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天上掉下来的‘土豪’？ 万昌市清晨6点，32岁的沐云飞衣衫褴褛的坐在泯澜江的高架桥护栏上，望着脚下波涛汹涌的幽绿色江水，苍白的脸上一片绝望。 这是一个美好的世界，但是这个世界对此刻一无所有的他来说却是残酷的！ 从重点高中火箭班熬过来的学生，到头来却混成一个赌博赌的倾家荡产妻离子散的无耻混蛋，事到如今还在靠父母那点微薄津贴混日子。 一个而立之年的男人啊，就这样堕入了万劫不复的深渊！ 面对那些凶神恶煞的高利贷债主，面对亲人那不加掩饰的白眼，面对苦命的老婆带着孩子离开时决绝的眼神，沐云飞彻底崩溃了。 江上的风透着刺骨的寒，沐云飞最后看了一眼江边林立的高楼城市。 “就让所有痛苦的回忆就此终结吧。爸妈，对不起，阿飞实在是熬不下去了…….” 说完，他纵身一跃，投入下方地狱的怀抱……. —————————————————— “沐云飞，数学课本的封皮吃起来味道如何呀……给我站起来！嘿，说你呢，麻利点的，往走廊上站，别挡着后面同学听课。” 班主任熟悉的谩骂声传来，沐云飞猛然间睁开眼，引入眼帘的是熟悉的高中教室，以及全班同学们异样的目光。 “原来，一切都只是一场梦，太好了……可是为什么感觉这个梦做的如此真实，那个32岁一无所有的自己，那个被逼的走投无路从泯澜江跳下的自己，一切就仿佛亲身经历一样。” 沐云飞觉得这梦做得真是匪夷所思，以至于他在梦醒之后还能回忆起方方面面的细节： 高考失利，进入一所不入流的三流大学，在那里度过了四年腐烂的大学生活，泡吧、吸k、换女朋友就像翻书一样快；毕业后接下来的三年碌碌无为，没有一技之长的他在社会上四处碰壁……. 二十七岁结婚后，开始沉迷于赌博，整天除了吃喝拉撒就是去赌场，没日没夜的赌钱，很快就把父母留下来的一大笔创业资助金输的一干二净。 紧接着，心有不甘的沐云飞又盯上了家里的存折，房产证，求助于外面的高利贷……直到这个无底洞越来越大，大到足以让他死无葬身之地，大到足以牵连身边的亲人，无处躲藏，他只能选择轻生的方式结束这一切！ 这就是在另外一个名为‘地球’的世界上，沐云飞短暂而惨痛的人生。虽然这一切仅仅发生在一节不到40分钟的数学课上，但是梦境里经历的未来却让沐云飞刻骨铭心。 沐云飞本可以回忆起更多在那个世界里自己的生活经历，但是耳畔那一声犹如炸雷般的怒吼却终止了这一切。 他的班主任名叫汪万春，是个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戴着一副有色眼镜，看上去就是平常油水特别足的校领导那一类人，同时，他也是沐云飞所在年级的年级主任，在全省文明的第五中学里只手遮天。 汪主任看见沐云飞木讷地坐在那里，嘴里还念念有词，好像压根就没把他的话当回事，不由得火冒三丈，将游离在大肚子上的一只手重重拍在讲桌上…… 啪！ 沐云飞被这一声巨响惊得回过神来，连忙从座位上乖乖站了起来，但是脑海中仍在放着幻灯片，记录着他在‘地球’上见到的一切。 为了显示在这个班上无可置疑的权利，汪主任放下手中的数学课本，骂骂咧咧数落沐云飞的不上进，并由此引发的一堂生动人生哲学课成功占据了一整个大课间的休息时间。 同班同学纷纷向沐云飞投向嫌恶的白眼，那不加以掩饰的轻蔑争先恐后的表露在一张张稚嫩的脸上： “这种白痴也配在年级最优秀的火箭班上呆着？” “早点滚到平行班去吧，省的拉低咱全班平均分……” “这破烂成绩，估计考个三本大学都悬，还是早点退学回家种地去吧……” 四周议论声不断，对于这些所谓高材生的冷眼与嘲讽早就习以为常，沐云飞当然不会过多理会……只不过偶尔在看明白一些人情冷暖的时候他也会问自己，“难道就因为成绩不行，就能成为他们对他极尽刻薄的理由吗？” 脑海中仍时不时传来关于那个世界的其妙画面，它们都是在那里活到32岁的沐云飞所经历的事物，一点一滴，方方面面的呈现。 让沐云飞惊讶的是，那个世界里的娱乐产物要比他们这里丰富太多了。什么网络小说，新颖而五花八门的综艺节目，沐云飞更是听都没听过……还有刚刚在全国各地盛行起来的直播平台，这些在‘地球’上早已经变成家喻户晓的主要娱乐产业。 他以那个世界的沐云飞的视角浏览了几本他生前阅读的网络小说，一时间惊为天人，什么《斗破苍穹》、《盘龙》还有《无限恐怖》……那扣人心弦的剧情设定，生龙活虎的人物形象，简直让正在罚站的沐云飞忍不住喊出声来拍案叫绝！ 在自己做的梦里看小说……听上去好像有些疯狂跟妄想症的症状。但是沐云飞也不知道为什么就很自然的做到了，这种感觉就好像那些画面是他某个时期的记忆片段一样，只要他愿意，随时都能将它们唤醒。 一口气读完斗破苍穹的小部分章节，沐云飞听到下晚自习的打铃声，不由得吓了一跳，他低头看了看手表，21点50，而教室外已是彻彻底底的黑夜。 “哎，两个小时的晚自习就这样被浪费了，沐云飞啊沐云飞，明年可就要高考了，你却还在看这些对学习毫无帮助的小说。这场奇怪的梦于你而言究竟是一场警醒的造化，还是堕入沉沦的噩梦呢？” 心中颓然，尤其是看到在‘地球’上，那个32岁的自己走投无路跳江自杀，沐云飞的心里很不是滋味，有种很憋屈、很挫败的感觉。除此以外，或许还透着一丝他不愿意承认的后怕。 如果未来的自己变成一个烂赌鬼…… 走在回寝室的路上，沐云飞只感觉如坠冰窟不敢继续往下去想。他决定从现在起改变自己，“既然不愿在岁月的痕迹里留下遗憾而悔恨终身，那就从每个被放过的当下发愤图强吧……恩，先去食堂饱餐一顿！” 沐云飞来到学校的二层食堂，这里晚上一般会开设一到两个窗口提供夜宵，卖的主要是麻辣烫还有炒饭。他点了一碗炒饭几根串串，眼看着饭卡显示在刷卡器上的可怜个位数，不由得叹了口气。 哎，这两天又得吃土了…… 随意的找了个靠窗户的位置坐下，沐云飞打开手机浏览‘薇信’上的聊天内容。 最新一条是初中同学江璐珂发来的一连串做鬼脸的表情，她也是沐云飞一直以来的暗恋对象，但碍于双方各方面的差距，他从来没有勇气给自己一个正式表白的机会，两人一直维持着忽近忽远的普通朋友身份聊天。 可惜的是，她现在正在距离这里十公里外的兄弟学校念高中，在紧张的高三学习中两人几乎没可能见面。 沐云飞笑着回了一个红彤彤的爱心过去，顺便舀一勺饭塞入嘴里，就着食堂油腻的香味开始享受的咀嚼起来。 “咦，有人请求添加我为好友，这是谁，还起了个这么拉风的名字，‘红包大亨’……不会是那种骗人进红包群耍IP的骗子吧。” 沐云飞看着屏幕中‘红包大亨’那具有十足诱惑力的红包头像，犹豫再三，最终还是选择了同意接受，添加了那个人为好友。 “拜托了，土豪大亨，不要一上来就给我复制粘贴群号码了。给我来个十几块钱红包意思意思就好，好歹让我把这个星期混过去吧。” 沐云飞默默的在心中祈祷能有奇迹发生，像路边的乞丐一样祈求上苍落下一张百元大钞在他的银饭碗里，像走投无路的赌徒忍着饥饿用兜里最后一点钱买下彩票盼望着中五百万一样…… 他想要的不多，只是几顿像样的食堂饭菜而已！ 沐云飞打开与好友‘红包大亨’的聊天框，上面显示着‘我通过了您的朋友验证请求，现在我们可以开始聊天了……’的字样，他再次扒了一口饭送到嘴里，下一秒，那拿着勺子的手在半空中陡然僵住了。 紧接着，沐云飞鼓着腮帮愣在那里，准确来说，是在对方发起的红包界面出现在聊天框的那一刻起，他几乎条件反射的举起手里的勺子点了上去，生怕那醒目的红包栏被一不小心撤回去。 下一秒，在人烟稀少的二楼食堂里，几个温馨依偎的情侣转过头来，同时看向窗口那个突然喷饭的神经质少年，被他的反应吓了一跳。 这实在不能怪沐云飞反应如此激烈，因为红包上面显示的金额数量分明是： 整整1000元的软妹币（RMB）！ 第二章 送钱 “红包领取成功，检测到您当前红包等级为菜鸟，薇信钱包内储存金额上限为0元，请于当日内将多余零钱消费，否则将受到不可预知的惩罚！” 这是沐云飞在领取1千块钱之后‘红包大亨’发来的一段提示。但是此时此刻他早就沉浸在巨大的震惊与意外的喜悦之中，根本无暇顾及‘红包大亨’发来的奇怪文字。 他顾不上满嘴饭粒的邋遢形象，颤抖着双手打开薇信钱包，里面的余额果然像变戏法似得多出来一千元，那可是整整十张红扑扑让人眼红不已的的毛爷爷啊！ 沐云飞的家境一般，父母都是半大公司的在职员工，朝九晚五拿着月薪三、四千的普通工资，而作为重点高中的住校学生，沐云飞每个星期的生活费才只有区区两百块，这还在包括了书本费、生活用品在内的全部开销。 不夸张的说，这笔天降之财对他来说绝对是一笔巨款，相当于他一个多月的伙食费啊……沐云飞望着屏幕上那个让他怦然心动的数字，他仿佛看到眼前的虚空中飘舞着数十张和蔼可亲的毛爷爷，正在向他招手…… “果然是土豪啊，加个好友就有一千块拿……对了，得好好谢谢这个‘红包大亨’，争取给他留下不错的基本印象，说不定到时候哪一天土豪心情好，动动小拇指赏个万八千的，岂不是赚翻了……哈哈，幸福来得这么突然吗，咦，这是什么？” 就在沐云飞打开与‘红包大亨’的聊天框打算礼貌的道上一声谢谢时，对方又一次发来一条消息，内容也跟刚才被他忽视的那段提示差不多，是催他赶快花钱的指令。 “该红包不可转账，不可提现，请迅速花掉该红包……我擦，这是什么鬼啊？” 沐云飞只听说过收高利贷派人要钱的，这上来二话不说一言不合给人送红包还催别人赶快花掉的是几个意思啊。 此时他已经从刚开始被喜悦冲昏头脑的状态中回过神来，越看这件事越觉得不可思议，感到离奇不已。 他小心翼翼的发过去几句话： “你是谁？” “你为什么要发给我红包？” “这些钱是从哪来的？” 然后是等待的空白，让人烦躁的空白！ 足足过了五分钟之后，‘红包大亨’才发来消息，内容与上一条一模一样：“该红包不可转账，不可提现，请迅速花掉该红包。” 沐云飞急了，出于本能的，他将这一千块钱与犯罪电影中黑市赌场上流经的黑钱联系在了一起，心中猜测，这笔钱也许不干净！ “请问……” “该红包不可转账，不可提现，请迅速花掉该钱包……” “喂，我想说的是…….” “该红包不可转账，不可提现，请迅速花掉该钱包……” 沐云飞无语了，他终于发现生活是多么富有戏剧色彩呀。曾经在一步名为《救赎》的外国电影里看到过的一句经典台词给他留下了深刻印象，那句话叫做：‘人，总是要么忙着生，要么忙着死！’ 