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回 施雨误闯龙洞山 贾云后山会情郎 那些煎熬的岁月,终究会被执著前行的脚步踩碎,时光弥漫在每个角落,唯有走过才能体会到那苦中获取的幸福。 人的一生有多长,路有多远?只取决于你是否做了一些有意义的事,那些故事将凝固于,一瞬间的生命价值而释放永恒。 忘了还有多久才能走到终点,只是一直在走,没有停下,有时想停下,但无奈的思绪已拉不住坚定前行的步伐。 人们常说忍辱负重,到底要忍多、负多重才算是个头?只要你还在挣扎,生命终将会延续这序曲。 闭上眼深呼吸,忘了曾经还有蓝天白云从头顶飘过,忘了儿时的梦想,还如春天的花绽放一样的纯美,算了吧!索性也忘记,如灰尘般的旅行。 这个世间是否只有生命的轮回,才能证明万物的生机呢?不然,有时明明活着却感觉死得很僵硬。 河水依然每日不停地奔腾,隔河望去是爷爷坐在岸边抽着旱烟,那烟雾和河水奔腾击撞起的水雾,已让我分不清岁月的浓度。 太阳慢慢从我的头顶划过,我忘了去抓住那晨午的时光,直到阳光斜照山头,叠影出父亲那消瘦的背影,我才明白,我该去进取一些我想要的东西。 不能忘,但我却忘得很干净,那些曾立的誓呢,难道真的已随着时光淡逝无痕? 赤着脚踩在碎冰上,我无力再挣扎,只想解脱掉人生,阳光慢慢地将冰融化,我冷却的灵魂突然有些冲动,那一刻,我撕心裂肺地在想着她。 继续吧!哪怕是个残缺的人生,也要尽最大的努力去圆自己所追求的梦......。 岁月尘封的记忆,只待一根烟、一杯茶、一把藤椅去提取。 在严寒的冬日,当太阳斜射透过玻璃窗,正需您细品......。 此故事半真半假,品读需半梦半醒,方能拆分真伪。 盘古开天,一分为二,上为天,下为地,从天上落下一块陨石,掉在了中国西南东部的小村庄,日积月累,风霜洗礼,这块陨石又一分为二,一块形状像龙,故称为龙石,一块形状像凤,故称为凤石;龙石背上驮着一座山,上面只生长竹子,龙石肚子下有一个空洞,贯穿幽深,无底洞,传说可达大海,这里常住着龙;凤石背上驮着一座山,只长树木,尤梧桐较多,这里常住着凤凰,凤石腰上有一对眼,听说每当凤凰怒时,凤石上的眼便会喷出怒火。 相传在很多年前,这一带经常有龙凤出入,那时这个村庄还没有人住,时间来到清朝光绪年间,有一勇士叫施雨,生得白面书生秀才相,实则有勇有谋胆,只见他面若日印山轮廓,眼若夜明珠,黑里透湛蓝发光,卧蚕眉,招风耳,鼻隆如葱头,嘴若盆,唇似丹,齿白龈鲜,五官棱角分明,额头一处抬头纹深陷,身高约是一米七八左右,腿如电杆细长,臂如碗底至碗沿般大小,由下而上展开,走起路来似风,站若松,端地俊美绝伦,若是人间蛟龙。这施雨被这个传说的故事打动,那一日,他决定要出去走走。 那施雨上下打扮停当,穿上棉布细纹白色长袍,脚穿一双粗布防滑木底鞋,腰系一根虎皮腰带,头戴六瓣合缝瓜皮流苏大礼帽,手拄一根绣铁拐便上路了。 刚一步出门,一股寒流倒灌而入,吹得那施雨连连后退,直退到门首方才稳住,施雨感到了有一种不详感,他用手提了提腰间那虎皮鞭,皱了一下眉头:”我施雨虎都打得,何怕这妖风魔雨?你若是这般阻着我,我却偏要虎山行。” 这施雨也是出身名门之后,怎奈家道中落,其父叫施南,在蜀地CD府为官,被同僚诬害,其母也受情感牵连随其父而去,那时的施雨,正成年,其父在临终前向他交待,要远离官场。施雨也看透了人心险恶的悲凉,他决定不再走父亲的老路,于是待把父母安葬后,便遣散了一家近百余口的仆人。 有一个仆人叫周亮,年轻时就跟着施雨的父亲,至施南离世,周亮已是有四十余岁,还在施南生前,就曾托孤给周亮,说这官场险恶,若有哪日运不济倒了,还望其帮带一下家小。自那日周亮应了施南后,那施南更是对周亮百般款待提携,从一个小跟随到了施家的大总管。 这周亮也常记着施家对他的好,若真有哪一日施家不顺,遇上个风波,自己定要为施家撑过风雨飘摇,常言道:心中时常念,必会有回响。没想道这份感怀的心,老天还真就帮周亮成全了。 话说这一日,其余家丁都散了,唯独周亮一家人没有打点行礼,施雨便前去盘问:”施总管,你们也可以走了,这个家,现在就我一个人,不需要你这个大总管了。” 周亮笑了笑:”孩子,你不是一个人,我们都是你的家人,还有贾府那小姐,不也算着咱们家的么?” 施雨心为之一动,却又按捺住骚动:”亮叔,您说笑了,如今咱们家落魄到这步田地,那贾府哪还看得上咱们啊!” 周亮请施雨进屋说话,周太赶紧给施雨沏了壶上好的雅安蒙顶茶,周太一边给施雨沏茶,一边道:”少爷,这茶啊!是采自蒙山的明前茶,是准备上贡的,这不今年贡品都准备发了,朝中却下了个莫须有的罪名,老爷清廉,只给公子留下些还未来得及上贡的茶,少爷您就好好地享受一口吧!” 施雨端起茶杯先是嗅了一回,便觉得香气四溢,沁人心脾,舍不得入口,放下连连叹道:”哎!若是这世间,都能像这茶一般清新,那该有多好!” 周太笑道:”这还得于品茶的人,你觉得它香,它就会提你的神,你觉得它臭,它就会熏你得老远。”那施雨听了周太的话,又端起来,晃了几晃,抿一口入喉,在舌尖里打转,那香气漫入体,仿佛驱走了所有的邪降,只留一味清雅。 施雨狠狠地把茶杯往茶几上一磕,怒道:”我就不解了,这皇帝喝着如此清雅茗品,为何就断不清一个案子?我父亲到底犯何罪?非要置他于死地。” 周亮把门合上,轻嘘了一声:”别太大声,隔墙有耳,现在外面都有耳眼;殊不知天高皇帝远,那皇帝管着偌大一个国家,哪又能决定每一个人的生死,我就老实告诉你吧!老爷是被冤枉而死的。” 施雨暴跳起来,欲拾起茶杯砸碎泄愤,那周太又抢先一步把他拉坐下:”公子哥,别动怒,倘若你喝了这皇帝的茶还迁怒的话,那老爷岂不是死得白白的冤?” 施雨不安地坐下,难吞怒气,脸红脖粗,指手画脚:”既是冤枉,何不上报?不行,我得要跟他们打官司去。” 周亮一把把施雨拉住:”公子,你得听我细说,凡做事前,得要三思而后行,我现在且问你,你是要报仇,还是要爱情?” 施雨愕然:”周叔似乎话中有话?” 周亮两眼圆睁,反向拉扯,似乎在犹豫该不该把施南遇害的真相告诉他,顿了顿没言语,只是一个劲地向施雨眨了眨眼,点了点头。 那施雨是个极聪明的人,领悟能力也超常人之感,脖子疑惑地伸向周亮,手却指向贾府的方向:”你是说那贾怀?就是害死我父亲的人?” 周亮安坐下来,大释一口气,轻声道:”我说孩子,你现在既然决定远离官场,还是选择爱情吧!带贾小姐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施雨低头不语,只顾哭泣,两口茶下肚,泪水已成河,时不时的抽泣道:”我真个是没用,明知仇人就在眼前,就是办不了他。” 周太端出一碗蘑菇竹笋野鸡烫出来:”少爷,来,趁热喝了!今天一早,叫厨房里旋杀的鸡,是昨日小厮们到后山去捕获的野味。” 施雨往桌上看了一眼,只见那美味飘散,雾气腾腾,虽有喷鼻香,却如是雾锁重关,前程迷茫,如今大仇未报,又哪有心思吃得下,提了提筷子又放下,长叹一声:”哎!如今家都垮了,婶儿就别再叫我少爷了,这个家,以后还多仰仗你们撑着,我多半是呆不下去了。” 周亮夹起一筷子鸡腿,送进施雨的碗里:”年纪轻轻的男子汉,何故长吁短叹?纵使天塌下来,也要顶着,别让人看不起,自己要给自己信心,没什么过不去的坎儿;你尚且吃个些,把身体养好些,明日是报仇也好,私奔也罢,才有力气去做。” 施雨一听,也有些道理,并着泪水,狼吞虎咽地把一顿饭下肚,抹了一嘴油,提着一个青冈木棍便出门了。 周亮追了出去,拉扯住施雨,把施雨的一套崭新青色绣花素绉缎衣服都给撕破了,一口饭也没曾嚼也似地吞下了肚:”你这是怎么了?你要干嘛去?” 施雨横着脸:”反正我也是不想活了,我这就去打了那贾怀,再带贾云私奔,一来为我爹报了仇,二来圆了我娘的梦。” 周亮使着吃奶的劲,叫来了两小厮,横竖地把施雨抬进了屋,关起门来道:”你个傻孩子,怎生得这么鲁莽?自来鱼和熊掌不能兼得,你这样冲动,不但报不了仇,连贾云你也得不到。” 周太也走过来劝说:”是啊!孩子,你叔说得对,凡事得要想周全,你这般生愣地前去,只怕是旧仇未报,新恨又起,青天白日的,咱家的壮丁都被你遣散了,现在贾家正得势,里外都是他的人,你怎生蛮弄得过?” 那施雨一听报仇无望,便撕心裂肺地哭将起来:”我的爹,我的娘,都是儿子无能,没能为你们报了仇,我这就随你们去了。”言罢,便挣脱朝木柱撞了过去。 那周亮身手敏捷,赶一步拦向前,站在柱子前面,施雨闷声一头撞在了周亮的肚子上,如像一发炮弹射了过来,撞得那周亮是半天说不出话来,皱着脸,眯着眼,张着嘴,捂着肚子,靠着柱子无力地瘫坐在地上,两小厮见状赶紧走过去扶,那周太也赶忙跑过来拉扯,不动还好,这一拉一扯,反倒把周亮疼叫出了声儿。 施雨见状吓怀了,顿然汗如雨下,脸红心跳,青筋突起,一下子蒙了,不知该怎么办,忙跪在地上询问着周亮的情况:”叔,对不起,您没事吧!” 周亮好不容易挨过些难受的时儿,原来竟是堵气抽筋,五脏六腑受到了惊吓引起,一阵麻木的疼痛后便又好了起来,周亮在众人的搀扶下,回到堂屋藤椅落坐,小心翼翼的提气轻语:”孩子,我理解你的心情,照理说,你想做什么,我们都该全力地支持你才是,可是,凡事得要讲个策略,我有一计,可助你达成心愿。” 施雨见自己惹下了祸,让周亮受了伤,周亮却还在一心为着自己着想,便一时语塞,难为情,不自主地客气道:”叔,我的事不用您操心,我自有办法,您好生歇息,我想通了,这仇恨的事,还是暂且放一放......” 这施雨是周亮带大的,他的一举一动,周亮都了解得非常清楚,他深知施雨是为了向他表达愧疚之心,方才说出此话,并非本意,便笑了笑站了起来:”只怕你是言不由衷,如果我有一计既能让你报了仇,又能让你得到爱情,你可愿意试之?” 施雨一听有这等的好事,喜上眉梢,笑逐颜开,正如那春风点花蕊,垂柳点波浪,荡漾开了心结:”叔果真有这等好事,助我成功,我愿把这祖业让给你!”言罢“扑通”一声跪了下去。正是~心有千结打不到,一计解开万丝烦。 周亮一把将施雨拉了起来,不小心只顾护着肚伤,僵硬地往后一退,又闪着了腰,还好这周亮是武行出身,练就一身钢筋铁骨,虽是上了把年纪,但基本功打得牢实,一点小伤,活动活动也就好了,只见他扎稳马步,侧身反向一扭身子,来回约两三响,只听全身关节骨嘎嘣脆一响,一切内伤都合好如初。 话休饶舌,且说那施雨一听到周亮有一石二鸟之计,便以许下家业相博,这周亮哪是奔着他家业去的,早将这施雨看作自己的孩子,心想,机缘巧合,自己膝下无子女,这施雨方成年便父母双亡,不禁动起了要收施雨为义子的心,想于此,乐在心里美滋滋的,不觉全身伤痛也瞬间痊愈,只顾在那里溜须托腮偷乐,只是不言语,可急得那施雨也跟着团团转,以为是自己开出的条件还不够优厚,可自己能给予的也就是这些,思来想去,又或是自己表现得不够真诚? 正是~绞尽脑汁费尽神,思不出个所以来。 诗曰: 龙飞凤舞两山开,匿影藏形枕戈待,失之东隅收桑榆,几度春秋无人拜;物换星移旱成灾,秀才访道施雨来。 知人知面不知心,同朝为官排异己,一丘之貉同流污,昏君轻信清君侧;栋梁抽去房屋倾,轻摇蒲扇恶梦惊。 施雨正在这愁眉之际,却把两小厮叫在一边,细问道:”你俩快帮我想想主意,这该如何是好?” 两小厮也不知那周亮此刻正在想些什么,虽一直跟随周亮左右,但这种发呆的神态,还是第一次见着,便望态揣腹道:”或许是你表现得不够真诚呢!” 施雨听罢,便从怀里掏出了地契与房契,摆在桌上,再次跪在周亮的面前:”若周叔是嫌我所说的话是玩笑的话,现在你且把这地契与房契收下,再帮我出主意也不迟。” 那周亮一回神,收起笑容,扶起施雨,再展微笑:”孩子,你快些把这东西收好,我刚才所迟疑的并非为这些财产,而是在想另一件事。”周亮正准备说出心中的想法,正巧周太又从里屋出来,接过周亮的话道:”孩子,你看,你现在也是一个孤儿,咱们老两口膝下也无个子女,能否收你做义子啊?” 施雨感到吃惊,瞪着眼,张着嘴,半天才话语:”感情你们只是为这个?”又见两夫妻只顾微笑点头,那施雨也不说什么,通地三个响头磕下地,头都磕肿了。 周亮夫妇见状,赶紧把施雨扶起来:”孩子,只要你愿意就好,何故如此礼节,我们承受不起。” 施雨:”爹,娘,应该的,从现在开始,我就把你俩当亲生爹娘看待了,还指望以后您俩老能帮我守住这老宅。” 周亮又坐下,叹了口气,把眉头许向东方:”如此说来,你是笃定要带贾小姐私奔了?” 施雨搓着手,心有千千结,不知往何解,踌躇犹豫踱步:”想法是有了,就是还不知该怎么去实现。” 周亮让夫人取来纸和笔,在纸上画起了贾府的地图来:”你看,这贾府是一栋坐北朝南呈“弓”字型的宅子,白天四周及沿途都站满了守卫,若是平日,你还好前去打探,现在不同了,他下了一步阴棋,定是防着咱们家去寻仇,你只得晚上趁守备少时,再从后山小路前去,先去与贾小姐递个信,切不可冒失进府,先探得那贾小姐的口气后,再作定夺。” 施雨一听到这般地艰难,便想要放弃:”如此这般,我看还是算了,都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我先离开这个是非之地,等我到外面飞黄腾达了,再回来报仇也不迟。” 周太显得很是焦急,语重心长地道:”孩子,那该要等到几时?就算你等得起,那贾小姐也早作了别人的妻;我看这样好了,你在信中,一五一十地把他父亲怎生害老爷的来龙去脉都写清楚,就说,如果还念在旧情的份上,就跟你一起私奔,这桩事也以亲消仇算了,且看她怎地回复。” 这施雨一听,果然也有些道理,便按周亮夫妇的安排去了,冬天的晚上,很是寒冷,一连又雨了好几天,初放晴,天气格外显得阴冷,这晚,正值冬月十五日,圆月当空,星星密布,风高云淡,施雨在两小厮的掩护下,直往贾府的后山摸去。 两小厮则到贾府的前门来打探,却被守卫发现,那些守卫一听说是从施府来的,便持着长矛把两小厮架了出去,这一来二去,三打四闹,便把动静给搞大了,正吸引来了贾府的小姐。 贾府的小姐开了门出来,一见是施府来的人,便直走上前喝道:”你们干什么呢?那是我的朋友,快放他们进来。” 守卫坚决不肯:”小姐,老爷有吩咐过,从现在开始,施府与咱们贾府已经没有关系了,他们派来的人,一律不准进入贾府,并且还特意吩咐咱们......” 这贾府的小姐叫贾云,今年方二八年华,生得玲珑标致,皮肤白皙如皓月,腰如杨柳低垂,容颜如牡丹初绽,胳膊如大葱根,手如小葱身,身高约一米六七,头插银簪挽凤凰冠鬏髻,颈如蛇抬头拉伸细,双目如凤凰眼,嘴似杏,樱桃唇,两弯新月眉,两腮如春桃半熟,白里透红晕开至耳根,双耳如兔,呈八字向后立,身穿红色绵绣旗袍,外披黑色兔毛领貂皮背心,手拿彩绘桃花竹折扇,脚穿木底缎面金凤花盆鞋,走起路来婀娜多姿,真是一笑百媚生,点步绕云端,抬袖抚水面,弯腰笼新月,抬头照秦川,静如水中月,动如火凤凰。 这贾云行至贾府的大门口,把扇子和身上披的背心交到跟随的两丫鬟手中,抄手在怀,纤纤玉指不时地曲张,如是在拨弄人的心弦,使那守卫想看却又不敢看。 贾云见那守卫语说了一半又收了回去,便觉得不妙,只是轻吭了一声:”说吧!我爹还吩咐你们什么了?”只见那守卫还是守口如瓶,半天不肯吱唔,便又道:”我的脾气你们是知道的,我爹的交待我是不管,只是现在我爹他不在家,这个家就由我做主,我有我的办事的规矩,你们就不怕我革了你们的职?” 那守备深知这贾小姐是个刚烈的人儿,平时虽打扮得挺女人,看起来像花,实则脾气很暴躁,压根就是朵带刺儿的花,只肯为她所爱的人儿温柔。守卫一听贾云将动怒,便吓得丢掉手中的兵器,跪在他跟前:”小姐,还请高抬贵手,我一家人上有老,下有小,就指着奴才这一份职务活着,只是......这......这实在是有为难老奴啊!” 贾云虽脾气古怪,但却也明事理,见这守卫说得如此可怜,又如此忠诚,便也不再责怪他,只是让守卫放了施府的两小厮进到门侧,叙了个话。这两小厮一个叫小满,一个叫大寒,恰巧出生日在节气上,就把名儿取在这儿了。 贾云让自己的丫鬟小雪和白露进去给小满和大寒拿了些点心出来。看官听说,贾云的两个丫鬟名字,还是让施雨帮带取的,那施雨当时帮她俩取名时,正是参照了周亮的贴身小厮小满和大寒而得来的。 话说也怪,这贾云平时看起来凶神恶煞的,但对施府的人,却格外谦和。但见小雪和白露将点心拿了出来,便亲手接过,交到小满和大寒的手上,温柔地道:”小满,大寒,你俩饿了吧?先吃,吃饱了再告诉我好消息。” 那小满和大寒深知自家主人和贾府拉下了仇恨,便迟迟不敢下嘴,一来是怕自家主子责怪,二来是担心这点心有毒,小满和大寒把点心捧在手上,并没有下嘴,而是迫不及待地想告诉贾云施雨的事。 这贾云一看他俩与此往有了违和感,便觉得哪里不对劲儿,便发着火道:”你俩这是干嘛呢?这么扭扭捏捏的?难不成是怕这点心有毒不成?今儿,你俩要是不把这点心吃完,就别想出贾府这个门儿。” 此话一出,端地把小满和大寒吓得不知所措,那小雪和白露只顾在身后捂着嘴笑着。小满和大寒见拗不过去,只好一口塞下,囫囵地下了肚,一下子惊着了胃,一个劲儿地打起了嗝来,那小雪和白露还是只顾在那儿偷笑。 那贾云腿去背心后,不觉得有些寒颤,打了个喷嚏,转身骂小雪和白露:”你俩个在此笑什么?好笑吗?看我不把你俩的嘴撕下来吊在门口任北风吹;还不去把我的背心拿出来。” 贾云故意支走小雪和白露,便轻声问起小满和大寒来:”你俩快告诉我,是不是施公子叫你们来的?” 小满和大寒连打着嗝点着头,话吐一字又憋了回去,急得那贾云直呼小雪和白露:”再给小满和大寒一人端杯茶出来!”两人喝了茶,方才止住了嗝,贾云又吩咐小雪和白露进屋,那小满和大寒才争相把施雨藏在后山的事告诉了贾云。 贾云听后欣喜,与小满和大寒各赏了一两银子,打发他俩离去。守卫望着两小厮嚣张的离去,心里很是憎恨,斜瞪着眼,露出了杀机。 贾云盯着守卫大骂道:”该死的奴才,你们看什么看?他们是我的朋友,以后要对他们温柔点,若再敢用这样的眼神看他们,我把你们的狗眼全挖出来给鸡吃;还有,我问你们,之前都还好好的,为何我爹就下了不准与施府往来的命令?” 守卫见快要引火烧身,便个个装着不知道拒绝了回答,只顾低头摆手直呼:”不知道!” 贾云见郎心切,怕施雨在后山等着着急,便把这事先记下,临别时怒冲冲地扔下一句话:”这事我先记下,回头再找你们算账。”言罢,便进了屋。 小雪和白露见小姐回来,便接过她的背心,要去给她打洗漱水,准备安排服侍她休息;那贾云怒道:”你俩是猪吗?这么早就睡,爹都还没回来呢!我还有事要问他。今晚十五,月圆之夜,咱们到后山赏月去吧!” 小雪和白露真以为贾云是要去赏月,便推开窗向外张望一下:”小姐,天气这么寒冷,方才月亮又钻到云层去了,我看咱们还是不要去赏月了,万一小姐感冒了,老爷又会责怪咱们的。” 贾云只顾自己披着衣服走了,边走边道:”呆瓜子,一点浪漫都不懂,你们不去算了,我走了,爹若回来,你们到后山来报信给我。” 贾云刚一走,白露和小雪又跟了上去:”小姐,我们还是跟你去,这么晚了,后山又不安全,你一个人去,万一出了什么事该怎么办?”贾云没有言语,白露以为还在生她们的气,便故意找话说想解掉这尴尬的气氛:”小姐,我听他们说,这后山有老虎,咱们三个女孩子家,要不要叫个守卫一路保护啊?” 那贾云如旋风一般,忽地转过身,伸出手欲向白露打去,掌至脸前又急停下,轻语:”你俩要去便去,不去便回,别在这儿乱嚷嚷,这事休要让府里其他人知道。”走了两步又停了下来,害怕父亲回来又无人报信,又令白露道:”你回去,点着灯在屋里呆着,我爹回来,及时来报信。”于是那白露负着气,很是不高兴地返回了东厢房。 贾云和小雪一直往西走,绕过葡萄藤蔓穿廊弯角,到达了北面的后院,平时里无人值守的侧门,最近却也把守得深严起来,那守卫见贾大小姐前来,便低头示礼:”小姐,天都黑了,还往后院来,不知有何事?小的愿意效劳。” 贾云笑了笑:”没什么事,我在东厢房住不惯,想搬到后院来住,今天特过来看看房子。”守卫:”哦,原来是这样,那小姐慢慢看,我就不打扰了。”那贾云和小雪又故意在后院转了数分钟,觉得心里痒痒,若是有虫儿在挠,心里是毛焦火辣,千挠百抓,直冲着小雪发脾气:”该死的奴才,你就不能替你主子想个好的办法出来吗?” 那小雪也是干着急,只是低着头抄着手,不知该如何应答,她一直思想的是为何那贾云非要去赏月,却又不敢去劝阻,人在贾府,心却飞向了迷雾。 这贾云来回又转了数分钟,径直走向那守卫,笑脸相迎,灵机一动:”守门儿的,我看你只同我一般年纪大,为何就从军了?”守卫:”小人今年已有十五了,因家境贫寒,所以早出来做事了。” 贾云:”哦,我突然想到一件事来,今天大门那儿缺少人守,晚上老爷要从大门回来,夜深了,老爷今晚应酬回得晚,安保得加强,你过去那里顶一会儿,这侧门守不守不紧要。” 守卫:”可是队长已是让我守这侧门到天亮的,如果是大门缺人,他自会派人来叫,没有队长的指示,小的不敢乱走动。” 贾云顺手推门出去,揪了一下那小守卫的脸:”嘿,我说你还怪倔的,这个家,是我做得了主还是他一个守卫队长做得了主了?”守卫:”当然是小姐做得了主,只是我在工作上,还是得要听从队长的,否则,日后又会拿小鞋给我穿了。” 贾云:”你叫什么名字啊?”守卫:”小的叫安保!”贾云望着小雪笑道:”嘿,你看,这名字倒是取得刚刚好,安保,安全保卫,只是可惜了,人不如其名。” 安保撅着嘴:”不知小姐说小的哪里人不如其名了?”贾云:”你看啊!你在这府里,主要是要保护谁的安全?”安保:”当然是要保护老爷、夫人、小姐的安全了。”贾云:”那既是如此,为何不听我使唤?你在这侧门保护谁了,山上的老虎?恐怕到时守门不成,反被老虎给食了。”言罢,和小雪抱着笑成一团。 正是~千回百转跳情关,却遇安保横阻拦。 词曰: 风儿轻,云儿淡,一轮圆月挂云端;小满掩,大寒护,施雨后山待约赴。 戒备深,守卫严,昨日旧人通不认;念郎切,情盟约,贾云侧门安保截。 安保一听说这后山有老虎,瞬间如是吓破了胆,想要退缩,却又找不着台阶下,手中握着长矛,不注地转着,手心都出了汗。贾云看出了安保的心事,便与小雪分开,走上前,严肃道:”我看啊,为了你的安全起见,还是到前面迎接老爷回家吧!在这里守卫,吃力又不讨好,你这般年纪轻轻,若真是被老虎给拖去,你的家人该是何等的心痛啊!” 一席话说得安保蠢蠢欲动,没有二话,握着长矛,一溜烟地朝正前门奔去了。这贾云见支开了安保,便放声大笑起来,顿然又收起笑容对小雪道:”你就在这里守着,若是爹回来了,就提前递个暗号给我。” 小雪应诺,一个人守在侧门,且不说那风大气寒,就是后山那怒吼的野兽,亦把小雪吓了个半死,整个人站在那里呆呆的,浑身发抖,睁开眼,看哪里都是孤魂野鬼,只得把眼闭上,刚一闭上眼,却又如同是猛兽来袭,只好退进侧门里,瘫坐在地上颤抖煎熬着。 贾云出了门,如同是脱缰了的野马,一头乌黑亮丽的头发,跑起来在皎洁月光的映衬下,如同是那孤魂野鬼出了坟墓,那小雪冷不丁望去,直吓出了声儿。 施雨双指撅着唇,递了一声暗号,那贾云便顺着声音跑了过去,两人在杂树林里相见,一见面就抱得紧紧的,如同是分别了很多年的伴侣,终于是守到了雾开云散,两人抱着就亲了个嘴,咂着舌搅缠在一起,合二为一,瞬间一股电流涌遍全身,两人都是第一次偷偿禁果,自然是有些兴奋。 施雨端着贾云的头,从嘴唇亲到了耳根,再伸出舌头帮贾去撩目,那贾云闭上眼,只顾享受,全身酥软得像面粉,把身心全交给施雨打整,整个人仿佛是飘上了云霄。 那施雨嗅着贾云的秀发,如同是一股天然的花香味道,那种感觉美极了,忍不住深呼吸了一口,再把唇移至贾云的脖子,又嗅到了一股体香,那感觉就像似妈妈的味道,有一股乳香的感觉。 施雨露出牙齿,咬着贾云脖子上的皮,拉起约三寸长,贾云亦配合着呻吟,把脖子伸得老长,如同是蛇探出了洞,见到了蛇果般地美好,那感觉,就如是徜徉在爱海,沐浴在爱河,仿佛到达了这个世界最神秘,最圣洁的地带。 施雨顺手滑下贾云的双肩,衣服已褪去一半,轻抚着双肩,惹得贾云全身痒痒,百般难耐,主动地一缩肩,褪去了衣服,露出一妆抹胸,施雨情不自禁地探向那双峰神秘地带,见贾云并没有反抗,便滑一指进了峰腰,忽又落进峰沟,一步一步地向上攀登着,口中的活没有停歇,直惹得贾云喘着粗气,如同是和施雨一起,并肩作战,艰难跋涉,在攀向人生的第一座高峰,嘴里呢喃道:”亲爱的,不要停,我要!” 施雨一听贾云这般地要事,便给自己壮了胆,索性,一不做,二不休,一步登顶,平步青云,直攀向了峰顶,双手轻搓揉着山顶的草莓,待那草莓成熟时,又忍不住用嘴去抿,齿去咬,舌去舔,搞得那贾云无力站稳,身子直往施雨怀里缩。 施雨一把抱过贾云,贴得很紧,仿佛各个部位都对得牢牢的,如那机器的齿轮咬得死死的,只要一通上电,便开始运转。 贾云主动把施雨的手往下挪,施雨也装着不懂,止步不前,手直在贾云的肚子上搓了上百个回合,搓得皮肤发燥,火缥火辣,好想要一股清泉去解渴,不想还好,一想,嘴里只觉得干干的。 于是那贾云便蹲下身,在施雨的身上寻水源,还别说,那半山腰还真有一处,用管子嫁接过来的清泉,只是水源匮乏,需要久久的吸吮方才能出甘泉。 于是施雨便按着贾云的头,在半山腰里寻着水源,一个掏渠,一个引水,没过多久,便有一滴露珠顺着管子滑出,那贾云含在嘴里,舍不得吞,和施雨嘴对嘴,来了个同甘共苦。 施雨把贾云放平在地上,用黄叶铺上软床,伸手盲解掉贾云的裙子,身上只剩下抹胸、肚兜、裆兜,这天实在是太冷了,不适合野外作战,贾云忍不住一哆嗦。 施雨在贾云的耳边轻语:”亲爱的,是不是太冷了?”那贾云只顾一个劲儿地点着头,越发地把施雨搂得更紧。 施雨又在贾云的另一只耳朵嘶磨轻语:”亲爱的,稍等,马上就好,待我把烧火棍儿放进你的灶里烧一把火,你就保准不冷了。” 那贾云也不知施雨在说什么,总之只是满怀期待,她大概明白,施雨所指何物,只是此刻的她如是烂醉如泥,已是分不清东南西北、白天黑夜。 倾刻间,施雨一把撕去贾云身上的装束,直把烧火棍放进了贾云的灶里,还真是干柴烈火,瞬间就燃了起来,贾云感觉一股暖流涌上身,全身开始痉挛抽搐,随着来去如抽风,又如电流通了全身,化煤为碳,摧枯拉朽,几上几下,左右旋转,进进出出,冷不丁又过了几个春秋,又到了磨黄豆的季节,只见那豆浆一滩滩地往外涌,绕过十八弯,出了水帘洞,借来了卤水点豆腐。 两人完成了第一次天地阴阳交合,觉得很是美好,便又续来了第二次,真是年轻气盛似火烧,软了黄瓜硬是刺儿。如霜打茄子,看似蔫不拉几,实则绵里藏刀。 话说那施雨刚退出洞口,便又觉得圣水没取到,又派二弟往里钻,打开了三道关口,方进了龟鳖宫,只见有数亿只蝌蚪在里面欢快地畅游,很是愉快,仿佛是到达了极乐世界。 龟弟见小蝌蚪们在那里手舞足蹈,便也开始跟着节奏欢快起来,前前后后,上上下下,左左右右,旋转摩擦,经过了九九八十一难,终换来了和平日子,但见众家挤奶揉面,品箫吹喇叭,很是欢乐,于是两人紧抱在一起,顺着山顶往山下滚了下去。 正是~久旱逢甘霖,干柴烈火烧。 诗曰: 男天女地上下翻,日月增光箫品弹,阴阳结合万物苏,朝气蓬勃抽风灌;老牛舐犊爱满溢,翻山越岭三万里。 寒冬腊月互取暖,一根火棍时常伴,情到深处难自控,鱼水交融两情欢;老农磨豆浆溢出,卤水点腐降一物。 第二回 贾怀棒打鸳鸯散 周亮巧施私奔计 上一回说到,施雨和贾云初尝禁果,从山腰上滚了下来。说来也怪,两人到了下面依旧好好的,未曾受到半点伤,各个器官依旧严丝合缝地交合在一起,两人紧抱着温存了许久。那贾云脸色绯红,眼巴巴地望着施雨道:”你今晚约我出来,就是做这事的吗?” 施雨喘着粗气,紧贴着贾云的身体,试图不让二哥滑出,不知觉间又硬了起来,便边干活边话:”当然不是!我这次来,是想告诉你一个秘密。” 贾云忍受着施雨的发泄,颤音道:”看你神色如此紧张,莫非是有很重要的事?”施雨只顾点头,汗如雨下,闭着眼酝酿着这爱恨情仇~’该如何去取舍,该不该把这事告诉给贾云?’ 贾云见施雨如此为难,便猜到了八九分,接过施雨的尴尬化解:”莫非是关于贾伯的事?”施雨一惊,差点滑精,努力地控制着,屁股上抬,缩退出来,只在洞门口晃当,约半分钟时间,又觉天气寒冷,又将烧火棍送将进去,两人抱得越发地紧,在黄叶里滚着,不知觉,已是“黄袍”加身,“白衣”裹体。 施雨在贾云的耳边轻语:”你都知道了?谁告诉你的?”贾云摇了摇头:”我并不知道,也没人告诉我,我只是猜,你这么难为情地讲出,想必是因此事。”施雨紧抱着贾云的身体旋转磨蹭着道:”我本不想把此事告诉你,但这关系到我们之间的未来,既然你都猜到这份上了,我告诉你也无妨,其实我爹是你爹害死的!” 贾云不听这话还好,一听如同是晴天霹雳,五雷轰顶,猛地一把将那施雨推开,那施雨也忽受惊,射出了圣水,正巧注入贾云的嘴里,那贾云正欲大叫,却又被一股清泉呛将过来,惹得她直咳嗽。 施雨怕这动静惹人发现,并猛地一口凑了过去,用嘴堵住了贾云的唇,两人咂舌来了个互交,把圣水分将吞了下去,未曾想,清凉润喉,清肺养胃,端地好个营养滋补品。 两人约又缠绵了两分钟,方才分开,施雨帮贾云披上外套,却怎么也找不着那抹胸及裆兜,两人又在黄叶床上摸索了半晌,只找过来绸裙穿将起来,这丝绸产品刚一触身,那个凉,逼得贾云直往施雨怀里钻。 在这动情时刻,贾云又说出了心里话:”贾大哥,你莫要吓我,你说的这话可是真的?我虽之前有胡乱地想过这些,但却从未想过,事实也如此。” 施雨显得很是庄重地道:”云妹,我何时曾欺骗过你,我爹和贾叔同在府中为官,两人为争那知府的位置,争得也不是一日两日了,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虽我从不问仕途,但这话却是我周叔那儿得来,他的话很是可靠,从小就跟着我父亲,待我又如亲生儿子般,我现在已认他做义父,他是不会胡乱说来骗我的。” 贾云听后只顾哭泣,完全忘了自己该说些什么,做些什么,想法完全与施雨不在一个频道上。施雨只顾一个劲地拍着贾云的背安慰着她,对自己满是责怪:”早知如此,我就该把这话烂在肚子里,不对你讲了。” 贾云半推开施雨,定睛望着施雨:”不,你一定要对我讲,不管有什么事,你都要对我讲,否则我会更难过的。只是出了这事,以后咱们还能不能做鸳鸯了?”说到此处,又伤心难过地流下了泪。 泪刚过腮,那贾云又道:”不行,你不能抛弃我,我把身心都给了你,你不可以负了我,你若敢......”还未等贾云把话说完,施雨便吻向那贾云的嘴,咂了几舌松开道:”亲爱的云妹,我不是那样的人,我这次来对你说此事,就是想带你私奔,远离这个险恶是非之地。” 贾云挠着头,却也没思到事情转变得如此之快,仿若是流星滑过照前程,如同是在过山车看天书一般地懵懂,心想:’拒绝他也不是,同意他也不是。’真是亲情与爱情,两难抉择。 施雨见贾云如此迷糊地烧脑,有些着急了,催促着贾云表态:”你倒是说句话啊!同意就跟我走,不同意就我走。” 贾云嘟着嘴,两边都想要,真是急红了脸急屁股,都急得团团转:”我很想跟你走,却又舍不得父母,如果我不跟你走,可是......” 正在此时,贾府前门传来一阵骚动,人群闹轰轰地开始移动,守卫们站成两行,打起精神夹道迎接,看样子应该是贾府的老爷回来了。 那白露一直在屋里挑着烛火注视着外面的动静,听外面有人报“老爷到了”!便立即放下烛台便朝后院跑去报信,没曾想,一到侧门,只见那小雪如鬼般地披头散发坐在地上,顿地把白露吓了一惊,叫出了声。 都说人吓人吓死人,的小雪也被这突如其来的惊叫声,吓得连魂都没了,也跟着叫出了声,这声音惊动了守卫队长,他带着约十人排军从后院而来。 白露和小雪认清对方后,赶紧地捂住彼此的嘴,摸到后山报信与贾云,就此,贾云与施雨匆匆分别,施雨并未得到贾云的答案,便灰溜溜地朝后山逃了回去。 贾云见排军赶了过来,便吩咐白露回屋答应老爷,自己领着小雨在侧门边整理容貌,白露刚一转身,便被排军拉住,那守卫队长叫文飞,长得魁梧身材,光滑细嫩的皮肤若是青春永驻,脸色随时都是红扑红扑的,若是像喝醉了酒,声音半男半女,音尖且亮,对着白露便大吼一声:”出什么事了?深更半夜,在这里大吼大叫的!” 白露被这个看起来凶神恶煞的守卫队长吓得浑身打抖,只顾低头不言语,双手叠加下垂,脚并拢低头而站。这文飞还以为只是白露一人闯荡出来,一声大喝镇住了白露后,便欲加轻浮言语调戏,刚露出色相,哼笑了两声,便闻身后又窜出来了两人。 排军两边站开,立矛而挡,夹道护住文飞,待近一看,才知是贾家小姐,便通地跪地上磕头:”小的们有眼不识泰山,该死!”只剩文飞一人站在一边,显得很是尴尬,收起刚才那阴险狡诈的面容,打起哈哈弯腰行礼:”小姐,这么晚了,您们一行人在后山干什么?听说这后山......” 还未等文飞把话讲完,贾云便走过狠力地给了文飞一耳刮子:”该死的奴才,前一番嘴脸,现又一番嘴脸,忘了自己的出身,话说打狗还要看主人,在这贾府,且得由你一个武头如此放肆。” 白露见贾云帮自己出了气,便跑上前来乐呵呵地请示:”小姐,算了吧!咱们快些回,老爷已到门口了。” 贾云:”你且先回,若我爹问起我来,你就说我在后院替他教训仆人呢!”那文飞一听贾云要把此事扯到贾怀那里,便吓坏了,如刚才那轻薄之状要捅到老爷那儿,至少也是落得个半残,便也不顾面子问题,“咚”的一声跪在了贾云的面前:”我的大小姐,只要你今日饶了我文飞,我一定会记得你的好,以后不管什么事,我都会帮你担着。” 贾云见这文飞也算个识相之徒,心中的小算盘也得逞,便乐开了花,将计就讲,顺水推舟:”这可是你说的,我可没有逼着你;那如果回头老爷问我为何这么晚在后山......?”文飞抢答似地接过话:”我就说小姐今儿雅兴,在赏月!” 贾云点了点头,以示满意,便如柳带水地从文飞身边走过,月光端地照在贾云身上,却现佳人满身伤痕,文飞立马上前向贾云请示:”小姐如此这般乱糟糟地回去,被老爷看到了,小的们定是交不了差。” 贾云一扭头,如同是凤凰回山,目光如炬,对刚才文飞的行为,喜忧参半,喜的是~’他发现问题,敢于上报,忧的是~此人心机颇重,留着迟早是个祸患。’想于此,给个眼神也希望他有所收敛,便随口道:”若我爹真问起来,你就说后山有老虎。”言罢,便在小雪的搀扶下步穿廊而去。 贾云已是走出去约百米远,文飞还追着喊话:”不会吧!您真的碰到老虎了?”贾云显得有些不耐烦,吩咐小雪道:”雪儿,你且帮我回句话怼怼他。”这小雪的嘴可不比白露那般地温和客气,张嘴便见锋牙,出语便知利齿:”我说你一个小小的武官,打听咱们小姐这么多的私事,居心何在啊?小姐让你怎么说,你怎么说就是了。”一席话把文飞搪塞得哑口无言。 文飞望着贾云离去,便也领着排军从正门赶去,刚到正门,只见百米开外两顶轿子刚落下,只见先下来的是贾太,她绕到后面揭开轿帘,贾怀醉熏摇晃起来,一下轿便吐了一口,一阵北风吹来,又稍显清醒。 但见他五短微胖身材,头戴青金石花翎礼帽,身穿绸缎绣花鸳鸯补服,脚穿黑缎方头靴,胸挂青金石佛珠,看样子是办完公事直接赴的饭局,喝得脸色绯红,走路东倒西歪。 文飞见主子回来,便上前下跪迎接,却被贾怀一脚踹倒在地,指着文飞破口大骂道:”你这个狗奴才,见主子回来,这等晚才来接驾,我的女儿呢?她怎么不出来接驾?” 文飞从地上爬起来扶着贾怀答话:”小姐她......”说于此,又想之前贾云曾放过他一马,便只捡好听的说:”小姐今日她雅兴高涨,到后山赏月去了。” 贾怀抬头看了下天空,正是圆月当头之时,借着酒兴想吟诗,张嘴却只一个喷嚏打出,并无半字诗句,贾夫人赶紧令屋里的妈子丫鬟与贾怀找来衣服披上:”老爷,你就别吟诗了,我跟了你二十年,也没曾见你为我吟过诗,今日倒发起酒疯来,想吟诗了,您何曾读过一诗半词?就敢夸下海口吟诗?” 贾怀披上衣服,在随从的开道搀扶下,进了屋,落坐一把黄花梨太师椅上,摇了几下,妈子丫鬟赶紧给他端来茶水、洗漱水、洗脚水、点心、水果一应俱全,不在话下。 那贾怀品了几口茶,稍清醒了许多,叹了口气道:”你们都说我无才无德,我承认在学识上比不过那施南,可到最后呢!他还不是被我给扳倒了,这社会,不是说肚子里有点儿墨水就能把官做好的,要靠交际,你懂吗?”言罢,直抓着文飞的肩膀推搡暗揄。 文飞只顾点头不言语,贾怀又道:”哦,对了,今日小姐去赏月,可否有练琴?”那文飞一心只想讨好贾云,只好连连点头,拍马屁,助其性。 贾怀听后,满是高兴,便让文飞去请贾云:”就说我回来了,今晚正是月圆之夜,想听她弹一曲解酒催眠。” 正是~皓月当空诗性发,张嘴却把喷嚏打。 诗曰: 几番云雨温旧梦,爱恨情仇两难中,谰言方散信誓旦,芳香绕嘴风逝东;世态炎凉仕途舛,无源之水何以赖。 胸无点墨好吟诗,阴里损招不知耻,珠光宝气污眼浊,尾大不掉腐必蚀;难得雅兴雀跃欢,吴牛喘月琴对弹。 话说那文飞带贾怀的话,到东厢房去请贾云,把自己如何在贾怀面前夸赞她添油加醋地说得眉飞色舞,怎地不讨贾云喜欢,贾云令白露在皮包里取出一两银子,打发文飞回了,便让他带话:”你就说我换套衣服就来!” 那贾云待文飞走后,便迫不及待想抱琴跟去:”请得正好!我正好有话要问爹呢!”小雪和白露拉住了贾云:”小姐,是不是今晚那施公子对你说了什么,你千万不能信了他,在老爷面前发火,那老爷的脾气你是知道的。” 贾云冷眼望月,泛起一股凶光:”哼!他的脾气我当然知道,不过本小姐也不是吃素的,我只问他一件事,是有还是没有。” 白露给贾云找来一件白色纯棉绣花袍给贾云穿上:”我说小姐,亲情血浓于水,爱情只是那流水般,流水无情,落花有意,且还不是念着根的亲。” 贾云:”你们不用劝慰我,我知道该怎么说,怎么做,有些事关乎原则,三言两语说不清,你们这个年纪,或许有些事还看不透彻、明了。”言罢,深吸了一口凉气,倒灌于胃中,不禁地颤起一股冷酸。 小雪取下琴仔细地擦拭着,贾云只顾来催,小雪望着贾云的容貌笑道:”我的大小姐,你好生到镜子跟前照照,这等仪态,到老爷面前,还不把咱们骂得狗血淋头,扫地出门啊!你且别着急,让白露帮你梳妆一下,我这琴也就净毕了。” 于是那贾云才在白露推搡之下,十个不愿地坐在了梳妆台,对着镜子一看,自己都被吓了一跳,头发乱糟糟的,里面还裹着残枝败絮,脸上也是黑一道红一道的,见状,赶紧让白露帮她梳了个双腮绺子,遮挡脸部的伤痕,头上用白色绸布扎了个凤凰鬏髻。 小雪和白露左看右看,总是觉得刺眼:”小姐,我看头带还是扎个红色的好,这白色太不吉利了,怕老爷骂。” 贾云:”这有什么好奇怪的,我方二八年华,白色多纯洁啊!就好比今晚的月色。”言罢,又想到今晚丢了初夜,不禁底着头,侧眼对着镜子虚叹一声。 白露帮贾云搬琴桌,小雪帮贾云抱着一张伏羲式丝弦琴,琴额护轸处系挂一条七彩流苏,沿着穿廊下了楼,转个弯,来到了大堂前,由贾怀的随从把琴凳接了过去,屋里已是坐了满满堂堂一屋人,贾怀居中,右边夫人下座陪坐,文飞领着排军两道打横,两侧掺杂落坐府里的文武官员,各路丫鬟服侍站在门两侧观赏。 中间一长条红木桌贯穿南北,桌上摆满了茶水,干果,时令水果等,吃喝的一应俱全,不必细说。贾云在门口行了躬身礼,被拦在门首的排军放了进去,小雪和白露却被拦在了外边,贾云回头扫了一下那当值的排军,那排军又把无辜的眼神扫向贾怀,贾怀皱着眉,手一挥,那排军将小雪和白露放了进去,站在贾云的身后听茶看水。 贾云给贾怀和贾太行了跪礼,方才落坐,白露和小雪把古琴摆放停当,又给贾去沏了杯茶,方退到一侧赏乐。贾云抬袖,纤指一挑琴,再一揉,端地脆音绕梁,不绝于耳,四下里掌声起。 贾云先是把各种指法:挑、弹、勾、打、搓、揉、滚、拂、掩等技巧演练了一番,方才问贾怀:”爹,您想听什么曲?”贾怀乐呵呵地端起一杯茶,示意众客都举杯,以庆爱女的琴艺初成:”女儿啊!端起杯,先喝口茶再弹,不着急,夜色正好,月色正妙,爹还担心你这段时日松懈了琴艺,没曾想,大有长进啊!你就先给我来一曲《春江花月夜》吧!” 于是贾云抬袖散纤指,启朱唇,露皓齿,出脆音,边弹边唱:春江潮水连海平,海上明月共潮生。滟滟随波千万里,何处春江无月明!江流宛转绕芳甸,月照花林皆似霰......刚唱一小段,便被贾怀喊停道:”你这是唱的什么?怎么跟我以前听的不一样!” 贾云起身躬礼回贾怀:”爹,我今日是以柳腔唱的!”贾怀大怒:”这是在SC应该唱高腔......”言罢,愤难泄,直坐在椅子上,端着茶杯空摇荡。 贾怀亦不好把事情挑得太明,因他知道,女儿是因为与那施雨从小联姻,感情所困所致,谁不知那施南是从SD调过来的官员,这柳腔亦正是SD曲种。一提便想起那伤心往事,不提却就将那些恩情友情统统埋藏于大海了。 贾云也在那儿愣着,没有要改正的意思,与贾怀赌着气,似乎干柴正在烈日下炙烤着,只待稍升温,就会点燃。关键时刻,还是贾太懂事,她赶紧出面调解,号令着丫鬟小姐给他捶背,服侍妈子给他揉腿,又示意让小雪和白露安慰贾云。 小雪走近贾云,在她耳边轻语:”小姐,你就忍些儿,且把今晚高兴地度过,有话明日再说也不迟。”那贾云哪里听得进去,一想到之前那施雨对她说的话,她恨不得现在就要一吐为快。 贾怀见她不知好歹,气不打一处来,摔掉了手中的三才杯,怎么看贾云都不顺了眼,便指着贾云怒骂道:”你看你这身装扮,人不人,鬼不鬼的,是家里死了人吗?身穿白衣,头顶上还扎着白绸?” 这话不说还好,一说,方点起了贾云心中的怒火,都言有其父必有其女,还真是一脉相承,贾云踢开凳子,站了出来,甩头还嘴:”我们家是没死人,可是别人家却死了,我为他哀悼守孝有错吗?” 这话一出,把贾怀给气的,哮喘上来,心脏病都快犯,贾云被文飞给拉开,贾母也上前打挡:”好女儿,你就不要说了,你爹今晚是喝醉了。”正在众人拉劝贾云之际,那贾怀却又扒开人群,大吼道:”你们全都退下,就让她说个痛快,我看是哪个畜生在她耳边吹了什么妖风,待我查将出来,有他好日子过。” 守卫、丫鬟等人都退到一边,低着头,仿佛都要与贾云划清界线;贾云见父亲要把火往边上烧,却把一切责任都扛将下来:”爹,你也不要指桑骂槐,话里有话,我没有听人说,这只是我自己的猜测罢了,既然您把话都挑开了,我且问您一句话,施伯是不是您害死的?” 千躲万藏,该来的还是要来,即使手段再高明,还有那天和地,无人为其报仇,也有人替他叫冤。贾怀一听这话,如同是晴天霹雳,五雷轰顶,简直不敢相信这话是从自己亲生女儿嘴里说出来。 气得贾怀连连后退,被椅子绊倒在地,被守卫扶起来,捂着肚,上气不接下气:”我现在怀疑,你到底是不是我贾怀的亲生女儿,这般大逆不道的话也说得出口,还好这里都是自家的人,若是传出去,非但我这官不保,连我这颗头也要掉,我看你是巴不得我早点死,你好跟那施雨私奔不是?” 贾云见父亲死不认账,心中很是愤怒,既然把话都说到了这个份上,也应当仁不让地把理字摆中间:”爹,我和施雨的亲事,也是您订下来的,现在您为了您的仕途,不但害死了施伯,现在又要来拆散我们,请问施家他们到底做错了什么?我又做错了什么?” 贾怀见女儿中看不中留,反正迟早也是泼出去的水,怎能由着她性子,在这里大吼大叫,破坏了自己的好事,走上前,就是狠狠的一耳光,把贾云扇得脑瓜里“嗡嗡”直响,眼前直冒金星,嘴角已是渗出了血丝。 