。 在小二的指引下,萧清竹悠哉悠哉地走向了二楼的雅座。她最喜欢靠窗的位置,可以一边吃饭,一边观察着周围情况。 金彧想了想,他掏出一小撮胡子贴在了嘴上,又顺手从摊子上拿了顶大斗笠,随后便大摇大摆地走上了酒楼。 “来来客官,这边请!” 小二点头哈腰地将金彧也请到了二楼,位置就在萧清竹的右后侧,这正符合金彧的心意。此时的萧清竹正抱着一头小乳猪大快朵颐,她毫无形象的吃法令金彧顿觉心中厌恶。 这个粗野的女人! 萧清竹丝毫不顾及周围人的目光。吃够了乳猪,她便又抓起小半扇烤牛排撕扯起来。眼见她连肉带骨头都咯咯嚼碎,金彧皱起了眉头:大师姐死在这样的女人手里,还真是屈得慌。 吃饱了饭,萧清竹拿起茶壶,咕噜咕噜地喝下了满满一壶茶。她掏出手帕擦了擦手,又打了个响嗝,这才转过头来死死地盯住了金彧。 “你还真沉得住气哈!我见过你,寿宴那日你跟着金大壮来到奔雷门。如果没猜错,你应该是破山派的弟子。” 金彧大为吃惊:怎么自己一下子就被认出来了?他装出一副外地的强调,温和地笑道:“姑娘大概认错人了吧?鄙人不是本地人......” 萧清竹顿时又好气又好笑,她打断了金彧的话:“你别装相了,哪有人胡子倒着长的?” 金彧大惊失色,他下意识地摸向了自己的胡子。这才发现原来自己忙中出错,将胡子贴反了,弄得乍一看像糊了一嘴鼻毛般。他顿时恼羞成怒,狠狠地撕下了胡子:“你这个吃没吃相的女人,有什么资格来说我?” 不说这话还好,一说这话萧清竹顿时气不打一出来:“若不是你死跟了我一道,你以为我不想好好享受一下美食吗?你害得我连饭都不能慢慢吃,还敢说我没吃相?!” 金彧顿时拍案而起,他拔出腰刀,对着萧清竹冷笑道:“既然被你认出来,那就别怪我手下无情了!” 第一百一十六章 至亲至疏 - 彪丫头修行记 - 肥狼肥狼 萧清竹屁股都没挪地方,眼见金彧挥刀砍来,萧清竹喝了满满一口鸡汤,噗地喷了他一脸。金彧啊呀一声,随即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趁他抹脸的工夫,萧清竹揪起他的脖领子,顺着窗户将他丢了下去。只听“扑通”一声,金彧摔在了硬硬的青石板路上。 萧清竹对着瑟缩在墙角小二勾了勾手指头:“结账!” 小二忙诚惶诚恐的凑了过来。萧清竹问道:“多少钱?” 小二颤抖着伸出一只手摆了摆,还没等说话,萧清竹一下子就来了火气。 “五两?别坑我,分明是四两五!” 小二一愣。萧清竹不由分说,啪的一声便将四两五的银子拍在了桌子上,随即“嗖”的顺着窗口跳了下去。 小二傻眼了,他愣呵呵的拿起了桌上的银子。其实他刚想说,不用给了,女侠请便。 哪知道这个姑娘那么性急,连话都不容人说。小二暗自窃喜:可算是没亏了本。 却说金彧摔了狠狠一跟头,却并未怎么受伤。他知道自己不是萧清竹的对手,方要溜走时,只觉背后突然被狠狠踢了一脚。他又在街上摔了个狗吃屎。 “就凭你,还敢来杀我?” 周围的人见此情景纷纷围了过来。金彧见逃跑不成,便索性拼死一搏。他大喝一声,一根根细细的冰针如雨点般打了过来。萧清竹躲都没躲,她打了个响指,身体四周骤然燃起焰灵,冰针还没等近了她的身,便被融化了。 金彧见此情景顿时堆了,他立刻放下刀,苦着脸哀求道:“萧姑娘,我错了,放我一马吧!” 萧清竹冷哼了一声:“破山派的人说话,一个字都不能信!”说着,她拔出断剑,挥向了金彧。 周围的人纷纷倒吸了一口凉气:看来今日此人在劫难逃了! 就在断剑要挥到金彧脖子上之时,一个身影如离弦的箭般闪了出来。只见一个容貌丰美的姑娘挡在了金彧身前,对着萧清竹跪了下去。 萧清竹一愣,手中的剑刃将将碰到了姑娘的脖子。好在她出手极稳,才没有伤了那姑娘的性命。 金彧大吃一惊:“金影?你怎么来了?” 萧清竹并没有收回剑,她好奇地望着二人。只见那个叫金影的姑娘磕了个头,对萧清竹说道:“萧姑娘,求求你,放过我们吧。” 萧清竹冷眼看去,只见金影一手撑着地,另一只手却捂着自己的肚子,她满脸的坚定与祈求,似乎对自己的生死并不挂怀。再看金彧,他此时正瑟缩在金影的背后,唯唯诺诺的,一点儿站出来的意思也没有。 萧清竹面无表情地说道:“姑娘,我奉劝你一句,刀剑无情,赶紧有多远闪多远。” 金影摇了摇头,她轻声说道:“我不能闪,我不能让我的孩子一出生就没了父亲。” 萧清竹皱起了眉头:“你怀孕了?” 金影点了点头:“是的,我怀了他的孩子。而且我们二人已经离开了破山派,江湖上的事再不与我们相干。” 萧清竹想了想,她冷笑一声道:“虽然你这么说,可是你的丈夫挑衅我在先。今日我必要杀一人,你或者是他,你们自己决定。” 二人对视了一眼,金彧低下了头,而金影则毫不犹豫地说:“既然这样,我这条命就交给姑娘你了。姑娘若今日必要杀我,我也绝无怨言。但求姑娘可怜我腹中之子,给我七个月时间,生下孩子后,我立刻提头去见你。” 萧清竹长叹了一口气:“你何苦为了他搭上你们母子的性命呢?” 金影惨然地笑了笑:“这个就不用姑娘过问了。” 萧清竹收起了剑:“算了,我也消气了。不过我还是要奉劝你一句,早点离开你身后的那个人,他可不是什么好瘪犊子。” 金影摇了摇头:“我这一辈子跟着他,绝不后悔!” 萧清竹用力地将剑收回了剑鞘,对着金影意味深长地说:“但愿你以后还会说这句话。”随后她指着金彧的鼻子,狠狠地骂了一句:“完蛋玩意儿,就是个渣子!” 说完,她就去找她的小毛驴了。 金彧的脸顿时变成了猪肝色,听着周围人不堪入耳的议论,他看也不看还跪在地上的金影,自己拂袖而去。金影噙着眼泪,她独自一人艰难地从地上站了起来,慢慢地跟在金彧身后离开了。 回到客栈里,金彧对着金影大发雷霆:“哪哪都有你!你到底疑心病多重,竟然还跟踪我!” 金影忙解释道:“你好久没回来,我实在是担心,就不由自主地出去找你了。我真的没有特意跟踪你。” 金彧显然对这个解释并不满意,他的嗓门吼得震天响:“你知不知道你这一出去,大伙都怎么说我?他们说我是软蛋,说我是只会躲在女人背后的懦夫!” 金影嗨了一声,轻描淡写地说:“他们说就说去呗,有什么大不了!横竖又不认识你。况且,那种情况下,我怎么可能不管你!” 金彧怒斥道:“不知悔改!你这个样子,我怎么可能带你出去走江湖?” 金影一愣,随即喃喃道:“你后悔了?” 金彧不知该如何回答。金影委屈极了,她当即落下了眼泪。 “我不过是出来替你说句话,倒惹得你嫌弃了我!早知道我就该在旁边看着,让那姓萧的杀了你才好!” 说完,她呜呜地哭了起来。 金彧听得心烦意乱。他自知理亏,望着哭成一团的金影,他只得按捺住心头的怒火,坐下来低声安慰她道:“好了好了,不要哭了,我这不是心疼你嘛!你怀着身孕还要到处走,要是出了点什么意外该怎么好?” 金影抬起了婆娑的泪眼:“你说的可是真的?” 金彧柔声道:“当然是真的!这么多年来,唯有你我真心相待,我怎么会骗你呢?” 金影的一腔委屈瞬间化为满腹柔情。她站起身,搂住了金彧的脖子含泪道:“只要你不嫌弃我,不丢下我,我为你做什么都愿意。彧,刚才我又无理取闹了,你还怪我吗?” 金彧伸手替她拂去了眼泪:“傻瓜,我从来就没怪过你。” 金影顿时破涕为笑,她将下巴放在了金彧的头顶上,闭上眼睛用力地吸着他的汗味儿,嘴里还喃喃地说:“彧,你真好!” 金彧阴沉着脸,不知道心里在想些什么。 第一百一十七章 人为财死 - 彪丫头修行记 - 肥狼肥狼 萧清竹骑着小毛炉,信马由缰地走到了城外。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可四周却都是荒郊野外,连一个人影也看不见。就在萧清竹打算就此过夜时,想不到不远处,一家小小的茅屋亮起了灯。 萧清竹大喜,她赶忙上去叩门,想投宿一宿。 “有人在吗?” 这一敲不要紧,屋里的灯立刻灭了。萧清竹心知屋里的人应该是害怕自己是打劫的,于是便自报了家门。 “我是一个过路者,天黑路远,不得已来叨扰,还望主人行个方便。” 屋里还是没有声音。萧清竹又喊道:“若肯帮忙,我愿出一两银子做投宿费。” 屋里的灯瞬间亮了起来,这时,只听门“嘎吱”一声开了个小缝,一个老婆子探出半张脸,用苍老的声音说道:“过路的人啊,我这个老婆子独居多年,实在是不敢让你进屋,你若不嫌弃,就在我家柴房里休息休息吧!” 萧清竹一听,心里老大不乐意。她刚要转身就走,老婆子继续说道:“投诉费用你只管丢进水桶里就是了。” 萧清竹正要回答说不用了。这时,肚子竟没来由的闹起了一场绞痛。萧清竹大惊失色:这是又要突破了? 这次突破来势汹汹,萧清竹甚至感觉灵力再隐隐往外撞,她不由分说,赶忙带着臭子进了柴房,并随手丢了一两银子进了水桶。水桶发出“咚”的一声,萧清竹清楚地听见,身后传来老婆子的一声轻笑。 萧清竹只得自认倒霉,因为她知道,此次突破将异常艰辛。 萧清竹端坐在柴堆上,与隐隐爆发的灵力抗争着。冷汗顺着她的脸颊肆意地流淌着,臭子仿佛知道主人此时的难过,它不安地甩着头,时不时还用嘴喷一喷萧清竹的头发。 就在这时,远处突然隐隐地传来一阵纷乱的脚步声,紧接着,一个熟悉的声音响了起来。 “师父,我看见了,她就是往这个方向走的!” 萧清竹顿时大惊:这是金彧的声音,他怎么又跟来了? 金大壮狞笑道:“你干得不错!如果此次我找见她,定给你记一大功!” 金彧卑微地说道:“弟子不敢贪功,只求能早日杀了那丫头,为大师姐报仇!” 说话间,脚步声越来越近。其中一个尖嗓门的弟子说道:“师父您看,那里有间屋子,咱们去那找找吧!” 萧清竹眼看着屋子里的灯火又灭了。她暗骂一声,只得分神打开了空间,将自己和臭子一并关了进去。 自己最近的身体状态一直不稳定,萧清竹真害怕就此困在空间再也出不来。思来想去,她还是留了个小洞,向外窥探着。 就在她刚刚多进去后,金大壮一行人果然来到了这里。金彧走上前去,粗野地敲着门:“我知道你在里面,别躲了,快出来!” 门里的人默不作声。金彧顿时大怒:“你要是再不出来,我就一把火烧了你这破草屋!” “来了来了!” 老婆子慌忙打开门,颤颤巍巍地爬了出来。金彧厉声问道:“说,你有没有见过一个穿着青色衣服的姑娘,还带着一头驴?” 老婆子一边打着哈欠一边摇了摇头:“岁数大了,记性就不好啊!来来往往的姑娘多了,老婆子哪里记得住呢!” 金彧一听,顿时狞笑道:“你如果知道她在哪,我可以给你十两银子做报酬。”说着,便掏出一块银子,在手中晃了晃。 老婆子顿时心花怒放,她一把拿过银子,随即指着柴房道:“今晚确实有一个姑娘来投宿,她就在柴房里,你们去看看吧!” 萧清竹在空间里听得真真的,她不由得冷笑了一声:这个老不死的,还真是为了钱啥都能干出来。 果然,老婆子的话音刚落,金彧就“乓”的一声,狠狠地撞开了门。柴房里一目了然,除了柴火和几把工具之外,什么都没有。金彧勃然大怒,他回过头对老婆子骂道:“老东西,你竟然敢骗我?!” 老婆子顿时傻了眼:“不可能啊,我分明看见她往柴房里走进去,一直也没见她出来。” 金彧一把揪住老婆子的领子:“你还不跟我说实话?!” 老婆子连连摆手:“我真的没有撒谎,不信你看,她丢的一两银子的投宿费还在水桶里。” 金彧伸手进水桶摸了摸,果然,里面有一两银子。看来这个老婆子确实没有说谎。他转身问道:“那你倒是说说,那个姑娘去哪了?” 老婆子张开掉了一半牙齿的嘴,沙哑地笑道:“我记性不大好,哪里记得这么多细节呢?” 金彧皱起了眉头,老婆子继续说道:“不过,要是再有十两银子,我大概能知道她往哪里藏。” 金彧想了想,便又掏出十两银子给她。老婆子走进了柴房,她将柴火一把把搬开,只见柴房的墙壁上,有一个只容一只猫钻过去的窟窿。老婆子笑道:“没准那个姑娘就从这儿钻出去了。” “你胆敢戏耍我?!” 金彧顿时大怒,老婆子笑道:“我可没有戏耍你,我能想到的,只有这些了。” 萧清竹坐在空间里听着二人的对话,她心里冷笑一句:这老婆子大概是嫌活得长了,连这样的钱都敢赚!以破山派的行事风格,不杀她都对不起她。 当然,她懒得去管这样的闲事。此时,她的灵力在身体周围环绕着,正在一点点的流遍全身,打通各路经脉。 果然,金彧一把将老婆子掼在了地上,他拔出腰刀,慢慢逼近了老婆子。老婆子顿时吓傻了,她没想到这一伙人竟然如此凶残。恐惧之下,老婆子急忙换了副强调,她一边后退,一边讨饶说:“这位英雄好汉,我老婆子有眼不识泰山,得罪了!还望饶我一条命!” 金彧不理她,他举起了腰刀。老婆子像想起了什么似的,赶紧哆嗦着将二十两银子拿了出来:“这钱我不要了,我还有钱都孝敬好汉打酒吃,只求好汉别杀我!” “去死吧!” 只听一声惨叫,一个人头骨碌碌地滚在了地上,鲜血慢慢地流了出来,一直漫到柴房里。萧清竹在空间里看得真真的,她不由得叹了口气。 为了俩钱,何苦来哉呢! 第一百一十八章 知人知面 - 彪丫头修行记 - 肥狼肥狼 金大壮冷眼看着这一切,向金彧投来不满的目光。金彧吓坏了,他赶紧说道:“师父,徒儿绝对没有撒谎,那萧清竹应该就在这附近。您给我一点时间,我这就......” “不必了!”金大壮伸出了一只手:“今晚就在这儿休息,明天再去找。谅她也逃不出我的手掌心。” “哎,哎!” 金彧一边答应着,一边命人将老婆子的尸体抬走。而他自己则点头哈腰地送师父进了屋子。 “师父,徒儿服侍您就寝吧!” 金大壮冷冷地看了他一眼,随手一指道:“你给我在外面守着!”说完,便兀自关上了房门。旁边一同守夜的二弟子金彰嘲笑道:“怎么样,拍马屁拍到蹄子上了吧?” 金彧怒道:“你管得着吗?” 金彰抱着膀子笑道:“是,师父的事儿我是管不着,不过身为二师兄,有一件事我得问问你。” 金彧问道:“什么事?” 金彰问道:“金影去哪了?” 金彧一愣,随即冷笑道:“她去了哪里,我怎么知道?” 金彰玩味地笑道:“不见得吧?” 金彧冷冷地反问道:“不见得什么?” 金彰微微一笑道:“那一晚,你和金影分明是一起走的。我看得真真的,也听得真真的。” 金彧顿时大惊失色,但他随即冷静下来:“你知道了又如何,想去和师父告发吗?” 金彰笑道:“我早知道你根本不会走,所以也懒得去告发这个,万一到时候你反咬我一口,弄不好我得惹一身骚。” 金彧冷冷地说:“你知道就好。” 金彰语气一转:“不过,有一件事我还得问问你。” 金彧转过脸看着他。金彰挑起了一只眉毛:“你什么时候请我喝满月酒啊?” 闻言,金彧只觉得后背一阵发麻,紧接着冷汗就透了出来。金彰继续笑道:“金影怀孕了,你瞒得了谁,也瞒不了我!” 金彧一把拽住了金彰的胳膊:“师兄低声,咱们借一步说话!” 说着,他拉着金彰,悄悄走到了柴房里。当柴房门一关上时,金彧一下子就给金彰跪下了:“师兄,但求你可怜我,别告诉师父。” 金彰依旧抱着膀子,笑眯眯地看着金彧:“不告诉也行,只是我很好奇,你会怎么堵住我的嘴呢?” 金彧叩首道:“只要师兄为我保守秘密,我愿意终生服侍在师兄之下,绝不敢逾越半步!” 金彰冷笑道:“哦?你连自己的老婆孩子都可以不要,我能信你吗?” 金彧咬了咬牙,他拔出腰刀,狠狠地削掉了自己左手的无名指与小指:“我若违背誓言,当如此指。” 金彰见他自毁功法,便赶紧扶起了他:“何苦来哉呢师弟,我若真想害你,早就告诉师父了。你犯不着自毁手指的!” 金彧忍着疼痛,咬牙笑道:“我若不拿出个决心出来,师兄你怎么能放心呢?如此,师兄你应该知道我的心思了。” 金彰点了点头:“嗯,师弟忠心,天地可鉴。只是这话我不说,倘若他日金影找来,你又该如何解释呢?” 金彧一愣:“这......大概不会吧?她若是回来,岂不是自寻死路?” 金彰摇头叹道:“你还真是不懂金影啊!” 金彧疑惑地望着他。金彰笑道:“就凭她对你的一往情深,你觉得她会在乎生死吗?” 金彧顿时想到白日时金影冲到刀下的举动。细思起来,他开始隐隐担心。 一旦金影真的来找他,届时什么都完了! 他忙问道:“那该如何是好?” 金彰望着他的眼睛:“其实你心里早就有答案了,不用我说吧?” 金彧顿时被吓了一跳,他暗暗吃惊,心说金彰怎么看出来自己想杀了金影? 金彰叹道:“其实我也理解你,男儿顶天立地,当立不世之功,怎可纠结于儿女情长呢。只是不管怎么说,那毕竟是你的女人,还有你的骨肉......” 金彧咬牙道:“是又如何!大丈夫何患无妻!” 金彰顿觉吃惊:自己不过是平白说了一句,没想到倒激得金彧口吐真言。他不禁暗暗为金影不值。 她怎么就看上这么个货! 眼见金彧脸上的杀气越来越重,金彰忙一把拽住他的胳膊:“一时半会,金影又找不到这里,你也不必心思太重了。真到了那个时候,你只要咬死不认,我再给你帮两句腔,师父肯定不会责罚于你。” 金彧迟疑道:“可是......” 金彰笑道:“师兄的话你还不信么?” 金彧点头道:“我自然是信,可是金影肚子里有孩子,这事儿是瞒不过去的啊!” 金彰低声说:“那你就说她与人私通,栽赃陷害!这样的谎简直张口就来,到时候师父一时发起了性子,金影哪里还有命活着?” 金彧茅塞顿开,他放下心来,对金彰笑道:“还是师兄你更聪明!” “走吧走吧,咱继续守夜去!” “哎,好嘞!” 二人勾肩搭背地离开了柴房,而空间里的萧清竹简直气得七窍生烟。 天底下怎么会有这样渣的男人?! 那个金影也真是识人不明,明眼人都看得出金彧对她也就那么回事,可她就是脑筋不开窍,还要死要活的跟着人家呢! 恋爱中的女人是傻子,这话一点儿不假。 想想金影那毅然决然的脸,萧清竹不禁气不打一处来:但凡她自己争气一点,也不至于引来这样的杀身之祸。倒累得她这个不相干的人在这儿生闷气。 哀其不幸,怒其不争! 然而更让她崩溃的事还在后头。就在她因为这出狗血闹剧而生气时,身后的臭子却循着灵药的香味儿,将她精心种植的作物啃了个干干净净! 萧清竹一下子就炸了,她追着臭子,使劲儿的打它的屁股。 “你这个蠢驴!臭驴!大傻驴!那是你吃的吗?” 萧清竹把一股火全发在了臭子身上。臭子被她追得到处乱跑,时不时还哼哧哼哧叫两声,好像在嘲笑她似的。 好在驴子吃草不刨根,慢慢的这些东西都会再长出来。追了半天之后,萧清竹累了,她索性躺在了草地上休息。冷静下来后才发现,自己已经到了七阶! 我去,竟然不知不觉连升两阶!看来最近的进步还是蛮大的。 萧清竹翻了个身,枕着胳膊沉沉睡去。 第一百一十九章 痴心错付 - 彪丫头修行记 - 肥狼肥狼 却说金影睡到半夜,突然间伸手一摸,发现身边的金彧不见了。她立刻从梦中惊醒,随即便再也睡不着了。 金彧的被窝早已凉透,看来他离开已经有一阵子了。金影披上衣服,坐在窗口苦苦等待。当天空开始泛出鱼肚白时,她并没有等到金彧,而是等来了一只传讯鸽。 她欣喜若狂,忙将传讯鸽脚上的纸条打开来,只见上面只写着四个大字:自行离开。 金影一眼就看出来这是二师兄金彰的字。她大惊失色,只以为他们逃跑之事被师父发现,而金彧被抓住了。 慌乱之下,金影顾不得腹中三个月的孩子,她胡乱地穿上衣服,向着城外拼命跑去。 她一路狂奔,跑得鞋子掉了都顾不得。当天色越来越亮时,她终于远远地看见了破山派的大旗。 金影又惊又喜,她不顾一切地冲到了小房子前,想看看金彧是不是在那里。就在她跨进小院子的一瞬间,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她的身上。 “彧!” 望着站在房门口的金彧,金影顿时又惊又喜:他没事,他还好好的!可当金彧转过头时,金影的心一下子就凉了下来。 只见金彧用一种极度陌生的眼神看着她,那眼神里有惊讶、愤怒、冷漠和鄙夷。 “你来干什么?你不是跑了吗?” 一旁的金彰暗暗抠住了自己的掌心:这个傻娘们,到底还是来了。 金影先是一愣,随即怯怯地问道:“你没事?” 金彧冷冷地说:“你现在应该担心担心自己。背叛师门,私自出逃,该当何罪?” 金影顿时睁大了眼睛:“彧,你在说什么?咱们可是说好了......” “谁跟你说好什么了?”金彧眯缝着眼睛,“你和我有什么关系吗?” 金影的眼泪瞬间夺眶而出,她的手慢慢抚上了肚子:“你怎么可以这样?我可是还怀着你的孩子!” 金彧顿时大怒:“少往我身上赖!也不知你和哪个狗男人怀上的野种!我要是你现在就走,再没脸回来!” 金影不顾一切地大喊道:“你胡说,我只委身过你一人,怎么可能是野种!” 金彧冷冷地说:“你有何证据,证明这孩子是我的?” 金影涕泗横流:“那时明明是你亲口说的,你会对我负责!现在我怀了孩子,你却不认账。我是没法拿出证据,可是孩子是你的就是你的,这是不争的事实。” 金彧转过头不再理她。金影绝望地大喊道:“你要是弃了我们娘俩,我就算做鬼也不放过你!” 正在说话间,金大壮从房子里走了出来:“大早上的,你们两个吵吵个什么?”忽一眼瞥见捂着肚子的金影,便冷冷地问道:“你终于肯回来了?” 金影心灰意冷,她跪了下来:“徒儿深知罪孽深重,死而无怨。但徒儿有一事,还请师父为我做主!” 金大壮面无表情:“说。” “徒儿已经怀了孩子,但是这孩子不能没有父亲。若要处罚徒儿,就连孩子的父亲一起处罚。不然,徒儿死不瞑目!” 金彰忙搬来一把椅子,金大壮慢慢地坐了下去:“哦,那你说说,孩子的父亲是谁啊?” 金影指着金彧的鼻子:“是他,就是他,用花言巧语哄我怀了孩子,现在却死活不肯认下!” 金大壮转头问向金彧:“是你的吗?” 金彧虽然心虚,但嘴上却咬得死死的:“不是的,师父。” 金影咬牙切齿:“金彧,你就不怕下地狱吗?” 金彧不敢去看金影的眼睛。金彰此时却笑了起来:“一个说是,一个说不是。到底你俩谁说的是实话啊?” 金彰转向了金大壮:“要我说师父,不如先把二人一起扣押起来,等回到派中再慢慢询问好了!” 金大壮伸出一只手,止住了他的话:“用不着那么麻烦。我有办法。” 说着,他对着金彧丢了一把匕首:“你,把它捡起来。” 金彧狐疑地拾起了匕首:“师父,这......” 金大壮指了指金影:“去,捅她一刀!” 金彰顿时一愣:“师父,这是......” 金大壮冷冷道:“虎毒不食子。金彧若是能下得去手,说明金影肚子里的孩子绝对不是他的,若是下不去手,那就说明金影在说谎。” 金彧顿时瞪大了眼睛。而金影,则死死地盯着金彧手上的匕首。 金大壮慵懒地靠在了椅子上,他对着金彧催促道:“快去啊,我就看你敢不敢下手。” 金彧颤颤巍巍地拿着匕首,走到了金影的面前。金影此时意外地平静如水:“彧,你告诉我一句实话,昔日的那些感情,是不是真的?” 金彧动了动嘴唇,却什么也没说出来。金影淡然地望着冷森森的匕首,轻声质问道:“你就真的下得去手,去杀死你自己的孩子吗?” “呀!!” 突然间,金彧大吼一声,他挥起匕首,毫不犹豫地捅进了金影的胸口。 金影默默地受了金彧这致命的一刀,她的眼泪再次落了下来。 “真后悔……认识你…… 说完,金影便身子一软,躺在了地上。而金彧则面色惨白,他的浑身上下抖若筛糠,整个人像从水里捞出来似的。 金大壮打了个哈欠:“看来事情已经很明朗了,金影怀的不是你的孩子。金彧,你归队吧!” 金彧忙丢下匕首跪了下来:“师父明察秋毫,徒儿佩服!” 金大壮从椅子上站了起来:“闹剧也看够了,该干点正事了。所有人跟我走,继续找萧清竹。” 一听此话,金彧忙站了起来。他不敢再看一看金影的尸体,便率先跑了出去。 走在最后的金彰长叹了口气,他脱下自己的斗篷,将金影盖了起来,然后才慢悠悠地跟着众人离去。 当所有人都离开后,萧清竹带着臭子从空间里走了出来,慢慢走到血泊里的金影身旁,她的心情十分不好。望着金影蓬乱的头发,萧清竹蹲下身去,为她稍稍理了理鬓角。 “安息吧,你这个傻姑娘!” 就在这时,萧清竹意外的发现,金影竟然还有一口气! 虽然气若游丝,但是她确实还活着! 萧清竹不由得大感惊奇。思来想去,才知道原来那时金彧心慌意乱,并没有刺中金影的心脏。萧清竹想了想,便抱起了她,走进了小屋子。 第一百二十章 心随境迁 - 彪丫头修行记 - 肥狼肥狼 萧清竹想了想,拿出一小瓶灵泉水倒在了她的伤口上。随后又将黑地血参拿出来一块倒出汁子,一点点地喂进金影嘴里。做完这些后,萧清竹走出了房门,打算带着臭子离开。 “生死有命,富贵在天,能不能活下来就看你的造化了。” 哪知道她刚一脚跨出门去,身后就传来一声虚弱地轻唤。 “萧姑娘......” 萧清竹立刻哀叹连连:她就是怕惹上麻烦事才早早走的,没想到还是晚走了一步。 这小妮子的生命力还真顽强! 萧清竹只得退了回来,站在了金影的旁边。 “喂,姐们儿,你......” 金影低声道:“金影。” “哦。你好些了吗?” 金影强撑着坐了起来:“好多了。多谢萧姑娘救命之恩。” 萧清竹劝道:“好了之后你就赶紧离开,好好过自己的日子吧,别再找那个渣子了。” 金影苦笑了一声:“怎么可能不找呢!不找他,我这辈子都安不下心来。” 萧清竹顿时有些怄火:“你怎么这么不开窍?那样的男人不赶紧甩了,留着炖肉呐?” 金影的眼中闪出异常的冰冷:“不,再找到他,我是要还给他一刀。” 萧清竹长叹道:“算了吧,你又打不过他们那么多人。你怀着孩子,还是好好过自己的日子好。过去的事就让他过去吧,何苦为了一个渣子再去冒险?” 金影低下了头,许久,她的眼泪落了下来。 “是,我承认我放不下,因为他毕竟对我好过。” 萧清竹纳闷道:“到底是怎样的好,让你如此恋恋不舍?” 金影抬起了头,她的眼中闪烁着奇异的目光。 “我和金彧原本是青梅竹马。我们都是父母双亡,六岁那年,我上街偷吃的,在一个拐角处碰到了五岁的他。那时候他刚偷了一个包子,被掌柜的打得鼻青脸肿。我怕他被打死,便朝着那老板丢石头。” “我边打边跑,把掌柜的引开了。当我绕了一圈再回来时,发现他还趴在那里。我过去扶他起来,发现他怀里还紧紧地护着那个肮脏不堪的包子。他一看见我,就把包子递给了我,对我说:姐,你吃。” “我当时眼泪就下来了。长这么大,第一次有人管我叫姐。我们俩分吃了一个包子。再后来,我们就一起流浪,一起偷东西。无论他找到什么,一定会先给我吃。就这样,我俩过了整整两年,直到遇见了师父。” “我们以为好日子开始了,可实际上却比流浪还要严酷。虽然能吃饱饭,可是时不时要受大弟子们的虐待。我们为了不受欺负,努力学习灵术,遇到对手就一起去打他们。终于,我们也成了大弟子,在破山派有了一席之地。我们曾经约好了,攒够了钱就离开江湖,去过自由自在的日子,可是没想到,没想到......”金影的眼中又溢出了泪水。 “没想到他变了对不对?”萧清竹坐在了炕沿上,“环境是能改变一个人的。你倒是没变了初心,可是他早就不是当年的他了。” “是啊,当年的他多好。”金影的神色既向往又黯淡,“如果他还能是他,我宁愿和他再次流浪,哪怕挨饿受欺负,也比现在强。” 萧清竹长叹道:“利欲熏心了不是?傻姐们儿,我就没见过你这么痴情的人!” 金影喃喃道:“以后再也不会了。感觉自己的前半生,就是一个笑话。” “所以啊,你还是赶紧忘了这一切吧,报仇可是有风险的。毕竟现在你肚子里还有个孩子,你不为自己考虑,也得想想孩子不是?” 金影苦笑道:“我正是为了孩子,才必须杀了他。” 萧清竹顿时百思不得其解:“这又是为什么?” 金影决绝地说:“破山派的行事风格我太了解了,倘若有一天被人发现,难保不出岔子。到时候我的孩子就危险了。为了以防万一,我必须杀了他。我绝对不能让孩子知道,他在破山派有这么一个父亲。” 萧清竹摊开了两手:“那随便你吧,反正我该说的都说到了。我要走啦。”说完,她站起身,就要离开。 “萧姑娘,请你等等我!”金影也从炕上跳了下来,“带我一起走好不好?” 萧清竹毫不犹豫地拒绝了:“我这人懒得很,可不想掺和你的事。咱俩还是各走各的吧!” “萧姑娘!”金影拦住了她,“你不是和破山派有仇吗?你带上我,我也能帮你!” 萧清竹摊开了两手:“说实在话,我和他们没仇,是他们找我麻烦。他们找就找嘛,我只要跑得快,任他们找去好了!” 金影叹道:“这卢伦山势力纵横交错,本地人尚且不敢乱走,你一个外乡人,能跑到哪里去?” 萧清竹狡黠地一笑:“只要我想藏,任何人都找不到,你就不必担心了。”说着,她走出了门。 “可是......”金影对着她的背影喊道,“你就真的不怕他们过来吗?金大壮可不是吃素的!” 萧清竹摆了摆手,表示拒绝。 金影再次跟了上去:“我知道破山派的所有绝招,真的可以帮到你。你要相信我,你救了我,我绝对不会害你。” 萧清竹有点不耐烦了:“我说你这个姐们儿怎么这么粘牙啊?我可是有很重要的事要做,你跟着我算什么?” 金影当即跪了下来:“萧姑娘,救命之恩无以为报。你就让我为你做点事情好不好?” “哎行行行,你赶紧起来!”萧清竹赶紧拉起了她,“我不图你报什么,你离我远点,我是为你好。跟着我,你觉得金大壮会放过你第二次吗?” 金影摇了摇头:“我不怕!” “我怕行不行?”萧清竹被她搅得头疼,我这救人还救出错了,怎么就摊上这么个麻烦事儿呢! 这个人的脑子比刘峰还轴! 金影毅然决然地说:“如果萧姑娘不答应,那我也不强求了。不过我要去哪,你可不能拦着。” 萧清竹无奈地说:“好,我不拦着你。我现在可以走了吧?” 金影点了点头。萧清竹牵过臭子,走出了院子。 第一百二十一章 再遇刘峰 - 彪丫头修行记 - 肥狼肥狼 萧清竹骑着小毛驴,慢悠悠地在路上走着。金影就不远不近地跟在她后面,萧清竹心中无奈,却不知道该怎么说她,只得装作看不见,由着她跟着了。 行至中午,萧清竹从空间里掏出两个地瓜烤了起来。金影不远不近地坐在那儿,她没准备什么吃的,只是看着萧清竹烤地瓜。当地瓜的香味儿飘过来时,金影咽了一口口水。 萧清竹再也沉不住气了,想着她还怀着身子,萧清竹无奈地伸手叫过了她。 “唉,我真是输给你了,你过来吧!” 金影微微一笑,一副奸计得逞的表情:“我就知道你不会不管我!” 萧清竹丢给她一个烤地瓜:“我算是服了你了。你要跟着就跟着吧,不过事先说好,你不可以主动去招惹破山派!” 金影狠狠地咬了一大口地瓜:“那是自然,我定不会给你添麻烦的。” 萧清竹问道:“你想没想过,以后要去哪里落脚?” 金影的神色黯淡下来:“我还没想好。” 萧清竹拿出了地图,在上面搜寻了一会儿道:“如果你想要安稳度日的话,往这边走有一个叫隐城的地方。地方不大,但是里面没什么势力瓜葛。” 金影的眼睛一亮:“隐城?” “对,我觉得这样的地方适合你。”萧清竹笑道,“我可以稍微绕点远,以咱们这样的速度,半个月也就到了。” 金影笑了起来:“如此,那再好不过了。” 萧清竹收起了地图:“走吧,咱们这就往那边走。” 二人离开了大路,准备向山间小路进发。然而就在这时,一声呼喊传了过来。 “萧姑娘!萧姑娘!” 萧清竹转过了头,只见刘峰和刘岱正往这边跑来。萧清竹大惊失色,她忙把头一低,遮着脸就往前走。 “我不是萧姑娘,我是个过路的......” 金影啼笑皆非:“你这是在干嘛?” 萧清竹苦着脸道:“你不知道,一旦被他们缠上就走不了了!” 金影抿嘴笑道:“那你现在还能躲着不见不成?” 正说着话,刘峰已经跑到了萧清竹面前:“萧姑娘,你让我好找啊!” 萧清竹无奈地笑道:“哈,哈哈,被你找到了!” 刘岱也跟了过来:“我听刘岫说了,说你救过他们之后,悄没声地就走了。我三弟知道了懊恼了好久呢,再一听刘岫说了那些事,就非得闹着出来找你。” “嗨,我这不怕给你们添麻烦嘛!”萧清竹摊开了两手,“我这次捅的篓子大了,连金婷婷都杀了,我要是回去,破山派还不疯了一样?” 得,这下麻烦添得更多了。 “麻烦啥呀!”刘峰轻描淡写地说,“金大壮要来,就让他来吧。走走走,咱回奔雷门,我和你好好吃一顿先。” 萧清竹无奈,只得跟着他们往回走。这时,刘岱望着金影皱起了眉头。 “这不是破山派的人吗?你跟着我们做什么?” 金影还没等答话,萧清竹忙解释道:“啊,她叫金影,前两天刚退出破山派。适才你们来之前,我正要送她去隐城落脚。” 刘岱向来对破山派的人没什么好印象,他哦了一声,便不再询问。反而是刘峰傻乎乎地笑道:“隐城啊?那里有啥好玩的!不如留在卢伦山城,人多,热闹!” 金影笑道:“我就是想彻底脱离江湖,才去的那里。” 萧清竹戳了戳刘峰的脑袋瓜子:“你呀你,就知道图热闹。” 刘峰嘿嘿地笑了。萧清竹看了看天色:“今晚是回不去了,不如咱们到山麓城先落个脚,明日再往回赶好不好?” 刘峰乐颠颠地说:“好。不过事先说好,你这回可不能再偷着走了。” 萧清竹笑道:“都被你找到了,我就不会再走了。” 刘峰眼珠子一转:“那我也不放心。这么吧,你这头驴暂时归我管,等我啥时候放你走,再交还给你。”说完,他一把牵过了臭子。 嘿,你个臭小子! 萧清竹顿时觉得又好气又好笑:“你把着头驴做什么?还能搂着它睡觉不成?” 刘峰认真地说:“我是不能搂着它,可是我可以和它一起睡啊!我睡马圈不就得了!” 金影听了这话嗤嗤地笑了起来,她只以为刘峰在开玩笑。而萧清竹和刘岱则立刻面面相觑。 因为刘峰说得出就有可能做得到。 三人说说笑笑地向山麓城走去,当日头偏西时,三人终于来到了一家客栈。刘峰果然没有食言,他牵着驴,兴冲冲地就往马圈跑,萧清竹和刘岱死劝不住,便只能由他了。 他们只能希望马圈的蚊子能半夜把他叮回房间来。 吃罢饭,金影说自己要好好洗个澡,便先回了房间。而刘峰则要看着驴,也回了马圈。萧清竹和刘岱在客栈的院子里,他们叫了两盘果子和一壶茶,一边聊天一边饮茶。 刘岱开门见山地问道:“萧姑娘,你说你要送金影去隐城。那你想没想过自己该去哪里?” 萧清竹笑了笑:“这个对我来说无所谓。哪里能找到李四,我就去哪里。” 刘岱叹道:“天下那么大,要找这么一个人谈何容易?况且,你一个小丫头,独自在外飘着也不安全啊!” 萧清竹捡了颗樱桃放进嘴里:“那能怎么办?这就是我的选择啊!” 刘岱推心置腹地劝道:“不如你就留在奔雷门,至少我们还能照顾你。” 萧清竹连连摆手:“这可不行!名不正言不顺的,我不能这么干!” 刘岱激动地站了起来:“当然可以名正言顺,只要你......你......” 萧清竹立刻伸手止住了他的话:“别说出来!千万别说出来!” 刘岱顿时怔了一怔。 萧清竹笑道:“我对刘峰就像对自己的小弟一样,是你们想多了。” 刘岱顿觉有些没意思:“我说的不是刘峰!而是......” 萧清竹是个活了两辈子的人精,岂能不知道他的意思?她吐出了一颗樱桃核,嘴里笑道:“那就更不该说了!刘峰和我相识这么久,我尚且并无此意。何况换了别人呢?” 刘岱无奈地笑了笑:“好吧,那我懂了。”说着他立刻转移了话题,绝口不提此事。 第一百二十二章 夜半遇袭 - 彪丫头修行记 - 肥狼肥狼 刘岱将话题引到了金影身上:“萧姑娘,恕我多嘴问一句,那个叫金影的人,值得信赖吗?” 萧清竹吐出了一嘴樱桃核:“要说完全信赖,我也不敢打包票。不过对于她的经历而言,我觉得她应该不至于再效忠于破山派了。除非她真的脑子缺弦。” 虽然萧清竹这么说,可是刘岱依旧十分不放心。越是来得奇怪的人,他便越有理由怀疑。 月亮越升越高,萧清竹起身告卧。刘岱独自在院中徘徊一会儿,刚要回房间时,他还是先去了马圈。 刘峰果然还歪在那里,他点了盏小油灯,一边挠痒痒一边挥着手驱赶飞来飞去的蚊子。驴子在他旁边低着头,早已沉沉入睡。 刘岱又好气又好笑:“三弟,别在这儿熬着了,咱们回房间好不好?” 刘峰坚决地摇了摇头:“我要是不看着,明天萧姑娘再走了怎么办?” 刘岱见他认死理儿,只得独自回了房间。 他此时不曾想到,多亏刘峰待在了马圈里,这才让他们躲过了一次灭顶之灾。 当月亮开始偏西的时候,刘峰被蚊子叮得实在是受不了。他索性吹灭了油灯,顾头不顾腚地猫在了草料里。 折腾了半宿,当他正要迷迷糊糊睡过去的时候,突然听见外面传来一阵阵脚步声。 那脚步声异常的轻,听起来似乎是有人施展轻功一般。刘峰瞬间精神起来,他悄悄爬了起来,只见几个人影正在客栈门前晃悠,还有两个往马圈这边悄悄潜伏过来。 看样子并不像普通人。 刘峰大惊失色,他只以为是盗贼,便“嗷”的一声跳了出来:“有人偷驴啊!” 这一下,瞬间把整个客栈都给惊了。客栈里的灯火纷纷亮了起来,这几人没想到马圈里竟然还藏一个人,气急败坏之下,其中一人对着刘峰挥了挥手,只听嗖嗖几声破风之响,几枚暗器对着刘峰的胸口就射了过来。 刘峰闪身躲在一根柱子后面,暗器全部钉在了木头里。他刚要去追,没想到对方见行动暴露后并不恋战,只是回首冲他掷来一道热辣辣的火蛇。 那火蛇嗖的一声钻到了草料里。顿时,马圈哔哔啵啵地烧了起来,而与此同时,客栈的另一端也开始燃烧。刘峰不敢迟疑,他赶紧扯断缰绳,牵出了臭子,随后在院子里大呼小叫起来。 “走水啦!偷驴啦!” 所有人都跑了出来。当刘峰、刘岱和金影三人碰面时,唯独不见了萧清竹。 此时的萧清竹还在空间里做春秋大梦呢。她并没有被火烤醒,而是被外面的声音吵醒的。透过预留的那个小洞,萧清竹发现,自己的房间早已是一片火海。 萧清竹先是一愣,随即才反应过来。不过她并不着急,她的房间在二楼,她打算从窗口跳下去。仔细掂量了一下自己的位置后,萧清竹向右走了七八步,然后打开了空间。只听“噗通”一声,萧清竹重重地从空中掉了下来。 “唉哟!” 猝不及防的萧清竹一屁股砸在了刘峰的身上。刘峰还在张罗着救火呢,这一砸可把他砸够呛。 “妈哟,疼死我了!” 萧清竹一愣,这才意识到自己压倒人了。她赶忙一把将刘峰扶了起来,嘴里连连笑道:“对不住,睡迷了,算差数了!” 刘峰捂着屁股抱怨道:“都着火了你还算啥数啊!咋不赶紧逃出来呢?害我们白白担心!” 萧清竹歉意的笑了笑,没有回答他。众人都松了一口气,可大伙却也发现了这场火的不同之处。 掌柜的带着小二不停地泼水,可这火就是泼不灭。大伙都慌了神,而唯独萧清竹皱起了眉头。 别人不知道,可她却清楚得很。这不是普通的火,而是焰灵。 也就是说,这场火绝对不是普通人能放出来的。 眼见大火就要蔓延到其他房屋,此时,周围各处邻居都被惊了起来,他们提着水桶大盆,不由分说加入了灭火的行列。 这时,一个小火苗蹦了出来,刚好蹦到了一个救火的汉子身上。那汉子下意识地拍了拍衣服,哪知道,这一下竟连带他的袖子也烧了起来。 “啊!!” 汉子痛苦地打起滚来。众人纷纷向他身上泼水,可火焰却越烧越旺。眼见那汉子就要被活活烧死,萧清竹刚想用灵泉水灭火,突然想到,此处势力错综复杂,要是真用了灵泉水,难保惹上未知的灾祸。 她学过八方裂爆,自然也学会其中的灭火之法。只是她从来没试过。 管不了那么多了。萧清竹冲上前去,她将灵力骤然集中在眼中,随后死死地盯住汉子身上的火焰。一道火红的光将汉子团团围住。火焰在红光的压迫下,很快就熄灭了。汉子转危为安,萧清竹大喜:看来这方法可行! 于是她站在了着火的客栈前,默默凝聚灵力。很快,一阵红光似从天而降般,将着火的客栈笼罩在了里面。随着红光越来越强,火焰渐渐变小,最终完全熄灭! 围观的人目瞪口呆:这是怎么回事? 掌柜的更是欣喜若狂:真乃神助我也! 就在大伙放松下来时,一旁的萧清竹突然捂着双眼,向后仰去。 金影忙一把扶住了她:“你怎么了?” 萧清竹拿开了双手,慢慢转头看向了金影。顿时,金影吓得屏住了呼吸:只见萧清竹的双目鲜血长流,连瞳孔都开始放大了。而萧清竹只觉得视野血红一片,连太阳穴也跟着痛了起来。 “萧姑娘,你这是怎么回事?!” 萧清竹闭上了双眼:“快,扶我去哪里坐一坐,我撑不住了。” 金影忙扶着萧清竹坐在了一个旮旯。萧清竹紧闭着双眼,她轻声问道:“四下没人吧?” 金影点了点头。萧清竹将手伸进了袖子,从里面掏出一小瓶灵泉水,她睁开空洞的双眼,一扬脖全部洒在了眼睛里。 萧清竹顿时觉得一阵清凉,眼部的疼痛好了许多。在金影的目瞪口呆下,萧清竹的双眼渐渐恢复了正常。 第一百二十三章 隐形劲敌 - 彪丫头修行记 - 肥狼肥狼 周围闹哄哄的,大伙都在忙着收拾残局,萧清竹靠在石头上小憩了一会儿。当刘峰找来时,萧清竹早已拭干净脸上的血痕,她除了神色有些倦怠意外,一点儿也看不出刚刚消耗了很大的灵力与精神力。见刘峰灰头土脸的,萧清竹一把拽住了他。 “刘峰,我问你,昨晚你在马圈,可看到些什么了?” 刘峰挠了挠头皮:“说实在话,天太黑,我根本没看清啥。只知道有两个小贼往马圈这边跑,紧接着刘岱的房间起火了。我刚一喊,他们就盯上我了......对了,他们还向我扔暗器来的!” “暗器?”萧清竹和金影对视了一眼。此时,刘岱也走了过来。 “你们没事吧?” “没事。不过刘峰说昨晚有人向他丢暗器。”萧清竹皱起了眉头,“咱们去马圈看看。” 几人来到马圈,刘峰指着一根柱子说:“暗器都被这根柱子挡住了!” 几人围着柱子看了又看,没发现有什么异常。这时,刘岱摸了摸其中两个类似虫洞的小窟窿,他仔细想了想,便掏出匕首,顺着洞挖了起来。 不多时,两粒大小如黄豆、颜色血红的弹丸就露了出来,刘岱刚要用手去拿,金影忙一把拽住了他。 “小心有毒!” 金影掏出一块手帕,小心翼翼地用匕首将弹丸剥在了手帕上。一股辣辣的气味直冲鼻子,刘峰的脸当时就绿了:“这一闻就是毒药啊!这要是打在身上,哪还有命了!” 刘岱皱起了眉头:“说来也奇怪,我怎么感觉这事儿桩桩件件都是冲着刘峰来的?” 萧清竹知道他心有怀疑,她拉了拉刘岱的袖子,示意他不要过度猜想。金影摇头道:“破山派盯上刘峰不假,可那是以前。且不说目前金大壮最想杀的不是刘三少爷。单单看这暗器的精巧程度,就不是破山派能想得出来的。” 刘岱冷笑道:“金影姑娘对破山派了如指掌,我只不过多问一句罢了,倒引得你为旧门派开脱起来。” 金影并不着恼,她只是淡淡地说:“你怀疑我我并不怪你,毕竟我在破山派待过。不过我还是得奉劝你一句:昨晚的对手应该比破山派的人高明许多,别把它当成破山派来对付。” 刘岱还要说话时,萧清竹一把扯住了他。 “金影说得没错。这里面确实有些蹊跷。”萧清竹示意他看看这些烧毁的物件,“你看看这大火,根本不是一般人能放得出来的。” “萧姑娘,这是怎么回事?” 萧清竹笑道:“两年前我曾和一高人有过交集,学了一些秘术。其中有一种火,叫焰灵,除了用灵力去压灭它之外,一般的水是扑不灭的。昨晚的火,便是焰灵。” 刘岱等人恍然大悟:怪不得! 萧清竹继续说道:“那会儿我灭火的时候,发现对方施加在焰灵上的灵力虽然不高,却是实打实的高阶焰灵,比我所用的焰灵要强一个层次。也亏得我等级比施术者高,不然这一片街区都未必保得住。我猜,应该是有不得了的人参与了进来,并把一些秘籍透露给了某些人。” 一向不开窍的刘峰此时突然开了窍:“那你说,他们盯上我,是不是因为他们以为我身上有那块火流星?” 萧清竹点了点头:“你猜得和我猜的一样。” 刘岱闻言顿时一愣:“三弟,你说什么?” 刘峰紧张兮兮地低声道:“火流星,我曾经用火流星打过金婷婷!” 刘岱愕然:“这事儿你可从来没和我们说过!” 刘峰摊开了手:“那是因为现在火流星根本不在我身上,而在萧姑娘身上啊!” 刘岱忙一把捂住刘峰的嘴:“行了!显你会说话啊!” 刘峰顿时嘟嘟囔囔地说不出话来。而金影此时才明白为何当时师父一定要招刘峰为婿,原来其中还有这样的缘由。 萧清竹无奈地望着刘岱:“好了好了,你放开他吧!这事儿我们没告诉你,是我们的不是。现在还是赶紧赶回奔雷门吧,我总有一种特别不好的预感。” 刘峰闻言连忙像小鸡啄米似的点起了头:“对对,咱们还是赶紧回去吧!”而刘岱则是牵过了驴子:“萧姑娘,请!” 萧清竹接过了缰绳,却并没有骑上去,而是对金影说:“你不方便,你骑着吧!” 金影倒也不客气,她谢过了萧清竹,稳稳地跨上了驴子。刘峰忙一把拉住了缰绳:“这几天这头小驴归我管!” 萧清竹啼笑皆非:“好,归你管!”刘峰乐颠颠地牵着驴子,和金影走在了前头。 萧清竹和刘岱跟在了后面,刘岱小声地对萧清竹说道:“我看得出来你很维护她,只是我不大理解,她到底哪里值得你信任?” 萧清竹笑道:“单单说这个人,哪里也不值得我信任。不过我知道,如果是一个母亲的话,是万不敢再拿孩子开玩笑的。” 刘岱顿时惊得目瞪口呆:“你说什么?孩子?!” 萧清竹点了点头:“是的,她怀孕了。” 刘岱张口结舌地说:“那这么说,她叛逃出破山派......” 萧清竹叹了口气,将金影的经历略略地告诉了刘岱。刘岱听后倒是沉默良久。 “破山派根本就没打算让他们母子活着,当时的金影若不是命大,只怕这会儿早就凉透了。如果这样她还效忠破山派的话,那我只能说她失心疯了。” 刘岱无奈道:“嗨,我也只是怕出意外罢了。最近对破山派的人越发厌恶,不知道为什么。” 萧清竹想了想便笑了出来:“你是对自己的那个小妹夫不大满意吧?” 刘岱哼了一声:“小妹夫?有我在,他这辈子休想娶刘岫为妻!” 萧清竹劝道:“这哪里是说断就断的事儿呢!况且,我看金彪那人不错。日久见人心,你也别太武断了!” 刘岱叹道:“金影倒也罢了。要是金彪像金彧那样可怎么好?我总不能眼睁睁看着我小妹子毁了一辈子啊!老实说,破山派的人,我一个也信不着!等回头我就给刘岫重新找个好的!” 萧清竹无奈道:“你和刘峰还真是哥俩,一样的轴!你记住我一句话,强扭的瓜不甜。我还劝你,别太勉强刘岫,我看那孩子挺有想法的,就是少锻炼,出去逛了一圈之后,确实懂事儿了不少。” 刘岱叹道:“到时候再说吧,反正这事儿也不是一年两年就决定的。” 第一百二十四章 再生分歧 - 彪丫头修行记 - 肥狼肥狼 几人在路上慢悠悠地走着,行至半路,萧清竹随手揪下一片树叶,吹起曲子来。 这次,她吹了一曲扬鞭催马运粮忙。众人听着乐曲,只觉得轻松畅快,连臭子都跟着颠儿了起来。 行至中途,金影突然叫住了他们。 “停停停!” 曲声戛然而止,萧清竹问道:“怎么了?” 金影指着山路道:“这里离破山派的势力范围越来越近了,这条道极有可能碰上他们的人。咱们应该换条道走。” 刘岱狐疑地望了金影一眼:“你该不会骗我们吧?” 金影冷笑道:“你别不识好人心。若不信,大可自己走那条路试试。” 刘岱方要说话,萧清竹忙拉住了他。刘峰纳闷地望着刘岱和金影:“你们怎么啦?” 萧清竹忙跟着打圆场:“没怎么。刘家二哥,这条路我走过,确实不是那么安全,咱们往小道拐吧。” 刘岱也来了脾气:“今天我非得走这条大路不可!”说着,他转身就向前走去。 “哎!” 萧清竹拦住了他:“就这两个半人,还分两路做什么?” 刘岱哼了一声:“我就是信不过她!” 萧清竹无奈道:“拜托,给我个面子!” 刘岱叹道:“不是我不给你面子,而是我太了解破山派的处事风格。前脚跟你甜哥儿蜜姐儿的攀交情,后脚就使绊子。” 萧清竹无奈:“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你看这样好不好?我和你走这条路,刘峰和金影走小道。这样没意见了吧?” 刘岱不再作声了。金影淡淡地说:“我怎么样都没意见。” 唯有刘峰不大满意:“哎,这么走就不能一起说话了,多没意思啊!” 萧清竹拍了拍刘峰的肩膀:“回去之后咱们再慢慢聊,哈!”随后便对刘岱道:“走吧!” 二人沿着大路继续前行,而金影和刘峰向小路拐去。 今天的天气很潮湿,正午一到,山间变得又闷又热。天空渐渐聚起了黑云,几声闷雷从耳边滚过,眼看一场大雨就要来了。 萧清竹不慌不忙地扯了大把大把的柳树条子,一边哼歌,一边开始编起帽子来。刘岱好奇地望着她,很快,一顶长满树叶的简陋帽子就编好了。萧清竹将它递给了刘岱,自己又编了起来。 刘岱笑道:“你在哪学的这样的手艺?” 萧清竹嘴里叼着根柳树条子,含糊地说:“铁道游击队。” “啥?” “嗨,就是小时候常玩儿的玩意儿。”萧清竹将帽子扣在了脑袋上,“走吧,这样下了雨也能挡一挡。” 话音刚落,只听天空炸开了一道响雷,很快,大雨哗哗的下了起来。 二人瞬间被淋成了落汤鸡。萧清竹无奈地笑道:“看来我还是低估了这场雨。”说着,她摘掉帽子,随手向前一丢。 只听“叮当”两声,帽子被一枚飞镖死死钉在了树上。二人本能地向后退去,就在这时,无数飞镖如雨点一般,唰唰唰地向二人飞来。 萧清竹和刘岱双双拔出武器,叮叮当当地挡住了所有飞镖。这时,一道闪电打过,刘岱只觉得眼睛一花,一个躲闪不及,一柄腰刀顿时透过了他的左大臂。 “啊呀!” 刘岱顿觉疼痛难忍,扭头看时,只见金彧正狞笑着望着自己。刘岱想挥刀逼开他,哪知道金彧将刀身一转,刘岱顿时血流如注。 “看我搅烂你的胳膊!” 刘岱瞬间失去了还手之力。萧清竹见状,便顺手捡起一块石头狠狠地打在了刀刃上。只听“嘎巴”一声脆响,刀刃断了,刘岱趁机脱开,萧清竹立马扶起了他。 “怎么样?” 刘岱龇牙咧嘴地拔出刀刃:“没事,小伤。” 萧清竹冷静地对他说:“你赶紧去和刘峰他们会合,这里我来对付。” “那怎么行!”刘岱站了起来,“怎么可能把你一个人留在这儿。” 萧清竹冷笑道:“大兄弟,你才五阶,而我已经到七阶了。” 刘岱不由得瞪大了眼睛:“你说什么?” 萧清竹缓缓地说:“我说,把这个金彧留给我,我想试试手。” 金彧望着萧清竹笑了起来:“试手吗?我知道你比我强,不过今天你想拿我试手,可不那么容易!师兄,你快现身吧!” 正说着话,只见树丛里缓缓走出了一个貌不惊人的白衣男子。那人不过身长六尺,相貌看起来比金彧大不了多少。但是金彧似乎对他很恭敬,以至于他一现身,金彧便赶紧躲在了他的后面。 萧清竹顾不得抹去脸上的雨水,她好奇地打量着男子:“你又是破山派的哪个弟子?” 金彰摊开了两手,他笑眯眯地说:“我?我叫金彰,在破山派排行老二。” 萧清竹仔细感知了一下,隐隐觉得他不过五六阶的实力。如果是这样的话,萧清竹心里就有底了。 “既然这样,那我就试试你这个二师兄有多大的本事!”说完,萧清竹“嗖地”冲到金彰面前,她反手持剑。横向了金彰的脖子。 金彰被晃了一晃,然而却很快躲了过去。萧清竹见一击不成,便又闪到了他的左侧。金彰慌忙转了两圈,一边躲开她,一边在嘴里笑道:“哟,你的速度好快啊!” 萧清竹大惊失色:以她的速度,一般人已经不能抵挡,没想到金彰不仅轻松躲开,还有空和她玩笑。 萧清竹心中突然冒出个可怕的想法:此人的实力远在金婷婷之上。 与此同时,金彧和刘岱也缠斗了起来。二人皆是半斤八两,刘岱虽然适才受了伤,左臂不能使用,可他的招式学得精且纯,与金彧打了几个回合,不过平手而已。 四人在此僵持起来。随着雨势越来越大,视野渐渐开始变得不清晰。金彰对付萧清竹就像玩一样,他并不主动出击,而是以躲闪为主。十几个回合下来,萧清竹开始不耐烦起来,她索性跳开一步,开始施展灵术。 金彰饶有兴趣地看着萧清竹施展功法,他望着萧清竹断剑上隐隐的绿光,玩味的笑道:“开始认真了吗?” 萧清竹挥了挥断剑,冷冷地说:“你可要看好了!” 第一百二十五章 僵持不下 - 彪丫头修行记 - 肥狼肥狼 金彰也不阻止,只冷眼看着萧清竹能有什么花招。哪知道萧清竹举着断剑比比划划了一会儿,突然从袖筒里掏出了什么东西,狠狠地向金彰的面门掷去。就在金彰愣神的一瞬间,萧清竹一把搭住刘岱,飞也似地跑了起来。 “快跑,我打不过他!” 金彰扑棱着满身的苍耳子,顿觉啼笑皆非。金彧见他不去追赶,便惋惜地叫了起来。 “哎呀,师兄你怎么能放他们走呢?” 金彰懒洋洋地说道:“谁说要放他们走了?我这不去追了吗?”说着,他慢吞吞地向前赶去。 金彧顿时急得跳脚:“这样的速度怎么追啊?” 金彰胸有成竹地笑道:“傻小子,你别急嘛,我不让他们走,他们绝对走不了。” 金彧见他漫不经心,便只得由着他了。 却说萧清竹拉着刘岱跑了好一会儿,方才停了下来。萧清竹气喘吁吁,汗水和着雨水顺着脸颊肆意流淌。 刘岱撕下一条衣襟包在了伤口上。望着惊魂未定的萧清竹,刘岱纳闷道:“我看那金彰也不怎么厉害,你为啥那么怕他?” 萧清竹摇了摇头:“不知道。我总感觉,他拿出的不是全部实力。” 刘岱还是不理解:“一个五六阶的灵士,就算拿出全部实力,又能如何呢?” 萧清竹笑笑不说话。看来刘岱不知道世界上有隐藏石这个东西。 正在说话时,突然,二人只觉得头上一阵灵力波动。待他们抬头看时,只见一个灵力网没头没脑地飞了过来。 二人忙向旁边躲避。哪知道还没挪动脚步时,二人就双双绊了个跟头。低头一看,只见地面也全部都是灵力织成的网子。 这还真是破山派的行事风格。 萧清竹下意识地以灵力去撕扯这网子。哪知道网子比以往遇到的都要难缠很多,萧清竹这一扯,不但网子没扯开,反而将手指勒出了血。 这下她可傻了眼。刘岱也是极力和这网子抗争着,可眼见网子越收越紧,二人愣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此时雨已经停了,太阳慢慢露了出来。二人暴露在阳光下,不多时便被晒得头晕脑胀。衣服这样一湿再一晒,全部紧紧地箍在身上,令人难受不已。萧清竹不由得暴躁起来,她东一下西一下地乱蹦着,嘴里还大吼大叫。 “啊啊啊啊!真讨厌!” 就在这时,金彰与金彧慢慢地走了过来,望着气得直蹦高儿的萧清竹,金彰慢吞吞地问道:“怎么了萧姑娘,怎么气成这样?” “我生气你管不着!”萧清竹暴跳如雷,有生以来,她还没吃过这么郁闷的亏呢! 刘岱示意她消消气。而金彧则一副小人得志的样子。 “这臭丫头最可恶!待我先替师父收拾她!”说着,他从腰间拔出一把匕首,狞笑着逼近了萧清竹。 “看我割了你的鼻子,让你再蹦跶!” 刘岱双目圆睁:“你敢?!” 金彧指着刘岱笑道:“下一个就是你!” 刘岱顿时大怒,他想发动灵术,一道闪电劈死这个卑鄙小人。哪知道这网子不仅能困住行动,甚至还能封印灵力。刘岱试了几次,也没能施展出来,他只得大声喊道:“萧姑娘,你别怕,就算没有鼻子,我也不会嫌弃你的!” 萧清竹顿时又气又笑:“凭这头烂蒜,还想割掉我的鼻子?” 金彧的匕首对着萧清竹的脸划了过来。萧清竹大发雷霆,她一口咬住了匕首,咯吱一声将它咬断成两截。 金彧顿时傻了眼。就在他愣神的工夫,萧清竹嘴唇一动,将半截刀刃“噗”的一声吐向了金彧的鼻子。 “哎呀!” 多亏金彧伸手挡了一下,刀刃深深地扎进了金彧的手背上。萧清竹得意地大笑起来:“哈哈哈哈,这才叫辱人者人恒辱之!” 金彧狠狠地拔下手上的刀刃,胡乱地包了包。他不敢再去招惹萧清竹,而是狠狠地骂了一句:“贱人,等师父来了,要你生不如死!” 金彰抱着双臂,饶有兴趣地看着这一切。萧清竹蹦累了,她只得坐在地上,开始另想办法。 金彧叫过了一只传讯鸽,正伏在一块石头上写纸条。金彰坐在他旁边,漫不经心地看他写字。萧清竹知道,一旦这传讯鸽飞出去,那就什么都晚了! 心下一动,萧清竹悄悄将手伸进了袖口里,她抓住一把种子,在灵泉里涮了涮,随后突然掷向了二人! 只听噼里啪啦的一阵乱响,一堆堆极长极韧的拉拉秧在二人脚下迅速生根发芽,将二人死死地困在里头。二人俱是一惊。萧清竹见一击得手,忙从袖子里拿出更多稀奇古怪的种子,没头没脑地丢个不停。 “我们被困住,你们也别想好过!” 顿时,拉拉秧、蒺藜狗子、毒荨麻、山丁子等等乱七八糟的植物长成了一片。这些种子都是经过萧清竹强化培育的,再加上在灵泉水中涮过,便越发疯长起来。 金彧顿觉窝火,他一伸手抓住了一丛毒荨麻,顿时被蛰得大叫了起来。萧清竹的灵力虽然被封印住了一大部分,可是稍稍施展一下木灵术,还是够用的。 而此时金彰二人没想到这些植物也会如此难缠。此时,他们纵有千般力气也使不出,就像个大力士被困在了泥潭里,根本使不出来。金彧中了毒荨麻,他的整个儿脸如同吃了发酵粉一般肿了起来。 金彰皱起了眉头,他刚要喷火,突然想到,自己的网子好像经不起这烧。 萧清竹得意地笑了起来,她慢条斯理地对金彰说道:“怎么样,咱们做个交易好不好?你放了我们,我也就放了你们!” 金彰冷冷地说:“你这种小儿科的东西,我根本就不在乎。” 萧清竹有些着急,但表面上还是不动声色,她含笑问道:“难道咱们就这么干耗着?不如各退一步,咱们都方便。” 金彰呵呵地笑了起来:“你就别白费口舌了!这里是破山派的势力范围,就这么干耗着又如何?早晚有我们的人找来。你就安心的等着吧!” 操!这个老滑头,软硬不吃啊! 萧清竹不禁有些气急败坏:“我去,到底怎么样你才能收回你这破网子?” 金彰波澜不惊地说:“你等着吧,等师父来了,我就收回这些。” 第一百二十六章 情生情死 - 彪丫头修行记 - 肥狼肥狼 就在萧清竹越发暴躁之时,只听不远处传来一声轻唤:“萧姑娘!” 众人转过头,只见刘峰和金影正向这边赶来。金彧顿时浑身一凛,而萧清竹则又惊又喜:“来得正好!快帮忙!” 金影看也不看金彧,而是拔出腰间的短剑,狠狠地砍向一棵老树的树干,砍断了一根极不起眼的灵力线。瞬间,地上所有网子都不见了,萧清竹和刘岱顿时脱开了束缚。 金影跑到萧清竹面前,对她笑道:“这灵网阵虽然厉害,只要找到阵眼就不怕了。”她转过身,对金彰点了点头:“二师兄,我们又见面了!” 金彰微微一笑,也冲她有了个回应。见他们脱开了束缚,他索性喷了一把火,将乱七八糟的植物一股脑地烧了去。金彧呆立在那里,他连看都不敢看金影一眼。 萧清竹问道:“你们怎么来了?” 刘峰感慨道:“我们走到半路,金影就是不放心,所以便往这边凑。没成想,还真是给碰上了。” 金影笑道:“在破山派待了这些年,这点伎俩我还是能学会的。只是这人心说变就变的本事,我还真是学不会。你说对吧,金彧师弟?”金影边说,便漫不经心地扫了金彧一眼,这一眼,竟看得金彧出了一身白毛汗。 他一边摇头,一边喃喃道:“这不可能!你怎么还活着,你怎么可以活着?” 金影一步步逼近了金彧,她淡淡地说:“就这么被负心汉杀死,我真是不甘心。感谢老天爷,还让我遇见萧姑娘,有了第二次活着的机会。” 金彧向后退了两步,他捂着脑袋,自言自语道:“不,不可能,这是假的,这是我在做梦!” 金影冷笑道:“不是你在做梦,而是我的梦醒了。我对你的热情,被你这窝心刀捅了个冰冰凉。” 一旁的金彰抱着胳膊,饶有兴趣地望着二人。金影笑着问金彰:“二师兄,这事儿你不会管吧?” 金彰摊开了两手:“这是你们的私事,我就不掺和了。” 金影又问道:“那可不可以放过萧姑娘他们?” 金彰淡淡地说:“看心情。不过至少得先看完你俩演的一折子戏。” 金影放下了心,她回过头对萧清竹等人说:“你们先走吧,这是我的私事。” 萧清竹不放心:“金影,你这......” 金影笑道:“我没事的,萧姑娘。你们先走,不必等我。” 萧清竹看了看漫不经心的金彰,思考了一会儿方才点了点头。她对刘岱和刘峰说道:“咱们走!” 三人向远处走去。 当外人都离开之后,金影方才再次转头向金彧:“你我之间的新账旧账得算一算了。” 金彧看向了金彰,而金彰却只是无辜地挠了挠下巴:“今儿天气不错啊!” 金彧大惊失色:“二师兄,你怎么可以不管我?!” 金影微微一笑。面对金彧的质问,金彰又做作地望了望天:“啊,已经这个时候啦?该歇会儿了!”说着,他大大方方地坐在石头上,闭目合眼地养起神来。 金影笑道:“不是二师兄不管你,而是世上不容无情之人。金彧,在事情有个分明之前,我想和你好好谈谈。” 金彧原本见到金影就怯了三分,再加上本就理亏,他恨不得立刻落荒而逃。不过一听金影要和他再谈谈,他顿时又燃起了一丝希望。 这是不是说明,金影对他还有一丝感情? 抱着这样的侥幸,金彧稍稍镇定了下来。他沉声说:“好,我也想和你谈谈。” 金影缓缓地问道:“金彧,我问你,你此生最开心的时候是什么时候?” 金彧原本以为她会控诉自己的所作所为,没想到一上来,竟然先问了这样一个问题。金彧想了想,便惺惺作态道:“我此生最开心的时候,就是和你在一起的时候。” 要是放在以前,金影听见金彧这么说,定会感动不已。而今天,金影却讥讽地笑了出来:“金彧啊,你我都到这份儿上了,你就不能给我一句实话吗?” 一旁的金彰忍不住也笑出了声。金彧顿觉脸上发热:“好!那我告诉你实话:我此生最开心的时候,就是当上四弟子的时候!” 金影点了点头:“好,那我再问你。你对我有过真心吗?” 这个问题有些耐人寻味。金彧顿时愣了一愣:要说真心,确实是有的。毕竟在他当上四弟子前,他所有的依靠,只是金影一人。 可当上四弟子后,身边形形色色的东西太多,反而是他和金影的感情拖累了自己的前途。 这样的真心,应该也算是真心了吧? 金影见他沉思不语,而眼中的目光却闪了又闪,便知他已在思索答案。耐心地等了半晌之后,金彧方才缓缓开口,他慎重地说出了一个字。 “有。” 金影的嘴角微微扬了扬:“最后一个问题,你现在还想抱一抱我吗?” 此言一出,不仅金彧愣住了,连金彰也愣住了,他睁开眼睛,诧异地望着金影。 金彧只以为金影原谅他了,他不禁心中一阵狂喜:要是真打起来,他并不是金影的对手。再加上金彰明显在拉偏架,这时候闹翻,对自己大大的不利。 只要先骗过她一时,以后的事儿以后再说好了。大不了再杀她一次。 金彧对着金影再次露出了他招牌的笑容,面对满面柔情的金影,金彧温柔地说:“影,我不仅现在想抱你,以后这一生一世,我都想抱着你!” 金影笑了,随之落了两滴清泪。金彧继续说道:“之前的事儿是我不对,我不求你原谅,只求你看我以后的表现。我若再生二心,就让我曝尸荒野,永世不得超生!” 金影柔情似水地说:“彧,别这么说,我可舍不得你这样。” 金彧张开了自己的怀抱:“影,来,到我怀里,我好想你啊!” 金影顺从地靠在了金彧的怀里,一脸的享受。旁边的金彰微微叹了口气:女人都这么好骗吗?他站起了身,准备离开这浓情蜜意的二人。 就在这时,身后突然传来啊的一声。金彰一愣,随即转了过来。 他看见了令他吃惊的一幕! 第一百二十七章 不辞而别 - 彪丫头修行记 - 肥狼肥狼 只见金影缓缓地推开了金彧,从容地站了起来。金彰抬眼一看,只见金彧的胸口,赫然插着一把匕首! 金彧大睁着双眼,他僵硬地低下头,看了看自己的伤口。 刀子深深地插进了自己的心口,冰冰冷冷的,却不怎么疼痛。金彧只觉得一阵恐惧,他缓缓伸出手,想拔出刀柄。但试了两次,却最终无力的垂了下来。 金影冷冷地看着他的动作,喃喃地说:“这样咱们扯平了。” 金彧的嘴唇抽搐着,他用尽力气吐出了三个字:“你竟然......”话音未落,便一口血喷了出来。 金影平静地说:“我竟然骗了你,是不是?你骗了我这么多次,也该我骗你一回了。” 金彧圆睁双目,他不甘心地躺在了地上。金影再没看一看他,只是对着金彰淡淡地说:“如此,我便了了一桩心事。” 金彰感叹道:“他可真是应了自己的誓了!” 金影微微一笑:“还得多谢师兄帮我。” 金彰问道:“你想过以后要怎么办了吗?” 金影抬眼望着天边的云彩,她一边摸着肚子,一边向往地说:“我想找个谁也不认识我的地方,把这个孩子生下来,再好好养大。师兄啊,我还得拜托你一件事。” “你说。” “如果你能碰见萧姑娘,请帮我告诉她,我走了,谢谢她。” 金彰纳闷道:“你不亲自和她道别吗?” 金影摇了摇头:“不了。我已经麻烦她太多了。” “好吧,我答应你。”金彰点了点头,“咱们做同门这么久,突然你就要走了,还真是挺舍不得的。” 金影轻描淡写地说:“嗨,破山派不就是这么回事嘛!早就看透了,新人永远比旧人多。这几年,也多亏了师兄明里暗里的照顾。” 金彰挑了挑眉头,微微笑了笑:“你这一走,不知道何时才能再见了。” 金影疲惫地摇了摇头:“最好期待再也不见。这些年,这些事,就像是一场梦。一旦脱出,便不想再有任何瓜葛。” 金彰想了想:“你说的也是。” 金影对着金彰拱了拱手:“我走啦,师兄,你要多保重!” 金彰亦是拱了拱手:“保重。” 金影甩开轻松的步子,向未知的远方走去。金彰目送她离开,直到她的背影完全消失。 与此同时,萧清竹等人正在山脚下的一片溪水边等待着。一个时辰后,他们没有等到金影,而是看着金彰慢悠悠地走了过来。 三人立刻从地上蹦了起来,刘岱警惕地问道:“怎么是你,金影呢?” “你们别紧张!”金彰摊开了两手,“金影托我来告诉你们一声,她先走了。” 萧清竹狐疑地问道:“哦?真的?” 金彰笑道:“她说她谢谢你,以后她要去个陌生的地方好好过。” 萧清竹放下心来:“嗯,这倒是金影的语气。” 金彰懒洋洋地说:“话我传完了,咱们之间的事儿还没了。不过今天我没心情收拾你们,你们先走吧。” 三人面面相觑,刘峰问道:“你说的可是真的?” 金彰坐在了一块石头上:“当然。因为我有把握,你们绝对脱不出我的手心。” 刘岱还要问些什么。哪知道萧清竹一听这话,立刻骑上了臭子,她猛地一拍驴屁股,似一阵风似的向前跑去。 “你俩还愣着干啥?!” 刘岱和刘峰双双啊呀一声,跟着驴子就跑了起来。三人扬起了一阵沙土,只一瞬间就没了踪影。 金彰顿觉啼笑皆非:这个姑娘行事如此乖张,却一点儿也不招人讨厌。 这也算是本事了。 却说三人连跑带颠儿,也不知跑了多久。就在天色越来越暗的时候,身后传来了抱怨声。 “萧姑娘!”刘岱呼哧带喘地喊道,“我不行了!” 刘峰也喊道:“累死了!” 萧清竹回过头,对着二人露齿一笑:“别介啊,继续!” “赶上你骑着驴子了!”刘峰一边抱怨着,一边慢慢停了下来,他弯下腰,开始大口大口地喘气。 刘岱则干脆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他们跑了一身臭汗,此时衣服都能拧出水来。 萧清竹见他们实在跑不动了,便想驱赶着臭子往回走了几步。哪知道臭子也累坏了,它呼哧呼哧地打着响鼻,对主人的命令充耳不闻。 萧清竹只得跳下了驴子,她走到二人面前:“那咱们今晚就在这儿过夜?” 刘峰立刻一叠声地表示同意。而刘岱则问道:“咱们这是走到哪来了?” 萧清竹顿时愣住了:那会儿她一听金彰说放他们走,便信马由缰地瞎跑起来。这会儿他们到底在哪,她自己也不知道。 萧清竹顿觉不好意思,她嘿嘿嘿嘿地挠着脑袋:“这个......我也不知道,我们好像迷路了!” “我的天啊!你这个不靠谱的!” “坑死我了!” 刘岱和刘峰哀嚎连连,而萧清竹则一脸可气的笑容:“这事儿,唉,咋说呢......赖我赖我,你们别生气,哈哈,哈哈!” 二人筋疲力尽地站了起来。刘岱无奈地说:“算了,现在怪你也没用。走吧,咱们往前看看,那里似乎有人家。” 三人牵着驴子,慢悠悠地往前又走了一段。直到一个小河边,三人发现了一个矮矮的村碑,只见上面写着三个大字:马倌村。 这个地名挺小的,三人之前从来没听说过,连地图上都没有标记。放眼望去,村里似乎就几十户人家。此时正值晚饭时间,家家户户都升起了了炊烟。几个半大的孩子在村口的大树下踢口袋,时不时传来一声呼唤,便有一个或两个孩子跑回家吃饭了。 这样宁静的小地方,还真是令人舒坦。 见有生人来,几个小孩儿顿时停下了游戏,他们呆呆地望着几个不速之客,随后便互相望了一眼,四散奔逃。 “哎!你们等等!” 萧清竹快步奔了过去,想拦住一个孩子问个明白。哪知道这些孩子见了她如同见了洪水猛兽般,只一瞬间便钻到了哪个犄角旮旯不见了。 三人只觉得一阵阵奇怪:为什么这里的孩子那么怕生? 第一百二十八章 咄咄怪事 - 彪丫头修行记 - 肥狼肥狼 就在三人纳闷之时,一个头上梳着羊角丫丫的小姑娘慢慢地从树后闪了出来,她扑闪着水汪汪的大眼睛,怯怯地问道:“你们是坏人吗?” 萧清竹微微一笑,她蹲下了身平视着她:“你觉得姨姨......是坏人吗?” 前世的时候她没少和村里的孩子打交道,对这样的小孩子,她有信心建立信任。 小女孩咬着手指,望着她轻声地叫了句:“姐姐。” 萧清竹猛然想起来:对哈,自己不是三十二岁。是十五岁。 面前的小丫头也不过八九岁的样子,自称为姨姨确实过分了些。 萧清竹微笑起来:“你说得对,是姐姐说错了。” 听到了萧清竹的肯定,小女孩高兴起来:“姐姐应该不是坏人。” 萧清竹问道:“哦?为什么?” 小女孩认真地说:“因为坏人不会这样和我们说话。” 萧清竹笑道:“你真聪明!” 小女孩放下心来,她笑嘻嘻地说:“呐姐姐,你们等着,我去找我爷爷!”不等萧清竹回话,她撒开小脚丫,向村里跑去。 刘岱佩服地看了萧清竹一眼:“就你还算好人?真是撒起谎来脸不红不白的。” 萧清竹摊开了两手:“反正我没干过坏事!” 刘峰气囔囔地说:“哼,也不知道是谁害得我们白白跑了那么远!” 萧清竹顿时失笑:“这不是个意外么......” 正说着话,只见小女孩领着一个七老八十的老头走了过来:“爷爷,就是他们!” 老头拄着拐杖,颤颤巍巍地走了过来。他看起来神色十分紧张,面对三人,他警惕地问道:“你们是谁?来干什么?” 刘岱上前一步道:“老人家,我们赶路时不慎走错了方向,这才误入了村子。如有冒犯,还望老人家不要介意。” 老头冷冷地说:“这里不欢迎任何人,你们赶紧走吧!” 刘岱望了望夕阳,为难地说:“老人家,现在天色已晚,我们只来借宿一宿。明日一早,我们即刻就走好不好?” 老头冷哼道:“那我管不着!总之,你们要是再多话,我可就不客气了!”说着,他扬起了手中的拐杖,作势要打到刘岱的头上。 三人见状,只得转身往村外走去。偏巧这时,刘峰一个不小心,将腰牌刮在了地上。 “哎呀,我的腰牌!” 他刚要捡起来时,一旁的小女孩手快一步,捡起了腰牌:“咦?什么田门?” 萧清竹失笑,她从女孩儿手中拿过了腰牌:“是奔雷门!” 女孩也笑了起来:“我识字不多,不认得前两个。” 女孩的话音刚落,一旁的老头突然叫住了他们:“你们等等!” 三人站住了脚步。老头问道:“你们真的是奔雷门的?” 刘岱也掏出了腰牌晃了晃:“这还有假?” 老头拿过了腰牌,仔细摩挲了一会儿,嘴里喃喃道:“还真是......”他抬起头,这次目光变得柔和多了。 “奔雷门倒是个名门正派。你们跟我来吧!” 三人心头一喜,随即跟着老头走到了他的家里。老头的家看起来很富裕,三间两进的大瓦房,只是这么大的地方,只有祖孙二人住着,难免看起来冷冷清清。 老头将他们请到了院子左侧的一间房子:“被子在柜里,你们自己拿吧。” “多谢老......” 刘岱的话还没说完,老头已经颤颤巍巍地离开了。刘岱打量着房间的摆设:这看起来像个喜房,如果没猜错的话,应该是老头的儿子儿媳住的地方。 这样的地方,怎么可以让外人随意居住呢? 萧清竹倒是没考虑那么多,她毫不客气地走进了内室,一屁股砸在了榻上。 “哎呀可累死我了!骑了这么久的驴,屁股都坐变形了!” “你好意思吗!”刘峰气鼓鼓地坐在了凳子上,“好歹你还是坐着,我们俩可是跑了那么久!” “哈哈哈哈......”萧清竹没皮没脸地笑了起来,“你们别生气嘛,这么吧!今晚你们住内室,我睡外室好不好?” 话虽这么说,可她却没有一点挪屁股的意思。 刘岱无奈地望着口不对心的萧清竹:“你就实实在在的在这儿睡吧!我们两个大老爷们还真能让你睡地上不成?” 萧清竹狡黠地一笑:“那我可就不客气了!” 正说着话,只见小女孩端着一盆白米饭、半盆炖猪排和一盘摊黄菜走了进来。她力气小,这样大的菜码压得她双手微微颤抖。刘岱见状赶紧接了过来,将菜肴放在了桌子上。 三人俱是暗觉吃惊:他们来得突然,这定不是特意为他们准备的待客饭菜。如此说来,这家人的伙食不错啊! 小女孩甩了甩酸痛的手腕,笑嘻嘻地说道:“爷爷说了,饭菜尽管吃,不够还有。对了,晚上轻易不要出门,明日一早赶紧离开,走得越早越好。”说完,她转身就要走。 “哎!” 萧清竹叫住了她:“小丫头,告诉姐姐,你叫什么名字啊?” 小女孩笑道:“我叫沈丹丹,大家都叫我丹丹。” 萧清竹又问道:“你就和你爷爷生活在一起吗?” 丹丹点了点头:“对啊!” 萧清竹问道:“那你的爹娘呢?” 丹丹摇了摇头:“不知道。从我记事起,就没见过爹娘。” 刘岱皱起了眉头:“难道他们去世了吗......” 丹丹又摇了摇头:“没有啊,爷爷说爹和娘在修炼呢,所以没和我们在一起。” 丹丹说这话的时候眼睛晶晶亮,看不出丝毫难过。 “修炼?”萧清竹挠了挠下巴,“什么修炼这么重要,连家都顾不得?” “村里的孩子都这样啊,没什么好奇怪的。”丹丹扳着手指头说,“等我再大些,他们也会让我去修炼,然后我就可以去见爹和娘啦!” 他们?他们指谁? 刘峰眨巴眨巴眼睛,一直沉默的他突然开口问道:“丹丹,村里去修炼的人回来过没有?” 丹丹仔细想了想:“没有......” 刘峰挠了挠眉头:“一个都没有么?” 丹丹摇了摇头:“没......啊,不对,有一个!” 三人忙问道:“谁?” 丹丹笑道:“赖子叔,他每次回来,都会给我们带好吃的!” 刘峰待要继续问话时,只听外屋喊道:“丹丹,咋还不来吃饭?” “来啦,爷爷!” 丹丹顾不得和他们道别,便咚咚咚地跑开了。 第一百二十九章 病如山倒 - 彪丫头修行记 - 肥狼肥狼 三人见丹丹跑开,便也不再刨根问底。他们累坏了,吃罢了饭,便各自躺了下去。刘岱与刘峰在外屋打了个地铺,而萧清竹则安稳地睡在了榻上。 不多时,屋里便安静下来。 睡到半夜时,刘峰起夜时,只听到内室一阵阵剧烈的咳嗽,同时还有杯子碰撞的声音。刘峰心中疑惑,他敲了敲门:“萧姑娘,你没事吧?” 屋里传来萧清竹虚弱的声音:“没事!” 这一听就不像没事儿。刘峰又问道:“萧姑娘,我可以进来吗?” 萧清竹说道:“不用啦!” 刘峰放心不下:“你还是让我进来看看吧!” 萧清竹说道:“那你就进来吧!” 刘峰走了进来,他点着了蜡烛,只见萧清竹躺在榻上,正在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刘峰伸手在她头上探了探,便叫了起来。 “哎呀了不得,你发烧了!” “我知道......”萧清竹虚弱地说,“今儿淋了场大雨,又那么一晒,一冷一热难免的。” 刘峰顿时觉得六神无主:“这可咋办啊!你等着,我去给你找大夫!” “哎!”萧清竹忙唤住了他,“这大半夜的,上哪找大夫啊!还是等明早再说吧,对了,帮我倒一些水在旁边,然后你就去睡吧。” 刘峰无法,只得倒了些水给她。萧清竹捧起杯子一饮而尽,随后她重重地砸在枕头上,沉沉睡去。 这一睡,就睡得稀里糊涂。 次日一早,当刘峰再次来到萧清竹的房间时,发现她还在睡着。伸手一探,只觉得额头上烫得吓人。他大惊失色,赶紧叫来了刘岱。 “二哥,萧姑娘病了!” 刘岱一见萧清竹的样子便知她是受了风寒:“这可不行啊,得请大夫。”说着,便起身要走。 “我去请,你们别出去!” 沈老汉颤颤巍巍地走了进来,他看了看榻上的萧清竹,微微皱起了眉头。 “在我出去期间,你们谁也别离开这个房间,知道不?” 刘岱和刘峰面面相觑。沈老汉也不多话,独自拄着拐杖,慢慢离开了房间。 他们的对话萧清竹听得清清楚楚。萧清竹从榻上坐了起来,想扯住刘峰对他说吃点早餐就能好。哪知道她伸手一抓,竟然发现自己的手穿过了刘峰的身体! 咦? 萧清竹回过了头,只见自己还躺在榻上。开始还以为是自己病死了,仔细一看,榻上的自己呼吸平稳,一副安睡的样子。 难道是做梦? 萧清竹使劲儿打了打自己的脸,发现并不疼痛。她放下心来:看来是在做梦。正这样想着,只见丹丹跑了过来,她伸手轻轻抓住了自己垂在被子外面的手,把它小心地放了回去。这感觉很清晰,就是和平常一样,有人在碰自己似的。 不对,这不是做梦! 萧清竹有点糊涂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这时,刘峰端来了一碗姜汤,开始喂自己喝。姜汤有点烫,萧清竹觉得嘴唇都快被烫熟了。 你妹啊,就不能吹吹再喂吗? 好不容易等刘峰喂完了,刘岱又走了进来。他端着一碗米粥,作势要往自己嘴里喂。 这也是个不会照顾人的! 萧清竹吓坏了:药汁子倒也罢了,喂下去顶多烫烫嘴;这米粥粘稠,喂下去没准连喉咙都得烫熟了! 她可不想病好了,却起了一嘴的大燎泡! 就在她急得打转的时候,一旁的丹丹却阻止了刘岱:“这样是不对的!”只见小丫头蹦到了榻上,她熟练地端起碗,用勺子搅了搅,再舀起浅浅的一勺,用嘴吹了吹,方才喂进萧清竹的嘴里。萧清竹这才放下心来:还是女孩子心细! 萧清竹放下心来。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了敲锣的声音。 丹丹一听这声音,便支棱起了耳朵。随着敲锣声越来越近,丹丹放下粥碗,瞬间钻进了柜子里。 “别告诉他们我在这儿!” 萧清竹只觉得纳闷。不过看这意思,丹丹似乎对这声音非常戒备。刘峰想要出去看看,刘岱一把扯住了他。 “别去,沈老汉好像很怕咱们被发现!” 刘峰只得作罢。思来想去,他死死地关上了屋门,装作屋里没人的样子。 萧清竹想了想,她索性穿过屋门,径直向外走去。外面的人看不见她,萧清竹在村里溜达了一圈,发现大多数人都被这敲锣声惊了起来。令她感到奇怪的是,这村里走出来的大多是老弱妇孺,要不就是跛子瞎子一类的人,看了一圈,竟然一个健全的青壮年都没有发现。 这可让萧清竹大感意外,思来想去,她跟着人群一起来到了村口。 敲锣的是一个头上长癞的年轻人,这应该就是丹丹口中所说的赖子叔。而他的身后,跟着两个四阶左右的灵士。见人们慢慢地都聚了过来,赖子笑道:“都到了没?我点个名!” 说着,他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张纸:“张麻子!” 一个七老八十的老头微微举了下手。 “王跛子!” 一个跛足男人不情不愿地应了一声。 “顾婆子!” 一个五六十岁的大婶刚要答话时,她旁边的傻儿子笑嘻嘻地喊道:“顾婆子不在!” 这场面十分的滑稽,可萧清竹却发现大伙都笑不出来。 赖子点了一遍名儿之后,赖子笑道:“今年圣主大人看中了村里的两个人,所以给了两个名额。被选上的人家将收到五十两银子,外加十石白米,十石白面,还有生猪十头,肥羊十头,黄牛两头,鸡鸭各三十只。没被选上的人家还是十两银子,三石白米白面,一头羊和猪。当然了,家里有小孩儿的人家依旧特殊照顾,额外多给五两银子和五头羊。” 人群骚动起来。这样的奖赏对村里人来说应该是一笔不小的财富。可萧清竹却看得出来,他们个个愁容满面,似乎都不想要这天降横财。 人群中,萧清竹发现了沈老汉正在边上唉声叹气。萧清竹很想问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可沈老汉听不见她。 这时,只见赖子从兜里拿出了另一张名单,随着他的动作,萧清竹明显感觉出人群紧张起来。 只听赖子轻咳了两声,大声唱道:“今年被选上的人家有:顾婆子之子顾傻子,周扁担之女周幺儿!” 沈老汉当即松了一口气。而顾婆子直接嗷的一声喊了出来。 第一百三十章 村口风波 - 彪丫头修行记 - 肥狼肥狼 顾婆子大喊道:“我这个儿子是个傻的,怎么可能去修炼?求圣主大人开开恩,放过我这傻儿子吧!” 赖子不满地说:“什么叫放过?我是带你儿子去享福,你咋这么不知好赖呢?” 顾婆子哇的一声哭了:“我这儿子基本生活都成问题,是绝对不能离开人的,赖子,你就帮我向圣主大人说一声,让我这儿子在家里待着好不好?” 赖子耐心地劝道:“圣主大人的话,怎能说收回就收回?你赶紧接下这些东西,把你家顾大傻好好打扮打扮,三日后他就是体面人了,到时候有你风光的!” 顾婆子没辙,她当即跪了下来:“赖子,好歹咱们是乡亲,就算婆婆求求你好不好?” 赖子登时大怒:“顾婆子你别不识好歹!这样的机会还不是人人有的呢!圣主大人看上你儿子,那是抬举你,你再无理取闹,我可就不客气了!” 此言一出,他身后的两个灵士便各向前跨了一步。顾婆子还要去祈求,旁边的王跛子一把拉住了她。 顾婆子只好哭哭啼啼地退到了人群里。她的傻儿子笑嘻嘻地玩着石子,对周围的一切都不甚在意。 赖子转头看向了周扁担:“你可有问题?” 周扁担闷闷地抽了一口旱烟:“有问题。” 赖子不满地哼了一声:“说!” 周扁担平静地说:“我家幺儿受伤了,恐怕不能去修炼了。” 赖子一听便乐了:“这鬼话谁信啊?你把她叫出来,我来看看!” 周扁担对自己的老婆说道:“你去把幺儿抱来吧!” 他老婆点了点头,随即快步跑回了家。 过了不多时,她抱着一个十一二岁的小丫头走了过来。只见幺儿的一只脚被白布紧紧地包着,鲜血还在隐隐地往外渗。见到赖子,幺儿害怕的缩在了娘的怀里。 “娘,我怕!” “好孩子,不怕!”周家老婆安抚着女儿,将她放在了村口的井台上。 赖子皱起了眉头:“这孩子的脚怎么了?” 周扁担站了起来,当着大家的面慢慢将幺儿脚上的白布打开。幺儿疼得哭了起来。当白布完全拿掉时,所有人都被吓得浑身一凛:只见幺儿的脚掌已经被生生切去了半只,剩下的半只脚掌露着鲜红的血肉,稍稍一碰便鲜血直流。 萧清竹只觉得心尖一颤: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这得是什么样的勇气,才对亲生女儿下得去手? 赖子望着幺儿的脚掌,沉默了一下后问道:“你该不会是为了不让女儿被选上,故意切下她脚掌的吧?” 周扁担冷冷地说:“我的三个儿子都被你选了去,当时我可曾有过半点不顺从?” 赖子眼珠一转,他蹲下身来,和颜悦色地问幺儿道:“好孩子,你告诉赖子叔,你的脚掌是怎么弄的?” 幺儿害怕地看了母亲一眼,只见母亲也忐忑不安地望着自己,母女的目光一对,幺儿放下心来。她噙着眼泪,小声说道:“是......是我自己弄的。” 赖子的脸一板:“胡说!告诉叔叔实话!” 幺儿“哇”的一声哭了出来,但是她还是死死地咬住了这个理由:“拿铁锹铲粪的时候铲的。” 赖子无法,他站起身,回过头和身后的两个人商量了一番。半晌之后,赖子又站了出来。 “既然周扁担家出不了人,那就换个人家。沈老汉,就你家孙女了!” 原本放了心的沈老汉顿时像被大锤锤了一下似的,他先是一愣,随后大喊道:“赖子,丹丹还不到十岁啊!” 赖子满面微笑:“她不是九岁了吗?差那么一岁不打紧的!我宣布,就是她了!” 沈老汉急了:“赖子,你也是村里出来的,吃这里的水和米才长的这么大,怎么如今你见过世面了,反而胳膊肘往外拐?” “什么叫胳膊肘往外拐?”赖子不满地说,“你嘴里吃的,身上穿的,哪个不是圣主大人给的?如今要你孙女去修炼你倒不干了,我赖子给你这个机会,你反而横八竖档!你是真糊涂还是假糊涂?” 沈老汉气得浑身发抖:“你以为我愿意要这些东西?这都是我儿子儿媳的命换来的!自打你引来了什么圣主大人,村里还有几个好模好样的人?你的良心呢?被狗吃了吗?” 赖子顿时恼羞成怒:“你敢污蔑圣主大人?老不死的,你活腻了吗!” 沈老汉毫不示弱,他举起拐杖,嘴里大骂道:“我日你八辈子祖宗!”说着,冲着赖子就当头劈来。 赖子没想到沈老汉会如此,他当即吓得堆在了地上。身后的两个灵士微微一挥手,沈老汉的拐杖立刻断为两截。 周围的人顿时噤若寒蝉,沈老汉一愣,还没等他反应过来,便被一个灵士推倒在了地上。 眼看下一秒,沈老汉的脑袋就要开瓢。赖子赶忙摆了摆手:“算了算了!” 他从地上爬了起来,慢慢走到沈老汉的面前:“告诉你,你儿子儿媳都活着,在享福呢!你别做没用的事,三天之后,我自会来将丹丹接走。” 说完,他对着众人喊道:“要是这个孩子再受伤,圣主大人一旦生气,这村里有一个算一个,都得死!”随后便带着两个灵士扬长而去。 村民们慢慢散去。一旁的王跛子默默地将沈老汉扶了起来。沈老汉面如死灰,他坐在井台旁,欲哭无泪。 王跛子也坐在了井台上:“沈叔啊,这就是命,认了吧!” 沈老汉伤心欲绝地说道:“我儿子没了,儿媳妇也没了,就剩下这么一个指望,他们还不放过,还不放过......”说着话,他眼里溢满了泪水。 王跛子拍了拍他的后背:“沈叔啊,我知道你难受。可是咱们能拿圣主怎么办?就算咱们捏在一起,也就是个鸡蛋碰辘碡嘛!” 沈老汉终于嚎啕大哭起来:“我该怎么办啊?我的丹丹啊,这不是要了我的命嘛!” 王跛子长叹了一声,默默无语。哭了半晌之后,沈老汉稍稍平复了一下心情,他喃喃道:“算了,哭也没用。我还得去趟蔡郎中家。” 说着,他费劲地站起身,一瘸一拐地向蔡郎中家里走去。 一旁的萧清竹顿时被感动得够呛:这个老爷子虽然面上冷冷的,还真是个热心肠的人! 就冲这,这件闲事儿她管定了! 第一百三十一章 大包大揽 - 彪丫头修行记 - 肥狼肥狼 萧清竹跟着沈老汉回到了家。她没有回房间,而是飘在房门口看着。沈老汉坐在门槛上,面如死灰。 丹丹端着个小碗走了过来:“爷爷,喝水。” 沈老汉哆嗦着接过了水碗,他怜爱地摸着丹丹的羊角丫。突然,他的眼睛一红,泪水差点没忍住。 丹丹奇怪地望着爷爷:“爷爷,你怎么哭了?” “爷爷没哭,爷爷只是迷了眼睛。”沈老汉露出了一丝笑容,看起来十分苦涩。 “那丹丹帮爷爷吹吹。” 懂事的丹丹捧过了爷爷的脸,用力吹了吹。沈老汉望着可爱的孙女,差点又掉眼泪。 “孩子,爷爷问你个事儿。” “嗯,爷爷问吧。” “要是有一天,你得离开爷爷,该怎么办?” 丹丹的眼神顿时愣了一下,她诧异地望着沈老汉:“丹丹不要离开爷爷!” “那要是丹丹非走不可呢?” 丹丹想了想:“那我就偷着跑回来,反正丹丹不要和爷爷分开。” 沈老汉狠了狠心:“丹丹,三天之后,你得先离开爷爷一阵子。到时候要乖乖的,好不好?” 丹丹的眼神扑闪一下,随即什么都明白了! 丹丹打小心思多,听爷爷这么说,岂能不知道他的意思?丹丹哇的一声大哭了起来。 “丹丹不要去修炼!丹丹要在家里!” “好孩子,不哭!你去了之后,就能看见爹和娘了!” 丹丹拼命地摇着头,她越发伤心起来:“我不去!我爹娘都死了,我只要爷爷!” 一旁的萧清竹心里一颤:原来这孩子一直都明白! 望着越哭越伤心的丹丹,沈老汉一把将她抱在了怀里,嚎啕大哭道:“好孩子,爷爷也舍不得你啊!” 他抿着她的头发,眼泪一串串地落在了丹丹的头顶上。爷孙俩就这样抱着,直到一阵敲门声传来。 丹丹以为是来抓她的,顿时吓得躲在了桌子底下。沈老汉起了身,他掂量了好一会儿,方才对着门外问道:“谁呀?” “是我,老蔡!” 沈老汉忙打开了门:“原来是你,吓死我了!” 蔡郎中唉了一声,他拍了拍沈老汉的肩膀,却不知道说什么好。沈老汉也不多说,他将蔡郎中迎进了门,并为他端了一碗水。 “老沈啊,我刚才在家作了个医药包,给丹丹的。到时候别忘了给她带上。” 沈老汉摆摆手:“唉,多谢你了。” 蔡郎中站起了身:“走吧,我去看看丹丹,她哪里不舒服了?” 沈老汉摇了摇头:“不是丹丹生病了。刚才在你那看着人多就没敢说,你跟我来。” 说着,他将蔡郎中引到了萧清竹的房间:“是这位姑娘病了。” 刘岱和刘峰忙站了起来,给蔡郎中让了个道。萧清竹望着榻上睡得四仰八叉的自己,不禁有些难堪。 自己的睡态这么丑,以后还真得好好扳扳。 蔡郎中走上前去,他看了看萧清竹的面色,又为她把了把脉。不多时便站了起来。 “这姑娘只是受了风寒,吃两副药,再休息两天就能好。” 刘峰放下心来。刘岱问道:“她已经睡了好久,什么时候能醒过来?” “这个不难,我给她扎两针就好了。”说着,他拿出了一包银针。 萧清竹顿时吓得头皮发麻:打小她就怕打针,至于针灸更是从来没碰过,没想到这一生病,还得先来这一下子! 这可真是逮着了! 只见蔡郎中对准萧清竹的胳膊,狠狠地扎了下去。萧清竹只觉得胳膊一痛,紧接着她嗷的一声从榻上蹦了起来。 “哎我的妈呀,疼死我了!” 众人被她吓了一跳。蔡郎中手一抖,差点把针戳到她脑门上。萧清竹深吸了一口气,这才发现自己回到了身体里。 蔡郎中又好气又好笑:“一惊一乍的,吓死我了!” 萧清竹捂住了胳膊:“我好了,可不可以不扎针了?” 蔡郎中收回了针:“行,不扎也行。我去煎药。”说着,便起身离去。沈老汉也要跟去,哪知道,萧清竹一把抓住了他的衣角。 她张口就说:“丹丹不会走的,沈老爷子您放心,我会尽我所能保护她!” 沈老汉一愣:“你都知道了?” 萧清竹的嗓子里掺了凉,她沙哑着说道:“适才发生的一切,我都看见了。” 沈老汉一脸的疑惑:“你不一直睡着么?” 萧清竹想了想,便随口胡诌道:“啊,我自来睡卧惊醒,耳朵又好使,刚才你和丹丹说的话,我都听见了。” 刘岱和刘峰面面相觑:“发生了什么?” “回头再告诉你们!”萧清竹转头对沈老汉说:“只要您信得着我,这事儿我就帮您办。” 沈老汉一愣,随后一下子跪了下来:“萧姑娘,那我这条老命可就全交给你了!”说罢,他泪如雨下。 “唉唉唉,折煞我了!”萧清竹撑起身子刚想扶他起来,这才发现自己烧了这半天,身子虚弱得很,连一点儿力气都使不出来。这一扶,反倒弄得自己也跪在了地上。 沈老汉顿时愣了:这么弱能行吗? 一旁的刘峰和刘岱忙将二人扶了起来。沈老汉咳了一声:“咳,萧姑娘,你的好意我领了,不过不用勉强,谁都是人生父母养的.....” 萧清竹也觉得讪讪的:怎么这么一场小病,就弄成了这样?她吧唧吧唧嘴:“那个,我现在是病的,所以看起来很弱。老爷子,这三天您只管将家里的大葱大蒜和姜给我,我或许还能好得快点。三天之后,我替丹丹去见圣主就是了。” 沈老汉连连摆手:“真的吗?可那你就回不来了啊......” 萧清竹大笑道:“那个圣主抓不住我!这您就放心吧!” “可......”沈老汉犹豫了,他不知道萧清竹说得是真是假。 萧清竹一脸的信誓旦旦:“只要我病好了,绝对没问题。” 沈老汉无法,现下只得死马当活马医了。望着萧清竹诚挚的眼神,沈老汉狠了狠心:“好!我信你!” 萧清竹舒服地靠在了枕头上:“那就麻烦您多准备一些食物,我饿坏了。” 沈老汉欣喜若狂:“这没问题!”他一溜小跑地出去,开始杀鸡宰鸭。这时,萧清竹才一五一十地将适才发生的事告诉了刘岱和刘峰,包括自己的灵魂怎么出窍,怎么看见赖子点名什么的。 第一百三十二章 改头换面 - 彪丫头修行记 - 肥狼肥狼 哪知道刘岱一听气坏。他吼道:“这么大的事你也不和我们商量下?这种事能随随便便答应人家吗?” 刘峰嘴笨,他支支吾吾地说不出话来。萧清竹则一脸无辜地说:“我这不找你们来商量了嘛!这事儿既然撞上了,就不能不管,现在我已经答应了人家,你总不能再让我收回去吧?” 刘岱摊开了手:“这你让我怎么办?一旦有危险,这可如何是好?” 萧清竹轻描淡写地说:“能有啥危险,卢伦山最大的派系也就是破山派呗,还有谁能强得过金大壮?我连他都不怕,还怕个什么圣主啊!” “你......”刘岱顿时被气得说不出话来。而一旁的刘峰慢慢捋顺了口条,他慢条斯理地说:“二哥,我觉得萧姑娘做得对!” “你还帮着她!”刘岱越发生气,而刘峰则摇头晃脑地说:“古语有云,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这件事是个极大的善事,怎么能不做呢!” “你少跟我扯些之乎者也!”刘岱不耐烦地打断了刘峰的话,“行善也得有时有晌啊!这事儿弄不好是要没命的,怎么可以......” 刘峰认真地说:“吃饭还有可能噎死呢......” “你这是抬杠!你俩一个无知无畏,一个专认死理儿!”刘岱都气到没力气了,这两个人的立场还真是出奇的一致! 自己被孤立了啊! 萧清竹和刘峰相视一笑。末了,萧清竹劝道:“刘家二哥,你别气了。这事儿既然答应下来,那我肯定是要管的,到时候我还需要你帮忙呢!” 刘岱长叹了一口气:“我算是上了贼船了!你说吧,我该怎么帮你?” 萧清竹想了想:“三日后我便和那些人离开,到时候你们不远不近地跟着,一旦有啥意外,接应我下就是。” 刘岱想了想:“不是说还有个傻子要去吗?不如我去替那个傻子,到时候咱俩还能互相搭把手。” 刘峰忙说道:“不行,二哥你太机灵了,不像傻子。我比你傻,我去。” 萧清竹啼笑皆非。她摇头道:“你俩毕竟是奔雷门少爷,认识你们的太多,一旦被认出来就不好了。你俩还是跟在后面,到时候别走散了就是。” “好吧,到时候你要小心!” 就在这时,沈老汉将一盘盘好菜亲自端了来,连带着一捆大葱和两头大蒜。萧清竹毫不客气地大吃起来,她拿起一张薄饼,抹了点酱在上面,然后卷起了一根又粗又长的大葱,吭哧就咬了一口。这一下看得刘峰和刘岱一闭眼,他们心里有同样的疑问:辣不辣啊? 萧清竹白了他们一眼:“甜的!” 刘峰认了真,他傻乎乎的学着萧清竹的样子,狠狠咬了一口大饼卷大葱,这下呛得他咳嗽了起来,他赶忙撂下大葱,吨吨吨喝下了一肚子水,惹得刘岱哈哈大笑。 就知道这丫头没安好心! 萧清竹毫不在意他们的调侃,为了不耽误事,眼下她得赶紧让病好起来,斯文什么的只得放在一边了。桌上的肉倒是碰也没碰。 这一下吃得她满头大汗。 当最后喝下满满一碗姜汤之后,萧清竹顿时觉得身体好了许多:这是她前世和庄稼人学来的法子,农忙时要是着了凉,这么个吃法能快速驱寒。 她早就没有形象了。 吃完饭,她稍稍洗漱了下,便赶忙跑到榻上。喝过了药,她闭上了眼睛,准备再睡一觉。 听见刘岱和刘峰都退了出去,萧清竹这才悄悄睁开了眼睛,她伸出手指一划,发现空间只开了个极小的口子,只容她一只胳膊伸进去。 看来自己还是没好利索。 萧清竹翻了个身,仔细想着能赶紧恢复的方法。如果事到临头,自己的灵力还没有恢复,那可就真的傻眼了。 思来想去,萧清竹从空间里拿出了一杯灵泉水喝了下去:灵泉既然能疗伤,又能解毒,那应该也能治感冒吧? 哪知道喝下去后,肚子咕噜咕噜叫了半晌,除了口气变得清新之外,其他的什么都没有发生! 萧清竹有些懊丧:看来感冒还真是只能等着自愈,根本没什么特效药! 她一头砸在枕头上,沉沉地睡了过去。 次日一早,当她起来时,发现丹丹在自己的门口已经等了好久。她身旁放着一篮刚采来的山莓,正在门槛那里摘着莓子柄。 “丹丹!” 丹丹回过了头,见是萧清竹便快活地说:“姐姐,你醒啦?”她乐颠颠地将小篮子捧了过来:“姐姐,你尝尝这个,我新摘的。” 萧清竹含笑接过了篮子,并往嘴里塞了一颗。这孩子少年老成,懂事得令人心疼。 丹丹见萧清竹接受了山莓,便开心地一笑,刚要跑过去帮爷爷干活,萧清竹忙叫住了她。 “丹丹,等下!” 丹丹停住了脚步:“怎么了,姐姐?” 萧清竹蹲下身,问道:“丹丹,姐姐问你,你出没出过天花?” 丹丹点了点头:“出过了。” “当时是谁照顾你的?爷爷吗?” 丹丹摇了摇头:“当时我太小了,不记事。听爷爷说,是我娘带我回娘家时出的。不过我命硬,顺顺当当也就出完了,连村里人都不知道。” “这样......”萧清竹若有所思,“那你知道天花长什么样吗?” 丹丹猛地点了点头:“知道知道,前年隔壁小包子出花的时候我去看了。他出得又多又险,没熬过去。” 萧清竹笑了:“你知道就好。你去厨房拿两个熟土豆和面粉,然后再过来。” 丹丹纳闷道:“熟土豆?做什么?” 萧清竹对着丹丹耳语了几句,丹丹听完嗤嗤地一笑,回了句:“我知道了!”随后便跑到厨房去了。 萧清竹从空间掏出胭脂眉粉等物,她散开自己的头发,为自己梳了两条又粗又长的麻花辫,然后去丹丹她娘衣柜的里找了两套村姑样的衣服。当丹丹捧着热气腾腾的土豆过来时,萧清竹已经从一个鲜妍明媚的大家闺秀变成了一个水灵灵的小村花。 演戏定要做足全套,萧清竹这样想的。 第一百三十三章 瞒天过海 - 彪丫头修行记 - 肥狼肥狼 见萧清竹这幅打扮,丹丹先是一愣,随后哈哈笑了起来:“姐姐你真像我们村里的人!” “先别忙着笑,你爷爷怎么说的?” 丹丹低声说:“爷爷说了,只要咱们这儿准备好了,他就放出风去,就说我病了。等全村人都知道的时候,赖子也就信了。” “好得很。”萧清竹将土豆捣碎在碗里,“你快躺下,我给你打扮打扮。” 丹丹顺从地躺了下去。萧清竹拿起胭脂,在她的皮肤上抹了抹,随后用土豆和面粉和成脓包的样子,密密麻麻地画了她一脸一胳膊。 当做完这一切后,丹丹捧着铜镜看时,竟连声赞道:“对对,小包子出花时候就是这样!”随后她就跑去要给爷爷看。哪成想刚一走进院子,就碰上了从后院练功回来的刘岱和刘峰。 他们指着丹丹吓得直喊:“丹丹你出花了!” 萧清竹和丹丹哈哈大笑,见他们二人的样子,就知道这幅装扮一定能吓到人家。 沈老汉倚在门框上静静地看着,他很快就叫来了蔡郎中,悄悄地要他为丹丹开了两副发热的中药。很快,丹丹出花这件事在村里传了开来。一时间,村里人心惶惶,家里有小孩子的更是闭门不出。有些老人还特意去看了看,一见丹丹的样子,便一个劲儿摇起头来。 “这孩子可是遭罪了,还没等被领走,先出了这一身的花。” “这病来得凶啊,我看是悬了!” 而趁这时候,萧清竹故意在村里晃悠来晃悠去,逢人便说自己是丹丹她小姨,叫高翠花,爹娘都死了,家里就剩下她一个,没办法来投奔亲戚。她努力学着村姑的样子,捏着嗓子说话,时不时就脸红一下,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 别说,学得还真像那么回事。 当事情传到赖子耳朵里时,一向淡定的赖子顿时急了:怎么今年的孩子一个个的都出问题?他带上两个灵士,忙不迭地跑到沈老汉家里。 蔡郎中正忙着煎药,见赖子一头走进了,忙拦住了他:“哟,赖子来啦?你快别进去,我记得你可没出过花!” “起开!” 赖子一把推开了蔡郎中,一头就闯到了屋里。进屋只见沈老汉和一个面生的姑娘正在照顾丹丹,丹丹烧得满脸通红,更可怕的是,她的脸上、身上密密麻麻的全是痘疹。 赖子只觉得头皮一阵发麻,他忙退了出来,指着两个灵士道:“你们去看看!” 两个灵士恍若未闻,站在那里不动弹。 赖子有些气急败坏:“快去看看,还愣着干什么,去啊!” 两个灵士对视了一眼。其中一个拖声拉气地说:“圣主说了,我们只负责保护你的安全,这些小事,还请你自己去办。” 另一个冷哼了一声:“就是,别以为你真是我们的老大,谁把你当瓣蒜了!” 赖子气得火星乱蹦:“完不成定额,咱们都得完蛋!” 两个灵士哈哈大笑了起来:“是你会完蛋,关我们何事?我们只负责提人,至于能不能凑够数,就是你自己的事!” 赖子气得牙齿咬得咯咯直响:“好,你们只负责提人是不是?那现在就把丹丹给我提出了,咱们立刻启程!” 一个灵士眼中的寒光一闪:“我们圣主大人麾下都是体面人,有多少都没出过花!你要是敢把这恶疾带回去,圣主大人肯定饶不了你!” 赖子顿时急得六神无主。就在这时,萧清竹扭扭捏捏地走了出来,她低着头,轻声细语地说:“那个,我外甥女出花了,还请回避一下!” 三人顿时眼睛一亮:这姑娘太好看了!赖子忙问道:“你不是村里的?” 萧清竹微微点了点头,她红着脸说:“我来......投奔亲戚......”说着,就要转身回屋。 “哎!”其中一个灵士叫住了她,“你叫什么名字?” 萧清竹用手指捂着嘴,她小声嘀咕道:“我叫......高翠花!”说完,她害羞地一笑,赶忙跑回了屋子。 赖子的心顿时放了下来。三人对视了一眼,达成了共识。 当沈老汉出来的时候,赖子立刻凑了过去:“沈大爷,早啊!” 沈老汉白了他一眼,不愿意搭理他。 赖子笑嘻嘻地说:“丹丹的病怎么样了?” 沈老汉爱答不理地说:“死不了!” 赖子继续说道:“你看,现在丹丹染得是恶疾......” 沈老汉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你还知道是恶疾!要不是你,能把这孩子吓出这一身的病?丹丹要是死了,我头一个找你偿命!” “你看你看,你别急嘛,听我把话说完。”赖子凑到了沈老汉的耳边,“你看,丹丹现在是走不了了。可你家里不是还有一个人吗?让她代替丹丹去,不但赏赐原封不动的给你,而且还足足多一倍,如何?” 沈老汉冷冷地问道:“你说高翠花?” 赖子连连点头:“对对,就是那个小丫头!” 沈老汉故意两手一摊:“这我可做不了主,那是别人家的闺女。” 赖子纳闷道:“她不是来投奔你了吗?那就算你家的人,只要你一句话,丹丹还能留在你身边,如何?” 沈老汉故意装作为难的样子,他想了想道:“这么吧,我问她一句。不过她要是不答应,我也没办法!” 赖子顿时点头如捣蒜:“好,好!你去和她说一声,然后我再和她说。” 说完,沈老汉就进了屋子。他将此话和萧清竹一说,萧清竹立刻笑了出来。 “看见没,鱼儿上钩了!” 丹丹不放心,她躺在病床上问道:“姐姐,那你还能回来吗?” 萧清竹捏了捏她的小手:“放心吧,姐姐一定会回来的。”说着,她转身就要往外走。 丹丹的眼睛里闪出不舍:“姐姐,丹丹还能帮上什么忙吗?” 萧清竹回过了头,她莞尔一笑:“帮姐姐好好喂那头小驴!”说完,她一甩辫子,走出了房间。 赖子正在院子中央急得团团转。见萧清竹走出来,忙迎了上去:“姑娘,沈大爷可跟你把事儿说了?” 萧清竹害羞地点了点头:“说了。” 赖子眉开眼笑:“那你同意了?” 萧清竹抬起了眼睛,疑惑不解地望着赖子:“听着倒是蛮不错的,可是我还有点事情想问清楚。” “好好好,你问吧,我定知无不答!” 第一百三十四章 装模作样 - 彪丫头修行记 - 肥狼肥狼 萧清竹故意问道:“我去了之后还能回来吗?” 赖子一愣:“能......吧?能,当然能,你的话,肯定能回来!” 萧清竹装作放心的样子:“只要能回来我就放心了。农忙的时候我还得收庄稼呢!那咱们啥时候走啊?” 赖子笑道:“明天就走!” “这么匆忙啊!”萧清竹皱起了眉头,“那我可以带着我家白羊儿一起去么?我家白羊儿要下羔子了,我得给它接生。” 赖子一脸无奈:“接什么生啊!马上要成体面人了,以后哪里还用你做那些粗活?” “可是......我家白羊儿......” 赖子赶紧打断了她的话:“你到了圣主门下,以后要多少羊没有啊?你只管跟我走,那些杂七杂八的就放在一边好不好?” 萧清竹悻悻地哦了一声:“那我去拿点衣服。” 赖子不耐烦地说:“那你快点,拿完了就去村口的大树下,我们在那等你。” 萧清竹走进了房间,对藏在暗处的刘峰和刘岱说:“一会儿我就走了,到时候你们注意跟着。” 屋里不起眼的角落传来了一声应答:“萧姑娘,你要小心。” 萧清竹嗯了一声,她拿起一块包袱皮,胡乱地往里塞了些衣服,随后走了出去。 萧清竹慢慢走到了村口,沿路发现,村里的人竟然一个都没有出来。很显然,大家都对这样的事忌惮着。唯独有一处,传来一阵阵凄厉的哭嚎。萧清竹知道,那是顾婆子家。 她不由自主地走到顾婆子家门口,只见一个灵士狠狠地将顾婆子推到了地上,而她的傻儿子则嘿嘿笑着,正在一旁抠蚂蚁玩。赖子一回头,见萧清竹来了,忙对她说:“你怎么来这儿了?去,到村口等着!” 萧清竹不由得心中火起,她一个箭步走上去,将顾婆子扶了起来。赖子当时就急了:“你别多管闲事!” 萧清竹强忍下心头的火,她对着赖子笑道:“你别急,我劝劝这位老婆婆。” 顾婆子的嘴被灵士打出血了,萧清竹掏出了手绢,一边替她擦嘴,一边笑道:“老婆婆,您别哭。我们不过去修炼修炼,到时候还会回来的。” 顾婆子哭道:“你信了他们的鬼话!这么多年哪有一个人......” 萧清竹忙用手绢捂住她的嘴:“真的会回来的,相信我!”她的目光清澈且坚定,顾婆子竟意外地觉得这个姑娘的话是真的。 她停住了哭声,长长的叹了口气。很快,赖子与两个灵士带着萧清竹和顾大傻一起到了村口,村口早就有一辆马车等在那里,赖子赶车,两个灵士各骑了一匹马,而萧清竹和顾大傻就坐在马车里。 车子很快就驶出了村子。傻子第一次坐这样豪华的马车,感到无比好奇。他一会儿玩赖子的发髻,一会儿又动他的腰牌,时不时还非要闹着去揪马尾巴。这可把赖子给气坏了,他大骂傻子不懂事,要萧清竹看着他点。 萧清竹一脸的无辜:“他是个傻的,根本听不懂话嘛!要不你进来,我赶车?” “不用啦!”赖子没好气地应了一声,只得一边与傻子纠缠,一边赶车。 没走多一会儿,傻子突然大叫了起来:“我要撒尿!” 赖子怒道:“尿裤兜子里!” 傻子不干了:“了不得了不得,憋不住了!”他冲到马车外解开裤子,迎着风就要尿。赖子赶忙拉住了马,他一把将傻子揪下了车,指着路边气呼呼地说:“尿吧!” 萧清竹也跳下了车,她对着赖子脸红地说:“我......我也去方便一下。” 赖子向着草丛努了努嘴,萧清竹赶忙溜了进去。她从袖子里掏出早已藏好的红布条,系在了一株粗壮的草上。 一旦刘岱他们跟丢了,至少也有迹可循。 当萧清竹再次回到车上时,傻子已经躺在车里呼呼大睡了。萧清竹挪开傻子的一只脚,选了个舒服的姿势坐了下去。 闭目养神了一上午之后,他们来到一个小镇上。赖子挑开帘子叫他们出来打尖。 萧清竹跳下了马车,举目一看,只见马车停在一家名叫仙客来大酒楼的地方。萧清竹忍不住笑了:看来这圣主大人还真是有钱,出去办差的人应该能有不少好处。挑的地方还真是不含糊。 那今天就让你们体会下什么叫入不敷出。 萧清竹踌躇地站在店门口,就是不肯进去。赖子纳闷道:“你这是怎么了?” 萧清竹小声地说:“我第一次进城来,我害怕!” 赖子笑道:“那怕啥的!走,跟我进去!” 萧清竹拼命摇着头:“不不不,里面人太多了,被那么多人瞅着不好。况且,还要和你们同桌吃饭,这不合规矩。我不吃了,饿不坏的。” 这怎么行?留她在外面谁看着啊?赖子有点生气了:“你赶紧进去再说,到时候给你找单独的房间吃好不好?” 萧清竹就等着这句话呢,她连连点头:“好!” 赖子冲着傻子努了努嘴:“你就和他一起在房间里吃。既然你们是第一次进城,那里面的东西你们就尽管吃吧。到时候我付钱就是。” 萧清竹眼睛一亮:“哇,赖子哥,你说的是真的吗?” 赖子得意地笑道:“我赖子向来不骗人!” 萧清竹笑道:“那就有劳了!”说着,她用帕子遮住脸,和傻子一起进了一间房间。 当赖子和灵士都退出去后,萧清竹立刻指着餐牌,指着最贵的菜十份十份地叫,把小二看得一愣一愣的。傻子呆兮兮地流着涎水,他只知道嚷着吃肉,其余的都不懂。 听完这一连串的菜名,小二傻呵呵地问道:“姑娘,这么多你能吃的完吗?” 萧清竹眼睛一瞪,一改适才那扭扭捏捏的作风:“我吃不完不能打包啊?赶紧上菜!对了,不要报菜名,默默地上知道不?” 小二忙点了点头,望着横眉立目的萧清竹,他心里暗自合计道:这是来了个煞星啊! 他慌忙退出房间,对着后厨报了菜名。很快,一盘盘菜肴如流水般送进了房间。傻子在一旁逮住一盘肘子就吃个不停。萧清竹则开启了暴食技能,一盘接一盘地大吃特吃了起来,最后干脆是往嘴里倒。当傻子吃饱喝足时,萧清竹还捧着一只烤乳鸽大快朵颐。 这样的饭不吃白不吃。 第一百三十五章 赖子傻子 - 彪丫头修行记 - 肥狼肥狼 当萧清竹点到第五十五盘菜的时候,小二苦着脸跑了进来:“姑娘,后厨现成的食材不够了!再要做,得花好多时间!” 萧清竹指着次一等的菜肴:“那就这样的这样的,一样再给我来十盘!” 小二望着满桌子杯盘狼藉,不由得大为惊讶。萧清竹拍了拍傻子的肩膀笑道:“我这个兄弟是个大肚汉,你要是不给他喂饱了,他可是要发脾气的!” 傻子打了个嗝儿。小二望着那人傻头傻脑的样子,暗暗叹了口气。 当赖子去结账时,简直被气冒了眼睛:小二告诉他一共六十一两银子,给他抹个零,总共六十两。 六十两?刨去差旅费十五两,剩下的这可是他三个月的工钱! 这两个家伙到底胡吃海喝了多少啊! 赖子“咣”地一声闯进门去,只见萧清竹正用帕子捂着嘴巴,一副文文弱弱的样子;而傻子用手指蘸着残汤,还在往嘴里送。望着桌子上堆得满满的如小山一般的盘子,赖子只觉得一阵眼晕。 这都不是猪,这特么是饕餮啊! 赖子气急败坏地质问道:“你们两个!怎么吃这么多?!” 萧清竹指了指傻子笑道:“我不识字,这位小兄弟点了什么就是什么。没想到他还真是个大肚汉呢!” 傻子望着赖子那气得发绿的脸,嘿嘿直笑。 身后的两个灵士也忍不住笑出了声。赖子气得想揍傻子,可他刚一伸手,萧清竹就眼泪汪汪地望着他:“赖子哥,不是你说想吃什么就吃什么的吗?” 其中一个灵士笑道:“打伤了人,小心圣主拿你是问!” 赖子悻悻地收回了手。望着傻子那一副天真烂漫的样子,他只能自认倒霉。差旅费不够了,接下来的都得自己添补。两个灵士本就七个不服八个不忿的,要是稍有慢待,估计自己也吃不了兜着走。 这真是风箱里的老鼠,两头受气!走这一趟啥都没赚着,还得白白搭进去不少银子! 赖子气哼哼地付了账,一言不发继续赶路。马车又走了起来。傻子吃得积了食,不停地打嗝。过了一会儿,一阵颠簸后,傻子趴在窗口哇哇大吐了起来。 萧清竹焦急地对赖子说:“赖子哥,他好像消化不良了!” 赖子爱答不理地说:“不用管他,明儿咱就到了。” “可是......他一会儿该吐车里了!” 赖子只好叫住了马车,去药铺买了两个大山楂丸。哪知道傻子知道是药,就是不肯往嘴里吃。也多亏了萧清竹轻声细语地哄着,傻子才懵懵懂懂地吃下了一丸。 “好吃......嘿,酸的!” 傻子高兴起来,他“咚”地一声跳下马车,对着药铺老板喊道:“给我这样的这样的来十个!” 那语气像极了萧清竹,这可把她笑了个仰八叉:这傻子不傻嘛,还知道啥好吃! 赖子顿时大发雷霆,他一把揪过傻子:“你还吃!咋不吃死你呢!” 傻子被连推带搡地塞进了马车,这下他可不干了,扯着嗓门哇哇大哭了起来。 “我要十个!我就要十个!” 马车里哭得甚是伤心,惹得沿途的人纷纷侧目。赖子想要赶紧走,却发现实在是太惹眼了,他只得再次走进药铺,没好气地说:“给我来十个!” 药铺的小伙计忍着笑,塞给他十枚大山楂丸。当马车走了一阵子后,傻子又闹起事故来。 “了不得啊,肚子疼,要解手!” 赖子不理他,只自顾自地往前赶车。傻子连滚带爬地探出头,对着赖子哭丧着脸道:“我要解手!” “你给我拉裤子里!”赖子没好气地将傻子的脑袋按了回去。傻子不干了,他索性坐到赖子身边,一个屁接着一个屁的放了起来。 “不行啊,娘说不能往裤子里拉!” 一阵熏人的臭味儿弥漫开来。赖子长叹了一口气,他只得再次勒住了马。 傻子蹲在路边泄了半晌,方才嚷着要提裤子。赖子捂着鼻子,不得不亲自去给他处理。望着傻子那天真无邪的脸,他已经被折腾到没脾气了。 自己纯粹是脑抽才挑了这么个冤家来! 这一天根本就没赶多少路。等到天色擦黑时,他们还在山里转悠着。 傻子和萧清竹直接在车里就大睡了起来。赖子想从马车里抱出行李,却发现傻子早已将他的被褥什么的实实在在地裹在了身上,扯都扯不下来。 赖子试图挠一挠傻子的痒痒,哪知道傻子根本不怕痒。他只以为蚊子咬他,啪的拍了赖子的手一下了事。赖子又冲着傻子脸上吹气,傻子索性将脸埋在被子里,使劲儿的用脑袋压着。 赖子终于失去了耐心,他扯住被角,和傻子抢起了被子,傻子身体蠢笨,赖子根本没法挪动他半分。扯来扯去,赖子终于不耐烦了,他抓住傻子的枕头使劲儿一拽。傻子一下子躺空了,他顿时惊得跳了起来。 “有狼妈子吃我!” 说着,他就探出头去。一看外面黑洞洞的天,傻子吓坏了,他顿时扯着嗓门哭了起来。 “狼妈子把我叼来啦!我要找我娘,娘啊!” 那声音甚是凄厉,以至于引得远处不知是什么东西嚎叫了两声。两个灵士对着马车不满地皱起了眉头,赖子生恐他把什么灵兽招过来,忙轻声细语地哄他。 “没有狼妈子哈!你乖乖睡觉,明早带你找娘!” 傻子不干,他指着赖子手里的枕头哭道:“狼妈子专门抽枕头!” 赖子忙将枕头递还给他:“乖,狼妈子把枕头还给你了,你赶紧睡吧!” 傻子还不干,他哭眼抹泪地说:“你刚才不还说没有狼妈子么?” 赖子顿时气得干瞪眼:嘿,这傻子怎么这么会抬杠? 一旁的萧清竹眯缝着眼睛憋着笑,她好悬没岔了气。 赖子无法,他恨恨地打了自己一个大嘴巴:“对,没有狼妈子,刚才是我说错了,现在你可以睡觉了吧?” 傻子安下心来,他重新枕好了枕头,抱团睡去。赖子思来想去,只得将所有的衣服都穿在身上,以求度过这山中的漫漫长夜。 总而言之,这一宿他甭寻思睡觉了! 第一百三十六章 练功房内 - 彪丫头修行记 - 肥狼肥狼 次日正午时,萧清竹才睡醒过来。傻子还在呼呼大睡,她撩开帘子向外一看,只见马车驶进一个小镇。 这时傻子也起来了,他一睁眼睛就嚷着饿了,要找吃的。赖子没好气地向车内丢了几个馒头进去:“没钱了,将就吃吧!” 傻子倒也不嫌弃,他抓起馒头就大吃起来。萧清竹昨儿吃得不少,现下没胃口。 她撩开帘子,四下打量着周围的环境。发现同上一个小镇比,这里明显冷清了许多。 很快,马车就驶出了小镇,径直往一个山坳子里驶去。萧清竹只觉得满眼都是密密层层的树木,路越走越窄,越走越泥泞。当马车最终撞出一片树丛时,视野变得豁然开朗。 只见眼前是一个天坑,乍一看,底下有八九座建筑,四面都是悬崖峭壁,天坑里的人来来往往,看起来十分忙碌的样子。 “快起来,下车下车!” 赖子将两人赶下了马车。萧清竹发现,自己面前有一串石阶,直通底下的天坑。 在两个灵士的带领下,萧清竹慢慢走下了石阶。傻子没见过这样的景象,他趴在扶手上大呼小叫个不停,还是赖子一把揪过了他的耳朵,才让他安静下来。 几人径直来到一栋二层楼高的建筑旁。两个守卫对着归来的两个灵士点了点头:“进去吧!” 萧清竹和傻子分别被二人挽住了胳膊,走进了建筑。赖子也要进去,却被守卫给拦住了。 赖子大怒道:“凭什么让他们进,不让我进?” 其中一个守卫笑道:“你是我们派里的人么?” 赖子气呼呼地拿出了腰牌:“这难道不是?” 另一个守卫接过腰牌看了看:“哟,倒是真的,你该不会是在哪偷来的吧?” 众人哄笑起来,萧清竹却没有笑,因为那块腰牌上的花纹看起来异常熟悉,似乎在哪里见过。 赖子气坏了:“谁偷来着?这可是圣主大人颁发给我的腰牌,我和你们一样,也是这里的人!” 守卫笑道:“谁说你是这里的人了?给你块腰牌不过是让你办差方便些,可没说你就是这儿的人。” “就是,你会我们这里的招式吗?会灵术吗?如果不会,就好好的拿钱办差。敢跟我们拿大,小心吃不了兜着走!” 赖子顿时语塞:“反正......反正圣主大人知道我!我......” “哈哈哈哈......” 众人又笑了起来:“知道你?你不过是北舵养的一条狗。还真把自己当个人物啦?告诉你,你这样的人要多少有多少,就算我们现在杀了你,也不会有人过问一句!” 赖子气得脸红脖子粗。其中一个灵士冷冷地说:“最看不上你这种吃里扒外的家伙!”说着,他的指尖亮出了一丝冷光。 赖子顿时吓坏了,他忙满脸堆笑说:“你看你看,刚刚不是开玩笑嘛!不进就不进,我退出去就是了!” 说着,他慢慢往后退去,见他们没有追来,忙撒丫子就往出口跑。 断了财路事小,丢了命事大啊! 两个灵士这才带着萧清竹和傻子继续往里走。经过一条黑洞洞的长廊后,他们来到了一个巨大的练功房。 只见里面有四五十人正端坐在地上摇头晃脑,他们身穿白色练功服,看起来沉醉其中。这里面有男有女,不过清一色都是二十岁上下的人。其中五个教习的女弟子正在人群中走来走去,督促他们练功,偶尔有不对的,便再耐心的教习一遍。 看起来还确实是修炼的地方。 见又有新人来,一个面目姣好的女弟子便迎了过来:“交给我吧!”随后,两个灵士将二人往前一推,便离开了。 “你们跟我来!” 教习弟子领着二人走到一个角门处,塞给他们一套练功服:“从今儿起我就是你们的大师父。你们先去里屋换上这个,然后来找我。不会的尽管问,我会教你。” 傻子眉开眼笑地望着练功服:“过年咯!有新衣服穿咯!” 见傻子这般模样,那教习弟子倒也不奇怪,只是微微笑了笑。她掏出一个瓷瓶,倒出了两丸腥红猩红的药:“把它吃下去,对你们的修炼有好处!” 萧清竹接过了药丸,只觉得腥气极重,闻之欲呕。傻子不爱吃药,他拿着药丸,放在手心里滴溜溜地转个不停。 教习弟子催促道:“快吃啊,还愣着干什么?” 傻子不情不愿地将药丸塞进了嘴里,随后露出了难看的表情:“咸的!”而萧清竹则不敢轻易尝试,她怯怯地对教习弟子说道:“能不能给我一杯水,没有水,我吃不下。” “好,没问题。” 教习弟子转身去倒水,而萧清竹则趁机将药丸换成了一枚七品强身丹,趁弟子转身的工夫,她一口将药丸塞进了嘴里,随即龇牙咧嘴地喊道:“给我水!” 教习弟子将水杯递给她,萧清竹端起水杯,咕噜噜地喝了下去。随后,教习弟子带着二人来到了一座大卧室,里面满满的排了四十多张床,他指着两处床位让两人躺下。 “你们今儿刚来,也累了。这里以后就是你们住的地方,有什么需要尽管和我说,就是有一点,不能离开这座房子!” 萧清竹点了点头,教习弟子便掩上了门。傻子一沾枕头就着,不一会儿,他便鼾声如雷。 萧清竹睡不着,她将刚才那粒药拿出来仔细看了看:只见那药丸颜色红得诡异,味道更诡异,闻起来很像一种令她胆寒的味道。 人血! 萧清竹心里激灵一下:金婷婷死时,空气里到处都是这个味道。 为什么要让他们吃人血丸呢? 就在这时,傻子的呼吸突然紊乱了起来,他捏着喉咙,满床的翻滚。