现在看来，这句话于沐云飞的处境而言应该改成：‘人啊，要么忙着赚钱，要么忙着花钱……’更贴切一些。 提示消息再次弹了过来，来自手机内部的震动令他手心发麻，“你妹的，我花，我花还不行嘛，这都什么事啊，哪有逼着别人花钱的。” 沐云飞表示非常无奈，他向来都是个低调节俭的三好学生，事到如今突然有一笔钱登门拜访，倒是让他犯了难。 “上面写着‘于当日内消费完’，也就是要我在今天十二点以前把这1000块钱都花掉的意思吧。伤脑筋啊，这大晚上的，商店都关门了，学校又出不去……” 沐云飞撑着下巴思考怎么以最快的方式赶在不到两小时的时间内把钱花出去，突然，他看到食堂值班大妈从不远处阴沉着脸向他走过来。 都说上了年纪的女人骨子里都有想要报复社会的性格，而眼前这位不怒自威的老女人正是其中最典型的代表，无论是白天给学生充饭卡还是晚上值班，总是拉着脸不给人好脸色看。 只见她快步向沐云飞走来，他环顾四周，二楼餐厅早已经空无一人，就知道她要张嘴轰人了，连忙先一步开口说道：“牛阿姨，我要充饭卡！” 牛大妈双手叉腰道：“充什么饭卡，你不知道看看现在几点了，明早上再说，把东西倒了走人！” “你爷爷的，我也想明天再来。这不是火烧眉毛，有钱没地花了嘛。”沐云飞在心里很委屈的嘀咕一句，他知道对付这个女人来硬的没用，很多校里的老师来了她都不买账，这样只会火上浇油。就表现出一脸诚恳的样子说道： “事情是这样的，阿姨，我知道您一直是学校里资历最老，也是最负责任的员工。您勤勤肯肯的工作，处处为学生找想。即便如此，我们还总是很不懂事的惹你生气……” 牛大妈脸上的阴翳缓和了不少，从鼻腔里发出一道冷哼，投过来的眼神好像在说‘算你小子识相……’ 沐云飞脸上堆满憨厚的笑容，“我保证，下次在学校评选校园十佳员工调查表的时候让全班同学都写上您的名字，他们真是瞎了眼……” “行了行了，牛皮都让你吹破天了，跟我来吧。不过我丑话说在前头啊，白天充值最低金额是50元，现在是下班时间，你让我给你开小灶，你要是冲的少了我可不答应！” 牛大妈最终还是屈服于沐云飞糖衣炮弹般的恭维之下，带着他来到二楼充饭卡的窗口。 “我要用薇信支付。”沐云飞说着从上衣口袋里取出手机。 “屁事真多，喏，扫窗口这个码吧，扫完了把饭卡递给我。”里面的牛大妈坐下来开始开机鼓捣机器。 沐云飞乖乖地把卡递了上去，对方头也不抬地接过饭卡后放在充值机器上，慵懒的打了个哈欠，略微不耐烦的开口问道：“说吧，充多少钱。” 在她眼里，打心眼里就没把沐云飞当成有钱人来看待，要不是因为那几句听起来很舒服的恭维，她早就动手轰人了。 沐云飞默默在手机上输入了交易金额，紧接着微微低下头，像个犯了错的孩子一样低声说道：“.我要冲……1千元。” “什么，你要充多少？” 那一直表现的波澜不惊的老女人猛然间抬头，还不等她开口说话，沐云飞就将充值成功的界面递到她面前，上面显示的1000元交易金额在那张止不住讶异的面孔前闪耀到刺眼。 牛大妈愣了足足有半分钟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她不是没见过有钱的学生，接触的学生多了，每天总会遇到那么一两个花钱大手大脚的‘大款’。她也曾听自己女儿说过她们班上有个富二代同学每天充饭卡都是千元打底，可是…… 她怎么看眼前这一款满身地摊货饭卡余额个位数的人才也无法把他与那两个价值千金的字体联系到一块。难道现在的有钱人都喜欢玩低调了？专门喜欢挑没人的时间过来充饭卡？ 不管怎样，牛大妈都为自己刚刚的鲁莽态度感到一丝懊悔。 活到这个岁数的人再不济也有了一定的阅历以及察言观色的能力。没错，作为游离于教学工作之外的在校职工，她可以在学生面前表现的像是更年期外加产前综合症的完美结合体，面对普通实习生的时候也可以出言不逊，但是有心人只要稍加观察就会发现，每年校领导来校视察那几天，她牛万花永远是跑的最勤快最卖力的那一个。 有些人得罪了没关系，但归根结底，不要跟钱过不去！ 她麻利的往沐云飞饭卡里打入1000元，努力驱散掉额头上的一道道阴郁，殷勤的伸出双手递过那张卡片，同时还不忘叮嘱似得加上一句：“同学，你的卡。” 牛万花这态度突然间的转变让沐云飞目瞪口呆，他心想，这还是那个让学生闻风丧胆敬而远之的食堂瘟神牛大妈么…… 接过饭卡，友善的点了点头，沐云飞低头看向自己的手机，正赶上‘红包大亨’发来提示，他猛然反应过来，“对了，学校里用扫码付款会有折扣优惠，也就是说……” 沐云飞连忙打开薇信钱包，果然上面余额还有五十多块钱。那是享受九五折优惠待遇后帮他省下来的钱。 “哎呀，烦死了，薇信大老爷，你别给我打折了行不行，我只想把这该死的钱包里的钱一分不剩的花出去，给个机会呗。冲个饭卡还要打折，差评！” 薇信系统表示它的三观彻底被眼前这个傻缺奇葩给刷新了！ 虽然心中仿佛有一万只***奔腾而过，但沐云飞还是转过身，面露难色的看向窗口内正收拾东西打算离开的牛万花，略微踌躇后开口说道： “牛阿姨，有件事拜托你一下呗。” 牛万花一听这暴脾气立马蹭的一下蹿了上来，以她的性格别说是加班工作了，一天的上班时间里有一半的时间能看到人影就不错了，哪有三番五次迁就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学生的道理，土豪怎么了，土豪也不行！她老伴还是‘土豪’呢，万昌市最大自然林区里最豪爽的挖土工人，简称‘土豪’…… “小兔崽子，你还要干嘛？”她咬牙切齿的问。 沐云飞连连摆手，无辜的表情看得让人心疼：“你别误会，牛姨，我是看你一天到晚照顾学生伙食太不容易了，我这里还剩下几十块钱花不出去，您要是不嫌弃的话，把微信号给我，我给您转过去。” 五分钟后，漆黑的食堂门口，牛万花望着自己薇信钱包里多出来的五十多块钱‘零钱’，面露苦涩的喃喃自语道： “小费么……都快赶上我一天工资了，有钱人的生活啊，真让人难以理解。” 第三章 解锁 话说沐云飞把从‘红包大亨’那里收来的一千元红包搜刮干净后急匆匆的往寝室大楼赶。虽说最后给牛万花的五十多块钱‘小费’着实让他很不争气的肉痛了一把，不过揣着足够维持一个月生活的沉甸甸的饭卡，沐云飞觉得自己已经很幸运了。 一口气爬上五楼，来到518寝室，同舍的三名室友已经洗漱完毕老老实实呆在床上等待熄灯，见沐云飞这个点才回来，三人不用猜都知道他铁定又跑去食堂锻炼他那不争气的胃去了。 正对着沐云飞铺位正摆弄着外星人笔记本电脑的哥们头也不抬的说道： “沐总（寝室给沐云飞起的外号），不是我说你，就你这身材真得减肥了。你知不知道一到晚上睡觉，你翻个身，那家伙，老响了，地板都跟着颤，我好几次做梦都梦见地震了，老兄！” 他叫沈焕，是班上出了名的高调土豪，因为家里面的一些关系，班主任对他使用原本被学校明令禁止的‘笔记本’‘手机’这件事情上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只要别做的太过分，成绩说得过去，对他那个做律师的老妈有个交代就行。 “你等着，我今天就让你尝尝什么才叫真正的地震。”沐云飞脱下外套开始准备洗漱用的牙膏跟毛巾，对于身高跟体重这两个硬伤，他早就习以为常，就像他习惯于班上那些尖子生的冷嘲热讽一样。 人活着，舒坦就好，非要弄得五花八门流光艳彩的做给谁看呢？身高1米73又怎么样，体重160又怎么样，我开心，我乐意，我骄傲！ 沈焕抽出等待游戏的时间捋了捋他那价值4000多的皇家蚕丝被单，耸了耸肩膀道： “我是无所谓啊，今天晚上公会有活动，我通宵都没问题的。倒是这两位学霸，人家明天还要集中注意力听课的。” 沈焕口中的学霸指的是陆才远跟李彦，他们也是沐云飞另外两名室友。要说这两个人可没有一个是等闲之辈，在23班这种藏龙卧虎的顶级高材生聚集地能够脱颖而出，本身就能说明他们的实力。 李彦的床头正对着沐云飞，他正在抓紧最后一点时间刷完数学题库上的习题。至于这本书的厚度与题量，那是足以让沐云飞高中三年都望尘莫及的浩瀚工程量。 值得一提的是，这个李彦跟他也来自同一所初中，两人在那会儿已经熟识。沐云飞了解他的过去，知道这个看上去有些呆滞木讷的瘦小伙是凭借着让人咋舌同情的疯狂努力才走到今天这一步的，他的成绩绝非偶然。 李彦听了沈焕的话后放下手里厚度快要赶上新华字典的复习材料，开玩笑道：“老沐那是为了减肥，大晚上锻炼肌肉呢。” 至于陆才远，他的成绩在四人中最好，在近三千人的高三年级里也是名列前茅，他的话不多，对于室友间的打情骂俏好像也不感兴趣，每天作息相当有规律，除了吃饭就是学习，熄灯以后准时睡觉。 “你们俩就埋汰我吧，”沐云飞赌气道，“我迟早会蜕变的，变得就像他一样……” 他指了指墙上印有吴彦祖的海报，顿时引来两人哈哈大笑。就连刚刚收拾好书本准备躺下的陆才远见了这一幕也是忍俊不禁，四人关系融洽，当中虽然没有嘲笑的意味，但这恐怕是众人经历了一天枯燥高三生活之内听到的最好笑的笑话了。 李彦收起写字板笑道：“沐总，你还是洗洗睡吧，别侮辱学长们的偶像了。” 沐云飞冷哼一声，回头瞪了他一眼，二话不说端着脸盆牙刷走进了洗手间。 此时，寝室灯已经熄灭，卫生间里一片漆黑，背后偶尔还能听到沈焕打游戏时敲击键盘发出的轻微声响，沐云飞打开手机的照明灯光，这才摸清楚位置开始洗漱起来。 回忆起今晚发生的一切，沐云飞觉得这要比他看过的任何科幻悬疑电影还要玄乎一万倍。先是做了一个关于未来无比清晰的梦，这个梦让他充分认清了自己的现状，面对另一个世界的残酷现实，他沉默，失望，绝望！ 他要重生，像凤凰一样涅槃浴火，他要改变周围不屑的眼光，他要证明给这个世界的所有人看！ 紧接着，迈开与美食奋斗第一步的沐云飞通过薇信添加上一个一言不合就发红包的土豪，整整十张毛爷爷，还逼着他花钱，妈的，这个世界还能再离奇一点么？ 当然可以！ 手机里‘红包大亨’的消息框再次弹出，沐云飞给自己倒满洗脚水后看到这次发来的不再是催他花钱的提示，对话框里出现了新的信息文字： “恭喜您在当天内消耗掉全部数量金额的红包，您的当前红包等级提升为穷鬼Lv1级，获得红包大亨专属黄金VIP卡一张，该卡片目前功能为：购买全球任意高端消费正品享受八折优惠，该卡片更多功能将随着红包等级提升解锁！” “立即领取VIP卡。” “检测到您目前红包等级为穷鬼Lv1级，薇信钱包余额上限提升为8000元，单日红包发送金额提升为3000元，累计消费10000元后可晋升为穷鬼Lv2……” “当日红包消耗完毕，获得一次抽奖机会，该抽奖机会会在当日24点清除，是否现在进行抽奖？” “是，否” 沐云飞呆呆的看着一条条爆炸内容的短信息弹出对话框，只感到心脏咕咚咕咚一阵乱跳。