贾太见状,赶紧叫云飞等人把贾怀拉开,贾云回过了神,眼里泛着凶杀光,咬着牙冷冷地道:”爹,既然您没有做错事,又何以动这么大怒?既然您没有害贾伯,为何他死了,您非旦不为他伸冤,反倒自己仕途扶摇直上,还断了咱们家跟他们的联系,我看您这是心虚,您这种做法,有违官德,我看不起您,今儿也是女儿最后一次叫您一声爹了,爹,您醒醒吧......!”言罢,“嗵”的一声跪在地上,只顾哭泣。 贾怀已是气得冒烟,哪里听得进女儿的劝告,只见他怒吼一声:”请家法出来!从今儿起,我也没你这个女儿!” 只见管家把一张长条凳搬上来,放在堂屋中间,两小厮取两块木板在两侧立定,贾怀卷起袖子,吐了口口水在手上搓了搓,接过小厮手中的木板:”来人啊!把大小姐给我架到凳子上。” 贾太跪在贾怀面前央求:”我的老爷,您真这么忍心把自己的心肝宝贝拿来虐待么?她不是您亲生地怎地?你为何如此要折煞我的老命,您若真敢打下去,我就和你恩断义绝。”言罢,便使眼神让小雪和白露出面相劝。 小雪和白露也被吓得脸色煞白,不知该如何是好,看了看贾怀和贾太,也“嗵”地一声跪在了地上,死死地抱住贾怀的腿不松手,哭啼央求道:”老爷,我们求您了,您就饶过小姐这一回,下去我劝劝小姐,再也不敢和老爷您顶嘴了,这次的罚,我们愿意为小姐受。” 贾怀铁青着脸,仿佛那恨意已经是钻进他的么骨髓,任凭人怎么说,怎么劝,他就是两耳不闻,目光如炬,死死地盯着前方:”管家,还等什么呢?还不让人把小姐按在凳子上!” 管家无奈,只得差两小厮前去捉人,贾云从地上起来,站直身体,目中无人,大喝一声:”你们休要动我,我自己来,娘,雪儿,露儿,你们都起来,你们别央求他,我看他能把我打死不成?” 小雪和白露见贾云向那板凳走了过去,便抢先一步趴在橙子上,贾怀举着板子将要落下,却见小雪和白露占了位置,便圆睁着眼道:”你们都给我走开,若再为她说话,我连你们也一起打了。” 小雪和白露死都不肯走,硬是要替贾云受那一罪,没有办法,那贾怀只好放下手中的板,转身往长条红木桌上一扫,杯盘碗盏都落了一地,叮叮当当,稀里哗啦,打得稀碎,转瞬间,屋里瓜果满地,茶水四溢,奶油飘香,圆的滚,方的跳,扁的弹,好一曲交响曲。 正是~气到怒处家法请,小雪白露跪求情。 词曰: 覆盆之冤,难以昭雪,除非活菩萨再现;快人快语,敢作敢为,弃暗投明情用事。 死鬼冤魂,音容难忘,亲信反戈活阎王;月上心头,酒难入喉,父女反目结新仇。 话说那贾怀一棒扫清了琳琅满目的长桌后,便对着云飞和管家大吼一声:”你们还愣着干嘛?把她给我抬到这桌上来,今晚,我不好好地教训她一顿,到明日来,她还反了天了。” 贾太见劝不住贾怀,便去护着女儿,不让文飞等人过来捉人,见于此,贾怀又对文飞等人下了死命令:”再给你们一分钟的时间,若还没能把她按在桌子上,连你们也一块儿打。” 贾太虽护着贾云,但她一个弱老太,手无缚鸡之力,岂是这些身强力壮排军的对手,只见那些个排军狠力一拖,便把贾云整齐按在了桌子上,那贾太呼天抢地,抓耳挠腮:”我说老爷,您今晚是吃错了什么药?她一个女孩家,岂能如同男孩般地教训,按在那里像猪杀似地......” 可是,任凭贾太把话说尽,那贾怀还是无动于衷,怒上心头,酒迷惑于心,非要打了那贾云才肯罢休。说时迟,那时快,一抬头,贾怀便是举起一块板落下,贾太也不知是哪里来的劲儿,像火箭一般地蹿到贾云的身上护住,重重地一板落在贾太的身上。 只听得清脆一声,板断骨裂,那贾太疼得连声儿都叫不出来,贾怀赶紧让人把贾太抬开,不动还好,一动,疼得连杀猪似地叫了起来。那贾云听在耳里,怎不心疼,叫得连嗓子都哑了,可是自己却被捆在桌上死死地,动弹不得。 贾怀见此,并没有收手,反倒是把这结果怪罪在了贾云的身上,贾云到现在才有半点后悔,但绝非是后悔顶撞贾怀,而是后悔自己这一闹,让母亲也跟着受了罪。 贾母被抬回了南厢房,请来了医官把诊,医官说是骨折加皮肉伤,需要内外调理,于是开了约,上了绑带,带着箱子离去,不必细说。 话说这贾怀,待贾太下去后,更是怒不可遏,一发不可收拾,连打了贾云数板,那厚厚的棉衣都打破,打得贾云是皮开肉绽,鲜血直流,泪滴成河,贾云只顾抽泣,硬是没叫出半声儿。 深夜里,北厢房,贾府里的贾老太已是入睡,忽一恶梦醒来,梦中正是自己的孙女在遭罪,醒过来,果不然听见有吵闹声,便令丫鬟前去查看,让妈子服侍他穿衣起来,约几分钟过去,丫鬟回贾老太房里禀报:”老太太,是老爷在打小姐,太太去劝,都被打伤了......” 这老太不听还罢,一听便火从底蹿,直冲头顶,差点没晕过去,拄着拐杖在丫鬟和妈子的搀扶下到了大堂,在大堂门口站立,狠狠地一剁拐杖:”刀杀的,还不给我住手!”三步并作一步走,在丫鬟和妈子的搀扶下扑在了贾云的身上痛哭起来。 那贾云已是被打了约二十大板,疼得麻木,都快晕了过去,泪水模糊了视线,口水鼻涕齐下,有气无力地道:”奶奶,快救我!” 贾老太也跟着贾云的疼痛,感受在心,痛在身,颤抖地道:”孩子,你受苦了,奶奶来救你了!”回头便给了贾怀一拐杖,贾怀丢下板子,直跪在贾老太面前认错:”娘,孩儿不孝,深更半夜,把您给打扰了;孩儿无用啊!就这么一个女儿也管不好,尽帮着外头说话,来......” 还没等他把话说完,贾老太便大喝一声:”你给我住嘴,今晚,你就在这儿给我跪着思过,云儿若有个三长两短,我也不活了,你就等着给我们做两副棺材吧!” 贾怀听后,连忙跪着移步到贾老太面前,抱住她的腿:”娘,您可千万别生气,使不得......”贾太因望着贾云那皮开肉绽的伤,一脚把贾怀踢倒在地:”你看你把她打成什么样了?还什么死不得,活不得的,我现在就想去死!”回过头,又把怒火发泄在文飞和管家等人的身上:”你们这些狗奴才,见他喝醉酒,下如此黑手,你们也不劝一下,难不成你们想把她打死了炖来吃?” 此言一出,吓得管家、丫鬟、服侍、守卫等人统统都跪在地上,低着头,不敢言语。 贾老太又生气地剁着拐杖:”你们还愣着干嘛?还不赶紧来把她解开?” 贾怀起身:”母亲,不可,这云儿要看关起来,她要和施家那小子私奔,您说,施南犯了错,被整治死了,云儿或许是听那施雨胡说,就回来找我闹,说是我害死他的,您说句公道话,我怎么可能......” 贾老太:”好了,你不要再说了,官场上的事,我不想听,回到家里,我只想看到爱的温暖;官场上再威风,那不过也是青春得意时,待像我这把年纪的时候,都要回归家庭,到时,你还不是得要靠她们来服侍你,别整天为了仕途,不择手段,甚至连家人也不顾。你看她现在都伤成什么样了?还要关起来,你就放了她,她也跑不了,能活下来就很不易了。你还不赶紧去叫医官来?” 于是,贾云被贾老太救下,送到了北厢房,与贾老太同寝,没过一会儿,医官来了,揭开贾云身上的衣服,绸布都粘到肉里去了,真是叫人不敢看,看一眼都觉得疼得要命,只见那医生取来碘酒、药水,用棉球蘸上洗消了毒,然后纱布缠上,并开了一些消炎的中药,让丫鬟们每隔两个时辰就熬来换洗、内服,医官把药开好,收拾停当,接了礼钱,挑着灯离去。 麻木的疼痛感过后,真正那钻心的痛劲儿才上来,直疼得那贾云叫只叫娘,不叫爹,后面就叫奶奶、小雪、白露、施雨,甚至都叫出了施南伯,就是不叫贾怀,以此泄恨来抵痛。 一个晚上,呻吟声未曾消停,大家也都未合眼,整个贾府,上上下下,直睁着眼,忙碌着照看贾太和贾云,奔波到天明。 贾怀天亮就起来,穿好衣服,正准备乘轿到府中公务去,却被贾太给拦了下来,苦口婆心地教唆道:”我的儿,不是娘要说你,你把自己的孩子打成那步田地,你有考虑过后果吗?我听人说,昨夜赴饭局,你不正是要把云儿许配给ZQ曹知府的儿子吗?如今云儿伤得这般田地,没有个三五个月是好不了了,到时把事情搞杂,东窗事发,有你好受。”言罢,便生气地拄着拐,朝北厢房回走。 贾怀听这么一说,便也就没了心事到府里,只传人捎信告假,说是家里人病了,需要照顾,今日就不上府里了。贾怀跟在贾老太后面:”娘,看来您什么都知道了!昨晚我真的是气不过,加上喝了些酒,再说云儿她......” 贾老太:”好了,别说了,有其母必有其子,有其父必有其女,你怪谁,我又能去怪谁?这都是天意,是福是祸躲不过,挨一日是一日罢。” 时间过得飞快,转眼又来到冬至,已是一个星期的光景过去,还不见贾云的消息,施雨这边急坏了,家里包好了汤圆也没得空吃,一大清早,便跑到了贾府的后山等信儿。 可两个时辰过去,还是不见贾云的身影,他便从后山下来,沿途听到贾府小厮上街采购祭祖的物品,听他们议论起贾云:”你说咱们家小姐多可怜,为了那个施雨,居然敢和老爷顶撞,结果到好,被打得个半死,哎!真是棒打鸳鸯散,就不知那施雨是不是个有情有义的家伙,他若真有种,就应该当面锣,对面鼓地来到咱们贾府,把事情说清楚,何故去怂恿一个女孩家为他出头,出了事还不是咱们家小姐一个人受着,他倒好,现在不知像个什么乌龟一般,缩到哪喀喀去了。” 施雨听于此,便拽紧拳头,便沿街随地捡起一块拦布,蒙着脸,准备跟着贾府的小厮混进贾府,没走两步,却发现后面有人拉住了他的手;回头一看,才知是周亮,周亮圆眼盯着施雨,直摇头,硬生生地把施雨给拉了回去。 施雨回到家中,很是愤愤不平:”爹,您拉我回来做啥子?那贾云为我的事,都被她爹打得下不来床了,我得要去救她。” 周亮叹了口气:”孩子,你这不是救他,是要害她,你想想看,她都被打成这样,你再一去,那不是火上浇油,那贾怀岂不是要把你剐了?” 施雨:”我不管,就算是被活剐了,我也要救云儿出来,她是为我的事,帮我爹娘伸张正义,才落得如此下场,如果我此刻不出手救她,我跟她爹又有什么区别?” 正说着,周太端着一碗热腾腾地汤圆上桌:”来~孩子!先吃碗汤圆填饱肚子再说,今天是冬至,吃完饭顺便去祭拜一下你的父母。报仇的事,不急,有你爹在呢!他会帮你想办法的。” 施雨带着希望盯着周亮,周亮向他点了点头:”先吃吧!既然那贾小姐已偏向你这边,说明她还是一个分得清黑白的人,可共白头,这次,我一定要成全你俩远走高飞。” 施雨就吃了两个大汤圆,便放下了筷子:”爹,您快告诉我吧!我现在就想去!” 周亮也三麻两爪吃完,用抹布擦了一下嘴道:”现在还不行,得要先去祭拜完你的爹娘再去。” 于是施雨和周亮夫妇,一起向后山走去,周亮夫妇前几日就把祭拜的物品准备停当,由小满和大寒抬着,里面无外乎都是施南夫妇生前爱吃的东西,有烤羊、烤猪、烧鸡、烧鹅、酱鸭、米酒、汤圆及各类点心和水果等等。 到了施南夫妇墓前,把祭品摆放停当,施雨跪下,只顾哭泣,随后周亮夫妇跪下磕头:”老爷,太太,你们在天堂还好吧?你们虽死得冤,但也得其所,双宿双飞,且也不寂寞,你们的孩子我们收作义子了,还望您在天堂保佑他,他要和贾府的小姐远走高飞了,还望你们莫怪,大人有大人的仇恨,孩子有孩子的爱情;况且,您在弥留之际也说过,不让雨儿从官,也不让他寻仇,我想,这个结局就是最完美的吧!”言罢,忍不住泪两行倾下,作酒一并洒地祭拜。 小满和大寒也走过来磕头,不知该说些什么,通地三个头下去,头都磕肿了,跟着一起感动,泪水成两行,不知是痛了还是真情流露。 祭品供上,磕了头,上了香,烧了纸,放了炮,依依不舍地离去,周亮和施雨并肩而行,边走边道:”今天咱们故意来早点,是为了与贾家错开祭祖的时间,这样,你就有机会潜进贾府。” 施雨听后大喜:”爹,原来您早就安排好了?” 周亮了点头:”嗯,今日是冬至,按照传统习俗,贾府全家都会出动去祭祖,按理说,贾云小姐也会去,但由于她伤得重,应该会留下丫鬟照看,排军也会跟着贾怀的轿子全数出动,到时,贾府空虚,你再想个法子混进去,带贾小姐离开。” 正是~山穷水尽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诗词曰: 三日不见云,思念结成冰,施雨行云开,云行雨施令;花谢无人采,相思已成灾。 冬至时节,汤圆饺子,行人车马墓地踩;百草衰败,枯木藏雪,独有梅花竞艳开。 第三回 贾怀拾施雨腰牌 雪露受信物牵连 上一回说到,施雨得周亮私奔之计,按约来到贾府的门前,但见人少屋冷,偶有几丫鬟服侍端药递水,神色慌张从穿廊闪过,施雨背过假山一侧,掩住狂乱的心跳,躲藏起来。 忽听身后有脚步声探寻而来,那施雨转身一惊,还没叫出声儿,就被人蒙嘴捂头拖起,待那施雨睁开眼,却见是小满和大寒。 小满把施雨按在杂草乱石堆低语:”少爷,我们是周总管派来协助你的,咱们还是按老套路,我和大寒在大门首打掩护,您从后山绕道,从侧门进入贾府,然后带贾小姐从后门出来,一刻钟后,有一辆马车来接,且不问缘由,先上马车离开贾府再说。” 于是那施雨便按小满所说,绕到了后山,此时,正值上午十时左右,虽有北风呼啸,却又艳阳高照,端地一个私奔外逃野战的好天气。 忽一阵北风吹来,黄沙漫天,黄叶乱飞,施雨捂面艰难前行,突然“嘭嘭”两声响,像似有东西打在自己身上,施雨惊魂地睁开眼,但见是那晚缠绵后,贾云遗留下的肚兜和裆兜,施雨环顾一下四周,但见无人,慌张地把遗物揣在怀里,悄悄地爬摸至侧门。 抬头张望扫视一圈,只见北风潇空亭,黄叶绕冷窗,自那贾怀带着全家上下壮丁,朝十公里开外的凤凰山祭祖去后,整个贾府就显得清冷空荡,往日的繁华,只能从印象中提取。 这次祭祖,贾府的出动也是盛况空前,或许是正值贾怀仕途扶摇直上之时,得意之际,想去感念一下先祖的阴德,所以,贾老太也乘轿而往,若非是贾夫人有伤在身,也少不得她前往。 话说这贾怀坐在轿子里,一直心神不安,一来是为自己这官位来路不正,二则是贾夫人没有随往,心里总有种不安,总感觉有种不详的征兆,说不清,道不明,一直缠绕着他的心志。 话说那施雨悄悄地潜进了贾府,他简直是不敢相信,曾经那么熟悉,又变得那么陌生,渴望而不可及的贾府,就在自己的脚下,在这一刻,他离爱情是那么地近,却又那么地遥远,离仇恨是那么地遥远,却又那么地近。 他小心地挪动着脚步,仿佛是站在了爱情与仇恨的平衡点,每向前迈一步,都会令他感到无比地痛心和纠结,似乎哪一种选择,都令他感到不高兴,都会令他感到难受,不知觉间,泪水已挂脸颊,灵魂已出窍,飞向了父母的坟墓,心与灵魂分离,飞向了贾云,身体却情不自禁地朝贾府的东厢房移去。 突然只听一声大叫:”请问贾小姐在吗?......”施雨方才回过神,只见是小满和大寒两小厮在大门首叫门,掩护着自己的行动,方才抖擞起精神,如履薄冰地背影躲光地朝东厢房摸去。 话说那贾云虽受了重伤,趴在床上,心里一直只想着那施雨,见几日没有他的消息,心里也是毛焦火辣,如同是猫在抓,心想:’今日家里无人,想必那施雨一定会来找自己。’正想着呢!就听到了叫门的那小满和大寒熟悉的声音,便令白露和小雪都前去接待。 施雨径直往东厢房而去,却扑了个空,里面居然没有人,失兴合门而出,但见白露和小雪从北厢房出来,想必贾云一定是住在北厢房,正欲宽步朝北厢房去,却又见东厢房有动静。 但闻那贾太一声哀唤,在厨房里忙碌的妈子,两人拭手甩步而来,吓得那施雨赶紧躲进东厢房,不敢出来。 两位妈子赶到南厢房,却是那贾太要小解,于是两人合力将她扶坐,抬着腿正欲行解之时,才发现那尿壶已满,于是一位妈子便拎着壶朝厕所奔去,另一位妈子却急促地朝东厢房来。 施雨听闻那脚步声越逼越近,心都快提到嗓子眼儿了,屏住呼吸,闭上眼睛,合手祈祷,可还是不顶用,感觉那人就是朝自己寻来似地,一步、两步、三步......眼看就要被发现,施雨如像似老鼠乱窜,闪电般地速度,钻进了床底。 一位妈子推门进屋,借助透光反射,没有开灯,径直向床边走去,吓得躲在床底的施雨心脏暴跳,还好,那妈子只是拎了个尿壶,便急冲冲地朝南厢房奔去。 施雨赶紧从床底爬了出来,顺手把捡回来的肚兜、裆兜塞进了贾云的裤子里,赶忙走出门来,正巧见到小雪和白露从北厢房出来,心想,那贾云一定是在北厢房。 于是施雨背过白露和小雪的视线,一个闪身来到北厢房,推门而见,贾云趴在床上,正心念着施雨,没曾想,所想即所得,可把贾云吓一惊,乐坏了。 施雨门都未来得及关门,一面便扑了过去,正巧按在了贾云的屁股上,可把贾云疼得叫出了声,施雨赶紧用嘴吻住了贾云的唇。 可为时已晚,那声音已经传出,白露听见回还查看,留小雪一人与小满和大寒应酬着。白露慌张地朝北厢房步来,施雨听闻脚步声逼进,抱起贾云便朝后院奔去。 施雨不时地触碰到贾云的伤口,疼得那贾云直“哼哼”呻吟,施雨不得不换背背上,一路小跑到后院侧门,打开门,正见一辆马车赶来。 白露回来,看北厢房房门打开,心中顿一咯噔,心想:’难不成有人进来过了?’因想到刚才那贾云的一声惊叫,禁不住一身冷汗下来。 于是白露加快步伐,三步作一步,上气不接下气地跑到屋里,果不出所料,床上空空如也,小姐也不知去向。 那白露慌了,急忙叫回了小雪,两人乱着一团,只顾着哭,不一会儿,便把这消息传遍了院里,贾府如同是炸开了锅,乱成一团,那贾太也拄着拐下床,命令下人四处寻找。 赶着马车来接驾的不是别人,正是施雨的干爹周亮,只见他蒙着脸,半张脸侧过,转动着如明月般的眼珠:”赶快上马!” 施雨早已认出来是周亮,便毫无违和感,弃掉戒备心,背着贾云上了马车,那贾云忍着痛匍匐在施雨的怀里,一想到从此就要过上二人世界的幸福生活,再痛也值得。 白露和小雪顺着血印一路朝后院追去,追出侧门,正见一辆马车,由西向东驶去,慌得那白露和小雪赶紧回南厢房禀告贾夫人。 贾夫人一听,整个人都不好了,差点晕了过去,还好被丫鬟和妈子搀扶住,方才抵御住了掏心的无助;苦于贾府空虚,贾夫人只好差一位妈子和一位丫鬟,朝十公里开外的凤凰山赶去,通知贾怀。 白露和小雪转到大门首,才发现不见了小满和大寒,她俩对视一眼,心里仿佛明白了什么,彼此点了点头,替贾云和施雨守住了秘密。 丫鬟和妈子赶到凤凰山,已是一个时辰过去,贾怀和贾老太一行人,刚好摆放好祭品,正欲展开行礼仪式,却见丫鬟和妈子神色慌张地赶来。 贾怀心里有一种不详的预感涌上头,锁着眉,取过三炷香,行了拜礼方才起身,压住心里的一腔怒火:”说吧!家里出什么事了?” 丫鬟:”大......大......”贾怀切着牙,压着火蹿一步上前,揪住丫鬟的衣领:”大什么大?再说不清楚,我给你一大嘴巴子。” 贾府服侍的老妈子,立刻拦上前,行了躬身礼,展眉逐颜道:”老爷,老太太,是大小姐不见了!” 贾怀“咣”地给了那妈子一个耳光:”大小姐不见了,你还笑得这么开心?要你们这帮狗奴才有何用?” 贾老太太一听闻孙女不见了,便当场晕了过去,慌得那贾怀不知该如何是好,令一队人马护送着贾老太太回府。 贾怀又问丫鬟和妈子:”有没有发现,小姐是往哪个方向去的?”丫鬟道了个万福回话:”回老爷,小的听白露和小雪说,她们在后院侧门看到了一驾马车,由西朝东而去。” 于是,那贾怀便带着文飞等一行精干的人马,骑着快马朝东赶去,离施雨和贾云出家已是过去了两个时辰。那周亮已是把施雨和贾云送到了崇州,安排下了一间客栈后,方返回。 没曾想,周亮在返回的路上,在温江与贾怀来了个劈头一撞,那贾杯急冲冲似地,没有认出周亮,倒是周亮多长了个心眼,认出了贾怀,便扬鞭快马驰骋还去。 贾怀浩荡一行人马,在温江绕了一圈,没见可疑行踪,便下马来歇,在一个包子铺点了些食物供排军吃,守卫队长文飞吃饱过来与贾怀打照面:”老爷,不知您之前有没有注意到,我们刚进温江那会儿,有一辆马车正好与咱们劈头背道而驰......” 贾怀正拾起一杯酒正欲入喉,听文飞这么一说,卵子都是火,把杯摔碎在地上:”废柴,为何不早说?” 文飞脸色被吓得绿青,哆嗦支吾道:”我是想说来,可老爷您那会儿实在是跑得太快了,我又不好......” 话还没说完,又被贾怀扇了一耳光:”没用的东西,那是马儿跑得快,不是我跑得快,该说的时候不说,不该说的时候,尽惹我上火。”一通牢骚发完后,便想起那丫鬟和妈子的描述,只见一辆马车带着小姐离去。 想于此,立马令排军上马,扬鞭而去,包子铺的老板追出来讨钱,却被排军甩下一句话:”你也不看看这是谁?新上任的知府,吃你几个包子就乱嚷嚷,得罪了咱们知府大人,你担当得起吗?”一席说,反把那包子铺的老板吓得尿裤裆,包子铺老板只得弯腰作揖,强作笑脸:”欢迎大人下次再来!”孱弱的声音伴着那清脆的马蹄声渐行渐远。 贾怀沿着那马车的轨迹往回追,一路便追到了施府,贾怀怒盯着施府,大松了口气,看来凡事都有起因,万物都有个根儿,既是施府的人,倒也说得过去。 于是贾怀便派文飞带人前去施府查看,那文飞得令,凶神恶煞,带着一队人马立即把施府给包围,亲自带两随从进屋盘问查看。 此时,周亮早已是换好衣服在屋里喝茶,忽见小满和大寒来报:”总管,不好了,那贾府的人把咱们施府给包围了,口口声声要让咱们交出贾小姐,那保卫队长正带人过来呢!” 周亮听后不慌不忙,依旧慢三口把杯中的茶水饮尽,爽叹了口气:”来得正好啊!正好,新仇旧恨一起给了结了。”言罢,起身抓起墙上挂起的宝雕弓。 周太见状,赶紧过来拉住了周亮,摇了摇头:”咱们还是先礼后兵,现在咱们府上没人,光靠你一个人,再能打,也是一人难敌四手,且看他们怎么说。” 周亮听了夫人的劝,放下宝雕弓,出来庭院迎客,与文飞彼此来了个面礼坐下,文飞一手仗着剑,一手按在桌子上,横眉瞪眼:”这次我前来,恐怕你也听说了,我也就不再绕弯子了,识相的,就把咱们小姐交出来,且饶你们施家公子不死。” 那周亮听后哈哈大笑起来,那笑声豪气壮阔,且也一发不可收拾,若是被人戳中了笑穴,一直疯笑不止,过了两分钟,方才清醒过来:”我的妈呀!你们也太搞笑了,自家丢了小姐,跑到咱们家来找,你不知道咱们家刚死了人,没人做主吗?丢个人都这么火急火燎的,那咱们死了人又该哭天抢地的找谁去呢?” 一通话,问得那文飞无法应答,只是拍了一下桌子,带着两随从怒去,临别时留下一句话:”你给我等着,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文飞出去,请来了贾怀,外面留一队排军值守,其余排军都跟了进来。周夫人怕周亮与贾怀干了起来,便识趣地主动到外迎接,还安排厨房里备下酒菜。 周太一见贾怀入院,便热情地上前请他进屋,贾怀进了屋里,见还是施南生前的布置,堂屋中间高挂一副字“明镜高悬”,对面墙上又一副“两袖清风”,端地让贾怀有些无地自容。 周亮还以为那贾怀是在扫贾小姐的藏匿,便大话道:”听说贾府的小姐丢了,为何要到咱们施家来寻?难不成?贾府是做了什么亏心事,时刻都把咱们捎念着?” 贾怀喝了口茶清嗓:”咱们既来寻人,不是没有道理,正所谓无事不登三宝殿,有事才叫车马来,咱们正是寻着你那车马来也!” 正是~麻雀飞过了有个影子,马车压过了有个轮子。 诗词曰: 涸辙之鲋云外天,哪得相见袅炊烟,又是一年冬至至,且为吾烧买路钱。 快马加鞭,排军喝道,一心只系心头棉袄;极乐私奔,郎甘妾愿,摒弃一切新仇旧恨。 周亮喝了口茶,噗呲笑喷道:”原来是这样,看来都是那马车惹的祸,莫非贾小姐失踪,也跟咱们家的马有关?” 文飞大声呵斥道:”跟咱们老爷讲话,还请放尊重点!”周亮闷了口茶下肚,没有理会文飞,只是冲他翻了个白眼。 贾怀抬了下手,止住了文飞的冲动,品了口茶在嘴里打转,若有所思,慢声细语:”跟贵府的马没关,跟贵府的人有关。” 周太过来倒茶插话:”哟,贾老爷,可别这么说话,还尊称咱们贵府呢!您看现在这施府,人去楼空,衰败不堪,就留您在这儿多坐会儿,都感觉屈尊了您,快些莫恁个说。” 贾怀落杯哼声:”怎么我听起来,这有点驱客的意思?行了,我也不想跟你们扯别的,我就直说了吧!你们家施公子是不是带我家闺女跑了?” 周亮也落杯,大失所惊地盯着贾怀:”贾老爷,您说什么呢?我没听错吧!此话怎讲?我们家公子以前对您家小姐是有点意思,但自从施老爷去世后,咱们家施公子就闷闷不乐,这不,我今天祭完祖,就送他到郊外远房亲戚家散心去了,他现在脑子一团糟,横竖只记得为他爹娘报仇的事,哪还有闲心谈儿女私情啊!这几天,要不是我拦着,恐怕他......” 贾怀眼珠一转,愣脑探话:”如此说来,施公子是知道是谁害死他爹的了?” 周亮支吾:”这个嘛......我也不知道,我想......他应该是听人耳传吧!”言罢,搓着手,把眼神飘向远方,不时回扯着余光打探着贾怀的表情。 那贾怀脸色由白变红,再由红变青,整个人都显得不自在,赶紧拿茶杯挡住,硬生地押下一口茶,故作呛声咳嗽:”你呀!劝劝他,莫听别人胡说,他爹的事我算是最清楚,不过是受上级误判贬降了官职,自己想不开罢了!” 周亮:”我也常劝他,可他硬是不听,这孩子现在长大了,不比以前,说什么都听,现在他一心想要为他爹报仇呢!真是冲昏了头,什么都不听。” 一席话下来,说得贾怀是如坐针毡,魂不守舍,好一阵儿才回过神:”对了,莫把话题扯远了,既然你说是送施公子到郊区散心,为何咱们家的丫鬟看到是你的马车停在咱们院子的后门?” 周亮显得堂正笃定:”那我就搞不清楚了,如今点子背时,运不顺,别人乘机胡乱咬一口也不是不可能。” 贾怀:”我还是相信咱们家丫鬟的话的,她们不懂得两家的恩怨情仇,是不会撒谎的。” 周太拣话识漏,见缝插针:”如此说来,咱们两家还真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恩怨情仇?” 贾怀手一挥,晃着脑,想一笔带过:”哎,那都是之前我跟贾南的事了,现在他先一步去了,就一笔勾销罢了,今天,我来,只想问清楚我家云儿的事,别的事,均不要再提了。” 文飞附在贾怀的耳边递话:”我还听妈子们说,小满和大寒今天也去过咱们府上。” 贾怀一听,越发觉得可疑,便开诚布公地把话说了出来:”我还听说,小满和大寒今天也去了咱们家,莫不是为了给施公子打策应的?” 周亮脸色瞬间大变,铁青地斜视着两小厮,生怕他们说错了话,“哼”了一嗓叫小满和大寒过来答应;这一切,都被贾怀看在眼里,怀疑的事实,已成了八九分。 小满和大寒走到贾怀面前,周亮故意扭了一下脖子,那骨头“嚯嚯”作响,这是他们之前的约定与信号,提示他俩讲话要过脑子。 小满比大寒要圆滑,悟到后,抢站一步出来答话:”回贾老爷,是这样的,今天施公子要远行,特让小的们给贾小姐带个话,所以,我们就奉命前去了。” 贾怀只顾死盯着大寒,质问道:”真的是这样?”大寒战战兢兢,支支吾吾,不敢言语,周亮抢上一步答话:”贾老爷,只是这样,就他俩这脑子,难不成还唱了一出声东击西之计不成?” 贾怀闭上眼点了点头,心中已有数,叹道:”他们俩是唱不出一出戏,可你的脑子,就不好说了,今日我既来了你们施府,我就没打算空手而归,还请你们速速把施雨找回来,我要当面与他对话。” 周亮:”哎哟,贾老爷,您这可不巧了,咱们家施公子说是成年了,正好想出去散散心,这一走,恐怕得一年半载才得回还,要啵等他回来了,我第一时间给贾府放信,如何?” 贾怀站了起来,没有接周亮的话,只是对文飞施令道:”多派些人手,把贾府照看好了,一有风吹草动,就来报我。”言罢,带着一群亲信,乘轿离去。 文飞领命后,派了排军,里外三层,把施府包得严严实实的,端地个蚊子也飞不进,苍蝇也闯不出,施府里的人全被软禁了起来,与外界断了联系。 贾怀回到家里,赶紧上北厢房看贾老太,只见那贾老太已是气病躺在床上,上气不接下气,只顾叫着贾云的名字,见贾怀进来,突然来了精神,坐了起来,两边丫鬟妈子赶紧服侍起来,贾老太满怀期望地问贾怀:”我的儿,可有云儿的消息?” 贾怀摇了摇头,贾老太立即又哭天抢地,大喊大哭起来:”我的乖孙女,你这是到哪里去了?都是奶奶不好,没有照顾好你,今日不该去祭祖来的......丢了你,我如何向先祖交待?” 贾怀见母亲如此伤心,“扑通”一声也跪在了地上,磕头哭道:”娘,都是儿不好,不该打云儿,您放心,我现在已经把施府控制起来了,很快就会有云儿的消息了。” 贾怀不提还好,一提到打云儿那茬儿,就在贾老太心里过不去,如同棒棒落在她的身上,疼得那心都快碎了,拾着拐打向贾怀,怒道:”你还不如干脆把她打死算了,现在她满身是伤,又失踪了,那种生不如死的痛苦,可是你能体会的?现在又去把施府控制起来,关施府何事?若不是你之前为了仕途,联合曹兵害死了施南,也不会有今天这个结局;一定是那施雨知道了你害死施南的消息,他要拐走咱们云儿,以此来报复你!” 一席话说得贾怀后知后觉,哆嗦颤抖:”娘,不会的,这事没几个人知道,消息也没有走漏,一定不会是因为这件事,只怕是我打了云儿,她怀恨在心,故和施雨串通好私奔。” 贾老太怒不可遏地跺着拐:”我现在不想听你这些推理,我只要我的云儿回到我的身边,如果你找不回她,我也随她死去,你这官也不要做了。” 贾怀意识到了严重性,站了起来,向贾老太保证道:”娘,您只管放心,别气坏了身子,不出半月,我一定会将云儿找回来!”言罢,便夺门而去。 贾怀出了北厢房,又到东厢房去看贾太,只见那贾太已是哭得跟泪人儿似地,眼都哭红肿了,硬是要拄着拐,拖着腿去找贾云,被丫鬟和妈子护住,因见贾怀前来,更是哭得伤心欲绝,一头扑在贾怀的怀里,只顾乱抓乱打乱叫:”都怪你......还我女儿......” 贾怀知道,这一切都是自己酿下的祸,只好默默地承受着,心里尽管在流血,但表面还是异常地冷静,他深知,在此刻,自己不能乱了方寸,否则,这个家,就真的该倒下了。 过了好一阵子,待贾太平复了心情,贾怀语重心长地道:”夫人,也不必太伤心,云儿只是跟那施雨跑了,放心,我已把施府控制起来了,应该不出半月,云儿就会寻将回来,她回来后,我保证再也不打她了。” 贾太撅着嘴,恨不得啃贾怀两口:”我且给你些时日,若寻不回云儿,我将亲自前去寻找。” 待安抚好两个女人后,贾怀已是精疲力竭,走进南厢房贾云的房间,只顾蒙头就哭,过了好一阵子,小雪和白露前来伺候:”老爷,您还是起来洗把脸,用餐吧!” 小雪和白露一出现,更是让贾怀思念起了贾云,顿然,怒火焚身烧,翻身弹起床,就是一旋风腿,将小雪端着的洗脸盆踢倒在地,那水直泼到小雪和白露的身上,烫得她俩直轻叫唤。 吓得小雪和白露赶忙跪在地上,赔小心:”老爷,小的们知错了,都是我们不好,没有看好小姐。”一边言语,一边流下泪来。 贾怀并没有因为两丫鬟的哭啼而软了心,见那洗脸的水烫得小雪和白露的皮肤都红肿了,并没有去关心,而是反过去矫情地指责:”你看你们处处处心积虑,是想害死本老爷吗?洗个脸,犯得着打这么热的水吗?”言罢,又是一马鞭子抽下去。 白露气不过顶嘴道:”老爷,这是冬天,平日里,是您吩咐洗脸水要烫些的,您还说......”小雪见贾怀脸上泛起一道杀光,便拐了一下白露,示意她住嘴,低声言语:”别再说了,老爷今日在气头上,说再多,只会给自己招惹来祸。” 正是~肚子有气无处泄,见到摩擦便是火。 诗词曰: 天上飞鸟南回归,鸳鸯苦命天涯追,比翼连理天长久,郎若不弃妾永随。 怒发冲冠,红颜祸水,一人命系两家人;为爱私奔,奋不顾身,端地不顾亲感受。 果不出小雪所料,那贾怀见白露还顶嘴,便气得脸上抽筋儿,又向她狠狠地甩了一马鞭子过去,打得那白露倒在地上,硬是哭不出声,稍过片刻,待缓过气儿,便嚎啕大哭起来。 这声音吸引了贾府人的注意,贾老太的贴身丫鬟一个叫春红,一个叫春花,正扶着贾老太出来晒太阳,贾老太闻这啼哭声,便让春红过去瞧瞧。 春红去了一趟回来禀告贾老太:”奶奶,是老爷在教训小雪和白露,可能是因为小姐的事情吧!” 这贾老太回想起前几日那贾怀打人惹下的祸,端地不敢想,一想就感觉声声落在孙女身上,疼在自己的心,便捂着胸口:”那个不长记性的,又开始教训人了,走~扶我过去看看!” 贾怀本见小雪和白露一大哭,便也消了气,知道这事也不怪她俩,定是被施府的人,声东击西给蒙骗了,便索性把马鞭子放在踏板上,与自己置着气,闷声闷气地倒在床上,只是一言不发,眼神泛空地望着楼顶,如若是被打入了十八层地狱,郁郁不见天日,眼睛里的泪花打着转,扯着被子在床上翻来滚去。 慌得那小雪和白露不敢吱声儿,还以为是贾怀疯了,只顾在那儿跪着,也不哭了。两丫鬟不哭了,倒惹得贾怀很是不习惯,仿佛都听到了自己的抽泣声,无地自容,便把被子扯在一边,正欲起身,一个晃眼的东西却刺入眼帘。 贾怀随手拾起,却见是施雨的腰牌,是一块儿金镶玉的流苏吊坠饰品,玉上一面刻着施,一面刻着雨,这还是当年贾怀亲自送给施雨做生日贺礼的,贾怀握在手里,感慨万千,遥想当年,两家人是何等的友好,礼尚往来,笑声不绝,今日,就变成了这步田地,深仇大恨,老死不相往来。 贾怀再一翻,又翻出了贾云的肚兜和裆兜,气得贾怀直磕牙,一手拽着贾云的兜儿,一手拽着施雨的信物,大声呵斥向小雪和白露:”这是怎么回事?” 小雪和白露一直都低着头,在祈祷着这事快些过去,没曾想,平地一声雷,可把小雪和白露吓了一惊;此时,正好贾老太也赶到那,可把她也吓了一跳:”哎哟,我说你这火爆的脾气能不能改改啊?云儿不见了,和她俩有什么关系?她俩只是服侍的丫鬟,就算你把她俩给打死,也对找到云儿没有半点帮助。” 贾怀见母亲前来,赶紧走下踏板,先是跪下请安,再出门相迎,执手把母亲牵到一旁的太师椅上坐下,手里拿出贾云和施雨的贴身物品,交予贾老太看。贾老太慌地连忙把信物收起来,生怕走了光,低声问贾怀:”这是哪里得来?” 贾怀只好以实相报:”刚才儿在云儿的床上歇息,无意间翻到的。”这贾老太觉得一下子老脸挂不住,还没出阁的大家闺秀,清白就被人玷污了,这该如何是好?心想,一定要问个水落石出,一来宽自己的心,二来给孙女洗个白,刚才还袒护向两丫鬟,如今却与贾怀穿着同一条裤子,拍了一下椅身:”你俩如实招来,这是怎么回来?” 因之前贾怀在把信物交到贾老太的手上时,被小雪和白露瞟到了,深知这下可是隐瞒不住了,但又张不了口,只顾在那里臊着脸,搓着手。 春红和春花站在门侧,见如此紧张气氛,也是尴尬得想逃,禁不住为小雪和白露捏了一把汗,念在平日里和小雪白露关系好的份上,她俩主动向贾老太求情:”奶奶,我看还是让她俩站起来说吧!地上凉,恐怕她俩是受惊过度,再加上凉气袭身,僵住了。” 贾老太很是宠自己的用人,便同意了春花和春红的求情:”看在春红和春花的面儿上,你俩且起来,今日,不把事情给说清楚,你俩休想完好地走出去。”一席话,吓得小雪和白露脸色青白,浑身打颤。 春红和春花走过去,扶起了小雪和白露,在两边架扶着,给予着信心,轻语软劝:”姐妹儿,不妨直说算了,你俩虽是小姐的丫鬟,可她现在远走天涯,也没顾你们的死活,现在你俩是保命要紧。” 那小雪和白露小眼瞪大眼,谁都没有说出一个字,贾怀和贾老太四目相对,打心眼儿里欣赏这样的丫鬟,不说别的,对主子忠诚。 贾老太向贾怀支了个眼神儿,贾怀立刻懂起,扬鞭在手,吓唬着小雪和白露:”你俩如此嘴紧,是不是再想吃我一马鞭子?” 小雪终是开口了:”回奶奶、老爷,这事儿我们确实不知道!” 没曾想,那贾怀还是没有忍住怒火,“嗖”地一马鞭子便甩了出去,春红和春花见势一闪,打在小雪的胳膊上,衣服都破了条口子,在胳膊上留下了一条红印儿,那小雪感觉胳膊都快断了,疼得直叫爹娘。 贾怀又扬着马鞭子去吓唬白露,白露见小雪开了口,便放开了胆儿,直言道:”我只知道,上次十五月圆夜,小姐和施雨在后山约会,回来时,就不见了这贴身物,鬼知道,今日又从这里冒了出来。” 一席话说得贾老太和贾怀都明了,直把恨意往心窝子钻,如同是有针扎棒搅般地疼痛,贾怀又是两马鞭子甩向小雪和白露:”这倒好,敢情那日你们联合起来骗我,还说是你们在后院赏月练琴,没想到是在幽会,看我今儿个不把你俩给打死。”言罢,乱鞭如雨下,打得小雪和白露暴跳如麻。 在狂乱中,春花和春红也受了几鞭子,贾老太立即喊停道:”快给我住手,都打到了我的人儿了,算了吧!今日且看在春花和春红护着她俩的份上,就此歇手吧!事情也已明了了,当下最重要的事情,不是教训她俩,而是带着施雨的信物,前去施府提人,若他们再不肯放人,就以官府的名义,下缉捕令。” 贾怀甩下马鞭,冲着小雪和白露“哼”了一声,接过母亲手中的信物,饭也没吃,水也没喝,就连道马发地朝施府奔去,一路上,排军开道护送,约一盏茶的时间,到达了施府。 周亮和周太正好在屋里听曲,请了一小优在那儿弹唱《雪白皴》,“白雪皑皑,情悠千载......”。 贾怀见周亮在自己心急如焚的时刻,还有心情听曲,嘴角一扬,气冲髯须,通地把一桌点心瓜果扫下了桌,把施雨的腰牌拍在桌面上:”说吧!这是怎么回事?看你这下还有什么好狡辩的。” 周亮见证据被获,一时很难狡辩,便只有装傻瞒混:”这是怎么回事啊?这不是我儿的腰牌吗?怎么在你手上?” 贾怀:”别那么恶心你儿你儿的,你生得出这么个儿吗?这是我在他出生满月酒时送他的礼物。” 周亮:”呵呵,现在雨儿拜我作义父,叫声我儿也没错;现在是什么情况?莫非是你见他拜我作义父,你要把这礼物收回去?” 贾怀经不住周亮这般胡言乱语,急着脸,打着鼟:”这......这是我从......我闺女的床上找到的?” 周亮起身睁眼瞎话:”哦,明白了,这礼物你还备了一份送了你女儿!” 文飞冲上前掐住周亮的脖子:”等我家老爷把话说完,别插嘴,你再敢插嘴打诨,你看我不把你嘴撕在后面去吊起。” 那周亮直眼瞪着文飞,口不想说:’你这毛头小子算哪根葱蒜,老子打天下时,你还在啃泥巴呢。’收念而止,周亮抬头晃脑挣脱了文飞的束缚,这文飞突然有一种失落感,从刚才那一招快速的挣脱术来说,此人应该是会几下子的,至少身手敏捷。 贾怀是知道周亮有两下子的,所以,一直才不敢下最后通牒,他深知,周亮是一个不要命的人,关键时刻,也敢于为自己的主子出头,到最后,弄个鱼死网破也不好。 贾怀见把周亮惹得不开心了,便反过来去骂文飞:”你也是,我在和他说话,你不要上来拿人,显得没礼貌,若论武行来说,他也算是你的前辈。”言罢,便使了个眼神让文飞闪一边,文飞抱拳退居三步。 贾怀拍了拍周亮的肩膀:”你我都是老相识了,大家都不必再伪装什么,这样装聋作哑,装疯卖傻,下场对大家都不好;现在,情况就这么个情况,我限你半月之内,务必交出我闺女,否则,我会以官府的名义下全国缉捕令,就算他们到了天涯海角,迟早一样是被捉回,待那时,你恐怕将会被定一个拐卖人口,死罪难逃。” 周亮和周太等人听了这话,仿佛似被僵住了,没有言语,也没有起身,更没人送客。贾怀带着施雨的信物,带着全数排军撤去。 待人散尽后,周太赶紧令小满和大寒把大门给锁上,周太慌也似地跳到周亮面前:”孩儿他爹,现在该怎么办啊?” 周亮低头搓脸,长叹了口气:”哎!我是了解贾怀这个人的,阴险毒辣,说到做到,我可不想让雨儿重蹈他父亲的覆辙啊!” 周太:”那有什么办法,赶紧地想个办法啊!”周亮:”如今还有什么办法,只能是让他们走得远远的,待生米做成了熟饭,或许结局还有所扭转,否则,现在就算咱们把雨儿交出来,他们还是会给他定个罪,就算死罪可免,活罪难逃,雨儿的一生也就废了。” 周太:”老头子,这么多年,我跟你走南闯北,你干什么,我都支持你!说吧!现在我能为你做些什么?” 周亮握住夫人的手,轻捏细揉着:”你跟着我受苦了!你现在什么都不要做,待我打探明情况后,就带你一起走,现在这施府怕是保不住了,我们若能和雨儿一道,远走高飞,那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我怀疑这贾怀现在已经开始动手了,明松内紧,他是要拿咱们的行踪,咱们万事得要小心,他监视咱们,咱们也给他们来个迷惑,好让他们摸不清方向。” 小满和大寒上前:”总管,我们一直都信服您,说吧!在这危急时刻,我们能做些什么?” 正是~仗义每逢屠狗辈,忘利多是读书人。 诗词曰: 断魂碎心莫失亲,火中取栗甘卖命,镂骨铭心来时路,危难关头助远行。 软耳朵,气上头,殊途同归逼人走,阮咸乐,刺耳音,掀开桌子撕破脸。 第四回 周亮遣散施府人 满寒出逃被抓还 上一回说到,贾怀把周**得没有退路,于是周亮想带着夫人一起远走高飞,两小厮,小满和大寒上前请命,甘愿为周亮效犬马之劳。 周亮听到他俩的主动请缨,很是动容,上前一步,握住他俩的手道:”关键时刻,你俩愿站出来,为我分忧,我很感动,但这一次......非同寻常,你们还是走吧!” 小满和大寒跪在周亮的面前:”大总管,您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自打咱们俩进施府那一日起,就是跟着您,与其说在施府当牛做马,还不如说是在为您效劳。” 周亮愣在那里,不知该如何答话,过了半晌转身道:”这话,以后再也别说了,施家现在还有施公子,现在咱们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他,你俩若真有心效忠,就为施公子效最后一次命吧!” 小满和大寒跪下:”愿听总管吩咐!”周亮动情地把小满和大寒扶起来,认真地道:”你俩可要考虑好,这一次不比以前,会关乎到生命危险,你俩现在退出还来得及,否则,开弓没有回头箭。” 小满望着周亮,斩钉截铁地道:”大总管,您这话什么意思呢?我早就把自己当做了施家的人,这么多年,受老爷、太太、总管、夫人的照顾,今天,是该报效还债的时候了。” 大寒也卷起袖子,眼神坚定执著地望向远方,和那未知的前程,信誓旦旦地道:”都说养兵千日,用兵一时,我们岂能在危急关头,弃了信义?” 周亮听两小厮再次表忠,心中方才无虞,否则,不是真心的,这么重要的任务,也不放心交付于他们;听两人都是真靠得住的人,方才从怀里掏出了张地图,摊在桌上道:”今天晚饭后,你俩分别各乘一驾马车,向南北背道而驰,有多远,走多远,不要回头。” 两小厮想问什么,却又被周亮给打断,只见周亮又从怀里掏出两袋银子,各三十两,交给小满和大寒:”我知道你俩想问为什么?我就实实地告诉你们吧!从今天开始,施府就算是真正地解散了,既然小主人做出了选择,咱们做下人的,就应该支持。”言罢,眼泪已夺眶而出。 小满和大寒也跟着流泪,抽泣道:”那我们还能回来吗?”周亮摇了摇头:”能逃出去就是万幸,还回来做什么?我让你们背道而驰的目的,就是要分散贾府的注意力,只要咱们施府车马一出动,他们定会派人跟踪,万一有他们的人追上来,你俩要懂得灵活应变,不要硬碰硬。” 正说着呢!周太出来让他们进屋吃饭,小满和大寒一见全是好菜,便大叫起来:”怎么整得跟过年似地?叫厨房里的兄弟姐妹们也出来吃吧!” 施府留下来的人,大多都是周亮的用人,他们也都心知肚明,这将是最后一次聚餐,吃完这顿饭,就将会各奔东西。 周太见小满跟大寒把话都挑开,便解下围裙:”行,你们把长条桌子撑开,我过后去叫他们,他们本来还说,就在厨房里吃了算了。”又吩咐周亮:”雨儿他爹,你把好酒都搬出来,打发他们吃了散了。” 周亮带着小满和大寒,来到院子里的水井旁地窖里,取出了藏在下面的两坛高粱酒,一坛杜康,一坛欢伯,都有五年以上的历史,还是施南在世时酿下的,是准备留着给施雨娶妻喝的,哪知,竟成了散家酒。 堂屋里,早已是铺满停当,一块鸡翅木由南向北铺开,两排各放十二座,南北两主位分别留给周亮和周太,小满和大寒东西两头打横陪酒,菜陆续地端上来,有冬笋炖鸡、酱鸭、卤牛肉、红烧猪蹄、烤羊、蒸鱼、狗肉烫等荤菜,及十余盘时令果疏,再添置了花生米,干果等下酒菜,家里能吃到的,都备上了,不必细说。 虽是分别时,却在兴头上,人生即如此,有酒且作狂。