萧清竹大惊:傻子一向身强体健,这是怎么了? 她赶紧翻身下床,想去助傻子一臂之力。哪知道就在她到傻子床边的一瞬间,傻子突然安静下来,他有条不紊地呼吸着,似乎很享受的样子。 萧清竹当即大惊:这呼吸方式正是修习灵术时吐纳的一种,傻子怎么会的? 萧清竹再次看向了手中的药丸,她觉得这件事和药丸一定有脱不开的关系! 能用药物催出吐纳来,这简直是闻所未闻! 第一百三十七章 笼中之物 - 彪丫头修行记 - 肥狼肥狼 萧清竹站了起来,她拿起塌边的水杯,稍稍倒出了一点水,随后揪下一点药丸用水化开。她用手指捻了捻这药汁子,仔细地闻了起来。 风铃花......异飞蓬......风落地......迷心草! 除了最后一味儿药外,其他的似乎都是风属性的药。 萧清竹又仔细闻了闻:这里面似乎还有她辨别不出来的东西,闻起来异常怪异。 她重新躺在了榻上,仔细思考起来。正在这时,只听门吱嘎一响,萧清竹赶紧闭上了眼睛。 耳边有两个人在说话,其中一个问道:“师姐,你看一下,药效起来没?” 另一个则凑到傻子身边看了看:“嗯,起作用了。” “看看那个女的。” 萧清竹赶忙换了呼吸方式,她装作睡得很熟的样子。 “也没问题。” 其中一个笑道:“那就可以了。明天就叫他们去修炼。” 另一个迟疑地说:“可是......他们才吃了一天的药,会不会太急了点?” 那个叹道:“现在舵主那边正在突破的关键时期,需要更多的人添补空白。供应不上的话,恐怕你我都得吃不了兜着走。” 另一个无奈道:“好吧,那这两天就得多防备着点。没准哪个回过神来,给咱们找麻烦。” “应该不至于。这几个都是普通人而已,能掀起多大风浪?” 二人一边说笑一边走了出去。萧清竹则越听越胆战心惊:到底是什么修炼要人来添补? 她决定找机会弄明白这件事。 当傍晚时分,傻子从床上醒了过来,萧清竹也忙坐了起来。这时,来了一个教习弟子:“大师父叫你们来吃饭!” 傻子迷迷糊糊地跟在了教习弟子的后面,萧清竹也跟了过去。这时,那个所谓的大师父拦住了他们。 “从今天开始,你的名字就叫二百五十。” 一向呆头呆脑的傻子此时竟然意外地重复了一遍:“二百五十!” 萧清竹大为惊奇,可她也知道那是迷心草的效果。她也学着傻子的样子,重复说道:“二百五十。” 大师父笑道:“错了,你叫二百五十一。” 萧清竹又重复了一遍:“二百五十一。” “好了,去吃饭吧!”大师父一挥手,二人慢慢地向食堂走去。 只见里面坐着一排排的所谓修炼者,他们的身后缝着号码,面色呆滞地坐在凳子上。几个教习弟子将各色肉菜分发给他们。萧清竹冷眼看着这些食物,只觉得伙食还不错。 如果不是那个奇怪的药丸,萧清竹还真觉得这里就是个修炼的好地方。 所有人面对食物时都一动不动。当大师父一声令下,他们才慢条斯理地吃了起来。吃到一半时,突然,一个背上缝着二百四十四的男人跳了起来。 “我不要在这里!快放我回去,放我离开这儿!” 他惊恐地将面前的食物打翻在地上,随即就要往外跑。周围的人皆如槁木死灰般,该喝水喝水,该吃饭吃饭。旁边的一个教习弟子拦了过来,一掌将他打晕在地上。 “把他带下去,再吃一丸看看。如果不行,就赶紧处理了。” 两个侍卫将四十四带了下去。萧清竹按捺住要跳出来的冲动,默默地吃完了饭。饭吃到一半,那个二百四十四号又被拖了回来,他再次变得满面痴呆,人不人鬼不鬼的。当天色擦黑时,一排排修炼者便进了房间。随着门栓咔嚓一声响,所有人都被锁在了里面。 不过这难不倒萧清竹。当她确认里面无人看守之后,便套上了一身夜行服。她悄悄来到了窗边,利用空间溜了出去。 她的身法极快,以至于守卫的人还以为是一只蝙蝠飞了过去。萧清竹飞过一个个房顶,直奔天坑中的主楼而去。主楼还亮着灯,萧清竹影影乎乎看见三楼有人影。窗户没有关,她轻轻落下,贴着墙壁,悄悄向内窥探。 只见里面,一个穿着黑衣的男子正在饮酒。他大概三十上下的年纪,生得剑眉星目,一表人才。只是那眉宇间,总是透着隐隐的邪气。 这时,一个小弟子端来了一个盒子:“舵主,总舵那边传来消息,说自打长生树被毁后,长生果就没有几个了。现在每月能分到北舵的长生果,只有三个。” 长生果?灵风派? 萧清竹心中一动,顿时想到了当日的那些事,她忙掩住了呼吸,继续听了下去。 “三个?”那男子皱起了眉头,“西舵主如今死了,我就不说他什么了。我问你,这次东舵和南舵各分了多少?” 小弟子低头道:“南舵和咱们一样,都是三个。东舵的话......六个!” “又是那个臭小子!”那个被称为北舵主的冷哼了一声,“实力没多高,专会讨掌门的好!” “没办法,掌门就是喜欢那小子的鬼样子!”小弟子诚惶诚恐地将长生果放在了桌子上,“不过掌门说了,以后还会再培育一棵长生树,让各舵主们不要着急。” “罢了!”北舵主随手拿起了一颗长生果,“你先下去吧,顺便叫他们把今天的药人带上来。” “是,舵主!” 小弟子一边哈着腰,一边默默地退了下去。 萧清竹起了好奇心:药人?那是什么? 她前世只听说过药娘而已。 想着是不是会看到些旖旎春色,萧清竹脸上露出了一丝坏笑:这可比听墙头可刺激多了。可当那所谓的药人被带上来时,萧清竹不禁一愣。 只见今日吃饭时,她对面的一男一女被一起带了上来。带他们来的人不是别的,正是今日看到的大师父。 “舵主,今天只有两个可以用。其余的,还在修炼中。” 北舵主不满地问道:“我不是告诉你加大进度吗?” 大师父摇了摇头:“资质好的越来越少,估计是周边几个村子都搜罗遍了,得开辟新的狩猎场了。不过眼下。供舵主您来用,应该没问题。” 北舵主皱起了眉头:“这样下去不行,你赶紧想办法,要么快速提升他们的实力,要么再多添点人进来。” “这......”大师父犹豫了一下。 “钱不是问题,你只管放开手干吧。” “谨遵舵主吩咐!” 大师父退了下去,而北舵主则看向了两个药人。萧清竹皱起了眉头,她紧张地望着他的动作。 第一百三十八章 古怪训练 - 彪丫头修行记 - 肥狼肥狼 只见那北舵主走到了男子跟前,仔细打量了他一番。就在这时,他突然大喝一声,伸手掏进了他的丹田。 男子当即口吐鲜血,他翻着白眼,却似乎一点儿痛觉也没有。男子的灵力顺着北舵主的手臂慢慢流向他的身体,当北舵主将手抽出来时,男子已经成了一具干尸。 北舵主又将头转向了女子。萧清竹顿时吓得浑身发抖,她虽然见过凶杀场面,但如此灭绝人性的还是第一次。 吸取他人功力来助长自己的吗?这样的修行法门,她可闻所未闻。 眼见北舵主又开始对女子下手。萧清竹不忍再看,她刚想悄悄地离开这里,哪知道一不小心,却碰到了一片红瓦。 “谁?!” 北舵主当即转过了头,他推开濒死的女子,冲向了窗口。 萧清竹拔腿就跑。她的速度很快,只一瞬间就消失在黑暗里。可令她没想到的是,那个北舵主的身法也相当厉害,萧清竹用尽全力,愣是没甩掉他。 此人不简单! “站住!” 北舵主很快就追上了她。拳脚相交的一瞬间,萧清竹只觉得一股阴邪之气渗透肌肤,弄得她浑身都寒津津的。这门功夫如此邪门,以至于萧清竹不由自主地心生惧意。 一旦自己怯了三分,那就基本没可能打赢。 萧清竹忙虚晃一招,继续向前跑。她很快跳到了练功房上,眼见北舵主追了过来,萧清竹忙打开空间钻了进去。北舵主只觉得眼睛一花,随后那黑衣人就消失了。 “奇怪?” 萧清竹在空间里换下了一套夜行衣,方才利用空间钻回了卧室。就在她躺在床上不久之后,窗外就燃起了火光,许许多多的弟子都被惊了起来。 很快,卧室的门也打开了,大师父带着四个教习女弟子开始检查床位。萧清竹眯缝着眼睛,装作睡得很熟的样子。 她们查了一圈又一圈,没有发现什么异常。当她们离开之时,傻子突然跳了起来。 “我要撒尿!” 萧清竹吓了一跳:怎么偏偏这时候傻子又闹起事故来? 五个弟子面面相觑,最后,还是大师父指了指旁边的房间。 “去那边吧!” 傻子乐颠颠地跑了过去,畅快地撒起尿来。其中一个教习弟子小声说道:“大师父,药丸好像对他不怎么起作用。” 大师父微微一笑:“很正常。这个人神志本就混乱,吃了药丸不过是让他安静点罢了。” 教习弟子有点迟疑:“可是,一旦他跑了该怎么办?” 大师父笑道:“前几日我做药丸的时候考虑到这种情况,所以在里面加了十足十的逍遥草。三日后,他必上瘾。到时候一天不吃药丸,就会如万蚁噬心般难受,到时候他就会乖乖回来了。” 萧清竹顿时听得一激灵,她不禁暗暗后怕:幸好自己机警。要是沾了这东西,这辈子都毁了。 看来傻子不能在这地方待下去了。弄不好救出来也活不了多久。 傻子撒完了尿,乐颠颠地又跑了回来。很快,床位上又鼾声如雷,几个教习弟子走了出去。萧清竹松了一口气。 她闭上眼睛睡去了。次日,当日上三竿的时候,萧清竹一睁开眼睛,发现身边的人都已经直挺挺地坐在了床上,除了傻子还在呼呼大睡。 萧清竹忙学着他们的样子,直挺挺地坐在床上。正在这时,两个教习弟子走了进来,开始给每个人分发药丸。 那些人一见到药丸眼睛都放光,他们的喉咙里发出咯咯的声音,似乎流了满嘴的涎水。教习弟子有条不紊地将药丸分发下去,每个人一拿到药丸,立刻像得了宝贝般吞了下去。 路过傻子那里时,教习弟子将药丸放在了他的枕头旁。萧清竹趁他们不注意,将傻子的药丸换成了大山楂丸。而她自己,则又拿出一枚强身丹,装模作样地吞了下去。 当所有人都吃完药丸后,大师父又出现在门口,她大喊了一句:“练功啦!” 房间里的人纷纷站了起来,他们如僵尸一般直奔练功房而去。傻子也被叫了起来,他不情不愿地吞下了药丸,跟在了人群的后头。 所有人都坐在了练功房。教习弟子还像昨日一样,教他们一种摇头晃脑的练功方式。萧清竹学来学去,只觉得不耐烦。但看其他人,不仅学得津津有味,似乎还很舒畅。 萧清竹明显感觉到,周围人的灵力在慢慢增加,甚至连傻子都隐隐开始有了灵力波动。萧清竹大为惊讶:这样的修行方式,一没心法,二没秘籍,只这么晃晃脑袋,怎么进步就如此之大? 如果说都是药丸的缘故,那每日只吃那药丸就是了,为何还要费尽周折,教这么个动作? 萧清竹跟着练来练去,屁都没练出来。傻子练一会儿就睡着了,教习弟子也不去勉强他。只是当大伙练到正酣时,突然一个人捂着喉咙,啊啊地喊了起来。 萧清竹见他面色青紫,眼看就要提不上气来。正在焦急时,只见一个教习弟子跑过来,她顺手从一旁的桌子上拿下水壶,直接将红红的液体倒在了那人的嘴里。那人立刻安静了下来,随即沉沉的睡去。萧清竹闻到一股甜腥甜腥的味道,她明白了:那是人血! 看来这门功夫需要饮用人血才能练成,怪不得那药丸里加了那么多的血。 这根本就不是正常人能炼的东西。 萧清竹一阵胆寒:这天坑里那么多的人,得要多少人血才能维系下去? 她有点待不下去了,之前要对此事刨根问底的心思登时被浇灭了一大半:这里的水尚且如此之深,更何况整个灵风派?那根本就不是自己能管得了的事。 她决定找机会带傻子离开这里。 就在这时,一个小弟子跑了过来:“大师父,舵里开会了,舵主要你们过去呢!” “哦,好的,我这就去。”大师父对最小的那个教习弟子嘱咐道:“带他们下去吃饭,然后让他们休息休息。等我回来再说。” “好!”那个教习弟子答应着,目送她们离去。萧清竹眼睛一亮:趁这个机会,她可以带着傻子偷跑出来。 第一百三十九章 再入虎穴 - 彪丫头修行记 - 肥狼肥狼 果然,在其余四人走后,那个教习弟子就奉命带着众人去吃饭。萧清竹这次破例走在了最前面。教习弟子在她眼前走着,丝毫没有注意到萧清竹眼中的杀气。只是现在身边时不时路过几个侍卫,萧清竹不敢轻举妄动。 直到一个拐角处,萧清竹一掌打在教习弟子的脑后,直接敲碎了她的后颈骨,然后她随手将尸体丢进了空间。眼见周围并没有人看管,她自己也进了去,换上了那教习弟子的衣服。 当她走出来时,傻子望着她嘿嘿直乐:“小姐姐,嘿,小姐姐!” 萧清竹怕他坏事,便一掌打晕了傻子。她扛起傻子,用一块布捂住了脸,随后直接向门外走去。 走廊内一排排的守卫对她视而不见。直到门口时,才有人过问了一句。 “怎么今天是你提人出去?” 萧清竹学着那教习弟子的声音:“这人死了,味道太冲,我得赶紧把他处理了。” “那你快去吧!” 守卫倒也不怀疑。萧清竹扛着傻子直奔石阶而去。 她施展身法,三步并作两步往天坑外面跑。好不容易离开了天坑,这时,萧清竹突然听见身后有人叫她。 “萧姑娘!” 萧清竹一回头,只见刘岱快步走了过来,她顿时松了口气。 “可算找到你了!快,咱们快离开这儿!” 刘岱接过了傻子:“我和刘峰正打算下去找你呢,没想到你就出来了。” 萧清竹问道:“刘峰呢?” 正说着话,刘峰顶着个柳条编成的帽子,笑眯眯地从树丛里站了出来:“我在这儿呢!” 萧清竹正要笑他不伦不类,哪知道刘峰身后又站起了一个人。那人是个老大爷,大概六七十岁的年纪,看起来一脸的朴实。 萧清竹一愣:“咦?这位是?” 哪知道大爷见了她却如同见了救星一般,他一把抓住了萧清竹的手,声音颤抖着说:“姑娘,您是这坑里的人吧?求求您行行好,放我儿子回来吧!我这一个老鳏夫,就指着儿子活着呢!” 萧清竹疑惑地看向了刘峰,刘峰叹道:“这位大爷也是来这儿找人的,据说已经在此处待了一个月,愣是下不去天坑。我们到这儿的时候,就顺便和他搭了个伴儿。” 萧清竹这才想到自己还穿着北舵的衣服,她刚要告诉大爷,她也是来找人的,哪知道大爷已经急切地将一幅画像拿了出来。 “姑娘,您看,这是我托人画的我儿子的画像,他叫周狗娃,今年二十三岁。只要您把他放回来,就算您要我这老命,我也给您!”说着,就要下跪。 “哎,老爷子您快起来!”萧清竹忙一把将他扶了起来,“您别急,我看......” 话还没说完,萧清竹一看那画像,当即愣住了。 只见那画像上画的,正是昨儿闹腾起来的二百四十四号。萧清竹的心如同被刀子狠狠地剜了一下,只觉得又酸又痛。 她不敢告诉大爷,他的儿子正在遭受何等境遇。 刘岱看着萧清竹的脸色不对,便已猜到了七八分。他轻轻拉了拉她的衣袖:“咱们走吧。” 萧清竹哽咽着,她犹豫了好一会儿,却愣是挪不动脚步。 那天坑里还有那么多人,不知道是谁的孩子,谁的妻子,谁的丈夫。自己有能力带出来一个,应该就有能力带出来两个、三个。 最后,她终于下了决心:“大爷,您等着,我这就回去,帮您找儿子!” 刘岱一愣:“萧姑娘,你......” “哎,哎!”大爷喜出望外,他拉着萧清竹的手,激动的说不出话来。 萧清竹想了想,又说道:“只是有一件事,咱得事先说好:您不能在这儿等着,您得去那边小镇子上。” 大爷的神色一黯,随即又笑道:“您肯帮我找儿子,我已经很感激了。我都听你的好不好?” “那就好!”萧清竹转过了身,对刘岱说道:“你们把傻子也一并藏好,然后继续在外边接应我。不出意外的话,我只会从这里走。” 刘岱皱起了眉头,他提醒道:“萧姑娘,你再回去的话,是生是死可就未可知了!” “我知道......”萧清竹沉重地闭上了眼睛,“不过我既然看见了,就不能视而不见,不然后半辈子我都会后悔。”说着,她便往天坑里走去。 “哎!” 刘岱想要阻止她,刘峰忙一把扯住了他的袖子。 “二哥,你先把顾大傻和这个老爷子送到镇里安顿下来,我在这儿守着吧。” “唉!” 刘岱无奈地叹了口气。这两个人一个赛一个爱管闲事,那自己只有舍命陪君子了。 却说当萧清竹再次回到天坑时,他们的会议还没有结束。萧清竹暗自庆幸,她利用空间再次潜回练功房,随即换回了那身写着五十一号的练功服。 所有的修炼者还在食堂傻傻地坐着,萧清竹也坐回了座位上。当大师父回来时,望着每个人面前的空盘,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怎么都没吃饭?阿兰呢?” 底下的人呆呆木木地坐着,一点儿反应也没有。大师父扯过了一个侍卫:“阿兰去哪了?” 那侍卫回到:“修炼者死了一个,阿兰师姐去处理这事儿了。” “哦!”大师父的眉头皱得更深了,“又死了一个?” 她叫过了身边的一个教习弟子:“阿楚,你去告诉钱大牙,就说赶紧再找人替补回来。” “可是......”那个叫阿楚的教习弟子犹豫了一下,“钱大牙说最近总是推三诿四的,我只怕他不听。” 大师父冷笑一声道:“你只告诉他,要是舵主因此事惩罚我,那在此之前,我肯定先要他的好看!” “是!”阿楚领命而去,萧清竹却心里直打小鼓。 没猜错的话,那个钱大牙应该就是赖子的上线。如果将此人暗暗杀死,会不会大大降低他们找人的速度? 当他们吃完了午饭,回到房间休息时,萧清竹对着窗口轻唤了一声。一只传讯鸽扑棱棱地飞了下来,这是刘岱养的鸽子,之前他告诉过她,有急事就用这个传消息。 萧清竹掏出一张小纸条,在上面写了几个小字:暗杀钱大牙。随后她将纸条绑在鸽子腿上,又将它放了出去。 第一百四十章 自食其果 - 彪丫头修行记 - 肥狼肥狼 当夜晚再次到来时,萧清竹又潜了出去。这次,她没有往远处走,而是穿着那套教习弟子的衣服,在整个练功房视察起来。 她早就摸清了这里的作息规律:每到晚上,除了门口有看守的,建筑内其他侍卫都会撤回去。萧清竹大模大样地走在走廊里,竟无一人来阻拦她。 就在这时,萧清竹走到了一个房间门口,她抬头一看,只见上面写着三个字:配药室。 萧清竹心下一动,悄悄潜了进去。她原以为这里也没有人,就在她从空间里钻出来的一瞬间,差点吓得坐在地上。只见那大师父正趴在桌子上打着瞌睡。 萧清竹捂住了胸口:好险好险,幸好她睡着了。她悄悄溜到大师父身边,只见她正写着一些奇奇怪怪的药方子,手边还放着一壶药丸,看着也是猩红色。萧清竹拈起一颗闻了闻,只觉得味道清甜,提神醒脑,明显与她平日给的不一样。 这应该是她自己服用的。 她又向旁边的架子上看了看,只见架子上摆着一排又一排的葫芦,萧清竹顺手拿下了一个,倒出来一看,果然是那猩红的药丸。萧清竹顿时起了坏水:她将那壶中的药统统倒掉,换成了这葫芦中的东西,然后又悄悄放了回去。 刚刚做完这些,只听大师父突然哼哼了两声。萧清竹吓了一跳,她赶忙进入了空间。就在她刚离开不久,大师父就猛然醒了过来,她刚刚做了一场噩梦,吓得额角都是冷汗。 惊魂之余,她赶紧拿起旁边的壶,从里面拈出一颗药丸吞了下去。她拿起笔,继续写了起来。 此时的萧清竹早已脚底抹油,溜回了卧室。 次日一早,大师父意外地没有出现。三个教习弟子去找了她两三遭,也不见她回应。她们只以为大师父正在忙着配药,便不再去打扰,直接带着众人开始修炼。期间只有一个弟子问起了阿兰的去向,可其他两个却都以为她在帮大师父的忙。一系列怪事便被草草地搪塞了过去。 就在萧清竹以为事情就这么过去时,没想到的是,当日下午,北舵主竟然亲自来到了这里。 此时,萧清竹还跟着众人在练功房里摇头晃脑。当北舵主露面的一瞬间,萧清竹立刻撞上了他的眼睛。 一种莫名的窒息感令她不寒而栗。好在众人都看向了北舵主,他并没有注意到萧清竹。萧清竹忙收回了目光,她摇着脑袋,装作痴痴傻傻的样子。 北舵主望着眼前的四十来个人,不由得皱起了眉头:“怎么这么少?茗荷呢?” 一个弟子答道:“大师父一直在配药室,没有出来。我这就......” “那就不用叫她了。”北舵主摆了摆手,“回头你告诉她,三天之后,我要见到一百人在这里。不然,你们知道后果。” 三个弟子面面相觑:一百人?现在能找来十人都已数勉强,哪里能在三天内找来一百人呢? 那三人毕恭毕敬地将北舵主迎出了练功房。就在萧清竹放下心来的一瞬间,北舵主突然又折了回来。他放眼打量了一圈屋里的人,突然之间指着萧清竹问道:“那个修炼的怎么样了?” 萧清竹的心一下子就提到了嗓子眼:难道自己被发现了?其中一个教习弟子答道:“她是新来的,还没有多少灵力。” “哦。”北舵主走到萧清竹面前,捏住了她的下巴:“倒是生了个好模样,不像村里的人。” 萧清竹明显感到他那冰冰凉凉的手指捏了自己一身鸡皮疙瘩。那一晚交手之后,她对这个北舵主有一种特殊的嫌弃。 他的身上全都是死人味儿。 萧清竹强忍住自己要揍他的欲望,任他捏着自己的脸看了个够。当北舵主离开时,萧清竹差点气冒眼睛。 狗东西,捏脸之仇,我记住了! 北舵主刚走不久,门外突然有侍卫来报:赖子又送人来了! 萧清竹一愣,紧接着就看见三个弟子面露喜色。其中一个弟子说道:“你让他进来吧。” 此时的赖子还在门口和侍卫胡缠,这次听里面人传他进去,赖子当即面露得意之色:“看看,我就说,咱也是体面人,怎么可能连进去的资格都没有?” 两个侍卫面面相觑。赖子带着个小男孩,大摇大摆地走进了练功房。 一见到三个大弟子,赖子立刻点头哈腰道:“大人,这次给带来个好的,请您过目!” 萧清竹冷眼一看,只见那是个穿着破烂的小男孩,看起来不过十一二岁的年纪。望着那孩子满脸的污垢,便知道这是个街边的乞儿。 不知赖子又用什么下作的方法弄来这么个孩子! 那孩子一边啃着手中的糕饼,一边迷茫地听着他们安排自己的人生。意外的是,这次她们没有直接领走孩子,而是笑着对赖子说道:“辛苦你了。坐下吃杯茶吧。” 赖子点头哈腰地谢过教习弟子,随后坐在了练功房内。其中一个弟子使了个眼色,另一个弟子会意,她端来了一杯茶,还有一颗药丸。 赖子当即脸色大变:“这是什么意思?” 其中一人笑道:“你不是一直想在里面做事吗?我现在给你这个机会。” 赖子当即站了起来:“不不,不用了,我在外面做事很好!” 一个名叫阿楚的紫衣大弟子美眸一闪:“这可是舵主的赏赐,你敢不吃?” 赖子当即吓得矮了三寸:“没有没有,只是这东西一旦吃了,哪里还有命活着?” 阿楚的脸色骤变:“你可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赖子哭丧着脸,他跪了下来:“我一直忠于北舵,哪里有半点怠慢?为何今日非要我的性命?” 阿楚冷笑道:“你的忠心我自然知道。只是现在北舵缺人了,你要真是忠心可鉴,就吃了这药丸,帮我们凑个数。” 赖子咬着牙,他从地上跳了起来:“你们卸磨杀驴!明明我已经为你们做了这么多事,临了了给我这么个结果,我不接受!”说着,他拔腿就往外跑。 阿楚子一把揪过了他的领子,狠狠地踩了赖子一脚。赖子啊的一声惊叫起来,阿楚趁机将药丸丢进了他的嘴里,赖子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咕噜一声吞了下去。 “啊!” 赖子捂着胃开始抠喉咙,阿楚一掌打在了他的脑袋上,赖子哼都没哼就晕了过去。 第一百四十一章 自掘坟墓 - 彪丫头修行记 - 肥狼肥狼 阿楚转向了小男孩,并递给他一枚丸药:“吃了它。” 小男孩接过了药丸,他一边嚼着糕点,一边问道:“现在就吃吗?” 大弟子点了点头,小男孩一把将药丸丢进了嘴里。大弟子见他吃下了药丸,便转头去做别的事了。 萧清竹分明看见,小男孩回头就将药丸吐了出来,然后藏在了点心里。萧清竹不由得心头一喜:这孩子真伶俐! 赖子和小男孩一起被带了下去。至晚间,萧清竹在房间内看见了小男孩,他刚刚睡醒,见众人来时便装作很乖的样子,直直地坐在床上。 可萧清竹分明看见那孩子眼里的精光,她知道,这孩子是装的。 此时与他一起来的赖子已经神志不清,他目光呆滞,流着涎水,一副痴傻的样子。 当门又被“咣当”一声关起来的时候,那孩子便立刻精神起来,见四下的人都不理他,便赶紧跑到窗口,他撕破一个小角,开始打量起外面的情况来。 窗户是用纸糊的,里面有铁铸的栏杆,小男孩试着将头往空隙里塞,想钻出去。可惜他的头还是稍微大了那么一点,试了好几次,也没能成功。 男孩有些懊丧,他靠着窗口坐了一会儿,打量着屋内的陈设。不一会儿,他脑中灵光一闪,走向了自己的床铺。他钻到了床底下,倒腾了好一会儿方才爬了出来。 萧清竹观察着他的动作,只见那孩子再次走到窗边捣鼓起来,萧清竹仔细一看:原来他将床下的一枚钉子拆了下来,用这东西来扣栏杆。 萧清竹不禁乐了:这孩子不仅聪明,求生欲也强。就在她想走过去时,突然听见走廊里一阵骚动。 “快,快!出事了!” 小男孩当即吓得一愣。萧清竹一个飞身扑了过去,一把将男孩拎起,将他摔在他的铺位上。而后自己也一骨碌重新躺了回去,整个动作一气呵成,以至于男孩儿都没反应过来。 当骚动过去时,小男孩又悄悄地钻了出来,他对萧清竹轻声问道:“你也是装的吗?” 萧清竹点了点头。男孩心头一喜:“那咱俩一起出去好不好?” 萧清竹摇了摇头,她说:“我可以送你出去,不过我得留在这儿。” 男孩有些诧异:“为什么?留在这儿会死的!” 萧清竹指了指身边的周狗娃:“我想把他们都带出去。” 男孩连连摇头:“不可能的。他们已经精神失常,就算出去也没法生活的!” 萧清竹长叹一口气:“或许他们的家人可以照顾他们。” 男孩冷笑道:“家人?那也得看看啥年景。年景好了或许不嫌拖累,年景不好那就是个累赘。姐姐,我只怕你好心办坏事呢!” 萧清竹一愣:这么小的孩子,怎么说出来的话竟如此世故? 这孩子到底经历过什么? 萧清竹问道:“告诉姐姐,你叫什么名字?” 男孩小声道:“我叫多孩儿。” “多孩儿?”萧清竹笑了,“好有趣的名字!” 男孩冷笑道:“那是因为我是多余的那个,所以叫多孩儿。” 萧清竹心头一紧,她好像知道男孩儿为何会这么说了,也知道这孩子为何一身狼狈。 世间最可怕的事,莫过于当父母是没有门槛的! 萧清竹轻声道:“我叫萧清竹,你要是信得过我,就跟我走吧!” 男孩儿倨傲地一笑:“你一个女孩子,带我出去?我看你呀,还是好好地听我安排,到时候我带你走好啦!” 萧清竹微微一笑:“你还别不服气,我要是想带你走,简直易如反掌。只是......” 话音还没落呢,外面又响起了脚步声。二人赶紧躺在了床上,蒙上被子,这次,两个侍卫带着一个呻吟不止的人走了进来。 大弟子们眉头紧锁。阿楚吩咐道:“快,快把她放在这里。然后去告诉舵主。” 其中一个人小声问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另一个说道:“大师父闷在配药室里一直不出来,适才阿楚师姐觉得有些不对劲,一脚踹开了门,这才发现大师父正坐在地上,一丸接一丸地吃失魂丹。估计是上了瘾了。” “啊?那可如何是好啊?” “还能怎么样?废了呗!我看大师父是不行了。” 阿楚瞪了她们一眼:“阿恒,阿芳,你俩别光顾着说话,现在有一个问题,大师父把失魂丹祸害了大半,明日可就没有足够的药物维持这些修炼者了。你们快想想该怎么办?” 那个名叫阿恒的大弟子摊开了手:“这药物配制也需要至少一天,如果断了一天的药量,应该没问题吧?” 阿楚长叹了一口气:“只能这样了。明早先来看看,如果不行,就暂停修炼一天。” 过了一会儿,复命的侍卫回来了。阿楚忙问道:“舵主怎么说?” 侍卫回到:“舵主说了,大师父既然废了,那就由阿楚师姐接任大师父一职。对了,舵主还说,今晚将大师父送到他那里去。” “好吧,我知道了。你退下吧。” 侍卫退了出去,阿楚走到大师父床前,望着她默默无语。 大师父还在神志不清地呻吟着,她的口角流下一长串的涎水,目光迷乱地望着天花板。阿楚俯下身去,她掏出手帕,轻轻地为她擦了擦嘴巴。 另外两个人默默地看着她,许久后,阿恒开了口:“师姐,你当了大师父后,好像不太开心。” 阿楚点了点头:“是啊。” “可是......为什么呢?” 阿楚面色沉郁:“物伤其类。大师父的今天,焉知不是我们的明天。” 两个小弟子面面相觑,阿楚一把将大师父扶了起来。 “走吧,你俩和我一起,送她最后一程。” 三人很快就离开了房间,当门再次关上时,萧清竹和多孩儿一起坐了起来。 多孩儿好奇地问道:“她们要把那人送去哪里?” 萧清竹低叱道:“小孩子别问!反正不是什么好去处!” 多孩儿不服气:“你又能比我大多少?” 萧清竹站了起来:“本事比你大就行。我出去趟,你乖乖地待在这里。”说着,她走到窗边,利用空间潜了出去。多孩儿只觉得这人像凭空消失了一般,再一看,窗外恍惚闪过一道黑影。多孩儿不禁感叹道:“哇,还真是没骗我!” 他心下暗喜,忙乖乖地躺在了床上,在心中暗自合计了起来。 第一百四十二章 一场荒唐 - 彪丫头修行记 - 肥狼肥狼 萧清竹悄悄地跟在了阿楚她们身后。果然,她们带着大师父,又到了那天的主楼上。北舵主依旧在饮酒,而阿楚带着大师父,一路将她背到了北舵主的面前。 北舵主望着形同痴呆的大师父,只平静地说了一句:“放在这儿吧!” 阿楚将大师父放在了地上,转身欲走。这时,北舵主突然叫住了她。 “阿楚,你不开心?” 阿楚款款地回过身去,拜了一拜:“属下不敢。” 北舵主走了下去,轻轻捧起阿楚的脸:“我知道你心里难受,但是茗荷这种情况,已经没救了。就让她这么疯下去,还不如给她个痛快。” 阿楚平静地说道:“是。” 北舵主顺势将她揽在怀里:“你只要好好干,我定不会亏待你。在这北舵之中,你完全可以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阿楚默默无语,她轻轻闭上了眼睛。北舵主摸了摸她的长发:“去吧,别让我失望。” 阿楚退下了。北舵主走到了大师父身旁,轻轻扶起了她。望着形同痴呆、眼泪鼻涕糊了一脸的大师父,萧清竹不禁皱起了眉头:这个北舵主口味够重的,这样的也下得去口! 哪知道接下来的事超乎了她的想象。只见北舵主将大师父的衣服狠狠向下一拉,一个黑色的刺青赫然出现在她的后腰上:那是个“一”字。 北舵主轻抚着刺青,缓缓地说:“没想到,最终你还是这个下场。”说完,他狠狠地掏入大师父的丹田,开始吸取她的内力。 虽然萧清竹早有防备,此时却被惊得目瞪口呆:平日里只见大师父培育药人,却不知,她自己也是药人中的一个! 而且还是第一号! 这可真是有够讽刺的。在她决定一个个药人的命运之时,应该怎么也想不到,自己会是这么个结果。 萧清竹看不下去了,她悄悄地离开了主楼。此时,阿楚正在一个水池子旁发呆,她望着天坑外遥远的月亮,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突然,她只觉得嘴被狠狠地捂住,刚要挣扎时,一柄冰冰凉凉的刀刃已经抵在了她的脖子上。 “别出声!” 阿楚顿时觉得脖子一阵刺痛,她不敢乱动,任由此人将自己劫持到阴影处。见四下无人,那人便松开了她的嘴。 “我问一句,你答一句。如果你叫喊起来,我就要你的命!懂了吗?” 阿楚轻声道:“懂。” “失魂丹的解药在哪?” 阿楚呼吸急促,她轻声答道:“失魂丹没有解药。” 话音刚落,她明显感觉脖子上的刀刃更重了一些。 阿楚吓出一身冷汗:“我没有骗你,失魂丹真的无解。不然今晚大师父中了毒,又怎会直接处理掉呢?” 萧清竹觉得她不像是撒谎,便又问起第二个问题。 “大师父是药人这件事,你可知道?” 阿楚一愣:“你说什么?” 萧清竹冷笑道:“你们的大师父,排在药人中的第一位。” “这不可能!”阿楚失声喊道,萧清竹低斥道:“闭嘴!” 阿楚忙压低了声音:“舵主对大师父极尽宠信,怎么可能把她当药人?” 萧清竹呵呵一笑:“那好,我再问你。如果我要你和我合作,你愿意吗?” 阿楚一愣:“合作?” 萧清竹低声道:“我要你明天午时将所有药人带出天坑。如果你肯照做,我保你无虞。” “这太难了!”阿楚拒绝道,“我没法带出那么多人。” 萧清竹冷笑道:“是你没法带,还是你不肯带?” 阿楚沉默了一下。萧清竹继续说:“我记得你们一共有五个教习弟子来的,现在怎么只剩下三个?” 阿楚恍然大悟:“你把小师妹杀死了!” 萧清竹威胁道:“我可以让她神不知鬼不觉地失踪,也可以让你如此下场。你如果不答应也行,明日午时一过,你必死无疑。” 阿楚不禁打了个冷颤:“我知道了。” 萧清竹继续说道:“你别想着耍什么花招,我的手段超乎你的想象。对了,临走时候再给你一句忠告,回去好好照个镜子,尤其是看看背后。” 萧清竹说完,便闪身躲进了空间。阿楚只觉得一瞬间人就消失了,再一回头,只见身后空荡荡的,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阿楚只觉得胆战心惊,她四下扫了一圈后,忙不迭地向自己房间跑去。 此时她的两个师妹正在配药室门口等待着,见阿楚走了过来,二人忙迎了上去:“师姐,钥匙可在你这里?” 阿楚匆忙甩下一串钥匙,只说了句:“我不舒服,你们先忙。”便走进了自己的房间,死死地关上了门。 她只听见自己的心脏在砰砰乱跳,那个刺客令她心神不宁:如果此时去告诉舵主寻求庇护,似乎也没什么不妥。可小师妹尚且能在众人眼皮底下被杀死,那杀死自己应该也易如反掌。 就在她矛盾之时,她突然想起了那刺客的话:照照镜子,尤其是背后。心下一动,她坐在了梳妆台前,缓缓褪去了衣服。不知是寒冷还是紧张,她浑身发抖。最终,她鼓起勇气,深吸一口气,慢慢转过了身。 只见自己的尾骨处,赫然刺着一个“二”字,阿楚先是吃惊,随后浑身剧烈颤抖起来,她满身冷汗,跌坐在了椅子上。 她说的是真的!到底是什么时候被刺上去的? 她只记得三年前,当她还是个小姑娘的时候,就被北舵主带到了这里。北舵主待她极好,不仅给她锦衣玉食,还派专门的师父来教她灵术,没想到,到头来却是这么一回事! 荒唐!可笑! 阿楚忍不住落下了两滴清泪,她只觉得胸口有一块大石头般沉沉地压着,却又不知何处安放。就在这时,房间里又响起了幽幽的声音。 “看到了?这回你该相信我的话了吧?” 阿楚顿时像被蝎子蛰了一样跳了起来,她忙掩住肌肤,大声问道:“你在哪?” 萧清竹呵呵笑道:“别找啦!我说过,我的手段超乎你的想象。怎么样,你愿不愿意与我合作?” 阿楚沉重地闭上了眼睛,思量了一会儿,她低声道:“好,我答应你!但你得保证让我全身而退!” “那好,明日正午,我看你的表现。” 说完,萧清竹就离开了她的房间。阿楚对着空中问了几声不见回应,她这才知道,那人真的走了。 阿楚再次跌坐在椅子上。 第一百四十三章 状况频出 - 彪丫头修行记 - 肥狼肥狼 当萧清竹回到卧室时,多孩儿还没有睡,见萧清竹突然凭空出现,多孩儿佩服地说:“哇,姐姐,你好厉害啊!” 萧清竹得意地说:“这不算啥,只是小把戏。等明天的时候,姐姐就带你出去好不好?” “好!我一切都听姐姐的!”多孩儿一脸心悦诚服的样子。萧清竹忍不住笑道:“那还不赶紧睡觉?要是没了体力,明天可就走不动了!” “好!”多孩儿顺从地躺在了床上,过了一会儿,他又小声说道:“姐姐,等咱们出去了,你可以做我师父吗?” 萧清竹又好气又好笑:“以后的事以后再说。你再不睡觉我可要打你屁股了!” “哦!” 多孩儿赶紧把脑袋缩进被子里,不一会儿,被窝里便响起了呼噜声。萧清竹见他睡着了,自己也躺下闭目养神。 天色已经蒙蒙亮,萧清竹也只是小憩了一会儿。当鸡叫三声之后,所有人都开始依次坐了起来。 萧清竹忙叫醒了多孩儿,他俩一起坐在了床上。等到日上三竿之后,三个教习弟子才慢慢走了进来。 阿楚对另外两人吩咐道:“你们去检查下他们的状态,再决定今天修炼的事儿。” “是!” 二人走到药人中间,刚要去翻他们的眼皮,哪知道,这群人立刻像受了什么指引一样,齐刷刷地盯着她们的双手,还有的口角流涎,喉咙里一直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 那架势恨不得把她们生吞了。 三人顿觉不寒而栗。阿楚立刻说道:“把血端上来给他们喝一些,或许还能缓解缓解。今天的训练暂停,明天再说。” 二人点了点头,她们立刻吩咐侍卫去端血盆来,哪知道血盆刚打开盖子,这一帮药人就像疯了一般,蜂拥而上扑向了血盆。 萧清竹眼见周老大爷的儿子抢在最前面,他毫无人性,拼命撕扯,用力踩踏,只为喝一口鲜血。有的药人当场就被他踩碎了肋骨,还有的被一把扯去了耳朵,当鲜血涌出的一瞬间,此人便被后面的人肆意啃食。三人看不下去了,她们忙退了出去,并锁上了门。 萧清竹拉着多孩儿站在了墙角,多孩儿只觉得一阵阵反胃,萧清竹忙将他的眼睛捂住了。多孩儿缩在萧清竹怀里,低声问道:“姐姐,就这样一群人,你还要救他们吗?” 萧清竹头一次对自己的初衷产生了动摇。良久之后,她轻声说道:“我也不知道。” 她确实承诺了周老大爷。可这样的人,还可以称之为人吗? 她开始迷茫起来。 此时,嗜血的众人已经将血盆舔了个一干二净,地上横七竖八地躺着几具尸体,皆是面目全非。吃饱了的药人们各自回到了自己的床位,静静地等待着下一顿饭。 多孩儿扯住了萧清竹的袖子:“姐姐,你本事那么大,咱们还是走吧!” 望着多孩儿祈求的目光,萧清竹长叹了一口气:“好吧,那......” 话音刚落,只见三个教习弟子再次打开了门。萧清竹一愣,紧接着她飞快地冲过去,随即断剑就抽了出来,只一瞬间就杀死了两个教习弟子,只留下阿楚目瞪口呆地站在那里。 “你......你.....” 萧清竹将断剑挥向了她的脖子:“计划有变,现在就带他们出去!” 阿楚张皇失措,但随即镇定下来:“你是昨晚那个神秘人!” 萧清竹微微一笑:“既然认出来了,就赶紧按我说的做!” 阿楚有些迟疑:“这......” 萧清竹的剑又加重了几分力道:“还不快去!” 阿楚忙说道:“不是我要拖延,而是现在药人们都不稳定,我只怕会失控。” 萧清竹冷笑道:“他们刚刚吃过了血肉,应该是能达到的最稳定状态了吧?” 阿楚顿时语塞,她适才不过是想再拖延一天,好让自己再好好考虑考虑,没想到对方根本不给她这个机会。 她叹了口气道:“好吧,我知道了。” 阿楚冲着药人们大喝一声:“都跟我走!”药人们立刻乖乖地站了起来,跟在了她的身后。萧清竹紧紧跟着她,她收回了剑,低声对阿楚说:“别想着耍花招,一旦我觉得不对,会第一个杀了你。” 阿楚说道:“我知道。你放心。” 她带着众人,慢慢地向外走去,一路上并没有什么阻碍,直到门口时,两个侍卫拦住了她。 其中一个侍卫问道:“阿楚师姐,您这是要干什么?” 阿楚冷冷地说:“药人们不稳定,我要带他们出来溜溜。” 那个侍卫说道:“可是我记得舵主吩咐过,除了有他的手令,任何人不得随意带药人出去。” 阿楚怒道:“我可是舵主新封的大师父,连我也不可以吗?” “这......”两个侍卫对视了一眼,“既然是这样,那还请阿楚师姐快去快回。” “我知道。”阿楚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身后带着呼呼啦啦的一大群人。在她刚走后不久,其中一个侍卫便轻声说道:“事出反常,快去告诉舵主!” 阿楚带着药人,慢慢地向天坑石阶走去。萧清竹扯住了多孩儿的衣服,眼看就要成功了,她的手微微颤抖,不知是恐惧还是兴奋。 就在这时,一个人的突然出现让她和阿楚都措手不及。就在天坑楼梯前,只见北舵主慢慢从一块石头后走了出来。 阿楚顿时觉得呼吸都快停滞了。北舵主的脸上挂着温和的笑容,他轻轻地问道:“阿楚,你要带药人们去哪?” 阿楚觉得喉咙发干,她呆呆地望着北舵主,不知如何作答。北舵主轻轻地敲着手中的扇子:“阿楚,你应该给我个解释。” 阿楚期期艾艾地说:“药人们有些失控,我只不过......只不过带他们稳定稳定......” 北舵主笑道:“阿楚啊,你也是这里的老人了,难道不知道,没有我的手令,谁都不许带药人离开吗?” 阿楚的脸骤然变色:“我......我......” 北舵主的语气骤然变得凶狠起来:“我才提拔你做大师父,你却想着背叛我!阿楚,你好大的胆子!” 眼见北舵主起了杀意,阿楚嗷的一声尖叫起来,她一步跳开,指着萧清竹喊道:“不是我,我不是故意要这样做的!是她,是她威胁我!” 萧清竹的眼中寒光一闪,她一把将阿楚推向了北舵主。 第一百四十四章 大闹天坑 - 彪丫头修行记 - 肥狼肥狼 北舵主一愣,他随即毫不犹豫地将手捅进了阿楚的丹田。阿楚惨叫一声,很快便被北舵主吸成了人干。多孩儿吓得连忙掩住了眼睛,萧清竹一把将他推到了一边:“去,自己藏好。” 多孩儿不敢怠慢,趁二人对峙之时,他三步两步地跨上石阶,不要命似的往天坑外跑去。北舵主张开扇子,想要阻止他,却被萧清竹一根树杈捅向了面门。 “和我打!” 北舵主唰唰甩了两下扇子,将树杈扇开,他望着萧清竹笑道:“你就是那一晚潜伏在我窗外的家伙吧?” 萧清竹冷笑道:“错了,是那两晚。只是昨晚你没发现而已。” 北舵主微微有些惊讶:“你的身法还真不错。怎么样,要不要留在我这里当个左膀右臂?” 萧清竹冷冷地问道:“然后也在我背上来个刺青?你打算刺数字几啊?” 北舵主温和地一笑:“哪里话,你这样容貌,这样身手的女子,做药人岂不可惜?你来当副舵主,或者舵主夫人都可以。” 萧清竹呵呵一笑:“这么看得起我啊!” 北舵主笑道:“那当然,我可是极怜香惜玉的。” 萧清竹望着北舵主手上的鲜血,啧啧了两声:“要不是地上还躺着一个大美女的尸体,我还真容易信了你的邪。你这撒谎的工夫,还真是天上少有,地下无双。” 北舵主一边哈哈笑,一边从阿楚身上撕下一块衣裙擦了擦手:“这不是对付叛徒嘛!只要你不背叛我,我又怎么会伤害你呢?” 萧清竹冷冷地说:“这话你还是到地下和大师父解释去吧!我既然来这儿,就是要除掉你的!”说着,她嗖的一声冲到北舵主面前,以人眼看不清的速度,断剑直取他的喉咙。 “铛!”的一声,北舵主以一把纸扇挡住了萧清竹的剑。萧清竹见一击不成,便极速后退,想脱开北舵主的攻击范围。哪知道她还没来得及推开,脖子便被北舵主死死掐住。 “你的速度是快,可我比你更快!” 萧清竹的双脚当即离开了地面,她只觉得胸口要憋到爆炸,脖子更是疼得要断开。北舵主冷冷地说:“一个不顺从的美人还不如直接处理掉!我得不到的,谁也别想得到!”说着,他的左手边伸了出来,直直地冲向萧清竹的腹部。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萧清竹猛一张口,一口焰灵喷向了北舵主的面门。北舵主本能地松开了她。萧清竹跌坐在地上,她捂着脖子,扇肝抖肺地大咳了起来。 北舵主没想到她在这种情况下还露这么一手。焰灵在他刘海上哔哔啵啵地烧了起来,北舵主忙吹出一口阴寒之气,将自己的身体围在了里面。 焰灵很快就熄灭了。萧清竹大为惊讶:“咦?” 北舵主亦是惊讶不已:“你怎么会用焰灵?” 萧清竹的脖子青肿了一大块,稍稍一碰便疼得厉害。她捂着脖子笑道:“我凭什么要告诉你这个杀人魔?” 北舵主摸了摸自己的脑袋,一撮刘海飘飘忽忽地从头上飞了下来。萧清竹忍不住露出了笑容:这样子实在是有些滑稽。 眼见北舵主脸色不对,萧清竹拔腿就跑。北舵主大吼一声:“来人,抓住她!” 顿时,众弟子如潮水一般,涌向了这里。萧清竹大惊失色,她想打开空间躲进去,却发现自己适才被掐得太狠,以至于身上一点力气也没有,要打开空间,恐怕一时半会都做不到。 这可真是穷途末路了。 萧清竹不得不在众弟子见来回周旋,她一会儿出现在楼顶,一会儿又跳到树梢。实在撑不住了,便索性挂在峭壁上稍稍休息一会儿。 众弟子虽然人多,速度却远不及她。北舵主气得大骂:“一群废物!” 说着,他飞身冲向了峭壁,扇骨直戳萧清竹后心。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只听“咣当”一声,北舵主被弹开了。紧接着,一个身影一屁股坐在了旁边的一棵树杈上。 “吓死我了!” 萧清竹顿觉又惊又喜:“刘峰?你怎么来了?” 刘峰挥了挥手中的菜刀,他嘿嘿笑道:“我和刘岱本来在上边等着,没想到钻出来个小毛孩子,说一个漂亮姐姐在下边和北舵主打起来了,我们一猜就是你,就赶紧下来了。” “来得正好!”萧清竹喜上眉梢,“快帮我挡一会儿,我得歇一歇。” “没有问题!”刘峰笑嘻嘻的跳了下去,“二哥,你也快现身吧!” 刘岱“通”的一声从不远处的树丛中跳了出来,他一刀砍死了一个正在爬山崖的弟子:“放心吧萧姑娘,这里就交给我们吧!” 萧清竹听罢,便暗暗松了一口气:“你俩要小心,那个北舵主很厉害!” 刘峰自信地一笑:“不用怕,我来对付他。二哥,你去杀退那些小喽啰吧!” 说着,刘峰便大模大样地走向了北舵主。他还没等出招,北舵主一扇子扇了过去,刘峰当即飞出了一丈远。 “我的妈呀!” 还没等刘峰站起来,北舵主又扇了两扇子。顿时,一阵阴寒的邪风扑向了刘峰。刘峰躲闪不及,眼看就要被邪风吞噬。就在此时,萧清竹纵身跃下,她娇喝一声:“八方裂爆!”只听乒乒乓乓几声爆炸,邪风顿时被冲开了。 萧清竹一把拉起惊魂未定的刘峰,无奈地说:“算了,你还是和刘岱一起去杀小喽啰吧,这个大家伙还是我来对付。” “好的吧!” 刘峰十分没面子,他讪讪的退到了萧清竹的身后,北舵主望着重燃斗志的萧清竹,疑惑道:“你的招式,似乎不像现世的招式。” 萧清竹听不懂他在说些什么,只是冷笑道:“你想学啊?” 北舵主顺手拎起一个药人,快速吸干了他的灵力:“用不着,我自有妙招对付你。”说着,他将扇子插在了腰间,双手呈爪状,恶狠狠地扑了过来。 “血冥爪!” 萧清竹挥起断剑,狠狠地打在他的血爪上。断剑就像碰见兵器一般,发出金属的撞击声。一阵阵冷气伴随着灵力裹住了二人,萧清竹只觉得毛骨悚然,她的速度不自觉地慢了下来。 只听刺啦一声,萧清竹躲闪不及,右肩被划开了一个大口子。鲜血瞬间湿透了衣衫。北舵主舔了舔自己的指尖,不由得眼放异光:这血真好吃! 第一百四十五章 瞬息万变 - 彪丫头修行记 - 肥狼肥狼 萧清竹疼得龇牙咧嘴。更让她不寒而栗的是,北舵主那一副嗜血到欲罢不能的表情。 这生生令她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北舵主双目泛红,周身邪气与灵力一同爆发,萧清竹只觉得自身的灵力被他的灵压压迫得几乎使不出来,她恨得咬牙切齿,只得使用灵力消耗最少的木灵术。 “臭丫头,成为我的血肉吧!” 眼见北舵主再次飞扑过来,萧清竹断剑一指,周边的草木叶子如利刃般飞了过来,齐刷刷地射向北舵主。北舵主不得不分心挡下一枚枚木灵飞刀,只听当当当一阵乱响,很快,二人身边树叶横飞,草木的清香夹杂着血腥气,使周围的味道越发怪异起来。 萧清竹见此招有效,便索性不停歇地使出木灵飞刀,北舵主被打得厌烦起来:“小儿科!你以为这样就能伤到我了吗?” 萧清竹冷笑道:“只要这里有植物,我的武器就是无穷无尽的。我虽伤不了你,你也休想伤我分毫!” 北舵主最终沉不住气了。他大吼一声,不顾周身被树叶击中,直飞向药人中间。只听“咔嚓”一声,一个药人再次被他捅了个透心凉,一阵阵灵力再次被吸入他的身体,萧清竹眼见他的伤口在慢慢愈合。 萧清竹被这凶杀场面惊得直皱眉。北舵主哈哈大笑道:“只要身边还有药人,我的灵力就是无限的!我倒要看看,你的灵力能不能撑得住你的招式!” “简直丧尽天良!” 萧清竹忍不住狠狠地唾了一口,她不再使用木灵术,而是快步冲向药人那里,想将他们推出战场。哪知道北舵主看出了她的想法,他一个箭步跨过来,一爪子抓向了萧清竹的面门。亏得萧清竹躲得快,可脸颊还是被指甲将将划到。 一丝鲜血从萧清竹的脸上流了下来。萧清竹顿时觉得半边脸都麻木起来。她大惊失色:“你下了毒?” 北舵主得意地说:“差不多,我只是将自己的灵力稍稍打入你体内一些。小丫头,只要你再用灵术,你就会经脉寸断,走火入魔。到时候我看你还有什么花招。” 萧清竹捂住了自己的脸颊,她勉强笑道:“这么厉害?那我得好好看看。”说着,她试着运了一口气,果然,灵力开始运不畅了。 这北舵主还真是有点本事。 萧清竹无奈地笑道:“我算是服了!我认输,不打了不打了!”说着,她转身就要走。 北舵主阴森森地笑道:“你在我这儿倒了这么大的乱,一句认输就行了?乖乖的把命留下,我兴许还能给你个好死。” 萧清竹摊开了手:“就没有不死的方式吗?” 北舵主笑了笑:“你可以留下来做我的手下,我或许可以既往不咎。” 萧清竹眯缝着眼睛:“你容我想一想好不好?” 北舵主笑道:“好吧,谁让我是个惜才之人呢!我便给你一点时间,好好琢磨琢磨我的话。” 萧清竹索性坐在了地上,她顺手揪下一根狗尾巴草叼在了嘴里。北舵主只见她双眼望天,似乎真的在思考自己何去何从。 阳光照在她的额头上,为她的头发和脸颊镀上了一层金色,一些细细密密的小汗珠顺着萧清竹的额角流了下来。就在北舵主等得不耐烦时,萧清竹突然站了起来,她朗声笑道:“可以了!” 北舵主问道:“你想好了吗?如果你答应,我就帮你逼出那灵力来。” 萧清竹再次拔出了断剑:“想好了,不如咱们继续打吧!” 北舵主眉头顿时皱了起来:“你不要命了?” 萧清竹哈哈大笑:“咱浑身的经脉又不是没断过?比这还厉害的我都扛过来了,就你这点灵力?刚刚我就给逼出来了!” 记得那时中了涣神散,李四曾教过她一套逼出毒素的方法,她照葫芦画瓢试了试,没想到还真好用了。 北舵主的脸顿时黑得像锅底:“你耍我?” 萧清竹无赖地笑道:“兵不厌诈!我岂能与你这种杀人狂魔同流合污?” “啊!!!” 北舵主气坏了,他伸手去抓身边的周狗娃,想再猛吸一次灵力。哪知道他刚伸出手,萧清竹就一把断剑飞了过去。 “住手!” 这一次,断剑用了十足十的力道,竟一下子将北舵主的食指削去了一截。北舵主又急又痛,而萧清竹则大感意外。 他那血冥爪刚可还是无坚不摧呢! 萧清竹顿时明白过来了:他这招式十分消耗灵力,只要让他再吸取不了药人,那他的功夫也就不足为奇了。 萧清竹微微一笑,她玉手一挥,周边的草木顿时将药人们团团围住,死死地包在了里面。北舵主要再取药人,只能先冲破这堵绿色的屏障,而这,无疑会消耗大量的灵力。 萧清竹快步奔了过去,一个海底捞月拾起了断剑:“北舵主,你受死吧!” 北舵主见绝招已被识破,便大发雷霆道:“臭丫头,你别想打败我!” 说着,他顺手抓过一个正在和刘峰打斗的弟子,一拳打进了他的丹田。那弟子惨叫一声,紧接着便化为一具干尸。 这一下,周围的人都愣住了。北舵主的灵力瞬间涨了好多,他狂笑着,再次冲向了萧清竹。 “你别以为困住药人就拦得住我!” 一个弟子的灵力明显比药人要高得多。当萧清竹再次和血冥爪交锋时,只觉得自己的虎口都被震得直疼。北舵主的血冥爪舞得又狠又快,萧清竹左支右绌,最终被逼到了角落。 “糟了!” 萧清竹的灵力本就被压迫住许多,适才又消耗了不少用来疗伤,这回打起来更加吃力。眼见北舵主的血爪直冲萧清竹的天灵盖打去,刘峰忙挥起菜刀,替萧清竹扛下了这狠狠的一击。 “啊!!!” 巨大的灵压直接将刘峰的双菜刀扭断,刘峰只觉得头顶像挨了重击一般,只一下便天旋地转。最后他只听到萧清竹那惊恐的尖叫和北舵主那扭曲的脸,然后就双眼一抹黑,什么都不知道了。 “刘峰!!” 萧清竹一把抱起他,用尽浑身解数逃出了北舵主的攻击范围。 第一百四十六章 众叛亲离 - 彪丫头修行记 - 肥狼肥狼 北舵主在身后穷追不舍,萧清竹抱着个人,本就拖累速度。一个不留神,背后又被狠狠地划了一爪子。 “啊!” 这一下打得萧清竹口吐鲜血,直直地飞了出去。亏得刘岱机警,将二人一起拦下。 “萧姑娘!你没事吧!” 萧清竹一把将刘峰推进他的怀里:“快,快带他先走!” 刘岱检查了一下刘峰的伤势,发现他只是晕过去了,这才松了一口气。他背起了刘峰问道:“那你呢?” 萧清竹撑着一口气站了起来,她冷静地说道:“我断后。” 此时的北舵主灵力消耗严重,他抓着两个弟子正疯狂地吸取他们的内力。众弟子吓得跌跌爬爬,偶尔有个腿脚慢的,便被北舵主一拳打穿腹部。 “这算什么?”刘岱望着冲进人群的北舵主,“你看我的!” 他清了清嗓子,跳到了一块大石上:“天坑的弟兄们,不想死的,赶紧离开这里!” 就在众人都提心吊胆之际,突然听见有人喊了这么一句,立刻将目光集中在了刘岱身上。刘岱望着惨不忍睹的现场,继续喊道:“谁没有父母亲族,谁不想安居乐业?现下你们的舵主草菅人命,甚至连自己人都毫不留情,你们跟着他混,能得什么好处?” 北舵主呵呵冷笑:“你在用攻心计吗?告诉你,没用的!临阵脱逃者,杀无赦!” 众人顿时议论纷纷,刘岱继续喊道:“我不想与你们作战!北舵主敌我不分,你们不赶紧离开,更待何时?” “呜嗷!” 人群立刻炸开了锅,纷纷向石阶跑去。北舵主气急败坏,他嘶哑地喊道:“你们给我回来!” 眼见北舵主又冲了过来,众人立刻逃开,恨不能多长两条腿,离他远远的。北舵主阻挡不住,眼睁睁地看着所有人一哄而散,离他而去,北舵主狠狠地揪住一个跑得慢的,吸干了他的内力。 “好小子,你有种!”北舵主将一具干尸丢在了地上,“赶走了我的弟子,你以为我就没有办法了吗?” 刘岱笑道:“你当然没有办法!你的招式对灵力的消耗太大,没有了补充灵力的来源,你就是个废物!” 萧清竹此时喘匀了气,再次站了起来:“北舵主,你受死吧!” 说罢,她用尽灵力,再次施展八方裂爆。只听轰轰轰一阵乱响,浓烟与火焰顿时将北舵主团团围住。北舵主的咆哮声很快被爆炸声盖过,周围的峭壁被震得微微颤抖,一阵阵碎石洒落了下来。 当烟尘和灰土慢慢落下时,天坑里还传来阵阵回响。萧清竹疲惫地问道:“刘岱,你看看成功了没?” 刘岱背着刘峰,仔细看了看,皱起了眉头:“他似乎不见了。” 萧清竹心中忐忑:“你没看错吧?” “没,我......” 话音还没落,一阵风刀劈头盖脸地飞了过来。亏得刘岱反应快,他一把拉起萧清竹,一起扑到了一块大石后面。 北舵主从烟尘中慢慢站了起来,他抹下了脸颊上的一滴血,阴恻恻地笑道:“别以为你们能打败我!”说着,他慢慢逼近了大石。 “好难缠!” 萧清竹只觉得自己灵力已经接近枯竭,刘岱轻轻地将刘峰放在了地上,他低声嘱咐道:“你带他走吧,这里就让我对付。” 萧清竹一把抓住了他:“你灵力太低,出去的话一定会死。” 刘岱苦笑了一下:“那也能给你们争取点时间不是?”说着,他就要出去。 就在这时,刘岱只觉得自己的背后被狠狠一推,还没等他反应过来,自己与刘峰已经一起飞了出去。萧清竹一把将他们推向了身后的一个坑:“走吧,离开这里!” “萧姑娘!” 刘岱大惊失色,再要阻止,已经来不及了。萧清竹站了起来,独自迎向了北舵主。 “你不是要杀我吗,来啊!”萧清竹举起了断剑,欲做困兽之斗。北舵主这次懒得和她废话,他直接一爪抓向了她的脖子。 “铛”的一声,断剑被打飞了。萧清竹一连后退了好几步,最终无力的坐在了地上。她垂着头,已然昏迷了过去。 “去死吧!” “萧姑娘!” 刘岱惊叫起来。就在这千钧一发之时,一道奇光将萧清竹团团围住。北舵主的血冥爪僵在了她的头上,迟迟落不下来。 “怎么回事?” 北舵主用尽了全身的力气,血冥爪就是按不到萧清竹的头上。就在这时,只见萧清竹突然抬起了头,她的目光冰冷,可那眼中分明闪过了一道绿光。北舵主突然之间觉得不寒而栗,这样的眼神,太邪! 萧清竹直勾勾地盯着北舵主,嘴里突然厉喝一声:“退下!” 北舵主只觉得自己的身体不由自主地向后退了好几步,他想冲过去,可就是动弹不得。他诧异地望向了萧清竹:这丫头身上并无一丝灵力波动,可是为什么自己却无法控制身体呢? 一旁的刘岱也是目瞪口呆,但瞬间就回过神来。他将刘峰再次放在了地上,随后拔出腰刀,狠狠地跳了起来。 “北舵主,去死吧!” 这一刀,刘岱狠狠地砍到了北舵主的胸膛上。只听“啊”的一声,一股鲜血从北舵主的伤口喷涌而出。北舵主顿时飞出了好远。 “臭小子,你敢偷袭我!” 与此同时,萧清竹身子一软,再次躺了下去。北舵主这下受伤极重,他怒喊道:“你们休想杀死我!” 他一边挣扎,一边从袖子里掏出一个葫芦,随后从里面倒出一堆猩红猩红的药丸,一股脑地吃了下去。不一会儿,北舵主的额头上青筋暴露,一阵强大的灵压再次爆发出来。 “这是你们逼我的!” 眼见北舵主再次扑了过来。刘岱不敢应战,他引着北舵主,在天坑里兜起圈子来。此时的北舵主灵力虽高,可重伤却大大拖慢了他的速度,所以刘岱躲闪起来并不费力。 就这样一追一逃,眼看就到了正午。就在刘岱力不从心之时,适才被萧清竹封印的绿色屏障里,却传来了异样的骚动。 二人齐齐地将目光投向了那里。北舵主瞬间大喜:“哈哈,那丫头不行了,这里的药人尽归我所用!”说着,他扑向了绿色屏障,稀里哗啦地扯开了乱纷纷的树丛。 可这一下他却惊恐地发现,树丛里的药人有些不大对劲! 北舵主当即后退了一步,呆在了那里。 第一百四十七章 逃出生天 - 彪丫头修行记 - 肥狼肥狼 只见树丛里的药人个个双眼血红,额上青筋暴突,更可怕的是,他们的肢体突然暴增数倍之粗,一阵阵可怕的灵力在他们身上蠢蠢欲动,令人不寒而栗。 见到北舵主,所有的药人顿时转过了头,就在北舵主愣神的时候,药人们咆哮了起来。 “这是怎么回事?” 昏迷中的萧清竹慢慢清醒了过来,看到此场景,她明白了:药人们没有药物维系,现在开始失控了。 只见一个个药人像疯了一下扑向了北舵主,为首的那个正是周老爷子的儿子,周狗娃! 北舵主一边大骂着,一边将一个个药人打倒在地。周狗娃被打断了一只胳膊,但很快便又扑了上来。 “滚开,你们这群药渣子!” 北舵主顿时左支右绌。萧清竹忙一把扯住刘岱,悄声说:“快走,药人好像失控了。” 刘岱点了点头,他背起刘峰,与萧清竹一道贴着岩壁向天坑顶上溜达。此时,正午的太阳越发热了起来,药人们的嗜血本性一下子爆发出来,他们一起扑向北舵主,疯狂地啃咬他胸前的伤口。 平日里被药物压制在体内的灵力瞬间爆发,北舵主本就受了伤,突然来这么多亡命之徒,他根本抵御不了。萧清竹在石阶上向下看时,只见一群人将北舵主死死地压在了里面。 萧清竹立刻联想到了那个血盆。此时的北舵主对于药人们来说,就是一个大血盆。 “啊!!” 北舵主惨叫起来,他用尽灵力爆开了人堆,慌不迭地向旁边跑去。哪知道药人们根本不怕疼痛,哪怕是断了胳膊腿,也死命的涌上来。他们撕扯着北舵主的衣服,想分一杯羹。 北舵主浑身是血,他的灵力消耗到所剩无几,他拼命攀上石阶,想离开天坑。可药人们却精力十足,他们扯住北舵主的腿,没头没脑地涌到北舵主的身上,疯狂地啃咬起来。 北舵主疼痛难忍,情急之下,他对着萧清竹和刘岱凄厉地喊叫起来。 “救我,救我!” 北舵主朝着萧清竹伸出了一只手,那鲜血淋漓的脸上满是渴求与惊恐。萧清竹只觉得北舵主施加在自己身上的灵压慢慢退去,她的灵力渐渐开始回升。望着北舵主那凄惨的样子,萧清竹冷冷地说道:“你自己造的孽,你就自己享受吧!” 萧清竹搬起一块大石头,顺着石阶狠狠地滚了下去。北舵主嗷的一声惨叫,带着满身的药人跌落回天坑。很快,他就没有了声息,当药人们再次散开时,昔日威风凛凛的北舵主只剩下一堆白森森的骨头渣子。 刘岱只觉得胃里的酸水正在往上涌。转头看萧清竹时,却见她毫无波澜。只是那一张脸平静的吓人。 思来想去,萧清竹慢慢走下了石阶。 刘岱背着刘峰问道:“萧姑娘,你还要去哪?” 萧清竹眼神复杂,她长叹了一口气:“我不能放任这些嗜血者在这里。” 说着,她站在石阶上,施放了一个八方裂爆。 很快,熊熊大火在天坑里燃烧起来。药人们异常安静地燃烧着,他们没有了先时的疯狂,甚至连动都懒得动弹一下。他们直挺挺地站着,像一根根蜡烛般,就这么默默的被烧成了灰烬。 萧清竹死死地盯住了那个叫周狗娃的男子,当火焰燎到他的衣角时,萧清竹惊讶地发现,他的嘴角似乎露出了一丝微笑。很快,大火就将他也吞噬了。萧清竹的心抽痛不已,她别过头去,不忍再看。 这些人原本应该过着安居乐业的小日子。因为北舵主的一己私欲,阴差阳错成了这么一副鬼模样。他们本无过错,却不得不承受这可怕的一切。 这样的大火,对他们来说应该是一种解脱吧? 萧清竹只觉得心里的什么东西被刺破了:食言了啊!对不住了,周老大爷,周狗娃! 刘岱看见萧清竹的情绪不好,便走了过去,轻轻安慰道:“萧姑娘,别难过,你已经尽力了。” 萧清竹对着他勉强一笑:“走吧,咱们离开这里。” 他们步履缓慢地向天坑外走去。刚到了顶上,就听见一声雀跃欢呼。 “萧姐姐,你终于出来啦!” 萧清竹一回头,只见多孩儿乐颠颠地从树上跳了下来:“刚看一大群人跑出来,我还寻思你啥时候出来呢!正念叨着,你就来了!” 萧清竹摩挲着他的脑瓜顶:“怎么,你怕啦?” 多孩儿拍着胸脯:“怕什么?我还要去下边接应你呢!”说着,他指了指腰间的一把小匕首,“这是我在地上捡的,如果你打不过北舵主,我就去杀了他!” 萧清竹哈哈大笑,她一把搂过多孩儿的小脑袋:“你杀他?等你再吃几年饭的吧!” 多孩儿明显不服气:“别瞧不起我!等我长大了,没准你也比不上我!” 萧清竹笑道:“好啊,那我就等你长大那一天。不过现在,你先得和我离开这里。走吧!” 一路上,多孩儿不停地问萧清竹,到底是怎么把北舵主打死的。萧清竹只是淡淡的敷衍了几句。多孩儿明显没听够,他缠着萧清竹墨迹个没完,最后还非要拜萧清竹为师,把个萧清竹聒噪得头都大了。 好不容易,他们来到了小镇。刚一进小镇,就看见那个周老爷子带着顾大傻子倚在那里,正痴痴地望着天坑的方向。 萧清竹的心一下子被刺痛了,莫名的情绪再次涌了上来。刘岱刚想和他们打招呼,萧清竹一把按下了他的手。 “你别急,我得想想,我得想想这话该怎么说......” 刘岱知道她在担心什么。他忍不住叹道:“唉,你的心肠实在是太软了!” 萧清竹缩在了树后边:“我也不知道怎么了,我一看见他的眼神,就心酸,就说不出话......” 刘岱无奈道:“算了,你到时候还是别说话了,这个话,我替你去说。走吧!” 萧清竹这才磨磨蹭蹭地从树后闪了出来。四人慢慢往前走,哪知道,周老爷子远远地就看见了他们。他欣喜若狂,拼命地向他们挥手。 “喂!” 老爷子顾不得身边的傻子,直接快步奔了过来。他一把拉住萧清竹的手,连连说道:“你们终于回来了,终于回来了!我的狗娃呢?他在哪?” 萧清竹半张着嘴,不知道该如何作答。一旁的刘岱忙一把拉过了周老爷子。 “大爷,您别急,这事儿我得慢慢告诉你。” 周老爷子的脸色骤变:“是不是狗娃死了?” 刘岱和萧清竹对视了一眼,萧清竹忙低下了头。刘岱慢慢地将刘峰放在了地上,随后摇了摇头道:“没有,大爷,您听我说,狗娃还活着,但他一时不能来见您!” 第一百四十八章 善意谎言 - 彪丫头修行记 - 肥狼肥狼 刘岱沉吟了一下道:“狗娃因为骨骼清奇,被一个名叫不羁大师的灵士认去当了徒弟。恐怕十年八年回不来了!” “不羁大师?”周老爷子皱起了眉头,“他是谁?” 刘岱胡诌道:“是一个专门修习长生术的灵士,已经一百多岁了。一身白衣,鹤发童颜,仙风道骨,我们消灭北舵主时,不羁大师助了我们一臂之力。在此之时,他一眼就看中了狗娃,非收他为弟子不可。” 周老爷子急得直打转:“为啥非得是我家娃儿啊!我不要狗娃当什么灵士,我只想让他回家!” 刘岱唉了一声:“当时我们也劝了,可是不羁大师说狗娃身子骨在北舵被折腾够呛,如不跟着他走,则活不过三载。” 周老爷子顿时瞪大了眼睛:“你说什么?狗娃被怎么了?” 刘岱叹道:“还能怎么样,做苦力呗!没日没夜的,生生把狗娃累出病来了。不羁大师不忍见他年纪轻轻就撒手人寰,才要带狗娃离开的。” 周老爷子皱起了眉头:“你该不会骗我吧?” 刘岱刚要说话,这时,一旁的多孩儿叫了起来:“这位大哥哥说得是真的,确实有一个白胡子爷爷带着狗娃哥离开了!” 刘岱吓了一跳,他忙扭头看向了多孩儿。只见多孩儿认真地说道:“狗娃哥身子虚弱,必须找个好地方休养休养。白胡子爷爷给了他一粒丹药,吃了之后他就顺气了不少。白胡子爷爷还说,狗娃哥要想活得和正常人一样长,就得跟着他走。” 望着多孩儿那诚挚的眼神,周老爷子终于相信了几分。他继续问道:“那狗娃临走时可说了什么不曾?” 刘岱和萧清竹紧张地望着多孩儿,生怕他说漏了嘴。只见多孩儿微微一笑,伶牙俐齿地说道:“说了呀,他告诉我们,说他还有个老爹,他放心不下,希望托我们告诉您一句话。” 周老爷子忙问道:“他说什么了?” 多孩儿毫不打奔儿地说道:“他说:‘告诉我爹,孩儿不孝,为了将来给爹养老送终,只能先忍痛离开爹爹一阵子。只望爹爹能保重身体,三餐按时,等孩儿学成归来,再接爹爹去享福!’” 周老爷子顿时老泪纵横:“好孩子啊,我的狗娃子啊!”他拿出画像,紧紧地贴在了胸口,随即跪在地上放声大哭起来。 “儿啊!我的儿啊!爹好想你啊!” 刘岱紧紧握住了拳头。而萧清竹则赶紧闭上了眼睛,她生怕眼泪滚出来。 “爷爷,您别哭!”多孩儿伸出手替周老爷子擦干了眼泪,“狗娃哥能保住性命,那是好事儿啊!您可不能伤心,您只要好好过日子,他总会回来的!” “我知道,可是我接受不了!”周老爷子边哭边道,“可是他这一走那么多年,我实在是放不下啊!” 多孩儿劝慰道:“狗娃哥跟着白胡子爷爷学本事,没准也能寿比南山呢!爷爷,要是狗娃哥活得很好很快乐,咱们应该为他高兴不是?” 周老爷子渐渐止住了悲声,末了,他长叹了一口气:“唉,是啊,我苦捱了这一辈子,不就盼着儿子能好好的吗!我知道他好,我开心。可是他如今走了,只剩我一个,我真不知道日子该怎么过!” 多孩儿慢慢扶起了他:“爷爷,您要是不嫌弃我,以后我给您做个伴儿好不好?” 这话说得萧清竹一愣:这孩子的心眼儿好灵啊!就这么为自己找了个归宿。 她反正是想不到还可以这样。 周老爷子诧异地望着多孩儿:“你......愿意陪着我?” 多孩儿点了点头:“好不好?” 周爷爷迟疑地点了点头:“好是好,可你的娘老子可答应?” 多孩儿瞬间红了眼圈,他低头踢着石子:“我娘老子不要我了,他们丢我出来,要我自生自灭。”说着,眼泪就流到了脚尖上。 望着多孩儿那委屈的样子,周老爷子拍了拍他的肩膀:“这么好的孩子,他们不要我要!以后你就跟着我,我再不许人欺负你!” 多孩儿流浪这些年,备尝人间冷眼,突然有这样一个人对他这么说,他立刻觉得心生暖意。他愣愣地望着周老爷子,一时竟不知说什么好。 周老爷子将额头贴在他的额头上:“从今天起,你就是我的孙儿好不好?” “爷爷!” 多孩儿终于放声大哭起来,周老爷子一把将他搂在怀里:“好孩子,不哭哈!咱不哭了!” 话虽这么说着,他自己的眼泪也再次涌了出来。萧清竹再也忍不住了,她的眼泪终于痛痛快快地落了下来。 她心里的那团棉花被扯了出去。如此,对这里的一切,她再无牵挂了! 一老一少哭了好久,方才手牵着手站了起来。周老爷子问道:“孩子,你可有名字?” 多孩儿想了想道:“没有大名儿,只有个小名儿叫多孩儿。” 周老爷子皱起了眉头:“多孩儿!你这孩儿一点儿也不多!以后爷爷给你个大名,就叫周福如何?” 多孩儿的眼睛一亮:“周福?” “对!”周爷爷搂着他的小脸蛋,“你不是多孩儿,你是个福娃,从今以后,爷爷要你当最有福气的娃子!” 多孩儿的眼泪又忍不住了:“爷爷,您待我真好!” “那咱不哭了,你跟着爷爷一起回村住,咱们就在那儿等狗娃子回来。”说着,他拉起福娃的小手,向刘岱和萧清竹道别。 “这一阵子多谢你们了!” 福娃望着萧清竹,悄悄地说:“姐姐,等以后再见到你,我再拜你为师好不好?” 萧清竹笑了笑,她摸了摸福娃的脑袋:“估计到时候,你就是小男子汉了,姐姐可教不动你!” 福娃眼珠一转:“那不拜师也行,你做我媳妇好不好?” “哈哈哈哈......”萧清竹朗声大笑起来,刘岱狠狠地敲了福娃脑袋一下:“你这混小子!” “唉哟!”福娃捂着脑袋叫了起来。刘岱从袖子里掏出了一块玉佩:“臭小子,拿着去吧!” 福娃接过了玉佩掂量一下:“这是什么?” 刘岱笑道:“这是奔雷门的信物。以后你要是想来奔雷门,就拿这个就好!” 福娃眼睛一亮,他顿时对着刘岱拜了一拜:“谢谢大哥哥!” 一老一少依依不舍地和他们道了别。送走了二人,他们这才发现顾大傻子已经倒在路边睡着了。 萧清竹无奈地笑了笑,她只得扛起了顾大傻子。 第一百四十九章 凯旋归来 - 彪丫头修行记 - 肥狼肥狼 刘峰受伤并不重,一个时辰后便悠悠转醒。只是头脑还是晕沉沉的,据他说,看人都是双影的。 就这,刘峰还嚷着要去赶路。眼见刘峰一站起来就直打晃,二人忙要他赶紧躺下来休息。安顿好了刘峰,萧清竹管掌柜的要了一把剪刀,随后走进了自己的房间。 她紧紧地锁上了门,方才拿起剪刀,剪去了肩膀上被血迹粘住的衣服。当干硬的棉麻纤维从伤口中生生扯出来时,萧清竹疼得龇牙咧嘴。鲜血再一次涌了出来,萧清竹回过头去,这才勉强看清自己身上的伤。 惨不忍睹! 从肩膀到后背都被血冥爪撕烂了,黑红色的血深深地凝在伤口里,显得触目惊心。可让萧清竹奇怪的是,这样的伤虽然可怖,她却丝毫没有感染的迹象。 似乎每次都是这样,受了重伤,却能很快恢复过来。 或许是灵泉水的作用吧! 萧清竹长叹了一口气,她打开空间,再次将整个儿身体全部浸入灵泉中。背上很快传来令人舒适的麻痒。她忍不住打了个哆嗦,这感觉太放松了! 当伤口长好之后,萧清竹从空间里走了出来。她穿上一件便衣,走到窗前把窗帘关得死死的,方才躺在榻上沉沉睡去。 这次是咚咚咚的敲门声把萧清竹吵醒的,当她迷迷糊糊睁开眼睛时,发现外面已经亮天了。 “萧姑娘,你怎么了?” “快开门呐!” 萧清竹揉了揉眼睛,她迷迷瞪瞪地走下了床,打开了门。 “嗯?怎么了嘛?” 刘岱和刘峰双双松了一口气:“谢天谢地,你可算开门了!” “你再不开门,我们都要踹门进去了!” 萧清竹一脸的疑惑:“怎么回事?” 刘岱指了指外面:“早上就张罗走,来叫你三次你都没醒。结果现在都下午了!我们还以为你怎么了呢!” “都下午了?”萧清竹瞪大了眼睛,“我睡了这么久吗?” 刘峰指了指外面:“你瞅瞅,太阳都偏斜了。” “你们等我一下,我这就去洗漱!” 萧清竹慌不迭地回到房间,关上了门之后,她觉得有些不可思议:自己一向睡卧警醒,怎么这次他们在外面敲了这么久,自己一点儿都没发觉呢? 看来自己真的是累坏了。 当萧清竹再次走出房间时,刘氏兄弟正带着傻子在楼下用餐。傻子这两天看起来蔫蔫的,时不时就打瞌睡。萧清竹知道,这是失魂丹的余毒未清。 刘岱早就托掌柜的租好了马车。几人草草收拾了一下,便绝尘而去。 四人都感觉格外的轻松,包括傻子都不再闹事故。马车夫是个健壮的小老头,他很善言谈,这附近的风土人情他都能说出个一二三来。刘峰对此很感兴趣,他头一个问题,就是问这附近有什么好的物产。 他想给刘峰酒楼添加一些新菜式。 车夫哈哈笑道:“要说这附近的物产啊,我倒是知道哪有。就你们要去的马倌村,那里出产一种咸螺,只用清水煮煮,那味道就极鲜美。” 刘峰顿时兴奋起来,他拉住车夫询问个没完。这一路上就听这两人天南海北地一气胡扯。当晚在野外休息一宿之后,次日清早,马车驶进了马倌村。 令他们感到意外的是,顾婆子早就远远地站在村口张望,一见到马车,她既紧张又期待地搓着粗糙的大手。当萧清竹和刘氏兄弟跳下马车时,顾婆子立刻像没了魂儿似的踉踉跄跄地奔了过来。 “我家大傻呢?” 萧清竹忙一把拉住她:“嘘......顾大傻还在睡着。” 顾婆子一听,连忙掀开了马车的帘子。果然,顾大傻正趴在马车里鼾声如雷,看样子壮实得像头牛一样。顾婆子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她当场就给萧清竹跪下了。 “恩人呐!” “哎......快起来,我可受不得这个。”萧清竹忙一把扶起了她,她心中惭愧,对周狗娃的事儿她一直耿耿于怀。面对同样境遇的顾婆子,周老爷子的脸一直在她眼前晃悠。 经此一役,她终于明白什么叫心有余而力不足。这样的无奈,她实在不愿再去回想。 顾婆子却不知道她的想法。对着萧清竹千恩万谢之后,顾婆子钻进了马车,搂着自己呼呼大睡的儿子心肝儿地哭了起来,生生把傻子给哭醒了。望着泪眼婆娑的娘亲,傻子第揉了揉眼睛道:“娘,我困!” “哎,好,好,走,跟娘回家睡去!”顾婆子扶傻子下了车,娘俩互相搀扶着向村里走去。 刚刚送走顾婆子,就听见旁边传来一个女孩儿的声音:“姐姐?” “丹丹!”萧清竹一转头,果然看见小丫头正缩在树后看着他们,就像当初他们来时一样。 “姐姐!”丹丹从树后闪了出来,萧清竹立刻招手叫她:“丹丹,快过来!” 小丫头这才放心大胆的跑了过来,萧清竹蹲下身,抱着她的肩膀:“丹丹这些天可想我了没?” 丹丹怯怯地说道:“想你了。姐姐,这五六天来你们一直都不见消息,我还以为你们不回来了呢!” “怎么会不回来呢!”萧清竹按了按她的羊角丫,“姐姐惦记着丹丹呢。” “那......”丹丹看了看四周,小声问道:“还会有坏人来抓我们吗?” 萧清竹笑了笑:“姐姐已经把坏人都打死了,再也不会来抓你啦!” “真的吗?”丹丹的眼睛一亮。 “当然是真的,姐姐什么时候骗过你!” “好啊!”丹丹顿时乐得直蹦高,“我去告诉爷爷一声!”说着就往家里跑,刚跑几步,又赶紧一头跑了回来,她一把拉起萧清竹:“姐姐你和我一起去!” “唉?” 还没等萧清竹反应过来,丹丹不由分说,一把拉起她就往村里跑,边跑还边喊着:“爷爷!姐姐回来了!” 沈老汉正在门槛上坐着抽烟,一听这话,他当即惊得站了起来。 竟然回来了? 眼见自己的亲孙女拉着人跑过来,老爷子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么多年来,可是头一次有人能囫囵个儿的回来。 紧跟着,刘氏兄弟也走了进来。沈老汉这才相信这是真的,他顿时喜上眉梢,连叫了三声好,随后赶紧将三人带进了屋里。丹丹则像个小广播一样,跑出门去,挨家挨户通知这条喜讯。 第一百五十章 有鸟如燕 - 彪丫头修行记 - 肥狼肥狼 就在他们刚刚坐在凳子上时,顾婆子也擦眼抹泪地过来了,她提着一个大大的竹篮子,里面尽是些鸡鸭鱼肉。 随着丹丹满村的跑,很快,沈老汉家的小院子站满了人。他们或多或少拿着些东西,都想来看看这几个打倒了圣主大人的英雄。 萧清竹可有些着急了:她想去看看她的臭子怎么样了。这样一群人围着,她根本就走不开。刘岱健谈,他便将三人在北舵的事儿慢慢说与众人听,众人听得目瞪口呆,听到精彩处,还有人拍手叫好。萧清竹时不时地附和两句,想加快故事进度。而刘峰不擅长与这么多人打交道,他也急着出去,想去村里的河汊子那儿摸咸螺。 好不容易说完了故事,村里人立刻决定要大宴一番,三人自是座上宾。眼见众人慢慢散去,开始准备宴席。萧清竹终于得空去看看臭子。 她钻出了人群,直接来到后院:只见那臭子正在院子里一边蹭墙一边打哼哼,它那食槽里满是各式各样的山莓,一看就是丹丹特意采来给它吃的。才几天不见,臭子已经明显胖了一圈。 “我去,你伙食倒是不错啊!” 萧清竹望着穷极无聊的臭子,狠狠地拍了它的驴脑袋。想着自己当初和它吃得一样,萧清竹就气不打一处来。 臭子爱答不理地扫了扫尾巴,它对萧清竹的回来并没有表现得多开心。正当萧清竹要教训臭子一番时,只见刘峰乐颠颠地跑了过来。 “萧姑娘,咱们去摸咸螺啊?就在那边的河汊子里!” “哎呀不去不去!”萧清竹不耐烦地打断了他,“弄一身泥水可怎么好?” “走嘛!”刘峰劝道,“不然你一会儿在这儿继续和他们讲故事吗?” 一听这话,萧清竹赶忙撇下了臭子:“好!我跟你去!” 萧清竹顺手从栅栏边拿起个背篓,二人兴冲冲地直奔河汊子而去。马倌村的河汊子极有意思,一边是咸水,一边是淡水,就在那咸淡之水交汇处,产出一种味道极鲜的扁圆形螺。当刘峰开始摸咸螺时,萧清竹却在纳闷这咸水是从哪里来的。 这里既不临海,也没有咸水湖,哪里来的这么多的咸水呢? 她撇下玩得正开心的刘峰,独自沿着咸水之流往上溯源,一直走到山涧处,萧清竹伸手沾了点水尝了尝,发现这里的也是淡水。 “咦?” 萧清竹又往回走了一段路,再次伸手试了试水,水竟然奇迹般的又变咸了。 这应该有地下咸水往上渗漏了吧? 萧清竹在这儿来回趟水,不停地尝着水的味道,终于,在靠近岸边的一处灌木里,她尝时觉得水都咸的发苦了。 萧清竹的好奇心越发起来。她手指一挥,伴随着一道绿光闪过,密密层层的灌木向两边靠倒,萧清竹慢慢地走了进去。 这里的灌木极其抗盐碱,连叶子都裹着一层薄薄的盐霜。树根底下,盐水只有浅浅的一指深,可是却异常的清澈。萧清竹在树丛里绕来绕去,发现了一个奇怪的现象:再往前走,同样种类的树竟然不再挂盐霜了。尝尝底下的水,果然又变得淡了起来。 萧清竹觉得自己真是闲的,闲到职业病都犯了。她继续趟着水找来找去,突然之间,在一棵灌木底下,她发现了一个拳头大小的泉眼。 只见那泉眼正源源不断地往外喷着略带白色的咸水。当萧清竹靠近时,都觉得那水咸得连皮肤都有些受不了了。萧清竹摇了摇那颗灌木,才发现这灌木的根系并不深。她一把将灌木拔出,随即向泉眼里看了起来。 泉眼深不可测,萧清竹围着这里左看看右看看,没看出什么门道。鬼使神差的,萧清竹试着将拳头往泉眼里探了探,只觉得水流呼呼的冲着她的手,十分有力。看来这地底的压力不小呢。 突然,萧清竹只听见泉眼里发出“咕咚咕咚”的声音,她先是一愣,随即下意识地躲开了一些。随着咕咚咕咚的声音越来越大,很快,一支锈蚀的箭从泉眼中被喷了出来。萧清竹拾起了箭,她仔细打量了好久,竟认不出这是什么材质做成的。 锈箭很快化成了一缕青烟不见了。萧清竹低下头,在泉眼处洗了洗手上的脏东西,她自言自语道:“这箭真奇怪啊!” 哪知道这时,泉眼里又咕噜了一声。 萧清竹心中一喜,她以为泉眼里又会喷出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便忙凑过脸去看。哪知道,只听“嗖”的一声,一只浑身黑漆漆的鸟儿破开咸水,直飞冲天。萧清竹立刻被惊得目瞪口呆:这里怎么还会藏着一只鸟儿呢? 只见那只鸟儿在天空盘旋了一圈之后便落到了灌木丛上。萧清竹这才看清了鸟儿的样子:浑身漆黑,体型如燕,却小得像茶盅一般。正当萧清竹目瞪口呆时,哪知道这只燕子一样的鸟儿竟对准她的嘴,一扎翅飞了进去。 “啊!” 萧清竹吃了一吓,一屁股坐到了水里。她只觉得喉咙里堵得她喘不过气,下意识地往下一咽,一个毛毛的东西刮着嗓子就进了肚里。 这一下可把萧清竹吓坏了。她摸着肚子,试着喊了两声,肚子里一点儿回应也没有。她从水中站了起来,用手指头抠嗓子,想把那燕子呕吐出来。可她吐了半天,什么也没吐出来。 萧清竹有点着急了:这么大一只活燕子跑到肚子里,啄破了她的肚皮可怎么好?她开始在水中翻跟头,想把自己翻到吐。可是她翻了半天,也没觉得怎么样,更连只鸟儿的影子都看不见。 “奇怪?” 萧清竹开始怀疑自己刚才是不是出幻觉了。正当她百思不得其解时,刘峰背着篓子匆匆赶了过来。 “萧姑娘咱们该回去啦!嗯?你怎么搞得这么狼狈?”刘峰目瞪口呆地望着萧清竹,满脸的惊讶。 萧清竹一把扯过了他,神秘兮兮地说道:“刘峰你不知道,我刚才吃了一只燕子!” 刘峰皱着眉头,嫌弃地拨开了她的泥手:“哎呀,什么燕子嘛!你赶紧洗洗手,脏死了!” 萧清竹这才发现自己满身的泥水,她有些不好意思地松开了刘峰,赶紧弯下腰在水中涮了涮手:“嘿嘿,对不起了哈!” 随后二人一起回了沈老汉家,萧清竹只得将此事抛在了脑后。 第一百五十一章 踏上归程 - 彪丫头修行记 - 肥狼肥狼 当萧清竹和刘峰急匆匆地回来时,村中的大宴已经快开始了。萧清竹赶紧梳妆了一下,换下了自己一身村姑样的衣服。而刘峰则将一篓子咸螺交给了村里的厨子,让他给自己的桌上添一道菜。 厨子皱着眉头看着咸螺:“这样的东西摆在宴席上不大合适吧?” “不合适?”刘峰皱起了眉头,“这样好的东西,怎么会不合适呢?” 厨师见刘峰坚持就要吃这东西,只好挠挠脑袋做去了。另一边,刘岱刚刚收到一只传讯鸽,是刘岑发来的,问他们现在在哪,要他们赶紧回去。 刘岱漫不经心地将纸条撕得粉碎,回了他一句话:已知,速归。随后将传讯鸽放飞了出去。 此时,各种山肴野蔌、肥鸡大鸭已经摆了满满的十桌子,大伙都在为圣主大人的覆灭而开心。刘岱举起酒杯开怀畅饮,而刘峰更是对清水煮咸螺赞不绝口。面对满满的美食,萧清竹竟意外的没有胃口,她在为自己吃了一只燕子而闹心。 当酒至半酣之时,萧清竹悄悄凑到沈老汉身边,她轻声问道:“老爷子,我问个问题呗?” 沈老汉正把着酒杯,他的脸喝得红红的,看得出来他很开心。听萧清竹有问题要问,老爷子忙说道:“姑娘你问吧,我定知无不答。” 萧清竹问道:“老爷子,为什么村里的河流会一半是淡水,一半是咸水?” “哦,这个啊!”沈老汉喝了一口酒,笑呵呵地解释道:“这个就不知道得追溯到哪一辈子了!” “哦?” “据传很久很久以前,马倌村还是没有咸水的。后来有一天晚上,从天而降一支神箭,一下子在地上射出了个洞来。第二天早上大伙去看时,发现那个洞变成了个泉眼,而那泉眼流出来的竟然是咸水!” 萧清竹忙问道:“箭?那到底是什么箭?” 沈老汉神秘兮兮地说:“那是仙人射的箭,能万里追踪,被瞄上的猎物绝对逃脱不了。” 萧清竹忙又追问道:“那这支箭射的是什么猎物?” “这个么......”沈老汉想了想,“据说那是一只神鸟,飞起来就像风一样快。嗨,也不知是不是真的。反正谁也没见过。” 看来传说是真的! 萧清竹心中暗自吃惊,她装作漫不经心的样子又问道:“如果把这只鸟吃进肚子里会怎样?” 沈老汉震惊地看了她一眼:“这我可没想过!再说了,那种鸟儿可是神鸟,谁能抓得住啊?”突然,他话锋一转,语气调侃地问道:“萧姑娘,你该不会是吃了那只鸟吧?” 萧清竹顿时惊得屏住呼吸,她不知道自己该不该撒一个谎。哪知道沈老汉见她张口结舌,便哈哈大笑起来。 “我是和你开玩笑的,看把你吓得!” 萧清竹松了一口气,她心说我是没抓住,可它就跑到我肚子里去了啊!当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之后,村中的人慢慢散去,刘岱告诉沈老汉,说明天一早他们得启程回奔雷门了。 沈老汉苦留不住,只得答应他们。次日一早,当天还没亮时,三人便要出发。他们本以为这样不会惊动众人,哪知道刚一出门,就看见村民们满满的站在了刘老汉的家门口。 村里的大厨递给刘峰满满一大袋子干的咸螺肉:“昨儿看你喜欢吃这个,我家里没啥好东西,这个是我做菜用的,就都给你吧!” 刘峰顿时喜出望外。他不知道怎么客套,只是不知所措地搓了搓手,最终还是把咸螺肉接在了手里,嘴里还不停地说着:“谢谢,谢谢!” 其他人也一一奉上了各色特产。几人一边推辞,一边向众人道别。丹丹泪眼模糊,虽然与萧清竹相处才不长时间,可她却觉得这个姐姐像亲姐姐一样好。 “姐姐,你们能不走吗?”丹丹拽着萧清竹的衣角,抽动着小巧的鼻子。 萧清竹蹲下身,她从自己头上解下了一根青色的发带,为丹丹在一边的羊角丫上系了个蝴蝶结:“以后等你大了,再来找姐姐好不好?” 丹丹用力地点了点头:“好!咱们拉钩钩!”说着,她伸出了自己的小指头。 萧清竹也伸出自己的小指头:“嗯,这是咱们的约定。” 村里人送三人走出老远才回去。三人步履轻快地走到乡间小路上,村里人告诉他们,走到前面后,越过一道岭,再穿过一个叫碧城的地方向南走,很快就能到卢伦山城。 只要到了卢伦山城就一切都好说了。 萧清竹只觉得自己的身体异常轻快,走起路来脚下生风,不多时便把刘岱和刘峰甩下去好大一截,就连臭子也追她不上。等到正午时,两个兄弟实在是走不动了,他们出了一身的汗,还喝光了所有的水。最后轮番骑在驴背上,慢悠悠地在路上晃悠。 而萧清竹则一会儿窜到树梢,一会儿跳上大石,不多时还去人家瓜地里偷个西瓜回来。当萧清竹将西瓜敲成两半时,刘峰皱起了眉头:“勿以恶小而为之,这个瓜贼性味儿重,我不要!” 萧清竹将西瓜递了一半给刘岱,同时白了刘峰一眼:“爱吃不吃!都快渴死了,还之乎者也的!在我老家,这样的不叫偷,叫江湖救急!” “对对,江湖救急!”刘岱抱起了一半西瓜,“你要是不吃,一时半会可没有能喝的水!” 刘峰抿了抿干裂的嘴唇,他竖起了一根手指头,耐心地劝说道:“那也不能吃!这是原则问题,反正......” “渴死你算了!”萧清竹没好气地走到臭子身边,从它的褡裢里掏出了一葫芦山莓汁,“给,我本来留着自己喝的!” 刘峰顿时眉开眼笑:“哈哈,萧姑娘还是你好!”他举起葫芦一饮而尽,末了还吧唧吧唧嘴:“这山莓汁真正!” 萧清竹看得心头在滴血:“回去之后你得还我十葫芦山莓汁!” “一定一定!”刘峰乐呵呵地点点头,萧清竹哼了一声,当着他的面顺手又从瓜地里摘了两个大西瓜,一边一个挂在了臭子的身上。这次刘峰什么也没说,毕竟吃人家嘴短。 第一百五十二章 敲诈勒索 - 彪丫头修行记 - 肥狼肥狼 莽莽榛榛的大岭似一道天然屏障般横在眼前。三人一驴慢慢地在岭上走着,齐腰深的蒿草带着露水将鞋子打得湿湿的。萧清竹本来打算用木灵术将蒿草统统拨开,然而拨开之后却发现,地上的湿泥更加令人寸步难行,还不如踩着草梗慢慢往前挪。 一些不知名的飞虫绕着三人飞来飞去,咬得人心中发慌。当三人好不容易从蒿草堆里挤出来时,每个人身上都被咬了十几个大包。刘峰更夸张,鼻子被虫子叮了好大一口,直接肿得像草莓一样。 摸着不像话的脸,刘峰有些懊丧。正当三人狼狈不堪之时,一个清脆的声音传了过来。 “喂,你们三个啊!被虫子咬了吗?” 众人回头看时,只见一个面容姣好的姑娘笑眯眯地走了过来。她背着小筐,穿着简练的淡绿色衫子,年纪不过十六七岁,模样却出落得十分水灵。 刘峰一见到这女孩儿,立刻下意识地遮住了自己的鼻子。望着女孩儿清秀的模样,他不由得自惭形秽:偏偏这时候要出丑。 刘岱和萧清竹向姑娘问了个好:“是啊,这里的虫子实在是太凶了。” 姑娘抿着嘴,她一边笑一边看向刘峰:“你这是被咬虫给蛰了。正好,我这里有艾蒿,涂上一点就会好的。”说着,她从小筐里拿出三捆扎得齐齐整整的艾蒿,一一交给三人。 三人接过艾蒿赶紧挤出汁子,在被虫咬的地方涂抹起来。一阵忙活之后,三人对着姑娘连连道谢。哪知道这时,姑娘把手一伸,直接说道:“三两银子!” 三人一下子就愣住了,半晌,刘峰才结结巴巴地问道:“三......三两银子?你确定?” 姑娘眼皮一翻:“这有什么不确定的?你们用了我的药,一共三捆,就是三两银子啊!” 萧清竹沉不住气:“你这也太贵了!三捆艾蒿,市价不过是一个铜板,这会儿你管我们要三两银子,是敲诈还是勒索啊?” 姑娘冷哼了一声:“你出一个铜板,这草药难道会从山上飞出来再落到你手里吗?我这不贵在草药上,贵在人工费上!” 这话简直极其不讲理。萧清竹气坏了,她刚想争辩,话到嘴边突然戛然而止:这话听着怎么这么熟悉? 刘峰望着萧清竹嘿嘿地笑了,那笑容意味深长。 刘岱叹了口气,他掏出了六个铜板:“三两银子太不合理。给你六个铜板,赶紧走吧!” 姑娘顿时竖起了眼睛:“告诉你,三两银子,一个子儿都不能少!不然别怪我不客气!”说着,她从腰间“嗖”地一声掏出短剑,一副气势汹汹的样子。 刘岱有些好笑地望着她:“就这啊?” 姑娘比划了一下短剑:“你可别瞧不起我!” 刘岱弯起手指,只听“铛”的一声,短剑被弹飞了。姑娘吓得一愣,随即嘴硬道:“六个铜板就六个铜板!你可别反悔!” 刘岱冷笑道:“赶紧走吧,趁我心情尚好!” 姑娘气哼哼地捡起了短剑,她拿过了刘岱手中的铜板,随后从三人中间穿过,向远处走去。刘峰望着姑娘的背影感叹道:“这姑娘生了这样好的模样,怎么性子却这般恶劣?” 萧清竹冷哼一声:“这才叫人不可貌相呢!” 刘峰当即哈哈地笑了起来:“你还好意思说她啊!也不知道谁当初一个饼子卖我五两银子!” “闭嘴!”萧清竹顿时恼羞成怒,“这性质能一样么?你咋不说你当时多拖累我呢!” “哈哈哈......”刘峰笑得越发开心,“你和她就是五十步笑百步!真真是唯女子与小人为难养也!” “你!” 萧清竹气坏了,她追打刘峰的脑袋。刘岱拦在中间劝道:“好啦好啦,你们俩别闹了,赶路要紧!” 三人吵吵闹闹地过了大岭,等他们来到碧城的时候,天色已经傍晚了,三人找了家酒楼,准备好好吃上一顿。 碧城还算是一个比较大的城镇。三人毫不客气地走进了碧城最大的酒楼,走了一天的路,三人都有些饿了。 刘氏兄弟出手向来阔绰。碧城正在各个城市的节点上,这里四通八达,车水马龙,来往物产自然也丰富。三人挑特色八珍点了满满一桌子,刘岱还特意点了一坛二十年的老酒。三人一边吃一边慢慢聊,就在他们正闲适的时候,突然,楼下传来的吵闹声。 “你们这破店到底怎么回事?菜里面有这么大条墙窜子,你们要毒死我啊!” 三人一愣,随即向下看去:只见白日里讹钱的那个姑娘正指着一盘烧鸡大吵大闹,此时她换了一身小厮的打扮,看上去倒像个极其俊俏的小伙子。那烧鸡上趴着一只极大的墙窜子,样子非常怕人。 萧清竹皱起了眉头:“不用说,她肯定又起幺蛾子了!” 刘峰笑道:“一看就是碰瓷的,这演技也太拙劣了!” 三人懒得管那么多闲事儿,他们一边吃饭一边看热闹。只见那姑娘摔摔打打,指着店小二的鼻子一顿数落:“往嘴里送的东西,都不好好把关,一旦吃出事儿来,你付得起责任吗?” 店小二唯唯诺诺,不知如何应付。掌柜的皱着眉头,他快步走了出来。 “这位小兄弟,你说这话我可得较较真了。我们这个店在此处开了百年,一代代传承下来,从未在食物上出过岔子。你骂我可以,可我这招牌,你不能给我砸了。” 说着,他挑起了那条墙窜子:“各位好好看看哈,这是一条山蚰蜒,只有山上才能生得出来,我这小店儿就算再不好,也生不出这种东西!大伙可想而知,这玩意儿到底是从哪来的!” 周围的食客顿时交头接耳,议论纷纷。有识货的直接笑道:“可不,这东西离了山就活不了,小兄弟你该不会为了蹭顿饭,故意往里加料吧?” 轰的一声,大伙都笑了起来。姑娘顿时语塞,她嘴硬道:“话虽这么说,可这东西就是在菜里吃出来的!这可是有目共睹的事儿!”随即她转过头,对着掌柜的扬起了脖子:“我也不要什么汤药费了,你就给我五两银子,咱就息事宁人!” 掌柜的冷笑道:“五两银子?你这饭钱吃了五两还没付呐!到我这儿来讹钱,你还真会挑地方!来人!” “是!” 五个身强力壮的大汉从后面闪了出来,掌柜的指着那姑娘叱道:“把这个臭小子痛打一顿,再丢到茅坑里去!” 第一百五十三章 偶遇神偷 - 彪丫头修行记 - 肥狼肥狼 “哟,店大欺客不是?”姑娘冷笑了两声,“这么多人欺负我一个毛头小子,光荣得很啊!” 那几个大汉毫不废话,他们冲上来就要动手。哪知道这姑娘就像条小泥鳅一般,在打手中间钻来钻去,几个人费了半天的力气,愣是没挨到这姑娘一下。 眼见这挑事儿的人七扭八扭地跑到了店外,店家只得自认倒霉。此时,萧清竹等人也吃完了饭,刘岱喊了一句:“小二,结账!” “来嘞!客官,一共是八两!” 刘岱下意识地摸向自己的钱袋子,哪知道他这一伸手,立刻愣住了:“咦?我的钱呢?” 刘峰哈哈笑道:“二哥,还是我来吧!”他伸手一摸,也愣住了:“我的也不见了!” 萧清竹叹了口气:“还是我来吧!”她将手伸进了袖子,很快就摸出了银子。 还是把钱藏在空间里是最保险的。 三人面面相觑,他们心照不宣地想起了同一个人:刚才的那个姑娘。 唯有她,和他们正面接触过。想想今日姑娘离开时,在他们中间窜来窜去,肯定是那会儿被她给偷了。 刘岱倒不甚在意:“那点钱也就算了。”可刘峰却突然站了起来:“糟了,鸽哨!” 他的鸽哨一向和钱放在一块儿,哪成想这次就被人偷了去。奔雷门每个人的鸽哨都有独特的声音,如果这东西丢了,那就麻烦了! 到时候有人伪装自己假传信息,那可真是坑了一票人了。 不由分说,刘峰站起来就去追刚才的那个姑娘。刘岱和萧清竹冲着他的背影喊道:“我们去旁边的那家客栈等你!”随后便慢吞吞地走下楼去。 却说刘峰跑出了门,他抓住了几个路人问了问,便一路向南追去。路过一家灵药铺子时,只见那姑娘正笑嘻嘻地和掌柜的讨价还价,此时她已经恢复了女儿装,看起来俏皮可爱。而她手里拿的,正是刘峰的钱袋子。 刘峰一个箭步追了上去,一把扯住了她的衣服:“把钱袋子还给我!” “干嘛干嘛!”姑娘白了他一眼,一巴掌打掉了他的手,“光天化日之下,你一个大男人拉扯我的衣服做什么?” “拉扯你的衣服?”刘峰有些恼火道,“我就不信,你摸我钱袋子时难道没有把手伸进我的衣服吗?” 姑娘瞬间红了脸,但随即嘴硬道:“钱袋子?什么钱袋子?我没见过!” 刘峰一把夺过了钱袋子:“难道这不是?”他手上一捏,瞬间觉得钱袋子里咯咯愣愣的,仔细一看,虽然与自己的钱袋子有些像,但却不是。再一倒出来,里面净是些胭脂水粉什么的。顿时,刘峰的脸变了色。 “里面的东西呢?快还给我!” 姑娘冷笑道:“这是我的贴身香囊,已经被你看个底朝天啦!现在还管我要东西,我哪里有东西给你呢?”说着,她转身就要走。 刘峰一把扯住了她:“不行,那东西你必须还我!” “你放手,放开!来人啊,有人调戏良家女子啦!” 姑娘扯着嗓门大叫起来。周围人一听,立刻围了上来。刘峰顿觉窘迫,他用力一扯,只听刺啦一声,姑娘的大襟被齐刷刷地扯了下来,顿时,她衣襟里藏得大大小小的钱袋子稀里哗啦地落了出来。 所有人都傻了眼,有的人下意识地一摸腰间,立刻哎呀一声叫了出来。 “原来是你偷的!” 姑娘顿时被气红了脸,她瞪着刘峰狠狠地骂道:“好,我记住你了!”随后,她一甩辫子,逃也似的飞奔出去。 刘峰懒得去追她,而是蹲下身,一眼就找到了他们丢失的钱袋子。拿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后,刘峰撇下一大堆找钱的人,立刻去找刘岱和萧清竹了。 此时二人正在客栈的房间里吃着葡萄,见刘峰走了进来,刘岱忙问道:“找见了吗?” 刘峰点了点头,他随手将钱袋子丢给了刘岱,然后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萧清竹望着一脸丧气的刘峰笑道:“你们信不信,今晚那姑娘还得过来。” “哦?”刘岱起了好奇心,“你怎么这么确定?” 萧清竹笑道:“适才她在酒楼吵架的时候,我看见那姑娘偷东西的手法了。那手段不是一般的高啊,一边吵着嘴一边就把东西给偷了,旁人都没觉得。” 刘峰纳闷道:“我怎么没发现?” 萧清竹哈哈一笑:“你没发现很正常,她的速度相当的快。以至于你只听她吵嘴,注意不到她手上的动作。我就这么跟你讲,就那么一会儿工夫,她偷了不下于十个人的东西。” 刘峰顿时想起了姑娘身上稀里哗啦掉下来的钱袋子,他冲萧清竹点了点头:“你说得对,确实是那么回事。” “我猜她是有师承的,你这么一抓她,那可真是丢了她的手艺了。”萧清竹吃了一粒葡萄,“所以啊,八成她会在你身上重新找回这个面子。” 刘峰开始佩服起来:“萧姑娘,你咋什么都知道呢?” 萧清竹微微一笑,她想起了前世家附近的一个惯偷:那人偷盗的手艺和这个姑娘如出一辙,只是不及她多矣。饶是这样,后来被抓时,他还洋洋得意地诉说自己手艺的历史。 萧清竹曾经吃过这个人的暗亏,没想到在这样的地方还能看见这种手法。 这种有来历的小偷最重名声,在哪跌倒,就会在哪爬起来,不然就算金盆洗手也不去偷下一个了。 见识过那姑娘的手法之后,刘岱有些惴惴不安:“这么厉害的小偷,咱们能防得住吗?” 萧清竹吐出了葡萄皮:“你们要是信得过我,今晚就把值钱东西都给我保管。我保证,名儿一早,咱们什么都不会丢。” 刘岱忙问道:“你有啥好办法啊?” 萧清竹嘻嘻一笑:“这是个秘密!”随后,她神秘兮兮地拿着两人的钱袋子走出了门,半个时辰之后才转了回来。 “给,里面的东西被我掉包了,你俩千万别打开看。以往你们怎么放的还怎么放,今晚照常睡觉就是。” 二人接过鼓鼓囊囊的钱袋子,不知道她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他们又说了一会儿子话,萧清竹才回到自己的房间。 第一百五十四章 将计就计 - 彪丫头修行记 - 肥狼肥狼 果然,当晚三人安稳睡去。只是到后半夜的时候,隔壁房间突然传来一声撕心裂肺的喊叫。 “嗷!!!!” 店内的所有人都被惊了起来。萧清竹立刻冲出门去:就在自己的隔壁,白日的那个姑娘穿着一身夜行衣,慌慌张张地跑出了房间,随后便趴在栏杆处大口喘气,她的脸上满是惊恐,以至于浑身都不停地颤抖。 刘岱和刘峰也被惊了起来,跟着众人一起来到那姑娘的房间一看:只见二人的钱袋被撇在了地上,而她的床铺上则糊了密密麻麻的一层毛辣子。那恶心的生物簇拥在一起慢慢蠕动,它们有着又绿又黄的颜色,在白白的床单上格外显眼。 所有人都看得头皮一凛,店家忙吩咐小二将毛辣子弄走。姑娘眼里含着泪,瑟缩在栏杆处,说啥都不肯再往房间挪动一步。 萧清竹一阵阵好笑:不是爱玩埋汰的吗?那我就告诉告诉你,真玩起埋汰的,你根本就不是对手! “都散了吧,没事了!” 店家一边打着圆场,一边往回劝人。客人们纷纷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刘岱、刘峰和萧清竹只装作没事人一样,打着哈欠要去睡觉。这时,姑娘站起身来,拦住了他们三人。 “你们等等!” 三个人停住了脚步。姑娘从腰间掏出了两块腰牌还给了刘岱和刘峰。 “我认输。这是我偷你们的,还给你们。” 刘岱和刘峰接过了腰牌,他俩相视一笑。姑娘抱怨道:“你们现在害得我在这片彻底混不下去了。咱都是江湖人,我知道我之前冒犯过你们,只求你们行行好,毕竟我是吃这碗饭的。” 刘岱冷冷地说:“没人要打搅你吃饭,只是你别惹到我们头上。咱们各走各的,挺好。” 姑娘诚挚地说:“我知道你们是奔雷门的少主。现下我走投无路,想靠这手艺去奔雷门寻个差事,你们看可好?” 刘岱还没等说话,刘峰便率先摇了摇头:“恐怕不妥,奔雷门自来光明磊落,有个梁上君子在里边,实在是有辱斯文。” 姑娘冷笑道:“你既然称我为梁上君子,自然也知道不善之人未必本恶。我就这门手艺,用在歪地方也是用,用在正地方也是用。如果加入奔雷门,自然跟着你们一起做事了。” 刘峰伸出一根手指头,刚要摇头晃脑地再说一番大道理。哪知道刘岱思量了一会儿,他突然问道:“你叫什名字?” 姑娘回答道:“我姓叶,名怜春。江湖人称我春叶子。” 刘岱忙问道:“鬼手神偷叶庆丰是你什么人?” 春叶子笑道:“那是我的师父,我是他徒弟。” 刘岱心里有了谱:“那你为什么不跟着你师父一起呢?他的名号那么响,你们师徒俩自己就能独当一面了。” 春叶子的神色黯淡下来:“师父一年前失踪了。” 刘岱叹道:“你既然是他的徒弟,继承了他的衣钵,自然也是不差的。你只管走自己的路吧,总有出头的那一天。”说完,他便拍了拍刘峰的肩膀,示意他一起回房间。 “哎!”春叶子没想到自己被不软不硬地拒绝了,再要叫他们时,二人已经关上了房间的大门。 春叶子把求救的目光投向了萧清竹,萧清竹摊开了两手:“看我干嘛,我又不是奔雷门的人。” 春叶子哀求道:“你和他们关系很好吧,能不能帮帮我......” 萧清竹冷冷地说:“我是和他们关系很好,可是我和你关系不好啊!我凭什么要帮你?”说完,萧清竹打了个哈欠,转身回到了房间。 春叶子无法,只得干站在门口。次日一早,当刘氏兄弟再次起床时,发现春叶子还待在门口。 刘峰有些吃惊了:“哎?你在这儿待了一宿啊?” 春叶子听见响动,她站起身来,回眸一笑:“你们醒了啊?” 刘岱皱起了眉头:“我知道你的心情很迫切。可就算是这样,我......” 春叶子笑嘻嘻地摆摆手:“没,我没打算说这事儿。我是想告诉你们,出了城之后别急着往奔雷门方向走,绕点远再回去。” 刘峰忙问道:“这是为什么?” 春叶子嫣然一笑:“因为金大壮在找你们啊!”说完,她带着一串银铃般的笑声,也不等刘峰等人回话,便翻下了栏杆,直接从二楼跳到了一楼,然后溜溜达达地离开了客栈。 这时,萧清竹也从房间里走了出来,望着目瞪口呆的兄弟俩,萧清竹问道:“你们在干什么?” 刘峰忙告诉萧清竹关于春叶子的忠告。萧清竹一听不禁暗暗佩服:不愧是鬼手神偷的徒弟,用这么短的时间就探到这么重要的一条情报,当真是了不得。 试问自己,空有一身好身法,可要找门路探情报,却是做不来的。 这才叫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 萧清竹和刘岱对视一眼,二人皆是一副了然于胸的样子。唯有刘峰不明所以,他疑惑地问道:“这女人的情报可信吗?” 萧清竹哈哈大笑道:“为什么不信呢?这一行里出来的人,虽说爱偷鸡摸狗,却一向守信的。” 刘岱掏出了地图:“既然如此,那我们就从西门出去,绕着一大圈,哪怕多走点冤枉路,也别和金大壮起冲突。” “那也就不急于这一时了。”刘峰兴冲冲地说,“我的菜刀全坏了,趁现在在碧城,我去再弄两把好的来。” “好啊好啊!”萧清竹举双手表示赞同,她掏出了李四的画像,“正好我也去找找人,顺便在这城里好好玩一玩,这碧城看着可真不错,忙活了这么久,也得放松放松不是?” 刘岱无奈地叹了口气:“你俩真是小孩子脾气!季度考核就要开始了,咱们还不赶着回去,可是要受罚的!” 刘峰满不在乎地说道:“受罚就受罚呗,不就是三省洞嘛,那里我待的时间比你久。” 刘岱皱眉道:“你该不会想拉我下水吧?” 刘峰嘿嘿一笑:“其实里面没那么难待啦,咱俩要是凑在一起,一个月时间很快就过去了。” “唉,真是受不了你们!”刘岱无奈地笑了笑,“好吧,我就舍命陪君子了!” 第一百五十五章 昔日厨神 - 彪丫头修行记 - 肥狼肥狼 刘峰和萧清竹一拍即合,他俩兴冲冲地走到街上,直奔灵器铺子而去。刘岱只得钻进了酒铺子,他索性尝尝碧城的酒味道如何。 在一家名叫永婵娟的灵器铺子内,萧清竹正仔细打量着铺子中的灵器。她拿起一把短剑掂量了一下,挽了个剑花之后又放了回去:这家灵器铺子虽然气派,但里面的东西与铸灵阁的差远了。 刘峰此时正在缠着店小二找菜刀。在得到明确的否定答案之后,刘峰立马提出要他们为自己量身打造一对儿。 店小二被缠得头疼:“我们这里不做菜刀,您要是真有需求,就去那边的炊具铺子找找。” 刘峰认真地说:“要是能在那找到,我来你们这儿干嘛?我要用得不是做菜的那种菜刀,是砍人的那种。” 店小二摊开了两手:“做菜的和砍人的不是一回事儿嘛!” 刘峰连连摇头:“不是一回事,我要的那种必须得材质极好,还要......” 他啰里啰嗦说了一大堆,最后把店小二说得不耐烦了:“我说客官,你该不会是来砸场子的吧?” 刘峰有点生气了:“你看我像砸场子的吗?” 店小二却早已冒出了火星:“都告诉你了我们这儿不做菜刀!爱买不买,不买滚出去!” 眼见气氛不对,这时,一个严厉的声音传了过来。 “小宁子,有你这么和客人说话的吗?退下!” 刘峰抬眼一看,只见一个瘦高个子的中年人从后面走了出来。他看上去四十岁左右,面容沧桑,满面胡须,眉头紧皱。望着笨嘴拙舌的刘峰,中年人歉意地说道:“小兄弟,这个伙计是新来的,说话不周全,多有冒犯,还望见谅。” 刘峰连连摆手:“没关系没关系,不关他的事,是我自己没说明白。我想要那种灵器样的菜刀,不光能砍瓜切菜,还得能做武器那种。” 中年人盯盯打量着刘峰:“这位小兄弟,你贵姓?” “免贵,姓刘。” 中年人突然露出了一丝笑容:“你该不会是奔雷门的少主刘峰吧?” 刘峰诧异地望着他:“你怎么知道的?” 中年人的脸色变得柔和了:“当日你用菜刀打退了破山派的五弟子,这事儿早就传开了。小兄弟,你很不错嘛!” 刘峰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没想到你也知道了啊!唉唉,这不,我的那两把刀坏掉了,我想来找把新的。” 中年人沉吟了一下:“你稍等。” 他挑起帘子,走进了后面。过了一会儿,他拿着一个布包走了出来。 刘峰好奇地望着他:“这是?” 中年人微微一笑,他将布包慢慢打开,一道金光从里面射了出来。刘峰顿时目瞪口呆:“这是......厨神刀!” 中年人哈哈大笑:“没想到你认识这个!” 刘峰兴奋地说:“当年卢伦山城的厨神大赛,我还是个小孩子,根本无缘参加。可这厨神刀我是一眼就看中了,还专门托人仿制了两把呢!”末了,他仿佛想起了什么似的,他抬起头,呆呆地望着中年人。 “你该不会就是当年的厨神易雍吧?” 中年人微微点了点头。刘峰惊得张大了嘴巴。 “易雍!你就是易雍!” 他顿时乐得像雀儿一样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 “哎呀!早知道你就是易雍,我还......哎呀,我真是太高兴了!” 易雍见他如此,只是淡淡地笑笑:“都是当年的事儿了,还提这做什么?” 刘峰好奇地问道:“当年你靠一道自创的菜肴花好月圆夺得了魁首,怎么之后就不见你出来了呢?” 易雍意味深长地说:“因为单单靠厨艺,我养不了家。” “养不了家?”刘峰皱起了眉头,“以你的手艺,开个厨神酒楼什么的,不是挺好的嘛!” 易雍轻叹道:“只是那样简单就好了。” 刘峰追问道:“到底发生什么了?” 易雍轻描淡写地说:“我确实开过一家厨神酒楼。只是在卢伦山城那个地方,瓜葛的势力太多,我又性子耿直,所以没能立住脚。” 刘峰立刻反应过来:“你被人威胁了?” 易雍微微一笑,不置可否。刘峰连连叹道:“唉,真是可惜啊可惜!后来你去哪里了?” 易雍说道:“流浪,喝酒,浑浑噩噩。直到三年前去学了灵术,顺便学了一门锻造手艺。从此之后不再拿菜刀,而是改行做起了灵器铺子。” 刘峰唉了一声,一脸的遗憾。易雍继续说道:“所以,当我听说你用菜刀打退破山派的人时,我真是为你高兴啊!咱们做厨子的原来也可以有自己的刀法,不仅能做菜,也能作战啊。” 刘峰真诚地说道:“虽然我不知道当年你的身上发生了什么,但是如果你愿意,我的刘峰酒楼随时欢迎你。” 易雍摇了摇头:“我不会再用厨艺了。不过,这对金菜刀,包括昔年我做过的菜谱,我都可以尽数赠与你。小伙子,我很看好你,你要好好干啊!” 刘峰顿时手足无措:“这......这能行嘛!” 易雍笑道:“没有比你更合适的了!” 刘峰受宠若惊地接过了菜刀和菜谱:“那我可就不客气了!哎呀,真好,我竟然能摸一摸这真正的厨神刀!” 易雍微笑着看着他,那笑容里满是苦涩。 刘峰乐颠颠地跑到了萧清竹身边:“萧姑娘,你快看,真正的厨神刀啊!” 萧清竹正拿着一把剑出神,突然被刘峰这么一喊,可把她吓了一跳:“你干什么?” “你看,厨神刀!厨神刀啊!” “我知道啦!”萧清竹弹了弹剑刃,“看把你乐得!快来帮我挑挑剑!” “哦!” 刘峰这才稍稍收敛起自己的兴奋劲儿,和萧清竹一起看起剑来。 易雍忍不住走过去,问萧清竹道:“姑娘,你想要一把什么样的剑?” 萧清竹淡淡地说:“我能驾驭得了的那种就好。”她想了想,拔出了自己的断剑,“你看这柄剑,之前我用着还好,现在觉得越来越不称手,好像轻了许多。” 易雍拿起短剑掂量了一下,随后诧异道:“姑娘,你这个好像不是现世的东西。” 萧清竹笑道:“好眼力!这确实是魔域的残剑。这东西在现世不常见,你怎么看出来的?” 易雍微微一笑:“不瞒你说,当年学铸剑时,我拜了个名师。只是后来由于个人原因,不得不早早离开师门,以至于学成了个半吊子。” 第一百五十六章 重铸残剑 - 彪丫头修行记 - 肥狼肥狼 刘峰在一旁感叹道:“唉唉,从做饭改到铸剑,行业跨度这么大,已经很不容易了。” 萧清竹问道:“那这里有没有适合我用的好剑?” 易雍想了想:“你稍等下。” 他走到陈列架后面,不多时便来来回回的搬出了五把短剑来。他将这五把剑依次摆到萧清竹面前:“你试试吧。” 萧清竹顺手操起一把略带弧度的短剑,稍稍运了下灵力,只觉得灵力瞬间充满剑身,可要发挥出十分威力却不大能够。萧清竹摇摇头,她放下了这把,又依次试了其他四把:每一把都或多或少的有那么些不贴合,有的运灵时略感滞涩,有的压根则含不住她的灵力。 萧清竹放下最后一把剑:“还有没有其他的?” 易雍遗憾地说:“如果这几把你都不称手的话,这里其他的剑对你来说更不用试了。” 萧清竹叹了口气:“唉,那我只能慢慢找找了。这残剑就再用一阵子吧。” 易雍拿起残剑仔细看了看:“我大概能猜到,你的灵力涨幅太大,这残剑对你来说越自然越来越不称手。只是市面上这样好的材质到底少见,短时间内要再找到另一把也不大容易。不如这样好不好,你把这剑上嵌一颗魔晶,如此,再用起来就能压手许多。” 萧清竹眼睛一亮:“嵌魔晶?” 易雍点了点头:“对,嵌了魔晶的灵器能威力大增,只是会变得桀骜不驯。当然,如果你的灵力到了那个地步,也就没啥不好驾驭的了。你如果想好了,我就可以帮你嵌魔晶。” 萧清竹想了想:“好,那我就嵌一颗试试。” 易雍拿起断剑弹了弹,又仔细听了听:“你大概是用火属性和木属性的吧?你这断剑里,有两种灵力的残留。” 萧清竹点头称是。易雍道:“魔晶的属性你打算用哪种?” 萧清竹一愣:“魔晶也分属性吗?” 易雍笑道:“那当然啦,这不是随便镶嵌的。当你为灵器选定属性之后,以后再用时,就只能用那种属性的灵力了,不然的话根本起不了作用。” 萧清竹忙问道:“那我可以同时镶嵌两种属性的魔晶吗?” 易雍笑道:“你想镶嵌多少种都可以,前提是你得驾驭得了。” 这一下萧清竹打起了退堂鼓:如果镶嵌之后的剑自己反倒没法用,那倒不如先这么将就着。 易雍看出了萧清竹的担心:“不如这样,我先把魔晶拿给你试试。要是行,你就镶嵌;不行的话就另想办法吧。” 萧清竹点了点头:“那就有劳了!” 易雍再次走到后房,很快他拿着两个木盒子走了出来。当他把盒子打开后,里面满满的魔晶令萧清竹目瞪口呆:“哇,好多!” 易雍指着盒子道:“这一盒是木灵魔晶,这一盒是火灵的,你自己选吧。选出来之后你只管用相应属性给魔晶运灵,如果它能吸进去,就说明你能驾驭得了。” 萧清竹仔细挑选了起来。魔兽一般五阶之后才会产生魔晶,所以市面上的魔晶最低也是五阶的。刘峰在一旁羡慕地看着萧清竹:“唉,可惜我现在才到五阶,再镶嵌魔晶的话我肯定就用不了这金菜刀了,不然我也在刀上来这么两颗多好。” 萧清竹左看看右看看,最后挑了一颗鲜红色的魔晶。易雍笑道:“这是一只五阶天火雀的魔晶,你试试吧。” 萧清竹将魔晶握在手里,暗暗运灵,天火雀魔晶立刻吱哇吱哇地叫了起来,并如同一颗弹珠般脱出了萧清竹的手。在柜台上滴溜溜地乱转。易雍摇了摇头:“不行,这颗魔晶不认你。你再选一颗吧。” 萧清竹有些尴尬,她又挑出了一颗橙红色的魔晶。哪知道这一颗她才刚刚运了下灵,魔晶便轰的一声在她手中燃烧起来,差点灼伤了萧清竹的手。萧清竹赶紧把魔晶放回了盒子,易雍又摇了摇头:“不行,这颗火烈马的魔晶也不认你。” 萧清竹唉了一声,她只得再找了起来,最后从盒子底下翻出了一颗暗红色的魔晶。这次,她先是小心翼翼地运了灵,发现没事之后,便再次加大了灵力的输送。这颗暗红色魔晶像个无底洞一般,完完全全地将萧清竹的灵力吸了进去。 易雍抚掌大笑:“好好好!” 萧清竹笑道:“这是不是说明,这颗魔晶认了我?” 易雍从她手中拿起了魔晶:“你还真是个费钱的灵士啊!这是一颗五阶虬褫的魔晶,十分难得,再加上属于阴火,一般人都驾驭不了。” 萧清竹一听这话立刻吧唧吧唧嘴:“这颗魔晶多少钱啊?” 易雍伸出了五根手指头:“工费我就不算你的,单单这颗魔晶,五百两。” “五百......”萧清竹先是睁大了眼睛,随后狠狠地撞了一下身边的刘峰:“喂,听见了吗,五百两!你,出钱!” 刘峰正在一边欣赏他的金菜刀,突然被萧清竹这么一吼,他立刻茫然地抬起了头:“什么五百两?” 萧清竹一脸坏笑:“我可还记得你欠我向导费呢!” 刘峰挠了挠脑袋:“那才一百两不是吗?” 萧清竹哼了一声:“你都拖欠这么久啦,我收点利息怎么了!” 刘峰无奈地笑了笑:“你这利息也太高了!唉好吧,算我倒霉,五百就五百吧!”边说,他边从钱袋子里掏出银票,整整五百两直接就放在了柜台上。 萧清竹眼热地望着这个小土豪,心里酸成了柠檬精:五百就五百吧!说得可真轻松,这就是有钱人的快乐吗? 易雍收起了银票,他又问道:“还要不要嵌一颗木灵魔晶?” 萧清竹掂量了一下:“两颗加在一起会不会更加不好驾驭啊?” 易雍笑道:“那是自然,所以你得考虑好。” 萧清竹心下一横:“那就试试吧!”她去木灵盒子里挑出了一颗五阶山猫魔晶,这种魔晶性子温顺些,不那么难驾驭。 易雍再次伸出手:“这颗五十两。” 萧清竹又撞了刘峰一下:“喂,别差这五十两了哈!” “哦!”刘峰一边答应着,一边从钱袋子里掏出了银票。萧清竹拍了拍刘峰的肩膀:“好兄弟,真够意思,等这次回去,我一定好好和你研究一番菜式!” 刘峰再傻此时也回过味儿来了,他嘁了一声,小声嘀咕道:“花我的还得吃我的,就没见过萧姑娘你这么不厚道的人!” “哈哈哈......”萧清竹没脸没皮地笑了起来,易雍一边笑着,一边嘱咐道:“大概三个时辰之后我能镶嵌好这把剑,到时候来取就是。”说完,便进了后房。 第一百五十七章 事出无常 - 彪丫头修行记 - 肥狼肥狼 二人走出了灵器铺子。刘峰跟着萧清竹大街小巷地打听李四的情况。找了一圈之后,二人一无所获,萧清竹有些丧气,刘峰马上提议去尝尝碧城的冷面,都说这里的冷面味道极好,既然来了,不如去试试。 不由分说,刘峰拉着萧清竹一路来到了一家小铺子门口。店铺很火,桌椅都设到了店门口,二人找个了不起眼的角落坐了下去,很快,店小二便端了满满两大碗冷面过来。 就在二人大快朵颐之时,一个熟悉的声音传了过来:“拼个桌子。”萧清竹抬头一看,只见春叶子笑眯眯地坐在了他们对面,见萧清竹目瞪口呆地望着她,春叶子笑道:“怎么,不认识了?” 刘峰闷闷地说道:“哪能不认识呢,都被你偷了不止一次了。” 春叶子噗嗤一笑,随即扬脖喊道:“小二,来一碗面,顺便在这两个客官碗里多加两片咸肉!”她低下头,对刘峰笑道:“在碧城吃冷面不加咸肉,等于没吃一样。” 萧清竹费力地咽下了嘴里的面条:“你跟着我们,到底要做什么?” 春叶子摊开了双手:“不做什么,这次纯是撞上了。” 正说着话,店小二将面和咸肉都端了上来。春叶子做出了个请的手势:“尝尝。” 刘峰狐疑地夹起一片肉,在碗里浸了浸,果然,一股别样的鲜甜味溢了出来。刘峰由衷地赞道:“这肉不错啊!” “那当然了。对了,还有个事儿我得告诉你们声。”春叶子将嗓音骤然压低,“金大壮已经得了你们的消息,将碧城围得死死的。你们看这周围,其实有七八个人都是破山派的。只要你们一出城,估计就好不了了。” 萧清竹和刘峰立刻对视了一眼:“此话当真?” 春叶子努了努嘴,示意她看旁边一个人的手:“那明显是常年练刀出来的茧子,我还能骗你们不成?” 刘峰有些为难地对萧清竹说:“奔雷门在碧城几乎没有势力部署,这次要逃,恐怕有些难了。” “也不见得。”春叶子微微一笑,“我有个办法,能让你们全身而退......” 萧清竹伸出手,止住了春叶子的喋喋不休:“你为什么这么帮我们?” 春叶子夹起一片肉:“你是不是觉得干我这行当的都无利不起早?” 萧清竹不置可否。春叶子笑道:“其实比起利益,我更想金盆洗手。我一个黄花大闺女,总在这行当里飘着,也不是个事儿啊!” 萧清竹微微蹙眉,虽然这个理由很合理,但她总觉得春叶子出现得太过突兀。 刘峰倒是没什么心眼儿,他直截了当地问道:“那我们该怎么办才好?” 春叶子低声说:“这条街街口处有家名叫媚妆的胭脂铺,那个老板娘是我的老熟人,只要你们跟我到那去,她就能替你们想办法。” 萧清竹喝光了碗里的面汤,随即站了起来:“多谢叶姑娘好心相助。只是这个金大壮虽然厉害,我们也未必会怕了他。只能推辞姑娘盛情了。” 说完,她示意刘峰和她一起走。春叶子见她如此,只得笑道:“出门在外,多长个心眼儿是好事儿。如果你们扛不住了,随时去胭脂铺子找我就好。” 刘峰冲她抱了抱拳,随即跟着萧清竹一道离开了。刘峰悄声问萧清竹:“萧姑娘,你觉得那个人不可信是不是?” 萧清竹低声说:“事出反常必有妖。这个春叶子三番五次地跟着咱们,只怕目的没那么简单。” “那我们该怎么办?” “先去找刘岱,和他商量商量。等我的剑铸好了之后,咱们再一起走。” “好!” 却说此时的刘岱喝够了酒,正在街上乱逛。他面色泛红,酒气微醺,整个人都有点潮乎乎的。路过一家名叫媚妆的胭脂铺子时,他突然眼睛一亮,想也不想就走了进去。 想来萧姑娘的美貌世间少有,只是她极少用些膏呀粉呀的。如果用一点点胭脂,岂不是更添颜色? 他摇摇晃晃地走进了铺子,开始仔细打量起琳琅满目的水粉胭脂来。铺子里的小丫头们望着他就抿嘴笑:这样的公子哥她们见多了,多半是给心上人挑东西的。 刘岱顺手从架子上拿起了一盒口脂,放在鼻子下闻了闻,只觉得一阵阵幽香。