“这是什么节奏，我要发财了吗？单日红包金额三千元，我滴个乖乖，我就一个普通中学里的高中生，不抽烟，不喝酒，不泡吧的三无好学生，让我拿命去花钱啊！” 沐云飞也不知道这个‘红包大亨’到底脑袋受什么刺激了，他甚至不确定对方是不是一个完整的‘人’，听它说话的语气，倒更像是一种规范化的指令。 “一个被写入每天发钱命令的土豪机器人？恩，我喜欢。” 虽然觉得这样做有点……那啥，但是沐云飞还是趁着泡脚的功夫无比激动的敲下了那几个字，同时按下了输入键： “机器人小同志，爱你呦，么么。” 然后他选择立即领取了那张VIP卡，奇异的事情发生了！ 就在沐云飞手指触碰到屏幕上立即领取的按钮上时，一张透体呈暗金色的卡片毫无征兆的出现在洗脚盆旁边的水泥地板上，他连忙将光线转了过去，把金卡捡了起来。 “天底下还有这样神奇的事情……这张卡看上去除了颜色比较拉风以外，也没什么特别的啊，没有条码，没有任何标志，要怎么用啊？” 沐云飞捧着这张就像是从薄金属片上剪下来的光秃秃的卡片啧啧称奇，看不出个所以然来的他最后小心翼翼的把金卡收入常年食不果腹的钱包之中。既然‘红包大亨’说它作用不菲，那就一定是个价值连城的宝贝。 为什么？因为对方是每天把钱当纸一样送给他的土豪，就这么简单！ “不知道这个抽奖又能得到什么，不会又是送钱吧？” 沐云飞无比期待而兴奋的慢慢把手贴了上去……就在这时，厕所门突然被打开了，沈焕的影子出现在沐云飞身后，他看见后者一脸专注的面对着手机，便露出一脸坏笑，撑开双手慢慢朝着那张宽广结实的肩膀俯下身去…… 沐云飞被沈焕这一推吓得七魂丢了六魂，手机一个不稳差点脱手，待看到沈焕那张玩世不恭的白净侧脸后方才骂道： “沈焕，你要死啊，怎么跟个幽灵一样，走路都没响动的！” “嘿嘿，打扰到你们的好事了吧，还是兄弟学校（第四中学）那位？”沈焕笑着说完，径直走到旁边的便池解手。 “没有的事，你别听李彦那小子以讹传讹。再说了，就我这身体资质，又没有你那样的家庭条件，你觉得建立在这些基础之上还有看得上我的人我能看得上她吗？”沐云飞偷偷退出聊天框，同时给自己脚盆里换上半桶热水，他不冷不热的开口。 “NoNoNo，话不能这样说。沐总，我沈焕说句实话，你长得没那么寒碜，胖是胖了点，可胖怎么了，我告诉你，越是走清纯路线，越是上档次的女人，你还别不信，人越爱找肉嘟嘟的，为啥？有安全感，摸着舒服呗！” 沈焕的声音从便池里传来，紧接着是冲水的声音，一身‘浴衣’打扮的沈焕边系着腰带边走过来拍了拍沐云飞的肩膀，“伙计，争取瘦个二十斤，再长个七八公分，你就有我的五成功力了！” “我跟你说，”沐云飞气的牙痒痒，“你看我哪一天不去外面逮个流浪猫塞到你的蚕丝被上，让你感受一下来自这个世界深深的恶意……” “哥，哥，吴彦祖，我错了，你别搞我呀，哥们最怕的就是猫毛，又脏又臭的。”沈焕一听到野猫这个名词立刻认怂，他是个奇葩，虽然从小生在富人之家娇生惯养，但对待朋友却没有那么多桀骜不驯的脾气，只是偶尔会犯一点我行我素的小毛病。 沐云飞看得出来，自从两人认识以来，沈焕一直是真心实意，不计较双方地位差异的把他当成兄弟。 沈焕离开后，沐云飞顺手把背后那老得快要歇菜的木门关上，对着手机屏幕按下了‘是’的选项…… 第四章 争端 “恭喜，您通过抽奖获得PT1复用型增高药水，服用后将在短时间增加一定程度的身高，是否立即领取？ “是，否” 沐云飞彻底傻眼了！ 如果说送钱这种脑抽了的行为还能在他理解范围内的话，这增高型药水又是什么东西……“据我所知，当今世界上的医药水平还没有达到能人为增高的水准吧，那这PT1又是什么？” 虽然心中表示怀疑，但人性总归是贪婪的，沐云飞想要的无非是一个正常高中生的身材，那样的话至少他还有足够的勇气站在自己女神面前，像个有恃无恐的男子汉一样鼓起勇气告白。 将信将疑的，沐云飞按下了‘是’的选项，过了一会，一瓶香水盒大小泛着浅红色光泽的药水以同样的方式出现在他身边，期间他打开手机网页上网搜查了‘PT1’这个名词，结果不出意外的一无所获。 它的存在，是未曾被市面上认可的！ 沐云飞仔细的把这瓶药水拿捏在手里端详，恨不得立刻就将它一饮而尽，他做梦都希望自己有朝一日身高能突破180这个遥不可及的界限。 原本初中三年，沐云飞的身高在班上众多帅哥靓妹里还能排在中游水准，不说出类拔萃吧，起码不垫底。可自从步入高中这个蕴藏着无限可能的分水岭，这小子不知道着了什么魔，眼巴巴看着昔日的同窗一个个从仰视变成了俯视，170出头的个子就像一潭死水再没有波动过。 另外一个致命打击就是，女神江璐珂在这三年里除了相貌上出落得更水灵更动人了，她的净身高更是达到了172，标准的亭亭玉立的模特身材，即便不穿高跟鞋，每次两人站在一起，对于沐云飞来说都是一次严峻的挑战，一场痛苦的煎熬。 瓶子里的浅红色药水在手机灯光照耀下散发出致命的诱惑，沐云飞死死盯着上面微澜的波纹，隐约之间，他仿佛看到了江璐珂那张清新脱俗的动人脸庞…… “不就是一瓶液体嘛，为了幸福，干了！小珂，我这都是为了你啊……” 沐云飞在心中呐喊，紧接着，他慢慢打开药水瓶，顿时一股如玫瑰般淡淡的幽香自瓶口弥散，有点像平常他们常喝的玫瑰花露饮料。他闭上眼睛，咬紧牙关，一口气将药水灌进喉咙里…… 爽朗而夹杂着苦涩的味道过后，一种奇异的感觉在身体里升腾，血夜清凉，骨骼舒朗，全身肌肉仿佛在这一刻变得松弛，陷入了绝对安逸放松的状态。 沐云飞甚至没有留意到脚盆里的洗脚水早已变得冰凉，极度的放松过后随之而来的是一阵无法抵挡的睡意，他将手机放进口袋里，只觉得大脑一片昏沉，在半梦半醒之间沉沉睡去。 —————————————— 翌日中午 沐云飞寝室四人下课前往食堂吃饭，教学楼内人潮涌动，穿着统一校服的高中生完美的承接了枯黄秋意后的凛冬，给这所百年老校带来了崭新的生机。 走在升旗台前的瓷砖广场上，沈焕回忆起前来代课的新任语文老师那富有冲击力的演讲，笑着说道： “论红楼梦哪个老师教得好，我就服今天的伦理哥。他是真的厉害，几句话愣是把林黛玉进贾府这一幕戏上升到了哲学伦理的层面上，东拉西扯的讲了一节课，听起来好羞耻啊！” “伦理哥，这名字起得好……不过，我倒觉得他讲的挺有意思的，从不同角度剖析这一幕场景里不同人物的心理活动，再加以延伸，拓展，虽然对高考没什么帮助，不过听一听长长见识没坏处。” 陆才远一边捧着四级单词一边发表见解，他总是这样争分夺秒。 “到底是作文拿过满分的大婶啊，”沈焕说着，转向一旁又在发呆的李彦：“小李子，中午吃啥，想好没？” “呃……好纠结啊！”李彦一脸魂不附体的样子，永远让人捉摸不透他在想些什么，也许是数学习题，也许是某部动漫里的女主角***谁知道呢？ 作为沐云飞来说，吃什么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今天领取的红包金额涨成了三千元，虽说有了钱包八千余额上限可以用来存钱，但是沐云飞还是想要赶在今天之内把这笔钱用掉，这样就可以再获得一次抽奖机会。 PT1型增高药水，好东西啊！ 从早上莫名其妙被室友从床上叫醒（沐云飞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躺在床上，三个室友都是一脸不知情的样子），他就被不止一个人提及身高增长了的问题，这说明了什么，药水开始起作用了！ 卧槽，真的有这种神奇的增高药水啊，不行，‘红包大亨’，这种药水再给我来一打，我要赶超姚明！ 沐云飞乐呵呵的想着，跟着其余三人走进了食堂。 放学时间是用餐的高峰期，基本上百分之七八十的学生会在这个时间段来校食堂吃饭，等到沐云飞四人来到食堂一楼的时候，这里已经人满为患。 有了一千块饭卡打底，沐云飞也不再像之前那般吝啬，自己发了一笔横财，于情于理也该请三位小伙伴吃个饭压压惊，于是就抢先说道： “你们吃什么，这顿饭我请。” 沈焕最先反应过来，这小子回过头来瞪大了眼睛看向沐云飞：“今天太阳打西边出来啦，沐总居然要请客，这两天你不是一直在抱怨卡里没钱了吗？” 李彦也是疑惑道：“你家里的情况……真的没问题吗？” 他是知道沐云飞爷爷因为心脏病住院的事情，也算是比较了解他家庭情况的朋友，知道在这种状态下沐云飞的父母既要工作又要照顾老人，已无暇顾及他的生活。 “放心吧，从今天起，钱对我来说不是问题，你们想吃啥直说，都别给我省钱，往贵了点。”沐云飞豪气干云的拿出饭卡道。 三个室友面面相觑，都不知道沐云飞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这话如果是从沈焕这个富二代嘴里说出来，那一点都不过分，可偏偏说这句话的人是向来省吃俭用惯了的沐云飞，今天难道是愚人节？ 他看沈焕三人依然犹豫不决，撇了撇嘴道：“不吃算了，我自己吃去。” “等一下，我要辣子鸡。” “我要青椒肉丝。” “给我来一份烧鹅饭吧……” 沐云飞微微一笑，将这几份食物价格累积起来，一共才区区不到五十元钱，照着这个速度下去，饭卡里的钱永远也花不完。“不行，一定要想个办法花钱才可以……”他在心中思考。 沈焕三人不知道沐云飞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见他一直站在那里不动还以为他反悔了。就在这时，沐云飞突然转过头来问道：“你们最近有人上火吗？” 三人不明所以的摇了摇头。 “那要不咱们整两个锅吃吃，大冬天的正好吃火锅暖暖胃，再搞几个配菜，点几箱果啤，就这么定了啊，你们去找个位置坐，我去点菜。”说完，便朝着食堂窗口走去。 “疯了，绝对是疯了，这小子中五百万了吧。”李彦愣愣道。 “我昨天晚上上厕所的时候看到他一个人坐那里玩手机，你们说会不会是跟兄弟学校那个女的掰了，受刺激了？”沈焕疑惑道。 “我们瞎猜也没用，先找位置吧，等会问问他到底怎么回事。”陆才远把单词本收起来后认真开口。 沐云飞来到火锅窗口，正好看到牛万花悠闲地坐在里面的小板凳上看视频。