厨房里又旋洗了菜,刨了肉,要使菜来烫着吃热的,于是前边由小满和大寒行酒令,开始先用餐了,除了厨房忙碌的厨师外,其余人等都坐下,约有二十几人,个个把碗摆开,一坛陈年酿杜康小烧打开,很是喷鼻香,端地扑面醉,惹得人人流口水。 小满先是举起一碗酒敬周亮,周亮喝止道:”这是好酒,怎么也得等你婶儿来了一起喝!”正说着呢,没想到周太就端菜上来了,是一盘鲜煎的糯米油团子,加黄豆干粉和红糖裹过了,端地老远闻着喷鼻香,从头香底,从面甜到心。 小满一手放下酒碗,一手接过周太手中的盘子,迫不及待丢了一颗油团子在嘴里,烫得他暴跳,周太赶紧给小满茶水,方才止住了馋的惩罚,小满因见周太帮他化解了尴尬,也好心体情道:”婶儿,您就歇歇,这些活儿,让他们厨房里干就好了。” 周太斜身半屁股坐下,抄手在怀:”现在都什么时候了,还分彼此?端地是最后一餐饭了,大家伙图吃个高兴。”周太因见桌上有好酒,却没有好的器具,便问周亮:”雨儿他爹,你怎不把家里封藏的银器使出来?银杯,银壶,银盏,足也有好几十套,正好今晚咱们饮个痛快!” 周亮端起酒碗先抿了一口,叹道:”啊!真正儿地好酒,大家伙都先举起碗,喝起来,动起筷,吃起来,别听你们婶儿说有银器使就盼着,那些好东西啊!咱们做下人的,这辈子是使不上了,我都打包好了,怕到时来不及,我还要把这些器具及地窖里上好的酒送给雨儿带走。” 话既挑明,大家也无心可盼,纷纷举起碗,一大口酒入喉,一大口菜入嘴,端地个人间美味儿,提前过了个春节般。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厨房里的人才忙好,又添了近十个热菜上桌,合了门窗,上了新烛,才慢慢地吃喝起来。 大寒举着杯打圈儿:”难得今日这般地开心,大家也是有缘,难得相逢一场,虽是今晚都将分开,若咱们缘份够深,想必以后还能碰到,这样,我先每人打一圈,然后再饮三碗酒相敬如何?” 小满起身:”各位,莫依他,按说是敬人酒,理当是一人一碗,何时改为一人一口了?”众小厮答应跟着起哄:”对呀!大寒哥,一人一碗,也有个诚意不是?你没看厨房里的兄弟姐妹们,在大冬天里还忙得满头大汗,你一人一口,这情也太浅薄了。” 大寒坐下,把敬酒这事撇给小满:”我已是不胜酒力了,你厉害,你来!”言罢,便号令众人起哄,让小满先行酒令。 小满红着脸,难以下台,看了看周太,没想到周太也在跟着起哄,便僵硬着表情道:”你们有没有搞错?今儿我是酒司令,你们怎好造反?大寒,你个断嫩巅儿的,自己说出来的话,又怎好屎盆子往别人头上扣。” 大寒:”你个挨千刀的,怎生地说话?合着你吃的是屎,拉的是饭了?竟这般地胡扯,你比咱们都小,就不该行行孝,敬敬咱们吗?” 两人你一句,我一言,吵来吵去,不罢休,厨房里的小厮们也跟着起哄,一时间,七嘴八舌,唇枪舌战,言语间热过了菜的温。 还是周亮和周太挥手罢下了争论:”我说啊!你们都别再这般混乱地吵下去了,既然你们俩争执不下,那就划拳定输赢,输的先打圈敬酒,赢的便有权立规矩,说是一碗就是一碗,一口就一口,反正都一视同仁。” 酒量小的站在大寒这边:”寒哥,你一定要赢,我们支持你喝一口,看周叔这阵势,今晚不把咱们喝翻没个结局。”酒量大的人站在小满这边:”小满兄弟,你一定要赢,咱们上桌得迟,还没喝个痛快呢!可不能让大寒哥把小肚鸡肠的规矩给定死了。” 于是两人都在小厮们的鼓舞声中靠近,从脸上的表情来看,双方都是怀着必胜的信念,自信满满,却又各怀鬼胎,正所谓,兵不厌诈。 小满背指伸出两根,大寒背手伸出一手掌,小满叫三羊开泰,大寒叫四季发财,结果两人都没有猜对,端地把周太乐得不行,笑弯了腰:”你俩个背时挨老鹰抓地,两个相加才刚好也!” 第一局,小满和大寒两人战了个平局,第二局再战,小满背上翘了一个大拇指,后面观看的人只顾微笑点头而不语,大寒盯着众人的神色,大约猜出了几分,大寒这次索性握紧了拳头不出,两人同时出拳,只见小满叫六六大顺,大寒叫〇大于一。 众人都懵了:’〇大于一是什么玩意儿?’大家只顾大眼瞪小眼,说不出个所以然,只见那大寒只顾开心,都跳了起来,大呼道:”也!我赢了,都猜中了,零和一都有。” 小满只顾狂宣:”不行,你这是耍赖皮,哪有一口气儿叫两个数儿的?若是像你这般地无耻,那我一口气把数都喊完,那还不是我回回赢啊!” 大寒找到周亮理论:”周叔,您看啊!我出的拳头,表示没有,是不是零?”那周亮只顾微笑点头不语。大寒又道:”您再看他,出的是不是一?我说零大于一有没有错?”周亮亦只顾微笑点头,不知该说些什么好,尴尬穷词之余,自己倒忍不住又抿了口酒下肚。 周太可不干了,她当然是站在小满这一边,帮着小满理论道:”我说雨儿他爹,你只顾自己喝闷酒,拉偏架,这有意思吗?怎么地就只顾点头说对呢?大寒说的一半对,一半还错着呢,端地个神矬矬地就点头哈腰地认可?” 周太在理麻完周亮后,又叫过大寒道:”寒儿,你所说的零和一,我都不计较,都算你蒙对了,我只有一事不明白,我且问你,〇怎么地就大于一了?” 大寒望着周亮,周亮背过身,红着脸,像是喝麻了,没了脑子般,只顾摆手脱缰;大寒抖了抖袖,左手伸出,翘起大拇指,右手伸出,握成一个空心拳头,将左手的大拇指插入右手的空心拳头,红着脸,绷着筋,笑得灿烂:”你们且看,这是不是〇大于一?” 经大寒这一演练,端地大家都明白了,大家只顾邪着笑,有的捧着腹,有的叉着腰,有的浪着声儿,有的搭着肩,只闻笑声浪,不闻酒穿肠。 小满自认其输,端起碗就是一碗杜康酒下肚:”我输得心服口服!”打横的有一对夫妇,是负责施府卫生清洁的,两人见大寒那〇大于一的动作比划后,只顾笑骂:”那个短阳寿的,一天到晚就知道说那些淡经经,惹得人家是眼泪儿都笑出来了。” 正是~心中若非狂着魔,哪来神魂颤颠倒脱。 诗词曰: 相聚一场是缘份,缘份既满筵席散,推杯换盏几句话,面红耳赤酥透心。 肉麻话,酒席间,端地浪嗨荡个人;猜拳语,行酒令,明日天涯狂歌行。 笑归笑,话休饶舌,言归正传,周太是一个很正直的人,她的性格容不得不公正,眼里更是容不得沙子,见大伙儿笑得这么忘形,都忘记了主题,也是气不过,拍了拍桌子:”你们都别笑了,依我说,这一局,算平局,重新来过。” 大家见周太把嗓门提高,便也就止住了笑声,严肃起来,小满和大寒再各自背过手,谋划着出拳,小满这次准备出三根手指,大寒出了四根,同时亮拳,号子喊响,小满叫:”九九归一!”大寒叫:”海里王八!”第三局,结果两人都没有猜中。 第四局出拳,小满出了四根指头,大寒出了六根,小满叫:”五魁首!”大寒叫:”六六六!”又黄了一局,互没猜中。 周太有些看不下去了,插言道:”你俩再这么下去,酒都没味了,菜都凉了!这一局,且算是最后一局,若你俩再猜不中,就算你俩都输!” 于是两人闪电般地拳速,开始还一收一现,后面都变得明里翻指,号声不决,看得人们是眼花缭乱,耳若雷贯:”一个脑壳、两只脚脚、三个和尚、四个婆娘、五处乱摸......”最后喊累了,就索性只停留在一句:”一柱擎天,二哥不倒”上面。 最后只听小满和大寒同时叫道:”呦呵,你输了,喝喝喝!”端地惹得大伙也不知是谁输了,反正都乱作了一团,大家举碗而下,约两三圈下来,一坛杜康酒已是干得精光。 周亮又开启一坛欢伯,个个高举酒碗,豪言壮语,高谈阔论,面红耳赤,口沫横飞,满屋子酒味,只闻瓷交清脆,爽叹入耳,如是清风摇铃,泉水撞石,神态如是如沐春风,绕上云霄,感觉如横躺纱帐,枕酥品软,触及风柳,临探诗月,端地美不可言。 两坛酒下肚,大伙已是喝得东倒西歪,醉话连篇,周亮摇晃着身子,硬是要把着周太叫人去把树底下珍藏的一坛金波挖出来;周太没饮几碗,且还算是清醒,便扶着周亮坐下:”雨儿他爹,你听我说,你醉了,现在大家都醉了,哪还叫得动谁去挖金波,况且今晚大伙都要赶路,这样下去,是会误事的!” 周亮虽是有些醉,但心里还是很清楚的,只是借了点酒劲,想把心中的憋屈发泄出来罢了,周太不劝还好,一劝他反倒来了火,一把把周太推在一边,还好小满和大寒赶紧上前把周太扶住,才没倒下。 周亮坐在太师椅上,瞪着眼,歪着嘴,红着脖,喘着粗气:”坏什么事?难不成我还怕了他贾怀不成,想当年,还不是跟咱们老爷摇尾乞怜、打哈弯腰,今日他使诈得逞,世人都怕他,我周亮不怕他,只要我还活着......” 还没等周亮把话说完,周太因怕隔墙有耳,什么也不顾似地,一把扑了上去,捂住了周亮的嘴,让小满和大寒帮忙,架着周亮回卧室去了;又令厨房里的人收拾下碗筷、菜盘、酒器等。 周亮的酒劲被压制了下来,人也困了,挣扎了几下,倒头便睡着了,周太吩咐小满和大寒:”还有一个时辰,你俩就带上包袱,骑快马南北背驰,一定不要误了事,只有你俩成功逃脱,把贾府的人引开,咱们剩下的人,才有逃生的可能,切莫负了众望,切莫误了大事。” 小满和大寒跪下,带泪接过周太打点好的包袱:”婶儿放心,我俩就算是牺牲掉小命,也要保你们和少爷的安全,今晚的事,就包在咱们身上了。” 周太虽是一个原则性很强的人,但见两孩子哭得跟泪人儿似地,也动情瘫容,哭了出来,一边哭,一边给小满和大寒沏醒酒茶,泪水和茶水混在一起,小满和大寒却倍感珍惜地喝下了肚。 时间迅速,光阴似箭,转眼,已是一个时辰过去,但见下弦月挂枝头,照着衰败的施府,不免地让人心生悲凉,又见一斑鸠啼过,一种不详的预兆初现,又过盏茶时间,月亮钻进了云层,仿佛前程蒙上了一层阴影。 小满和大寒已是打点停当,打杂的小厮已是从马厩里牵出两匹西凉快马,一头乌黑亮丽的名曰“道风”,是施南生前的坐骑,为好友所赠,现交到小满手上,小满骑上,感动得泪如雨下。 另一匹棕色马名为“闪电”,是周边郡县为了孝敬施南礼送,一直是施雨打猎的坐骑,现交到大寒的手中,大寒骑上,感动得涕泪横飞。 周太语重心长地道:”孩子,去吧!若有缘,咱们还会再相见,现在阴月,正好避开贾府的眼线,你俩就好生上路吧!” 小满和大寒不注地点了点头,周太轻拍了一下马臀,马飞也似地跑了起来,一眨眼功夫,似箭般地消失在眼帘。 话分两头说,这边小满和大寒骑上两匹快马绝尘而去,且不题。单表那贾府派人盯哨的安保,忽见一团云遮住了月,瞧不见了施府的动静,心中就有些忐忑,便号令手下的人:”你们且再靠近些,现在视线不好,看不清,若是走漏了“鱼虾”,咱们的头都会保不住的。” 正当两小兵欲持着武器靠近时,忽闻两声马啸北风,蹄穿南山而去。慌得那安保也骑上马,闻着马蹄声朝南追了去,临别时,甩下一句话:”快!火速回报总管,就说施府这边出事了,让他带上人马朝北追,其余人等跟我朝南追!” 如风也似地,火急火燎地闪去,倒也奇怪,跑的追的去后,那月亮又爬出了云层,开始还感觉不好的兆头,似乎却是一种好的端详,周太脸上露出笑容,望着那残月零星,虔诚地道:”真是天助我也!贱民万兰,在此代施家感谢上苍的眷顾,天公的作美。”言罢,带领着家厮下跪磕头。 话说那贾府总管文飞,正睡得香甜,忽闻排军来报贾府出事,端地掀被翻身而起,穿上戎装,戴上钢盔,手持一把剑,带着排军,呼啸向北追去。 小满和大寒虽有西凉快马助脚程,但两人毕竟不善于驾驭,加之这两匹良马又通灵性,有点认主人,约跑出十公里后,就停了下来,再怎么鞭挞,也不肯再前进半步,只在原地打转,嘶叫不停。 约半个时辰过去,安保终于是追上了朝南而逃的小满,小满刚一回过神,被被贾府的排军团团围住,小满透过一丝月光,抬手露缝,只见眼前矛枪林立,瞬间吓破了胆,汗如雨下,混身哆嗦;但又想到出发时周太对自己的交待:’切莫负了施家!’想于此,便决定要与贾府的人同归于尽。 只见那小满正欲从腰间掏东西时,却被安保撑矛飞身踢腿而来,安保一记连环腿,直接把小满从“道风”马背上扫了下来;小满被排军控制,绑了起来,安保押着小满,骑着道风马回贾府报信请功而去。 周亮自酒醉睡去,只是在浅睡眠,并没有深睡,心中一直挂念着出逃之事,因此事十有八九凶多吉少,即便是真睡着了,也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得知小满和大寒已经出发,便起身穿好衣服,备好行装,先是打发各路小厮回老家,四面八方散去,然后再与夫人决定带上家当去寻施雨。 待小厮们都散去后,他带着夫人正欲出施府,忽又听到道风马的蹄声回来,便觉不妙,向夫人道:”雨儿他娘,你听!这马蹄声好熟悉,恐怕是他们出事了。” 周夫人一边打点行装,一边整理着服装,显得不耐烦地道:”我说你真是喝酒醉了,多想了,哪有光听马蹄声就能分辨出状况的,他们都已经出发一个时辰了,现在也不知跑到哪里去了,怎么可能还回来了?我说你什么都不要想了,咱们赶紧,趁着满儿和寒儿的掩护,咱们赶紧离开。” 周亮也不敢肯定,他抓耳挠腮:’或许真是自己多想了,或许是酒醉后,感觉出了错。’想于此,便也没再多说什么,请夫人上车,装上包袱,自己驾着马车,甩鞭离去。 刚到院里,那马蹄声越逼越近,周亮赶紧勒停了马,侧身对马车上的夫人道:”夫人,我觉得他们可能真的出事了,看样子是被贾府的人给截回来了,这马我太熟悉了,道风马的节奏感是“啼啼哒哒......”这道风马是谁在骑?” 夫人听于此,才知刚才自己的所言,误导了周亮的判断,脸色一下子就铁青了起来,弱声道:”是满儿骑的!”周亮叹了口气:”看来咱们这次真是凶多吉少了,还好满儿是一个比较圆滑的人,相信一时半会儿,他们也不会从他嘴里问出什么来,等这马蹄声过去后,咱们赶紧出城。” 约一两分钟的时间,那马蹄声便远去消失了,听声音判断,是朝贾府赶去;周亮赶紧拍马出了施府,一路朝东狂奔而去,暂不题。 单表文飞那边,带着一群排军向北,对大寒紧追不舍,那大寒骑着马误入一小树林,又逢突起大雾,端地迷失了方向,转了几圈后,已是分不清东南西北,于是便提马随道而出,没曾想,正与追上来的文飞撞了个满怀。 还没待文飞出击,那大寒便被吓破了胆,立即举起手,投了降,求情道:”你们且饶我一命,我是要回家探亲,并无......”还未待大寒把话说完,文飞便下令:”休听他胡言乱语,施府的人,一个都不要放过,把他给我绑了,带回去,让老爷发落。” 文飞亲自绑押着大寒,骑着闪电马向贾府赶去,与周亮的马车正好形成了T字型交集,周亮又听出了闪电马的蹄声,便放缓了速度,生怕贾府的人听出了动静,悄悄对夫人道:”夫人,你听!这马蹄声正是闪电马发出的,其节奏是“啼啼哒啼啼哒......”这两匹快马的共性就是~速度快,蹄声脆;这大寒比较老实,嘴又不怎么严,看来,咱们恐怕是出不了城了。” 周亮这边正说着呢,却见先前打发出来的小厮们并没有离去,而是一直在城门口等待着周亮夫妇的出来,见周亮的马车驶来,一大群人蜂拥一般地围了上来,混杂着贾府排军的视线,护送着周亮出了城,朝东赶去。 安保把小满捉了回去,推在贾府院中,前去禀报贾怀:”老爷,小的们发现贾府有异常,便根据马蹄声判断出了他们出逃的方向,抓回来了一位,正等着您去发落呢!” 贾怀正在看护贾太的伤情,听闻此,便大喜:”传我令,让贾府里的人都起来,另外,把城门和施府都严加看管起来,我给夫人换好药,就过去,把人先押到大厅去。” 正是~守株待兔终破网,长线而钓终见鱼。 诗词曰: 下弦月挂柳梢头,前程未卜愁上忧,策马啸风追魂去,期盼来世一碗酒。 夜难眠,心不安,思前想后空有胆;马蹄声,踩心乱,错遛一道丧气还。 没过半个时辰,文飞又带着大寒回到了贾府,同样,大寒被文飞闷声推下马,摔得连看的人都疼;白露正好给贾太熬药出来,见到这一幕,吓了一跳,把手的中碗都给摔破了,药也被洒了一地。 贾怀见状,很是生气地上前,提着马鞭便向白露抽去:”你还能干好什么事?真是什么样的小姐,就有什么样的丫鬟,见到施府的人,就这么动情?”白露没有作声,赶紧收拾起碎碗残药,重回屋里,帮贾太煎着药。 小雪见白露如此心神不安地回来,便问:”怎么了?”白露:”小满和大寒被抓来了!”小雪:”不妙,敢情他俩不会是要把小姐和施公子私奔的事供出来吧?不行,咱们得想个办法,让他俩个闭嘴。” 白露:”来不及了,他俩都被绑了,小满已是被押到了大厅,听说,老爷马上就要审他们了。”小雪端起还没开的药水,倒成两个碗,一碗递到白露手中:”咱们分头行动,绕路而行,亲自到他们跟前递话,让他们一定要守住秘密。” 此时,贾府上下已是忙乱一团,贾怀亲自给文飞和安保接风,被请进屋里饮茶,小雪端着药碗从大厅路过,正好见小满一人被捆绑着,躺在大厅地上,生无可恋。小满见小雪前来,便吭着声向小雪打着招呼,小雪见无人看管,便进了大厅,边走边递话:”你一定要替小姐和施公子保密!你要是敢说出一个字,我跟你没完。” 这小满已是暗中喜欢小雪已久,这小雪发话,端地比父母之命还管用,小满当然是铭记于心,不敢有违,点头道:”你放心吧!我小满的嘴严着呢!保准他拿铁棍都撬不开。”小雪把碗放下,拎起一壶开水假装兑药,低声道:”那就先别过,时间紧迫,我也不敢多逗留,你先稳住,他们不会要了你的命,后面,我再想办法,救你出去。” 白露趁着月色的掩护,绕穿廊,到了院子里,见到了大寒,路过他身边时,假装把钥匙往地上一丢,假装东西掉了去捡,顺便给大寒递话:”你一定要守住小姐和施公子的秘密,不可透露出去,否则,咱俩就没戏了。” 话说这大寒已是明里暗里地,早就和白露产生了感情,只是还未到成熟时,在关键时刻,白露放出了话,也就是给出了希望,大寒原本是想痛快地说出来,换回自己一条命,现在他可不那么想了,他在想,人活一世,还是情最重要,不可以为了苟且和利益,把亲情和爱情都出卖了。 大寒匍匐前进,用“千斤顶”驱使着身体艰难前行,用嘴叼起钥匙,递到白露手中:”露儿,放心!我一定不会说出半个字儿的!” 白露见有人围了过来,便把钥匙揣兜里,起身离去,起身之际,轻语递话:”看你表现,别让我失望,先活下来,我们会想办法救你们出去。” 如此一来,小雪和白露心里也有了底,小满和大寒的心中也有了数,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已经是很明确,其实审与不审,除了皮肉之苦,并无有用情报。 贾怀把事情忙妥,便带领着排军前来,大寒也被押解到大厅,同小满一行跪在中间,堂上正坐着贾怀,贾老太和贾太一左一右,贾怀手握着马鞭子:”你们且从实招来,否则,我这马鞭子是不认人儿的。” 小满和大寒只顾低着头,不动声色,贾怀大喝一声:”你俩且把头都给我抬起来!”小满和大寒还是没有反应,贾怀一递眼神儿,文飞和小满走过去,拉着小满和大寒的头发,强行把他俩的头扯抬起来,但见咬牙切齿,血充眼睛,满脸狰狞,实实吓人。 小雪和白露分别站在贾老太和贾太身边服侍,负责端茶递水,小雪实在是看不下去这种暴力的行为,便替小满和大寒发话:”报老爷,这样像审犯人一样是不行的,我建议,把他俩都松绑了,先把紧张的情绪稳定下来,或许说出来的话才更真实,对老爷才更有用。” 贾怀怒眼看了一下小雪,却被贾老太看在眼里:”你瞪什么瞪?雪儿说得有理,先把他俩给松绑了,这样残酷的逼供下,怎生有个实话,你是要他俩的命,还是要云儿回到咱们身边?” 一席话,说得贾怀再无动怒之心,便下令:”且把他俩松绑了,量他们也耍不出什么花招来,若是再不招,我这马鞭子,是要喝血的!” 小满和大寒虽是被松了绑,但却还是被罚跪着答话,小满和大寒相互使了个眼神,彼此还在担心着对方,生怕对方串供出了贾小姐和施公子的事情,怀了自己的好事,便都要争抢着先答话,还是小满抢先一步:”我说贾老爷,你们抓咱们回来,是为何事啊?” 贾怀:”为何事?你还有脸问我?我倒要问你们,若没做亏心事,为何不约而同地要半夜出逃呢?” 小满:”我们当然没做亏心事,只是家里出了点事情,要回家去探探!”贾怀:”那大寒呢!也是凑巧家里有事情吗?” 大寒显得嘴笨,想好一大堆,端地又不知该从何说起,支吾了半晌,反倒让人感觉不真实,他左顾右盼而言:”我是特向周总管告了假,要赶在腊八前到家祭祖。” 贾怀狠狠地甩了一下马鞭子,打在地上“啪啪”作响,吓得小雪和白露等女子害怕得都不敢睁眼,贾怀怒着脸,凶狠地道:”你俩分明是在说谎,都对不上,我该相信谁?” 小满圆话:”我俩并不是一起出发的,可能大寒是见我回家,没了伴儿,所以,他也就告假回家了,他曾对我讲过,他们那里,有腊八祭祖的习惯。” 贾怀方才平了怒火,坐下:”我不管你们这些事,我想问的是,是不是你们施公子,把咱们家小姐拐跑了?你们是不是前去给他们递信去?” 小满:”这事我们不清楚,只知道咱们家公子是游山玩水散心去了,并没有见着他带贾云小姐走;现在您已是满城告示,说要缉拿咱们家公子,您这样做,有证据吗?分明是见咱们施家没了势,故意强加罪给咱们家公子。” 小满一席强有力的辩驳,很是让小雪喜欢,也让大寒刮目相看,可却把贾怀给惹生气了,握着马鞭子,三步作一步蹿上前,“嗖嗖”几下,便向小满抽去,打得小满衣破皮开,血溅一地。 小满并没有哼叫一声,而是依旧挺直胸膛,心中无愧地,捍卫着尊严,守护着诺言。贾怀又走到大寒身边:”你都看到了,这都是嘴硬的下场,你若不想跟他一样,那就老老实实地把事情给交待清楚。” 大寒仰着头笑了一回:”哈哈......贾老爷的手段果然是名不虚传,既然想听实话,您也得要拿出点诚意不是?”没曾想,平时里不苟言笑的大寒,在关键时刻,却机智地反将了贾怀一军,亦让小满和白露对他另眼相看!看官听说:这都是爱情的力量。 贾怀收鞭而起,落座手一抬,示意他站起来说话,大寒起身只顾扭身捏手:”我已经很累了,能不能拿条凳子来?” 贾怀心中已是怒火在烧,但为了想听实话,只好先忍着:’若他说得不中听,再叫他叫爹叫娘不迟。’ 大寒坐下,抖了抖袖:”能不能请我的兄弟也坐着说话?”还未待贾怀同意,便伸手将小满扶坐,贾怀已是怒火烧至嗓子眼儿,将要井喷,大寒赶在井喷前答话:”既然贾老爷一定要听实话,那我就实说,咱们确实不知道!如果贾老爷非要屈打成招,把这个屎盆子扣在咱们头上,那咱们也就认了。” 贾怀起身,彻底怒了,卷起裙子,大力地挥着马鞭子,通地打了二三十下,小满和大寒俩人抱成一团,默默地承受着,没有哼,也没有哭。 贾怀打得手都软了,歇了下来,又叫文飞和安保继续打,打得小满和大寒是皮开肉绽,血流成河,文飞和安保都不忍心再打下去了,向贾怀回话:”老爷,我看还是先记下吧!这般打,都没招,或是真不知;再打下去,这两个体弱的家伙,恐怕扛不住厥过去了。” 贾怀穿起衣,收起马鞭子,手一挥:”先押下去关起来,我要亲自去查个水落石出,待真相大白,我要他俩的命。” 小满和大寒被押到一间黑暗的密室关了起来,且不题。单表那贾怀,收心回神才后知后觉:’恐怕这是调虎离山之计!’想于此,便穿好衣服,跨上马,亲自带领着文飞和安保等排军,到施府捉周亮夫妇。 哪知,赶去施府,已是走得人去楼空,半个人影都没有寻着,值钱的东西也都被搬一空,贾怀一气之下,便下令:”来人啊!放火把这座宅子给烧了。” 还好,有文飞和安保强力阻拦:”老爷,您消消气儿,如果断了他们的后路,那咱们也就断了线索,留得老宅在,不怕他们不回来。” 贾怀听信于此,方才住了手,又问文飞和安保:”你俩是在哪个方位把他俩给捉住的?”安保回话:”回老爷,是在南方!”文飞回话:”回老爷,是在北方!” 贾怀若有所思地道:”一个南,一个北,背道而驰,只有两种可能,施雨一定是带着小姐朝东或西去了,他俩一定是在给咱们打摩挲眼儿。” 文飞:”老爷,那咱们现在就兵分两路朝东西追,一定会出结果的!”贾怀:”好!你和安保带着排军往东西方向追,沿途的客栈都要细搜,我再动用官兵协助你们!” 第二日,时间已是来到腊月,已近年关,家家户户都在忙着备年货,商家们更是卯足了劲儿,准备大赚一把好过年;周亮和夫人自出了城,便弃了马车,就是怕后面的人对着马车印追来,便在温江集市上,把马车给当了,换成银子,带着简单的包袱上路,把一些施家祖传的珠宝,也寄存在了典当行。 周亮夫妇一切打点就绪,就扮作贩冬枣的商人,推着板车,混迹在人群中。文飞和安保东西推进搜查,进度太慢,效率太低,一个晚上过去,并没有半点线索,人倒是累成了狗。 正是~得来多少卖了命,还了多少都是情。 诗词曰: 山盟海誓耳语软,雕虫小技难折堪,风吹浪打不惧怕,只因应诺红颜欢。 怒冲冠,难平复,一人离城万人哭;烛灯黄,月牙亮,抬头不见伊人妆。 第五回 药铺掌柜藏施雨 周亮失手犯命案 上一回说到,文飞和安保在CD城东西推进,大搜查,为了寻找施家人的下落。这边周亮夫妇,却扮作贩枣的商人,从温江往崇州赶。 又是一日过去,文飞带着一路人马搜查到了温江,从一家客栈里打探到,前一日周亮夫妇在此住宿,于是便把整个温江封锁了起来,再请官府里的人来协助搜查,一天下来,依旧没有收获。 此时的周亮夫妇,正在赶往崇州的路上,由于是步行,还推着板车,行走的速度非常之慢;不过,这样也好,反倒没有给贾府的人留下太多的线索,文飞带着排军在温江转迷糊,毫无头绪。 只得派人去四处打探情况,从旧守城人那里得知,有一个商队,朝崇州方向赶去;这文飞听后,哪里肯放过,立马带着人马启程,连夜快马加鞭,朝崇州方向赶去。 此时,已是腊月初二晚上,沿途商贩每过一城,总会逗留上两天,周亮夫妇也选择在崇州歇脚,但他还不敢冒然前去探望施雨,怕贾府有人暗中盯哨,于是便在离施雨不远的地方,找了间简易的客栈住了下来。 周亮夫妇回到客栈,心里还是放不下施雨,于是便时不时地出去看望,但街上行人还是很多,到处都挂着灯笼,摆着夜摊,夜味气息悄然蔓延。 周亮到了一家糍粑店买了坨糍粑,打包回去,与夫人吃,自己吃了几口,又放下,心中只顾叹气:”也不知雨儿走了没有,真想去看看,不放心啊!指不定,贾府的人已经追来了。” 周夫人:”他们不会那么快吧!东南西北那么多口子,他们怎生就那么巧往咱们这边来了?等他们找到时,咱们还不知走到哪里去了呢!” 两人说了一回嘴,因为实在是太累了,周亮躺在床上便睡着了,周夫人赶紧去烧热水来给周亮擦了脸,洗了脚,脱了外衣,服侍他睡下;自己却坐在灯烛下纳鞋底,约一个时辰过去,自己也感觉困得不行,就坐在椅子上,靠着墙壁睡着了。 又约莫过去了半个时辰,伴着周亮的鼾声及外面的哄闹声,把周夫人给吵醒了,周夫人立即将周亮摇醒:”雨儿他爹,你快起来!好像是有官兵进城了。” 话说那周亮正在恶梦里,梦见有人对自己穷追不舍,于是惊也似地醒过来,愣眼望着夫人,恍若隔世,抹了一把梦口水,含糊其辞地道:”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周夫人指着外面的吵闹声,周亮寻声望去,立即起床,穿好鞋,披上衣服,戴好帽子,走到窗口处张望,这一望,可是吓了他一跳,回身颤抖弱声道:”夫人,不好了,你在这屋里,吹了烛火,不要做动静,谁敲门都不要开,我得出去看看!” 刚走两步,夫人便把周亮给拉了回来:”雨儿他爹,可不能这样出去,万一真是贾府的人,那你不就露馅儿了?还是得扮上,这样,就算与贾府的人擦肩而过,他们也未必认得出你来。” 于是周亮又坐下,夫人给他扮上贩枣商人的模样,无外乎就是外套了一件破烂的麻布衣,腰间缠了条粗棉汗巾,周亮打扮停当,便走出了门,来到外面街上,但见到处灯火通明,排军喝道,摆摊的也都撤了,鸡也不鸣了,狗也不叫了,空气里弥漫着紧张,令人窒息。 周亮又回来,担了一担枣沿着街道吆喝而去,排军一边催促,一边拉起了围栏,还有官兵,持着刀把一间间客栈包围,周亮斜眼一瞄,但见确是贾府里的人,他慌了,急得汗如雨下,毛巾不断往脸上擦,三步作一步走,他得要想办法去看施雨,只有他出了城,他的心才会安。 没曾想,那周亮刚一回头,便见一个熟悉的身影在不远处晃动,打眼望去,那是一间药房,从背影望去,怎么都像施雨,于是他便走近一看,施雨却进了药房,为了不打草惊蛇,周亮把货担放在药房的门口,站在门边双手插怀,耸着肩等着。 眼看那像施雨的人,买了药就将要出来,却见搜查的排军过来,周亮赶紧拦向前打搅:”军爷,要不要买点新鲜的冬枣......”话还没说完,便被排军一手把周亮捧着的枣掀落在地,周亮哪肯让他们进去搜查,一个箭步蹿上前,扯着排军的裤角:”军爷,你们怎生这么无理?毁了我的枣,你们要赔了才让走。” 一排军把刀抽出,架在周亮的脖子上:”个臭卖枣儿的,你是不要命了?敢要老子赔,老子陪你娘睡一觉倒是好,再敢上前阻拦,看是我的刀快,还是你的脖子硬。”言罢,那排军就想收刀而去。 此时,那里面像施雨的人,采购好药材,正欲出门,周亮从刀身的影像里看到了那人的面容,不假,那正是施雨。于是周亮便一把抓住刀身,手都割破出了血,咬牙切齿,放大声音道:”今日,你不赔我的枣钱,我就算是拼了这条老命,也不得让你走成,我倒想看看,是你的刀快,还是我的性子快!” 施雨在里面听出了是周亮的声音,只见那排军手上拿着自己的画像,定是东窗事发,贾府的人报官来捉,瞬间便明白了是怎么回事,于是,便关上门,走到里间,给药铺里的掌柜打点银两,急促地道:”掌柜的,搭救一命,小的感恩戴德,永世难忘,这二两碎银你且先收下,待会儿,有人进来问你里面有没有人,你只顾帮我瞒过去才好。” 那掌柜显得一头污水,不知是怎么回事,还没有问明白事情的缘由,只见那施雨便钻到药铺的药柜里蜷缩起来。周亮见施雨懂起了自己的掩护,又见文飞带着一帮人过来援助,怕文飞认出了自己,那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了。 想于此,周亮便松开了刀,只见那鲜血把刀身都染红,那排军看着恶心,一阵泛晕,一脚把周亮踢倒在地上,周亮倒在散落的枣上,滚滑出去约三米远,那排军上前一步,用刀指着周亮:”个找死的糟老头子,我看你是阎王勾错了笔,活不了几天了,今日,若不是有公务在身,我定要剁了你的狗头,去向阎王请功。” 正说着呢,文飞走了过来问:”怎么回事?”排军道:”长官,您看,那个该死的商贩,非要拉着咱们买枣,我一气之下,打落了他的枣,他硬是要我赔,还握着我的刀要去寻死......”文飞听了,二话不说,从兜里掏出一两银子,丢在地上:”老伯,这银子就算赔你的枣了,赶紧的,收了摊回家。” 周亮见好就收,拾起几个枣扔在筐里,把那一两银子揣在怀里,只是连身道谢,头也没回,便挑着担离去了,径直向施雨下榻的客栈走去。文飞见周亮远去,心中有种说不出的感觉,总感觉眼前这个眼熟,说话的声音听起来也耳熟,就是一时联想不起来是何人。 或许是这几日太累了,想不出来就不要想了吧!于是便晃了下脖子,收起杂念,对排军道:”你们赶紧的,这一条街仔细地给我搜查下去,不要放走一个可疑的人。”排军得令,便带着一队人马,闯进了药店。 药店里的老板,是一位约四十来岁的中年男子,长得清秀俊朗,瘦骨嶙峋,穿着素灰色斜对襟长棉袍,正在那儿打着算盘算账,忽见一群排军进来,瞬间吓一跳,算盘掉落在地上,珠子散落一地。 领头的排军一脚将散滚的珠子踢得满屋飞,打在墙面的壁柜上,“叮咯咙咚”“噼里啪啦”如同是一场即兴的交响曲。领头的排军约模听清了声音的虚实,大致判断出了哪些柜子里是空的,哪些柜子是实的。 仰着头,扯着气,趾高气昂地站到柜台前,恶狠狠地问掌柜:”有没有看见画像这个人?”掌柜看了一眼,缩了回来,便不敢再看,端地就是之前买药的那个人:’怪不得他给了我二两银子就躲了起来,原来是犯了案;既然收了人家钱,就要替人办好事。’ 还来不及躲闪与思考,排军又把刀抽了出来,重重地在柜台上一打:”咱们头儿问你话呢!是有还是没有?”掌柜方才回过神,摇手哆嗦道:”我......我没看到!”其中一排军起哄使诈道:”我看你这吞吞吐吐的样子,定是看到了这个人,若是敢隐瞒和欺骗,我们就抄了你的药店。” 领头的排军谨记着文飞的交待,只顾查案情,不要节外生枝,想于此,便把叫嚣的排军扯了回来:”咱们只负责查案拿人,不要把掌柜吓着了,既然他说没有,你说有;那咱们也就只好搜了,兄弟们!把柜子一个个都打开,给我查仔细了。” 掌柜立马跑向前,弯腰打躬,递出一两银子给那领头的排军:”长官,您看这点小意思是在下的心意,寒冬夜深地,你们辛苦了,给你们打酒喝;您看......我这药店是不是就不用查了啊?我还要做生意呢!经你们这么一折腾,我这晚上的生意就做不成了。” 领头的排军把掌柜手中的一两银子收下,搓着手眯着眼,越发地觉得这掌柜心中有鬼,眼珠黑白翻转,便圆滑地道:”我看这样好了,钱我且收下,我们是例行公事,查还是要查的,顶多,查出来有什么蹊跷,咱们给你把底儿给兜着就是了。” 掌柜见排军如此之说,自己也便退了下去,不敢再多言语,生怕引火烧身,此地无银三百两,反正现在这种状态,进可攻,退可守,挺好的,既作了人情,也赚了利益,两边不伤害,但求多福,便双手合十祷告起来。 只见排军四面分散,把壁柜一个个都打开,一会儿一罐蛇酒出现,一会儿一罐癞蛤蟆眼前,端地把排军吓得暴跳大叫,再也不敢大开柜门,只是用刀撬个缝眯了一眼便过去;一会儿功夫,上面的壁柜都看过了,并没有发现异常。 还只剩下下面三排壁柜没有打开,排军依次一个个地打开,眼见过半,还是没有动静,可把掌柜的吓得汗如雨下,越到后面就更显得紧张,掌柜的都不敢睁眼看,端地紧张得将要尿裤子;还好自己并不知那客人躲到了哪个柜子,否则真的就要炸膛了。 又一盏茶的功夫过去,排军把大部份的柜子都检查过了,还只剩下一个柜子打不开,那领头的排军走了过来,把手中的银子揣在兜里,拔出了刀,招手叫掌柜的过来,掌柜的慌了,夹着一泡尿,紧张冒汗地小跑过来,弯腰低头听命。 领头的排军用刀指着面前的柜子道:”快些,把钥匙拿来,把柜门打开。”其实眼前这个柜子并没有上锁,只是装了个暗锁心,掌柜的瞧了瞧,大致明白了是怎么回事,便圆谎道:”长官,这个柜子是咱们一个老客户寄存在这里的药酒,他每隔几天,会来取一盏回去饮,我只收取他微利看管的钱;今日,我夫人白天守完店,把钥匙带回去了,我这里并没有钥匙。” 正是~苦里寻他千万载,得来却又打不开。 诗词曰: 势去人欺家衰落,远走他乡生计迫,前途未卜追兵缠,弃包典银扮枣客。 夜行军,东西进,鸡飞狗跳人不醒,华灯暗,冬风残,流浪的人归去晚。 领头的排军瞅了一眼掌柜,看在他使银子的份上,便没有再为难他,用刀从柜子缝里插了进去,顿然把掌柜的吓得一身冷汗,他很清楚,通缉令上的小伙儿,定是躲藏在里面,这一刀进去,准是伤得不轻。 柜子里面,施雨双手紧拉着柜门,忽见明晃晃的刀从外面插了进来,本能地一闪,躲过了刀的追击,刀插在里壁柜子上面,外面领头的排军一搅,木屑横飞,直冒青烟,露出了一个小孔。 施雨把身子躺平,只见刀忽左忽右,忽上忽下,还好施雨在周亮门下学了几招防身术,身体反应还挺灵活,跟随着排军的刀法舞动了一圈后,终于是平息了下来,施雨把身子立在左壁上。 排军拿来烛火照看,依然没有发现什么,领头的排军把刀抽了出来,吹了吹上面的木屑,送入鞘,冷冷地道:”掌柜的,你胆子真够大的啊?居然敢欺骗咱们,里面明明是空的,哪有什么药酒?” 掌柜颤抖道:”有可能是客人来把酒取走了,白天我没在店里......”领头的排军懒得听掌柜的啰嗦,转身集结排军,大喝道:”既然这里没有,那咱们就到别处去搜搜。”掌柜弯着腰,躬送着排军离去。 排军出了门,把通缉令张贴在了药店门上,左右各一张,左边是施雨,右边是贾云;排军离开了药铺往右转,往一家客栈查去。掌柜的马上跟出来,看了看通缉令上的画像,端地就是之前买药的那小子,吓得他一身冷汗,直哆嗦。 掌柜的退回店里,合上门,轻叫了一嗓:”客官,出来吧!他们都走远了。”施雨才从柜子里钻了出来,披头散发,满身药味;施雨问掌柜的借梳子,掌柜的倒骂了施雨一顿:”我说你就别再打扮了,这样蓬头垢面出去,才没人认得出你,现在整个崇州城都是你的画像,你还要打扮成个人样,你还怕官兵认不出你?” 施雨听劝,便谢了掌柜一回,鞠躬退出门首。掌柜的用力驱赶:”以后啊!你就别来咱们药店买药了,我们招惹不起官府,你还是到别家去买吧!现在崇州城查得这么紧,我看你还是早做离开的好。” 施雨见掌柜的如此不耐烦,便也就没再给他多添讨扰,出了门依旧向右转去,刚行至转角口,便见有一人力车停在他面前,破烂的衣衫,黑色的瓜皮帽,嘴上叼着一根羽毛。施雨见状,便大叫起来:”您是......?” 没错,来者便是周亮,因为以前周亮经常带着施雨去狩猎,常以羽毛为信号,今日一见,格外亲热。施雨见四周有排军晃动,便赶忙上了车,周亮拉着施雨轻跑起来,绕过了三条街,才避过了排军的眼线。 施雨见此地极偏僻安静,便问周亮:”爹,您怎么来了?之前那卖枣的人也是您吧?”周亮一边小跑,一边喘气儿答话:”我就知道你还没有离开崇州,是因为小姐的伤还没好吧?”施雨答话:”再过几天,她就能下床了,亏得我这些时日对她悉心照料。” 说话间,已经来到了施雨和贾云下榻的楼下,一家名为“东来客栈”的地方,前面有一条小河,后面是住宅区,侧面有一条石板街道拐进来,最宽处能过两驾马车,最窄处只能过一驾马车,由宽变窄,向里面延伸,这家东来客栈,就在这条石板街道的尽头。 车停稳了,周亮跟随着施雨上了楼,门没有上锁,施雨轻轻地推开,里面一张棕榈床,一张破旧的漆木桌,上面放着一些简单的洗漱用品,透过月光,大致能看清楚里面简陋的摆设,贾云趴在床上,烛也没点,一个人忍受着清寂的煎熬。 贾云见施雨回来,正准备翻身,却又疼得叫出了声儿,施雨赶紧扑过去,按住了贾云:”云妹,我让你别动,你总是不长记性,若非这样,伤口早就愈合了。”一顿心疼地责怪完,又在她耳边轻语:”我义父来了!” 慌得贾云赶紧忍痛侧过身,去摸火烛,却一不小心碰倒了药盅,洒了一地,药水顺着木板滴下去,底下的人叫了起来:”上面的!在干嘛呢?”施雨赶紧摸来一块抹布,把水吸干,轻嘘了一声:”小心点,你不要动了,让我来!” 于是施雨便弯下腰轻脚轻手地拾起药盅,方才摸到被水湿了的洋火,取出一根,怎么划也划不燃,周亮轻合上门,走进屋,坐在床对面的一口旧木箱上,卸下商贩的行头:”不必点烛了,外面的月亮够亮,免得招来“飞虫”。” 贾云在施雨的帮助下,侧过身,微笑道:”周叔,您是从CD来的吧!我家现在情况怎么样了?是不是为了找我,都炸了锅~闹翻天了?嘻嘻~”周亮叹了口气:”哎呀~孩子,你这个没心没肺的家伙,还笑得出来,他们为了找你,都动用了官府的人,咱们施府也迫不得已解散了。” 贾云笑道:”倒是这样才好了,我让他打我,我就喜欢看他们着急的样子!”周亮:”孩子,听我劝,你们今晚赶紧离开崇州,你爹派的人马都找到这里来了,再不走,就没机会啦!”贾云嘟着嘴:”我就是想气气他们,没想到要远走啊!我实在是放不下我娘和奶奶。” 周亮着急道:”孩子,咱们都舍弃了施家基业,费了这么大的力气与精神,可不能半途而废了,现在回去,不光你难逃重责,施府就彻底地完啦!”施雨见周亮一路劳顿,便给他倒了盅热水,拿了个果子和一盒发糕递了过去:”爹,您和娘为了我,辛苦了,您来了,娘在哪里?” 周亮吃了口发糕,又赶紧喝了口水顺了下去,迫不及待地答话:”整个施府都解散了,你娘也跟我来了,就住在过街的一家小客栈里;小满和大寒为了掩护咱们撤离,被贾府的人给抓去了,现在也下落不明;还好,我给你祖传的一些宝贝打包带了过来,今晚,我就送你们上路,待官兵松散下来,你们就从水路沿东去,我和你娘带着包袱从陆路走,这一路上去,咱们到万州会合。” 施雨:”爹,现在云妹的伤还没好,如何走得?我看至少还得要半个月的时间,她才能上路。”周亮:”你们这次就听我一次,再不走,就没命了,现在忍一下痛,有什么要紧的,比起你们未来的幸福,这点痛苦,简直就是微不足道,不值一提。” 施雨坐回床沿,问贾云:”云妹,你怎么想的?是跟我走,还是跟他们回?”贾云没有作答,只顾在那儿抽泣。几人攀谈约过了一盏茶的时间,只见下面的人越发闹得动静大,还是因楼上刚才那一声盅响,滴水的原因。 楼下住的也是远方来的客人,一家约五口人,男女老少,是贩布匹生意的,因楼上的水滴到稍微比较年长的老妪头上,所以,引得一青年男子大声咆哮。只见那男子长得瘦瘦高高的,生起气来,咬起两边的腮帮子若蛤蟆吹气儿,杏眼桃嘴,粗眉高鼻,他唤年长的老妪作岳母。 哼,怪不得如此动气,原来是女婿为丈母娘出气呢!看官听说:端地是还没结婚,想在媳妇家人面前表现表现,若是结了婚,得了手,哪还有闲心管老丈人家的事,端地个圆陀螺--一鞭子还不知抽到了哪里去。 一年轻貌美的女孩在前面打着挡,一边推着那男子的冲动,一边宽慰道:”你就别再吼了,现在都夜深了,打扰到人家,恐怕会节外生枝。”嘿,那男子不劝还好,一劝更是来了劲儿,如同是火上浇油,立即挣脱掉女孩的束缚,三步作一步,奔向窗台,抬窗仰头,朝天大骂:”楼上的,是烂皮烂流浓了吗?被八个大汉C破水了吗......?” 声音大得震耳,话锋酸刻得刺耳,楼上的周亮为了不引来官兵的注意,只好是忍气吞声,若是放在之前的脾气,少不得要下去揍他一顿。楼下的见上面没有应答,骂了一会子便停息了。 本以为这事就此了结了,但没想到,楼下那男子还是不解气,居然抄着家伙上来了,周亮光听脚步声,便知来者不善,他示意让施雨和贾云在床上躲下,自己拾起一条板凳躲在门侧面,背墙而立。 透光月光隐约看见身影的瘦长,只见那人拿着一条扁担从楼梯上冲了上来,到了门口,二话不说,双手握紧扁担一端,就把门给冲开来,门板都破了一大块,屋里贾云被吓哭了,施雨赶紧用唇堵住她的嘴安慰。 周亮依旧保持着异常地冷静,他没有作声,只顾在那儿屏气凝神地站着,等待着最佳的时机;说时迟,那时快,机会还真就来了,那男子见屋子里没有动静,便以为是人去楼空,骂了一句:”他妈那个老麻皮,居然给老子跑了,有本事就莫给老子跑,看老子不打断你龟儿的腿。” 骂人间,已是放下了警惕,索性大摇大摆地进屋摸排一番,脚刚一踏进屋,便被周亮一板凳劈去,还好那男子反应比较快,头往回缩了一下,否则,连脑袋都落地了。周亮这一扁担劈得是势大力沉,完全不输年轻那会子的劲道。 只见那男子命是保住了,手中的扁担却被砍落在地,手腕上的皮也给欠了一大块,他瞬间懵了,刚才的嚣张跋扈瞬间被抛甩在九寨沟去了,只顾搓着手,喊着疼。周亮一通板凳劈下去,端地把楼板都劈出去一个大洞。 正好掉落的扁担沿着洞掉了下去,直直地插在该男子的老丈人头上,老丈人当时就呜呼,只听下面哀嚎成一团。周亮杀红了脸,并不知下面发生了什么,因见上楼的男子想跑,便放下手中的板凳,顺势一侧腿送该男子下了楼,狠狠地摔落在地上,正好头着地,迸出一滩血浆,该男子也奔黄泉而去了。 楼下那男子的未婚妻,因见丈夫迟迟未还,便跑出门,方才见前面围着一堆人,听有人呼叫:”谁家的男人?都跌下来摔死了。”又有人在旁边说道:”看样子一定是喝醉了,不小心踩滑了......” 正是~退一步海阔天空,忍一时风平浪静。 诗词曰: 刀光剑影入间壁,心跳狂乱随影去,空有满腔热血梦,但凭天意听阎王。 行他乡,露间宿,不讨人扰乱心苦;小不忍,乱方寸,斗气斗狠梦断魂。 话说那女子一步作三步走地慢慢靠近,先是不敢看,只在心间祈祷,多么希望眼前那个人儿不是自己的心上人儿,可那感觉怎么就那么地强烈,仿佛自己已感受到了锥心切肤之痛。什么也不管了,终究是要去面对,只见她睁开眼,真的就是自己的未婚夫。 倾刻间,失去了丈夫和父亲,女孩承受不住打击,晕倒在地上,周亮站在门口远远地望着,方才明白过来,自己惹下了命案,这次不光是要掩护施雨跑路,自己也要跑路了。