他忍不住用手指蘸了一点往嘴里吃:唔,甜甜的,就像花露一样好吃。 小丫头们又抿嘴笑了起来。这时,刘岱放下了口脂,伸手去拿架子上的另一盒香粉。当他打开盖子时,只闻得一阵阵沁人心脾的花香,他不禁拿起香粉摇了摇,随口问道:“这是做什么用的?” 一个小丫头笑嘻嘻地说道:“这是涂在脸上的,要是皮肤不够白,用了这个就会越发白皙娇嫩。” 不够白吗?想起萧清竹那白里透红的脸蛋,刘岱放下了香粉。这时,他又看见了一小盒唇纸。 他刚要伸手去拿,这时,一个娇媚的声音传了过来。 “你们几个臭丫头,就知道傻笑!也不给客人介绍介绍!” 刘岱回头一看,只见一个婀娜多姿的女人缓步从后面走了出来。刘岱先是一愣,随即张大了嘴巴。 “哇!” 这女人简直太漂亮了!她看起来三十左右的年纪,纤腰雪脯,极尽妖娆。更兼那娇艳如花容貌,更显出十分的风韵来。一双桃花媚眼带着云情雨意,轻轻地在刘岱脸上扫过一下,就勾得刘岱面红耳赤,不敢直视。 只见那女人轻启檀口,微微一笑道:“小公子,要买些什么啊?” 那声音简直酥到了骨子里。刘岱的口中仿佛被塞了团糯米饭,支支吾吾地答不上来。女人摇着扇子,恍若看透了刘岱的心思:“是不是想买点上好的胭脂水粉给心上人啊?” 刘岱连忙像小鸡啄米似的点了点头,女人身上那诱人的甜香丝丝缕缕地透入了他的鼻子,刘岱只觉得魂魄都要被勾去了。 女人顺手从架子上拿下了一盒香粉:“也不知道你的心上人多大年纪,如果是十几岁的话,这个就够用了。” 说着,她便打开了盒子,刘岱将鼻子凑过去一闻,只觉得一阵阵茉莉花香直扑鼻子。他不禁乐开了:“这个好,这个好......” 他刚要说就买这个了,这时,门口突然传来一声呼唤。 “二哥,你怎么到这儿来了?” 第一百五十八章 无处不在 - 彪丫头修行记 - 肥狼肥狼 刘岱激灵一下回过神来,一肚子的酒立刻变为冷汗发了出去:糟糕,怎么失态至如此? 他忙正了正神色,对刘峰喊道:“三弟,你怎么来了?” 刘峰嗨了一声:“我到处找你呢!萧姑娘去取她的剑了,哪成想你在这里闲逛!” 女人望着刘峰,微微一笑道:“小公子,来找人的吗?咋不进来坐会儿?” “不进来了,我就在这儿说就行。”刘峰嫌弃地扇了扇鼻子,“你这里的胭脂味儿太重,有点呛人。” 女人笑了:“胭脂味儿怎么会呛人呢?看来你还太小,不了解这味道的美妙之处。” 刘峰直眉愣眼地说:“大婶儿啊,我只会做菜,不会闻胭脂。” 大婶儿...... 女人的眼中闪过了一丝愠怒,但随即恢复如常。她冷笑说:“呵呵,还真是个愣头青。” 刘岱匆匆对着女人拱了拱手,随即跟着刘峰走出了门。他心有余悸地对刘峰说道:“你要是再晚来一会儿,恐怕我......” 刘峰低声说:“先别说这个了。我有要事要告诉你,咱们边走边说。” 女人望着二人的背影渐行渐远,眉头渐渐锁了起来。 与此同时,萧清竹正在灵器铺子里等待着。不多时,易雍拿着剑从后面走了出来,萧清竹定睛一看,只觉得自己的断剑与之前并无差别。萧清竹抬头看了看易雍,易雍笑道:“你试试吧!” 萧清竹握住了剑柄,只觉得剑柄还热得烫手。她将断剑拿了起来,果然,断剑变得压手了许多。萧清竹稍稍一运灵力,顿时,一股又麻又痛的灼烧感从手上传了过来。 萧清竹差点痛得将断剑丢在了地上。断剑像一只不驯服的小兽般,开始拒绝萧清竹的灵力。萧清竹哈哈一笑:“还真是,重铸之后变得有性格了呢!” 易雍怡然自得地坐在了椅子上,为自己倒了一杯茶:“你要是驯服不了,那这把剑就可以不用了。” 萧清竹自信地笑道:“就这种程度,有什么驯服不了的!”她加大了灵气的输送,同时将剑柄越握越紧。断剑开始发出嗡嗡的声音,似乎正在用这种方式表达它的愤怒。 萧清竹的手越来越痛,以至于指缝中开始渗出鲜血。易雍只见剑身越来越亮,整个儿剑身如同被烧红了一般。他放下了茶杯,饶有兴趣地望着这场人与剑之间的较量。 萧清竹的脑门上渗出了汗,她的右臂开始微微颤抖。而剑似乎也到了强弩之末,它在挣扎,努力拒绝着萧清竹的灵力。 只听“噼啪”两声,两道灵光如同离弦的箭一般,从剑刃射了出来,直接打在了货架子上,货架子上的灵器稀里哗啦乱响了一阵,但随即恢复平静。易雍惊得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只见断剑剑身的红色正在迅速退去,很显然正在急剧降温。萧清竹握着断剑的手也渐渐放松了力道。当剑身恢复如常时,萧清竹轻松地挽了个剑花,将剑收回鞘中。 她张开了一只血手,对易雍笑道:“哪里有水?”易雍闷不做声地指了指旁边的水盆,示意她可以在那里洗洗手。望着萧清竹的背影,易雍不由得在心中暗暗惊叹:第一次镶嵌魔晶就敢直接嵌两颗,只用了这么一会儿就完全驯服,这简直是超乎常人的天赋啊! 易雍试探性地问道:“小丫头,你现在是几阶灵士?” 萧清竹头也不抬地说:“七阶。” 易雍抿抿嘴:“那你不赖啊,一般都是八阶以上的灵士才会考虑镶嵌魔晶。” “哦,那不奇怪。”萧清竹甩了甩手上的水,“我的灵力比常人多些,单看灵力的话,现在已经到了八阶。” 易雍微微皱起了眉头,他想问些什么,却到底住了口。就在这时,刘岱与刘峰从门口走了进来。 “萧姑娘,你这边好了吗?” 萧清竹忙回过头来:“好了,咱们走吧!” 三人道别了易雍,直奔客栈而去。此时臭子还在马槽里嚼着草料,萧清竹对刘岱说了春叶子的情报。 刘岱皱起了眉头:“刚我和刘峰回来时,也仔细看过了。这周围确实有不少灵士。这碧城的势力错综复杂,估计他们应该不至于在城里就下手。我刚已经传了信儿回门里,咱只要再等一等,接应咱们的人应该就会来了。” 萧清竹低声道:“金大壮恨我入骨,恐怕一见到我就红了眼吧?我估计,以他的为人,一入夜就会行动。不如咱们在这城里好好转一圈,找找看有没有什么隐蔽的出口,趁着天还亮,咱悄悄出去。” “好!” 三人立刻动身,在这城里闲逛起来。碧城不小,比卢伦山城都不差什么。逛了整整一个时辰之后,三人在一间小茶馆坐了下来。茶馆外有一个耍猴卖艺的,三人索性一边看猴戏,一边想办法。 这时,刘峰突然在人群里看到一个眼熟的身影,他先是一愣,随后伸手拉了拉萧清竹的袖子:“你看你看,那耍猴人是怎么回事?” 萧清竹一看,随后也愣住了:只见那耍猴人正笑嘻嘻地用鞭子抽打着地面。他身边那两只猴子明显有些不驯服,它们一边冲他龇牙咧嘴,一边举着猴爪子就要往他身上扑。 周围的人哄笑起来。有好事的喊道:“喂,耍猴的,你这是在耍猴,还是在被猴耍啊?” 大伙笑得更开心了,只见耍猴人哈哈大笑,他的声音沙沙哑哑的:“你看猴戏无非是图一乐,既然乐到了,你管是我耍猴,还是猴耍我呢?” “切......”周围人嘘声一片,不少人就此散开了。就在这时,只听不远处传来一声厉喝:“毛贼!” 众人一愣,只见一个一模一样的耍猴人从人群中挤了出来,他气喘吁吁,指着第一个耍猴人破口大骂:“你竟敢偷我吃饭的家伙事?!” 大伙全都傻掉了。只见第一个耍猴人立刻笑得前仰后合,他的声音变得如银铃般清脆:“你看你看,别生气嘛,我只是看这猴子好玩,呐,这就还你!” 耍猴人气得扬起拳头就要揍他,那个冒牌的耍猴人见势不好,赶紧脚底抹油溜了。而一旁喝茶的三人则惊得站了起来:这声音他们太熟悉了,正是这两天不断找麻烦的春叶子! 这可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 第一百五十九章 易容避祸 - 彪丫头修行记 - 肥狼肥狼 刘峰忽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我有个办法了,你们等我。”说着就要走。 “哎!”萧清竹一把拉住了他,“你有什么办法啊?” 刘峰挠了挠脑袋:“其实也不算啥高明的办法。要不咱们看看春叶子能不能帮咱化化妆,没准这样也就能混出去了。” 萧清竹有点不放心:“这靠谱吗?我怎么就不大看好那个人呢?” 刘岱劝萧清竹道:“眼下这倒还真是个办法。既然她有心帮咱们,不如就这么试试吧。三弟,你去找叶姑娘好了。” “哎!” 刘峰顺着春叶子离开的方向追去,走了不多时,便看见春叶子蹲在小河旁,她映着河水抓下了脸上的面糊等物,同时拿着块手绢沾了沾水,仔细地在脖子处擦拭起来。很快,那些褐色的颜料便被一点点地擦了下去,脖颈处嫩白的皮肤慢慢露了出来,就像剥了壳的鸡蛋一般。 刘峰在一旁看得呆住了。等春叶子将脸上的伪装慢慢卸完之后,方才从河边站了起来,一抬头,却看见刘峰正傻乎乎地望着自己。 春叶子冲着他露出了编贝一样的牙齿:“在这儿看什么呢?” 刘峰露出了欣赏的笑容,他由衷地赞道:“你真好看。” 春叶子一个箭步跳上了台阶:“要论好看,我哪里比得上你身边的那个姑娘呢!” 刘峰仔细地想了想:“完全是两回事,萧姑娘确实世间少有,可是性子却不那么温柔。我一直把她当哥们来的。” 嗤的一声,春叶子笑了出来:“你可真是的!这话要是让萧姑娘听见,肯定挑你的理!” 刘峰满不在乎地嗨了一声:“她才不会在这方面挑我的理呢!不过总嫌我碍手碍脚倒是真的。” 春叶子背起了自己的小包裹:“你呀,是该说你傻呢还是该说你实诚呢?” 刘峰不好意思地挠了挠脑袋:“你怎么说的都对吧!我这会儿来,是想求你帮个忙的。” 春叶子挑起了一只蛾眉:“哦?你信得着我吗?” 刘峰老实地说道:“我一直就没怀疑过你,不过确实被你气到过。” 春叶子微微一笑:“因为我偷了你的钱袋子?” 刘峰点了点头:“嗯,你把我吓够呛。” 春叶子哈哈大笑:“那件事儿是我不对,你别记在心上。我就是吃这口饭的,也希望你能谅解。” 刘峰笑道:“在你请我吃咸肉的时候,我就已经不气了。” 春叶子饶有兴趣地摸了摸下巴:“我发现你还真是个容易满足的人呢!” “有么?”刘峰挠了挠脑袋。 春叶子看他认真地样子,再次忍俊不禁:“不和你说了,我得走了。”说着就要离开。 “哎!”刘峰赶紧拦住了她,“你真的不能帮我们吗?” 春叶子摊开了手:“不是我不想帮你们,而是那位萧姑娘一直提防着我,我就算有心也无力啊!” “不会了不会了!”刘峰连连摆手,“萧姑娘不会再怀疑你了,你别看她凶巴巴的,其实她人很好的!” 春叶子想了想:“好吧!我明白了。那你打算让我怎么帮你们?” 刘峰压低了声音:“帮我们化妆,易容出城!” 春叶子皱起了眉头:“这样啊......”她仔细想了好一会儿,方才抬起了下巴:“好,我答应你,不过我也有个条件。” 刘峰问道:“什么条件?” 春叶子竖起了一根手指头:“现在还没想好,我得慢慢想。” “好吧,那你慢慢想。”刘峰如释重负地舒了口气,“只要你肯帮我们就好。” 春叶子反手拉起了刘峰:“那咱们就别在这儿浪费时间了,走吧!” “好,好!” 刘峰懵懵懂懂地被春叶子拉着,一路回到了茶馆。萧清竹与刘岱此时正等得心焦,见刘峰回来,自是松了一口气。 “叶姑娘......”刘岱站了起来。 “情况刘峰已经告诉我了。”春叶子端起了桌上的茶,一饮而尽,“现在留给咱们的时间不多,我知道有个隐蔽的地方,咱们就在那里易容就好。” 萧清竹不冷不热地哼了一声:“该不会是那间胭脂铺子吧?” 春叶子微微一笑,不以为忤:“还是把成见都先放下比较好。毕竟现在被追杀的是你们,你们要是信得过我,就跟我来吧!” “那就有劳叶姑娘了!” 刘岱和刘峰跟在了春叶子的后面。萧清竹无法,她只得慢吞吞地跟了过去。 春叶子带着三人来到了一个七拐八拐的小胡同,在确定四下无人之后,春叶子带着三人从墙上的一个狗洞钻了进去。当三人再次直起腰时,映入眼帘的是一个极为破旧的小窝棚,这个窝棚里潮湿闷热,可易容用得东西却十分齐全。刘峰望着这个隐蔽的环境,不由得啧啧称叹。 若不是对碧城十分熟悉,恐怕怎么都找不到这里来。 “咱们开始吧!”春叶子放下了自己的小包裹,拿起了一个小盒子开始和面粉:“碧城来来往往的商人很多,我只把你们打扮成行脚商人,保证别人都看不出来。谁先来?” 刘峰来了兴趣:“我我我!” 一阵忙活之后,四个行脚商人从胡同里走了出来。刘岱长出了一堆又长又粗的眉毛,萧清竹抚摸着满嘴的大胡子一直在发笑,而刘峰则对自己的大鼻头感兴趣。 春叶子自己则扮成了个赶车的小老头,他们找了一辆驴车,牵着臭子在市场上到处游逛,时不时用极为生硬的外地口音询个价。不多时,驴车上就装了满满的干咸鱼。 隐藏在人群中的灵士果然不再将目光放在几人身上。萧清竹四人大模大样地拉了一车货,直接从碧城的南门走了出去。刚一出城,他们果然发现不少破山派弟子在通往卢伦山城的必经之路上设卡,金大壮就在不远处设了个帐篷,他阴沉着脸,死死地盯着来往的行人。 萧清竹不禁被金大壮的脸色吓得胆战心惊。好在她的胡子够密,将她的整个脸几乎都给埋住了,她赶紧背过身去,装作解开货物的样子。当破山派的弟子开始检查驴车时,萧清竹只觉得金大壮的目光在她的背后扫来扫去,似乎想直接冲上去扯住她一般。 芒刺在背! “好了,你们几个走吧!” 破山派的弟子将咸鱼口袋挨个用刀子捅了一遍,示意他们可以走了。就在几人往车上倒腾咸鱼时,金大壮突然站了起来,直奔萧清竹而来! 第一百六十章 互生嫌隙 - 彪丫头修行记 - 肥狼肥狼 只见金大壮直奔萧清竹而来,他站在萧清竹身后,冷冷地打量着她。 萧清竹感受到他的不善,她的杀意越来越浓。就在这时,金大壮冲着萧清竹努了一下嘴,一旁的两个弟子立刻就将她揪了起来。 金大壮死死地盯着萧清竹的眼睛:“你,哪里来的?” 萧清竹刚要开口,赶车的小老头突然跳了下来,她点头哈腰地冲金大壮说道:“贵人,这位是我儿子,脑子有点不好用,冲撞贵人了!” 萧清竹一听这话顿时生了一股无名之火:我是你儿子?还脑子不好用?敢情趁机报复我不是! 然而这种时候,她只能吃下这个哑巴亏,低眉顺眼地听着春叶子瞎白话。 金大壮立刻将视线转向了春叶子:“你们是哪里来的?” 春叶子满脸陪笑:“我们是从遥城来的,到这儿来倒倒货,做点小生意......” 遥城吗?金大壮下死眼盯了春叶子几下,眼见春叶子一脸的恳切,金大壮大手一挥,示意他们可以走了。 春叶子忙连连鞠躬:“多谢贵人,多谢贵人!”随后她拍了拍萧清竹的肩膀,故意训斥道:“臭小子,贵人都让咱们走啦,还不赶紧把货装回去?” 萧清竹心里暗骂一句智障,也只得默默地将咸鱼一袋袋扛到车上。另一边,刘岱和刘峰差点憋不住笑。 臭子拉着破驴车吱吱扭扭地上路了。很快,便将金大壮等人远远地甩在了后面。等到一处山梁上时,三人先是大口大口喘气,随后开始扯下厚厚的伪装。 “哎我的妈呀,热死我了!” 刘峰赶紧将脸上的面粉揪了下来,同时脱下了自己的破衣服。刘岱则直接跑到山涧处捧水洗脸。萧清竹撕掉了一脸的大胡子,她阴沉着脸,一声不吭。 春叶子笑嘻嘻地说道:“也别掉以轻心,以破山派的行事风格,回去的路上肯定有伏兵。我看啊,咱们今晚索性就按兵不动,在这儿等着,等明天一早他们撤了,咱们再走不迟。” 刘岱立刻表示赞同,他拿出了准备好的烧酒喝了起来。而刘峰早已经迫不及待地拿出食材,准备大显身手了。 春叶子微微一笑:“你们且忙活着,我去周围看看。”说着,她慢悠悠地离开了。 大伙都兴致勃勃,唯有萧清竹不大高兴,她洗掉了脸上的东西之后,便懒洋洋地往驴车上一躺,开始打起盹来。 刘峰凑到了萧清竹身边:“怎么了萧姑娘,你好像不大高兴?” 萧清竹闭着眼睛,嘴里衔着根草,爱搭不理地说道:“废话,莫名其妙认个爹,我能高兴吗我?” 刘峰顿时乐不可支:“当时那种情况不是没办法吗?不然怎么办,说是你大爷吗?” 萧清竹登时睁开了眼睛,狠狠地锤了刘峰一拳头:“你大爷的!” 刘岱在一旁笑得前仰后合:“哎哎,总算有个人能制住萧姑娘了!难得啊难得!” 萧清竹索性转过身去,不再搭理这不着调的兄弟俩。当刘峰把火生好之后,春叶子拎着三只兔子慢悠悠地溜达回来了。 “那边的野果好多啊,不去采点吗?” 刘峰对那日坏肚子一事心有余悸,他连连摆手。反倒是萧清竹一骨碌坐了起来,她解下臭子,冷冷地说:“我去喂喂驴子。” 说完,她牵着臭子向深林走去。刘岱在她身后喊道:“早点回来,天已经晚了!” “知道啦!” 春叶子望着萧清竹的背影,悄声问刘峰道:“她是不是特别讨厌我啊?” 刘峰无所谓地摆了摆手:“嗨,左不过是为刚才一句话生气而已。你别放在心上。” 春叶子微微一笑:“其实我都明白,我的行当注定了入不了她的眼。没所谓,我早就习惯了。” 这话说得有些辛酸。刘锋顿了顿,安慰她道:“出身不是自己能决定的。这个不能都赖你。” 春叶子有些黯然地蹲在了火堆旁,她一边剥着兔子皮,一边叹道:“其实,我连自己到底是哪里人都不知道。谈何出身呢?” 刘峰好奇地问道:“为什么这么讲?” 春叶子停下了手上的动作:“我是我师父捡来的,我爹娘是谁,至今我都不知道。” 刘峰一愣。春叶子继续说道:“师父说,那年我才三岁左右,被人丢在卢伦山城外的一个草稞子里。那天夜里他偷完了东西回来发现了我,怕我被狼叼了去,就养了我一场。” 随后,她指了指脖子上一枚新月形的玉坠子:“自打我被捡来,身上就戴着这个,师父说我是春天捡的,又怪可怜的,就索性叫我怜春。师父消息灵通,我后来也不赖。只可惜,这么多年我找爹找娘,还是一点线索都没有。” 刘峰同情地望着她:“你不要急,更不要自轻自贱。不如这样吧,你跟我来奔雷门好不好?以后我帮你一起找你爹娘。” 春叶子的眼睛一亮,她当即丢下兔子,握住了刘峰的手:“你说的可是真的?” 刘峰有些局促地望着她的动作:“当然了。” 春叶子这才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她脸上一红,赶紧松开手继续剥兔子。刘峰心里却像揣个小兔子一样咚咚乱蹦。 女孩子的小手真软啊! 刘岱躺在树杈上听完了两人的对话,只觉得刘峰有些冲动和不妥。他疑惑地望着喋喋不休的春叶子,莫名地心神不安。思来想去,他从树杈上蹦了下来:“我去找找萧姑娘。” “哎,你快去快回。” 与此同时,萧清竹正喂臭子吃野果。臭子吃了几颗之后就耍脾气尥蹶子,它一边蹭树干,一边啊呜啊呜地叫个不停。萧清竹被它叫烦了,索性一把将它推进了空间。哪知道躲进了空间的臭子反而脾气好了起来,它喝了两口灵泉水,随后开始嚼起灵药来。 “真是给你惯的!吃矫情了不是?” 萧清竹笑骂了一句,关上了空间。就在这时,刘岱慢悠悠地走了过来。 “萧姑娘,你在干嘛?臭子呢?” 萧清竹漫不经心地说:“放心吧,丢不了。你怎么来了?” 刘岱坐在了她的身边:“我看看你是不是还在生气。” 萧清竹微微一笑:“生气倒谈不上,但是我有些疑惑。” 刘岱问道:“疑惑些什么?” 萧清竹低声说道:“那个春叶子,这一路上已经不知不觉地把我身上搜了个遍。你们没发觉,而我只是假推不知道。” 刘岱微微皱起了眉头:“你怎么不早跟我说?” 萧清竹笑道:“这不才腾出机会么!刘峰是个实心眼,就算告诉他,他也只是会劝她金盆洗手。而我,怀疑她另有目的。” 第一百六十一章 暗中势力 - 彪丫头修行记 - 肥狼肥狼 刘岱悄声说道:“她偷过我们的,却没有偷到你的,所以一直盯着你不放。会不会是她觉得在你这儿丢了手艺,所以要找回面子?” 萧清竹皱起了眉头:“不至于啊!既然已经交下她这个朋友,干嘛还要如此行事呢?” 刘岱有些佩服地说道:“抛下这个不谈,萧姑娘,你是怎么做到让她次次都空手而归的?” 萧清竹摊开了双手:“我藏东西的手段更高明罢了。” 刘岱沉思了一下:“那你就让她得手一次会如何?” 萧清竹拿出了自己的一个小钱袋子晃了晃:“我已经试过了,在一个袋子里装点钱让她偷去。可不多时便被她原封不动地还了回来,然后继续再偷。我怀疑,她在找东西。” 刘岱越发疑惑:“找东西?你是说,咱们身上有让她注意的东西?” 萧清竹笑了笑:“你觉得,消息如此灵通的一个人,会盯着咱们身上的什么宝贝?” 刘岱仔细想了想:“会是什么呢......” 萧清竹提醒他道:“金大壮当时为什么会盯着刘峰不放?” 刘岱一下子就开窍了:“火流星!没准她想找的是火流星!” 萧清竹微微一笑:“和我想到一块儿去了。我猜,没有得手前,她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刘岱问道:“那你想好要怎么办没有?” 萧清竹冷笑道:“首先,这火流星我是一定不会给她的。其次,我会对她格外留心。你和刘峰到底是男的,有时候不方便。至于我,就时时盯着吧。” 正说着话,树丛里突然传来一阵响动,二人抬头一看,只见春叶子笑眯眯地走了过来:“刘峰已经把晚餐做好了,就等你们啦!” 萧清竹与刘岱对视了一眼道:“好,我们就来!” 此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刘峰正在火堆旁一心一意地准备晚餐。见萧清竹过来,刘峰赶紧将一只刚刚烤好的兔子递给了她:“快尝尝,特意为你烤得这只。” 春叶子颇有些艳羡地望着萧清竹:“你可真向着她啊!” 刘峰得意地说:“那当然了!萧姑娘和我可有过命的交情,这可不是常人能比的!” 春叶子只说了句:“那确实难得。”便顺手拿起了一根玉米棒啃了起来。萧清竹微微一笑,她撕下了一条兔子腿递给了春叶子:“要尝尝吗?” 春叶子拒绝了萧清竹的好意。吃罢饭,刘岱提出今晚他来守夜,让其他人去休息。萧清竹直接躺在了驴车上,枕着一堆咸鱼慢慢睡去。 她睡得并不踏实,咸鱼的腥臭味儿熏得她鼻子塞塞的。山里的夜晚很冷,偶尔几只鹧鸪鸣叫,更增加深深的寒意。萧清竹做了一堆乱七八糟的梦,梦中的她似乎正在被什么东西追赶。就在她局促不安之时,只听一声厉喝,萧清竹立刻从梦中惊醒。 还未等她完全清醒时,一枚暗器已经直奔面门而来。萧清竹下意识地往边上一侧,驴车立刻连带着一车的咸鱼全部扣在了地上,把萧清竹实实地压在了下面。当她好不容易从咸鱼堆里爬出来时,却发现此处只剩下自己一个,另外三人与她走散了! 萧清竹正要高声呼喊时,突然,旁边一阵响动令她警惕起来。她立刻拔出断剑,望向了四周:视野很暗,映着天上微弱的星月之光,根本无法看清太多细节。萧清竹竖起了耳朵,她仔细地听着周围的动静,同时背靠一块大岩石,慢慢向前挪动。 黑暗中传来叮叮当当的响声,同时还有刘峰愤怒的吼叫。萧清竹心下一动,她循着声音飞快奔了过去。身后的那阵响动紧紧地跟着她,萧清竹迅速地拐了几个弯,很快就甩掉了追踪者。当她跑过去时,只见刘峰正护着左臂受伤的刘岱,对着两个蒙面人大吼大叫。 “混蛋!你们偷袭!” 两个蒙面人二话不说,直接对着刘峰举剑就砍。就在这时,只听“噗”的一声闷响,一把断剑直直地飞了过来,直接将一个蒙面人捅死在地。还未等另一个蒙面人反应过来,萧清竹早已一个箭步冲过来,她拔出断剑,直接划向另一个人的脖子。整套动作快得如幻影一般,当刘峰反应过来时,地上只剩下两具尸体,萧清竹早已站在刘岱身边,一把扶住了他。 “萧姑娘,你怎么变得这么快了?” “先别问这个,春叶子呢?” “不知道,她......” 就在这时,不远处传来了春叶子的喊叫声:“救我!” 三人对视了一眼,立刻循声赶了过去。萧清竹跑得快,当她飞奔过去时,只见春叶子正坐在地上,举着短剑与三个蒙面人对峙,看样子她仿佛受了伤,她试着站了几次愣是站不起来。那三个蒙面人一见萧清竹过来,便立刻撇下了春叶子,直接钻入树丛不见了。 “你没事吧?”萧清竹一把扶起了她。 “没事,只是扭了脚。”春叶子扶着树站住了,“没想到破山派这么厉害,竟然能追踪到这里来。” 破山派吗? 萧清竹微微皱起了眉头,以她和破山派几次交手的经验看,这行事风格和破山派非常不一样:破山派极爱死缠烂打,而这些人占了便宜就打,一旦失势便立刻消失得无影无踪。 刘岱捂着受伤的左臂,望向了萧清竹。很显然,他和萧清竹有同样的疑惑。 “感觉这刺客来的有点蹊跷。萧姑娘,你适才不是杀了两个人吗?咱们去看看吧。” “好!” 四人一起来到刚才交战的地方。然而让他们吃惊的是,此时的地上除了两摊鲜血之外,两具尸体已经不翼而飞。这下萧清竹更加笃定,这次来偷袭的人绝对不是破山派的。 那会是谁呢? 四个人守着火堆,一直坐到了天亮。当树林里开始响起叽叽喳喳的鸟叫时,萧清竹突然像想起了什么似的,直奔翻到的驴车而去。 刘峰纳闷地望着她:“萧姑娘,这咸鱼丢在这里就好,不用再拿着了!” “闭嘴,谁说我要拿咸鱼了?” 萧清竹一把将驴车翻了回来,她仔仔细细地在一袋袋咸鱼上搜寻着,突然,她像发现了什么似的,冲着刘峰大叫道:“把你的匕首给我用下!” 刘峰狐疑地从靴筒里抽出匕首递给了她,萧清竹操起匕首,顺着一袋咸鱼上的一个小窟窿就戳了下去。不多时,她将一条干硬干硬的咸鱼抽了出来。她撕下一块麻袋片,将咸鱼小心翼翼地放在了上面,随即开始挖起干鱼肉来。不一会儿,萧清竹便叫他们过来。 “你们看!” 第一百六十二章 狭路相逢 - 彪丫头修行记 - 肥狼肥狼 众人定睛一看,只见一枚大小如黄豆的红色珠子从鱼肉中滚了出来。一股浓浓的药气在四周弥漫开来,刘峰当即目瞪口呆:“啊,又是这个!” “那日在山麓城袭击咱们的和今晚应该是一伙人。”萧清竹将暗器丢在了地上,“我猜,暗中的一个势力已经盯了咱们很久了。我总有种不好的预感,咱们得赶紧回奔雷门去。” 刘岱想了想:“既然这样,不如咱们绕点远,摆脱那伙人。” 萧清竹点了点头:“我看行。事不宜迟,咱们走吧!” 四人不再去大路,而是转而在密林中慢慢摸索道路。当太阳慢慢上来时,树林里变得闷热起来,四人皆是汗流浃背,却不敢停歇。 然而,正午时分,意想不到的事儿还是发生了。就在四人又闷又饿之时,四周再次传来了异动。 “嗯?” 四人还没反应过来,一枚枚暗器如一条条火流星般从右侧飞了出来。萧清竹反应快,她一个飞扑将三人全部推倒在地上。 “快趴下!” 只听一阵叮叮当当,暗器全部打在了树干上。空气中再次弥漫起浓浓的药气,四人一骨碌地躲到树后。 眼见一个又一个蒙面人挂在树梢上,刘岱和萧清竹离得近,他低声对她说:“他们明显有备而来。一旦咱们被打散了,就分头回奔雷门,不要到处找寻。” 萧清竹立刻会意:“好!” 话音刚落,十几个蒙面人便齐齐扑了过来。萧清竹手起剑落,一下便砍死一个。刘岱和刘峰且战且退,只一会儿便不知何处去了。春叶子背靠大树,以灵巧的身法躲避着两个追击她的蒙面人。 “救命啊!” 春叶子左支右绌,放声大叫了起来,她开始漫无目的地乱窜。萧清竹见状赶紧追了过去,两个蒙面人见她过来,便立刻消失在密林中。 春叶子脸色惨白,她捂着胸口跌坐在地上大口喘气。萧清竹快步飞到了她的身前:“你没事吧?” “没事没事,只是又给你添麻烦了!”春叶子站了起来,“咱们还是去接应刘峰他们要紧。” 萧清竹和春叶子沿着刘峰二人离开的方向找寻了半天,没有找到他们。眼见太阳越来越斜,萧清竹停住了脚步。 “算了,他们走远了,不必再找。” 春叶子摊开了双手:“那咱们只能自己回去了啊!去奔雷门怎么走我可不知道。” 萧清竹也摊开了手:“你都不知道那我就更不知道了!总而言之,咱们得先到大路上走。” 春叶子长叹道:“我也只知道去碧城的路。不如咱们先探探情况,如果破山派撤了,咱们先回碧城想办法,如何?” 果然!这个春叶子还是要把她往碧城里引! 萧清竹微微一笑道:“好,那就按你说的办吧!” 两人一前一后地在密林中穿行着。萧清竹眼见春叶子游刃有余地找到了一条通往碧城的小路,便知春叶子一定在撒谎。 这个女人到底要干什么? 萧清竹一边思量着对策,一边默不作声地往前走。若春叶子真要对自己不利,大可以躲进空间玩消失。只是她身后的势力不揪出来,自己终究不会安心。 这时,春叶子试探道:“你就不担心刘峰他们吗?” 萧清竹悄悄地将手里的一枚鸽哨藏进了空间:“没关系,估计他们没什么事儿。毕竟刘峰和刘岱挺厉害的。” 春叶子还想说什么,不过萧清竹坚持要先走,春叶子也只得由她了。二人慢慢地走在路上,当天色将晚的时候,她们终于再次来到了碧城。 春叶子先潜入碧城探究了好一圈,发现破山派弟子都撤了之后,才回来叫萧清竹也进来。 碧城的夜晚十分热闹,各大酒楼茶肆都亮起了灯笼,二人走在繁华的大街上,几乎都忘了关于破山派的事儿。在一家名叫广寒宫的青楼旁边,春叶子突然站住了。她神秘兮兮的问道:“萧姑娘,你进过这里玩吗?” 萧清竹轻描淡写地说道:“这种地方,哪里是女孩子家该进去的呢?走吧,咱们去别处逛逛。” “哎!”春叶子一把扯住她,“这有什么的?我都进去过好多次了。只要乔装打扮下就行,里面很好玩的,你就不好奇吗?” 萧清竹坚决摇了摇头:“烟花之地,岂能随意涉足?比起这个,不如快点找个客栈,也省得回头没地方睡觉。” 春叶子无奈地叹了口气:“好吧。感觉你还真是个一板一眼的人呢!” 萧清竹心说我要是不一板一眼,是不是就上了你的当了?就在二人转身要离去时,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了青楼门口。 萧清竹顿时怔住了:眼前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她日夜防备的金大壮! 此时的金大壮怀里搂着一个妖冶的女子,正阴沉着脸在想些什么。忽一眼瞥见萧清竹,金大壮顿时横眉立目,他一把将女子推倒在地上,随即冲到了萧清竹面前。 “臭丫头,我找你找得好苦!” 萧清竹没想到金大壮只是收了兵,却并没有离开碧城。她先是一愣,随即回过神来,拔出了断剑。 “金大壮!你怎么还没走?” 金大壮阴狠地一笑:“找不到你,你以为我会善罢甘休吗?臭丫头,你去死吧!”说着,他单手一晃,一把金晃晃的大刀出现在他的手中,在众人的惊呼声中,金大壮举起大刀,狠狠地砍向了萧清竹的脑袋。可怕的灵压立刻劈头压了过来,萧清竹瞬间觉得自身的灵力被压住了一大截。 “小心!” 春叶子尖叫起来。好在萧清竹身法奇高,她一个侧身,避开了金大壮狠狠的一击。金刀“铛”的一声砍到了地上,立刻,青楼的门前出现了一个不浅的大坑。 萧清竹心有余悸地看了看地上的坑,可同时又暗感惊喜:比起第一次与金大壮交手,这次竟然没有被全方位压制住。 如此,全身而退也不是不可能。 “金大壮,该我了!” 萧清竹厉喝一声,飞速奔了过来,以极为可怕的速度在他面前微微一晃。金大壮只觉得眼前一花,萧清竹的断剑已经送到了面门处,根本无法闪开。幸而金大壮灵压高,他大喝一声,周身的灵压立刻将萧清竹的断剑震偏了几分,萧清竹一骨碌滚到了地上,随即站了起来。 金大壮不由得对萧清竹刮目相看:比起上一次在赛场上,此时她的身法已经不可同日而语。 这丫头的进步真是神速! 眼见萧清竹用袖口擦了擦嘴角的血沫子,金大壮冷笑道:“你的身法再快,也挡不住我的灵压!臭丫头,明年的今日就是你的忌日!” 第一百六十三章 势力交错 - 彪丫头修行记 - 肥狼肥狼 说着,金大壮再次扑了过来,二人很快真刀真剑地打在了一起。只一个瞬间,二人便过了十招不止。红蓝两道灵力交织在一起,碰撞出一阵阵骇人的爆破声。萧清竹被逼得连连后退,她的灵力被压制的太厉害,如不及时抽身,再有五六个回合,她必成刀下之鬼。 “去死吧!” 金大壮的灵压突然暴增几倍,萧清竹如同秋天的烂柿子一般,一屁股堆在了地上,她甚至连胳膊都抬不起来,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刀子往自己脑袋上落。就在金刀要劈到头上的一瞬间,只听“叮当”一声,一道突如其来的寒光打在了金大壮的刀上,直接将他的刀子打得偏在了一边。金大壮当即一愣,他心里不由得咯噔一声。 有高人! 四下查看了一圈,除了一帮围观的平头百姓,金大壮连一个灵士都没有发现。萧清竹赶紧站了起来,她想趁机溜走,哪知道这时,金大壮又举刀扑了过来。 “别想走!” 只听“噼啪”“噼啪”两声,两道不同方向打来的灵光在二人中间炸开了,金大壮与萧清竹都被这爆炸推了个趔趄。萧清竹回过味儿来了:明面上是她和金大壮在交手,实则有人在暗中较量。 此时的金大壮也提着刀,不敢再轻举妄动:碧城的势力错综复杂,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得罪哪路高人。适才是自己复仇心切,把这些都给抛在一边了。 好险,差点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就在二人僵持之时,青楼的老板娘摇着扇子走了出来。萧清竹冷眼一看,只觉得这女人简直妩媚到骨子里了。只见那老板娘走到二人中间,往地上的深坑一看,便立刻惊得用扇子捂住了嘴。 “哎哟哟!客官,你们怎么在这儿打起来啦?” 还没等金大壮说话,那老板娘便一把牵住了他的胳膊,一边撒娇一边嗔怪道:“您看啊,在这大门口打出个洞来,我和我的姑娘们还怎么做生意嘛!” 金大壮此时的火气已经压住了三分,他定了定神,黑着脸问老板娘道:“你想怎么样?” 老板娘扭动着纤细的腰肢,款款地靠进了金大壮的怀里:“还能怎么样呢?客官,给我个面子,别打了好不好?”边说,她边向萧清竹看了一眼。 金大壮冷哼了一声:“那我就给你个面子。”说完,他略一努嘴,人群中两个破山派弟子立刻站了出来。金大壮吩咐道:“把坑添上!” “唉唉客官真是大人大量!”老板娘娇声赞道,“要不要进来喝一杯?今晚我请你好不好?” “不必了!”金大壮冷冷地回绝了老板娘,随即指着萧清竹的鼻子,“臭丫头,咱们走着瞧吧!”说完,便独自一人离开了这里。 萧清竹愣在了原地。刚刚老板娘看她的那一眼,把她瞧得骨头发酥。她四下望了望,想找出那个出手相助的人,然而看了半天,却只看到几个指指点点的围观群众。 春叶子在旁边一脸担忧地望着她:“萧姑娘,你怎么样了?萧姑娘!” 萧清竹这才回过神来:“情况有变,咱们得赶紧离开碧城。” 春叶子提醒她道:“萧姑娘,以刚才的情况来看,在碧城的话金大壮应该不敢轻举妄动。一时半会,还是留在这里靠谱。” 萧清竹转过头来望着她:“我在这里人生地不熟,一旦入夜,可是藏都没处藏。” 春叶子笑道:“那又有何难,你可知道刚刚那个出面阻止的青楼老板娘是谁?就是媚妆胭脂铺的老板娘!咱们只要去找她,她一定会帮咱们......” 萧清竹的心里顿时了然,她回头冲春叶子微微一笑:“你跟我来,我想到个好地方。” 春叶子一愣:“什么地方?” “你就跟我来吧!”萧清竹反手扣住了春叶子的手腕,快速跑进了一个七拐八拐的胡同。随着二人越走越深,春叶子纳闷道:“萧姑娘,这里什么也没有啊,你......” “别多话,跟我来!” 萧清竹拉着她走到了胡同的尽头,方才松开了她。春叶子望着黑洞洞的四周,只觉得反常,她开口笑道:“咱们来这里做什......” 话还没说完,萧清竹突然拔出断剑,逼向了她的喉咙。春叶子大惊失色,但随即冷静下来。她伸手去拨萧清竹的剑,嘴里还笑问道:“萧姑娘,你这是做什么?” “别动!”萧清竹的剑瞬间割破了春叶子的脖子,“告诉我,你到底有什么目的?你背后的人是谁?” 春叶子赶紧举起了手,她嘴里笑道:“萧姑娘,这个玩笑可一点儿也不好玩!” 就在这时,萧清竹突然踢起一颗石子,狠狠地踢向了墙头处。随着一声女人的惨叫,一个蒙面人从墙上栽了下来,石子正中蒙面人的太阳穴,在她的头上留下了一个黑洞洞的伤口。春叶子当即脸色大变,她呆呆地望着萧清竹:“你......” 萧清竹转过了头,冷冷地问道:“你还当我是开玩笑吗?” 春叶子吞了一口口水,她终于明白,萧清竹随时会一剑杀了她。 这个阴晴不定的女人! 春叶子定了定神:“我想问你一下,你是怎么知道的?” 萧清竹冷笑道:“刚才与金大壮交手,暗中帮我的人我没看见是谁,可是暗中攻击我的人我可是看清了,正是你口里的老板娘!春叶子,你到底和她是什么关系?” 春叶子呵呵苦笑道:“百密一疏啊,这都被你看见了!萧姑娘,我算是服了你了!” 萧清竹的剑闪起了寒光:“在你百般将我们往胭脂铺子引的时候,我就已经开始怀疑你了。你还不说实话吗?” 春叶子望着死的透透的密探,掂量了一会儿,方才点点头:“好,我都告诉你,不过请你相信,我真心不想害你们!” 萧清竹冷哼一声:“你只管说你的,至于真假,我会自行判断。” 春叶子往墙上一靠,随即顺着墙坐在了地面上。望着杀意满满的萧清竹,她长长地舒了口气。 “跟了你们这么久,我终于也能休息休息了。” 第一百六十四章 前因后果 - 彪丫头修行记 - 肥狼肥狼 萧清竹毫不留情,她斩钉截铁地说:“我问你答,多余的话少说!你到底是谁?” 春叶子缓缓地说:“我的名字、身份都没有骗你,这个请你相信我。至于我的师父,他不是失踪了,而是被老板娘扣压了。” 萧清竹问道:“所以说,你是被胁迫的?” 春叶子点了点头:“老板娘逼迫我师父为她做事,师父不同意,便被她扣住了整整一年。我不得已,只能听从老板娘的差遣。老板娘说......” “说什么?” 春叶子四下看了看,方才低声说道:“老板娘说,只要我帮她找到火流星,就会放我们师徒一条生路。” 萧清竹又问道:“那个老板娘到底是谁?怎么会知道火流星的事儿?” 春叶子的声音压得更低了:“老板娘的真实身份,是灵风派南舵主司情娘娘。” 灵风派!又是灵风派! 萧清竹顿觉一激灵,她怒道:“你到底跟了我们多久了?” 春叶子吓得连连摆手:“没多久,真的没多久!在你们打倒北舵主之后,我才暗中跟着你们的!” 那还真是没多久。 萧清竹皱起了眉头:那么在山麓城的时候,到底是谁走漏了他们的行踪呢?她问道:“那你告诉我,现在你们觉得火流星在谁身上?” 春叶子说道:“我一直觉得应该在刘峰身上,毕竟那日比武场之事闹得挺大的。可是南舵主却觉得,你才是火流星的真正持有者。毕竟,得知了你打倒北舵的手段,她觉得你才有资格拥有那东西。” 萧清竹心中暗道:这个南舵主倒还不笨。她冷笑道:“你觉得南舵主接下来会怎么做?” 春叶子摇了摇头:“具体我就不知道了。不过南舵主一直想和你面谈一次,在我看来,她应该是想拉拢你。” “拉拢我?”萧清竹嗤之以鼻,“她有什么本钱来拉拢我?” 春叶子笑了笑:“毕竟南舵主在这一带挺出名的,连金大壮都得给她三分薄面。我想,她可能是觉得凭她的影响力,你应该会加入南舵的吧?只是你三番五次地避开了胭脂铺,让她有些心里不平衡。” 萧清竹哼了一声:“我根本不知道她是谁,只是对你圈拢我去胭脂铺子的行为感到十分可疑而已。” 春叶子忙解释道:“我是迫不得已!我的身边不时就有密探在跟着,这你也看到了。请你相信我,我和南舵主不是一条心的,只是被她胁迫,不得已而为之!” 萧清竹睥睨着她,手中的剑同时动了一动:“你觉得我还会再相信你吗?” 春叶子指天誓日:“那日助你们逃离碧城,绝对是我擅自行动,只是出去不多时便被密探跟上了。不得已只能再把你们往回带。” 萧清竹质问道:“那日助我们,你敢说你没有私心?!” 春叶子的肩膀一下子垮了下来:“不敢,我确实有私心。其实,我是真心想加入奔雷门,找个依靠......”她抬起了眼睛,真诚地望着萧清竹:“我承认最开始接近你们目的不纯,但是对于刘峰,对于奔雷门,我都是真心的!” “刘峰?” 春叶子苦笑道:“能彻头彻尾相信我的人,只有他一个。若不是迫不得已,我真不想骗他啊!” 萧清竹沉吟了一会儿,方才冷笑道:“你该不会是想利用奔雷门去打南舵吧?” 春叶子垂眸道:“开始是,后来不是。后来我只是想将你们送回奔雷门而已。”随后她抬起了眼睛:“若我真的想利用奔雷门打南舵,稍稍利用刘峰对我的信任就好,何苦还这么大费周折呢?” 这话听起来不像假话。萧清竹死死地盯着她的眼睛,以至于春叶子的冷汗顺着脖子流了一颈窝。萧清竹犹豫了再三,最终还是将剑收了回来。 “我就放你一马,以后离我们远一点!” 春叶子从墙根处站起了来:“萧姑娘,我请求你再信任我一次,我愿意帮你们!我愿......” “啪”的一声,一枚细小的树枝擦着春叶子的耳边飞过,最终死死地钉在了墙壁上。 萧清竹头都没有回,她一字一顿地说道:“我说,离我们远一点!你听明白了吗?” 春叶子不敢再追上去了,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萧清竹慢慢离开。当萧清竹走出胡同的一瞬间,只觉得心中一片澄明,一块揣了已久的石头似乎落了地。 破山派如何,灵风派又如何?只要她想,没人能抓得住她。 萧清竹大摇大摆地走在街上,穿过一个又一个人群,最后挑了一间极好的客栈走了进去。她知道,身后有几个鬼鬼祟祟的身影在盯着她,不过已经没所谓了。 她就是故意给他们看的。 当进入房间之后,萧清竹立刻拉上了厚厚的窗帘,确认四下无人偷窥之后,她打开空间走了进去,随后房间里又变得空荡荡的。 空间里,臭子吃饱了灵药,已经站在那里睡着了。萧清竹抓起一把绿色灵石,丢在嘴里咯吱咯吱嚼了个痛快,随后跳进灵泉里好好洗了洗。冰凉的水浸过她的脑袋之后,她才骤然冷静了下来。 目前破山派和灵风派的重点目标都在自己身上,一时半会,自己离刘峰等人太近,只会给他们带来意想不到的麻烦。 现在奔雷门的掌门不在,若真动起手来,结果会怎样还真不好说。弄不好在两大派系强压之下,奔雷门将陷入万劫不复之地。可自己若只这么躲着,无非就是耽误几天时间,倒不如就做个缩头乌龟,安安分分地躲躲风头,让外边那群人胡闹去吧。 萧清竹这么想着,便从水中钻了出来。她披上一件浴衣,直接躺在草地上睡起觉来。 这一宿,她睡得格外踏实。 一直到日上三竿之后,萧清竹才懒洋洋地睁开眼睛。她稍稍梳洗了一下,这才想起一个大问题。 自己没有带任何食物进空间来! 萧清竹一下子就傻眼了:空间里倒是有些肉干和果酒,可这些加起来也不够一天吃的。灵药和粮食长势倒是喜人,可自己身上一点儿盐都没有,只怕吃到第三天,就得淡得腿肚子钻筋。 人可以闷在这里,嘴可不能亏着。 想到这儿,萧清竹只得从空间里走了出来。 第一百六十五章 安居虎穴 - 彪丫头修行记 - 肥狼肥狼 萧清竹先是在空间戳了个小洞,观察了好久之后才从里面走了出来。房间里的一切似乎都没有被动过,连她在门窗处设下的机关都没有被触发的迹象。 看来那些人还是蛮沉得住气的。 萧清竹心中一动,她小心翼翼地打开了门。令她感到意外的是,她的门口竟然有两个绝色女子在把守着。见她出来,两个女子立刻恭恭敬敬地向她施了个礼。 “萧姑娘!” 萧清竹顿时吓了一跳,她赶紧后撤一步,警惕地问道:“你们是谁?!” 其中一个女子不带感情地说道:“萧姑娘请不用紧张,我们是灵风派南舵弟子,司情娘娘的贴身侍女红衣与青衣。为保护萧姑娘的安全,司情娘娘特意叫我们前来,为萧姑娘护法。” “保护我的安全?”萧清竹顿时被气笑了,“若是真顾及我的安全,昨晚你们的司情娘娘为何还要出手偷袭?” 红衣与青衣对视了一眼,红衣笑道:“萧姑娘可能是误会了。我家娘娘绝不会做这样的事。得知萧姑娘来到我们的客栈住宿,娘娘第一时间就下令,要我们好好伺候着。” “你们的客栈?”萧清竹愣了一愣。 红衣笑道:“是啊,这家客栈是娘娘开的,所以萧姑娘在此处的一切起居,都会由我们亲自打理。” 萧清竹顿觉啼笑皆非:闹了半天,自己住进了贼窝!她冷冷地说:“不必麻烦,我自便就好。”说完,便下楼要离开。 红衣和青衣齐齐地拦住了她:“萧姑娘要去哪里?我们可代为效劳!” 萧清竹冷笑道:“你们是伺候我啊,还是看着我啊?” 青衣笑道:“客人既然都登门了,主人不来见一面当真是不好。为显我们待客之道,萧姑娘还请稍安勿躁。” 萧清竹不由得生出一股无名之火,她刚要大怒,转而却冷静了下来。 眼下外面的破山派还在虎视眈眈,若暂时躲在灵风派这里,倒还真是能苟且偷安一时。 想到这儿,萧清竹随即笑开了:“既然你们是来伺候我的,那就为我做点事儿吧。我饿了,尽管把饭食挑好的摆上来。” 青衣和红衣顺从地答应道:“好的,请稍后。” 这二人做事果然痛快。不多时,整整二十几道菜肴已经依次被端了进来,摆了萧清竹满满一桌子。萧清竹刚一坐下,青衣立刻为她斟上了酒。萧清竹举起的筷子顿时撂下了,她冷冷地说道:“你们先下去吧,我吃饭不习惯别人伺候。” 二人倒也不多废话,直接撂下酒壶就往外走。刚走到门口,萧清竹幽幽地来了一句:“回去告诉你家娘娘,火流星确实被我藏起来了。要想知道的话,等我高兴时自然会告诉她。当然,如果我死了,她便一辈子也别想知道火流星的下落。” 红衣闻言转过了身:“我也有一句话告诉萧姑娘:请萧姑娘安心地住在这里,我们定会保护好你的安全。还有,不需要过分紧张,我们不会在饭食里下毒的。” 说完,二人就离开了。萧清竹满意地一笑,这俩人倒是满通透的。 当然,防人之心不可无,在吃饭之前,萧清竹还是早早地将一杯灵泉水从空间里取了出来。一旦中毒,喝了这个也就没事儿了。 萧清竹吃掉了所有的饭食,唯独酒没有碰。吃饱了饭,萧清竹再次回到空间,开始闭目养神起来。 一连三天,萧清竹都闷在房间里好吃好喝地被伺候着。到了第四天的时候,两个侍女来送饭时问了她这样一句话。 “萧姑娘,司情娘娘想要见你,你可以赏个光吗?” 终于沉不住气了吗? 萧清竹微微一笑:“好啊,既然她那么有诚意,那我就去见见她。只不过......” 青衣问道:“只不过什么?” 萧清竹傲然道:“只不过见面的时间和地点得我来选。” 青衣看向了红衣,红衣思量了一下笑道:“娘娘早就说过,萧姑娘只要不离开这里,想怎么样都可以。那就请萧姑娘告知见面地点吧!” 萧清竹想了想,说道:“明日正午,就在来福酒楼,如何?” 红衣点了点头:“好,那我知道了。既然如此,我便回去和主人通报一声。” 萧清竹冷冷地说:“那就快去快回,别让我等急了。” 青衣和红衣退下了。在她们关上门的一瞬间,萧清竹立刻拿出了鸽哨,她走到窗口,尝试着吹了声哨,果然,一只鸽子扑棱棱地飞了过来。 眼下这种情况,不告诉刘峰他们一声是不行了。既然要和南舵主单独见面,还是得稳妥些比较好。 毕竟,对方的水太深,一着不慎有可能把命搭进去。 等到下午的时候,红衣过来回话了,说司情娘娘已经答应了她的要求,明日定会来赴约。萧清竹很随意地答应了一声,心里却有些忐忑,她不知道传讯鸽能不能把信息传过去。 她走进空间,仔细擦拭了断剑,又拿出一颗平常舍不得用的大还灵丹藏在了袖子里。想了想,还是又往袖子里掖了一颗大还血丹,做完这些之后,萧清竹躺在了草地上。她冲着太阳张开了自己的右手,打量着自己的手掌。 比起初到这里来的时候,她的一双手已经长大了不少。从原本的干瘦如柴,变成了现在的纤长,柔软,有力。萧清竹试着握了一下拳头,只觉得一股力量正隐藏在体内蓄势待发,她忍不住打了个响指,随着一道绿光闪过,身边那棵黑地血参的苗子恍若得了令一般,一下子蹿高了一大截。 明知是鸿门宴,还要硬着头皮往里闯。不知从何时起,自己对自己的实力已经有了如此高的自信。萧清竹在心里想了很多种方案,构思了许许多多可能发生的情况。想来想去,她的眼皮开始打架,不知不觉间,萧清竹沉沉的睡去了。 当她醒来时,已经是傍晚时分。萧清竹从空间里走了出来,想琢磨琢磨晚餐吃些什么。就在这时,窗户外传来一阵鸽子的叫声,萧清竹一愣,随即打开了窗子。果然,一只传讯鸽飞了进来,萧清竹快速地从它脚上取下了纸条,随即又将它丢了出去。 萧清竹心中暗喜,她快速地展开了纸条。哪知道这一看却愣住了,只见纸条上只写了三个字:收到,岑。 刘岑?怎么会是刘岑呢? 萧清竹顿时感觉一阵无奈:这样一个小孩子,能指望他做什么啊? 第一百六十六章 赴宴鸿门 - 彪丫头修行记 - 肥狼肥狼 萧清竹有些脑瓜仁子疼,如果明天来的是刘岑,那很多事儿就没法放开手脚去做了。那很多计划就得从头开始捋顺。 这可真是当头一棒。 萧清竹烧掉了纸条,烦躁的躺在了空间里。辗转反侧了大半宿,方才恍惚睡去。 次日临近正午时,萧清竹才睡醒。刚一走出空间,就听见门外传来乓乓乓的敲门声。萧清竹皱起了眉头,她揉揉眼睛,将房门打开了。 红衣见萧清竹睡眼惺忪,钗斜带褪,不由得皱起了眉头,她语气不善地提醒道:“萧姑娘,咱们该走了,别让司情娘娘等急了。” 萧清竹打了个大哈欠,随即冷哼一声道:“把你脸上的不满收起来,跟谁甩脸子呢!是你们娘娘在请我,可不是我上赶着去。等我洗漱完毕再说吧!”说完,她狠狠地关上了门,开始悠哉悠哉地洗漱起来。 红衣与青衣在外面足足等了半个时辰,萧清竹才慢悠悠地走了出来。她脚步拖沓地走下了楼,顺手在小二手中的托盘里拎起了一只烧鹅,边走边啃了起来。 走在街上,萧清竹一边随手丢着骨头,一边左看看右看看,忽一眼看见卖豆浆的,便凑过去买了一大碗,坐在小摊边慢慢喝了起来。红衣和青衣明显等得有些不耐烦,青衣忍不住提醒道:“萧姑娘,司情娘娘是去请你赴宴,哪里能缺了吃的呢?” 萧清竹一边吹着豆浆上的沫子,一边笑道:“我饿得走不动路,看见这豆浆不喝上一口就抓心挠肝的难受。要是这时候给我饿晕了,我哪里还能去赴宴呢?” 青衣还想说些什么,红衣忙一把抓住她,示意她什么都不用说了。青衣只好按捺住心头的火气,默默地等着萧清竹喝豆浆。 萧清竹喝了整整五大碗豆浆方才起身继续走。她脚步极慢,路上偶尔有好玩的好看的,她总要停下来去看看。 眼看就要到约定地点了,萧清竹的注意力忽而又被卖唢呐的吸引了。正当她拿起一只唢呐想要一探究竟的时候,青衣和红衣一左一右挟持住了她,红衣厉声喝道:“萧姑娘,请立刻跟我们去赴宴!” 只听“叮”“铛”两声,红衣和青衣齐齐地跌坐在了地上,她们捂着脑袋,痛苦的挣扎着站不起来。萧清竹勃然大怒,她挥舞着唢呐大骂道:“狗东西!催催催,催个毛线啊!你们是赶着投胎还是赶着上吊?没看我这边正忙着呢么?” 正在她跳脚骂街之时,一个酥到发麻的声音从不远处传了过来:“萧姑娘,婢子们不懂事,你不要气坏了身子,等下我替你教训她们就是。” 萧清竹转过头来,只见一个极其妩媚的女人正坐在酒楼的窗口向下探,萧清竹心想这应该就是南舵主。她略一思忖,脸上瞬间乐开了,她对着女人高声喊道:“还是你明白事儿。那就有劳了!”说着,她撇下红衣和青衣,独自一人慢悠悠地走进了酒楼。 酒楼已经被南舵主整个包下了。里面站得满满的都是绝色女子,她们身着榴裙,蒙着面纱,如一排排神仙侍女般立在门口、楼梯等处。一阵清风吹来,萧清竹只闻得胭脂味儿又甜又香,随着满楼的轻纱漫舞,越发的沁人心脾。冷眼一看,目前满屋子的人唯独萧清竹穿了件极其寻常的粗布衣,看起来又土又破,穷酸不已。 面对众姑娘那鄙视的目光,萧清竹毫不在意,她径直走到楼上,直奔正座而去。一时间,四周不满地情绪急速飞涨,萧清竹假意不知,她自顾自地倒了一杯茶,一饮而尽后方才笑道:“我来迟了,还望娘娘见谅!” “无妨,萧姑娘来了就好。”南舵主微微一笑,伸展了一下曼妙的腰肢:“这路途遥远,萧姑娘想必也蛮辛苦的。皂衣,让后厨传菜吧!” “嗨,辛苦倒谈不上,就是这两个婢子讨人嫌。一会儿这样一会儿那样的,吵得我头都痛起来了。”萧清竹指了指南舵主身后的红衣和青衣,此时她们的头上各起了一个大紫疙瘩,本就又疼又气,听萧清竹如此说,二人越发横眉立目地瞪起了眼睛。 南舵主不以为忤,她示意二人先退下,随即和颜悦色地对萧清竹笑道:“萧姑娘恐怕是对我们南舵有些误解。听两个婢子说过,萧姑娘以为我是盯着你手上的火流星。其实啊,对于那种东西,我并不在意。我在意的是萧姑娘你。” 萧清竹举起了茶杯,正要饮茶时,一听这话立刻龇牙一笑:“我?” 南舵主笑道:“你这么个好模样,又有灭了北舵的好手段,这样的妙人儿,怎能不让人喜欢呢?” “嗨,惭愧啊惭愧,灭北舵这种事,实属不得已而为之。”萧清竹放下了杯子,满脸的遗憾,“你说说,我本来想好好赶个路,他非得拦着我,让我去做什么大师父。我这是实在没办法,只好和他打起来了!” 南舵主微微一笑:“萧姑娘这是话里有话啊?怎么,觉得我南舵招待不周吗?” “嗨,哪能呢,就事论事而已。”萧清竹笑道,“咱们是第一次见面,聊得这不挺好嘛!你人漂亮,待客也周到,我很满意。”边说,萧清竹边斟了一杯酒,一饮而尽。 “那么,萧姑娘可有意来我南舵做事?”南舵主也举起了一杯酒,“虽说南舵没那么富裕,但是要萧姑娘过得逍遥自在,还是可以的。” “哦?这我很感兴趣啊,请说来听听。” 南舵主笑道:“以萧姑娘的本事和见识,在南舵当一个太阴星君绰绰有余。南舵女弟子三百二,店铺三十间,任你差遣分配,你只在我一人之下就好。” 萧清竹淡淡地问道:“就这些吗?” 南舵主窒了窒:“萧姑娘还要些什么?” 萧清竹笑道:“你看,人生在世,谁还没几个好兄弟!我这人爱热闹,少了人,难免不愉快。要不你看看,能不能把我两个好哥们也给带进来?” 南舵主冷笑道:“你是指奔雷门的那两个臭男人吗?这个可不好,我们南舵可是一个臭男人都没有的。” 第一百六十七章 双重标准 - 彪丫头修行记 - 肥狼肥狼 萧清竹的眉头微微一跳:“哦?此话怎讲?” 南舵主摇着扇子道:“男人都是表面一套背后一套的,不值得信任。所以咱们女人不能把他们当人看。” 萧清竹一愣:“不当人看,那当什么看?” 南舵主微微一笑:“药渣子!” 萧清竹心中一凛,她顿时想到了北舵主养的那群药人。 看来这南舵比北舵也好不到哪去。 南舵主仿佛看出了萧清竹的心中所想,她拍了拍手,只见两个面容清秀,却神色惶恐的男人从桌子底下钻了出来,他们满脸的恐惧,却不得不紧紧地贴着南舵主修长的腿问道:“主人,您有什么吩咐?” 萧清竹当即吓得从椅子上跳了起来,她没想到桌子下面竟然还能有人。南舵主轻轻地将脚放在了一个男人的背上,她妩媚的伸了伸腰,斜躺在椅子上笑道:“我和北舵那个姓高的不一样,非得用那么多恶心的药物来提升自己。我养的人,都是自愿跟着我的。不信你问问他们,看他们可有半分不满?” 被南舵主当脚垫的男人吓得连连说道:“对对,我是自愿的,我就喜欢做主人的狗。” 那人的话音刚落,南舵主突然脚下一压,那个可怜的男人当即骨骼破碎,死于非命。 南舵主一脚将男人的尸体踢开,随即又唤来了另一个。她娇声笑道:“看见了吗?男人就是这样贱的东西。所以啊,小妹子,别对男人抱有太大希望。你对他们越好,他们反而越不拿你当回事。这种事,姐姐可是过来人。” 屋里的女子们个个笑容满面,对此深以为然。萧清竹只觉得令人发指,她突然觉得,这个南舵主比北舵主还要可怕得多:如果只是药物控制的话,尚在理解范围内;这纯粹的精神抽风,还能鼓动这么一帮脑残娘们,简直比北舵主还要邪门。 她当即大怒道:“你错了!你自己遇人不淑,不代表所有男人都会如此!为了一己私欲而滥杀无辜,视天下男人如粪土,你才是最贱的那个!” 屋里的气氛瞬间剑拔弩张,有不少女弟子当即怒目横眉,摸向了腰间的武器。南舵主适时地挥了挥手,示意她们不要冲动。 “萧姑娘,你现在还小,不了解这个很正常。等你再大些,遇到个男人之后,你就会理解我今天的做法了。” 萧清竹冷笑道:“天下男人纵然有陈世美之流,亦有徐德言之流,岂可一概而论?难道你就能保证女人个个都不会成为潘金莲吗?” 南舵主笑道:“是,我不能保证。可那又何妨呢?我抓的都是碧城的负心汉,他们死不足惜,你不觉得吗?” 萧清竹眼睛一眯:“这负心与不负心之间,有多少你不知道的瓜葛?你有什么资格来审判他们的生死?” 南舵主的表情突然转为阴狠:“只要是负心的男人都该死!谁还去管那些乱七八糟的!” 萧清竹反问道:“那负心的女人,你管过吗?” 这话问得南舵主稍稍一愣,她随即轻启檀口,哈哈大笑:“在我看来,女人就没有负心的!” 萧清竹被气笑了:“你觉得自己的逻辑顺溜吗?” 南舵主正色道:“在这个碧城,我就是逻辑!” “那你我没什么可说的了!”萧清竹摊开了双手,作势要往外走。这时,左右侍女立刻将她团团围住。 “干什么干什么?想动武啊?”萧清竹摸向了自己的断剑,“南舵主,你这是什么意思?” 南舵主笑道:“萧姑娘,你人可以走,可是火流星你却得留下。” 萧清竹顿时哈哈大笑:“嗨,你说这个啊!你给我个合适的理由,或许我一高兴,就把那东西给你了!” 南舵主笑道:“你在我这儿白吃白喝了这么多天,不略表谢意,是不是不太够意思啊?” 萧清竹呵呵笑道:“那又不是我上赶着求你的?是你自己贱,我不白吃白喝都对不起你的热情!” 南舵主的眼神骤然变得冰冷:“这么说,你是要铁了心的和我对抗到底了?” 萧清竹笑道:“哪能呢,想多了吧?你看我有和你对抗的意思吗?” 一边打着哈哈,她一边将手指悄悄伸了出来,随时准备打开空间逃之夭夭。 然而就在这时,门外一阵叩门声打断了她们:“大人,菜来啦!” 南舵主还未等发话,只见掌柜亲自捧着一大盘品相精美的红烧鱼走了进来:“大人,这是小店特意为您准备的佳肴,请您赏光品尝。” 萧清竹只觉得这掌柜的有些奇怪,她仔细一看,不由得愣住了:虽然这人贴了一脸的伪装,可那双滴流乱转的眼睛暴露了她的身份。 那分明是春叶子假扮的。 眼见春叶子在南舵主鼻子底下晃来晃去,萧清竹不由得胆战心惊:南舵主可是认识她的,就不怕被发现吗? 眼见春叶子点头哈腰地将菜放在了桌子上,同时悄悄瞄了她一眼,那眼神中有十足的警告意味。萧清竹顿时哀叹连连:这个春叶子到底要干什么? 眼见南舵主盯着春叶子目不转睛,萧清竹心里不由得生出一种不好的预感。 “我没让你进来,你怎么敢随意闯入,出去!” 春叶子满脸陪笑道:“大人教训的是,只是小人生怕这道菜凉了就不好吃了。唐突了大人,还望恕罪!”说着,她慢慢倒退到门口,准备离开。 “你等等!” 南舵主指了指桌上的鱼:“掌柜的这么辛苦,亲自捧来这盘菜,不如就自己先尝尝吧。” 春叶子连连摆手道:“那怎么行呢!小人身份低微,怎可在大人眼皮子底下大嚼大咽?” 南舵主冷笑道:“怎么,你敢拒绝我的赏赐吗?” “不敢不敢!”春叶子连忙凑了上来,“那小人就失礼了。”说着,她拿起筷子,从鱼尾上夹了一大块肉,然后慢慢送进嘴里咀嚼起来。一股诱人的肉香味儿顿时在房间里弥漫开来,看来这道菜确实做得挺有水平的。 萧清竹皱起了眉头,她不知道春叶子这葫芦里卖得到底是什么药。春叶子吃完了鱼肉,叩了个头道:“多谢大人赏赐!”随后便要退出去。 “站住!” 南舵主再次将她叫住了。 第一百六十八章 兵不厌诈 - 彪丫头修行记 - 肥狼肥狼 春叶子回过了头:“大人还有何吩咐?” 南舵主递给她一双筷子:“去鱼肚子上夹块肉吃了。” 春叶子的神色一愣,但马上就恢复过来:“大人,您这是......” 南舵主的眼中暗藏杀机:“怎么,不敢吃吗?” “大人赏赐,哪敢不吃呢?”春叶子一边笑着,一边接过了筷子,她刺穿鱼肚子,里面一堆香料漏了出来。一阵阵异香传来,萧清竹微微皱起了眉头。 常年与植物打交道,她的嗅觉敏感度异于常人,这香气一上来,萧清竹就闻出了不对劲儿。 这里面似乎有些不得了的东西。 果然,春叶子颤颤巍巍的夹起了一块鱼肉,却迟迟不敢往嘴里送。南舵主厉声喝道:“快吃!” “好,好!” 春叶子诚惶诚恐地将鱼肉往嘴里送,就在她要吃进嘴里的一瞬间,萧清竹忽地跳起来,一掌将桌上的鱼掀翻在春叶子面前,正巧碰落了她的筷子。 “碍事的家伙,还不快滚开!” 春叶子长舒了一口气,她感激地望了萧清竹一眼。怒斥了春叶子后,萧清竹换了一副笑容可掬的嘴脸,她对南舵主笑道:“你我之间还有好多事儿商量呢,闲杂人等就不能让他们退下吗!” 南舵主哈哈大笑起来:“你们两个演的一出好戏啊!春叶子,你心眼儿大多了,连这种念头都敢动?” 春叶子见自己被认出来了,索性将脸上的伪装一把抓了下去:“没办法啊,你的承诺迟迟不兑现,我只好自己想点辙了。” 南舵主威胁道:“你就不怕我杀了你师父吗?” 春叶子怒道:“少来!你用这个理由威胁我这么久。我已经知道了,我师父早就死了!” 南舵主哈哈大笑:“你都知道了?没所谓啦,反正我要的情报都已经到手了。” 春叶子顿时愣住。原来刚才那句话只是想诈一诈她,好试探下自己师父到底是死是活,没想到南舵主直接就承认了。 自己一年来苦苦地为救师父而奔波,到头来却成了个笑话。 悲愤之下,春叶子拔出短剑,不管不顾地冲向了南舵主。 “贱女人,你还我师父,你还我师父!” 南舵主用小扇子一扇,春叶子就似枯树叶般跌坐在了地上。南舵主轻描淡写地说:“你师父被关押的第一天就伤势过重而死了,我上哪还你师父去啊?” 春叶子的眼泪涌了出来,萧清竹忙一把将她扶了起来。她低声在她耳边说:“别冲动,先跟我离开这儿。” 春叶子稍稍恢复了理智,她强按捺下内心的波澜壮阔。萧清竹伸出了手指,她刚打算带着春叶子一起进空间。就在这时,只听一声暴喝,刘岑掀开了桌子,从下面蹿了出来。 “坏女人!你受死吧!” 萧清竹当即惊得脸都绿了:老弟啊,你这会儿出来凑什么热闹啊? 南舵主也是吃了一惊。刘岑得意地说道:“怎么样?只知道你桌子底下能藏人,没想到我也能藏在底下吧?” 几个女弟子见刘岑跳了出来,一起厉喝道:“大胆!”她们立刻冲了上去,与刘岑打了起来。南舵的女子不以拳脚功夫见长,刘岑三下五除二便打退了她们。 萧清竹简直头都大了:这一出接一出的,自己的逃跑计划看来是没法进行了。她只得拔出断剑,准备和南舵主来一场硬碰硬。 哪知道南舵主一见刘岑跳了出来,反而开始忌惮起来:这小子在这里,是不是说明奔雷门掌门也在这附近?她摇了摇扇子,示意手下不要冲动,随即开始思考起目前的形势来。 刘岑却以为是南舵主怕了他,他得意地笑道:“坏女人,怎么样,敢不敢与我打一场?” 南舵主皱眉道:“小孩儿,我们灵风派一向与奔雷门井水不犯河水,你这一出算什么意思?” 刘岑抬起了下巴:“既然一向井水不犯河水,为何还要为难我奔雷门的客人?总不能理都让你灵风派给占了吧?” 南舵主冷笑了一声:“你们的这个客人,掀翻了我灵风派北舵。这事儿咱可得好好理论理论。” 刘岑无赖地一笑:“这和我理论不着!况且,你们的灵风派的北舵那么厉害,岂是一个小小的女孩子能掀翻的?你这谎撒的也太不圆了吧!” 萧清竹在一旁听得直乐:这浑小子还真是有一套逻辑哈!如果非要说北舵被小女孩掀翻了,那肯定大大有损灵风派的名声;如果不说,那北舵就白白被灭了。 就看南舵主怎么说了。 果然,南舵主的脸立刻黑了下来:“小孩儿,我没心思和你斗嘴。给你个机会赶紧离开这儿,如不然,我定会要你好看!” 刘岑毫不畏惧,他指了指萧清竹笑道:“要我离开可以,这个人我得一并带走!” 南舵主的眼中露出了杀意:“你可别得寸进尺!”说着,她解下了腰间的软鞭。 刘岑哈哈大笑道:“你要在这儿杀我的话,得看看我爹答应不答应。”说着,他故意向窗外挥了挥手。有眼尖的女弟子一眼就看见街面上早已埋伏着的奔雷门弟子,她赶紧递给南舵主一个眼神。 南舵主会意:奔雷门的这个刘岑一向实力低微,更兼有刘仝疼爱,所以甚少在闲事儿上出风头。如果此时他如此大张旗鼓地叫嚣,那定是背后有了靠山。 一旦在这里和刘仝起冲突,对自己可谓没一点好处。 想到这儿,南舵主挥了挥手:“既然如此,今日我就给你们奔雷门一个面子!姐妹们,咱们走!” 说完,她挥了挥手,一众女子便跟着她呼呼啦啦地下了楼。刘岑在她们身后高声喊道:“慢走不送!” 一旁的萧清竹可傻了眼了:这就完啦?她呆呆地看向刘岑,不知道该说点啥好。 刘岑笑嘻嘻地望向了萧清竹:“小姐姐,好久不见啦,可想我没有?” “呃,这个......”萧清竹顿了一顿,“刘伯伯来这里啦?” 刘岑低声说道:“哪有啊!我是骗那坏女人的,没想到她还真信了!” “哈?”萧清竹张大了嘴巴,“我还以为你说的是真的呢!” 刘岑叹道:“奔雷门在碧城的人手不多,我是那日收到了二哥的信才带了几个人过来的。没想到转头就又收到了你的信,怕南舵主就此纠缠不休,只好这么骗她一回了。” 萧清竹后怕连连:“唉唉你把我也给骗去了!咱们得赶紧走,不然等她回过神来,事情就不好办了!春叶子,咱们......” 话还没说完,萧清竹便说不下去了。此时的春叶子早已瘫坐在地上,想起自己惨死的师父,她一时间灰心转悲,抱着膝盖呜呜的哭了起来。 第一百六十九章 司情娘娘 - 彪丫头修行记 - 肥狼肥狼 刘岑领着萧清竹和春叶子二人直奔一家首饰铺而去。刘岑笑道:“原本奔雷门在碧城是没有据点的,这两天我动用梯己,盘下了这家首饰铺当临时据点。” 萧清竹顿时睁大了眼睛:“哇,不会太引人注目吗?” 刘岑纳闷道:“这有什么好引人注目的?只是首饰铺子而已。留下几个人在这儿经营着,咱们该干嘛干嘛。” “好的吧......”萧清竹顺手拿起一枚松石簪子,冷眼看去,就这一件就不止十银之数。 刘岑大方地说:“喜欢什么尽管拿去,反正是咱自家的店。” 萧清竹放下了簪子:“南舵主是不会善罢甘休的,现在有没有考虑过该怎么办?” 刘岑到底是小孩子心性,他哈哈大笑道:“该怎么办就怎么办!我好不容易出来一次,想好好的去玩玩。小姐姐,这碧城这么大,不如陪我逛逛好不好?” 萧清竹无奈道:“你也不看看现在是什么情况!要去玩什么时候不好啊!要我说,咱们还是抓紧时间回奔雷门,至少别让刘峰他们等急了。” “好的吧。”刘岑只得放下了贪玩的心思。就在这时,春叶子站了起来,径直向外走出去。 萧清竹忙唤住了她:“春叶子!你要干嘛去?” 春叶子冷冷地说:“去报仇。” 萧清竹一把拉住了她:“你别冲动!南舵主在碧城根子那么深,你一个人怎么报仇啊?不如先跟我们回奔雷门......” 春叶子一把甩开了她,她暴躁地喊道:“不冲动不冲动!难道就看着仇人大摇大摆的招摇过市吗?!” 萧清竹叹道:“我只是劝你冷静而已,办法要慢慢想。你这样蛮干,岂不是白白丢了性命?还是和我们回......” 春叶子毫无感情地看了她一眼:“这是我自己的事儿。你不用管我了。” “你自己的事儿?”萧清竹有点生气了,“你自己去打个南舵主我看看?你能碰到她一根汗毛我都算你赢!非要明年这时候我给你烧纸吗?” 春叶子怒道:“我自己有办法!不用你管!难不成你要带着整个奔雷门和我起哄吗?” 萧清竹顿时被噎住了。如果此事她非要参与,那奔雷门势必会插手。到时候就不是她与南舵之间的纠纷了。 不知不觉间,她已经和奔雷门有了很深的羁绊。到了现在这个地步,凡事都得为大局考虑。 挑起两个派系的争端,她还是不敢的。 就在她犹豫之时,刘岑轻描淡写地说道:“奔雷门就要跟着起哄,怎么了?” 萧清竹和春叶子齐齐地看向了他,春叶子问道:“你说什么?” 刘岑笑道:“那样的坏女人人人得而诛之,奔雷门难道不能参与吗?” 萧清竹有点无奈:“我说小老弟,你就别跟着抬杠了好不好?奔雷门怎么参与啊?” 刘岑指了指她:“你不是刘峰的大表姐吗?那就是奔雷门的人啊!你都被灵风派那么欺负了,奔雷门岂能坐视不管?” “大表姐......”萧清竹头疼地捏了捏鼻梁,没想到当时比武场上的一句玩笑话,被刘岑给记到了今天。 春叶子看了看刘岑,又看了看萧清竹,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刘岑笑嘻嘻地站起来说:“这位姐姐啊,我看你还是留在这儿和我们一起行动,至少,咱们互相也有个照应不是?” 春叶子被刘岑一把按在了凳子上,她怔怔地望着刘岑。萧清竹有些心神不安:“小老弟,这可不是闹着玩的!就咱们三个人,肯定是不行的。” 刘岑毫不在乎地嘁了一声:“你们灭北舵的时候难道不是三个人吗?” “是,可是这会儿和那会儿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你是觉得我没有我的两个哥哥厉害呗?”刘岑有些不服气,“别瞧不起我,我也是世家出身!” “唉算了算了,咱们还是说说正事儿吧。”萧清竹觉得脑浆子都要开锅了,“春叶子,你在南舵呆的久,把你知道的关于南舵主的事儿统统告诉我们,越详细越好。” 春叶子没脾气了,她长叹了一口气道:“谢谢你们。” “这有啥好谢的!”刘岑坐在了她的身边,“说吧,我都听着呢。” 原来,南舵主本名鲍姮娥,本是碧城一青楼的花魁。曾经名动一时,引无数名流竞相拜倒在石榴裙下。她十八岁那年,对一名叫许庶的人动了心,便不惜以全部钱财为自己赎身,只为了做许庶的妻子。可惜许庶的母亲甚是严厉,根本容不下这个暗门子里出来的女人。许庶无奈之下,只得将鲍姮娥逐出家门。万念俱灰的鲍姮娥离开了碧城十年之久,等她再回来时,已经是灵风派的南舵主了。 “然后呢?” 春叶子皱眉道:“这个鲍姮娥自称为司情娘娘,扬言要杀尽天下负心汉。她练了一门邪功,专门吸食男子精气来补足自身内力。你看她开了一家青楼,实际上她就是靠这个来采阳补阴的。” 这话听得刘岑头皮一紧:“我去!怪不得看那妖媚的样子就不像正经人,敢情是以男人为食的啊!” “鲍姮娥对自己的美貌无比自信,她觉得女人活在世上最重要的就是相貌了,只要模样好,什么样的男人都会被吸引住。所以你看南舵的那些女人,一个丑的都没有。” 刘岑追问道:“她炼的是什么邪功啊?” 春叶子想了想:“据说叫什么灵狐魅术,其实也没多厉害,不过是让人神志不清而已。不过有一件事很怪,就是我从来没见过她受伤。” “没见过她受伤?” 春叶子点了点头:“是啊,南舵大大小小的冲突我也亲眼见过不少。有一次明明看见她被砍了一刀,可是转眼之间,便又好了,就像没事人似的。” “这倒是有点意思了哈!”刘岑来了兴趣,“她那个灵狐魅术挺神啊!” 春叶子想了想:“我猜,她吸收多少精气,就有多大的能耐。没准离了男人,她就未必这么神了。” 一直默不作声的萧清竹突然问道:“春叶子,你知道那个许庶后来怎么样了吗?” 春叶子摇了摇头:“这个我还真没注意......哎,我想起来了,有一回恍惚听鲍姮娥身边的红衣嚼过舌头,说鲍姮娥一直想去再见许庶一面,也不知去见了没有。” “那个许庶没死啊......”萧清竹有些意外,她还以为鲍姮娥学成归来,第一时间会去把许庶给杀了呢。 第一百七十章 暗中窥探 - 彪丫头修行记 - 肥狼肥狼 萧清竹又问道:“那关于鲍姮娥是怎么修炼的,你可知道?” “别的我也不知道太多了,我只知道她每天晚上睡觉必要把门锁得死死的,连近身侍女都不能靠近。况且,她不许我进内室的,我纵有高明的盗术,也没法溜进去。” “那我就有谱了。”萧清竹笑道,“咱们先在这里歇下来,然后赶紧给刘峰他们个信儿。趁这个时候,我去南舵好好打探下情况。” “你要去南舵?”刘岑和春叶子双双吃了一惊,“这能行嘛!” “这有啥不行的。”萧清竹得意地说,“论潜入,我还从来没输过!只有一点,我不在时,你们别擅自行动。” “这个自然!”刘岑立刻指天誓日,“小姐姐的话,我一定照做!” “那就好。”萧清竹看了看天色,“咱们先休息休息,晚上的时候我就行动。” “好!” 此时,南舵主正斜卧在榻上欣赏自己的身姿。她的身旁躺着一个已经枯成人干的年轻男人。不多时,青衣走了进来,她将男人的尸体拖了出去,随后,红衣又将另一个健壮的小伙子推了进来。 那个小伙子不知所以,刚一进来,只看见一个衣着暴露,身材曼妙的成熟女人在含情脉脉地望着他。一时间,他血脉贲张,不由得痴痴地盯着南舵主看了起来。 南舵主也不以为忤,她含笑问道:“小伙子,我好看吗?” 小伙子这才反应过来,他连忙低下头,满脸通红地嗫嚅道:“好看。” “那,过来陪我坐坐好不好?” 南舵主伸出纤纤玉指,温和地冲着小伙子招招手,小伙子不由自主地挪动脚步,他神志不清一般,跪在床前抱住了南舵主的双腿,贪婪地吸取着她身上的甜香。 青衣和红衣适时地将纱帘遮上了。清风吹来,屋子里飘起淡淡的馨香味儿,令人心旷神怡。只是这甜腻腻的气氛没有持续多久,不过一顿饭的工夫,又一个人干被踢了出来。 “这个没用,再去找个强壮些的来!” “是!” 青衣和红衣再次将尸体拖了出去。南舵主有些厌烦地靠在了玉枕上,她顺手从床头拿起了铜镜,仔细地打量起自己的容貌来。 镜中的自己美丽,成熟,魅惑,完全是一个世间少有的尤物。可不知为什么,望着这绝世的容貌,她总想起萧清竹来。 那个姑娘美得实在让人嫉妒! 南舵主的瞳孔骤然缩小,这样的女人不能到自己麾下,实在是可惜得很。如果她非要和自己逆着干,真不如直接就把她杀了算了。 她抚摸着自己的容貌,开始觊觎起奔雷门的那三个少主来。那三个孩子虽然还未长成,可内力却已经到了一定水平,他们自幼修行家传绝学,故而功法精纯,又都在火力旺的年纪。任意一个挑出来,都比得上十个市井汉子。 正在她胡思乱想之时,青衣悄悄对南舵主说道:“娘娘,皂衣回来了。” 南舵主放下镜子,慵懒地说道:“让她进来吧。” “是。” 皂衣很快就跪在了南舵主的榻前:“娘娘,我已经打听清楚了,奔雷门掌门根本就没来碧城。” 南舵主对这个结论似乎并不意外:“也就是说,那个小孩子是在骗人了?” 皂衣点了点头:“而且,我还打听清楚一件事:奔雷门在碧城根本就没有势力。” “呵呵!”南舵主笑了起来,“还真是我多心了!早知道适才就该把他们一网打尽!” “其实现在也不晚。”皂衣笑道,“娘娘,那几个孩子现在在一家铺子里待着呢!要抓他们简直轻而易举。” “不急,先盯着他们。”南舵主站了起来,“等入了夜,再动手不迟。” “可是......”皂衣有些迟疑,“他们不会离开吗?” “他们不敢。”南舵主莞尔一笑,“城外被金大壮锁得死死的,能不能出去都两说。倒不如在城内等援兵,还有一线生机。” 皂衣笑了:“娘娘英明!” “这事儿就交给你来办了!”南舵主挑起一根小棒,开始逗弄鹦鹉,“不要让我失望哦!” “是,娘娘!” 皂衣退下了。南舵主戳了戳鹦鹉的羽毛,鹦鹉立刻高声叫了起来。 “司情娘娘真漂亮,司情娘娘真漂亮!” “油嘴滑舌的!” 南舵主百无聊赖地撇下鹦鹉,躺回了榻上。红衣适时地又塞进去一个小伙子,随后掩上了纱帘。 是夜,当街面上的灯火也渐渐熄了的时候,萧清竹换上一身简练的夜行衣,直奔广寒宫而去。正如春叶子所说,南舵的人功夫并不怎么高,以至于萧清竹连空间都没用到,就直接溜到了南舵的主楼。 她潜伏在窗外,趁着没人的时候一个闪身,便顺着窗户溜了进去。里面是一条长长的走廊,这个时候这里没有其他人。她走走停停,很快就到了一间密室的门口。正当萧清竹松下一口气时,冷眼一看:青衣和红衣正守在南舵主的门前,她们打着瞌睡,看起来已经很累了。萧清竹想了想,最终还是钻进了空间,直接穿过门进了南舵主的内室。 此时的南舵主正在房间里修行她的功夫。萧清竹谨慎地在空间里戳了一个洞向外窥探:这个房间没有窗户,四面都是墙壁,而且被密密层层的轻纱遮盖得严严实实。透过一层层薄纱,一个曼妙的影子正在映着红烛在做着些什么。看起来这里只有南舵主一个人,萧清竹悄悄地走出了空间。哪知道她的脚刚一落到地面上,一个奇怪的声音突然叫了起来。 “司情娘娘真漂亮,司情娘娘真漂亮!” 萧清竹顿时吓得头皮都炸了。她忙一个后仰,再次躲进了空间。里面的南舵主听见动静,立刻从榻上蹦了下来,她拨开轻纱,警惕地望向了四周。 打量了半天,四周一个人也没有,唯有那只不知好歹的鹦鹉在扑棱着翅膀。南舵主有些恼火,她一把将鹦鹉掼死在地上,随后席地而坐,继续修炼起自己的功法来。 躲在空间里的萧清竹此时正透过小洞窥视着南舵主的一举一动,她的心砰砰乱跳,而当她看清楚南舵主的修炼过程时,更是惊得嘴都合不上了。 第一百七十一章 进退维谷 - 彪丫头修行记 - 肥狼肥狼 只见南舵主轻启檀口,从嘴里吐出一枚黑褐色的内丹,那枚内丹看起来非常致密,发出油亮油亮金属般的光芒。 只见她双目微合,暗暗以自身灵力供养这颗内丹。大概半个时辰后,内丹被灵力烘成了暗红色。南舵主一口吞下内丹,又运转了一会儿,才再次将内丹吐了出来。 萧清竹看得目瞪口呆:以前在农村的时候,她听老人们讲过狐狸炼丹的故事,传说都是两只狐狸一起炼丹,开始时嘴对嘴的修炼,后来开始抛来抛去,如同一个小火球般。随着内丹变得越来越强,抛物线也会变得越来越长。有个老人信誓旦旦地说,他最远见过狐狸把内丹从一个山头抛向另一个山头。 她现在终于明白,为什么南舵主的功夫叫灵狐魅术了。 眼见南舵主又开始烘内丹,萧清竹打算悄悄离开了。正在这时,红衣轻轻敲了敲门:“娘娘,皂衣回来了!” 南舵主顺手将内丹放在了桌子上,闭目合眼地回了一句:“叫她等我!” 她停下了烘烤内丹,慢慢地等待着它的冷却。随着灵力渐渐被内丹吸收,内丹从暗红色渐渐又变回了黑褐色。 南舵主伸手试了试,觉得内丹似乎可以了,方才一把将它塞入口中,随即慢慢起身,打开了门。 “让皂衣进来吧!” 只见皂衣擒着一个人一起走了进来。萧清竹冷眼一看,不由得大为吃惊:被擒住的不是别人,正是春叶子! 南舵主皱眉道:“怎么只有一个?另外两个呢?” 皂衣俯身道:“属下无能,只抓住了这个叛徒,那两个人叫他们跑了!” “废物!”南舵主蹙起了眉毛,“去,自己去领二十大板!” “是!” 皂衣退下了,春叶子怒视着南舵主,口中痛骂不止。南舵主眼中骤然闪出一道绿光,春叶子就像着了道似的,立刻无法自控的停住了嘴,她甩着头,试图继续说话,可直着脖子试着喊了几次都出不了声音。春叶子无奈只得停止了挣扎,可她的眼神还是无比的愤怒。 萧清竹大为吃惊:这样的精神力控制,她只见李四用过。这还是头一次见外人使用。 不过看起来,南舵主的控制力和李四似乎差了不止一个段位。 “留着你虽然没有用,不过那个姓萧的应该会来找你吧?看起来你们的感情还算不错。你去地牢里呆着吧,回头再处理你。” 萧清竹在心里嘁了一声:不错个毛线,都快烦死她了!不过眼见春叶子被带了下去,萧清竹心里还是别别扭扭的。 还真是让南舵主说中了,她不可能不管她。萧清竹悄悄地跟在春叶子的后面,一路跟到了地牢处。眼见此处层层把守,萧清竹想要潜进去也不是那么容易。 思来想去,她离开了广寒宫。不管怎么说,南舵主一时半会应该不至于杀了春叶子,不如先去找到刘岑再说。 此时天色已经微微见亮,萧清竹回到了首饰铺子。此时的铺子大门敞开,里面已经空无一人,萧清竹唯恐还有伏兵,她仔细盘查了好久,才走了进去。 脚下传来咯吱咯吱的碎裂声,萧清竹慢慢找了一圈,一个人也没有了。她正打算去别处时,只听身后突然传来了脚步声。 萧清竹本能地一剑击了过去,只闻得叮当两声,回头看时,却是刘岑。二人看清对方后,连忙收回了武器。 “小姐姐,你可算回来了!春叶子被抓了!” 萧清竹满面狐疑:“这事儿我已经知道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唉,可别提了!”刘岑懊恼地坐在了破烂的椅子上,“这件首饰铺子,本就是南舵的产业!这里面的婢子,个个都是她们的人,我们被耍了!” 萧清竹顿觉无语:这样的错误,自己也犯过一次。 “快别说这个了。现在情况如何?” 刘岑叹道:“春叶子为了掩护我,被南舵给抓去了。后来她们都散了,我便悄悄潜回来。见这里已经空无一人,我便索性在这儿等你。我知道你一定会回来的。” 萧清竹只觉得非常棘手。眼下,城内有南舵主围追堵截,城外有金大壮虎视眈眈。一时半会,她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望着窗外一点点亮起的天色,萧清竹莫名其妙地想起一个人来。趁着街面上行人尚少,萧清竹拉起刘岑,直奔永婵娟灵器铺子而去。 虽然她不知道这个只有一面之缘的大叔会不会帮助他,可是眼下,她能信得着的唯有他了。 刘岑不知所以,他被萧清竹拉起来就跑。萧清竹的脚步很急很急,刘岑只觉得耳畔呼呼生风。眼见街边的景物飞快地后退,刘岑忍不住叹道:“哇,小姐姐,你的身法怎么这么快?” 萧清竹不理他,她拉着他直奔灵器铺子而去。此时的铺子还没有开门,萧清竹顾不得别的,她伸手乓乓乓开始敲起门来。 “易大叔,你在吗?易大叔,快开门啊!” 正在萧清竹焦急之时,门“吱嘎”一声打开了,还没等萧清竹说明来意,易雍便招呼她道:“等你好久了,快进来!” 萧清竹一愣,随即跟着易雍走进了门。易雍警惕地望了下四周,随即紧紧地关上了门。 萧清竹气喘吁吁地开了口:“易大叔......” 易雍感叹道:“小丫头,你的祸惹得可不小啊!破山派和南舵都被你给得罪了,这种时候,你还能往哪里跑呢?” 萧清竹有些意外:“大叔你都知道了?” 易雍淡淡地笑道:“这碧城中,就没有我不知道的事儿。” 萧清竹顿时又惊又喜,她哀求道:“易大叔,您可否帮帮我?” 易雍摇了摇头:“虽然我消息灵通,但是我向来不参与任何事。小丫头,我可以让你在我这灵器铺子藏着,可要说直接帮你,恐怕不大可能。” 萧清竹有些失望,她张了张嘴却没说出什么。 毕竟交情没到那个份上,人家这回答一点毛病也没有。 “不过......”易雍突然话锋一转,“我可以给你指条明路。” 萧清竹眼睛一亮,她就知道,到这里就对了! 第一百七十二章 柳暗花明 - 彪丫头修行记 - 肥狼肥狼 易雍笑道:“在这碧城最南端的塘子里,有一条暗渠直通城外的大河。如果你能一口气游出去,便可以轻松躲过南舵与破山派。” “游过去应该不成问题,可是我不能这么干。”萧清竹断然拒绝,“我们还有一个朋友被她抓去了,我得想办法把她救出来才能离开。不然,南舵主一定会杀了她的。” “那我也没有办法了!”易雍无奈地摇了摇头,“如果要我帮你暗暗潜出去,倒也不难。可这救人的事儿是非露面不可,我不能应承你,很抱歉。” 萧清竹有些失望,不过还是谢过了易雍。正在这时,那个叫小宁子的小二突然从门外溜了进来。 “掌柜的,南舵放出风来了!” “哦?什么风?” “她们要萧姑娘亲自去广寒宫,还说,时限是正午!” 闻言,萧清竹苦笑道:“呵呵,这是逼我露面呢!” 易雍淡淡地说道:“劝你别去,去了你就未必出得来了。” 萧清竹无奈道:“我岂能不知?可我不去,春叶子就彻底没救了。” 易雍纳闷道:“春叶子?那不是南舵的细作吗,怎么会和你扯上关系?” “说来话长了。总而言之,这个人虽然讨厌,可我还真不希望她死。”萧清竹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我去趟南舵吧,尽量把她救出来。” 一直插不上话的刘岑赶紧站了起来:“小姐姐,我也去。” 萧清竹一把将他推回在椅子上:“不用你。我若回不来,你记得告诉刘峰他们一声。” “可是,春叶子是因为我才被抓的,我不能不管她。”刘岑的倔劲儿上来了,“带上我,我能帮你忙。” “你给我老实待着!”萧清竹有些不耐烦了,“那南舵主见到男的就跟小母狼似的,你一个小男生,瞎起什么哄?” 刘岑红了脸:“可是......总不能我什么也不做吧?” “你什么也不做就是在帮我了!”萧清竹被他搅和的头疼,虽然她能理解刘岑那急切地心情,可眼下还真不是任性的时候。 刘岑叹了一口气:“小姐姐,我知道我不如你。可是这种时候如果只让你一个人担着,我还算个男人吗?” 萧清竹也没了脾气。半晌,她叹道:“好!让你去,我答应!不过有一点,一旦情况不好,赶紧先走懂不懂?” 刘岑一乐,赶紧跳起来道:“那咱们这就走吧!”刚走了几步,突然他又退了回来。 “对了,易大叔。”刘岑从怀里掏出一个吊坠交给了他,“我这一去不知道啥时候才能回来。如果你能见到我三哥刘峰,能不能帮我把这个给他?” 易雍接过来一看,这是一个新月形的吊坠。他先是一愣,随后脸色刷的一下变得惨白,他头晕目眩,以至于一旁的小宁子不得不扶了他一把。 刘岑顿时愣住了:“易大叔,你怎么了?” 易雍紧紧地握着吊坠,他的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半晌之后,方才嘴唇哆嗦着问道:“你这是在哪得到的?” 刘岑有些被他吓到了:“大叔,你没事吧?” 易雍突然一把捏住他的肩膀,咬牙切齿地问道:“快说!你这是在哪得到的?” 刘岑被捏的生疼,他挣脱不开,只得大喊道:“是春叶子,是春叶子交给我的!她说她逃不掉了,让我有机会把这个给刘峰,就说她谢谢他!” 萧清竹忙一把走过去拉开了易雍。刘岑捂着被捏疼的肩膀,满是狐疑地望着萧清竹。萧清竹冲他摇了摇头,示意他别多话。 “易大叔,你这是怎么了?” 易雍摆了摆手,示意他没事儿。小宁子适时地倒了一杯水给他,易雍端起来一饮而尽。 “这个吊坠,是我亲手给我女儿打磨的。那个春叶子,很有可能是我的女儿!” 萧清竹当即震惊得说不出话来:这都是什么跟什么?怎么事情都这么寸呢! 易雍凝视着这个吊坠,喃喃自语道:“这么多年啦,这么多年,我终于熬出头了,熬出头了啊!” 他浑身不停地颤抖,眼角似乎有泪水在溢出。萧清竹冷静地看着他,默默地等着易雍平静下来。 大概一盏茶的工夫后,易雍突然停止了颤抖,他长出了一口气,恢复了往日的沧桑与严肃。 “这件事我会出手帮你们的。” 萧清竹不敢多问,她只是点了点头:“好。” 易雍恢复了平淡的语气:“直接去闯南舵,我心里也没谱。不过我有个主意,应该是可行的。只是需要些时间。” “请讲。” 易雍说道:“南舵主有个老相好,一直住在在离碧城不远的许家庄里。” 萧清竹追问道:“可是许庶?” 易雍点了点头:“对的,就是他。据说南舵主当初就是因为被许庶辜负,出走了十年之久。不过自打她回来之后,一直没敢去看过许庶,想来还是对他有旧情吧?” 萧清竹皱眉道:“你打算怎么办?” 易雍说道:“这个人和我有几分交情,我打算把他找来,好好劝劝这个南舵主。如果不行,再来硬的也不迟。只是,来回路程需要一天的时间,所以我希望你能把时间尽量往后拖。” 萧清竹豁然开朗:“好,我同意这个建议。不过你还是尽量快些,南舵主阴晴不定,我不知道能拖住她多久。” 易雍想了想,从柜台下面掏出了巴掌大小的金锤子:“这个你拿着,如果南舵主不答应,你就把这个东西给她看,她一定会考虑你的提议。” 萧清竹一愣:“这是......” 易雍还没等说话,旁边的小宁子接茬道:“这是掌柜的信物!你别小瞧我们掌柜的,他可是个相当厉害的灵士,所以在这碧城说话还是有分量的!” 萧清竹看了看易雍,突然觉得这个不问世事的大叔似乎没表面看上去那么简单。萧清竹接过了金锤子,揣在了袖子里。 “我现在就出发,你正午的时候就去赴约吧。对了,这位小兄弟。”易雍拍了拍刘岑的肩膀,“你和我一起去,许家庄那边,还有许多事等着你帮忙呢!” 刘岑见他说得庄重,忙小鸡啄米似的点了点头。萧清竹则感激地望了易雍一眼:支开刘岑这个小屁孩儿,很多事她也就能放开手脚了。 事不宜迟,易雍草草地嘱咐了几句后,便匆匆出发了。 第一百七十三章 谈判交锋 - 彪丫头修行记 - 肥狼肥狼 萧清竹坐在椅子上,一边闭目养神,一边静静地等待着时间的流逝。当太阳渐渐高起来的时候,萧清竹站起身,直奔广寒宫而去。 让她感到意外的是,每日都宾客如流的广寒宫门前今日冷冷清清,似乎就是在专门等她一样。门口一个人也没有,大门却是敞开着。萧清竹长吸一口气,缓慢地走了进去。 她刚一进门,大门“咣”的一声就关上了,萧清竹回头看了看,四周依旧空无一人。她穿过门廊,重重叠叠地走进了后院:只见院子中间摆着一个巨大的铁笼子,笼子里关着的不是别人,正是昏迷着的春叶子。 萧清竹刚一靠近,立刻,几枚黄豆粒大小的暗器毫无征兆地打了过来。也亏得萧清竹反应快,只听“叮当”两声,暗器被她的断剑挡了下来,这时,南舵主的声音悠悠响起。 “萧姑娘,别来无恙啊?” 萧清竹抬起头,只见南舵主正站在二楼往下看着她。萧清竹皱眉道:“南舵主,你这么大的一个分舵,犯得着用一个小丫头片子来威胁另一个小丫头片子吗?” 南舵主微笑道:“怎么,不可以的吗?” 萧清竹淡淡地说:“要说可不可以,你都已经做了。只不过,这对你的名声有损啊,传到江湖人家该怎么说?” 南舵主哈哈笑道:“人嘴两张皮,我管得着吗?再说了,你见我南舵几时靠名声吃饭了?” 萧清竹计算着空间的大小与春叶子的距离,她悄悄往前挪动了一小步:“总不至于连最基本的礼义廉耻都不在乎了吧?” 就在这时,密集的暗器如雨点一般飞向了萧清竹,萧清竹慌忙后退了好远。南舵主玩味地望着她:“我知道你救人心切。你再敢靠近一步,我连你带她一起打死。” 萧清竹问道:“那你就不想要火流星了吗?” 南舵主慵懒地靠在栏杆上:“想啊。所以今天只要你把火流星交给我,我就放你们一条生路。” 萧清竹冷笑道:“别套路我!我知道,今儿我把火流星一拿出来,我和春叶子都得躺在这儿。” 南舵主遗憾地望着她:“你就这么不信任我吗?” 萧清竹冲着楼上的伏击者努了努嘴:“谈判还没开始,你就打了我两遭了!你这让我怎么信任?” 南舵主笑道:“你手里的底牌只有火流星一个,而现在我手里却捏着你和春叶子两个人的命。不如你就学乖一点,直接把火流星给我,或许还能有一线生机。” “哦?逼我服软吗?” “不然的话,你就试试。”南舵主再次坐回到椅子上,“恐怕到时候......” “试试就试试!” 话音还没落呢,萧清竹“嗖”的一声飞了上来。南舵主眼见萧清竹的断剑直逼自己喉咙,还没等反应过来,喉管已被剑刃死死逼住。 “唰”的一声,南舵主的喉管被齐齐割开,一道污血飞溅出来,甩了萧清竹一身。众女子大惊失色,她们呆呆地望着眼前的突变,竟一时未反应过来。 南舵主连人带椅子倒在了地上。萧清竹冲上去,对着她的脸颊反手又是一剑。这次,她身边的青衣和红衣反应过来了,二人大叫着扑了上来,一个将南舵主拖离战场,另一个冲上去和萧清竹厮打起来。 萧清竹不欲与其争斗,一招得手后立刻冲向院子中央的铁笼子。顿时,无数暗器一起飞向了她,饶是身法快如萧清竹,也没办法突破这雨点一样的暗器。 萧清竹只得再次后退到原来的位置。这时,本该死于非命的南舵主晃了晃脑袋,从地上站了起来。萧清竹眼见她脸上的刀口快速愈合,很快就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般。南舵主笑道:“吓了我一跳!我竟不知道,世间还有如此出神入化的身法!” 萧清竹目瞪口呆地望着她:春叶子果然没有骗人,这南舵主确实有些邪门!眼见南舵主若无其事地擦干净脸上的血迹,萧清竹忍不住高声问道:“你这是什么妖法?” 南舵主淡淡地说:“妖法谈不上。不过我可以告诉你一句,你是伤不到我的。刚才那一下,你可是真把我给吓到了。来人!” 一众女子立刻围了上来,萧清竹忙喊道:“你就不想要火流星了吗?” 南舵主冷笑道:“你的命和火流星我都得留下。待我抓了你,就叫你好好尝尝我广寒宫的手段!到时候要拿火流星岂不是轻而易举?” 萧清竹的眉头微微一动:“哦?是吗?不是我吹牛,就凭你们这帮人,想抓我可不是那么容易。” 南舵主死死地盯着萧清竹的眼睛:“是吗?” 萧清竹只见她眸子里隐约闪过一丝绿光,她只觉得眼睛花了花,随后脑袋也有一点晕。不过她晃了晃脑袋后,这点不适便一扫而空。 这一下倒惹得南舵主大为吃惊,周围的女子们议论纷纷:“怎么回事,她怎么没有晕倒呢?” 萧清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她满不在乎地笑道:“你除了打不死之外,也没啥别的本事了。要我说,咱们就这么僵持着也不是个事儿。不如双方都拿出点诚意来,明日正午,还是上次那个老地方,我带着火流星,你带着春叶子。到时候再做交换如何?” 南舵主冷笑道:“我现在占尽优势,你觉得我会答应你的要求吗?” 萧清竹自信地笑道:“你当然会答应,因为杀了我和春叶子任意一个,你都得不到你想要的火流星。” 南舵主的眼中闪出前所未有怒火:“你威胁我?” 萧清竹步步紧逼:“火流星于我并不那么重要。我只是觉得,公平交易才会得到双方想要的!” 南舵主冷笑道:“你没资格和我谈公平。是,我是一时半会不敢杀春叶子,不过卸了她一条胳膊腿儿的,我还是可以做到的。”说着,她挥了挥手,藏在一边的皂衣立刻靠进了笼子。 “慢着!” 萧清竹大叫起来:“你要是敢动她,就绝对拿不到火流星!到时候恨你的人就不止我一个了!” 南舵主笑道:“是吗?那还有谁啊,奔雷门吗?” 萧清竹从袖子里掏出了金锤子:“还有他!” 第一百七十四章 陈年旧事 - 彪丫头修行记 - 肥狼肥狼 南舵主先是一愣,随后冷笑道:“易掌柜?他一向不问世事,怎么可能会掺和进来?” 周围的女弟子议论纷纷,红衣傲慢地问道:“你该不会是骗人的吧?” 萧清竹举着金锤子笑了笑:“就这东西,如假包换。”说着,她将金锤子丢向了红衣,红衣接过了锤子,递给了南舵主。 南舵主拿起金锤子,仔细地打量了一番后,不由得脸色变了变。沉吟了一会儿后,她将金锤子丢还给萧清竹:“易掌柜是什么意思?” 萧清竹笑道:“易大叔说了,冤家宜解不宜结,不如......” “不如把春叶子放了是不是?”南舵主冷笑道,“你别以为抬出易掌柜,我就会乖乖听你的摆布!告诉你,没有火流星,我是不会放人的!” 萧清竹笑道:“你看,我话还没说完呢!不如咱们都先冷静冷静,等明日易掌柜到场之后,咱们喝喝酒,吃个饭,顺便详谈此事。” 南舵主思考了一会儿方才说道:“既然易掌柜要来,那我少不得给他一个面子。时限在明日正午,过了那个时候,无论是谁来劝和,我都会杀掉春叶子!”说着,她挥了挥手,众女子闪出了一条路,萧清竹慢条斯理地将金锤子塞进袖子,随后大摇大摆地离开了广寒宫。 实在是太惊险了! 刚一出门,萧清竹就逃也似的直奔灵器铺子而去。冷眼一看,南舵主大概有七阶左右的灵力,可她那不会受伤的属性实在是太变态了!更兼那南舵有如此多的灵士,要是真打起来,谁输谁赢还真不好说。 这会儿孤掌难鸣,不如等易大叔回来再说。 想到这儿,萧清竹回到了灵器铺子。小宁子早已为她准备好了房间,萧清竹只觉得乏得很,她一头扎到床上,闭上眼睛开始睡起觉来。 与此同时,易雍带着刘岑直奔许家庄而去。他们的脚程很快,傍晚的时候,他们便已经来到了一座不大不小的庄子里。 庄子不大,却异常富裕。这庄子里的人都姓许,乡里乡亲的,一打听就知道谁是谁。易雍和刘岑毫不费力地就来到了许庶的家。冷眼一看,就知道是个有钱人家:三进三出的大院,众多仆人在忙里忙外地伺候着,二人只是在门口看了一下,门房就先把二人给喝住了。 “哎哎哎,干什么的?” 易雍抱了抱拳:“麻烦去通报一下你家主人,就说易雍来找他。” 门房上下打量了一下易雍,只觉得这人穿着普通,不像是个体面人。他从鼻子里嗤嗤了两声道:“我们主人没空,你明儿再来吧!” 这一下可把刘岑气坏了,这边急得都快火上房了,谁有空和他磨嘴皮子?他一把扯住门房的领子:“赶紧去通报!” “干什么干什么?耍横啊!” 门房里立刻出来五六个彪形大汉,将二人团团围住。刘岑方要出手,易雍止住了他。 “若要动手,对双方都没好处。再说一遍,赶紧叫你家主人出来。” 几个大汉对易雍的警告充耳不闻,他们举起棒子就揍。易雍一把扣住刘岑的肩膀,还没等旁边人看清怎么回事,只见几个大汉已经倒在了地上,易雍和刘岑依旧站在原地。淡漠地望着眼前的一切。 刘岑看向了易雍:“要不要硬闯?” 易雍摇了摇头,他对着门里大喊道:“许庶何在?” 那声音听起来不算太高,却穿透墙壁,震得窗户嗡嗡直响。刘岑纳闷地望着易雍:“这能行吗?” 不多时,只见一个三十左右岁的富家公子带着妻儿匆匆忙忙地走了出来,他看起来很年轻,模样也算端正。还未等易雍开口,许庶立刻鞠躬行礼。 “易先生大驾光临,有失远迎啊!”随后他回头大骂管家:“易先生来了,怎么不早点来报?” 管家立刻低下头连连认错。几个下人立刻看得呆住了。易雍伸手止住了许庶的怒火,他向他身后看去:“不怪他们,是我没说明白。这是你的妻儿?” “是啊!”许庶忙将三个孩子叫过来:“这是内子花氏。这三个是我的儿子,大孩子今年已经八岁了,老二也六岁了,这是老三,去年才出生。快,向易伯伯问好。” 两个大些的孩子规规矩矩地行了个礼,小孩子哇哇叫着,直往奶娘怀里扑。 易雍顺手从袖子里掏出三支精致的小金笔送给了三个孩子:“拿着吧,伯伯给你们的见面礼。” 许庶忙替孩子们接过了东西:“哎呀,这太贵重了!易先生,这我可受不起。” “你要是不收,接下来的事我都不好开口了。”易雍淡淡地说,“我今日来,是有要事求你帮忙。” 许庶忙说道:“易先生的事就是许某的事!这样吧,咱们先进来,待我备下酒菜......” 易雍忙摇了摇头:“来不及了,此事人命关天,你现在就得和我走。” 许庶听他说得严重,忙问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易雍说道:“我要你跟我去碧城见一个故人。” “碧城的故人?”许庶皱起了眉头,“除了易先生之外,我在碧城没有什么熟悉的人啊!” 刘岑诧异地望着许庶,又看了看易雍。易雍冷静地说道:“鲍姮娥你可还记得?” “鲍姮娥?”许庶先是喃喃地重复了一遍,随后反应过来:“啊,我想起来了,这人我确实认识。她怎么了?” “来不及了,咱们边走边说。”易雍指了指身后的马车,“走吧,路上我再和你慢慢解释。” “哦,好!”许庶赶紧嘱咐了下妻儿,随后跟着易雍进了马车。路上,易雍将事情的经过大致说了下,许庶听得连连拍腿感叹。 “哎呀......怎么这么多年不见,鲍姮娥怎么成了这个样子?” 刘岑忍不住问许庶道:“许大叔,那个鲍姮娥和你又是怎么回事啊?” 许庶叹道:“这事儿说起来话长了。十二年前,鲍姮娥就是碧城名震一时的花魁。那时候我才二十五岁,跟着家里人在碧城学做生意。有天晚上回来时,遇见她被碧城一大财主当街羞辱,我上去为她说了两句公道话,替她解了围。哪成想就因为这件事,她竟为自己赎了身,公开表示要从良,还扬言非我不嫁。” 第一百七十五章 移花接木 - 彪丫头修行记 - 肥狼肥狼 “那后来呢?” 许庶叹道:“后来我见事情闹得大了,便只得答应接她回家。那时候她倒也本分,说自己甘居妾位,不求名分。可是我母亲家教甚严,根本不让鲍姮娥进家门。我本打算给她些钱财,让她干个正经营生过日子,可是鲍姮娥本就出身花魁,心气甚高,对于这样的安排并不满意,于是她便自己离开了,再就没回来过。” 刘岑听得一愣:原来坊间沸沸扬扬的传言竟是这样简单!那些街头说书的将南舵主如何被辜负这一段说得绘声绘色,简直就把许庶形容成了狼心狗肺的负心汉。不过现在在他看来,这根本就是南舵主自编自演的一套爱情悲剧。 刘岑叹道:“许大叔,你可知道碧城的人如何说你吗?” 许庶淡淡地说:“有所耳闻,不过那又如何呢?他们说的都不是真相。” 刘岑问道:“那大叔你就没想过去辩白辩白吗?” 许庶苦笑道:“有意义吗?我又不活在别人嘴里,就算是说出真相,又有什么用呢?” 刘岑不再问了,他只觉得许庶说得他无力反驳。与此同时,萧清竹刚刚从梦中惊醒,梦里,她看见南舵主那一双眼睛在她面前晃来晃去,时不时还闪一下绿光。这一觉醒来都觉得异常疲惫,似乎一点儿都没有解乏。 萧清竹从榻上爬了起来,咕咚咕咚喝了一大杯凉水。冷静下来之后,萧清竹莫名想到南舵主的那颗内丹。 南舵主那伤不了的特性确实变态,但她总觉得和那颗内丹有脱不开的关系。 思来想去,萧清竹走出了房门。当小宁子叫她吃饭时,萧清竹坚决地摇了摇头。 她现在心里有事儿,一点儿饿感也没有。匆匆披上一件外套,萧清竹再次潜了出去。 这次有了经验,她直奔南舵主的练功室而去。 果然,如她所料,南舵主此时又开始练她那门邪功了。眼见两个精壮的男人尸体被拖出去之后,南舵主慵懒地走进了密室,关上了门。 果然,她又把那枚奇怪的内丹吐了出来。在萧清竹的注视下,那枚内丹悬浮在空中,开始慢慢变红,最后变成了个发光的小亮球。 萧清竹眼睁睁地望着南舵主不停地吞吐内丹,渐渐的,南舵主的额头布满了一层细密的汗珠,一股异香充满了整个密室,萧清竹觉得自己都要醉了,望着貌美如花的南舵主,萧清竹不由自主地心神荡漾,她甚至有种想要抱住她的冲动。她连忙关上空间,稍稍调整了一下精神状态。 这灵狐魅术实在是太厉害了! 待萧清竹再次打开空间的时候,眼前的南舵主已经昏昏欲睡。那枚内丹被她放在了一个檀木做成的小支架上,正在慢慢冷却着。萧清竹心下一动,她悄悄走出空间,拿起了那枚内丹。 内丹大约药丸大小,摸起来又烫又滑。用手掂了掂,分量倒不是那么重,轻飘飘的,一点儿也不压手。萧清竹顺手就把内丹丢进了空间,随后摸出一枚干得透透的大山楂丸,放在了架子上。 做完这些之后,她悄悄溜回了空间,随后潜出了广寒宫。 却说南舵主这一觉睡得极其不舒服,她梦见了很多不愿面对甚至不愿想起的往事。似乎自己还是那个年少无知的少女,却偏偏要游走于各路达官显贵之间,稍有不慎,赔笑脸都是轻的。 南舵主的呼吸急促起来,她开始左右翻滚。明明是卧在软软的垫子上,南舵主却如同躺在了荆棘上一般。她浑身酸痛,香汗涔涔。终于,当一阵敲门声传来时,南舵主忽的一下从地上坐了起来。 红衣轻声说道:“娘娘,该喝药了。” 南舵主一把将大山楂丸塞进嘴里,整个吞了下去。蓦的,她微微蹙起了眉头。 今天的内丹味道似乎有些特别? 南舵主只以为今天疲惫过头了,也没太往心里去。稍稍正了正神色,南舵主说道:“进来吧!” 红衣端过来一碗血红色的汤子,她关切地问道:“娘娘,您的气色不大好,怎么了?” “没事。”南舵主喝下了药汤子,“明儿再给我找几个好的来,最近的货色都有点弱。” “娘娘,您最近有点伤了神了。”红衣劝道,“等明儿一过去,好好修养一阵子吧。” “红衣,我最近总想起些以前的事儿来。”南舵主放下了空碗,“你说,我是不是老了?” 红衣笑道:“娘娘,您才多大年纪啊!就算真到百岁以上,以娘娘您的功力,自然也是不会老的。” 南舵主捧起了铜镜,轻轻地抚摸着自己吹弹可破的脸颊:“红衣,你觉得我美吗?” 红衣恭维道:“娘娘美貌世间少有,旁人皆不能及。” 南舵主苦笑道:“空有这美貌有什么用?除了愚弄一下市井愚夫,又有哪个真正的好男儿肯接纳于我?” 红衣垂首道:“若是娘娘稍稍招一招手,必定有大量英雄豪杰拜倒在地。只是娘娘不肯罢了。” 南舵主冷笑道:“要那么多英雄豪杰有什么用?入了这暗门子,就不是清清白白的人了。可怜我空有这好皮囊,最该欣赏的人却连正眼都不瞧我一下。” 红衣小心翼翼地说:“那是因为他不懂娘娘的好处,暗门子又如何?咱们南舵的人,个个都拿得出手!见识浅薄的人只会看表面罢了。” 南舵主觉得这话极为顺耳,她微微一笑道:“所以,男人都是浅薄的东西,他们只会看女人的外表,从不深入了解女人的内心。而他们的承诺更是如同苍蝇嗡嗡,只能是听听就罢了。他们来找咱们寻开心,焉知咱们不是在拿他们寻开心?” 红衣对此深以为然:“娘娘说得极是!” “红衣,你跟着我多久了?” 红衣仔细想了想:“自打娘娘当了花魁,我就跟着娘娘。现在算起来,十四年了吧!” “时间过得真快啊!”南舵主感叹道,“不知再见面,还能不能记得。” 红衣垂下眸子,不敢接这个茬。 南舵主打了个哈欠,慵懒地躺在了垫子上:“我也乏了,你下去吧!” “是。” 红衣顺从地退下了。南舵主吹灭了蜡烛,痴痴地望着面前的一片漆黑。 第一百七十六章 易雍其人 - 彪丫头修行记 - 肥狼肥狼 却说萧清竹溜出了广寒宫,一路潜行回灵器铺子。小宁子迷迷糊糊的,忽然看见她回来,满口抱怨道:“你去哪了?” 萧清竹神秘兮兮地说:“我拿到个好玩的东西!”说着,她便把南舵主的内丹拿了出来:“你看!” 小宁子刚精神过来一点儿,他拿起水杯,扫了一眼又嘁了一声:“你拿个药丸干什么?” 萧清竹白了他一眼:“没见识,这可是南舵主的内丹!” “噗”的一声,小宁子一口水喷了出来:“你说啥?!” 萧清竹得意地笑道:“我把南舵主的内丹偷出来了!” 小宁子哈哈大笑:“你就逗我吧!畜生才有内丹,那称之为魔晶。人怎么会有内丹呢?” 萧清竹有点不高兴了:“你当我和你闹着玩呐?你不信就算了,我睡去了。”说完,她气哼哼地回了房间。 “脑子秀逗了!”小宁子嘟哝了一句,也兀自睡去了。 萧清竹躺在被窝里,偷偷地将南舵主的内丹放在手里仔细打量:质地坚硬,又圆又滑,轻轻弹一弹,还有金属球般的声音。萧清竹忍不住将内丹凑到鼻子下面闻了闻,只觉得是一股甜蜜蜜的花香味儿,闻起来还挺受用的。 萧清竹很想咬上一口尝尝这东西到底甜不甜。可一想到南舵主那吞来吐去的样子,她又觉得有点恶心。思来想去,她顺手将内丹塞回了空间,翻身睡去了。 这一觉睡到日上三竿。当萧清竹再次醒来时,小宁子已经开店营业好长时间了。 “早啊!”萧清竹打了个大哈欠,“掌柜的回来了吗?” “没有!”小宁子没好气的回了她一句,“懒死你得了!” “这可有点麻烦了。”萧清竹皱起了眉头,“今天中午掌柜的再不回来,他闺女就没命了啊!” 小宁子凑了过来:“你就这么确定,春叶子就是掌柜的女儿?” “说实在话,我不确定,是他自己这么觉得的。”萧清竹吃了一口包子,“到底是怎么回事,我都不大知道。” “唉,说起这事儿,我都觉得掌柜的挺辛苦的。”小宁子叹道。 “哦?掌柜的告诉过你来龙去脉?”萧清竹起了好奇心。 “是啊。有一天掌柜的喝醉了跟我说的。”小宁子低声说,“十二年前,掌柜的还是个厨师,他在卢伦山城拿下了厨神刀,本来好好的开个店,想以此养活妻儿。没想到同行眼红,天天派人去店里挑事儿,还雇一堆乞丐去店门口唱莲花落编排他们。掌柜的那会儿血气方刚,就跟他们杠了起来,一来二去,梁子就结下了。” 萧清竹顿时心下了然:卢伦山城那种地方势力错综复杂,哪家店背后有谁都不一定的,当年易大叔这么硬钢,肯定要吃亏的啊。 “那后来呢?” “后来酒楼就开不下去了,掌柜的不得不带着妻儿一起去碧城重新开店。哪知道这帮人不依不饶,一路追到碧城。后来酒楼被烧了,妻子生生被气死,至于他们的女儿,被人偷到不知哪里去了。” 萧清竹唉了一声:“这可真是要了命了。” “可不嘛!”小宁子神秘兮兮地说,“你知道吗?掌柜的因此疯了好多年呢!” 萧清竹睁大了眼睛:“当真?” 小宁子点了点头:“直到六年前,掌柜的意外碰见了一个高人,不仅治好了他的疯病,还教给了他一门锻造的手艺。本来好好的跟着师父做事也挺好,可掌柜的清醒过来之后就想找他女儿,就回到碧城开了这家铺子,开到今天,已经三年了。” 萧清竹没再说话,她开始觉得这个易大叔挺可怜的。眼见掌柜的还没回来,吃罢饭,萧清竹只得站起身,硬着头皮去广寒宫 这一路上,萧清竹构想了许多可能。可当她到了广寒宫之后,不由得愣了愣:比之昨天门可罗雀的冷清境况,今日的广寒宫又恢复了门庭若市的样子,成群结队的达官显贵出来进去,各种各样的莺莺燕燕在门口抖着香巾,与过往行人调笑着。 萧清竹对这样的场景本能的厌恶,这里的脂粉味儿实在是太重了! 正当她犹豫着要怎么进去时,红衣和青衣突然出现在了她的身后,萧清竹本能地出招,逼得她们后退了一步。 “萧姑娘,娘娘候你多时了!请跟我们从角门走。” 萧清竹看了看她们,十分不信任地问道:“你们该不会给我下套吧?” 红衣冷笑道:“别以你那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我们娘娘要给你下套,你都不知道死多少回了!没看见吗,今日我们开门做生意,从正门走,只怕你面子上抹不开而已!” “呵呵,你们娘娘有那么好心?”萧清竹冷笑一声,飞身起来,直接越过了广寒宫主楼,直奔后院而去。 萧清竹轻轻松松就飞到了后院里。这次,院子里没有巨大的笼子,只有南舵主慵懒地靠在藤椅上,有一搭没一搭地摇着扇子。让她感到意外的是,今日的南舵主戴了面纱。 见萧清竹前来,南舵主直接一挥扇子:“杀了她!” 萧清竹一愣,随即便看见铺天盖地的暗器从四面八方射了过来。萧清竹躲也没处躲,她只得拔出断剑,叮叮当当地挡下这些剧毒的暗器。 空气中腾起一股浓浓的药味儿,闻得萧清竹心惊胆战。眼见暗器的密集度渐渐小了下去,她刚松下一口气,只听一边的红衣厉声喝道:“第二组,上!” 又一阵暗器铺天盖地袭了过来,萧清竹连连败退,左支右绌。南舵主满意地望着萧清竹的反应:“这招关门打狗味道如何啊?” 萧清竹一面挡下无数暗器,一面愤怒地骂道:“你今天根本就没想谈判是不是?” 南舵主懒懒地说:“是啊,总被人牵着鼻子走我也烦,不如让你死透透的,至于那个春叶子,对我已经无关紧要了。”说着,她的双眼闪过一道绿光,萧清竹只觉得脑袋忽然晕了一下,眼见无数暗器飞过来,她竟不知道该如何反应了。 然而只是一瞬间,萧清竹便回过神来。她再次举起剑,挡下了一波暗器,趁她们换人的空隙,萧清竹打开空间,一头扎了进去。 南舵主一下子就惊得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怎么回事?怎么这人一下子就不见了?再看周围的女弟子,她们也是面面相觑。 第一百七十七章 谈判筹码 - 彪丫头修行记 - 肥狼肥狼 南舵主只以为萧清竹身法快,躲到哪里藏起来了。她对着空气大声喊道:“臭丫头,别躲躲闪闪的,出来啊!” 却说此时萧清竹捂着胸口,在空间中惊魂未定。她悄悄戳了一个小洞向外窥探,只见南舵主立刻差人把春叶子从地牢里带了出来。 此时的春叶子被堵住了嘴,绑着双手,她只能在笼子里直跳脚。南舵主得意地说道:“臭丫头,你要是再不出来,我就立刻让这个小贱人死在这里。”说着,皂衣立刻举起了匕首,冲着笼子比划了两下。 “别介别介别介,我出来还不行吗?” 一连串的服软声传来,众人一看,只见萧清竹从院中的一棵桂花树后面闪了出来。她满脸堆笑,一副“我认栽”的表情。 南舵主立刻挥手:“杀了她!” 萧清竹直着脖子叫道:“你就不能等我说句话吗?” 南舵主冷笑道:“如果还是火流星的事儿,你就免开尊口了。” 萧清竹喊道:“南舵主,我知道你为何这么生气,你是不是丢东西了?” 南舵主的眸子骤然变冷:“你怎么知道?” 萧清竹笑道:“你的内丹在我这里啊!” 南舵主的表情立刻变得狰狞且可怕:“你这个臭丫头,原来是你干的!” 萧清竹得意地说:“是我干的,你又能怎样?” 南舵主瞬间闪出要吃人一般的目光,随着寒光隐约一闪,她手持软鞭飞身扑来,直抽向萧清竹的心口。萧清竹只觉得一股阴寒之气扑面袭来,她当即唰唰唰在空中划了几剑,数个火球随着萧清竹的袖子一挥,直冲南舵主面门飞了过去。只听一阵爆裂声响起,南舵主不得不向后退去。 热辣辣的火焰当即将院子中央烧出了一个大坑。萧清竹断剑一指,大声说道:“想要你的内丹,就赶紧把人放了!” 南舵主亦是冷冷地说:“你要是不给我内丹,我现在就杀了她!” 萧清竹笑嘻嘻地说道:“看起来,你我又僵持住了。不如......” “你又要缓一天是不是?”南舵主意味深长地笑了笑。 “哪里哪里!”萧清竹连连摇头,“我的意思是,你我不如等易掌柜来了再说。” 南舵主脸色骤变:“别得意忘形了!杀了你们,内丹我可以慢慢搜!”说着,气急败坏的她一剑刺向了笼中的春叶子。 “住手!” 伴随着一声惊叫,一柄断剑一柄金锤子同时飞了过去,挡住了南舵主的宝剑。萧清竹回头一看,只见易雍正缓步从角门走了进来,萧清竹又惊又喜,她差点高兴得哭出来。 “易大叔,你再不来我都快撑不住了!” “辛苦你了,萧姑娘。”易雍的语气平淡且深沉,他望向了气急败坏的南舵主。 “好久不见了南舵主,你还真是一点面子都不讲。” 南舵主没想到易雍就这么进了来,她忙稍稍敛了敛辞色,对易雍笑道:“易掌柜的面子,我岂敢不给?只是这臭丫头胆大包天,竟敢将我十年的修炼成果盗了去,纵是佛爷的性子,我也忍不了这个啊!” 易雍看了看笼子里的春叶子:“萧姑娘盗了内丹,无非是想救人。,若南舵主高抬贵手,放那孩子一条生路,事情也不至于此啊。” 南舵主先是一愣,随即笑道:“易掌柜此话差矣!春叶子本就是我南舵的叛徒,若就这么把她放了,以后我南舵在江湖还能有威信了吗?为我南舵的前途计,纵然春叶子是你要保下的,恐怕我也不能就这么放了她。” 易雍的眼里露出了杀气:“那你要如何呢?” 南舵主笑道:“稍安勿躁!我也知道,以易掌柜的本事,你我之间只怕打个两败俱伤,谁也落不到好。这么吧,只要我能拿到我的内丹和火流星,我定将春叶子囫囵个儿的送回来。” 易雍笑道:“你到底是想要内丹啊还是想要火流星啊?二选一,你选吧。” 南舵主怒道:“我两个都要!” 易雍毫不留情:“那是不可能的,没有这么贪心的。萧姑娘,咱们走吧。” “哎,好。”萧清竹答应着,假意要和易雍离开。 南舵主忙叫住了他们:“等下!”她犹犹豫豫地问道:“你......你就不怕我杀了她?” 易雍冷冷地说:“这孩子不过和我有些交情,我才出面保她。你要是杀了她也无妨,我顶多明年在她坟上多浇一壶酒罢了。只是你的内丹可就再也拿不回来了。” 听到这里,萧清竹暗暗佩服:哇,易大叔还真是有张有弛,明明救人心切,却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不像自己一开始就亮底牌。 现在变被动为主动了啊! 果然,只见南舵主咬牙切齿地吼道:“我要内丹!” 易雍冲萧清竹点了点头,萧清竹会意,伸手去袖口掏了掏。 没有! 萧清竹一愣,随即对易雍说道:“稍等我一下。”随后便原地消失了。 易雍大感惊讶,不过却没有多说什么。萧清竹走进了空间,让她始料未及的是,刚一进去,就发现臭子正抻着它的驴脖子,用嘴咬着南舵主的内丹。 这一下可让萧清竹受惊不小。 “臭子,别吃!” 臭子没搭理她,它撇着厚厚的驴嘴唇,一下子就把内丹吸到了嘴里。萧清竹傻眼了。 “死臭子!啥你都吃!” 萧清竹气得使劲去掰臭子的嘴,想把内丹掏出来。臭子被她弄得极不舒服,它开始打响鼻,甩脖子。萧清竹大骂臭子不听话,她狠狠地打了驴脑袋一下,臭子被弄烦了,在空间乱跑起来。 “你给我站住!站住!” 萧清竹扯着驴尾巴,想把它拉住。臭子彻底生气了,它一尥蹶子,狠狠地将萧清竹踢倒在地上。 “唉哟,疼死我了!” 萧清竹在地上打了个滚,捂着胸口哀嚎不止:这驴子的力气怎么这么大?眼见臭子像故意气人一般在她眼前摇头晃脑地喷着气,萧清竹一气之下,狠狠地踢了驴屁股一脚。 “都怪你!筹码让你吃没了!” 臭子被踢得叫了起来,眼见萧清竹真的生气了,它不敢再放肆,躲到一堆苞米秸秆里凉快去了。这边,萧清竹苦恼地直拍脑门:这下好,内丹被吃了,南舵主一时兴起杀了春叶子该怎么办? 萧清竹无法,她只得牵过臭子,离开了空间。 第一百七十八章 灵狐魅术 - 彪丫头修行记 - 肥狼肥狼 当萧清竹再次出现在众人面前时,她牵了一头驴出来。所有人都愣了一愣:她怎么变出这么大个牲口来? 易雍见萧清竹脸色不对,他低声问道:“怎么了?” “别提了。”萧清竹悄声说道,“内丹让驴给吞了!” “啊?”一向淡定的易雍也是愣了一愣,“咋还让驴给吞了呢?” “唉唉一言难尽。”萧清竹咬着嘴唇,“只能用驴换人了。” 这时,南舵主喝道:“内丹呢?拿来吧!” 易雍指了指笼子:“把人放了,我把内丹给你。” 南舵主努了努嘴,皂衣将春叶子拖了出来。趁皂衣不留神,春叶子使劲儿一挣,立刻跑向了萧清竹这边。皂衣毫不留情,她飞出匕首,狠狠地刺在了春叶子的脚上。 “啊!” 春叶子扑倒在地上。眼见皂衣又要把春叶子拖回去,易雍以极快的速度奔去,他先是一脚踢开皂衣,随即将春叶子给抱了回来。 这一脚踢得皂衣当场口吐鲜血,不省人事。南舵主的脸色变了变,而萧清竹则顿觉佩服不已。 那皂衣好歹也是个四阶灵士,这一脚就能给踢成这样,可见易雍内功之深。好在春叶子只是受了些轻伤,她脱开了束缚后,对着易雍说道:“谢谢你啦,易掌柜!” 易雍打量了春叶子一圈,温柔地笑了笑却没有答话。这时,南舵主喊道:“人已经给你们了,内丹呢?” 萧清竹指了指驴子:“你的内丹被我藏进驴肚子里了,你自己想办法拿出来吧!对了,不许杀我的驴哈!”说着,她将臭子推了出去。臭子不明所以,它颠颠地跑到院子中央打起响鼻来。 南舵主微微皱眉:“你说什么?!” 萧清竹望着正在撒欢的臭子无奈地说:“我说,你的内丹被驴吃了!” 南舵主当即气得额上青筋暴露:“你敢戏耍我?!来人!” “我没耍你!是真的!”萧清竹跳脚叫道,“你要生气也得有时有晌!要是再迟一会儿,那内丹就变成驴粪蛋子啦!” 眼见萧清竹不像是在撒谎,南舵主先是一愣,随后惊讶地张大了嘴巴,她扯住身边的红衣:“快,快,快去把驴给我剖了!” “是!” 一群女弟子扑了过来,气势汹汹地奔向了臭子。慌乱之中,萧清竹赶紧去扯缰绳,她急得大叫:“哎哎,说好了不杀驴的!” 哪知道臭子一见那群女人不怀好意,立刻吓得跑了起来。