她看清楚来人后立刻从板凳上站了起来，脸上挤出一丝旁若无人的笑容说道： “小伙子，来啦，想来个什么锅，我们这有牛肉的、鸡子的、排骨的……” “牛大妈，给我来一个……” 沐云飞还没说完，就突然听到一阵急剧嘈杂的争吵，他听出那是沈焕的声音，不禁疑惑的回头一看，骇然发现他的三个室友跟另外一帮人在一桌空位前吵了起来，对方为首的那个人他也认识，25班的毒瘤，绰号‘老黑’的杨勇。 这个杨勇是沈焕的死对头，两人在高二的时候因为一个女人大打出手，公然挑衅校方‘不准寻衅滋事’的权威，事后双方虽然靠着家里的关系摆平了这场风波，但彼此的梁子也越结越深，互相都看不顺眼。 沐云飞顾不上刷卡便赶到现场，沈焕跟杨勇两人早就开始骂的热火朝天。李彦将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大致就是他们三人先找到这个空位子坐下，杨勇他们后来不甘心，非要抢这个位子，沈焕当然不同意，两人就指着鼻子骂了起来。 “黑鬼，过去的事就算了，老子懒得和你计较。今天兄弟伙的请客，你别闹得大家不好收场，讲规矩先来后到，滚蛋！” 沈焕一直都不是个好脾气的人，也没有一丝公子哥的孱弱。他就像一匹豺狼，一头吃人的猛兽，那是只有多年混迹在社会上的人才能具备的气场。沐云飞不知道这个表面光鲜的富二代在初中三年都经历了什么，但是他相信，如果有哪个不长眼的白痴把这头普罗米修斯猛兽当成hellokitty看待的话，他一定会付出血的代价！ 杨勇跟他则是另一个极端，不卑不亢，眼神玩味，好像很享受沈焕的怒意，他张了张嘴： “先来后到，有意思……哈哈，真tm有意思，之前你抢老子女人的时候怎么不站在道德制高点把这臭屁道理一股脑讲出来？火箭班的人了不起啊，最烦的就是你们这些喜欢没事秀优越的狗！” “那就是没得谈喽？”沈焕眼中的凶厉一闪而过，紧接着那张脸反倒平静了下来，沐云飞开始意识到事情有些不妙。 身材挺拔，一看就是经常锻炼的大个子杨勇耸了耸肩，很不屑地说了一句：“你觉得呢？” “拿着！”沈焕把身上那件阿玛尼外套一把拽下来扔给沐云飞，下一秒，整个人撸起袖子冲了上去。 第五章 别说没给过你机会 食堂里看热闹的人渐渐多了起来，杨勇伸出一只手轻松接下沈焕那一拳，脸上的灿烂笑容依旧。 “沈焕啊沈焕，你的暴脾气还真是令人咋舌。现在我开始相信有传言说二十三班有人体检测出高血压的事儿了，说的就是你吧。动不动就要不分场合的干架，三岁小孩子啊……” 他淡笑着松开沈焕的拳头，又摸了摸自己打了耳洞的耳垂。 沈焕的眼神如欲喷火，要不是有沐云飞在旁边拉着，只怕他会不计后果的去把那满嘴臭话的傻逼打得跪地求饶。 这就是沈焕，一个完全拥有两种性格两种秉性的富二代，他相貌英俊，皮肤偏白，却与大部分富家子弟有着本质上的区别。 “大家都是等着高考混毕业证的，我想你也不愿意在这个节骨眼上往档案里记个过抹个黑什么的，然后让你那位高权重的老爸过来给你擦屁股吧？同样的道理，我也一样。所以，不如我们来玩点别的吧……” 杨勇那黝黑而瘦削的脸上划过一丝危险的弧度，嘴角微微上扬，从口袋取出饭卡扔到面前的桌子上： “你家里不是很有钱吗，把学校里的饭卡拿出来，我们就比钱。谁赢了谁在这里吃饭，至于输的人嘛……跪下唱个征服怎么样啊？” 说着，一干人起哄似得爆发出哄然大笑。 杨勇向来做事谨慎，他今天敢于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把饭卡摔到沈焕面前，就说明他有足够的把握能赢下这次赌局。事实也正是如此，为了做到万无一失，他还专门派人调查过沈焕的饭卡消费情况，但凡他气血上涌接下赌局，哼哼，这个黑锅就背定了！ “我唱你妈个比，杨勇，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那点伎俩，调查我很有意思？别废话了，要么就出拳，要么……滚蛋！”沈焕仍然咬紧牙关毫不让步，他知道杨勇肯定清楚他饭卡里金额的底细，绝对不能答应！ “呵呵，堂堂23班，奥赛班里的人才就这个素质啊……等等，我刚才听到了什么，你说你饭卡里的钱没我多，是这么个意思吧？”杨勇做了个侧耳聆听的嘲讽动作，又是引来一阵附和的嘲笑。 “你知道我平常不怎么用饭卡的。” “那是你的事，要不你找个人替你也行，”杨勇说着笑嘻嘻地看向沈焕身边的沐云飞，“是吧，小兄弟，活动晾衣架当的累不累哦？” 他打心里把正拿着沈焕外套的沐云飞当成了他的跟班，还有身后的两个书呆子，一个个穷酸模样，如何能跟刚刚往饭卡里冲进去一千块钱的人相提并论？ 至于一身破烂货色，胖的不堪入目，饭卡里常年不超过个位数的沐云飞，呵呵…… 不得不说，杨勇这大庭广众之下冷不防地一招暗棋确实狠狠将了四人一军，若是沈焕不顾忌原则的动手，校方真的动怒怪罪下来，众目睽睽之下相应的关系网络就不好疏通了。 另外，如果四人就这样灰溜溜的走了，也会落得个不战而败、认怂的下场，就算沈焕应承下来，这貌似也是一场毫无悬念的赌局，那样他们还要给杨勇唱征服…… 乍一看，貌似这是一个无解的死局！ 沈焕此刻冷静下来，将四人召集在一起商量对策。陆才远跟李彦都说自己卡里根本没钱，他们就等着中午放学过来食堂充饭卡的，沐云飞说自己卡里还剩吃几顿火锅的钱，沈焕点点头，然后转过身对，一字一顿的对坐在板凳上翘起二郎腿的杨勇说道： “你有种，我接了。但我有个条件，我跟沐云飞两人一起跟你比，如果你卡里的钱比我们两个加起来还要多，我们就认栽。” 杨勇哈哈大笑：“就这么定了，去验卡吧。沈焕，我已经能听到你唱征服时那令人陶醉的骚浪歌声了，到时候要跪下来唱哦，哈哈哈……” 他清楚沈焕饭卡里的余额是五百多，为了保证绝对的压倒性优势，杨勇一次性充了一千元，扣除昨天挥霍掉的一百多也还有将近九百。 他不相信凭借着沐云飞这个看上去唯唯诺诺的傻胖子就能完成逆袭，他算哪根葱啊，一个龟缩在沈焕屁股后面的跟屁虫而已。 在人群的簇拥下，两方势力来到其中一处无人控制的食堂窗口。杨勇一方趾高气扬，欢呼雀跃，几个跳梁小丑不断冲着沐云飞做出一些极具侮辱与挑衅意味的动作。 在他们心中，已经认定了这个看上去像从阳光班走出来的困难专业户拿不出哪怕一百块钱…… 陆才远跟李彦脸色都不好看，尤其是陆才远，在沈焕答应对方条件以后他就变得坐立难安。他在害怕，他害怕会输掉赌注，不，应该说他害怕输掉作为一名尖子生的骄傲与尊严。 沐云飞将饭卡交给沈焕的时候，沈焕问道：“你有多少把握？” 沐云飞苦笑，他哪知道对方卡里有多少钱，早知道会发生这种事，他在吃早饭的时候就该把薇信红包里的三千元全部冲进去，那样的话他们就稳赢了。 他摇头苦涩道：“不高。” “我真恨不得用榔头把杨勇那满口黄牙一个一个敲下来，该死的，现在只能祈求上苍了，真他娘的不喜欢这种感觉啊……” 沈焕的表情一如既往的平和，但是沐云飞却能从中感觉到一股十足的狠厉，这与他之前认识的那个阳光男孩沈焕大相径庭。 “围观的小伙伴们看好了啊。”就在这个时候，杨勇率先走了上去，显得自信满满，他将饭卡放在显示器上，上面顿时显示出一排红色的数字： “892.34元” 人群中顿时爆发出一阵唏嘘： “先前看他信誓旦旦的把卡往桌子上一甩，还以为能大开不少眼界呢，感情八百块钱也好意思拿出来吹，不嫌害臊啊？” “就是，好多住外地的学生一冲就是一千块，这算哪门子土豪啊，沈大帅哥快去教他做人！” “一群吃饱了没事干的奥赛班神经病，有这功夫不如去多做几道习题……” 沈焕见状神情一黯，比他整整多出了三百多啊，不知道沐云飞那里的钱够不够。他胡思乱想着，也将手里的饭卡贴在显示器上。伴随着阵阵哗然，不远处的陆才远跟李彦两人顿时脸色惨白。 “只有562块钱，沐云飞那臭小子两年以来卡里钱最多的时候就没超过两百，完了，一切都完了！明天学校新闻报的头条就会登出他们四个人的照片，标题写着高三某奥赛班学生在校园食堂里集体下跪唱征服……” 陆才远感觉自己一世英名就要毁在这首烂俗的歌曲上了，恨不得挖个地洞钻进去。 李彦打开手机，木讷的脸上透着一丝无奈，他不抱任何希望的开始搜索《征服》的歌词…… 最后走上去的沐云飞有些唯唯诺诺，但他的脸上既没有愤慨也没有惊喜，波澜不惊的沉着冷静让人猜不透他的心思。 “哼，故弄玄虚，我倒要看看你卡里能蹦出几个铜板来！”杨勇撑起胸口爆发出一阵冷笑。 所有人都在等待着沐云飞揭晓最后的答案，两大校园风云人物的对垒胜负，决定权就在他手里。在这场以饭卡为导火索引发的一系列争端中，唯一的变数即将崭露头角！ 随着沐云飞慢慢将卡片推向显示器，所有人都不约而同的跟着踮起了脚尖，对于八卦的执着胜过午休，更重要的是，他们想听到《征服》的现场版翻唱，无论是两位土豪中的哪一个唱歌，对那些吃瓜群众而言都是极具冲击效果的视觉体验。 到最后，连一开始信心满满的杨勇也忍不住站了起来，他心中没来由的升起一丝不安情绪，感觉自己好像被那个从不开口说话的低调死胖子摆了一道，忍不住咽了口吐沫，焦急等待着那双手的落下…… 但是那双手却在半空中停了下来！ 沐云飞在无数人错愕的目光中来到面色变幻不定的杨勇面前，仍然是一副不见悲喜的高深模样，冥冥之中又给人一种仿佛一切都尽在掌握的淡淡自信。 “别说我没给你机会啊，杨大帅富！”他说，“我卡里的钱不少，事实证明这场赌局是你输了，我给你两个选择……” “一，把桌子让给我们，虽然现在貌似没有这个必要了。我也不强求你跪下唱什么歌，你带着你的狗腿子离开食堂就好；二，我当着所有人的面验卡，然后你就等着在第二天的校园新闻报头版欣赏你那妙曼的水桶腰吧！” 第六章 征服 沐云飞从来都不喜欢太过高调张扬，一来不是那种性格，二来也觉得没必要。他最瞧不顺眼的就是喜欢打肿脸充胖子死要面子活受罪的冤大头，活该。所以有的时候得过且过，礼让三分多给自己留一条退路在他看来没什么坏处。 但是杨勇不会这样想，他瞧不起沐云飞，打心眼里就瞧不起。 “说那么多废话干嘛，你以为你随便扯一通虚张声势的话就能唬住我了？你是怕钱包里的个位数数字被大伙看见了丢人现眼吧。”他的眼中闪过一丝狡黠，望着沐云飞局促的表情，之前的不安一扫而空。 陆才远此时也来到沐云飞身边，底气不足的说道：“不会真的只有几块钱吧，沐总，你好歹让我们输的有面子点啊。” “这下子沈焕要被这个穷酸小子拖后腿喽，不过他那番话说的还挺走心的，我差点就信了……” “谁说不是呢，一个心机boy而已，还不是想找个合理的借口，不愿意承认输掉了比赛……” “只是可怜了沈焕大帅哥，他真的好帅好men啊。” 