话不多说,麻利地转身,收拾起心情,便帮施雨和贾云打包着东西,立刻就要上路。 施雨箭步冲向门口,张望了一番,只见楼下与地上的人哭喊成一片,看来是出人命了,便回身去服侍贾云起身。贾云一脸茫然:”出什么事了?难不成是把人给打死了?”施雨急得满头大汗,心里很是慌张,再听贾云这般一问,禁害怕得快哭起来:”你别再问了,赶紧的,收拾东西,咱们赶紧离开这儿。”言罢,鼻孔里吹出了一个泡儿。 贾云看施雨如此这般慌乱紧张的样子,笑了:”嘻嘻~你也有紧张的时候啊?你慌什么,我爹是知府,这崇州地带也在他的管辖范围,到时我出面帮你摆平。”言罢,又撅起嘴儿:”不过那人也是够可恨的,不就不小心掉了东西嘛!至于他那么破口大骂,还要兴师动众上门问罪,活该!” 施雨:”云妹,你还是忘了你大小姐的身份吧!咱们现在就是个逃犯,你还指望你爹呢!若不是他派人抓咱们,也不至于......”周亮:”好了,你们小两口就不要再吵嘴了,等把你们送走,我就回官府去自首,相信有我在那儿顶着,他们就不会再追你们了。” 施雨听后,跪下身来:”爹,是孩儿对不住您,虽然咱们不是亲生血缘关系,但却胜似亲生父子,我劝您和娘还是跟咱们一起走吧!”周亮:”哎!现在不说这个了,要走得了才算数,若没有人掩护你们,想在这布满官兵的铁桶阵崇州城出逃,是难上加难啊!” 说话间,又约一盏茶的时间过去,楼下的吵闹声,引来了官兵的注意,周亮推开窗,只见是文飞亲带的官兵,闻讯赶来。周亮慌了:”有没有后门?来不及了,下面的官兵来了!”施雨摇了摇头:”没有后门,只有一个出口,是朝正门的。” 周亮再次推开窗,只见忽然一朵云飘过来,月亮钻进了云层“休息”,正好给了施雨他们潜逃的机会。周亮把被单撕成了条,接成一条长线,一头系在床上,一头系在施雨和贾云的身上。 此处是三楼,离地约有五六米,正好一床被子的布料撕下来够长,周亮是武行出身,力大如牛,单只手就把施雨和贾云从屋里拎到窗外,小心翼翼地放下,施雨搂着贾云安全着陆,因怕贾云出声,施雨一直蒙着她的嘴。 周亮见他俩安全着陆,自己便也吊着被带翻窗下了楼。说来也是奇怪,周亮一行人从侧窗潜逃后,那月亮又露出了阴险的笑脸。文飞感觉到一种不详:’阴晴圆缺,悲欢离合,难不成又放飞了雀儿?’ 想于此,便让官兵们都点亮手中的火把,因听人说人是从三楼摔下来的,便派人即上楼上去搜,客栈里的老板娘也被官兵们捉来,一起带路去搜查。老板娘哭哭啼啼,一脸蒙圈:”我说官人啊!我到底是犯了何罪啊?要捉我来审问?” 文飞:”给我老实点,别大吼大叫,你的房客都死了两位了,你这个做老板娘的却还什么都不知道,端地只顾赚钱,不顾人死活了。”吓得老板娘两腿发软,一屁股瘫坐在地,哭着耍起赖来。 文飞一把把她拎了起来,像提个小鸡儿似地,径直来到了三楼的西厢房,但见东西零乱,门破板穿,老板娘又摸着那破的门板与地板哭天抢地地哭了起来:”个吹脑壳地啊!个挨老鹰抓地啊!怎么把我好好地门板地板都打破了......” 文飞喝止住了老板娘的夸张:”嘿,别鬼哭狼嚎了,人家人都死了,你只是破了块木板,真是猫哭耗子--假惺惺地。”有官兵来报:”长官,在窗口发现一条布带!”文飞走过去,一面拉了上来,只见有两个套结,看了看便问老板娘:”请问,里面住的是何人?” 东来客栈的老板娘慌张尖声道:”我哪里知道他们是何人?只知道是一男一女!”文飞又发现床头有煎熬过的中药,又问:”他们长得有什么特色?你给我好好地答,别再颤声癫语的,否则,我拔了你的皮。” 经文飞这么一镇压吓唬,那老板娘终于是正常了起来,思路清晰,不缓不急地道:”男的长得英俊潇洒,女的长得端庄美丽,端地人间龙凤,我看他们的穿着打扮,定是富贵人家,若不是那女的身上有伤,定是不会来住咱们这种破烂的客栈的。” 文飞听此大悦,心想:’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便令手下的人把通缉令拿出来,展开施雨和贾云的画像来:”你看仔细了,他们像不像画像的上人儿?”那老板娘见了画像只顾笑,半天不作答。 文飞怒道:”你笑什么笑?若是答不出个所以然来,定是要你哭!”那老板娘见是个案中案,便轻松起来,知道他们有求于她,便故意把话题给绕远,答不对题:”这画像画的,好美啊!我也好想画一张,多少钱一张啊?谁画的啊?” 文飞瞪着眼,鼓动腮帮子:”你若不老实回答,马上就会给你画像,张贴在城里的每个角落。”那老板娘皱着眉,浑身哆嗦,故作害怕:”哎哟,官人,莫吓小的,小的好怕怕;官人既是求我说真说,为何这般语气跟小的说话?” 文飞:”哟呵~翅膀儿硬起来了?来人啊!给这位娘子打赏!”手下的人走过来,给了老板娘一两银子,老板娘掂在手里,感觉还不够分量:”两个人,起码也得是二两银子才是!”于是,那文飞手一挥,又一两银子落入到客栈老板娘手中。 老板娘掂了掂,感觉是份量够了,大笑道:”这还差不多,你们要找的人啊!就是在这儿住的一对小情侣,与画像上的一模一样,真是把我给镇住了,我说,怎么就有这么像的人儿呢!......” 见钱眼开,话多船载,一席话说得像放鞭炮,噼里啪啦,没完没了。文飞见老板娘说出了实情,与自己的推断和现场的发现吻合,便带着人马朝楼下追去;哪里还顾得谁家死了人,只一心想拿住施雨和贾云回去请功。 话说经此一耽搁,已是有半个时辰过去,周亮、施雨、贾云一行人来到西风客栈,正是周亮之前下榻的地点,周夫人万兰还住在里面,听有众脚步声踏来,周夫人还以为是官兵来了,赶忙搬东西来把门给顶住。 周亮在门口轻语:”雨儿她妈,是我们!”万兰把门开了,见到了久违的施雨和贾云,一把将他俩拥入怀里,一想到以后也许就不能再见面,只顾哭泣,泪水都打湿了施雨和贾云的衣领。 周亮合上门,拿钢钎顶住,细声道:”夫人,我回来是跟你商量的,我不经意见,犯了命案,咱们是跟孩子们一起逃还是......”万兰是一个极有原则的人,一听说到自己的夫君犯了命案,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开口了。 如果是劝他潜逃,良心又过意不去,如果是劝他去自首,感情又割舍不下。施雨因见万兰如此犯难,便开口相劝:”娘,爹真是无意的,并不是有心的!”贾云也帮腔:”是啊!婶儿,况且那家伙不但骂了咱们,还亲自带着凶器上门找死,也是活该,论法律啊!他也是死有余辜。” 万兰听于此,才松懈下来,只顾叹气:”哎!当今社会,哪还有什么法律公平可言,世风日下,人心险恶......”说了几句,端地让自己为难,又是一滩眼泪流下。周亮握住万兰的手:”夫人,我明白你的想法了,放心吧!我理解你!这就是咱们做夫妻的最大默契,我送走了雨儿和云儿,我就回去自首。” 万兰抽泣道:”我原来也是打算和你一起,跟着雨儿他们远走高飞的,但现在你犯了事,恐怕是走不了了,我心里也过意不去,毕竟是两条人命,就算你不是故意的,也要去自首,听从官府发落才是!你放心,我陪着你,你被发配到边疆,我也跟随,你若死,我陪你过奈何桥。” 一席话,把众人都感动得泪涕零下,周亮紧握住万兰的手,任眼泪交织成两条河,如是沐浴在爱的温泉,洗礼着最肮脏的灵魂。是的,人经这么一沉淀,洗礼,越发地觉得伟大神圣了,什么都不可怕了,就算是死亡,也会笑对! 贾云感动得抽泣道:”叔,婶儿,你们刚才不还说,这世道不公平,法律人操纵,为何还要委屈做刀鬼?我看,还是跟咱们一起,远走高飞得了,如果你们要留下去自守,我也要留下来,求我爹对你们网开一面,因为你们是好人,罪不至死啊!” 经贾云这么一说,反倒又把周亮夫妇和施雨感动得泪流,越发地觉得这贾云并非传统大小姐那般地横蛮不讲理,冷酷无情,而是一个有血有肉,有灵魂有感情的好女孩儿。万兰收起哭腔,拿出一条绣花的丝绸手绢,亲手将贾云的眼泪擦去:”好孩子,放心吧!吉人自有天相,好人自会多福。” 贾云握住万兰的手,感觉得异常冰冷,方知万兰的心已决,便进劝:”婶儿!......”还未待贾云往下说呢!万兰便猜出了贾云的动机,止住道:”孩子,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不过在你说出这话之前,我想听你叫我一声娘,我们虽为雨儿的义父义母,但从小是咱们把他带到大,视同己出,早把他当作亲生骨肉。” 施雨已是哭得不行,在那边连连点头,眼泪横飞,都崩到万兰和贾云的脸上;万兰见贾云一时不好改口,便给她架桥引导:”你看!咱们雨儿也是个善良的人儿,往后的日子里啊!你俩要恩爱,好好地过,不准欺负他!” 正是~话到嘴边又咽下,只为改口叫声妈。 诗词曰: 命里富贵天知道,只有一两斤莫要,阎王要你三更死,岂能挨到五更时。 不经意,犯人命,忐忑不安心跳惊;性本善,原则强,天理不容岂肯谅? 《忆苦亦甜 上一回说到,周亮带着施雨与贾云、万兰会合,彼此寒暄了一阵子且不题。单表文飞带着排军四处寻找无果,又杀回了东来客栈,与安保的排军会回,两军相会,吵闹喧天,让周亮心颇不安。 周亮所处的客栈,与东来客栈相隔两条转角的街,周亮禁不住探出了脑往窗外望,万兰一把把周亮拉了回来,凶狠地道:“你这个不怕死的糟老头子,都火烧眉毛了,还有心思看热闹,还不赶紧收拾好行礼走?“ 施雨与贾云打了个照面,彼此撇嘴皱眉一笑,把夫妻间那种吵闹看得平淡无奇,想想岁月的漫长,有只有这种情调,才能经得住雨雪风霜。 周亮回过神,生疏地收拾起行装,万兰一把拖了过来:“别乱动,我都替你收拾好了!“言罢,便把眼神挑向门背后的箱笼。 周亮吃惊地道:“那这些衣服是怎么回事?不带走吗?“万兰抄着手,显得异常地镇定:“这是我的衣服,我决定了,我留下来掩护你们,我一个妇人家,量他们拿到了,也不能把我怎么样的。“ 施雨抓住万兰的手:“娘,您就跟我们走吧!您若不走,爹也放不下心,我们也走得心不安。“贾云也跟了过来,拖住万兰的手:“是啊!婶儿,您若不走,我们也就不走了。“言罢,便坐在床沿上,嘟着嘴,叹着气,使起了性子来。 万兰默默地把礼服收起来,装进箱笼,走过去扶起贾云:“傻丫头,快起来,婶儿跟你们一起走便是了,只是这样,怕拖累了你们。“ 所有人脸上都露出了笑容,施雨挑着两个箱笼出了门,回头冲着万兰道:“娘,应该说是咱们拖累了您,您就不要再说客气的话了。“ 周亮手握一把大砍刀随后跟出,贾云牵着万兰跟在身后,刚一下楼,便有排军呼啸而过,还好,没有朝他们所处的方向追来,施雨一行人紧贴着墙壁,背着月光,生怕一有动静便曝了光。 待排军走远,周亮领着施雨一行人,绕小道来到了西江,只见江边只停了一艘小渔船在岸边,透过依稀的月光望过去,船上没人,四周杂草丛生,柳树低垂,污泥横布,不时地有一股恶臭味扑鼻而来,周亮没有心情去理会那些杂念的来源,把大砍刀往污泥滩一插,扒开芦苇丛探去,只见眼前横着一尸体,顿然把周亮吓了一跳,一个跳蹿退后,差点把万兰和贾云挤倒在地。 施雨正欲放下担去看个究竟,却被周亮一个端腰抱,急转身,把施雨送上了船,周亮再把船顶上的油纸布扯下来,掩盖住尸体,扶着贾云和万兰上了船,随后,周亮抽过刀,一个撑翻上了船,身段极其轻盈,都吓坏了贾云。 施雨摇着桨,冲着贾云笑了笑:“没想到吧!我爹还有这等功力,真是不减当年啊!“周亮背对着施雨,眼始终凝视着岸边,一边抱拳向那无名尸致歉,一边回施雨的话:“哎!老了,老了啊!“ 岸上,文飞和安保绕了整个崇州城一圈,也没有发现异常,当地的官兵逐个客栈搜索一番下来也无果,三方一合计,只好向当地县府大人求助,当地的县府大人名叫彭赞,生得肥头大耳,虎背熊腰,五短身材,事好养狗。 彭赞养了一条猎狗,名叫猎奇,视为心爱,善于搜捕,闲暇之余,总会带在身边助其狩猎,见到文飞带人上来借狗,很是不舍,但碍于与贾怀的交情,还是忍痛割爱,把猎奇奉献了出去。 文飞牵着猎奇,带着官兵满城寻找,终于在一家名为西往的客栈发现了线索,于是,在猎奇的带领下,带着两队人马,一路寻到了西江边。 狗站在西江边岸上吠个不停,只是不敢前进,由于是深冬的深夜,雾大锁江,弥漫了视线,根本看不清前方的事物,凭着猎奇的判断,人的直觉,文飞掏出了弓箭,向前方施了一箭。 箭顺着前方飞去,落在了对岸上,周亮早已从犬吠声中感知到了追兵的到来,便令所有的人都蹲下,只留船长一人站着摇桨。 随后,安保也带着排军赶了过来,主动请缨要下去看看,于是在安保的大手一挥之下,一些想立功的排军猛冲上去,陷入了泥潭,不能自拔。 安保见状,立即命令排军退后,但此刻为时已晚,已有两三名排军深陷泥潭,眼见他们越陷越深,安保便令排军前去搭救,前去搭救的排军还未站稳脚,一股恶臭味便迎面扑来,那深陷的排军慌了手脚,乱手一抓,一块布脱下,随后见到了一位死尸,瞬间,呼救声和惊吓声不绝于耳。 文飞带着官兵小心地跟了下来,随即便把杀害无名尸的凶手栽脏给周亮,便向朦胧的江面喊话:“周亮,你这个杀人越货的家伙,就别再跑了,否则,等我把你抓到,定要将你碎尸万段......“ 周亮一听有人栽脏,便不干了,想要站起来反驳回话,却被万兰给拦住:“雨儿他爹,安静,现在咱们就是要不动声色,趁着大雾锁江,在他们眼皮底下偷天换日。“ 周亮方才安静下来,船继续缓慢地向前划行,以为本就可以逃之夭夭,哪知文飞见无人答话,便令所有的官兵举起弓箭向江面射去,本想放个空响就离开,没想乱箭施来,无处可藏,仅有的一名船工却中箭而亡,一声哀号发出,猎奇对江咆哮,更加确定了人就在前方。 文飞让安保的排军也张弓搭箭,倾刻间,箭如雨下,数百支箭向江心射去,周亮见这样躲藏不是办法,便站起挥刀挡箭,这一挡,虽是暂时安全,却也暴露了行踪。 文飞凭着声音的回响,大致锁定了周亮一行人的位置,先是让安保一火箭射了过去,照亮了前方的事物,自己再一箭绳射了出去,缠住了周亮的大刀。 周亮本可以放手,但作为武行出身的他来说,武器就等于自己的性命,丢了武器,毫无疑问,就是在等死,他死死地拽着,可一人之力,哪是岸上数百人的对手,几个回合较量下来,船只在江心里打着转,眼看就要输掉争夺,周亮突然纵身跃起,猛力向后把船蹬向远方,自己腾空而起,借助对方的拉力,绕身缠身,猛然之力,把岸边十余人拉下了江。 就在周亮落江的瞬间,他挥刀而斩,把绳索割断,自己却也落入水中,可周亮自己并不会水,在水中挣扎了半晌,眼看就要没命,看得船上的万兰是心急如焚。 施雨转身询问情况,万兰不想让施雨分心,只顾让他急摇桨,自己却一个猛子钻入了水中,冬天的气温,零度冰点,扎得骨头都疼,万兰拼尽全力游到了周亮的身边,抓住周亮的头发,把他提出水面,周亮冒出水面吐了一口水,瞬间又回过了神。 周亮手中的刀还紧握着,虽江水深不见底,但两岸之间却窄宽有度,万兰拎着周亮游到了窄江处,周亮挥刀杵向对岸,借着反弹的力,荡到了岸边,而此刻,文飞已是带着官兵和排军,把两岸都封锁,周亮和万兰插翅也难飞。 周亮和万兰躺在岸边望着两岸亮起的火把,绝望中透着一丝希望,两人抱团取暖,周亮问万兰:“雨儿他娘,他们都走远了吧?“ 万兰望着官兵布防的区域,点了点头:“想必已经冲出了封锁区。“ 周亮方才闭上了眼,露出了一丝微笑:“那我就放心了!咱们在暗处,他们在明处,那咱们就与他们耗着,给雨儿他们多争取时间。“ 施雨见万兰跳下江后,也没有了下文,便执意要回身去救人,却被贾云给拦住:“不许去,你会水吗?“ 施雨执意要去:“就算我不会水,我也要去救,他们可是我的再生父母,我不能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他们......“ 贾云死命地拉着施雨:“你不会水,去了也是多搭一条命,他们这么做是为了什么?就是为了让我们能逃出他们的魔掌,我被抓回去倒无所谓,我爹总不至于连他唯一的女儿也加害,倒是你,还有我肚子里的孩子,你有想到过他们的结局吗?“ 施雨听到这儿,愣住了,回神转身,抱着贾云痛哭:“是我没用,是我无能......“那种痛苦与无助,足以撕碎一个人的心。 可越是在这样的关头,人越不能脆弱,贾云忍住悲伤,故作坚强,拍打着施雨的肩膀:“别哭了,不是还有我在你身边吗?还有咱们的孩子,你放心吧!他们不会有事的,以我对文飞的了解,他一定会派人下水救起周叔和万婶儿,不然,他们回去可交不了差。“ 这样,才安住了施雨的心,他摇着桨,把悲痛化作了动力,顺着西江而下。文飞带着官兵和排军两岸合围而下,周亮和万兰已是冻得昏了过去,待抓到时,已是不省人事。 可就只抓到了两个老家伙,文飞显然是不甘心,一面叫人将周亮夫妇连同岸边的尸体和船工的尸体,放置在一起,装在马车上,连夜带回了CD自己却与安保带着一小队人马,沿着西江向前追出了数公里,直到天渐明,才无果返回,择小道回了CD第二日,一大早,天一亮,贾怀便提取周亮夫妇审问,文飞便把杀害无名尸及船工的罪状推到了周亮的头上,可贾怀并不关心无名尸和船工,只是让人传崇州彭赞来处理,自己却亲审周亮夫妇,一个劲地问施雨和贾云的下落。 周亮夫妇可是拼了命护送着施雨和贾云离开,他哪里能招供,闭嘴只字不提,最后无奈,只得任其手下的人发落,把周亮夫妇打得混身皮开肉绽,加之饥饿与寒冷,两人再一次的晕了过去。 最后,被发落在了死牢里,等候着问斩,但在施雨和贾云没有下落之日,他们还有可利用之处,贾怀并无心杀害他们,一面让人四处打探贾云的下落,一面让人悉心地照料周亮夫妇。 又是一天一夜过去,来到了大年除夕,家家张灯结彩,欢声鼓舞,唯有贾府异常地安静,如死寂一般,倒还没了平日里热闹,真是少一物不成景,少一人不成节。 施雨和贾云虽带了些许干粮,但人困疲乏,连吃饭的力气都没有了,两人抱作一团,竟在小舟上呼呼地睡着了,任凭其漂流,待醒来时,已是到达了宜宾。 施雨想上岸投宿,却又被贾云给拦住:“此处还是蜀地,离CD不远,小心有官兵追来,咱们还是再走远些,再作打算。“ 施雨很是心疼:“可你有孕在身,怎好委屈了你?“ 贾云:“我自从打算跟你远走高飞,就没想过委不委屈。“ 施雨握着贾云的手,感动得泪花打转:“你放心,等咱们到了安全之地,安顿下来后,我一定会好好地待你!“ 就这样,施雨和贾云就独自在江上漂流,正逢过年之际,江面客商船舶都已停运,就算无人摇桨,也是畅通无阻,很快便进入了巴地。 时间来到了正月初二,ZQ府的曹兵让儿子曹行打点好行装礼物,前去CD贾府拜年,顺便探一下提亲的事。 曹行打点停当,带着一队人马,走马观花,寻花问柳,直到第二日中午才到了贾府,贾府见曹府的人来,便觉得不妙,派人看严了施家的人,便让官兵们上街抓了一些传流言的人关了起来,誓要把施雨和贾云私奔的消息隐瞒到底。 曹行一行人被安排在了客房休息,只是好茶好酒好菜地招待,说是一路车马劳顿,先好好休息,又过去了一日,来到了正月初四,曹行还没得令与贾云见面,便气从怒起,摔杯带领着一行人从后门来到了CD的街上,选择了一家听雨楼消遣,此地无非是花钱买春消愁之地,正也应了曹行的心情。 刚喝上几杯,忽听隔壁一桌打扮成书生模样的几位公子在那儿谈天论地,不知怎地,就聊到了贾府,说那贾府小姐跟施府的公子私奔了。 又有一人酒后兴起说:“你们得小声点,昨天,贾府还派人在街上抓人,凡是传播谣言者,都被抓了起来。“ 另一人接话:“怪不得呢,这几日街上这么冷清,哪像过年的样啊!真还是一家不幸,全城受罪啊!“ 一位腰别着剑的公子哥落杯叹道:“怎奈人家是官府里的老爷,听说自与ZQ府的曹兵联手害了施家,得了势,就一发不可收拾,这下倒好了,莫说百姓看不下去,就连自己的闺女都反了,真是坏事做绝,必有报应。“ 一位样子清秀的文弱书生接话:“听说贾怀把自己女儿许配给曹兵的儿子,作交易,伙同陷害了施南,这下倒好,昨天曹府的人进了贾府,看样子是来提亲的,这样子有好戏看了......“ 这边一桌正说得兴起,那边一桌却怒火中烧,只见一声杯碎响,曹行怒地站了起来,推桌向书生一桌走去,抓住那文弱书生便是一拳质问:“你刚才说什么?“ 听雨楼的掌柜见状,便派人向贾府报信;仗剑的书生欲拔剑:“你这人是谁啊?有种冲我来啊!专挑软柿子捏,算什么英雄好汉?“ 曹行推开文弱书生,叉腰道:“我正是你们所说的曹家公子!“ 仗剑书生听说是曹家公子,便又把剑收了回去,他深知这个曹行从小就不务正业,专以滋事为生,无非就是仗着有个有权的爹。 曹行一把抓过仗剑书生:“刚才你们不是说得很起劲儿吗?现在怎么个个都变成哑巴了?莫非不是实情,只是信口开河的谣言?“ 书生围上来拉扯:“曹家公子住手,我们说的都是实情,若哪里有冒犯到公子的,还请公子海涵。“ 这个曹行虽说是个浪荡子,却也有几分义气,尤其是对读书人,更是有几分敬重,于是便坐了下来,要求他们把贾云私奔的来龙去脉说个清楚。 哪知刚一坐下,文飞便带领着排军上来,几位书生一见贾府的人到来,便慌张落荒而逃。一时间,曹行也显得无奈,正想问些什么,转瞬却人去楼空。 文飞见曹行在此,便没有去追赶那几位书生,走过去和曹行打招呼:“没想到曹公子在此,是咱们贾府安排不当,照顾不周,还是曹公子本就眷恋这风花雪月的场所?” 一时间,问得曹行很是尴尬,难以对答;正在这气氛凝固之际,一位打扮得娇艳的女子走了过来,扶在文飞的肩膀上,妖气娇嗔地道:“文队长,好久都没见到你了,今日难得赏光,快陪我进去喝一杯!“ 哪知这文飞正在气头上,伸手一薅,把那打扮得娇艳的女子舞一踉跄,险些跌倒在地;那娇艳的女子拾起手绢,脸色惨白,态度大变:“切!有什么了不起的,狗仗人势,没有钱,就回家睡空房去,跑到这儿来撒什么野。” 一席话,反把文飞说得无地自容,对照自己前面质疑曹行的话,活生生地自己给了自己一个嘴巴;曹行见于此,方才放松了神情:“哟!没看出来,文队长才是这儿的常客嘛!我不过是在贾府待闷了,出来透透气儿,既然文队长是此地的常客,何不给咱们介绍介绍,也好尽尽地主之谊啊!“ 文飞黑下脸:“你别听那婊子胡说!“ 曹行大笑道:“文队长,你不说啊!我还真不知道她是个婊子,哈哈......“曹行随行的人,也跟着主子笑着,把文飞笑得直想找个地缝钻下去。 曹行走上前,在文飞面前低语:“我听说贾云姑娘跟别人私奔了?可有此事?“ 文飞见有人把消息泄出,很是气愤,借着劲把刚才的尴尬回转,伸手去拔刀,环顾四周,语无伦次:“是谁说的?你是听谁说的?“ 曹行把文飞的刀按回:“你别管我是听谁说的,你只须告诉我,到底有没有此事?“ 文飞:“当然没有此事,那只是谣言,咱们家小姐最近感染风寒,不方便见客。“ 曹行:“哦,原来如此,我千里迢迢赶来,看来不巧,来的不是时候,我想小小的感冒,总不至于她未来的夫君都不见吧?若真是跟人私奔了,你这个当排军队长的,得要多努努力,你不是也挺喜欢你们家小姐的吗?你就愿意看着她与别人......“看着文飞那铁青的表情,曹行欲言又止。 顿了顿,打了几个哈哈,曹行又话锋一转:“不过,你想要讨得美人欢,以后这种场所还是少来为妙,你不像我,来这种地方,身份不配,还是乖乖地做好本职工作吧!少些贪恋及妄想,对你是有好处的,哈哈......“言罢,便把手心里的汗擦在了文飞的身上,转身下楼。 文飞的手心也出了汗,他松开握刀的手,在裤子上轻轻擦拭着,欲望在燃烧熄灭中翻滚。曹行又回头甩话:“对了,传个话,今晚我要见贾怀!“言罢,便扬长而去。 几个**扶在阁楼的窗口望着文飞的尴尬,嘀咕道:“没想到平日里不可一世的文队长,今日也有这种羞辱,你们说那位公子是谁啊?看样子来头不小啊!“ 文飞手下的排军见曹行离去,便壮胆儿道:“队长,咱们就这么放他走了么?依我说,怎么也得教训他一顿,让他长长记性才是。“ 文飞:“只怕咱们还没教训他,他就会让咱们长记性了,哎!怎奈别人有个有权有势的爹呢!“ 排军:“他爹不就是个ZQ府的官嘛,咱们老爷还是CD府的呢,难不成,怕了他不成?“ 文飞:“若真出了事,咱们家老爷是帮他还是帮咱们呢?个猪脑壳。“ 阁楼上的**们又开始嘀咕:“哟!原来是ZQ府尹的公子哥,怪不得看起来气质不凡。“ 又一****听说咱们CD府尹的闺女,已许配给了曹公子,怎奈贾小姐又与施公子是青梅竹马,一听说此事,便双宿双飞了,真是可怜曹公子了,大老远赶过来,还做着美梦呢!梦还没醒,就碎了;真感叹!咱们怎么就没有这么好的命,嫁不到个好人家,你们说那贾小姐也是怪啊!放着好端端地豪门不嫁,偏要跟一个穷公子浪迹天涯,说不定,这会子还在哪山头风餐露宿呢!“ 又一****哎!最可怜的啊!还是要数文队长了,空有对贾小姐一腔热血与痴心,别人却视而不见,门不当,户不对,只能眼巴巴地望着一江水......哈哈......“ 文飞正站立在楼道口惆怅,见有人嘲笑,便仰头训斥了一番:“不知羞耻的婊子,在那儿浪笑个什么,总有一天,老子会让你们闭嘴跪服。“言罢,便气冲冲地带着一行人离开了。 待文飞离开后,**们又是一顿嘲笑与数落,正是:人不得势狗狂吠,他朝青云狗摆尾。 文飞回贾府向贾怀报信:“老爷,曹公子说是要晚上见您!“ 贾怀手一挥,皱眉锁头:“行了,下去吧!我知道了!还有,寻找小姐的事,可不能松懈怠慢了。“ 文飞抱拳:“是!老爷!我已加派人马四面八方寻找。“ 贾怀一听说曹行晚上要见他,便慌了起来,并不是怕曹行什么,而是难以向他父亲曹兵交待,可知当时联手陷害施南,自己主动提出两家合亲,方才坐上了CD府尹的宝座,如今,事不成,自己在这个位置还能待多久? 正想着呢!贾老太走了进来:“怀儿,云儿有下落了吗?“ 贾怀苦着脸:“娘,您怎么来了?我已下令加派人马寻找,相信很快就有下落了。娘,来坐,我正有事要找您呢!“ 贾老太:“什么事啊?“ 贾怀:“曹兵说晚上要见云儿,该如何是好啊?“ 贾老太:“你自己惹下的那些烂事,我可管不了,若不是你为了功名利禄,利用咱们家云儿的幸福作赌注,让她嫁一个不愿意嫁的人,害死了她的爹,他会跟那穷小子私奔吗?“ 贾怀:“可是这事已经发生了,现在摆在咱们当前的,就是如何应对曹家人,如果处置不当,您儿子的饭碗就将不保啊!“ 贾老太很是生气,跺着拐起身:“都在这个节骨眼儿上了,你还在为你的仕途作想,你都一大把年纪了,当官还能当到几时?纸是包不住火的,就像人家坦白了吧!还有,我曾经向你说过期限,到元宵节前,若还找不到云儿,我就亲自去寻找。“言罢,在小雪和白露的搀扶下,跺拐愤然离去。 贾怀见没人为他出主意,只顾在那儿抱头痛哭,约一盏茶的时间,停止哭泣,他想到了一个人,想必她定会有办法,这人不是别人,正是自己的夫人。 于是,贾怀来到贾夫人的房间,先是询问贾夫人的伤情,再把晚上曹行想要见贾云的事说了一遍;贾夫人起身:“不是让下面的人回他话了吗?说咱们云儿病了,见不得人。“ 贾怀:“那如果他执意要见呢?“ 贾夫人:“你大概多久能找到云儿?“ 贾怀:“我向娘承诺的是元宵节前。“ 贾夫人:“那就晚上办好好吃好喝的,咱们举家接待他,就说咱们云儿生病加出疹子,见不得人,医生和八字先生看过,元宵节前,不能见人,要见,也得要元宵节后再见,晚上多派些人把云儿的房间打扮得迷信一点,多派些家丁进出站岗,制造一种云儿就在家的假象,先瞒过这一关,再说。“ 贾怀听后,很是高兴,便乐呵呵地离开,一边吩咐安保去安排。晚上,贾府上下人员齐动,张灯结彩,好吃好喝的全都办上了,无非是一些鸡、鸭、鱼肉,加一些野味,好酒,特从听雨楼请了几位**弹琴唱歌跳舞助兴。 贾府上下有官职的人都出席陪曹行吃饭,曹行的随行与贾府的下人一桌,大门外面安保带排军站岗,大门里面文飞带官兵守卫,小雪和白露及妈子们在贾云的房间忙碌。 曹行刚端起酒便斜眼瞟向贾云的房间,酒还未喝,便发问:“贾云姑娘怎么没来?“ 贾怀笑道:“她病了,又出疹子,医生和八字先生特别交待,不能见生人。“ 曹行:“我也算生人么?“ 贾怀:“当然不算,不过你们亲事虽谈上,却还未谋面,我是为贤侄的健康着想,那病会传染;来来来,先不说这个了,影响食欲,既然贤侄抱着诚意远道而来,今晚,咱们就喝个痛快,不醉不休。“ 推杯换盏,添菜加汤,已是一个时辰过去,吃喝已有七八分足,曹行借着酒劲又发话了:“今日我外出,听见有人说贾云姑娘并不在贵府,说是跟施府的施公子私奔了,可有此事?“ 此话一出,把贾府人的脸都吓青白了,贾怀吱唔道:“贤侄,你别听他人胡说,你看,咱们云儿明明就在她房间里嘛!怎么可能跟施雨那穷小子私奔呢!“ 曹行:“哈哈......施雨是穷小子?据我所知,他家也是世代为官,在朝中,地位显赫,且也算是名门之后了吧!“ 贾怀大闷一口酒,猛夹一筷菜,把嘴塞满:“那是以前,自从他爹下马,日子就一天比一天难过了,加上他爹又是个死脑筋,两袖清风,你想想看,他家能有什么钱?“ 曹行也跟着闷了一口,细察着贾怀的表情,落杯叹道:“看来,做官,还得要学学贾老爷,一看这贵府的装饰,豪华大气,岂是清官的作派?“ 贾怀大怒,钝杯戳桌,瞬间又收回怒气,像是有刺卡在喉,怒瞪着眼,手紧握着杯,脸上气血红胀,指着曹行道:“你......“ 曹行大笑,端起桌上的一杯酒,很是洒脱地与贾怀碰杯:“贾老爷,莫误会,此清非彼清,清者自清,清者自虑。“ 贾怀也想借此转移掉话题,便笑脸陪唱,开怀下饮:“既然贤侄喜欢饮酒,那今天本老爷就陪你饮个痛快,来人啊!把家里珍藏的好酒都拿上来。“ 曹行伸手阻止,想说什么,却又被贾老太的言语打断,只见她跺了跺拐,含怒待喜,皱眉锁眼:“你们俩啊!都什么关系来着,还扯不清呢,一个叫贤侄,一个叫老爷,眼看就要成一家人了,还改不过来嘴。“ 真是~眼看就要见天日,风云忽又袭卷来。 贾怀移股扯袖,一个劲儿地向贾老太使着眼神,这一切全然被曹行看在眼里,看来这曹行是不提都不行了,他摇头叹气,暗自打语:‘看来,还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啊!’ 既然是这样,那就不妨打开天窗说亮话,索性再一杯酒下肚,壮起了胆,起身作揖问贾怀:“贾老爷,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我也就不再客气了,若您还真把我当个女婿看,就把实情告诉我吧!“ 贾怀亦起身,哆嗦着身子,吱唔不语,左右环顾:“我们告诉你的......一直都是实情啊!你还想知道什么实情?“ 曹行:“还能有什么事?当然是贾云小姐的事了!“ 贾怀:“是啊!贾云小姐不是生病了么?不都告诉你了吗?“ 曹行把杯子一摔:“还在隐瞒实情,还在欺骗我,你当我是傻子吗?那个房间里,根本就没有贾云小姐。“ 贾怀见假戏就要被识穿,也只好往真了做,继续演将下去,颤抖着身子,磕抖着嘴唇:“难道......莫非......“ 曹行踢蹬离席:“您就别在那儿演苦情戏了,是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若真是屋里有贾云小姐,街上怎会有传言,又怎不让我进屋瞧瞧去?“ 贾太上前安慰:“我说贤婿,今晚你暂且安顿下来,等云儿的病好些,过了头七禁忌,准会让你们相见的。“ 曹行拂袖转身,望月叹悲:“可我已经是等不及了,你们不让我见也罢,我今晚就离去,我要把这件事情汇报给我爹,干脆让他把这桩婚事给取消了吧!“言罢,便带着手下一行人愤然离去。 贾府上下听到这话,慌了神儿,立即扶着贾老太,连滚带爬上前去追,跌跌撞撞走出大门,哪还见人影,只见尘影消失在月夜,马蹄声回荡在耳边。 贾老太和贾太都显得还很镇定,只是那贾怀,听于此,便悲伤地哭了起来:“这如何是好?这如何是好啊?看来我这官就要做到头了,乌纱帽即将不保了。“ 贾老太一杖挥了过去,打醒了糊涂的贾怀:“看看你!就这么点出息,咱们贾家世代经商,你非要败了家去从政,到最后,却还不是落了个任人宰割的下场?“ 真是~一杖打醒糊涂梦,一语点醒梦中人。 贾怀振奋起神情,叫来了文飞和安保,下了一道死命令:“我限你们,在七天之内,务必要将小姐捉回,总之,不管用什么手段,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否则,我就没法向曹家交待了。“ 贾老太跺拐发怒:“你们敢!谁要是敢采取半点非法的手段,伤了我云儿的半根头发,我一定要他十倍偿还。“ 贾太也站在贾老太这一边,数落着贾怀:“你这人就是太自私了,为了自己的仕途,把女儿的幸福作赌注,女儿若真是要有个三长两短,我就与她陪葬。“言毕,便搀扶着贾老太回了房。 贾怀站在原地看绿了,火冒三丈,却又无处可泄,只好又向上马待发的文飞和安保喊话:“对待小姐要礼貌点,但那施雨就不要客气了。“言罢,大手一挥,文飞和安保领命分道而散。 贾怀在后面追赶着母亲和夫人:“娘,夫人,你们看这样吩咐可好啊?“刚追到门口,却被贾老太下令关门拒客,小雪和白露如闪电手般,狠劲儿把门合上,“嘭”的一声,撞得贾怀是晕倒在地。 下人见状,赶紧过来扶起贾怀进屋休息;这边贾府闹得鸡犬不宁且不题,单说三日过后,曹行领着人马回到了ZQ府,把去贾府的遭遇一五一十地都告诉了父亲曹兵,曹兵听后,真是火冒三丈,誓要把贾府掀个底儿朝天,立即便集结了兵马,要杀往CD府。 曹行见状,立即阻止住了曹兵:“爹,您这是要干嘛?“ 曹兵:“傻儿子,当然是要为你出气啊!“ 曹行:“爹,您儿子并没受什么委屈,我只是把经过原话递于您,并非要您与贾家闹翻,咱们这一代人的感情,不能影响你们上一代人的友谊;我看这婚事要讲究姻缘,只能说明,我与贾家小姐没有缘份,此亲不结也罢了,父亲这样去闹,只是会把事情搞坏,并不能将贾家小姐挽回,正所谓,强扭的瓜不甜。“ 曹兵抖着一脸蛮肉:“什么强扭的瓜不甜?你娘不就是我当土匪时抢来的么,我看甜得很呢!你一个毛头小子,居然敢来给老子上课?“ 曹行:“爹,就算我求您了,您武断了一辈子,这件事就依我一回。“ 曹兵:“依你?若凡事都依你,还要我这个老子有何用?这个家到底还是谁说了算?“言罢,气不过,便抽出马鞭朝曹行打去。 曹夫人见状,立即奔上前来护住曹行,跪求曹兵放儿子一马;曹兵哪收得住自己的爆脾气,不发泄不痛快,非得要落鞭见响,才满足自己的欲望。 哪知这一鞭却实实地落在了曹夫人的身上,虽是冬末春初,穿得厚,却依稀可见衣残皮红,心疼得曹兵扔掉马鞭,扶起夫人进了屋,扭头怒怼了曹行一眼:“你给我等着,回头再来收拾你!“ 曹兵把夫人扶进屋里,安坐下来,令下人给夫人取来了新衣服换上,搂在怀里安慰:“行儿他娘,刚才都是我不对,误伤到了你,你要怎么惩罚我都行!“言罢,便轻柔地给曹夫人按摩起来。 曹兵见曹夫人还不愉快,便下跪拾起马鞭交到夫人的手上,让夫人抽她;如此,曹夫人总算是喜笑颜开:“你呀,真是拿你没办法,犯错得快,认错也快,一辈子跟着你没少受你的委屈,却也将就地过了一生,但求你对行儿开放些,别总是拿自己的想法强加于他,他长大了,他有自己的主见,看来,行儿是不喜欢贾家的小姐。“ 曹兵:“这事可由不得他,面都还没见过,怎么就知不喜欢呢!婚姻大事,自古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岂由得他性子来。“由罢,便起身拾起马鞭走了出来,曹夫人一个箭步跟出,抱住曹兵:“行儿他爹,你到底要干嘛?非得要......“ 正在两人推搡拉扯之际,却见原本跪在地上的曹兵不见了身影,问下人,个个都摇头道没见着,这可让曹兵慌了,曹夫人心中却暗喜,但紧接着又是担虑。 曹夫人深知曹兵的性子,他慌的不是怕曹兵出逃受苦,紧张的却是自己的儿子,违背了老子的意愿,若是再被抓回,定是要严惩不贷,残酷家法。 曹兵立马令下人四处寻找,曹夫人也令自己的亲信暗里找寻,一时间,曹府也丢了人,炸开了锅。 又是半月过去,施雨和贾云,一路沿着长江从宜宾漂流到了ZQ且还算顺利,但见这一天是龙抬头,好端端的天气,却突然下起了倾盆大雨,一声春雷也早早地响起,人们望着这反常的天气,都闭门不出,生怕着了魔,勾动了天雷地火。 曹行为了躲避家里人的追赶,沿着家先是朝后山奔去,再绕到来到了长江,一路上打扮成个乞丐乞讨,勉强度日,这一日,他正好走到了长江边,但见远处有一个漂浮物,却又因雨大风大雾大没能看清。 正在他要转身离开之时,却隐约地听到了江心有呼救声,此声音正是贾云发出来的,没曾想,一路上漂流奔波,施雨为了照顾好贾云,把吃的东西全都让给了她,自己却饿倒了,昏迷不醒。 曹行听到了呼救声后,便停下了脚步,仔细地打量端望,终于在一道闪电的切割下,照亮了物体的轮廓,那确是两个人。 ‘怎么办?’曹行环顾四周,却又不见半个人影,也不得一物搭救,只见雷闪电鸣,猿啼鸟悲,他忍不住向对方喊话:“请问,你们是人还是鬼啊?“ 贾云听到有人搭话,仿佛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用尽所有的力气回话:“我们是人!“ 曹行一听对方的确说的是人话,便壮起了胆,也没那么害怕了,索性向江边探去,正在他准备摸索着向前时,却见远方有一股白浪袭来,卷起沙石正朝自己靠近,他慌了神,立即往山上逃。 正是空有一腔热血赶浪潮,怎奈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 诗词曰: 舍身护子跨情关,命赴黄泉心也甘,一生难得贵人助,恩人胜似贵人伴。 千里赴会缘竟空,命中注定难相逢,若有一日面对面,却也只是一场梦。 第八回 龙凤斗两败俱伤 曹贾杀反亲成仇 上一回,说到七龙子出洞寻天龙无果,结果被浪潮冲上了岸,施雨、贾云、曹行也被殃及冲散;地龙、伏龙、神龙也倾洞而出,九凤抓住机会,直袭龙洞,找老龙王复仇。 话说那七子小龙王被冲上岸后,很快就清醒了过来,仗着他们嘴里的夜明珠,可以使些妖法,于是他们商量,决定和海神斗斗法力。 可那天龙就没那么幸运了,夜明珠没找着,反而还被撞摔得满身是伤,现今,更是躺在岸边动弹不了;远处有渔民走过来,说是看到了海怪,正准备把天龙抬回家煮了。 还好,苍天有眼,不该发生的终是没有发生;正在几位渔民牵着网,持着叉向天龙靠近时,浪潮又涌动起来,这次,是由长江向大江的方向涌袭。 原来是龙七子开始发力了,他们知道自己的所作所为是被海神给发现了,与其等死,还不如放手一博;可斗了约十几个回合,七子的法力终是不敌海神,败下阵来,浪潮又开始回灌。 这一来二去的,反倒是把天龙给浪回了江里,天龙被这来回的浪波打得晕头转向,自己也不知身处何处,睁开眼,但见眼前有四五个人,手里还扯着网,持着铁叉。 眼不见为净,可自己亲眼看见,眼前这几个人正是想要置自己于死地的人,于是怒从心头烧,起了杀心,只见他头一拱,尾一摆,立身而起,张牙舞爪地向几位渔民扑去。 那几位普通的渔民哪是天龙的对手,倾刻间,便丢掉了身体,魂归江海;海神得知,怒不可遏,又再一次发动了凶猛的进攻,没曾想,反倒把天龙往回送。 正在这一来二去之间,地龙、伏龙、神龙赶到,只见七子在与海神斗法便问:“你们这是怎么了?不好好地寻人,反倒在这里跟海神干起来了,就不怕回去父王责怪?“ 囚牛:“这不是我们要和天神斗,是天神跟咱们过不去;想必是天龙已经入海了吧!“ 神龙:“少胡说,是不是你们做了什么违背天条的事?“ 睚眦:“没有啊!我们只是......“ 老三嘲风怕老二说漏了嘴,立刻打住:“我们只是和海神过过招,向他打探一下天龙的下落,未曾想,那老东西......“ 蒲牢:“哎,都怪咱们学艺不精,还是斗不过海神,要不三位大哥也加入咱们的战斗吧!“ 地龙:“与谁斗,都不可以与海神斗,说来,咱们也归他管,以后真入了海,那还不得把咱们往死里整啊!再说了,父王是派咱们来保护你们的,这样斗下去,难免会两败俱伤。“ 伏龙:“是啊!小打小闹怡情,可闹大了,惊动了天神,再降罪于父王,那可就不好交待了;临行前,父王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把你们保护好,要毫发无损地带回。“ 狻猊:“得了吧!父王不是还有两个小儿子嘛!就算咱们战死,他也不会心疼的!“ 霸下:“是啊!父王平日里最宠的就是八弟、九弟了,他啊!巴不得咱们战死呢!“ 神龙听于此,很是愤怒:“你们胡说什么呢?父王连咱们四个非亲生的儿子都疼爱有加,更何况你们都是他亲生的,在你们九个亲兄弟当中,我看他对谁都一样疼爱,只是八弟和九弟年纪还小,当然有时候在咱们面前表现得有些溺爱,这也是很正常的嘛!“ 伏龙也点了点头:“就是就是,我看父王对五弟、六弟也是不错的,小时候,还经常骑他脖子上呢!哈哈......“ 狴犴低声嘀咕:“还有脸笑,我看啊!父王最疼的就是他们天庭派下来的四子,还让他们轮流作庄,哪有对咱们上过心;这次他们不帮咱们,咱们也要跟海神较个高下,否则,以后下江出海,还不得被海神给捏在手里,想怎么整就怎么玩儿啊!“ 神龙:“行啦,你们就别再那儿嘀咕啦!如果你们非要跟海神斗,那就先斗赢我们三个再说!“ 龙七子都垂丧着头,不敢言语,即便是有再多的委屈,也只能是憋在心里,谁让自己技不如人呢! 神龙见震住了七子,便令他们回去,自己带着伏龙、地龙前去寻找天龙;龙七子只好调头往回游,神龙等三兄弟见龙七子回转,方才向下游浪去。 约一个时辰过去,神龙等三兄弟在下游的入海处找到了天龙,天龙正与海神斗得欢,可以看得出,他已是满身伤痕,眼看就要败下来,神龙、伏龙、地龙一并上前围住了天龙,抵挡住了海神的发威,进而化解,在经一番道歉软话的磨泡下,海神终是放了天龙一马,并令他从此不准下江,否则,定要拔了他的皮。 天龙丢夜明珠的事不敢说,自己也不敢回,趁神龙等不注意,又向支流游去,好在神龙、伏龙、地龙的法力高,没费吹灰之力,便把天龙给拉了回来。 这边,神龙、伏龙、地龙带着天龙往回慢慢赶,不必细说;单说那龙七子回到龙洞门,一见有凤凰守在洞门口,深知不妙,先是调戏了一番凤凰,便直接发起了进攻。 龙宫里面,金凤凰听到了外面有动静,便联合银凤、赤凤、橙凤动手,使出了浑身解数,在经过数十回合的较量后,终于是把老龙王给拿下,但并没有直接置老龙王于死地,而是擒着他直奔龙洞门。 外面,七子与四凤战得如火如荼,难分高下,眼看四凤就要败下阵来,还好紫凤来得及时,在后面偷袭了龙七子,方才扳回一城。 龙七子欲再次发起攻击之时,却见自己的父王被金凤和银凤擒了出来,后面赤凤还擒着八龙子负屃,橙凤擒着九龙子螭吻,七子见状,立即停止攻击;此刻,外面已是一片狼藉。 负屃和螭吻一见到几位哥哥,仿佛是看到了救星,哭泣着,央求着:“几位哥哥,救命!“ 老龙王一看四位义子没有回来,看来此次的劫数还是难逃,一怒之下,便斥责起了负屃和螭吻:“你们给我有点出息,行啵?“ 囚牛走到前面来,冲着金凤便是一声咆哮似地挑衅,扭头摇尾,张牙舞爪:“我说金凤,咱们迟早都是一家人,何必要把事情做得这么绝呢?“ 金凤:“我今天没空跟你啰嗦,老龙王的命,我今天要定了,咱们永远都不可能是一家人。“ 囚牛:“你看,你把话说太满了不是,我们早就商议好了,咱们九位龙子,誓要娶你们九凤不可!“言罢,便带领着几位龙子狂妄地嬉笑起来,只有负屃和螭吻低着头,不知所以然。 待那些龙子笑够后,金凤也接过他们的笑声,笑了起来:“哈哈......