令萧清竹感到意外的是,这臭子的速度快得出奇,它扬起四蹄,直接跃过高墙大院,从这里跑出去了! 这下所有人都傻眼了:这驴子怎么这么厉害? 原来这臭子吃得是灵药,喝得是灵泉水,虽然只是头家驴子,可体质却早不同于寻常的驴了。再加上吞食了南舵主的内丹,功力更是大大增强。 萧清竹见臭子溜出去了,便幸灾乐祸地摊开了双手:“这可不是我不给你哈!现在它一跑,我也没处找去!” “气死我了,气死我了!” 南舵主气得大吼大叫,她浑身灵压一震,面上的纱巾顿时飞了出去。随着纱巾落地,萧清竹惊讶地发现,南舵主的脸上竟然出现了衰老的迹象,连嘴角都有了细密的皱纹。 这难道就是没有内丹维系的结果吗? 眼见南舵主气势汹汹地扑了过来,易雍顺手从地上捡起一把刀,挡下了南舵主的软鞭。 萧清竹一边扶着春叶子,一边狠狠地砍死两个扑上来的女弟子。这时,易雍沉着地命令道:“你们俩先走,我对付她!” “好!” 萧清竹带着春叶子,且战且退,一路向外走去。南舵主美眸圆睁,时不时闪过一道绿光。灵狐魅术的效果十分可怕,易雍虽然心神镇定,但难免会动作慢些。 “易大叔!” 眼见易雍落了下风,萧清竹从空间里抓出一把植物种子,狠狠地掷向了南舵主。满地的蒺藜狗子像潮水一般涌了过来,南舵主赶紧向后退了好几步。 “臭丫头,有点本事!” 一旁的红衣突然冲了出来,她挥舞着双刀,气势汹汹地逼向了春叶子。春叶子不擅打斗,她惊叫着在院子中躲来躲去。易雍救人心切,他立刻撇下南舵主,去解春叶子的围。 “小心!” 眼见易雍不顾生死地去救春叶子,萧清竹飞身扑了过去。南舵主的眼睛此时频繁地闪着绿光,周围的女弟子有受不了的,已经直接倒在了地上。 萧清竹也觉得阵阵头晕,随即连眼睛都开始花了起来,她不得不停下动作,使劲地甩着头揉着眼。南舵主趁机偷袭,一鞭子抽向了萧清竹的面门。饶是萧清竹躲得快,这一鞭还是一下子抽在了她的左臂上。 “臭丫头,你去死吧!” 这一疼反而让萧清竹激灵一下,她痛得啊的一声大叫起来。当萧清竹怒目横眉地望向南舵主时,这一瞬间,南舵主只觉得头脑被一阵可怕的精神力反制了。她赶紧别过脸去,不去看萧清竹的眼睛。 “你这个坏女人!” 拼着一股冲劲儿,萧清竹举起断剑,带着热辣辣的火舌砍向了南舵主。南舵主一边努力摆脱萧清竹的精神控制,一边左支右绌地向后躲闪。萧清竹惊讶地发现,随着南舵主的灵力消耗越来越大,她的面容越发的苍老起来。最开始还只是脸上有些细纹,现在整张脸皮都有向下垮的趋势。 南舵主心急了起来:这样消耗下去不是个办法!好在萧清竹对自己的精神力并不能很好的把控,南舵主躲闪了几下便摆脱了控制。她怒上心头,索性发起大招。只见一阵淡粉色的香烟从她的口中喷出,萧清竹只闻到一股甜蜜蜜的香味儿,瞬间,她的好战之心消除了大半。 “臭丫头,你继续来打我啊!” 望着南舵主抿嘴娇笑的样子,萧清竹竟莫名觉得南舵主可亲可爱起来,她“咣当”一声放下了断剑,恨不得扑到南舵主怀里好好的睡上一觉。 眼见萧清竹渐渐进入睡眠,南舵主持剑逼近了她:“中了我的灵狐魅术,我看你还怎么打?” 另一边,易雍打退了缠斗的女弟子,一回头却看见南舵主正要对萧清竹下毒手。他赶忙奔过去,想要将萧清竹抢下来。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声呼唤传了过来。 “姮娥,快住手!” 第一百七十九章 一厢情愿 - 彪丫头修行记 - 肥狼肥狼 南舵主一愣,随即就看见刘岑带着一个中年男人慢慢走了进来。她当即傻了过去。 “许......许庶?” 南舵主一阵恍惚,她的思绪一时间竟飞回到十八岁那年。 那年她还在当花魁,虽然人前无限风光,可事实上无非是一群达官显贵的玩物。只要是有钱人,便可以任意欺凌她。 那一晚,她因不想陪酒,被一个老财主在街头当众羞辱,他丢掉她的鞋子,解开她的发带,要她被发跣足地走回妓院。正当她无助啼哭之时,许庶提着一堆货物路过此地,并自然而然地挡在了她的身前。 “喂喂,干什么呢这是?一个大男人,像话不像话?” 财主瞪着猪眼睛,理直气壮地呵斥道:“我有的是钱,爱怎么玩就怎么玩,关你屁事?” “有没有钱是你的事,不能这么作践人。” “哟呵,小崽子,你想对我怎么着?”老财主一副无赖的架势,“这碧城地界儿,还没有人敢在我头上动土。” “我没有想对你怎么着,但你不能对任何人想怎么着就怎么着。”许庶放下货物,与老财主面对面对峙起来。就在这剑拔弩张之际,一个人的出现,顿时让老财主软了下来。 只见一个身着青衫的壮年男子走了过来:“谁在这儿闹事呢?” 三人顿时一愣,只见灵风派掌门何不可慢慢走了过来。老财主的怒相瞬间变成了笑脸:“没,哪敢呢!何掌门明鉴,我和他们说着玩的!” 边说话,老财主边灰溜溜的离开了。何不可淡漠地看了他们一眼,便转身离开了。 众人悬着的心终于落了下来。许庶脱下了自己的衣服,细心地包住了她的双足,并雇车将她送了回去。从那以后,自己的心里就留下了许庶的影子。那个体贴的男人,在她最需要的时候给了她莫大的温暖。 为了追寻许庶影子,她决定从良,却被各种各样的理由拦在了许家门外。许庶待她并不薄,可限于她的出身,就是无法给她一个合理的名分。她痛苦,她愤怒,她不甘心。最终,她决定追随何不可,从一个受人欺凌的小花魁变成了令人胆寒的司情娘娘。 她知道许庶从未对不起她,她造谣,败坏他的名声,就是希望有一天他能亲自来找她。可惜,这些年来,许庶再也没有在碧城出现过。 “姮娥,你怎么成了这个样子?” 随着一声诧异的询问,南舵主的思绪顿时飞了回来,望着眼前早已蓄起胡子的许庶,南舵主这才想起来,此事已经过去十二年了啊! 许庶老了好些呢。 忽然间,她想起了自己的样貌。她下意识地伸手摸了摸脸颊,只摸到了一块松垮的皮肤。 这是来自灵狐魅术的反噬! 南舵主啊的一声,她当即捂住了脸,头也不回地跑到了一间房内,随即关紧了门。许庶也不去喊她,他快步走到萧清竹身边,一把扶住了她。 “小丫头,你快醒醒。” 萧清竹迷迷糊糊地靠在许庶的肩膀上,怎么都打不起精神来。南舵主在门缝里望着二人,恍惚间,她总觉得那个被许庶安慰的人应该是她自己。就在这时,青衣悄悄摸了过去,趁二人皆不注意,青衣举刀劈向了许庶的脑袋。 “去死吧!” “住手!” 红衣大叫一声,想要去阻止青衣的动作。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根软鞭如长蛇一般飞了出来,一下子就勒断了青衣的脖子。众人回过了头,只见南舵主站在门口,神情复杂地望着眼前的一切。 刘岑跑了过来,从许庶手中接过了萧清竹:“交给我吧!” “好。” 萧清竹趴在刘岑的背上,被带到了一边。南舵主也不去理他们,她只是呆呆地望着许庶,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最终,还是许庶先开了口。面对这个痴恋了自己十多年的故人,许庶感到既陌生又尴尬,他别扭地问道:“你......过得好吗?” 南舵主反问道:“你说呢?” 许庶长叹了一口气:“我们都老了啊!当年的事,希望你不要放在心上。” 南舵主垂下了眸子,她喃喃地问道:“你怎么会来这里?” 许庶指了指不远处的易雍:“受易先生所托,过来帮他个忙。” 南舵主叹道:“若不是他,你是断不会来见我的,是吗?” 许庶没承认也没否认,他只是淡淡地说道:“两年前我跑山时被劫匪盯上,幸得易先生路过并出手相助。所以易先生对我有救命之恩,他的事便是我的事。” 南舵主的神情明显黯淡了一下:“你......过得如何?” 许庶直白地告诉了她:“我成了家,有了三个孩子,大的已经八岁了。总体来说,过得不好不坏吧。” “哦。”南舵主露出了羡慕的神情,“你的夫人,大概很漂亮吧?” 许庶摇了摇头:“不及你十分之一的风采。” 南舵主骤然抬起了眼睛,恼恨地望向了他:“那为什么当初你娶的不是我?” 许庶叹道:“因为我从来就没对你有过那样的心思,只是路过帮你一把而已。说真的,就算真让你做我的妾室,我也只会把你当成小妹妹来看。” 南舵主吼叫道:“你当时为什么不跟我说清楚?!” 许庶同情地望着她:“我跟你说了很多次,只是你不愿意相信这是真的,自顾自的做了很多事情。你自己想想,是不是这么回事?” 南舵主蹙起了眉头,当年的事,很多细节慢慢的浮现出来。 是啊,平心而论,许庶从来没说过要娶她。是她自己故意忽略了这些东西,一厢情愿的认为,许庶就是终身的依靠。 而一旦他做不到自己所期望的,她便因爱生恨,不仅败坏他的名声,让他在碧城待不下去,还顾影自怜了这么多年。 望着淡漠如水的许庶,南舵主彻底泄了气。 许庶环望着广寒宫感叹道:“当年你说你要从良,我是真心为你高兴,没想到,你到底还是重操旧业了。” 南舵主脸色如灰,苦笑着问道:“是不是对我很失望?” 许庶唉了一声:“你现在这个样子,真不抵你当年。那时候你天真烂漫,真好......” 第一百八十章 黯然销魂 - 彪丫头修行记 - 肥狼肥狼 南舵主喃喃地问道:“是不是因为我老了,丑了?” 许庶摇了摇头:“不是。你美貌或丑陋,对我来说没什么差别。” “那是......” 许庶叹道:“我只是感慨,十二年前我把你从人家手底下救出来,十二年后我却要在你手底下救人。这落差感,不是一般的大。” 南舵主愣了一愣。 许庶惋惜地说:“姮娥啊,其实我现在在想,当年如果你正经混个营生,会不会比现在的样子好很多?”说完,他转身离开了。 南舵主望着周围的雕梁画栋,突然之间觉得好没意思。这十二年,似乎恍恍惚惚就过去了。 易雍带着众人,离开了广寒宫。南舵主呆呆地望着他们的背影,心如一片死灰。红衣悄悄地凑了过来。 “娘娘,要去追吗?” 南舵主摇了摇头:“不用了。让他们走吧。” “可是......”红衣望着南舵主苍白的脸,“您的内丹......” 南舵主轻飘飘地看了红衣一眼:“我累了,想去休息一会儿。” “那我扶您......” “不用了,让我自己待会儿。”说完,南舵主兀自走进了密室。 “娘娘......”红衣担心地望着南舵主的背影,不敢多问。 却说此时,萧清竹趴在刘岑背上迷迷糊糊睡着,走到半路时,她突然清醒了过来。 “呀,我们出来了吗?” 刘岑笑道:“出来了,你咋样啊?要不要下来走走?” “头晕得很。”萧清竹再次趴在了刘岑的背上,一副没精打采的样子。 刘岑无奈地说道:“那你就再睡会儿吧!” “哦。”萧清竹也不多废话,闭上眼睛再次睡了过去。这一觉,萧清竹就睡到了次日清早。 她是被低低的啜泣声惊醒的。睁开眼睛一看,只见春叶子正趴在枕头上又哭又笑的。此时天已经蒙蒙亮,萧清竹刚想安慰她,问她是怎么回事,忽然之间心下了然,她什么也没说,继续闷头装睡。 想必此时的春叶子应该很开心吧。 哪知道春叶子哭起来有些没完没了。萧清竹有些内急,她等不得了,故意发出些声音,打了个大哈欠。 “啊,这一觉睡得可真香。” 春叶子忙掩住了哭声,她从枕上爬了起来,稍稍掩住了自己通红的眼圈:“萧姑娘,你醒了啊!” 萧清竹慢慢地爬了起来:“是啊,刚醒。今天天气不错,一会儿要不要出去走走?” 春叶子含笑摇了摇头:“不了,我一会儿要去做早餐,你要出去的话就快点回来哈。” “好嘞!” 萧清竹一骨碌从床上爬了起来,她梳洗打扮了下,和小宁子打了声招呼后便走出了店门。此时的碧城还没有热闹起来,除了几个卖早点的,很多商铺还在休息中。 萧清竹急着去找她的驴,沿着街头,她高一声低一声地喊道:“臭子!臭子!” 路过的人诧异地望着她,不知道的还以为她的脑子出了什么毛病。好不容易在城角的一间包子铺门口,萧清竹发现臭子正趁老板不注意,在大口大口地吃着豆沙包。 “哎我的妈呀!” 萧清竹顿觉头疼不已,她赶紧去牵驴。哪知道卖包子的一出门见到这幅场景,立刻抱着头大叫起来。 “哎呀,我的包子!我的包子啊!” 他心疼地望着白花花的包子,愤怒地指着萧清竹说道:“你这个人怎么回事?这包子是人吃的,哪能给驴子这么糟蹋?” 萧清竹自知理亏,她只得连连道歉。哪知道店主不依不饶,非要萧清竹拿出五两银子做赔偿。 “今儿你不拿出五两银子,你就别想走啦!” “你讹我呐你?”萧清竹也来气了,“你这些包子一吊钱都卖不上,你要我五两,干嘛啊?敲竹杠啊?” 店主指着萧清竹的鼻子叱道:“你家驴子吃了我的包子,我这些包子一天都不能卖,连笼屉都得换!要你五两银子怎么啦?” 围观的人渐渐多了起来,萧清竹怒道:“五两?你这整个店值几个五两啊?” 店主一脸的无赖,他趾高气扬地说:“我这店值一百两!” “好!这可是你自己说的!在场的街坊邻居为证,我今儿就出一百两,盘下他这家店!”说着,萧清竹从袖子里掏出银票,“啪”的一声拍在了桌子上。 这下店主可傻了眼,原本他吃定她不会带这么多银子,故而随口报了个数,只是因为话赶话而已。这下好,人家真把钱拿出来了,他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反应了。 见店主赖着不动,萧清竹指着他的鼻子骂道:“你,卷铺盖滚蛋!” 周围的人轰的一声鼓起掌来。在众人的叫好声中,店主面如死灰,他一改之前的态度,低声下气地说道:“好姑娘,你看我三代人都在这儿卖包子,你这一下把我这店都盘下来,我住哪去啊?” 萧清竹还没等开口,旁边一个好事者就打起了太平拳:“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老郭啊,你该不会和一个小姑娘耍赖吧?” “就是嘛,刚不还理直气壮的吗?” “是爷们儿就拿钱走!一百两不少了!” 在众人的议论声中,店主知道这一下自己的名声算彻底败了,他只得灰溜溜的收拾东西走人,临走时将房契和钥匙狠狠地摔在了桌子上,还不忘剜了萧清竹一眼。萧清竹也不计较,她冲大伙笑道:“今儿这些包子算我请大伙吃的哈,多谢大伙捧场啦!” “好哦!” 围观的人你三个我两个的将包子拿了个干净。送走了围观的客人,萧清竹牵过驴子,走进了包子铺。 这家店铺看起来不算大,夹在这些大门面中间也不那么起眼。萧清竹四处查看了一圈,心下比较满意,随后她锁好了门,将臭子赶进了空间后兀自离开。 经过了这么一通闹腾,萧清竹的心情变得很好。她背着手,溜溜达达地在碧城闲逛起来。不知不觉间,萧清竹又来到了广寒宫的门口。令她感到意外的是,今日的广寒宫不仅没有开门,连招牌都摘了下来。 这是怎么回事? 萧清竹闪身进了胡同,她决定悄悄溜回去。 第一百八十一章 晦明心灯 - 彪丫头修行记 - 肥狼肥狼 却说此时,广寒宫内却并不平静。 众女子都静静地待在自己房间,等待着南舵主的下一个指令。可是奇怪的是,自打易雍等人离开后,舵主进了密室就再也没有出来过。 红衣不放心,中途敲门去问了一次,只得到南舵主的一句话:把广寒宫关了吧。 红衣惊了一惊:“娘娘,您是说真的吗?” 南舵主的声音再次从密室里传了出来:“关了,然后你就退下吧。” 红衣无法,只得摘了广寒宫的招牌。 这一宿,红衣都惴惴不安地守在密室门口。密室里一点动静都没有,当早晨天亮起来的时候,红衣再次敲了敲门。 “娘娘,该用膳了。” 密室里依旧没有动静。红衣再也忍不住了,她开始用力推起门来。 “娘娘,开门啊娘娘!” 最终,红衣横下心来,用力照着门踹了一脚。“咣当”一声,门开了,在满屋子的纱帘中,南舵主趴在自己的梳妆台上,似乎睡得正熟。她穿着一身旧时的衣裳,是她当花魁那一年的打扮,胳膊底下还压着一套已经泛黄的绸面长衫。红衣一眼就看出来了:那是许庶当时为她包脚时脱下的衣服。这么多年来,娘娘轻易不肯拿出来看看,怎么今天会枕在上面睡觉呢? 红衣轻轻地走了进去,拨开了最后一层薄薄的纱帘:高烧的红烛此时早已剩下一小节尾巴,一滴又一滴的蜡泪化在了桌子上,糊成一片。 “娘娘?” 红衣轻轻推了推南舵主的身子。南舵主没有反应,红衣心下咯噔一声,她立刻扶起了她,看见的却是南舵主青白色的脸。 只见她双目紧闭,肌体僵硬,不知已经死去了多久,只是那张略显苍老的脸上,分明写满了倦怠与释然,看上去就像久病初愈一般。而她的心口上,赫然插着一把锋利的匕首。 红烛在此时慢慢熄灭了,屋子里终于暗了下来。 “娘娘啊!” 一声凄厉的哭叫划破了广寒宫的宁静。萧清竹正在胡同里准备离开,忽然之间心下一动,她下意识地回头看了一眼,方才悄悄离去。 当她溜溜达达地回到铺子里时,春叶子早已把丰盛的早餐摆在了桌子上。刘岑一边打着哈欠,一边从房间里走了出来。 “哇,今早的早餐这么丰盛!”刘岑诧异地望着笑眯眯的春叶子,由衷地夸赞道:“你的手艺不错嘛!” “那当然,我最擅长做白案了!” 刘岑伸手就要去拿个牡丹花样的点心来尝尝,还没等拿到手,就被萧清竹一把拉到了一边。 “喂,刘岑,告诉你个事儿。” 刘岑不满地问道:“啥事儿啊?” “我今早给你在碧城盘了个极好的据点!” 刘岑的眼睛一亮:“在哪?” “就在南街口,那家郭记包子铺,我把它给盘下来了。” “包子铺?”刘岑皱了皱眉头,“怎么会是包子铺呢?多不体面啊!” “嗨,这你就不懂了吧!”萧清竹语重心长地教导道,“据点不要多引人注目,你搞得那么富丽堂皇,不被盯上才怪呢!包子铺嘛,够隐蔽,人流量也够大,自然消息也灵通。我是从店主手里直接盘下来的,房契啥的都拿到手啦,肯定不会再出现上次那种情况!” “好......好的吧!”刘岑挠了挠脑袋,“那一时半会谁去管着呢?” 萧清竹冲着忙里忙外的春叶子努了努嘴:“那就看你能不能说动她了!” 刘岑的眼睛一亮:“哦,对哈!嘿嘿,小姐姐,你真有办法!” 萧清竹得意地说:“我的眼光你就相信吧!这店面和这人肯定都行得通。不过就有一点......” “什么?” 萧清竹为难地说:“盘下这个铺面把我的梯己钱用了个差不多,你看......” 刘岑嗨了一声:“你说这个啊!多少钱?” 萧清竹伸出了一根手指头:“一百两。” “好说好说!”刘岑痛快地掏出了银票,“这个给你。” “那就不好意思了。”萧清竹奸计得逞,一边笑嘻嘻地收了银票,一边把房契和钥匙交了出来。 自己只是想装个不花本钱的逼而已,有人买单可实在是太好了。 刘岑倒不甚在意,他急着去尝尝春叶子的手艺。好不容易,易雍和许庶也走了出来,众人这才齐齐整整地围在一桌吃饭。哪知道,刘岑刚拿起点心时,一直在前边忙活的小宁子就跑了进来。 “掌柜的,有客人来,指名道姓地找您,还有......许先生。” 易雍和许庶对视了一眼,心照不宣地放下了筷子。一旁的刘岑也不得不把手上的点心放下,他遗憾地唉了一声:“我就是想吃个点心,怎么就那么难呢!” 果不其然,当众人走到前面时,只见红衣正直直地站在店内。春叶子一见她就敌意大增,她下意识地拔出了腰间的匕首。 “你来干什么?!” 红衣冷冷地看了春叶子一眼,没有搭理她。她径直走到许庶面前,将一包东西放在了他的手里。 “这是你的东西,我替娘娘还给你。” 许庶将包裹打开一看,是一件长衫。他顿时心下了然,问红衣道:“姮娥她怎么样了?” 红衣摇了摇头,转身欲离开。这时,许庶叫住了她。 “姑娘,麻烦你回去告诉她,说我谢谢她。” 红衣停住了脚步:“她再也不会知道了。” 许庶怔了怔。 红衣缓缓地说:“我在娘娘身边多年,最知道她的心思。许庶,娘娘其实一直都想你来看看她。她其实早就想和你说说话来着。” 许庶看着红衣,淡淡地说道:“我不去看她,是因为怕彼此见面尴尬。” 红衣苦笑了一下:“这不能赖你。其实娘娘一早就知道对不起你。只是还做着南舵主,顾着些体面,身不由己罢了。” 许庶只觉得一阵难言,他的喉咙有些被哽住了。 红衣真诚地说:“总之,不求你原谅,只希望你余生别恨她就好。”说完,她转身就要离开。 “我不恨她!”许庶喊道,“我从来就没恨过她!” 红衣的身子顿了一下。 许庶叹道:“我只愿来世,她不再是司情娘娘!” 红衣意外地回眸笑了一下:“我替娘娘谢谢你!”说完,她一甩袖子,飘然而去。 第一百八十二章 争权夺利 - 彪丫头修行记 - 肥狼肥狼 当红衣回到广寒宫时,发现皂衣正指挥着几个女弟子,再次将广寒宫的招牌挂上去。 红衣诧异地问道:“皂衣,你这是在干什么?” 皂衣漫不经心地望了红衣一眼:“把广寒宫打理好,继续营业啊!” 红衣皱起了眉头:“你难道不知道娘娘要关了广寒宫吗?” 皂衣点了点头:“我知道。可娘娘已经去世了,这一帮姐妹,你总不能不让她们吃饭吧?” 红衣怒道:“南舵自然有其他活法!娘娘生前待你不薄,为何连她最后一个命令都不肯遵守?” 皂衣捂嘴笑道:“这话有趣的很!她待我好不好,那得由我来说,你红衣说得着吗?”说着,她挥了挥手:“快,把牌子往东边正正。” 红衣怒道:“你说什么?狼心狗肺的东西,你再说一遍!” 皂衣漫不经心地冷笑道:“红衣,你是南舵的小头头,应该也知道,咱们南舵的人是靠什么来维持修炼。没有广寒宫,到哪里找那么多男人呢?姐妹们,你们说是吧?” 一些人跟着附和了皂衣:“就是,咱们就是干这一行的,怎么能说关就关呢!” “难道当了婊子还想立牌坊?” “哎哟哟,南舵就是靠皮肉生意起家的,这会儿又开始注意形象了,谁信啊!” 一群女人聚在一起嘁嘁喳喳地笑了起来。红衣怒不可遏,她当即拔出了刀子:“皂衣,我限你十个数之内,把牌子摘下来,不然别怪我下手无情!” 皂衣也按住了腰间的刀:“怎么,你想跟我在这里打?” 红衣刀指皂衣喉咙:“只要我红衣还活着,就有资格教训南舵不听话的手下。” 皂衣笑道:“我知道你身份比我高一层,可那得是在娘娘还活着的时候。现在娘娘已经去世了,风水轮流转,咱俩谁比谁高贵呢?” 红衣不再说话,挥刀直劈皂衣的脑袋。皂衣亦不甘示弱,与红衣撕斗起来。一时间,一群粉头们站在楼上开始摇着香巾助起威来,打了三十多个回合,二人不分上下。就在僵持之际,皂衣的眼睛忽然闪了一道绿光,红衣顿时头晕目眩。随着皂衣一脚踢去,红衣被逼到了墙角。 红衣吐出了一口血,冷笑道:“你竟然偷学了灵狐魅术?” 皂衣冷笑道:“娘娘为了巩固自己的地位,封锁了多少南舵秘籍!我早就偷出秘籍来,与一些好姐妹分享了!”随后,她转头对众姐妹喊道:“支持我做舵主的,人人都可以修行灵狐魅术!” “好哦!” “恭迎舵主!” 众粉头欢呼雀跃起来。红衣衣衫破碎,对着皂衣怒目横眉。皂衣望着她冷笑道:“冲着昔日的姐妹情,我不杀你。你要是知道好歹,就自己走吧!” 话音刚落,一个小包裹就从天而降,摔在了红衣的面前。 “给你点钱,快走吧!” “要立牌坊的人在南舵待不下去!” “就是就是,现在皂衣才是南舵主!” 红衣无法,在众人的欢呼声中,她慢慢地从地上爬了起来。望了望昔日同甘共苦的姐妹们,红衣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另一边,皂衣在众人的簇拥下,走进了昔日司情娘娘的密室。此时的鲍姮娥静静地躺在榻上,一副安稳高卧的样子。皂衣冷冷地看了看她的遗容,下令道:“白衣,你带着几个人去,把娘娘厚葬了吧!” 一个身量未足的小丫头跳了出来:“是,舵主!” 鲍姮娥的遗体被抬了出去,皂衣坦然地坐了上去。 “老舵主已死,高位者红衣已经离开。我马某人资历最老,灵术最高,现在就是当之无愧的代理舵主。在总舵命令下来之前,我希望众姐妹与我同心协力,让广寒宫再次伟大!” 众弟子款款拜下:“是!” “你们都退下吧!” 众弟子退了出去,留皂衣一人在密室里。然而她的屁股还没等坐稳,一个身着紫衣的女弟子就跑了进来。 “舵主,破山派掌门金大壮带人来了!” 皂衣立刻站了起来:“快快有请!” 说完,她亲自迎了出去,来到了广寒宫的主楼。一进门,就看见金大壮铁青着脸,大模大样地坐在了椅子上。见皂衣款款前来,直接便说明了来意。 “听闻南舵主去世,我特来悼唁一番。请问新舵主何在?” 皂衣一甩袖子,直接坐在了金大壮的对面:“新舵主就是我。金掌门有什么事,尽管与我说吧!” “你?”金大壮轻蔑地看了一眼皂衣,“哟,恭喜恭喜啊!不过我倒是奇怪,这灵风派是没人了还是怎么着?” 皂衣的脸色沉了沉:“金掌门此话何意?” 金大壮冷笑道:“当然是字面意思。怎么,南舵主有意见?” 皂衣站了起来:“金掌门要是看不起我马某人,大可转身就走,何必出言挖苦呢?” 金大壮看了看四周:“今儿我金某人不是以掌门的身份前来,而是以客人的身份来。我特特的给新舵主撑场面,你广寒宫开门迎客,总不至于往外赶人吧?” 皂衣笑了笑:“既然如此,姑娘们,出来接客啦!” “来了!” 顿时,一群群燕语莺声将破山派的人团团围住。皂衣笑道:“金掌门看中哪一个,就尽管挑吧,今儿的酒水钱我给你打八折!” 金大壮冷冷地看了一圈:“钱一个不少你的。这些庸脂俗粉就给我那些弟子享用。我的话,得你来陪着!” 皂衣的眉头一跳:“哦?非得是我吗?” 金大壮冷笑道:“怎么,马舵主不同意吗?我可是带着诚意前来,你若不答应,那可真是让人寒心呢!” 皂衣皱起了眉头:“金掌门的意思是,我不陪着,便是抹了你一番好意了?” 金大壮呵呵一笑:“破山派与灵风派一向交好,与你们那何掌门,我也颇有交情。马舵主该不会想在南舵出点什么岔子吧?” 皂衣压住心头的火气:“金掌门都这么说了,那我马某人就恭敬不如从命了!”说着,她倒了一杯酒,“金掌门,请!” 金大壮一把将她揽在怀里,随后把酒杯放在了一边:“我就说嘛,马舵主本来就是干这一行的,让我金某人享享艳福,又有何不可呢?只是马舵主,我有一事还得问问你。” 皂衣的脸色越发难看:“金掌门还有何指教?” 第一百八十三章 眼高手低 - 彪丫头修行记 - 肥狼肥狼 金大壮问道:“马舵主可不可以把那个叫萧清竹交出来?此人和我有血海深仇,我不得不报。” 皂衣冷冷地说:“南舵里可没有萧清竹。金掌门是不是问错了人了?” “是吗?”金大壮怀疑道,“那日在广寒宫门口,难道不是你们南舵主出手救她?” 皂衣摇了摇头:“不是,救她的另有其人。” 金大壮怀疑地问道:“难不成那天是我看错了?” 皂衣点了点头:“当然是你看错了。我们南舵和那丫头的梁子也不小,我这两天也在寻找她。金掌门这么问我,好像我和她是一伙的似的。” 金大壮思量了一会儿,随即冷笑了一声:“好,那我就信马舵主一回。”说着,他推开了她,兀自端起了酒杯。 皂衣愣了一下,随即眼中闪出阴毒的目光。她抿嘴笑道:“金掌门,要不要尝尝我们广寒宫最拿手的菜式?” 金大壮眼睛一眯:“哦?” 皂衣顺势往金大壮怀里一贴:“金掌门,里边请?” 金大壮站了起来:“好啊,那我就尝尝马舵主亲手做的菜!”说着,便径直冲二楼雅间走去。 皂衣回头对众弟子嘱咐道:“姑娘们,拿出真本事,让破山派的贵客们玩得痛快!”说完,就跟着金大壮走进了房间。 当门关上的一刻,皂衣已经将自己的衣带解了开,金大壮却突然正襟危坐到椅子上,指着自己的脚说道:“帮我脱鞋。” 皂衣半掩半开着胸襟,眼中含了杀气。然而,面上依旧含笑问道:“这不合适吧,好歹我也是一舵之主。” 金大壮微笑道:“一舵之主吗?那我就得替何掌门鉴定鉴定了,你当不当得起这个舵主?” “可笑!”皂衣涵养再好也忍不住面露怒色,“你破山派的人有什么资格来管灵风派的事儿?” “你一个小小的舵主,给我这个掌门脱个鞋又怎么了?”金大壮冷笑道,“就算是何掌门在,恐怕也不会因为这件小事儿来和破山派起冲突。又或者......” “或者什么?” 金大壮眼神炯炯地看着她:“或者你这个舵主之位根本就是自封的,来路不正,所以怕人说?” 这句话戳了皂衣的心窝子,她语气不善地问道:“金掌门是要将此事插手到底吗?” 金大壮淡淡地说:“我没那么好的兴致。不过,我还是希望你能配合我做一件事:把萧清竹交到我手上。” “哦?条件是什么?” 金大壮扣了扣耳朵,又吹了吹指尖:“到时候我会全力助你成为新任南舵主,让你从此在灵风派一帆风顺。” 皂衣怒极反笑:“金掌门改不好是把南舵当成自家后院了吧?我南舵虽然不大,不过还没沦落到听命于一个外人的地步。” 金大壮遗憾地望了望她:“那好吧,既然马舵主不想要这个机会,那我也不勉强。今日你只管尽职尽责地做好分内之事好了,把我伺候高兴了,我自会给你赏钱。” 皂衣的眼神突然妩媚无比,她坐上了床上,随即躺下来笑道:“金掌门,你既然要吃我的花酒,那还等什么?快过来吧!” 金大壮见皂衣的态度突然一百八十度大转变,心里反而有了些许警惕,他站了起来:“算了吧,金某人还有要事,就不在马舵主这儿休息了。”说着就要往外走。 皂衣一把攀住了他的衣带:“金掌门,你在怕什么?” 金大壮冷笑道:“何来怕?嫌你不够诱人而已。” 正在这时,只听“乒”的一声,房间门被撞开了,一个破山派弟子慌慌张张地说道:“掌门,掌门不好了!” 金大壮皱眉道:“有话慢慢说,慌慌张张的成什么体统?!” 那弟子哭叫道:“掌门,咱们的人被吸干了!” “你说什么?!” 金大壮大吃一惊,皂衣更是的脸色骤变。二人大步跑下楼来:只见地上躺着两具干得像骷髅一样的尸体,他们样貌惊恐,衣服还没完全来得及穿上。正当金大壮要开口询问时,只听另一个房间又传来一声惨叫。 “啊!!” 一个衣衫不整的女子张皇失措地跑了出来,她面目红润,却浑身发抖。 “怎么回事?!” 金大壮看向了皂衣。皂衣还在愣愣地出神,她突然想到一件事:记得司情娘娘还活着的时候就说过,内力不足的人如果贸然修炼灵狐魅术,很容易控制不住自己的功法收放,可能随时会把交合的男子吸干。 该死,怎么偏偏在她要对金大壮下手之时出这档子事儿! 金大壮微微点了点头:“很好,很好!”突然间,他拔出刀,狠狠地劈向了皂衣。皂衣大惊失色,待要躲避,却被金大壮极强的灵压抑制住。皂衣踉跄着后退了两步,金大壮扑空了。 她趁机单手一挥,一把腰刀出现在手中。金大壮看也不看,直接再次举刀劈下。皂衣慌忙驾刀,然而,这一刀还是从皂衣的脖子溜了过去。只听“嚓”的一声,皂衣的刀连同她的脑袋一起落在了地上。 “下作的贱人!你竟敢坑害于我!” 金大壮咬牙切齿,余怒未消。这时,四周响起了尖叫声。 “舵主被杀死啦!” “怎么办啊!!!” 南舵的女弟子们慌张起来,一时间群龙无首,她们开始抱头鼠窜。金大壮冷眼看着张皇失措的女人们,他对着破山派的人大喊道:“破山派的人听着!把这群害人的妖精给我杀个干干净净,一个不留!” “是!” 一时间,广寒宫内变成了炼狱。破山派的弟子们追着这群女人,见一个就杀一个,手起刀落,毫不留情。有些尚有斗志的负隅顽抗,也杀退了几个破山派弟子。然而这群女人毕竟不比男人们。不多时,广寒宫内血流成河,尸体满地。南舵的女弟子们死的死伤的伤,最后只有几个人逃了出去。 这场屠杀只半个时辰就结束了。当金大壮冷静下来后,他才觉得自己做的有些过了。一时激愤,竟然屠光了灵风派一个舵! 纵然是灵风派的人先动手,可这事儿要是让何不可知道,自己恐怕有嘴也说不清。 金大壮又一想:去他娘的!自己现在孤家寡人一个,还瞻前顾后个什么劲儿!纵然何不可会有极大的不满,到时候自己只要道个歉就是了。他要是认账,就好说好商量,要是不认账,大不了揍他小舅子的! 只是眼下,再待在碧城也不是个事儿,这里的势力太杂,破山派在此处并不占优势。思来想去,金大壮带上手下人离开了碧城。 第一百八十四章 无法无天 - 彪丫头修行记 - 肥狼肥狼 却说此时,萧清竹等人已经吃完了饭。许庶向大家辞行,易雍便提出要送他出城。就在这时,小宁子跑过来,对众人笑道:“你们可知一件奇事?金大壮撤了!” “撤了?”萧清竹愣了一愣:“他几时撤的?” “就在刚才!”小宁子神秘兮兮地说道,“他把广寒宫给灭了,然后就走了!” “什么?!” 众人都站了起来,许庶的表情更是惊愕,半晌,他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该着的,该着的啊!” 刘岑本想叫声好,见许庶如此,便赶紧闭了嘴。易雍拍了拍许庶的肩膀,春叶子只是微微笑了笑,什么也没有说。一时间,气氛如同浆糊一样变得黏黏糊糊的。 萧清竹走到了刘岑身边:“咱们也走吧!” “嗯。” 萧清竹看向了春叶子:“想和我们一起吗?” 春叶子晃了晃手中的钥匙,又冲刘岑笑了笑。萧清竹顿时了然,她含笑对春叶子说道:“恭喜你啦!” 易雍和春叶子将三人送出了城,几人便在城门处分开了。萧清竹身轻体快,她一边欣赏着路边的景致,一边有一搭没一搭的和刘岑说着话。 天空很蓝很蓝,一丝云彩都没有。来时还是绿意葱葱的山峦此时已经初现了黄色,纷纷扬扬的落叶铺满了乡间小路,踩上去软软的。 已经入秋了啊! 萧清竹默默感叹着,顺手从树下拾了几个山梨在嘴里啃着。浓浓的梨味儿引得刘岑一个劲儿好奇,他忍不住问道:“好吃吗?” 萧清竹大方地递给他一个:“好吃,你尝尝不?” 刘岑接过山梨,狐疑地啃了一口。顿时,一股浓浓的酸味儿在口腔里弥漫开来,把刘岑酸得浑身直起鸡皮疙瘩。见刘岑一边跳脚一边哆嗦着眼皮,萧清竹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至于吗?” “酸死我了!” 刘岑啰里吧嗦地咽下了满嘴的口水,狠狠地将梨子丢到了远处:“小姐姐,你怎么爱吃这么酸的东西?” “味儿多正啊!”萧清竹吐出了嘴里的梨核儿,顺手又从树上摘了一个。然而就在这抬手之间,一枚细小的毒针突然从梨子后面射了出来。亏得萧清竹反应快,她一缩手,毒针射到了树干上。 “谁?!” 萧清竹和刘岑双双闪到了树后,这时,不远处的树丛中传来一声小小的抱怨:“可惜了,这个没射中!” 刘岑微微一蹙眉,他一个飞身扑了过去,只听“哈哈”一声,一个七八岁的小男孩从树丛里滚了出来,他手里拿着一个小弩机,正笑嘻嘻地望着刘岑。 刘岑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混小子,你在干什么?!” 小男孩儿毫不在乎地说道:“玩弩机啊,你气什么?” “玩弩机?对着别人射毒针吗?” 小男孩儿轻描淡写地说道:“那又有什么所谓?” “你......”刘岑气得脸红脖子粗,萧清竹皱起了眉头,她走过去,蹲下了身。 “你知不知道你这样会杀死人的?” 小男孩儿笑道:“知道啊!” 萧清竹的脸色沉了下来:“知道你还这样做!” 小男孩儿嗨了一声:“嗨,那算什么!这年头谁家不死人?” 萧清竹勃然大怒,她一把夺过男孩儿的弩机掰成了两半:“臭小子,小小年纪心肠怎么这样歹毒!” 小男孩儿当即气得脸红了起来,然而脸上却露出了大大的笑容:“哎呀,坏了呢!只能再做一个去!”说着,他甩袖就欲离开。萧清竹眼疾手快,她一把抓住了男孩儿的手。 “哎呀,好痛!” 萧清竹手劲儿甚大,她使劲一握,男孩的拳头便不由自主地松开了。只见他的掌心里,赫然藏着一包红红的药粉。刘岑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只要萧清竹慢了一点儿,必然被撒的满脸都是。 这小子是要人命呢! 萧清竹狠狠地甩开男孩儿,厉声斥道:“谁家孩子?有人养没人教的!” 男孩儿毫不畏惧地瞪着她:“你敢骂我,我非让爹爹弄死你不可!”说完,他从地上爬了起来,转身钻进了树丛里。 萧清竹站了起来,抖了抖身上的灰尘:“这臭小子,忒恶毒了!” “小姐姐,别动气。”刘岑劝慰道,“为那小子不值得,咱们还是快走吧。” “好吧。” 二人继续往奔雷门走去。走了没多远,他们就看见前面有一个小小的酒棚。一个四十左右穿着朴素的妇人笑眯眯地望着他们,她切开了一个西瓜,对他们问道:“过路的客官,歇歇脚不?” 刘岑对着萧清竹看了一眼:“小姐姐,要不咱们就在这儿休息休息?” “也好。” 二人在酒棚坐了下来。妇人将西瓜切得整整齐齐的,摆在了他们的面前,同时温和地问道:“来包子还是来面饼?” 刘岑笑道:“给我来五张饼吧!再来一坛酒,不拘什么酱菜来那么两碟。” “好嘞!” 妇人转身去打酒,很快,一个小女孩从酒棚后钻了出来,那女孩儿不过五六岁的年纪,她身穿锦衣,头上梳着两个冲天髻,脖子上还戴了明晃晃的金项圈,越发显得珠圆玉润,惹人喜爱。 见萧清竹和刘岑正看着自己,女孩儿便露出了一排小白牙,她倒也不怕生,径直走到萧清竹身边赞道:“大姐姐,你真漂亮!” 萧清竹亦是对着女孩儿笑了笑:“你也很漂亮啊!” 妇人端着酱菜走了过来,她对女孩儿说道:“你去看看饼好了没?” “好的,娘。” 女孩儿蹦蹦跳跳地跑到了酒棚后面。刘岑拿起了筷子,刚要尝尝这酱菜的味道,萧清竹赶紧伸手止住了他。 “等下,饼子还没上来呢!” 刘岑笑了笑:“看着倒是满可口的。” 就在这时,女孩儿捧着一坛子酒,气喘吁吁地走了过来。 “哥哥姐姐,给你们酒!” “哎!” 刘岑下意识地伸出手就要去接,这时,萧清竹一碟子飞过去,“哗啦”一声打碎了女孩儿手中的酒坛子。 女孩儿被吓了一跳,她呆呆地望着满身的酒水。刘岑这才发现,那女孩的手指缝中,赫然藏着三枚绿油油的毒针,一旦刘岑伸手接过去,那毒针必然要刺进刘岑的指头中。而被萧清竹这么一吓,好巧不巧的,一根细细的毒针刚好刺破了女孩的指尖。 自食其果了! 第一百八十五章 小鬼难缠 - 彪丫头修行记 - 肥狼肥狼 二人眼见女孩儿的脸由红转白,她疼得额上暴起了青筋,咧开嘴半天愣是没哭出声。一旁的妇人大叫了一声,她忙丢下手中的东西赶了过来。然而,还没等她扶住女孩儿,女孩儿已经倒在了地上。 “嗷”的一声,妇人跳了起来:“你们竟敢伤害东长老?!” 萧清竹与刘岑面面相觑:“什么东长老?” 还没等他们回过神来,妇人顺手操起擀面杖,狠狠地砸向了萧清竹的脑袋。然而她的功夫甚是低微,萧清竹只一脚便将妇人踢得口吐鲜血,倒地不起。 萧清竹怒道:“我们与你无冤无仇,为何屡施毒手?” 妇人抹去了嘴边的鲜血,她阴狠地一笑:“东舵主要你死,你就得死!”随即她拍了拍手,一群孩子呜嗷一声冲了出来,带头的正是刚才那个射毒针的男孩儿。他仿佛一个山大王一般站在桌子上,对着身后的孩子们喊道:“谁杀了他们谁是头功!” “呜嗷!” 这群混世魔王掏出弩机,毫不留情地开始射击。顿时,无数的毒针如雨点般飞向了二人。萧清竹大怒,她突然释放周身灵压。众人只觉得周围草木颤了颤,毒针就像遇到打头风一般落在了地上。 “小儿科的东西!” 这些无法无天的孩子们气坏了,他们亮出刀子、长矛之类的东西,嗷嗷叫着就要往上扑。那领头的男孩儿知道萧清竹不好惹,忙喝止了他们。 “继续拿毒针招呼他们,快点快点!” 眼见铺天盖地的毒针又飞了过来,刘岑冷汗都下来了:这样下去没完没了啊!萧清竹见状一把攀住刘岑,她口中大叫一声:“注意了哈!”随即腾空而起。 刘岑只觉得耳畔呼呼生风,当他反应过来时,萧清竹已经带着他飞到了山下。那群孩子没有这样好的身法,只得眼睁睁地看着他们离去。刘岑惊魂未定,他捂着胸口叹道:“吓死我了!这群小野种怎么有这么大的破坏力?我还以为真要被他们干掉了呢!” “小鬼难缠!”萧清竹皱起了眉头,“离他们远点就是,杀他们都觉得脏了手。” 刘岑回头望了望还在狂呼乱喊的孩子们,他只觉得阵阵惊奇:倒不是为了这些小野种,而是这山如此之高,萧清竹是怎样飞出去这么远的? 貌似她的身法在不知不觉间进步了许多,连她自己都不觉得。 萧清竹确实是没觉得。她一心想找个安全的地方睡一觉。心下一横,她攀着刘岑,飞速在旷野上奔跑起来。两边的景物如同倒退一般被甩在了后面,当他们回到卢伦山城时天色尚早。原本一天的路程只用了半天就走完了。 他们累坏了,生生地跑了一身的臭汗。本来打算先去刘峰酒楼好好吃一顿,这下他们没了兴致,只想好好洗个澡睡一觉。二人直接穿过卢伦山城向奔雷山庄跑去。然而,刚进庄子,刘岑就不得不先去正厅报个到。原来好巧不巧的,掌门刘仝今日回来了。 这下轮到萧清竹幸灾乐祸了:“小兄弟,那我可就不等你啦!” 刘岑苦着脸,擦了擦脸上混了泥色的汗水:“唉,估计没有两个时辰,爹是不会把话说完的。” “深表同情。”萧清竹挥了挥手,直奔自己的房间而去,“晚饭时候别忘了叫我哈!” “哦......” 刘岑的语气里带着极大的不情愿,悻悻地向正厅走去。此时,刘岱、刘峰和刘岫和另外几个大弟子都坐在了堂上。刘岑走了进来,望着刘仝怯生生地说道:“爹!孩儿有点事儿,来迟了!爹外出辛苦,身子可安好?” 刘仝点了点头:“都好。你回来了就好,快坐下吧!” 刘仝赶紧坐在了刘峰的边上。刘峰轻轻问道:“四弟,你咋这么久才回来?” “唉唉,一言难尽!回头我再告诉你。” 刘岱亦是轻声问道:“萧姑娘可跟你一起回来了?” “回来了,估计这会儿已经回房间了吧?” 刘岱放下心来。刘峰却问道:“春叶子和你回来了吗?” “没有。唉唉,等爹说完了事儿,我再慢慢告诉你们。” “好吧!”刘峰有些失望地坐正了身子,开始听刘仝的训话。果然,刘仝先是洋洋洒洒地说了一通分舵的所见所闻,然后才步入了正题。 刘仝问道:“我不在这些日子,你们可有勤学苦练?” 众弟子们面面相觑,不发一言。三长老雷正说道:“比之前不差什么,还算刻苦。” “嗯。”刘仝点了点头,“有没有打架斗殴,招灾惹祸之事啊?” 众弟子齐声说没有,而刘氏兄弟们则心照不宣地没有附和。 刘仝放下心来:“分舵那边,二长老刘虹还要多留一阵子。少一个人督促,你们也不能松劲儿哈!” 刘氏兄弟默默无语。这一阵子他们惹的祸可不算少。刘岫至今不敢告诉三长老,她和萧清竹一起将金婷婷给杀了,还把一个破山派的弟子藏在了刘峰酒楼里。 刘岱和刘峰则更是惴惴不安:掀翻灵风派一个舵这种事儿,可不算是小事了。要是让爹知道,不死也得扒一层皮。 至于刘岑,他也不希望碧城的事儿被人知道。虽然南舵不是灭在他们手里,可南舵主之死和他们有脱不开的关系。人嘴两张皮,就看怎么说了。 他们只盼望能顺利过关。这些事桩桩件件都有萧清竹参与,而此时的罪魁祸首正躺在榻上呼呼大睡,对于刘氏兄弟的担心,她倒是一点道德包袱都没有。 刘仝对众人的反应很是满意:“明日就是考核之日了。我和各位长老已经商量过了,今年的季度考核由我来亲自监考。对了,刘峰,你那套刀法很是精妙,这一季度可以不用考核,先把它记成刀谱吧。” 刘峰一愣:“刀谱?” 刘仝笑眯眯地说:“对,你把它写好,有些不妥善的地方我也可以帮你参详参详。以后门内再有火属性的弟子,就可以练你的那套功夫了。” 刘峰喜出望外:“那真是太好了!多谢爹爹!” “那好,你们就先退下吧!”刘仝挥了挥手,“今日就好好休息休息,明日都要拿出自己的最高水平。” 众弟子纷纷告退,刘氏兄弟们松了一口气。 第一百八十六章 混世魔王 - 彪丫头修行记 - 肥狼肥狼 刘氏兄弟好不容易松了一口气,齐齐离开了议事厅。此时的萧清竹刚刚睡醒,一出门,就看见刘氏兄弟一边议论着一边往这边走。萧清竹迎了上去。 “你们回来啦?可有什么要事?” 刘峰冲她摇了摇头:“爹什么也没说。” 萧清竹疑惑地看着他:“什么也没说?” 刘岫低声说道:“关于咱们在外边闯的祸,爹一点儿也不知道。” “哦。”萧清竹烫了一壶茶,喝了一口:“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不管怎么样,这事儿和我有脱不开的关系。要是到时候真出了什么,就往我身上推好了。” 刘岑笑道:“嗨,这叫什么话,有事儿咱们一起担着。” 刘岱心态倒是不错:“再说再说,等真到有事的时候,咱们再想办法就是。” 刘峰更是没把此事放在心上,他乐颠颠地拿出了菜刀:“我去给你们做好吃的!”说完,他一溜烟地跑到了厨房。 与此同时,灵风派可谓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掌门何不可刚从外面风尘仆仆地回来,长老何不如就迎了上去。 “掌门,西舵那边的事儿已经查明了,是奔雷门的大小姐刘岫和一个叫萧清竹的人毁了长生果树。” “这事儿我已经知道了。”何不可的脸阴沉得很厉害,“西舵那帮老家伙们都靠着这棵树活着呢,西舵算是完了。” 这时,一个灵风派弟子跑了过来:“掌门,掌门!” 何不如斥道:“有话慢慢说!慌慌张张的像什么样子?” 那弟子气喘吁吁地说道:“掌门,北舵那边的事儿已经明白了:是奔雷门的刘岱和刘峰带着一个叫萧清竹的人搞得鬼!” 何不可与何不如对视了一眼:“知道了,你下去吧!” 何不如怒道:“这个萧清竹到底是什么来路,怎么非要和咱们灵风派作对?!” 这时,一个身穿紫衣的女弟子哭哭啼啼地走了进来:“求掌门为南舵做主!” 何不如一愣:“南舵怎么了?” 女弟子哭道:“南舵,没了!” 何不可立刻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是不是一个叫萧清竹的人干得?” 女弟子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是也不是。司情娘娘的内丹被她喂了驴子,娘娘一时想不开自尽了。可是真正灭了南舵的,是金大壮!” “金大壮?!”何不可的愤怒到了顶峰,“他怎么会来横插一脚?!” 女弟子将南舵之事细细讲给了何不可。何不可听完长叹了一口气,慢慢坐回了椅子上。 “你先下去吧!” 女弟子哭哭啼啼地退了下去。何不可的脸有些狰狞,他脖子上青筋暴露,一时竟不知道从何事开始生气了。 怎么自己只是出去了这些日子,这手下的分舵就一个接一个的出事儿? 何不如凑了过去:“掌门,您别太着急,账要一笔一笔算。金大壮现在有些丧心病狂,咱们把他先往后放。只是这奔雷门既然铁了心的要和咱们作对,那咱们也别客气了!” 何不可苦笑道:“这可真是一报还一报了。咱们刚在奔雷门分舵搞了一把事情,这边大大小小的事儿就都来了。刘仝啊刘仝,这么多年,我竟没看出来你如此阴毒!” 何不如刚要说话,这时,一个嬷嬷跑了过来:“掌门,小少爷今日不知是怎么了,不停地摔东西,还啼哭不止。” “啥?!”何不可一下子就急了,“快带我去看看!” 此时,只见一个小男孩儿正站在金铸的椅子上泪流满面,乱骂不止。他手里拿着一条小鞭子,噼里啪啦地抽着跪了一地的仆人,一群孩子围着他不停地叫道:“舵主别生气了,舵主!” “你们都是废物,废物!” 小男孩儿气得脸红脖子粗,他暴跳如雷,眼珠子通红:“连两只苍蝇都打不死,倒累得东长老受伤!要你们何用,要你们何用?!” “长生,长生!”何不可一叠声地跑了进来,“快快快,别生气,对你的身体不好!” 那个叫长生的小男孩一见何不可进来,立刻坐在椅子上,蹬腿蹬脚地哭了起来。 “哇!!爹!!” “乖乖,不哭!”何不可一把将何长生报了起来,并对底下人吩咐道:“你们都下去吧!” 何长生一头扎进何不可的怀里,哭了他一身的鼻涕眼泪,何不可抱着他的身子,慢慢抚摸他的后背。 “乖乖,别这么大哭,对你的肺子不好。你要是出点啥事儿,爹可怎么活啊!” “爹,我被人给欺负了!”何长生扬起泪汪汪的眼睛,一副委屈的不行的样子。 “谁,谁敢欺负我们家长生?”何不可慈爱的抱过孩子,帮他擦掉了眼泪,“说出来,爹给你撑腰!” 何长生从何不可怀里钻了出来,他站在椅子上怒道:“我已经查明了,那两个欺负我的人一个叫刘岑,还有一个叫萧清竹!” 何不可当即眼睛瞪得像牛一样:“你说谁?” 何长生迟疑了一下:“刘岑和......萧清竹......” 何不可的手背上暴起了青筋:“大长老,大长老!” 何不如忙从屋外走了进来:“掌门,您叫我?” 何不可的怒发冲冠:“明日,和我一起去奔雷门。我要当面和刘仝对峙,问问他到底要干什么!” 何不如甚少见掌门这样愤怒,他忙连连答应:“好的好的,掌门您别生气。关于明日的事儿,我这就去准备。” 何长生拉了拉何不可的袖子,狐疑地问道:“爹爹,您怎么这么生气?” 何不可抱住了儿子的肩膀:“因为那个叫萧清竹的人太坏了,欺负我的长生,爹爹是一定要整治她的!” 何长生大喜:“耶!!太好了,爹,抓到她之后给我玩好不好?我们想玩炮烙的游戏!” 何不可啼笑皆非:“你又打哪儿听到这么个词儿?” 何长生怒道:“哼,是东长老告诉我的。她今天就是被萧清竹那个家伙给弄伤的!” 何不可窃笑了一下:“哦,东长老啊!好吧,明日爹爹就为你的东长老报仇!” 何长生拉住了何不可的衣袖:“爹爹爹爹,明天带我一起去奔雷门好不好?我得亲眼看着萧清竹被抓回来!” “这......”何不可一下子迟疑了起来。 第一百八十七章 茫然自失 - 彪丫头修行记 - 肥狼肥狼 何长生见何不可迟疑,顿时嘟起了小嘴:“爹,您不答应吗?” 何不可为难地说:“不是爹不答应,主要是那边不安全,你......” “不嘛不嘛!我就要去我就要去!”何长生又躺在地上耍起赖来,“爹,您不带我去我怎么给东长老报仇呢?” “爹给你报仇出气不就好了嘛!干嘛非要自己去呢?” 何长生不高兴了,他气呼呼地嘟起了小嘴,眼泪开始在眼眶里打转:“要是不让我去,那爹也不许去!这种事儿本来就该我亲自出马,我可是他们的东舵主啊!” “好好好!”何不可又是疼爱又是可笑,他小心翼翼将儿子扶了起来,“那你得答应爹,到时候乖乖跟着我,不许乱跑!” “好,多谢爹爹!”何长生见父亲答应了,立刻转怒为喜,给了何不可一个大大的笑脸。 何不可摸了摸儿子的脑门:“傻小子,赶紧回去睡觉吧,别忘了吃药哈!” “嗯!”何长生乖乖地回了自己房间。当儿子走出去之后,何不可的脸骤然变成了铁青色。 “出来吧,我知道你在那里。” 一个黑衣人慢慢地闪了出来:“哟,回来啦?事情办成了吗?” 何不可抿了一口茶:“这件事多么难办,你应该也知道。我去那边查了一圈,压根就没有线索。说到底,这根本不是一朝一夕就能达成的目标。” 黑衣人不愠不恼,他冷笑道:“哦,那没所谓。反正我不急。至于你急不急,那我就不知道了。” 何不可瞪向了黑衣人:“我儿子的病情怎么样了?” 黑衣人闷声说道:“你儿子的肺子早就被痨病蛀空了。现在看着是活蹦乱跳的,再没有长生果的话,最多一年。” 何不可皱起了眉头:“就没有更好的办法了吗?” 黑衣人冷笑了两声:“办法多得很,但是何掌门,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您应该知道该怎么做啊!” 何不可忍耐下心中的火气:“我知道了!”说完,便拂袖而去。 夜色渐渐沉了下来。当万籁俱寂的时候,萧清竹在灯火下擦拭着自己的断剑,她总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今天的月色有些白到发冷,一阵风吹来,萧清竹打了个寒颤。她站起身,轻轻关上了窗子。忽一眼瞥见窗外的树影,影影绰绰,如鬼魅一般。萧清竹呆呆地望着这鬼森森的景色,陷入了沉思。 等这些事做完了,自己该往哪里去呢? 萧清竹有些迷茫,自己在江湖上游荡了这么久,为了一个连承诺都没有给出的人,值得吗?如果就此在卢伦山的地界落地生根,倒也能混个风生水起。 这里有那么优渥的条件,自己也不是没有本钱,靠着这点子人脉,在这儿开个灵药铺子绰绰有余,就这么飘飘荡荡,何时是个头啊! 这时,一只寒鸦扑棱棱地从枝头飞过,将萧清竹从沉思中惊了起来。萧清竹揉了揉太阳穴,忙将这些想法从脑袋中赶了出去。 如果自己就此在卢伦山落脚,有朝一日一旦遇见李四,自己会不会后悔呢?再者说,面对奔雷门,自己是一个怎样的身份呢? 名不正言不顺的,尴尬不尴尬! 想到这儿,萧清竹气顺了,她掏出了地图,仔仔细细地研究起下一步的计划来。当更鼓敲了三下之后,她才心满意足地收起地图,躺在床上沉沉睡去。 次日,天还没有大亮之时,萧清竹便被外面一阵阵训练声惊醒。刘峰跑过来嘭嘭嘭地敲她的房门:“萧姑娘,快起来快起来,今天可是奔雷门的季度考核哦,咱们一起去看吧!” 萧清竹揉了揉眼睛:“那可是门派聚会!我一个外人凑什么热闹!你自己去吧,我不去啦!” “哎呀,你还算外人啊?快来快来,你在那里坐坐也行啊,至少陪我说说话。” 萧清竹用被子捂住了头:“哎呀不去不去,你自己去好了!” 刘峰无法:“你不去我自己在那看着也没意思。这么吧,你洗漱好了来叫我,你陪我一起琢磨琢磨刀谱吧!” “刀谱?” 刘峰得意地笑道:“对啊,爹已经答应我让我独创一套刀谱了,昨晚也将草稿拟了出来。可是我想我自己应该完成不了这件事,萧姑娘,你来帮帮我好不好?” 萧清竹一下子就来了兴趣:“这是好事儿啊!你先去院里等我,我很快就来。” 说话间,萧清竹便一骨碌地从榻上爬了起来。她草草地洗了一把脸,简单梳妆了下,便去书房找刘峰了。此时的刘峰正在那里拿着菜刀比比划划,见萧清竹来了,他忙搬凳子让她坐下。 “你看你看,我这招这么写对不对?” 萧清竹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遍,觉得刘峰目前写得东西几乎都快成型了。只是有些细节还需要慢慢琢磨。萧清竹和刘峰细细讨论了一早上,直到天大亮时,一个小弟子跑了过来。 刘峰纳闷道:“毛豆,你咋来了?” 毛豆直拍大腿:“哎呀三师兄,你咋还在这里?掌门要你去训练场呢!” 刘峰双手一摊:“这样啊?爹不是说我不用考核了吗?” 毛豆笑道:“掌门说了,要你好好看看本门的刀法作参考,别到时候睁眼一抹黑。” 刘峰无奈:“好吧。那萧姑娘,等我回来再说吧!” 萧清竹笑道:“你只管去你的,我替你先看一遍。” 刘峰只得跟着毛豆走了。萧清竹拿出断剑,照着刘峰的刀谱一招一招地练了下去。她只觉得这刀法无比精妙,一切皆取自于厨余之事,虽然粗野却十分自然,一整套练下来,犹如一个驾轻就熟的厨师在煎炒烹炸一般。 不知不觉间,萧清竹只觉得灵力在体内隐隐地躁动起来,连带剑身都镀了一层灵力光环。当她对着一片树叶挥剑时,树叶如同遭了快刀一般,变成了细细密密的条状。一根根碧绿的树叶条子轻轻地落在了剑刃上,萧清竹收起了最后一式,满意地挽了个剑花。 第一百八十八章 兴师问罪 - 彪丫头修行记 - 肥狼肥狼 训练场上,刘仝望着赛场上两个正在比拳法的弟子捋着胡须,他们将一套奔雷拳舞得虎虎生风,连带周围弟子不停地叫好。刘仝微微点了点头,雷正宣布道:“两个都是甲等!下一场,刘岫对刘岑。” 刘岫和刘岑齐齐走上台前来。然而,他们还没等开始时,一个弟子就跑了过来。 “报告掌门,灵风派掌门何不可来了!” “何不可?”刘仝和雷正对视了一眼,“他来干什么?” 弟子摇了摇头:“不知道,他带了很多人来,看起来可是来者不善。” 刘仝越发皱起了眉头:“他现在到哪了?” 弟子回道:“估计这会儿在正厅坐着呢!我告诉他说今日是门派考核,他说他可以等。” 刘仝低声对雷正嘱咐道:“门派考核先暂停,我先去会会他。”说着,他转身去更衣。 比武场上,刘岫和刘岑面面相觑,刘峰和刘岱在底下更是惴惴不安。他们知道,何不可此次前来,一定是因为他们的事儿。 却说何不可带着长老何不如、儿子何长生阴沉着脸坐在大厅上,他身后,一排排灵风派弟子站得笔直。不多时,只见刘仝大踏步地走了进来,他一边拱了拱手,一边笑道:“何兄好啊!何兄到此,真令我奔雷门蓬荜生辉!” 何不可连身子都没起来,他敷衍地回了个礼:“刘兄不必拿腔作势。我何某今日是来兴师问罪的!” “哦?”刘仝的眉毛微微一跳,“这罪从何问起啊?” 何不可咬牙切齿地叱道:“你的好客人带着你的好孩子,竟整整灭了我两个分舵!还害死了我一南舵舵主,更是仗着灵术高强,欺侮我儿!刘兄,你说这仇,我报是不报?” 小男孩儿何长生更是指着刘仝的鼻子叫骂道:“你养的孽畜还伤了我的东舵主呢!” 刘仝望着男孩儿眉头一皱:早听说何不可对自己的儿子十分宠溺,现在看来还真是这么回事。若真是欺侮了他的儿子,何不可定不会善罢甘休,只是这男孩儿也太无法无天了。 刘仝心里觉得有些不大自在,随即一摊手笑道:“这怎么可能!我的孩子最大的不过十七,怎么可能灭了何兄的两个分舵呢?” 何不可冷笑道:“你觉得我堂堂一派掌门,会无缘无故来找你麻烦吗?” 何长生一抱膀:“爹,我觉得刘掌门在护犊子!” 刘仝笑道:“何兄会不会是被人蒙蔽了?我的孩子一向谨小慎微,怎么可能做出那样的事儿呢?” 何不可丢给刘仝两把扭成卷的金菜刀:“这就是在我北舵发现的东西,你自己看!” 刘仝怔了一怔:这菜刀他当然认识,这就是当日在比武场,刘峰用来打败金彪的两把菜刀。看起来这菜刀应该是受了极强的灵力攻击。 自己不在的时候,到底发生了什么啊? 何不可见刘仝默默无语,便冷笑说:“刘兄的公子灭了我的分舵,证据确凿,你我两派向来交好,此事真是大大伤了我灵风派众人的感情。刘兄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刘仝忙赔笑道:“何兄,既然是我孩子干的事,那刘某定不会置之不理。事情到了这个地步,你看怎么解决比较好?” 何不可冷笑道:“怎么解决?把你奔雷门那四个孩子交出来,再当众杀了萧清竹,此事就算罢了!” 刘仝连连摆手:“这个可使不得,何兄,只要你肯放过我那几个孩子,其他的什么都好说!” 何不可站了起来,他大袖子一甩怒道:“看来刘兄是想护犊子到底了?我灵风派也不是吃干饭的,刘兄,可别逼我出手!” 刘仝示意他稍安勿躁:“孩子毕竟是孩子么,哪能不做错事!何兄,您总不至于和几个孩子较真吧?” 见刘仝铁了心的不交人,何不可便再次坐了下来:“既然如此,我那三个分舵,就得用奔雷门的三个舵的地盘来赔偿!还有,那个叫萧清竹的人,刘兄得交出来。这个条件不过分吧?” 刘仝为难地说:“东西赔多少都是应该的,人我不能交给你。何兄,萧清竹也是个孩子,就这么算了吧!” 何不可的脸黑了下来:“那个萧清竹又不是你生的,为了她使两家交恶,值得吗?” 刘仝笑道:“这就不能用值不值得来说了。何兄要是不满意的话,那刘某也没有办法。” 何不可陷入了沉思。何长生却急得直拽何不可的袖子:“爹,我还要玩炮烙的游戏呢!不能放过她不能放过她!” 刘仝的心里暗自惊讶:这孩子怎么这般恶毒?再见何不可阴晴不定的脸,刘仝突然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 刘仝笑道:“何兄啊,其实我还是有一事不明的。” 何不可道:“你说。” 刘仝笑问道:“何兄啊,我那几个孩子的为人我自是知道的,萧姑娘的为人我也见识过。为什么他们几个偏偏跟何兄的分舵不对付呢?这里面是不是有些不为人知的隐情?” 何不可眼中寒光一闪:“你是说,我冤枉了你的几个孩子?” “不敢不敢!”刘仝摇了摇头,“我只是觉得,事情的起因你应该告知我一声。”他转头面向何长生:“告诉我,萧清竹为何会与你起冲突?” 何长生转着眼睛想了想,不知道该怎么回这句话。眼见刘仝的眼神越发有压迫感,何长生赶紧拉着何不可的袖子闹起事故来:“爹爹,我肚子疼,我要解手,我要解手!” 何不可眉头一皱,对着身后一弟子低语了几句,那弟子便领着何长生离开了。回过头,刘仝的表情有些微妙了。 “何兄啊,我看你应该把事情的起因慢慢告诉我,至少也让我心里有个谱不是?毕竟这是大事儿,我总不能一直打闷葫芦吧?” 何不可大袖一挥:“难道你那几个逆子没告诉你吗?” 刘仝笑道:“事情没弄清楚之前,逆子这个词,我孩子可承受不起。何兄啊,还是把前因后果仔仔细细地告诉我吧!” 何不可怒道:“无论经过怎么样,你家小子毫发无损,而我的分舵没了!这一点,刘兄你不会不承认吧?” 这确实是个事实。 刘仝嘴角微微一翘。轻轻地将茶杯放在了桌子上:“若是何兄的人无礼在先呢?” 第一百八十九章 针尖麦芒 - 彪丫头修行记 - 肥狼肥狼 何不可眉头一皱:“你什么意思?” 刘仝泰然自若地说道:“若是我奔雷们子弟有难言之隐才不得已而为之,那我倒觉得情有可原。只是何兄,你连事情经过都不肯告诉我,就来兴师问罪,我反倒觉得为难了。” 何不可恨不得当即就翻脸,可稍稍冷静之后,他反而按捺下了火气。 其实从一开始,他也没打算和奔雷门拼个你死我活,只不过是想争取利益最大化而已。就这样撕破脸皮,对双方都没有好处。 “好,那我就浪费点时间,和你讲讲事情的起因经过。最开始,是萧清竹带着你的好女儿刘岫摧毁了我灵风派至宝长生树,又杀我西舵长老......” 刘仝越听越一头雾水:何不可的叙述太过笼统,很多地方根本就是莫名其妙。他有好几次想要追问,却总被他一个岔打过去。 只用了一盏茶的工夫,何不可就将事情急急地叙述完毕。望着一脸疑惑的刘仝,何不可质问道:“刘兄还有什么好说的?” 刘仝掂量了一下:“这样吧,这件事还得让我查个明白,何掌门稍安勿躁,如何?” 何不可恼羞成怒:“怎么,刘掌门信不过我?” 眼见对方又脸红脖子粗,刘仝越发笃定这个何不可有不可告人的秘密。然而就在这时,何不可突然神情一变,竟然露出了一丝微笑。 “刘掌门说得也在理,既然如此,不如把萧清竹叫上来,咱们就好好的问个明白!” 一见何不可的态度突然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刘仝反而警惕起来:此时的何不可双拳紧握,杀气隐隐外露,若萧清竹过来,难免照顾不到。一旦被他钻了空子,到时候以人质相威胁,那自己才真的变得被动了! 现在的何不可报复心甚强,绝对不能让萧清竹出现在他的面前! 刘仝笑道:“萧姑娘昨日就已经离开了这里,她去了哪里,刘某并不知道。” “你少扯淡吧!萧清竹根本就没走,要不我就在这奔雷门搜一搜,若搜出此人,刘兄就把她交给我,如何?” 刘仝摊开了手:“你看你看,不过是多等些时候,何兄倒想在我这儿抄起家来。这太不合适了吧?” 何不可怒道:“别演戏了!萧清竹就住在东南角的厢房里,你打量我不知道呢!” 刘仝一愣,随即大惊失色:门里有内奸!然而他很快便恢复了常态,哈哈笑道:“这是我奔雷门内部的事,何兄怎么可能知道得比我这个掌门还清楚?该不会是......” “是什么?” 刘仝故作惊讶状,以开玩笑的口吻说道:“该不会是何兄耳聪目明,消息灵通,故意诈我刘某寻开心吧?” 何不可这才发觉,自己刚才急怒攻心,露出了不该露的话柄。他冷笑道:“要说寻开心也是你奔雷门拿我找乐子!我不过想要罪魁祸首,刘兄却这样推三阻四,当真使我何某寒心!” “何兄严重了!兄弟我向你保证,事情水落石出后,刘某定会还你公道!” “刘兄的水落石出,我何某能信吗?” 何不可一边出言讽刺,一边将语气缓了下来,他似乎漫不经心地扫视了一下身边的弟子们。很快,在没人注意的角落,一个身影神不知鬼不觉地隐了下去。 交涉再次陷入一个怪圈中。就在二人僵持之时,何不可的儿子何长生正在奔雷山庄闲溜达。 何不可本来嘱咐那弟子带何长生回灵风派,防止突生变故,可何长生却想在这里转悠转悠,没准碰上死对头还能亲手报个仇。 他拿着新做出的小弩,在山庄内比划起来。奔雷门的弟子们此时还在比武场候着,故而山庄内只有一些奴仆杂役在走来走去。何长生找了一圈之后,没有发现什么有趣的东西,便百无聊赖地向山庄外走去。 负责照顾他的弟子可有点急了:“舵主,掌门嘱咐过,不能乱走的,咱们得赶紧回去了!” 何长生一边摆弄着小弩,一边笑道:“我才不要回去,都快闷死了,还不如在这外面舒服。” 弟子忙劝道:“舵主,这里可是奔雷门啊,这么乱走不安全的。” 何长生满不在乎地说道:“我爹都听我的话,不回去不回去,就是不回去!” 弟子迟疑了一下:“可是......” 何长生立刻将小弩对准了他:“你要尝尝毒针的滋味儿吗?” 那弟子忙低下了头,不敢再劝。 何长生蹦蹦跳跳地走出了奔雷山庄,忽然看见不远处有一棵巨大的梨树,他立刻翻身上树,隐藏在茂密的树叶里。 弟子担心地望着他:“舵主,你这是要干什么啊?” 何长生笑道:“我要射死第一个走进来的人!你别在这儿杵着,赶紧藏起来,别耽误我事儿!” “啊?”弟子连连摆手,“舵主,这可使不得啊,奔雷门可不是好惹的......” 何长生直接一针射到了他的脚边:“难道我灵风派比奔雷门弱吗?” “不不不,不是!”弟子哭丧着脸,赶紧躲在了树后。他小心翼翼地探出脑袋,只默默祈祷在掌门出来之前,不会捅出什么篓子。 不知是他的祈祷起了作用还是别的什么,二人在角落里隐藏了半天,只有一只猫从树丛里蹿了出来。何长生射了好几次也没能射中,他懊恼地锤了一下树干:“唉!没意思!” 弟子忙赔笑道:“那咱们回去好不好?” “才不要!”何长生从梨树上跳了下来,“既然没人来,那就去寻几个人来,你过来,跟我一起......” 就在这时,远处突然扬起了一片沙土。何长生眼睛一亮:“嘿,有人来了,快,快藏起来!”说着,就闪到了树后。 那弟子见状,忙一头扎进了树丛里。 随着那群人越走越近,那弟子的心也渐渐提了起来。他发现,这帮人气势汹汹,似乎来者不善。当他们走近时,那弟子立刻惊讶地捂住了嘴巴。 来者不是别人,正是破山派掌门金大壮!此时他骑着高头大马,正带着弟子们直奔奔雷门。偏偏在这颗梨树下,金大壮停下了脚步。 我的老天爷呀,事情怎么就这么寸呢! 第一百九十章 水落石出 - 彪丫头修行记 - 肥狼肥狼 只听金大壮脸色铁青,他沉声下令道:“进了奔雷门,不论男女老少,一律杀死!为你们大师姐报仇!” “好!” 众弟子们纷纷附和。就在这时,一枚细小的毒针直奔金大壮面门而去。 金大壮眼疾手快,伸出两指夹住了毒针。何长生见一击不中,便又射了一针。金大壮就像赶蚊子一般,轻轻一挥手,毒针被卷进了袖子里。 那弟子吓得差点叫出声来,但他连忙掩住口,不敢出动静,偏偏那个天不怕地不怕的混小子在树后哈哈一笑,还遗憾地抱怨了一声。 “唉,真是的,竟然没射中!” 金大壮阴沉着脸,他用力一挥袖子,将毒针狠狠地刺进了何长生的右眼中。何长生鬼哭狼嚎地叫了起来。金大壮大步走过去,一把抓起了他。 “乳臭未干的小畜生,敢在我眼皮底下玩这个?” 何长生一面挣扎,一面拼命地喊道:“你敢伤我,我要去找我爹爹,让他杀了你!” “臭小子,你爹和你一个都跑不了!” 说完,金大壮狠狠地将何长生掼在了地上。何长生开始还啼哭了一声,再后来就没动静了。那灵风派的弟子定睛一看:只见何长生半边脸青紫青紫的,显然是毒针所伤,而后脑处流出了一滩血和白色,眼瞅着只剩出的气没有进的气了。 “带上这臭小子的尸体,我要当面质问刘仝,他到底养了一群什么王八犊子!” 弟子吓傻了,待金大壮带人进去之后,他忙抄小路翻墙进去,给何不可报信儿。 与此同时,在训练场上,那个名叫毛豆的弟子急急地跑向了刘岱,低声说道:“二师兄,掌门那边出事啦!” 刘岱忙问道:“出了什么事?哎呀你别慌慌张张的,快说啊!” 毛豆捂着胸口道:“师兄在外面做的事,何不可全都告诉掌门了。现在灵风派那边气势汹汹,要跟掌门算账呢!” “毛豆,你说什么?”一旁的刘峰站了起来。 “那个,何不可逼掌门交出萧姑娘,不然就要踏平整个儿奔雷门!” 刘岱也站了起来:“三弟,咱们去看看。对了毛豆,你赶紧带着萧姑娘去三省洞藏起来,告诉她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要出来!还有,刘岑刘岫,你俩也快去躲起来吧!” 刘岑和刘岫对视了一眼:“我们就在这里守着,一旦你们那边不行,我们带人过去!” 刘岱想了想:“也好,那你们一定要小心!” “哎,好!” 说着话,刘岱和刘峰立刻动身向大厅走去。 毛豆气喘吁吁地跑到了刘峰的院子,此时,萧清竹还在琢磨刀法。毛豆一头撞在了她的身上。 “萧、萧、萧、萧姑娘!” “哎呀毛豆,你干嘛?”萧清竹忙扶正了他,“怎么这么狼狈?” 毛豆说道:“出事啦!何不可带人找上门来了!” 萧清竹早就料到会有这样的事,所以也不甚震惊:“然后呢?” 毛豆说道:“二师兄和三师兄他们已经去了正厅,萧姑娘你也快去吧!” “好,我知道了!” 萧清竹收起断剑,跟着毛豆直奔大厅而去。 此时,刘仝与何不可剑拔弩张,只是差最后一张脸皮没有扯破。何不可坚持要刘仝交出萧清竹,而刘仝则觉得这些事未必如表面看上去的那样简单。正在僵持不下时,只见刘岱和刘峰齐齐地跑了进来。 “爹!” 刘仝大惊失色:“你们怎么来了?” 何不可顿时面露凶光:“这是要来当场和我对峙了吧?好啊!正等着你们呢!” 刘岱和刘峰下意识地拔出了刀,刘仝忙喝道:“不得无礼!赶紧退下!” 刘岱与刘峰面面相觑,但他们还是赶紧收起了刀,退到台阶以下。刘峰是个直性子,他直接问道:“爹,您没事吧?” 刘仝虎着脸:“我能有什么事儿?倒是你们,急急地跑来作甚?” 刘峰指着何不可喊道:“爹,这个何不可啊,他太坏啦!我们是真怕他搞些稀奇古怪的药人来奔雷门啊!” 刘仝纳闷道:“你在说些什么?什么药人?” “就是......吃药......然后被修炼的人!” 刘峰嘴笨,一着急就面红耳赤地犯结巴。刘岱忙将话茬接了过来。 “大伯,灵风派北舵在马倌村等地四处抓年轻人,培养成药人后逼迫他们修炼,并吸取功力!” 何不可立马否认:“一派胡言!我灵风派乃名门正派,怎么会弄这些歪门邪道?该不会是你们这群小子为了掩盖对灵风派的所作所为,故意编出这些混淆视听吧?” “是真的!”刘峰见刘仝犹豫,急得直跳脚,“马倌村现在都没有年轻人啦!我们看他们可怜,才出手相助的!” 刘仝没听过这些东西,立刻被惊得目瞪口呆:“竟有此事?” 刘峰接着说:“还有啊,他们那西舵搞了一棵什么树,差点把刘岫给吃了!” 刘岱见他语无伦次,赶紧再次接过话茬:“灵风派西舵养了一棵以人为食的长生树,专杀过往行人。若不是萧姑娘及时到场,刘岫可能就成了树的养料了!” 何不可斥道:“胡说!什么长生树,我根本就没听说过!你们两个要是再败坏我灵风派名声,我绝对不会善罢甘休!” 他气得双拳紧握,看起来像受了莫大的委屈。而刘仝此时心里却有了谱,他继续问道:“你们说,南舵是怎么一回事?” 刘峰忙说道:“南舵那群女人......” 话音还没落,何不可腾空而起,直击刘峰的面门。刘仝早就料到何不可会恼羞成怒,他亦腾空而起,一掌攻向何不可的后心。 何不可立刻抛下刘峰,赶紧转头挡下刘仝的一掌。只听“轰”的一声,灵力在二人掌间炸开,巨大的冲击波震得整个大厅都发出嗡嗡的声音,刘仝挡在两个孩子的面前,暗暗将灵力运转开来,而何不可则面红脖子粗,慢慢地收了一口气。 何不可狞笑道:“刘掌门,你护短至如此,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护短?”刘仝冷笑了一声,“刘岱刘峰,你们干得好!” 何不可的眼中当即冒出凶光:“我灵风派怎么样,用不着你奔雷门的臭小子来为我清理门户!” 刘仝朗声说道:“你灵风派丧尽天良,恃强凌弱,致使生灵涂炭,十室九空,人人得而诛之!” 第一百九十一章 剑拔弩张 - 彪丫头修行记 - 肥狼肥狼 何不可气坏了,他当即一挥手,一群灵风派弟子忽然从天而降,将厅中众人团团围住。面对这样的突变,门内众人立刻亮出了兵器。 奔雷门的众人大惊失色:灵风派的人竟然早已悄悄潜进来,而这里如此多的人竟然一个发觉的都没有! 灵风派的身法究竟从什么时候开始竟高到了这个地步? 何不可得意地说道:“你以为我会毫无准备地来跟你谈判吗?本来不想剑拔弩张,是你逼我不得不出手!” 刘仝毫无惧色:“凭你灵风派再强,在我的地盘也别想撒野!”话音未落,他率先出手,无数掌影冲何不可劈头盖脸地飞了过来,顿时,隆隆的雷声响个不停。何不可冷笑道:“奔雷掌吗?” 他游刃有余地避开了奔雷掌的锋芒,姿态从容竟如如闲庭信步般。刘仝大惊失色,他咬牙切齿,再次加大了灵力的使用度。就在此时,何不可突然大袖一挥,一阵疾风如利剑一般对着刘仝扑了过来,刘仝躲闪不及,被疾风扑了个正着。 “啊!” 幸而他内力深厚,反应又快,及时地将疾风挡了下来。这一招只是略略伤到了他的双臂而已。然而紧接着刘仝就感觉出了不对劲,他浑身发冷,牙齿打颤:为什么何不可的灵力竟变得如此阴冷? 高手过招只一招就能探出个虚实。早年二人还在交好之时,刘仝就与何不可切磋过,那时候他的本事尚不如自己,其灵力虽然不甚强劲却绝无这样阴冷之感。而现在才不过三五年的时间,刘仝竟觉得何不可已经大大的超过了自己。 只是,这样的功法实在是太邪门了! 大伙都看出刘仝的状态不对,眼见何不可步步紧逼,而掌门连连后退,众人只在心里干着急。就在何不可一袖子扫向刘仝面门时,哪知道突然从远处飞来一柄断剑,“刺啦”一声将何不可的袖筒子割掉了一个角,并死死地砍在了柱子上。 众人俱是一惊,只见萧清竹背着个小包裹,轻松地突破灵风派弟子的包围圈,身轻如燕地落在了刘仝的面前:“刘伯伯,你没事吧?” “没事!” 刘仝站了起来,抖了抖身上的灰尘。刘岱和刘峰大吃一惊:“萧姑娘,你怎么来啦?” 萧清竹微微一笑,从包裹里抖出了一个人头:“要不是他,我估计还能来得再快点呢!” 众人仔细一看,俱是大吃一惊。刘峰更是目瞪口呆:“这是......毛豆?” 萧清竹笑道:“此人有趣的很,告诉我说正厅有冲突,要我快去,却在带路的途中暗施杀手。原本以为只是个奔雷门小弟子,没想到灵术却当真不弱呢,着实费了我一番工夫!”边说,她边将一块极小的隐藏石做的牌子丢在何不可面前:“这是毛豆身上藏着的东西,看看,是不是你们灵风派的腰牌?” 何不可的眼睛微微一眯:“你杀了他?” 萧清竹笑道:“具体说,是他失败自刎的。看来,这里面有太多的秘密死也不能让人知道不是?” 刘峰有些难过,他对毛豆的印象挺不错。早年他在奔雷门毫无存在感之时,唯有毛豆对他始终如一的恭敬,为此,刘峰还和他说了不少掏心窝子话,其中不乏一些秘密。现在看来,此人居心叵测。 被人欺骗的感觉太不好了。 刘岱适时地拍了拍刘峰的肩膀,以示安慰。萧清竹向柱子走去,想拔出自己的断剑。就在这时,何不可大喝一声,一掌劈向了萧清竹。刚猛却阴寒的内力激得萧清竹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幸而她身法极高,何不可这一掌啪的一声劈到了石狮子上,那巨大的石狮子应声而碎,而萧清竹则在眨眼的工夫就到了柱子前,从容地拔出了断剑。 二人各自在心里吃了一惊:萧清竹只觉得这样的感觉异常熟悉,似乎很早之前就经历过类似的灵力攻击。而何不可则惊讶于萧清竹的身法,这个小姑娘不过十几岁,是哪里掌握如此高深的本事呢? 一时间,二人皆不敢轻举妄动。何不可虽然一看见萧清竹就恨得牙根痒痒,转念一想:就这样一个小丫头,纵有刘峰等人帮衬,竟能出手灭掉自己两个舵,自然有其不凡之处。而萧清竹则实实地觉察出自己不是何不可的对手,刚刚那一交手,一股凉气透入到她的骨头缝里,连带手指尖都麻痹起来。 她知道何不可看不透她的斤两,故而装作轻松的样子。眼下她只能虚张声势,越是让何不可看不明白,他便越会有所忌惮。 只是这一下把刘仝恨得咬牙切齿,他怒斥道:“何不可,你好歹是一派掌门,竟出手偷袭一个小姑娘,羞也不羞?” 何不可不答,见一击不成,立刻奔刘岱刘峰而去。 “杀不了她,我便杀了你的儿子报仇雪恨!” “住手!” 刘仝与萧清竹二人一起喊了出来。何不可的内力奇高,饶是萧清竹身法出众,也稍稍慢了那么半拍。眼见何不可的指尖撩到了刘峰的衣领,刘峰情急之下,挥刀劈向了何不可的手腕。 “轰”的一声,一阵火灵力四散开来,周围顿时被一股暖流包围住。刘峰被爆炸的冲击波远远地弹射了出去,他虽然被摔得七荤八素,却毫发无损。 “哎妈呀,吓我一跳!” 何不可两次偷袭皆不成功,顿时颜面大失。正当他要甩开膀子大干一场时,一个奔雷门的弟子跌跌撞撞地跑了进来。 “报!金大壮带人闯进门来了,还打伤了咱们不少弟子!三长老正带着人拼命抵抗,他与四师兄五师姐都受了伤,眼下就快挡不住了!” 刘仝震惊得张大了嘴巴:怎么这事情都赶到一起来了?何不可哈哈大笑:“哈哈哈哈,好啊好啊,看来与你有仇的,不止我一家!我看你现在还能不能护住你那些逆子!” 就在这时,一个灵风派弟子哭丧着脸跑了进来:“掌门,掌门不好啦!东舵主他,他......” 何不可脸色骤变:“你不是带他回去了吗?他怎么啦?” 第一百九十二章 三曹对案 - 彪丫头修行记 - 肥狼肥狼 那弟子哭着跪倒在地上:“东舵主被金大壮摔死啦!” 何不可大怒:“胡说!” 弟子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弟子没有胡说,东舵主在门口玩的时候,惹恼了金大壮,被他用毒针射伤,然后掼在地上死了!” 何不可的脸色由黑转青,他呆呆地望着天空,脑中一片空白。 “掌门,掌门!” 周围的众弟子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突变,他们簇拥着何不可,赶紧将他扶到了一边。何不可只觉得脑子里只剩下一片嗡嗡声,他一时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儿子死了,自己的希望也没了。 就在何不可发怔的时候,大厅外只听见喊杀声。众人抬头一看,只见雷正带着众弟子且战且退,刘岑与刘岫混在其中,早已体力不支,刘岑更是腿上鲜血直流,显然受伤不轻。刘仝忙飞扑过去,一把将两个孩子护在了身后。 金大壮抓着何长生的尸体,狠狠地丢到了刘仝面前。 “你养的小畜生,杀了我女儿不算,还想来杀我吗?” 刘仝表情微微惊愕:“此乃何掌门之子何长生,和我奔雷门有什么关系?” 金大壮一愣,这才知道自己杀错了人。此时的何不可正坐在台阶上,他双目紧闭,毫无知觉,一群弟子在手忙脚乱地为他顺气。金大壮立刻明白这个梁子结大了:灭了他的南舵不算,还把人家儿子给杀了。 刘仝望着金大壮古怪的神色,微微拱了拱手:“金掌门,你与何掌门的恩怨,还请自行解决,此事与我奔雷门无关,莫要滥杀无辜。” 金大壮哈哈大笑:“我与他的恩怨自会解决!可你奔雷门也休要置身事外!萧清竹带着刘岫杀了我女儿金婷婷,这仇我非报不可!” 刘岫在一旁喊道:“分明是金婷婷先要来杀我们!她的死纯属咎由自取,活该!” 刘仝皱起了眉头:“到底是怎么回事?” 刘岫将脸一扭:“反正,就是她先来找茬的!” 她有点耻于说出金彪的事儿,尤其在这大庭广众之下。萧清竹走了过去,几句话讲明白了前因后果。 刘仝顿觉头大无比。他先是愠怒地瞪了刘岫一眼,随即冷冷地对金大壮说道:“此事我已经了解了,金婷婷的死固然与我奔雷门有关,可她若不咄咄逼人,也不会如此。金掌门若非要报这个仇,那就冲我......” 话音还没落,金大壮死死的盯着扑入视线的萧清竹:“臭丫头!你竟敢在我面前晃悠!” 金大壮刚要起身扑来,另一边,一声撕心裂肺的长啸传了过来。顿时,在场的所有人都为之肝胆欲碎,连急怒攻心的金大壮都被震得停下了动作。 “长生啊!!!” 这一声长啸内力深厚,凄厉无比,使得整个殿宇都为之微微颤抖。众人心惊胆战地将视线集中在了何不可身上:只见他如同失心疯一般,跌跌撞撞地扑向了儿子的尸首,并怜爱地将他抱了起来,轻轻摇晃他的身子。 “长生,你起来,和爹说说话,和爹说说话啊!” 何长生双目紧闭,这一晃,反而从嘴角流出了一丝黑色的血液。 “长生,你怎么啦?为什么不理爹爹啊?” 何不可大哭着将儿子的尸体贴近了自己的心窝,嘴里一声接着一声地唤着儿子。这时,所有人都惊讶地发现,何不可那漆黑如墨的须发竟在众人的注视下慢慢开始发灰,最后完全变白。整个殿宇里除了他的哭声,其他人都鸦雀无声。 “我的儿啊!” 虽然他为人不端,行为可诛,可此时望着哀哀欲绝的何不可,所有人都不由得生出怜悯之情。金大壮虽粗莽却深知丧子之痛,他虎着脸,冷冷地说道:“你也别伤心啦,待我为我女儿报了仇,你我之间的恩怨再慢慢处置!” 金大壮刚一说完话,何不可突然止住了哭声,他慢慢地转过了头,双目鳏鳏地看向了金大壮。 金大壮顿时被他的神情所震撼,他后退了一步,呆呆地望着何不可。自打女儿死后,他自问是天不怕地不怕,但何不可这一眼竟如同阴曹鬼魅一般,看得金大壮骨头缝里直冒凉气。 “儿子,你看着,爹这就为你报仇!” 何不可一边喃喃地说着话,一边将何长生的尸体轻轻地放在了地上。金大壮大惊失色:“何不可,你要干什么?!” “哈哈哈哈......金大壮,咱们同归于尽吧!” 何不可怪笑着扑向了金大壮,以一种极为怪异的身法绕到了金大壮的后面。金大壮纵然实力高深,但疯癫状态下的何不可完全抛弃了自身的防御,只一味地进攻,数次掠过金大壮的要害。 “何不可,你疯啦?” 金大壮自知理亏,更兼被何不可疯癫的样子吓得软了三分。何不可连连追击,而金大壮似乎只剩下了躲闪之力。 “咱们一起死吧,一起死吧,哈哈哈哈......” 一阵阵阴冷的风在庭中呼呼地刮了起来,刮得人浑身发毛,仿佛骨头上都起了冰碴子。刘仝赶紧让雷正带着已受伤的刘岑和刘岫躲到后面,而他自己则与刘岱、刘峰与萧清竹守在门边,以防不测。 风刀霜剑如同无数鬼影般,在空中乱飞不止。门庭内的各派弟子毫无躲闪之力,他们哭嚎着被风刀刺穿、撕裂。最终,剩下一些胆小的顾不得门派规矩,他们纷纷嚎叫着,蜂拥一般冲出了大门。有侥幸的就此逃之夭夭,而大多数不是拥挤致死,就是被何不可的怪招捎去了性命。 金大壮抡起大刀,叮叮当当地挡下了一波又一波进攻,并趁机挥刀劈向何不可的左腿。何不可虽然神志不清,可高超的身法让他本能地跳脱开来,直接蹦到了石狮子上。 他一边怪笑,一边似青蛙般蹦来蹦去,而他的招式则越发怪异起来:所有的风刀如同听从他指挥一般,在金大壮的身边回旋徘徊。金大壮纵有三头六臂,也挡不住这样密集的攻击。很快,他的胳膊和腿上出现了血痕。 “你这个疯子!” 第一百九十三章 丧子之痛 - 彪丫头修行记 - 肥狼肥狼 金大壮惊惧交加,连连后退。何不可疯势越发厉害,他时而狂抓自己头发,时而手舞足蹈地大叫大笑。金大壮越发看不明白他的招式套路,只觉得与以往的何不可大不相同,十几个回合下来,金大壮只以他破山派绝学——破山刀法紧守门户,不敢贸然进攻。 忽一眼,何不可瞥见了正在门口观战的刘仝,他突然指着刘仝哇的一声大哭起来:“长生,你怎变得这般模样?” 说着,他便披头散发地扑上来,作势要将刘仝抱在怀里。刘仝大惊失色,他不欲与疯子缠斗,忙以一柄腰刀将何不可架开。哪知何不可步法甚怪,他三步两步躲开刘仝的腰刀,凑到他的面前,并一口咬住刘仝的手腕。 “爹!” “大伯!” 刘岱和刘峰双双跳了起来,他们一左一右拽住何不可,想掰开他的嘴,却被何不可那古怪的灵力死死地吸住。另一边,金大壮稍稍松了一口气,忽一眼瞥见萧清竹在门口,金大壮立刻挥刀劈了过去。 “臭丫头,去死吧!” 萧清竹的注意力本在何不可身上,金大壮这一刀她根本来不及防御。萧清竹慌乱中挥起断剑,胡乱地冲着金大壮的大刀砍下。 只听“铛”的一声,两把兵器狠狠地架在了一起。比之之前轻而易举被金大壮震慑到晕厥的自己,萧清竹发现这一招似乎她完全驾驭得了。然而,金大壮毕竟为一派掌门,当刀子架住的那一刻,萧清竹只觉得深厚的灵力如大河之水般源源不断逼近自己的身体,灵术顿时都用不出来了。就这样僵持了一会儿,萧清竹便露出颓势。 她双臂颤抖,牙关紧咬,眼看就要坚持不下去了。这时,她忽然间灵光一闪,随即微动身形,断剑顺着金大壮的刀直滑向他的手柄处。金大壮下意识地别开了断剑,萧清竹终于死里逃生,眼见金大壮又举刀袭来,萧清竹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开始用起刘峰的刀法来。 金大壮本以为她灵力低微,想不到这怪异的刀法配合她轻巧的身法,竟将他逼得有些左支右绌。金大壮挥刀扑了几次没有扑着,便有些懊恼起来。 萧清竹知道他身法不行,便跳上了房檐作势要走:“金大壮,你追得上我吗?” 金大壮丢掉了大刀,他呼呼地喘着粗气,嘴里狞笑道:“臭丫头,别跑啊!” 说着,他双手一推,只听“轰”的一声,一个巨大的光球像个炸弹一般在萧清竹身前炸开,萧清竹忙挥剑阻挡。然而这股力量来的十分迅猛,只听“嘎嘣”一声,断剑便裂了一条缝,萧清竹猝不及防,直直地坠向了地面。 “去死吧!” 金大壮挥拳直击萧清竹胸口,作势要将她锤成肉泥。萧清竹吓得惊叫起来,就在这一瞬间,她的眼睛忽然闪出一道绿光,金大壮只觉得脑袋一阵眩晕,这一拳一下子打偏了。 萧清竹死里逃生,赶忙一骨碌爬起来,想趁机溜走。金大壮晃了晃脑袋,立刻乘胜追击过去。眼见此时无人能出手相助,萧清竹急中生智,她忽的跑到何长生的尸体前,大叫道:“何长生被杀啦!” 一听这话,何长生下意识地抬起了头,只见萧清竹正绕着何长生的尸体与金大壮兜圈子,忽而他的脑中有点明白过来了,他怒吼一声,撇下刘仝三人直奔金大壮而去。 “金大壮,同归于尽吧!” 金大壮见何不可又盯上了他,忙转身就跑,他慌不择路,一脚正踏在何长生的尸体上。这一下可捅了何不可的心窝子,何不可嚎叫着扑了过来,他十指勾成爪状,毫无顾忌地撕扯着金大壮。 “啊!” 金大壮只觉得何不可的灵术怪异无比,杀得他一点还击之力也没有,只能被动地被何不可追杀。只闻得“刺啦刺啦”皮肉撕裂的声音,不多时,金大壮浑身上下的衣物破碎成条,一道道血痕翻出皮肉,看起来触目惊心。 刘仝看得头皮发麻:这已经不像是人与人之间的战斗,倒像是一个野兽在撕咬人一般。昔日威风凛凛的金大壮此时左支右绌,毫无章法。情急之下,他抓起何长生的尸体,靠在了墙壁上。 “再过来,我就扭断他的脖子!” 何不可果然停了下来,恐惧在他的脸上逐渐放大,他恍若一个受惊的孩子般,慢慢地向后退去。 “别、别杀我儿子,别杀......” 金大壮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他举着何长生的尸体,如同举着一块护身符般,慢慢地向门口处挪动。何不可略一向前,金大壮便将尸体举得更高一点。这样来来回回,僵持了七八次。 所有人都皱起了眉头,虽然都知道金大壮是为了保命,可对于一派掌门来说,这行为实在不齿于人。眼见金大壮离门口越来越近,何不可急得直跳脚,可就是不敢上前。 金大壮心中得意,他后退着走出了门。偏偏这门槛甚高,金大壮一不小心被绊了一下。这下他手上一错劲儿,便一下子将何长生的脖子掐断了。眼见何长生的脑袋骨碌碌地滚了下来,金大壮傻眼了。 “啊!!!” 原本平静下来的何不可再次受到了巨大的刺激,顿时,一阵黑风在庭内刮了起来。刘峰正在给刘仝包扎手腕,黑风一扑来,他和刘岱齐齐地摔在了地上。唯有刘仝内力深厚,还勉强能站得住。 萧清竹抱住了石狮子,黑风吹得她灵力外散,甚至连呼吸都感到费劲。呼啸的风声中,夹杂着何不可的凄厉的哭嚎,金大壮的求饶声在风中时隐时现。 “我不敢啦!” 许久之后,黑风停了下来。萧清竹只觉得自己的脑子都快被风吹出来了。当她慢慢睁开眼时,只见何不可正抱着失去头颅的儿子低低啜泣。一旁的金大壮早已面目全非,浑身上下没有一处好的皮肉,恍若一整张人皮都被吹走了一般。 何不可整个人在一瞬间苍老了好几十岁,他抱着尸体哭啊哭,一直哭到嗓子都哑了方才慢慢离去。刘岱问刘仝:“要不要去解决了他?” 刘仝摇了摇头:“算了,比起死,这样的惩罚更残酷。” 刘岱不大明白:“他犯下的罪行令人发指,死一百次都无法弥补,就这么让他走了,岂不是......” 刘仝叹道:“等你有了儿孙之后就懂了,还有什么比寿比南山,孤独终老更可怕呢?” 萧清竹像参禅一般慢慢地咀嚼着这句话。突然,她想起了前世的母亲,不禁潸然泪下。 第一百九十四章 狗头军师 - 彪丫头修行记 - 肥狼肥狼 奔雷门的众弟子慢慢从外面走了进来,开始打扫这满目疮痍。刘仝的手腕疼痛不已,似乎被一股奇怪的寒气侵入了伤口。刘岱陪着他去丹药房上药了,刘峰搬了把椅子在门口:“萧姑娘,歇歇吧。” 萧清竹疲惫地坐在了椅子上,望着来来往往的人群发呆。突然,她用余光瞟到了一个身影,正藏在人堆儿打算蒙混出去,只是他面貌甚老,一眼就看出不是弟子了。萧清竹先是一愣,随即飞身起来,一把将他拦了下来。 “站住!” “我不是,我不是!”那人忙掩住了脸,试图混淆视听。 萧清竹一把将他揪了过来,她上下打量了一圈便调侃道:“咦,你不是灵风派的长老吗?啥时候换上一身奔雷门的衣服啊?” “没没没,我不是......”何不如哭丧着脸,连连否认。萧清竹都快笑出声来了,她刚想继续调侃,哪知道这何不如突然冲着萧清竹扬起一把白色粉沫,想借机溜走。 萧清竹身法极快,她轻点脚尖,避开了这白粉沫的攻击,而后绕到何不如的身后,一把扭住了他的胳膊。何不如挣扎了几下挣扎不动,只好认栽了。 萧清竹啼笑皆非:“这下三滥的手段你也使得出来?!你好歹是个长老啊!” 刘峰也好奇地凑了过来:“看你也一把年纪了,怎么本事那么弱?” 何不如窘迫得满脸通红,不发一言。原来,这个何不如虽然与何不可是一奶同胞,但是他自幼天资不高,心性又不定,故而并没将心思用在灵术修行上。只是他脑瓜子好使儿,所以成了何不可的大长老。 适才众人打斗时,他趁乱躲在了院中的花池子里,后来见何不可败了,便偷着扯过一具尸体,悄悄换上了他的衣服,想趁机溜走。 萧清竹嘲笑道:“你瞅瞅你这个样子,大襟儿都咧开了,还长老呢!磕碜不磕碜?” 刘峰摇头晃脑地附和道:“是啊,好歹得整整衣冠啊!” 听萧清竹和刘峰越说越难听,何不如的脸上挂不住了:“我能当长老自然是有我的过人之处!在灵风派,我就是军师!只有我出了主意,掌门才会行动!” 一听这话刘峰的脸就撂了下来:“那这么说,这次来奔雷门闹事儿就是你的主意了?” 何不如忙连连否认:“没有没有......” 不等他出言解释,刘峰挥起拳头使劲儿锤向他的脑袋:“我打你个狗头军师!我打你个狗头军师!” “唉哟唉哟,求求你别打了!”何不如抱着脑袋叫了起来,“我是狗头军师,狗头军师还不行吗?” 刘峰还不解气,方要再打时,刘岱走了过来:“你们干嘛呢?” 刘峰余怒未消:“就是他,一肚子坏水,鼓动何不可来咱们奔雷门闹事儿!” 刘岱厌恶地扫了何不如一眼:“把他先关起来,到时候让大伯处置好了。” 刘峰点了点头:“我看行!”说着就叫过两个弟子,让他们把何不如押下去。何不如绝望地望着天空,他仰头大喊道:“你就这么看我们土崩瓦解吗!!” 刘岱和刘峰一愣:“你在和谁说话?” 何不如连连摆手:“没有没有,没和谁说话!” 刘岱和刘峰四下张望了一圈,确实没发现什么人,便以为这个何不如发出些感叹而已。然而萧清竹却愣在了当场,因为她确实听见了几声怪异的笑。 那笑声细若蚊蝇,入耳却异常清晰。当她再仔细听时,却又什么都没有了。这时,一阵风吹过,晃动了廊下的铜铃,萧清竹只以为自己听错了,便也将此事放在了一边,跟着刘峰他们一起走出了门。 走在路上,萧清竹默默地思考着什么。刘峰问了她几次,她都在出神。当他们回到自己的院子时,萧清竹一头扎进了房间,整个儿晚上再没有出来过。 刘峰只以为她累了,也没有多想。次日一早,当萧清竹再次出现在众人眼前时,她已经穿好了一身便捷的旅行装,神色轻松地站在院子当中。臭子被她喂得饱饱的,正高一声低一声地打着响鼻。 刘峰愣了愣:“萧姑娘,你这是......” 萧清竹回眸一笑:“刘峰,这回真要道别了,送我一程吧!” 刘峰的眼中闪出了不舍:“萧姑娘,你还是要走啊?要不就留在这儿吧!” 萧清竹摇了摇头:“我还有事儿要做呢!等以后再回来,我会来看你的。只是眼下,我必须得走啦。” 刘峰叹道:“还是要去找李四吗?唉,萧姑娘啊萧姑娘,怎么说你好呢?” 萧清竹笑道:“该咋说咋说呗,你一向心直口快,怎么这会儿深沉起来?” 刘峰挠了挠脑袋:“那我可就说了,你别生气。萧姑娘,大伙都说我有点缺心眼儿,其实我觉得在某些时候,你比我还缺心眼儿。” 萧清竹一巴掌拍在刘峰脑袋上,笑骂道:“你才缺心眼儿呢!” 刘峰忙捂住脑袋:“唉哟,说好不生气来着!” 萧清竹笑道:“好好好,你继续说。” 刘峰直不楞登地说道:“虽然我不知道这个李四是个啥样的人,但是我明白一点:要是他心里真的有你,他才不会舍得让你一个小丫头满世界乱跑呢!” 萧清竹迟疑道:“或许......他确实有些别的事儿耽搁了。” 刘峰摇了摇头:“关于这点你自己也不敢笃定吧?” 萧清竹张了张嘴,又无奈地闭上了。确实,她也不能确定李四现在对她是个什么样的感情。 只记得当时她涣神散发作,将要死去的时候,在梦中见到了李四的虚影。但是关于这个到底是真实存在还是自己的幻想,她到现在都有点搞不清楚。 只是莫名其妙的,一种古怪的本能驱使她去追寻李四的脚步。或许真像刘峰说的,在这件事上,她有点儿缺心眼。 刘峰见萧清竹的神色不定,便知自己的话说重了。他赶忙道歉:“唉唉,我信口胡说的,你别往心里去。” 萧清竹勉强笑道:“哪里的话!走吧,送我一程。” 刘峰赶紧说道:“那我去告诉刘岱他们一声。” “哎!”萧清竹忙一把拉住了他,“不用了。你一个人就行。等以后我再见到他们,自会和他们赔罪。” “那......哎,好吧!” 第一百九十五章 终须一别 - 彪丫头修行记 - 肥狼肥狼 刘峰一直送萧清竹出了卢伦山城。二人都觉得有一肚子的话,却皆不知从何说起。讷于言辞的刘峰吭哧了半天,只说了一句:“舍不得你啊!” 萧清竹也觉得心里空落落的,她笑道:“刘峰啊,以后好好开你的酒楼,等我找到了李四,定要回来蹭饭的!” “好,好!”刘峰乐不可支地应了下来,“等你回来,我一定再做好多菜给你吃!” 正当萧清竹准备答话时,只听一阵马蹄声传来,刘岱和刘岑骑着快马,匆匆赶了过来。 刘岱一边甩下马鞭,一边抱怨道:“萧姑娘,你也太不够意思了!竟然要走了也不告诉我们一声!” 刘岑也不满地附和道:“就是就是!” 萧清竹有点讪讪的赔笑道:“这不是怕惊动了太多人嘛!唉唉,对不起啦!” 刘岑哼了一声:“多亏了三哥留了纸条给我们。萧姐姐,你也真是的!” 萧清竹惊讶地望了刘峰一样,刘峰嘿嘿一笑,低下了头,同时问刘岱道:“刘岫怎么没来?” 刘岱解释道:“她昨晚就被大伯关进三省洞啦,今天可来不了了。大伯说,一个女孩子家,离家出走已属大过,竟然还不知廉耻地带陌生男子回来,所以定要给她个教训!” 萧清竹诧异道:“刘伯伯都知道了?” 刘岑点了点头:“都知道了!唉,这下刘岫可惨了。” 萧清竹忙问道:“那这么说,刘伯伯也知道金彪的事儿了吧?” 刘岱叹道:“自然是知道了。唉,刘岫还为金彪求情来着,也不知道会怎样。” “金彪......大概不会有啥事儿吧?” 刘岑摇了摇头:“应该不会。他毕竟救过刘岫一命,爹就算再生气,也不会对他怎么样。只是他到底能不能留下来,那就不知道了。” 萧清竹不再多问。这是人家的家事,她不好过多置喙。只是从金彪的种种表现来看,这人还是挺靠得住的。 毕竟日久见人心嘛。 “哦,对了!”刘岱掏出了一个小匣子:“我来得匆忙,没准备什么好东西给你,这个请你一定要收下!” 萧清竹打开一看,只见里面是一丸小小的丹药,这一下连刘峰都捂住了嘴。 “呀,三级延命丹!” 萧清竹不大了解:“什么是......延命丹?” 刘岑叹道:“这可是能保命的好东西啊!重伤或者重病时候吃下这个,有极大可能吊住一口气,保下一命。” 萧清竹一听就知道这东西金贵,她忙将盒子掩上:“这太贵重了,我不能收!” 刘岱却态度坚决:“你以后自己一个人,没人照应着。留着这东西,也让人放心啊!” “可是......” “萧姑娘,你就收下吧!”刘岱意味深长地说道,“二哥能为你做的只有这些了。” 萧清竹一听这话,便知道他的意思了。她微微一笑道:“多谢二哥!那小妹就不客气了!” 萧清竹骑上驴子,冲着众人拱了拱手,便慢慢离去。众人目送她走了好远,直到山回路转,人影消失,他们才慢慢离开。 萧清竹骑着小驴,慢慢地走在山路上。她展开地图,仔细地计划着自己的行程。路上落叶飘飘,一阵阵秋气浸得人身体发冷。萧清竹忍不住裹紧了斗篷,她哈了一口气,暖了暖手。 正在这时,一群麻雀呼呼啦啦从树梢飞了过去。萧清竹下意识地抬起了头,警惕地望向了四周。周围传来扑簌簌的树叶声,萧清竹仔细地听了一会儿,方才松了口气。就在她想继续前行时,背后突然传来了一声呼唤。 “嘿!” 萧清竹下意识地回过了头,只见一个熟悉的身影映入眼帘:身长六尺,貌不惊人。不是金彰又是哪个? “金彰!” 萧清竹下意识地摸出了断剑,哪知道金彰只是哈哈大笑了两声:“别紧张,破山派都没了,我没理由和你作对。” 萧清竹皱眉道:“那你鬼鬼祟祟地跟在我身后干什么?” 金彰答非所问:“其实,我真名不叫金彰。我叫北宫风。” 萧清竹冷冷地问道:“那与我有什么关系?” 北宫风慢条斯理地撕下了脸皮,又抖了抖衣服。顿时,一张俊朗的面孔呈现在萧清竹的面前,他碧眼修眉,五官深邃,皮肤偏古铜色,看起来不像是中土人。萧清竹下意识地脱口而出:“易容帖?” “小丫头还蛮识货的。”北宫风笑了笑,“我一直隐藏在破山派中,不曾想破山派没了。没办法,我无处可去,只好问你愿不愿意带我一程。” 萧清竹纳闷道:“隐藏在破山派中?难不成你为灵风派做事?” 北宫风笑了笑,不置可否。萧清竹眉头一皱:“如果你是灵风派的人,请你离我远一点。我对灵风派可没有什么好印象。”说着,她转身就要走。 北宫风笑道:“稍安勿躁,听我把话说完不迟。说起来,我和灵风派是有点瓜葛,可是我绝对不是灵风派的人,这你可以放心。如果非要说的话,我只算是一个江湖闲人。” 萧清竹对他的说辞并不相信:“既然是江湖闲人,那干嘛还要搅和这些乱七八糟的事?” “因为好玩啊!”北宫风一跃坐上了一块大石头,“这里面的恩恩怨怨多有意思,免费的戏,不看白不看啊!” 敢情这是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 萧清竹摇了摇头:“我没有那闲情逸致去看戏,所以还是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吧。就此告辞。” “哎!”北宫风唤住了她,“这么吧,我和你做一笔交易。” 萧清竹问道:“什么交易?” 北宫风掏出了一块碎片,萧清竹脱口而出:“火流星?” 北宫风笑道:“灵风派被灭了之后,我便去那里将这火流星取了过来。我知道你手里还有这么一块东西,你要是愿意把这个交给我,我便答应为你做一件事情。” 萧清竹摇了摇头:“我没什么要你做的事情。” 北宫风问道:“那你怎样才会把这个给我?” 萧清竹反问道:“你要这火流星做什么?” 北宫风笑了笑:“收集癖,爱好,如何?” 萧清竹冷笑道:“谁不知道这上面有巨大的能量?我若把它给了你,你惹出乱子来又该如何?你还是死心吧,我不会把这东西给你的。” “唉!”北宫风摊开了手,“那就没办法了,我本来还以为萧姑娘美丽温柔,会很好说话呢。” “那你以为错了。”萧清竹拍了一下驴屁股,“臭子,我们走。” 北宫风提醒道:“再往前可就离开卢伦山了,你要去哪啊?” “不用你管!” 第一百九十六章 出师不利 - 彪丫头修行记 - 肥狼肥狼 萧清竹骑着驴子离开了卢伦山,天色将晚时,她来到了一个名叫察城的小地方。萧清竹腹中饥饿,她进了一家客栈,准备在此歇脚。 察城临近莽原,四时风沙皆大。萧清竹饿坏了,她点了一份炙羊肉,一份煮羊肠,一份红烧牛肉以及馒头若干。店小二笑了起来:“小姑娘,你点了这么多,恐怕吃不下去呢。” 萧清竹笑道:“我不过是点了三道菜,有什么吃不下去的?” 店小二笑问道:“外地来的吧?到我们这里,只一道菜便可够三个壮汉饱肚。姑娘身量纤纤,只半份羊肠便可以吃得极好,再多,恐怕是吃不下的。” 萧清竹想了想,此处临近莽原,处境比卢伦山要凶险德多。若一个小丫头一口气吃下太多也确实引人注目,恐怕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她刚要说那就半份羊肠好了,这时,一旁响起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小二,你只管把那姑娘想吃的都拿上来,算在我的账上。” 萧清竹扭头一看,只见北宫风正坐在旁边笑嘻嘻地望着她。萧清竹一愣:“你怎么在这儿?” 北宫风自己为自己斟了满满一大碗酒,嘴里还笑道:“我怎么就不能在这儿?” 萧清竹无奈:“好端端的,你跟着我做什么?” 北宫风走到她的面前,指了指座位:“介意我坐在这里吗?” 萧清竹做出了一个请的手势。北宫风大剌剌地坐了下去:“小丫头,说真的,我很看好你。” “哦,多谢。”萧清竹知道他是为了火流星而来,不过见他此时似乎没什么恶意,也就没有那么反感。 北宫风笑问道:“我跟了你这么久,是想问你一句,愿不愿意跟我一起?” 萧清竹微微蹙眉:“一起?” 北宫风笑了笑:“跟我一起,做一番大事业。” 萧清竹笑道:“这是好事儿啊!功成名就,听起来可真不错。只是我志趣不在那上面,所以只好......” 北宫风摆了摆手:“你先别急着推辞,可以再好好想一想。和你打交道这一段时间来,我看得出你身上有不得了的特质。说句实在话,你就是我想要找的人。” 萧清竹微微一笑:“这个评价好高啊,我有些受宠若惊。” 北宫风认真地说道:“怎么样,萧姑娘,好好考虑考虑。只要你肯跟着我干,我会尽力满足你的愿望。” 正说着话,店小二将菜肴酒品一一摆到了桌子上。大盆大盆的肉看得萧清竹暗自惊叹:这里的菜码还真是不小。北宫风亲自为萧清竹斟了一碗酒,静静地等着她的下文。 萧清竹笑道:“北宫公子,与你交手过几次,每次都令我惊讶不已。我想以你的本事,定能找到比我更厉害的同伴。” 北宫风的眼中闪过一丝失望,但是很快便恢复如常:“既然萧姑娘这么说,那今日就不提这一茬了。咱们只管吃饭,喝酒,如何?” 萧清竹立刻端起了酒碗:“北宫公子,请!” 北宫风也端起了酒碗:“萧姑娘,请!” 二人相谈甚欢,谈起卢伦山三个派系的恩怨纠葛,听得萧清竹津津有味。一坛酒下肚之后,北宫风明显驾驭不住,开始显露醉态。萧清竹暗自得意:这里的人们酒量普遍不大,酒的度数也不高,要灌醉一个人,简直太容易了。 “小二,结账!” 萧清竹利索地付了款,走出了客栈。这个北宫风来路不明,方才那些谈话,明显涉及三个派系的秘事,更兼他灵术高超,应该不是等闲之辈。 萧清竹甚至有种奇怪的预感:卢伦山的一切冲突,都与这个北宫风有说不清的关系。这样的人纵然有再大的能耐,她也不想跟他有过深的接触。 萧清竹离开了客栈,骑着小毛驴咯哒咯哒地往城外走。察城的夜晚来得很快,当天色一擦黑,街面上就几乎看不见行人了,偶尔有两个脚夫挑着担子路过,也是一副神色匆匆的样子。 深秋的空气干冷干冷的,萧清竹喝过了酒,身体有种异常的燥热。离开察城不久之后,她走到了一大片莽原之中。这里的山不似卢伦山那样巍峨俊秀,而是一个山包挨着一个山包,看起来矮矮的,连绵起伏。萧清竹打算找个背风的地方,再躲进空间休息一夜。然而就在这时,意外却发生了。 一枚枚灵镖如同长了眼睛一般飞向了萧清竹,在夜空中闪现出一道道幽绿色的冷光。也亏得臭子动作快,它嘶叫着,驮着萧清竹避开了灵镖的追击。萧清竹大惊失色,她拔出断剑,叮叮当当地挡下了攻击,随后一拍驴屁股,臭子便像离弦的箭一般冲了出去。 “臭子,快点儿!” 身后的一众身影死死地追着她。就在这时,萧清竹突然发现前面也出现了一队火把。她猝不及防,赶紧勒住了驴子。 一个喽啰上下打量着萧清竹,神情有明显的不愉快,随后用萧清竹听不懂的语言嘟哝了一句什么。身后一个彪形大汉却绽开了大大的笑容,他指着萧清竹喊了几句,一副得意志满的样子。 萧清竹知道自己是遇到劫道的了,只是眼下这群人的话她都听不懂。不过既然知道他们的目的,也就不是没有突破口。 他们人多势众,硬拼不如破财免灾。萧清竹举起钱袋子,试着喊道:“朋友,咱们都是讨生活的,不容易。我身上银钱就这些,你们拿去,别伤我性命。” 那个为首的彪形大汉明显一愣,随即众人哈哈大笑了起来。这时,一个喽啰喊道:“钱什么的你能有多少?我们大哥看上你了,想让你做压寨夫人。你就跟着我们走吧!” 眼见那彪形大汉一副势在必得的样子,萧清竹只觉得又羞又恼。她举起了断剑,厉声喝道:“我无意与你们起争端,为避免不必要的伤亡,别逼我出手!” 彪形大汉走了出来,他指着自己的胸口,用生硬的汉语朗声笑道:“娘子,你要试试你夫君的本领,那就尽管来吧!只是你的剑可不是那么好用的,不如换一把更锋利的如何?” 第一百九十七章 趁人之危 - 彪丫头修行记 - 肥狼肥狼 萧清竹掂量了一下手中的断剑,冷笑道:“这把吗?我用来杀鸡的,对付你,应该也不成问题。” “娘子好大的口气啊!”彪形大汉拍了拍自己胸膛上结实的肌肉,“我就让你一招,若是这一招杀死了我,我认栽,若是杀不死,你就乖乖地跟我回去。我保证不会亏待你的。” 萧清竹笑道:“那你可别后悔!”话音未落,一道焰灵“忽”的一下燃亮了一方天空。四周骤然亮起了刺目的红光,灼热的火焰烤得众匪徒纷纷嚎叫起来。萧清竹趁机跨上臭子,想跃出这包围圈。哪知道臭子刚向上一跃,萧清竹便觉得一股可怕的灵压将他们拍了下来。 乒! 萧清竹感觉浑身的骨头都快散架子了。一向以迅猛和持久著称的焰灵在这股灵压下忽地熄灭掉了,只见众匪徒正按部就班地灭火,他们分工明确,丝毫不乱。还有一部分正释放灵压,将自己死死地压制在包围圈内。 她大惊失色,甚至有点怀疑自己的认知:这伙匪徒分工明确,纪律井然,说是乌合之众实在是委屈了他们。就算是东山国的正规军,可能也就如此程度。萧清竹有些后悔自己的判断失误:这一次轻敌,竟让自己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那大汉得意地摸着未曾出鞘的腰刀:“如何?娘子,你打也打了,气也出了,是不是该乖乖跟我回去了?” 萧清竹勃然大怒:“做梦!” “那就别怪你夫君动用武力了!” 众匪徒渐渐聚拢,萧清竹只觉得自己的内力被死死地压制住,就算此时想打开空间,已经是难上加难。眼见那大汉朝着她伸出簸箕大的手掌,萧清竹绝望地闭上了眼睛:小阴沟里翻船了! 就在这时,只听不远处传来一声慵懒的呼喊。 “嘿!” 众人抬头一看,只见一个俊朗的人站在树杈上,正笑嘻嘻地往这边望。萧清竹一愣:北宫风? 大汉愣了一愣:“哪里来的混小子?” 北宫风没有理睬众匪徒,他望着目瞪口呆的萧清竹,懒洋洋地打了个招呼:“小丫头,你也真不够义气,吃饱喝得,就把我甩在那里了!” 萧清竹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闲话稍后再叙,先救我一救!” “那也好办。”北宫风笑道,“只要你答应跟着我,我就救你。” 萧清竹怒道:“趁火打劫啊你!” 北宫风摊开了手:“公平交易,你答应不答应?” 萧清竹色厉内荏:“不答应!” “那就随你咯!” 北宫风慵懒地坐在了树杈上。令萧清竹更为气愤的是,那大汉仿佛和北宫风约好了一般,哈哈大笑道:“那我就不客气了!” 萧清竹被大汉追得满地乱跑,而北宫风真的像看热闹一般,笑眯眯地就是不挪窝。萧清竹急得大叫:“你真不管啊!” 北宫风毫不动摇:“你求我,我就帮你!” 萧清竹无法。眼见众匪徒的喝彩一声高过一声,萧清竹闭着眼睛大喊道:“求求你帮帮我!” 北宫风立刻从树杈上站了起来:“好嘞!” 还没等萧清竹反应过来,只听耳边传来灵力碰撞的声音,当她再睁开眼睛时,只见众匪徒横七竖八地躺了一地,而施加在自己身上的那股灵压骤然不见了,北宫风抱着双肩,笑嘻嘻地站在自己面前。 “咱们可说好了哈,接下来你就是我的手下。” 萧清竹望着躺在地上呻吟不止的大汉,犹自惊魂未定。北宫风一把将她抱上了毛驴:“走吧。” 大汉从地上挣扎着爬起来:“我......记住你们了!” 北宫风回头对他露齿一笑:“保重哦,放你们这一回!” 说着,便牵着驴子慢慢离开了。 半路上,萧清竹诚恳地道谢:“北宫公子,多谢你了。” 北宫风笑道:“用不着谢我。你既然肯跟着我做事,那我就不会对你置之不理。权当你的雇佣费好了。” 萧清竹皱起了眉头:“你这是趁人之危。我是向你求救,可是没答应这就跟你走啊!” “怎么,耍赖了不是?” 萧清竹叹道:“我现在找人呢!要是跟你走,岂不是再也见不到他了!” 北宫风问道:“哦?是什么人啊!” 萧清竹想了想:“是一个很重要的人。我曾经和他同甘共苦三个月,对于我来说,他就像我的精神支柱一样。” “要是你的心上人的话,那就趁早把他忘了。”北宫风指了指自己,“弄不好以后就是我的情敌呢!” “去去去,我没跟你开玩笑!”萧清竹嫌弃地挥了挥手,“要是找不到他,我是坚决不跟你走的。” “我没开你的玩笑!像你这样灵术绝妙,美丽大方的女孩子,当真是我喜欢的类型。” 萧清竹毫不客气地回绝道:“那抱歉了,我已经有心上人了。” “唉,那就没办法了!”北宫风无奈地摊开手,“不过,如果你的那个朋友也和你一样厉害,我倒是不介意带着他一起走。” 萧清竹立刻打断了他的话:“你还是放弃打他的主意吧,他最是个闲云野鹤,不受管的。” “那就光带着你一个也行。” 萧清竹摇了摇头:“不妥,我不会长久地跟着你的。” “那要怎样你才肯死心塌地地跟我走?” 萧清竹叹道:“既然答应了你,我也不好食言。这样吧,在我找到那个朋友之前,我为你做事如何?但是咱们可说好,当我有一天要离开时,你得立刻放我走。” 北宫风想了想:“也罢,那就依你。当然,我也有个要求,为我做事期间,我说什么你就做什么,不可以多问多说,如何?” 萧清竹想了想:“好,只要不违背道义,我就答应你。” 北宫风笑道:“那行,现在就做我嘱咐的第一件事。把火流星碎片给我。这个不违背道义吧?” 萧清竹立刻否决:“你这是变相勒索!这个不算,换个事儿!” 北宫风冷哼道:“哼,就知道不能信你!” “这是两码事儿!” “好,两码事儿。那你牵着驴子,我上去歇会儿总行吧?” “考虑考虑。” 第一百九十八章 盛情难却 - 彪丫头修行记 - 肥狼肥狼 当天蒙蒙亮起的时候,二人一同来到了一个名叫敕勒盟的地方。萧清竹只觉得天阔云低,秋高气爽。莽原苍凉古老的景象令她思绪万千,心旷神怡。 北宫风勒住了驴子:“怎么,以前没来过莽原?” 萧清竹摇了摇头:“没有。” “那你可以好好见识见识了。”北宫风指着前面,“再往前走,就是敕勒盟的腹地,那里有个丁零部,我之前和他们打过交道,咱们去那儿。” 萧清竹问道:“去那干什么?” 北宫风指着驴子笑道:“你有坐骑了,可我还没有啊。” “这好办,咱们去买......” “买来的能有几个是好的?”北宫风嗤之以鼻,“丁零部今天应该是秋日祭典,我要你在祭典上把最好的那匹灵马给我赢回来。” “要比赛啊!”萧清竹哀叹连连,“我可从没有参加过这种比赛呢,你这不是强人所难嘛!” “还没比呢,就先不行了?”北宫风冷笑道,“你要是赢不回来,那就别怪我毁约。” “毁约?” “直接把你带到我老家去,让你到死也出不来。” 萧清竹好奇地问道:“你老家在哪啊?” 北宫风笑了笑:“等我心情好了就告诉你。” 好吧,既然人家不说,那就由着他去吧。 反正自己也不是那么感兴趣。 一群群雪白的绵羊在莽原上快乐地吃着草。秋天的草籽营养丰富,牧民们尽量把牛羊赶到水草丰美的地方,让它们抓紧时间长膘好过冬。 在这一群群“云朵”中间,一些花花绿绿的彩色布条迎风飞舞着。还未等走进,二人便听见远处隐隐传来锣鼓的声音。 “哇,那就是祭典?” 萧清竹一下子从驴子上跳了下来,她站在小山坡上,贪婪地望着下面的风景。北宫风有趣地看着她的反应:“如何,想去参加吗?” 萧清竹立刻像小鸡啄米似的点了点头:“想,咱们快去看看吧!”说着,她一拍驴屁股,飞快地向丁零部跑去。 “你慢点,等我一下!”北宫风忙跟在了她的后面,“我还没......” 已经来不及了,萧清竹骑着驴子飞奔到丁零部处,刚一下了驴,迎面便走来了五个彪形大汉。 他们先是客气地向萧清竹行了个礼,随后热情地拥着她,来到一个长桌前,萧清竹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只见面前齐齐地摆下了十个大酒碗,每一个碗里都装了满满的马奶酒。看那意思,是要她把这十大碗都喝光? 萧清竹有点傻眼了:没想到这部落还有这样的习俗,可就算她酒量够,这肚量也不够啊!事已至此,萧清竹索性心一横,开启了暴食技能,端起一碗酒就咕咚咕咚地喝了下去。 众丁零人齐齐地鼓起掌来,萧清竹放下空碗,又端起了下一碗酒。萧清竹喝到五碗的时候,众丁零人目瞪口呆地望着她,当到了第十碗的时候,众人简直开始雀跃欢呼。当萧清竹撂下碗时,热情好客的丁零人立刻为她戴上了一个花环,同时用一种她听不懂的语言叽里咕噜地说了一大串。 萧清竹满面通红,喝得有点上头。就在这时,一个部落的小姑娘捧着酒坛子跑来,再次将十大碗酒满满地斟上。萧清竹哀叹连连:该不会是还要让她喝十大碗吧? 就在她左右为难之时,北宫风这个没谱的家伙终于慢吞吞地走了过来。萧清竹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赶紧抓住了他的胳膊:“快快,快帮我挡挡酒,我要醉倒了。” 北宫风见她面红耳赤,酒气冲天,便诧异道:“你喝了一大碗?” “哪呀,十碗!” “十碗?我的天啊!”北宫风睁大了眼睛,“你怎么喝了这么多?” 萧清竹擦着满头的热汗:“这里的人实在是太热情了,盛情难却啊......” “哎呀,你这个实心眼儿!”北宫风又气又笑,他走到酒桌前,端起一碗酒小小地抿了一口,同时对着众人回了个礼,又叽里咕噜地说了两句话。立刻,五个彪形大汉便给他们让开了一条路,北宫风拉着踉踉跄跄的萧清竹走到了里面。 “你就跑得快了一步,我就没来得及说。这里的习俗是来的客人喝一口酒便可以了,不用喝那么多酒的。”北宫风一把将萧清竹扶住,“刚才那些人告诉我,你是个英雄,有胆气,喝酒也是好汉,他们要好好款待你呢。” “哦,我不懂这里的语言,误会大了。”萧清竹醉得七荤八素,“看来今天的比赛我没法帮你了,你先让我睡会儿。”说着,身子便不自控地慢慢往下堆。 “今天的比赛在晚上,这一个白天你就好好睡吧。”北宫风一把将她抱了起来,“就凭你刚才那十碗酒,这次祭典你定是贵宾。” 正在这时,一个部落的小丫头指引着他们来到一个帐篷处。北宫风将萧清竹放在了一块兽皮上,便兀自出去了。 萧清竹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外面热闹异常,锣鼓喧天,可她已经什么都听不到了。睡了不知多久,朦胧中,她突然觉得喉咙一凉,紧接着有人在轻轻抚摸她的脸颊,这感觉异常的熟悉。萧清竹心中一凛,立刻睁开了眼睛。 “啊!” 外面依旧锣鼓喧天,艳阳高照,而身边却一个人也没有。萧清竹口渴难耐,她抓起身边的一壶牛奶,咕咚咕咚地灌了下去,随即从榻上站了起来。 “我睡到第二天了吗?” 萧清竹不由自主地走出了帐篷,只见外面的人们正围在一堆篝火旁,十几个戴着古怪面具的人正围着篝火在跳一种奇怪的舞蹈。大伙载歌载舞,好不热闹。萧清竹懵懵懂懂地凑了过去,呆呵呵地看起了热闹。 领舞的人是一个美貌的女子。除了她之外,所有武者都戴着面具,唯有她,打扮的格外妖冶。萧清竹仔细打量着她的外貌,只见她眼窝深邃,皮肤白皙,高挺的鼻梁下是一张棱角分明的嘴,美得极具攻击性。萧清竹感叹:要是放在她那个时代,这样的姑娘不是明星也是名模。 莽原的秋天已经见冷,所有参加祭典的人都穿得严严实实的,唯有这个美貌舞者穿得异常单薄:她赤膊裸腿,被发跣足,一块短短的皮裙恰到好处地裹住了她的腰身,显露出流畅的曲线。随着鼓点越来越密集,这个舞者的动作也越来越快。当她来到萧清竹身边时,突然冲着她喷出了一大口烈火,把萧清竹吓了好一跳。 “唉哟!” 第一百九十九章 祭典之上 - 彪丫头修行记 - 肥狼肥狼 火苗只稍稍燎到了萧清竹的鼻子便熄灭了。众人大笑了起来,萧清竹虽不知其意,但见众人笑得前仰后合,便知是这个舞者和她开的一个玩笑。她有些恼火,随即便想离开。哪知道这时,不知是谁在背后狠狠推了她一把,萧清竹一下子便混入了舞者群里。 这下,众人都欢呼了起来。萧清竹不知所措,她被众舞者簇拥者,怎么也跑不出来。