人群中的议论就没有停下来过，面对沐云飞画风突变的一番劝慰几乎没人相信，只有站在角落里的沈焕，微眯上双眼，仿佛看到什么有趣的事情一样，嘴角露出一丝笑意。 “和谈失败，这下子又得出风头了，哎，明明是个穷屌丝，还抢了两富二代的风头。老天啊，生活为何如此艰辛，我明明只想做一个安静的蓝孩纸……” 沐云飞很是无奈的把卡放在了显示器上，渐渐地，鲜红的而刺目的数字暴露在众目睽睽之下，一时间，满场鸦雀无声，死一般的寂静…… 陆才远‘腾’的一声站了起来，手中的饭卡掉落在地上，他难以置信的望着显示器上的数字，有气无力地喃喃自语道：“这……怎么可能呢？” 最先爆发出一声惊呼的是跟李彦在模拟手机里征服歌声的陆才远，饭卡上赫然显示的1000的数字此刻在他眼中简直比考了年级第一还要亲切。 陆才远出生于书香之家，从小就受到严格的礼仪教育，在公众场合要保持良好的个人形象。但即便如此，他还是像吹口哨似得从嘴巴里发出一声怪叫，神情激动的像是第一次扛枪上场的特种兵战士。 围观人群更是直接炸开了锅，什么‘低调的土豪’、‘隐士的高手’、‘装逼大亨’等等乱七八糟的标签被一窝蜂的倒腾出来，紧接着，人群中同时念出了让杨勇一伙人脸色惨白的两个字： “征服！”“征服！”“征服……” 陆才远跟李彦两人也跟着起哄，此时此刻，没有比看到把自己逼上绝路的对手受到应有的惩罚更让人大快人心的事情了，杨勇脸上的悔恨与怨怒越深刻，只会让他们产生报复的快感。 但这一切，归根结底还是沐云飞的功劳！ 他悄悄来到或多或少有些吃惊的沈焕身边，也不提自己饭卡金额的事情，说道：“走，有人等着被我们征服呢。” 杨勇四人本想趁乱溜走，但却被一直细心盯着他们的学生群中给拦了下来，眼看着沐云飞他们向这边走来，杨勇脸上青红交加。 “杨大少，这是准备跑路吗？”沐云飞看着他的窘境笑道。 杨勇不说话，眼睛叽里咕噜转，突然转向身后的人群吼道：“看什么看，有什么好看的，大中午吵来吵去的还让不让食堂阿姨休息了，人家站着上一天班很辛苦的，都散了，散了啊！” 没有人理会他的话，也没有人要离开的意思，愿赌服输，这是大伙公认的真理！ 杨勇见这招不管用，二话不说就把自己身边染着黄头发的手下拽了出来，上去就是一顿拳脚，看那发力的样子就知道是下了狠手。杨勇一边踹一边骂道：“我叫你查，我叫你查，什么狗屁玩意……” 之前在沐云飞眼中只能算个斯文败类的杨大少这一刻给他的印象彻底变成了一个衣冠禽兽，他走过去推开杨勇暴风雨般砸下的拳脚，仿佛看透了他的意图似得开口说道： “苦肉计什么的就别用了，机会我给过你，是你自己拱手让它溜走了。所以，我不会再同情像你这样的人，愿赌服输，跪下来唱征服吧。” “说得好……” “23班的小哥，我们看好你……” “这小哥是个男人，加油……” 人群中响起潮水般的掌声，杨勇脸上挂不住，但他又实在不愿意就这样屈服，便找理由道：“不好意思，我不会唱。” “不会唱是吧，来，我这有原版的。”沈焕说着快步走了上来，将苹果手机摆在四人面前，里面正播放到高潮部分： “就这样被你征服，切断了所有退路……” “跟着娜姐唱两遍就会了，我们不着急。”沈焕道。 杨勇自知无法推脱，一脸沮丧的跟着播放器里奔放的女声清唱起来。 “就这样被你征服……切断了所有退路……” “等一下。”沐云飞打断了他，“是跪着，跪着呦。” 杨勇瞪了他一眼，无可奈何的他只能老老实实跪了下去，一句接着一句开始唱，声音低沉而生硬，简直与原版有着天壤之别，沐云飞怀疑自己再听下去是不是就要怀疑人生了，他连忙纠正道： “你家里有人去世了？把音调抬高一点，要富有感情，充满激情。‘征服’的mv你看过没，你要怀着一种想要把别人弄上床的情感来唱这首歌……对对对，现在好一点了，调再打高一点，就这样被谁征服啊？” “就这样被你征服……”四人无限憋屈但又无可奈何的苦着脸唱道。 “你的心情是什么呀？” “我的心情是坚固……” “你们的决定是什么呀？” “我的决定是糊涂……” 围观人员基本上都得到了满足，笑的前仰马翻。 学生甲：“哈哈，这个沐云飞，够低调，还会玩，愣是让25班出了名的刺头跪下给他唱征服，厉害了我的哥……” 学生乙：“这声音也太……那啥了吧，我耳朵要怀孕了怎么办？” 学生丙：“我不管，我就要我的沈焕大帅哥……” 一曲‘征服’终了，沐云飞表示虽然跟他预想的有些出入，但大体上还将就凑合吧。 “你看看，我们杨大少把膝盖都跪肿了，脸这会儿估摸也疼着呢吧，快起来快起来。以后这种歌还是不要在大庭广众之下唱比较好，太羞耻了，搞得我小心脏承受不住。” “你……你给我等着，我们走。”杨勇气的脸色煞白，只能重重的一锤桌子来发泄心中想要杀人的怒火，然后带着几个不争气的‘小弟’灰头土脸的离开，临走之前还被脚下的板凳绊了一跤，差点摔了个狗吃屎，两个小弟想要上来扶他，被杨勇一把推开，四人一瘸一拐的离开了食堂。 闹剧结束，人群自然也没有再聚集的道理，纷纷离开。只不过，今天只要在场亲眼目睹了闹剧的人都会记住一个人，他不是帅气的沈焕，不是嚣张跋扈的杨勇，这个人叫做沐云飞，一个穿着邋遢的低调土豪！ 事后，闹腾了一中午没吃饭的沐云飞四人饿的肚子哇哇乱叫。他们按照原定计划点了火锅跟配菜还有菠萝啤，无比惬意的犒劳了自己一顿。 陆才远跟李彦都无比佩服沐云飞的演技，就连沈焕，这个平常习惯了装逼打脸的高帅富也不得不承认，性子低调的沐云飞今天把这个技能演绎到了极致。 四人一边吃着热腾腾的饭菜，一边模仿杨勇跪在地上是唱歌的表情，在欢声笑语中，度过了一中午的美妙时光。 第七章 期待 四个正值发育期的男生所拥有的胃容量那绝对是不容忽视的，更何况当中还有沐云飞这个大胃王的存在，一番酒足饭饱过后，面对满桌的残羹剩食，沈焕满意的放下果啤，醉醺醺地揶揄道： “沐足绝对是发财了，老实交代，是不是被富婆包养了？” 沐云飞刚要反驳，被对面正用牙签剔牙的李彦插进话来，他冲着沐云飞竖起大拇指：“老沐，有你的，连江女神都追的上手，这钱她给的吧。” “这都什么跟什么，请你们吃顿饭一个个还忍不住嚼起舌根来了，火锅都堵不上你们嘴啊。我跟你们说，因为家里的缘故，以后我的生活费都是按月给，这1000块花完就没了，到了这个月月底，你们仨可不能神龙见首不见尾，得接济我点。” 沐云飞知道‘红包大亨’的事情绝对不能说出来，就理所当然的撒了个谎。 沈焕听了就满脸通红的站了起来，他几乎每什么酒量，喝了几杯菠萝啤就有点顶不住了，沐云飞连忙上去扶他。 “包……包在我身上，我跟你说……说啊，沐总，今天……今天这事，你办的忒tm漂亮，一……一个字，我服。” 沈焕醉醺醺的说话，陆才远看了看手表，已经13点47分，就开口提醒道： “时间不早了，我们直接去教室吧，顺便带沈焕去教学楼里接点热水醒醒酒。这家伙，不知道的以为灌了几瓶白酒呢，感情被两杯菠萝啤给喝趴下了，真亏得他打架还这么猛。” 三人就起身联合把四肢沉重的沈焕拖到了4楼教室他的座位上，又跑到走廊上打了一杯热水过来放在课桌上。沐云飞看着迷迷糊糊趴在桌子上不省人事的‘沈二代’，不禁哑然失笑。 “你们觉得这菠萝啤有啤酒的味道么？”他问李彦二人。 “我反正没喝出来。”陆才远摇摇头。 “我倒是认识一个更有趣的哥们，”李彦说，“他是我一初中同学，特别爱逞能出风头那种。暑假毕业的时候，请了几个哥们吃烧烤，那会儿大家都不会喝酒，他就跑到外面的小商店里买了几杯塑料罐装的米酒，喝了没两口趴那儿了……” 他在说到这里的时候沐云飞扑哧一声笑出声来，喝米酒都能喝醉，这哥们也是没谁了。 “谁说不是呢，明明做不到的事情，偏偏还要逞强，你说傻不傻？”李彦说着说着，脸就耷拉了下去，双手无力的巴拉在护栏上，过了十几秒后才有些艰难生涩的开口： “他死了，就在我高一的时候，工地上，意外，人当场就没了……不说这个了，明天怎么说，你俩有计划没，好不容易放一次月假，准备去哪浪一浪？” 陆才远扬了扬手里的四级单词本：“一楼自习室走起。” “你呢？”李彦又转向沐云飞。 “我要回家一趟，爷爷住院后我就没回去过。这次抽个时间回去看看。” 沐云飞很担心老人的病情，但却苦于没有时间回家探望。他从小就是爷爷奶奶一手带大的，从幼儿园到小学，比起自己一天到晚忙于工作的父母，沐云飞对这两位老人怀有深深地眷念。 他打算利用薇信红包里的钱买一些滋补日用品，把它们一并带给还在住院的老人，尽一个孙子的孝心。 李彦点点头：“可以理解，带我向沐爷爷问个好。既然你也不在学校，那我还是跟才远兄弟老老实实混自习室吧，第一轮复习都快结束了，还有好多题目没掌握啊……” 沐云飞无奈的摇了摇头，对于寝室里这两学霸的学习热情彻底无语。 一下午的课程枯燥而单调，简而言之就是做题做题再做题。第一轮复习结束以后，老师该讲的内容也差不多讲完了，知识点也基本上都面面俱到，唯一需要学生来完成的就是最后的融会贯通，也即题海战术。 这方面沐云飞承认他是心有余而力不足，除了每节课开始的十分钟时间还能沉下心做几道题，越到后面他就越耐不住性子，不是咬笔头开小差就是给同桌的女班长白小佳传纸条，虽然这些精心包装的彩色信纸会在越过三八线的刹那被转手扔进抽屉下方的垃圾袋里…… 即便如此，他仍然孜孜不倦，乐此不疲。原因无它，实在是他太无聊了。 经历过高三地狱般生活的孩子们都能感同身受，成绩的提高就是不断在题海中重复挣扎的过程，对于先天具备这类学习天赋的人来说，这样做无异于打游戏，是一件很快乐的事情，但对于沐云飞这种智商堪忧又懒得重复的人来说，学习是件苦差事。 班上成绩垫底，年级排在六七百名，刚刚过本科分数线，这是沐云飞量力而行的成绩，倒不是他在刻意吹嘘什么，素有‘华夏第一班’之称的23班确实当得这份殊荣。 沐云飞不是不希望自己能考进985，211这类名牌大学好让父母在街坊邻居那里长长脸。但经过无数次的努力与失败，沐云飞妥协了，他确定自己不是学习这块料。同样的公式，同样的定理，同样的老师来教，他的理解能力就是不如班上那些尖子生。 他将问题归结于自己的IQ，从那以后，不再像当初心怀干劲与梦想那样拼命学习。每天做适量的题目，偶尔不会的还可以问身边的女班长同桌，只要是学习方面的事情，她都会一一替他解答。 熬过最后的时光，算是迎来无比珍贵的小长假。