这真是笑话,头一回听说,谁给你们这样的权利,也不怕笑掉牙,你们配吗?“ 所有的凤凰也都跟着配合揶揄:“你们配吗?“ 囚牛:“如此说来,你们是不愿意?那就别怪我们霸王硬上弓了!“ 金凤:“你们若想胡来,现在就为你们的父王收尸吧!“ 就在金凤把嘴凑在老龙王的脖子处欲吐火时,老龙王发话了:“你们都给我退下!囚牛,快派龙去找天龙他们回来,我有事要交待!“ 囚牛:“父王,有什么事就交给我们吧!何必要交付给外人?“ 老龙王:“就你们这个样子,我怎么放心把后事交付于你们,快去!再晚就来不及了。“ 囚牛无奈退后,令狴犴前去通风报信。 金凤:“九妹,快,把他给拦住!“ 于是紫凤便吐出了紫红色的火在河道上烧着,阻隔断了河流,狴犴吐出夜明珠入火,把火熄灭,然后再把夜明珠吸回,把水流续上,一头扎进了河里,紫凤也一头扎进河里,紧啜住狴犴的尾巴,狴犴猛一摇尾,紫凤借力一叼,狴犴的尾巴便叼走一半,紫凤竟然吃了下去。 狴犴少了尾巴,必然攻击力也大受损失,他正愤怒着,欲使出绝招,却被身后赶回来的神龙四兄弟阻止:“不必了,我们回来了!“ 老龙王见神龙把天龙也带了回来,便转怒为笑:“都回来啦!太好了,我也算死而无憾了。“ 神龙是一个火爆脾气,一见金凤和银凤架着老龙王,他哪里忍受得了这个,立即上前,张嘴便是哈了一口气,想把金凤和银凤吹开,哪知,金凤和银凤通过不断的修炼,已是法力大增,他们借着这股龙卷风,扬起羽毛,反把这股龙卷风加了十倍的风力反吹回去,把四龙子和七龙子全都吹上了岸,动弹不得。 这一招,加上刚才紫凤那一招,都让老龙王很是吃惊,他在心里暗想:‘输定啦!看来,这些凤凰为了复仇,一定是下苦功夫了,一冬不见,功力大增,都是我的错啊!平日里没有督促他们练功,是我大意了,是我糊涂了。’ 老龙王已是气得快断气,他挣扎着,用最后一丝力气吼出一句话:“你们都给我听着,今天的失败,都是咱们轻敌,平日里没有好好练功的教训,我死后,你们不许为我报仇,这是我们上一辈人的事。“言罢,便咬舌自尽了。 金凤和银凤见状,立即松手,一时也不知所措,便令赤凤和橙凤放了负屃和螭吻,正欲率领众凤归巢,却被负屃拦下:“怎么?杀了我们的父王,就想走?“ 金凤:“你们也看到了,你们的父王不是我们杀的,他是自尽;还有,你父王临死之前,也交待过,不准报仇。“ 负屃:“笑话,只准你们报仇,就不准我们报仇啊?九弟,快把哥哥们从岸上救起。“ 只见那螭吻在水里摆了个圈,把水分洒在众龙的身上,瞬间以点连线,组成了十一条支流,在岸上搁浅的十一条龙又游回了河里,卷起万重浪将众凤封锁笼罩。 众凤瞬间像似迷蒙了眼睛,乱飞乱撞,头破血流,羽毛乱飞;紫凤一只在梧桐林子里没有出现,在关键时刻,他带着一群边防的鸟飞闯进来,破了这水雾迷阵,结局也可想而知,用自己和一群小鸟的生命代价,换来了其她八凤的暂时安全。 天龙丢失了夜明珠,没有参战,独自一人沉在水底,慢慢地向下游游去;负屃和螭吻还较小,他们在一旁观战。 蓝凤见妹妹死去,很是愤怒,她也不管那么多了,一心只想为妹妹报仇,独自冲出凤群,一嘴啜向负屃,双爪抓向螭吻,负屃和螭吻防不胜防,瞬间毙命。 神龙正好见到了这一幕,这还得了,尽然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杀害自己的兄弟,他哪忍得了这气,张嘴飞腾,一口将蓝凤吃下了肚。 狴犴的尾巴之前被紫凤给咬了去,伤口很快就感染,如今紫凤也死了,找不到伤口感染的解药,他也只能等死;说时迟,那时快,就眨眼的功夫,那狴犴就僵死在河里,瞬间河道里的水变成了紫色。 金凤看出了问题:“姐妹们,九妹的药性起效了,咱们开始行动吧!“ 只见七凤在空中翱翔,展开翅膀,组成一个“火”字倒啜而下;众龙见状,立刻在河里排成一个“水”字型,蜿蜒游动,像似在躲避,像似在蓄意。 就在凤凰们吐出火攻击众龙时,众龙也喷出了火花,火在水中烧,水在火中沸,相互转换着能量,使着法力斗着。 凤凰这边,死了两凤,功力大减,很难达到之前的九味真火效果,但杀伤力还是很威猛,若没有点内力,是很难抵挡的。 话说凤凰攻击力受损,而真龙这边也是如此,死去了三条龙,出逃一条,而且现在河道里的水也在慢慢地受紫凤的毒素影响,悄无声息地在削减他们的战斗力,就像这时光,苍生万物都逃不过。 说时迟,那时快,凤凰和众龙都斗了约数十个回合,就在众龙都占据上风之时,然胜利的天秤,却慢慢地偏向了凤凰。 原因很明确,还是紫凤那药起了效果,九条龙都已经疲倦下来,渐渐动弹不得,有的眼睛瞎了,有的耳朵聋了,有的手脚断了,有的身子腐烂......。 神龙:“咱们上了她们的当,这水里有毒,你们看,都变成紫色的了,卑鄙,居然使阴招。“ 地龙:“真是当局者迷啊!若能有人早点发现这水变了色,咱们就不会全龙覆没,死得这么惨。“ 伏龙:“诶?天龙呢!他不是在一旁观战嘛!怎么也不知会咱们一声儿啊?“ 囚牛:“他啊!恐怕早就逃了,丢了夜明珠,没了法力,反正留下来也是个累赘。“ 神龙:“既然他走了,那咱们就不要探讨他了,还是想想我们自己,该如何脱身吧!“ 地龙:“我说二哥,现在咱们就只有等死的份,哪还能脱身?“ 神龙:“与其在这在等死,还不如奋起反击,你们的夜明珠都还在吗?“ 众龙点了点头,纷纷把夜明珠含在嘴里打转:“现在天龙走了,你就是老大,老大,你有什么事,就吩咐吧!“ 神龙:“咱们聚起真气,把夜明珠吐出去,把水喷上天,我们活不了,也不能让凤凰她们逍遥。“ 于是众龙开始布阵游动,一会儿看似龙出洞,一会儿看似龙归海,千变万化,难以琢磨。 金凤:“你们看!他们又在骚动了,咱们可不能大意了,时刻准备着战斗。“ 于是,凤凰也跟着在天空盘旋着,跟着众龙的阵型变幻着;神龙时刻注视着凤凰们的变化:“你们看,凤凰们也在跟着咱们的阵型变化化解着咱们的招式,这样,咱们先来个真龙吐水,试探一下她们的动静,万一他们化解了呢!咱们就想别的办法,如果他们不能化解,马上就发第二波,真龙吐珠,即便是咱们死,也要把他们拖下来陪葬。“ 说时迟,那时快,一柱柱水柱擎天而喷,相互交缠,组合成了一根水柱,向凤凰们冲去! 凤凰们早有防备,中间留出一个圈,排出了个圆形,躲开了擎天水柱的袭击,眼看那擎天水柱要朝天上飞去,破云撞日,惊动天神,众龙又把水珠吸了回来,竖变横,若像一根绳子乱抽乱打,把凤凰们打得是七零八落。 凤凰们也不是吃素的,她们早就做好了防御的准备,聚起真气,吐出真火,将水柱包围,水柱直冲向河流,河流瞬间沸腾,众龙被浪到了天空,狠狠地摔下,激起了千层浪。 就在众龙落水的瞬间吐出了嘴里的夜明珠,像子弹一样,纷纷向凤凰们飞去,每颗夜明珠身后,牵引着毒水柱。 众凤纷纷分开,银凤见情况不妙,把金凤推回梧桐山:“你得留着,为咱们凤凰山断后,我们先抵挡这一劫。“ 金凤被众凤合力围护撤退,但自己却遭受到了夜明珠的袭击,纷纷受伤落下,虽没有一击毙命,却被毒水柱注入了身体,很快六凤就奄奄一息死去,真龙在吐出夜明珠后,也用尽了法力,纷纷倒在水中死去。 如今,只剩下金凤和天龙活着,各奔东西,不知去向,金凤在一番打斗中,也负了伤,蜷缩在梧桐林里,被一群小鸟供奉着。 天龙迷失在江河,他对寻找夜明珠也没有太大的奢望,只想苟延残喘地活着,能多一天是一天,天有不测风云,计划赶不上变化,好好的一次龙抬头,出洞却遭遇了灭门。 龙凤这边暂告一段落,且不题;单表施雨、贾云、曹行三人被冲散后不知去向,后来,在渔民的发现后,把施雨和贾云救上了岸,安置在了龙洞山侧面的梁子山。 之后,看官听说,天神得知了此事,派人下来清点了龙凤的数量,唯独少了金凤和天龙没点着,后面就剥夺了他俩修仙的权利,只能找人投胎做凡人。 再后来,看官还听说,有一位无名氏被冲上了长江滩头的龟山,想必这位无名氏,就是落江的曹行吧! 龙凤之争风波平息,施雨、贾云、曹行也有了各自的安身之处,且不题;单表ZQ府曹兵那边,丢了儿子魂不守舍,失魂落魄,已是几天茶饭不思。 曹兵在其夫人的怂恿下,决定发兵CD府,找贾家算账;而贾家这边呢!贾老太迟迟没盼到孙女的消息,一气之下,悬梁自缢了;贾太也一怒之下,选择了出家,在出家的路上,被山贼**,从此住进了青城山的一间破庙,不肯再出,过着与世隔绝的生活。 贾怀从一个CD知府一夜之间仿佛沦为了妻离子散的落魄汉,整日买醉发疯,事事不问,很快在贾家的地位就直线下滑,事情权权交给了文飞在打理。 文飞早就对贾家的财产有所觊觎,暗中笼络人心,悄悄地把贾家的财产全都转移到了自己的门下,其实,就在贾老太和贾太离开之后,贾家的财产就已经旁落了文飞。 面对曹兵此次的发兵讨伐,严格来说,贾家已是失去了抵抗能力的,贾怀已是有好几个月没有上朝,官职早就被免,自然也就动用不了兵权,只得靠自家的安保排军顶着,所以,自然而然,这个任务又落到了文飞的身上。 文飞本可以借势一歪,但他不能这么做,在这关键的时刻,他必须要证明自己,好全盘接过贾家的人财,他居然接下了这桩茬儿。 转眼,已是离龙凤斗过去了一个月,来到了三月,正是春暖花开,绿树成萌,芳草碧绿的时节,蝴蝶绕花飞,蛙声池塘脆;万物复苏,情意萌动,每个人都在为自己的事开始忙碌着,脸上洋溢着笑容,心里充满着希望,女人换新妆,期待着一场不散的恋爱,男人意气风发,期盼着胜利的凯旋。 这天,曹兵带着一万人马,朝CD府杀去,领队的是他手下的一员大将,叫陆风,此人生得虎背熊腰,一身蛮肉,国子脸,个字须,大鼻小眼,厚唇薄耳,右上颌有一颗碗豆大小的黑痣,黑痣上嵌着一根毛,平日里用来判定风向。 一行人浩浩荡荡行到距离CD府三公里的树林边停了下来,陆风派出了一小分队前去打探消息,一小分队人马来到贾府叫门,贾府里并无反应,小分队只好返回回报。 陆风听了,便决定自己亲自带一部份人马前去查看实情,留一半人交由曹兵负责,陆风走后,曹兵感觉到一丝的不安,三月的天,总感觉到有一丝寒风袭背,凉得让灵魂颤抖。 陆风带领五千人马,风尘仆仆地杀到了贾府,冲开了门,却扑了个空,连个人影都没有,他瞬间慌了神,感觉是自己中了埋伏。 猛然一回首,却又无动静,这让他更不安,心想:‘莫非是他们怕咱们,丢了家跑了?’ 与此同时,文飞则带领贾府的人,全数迁到了施府,留一些老残弱兵在家照看贾怀,自己却带领所有人马约三千人上了后山埋伏。 施府的后山叫铁山,与曹兵所处的地方正好形成犄角之势,地势比曹兵所处的位置要高,所以,曹兵的一切都暴露在文飞的眼里。 安保前去打探一眼来报:“文队长,他们的精干部队已随大将陆风前去袭击贾府了,只剩下一些软柿子跟随曹兵,咱们要不要动手?“ 文飞大笑:“哈哈......果有其事?真是天助我也!以少胜多的机会来了,全体出动!“ 只听轰然一声响,马蹄声响如雷,欢呼声穿云霄,约一袋烟的功夫,曹兵还没准备好,就被文飞带领的人马给包围。 曹兵一脸无辜,叹然:“你们是谁?“ 文飞扬着马鞭:“哟呵,这孙子还装傻,来找我们算账,还不知道我们是谁,真是个笑话。“ 曹兵:“我们不是来交战的,我要见贾亲家!“ 文飞:“傻子都看得出,带这么多人马前来,不是来交战,难道是来交朋友的?“言罢,又领着大伙一阵嘲笑。 正在这你一言我一句之时,曹兵暗中使色,下面的人紧握兵器,抽剑拔刀向文飞的队伍发起了偷袭,文非带领的队伍人虽人,却个个都是精英,早已是亮剑明刀等待着羔羊。 既然是曹兵人多先动手,自己也不会再手下留情了,随着文飞的一声令下:“全部统统都给我杀光!“ 文飞的队伍个个精英,且以逸待劳,自然杀起来得心应手,约一盏茶的功夫,曹兵的队伍就败下阵来,死的死,伤的伤,逃的逃,曹兵被生擒回了施府,关了起来,由贾怀亲自看管。 贾府那边,陆风决定留一半的人守在贾府,自己带领一半的人赶回曹兵所处的树林,风尘仆仆地赶到,可心里最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 哪里还有人,只剩下野狼野狗和秃鹫在那里吃肉嗜血,远远望过去,就像是一片血海,五千兄弟啊!瞬间变成了腐肉枯骨,他转身流下了泪,一声悲痛的咆哮:“是我害了他们!“ 本占尽人数优势的陆风,一下子丢失掉了一半的人马,现今,只能靠化悲痛为力量,激起士兵的斗志,方才能一股作气地拿下。 陆风令士兵们都系上了白布,以哀兵必胜的斗志,发起了最后的总攻;可对手在哪儿,他们心里还没底,现在唯一要做的,便是要把部队集结在一起,等待着对手的出现。 于是陆风便派了通信骑兵回去把贾府的人接出来,那通信骑兵还未到贾府,就折返回来了;原来,文飞在安置好了曹兵后,便连道马发带兵前往贾府,把陆风遗留下的二千多人全数杀害了,当然这之中有一大部分人是叛变的,再加上之前树林那一战叛投后的逃兵,如今文飞手上的人约有五六千人,可以说,从人数上来讲,比陆风手上的人马还多。 可对手毕竟是哀兵,不能小瞧,在天黑之前,文飞带领大伙开了个小会,任命安保为大队长,带领一千人正面御敌,小满为中队长,带领一千人从左侧面包抄,大寒为中队长,带领一千人从右侧面包抄;自己为总指挥,带领三千人打先锋,这先锋队伍两千人里,打最前面的一千人便是叛投军。 那些可怜的叛投军,战与不战都是死,想要在前后受敌的环境下活下来,除了勇气,还要靠智慧,战争即将打响,他们手握着兵器,把命运交付予运气。 陆风在接到骑兵的通报后,心里一阵发麻,他深知,这场战役是不可能再有胜算了,但他仍固执要前去应战,鼓励大家:“士兵们,老乡们,这次我们一定会胜利的,他们的人马激增,有一部分兄弟是咱们自家人,只要到时咱们在战场上通通气,对打前锋的兄弟温柔一些,他们定会临阵倒戈,那时,咱们就可以救出曹老爷,凯旋而归!“ 还别说,那陆风作将军还是可以的,就凭那心里战术打得就够好,本就对战事失去了信心的士兵,一下子又热情高涨起来,高呼着口号:“哀兵必胜,凯旋而归!“ 天黑了,陆风令部队摘下白布,摸黑而近,形成一个弧度阵形压进,先是用弓箭打探,再慢慢地合围蚕食。 还别说,这一招还真管用,瞬间打得文飞是束手无策,不过死伤的多数也都是叛逃军,文飞立刻指挥改变阵型,向后缩,以贾府为中心,也形成了一个半圆。 这次,陆风改为用火箭攻击,就是在箭头上沾上油,点燃火,向贾府射去,不一会儿,贾府点着了火,燃了起来。 这可让文飞大怒,好不易得来的不义之财,却又不翼而飞了,于是文飞决定把战场扩大,从四周布开,形成一个圆合围,待陆风的队伍以为得逞突进之时,却被文飞的队伍给包围了。 此时,已是大势已去,陆风的队伍瞬间失去了战斗力,纷纷举手投降;陆风大怒,连杀投降兵数人,杀得自己都心不忍,大哭起来:“你们怎么能投降?曹老爷还没找到呢!他平日里对咱们都不错,咱们不可以就这么丢下他不管。“ 文飞也派出了叛投军的说客:“兄弟们,五湖四海皆兄弟,谁对咱们好,咱们就跟谁,平日里曹大人对咱们是不错,可在关键的时候,他管过兄弟们的死活吗?陆将军,您那么残忍,连自家兄弟都杀,你必败!“ 随着文飞一剑指令,士兵们像蚂蚁一样蚕食,像饿狼一样猛扑,到最后,仿佛都只是在针对一人,陆风被围在了中间,文飞鼓掌向前:“不错,忠臣,可不识时务者,那就是愚忠,看好你的战斗力与人品,不如投降,跟我在CD混,择日,我帮你夺回ZQ的兵权。“ 陆风转身,吐了文飞一脸血:“我呸!一个杀人不眨眼的恶魔,哪有资格跟我谈道义?“ 文飞把剑杵在地上,无力地狂笑道:“哈哈......我是恶魔?请问这场原本不该发生的战争,是谁挑起的啊?“ 陆风站得挺直,吸了口气叹然:“是啊!原本是亲家,最后却成了仇家,爱情啊!害死人。可你们千错万错,不该害死曹老爷的儿子,那儿子是他的心头肉,唯一的希望......“ 文飞:“事已至此,我不得不坦白,曹行人死了,我们确实不知,怎么会这样?从我们这儿好好地回去的呀!“ 陆风:“那请问你们好好地接待他了吗?请问你们有把贾云安排与他见面吗?请问......“ 文飞:“请不要再请问了,那些与这场战争扭转无关的问题,请不要再问了,我现在就问你,你是降还是不降?“ 陆风一声冷笑:“哼!降,咱们陆家世代为良将,降这个字就没有听说过,更不可能发生在我身上!“ 文飞起身扬起剑,正欲下令杀了陆风;可陆风却转身伸手止住:“罢了,你们这么多人,就是一人啃一口,也会把我吃得一毛不剩,我有个请求,咱们俩单挑,你赢了,请帮我善待曹老爷,若我赢了,我也一定会善待贾老爷。“ 文飞犹豫,陷入两难,战,恐怕会输,不战,恐怕众兄弟瞧不起不服;于是在众兄弟的起哄下,被形势所逼,默认单挑了。 于是士兵们点起火把,擂起战鼓,放肆叫嚣;这个时候,是士兵们最热情高涨的时候,平日里都是自己卖命为将军攻掠城池,今天,他们要好好地戏虐一下为将者,就算是报了一下心里的委屈之仇。 随着鼓点由弱变强、由慢变快的变化,两人相互逼近,随着最后一通双捶鼓点的落定,两人几乎同时出剑。 第一回合,陆风一招落叶扫秋风,旋转、挥剑、点刺一气呵成;文飞一招秋波点月将其化解,翻身、旋转、推击完成得行云流水。 第二回合,文飞一招平步青云,点剑直击,三步上身,三步离身,连连击得陆风退后;陆风一招螳臂当车,退后数步,右手挥剑,左手运气,气上剑身,凌厉击出,文飞侧身一让,险些中招。 第三回合,陆风一招背山摘星,将剑收回藏于背身,一个前空翻,借着身体的掩护,偷偷将剑刺出,眼看就要刺中文飞的胸膛;哪知,文飞一招蜜蜂采花将其化解,用剑身顶住陆风的剑尖,整个人腾空,就像一只蜜蜂扑在花蕊上,一个凌空前翻,双脚反踢在陆风的背上,踢得陆风一个踉跄。 第四回合,陆风一招天狗食月,前脚急刹一顿,猛向后翻起,双腿夹住了陆风的肚子,反手一剑刺出,正中文飞的腋下;文飞一招猴子摘挑,左臂紧夹住陆风的剑,右手直击陆风的头部,陆风本能一偏,躲过一劫。 第五回合,文飞一招刺猬打滚,收剑背身,旋转环刺,刺得陆风连连旋转躲避,若是两人在跳一支探戈舞;陆风一招飞天揽月,提剑竖劈,正中文飞的左手臂,瞬间疼得文飞本能地扔了剑。 第六回合,陆风一招天外飞仙,剑撑地,人斜立,直攻文飞的下部;文飞的剑已掉地上,只得用脚勾着剑退,用一招鲤鱼打挺勾住剑柄,凌空接剑,再弹掌飞出,正中陆风的左肩,本能地也扔下了剑;如今,两人都受伤且也算公平。 第七回合,两人飞身去抢剑,却又被不约而同的拔刀动作所牵制,两人只得踢剑而往,拔刀相向;文飞一招蜈蚣挑雷,刀在手中旋转,提刀劲走,再反刀下锉,打得陆风连连后退,只有招架之势,没有还手之力;陆风待稳住了自己的阵脚,以一招鬼马踏影将其化解,刀在手中平衡旋转,切割开了文飞的进攻,再转守为攻,刀在五个指拇间不停翻转,仿佛每一根指头都是一只手,仿佛每一次的旋转都是一把刀,看得人是眼花缭乱,天刀乱坠,看来,这陆风的刀法比剑法要强。 第八回合,陆飞见自己占据了上风,便迫切心急地想要拿下这场生死之战,他步步紧逼,在进攻的同时也疏于防备,正以一招饿狼扑食进攻时,却被文飞一招蛟龙出洞所顶撞,只见文飞虚晃一刀,掩护着身体越过陆风的身体,双脚和刀柄同时落在了陆风的背上,陆风反身还击,才发现刚才文飞那杵的一刀柄似乎是加了密,疼得他喘不过气。 第九回合,文飞一招公羊蹄骚,脚直蹬向陆风的头,刀穿裆而过,左手递右手,切中了陆风的腿;陆风抱腿佯装熄火,勾引着文飞上前,以一招骡子尥蹶,反身斜刀劈下,差点就切中了文飞的脑袋,落地叹息:‘唉!只可惜跳高了,只割去他些许毛发。’ 第十回合,陆风一招毒蛇喷液,仿佛是剑从口出,直封文飞的喉;文飞虽披头散发,却也睁大眼睛,双眼直锁陆风的招式,看到刀尖快要触碰到自己的喉咙,以一招公鹿挑栏将其化解,头一仰,脚顺势一踢,踢落了陆风手中的刀,再脱刀旋转而出,刀从陆风的脸部划过。 凤舞九天落九层 天龙出洞祸之源 两者相斗解恩怨 旧仇未解生新恨 随波逐流听天命 潮起潮落波澜平 来去皆有故事在 遇事泰然处不惊 兵发所处血满天 凡人苦炼修成仙 别问我是何处来 自有道义在心间 第九回 封存天涯浪迹刀 笑看霜雪飘零剑 上一回说到,文飞和陆风比武到了第十回合,从剑比到刀,两人战得是如火如荼、难分高下,文飞主修剑法,从剑术上来说,文飞要略胜陆风一筹;陆风主修刀法,从刀法上来看,陆风要比文飞厉害些,你来我往也有十回合,虽两人都有负伤,但都不足以致命,让对手降服。 但比赛也到了白热化,再这么僵持下去,别说各自体力不支,就是观众也没了兴趣;于是乎,鼓越擂越劲,两人面面相觑,不敢轻举妄动,若一不小心,让对手识得了破绽,那可就前功尽弃了;现在对于彼此来说,都还抱有胜算的希望,就像是两位旗鼓相当的高手,你来我往,各有所长。 随着一声鼓停,两人的较量来到了第十一回合,只见陆风提着刀,咬着牙,左右手轮换着,似乎在思着一招致命术,他左臂的伤流下了血,顺着刀滴下,被风吹向了子午线;陆风微扬起嘴角,他颌上那颗痣上的毛随风飘扬,他心里有了谱,借着风力,突猛朝文飞砍去。 文飞下意识一挡,手被弹得发麻,无奈丢了刀,人也跟着蹿倒在地上,他感到很吃惊:‘这是为什么?怎么他的功力陡然大增?’他摇了摇头,像个老态龙钟的败者,哆嗦地站了起来,只听见关在牢里的周亮在喊:“年轻人,你的剑法不错,为何只跟他拼刀?“ 安保、小满、大寒也围了过来:“对啊!大队长,为何要以己之短博他人所长呢?“ 文飞恍然如梦初醒:‘是啊!为何我这么笨?不以自己所长博他所长?’于是,文飞把刀勾踢起来,反手背身入鞘,把刀交给安保:“可以把这把刀封存起来了,今天打败他,我就用这把祖传的飞天斩妖剑。“ 陆风依旧信心十足,口不想说:‘你是祖传,难不成我是野路子旋学地不成?’ 文飞滑剑而出,一道蓝色的光摩擦滑过,晃了一下陆风的眼,随即一招飞龙在天挑向陆风,陆风早有准备,随即还了一招百凤朝鸣,只听见“腾”的一声,冒起一股金色的火花,使人耳朵翁鸣,眼睛泛花。 两人各自倒退了几步止住,仿佛是似曾相识,又若是梦里回温,那熟悉的故乡风景在眼前一晃而过,那未曾谋面的亲人在眼前挥手而走,伸手抓,想要留,却只剩一阵风;两人收起憎恨的眼神,缓容绽笑,异口同声:“莫非您就是......“ 文飞收起笑容,一脸严肃,收剑背身,伸出右手:“您请讲!“ 陆风:“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莫非您就是江湖上流传的霜雪飘零剑?“ 文飞眼神一挑,用额头的皱纹点了两下,默认同意,文飞上前一步,轻声细问:“莫非您就是江湖上流传的浪迹天涯刀?“ 陆风用诡异的笑,挑起颌上那颗痣毛迎风飘,文飞透过陆风的眼神,算是明了,既然彼此都明了,那就可以放心大胆、不留余力地战斗到底了。 就在两人短暂地寒暄之时,四周围得跟铁桶似的士兵们开始骚动大叫起来:“我说两位将军,你们这是干嘛呢?打还是不打啊?别浪费咱们的时间啊!三月的天儿,初暖乍寒,你们得赶紧把气氛给热起来。“ 两人目不转睛地盯着对方,像似要在对方精湛的技艺上偷学一二,像似把战事拉到了决胜局,这一击不致命都对不起那江湖上的传说。 战事来到了第十二回合,彼此围转着,兜售着包袱,法术藏袖,指韵留神,只见陆风那颌上的痣毛又随风飘了起来,陆风借风出刀,文飞本能去挡,却被这天助般的神力给击一笃坐。 陆风见得手,连续使出了苦海跳神、日月交替、风马越岗等等一系列生僻的招式,打得文飞很是狼狈,只顾在地上坐着退,裤子都磨破了洞,屁股都磨破了皮。 就在陆风使出绝招听风使刀的一瞬间,关在牢里的周亮再一次把文飞给叫醒了:“浪里白条,剑斩蛇妖,听风是雨,随毛飘扬,拔毛......拔毛。“ 陆风按照周亮的秘诀做着,到最后关头,他终于是明白了,陆风为什么叫陆风,就是利用颌上那颗痣毛精准地判断出了风向,才能每次一击即中,借力打力。 文飞是解围了,陆风却气得火冒三丈,他一气之下,把身上那把剑朝周亮飞去,周亮巴不得,他一直在用这种方式激怒对方,难得碰上这么一个高手,一看这剑速,至少力量达到了上千斤。 说时迟,那时快,剑已经飞到了周亮的眼前,如果不躲的话,很可能就一击毙命,就在这危急的关头,周亮把手铐一抬,“嘭”的一声,断了,紧接着便是一个后空翻,脚镣也断了,再凌空接过剑,即兴舞出一招暴风魔镜,借月光照亮了周太所处的位置,飞剑斩断了周太的束缚,一脚踹破了牢笼,提着剑,牵着走太走了出来:“哈哈......我又自由啦!“ 所有人都愣住了,盯着周亮,生怕他又惹出点什么麻烦来;周亮用剑把头发缠起来,拿了把藤椅,让周太坐下,自己站在一侧:“唉,你们都盯着我看干嘛?你们继续比啊!不是还没个输赢吗?“说于此,他便一掌从头拍下剑,剑直插他的背脊,把众人吓得连连后退。 周亮抬手爽朗一笑:“呵呵,你们别怕,我只是挠了个痒,好久没洗澡了,身上痒得慌,见笑了。“ 陆风回头看了一眼周亮:“没看出来,也是个高手,怎么就沦为了阶下囚?“ 周亮:“人各有命,人各有志,命运不济,志向不明。“ 陆风:“哈哈!潇洒!看开了一切,也就不再畏惧死亡。“转身邀文飞:“来吧!“ 文飞已是抓住了陆风的要害,只要想办法割了他脸上的那根毛,陆风就会大乱,于是他声东击西,看似要攻陆风的下部,却以一招蟋蟀探洞,瞬间一挑,不偏不倚切断了陆风脸上的那根探风毛。 陆风火了,那根毛是他的标志,是他的信仰,可以这么说,没有了这根毛,就没有了陆风;陆风果然没有了这根毛判断风向,他就完全失去了主张,东一刀西一脚,打得毫无章法,连连失误,破绽百出,看来,他平日里是太倚仗这根毛了。 文飞抓住了机会,挥剑如下,如斩乱麻,三招两式就封了陆风的喉,陆风无力回天,放下了手中的刀,淡淡地道:“我输了,从此,江湖上再也没有天涯浪迹刀。“ 周亮低下头摇了摇,叹了口气:“可惜啊!可惜!本不该如此,却又如此,本不该服命,却又信命。“ 这段话,引起了在场人的深思,其实明眼人和行家都看得出,是陆风故意要输掉比赛,他知道,今天他就是再想赢、能赢,他也只能输,这就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或许,没有那个周亮的出现,陆风说不定还能战胜文飞。 正是~强龙压不过地头蛇,虎落平阳被犬欺。 话休饶舌,言归正传,陆风只是认输了,还没有毙命;文飞收剑而起,走上前,正欲说些什么,却被陆风给打住:“你什么都不要说了,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我的生命里,没有降!你看着办吧!“ 文飞忍气吞声地走近,咬着牙,瞟着眼,低语:“那就别怪我了!“ 陆风爽朗一笑:“哈哈......来吧!动手吧!“言罢,便闭上眼,挺直地站着,等待着死神的召唤。 本来文飞是决定要动手了,可陆风这么爽朗一笑,却又把他给哆嗦回去了,那么多人都看着呢!对手是那么地豪迈爽朗,自己却是这么地小肚鸡肠。 陆风见文飞没有动手,便用脚点起地上的浪迹天涯刀,在手中狂舞,若是秋风扫落叶,若是狂风吻浪蝶,千变万化,千奇百怪,若是刀生刀,风生风,变化无穷。 待他停下手中的刀时,人已经倒下,人们凑近一看,他全身筋脉被割断,骨肉分离,是何以让他对自己怎么狠? 周亮走近蹲下,给出了答案:“他这是不想让别人对他这么狠啊!最后这一招才是他刀法的精髓,若是有千万把刀把自己给笼罩,没人见他出手,便已得手。“ 周亮抬头问文飞:“若是他用这一招对付你,你有胜算吗?“ 文飞摇了摇头:“从此,一代刀神落幕,可惜啊!浪迹天涯刀失传了。“ 周亮摇了摇头:“不会失传的,我相信,这里面一定有人学到了,陆风最后愿意把刀法的精粹表现出来,就是想传授予人,至于那个人是谁,就要靠大家去领会了。“ 这边的事情解决后,文飞带领着人马又赶到了施府,提曹兵到贾怀面前:“老爷,曹老爷还是交给您处置吧!“ 贾怀:“放了他吧!“ 文飞:“什么?老爷,我没听错吧!出了这么大一摊子事,放了他?您就不怕放虎归山啊?“ 周亮站了出来:“是该放了他,可是用刀神的命换来的啊!你可不能失言。“ 曹兵:“你们把陆风怎么了?“ 文飞:“我们没把他怎么,是他自己想不开,已经去见阎王了。“ 曹兵拍打着牢笼:“你们这些杀人不眨眼的畜生,我要跟你们拼命,你们有种就放我出去!“ 贾怀:“放了他吧!我们都是将死之人,何必又要相互为难?“ 文飞:“老爷,您总是这般地仁慈,到头来,是会吃亏上当的。“ 贾怀:“我与他都有失子之痛,他的痛就是我的痛......“ 文飞:“得呢~老爷,您不要再说了,还说起劲儿了,放人!让他们一起痛......痛快去!“ 曹兵被放了出来,骑上一匹快马朝后山奔去,文飞令安保暗中提马而追,并暗里吩咐他:“一定要想办法,在半道上结果了他。“ 安保领命而去,在城外三公里开外的一片竹林里追上了曹兵,曹兵听后面有人追来,放眼望去,来者年纪和自己的儿子差不多大,约十八岁左右,长得清秀俊朗;曹兵本想使暗器害了他,却又见他慈眉善目,便又收起了歹心。 安保且也算是个光明磊落之人,并没有说明来意,只是远远地站着,不靠近也不后退,还是曹兵主动发言:“年轻人,是受人之托,来取我性命的吧?“ 安保低头没有应答,曹兵慢慢靠近:“年轻人,我知道你有些为难,其实这也不难,我就在你的面前,若真想取,你就拿去吧!“ 安保一惊,心想:‘看来有什么样的主人,就有什么样的奴才,从陆风到曹兵,上上下下,都是清一色的爽快豪迈。’想于此,便觉得曹府的人也没有那么可恨,倒让人有几分佩服。 于是安保便下马,向曹兵作了个揖:“曹大人,您真的不知道我是来干嘛的?“ 曹兵:“当然知道!“ 安保厉声:“知道你还不走?你是量我不敢杀你么?“ 曹兵爽朗一笑:“哪里哪里,我现在就是一条落魄的狗,谁都可以打我几棍子;我只是从你的眉宇间看出,你是一个善良的孩子,触景生情,便想起了我自己的孩子;要啵......干脆......你做我的义子吧!“ 安保退后一步,不知所措,居然内心没有拒绝,这让他感到吃惊,若是曹家还未败时,自己不能抵抗,没有拒绝,还说得过去,可如今,曹家已是风雨飘摇,自身难保,为何自己还要往麻烦上撞? 曹兵跟进一步:“孩子,你没有反对,就是答应了,你放心,我一定会待你像亲生儿子一般。“ 安保摇了摇头,又退后一步:“还是算了吧!您若现在就开溜,还来得及,您可捡一条命,我也好回去交差。“ 曹兵再上前一步,用手搭在安保的肩上:“孩子,我看准的人是不会有错的,你若答应,我有惊喜。“ 安保再次犹豫,他没有拒绝,是出于同情,如今再有惊喜,那就更加好奇了,于是安保背过身去:“说吧!您这么做的用意何在?“ 曹兵:“继承我的家业,帮我寻找曹行。“ 安保:“就这么简单?“ 曹兵:“我知道你顾虑什么,放心吧!我不会让你为我报仇的;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嘛!“ 安保:“果真如此?连您自己也没想过要报仇?那陆风岂不是白死了?“ 曹兵:“我承认对不起陆风,但自从他进我们家开始,他就承担了这个义务,为守护咱们曹家而死,这是他的光荣,只要我能找回曹行,就对得起他的付出。“ 安保:“可如果我真答应了你,我只想替你报仇;寻找曹行,是可遇不可求的事,至于继承你的家业,我就更没兴趣了。“ 曹兵:“这是为何?“ 安保:“有多方面的原因,首先,我是贾府的人,文飞吞了贾府的财产,我本就不服;其次,站在道义这一边,也应该对你出手相救,更何况,您是咱们老爷的亲家,本就是一家人;再者,我纯粹是为了陆风将军,他是一个好人,他那最后一式刀法,我有学到,今天,我就在此认他作师父;徒弟为师父报仇,总是天经地义的吧!“ 曹兵欣喜:“如此说来,你是答应了;看来,我那个准备的惊喜,也不用再表示了。“ 安保:“莫非您也会那刀法?“ 曹兵:“当然,所有曹家的排军,都是我训练出来的,也包括陆风,陆风来我们家时,他才七岁,你还以为他那刀法真是他祖传啊?“ 安保:“可他明明说过,那是他祖传的刀法啊!“ 曹兵:“这刀法是他们家的没错,他爹是我爹的管家,为咱们家一桩恩怨付出了性命;好在我从小拜陆风的爹为师,学得了这刀法,陆老在临终前,特别嘱咐我要把刀法传给陆风......“ 安保坐了下来:“如此说来!您还是我的师伯?“ 曹兵:“准确来讲,是师爷!“ 安保打笑:“不好意思啊!我没读过书,算不过来这辈分;从小家里穷,很小就被卖到贾家做事了。“ 曹兵:“既是从小家里穷,现在让你继承我的家业,你又不肯,你这人还真是奇怪。“ 安保:“没什么好奇怪的,穷惯了,我总觉得,有钱人,没个好东西。“ 曹兵:“年轻人,愤青可以理解,但不可以一棍子打死一片人,这个世界上,还是好人多。“ 两人正聊着呢,天空突然下起了鹅毛大雪,曹兵拥抱着雪花,仿佛是拥抱着正义,看到了光明;他大声疾呼:“冤枉啊!冤啊!老天终于是开眼了。“ 安保:“行啦!您就别在这儿叫屈了,您既然武艺那么高强,当时,为何不出手呢?“ 曹兵:“谁会想到事情会闹到那一步,一万人,还敌不过三千人;后来,我见大势已去,还是先保存实力,毕竟,我想要的,只是找回我儿子;既然你们也都不知道曹行的下落,就算我把你们都杀光,又有何用?“ 安保:“好吧!就算我是错怪你了。“ 就在两人言语间,突然传来一阵马蹄声,安保立刻拉过曹兵:“你赶紧的,朝东面走,我留下来打个伏击后,朝南面与你去会合,这里是青城山,山后北面有一间破庙,咱们在那儿会合;快走,再晚就来不及了,我听这马蹄声,像是文飞亲自带人赶来了。“ 曹兵:“怎么会这样?莫非你......?“ 安保:“行啦!就别再疑神疑鬼的了,我是不会害你的,可能是文飞不放心我办事吧!“ 曹兵在安保的催促下上了马,安保重鞭一扬,马啸北风去;待曹兵离去后,安保才牵着马,躲在南面的拐道上,他想看清楚来人到底是谁?用意何在。 待安保隐藏好后,约一袋烟的功夫过去,不出意料,来者果然是文飞,跟在他后面约十来人,叫骂着:“他娘的,好端端的三月天,怎么突然下起了雪?老大,我们回去吧!这雪越下越大,咱们还是回去吧!天也黑了,他们也跑不了多远,不被冻死,也会被野兽给吃了。“ 文飞转身怒眼盯着那厮:“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今晚,若不查个水落石出,我肯定睡不着;那安保若是叛变,携同曹家举兵向咱们偷袭而来,这如何是好啊?好不容易打下的江山,不能大意啊!“ 一群人越走越近,居然发现了马蹄印,文飞下马查看了一番:“这马蹄印还是新鲜的,咱们分头追!“ 就在此时,安保砍断一根树,朝文飞一群人倒去,紧接着,便是大片的雪花夹杂着木桩飞来,雪花片片如刀,木头团团如炮弹,打得文飞瞬间懵了圈儿,手下的人更是大叫着“有鬼”四处逃窜。 忽又听一阵马蹄声北蹿,文飞才振作起来,大呼道:“都给我回来,这世界哪来的鬼?“手下的人又团了回来,文飞继道:“你们听到没?有马蹄声,是安保的马,大家别管北面的马蹄,那就是个幌子,想声东击西骗我,没门儿,老子就是使诈的祖宗;大家都跟上,朝南面追。“ 都说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可真正地追起来,又谈何容易,一路上都是障碍,还没出手,便横倒一片,摔得混身是伤,文飞的马要强壮一些,一提缰绳,便飞过了障碍物,但手下的兵却拖了他的后腿。 欲速则不达,本想一口气拿下“猎物”,却没想到,反被牵制束缚;转眼间,安保已是与曹兵会合,他俩牵着马走近那家破庙,里面走出来一老妪,安保顺眼望去,便脱口而出:“贾夫人,怎么是您?“ 曹兵拭去一身雪,哆嗦道:“亲家,您怎么在这儿?“ 贾夫人:“施主,我看你们是认错人了,我法号叫清莲,并不知你们所说的贾夫人是何人?你们是来寄宿的吧!后面偏屋可将就一晚,只是这马就没办法了。“ 安保:“贾夫人,您就别再躲藏了,您不知道,您走后,家里......“ 曹兵打断:“嘘......“回头便对贾夫人道:“清莲居士,有热水吗?我们一天都没吃东西了,能不能......?“ 贾夫人摇了摇头:“能有地儿避风雪,就不错了,这里不是客栈,咱们出家修行之人,没有你们做官的那么多讲究,要过安逸享受的生活,还是趁早下山吧!“言罢,便敲着木鱼掩门而去。 待贾夫人离开后,安保和曹兵怕文飞追来,便执意把马牵进了偏房,人畜一块儿住着;安保找来些柴火,生起了火,曹兵却到后山弄了些枯草来喂马,两人也无心睡眠,你一言,我一句,安保:“哎!不知贾夫人为何来这里出家了,我们都以为她死了呢!如今她还活着,您说,咱们要不要把家里发生的事告诉她啊?“ 曹兵:“还是不必了,她不同意她的身份,她一定是有难言之隐,咱们还是不说为妙,免得她听了伤心。“ 安保:“那我要不要把这事告诉贾老爷,他现在这个样子,恐怕是难再站起来了,或许把贾太的消息告诉他,他还能振作起来。“ 正东一嘴西一句地言论着呢,远处又传来了马蹄声,安何和曹兵立即熄火持械而待,贾太也把门栓上,进屋睡了。 安保和曹兵在黑暗里对着眼嘀咕,安保:“原来她一直在偷听,证明她还是想知道家里发生了什么,看来,也没有完全放下。“ 曹兵:“唉!哪有那么容易,这世上本就没有神仙,都是人在惺惺作态,装神弄鬼罢了。“ 约一盏茶的功夫,马蹄声走近,一行人停了下来叫门:“有人吗?快开门!“叫了几声,没有人应。 小厮回报文飞:“大队长,是间破庙,好像没人!“ 文飞下马仔细查看了一番:“这马蹄印走到这儿就消失了,他们一定是躲在里面,再叫,若不开,咱们只好来硬的了。“ 于是小厮带着两人再次上门叫:“有人吗?如果不开,咱们可是要冲撞进来了!“ 贾太心神不安,持着木鱼站在门背后,她听出了来人,全是自己的奴才,如今却找上门来讨债,到底前世是欠了他们多少?得要用凄凉送暖去报答。 她站在那里冥想:‘若是开了门,恐怕被认出,有话也不好说;若是不开门,又怕错过了好戏,到底家里发生了怎样的变故?看来,想远离尘世,绝非易事!’她没有点灯,叹了口气索性把门给打开了。 还未待文飞开口,贾太便道:“佛家乃清静修行之地,是谁在外面喧嚣咆哮?“ 文飞靠近,趁着雪反的月光仔细地打量:“怎么听声音这么熟悉?您是......?“ 贾夫人赶忙打断:“本妮法号清莲!“ 文飞:“算啦!我也不想过问你的身世,我只想问,有没有看见两个人,两匹马从你们这儿路过?“ 贾夫人:“这庙里,就我和我师父,一直在里面念经,未曾见过什么人马。“ 文飞:“既是如此,我们进去查看一下,也无妨吧?“ 贾夫人:“三更半夜的,你们一群来路不明的男人,想闯尼姑庵,你们想干嘛?当心我报官。“ 文飞:“清莲居士,我们就是官府的人,实不相瞒,我们是受CD府所托,前来捉两位犯人。“ 贾夫人:“既然你们是官府的人,就更不应该知法犯法,半夜闯人私宅,这可是盗罪。“ 小厮:“可您这是尼姑庵!“ 贾夫人:“难道咱们尼姑庵就不受法律保护吗?“ 小厮被文飞拦后嘀咕:“不就一间破庙吗?本就是公共场合,还与私宅相提并论,切,以为当了个尼姑,就了不起似地......“ 贾夫人不想见到眼前的人,更不想听到他们说话~‘还真是曾经的奴才,如今的狗,迈出了门槛就认不得主人’;贾夫人索性敲起了木鱼,念起了佛经:“阿弥陀佛,施主,你们还是请回吧!我们要休息了。“ 文飞:“我们大老远跑来,不查出个水落石出,怎么可能空手而归;再说,现在雪越下越大,要啵,今晚就在你们这儿将就一晚?“ 贾夫人显得不太耐烦,话语也显得有气无力:“这儿没有多余的地儿,就两间破房,我和我师父一人住一间,不大方便。“ 小厮兴致起,大笑道:“哈哈......,这样最好了,男女住一起,才有激情,更温暖不是?......“ 那小厮正说得兴起,贾夫人便抬手给了那小厮一耳光;那小厮对眼望去,只见贾夫人面露凶光,头上的头巾也掉了,方才认出来是贾夫人,便大吃一惊:“您是......?“然后又哑口无言,索性退到了后边不敢出声。 文飞回头去问小厮,那小厮早就吓得魂飞魄散,逃窜得不知去向;文飞打着哈哈上前:“哟呵,通地奇怪,怎么突然之间被吓丢了魂?“再一转身抬头,贾太已拾起头巾,把面蒙了起来。 文飞想了想,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一想到这熟悉的声音:‘莫非,对方真是熟人?’再看那尼姑已是坐定入神,自顾自地敲打起木鱼来,便暗自拔出了刀,狠狠地道:“识相的,就让我们进去搜查,否则......“ 贾太还是不理会,只顾敲打念经;文飞压住火转笑:“哼哼,我说,您如果真是咱们的熟人,就应该配合,否则......“ 那贾太已是出尘,仿佛进入了第三极;文飞向身后的人手一招,绕过了贾太径直走了进去,贾太用进寺庙学的两招将后面的一小厮制服:“请问,你们是贾府来的人吗?“ 文飞回头:“果真是熟人,可否摘去您的面纱?“ 贾太:“你们若识相,还请你们速速离去,别弄到最后,下不了台。“ 文飞不予理会,理直气壮道:“给我搜!“ 一伙人四处翻捣,并没有发现什么,文飞从后门穿出,发现后面还有间偏房,像似堆杂物的地方,便向小厮们大叫道:“后面还有间屋,都给我到后面来,先把这间屋给我围上,我要亲自去搜。“ 贾太知道师父已经是朝后门溜了出去,想必已是进入了柴房,她刚才敲那几下,其实就是约定的暗号;贾太终于是舒了口气,心想:‘师父武艺那么高强,定能保护好亲家和安保。’ 文飞缓缓地拔出了腰间的剑,步步逼近,正欲破门而出,却被屋里的人给叫住:“我看你们谁敢硬闯?除非他不想活命。“ 文飞一听是女人的声音,便又退了两步答话:“我们只是奉命拿人,还请配合我们的搜查任务;如果不开,我们只好硬闯了。“ 里屋没有应答,文飞环顾了四周,让两小厮去破门,两小厮唯唯诺诺不敢上前,文飞拿剑逼着,那两小厮才上前叫门,门是被撞开了,两小厮却被一拂尘扫了出来。 别小看这一拂尘,可是打得那两小厮皮开肉绽,倒地不起,直滚着往后逃窜;文飞已是忍无可忍,他拔出了剑,向屋里刺去,只见剑出鞘,四面环刀,如一团刀光将文飞笼罩,文飞瞬间剑落地,混身是伤,若是被剐了一般,文飞用剑鞘支撑着,摇摇晃晃,只差倒地。 文飞被众小厮扶着,抬着离开了寺庙;约一个时辰过去,曹兵和安保才走了出来,贾太和师父静惠也走了出来,贾太夸赞道:“真是士别三日,定当刮目相看啊!没想到,安保你的功夫长得这么快。“ 安保走过去鞠了一躬:“夫人,刚才不是我出的手,是曹大人!“ 贾夫人:“哦,原来是亲家出的手,怪不得呢!看来是宝刀未老啊!现在,你们能告诉我家里发生了什么事了吗?“ 安保不顾曹兵劝阻,一五一十地把发生的事情告诉了贾太,贾太听后,并没有很吃惊,只是淡淡地道:“这一切我早料到了,该来的总会来,我现在最担心的还是云儿,如果你们出去帮我查到云儿的消息,请来告诉我,另外,我在这儿的消息,别告诉给贾怀,我对他已是失望透顶,这辈子都不想再看到他了。“ 曹兵捂着肚子走过去,强打着笑:“亲家,有吃的吗?我现在是又冷又饿的。“ 静惠:“莲儿,既然是你的亲戚,就让他们进屋吧!我做点羹汤。“ 贾太放下了架子,撕掉了伪装,和师父一起进厨房里忙了起来,不一会儿,贾太和静惠法师端着两碗红薯粉羹汤出来,安保和曹兵接过,不顾烫嘴,一口气便狼吞虎咽地下肚了。 两人吃得精光,恨不得再把碗舔一遍,贾太过来收碗,安保和曹兵才尴尬地放开了手,安保舔了一下嘴道:“夫人,您们也吃些吧!这寒夜漫漫的,不吃点热乎的东西,怎么挺得过去?