这时,一枚短箭带着十足的灵力不偏不倚地向她射了过来,萧清竹下意识地接住了它。 “圆头箭?” 圆头箭很显然不是为了伤人用。萧清竹抬头一看,只见那领舞的女孩儿正向着自己搭弓射箭。还没等她反应过来,第二支箭又狠狠地射了过来,萧清竹唯恐它射中自己的额头,便再次将箭抓在了手里。 “这到底是什么意思嘛?!” 萧清竹终于按捺不住,急得喊了出来。话音还没落,第三支箭也射了出来。萧清竹不得不再次接住这支箭。当三支箭全部接住之后,整个儿丁零部都沸腾了。射箭的女孩儿好像有些懊恼,她将弓递给了别人,自己随手从旁边端起一碗酒,冲着萧清竹微微一让,便咕咚咕咚地喝了下去。 萧清竹不知所措,然而见大伙都将目光凝聚在自己身上,萧清竹仔细想了想,便也端起了一碗酒,咕咚咕咚地喝了下去。 “萧姑娘,你......” 人群中终于响起了熟悉的声音,萧清竹转头一看,只见北宫风正诧异地望着自己。萧清竹可算见到了救星:“艾玛,你可来啦,快,快告诉我这都是怎么回事,我都快蒙了。” 北宫风瞪大眼睛,死死地望着她手中的箭:“你接受了族公主的挑战?” 萧清竹手里还握着箭呢,她两手一摊:“我不知道啊!” 北宫风的神情有些懊恼:“你不是一直在睡觉吗?怎么就这么会儿工夫,就出来了呢?” 萧清竹显然还没有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这难道不是第二天了吗?” 北宫风幽幽地说:“你只睡了半个时辰。” 萧清竹也有些意外,她喃喃自语道:“酒醒的这么快吗......” 北宫风只道她的酒量不一般,望着一脸无辜的萧清竹,他只得说道:“这次祭典是族公主卓雅的成人礼。接下来三天你都得随时接受族公主的挑战。” 萧清竹紧张地问道:“什么挑战?” 北宫风摇了摇头:“不知道,但左不过就是身法,灵术这些。” “一旦输了,会如何?” 北宫风笑道:“不会如何,不过是丢本部落的威名和颜面而已。可如果你赢了族公主,将会得到不得了的荣耀。” 萧清竹来了兴趣:“什么荣耀?” 北宫风神秘兮兮地说道:“若你是个男人,便可以娶族公主做大妃;若你是个女人,你便会和族公主拜把子,以后在丁零部,你的地位将不亚于她。” 萧清竹顿时没了兴趣:“就这啊?” 北宫风哈哈大笑:“你别小瞧丁零部。在整个敕勒盟,这可是第一大部。你要是能有这份荣耀,意味着在敕勒盟以后你都可以横着走了。这也就是为什么那么多其他部落的人都来参加这次祭典。” 萧清竹叹道:“我又不会长久地留在莽原,我还得......” 北宫风笑道:“总而言之,这是个只有好处没有坏处的比赛。只不过,这个族公主的美名和本事同样大,这也就是为什么很多人不敢来和她比试。所以,你可得小心了。” “反正我孤身一人,不在乎什么颜面与荣誉。”萧清竹的神情轻松下来,“这样的话,我就不紧张了。” 北宫风嗯了一声:“不过有一件事。这两天玩归玩,我要是嘱咐你什么事儿,你还是得放在第一位。不然我随时有能力把你带走。” 萧清竹小声嘀咕道:“我要是悄悄离开,你也追不着。” 北宫风的眼中蓦然闪过一丝玩味儿:“你想试试吗?” 萧清竹赶忙噤了声,因为她早就领教过他的身法和追踪术。过了一会儿,萧清竹小声说道:“为什么我感觉我像你的俘虏一样?” 北宫风摸着下巴想了想:“差不多,说是俘虏也对,说是战利品也对。只是我这人心眼儿比较好,只要你不出圈,我就不会苛待于你。” 萧清竹冷哼了一声:“等我找到李四,我就离你远远的......” 北宫风一怔:“你要找的人名叫李四?” 萧清竹点了点头:“是啊。”但随即她的神色黯淡下来,“也不知道他在哪里......” 北宫风的眉头微微一跳,但语气却变得缓和了下来:“你别急,我帮你一起找好不好?只是有一条,要是一直找不见他,我希望你不要再自己一个人飘在江湖上,跟着我走,我能给你一份安稳。” 萧清竹苦笑道:“我要是想求安稳,早就安稳下来了!实话跟你说了吧,李四就是我的心上人,无论如何,我都得先找到他再说。” 北宫风叹道:“那个李四有什么好,值得你这么拗?” 萧清竹摇了摇头:“他哪也不好,就是和我投缘而已,没办法,这种事儿谁说的清呢......” 北宫风耸了耸肩:“好吧,我知道了。我发现,你真是个死心眼儿!” “你才发现啊?我还以为你早就发现了呢!” “没空和你斗嘴。”北宫风抬起头看了看天,“这几天我帮衬不到你,记得别莽撞哈。” “知道了。” 正说着话,只见族公主卓雅带着一群侍女走了过来。她已经换下了舞者的衣服,转而穿上了一身干练的皮裙,但在这种干冷的天气下,显得还是异常的单薄。各种华美的环佩在她身上叮当乱响,而她的颈子上却兀自戴了一串灵狼牙,显得狂野又大气。 北宫风忙向卓雅施了个礼,并说了一句萧清竹听不懂的话。萧清竹学着他的样子也施了个礼。卓雅对着北宫风微微颔首,表示回礼,而对萧清竹却置之不理。她与北宫风叽里咕噜地说了好长一串,却一眼都没有看萧清竹。 萧清竹有些纳闷:我大概没得罪她吧?她有些不满,小声嘟哝了一句:公主有什么了不起的!说完便准备离开。 北宫风笑而不语。卓雅傲慢地看了萧清竹一眼:“我会说汉话,所以这位姑娘要是有什么不满,尽管大声说就是了。” 第二百章 两不相让 - 彪丫头修行记 - 肥狼肥狼 萧清竹彻底翻了,这什么人啊,自己招惹她了吗?她凤眼一眯,刻薄地说道:“都说丁零部热情好客,现在看来,也不过如此嘛。” 一听这话,卓雅立刻美目一瞪:“你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啊。”萧清竹轻描淡写地说道,同时问北宫风:“咱们什么时候启程?” 北宫风笑笑:“随你心情好。” 萧清竹摊开了手:“走吧,人家好像不大欢迎我。” 在敕勒盟,若是驱逐客人那可是极度失礼的一件事,何况是在祭典上,人家可是来捧场的。旁边的一个侍女对着卓雅说了几句叽里咕噜的话,那意思大概是这样做不合适之类的,卓雅冷笑道:“丁零部向来欢迎强者,你一个中土人,有什么资格让我欢迎你?” 萧清竹一听,立刻被激得回过了头:“所以,这就是你不欢迎我的理由?” 卓雅高傲地扬起了头:“不错。” 萧清竹微微眯起了眼睛:“像你这样的蛮夷,我还真是不愿意搭理。你不欢迎我没所谓,但是这个理由,我可得好好跟你理论理论。” 卓雅冷笑道:“有时间和我理论,不如咱们较量较量。你若赢了,我自会和你道歉。但是你如果输了,就别怪我无礼,从此之后,你不许再踏上敕勒盟的地盘。” “一言为定。”萧清竹双眉一挑,“你要和我比什么?” 卓雅傲然道:“灵术。” 萧清竹将斗篷脱了下去,直接递给北宫风:“怎么比?” 卓雅指着舞场上一个木制的面具:“看见挂在那里的面具了吗?谁要是将它抢到手中,谁就算赢。你可以用任何兵器,当然,一旦受伤,我概不负责。” 萧清竹微微一笑:“这可是你说的。”话音刚落,萧清竹便以极快的身法冲向了舞场。 卓雅没想到她身法竟到了如此这般,惊讶之余,她的反应速度也极快。一道寒光紧跟着萧清竹的脚步就打了过来。萧清竹的手指刚触碰到面具,就不得不闪身躲开卓雅的一个攻击。 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间,卓雅便已经冲到了台上,在众人的惊呼声中,卓雅和萧清竹来来回回打了十几个回合,舞场上的布景被一蓝一红两道灵力打得七零八落,当二人好不容易分开时,只见萧清竹抹着嘴角的血迹,而卓雅气喘吁吁地抹了一把眼角的乌青。看来二人皆是半斤八两,谁也没占到什么便宜。 卓雅忍不住赞道:“好身法!” 萧清竹亦是惊叹:“灵术不弱嘛!” 面具依旧高高地挂在木杆上。二人微微歇了一口气,卓雅便率先发动攻击,三只由冰雪凝成的灵狼凭空出现在场地上,将萧清竹团团围住。萧清竹不得不与灵狼缠斗在一起,就在她被拖住的时候,卓雅飞身到木杆上去拿面具。哪知道一道烈火忽的一下喷了过来,木杆被烧断了,面具骨碌碌地滚到了地上。 萧清竹一拳将最后一只灵狼打散:“雕虫小技!” 卓雅大怒,她拔出一把弯弯的刀子,狠狠地劈向了萧清竹。萧清竹玉手一晃,断剑凭空出现在手中,架住了卓雅的弯刀。二人你争我抢,打得昏天黑地,面具在她们之间滚来滚去。最后萧清竹打烦了,一声怒喝之后,地上的枯草便如同得了令一般开始疯长,将卓雅的脚死死地缠住。 “你耍阴招!”卓雅怒叫着,企图挣脱草木的纠缠。 萧清竹冷笑道:“别把没见识当理说!”说着,便去捡拾面具。 卓雅一见大事不好,便狠狠地掷出了弯刀。萧清竹没想到她连武器都可以丢掉,弯刀飞来差点剁掉了她的手指头。震惊之余,再回头见卓雅,只见她周围的一切全部冻成了冰疙瘩,伴随着一股骇人的冷气,卓雅扑到了萧清竹面前。 “冻死你个中土人!” 萧清竹只觉得五脏六腑都要被冻僵了,她的动作迅速迟钝了下来。卓雅哂笑着,低头去捡拾面具。然而就在这时,一堆草籽如同风沙一般飞扑向了卓雅,随即在她周身发芽、疯长。卓雅被缠得死死的,连喉咙里都长出草来。眼见面具就在脚边,她不得不一边挣脱草木的纠缠,一边和萧清竹一样,动作迟缓地去拿面具。 二人争夺着面具,谁也不肯松手。随着她们逐渐发力,面具撑不住,啪的一声裂开了。二人各抓着面具的一半,气喘吁吁地瞪着对方。 看客们纷纷喝起彩来:这场决斗实在是太精彩了,没想到在这里还能有跟族公主斗成平手的人。北宫风无奈地摇了摇头,对着二人说道:“你们根本没分出胜负,还是不要比了吧。” 二女皆是咬牙切齿:“没门!” 北宫风见她们皆是气急败坏,便劝道:“那你们先把对方放开好不好?” 萧清竹和卓雅怒视着对方,异口同声地喊道:“她先放!” 北宫风无法:“你们总不能这样对峙一夜吧?” 卓雅怒道:“这都得赖北宫兄!为什么接受我挑战的不是你,而是她?!” 北宫风顿时不知如何再劝了。萧清竹和卓雅剑拔弩张,她们僵持着,谁也不肯放松一步。就在这时,一个身材魁梧的年轻人带着一个挺着大肚子的美貌女人走了过来,北宫风立刻向二人行礼,他深深地弯下腰去,并将双臂交叉在胸前,那年轻人立刻将北宫风扶了起来,并笑着说了句什么话。萧清竹见北宫风如此,便知二人身份不寻常。 寒暄结束后,年轻人来到二人跟前。见二人如此局面,便已经猜到了一二分。那年轻人对着卓雅喊道:“卓雅,不得无礼!” “可是,大兄,她......”卓雅不服气地喊了起来。 那个挺着大肚子的女人笑道:“小妹,听你大兄的话,不要太任性!” 卓雅无法,她狠狠地剜了萧清竹一眼,随即打了个响指,萧清竹周身的冰壳子立刻碎裂开来。萧清竹亦是打了个响指,卓雅身上的杂草便重新化为草籽,四散飘去。 北宫风立刻说道:“清竹,快快行礼,这位是丁零王,这位是大妃。” 萧清竹立刻学着北宫风的样子,对着他们行以大礼。北宫风笑道:“察汗大兄,这是我的手下萧清竹,平素疏于管教,导致刚刚多有冒犯,还望大兄不要介怀。” 萧清竹一听这话极为不舒服,不由得在心里暗骂一句狗东西。丁零王将萧清竹一把扶了起来,对着北宫风笑道:“怎么会介怀呢?北宫兄,你的手下真是好手段,我察汗今日涨了见识了!” 第二百零一章 丁零公主 - 彪丫头修行记 - 肥狼肥狼 萧清竹歉意地说道:“丁零王仁厚,小女子感激不尽。” 察汗笑道:“都是玩闹罢了,不必放在心上。这位萧姑娘好本事,不知有没有意留在我丁零部,做我的左膀右臂?” 萧清竹还没等说话,北宫风便笑道:“察汗大兄,就这样明目张胆地撬墙角,不大好吧?” 察汗哈哈大笑:“是我不对,只是留不住你北宫兄已经让我遗憾不已了,又见如此才俊,我察汗心中难免有惜才之意。对不住,对不住!” 北宫风笑道:“好久没和察汗大兄喝几杯了,这会儿我厚着脸皮和大兄讨杯酒喝,如何?” 察汗立刻做出了一个请的姿势:“正合我意!北宫兄,请!” 眼见二人亲亲热热地离开了,卓雅跺了跺脚,也离开了。萧清竹只觉得无趣,要回帐篷休息。这时,大妃却一把拉住了她。 “萧姑娘,可否借一步说话?” 萧清竹欣然同意。丁零大妃拉着萧清竹,直走到一个华美的穹庐中。萧清竹不解其意:“大妃......” 丁零大妃笑道:“我叫琪娜,私下里,你只叫我名字就好。或者,你可以叫我一声长嫂。” 萧清竹谢过了大妃。琪娜继续说道:“适才我见你那草木回春的本事很不错,你是跟谁学的?” 萧清竹刚想说是一个叫李四的人,但转而撒了个谎:“啊,我早年曾认识一个叫不羁大师的人,和他学了两招。” 琪娜赞道:“真是好本事。我看你的衣服似乎在刚才打斗时被扯破了,莽原天气寒冷,你又不是本地人,难免不适应。我这里有上好的裘衣,你若不嫌弃,便穿着吧。”说着,便叫侍女拿来了一整套的灵狐大衣,萧清竹受宠若惊:“长嫂,这太贵重了,我不能接受。” 琪娜拿过大衣,披在了萧清竹的身上:“你既是北宫兄的大妃,便是丁零部贵重的朋友,这点小礼物,无须在意。” 嗯?大妃? 这个琪娜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萧清竹连忙辩解:“长嫂,我只是北宫公子的朋友,不是他的......呃......” 琪娜笑道:“北宫兄向来独来独往,若非是他中意的人,他怎么会领着你来参加丁零部的祭典?” 萧清竹百口莫辩。琪娜却一副看破一切的表情:“不必尴尬,我是过来人,这种事情我比你明白。我叫你来,是想和你说说卓雅的事。我知道卓雅冒犯了你,但请你不要介意,她不是故意的。” 萧清竹忙说道:“哪能呢,我也有做得不对的地方。” 琪娜缓缓地说道:“卓雅最开始对中土人本无恶意。直到半年前,北部的拓跋王娶了一个中土女子做大妃,事情就变了。” 萧清竹微微蹙起了眉头:“拓跋王?” 琪娜点了点头:“拓跋部原本与我丁零部互不干涉,关系还算友好。自打那个中土女子来了之后,拓跋王为了讨好她,大兴土木,并为此屡次侵犯我丁零部。丁零部虽然强大,却不是拓跋部的对手。三场战争下来,我们损失惨重,被掳走了无数牛羊和女子,所以不得不向拓跋部俯让步。” 萧清竹问道:“那个中土女子叫什么名字?” 琪娜摇了摇头:“闺名我们不知道,不过,拓跋部的人都叫她东山大妃。” 萧清竹望着失魂落魄的琪娜,不由得开始同情起她来。现在她开始理解为何丁零王求贤若渴,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啊。 “总之,如果卓雅再和你出言不逊,请千万不要生她的气。我会好好规劝她的。” 离开琪娜的穹庐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萧清竹慢慢悠悠地在部落里溜达,望着欢腾的人们胡思乱想。走着走着,忽然,她听到一阵驴子的哀嚎。萧清竹转头一看,只见自己的臭子正被一群顽童捉弄,他们用石块丢掷它,还用鞭子抽打。 “住手!” 萧清竹气坏了,她忙三步并两步地跑过去,想要驱散这群顽童。见她赶来,一个男孩子狠狠地踢了驴屁股一脚。臭子受惊了,它撒开蹄子,快速地向莽原深处跑去。萧清竹要去追驴子,这时,一阵银铃般的笑声响了起来。 萧清竹转过了头:“卓雅?是你搞的鬼?” 卓雅一挥手:“能驰骋在莽原之上的唯有骏马,怎么会出来一头不伦不类的驴子呢?萧姑娘,我帮你把那驴子赶走,一会儿送你一匹上好的灵马如何?” “谁用你来?” 萧清竹又急又气,她撇下卓雅,飞身去追臭子。卓雅在她身后喊道:“你今晚要是回不来,我就当你弃权,你我之间的较量就算结束啦!” 萧清竹不搭理她,兀自向远处跑去。卓雅得意地看着她的背影,带着一群孩子回去了。 当夜幕降临时,萧清竹果然没有回来。盛大的祭典正式开始,丁零部点燃了一个巨大的火把,众多族人围着火把唱歌跳舞,并将卓雅围在了中间。 北宫风找不见萧清竹,急得在部落里来回溜达。卓雅一眼瞥见了他,忙一把将他拉进了舞池。 “风哥哥,来一起跳舞啊!” 北宫风一把扶住了卓雅的身体:“别闹。问你个正事儿,你可看见萧姑娘了?” 卓雅摇了摇头:“我可不知道。风哥哥没和她在一起吗?” 北宫风抱了抱拳,转而去了别处找寻。卓雅也不强留,她一边咬着烤肉,一边张罗着接下来的比赛。舞者们慢慢散去,灵术比赛的参赛者已经准备就绪,两个年轻的后生在篝火之下比起拳法来。 这两个后生的拳术都相当出色,看得众人一阵阵喝彩。最终,其中一个将另一个狠狠地揍倒在了地上,随后仰天大笑。众人的欢呼一声高过一声,几个年轻的姑娘冲到了场上,用牛奶和烈酒将那小伙子浇了个透。而小伙子对姑娘们的殷勤视而不见,转而含笑看向了卓雅。 卓雅心不在焉地看着比赛,心里合计着别的事情。就在比赛正在如火如荼地进行时,忽然,一个族人跑了过来,对着卓雅叽里咕噜地说了几句什么。 卓雅立刻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她对着众人大喊了一声,欢腾的人群立刻安静了下来,随着卓雅一声令下,众人立刻训练有素地排好了队,跟在卓雅的身后。 第二百零二章 拓跋使者 - 彪丫头修行记 - 肥狼肥狼 当卓雅急匆匆地赶到大兄的穹庐时,拓跋部的来人已经乌泱泱地站了一地。丁零王诚惶诚恐地接待着使者,使者是拓跋部的人,却说着一口流利的汉话。面对惊愕的众人,使者傲慢地环视了一圈穹庐内的布置,随后才缓缓开口。 “拓跋王有令:后日是东山大妃的生辰,特邀请丁零部大妃到宫中小聚,不得延误。” 此言一出,四座皆惊。琪娜捂着即将生产的孕肚更是呆住了。丁零王忙向使者赔笑脸:“尊敬的赛哈使者,您也看到了,我的大妃已经身怀六甲,如何能经得起这车马劳顿之苦呢?还请赛哈使者念在昔日交情的份上,替我们向拓跋王解释一下吧。” 使者赛哈冷冷地说道:“所有部落的大妃都接受了这一邀请,为何就丁零部特殊?难道是对拓跋王有不臣之心吗?” 丁零王忙说道:“丁零部万万不敢!” 赛哈不再理他,转而面向琪娜:“既然不敢,那丁零大妃,请吧!” 琪娜吓得怔怔的。丁零王立刻挡在了琪娜身前:“我的大妃怀着丁零部的嫡子,若有半点差池,你塞哈担得起责任吗?” 赛哈一愣,随即笑道:“拓跋王早就想好了。若丁零大妃有任何意外,拓跋王将新赐一位大妃到丁零部。拓跋王第七女拓跋青叶,年十八,正待字闺中。这样的恩宠,可是其他部没有的啊!” “你!” 丁零王气得咬牙切齿,却无可奈何。一旁的卓雅按捺不住,她悄悄拔出了弯刀,想要一刀割断赛哈的脖子。就在这时,一只有力的大手按住了她。 卓雅回过头,只见北宫风不知何时站到了她的旁边,并冲她微微摇头。卓雅无法,她恨恨地瞪了北宫风一眼,并担忧地望着自己的嫂子。 琪娜眼含热泪,被两个拓跋部的姑娘推搡着走出了穹庐。她的侍女想要跟着,却被赛哈阻止:“我们自带了人来伺候丁零大妃,闲杂人等便不必跟随了。” 众人眼睁睁地看着琪娜被赛哈带走。当拓跋部的人走干净时,卓雅愤怒地对北宫风吼道:“为什么要阻止我?” 北宫风冷静地问道:“你难道要以整个丁零部的人命去和拓跋部硬抗吗?” 望着一脸沮丧的哥哥,卓雅只觉得窝囊到家了。她恨恨地踢碎了一罐牛奶,飞跑回自己的帐篷去冷静。 北宫风走到了丁零王的面前:“大兄,你......” 丁零王疲惫地摆了摆手:“罢了,谁让我是丁零部的王呢?” 北宫风咬牙切齿道:“大兄,若你有心再和拓跋王开战,我愿意助大兄一臂之力!” 丁零王苦笑着摇了摇头:“你也看到了,老王已经战死,而我匆忙上位。现如今,丁零部剩下的年轻小伙子不多了,若继续拼命,只怕丁零部就绝种了。我不能为了一时之气,让我的族人跟着受灭顶之灾。” 北宫风沉默起来。丁零王挥了挥手:“你先去吧,让我冷静冷静。” 北宫风离开了,留下丁零王独自黯然伤神。 另一边,赛哈挟持着丁零大妃连夜向拓跋部赶去。行至半夜时,天空开始飘下稀稀落落的雪花,不多时,小雪变成了鹅毛大雪,很快,积雪便没了脚踝。北风一阵大过一阵,赛哈等人的神色严峻起来:“怕是要刮白毛风了!” 琪娜在马车里忍受着剧烈的颠簸。赛哈等人为了赶路,一味地快马加鞭,丝毫不顾及她已经临近生产。当马车再次被一块大石头颠起来时,琪娜终于忍不住,痛苦地呻吟了起来。 “啊!” 一股鲜血顺着座位流到了地上。其中一个侍女掀开了她的裙子,随后便向赛哈喊话:“丁零大妃要生了!” 琪娜在马车里苦苦哀求:“求求你,这里有没有大夫,求求你,给我找个大夫!” 赛哈一挥手,马车停了下来。他走到琪娜车前,一把将她从车里拖了出来。 “古来咱们莽原的女子,临产之时都会被挪到野地,独自完成生产。能在这种环境下活下来的孩子才能成长为莽原的勇士。丁零大妃,得罪了!” 说完,他一挥手,几个壮汉拖着琪娜,将她撇在了雪地里,随后,整个车队丢下她扬长而去。 赛哈对着所有人喊道:“所有人都听着:丁零大妃在去往拓跋部的途中遭遇难产,不幸离世。而车队遇上白毛风,无法兼顾大妃的尸体。故,请丁零部众人节哀顺变!” “是!” 众人冷漠地回应了赛哈的命令,随着车马的离去,这里只剩下一个女人凄惨的嚎叫,在空旷的莽原上久久地回荡着。 却说萧清竹,她在野地里转悠了大半宿,终于在一个杏树林子里找到了臭子。此时的臭子正用厚厚的驴嘴唇寻觅着地上的杏仁吃。这把萧清竹给气坏了:“嘿,你倒清闲!” 她翻身上驴,驱使着臭子往回走。天很快便下起雪来,萧清竹开始还觉得这雪景难得一见,后来渐渐觉得不对劲了:怎么天地在一瞬间就全白了? 她一点儿也不知道,莽原的白毛风有多么恐怖。 大风大雪渐渐将周围的一切都覆盖住,气温瞬间冷得人受不了。雪天的夜空很明亮,可即便如此,萧清竹也还是迷了路。 “到底该往哪边走啊?” 萧清竹想躲进空间去暖和暖和,至少等天明时再继续赶路。这时,她才发现,在这样的大风雪中,她的灵力竟然生生被闭住,根本施展不出来! 这下萧清竹傻眼了。 现在她连一堆火都生不起来。这是要被活活冻死的节奏吗? 萧清竹慌了神,她骑着同样瑟瑟发抖的臭子,想找个背风的地方先躲一躲。就在这时,萧清竹突然发现,前面的山包处,有个黑色的影子在不停地蠕动。 萧清竹大喜过望:如果是野兽的话,至少还能剥下一层兽皮来取个暖。她这样想着,便朝着那黑色的影子慢慢挪了过去。 大雪很快便没过了膝盖。当萧清竹好不容易走到影子旁边时,面前的景象简直把她给吓呆了。 只见一个虚弱而痛苦的女人正抓着一棵枯草,在嘶哑地嚎叫。她牙关紧咬,头上脸上全是被冻住的汗珠。可以看得出,她爬行了好久才找到这样一个背风的地方,也不知用了多大毅力才挖出了一个雪窝。她身下的白雪已经被鲜血染成了红色,而她的身上,赫然是血水凝成的冰晶! “啊,丁零大妃,你怎么......” 萧清竹吓坏了,这样的惨景,她也是第一次见到。 第二百零三章 雪地危情 - 彪丫头修行记 - 肥狼肥狼 琪娜痛苦得有些恍惚,眼见萧清竹赶来,她一把用带着冰碴的血手抓住了她的手,同时用母语哀求了几句什么。萧清竹急得乱蹦:“大姐,你这样我听不懂啊!” 话虽如此说,萧清竹还是迅速将琪娜拖到石头后面,让她暂时躲避风雪。一阵痛苦的宫缩之后,琪娜再次嚎叫了起来。萧清竹看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她赶紧将雪窝深深地挖开,让自己和琪娜坐了进去,以免被冻死。当这些弄完了之后,她一把扯开琪娜的衣裤,同时将自己的斗篷盖在了她的身上。 “琪娜,用力啊!” 鲜血汩汩地涌了出来,染了萧清竹满手满身。萧清竹心中咯噔一声,即使没有医学常识,她也知道这不是好兆头。 她赶紧将自己的狐皮大衣解下来,垫在了琪娜的身子底下。琪娜紧紧地掐着萧清竹的胳膊,直掐得她龇牙咧嘴。雪窝外面,风雪越发的大了起来。眼见琪娜越来越虚弱,萧清竹的希望也跟着一点点地灭了下去。 “完了完了,琪娜,你要挺住啊!” 萧清竹急出了一身的汗,她手足无措,除了安慰琪娜,一点儿忙都帮不上。眼见琪娜的气息慢慢弱了下去,这时,只听“咚”的一声,一个什么东西打在了雪窝外面。 萧清竹下意识地将头探了出去,只见臭子正瑟缩在石头后面发抖,而一个不大不小的葫芦落在了臭子的蹄子前,并陷一半在雪中。萧清竹立刻将葫芦拿在了手里,映着雪光,她看清了葫芦上的字。 催生保命丹。 萧清竹大喜过望,她来不及想这是谁给她的,忙再次探进雪窝,从里面倒出了一颗药丸。琪娜已经虚弱得吃不下任何东西,萧清竹索性自己先将它嚼烂了,再嘴对嘴地喂她吃下。 催生保命丹的效果果然神奇。一盏茶的工夫后,琪娜再次有了力气,她挣扎着,双手死死地掐住了萧清竹。 萧清竹不顾疼痛,用力帮她推着肚子:“使劲儿,快点,再加一把力气!” 琪娜的叫声越发凄惨,萧清竹顾不得作呕的血腥,赶紧去替她查看。 “出来了,出来了!” 她用雪擦了擦手,随即将手伸了进去。随着琪娜一声痛苦的长啸,一个赤条条的男婴被萧清竹拎了出来。 “哇!” 男婴的哭声夹杂在凛冽的风雪中,显得异常清晰。琪娜终于放松了下来,她双手一松,萧清竹立刻觉得大腿上的肉解脱了。 紫色的脐带连在男婴的肚皮上。萧清竹这才觉得自己的手被冻僵了,她试了几次,怎么也拔不出断剑来。她犹豫了一下,方才张开嘴,用牙齿生生咬断了脐带。随后,她用狐皮围脖将男婴紧紧裹住,轻轻放在了琪娜的怀里。 “琪娜,你看,是个男孩儿!” 琪娜此时已经累得说不出话来。萧清竹想了想,她将葫芦摔成两半,随后拿着一半的葫芦走到了臭子跟前。 “对不住了,臭子!” 萧清竹拿起一块葫芦碎片,狠狠地划过了臭子的屁股。臭子痛苦地嘶鸣了起来,萧清竹接了半瓢驴血,随后才用布条替臭子裹伤。 当她将半瓢驴血给琪娜喂进去时,琪娜终于有了些许精神。她虚弱地撑起身体,对着萧清竹说了一句谢谢。 萧清竹又冷又累,她摆摆手,沙哑地说道:“快......给孩子喂奶吧!” 琪娜幸福地微笑起来,她打开衣襟,将孩子紧紧地贴在自己胸前。小婴儿还带着满身的胎脂,他吃着母乳,很快便安静了下来。一瞬间,萧清竹只觉得外面的风雪也没那么恐怖了,似乎这个雪窝就是世界上最温暖最舒适的地方。 萧清竹有些恍惚,她靠在雪上,轻轻地闭上了眼睛。眼见萧清竹就要昏昏睡去。琪娜忙轻轻摇晃她:“不要睡,会被白毛风冻死。” 萧清竹猛然惊醒,她打了个哈欠,问道:“琪娜,你怎么样了?” 琪娜轻轻地说道:“我现在感觉好极了,你的药很有效,我应该没什么问题了。” 萧清竹这才开始思索刚才送药的人。在这样的大雪天,会是谁来这种地方呢?如果他诚心帮助她们,为何又不肯现身呢? 萧清竹百思不得其解,她不敢对琪娜说药丸的来历,只是自己努力思索着最近发生的一切。她最先想到的是北宫风,可如果是他,应该没理由不肯现身的。 就在她胡思乱想之时,琪娜开始和她说起之前发生的种种。萧清竹撇下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和琪娜慢慢地聊起天来。 也不知过了多久,外面的风雪渐渐小了。男婴吃着母乳,在琪娜的怀里安然睡去。萧清竹探出了头,只见原本纷飞的鹅毛大雪此时变成细碎的霰,簌簌地落在雪地上。萧清竹叫起了琪娜,她们二人互相搀扶着,来到臭子跟前。 此时的臭子已经被大雪团团包裹住,见主人前来,臭子跺了跺脚,抖掉了满身的雪,随即不满地叫了起来。二人折腾了这大半宿,早已是筋疲力尽。在白毛风的余威下,她们依旧使不出半点灵力。 萧清竹扶着琪娜骑上了驴子,在她的指引下,慢慢向丁零部走去。臭子虽然被冻得够呛,可却丝毫不减脚力。 琪娜稳稳地坐在臭子身上,冷静地认着路。雪已经没过了萧清竹的腰,她牵着臭子,深一脚浅一脚地向丁零部走着。当天蒙蒙亮时,她们终于见到了丁零部飞舞的彩练。 这一宿的折腾使她们早已经冻得浑身发抖,二人哆嗦着嘴唇,连话都说不利索。望着熟悉的穹庐,她们沙哑而虚弱地嘶吼着,哭泣着,有种劫后余生的轻松。萧清竹拉着臭子,拼尽最后一丝力气向丁零部挪去。 当守卫的族人看见她们时,简直没有认出来:只见二人皆冻得脸色青白,眉毛头发都结了冰,仿佛冻死的人一般。而萧清竹更是浑身都糊了一层厚厚的雪壳子。乍一看,就像个雪怪在慢慢行走似的。 “你们......啊......” 萧清竹一头倒在了族人面前,而强撑了许久的琪娜也从驴背上栽了下来。众人赶紧围了上去,只见琪娜怀里,一个小小的婴儿在狐皮套子里睡得正熟。 第二百零四章 劫后余生 - 彪丫头修行记 - 肥狼肥狼 迷迷糊糊中,萧清竹只觉得一群人围着她呜哩哇啦地喊着,还有人七手八脚地将她的衣服剪开,用大把大把的雪在她身上搓着。萧清竹只觉得寒冷难耐,她拼命想缩成一团,却早已僵硬得动弹不得。 不知折腾了多久,萧清竹只觉得一股暖暖的甜味儿液体流进了嘴里。她本能地吸吮着这生命般的温度,随后沉沉地睡了过去。当她再次醒来时,已经过去了整整两天。 她想站起来解个手,刚一起身却一头栽到了地上。她这才发现自己正发着高烧,更尴尬的是,她浑身上下一丝不挂,连个最起码的遮羞布都没有。 萧清竹赶忙又爬回到皮被里。听到响动的侍女跑了进来,用生涩的汉语问道:“尊贵的客人,需要我帮你做什么?” 萧清竹小声说道:“我想方便一下。” 侍女一脸茫然地望着她,随后递给她一杯暖酒。萧清竹摇了摇头,赶紧换了个说法:“我想净手。” 侍女依旧一脸茫然地望着她,她努力地理解着萧清竹的意思,最终却给她加了一层厚厚的毯子。萧清竹快憋不住了,她忍无可忍地喊道:“我要撒尿!” 侍女终于恍然大悟。她赶紧端来了一个净桶,并闪身走了出去。萧清竹终于解了燃眉之急,她畅快了,仿佛泄了气的皮球般瘫坐在了那里。 当她处理完私事,再次躺回皮被里时,帐篷再次被打开了。这次走进来的是北宫风。 “嘿,可好些了?” 萧清竹顿时觉得更加窘迫:“好多了,呃,你能先出去让我穿上衣服吗?” 北宫风一脸的无赖:“没事儿,你可以跟我躺着说话。” “两回事儿!”萧清竹有些恼火,“别涮我了行不?” “哈哈哈......”北宫风大笑了起来,临走时丢给她两个瓷瓶儿:“一瓶你自己喝了,另一瓶一会儿给丁零大妃。记住哈!” “记住啦!” 北宫风离开了。萧清竹打开瓶子,喝下去其中一瓶。一股清凉爽透身心,萧清竹立刻觉得昏昏沉沉的脑袋不那么疼了。 “嗯?异附子?”萧清竹细细地品了品药水中的味道,“这东西产妇不能用啊,算了,我留着自己喝吧。” 萧清竹很自然地将药瓶放进了自己的空间中,随即穿戴好,走出了穹庐。第一件事,她便是去找她的臭子。 臭子就栓在她帐篷的旁边,面前还烤着一个大大的火盆。萧清竹望着垂头丧气的臭子心生愧疚,她赶紧从空间抓出了一大把灵药的苗苗,忙不迭地塞给了它。 “好臭子,别生气,我不也是没办法嘛!” 臭子抗议地呼哧了几声,很快便禁不住药苗的诱惑,开始大嚼大咽起来。萧清竹哄了臭子好一会儿,方才将它收进了空间。就在这时,身后传来了一声呼喊。 “萧清竹!” 萧清竹回过了头,只见卓雅正直勾勾地望着自己,她眉目本就深邃,这样一来脸上的表情很怪,令人捉摸不透她到底在想啥。 萧清竹只以为她又来捣乱:“干嘛?” 哪知道卓雅二话没说,慢慢地对着萧清竹跪了下去。这一下让萧清竹不知所措:“喂,你这是......” 卓雅的目光坚定异常:“萧,你救了我们整个儿丁零部,请允许我以中土人的礼节向你致谢。”说着便深深地叩了下去。 萧清竹大惊,她忙一把将卓雅扶了起来:“哎呀,你不用这样……快起来……” 卓雅站了起来:“以前的事儿,是我对你不住......” “快别这么说了。”萧清竹忙止住了她,“从前都是误会,你不要放在心上就好啦。” 卓雅感激地拍了拍萧清竹的肩膀:“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我的好姐妹啦,好不好!” 萧清竹对这个敢爱敢恨的公主还是颇具好感的,当下便应下了她的请求。二人歃血为盟,随后勾肩搭背地一起去探望琪娜。 此时琪娜正在哄孩子玩。见二人一同前来,她立刻从榻上站了起来。 “萧姑娘,你来啦!” 萧清竹忙上前施礼:“琪娜,你可好些了?” “昨儿就好了,倒是带累你,病了这许久。” 萧清竹打量着容光焕发的琪娜,不禁暗自感叹她的身子骨:同样的挨冻,她可还生了个孩子呢! 到底是莽原的人,适应这里的气候。 琪娜将孩子递给卓雅,并一把拉着萧清竹坐在了榻上,“多亏了你,不然我和答罕都活不成了。” “答罕?这是这孩子的名字?” 琪娜满脸的幸福:“是啊,我和察汗商量了,如果你不嫌弃,我们想让你给这孩子起个汉名呢!” 给丁零王的嫡长子起汉名?萧清竹只觉得承受不住,她连连摆手。 “这个不大合适吧!” “没什么不合适的,”琪娜逗着孩子,“没有你,就没有他,你给他起名是应该的。” 萧清竹再不矫情,她仔细想了想:“那就叫......飞白二字如何?” 卓雅下意识地重复了一遍:“萧飞白?” “是啊,他是在大雪天出生的,看见他,我就想起那一片白茫茫。”萧清竹望着孩子吹弹可破的小脸,“小生命活得多不容易啊!” 琪娜笑了:“那他一定会成为莽原最强的勇士!” 三个人叽叽嘎嘎地笑成一团,孩子似乎感受到了这快乐的气氛,也跟着她们一起笑了起来。正在这时,一个侍女跑了进来,叽里咕噜地喊了几句什么。 卓雅和琪娜立刻严肃起来,她们面面相觑,并同时将目光放在了孩子身上。只有萧清竹不明所以,她问道:“发生了什么?” 卓雅站了起来:“拓跋王那边又来人了,我得去看看。”她一把拉起萧清竹,“走,咱们一起去。” 不由分说,萧清竹跌跌撞撞地跟着她跑出了帐篷。 两个女孩子火急火燎地赶到了察汗的大帐。来者依旧是赛哈,与之前不同的是,大帐的正中央,还站立着一个美貌女子。 那女子穿着华丽,身材高挑。原本她面对着察汗低着头,一副低眉顺眼的样子,一听到响动,便立刻抬起了头,向卓雅和萧清竹望去。 卓雅心中一凛。这女子生得十分美貌,眼角眉梢却带着十足的傲慢,虽然只有十六七岁,却颇具拓跋王的风骨。 不用猜,她一定是赛哈提过的拓跋青叶了。 第二百零五章 又见使者 - 彪丫头修行记 - 肥狼肥狼 这次,赛哈换上了一副十分悲伤的表情。 “尊敬的丁零王,您的大妃在赶往拓跋部的途中,不幸难产,不巧的是又遭遇了白毛风,因而艰难去世。我们不得已,只好将她葬在了莽原之上。希望您能节哀顺变。” “琪娜她......去世了?”丁零王喃喃地重复了一遍,似在怀疑也似在问询。 赛哈不理解丁零王的态度,他自顾自地说道:“不过,听闻这个消息的拓跋王感到十分歉意,因而将他最珍爱的女儿拓跋青叶指配给丁零王做大妃,但愿拓跋部与丁零部的友谊如连根的青草般,绵绵不绝!” 话音刚落,那个叫拓跋青叶的女子便深深拜下,丁零王微微一抬手:“青叶公主请起。本王多谢拓跋王的厚爱,只是......” 赛哈问道:“只是什么?” “青叶公主如此青春美貌,而我年纪已长,只怕唐突了公主。” 赛哈插话道:“丁零王如今二十有七,正值大好青春。” 丁零王又笑道:“况且,公主乃是金枝玉叶,在我丁零部屈居人下,我也颇有不忍,所以只好推辞拓跋王的一番好意了。” 赛哈听这话有些不对味儿:什么屈居人下? 正在他狐疑之时,穹庐被打开了,琪娜抱着孩子走了进来,见到赛哈,琪娜微微一笑,冲他点了点头。 “赛哈使者,我们又见面了。” 赛哈如同见了鬼般瞪着琪娜和孩子,他踉跄着后退一步:“啊,你,你......” 琪娜大方地坐到了丁零王的身边,意味深长地说道:“托你的福,我没有被白毛风冻死,或者被灵狼吃掉,而是为丁零王生下了他的第一个嫡子。” 丁零王宠溺地搂着琪娜母子:“这回你明白我的意思了吧?公主贵为金枝玉叶,只怕不能屈居人下呢。” 在莽原,一位部落王可以有许多大妃,可正妃只能有一位,任谁也不能否认她的地位。赛哈咬牙切齿地瞪着琪娜,又看了看同样心有不甘的拓跋青叶。 “既然如此,那我自会回去......” “我留下!” 一直不声不响的拓跋青叶突然出声,让众人愣了一愣。丁零王将目光投向了她:“哦?” 拓跋青叶再次施礼:“我愿意以拓跋公主的身份留在这里,侍奉丁零王,愿两个部落结下万世之好。” 拓跋青叶的嘴角微微上翘,她感觉这个主意出得不错,身为拓跋部的公主,肯屈尊来侍奉你,已经是大大的让步。 言外之意,面子上的事儿我给足你,你别给脸不要脸。 公主的身份吗?丁零王心下顿时了然:一旦她以这个身份留在丁零部,那么,自己也把控不住她。 那她便可以在此处随意发号施令,无法无天了。 丁零王笑道:“拓跋公主有此意,是丁零部的荣幸。只是,公主作为一个未婚女子,留在陌生的部落,只怕会招人非议......” 拓跋青叶一愣,没想到丁零王会给她这样一个不软不硬的钉子。仔细想了一番之后,拓跋青叶终于说道:“我既是父王指婚给丁零王的,那便是丁零王的未婚妻,在丁零部,我便唯丁零王是从!” 丁零王点了点头:“嗯,别忘了还有大妃琪娜。” 拓跋青叶咬牙切齿:“那是自然。” 丁零王随即转头对赛哈笑道:“既然如此,那我便谢过拓跋王的好意。”说完,他便下令摆开酒宴,招待拓跋使者。 拓跋青叶冷静地望着身边的一切。若不是为了拓跋部,她是绝对不会受这样的屈辱的。 她不敢破坏父王的计划。 当众人热热闹闹地将拓跋使者他们送走时,天已经黑了下来。众人慢慢散去,萧清竹冷眼看着这一幕幕,兀自回了帐篷。 让她没想到的是,北宫风正在那里等着她。见萧清竹走了进来,北宫风问道:“玩得开心吗?” “有什么开心不开心的,不闹心就不错了。”萧清竹坐在了榻上,咕咚咕咚地喝下了一肚子牛奶。 北宫风笑道:“身子骨如何啦?” 萧清竹比划了一下:“还不错,你的药蛮好用的。” 北宫风拿起了一块肉干,放在嘴里嚼着:“你把药给了大妃了吗?” 萧清竹摇了摇头:“忘了。不过我看她也用不上。” “哦!” 北宫风也喝下了一大壶牛奶:“你现在身子好了,咱也得继续赶路了。明天,咱们就离开这里。” “这样啊!”萧清竹有些失望,“那一会儿我去和卓雅道个别。对了,接下来咱们去哪里?” “去拓跋城。你不是要找人吗?那里人多,我跟你一起去打听打听。” 萧清竹开心起来:“北宫风,你可真是个好人啊!” 北宫风眼睛一眯:“我怎么感觉你在骂我?” “哪有,我是认真的。”萧清竹站了起来,“我这就去和卓雅道别。明早早点叫我。”说完,她忙忙地跑出了帐篷。 “这个疯丫头!” 北宫风嘀咕了一句,继续吃起肉干来。 却说萧清竹跑到了卓雅的帐篷,却发现她根本就不在这里。萧清竹出去找了一圈,终于在马厩里发现了她。 “卓雅,你在这里做什么?” 卓雅忙冲她比了一个嘘的口型,她左选右选,最终选了一匹脚力甚好的灵马。萧清竹看着她把灵马牵了出来:“你要去哪里?” “我要去杀了赛哈。” “啊?”萧清竹吃了一惊:“那太危险了!” “我咽不下这口气!”卓雅跨上了灵马,“你只要别告诉人就行。”说着就要走。 “等一下!”萧清竹拦住了她,“带我一个!” “你也去?”卓雅上下打量了她一番。萧清竹笑道:“我们不是结拜了吗?” 卓雅欣然大笑,她一把拉萧清竹上马,随后二人策马跨过栅栏,消失在茫茫的夜色中。 萧清竹紧张又兴奋,她完全把道别这件事忘在了脑后。卓雅策马飞驰,走了好一会儿,她下了马,一拍灵马屁股,马儿就像得了令一般,自己悠哉悠哉地向部落方向回去了。 萧清竹诧异地问道:“这是为什么?” 卓雅轻声说道:“马蹄声太大,夜晚又太静,我怕将他们惊起来。接下来的路,咱们自己走。” 萧清竹笑道:“你的身法行吗?” 卓雅不甘示弱:“要不咱们就比比看?” 说话间,两个女孩子像飞驰的箭一般在莽原上奔跑起来。她们一前一后,玩的不亦乐乎。 第二百零六章 嫁祸于人 - 彪丫头修行记 - 肥狼肥狼 跑了好一会儿后,卓雅被萧清竹远远地甩在了后面。就在萧清竹得意之时,她突然听见周围有不寻常的响动。 她停止了脚步,随即向身后的卓雅打了个手势。卓雅会意,她放轻了脚步,慢慢地走到了萧清竹的身边。 “这周围有动静!” 卓雅竖起耳朵仔细听了听:“好像是马蹄声。如果没猜错,咱们已经追上他们了。” 正在这时,只听山包的另一面,传来了隐隐的人声。 “今晚就在这儿休息!” 萧清竹和卓雅忙俯下身子,她们悄悄爬上山包,小心翼翼地向下窥探。 卓雅蒙上了脸,并悄悄拔出弯刀:“等他们睡熟了,我就去大帐直取赛哈性命。” “别急。”萧清竹也蒙上了脸,“到时候我给你溜溜缝。” 二人就这样潜伏在雪地里等待着。今夜的风很轻,但萧清竹依旧冷得浑身发抖。她指尖发麻,脚掌更是一点知觉也没有。就在月亮稍稍偏西的时候,二人突然听见身后有奇怪的动静。 忽的一阵邪风过来,一股大牲口的腥臊气弥漫开来,萧清竹回过了头,顿时,她的头皮炸了。 妈的,是灵狼! 萧清竹怔怔地望着这匹身长两米多的五阶灵狼。这时一剑杀了它并不难,可是一旦出点岔子,不仅意味着行动要暴露,还意味着接下来会招惹一大群! 望着这匹来者不善,还在低低咆哮的野兽,萧清竹心中发慌。这两天在丁零部,她没少听人说关于灵狼的传说。萧清竹望向了卓雅,哪知道卓雅却十分镇定,她从腰包里掏出了一大块冻肉,丢给了灵狼。 “不要怕,它是来讨食的。” 灵狼果然没有攻击她们,它嘎吱嘎吱地吞下了冻肉,一副意犹未尽的样子。卓雅本以为它吃了肉就会满足,哪知道这匹灵狼没有离开,依旧在她们身后徘徊。 卓雅皱起了眉头,她想了想,又丢了一块冻肉给它。灵狼很快咬起了冻肉,又嘎吱嘎吱地吞了下去。然而,当冻肉进肚后,它依旧没有要走的意思,还越发的靠近。 卓雅忍不住低低地骂道:“妈了个巴子的,这只怎么这么难缠?” 正当她要把最后一块冻肉给它时,萧清竹伸手止住了她。她拿过冻肉,从卓雅的靴筒里抽出一把小匕首,狠狠地戳了进去,方才将肉丢给了灵狼。 卓雅恍然大悟。灵狼毫无戒备地嚼起了冻肉。很快,一股又腥又骚的狼血味儿弥漫在空气中。灵狼甩着巨大的脑袋,半张着猩红的嘴巴,痛苦地呜咽起来。远处,隐隐有狼群声与它遥相呼应。它痛苦地翻滚了两圈,方才向着狼声方向快步跑了过去。 “今晚行动取消。惹了一群狼,凭咱俩没法对付。”卓雅望了一眼山包下面,只见赛哈的侍卫们开始四处查看起来,很显然,狼声也引起了他们的注意。 萧清竹却死死地盯着地上那半条灵狼舌头:“卓雅,灵狼是不是很擅长追踪?” 卓雅问道:“你要干什么?” 萧清竹将遮面布取了下来,垫着手抓起了灵狼舌头,并狠狠地丢向了山包下面。舌头不偏不倚地落在帐篷之间的空地上,而这并没有引起侍卫们的警觉,冬夜露宿,山上滚下个雪球什么的实在是太正常了。 “走吧,其他的事儿就听天由命吧!”萧清竹从地上抓了一把雪,仔细地搓了搓手。卓雅先是一愣,随即伸出了大拇指:“高,还是你们中土人脑子活份!” 二人悄没声儿地离开了原地,她们没有回部落,而是到一处乱石堆将就了一宿。灵狼的报复心极强,她们生怕身上的气味儿没弄干净,把狼群引回部落去。 到了后半夜,狼群的咆哮声就没停过。萧清竹与卓雅安然地窝在石缝中,狼声一停,她们便点了一堆火,喝起酸奶汤子来。当天蒙蒙亮时,二人从石缝中钻了出来。 卓雅有些兴奋:“要不要去看看?” 萧清竹欣然同意,二人溜溜达达地在莽原上散起步来。刚一靠近时,便闻到一股又臭又腥的怪味儿。 那是人肉和大牲口混合的味道。 萧清竹下意识地捂住了鼻子,并做好了十足的心理准备。不过现场倒没像她想得那么可怖,除了一片又一片喷涌又凝结的血色,尸首一具也没留下。 帐篷和衣物早已被扯成了碎片,连马车都掀翻在雪地里。几片狼毛挂在车上,迎着风呼呼地飞舞着。萧清竹在现场找到了一只灵狼的爪子,断茬处还露着森森白骨。 不出预料的话,狼群把人和狼的尸首一并吃掉了。 她不禁打了个寒颤:都说狼凶残成性,看来是不假的。 她在雪地里找到了一枚玉佩,上面浸满了风干的鲜血。萧清竹认得这个,赛哈来时,他的腰间就挂着这么一枚。萧清竹唤过了卓雅,得意地笑了起来:“赛哈八成没活下来。” 卓雅指着地上挣扎撕打的痕迹,不由得暗自后怕:“这是好大一群狼啊!幸好咱们走得快。本来我想赛哈身边都是些厉害的灵士,怎么也得逃出去一部分。现在看来,不是他们不厉害,是狼太多。” “他们逃出去几个。”萧清竹指着地上蜿蜒的血迹和几个杂乱的脚印。卓雅则指了指脚步后面的狼爪印:“难说,谁知道呢!” “总之,现在咱可算出了一口气了。”萧清竹拍了拍手,“走吧,咱们回去。估计这会儿北宫风正等着我呢!” “北宫风?” “本来我昨晚找你,是想和你道别的。” 卓雅愣了愣:“你们要走啦?” 萧清竹笑道:“是啊,毕竟还有一大堆事要做。不然真想再和你呆上一阵子。” “舍不得你们啊!”卓雅叹道,“走,咱们回去,我为你们践行!” 萧清竹抓着她的手:“等我办完了事儿,定会回来看你!” “对了。”卓雅从脖子上取下一枚晶亮晶亮的碧色珠子,“这个你拿着。” 萧清竹愣了愣:“这是?” “八阶的莽牛魔晶。” 萧清竹心头一喜:“给我的?” 卓雅嘴巴一噘:“哪呀,给北宫大哥的。你帮我告诉他,我一直都喜欢他一个人。” “切,狗东西,害得我白高兴一场。”萧清竹笑着骂了她一句,“好吧,我答应你。不过你怎么不自己和他说?” “说过,他没答应。”卓雅豪迈地一挥手,“没所谓,无非是再追求他一次。他要是不要,你就留着用吧。” “你还真是看得开。”萧清竹收起了魔晶。二人正说着话,突然,卓雅一把将她推开。 “小心!” 第二百零七章 神秘杀手 - 彪丫头修行记 - 肥狼肥狼 当萧清竹七荤八素地从雪地上爬起来时,才发现背后有一黑衣人正挺剑刺来。卓雅反应快,她架起弯刀,格开了黑衣人的一剑。 萧清竹浑身是雪地爬了起来:“我去,什么时候来这么个人?” 卓雅后退一步,一边警惕地盯着黑衣人的动作,一边嘴里埋汰着萧清竹:“萧,你的耳朵冻麻了吧?中土人在莽原就是不行!” “我今儿还偏和你抬这个杠!”萧清竹拔出了断剑,直视着黑衣人,“这是......残党?” 卓雅摇了摇头:“不像。就算他们报信儿的回来,也不能这么快。八成是劫道的。” 一说起劫道的,萧清竹立刻想起初入莽原时遇到的那群匪徒。 这里劫道的可不容小觑啊! 刚想到这儿,只见黑衣人以极快的速度撞了过来,萧清竹吭也没吭一声就被掀翻在雪地里。当她再次抬头时,黑衣人的剑已经抵住了卓雅的脖子。卓雅连连后退,然而脖子上还是见了血。 “妈的!” 萧清竹来不及多想,一个焰灵火球掷了过去。只听“轰”的一声,焰灵在卓雅和黑衣人之间爆开了,二人向皆后滑行了十多米方才停了下来。卓雅捂着血流不止的脖子,冲萧清竹喊道:“撤!” 黑衣人显然没想放过卓雅。他一个纵身扑向了她,随着剑刃挥来,卓雅只觉得浑身如同浸入冰水中一般。纵然她也是水属性灵士,对这样的彻骨寒术,还是觉得有些吃不消。 萧清竹见剑刃都快杵到卓雅眼睛上了,可卓雅却像被定身了一般一动不动。心下一急,她挥剑过去。断剑上带着一股狠辣的焰灵,狠狠地与黑衣人的剑碰撞在一起。 黑衣人的寒术十分了得,萧清竹撑着一股冲劲儿,拼命地燃烧着自己的精神力。然而,很快她便感觉出这黑衣人并没有使出全力,他只是在耗着她,等待她力竭而已。 萧清竹有一种被藐视的感觉,同时她也觉出,黑衣人不是冲她来的。 “卓雅,跑!” 萧清竹虚晃一招,甩开了黑衣人,拔腿就跑。卓雅身法慢些,萧清竹索性一把拉住她,带着她在莽原上奔跑起来。 黑衣人在她们身后穷追不舍。很快,二人惊恐地发现,这个黑衣人的身法极其轻灵,她们就算拼尽力气也跑不过他。卓雅也看明白了黑衣人的意图,她一把甩开萧清竹的手:“你顾好自己就得了!” 萧清竹回她一句:“别矫情!难不成要我背着你?” 说话间,黑衣人的剑再次指向了卓雅的脖子。萧清竹一不做二不休,索性一头撞了过去,将黑衣人狠狠地撞开。 “去死!” 这股力道大极了。二人在雪地上骨碌碌地滚出去老远,萧清竹只觉得这黑衣人就势搂住了她的腰。眼见萧清竹的脑门就要撞到一块大石头上,黑衣人突然一翻身,用后背狠狠地撞上了石头。 这一下撞得可不轻。萧清竹明显听到石头碎裂的声音。黑衣人作为肉垫倒是蛮给力的,她倒是一点儿也没有受伤,这时她心中有了个疑惑:此人似乎一直在对她手下留情。 难不成是熟人? 就在萧清竹愣神之际,黑衣人快速反应过来。他撇下萧清竹站了起来,以蛇行的方式冲向了急得乱喊乱叫的卓雅。卓雅只觉阴邪之气扑面而来,就在黑衣人出杀手的一瞬间,萧清竹将自己的断剑狠狠地掷了过去。 只听“铛”的一声,断剑被黑衣人砍碎了。断剑中所注入的灵力在一瞬间爆发出来,将他的周围炸得雪沫纷飞。趁着这个机会,卓雅飞奔向萧清竹,她一把拉起了她,二人向远处的山林跑去。 “快点,趁他没反应过来!” 萧清竹和卓雅不知跑了多久,最终在一棵老杨树下歇了下来。黑衣人似乎被甩开了,二人这才气喘吁吁地坐在了地上。 “累死我了!”萧清竹大口大口地吸着干冷的空气,“你什么时候惹了这么厉害的家伙?” “我哪知道!”卓雅大张着嘴,差点把肺子都喘出来,“得罪的人多了,真心想不起来他是哪一个。” 萧清竹索性躺在了雪地上:“我的武器也丢了,你手头有没有空闲的,借我一把。” “说什么借不借的?这里有把匕首,你拿去用吧。”卓雅从腰间拔出了一把莽牛角做成的刀子,“剔肉用的,很锋利。” 萧清竹接了过来,用手掂了掂:“太轻,不称手。” “有的用就不错了,要饭还嫌馊!”卓雅不满地叨咕了一句。 “还不是为了救你!”萧清竹也上了脾气,她的嘴巴开始变得不饶人起来。 “没空和你斗口,咱们得赶紧回......啊!”卓雅突然指着天边的云彩叫了起来:“不行,咱们不能继续待在这儿,白毛风要来了!” 一听这话,萧清竹赶紧从地上翻身起来。吃过一次白毛风的亏,她大大地长了记性。 “回去是来不及了。咱们往林子里走走,趁这个时候找个避风所,再收集点柴火,不至于一会儿连火都点不着。” 卓雅向身后看去:“也只得如此了。不过你要注意,一会儿找柴火时,别走太远。这里可不是什么好地方。” 萧清竹纳闷道:“怎么了?” 卓雅拉着她,一边走一边说道:“这里是丁零部的禁地。三年前,曾有一片厚厚的云彩飘过,到这座山的背面时,稀里哗啦地掉下来一大堆废铜烂铁以及人体残肢。” 萧清竹怔了怔:“掉下来?” 卓雅神秘兮兮地说:“对,就是掉下来。在掉下来的这堆破烂儿里,有不少银钱和不错的武器。于是便有动了心思的人,想在这堆东西里寻个宝贝什么的,没想到……” “没想到什么?” 卓雅拾起来几根枯树枝:“没想到寻宝的人几乎都死在了这山上。还有的人逃了回来,但是没多久就病死了。临死前他们都提起同一个词:疫鬼。” 萧清竹百思不得其解:“那是什么?” 卓雅摇了摇头:“那我可不知道了。不过族里的老巫说了,在破烂儿落下的那一天,他看见滚滚邪气向这座山聚拢来,如果没猜错,这些人都是中邪气而死。” 第二百零八章 生死抉择 - 彪丫头修行记 - 肥狼肥狼 “邪气吗?”萧清竹向山头望了望,“这种东西,杀伤力有那么大?” 她觉得邪气无非是个伤寒感冒之类的东西。 “这邪气可了不得!”卓雅拉着她到了山腰处的一个洞穴,“咱们千万不要再往那边走,等白毛风一过,咱们就回去。” “好。” 萧清竹和卓雅面对面地窝在了洞穴里。卓雅用雪块将洞口严严实实地堵上,只留了一个通风口。很快,外面的大风开始刮了起来,一阵阵寒气透过雪墙,直吹到二人身上。她们在里面生起了火,二人一边烤火,一边谈论着这讨人厌的天气。 渐渐的,二人都有些疲倦。洞内的火焰变得小了起来,萧清竹靠在冰冷的石壁上昏昏欲睡,卓雅抱着自己的膝盖,用一副埋头苦思的姿态在打盹。外面的风雪越来越大,就在她们以为不会有人追来的时候,突然,外面传来灵力碰撞的声音。 二人“腾”的一声就蹿了起来,并双双举起了刀子。雪墙外面,灵力碰撞的声音越来越大,听起来,似乎是两个人在打斗。 能在这样大的白毛风里战斗,想来这二人的实力都不弱。 萧清竹试着将匕首注灵,试了几次,发现自己根本做不到。白毛风天,各处的环境都变得十分古怪:周围的灵力混乱,自身若不是特别的强,灵力便会被死死地压制在体内,无论如何也使不出来。 卓雅指了指身后黑漆漆的洞,用口型问道:“要不要从这里走?” 萧清竹想了想,眼下除了这一条路,似乎再也无路可走。一旦出去,不说敌人会怎么样,单单是这要命的白毛风,就有可能将她们冻僵在这莽原之上。 想到这儿,她拿起了一根火把,拉着卓雅,向洞内走去。 雪墙外面,打斗似乎越发的激烈。萧清竹听见自己的心脏正在火热的胸膛里咚咚乱响。洞内很潮湿,岩壁上挂着大大小小的水珠,时不时地向下滴一滴。 随着二人越走越深,洞变得狭窄起来,到最后只容一人侧身通过。周围渐渐陷入一片黑暗与安静,突然,远处似乎传来了灵力爆破的声音。火把下,二人面面相觑:很显然,外面的追杀者已经破开了洞口,跟着她们进来了! “快点!” 萧清竹和卓雅像两只阴沟里的老鼠般,在狭窄的地道里乱窜。不知转悠了多久,卓雅用火把一晃,只见她们的面前出现了两个岔路口。 火把就要烧尽了,卓雅看向了萧清竹:“萧,这里够深,白毛风应该影响不到。我不会用火,你现在能用出灵术吗?” 萧清竹啪的一声打了个响指,一缕火苗从指缝间蹿了出来:“好像可以。虽然不大,但是比没有强。” 卓雅指着洞穴道:“咱们该走哪一条?” 萧清竹想了想:“哪一条都好,只是现在的路越走越窄,我只怕咱们会被困死在里面。” 卓雅指了指那条看起来略微宽阔的洞口:“那咱们走那条大的好了。” 萧清竹摇了摇头:“别急,让我想想。” 说着,她冲着卓雅作了个嘘的手势,随后便将耳朵贴近了其中一个洞口。听了半晌,没听出什么门道来。 卓雅有些着急:“萧,快点儿,他似乎要追上来了。” “别出声!” 萧清竹屏息凝气,闭上了眼睛。就在她全神贯注的一刹那,她只觉得自己的精神力“突”的一下离开了自己的身体,随后便轻飘飘地向其中一个洞口飘去。 嘿,自己又脱壳了! 她只觉得思维在飞快地运转,视力似乎也不受黑暗的影响。她快速地穿过岩壁,来到洞的最深处:只见这里的路越走越窄,最终是个出不去的死胡同。 萧清竹想了想,直接穿透岩壁走进了另一个洞。这个洞亦是越走越窄,走到最后却不是死胡同,而是一条暗河。萧清竹如同水鬼一般潜进了暗河,萧清竹仔细看了看周围,只见水底的细小沙石都在慢慢地向一个方向移动。 看来这是一股活水。 就在她要继续向下探查的时候,突然只觉得头疼欲裂,精神力似乎大为削弱,她轻飘飘地躺在水里,不受控地向下沉去。渐渐的,她对周围的感知越来越少,整个人被一种从未有过的轻松平和所包围。 这感觉实在是太美妙了。 萧清竹什么也不想了,她十分疲倦,只想好好地沉睡下去。 与此同时,卓雅正焦急地摇晃着萧清竹的身体:“萧,你怎么了,快醒醒!” 萧清竹仿佛一具尸体般一动不动,连呼吸都渐渐弱了下来。卓雅吓坏了,她一不做二不休,从腰包里掏出几根给牛放气的骨针,狠狠地戳向了萧清竹的人中。 正昏昏欲睡的萧清竹猛然被一阵难耐的剧痛所惊醒,她觉得自己不受控制地向洞外飞去,一直飞到岔路口处,只见卓雅正用骨针狠狠地刺自己的人中和指尖,萧清竹又气又急,还没等她出声责骂,便躺回了自己的身体。 只听“嗷”的一声,萧清竹“腾”的一下从地上坐了起来:“你太狠啦!干嘛用扎牛的针扎我?” 卓雅却大大地松了一口气,她朝着萧清竹的肩膀狠狠地捶了一拳:“你吓死我了!让你选条路,你差点死在这儿!” 萧清竹这才发现自己的境地:精神才出窍了这么一会儿,指尖都已经凉下来了。她再也气不起来了,对着卓雅笑道:“你放心,我已经知道该走哪条路啦!”说着,她指向了有暗河的那一条:“这里边有一股活水,只是不知深浅。咱们就走这一条。” 卓雅有些为难:“一会儿要游泳吗?我可不会水啊!” 萧清竹问道:“那你会扎猛子不?” 卓雅点了点头:“那倒是会,只是憋不了太久。” 萧清竹皱了皱眉:“事到如今,咱们只有这一条路可走了。老实说,我也不知道这条河到底有多长,到底能通到哪里。我只能保证在我还憋得住气之前,一直拉着你。” 卓雅咬了咬牙,狠下心来:“横竖都是死,那就去赌一把吧!要是这次咱们能活着回去,你一定要和我大醉三天!” 第二百零九章 水灵觉醒 - 彪丫头修行记 - 肥狼肥狼 萧清竹和卓雅一前一后地进了洞穴。随着二人越走越深,路越发窄的可怜,渐渐的,二人只能弯着腰往前走,到最后不得不匍匐前进。卓雅只觉得头晕气闷,整个人都不好了。 “萧!”卓雅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这条路对吗?” “对。”萧清竹信心十足,“你只要跟着我走就行了。” 卓雅都快坚持不住了:“可是,我上不来气,心跳得厉害。” 萧清竹安慰她道:“你这是幽闭恐惧症犯了,别胡思乱想,只当这是一次钻沙子堆的游戏好了。” “什么症?”卓雅没听明白。 “嗨,别想那么多。再过一会儿,地方就宽敞了。” 萧清竹果然没有撒谎。爬了小半个时辰之后,二人从一个狭小的洞穴中钻了出来。呈现在她们面前的,是一个不大不小的空洞和一条暗河。萧清竹指着暗河道:“卓雅,你准备好了的话,咱们就下去。” 卓雅显然还没有从刚才的幽闭恐惧中回过神来。突然望着这一股水,她有些力不从心。 “萧,要不你先走吧,我在这儿躲躲,没准他找不来呢!” “别说这丧气话。”萧清竹一把拉起了她,“你仔细听,后边是有声音的,你要是待在这里,必死无疑。” 卓雅绝望地望着这一潭冰冷刺骨的水:“我要是潜下去才会必死无疑呢!老实跟你讲吧,从小到大,我从来没游过泳!” 萧清竹听着追踪的声音越来越近,不由得暗暗着急起来:“卓雅,你要是不潜下去,恐怕连具全尸都保不住!” “随便吧!”卓雅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死都不怕,还怕死无全尸吗?” 萧清竹冷哼道:“是啊是啊,死都不怕,还怕潜水吗?” “那是两回事!” 萧清竹故意要激她:“切,什么莽原勇士,在我看来,丁零部的人都是懦夫!” 一听这话,卓雅立刻从地上蹦了起来:“你说什么?!” “连丁零部的公主都这副熊样子,丁零部又能强到哪里去呢?”萧清竹此刻嘴损的要命,“我看,你以后别叫丁零卓雅啦,叫狗熊卓雅倒是蛮贴切的。” 卓雅立刻被气得火星乱蹦:“你说我可以,不许说我的族人!” 萧清竹见她上钩了,立刻说道:“你要是想证明丁零人是最强的莽原勇士,那就和我一起潜下去!” “潜就潜!”卓雅立刻站到了寒潭边上,“我怎么会输给你这个中土人?” “那咱们就试试吧!” 说话间,萧清竹将自己的大衣全部脱下,只穿了一个小小的肚兜和一条亵裤在身上。其他的衣物用腰间的一大块羊皮仔仔细细地包好,最后挂在了自己的腿上。卓雅学着她的样子,也脱下了衣服,露出了绝美的身材。萧清竹伸出纤纤玉指,撩了一点水到身上:嚯,还真不是一般的冷! 此时,为了保命,这些都顾不得了。萧清竹长吸一口气,一头扎进了水里。 “扑通!” 卓雅不甘示弱,她紧跟着萧清竹的脚步,也咚的一声跳下了水。然而,纵然卓雅是水属性,却也对水有着天生的恐惧。这个祖祖辈辈都是旱鸭子的民族一进了水就慌了,卓雅的四肢在水中乱蹬乱刨,很快便消耗了大部分氧气。 萧清竹死拉她不住,最终无奈,只能狠狠地将她打晕了。眼见卓雅就要被溺死,萧清竹立刻打开了空间,将她丢了进去。 她自己则憋着一口气,狠命地顺着水流向深处游去。实在憋不住的时候,便也进入空间歇一口气。就这样,一顿饭的工夫后,萧清竹终于见到了一点亮光。 萧清竹像一条大鱼般,迎着亮光拼命向上游。然而,当她触碰到光点时,才发现那是一块厚厚的坚冰。萧清竹试了几次,都没能将冰敲碎,她只觉得肺部要憋炸了,不得不再次躲进空间休息。 “该死!我怎么忘了这时候水面会被冻住!” 萧清竹只觉得十分懊丧。她的木灵术和火灵术在水下被压制得厉害,根本用不出来,大还灵丹早就用光了,她的灵力也越来越少,一直躲在空间里,总有一天会再也出不来。 “拼了!” 下定了决心,萧清竹拿起了卓雅的弯刀,再次离开空间,去砍那个厚厚的大冰壳子。冰冷的水将她的体温一点点的带走,萧清竹只觉得思维都要被冻住了。敲了半天,大冰壳子的厚度一点儿也没减,反倒是她的灵力快不够用了。 当她想再次潜入空间休息时,她惊慌地发现,自己的空间打不开了!这一下,疲惫、惊惧同时袭来,萧清竹的这一口气再也憋不住了,她只觉得无情的水狠辣地灌进了自己的鼻腔,胸腔与后脑如扎进了无数钢针般。 疼痛......寒冷...... 萧清竹浑身上下都像被什么东西紧紧箍住了一般,抽得肌肉都疼了起来。她认栽了,默默的闭上了眼睛,自嘲地想:要归位了吗? 就在这时,一股从未有过的力量突然从丹田处涌了出来。萧清竹猛地睁开眼睛,只见自己的身体竟然被一层蓝色的荧光包围着。 这层光既柔和又温暖,一瞬间,她觉得自己充满了新生的力量。一鼓作气,萧清竹冲向了冰壳子,狠狠地砸了一拳。 “啊!!” 只听“咔嚓”一声,冰壳子裂了一条缝。萧清竹心中大喜,她乘胜追击,再次狠狠地砸了一拳。 “哗啦!” 萧清竹带着冰水从破碎的冰层中冲了出来,她气喘吁吁地躺在冰面上,不由自主地仰天大笑。 “哈哈哈哈哈......” 新生的快感让她得意忘形,她忘我的笑着,直到把眼泪都笑了出来。 外面,白毛风仍然在呼呼地刮着,可萧清竹却不似之前那样寒冷。她慢条斯理地穿好了衣服,方才一把将卓雅从空间里拖了出来。此时的卓雅还在昏迷中瑟瑟发抖,萧清竹顾不上许多,三下五除二地将她的湿衣服扯去,随后用大大的斗篷将她赤裸裸地包裹住。 “卓雅,醒醒,别睡了!” 第二百一十章 禁忌之地 - 彪丫头修行记 - 肥狼肥狼 卓雅迷迷糊糊地摇了摇脑袋,哼唧了两声没有醒。萧清竹此时气力耗尽,再想背着她已经做不到了。 白毛风刮得越发厉害,萧清竹周身灵力再次被闭住,她着急了,索性也抽出了给牛放气的骨针,狠狠地戳向了卓雅的屁股。 “唉哟!” 卓雅哇哇地吐了两口水,随即从地上跳了起来:“疼死我啦!” “怎么样,好了没?”萧清竹忙将骨针藏到袖子里,一一脸坏笑地望向卓雅。 卓雅龇牙咧嘴地揉着屁股:“你是不是扎我了?” “没有没有,天地良心!”萧清竹伸出了两只手,脸上的表情一本正经:“你看我什么也没有,怎么扎你啊?” 卓雅不满地瞪了她一眼,随后才反应过来:“我们出来了?” “是啊,出来了。”萧清竹将包裹丢给她,“你快把衣服穿好,咱们得先找个地方避开这风头。” 卓雅这才发觉自己赤身裸体地裹在斗篷里。此时的她才觉得周身寒冷起来,她一边穿上衣服,一边问萧清竹:“是你把我带出来的?” “是啊,可把我给累死了。你感觉如何了?” “感觉还不错,除了有点疼。”卓雅揉了揉屁股,“不瞒你说,我做了个奇怪的梦。” “哦?” “我梦见我来到一个很神奇的地方,那里又美丽又温暖,除了有一汪清澈的泉水外,还长满了各种仙草。” 萧清竹心里咯噔一声,她漫不经心地问道:“哦?还有呢?” “那里像天堂一样美丽,除了一头驴子讨人厌些,狠狠地踹了我一脚。” 萧清竹哈哈大笑:“你可真是会做梦!这冰天雪地的,哪来的驴子?” “也是。”卓雅系好了腰带,“走吧,咱们......” 话说到一半,卓雅便闭嘴了。这时,两人才发现,她们站在茫茫的冰河上,周围一点儿挡风的地方都没有。 一种从未有过的孤独感涌上心头,萧清竹莫名觉得一阵绝望。卓雅却一副司空见惯的样子,她立刻开始堆积地上的雪,准备搭一个雪窝。 “你们这种中土小丫头总喜欢伤春悲秋,这种时候,哪还有感慨的时间?快来搭把手,咱们还不至于冻死!” “哦!” 萧清竹回过神来,她忙跟着卓雅一起忙活起来。四周的视野越来越不清晰,在气温再一次下降之前,二人终于堆起了一座像模像样的雪房子。 “快进来!” 两个小姑娘如同两只小兽般钻了进去。天色渐渐暗了下来,雪屋里变得伸手不见五指。折腾了这一宿又一天,她们都累坏了,吃了两块肉干之后,便互相拥抱着睡去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萧清竹是被隆隆的类似打雷的声音惊醒的。她睁开眼睛,试图走出雪窝去看看,这才发现,雪屋竟被白毛风死死地冻成了冰疙瘩。 更令她感到惊奇的是,雪屋似乎还在移动中,那隆隆的类似打雷的声音不绝于耳。 “卓雅,卓雅,咱们似乎被吹走了!” 萧清竹摇晃着卓雅的身体,卓雅迷迷糊糊的睁开了眼睛:“唔?别怕,这种天气下,这是常有的事儿。” “可是......”萧清竹紧张地听着外面的动静,“这样很危险啊!” “你是怕迷路吧?”卓雅迷迷糊糊地自卖自夸:“放心好了,我可是莽原上最厉害的追踪手,迷路这种事儿,在我这儿根本不存在!” “唉,好的吧!”萧清竹只得按捺下自己的担忧,二人又小憩了两个时辰后,只听“咣当”一声,雪屋似乎撞上了什么东西。 这一下,两人都惊醒了。她们睁开了眼睛,只见雪屋已经隐隐的透着光亮,看来外面已经亮天了。 风声似乎也停了下来,卓雅将耳朵贴在雪墙上仔细听了好久,方才拔出弯刀,使劲儿劈向了雪墙。只听“哗啦”一声,随着一道寒光闪过,雪屋便碎裂开了,耀眼的阳光照向了风雪过后的大地,天地间一片白茫茫,刺得萧清竹眼前直冒金星。 “咱们这是在哪啊?” 卓雅用手搭起了凉棚,她眯起琥珀色的眸子,长长的睫毛遮住了大部分眼仁。 “咱们是在......啊!” 卓雅愣住了:只见她们四周,堆满了杂七杂八的破铜烂铁,诸如断了一半的大刀,没了枪头的长枪。萧清竹用脚铲了铲地上的积雪,一个漆黑漆黑的骷髅头从她脚边滚了出来,萧清竹本能地后退了一步,骷髅头撞上了一块废铁,顿时崩掉了一个茬。 卓雅顿时把尴尬的目光投向了萧清竹,她笑嘻嘻地说道:“那个,萧,我对你不起......” 萧清竹虎着脸:“咱们该不会被吹到你说的那个禁地来了吧?” “嗯......” “嗯你个头啊!你还嫌咱俩不够浪的吗?”萧清竹抓起一把雪,狠狠地打在了卓雅的脸上,“早就说出来看看,你和我自吹自擂,现在好,赖你了吧?” 卓雅一边躲避着她的雪球攻击,一边赔礼道歉:“别急嘛,这里虽然混乱,也不是走不出去!唉哟,别打了别打了!” 萧清竹怒气难耐:“这下好,得耽误多少工夫?你看你......” 话音未落,一阵旋风阴森森地吹了过来,卷了萧清竹一脸的沙子。萧清竹愣住了:这样大的雪,怎么还会有沙子? 卓雅一把拉住了她:“快跑!” 萧清竹还没明白怎么回事,便被卓雅拉着一路窜进了垃圾堆。一股难闻的臭气从四周传来,呛得人头晕脑胀。萧清竹回头一看,只见一股黑烟如同巨兽一般,正朝着她们滚滚而来。 这大概就是卓雅所说的邪气了。 “据说沾上这东西必死无疑!”卓雅跑得气喘吁吁,“这鬼地方太呛人了!我的腿都被呛软了!” 萧清竹望着黑烟,下意识地动了动嘴唇:“尸气!” “什么?” 眼见黑烟越来越近,就在这时,一股邪风吹来,将黑烟卷到南边去了。二人这才停住了脚步,萧清竹望着逐渐远去的黑烟,对卓雅说道:“这是尸气!” 第二百一十一章 尸气毒发 - 彪丫头修行记 - 肥狼肥狼 卓雅没听懂:“湿气?这也不湿啊!” 萧清竹对这个也不大知道,只是上辈子在南方考察的时候,村里的老人曾经告诉她,南方湿热,林子里会起瘴疠,偶尔甚至会出现一种类似黑烟的东西,村里人叫它尸气。只是尸气不大常见,通常是大量人或动物死亡后,在一定的条件下才会产生。 南方老人的普通话通常不大好,萧清竹听不大懂。不过她还是抓住了几个关键点:黑色、臭味、剧毒。 这种在湿热地带才有的东西,怎么会出现在冬日的莽原上?也怪道卓雅根本不知道这是什么,对于他们来说,这根本就是一个接触不到的玩意儿。 “快走吧,咱们得离那玩意儿远点。” 两个人在兵器的坟场里兜兜转转走了好久,却一直没能找到出口。萧清竹不断地抱怨卓雅说大话,导致她们被困在垃圾堆里。当太阳又开始偏斜的时候,她们都累坏了,不得不坐在地上休息。 “臭死了,这种鬼地方。”卓雅掏出了两块肉干,“先垫垫肚子吧。” 萧清竹只觉得一阵阵反胃:“在这种地方我吃不下去。” “你不吃,那就饿着!”卓雅用力地啃着肉干,“这种时候还挑挑拣拣,不怕被冻死吗?” “两回事。”萧清竹从地上抓起了一把雪,“你看这雪,是灰白色的。我只怕咱们吸进去这些东西会生病。” “那能怎么办,总不至于就这么饿着吧?” 说话间,卓雅突然觉得一阵阵恶心。她啊呀一声,从地上蹦了起来。 “了不得,肚子疼!” 还没等萧清竹扶稳她,卓雅捂着肚子,哇哇地吐出了一地的黑水。一股可怕的恶臭弥漫在周围。卓雅脸色惨白,整个人都瘫软了下来。 “中毒了!” 萧清竹仔细一看:只见卓雅吐出的黑水里,隐隐有蛆一样的虫子在蠕动着。萧清竹一阵反胃,同时又感到奇怪:这些虫子怎么跑到卓雅胃里的? 眼见卓雅的状态越来越差,萧清竹赶紧拿出一小瓶灵泉水,想给她缓解缓解。就在她把水递到卓雅面前时,她突然鬼使神差地滴了一滴到密密麻麻地虫子堆上。顿时,这群虫子像疯了一样,挤在了灵泉水周围。很快,沾到灵泉水的虫子便大了一圈。萧清竹见状赶紧将水收了回去。 “这可不好办了!” 就在她为卓雅担心之时,突然,自己的肚子也一阵难耐的疼痛。萧清竹忙按住肚子,稀里哗啦地呕吐起来。 “啊,疼死我了。” 也是一地的黑水,一肚子的虫子。卓雅惊恐地对萧清竹说道:“咱们着了道了!每个从禁忌之地回去的人都这样病死的。” 萧清竹望着地上翻滚的虫子头皮发麻。空间里灵药倒是不少,但是打虫药却一味儿都没有。 奇也怪哉,明明没有吃这里的东西,怎么会染上寄生虫? 正说着话,又一股臭气熏来。萧清竹与卓雅同时按住了肚子,疼得满地打滚。就在萧清竹疼痛难忍之际,她突然发现,随着臭气熏过,自己的呕吐物里平白地钻出更多的虫子。这些虫子如米粒般大小,漆黑如墨,每次臭气欲盛,便生出越多。 萧清竹恍然大悟:这里的臭气便可化虫。 这真是个邪门的地方。 随着虫子越吐越多,萧清竹惊恐地发现,自身的灵力越来越少。卓雅已经虚弱地躺在了地上,萧清竹过去看时,只见她的手指肚都瘪下去了。 不能就这样坐以待毙! 萧清竹一巴掌将卓雅打了起来:“快走快走!”卓雅强撑着一口气,与萧清竹互相搀扶着,跌跌撞撞地向前走。然而没走多远,她们便双双扑倒在地上。 萧清竹只觉得自己迷迷糊糊地将要睡去。朦胧中,她突然看到了一个面目漆黑的人向他走来。 萧清竹心里激灵一下:这大概就是丁零人所说的疫鬼了吧? 她想逃跑,却动弹不得。待那人走近后,才发现他戴的是一层黑色的面具。 萧清竹略略放下了心,她仔细观察着此人的动作。哪知道这人并没有对她怎么样,而是一把扶起她,冲着她的嘴里灌了一种其苦无比的药汁子。萧清竹想要往外呕,却被这人点住了穴道,不得不硬生生的吞下去。 一个温柔的声音对着她的耳边轻轻说道:“向东走,遇到人形枯树后向北拐,便能出去。” 萧清竹张了张嘴,想要问他几句话,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那人仔细端详了她好久,方才将她轻轻地放回在地上。萧清竹只觉得此人异常熟悉,可却不敢断定他是谁。 大约过了一盏茶的工夫,萧清竹忽的一下从地上坐了起来,刚才那一幕如梦如幻,让她觉得似乎并不是真的。 可手头却分明留了一瓶药汁子,萧清竹拿起药瓶看了看,便知道这是那人留给她的。她没有多想,赶紧给身边的卓雅灌了进去。 不多时,卓雅也醒了过来:“我们这是在哪?” “禁忌之地。”萧清竹一把将她拉了起来,“咱们往东走,遇到人形枯树往北拐,就能离开。” “你怎么知道的?”卓雅摸了摸肚子,似乎觉得不那么疼了。 “梦到的。”萧清竹露齿一笑,“你感觉好些了吗?” “好多了。”卓雅对萧清竹的回答并没有疑问,自打萧清竹在洞穴探路之后,她觉得这个女孩儿似乎有点做巫师的潜质。 “大概是咱们运气不错,这毒发的并没有那么剧烈。”萧清竹对神秘人的到来只字未提,既然那人不肯以真面目示人,不如自己也替他隐瞒下来。 只是这人会是谁呢? 萧清竹和卓雅向东走了半个时辰,果然,一颗酷似人形的树出现在她们眼前。萧清竹大大地松了一口气:看来那个神秘人没有骗她。 就在她们松了一口气的时候,突然,一阵轻微的破风之声从耳畔划过。卓雅大喊道:“有人!” 还没等萧清竹回话,迎面,黑衣人再次出现,他直奔卓雅,举剑就杀! 两个女孩儿的反应不慢,她们拔腿就跑,慌不择路地向禁忌之地深处跑去。黑衣人在后面穷追不舍,眼见面前有一个岔路口,卓雅一把将萧清竹推开。 “那人是冲我来的,咱们分头跑,你出去了,替我给部落带个信儿!” 第二百一十二章 疫鬼之剑 - 彪丫头修行记 - 肥狼肥狼 “卓雅!” 萧清竹急得叫住了她。卓雅冲她憨厚地一笑:“我会活着的,放心!”说完,便如雪兔一般消失在一堆破铜烂铁之中。 萧清竹无法,她只得独自前行。黑衣人果然追着卓雅而去,就在这时,又一阵尸气滚滚而来,眼见避不开了,萧清竹赶忙屏住呼吸,并一头扎进黑色的雪堆里。 瞬间,尸气便如同沙尘暴一般弥漫在萧清竹的周围。萧清竹只稍稍睁了下眼睛,便被熏得眼泪直流。她赶紧屏息凝气,静静地待在雪堆里。一阵旋风刮过之后,周围的空气才稍稍清新了些,萧清竹从雪堆里站了出来,当她再次睁眼时,不由得张大了嘴巴。 “哈?” 只见周围,所有的景色都变了:各种破烂杂七杂八地堆在一起,将她围在了中间。萧清竹顿时失去了方向感,她茫茫然地瞎走着,不知道自己身在何方。 “这是怎么回事?” 萧清竹狐疑地望着周遭的景物,所有的参照物似乎都不见了。就在她质疑自己的眼睛时,身边突然传出隆隆的类似打雷一样的声音。在她的目瞪口呆之下,只见周围的一个垃圾堆正不快不慢地挪动着。 “嘿,奇了!” 她并没有感到害怕,而是既惊讶又好奇。当面前的垃圾堆停下来时,萧清竹顺着垃圾堆的缝隙钻了进去,试图找到那棵老枯树。 转悠了半天,老枯树并没有找到。眼见太阳越来越低沉,萧清竹对卓雅越发担心起来。视野渐渐暗沉下来,萧清竹打了个响指,一股温暖的火苗从她的手中蹿了出来,照亮了前方的道路。 黑气还是时不时地冒出来,不过幸运的是,这几次下来,黑气都擦着边涌了过去。臭味熏得萧清竹不停地干呕,好在自打喝了神秘人的药之后,她便再没有中这尸气。 令她感到不安的是,随着她越走越偏,垃圾堆里的尸骨越来越多。稍不注意,脚下便会绊住一根腿骨或者一个骷髅。萧清竹渐渐感觉周围的气氛肃杀起来,再往下走,恐怕凶多吉少。思来想去,她窝在了一处垃圾堆里,用羊皮紧紧地裹住了脑袋,准备在此过夜。 就在这时,耳边突然传来了兵器碰撞的声音。萧清竹第一反应便是卓雅正在被追杀,她一骨碌从地上跳起来,循着声便追了过去,并拔出牛角刀准备战斗。 然而追到半路,萧清竹的脚步却慢了下来。这声音时不时地传来,似乎不像是打斗的声音,可这大晚上的,又是在这荒无人烟的禁忌之地,会有谁在此舞刀弄枪呢? 萧清竹再次打了个响指,举着火焰向前走去。就在她绕过一个巨大的垃圾堆之后,一个人形的怪物吓得她叫着坐在了地上。 “鬼啊!” 萧清竹跌跌爬爬地向后退,可面前那个人形的怪物却一动不动。萧清竹怪叫了半天,也不见那东西有个反应,她禁不住用火焰照着那怪物一晃:只见一具身披铠甲、手拄宝剑的黑色干尸正以跪立的姿势拄在那里。他的面容可怖,神态狰狞,更触目惊心的是,他的头顶插着一枚羽箭,很显然,这个人便是被这羽箭射死的。 “咦,这是谁啊?” 萧清竹忍不住仔细打量起干尸来。就在这时,一阵浓重的臭气再次袭来,萧清竹不得不捂着口鼻就近藏进雪堆里:只见那滚滚的黑烟直奔干尸而来,并迅速地被它手上的剑吸了进去。那把剑一吸收尸气便嗡嗡作响,如同被敲击一般。萧清竹恍然大悟:原来刚才听见的是剑鸣。 不出所料,这干尸就是丁零人所说的疫鬼了。这一大块养尸地的形成都是因为这邪剑作祟。这滚滚而来的尸气,大概就是被邪剑故意吸引到这里的。 当所有黑烟都被吸进去之后,剑便停止了鸣叫。而手持邪剑的干尸却似乎有了动静。萧清竹以为自己看花了眼,她抽出牛角刀,慢慢逼近了干尸。 果然,干尸的嘴唇在缓慢而僵硬地蠕动着,就像是一个人刚刚饱餐了一顿似的。萧清竹心生厌恶:如果破坏了这干尸和这把剑,这块养尸地会不会就此消失? 这念头一动,周围的旋风立刻一个接一个的刮了过来,似乎在警告她不要轻举妄动。而萧清竹是个想干就干的人,她毫不犹豫地使出了八方裂爆。 顿时,干尸连带邪剑都被点燃了。一瞬间,萧清竹似乎听见了干尸那愤怒的嘶吼声,周围滚滚而来的邪气瞬间乱了套,如一个巨大的龙卷风般将萧清竹与干尸围在了中间。萧清竹只觉得头皮发麻,眼见那干尸在火焰中挣扎起来,如同一个被焚烧的活人般,向她伸出了干枯的手。 “你毁了我!” 一个沙哑而愤怒的吼声从干尸的腔子里传了出来,萧清竹哪里见过这种场景?她顿时吓得花容失色,连连后退,却不慎被旋风吹倒。干尸忽地从地上站了起来,它举着邪剑,狠狠地劈向了萧清竹。 萧清竹举起牛角刀,左支右绌地接下了它这一剑。牛角刀立刻被砍成了两半,萧清竹丢掉废刀,踉踉跄跄地向后退。干尸以一种极其扭曲的姿态,怪异地向她扑了过来。 “啊!” 就在千钧一发之时,一个黑影迅速地蹿了进来。他一脚踢开了干尸,任由它在火堆里挣扎嘶吼。干尸手中的邪剑叮叮当当地落在了地上,被焰灵烧得通红。黑影做完这些后,回过头来死死地盯着萧清竹,似乎在对她说,已经没事了。 萧清竹回过神来,她定睛一看,此人不是别人,正是追杀她们许久的神秘杀手!此时他戴着一个狰狞的木质面具,看起来如同怪物一般。 该死,怎么偏偏这个时候遇见他了? 求生的本能迫使她飞身拾起邪剑,警惕地对着黑衣人。就在萧清竹拾起邪剑的一瞬间,周围的邪气骤然聚拢起来,随即如有疏导般被吸入了剑刃。萧清竹倍感惊奇,同时也心生厌恶。黑衣人冲着她伸出双手,示意她冷静下来。萧清竹不依不饶,她厉声问道:“朋友,你究竟是谁?” 黑衣人不回答她,只是慢慢拔出一把匕首,以求自卫。就在这时,又一个人飞了过来,一脚踢飞了黑衣人手中的匕首。 第二百一十三章 金石之言 - 彪丫头修行记 - 肥狼肥狼 萧清竹定睛一看,此人不是别人,正是之前帮助过她的黑面男子。那黑衣人似乎对这黑面男子颇为忌惮,他下意识地捂住了左上臂,随后拔腿就跑。 黑面男子也不去追赶,只是定定的望着萧清竹手中的剑:“这剑邪气,不用为好。” “多谢你三次救命之恩。”萧清竹真挚地说道,“你如此帮我,我不知怎么谢你才好。” 黑面男子的声音低沉却异常稳重:“你怎么知道是三次?” 萧清竹伸出了葱管一样的手指:“第一次,你丢给我催生保命丹,第二次,你给了我们尸气解毒药,再算上这次,一共是三次。” 黑面男子笑了:“其实还有一次。” 萧清竹诧异道:“怎么会还有一次?” 黑面男子调侃道:“不知是谁,在丁零部彪呼呼地喝了十大碗酒,要不是我的解酒药,恐怕你就睡傻过去了。” 萧清竹一下子造了个大红脸,她嘴硬道:“啊!有这事儿!我咋不记得!” 黑面男子忍俊不禁:“你总这么冒傻气,真让人担心呢!” 萧清竹唉了一声:“朋友,你几次三番的救助于我,为何不以真面目见我一次呢?” 黑面男子笑道:“等事情结束之后,我自然会摘下面具。眼下却不行。”说完,他转过了身:“我要走啦,你向东走,能到拓跋城。” “等一等!”萧清竹唤住了他,“虽然我知道这很无理,但我还是想再拜托你一件事。” 黑面男子回过了头:“哦?” “适才那个黑衣男子在追杀我的朋友,我想求你帮忙,带我找到她。” 黑面男子顿了顿:“你指的是丁零公主吧?她大概不会有什么事了。那个人已经被我重伤,如果不及时调养,定会死于非命。所以你只管顾好你自己就是了。” “可是......” 黑面男子走到她面前,将手轻轻按在了她的肩膀上:“丫头,有的事儿我得提醒你一句:虽然你的能力可以让你做很多事情,但是不要去掺和两国之间的纠纷,这种事情,于你于她,都不是好事儿。” “纠纷?”萧清竹眨巴眨巴眼睛,“我没有掺和啊!” 黑面男子叹道:“你还真是天真的什么都不懂。你救了丁零大妃,自然就会被拓跋部视为丁零部的同伙。虽然你是好心,却极有可能惹祸上身呢。” 萧清竹愣了愣。黑面男子继续说:“很多事情,你应该尊重它的发展规律。这就是历史的必然,无论如何,别去影响。作为更高阶层的人,你应该有这个意识。” 萧清竹听得云里雾里:“更高阶层的人?” 黑面男子意识到自己说多了:“总之,别去管你的朋友啦。你去拓跋城住上一阵子,至少,你应该学会规避危险。” 萧清竹心里惦记着卓雅,可现下却满口答应了下来:“好,我这就去拓跋城。” 黑面男子似乎放下心来:“一定要听话,往东走就可以离开这里,不可以再乱跑了。”说完,他飞身跃起,只一瞬间就不见了踪影。 “你说不找就不找吗?我偏偏去把卓雅找回来!”萧清竹一边念叨着,一边向西走。此时,盘踞在禁忌之地上空的邪气似乎散开了,一轮明月出现在空中,伴随着几颗寒星。萧清竹只觉得手中的剑在嗡嗡作响,她将剑举了起来,映着月光仔细打量着。 这是一把不错的剑,轻轻弹一弹,那声音如金石相击一般,十分悦耳。萧清竹摩挲了一下剑身,只摸了一手的黑灰。她掏出一块小羊皮,仔细地擦拭着剑,当羊皮划过时,一把黑如墨、寒如冰的宝剑出现在她的眼前。 “嘿,这是什么材质?” 萧清竹只觉得十分好奇,她辨别了半天,不知道此剑用何铸成。剑身已经镶嵌了两颗灵兽魔晶,一颗红如火一颗透如水,只是不知道是何种灵兽。萧清竹再往下看,只见剑刃上,隐隐刻着两个细若蚊足的小字。 非邪 萧清竹叹道:“非邪?嘿,这名字可真讽刺。这剑明明就很邪,还偏偏叫非邪。罢了,现在手头没有称手的,就先用它吧。” 萧清竹将非邪剑收在了腰间。走了一大圈后,天色渐渐亮了起来。萧清竹没有发现卓雅的踪迹,她有些心灰意冷。 “这个臭丫头,千万不要有事啊!” 正这么想着,突然,萧清竹在雪上发现了一滩血迹。血色已经被冻住,很显然已经过了很长时间。 萧清竹的心一下子就缩紧了,循着血迹再往前找,只见一枚又一枚骨针散落在地上。萧清竹将骨针一一拾起,最后又在地上找到了卓雅的弯刀。 “糟了!” 萧清竹循着血迹飞跑起来,跑到一半,血迹便不见了。再转过一个垃圾堆,萧清竹发现,自己面前是一大片平坦。 她走出了禁忌之地! 萧清竹站在茫茫的莽原之上,仔细辨别着方向。这时,她突然在地上见到一群马蹄印记。昨夜没有下雪,故马蹄印没有被遮挡住。 看来是有人来过此地。 萧清竹微微皱起了眉头:难道卓雅已经被救走了? 萧清竹从空间里放出了臭子,随即骑上驴子,循着马蹄印向前飞跑。这伙人大概有十多个,这马蹄的印记早已冻硬,不出所料的话,这已经是大晚上发生的事情了。 这里是丁零部的地盘,但不意味着就十分安全。在自己的部落里都有可能被袭扰,更何况在这荒郊野外。 萧清竹隐隐觉得事情不好。 臭子早已吃饱喝足,它踏着轻快的脚步奔跑在莽原之上。比起一般的脚力,臭子的速度又快又稳定,自打吃了司情娘娘的内丹之后,臭子就像变了头驴一样。 一般的好马都比不上它。 萧清竹快驴加鞭,跑了半个时辰左右。就在她越发按捺不住时,前方突然出现了飘飘的彩练,期间还夹杂着一面眼熟的旗帜,上面绣着丁零部的图腾,一个巨大的熊首。 萧清竹一下子就燃起了希望。 第二百一十四章 不臣之心 - 彪丫头修行记 - 肥狼肥狼 萧清竹飞也似地朝着彩练方向跑去。果不其然,她很快便遇到了一伙丁零人。 “喂!请等一下!” 那伙丁零人果然站住了。然而令萧清竹没想到的是,还没等她靠近,这伙丁零人便齐刷刷地拔出了弯刀。 “喂,你们......” 还没等萧清竹说完话,一群人便如旋风闪电般扑向了她。臭子登时吓得撒腿就跑,再一次将萧清竹摔在了地上。萧清竹捂着屁股站了起来,她很快发现,这伙丁零人十分面生。她试图和他们解释,可是谁也听不懂汉话。 “我是卓雅的好朋友!我来是报信儿的! 一把连着铁锁的弯刀飞了过来,带着一阵冷飕飕的杀气。萧清竹不得不拔出非邪剑,一一化解他们的杀招。 “我是替卓雅公主报信儿的!” 萧清竹努力解释着自己的来意,可这帮丁零人却丝毫不给她说话的机会。终于,萧清竹也被惹恼了。 靠,愚顽不化! 萧清竹挥起非邪,狠狠地扫了过去。众人只见一股热辣辣的灵力带着十足的邪气飞扑过来,还没等反应过来,便纷纷落了马。这反倒把萧清竹吓一跳:自己没下狠手啊! 这非邪剑杀气是够重的。 萧清竹赶紧收起了剑:“现在你们可以听我说话了吧?我是来替卓雅公主报信儿的!” 坐在地上的众人顿时大怒,他们的表情越变越狠辣,大有和萧清竹玩命的架势。萧清竹笨嘴拙舌地用丁零语说了卓雅公主四个字,虽然她非常努力,但在丁零人听来还是似是而非。 终于,有一个人大概明白过来了,他用丁零语流利地问道:“卓雅公主?” 萧清竹赶紧点头:“对对对,卓雅公主。”说着,便将她的弯刀拿了出来。 令萧清竹感到意外的是,这伙丁零人却怪异地面面相觑起来。就在僵持之时,一个皮肤白皙,眉眼深邃的丁零小伙子策马跑了过来,望着眼前的情景,他皱起了眉头,用流利的汉话说道:“喂,你是中土人吧?干嘛打我的族人?” “哎呀,可算遇到个会说汉话的!”萧清竹大感高兴,“我说,你们是丁零部的人吧?我是来替卓雅公主送信儿的,她现在困在禁忌之地,不知所踪!” 那年轻的小伙子愣了愣:“你说卓雅?” 萧清竹连连点头:“是啊,卓雅。我和她误入禁忌之地了。” 小伙子却皱起了眉头:“你说的话,可信吗?” 萧清竹赶紧呈上了卓雅的弯刀:“这是她的刀,不信你看!” 小伙子接过了弯刀,仔细看了看:“还真是卓雅的刀。你怎么证明你是从禁忌之地回来的?” 萧清竹立刻拔出了非邪剑:“看这个,是我从那里带回来的。我也见到了你们所说的疫鬼,这剑,就是疫鬼的。” 小伙子愣了愣:“你真的去过了?” 萧清竹有些不高兴了:“我骗你干嘛?而且我告诉你,卓雅现在生死不明,如果你是丁零部的人,我希望你赶紧去救她。” 小伙子对萧清竹的态度立刻缓和了下来,他跳下了马:“对不住,这附近敌人太多,请不要怪我的族人们对你动粗。我叫扎合,是丁零王的弟弟,也是卓雅的哥哥。” 萧清竹仔细一想:“嗯?怎么我在丁零部没有见过你?” 扎合笑道:“平日里我不在丁零部,我在西山处守卫驻扎,你没见过我很正常。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萧清竹急得火烧眉毛了:“萧清竹。先不叙旧了,咱们还是赶紧去找卓雅......” 扎合忙劝道:“别急,既然是禁忌之地,咱们不能就这样莽撞地过去。你还是和我先回西山营地,我们调集人马,一起过去才保险。” 萧清竹一听,忙说道:“那里的疫鬼已经被我烧死了,邪剑也在我的手上。现在的禁忌之地没有毒气,这些人大概可以......” 扎合听了,便转过头对着几个部下用丁零语下了一道命令。那几个部下领命而去,萧清竹狐疑地望向扎合。 扎合笑道:“萧姑娘,你放心吧,我已经下达了搜寻命令,很快,我部人马就会去禁忌之地搜寻卓雅的下落。” 萧清竹立刻喊道:“我也去......” “不必!”扎合示意她跟着他走,“你折腾了这么久,想必已经快透支了。你还是先随我回营地,其他的事就交给我吧。” 萧清竹这才觉得自己的胳膊和腿都酸痛至极,连灵力也消耗到所剩无几。现下消息已经带到,自己的任务应该是完成了。 这口提着的气一松懈下来,萧清竹立刻一头栽到了地上。 适才她光顾着着急,丝毫没有注意到,非邪剑的邪气顺着她的胳膊悄悄地向上蔓延。现在,那股怪异的毒素已经攀升到她的大臂,一旦攻心,必死无疑。 扎合吓了一跳,但回过神来后,便立刻命人将她抬了回去。萧清竹睡得很死很死,对周遭的一切再没有了感知。 她太累了。 萧清竹不知道,接下来发生的事,完全在她的预料之外。当扎合带着萧清竹回到营地时,便冷着脸命人将她锁了起来,并用流利的汉话下达了命令。 “把她锁好,别让她跑了。” “是!” 还在昏迷中的萧清竹被七手八脚地塞进了一个铁笼子,就地放在了寒风呼啸的室外。扎合走进了一间穹庐,对着一个戴着面具的人说道:“尊敬的主人,您的身体可好些了?” “嗯。”面具男子回过了头,他光着上身,胳膊上有一个可怖的贯通伤。此时的他扯了一块白布,正熟练地为自己包扎。 “卓雅公主已经被我手下送去了拓跋王城,您可以放心了。”扎合满脸的谄媚,一副讨赏的样子。 “你干得不错。”面具男子沉声说道,“放心,你想要的一切,我都会给你。” “可是,拓跋王那边......”扎合有点不放心。 “拓跋王不过是我的傀儡,让他下一道命令,还是很容易的。”面具男冷笑了一声,“你只做好自己的事情,不多时,我便会让你成为新的丁零王。” 第二百一十五章 是邪非邪 - 彪丫头修行记 - 肥狼肥狼 “多谢主人。”扎合对着面具男叩了个头,“对了,主人,还有一事。” “说吧。” 扎合笑道:“我抓了一个自称是卓雅朋友的人,看她的意思,似乎是不找到卓雅不罢休。我怕她坏了事,便将她一并抓来了。” 面具男的语气立刻严厉起来:“她是谁?” 扎合想了想:“是一个自称是萧清竹的......” 面具男嗯了一声:“带她进来!” “可是......”扎合犹豫了一下,“她身上似乎中了了不得的剧毒,我怕主人会受影响......” 此言一出,面具男立刻从榻上站了起来:“中毒?” “是啊,看样子不去管她,自己就会死掉。” 面具男立刻吩咐道:“赶紧,把她抬进来!” “是......” 很快,萧清竹就被抬了进来。面具男吩咐道:“你们都出去,没我的命令谁也不许进来。” 一帮人诚惶诚恐地退了出去。面具男凝视着抱剑而眠的萧清竹,陷入了沉思。 “非邪吗?” 他小心翼翼地将非邪剑从她的怀里取了出来,仔细地摩挲着它漆黑的剑身:“这种东西,岂是你这样的小丫头乱动的。” 话虽这么说,但他依旧将非邪剑放回了萧清竹怀里。随后,他右手一晃,一把白如雪、透如水的宝剑出现在他的手里。那剑身上亦刻着细若蚊足的两个字。 是邪。 面具男小心翼翼地挽起了萧清竹的袖子,袖口中立刻露出了一只漆黑如墨的右手。面具男微微叹息。 “再晚一会儿,你就活不成了。” 说着,他将是邪剑狠狠地插进了她的掌心。顿时,一股又黑又红的血水顺着是邪剑雪白的剑身开始游走,并很快消失在剑身里。萧清竹手上的黑色渐渐褪去,很显然,毒素已经被清理干净。 “从此之后,你就是非邪剑的新主人了。” 面具男说着,将是邪剑从萧清竹的手上拔了出来。一个可怖的血口子出现在她的掌心中,但很快便开始缩小,愈合,最后化做一颗血红血红的朱砂痣。 当做完这些之后,面具男将扎合叫了进来:“等她好了之后,就送她回丁零部。” 扎合愣了愣:“卓雅不见了,丁零王岂能善罢甘休?” 面具男笑道:“你不表表忠心,难道不怕你大兄怀疑到你头上吗?” 扎合恍然大悟:“属下明白了,多谢主人提醒!” 面具男披好了衣服:“去吧,见机行事。” 萧清竹整整睡了三天三夜,第四天的时候,当她一睁开眼,就发现自己躺在一个熟悉的穹庐里,一个侍女在她身边,一口一口地喂她酸奶喝。 见她醒来,那侍女很是兴奋,她放下了碗,一边呜哩哇啦地喊着,一边慌慌张张地跑了出去。 “疼死我了!” 萧清竹只觉得一阵麻痛从右臂传来,她撸起袖管,仔细看时,却发现右臂光洁如旧,似乎并没有什么异常。再活动活动,痛感便消失了大半。萧清竹只以为是自己长久没有活动导致的,也并没有怎么在意。 “咦,手心里几时长出来这个?” 萧清竹诧异地望着手心里的细长的朱砂痣,用力搓了搓。朱砂痣从手心隐了下去,但随后又显了出来。萧清竹只以为是自己不小心碰伤了,也就并没有在意。 就在她纳闷的时候,丁零大妃琪娜从账外走了进来。 “萧姑娘,你终于醒了。” 萧清竹立刻从榻上站了起来:“大妃,卓雅她......” “卓雅的事儿我已经知道了。你当时的情况不大好,西山那边条件恶劣,扎合就把你送来了。”琪娜示意她坐下,“现在大弟已带人四处搜寻,相信很快会有结果。只是萧姑娘,你们是怎么去的禁忌之地?” 萧清竹详细讲述了自己与卓雅如何杀了赛哈,又如何被人追杀,最后如何被白毛风吹到禁忌之地。琪娜的眉头渐渐皱了起来,末了,她轻叹道:“这个卓雅,太按捺不住了。” 正说着话,丁零王走了进来:“萧姑娘,你可好些了?” 萧清竹忙向丁零王施礼,并焦急地问道:“大王,可找到卓雅了?” 丁零王摇了摇头:“还没有。” 正说着话,扎合跑了进来:“大兄,禁忌之地已经搜遍,小妹她还是下落不明。” 丁零王的眉毛拧成了疙瘩:“我知道了。扎合,这两天你也累了,赶紧回西山那边修整吧。” 扎合迟疑道:“大兄,你不再派人手去找找吗?” 丁零王道:“不派了!你回西山好好打理军务吧!” 扎合睁大了眼睛:“可是......卓雅怎么办?” 丁零王叹道:“现在局势这样混乱,她竟然还这样意气用事!为了找她,咱们已经派出了那么多兵马,我若再不守住本部,只怕一股敌人来袭,咱们就全军覆没了!” 扎合劝道:“大兄,那可是咱丁零部最强的女战士,也是咱们唯一的小妹啊!要不,咱们再找半天,找不到再......” 丁零王发怒了:“扎合,你要明白孰重孰轻的话,就赶紧回西山去!咱们已经在这件事上花费了太多精力,你身为丁零部的大将,怎能置族人的安危于不顾?卓雅若回不来,就让她死在外面好了!” 这一番话,说得扎合面上讪讪的,萧清竹心里也不是滋味。她这才知道,自己是闯了大祸。 丁零王却没有责怪萧清竹:“我知道卓雅的脾气,这事儿怨不得你。萧姑娘,你只管好好调养身体,无论卓雅如何,你依旧是丁零部尊贵的客人。” 萧清竹一下子就明白了丁零王的话外音:自己身为客人,已经做了太多不该做的事。 她惭愧万分地向丁零王表达歉意:“多谢丁零王的宽恕!” 丁零王没多说什么,他带着琪娜大妃离开了。萧清竹只觉得灰心丧气,她在反思自己的所作所为。 正在她坐立不安之时,北宫风从账外走了进来。 “丫头,你可担心死我了!” 萧清竹垂头丧气地应道:“抱歉,让你担心了。” 北宫风摸了摸她的脑袋:“别这么沮丧,有些事,不是你能左右的。明日一早,咱们就离开这里,如何?” “嗯。”萧清竹轻轻地答了一声,长叹了一口气。 第二百一十六章 蛛丝马迹 - 彪丫头修行记 - 肥狼肥狼 次日一早,在太阳还没升起来的时候,萧清竹就听见账外有驴子的叫声。她走出去一看,只见臭子在帐篷外跺着脚,它努力地将头向帐篷里面探,却被守卫的侍女一次又一次地给拽了出来。 萧清竹满心欢喜,她草草地披上件衣服,赤着脚就跑了出来。 “啪”的一耳光,萧清竹狠狠地打在了驴脸上。臭子垂下了脖子,默默地承受着主人的怒气。 “死臭子,每次都把我丢下,什么时候能长点记性?你......嗯?” 萧清竹低下了头,仔细地看着驴腿上绑着的布条。她迟疑了下,将布条解了下来,只见上面有几个用血写成的字。 “卓雅,拓跋,扌......这是什么意思?” 萧清竹不敢迟疑,她跑到了北宫风的帐篷。此时的北宫风早已穿戴整齐,他刚要去叫萧清竹起床。 “北宫兄,你看这个,是不是卓雅给咱们的信息?” 北宫风接过了布条,顿时把眉毛拧成了疙瘩:“这就是卓雅的字体!我见过她写字。拓跋......是不是说明她遭遇了拓跋人?” 萧清竹欣喜若狂:“那就说明她还活着!只是估计当时这种情况,她没法给咱们传递更完整的信息。这后面的字会是什么呢?” “不管怎么说,咱们得赶紧把这事儿告诉丁零王。”北宫风收起了布条,“这会儿天还没亮,你进去不方便,就由我来和大兄说吧。你去准备些路上的吃食好了。” “好。” 萧清竹拍了拍驴脸:“这回你干得不错!”随即走向了一群侍女,北宫风则转身直奔丁零王的大帐而去。 就在萧清竹把大量肉干、奶酪往驴背上扛的时候,北宫风走了过来:“大兄已经知道了这件事,他说他会去着手处理,让咱们只管做自己的事就好了。对了,他还赠与我一匹上好的灵马,以作脚力。” “哦。” 萧清竹漫不经心地答应了一句,同时对丁零王那冷漠态度颇有不满。她在努力想着布条上的意思。如果拓跋二字是指拓跋人的话,那拓跋人会把她抓到哪里去呢? 萧清竹脑中灵光一闪:没准正是他们要去的地方,拓跋城! 虽然不知道后面卓雅要写什么,但可想而知,去拓跋城或许能打听到她的消息。 想到这儿,她觉得自己有必要亲自和丁零王说一下她的想法。可北宫风却告诉她说,丁零王一看布条就想到了这一层,现在他已经开始忙着处理要事。何况,对于人家的家事,实在不便继续插手。 萧清竹顿时偃旗息鼓。她也不去和丁零王道别,直接骑上驴子便走出了部落。 北宫风看出萧清竹的心情不好。他骑着马,与她并排走在莽原上:“怎么,还在担心?” 萧清竹的情绪明显低落:“嗯......” 北宫风安慰她:“很多事不是你能左右的,别给自己太大压力。” 萧清竹握紧了拳头:“可是,明明她已经向我求助......” 北宫风劝道:“你要相信丁零王,他毕竟是她的哥哥。” “我知道,他是对的。”萧清竹不再多话,她拍了拍驴屁股,臭子便快步颠儿了起来。 北宫风赶紧策马赶了上来:“你的驴子不错。照这个速度,下午也就能到拓跋城了。” 萧清竹得意地说道:“那当然,这驴子可是我用上好的灵药和灵泉......灵犬的血喂出来的!” 北宫风愣了愣:“你还给它动荤吗?” 萧清竹连连点头:“对对,这驴子,偶尔吃荤的!而且,它灵风派南舵主的内丹呢!就这么喂,能不快嘛!” 北宫风怪异地看了她一眼:“哦!” 萧清竹擦了一把冷汗:差点就把自己有灵泉的事儿说漏了。 太阳慢慢高了起来,莽原上的温度也不似之前那样寒冷。萧清竹忍不住问起来:“北宫兄,你去过拓跋城吗?” 北宫风抬起了俊朗的下巴,微笑着望向远方:“啊,去过。” 萧清竹忙问道:“拓跋部的人,真的很霸道吗?” 北宫风没有回答她,而是反问道:“你怎么想起问我这个?” 萧清竹呵呵苦笑:“我在丁零部,大家都对拓跋部讳莫如深,似乎拓跋就代表可怕与邪恶。可我知道,一面之词不代表全部,我总得听听别人的。” 北宫风深深地看着她:“你的想法有趣的很。寻常小女孩,似乎不会这么想问题。” 萧清竹抬头望着天边的云:“小女孩......吗?” 北宫风笑道:“以讹传讹的东西,自然会有所偏差。就算从我嘴里说出来,你也未必会看全面,不如,等咱们到了之后,你自己有个判断好了。” 萧清竹歪着头看着北宫风:“虽然你和丁零王互称兄弟,但是我觉得你似乎对拓跋部并没有多少敌意呢!” 北宫风一愣:“何出此言?” 萧清竹摇了摇头:“不知道,感觉而已。”说着,她拍了一把驴屁股,臭子便飞也似地跑了起来,去追前面的雪狐狸。 北宫风这次没有去追她,而是跟在她后面不紧不慢地颠着。他仔细地打量着萧清竹的背影,不知道心里在想些什么。 突然,萧清竹的驴子高高地扬起了前蹄。随着一阵雪沫飞起又落下,臭子吃痛叫了起来。 “谁!” 几道绊马索赫然出现在地上,幸亏臭子反应快,不然非别折了腿不可。这时,几枚钩子飞向了萧清竹,萧清竹拔出非邪剑,叮叮当当地挡下了铁钩。 “大胆!” 萧清竹骑在驴上,挥剑一扫,地上的雪便被一股灵气击起,被冻得僵硬的雪球纷纷击向了四周。刹那间,周围响起了惨叫声。 “有敌人!” 二十几个人从周围的雪堆里跳了出来。北宫风一踏马背,飞身跃起,直接落到了萧清竹面前。顿时,极高的灵压便将隐藏这伙人死死压制住,他们匍匐在地上,再也站不起来了。 北宫风怒道:“你们是谁?为什么袭击我们?” 其中一人抬起了头,用标准的汉话说道:“并非我们要袭击你,而是你们踏入了陷阱,这是我们打算猎灵狼的!” 北宫风愣了愣:“你们是拓跋人?” 为首的那个人点了点头:“正是。我想,我们互相误会了!” 北宫风立刻解开了灵压,众人从地上纷纷站了起来。 第二百一十七章 拓跋城外 - 彪丫头修行记 - 肥狼肥狼 其中一人说道:“我叫巴哈,是拓跋城的士兵。刚才误伤了这位小姐,实在是不好意思。” 北宫风纳闷道:“这样的大晴天,不是猎灵狼的好日子,为何要在这里下套子?” 巴哈笑道:“嗨,我们也知道。可最近狼患实在是太凶。前几日,这里的灵狼把拓跋城使者都给吃了,这才惹得大王盛怒,要我们底下的把狼患剔除,也好让过路的安全不是?” 萧清竹怔了怔:“使者?” 巴哈叹道:“就是赛哈。可惜了,那也是个不错的灵士呢。” 萧清竹立刻住了嘴。说起赛哈的死因,她比谁都心知肚明。 北宫风对着巴哈拱了拱手:“你们真是辛苦。我们要去拓跋城,能帮忙指条狼患少的路吗?” 巴哈向前指着一个山包:“绕着这个山包走,别走小路。那里的狼几乎都被我们打跑了,应该不会那么危险了。” 两人谢过了巴哈,继续一路向拓跋城进发。路上,萧清竹默默无语。 北宫风似笑非笑地对她说:“找了你这么个手下,我感觉自己好像很累呢!” 萧清竹抬头望了望他,没有吱声。 北宫风继续说道:“你似乎什么忙都没帮,反而闯了不少祸,还得我给你擦屁股。” 萧清竹问道:“你后悔啦?” 北宫风摇了摇头:“从未。” 萧清竹立刻不再答话。虽然最开始她觉得北宫风是在要挟她,可相处下来,发现这人还不错。 “你和卓雅偷着离开,让我们好一通找,可是我从未觉得你很麻烦。” 萧清竹被他说得臊眉耷眼的:“可能我真的不是个很好的下属。” “其实我从未把你当过下属。”北宫风笑盈盈地看着她,“一直把你当朋友来着。你要来要去,我都尊重你。当然,我还是希望你能和我一起的。” 萧清竹垂下了头:“抱歉,恐怕不行......” “好了,别一副愧疚的样子。”眼见她心事越发沉重,北宫风赶紧转移了话题,“还是活泼泼的你好玩儿些。还记得第一次遇见你,你打不过就溜的臭德行。” 萧清竹睁大了眼睛:“打不过当然要溜,不然等着挨揍啊!” 北宫风忍俊不禁:“是啊是啊,逃跑都说得那么理直气壮。” “你就别揭我的短了......”萧清竹臊得满脸通红,“那时候你和破山派的人在一块儿,看着都瘆人,和你交手本来就打怵......” “哈哈哈......”北宫风开怀大笑起来,“你真是太可爱了!” 傍晚时分,二人终于来到了拓跋城。刚一到城门,萧清竹便被拓跋城的规模惊呆了。 “哇塞!” 她原本以为这里会和丁零部一般,是个部落呢。可现在一看,竟比卢伦山城都壮观些。 一批批商队的车在城门口排的长长的,各个都拉了满满的货物。拓跋城的士兵们依次检查他们的通行证、行李等东西。萧清竹看得呆呆的,这样大的货物吞吐量,可见这里是个规模不小的商业城市。 能在如此荒凉的莽原上开辟出这样一个繁华的城市,实属奇迹。 望着目瞪口呆的萧清竹,北宫风喊她:“喂,看呆了吧?” 在莽原奔波了许久的萧清竹有些兴奋:“喂,咱们快进去看看好不好?”说完,驱着驴子就要往门口去。 “喂!”北宫风连忙唤住了她,“你有通行证吗?” “通行证?”萧清竹愣了愣,“这里还要通行证?” 北宫风笑道:“当然。这里不比其他城市。你看。”他指着一群的骆驼和一队碧眼的大胡子商人:“这里会汇集四面八方的人,所以管理也会费力。若没有通行证,恐怕会混入不好的东西。” 萧清竹顿时垂头丧气:“通行证要咋办啊?” 北宫风指着西北角一个小城门口:“你去那边报个名吧,按个手印后,就能领到通行证了。” “哦。那你呢?” 北宫风笑嘻嘻地拿出了一块腰牌:“我在这城里有生意,所以......” 萧清竹惊讶地睁大了眼睛:“你可从没和我说过!” 北宫风摊开了手:“你也从来没问过啊!” 萧清竹哼了一声:“你和我的那个朋友一样,都神神秘秘的。” 北宫风问道:“是你要找的那个朋友吗?” 萧清竹点了点头。 北宫风忍不住继续问道:“到底是什么样的人让你念念不忘?” 萧青竹想了想:“如果非要说,那就是我喜欢的人。” 北宫风不再问了,他的面色微微有些阴暗:“走吧!我跟你一起去办通行证。” 天色昏暗,萧清竹没有看出他的情绪变化,她乐颠颠地跟着他,想一睹拓拔城的风采。 办理处排了长长的队伍。萧清竹一看就觉得气馁:这得排到猴年马月去啊!北宫风却直奔办理处,向其中一人打招呼:“图赫,好啊!” 其中一个小统领立刻站了起来,他先是一愣,随即裂开了大大的笑脸:“哟,北宫老板,好久不见啦!” 北宫风向他拱了拱手:“图赫,这么久不见,你都成一个小统领啦!” 图赫笑道:“哪里哪里,还差得远呢!不比北宫老板,赚得盆满钵满的!只是这几年您在哪发财呢?怎么一直没见到你?” “嗨,发什么财啊,不过是瞎折腾!”北宫风指了指萧清竹:“图统领能不能帮我给这个孩子弄个通行证?” “没问题,跟我来,不用排队!”图赫立刻领着萧清竹到了登记处,并拿出了一本登记簿:“把你的姓名写在这上面,再按个气味手印就好啦!” 萧清竹一愣:“气味手印?” 图赫惊讶道:“你不知道吗?”他指着桌角一只灰突突的老鼠:“气味鼠会咬破你的手指,你在这上面印上血手印,通行证就可以发给你啦!放心,不疼的!” 北宫风皱起了眉头:“图赫啊,找你就是想让你省了这一部。被个耗子咬手指头,怎么想怎么膈应得慌不是?” 图赫唉了一声:“以前还行,现在是万万不行了!你不知道......”图赫压低了声音,左右看了看:“丁零部的公主卓雅前几日被抓了过来,没想到又让她跑了,现在丁零部那边不知会如何,必须得谨慎着些!” 第二百一十八章 月夜兵变 - 彪丫头修行记 - 肥狼肥狼 他们说话的声音很小,但萧清竹还是听得清清楚楚。她心里顿时喜忧参半:喜的是卓雅已经逃出来了,忧的是不知她现在身在何方。 萧清竹愣在那里发起呆来。这时,一个士兵叫醒了她:“发什么呆啊,快来登记!” “哦,好!” 萧清竹忙走过去,拿起毛笔别别扭扭地写上了名字。随后将手指伸向了气味鼠,气味鼠张开粉红的小嘴,一口咬在了她的指肚上,随后缩回了脑袋。萧清竹只觉得指肚一麻,随即点点鲜红便流了出来,她忙将指印按在了上面,随后,士兵便将一张薄薄的通行证交给了她。 北宫风带着她直奔城门而去。他无视长长的队伍,直奔小门而去,而守城的士兵只看了一眼他的腰牌便放他们进去了。 萧清竹终于进入了期待已久的拓跋城! 刚一进去,她便傻在了当场:一条长街直贯通到皇宫,街边,古香古色的建筑令人赏心悦目。放眼望去,大大小小的店铺开得热热闹闹,现在快到年下,各处都挂满了火红火红的灯笼,看上去,整条街就像沉浸在灯笼的海洋里。 街面上各处都能看到生意人,现在天色已晚,天空又飘起雪来,萧清竹只觉得这里的气氛热闹祥和,走在这里,丝毫不觉得这竟是一个莽原上的城市。 这真是一块福地。 望着双目放光的萧清竹,北宫风笑道:“怎么样,好看吧?” 萧清竹双眼放着光,她像小鸡啄米似的点着头:“好看好看!你这两天有没有什么事儿?要是没什么事儿的话,我想好好在这里逛一逛!” “随你。不过咱们得先去落脚的地方。”北宫风带着她直走向城中心,“中央大街有一个泰来客栈,咱们去那里落脚。” “那好,咱们快去......” 萧清竹牵着臭子,一路小跑着往前走,她脸颊被灯火通明的街市映得红红的,只顾着左顾右盼,寻找有趣的地方。至于北宫风和她说什么,她都没往心里去。 就在二人在城里四处游逛之时,丁零部此时的气氛却降到了冰点。丁零王和自己的几个心腹正在账中密谈,就在这时,一个侍卫闯了进来,告诉丁零王:拓跋王的使者来了! 丁零王立刻站了起来:“怎么这时候过来了?让他进来吧!” 那个侍卫说道:“大王,扎合和使者一起来的!” 丁零王立刻觉得事情不对了,他忙吩咐左右两边,令他们赶紧暗中布置下去,情况一旦有变,要立刻动手。 命令刚下达不久,扎合便带着拓跋使者走了进来。拓跋使者面对着丁零王,只是略略鞠了个躬,并没有行大礼。 “我是新的拓跋使者巴康,恭祝您身体康泰,万事如意。” 丁零王颇有些不满:“欢迎欢迎。怎么拓跋部突然换了使者了?” 巴康叹道:“赛哈不幸,遭遇了灵狼。所以拓跋王特派我来作为拓跋部与丁零部的新使者。” 丁零王面无表情:“这可真是个悲伤的消息。尊敬的巴康使者,今夜过来,就是来告诉我这件事情的吗?” 巴康笑道:“拓跋王还有更高的诚意。” 丁零王将目光转向了他身后的扎合:“大弟,你不是在西山吗?怎么跟着巴康使者一起来了?” 扎合此时全无平日对兄长的尊敬,他连礼都未行,直着腰板笑道:“巴康使者先来的西山,说道路遥远且危险,想托我护送一程,我便跟着他来了。没来得及请示大兄,还望大兄不要介意。” 丁零王的口气立刻变得严厉起来:“身为丁零部的子民,自然要服从丁零王的命令!我命你驻守西山,你如何敢违背王命,擅自行动?” 扎合冲着空气拱了拱手:“至高无上的拓跋王派了尊贵的使者过来,我丁零部自该保他安危。难道要让这位新的拓跋使者像赛哈一样,被灵狼袭击吗?” 丁零王呵呵冷笑,他质问道:“是尊贵的拓跋使者重要,还是丁零部族人的安危重要?” 扎合当即语塞。巴康忙上来当和事佬。 “请不要动怒,我也是事从权宜嘛!” 丁零王毫不让步:“自来使者出使,若无特殊情况,定要先去面见大王,怎么巴康使者倒先去见了我部的一员普通大将?难道是初次出使,不懂规矩?” 巴康笑道:“我虽不才,做使者却着实做了十几年。这样的错误,自然不会犯。” 丁零王的目光紧紧地逼住了巴康:“那巴康使者此举何意?” 巴康当即挺胸抬头:“奉拓跋王旨意,将青叶公主赐扎合为大妃!” “大胆!”丁零王当即大怒,“你们的拓跋王曾亲口说过,要将青叶赐予我做妃,为何出尔反尔?” 巴康微微一笑:“您错了!拓跋王的意思,是将青叶公主赐给尊敬的丁零王为妻!” 丁零王悄悄握紧了拳头:“难道我不是丁零王吗?” 巴康笑道:“正如您亲口所说:您有了大妃,金枝玉叶的拓跋青叶公主若一辈子屈居人下,实在是委屈得很。您已年长,不如早些退位让贤,也好享天伦之乐!” 边说,他边指了指身边的扎合:“你的大弟少年英才,精明强干,做一个合格的丁零王绰绰有余,还请您下个命令,将丁零部移交给扎合王好了!” 丁零王暴怒至极,他面向扎合:“你背叛了我们!” 扎合笑道:“怎么能说是背叛呢?咱们身为拓跋部的臣子,自然应该听命于拓跋王。现在拓跋王封我为王,大兄,您还是......” 话音还没落,突然,大帐四周冲进来众多丁零战士,他们个个虎视眈眈,怒视着扎合与巴康。 丁零王端坐在上首:“巴康,你回去告诉拓跋王,若他真要逼我退位,那就先想好怎么对付丁零部的勇士吧!来人,将扎合刺死!” “我看谁敢!” 扎合拔出了腰间的弯刀,怒视着周遭的族人:“咱们丁零部最强女战士卓雅已被我擒住,就凭你们,能和我打几个回合?” 丁零王眼睛微微眯起:“卓雅是你抓走的?” 扎合笑道:“为了丁零部,舍她一个不多!” 第二百一十九章 丁零新王 - 彪丫头修行记 - 肥狼肥狼 丁零王双目发赤:“扎合啊扎合,你这一肚子烂杂碎终于抖搂出来了!你背叛族人,戕害手足,你就不怕下地狱吗?” 扎合笑道:“地狱?我会下地狱,凭什么?” 丁零王倏地起身:“我待你不薄,为何要如此?” 扎合怒道:“从出生起,我便注定了要做你的辅佐,凭什么?我们都是父王的孩子,凭什么你就是王,而我就是臣?!” 丁零王冷哼道:“你若羽翼丰满,才能精干,我完全可以将整个儿丁零部交给你。可你急功冒进,野心勃勃,甚至不惜勾结拓跋人来满足一己私欲!这样的人,怎么配当丁零部的王!” “你!” 扎合被说得面红耳赤,这时,丁零王大手一挥:“将他拿下!” “我看谁敢!” 一声娇喝,众人的目光立刻被吸引过去:只见拓跋青叶用弯刀逼着琪娜大妃的脖子,挟持着她走进了帐篷,她的怀里还抱着孩子,婴儿的哭声响个不停。 “琪娜!” 丁零王的心砰地一声碎了,琪娜的目光淡然却坚定:“大王,不用管我,你只管杀了这个叛徒就是。” 拓跋青叶笑道:“大妃错了。这里里外外,已经被扎合的部下围住了。至于西山那边,我早已布置了拓跋部的精锐,就算你们插翅也逃不出去。你还是好好劝劝你的丈夫,早些退位让贤吧!” 琪娜沉痛地闭上了眼睛:难道,丁零部要骨肉相残了吗?她平静地对拓跋青叶说道:“你别瞎想了,我是不会劝降的。你觉得我会就这样站着,让你威胁我的王吗?” 说着,她将手伸向婴儿的脖子,意欲掐死他。婴儿哇哇大哭着,似对母亲的举动有所不解。 拓跋青叶呵呵一笑:“你倒不用下这样的狠手。咱们莽原人是不杀孩子的。你放心,就算你死了,这孩子也会被留下。” 琪娜立刻松开了婴儿,她抬起泪盈盈的眼睛,对着丁零王喊道:“察汗,察汗,你要记得,你才是至高无上的丁零王!” 话音刚落,她便一脖子撞向了拓跋青叶的弯刀,拓跋青叶始料未及,顿时,鲜血溅了她一脸。 “琪娜!” 这突变惊得众人面面相觑。扎合愣愣地望着琪娜的尸体,一把抓住了巴康。 “这和说好的不一样!” 巴康弯下腰,抱起了孩子。他对着扎合冷冷地说:“你想要的一切必然得从鲜血中取得,不流血,你如何当得上丁零王?” “可是,你们说过不杀我家人......” 拓跋青叶厌恶地望了扎合一眼:“你要是还想当丁零王,就闭上嘴!” 扎合立刻不敢多话了。他站在巴康的身后,目瞪口呆地望着这一切。丁零王悲痛交加:“扎合,你干的好事!” 话音刚落,埋伏在账外的拓跋人便涌了进来。拓跋青叶吹了一声口哨,紧接着,外面便一阵骚乱。 很快,丁零王的几个心腹便全都被绑了进来,被按着脖子跪在了地上。拓跋青叶当机立断:“杀!” 五六个人头滚在了地上。鲜血流得满地都是。拓跋青叶举着弯刀直指丁零王:“你还不肯让位吗?” 丁零王亦举起了弯刀:“做梦!” 这时,账外传来了哭泣声。很快,族里的老人们便被押了进来。 拓跋青叶笑道:“只要你肯让位,我便放过他们。” 这群老人们双手合十,对着天空喃喃地祈祷着。丁零王对拓跋青叶怒目而视:“你好狠的心!” 拓跋青叶秀眉一蹙,随即挥手。骨碌碌一阵乱响,十几个老人的人头就此落地。 丁零王仰面长泣。还没等他的眼泪掉下来,一批青壮男子便被押了进来。 拓跋青叶笑靥如花:“你要是再不让位,我便将他们也杀了!” 热血沸腾的小伙子们用丁零语喊道:“大王,不能让!” 丁零王正在迟疑间,拓跋青叶的玉手挥下,十几个青年全部丧了命。 丁零王痛得浑身发抖。拓跋青叶见他迟迟不肯吐口,便下令:“将这里的小伙子统统杀死!” 一时间,账外惨叫声不绝于耳,不多时,几个拓跋士兵拎着人头走了进来。拓跋青叶命他们将人头齐齐地摆开,并厉声说道:“这些人的死都是你察汗的罪过,你要是再死咬着这个位置不放,死得人只会更多。” 丁零王浑身如浸透了冰水:让位,就意味着自己也是叛徒,丁零部从此为人傀儡;而不让,便是亡族灭种之祸! 他不再去看震惊不已的扎合,而是抓起了毛笔,开始犹豫起来。拓跋青叶的耐心极差,很快便等不得了。她顺手从旁边拿起了一把笤帚,对身边的人吩咐道:“去,只要是比笤帚高的,统统杀死!” “我让!”丁零王失声叫了起来。 拓跋青叶美目一眯:“哦?” “我让!” 丁零王提起毛笔,在绢布上唰唰唰地写了起来。 拓跋青叶静静等着丁零王将旨意写完,随即叫过一个丁零部的人,命他当众将这份旨意宣读出去。 “......察汗自知无法护佑全族,从即日起引咎退位,并让位于大弟扎合。” 拓跋青叶满意了,她一把拉过失神的扎合:“从今天起,你就是新的丁零王!” 扎合猛然从沉思中惊醒,眼下,自己带兵逼宫,无非是想要个位置。主人许诺他会给他王位,可没想到会将自己的族人屠杀到如此地步。 他是真的没想到,真的后悔了! 现下,自己已经被拓跋部逼上了绝路,这样的丁零王,当也得当,不当也得当! 扎合呆呆地望着跪了一地的族人,不知如何开口。拓跋青叶立刻使了个眼色,族中的老巫缓缓站了出来,带着众人用丁零语开始祈祷。 但是底下的族人却无几人来附和,他们哭泣、悲伤,却没有谁肯屈服。拓跋青叶立刻下令:不开口者,死! 一个拓跋士兵拉过一个怒骂不止的半老妇人,一刀便砍断了她的脖子。如此,剩下的老弱病残便一一开了口,高呼扎合为丁零王。拓跋青叶回头对巴康笑道:“你可以回去告诉父王,要他快快下旨。我希望,婚礼的事提上日程。” 巴康赞道:“青叶公主,你部署的真好!拓跋王知道定会欣慰不已!” 拓跋青叶得意地扬起了下巴:“那当然,拓跋部从来没有孬种!” 第二百二十章 东山大妃 - 彪丫头修行记 - 肥狼肥狼 萧清竹拿着啃了一半的烤雪兔,一边吮着手指一边寻觅食物。北宫风说他有事情要处理,便将她独自一人留在客栈里,随她怎么玩去了。 这倒合了萧清竹的意,她可以随心所欲地做自己的事情去了。 萧清竹丢掉碎骨头,拿着李四的画像在街市上打探了一圈,没有什么收获。正当她想继续寻找时,突然,她听见街面上有两人在闲谈。 “哎,你知道吗,丁零王自杀了!” “是嘛?他不一向很硬气吗?” “他把王位传给大弟之后就自杀了,想来是顶不住压力了吧!” “啧啧,那丁零部归顺岂不是早晚的事儿了!” 萧清竹当即震惊在原地:这才多久,怎么会发生这样大的突变? 她呆呆地望着街面上来来往往的人群,失神在当场:丁零部易主,卓雅下落不明,眼见着一个部落的兴衰,就如同过电影一样。 戏剧性。 萧清竹有些累了,她直奔客栈,想回去好好睡一觉。就在这时,街面上突然传来了奏乐的声音。 顿时,街面上的人沸腾起来,他们撇下手中的事情,向着皇宫正门的空场涌去。萧清竹纳闷不已,她忙拉住一个人问道:“你们这是去哪?” 那人一愣:“你是外地人吧?