沐云飞打开手机，这才看到江璐珂昨晚发来的一连串‘？？？？？’，“该死的，昨天晚上服用PT1药水后就直接昏睡过去了，女神，我错了……” 沐云飞连忙发过去一连串抱歉的符号表情，过了一会，江璐珂发来回复，是两个鄙视的小圆脸，然后说道： “沐云飞，你最近厉害啦，我的信息都敢不回，还说一辈子最好的朋友呢。哼，本来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的，算我自作多情好了……” 沐云飞一看江璐珂好像确实生气，顿时就急了，回复道： “别介啊，我昨天学习太辛苦了，一不小心就睡着了。有什么好事说说看，让我也跟着高兴高兴。” “拜托，你们男生怎么都这么爱说谎啊。算了，本姑娘不跟你计较，这周有空没大忙人，有件东西要送给你……” “这周我们放月假，我会回去一趟。” 沐云飞家就住在万昌市市区，距离第四中学不超过1公里的路程，他之所以想回去一来是看望住院的老人，二来是想见江璐珂一面。只要能看到她的人，看到她脸上春风化雨般的轻柔笑容，他就心满意足了。 这就是作为一个屌丝，至少是现阶段的屌丝心中卑微的祈求。 “那明天见，我这里马上要上自习了呢，呼，听说晚上又要考试，烦烦烦，先下了，晚上聊……” “你要送什么东西给我啊，不会是情书吧？”沐云飞坏坏的问道，内心却有所期待。 “美得你，这件东西暂时保密，拜拜啦……” 退出聊天，沐云飞无奈的摇了摇头，开始收拾东西准备闪人。高中月假的每一分钟对于沐云飞来说珍稀程度都不亚于寒暑假，但是在23班这个神奇的国度又时常能看到这样一个怪异的现象： 放学铃声响起，所有人不是像期待已久的牢狱犯刑满释放一般蜂拥冲出教室，相反，他们每个人都极其淡定继续端坐于课桌前，比起走廊外洋溢着笑容的学生人流，写题，写题，还是写题…… 白小佳将课桌上的那本有机化学练习册合上，揉了揉发酸的太阳穴，干净而清凉的脸上略带倦容，她美目扫过教室黑板上的时钟，估摸着是时候宣布放学的口令了。 她清了清嗓子，却是注意到同桌沐云飞递过来的纸条，一下午的时间，她已经记不清这是第几次了，虽然知道在这个时间段里纸条的内容注定没什么营养，但白小佳破天荒的没有将它临幸给脚边的垃圾桶。 “同学们，放学了……” 也许是为了缓释一下午学习的疲劳，白小佳一边宣布下课指令一边打开了手心里揉皱的纸条…… 下一秒，那张俏脸立刻变得如火烧般通红。 第八章 卧龙糍的绿豆糕 坐在人潮拥挤的公交车站前的铁凳上，沐云飞很无奈很委屈的揉着他那微微浮肿并烙印着红手印的脸蛋，对于白小佳当着全班同学面不顾班长形象的一巴掌表示出愤慨和鄙视。 “呼，不就是说了一句‘衣服太透了，需要在外面套一件’这种再正常不过的提醒话而已，我还没说你的内衣是白色带蕾丝边的呢……” 他咕哝了一句，不过能看到火箭班上最优秀、最具气质，在全班男同胞学霸们心中最女神的白小佳露出那种小女儿般脸红与羞愤的表情，沐云飞反倒觉得这巴掌挨得挺值。 反正他脸皮厚，死猪不怕开水烫…… 上了车，驶过十几站，从偏远的郊区穿行至市中心，沐云飞在商业繁荣的江北银贸大厦下了车。他知道爷爷最喜欢吃绿豆糕，经过上网搜查，沐云飞找到了一家名为‘卧龙糍’的专门卖糕点甜品的商店。 关于这个‘卧龙糍’他也有过耳闻，沈焕之前就跟他说过他在这里给女朋友买过甜品，这里的东西以质量口碑和口感著称，但是那价格也贵的让人目瞪口呆。所以，以万昌市这种消费水平偏低的三线城市，‘卧龙糍’只此一家。 这要是放在以前，沐云飞压根就不会对这种奢侈品抱任何幻想，他买不起，也不会自讨没趣。 但现在不一样了，有了‘红包大亨’的资助，本该在钱的方面发愁的事都不算事了，沐云飞要考虑的是该怎么花钱，毕竟这三千块的水准比上不足比下有余，既不能过于克扣也不可能异想天开的买什么昂贵奢侈品。 最合适的购买对象就是那些富有逼格的美味食物，顺带着还能尽一个做孙子的孝心，沐云飞觉得躺在病床上的爷爷看到他提来的绿豆糕一定会很开心…… 银贸大厦里主要针对万昌市中上层消费者群体，提供珠宝、首饰、奢侈品以及很多国外知名品牌着装，在商业开发领先一大截的江北也算得上独树一帜。 来这里的人不能说个个都是日进斗金的工薪阶层，但至少没有人会向沐云飞这样穿着一身廉价的五十块钱淘宝货大摇大摆的招摇过市。所以，每当有人看到他从身边经过，都会忍不住皱皱鼻子，被那股子乳臭未干的臭味熏得躲的远远地。 “什么人啊，难闻死了，一穷酸学生怎么跑这儿来了，不会是要来给女朋友准备生日礼物的吧，那他可来错地方了呢。” 一个依偎在西装大款怀里的金丝雀叽叽喳喳个不停…… 大款扶了扶自己的细框眼镜，“我当年也这样犯过傻呢……现在不照样把你吃的死死的，小骚货！”说着，用力啪打在那一身豹纹紧身裙上，引来妖艳女人妩媚的浪叫。 沐云飞顺着大厦内的指示牌千回百转，像个土鳖子进城一样四处张望。圣诞节将至，大厅内处处张灯结彩、金碧辉煌，琳琅满目的商品以及那些拗口的冷门品牌更是让人目不暇接。 沐云飞看着这里的一切，双眼放光，心中生出些许称不上野心的私欲。在匆匆而过的十几年岁月里，他过着平凡人家的生活，将无能为力归功于低调，心甘情愿的称其为不喜欢而不是买不起。 他总觉得像银贸大厦这样的世界离他很遥远，遥远到哪怕穷极一生努力奋斗也难以企及的地步。 但是世事难料，谁又能想到当初那个冲不起饭卡靠吃方便面喝冷水活下去的穷酸书生也能有咸鱼翻身的机会，而他现在要去的，是国内最好吃也是最昂贵的糕点店！ ‘卧龙糍’装修的富有雅韵而不失特色，金色的招牌配上彩色的霓虹灯，外加上店内壁柜上摆放的包装精美的诱人美味，以及店面外兔女郎打扮的美女迎宾，实在是让人难以抵挡它的诱惑力。 “欢……欢迎光临！” 美女迎宾在看到沐云飞走近店门的时候，一双美目也是微微愣住，扫过后者身上的打扮，出于礼貌，她还是微微躬身做出了欢迎的动作。 沐云飞的视线扫过美女COSPLAY服装尾部的球状毛绒，那里正好位于臀部的位置，伴随着微微躬身的曲线而凸显了出来，这让他联想到一些岛国电影里刺激的道具。沐云飞很欣赏这女人的身材，但是却很反感她脸上不加掩饰的轻蔑。 “奶奶滴，等哥以后有钱了，找几个嫩模当女仆，什么警察啦，护士啦，空姐啦，秘书啦，还有李彦时常挂在嘴边的猫娘啦，统统买一套，然后我要让她们……” 沐云飞觉得自己都快变成老司机了，现在不是yy的时候，他是来买糕点的，恩，正事要紧。 店内收罗的干净而整洁，沐云飞径直来到糕点专卖处，靠近窗台的货架上摆满了五颜六色的精致包装盒，有大有小，价格也是不一而足，从99到899不等。但是绿豆糕的牌子只有一种，用手提箱大小的盒子包装，沐云飞看了看说明，里面一共有二十五块绿豆糕。 “售价：499，换算成一块的价格是近20元，二十元一块绿豆糕，果然是全国知名糕点品牌啊……” 虽然心中早有思想准备，但沐云飞还是被那昂贵的价格震惊到了，不过既然是给爷爷买的，那就没什么可说了，无论再贵，只要他买得起，沐云飞都愿意花钱买一份开心。 “服务员，帮我拿两箱这个牌子的绿豆糕，快一点好吗，我赶时间。”他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后说道。 从学校坐车回来花了一个小时，再从江北过泯澜江大桥赶到JN区市医院又得将近一个小时，他怕去的太晚了医院方面会禁止探望病人。 “您好……这个绿豆糕的价格，两箱一共是998元，能麻烦您先付款吗，这是本店的规矩。”仍然是二十多岁的服务员面带服务性质的微笑，她看了沐云飞一眼，倒是没有外面女人那样赤裸裸的轻视，眼神中流露出来更多的是好奇。 “请问您的付款方式？”她平静的开口，配上标准的鹅蛋脸以及一身职业装束，给人一种知性女人的魅力与气场。 沐云飞答道：“薇信支付，你顺便帮我看一下这张卡是否享有打折优惠。”说着，便将钱包里那张光秃秃的暗金卡片递给女服务员。 “请稍等。”女服务员表情拿捏得相当到位，很快就收拢了在第一眼见到这张奇怪卡片时的惊讶，从柜台里取出一台机器迅速麻利的操作起来。 “美女，你叫什么名字？”沐云飞双手抵在柜台上很随意的问道，他觉得这个年轻的女服务员很不一般，不属于店铺外面站街随时准备傍大款的兔女郎那一款的，有种很特别的气质。 “姐姐对没颜值又不会打理自己的异性没有好感……对了，你的卡不是本店的VIP卡，不能享受折扣优惠，现在付款么？” 简洁的对话，利落的动作，毫不拖泥带水的把金卡归还到沐云飞手里，个子在1米65左右的女服务员在拒绝回答名字的同时将二维码摆到沐云飞面前的柜台上，公事公办的做了个‘请’的动作。 面对这样一个不解风情的高傲美女，沐云飞皱了皱眉头，低头看了一眼手里的暗金卡片，“不应该啊，‘红包大亨’不是说过所有知名品牌享受八折优惠吗，它没道理骗我啊。” 他思考了一番后说道：“你们经理在不在，我想见他一面，他应该认得这张卡。” 沐云飞并不是有多在意那个所谓的‘八折优惠’，他现在不差那点小钱。沐云飞想要验证的是神秘金卡功能的属实性以及使用方法，而面前这个很对男人胃口的冰山女强人被赋予的权限很明显没有到达这个层面。 “不好意思，我们值班经理不在……” “那你就给他打个电话描述一下，关于卡的问题，很快就能搞定。” “对不起，我们经理下班后不再受理非重大工作上的事宜，请你直接刷卡好么？” 女服务员一脸不容置喙的口气让沐云飞相当不爽，冰山美人是吧，装清高是吧，瞧不起屌丝是吧，OK！NoProblem，我还不信有人会跟钱过不去！ 他直接把手机拿出来用命令的口气说道：“把薇信号给我！” “麻烦你别捣乱了好吗，你要是不愿意付钱就出去，你再这样蛮不讲理我可要叫保安了！” 年轻漂亮的女服务员俏脸冰寒，职业制服下的酥胸微微起伏，沐云飞看了浑身打扮光鲜精干的女人一眼，伸出五个指头说道： “五百，一个电话，打了我立刻给你转账，你想想你一天的工资是多少，打个电话而已，快点吧，我没那么多时间与耐心……” 第九章 神秘金卡 沐云飞无比满意的看着面前淡妆素颜的女人蹙着眉头拨打电话的样子，那种感觉真比吃了炫迈还要舒服，根本停不下来。钱的魅力就在于此，它不仅能改变别人的嗜好和品位，还能满足拥有着万恶的控制征服欲望。 一个字，爽！ “喂，是马经理吗，抱歉这个时间打扰到您。我们店里来了一位顾客，他拿着一张很奇怪的卡片说可以打折，他还说……说您肯定认识这张卡。” 