“ 贾太:“我们就不吃了,我们出家人修行,就是要吃常人所不能吃的苦;你们将就一下,暖和一下身子,就去睡吧!“ 安保和曹兵觉得很是惭愧,进了柴屋,生起火,合衣而睡,第二天,天刚拂晓,他们就上路了;本没有打算惊扰贾太和静惠法师,哪知贾太一夜没睡,提了个包袱追了出来:“你们等着,这点碎银是我从家里带出来的,你们在路上留着用,还有点干粮,你们路上吃,就当我对你们的报答,记得,一定要帮我留意一下云儿。“ 安保:“夫人,放心吧!寻找小姐,本就是我的责任。“ 曹兵:“亲家放心,我家儿子也不见了,想必定是寻你们家云儿去了,我想,我只要找到了他,也就找到了云儿,您放心,我们还是早点上路,迟了,怕文飞又带人追来了。“ 于是,安保和曹兵一路快马朝ZQ府奔去,那间破庙又恢复了平静;看似平静,实则风卷残云,大雨将至。 静惠法师打点好包袱,一出来看贾太还在那儿练功打坐,便气不打一处来:“我说莲儿,你能不能长点心?火都快烧屁股了,你还有定力坐得住?“ 贾太起身:“师父,怎么了?您这是要走吗?“ 静惠:“不走还要等他们回来寻仇不成?快收拾东西,跟我走吧!“ 贾太:“可咱们一介修行女流之辈,又能去何处安身?“ 静惠:“跟我走就是了,上我师父那儿!“ 贾太:“师父,您还有师父啊?那她住哪儿啊?“ 静惠:“峨眉山!“ 贾太很想去,却又不能走,只能是一脸愁云:“唉!您去吧!我不能走,我要是走了,他们万一找到了我女儿,又去哪里寻我?“ 静惠放下包袱,也坐了下来,点了点头:“你说的也是!你不去,留你一个人在这里,我不放心,我还是留下来陪你吧!“ 贾太抱着静惠:“师父,您真好!如是我的再生父母,这恩情,叫我如何才能报答。“言罢,两行泪落下。 静惠抚着贾太的发丝:“孩子,咱们能相遇便是缘,你愿意跟着我吃苦,我什么都愿意为你付出,干脆啊!你就做我的孩子吧!反正我一辈子也无儿无女的,等到年老,才捡了个便宜,你说,我前世是积了多大的德啊!“ 两人正说得欢快感动,忽听山下一阵马蹄声叫,慌得静惠和贾太慌了手脚,立即掩上门持着器械朝后山躲去。 来者不是别人,正是贾怀带着小雪和白露,还有周亮带着小满和大寒,看样子,是听到了小厮透露的风声,便来青城山寻找贾太来了。 哪知,走到山前,却被下了一夜的大雪封了路,根本无法前行,于是便停下扎营,等雪化了再进山;小雪和白露在下面叫着:“少奶奶......“ 贾怀:“哎呀,就别叫了,都这么大年纪了,还叫少奶奶;再说你俩这细声弱气儿的,她耳朵又不好使,哪听得到啊!快些,别叫了,免得又引来“狼”。“ 正是~想走不能走,想留不能留。 刀光剑影震江湖 独步天下遗留孤 霜雪飘零剑封喉 浪迹天涯刀难出 去亦难留留亦难 醉来归去看霞晚 人生何处是归途 载得疲倦奔雪山 顾来朝暮望彼岸 亲人隔江遥相盼 走投无路错入门 来生有缘恩情还 第十一回 两军对擂殊途归 错请医婆青肠悔 词曰: 酒入喉,欲过体,进进出出烙印迹;高射炮,低裹脚,反反复复只听要。 落花醉,山清谷,燕来雀归福满屋;照旧影,人浮屠,错把灯笼照龙珠。 上一回,说到谢郎中天未亮,便起身仓皇而逃;哪知走到外面,却迷失了方向,朝山脚的方向走去,刚走出几步,便触碰到了机关,绳索一松,一颗大石头从山边飞来,谢郎中正好一个踉跄摔倒,躲过一劫,却又碰到了第二道机关,绳索一断,一支箭从屋顶飞了过来,谢郎中本能一闪,躲过了那支追魂箭,又触发了第三道关卡,绳一松动,两边套石往山脚滚,拉起一条钉耙向谢郎中袭来;谢郎中这次是想躲也躲不开了,硬生生地受一钉耙,一命呜呼。 静惠和清莲听到一声惨叫,慌了神,还以为是山下的仇人寻上来了,便赶紧裹着衣服,去叫谢郎中,推开门,哪里还有人,只见人去楼空;静惠与清莲两眼相对,目瞪口呆,两人不约而同语出:“莫非是谢郎中?“ 两人慌了神,也顾不得太多,寒着身便夺门而出,但见那谢郎中果中了暗器,随着套石裹着雪团往山下滚,眨眼望去,已经消失在半山腰,哪里还见得半个人影。 话说那谢郎中沿着山往下滚,正中贾怀等所驻的临时营地,刚开始还以为是雪崩,吓得人们连连后退,待走近一看,方才发现是个人;这可吓坏了贾怀,他颤抖着:“你们不是说山上是尼姑庵吗?怎么会有男人?莫非......不行,我要上山去看一下。“ 小满和大寒把贾怀拉住:“老爷,不可,这一路上危险,又大雪封了山,如果他们再设暗器的话,恐怕是凶多吉少啊!“ 周亮走了过去,把小满和大寒劝下:“小雪和白露就交给你俩照顾了,我陪贾亲家上去看看!“ 贾怀心有不爽:“什么时候你又成为我亲家了?真是势落任欺,谁都敢来攀附了;哎!不过现在,你们可攀的不是龙,附的不是凤啊!“ 周亮:“亲家此言差矣,我家义子施雨确与贾云私奔,我们即便是成不了龙凤,还有他们;不管身世如何,我们终究是亲家,在这危难时刻,我愿陪你走这一遭。“ 正在两人寒暄之时,小雪和白露送来了围巾及衣服,递到贾怀手上:“这是我们为少奶奶带的衣服围巾,你们带上,为我们转话,就说我们很挂念她,让她早日回家。“ 小满、大寒、小雪、白露目送着贾怀和周亮上路,便各自结伴玩耍去了;话说那周亮和贾怀一路摸索,终是在天亮之时,找到了上去的路,此路正是谢郎中从山上滚下来的印迹;于是,贾怀和周亮顺着道往上爬,约半日的功夫,便爬上了青城山的寺庙。 此时静惠正好和清莲外出,下山去寻谢郎中,正好双方走错开,没有见上面,那贾怀扑进屋里,但见空空如也,急得是声泪俱下:“她人呢?哪里有人?莫非是咱们走错路了?“ 周亮:“亲家不必着急,或许她们外出采集食物,我们稍坐等候便是。“ 贾怀:“这大冬天里,哪有什么食物,不行,我还是上山去寻找。“ 周亮拉住贾怀:“咱们人生地不熟,听说山上又有虎狼常出没,咱们如果进了山,又迷了路,再被虎狼围住,那岂不是再想见贾夫人,也见不着了么。“ 贾怀听于此,便安生了,坐在那里一动不动,心却澎湃不安;静惠和清莲朝山的另一侧下去,却发现被大雪封山,迷了路,突又遇雪崩来袭,吓得两人钻进山洞躲避,不敢出来。 这边,周亮和贾怀在寺庙里枯等着,那边,静惠和清莲躲在山洞里不敢出来;下边,小满和小雪,大寒和白露成双成对玩得欢;三方断联,转眼已过去数日,不必细说。 但说那文飞受伤回到贾府,休养了几日,已是无大碍;时间来到了四月初,这天文飞带着人马到CD府去逼位;没曾想,知府不从,便令府军与文飞带领的排军打了起来,经过了三天两夜的血战,文飞的排军战胜了府兵,文飞取而代之了CD府知府的位置。 这文飞当上了CD府知府后,更是嚣张跋扈,越发地不可收拾;短短一个星期下来,已是搞得CD府鸡犬不宁,民不聊生;文飞却整天呆在CD府里吃喝玩乐,赏舞听乐,早已忘了身居要位的职责,更是把贾怀一家的人忘得一干二净,完全把自己当作了新的主人。 四月十五,月圆之夜,文飞决定要到听雨楼去买醉赏月,那些曾经看不上文飞的**,一看文飞如今飞黄腾达,便都围了过来,争相给文飞把酒。 文飞自顾自地喝着,没有正眼瞅那些**一眼,只是借酒消愁,酒雪前耻:“怎么样?之前你们都看不起我,如今却又来巴结我,这是为何?“ 听雨楼头牌红秀,扶着文飞的手臂,妖里妖气道:“哎!我说文大人,您大人怎么能记小人过呢?咱们这儿的人啊!只看钱,不看人;若是早知你文大人有如此前程,我红秀早就跟你混去了。“ 文飞抓住红秀的手:“真心话?我的儿,现在也不晚。“言罢,醉红着脸,侧在红秀的脸上亲了一下。 **们都围在文飞身边,时而给文飞斟酒,时而给文飞按摩,不一会儿,文飞便眯上了;红秀向文飞的手下轻语:“把你们的大人就交给我吧!你们也辛苦一整天了,这里的姐妹们,随便挑,消遣去吧!“ 那些府兵与排军一听说有这等好事,便飞一般的溜了,随机挑了位**入房享乐去了,哪还管什么文老爷;正是~见色忘友风花雪,只把心肝当宝贝。 文飞醉着,红秀帮他脱去了衣服,让人打来了热水,洒下花瓣,倒下香精,她亲自帮文飞擦洗起身子来,尤其把文飞的枪,把得是“明晃晃”,油亮亮的,先是手撸了一番,再用嘴深品,不一会儿,文飞枪里的子弹便射了出来,正是这一射,把他从梦中惊醒。 正是~酣畅淋漓八百里,疑是梦里跑马车。 文飞一睁开眼,但见那红秀也脱得精光,正用香精涂抹身子,只见那身材凹凸有致,丰腴白嫩,文飞看着看着,口水都流了下来,再低头一看,那把枪正硬得长。 文飞从背后一把抱过去,贴着身将枪送进了红秀的身体,抽送着,浅吻着,搓弄着细语:“我的儿,怎么没早遇见你,你这么好的姿色,简直就是CD一绝。“ 红秀受刺着,不断呻吟,想要说些什么,语到舌边,却又打卷叹气;文飞见红秀如此享受配合,便**大增,疯狂地抽插了三百余回合,但见那白里透红的液体从秀红的私处渗了出来;红秀趴在床沿流着泪,躺着汗,文飞拿丝巾拭去带血的**,把红秀的身体翻转过来,趴在她身上舔吻:“我的儿,没曾想,你在这混杂的地方,还保持着处女身,真是难得,堪比莲花,出淤泥而不染啊!“ 红秀休喘了半晌,把文飞紧紧地搂着:“大人,不瞒您说,奴婢早就看好你,一直在等待这样一个机会,总算是老天有眼,今天终于是让我等到,在最美的年华,把完整的我奉献给你。“ 文飞扯过被盖上,将秀红侧搂入怀,合二为一,边交边语:“我的儿,你放心,我定是不会负了你的,明日,我就差人来向你提亲,把你娶回家。“ 红秀:“大人你果有此心,也不负我等你十八载,只是我当初是以一百两银子卖到听雨楼的,如今想要赎回,至少也得翻到二、三百两了。“ 文飞:“我儿放心,这个倒不必担心,明日我就差人找妈子谈扰,再多的钱,我也要娶你回家做我的夫人。“ 就这样,两人温存了一夜,没曾想,第二天,文飞真的就大张旗鼓地派人来听雨楼提亲了;听雨楼的妈子叫雨彤,年约五十有余,厚唇粗牙,方脸粗脖,五短身材,蛮肉附脸,黑痣挂边,一见有人要来提亲,便上前去打听,是谁提谁。 打听明白后,便把文飞差的人马迎进了屋,收下了聘礼,高兴得合不拢嘴:“哟呵,看来这文大人做了官,还真是开明大方,金条一根、绸缎两匹、酒肉三方......所需之物应有尽有,只是这银子略少些,这么些年,红秀只是挂着头牌的名号,并没有行头牌之责,我白养了她十年,琴棋书画,礼义廉耻,无不费尽心事培养,怎么能区区二百两银子就打发了?至少也得涨到一千两。“ 小厮们回报,文飞听后大怒:“我看这老鸨子是想钱想疯了,一千两,都够买下他这听雨楼了;众军听令,跟我去听雨楼会会这位雨彤老鸨子。“ 于是,当日午时,便带着府兵排军将听雨楼围住,雨彤见大势不妙,便想从后门溜走,却被排军给架了回来。 雨彤低着头,杵在文飞的面前,惊慌失措,面红耳赤,连手都不知道该往哪儿放;颤抖着嘴唇:“文大人,您看这样可好,那一千两银子啊,我也不要了,我这就派人把红秀给您送过去。“ 文飞:“妈妈大可不必这样,这一千两银子,我还是要给的,不过,不光是要红秀,我是要把这整座听雨楼买下来。“ 雨彤慌了,跪于文飞面前:“文大人啊!这可使不得啊!这可是老娘的命根,我这些礼物都如数奉还给您,银子也不要了,还望您大人不记小人过。“ 文飞着人把一千两银子稀稀哗哗地倒在雨彤面前,领着红秀和一帮随从离去,雨彤拉扯着红秀的裙摆,哭诉着:“秀儿,你救救我啊!老娘待你不薄,你一定要帮我向文大人说说好话啊!“ 红秀回头瞥了一眼雨彤:“妈妈,您暂且离去,这些钱也够您养老了,我们会代您看好听雨楼的。“ 无奈之下,雨彤只好收拾好金银细软及随身物品,雇了三辆马车回乡去了;这文飞得了势,可谓是贪得无厌,又把手伸向了色情业、博彩业,大开妓院赌场,把商家的税收更是提了一翻;看似一派祥和繁华,实则暗生污秽罪犯;一段时间下来,抢劫、杀人更是猖狂不止。 文飞得了红秀后,更是玩物丧志,对当下的事务也是不闻不问,更别说长远之虑了;又是半个月过去,时间来到了五月初,贾怀与贾夫人早已汇合一处,曹兵和安保回ZQ寻找一番曹行,没有下落,又集结兵马向CD府杀来。 曹兵与周亮的人马汇合,共聚于施府,他们悄悄商定,一定要把文飞赶出CD,共报夺家杀亲之仇;隔日,便差人送信报与文飞,文飞看后大怒:“混账东西,居然敢来我的地盘作乱;我说,你们是怎么布防的?曹兵又带领一万人马从ZQ杀进了CD,你们都混然不知?“ 所有人都沉默着,还是红秀出来打破沉默:“我说夫君不必害怕,他们远来疲惫,咱们以逸待劳,又有府兵和排军,人数上也远胜于他们,照我说,他们不找来,咱们也该找去才是。“ 文飞听后大喜:“你们看!这么多的男人,还不如一个女人;那夫人的意思是~让我接下这战书?“ 红秀:“堂堂知府大人,别人都侮辱上门了,难不成任由他们摆布不是?若不接下,惹别人耻笑不说,恐怕城中的百姓也不会原谅咱们。“ 文飞拍了拍胸脯:“那好!这战书我就接下来;明日上午,咱们摆阵,约他们在青城山脚下会战,这恩怨不了,我也寝食难安;这可是他们来找死,不是我要赶尽杀绝,对不住了,贾老爷......“言罢,咬牙重笔一挑,战书落成。 曹兵接到了文飞的回信,拿来与贾怀、周亮等人看,但见信中说: 贾大人、曹大人,别来无恙,今闻你们联兵伐我,甚感意外,在贾大人消失的日子里,我帮你打理家务,并重夺回了CD知府,但你们不但不感激我,反倒联兵来打我,在下不才,愿意奉陪,明日上午,我摆好阵在青城山脚下应战,届时,请贾大人、曹大人务必前来挑战。 周亮读完笑了:“没曾想,咱们发下去的战书,反倒成了挑战者,真是可笑,可笑,可笑至极。“ 安保:“明日,咱们一定要给这个猖狂的家伙致命一击。“ 于此,双方于当日便备下了战事,待第二日天一亮,文飞便领兵马赶到了青城山脚下,没曾想,对方早已是恭候了多时,由小满和大寒领兵打前阵,安保坐主将,曹兵领兵坐中,后侧方分别由曹兵和贾怀领兵策应。 只见那文飞手一挥,府兵和排军布好阵型,曹兵看了看:“未曾想,士别三日,定当刮目相看,莽撞匹夫也会学了阵法。“ 贾怀:“此阵法可有破?“ 曹兵:“此阵法不难,叫雁行之阵,虽有千别万化,但若断掉两翼,此阵就很难再飞起来。“ 贾怀:“那还劳烦亲家去帮小满和大寒。“ 周亮走了出来:“不必了,这阵法我也熟悉,南飞北切,北飞南攻,环飞分击,此阵定乱必破。“ 那曹兵和周亮一起走了出来,却遭到了文飞的嘲笑:“哟呵,一个真亲家,一个假亲家,这真是个笑话,是以爱的名义来打击我吗?“ 贾怀走了前来指着文飞大骂:“你这个忘恩负义的东西,霸占了我的财产家小,还夺了我的权位,真是我看走了眼......“ 文飞:“贾老爷,此言差矣,我是帮你看住家园,暂保权位,如今你回来了,这一切都可以让给你,何必要大动干戈嘛?“ 贾怀耻笑:“哈哈......,你还有脸说这话,你现在布军叫骂于前,像是要与我合议吗?“ 周亮:“何必要与这种下三烂的小人啰嗦,小满大寒听令,立即发兵向前。“ 文飞闪在一边,布出阵法,小满和大寒带兵冲了进去,两进两出,先是断两翼,再割尾,你来我往,阵残兵亡,小满和大寒也负伤,在逃离之时,却被雁行环飞阵给围住,府兵和排军合围将小满和大寒刺死。 周亮见状,悲痛欲绝,怒不可遏,正想冲上前去杀个痛快,却被安保拦住,只见那安保提着一把刀,此刀,正是天涯浪迹刀,文飞见状,顿然一惊:“天涯浪迹刀不是封存了吗?你怎么会有?“ 曹兵大笑:“哈哈......孤陋寡闻了吧!天涯浪迹刀分为两把,一把天涯刀,一把浪迹刀,分别传于我和陆风,如今安保偷学到了陆风的绝学,我再把天涯刀传于他,可谓是天作之合。“ 文飞一听,便取出了霜雪飘零剑,安保提着天涯浪迹刀生扑过去,文飞举剑一挡,一招长虹吸水穿腋而过,安保一个枕上翻月,一刀将文飞劈下了马。 文飞点剑一弹,又上了马,一招蛟龙出洞推剑而来,安保撑马倒立,一招天鹰袭空,变幻刀法分身而出,文飞左挡右劈却正中安保的刀刃;文飞抱痛退后,安保勇闯上前,文飞再一回马剑杀回,盲剑直穿安保的身体,安保举刀而下,将文飞劈中,两人同时殒命。 文飞一死后,府兵和排军纷纷逃窜,部分又归于贾怀的门下,没曾想,这边的事了结,那边的事又兴起;正是~五月多烟雨,凡人受冤屈。 这不,曹兵又与周亮斗了起来,无外乎,就是为争夺亲家之名,两人你来我往,打了约数日,还不见个高低,曹兵就把兵驻扎在青城山脚下,誓要与周亮拼个你死我活。 时间来到了五月初十,这一日,距周亮和曹兵相持不下已有一个星期,都说,解铃还需系铃人,贾怀拖着病体,带着人马前来为曹兵和周亮的事调合,贾怀摆下了宴席,在贾府款待曹兵和周亮。 曹兵和周亮卸下武器,进了贾府,贾怀早已是布置停当,贾怀做中,周亮和曹兵打横,小雪和白露看酒,红秀领着听雨楼的歌妓们弹曲。 贾怀开怀一笑:“哈哈......都怪我身体不好,才召集你们到我府上,听说你们二位亲家已是争斗好几日了,还不分高下,这样争斗下去,迟早两败俱伤。“ 曹兵:“亲家只有一个,怎么又冒出来个伪的?亲家,你今天,要给我个说法,否则,我会杀了他的。“ 周亮拍案而起:“哼!谁怕你不成,你以为只有你的天涯浪迹刀能威震江湖吗?我周亮混迹江湖几十年,还未败过谁,今日,就让我这周氏枪法刺你一万个窟窿眼儿......“话音一落,两人各自取兵器,顿吓得侍女和歌妓们夺门逃窜。 贾怀见大势不妙,便大喝一声:“你们俩还认不认我这个亲家?还有没有把我放在眼里?如今他们下落不明,你们不思寻找,反倒在窝里斗,哎......“言罢,一想到要命处,又心痛起来,倒下不起。 周亮和曹兵赶紧走过去扶起贾怀,送他回房,贾太叫来了郎中给他看病,郎中看了看走出来,摇了摇头:“我已是无力回天了,贾老爷旧疾和心病交织在一块,恐怕是活不过今年了......“ 周亮与曹兵听后,各自也都退出了贾府,两人相望,叹风而去;曹兵走了一半又折了回来,拦住周亮的去路问话:“我且问你一句,那贾家小姐,是不是跟你们家施雨私奔了?“ 周亮:“木已成舟,既成事实,我还是劝曹大人就不必要再为咱们家的事操心了。“ 曹兵:“你们家的事?咱们家早就和贾家订亲,你们却半道截胡,如今,我儿子下落又不明,我如果回去再找不到我儿子,我会再回来与你算账的,到那时,就别怪我无情无义了。“ 周亮:“我家施雨与贾云同样没有下落,他们年轻一代的事,咱们老一辈就不要插手了;如果你非要胡来,我必将奉陪到底。“ 言罢,两人交恶而去;曹兵带着残部回到ZQ府,ZQ方面早已生变,不但职位被占,连家里也被盗贼洗劫一空;曹兵无奈,只得遣散手下,自己独自一人摇桨下江,寻找曹行去了。 这曹兵摇着桨来到了江心,已经是迷失了方向,就随波逐流来到了一岛上,此岛是龙洞山和凤凰山冲散的石角补生成的一座岛,位置处于龙洞山和凤凰山的夹角,与龙洞山和凤凰山隔江相望;由于形状像乌龟,所以,人们都称它为龟山。 这个地方,人迹罕至,常年被迷雾所围绕,时不时地还发出阵阵恐怖的惨叫声;从远处看,就像是远在天涯的鬼城,而非龟城,这地方,人们每次相望,都只能是叹然和遥望,也不知山里住的是神是鬼,只能是远观敬畏,不敢亲自涉山。 曹兵好不易漂流到龟山岛,已经是好几日不吃不喝了,饥饿难奈;随手拾起来,却是一只龟,想吃又下不了嘴,只好将它放生了。 没曾想,这只乌龟也不是个善茬,这岸上水草不吃,反倒喜欢吃人肉,趁曹兵熟睡之际,居然啃下了曹兵脚上的一块肉,疼得那曹兵是叫不出声,只得在那儿无力地忍受着疼痛,好不容易才喘过了气儿,他定睛一看,那只乌龟又向他偷袭而来,眼看就要咬住自己的命根,曹兵一气之下,举起刀便将这只龟砍了,刀落龟裂,血漫长江。 就在曹兵落刀的瞬间,他仿佛看到了龟壳上呈现出了一个彩色斑斓的“曹”字,可是想要收刀却又太晚,只好酿成大错,正在他懊悔不已之时,但见那血红的江水随着一阵潮汐打到岸上,那血红色的水立即与青石产生化学反应,变成紫色,先是热气腾腾,再是如火焰般蔓延。 突然,一股阴阳怪气的声音袭来:'曹兵,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敢无视先祖的魂魄,真是个不孝之子,你这一刀下去,失去了先人的庇护,不再有轮回,也不得再与你的儿子团聚,你所犯下的罪行,将由你的儿子来承担。' 曹兵听完那鬼哭狼嚎之声,便被那血气之火吞噬,只剩下一堆腐肉枯骨,不一会儿,一堆乌龟便从山上各处爬了出来,分食掉了曹兵的尸骨。 那些乌龟出山后,便放弃了对曹行的看护,曹行在神龟的看护下,吸得了仙气,身上的伤已经是好转,苏醒过来,他起身,方不知此处是何方,抬眼一看,云里雾里的,正是~雾罩山川迷,人处峰巅仙。 那些食了曹兵肉骨的乌龟,瞬间变得暴躁恶性起来,一见到曹行,便眼冒绿光,齐齐向曹行攻去,那曹行吓得脸都青了,脚一滑,跌下了山谷,正中乌龟的巢穴。 看官听说:那曹兵劈死的乃是龟王,龟王死后,漫上的血气生成毒火攻入曹兵的身体,行成了灵魂转世附体,致曹兵死去,然那些小龟又食了曹兵的身体,形成了龟王遗志的载体,非要食了曹行报仇方才罢休。 那曹行跌下山谷,已是晕倒,神志不清,毫无缚鸡之力,软绵绵地躺在那儿,任龟蚕食;春去夏来,转眼又是一月过去,曹行的尸体也已被小龟们分食完,紧接着,小龟们又互斗起来,相互咬食,最后只得一龟活下来,身体膨胀,龟壳呈黑色,背上甲文形成一个绿色的曹字。 那只硕大无比的绿龟朝长江游去,消失得无影无踪,就这样,曹兵父子两个大活人,就凭空消失在了人间,这看似个笑话,实则真实地发生了。 闲话少说,言归正传,话说那贾怀回到府上之后,身体便日复一日下降,没过多久,便重疾缠身,正如那郎中所说,活到年中便含恨而去了。 又是一月过去,时间来到了盛夏,这一日施府的周太万兰生病不起,周亮上山去采药,突然好端端的天气,却下起了倾盆暴雨,说来也不奇怪,这六月的天,本就是娃娃的脸,一会儿晴,一会儿雨,且也算正常,于是周亮便躲到山洞里去躲雨。 周亮枯坐了一会儿,觉得实在是无聊,便把随身携带的酒取了出来,喝了几口,转眼已是午时,人觉得疲倦困乏,于是倒头便睡着了。 在梦里,他梦见一头白虎向自己靠近,突然惊醒了过来,哪知,醒过来,真的就看见有数头白虎在向自己靠近,吓得周亮是瑟瑟发抖,他揉了揉眼睛,分不清是在梦里还是在现实。 出于本能的反应,周亮拔出了枪向老虎刺去,可那领头的白虎张开嘴,就如一个无底洞,连枪带人一口吞下,就这样,周亮在转瞬间便死于虎口。 两月之间,仿佛天下的男人都死绝了,只剩下贾太、静惠、万兰、小雪、白露、红秀等一若干女人;当他们得知周亮失踪后,便结伴来到施府看望万兰,万兰在静惠法师的调理下,身体得到了康复;正在他们商量该何去何从之时,ZQ府的曹夫人来访,也说自己的夫君和儿子失踪了。 于是三家经过商讨,决定把家产变卖,外出寻找自己的亲人;哪知外面的世界无穷大,茫茫人海,无处可寻;最终已是耗尽了钱财,空手回归,走投无路之际,最后投靠峨眉山做尼姑去了。 话休饶舌,废话少说,贾家、曹家、施家的人各自都有了归宿,只剩下施雨和贾云没有下落;之前有提到,他俩人被梁子山的一户农家所收留,但见两人昏迷数月未醒,这日,这对农夫夫妻正欲将施雨和贾云抬出去扔掉,待天黑,正准备起架,却又发现施雨屁股有蓝光闪出,吓得这对夫妇赶紧收住了手。 这对夫妇见到了这等的怪事,便把消息透露给了村民,村长叫唐于,便召集所有人来观望,有人说这是神光,有人说这是夜明珠,总之,众说纷纭,各执一词,争论不休,没个结果。 其中,有一位莽汉叫唐强,便揣着一把刀,硬是要把施雨屁股里的发光体撬下来,哪知刀一靠近施雨的身体,一道寒光便闪出,刺瞎了唐强的眼。 唐强受吓,丢刀而逃,人们也都一哄而散,一时间,大家也对这对昏迷的小夫妻没了法子;又等了一晚,天明,这对夫妇见施雨屁股里的发光体消失,方才把施雨和贾云抬到了后山的一间茅草屋。 这对老夫妇只是每日三餐来送饭,看望一眼,如像是养了一对宠物,久而久之,也被村民们看作了一种笑话。 时间来到了农历六月十五日,这一天,施雨突然醒了过来,但见旁边还睡着贾云,大喜:“云儿,我们还活着......“ 自顾自地兴奋了两句,却见贾云没有反应,吓得自己是失魂落魄,喜极而泣,抱着贾云痛哭:“云儿,你醒醒啊!这是怎么了?咱们这是在哪儿呢?“ 那贾云还是昏迷不醒,施雨慌了神,赶紧下山去请村民援助,可是没有人理会,都把他当作了怪物;还是那对救了他们的农夫夫妇站了出来,欢喜着皱纹的脸:“孩子,你醒过来了?“ 施雨:“大伯、大娘,是你们救了我们吗?“ 两位农夫夫妇含泪点了点头,施雨“嗵”的一声跪在那对老夫妇的面前,先是磕了三个头,含泪道:“还请大伯大娘救人救到底,如今我娘子已是有孕在身,可是她还昏迷不醒,再这么下去,恐怕会胎死腹中,命将不保啊!“ 那对农夫将施雨扶起来:“孩子,起来,你醒来就好啊!她就有救了,走,咱们带你去寻郎中。“ 寻得那郎中也是个算命先生,叫花脸,号称能看尽天下病,算尽天下事,这日,这花脸来到了贾云的榻前,亲了亲脉,摇头叹道:“不好啊!脉象已乱,老夫已无能为力,快报她的八字我算算。“ 那施雨也是病急乱投医,没有打忐,便随口把贾云的生辰八字报了出来:“她年方十八,酉时生。“ 花脸掐指算了算:“酉时生,属鸡,五行为金;那再报报你的。“ 施雨:“我今年也年方十八!“ 那花脸婆又掐指算了算:“辰时生,属龙,五行为土、水、木,不好,相生相克啊!你们本是龙凤命,却又生于同一年,命中注定有一场争斗,若过得去还好,若过不去,必将有一人会被克死。“于是说罢,又看了看天象道:“不好啊!你们看,那主星微弱,副星也暗淡,恐怕是凶多吉少。“摇头叹气,收起行头,便欲离去。 众人听后,都叹气唏嘘,那算命的花脸却倚在门楣上迟迟不肯出去,一个劲儿地向那对老夫妇使着眼神,老夫妇起身,用手在身上搓了搓:“哎!我们没钱怎么办?“ 花脸当即翻脸变成黑脸:“没钱请我看什么病?我一天忙着呢!这大老远的,翻山过河,你怎么也得把我的脚程给打发了。“ 施雨出来指责道:“我说你这花脸婆子,病没看好,就凭你在这儿胡乱说一通,还好意思张口要银子?“ 花脸:“我说的都是事实,如你们不信,可另请高明,但,既请我来,就得把我打发走了,否则,我就赖在你们家。“ 女主人把花脸拉回家里:“我们家啊!银子是没有,倒有一些土特产,我给你装二十个鸡蛋,二十只鸭蛋如何?“ 那花脸看了一眼墙上还挂着一块猪肉,便取了下来:“我说邱嫂,至少得要加上这个,方才不负了我来回的脚程。“ 待花脸走远后,女主人对着那花脸便一通乱骂:“个猪狗日地,病没看出来,倒取了我这些东西走,这可是一年省吃俭用才攒下的美味佳肴,一下子便没了。“言完,便扶在门楣上哭泣起来。 男主人回家将女主人劝下:“老婆子,别哭了,这些东西留在咱们这儿,也舍不得吃;就算给孩子他们办成人礼了吧!咱们膝下也无子女,干脆,就把他俩认作咱们的子女吧!“ 这些话,正巧被赶下来的施雨听到,施雨很是感动,冲进屋里,帮女主人抹掉眼泪:“爹,娘,我都听到你们讲的话了,你们别难过了,我这里还有些许碎银,够买很多鸡蛋和肉了,等明日赶集,我就去帮你们买些回来。“ 男主人:“你刚才叫我们什么?“ 施雨:“爹、娘啊!你们刚才说的话我都听到了,你们如此善良,我愿意做你们的儿子。“ 男主人抱着女主人喜极而泣:“老婆子,你看,咱们有儿有女了。“ 女主人:“儿啊!把这些银子留着,日后有用,既是为我的儿,付出再多,我也不难过了,老头子,你和雨儿一起去把云儿接下来,我这就去煮饭。“ 待那施雨和男主人上去茅房一看,哪里还有人,人去楼空,连个影儿都瞧不着;施雨慌了,满山寻找呼喊,还是不见下落。 女主人听后,也慌了神儿,把灶里的火灭了,三人打着火把,径直朝那算命的花脸家奔去;哪知那花脸不在家,听说到外地看病去了,于是三人便在屋檐下歇了一晚,第二日中午,那花脸才从外地算命看病回来,见施雨等三人在此,便好奇地问:“怎么了?你们不是嫌我看得不准么?怎么又来找我了;这次啊!你们给我再多银子我也是不会去的了......“ 还未待花脸把说给说完,施雨便起身指着花脸发飚道:“你这个花脸婆,不但看不好病,还乱说一通,伪装算命行医骗吃骗喝,你老实给我交待,你是不是带人把我娘子给拐走了?“ 花脸大怒,把行头扔在地上,一把打过施雨的手:“你这个乳臭未干的毛小子,侮辱我的名节,还诬陷我拐你家娘子,今天,你不把事情给说清楚,还我清白,我就跟你没完。“ 施雨:“还你清白你也是个花脸,还不赶紧把我娘子交出来。“ 花脸一巴掌搧过去:“你个臭王八羔子,欺负老娘屋里没人是吗?“言罢,便转过身向村里的人大喝道:“来人啊!有人欺负老娘了,来人啊......“ 转眼间,村里已是来了约十几名壮汉,将施雨一家三口围了起来,施雨见寡不敌众,便软了下来:“各位,误会了,我家娘子确实是不见了,我只是来问个清楚,没有别的意思;哈哈......“ 正是~病急乱投医,人去楼空急。 诗曰: 风卷残云日月暗 两军交战斗得欢 生离死别两茫茫 神仙入尘亦是凡 江心迷失归途路 青城山腰出猛虎 呜呼一命离将去 但愿来世不孤独 离人离心不离德 是福是祸躲不过 病急投医丢至爱 错悔当初找医婆 第十二回 唐强复仇命断魂 天龙出洞吞百人 词曰: 山清水秀,竹木成舟,江心飘落万世情仇;春暖花开,芽嫩蕊白,借一世情一生难待。 岁月蹉跎,瑶琴解惑,浅酌一杯心头飘过;香尘幽静,崇拜迷信,初一十五鼓锣躁听。 上一回,说到贾云突然失踪,不知去向,施雨怀疑是那花脸太医婆所为,于是便带着家人找到了花脸所住之处。 话说那花脸行走江湖已是几十载,一直靠行骗手段谋取生计,其心之毒辣,其性之暴躁,可想而知。 花脸叫来人手,将施雨围住,施雨虽学过几招,但在寡不敌众的情况下,施雨还是软了下来;可花脸的人不干了,举起拳头,抬起腿,便是对施雨一阵暴打。 施雨盖着头,曲着腰,却没感觉到多大的疼痛,但人散去后,才发现,其义父帮他受着;那伙揍人的莽汉见将邱老汉打倒在地,便一窝蜂地散去了,哪还找得到半个人。 施雨把邱老汉扶起,见他满身是伤,头破血流,脸已经被血模糊,完全看不清面目,施雨把手探到邱老汉的鼻前,已是没了气数;施雨给他采取了心肺复苏的急救,亦是毫无用处。 施雨跪在地上大哭:“爹,你醒醒啊......“邱太倒是显得平静,她把施雨扶起:“孩子,别哭了,人既已死,再哭,岂能复身?” 施雨挣脱掉邱太的手:“娘,你不要管我,祸是我惹下的,我定要为爹报仇。“言罢,便一脚踹开了花脸的门,大呼道:“花脸婆,拿命来!“ 门一打开,空空如也,哪里还有人,花脸早已是带着金银细软,逃奔得不知去向;施雨一怒之下,便一把火烧了花脸的房子。 当天夜里,施雨把身上的碎银散尽,请了村里的几位老实本分的农民汉,将邱老汉的尸体抬回了龙洞沟。 龙洞沟的村民听信,跑了过来打探究竟,但见人死横躺,却没有片木棺椁,家里更是穷徒四壁,只有糊嘴的粮食,承办不起一次丧事。 于是,村长唐于便召集起村民,每家不但出人力,而且还要带来粮食与餐具;不一会儿,桌子板凳、锅碗瓢盆、蔬菜猪肉......都搬来垒在了邱老汉的院子里。 村里的吹鼓手,奏起了哀乐,亲人披麻戴孝,忙碌的打杂人心情沉重,只剩些小孩在一旁开心玩耍;鸡在案上叫,猪在锅中泣,鱼在碗中哭,鸭在筷中悲......,此谓祭祀。 鼓手用力地捶打着节奏,仿佛在走邱老汉这几十年的路,唢呐声脆耳,仿佛在诉说这一生所叹的情怀,二胡声悠扬,仿佛在倾诉这人生的凄苦,锣声激荡心魂,仿佛在豪迈地咆哮不公与冤屈......此谓送别。 木匠唐青在一旁订制棺椁,推子声,斧劈声,凿挖声......不绝于耳,与乐队一起一落,附合交响,回荡在山谷,闭上眼,仿佛能听到龙啸凤鸣,睁开眼,仿佛能看到龙腾凤舞。 施雨一直跪守在邱老汉的榻前,表面平静,实则心潮澎湃;不一会儿,远房亲戚便送圈执巾而来,挂鞭奏乐,悲鸣哭喊嚎天,磕头下跪声声震地。 至深夜,远亲陆陆续续来了约三十队,每一队都带了一支乐队,这些乐队都吹打着各自的地方引子,斗起了曲来,听得人们是悲中取乐,乐中生悲。 凌晨,所有放信的远亲都已到齐,法师正准备跳端工做道场,却远远见一人影拄拐而来,待人走近,仔细瞧望,那人不是别人,正是之前被施雨夜明珠刺瞎眼的唐强。 只见那唐强身材魁梧,虎背熊腰,肥头大耳,粗麻布衣系一条脏白色腰带,长腿麻裤破烂不堪,粗茧的左手握着一把长约六十公分的砍刀,右手拄着一柄圆角虎头拐,悻悻却步而来,虽然他的双眼已看不见,但这条路,他闭着眼也能行得自如。 施雨见来者不善,欲站起来,却被邱太给按住:“孩子,不要动,上次就是你那夜明珠惹了祸,现正值夜晚,你那夜明珠正放着光呢!这事,越少人知道越好。“ 施雨听后,便无奈地坐了下来,低着头,闭着眼,丧着气,完全把自己沉浸在这哀乐声中;唐强见没人接待他,便径直向灵堂走了过来,却被村长唐于给拦住:“我说兄弟,这个时候,你来添什么乱?“ 唐强用虎头拐把唐于的挡开:“如果你还认我这个兄弟,就请你让开,我今天来,与你无关!“ 唐于:“我可是一村之长,今晚邱老汉的丧事,是由我负责,岂能与我无关乎?你快些给我回去,别让别人看咱们的笑话。“ 唐强跺了跺拐,把音调提高:“笑话......笑话......哈哈......真乃是个笑话,你们大伙给评评理,他们把我眼睛搞瞎了,我前来讨点医药费,真不是来闹事的。“ 邱老太扑上前,推着唐强,哭喊道:“我们家没钱,你走吧!那都是你这个恶人自找的。“ 唐强气不过,轮起砍刀便向邱老太劈去,唐强本想是吓唬一下邱老太,由于眼睛不看见,再加上邱老太本就有寻死之心,一见唐强抬起了刀,便向他落刀的下方冲去,一刀正中头部,只见额头上一道月亮口,血流不止,模糊面容,倒地不起。 施雨再也坐不住了,他也不顾屁股里的夜明珠是否会发光,即刻冲上前,用周亮教给他的枪法,把唐强的虎头拐夺下,先是用虎头拐杵了一下唐强的胸膛,再飞拐而刺;唐强向后一踉跄,本能挥刀一挡,拐又回到了施雨的手中。 施雨一个空翻,夜明珠闪出一道光,唐强虽然眼瞎,但面对夜明珠的强光,他还是感觉到了一丝寒意,止步飞刀向,没曾想,那束光把刀和光都笼罩,合成一块生铁,继而燃烧,形成了一件新的兵器~虎刀;这把刀先是由红变青,再由青变白,最终,定格在青白之间。 施雨把新兵器握在手里舞了几圈,只听那声音清脆,悠扬悦耳,再看那刀身,干净利落,割风断气;施雨握在手里是爱不释手,当即把这新兵器取名为白虎刀。 唐强见光消失,生扑过来,想一把猛力扑倒施雨,没曾想,施雨不是那软弱无能、手无缚鸡之力之辈,一弹腿将唐强蹬在地上,举着白虎刀,狠狠地对唐强道:“如果你再敢胡来,我定要用这白虎刀斩下你的头颅。“ 那唐强也是被仇恨冲昏了头脑,可能还不知自己犯下了杀人罪,他只想为自己的眼瞎讨回公道,这下一见施雨就在自己的面前,大好的机会,他岂肯放过。 只见那唐强先是后退了两步,再猛冲上前,大声喝道:“你那兵器是我的,你的眼睛也是我的!“言罢,一拳闪电袭来,施雨本能一闪,没想到唐强后面还跟着剪刀手,施雨一个旋转甩开,挥白虎刀盲劈向唐强,唐强右手的食指和中指断落。 唐强抱着断指退后,猖狂地笑了笑:“哈哈......你以为杀了我,就能找回你的爱妻了吗?“ 施雨本想跟上前斩下唐强的头颅,但见唐强话里有话,便收起了刀,没曾想,刀这一入鞘,平常整晚亮的夜明珠,光也熄灭了。 施雨也顾不得那些,一个箭步冲上前,抓住唐强的衣襟,瞪眼怒问:“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云儿是不是在你手上?“ 唐强一个马上飞旋转,将施雨浪倒在地:“你现在才知道,是不是有些晚了啊?“ 施雨从地上爬起来,紧拽着拳头,恨从头上来,怒向胆边生;但碍于云儿还在唐强手上,便不好与他撕破脸,只是低着头弱声地问:“你把她怎么样了?她现在在哪里?“ 唐强又是一拳一脚,将施雨打翻:“哈哈......想要知道她的消息,你得要拿出点诚意。“ 施雨:“那你要我怎么做,才能挽回她的安全?“ 唐强:“这个嘛~简单!把你的白虎刀和夜明珠交给我,我就告诉你她在哪儿。“ 正在施雨犹豫之际,左边竹林传来清脆银铃之声:“不用了,我在这儿,安好着呢!“ 施雨见那来人正是贾云,便飞奔过去,一把抱住贾云,激动道:“云儿,我找你找得好辛苦,你怎么样了?“ 贾云也紧紧地抱住施雨:“你真的在找我吗?我还以为这辈子再也见不到你了。“ 施雨:“真的在找,我还跑到隔壁村去找了,害得连邱老汉都丢了性命。“言罢,只顾在那儿哭泣。 贾云:“我挺好的,只是,这发生的一切,我都不知道,怎么这么突然?快跟我讲讲!“ 施雨:“你不是一直昏迷不醒吗?你是怎么醒过来的?“ 贾云:“说来也奇怪,我做了个怪梦,梦见咱们还在长江里挣扎,只见有龙凤来袭,我们与他们争斗了一番,结果咱俩都被龙凤给吃了;我醒来,一身冷汗,只听见外面有锣鼓声、鞭炮声......但睁开眼,却不知身处何处,我晃了晃脑,揉了揉眼,神志方才清醒;我定睛一看,那是一个红薯坑,上面还有人管看,我就说我饿了,要吃的,于是便来了两人送东西,我就借力一拉,再往上一蹬,结果,你猜~怎么着?“ 施雨:“结果你上来了,他们下去了。“ 贾云和施雨相视而笑,点了点头:“是的!哈哈......“ 一对小情侣,小别胜新欢,正聊得起兴,却被唐强提棍来袭,看似要棒打鸳鸯,众人见状,纷纷大叫:“施雨~当心!“ 眼看那棒子就要落到那对苦命鸳鸯的身上,众人是叫喊不停,慌得六神无主,只见那施雨和贾云瞬间如闪电般松开,又如雷声般交合,两人借力一拉再一蹬,旋转如倾盆大雨,四只脚就如那密雨骤冰般打在唐强的脸上。 那唐强不但扑了个空,摔了个狗吃屎,身上到处都是脚印,疼得如是骨断肉开,半天动弹不了;施雨和贾云一番疾风骤雨般地进攻下来,两人落地,贾云旋转数圈,落入施雨的怀抱,其恩爱幸福,真是羡煞旁人。 但见那贾云生得标致玲珑,头戴落凤银钗冠,手执彩绸绢画扇,身穿刺绣红凤袍,脚穿绣花纳底鞋,看上去,真乃是仙女下凡,让人心动爱慕。 没过一会儿,那唐强又从地上挣扎起来,一招蛇形醉拳向施雨袭来,施雨侧身一让,将贾云抛向空中,飞身牵旋,贾云一招平沙落雁之势,将唐强踢倒在地。 唐强趴在地上偷袭,挥棍一扫,施雨将贾云托起,自己的腿却被扫中,抱着将云失去重心,将要倒地;眼看贾云就要落地,施雨一想他还有身孕,便急了,还别说,真是急中生智,他点手一挥,用白虎刀撑住身体;那唐强爬起,拾起棍子,一个旋转,凌空向贾云的肚子劈去。 这还得了,施雨见状,便飞出白虎刀,那夜明珠又发出了光,与白虎刀连成一条线,但见那刀在空中飞,蓝色的光已如同一道切割线,先是将唐强手中的棍子切割断,再将他身体切伤。 唐强退后一步,捂着伤口倒下来,再也没起来;唐强家人闻讯,立即带着家小赶来,只是围在他身边哭泣,并没有要为他收尸之意。 唐强的夫人哭了一遍起来,抹干泪水,扯着鸭公嗓高声道:“他妈那个痞的,是谁这么大的胆子?敢杀我家老公,我看他是活腻歪了。“ 边骂边带着人闯进了邱老汉夫妇的灵堂,施雨和贾云正跪着给邱老汉夫妇守灵呢!但见有生人进来,便假装磕头,用斜眼瞟了一眼唐强的夫人,只见她带着约二十人,把堂屋围得是水泄不通。 道师在一旁苦口婆心地劝着,但都无济于事,外面围着看热闹的乡亲们,他们巴不得把事情搞大,那样,才有热闹看。 邱老汉的内亲也在一旁观望着,虽手里握着家伙,但不知道该帮谁,有人说是唐强害死了邱老夫妇,有人说是施雨害了他们;一时间,众说纷纭,内亲和远亲挤在一起议论着,一时,也不知该如何下手。 就在外面的人围观言论之际,唐夫人步步紧逼,居然伸手去掀邱老夫妇的床板,还好施雨及时跟上,一扶一按,方才稳住了邱老夫妇的尸体。 随即,在唐夫人的一声令下,她带来的娘家人瞬间将施雨围了起来,轮拳抬腿,提棒握刀,向施雨袭去,施雨单手一撑,一个旋转踢,把众人手中的器械踢飞,一把抱起贾云,便冲出门外。 没曾想,却被邱老夫妇的内亲和外亲拦住:“施雨,想一走了之?邱老夫妇为你们俩把命都豁出去了,你们就是这么报答他们的?“ 施雨:“我没想逃,只是我妻子有孕在身,不方便,待我把她安顿好,再回来找他们算账。“ 贾云躲在施雨的怀里偷瞄,但见那伙人并没有想要放他们走的意思,便一个翻身下来,站稳:“我没事,有什么事,尽管冲我来。“ 唐夫人正带着人追到外面,见贾云话说得如此之冲,便也没带客气的,五六个人围了过去,手握刀棒将贾云围住,施雨见状,正欲解围,没曾想来了十人将他围住。 眼看贾云和施雨危在旦夕,本以为他俩就将束手就擒,没曾想,贾云先打破了僵局,只见她抬腿,跃起,旋转,撑得刀棒横飞,把唐夫人娘家的人踢得是前仰后翻,就一个回合下来,已是将那伙闹事的人打散得落荒而逃。 再看施雨这边,只见他手持白虎刀,在手中旋转,刀光与夜明珠的光交集在一起,形成了千万把超声刀,杀人于无形之中;那伙闹事的莽汉一见施雨动用了超能力,便弃械而逃,放话:“走!咱们走!他晚上有夜明珠,待到明日天亮再来战他,且看他如何。“ 施雨也没有想要杀他们,只是使出超能力吓他们一番而已,好让这伙人离开,好顺利办丧事;唐夫人请来的娘家人散去了,只剩下她一人留守,陪唐强的守灵。 唐夫人见一个人势单力薄,没人替她一个寡妇说话,便装得可怜,向队长乞求:“村长,你就看在咱们是一大家人的份上,能否将我夫君的尸体和邱老汉夫妇一块儿办了?“ 唐于:“这恐怕不行吧!嫂子,今年来祭祀的人都是邱老夫妇的内亲和远亲,只是怕我能答应,他们也不同意啊!“ 唐夫人一听这话,瞬间黑起脸,扯高嗓门:“他妈那个痞地,老子夫君都死于他们家之手,让他的亲戚祭拜一下都不可以吗?不瞒你们说,我要的就是这个结果,如果你们不答应,我让他们也入不了土。“ 邱老夫妇的亲戚迎了上来,欲将唐强的尸体扔下悬崖,却被唐于给拦住:“你们这样做要不得,要不得,这个村,有一半都是唐氏家族,虽然他们家死了得力的,但若真惹起事来,恐怕你们这些外来汉还压不了地头蛇;莫非还真量咱们姓唐的没人乎?“ 邱老夫妇的亲戚止住冲动,观了一下四周的动静,只见那些帮忙打杂的人都停下了手中的活,像似在等待着变故,他们好趁势迎合。 于是几个内亲商议一下,便相劝着散了去,唐夫人见自己得了势,便决定要顺杆爬,叫过家族的人,把唐强的尸体抬到了邱老的堂屋,摆在邱老夫妇的右侧。 施雨和贾云见状奔了过来,愤愤不平地道:“唐夫人,你怎么能这样?我念你家死了人,才暂且放了你一马,你们岂能得寸进尺?这里是我父母的家,岂能停放你家的尸体?赶紧把他弄回去,否则,我们就不客气了。“ 唐夫人卷起袖子,吐了口口水在手上搓了搓:“你一个毛头小子,也想来为人打抱不平吗?你只不过是邱老夫妇捡的孤露子,还真恬不知耻把自己当主人了,说白了,就是他们老夫妇养的一条狗罢了;只要我一声令下,说让你马上滚出龙洞沟,不得让你挨到明日,不信你试试!“ 施雨背手仰天长啸:“哈哈......真是可笑,天下疆土,莫非王土,你有什么权利赶我走?“ 唐夫人:“你若想赖在这里不走,就得给我夹着尾巴做人,年轻人,不要太狂,免得惹火烧身。“ 贾云:“我今天就是要惹火烧身,来吧!你想怎么烧?“ 唐夫人见这对年轻人不好打发,看来直来直去是不行了,便歪理驳之:“年纪轻轻的大家闺秀,还好意思挺着个大肚子在我面前提“烧”字,我看你真是骚得不行,还不知肚子里怀的是谁的野种呢!“ 施雨听说,气得脸红脖子粗,指着唐夫人的鼻子:“泼妇,别胡言,若不是念你一介女流之辈,家里又死了丈夫,我现在就要将你碎尸万段。“ 唐夫人也是个火爆脾气,一看施雨咄咄逼人,便伸手握住了施雨的手指,向后一曲,本想把施雨给拿下,却反被施雨一个擒拿手将其制服。 