今天是除夕,咱们的拓跋王和大妃将在皇宫正门面见子民,过一会儿他们就来了!” 说完,他甩开萧清竹,急匆匆地跑了。 “这个倒有些意思哈,这里也过除夕的吗?”萧清竹的兴趣被提了起来,她跟着人群,也向着皇宫方向跑去。 跟着挨挨挤挤的人群,萧清竹慢慢地挪到了一棵树下。皇宫门口,一圈圈士兵已经将中间清出了一片空场,那空场上一丝积雪也没有,一个扑着红毯的台子被高高地搭了起来,而从皇宫到台前的一段路上,则是扑了满满的干燥的红灵花,空气中有一股怡人的甜香气。萧清竹不由得啧啧咂舌:这得耗费多少钱啊! 鼓乐队再次奏起了奇怪的音乐。随着音乐声的响起,宫门缓缓打开,一个身穿皮衣的矮个子男人从门口慢慢走了出来。人群爆发出一阵阵欢呼:拓跋王万岁!拓跋王万岁! 萧清竹的眼睛晶晶亮,纵是距离遥远,她亦看清了拓跋王的相貌:五短身材,高鼻阔面。一双眼睛炯炯有神,但额上那几缕白发,却显示出他的年岁已经不轻。 这个拓跋王五十多了吧? 紧跟在拓跋王身后的便是他的大妃。萧清竹的好奇心越发强盛起来:她可没少听卓雅念叨这个东山大妃,不知她是个何等人物。 她踮起脚尖,想仔细看看这个臭名远扬的人。当一袭红衣在侍女的搀扶下缓缓走出宫门时,萧清竹愣住了。 这个人为何如此眼熟? 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仔细揉了揉又看了起来:随着东山大妃缓缓走到台前,萧清竹这回看得真真的。 她竟然是庄华郡主! 她怎么嫁到这里来了? 萧清竹的心咕咚咕咚地跳着。她眼见庄华郡主被拓跋王搀扶着,和他并肩站在一起。庄华郡主依旧如先前那般美貌,只是现在这气度上,更多了一份作为国母的庄严。 眼见庄华郡主开始环视四周,萧清竹赶紧收回了目光,并默默地躲进了一个胡同里:这样一个娇生惯养的大小姐肯嫁到这里来已属不易,何况还是嫁一个年过半百的老头子! 真是难为她了。 不过既然她现在是拓跋部的大妃,那自己就绝对没有理由继续在这里留下去。她知道庄华郡主视她为眼中钉肉中刺,若自己的行踪一旦暴露出来,麻烦就大了去了。 萧清竹暗叹了一声,准备和北宫风不辞而别。虽然和北宫风待着的一段时间很愉快,但在这样的情况下,她只会给他带来难以想象的麻烦。 萧清竹慢慢地在胡同里溜达着,向城门外走去。就在这时,一队人的路过,让她改变了这个主意。 只见一匹中土人的商队缓缓地从城外走了进来,他们的车队很长,上面还有她眼熟的标志。 那是伏龙商会的标志。 萧清竹一下子就兴奋起来,她远远地就跟着这群人打招呼:“喂!” 人群熙熙攘攘,没人听见她的呼喊。 萧清竹赶紧冲开人群,三步两步地来到带队人的身边:“喂!你们是伏龙商会的吗?” 带队人是一个三十左右的小伙子,他上下打量着这个满脸兴奋的小姑娘:“我们是伏龙商会的,你有什么事吗?” “太好了!”萧清竹的双颊红红的,“我叫萧清竹,是伏龙商会的老顾客。我想向你打听个人,你知道李四吗?” 那人明显一愣,萧清竹以为他知道呢,但他嘴里却说道:“李四?没听说过。” 萧清竹也一愣:“不会吧,他和你们伏龙商会可是交情不浅呢!” 那人笑道:“和我们交情不浅的人很多,但是这个人,我却不知道。”说着,便要带队继续前进。 “等等......”萧清竹赶紧拦住了他,“那你知道叶一吗?” 那人又摇了摇头:“抱歉,我不知道。” 萧清竹有点火了:“你这是骗我!叶一是伏龙商会的掌柜的,你是伏龙商会的人,怎么会不知道?” 那人笑道:“小姑娘,伏龙商会很大很大,哪个地方由那个人管着,根本就记不过来。我看你呀,还是到别处找找吧!”说着,便吆喝着众人离开了。 萧清竹失望地站在原地:线索就这样断了吗?望着商队离开的背影,萧清竹长叹了口气。 突然,她发现自己的脚下有个褐色的荷包。她愣了一愣,忙将荷包捡了起来。打开一看,里面竟然有几枚强身丹和一个拇指大的小瓶子。 萧清竹狐疑地将小瓶子打开闻了闻,一股熟悉的味道从里面飘了出来。 这是灵泉水的味道! 萧清竹一下子就燃起了希望,她抓着口袋,冲着商队的方向追了过去。 “喂,你们等等我,等等我!” 街面上的人很多,萧清竹的声音被淹没在人群里。正当她焦急的时候,身后突然传来一声呼喊。 “小丫头,你怎么在这儿?” 第二百二十一章 贾掌柜的 - 彪丫头修行记 - 肥狼肥狼 萧清竹回过了头,只见北宫风正站在她的身后。萧清竹忙回头和他打招呼:“北宫兄!” 北宫风笑道:“我办完事情了,你想去哪里玩,我带你。” “北宫兄,我......”萧清竹欲言又止。 北宫风的目光十分温柔:“你想说什么,直接说就好。” 萧清竹喃喃地说道:“我恐怕要和你道别了。” 北宫风怔了怔,不由自主地问道:“为什么?” 萧清竹局促不安地说:“我......找到了李四的线索。” 北宫风似乎早有心理准备,他笑着安慰了萧清竹:“没关系,丫头,我说过,你想去哪里就可以去哪里,我不会拦着你的。” 萧清竹吃惊地抬起眼睛:“那......你不会生气吧?” 北宫风缓缓地说:“你都提前和我打好招呼了,我生气做什么?” 萧清竹放下心来:“谢谢你,北宫兄!” 北宫风笑道:“去吧,小丫头。如果你需要帮助,我就在泰来客栈。” 萧清竹感激地冲北宫风道了别,便匆匆忙忙地向伏龙商队离去的方向跑去。北宫风目送着她离开,直到消失不见。 萧清竹一边走一边打听着,直拐到一条陌生的大路上。在路的尽头,有一座古香古色的大楼。伏龙商会四个烫金大字在楼上闪闪发光。萧清竹忍不住啧啧赞叹:果然是大商会,就是体面。 她走到商会门口,两个五阶灵士立刻把她拦了下来。 “请出示通行证!” 萧清竹晃了晃手中的荷包:“我是来找这个荷包的主人的。” 两个灵士面面相觑。其中一人对她说:“那就请你进去吧!” 萧清竹走进了伏龙商会。就如同在东山国时,进去之后先要走过一个长长的走廊,然后是奢华无比的正厅,而旁边的一个角门,应该就是伏龙商会的要员坐在地。 萧清竹驾轻就熟地走了进去,直到两个灵士把她拦了下来。 “干什么的!” 萧清竹方要说话,就听身后飘出来一个男子的声音。 “不用紧张,她是我的客人。” 两个灵士立刻退了下去,萧清竹回过了头,果然,是刚才的带队人。 她举起荷包冲着他晃了晃:“这个,是你的吧?” 带队人将荷包拿在了手里:“是我的。多谢你了。” 萧清竹微微一笑:“不瞒你说,我偷看了你荷包里的东西。” 带队人饶有兴趣地望着她:“哦?” 萧清竹笑道:“你认识李四的对不对?” 带队人摇了摇头:“不,我并不认识他。” 萧清竹从袖子里掏出了个瓷瓶:“那你怎么会有灵泉水呢?” 带队人笑了笑:“伏龙商会,什么东西都能弄得到。灵泉水虽然稀少,但是不代表没有啊!” 萧清竹无奈道:“你不说就算了。真让人恼火。” 带队人笑道:“你生气啦?” 萧清竹叹道:“哪敢呢,毕竟是求人办事。” 带队人哈哈大笑:“我姓贾,叫明智,是这里的掌柜的。不管怎么说,小丫头,你刚才帮了我,我可以给你个机会。” 萧清竹的眼睛一亮:“什么机会?” 贾掌柜笑道:“给你一个在伏龙商会做事的机会,你愿意吗?” 萧清竹忙不迭地点头:“我愿意!” 贾掌柜说道:“毕竟你要找的人在伏龙商会里,让你在这里等他,相必也方便些。只是......” 萧清竹问道:“只是什么?” 贾掌柜摸了摸下巴:“只是你可能会很辛苦。你要从最底层的小丫头开始做起,还不能随意外出。当然,报酬也会十分丰富,就看你愿不愿意。” “报酬是多少?” 贾掌柜沉吟道:“十万金或者价值十万金的灵石,按市价支付,你选哪种?” 萧清竹不缺钱,她毫不犹豫地选了第二种。 贾掌柜笑了:“那好......夜清砂,你在不在?” 一个干练而高挑的女子从侧面的房间里走了出来:“掌柜的,您叫我?” 贾掌柜对那女子吩咐道:“从今天起,这个丫头就归你调教了。对了,你叫萧清竹是不是?” 萧清竹忙点了点头:“是啊!” 贾掌柜皱了皱眉头:“这名字得改改,太拗口了......对了,你就叫虎头面好了!” “啥?!”萧清竹惊掉了下巴,“为什么要叫我虎头面这么难听的名字?” 贾掌柜一脸的坏笑:“因为我爱吃虎头面瓜。嗯,这名字不错,你就这么叫吧。”不由分说,贾掌柜甩袖子离开了。 萧清竹气得直跳脚:“就不能改个名儿吗?” 夜清砂面无表情地说道:“掌柜的说的话从来没有改的,除非你不想在这儿干了。走吧,跟我来。” 这个......这个......这个怪兽! 萧清竹无奈,只得跟在夜清砂身后。穿过一层层重重叠叠的门之后,夜清砂指着一间大通铺的房间:“以后你就在这里住下,做洒扫丫头。” 正说着话,一群丫头嘻嘻哈哈地走了进来。一见到夜清砂,她们纷纷规矩起来。 夜清砂冷冷地对大家说道:“今天来了个新人,名叫虎头面,你们这些老人好好带带她。茉莉,从今天起她就在你旁边睡!” 众丫头们面面相觑,很快,人群里发出了嘻嘻哈哈的笑声。 “这个新人的名字真怪!” “笑死我了......” 萧清竹尴尬又愤怒地站在那里。夜清砂叱道:“有那么好笑吗?” 丫头们都噤了声。夜清砂冷冷地环视了一圈:“再让我发现有人起高调,别说我罚她扫三个月厕所!”说完,她转身离去。 众丫头们松了一口气。她们围着萧清竹嘁嘁喳喳地说个不停:“为什么你要叫虎头面呢?” “你的本名叫什么?” “嘘......这个问题不能问的。” 萧清竹耐心而温和地回答着她们的问题。这些十五六岁的小丫头很是活泼,萧清竹很快就和她们打成了一片。只是,萧清竹发现,这些小丫头的名字都叫牡丹、玫瑰、百合之类花卉的名字,又纤巧又好听,唯有自己一个大瓜混在里面,显得不伦不类的。 这恐怕是掌柜的给她的下马威吧?萧清竹如是想。 第二百二十二章 特殊照顾 - 彪丫头修行记 - 肥狼肥狼 萧清竹就这样在伏龙商会住下了。今天是除夕,所以匆匆吃完了午饭,萧清竹便和他们一起忙活了起来。 萧清竹初来乍到,被分配到厨房做粗使丫头。厨房内的厨子来来回回地忙活着,萧清竹与十几个小丫头一起在洗菜。 也不知是不是新人的缘故,萧清竹总感觉自己被针对了。 “虎头面,把这些黄瓜洗干净!” “虎头面,把这捆大葱剥好了!” “虎头面,把这堆土豆削了皮!” 虎头面......虎头面......虎头面...... 其他的小丫头抿着嘴看着萧清竹忙活着,萧清竹终于受不了了,她将刮刀一撂,愤怒地喊道:“为什么总支使我一个人?” “轰”的一声,整个厨房都笑了起来。一个胖胖的大厨走了过来,冲着萧清竹笑道:“你这个名字太有特点,叫来叫去就顺口了!” 萧清竹气的老够呛:“也不是我愿意这么叫的啊,是掌柜的给起的!”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看向了她,旁边一个叫茉莉的小丫头问道:“你的名字是掌柜的起的?” 萧清竹诧异地望着她们:“是啊,这很奇怪吗?” 众人都低下头,开始做手边的事了。小丫头茉莉悄悄告诉她:“掌柜的平常是见不到的,更别提给咱们起名字了,我们的名字,都是海棠给起的。” 萧清竹恍然大悟。小丫头茉莉继续说道:“既然你的名字是掌柜的给的,那恐怕......” 萧清竹悄声问道:“恐怕什么?” 小丫头悄声说:“恐怕会有人琢磨你。” 萧清竹不吱声了。被琢磨这种事儿见多了,这都不算啥。 忙活了整整一下午之后,晚宴的时间就快到了。大厨们抡起菜刀、锅铲子,油盐酱醋的味道从厨房里飘了出来。 一个大厨喊道:“菜好了!” 萧清竹刚要起身,被小丫头茉莉一把拉住:“虎头面,那不是咱们的活。” 萧清竹愣了愣:“什么?” 茉莉笑道:“这些端茶倒水的事儿,是有头脸的丫头们干的。” 正说着话,只见一些穿着华美的大丫鬟们走了过来,她们个个体态婀娜,面若桃花。大厨们见她们来,忙点头哈腰道:“姑娘们来啦!” 一个名叫红药的大丫头笑道:“快点,那边要开始了。”说着,她一招手,十几个大丫头鱼贯而入,将一盘盘菜肴端了出来,并向大厅走去。 小丫头茉莉羡慕地望着她们:“什么时候我也能像她们一样啊!” 萧清竹也很好奇:“大丫头是怎么选上的?” “灵力达到九阶后,会有一次考核,如果能通过,就会成为大丫头。” 萧清竹想了想,自己已经是七阶的灵力了。那是不是,自己以后也可以做大丫头? 但是想想干这个活总是要抛头露面,而自己是来找人的,还是老老实实地做事比较好。 萧清竹不做声了,她开始努力刷着手头的芋头。 很快,那边便传出灯火辉煌和欢声笑语。小丫头们都艳羡地望着那边,唯独萧清竹觉得自己腰酸背痛,吃饱了饭,她便匆匆回到寝室,并没有与其他人一起在院里看热闹。 哪知道,她的脑袋刚一挨上枕头,就有人把她叫了起来。 “喂!你有这么累吗?” 萧清竹抬起头,只见夜清砂正站在她的床边,冷冷地望着她。 萧清竹不得不从暖和的被窝里爬起来:“怎么了?” 夜清砂丢给她一枚金钥匙,萧清竹本能地伸出右手去接,当钥匙落入她手心儿时,便立刻消失不见了。 萧清竹一愣:“这是......” 夜清砂冷冰冰地说:“昆仑阁的钥匙已经给你了,你去把那里打扫干净,一丝灰尘都不许有。” 萧清竹一愣,昆仑阁就在后院,适才一走一过的时候她瞥见了,那里很大,这一宿打扫干净根本不可能。她忍不住说道:“这么晚了,明日不好吗?” 夜清砂哼了一声:“怎么,才来第一天就有小脾气?” 萧清竹有些生气了:“你这不是强人所难么,昆仑阁那么大,我这一宿打扫得完吗?” 夜清砂美眸一瞪:“我说过的话不会重复第二遍!你要是不去打扫昆仑阁,那就去打扫厕所好了!” “你!” 萧清竹大怒,她从榻上跳起,直扑夜清砂。夜清砂单手接过萧清竹的数拳:“身法可以,力道不够,灵气还未完全开发。你真需要好好练一套拳法!” 说完,她单手一推,萧清竹便一头栽倒在床铺上。夜清砂冷哼一声:“你要是不想挨揍的话就赶紧去干活!” 萧清竹心有不服,但论打斗她确实不是夜清砂的对手。思来想去,好汉不吃眼前亏,她只得托着疲惫的身体,向昆仑阁走去。 除夕之夜,拓跋城的大街上放起了焰火。萧清竹慢吞吞地来到后院,望着远处的焰火发呆:自己才刚来第一天就受了这么多闲气,不知道今后还有多少糟心事儿等着她呢! 正当她边抱怨边向前走时,突然,她的额前就像被重创了一般,一股无形之力将她狠狠地撞在了地上。 “痛死我了!” 萧清竹挣扎着从地上站了起来,她伸出左手向前摸了摸,很快便意识到了:这前面是一堵看不见却摸得着的墙。 萧清竹想了想,随即伸出右手向前探去。果然,右手顺利地穿了过去,似畅通无阻。萧清竹明白了:右手的钥匙便可以打破这墙的结界。 萧清竹再次向前走,这回,她没有被结界拦住。穿过了三堵类似的墙之后,萧清竹终于来到了昆仑阁的大门口。 她走过去,伸手一推,门便“吱嘎”一声打开了。一进去,萧清竹立刻便呆住了。 从外面看乌漆嘛黑的昆仑阁,此时里面竟然灯火通明。一排排书架贯通全阁,上面的秘籍从地面堆到天花板。萧清竹傻了老半天,才想起自己要来干嘛。 打扫卫生是吗?有这些好东西,扫多久她都愿意! 欣喜若狂的萧清竹扑向了秘籍的海洋,她贪婪地望着这一排排书本,仿佛看见了一座大金山。然而,就在她想要伸手拿秘籍的时候,情况便有些不对了。 第二百二十三章 昆仑阁内 - 彪丫头修行记 - 肥狼肥狼 这里的秘籍竟然是活的! 当萧清竹伸手触碰到一本火属性秘籍的时候,只见它“忽”的一下子,窜起了一道烈火。就算萧清竹有火属性傍身,也还是被这道火烧伤了指头。她连忙将手从秘籍上拿开,火焰方才熄灭下去。 萧清竹捂着被燎出水泡的手指头,不敢再轻举妄动。然而,当她见到一本《镇海拳》的时候,她还是忍不住心中痒痒。 心下一横,她一把抓住了这本《镇海拳》。顿时,一阵灵力从指间游遍了她的全身,还没等她反应过来,满屋子的秘籍便像得了令一般,全部飞了起来,而后噼里啪啦地打向了萧清竹。 “我的妈呀!” 萧清竹吓坏了。她逃也似的绕着书架开始兜起圈子来。纵然她身法高明,可这里的秘籍实在是太多了,更兼它们自身的结界灵力,很快便将萧清竹打得鼻青脸肿。 偏偏这时候,她手上的秘籍也不安分起来。一阵阵冰冷刺骨的灵力贯穿了她的全身,使她不由自主地开始打哆嗦。 “什么鬼?秘籍成精了!” 萧清竹不得不动用体内的火属性来与之抗衡。哪知道自身火属性却不甚强大,很快便被压制了下去。萧清竹有些恐慌,待她想将秘籍甩开时,秘籍却像强力胶一般,站在她手上就是不下去。 “这都什么鬼!” 萧清竹大窘,她渐渐感觉到自己的肢体开始麻木,一股透骨的奇寒顺着手臂直击自己的丹田。此时室内温度并不低,可她的袖口,却开始结起了冰霜。 这比在白毛风里还要酸爽! 她立刻席地而坐,开始运功。周遭的秘籍劈头盖脸地打来,打得她心烦意乱。很快,冰霜便从手臂结满了全身,萧清竹完全被冻住了。 “心无杂念,心无杂念......” 一个冰雕一般的人端坐在地上,手里还傻乎乎地抓着一本秘籍。极度深寒之下,她几乎没有反抗力。强烈的求生欲迫使她努力保持清醒,并艰难地维持着体内灵力的运转。 寒冷,黑暗。 突然,她感觉自己仿佛进入了一片黑暗。在这片黑暗里,一个旋转如星云的漩涡在旋转、发亮,萧清竹只觉得有些眼熟,随即反应过来。 当初她涣神散发作时,也见过类似景象。 萧清竹猛然意识到,这是她的神识。 她如同一个幽魂一般,静静地看着面前这个发亮的漩涡。周身的寒冷已经感受不到了,她只觉得这片漩涡让人神往,令人平静。 看到入迷时,她忍不住伸手去触碰了一下。顿时,小腹的一阵抽动令她回过劲儿来:难道......这就是她丹田处的灵力运转? 萧清竹好奇心顿时起来,她小心翼翼地伸出手,轻轻滑过这个漩涡。这手感有如摸到融化的巧克力一般,当着旋转的气态星云掠过她的手时,时而变红,时而便绿。萧清竹猛然明白过来,那是她所有的灵力属性。 这时,一道蓝光从她手中掠过,萧清竹浑身立刻如触电一般。随即,手指端有了触摸水流一般的感觉。萧清竹下意识地运灵,这股灵力立刻化作一缕奇光,向上涌去。 萧清竹大喜:这是她的水灵力! 自打上次水灵力觉醒后,她一直不知道如何随意支配。现在,她明白了。 萧清竹猛然睁开眼睛,只见周身再次发出淡淡的蓝色荧光。她猛一发力,身上的冰霜顿时褪去。与此同时,周遭乱飞的秘籍纷纷落在了地上。而手上的那本《镇海拳》立刻不再反抗,化为一本普通的秘籍。 萧清竹长出了一口气。她从地上站了起来,望着眼前的乱象发呆:让她来打扫下灰尘,却不想,把这里搞得这样乱。 这一晚上绝对打扫不完。萧清竹起了破罐子破摔的心态:横竖要被责罚,不如先看看秘籍好了。 她翻开秘籍,一页一页地看了起来。这本秘籍并不厚,只用了三个时辰,她便翻完了。里面的内容被她牢牢地记在了心里,当她再次抬起头时,才发现天色已经开始见亮。 萧清竹无奈,她只得一本一本地将秘籍归位。让她感到奇怪的是,这回再触碰任何秘籍,似乎都不会被结界所刁难。 这里还真有意思哈。 不久之后,窗外传来了鸡鸣。随着第一缕阳光照进昆仑阁,令萧清竹吃惊不已的事情发生了。 只见阁中的秘籍如得了令一般,纷纷飞回到原处。当太阳完全升起时,昆仑阁已经变回了干净整洁的样子。 萧清竹目瞪口呆,她拿着笤帚,不知道如何才好。就在她愣神的时候,门外突然传来了脚步声。 萧清竹忙装模作样地拿起笤帚,慢慢地开始扫地。夜清砂推门走了进来:“你一宿没回去?” 萧清竹假装捶着后腰:“啊,这里太难打扫了。” 夜清砂冷冷地环视了一眼昆仑阁:“你干的不错,回去做事吧。” “好嘞!” 萧清竹一把甩开笤帚,推门就要走。这时,夜清砂叫住了她:“等下,话还没说完呢!” 萧清竹回过头望着她。 “以后昆仑阁的卫生就交给你,每个月你都要来打扫一遍,就在这个时辰。” “是!” “还有,一定不许偷看里面的秘籍,尤其是最上面那些高深的,一定不许看!” 萧清竹灰溜溜地答道:“是......” 夜清砂嗯了一声:“很好,在这儿好好干,有你的好处。” 萧清竹一边答应着,一边退出了昆仑阁。刚一出门,她就逃也似的回到了寝室。寝室里的小丫头们已经开始梳洗打扮了,见萧清竹回来,茉莉纳闷道:“你昨晚去哪了?” 萧清竹漫不经心地回道:“我打扫卫生去了。” 茉莉同情地问道:“你被夜清砂给罚了吧?” 萧清竹含含糊糊,没说是也没说不是。 茉莉却以为她确实挨罚了:“唉唉,你可得小心些。那个夜清砂是个最无情的,被罚打扫还算好的,最重的,我见过挨板子的呢!” 萧清竹吃惊地望向茉莉:“她......那么狠辣吗?” 茉莉悄声儿说道:“去年的时候,一个小丫头偷了一个手镯子,被她生生打断了指骨,还赶了出去。” “哦!” “她要是不让你做什么,你可千万不能做。不然......” 萧清竹微微蹙眉,适才夜清砂的话,总让她觉得有些怪异,仿佛是在说:你可千万要看秘籍啊! 既然这样,那就不看白不看了。 第二百二十四章 路见不平 - 彪丫头修行记 - 肥狼肥狼 萧清竹就在伏龙商会住了下来。分配给她的活计并不多,不知夜清砂怎么想的,不久之后竟然给了她一个看守草料间的活计,并且白天晚上的都住在那里。 这破地方有啥好守的! 萧清竹每日的事儿,就是送几捆干草到马槽,然后再折回来发呆。这活儿倒是清闲,就是脏了些,每日穿不得漂亮衣服。 自然也上不去台面。 其他小丫头都以为萧清竹得罪了夜清砂,被打发到这里来。在这种地方干活,多少年也看不见大世面,自然也不会得到主人的青眼。 虚度光阴都是小事儿,关键是没个出头之日。 不过这倒是合了萧清竹的意思,横竖她没想在这里长久的混下去。每个月最开心的时候就是去昆仑阁的日子,她可以挑选感兴趣的秘籍背下来,再回到此处好好参悟。只是背下来是背下来,这里的秘籍着实难炼。她用了一个月的时间,才将镇海拳练出来。 修炼十分耗人,这三个月下来,她都瘦了一大圈。好在伏龙商会的伙食不错,厨房的厨子对她够意思,总偷偷给她开小灶。每日肥鸡大鸭,山珍海味地补着,她才坚持了下来。 偶尔看着和她同期的小丫头出门采购,她也会羡慕。毕竟,这样的日子实在是太无聊了。 太无聊了! 就在她的拳法进行到关键时刻时,她突然发现一个悲哀的事情。 她的灵石不够了! 每日消耗量的增加,使得她储备一年的灵石在短短三个月内被消耗殆尽。再不补充,别说练秘籍了,寻常的修炼都维持不下去。 萧清竹决定向夜清砂请个假,她得去市场上找些灵石来。 从马棚穿过各个庭院,一路上尽是走来走去的丫头小厮们,他们匆匆忙忙,唯独萧清竹无所事事,甚至有闲心看起风景来。地上的积雪虽然还未化尽,小草的嫩芽已经渐渐长出来了。萧清竹忍不住蹲在地上,用手去拨弄一棵蒿子幼嫩的小芽。 就在这时,她的身后传来一声熟悉的呼喊。 “虎头面,你在这里做什么?” 萧清竹抬起了头:“茉莉,你怎么在这儿?” 茉莉端着一盘糕饼,笑嘻嘻地说道:“哈哈,我已经可以和姐姐们一起端茶倒水啦,这不,今日有了贵宾,待客剩下来些东西,我正要去把这些送回厨房呢。” 萧清竹望着精美的糕饼,竟觉得不如自己平常吃的一半儿。茉莉见萧清竹望着糕饼发愣,便同情地问道:“草料间是不是很辛苦啊?那里没得吃没得玩的,这些糕饼是不用的了,你要是不嫌弃,就直接拿去吃了吧。不然也是我们自己分一分吃掉的。” 萧清竹摇了摇头:“不用啦茉莉。我想问你个事儿,夜清砂可在?” 茉莉摇了摇头:“不在。都一个月了,也没见到她的影子。现在我们管事的换成了红药姐姐,倒是个温和的。” “哦!那......我去找红药好了。” “哎,等下!” 茉莉叫住了她,悄声儿问道:“不瞒你说,前几日夜里我起床解手,看见你往昆仑阁那边去了,你去干嘛了啊?” 萧清竹随意地答道:“哦?我去昆仑阁打扫卫生啊!” “打扫卫生?!” 茉莉惊得叫出了声,引来旁边人的侧目。她忙压低了声音,对萧清竹说道:“那里打扫什么卫生嘛!昆仑阁那边可是伏龙商会的禁忌,除了掌柜的,别人不可以去的!” 萧清竹纳闷地问道:“不会吧......” “总之,你可别再往那边去了,要是被掌柜的知道,扒层皮都是轻的。” 萧清竹顿时觉得事情不那么简单,她悄悄问道:“掌柜的在哪,你可知道?” 茉莉摇了摇头:“他寻常不露面的,我不知道。” “好吧。” 萧清竹和茉莉道了别,转身欲去找红药请假。就在这时,她突然听到了碗盘碎裂的声音,紧接着是打耳光的声音。 “臭奴才!不长眼!” 萧清竹回头一看,只见茉莉被扇倒在地上,身边时打碎的碗盘和散落的糕饼。 打人的女子生得十分美艳,态度却恶劣至极。一双吊梢眼犀利地瞪着呜呜哭泣的茉莉,一下接着一下地扇着茉莉的脸。 “弄脏了我的衣服,让我怎么出去见人?” 旁边的人噤若寒蝉。萧清竹方要发声,却被身后一个丫头拽住。那丫头冲她微微摇了摇头:“她是掌柜的今天的客人,惹不起的。” 有丫头小声议论道:“太过分了,明明是她故意撞得茉莉。” “就是就是。” “客人也不能太无理了!” 萧清竹走了过去,挡住了女子狠狠打下的一巴掌:“可以啦,你已经把她打出血了。” 那女子上下打量了一圈萧清竹:“哟,你又是哪个?” 萧清竹平心静气地回道:“我叫萧......虎头面,是这里看草料的丫头。” 那女子顿时笑了出来,她出言嘲讽道:“虎头面?一个看草料的丫头,敢冲撞我,你不想活啦?” 萧清竹冷冷地说道:“她冲撞了你是她的不对,自有主人来管教。只是这是在伏龙商会,作为客人,殴打丫头,未免有些越俎代庖之意。” 那女子顿时瞪起了眼睛:“你说什么?” 萧清竹向女子行了个礼:“请您莫动肝火,以免失了分寸。” 女子登时大怒:“你敢教训我?” 话音还没落,女子那带着灵力的狠拳便直冲萧清竹的面门袭来。萧清竹下意识地挡了过去,顿时,两个人在庭院内打开了。 那女子出手就是杀招,一波灵力掌骤然在二人中间炸开,炸得房上积雪纷纷震落。一旁的丫头们被震倒了一片,当她们站起来时,头脸都被飞溅的火星烧坏了。 顿时,惨叫声响成一片。萧清竹的袖口被烧出了一个洞,若不是她内力充沛,恐怕这半只胳膊都要烧掉了。 萧清竹见这人蛮不讲理,出手亦是没轻没重,便索性使出了刚刚学会的镇海拳。一波又一波蓝色光环在院内炸开,那女子微感吃惊:“臭丫头,你在哪学的这路拳法?” 萧清竹怒道:“干嘛要告诉你?” 第二百二十五章 卓雅再现 - 彪丫头修行记 - 肥狼肥狼 那女子顿时大怒,她玉手一晃,一把火红的长剑当胸刺来。萧清竹本不欲和她动干戈,见她却是冲着自己性命来,便索性亮出了非邪,与女子厮打在一起。 女子的火灵力十分精纯,萧清竹纵然剑术高深,却只得以守为攻。三五个回合下来,女子便将萧清竹逼到了长廊。 “臭丫头,有点本事!” 萧清竹只觉得自己的内力与此人根本不是一个量级,这女子纵然跋扈,灵术却着实不低。随着女子的眼睛突然一亮,一道绿光晃得萧清竹当即头晕目眩。女子一剑刺去,直指萧清竹的喉咙。 “小心啊!” 众丫头惊叫连连。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女子的剑却突然被一道蓝光凭空架住了。 “哎!” 还没等女子反应过来,就被紫光弹开了剑。女子回过了头,只见夜清砂慢慢地走了过来。 女子当即大怒:“你个狗奴才,敢坏我的事儿!” 夜清砂面无表情地望着她,幽幽地说:“掌柜的吩咐我给凌霄小姐带句话:你私自跑来已属不妥,若还要一意孤行,后果自负。” 那个名叫凌霄的女子一听是掌柜的给带话,脸色立刻变了变,但她仍然嘴硬道:“我不是想过来帮个忙嘛......” 夜清砂当即反问:“是想帮忙,还是另有想法?” “你在胡说些什么?” 凌霄当即气得脸色通红。夜清砂冷哼道:“别以为掌柜的不知道你要做什么,有些事儿,还是不要说破比较好,彼此留些面子,日后也好看。” 凌霄不说话了。夜清砂指了指门口:“好走不送。” 凌霄悻悻地离开了。夜清砂回头望向坐在地上发愣的萧清竹:“你跟我来。” 萧清竹从地上站了起来,忐忑不安地跟在了夜清砂的身后。夜清砂冷冷地问道:“你怎么到前庭来了?不是说让你守着草料间吗?” 萧清竹叹道:“灵石不够用了,我是想来请个假,去市面上买些灵石的。” 夜清砂问道:“你每天要消耗多少灵石?” 萧清竹想了想:“每日需要十斤绿色灵石,有时候还需要额外搭一斤黄色灵石。” 夜清砂直接回复道:“我每天给你提供两斤重的蓝色灵石,可以吗?” 萧清竹当即睁大了眼睛:“蓝色......” 夜清砂随口说道:“你这点需求,咱们伏龙商会还是能满足的。只是有一条,以后没有我的命令,不许再离开草料间。” 萧清竹心中一阵狂喜,她连声答道:“是是是!” “回去吧!” 萧清竹乐颠颠地回去了。只是让她没想到的是,只半个月后,她便打破了自己的诺言。 当莽原嫩草遍地的时候,拓跋城发生了一件惊天动地的新闻:原丁零部特使巴康在妓院里被刺杀,具目击者称,刺杀者是应该是一名女性,她的速度极快,还没等人反应过来,便一刀抹断了巴康的脖子,随后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们都说,那应该是丁零部公主卓雅。 萧清竹是啃羊腿的时候听见厨子唠叨这件事。这件事让她顿时失去了所有食欲,她支棱着两根筷子,呆呆地听完了事情的过程。 厨子没有注意到她的情绪变化,还在自顾自地大说特说着:“哎呀,这样一来新的丁零王可是吓坏了,他立刻派人去追踪卓雅的下落。要我说,怎么都是亲兄妹,这丁零王扎合有点太那个了......哎,虎头面,你要去哪?” 萧清竹匆匆擦了擦手,直奔红药的房间而去。推开门,只见红药正在仔细算计着账目。 “虎头面,你怎么来了?” 萧清竹急切地说道:“红药姐姐,我想请七天的假期。” 红药没抬眼睛:“不行。” 萧清竹问道:“为什么?” 红药一边打算盘一边说:“夜总管说过,你不许离开伏龙商会半步。” “可是,我真的有很急的事!” 红药有些不耐烦:“再急,没有总管的命令我也不能放你出去!你还是好好待在这里吧。” “那.....五天假期行不行?我必须要出去一趟。” “不行。” 萧清竹急得跳脚:“为什么?我见其他人都能出去的!” 红药幽幽地抬起了眼睛:“掌柜的特意吩咐过,虎头面绝对绝对不许离开伏龙商会!” 萧清竹愣了愣:“掌柜的?” 红药提笔在账目上画了几笔:“对,就是掌柜的!” “那我就去找掌柜的。”说着,萧清竹就要往外跑。 “哎!”红药忙唤住了她,“掌柜的不在。” 萧清竹急得跳脚:“好姐姐,你就不能做个主吗?” “不能。你快回去吧。” 萧清竹的倔劲儿上来了:“实在不行,三天时间如何?三天,我一定回来!” 萧清竹接二连三的打岔,红药终于算错了帐,她恼火地放下了笔:“我说不行就不行!你怎么那么会胡搅蛮缠?掌柜的看中你,让你过个滋润,别身在福中不知福!” 萧清竹愣了愣:“掌柜的看中我?” 红药意识到自己说多了:“你赶紧回去,别起幺蛾子。再多说一句,我立刻命人把你抬回草料间!” 萧清竹无法,只得悻悻地往回走。路上,她仔细琢磨红药的话。 论起来,她与掌柜的萍水相逢,收留她实属出于好心。可这几个月来,她也确实发现,她的待遇比一般的小丫头好太多。 这让她有些不安,但也很感激。 眼下,卓雅那边吉凶未卜,纵然掌柜的有恩于她,也只好辜负他的盛情了。萧清竹思来想去,她决定离开这里。 当晚,当夜阑人静的时候,萧清竹小心翼翼地从房间里溜了出来。夜色很明亮,萧清竹的身影在月光下显得格外俊俏。 萧清竹也知道这样根本逃不出去。心下一动,她沿着墙根开始溜达。直接翻墙太过显眼,不如...... 她趁四下没人,便悄悄打开了空间,一个闪身钻了进去。等她再出来的时候,便已经是墙外了。 她兴冲冲地正要拔腿就跑,就在这时,突然觉得颈子后边被人提溜了起来。 “虎头面,你要去哪?” 萧清竹吓坏了,她只觉得浑身突然无法动弹,一股强大的灵压令她骨软筋麻。 “唉唉,唉哟,谁!” 第二百二十六章 悔不当初 - 彪丫头修行记 - 肥狼肥狼 “是我。你是要偷跑还是怎么着?” 萧清竹回头一看,只见掌柜的正在墙头上似笑非笑地望着她。她当即怂了:“没没没,我只是暂时离开下......” 掌柜的眯了眯眼:“我记得咱俩之前可是约定了,你不许随意离开这里......” 萧清竹浑身动不了,她忙陪上个笑脸:“对不住。可是这会儿我有要事,一定得出去趟,磨破了嘴皮子,你手下的人又不给假......” 掌柜的直视着她的眼睛:“你非去不可吗?” 萧清竹感到一阵阵心虚,但依旧答道:“非去不可。” 掌柜的摸了摸下巴:“你要是告诉我你去干嘛,没准我能放你出去。” 萧清竹叹了口气:“这事儿,说来话长了。” 她将自己如何到的丁零部,如何认识卓雅的事一五一十地告诉了掌柜的。掌柜的听了之后,思量良久,半晌,方才叹道:“你还真是认识了不少人呐!” 萧清竹忐忑地望着掌柜的:“那个......我可以去了吗?” 掌柜的推心置腹地建议道:“我并不建议你去。” 萧清竹一下子就泄了气,她的语气里带着浓浓的失望:“哦......” “不过......” 萧清竹一听事情有所转机,立刻支棱起了耳朵:“不过什么?” 掌柜的认真地看着她:“我知道,如果就让你置之不理,你得难受一辈子。这么吧,你戴上这个之后再去。” 说着,就递给她一张易容帖。 “嘿,这东西好!” 萧清竹高兴了。她想伸手去拿,却动弹不得,掌柜的打了个响指,萧清竹方才恢复知觉。 “还有,这个东西你拿着。”掌柜的递给她一只千纸鹤,“一旦自己应付不来,记得把它放出去,到时候我会去接应你。” 萧清竹感动不已:“掌柜的,你对我真好!” 掌柜的笑嘻嘻地望着她:“谁让你是虎头面呢?没办法,我就爱吃虎头面瓜。” 得,这不正经的劲儿又来了! 萧清竹白了他一眼,兀自将千纸鹤收好。掌柜的嘱咐道:“凡事别逞能,若办完了,赶紧回来,知道不?” “知道啦!” 萧清竹冲着掌柜的摆了摆手,随即迅速消失在夜幕里。掌柜的坐在墙头上,垂着双脚望着她。 却说此时,在丁零部。 扎合胆战心惊地坐在大帐内,仔细地听着外面的动静。自打察汗自尽后,他便被软禁在此。 这期间,拓跋王还下旨赐拓跋青叶为他的大妃。可自从大婚当天见过拓跋青叶后,她便再无踪影。 所谓大婚,无非是掩人耳目罢了。 过了一会儿,从外面走进来一个拓跋士兵,他端给扎合一碗冷水和一些残羹冷炙。扎合不敢有疑,这小半年来,他每天吃得都是这些。 开始的时候,他还叫着自己是丁零部的王,可后来,当他发现身边的丁零部心腹逐渐被替换下去时,才知道自己早已被架空了。 所谓丁零部的王,不过是拓跋部的傀儡罢了。换句话说,拓跋青叶才是现在丁零部的实际掌权者。 扎合后悔不已:若自己当初野心没有那么大,也不至于落到如此地步。 然而事实就是,根本容不得他后悔。就在他还在自怨自艾的时候,一个侍女走了进来:“扎合,过一会儿公主要来找你,有要事相谈。” 还没等扎合回复,侍女便转身离开。侍女刚走,身边看守的士兵便将残羹冷炙一一撤下。 “哎哎,你们干嘛,我还没吃呢!”扎合急着去阻止他们,其中一个士兵说道:“公主一会儿前来,看到这些剩饭难免恶心,你要是不想惹公主生气,就赶紧把这些撤下去。” 扎合怒道:“我这一天就这一餐饭,你要是撤了,我吃什么?” 那士兵先是唾了一口,随后冷笑道:“你还以为你是丁零王呐?告诉你,在我们拓跋人眼中,你连条狗都不如!” “是啊是啊,狗不会背叛自己的族人,更不会逼死自己的大兄!” 说完,一个士兵顺手一泼,残羹冷炙便被泼到了地上。账外的狗闻到味儿,便颠颠地跑进来吃。许是这肉有些发臭了,那狗只吃了一口,便垂着尾巴走出了大帐。 “你们......你们......”扎合气红了脸,“就算我狗都不如,我也是拓跋公主的丈夫!哪有大妃这样对待自己的王的?” “哈哈哈哈哈......” 大帐中所有人都笑了出来,仿佛扎合讲了一个天大的笑话。 “丈夫?亏你说得出来!你以为公主嫁得是你扎合吗?” “公主嫁的是丁零部......不对,是拓跋部的一块封地而已!” “还真把自己当回事儿了!” 扎合颓丧地坐在了座位上。自己这个丁零王,当与不当已经没什么意思了。 正胡思乱想着,只见拓跋青叶带着两个侍女从账外走了进来,她怀里还抱着一个孩子,那孩子便是察汗与琪娜的独生子——答罕。 “哦,乖乖,不哭。”拓跋青叶慈爱地哄着怀中的答罕,仿佛这就是她自己的孩子。答罕不知是饿了还是冷了,在拓跋青叶的怀里哭闹个不停,一张小小的脸皱皱着,像一只发怒的小狼崽一般。 这孩子为他早逝的父母伤心呢!扎合心里想。他一脸的赔笑:“青叶......” 拓跋青叶将孩子递给了侍女,随即冷冷地抬起了头。其中一个侍女叱道:“你该叫青叶公主才对。” “青叶......好歹你已经嫁给我了,就算你不喜欢我,总不能让外人看笑话不是......” 拓跋青叶轻蔑地看了他一眼,侍女伶牙俐齿地笑道:“你这个样子,当得起公主的丈夫吗?” 另一个侍女冷笑道:“拎不清自己的位置,还做梦呐?” 拓跋青叶伸手止住了她们的嘲讽:“扎合,你知道我绝对不是为了听废话才来找你的。我来是要你下一道旨意,将这孩子答罕过继到我的名下,取名为拓跋答罕,并要他做你的王储。” 扎合诧异道:“可是,我们也会有孩子的啊!” 拓跋青叶哈哈大笑:“扎合啊扎合,你也太看得起自己了吧?你觉得我会和你这种人生孩子吗?” 扎合不再说话了,他叹了口气,垂下了头去。与其现在还要摆丁零王的架子,不如想想怎样活下来这条命。 他隐隐觉得,一旦他的价值被利用干净,也就离死不远了。 扎合不敢拒绝拓跋青叶的要求,他提起笔,很快写好了诏书。拓跋青叶命侍女将诏书带走,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大帐。 第二百二十七章 丁零边城 - 彪丫头修行记 - 肥狼肥狼 自从丁零王死后,拓跋青叶先是杀掉一批反抗者,随后以实际的金银牛羊等安抚旧部的人,并任命部中德高望重的长者担当要职。随后又向拓跋城申请,与丁零部开通各类贸易,花重金收购丁零部众人手中的货物。 几个月下来,丁零部众人皆大得实惠,渐渐的,反抗的声音越来越少,取而代之的是一帮争抢想着去拓跋城做生意的丁零人。 当曾经到过这里的人再次来到丁零部时,简直认不出来了:昔日随处可见的大帐已经逐渐被砖房所替代,羊群更是比刚来时见到的壮大了许多,还有不少丁零人换上了丝绸、棉布纺织的春袄,他们纵然皮肤黝黑,口音也怪异,但看起来,与拓跋城中人已经有些相似了。 拓跋王对拓跋青叶的行为大加赞赏,就在青草渐渐长高的时候,拓跋青叶终于逼着扎合下了一道旨意:将丁零部完全交与拓跋部来接管,丁零王的名头可以继续保留,但从此之后,丁零部改名为丁零边城。 这也就意味着,丁零部从此不复存在。 部中老人听说这件事时,皆抹起了眼泪。而大部分人则是该放牧放牧,该做生意做生意,生活似乎没受到什么影响。 在一家由拓跋人开的馒头铺子里,一个身穿羊皮袄的人正在吸溜吸溜地喝着羊汤。这家铺子十分简陋,大概是由于这边城建设的过于匆忙,规划还不甚完美,所以不少砖房也没那么考究。 那人喝饱了羊汤,从腰间的皮袋子里摸出了几个铜钱放在了桌面上。当他抬起头时,一张饱经风霜的丁零人的脸出现在众人面前。 这样的面孔实在是太多了,落在这边城中一点儿也不会引起注意。店小二客客气气地将他送出了店门,那人摆了摆手,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原丁零部公主卓雅。 这几个月来,她藏身在莽原之中,靠吃田鼠和草根生存了下来。她本想先隐藏一阵子,让自己好好休养一段时间,可丁零部被兼并的消息,还是让她悲愤不已。 她化了装,易了容,专程回到这里来探查一圈。没想到丁零部原来的容貌早已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是一座初现雏形的小城市。 她在此处已经游逛了三天,终于摸清了原东山将军卓图的现住址。现在他被剥去了所有兵权,手下的人全部遣散,并被任命为边城的主簿,专门负责安抚民心。说白了就是一闲职,但待遇却着实不低。 卓雅望着还未竣工的大宅院,不胜唏嘘。 这样一个驰骋沙场的大将,就这么被荒废掉,早早就回家养老,想来心中也有所不平吧? 卓雅这样想着,便上前去敲了敲卓图家的大门。 开门的是一个残了腿的丁零人,卓雅一眼就认出来了,他城市卓图手下的一员得力干将,两年前被伤了一条腿,便一直留在莽原上放羊。 想不到卓图养他至今。 卓雅心中有了谱,她用丁零语问道:“主簿大人在家吗?” 那看门人答道:“你是谁?” 卓雅沙哑地说道:“我是大人的一位故交。” 看门人问道:“告诉我你的名字,我也好去和大人回禀。” 卓雅想了想:“哈吉。” 看门人关上了大门。过了一会儿,他打开了一条门缝探出了头:“不好意思,大人并不认识一个叫哈吉的人。”说完,他便要关门。 “等一下!”卓雅忙拉住了他,并将一个支楞巴翘的包裹递给了他:“请你把这个给大人过目。”说完便离开了。 看门人疑惑地望着卓雅的背影,再次走进了房中。此时的卓图正搂着一拓跋女子饮酒作乐,见看门人走进来,便用生硬的汉话问道:“那人还没走?” 看门人递上了包裹:“大人,此人要我把这个交给您。” “哦?” 卓图坐了起来。那拓跋女子撒娇道:“大人,咱们看看这是什么吧!” “好好好!”卓图笑着将小包裹抖开,顿时,一只八阶莽牛的犄角露了出来。卓图立刻吓了一跳,手不由自主地哆嗦了一下。 那拓跋女子却不知何意,她含笑握住了犄角:“这不是牛角吗!大人还怕这个?” 卓图心不在焉地笑道:“没想到会是这个东西。画眉,你先下去吧,我有事要做。” “哎!” 那女子笑吟吟地走了下去。留下卓图望着莽牛角,脸上阴晴不定。 这东西他认识,正是卓雅十五岁生日的时候,他特意猎杀的一头八阶莽牛献给了她。莽牛魔晶被卓雅戴在了脖子上,那两只牛角,其中一只被做成了匕首,另一只则被卓雅留了下来,想做成个号角。 看来,今日来者是卓雅无疑。 卓图忐忑不安,他知道卓雅还活着,但没有想到卓雅还敢回来找他。他抓起牛角仔细看时,牛角中突然掉出了一块不大不小的玉佩,那玉佩上,巴康二字清晰可见。 卓图瞬间出了一身冷汗,他一下子就明白了卓雅的意思。他将自己反锁在房间里,谁也不让谁进来。 望着桌子上的牛角,他感慨万千。过了一会儿,他从床底下扒开了两块砖,从地下掏出了一个木匣子。匣子打开时,一个铜制的大印和一把锋利的玄铁剑出现在他的眼前,他摩挲着这两样东西,仔细地思考了起来。 以他这些年来的威望,聚拢部分旧部不是不可能,可眼下丁零部早已不复存在,就算要反,风险也是极大的。 可想想自己眼下的现状,虽然富贵体面,却不得不屈居人下。虽然他看起来早已诸事不理,其实内心的血性,还在隐隐地波动。 现下扎合无能,老丁零王的儿子早已成了拓跋部的傀儡,若真要起兵,扶持谁做新的丁零王呢? 就在他胡思乱想之时,门外突然传来侍女的声音。 “少爷,老爷不让进去,少爷!” 儿子嘻嘻哈哈的声音传到了门边:“爹爹,开门嘛,爹爹!” “哎呀,不行的,少爷,不能打扰老爷的。” 儿子的脚步声远去了,而卓图则一下子将脑中的想法抛开了,他长叹了一声,狠狠地折断了自己的剑。 第二百二十八章 刺杀未遂 - 彪丫头修行记 - 肥狼肥狼 卓雅在路边的一个土堆旁等了整整一下午,直到天色彻底黑了下来。当外面的人减减少起来的时候,卓雅从土堆旁站了起来,一路向卓图家的后门走去。 此时周围一个人也没有,卓雅左右看了看,伸出手推了推门。令她感到意外的是,门竟然是锁着的! 她不由得再次推了推门。这次,门开了,接待她的还是白天那个看门人。 “卓雅公主,大人叫我把这个交给你。以后就别再来了。” 说着,他递出了一个大包裹。卓雅打开一看,里面是一包分量不轻的银两,和一把断掉的剑,卓雅瞬间就明白了。 “这就是他的答复吗?” 看门人摇了摇头:“大人的意思,我怎么好揣测呢?” “咚”的一声,卓雅狠狠地将这包东西丢在了门上。看门人吓了一跳:“公主......” 卓雅惊怒交加:“难道他忘了自己的身份吗?!” “不,我从来都没忘。” 就在这时,卓图从黑暗中走了出来。卓雅手握半截剑,问到了他的脸上:“既然没忘,为何还要继续做拓跋人的走狗?” 卓图叹道:“公主,不是我不想,而是形势不允许。” 卓雅一把扯住卓图的领子:“形势?当初我大兄待你不薄,你现在这个样子,如何对得起丁零族祖先,如何对得起我死去的大兄?” 卓图轻声说道:“现在旧部的人死的死,老的老,若此时起兵,只怕必败无疑。” 卓雅冷哼道:“难道你怕死?” 卓图咬紧牙关,他推开卓雅,一把扯开衣襟。那结实的胸膛上,布满了大大小小的伤疤:“我卓图出生入死多少次,几时会怕死?可是我不想做无谓的牺牲。” 卓雅用一种极其陌生的眼神望着他:“你的变化简直让我认不出来了!丁零部已经不复存在,我们身为丁零人,就该为她而死!” 卓图长叹了一声:“公主,丁零部是没了,可是丁零人还在。现在旧部的人就剩下我们几个,一旦被杀尽,丁零就真的消失了!我和你不一样,我还有孩子们,我必须要保证他们活着......” 卓雅冷冷地问道:“孩子吗?当你的孩子有朝一日知道自己父亲曾是丁零部的将军,他将怎么想?留下的这些孩子,难道生生世世都要失去丁零人的骄傲,做拓跋部的顺民吗?” 卓图当即语塞。卓雅厉声说道:“你不愿意,那我也不逼你。我可以告诉你,我宁可用最后的力量让拓跋部心惊胆战,也不想让丁零成为卑躬屈膝的代名词!”说完,她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卓图的家门口。 卓图久久地站在那里,半天没有挪步。 他没有想到,三日后,拓跋边城便出来了一件惊天动地的事情。 拓跋青叶遭遇刺杀! 那一晚,拓跋青叶抱着孩子前往扎合所在的大帐,想要和他商议些事情。现在,在边城的首府,除了扎合还住在一个破旧的大帐中之外,其他人皆住进了砖瓦房。 虽然已是春天,但依旧春寒料峭。扎合的破帐篷四处漏风,也没人来修补。扎合裹着里外翻毛的衣服,正瑟缩在榻上发抖。 见拓跋青叶前来,扎合麻木地抬眼望了一下,很快又垂下眼睛去。 “扎合,我问你,旧部人的名单,只有这些了吗?” 扎合木呆呆地嗫嚅道:“你还想要什么,你就说吧,我都给你......能给我吃顿饱饭吗?” “东山部,除了卓图,难道就没有别人了吗?” 扎合摇了摇头:“没有了......” 拓跋青叶步步紧逼:“你别想和我玩心眼儿,丁零部难道没有暗卫之类?” 扎合张了张干裂的嘴唇,嘿嘿笑了:“我们但凡有你们拓跋部那样的心眼儿,又岂会落到如此地步?” 拓跋青叶仔细想了想,示意左右两边给扎合端来一块肥羊肉。扎合立刻从榻上跳了起来,他抓着羊肉,狼吞虎咽地啃了起来。 “你如果想到什么,就尽管告诉我,那样,我还会给你一大块肥羊肉。” 扎合顾不得说话,他呜呜地点着头,费力地吞下了口中的肉。就在这时,一根骨针狠狠地飞向了拓跋青叶。拓跋青叶下意识地用怀中的孩子挡了一下,骨针狠狠地刺进了孩子的肚子。 那可怜的孩子凄厉地哭了几声,便没有了响动。拓跋青叶脸色大变:“来人,有刺客!” 扎合只顾着吞吃羊肉,丝毫不管周围的变动。就在这时,一把弯刀狠狠地砍在了扎合的背上,扎合哼了一声,便再没了生气。 丁零公主卓雅冲了进来,狠狠地砍向了拓跋青叶。拓跋青叶虽然手段狠辣,但灵术方面却是平庸得很。她左支右绌地接下了卓雅的一招,随即便被卓雅追杀得满地乱跑。 “来人,快来人!” 拓跋青叶惊恐万状,大吼大叫。周围的卫兵此时才反应过来,他们蜂拥而上,将卓雅团团包围。卓雅纵然厉害,终究是寡不敌众,很快便被绑在了拓跋青叶的身前。 “你是原丁零部公主?” 拓跋青叶捂着被砍伤的胳膊,怒视着卓雅。 卓雅冷笑道:“不错,我是丁零部公主。怎么样,想杀我吗?” 这时,一个卫兵走了过来,按了按扎合的颈动脉:“公主,扎合已经死了。” 拓跋青叶立刻下令:“把原丁零部公主卓雅关起来,好好看着。扎合吐不出来的东西,我要让她慢慢吐出来!” 卓雅怒道:“拓跋青叶!有能耐你就杀了我,我告诉你,你别想从我嘴里知道一个字!” 拓跋青叶怒不可遏:“把她给我押下去!” 卓雅被连拖带拽地拉出了大帐。一个侍女抱着孩子走了过来:“公主,这孩子怕是要不行了!” 拓跋青叶的秀眉拧成了疙瘩:“还有气没?” 侍女点了点头:“还活着。” “那就治!”拓跋青叶稳稳地抱过了孩子。 “那......他怎么办?”侍女冲着扎合的尸体努了努嘴。 拓跋青叶缓缓道:“秘而不发,对外只说他生了病,正在休养。” “是!” 第二百二十九章 妙手回春 - 彪丫头修行记 - 肥狼肥狼 拓跋青叶遇刺的消息三天时间才传到拓跋城。一时间,城内流言如沸。只是,至于刺客是谁,边城那边却一直没有透露消息。民间猜什么的都有,但萧清竹却一下子想明白了。 听到这些消息时,她正扮成个公子哥,在巴康死去的妓院里打探消息。她在拓跋城摸瞎似的找了几天,一点儿头绪都没有。此事一出,她却立刻回过味儿来。 如果没猜错的话,刺客八成是卓雅。 以她的性格,绝对做得出来这种事。 萧清竹推开怀里的女人,匆匆走出了妓院。没半点犹豫,她叫出了臭子,飞也似地向拓跋边城赶去。 臭子似乎也知道事情不好,它似乎是拼尽了全力在奔跑。只用了三个时辰,萧清竹便到了边城。 边城似乎格外热闹,一群人挨挨挤挤地聚到城墙处看告示。萧清竹想了想,她拿出易容帖,扮作一个中年男人的模样,并化名刘不羁,挤在了人群中间往里看。告示上写着丁零王储被刺客所伤,若有谁能治得好,赏银一百两。 这活没谁敢接,有所耳闻的都知道那孩子伤得多重,接了这个活,砸了招牌事小,丢命事大。 况且,拓跋部纵然繁华无比,但是在医术方面,依旧比中土差了一大截。 萧清竹皱了皱眉头,刚要离开人群,却又折了回来。 虽然她不会治病,但是她知道,自己随身携带的灵泉水却有极强的解毒生肌的作用,若只是外伤的话,应该可以驾驭。 卓雅既然被抓住了,必然被困在拓跋青叶的眼前,自己要是想混进去,这就是个机会。 想到这儿,她走向了告示,直接揭了下来。 很快,她便被士兵带到了拓跋青叶的面前。萧清竹第一次正面看清楚拓跋青叶的相貌:细长的眼睛,褐色的皮肤。倒是个很有拓跋特色的女子,只是此时,她那坚毅的脸上却满是疲惫。 萧清竹对着拓跋青叶行了个礼。拓跋青叶抬起眼皮,直截了当地对萧清竹说道:“你就是刘不羁对吧?情况我想你也大概知道了。你若能将那孩子治好,我自会给你大大的好处,若是治不好,你便提头来见我。” 拓跋青叶的语气很温和,但措辞却相当的严厉。萧清竹忙答道:“我将尽我所能。只是,有一条,我的手段和药物皆是祖传秘方,在治疗时,我希望一切都听我的。” 拓跋青叶想了想:“那没有问题。你怎么治是你的事,我只看你的结果。” “是!” 一个侍女带着萧清竹直奔那孩子的房间而去。刚一进门,萧清竹便闻到了浓浓的臭气。她顿时皱起了眉头。 乳母一边揭开孩子身上的衣服,一边和她叨叨着前面三位大夫的治疗过程。一股骇人的臭气熏得萧清竹不得不掩鼻:只见那孩子腹部的一大块肉已经变黑,伤口处还在冒着黑色的脓血,肠子也几乎烂出来了。即便是这样,那孩子却依旧活着,他的小肚皮一鼓一鼓的,拼命向身边人展现着他微弱却顽强的生命力。 不少侍女当即被熏得站到了门口,唯有乳母和萧清竹还站在那里。萧清竹凝视着这个濒临死亡的小生命,对周围人说道:“你们都出去,将窗户和门都关紧,我不让你们进来,你们都不许进来。” 周围的侍女乐不得地跑了出去。守着这样一个活着却已经开始腐烂的孩子,她们早已经受够了。当最后一丝阳光也被厚厚的窗帘遮住时,萧清竹从袖子里掏出三级延命丹和一大瓶灵泉水。 “丁零王的儿子,本应该锦衣玉食地承欢膝下,哪成想竟落到今天这种地步,也是可怜。” 萧清竹从旁边拿起了木盆,将灵泉水倒了进去。随后,她将孩子泡在了水里,慢慢地洗着他的身体。很快,灵泉水便被脓血染黑了,萧清竹顺手将脏水倒进了花盆里,随后又换了一盆水,再次帮孩子洗了起来。 终于,当第三盆水洗完了之后,孩子的伤露出了鲜红色。原本还有一搭没一搭喘气的孩子突然张开了嘴,呼吸开始顺畅起来。 萧清竹放下心来,她掏出匕首,将孩子腹部的烂肉一一割掉,随后又用灵泉水开始清洗。很快,孩子的伤口开始明显见好。萧清竹知道,继续洗下去孩子一定会好起来,只是目前,她需要孩子的伤好得慢一些。 她顺手从桌子上拿起一个汤匙,随后将三级延命丹放在茶杯里,以汤匙慢慢碾碎。用些灵泉水调和之后,她喂孩子喝了一点点,随后将药水塞进了空间。这样的治疗方法果然见效,孩子当即开始嘤嘤地哭了起来。萧清竹用白色的布条再次将孩子的伤口裹住,随后坐在一边计划了起来。 卓雅一定是被困在这座府邸里,只是具体在哪,她无从知道。现在以给孩子治病的由头,她可以住在这里。但是时间有限,若短时间内找不到卓雅,她不确定拓跋青叶会做出什么举动。 这个女孩儿虽然有魄力,但过于心狠手辣,对待原丁零部刺客,自然是无所不用其极。 萧清竹在房间里足足坐了一个时辰。等她想了个差不多之后,方才叫乳母进来喂孩子吃奶。 乳母欣喜地发现,原本面色青黑的孩子,经过这样一番治疗,面色竟然由青转红,而且还主动吃起奶来。 要知道,自打孩子受伤之后,除了水之外就几乎没吃什么东西。那会儿喂一口奶便会从破损的肠子中流出来。孩子迅速干瘪下来,大伙都觉得他活不成了。 现在看来,这个大夫倒是有些手段的。 乳母放下心来,她高兴地问道:“大夫,可需要煎什么药?” 萧清竹不通药理,平素整个跌打损伤贴外用倒也罢了,对于这样脆弱的孩子,却是不敢瞎弄的。她仔细想了想,便顺口说道:“药物的话,我自有祖传秘方按时给他服用,无需你们操心。这几日适当的给孩子喝点糖水就是了。” 乳母乐不得地答应了下来。几个侍女立刻将萧清竹请到隔壁的一个大房间里,她们捧来各色点心与奇瓜异果,请萧清竹享用。 萧清竹略略地喝了几口水,便命她们出去。她心里有事儿,实在是吃不下什么。匆匆洗了把脸,她便倒头就睡。 第二百三十章 深入死牢 - 彪丫头修行记 - 肥狼肥狼 这一睡睡到了天黑,萧清竹听到隔壁孩子的哭声,便睁开了眼睛。她走了出去,又给孩子喂了一点药。 乳母说,孩子今天吃了不少的奶,看样子已经好了许多。公主殿下也来看过了,她对萧清竹的手段十分满意。 萧清竹略略嘱咐了几句,便再次回了房间。这次,刚一进门,便看到一个绝色的丫头斜躺在自己床上。萧清竹皱起了眉头,她立刻命令那丫头出去。 那丫头先是诧异地看了萧清竹一眼,随即用生硬的汉话说道:“刘大夫......这是公主的意思。” 萧清竹冷着脸答道:“知道了。不过我不好这个,请你出去吧。” 哪知道,此话一出,那丫头竟然立刻跪了下去。她抬起妆容精致的脸,泪水盈满了眼眶:“刘大夫,你要是不收留我,公主她一定会惩罚我的......” 萧清竹一愣,随即恍然大悟:“既然这样,那你就在这里睡吧。我会告诉公主,你伺候的很好。” 丫头立刻面露喜色,她深深地叩头,谢过了萧清竹。 萧清竹望着丫头的脸只觉得眼熟,她轻声问道:“你是丁零人?” 那丫头点了点头:“刘大夫好眼力,我确实是丁零人。” 萧清竹站起身来,她关紧了门窗,悄声问道:“你是不是在卓雅身边伺候过?” 那丫头大惊失色:“刘大夫,你怎么知道......” 萧清竹笑道:“早年我来过丁零部,和卓雅交谈了几句。大概就是那时候见过你吧。你叫什么名字?” 丫头喃喃地答道:“塔吉。” 萧清竹点了点头:“果然,你确实在卓雅身边伺候过。” 塔吉的神色立刻黯淡下来:“现在丁零部已经不复存在了,卓雅公主也......” 萧清竹立刻问道:“卓雅公主怎么了?” 塔吉四处看了看,她贴到了萧清竹的耳朵上:“公主被关进了黑牢,现在生死不明......” “黑牢?” 塔吉小声说道:“对,听说那里是专门关押死囚的......” 萧清竹问道:“你可知道黑牢在哪儿?” 塔吉摇了摇头:“具体我可不知道。不过总跑不出花园那里的位置......” 萧清竹心里有了数。 接下来的两天,萧清竹总以带孩子晒太阳为由,在花园附近转悠。可是转了半天,也没发现什么端倪。乳母丫头跟了一帮在她身后,她也不好找机会去探查。 这让她焦急无比。 然而就在这时,转机来了。 三日后的一个深夜,萧清竹正和塔吉在房中闲聊,突然,外面传来一阵凌乱的脚步声。 “快快,去找刘大夫!” 萧清竹和塔吉对视了一眼。就在这时,房间的门被踹开了。 几个士兵走了进来,其中一人满脸的杀气,对着萧清竹吼道:“跟我走!” 萧清竹不明所以:“干什么?” 那士兵吼道:“奉公主之命,要你为一个人治伤!” 不由分说,几个人拉起萧清竹就走。萧清竹待要反抗,忽然想到,如果只是治伤的话,也没什么所谓。犯不上就这样暴露自己。 她顺从地被人戴上了黑色眼罩,并被拉扯着向前走。不知道拐了几个弯,又下了几个台阶,萧清竹似乎进了一层又一层大铁门,很快,她听见了哀嚎和求饶的声音。顿时,一股恶臭和潮湿扑面而来。 当她的眼罩被拽下来时,她终于看到了眼前的场景:这里是一个长长的地牢,两边皆关着衣不蔽体的犯人。 地牢的深处,传来刑具的拖拽声和犯人的嘶吼声。萧清竹听得心惊胆战,纵然她见过不少死亡,但这种单纯的肉体折磨,具有十分可怕的感官冲击。 萧清竹战战兢兢地走在死牢里,她目睹了几个遭受鞭刑的囚犯,又看见了一个人正在被一根一根的剁去手指。萧清竹只觉得一股酸水直冲嗓子,差点扶着墙就吐出来。 好不容易被带到了最深的牢房里面。她的脚踩过了一根残缺的手指,不由得浑身一哆嗦。再往里走,腐臭气越发剧烈。当看到黑牢里一个熟悉的人影时,萧清竹的脑袋轰一声胀大了。 只见肮脏腐臭的黑水里,瘫坐着一个浑身是血的人。还是那样的轮廓,那样的气魄,只是单看相貌,萧清竹却不敢相认。 那是一张被火烧得一团模糊的脸。 听见有人来,那人便沙哑地骂道:“杂碎们,还有什么花招?” 身后一个士兵冷笑道:“别着急,卓雅公主,先治治你身上的伤,以后我再慢慢想法子和你玩。” 卓雅怒骂道:“滚出去,都给我滚出去!” 那士兵推搡了萧清竹一下:“你,去给她治好!” 萧清竹回过了头:“这倒是难的。这地方太脏,她身上的伤太多,恐怕不好治啊!” “那你想怎么办?” 萧清竹吩咐道:“找一间干净的屋子,我自有办法治疗。” 那士兵想了想,便叫人将卓雅抬到他们值班的房间去。现在丁零部还有残党,卓雅还得再留一阵子。 身后,几个神色不善的士兵死死地盯着萧清竹的动作。萧清竹回过了头:“你们这样,我没法治。” 那士兵怒道:“你怎么这么多事儿?” 萧清竹指了指房间:“这里本来就闷得慌,你们再围上来,我头都大了。一旦由于这个原因治不好,你们担得起责任吗?你们赶紧出去,顺手把门关上,其他的事儿,我自有办法。” 那几个士兵交换了一下眼神,随即走出了房间,其中一个士兵威胁道:“别想和我们耍花样!” 说完,门便死死地关上了。 卓雅还在兀自低声骂着。萧清竹凑到她耳边,轻声说道:“卓雅,是我!” 卓雅听那声音耳熟,她伸出残缺不全的手,努力剥开自己的眼皮。萧清竹揭下了自己的易容帖:“是我,萧清竹。” 卓雅看清了来人,先是一阵狂喜:“是你,竟然是你!”随后又怒道:“你来干什么?还不快离开这儿!” “卓雅,跟我走,我带你出去。”萧清竹说着,便伸手去扶她。这一扶,卓雅半个腐烂的脚掌便脱落了下来。 萧清竹大惊失色,她扎着两只手,不敢动了。 第二百三十一章 丁零之魂 - 彪丫头修行记 - 肥狼肥狼 “不用了,我的好姐妹,你听我说。”卓雅艰难地摆了摆手,示意萧清竹靠近些,“我已经快不行了,你如果真是为我好,就快点杀了我。” “你别急,卓雅。”萧清竹掏出了灵泉水,“我能治好你,我也能带你出去,请你相信我!” 卓雅苦笑了一下:“治好我?带我出去?你能让断肢重生吗?你能让丁零部重现辉煌吗?” 萧清竹默然。 卓雅疲惫地闭上了眼睛。半晌,方才又睁开。 “没用了,其实我很清楚,从扎合反叛那天起,我就知道会是这样。我的族人被腐蚀的太厉害,见识过拓跋城的辉煌后,他们早已经忘记了丁零人的骄傲。却不知道,投靠拓跋人,终究会受到欺辱。” “卓雅......单凭你一个人扭转不了事实,其实你完全不必这样。” 卓雅淡淡地看了萧清竹一眼:“你是中土人,你这么想我不怪你。你没体会过什么叫国破家亡。你看看这丁零边城,看似繁华无比,实际上,所有方便都是给拓跋人开拓的。在接下来的日子,丁零人会逐渐成为粪土,逐渐被淘汰掉,这都是可以预见的。” 卓雅费力地咳出了两口血,萧清竹不再多说了。 “我是丁零部的公主,其他人降,我也不能降。就像你们中土人说过的一句话,君王死社稷。这就是丁零部的公主最好的死法。” 萧清竹的眼圈红了:“卓雅!” “请不要为我哭,我不需要眼泪。你要是真想帮我,就帮我做一件事。”卓雅撑起了身体,“我的侄子现在在拓跋青叶手中,你要是能将他救出来,就救他出来,以后就让他隐姓埋名地过这一生。如果救不出来,就请帮我杀了他。他是丁零王的孩子,不能做拓跋人的傀儡!” 萧清竹一把握住了卓雅的手:“我记住了!” “其实你能来看我,我很高兴的。我要走啦,你给我唱一支歌吧,我从来没听过你唱歌。” 萧清竹点了点头:“好,那我给你唱个歌。就唱一支敕勒川的歌吧!” 她含着眼泪,轻轻地唱道:“敕勒川,阴山下,天似穹庐笼盖四野。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见牛羊......” 卓雅的眼中似有亮光:“这歌真好听。” 萧清竹没有停,一直唱了三遍。唱到最后,萧清竹将一股灵力打入了卓雅的心脏,慢慢的,卓雅眼里的亮光消失了。 萧清竹久久地凝视着卓雅的尸体,帮她闭上了眼睛。随后,她戴上了易容帖,走出了房间。 “这个人受伤太重,我也无力回天。” 士兵们涌进了房间。萧清竹闭上了眼睛,默默地憋回了流出来的眼泪。 房间里,塔吉还在焦急的等待着。当萧清竹沉着脸走进来时,塔吉立刻围了过来。 “刘大夫,他们没把你怎么样吧?” 萧清竹二话不说。她关紧了房门,喝下满满一大壶水,疲惫地坐在了榻上。 “刘大夫,你怎么了?” “卓雅去世了。” 萧清竹说完这一句话,便闭上了眼睛。塔吉先是捂住了嘴,随后眼泪涌了出来。 “公主啊!” 塔吉仰面跪倒,她摊开双手,对着天空喃喃地祈祷起来。 萧清竹听不懂她的吟唱,她只看见塔吉的泪水一直没有停过。许久之后,塔吉叩倒在地上。当萧清竹将她扶起来的时候,塔吉的脸色苍白,好像大病了一场似的。 “公主去世了,我现在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塔吉望着跳跃的烛火,一脸的死灰,“现在的我和尸体有什么区别?不过是被人当做工具,用完就丢罢了。” 萧清竹默默地望着塔吉。末了,她突然开口道:“塔吉,我问你,如果让你离开这里,你愿意不?” 塔吉抬起头来,她定定地望着萧清竹:“离开这里?” “对,离开这里。” 塔吉忙不迭地点点头:“我愿意!” 萧清竹又问道:“如果让你带个孩子一起走呢?” 塔吉愣了愣:“什么意思?” 萧清竹低声道:“你愿不愿意带着丁零王的孩子,离开这里,并将他抚养成人?” 塔吉吓了一跳:“你是说,带走答罕?” 萧清竹点了点头:“如果你不想,我也不强求你,人各有志。但如果你想,那你就要做好心理准备,以后你就要带着孩子隐姓埋名的生活,你得远远地离开这里,自己谋生。” 塔吉毫不犹豫地说道:“我愿意。” “你可以好好考虑考虑。” 塔吉摇了摇头:“不必考虑了。我知道以后会很难,但总好过现在人不人鬼不鬼的日子。更何况,那孩子是丁零王的后代,就算是为了公主,我也会尽我所能!” 说着说着,塔吉低下了头:“当时拓跋青叶屠我族人时,我因为怯懦而没去反抗,以至于落到现在这个下场。现在,我不想再这样下去了。” 萧清竹定定地望着她,半晌,她点了点头:“好!” 次日,萧清竹便对答罕加大了药量。很快,这孩子的病情便飞快地好了起来。半个月之后,萧清竹估摸着孩子的身体差不多了,便开始着手准备塔吉的出逃计划。 好巧不巧的是,偏偏就在这一天,拓跋青叶突然对外公布了扎合的死讯,并宣布下一任丁零王便是答罕。这一下,全城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答罕的身上。 这下,连萧清竹都傻眼了。 想来也可以理解。随着莽原的气温日益升高,扎合的尸体已经快存不住了。若答罕在这期间死掉,那么拓跋青叶便无理由继续管理丁零边城。拓跋人本就得城不正,这一点也一直为人所诟病。 她必须保证城中民心的稳固,为此,她压下了扎合的死讯,静待答罕康复。当答罕好起来时,扎合也就失去了他的利用价值,便可以被扫进垃圾堆了。 这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 拓跋城的习俗与中土人一样,人死之后要停灵七天。虽然很多人都心知肚明,但是当士兵将早已腐烂的扎合的尸体塞进棺材时,一股浓浓的尸臭还是熏得在场的人都吐了起来。 可怜的答罕不得不以扎合儿子的身份在现场观看这一切,小小的孩子根本受不了这样的尸气,被熏得几近晕厥。拓跋青叶生恐孩子有闪失,中途便叫了萧清竹来跟着。 萧清竹终于明白了卓雅的苦心。想着现在的局势,她冷静地看着孩子,犹豫再三,没舍得下手。 第二百三十二章 偷天换日 - 彪丫头修行记 - 肥狼肥狼 扎合的葬礼结束之后,拓跋青叶很快便要将答罕扶上丁零王之位。一时间,答罕变得炙手可热,丁零城所有人的眼光都集中在他的身上。可怜这小小孩子对此一无所知,他只知道这些天吃不饱睡不香,还要风里来雨里去,以完成大人们的政治目的。 这孩子似乎一出生就把一辈子的苦难受尽了。 萧清竹决定铤而走险,尽管,现在答罕身边总是围着一大堆的人,但是总有一个时候,是答罕单独待着的时候。 那就是他当上丁零王的那一天。那一天,这个幼小的孩儿需要自己坐在轿撵上,围着丁零城巡视一大圈。到时候,就算是他名义上的母亲拓跋青叶,也得紧跟在他轿撵的后面。 这是莽原人的习俗,但这习俗给萧清竹带来了方便。 在仪式进行的头一天夜里,萧清竹叫来了塔吉,对她道了一声:“得罪了!” 可怜的塔吉还没明白怎么回事,便被萧清竹一拳打晕在地。萧清竹将塔吉藏进了空间,随即直接走向了答罕的房间。 拓跋青叶此时正冷静地看着侍女乳娘她们为答罕换上华美的衣服。萧清竹垂着头,走到了拓跋青叶面前:“公主,您叫我?” 拓跋青叶指着答罕:“一会儿去检查下,看他的身体有没有问题。” “是!” 萧清竹走上前去,从侍女手中接过了哭闹不止的答罕。此时的答罕哭得小脸通红,小鼻子一抽一抽的,显然他很难受。 萧清竹将孩子放在了榻上,装模作样的把了把脉,随后又抱起来掂了又掂:“公主殿下,小世子并没有任何问题。” 拓跋青叶有些烦躁:“那他为什么哭闹不止?” 萧清竹心说要是你被天天这么搓弄,你也哭闹。当然,表面上,她得平心静气地说道:“小世子只是太累了一些。其实多休息休息,自然就会好的。” “不差明天一天了。”拓跋青叶冷冷地说道,“明天你务必要跟在队伍后面,一旦答罕有什么问题,我定要拿你是问!” “是!” “还有,”拓跋青叶拍了拍手,旁边走过来一个侍女,她手里托着满满的一盘金子:“这些是我赏你的,算是你这些日子的辛苦费。当然了,你要是伺候的好,以后我会让你当我们丁零城的一等大夫,你跟着我,我保你一生荣华富贵。” “多谢公主!” 萧清竹诚惶诚恐地接过了银子,慢慢退了出去。 她心中暗喜不已:这些金子,早已高出了既定价钱了吧?这个拓跋青叶对手下人倒是大方,打个巴掌,定要给个甜枣,叫人死心塌地地跟着她。 御人有术啊!但是也侧面反映了,这个拓跋部是真有钱! 萧清竹没有直接回自己的房间,而是在这行宫中四处瞎转悠。此时行宫中众人都忙忙碌碌,侍卫却比平常多了一大批。很显然,明日比较重要,保卫工作得好好做。 不过,这样的安保拦得住别人,拦不住萧清竹。很快,她就悄没声地溜到了库房。 这段时间累得她老够呛,她得多拿点报酬! 萧清竹利用空间悄悄潜了进去,她直接来到了储备灵石的地方,挑那颜色纯净的各色灵石大把大把地往空间里塞。这里有不少上好的蓝绿色灵石,甚至还翻到了十块罕见的红色灵石。 洗劫了一通灵石库之后,她又摸到了一箱又一箱黄白之物。她饿虎扑食一般,将成色好的金银统统搬进了空间,还挪进去不少玉器珠宝。至于一些散碎银子,萧清竹根本看不上眼。 做完了这些之后,月亮已经升高了。萧清竹悄悄潜出了行宫,直接到长街口停放轿撵的地方而去。 路上,她顺手摸了一块大石头,掂量下,与答罕的体重差不多。她揣着石头直奔轿撵,令她感到惊喜的是,轿撵周围没有什么人看守,只有一队队卫兵巡逻而已。趁着卫兵换班的工夫,萧清竹滋溜一声钻进了答罕明日要乘坐的轿撵中,并溜进了空间。 她悄悄在空间上戳了个洞,时刻警惕着外面的动静。空间里,塔吉还在沉沉地睡着。萧清竹从一大堆绫罗绸缎中翻出了一块包袱皮,包了不少细软和衣物在里面。臭子在一旁打着盹,一副困倦不已的样子。 当她做完这些之后,她便开始静静地等待着天亮。当启明星还在发亮的时候,外面传来了声响。 那是很杂乱的脚步声,伴随的,还有号角的声音。萧清竹的耳朵很快便支棱起来,大约半个时辰后,轿撵的遮帘被掀开了。 被包裹得严严实实的答罕像个小蚕蛹一般被乳娘抱了进来。这孩子还在熟睡中,很显然身上的束缚令他难受不已。他时不时舞动一下小手小脚,还皱一皱脸蛋。 萧清竹看得心里着急。只见乳娘不放心地哄着孩子,似乎生怕他出一点毛病。好不容易,天色微微亮起,乳娘不得不从轿撵上下去。将孩子独自一人留在了上面。 萧清竹悄悄伸出了胳膊,正要将孩子拽进空间。就在这时,轿撵的帘子又被掀开了。 一瞬间,萧清竹缩回了手。进来的还是乳娘,她先是一愣,随即便以为是自己眼花了:刚才是不是凭空出现了一只手? 只见她拿过一床红红的小锦被,给孩子垫在了身子下面。萧清竹的心脏砰砰乱跳,好不容易等乳娘下了轿撵,萧清竹这才伸出了手,一把将孩子拽了进来,同时将大石头塞到了座位上。 随着太阳渐渐升起,轿撵开始移动了。这种事儿萧清竹干过好几次,所以驾轻就熟。估摸着长长的队伍应该离开了,萧清竹悄悄戳了个洞,向四处张望了一大圈。最后,她把目标定在了一个卖豆腐的车底下。 她缩回到空间,揭掉了自己脸上的易容帖。计算着自己到豆腐车的距离,谨慎地走几十米之后,她从空间里滚了出来。 买豆腐的正抻着脖子看热闹呢,突然,车子一阵晃动,还没等他明白怎么回事,只见一个俊俏无比的少女从他的车子底下钻了出来。 “哎,你、你怎么藏到我车底下来了?” 卖豆腐的目瞪口呆地望着萧清竹,萧清竹抱歉地冲他一笑,逃也似的向远处奔去。 第二百三十三章 回归自由 - 彪丫头修行记 - 肥狼肥狼 萧清竹拥进挨挨挤挤的人群,向城门方向走去。此时,丁零城内已经人山人海,城中居民为了看热闹,将街道围得水泄不通。萧清竹想了想,便直接从一个拴马桩上牵走了一匹灵马。她装着看风景的样子,牵着马,慢慢地离开了人群。 轿撵慢慢地行进着,紧跟在答罕轿撵的后面,便是拓跋青叶的轿撵。一群侍卫守护着这至关重要的两个人,开始巡视整个边城。拓跋青叶掀开自己车上的帘子,冲着自己的子民挥手致意。乳母和侍女们则紧张地盯着新任城主的轿撵,她们生怕出了差池。 城中心那里已经搭上了高台,只待拓跋青叶抱着小城主亮相讲话了。当太阳升高的时候,长长的队伍终于绕着城走完了一圈,拓跋青叶从轿撵中走了出来,她望向蔚蓝的天空,心情十分舒畅。 “请公主殿下与世子大人上台。” 拓跋青叶点了点头,乳娘便去掀开了轿撵。就在这时,只听“啊”的一声,乳娘跌坐在了地上。 拓跋青叶立刻皱起了眉头:“这是怎么了?” 乳娘战战兢兢,连滚带爬地退后两步:“世子......世子大人他......” 拓跋青叶心中疑惑,她走过去,一把撩起了帘子——只见那华贵的轿撵里,一块不大不小的顽石,正静静地搁在座位上。拓跋青叶当即呆住了。 “这是怎么回事?” “世子大人怎么会变成石头?” “这难道是神谕?” 一时间,身边的人小声议论起来。拓跋青叶额上青筋暴露,她双拳紧握,汗水顺着脸颊流了下来。 所谓神谕,骗骗愚民倒也罢了,身为决策者,这种说法必须当做是无稽之谈。 拓跋青叶第一反应:这是谁干的?! 她环视着身边的侍女,似要在她们脸上看出门道来。侍女们跪了一地,她们战战兢兢,连大气都不敢出。 拓跋青叶深知,一旦世子消失,那自己的位置就会极度尴尬,很多事情做起来自然就名不正言不顺。 这件事太过诡异,未来一旦被朝堂反对势力所利用,那么这件事必然成为重重的一击。 拓跋青叶略一思量,突然对着身后大喊道:“叫大夫,世子大人身体不适,快叫大夫!” 众人一愣,随即转头去找萧清竹,哪里还能找得着呢?拓跋青叶当机立断:“世子大人身体不适,先将他抬回行宫。至于世子的登位大典,改日再办。” 说完,她急匆匆地走下了高台,乘坐轿撵回宫。 这件事情太过蹊跷。自己的轿子就在后面,她是看着世子进的轿撵。若要将孩子偷出,就目前她了解的一切灵术来说,这几乎是不可能做到的。 这背后似乎有比普世灵术还可怕的招式存在。 拓跋青叶的冷汗流了一身,她只觉得有一股未知的力量在背后悄悄窥视着她们。不止是丁零边城,整个儿拓跋部,似乎都在这股势力之下。 这种感觉她很早就有,只是今日,她切实地体会到了。她甚至觉得,这股力量如果要把拓跋部从莽原抹去,那就是一眨眼的事,只是不知出于何种考虑,那种势力一直在背后操纵着他们,似乎并没有想在短期内对他们不利。 似乎,他们另有目的。 令她感到庆幸的是,世子还没有露过面。既然世子还没露过面,那不管谁的孩子,只要她不说破,那就是世子! 而罪魁祸首萧清竹却并不知道她把拓跋青叶吓成什么样子。她骑着灵马,奔跑在莽原之上,直到远离了丁零边城之后,她到了一个小山上,将塔吉和孩子从空间里放了出来。 “塔吉,醒醒,咱们逃出来啦。” 萧清竹拍了拍塔吉的脸颊,塔吉哼唧了两声,很快便睁开了眼睛。在看到萧清竹的一瞬间,她立刻清醒了过来。 “啊啊,你是......卓雅公主的好姐妹,萧清竹!” 萧清竹一把将她从地上拉了起来:“不错,是我。刘大夫便是我假扮的。” 塔吉先是愣愣地望着她,随即抱住萧清竹的脖子放声大哭起来。 “没想到,没想到......” 她一连说了五六个没想到,就再也说不下去了。萧清竹拍着她的后背:“塔吉,没事儿了,咱们安全了。” 塔吉嚎啕大哭,哭得声嘶力竭。身边的答罕被她吵醒了,他舞动着小手小脚,也放声大哭起来。 一片如血的夕阳下,两个重获自由的灵魂在肆意地释放着自己。萧清竹没有劝她,她只是从地上抱起了答罕,将他身上那些繁复的装饰一一除了下去。 哭着哭着,塔吉的声音从嚎啕变成了啜泣。萧清竹俯下身来,将答罕递给了她。塔吉从萧清竹手中接过答罕,拼命地亲吻着他幼嫩的脸颊,泪水顺着她的脸流到了答罕的脸上:“丁零王的孩子,你是我们丁零王的孩子。” 她喃喃地念叨着,似乎抱住了世上最珍贵的宝物。萧清竹牵过灵马,将包裹系在了马背上:“塔吉,快走吧,以后你们要隐姓埋名,远远地离开这里。” 塔吉对着萧清竹深深拜下:“萧姑娘,谢谢,谢谢你......” “快别说这些。”萧清竹将她扶了起来,“好好照顾孩子,把他养大。不要辜负了卓雅的一番期待。” 塔吉愣愣地望着她:“卓雅公主?” 萧清竹点了点头:“不错,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完成卓雅公主的嘱托。现在我办到了,以后的一切,都交给你了!” 塔吉再次仰天拜下,她双手合十,又缓缓摊开,对着太阳默默地念叨了一段经文。萧清竹没有阻止她,待她念完了之后,便将她一把扶到了马背上。 “包袱里有钱财和衣服,还有一些肉干奶酪。莽原你们是不能待了,去中土吧。我不能跟你们一起走。余下的日子,好好保重!” 塔吉紧紧握住萧清竹的手,郑重地点了点头。伴随着一阵马蹄声,两人的身影消失在了夕阳中。 萧清竹目送着他们离开,直到再也看不见。 第二百三十四章 再遇北宫 - 彪丫头修行记 - 肥狼肥狼 此时的丁零边城乱作一团。拓跋青叶铁青着脸,下了一道密令:全城范围内寻找合适的丁零孩子。 这时,身边的侍女冲着拓跋青叶耳语了起来:“公主殿下,原丁零将军卓图家的小儿子,与世子同岁......” 拓跋青叶微笑起来。她立刻下令,将伺候过原世子的人全部诛杀。一时间,哭声响成一片。这时,一个士兵走了过来:“公主殿下,刘不羁大夫不见了。” 另一边,有一个人跑了过来:“报!殿下,库房失窃了!” 拓跋青叶当即觉得事情不对。很快,寻找刘不羁成了丁零边城的首要任务。 与此同时,萧清竹召唤出臭子,她骑着驴子,慢悠悠地往拓跋城方向走去。 现在事情办完了,她也得回伏龙商会去了。她骑着驴子,慢慢地走在夕阳之下,直到天彻底黑透,方才钻进空间好好睡了一觉。 次日一早,她从空间里醒了过来,草草地喝了两口灵泉水,她挖出两个大地瓜,准备一会儿出去烤着吃。她在空间戳了个小洞向外窥探:只见四下无人,她才放心地从空间里走了出去。 这是她长久以来养成的习惯:一旦周围环境不安全,出空间之前一定要检查好,避免稀里糊涂地陷入纷乱之中。 就在她刚刚把火生起来的时候,身后却突然传来一阵马蹄声,萧清竹回头一看,只见一群拓跋士兵跑了过来。萧清竹没有挪地方,她兀自烤着地瓜,准备吃自己的早餐。 “喂,你给我站起来!” 萧清竹没搭理他,兀自拨弄着地瓜。 “听到没有,说你呢!” 那士兵蛮不讲理,用枪柄狠狠地戳了萧清竹的脊背。萧清竹大怒,她回过了头。 “干什么?!” 萧清竹身着男装,那些人原本以为这是个男子。突然回过头,却是个娇美灵动的女子,那士兵不禁愣了愣。 “你见过画像上这个人吗?” 萧清竹搭眼一看,画像上画得正是那刘不羁的脸。只是不知是谁画工这么差,生生把刘不羁那一张大饼脸化成了猪腰子脸。 萧清竹不欲起冲突。她想着快点打发走他们就算了,于是便摇了摇头:“没见过。” 那士兵上下打量着她:“你是中土人吧?” 萧清竹嗯了一声。 那士兵盘问道:“你这是要去哪?” “拓跋城。” “去拓跋城干什么?” “做生意。” “做什么生意?” 萧清竹被他问烦了:“这与你有关吗?” “哟呵,军爷问你话,你还敢不答?”那士兵露出了一嘴大黄牙,“该不会去做皮肉生意吧?” 周围的士兵哄笑起来:“要真是,哥儿几个这就照顾照顾你的生意。” 萧清竹勃然大怒,她一巴掌扇在了那士兵的脸上。这一巴掌用了十足十的劲儿,直接将那士兵扇了出去。 “放肆!” 顿时,一群人将萧清竹团团围了起来。而那被扇倒的士兵,则直接眼角裂开,眼球微凸,半边脸都起了血印子。 “虎爷!” 一群士兵忙围了过去。那个叫虎爷的士兵双眼散了神,他直勾勾地望着天空,愣是回不过劲儿来。 这一巴掌打得太重了,直接打蒙了。 这下可捅了马蜂窝,一群士兵将萧清竹团团围住。萧清竹按住了腰间的非邪剑,扫视了一眼这十几个人。 应该打得过。 萧清竹正欲就地解决这十几个兵油子,哪知道,这时候,一声轻唤从身后传来。 “哟,这是怎么了,怎么打起来了?” 众人回头一看,只见北宫风正慢悠悠地走过来,那个叫虎爷的兵刚刚回过神儿来,一见北宫风,他立刻从地上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 “北宫大人,您怎么到这儿来了?” “我来找她。”北宫风指了指按剑待发的萧清竹。萧清竹狐疑地望着北宫风,一副疑惑不解的样子。 虎爷点头哈腰道:“您等着,我这就把这小贱人捉来给您......” 北宫风笑了笑:“不必啦,她是我的一个朋友,我和她有点事儿要谈谈,你们能不能回避下?” “原来是大人的朋友啊!”虎爷笑了,“小人有眼无珠,冲撞了贵人,真是该死该死!北宫大人莫要见怪,这真是误会!” “理解。”北宫风笑道,“你们办差,难免要仔细着些。看你们也蛮辛苦的,这点银两就给你们打酒喝吧!”说着,北宫风掏出几块碎银子,交给了虎爷手里。 虎爷受宠若惊:“哪里能让北宫大人破费呢,这太不好意思了!” “嗨,快拿去吧,咱们都认识多久了!”北宫风一面笑着,一面示意萧清竹过来。萧清竹面色不善,她望着北宫风,没动弹。 “那就多谢北宫大人了!”虎爷招呼了一声,“弟兄们,咱们撤!” 一群兵油子呼呼啦啦地跑开了,只留下萧清竹和北宫风二人在此。北宫风轻松地向萧清竹打了个招呼:“这么长时间没见你啦,你可想我了?” 萧清竹冷冷地望了他一眼:“叙旧这种事儿先往后放一放。我问你,为什么拓跋部的兵会叫你大人?你到底和拓跋部是什么关系?” 北宫风笑道:“原来你说这个!其实没那么复杂,说起来,我们只是生意关系。” 萧清竹皱起了眉头:“生意关系?” “他们常到我的馆子里吃东西,久而久之就认识了。” 萧清竹显然不信:“那为何他们会叫你大人?” 北宫风笑道:“因为我馆子里的东西,都是贡品,难免经常和宫中往来。底下的人嘴杂,也没个分明,所以叫我大人的也有,叫我老板的也有。这个解释你满意吗?” 萧清竹仔细想了想,似乎他并没有撒谎。 难道是自己想多了? 就在她疑惑之时,北宫风抛给她一包东西:“尝尝,这是我店里的。” 萧清竹将纸包打开一看,只见里面是几块奶味儿浓郁的乳饼。她拈起一小块放在了嘴里,仔细嚼了嚼,随即脱口而出道:“香酥斋!” 北宫风哈哈大笑:“看来你也吃过我店里的东西啊!” 萧清竹也笑了:“香酥斋赫赫有名,我在大小城市都见过。看来是我误会你啦,你不要介意。” “怎么会介意,能再见到你,我高兴还来不及。” 第二百三十五章 片刻轻松 - 彪丫头修行记 - 肥狼肥狼 萧清竹开心起来,但瞬间又情绪低落:“北宫兄,卓雅死了。” 北宫风点了点头:“我已经知道了。我来找你,就是为了这件事。” 萧清竹捂着胸口:“我心里堵得慌。想想几个月前,咱们还一块儿说笑过。一转眼,整个儿丁零部都不见了,连卓雅都成了陪葬。” 北宫风安慰道:“我知道,你和她的感情好。但人死不能复生,你要节哀。” 萧清竹五味陈杂地望着他:“你似乎比我看的开。” 北宫风淡淡地说道:“君王死社稷。她是丁零部的公主,丁零部在,她便在;丁零部不在了,她一定要跟着去的。这就是她的使命。” 萧清竹震惊地望着他:“你的话和卓雅临终前说得简直一模一样。” “哦?” 萧清竹抬眼看着天边的大雁:“不瞒你说,卓雅是我亲手送走的。” 北宫风转过头来:“你是说,你杀了她?” “是的,在死牢里。”萧清竹长叹了一口气,“我实在是不忍心看她继续被折磨了。” “别太自责,你并没有错。”北宫风拉着她坐在了草地上,“这样的结果,对她来说是死得其所了。” 萧清竹苦恼地抱住了头:“为什么我理解不到你们的高度?” 北宫风笑道:“或许,我和卓雅认识时间更长些?” “说起这个,我才想起一件事。”萧清竹一拍脑门,从袖子里拿出一枚莽牛魔晶,“这是卓雅托我给你的,她说,她喜欢你,希望你能收下。我本来应该早点告诉你,可惜我竟一直忘记了......” 北宫风接过了魔晶:“其实我早就知道她的心意。只是一直没有接受。” 萧清竹无奈地笑了:“斯人已逝,这份心意,我送来得太迟了。你接受不接受都没所谓,卓雅真是个极洒脱的人呢。” 北宫风将魔晶配在了腰间:“我会带着她的心意的。谢谢你,小丫头。” 萧清竹从地上站了起来:“我接下来要回拓跋城,你也去吗?” 北宫风问道:“你这些日子住在哪里?” 萧清竹笑道:“我一直在伏龙商会来着。” 北宫风忙问道:“那你找见那个叫李四的人了吗?” 萧清竹神色黯淡地摇了摇头:“没有。” “那就住在我这里吧。”北宫风邀请道,“至少,我还能照顾你。” “不用了。”萧清竹谢绝了,“现在在伏龙商会,我至少能第一时间打探到李四的消息。虽然很抱歉,可是我还是得拒绝你的好意。” 北宫风笑了笑:“你不用那么愧疚,知道你在哪里,我就放心了。” 萧清竹牵过了臭子:“走吧,咱们回拓跋城去。” “好。” 两人溜溜达达地向拓跋城走去。春夏之交,莽原的景色变得格外迷人,没脚踝的青草连成一片,如同一张绿色的毛毯,毯子上时不时还有白色或黄色的花朵,看起来格外喜人。一群群大型的水鸟从远处飞来,落到明镜一般的湖里觅食。远远望去,就像画一般。 萧清竹心旷神怡,她不由自主地向着湖泊方向走去。北宫风也不阻止她,他知道,这些日子萧清竹应该是郁闷坏了,她的脸都瘦尖了,好像生了一场大病般。 卓雅的死对她打击应该是蛮大的,也不知道她是如何折磨自己的。 北宫风莫名觉得心口微微地疼,仿佛是一个宁静的湖泊被投了一颗石子般。这想法刚一冒出了,他便吓了一跳,他看了看自己的双手,忙将这些杂七杂八的想法抛出脑袋。 萧清竹自然不知道北宫风的内心戏。她望着湖泊,完全沉醉在这片刻的轻松中去了。 就在这时,一只鸽子扑棱棱地飞了过来。北宫风接过了传讯鸽,从鸽子腿上拿下了一张纸条。 “丫头,店里那边出了点事儿,我得回去了。你跟我一块儿走不?” 萧清竹摇了摇头:“我想在这儿多溜达一会儿。你回去吧,等什么时候得了闲,我便去香酥斋找你。” 北宫风点了点头:“那就等你来了!” 说完,他吹了一声口哨,一匹雪白的灵马从远处跑了过来。北宫风骑上马,向远处跑去。 送走了北宫风,萧清竹坐在了草地上,继续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这会儿回伏龙商会倒是个不错的选择,可是一想到又要被闷着,萧清竹就郁闷。 过惯了自由自在的日子,突然要处处守规矩,还真是不习惯。 就在这时,湖面上的水鸟突然齐齐地向天上飞去,仿佛是受了惊一般。萧清竹正在诧异,突然,地面开始微微颤动起来。 她抬起头,只见一群受惊的莽牛如黑云一般压了过来。萧清竹待要逃跑,却发现在牛群前,一个骑着黑色灵马的拓跋少年在拼命逃生。 “快跑!快跑!” 见前方有人在发愣,少年立刻冲萧清竹呼喊起来。萧清竹骑上臭子就要跑,哪知道那臭子头一次见到这么多莽牛,竟吓得四蹄打颤,连跑都忘了。 萧清竹顺手从靴筒里拔出一根骨针,狠狠地戳了臭子的屁股。可恶的是臭子惊慌失措,它竟驮着萧清竹,直冲那黑色灵马撞了过去。 “哎呀你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臭驴子!” 萧清竹拼命勒住了臭子,将它转回了正确的方向,与那黑色灵马并排跑了起来。臭子脚力极好,很快便将少年远远地甩在了后面。萧清竹回过了头,只见那群发疯的莽牛就快追上来,少年眼看就要卷进莽牛群里了。 这样下去可不行。 萧清竹轻踏驴背,一个飞身跃到了黑色灵马的背上。少年还没等反应过来,只觉得脑后被狠狠地敲了一下子。萧清竹连拖带拽地抱着少年,飞回了臭子背上。 “哎哟我去,可累死我了!” 萧清竹夹着少年,驱使着驴子向前跑。那匹黑色的灵马很快就被牛群踏成了一团血泥。少年动了动脑袋:“嘶......头好疼!” “我去!” 眼见少年要醒过来,萧清竹想也不想,又狠狠地给了他一下子。可怜的少年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就再次晕了过去。 “这傻小子身体还真不错!” 萧清竹这才继续赶驴。到一处山包时,她驱着臭子一跃上了山坡。莽牛群从山脚下浩浩荡荡地跑开了,萧清竹这才松了一口气。 第二百三十六章 他乡故知 - 彪丫头修行记 - 肥狼肥狼 过了不多久,少年晃了晃脑袋,再次醒了过来。萧清竹这回没打他,只是关切地问了一嘴:“你还好吧?” 少年颇有些恼火:“你救我归救我,打我做什么?” 萧清竹嗨了一声:“我不是怕你挣扎嘛!那种情况下,打晕你更便于我带你走。” 少年的火气依旧没消:“那你打我第二下干什么?” 萧清竹歉意地说:“不好意思,打顺手了,没忍住。” “你这个人呐!” 少年又气又憋屈,不过最终没有再多说什么。毕竟,萧清竹刚刚是为了救他的命。 萧清竹牵过了驴子:“我要走啦,你自己保重。” 少年立刻从地上站了起来:“等一下!” 萧清竹停了下来:“怎么了?” 少年笑了笑:“刚才......还是谢谢你能出手相助。” 萧清竹云淡风轻地说道:“不用客气。” 少年有些不好意思:“那个,我的马已经没了,你能不能等我一会儿,等我的人给我来送马......“ “送马?” “是的,我本来是跟着一群人来打猎的,结果跑远了,我自己在这儿吧,有些应付不过来......”少年搔了搔头。 萧清竹忍俊不禁:“你是怕灵兽吧?” 少年点了点头:“我的灵术不那么厉害......” 萧清竹问道:“他们在哪,我送你过去好啦。” 少年吹了声口哨,很快,一只传讯鸽飞了过来。少年写了一张纸条,绑在了鸽子腿上,随后又将它放回了天空中。 “再过一会儿,他们就来啦。到时候你可一定要和我一起回家喝一杯!我还没谢谢你呐!” “这就不用了。”萧清竹摇了摇头,“我还得回拓跋城去呢......” “巧了,我也是拓跋城的。”少年笑了笑,“咱们一起走好啦!” “既然这样,那就一起吧。”萧清竹拍了拍驴脸,“正好,我也休息会儿。” 拓跋少年坐在了地上:“妹子,你叫什么名字?” 妹子? 萧清竹一愣,随机反应过来:眼前这个少年看起来已经十八岁左右了。自己才十六岁,叫一声妹子合情合理。 “萧清竹。” 少年笑了笑:“你大概不是莽原人吧?” 萧清竹点了点头:“是啊。不过我在拓跋城做事。” 正说着话,远处,一队人骑着灵马跑了过来。那少年立刻站了起来:“看,他们来了!” 萧清竹一看,顿时愣住了:这是一群拓跋士兵。一个士兵快步跑了过来,对着少年纳头就拜:“属下来迟,请王子恕罪!” 少年抬了抬手,示意那人站起来。萧清竹诧异地望着他:“你是拓跋王子?” 少年笑了:“我刚才没告诉你,我是拓跋城的六王子,拓跋平。” 萧清竹对拓跋王室没什么好印象,她冷冷地说:“既然你也找到队伍了,那就请自便吧。至于我这边,就不用你操心了。” 说着,她跨上了驴子。 “放肆,胆敢对王子如此无礼!”几个下属气势汹汹地围了上来,拔出了腰间的弯刀。 “下去!”拓跋平立刻喝住了手下,“萧姑娘,你别误会。我没什么恶意,你的本事很高,我只是想问你,愿不愿意到我这里做差事?” 萧清竹断然拒绝:“不愿意!” 拓跋平笑道:“可否告诉我你住在哪里?” 萧清竹不答,她拍了拍驴屁股,飞奔而去。 现在她有点厌烦了,想早早回到伏龙商会,好好休息一下。两个时辰后,她终于再次回到了拓跋城。令她感到意外的是,今日的拓跋城内似乎格外热闹,城中弥漫着一股韭菜的鲜辣味儿。小孩子们更是头戴鲜花,跟随者大人在街头买各种韭菜馅的面点。 原来今日是拓跋部的春韭节。 萧清竹不喜欢吃韭菜,不过这样的盛景倒是让她颇感兴趣。就在她发呆的时候,迎面突然缓缓驶来一辆宫车,周围的百姓忙纷纷避开。 萧清竹牵着臭子,也避让到了一边。宫车越走越近,最后,在萧清竹面前停了下来。 车内的人玉手一撩,露出了面容。萧清竹愣了愣。 “庄华郡主?” 庄华郡主明显比她更吃惊:“真的是你,竟然是你?!” 萧清竹握紧了手中的缰绳:“不错,是我。这么久没见,没想到今日又在这里见到了。” 庄华郡主的眼神立刻冷了下来,她的脸色由红转白,由白转青:“来人,将她拿下!” “谁敢!” 萧清竹狠狠一握,非邪剑立刻弹出了剑鞘。一阵灵压迅速弹开,庄华郡主感到十分可怕的威胁。 “有刺客!” 顿时,街面上的气氛紧张起来,一对对士兵将萧清竹团团围住。眼看一场打斗一触即发,就在这时,身后突然响起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儿臣给母后请安!” 众人回头一看,只见拓跋平带着人慢慢走了过来。望着和庄华郡主差不多年纪的拓跋平,萧清竹忍不住闷笑一声。 庄华郡主的脸立刻红一阵白一阵的发尬。她恶狠狠地瞪了一眼萧清竹,随后问道:“六王子,你怎么在这儿?” 拓跋平笑道:“我出来散散心,顺便看看这春韭节的盛景。母后也是吗?” 庄华郡主冷哼一声:“本宫也是来看景的,不想遇见一位故人。你先回去吧,我还有要事和这位故人谈一谈。” 拓跋平问道:“故人?母后是指我新招来的这位萧侍卫吗?” 庄华郡主诧异地望着他:“侍卫?” 萧清竹看了拓跋平一眼,不过没有说话。庄华郡主冷笑道:“萧清竹,你好手段啊,在拓跋城都能找人包庇你!” 萧清竹一声不吭。拓跋平不卑不亢地说道:“母后这是误会了。据我所知,萧侍卫并未犯错,儿臣何来包庇一说?” 庄华郡主冷冷地说:“老十,这里没你的事儿。这个侍卫我要带走,你看着办吧。” 拓跋平笑道:“这个可不好办了。母后他乡遇故知,本是好事,儿臣也应该成全。只是,这位侍卫现有要务在身。母后要是想叙旧,改日可好?” 庄华郡主怒道:“你敢违抗我的旨意?!” 拓跋平笑道:“儿臣不敢。只是父王早就严令禁止后宫过度干涉外事,母后这么做,是不是有些不妥?” 庄华郡主想了想,随即冷笑道:“好,我知道了。”她狠狠地剜了萧清竹一眼:“走着瞧吧!” 一众宫人驱使着宫车离开了,萧清竹冷冷地望着庄华郡主的背影,眯缝了一下眼睛。 第二百三十七章 宫廷秘闻 - 彪丫头修行记 - 肥狼肥狼 萧清竹对着拓跋平拱了拱手:“多谢解围。”随即便要离开。拓跋平立刻喊住了她。 “不要走,你看身后。” 萧清竹回过头,只见熙熙攘攘的人群里,不知何时已经多出了许多看热闹的人。他们虽打扮如寻常百姓般,可眼睛却时不时地向这边瞄着。 萧清竹明白了:这里有密探。 “萧姑娘,你先跟我走。后续的事儿,我会帮你解决的。” 萧清竹想了想,便跟在了拓跋平的身后。一路上,萧清竹感觉得到不少密探就在身边周旋。她不禁有些紧张,而拓跋平却谈笑自若,似乎早已习以为常。 好不容易来到了一座中规中矩的府邸。萧清竹抬眼一看,只见那府邸的牌匾上大书“六王子府”四个字。 萧清竹不禁诧异地瞄了一眼拓跋平:怎么一个封号都没有?跟随拓跋平,萧清竹走进了院子:这里的院落很小,院子里的仆人也少,乍一看十分冷清。走进正厅,里面的陈设十分简单。看起来不像个王子府的待客厅,倒像个大户人家的待客厅。只是该有的规制却还是有的。 当众士兵离开之后,拓跋平喝退了侍者,这才招呼萧清竹坐了下来:“这回只有咱们两个人了,可以任意说话。我很好奇,你和东山大妃以前有过什么过节?” 萧清竹只觉得这人对庄华郡主似乎戒备颇深。有此一层关系,此时她对拓跋平已经没那么反感了。听他这么问,萧清竹忍不住苦笑道:“呵,说来话长了。” 她将昔日庄华郡主在东山国的事儿一一道出,并提到自己如何在鬼市上杀了刘玉炎,又如何激怒了她。只是对于自己的身份,还有李四的事儿,被她撒了几个谎,遮掩了下去。 这一番话把拓跋平听得呵呵直笑:“没想到啊没想到。” 萧清竹纳闷道:“没想到什么?” “原来这大妃竟然还有那么多秘密藏着,那个刘玉炎幸而死了,不然现在又会怎样还真不好说。东山国新君也真是的,就算是为了两国友好吧,竟然把她嫁了过来。虽是个正儿八经的公主,也太不端庄了些。” 萧清竹愣了愣:“新君?” 拓跋平笑道:“是啊,东山国新君东方旬,” 原来太子继位了啊...... 萧清竹笑了起来,这一年多来,一直在忙着自己的事儿,倒是把他们都给忘在脑后了。 “那......东山国现在如何了?” “还不错。之前的六皇子之乱也平息了。这个新君是个人物啊,那么乱的局面,竟被他半年就给稳住了。” 看来,庄华郡主嫁到这里就是太子的意思了。如此说来,六皇子和张贵妃定然是败得彻底。 萧清竹想了想,又问起了一个人。 “现任东山国丞相还是刘怀仁吗?” 拓跋平一愣:“刘怀仁?现在东山国丞相姓朱。你说的刘怀仁,应该是上一任吧?” 萧清竹忙说道:“是的,他怎么样了?” 拓跋平想了想:“不知道。新君上位之后忙着裁各势力党羽。我猜这个刘怀仁大概也没好到哪去。” 萧清竹哦了一声,将话题引回到庄华郡主身上。 “看起来,你父王倒是蛮宠爱东山大妃的。” 拓跋平倒也不避讳:“说起来真是丑闻。这个东山大妃,自打嫁过来之后就不大规矩。” 萧清竹起了八卦之心:“哦?” 拓跋平笑道:“表面上看,她是我父王的大妃,实际上,她是我大哥的妃子。” “噗!” 萧清竹差点一口茶水喷出来:这不乱套了嘛! “那拓跋王不知道吗?” 拓跋平摇了摇头:“应该是不知道,不然岂能容他们胡搞到现在?现在东山大妃处心积虑地想让大哥当太子,无非是想等父王驾崩,再嫁给他呢!” 萧清竹倒是听说过,莽原这里新王可以继承老王的妃子。 不过在她的三观里,这个习俗确实挺乱套的。 想了想,萧清竹忍不住笑了:“你把这种事情告诉我,不怕我往外说吗?” 拓跋平淡淡地说:“你要说就说嘛,这在坊间也不是什么秘密。就算都知道了,无非让街头巷尾多个谈资罢了。宫廷秘闻,从来都很吸引人的好奇心嘛!” 萧清竹忍不住在心里冷笑:这家伙心机倒是蛮深的。这种丑闻巴不得捂着不告诉人,他却希望传得越远越好。等拓跋王知道了,自然会对大儿子产生怀疑,干掉一个对手,他当上王的几率就会更大。 弄不好,纷纷流言就是从他这里开始的。 只是拓跋平看差了萧清竹。她身为局外人,可不会被他当枪使。 拓跋王室,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 萧清竹起身告辞:“叨扰了这半日,我也该回去了。” 拓跋平执意要留她:“萧姑娘,现下在这拓跋城中,哪里都不如我这六王子府安全。我希望你能在这里待一阵子,等找到机会,我自会送你回去。” 萧清竹笑了笑:“多谢六王子。只是离家已久,怕亲人惦念,我还是早点回去比较好。” 拓跋平问道:“你家在哪?我可以替你传个信儿。” 萧清竹婉言拒绝了:“家中长辈年事已高,说出这些恐怕吓到他。还是不要告诉比较好。” 她不太想把这些乱事儿引到伏龙商会去,只好撒了个谎。拓跋平也是个乖觉的人,见她执意如此,也就不勉强了。 “那就......” 正说着话,一个下人跑了进来:“六王子,宫中来信儿了,要您今晚务必准时去参加春韭宴。” 拓跋平愣了愣:“春韭宴向来只有父王和大妃们一起过,为何今年......” 下人笑道:“东山大妃提的,说既然是佳节,父子兄弟都聚在一起才热闹。对了,大王子听说您新得了个身手不凡的萧侍卫,希望您能带着她一起去,他想开开眼。” “知道了,你下去吧!” 萧清竹无奈地撇了撇嘴。拓跋平回过头来看着她:“看来,你是躲不掉了。” 萧清竹冷笑道:“我倒是躲得开,就怕到时候麻烦事儿更多。罢了,走一趟吧。” 拓跋平安慰道:“你放心,宫宴上,应该不会有什么事。” 萧清竹笑了笑:“我若是不去,怕那东山大妃会纠缠不休吧?” 拓跋平笑了:“以她的性子,应该会吧。你别太担心。你救过我,遇到事情,我会帮你的。” 第二百三十八章 春韭宫宴 - 彪丫头修行记 - 肥狼肥狼 萧清竹换上了一身侍卫的衣服,她在袖子里藏了几株灵药,想了想,又藏了一小瓶灵泉水。今日的春韭宴明摆着就是鸿门宴,她不能不做好万全准备。 非邪剑被她擦得漆黑油亮,宛若一道黑色的闪电。萧清竹弹了弹剑刃,剑发出了嗡嗡的闷响。随意挽了个剑花,萧清竹将剑收回到空间里,走出了房间。 天色已经暗了下来,萧清竹如任何一个侍卫一样,跟在了拓跋平的车旁。很快,车子就到了宫门口,拓跋平走了下来,萧清竹跟在拓跋平身后,同时暗中打量着四处的环境。 不得不说,拓跋城将宫殿建设的不错。 这殿宇的规模比东山国只大不小。更令人啧啧惊叹的是,这里种植了不少异域来的奇花异草,珍禽异兽。想来莽原荒僻,拓跋王为了弄这些东西,应该花了不少大价钱吧。 越往宫里走,布置就越奢华。就在这时,迎面又走来一位二十七八左右的华贵男子,与拓跋平迎面相住了。萧清竹抬头一看,不禁愣了愣。 “王兄!” 拓跋平恭谨地对着那人行了个礼。萧清竹明白了:此人便是拓跋盛。 怪不得庄华郡主和他暗中苟且,这个拓跋盛长得就像一个成年版的刘玉炎! “唔。” 拓跋盛爱答不理地回应了一句。身为拓跋王的长子,又深得父王的青眼,拓跋盛自然傲慢些。 拓跋平也不生气,他笑着让手下人退到旁边,给拓跋盛让出路来。拓跋盛很自然地就走了过去,一句客套话都没有。 萧清竹不禁有些佩服起拓跋平了:这人不傻,也不是没有心思。只是在吃穿用度以及寻常小事上,似乎并不会去争一时之气。 比起那种咋咋呼呼的家伙,萧清竹更佩服这种极具忍耐力的人。 眼看拓跋盛就要走过去,突然,他回过了头。 “六弟最近似乎很忙啊!” 拓跋平不卑不亢:“嗨,左不过是瞎玩罢了!” 拓跋盛有意无意地向萧清竹瞄了一眼:“六弟年幼,有些事情还是得谨慎着些。若是冒冒失失的,父王难免要生气的。” 拓跋平笑道:“平弟谨遵王兄教诲!” 拓跋盛慢慢地走了。萧清竹忍不住嘴角微翘:看了拓跋盛的样貌和性情,萧清竹倒是有几分理解庄华郡主了。 没想到还真是个痴情的人。 很快,萧清竹便跟着拓跋平来到了春韭宴。拓跋王和东山大妃高高地坐在上位,再除了几位诞下王子的妃子在侧外,其他后宫似乎都没有来。众王子公主按照位份依次入座,到了拓跋平后面,位置空出了一个。 拓跋王问道:“拓跋青叶没来吗?” 一个掌事答道:“七公主告了假,说来不了。三王子和五王子正在边界,也来不了了!” “哦!”拓跋王微微点头,“老三和老五的事儿本王知道,是本王没让他们回来。至于青叶,回头你派人告诉她,要是有什么难处,尽管告诉本王。别太累着自己。” “是!” 掌事的满脸笑容地应下了。东山大妃对着拓跋王笑道:“青叶是能干,只是也不能总单着她。该寻思着再给她找个如意郎君啦!” 拓跋王笑道:“这个我已经在留心了。” 萧清竹心中暗叹:这拓跋王也是够无情的,现在回头看,拓跋青叶也算是蛮可怜的了。 正说着话,只见一队宫娥捧着一盘盘蒙着红布的奇珍异宝走了进来。掌事的笑道:“大王,这些是王子公主们的心意,孝敬大王的!” 拓跋王笑道:“哦?那就一一呈上来吧!” 掌事的唱道:“大王子献血陨晶一对!” 在众人惊叹的目光下,两颗硕大浑圆的血陨晶呈现在大家眼前。传说血陨晶唯有魔域才有,现世几乎看不见。听说在练功时,修行者难免灵力失散,练就十成功力多损失七成。而佩戴血陨晶可以使散出的灵气重新聚合,练功效率大大提高。 越纯净的血陨晶,效力便越好。 此物一出,其他王子公主们纷纷低头不语。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样的礼物,想来比其他人的要珍贵百倍。 萧清竹注意到,拓跋平的拳头突然握紧了。 拓跋王微微一笑:“这样的好东西,本王竟也是头一次见到。来,端上来给我好好欣赏欣赏。” 一个宫娥将宝物端到了拓跋王眼前,拓跋王伸手握住了其中一颗,忍不住啧啧称赞。 “果然是好东西啊!” 东山大妃在一旁笑道:“老大有心了!” 拓跋盛起身拜下:“只要父王高兴,便是这东西的福气了!” 拓跋王微微点头,他将血陨晶放回盘中,继续让掌事的唱下去。 “二王子献火龙鹤卵一对!” “三公主献白雪兰一盆!” ...... 终于,轮到六王子时,掌事的看着单子愣了愣。 “六王子献血陨晶一对!” 此言一出,众皆哗然。当又一对血陨晶呈现在大家眼前时,萧清竹明显发现,拓跋盛的嘴角露出了一丝得意。 比起拓跋盛献出的那对血陨晶,这对血陨晶明显小了一圈。众人皆目瞪口呆,一时间,在座的人皆议论纷纷,拓跋平眉头紧皱,额角流下了汗。 萧清竹骤然明白了,这拓跋盛是在这里要给拓跋平难堪呢!望着无所适从的拓跋平,萧清竹不禁暗暗着急。 一旦拓跋平在此处栽了跟头,那接下来发生什么,他就不好多说话了。 “怎么回事?” “老六的礼物不如大哥的啊!” “这种事情还能撞衫,啧啧......” 东山大妃看向了拓跋王:“大王,您看这......” 拓跋平从座位上站了起来,他恭恭敬敬地拜下:“此事实属儿臣大意,请父王莫要怪罪!” 拓跋盛也拜了下来:“儿臣失察,请父王责罚!” 拓跋王却哈哈大笑:“怎么会怪罪你们呢!本王高兴还来不及。”他转过头对东山大妃笑道:“你看看,这兄弟俩真是心有灵犀啊!本王最大的儿子和最小的儿子竟然想到一块儿去了,真是不容易!” 拓跋盛抬起了头,呆呆地望着拓跋王。而拓跋平则暗暗松了一口气。 第二百三十九章 疤面男人 - 彪丫头修行记 - 肥狼肥狼 东山大妃不知如何回答,只得点头称是。 拓跋王笑道:“想当年,我和我的大兄同吃同寝,说话做事经常会想到一块儿去。我们兄弟俩跟随父王开疆拓土,南征北战,才有了今日拓跋部的盛景。如今,大兄他闲云野鹤,自请去周游列国。我这个做弟弟的便在这拓跋城守护我们的战果。现在想来,当年之事恍如昨日,真令我怀念呢!” 众人点头称是。 拓跋王继续说道:“这血陨晶纵然珍贵,也比不过咱们拓跋部的和和气气。掌事,你把这四块血陨晶分成八等份,每个王子公主都要得到一块儿。这样好的东西,本王必要和儿女们同享!” 掌事笑答一声是,便命人将血陨晶都端了下去。拓跋盛阴沉着脸,不知在心里想些什么。 很快,宫宴便开始了。拓跋王端起酒杯,向大伙敬酒。莽原人豪放,宫宴也没那么多规矩。萧清竹站在拓跋平身后,总觉得有一双眼睛在若有若无地盯着自己。 果然,过了一会儿,拓跋盛便端着酒杯,走到了拓跋平的面前。 “来,六弟,咱们干一个!” 拓跋平站了起来,满饮了此杯。拓跋盛望着他笑道:“真没想到,父王竟然在今天这么护着你。” 拓跋平微微一笑:“父王对咱们兄弟一视同仁,并没有特殊袒护谁。” 拓跋盛哈哈大笑:“好,说得好!”他望向了萧清竹:“这就是你的新侍卫?看着还真是个好模样!” 拓跋平笑道:“大兄今日特地叫人来,让我带个侍卫,倒让我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呢!” “你这个侍卫貌似不一般呢!”拓跋盛走到萧清竹面前,“你叫什么名字?” 萧清竹心不在焉。拓跋平替她答道:“她叫萧清竹。” “好,萧清竹。”拓跋盛点了点头,“样子倒是不错,不知身手如何?” 拓跋平笑了笑:“草草而已。” 拓跋盛冷笑道:“既然草草而已,怎么能做六弟的侍卫呢?” 拓跋平端起了酒杯:“大兄为拓跋部南征北战,胜仗无数,在大兄面前,连我也是草草而已。” 拓跋盛没有喝拓跋平的酒:“六弟自来重文轻武,我是知道的。可是这侍卫如果不靠谱,那就容易出问题。这样吧,作为你大兄我,便替你试一试她。” “哦?” “她要是能将我打败,那就够资格做六弟的侍卫;若不能,大兄便自作主张,替你收拾了这个欺世盗名之徒!” 萧清竹心下微哂:果然,该来的总会来的。 原来在这儿等着她呢! 拓跋平毫不让步:“大兄大概有些喝多了,和一个侍卫比试灵术,恐怕胜之不武。” 拓跋盛挑起了眉毛:“怎么会胜之不武呢?” 拓跋平笑道:“若我这侍卫出手伤了大兄,那便是犯下了伤害王子的罪过;若她输给了大兄,却又要被冠上欺世盗名的罪过。可见,这场比试怎么都是不公平的。” 拓跋盛哈哈大笑:“都说六弟是出了名的护犊子,我这可算是见识过了!一个手下而已,犯得着为了她,给我扣上这么个帽子吗?” 拓跋平笑容收敛:“我这只是就事论事。如果大兄非要比试,不如找二兄五兄他们,毕竟,论灵术,拓跋部唯有你们才有的一拼。” 拓跋盛方要说话时,只听东山大妃问道:“老大,老六,你们哥俩有来有去的说什么呢?” 拓跋盛忙回身笑道:“母后,我们在说比试灵术的事儿呢!” “哦?”拓跋王也有了兴趣,“老六向来不在灵术上下功夫的,今儿怎么突然谈起这个来了?” 拓跋平调侃道:“大兄喝多了,要和我一个侍卫比试呢!可在这宫中,大兄的灵术无人能及。一个小小的侍卫,哪是大兄的对手啊!” 拓跋王哈哈大笑:“可惜老二和老五不在,不然他们三个还能较量较量。” 拓跋平笑道:“儿臣也这么认为。” “既然是这样,那不如侍卫对侍卫好了。”东山大妃对着拓跋王甜甜一笑,“歌舞什么的也看腻了,看看咱拓跋部都有什么样的能人也不错。” 拓跋王沉吟了起来:“大妃怎么今日有兴致看起这个来了?” 东山大妃笑了:“大王,如果能在此发现一个得力干将,岂不是拓跋之福?” 拓跋王笑了:“大妃说的也对。这样吧,老大,你也找你一个侍卫,和老六的侍卫比一比。谁赢了,本王大大有赏!” 既然拓跋王都发话了,拓跋平再也没有理由反驳。他担忧地看向了萧清竹,没想到萧清竹却微微一笑,看起来无比自信。 适才她环视了一圈,发现在场的灵术最高的不过是拓跋盛。他才八阶而已,而自己已经七阶,更兼自己灵力多于常人,就算真和他打起来,也不是没可能赢。 所以,萧清竹现下是一百个放心。 说话间,场中的歌舞便都撤了下去。很快,一片空场便清了出来。 拓跋盛笑道:“正好,最近我也得了个得力助手。那不如,就让他和六弟的侍卫比试比试好啦!” 边说话,他边拍了拍手。立刻,一个黑袍男人从阴暗的角落里走了出来。 萧清竹抬起眼睛一看,不由得心中一凛:只见那人身高八尺,高额瘦面,更令她咬牙切齿的是,那人的右眼连着眉毛,有一道深深地疤痕! 萧清竹的瞳孔骤然缩小:此人化成灰她也认得出来,他便是那个追杀她们,并导致采薇死去的疤面男! 看来这一切,都是庄华郡主一手铸成的! 萧清竹紧紧握住了拳头。东山大妃冷眼看着萧清竹的反应,心中十分得意。 直到现在,萧清竹也看不透疤面男的实力。不过,既然昔日仇人就在眼前,那就没有理由不去一战! 疤面男对着萧清竹阴冷一笑,笑得十分狰狞。萧清竹不由自主地想起了地狱的恶鬼,她死死地盯着疤面男,心中回想着一些过往的事情。连掌事让她上场,她都没听见。 直到拓跋平轻轻拉了一下她的袖子,她才反应过来。二话不说,萧清竹走上了比武场。 第二百四十章 险象环生 - 彪丫头修行记 - 肥狼肥狼 掌事笑道:“这场比试只可以动拳脚,兵器是不能用的。谁把对方打倒,就算谁赢。” 萧清竹和疤面男子谁也没有说话,他们始终死死地盯着对方。萧清竹心里清楚,这场对决她没有把握取胜,只不过,有些事情她得弄清楚。 一阵冷风从场地上吹过,疤面男先发制人。他速度极快,还没等萧清竹反应过来,整个身体便平平地飞了出去。腹部传来难忍的寒冷和剧痛,一股说不上的邪气将萧清竹包围。 又是这种感觉! 萧清竹在空中调整了自己身体的姿态,方要落地时,疤面男飞身到萧清竹上方,对着萧清竹的头颈狠狠地击了下去。也亏得萧清竹反应快,她身体一溜,整个人便从疤面男的攻击范围内溜了出去。疤面男的手掌狠狠地打在了地上,地面瞬间结出了一层厚厚的寒冰。 萧清竹只觉得此人的内力厚的吓人。自己适才挨了他一拳,明显觉得体内的灵力被隐隐压制。只不过,比起当年,自己已不可同年而语,随着内力逐渐运转,这样的压制便很快就解开了。 萧清竹瞬间爆发火灵力,拳头带着焰灵直打疤面人面门。疤面人忙架臂阻挡,这一下竟把他打得后退了好几步。萧清竹乘胜追击,以极快的速度一拳接一拳的打向疤面人,疤面人隔开了萧清竹数十拳,最终,两人的内力碰撞在一起。 一股气浪扫过了在场所有人的头发,等众人再睁开眼睛时,只见两人皆完好无损地站住了。周围的人皆目瞪口呆:整个过程在他们眼中不过一瞬间而已,而两人却已经不知过了几招。 疤面人依旧面无表情,适才那些招式,对他来说无非是个试探罢了。而萧清竹却明显感觉力不从心:焰灵虽然好用,但消耗太大,疤面人内力深厚,这样烧灼精神力,恐怕支撑不了多久。 台下的人不明所以,只一味叫好。萧清竹却在飞速的思考速战速决的办法。 眼见疤面人再次冲了上来,萧清竹下意识地使出了最近才学会的镇海拳。 一道蓝光将萧清竹隐隐包围住。当疤面人再次打来的时候,萧清竹也一拳打了过去。两人的拳头一下子便撞在了一起。顿时,蓝光将疤面人也围在了里面。 疤面人的表情立刻从淡定变成了恐慌:“你在哪学的这个拳法?” 萧清竹不答,只是在拳头上加大了灵力。疤面人忙一个抽身躲开。很快,萧清竹便发现,自己的内力虽不如疤面人,但自己的招式似乎是专门克制他的。疤面人不再正面迎战,他开始伺机偷袭。 而萧清竹根本不给他这个机会,随着蓝光越来越刺眼,空中竟幻化出数以百计的水样拳头,数百个拳头便飞向了疤面人,随即一一爆开。 一想起采薇的死,萧清竹顿起杀心。在刺眼的蓝光闪过之后,当众人再睁开眼时,只见疤面人口吐鲜血,趴在了地上。而萧清竹浑身湿透,气喘吁吁地单膝跪在那里。 镇海拳也是个消耗很大的招式啊! 拓跋盛的脸顿时阴沉了下来,他看向了东山大妃,东山大妃面无表情,似乎在思考些什么。 拓跋王忍不住鼓掌喝彩:“好,好啊!”随即他转头向拓跋平,一脸的赞许。 掌事立刻宣布:“六王子获胜!” 拓跋王大手一挥:“赏!” 拓跋平忙叩首谢恩。而萧清竹则慢慢站了起来,她看着倒在地上的疤面人,一脸的疑惑。 适才镇海拳爆破时,疤面人亦向自己出了杀招,若无差池,二人应该是两败俱伤。可不知为什么,他却突然栽倒在地上,以至于受了重伤。 眼见疤面人慢慢的站了起来,萧清竹心中的疑问更大了:因为她在疤面人的胸口处,发现了一道不大的贯通伤。而这,才是他的致命伤。 镇海拳纵然厉害,却造不成这样的伤害。 疤面人站立不稳,他一个踉跄,再次栽倒在地上。 一瞬间,东山大妃的脸色也变得很难看。然而,这样的表情只是转瞬即逝,随即,她伸出玉手,开始鼓起掌来。 “好啊好啊,果然是江山代有才人出。大王,我可不可以敬这位萧侍卫一杯?” 拓跋王正在兴头上:“好!” 东山大妃拿起自己的杯子斟了一杯酒,亲自端到了萧清竹的面前:“萧侍卫,请满饮此杯!” 萧清竹低头一闻,随即双拳握紧。这酒里的东西,她再熟悉不过了。 鬼涎! 这东西虽不会一时致死,但一旦中毒,死就是早晚的事儿。 腐烂而死,死法极度折磨。 萧清竹冷冷地瞪着东山大妃:“一定要喝吗?” 东山大妃言笑晏晏:“怎么,不给我东山大妃这个面子?” 萧清竹接过了酒杯,她开始庆幸自己事先准备好了灵泉水。 她死死地盯着东山大妃,喝了一口,便微微皱起了眉头。 东山大妃低声笑道:“怎么,这酒不好喝吗?” 萧清竹冷笑了一声:“没,只是这酒的味道让我想起一个故人。” 东山大妃轻启朱唇:“哦?” 萧清竹笑道:“一个早逝的故人。” 东山大妃脸色微变,但很快便恢复如常:“那故人泉下有知,见你如此惦念他,想必也安心了。” 萧清竹将杯中酒一饮而尽,随即将酒杯还给了东山大妃。 东山大妃面若桃花,她微笑着,回到了座位上。萧清竹则退回到拓跋平身后,拓跋平一如往常,虽然他也不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 宴会继续进行,似乎一切都恢复如常。只是进行到一半时,拓跋盛便醉酒告退。 拓跋王也不勉强,由着他离开了。萧清竹浑身冰凉,她忍受着湿透的衣服,直到子时来临,宴会散去。 萧清竹跟随拓跋平一路回到了府中。拓跋平示意她先不要回房间,跟他去一趟书房。 驱开了所有侍卫之后,拓跋平疲惫地坐在了椅子上。 “萧姑娘,今天的事你怎么看?” 萧清竹微微一笑:“我很同情你,六王子。” “怎么说?” 萧清竹笑道:“你似乎随时处在一双眼睛的监视之下。” 拓跋平哈哈笑了:“你有没有兴趣随我来?” 第二百四十一章 将计就计 - 彪丫头修行记 - 肥狼肥狼 萧清竹点了点头。拓跋平站了起来,他走到书架旁,敲了几下上面的青花瓷。 随着一声闷响,地面露出了一个隧道。拓跋平笑道:“走吧,萧姑娘。” 萧清竹狐疑地跟着拓跋平走进了地下室。经过一段黑暗之后,里面的空间豁然开朗:只见一个巨大的地下室里,堆了满满的秘籍、灵石以及高端武器。萧清竹诧异地望向拓跋平:“这是......” “我的藏宝阁,我自己偷着弄的。”拓跋平熟门熟路地找了把椅子坐在了上面,“今儿的事儿你也看见了,我身边随时有人把我的行踪泄露出去,所以我需要可靠的人。萧姑娘,现下你已经成了东山大妃的眼中钉,就算你想置身事外也不大可能了。怎么样,有没有兴趣跟着我干?” 萧清竹苦笑了一声:“或许,现在的我在东山大妃的眼里就是个死人。” 拓跋平愣了愣:“哦?” 萧清竹微微一笑:“东山大妃递给我的那杯酒里,加了分量不清的鬼涎。” 拓跋平忽的站了起来:“鬼涎?那是什么?” “一种奇毒,无色无味,中之几乎必死无疑。” “那你还敢喝下去?!”拓跋平的神色凝重了,“你为什么不当场就叫我帮忙?” “一来这毒世所罕见,一般人不认得;二来就算喊出来,东山大妃当场说我是诬陷,又有几个人能相信我?索性便将计就计,把它喝了。” 拓跋平的脸色顿时一片失望,但随即又豁然开朗:“你是说,这是你的计谋?” 萧清竹点了点头:“因为我有解药,所以并不忌惮这个。我只是想给东山大妃一个我已经死了的假象,好借这个机会去做些别的事。” 拓跋平微微皱眉:“你想做什么?” 