美女服务员脸上的表情很不自然，她突然发现自己办了一件很愚蠢很荒唐的事情。一个看上去像是三流中学出来的普通学生，没有经济能力，模样邋遢，演技拙劣，装模作样的掏出一张空白的卡片在她面前随便忽悠一通，空口无凭地抛出个五百块钱的橄榄枝当做小费，她就乖乖上钩了？ 也许他根本就是闲的没事拿她消遣一番，打折也好，要薇信号，打电话也罢，统统在这场闹剧的设计范围内，他是主谋，而她一分钱都拿不到，还将面临电话里经理严峻的斥责。 女服务员无助的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十只手指加盖上涂着鲜红的指甲油，她抱着最后一丝希望回答道：“这张卡……正反两面都是暗金色，但是什么标志都没有……对，普通银行卡大小，至于他的长相嘛，十七八岁高中生，身材偏胖……恩，好，好的，我知道了。” 放下电话，女服务员深深吸了一口气，像是发现这个世界有什么不得了的秘密一样，主动换上一脸和煦的微笑，语调也变得温柔起来： “恭喜您，先生，现在你将享受本店所有商品八折优惠。您选购的商品是两盒‘万寿福贵’包装的雪酥绿豆糕，我现在就帮您把它们装好……哦，对了，我的名字叫庄静雅，您可以叫我小庄。” “早这样不就没事了，庄小姐，”沐云飞惊讶于庄静雅态度的巨大转变，不知道那个经理在电话中下达了什么样的命令，而这张卡于他身份而言又代表着什么。他不动声色的问道：“你们经理是如何向你提及关于卡片的事情的？” “经理什么也没说，只是让我以平时对待他的礼仪服务你。” 不一会，庄静雅提着两大箱精美绿豆糕回到柜台，双方经过一番交易的手续后，她便将开好的发票递到沐云飞面前，微微露出歉意的表情： “刚才的事情，抱歉了……”说着，女人礼节性的鞠了一躬，那番恭敬谦卑的态度，与之前判若两人。 而这一切，都要归功于沐云飞手里的那张金卡！ “道歉就不必了，把你薇信号给我吧，我转钱给你。”沐云飞又开始很无耻又很大公无私的索要庄静雅的薇信，后者摇头道：“薇信可以给你，但是这钱我不能要。” 沐云飞原本还想坚持一下，好歹在美眉面前树立一下自己说到做到的大男人形象，突然间，他想与其这样硬塞给别人让庄静雅尴尬，不如下次再来这家商店买绿豆糕的时候顺带着买点小礼物什么的送给她，那样似乎更名正言顺一些。 庄静雅执意推脱，他也不再强求。两人互加了微信号后，沐云飞提着两大箱包装细腻的‘万寿福贵’出了店门。兔女郎仍站在那里搔首弄姿，当她注意到沐云飞手里提着的箱子时，浓妆艳抹的脸上流露出一丝鄙夷，刻薄地说道： “呦呵，穷屌丝也买得起这儿的高档绿豆糕，从家里偷来的钱吧……” 从她那尖酸到极致的语调里，沐云飞感受到一丝深深地不甘与嫉妒，他不怒反笑，在女人面前停下脚步，开始动手给其中一箱‘万寿福贵’开封。 “你要干什么？”兔女郎不解，嵌着毛绒球的丰满臀部向后挪动半步。 封皮很硬，沐云飞花了很大的功夫才从里面拿出一块按单价算在20块钱左右的绿豆糕扔到兔女郎脚下。 “说了那么多，想表达的意思无非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这句话，给你，这块小爷赏了，算你接客一天的报酬……哦，对了，请你告诉里面的庄小姐，就说我记住你了。”说着，沐云飞无比任性的扬长而去。 兔女郎一脸铁青地摘下头上粉红色兔耳朵帽子，“混蛋，谁要你个臭乞丐的施舍！”说完，捡起地上的绿豆糕真空包装袋赌气似得扔了出去。 “混蛋！混蛋！混蛋……”她一连骂了三句，这个时候庄静雅从店里走了出来正好看到眼前的一幕，心中叫苦不迭，她们这对活宝今天算是把经理的朋友彻底得罪了。 “丽丽，你知道他跟经理的关系么？”庄静雅对浓妆艳抹的女人说道。 “我管他什么关系，这个臭屌丝敢拿钱羞辱我，他……等等，你说什么，他——跟经理？”刘丽瞪大了眼睛，手里的兔女郎头饰也滑落在地。 庄静雅苦笑着点点头：“我打电话确认过，经理说让我以平常接待他的礼仪招待这个小伙子，你明白了吧，他可没有表面上看上去那样衰。喏，这是那个人的薇信，如果你还想在这里继续干下去的话，晚上回去道个歉吧。” 刘丽闻言轻咬着嘴唇，纵使心中一万个不愿意的她还是默默记下了沐云飞的薇信号。而位于万昌市江北的另一间办公室里，放下电话的马经理激动而颤抖的站起身来。 “金卡的主人，终于现身了么……”他喃喃自语，“看来‘九手’有救了，真是天助我也，得赶快通知他们才行。” 说完，这个精瘦的高个子男人从檀木椅上取过西装外套，迅速推开门走了出去…… —————————— 从江北坐车赶往JN区的市医院途中，沐云飞给家里父母打了个电话，告诉他们自己正在去往医院的路上。这个时间段的交通状况一般，十站路程用了近四十分钟时间，当他拎着大包小包来到医院大门前，已经是晚上八点钟了。 沐云飞又买了一篮水果，向值班医生询问603病号的具体位置，搭乘电梯，迎接路人们另类的打量，绕过许多死气沉沉的病房，最后在一股浓浓的消毒水味道包裹下走进爷爷的病房。 他在看到病床上吊着输液瓶，一脸遮不住的苍老与憔悴的老人露出笑容的刹那忍不住鼻尖发酸，说道： “爷爷，我来看你了。” 躺在床上的沐平英在看到沐云飞出现的那一刻，脸上的疲惫几乎消耗殆尽，他努力在旁人的帮助下直起身子坐了起来，认真看了沐云飞一会儿说道： “小飞啊，你又瘦了，是不是在学校学习太辛苦了，没时间吃饭。可不能饿着自己，要是钱不够了就跟我说，我有退休金……” 沐云飞的老爹沐昭白倒了杯水过来说道：“爸，你说什么呢，我们哪能让小飞找您要钱呢……小飞，你要是没生活费了就打电话给我，你手里提着什么呢？” 清楚的知道父亲这样说是为了安慰老人，他们家里的实际经济状况早就入不敷出了。在庞大的医疗开销面前，像沐云飞父母这样的工薪阶层已经殚精竭虑。 “我给爷爷买的绿豆糕，还有一点水果。”沐云飞随口说道，他并没有刻意去强调这绿豆糕的非凡之处。 沐英平听到这句话脸上的笑容更浓厚了几分，连连称自己的孙子长大了，懂得要孝敬老人了。一家人便其乐融融的聊天，似乎忘记了这里是每天都有人会永远离开的死亡之地，时间就这样在温馨的气氛里悄悄流逝。 沐英平那张如年轮般布满皱纹的脸上流露出不加掩饰的喜悦，但他还是不希望自己的孙子在到处都喷着消毒水的住院病房里呆太久，若是一个不小心感冒发烧了，那是会耽误学业的，就跟一旁的沐昭白动了动眼神。 “好了，时间不早了，小飞你先回去吧，我跟你妈留下来照顾爷爷，有钥匙吗？”沐昭白将两盒精美绿豆糕堆放在床边的茶几上问道，他越看越觉得有些奇怪。 “平常在学校没有经济来源的儿子哪来的钱去买这些看上去价格不菲的绿豆糕？”这种想法当然不能直接拿来质问，尤其是还当着老人的面，那样他该被指责是倚老卖老了。 但他心中打定主意，等回家后要找沐云飞谈谈问个清楚。 沐云飞点点头道：“那我走了，爷爷你多注意休息！” 沐英平笑笑，目送着自己的孙子推门离开，一时间布满皱纹的老脸上两个浑浊而失去光泽的眼睛里有晶莹闪烁。 “多好的孩子啊，一转眼都那么大了……” 这个时候换药的护士走了进来，她一边给沐英平换药一边笑着对他说：“孙子来看您啦，真是个懂事的孩子，您老可真有福气。” 经她这么一恭维，沐英平脸上的笑意更浓烈了几分，仿佛来自身体各处的疼痛都在此时此刻一扫而空，嘴中不断默念着‘是啊’‘是啊’…… “诶，这是卧龙糍的绿豆糕吧，您儿子给您买的吧。这糕点可好吃了，但就是卖得太贵，整个万昌市只有江北的银贸大厦有一家连锁专卖，地地道道的奢侈品呢。” 护士一看到茶几上的两箱绿豆糕就忍不住兴奋的开口，她只吃过一次这家的糕点，那是在她还不知道这家店卖的东西的价格是超市卖的十倍以上的时候，虽然糕点好吃的一塌糊涂。打那以后，她就再舍不得花钱买卧龙糍的糕点。 一家三口人听了护士的话后面面相觑，一头疑云的沐昭白盯着柜台上两箱绿豆糕苦笑着自言自语道：“小飞，你真是让我这个做爸爸的越来越看不懂了啊……” 第十章 这世界真疯狂啊！ 沐云飞回到家里，望着那不到一百平方的小房子里简陋的家具，心中或多或少有些不是滋味，尤其是在得到了‘红包大亨’的帮助之后，这种感觉越发的强烈。 父母赚钱的艰辛他都看在眼里，但另一方面，医院的住院治疗费用就像是个被难以填满的无底洞，他看着父亲满头白发，母亲一脸倦容，多么想替他们分担经济上的压力啊。 凭什么这个世界上有人可以生下来就败家而有人却得拼命操劳一辈子？ 沐云飞现在盼望着赶快花钱，这样他就能从‘穷鬼Lv1’升级，得到更多的每日红包，那样说不定就可以分担一些医药费了。 他肚子饿的咕咕叫，就拿出手机点了一份外卖。‘薇信’余额里显示还剩下2255元，“看样子今天想要把这些钱全部花掉有些难度，还是先留着吧，加上明天的红包，让江璐珂开心一次。” 这也是他一直以来的愿望之一，从两人熟识以来，因为家庭条件的差异，但凡要用到钱的地方都是江璐珂一马当先，大大方方掏腰包。她嘴上没说什么，但身为一个男人，尤其是喜欢着人家还贼有自尊心的男人，沐云飞心里多少会有些憋屈。 他决定了，明天就要抓住机会，让女神知道他不是个一谈到关于钱的问题时就往后缩的孬种！ 吃完外卖，‘红包大亨’的聊天框再没有新的消息提示，倒是江璐珂发来一段语音： “小木头，刚才有平行班里有个男生跟我表白了，呼……笑死我了，你知道他捧了一束什么花吗？康乃馨，拜托，他这是要认我做妈妈吗……” 语音里江璐珂笑得花枝乱颤，银铃般的轻柔嗓音却让沐云飞一天的烦恼都一扫而空。他按下录音键回道：“你答应人家呗，在学校里有个孝顺的干儿子多好……” “算了吧，听着就让人渗得慌，天天处理课桌里面的情书已经很让人头疼了呢。小木头，可惜呀，你不在我身边，不然这些事就不用我亲自动手了，哼哼。” 初中那会，江璐珂的美貌以及身材就在同龄女生中脱颖而出，那段时间给她写情书的男生不少，但无一例外的都被担任护花使者兼同桌的沐云飞自然而然处理掉了，也算是帮她省了很多不必要的麻烦。 她只是无意识的随口这么一说，却总能牵动沐云飞的所有喜怒哀乐，让他下意识揣测她心中的想法，喜欢一个人到了无可救药的地步，真的有这么可怕么？ “你知道的，因为家里的原因……” “好啦，你都跟我到过一百次歉啦，我不怪你。别忘记明天的约定哦，要不你明天中午给我送饭吧，然后下午陪我逛街，天天在教室呆着，整个人都不好了……”江璐珂声音依旧温柔，既没有责怪的意思，也不带过分的刻意。 “对了，我不跟你说了啊，寝室要排圣诞晚会的节目，就这样啦，晚安！” 沐云飞看到对方没了消息，也知道身为班上的形象、才艺代言，江璐珂肯定会在班上举行的晚会上大放异彩，只可惜他看不到她最美的样子。 独自回到卧室，面对床枕边的穿衣镜，沐云飞惊异于自己的身高。 自从早晨惊讶的发现原本170出头个子无比神奇的一夜之间往上蹿了近5公分，他就开始密切关注起自己的身高。直到此时此刻，面对穿衣镜的对比，他感觉自己似乎又长高了，渐渐有了直逼180的增长趋势…… 神奇的PT1型增高药水！ 沐云飞在狂喜的同时不禁佩服起‘红包大亨’的神奇功能来，同时又为当初自己没有以貌取人拒绝添加好友感到万分庆幸，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叫天作孽，犹可为，自作孽，不可活！ 不做死就不会死啊，沐云飞觉得这句话太tm正确了，他现在不仅不会死，还变成或者说即将蜕变成一个高帅富的道路上。 最后，他才将目光转向一个陌生微信号，上面有一段虔诚但不刻意的致歉： “沐先生你好，我为我跟小丽今天在店里的态度道歉，还请您不要见怪。欢迎以后您多多光顾‘卧龙糍’，还有，我们经理希望有机会能见沐先生一面。” 沐云飞习惯性的将这个微信号改了备注，“恩，庄静雅，端庄、安静、高雅，好名字，姿色嘛，算中等偏上水品，给个7分不能再多了……” 于是他在‘庄静雅’这三个字备注后面加上了一个7的数字。这是沐云飞的个人习惯，只要添加异性微信号，他都有按照心目中的标准给别人打分的无良嗜好。 做完这一切后，沐云飞对这个庄静雅口中的‘经理’说不出有什么特别的印象，他想要见自己，目的是什么，沐云飞对此一无所知，但至少对方是识货的人，他更担心某些人会因为这张卡所拥有的强大功能而对他图谋不轨。 “或许过早的暴露这张卡的身份不是个明智之举，以后要小心了。” 他怀揣着金卡自言自语，过了一会回了条消息过去： “你告诉你的经理，我还是个学生，平常要上课没时间。” “周末也可以的……” “周末我也没时间，我看不如这样吧，你就让你们经理没事多在店里晃悠几圈，说不定我什么时候再去你们‘卧龙糍’就碰到了。我这个人很认生的，害怕陌生人……” 薇信另一头，刚刚洗完澡露出一脸雍容倦态的庄静雅看到沐云飞发来的这句话后扑哧一声笑出声来，以不经意间展露的妩媚姿势撩开香肩上湿漉漉的秀发，认生？开什么玩笑，她立刻回了个鄙视的表情过去。 她很久都没有这样开心的笑过了，那不仅仅是两片嘴唇机械性咧开的僵硬表情，她觉得这个年纪不满十八的未成年有那么一丝让她深聊下去的欲望，她决定跟他开个玩笑： “我还记着你欠我的500小费呢。” 聊天框立刻就弹出一个红包，让没有丝毫心理准备的庄静雅哑口无言。 但很快，她就变得更加无语，因为她看到沐云飞发来的一段话： “庄小姐，红包里有1000，别问我为啥，零钱多的没地方花了。” 打个电话就有1000块钱小费，放下手机，庄静雅只感觉一阵天旋地转，胸口微微起伏，此时此刻她在想，这个世界何时变得如此疯狂了？ （感谢三大飞洒、FinaFire、书友16462871投的推荐票，感谢支持！） 第十一章 兄弟学校 百无聊赖的休息了一晚上，等到卧室外艳阳高照，沐云飞才从床上爬起来，他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打开手机查看‘薇信’里面的余额，果然里面又被存入了三千元，现在的总额是4225元。 “又是个任务无比艰巨的一天啊！” 他麻利的洗漱完毕，心中盘算着应该带女神去哪儿消费一圈。这个时候，他看到沐昭白坐在客厅里看电视，眼见沐云飞醒来，示意他过来说说话。 沐云飞自然知道父亲是为昨天买绿豆糕的事，他也早早的准备好了一套说辞，无非是将那些钱归结于日常节省开支攒下来的一番心意。沐昭白听了也就不再多说什么，向沐云飞询问了一些学业上的事情后顺便让他注意保重身体。 刻意打扮一番后早早从家里出发，距离江璐珂学校的放学时间还有一个多小时，心中打定主意要给女神一个惊喜，沐云飞特意跑到兄弟学校附近的花店精挑细选了一番。 他知道江璐珂不喜欢过度张扬，这样的性格也让她失去了许多宝贵的机会，不然以她的相貌与才华，绝不仅仅是现在一个年级级花的头衔就能概括的程度。 沐云飞看着各式各样经过精美包装的花束，其中当以玫瑰与康乃馨两种最为夺人眼球，一个白的纯洁，一个红的通透，仿佛两位争香斗艳的绝世美人，在释放着自身的气质与内涵。 “一束99朵的玫瑰花价格不贵，但就是太张扬了，还是买一朵吧，这样既能表达心意，又不会造成太大的困扰，恩，就这样定了吧。” 他叫来卖花的年轻女老板，这个脸上堆满灿烂笑容的女人见沐云飞这一身行头就完全明白过来，连动动嘴皮子摆弄那一套费口舌的推销口语都懒得说出口，麻利儿的把玫瑰花用锡纸包装一番后说道： “单卖一支5元。小伙子，不是我说你，送女朋友的吧，现在哪还有用一只玫瑰花就能泡的上手的女孩啊，送出去也忒寒碜了，好歹也买个十二十支的，不能让自己在喜欢的人面前没了面子不是？” 女老板身材微微有些发福，她瞥了一眼沐云飞身上廉价的淘宝同款后继续道：“今天早晨还有个像你一样的学生来我这一口气买了99朵玫瑰呢，说是要跟班上的某个女生表白。你想想，论实力，你竞争得过人家嘛。” 沐云飞对于这种通过物质上的攀比建立起的感情表示深深的厌恶，他也深知江璐珂不是那样平凡而普通的女人。真正的感情是建立在岁月与经历的打磨之下，而非人们手里捧着的花香与承诺。 “我没钱，我是个穷人。” 他也不矫情，老老实实地冲女老板摊了摊手，付款后接过那一支用锡纸包装的可怜玫瑰，寥寥几朵花瓣在冬日的寒风里摇摇欲坠。 走过几个街角，沐云飞到了专门售卖餐点小吃的‘蔡福记’门面餐厅，他记得江璐珂最爱吃这里的汤包跟蛋花米酒。虽然这里对于一个有钱人家的大小姐显得有些简陋而单调，但她却从未抱怨过一字一词。 作为年级里的出名校花，她也过着跟普通女高中生一样的生活，学习、排舞、吃简单的小吃、骑单车上学、化让同龄女生嫉妒的淡妆、没心没肺的称呼他‘小木头’…… 一直以来，在面对江璐珂的时候，她的一颦一笑，眉宇间的表情，如大雪初融时细水长流般的声音，都让对她知根知底的沐云飞感到两人之间那如同鸿沟般的差距。 经济上倒还是次要的，更何况有了‘红包大亨’的自助，他已经开始不费吹灰之力的向着‘富一代’一步步靠拢。可是一想到自己的身材，看上去简直就是一个翻版的巨无霸汉堡，让人不忍侧目。 他从来不知道在江璐珂眼里已经烂俗到厌烦的‘情书’为何物，就连自家楼下的两条母哈巴狗见了他也只是一甩尾巴将狗头转向别处，用‘狗王的蔑视’来表达它们的不屑。 “往事不堪回首……” 沐云飞一边提着买好的午餐一边给江璐珂发了消息，正好在这个时候校园里响起了打铃声，作为万昌市第五中学的兄弟学校，第四中学同样拥有雄厚的师资力量与管理制度，普通外来人员不得在上课时间进出大门，想要送饭只能等下课。 逆着人流来到高三系教学楼，一口气爬上四楼，沐云飞那厚重的体格引来一干学生的抱怨。来到印有十七班字样的教室走廊，沐云飞提着不到二十块钱买来的午餐与玫瑰兴冲冲的跑了过去。 他听到一阵阵充斥着惊喜的尖叫从十七班教室里传来。 沐云飞走近窗口一看，握着玫瑰的手不由得攥的更紧了…… 在熙熙攘攘的学生环绕之下，他看到有个同龄男生双膝跪地，眼神中透着无比的真诚，他的手里捧着一束玫瑰花，一眼就可以看出是99朵精装，上面还摆放着刻字的小木牌，不失庄重与典雅。 至于这场发生在放学后的冲击事件的女主角，毋庸置疑是跟沐云飞约好了见面去逛街的江璐珂女神。面对如此浪漫的告白，面对同班同学的呐喊助威，她忍不住皱了皱秀眉。 不是因为接下来将要发生的尴尬，她担心的是与沐云飞约好的见面时间。玫瑰花这种东西她从不缺少，99朵如何，999朵又如何，到头来还不是被当成垃圾处理掉…… 帅哥？那是从来没在江璐珂字典出现过的名词，即便出现过，或许也仅有那一次吧。每当想到这里她都忍不住想笑，因为在某个快要被遗忘的夏天，某个白痴木头撕掉别人塞给她的情书后说过的自恋臭屁的话。 “我好像就比吴彦祖胖一点吧……” 江璐珂回忆着当初沐云飞那气鼓鼓的表情，接下来她猛然抬头，正碰上窗外沐云飞亲昵的眼神，她看见他端起手里的小笼汤包，拿出可怜的一支玫瑰花在窗口前向她摇了摇。 “白痴……” 一直表现的过于高冷的江璐珂在众人的等待与期望中扑哧一声笑了起来，宛如一只翩翩美艳的蝴蝶，不自觉的撩起柔顺的秀发，刹那间的风情犹如早间轻松的晨露，让在场的大部分男生纷纷动情，羡慕这个跪在地上忐忑等待女神答复的第一个吃螃蟹的同学。 谁都没有注意到那动人心魄的美艳笑容所面对的主人，所有人都天真的以为这是女神对于告白的接受，四周想起了人群的躁动。 “天哪，咱们高冷的江女神竟然答应了？开玩笑的吧……”有人瞪大了眼睛。 “我说我之前写的几封情书怎么都跟石沉大海一样，感情江女神喜欢这样大胆的表白方式啊，真是失策失策啊……” “真是便宜李宏浩那臭小子了，能够泡上这样一位女神。” 长跪不起的帅气男生李宏浩更是像个受宠若惊的孩子一样颤颤巍巍从地上站了起来，对于眼前这个冰山美人的冷酷早有耳闻的他本来就没报什么希望，他只想大胆的尝试一下，即便被拒绝了也不丢人，毕竟江璐珂的美貌与气质在整个年级里都屈指可数。 可是这剧本好像跟他设想的不太一样啊，你看看人江璐珂女神，不仅笑的媚眼如丝，还不断朝他挤眉弄眼，做出一副亲昵的动作，就差亲自上来拥抱他的勇敢与玫瑰花了。 跪在地上的男生决定要做点什么来回应女神对他的青睐，“恩，拥抱的话显得太轻浮，会让女神看轻了我的高尚品格，递花的话，又太做作了，对，还是牵手吧，这个好！” 就在他捧着99朵玫瑰，摆出一副如邻家男孩般灿烂笑容的出现在江璐珂面前的时候，女神脸上的笑容依旧，纯白的衬衣在风中摇摆，那足以媲美模特的凹凸身材轻轻掠过这个自以为得到了全世界的小处男，来到靠近教室门的窗口。 “哼，才一朵玫瑰花，小木头，你真没良心！” 她当着众人的面自然大方的接过沐云飞手里的玫瑰花与汤包，动了动灵巧的鼻子，轻轻嗅了嗅花瓣上面的味道，却没有丝毫责怪的意味。 （今天起恢复更新，大家有推荐票的帮忙投一下，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