唐夫人弯着腰,低着头,只顾在那儿喊疼;唐氏家族的人放下手中忙碌的活,围了过来,施雨见状,才将唐夫人松开。 那唐夫人见有救兵上前,便装疯卖傻起来,直倒在地上打滚叫骂:“你这个断嫩巅儿的,连老娘也敢打,老娘活了半辈子,还没吃过这般亏,老娘诅咒你媳妇生儿子没**,生女儿没**......“ 这施雨哪听得这话,走过去便是一脚将唐夫人踢飞,一把将她揪起,又是一阵乱拳相加,打得唐夫人是鼻青脸肿,敢怒不敢言。 唐氏家族的人围了过来:“施雨,你小子也太欺人了吧!你是料唐家无人了么?既然你目中无人,那我们也该收家伙了。“言罢,便令唐氏家族所有的人,带上锅碗瓢盆、桌子板凳离开了。 这个村庄总共也就百来人,唐家就占了一半,唐家人离去后,基本也就没人办招待了,本该进行的祭祀之礼,也未能如期进行;邱老夫妇的亲戚见状,埋怨起了施雨来:“年轻人,不要太气盛,这祭祀之礼办不成不要紧,我们吃不上一口热菜热饭也不要紧,要紧的是~明日谁抬邱老夫妇上山入土?“ 施雨把白虎刀放在桌上,坐了下来,随手端起一碗酒,一干而尽,他低着头,胀红了脸,低声道:“大不了我自己背他们上山。“ 邱老夫妇的内侄冉奎凑了过来,瞪目厉声道:“你若敢这么做,我第一个就不同意。“言罢,号召着自己村里约来的人,围上前向施雨施压:“对啊!你这么做,我们都不会同意的,这不是给咱们丢脸嘛!“ 紧接着,邱老夫妇的外甥蒋棋也跟了过来,只见他戴一顶破瓜皮帽,粗麻衣裤,破洞遍体,脚上一双烂草鞋,穿得只剩几根草,勒着脚上的汗成条,发出阵阵刺鼻的恶臭,张开嘴,满口黄牙,话还没出声儿,一嘴梦口水般的臭气袭来:“你这个傻矬矬,都不懂得规矩,就敢开黄腔,当心我把你......“ 施雨实在是受不了他身上的那股味,连连退后,那蒋棋却步步紧逼,施雨只好一拳挥过去,正中蒋棋的嘴,哪知,没把蒋棋给打疼,反倒沾了一手的污垢,施雨随手一舞,正中冉奎的嘴里,那恶臭,简直是快要让人窒息,冉奎随口吐出,再倒地趴在坝坎上呕吐不止。 施雨和贾云在一旁看着都觉得恶心,引得贾云连连作干呕,施雨拍着贾云的背,一边安慰,一边嘟囔:“天啦,他是有多久没有漱口了,那味道,就如千年的腐朽......“正说着呢,那蒋棋拧了个棒子走了过来,右手握着棒子在左手上轻打着,抖着腿,咬着牙狠狠地道:“什么叫漱口?“言罢,便把一碗酒泼在了施雨的脸上:“是这样吗?“ 施雨气得如火在烧,贾云暗拦着施雨退后;施雨脸上的酒水滴到手中的那把白虎刀上,我的天,那白虎刀居然烧了起来,吓得施雨赶紧随手一扔,那白虎刀追着蒋琪和冉奎跑;一时间,吓得蒋棋和冉奎丢掉手中的器械,撒腿就跑,两人把鞋都跑掉了,可那燃烧着的白虎刀却紧追不舍,于是两人便分开逃,方才躲过一劫。 那施雨顿在那里,一脸懵态,贾云夺步旋转,拉过施雨的手:“我的哥,你没事吧!手没烧伤吧?“ 施雨从虚惊中回过神,挣脱掉贾云的手:“我......我没事!“言罢,又拉过贾云的手握按在胸口相拥:“亲爱的,说来也怪,我刚才怎么一点儿都没感觉那白虎刀发烫?“ 贾云看了看施雨的神情,不像似在说谎,便要求施雨把白虎刀召回,只见那施雨手一伸,那白虎刀便回到了施雨的手上,依旧燃着熊熊烈火,可那施雨一点都没有感觉到灼伤之痛,这可把众人看傻了,也让施雨犯难:'如何才能把这虚火给灭掉呢?' 正在施雨思索之际,那贾云取了一碗水,泼在施雨的脸上,那白虎刀的火即刻熄灭,回归质朴,施雨屁股上的夜明珠也熄了光;施雨扶着贾云进屋继续给邱老夫妇守灵,看热闹的人们也都散去;那法师也无心布道场跳端功,只是站在原处洒酒祭词,摇铃挂幡,仍风凋零,孤魂野鬼,颠沛流离,魂不附体......。 乐队每人一番,吹吹打打,将各地的风土人情伴着习习晚风,送入了故土,落叶归了根,燕子归了巢,鲑鱼回产卵,周而复始,待来年逢春,又生机盎然......。 第二日,天微明,道师拿着罗盘看中了时辰,算准了方位,令乐队奏乐,鞭炮齐鸣,前面举孝幡的是贾云和施雨,已是泣不成声,哭成了泪人儿;后边举花圈的紧跟着邱老汉夫妇的内侄和外甥,披麻戴孝,哭声比谁都大,感情比谁都浅,中间抬棺的是村里的杂姓匹夫,都是只为挣几两碎银糊嘴度日,不必细说。 话说,施雨、贾云一行人,浩浩荡荡向龙洞沟的后山行去之时,却见山腰早有人等候,放眼望去,约模近百人,待再一走近,对方便鸣起了鼓乐,放起了鞭炮,原来那人不是别人,正是唐强的夫人带着唐氏家族和娘家的人,早已把唐强的尸体抬了过来,抢先占了邱老夫妇的坟墓。 贾云和施雨立即令抬棺队停了下来,抬尸体的有个叫王大的,是一个莽汉,其性如窄巷里赶牛~直来直去,一听要停棺,便放大嗓门:“咱们有个规矩啊!一口气上山是一个价,歇气换肩又是一个价。“ 施雨抱礼上前:“入乡随俗,规矩我都懂,不就是钱嘛!我加倍给你们。“ 抬棺的人一听说加钱,便用打杵顶起两口棺材歇了下来,一口棺材八个人,两口棺材十六人,再加上轮换的,共约三十二人,他们停下饮酒取笑,乐成一团,哪有送丧之悲;就连乐队也把曲调上扬,夹杂着嬉笑怒骂,尿起八丈高。 贾云看不下去了,夺过施雨手中的白虎刀,高高举起:“你们这是干什么?让你们歇下来,并非让你们从中作乐,这是对死者不敬,吹鼓手,赶紧停止奏乐,全体默哀。“ 贾云话毕,所有人都鸦雀无声,低着头,悼着丧且不题;单表唐夫人,带着自家人和邱老汉夫妇的内亲打了起来,正斗得火热之际,一股乌云袭来,遮日蔽月,随即一声雷响,一道闪电劈下,正中龙洞山脊背的坟坑,如同是被一颗炮弹袭中,炸得沙石横飞。 吓得人们是四处逃窜,回头再一看唐强的尸体,已经是不见踪影,慌得唐夫人满山寻找,四处寻找未果,又返回,与邱老夫妇的内亲再次斗了起来。 正在此时,突然天又放晴,一轮新日突然溜晃而出,点亮了施雨屁股的夜明珠,天地一片暮光,呈淡蓝色笼罩在龙洞山,形成了强有引力,吸来了江河之水倒灌,召回了天龙。 天龙潜入了龙洞门,从龙宫破石而出,只见那树断竹破,石崩土裂,一个貌似上古神兽露出了头,张嘴便将百十口人吞下,由于嘴里已是衔满,漏走了冉奎和蒋棋,天龙伸爪去抓,却被施雨的夜明珠和白虎刀泛起的寒光灼伤,天龙见无法制服施雨,便衔着百十口人缩回了洞中。 冉奎和蒋棋见龙爪脱险,飞般似地朝龙洞山右侧逃去;贾云见状,便又找到了道师,那道师拿着罗盘,甩着铃铛,打着巾幡,嘴里碎碎念,转了几圈停下来,便令抬棺的改路,分别将邱老夫妇葬于龙洞山山脚下两侧,施雨把白虎刀放在龙洞山脊背处,方才镇住了天龙。 天龙被镇住后,施雨和贾云带着剩余的村民回家庆功去了;当天,厨房安排了十二桌,每桌十二个菜,敬天地,拜龙神;素菜有青菜豆腐、卤煮干菜、清炒儿菜,凉菜有盐水花生、椒盐蚕豆、蒜泥海带,荤菜有土豆打底粉蒸肉、南瓜打底细砂扣碗、脆骨酥肉,大菜有红烧鲫鱼、豆炖猪蹄、白切鸡鸭拼盘,另有时鲜水果~樱桃、李子、杏子......供饭后享用且不题。 单表那后厨,只见那厨师刀起肉落,片片如天之馈赠,敬呈于胃腑之上,情不自禁地对大自然产生了敬畏之心;火红锅烫,话热语长,上菜的厨娘和厨师们又开起了黄腔。 第一轮席坐定,分别是送丧抬棺的村民,由冉兰担任上菜厨娘司,领着十余妇女系着围裙,带着袖笼,春光满面,喜笑颜开先上了凉菜,再上了素菜,就是迟迟不肯上荤菜和大菜,开怀畅饮的莽汉王明轻拍了一下厨娘冉兰的屁股:“我说娘们儿们,怎么上来上去都只上些素菜和凉菜?荤菜和大菜什么时候才能上啊?都酒过三巡了,若再不上,我们就该下席了。“ 众人跟着起哄:“快快快......“ 没想,那冉兰不慌不急,回眸一笑,扬起嘴角的酒窝,和眼角的秋波一闪,活脱脱地百媚生,把众饥汉迷倒,慢摇扭臀走了两步又回身甩话:“我说啊!你们这些个莽汉,就知道吵,不服好,这些菜是前味,给你们下酒用的,荤菜和大菜乃是留给你们下饭用的;就知道快,那厨房里的大厨们可是忙不过来呢!你们要快是吗?你们看~那鸡公打蛋就快,莫非你们一个二个也都跟那公鸡一样性急?“ 言罢,便带着厨娘一哄而散向厨房奔去,惹得那些莽汉是又饥又渴,又羞又臊,直追着那公鸡打骂:“你这个不争气的玩意儿,净给咱们男人丢脸,看我捉到你,不把你炖来下酒。“那莽汉追出几百米,公鸡没追上,反惹火了公鸡,被公鸡一个反身啜,将那莽汉啜倒在地,惹得众人是一阵憨笑。 冉兰这一捅词耍奸,不但给厨师们争取了时间,反倒给枯坐的莽汉们带来了乐子,活跃了气氛,吹鼓手也开始骚动起来,只见那吹唢呐的王高鼓起双腮,似要把那猪尿泡吹爆;那鼓手唐平擂着双棍,似要把那锅里的美味捣进五脏六腑;拉二胡的唐中,随着韵律陶醉其中,跟着引子时而悲愤,时而喜悦,享受着人间美味飘香之韵......。 哆唻咪,咪呐嗦,宰杀鸡,下油锅;咚咚锵,哐哐镂,牵猪羊,待案头;所有的人都跟着节奏,和那美味在锅里共舞,跟着韵律随刀勺在欲望里沉醉......向往得沉醉千年,滑落下饥馋的深渊,不能自拔。 施雨和贾云见村民们把气氛推向了高潮,也不便再躲躲藏藏,施雨卷起袖子,走到案头,双刀齐下,刀法精湛,厚薄如尺量,形状耐观赏。 贾云走进厨房,握起铲子和勺子,勾起调味与食材碰撞,与那乐音形成交响~咚咚锵,喷鼻香......。 没一会儿,那热腾腾,香喷喷的荤菜和大菜便端上了桌,划拳声,伴着吹牛皮的大话冲上云霄,玩笑声,伴随着家长里短,随着那晚露沉浸在山谷,嬉笑声,伴着那情谊,随薄雾渲染了河川......。 话说龙洞沟的村民,在邱老夫妇的葬礼上畅饮至月明且不题;单表那冉奎和蒋棋,逃出龙洞山后,并未寻得好去处,在外折腾一日,已是饥饿难耐,他俩在龙洞山头远远观看,但见邱家灯火通明,村民们都在此畅饮海吃,便起了邪念歹心。 两人商量一番,得出结果:“咱们反正是已经走投无路了,现在就摸回去,饱吃一顿,夺了施雨的夜明珠和白虎刀,咱们平分脏物,远走天涯。“ 若真有这等好事,谁不动心?再险也要走上一遭;深夜,村民们都醉了,有妻室的,把自家的醉汉搀回了家,光棍儿们嘛,就晾在月光下,与诗表白,与风和声。 冉兰忙完后厨之事,已是三更天,她躲在屋里胡乱地吃了一点,打点好行装,便准备离去;放眼一瞟去,却见白天那调戏她的王明在一旁光着身酣睡,于是冉兰在路过他身边时,把自己的围裙解下给王明盖上。 谁知那王明并没有真醉,只是假睡,眯着眼一直在打量着冉兰呢,见冉兰对自己关心有加,便心起邪念,一把抱住冉兰,在月光之下,把她给奸了。 正在两人完事之际,却被前来觅食夺宝的冉奎和蒋琪撞见,这冉奎正是冉兰的堂弟,他哪里见得这肮脏龌蹉事,便抓住王明一阵痛打,欲待天亮之时,把王明交予村长,按律发落。 那王明一听,吓得直哆嗦,跪在地上磕头求恕:“二位好汉,若你俩肯放过我,我愿意为你们效犬马之劳。“ 蒋棋把冉奎拉在一旁细语:“得饶人处且饶人,与其把他交给村长,还不如让他为我们办事;一来,可保你堂姐的名声,二来,则可帮我们夺取那宝物。“ 冉奎抓了一把桌上的残菜剩肉塞在嘴里,扶起王明落坐:“这样也好,饶了你是可以,不过,你可要答应我两件事。“ 王明给冉奎和蒋棋倒着酒,打着哈哈:“二位好汉,若真肯放我一马,莫说是两件事,就是二十件,我都依你们。“ 冉奎:“那好,你给我听好了,第一件,娶我堂姐为妻,第二件,帮我夺取施雨的夜明珠和白虎刀。“ 那王明听后,既是喜又感悲;正是~花开花落知多少,欲起望落无依靠。 诗曰: 花开花落阴阳隔 遁地入门春笋破 若有来世再相逢 且莫擦肩路人过 人生谈笑留风声 腥风血雨刀客问 快刀乱麻三两下 打得天雷落地闷 云行雨施眷顾迟 时运不济祸双至 天龙出洞山崩裂 阎王除名勾谁死 第十三回 鸟语花香云雨醉 龙凤相斗博圣水 词曰: 岁月无情,听天由命,谁挨过了谁谁梦半醒;看远方路,归来无途,伴君伴虎伴一世孤独。 月黑风高,酒乐风骚,醉翁之意望牢笼嘲笑;天马行空,鬼斧神工,劈一条蹊径伴爱入梦。 上一回说到,冉奎和蒋棋夺白虎刀和夜明珠来,不想,碰到了冉兰和王明正在“做法事”,便挟持他俩与他们同流合污,一起去夺施雨的夜明珠和白虎刀。 话说那贾云有孕在身,施雨早早就安排他回后山屋里歇息了,自上一次不小心丢失贾云后,施雨现在更是对他寸步不离。 也许是太累了,那贾云回去后便睡下了,施雨捡来柴禾,生起火,给贾去熬药和烧洗脚水,药在一边慢火熬着,施雨把水打过去,拧起毛巾去给贾云擦拭,但见贾云脸瘫变形,青筋凸起,完全失去了血色,吓得施雨扔掉毛巾,便夺门而出。 可到了外面,伸手不见五指,偶见远处人家有零零星星的灯火闪烁,施雨低着头,拍了拍脑袋:'还以为这是在家呢!这人生地不熟,能往哪里去呢?' 施雨在门口站了回,空惆怅,实在是想不出办法,又迂了回来,但见贾云气若游丝,又陷入昏迷不醒之境,慌得施雨赶紧拧下顶灌,不管三七二十一,药才刚开没一会儿,便篦在碗里,吹温后,便送到了贾云的嘴边。 贾云喝了一口,便呛醒了过来,惊讶道:“哥哥,你在干什么?“ 施雨见贾云醒了过来,那紧张的神情故作轻松,把碗放一旁,勉强地露出笑容:“没......没事的,你醒来就好,我还......“ 贾云见施雨说话吞吞吐吐,定知道有事情发生,便斜着身,照了照旁边的铜镜,不看还好,一看自己脸瘫得跟鬼似地,便惊叫一声,晕了过去。 施雨慌了,一翻身,又打破了药碗,踢倒了顶灌,滚烫的药水倒出,正中施雨的脚上,施雨大叫一声,倒地不起;屋里只剩下夜明珠发着光,和两个快要断命人的喘息声。 转眼,已是深夜,王明带着冉奎和蒋棋摸到了施雨和贾云的住处,但见里面有蓝光闪动,不知屋里情况如何,先是俯在门边听了一会儿,见屋里没有动静,方才悄悄地推开门。 施雨这几日忙得是身心交瘁,忍着剧痛便也倒在地上睡着了;冉奎和蒋棋直奔施雨屁股上的夜明珠而去,刚一近身,便被一股寒光袭来,两人下意识一转身蒙躲,方才躲过一劫,否则,后果不堪设想,想必定是会步唐强的后尘,两人一转身,却又见床上躲着的贾云似鬼般,吓得两人夺门而逃。 逃出门外,两人把所见到的跟王明讲了,王明不信,王明又进屋,但见那施雨脚破肿如大象腿,贾云一个翻身拉住王明,当作了施雨,有气无力地问:“哥哥,别为我担心了,我是将死之人,你还是......“ 那王明还没等贾云把话说完,便撞门而出,扑倒在地上,额头起了一个包,直扑在地上向前滑,落入河沟里,直喊救命。 冉奎和蒋棋追下河,将王明拉起来,跟着他颤抖的节奏哆嗦:“你看到了什么?“ 王明喷了口水,壮胆平息:“你们是没有见到,那贾云已是鬼魂上身,将死之人,眼皮搭在额头上,鼻子歪成一边,嘴大咧如虎口,牙错得乱七八糟,眼珠已掉下半脸......想必那施雨的腿就是贾云啃的,可能都已经死去了,我都闻到了一股腐臭味......“ 冉奎和蒋棋听后,越发觉得可怕,王明本就不想趟这趟混水,见自己那夸张的话语顶用,便出了个主意:“要啵咱们暂且退去,等明日天亮,咱们来看个明白再说。“ 冉奎:“不行,等明日天一亮,这消息就会传开,咱们定也会受牵连,脱不了干系,依我之见,一不做,二不休,管他里面是死是活,咱们夺了夜明珠远走高飞。“ 蒋棋:“我看还有另一种办法,不是还有白虎刀吗?咱们现在就去龙洞山夺取白虎刀,那里又没人照看,夺取易如反掌;再说了,有了白虎刀的超能力,还怕夺不下他的夜明珠?“ 于是,三人结伴而行,向龙洞山奔去,远远望去,就见那白虎刀有青、蓝、白三道光在流动,仿佛是与那夜明珠的光在形成辉映。 三人试探着上前,一步一停,扯步拖伐,轻脚轻手地来到了白虎刀旁,走近了看,反倒又没那么恐怖,于是三人商量了一下,一起下手。 先是轻轻用指甲碰了一下白虎刀,见没什么反应,便大力一把抽出了白虎刀,刀起土松,一股泥浆喷出,仿若是火山喷发,先是一股凉意袭来,紧接着就发烫,虽看不见火,但却有嗅到泥浆被烧糊的味道。 三人分别被那黏糊得发烫的泥浆给袭中,想要逃,却被吸了回来,乍一看,那天龙又从土里钻了出来,天啦!拼了命的跑,却被天龙吸着泥浆拉了回去,天龙张开嘴,把王明吸进了嘴里,有滋有味地咀嚼起来;吓得那冉奎和蒋棋尿了裤裆,脸色青白,眼珠外蹦,正想把白虎刀钉回去,那天龙哪里肯给机会,只见天龙双爪一抓,把冉奎和蒋棋抓在爪里,塞进了嘴里。 就在此时,白虎刀却被甩在了龙洞山的脊背上钉着,天龙便又缩了回去;话说这白虎刀有了动静,夜明珠也跟着闪光起来,施雨被夜明珠的警光给惊醒,从地上爬起来,但见贾云睡得香甜,便也没再多想什么;他的直觉告诉他,白虎刀出问题了,于是,便夺门而出,拄了根拐杖,朝龙洞山走去。 施雨来到龙洞山,查看了一下四周,有挣扎过后的痕迹,便知已是有人来过,再看了看白虎刀的位置,已是有被移动过,他慌了,走近一看,四周泥土松动,还遗留下一些泥浆在地上发着烫,施雨走过去摸了一下白虎刀,上面有粘稠的液体,施雨摸了一下在手里搓着,始终猜不出那是什么东西,像泥浆,却又像唾液,再经白虎刀这么一加工,更像是一种药膏。 竹林里的蚊子多,一个劲地盯着施雨的烫伤处咬,施雨想伸手去打,却又怕痛,只好扇开蚊子,自己伸手抠了抠,再用手抹了抹;唉,奇怪,不痒了,伤也在迅速地痊愈,再动动腿,脚也不痛了。 施雨见意外得了灵丹妙药,便双手刮了一些泥浆回去了;后来,看官听说,那泥浆并非是真的泥浆,而是从天龙嘴里喷出的唾液,与泥土交合,形成的一种化学反应,咱们暂且就叫它为龙液浆吧! 话说那施雨得了龙液浆,兴奋地跑回,催促贾云起床,可贾云看上去并不是那么乐观,怎么叫都不醒;施雨也顾不了那么多了,他怕药性失效,即刻就涂在了贾云那面瘫的脸上。 说来也还真是奇怪,还真是得了灵丹妙药,药到病除,贾云的脸即刻就恢复了原来精致的模样,人也苏醒过来,拉过施雨,两人甜蜜地依偎着,仿佛之前所发生的不快,都抛之于脑后。 久久,贾云见施雨不言语,便上下打量着施雨,但见他脚上有伤,身上沾满泥泞,便问:“我说我的好哥哥,你这是怎么啦?你这一身脏,是去哪儿了?“ 施雨下床,呆立在一旁,淡淡地道:“我去给你找药了。“ 贾云感到很吃惊:“给我找药?我怎么了?“ 施雨一个急转,伏在床沿,握住贾云的手,急切地道:“亲爱的,难道你真的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 贾云绞尽脑汁想了一番,还是想不起来,眨着眼,捶着脑袋:“对不起,哥哥,我真的想不起来了。“ 施雨甩开贾云的手,很是生气;贾云从后面一把抱住施雨的腰,伤心地哭了起来:“我说我的好哥哥也,你知道什么,你就告诉我吧!“ 施雨淡淡地道:“没什么,想不起来也好!“ 就在施雨言毕的倾刻间,贾云松掉了抱住施雨的手,整个人往下滑,蹲在地上,肚子疼得如刀绞;慌得施雨连忙将贾云抱起,放在床上,很是关切地问:“亲爱的,你怎么了?“ 贾云已是疼得说不出话,在床上翻身挣扎着,疼得是满头大汗,左右翻滚;施雨借夜明珠的光照一看,但见那贾云的肚子若像似被打了气,肿胀起来,像是被灌了气的球,无边无际地膨胀,皮肤被绷得越来越薄,借夜明珠的光照相看,仿佛薄得透明,肉眼就能见到肚子里的胎儿,这样下去还得了,慌得施雨跪在地上祈祷:“求老天爷开开眼,救救我娘子,我刚才不该取那龙液浆......“ 还别说,这一祈祷还顶用了,肚子随着贾云的呼吸,一涨一缩,也不再一个劲儿地膨胀,给肚子里的器官带去压迫;贾云缓了口气道:“我的好哥哥,你刚才给我用什么药了?“ 施雨见瞒不过,也怕引起贾云的伤心,便把她面瘫,自己受伤,上山取药的事,一五一十地告诉了贾云;那贾云听后,认真地思索起来,得出了结论:“哥哥,不好,那药能治面瘫,说明它的功效很好,可也杀伤力大,是药三分毒嘛!怕咱们肚子里的孩子是承受不起这样的伤害。“ 施雨起身,整理好衣帽,习惯性地拿过拐杖,正欲夺门而去,却被贾云叫住:“哥哥,你这是要往哪里去?“ 施雨回过头,却又见贾云的肚子小了下来,欣喜地坐在床沿,抚摸着贾云的肚子:“亲爱的,你看,肚子又恢复平静了!“ 贾云撑着手起身,看了一眼便又躺下:“哥哥,你说这是怎么回事?莫非是咱们的孩子得了灵验,有反应了?“ 施雨正欲说些什么,却又看到贾云的肚子大了起来,吓得目瞪口呆,不知所以,贾云看了一眼施雨的表情,再从铜镜中看到了影像,加之身体的感受,她彻底明白,自己是染上这妖病了,便把头侧过一旁:“哥哥,现在怎么办?还有办法医治吗?“ 施雨再次起身:“如此看来,我只有去龙洞山取回白虎刀,放天龙出来,求他施法治你的病。“ 贾云摇了摇头:“哥哥,这样不行,那天龙已是恶性养成,现在放他出来,不但不会帮咱们,反倒会祸害百姓,之前都吞下了百十口人,你说,会不会是那些冤魂找上咱们了?“ 施雨也跟着摇了摇头,叹气坐下,他一时也想不出什么好的办法来,彷徨着,犹豫着,抓耳挠腮,始终不得一计。 话说这边贾云和施雨因胎变形犯着难,那边金凤在梧桐山静观其变,伤也养得差不多,法力也恢复,她决定要飞出去看看! 当金凤飞过龙洞山时,异常地安静,这引起了她的注意,她再盘旋回来,却见有把刀钉在龙洞山的脊背上,她顿然明白了怎么回事,但并没有去干预,只是会心一乐,继续绕龙洞山飞去。 金凤飞过了龙洞山,来到了梁子山,但见有一新添的茅屋,挡住了她觅食的路,于是她便飞落到屋顶停了下来,但见新盖的屋檐上,有一根竹子正开着花,可花刚开,还没结练实,便被人砍来盖屋了,金凤很是气愤,可知这竹子开花,需百年,如此浪费她的食物,凭金凤的脾气,不查个水落石出,不给破坏者点颜色看,她是不会罢休的。 只见那金凤怒毛**,露出火红的目光,凤爪一爪,顿然露出了一个大窟窿,还没看明白里面的情况,便一个猛子扎下,哪知,刚一探头,便被眼明珠的光击退,金凤扑腾着翅膀,慌了神,上蹿下跳,直到把屋顶掀翻,方才脱离了险境。 那么金凤为什么会怕那夜明珠呢,看官听说,是因为龙凤斗时,龙王注入了法力在夜明珠上,以保住幼子的性命不被金凤所杀;所以,夜明珠才会散发出蓝色的光,夜明珠这散发出来的光,正好可以克制金凤眼睛释放出来的光,对金凤有致命的杀伤力。 金凤飞回了梧桐山,已是被吓得奄奄一息,刚要好的伤,却又再一次撕裂复发,小鸟们纷纷飞过来围着金凤叽叽喳喳地问话:“金主,您这是怎么啦?“ 金凤:“梁子山上新盖了一间茅屋,里面住着一对情侣,他们身上有夜明珠。“ 大雁:“夜明珠?莫非就是天龙掉的那颗?“ 金凤抖擞起精神来:“对!一定是!“言罢,便令大雁拖着鸽子,朝龙洞山传令去。 话说这龙洞门有三十六道关卡,大雁和鸽子闯三十六道关卡,基本上要耗上一天,而到它们闯关成功后,它们的体力也将耗尽,无法再折返回梧桐山。 如此,那就让它们飞一会儿吧!话说,龙宫里,天龙吃下了百十来口人,他这一年不用再进食,也可安逸地度过了;龙宫里,虾兵蟹将们都围在天龙边上,等待着吃他的排泄物,见天龙迟迟不肯排泄,便拍着龙屁:“我说龙哥,不对,现在是龙王,咱们被这白虎刀钉住了,是不是永远都出不去了?“ 天龙舒展了一下身体:“你们放心吧!所有的担心都不是问题,我蓄了一年的存粮,出不出也饿不着你们的,咱们可以在洞里好好呆一年,正好可以重新建设一下龙宫;一年之内,他们上面必会起纷争,有人会自动帮我拔了那白虎刀,而夜明珠,也会有人亲自送上门。“言罢,便打了一个嗝,上吐下泻,把消化的半成品和成品都吐了出来,那些虾兵蟹将们把天龙消化的食物一抢而光后,便又各自散去了,谁又会记得自己的职责,谁又会记得刚才天龙说了些什么,龙宫,只不过是一个清静且冷清的幽闭之地罢了。 话说那天龙又准备睡去了,却听龙宫外有叫门声,天龙惊醒过来,召来了虾兵蟹将出去查看,只见一只大雁和一只白鸽死在外面,门口放着一封“血书”。 天龙拿过凤凰写的信看了看:“我就说吧!你们看,金凤向我抛来了橄榄枝,她要跟我合作!说什么她帮我取走白虎刀,再帮我夺回夜明珠,不过,要在我们龙洞山圈一遍开花的竹林,你们说,我是答应呢,还是不答应。“ 虾兵蟹将们都傻愣着,一言不发;天龙见状,把信一扔大怒道:“你们说,养着你们有何用?关键时候总是掉链子,我倒没关系,一年,五年,乃至十年,我都有办法生存,实在没有吃的了,大不了把你们都给吃掉。“言罢,便张大嘴,露出锋利的獠牙,狰狞的面容,眼圆瞪,腰一摆,击起千层浪涌出龙洞门,都快漫到了凤凰山,瞬间淹掉下游三个村庄。 虾兵蟹将们见天龙动怒了,便计尽词穷地争相上表,首先是螃蟹站了出来:“龙王,我有个好主意~让金凤和你成婚,好生更多的龙子,延续后代。“ 天龙一听,是个好主意,便龙心大悦,收起了怒气,水退石出,沙落膳出,天高云淡,地低水清,世间万物回归自然,平静而美好,舒适且惬意。 天龙点了点头:“嗯,这个方案好,我采纳了,还有建议的吗?“ 虾子走上前:“禀龙王,在下有一计,既然金凤要咱们的开花竹,咱们也向金凤要火龙果。“ 天龙大悦,笑点着头:“嗯,不错,这个也挺棒,我采纳了。“ 鱼儿游上前,一个鲤鱼打挺跃龙门,躬在天龙面前:“龙王,我有一策,咱们只须送一根开花竹给金凤,且要让她种在梧桐山的山顶上,以防止串根;同时,也让金凤给咱们送火龙果的种子,这样,咱们就可生生不息地享用,而梧桐山,却永远都只有一根竹子,咱们既养着她,又防着她,长此以往,那金凤就不敢跟咱们横,咱们占据着主动权,到时候,龙王就是一言九鼎,别说让她做您的伴侣,就是做您的丫鬟,她也得答应。“ 龙王听后,甚是高兴,后面还有蛇、膳、蚌等争相要言表,却被天龙给阻止住:“今天就到此为止,条件提太多,她未必会答应,叫龟进来!“ 一只硕大无比的海龟趴在天龙的面前,天龙在他的背上洋洋洒洒写下了交换的条件,便用自己那像凤的爪在龟壳上签了印。 看官听说,这只龟不是一般的龟,正是吃掉曹兵父子的神龟,仔细看,那鬼壳上还有个浅淡的“曹”字。 话休饶舌,言归正传,话说那神龟托着天龙交待的任务出了洞门,径直向梧桐山爬去,却被小鸟们阻止,一只雄鹰飞了过来,正欲伸嘴去啜,却见那神龟探出了硕大的**,猛把雄鹰吓了一跳,便觉得这不是一般的龟,问明缘由后,便双爪抓起神龟,提到了金凤的面前。 金凤见神龟气质不凡,便一本正经地道:“嗯,你就是天龙派来的信使?“ 神龟点了点头,金凤开口:“那我的信使呢?怎么不见他们回来?“ 神龟:“金凤息怒,大雁和白鸽在闯过三十六道关卡后,他俩都累死了。“ 金凤闭上眼睛,一声叹息,仿佛是早有所料,却又难以接受:“你们就没有上报天龙,让他打开关卡?“ 神龟:“这不怪我们,你们派出的信使并没有说明缘由,一来就是强攻,我们毫无防备,咱们可也是死伤了很多水兵;再说了,就算把这事报予天龙知晓,他也是无能为力,这三十六道关卡,是由老龙王亲自设计的,环环相扣,就算有了钥匙,没有老龙王传给把门水兵的心决,也是打不开门的。“ 金凤听了,沉默良久,连连点头,暗自打语:'怪不得,之前咱们攻关那么吃力,原来还有这一说,真是长知识了。' 发呆过后,便觉得这龟大有来头,便坦诚接待:“你说你是来送信的,信呢?“ 神龟:“天龙的回信,就在我的背上,还请金凤过目。“ 金凤看了一遍后,还是没看明白,远远望去,上面就只有天龙那向凤的爪印和一个淡淡的曹字,思来想去,悟不出个所以然来。 后来,看官听说,这龟为了不使龙凤联手,故意把天龙写的条件在水里洗了,只留下签名,目的是想让他们两家继续争斗,自己好从中得利。 话说金凤没有看出龟壳上的内容,当然也就不知道天龙开出的条件,于是,便当场应允下来,让神龟回去回话:“你就告诉天龙,就说如果我的条件他都答应了,那么,他的条件我也会全部答应;另外,你再告诉天龙,我还要附加一个条件,就是要把龙洞的泉水引一股到咱们梧桐山来。“ 神龟听后,心里暗高兴,心想:‘妙门都没摸着,就开始乱蹦跳。岂能有门儿?’果不然,当神龟把这消息告诉了天龙后,天龙气得是暴跳如雷,破口大骂道:“她娘的,她以为她金凤是谁呢!还想和咱们分享这龙洞的水,这水是咱们的命脉,我看那金凤就是不怀好意,想步步紧逼,把咱们逼死在沙滩上她才舒服,你回去告诉她,其它条件我都可以答应,唯独这山泉不行,她金凤想喝我们龙洞的水,也很容易,那就喝咱们下面的水。“ 言罢,虾兵蟹将们都抖着骚尿起八丈高:“哟呵,就让鸟儿们来喝咱们下面的水!” 天龙见状,立即打挡:“喂......孩儿们,不是下流的水,是下游的水,来吧!孩儿们,咱们先洗个澡,让金凤和那些下游的愚民们享用去吧!“ 于是,水里的动物都趴在天龙的身上,帮他清理垃圾,惹得主人高兴,自己也吃得饱饱的,这何尝不是一种双赢。只是,那水被搅得实在是太浑了,连神龟都忍受不了,被呛了出来。 金凤带着一帮小鸟早已是堵在洞门口,等着神龟给自己答复,但看到外面那泛滥的洪水,金凤就知道交易不再可能,可就在此时,神龟正好被冲了出来,仰在沙滩上,差点被晒死。 金凤立即令神鹰去把神龟翻转过来,也许那神龟是被吓到了,还没等金凤开口,他就慌张地一头扎进河里,不知去向。 金凤怒了:“哼!个没诚意的家伙,那咱们就等着瞧,看谁耗得过谁。“言罢,便带着众鸟飞回了梧桐山。 一连三日下来,龙洞山和梧桐山都相安无事,看似很平静,实则暗藏汹涌,都言,采过的矿怎么可能没有响,走过的路怎么可能没有脚印?有树就有风,有风就有浪,风遇上浪,就注定不会平静。 时间来到了六月初,转眼离天龙吞并隔壁村百十口人已是过去有小半月,都说~不是不报,只是时候未到,还说~冤有头,债有主;这啵,今天隔壁村十里八乡的都找来了,他们都披麻戴孝,找到了村长唐于家。 唐于见状,慌了,他心里很明白,之前发生的血案,虽跟自己无太大关系,但作为一村之长,他的责任也是难辞其咎。 唐于让夫人把家里最好的东西都搬进了厨房,可那些远道而来,来者不善的复仇者,并不买账,拧起家伙就把唐于的家里砸得稀巴烂,落得唐于夫人缩在墙角哭泣。 唐于见没了辙,只好把这伙人引到了邱老夫妇的家里,邱老夫妇的家里,在一场丧事办完之后,早就是空空如也,坚壁清野,没有一文值钱的东西。 那伙复仇者在一怒之下,一把大火烧掉了邱老夫妇的家,揪着唐于就要往火里扔:“你若再不把施雨和贾云交出来,不但你这个村长当到头了,你的命,也该结束了。“ 唐于吓得两腿发软,跪地求饶:“求你们开开恩,行行好,我这就带你们去!“ 话说那施雨正在盖房子呢,却见下面起了火,便赶下来救火,那伙复仇者一见施雨送上门来,哪里还顾得了那么多王法,抱着施雨就往火里扔。 施雨刚被抛在了空中,他屁股里的夜明珠便发出了一道强光,与冲天的火光形成了一道排斥波,火熄灭了,施雨也安然无恙地落地。 这一幕,让村里所有看热闹的人都目瞪口呆,也把那伙疾恶如仇的家伙给吓着了,见奈不何施雨,便绕道直奔梁子山,贾云的落脚处。 施雨紧跟在后面,可还是被那伙复仇者占得了先机,把那间充满爱且细小的茅草屋围得水泄不通,凤凰见状,便令鸟儿们:“走!咱们机会来了,先救人要紧。“ 于是,金凤带着鸟儿们将贾云围住,鹰守在门口,那伙复仇者一上门,便被鹰飞身啜退,那伙人无奈地退下,商量了一下,持着农械器具,将施雨和贾云爱的小屋围了起来,先是用石头打底,把那间茅草屋打得是东倒西歪,鸟儿们分别靠在墙角支持着,金凤破屋飞出,一个环飞金箭,飞出七彩羽毛,如箭般地钉在那伙人身上,打得那伙人是四处狼狈逃窜,最后只得到村长家讨了点粮食,不甘心地离去。 施雨从龙洞村赶回梁子山,只见那金凤抓着贾云,在一群小鸟的簇拥下,朝梧桐山飞去,施雨一路追赶,哪知天高不及,一路走,一路摔,牙都差点磕掉了,还是没能追上。 施雨坐在龙洞山脚下喘息着,他急中生智,折了根竹子,弯成了弓,再把竹子划成块儿,削成箭,站在云行雨施的石头上,张弓搭箭,大声呼喊:“金凤,请你还我的妻子,若不还,我将放箭射你了。“ 金凤没有理会,只是派出一群鸟在施雨的头上飞,施雨端着箭,也不知射哪一只,反倒是被这鸟儿凌乱得晃花了眼,那些鸟儿在施雨走神之际,纷纷拉下了鸟屎,然后飞回梧桐山栖息,叽叽喳喳地叫着,仿佛是在嘲笑着施雨。 施雨哪里受得了这个气,他飞箭而出,扔石狂打,只是折断了几支树枝,金凤飞出来,落在最大一颗梧桐树的枝头,叽叽喳喳地对施雨喊着话:“识相的,早点离去,你照看不好你的妻子,我帮你照看着,刚才在你头上拉屎,只是下点毛毛雨罢了;你那几招丢石飞箭,对我们构不成威胁......“ 金凤说完,便飞了回去,说来也奇怪,施雨听金凤叽叽喳喳叫完,还别说,他真听懂了金凤的意思;也许是感到无奈吧!或是恨自己无能,便站在云行雨施的石头上大声咆哮,最后无力地晕倒。 小鸟围在金凤旁:“金主,你看那家伙是不是疯了?“ 金凤摇了摇头:“我看不像,倒是他像听懂了我的话,可惜啊!可惜。“ 神鹰:“金主,可惜什么啊?“ 金凤:“可惜他是个男的,不能为我投胎所用。“ 大雁:“金主,那不急啊!他妻子不是还在咱们手上吗?“ 金凤叹息:“她现在浑浑噩噩,不知何时能醒过来,也许等她醒来,我也就错了过投胎的机会了。“ 鸽子:“那咱们现在就行动,去给他采梧桐山的圣果,和龙洞沟的圣水,相信她很快就会好起来的。“ 金凤一听,觉得希望来了,便令所有的鸟儿出动,去给贾云寻找圣果和圣水,金凤亲自去采来藤蔓,给贾云编织了一个吊床。 贾云睡在上面,摇摇晃晃,凉风习习,很是爽然,不一会儿,那贾云便挣开了眼,大叫道:“我这是在哪儿......“ 金凤飞过去,用自己的翅膀为贾云扇着风,贾云顿然明白,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是金凤救了她,但一想到施雨下落不明,她还是哭了起来,一时间,金凤竟束手无策。 突然,随着一声雷响,天空下起了雨,让人奇怪的是,这雨只落在龙洞山和梁子山那一侧,梧桐山和龙洞村这一边,却安然无恙;鸟儿们分别衔回了圣果和圣水,逐个飞过贾云的身边,把圣果和圣水灌进了贾云的嘴里。 贾云实在是吃不下也喝不下了,一个雷打下,吓得贾云呛吐:“我说你们都给我吃了什么东西,这么难吃,我都吃吐了......“ 金凤用鸟语,尤说带唱:“你吃了这些圣果,喝了这些圣水,你的伤情就会好起来的。“ 贾云虽然听不懂那金凤在叫些什么,但她能大致明白,她们是在对自己好,没有恶意;话说那施雨被一阵偏通雨淋醒后,就回到了茅草屋,他觉得刚才能听懂金凤的话,有些不可思议,他在想:’我是不是中魔了?‘ ‘算了,也想不了那么多了,还是先把家园建设好,那样,云儿回来,才有个温暖的港湾,现在云儿落在金凤的手上,或许结局也不算坏,或许金凤她们还能治好她的病。’施雨回到小屋,一个人倒了碗酒,唱得朦胧迷醉,如是地盘算着未知的结局。 这样的日子维持了近三个月,转眼,已是来到了秋天,但见那竹叶枯黄,梧桐叶片片飘落,阵阵秋风袭来,让人忍俊不禁,一阵凄凉之意油然而生。 经过了三个月的训练,贾云总算是能听懂了金凤她们的谈话,也就是鸟语,虽然还不到花香的时节,但贾云却有蠢蠢欲动说的欲望;正是~花开时节无人采,落叶霜飞不归来。 这一天,正值九月初,真是秋高气爽,心情高涨,贾云在想,既然病都治好了,想必也该回去跟施雨团聚了,她决定要出去走走。 小鸟们见贾云出走,便去向金凤禀报:“金主,贾云离开了,您看,咱们要不要把她给拦回来?“ 金凤:“不必了,放心吧!她晃荡一会儿自然会回来的。“ 说来还真是,当贾云行至桐桐山林边,但见下边绝壁悬崖,再底下就是奔腾的龙洞沟,根本就没有路,贾云只能眼巴巴地望着梁子山,她看见施雨坐在屋前纺织箩兜、背篓,她会心一笑:‘这何尝不就是自己想要的生活。’动情一刻,必想振臂一呼,于是他双手扩张,向施雨的方向大喊:“哥哥,是你吗?快来接我回家!“ 施雨一听是贾云,丢了手中的活,便飞奔到梁子山的村口:“云儿,是你吗?你终于是醒过来了,病好了吗?“ 贾云:“哥哥,是我!我不但病好了,而且还听懂了金凤她们的鸟语......“ 施雨一听,是又高兴又疑惑:‘为什么她也能听懂鸟语,莫非这就是金凤她们的计划,好让咱们为她效力?’ 正想着呢,金凤从梧桐林里飞了出来,站在梧桐山的绝壁上,叽叽喳喳地叫着,大致说的是:‘贾云,快回来吃饭了,要下山倒可以,只不过,得答应咱们的要求,方才能送你下山。’ 施雨多想向前追,却恨自己不会飞,贾云多么想回到施雨的怀抱,怎奈前面却隔着山川沟壑;两人只好眼巴巴地嘟着嘴向金凤妥协,他们只能是忍耐、等待,相机行事。 那天夜里,施雨和贾云第一次做了个美梦,梦见两人在一起,恩恩爱爱,平平淡淡地生活着,春去秋来,冬走夏至,一直牵着手,依偎到了白头...... 当梦醒来,现实却又是那般地残酷,明明相爱,却近在眼前不能相守,明明有缘,却横生枝节,仿佛命运在和自己开玩笑,情到生处,却又冰封六月;正是~好事多磨须三秋,棒打鸳鸯眉一皱。 又是新的一天,太阳斜斜地挂在东方,透过梧桐山射在龙洞山,再折射到梁子山,映射到了施雨的脸上,施雨睁开了朦胧的眼,却不习惯身边没有人,他坐在床头,倒着一碗浊酒,无味地品了起来,酒入喉,泪下肚,即便是再无力,也要挣扎,即使是再憔悴,也要强颜欢笑,这一切,只为了明天有个更好的盼着。 施雨把刀别在身上,出了门儿,在河里洗了把脸,便吹着口哨绕梁子山往龙洞山去了,一路上,没有发现别的,只是在地上发现了几宗梅花状的脚印,施雨开始没有在意,只是一个劲儿地朝林中深处走去,只为寻找几根标致的竹子,他要置办几件家用的器具。 刚一下刀,便引来了一声猛叫,施雨回神,乍一看,那是只白色斑点老虎,直朝施雨扑来,施雨挥刀而挡,老虎抓住施雨的手,缴下了他手中的刀,施雨随着白虎向悬崖滚下,在那翻转的过程中,夜明珠放出了光,将老虎吓跑。 当施雨醒过来,才发现自己平安无事,再定睛一看,此地正是龙洞山的脊背;本该放声大笑,庆幸一番,却见那白虎还蹲在自己的面前;施雨壮起胆,心想:‘看来,那白虎是想置我于死地,我只好放手一博了。’ 只见那施雨卷起袖子,拾起身边的那把烂柴刀,蹑手蹑脚地向白虎靠近;但见那白虎却视施雨于无物,它眼镜直勾勾地盯着龙洞山脊背上钉着的那把白虎刀。正是~得来不知是多少,但见祸福眨眼跳。 诗曰: 梦回川前听雨落 风声大过雷声破 乍看情人天上来 披着彩霞梧桐坐 远来不知是敌客 镜悬心明无端祸 安身立命堂堂正 岂能酣睡墙角躲 路远天高心念过 霞光连海泛红波 人生如意看酒乐 哪知醒后又蹉跎 第十四回 意念控刀退白虎 龙凤表白转世度 词曰: 月黑风高,天荒地老,苦命鸳鸯难暮暮朝朝;朝霞浮动,晚霞朦胧,远去归来却难觅行踪。 日月流转,山水循环,千百年来数恩爱难盼;岁月无情,青春流金,颠沛流离生来就这命。 上一回,说到白虎正和施雨博弈着,彼此不敢轻举妄动,看来,那白虎正是为白虎刀来,而施雨正是白虎刀的主人,他当然是不会放手、当仁不让,刀归谁手,下一秒,就将见分晓。 但见那白虎向施雨虚晃一枪,却又转向直扑向白虎刀,夜明珠的光与白虎刀的光产生共鸣,散发出七彩光,直射向白虎的眼睛,白虎受明视力的影响,扑偏了,肚子擦着白虎刀而过,白虎刀一个翻转,将白虎的肚子划伤,白虎的血淋在白虎刀上,白虎刀顿然喷起了火,白虎一见到火光,便朝林子里逃窜而去,不知去向。 天龙感应到了上面的动静,他猛地探出头,把施雨吓了一跳,施雨在慌乱之中,比了个手势,貌似想用意念控制白虎刀,没曾想,还真灵了,白虎刀随着施雨的手势翻转,在夜明珠和白虎刀彩光的共鸣下,白虎刀又钉在了龙洞山的脊背上,天龙见状不妙,便又缩了回去。 天龙回到洞里,大发雷霆:“他娘的,差点就成功了,没想到,那小子竟然会意念控刀,这下,咱们恐怕是真的永无天日了。“ 蟹:“如此一来,也只有金凤能救咱们了!“ 天龙在水里泡着,突然抬起头,喷了一口,龙洞水满口漫出,淹了河堤和民房;天龙摇头晃脑,躺在龙床上万分不安:“咱们凭什么要去求那个娘们儿,没有她,我一样的能想办法出去,我就三天两头施法涨水,让下游的百姓没有安生日子过,我就不信,天神就不下来管管。“ 虾:“蟹兄说的没错,金凤至少有救咱们的能力,也有与施雨谈判的筹码,她不就要开花竹和龙洞里的水嘛,咱们暂且应允下,让她拔掉白虎刀做交易。“ 鱼儿游了过来:“嘿嘿,待他拔了白虎刀,咱们获得了自由,待那时,咱们占据了主动权,还不是咱们说什么是什么......“ 天龙大喜:“如此看来,大事可成,好吧!就依你们,立刻传龟去,让他去给金凤报信。“ 水蛇游了过来:“不必了,上次让它去放信,它都偷偷擦掉了您提的要求,上次发大水时,它早就溜之大吉了。“ 天龙听后,又怒了起来:“立即派人出龙洞门,顺流而下,一定要把龟给我抓回来。“ 蟹:“龙王,我看还是算了吧!这龙洞山脊背上的白虎刀不拔,但凡有法力的,就算是出了洞,也不能施展,咱们还是一桩一桩的解决,先和金凤合作,拿下白虎刀,再作打算。“ 天龙:“可现在神龟不在,派谁去递信啊?“ 水蛇游了过来,高高跃起请功:“龙王,我愿前往梧桐山递信,保证把您的原话传到。“ 水蛇领了命便向外游去了,他顺着藤萝爬上,但见贾云在吊床上打着秋千,便死死地把贾云缠住,准备夺下贾云,好绕过金凤,直接跟施雨谈判。 没曾想,那贾云早就练成了鸟语,还学会了梧桐山的暗语,听听贾云一声”咕咕“的叫声,先是一群小鸟围了过来,叽叽喳喳地叫着,金凤还没来,他们还不敢对水蛇下手,可是就这样,就已经把水蛇给吓瘫了,它松开贾云,信也懒得报了,就想向梧桐山脚溜去。 想跑?哪那么容易,既然触了警,若没个说法,恐怕对不起鸟儿们那别有用心所花的缜密心思,水蛇刚一调头,便见金凤堵在面前,水蛇吐着信子,在向金凤预着警:“识相的,放我回去,如果我出了事,天龙是不会放过你们的。“ 不提还好,一提到天龙,金凤羽毛都是火,那**的羽毛如同是刺猬开启了防御模式,锋芒毕露,扎人眼球;金凤一嘴伸向前,想一口把水蛇给吃掉,却又怕脏了自己的嘴,于是便又缩了回来,抖了抖脖:“别提那个天龙了,一提到我就来火,上次我提出的要求,他居然都不肯答应,若让我见到他,非将他碎尸万段不可。“ 水蛇缩成一团,冷眼盯着金凤,可以看得出,它是有些害怕金凤动怒,于是便把话圆着说:“这件事也不能怪咱们龙王,怪就怪那只老不死的乌龟,它两边讨好,都没有说实话,事后就开溜得不知去向,依我看,它是想激起我们两家的争斗,它好从中得利。不瞒你说,这次天龙派我来,就是让我来告诉你们,你们开出的条件,咱们都答应了。“ 金凤退后几步,给水蛇让出了安全的距离,水蛇见金凤开了道,便一溜烟的跑了,哪知,头刚下了崖,就被一群鸟儿飞过来叼住它的尾巴,一通乱啜,把水蛇给分尸瓦解了,金凤被眼前发生的一切给愣住了,吱唔吞吐道:“你们怎么能这样?它是给咱们带来好消息的,可如今倒好,咱们把水蛇给吃了,好事也变成坏事了。“ 守在洞门口的蜈蚣正巧见到了水蛇被害的一幕,于是便传话给天龙,天龙听后暴怒:“这金凤,太没有王法了,从此,我与她不共戴天,若不给她点颜色看看,还以为咱们龙洞山是好欺负的地儿。“ 蟹:“说的是,有道是双方交战,不斩来使,既然金凤敢破坏规矩,我同意龙王的决定;在下恳请龙王,给我一小队水兵,让我去收拾她们。“ 天龙:“现在咱们会法术的人全都被困在洞里,出去再多也是送死,还是不要直面相斗,我自有办法,借他人之手,杀了她们。“ 话说梧桐山的小鸟杀了水蛇后,就闭林不出了,整片梧桐山都显得很安静,连风都没有;可越是这样,就越让人担忧,正所谓~风平浪静,危机四伏。 天龙一边派兵去打探神龟的下落,一边施妖法激怒天神,向梧桐山和龟山施压;又是新的一天,才开眼,突然狂风大作,水漫梧桐;梧桐山的小鸟们再也待不住了,纷纷找到金凤:“我说金主,咱们这样一味地忍让下去也不是办法,风把咱们桐桐山的树枝都折断了,水也快漫到咱们梧桐山了,再这样等下去,恐怕咱们真的就要被天龙给害死了。