萧清竹面色微沉:“这个东山大妃手上有一条人命,我得拿回来。” 拓跋平的眉毛舒展了:“看来,你我的目的是一个。” 萧清竹笑了:“所以,你会全力助我的对吧?” 拓跋平重新坐回到椅子上:“我会全力助你,只要我能办到。不过......” “不过什么?” “事成之后,我希望你离开拓跋城。” 萧清竹笑了:“放心,这种事儿我知道。届时就算你要留我,也是留不住的。” 拓跋平也笑了:“和聪明人说话就是敞亮。” 接下来,萧清竹便住在了六王府。然而没过多久,这里就传出了萧侍卫病重的消息。据说,萧侍卫得了一种呕吐黑水的怪病,每到夜里,房间里变会恶臭不断,而不少大夫来看过之后,都只能开些不死不活的方子维持维持。 他们有的说是伤寒,有的说是绞肠痧,总之,都没看出她得的是个什么病。 很快,六王府就传出萧侍卫药石无医的消息。在一个凌晨,六王府里抬出了一具尸体,那尸体的味道恶臭,肤色青黑,乍一看,就像恶疾所致。 运送尸体的小厮们用香料熏过的布遮着口鼻,将尸体抬出城外,趁着太阳还没升起来之前便将尸体用干草和油料焚烧掉了。萧侍卫的死并没有引起太大的波澜,仿佛一片树叶落到水中般,悄无声息的就飘走了。 就在尸体焚化的第二天,萧清竹坐在铜镜前,仔细地梳理着自己的头发。 一开始,她并不打算和拓跋平的合作。此人心机太过深沉,目的性又太强,几次接触下来,便知道这是个为了目标不择手段的人。 拓跋王室的人似乎个个都是这个样子。 可在春韭宫宴之后,黑衣男人的出现让萧清竹对东山大妃的恨意直线上升。经过东山大妃这么一搅和,二人的目标便成了同一个。如此,萧清竹才敢放心大胆地将后方交给拓跋平。 梳好了头发,萧清竹对着镜子仔细看自己的容颜。这是一张绝美的脸,红润,光泽,富有生命力。只是,原本该天真烂漫的眼睛不知何时显现出了若有若无的杀气,而眉宇间,一种淡淡的哀伤流露出来。 这样的面容使得萧清竹自己都吓了一跳。她忘了多久没这么仔细地照一照镜子,忽然之间,萧清竹觉得自己好像换了个人似的。 她很怕再见到李四时,自己已不再是原来的萧清竹。 当外面的更鼓敲了三下之后,萧清竹戴上了面具,她走进了一个黑洞洞的走廊,随后搬开了一块石头。当她钻出来时,外面是一间猪舍。 出口就设在猪食槽的下面。 萧清竹从猪圈里溜了出来,趁着夜色直奔王宫而去。 拓跋王这几天去视察边城了,故现在王宫的守卫并不森严。拓跋平早就把王宫的地图给了萧清竹,萧清竹用这半个月的时间,将地图研究得明明白白。她轻车熟路地摸到了东山大妃的寝宫——承福宫,并利用空间,直接穿进了东山大妃的寝室。 令她意想不到的是,东山大妃的寝室仿佛无人一般,一个侍卫也没有。萧清竹躲在空间里,戳了个洞慢慢向外探查。换个角度之后,她发现,东山大妃正坐在软塌上。她穿着单薄的纱衣,披散着湿漉漉的头发,一副慵懒的样子。两个从东山国带来的丫头正小心翼翼地替她梳着,一股好闻的花香味儿直飘进了空间。 这正是下手的好机会! 萧清竹摸出了非邪剑。就在她要下手的时候,寝室深处,突然传来了一个低沉的男声。 “亲亲,你可好了?” 是拓跋盛!萧清竹忙按住了剑。她暗自庆幸自己没有冲动,不然一旦嚷起来,这王宫内院的高手必然放不过她。 纵使自己灵术厉害,毕竟双拳难敌四手。这大内一旦有高手,恐怕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表弟,别急,姐姐这就过去陪你。” 只见东山大妃将头发一甩,随即披上了一件东山国王室的衣服,两个丫头服侍着她穿好了衣服,便被她支了出去。当东山大妃站起来时,萧清竹不禁愣了愣。 这个样子,宛如她昔日做郡主时的打扮。 眼见东山大妃将驭龙鞭缠在腰间,随即赤脚走了进去。萧清竹小心翼翼地从空间里溜了出来,神不知鬼不觉地跟着她进了寝室。 第二百四十二章 暗中苟且 - 彪丫头修行记 - 肥狼肥狼 躲藏在空间里,萧清竹很快就看到了寝室内的旖旎春光。昔日的庄华郡主和混不知情的拓跋盛纠缠在一起,似一对野鸳鸯般风流惬意。 萧清竹在一旁看得耳热心跳,这样赤裸裸的直播实在是太具有视觉冲击力了。一番云情雨意过后,东山大妃趴在了拓跋盛的胸脯上,痴迷地抚摸着他结实的肌肉。 “表弟......” 拓跋盛有些不解:“亲亲,为什么总愿意叫我表弟?” 东山大妃亲了亲拓跋盛的脸颊:“因为这样咱们的距离更近啊!” 拓跋盛并没有多想,他搂住了胸前的东山大妃。 “表弟,告诉姐姐,那火流星碎片你可寻到了?” 萧清竹本来看热闹,忽然听他们这么一说,她立刻来了兴趣。 难道东山大妃也在收集火流星? 拓跋盛抚摸着东山大妃光滑的脊背:“我做事,你还不放心吗?” “今日你可带来了?” 拓跋盛微微一笑,他从一旁的衣物中摸出一个绣工精良的荷包:“亲亲,拿去吧!” 东山大妃娇嗔一声,一把将荷包攥在手里。二人又呢喃了一会儿,正要朦朦胧胧地睡去,就在这时,一柄黑漆漆的剑直刺向东山大妃的后心。 东山大妃本能地跳出了拓跋盛的怀里,并顺势将拓跋盛一推。荷包从她手中飞了出来,萧清竹一把抓住了荷包,掂了掂,大概两块左右。随即,她狠狠地挺剑刺进了拓跋盛的小腹,拓跋盛捂着被刺穿的腹部惊叫起来。 “啊!” 刚才还浓情蜜意的两个人立刻互相伤害起来。拓跋盛双目圆睁,他指着东山大妃,浑身发抖。 而东山大妃此时早就吓得魂飞魄散,她赤身裸体地冲出了寝室,对着外面大叫道:“来人,有刺客!” 人? 萧清竹一脸冷笑,适才为了偷情,这对奸夫**将周围的侍卫都支开了,此时就算她叫破嗓子,也不会有人来救她。 这可真是自食其果。 东山大妃惊慌失措,将一个还在出神的侍女推向了萧清竹。萧清竹手起剑落,那女子顿时化为血水。非邪剑骤然漫出一股黑气,许久不饮血的它此时变得异常兴奋。 “去死吧!” 就在萧清竹要杀死东山大妃的一瞬间,一个黑衣人突然出现,一把将东山大妃抱开了。萧清竹没想到此时会杀出个程咬金,心下一狠,她持剑狠刺黑衣人。 那黑衣人的手法极其巧妙,他由着萧清竹的力道,顺势拨开了剑。这令萧清竹大惊失色:此人不仅内力高超,功夫亦是了得。就凭这么一手,萧清竹便服气得五体投地。 几招过后,萧清竹认定了此人灵阶远远高于自己。可令她纳闷的是,这人虽然厉害,不过使出的却尽是闪躲之招。东山大妃还在黑衣人怀里嚎叫,黑衣人一把将她推进了房间,随即引着萧清竹向外面飞去。 萧清竹对着黑衣人穷追不舍。黑衣人的身法极好,很快便将萧清竹甩在了后面。但他却似故意等着萧清竹一般,一直把她引到城外的一片洼地里。 萧清竹很快便发觉这个黑衣人的招式有点熟悉,猛然想起来后,使她有些气急败坏:当初刺杀她和卓雅的八成就是他,现在坏了她计划的又是他。萧清竹不禁焦躁起来,她挺剑直刺,出手毫不留情。那黑衣人却似玩耍一般,左闪右闪的在非邪剑的剑影中游刃有余。 两人来来回回地过了几十招,萧清竹总是伤不到他,而黑衣人就像故意试探她一般,躲来躲去,总是不出手。 “朋友,你到底是谁?” 那黑衣人后退了一步,慢条斯理地逗弄道:“你猜猜!” 萧清竹只觉得这声音耳熟,可急怒之下却想不起到底在哪听过。又几招过去,黑衣人哈哈大笑了起来。 “萧姑娘,这把非邪剑你用得还惯?” 萧清竹觉得自己被侮辱了,她怒斥道:“关你屁事!” 黑衣人笑道:“当然关我的事。这把剑是我送给你用的,你不说声谢谢也就罢了,怎么还反过来向我动刀子?” 萧清竹听他说出非邪剑的名字,不由得停下了手:“哦?此话怎讲?” 黑衣人笑道:“这剑本是雌雄两股剑锋。雄锋名为是邪,雌锋便是你手中的非邪了。” 萧清竹看向了黑漆漆的剑身:“那与你有什么关系?” 黑衣人拔出了腰间的剑:“这就是是邪剑,我的佩剑。想看看吗?” 萧清竹迟疑了一下,随即笑道:“把兵器给了我,你不怕我就势杀了你吗?” 黑衣人笑了笑:“不怕,因为你远不是我的对手。”说着,便将是邪剑抛给了她。萧清竹下意识地接住了剑,仔细地看了起来。 果然,除了剑锋为雪白色外,这两柄剑简直一模一样。萧清竹打量着寒气森森的是邪剑,心中十分惊讶。 是邪,非邪。这确实是雌雄一对宝剑! 萧清竹皱起了眉头:“这非邪剑明明是我在禁忌之地拿到的,你凭什么说是你给我的?” 黑衣人笑道:“这雌雄双剑为夫妻二人所铸,上有相生相克的邪气,一向是雄不离雌,雌不离雄。若单拿一柄,则必被反噬,除非同时摸过雌雄双剑,方可驾驭。你从那禁忌之地回来之后,便因反噬而晕倒在了丁零部的西山大营。是我用雄剑救了你一命,从此之后你才能自由使用非邪剑。” 萧清竹将雄锋丢还给了他:“如此说来,我还得谢谢你呗?” 黑衣人笑道:“那当然,我可是送了你一件好东西呢!” 萧清竹的眼神骤然变冷,她厉声问道:“禁忌之地的疫鬼和你是什么关系?” 黑衣人倒也不隐瞒,他摊开了两手:“具体说来,他是我的手下。” “哦?” 黑衣人感叹道:“失踪了一年了,没想到在那里找到了。没想到他死了呀,可惜了呢!” 回想起当时禁忌之地的情况,萧清竹至今不寒而栗。她总觉得那疫鬼邪气非常,而听黑衣人说,那人竟是他的手下,萧清竹心中的戒备又多了一层。 “你到底是谁?” 黑衣人笑了:“丫头,其实你我已经很熟悉了。” “哦?” 黑衣人慢慢揭开了脸上的黑布。萧清竹先是睁大了眼睛,紧接着嘴巴便张成了圆形。 “啊,啊,是你!” 第二百四十三章 始作俑者 - 彪丫头修行记 - 肥狼肥狼 北宫风微微一笑:“不要那么吃惊啊,一直以来就是我啊!” 见萧清竹还在愣神,北宫风笑道:“你别怪我阻止你刺杀东山大妃。毕竟,她是我在莽原的一个棋子。我虽然不知道你和她有什么过节,但是我不希望她现在就死。” 萧清竹哦了一声,微微点了点头,随即长剑直刺北宫风的喉咙。 “你这个叛徒!” 北宫风一把拨开她的剑刃:“我怎么是叛徒了?” 萧清竹咬牙切齿:“现在回想起来,真是可笑,看着你口口声声和丁零王称兄道弟,实际上你根本就是拓跋部的间谍!我想起来了,最开始你带着我到丁零部,就是想假借我的手杀掉丁零王的孩子!” 说着,萧清竹从袖子里顺出一个药瓶,丢给了他。 北宫风不置可否,只是微微笑了笑。萧清竹怒道:“这东西是我和琪娜回丁零部之后你给我的退烧药,你还特意嘱咐我给琪娜一瓶!这里面有大量异附子,产妇一旦喝了,混入奶水里,孩子哪里还有命活?你没想到的是我看出了这药物的成分,并没有遵照你的嘱托。” “你见一计不成,便要杀了碍事的卓雅,以便丁零王可以顺利迎娶拓跋青叶。令你没想到的是,中途有人插了这么一杠子,卓雅并没有死在你手里,而是被她那不争气的哥哥给坑了!” 北宫风笑道:“你说的我都不否认,只是后来我不插手,卓雅还是死了。丁零部气数已尽,这是没办法的事。” “我本以为你是不明药理,没想到你根本就是其心可诛!亏得卓雅对你一片痴心!” 萧清竹恨得牙根痒痒,她长剑一抖,将北宫风腰间的莽牛魔晶挑了回来:“你不配拥有它!” 北宫风摊开了手:“你别这么气,我和卓雅都是各为其主,这是没办法的事。” “为了你的拓跋部?” 北宫风笑了笑:“不,我得纠正你一点,我并不是为了拓跋部。” 萧清竹怒道:“那你是为了什么?” 北宫风傲然抬起头:“为了冥域。” 萧清竹大发雷霆:“你干了这么多缺德事,还有个屁名誉?我算明白过来了,你最开始接近我,根本就是想借我的手干一些见不得人的勾当!对了,去年那伙异常厉害的劫匪,是不是也是你安排的?” 北宫风知道她听错了话,要解释下去却也麻烦。他叹了一口气:“我承认最开始我只是想套路你,利用你。但是现在不是了。不然,我绝对不会把非邪剑给你。” “你为了利用我,做了好大一个圈啊!” 北宫风无奈道:“你说的我都承认,只是那是一开始。” 萧清竹冷笑道:“你的花言巧语我现在一个字也不会信!” 她没头没脑地挥剑乱斩,一道道灵光击打在北宫风身上,可北宫风却恍若无事一般,只是纳闷地看着她。最终,北宫风猛一释放灵压,萧清竹顿时倒在了地上,身体麻木,动弹不得。 “你要干什么?!” “抱歉,只有这个方法让你安静下来了。我知道你的愤怒,但是你总得听我说完。”北宫风从怀中掏出一个小包,从里面拿出了两块火流星碎片:“这个东西,你认得吧?” “这是火流星。” 北宫风笑了笑:“对,咱们姑且叫它火流星。我可以告诉你,最开始我接近你,都是为了得到它。我在破山派和灵风派之间费尽周折,也是为了寻找它。” 萧清竹想了想,有点回过劲儿来了:似乎从她拥有一块碎片开始,破山派、灵风派的人就缠上了她。 “我可以告诉你我身上的一切。其实,当年的何不可并不是灵风派实际的掌门。我才是灵风派的真正掌权者。” 萧清竹狐疑地看着他。 “何不可的儿子何长生身患绝症,是我用冥域的鬼果来维系着他的命,并和他交换了灵风派的掌控权。我所做的一切,其实都是为了火流星而已。我需要这些人帮我寻找这东西,但我没想到这东西在你身上。” 萧清竹眨巴眨巴眼睛:鬼果?大概就是灵风派口中的长生果吧? 那缺德玩意儿原来是北宫风弄的! “可能你不知道,在丁零部的时候,我偷偷在你周围探查了很多次,愣是没找见你将碎片藏在了哪里。因此我猜测,你应该是个罕见的空间灵士。” 萧清竹骤然睁大了眼睛,看来北宫风还真是不可小觑。 北宫风见萧清竹一脸的震惊,便知道自己说对了。他笑道:“你的话,只是在这现世实在是有点屈才,和我去冥域吧,我会让你得到施展。” “等等!” 这回萧清竹可算是听明白了,冥域,似乎和传说中的魔域是个相当的存在。只是,现在她对这个话题不感兴趣。 “你要说什么?” “我问你这么个事儿。”萧清竹想起了一些事,“灵风派的那些招式,是不是都是你教的?” 北宫风问道:“你指的是什么?” “北舵主的吸灵大法,南舵主的灵狐媚术什么的,是不是冥域的灵术?” “吸灵大法?哦,你是指他们的冥术啊?不错,都是我教的,只不过那些庸人天分不高,又追求速成,所以练得并不怎么样。”北宫风笑了笑,“要是你的话,我会给你更好的秘籍。” 萧清竹彻底被恶心到了,想想当初南北舵主那令人发指的行径,原来竟都是他在作祟! 始作俑者,其无后乎。 萧清竹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北宫风笑道:“良禽择木而栖,丫头,跟着我吧,我不仅会教你上乘冥术,还会好好照顾你。” “你这个人渣!” 萧清竹喃喃地说道。 “什么?” 北宫风没听清。 萧清竹骤然抬起头,她决眦欲裂,目若喷火:“你这个人渣!你简直刷新了我的下限!” 北宫风愣了愣:“我不明白你为什么如此愤怒,说起来,你我都是更高阶的人,犯得着为了一些庸人大动干戈吗?” 萧清竹厉声道:“他们再庸,好歹说的是人话,做的是人事,而你!简直禽兽不如!” 北宫风的神情有了些许落寞:“没想到你是这么看我的。丫头,我本以为,你我可以……” “渣滓!”萧清竹打断了他的话,北宫风握紧了拳头。 第二百四十四章 虚与委蛇 - 彪丫头修行记 - 肥狼肥狼 北宫风蹲在了萧清竹的身边:“我本以为,你会跟我走。” 萧清竹冷笑道:“和你这种人,我多说一句都觉得膈应得慌。” 北宫风拔出了是邪剑:“我真的不想杀你,今天告诉你这一切,我只给你留了两条路:跟着我,或者死。说实在话,认识这么久以来,你是我头一个真心实意喜欢上的女子。” 萧清竹微微动了动指尖,忽然觉得知觉似乎在慢慢回来。她本欲再怼他两句,转念一想,索性没有吱声。 自己不是他的对手,但只要还能有机会逃开,就先用用缓兵之计。 “你可能没有意识到,连我自己都没意识到。”北宫风的剑逼近了萧清竹的喉咙,“可是为了冥域,我不得不这么做。” “等一下!” 就在剑刃贴到萧清竹皮肤上之时,萧清竹突然嚷了出来。 北宫风的手停住了:“哦?” “你刚才说什么?” “为了冥域......” “不是,再上一句。” 北宫风微微一笑:“认识这么久以来,你是我头一个真心实意喜欢上的女子。” 萧清竹夸张地叹了口气:“唉,说起来......要不是今天知道了这些事,我还真觉得你是个不错的人。” 北宫风愣了愣:“只是不错吗?” 萧清竹假意道:“你对我的爱护,我都能体会到,谁也不是傻子,人心都是肉长的......” 萧清竹边说话,边偷偷观察着北宫风的表情。北宫风沉吟了起来,他收回了剑,坐在了她的身边,良久之后方才轻声说道:“嫁给我吧,好吗?” 萧清竹一直在偷偷活动手指头,突然听他这么说,不禁一愣。 “你这也太突然了,总得让我想想吧.....” “我会给你足够的时间想。你跟我走吧,别再飘着了。”北宫风的手抚上了萧清竹的脸颊,摸得萧清竹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别急......”萧清竹心中欲呕,可脸上还得挂着装模作样的小表情。渐渐的,她的手腕也有了知觉,随着一阵肌肉的痉挛,萧清竹觉得大臂缓过劲儿来了。 她一边慢慢缓解着麻木的身体,一边没话找话:“我还想问你个问题,在卢伦山的时候,你是怎么注意到我的?” 北宫风温柔地笑了笑:“说起来,那日你们在山麓城客栈住下。我为了收拾你们几个碍事的,便派人放了一把火。” 萧清竹这才知道,原来那场大火是怎么来的。 “那火可不寻常,是现世所罕见的冥焰灵。可让我没想到的是,后来竟被你一个小丫头用瞳术给灭了。” 萧清竹愣了愣:“瞳术?我有用这个吗?” “你难道自己没意识到吗?”北宫风笑意满满地看着她,“我一直在旁边偷偷观察,你用的是瞳术无疑。那可是冥焰灵啊,被你一个不超过十阶的小丫头给灭了,真是令人惊讶......” 北宫风说了好多好多事,并给了萧清竹极高的评价。萧清竹懒得听他的溢美之词,她一边表现得很感兴趣,一边默不作声地活动着小关节,尽量不惹他注意。 “算啦,不讲那么多了。”北宫风站了起来,“跟我走吧,我会让人带你去冥域。”说着,他便要伸手去拽萧清竹的胳膊。 趁现在! 萧清竹猛然划开空间,翻身就要往里滚。哪知道北宫风的反应更快,灵压再次袭来,萧清竹只觉得浑身如同触电一般,好不容易打开的空间,刷的一下就消失了。 “好厉害的空间灵术!”北宫风啧啧称赞。 萧清竹顿时一阵绝望。她苦笑着望着北宫风:“算了,今儿我算是栽了。” “你骗了我。”北宫风再次蹲了下来。 萧清竹冷笑道:“你骗了那么多人,难道就不能让人骗你一回吗?” “当然能,但我不希望那个人是你。”北宫风的眼神微冷,“你这是逼我杀了你啊!” “算了,虚情假意的演了这么多,我也呕得慌。”萧清竹尝试着动了动手指,几次之后,她彻底放弃了,“随便你吧。不过有一点,你杀了我,我手上的火流星,你便一块儿都拿不到。” “你以为我会怕你这个威胁吗?”北宫风的手掐上了萧清竹的脖子,“空间灵士虽然少见,但不是没有,只要能打得开你的空间,火流星根本就不是问题。” 萧清竹只觉得一阵窒息感穿来,顿时,她眼冒金星,胸腔欲裂。 随着眼前的黑暗慢慢展开,萧清竹觉得北宫风的手在微微颤抖。一两滴冰凉的液体落在了萧清竹的脸上,萧清竹晕了过去。 就在这时,一阵灵压袭来,北宫风突然觉得身上一麻。就在他发愣的一瞬间,手底下的女孩儿不见了。 北宫风抬起头,之间一个脸上戴着古怪面具的男人抱住了萧清竹,他小心翼翼地摸了摸她的颈动脉:“还好还好,还有救。” 北宫风愤怒地站了起来:“又是你!朋友,为什么你总是来坏我的好事?” 面具人怒道:“你一个大男人,欺负一个小丫头,羞也不羞?” 北宫风拔出了是邪剑:“这不用你管!” 面具人怜惜地抱起了萧清竹:“别人管不着,可这个丫头,我必须带走。” “那你就试试!” 顿时,北宫风化作一道白光扑了过来。伴随着电流一般的响动,四周的草皮瞬间被烤焦。转瞬之间,北宫风狠狠地飞了出去,他摔在了地上,嘴角流出了鲜血。 北宫风诧异地望着面具人:“你不是现世人?” 面具人一手搂着萧清竹,一手握着一把金光闪闪的剑。他冷冷地说:“冥域人就该好好地待在冥域,不要总来现世找存在感!” 北宫风从地上站了起来:“看来阁下今日是不会与我善罢甘休了,那好,我倒也想看看,你到底有多大本事!” 话音刚落,十几道绿光突然从天而降,化作十几个面具人,将北宫风团团围住。北宫风顿时愣住:“没想到你还带了这么多人?” 面具人冷笑道:“对付你这种大鱼,你以为我会和你玩单打独斗的游戏吗?” “你休想抓住我!” 北宫风大喝一声,瞬间,周围亮起了刺眼的白光。十几个面具人纷纷淹没在白光里。等白光消失后,北宫风也凭空消失在原地。 “主人,怎么办?” “先不用追了!”面具人下令道,“回去再说。” 面具人抱着萧清竹,忽的一下飞上了天空。 第二百四十五章 手足相残 - 彪丫头修行记 - 肥狼肥狼 王宫内,东山大妃赤身裸体地跌坐在地上,呆呆地望着眼前的场景。拓跋盛躺在榻上,他的肚子上被开了一个骇人的天窗,汩汩鲜血正往外涌,湿透了他身下的锦被。 呆坐了好一会儿,终于,一个侍女从地上爬了起来,面对着眼前的景象,她吓得再次惊叫起来。 “啊!” 这一叫,反倒把东山大妃惊醒了,她立刻从地上站了起来。 “叫什么叫?还不快把这些处理了?” 东山大妃内心慌乱无比,她面色发白,但还是足够冷静,叫那侍女去悄悄儿的去叫人,把昏迷不醒的拓跋盛偷着抬出寝宫。 那侍女战战兢兢,试了两次之后,终于从地上站了起来。就在她要出去的时候,一个嬷嬷跑了进来。 “娘娘,大王回来了!” 东山大妃的脸立刻由白转青:“知道了!” 待那宫女走后,东山大妃一把抓住自己的侍女:“快,快去......” 那侍女已经吓得不知所措了:“快去什么?” “把大王子运出去!” 这时,又一个嬷嬷跑来了:“娘娘,大王向这边来了,娘娘准备好接驾吧!” 东山大妃的脸立刻转为死灰:“来不及了,快把大王子藏起来!” “哎,哎!” 那侍女一边答应着,一边慌慌张张地往寝室里跑。东山大妃顺手披上一件衣服,也来不及系好带子,就听见门外传来了响动。 “大、大王!” 东山大妃衣衫不整地跑了出去,跪在了拓跋王的面前,拓跋王冷冷地看了她一眼:“大妃何事如此慌乱?” 东山大妃叩首道:“没......没......大王怎么这个时候来后宫了?” 拓跋王面无表情:“怎么,大妃不欢迎吗?” “怎么会!”东山大妃不敢说是也不敢说不是。拓跋王没有去看她,他甩开步子,径直走向内室。 “大王!”东山大妃不敢阻拦,她眼睁睁地看着拓跋王掀开了榻前的纱帘。一个侍女正慌手慌脚地讲拓跋盛往床下藏,见拓跋王走来,侍女吓得当即站立不住了。 “大王!” “滚开!” 拓跋王一把将侍女踢开,随即低头去扶拓跋盛。望着地上不省人事的大儿子,拓跋王痛心疾首:“没出息啊,你怎么就不长进呢!” 眼见拓跋盛的脸色越发的不好,拓跋王当即下令:“将他搬到本王的书房去医治!” 几个侍卫走了进来,将拓跋盛抬走了。东山大妃面如死水,她跌坐在地上,不知如何反应。 拓跋王冷冷地看着东山大妃:“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东山大妃低垂着头,当所有最坏的事都发生过之后,她反而冷静了下来。 “没什么好说的,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吧。事情我做下了,可是我不后悔。” “啪”的一声,拓跋王狠狠地打在了她的脸上,他指着东山大妃怒骂道:“我给你高贵的地位,万千宠爱,你到底还有什么不满足?偏偏要这样坑害我的儿子?” 东山大妃抬起了头,望着盛怒的拓跋王,她竟然笑了:“高贵的地位?万千宠爱?你给我这些,是真的为了我,还是为了你自己?” “你什么意思?” “我早就知道,我不过是我大哥用来拉拢你的工具。”东山大妃抬起了头,“嫁给你是迫不得已的事,这是我的无奈;而把我摆在大妃的位置,也是你的无奈。我知道,你从来就没有爱过我!” 拓跋王虎着脸望着她:“这就是你作祟的理由?” “不然呢?你要是真的有一点点喜欢过我,看见我和你儿子偷情,你早该暴跳如雷,恨不得把我们都杀了吧?”东山大妃冷笑道,“我都能猜得到,你只会护你的儿子,而一切罪责都会由我承担。” 拓跋王眉间一跳,没有作声。东山大妃笑道:“怎么样,被我说中了吧?我再告诉你,看你现在这个样子,我心里说不出的快活!” “你这个疯子!”拓跋王站起身,对左右侍卫下令道:“东山大妃身体不适,需要静养。从今日起,承福宫关紧大门,任何人不许进来一步,是任何人!” 东山大妃愣愣地看着拓跋王。拓跋王冰冷地说:“你就在这宫里,慢慢饿死吧!” 两个嬷嬷将东山大妃狠狠地拽住,按在了床上。东山大妃连挣扎都没有,她任凭自己的手脚被锁住。随后,所有人都撤了出去,几个宫女吹熄了火烛,承福宫就此陷入一片黑暗之中。 拓跋王径直走向了书房。拓跋盛正躺在床榻上,几个大夫围着他,喂他吃药,给他包扎伤口。可他的伤口实在是太重了,刚刚敷好了药,青紫色的肠子便又从伤口滑了出来。最终,大夫不得不重新将肠子填回去,并用布条紧紧地将它们裹在了肚子里。 拓跋王看了一会儿,便走了出去。他径直来到外室,疲惫地坐在了椅子上。 “让老六进来吧。” 拓跋平慢慢走了进来,他跪在了拓跋王面前:“父王!” 拓跋王看了他良久,方才慢慢开口:“你知道你自己错在哪吗?” 拓跋平诧异地看了父亲一眼,随后低下了头:“父王是怪儿臣失察,致使宫廷出此丑闻吗?” 拓跋王握紧了拳头,他怒道:“本王是气你为了区区王位,竟然设计自己的亲哥哥!” 拓跋平心下惊慌,他原以为自己千里迢迢去报信,父王会心下感激,没想到竟然会是这样的结果! “你忘了春韭宫宴上,本王是怎么跟你们说的了吗?你怎么就不能往心里去呢!你别以为你父王是傻子,你父王还没老糊涂,还明白着呐!” 拓跋平的脸颊上流下了冷汗。要早知道是这样的结果,自己巴巴的去报什么信儿啊! “你哥哥和东山大妃的事儿,本王心里明镜儿似的,之所以隐忍不发,就是想将你哥哥拉回正道,将这丑闻按下去。可是你!你竟然让本王连退路都没有!” 拓跋平战战兢兢,他慌忙喊到:“父王,孩儿知错了!” “拓跋盛是混了些,而你简直其心可诛!”拓跋王被气得浑身发抖,“本王怎么生出了你们这两个不省心的儿子!” 第二百四十六章 西月大妃 - 彪丫头修行记 - 肥狼肥狼 就在这时,大夫跑了出来:“大王,大王子醒了!” 拓跋王忙站了起来,他顾不得责骂拓跋平,快步地走进了寝室。 拓跋盛面如白纸,气息微弱,见拓跋王走进来,他虚虚地唤了一声:“父王......” “哎,父王在呢!” 拓跋王一把抓住拓跋盛的手,坐在了他的身边。 “父王,儿子做了错事了......”拓跋盛的蠕动着嘴唇,泪水从眼里一滴滴滑落。 “父王都知道啦!”拓跋王心痛不已,他挥手将所有人都逐开后,方才说道:“等你好了,改了就是了。现在你得好好养病,知道不?” 拓跋盛艰难地说道:“儿子恐怕好不了啦,儿子刚才见到娘亲了!” “别说胡话!”拓跋王轻轻责备道,“你娘亲早就走了,你哪里见得到呢?” 拓跋盛没有答话,他闭着眼睛歇了好一会儿才又睁开。 “父王,您不会让儿子死的,对不对?” “当然,无论你怎么样,你都是我的儿子!”拓跋王端起了药碗,“父王喂你喝了药,你就好起来了!” 拓跋盛勉强咽下两勺药汤之后,便再也喝不下去了。望着再次陷入昏迷的拓跋盛,拓跋王流下了眼泪。他叫过了掌事。 “将承福宫所有的宫人全部处死,跟着大王子的也一并处死。另外,对外只说大王子是舞剑时误伤了自己,别的一个字也不许多说,知道吗?” “是!” 掌事下去了。拓跋王轻轻为大儿子盖好了被,方才走了出去。 拓跋王本以为这一切就此无人知晓,其实,在他的身边,还神不知鬼不觉地站着一个人。 萧清竹! 自打她被北宫风打晕了之后,神识便不由自主地脱了出来。眼见抱着她身体的面具人嗖地一下飞了出去,萧清竹的神识跟不上趟,被留在了原地。 她一时没想明白自己是活着还是死了,傻愣愣地徘徊了好一会儿之后,才想到要往拓跋城走。 她的身体轻飘飘的,毫不费力就进了城。她不知道该往哪里走,便信马由缰地走向了拓跋王宫,径直来到了东山大妃的寝宫。 于是乎,她便正巧见到了拓跋王回宫捉奸,也看到了东山大妃被锁死在榻上。跟着拓跋王,萧清竹也看到拓跋平如何被训斥。 萧清竹叹了口气:这个拓跋平实在是太过奸猾,自己在做着最危险的事情,他却毫无顾忌地大张旗鼓,前去打小报告。 弄不好,自己都得被他坑了。 看够了拓跋平,萧清竹也看到了半死不活的拓跋盛。待拓跋王去就寝后,萧清竹便在宫里无所事事地闲逛起来。 不知不觉中,她又逛回到了承福宫。此时的承福宫一片漆黑,可萧清竹却好似有夜视功能一般,将里面的一切看得清清楚楚。 她不由自主地飘到了东山大妃的榻前。东山大妃睁着眼睛,望着黑洞洞的寝殿发呆,似乎正在消化刚才的一切。 萧清竹一点儿都起不来同情之心。脚上的泡自己磨得,这就叫不作不死。正当她要离开的时候,突然,一个人影慢慢地靠了过来。 “谁?!” 东山大妃吓了一跳,她忙瞥过了头。萧清竹下意识地躲在了纱帘后面,突然意识到自己只是一缕神识,他们看不见。 萧清竹放下了心,索性明目张胆地站在那里等着那人进来。 “是我。”帘外的那个人影答话了。 一听到这个声音,东山大妃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 “主人,求求你,求求你救救我!” 主人?萧清竹将脑袋探出了帘子,只见北宫风正站在那里,他的额角满是鲜血,看起来受伤不轻。 萧清竹不知道救她的人是谁。在她的印象里,北宫风就代表实力的顶峰,现在看来,那个面具人应该是更胜一筹。 “救你也行,不过你得告诉我,东西在哪?” 东山大妃晃着手上的铁链:“你先放了我,我就告诉你。” 北宫风冷笑道:“你在威胁我吗?” “不敢!” “那就快说!” 东山大妃叹了口气:“火流星被刺客拿走了!” “呵呵。” 北宫风冷笑了两声,转头就走。 东山大妃急了,她敲打的手腕上的锁链:“主人!等等!主人,你说过你会带我走的!” “你已经没有用处了。”北宫风冷冷地说,“不过我可以给你个痛快,比起活活饿死,这样的更舒适些。” 说话间,北宫风打了个响指,纱帘立刻被点燃了。他不理会惨叫连连的东山大妃,兀自离开了寝殿。 萧清竹只觉得脊梁骨一阵阵冒凉气。这实在是太凶猛了!北宫风离开寝殿之后,便飞快地向承寿殿走去。 据萧清竹所知,承寿殿住着一个久病的西月大妃,据说得了腹鼓病,已经两三年了,一直没有好。平日里她几乎是闭门不出,这次北宫风走进去后,萧清竹有些纳闷:难道那个大妃也和北宫风有联系? 承寿殿的宫人不算多,可萧清竹发现,北宫风连躲都不曾躲。那些宫人仿佛看不见北宫风似的,任他在殿内走来走去,恍入无人之境。 萧清竹明白了:北宫风控制了他们的精神。 这招李四也用过,所以她记得。 北宫风径直走到大妃的寝殿,直接拉开了纱帘。萧清竹这才看清了西月大妃的样子:这是一个四十多岁的半老妇人,她颧骨瘦削,满面病容,此时正卧在枕头上睡得很熟。北宫风驾轻就熟地掀开了她的被子,随即伸出手掌,虚抚在她的肚子上。 萧清竹只见北宫风嘴里念念有词,很快,随着一道白光闪过,四块火流星碎片出现在他的手中,而西月大妃的肚子便眼见着瘪了下去。萧清竹顿时恍然大悟:这北宫风应该是把火流星碎片藏在了西月大妃的肚子里。 萧清竹只觉得一阵恶心:这北宫风做事实在是超乎人的想象。藏在人的肚子里,确实不容易被发现。 北宫风仔细地看了好一会儿,觉得碎片似乎没什么异样后,便从怀里掏出荷包,又拿出了另一块碎片。随着一道白光再次闪过,五块碎片一起消失了,而西月大妃的肚子再次鼓了起来,明显看着是又多胀大了几分。 做完这些之后,北宫风化作一道白光,从窗口飞了出去。而西月大妃却在此时猛然惊醒。 “来人,来人!” 第二百四十七章 久别重逢 - 彪丫头修行记 - 肥狼肥狼 两个侍女跑了过来:“娘娘!” 西月大妃从榻上挣扎着爬了起来:“我又见到他了,我又见到他了!” 其中一个侍女问道:“娘娘,您又做梦了?” “不,这不是梦,这一定不是梦!”西月大妃泪流满面,“那个病鬼,是那个病鬼将鼓病放进了我的肚子!” 两个侍女怎么也不相信,她们只是安慰着自家的娘娘。萧清竹看着着实觉得可怜,她想安慰她几句,可却发不出声音。就在这时,萧清竹突然感觉指尖一阵刺痛,顿时,她身不由己地飞了起来,随着她越飞越高,西月大妃那惊慌失措的样子渐渐消失在视野里。 萧清竹觉得自己应该是睡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萧清竹觉得嘴里发苦。她下意识地砸了砸嘴唇,一痕汤药从嘴角滑了下来。萧清竹忍不住抱怨道:“苦.....” 一个温柔的声音在耳畔响起:“药哪里会好吃呢?” 萧清竹下意识地答道:“加点糖就甜了。” “一会儿给你吃麦芽糖好不好?” 萧清竹慢慢睁开了眼,恍惚中,她仿佛见到了一个不得了的人。 李四! 萧清竹一下子就愣住了。 李四笑了笑:“睡够啦?” 萧清竹没答话,她狠狠地拧了一下脸蛋。 嘶......这不是做梦,这是真的! 李四真的回来了! 李四捉住了她的手:“傻子,你干嘛呢?” 萧清竹张了张嘴,她有好多话想问他,她想问问这三年他究竟去了哪里。可是一开口,却变成了:“你是......真的还是假的?” 李四哈哈一笑:“如假包换。” 萧清竹呆呆地打量着李四:外形基本没有变,还是那双幽紫色的眼睛。只是三年不见,他黑了,也瘦了。满脸的胡子也不知多久没有刮,一根根似小钢针般支棱在脸颊上。 比起初见时的那种阴柔之美,此时的李四多了一份坚毅和沉着。他仿佛一下子就长开了,即便是相对无言,萧清竹也能感觉到阵阵男性魅力将自己团团裹住。 再一次怦然心动! 萧清竹低下了头,不知为何,她的眼里竟然充满了泪水。 李四放下了药碗,紧紧地抱住了她。萧清竹只觉得自己仿佛坠入到一床棉被里,她感到一种久违的安全感。 “你是从哪里冒出来的?我......我好惦记你!” 李四轻轻地说:“我也好惦记你,这三年,我无时无刻不在想你。” “你怎么才来找我?你不知道,我找了你好久......” “我都知道。” 萧清竹诧异地抬起了眼睛:“你都知道?” 李四笑道:“从你踏入丁零部的时候,我便一直在你身边。” 萧清竹沉吟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啊!我想起来了!你是那个雪地送药的......” 李四点了点头。 萧清竹狠狠地捶了他一把:“你为什么不现身呢!你要是现身,卓雅她或许就不会死,没准丁零部也不会......” 她的眼里盈满了泪水,她扳着李四厚实的胸膛,低低地啜泣起来。 李四摇了摇头:“丫头哇,命数是不可改变的。我早就告诉过你,这个不是个人干预就能做到的。” 萧清竹抬起了泪眼:“姐妹一场,我什么都没为她做......” 李四抱住了她:“你已经做得很好了。” 萧清竹终于放声大哭,多日来的压抑,让她有了释放的理由。 李四什么也没说,只是任她将自己当成擦泪布。直到她哭够了,李四才将她扶了起来。 “快擦擦眼泪,身体刚好些,别再伤到了。” 萧清竹这才环视了一下四周:“我这是在哪啊?” 李四笑了笑:“你在我的房间啊!” “你的房间?”萧清竹愣愣地望着李四,“这里大概是伏龙商会吧?” 李四笑着从旁边拿过一张易容贴:“贾掌柜的你还记得吗?” “啊,啊!”萧清竹反应过来了,“原来你就是贾掌柜的!可为什么你迟迟不现身呢?” 李四沉吟道:“说起来,我一直在等那个北宫风露出狐狸尾巴。当我发现你和他在一块儿时,便故意将你引到这里来。” 萧清竹回想起初见贾掌柜时的场景,不由得会心一笑。 看来,自己和李四还是心有灵犀的。 “那个人不是什么好人,你和他在一块儿太危险了。” 萧清竹垂下了眸子:“我知道,我已经认识到了。他说他是冥域的人......”萧清竹抬起了眼睛,“冥域和魔域是什么关系?” 李四想了想:“怎么跟你解释呢......冥域是和魔域一样的存在,只不过,冥域里的人和咱们还不大一样。” 萧清竹狐疑地看着他。 “魔域的人和现世的人是同一套修行法门,但是冥域却不是。咱们修内灵,他们修内丹。” 萧清竹猛然想起了司情娘娘,她吞吐的就是内丹。 “上古时期,冥域和魔域本为一体,不分彼此。可后来,有一个叫冥主的人自创了一套功法,可以蓄灵为丹,甚至可以吸收他人灵力为己所用。” 萧清竹想起了北舵主养的那群药人,她有些不寒而栗。 “魔尊和冥主为此大动干戈,冥主败了,他和他的追随者被赶到了一个荒僻的角落,魔尊生恐冥主再闹事,便用一个强大的阵法将他们和魔域分割开来,自此,冥域便有了雏形。” 现世的人和魔域的人用得一套修炼法门,所以咱们可以自由往来,不受限制。可冥域的人动辄杀戮,所以……” 萧清竹抢着问到:“既然魔尊已经把冥域和魔域分割开了,为何北宫风这样的人还能过来?” “这你可是问到点子上了。冥域的人一直向现世渗透。五年前,他们不知用什么方式溜了进来,打碎了封印中的火灵天盘,使得碎片散落四方……” 萧清竹一愣,她下意识地将火流星碎片从空间里拿了出来:“是这个吗?” 李四顿时又惊又喜:“对,就是这个!”他刚要伸手去拿,萧清竹一把将碎片捂在手里。 “李四,回答我,你到底是谁?” 第二百四十八章 火灵天盘 - 彪丫头修行记 - 肥狼肥狼 望着满眼疑惑的萧清竹,李四答道:“我就知道你会这么问。其实,之前因为一些原因我没有告诉你,我是魔域人。” 听到这个答案,萧清竹并不意外。这三年来,在这异世兜兜转转,她也看得出现世人对魔域的态度。 对于现世人来说,魔域就像个高不可攀的大山一般。虽也有现世人直接去到魔域,但那是极少极少的人。 “你到现世来,是为了什么?” “冥域人打碎了火灵天盘之后,我就出来了,现在正在收集火灵碎片。”李四环视了一下四周,“整个伏龙商会,就是魔域人在现世的聚集点。” 萧清竹放下心来。她这才将全部的碎片交给李四。 “你别怪我疑你,实在是......唉,我不得不小心翼翼的......” 李四接过了碎片,放在手中搓了搓,顿时,碎片就消失了。萧清竹一拍脑门:“哎呀,说起来,我还得告诉你一件大事呢!” “哦?” “我昏迷之后,神识出窍,跟着北宫风溜达了一大圈,知道了他藏匿天盘碎片的地方。” 李四的眉毛一跳:“你说什么?” “他藏匿天盘碎片的地方......” “不是,你说你神识出窍......” 萧清竹一愣:“有什么不妥吗?” 李四的脸色严肃起来:“你才七阶对不对?” 萧清竹点了点头:“是......” 李四叹道:“你精神力开启得太早了,只怕承不住啊!” “什么意思?” 李四揽住了她的肩膀:“这样的问题对于现在的你来说不用知道那么多。听着丫头,你只要记住一件事:如果你再有类似情况,神识一定不要离开身体,好吗?” 萧清竹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那个......我记住了。” “好好休息吧,至于其他的事,回头再说。”李四拿起贾掌柜的易容贴,转身就要离开,萧清竹忙举起了双手:“掌柜的!我休息好了,真的!” 李四一愣:“掌柜的?” 萧清竹拍嘴道:“叫顺嘴了。我想告诉你,北宫风藏匿碎片的地方......” “对哈,差点把这件事忘了!”李四一拍脑门,“北宫风把碎片都藏在哪里了?” “西月大妃的肚子里!” 李四愕然。 与此同时,王宫内一片混乱,当太阳升起后,众人才手忙脚乱地扑灭了承福宫的大火,从灰烬里扒拉出了东山大妃的尸体。刚向拓跋王禀报完,一群大夫又跑进来,告诉拓跋王,大王子不好了。 还不到一夜的时间,大王子腹部的伤口已经开始发臭了。刚一靠近,一股臭不可闻的味道便令人作呕。除了大夫和跪在榻前的拓跋平外,其他人早已被熏得掩口捂鼻,不敢靠近。 “儿子!”拓跋王顾不得污秽,坐在了拓跋盛的身旁,“儿子,你怎么样了?” 拓跋盛张开了肿胀的嘴唇,喃喃地说道:“已经不那么痛了,父王。” 拓跋王老泪纵横:“不痛就好,不痛就好!” 拓跋盛勉强睁开了眼睛:“父王,我还有一事要告诉您......” “我都听着呢,儿子!” 拓跋盛一把抓住拓跋王的手:“东山大妃......不简单的女人......有人在她背后......” 拓跋王狐疑地望着儿子。 “我做了很多错事,是时候弥补一下了。父王,东山大妃和火流星......” “什么?”拓跋王没听清楚。 “.火流星......一定要......”拓跋盛的声音越来越微弱,还没等说完,便垂下了脑袋。 “儿子啊!” 拓跋王放声大哭,地上的拓跋平也掩面长泣,不管真哭假哭,他都得装一装。 他没想杀拓跋盛,只想坑他一回,没想到,就这一次就把他坑死了。 这下好了,估计父王好久都不愿意见他了。早知道这样做会偷鸡不成蚀把米,他还不如老老实实地藏在王府,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你还在这儿哭什么?还不快滚!” 一声厉喝传来,吓得拓跋平一哆嗦。拓跋平抬眼看了看父王,忙灰溜溜地回到了自己的六王府。 其实对于拓跋王来说,这事儿也够窝火的。如果说对六儿子只是气恼的话,对于大儿子,他既心疼又无奈。堂堂拓跋男儿咽气在女人肚皮上,简直就是耻辱。 差不多一个月,拓跋平几乎都是在府中待着,除了拓跋盛的葬礼。 他积极地去为大哥吊丧,还自告奋勇地为拓跋盛的家眷贴补不少。拓跋盛虽然好色,但子嗣却不那么多,统共才有三个女儿和两个儿子,其他的姬妾倒是满满的一屋子。 总共算下来,拓跋平没花几个钱,倒是让他赢得了不错的口碑。 至于拓跋王这边,对于这件事,他全部压了下来。手心手背都是肉,就算六王子坑了他哥哥,归根究底是老大自己不争气。眼见拓跋平似乎是真心改过,拓跋王消气了不少。况且,当日之事,除了拓跋王和他身边几人外,几乎没人知道是拓跋平告的密。 那就犯不上毁掉另一个儿子。 当拓跋盛的遗孀带着幼子涕泗横流地向拓跋平道谢时,拓跋平一副悲戚的样子。虽然活着时候,这两兄弟的关系不好,可是现在看来,这个小叔子真是蛮够意思的。 夫妻恩情什么的,都没金钱来得实在。 就在拓跋平忙活的时候,萧清竹的伤好了个七七八八。自从她被掌柜的亲自抱回了商会,商会众人看她的眼光全都变了。 用李四的话说,他本来打算再瞒着萧清竹一阵子的,好继续暗中探查北宫风。可是当时情况危急,他顾不得许多,直接就暴露了出来。 可是对外,李四还是贴了一张贾掌柜的易容贴。他依旧叫她虎头面,她也还是叫他掌柜的。如初来时一样,萧清竹还是住在那个草料间里,只是这会儿,来献殷勤的人明显多了。 除了夜清砂,她依旧对萧清竹一副冰块儿脸,时不时还嘱咐她做事什么的,和以前没什么不一样。这反倒让萧清竹高看了她几分,前倨后恭是小人所为,她见多了。 况且,现在在众人面前,萧清竹有点狐假虎威之嫌。她巴不得自己低调一些,因为,还有些大事要做...... 第二百四十九章 以彼之道 - 彪丫头修行记 - 肥狼肥狼 最近拓跋城似乎重归了平静。拓跋王并没有再因为拓跋盛之死而继续苛责拓跋平,这让拓跋平松了一口气。 然而,就在他渐渐放松之时,突然到来的一个人却让他吓了好一跳。 拓跋平睡觉没有让人伺候的习惯,他生恐密探混进来,所以往往喜欢独寝。这天晚上,拓跋平睡到半夜,突然觉得身边有点不对劲。 似乎有人呼吸之声。 拓跋平睁开了眼睛,却发现寝室内的烛火不知什么时候全部熄灭了。一个黑影伫立在他的床边,静静地看着他。 拓跋平吓得差点惊叫出声,而黑影却眼疾手快,一把捂住了他的嘴。 “别叫!我是萧清竹。” 拓跋平回过神来,他轻轻敲了敲萧清竹的手背,萧清竹放开了他。拓跋平放下心来,他大汗涔涔,气喘吁吁:“你来了多久了?” 萧清竹低声说:“半个时辰吧。” “我一点儿也没察觉到。”拓跋平叹道,“你能活着回来,我很开心。” 萧清竹问道:“你就不好奇我是怎么活下来的吗?” 拓跋平笑了笑:“你的本事那么大,能活下来当然是正常的。” 萧清竹心中冷笑一声,心说要不是还有事,真想好好质问质问,为何他会在关键时刻出卖自己。 “六王子如此信任我,真是我的荣幸。这次出去,我得到一个消息。”萧清竹凑近了他的耳朵:“西月大妃恐怕是不好。” “你说什么?”拓跋平立刻坐直了身体,“西月大妃怎么了?” 萧清竹轻声说:“西月大妃几年前便有腹鼓病,这您是知道的。本来病情已经稳下来了,可上个月开始,腹鼓病突然又严重了。” 拓跋平的眉毛蹙了起来:“这和我有什么关系呢?” “西月大妃乃是镇南将军之妹,又是五王子的母妃,就算不被大王喜欢,却一直很受大王尊敬。如果您能治好她的病,不仅五王子会感激您,就算大王也......” 拓跋平冷笑道:“你说的有道理。可是她的病是陈年痼疾,我又有什么良方?” 萧清竹笑道:“六王子不要急,我已经替您想好了办法。上次任务我原本被拓跋盛反手击伤,逃跑之时幸好被一行脚大夫所救。机缘巧合下,他给了我一个包治百病的药丸。”说着,萧清竹从怀里掏出一个黑漆漆的盒子。 “就这个吗?”拓跋平沉吟了一下,“这是什么?” “五品回春丹。” 拓跋平的眼睛顿时亮了:回春丹他是见过的,以前父王曾赏赐给他半枚二品的。仅仅这二品回春丹,就将他多年的咳喘治好了,五品回春丹,说是包治百病也不算夸大。 “你拿来我看看。” 萧清竹拿出了丹药,递给了他。拓跋平将丹药放在鼻子下面仔细闻了闻:果然,一股高品级的丹药异香扑鼻而来。 这是真药无疑! “用这个东西,既可以挽回大王对王子您的戒心,又可以拉近五王子的好感。六王子,你看......” 拓跋平笑了:“你该不会白白的把这个东西给我吧?” 萧清竹低声道:“我现在要离开拓跋城,苦于身上没有钱财,我希望六王子能给我一万两白银,我从此就离开这里。” “没问题。明日我会把银票放在书房的桌子上,你来取就好了。”拓跋平一口答应下来,“我也希望你履行你的承诺,从此离开拓跋城,不要再回来。” “我知道。” 随着一阵清风拂过,萧清竹消失在了拓跋平眼前。拓跋平松了一口气。 事实上,萧清竹并没有离开这里。她躲进了空间,等待着拓跋平进宫。 对于拓跋平出卖她的事,她一直耿耿于怀。她想用自己的方式狠狠地报复回去。李四说他到时候会帮她出一口恶气,可萧清竹却觉得,这口气非要她自己出才舒坦。 李四见她说得坚决,也只得由她去了。 次日,拓跋平果然带着丹药离开了,萧清竹才悠哉悠哉地从空间里走了出来。她二话没说,直奔拓跋平的藏宝库而去。 她像个饕餮一般,毫无顾忌地将一箱又一箱的宝贝搬进了空间,只要有点价值的,统统逃不过她的眼睛。整整忙活了小半天,最终,藏宝库里只剩下一堆她看不上眼的秘籍和一些灵器。 萧清竹本想一把火将它们都烧掉,这时,她突然发现其中夹杂着一幅画,这幅画看上去很普通,可萧清竹却莫名觉得其中隐藏着说不出的能量。 她一向对宝物有辨识能力。 二话没说,萧清竹顺手将画揣在了怀里,方才扬长而去。 就在此时,拓跋平已经向拓跋王说明了自己的心意。拓跋王见儿子最近尽心尽力,开始团结手足,自然是不胜欣喜。 既然他有心改正错误,那就不妨给他个机会。西月大妃的病不死不活已经三年多了,试一试也无妨。 于是,几个宫娥引着拓跋平就来到了西月大妃的宫里。西月大妃此时正倚在榻上,她头发焦枯,满脸蜡黄,以至于连眼白都变成了黄色。 曾经有许多太医说她是肝经不调,给她开了不少疏肝理气的方子,可这一碗碗的药喝下去,不仅没好,反而肚子越来越大了。 “娘娘,六王子来了!” 西月大妃微微睁开眼,对着拓跋平点了个头,算是打了招呼。拓跋平忙将回春丹递了上去:“西月娘娘,孩儿前些日子寻了这丹药来,想必对您的病症有效。” 西月大妃虚弱地一笑:“我这病不死不活的这么长时间,什么丹药没吃过啊!你的心意我领了,丹药就免了吧。” 拓跋平笑道:“娘娘,这是孩儿特意为您准备的五品回春丹,想必......” 话音还没落,西月大妃久病的脸立刻有了光彩:“回春丹?” “是啊!” “快快,快拿上来!”西月大妃又惊又喜,她焦急地抖着扇子,宫娥忙将回春丹呈了上来。 “以前只是听说过,没想到亲眼见过了!”西月大妃仿佛看见了救命药一般,“六王子有心了!” “只要娘娘身体康健,孩儿就高兴了!”拓跋平将话说得不卑不亢,西月大妃却忍不住了,她忙叫宫娥给她端来了水,一口将丹药服下。 第二百五十章 离开莽原 - 彪丫头修行记 - 肥狼肥狼 献完了药,拓跋平略略和西月大妃说了几句,西月大妃便要告卧。拓跋平回到府中,想起和萧清竹之间的约定,他来到了自己的藏宝库,准备拿些银票出来。 谁知,刚一进去,他便怀疑自己眼睛出了问题:只见藏宝库里空空如也,各类秘籍和灵器乱七八糟地甩在地上,各种钱财和灵石悉数不见,甚至连一个铜板都没给他留下。 拓跋平一下子就坐到了地上:他多年的心血,没了? 这是谁干的?这是谁干的?! 拓跋平双眼通红,他只觉得脑瓜仁子嗡嗡作响。这个地方除了萧清竹来过之外,其他人几乎没有进来过。 可凭她一己之力,怎么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将东西全部腾空? 冷静下来后,拓跋平怎么都想不明白。问遍了府上的人,都说今日并没有外人前来。可要是追查下去,不光这些东西会暴露,只怕随之暴露的,还有自己的野心。 拓跋平气得浑身发抖,可打掉的牙也只好往肚子里咽了。 更让他头疼的事在后面。西月大妃服用过他的丹药之后,当晚便腹痛不止,以至于开始上吐下泻。宫中的太医们彻夜未眠,随着西月大妃的病情一直忙里忙外的折腾。可是她的病症谁都没见过,也不知道该如何用药。 西月大妃挣扎得实在是太惨了,五六个宫娥按不住她,太医也没法给她诊脉下针,也不知这么个瘦弱的病秧子哪里来的力气。眼见她痛得像野兽一样开始嘶吼,以至于都呕出血来,用宫娥们的话说,场面比生孩子还惨烈。 直到天色,只听净桶里吧嗒吧嗒几声,西月大妃吐出一口血后,方才安静了下来。众人终于松了一口气,其中一个宫娥捧起净桶走向了宫外,众人只道她是去清理秽物,谁也没有在意。 殊不知,这个宫娥便是夜清砂假扮的。 夜清砂一路潜回了伏龙商会,刚一进门,便派两个可靠的大丫头清理净桶。随后她洗干净头脸,径直走进了李四的房间。 萧清竹正一边吃着樱桃,一边大说大笑地学着拓跋平的蠢样子。见夜清砂回来,她也就住了嘴了。 李四问道:“怎么样了?” 夜清砂一面揭下脸上的易容贴,一面冷冰冰地说道:“全拿到了。”令萧清竹感到意外的是,当夜清砂将易容贴揭下的一瞬间,叶一的脸出现在她的眼前! 萧清竹的嘴张成了圆形:没想到那么美丽干练的女子竟然是个大老爷们假扮的! 叶一见萧清竹看她,便冷冷地问道:“怎么,很奇怪吗?” 萧清竹连连摇头:“不不不,我只是觉得你的业务素质,业务素质极高,极高!” “什么意思?” 萧清竹叹道:“你扮作女性简直让人看不出来啊!” 叶一微微皱眉,他转头向了李四,欲言又止。李四笑道:“你就说吧,萧姑娘不是外人。” “我一共在西月大妃的体内发现五块碎片。” “好得很。”李四微微一笑,“这样,咱们手里就有十二块了。” 叶一也点了点头:“是啊,这样的话,应该是咱们手里的更多些。” 萧清竹愣了愣:“碎片都在西月大妃的肚子里,叶一,你到底是怎么拿出来的?” 叶一转头看了她一眼,冷哼了一声,什么话都没说就戴上易容贴,随即径自出门了。萧清竹明显感觉这个人从一开始就没看起她,不过那都无所谓,只要李四和她是一伙的就行。 李四笑道:“秘密就在那枚回春丹里。” “哦?” “我在里面下了十足十的大戟黄,绝对通水谷之路。” “哇,哈哈!”萧清竹笑开了,“那西月大妃会上吐下泻的,没个十天半月好不了啊!” “可是你也得说药到病除不是?” 萧清竹咬了咬嘴唇:“话是这么说,可西月大妃那副身板,能经得起那样的折腾嘛?” 李四哈哈大笑:“这你就不必担心了。毕竟,回春丹也是真的,西月大妃顶多再瘦一圈,不会有事的。” 萧清竹摊开了两手:“只怕有人要惨咯!” 是的,确实是有人惨了。就在第二天天亮之后,拓跋王便将拓跋平叫到身边来痛骂了一顿,并责令他以后不准再到宫中一步。拓跋平擦着脸上的汗,心中叫苦连连。 他只后悔当初信了萧清竹的邪,以至于尽失人心。 西月大妃更是对拓跋平恨得咬牙切齿,这下好,腹鼓病是解了,却平添了一个跑肚拉稀的坏毛病,导致她一天的时间除了吃饭外,几乎都要蹲在净桶之上。 这还不如之前呢! 拓跋平气坏了,他动用手中的一切资源去追查萧清竹的下落,而此时,萧清竹早已经骑着小毛驴,跟着李四离开了莽原。 走在绿草遍地的莽原上,萧清竹蹦蹦跳跳地走在前面,一会儿拾起一朵蘑菇,一会儿揪下一朵野花。李四牵着毛驴,含笑望着她。 好轻松啊! 过了一会儿,萧清竹举着一朵巨大的红色蘑菇跑了过来:“掌柜的,这是红伞磨,味道极好。一会儿咱把这个烤了吃如何?” 李四拍了拍她的脑袋:“我知道你认识的东西很多,只是你知道的都是些浅表,内里的药性却没那么熟悉。” “什么?” 李四手心一亮,递给她一本厚厚的《药典》:“你先把这本书吃透了,接下来,我教你炼药如何?” 萧清竹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起来:“炼药?你是说炼药?” 李四微微一笑。 萧清竹反应过来了:“啊,你是炼药师!” 李四点了点头。 萧清竹像雀儿一样欢呼起来:“你是炼药师,我怎么不知道?” 李四含笑道:“因为我没告诉你啊!” “那......你是几阶的?” “你猜?” “三阶有没有?” 李四笑而不语。萧清竹以为自己猜对了,她大为吃惊:“哇,你该不会真的是三阶吧?我去,太厉害了......” “不急不急,你先把这药典吃透了再说.....话说,我还想问你一件事。” “你问吧!” “为啥你要找个驴子做坐骑?” 萧清竹一愣,随即得意地说:“唉,你可不知道啊,我这头驴可不是一般的驴,它跑起来,比最好的灵马都快!” “是吗?” “真的,我给你看看。”萧清竹走向了臭子:“臭子,跑!” 臭子嚼着草料,没搭理她。 “臭子,听话,跑!” 臭子还是不搭理她。萧清竹有点尴尬:“哎哎,算了,看来它现在心情不大好。等到时候你就看见了。” 李四忍着笑:“好吧,那咱们先吃点东西好了。” 二人坐在了地上,萧清竹刚要从臭子的背后拿食物,哪知道臭子突然扬起四蹄,飞快地奔跑了起来。 “哎,站住,站住!我的驴!!” 第二百五十一章 大开眼界 - 彪丫头修行记 - 肥狼肥狼 “依邪草。” “土属性,味甘性平,可调节脾胃,炼制小还灵丹的基础材料,十年以上方可炼药用。适宜生长在平原地区,不喜水不喜阳,喜黄土。” “异火绒。” “火属性,味辛,性......大热,可祛体寒,炼制浣火丹的材料,可代替火绒草,五十年以上方可炼药用。适宜生长在高寒地区,不喜水喜阳,喜红土。” “一字花。” “水土双性,味咸性平,可滋阴补阳,炼制大还血丹的必要材料,八年以上即可炼药用,适宜生长在温暖湿热的地区,喜水喜阳,黑土黄土皆可栽培。” “你背的还算熟练。”李四合上了药典,“真是没想到,一个月你就全背下来了。” “虽说我记性好,可是这些东西太拗口,背得也是头疼。你看。”萧清竹指了指眼睑,“我眼眶是不是黑了?” “是啊,等回头我给你敷一敷药草就好了。哟,你长了一根白头发。”李四指了指她的鬓角。 萧清竹急忙在自己的头发中乱找寻:“快给我看看,在哪呢?” “别拔,越拔越多。”李四抓住了她的手,“你是累的,明儿我带你去个好玩的地方吧。” 萧清竹的眼睛亮了:“去哪?” “界魔山。” 萧清竹沉吟了一下:“我听说过这儿,那里不是通往魔域的入口吗?” “是啊。” 萧清竹的眼睛又亮了:“掌柜的,你该不会要带我去魔域吧?” 李四一把按在她的头上:“以你现在的水平,恐怕连去魔域的入口都闯不过去。我带你去那,是要找五色土的。” 萧清竹眨巴眨巴眼睛:“五色土?” “是啊,通过我一个月的考察,我发现你压根没有成为炼药师的潜质。”李四遗憾地说道,“火属性太低了,连最基本的控火都成问题。现在只一个术焰灵就让你手忙脚乱,等焰灵等级再高些,搞不好你容易把自己燎了。” 萧清竹的肩膀一下子垮了下来:“那我还背这大部头书干什么?” 李四一字一顿地说:“你可以当一个出色的药灵师。” 萧清竹哦了一声:“就是种药的呗?” “可没这么简单。如果说炼药师还能后天培养培养,那药灵师没有天分可是做不到的。”李四竖起一根手指头,“首先土属性得七级以上,水属性得五级以上,木属性得八级以上。一般人身具两个属性已经了不得,何况三个。” 萧清竹开始感兴趣了:“那我就可以往药灵师方向发展?” 李四沉吟了一下:“能是能,就是有点难。一般的大家族发现孩子具备三个属性之后,就会着重培养起来,专门修习药灵术。到了你这个岁数,很多基础东西都没学,想从头开始,恐怕......” 萧清竹白了他一眼:“你别小瞧人。先胖不算胖,后胖压塌炕。我开蒙是晚,可是我聪明啊!” 李四忍着笑:“你有这决心我很开心啊!那接下来可要吃苦了。” “我什么时候怕过吃苦?” “那......” “哎,对了。”萧清竹凑近了李四,“这世界上有多少炼药师啊?” 李四想了想:“魔域记录在册的,大概三千三百个左右,其中三阶以上、可以独自炼药的,只有八百个。” “这么稀有!怪不得每个地方见到炼药师都跟见到宝儿似的。” 想想当时那王昌德,一个二级炼药师,被东山国当稀有动物似的捧着......萧清竹在心里啐了一口,暗自愤愤不平。 “那......药灵师呢?” 李四扳了扳手指头:“记录在册的,只有三百个。二阶以上的,才一百来个。” 萧清竹瞪大了眼睛:“这么少?那现在世上最厉害的药灵师是谁呀?” 李四笑道:“要说最厉害的,当属赵海。只是这个人神龙见首不见尾,魔域已经很久没他的消息了。” “这样啊......那我要从头学起,该向谁学好呢?” 李四想了想:“其实,基础的东西都一样,这个都看悟性。每个灵药师都有自己的一套培植方法。当然,要是能找到前辈的方式自然少走很多弯路。我这里有一本笔记,你先拿去吧。” 说着,李四右手一晃,一本破破糟糟的简易手抄本出现在他的手里。萧清竹小心翼翼地接过了本子,生恐自己手重了弄碎了纸张。 她随意翻看了几页,便懊丧地将本子还给了他:“里面的术语我看不懂。” “你别急嘛!”李四将本子推还给她,“这次去界魔山,定然要先去界魔镇。那里会买到药灵师的基础秘籍,到时候我给你搜罗一些去。” “好啊!”萧清竹来了精神。 “然后咱们就在界魔镇住下,等什么时候你到了十阶,我带你去魔域好不好?” 萧清竹顿时乐得将眼睛眯成了一条缝:“那掌柜的,我就可以去你家了呗!” “是啊,我会带你去我家,到时候,还要让你接触更深层的东西。”李四深紫色的眸子里满是笑意,萧清竹顿时对未来有了期待。 俩人连玩带聊,带带拉拉地走了一天,终于逐渐发现了人气。 萧清竹原以为界魔镇就和其他的小镇差不多,大抵就是大街小巷,人来人往什么的。可刚一走近,还是被界魔镇的规模吓到了。 界魔镇太大了! 整个界魔镇里,大街小巷行走的都是些灵士。他们有的扛着沉重的大刀,有的骑着稀有的灵兽,甚至连路边卖饼的小摊贩,也背着一把上好的玄铁剑。放眼望去,整个界魔镇就好似网游世界里的各类玩家,各自有各自的职业,各自有各自的装备。 相比之下,牵着驴子的萧清竹算是最土最屯的了。尽管李四早早就给她添置了不少上好的衣物和首饰,可这么一头村驴子在背后,实在是掉价。 臭子似乎也感受到了什么,它打着响鼻,就是不肯往前走。萧清竹忍不住摸了摸臭子大长脸:“嘿,伙计,你不比他们差啊!” 臭子这才挺起脖子,恢复了往日的高傲。李四拉着萧清竹的手,径直走进了界魔镇。 第二百五十二章 界魔凌家 - 彪丫头修行记 - 肥狼肥狼 路上的人对着萧清竹纷纷侧目,他们诧异地看着臭子,皆是议论纷纷。李四和萧清竹恍若未闻,他们说说笑笑,走在界魔镇的大道上。 也难怪,这里的人都是要闯关去魔域的,不拿出点真东西,又怎么可能震慑得住对手呢?据说,每年界魔镇都会举办一场淘汰赛,唯有剩下来的五个人才有资格去闯魔域的关卡。各个门派对这样的赛事都非常重视,要知道,一旦门派里胜出一个魔域灵士,那将是莫大的荣耀。这也就意味着,这个门派在现世将是相当强大的存在。 门派里有魔域人来镇着,可以说是高枕无忧了。 操办比赛的是来自魔域的大家族,凌家。魔域需要新鲜的血液,这是从魔尊开始就定下的规矩。 从根上讲,凌家也是当年从现世过来的。凌家的老祖凌万山当年与五个参赛者一同进入魔域关卡,唯有他一人没有被关卡淘汰出来。后来,他凭一己之力,在魔域成立了自己的小团体,并渐渐发展壮大,这才有了现在强盛的凌家大族。 自打凌家成体系后,招选灵士的事儿,便交到了凌家手里。 每年,当日子到了的时候,凌家便会派人从魔域到现世,来操办比赛。界魔镇至今还保留有一座恢弘的凌家大宅,用来给凌家人歇脚议事用。平日里,这座大宅就有凌家分支弟子来看管,他们会收收徒弟,教他们一些在比赛中的技巧什么的,甚至还会提前透露些内部消息,就是不知真假。 这就有点像高考或中考前的补课班,都会给押押题,至于能不能撞上,那就是另一说了。 不管怎么样,凌家在这来来回回中发了不小的横财。 站在凌家大宅外,萧清竹阅读着功德碑上凌家的发家史啧啧称叹。她问道:“凌家在魔域是不是也是这样显赫?” 李四嗤之以鼻:“一个暴发户罢了。有些小钱,狂的没边,其实在魔域,算不上多厉害。” 萧清竹诧异地望着李四:“怎么讲?” 李四笑了笑:“不然蹲守现世这种没油水又没脸面的活,哪个大族肯接啊!” 萧清竹目瞪口呆,望着凌家角门外排的满满的队伍,她笑问道:“没油水吗?掌柜的,你看,那不都是走后门的人嘛!” 李四摇了摇头:“现世的灵气能有多少啊,不是我贬损现世,在这里能出现的好东西,不及魔域的百分之一!他们就算把最好的东西献出来,在魔域也卖不上价。不过,在这里看守有一点好处。” 萧清竹问道:“什么好处?” 李四指着远处的界魔山:“这里是现世与魔域的交界点,灵气受到两界影响,所以会有些怪异。在这界魔山中,偶尔会有灵气潮的出现。每当那时候,罕见的灵药、珍兽、宝物便会出现,那时候就是发横财的机会。当然,危险性也很大,可总的来说,还是值得冒险的。” 萧清竹慢慢地重复着:“灵气潮?” “就是两界不稳定时出现的一种现象。我带你来这里,就是想试试能不能在灵气潮中找到黄土地芝,这现世与魔域交界处,有可能出现这东西。” 萧清竹随手从地上抓了一把土:“啧啧,还真是黄土地哈。咱们随便弄些土到空间里不就行了?” 李四摇了摇头:“五色土离了原产地,都会失去其原本的作用。土地芝是土中生出的灵物,只要将它埋在土中,那土便会永远新鲜,种出的作物也会更加完美。” 萧清竹来了兴趣:“那这东西咱们得多采点。” 李四哈哈大笑:“小笨蛋!这土地芝要一万年才会有一朵,上哪给你多采点去?” “你看你别老笑话我没文化嘛!”萧清竹双手一摊,“我是真不知道。对了,再问你一个问题,如果要是吃了这东西会如何?” 李四连连摇头:“土气太重,一般人受不住。” “那要就是吃了呢!” 李四想了想:“那就可以将任意土壤都变成黄土。不过,我劝你别这么想,因为风险太大。” 萧清竹眼睛一亮:“如此说来,有人吃过这东西?” 李四点了点头:“就我跟你提过的赵海,他吃过一枚红土地芝,虽然他本事不小,可也是九死一生才活过来的。” 萧清竹砸了咂舌。就在这时,身后突然传来一声吆喝。 “喂,你们两个,别挡着道儿!” 二人转过了头,只见一个骑着五阶烈焰马的狮鼻男人正居高临下地望着他们。萧清竹皱了皱眉头:“这路那么宽敞,你往旁边绕一绕就得了,何苦在这儿大呼小叫的?” 那男人神色倨傲:“我是让你们离这功德碑远一点儿!这凌家功德碑下站着头村驴子,我嫌磕碜!” 萧清竹眉头一皱,她刚要回嘴,李四忙拦住了她。李四连眼睛都没抬,只冷冷地问道:“你是凌家的人?” 那男人得意地说:“我是这凌家大宅的管家!” “哦......原来是管家啊!”李四笑了笑,“那你不好好管你的宅子,管我们做什么?” “你们站在这功德碑下,我便管得!” 李四微微眯了眯眼:“你们凌家将功德碑立在了大街上,这人来人往的,你是不是都要赶一遍啊?” 管家冷笑道:“他们我管不着,我就看你这头村驴子不顺眼。赶紧给它整走,爱去哪去哪!” 李四反驳道:“什么叫村驴子?这叫瞪眼踢人驴,是世所罕见的神兽,用你来评头论足?” 萧清竹差点把鼻涕笑出来。周围渐渐聚集了看热闹的人,见李四不知天高地厚地怒怼管家,所有人都抱了一个看热闹的心态。 这对年轻人算是好不了了。谁不知道,在这界魔镇,这凌家就是天! “哟呵,敢这么跟我说话?看我今天就红烧了你这蠢驴子!”管家怒了,他扬起鞭子,劈头向臭子抽了过来。李四反应快,还没等管家的鞭子落下来,他使劲儿地拧了臭子一把,臭子扬起后蹄,狠狠地踢在了烈焰马的下巴上。 只听嘎巴一声,烈焰马的下颌骨碎掉了。顿时,它像发了疯似的驮着管家就狂奔了起来。管家勒不住马,急得大吼大叫。 “快快、快把这畜牲拉住!” 烈焰马周身腾起了火焰,周围的人慌忙让开一条路,谁也不敢去管这遭破事儿。烈焰马一边嘶鸣,一边带着一溜火焰,驮着管家直冲镇外跑去。 “哈哈哈......” 李四和萧清竹相视大笑,二人牵着驴子离开了功德碑。 第二百五十三章 前倨后恭 - 彪丫头修行记 - 肥狼肥狼 李四和萧清竹径直走到一家秘籍铺子。一个约有七十见方的大屋子,里面排得满满的都是秘籍。掌柜的是个干瘦干瘦的中年人,见两人进来,他连头都不抬一下,只顾着读手上的一本《露春红》。 萧清竹微微皱了皱眉,却也没说什么。她刚将手伸向了一本被翻烂了的秘籍时,掌柜的忙喊了一声:“喂,别乱翻,小心给我动坏了!” 李四冷哼一声,在柜台上丢了一钱银子。那掌柜的的眼睛一亮,他立刻放下书本,点头哈腰地凑了过来:“二位客官,想找什么秘籍?” “你给我找《上古农书镜铨》、《草本要术》和《药灵春秋》。” 掌柜的明显一愣:“这......这都是药灵师看得书啊!” “嗯哼,你有没有?” “有倒是有,只是......”掌柜眼珠一转,“只是这个价格嘛......” 李四懒得听废话:“有的话就赶紧拿来。” “哎,好、好。” 掌柜的诚惶诚恐地跑到了一个巨大的书架前,他在里面翻了许久,方才翻出三本破破糟糟的书来。 “您看看,我这个可是绝版秘籍哦!”掌柜的神秘兮兮地伸出五根手指,“没有这个数,我可是不卖的。” 李四翻了一翻,忍不住冷笑道:“你这是绝版秘籍啊?” 掌柜的指天誓日:“那必须的啊,整个儿界魔镇,我这里可是最全的了!” 李四缓缓地说道:“这本《药灵春秋》是古本,里面很多错了的秘方还没有修正过;呐,还有这一本,最好的应该是赵海校注过的那一版,你这根本就不是啊。” 掌柜的惊讶地张开了嘴,他诧异地望着李四:“您是行家!那您看看,这几本书值多少合适?” 李四摇了摇头:“除了这本《草本要术》外,其他的.....我很犹豫该不该在你这儿买。现下是这位姑娘需要,实在是没办法了,才想着撞撞运气。不然,这些基础的东西,我哪里还用得着呢?” 掌柜的眼珠一转:“您是药灵师?” 李四微微一笑,伸出了一根小拇指:“我是这个。” “哎呀,早知道大人前来,还什么钱不钱的!”掌柜的忙将三本秘籍恭恭敬敬地奉上,“大人,小人有眼无珠,这三本秘籍,还请笑纳。” 李四毫不客气地接过了秘籍:“那就多谢了。” 掌柜的点头哈腰地将李四和萧清竹送出了大门外:“大人慢走哈,慢走!” 离开书店之后,萧清竹好奇地问道:“掌柜的,你到底用了什么办法,让那个势利眼前倨后恭?” 李四瞥了她一眼:“你想知道?” 萧清竹像小鸡啄米似的点了点头。 李四笑道:“我不过是显摆了几下我所知道的东西,就把他糊弄住了。” “啥?” “现世修行药灵师的人极少,而懂得这一行的就更少了。我就随口说得玄乎了些,他就信了。” 萧清竹问道:“那他这三本书,到底好不好啊?” 李四哈哈大笑:“好,怎么不好呢?我无非是不想被他宰而已。” 萧清竹伸出了一根小手指头:“那这又是什么意思?” 李四沉吟了一下:“这个手势代表我是炼药师的意思。” 萧清竹纳闷道:“你就这么比划比划,他就信了?” “他不敢不信。”李四傲然道,“看见我小指上紫色的痕迹没?那是试药时被烧灼出的独特伤痕,这伤痕颜色越紫,说明炼药师级别越高。这个,一般人想有都得不来。” “炼药师可真吃香啊......”萧清竹叹道。 “能认识一个炼药师,无论在魔域还是在现世,都非常有用。那掌柜的不是不知道这个道理。”李四拉着萧清竹走进了最大的一间客栈:“咱们得定个好房间,说不定在这里住多久呢!” “哦,好!对了,定两个房间!” 李四立刻回过头,用紫色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她:“两个吗?你确定?” 望着李四那咄咄逼人的眼神,萧清竹咽了一口口水:“当然!我们孤男寡女,未婚未嫁的......” 李四嗤的一笑:“你觉得我很不靠谱吗?” 萧清竹倏地涨红了脸,她喃喃地嘟哝道:“那是两回事......” “你放心啦,我又不是色狼,不会吃了你的。”李四笑着直起了身,“我只怕,你这么一个灵术低微,又年轻漂亮的小姑娘住在一间房里,没准晚上被哪个采花贼盯上都未必。” 萧清竹怔了怔:“采花贼?” “呐,你自己看。” 李四对着客栈墙壁上一指,只见几个通缉犯的画像赫然贴在上面。其中有一个灵阶不详的采花贼,被画得一副猥琐的样子。 “这里的人可是要去魔域的,他们大多都达到九阶十阶了,像你这样七阶就冒冒失失过来的,极少。”李四叹道,“这一阵子,你就跟着我修炼修炼灵术吧,等你到了十阶之后,我会直接带你去魔域的。” 萧清竹又惊又喜:“我不用考核吗?” 李四摇了摇头:“用不着冒那险。等你在魔域开始修炼瞳术的时候,闯这种关卡就跟玩儿一样。” “瞳术?什么瞳术?” “回头再跟你解释。”李四拉着萧清竹走进了客栈。 在他的连哄带吓之后,他们果然只订了一间房。当房间门关上的一瞬间,萧清竹不知道自己究竟是该惊喜还是该继续矜持矜持了。 最开始认识李四的时候,他化形为猫,而自己也不过是小屁孩儿一个。就这么同吃同住了三个月,她也没觉得什么。直到有一天,她发现睡在自己身边的大黑猫竟然是个大老爷们,她这才惊觉,自己已经在不知不觉中开始信任他,依赖他。 上一辈子母胎单身的萧清竹此时才觉得自己不是没有恋爱细胞。 感情这东西真微妙啊! 李四倒是不觉得什么,他自然而然地将萧清竹拉到床上坐下,就像他们初识的时候那样。萧清竹心里忸怩了半晌,最后索性全都放开了。 去他的矜持,自己难道不是早就盼着这一天了吗? 她死不要脸地靠近了李四,和他耳鬓厮磨地坐在一起。二人半靠在床铺上,掏出刚买的三本书,开始探究起来。 第二百五十四章 辟土归元 - 彪丫头修行记 - 肥狼肥狼 “当灵阶突破十阶之后,有的人天资够好,就能开启瞳术;而有的天资不行,哪怕再刻苦修炼,也永远是十阶。” 萧清竹抢话道:“那如果是个天资极高的瞎子呢?” 李四白了她一眼:“所谓瞳术只是个概念,即使是瞎子,突破了十阶,也就可以继续往前修行了。你别打岔。” “哦!” “瞳术从低到高分别是碧瞳、青瞳、红瞳、紫瞳、黑瞳。每个人能修行到哪个阶段,完全看个人缘法。和灵阶阶段不同,瞳术修行是有风险的,当身体或者精神力损坏严重,或者修行不得法,那么瞳阶会回落。在魔域,有不少人都遭遇过这种事情,而有的,就再也回不到原来了。” 萧清竹死死地望着李四的眼睛:“掌柜的,你现在该不会是紫瞳吧?” 李四笑了笑:“我的眼睛天生就是这个颜色。至于我.....”他微微发力,眼睛骤然闪过一道红光:“我是红瞳。” “哇!”萧清竹羡慕地说道,“我什么时候也能到这个阶层呢?” “你有这个天赋。”李四摸了摸她的脑袋,“你上次不是跟我说,你能意识离体吗?瞳术最关键的核心就是精神力足够强大,现在看来,你精神力虽然还不稳定,但是绝对是少见的强。” “那当然,记得那回......” “还没到十阶,就能意识脱壳,这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不过以后再遇到这种事情一定要小心,意识别离开身体太远。就像我刚说的,你精神力还不稳定,要是一旦回不来,你就彻底成活死人了。” 萧清竹赶紧将自己没说出的话咽了回去。 “总之,你现在就专心修炼,等着下一次灵气潮出现。这三本书......”李四拿在手里扬了扬,“我帮不了你多少,你得靠自己悟,毕竟,我并不是药灵师。” 萧清竹的肩膀垮了下来:“哦!” “你慢慢刻苦吧,我先睡了!”说着,李四就势往下一出溜,随后将被子往头上一蒙,装模作样地开始呼呼大睡了起来。 萧清竹无奈,她只得披上衣服,独自坐在桌子前读起书来。当手抚上《草本要术》的一瞬间,萧清竹心中忽的一动,一种异样的感觉从指尖传来。 这书内有乾坤! 萧清竹轻轻翻开第一页,只见上面除了写满密密麻麻的蝇头小字外,还配了不少手绘插图。萧清竹伸出纤纤玉指,轻轻拈起了书页,那种异样的感觉似乎消失了。 看来不是这一页。 萧清竹小心翼翼地翻过每一页,一直翻到最后,也没觉得什么。正当她开始质疑自己是不是错了的时候,萧清竹的指尖触到了书脊。 顿时,一股怪异的灵力传遍了全身。 萧清竹又惊又喜,她掏出一把匕首,对着书脊慢慢地划开,书页哗啦啦的散了一桌子。只听“吧嗒”一声,一个小小的纸卷掉了出来。 就是这个了! 萧清竹小心翼翼地将纸卷打开,里面竟哗啦啦地掉出了一堆米粒。萧清竹数了数,一共有三十六粒。 那股怪异的灵力,就是从这些米粒上传来的。 萧清竹拿起了一粒米,仔仔细细地看了起来。米粒晶莹剔透,看起来是上好的大米。每粒大米只有普通大米的一半长,闻起来却有股独特的稻米清香。 “这是什么东西?” 萧清竹感到奇怪,她正想转头叫李四也来看看,没想到李四躺在床上睡得正熟,他侧着脑袋,怀里紧紧地抱着被子,直到将嘴巴都埋在了里面,偶尔还皱一下眉头,看起来就像个受了委屈的小男孩儿。 没想到精明强干的李四睡态竟然这么幼稚。 萧清竹摇了摇头,索性将李四撂在了一边。她仔仔细细地观察着其中一粒米,只觉得上面似乎有些黑点一样的东西。 但是那些东西太小了,萧清竹看不大清。她忍不住将脸越凑越近,好不容易,萧清竹终于看清了黑点是什么东西。 那仿佛是文字。 萧清竹知道,世间有一种奇异的工艺,叫米雕。如果她没猜错,这应该是有人将文字雕刻在了这些米上。 但是一般的米雕雕刻几个字也就是了,萧清竹感觉,这粒米上竟然密密麻麻地刻满了字,以至于每个字都小得看不出个数来。 这技艺实在是太高超了。用巧夺天工来形容都不为过。只是刻这么小的字,仿佛有点太难为人的眼睛了。 萧清竹看了好一会儿,只觉得眼睛都看酸了。就在这时,身边突然传来了一句轻呵:“你在干什么。” 萧清竹吓了一跳,她本能地一吸气,“嗖”的一声,那粒米竟然被她吸进了肚子里。这下萧清竹傻眼了。 完了! 李四慢慢从榻上坐了起来:“你在那傻愣愣的干嘛呢?有仔细看书吗?” 萧清竹木头人似的转过了头,她哭丧着脸,对着李四哭道:“都赖你!” 李四莫名其妙:“什么赖我?” “我把米……吃了!” 李四没听明白:“你吃了什么?” 萧清竹哇的一声哭了:“我把巧夺天工的米吃了!” 李四见她说得严重,忙走了过来:“你别急,你慢慢说,到底发生什么了?” 萧清竹指着桌子上的米粒:“我正在看其中一粒米雕,你突然叫我,吓得我把它吸进去了!” 李四拿起一粒米,仔细看了看:“你在哪弄得这个?” 萧清竹原原本本地将她如何拆开书脊的事儿告诉了他。没想到,李四听完竟然哈哈大笑。 “哈哈哈哈,你别愁,这是好事儿啊!” 萧清竹眼泪汪汪地看着他:“可是这米……” 李四沉吟了下:“药灵师在采药种药的时候,难免会遭受药毒。为此,药灵师赵海特创了一门绝学,叫辟土归元术。” “据说,一旦中了药毒,只要赶紧将身体的一部分埋入土中,并按照一定的法门运灵,毒素就会被土慢慢吸出。据说,只要是一般的毒物,都能被此法破解。 “后来,赵海经过数次改进,此法便更为实用。赵海将这秘籍用灵力刻在了米粒上,只要有缘人吃掉这米,就能掌握此法。” 第二百五十五章 心之所向 - 彪丫头修行记 - 肥狼肥狼 萧清竹放下了心,她索性将剩下的米划拉划拉,一鼓作气地塞进了嘴里。果然,当最后一粒米咽下去的时候,萧清竹蓦然觉得眼睛一花,还没等说出一句话,便倒头晕了过去。 李四摇了摇头,只得将她抱到了榻上,而自己则躺在旁边,继续闭目养神。 萧清竹只觉得自己进入一个伸手不见五指的空间,她似乎是漂浮在空中,又似乎站在一片广袤的原野上。四周安静得出奇,一点儿声音也没有。萧清竹蓦然生出一种别样的恐惧:这样绝对安静的环境,实在是令人心里堵得慌。 她很想赶紧醒过来,却无论如何都控制不了自己的精神意志。无奈之下,她索性席地而坐,闭着眼睛开始冥想起来。她努力使自己镇定下来,就在她不知所措之时,耳边突然传来说话声。 “怎么样,慌不慌?” 萧清竹下意识地答道:“怎么可能不慌?” “慌就对了,你一个农业学博士,莫名其妙来到这么个地方,根本就不是你能应付的。” 萧清竹蓦然惊出一身冷汗:“你是谁?你怎么知道这些?” “我是谁?你难道还不知道吗?我就是你自己啊!”那声音语气开始变得奇怪起来,“其实你心里一直很不平衡吧?明明费尽千辛万苦,好不容易开始在自己的行业崭露头角,结果在马桶里淹死了!” 萧清竹冷笑道:“我心里是不平衡过,可那又如何?既来之则安之,况且,我在这里还遇上了毕生所爱,我现在还有什么不平衡的?” “哈哈哈....”那声音笑得嚣张起来,“毕生所爱?亏你说得出口!你爱他不假,可他爱你么?如果是真心对你,为何会把你撂在那么个危险的地方一走三年?” 萧清竹怒道:“那是因为他有自己的事情要做!” 那声音挑衅道:“他至今都没告诉你他去做什么,根本就是不信任你!” 萧清竹辩解称:“谁都有秘密,难道我还得事事都打听清楚不成?” “其实你心里早有怀疑,只是一直在骗自己罢了!”那声音貌似推心置腹地劝慰道,“何苦呢,将未来系在一个莫名其妙的男人身上。他说过爱你吗?你敢打包票吗?” 萧清竹顿时沉默了。的确,李四的态度一直很暧昧,偶尔玩笑,也只是调侃着说罢了。 这一点,萧清竹还真是不敢打包票。 “姐妹儿,老大不小了,现实点儿吧!其实我可以给你个捷径,就是不知道你敢不敢走。” 萧清竹低声问道:“什么捷径?” “你看。” 萧清竹缓缓睁开眼,只见面前出现一个白色的漩涡,如同宇宙中的星云一般,神秘而温柔。那声音说道:“你只要从这个漩涡走出去,就能回到原来的世界,回到你最开始的那种生活。” 萧清竹愣了愣:“此话当真?” 那声音突然变得极度温柔:“自然是真的。你和我是同心同体,我是绝对不会害你的。” 萧清竹动心了,她慢慢地站了起来。正当她想迈入这漩涡时,脑子蓦然清醒了一下。 “我虽然不聪明,可却知道有得必有失。该不会就让我毫无代价地得这么个大便宜吧?” 那声音顿了顿:“要说代价嘛,肯定是有的。无非就是再死一次。我想你不会怕吧?” 萧清竹笑了笑,复又坐了下来:“再死一次?说得可真轻松,这么大的代价,为何不提前告诉我?” 那声音笑得十分放肆:“那你倒是说说,我凭什么会害你啊?” “就凭你对我太了如指掌。”萧清竹冷哼一声,“天知道你是个什么东西,你说的话是不是真的。” “信不信由你,机会可就只有这么一次。”那声音带着些许玩味的态度,“我知道,其实你还是放不下那个男人。可我还得提醒你,要是李四知道你不是这个世界的人,你又会如何呢?” “你是什么意思?” “你身上的疑点太多,连你自己都不能自圆其说。一旦他知道你是借尸还魂,你觉得他会怎么看你?” 萧清竹一愣,随即勃然大怒:“你住口!” “住口?哈哈,其实你自己也很害怕这个问题吧?你一直回避着这些东西,无非就是怕在这个世界唯一的靠山也离开。” “你给我闭嘴!”萧清竹顿时恼羞成怒,暴跳如雷。 “你在他的面前变了容貌,他其实早就有此猜疑,你不是不知道,只是你俩心照不宣的都没说破罢了。一旦有一天,他嫌弃了你,伤心都是小事儿,恐怕你将死无葬身之地。” “荒谬,你说的都是狗屁!”萧清竹握紧拳头,四处搜寻着声源在哪,可是却一无所获。 “被我说中了对不对?哈哈哈哈,你在害怕,在颤抖对不对?这些问题早就在你心里合计了千八百遍,你还怕人说吗?” 萧清竹大怒。她只觉得周身的灵力开始乱窜,以至于身体有一种撕裂的疼痛。 “来吧,赶紧走进去吧,只要进去了,你就不会再痛了。这里的一切你都会忘记,你的生活将重新开始。” “休想!” 就在萧清竹痛苦难耐之时,一道紫光在眼前闪过,萧清竹顿时看见了一个人影,心中倏地踏实了下来。 这是李四的灵力。 萧清竹像抓住救命稻草一般,抓住了那缕灵力,顿时,她的痛感开始减轻,随即,一种极度舒适的温暖包裹住了她。 好轻松啊! 眼前的漩涡哗啦啦地开始散开,那声音似乎很慌乱:“再不走就真的没机会了!” 走你妹! 萧清竹冷静地看着漩涡月散越小,随着一声玻璃破碎般的脆响,漩涡彻底消失。那声音痛苦又不甘心地喊道:“你会后悔的!” “那就不用你管了!” 萧清竹安静地坐在了黑暗中,这时,面前的突然冒出一丝金光,紧接着,三十六粒米漂浮在她的眼前,将她团团围住。萧清竹忍不住用手轻轻碰了其中一粒,顿时,所有米粒悉数爆开,里面所刻录的文字和图像一下子显露了出来。 萧清竹目瞪口呆地望着眼前的功法,它们就像有生命一般在她的眼前晃动。渐渐的,它们也开始消散,随着这些东西慢慢消失,萧清竹只觉得脑海里被刻录了整部辟土归元术。 原来,这才是她想要的东西! 萧清竹放下心来,她这回心满意足地睡熟了。 第二百五十六章 吾心安处 - 彪丫头修行记 - 肥狼肥狼 当次日一早,萧清竹从睡梦中醒来,发现自己躺在床上。李四依旧枕在她身边闭着眼睛,看起来睡得很熟。萧清竹翻了个身,准备继续睡个早觉。就在这时,她发现身边的墙壁赫然出现一个黑黢黢的大洞! 萧清竹一下子就愣住了,她伸出手轻轻地在洞里摸了摸,墙土纷纷落下,同时发出了沙沙的声音。这应该是被灵力灼烧出的洞,如果没猜错,应该就是自己昨晚的手笔。 萧清竹手足无措,她从床上坐了起来。这时,身边的李四夸张地打了个哈欠:“喂,睡觉不老实那小孩儿,睡得好吗?” 萧清竹尴尬地笑了两声:“呃......呵呵,这是我干的啊?” 李四也撑着坐了起来:“不然还能是我吗?” 萧清竹顿时哑火了:“那......没伤到你吧?” 李四笑着调侃道:“伤倒是没伤到,不过吓倒是吓了好一跳。我听某人说梦话说了一宿呢!” 萧清竹吓了一跳:“梦话?” “什么别骗我啊,什么打包票啊,对了,我不止一次听到我的名字呢!” 萧清竹忙吓得不敢再多问。难不成昨晚梦里的话都被他听见了? 她赶紧低下头去,不敢与李四对视。李四也就心照不宣的没有再多说,而是转移了话题。 “你的修炼太惊天动地了,咱们总住客栈有点引人注目。我决定今天就去城里看看哪里有合适的房子,咱们买下来一间,做修炼用。” “哦!” 及至吃饭时,李四才又提起了话头。 “丫头啊,问你个事儿。” 萧清竹一面大口大口地将食物塞进嘴里,一面漫不经心地答道:“啥事儿?” “你是不是心里不安?” 萧清竹一下子就被嘴里的点心噎住了:“呃,掌柜的,此话从何说起啊?” 李四叹了口气:“昨晚你的话,我都听得很清楚。我想,恐怕有些事我得和你说清楚。” 萧清竹听他说得正式,忙端起茶杯,将嘴中的残渣漱了下去。她正襟危坐,紧张地等待着李四的下话。 “首先,你要明确一点,我是不会无缘无故离开你的,这你可以放心。” 萧清竹的眼神由紧张变为感动,她开始期待李四的下一句话。 “还有,我并不是在大街上无缘无故遇到个女子就会对她很好。我对你,完全出自喜欢。” 萧清竹的幸福感瞬间爆炸,她听见自己小小的心脏在胸腔里咚咚乱蹦。 这就是李四的表白吗?好意外! 她原本以为,李四是不会挑明说的。这个家伙,总是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还喜欢戏弄自己。自己兜兜转转找了他三年,其实也摸不准结果会如何。 这下她彻底放心了。 “我没想到......”萧清竹抬起了亮晶晶的眼睛。 李四问道:“你没想到什么?” 萧清竹含笑道:“我没想到,你会这样全都告诉我。” “傻瓜,不然呢?”李四为她夹了一块胭脂鹅脯,“快吃吧,吃完了咱就出去找房子,在你达到十阶之前,咱就在这里住下。” “好!” 吃罢饭,二人退了房间,走在了界魔镇的大街上。界魔镇很繁华,却处处暗藏着危险。时不时就能见到当街开打的人,周围的人都熟视无睹地绕过去。在这里,各大门派的翘楚都会聚集,保不定哪家和哪家有仇。 所以,每日这里死个把人都不算稀奇事儿,这儿的治安实在说不上好。 二人都不喜欢热闹,他们直奔界魔镇外的一个小庄子而去。令他们感到惊讶的是,在这个庄子里,竟然有一间三进三出的大宅院空在那里。这宅院修葺得十分考究,只是不知何原因没有人住。 宅院里只有个老头守在那儿。问了一问,方才知道,这里原是某派掌门的外宅,后来这个派系被仇家所灭,掌门身死,其他人都作鸟兽散,这大院就空了下来。 这守宅老头原本是掌门之子,姓苏。门派被灭时他年方十二,还不大懂事儿,父亲去世后家财被抢的抢偷的偷。这么多年来,守着这么个空荡荡的大院,也是有上顿没下顿的。 李四一眼就相中这里了:“就是这儿!老爷子,你出多少钱,我买这间房。” 苏老头摆了摆手:“还什么钱不钱的,我粗茶淡饭地活了这大半辈子,这会儿你突然给我那么多钱,我一个孤老爷子也守不住,你只每日给我一口饱饭吃吧!只有一条,这宅子给你们之后,你们得允许我当个门房,不然我没处去。” 李四笑了:“老爷子您活得也太通透了!” 苏老头唉了一声:“吃一堑还不长一智啊?有句话叫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你要是真把大笔的真金白银给我,恐怕我活不过今年。” 就这样,二人便在这宅子里住了下来。每日萧清竹便在李四的监督下练功,虽然辛苦些,却过得着实踏实。 二人如寻常夫妻一般,买米买油,烧火做饭。萧清竹本想自己掌勺,但李四却总是抢在她头里,他似乎对做饭十分感兴趣。只可惜手艺却是马马虎虎,搞的每天的饭菜不是生就是糊。苏老头跟着他们吃得十分糟心,后来有天终于忍不住,跟李四要了一笔钱,自己出去吃了。 偶尔这两个人也会为了洗碗洗衣服的事儿相互扯皮,掷骰子划拳什么的。苏老头一边晒太阳,一边望着二人连连摇头:“现在的年轻人,真是懒到家了!” 不过有一件事让苏老头心中十分欣慰:萧清竹在后院开辟了一块菜地,每日乐此不疲地在上面种灵药,时不时也种些瓜果。不使用灵泉水、不利用空间灵气,萧清竹只用自己的灵力在维持着这些灵药的生长。 然而忙活了一个月,这些灵药都长得半死不活的,根本不能用。倒是瓜果五谷什么的长得不错,吃起来格外香甜。 萧清竹很懊丧,她决定从最基础的浦西草开始练起。眼见一颗浦西草种子被撒在了地里,在灵力的催动下慢慢长了出来,好不容易长成,拿给李四时,却被他说药性不够,配个药还凑合,炼药根本做不到,还得重新去修炼。 萧清竹被折腾得简直没脾气。 第二百五十七章 再起冲突 - 彪丫头修行记 - 肥狼肥狼 灵药和寻常草木实在是不大一样,就算萧清竹已经有七阶的灵力,也没法快速地培养出一颗药性超过五年的蒲西草。这些小家伙简直就像灵力黑洞一般,任萧清竹输给它们多少灵力,它们都照单全收,但就是不长个儿。 书已经被翻烂了,可药灵师修炼就是没有进展,她不由得开始急躁起来。每日除了吃饭,连觉也不睡,就守在自己的一亩三分地旁。 李四觉得这样不行,可还说不动心急如焚的萧清竹。眼见她一天天的瘦下来,终于,李四再也忍不住了,他怕她把自己逼出神经病。 萧清竹还在围着一颗半死不活的小苗咬牙切齿,李四走来打断了她。 “丫头,怎么样了?” “还差一点儿。”萧清竹深吸了一口气,再次给小苗加灵。 “别弄了,跟我走。” “别闹,再等会儿......哎,别拽我啊!” 李四蹲下了身,与她平视:“你要是再不起来,小心我给你抱走!” “唉,好吧!”萧清竹无奈地站起了身,她拍了拍手上的泥土,刚想问他有什么事,哪知道李四拽过她就往门外走。 “慢点,慢点,哎呀......” 李四拉着萧清竹直奔界魔镇而去,二人一路小跑,一直跑到镇中的告示板旁才停了下来。 萧清竹纳闷道:“你带我来这儿做什么?” “换换心情,顺便告诉你个消息。你看。”李四向告示板指了一指,萧清竹这才注意到,旁边围着满满的人。 “你自己去看看吧。” 萧清竹踮起脚,仔细看了看:“灵气潮......将于本月十五日晚爆发......” 她的眼睛一亮,随即扯住了李四的袖子:“带我去带我去......掌柜的,拜托你了!” “就是这意思!”李四指了指远处,“到时候咱们去界魔山深处。” 萧清竹愣了愣:“那里可是很危险的......” “越是那种人迹罕至的地方越有宝贝。放心吧,到时候你就跟住我,我不会让你有事的。”李四揽过了萧清竹的肩膀,“走,那边有个不错的酒楼,咱们先去吃点东西。” “好!” 萧清竹心情变好了,她跟着李四走进了酒楼。此时不是饭点儿,酒楼的人并不算多,二人挑了个雅座坐了下来。 萧清竹只觉得自己的修炼似乎到了瓶颈了。 她疲惫地将下巴支在桌子上,一边漫不经心地玩着茶杯,一边听着李四为她答疑解惑。说起药灵师的修炼,李四也是一知半解,但是有一点他很明确,那就是萧清竹近来急于求成,以至于心浮气躁。 基础的东西并不难,心态却要摆正。李四建议萧清竹先把这个修炼放在一边,等他们去了魔域后,他会想办法为萧清竹找一个药灵师修炼学堂。 说话间,一只乌鸦扑棱棱地飞了进来,站在了李四的肩头古怪地叫着。李四听完之后便皱起了眉头。 “丫头,你稍等我一下,我去去就回。” 萧清竹问道:“怎么了?” 李四笑了笑:“商会那边的事儿,我回个信儿” 萧清竹也不去追问。李四身上有很多不为人知的东西,她虽好奇,却从未去打听过。 要是有天他想告诉自己,自会告诉的。 萧清竹独自一人坐在座位上,无聊地都快睡着了。就在她闭目合眼的时候,耳边突然传来一个嚣张的声音。 “小二,给我找个雅座。” 萧清竹抬起头,只见一个眉眼如画的姑娘和一个俊朗的男子走了进来。萧清竹的嘴巴一下子就张大了。 这姑娘她认识,好像是叫什么凌霄的。她记得在伏龙商会的时候她们打了一架! 没想到在这儿遇上了。 萧清竹忙低下头,装作等餐的样子。对于这种嚣张无理的家伙,她实在是懒得起冲突。 偏偏这时候,那个叫凌霄的女子一眼望见了她。 “臭丫头,没想到在这儿遇见你了!” 萧清竹一愣。紧接着,只见凌霄回过头,对身边的男子说道:“哥,上次就是这个女人坏我的事儿!” 那男子冷冷地瞟了萧清竹一下:“倒是生了个好模样。胆子不小啊,敢欺负我妹妹。” 萧清竹哭笑不得:“你哪只眼睛看见我欺负你妹妹了?” 那男子突然拔出刀子,狠狠地插在了桌子上:“别以为你是伏龙商会的人我就不敢动你,告诉你,从来就没人敢在凌家面前耍花招!” “你是不是有病啊!”萧清竹用一副看智障的眼神看着他,“怎么,要跟我来横的?” 那个叫凌霄的女子扯了扯男子的袖子:“哥哥,给她个教训就是了,别忘了,我和李公子有婚约呢。” 那男子冷笑道:“若在婚前不把那个姓李的制得服服帖帖的,婚后妹妹你岂不是得挨欺负?我现在就替妹夫管教管教下人!” 一听这话,萧清竹的耳朵支棱起来:“你和谁有婚约?” “你个下人不必知道这么多。” 话音未落,一道灵光便将萧清竹面前的桌子打了个粉碎,萧清竹一个跟头翻了过去,她掸了掸身上的土,冷笑道:“哟,来真的?那我就陪你玩玩。” “还敢油嘴滑舌!” 又是几道灵光打了过来,皆被萧清竹闪身躲过。男子略有些吃惊:“呵,身法不错嘛!” 凌霄拉了拉哥哥的袖子:“哥哥,她用得是玄鸟步法。” 男子皱起了眉头:“看来她在李公子心中地位不低呢!如果真是这样,那这个女人便留不得了!” 萧清竹一听这话,便拔出了非邪剑:“我不知道你们口中说的李公子是谁,但如果是伏龙商会的掌柜的话,那就别考虑了。他的妻子只会是我。” 此言一出,这兄妹俩立刻对视了一眼,凌霄厉声喝道:“不可能!我才是他的未婚妻!” 萧清竹呵呵冷笑道:“那我管不着。除非他亲口对我说,否则我是不会信的。” “你!” 凌霄登时大怒,她亮出一把火红的长剑,当胸便刺了过来。萧清竹不甘示弱,她猛一挥非邪剑,一股寒津津的邪气扑向了凌霄。顿时,周围涌起了一股黑云,凌霄愣了愣:“冥术?” “冥术你妹!” 第二百五十八章 凌霄兄妹 - 彪丫头修行记 - 肥狼肥狼 一见到这股黑云,兄妹二人下意识地后退了两步。萧清竹也有些愣住了,她没想到自己只是用刚学会的土属性灵力催动了一下这非邪剑,却能有这样的效果。 看来这剑更贴合土属性。只是......萧清竹隐隐觉得这剑的嗜血性太强,她有点控制不住。 这也就是为什么她不常为其注灵的原因。 “忽”的一下,浓浓的邪气将兄妹二人推了个趔趄。萧清竹待要制止,却已经控制不住。眼见邪气将自己也团团包围住,萧清竹索性一不做二不休挥剑冲向了兄妹俩。凌霄大惊失色:“哥,快、快,快告诉家里,这里有冥域人!” “直接杀了就好。” 男子亮出一把金光闪闪的大刀,狠狠地劈开了密如浓雾的邪气,一股强悍的灵压直逼萧清竹的天灵盖。 就在这时,一道紫光“嗖”地打在了金刀上,男子一下子坐了个屁墩。紧接着,又一道紫光打在了非邪剑上,顿时,所有邪气都烟消云散。李四皱着眉头,慢慢走了过来。 萧清竹就像见了救星一般,她忙快步躲在了李四的身后:“掌柜的,他们要杀我呢!” 李四忙将她护在了怀里:“没受伤吧?” 萧清竹摇了摇头。 凌霄双眼一亮,她立刻喊了出来:“李公子......” 李四沉着脸:“你知道规矩。” 凌霄立刻矮了三寸:“李掌柜......” 男子立刻不满地喝道:“喂,李四,我说你好歹和我妹妹有婚约,当着我们的面和另外一个女人搂搂抱抱,是不是太小瞧我们凌家了?” 李四反驳道:“婚约?抱歉了凌云,谁订下的婚约谁去履行,和我无关!” 那个叫凌云的男子顿时大怒:“这可是李家和凌家共同决定的。” 李四冷笑道:“你是听不明白话吗?谁订下的婚约谁去履行,和我无关。” 萧清竹缩在李四的怀里嗤的一笑,气急败坏的兄妹二人立刻把目光对准了一脸无辜的萧清竹。 凌霄问道:“李掌柜,这位姑娘到底和你是什么关系?” 李四反问道:“你管得着吗?” “她是冥域人,你可知道?” 李四顿时哭笑不得:“怎么,用了冥域的武器,就是冥域人吗?看好了,她修的是灵术,不是内丹。怎么说话都不经脑子呢?” 凌霄狠狠地白了一眼萧清竹,咬牙切齿道:“难道就是因为这个女人,你宁可冒天下之大不韪,也不肯娶我吗?” 李四漫不经心地说:“就算没有她,我也不会娶你。原因很简单,你不对我胃口。” 望着凌霄红一阵白一阵的脸,萧清竹差点笑喷出来。李四将揽着萧清竹肩膀的手紧了紧:“对了,还得告诉你们一句,别想着对这丫头下手。一旦我发现她有什么闪失,不管是谁做的,我肯定饶不了凌家。” 凌云怒道:“好大的口气!告诉你......” 凌霄忙拦住了他的下半句话,她狠狠地剜了一眼萧清竹,随即说道:“我知道了。李公子,你放心,我不会对她下手。只是关于李家与凌家的事儿,我希望你再考虑一下。” “这有什么好考虑的。”李四冷笑道,“别想拿家族什么的来压我,我不吃这套。”说完,他带着萧清竹走向了门口。 “等一下!”凌霄快步跟了过来,“李掌柜,我知道那些事情非你所愿,我也不会强求。只是,现在灵气潮就快来了,我还是希望你和我们一起进界魔山,毕竟,人多也保靠些。” 李四诧异地瞪大了眼睛:“凌小姐,这只是现世的一座灵山罢了,咱们魔域人进去,用得着这么大张旗鼓吗?” “这......” 凌霄一下子被噎住了。从根上算,她还真不是魔域的正统家族。李四的话大大揭穿了她的老底,令她无地自容。 凌云怒了,他顿时从一旁跳起,扑向了李四。李四只是张开了手掌,一缕淡淡的紫光将凌云包裹住,五大三粗的凌云立刻在紫光的禁锢下动弹不得。 “你快放开我,放开我!” 凌云在李四手底下嘶吼着。李四冷冷的说道:“这就是实力的差距。凌云,看在凌老爷子的份上我不杀你,但是你好自为之。缺德事儿做多了,老天爷都会收你的。” 说完,李四收回了手掌,凌云一下子瘫倒在了地上。望着扬长而去的李四和萧清竹,凌云不敢再造次,只得任由他们离开。 离开了酒楼,李四歉意地说:“这顿饭赖我啦,没吃成,咱们换个地方吧!” “被他们这么一闹腾,我倒是不饿了。”萧清竹想了想,方才小心翼翼地问道:“掌柜的,你的婚约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说起来好笑,家里人背着我订的。”李四也不隐瞒,“放心吧,我才不会如他们的愿呢。” 萧清竹纳闷道:“这种事情家里人不告诉你一声吗?” 李四笑了笑:“我常年在外,几乎不和他们联系。不过你放心,我不会让这些外在因素影响你我的感情。” 萧清竹突然回过味儿来,看来李四的原生家庭并不像自己想象中的那么温暖。她叹了一口气,不再多问了。 李四心情不大好,萧清竹看得出来,自打那兄妹二人提到李家,李四就一脑门子官司。就在她一筹莫展之时,一阵奇异的香味儿传来,萧清竹顿时乐了,她拉住李四的手,顺着香味儿就往前跑。 “我知道哪里有好吃的了,快跟我来!” 李四被她拽得莫名其妙:“什么好吃的?” 萧清竹的口水都快下来了:“闻到了吗?是孜然味儿!那里有烤串,咱们撸串去!” 李四顿时哭笑不得:“那东西有什么好吃的?脏脏的,根本就是贩夫走卒才吃的......” “哎呀,你这个吃穿都考究的家伙,哪里知道烤串的魅力!走走走,就当陪我了!” 李四还是一脸的不情愿,萧清竹连推带拽地将他扯到了烤串摊前:“哎呀,好吃的,我不骗你,你试试好不好?” 李四满脸的无奈:“好吧,就当舍命陪君子了!” 第二百五十九章 凌家示好 - 彪丫头修行记 - 肥狼肥狼 李四拿着面前的一串肉,不知道该不该往嘴里送。萧清竹早已经忍不住了,她抓起一串肉,大口大口地吃了起来。 “快吃哦,不吃可就没有了。” 望着嘴边两道油印儿的萧清竹,李四犹豫了半晌,方才将肉串放在了嘴边。小心翼翼地咬上一口之后,他的眼睛立刻亮了起来。 这味道实在是太奇妙了,明明做法粗糙,却让人有一种越吃越想吃的感觉。 他拿起一块烤得流油的肥羊肋条,向两边狠狠一扯。羊骨头立刻像丢了魂似的从肉里蹦了出来,一股浓浓的肉香直冲味蕾。李四顾不得许多,将一大块多汁肥嫩的羊肉塞入了口中。 “这味道绝了!” “看,我没骗你吧!”望着越来越不顾形象的大帅哥,萧清竹得意地丢掉了一根竹签,“都说脍炙人口,这就是了。” 虽然说吃肉串的方式毫无美感可言,可却有种别样的肆意洒脱。李四彻底没了架子,他大快朵颐起来。 “这玩意儿还真有他的味道。”李四喝了一口米酒,“和你在一块儿,总是能发现些好玩的物事。” 萧清竹问道:“还为刚才那俩货生气么?” “早就不气了。只是烦得慌而已。” “这就是了。”萧清竹一本正经地说,“没什么是一顿烤串解决不了的,如果有,那就两顿。” 李四被她的论调逗笑了:“哈哈,你哪来的理论?” “不说这个了。”萧清竹拿出一块细绢帕子擦了擦嘴,“一会儿回家睡一觉,晚上的时候要不要和我一起去山里走走?” 李四纳闷道:“去山里干什么,怪冷的?” 萧清竹笑道:“这你就不知道啦,这叫夜生活!晚上的镇子太乱,弄点好酒好菜,到野地里一边赏月一边说话,别有一番滋味。” 李四顿时笑了:“这个注意好。我倒是没发现,你还真是会享受。” “那当然,上辈子我可是逛......”话说到一半,萧清竹骤然将后半截咽了下去。 上辈子的事儿可不是这辈子能瞎说的,是自己得意忘形了。 李四只是不在意地笑了笑,似乎并未放在心上。萧清竹赶紧转移了话题:“走吧走吧,咱们赶紧回家,我都累了。” 李四没多说什么,他站起了身,拉着萧清竹往回走。还没等到家门口,二人便发现家里不对! 苏老头从门房走了出来:“哟,二位才回来,家里来了客人,我看和你们似乎是认识,就让他们进来了。” 李四皱起了眉头:“客人?会是谁呢?” “似乎是......” 话音还没落,只见一个狮鼻男子走了出来,他身后带着十多个人,谦卑地弯着腰:“鄙人凌家管家凌通,在此恭候二位贵人多时了!” 萧清竹顿时惊叫出声:“是你?你怎么来这里了?” 凌通抬起头,顿时后退了两步:“啊,你、你......”随即他迅速调整状态,换了一副笑脸道:“那日的事,都赖小人有眼无珠,不知道是魔域贵人在现世游玩,还望贵人恕罪!” 李四的脸色沉了下来:“是谁让你来这里的?” 凌通拱了拱手:“奉凌小姐之命,特送些特产给二位贵人,还望笑纳!” 说着,凌通拍了拍手,十多个人立刻将一盘盘奇珍异宝奉了上来。萧清竹冷眼看去,这些东西着实都十分珍贵,单单一盘就有千金之数。 李四微微蹙眉:“这是什么意思?” 凌通赔笑道:“区区薄礼不足挂齿,我家小姐是希望今日之事莫要伤了两家交情。凌少爷年少气盛,还望李掌柜不要和他计较。” 李四笑了:“哦,你是说李家和凌家吗?这两家的交情伤不伤得了和我无关,你送错了人了。要是真怕日后生出龃龉,还请将这些东西直接送到李家去好了。” 凌通愣了愣:“这......” 李四冷冷地说:“我和凌家并无交情。” 凌通的脸顿时红一阵白一阵的。李四揽过萧清竹的肩膀,径直走进了家门:“苏老爷子,麻烦您关下门。” “好嘞!” 苏老头也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将大门紧紧关上了。凌通等人叫门也不是不叫门也不是,他们嘀咕了几句,只得兀自离开。 回到屋里,萧清竹一面烧水泡茶,一面笑道:“我看得出来,那个凌霄似乎对你挺上心的。要不要这么不给人面子?” 李四调侃道:“怎么?要不我和凌小姐出去约个会什么的?” “你敢!”萧清竹挥了挥手上的茶针,“小心我给你放血!” “哈哈,那你还说。”李四笑着揽过了萧清竹,“不过话说回来,那种人你要是多给一点儿好颜色,很快就会蹬鼻子上脸。我可犯不上和他们浪费时间。” 萧清竹想了想:“也是。不过我也发现了,你对李家的成见似乎也不小。” 李四轻蔑地哼道:“腐朽的大厦。” “什么?” “不说那么多了。”李四放开了她,“水快开了。” “哦!”萧清竹惊呼一声,忙将水壶从铜炉上拿了下来。很快,一股迷人的茶香在室内弥漫开来。 二人喝了一会儿茶,又说了好一会子话,方才靠在躺椅上悠悠睡去。一觉醒来,天色已经黑了。 萧清竹顿时精神了,她忙从椅子上跳起来,推着身边的李四:“醒醒,醒醒,咱们出去玩!” 李四闭目合眼的,没有搭理她。萧清竹索性一屁股坐在了李四的身上:“再不起来,我要咯吱你了!” “别闹,我考虑事情呢!”李四闭着眼睛回了她一句,萧清竹纳闷道:“你在考虑些什么?” 李四笑道:“我在想,一会儿是去湖面荡舟呢,还是去山间赏月呢?” “荡舟荡舟!”萧清竹一下子就兴奋起来,“那还用选吗,当然是荡舟!” 李四轻笑着将她抱了起来:“那好,多穿点衣服,湖面风大。” “哎!” 萧清竹兴冲冲地拿出了一件火羽斗篷披在了身上,也不仔细梳头,只用发带草草一系,便嚷着要出门。还是李四心细,好说歹说让她带了个暖手炉。 第二百六十章 湖心庆典 - 彪丫头修行记 - 肥狼肥狼 二人乘着小舟,在湖面上欣赏着景色。今天的天气很好,湖面上的游人很多。月亮很明亮,虽不圆满,却别有一番趣味。 今晚湖面上有许多人,都是来饮酒赏月的。湖心岛上还摆开了酒宴,丝竹管弦不绝于耳,热闹至极。李四告诉萧清竹,这几日,界魔镇的各大门派都会欢聚一堂,各自结盟准备迎接灵气潮的到来。 萧清竹撇了撇嘴:“那咱们就是来捡个热闹的。” 李四笑道:“过一会儿估计还有彩头呢。每年这时候,各种上好的药物、武器都会在此处售卖,你可以自己物色,选好了只管买就是了。” 萧清竹立刻兴奋起来:“那我就不客气了。” 二人一直划到湖心。果不其然,那里已经开始摆售各类奇珍异宝。萧清竹左看右看,只觉得各类武器都不如她的非邪剑。倒是有一样东西引起了她的注意。 那是一枚形似枇杷的橙黄色小球,拿起来只觉得沉甸甸的,好像真的是个枇杷似的。萧清竹开始还以为是什么东西的果实,卖家告诉她,这是一个走灵球。 萧清竹将狐疑的目光看向了李四。李四叹道:“这东西少见啊!没想到在这里还有的卖。” 卖家笑道:“这位公子是个识货的。确实,这东西不常见,但这个,是我好不容易弄来的呢!” 萧清竹问道:“走灵球是做什么的?” 李四笑道:“瞳术修炼者难免有灵力外泄的苦恼。为了防止散出的灵气白白浪费,会用一特殊装置来吸收泄出的灵气,使之成为一个走灵球。待身体状况好时,便可以将这走灵球中的灵气再吸回来。” 萧清竹仔细看了看:“这里面似乎已经装满了灵气了!这还有什么用啊?” “这就是我要说的第二种用法了。你可以在僵局之时将它投掷出去,这其中的能量便可引起剧烈爆炸。” 萧清竹明白了:哦,敢情这是个微型手雷。 卖家笑道:“这里面压缩了相当于一个六阶灵士的灵力,威力不小。小丫头,我看你可以买一个,在灵气潮里一旦遇到收拾不了的珍兽,有这个便能有备无患。” 萧清竹顿时眉开眼笑:“行,我买啦。你还有没有这玩意儿?再来几个。” 卖家想了想:“这东西我倒是没有了,不过......我有别的。” 萧清竹问道:“什么?” 卖家笑道:“看你们都是爽快人,我也就不掖着藏着了,我有这个......” 卖家一边说,一边悄悄地深处四个指头摆了摆,萧清竹一愣,顿时哑然失笑。 不就是灵泉水嘛! 卖家见李四和萧清竹相视而笑,以为这两个年轻人不懂这些,便低声说道:“我的灵泉水绝对好用,够纯,只要一滴,就能吸引许多珍兽过来......”说着,他拿出一个拇指大小的瓶子,打开了瓶盖。 萧清竹一看,确实是灵泉水。只是比起她的来,这水似乎掺杂了普通的水进去。萧清竹没有戳破他,她只是摇了摇头笑道:“灵泉水就不用啦!我没想......” 话音还没落,只听身边响起了一个跋扈的声音:“老板,你这瓶水卖我吧!” 三人齐齐地抬起了头,只见凌云昂首阔步地走了过来,还没等卖家说话,便一把将小瓶抢过来掂了掂。 “多少钱?” 卖家见是凌家的人,忙狗颠儿似的迎了过去:“凌大少爷想用这个,还什么钱不钱的,随便赏点就是了!” 凌云也不多话,他顺手掏出一个金锭子,塞进了卖家手里。卖家顿时眉开眼笑:“多谢凌大少爷,多谢凌大少爷。” 凌云将这小瓶在手中抛了抛,转头对李四笑道:“李掌柜,好巧啊,这东西我也看上了,不好意思,夺人所爱了哈!” 李四也不着恼,他只是说了句请便,便想带着萧清竹离开。凌云显然没有那么容易善罢甘休,他立刻拦住了二人。 “看二位的意思,应该也是为灵气潮做准备。我奉劝一句,要是没有财力,还是不要去掺和这种事情比较好。你一个小小的庶子,连灵泉水都买不起,去了不是竹篮打水嘛!” 萧清竹刚要说话,李四立刻拦住了她,他微微一笑,对凌云说道:“是啊,我再没有能耐,凌家还是上赶着把嫡女往我怀里推。这世道,啧啧,怎么就那么怪呢!” 凌云的眼睛一下子瞪圆了,方要开口怒骂时,灵霄从远处走了过来:“哥哥!哎?李公子也在啊!” 她走到李四身边,一把拉住他的胳膊:“李公子,我今儿送去些东西给你,怎么都不收呢!那可都是灵气潮来时要用的。” 李四不着痕迹地将胳膊从灵霄手中抽出:“无功不受禄。东西还是凌小姐自己用吧。” 萧清竹拽了拽李四的袖子:“掌柜的,咱们去那边看看好不好?这里人多,味道杂得很,我都快熏吐了。”边说,她还边瞟了灵霄一眼,果然,把个凌霄气得俏脸通红。 “萧清竹!你给我记住了,不论你现在怎样目中无人,李四终究是我的未婚夫!” 还没等萧清竹回嘴,李四摇头笑道:“凌小姐一个未出闺阁的大家闺秀,怎能将这种乌有之事宣之于口呢?实在是有辱斯文!” “这事儿明明是你我家族......” 萧清竹忙打断了灵霄的话,她故作诧异道:“哇,掌柜的,该不会我做大来她做小吧?这多不合适!” 李四忙点了点萧清竹的脑袋瓜:“你这小脑袋里都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什么大呀小呀的,我还没说纳妾,你倒先着急个什么劲儿?” 萧清竹吐了吐舌头,冲着灵霄嘻嘻一乐。灵霄的脸红得都要滴出血来,凌云哪里见得自己的妹妹受这般羞辱,他的手狠狠地握起,望着言笑晏晏的萧清竹,他暗自蓄力,准备伺机偷袭。 正面硬碰硬他不是李四的对手,但是给那个臭丫头一点教训,他还是能办到的。 李四挥一挥袖子,一把将萧清竹护在了怀里。一阵清风吹过,凌云只觉得自己拳头上的内力被化得无影无踪。他顿时大惊失色,诧异地看着李四。 虽说他知道自己不是李四的对手,但从什么时候开始,这小子的实力竟然可怕到这个地步? 李四却恍若不知,他淡淡地对凌云笑道:“凌兄啊,我但愿你的本事和你的心气儿一样高。”说完,他拉着萧清竹,说说笑笑地离开了。 第二百六十一章 灵气潮起 - 彪丫头修行记 - 肥狼肥狼 李四拉着萧清竹,往人群深处走去。走到一处树荫下,萧清竹问道:“掌柜的,关于你的家庭,我从来没有过问过。你现在可以告诉我吗?” 李四紧紧地搂住了萧清竹的肩膀:“傻丫头,还不到时候。等咱们去了魔域,我一定会把这些都告诉你好不好?” 萧清竹叹了口气,她没说好也没说不好。李四扶住她的肩膀,眼神灼灼地凝视着她:“竹儿,我郑重其事地向你保证,我绝对不会让你后悔。” 萧清竹想了想,方才点了点头。李四一把将她揽进怀里:“现在不告诉你,是为了避免太多麻烦。你要相信我,我不是故意要瞒着你的。” 萧清竹的小手轻轻抚上了他的脊背:“这世界上,除了你之外,我还能信谁呢?” 李四良久没有说话。就在二人浓情蜜意之时,突然,天空闪过一丝奇异的光。众人纷纷抬起了头,只见天上,一片像极光一般的蓝绿色带状彩练在山头流动,适才看起来还明亮的月亮此时竟显得黯淡下来。众人纷纷惊叹,李四却皱起了眉头:“灵气潮提前了吗?” 一听这话,萧清竹顿时兴奋起来,她拉着李四嚷道:“快快快,那咱们也快去吧!” “不急。”李四一把将萧清竹扯回怀里:“让他们先去,咱们过一会儿再去。” 望着湖面上齐刷刷的小船,还有乌泱泱的一片人头,萧清竹急道:“那岂不是赶不上好东西了?” “不会的。”李四胸有成竹,“等着吧,我不会坑你的。” 萧清竹只得耐下性子,看着天边的灵气越来越浓。很快,湖心岛上的人就走空了,周围只剩下二人在悠闲地赏景。 萧清竹急的都快原地打转了。远处已经隐隐听到了灵兽们的吼声,各种各样灵术的光亮和爆破声此起彼伏。李四拉着萧清竹走到了一处酒宴旁,先悠哉悠哉地喝了几杯酒,吃了点东西,才慢吞吞地站了起来。 萧清竹顿时松了一口气。李四却嘲笑她说她坐不住板凳,沉不下性子。很快,山头那边的喊声弱了,李四这才拉住萧清竹的手,笑道:“现在该咱们出手啦!” 灵气在东坡飘忽着,李四却拉着萧清竹直飞到西坡去。 萧清竹纳闷道:“为什么不去东坡?” 李四笑道:“傻瓜,刚才那乌泱泱的一帮人,又打又杀的,你要是灵兽,你往哪边跑?” 萧清竹顿时恍然大悟:“哦,我知道了,灵气潮刚来的时候,灵兽才刚刚苏醒,这帮人过去定会惊扰了它们。所以......” 李四哈哈一笑:“所以他们在东边打他们的,西边却会出现难得一见的灵兽潮!” 萧清竹顿时拍手叫妙:“你是怎么想来?” “见多了。” 萧清竹愕然。 正说着话,二人飘然落在了西坡的一块大石上。此时,相比热闹的东坡,西坡却是一个人也没有。等了小半个时辰后,突然,树林里传来窣窣的响动,紧接着,大地开始微微震颤了起来。 李四右手一伸,一道紫光闪过,一张大弓出现在了他的手里。 “丫头,你听好,五阶以下的灵兽没有打的价值,要打就打五阶以上的,才有可能找到魔晶。每一种灵兽都有个领头的,你要看仔细,打中那个,才能得到最好的魔晶。” “我记得了!” 说话间,地面的颤动越来越剧烈,萧清竹只觉得自己的头发都要竖起来了。突然,伴随着一阵阵嘶吼声,一群铁皮熊从林子里蹿了出来。萧清竹都吓傻了:她从未见过如此多的铁皮熊聚到一起。 “别愣着,打!” 萧清竹才回过神来,她搓出了一个焰灵,对准一头又大又壮的铁皮熊,没头没脑地掷了过去。哪知道由于心神不定,她这一下没丢到熊身上,反而丢到了它的屁股后面,随着焰灵的爆开,把大母熊一下子掀翻在了地上。 大母熊顿时火了,它横冲直撞地扑了过来,想一掌拍碎萧清竹的脑壳。 萧清竹吓得腿都软了。就在这时,李四拉开巨弓,一支由灵力凝成的紫光灵箭凭空出现,一箭就射穿了大母熊的脑壳。 大母熊顿时倒在了地上。李四喊道:“你自己不要慌,这些灵兽最高才八阶,都不是你的对手。” 萧清竹应了一声,她鼓起勇气,再次看向了熊群。这时,其中一只白色的铁皮熊引起了她的注意,她立刻兴奋地喊道:“掌柜的,那只熊有白化病!” “什么病?”李四没听明白,他转头一看,萧清竹已经彪呼呼地直冲一只白熊扑了过去。 我的妈呀,那是熊王! 萧清竹还在念叨着李四那句话:这群熊最高的不过八阶,不是自己的对手。眼见一只白色的大熊从面前经过,她毫不犹豫地凝聚焰灵,狠狠地丢到了白熊的脑门上。 只听“轰”的一声,焰灵在白熊的脑门上爆炸了。随着一阵烟雾散去,萧清竹兴奋地等待着自己的猎物。哪知道,那白熊摇了摇巨大的脑袋,好似没事儿一般再次抬起头来。 我的乖乖,这么硬的头,咋和说好的不一样? 大白熊发出了一声惊天动地的怒吼,这一下,整个儿熊群都震了一震。所有的熊仿佛得了令一般,一起向萧清竹扑了过来。 萧清竹只吓得肝胆欲碎,还没等反应过来,便被李四一把拉到了空中。 整个儿熊群都停止了奔跑,它们齐齐地立起身子,全部看向了天上的两人。这场面要多诡异就多诡异。萧清竹干脆将脸埋在了李四的胸口,说什么都不肯抬起来。 李四轻轻埋怨道:“傻子,你咋自己去打熊王呢?!” 熊王?这是熊王? 萧清竹手脚一个劲儿地发抖,她嘟嘟哝哝地说:“你不是说这群熊都不超过八阶吗?” “赖我了,我没说明白。这里的灵兽之王都十阶以上,遇到了必要一击致命,不然麻烦大了。” “那现在该咋办?”萧清竹稍稍向下瞥了一眼,这群熊似乎非常愤怒,它们一直向空中嘶吼,时不时还有几头身强力壮地向天上扑着,恨不能将二人扯着脚拉下来。 第二百六十二章 界魔灵鸟 - 彪丫头修行记 - 肥狼肥狼 “看我的吧。” 李四搭弓射箭,一枚箭矢直接在铁皮熊群中炸开了。这箭矢并没瞄准任何一头熊,也没有用多少灵力,然而就这么一下子,便将群熊惊得四散奔逃。 萧清竹看得惊呆了,铁皮熊不是那种轻易就受惊的动物,就算是遇见吊睛虎也敢去斗一斗。可李四的一支箭竟将它们全部震慑住,白熊王惊得一阵阵咆哮,一阵狂野的灵压震慑了熊群,熊群却反而更乱了。趁着熊群大乱,李四再次搭弓射箭,白熊王应声倒地。 很快,这群铁皮熊便全部跑光了。二人从云端落了下来,李四抽出一把紫红色的匕首,狠狠地插进了白熊王的头部。那硬如钢铁的熊头骨在李四这里就如同豆腐一般。李四在白熊王的额前豁开了一个大洞,一枚深蓝色的圆形魔晶从洞里滚了出来,李四捡起了魔晶,丢给了萧清竹。 “给你,十阶铁皮熊王魔晶。” 萧清竹喜不自胜:“那我就不客气了。” “客气什么。我打算多弄些这东西,到时候给你穿个手串戴着。这种高阶魔晶不仅可以增加武器威力,还能吸收一定的攻击。日后有谁用火属性灵术攻击你,这东西能削减一部分伤害。” “还有这作用!”萧清竹惊讶不已。不过更令她暗自惊喜的是,李四刚才要说给她弄个手链? “别光顾着傻笑,趁现在下一波灵兽还没来,你运灵试试,看它接不接受你。” “哦!” 萧清竹握住了魔晶,稍稍运了下灵。令她感到意外的是,这颗高阶魔晶竟然认下了她。 算上这头白熊王,适才一共杀死了五头熊。二人一共在熊脑中找到了三颗魔晶,看起来品相都不错。 还没来得及高兴,这时,树林中又传来了一阵清脆的鸟叫声。李四抬起头看了看:“听起来,貌似是衔环雀的声音。” 萧清竹诧异道:“这灵兽的名字倒是挺有趣的,我是第一次听说。” “衔环雀是界魔山特有的灵鸟,寻常难得一见,如若碰见,切记不要打杀。” 萧清竹纳闷道:“这是为什么?” “衔环雀乃是界魔山的引路神。这里地形复杂,异事颇多,稍有不慎便会迷路。如若运气够好,遇见一只衔环雀,只给它些食物,并告诉它你要去哪里,它便能引你出去。多年来,衔环雀救了无数人的命,其中就包括凌家老爷子。所以,后来的凌家就用它做了家族的家徽。” “这东西这么有灵性?” 李四笑道:“这东西可是能听懂人话的,灵性大着呢。咱们运气还真是不错。” 正说着话呢,一只金色的小鸟叽叽喳喳地飞了出来。李四对着衔环雀打了个响指,衔环雀便扑棱着翅膀,在他头上盘旋了一圈,便飞到了他的手指头上。 李四掏出一块肉干,放在了手心里。衔环雀一口便将肉干吞了下去,随后喉咙里发出古怪的声音。李四对它说道:“土地芝。” 那小鸟似乎歪着头想了一会儿,紧接着便飞了起来。李四忙拉上萧清竹:“快,跟上它。” 衔环雀飞飞停停,直引着二人向界魔山深处走去。半个时辰后,衔环雀飞累了,它扑翅落在了一根树杈上休息。 他们已经不知不觉中走到了界魔山的深处,一种若有若无的怪异灵力在他们身旁环绕着,时不时还能看见身边飘起蓝绿色的光芒。这样的景象很漂亮,可萧清竹却感觉无比诡异。 李四笑道:“怎么,傻丫头,你害怕啦?” “怕倒没有,只是觉得有些怪异。”萧清竹掏出一块手帕擦了擦汗,“这里的灵力太奇怪,我有点胸闷,恶心。” 李四抬眼看了看:“我看不远处似乎是一片红土地,你先在这里休息,别忘了喂给衔环雀一点吃的。我先去那边看看。” “好的,你注意安全。” “遇到危险你就躲空间里去,千万别到处乱跑。” “放心吧。” 李四啰啰嗦嗦地嘱咐了一大堆,方才飞身离开。萧清竹干脆从空间里抱出了个大西瓜,一拳锤成两半,衔环雀顿时乐得叽叽喳喳地叫了起来。 一人一鸟围在西瓜旁大吃特吃了起来,很快,萧清竹的热渴便都解了。她将瓜皮一丢,靠在一块石头上休息起来。衔环雀再次飞到了树杈上,它的小肚子吃得鼓鼓的,似乎有些撑到了,一个劲儿地往下落鸟粪。 萧清竹望着衔环雀的模样直乐:原来这小东西吃多了西瓜也会坏肚子。这只小鸟似乎看出了萧清竹正在嘲笑它,它飞到空中盘旋了一圈,同时不满地叫了两声,萧清竹笑道:“哟,脾气还挺大。我没笑话你,真的。” 衔环雀这才落在了树杈上,它将头插在翅膀里,任萧清竹跟它说什么也不肯搭理。萧清竹待了一会儿也觉得没意思,她索性枕着石头,开始打起盹来。 很快,又累又热的萧清竹便睡着了。朦朦胧胧中,萧清竹似乎听见了有人对话的声音。 “哟,你看那不是衔环雀吗?” “还真是,快点哥哥,把它打下来,我想要它肚子里的玉环做耳坠。” 萧清竹猛然惊醒,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只听“啾啾”两声惊叫,衔环雀便直直地落了下来。萧清竹大惊失色,她飞快地跑了过去,一把将衔环雀接在了手里。 眼见这只可爱的小雀蹬了两下腿便没了生息,萧清竹不禁又痛又怒,她大喊道:“哪个王八羔子打杀这界魔山的灵鸟?” “谁在那里骂我?” 萧清竹抬眼一看,只见凌云和灵霄兄妹俩从树林深处走了过来,比起刚才,凌霄的头上多了一枚成色不错的火属性魔晶发卡,看来他们的收获颇丰。 凌霄见到暴跳如雷的萧清竹,顿时冷笑起来:“我当是谁呢,原来是你这个小奴婢啊?怎么,没跟你主人在一块儿?” 萧清竹看了看手中那只被血染红的小鸟,恨得咬牙切齿:“亏你们凌家扎根界魔镇!你竟然连衔环雀都杀,还有没有良心!” 凌云和凌霄对视了一眼,突然哈哈大笑了起来。 “不过是死个扁毛畜生而已,你大动肝火做什么?” 第二百六十三章 生杀予夺 - 彪丫头修行记 - 肥狼肥狼 “这可是界魔山的救命鸟!” “救得都是些庸人的命,有什么大不了的。”灵霄漫不经心地瞥了萧清竹一眼,随即又似无意又似故意地惊道:“哟,我忘了,你也是庸人来着。抱歉,我忘了,怪不得你对这鸟儿情有独钟!” 萧清竹不怒反笑:“哎呀,你一说我也想起来了。貌似凌家老爷子最开始也是从庸人起来的。要是他老人家知道了你们杀这鸟儿,估计会很欣慰吧?” “你!”凌霄的眼睛一下子瞪圆了,反倒是这会儿,凌云拉住了她。 “妹妹,不必和她这个庸人动气。现下灵兽潮才是最重要的。” 灵霄冷哼一声:“算你走运!”随即拉着凌云道:“走吧哥哥,咱们去那边看看。” 凌云冷笑道:“这才是嘛。任那个庸人怎样伶牙俐齿,没有灵泉水,就算是灵兽潮也得不到什么便宜。”说着,还像示威一般将装满灵泉水的小瓶子向上抛了一抛。萧清竹顿时觉得这个凌云又可怜又可笑。 这兄妹俩到底是多自卑,才张口闭口拿自己魔域人的身份说事儿呢? 总而言之,萧清竹就没觉得他们有什么高贵的。 送走了两个瘟神,萧清竹便蹲下身来,在树下挖了个坑,打算将这只可怜的小鸟埋起来。正用树枝抠着土,李四便回来了:“丫头,你在做什么?” “可快别提了!”萧清竹指着地上死去的衔环雀,“你看看,我一眼没照顾到,这雀儿被凌家那两个小王八羔子给打死了!” 李四的眉头顿时皱了起来,他连声长叹:“没有他们这样暴殄天物的。”说着话,他也蹲下身,看着萧清竹慢慢地抠土:“我刚才去那边看过了,虽是红土地,却荒芜得很。咱们一会儿往前走走,那边似乎还要来一群灵兽。” “好。”萧清竹将雀儿仔仔细细地埋了进去,同时又插了根长青树的枝条在小小的坟冢上。做完了这些,她拍了拍手上的土站了起来:“走吧。” 刚走了不多时,二人便听到了一阵嘶嘶的声音。李四一下子就将萧清竹拦住了,正在纳闷时,突然,一条白色的蛇嗖的一声从树林子里蹿了出来。 萧清竹的脸都吓绿了:蛇她见过不少,可这样雪白又这样巨大的蛇她还是头一次见。这蛇不比其它蛇那般,见了人就立刻躲开,反而是高高地扬起了脖子,口中吐着黑色的信子。 一股恶臭渐渐在空气中弥漫开来,二人下意识地捂住了口鼻。李四悄声告诉萧清竹:“这是一条虬褫,它的血有剧毒。” 萧清竹一动也不敢动:“这虬褫可有魔晶?” 李四摇了摇头:“虬褫不生魔晶,不过它的毒倒是很罕见,毒师会专门收集虬褫来炼药。你我都用不上这东西,所以还是不要惊扰它比较好。” 二人绕过虬褫,慢慢闪到了一边。那虬褫倒也不追赶,只看着他们离开了自己的领地便又缩了回去。 没走多远,他们便听见凌霄的声音:“哥,快,快点,把那巨蟒拦住!” 萧清竹回头一看,只见凌家兄妹俩正围攻一条巨型的火蟒。那火蟒看上去不过八阶左右,可却将两个已进入瞳术阶段的灵士逼得节节后退。 “这蛇有这么厉害?” 李四见萧清竹满脸的疑惑,便摸了摸她的脑袋:“傻丫头,灵兽可比人厉害多了。它们心思简单,修炼更为精纯,不比人心有杂念,所以同一等级的灵兽往往比人要可怕得多。” 一阵阵光波打在了火蟒的身上,把条火蟒痛得在地上扭来扭去。一股怪异的绿色火焰从火蟒口中喷出,直接燎着了凌霄的裙角,亏得凌霄也是火属性,她一把攥住裙角,狠狠地一撸,火焰顿时熄灭了。然而凌霄却累的气喘吁吁,很显然,这火蟒的火焰消耗了她不少灵力。 “哥哥,小心,这畜生会使兽焰灵!” 一听这话,凌云立刻不敢再情敌冒进。他围着火蟒绕了好几圈,打出了好几个招式来迷惑它。费了好大力气,凌云终于看准了机会,举起一把银光闪闪的匕首,狠狠地插进了火蟒的脑袋。 只听一阵痛苦地嘶鸣过后,火蟒扭了几下,便彻底不动了。凌云将匕首狠狠一拧,火蟒的脑袋便被豁开了,一枚红色的魔晶从里面滚了出来,凌霄立刻将它捡了起来。 “这畜生,真难缠!”凌霄打量着手里的魔晶,“这玩意儿虽然等级不高,可精纯度却不错。哟,还热乎乎的呢。” 忽的一回头,凌霄看见萧清竹在一旁看她,便出言讽刺道:“怎么,还没有收获?要不你看这样好了,你离李公子远点,我把这个给你。” 萧清竹摇了摇头:“我不稀罕那东西。你自己留着玩好了。” 李四摸了摸萧清竹的脑袋:“我们只是纳闷,区区一条八阶的火蟒,值得你们大费周折地杀一回吗?” 凌云正用灵泉水涂抹被烧伤的手指头,听李四这么说,他立刻抬起了头。 “你什么意思?” 李四叹道:“这火蟒还没长成,就被你们一通乱杀,还杀得那么狼狈。凌家到了魔域那么久,什么好东西没见过?怎么还这么眼皮子浅,一副赶尽杀绝的做派?” 凌云握紧了拳头:“你别站着说话不腰疼,有能耐你也杀个火蟒来啊!” 李四转头问向萧清竹:“媳妇儿,你要不要火蟒魔晶?” 凌霄一愣:“媳妇儿?她怎么可能是你媳妇儿?” 萧清竹没搭理她,而是笑眯眯地对李四说道:“要啊,必须的。相公,你帮我弄个好的,别整个七阶八阶的就来糊弄我。” “好嘞!” 话音刚落,只见李四举起大弓,慢慢地拉开了弓弦,随着一声破风之响,一支紫色的箭便射了出去。紧接着,树上一个巨大的东西便落了下来。 众人这才发现,原来在他们战斗的不远处,一条浑身通红的火蟒早已在那里盘踞许久,只是它灵阶颇高,已经学会了隐藏气息,这两兄妹只顾着杀八阶火蟒,根本就没发现这条。 十二阶火蟒王! 第二百六十四章 冥王之子 - 彪丫头修行记 - 肥狼肥狼 萧清竹兴奋地就要跑过去看火蟒,却被李四一把拉住:“给,拿着这把匕首去取魔晶。” “哎!” 萧清竹接过匕首,蹦蹦跳跳地走到火蟒王的尸体旁,狠狠地戳了它一刀。随着一道红光射出,一枚质地纯净,品相极好的十二级火蟒魔晶出现在萧清竹手中。在凌霄羡慕的目光下,萧清竹毫不客气地将这枚魔晶塞进了自己的荷包中。 “这样等级的魔晶,也就配放在你的鞋子上。”李四一脸的遗憾,“走,咱们再往里走走,找些更好的来。” 萧清竹一脸的崇拜:“哇,掌柜的,跟着你吃香喝辣真不错啊!” 李四笑道:“魔域的人还怕一个小小的界魔山吗?” 二人手牵手离开了,留下凌家兄妹一脸的不快。凌霄只是眼馋萧清竹能得到那样一枚好的魔晶,而凌云则是实实在在地在嫉妒李四的本事! 奶奶的,这本事怎么就不长眼睛,偏偏相中这么一个身份低微的庶子? 就在两人还各怀各的心事时,天却蒙蒙亮了起来。山上山下的灵士越发的兴奋,很快,周围便来了不少寻宝者。 此时继续在这里守株待兔也没什么意思,凌家兄妹决定铤而走险,去更深的地方看看。 界魔山更深之处,便几乎没人敢来了。现世的人个个都知道自己的斤两,若不是缺钱缺疯了,谁都不愿意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纵然凌家兄妹都是魔域的人,可在这种地方,也有些心里打怵。 论本事,他们在魔域是三流都够不上的小角色! 凌霄有些害怕了,她拉了拉凌云的手:“哥哥,要不,咱们还是不去了吧!” “去,凭什么不去?”凌云的双眼发绿,“他姓李的能去的地方,我也能!” “可是......”凌霄越发的不放心,她拉住了凌云的胳膊,试图劝说他:“咱们这次来现世之前,父亲可是明令禁止咱们离开前山的。” “你难道没看见那姓李的都狂成什么样了吗?”凌云狠狠地甩开了妹妹的胳膊,“今天,我必要拿到一颗更好的魔晶,让姓李的无话可说!” 凌霄想了想,也觉得有些气不过。不过比起在李四身上动气,她更气的是李四身边那个萧清竹。 那个臭女人有什么好的?本事也不高,也不那么聪明,无非就是有个好相貌而已。 自己的相貌也不差啊,怎么偏偏李公子喜欢她? 正胡思乱想着,周围突然起了一阵迷雾,凌霄只一抬眼的功夫,身边的凌云便不见了。凌霄顿时有些急了。 “哥哥,你在哪?” 凌云没有回话,凌霄心里顿时生出一股怨气:“好端端的,非要较这个劲干嘛?”她试图飞身起来,看看这周围到底是怎么回事,没想到,这迷雾却好似无边无际一般,任凌霄飞多高,眼前就是白茫茫的一片。 界魔山的古怪物事甚多,凌霄也不敢太暴露自己。飞了一会儿之后,凌霄便落了下来。这地方的灵力波动十分混乱,一旦不小心撞上什么不得了的灵力团,以自己的这点本事,有可能当场交待到这里。 她只得坐在一块石头上,静待迷雾散去。 突然,凌霄只觉得一个人影从迷雾中缓缓走来,凌霄以为是自己的哥哥呢,忙站起来叫到:“哥哥!” 那人在迷雾中哈哈一笑:“怎么,你跟哥哥走散了?” 凌霄这才发现来者不是凌云,她立刻警觉起来,拔出一柄火剑:“你是谁?” 那人慢慢走近了她:“你那么紧张干嘛,我又没想对你做什么。” 待那人慢慢走近,凌霄这才看清那人的面目:面容俊朗,潇洒飘逸,尤其那一双碧眼更是炯炯有神。凌霄先是一愣,随即反应过来:“啊,是你!你是北宫风!” 北宫风略有些惊讶:“没想到你这样的小角色还能认得我,真是不简单!” 她立刻后退一步,持剑以求自保:“你别过来!别以为你是冥王之子我就怕了你!” 北宫风摊手道:“我本来也没想让你怕我啊,我来是想和你做一笔交易。” 凌霄恐惧不已,但她色厉内荏地喊道:“交易?你们冥域的人能有什么好交易!” 北宫风笑道:“怎么一见面就一副剑拔弩张的样子?你们魔域的人真是的......老实说,我的本事比你大许多,我要是真对你有敌意,你早就被我碾为肉泥了。” 凌霄知他所言不虚,便稍稍镇定了下来,问道:“你到底有什么交易?” 北宫风悠悠地说道:“我帮你把你的李公子抢回来如何?” “你都知道了?” 北宫风点了点头:“从你凌霄离开魔域的那一刻,我便潜伏在你身边。” 凌霄顿时不寒而栗。 北宫风继续说道:“之所以没有对凌家下手,是因为我觉得你应该不像其他魔域人那般冥顽不化。所以,我决定帮你。” 凌霄疑惑地望着他:“你有那么好心?” 北宫风推心置腹地叹道:“心爱之人一朝被他人横刀夺爱,这感觉我懂。” 凌霄举着剑的手慢慢地放了下来:“这样好的事,我要出的代价应该也不小吧?” 北宫风微微一笑:“其实不算大。我只需要姑娘你的一点点东西。” 凌霄皱眉道:“你要什么?” 北宫风笑道:“我要你的信物。” 凌霄皱眉道:“信物?什么信物?” 北宫风笑道:“就是你身上那块玉佩。” 凌霄低头一看,原来是自己腰间的那块玉佩,上面还刻着凌家的家徽——一只衔环鸟。她立刻摇了摇头:“我不能给你这个。这可是凌家重要的家徽,人手就一块的。要是弄丢了,爷爷会打死我的。” 北宫风嗤地一笑:“你爷爷会舍得打死自己亲孙女吗?” 凌霄想了想,便低下了头。 从小到大,家里的人是最宠她的。祸事做了不少,也没挨过什么惩罚。仔细想来,家徽而已,这样一块玉佩若是丢了,顶多挨顿骂也就是了。 凌霄仔细想了想,便递出了玉佩:“好,我答应你。不过你得告诉我,你怎样帮我将李公子夺回来。” 北宫风接过了玉佩:“这不难,你就按我的做,我保证李公子能顺顺当当娶你为妻。” 第二百六十五章 血色飞蛾 - 彪丫头修行记 - 肥狼肥狼 萧清竹跟着李四在迷雾里乱走。好一阵七拐八拐之后,二人终于来到山顶的空地上。这里微风徐徐,迷雾无法聚集,所以视野开阔,阳光明媚。 萧清竹已经累坏了,她索性躺在草地上放空起来。李四也不多拦着,任她在那里放空。脚下的一片大森林里时不时能听见一阵阵惨叫,估计又是哪个倒霉的灵士被攻击了。 这一路走来,他们又得了几颗极品的魔晶。萧清竹由最开始的兴奋渐渐觉得无趣,李四的力量实在是太变态,这里的灵兽都不是他的对手,随便射几弓就手到擒来。 这实在是太没意思了! 李四看出来她有些无聊,便安慰她道:“你别着急。等灵气再浓一些的时候,这里就会长出珍奇的药物,到时候咱们再下去好了。” 萧清竹含含糊糊地答着,眼睛却盯着底下翻滚的迷雾挪不开。她总觉得,这底下似乎已经开始有了些什么东西。 她的直觉一向很准。 就在这时,一阵诡异的臭气在二人身边弥漫开来,二人开始只以为是哪里飘来了什么野兽的腐尸的味道,倒也没有在意。可就在这不知不觉间,许多血红色的飞蛾围绕在了他们身边。 这些飞蛾色彩艳丽,体型也大的出奇。二人开始还觉得颇为有趣,渐渐的就觉得不对劲了。 一阵诡异的阴风围着两人转悠个不停,而飞蛾却越聚越多。李四立刻警觉起来,他拉起了萧清竹:“丫头,咱们得离开这里。” 然而已经太迟了。萧清竹只觉得双腿发软,根本动弹不了。李四也莫名觉得自己的灵力被压制了一大部分。他瞬间明白了:糟了,大意了! 忽的一阵迷雾飞来,将二人团团罩在了里面。当迷雾散去的时候,李四只觉得脑袋一阵发晕,当他定睛一看时,才发现萧清竹已经不见了。 惨了! 李四出了一身冷汗:这八成是有人在捣鬼! “丫头,你在哪?” 李四越想越怕,他飞身跃下了森林。 却说萧清竹。待她不慎将一只飞蛾拍死之后,便立刻觉得浑身麻木,眼睛发花。忽然来的一阵怪风将她整个人都卷了出去。就在她以为自己要被活活摔死之时,那阵旋风却轻飘飘地将她往远处卷了过去。 萧清竹在旋风里慌神了:这要是给她卷到什么神秘地带去,以她的本事,八辈子也走不出来。危机关头,她狠狠地咬破了自己的舌尖,一阵尖锐的疼痛倏地使她清醒过来。强忍着难耐的麻木感,她拼劲最后一丝灵力,挣脱了旋风的束缚。 只听“扑通”一声,萧清竹重重地摔在了一堆灌木丛里。忍受着身边蚊虫的叮咬,萧清竹好半天才过了这股麻木劲儿。刚才那奇怪的飞蛾应该有让人麻痹的毒素,看来这界魔山里奇奇怪怪的生物当真是不少。 好不容易恢复的萧清竹立刻从灌木丛中站了起来。四周依旧是层层迷雾,李四却早已不见了踪影。 她心中焦急,开始茫然地瞎走起来。走了老半天,却是又绕回了原地。 她是个不折不扣的大路痴。 屋漏偏逢连夜雨。偏偏就在此时,一个讨厌的人影出现在迷雾中。 凌云也陷在了迷雾里,他适才只顾着追一只雪白雪白的狐狸,却不想跟凌霄走丢了。待他反应过来时,不由得有些懊恼起来。 他的妹妹他很了解,虽然表面嚣张跋扈,不可一世,可内里子却是个不折不扣的草包。这会儿和他走散了,不知在哪个犄角旮旯干着急呢。 要是找不回来她,估计整个凌家都饶不了他。 偏偏这会儿,他撞上了正茫茫然的萧清竹。这下凌云可乐了:找妹妹虽然要紧,可顺手解决个臭丫头,倒也是个不错的买卖。 他很想看看李四那个家伙伤心欲绝的样子。 凌云躲在树后,悄悄地伸出两根手指,一枚飞镖顿时凝聚在他的手里。就在他要将飞镖脱手而出之际,一只怪异的红色飞蛾突然落在了他的飞镖上,还没等他反应过来,飞蛾便“噗”的一声化为了一股红色的烟,一阵怪异的恶臭顿时呛得他咳嗽起来。 “咳咳。” 咳嗽声引起了萧清竹的注意,她回过头,只见凌云正一边乱骂着,一边揉着眼睛。 “这是什么鬼东西?” 萧清竹顿时惊了一惊:“凌云,你怎么在这儿?” 凌云见已经无法隐藏自己,便索性杀气毕露。他猛地拔出一把大刀,狠狠地向萧清竹劈来。 “臭丫头,看现在谁还能护着你!” 萧清竹忙拔出非邪剑,左支右绌地挡下了凌云的一刀。可不知怎么的,萧清竹只觉得他这一刀软绵绵的没什么力气,与之前相比,简直是大相径庭。 这时,有一只红色的飞蛾飞了过来,萧清竹顿悟:“啊哈哈,原来你也中毒了。” 萧清竹放下心来,她虚晃一招,逃脱了凌云的攻击,随即脚步轻快地向前跑去。凌云在她身后穷追不舍,口里还不干不净地乱骂着:“臭丫头,我看你能跑到哪去?” 萧清竹嬉笑着回了他一句:“凌公子,你还是好好等着麻药劲儿过了吧,小心没养好身体,半身不遂!” 凌云气急败坏,他强忍着身体的麻痛,如同狗皮膏药般追着萧清竹。萧清竹很快就发现了:虽然这凌云脚步虚浮,可实力就是实力。在这样的速度下,自己总是要被他追上的。 在绝对实力面前,任何技巧都是小儿科! 萧清竹有些慌了,她没头苍蝇一般在树林里乱窜起来,最终被凌云逼到了一块大石头下面。萧清竹无法,她只得拔出非邪剑,准备背水一战。 凌云得意地大笑起来:“算你倒霉,我可是界魔镇有名的快刀手。就算我中了毒,你也躲不过我的刀” 萧清竹屏息凝气:“那你就试试吧!” 凌云持刀飞冲过来,想一招便砍断萧清竹的脖子。却不想,萧清竹向后一倒,金刀狠狠地砍在了石头上。巨大的灵力波将大石震得微微颤动,萧清竹心中惊惧不已。眼见凌云再次逼近,就在这时候,只听“噗”的一声闷响,一个灰扑扑的东西落在了凌云的刀尖上。 “这是什么玩意儿?” 第二百六十六章 林中对峙 - 彪丫头修行记 - 肥狼肥狼 还没等凌云反应过来,只听“嗡嗡嗡”一阵闷响,无数又大又毒的黑针蜂从蜂窝里飞了出来。 “啊,马蜂!” 偏偏这个时候,凌云身上的麻痹毒素发作了,他只觉得双腿不听使唤,扑通一软跪在了地上。 “啊啊啊!” 鬼哭狼嚎的声音顿时震耳欲聋。萧清竹头皮发麻,情急之下,她撒腿就要开溜。哪知道慌乱不已的凌云偏偏在此时狠狠地扯住了萧清竹的脚踝。 “带我走!” 萧清竹吓坏了,她狠踹凌云的脸。危急时刻,凌云的手就像铁钳子一般死死地攥住她的脚踝,死也不肯松开。萧清竹又气又急,她举起非邪剑,对着凌云的手腕狠狠地劈了下去。 “你给我放开!” 凌云本能地将手松开了。萧清竹慌不迭地就往远处躲去。身后传来嗡嗡的响声,其中还夹杂着凌云悲惨的呼救。 萧清竹连头也不敢回,只顾着向前冲。好在她身法够快,几下子甩开了追来的蜂群。好不容易跑到了一棵大树下,萧清竹气喘吁吁地停了下来。 她扶着树,先是大口大口地喘气,随后像个傻子一样哈哈大笑了起来。 那老小子不是快刀手吗,看看是马蜂子快,还是他的刀快! 萧清竹越想越乐,最终笑得上气不接下气。好不容易等她笑够了,她靠着树慢慢坐了下来。 真是累死她了。 她整理了一下凌乱的衣服,准备喘一口气就继续去找李四。就在这时,她突然觉得右手腕处狠狠地一疼。 “啊!” 痛苦的嚎叫响彻森林。萧清竹掀开衣袖,这才发现,自己适才只顾着逃命,竟没注意到一只黑针蜂偷偷钻进了她的袖口里。 萧清竹狠狠地将黑针蜂抖在地上,随即一脚碾死。手腕处的伤口快速红肿起来,很快就肿到了馒头大,萧清竹稍稍一碰,钻骨的剧痛便令她放声大叫,眼见伤口渐渐地由红变紫,由紫变黑,萧清竹知道这毒素可了不得。 她顺手从树上扯下一块树皮咬在嘴里,随后操起匕首,对着肿包狠狠地划了下去。毒血迅速地向外喷涌而出。萧清竹的心脏砰砰乱跳,不知是紧张还是中毒所致,她只觉得浑身一阵又一阵地冒冷汗。 伤口被她挤到发白,渐渐的连血都挤不出来了。眼见紫红色的斑点开始向胳膊上蔓延,慌乱之中,她立刻想到了灵泉水。待她要打开空间时,这才发现一件更加麻烦的事在等着她。 灵力......运不出来了。 萧清竹顿觉后怕:没想到这界魔山的黑针蜂竟毒到如此地步,看来是自己太过大意了。萧清竹胡乱地从荷包里掏出了两枚大还灵丹吞了下去,随后靠在树上,静静地等待着灵力的复原。 李四这会儿在做什么?估计他现在很着急吧? 手腕上的剧痛渐渐消了下去,疲惫感却一股脑地涌了上来。萧清竹胡思乱想着,不知不觉中睡了过去。 突然,一股杀意在四周涌起。萧清竹猛地睁开眼睛,强忍着难耐的困意向四周看了一圈:一群乌鸦从树冠上飞了起来,发出难听的叫唤声。萧清竹抬眼看了一下:雾已经散去了,太阳依旧在天空中亮着,并没有发生偏斜。 看来自己刚才睡得并不久。 这周围的环境越发地让她觉得不安。萧清竹挣扎着坐起身,她想要离开这里。突然,一道火蛇直直地冲她的脑门飞了过来。 萧清竹本能地闪在了一边,火蛇狠狠地击在了树上,大树立刻哔哔啵啵地燃烧起来。萧清竹半躺在地上,她大声问道:“是谁在那里?” “哈哈哈哈......” 一阵嚣张的笑声传来,萧清竹抬头一看,只见凌霄慢慢从树丛后面走了出来。萧清竹怒道:“你一个魔域人,暗中偷袭我这个现世人,算什么本事?” “对付你,没所谓什么方法。”凌霄冷笑道,“我还想着怎么对付你这个勾引我男人的贱婢呢,没想到你却被困在这里,真是天助我也!” 萧清竹一听就笑了:“勾引你男人?亏你说得出口!你没发现掌柜的根本连看你都嫌烦吗?” 凌霄怒道:“你说什么?” 萧清竹撑着坐直了身子:“别不识好歹,就算你在此杀了我,掌柜的也不会正眼看你分毫,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 “你胡说!”凌霄勃然大怒,“我的身份、本事,样貌哪点不比你强,他怎么可能看不上我?” “啧啧啧,你还真是有够自信的。”萧清竹冷笑道,“瞧瞧你那关注点,你怎么就不想想,为什么掌柜的宁可选择我这样一个样样不如你的,也不要你这个大家小姐呢?” 凌霄喊道:“你胡说!我的婚事是两家族长决定的,他凭什么......” “就凭你这人太次。” “你给我闭嘴!”凌霄狂躁地握起拳头,又一条火蛇飞了过来,萧清竹狼狈不堪地打了好几个滚才躲开。 凌霄的脸色变得异常难看,她破口大骂道:“你这个小贱人,今天我要慢慢折磨死你,再将你砍成碎块喂狗,我要让你知道,李公子只可以属于我一个人!” 有一道火蛇袭来,这次,萧清竹被一圈火焰团团围住。一阵阵热浪炙烤着萧清竹的脸颊,萧清竹有种随时都会被活活火化的危机感。 “我看你还往哪跑!” 随着凌霄的玉指一挑,火焰燎到了萧清竹的衣角。萧清竹连忙大喊:“慢着!我有件事要告诉你!是关于你哥哥的。” 她一边喊话,一边暗暗叫苦:灵力还没有回来,面前的凌霄却越发狂躁。 看来自己难逃此劫了。 一听说是和凌云有关,凌霄立刻收回了玉指:“哦?” 萧清竹咳嗽了两声,驱赶了一下脸上的黑烟:“你要是只顾着和我纠缠,恐怕凌云就没命了。” 闻言,凌霄立刻皱起了眉头:“我哥哥怎么了?” 萧清竹扑灭了衣角的火焰:“你把这火灭了我就告诉你。不然你就等着给凌云收尸吧!” 凌霄微微一握手,一圈烈火立刻熄灭了。萧清竹大大地松了一口气。 第二百六十七章 学以致用 - 彪丫头修行记 - 肥狼肥狼 “快说!”凌霄催促道。 “你哥哥凌云,就在那边的大石下。”萧清竹呵呵一笑,“我遇见他时,他正缩在地上,被一群黑针蜂围攻,只怕这会儿快不行了吧。” 凌霄脸色突变:“你害了他?” “别把人想得那么坏,是他自作自受。”萧清竹慢慢地撑起了身子,“你要是在不过去,恐怕他就会被黑针蜂蛰死。” 闻言,凌霄的神情微动,但随即却又冷笑起来:“待我杀了你,自会去找他。”说着,她挺剑冲来,直点萧清竹的喉咙。 萧清竹大惊,她没想到凌霄是那种自私自利的小人。在她看来,凌云处处依着凌霄的性子,凌霄应当对这个哥哥也极为在意,却没想到,当事实触碰到她的利益之时,她便义无反顾地将凌云的生死踢在一边了。 这样的人还真不值得深交! 萧清竹忙打了个滚,躲开凌霄的这一剑。她此时灵力被封锁,只得依着本能来伺机逃跑。就在凌霄痛下杀手之际,只听“呼呼呼”一阵风声,一个规模极小却威力十足的龙卷风卷了过来,凌霄立刻被高高地卷了起来。 “啊!这是什么?” 眼见凌霄在这股龙卷风里挣扎,萧清竹只觉得诧异:若是自然界有这样的风,以凌霄的实力还不至于脱不开身。现在只有一种解释。 那就是有人在暗中帮她。 眼见凌霄被龙卷风越卷越远,萧清竹大大地松了一口气。她对着空气中喊道:“朋友,谢谢你出手相助!” 空中无人回应,萧清竹复又坐了下去,开始默默运灵。可令她郁闷的是,灵力走到被蜇伤之处便走不下去了,毒素逼不出去,萧清竹根本没法释放身上的灵力。 “不如试试这一招。” 萧清竹将手上的手按在了地面上,地面软软的,似乎不难刨开。早上的露水很重,此时还没下去。萧清竹胡乱地抓起一把湿泥,将手草草地埋在泥里,随即开始施展辟土归元。当土灵力开始运行的一瞬间,萧清竹顿时觉得自己滞涩的灵力犹如涛涛江河一般,以一种摧枯拉朽的迅猛方式,开始在体内运行起来。 “嘿,这感觉不错嘛!” 萧清竹接连的劳累中毒,使得封闭的经脉并不稳定,当这种辟土归元之术正式开始运行时,浑身的经脉瞬间如被打通了一般。明明适才还心慌气短,冷汗直冒,这会儿只觉得丹田之处开始微微发热,浑身的毛孔慢慢张开,一层薄薄的汗在额头上渗了出来。 当毒素被逼到手腕之处时,萧清竹的浑身已经开始冒热气。她闭上了眼睛,默默地享受着这种奇异的感觉。神识中,自己仿佛是长在土中的一棵幼嫩的植物,正源源不断地从土地中汲取力量,而将有害的物质系数排出,交由土地埋藏分解,以完成生命的循环往复。 这大概就是辟土归元的精妙所在,萧清竹突然对这个灵术有了些不一样的理解。 取之自然,还于自然,不骄不躁,不悲不喜。 如此一阵之后,萧清竹仿佛虚脱一般瘫倒在了地上,浑身上下仿佛吃了人参果一般,有种说不出的舒坦。 她现在只想不管不顾地大睡一场。 就在她放纵自己闭上眼睛时,只觉得身边有一个人飘然落下。萧清竹刚要开口询问,意识却渐渐模糊起来。 这一觉便睡到了傍晚。当萧清竹再次睁开眼睛时,自己正躺在一个火堆旁,李四坐在一边,正拿着两只野兔子在烤着。 萧清竹伸了个大懒腰,懒洋洋地从地上坐了起来:“掌柜的,你啥时候来的?” “懒丫头,真能睡!”李四地给她一只兔子,“我找到你的时候,你正躺在泥地里睡得跟死猪一样。” “泥地里?!”萧清竹大惊失色,她下意识的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襟:嗯?自己的衣服似乎已经被换过了。 望着目瞪口呆的萧清竹,李四窃笑不已:“别找寻了。你的脏衣服我已经帮你洗过了。你现在穿的是我的衣服。不太合身,将就将就吧。” “呃,这么说,是你帮我换的......”萧清竹的脸上泛起一阵赧红,“那你......” “你放心,我又不是没看过。” “你给我闭嘴......”萧清竹又羞又恼,恨不能将手中的野兔丢在他脸上。李四哈哈大笑:“这会儿知道不好意思了?你当着我的面换衣服的时候,你怎么就不会不好意思啊?” “那时候你是猫!是猫!”萧清竹都快气到没力气了,这家伙什么时候学会的得了便宜还卖乖? “好啦,我不逗你啦!”李四坐到了她的身边,“那个凌霄是不是来为难你了?” 萧清竹嗯了一声,撕下了一条兔子肉放在嘴里细细咀嚼:“她对我的敌意可真不小呢。” “看出来了。所以我弄了一阵旋风,一直将她卷到了界魔山深处。”李四幽紫色的眼眸凝视着月亮,“我将她丢到一个泥潭里去了。” 萧清竹惊讶得张开了嘴巴:“那她还能活着吗?” “谁管她。”李四冷哼一声,“她的死活与我何干。” 萧清竹愣了愣:“杀了她,凌家恐怕不会善罢甘休吧?” 李四哈哈大笑:“区区凌家,有何好怕的。那个凌霄错就错在不该对你下手。我这还是看在凌老爷子的面子上,没有直接杀了她。不然,直接一个了断。” “那你......” “放心,你的掌柜的最有谱了。”李四狡黠地一笑,“我保证那凌霄就算活着,也会哭天抹泪地不知道是谁下的手。我要是不想让她发现,她就一辈子都发现不了。” “掌柜的可真厉害!”萧清竹满眼的崇拜,“什么时候我也能和你一样就好了。” “你也不必太逼着自己。只管练习些自保之术就好。”李四拿起她的手,打量着她的伤口,“你的身体实在是太脆弱,能好好保养便是最好的。至于那些打人的脏活,我来动手就好。” 萧清竹靠在了他的怀里:“掌柜的,你对我真好。” “你是我的女人,我不对你好又能对谁好呢?” 第二百六十八章 嫉妒之心 - 彪丫头修行记 - 肥狼肥狼 月亮渐渐升起来了,今晚的月亮格外圆。界魔山的灵气开始越发活跃,萧清竹闭上眼睛,闻到了一股花草的甜香,还有一股真菌萌发时的潮湿气味。 “丫头,有一件事我得提醒你注意下。”李四搂着萧清竹的肩膀,“我怀疑,这周围有冥族渗透进来了。” “怎么讲?” “今早的红色飞蛾,我抓了一只。”李四拿出了一个小小的水晶瓶,里面被一只飞蛾塞得满满的,“看见了吗,这东西其实是冥域独有的消弭毒素,能让人短时间失智或麻痹。”李四手上微微施加灵力,顿时,飞蛾噗的一声,化为了一堆红色粉末。 萧清竹冷哼一声:“又是这些下三滥的玩意儿!” “看似下三滥,却不容小觑。冥域里有一种职业,叫做毒灵师,天下奇毒,几乎一半都出自他们之手。” “你的意思是......” 李四抬起了眼眸:“咱们附近,很可能有一个毒灵师。今日是我疏忽了,差一点就让他得了手。” 萧清竹忙问道:“他是冲咱们来的?” “应该是,不过不用太担心,他不是我的对手。”李四掏出了一小瓶丹药,“这是九味清窍丹,能解百毒,要是你觉得不好,就含一粒。” 萧清竹接过了丹药,踹在了荷包里。篝火渐渐暗了下去,萧清竹问道:“掌柜的,咱们两天没睡个囫囵觉了,要不要进空间去睡一会儿?” 李四迟疑道:“你的灵力稳定吗?” “现在还好,恢复得不错,应该不会出现空间打不开的状况。” “那就走吧!” 萧清竹打开了空间,二人手牵手走了进去。 他们没有注意到,在一个黑暗的角落,有一双眼睛已经盯了他们许久。 待二人消失在空中后,北宫风从黑暗中走了出来,他双拳紧握,眉毛拧成了疙瘩,牙齿更是咬得咯咯作响。 自从在莽原与那丫头以一种极不愉快的方式分开之后,他便发现自己常常心神不宁。日子虽然和往常一样,可他却总觉得心里空落落的。 他曾试图说服自己,那只是个普通的人类,不值得挂在心上。他甚至比寻常更努力地去做事情,以弥补内心的空虚。可每当独处之时,却总是不知不觉地想着萧清竹的一颦一笑,回想与她相遇时的种种。 直到现在,他不得不承认,他非常非常喜欢她! 原本在莽原还有一大堆事情要做,可一种莫名的冲动促使他撇下手头的事儿,不顾一切地追了过来。 有生以来第一回,他放纵自己这样不理智。 然而,很快他便发现萧清竹与那个叫李四的人情谊非同寻常。他们双宿双飞,俨然一对神仙眷侣。他只觉得自己的热情一下子被泼了一盆冷水。 凭什么,自己不能光明正大地站在她的身边?自己的样貌、本事哪点不如他来着? 仅仅因为自己是冥域人吗? 嫉妒与思念交织在心里,他曾易容过数次,装作普通人在他们面前走过,望着言笑晏晏的萧清竹,北宫风只觉得有一种万蚁噬心的感觉。 他多想亲口告诉她,他离不开她,哪怕冒天下之大不韪,也只和她在一起。 曾几何时,她在他身旁,也是这般模样。可自打卓雅去世后,她便对自己生出了一层厚厚的隔阂,直到那一日...... 还记得那天,那丫头被击倒在地上,咬牙切齿地说,听他说话都会膈应得慌。 北宫风自认是冥域的强者,各种伤害对他来说只如同挠痒痒一般,可唯独这丫头那厌恶的眼神,让他回想起来,心便不由自主地抽痛。 明知道后来她为了逃命,开始虚与委蛇,可他就是不忍心下手杀她。 这和自己的一贯作风太不一样了! 北宫风久久的徘徊在二人消失的地方不肯离去。几只飞蛾围着他转来转去,其实,今早他完全可以下一剂猛药,让二人沾染奇毒,痛苦而亡。但思来想去,他还是没忍心下手,只用了极为低端的消弭毒。 明知这样会暴露自己,可他还是不忍心伤害萧清竹。 李四那家伙确实是个厉害的,他很快便发现自己的存在,暗中释放了灵压,将他压制得几乎无法施展冥术。不然,他恨不得将李四碎尸万段。 嫉妒,嫉妒使他变得不像自己。 徘徊许久,北宫风离开了这里,他向远处的黑森林飞去。 此时,凌霄正紧紧地抓着悬崖边的一根树枝。天上,一群暗夜乌鸦正哇哇乱叫正,伺机去啄食凌霄的血肉。而悬崖上,一群八九级的血蚂蟥正匍匐在那里沉睡着,好似一个个血色的大号枕头。凌霄一动也不敢动,她生怕自己哪下不注意,惹了这群令人作呕的生物,活活将她吸成干尸。 凌霄低低地抽泣着,不知道怎么办才好。自打那阵诡异的龙卷风把她卷来,她已经在这儿挂了快一天了。这里的灵力极为混乱,为了抵抗这种古怪灵力的干扰,她不得不消耗灵力定住心神,一天下来,她自身的灵力几乎消耗殆尽。更兼各种毒虫的叮咬令她奇痒难耐,她感觉自己就快死在这里了。 正当她要绝望时,头顶突然传来了一阵脚步声。 “嘿!” 凌霄抬头一看,只见北宫风正站在崖边,冷冷地看着自己。 凌霄仿佛看到了救命稻草,她忙开口呼救:“北宫风,快,快救救我!” 悬崖边上的血蚂蟥听到异动,纷纷开始不安起来。凌霄吓坏了,她忙闭住嘴巴,焦急地看向了北宫风。 北宫风双手环肩,不紧不慢地说:“救你也行,不过有件事儿我得问你一句。” 凌霄恐惧地望着身边一条正在靠近的蚂蟥,尖声叫道:“问什么都好,先救救我!” “我让你和萧清竹交好,并将她引到我的面前来。你为什么不听我的话,偏偏去杀她?” 凌霄吓得脸都变形了,眼见一群蚂蟥都剧烈的蠕动起来,凌霄声嘶力竭地吼道:“我错了,求求你,救我一命,我下回肯定按你说的做!” “你觉得我还会相信你第二次吗?” 第二百六十九章 魔鬼交易 - 彪丫头修行记 - 肥狼肥狼 凌霄惊叫着乱蹬双脚,狠狠地将一条蚂蟥踹到了悬崖之下:“请相信我这一次,我长记性了!” 望着凌霄鲜血淋漓的双腿,北宫风略一思索:“那好,我就再给你一次机会。但是你要记住,这也是最后一次。” 说罢,北宫风打了个响指,一股旋风托着凌霄的身体,将她送上了崖顶。凌霄扑在地上,她惊魂未定地大口喘着气,望着悬崖下海一样的血蚂蟥,心中惊惧不已。 一阵强大的灵气飘过,一群群血蚂蟥如同小瀑布一般,稀里哗啦地追着灵气向崖底掉落而去。时不时可以看见一些小型的灵兽被这些蚂蟥卷进去,眼见着它们快速被吸成干尸。凌霄暗暗后怕:要是再晚一步,被吸成干尸的可就是她了。 回过神来,凌霄立刻转头向北宫风:“谢王子不杀之恩。” 北宫风睥睨着她:“现在我会将你送到那丫头所在的位置。记住你的使命,别再让我失望。” 凌霄连连叩首:“是。” “不过,今日你已经杀了她一回,让你再去接近她势必会引起怀疑。你过来。” 凌霄依言站了起来,北宫风示意她再靠近些。 突然,北宫风深处两根指头,狠狠地戳在了凌霄的额头处。凌霄只觉得一阵怪异的灵力“嗖”的一声打入了身体,紧接着,浑身的骨骼便如同裂开一般剧痛无比。 “啊!痛死我了!” 凌霄顿时跌倒在地上挣扎嚎叫:“你对我做了什么?!” “别紧张,只是一点儿小法术。”北宫风笑道,“很快你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一阵阵骨骼错节的声音从灵霄身上传了过来,凌霄眼见自己的双手双脚开始缩短,身量也一节节地往回缩,浑身的骨头犹如被千斤钢铁压缩一般,越变越短。终于,伴随着一阵凄惨的嚎叫声,凌霄彻底瘫倒在地上。 她浑身大汗,筋浮发乱,更令人感到恐怖的是,她原本颀长的身材竟然缩短了一大截,变成了一个八九岁小孩儿那么高。 “啧啧啧,这才像话嘛!”北宫风满意地看着凌霄的模样,“就这脸老气了些,不过不仔细看也是看不出来的。” 凌霄强忍剧痛,从地上爬了起来。望着自己变得稚拙的手脚,她又惊又怒:“你对我做了什么?” “我只是对你施展了些还童术而已,不会有所伤害的,你放心。”北宫风轻描淡写地说道,“以你现在的身量,扮作一个八九岁的小孩儿,我想就算是李四那样聪明的人,也不会怀疑的。” 凌霄大怒道:“你这狠心的冥狗,你毁了我!” “你要是今日不擅自行动,我也不会处出此下策。说到底,都是你自己作出来的。” “你......” “怎么,有意见?”北宫风慵懒地靠在了一棵树干上,“你要是乖乖按我说的做,我还可以把你变回来,不然,你就一辈子在这样的身体里活着吧!” 凌霄拔出了火剑:“我要你现在就把我变回去!不然我是绝对不会帮你做事的!” 北宫风冷冷地望着暴怒的凌霄:“你别以为我非你不可。挑中你为我做事,只是你运气好而已,要是你不肯的话,我还可以找别人。” 凌霄举起火剑,却迟迟未能刺过去,她狠狠地瞪着北宫风,却也知道自己不是他的对手。 “你也不用心里太不平衡,你为我做事,我自不会亏待你。”北宫风望着迟疑的凌霄,再次抛出了他的甜枣,“只要你肯按我说的做,你想要的一切便都是你的。而我也会得到我想要的。这是一笔互助互利的买卖,谁也不亏。” 凌霄怒道:“呵呵,你如此算计我,你怎知道,我还会认真为你做事?” “其实选择权完全在你,”北宫风笑道,“你可以不做,甚至可以直接回家。可是以你这副尊容,就算你回到凌家,也不会有人相信你就是凌家大小姐吧?” 凌霄的剑当即抖了一下。 “恐怕,以你的样子,走到哪里都不会再有人认识你了。对了,忘了告诉你,随着时间的流逝,你不会再长大,可是脸却会一天一天地变老,甚至比常人老得还快些。当一张老脸配上一副幼女的身体,那将是多么有趣的一件事啊!” 凌霄惊恐万状,她当即摔下了剑,抱着头尖叫失声:“不,我不要这样!” “你放心,我也不希望看到一个美人就落得如此下场。”北宫风抬起了凌霄的下巴,“我是如此的怜香惜玉,怎么忍心让你落到那部田地呢?只要你按照我说的去做,我不仅会帮你恢复身体,还会给你一个驻容的秘法,让你的李公子永远永远的喜欢你。” 凌霄顿时看到了希望:“此话当真?” 北宫风笑道:“我能随手把你变成这样,也就能随手将你变回来。至于驻容,更是十分简单的一件事了。” 凌霄心动了,她再次跪倒在地上:“我愿为王子驱使,请王子尽管吩咐吧!” “那好,我看你的表现。” 北宫风轻轻吹了一口气,凌霄只觉得双足好像生了风一般,轻飘飘的便向远处的黑森林飞去。 “我会将你送到他们身边,而你就见机行事吧。记住,你迷晕她就好,事成之后,就把你手腕上的舞毒蛾放出来,我自会接应你。” 凌霄伸出右手,只见自己的手腕上,不知何时落了一只血红血红的飞蛾。它的个头不算大,却显得异常的诡异。随着夜晚的清风慢慢拂过,舞毒蛾的翅膀微微翕动,看得凌霄头皮一麻。 “冥域的人怎么都喜欢这些稀奇古怪的东西?” 耳边呼呼的风声吹过,凌霄很快便落在了林间的一处空地上。此时月亮已经落下,很快就要日出了。凌霄打量了一下周围的环境,只看到一堆犹剩余烬的篝火,旁边还散落着一堆兔子的骨头。篝火旁有厚厚的青苔,青苔上印着一串凌乱的脚印,脚印看上去还很新鲜,似乎是刚踩过的。 凌霄心里有了谱,她顺着脚印追了过去。 第二百七十章 小鬼难缠 - 彪丫头修行记 - 肥狼肥狼 李四和萧清竹正谨小慎微地抬着一棵百年的灵参。萧清竹原本只是听刘峰念叨过这玩意儿,真正见到它,还是第一次。 “哎哎,慢点慢点,小心别弄断了须子。”李四耐心地教导道,“轻点,哎呀,不对。” 萧清竹懊丧极了,她一屁股坐到了一边:“哎,还是你来吧,我手笨,不会。” 李四也不勉强:“那你就坐在那边休息一会儿吧。” 萧清竹依言坐在了旁边,开始玩起手里的小锄头来。李四有一搭没一搭地和她说着话,很快,一棵灵参便被完完整整地抬了出来。 “哇,灵参原来长这个模样!”萧清竹盯着灵参的根系啧啧称叹。跟上一世见到的人参不同,灵参的根系雪白如银丝般,看似一碰就断,实则十分坚韧。 就是个头小了些,虽然号称百年生长期,但总的来说也就一根食指大小。但当萧清竹触摸到它时,却明显感到一阵灵力流动。 “你把这个放在身上傍身吧。”李四拿出了一个早已准备好的冰蚕丝荷包,将灵参塞在了里面,“用这个荷包装着,多少年都不回损了药性。你只管将它揣在身上,一旦身体受伤严重的时候,就掰下一根须子嚼嚼,可让伤口快速愈合。” “这简直和大还血丹一样!” 李四笑眯眯地说道:“大还血丹的主要成分就是它啊!” “这么好的东西,直接吃了怪可惜的,不如我种在空间......” 李四连连摇头:“这个不行。这样高等级的灵药一旦在空间生长,估计你身上所有的灵力还不够它长三天的。到时候灵参长不出来不算什么,你却有可能成为废人。” 萧清竹听得连连咂舌:灵参还真是不可小觑的灵药。 她顺从地将灵参踹在了荷包里,小心翼翼地系在了腰间。就在二人要继续往前走的时候,突然,一个清脆的哭声在林间响起。 “爹爹,你在哪?” 李四和萧清竹对视了一眼,立刻向哭声的方向走去。循着哭声走了不一会儿,只见一个身着破烂,粉妆玉琢的小女孩出现在二人面前。 呃,说是小女孩,这面孔似乎......有些老气? 虽说身量长得像八九岁,可这孩子的面孔却一点儿看不出稚拙。不能说多丑,只能说这孩子长得着急点。 李四和萧清竹双双愣在了那里。望着啼哭不止的女孩儿,二人面面相觑。 很显然,他们有同样的疑惑。 哪知道那女孩儿听见了动静,忙转过头来,一见二人立刻嚎啕大哭。 “哥哥,姐姐,救命啊!” 女孩儿伸手去抓萧清竹的衣角,李四忙将萧清竹向身后一拉,他蹲下身,对着女孩儿问道:“小丫头,告诉哥哥,你怎么了?” 女孩儿委屈巴巴地抹着眼泪:“我和爹爹走散了。” 李四微微皱起了眉头:“你爹爹带着你来的吗?” 女孩儿抽抽噎噎地说:“我和我爹爹是山脚下的农户,一直相依为命。本来想趁着这次灵气潮来山上找点东西换钱来着,爹爹不放心我,便将我也带了来。谁知刚才爹爹去打白狐,就和我走散了。” 萧清竹微微皱了皱眉,虽说这女孩儿说得恳切,可这张有些老气的脸怎么都有点让她觉得奇怪。 而李四却未曾多想,他只把她当成了一个小丫头。听她哭得那样恳切,若将她独自留在这林间,难免会被灵兽吞噬。 “既然这样,那你就跟着我们先走吧,等我们下山的时候,自会先送你回家。” 女孩儿喜出望外:“多谢大哥哥,多谢大姐姐......” 出于女人的直觉,她莫名其妙觉得这女孩儿太古怪,尤其是她看向李四的眼神,太不像一个正常的孩子。 她虽觉得奇怪,也没有过多怀疑,毕竟只是个小孩子罢了。 萧清竹低声问道:“小妹子,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灵......灵儿。” 萧清竹微微一笑:“那好,你就跟着我们吧。” 其实,这灵儿便是凌霄假扮的。她本以为混入这两个人当中会费一番力气,没想到这么容易他们就信了她。 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 三个人慢慢在林间走着。这灵儿开始还算乖巧,走了一会儿,便嚷着脚痛,再也走不动了。 “大哥哥,我的脚痛得很,就快走不动了。” 李四看了看萧清竹:“丫头,要不咱们歇一会儿?” 萧清竹闭着眼睛,仔细地闻着空气中的味道:“我建议再往前走一走,我闻到了一些不寻常的味道,似乎前面有灵气很浓的东西。” 李四立刻打趣道:“哦?我的小狗子又闻到宝贝啦?” “边去!”萧清竹半推半搡地打了李四一下,随即指了指树林深处:“东南方向,大概还有百尺的距离,虽然很微弱,但是我感知到了。” 李四见她辞色不想说谎,便说道:“那你在这里和她休息下,我去......” “不成!”萧清竹正色道,“那玩意儿似乎会移动,我不去,你找不见。” 这下,轮到女孩儿哭哭啼啼不乐意了:“我真的脚好痛,大姐姐,求求你,咱们休息一会儿吧!” 萧清竹两下为难,她明明感觉到,那个宝物似乎和她很契合,她不想错过这个好机会。 “哇!”女孩儿哭了起来,她忙跑到了李四的面前,一把抱住了他的腿,一边摇晃一边撒娇。 “大哥哥,要不你背着灵儿走一会儿好不好?灵儿实在是走不动了。” 李四正要答应,萧清竹却身形一闪,一把将女孩提溜起来。 “我来背你,别缠着大哥哥。” 李四对着萧清竹笑了笑:“别太勉强,我背着她毫不费力的。” “不用不用!”萧清竹一边拒绝,一边将女孩儿背在了背上,“你只管在前面开路,女人的事情女人管就是了。” 李四也不坚持,毕竟对现在的萧清竹来说,背个小丫头,确实不算什么难事。 凌霄无法拒绝,她像个布娃娃一般趴在了萧清竹的背上。听着二人的对话,凌霄在背后恨恨地白了萧清竹一眼:这个女人真会碍事! 第二百七十一章 险象迭生 - 彪丫头修行记 - 肥狼肥狼 再往深走,视野变得越来越不清晰:参天的巨树将整个森林遮得密密实实的。萧清竹只觉得这里压抑无比,她想点火把,却被李四制止了。 “这里的环境太过怪异,点火可能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李四的眼睛亮出了紫色的光,毫无障碍地带着萧清竹披荆斩棘,越走越深。女孩儿趴在萧清竹的背上,很快就睡了过去。 “这孩子倒是不烦人!”萧清竹笑了。 其实萧清竹不知道,此时的凌霄正在她的背上养精蓄锐。适才说脚疼倒也不是全部撒谎,她的身体突然一下子由大变小,确实有些不适应。 可她却发现,在此过程中,她的灵力似乎有了大幅度的提高,似乎是北宫风刻意地将一部分灵力给了自己,这令凌霄兴奋不已。 这样大的提高,若是自我修炼,没个三年五载可达不到。现在的她,很有可能已经超过了她的哥哥。 只是这副身体还有些适应不了,她急需休息。 萧清竹背着凌霄,跟在李四后面慢慢地走着。随着他们越走越深,凌霄渐渐感到周围怪异的灵气越来越浓。 她有些受不了了。 半个时辰后,凌霄在萧清竹背后喊了起来。 “我要解手!” 萧清竹望了望周围黑漆漆的环境:“忍一会儿行吗?” 凌霄叫道:“了不得啦,我好像吃坏了肚子,哎呀,我要拉到你背上啦!” “哎,别别别!”萧清竹吓得一叠声地乱叫。无奈之下,她拉住了李四。 “掌柜的,我带她去解个手。” 李四向前看了看:“那你快去快回。对了,千万别往远走,我就在这儿等你。” “你放心!”萧清竹背着动弹不已的凌霄,一头扎进了灌木丛。 走到一棵大树后面,萧清竹将凌霄放在了地上:“呶,你就在这儿解手吧!” 哪知道凌霄刚蹲下便站了起来。 “不行,这里有刺人的东西,我蹲不下去。” “刺人的东西,在哪呢?”萧清竹凑过去看,啥也没看到。可这小丫头却捂着裙子蹦了起来。 “刺挠死我了!” “那快快快,咱们换个地方。” 萧清竹忙拉着凌霄到了稍远的一个刺蓬棵后面,可凌霄还不愿意,非说那里有咬人的蚂蚁。一连换了五六个地方,萧清竹有点不耐烦了。 “你到底是着急还是不着急啊!” “着急,着急!”凌霄忙蹲了下去。萧清竹靠在一棵树下,不远不近地等待着。 凌霄从荷包里掏出一瓶药粉,细细地掖在了指甲中。这是北宫风给她的冥域奇药,只要将一点点弄到口鼻中,不论灵力多高的灵士,都会瞬间晕倒。 到时候萧清竹再背她的时候,她只要弹一点儿到她脸上,届时再把舞毒蛾放出,就全部齐活了。 正当她美滋滋地算计的时候,忽然,只听萧清竹大喊一声:“干什么?!” 凌霄吓了一跳,她以为自己被发现了。抬起头一看,顿时,一股黑灰扑了她一脸,紧接着,一个熟悉的声音响了起来。 “臭丫头,我找了你多时了!” 是哥哥!凌霄大惊失色,她抹了两把脸,从灌木丛中探出了脑袋:只见凌云抡起金刀,正恶狠狠地向萧清竹发起进攻。萧清竹机灵地闪身躲过,随即拔出了非邪剑。 与之前相比,凌云的衣服变得破破烂烂的,他浑身是血,更离谱的是,他的脸整整胖了两圈,眼睛更是肿得眯成了一条缝,几乎看不出样貌。要不是听见那熟悉的嗓音,凌霄真不敢认这就是她的哥哥。 这变化也太巨大了! 萧清竹乍一下也没分辨出来,她目瞪口呆地望着这个脸肿得像发面饼似的人:“你是谁呀?” “你害我害得好惨!”凌云如地狱罗刹般,死盯着萧清竹,“臭丫头,我也要让你尝尝被马蜂叮咬的滋味!” 萧清竹这才想起来还有这号人物,眼见凌云一步步逼近,萧清竹忙赔起了笑脸:“哟,凌云啊?真没想到,你从马蜂堆里冲出来了!” “你去死吧!” 凌云懒得和她胡缠,他狠狠地抡起金刀,照着脑袋就劈了下来。一阵巨大的旋风卷过,萧清竹张皇失措地从灵力的缝隙中溜了出来。 “快跑!” 蹲在一旁的凌霄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就被萧清竹一把夹在了咯吱窝底下。这一下差点把凌霄夹断了气。她禁不住暗暗叫苦。 怎么哥哥偏偏在这个节骨眼上杀出来了? 萧清竹如惊弓之鸟,带着凌霄没头没脑地在林子里乱窜。她本想去找李四,可凌云却偏偏在必经之路上围追堵截。七拐八拐的,萧清竹彻底迷了路。 “这可怎么办?” 偏偏这个时候,一道莫名其妙的灵气迎头打在了萧清竹的脸上。萧清竹毫无防备,她如同中了箭的鸟儿一般,带着凌霄从树冠上狠狠地摔了下来。 “哎呀!” 二人都狠狠地摔了个大屁蹲,眼见凌云手持大刀气势汹汹地追了过来,凌霄捂着屁股叫苦不迭。 没办法了,如此的话,只能...... 凌霄偷偷捂住了手腕上舞毒蛾,并趁凌云不备偷偷放了出去。萧清竹拉着凌霄连连向后退,并嬉皮笑脸地说:“哎呀,凌公子,稍安勿躁,有话好商量......” “谁跟你俩好商量!”凌云狞笑着逼了过来,“呵,还带个小的!好,我今天就拿你们血洗我的大刀。” 眼见凌云再次举起了大刀,一副非要命不可的架势,凌霄都快绷不住了,她啊的大叫了一声:“哥哥,是......” 话音还没落,萧清竹猛地从地上抓起一把泥土,狠狠地洒向了凌云。“铛”的一声,金刀劈歪了,二女身后的一排树木齐刷刷地断裂开来,连带萧清竹头上的几根头发也被削了下去。趁着凌云揉眼睛的间隙,萧清竹再次抱起凌霄,狠狠地冲天飞去。 凌霄暗自后怕:自己差点就坏了大事。然而,没等萧清竹飞出多远,只觉得后背突然狠狠地一震,一股难耐的钝痛瞬间传遍全身,萧清竹再次摔在了地面上。 “啊!” 第二百七十二章 九死一生 - 彪丫头修行记 - 肥狼肥狼 一股可怕的灵力狠狠地劈在了萧清竹的背上,萧清竹只觉得好似一个大锤狠狠地锤在了她的身上,她当即口吐鲜血,但随即也将凌霄狠狠地掷了出去,凌霄七荤八素地跌在了树丛里。 这一刀,凌云用了十足十的灵力,萧清竹没有被劈开,完全得益于她的运气够好。 她恰巧将李四的匕首插在了后腰上,匕首替她吸收了大部分灵力,这才使她死里逃生,然而还是受了极重的伤。 萧清竹躺在一棵大树下,不住地呕血。她颤颤巍巍地从荷包里掏出灵参,胡乱地揪下几根须子塞进了嘴里。 没想到这么快就得靠这玩意儿续命了。 萧清竹一边嚼着灵参,一边挣扎着坐在了一棵大树下面。忽然间,她的手摸到了一个小小的幼苗。萧清竹一愣,紧接着便觉得这周围的景物有些熟悉。 这幼苗分明是她埋葬衔环鸟时栽下的。看来她又兜兜转转地绕回来了。 弄不好,自己要和这衔环鸟死在一处了。萧清竹忍不住苦笑起来:世事无常啊,前儿还在埋这鸟儿呢,今儿不知道埋自己的人是谁。 正胡思乱想着,一股杀气便慢慢靠了过来。萧清竹抬眼一看,只见凌云扛着大刀慢慢走了过来。 “臭丫头,没想到抗住我一刀,命还真是够硬的!” “承让承认,你挨了那么多马蜂蜇也没咋地,论命硬,咱俩半斤八两。”此时的萧清竹也不输嘴了,横竖今儿都得栽到这儿,还不如混个口舌痛快。 凌云自来心高气傲,一想起当日之辱,他当即气得暴跳如雷:“小贱人,你要死得痛快,我偏不遂你的愿!我要让你受尽折辱,生不如死!” “你敢?!”萧清竹骤然瞪大了眼睛,她恐惧地望着凌云慢慢逼来,她想使用灵力,可浑身失血过多,却根本无法运气。 “掌柜的救命啊!”萧清竹用尽全身的力气叫喊起来,这种情况下,她唯一能想得就是呼救了。 “小贱人,你就别挣扎了,临死前让我爽一把好了!”凌云狞笑着撕开了自己的衣服,扑向了萧清竹。 “刷”的一声,一道白影在凌云眼前划过,凌云当即停住了动作,愣在了当场。惊恐万状的萧清竹睁开了眼睛,这才发现,她的面前不知何时,竟溜来了一条雪白雪白的蛇。 虬褫! 这剧毒的虬褫慢悠悠地爬到了二人中间,悠悠地吐着黑色的信子。凌云吓了一大跳,他当即向后跳了好几步。 “奶奶的,这没腿儿的畜生!” 萧清竹心中暗暗叫苦:才离了虎口,怎么又来这么一尊大神?虬褫剧毒无比,且轻易不会被杀死,一旦它盯上活物,不咬一口是绝对不会罢休的。 萧清竹一动也不敢动,她眼见着虬褫在她面前溜来溜去,最终将两个豆大的眼仁冲着她,开始嘶嘶的吐着信子。萧清竹心中恐惧,然而手足却一点儿也动弹不得。 算了,被蛇咬死也比死在那禽兽手里好。 可令萧清竹没想到的是,这虬褫在她脚面子上溜了一圈之后,竟转过头去对准了凌云。刚才还暗自庆幸的凌云这下脸都绿了:虬褫可不好对付,弄不好命就得搭在里面。 望着慢慢游过去的虬褫,萧清竹心里暗暗称奇。就在这时,萧清竹忽然觉得手边有什么东西动了一下。 她忙转过了头,只见自己的手刚好压在了衔环鸟坟上的长青树枝子上,把好几片树叶都揉烂了。一股奇异的香气在空气中弥漫开来,与虬褫喷出的臭气一掺和,萧清竹只觉得这气味儿又香又臭,闻之欲呕。 萧清竹不知道,长青树本身便有驱蛇的作用。她阴差阳错下,正好将虬褫最讨厌的树汁子给揉了出来,故虬褫不攻击她。 凡是似乎冥冥之中自有定数,若当日她没有好好地埋葬这只衔环鸟,恐怕今日谁生谁死就不一定了。 这下轮到凌云倒霉了,虬褫原本在树冠上好好地睡着觉,却被人声惊扰了起来。灵气潮时,正是各类灵兽暴躁的时候。 此时的虬褫盯上了凌云,它昂起脖子,发出威胁的嘶嘶声。凌云的大刀笨重,根本不适合对付这样一个剧毒又灵活的畜生。 “走开,快点儿走开!” 虬褫露出了两颗又尖又细的毒牙,对准了凌云。凌云正疑惑这虬褫要做什么的时候,这时,两股黑色的毒液如同离弦的箭一般,狠狠地射向了凌云。 “啊!” 凌云忙架刀格挡,毒液被大刀挡住了。令萧清竹惊异的是,被毒液喷射过的金刀眼见着开始冒泡、腐蚀,并很快出现了一个豁口。萧清竹不由得不寒而栗:怪不得连李四也不愿意招惹这畜生。 简直太可怕了。 凌云见自己的大刀被毁,不由得焦躁起来。他掰断了半截刀,狠狠地对着虬褫掷了过去。虬褫纵然速度奇快,可说到底总归是个畜生。它没成想凌云会做出如此举动,当下躲闪不及,被切掉了半截身子。 一股恶臭顿时在空气中弥漫开来,萧清竹忙掩住了口鼻。此时她身子虚弱,根本无法运灵抵挡这样的毒气。一时间,毒气仿佛一下子就将她围住了。萧清竹只觉得头晕恶心,连眼睛也开始火辣辣地疼了起来。 “哈哈哈哈......” 凌云得意地笑了起来:“畜生还想和人斗?找死!” 哪知道这虬褫虽疼痛得扭来扭去,却生命力不减。在凌云惊恐的目光下,只见这虬褫的上半截滚到了断了的身子旁,伤口一对,便一下子愈合了。紧接着,虬褫再次昂起了脑袋,这次,它彻底被激怒了。 与此同时,凌霄正在一个泥潭里拼命挣扎,待她好不容易离开了泥潭,心中却不由得叫起苦来。 那北宫风可是嘱咐又嘱咐,不允许萧清竹受一点儿伤害,而她眼看着哥哥在萧清竹后背砍了一刀,到现在也不知道死活。 一旦萧清竹死了,自己不仅得不到应有的好处,有可能一辈子都得这样不人不鬼的活着。 那还不如死了呢! 凌霄不由得开始埋怨起哥哥来:真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此时的她只能暗暗祈祷,祈祷萧清竹没有死,更祈祷凌云没有对萧清竹再下毒手。 可偏偏这时,她听到了萧清竹的呼救声,她不禁吓得骨软筋麻。可转念一想:这萧清竹要是真死了,也不是自己杀的。到时候只把凌云供出去,说不定北宫风还能对她网开一面。 抱着这个念头,凌霄藏在树后偷偷地观察起来。 第二百七十三章 捷足先登 - 彪丫头修行记 - 肥狼肥狼 却说李四在萧清竹带着那女孩儿走后,原本坐在那里静静等待着。可就在这时,一道异逛突然从脚下冒出。李四心中好奇,他忍不住拿出一把小铲子,顺着光亮开始刨了起来。 一铲子下去,地下的黄泥便翻了上来。只见那黄泥湿润绵软,闻起来竟有一股别样的青草之味儿。李四又惊又喜:原来这地方竟是上好的黄土地,只因地表尽是些落叶草木,走了这半晌竟然没能注意得到。 再往下挖一铲子,光亮便越来越强。当第三铲子挖下去的时候,一个土黄色的东西便跳了出来。李四下意识地一把抓住了它。 “还想跑!” 果不其然,一枚硕大的黄色灵芝在李四手中挣扎不已。李四笑了:怪不得适才那丫头直嚷嚷此处有宝物,原来这黄土地芝躲到这里来了。 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 李四将土地芝死死地捏在手里,狠狠地掰掉了它的一根枝杈,随后将它又丢了回去。那土地芝像逃了性命一般,嗖的一声钻进地里就不见了,只留下那根枝杈在李四手里继续挣扎。 这土地芝乃是山中灵物,若全部拿走,这山中的黄土将损耗严重,没有千八百年都缓不过来。只留一个枝杈,慢慢养起来也就够用了。 李四不爱做竭泽而渔的事儿。他从荷包里掏出一个小小的木匣子,在里面装了满满的黄土,随后将小土地芝锁了进去。那土地芝挣扎了好一会儿,方才停歇下来。想来它应该又休眠了。 李四心中喜悦。他将黄土地芝塞回了荷包里,准备等萧清竹回来给他个惊喜。然而等了半天,萧清竹就是没有回来,李四有些着急了。 不过是解个手,怎么跟蹲点儿似的? 李四心中不安,他站起身来,朝着萧清竹离开的方向追去。找了半天,没找见人影,却看见地上有灵力烧焦的痕迹。 李四有些慌了,在这种地方,任何情况都有可能发生,最不好的就是...... 他不敢再往下想,循着脚步就往前追了过去。 果然,没过多久,他便听见一声灵力爆破的声音。李四吓得心中一惊,来不及多想,他直接飞向了爆破地点。 与此同时,凌霄还蹲在树空子里向外窥探。眼见哥哥被虬褫缠住,凌霄松了一口气。 看来老天爷还是厚待她的,至少一时半会,萧清竹性命无忧。而她也可以静待北宫风的到来了。 果然,不出她所料,不一会儿,她便觉得有人走到了她的身后。 凌霄回过了头,只见北宫风站在她后面,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他也懒得多说话,直截了当地问道:“人呢?” “在那!” 凌霄忙指着前面密密层层的树林,这一看,可把北宫风看得心惊胆战。只见凌云正挥舞着大刀对着一条虬褫,而萧清竹则靠在一棵树下,脸色惨白如纸。更令人触目惊心的是,她紧闭的双眼中流出了两行血泪,不知此时是死是活。 北宫风当即大发雷霆:“我不是让你完好无损地把她送来吗?” 凌霄忙跪了下去:“王子息怒,本来是要得手了的。可我哥哥不知怎的跳了出来,这才坏了事儿。” “这个可恶的混小子!”北宫风伸出一只手,顿时,一股黑气弥漫在他的手上。一阵强大的灵压压迫得凌霄汗毛倒竖,她顿时知道北宫风要干什么了,忙一把抓住北宫风的衣角:“王子,我哥哥是无心的,还请您放了他一条命!” 北宫风冷冷地看了她一眼:“你还有脸求情?!” 凌霄慌忙噤声,她赶紧低下了头去。 一股黑气如同黑龙一般扑向了凌云。凌云还在与虬褫对峙,忽见一黑乎乎的东西迎面而来,他本能地挥起断刀挡了一下。也是他命大,断刀这样一挡,立刻碎成了齑粉,而黑气却偏移了。 凌云吓坏了,他立刻意识到暗中似乎有人在干预,而那个干预的人必定比他强上很多。 他立刻撇下萧清竹,自己仓皇而逃。那虬褫似乎也被这黑气吓到了,见凌云逃开,它也不去追赶,兀自扭着身体钻进了一从树后。 可怜萧清竹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呢,她双眼被虬褫毒住了,怎么也睁不开,听声音似乎是周围的人都走了,歇了好一口气,她开始伸手乱摸起来。 望着满身血污的萧清竹,北宫风心中涌起一阵酸痛。正当他要快步走过去时,一个俊朗的身影“嗖”的飞了下来。 “谁?!” 萧清竹吓了一跳,她本能地抽出匕首。 “丫头,你这是怎么了?!” 李四又急又痛的声音传了过来,萧清竹看不见,却分辨得出他的声音。 “哇”的一声,萧清竹丢下匕首,委屈万分地大哭起来。 “你怎么才来?我还以为我得死在这儿了呢!” 李四一把将萧清竹扶了起来,二话不说,他忙掏出了几枚丹药塞进她的口里,紧接着,他撕掉一条衣襟,为她扎住了流血不止的双眼。 “快别说话,走,我这就带你下山去疗伤!” 萧清竹顺从地趴在了李四的背上,这回,她松懈下一口气,放心地昏迷过去了。 北宫风和凌霄在树丛后目睹了全程。望着李四远去的背影,凌霄转过头来问道:“王子,要去追吗?” 结果这一看她才发现,此时的北宫风正浑身颤抖,咬牙切齿地望着地上的一滩血迹。他的双拳紧握,指甲甚至都抠到了肉里。望着北宫风血红的眼睛,凌霄忙吓得不敢再问。 这是在嫉妒吗? 凌霄心里突然有点可怜起这个北宫风来。冥域王子,看起来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没想到竟然栽在一个小小的现世女子的身上。 真是滑稽可笑。 北宫风脸色发黑,他站在那里好一会儿也没挪地方。凌霄刚要开口相劝,哪知道,北宫风突然跳起,一掌接着一掌开始乱打起来。 凌霄被吓坏了,她只觉得自己瞬间被灵压压的死死的,腔子里的气几乎都要被压出来。凌霄捂着喉咙,嘶哑地喊道:“王……王子……息怒……” 第二百七十四章 威逼利诱 - 彪丫头修行记 - 肥狼肥狼 北宫风仿佛猛然间回过神来,待他收回灵力时,一旁的凌霄早已被压得口吐鲜血。北宫风心中这才稍稍回过神来,他长叹了一声,轻声说道:“起来吧。” 凌霄挣扎着从地上爬了起来:“王子,您若看他们不惯,大可以另外想辙。我知道他们现在住在哪里......” 北宫风冷冷地看了她一眼:“这不用你说,我也知道!” 凌霄连忙噤声,现在对于她来说,和这样一个理智半失的人多话简直就是找死。她索性缄口不言,跟在北宫风身后慢慢走着。 北宫风的脸黑得都出水了,好半天,他都一言不发,凌霄只得在他身后小心地听着动静。突然,北宫风停住了脚步,凌霄正在出神,差点撞到他的身上。 “王子,您这是......” 北宫风转过了头,冷冰冰地望着凌霄。 “凌小姐,你不是想恢复你的身体吗?我这就如你所愿。” “什么?” 凌霄还没反应过来,黑色的灵力已经将她层层包围。一股浓浓的药气弥漫在四周,凌霄只觉得浑身仿佛要被撕裂了。 “啊,我的手!” 她的身体开始飞速生长起来,浑身上下传来骨骼嘎吱嘎吱的声音。凌霄疼得凄惨乱叫,满地打滚。大概一顿饭的功夫后,凌霄终于停止了生长,她软软地趴在地上,浑身上下已经被冷汗湿透了,如同刚从水里捞出来一般。 又过了好一会儿,凌霄方才恢复知觉,她慢慢地抬起头:“王子......你......” 忽然,她好像意识到什么似的,低头一看,只见自己已经恢复了原本的身材。还没来得及高兴,凌霄又马上意识到一个问题。 她的衣服都撑破了! 当她被变为小女孩儿的时候,穿得是一身破旧的童装。现下她突然长高长大,童装早已容纳不下她的身体。 雪白雪白的肌肤就这样一览无余地暴露在了北宫风面前,凌霄立刻羞得面红耳赤,她啊的一声,赶紧捂住了胸前。 北宫风却面无表情,他随手将外套脱下来丢给了她:“赶紧穿上,你还有别的事儿要干。” “笑话!”恢复身体的凌霄立刻变得神气活现起来,她披上了衣服,随意地打了个结:“你以为你用同样的招式,我还能再上一次当吗?我现在已经好起来了,你还能奈我何?” 北宫风呵呵冷笑:“你当然还会再听话的。” 凌霄玉手一晃,一柄剑出现在手里:“哦?我知道我本事没有你厉害,不过逃开你的追击,我还是很有信心的。” “你不会走的。”北宫风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我有本事让你缩小一回,就有本事让你缩小第二回。你要是不服,大可以试试。” 凌霄哈哈大笑:“我偏就不服。”说着,她向后跳开了一步。 北宫风慢悠悠地拿出了一枚正正方方的丹药,那丹药闻起来奇臭无比,凌霄下意识地捂住了鼻子。 “你的身体虽然已经恢复,但如果每日不服用一百天的青蛛丸,你就会再次缩小。少服用一日,你就会缩小三寸,如果你对你的身高很有自信的话,尽管走好了。” 凌霄当即大惊失色:“你骗我!” 北宫风抬头看了看隐藏在树冠里的阳光:“午夜到来之时,你就会相信我说的话。对了,我还得告诉你一句,若是再次缩小,那可就再也恢复不了了。” 凌霄又气又怒,她咬牙切齿道:“北宫风,你好狠毒的心!” “离开还是继续帮我,你可以自己选择。” 凌霄气得乱蹦,冷静下来之后,她“咣当”一声,将剑丢在了地上,随即深深拜倒。 “我明白了,从此之后,我将唯你是从。” “很好。”北宫风露出了一丝微笑,他拿出了一张易容帖戴在了脸上,“现在我要你以凌家大小姐的身份,将我带到你们凌家去。” 与此同时,李四早已背着萧清竹飞回了家中。这一路上,萧清竹不断地晕厥,又不断地被李四叫醒。李四生恐她一睡不醒,便一个劲儿地和她说话,哪怕她已经累得不行。 “苏老爷子,快把热水......” 刚一进门,李四就大喊起来。可令他奇怪的是,屋子里却一个人也没有。 “哎呀!” 李四顾不得探寻苏老头的下落,他将萧清竹放在了躺椅上,随后自己动手,开始为她疗伤。 萧清竹只觉得脑袋昏昏沉沉,多亏重伤之际,她将灵参塞进嘴里提住了一口气。李四顾不得那么多,他撕开了萧清竹的衣服,为她处理伤口。好在这伤口虽然可怖,却都是些皮外伤。服用些疗伤丹药也就无大碍了。 只是最为棘手的,是萧清竹的双眼。 虬褫的毒素完全渗入到她的双眼中,当时又没有灵力抵抗,以至于这会儿萧清竹的小脸都开始微微泛青。虬褫的毒十分古怪,诚如李四这样高明的炼药师,也没有什么好方法解毒。 他仔细翻看了萧清竹的双目,心中不由得暗暗惊慌:如若毒在肌肤口鼻,且不慎严重的话,大可以待身体调养过来之后,慢慢将毒素排出体外。可这丫头偏偏是毒在双目,且乍一看来,双目的情况可不大乐观。 细小的血脉皆因烈性的毒素而崩裂,鲜血长流不止。就算服用大还血丹,也还是止不住。 李四心中有不祥的预感:这丫头有可能就此失明了。 萧清竹却不知道李四在担心什么。服用了一些疗伤药之后,她的身体轻快多了。对于双目的情况,她倒是没怎么在意。 不就是被虬褫的一口气熏一下子嘛,等身体好了,养一养,自然也就好起来了。 她可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情况。问询了李四好几遍,李四只是支支吾吾地安慰她几句,什么现在还看不出来,养一养就好之类的。 和自己想得差不多。 这一折腾,眼瞅着就忙活到了二半夜。直到萧清竹受不住睡了下去,李四才开始思考一些乱糟糟的问题。 他心中忐忑不安:这样一个活泼开朗的人儿,一朝若知道自己再也看不见了,会怎么样呢? 睡梦中的萧清竹笑着呢喃了一声什么,李四心头一酸,赶紧闭上了眼睛,将两滴清泪生生咽了下去。 第二百七十五章 失魂落魄 - 彪丫头修行记 - 肥狼肥狼 次日一早,李四从椅子上猛然惊醒,却发现萧清竹已经坐了起来,她大睁着尚带血迹的双眼,正在榻上乱摸乱扯。 李四大吃一惊,他忙一把手抓住萧清竹的手:“丫头,你要什么?” 萧清竹惊恐万状:“奇怪了,为什么我明明听见鸡叫,可睁眼却依旧是黑天?”思索了一番,她立刻反手握住李四的手腕:“这天不正常,咱们快离开这里!” 李四将她的手轻轻放在了被子上:“别害怕,一切都正常,天还没亮呢,你睡吧。” “这不可能!”萧清竹皱着眉头,突然,她下意识地将手在眼前晃了晃:“嗯?” 李四心下一酸,转过头去不敢看她。萧清竹恍然大悟:“我瞎了?我瞎了对不对?” “能治好的,你别急......” 萧清竹的神色骤然黯淡下去,李四对她说了好多,她都充耳不闻,仿佛没听到一般。 “傻丫头,你别灰心,黄土地芝我已经找到了。咱们这就去魔域,魔域一定有高人......” 正说着话,萧清竹突然抓过身边的枕头,狠狠地掷到了地上。李四吓了一跳:“丫头......” “这会儿去魔域,我不是给你添麻烦吗?”萧清竹面如白纸,她紧紧地握着被角,似要把全身的力气都用尽。 李四知道,她在忍耐,她不想释放自己的情绪,不想让自己着急。 “你别这样......”他试图掰开她的手指,“相信我,我肯定帮你治好。” 萧清竹轻轻地推开了他:“你不用哄我高兴,我知道这意味着什么。我灵力不高,现下又瞎了双眼,此时去魔域,根本就是在拖累你。”随后,她仿佛回过味儿来一般,发出一阵苦笑。 “呵呵呵......” “丫头......” “还真是一语成谶。”萧清竹靠在了床头,“还记得那时候我和你抬杠吗?一个天赋极高的瞎子会如何,现在我可知道会如何了。” 李四不知如何回答她的话。 “你也不用太赔小心,我很清楚自己现在的状态。你放心,我没那么脆弱。”萧清竹疲惫地叹了口气,“只是一想到要成为你的累赘,有些不甘心罢了。” 李四顿时皱起了眉头,他的嗓门不知不觉变大了:“什么累赘?什么不甘心?这都是些什么话?你觉得我喜欢你是因为什么?你是把我当外人还是当心窝子里的人?” 李四的语气很愤怒,虽看不见他的表情,却把萧清竹听得怔怔的。她当即闭了口,随即眼泪流了下来。 李四顿时偃旗息鼓,他最看不得这丫头哭。 一把将萧清竹搂在怀里,李四低声安慰道:“快别伤心,我不该那么吼你。只是你那话,可千万不要再说了。” “我没伤心,我只是有点高兴。”萧清竹开始抽抽噎噎的,“你何必说得那么煽情,我知道你的心思了。” “你要是实在难过,就放声大哭一场。你不必在我面前故作坚强。”李四叹道,“明明失明的是你,你可以耍赖,撒泼,胡闹也行,就是别把那些情绪积在心里就好。” 萧清竹这才觉得自己再也忍不住了,她一头扎进李四的怀里大哭起来,直哭得声嘶力竭,昏天黑地。 许久之后,她像一只受伤的小羔羊一般蜷缩在了李四的怀里。李四伸出手为她擦干了脸上的泪痕,轻声问道:“好些了吗?” 萧清竹抽抽噎噎地点了点头:“我有些饿了。” 李四笑了:“别急,等一会儿我就去给你弄吃的。” 眼见她安定下来了,李四也稍稍松了口气。他拿出一小瓶灵泉水,轻轻点在了她的眼上。 灵泉只能缓解伤势,洗去部分毒素。可这眼球不比伤在其他地方,单单灵泉根本祛除不掉。这样的法子,只能缓解一时。 萧清竹是个极为有韧劲儿的女子,当她决定接受这个事实的时候,就再不会垮下去。李四这才有心思去关心一下苏老头的事儿。来到前门房才发现,苏老头给他们留了一封信。 信上说,他们离开的这几日,凌家不断派人来叨扰,苏老头实在是有些撑不下去了,这才离开了这里。 凌家吗?如果自己和萧清竹还在这儿的话,凌家难免还会过来。 一想到萧清竹的双眼是因为凌云而瞎,李四就恨得牙根痒痒。可眼下萧清竹身体太过虚弱,他不可能这时候与凌家起冲突。 不然以他的性子,必将把凌云碎尸万段。 萧清竹听见他翻动书信的声音,便轻声问道:“掌柜的,怎么了?” “没怎么。丫头,我想这里咱们不该再住下去了。”李四将信中的内容大致复述了一番,随即说道:“咱们这就动身,以免凌家来了麻烦。我想,咱们应该住到城内去。” 萧清竹愣了愣:“城内?那不是到凌家眼皮子底下去了吗?” “正是因为在他眼皮子底下,所以他不会在意。”李四笑道,“凌家向来将界魔镇把控得牢牢的,他们想破脑袋也不会想出来我们其实就在凌家附近住着。” 萧清竹有些担心:“这样能行吗?” 李四笑道:“我早已看好了。在凌家东南边就有一间小院子,玲珑精致,不甚引人注意。那里人来人往的,虽吵闹了些,却是个好地方。” 萧清竹问道:“你怎么会知道?” 李四笑了笑:“不瞒你说,昨儿你还睡着的时候,我便写了信,将红药叫了来,让她帮忙照顾你,顺便找个新的落脚地点。” “这样啊......”萧清竹有点失神,她低低地嗯了一声。 李四忙转移话题:“黄土地芝我已经弄到了,要不要看看?” “好啊。” 李四拿出木匣子,将一枚小小的土黄色灵芝塞进了萧清竹的手里。萧清竹只觉得拿到了一小块香菇般,她忍不住将土地芝放在鼻子下闻了闻。 “一股土腥味儿......” “小心点,它可是会逃跑的。” 果然,话音刚落,土地芝便像一只小虫子一般在萧清竹手中扭动起来。萧清竹不以为意地笑了笑:“能动到哪里去?我把它放在空间里好了。” 李四将木盒子递了过来:“用大阳木的盒子便可以困住它。” “不必,我空间统共就那么大点地方,它跑不掉的。随它在里面自由长着吧。”说着,萧清竹打开了空间,顺手将土地芝丢了进去。 第二百七十六章 突生分歧 - 彪丫头修行记 - 肥狼肥狼 此时的凌家大院里并不安宁。凌云趴在榻上,口中不住地叱骂身边的小丫头,似乎要把在萧清竹身上受的气统统撒出来。他的身上布满密密麻麻的蜇痕,令人一看便头皮发麻,一个老成的灵医正仔细地替他挑着刺,同时将一个个溃脓的毒包挑开挤净。 也亏得凌云身子骨硬是,换做寻常的灵士,这样的伤早就要了命了。 早有一队又一队的人走了出去,开始四处搜寻二人的踪迹。原本的大宅院早已被一把火焚烧殆尽,可李四和萧清竹却如同人间消失了一般,怎么也不见踪影。 一向跋扈的凌云哪里受过这种闲气?一时间,整个儿界魔镇鸡飞狗跳,可偏偏,李四和萧清竹就在紧挨着凌家的一间小院里,凌家的家仆们路过多次,却从未进来过。 他们都觉得这两个人绝无可能在这附近落脚。 与此同时,凌霄这边却显得异常的平静。她整日闭门不出,甚至连修炼也只在房中。昔日不离身的小丫头们几乎都被她打发到外院去,整个儿房间里,总是只留她一个人待着。 她拿着一把梳子,坐在镜子前慢慢地梳着头。这时,身后一个冰冷的声音响了起来。 “让你打听的事儿,你打听得怎么样了?” 凌霄立刻放下了梳子:“还没有消息。不出所料,他们应该已经离开界魔镇了。” “不可能,”北宫风怒道,“那丫头受伤不轻,根本经不起车马劳顿。你最好在这件事上用心些,不然我绝对会让你后悔。” 凌霄心中大怒,但面上却平静如水道:“我手头的一切可用之人都已经排了出去,请王子放心。” “他们现在已如惊弓之鸟,这样大张旗鼓的搜寻,必然会引起他们警觉,弄不好,还会再次伤了她。”北宫风垂下眸子,思索了一会儿,“你去,让你哥哥赶紧把人撤了,我要你秘密搜索。” 凌霄为难地说道:“可是,我哥哥那人你也知道,一旦他想做什么,可是劝不住的。” 北宫风冷笑道:“随便你。你若不去劝住他,今日的青蛛丸你就别想拿到了!” “你!” 凌霄恨得咬牙切齿,但一想到自己将面临的困境,她还是忍下气来,顺从地答道:“我知道了!” “很好,希望你日日都能这么清醒。” 就在这时,一个小丫头端着一盘上好的蔬果走了进来:“小姐,你在和谁说话?” “出去!”凌霄大怒,“谁让你进来的?” 小丫头吃了一吓:“小姐......” “听见没有!”凌霄狠狠地将手边的木梳掷了过去,那木梳不偏不倚地打在了小丫头的脑门上。几个血点立刻从那丫头光滑的肌肤上渗了出来。小丫头吓坏了,她赶紧退了出去。 凌霄这才瘫坐在了椅子上。院外,传来小丫头低低地抽泣声:小姐以前虽脾气大些,可是对自己却从未动过手,今天这是怎么了? 怎么了?凌霄只觉得心中苦闷无比。她叹了一口气,问道:“王子,我会去阻止我哥哥,今日的药,可不可以给我?” “等你将事情办妥的吧!” “可是,王子,今日已经这么晚了,我怕我撑不过去啊!王子,王子!” 身后半点生息也听不见了,凌霄站了起来向后看去,一阵风卷起房间内层层的纱帘,而身后早已空无一人。 不能就这么坐以待毙! 凌霄下定了决心,她起身离开了房间,直奔凌云的房间而去。 此时的凌云还趴在榻上直哼哼。凌霄拿了房内最好的解毒药,坐到了凌云的身边。 两个伺候着的小丫头立刻站开了。凌霄低声问道:“哥哥,你怎么样了?” “还能怎么样?疼呗!”凌云心中没有好气儿,“要不是为了找你,我那会受这么重的伤?” “是是是,是我的不是,这不,我给你送药来了。”凌霄晃了晃手中的丹药,“这可是秋家小姐给的哦,你知道,她手里的药可没有次品。” “真的?”凌云眼睛一亮,“你这都舍得给我?” “那当然,你不是我哥哥嘛!”凌霄微微一笑,“这是七灵丹,专治毒虫叮咬的。你只吃下去,包你立刻不痛,今晚睡个好觉。” 凌云心头一喜,他立刻将药丸从葫芦里倒了出来:“怎么只有半颗?” 凌霄冷哼道:“让你不痛就好!这么贵重的丹药,我就不能留半颗傍身吗?” “可是直接吃一颗,我就好了啊!”凌云有些恼恨,“这种事儿你还得省着?” 凌霄叹道:“咱们凌家虽然家大业大,可这种珍奇丹药却是不如魔域大家。能省一点是一点儿吧,你的命既然已经保住,就慢慢养着是了,省得以后再受点伤,没有药。” 凌云苦笑了一下:“要不是那个叫萧清竹的臭女人滥搅和,妹妹你就可以一帆风顺地嫁到李家了。届时咱们哪里还用在这上面勒着?” “唉!”凌霄半真半假地叹了口气,“说的是呢,谁知道就出了这么多波折!只是哥哥,你现在受伤太重,还是不要在这上面多费心的好,找人这种事,交给我就是了。” “交给你?”凌云不可思议地扫了凌霄一眼,“不是我看不起你,妹妹,你做事向来缺稳妥,交给你,只怕煮熟的鸭子都会飞了!” 凌霄又气又怒:“什么话?每年灵气潮,咱们不是都下来历练了吗?我怎么......” 凌云冷笑道:“什么历练啊,我就是陪你来玩了。说起来,我已经主持过三次魔域选拔赛了,你还一次都没有过,只一味地瞎玩......” “这次族里不是让我来历练了嘛?”凌霄有些急了,“我不让你操心找人之事,只是希望你好好养伤,你怎么还跟我发起牢骚来?” 凌云冷哼道:“算了吧,这仇我必须亲手去报,你呀,还是好好待着吧!” 凌霄急得跳了起来,她暴怒道:“我就是要你把人撤下了,让我来试试,你怎么添了这么一通话?怎么,瞧不起我吗?好歹,我也是你妹妹!” 凌云此时正痛得焦躁,被凌霄这么一吼,他心中更焦躁了:“出去!别在这儿有事儿没事的添乱!我要做的事儿,你别想瞎掺和!” 凌霄大发雷霆,她跳脚道:“出去就出去!谁稀罕看你!” 第二百七十七章 凌云之死 - 彪丫头修行记 - 肥狼肥狼 凌霄气坏了,虽寻常兄妹俩也这样斗口过,可她从未像今日这般恼恨。一想到北宫风那冷冰冰地话语,她心中就不由自主地一阵恐惧。 她绝对不能在这个节骨眼上出岔子! 冷静下来后,她开始后悔适才冲动的表现了。凌云对自己一向疼爱,虽有时专横霸道,但一般情况下,只要自己撒个娇,他几乎都会满足自己的条件。 适才要是能温声细语地哄哄他就好了!可一想到自己这摊子烂事儿,她就静不下心来。 她的时间不多了,她不想因为这一件事就毁了终生。 可眼下,再去拿这点儿小事儿去叨扰他,恐怕哥哥是绝对不会见自己的。思来想去,凌霄想出了一条毒计。 黑针蜂在界魔镇并不罕见,说不定哪棵叶子浓密的大树上就挂了那么一个蜂窝。凌霄叫来了自己的贴身丫头,冲她耳语了几句,很快,那个小丫头便溜出了院子。 天刚刚擦黑的时候,那个小丫头便回来了。凌霄正在房内等的焦急,一见到她,忙一把抓住。 “成了吗?” 小丫头嘻嘻一笑:“小姐,成了!”说着,她冲着灵霄晃了晃手中的小瓶,凌霄悄悄打开一看,顿时有了谱。 对不起了哥哥,总之,你就先哑上一阵子吧! 凌霄将小瓶中的东西统统倒了出来:原来是密密麻麻的一堆黑针蜂尾巴。凌霄拿出了半枚七灵丹,她将几只黑针蜂的毒针挑了出来,小心翼翼地埋在了丹药里。 随后,她叫过一个小丫头:“你去,帮我把这药丸给大少爷送去,就说白日的事儿是我焦躁了,让他别放在心上。早些吃了药就好了。” 那丫头不明所以,忙接过药丸送了过去。此时的凌云还趴在榻上直哼哼,身边伺候的人都被他赶了出去。虽然身上不那么疼了,但一阵阵麻痹的感觉还是十分不舒服。 他心里很烦躁。 忽见妹妹院里的一个小丫头跑进来,凌云虽不耐烦,却也见了她。待那丫头说明了凌霄的意思之后,凌云顿时觉得心中大为感动。 自己的妹妹一向是傲慢跋扈的,即使有了错,为了这张脸皮也绝不肯承认。没想到今日竟然破天荒地向自己低了头。 看来这些年还真是没白疼她。 心下一暖,凌云忙接过了这半枚丹药。那丫头刚走,凌云便一口将丹药吞进了肚子。 顿时,一阵火辣辣地疼痛在嗓子眼弥漫开来。凌云待要叫喊,却觉得喉头急速肿胀起来,以至于连舌根都跟着大了一圈。 “咳咳咳、咳!” 凌云只觉得一口气憋在胸中再也提不上来,好不容易吐出一口气,却再也吸不进来。他的舌头很快肿胀得将气管全部封死,凌云双手捂着自己的脖子,拼命摸过了桌上的一把匕首。 周围的侍女都吓坏了,她们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只以为少爷要行凶,忙惊叫着一个个躲到了旁边。 “少爷,少爷你怎么了?” 门外看守的小厮听到动静,忙冲了进来。此时的凌云已经倒在地上,他的脸色青紫,口鼻里皆是白沫。他用仅存的一点意识示意小厮割去他的舌头。可小厮只以为少爷发了什么急病,眼见凌云的脸都快成了黑色,小厮就是束手无策。 “快去请郎中!” 已经太迟了。凌云的浑身开始抽搐起来,紧接着,他双眼一翻,再也没了生息。 凌家的少爷就这样被自己肿胀的舌头给闷死了。 “来人啊,少爷没气儿啦!” 正在房中紧张待信儿的凌霄突然听到这个消息,顿时吓得六神无主。她只是想借黑针蜂的毒让凌云再多病一阵子,却没想到这一下竟把自己的亲哥哥给害死了。 凌霄脸色惨白,她跌坐在地上浑身发抖。身边的丫头叫了她好几声,她也没什么反应。 她只觉得脑中一片空白,心中又急又痛。 “小姐,小姐!” 两个丫头也吓坏了,她们不停地摇晃着凌霄的身体。凌霄这才猛然回过劲儿来,她伸手在脸上摸了一把,这才发现自己满脸都是冷汗和眼泪。 哥哥死了,是被自己害死的。 外面的院子已经乱成一团,所有人都在徒劳地抢救着凌云的尸体。凌霄赶紧定住了神,她不想让人知道凌云的死因。 凌霄换了副神色走了出去,她直奔凌云的房间而去。凌云的死状实在是凄惨,凌霄望着凌云的尸体嚎啕大哭起来。 这哭声半是恐惧,半是愧悔。 凌家的长房长子啊,就这样断送在自己的手里,要是让族中知道了,自己绝对没有好果子吃! 白日来诊断过的灵医此时再被请了过来,他翻了翻凌云的眼皮,又摸了摸他的颈动脉,随后叹息着摇了摇头。 “奇怪,明明毒素已经被消了大半,怎么还会......” “定是你这个庸医!”凌霄双眼通红,“我哥哥已经好得差不多了,被你这么一治,怎么就死了?” 灵医吓得慌忙跪下:“不可能,不可能啊!小人医术再拙劣,这黑针蜂蜇伤已经治了几百例,没有一例出现过这样的情况。” 这时,他将目光转向了灵医的嘴部:只见那口中的舌头大得都吐了出来,灵医忍不住伸手掰开了凌云的嘴,随后便吓得浑身如筛糠般:舌头的颜色呈青紫色,显然是刚刚被黑针蜂蜇过没多久。 凌云不是死于中毒,而是死于窒息。而且,这死因肯定有猫腻! 凌霄还要发怒,灵医立刻一把拽住了凌霄的裙角。 “凌小姐,小人有话要说,只是......”灵医望了望左右,凌霄顿时会意,她打了个手势,左右的人立刻退了下去。 待门窗都关闭好后,灵医对着凌霄叩了个头:“凌小姐,凌少爷的死因绝对不是中毒,而是......” 凌霄怒道:“而是什么?” 灵医从药箱里掏出一把银质的小镊子,他掰开凌云的嘴,将镊子探了下去。一阵捣鼓之后,半枚七灵丹从凌云的喉咙里被夹了出来。 凌霄当即睁圆了双眼,一瞬间,凌霄的脸上闪过了恐惧之色,但随即便恢复如常。 灵医捕捉到了凌霄脸上的表情,他忙乖觉地叩头道:“我行医数十载,这样好成色的七灵丹只见过两回。在界魔镇,除了凌家,还有哪里能找到这种东西?凌小姐,您就别难为小人了!” 第二百七十八章 欲盖弥彰 - 彪丫头修行记 - 肥狼肥狼 凌霄的杀心有点按捺不住了:“哦?” 灵医继续说道:“小人每次行医,脉案上都是有记录的,这次到了凌家,给凌大少爷治病本就是荣幸之事,不少同行下午就得了这消息。如果小人真的是误诊了,那小人理应受死。只是,这用药和疗法到哪儿都是挑不出毛病的。” 凌霄垂下了眼眸:“你接着说。” 灵医深深地叩头:“求凌小姐给一条活路!” 凌霄心中顿觉豁然,她微笑道:“那好,你说大少爷是怎么死的?” 灵医顿了一顿:“大少爷在吃茶点之时不慎咬破了舌头,以至于舌部肿胀,窒息而死!” “很好!”凌霄满意了,“那......” “大小姐放心,小人都明白!” 凌霄顺手从荷包里丢给他一颗绿色的灵石:“你下去吧!” “哎哎!” 灵医忙不迭地离开了。 这时,凌霄才蹲在灵云的尸体旁大哭起来。 “哥哥啊!我的哥哥啊!” 眼泪绝对是真切的,这世上少了一个爱护她的人,她很伤心。 外面的奴仆这才纷纷走了进来,两个丫头将凌霄扶了起来。凌霄含着眼泪,哽咽着说:“哥哥不慎咬到舌头而死,传我的命令,所有凌家家仆不管有什么事情,都赶紧回来。咱们得把这件事告诉族里去。” 两个小厮忙领命而去。凌霄扶着丫头的手,颤声喊道:“你们记住!害死哥哥的人就是萧清竹!哥哥平素不是不谨慎的人,怎么会吃茶点咬到舌头呢?是那萧清竹使用毒计,导致哥哥被毒蜂蜇伤,以至于身体麻痹,才造成如此大祸!” 下面的仆人们个个恨得咬牙切齿。凌云更是双目充血:“这仇,一定要报!只是那萧清竹生性狡诈,不可不小心。现在剩余的人手,先听我的命令,不许轻举妄动!” 凌家一时间如临大敌。待到凌霄安排好一系列后事之后,已经是二更了。她草草嘱咐了几句后,匆匆回到了房间。 将一干人等驱逐出去后,凌霄忙将房间门窗关了个紧,随后,她对着黑洞洞的房间喊道:“你嘱咐的事儿我已经办好了,药可不可以给我?” 一枚四四方方的药丸叮叮当当地从天花板上落了下来,凌霄忙一把将药丸按住。她下意识地向上看去,只见北宫风正悠哉悠哉地坐在房梁上看着她。 凌霄不敢怠慢,她不顾酸苦,一口将药丸嚼食服下。顿时,一阵冰冷腥臭从喉咙间划过,紧接着,一股热气在腹内腾起。 凌霄只觉得有些松弛的脸部肌肉开始变得紧致,随后便是四肢一阵难耐的疼痛。当疼痛消失后,凌霄对着镜子一看,果然,自己的气色好了不少。 望着如释重负的凌霄,北宫风笑了:“你比我想象的有魄力嘛,连你亲哥哥都杀!” 凌霄的脸涨得发紫,她呵呵两声:“难道不是你逼我吗?” “这事儿别赖在我头上!”北宫风垂下了双腿,“我只是让你稳住他,可没说让你杀了他。” “现在和我说这些还有什么用?”凌霄怒道,“人已经死了!” 北宫风冷冷一笑:“我又没怪你。你急什么?” 凌霄颓然地坐在椅子上:“你可以多给我几粒药吗?过些日子我可能得离开,我怕到时候......” “你放心,”北宫风的语气漫不经心,“我会替你想着这事儿。” “我现在必须要回魔域一趟!”凌霄急躁地跳了起来,“要是我......” 北宫风略一思索,他拿出了五颗药丸:“五日。我给你五日时间,若你回不来,那可就别怪我了。” “五日哪里够啊!”凌霄喊道,“你这不是......” 话音还没落,门外突然传来一个小丫头的声音:“小姐,您怎么了?” 五颗药丸噼里啪啦地落了下来,凌霄赶忙将药丸划拉到怀里,刚做完这些,小丫头就推门走了进来:“小姐,您怎么样了?” 凌霄悄悄地将药丸塞进袖子里,她满脸是汗,脸色苍白,嘴里却平静地说道:“没事!” “小姐,您可千万不要太伤心。”小丫头把手上的灵参汤放在了桌子上,“喝一口吧,定定神。今日小姐也累了。” “我知道了,你放在这儿吧。”凌霄双目微合,一副疲惫至极的样子。 “小姐,奴婢服侍您睡下吧!” “不用了。出去吧。” “可是,小姐......” “滚出去!” 凌霄忍无可忍,她暴躁地喊了起来,小丫头吓得浑身一抖,连参汤都碰到了地上。 “我这就出去!” 小丫头慌不迭地将地上的碎片简单收拾了一下,随后慌张地退了出去。 凌霄颓然地靠在了椅子上。 次日,凌家人果然连夜过来了。凌家大房夫人、凌云和凌霄的母亲房夫人亲自赶了过来,望着儿子的尸体差点当场晕厥过去。凌霄换上了一身白衣,哭哭啼啼地扶着母亲,前前后后地照应着。 凌云的死状奇怪,房夫人心都要碎了。眼见这种死法也是实在少见,可凌霄信誓旦旦地说,哥哥就是咬了舌头,导致舌头肿胀而被闷死。 一大家子人呼呼啦啦地带了凌云的尸体回了魔域。凌霄自然也跟着回去了,临行前,她派了自己的心腹留在这里,暗地搜查萧清竹的行踪。 此时的萧清竹还在努力适应着自己全新的生活状态。她最近暴躁的很,虬褫的毒素令她的功力大大打了折扣,以前修得很熟的功法现下根本运不通,连空间开启都好一阵孬一阵的。再加上双目难以视物,她将一股怒火全部发泄在了李四身上。 每当这时,李四总是轻声细语地安慰着她,没有半点不耐心。而萧清竹发泄完之后,又往往会后悔。一天之内,这样的胡闹总要三次场。 红药是个嘴极严的好管家,她一手承办了二人的日常琐事。只是,时不时她也要和李四说些单独的话,二人都是窃窃私语,要在以往,萧清竹是绝对听不见的。 可自打失明之后,她的耳朵似乎也变得格外好使,就这样小的声音,萧清竹还是听到了几句。什么叶一啊,什么商会啊,但是说到最多的,还是冥域的事儿。 萧清竹隐隐觉得有大事要发生。 第二百七十九章 初见曙光 - 彪丫头修行记 - 肥狼肥狼 一连三天风平浪静。街面上来来往往的凌家人少了许多,凌家高高挂起了白幡,街面上的人都知道是凌家公子去世了,可到底是怎么死的,却没有一个人说得清楚。 有人说受了伤,有人说是病死的,不过流传最多的说法是大公子被一个叫萧清竹的女子给害死了。 据说那萧清竹用妖法招来了一大群毒蜂子,生生将这凌公子给蛰死了。可还有人对这个说法不相信,说那日有人见到凌公子带着一身的蜇伤走回了家,当时看起来虽然狼狈,那颐指气使的样子却一点儿没变,看起来还是生龙活虎的。 如果真是被蛰死的,那当场就嗝屁了。 凌家大院子里此时没什么人,除了几个洒扫的老妈子外,连管家都跟着去了魔域。李四贴着一张易容帖,大街小巷地溜达了一大圈,只觉得除了凌家多了些萧瑟外,整个界魔镇似乎也没什么不同。 看来界魔镇可不是没了凌家就转不了。 另一半,萧清竹还在和自己置气。红药是个不声不响的脾气,除了必要的话,多余的事儿不会过问一句。萧清竹守着这么个有气儿的死人,只觉得心烦意乱。 从前生活依靠双眼,如今两眼一抹黑,她的一切似乎都变了个样,连喝盏茶都得红药端到手上来。 尤其对于自己的灵术,萧清竹是不服的。以前会的东西现在一点儿用处也派不上,由于毒素的阻遏,连运气都会出岔子。 似乎一切都要从幼儿园时代开始,从最基本的卫生自理开始学起。萧清竹这时候明白李四将红药叫过来的良苦用心了。这会儿身边没个可靠的人还真不行。 萧清竹蹲在院子中央的菜圃旁,恨恨地扣着泥土,直抠得双手都是鲜血。适才她尝试着进行灵药师的修炼,却不甚将一棵灵药烧成了黑灰。 为此她抠了半天的土,直到一旁的红药看不下去了,劝了句:“姑娘,咱们该吃药了。” “等会儿吧!” 萧清竹赌气似的运了一股灵力到指尖,突然,她觉得身上似乎轻快了一下。 原本运通不畅的灵力好似有了些许疏导般,开始缓缓地在体内运行。萧清竹心中又惊又喜:难道是......自己要好了? 不对,不是这样的。 萧清竹将双手微微抬起,离开了地面,顿时,灵力又滞涩在了体内。当双手再次伸进土里时,灵气便又开始运行。 萧清竹顿时恍然大悟:这是辟土归元! 萧清竹曾用了好多办法去修行这本秘籍,但此秘籍晦涩难懂,她用尽了脑瓜仁子,也半通不通的,练得不知所谓。甚至还有一次,差点血气逆行。以至于李四明令禁止她再继续修炼了。 萧清竹暗骂自己一声笨蛋,这么重要的东西,怎么就抛在脑后了! 这秘籍正是解毒的良方,如不是今日误打误撞,萧清竹差点就误了大事。 心下一喜,萧清竹赶紧回想当日印刻在脑中的一切文字和图案。不知不觉中,她仿佛睡着了一般,蹲在那里双手触地,像雕像一般一动也不动。红药在一旁叫了她好久也不见她回应,她伸手去碰了她一下,只觉得一阵灵压直接打得她头发都竖起来了。 “萧姑娘,你......” 萧清竹回过神来,她睁开眼睛,顿时觉得眼前有一点朦朦胧胧的亮光。 “怎么了?” “没事。” 红药恢复了往常的神色,但心头还是暗暗惊讶。这时,李四回来了。 “丫头,今天感觉如何了?” 萧清竹眉飞色舞:“简直不要太好!” “哦?”李四笑吟吟地坐在了她的旁边,“怎么回事,和我说说。” 萧清竹拍了拍手上的泥巴,她像个雀儿一样叽叽喳喳地笑道:“我找到了排毒的方法!我们竟然都把辟土归元术给忘在脑后了!” 李四一愣,随即板起了脸:“你上回练这个术险些丢了性命,我都要你暂且别再练了,怎么不听话呢?” “不是我要练的,是它自己蹦出来的!”萧清竹试图和李四解释清楚,之前她百般求索而不得的要领,不知怎的,竟一下子无师自通了。 而且,在修炼之时,她仿佛能目睹到体内毒素的疏导。她甚至有种感觉:这个辟土归元似乎就是要在中毒极深的情况下才能练成。 这个赵海也真是的,怎么偏偏想出这么一门奇怪的功法? 李四心知她复明心切,望着焦急解释的萧清竹,他长叹了一口气:“唉,我知道了。这么着吧,你既然要继续练,那我也不拦着你。只是有一条,练这个功法需要在我眼皮子底下。我不在时,你不可以自己练习。” “这......”萧清竹犹豫了一下,“可是,那不是会耽误你很多事......我知道,你最近忙得很。” 李四温柔地摸了摸萧清竹的脸颊:“我不是把红药叫来了嘛!很多事她去做就是了。现在冥域的人虽在界魔镇渗透,但我的探子打听过了,这不是他们的大规模行动,应该只是个人行为,所以不必太过担心。” “那我都听你的!”萧清竹靠在了他的怀里。李四忙一把将她拎了起来:“快去洗洗手,看你这满手的泥巴,脏死啦!” “啊!我忘了!” 萧清竹被李四一路拉着到了脸盆边上,被按着洗了手。 接下来的几天,李四对萧清竹寸步不离。萧清竹有如一个溺水的人抓住了救命稻草,除了吃饭,两手几乎都插在泥土里。 可这虬褫的毒素却十分顽固。当萧清竹开始觉得双目可以看到模模糊糊的人影时,毒素又开始排不出去了。萧清竹将困惑一一说与李四,得出结论就是:萧清竹内力不够,导致无法继续逼出毒素。 这可让萧清竹懊恼坏了,眼看胜利在望,怎么说不行就不行了呢?李四只安慰她说不要心急,给他三天时间,他会准备个礼物给她。 萧清竹不再抱怨了。当晚,她躺在了榻上,翻来覆去地睡不着。李四还在门外忙活着什么,隐隐约约间,她听到了李四和红药的对话。 第二百八十章 再次寄魂 - 彪丫头修行记 - 肥狼肥狼 “掌柜的,上回你将精神之力寄在她身上,已经耗费了不少灵力,这次在这么做,恐怕伤害会更大。” “顾不得那么多了。”李四的声音发沉,“现在她刚刚找到门路,我不能就这么兜头泼她一盆冷水。” “可是,您总不能为了她一次又一次伤害自己的身体。” “我没事,你放心好了。”李四疲惫地坐了下来,“我不过是消耗些灵力,慢慢也就补回来了。总不能让她一辈子都看不见。” “好吧。”红药妥协了,“还是别太勉强自己比较好。毕竟,现在冥域那边不大安定。” “我心里有谱。”李四似乎笑了笑,“左不过是再降下一阶瞳术等级。影响不大。” 萧清竹心里一惊:瞳术吗?对于她这个刚刚听说过瞳术的人来说,瞳术似乎是个很棘手的修行。 她也知道,在瞳术上能进一阶是多么困难。难不成,李四他...... 心下一热,她忙用被子将头盖住了。就在这时,李四悄悄地走了进来。见她蒙着被子睡觉,便轻叹一口气,将被子从她的头上稍稍掀开了一点。 “不嫌闷得慌吗?这傻子。”李四小声嘟哝了一句,随即转身欲离开。萧清竹伸出手,一把扯住了他的袖子。 “你没睡着啊?”李四坐在了床边,“怎么了?有心事?” “嗯......”萧清竹扯着他,“能陪我说会儿话吗?” “当然可以。”李四拿过一个枕头,靠在了床头上,“怎么了?一副受委屈的表情,谁惹你不高兴了?” “没有,谁也没惹我不高兴。”萧清竹钻进了他的怀里,“你和红药的话,我都听见了......” 李四当即怔了怔,随即笑道:“那......” “别为了我伤害你自己。”萧清竹睁着无神的大眼睛,转头面向李四,“我的话,就算一辈子看不见,也不想看你受伤害。” “你想多了。”李四揽住了她的肩膀,“我不会受伤的。” “可是,你会废了自己的修行不是吗?” “傻瓜,只是一部分。”李四摸着她柔软的头发,“况且,又不是补不回来。” “那也不行!”萧清竹断然拒绝,“我知道,你其实有比我大得多的压力......” “你就别操心那么多了。”李四打断了她的话,“我自己是最有谱的,认识我这么长时间,你难道还不知道吗?” “可是......” 萧清竹还要辩解,李四突然捧住她的脸,一口亲在了她的眉间。 一种异样的感觉从眉间传遍了全身,萧清竹只觉得浑身如同触电了一般。她伸出手,忍不住揉了揉额头。李四笑道:“傻瓜,我怎么样,给你寄魂而已,不会有事的。” 萧清竹怔了怔:“你已经......给我寄魂了?” “睡吧,别想那么多。”李四搂着她钻进了被窝,“我也累了。” “你这个傻子!”萧清竹狠狠地锤了李四肩膀一下,“怎么就那么不听话?” 李四笑着又亲了她一口:“等明天早上,说不定你就能重新看见我的样子了。” “你呀!”萧清竹心里又疼又酸。而刚刚寄魂过的李四不等她再多说,便躺在枕头上闭眼睡去。 萧清竹也重新躺在了榻上。枕着李四的肩膀,她翻来覆去地睡不着。一股熟悉而温暖的灵力在她身体里乱窜,渐渐地通达到浑身上下的每一处。 萧清竹知道这种感觉。上一次她剧毒发作,就是这样的一股灵力让她重新还阳。萧清竹只觉得这股灵力渐渐地开始在眼部聚集,一阵灼痛从眼角传来,萧清竹忍不住伸手揉了起来。 “啊,好疼!” 萧清竹揉了揉眼睛,又下意识的眨了眨。这一下可不得了,萧清竹一下子就发现了些不得了的东西! 原本漆黑的眼前突然出现了一个小小的亮点在晃动,萧清竹仔细一看,竟是一个由发亮的神经或者血管那样的东西组成的一只小老鼠从不远处跳过。萧清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忍不住回身看向旁边的李四:只见一个由神经组成的人形正在她旁边安静地躺着,萧清竹甚至能看见他丹田内灵力的流动。 她吓坏了,差点啊的一声喊出来。慌里慌张地从榻上滚下去,萧清竹一头撞在了桌角上。 “嘶!” 萧清竹疼得倒吸了一口凉气,但随即冷静了下来。她伸出手,在自己眼前晃了晃,随即发现自己的手也是像神经标本一般,发光的灵力在她的筋脉里缓缓流动。萧清竹恍然大悟。 她发现了一个有意思的事情:她看见的都是生命体! 虽然非生命体她还是看不见,可只要稍稍一动用精神力,她便可以看见生命体内的灵力流动。萧清竹大睁着眼睛看了半天,她甚至可以透过墙壁,看见屋外红药的动作,看她的样子,她似乎正在泡茶。 就像红外线热成像一样,生命体虽然只是轮廓,却看得清它们的一举一动。萧清竹甚至看见空中飞舞的蚊虫,只是它们的灵力流动太微弱了,就像一个个小火星一般。 萧清竹有点傻了。 这种感觉无比奇妙。只是,看得时间一久,萧清竹便觉得太阳穴在蹦蹦乱跳,脑袋似乎疼得要裂开似的。她赶紧闭上眼睛,稍稍收起心神。当她再次睁开眼睛时,眼前的一切便都消失了。 世界又恢复了黑暗,可是萧清竹心里却敞亮了起来。她重新摸回榻上,开始闭目养神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萧清竹睡着了。当她再次醒来时,窗外已经传来了鸟鸣的声音。 身边的被子早已凉透,看来李四已经起床好久了。萧清竹睁开眼睛,想重新体会一下昨晚的赶紧,可试了半天,却发现怎么也不好用了。 想是昨晚消耗精神力太久了?还是自己并没有完全掌握这个技能?萧清竹百思不得其解,就在这时,屋内传来了开门声。 红药那不冷不热的声音传了过来:“萧姑娘,早餐已经准备好了,我来帮你洗漱一下吧。” “不用了。我自己来就好。”萧清竹摸着抓过了自己的外衣,“掌柜的干嘛去了?” 第二百八十一章 飞鸟归林 大结局 - 彪丫头修行记 - 肥狼肥狼 “你还在睡着的时候,叶一来了。”红药面无表情,“掌柜的嘱咐你,他现在有要事要去办,等你身体好些,跟着我去魔域就好。” 萧清竹怔住了:“他说去干什么了吗?” “主人的事,都是机密,怎么可能告诉你我。”红药上下打量了萧清竹一圈,“真没想到,主人会为了你去损耗修为。” 萧清竹低声道:“这也是我不想看到的。” 红药冷冷地说道:“主人是个出色的灵士,少有的天才。却为了你,承担那样的风险。你完全是他的阻碍。” 萧清竹的心情一下子沉到了谷底:“我知道。” “你知道就好。”红药的语气带着不善,“虽然我不喜欢你,不过既然主人要我照顾你,我就会照顾到底。但愿你不要让我太失望。”说完,红药便拿着一壶茶水走了出去,留下萧清竹独自在房间里。 红药的话着实令萧清竹感到不安:虽然难听,但她说得没错。自己是太依靠着李四了,以至于步步都在拖他的后腿。 这样下去,总有一天他的担子会太重,而自己却无法替他分担。 她摸过了一双筷子,端起碗吃了起来。 早饭后,她便回到了房间。李四昨晚给了她不少新的灵力,她要进入空间试一试。 然而刚一出手,萧清竹便觉得有些不对劲,灵力如同泉水一般在往她双眼处聚拢,顿时,剧痛将她包围了起来,萧清竹痛苦大叫,脑中如同走马灯一般,之前的生活片段在眼前一一浮现。 穿越、刘怀仁、刘峰,叶一...... 然而最终却全部定格在一个身影上:李四。 萧清竹伸出手想去摸一摸李四的脸,然而却扑了个空。她顿时意识到这是李四在她身上的寄魂,心下一动,她忙问道:“李四,为什么,你还要耗费那么大灵力寄魂于我?” 李四含笑道:“傻瓜,我现在有一件不得不去解决的事情,可我实在是放心不下你。我把一半的灵力都给了你,应该能保你一时平安。” 萧清竹忙说道:“你现在在哪里?” 李四沉吟了一下,方才说道:“魔域。” 萧清竹的心顿时凉了半截。 就在此时,萧清竹的面前突然打开了一扇门,随着白光慢慢亮起,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那是机车的汽笛声。 萧清竹愕然。 李四缓缓地说道:“其实第一次为你寄魂,我就知道了,你和我一样,不是这现世中人。可你到底来自哪里,却从来没告诉过我。” 萧清竹垂下了眼眸:“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我都知道。”李四笑了笑,“我们都有自己的秘密。这次回魔域,我不知自己是否还能活着回来,所以必定要为你留好后路。那归去之门我已经帮你打开了,你若是想回去,现在就可以。” 萧清竹没想到自己有朝一日还能得到这样的机会,透过那扇门,望着熟悉的高楼大厦,柏油马路,萧清竹的眼泪流了下来。 回去吧,回去吧。 似乎有个声音在一直诱惑着她。 “这扇门只能开一会儿,竹儿,我的灵力支撑不了那么久。” 然而,望着李四那深情的眼睛,萧清竹断然拒绝了回程票。 “你要等着我,我去魔域找你!” 李四的眼中闪出了惊诧:“竹儿,你......” 萧清竹苦笑道:“事已至此,我的生命已经同你融为了一体,此时回去算个什么?明明知道你有危险,我岂能一走了之?” “可是魔域......” “我会想办法通过那关卡。但可能需要一段时间。”萧清竹低低地说道,“现在我的双目已经好起来了,想来,应该能行。李四,至少你该信任我一回。” 李四也笑了:“我从来都很信任你。既然你有这个决定,那......” 萧清竹坚定地说道:“支持我!” 李四点了点头:“好!” 穿越之门慢慢地缩小了。就在这时,一阵异常的响动传来。二人均吓了一跳,萧清竹一看,只见北宫风不知何时冒了出来。 “果然,你的身世不一般!” 二人大吃一惊。北宫风伸手撩了撩灵泉水:“你有这么好的宝贝,怎么不与我知道?” “你想干什么?” 北宫风慢慢亮出是邪剑:“将李四从你的记忆里剔除,从今儿开始,你将是冥域的人!” 说着,他挥剑劈向了李四的灵体。萧清竹大惊,她忙拿出非邪架住了他。灵力的波动致使李四的寄魂收到影响,他的影子开始黯淡! “不可以啊!” 两人剑对剑拼起了内力。萧清竹大伤初愈,纵然有李四灵力加持,奈何北宫风实在是强悍。李四急得喊道:“竹儿,你不用管我,快快离了这儿!” 萧清竹咬牙道:“你的寄魂如此虚弱,若是受了他的攻击,定会受伤的!” “你拼不过他!” 北宫风哈哈大笑:“你还是有点自知之明比较好。”边说,边在手上更加了一道力量。萧清竹的冷汗涔涔而下,就在胶着之时,一声驴叫传来,还没等三人反应过来,臭子从苞米地里钻了出来,狠狠地踹了北宫风一脚。 “啊!” 好巧不巧,北宫风身子一仄歪,直接掉进了那白色的门里。门嗖的一下合上了。这下轮到萧清竹和李四傻眼了。 “这......这可怎么办?”萧清竹六神无主,“北宫风去了我的世界了!” 李四也没遇到过这种事:“我也不知道......” “我的世界没有灵士啊!”萧清竹急得直跳,“他一旦去了,岂不是要闹翻了天了?” 李四沉吟了一下:“应该不至于。适才我巴望了一会儿,只觉得那边似乎没什么灵力......北宫风就算再厉害,也没法无中生有啊。” “什么意思?” “灵术的发动方式是依靠自身灵力来催动身边的同属性灵力......”李四苦笑道,“若是周边没有自然灵力,他怎么可能施展灵术?” 这句话说得萧清竹哈哈大笑了起来:“那他岂不是成了掉进米桶里的老鼠了?” “自作自受。”李四的神情明显放松下来,“没有了他,我想,我这边应该轻松许多。” 萧清竹笑道:“那你且在魔域等我,我一定拼尽全力。” 李四的影子慢慢淡了下来:“好,我等着你。” 萧清竹深吸一口气,从空间里走了出来。天色还早,红药正在院子里晾晒被子。萧清竹耳聪目明地走了出去,她对着红药,深深地鞠了一躬。 红药被她的举动弄愣了:“这是做什么?” 萧清竹坚定地抬起了眼睛:“我想,我是时候去我该去的地方了。” 红药愕然。 起源大陆的时间流速很慢,空间也很稳定。罗峰追杀血云神君之时,燃烧神力施展刀法撕裂空间,那还只是空间最浅层。 混沌层,位于空间极深的一层。 想要靠自己遁入混沌层,大多混沌主宰都做不到。 最简单的方式,就是通过'混沌之墟'逆流而上,便可直达混沌层。 轰隆隆~~~ 无穷无尽混沌之力,一眼看不到尽头。 罗峰从虚空窟窿逆流而上时,初时,周围还很狭窄,可越是逆流飞行,越是宽 敞,直至彻底无边无际!罗峰也明白:这应该就是混沌层了。 如此浓郁的混沌之力,蔓延处处。罗峰环顾左右,只觉得混沌层仿佛是无边海洋,混沌之力则是海水!自己就是初入大海探索的打渔人。 虚衍母树树叶的确神奇。罗峰看了眼怀里携带的那一片树叶,对叶时刻散发着无形能力虚空波动,波动自然覆盖了罗峰。 这范围之内,混沌层丝毫不排斥罗峰。 这树叶随身携带,一纪左右时间便会彻底枯萎,时间够长了。罗峰还是很满足的,他仿佛好奇宝宝般,仔细观察着混沌层。 只见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荡漾,混沌层各处更有一段段混沌法则实质化显现,令混沌层越加绚烂。 这些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都不尽相同。罗峰看着,耀眼璀璨散发金光的混沌法则,犹如冰霜般的青白色混沌法则,甚至如银白色的混沌法则......混沌法则显现稍有变化,外在模样便有区别。 混沌,具有无限可能。 稍有转化可能呈现'混沌之金'、'混沌之火'、'混沌之雷霆'等各种表象。 一旦掌握混沌法则,是可以向任何一条本源大道前进的。 本质唯一,表象各异。罗峰想道,无数修行者,不管是修炼什么体系,悟出什么招数,最终都是通往混沌法则。 罗峰在周围缓慢飞行,观看周边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实质化,细细参悟领会。 不同的显化,带给罗峰不一样的领悟。 就在罗峰细心领悟之时,忽然-- 一道火红流光从混沌气流中突然浮现,瞬间直奔罗峰。 嗯?罗峰一惊,瞬间燃烧神力,伸手一抓,已然抓住了那一道火红流光。 这火红流光在罗峰掌心扭曲挣扎着。 然而罗峰燃烧神力下,完美神体爆发的力道足以超越那些新晋的血脉修行体系的混沌境。当然那些混沌境若是修炼漫长岁月,各方面提升后,威势便不是罗峰所能比了。 此刻,仅仅抓个小家伙,罗峰还是很轻松的。 这是?罗峰观看着掌心,手中抓住的是一只火红虫子,表面甲壳如火红琉璃,看似非常小可挣扎力道却很强,足以媲美血蟒会的来魔副会长。 是混沌层生物?罗峰了解的情报中早就知道这一点,混沌层药盒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自然也孕育出一些特殊生物。 这些生物智慧极低,纯粹凭本能行动,都无法进行交流。 师父在情报中记载,混沌层的生物,以混沌之力为食,纯粹依靠本能行动。它 们的身体,便蕴含或多或少的混沌法则。因为智慧太低,它们的的实力普遍在永恒境层次。能达到'混沌境'的无比罕见,都是身体结构非常特殊的,早就被起源大陆一些大势力给活捉了。罗峰看着掌心的这个火红色虫子,听说它一旦没法吞噬混沌之力,便会饿死,乃至身体彻底溃散回归天地。 饿死? 起源大陆即便是再弱小的修行者,都可以吞吸天地能量,都不可可能饿死。 但这些实力在'永恒境到混沌境'的混沌层生物,却必须以混沌之力为食,没吃 的,就会饿死,身体溃散回归天地。 整个混沌层根本找不到'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因为太珍贵,早被活捉 了。罗峰看着周围。 对他而言,混沌层很神奇。 可对于起源大陆最顶尖的一些存在们,扫一遍混沌层怕是轻轻松松的事,所以他们才会放任后辈弟子们来此修行,不担心遇到危险。 能够来混沌层的永恒真神,都是大势力培养的精英,各方面积累都很深厚,悟出几招混沌境招数都是最基本情况,实力普遍要达到雍将军、血云层次。 对他们而言,'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被抓走后,剩下的即便比他们强些,可光凭本能行动的混沌层生物,也威胁不到他们安危。 啪。这個一直在掌心挣扎的虫子,罗峰略微一用力,便捏碎了它的身体。 身体碎裂成数十份,每一份依旧在挣扎要融合为一体。 生命力真顽强。罗峰观察着,神力渗透着破碎的部分,也能察觉到混沌法则的痕迹。 在混沌层内,混沌法则随时随地都可能实质化显现,每次显现名有不同。或许某一刻,便形成了一个小生物。这些混沌层生物,算是固态的混沌法则显化。罗峰想道。 扈阳城,城主府。 五大家族诸多永恒真神们汇聚,一同恭送王女'虞水天裕'。 殿下,罗河沿着混沌之墟,去了混沌层,还没回来。扈阳城主低声说道。 之前虞水天裕说第二天白天就出发离开,其实就是给罗峰机会!在她出发前,罗峰都可以找王女殿下。 可一旦她回到王都,禀报了父王!罗峰想要再吃回头草,想要再拜师就晚了!毕 竟虞国国主何等身份?给一次机会被拒绝了,岂会再给第二次机会? 虞水天裕轻轻摇头:看来,他是真的无心拜师了。他有如此实力,想必早有厉 害传承,可能就是某方大势力培养的弟子。 扈阳城主点头赞同。 在起源大陆上,拜多个师父是很正常的。弱小时可能拜永恒真神为师,强大后,拜混沌境乃至神王为师!这都是非常正常的。 罗峰不拜虞国国主为师,自然令他们有诸多猜测。 走了,你们不必再送。虞水天裕一挥手,一艘庞大舟船出现在高空,她当即率领着一众手下飞向那舟船。这些手下当中也包括黑屠夫以及弟子们。 黑屠夫这次一共带了九名弟子以及一些家眷仆从,毕竟将来跟随王女殿下,不可能每一餐都自己亲自做。一些普通客人,让弟子们做菜即可。 九名弟子,都是黑屠夫信任喜欢的,其中就包括索眦。 没想到,我要去王都了。索眦直到此刻都心潮起伏难以平静,之前夜里师父突然归来,立即召集了最看重的九大弟子问他们是否愿意一同去王都,还说是跟随王女殿下。 九大弟子都有些发蒙,但毫不犹豫,都选择愿意。 去王都!跟随王女殿下?他们岂会愿意错过? 索眦兄弟。 在远处来送行的,也有索云。 自从黑屠夫成为永恒真神,索云对待索眦便热情许多,此刻更是满含热泪送别兄弟。 索眦飞向飞舟,也看到下方送行的索云,微微点头。 不管彼此有什么隔阂,终究是部落中一起长大的兄弟,今后要彻底分别,怕是今生都很难相见。 索眦,我们要去王都了。 真没想到,我一个扈阳城底层的真神,跟随师父学厨艺后,先成成虚空真神,如今更是去王都。黑屠夫的其他弟子们也都激动无比。 这些弟子们有两位带了家眷,王女殿下已赐予黑屠夫一座洞府,住一些家眷仆从是很轻松的。 呼。 伴随着庞大飞舟穿梭时空,彻底消失在扈阳城上空,送别的群体才开始散去。 送行的索云默默看着这幕。 我想尽办法,甚至不惜性命抓住一切机会,依旧只是扈阳城一方黑暗势力'千山楼'的中层。而索眦只是一直跟着黑屠夫学厨艺一道,他就这么去王都了,还能跟随王女殿下。索云怎么都想不通彼此命运,差距为何会如此大? 真的,就是命吗? 混沌层内。 一天天过去,罗峰一心参悟着种种混沌法则显化,也碰到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的袭击,这些混沌层生物虽仅存本能,可个个攻击性十足。 罗峰也抓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甚至分裂它们的身体仔细查看看,只是放手后,这些生物身体融合后便会吓得逃之夭夭。显然它们的本能,也知道惧怕。 这一天,罗峰一如既往细心观看混沌法则显化,参悟琢磨。 忽然- 一道银光从混沌气流中浮现,一闪犹如银色刀光掠过罗峰。 罗峰一如既往燃烧神力,伸手一抓!他看似简单一伸手,却也蕴含玄妙意境,那 蠢笨的一道银光根本躲避不了,被罗峰直接抓住。 嗯?罗峰只感觉右手掌心一疼,这一道银光已然窜出掌心到了远处停下。 罗峰惊讶看着掌心,自己的掌心竟然出现了一道血淋淋伤口,皮肤层肌肉层都被切开部分,鲜血淋漓。 竟然能伤我?这实力不亚于血云了吧。罗峰有些咋舌。(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