“ 金凤做为一山之主,倒是与这些小鸟们不一般,就算是泰山崩于前,也要做到面不改色,心里再慌乱,也要克制住恐慌,保持冷静,她想了一下问道:“你们谁还记得第一次神龟来咱们山递信,它背上写的是什么吗?“ 鹰:“我看到好像是个曹字!“ 雁:“我看到的好像是个凤字!“ 金凤摇头晃脑,心情大好,尖声尖气:“对了,就是这两个字,我思来想去,既然水蛇说神龟把讯息都洗掉了,为何只留下这两个字呢?一定是在暗示提醒我们什么。“ 鸽:“金主,恐怕是您多想了吧!我看每只龟上面都有字,那就是龟壳的纹路。“ 金凤:“不会那么巧吧!我想这其中一定有奥秘,凤曹、曹凤......那会是什么呢?噢,我想到了,一定是让咱们找个巢穴住下来,凤曹~凤归巢;鸟儿们,跟我来!“ 金凤带着小鸟们一个旋飞,盘旋落在梧桐山脚的峭壁下,但见此处是别有洞天,入口小,里面宽敞,足可容纳下所有的鸟儿,这里冬暖夏凉,还可以储存食物,而且还不淋雨,能避风,比梧桐山林里安全多了;就连金凤也忍不住感叹起来:“里面还可以,我的天!这么好的地儿怎么没有早发现?“ 喜鹊:“金主,现在找到也不晚啊!落汤危难之际,能得安身之所,就如是饥寒交迫之际,能得烫布暖身,幸福至极也!“ 金凤:“哈哈......你们看这鹊儿,什么时候说得比唱得好听了?“ 喜鹊:“还请金主不要这么称呼我,不了解的人,还以为你把我跟雀儿混为一谈了呢!我可不像那些小雀儿,只说不练,我可是一直都唱而优则说,说而优则练的。“ 没曾想,这话刚好被换岗回来的麻雀听到,这些麻雀可不是好惹的,它们平常就是好惹事的主,这次有事撞它们头上,它们当然是不依不饶。 雀儿们围着喜鹊便是一阵叽叽喳喳的围攻,七嘴八舌地,把喜鹊说得是哑口无言,金凤实在上听不下去了,便过来帮着麻雀数落了喜鹊一番:“你看你,仗着自己长得好看,能言善辩,殊不知麻雀虽小,五脏俱全,他们也是有尊严的,也是有志向的。“ 金凤一席话,说得麻雀喝彩,喜鹊无光,两边终于是领略到了教训,安生了下来,各自忙生活去了,且不细题;单表那神龟,回到龟山后,才发现连日的涨潮和大风,把龟山的背后浪了一个缺口,看来,若不采块石头回来把缺口堵上,那些小龟都将会被大风刮走,大浪淘走,这龟种,也就该绝了。 话说这龟,在之前就得到了托梦,一定要把云行雨施的石头带一块回去,方才能堵住龟山的缺口,上一次出师不利,这一次,它踌躇满志,一定要弄一块石头回去;那神龟正往江里游着呢,却见龙洞山派出的虾兵蟹将在打听自己的消息,神龟干脆主动迎了上去:“怎么?你们在找我?我正好也有事找你们呢!“ 蟹叹了口气:“如此甚好,那咱们一块儿回!还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蓦然回首,那龟却在夹缝求存处。“ 于是,虾兵蟹将带着神龟回到了龙洞,神龟向龙王请罪:“龙王,上次不辞而别,在下实有苦衷,还请龙王降罪。“ 天龙懒懒地舒展身,半眯着眼,叹了口气:“你继续说,说得好,免你罪,说得不好,就地正法。“ 神龟:“我看似偷偷离去,有背叛龙王之意,殊不知,我实在帮龙王。“ 龙王侧身冷眼相对:“哦,你是在帮我?快我听说,第一次让你去送信,你就把信给洗了,只留下一个凤字和曹字?可有此事?“ 神龟:“不瞒龙王说,这是我故意而为,目的,就是为了帮龙王;那凤字乃是您的爪印,曹字嘛,本就是我的壳纹,正是这两个字,才能让龙凤两家亲起来。“ 天龙:“我知道你厉害,料事如神,就别再给我绕弯子了,直说吧!如何来说这两个字就是有相助于龙凤亲通?“ 神龟:“龙王对在下过誉了,在下这点本事,只不过是那些神仙道人占卜剩下的残技烂法;不过说真的,在下还真是借助了这些一知半解,推算出了一二;龙王,您看,那金凤是一点就通之人,我留作凤、曹给她,她会想到什么?“ 天龙思索了半晌,摇了摇头,咀嚼起了人骨:“我想不出来,还请你明说。“ 神龟得意地笑了笑,向龙王讨要点浮萍,陪着龙王一起慢嚼细咽起来:“龙王再想想,谐音。“ 龙王若有所思念着:“曹凤,凤曹,哦......我想到了,巢盼凤,凤归巢。“ 神龟:“正是,前几日龙王发飚,让金凤她们无处藏身,我就料到,龙王的好事将近。“ 天龙:“那又如何说明,金凤她们进了巢穴就是咱们的好事呢?“ 神龟:“龙王啊!可能您还不知道吧!这龙洞有两条路可以通往外面,一条是阴路,即水洞,一条阳路,即干洞,这干洞便是通往那金凤栖息的巢穴。“ 天龙:“如此我都不知道的秘密,你又是如何知道的?莫非你又想编个方儿来害我?“ 神龟立马伏地下跪,吓出一身冷汗:“我哪有那个胆,我也是听老龙王和我爹谈起过,可恨啊!如今老龙王走了,我爹也被人害死,唉......看来那人类是容不下我们这些动物啊!“ 天龙大笑:“看把你给吓的,我也只是随便玩笑一说,可你说......令尊是被人类害死的?“ 神龟:“可不是嘛!现如今,龙王岂不也是正被人类暗算着,我看只有那金凤和人类走得亲近,多半是她勾结人类,来陷害咱们的。“ 天龙:“果真如此,那我定是要让金凤好看;来人啊!随我到干洞里去打探打探。“ 蟹领着一群水兵上前听令:“龙王,您还是不要去了,那地方生险,还是待小的们前去探明情况后,龙王再去不迟。“ 天龙:“那你们可得要小心了,这条阳道没有打开过,恐怕是有暗器布防。“ 螃蟹领着水兵小心翼翼的前去打探,刚一出水洞口,便被一股阴风袭来,吹翻在地,摔呛而死,这天龙见状大怒:“神龟,你还说不是耍我,你看,害得我手下这么多兵死了。“ 神龟上前请命:“我真的除了想帮龙王您外,别无二心,若您怀疑我的忠诚,我愿为您打头阵,再探那干洞如何?“ 天龙:“好!那我就再调拨些水兵给你,你若打探不出个所以然来,我会要了你命。“ 神龟:“龙王,可否不要派水兵,派些旱兵会更好,毕竟这是走干洞,当然,像我这样两栖的兵也是可以的,另外啊!再请几位把守关卡的兵前来,想必这其中一定是有关卡,他们的秘诀或许可以派上用场。“ 天龙:“这个好说,我就把三十六道关卡的守兵全派给你,因为他们每人只有一句秘诀,若干洞也有三十六道关卡的话,只派几个兵前去是不够的。“ 神龟:“如此甚好!“ 于是,神龟领着龙洞里的旱兵和把守关卡里的兵向干洞探路而去且不题,单表那金凤,领着鸟儿住进了巢穴之后,很是兴奋,便挨个分洞穴,开始布置新家。 鹰上前:“金主,咱们刚来到这里,还是先测测这里的安全再布置不迟。“ 金凤:“你们放心,这里安全得很,我刚才已经发力送风探测,对方并没有回响,这洞虽然是无底的深,却也没有其它物种。“ 鹰叹了口气退下,轻声道:“倒是有回声才好啊!不该如此安静,安静得有些可怕。“ 在水洞与干洞的交界处,住着一群老鼠,壁上挂满蝙蝠,它们开始还以为那一阵风是自然风,并没有理会,可如今又听到水洞边上有动静,它们才猜出,一定是有不安分的物种来犯,于是老鼠便外逃,蝙蝠向外飞,他们另辟蹊径,闯过了三十六道关卡,来到了洞类的宽阔处,见到金凤一干鸟儿在此筑巢,老鼠便在地上绕着圈跑,蝙蝠在空中盘旋而飞,像似在宣誓主权。 金凤领着鸟儿列成若干排,布成了一个雁阵,鹰上前喊话:“我说,你们跑也跑累了,飞也飞软了,该停下来了吧!“ 没曾想,那老鼠却猛地蹿上前,向鹰咬去,那鹰可不是吃素的,一爪将老鼠抓在掌心,扔下,摔了个半死,一群老鼠围了过来,对着鸟儿叫骂:“你们这些该天杀的,斗不过那天龙,就跑到咱们这儿来撒野,你们等着,待咱们告诉了天龙,有你们好看。“言罢,便一溜烟地逃窜而去。 鹰正准备带着鸟儿追,却被蝙蝠给拦下:“不要再追了,里面有关卡,恐怕你们去再多,也将是枉然陪葬,我看你们还是做好御敌的准备吧!“ 金凤:“莫非你们是早就知道?“ 蝙蝠:“也是刚才知道,听声响,恐怕他们是已经找上门来了。“ 金凤:“那你们为何不跟老鼠一块儿逃?“ 蝙蝠:“我们想好了,咱们是一类,应该站到一起!“ 金凤:“那好,接下来该怎么做,我们全听你们的。“ 蝙蝠:“躲也不是办法,只有正面迎敌,方能躲过一劫。“ 金凤:“那好,还请你们帮咱们前去打探一下敌情,我这就与鸟儿们商量迎敌策略。“ 神龟带着旱兵和关卡守兵们上前,来到第一道关卡,只是叫不开门,便让水洞里第一道关卡的守兵前来念秘诀,那守兵上来,念了一通,门还是叫不开;又让把守最后一道关卡的守兵前来念秘诀,没曾想,门开了。 那神龟大笑道:“哈哈,原来是倒序,看来那金凤是插翅难飞了。“ 正说笑着呢,一群老鼠闯了过来,被神龟给拦下:“该死的老鼠,你们这是要干嘛?“ 老鼠低眉顺目:“我们要见龙王,有要事禀报。“ 神龟:“那龙王可是你想见就能见的?有什么事,就说与我听!“ 老鼠:“此事事关重大,我们一定要亲自报与龙王知晓。“ 神龟:“是不是与那金凤有关的事?“ 老鼠:“正是,莫非,你们也是为这事而来?“ 神龟:“可不是嘛,金凤与人类勾结,用白虎刀钉住了龙洞山,让天龙动弹不得,只好找到那金凤,方才能化解此危,若你们愿意助天龙脱险,回头,定在天龙面前表彰你们,你们可是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啊!“ 白鼠:“如此甚好,咱们现在就给你们带路,我熟悉这暗道,你们就跟咱们走吧!光靠你们这般闯关,恐怕那金凤早有提防。“ 黑蝙蝠前来打探一番,便回禀金凤:“金主,咱们已经打探好了,那白鼠已经投奔天龙,那领头的是只神龟,只怕现在这会儿,他们已经闯了五六关了。“ 金凤正想说些什么,一转身,却见那白鼠已经领着神龟一行从壁间支洞口穿了出来,那神龟和金凤一碰面,双方不约而同,异口同声:“原来真的是你!“ 白鼠和黑蝙蝠也异口同声:“原来你们认识?“ 金凤:“哈哈,不光认识,而且咱们住进这洞穴啊!也全是托神龟的福呢!“ 神龟:“如此说来,我也是你们的恩人,可如今你们为何这般恩将仇报啊!“ 金凤:“笑话,我等只是寻个避雨避风的住所,何来恩将仇报,倒是你们,今天领着一些水兵前来,看样子,是来者不善啊!“ 神龟:“不瞒你们说,我虽是两栖物种,但我早就投到天龙门下,属于他的统治,这次是天龙派我来的,若你们识相,就找人把那白虎刀给拔了,放我家主人出去,否则,不但你们在这洞穴里住得不安生,就怕是连那梧桐山也回不去了。“ 金凤:“如此说来,还真是来者不善,这干洞在我梧桐山的脚下,本就属于我们的地盘,为何咱们就住不得了?那天龙要真有本事,为何还要求咱们去帮他拔白虎刀啊!差些虾兵蟹将去拔了不就得了。“ 神龟:“天龙知道你们常与人类走得近,方才有求于你,如今咱们被这白虎刀镇住,法力全无,出了洞便是死,金凤又何苦相逼。“ 金凤:“哟呵~高抬咱们了,咱们可受不起!这天龙被镇住还这么嚣张,若是拔了这白虎刀,那还不把咱们赶尽杀绝啊!咱们可不做这吃力不讨好,害人不利己之事。“ 神龟:“如此说来,你是不愿意,那就莫怪咱们不客气了,等咱们回去回报龙王,恐怕你们的日子就没这么好过了,你们还是早做打算,赶紧搬出这洞穴吧!“ 金凤眼睛一眨,指使着鸟儿们上去插科打诨,一群鸟儿围了上去,叽叽喳喳尤说带唱,拉扯安抚:“我说你们暂且住下,吃些果子,饮些圣水再走也不迟。“ 神龟见对方示弱,便心也放下戒备,尤其看到那些没见过世面的旱兵和把关的水兵们,一听说有好吃好喝的,便如是被施了法,绑了身,灌了铅,再也挪不动半步,于是那神龟便只好应承下来。 神龟一行约百只,被安排在人字形的交叉洞穴处,只见天然雕刻的石桌上,早就摆好了各类干果、水果、水草、嫩芽等一系列供旱兵和水兵们共享的食物,石桌的顶上,便是林立的石钟乳,上面滴着圣水,相传,这天然的圣水,方须万年才可生成,那圣水把石桌的中心滴了个坑,里面盛满了醇酿的圣水。 神龟一行分十桌坐下,胡乱地吃了起来,约菜过五回,水过三巡,一群水兵便倒下了;原来是这桌上积存的圣水有毒,只可饮那钟乳和钟笋上滴下的新鲜圣水,方才味美可口。 金凤见神龟一行倒下,便令黑蝙蝠兵分两路,一路前往水洞查看天龙的动静,一路去到龟山打探那神龟的来意;黑蝙蝠迅雷般地飞出洞去,约一个时辰回来禀报:“报告金主,那水洞已调走关卡的守兵,咱们进去,如入无人之境,并没见天龙有何反应,只是在龙宫里呼呼大睡着,隔着十里便能听到鼾声;咱们到了龟山,只见龟山缺了道口子,风浪常袭,一片狼藉,恐怕是难久居之地。“ 金凤:“好了,我知道了,众鸟听令,留一小半鸟在洞里照看神龟一行,其余的鸟都跟我到水洞去,如今水洞空虚,正好取了那天龙的性命,免得日夜担心,吃不好,睡不安。“ 金凤带着一群鸟,来到了水洞,这水洞没了守兵把守关卡,如是入无物之境,约模半个时辰,便飞进了龙宫,但见那天龙正倒头呼呼大睡,一见金凤前来,便慌了神,赶紧叫醒虾兵蟹将:“你们都给我起来,怎么搞的,鸟儿都找上门了,你们还在昏睡,待一觉醒来,都不知自己是怎么死的。“ 虾兵蟹将们将鸟儿们围了起来,金凤却带着鸟儿盘飞不落地,无奈之下,天龙只好吐水漫洞,将金凤一行鸟儿逼下地,金凤落水,双爪一抓,一条鱼得获,扔给了鸟儿们,一哄而抢食光;金凤挥动着翅膀拍打着水面,瞬间,浪起千层高,力量打得把鸟儿、虫儿、鱼儿、虾儿、蟹儿......的影子纷纷都拓印在了石壁上。 天龙见状,很是惊奇,看来那金凤的功夫见长,不但法力大涨,还学会了自己的推影烙印之术;天龙虽被白虎刀镇住,但在龙宫里,他还是想怎么玩就怎么玩,游刃有余、法力无减;只见那洞壁上没有自己的图腾影像,便从水里跃起,飞身撞在石壁上,在两边的壁岸上都留下了自己的纹路。 金凤细细一看,吓得花容失色,却在心里拍掌叫绝:'看来在这龙宫里,还不是这天龙的对手,若真想杀了他,还得要把他骗出龙洞才行;可他有如此本事,杀了他又岂不可惜?'金凤移步细看,但见那壁上浅印着龙纹,并没有印上肉身,细嵌着鸟儿、虫儿们的影像,并没有覆盖,可见这力度,把控得刚刚好,多一丝,少一毫,都不美观;金凤看后,忍不住赞叹,不知从何时起,竟然有些佩服天龙了。 话说,这样微妙的转变,并非一时兴起,只是那金凤在心中暗藏了许久,没有表露,只因那天仇地恨未了;她是多么地希望,有朝一日,能和天龙再重新相遇,两个人纯洁干净,纯情得没有杂念干扰,更没有仇恨与枷锁......正想着呢!突然只听那鹰一声大叫:“金主,该出手时就出手,可不要心软。“ 天龙抖擞起了精神,他下意识地认识到,自己很久没有这般精神了,在人生的关键时刻,必须要认真、勇敢地去面对一次;天龙昂首阔步走到金凤的面前:“哟呵,怎么了?是要动真格的了?“ 金凤:“咱们的事,也该有个了断了,我看择日不如撞日,各自为父报仇,今天咱们就来个痛快的。“ 天龙笑了笑,暧昧地向金凤靠近:“我看,咱们不如化仇恨为姻缘,择日不如撞日,今晚,就入洞房如何?“ 大庭广众之下,金凤哪受得了这般轻浮,扑腾起翅膀便向天龙给搧去,天龙没有躲避,硬生生地受了这一“巴掌”,扑腾一声掉进了水中,天龙吐了口水,湿了金凤的翅膀,从水中爬了起来,全身浮肿,却也开心地笑着:“我说我的凤啊!刚才那一下实在是太享受了,好温柔啊!哈哈......“ 水兵们附合着天龙笑着,惹得鸟儿们很是火,也不顾金凤的反对,等不到下令,便与水兵们大战起来,一时间乱成一团,伤的伤,死的死,好一个混乱的局面。 正在双方交战得火热之时,天龙一声咆哮,激起万重浪,打得那水兵与鸟儿是漫天飞,撞在石壁上,落在水中央;待四周安静下来之时,天龙缓步走近金凤,闭上眼:“凤儿,我是爱你的!一直都爱着你,你不会不知道,我对你一往情深,你却对我如此仇恨般地执著,今天,我就成全你,我现在就在你面前,你杀了我吧!“ 倒是命在面前,却无心拿,人不在时,却又仇恨得咬牙;金凤眼里冒着赤色的火焰,真想一口吐出烧死天龙,可心中又实实地不舍;天龙见金凤难以抉择,便索性主动送上门,一口吻住了金凤的嘴,那感觉,就如火在烧,冰在熬,生亦死,死又生,欲罢不能。 金凤费了好大的劲儿,才挣脱开天龙,天龙退后两步,理直气壮地道:“既然你不肯杀我,那就接受我的爱慕吧!我一定会让你幸福的。“ 金凤含羞着脸:“你只知道向我求爱,说给我幸福,可现实如此,怎能相爱?又怎能幸福?“ 天龙:“凤儿,恕我愚钝,还请你开脱,你说吧!我该怎么做,我一定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金凤:“也没你说的那么严重,你若真想跟我在一起,咱们就一起转世吧!“ 天龙:“我龙王做得好好的,你鸟王也做得好好的,干嘛要转世啊?咱们再加修炼,马上就要成仙了。“ 金凤:“看来,你不是真心爱我;有道是,只羡鸳鸯不羡仙,你我本不同类,又何来爱情,又怎会有爱情的结晶?“ 天龙:“只要我们真心相爱,管他什么同不同类的,有什么关系?真爱是会跨越一切的,不是吗?“ 金凤摇了摇头,流下了泪:“不是的,咱们终究是逃不过世俗的眼光,正所谓,龙生龙,凤生凤,龙凤生下是杂种,这你不会不知道吧!“ 天龙:“我不管那些世俗的眼光,若他们敢乱说,我一定会发飚,淹了那些个俗人。“ 金凤转身离去,流下一路伤心的泪,天龙一个闪身拦上前:“凤儿,你这是要往哪里去?莫非你真的不理我了?我不管,我此生就要和你在一起,你说要转世,我也跟你一起转罢了。“ 金凤喜笑颜开:“龙哥,你真的愿意跟我一起转世?“ 天龙望了一眼残破的龙洞,叹了口气:“这龙宫有什么好留恋的,冷冰冰,黑黢黢的,哪有凤儿这般温暖,似水柔情。“ 金凤:“龙哥,你想通就对了,这样,不光能化仇恨为姻缘,咱们也会变成同一物种~人类,到那时,咱们再轰轰烈烈爱一场,平平淡淡过一生。“ 天龙也高兴动容,流下了感动的泪水:“那样好是好,只怕那时,你我不认识,又何以相爱?“ 金凤:“我昨晚做了个梦,那梦是天神投的,大致是说,咱们若只要吃了现世当中的一对情侣,来生,一定会记得,如果还怕不认识,就将随身之物,镶嵌于他们的身体之上,这样,来世投胎做人,就一定会相互认识了。“ 天龙在水里游着,若有所思:“现世情侣,随身信物?哎,正好咱们眼前就有一对啊!“ 金凤:“莫非龙哥和我想的一样?“ 天龙:“凤儿,布局运筹我只服你,你早就把那贾云扣下了,是不是早有打算了。“ 金凤:“当然,人在温饱时也得要未雨绸缪不是?只要我吃下那贾云,你吃下那施雨,咱们再寻机,找个好人家投胎,大事便告成。“ 天龙:“可是那施雨如今用白虎刀钉住我,别谈吃他了,我被困在这龙宫,自身都难保。“ 金凤:“所以,咱们就要装着龙凤斗,迷惑住施雨,待回头,咱们再找机会让施雨拔了那白虎刀。“ 天龙钻下水里,一跃而起,捋了捋龙须:“我看,何须那般麻烦,还不如扣下那贾云,让施雨拔了白虎刀,方可放了她。“ 金凤:“如此一来,咱们的关系不是暴露了么,我那到嘴的肥肉,不是也丢了么?“ 天龙:“都这个时候了,还在乎那些干什么,咱们的关系迟早是要大白于天下的,再说了,等施雨拔了那白虎刀,我出了龙洞,你扣下那贾云不还又怎地?咱们的法力这么高深,难不成还怕了那凡人?“ 金凤点了点头:“说的也是,咱们迟早是要吃了他们,又何必假惺惺地做好人;罢了,一不做,二不休,等他拔白虎刀时,就是他们赴黄泉之日。“言罢,混身不由自主地颤抖。 天龙见金凤仍怀慈悲,便宽心安抚:“凤儿,别害怕,别难过,他们不是死,而是生,等来世,咱们一定会帮他俩过好精彩的人生。“ 金凤听在耳里,乐在心里,且不说那天龙是否真心,但观其表,便觉得高兴;都言否极泰来,乐极生悲,还是别高兴得太早,先把这劲儿攒留下来,日后好触景生情,想于此,便转移了话题:“龙哥,你看那神龟如何?“ 天龙眼睛一眨,差点忘了还有个神龟,感觉很是扫兴,极其不耐烦地道:“大好的时光,提他作甚?“ 金凤:“你可别小看它,它可是挑起咱们龙凤斗的关键,我看它是别有用心、有备而来,咱们要当心才是。“ 天龙:“它有何惧?借它十个胆,也翻不了天。“ 金凤:“如此说来,此龟对你来说,不重要,那就任由我发落了。“ 天龙:“任凭娘子发落就是!从此,咱们俩的事,你说了算。“ 金凤娇羞地低着头,踱着步:“你小声点儿,肉麻死了,还娘子呢!那是人间的称呼,还是叫我凤儿吧!我听着舒服。“ 天龙:“咱们既然要决定转到人世,现在就要开始把人间那一套学起来,免得到时来不及,尴尬。“ 金凤:“儿女情长,男女私情,天生就会,何须专学;行了,我先回去了,咱们就按约定,随时联系。“ 天龙点了点头,跟在金凤身后:“你回去后要当心,我还是送送你吧!“ 金凤回绝:“不必了,你还是好生地待在龙宫吧!出了龙宫,就失去了法力,当心遭到它物的迫害。“ 天龙站在龙宫门口,望着金凤离去,有千言万语想说,却也说不出口,也许现在不是时候,等到来世,再畅所欲言,只愿把美好,留给洞房花烛夜。只是站在那里淡淡地道:“也好......“ 金凤带着鹰等一群精鸟飞回干洞穴,被眼前的景象吓了一跳,但见那蝙蝠等一群弱鸟横尸在洞内的各个角落,身上的毛掉光,肉缺一口;金凤便大声呼唤贾云。 贾云听到那金凤的召唤,便从一间偏洞走了出来:“凤凰,你呼我作甚?“ 金凤憋着气,瞪着眼,怒声道:“这是不是你干的?“ 贾云装得一脸委屈:“凤凰,你在说什么?我和你是一头的,我怎么可能干这唇亡齿寒的事?“ 金凤不相信,便飞身过去,伸爪抓向贾云的脸,眼看那利爪就要嵌入贾云的脸皮,那贾云却无动于衷,连眼皮都没眨一下,金凤方才收住了腿,心想:‘眼前这人不得了,泰山崩于前,面不改色,差点忘了大事,自己转世还要仰仗于眼前这位看似淑女,却甚是火电的烈女。’ 金凤落地无声,连一粒灰尘都没有腾起,淡淡地道:“真的不是你?“ 贾云摇了摇头,轻声回应:“真的不是我!“ 金凤:“那你知不知道是谁干的?“ 贾云故作不知,依旧摇头,轻声细语:“我不知,我只听到一声龟叫,跑出来一看,鸟儿们便死了,那龟便飞身穿洞而去。“ 金凤听后,颇为震惊,甚至于都相信了贾云说的话,自己转身在那儿嘟嚷:“看来,这神龟还真是神,修炼到了一定的境界,都会飞了,我就说它不简单,不行,我得要去告诉天龙去。“ 言罢,金凤就带着一干鸟朝水洞奔去,剩下的一些鸟处理同类的尸体去,待鸟儿们都各自忙去后,神龟才从贾云的房里爬了出来,向贾云磕了三个头:“多谢恩人相救,这世若不能相报,来世,一定会结草衔环。“ 正是~顺水人情推作舟,来世渡船好行走。 诗曰: 落花流水苦作情 蔚蓝深海杳无信 来世若知当世苦 岂敢乱添穷家丁 今世修仙困龙宫 来世做人结伴凤 浩瀚星际谁闪耀 且看谁是人中龙 独门望月月成亏 坐井观天天落泪 人莫予毒万事休 人畜流转三轮回 第十五回 鸟功硬翘砍柴刀 闻风识马银两少 词曰: 清风几许,春过夏季,茫茫人海知音何觅?寥寥星辰,何人过问,困囚牢笼年复一年。 热血过往,万般怅惘,滴水之恩终身难忘;颠沛流离,无家可居,择一茅屋偏安一隅。 上一回,说到那神龟得贾云开脱,百般言谢逃去,贾云望着那神龟离去,心中暗喜,忍不住撇嘴一笑,追话向神龟:“顺水人情,何言大谢!“言罢,回头低头一笑,心想:‘殊不知,已挑起了事端,却还闷在鼓里,真是个傻龟儿子。’ 金凤兴致地来到龙宫,把神龟会飞一事告诉给了天龙,天龙听后,很是吃惊:“看来那神龟是要上天了,都会飞了,本该能飞的我,如今却被困在这龙宫里,真是岂有此理。“ 金凤安慰着天龙:“你说的也是,龙困水宫,龟飞沧海,哪来颠倒的道理,我这次来,就是要与你商量,如何对付那神龟。“ 天龙:“想有什么用,我现在被困在这里,即便是有千万种办法,也是枉然徒劳,要不,你替我腿一趟,处理神龟的事,你就看着办吧!“言罢,天龙便倒头睡下了。 金凤落寞无助地离去,她感到无比地失望,这天龙哪怕有万般地本事,若是没了法力,失了心气儿,也就将败得一塌糊涂:“但愿他来世,不再让我伤心!“ 金凤回到洞穴,也没了心气儿,自己倒在一旁睡着了,贾云探步向前:“金主,累了吧!你就好好地歇息,这梧桐山的事,就让我来帮你打理吧!“ 边说边做,收拾起了洞类的杂物尸体,布置开了鸟窝一排,顺着黑漆漆的洞壁摸了出去,尽管走得轻脚轻手,但还是被金凤察觉,金凤眼一睁,便知贾云的逃意,身未动,两眼怒火便喷了出去,差点烧毁了贾云的容颜。 这把贾云吓得颤抖,却也把金凤吓了一惊,心想:‘若是把她给烧残了,下辈子投胎,岂不是也是个疤子脸?看来,是我被愤怒烧昏了头脑,之后,不可再鲁莽,得要小心待她才是。’ 贾云怯步退回,本想那金凤要对自己施法折磨,没曾想,金凤却轻扑翅飞到贾云面前,在她身上撒起娇来,左啜,右抓,前后挥翅扑拍,像似在贾云身上擦着痒痒,金凤见贾云不开口,便也就没完没了地撒娇个不休。 贾云一把推开金凤,心想,是该当面锣对面鼓,打开天窗说亮话的时候了,便揪着金凤的脖子道:“金主,我想问你,你该什么时候放我下山,现在你们得了洞穴,也得了安生,该放我下山了吧?“ 金凤挣脱,一嘴轻啜向贾云的屁股,娇声娇气地道:“我说,你个好不讨好的人儿,怎生是我把你拦在这里?我是为了救你,若放你下山,那些恶人再寻来,你如何应对?“ 贾云:“这个嘛~金主就不要替我担心了,我有我的夫君,他能保护我!“ 金凤:“哈哈......你说那个施雨啊!得了吧!我看他呀,就像一个书呆子,哪里能懂得照顾人。“ 贾云:“金主又以貌取人了吧!我那夫君看似个书呆子,实则也是行武出身,身手颇了得。“ 金凤:“好吧!就算他功夫了得,打得了一个,也打不过十个;他若是有了白虎刀相助还好,若是没有,只怕待那些仇人寻上门来,恐怕是要遭苦头吃的。“ 贾云:“那也是我们的事,只要能跟我夫君在一起,吃苦也是快乐,你就遂了我的心愿吧!我保证,日后就算有天大的麻烦,也不会来麻烦金主了。“ 金凤:“我这鸟吧!说来也奇怪,有些事,当我看不惯时,不是说一定要你来找我,我倒是会主动出击;此生,就好个打抱不平,得呢!说多了你也不懂,我也不是一个蛮横不讲理的鸟,并无心要把你强留在这里,你要离去也可以,须答应我一件事。“ 贾云:“金主快些请讲,我怕我晚回去一日,我那夫君便牵肠一天。“ 金凤:“让那施雨拔了那白虎刀!“ 贾云吓得虚汗连冒,瞪大眼珠,颤抖连连,未曾想,那最担心的事,还是来了,便咬着牙狠心拒绝道:“这不可能,拔了那白虎刀,那岂不是为虎作伥嘛,那天龙平日里就祸害百姓,若放他出来,那还得了。“ 金凤:“哎,这不是恶性循环嘛!如此激怒天龙,他在龙宫里,三天两头发飚涨大水,闹得百姓还是好生不得安宁,这又是何苦呢?“ 贾云:“如此为非作歹之物,难道老天就没有长眼吗?为何还要借他雨水风势?“ 金凤:“不是老天没长眼,是老天也没奈何,天龙本就是天上派下来的,身上还有些劣性未除,现在他的法力,全是他修炼所致,若不是那白虎刀......“ 贾云:“如此说来,那就更是奇怪了,天神都拿天龙没有办法,可那平凡的白虎刀,又岂能钉住他?“ 金凤欲言又止:“这个嘛~天机不可泄露也!“ 贾云:“莫非这刀被天神赋予了神力,通灵性,有道是~越是朴质无华的东西,就越是难能可贵。“贾云说到此处,心中也算明白,如今这白虎刀是口宝刀,只有它方才能牵制住天龙,可遗憾的是,不能作为自己换取自由的筹码。 贾云和金凤在此僵持不下,金凤又和天龙置气于洞,那神龟却在一旁静观其变,那白虎却隐在山林间,对那白虎刀垂涎欲滴。 这一日,来到了盛夏八月,施雨窝在茅草屋里,心早已是热跳到贾云身上,他在恨自己无能,心上人就在眼前,自己却无力救他。 他拿了根棍子,在地上划了起来,还别说,这不画不说,这一画,却画出了个逃生的线路来,可遗憾的是,接那贾云下山,还需要一匹快马。 想于此,便赶紧行动起来,待天亮明,他便决定要到附近集市去看看,一来是想寻匹马,好接贾云下山,二来是,打探好逃生的实地线路。 施雨打扮停当,便向附近的集市望水逃去,相传,这个地方有神鹰来过,在山顶上悬着一块石头,留下了鹰的爪印,后来,人们便觉得这儿的风水好,就把这儿发展成了集市。 说来这集市也怪,偏偏伫立在山顶,叫人来去好生不便,施雨行了一半路程,已是累得满头大汗,他坐下来打望一眼那望水集市,直摇头:“真是~望山跑死马,望水渴死人。“ 正嘟嚷着呢!却见那白云两山开,薄雾山头绕,人们从四面八方,仿佛是踏云驾雾而来,挑蔬菜的,提水果的,背五谷杂粮的,卖手活的篾匠背着背篓,木匠挑着板凳,小孩唱着童谣......,好生一个热闹。 施雨一路走,一路打听这奇怪的现象,便上前问一老者,那老者歇了下来,饮了一捧山泉,摇着阔叶扇道:“小伙子,我看你是外来的吧?连这望水场的传说你都没听说过?“ 施雨抱拳低头撇笑:“不错,在下正是外乡来的客人,不懂这儿的民俗民风,还望长者指教一二。“ 老者:“如此,我就跟你讲讲这望水的神奇,这望水是每逢二五八赶集,每天逢二五八之日,便会风乍起,云雾袭,人们便可乘风驾云而来。“ 施雨张大了嘴:“莫非......莫非我刚才看到的影像是真的?“ 白须老者笑了笑:“朗朗乾坤,哪有幻觉,小伙子,相信自己的眼睛。“ 那老者言罢,便往山前一站,人往云雾一倒,便消失不见了,那施雨扑上前,却未能抓住老者,站在那里摇头叹道:“这地也太凶险了,还是赶紧离开吧。“ 正欲回头,却又被一阵风给架走,那感觉,若是在云中漫步,雾中戏梦,一个飘身便来到了望水场,但见两街依山而建,木楼林立,车水马龙,来往人群络绎不绝;只见他们每个人的脸上都挂满笑容,彼此见面点头招呼,却甚少寒暄,这真像最熟悉的陌生人相遇在那最陌生却又熟悉的地方。 后来,看官听说,所有的人,彼此都不知对方来自何方,只是腾云驾雾而来,乘风踏浪而去,所以,彼此见面只是打了个照面,并没有过多的言语。 虽然彼此不熟,但都心照不宣,脸上洋溢着温热之爱,善良的心欢跳在朴素的面庞;老爷爷牵着孙子,拿着棉花糖欢快地奔过了五家铺,卖抛梁粑(泡粑)的掌柜吆喝着~泡粮粑,泡粮粑,吃了泡粑乐哈哈。 施雨走过去,忍不住叫了一串,只见那掌柜拿出竹签,揭开蒸笼,热气腾腾扑面,感觉是洗了一把消毒的脸,瞬间叫人神清气爽,兴致高涨;那掌柜将一根竹签插向那点了五颜六色的泡粑上串起,施雨接过,咬了一口在嘴里,脆脆的,甜甜的,入口即化,入喉开胃,叫人好生享受与难忘。 施雨刚吃了一个,便舍不得吃了,他把剩余的四个倒在衣兜里,想带回给贾云吃;掌柜的见状,立即打挡:“年轻人,别舍不得,这泡粑凉了就不好吃了。“ 施雨:“掌柜的,不打紧的,大不了回家再热一下。“ 掌柜:“说得是好,热一下,你家有蒸笼吗?“ 施雨:“当然有,咱们那里盛产竹子,我说掌柜的,你这蒸笼也该换了,都破得不成样子了。“ 掌柜一边忙活,一边撇了一眼施雨:“如此说来,你会篾匠活?“ 施雨:“略会一丁点,如果掌柜需要,以后这蒸笼就由我来给你供应吧!“ 掌柜:“如此说来,你是来自龙洞山的,哎!我那里有一个远房的亲戚,叫邱英,他会得一手篾匠好活,他现在还好吧?你看,这活细得没几个人能赶得上,你要是能做得跟他一样啊......“ 施雨一听说邱老汉,便傻了眼,若是对方知道是自己害死了邱老汉,想必,那掌柜定是不能饶了自己;所以,只顾低着头在那里打闷,半天不敢吭声言语,但又听那掌柜追问,便连连点头,碍于天性不会撒谎,心中有话不吐不快,便又道:“不瞒掌柜说,我的手艺正是传承于邱老爹,我刚来龙洞村半年不到,便认了他做干爹,后邱老汉夫妇又因我的事而死,现埋在龙洞山的脚下;今日遇邱老汉亲戚,我甚感羞愧。“ 掌柜走出柜台,走下梯子,把施雨扶进屋:“原来是恩人的后人,快些请坐,娃儿他妈,赶紧弄些好吃的来,今天遇到故人了。“ 施雨感到很是错愕,不知发生了什么,便被人请到屋里当了坐上宾,那掌柜忙前忙后,又是倒茶,又是点心,桌上布满了吃喝,坐定,让屋里的夫人在外张罗买卖,自己坐下与施雨喝茶聊天,但听那掌柜的娓娓道来:“其实我说与邱老汉是远亲啊,那是高攀了,我实则是邱老汉救过的一位落魄汉......“ 施雨听了那掌柜的故事后,也是万般的感慨,没曾想,对方也和自己一样,是受了那邱老汉的恩惠,越是这样,那邱老汉夫妇就越值得人尊敬,一生做好事,却没落得个善终的下场。 那掌柜当即就和施雨约定,择日一定要去龙洞村好好祭拜邱老汉夫妇;吃了个半饱,聊了个通透,那掌柜又问:“不知小兄弟此次来赶场,是需要办何事?“ 施雨:“我原本是想来买匹马,可我转了一圈,也没见这场上有卖马的;如此也好,我此次来,正好没带够钱,若真有马,我恐怕也牵不走;得了,我吃喝饱了,也该死心回了。“ 掌柜一把拉住施雨,闷沉一声:“小弟~慢!“ 施雨一直以外来客的身份自居,并没有敢正眼看那一眼掌柜的,刚才见掌柜一把势大力沉地拉住自己,便忍不住打了一眼,但见那掌柜的长得是虎背熊腰,虽上了一把年纪,却也伟岸挺拔,一方国字脸,留着八字须,眼大如龙眼,嘴圆润如冬枣,上身光着身,汗如泉水而下,流过胸膛的八块腹肌,如同是那山泉流过清涧,侧耳靠近,偶听得泉水叮咚响。 施雨抬起头,见到那掌柜的尊容很是敬畏,便壮胆问:“敢问掌柜的,怎么称呼啊?“ 掌柜再请施雨坐下,细细道来:“我叫徐顶,祖上行武出身,一直在府里当差,轮到我这一代,家道中落,父亲被人陷害,在牢里被毒打而死,母亲离家改嫁,至今下落未明,在危险之际,正是那邱老汉夫妇收留了我,还点拨些了我武艺,幸得他的栽培,我的武艺可也算是练得炉火纯青,也算是给祖上添光增彩,可光有这一身武艺,又不能为国家效力,又有何用,如今清政府无能,真是家有一腔热血,一身本事,却报国无门啊!“ 施雨:“徐叔可不能这么想,现在做个小生意,安居乐业的,也未尝不是好事。“ 徐顶:“好是好,只恐在这样的乱世下,好日子剩下的不多了;得了,先不说这个了,还是说你买马的事吧!“ 施雨:“不瞒徐叔说,我买马权是为了救我那新婚的妻子,她身上还有孕呢!如今被那金凤给囚禁着,脱不了身,亟须一匹快马,离开那是非之地。“ 徐顶拿了壶酒,给施雨也倒上,自己先是一杯干下,叹了口气道:“贤侄啊!有道是既来之则安之,何故又要走呢!有什么难处,你尽管对为叔的讲,为叔定会为你出这口恶气。“言罢,一掌握碎了银器的酒杯,推到施雨的面前:“贤侄,你看这些银器,够你买匹马了吧!“ 施雨:“我初来贵地,也不知个盐价物价的,更何况这马匹,价格尚且不说,还不知哪里有得卖呢!“ 徐顶:“卖马的人倒是有,不过那卖马的主是相人而中,若那买家是诚心的,那卖马的人,定是会踏着云雾而来。“ 施雨:“居然有这般神奇,我定是诚心啊!只是钱未备足而已。“ 徐顶又给施雨满上一碗酒,仔细地打量了一眼施雨,但见他身上确实也无值钱的东西,倒是那屁股上,像似有暗光在闪动;心想,一定是个宝物,便又不好意思告我,但见施雨回眸相对,便避回目光:“来~咱们先喝酒,只要你诚意足,就不怕等不到那卖马的。“ 于是两人坐定,一来二去的,喝酒喝到了日上竿头,云雾悄悄散开,徐顶和施雨喝得有些微醉,那徐顶问施雨:“我说贤侄,你方才说你家娘子被困在梧桐山,那金凤竟有如此本事?就是我去了也拿不下她?“ 施雨摇了摇头:“那金凤不是只普通的鸟,她就是神仙,修行有点年头了,恐怕咱们人类是不及的。“ 徐顶:“如此怪物神仙,我还第一次听说,得空,定要去看看。“ 两人一来二去,一言一语,无非就是打发些时间,好等那卖马的人出现,可这太阳都上了竿头,云雾也渐渐散去,恐怕那卖马的多半是不来了,徐顶边喝酒边摇着头;施雨却正喝得起劲,但见那云雾开后,又露出一块新的村庄,忍不住大喜:“正是~柳暗花明又一村啊!“ 施雨见突然眼前亮出了个村庄,好生地觉得好奇,还以为是海市蜃楼呢!便问徐顶:“徐叔,这里是真的村庄?“ 徐顶大笑道:“哈哈......当然是真的,此地名叫竿坝子,只因早晨东方的太阳照在望水山上,正好影子约长一竿子打到此村,黄昏,太阳映射到龙洞山,影子约一竿子遮住此村;中午,太阳被架在望水山与龙洞山之间,正好晒村庄一竿;所以,大家把此村取名为竿坝子。“ 施雨:“这村子倒是有点来头,整日被云雾笼罩,也挺神秘的,就不知这神秘的村有没有神秘的人,有否神秘的财运供我去讨要一匹马钱?“ 徐顶:“贤侄,莫心急,记住我说的话,心若诚,卖马的人就将至。“ 施雨:“行了,徐叔,我说着好玩呢!您忙去吧!“ 正值此时,徐顶的妻子却在叫徐顶:“孩儿他爹,快点来帮忙,今日泡粑好卖,都已经断货了,赶紧,把石磨架起来,我们再磨点面出来蒸。“ 但见那徐顶沉淀地走过去,叉腿站定,双手高举,蹲下,轻松地将约五百斤的磨盘抱起,合在底盘上,单手拉磨,徐妻喂米送水,没过一会儿功夫,一盆米粉便磨好。 施雨觉得好生地好奇,正欲走过去探个究竟,却见那竿坝村人头攒动,往这望水场上赶来,走在最前面的是一壮汉,只见他裆下翘着一把柴刀,隔着大老远,便能听到他那低沉的脚步声。 那徐顶忙完一通,看样子是累着呢,他把工具丢在一旁,独自在那儿抽起水烟来,斜眼打了一下施雨,但见他正看得热闹,便寻眼望去,原来是那竿坝子的人出动了,徐顶便干咳一嗓嘟嚷道:“哟呵~又有热闹可看了。“ 施雨:“徐叔,什么热闹啊?您是说~这些人是来闹事的。“ 徐顶:“反正不是什么好惹的鸟,你看到走在前面那壮汉没?他叫冉友,最喜欢出风头,当然也是出不尽的洋相;此人平生最好色,每次上街,总会调戏妇女,大部分人奈不何他,只好忍气吞声,但也有小部分不要命的强人,会和他切磋一番;你说,如此,热不热闹啊?“ 施雨微笑着点了点头,又见那冉友裆里吊着一把柴刀,很是不解,便问:“他面前吊把刀是作甚?“ 徐顶:“这就是在出洋相啊!他是在炫耀他的鸟功呢!“ 施雨:“这世上真有这般功夫?“ 徐顶:“此功乃邪淫之功,即便是有,也不可练。“ 施雨:“如此说来,他真是把那鸟插进了刀孔里?“ 徐顶:“可不是怎地,他就是那般地神棍,你盯着吧!待会儿有你好瞧的。“ 就在这说话间,冉友带着竿坝子的人来到了徐顶的店铺前停下了,一部分人各自散去忙活去了,一部分人追随着冉友看热闹,那冉友见徐顶柜台前坐了个新人,便打话道:“顶儿,个老子地,生意越来越好了哟,都请帮工了,我看这小子长得眉清目秀地十分俊朗,哎呀,我要是有他那个长相,一天还不知逗多少婆娘耍子呢!“ 徐顶:“我看你呀,再这么耍将下去啊!你婆娘都要跟别人跑了。“ 冉友:“那怎么可能?放着咱这驴大的货不要,找别人那***去,能满足她逮火嫖啊!“ 徐顶摇了摇头,深吸一口水烟,笑呛道:“你这神棍,就好那一口,谁都拿你没办法。“ 冉友:“有办法......,家嫂就对我有办法,嗯哼~是不是?“言罢,色眯眯地瞅着徐妻,老二隔着裤子翘着柴刀一甩一甩地,很是惹人笑话。 周围围观的街坊群众,见到那冉友又在耍贱,便纷纷指责取笑:“你们看,那个烂鸡B的,又在玩他那二哥,硬是不得鸡B鸟呢!哈哈......“ 那施雨也是紧盯着,只顾在那儿傻傻地笑,反正觉得很是稀奇古怪;但闻远处有一股大粪味飘过来,原来是一土著老汉挑粪从街上过,见有人堵了路,大老远便吆喝着:“呦呦~我日你个妈哟!又在看稀奇,看古怪,看我跟你妈谈恋爱是哟!“ 施雨见这里的民众都很有意思,便趴在柜台上细细地欣赏起来,完全忘了自己是来干什么的,仿佛自己此刻就是一个看客,而周围的那些人,就是在为了自己上演一出好戏。 那冉友和徐顶开了一通玩笑后,还不解火,便又去找徐妻开玩笑,还未曾开嗓,就被徐妻骂了一通:“你这个挨千刀的,自己家婆娘放着不照应,到外面来打野食,小心被那野兽给叼去了。“ 冉友打着哈哈:“就算是野兽来叼,那也是只母的。“言罢,便色眯眯地盯着徐妻。 徐妻是个正经人家,哪经得住冉友这般邪念地打量,便回怼了一句:“个挨千刀的,这话也说得出口,真是不怕天打五雷轰。“ 徐妻言毕,突然一声雷声下来,劈得人们是四处逃窜,眼见天空就要下雨,一片乌云笼罩,顾家不打幌子的人,早早地购置好必须品,便回家了,但依旧还有一大波人在窄窄长长的街道上浪。 冉友见到天打雷,便也收敛许多,他倒是很明了,自己干过的那些好事,终究会有一天,会藏不住,被天知道,真相大白地暴露于大众。 可一但被这冉友给盯上,又怎会轻易罢休,眼见天要下雨,冉友也懒得走了,他本就是一个无所事事的人,于是便索性地坐了下来,拍了一下桌子:“顶儿,给我来一串泡粑,一碗面条。“ 见没有人理会,他索性取过裆下的刀,狠狠地拍在桌子上,桌子顿然缺了个角,他怒不可遏,大声道:“我日你个仙人,耳朵都聋了吗?“ 发完怒,见还是没人理会他,一回头,但见那徐顶夫妇确实是在忙,便又收起怒气,使着坏心眼:“徐顶,听说你是练家子出身,学得一生的真本事,你能把那磨墩儿抱起来吗?“ 徐顶没有理会,他深知若再理这家伙,恐怕一天的时光就要白费了,于是,便只顾低着头,在那里涮洗着磨槽,细腻得像个女人。 那冉友最见不得男人像个女人,拾起那把柴刀便钉了过去:“我最见不得男人像个娘们儿,还干那磨叽的活。“只见那刀旋转飞来,徐顶不慌不忙,单手旋转磨盘,刀正中木柄插销,有惊无险,稳稳妥妥。 冉友见徐顶接住了自己的招儿,心里很是不爽,便起身卯上,朝徐顶走了过去轻语:“我刚才说的话你没听到吗?“ 徐顶不予理会,看着那刀钉在磨盘柄上,淡淡地道:“你个烂鸡B的,这么骚的刀钉在这儿,我这粑还卖得出去吗?“ 那冉友摸出一串钱,用力地拍在桌子上:“卖不出去不打紧,我全买了,前提是~你要把那个磨墩儿搬起来。“ 徐顶:“想要看稀奇是可以,不过这点儿钱,也太少了。“ 于是冉友起身,站在门口,吆喝着:“我说兄弟们,别都在那儿傻站着了,想看大热闹,就得要出大价钱,有钱的出钱,没钱的出力;如果你们口袋里有钱,舍不得出,到时被我发现,我定要捏碎他的卵子米儿。“ 大家都畏畏缩缩地上前,把身上仅有的积蓄挤了出来,手虽诚实地掏着口袋,嘴跟心却不诚实地叫骂着:“妈卖屁,没想看个热闹还看巴都起哒,真是卵子都是火。“ 徐顶见看客们凑的钱比他做一天的生意还多,便开始心动,他单手旋转着磨盘,另一只手摸来几颗黄豆放在磨墩上,扶着磨盘的手一松,磨盘与磨墩合上,黄豆瞬间被磨成了面,与那米粉混成一块,粘稠得成了半糊状,稍加搅拌,放些许白糖,再兑上些许糯米粉,就可入蒸出笼了。 徐妻麻利地收拾好了米面,一边忙去了,徐顶站定,脱去衣服,下蹲,回头狼视着各位看客:“既然你们都出了钱,那可得要睁大眼睛看好了!“ 大家纷纷涌上前,瞪大眼,目不转睛地盯着,但见那徐顶大喝一声,直把那磨盘端了起来,无不让人目瞪口呆,四下议论纷纷:“天啦,那可是五百斤的东西呢!“ 大家本以为这样就完事了,没曾想,那徐顶再往下一蹲,又是大喝一声,直把那磨盘举过了头顶,四下里掌声如雷,冉友也拍着掌向前,示意大家都坐下观赏,自己从裤袋里掏出了锭银子,压在桌上:“我再买你顶着磨盘十分钟。“ 所有的人看着徐顶,他已经是使出了吃奶的劲儿,耐力已经达到了顶点,莫说是多十分钟,就是多一分钟,也很难坚持,他开始全身发抖,大汗淋漓。 冉友磕了磕银子:“如果行,你就点头,如果不行,你就摇头!“ 徐顶本是想放弃,但看在钱的份上,他言不由衷地点了点头,刚一点头,他就后悔了,感觉身体被掏空,灵魂已出窍;所有人见状,都摇头叹气,劝那徐顶放弃。 冉友手一挥:“好了,既然已点头,就说明他同意了赌约,现在开始计时。“那冉友死死地盯着墙上那口洋钟,因见大伙数时太快:“你们都别数了,你们数快了也没用,墙上有洋钟,他若是早一秒放弃,不光这锭银子得不到,这些铜钱,他也甭想得一个子儿。“ 那徐顶听了,心都凉了半截,不过这样也好,反倒使他振奋了;冉友本想用此办法打退徐顶的信心,哪知,适得其反,真是人算不如天算。 时间数过一半,没想到那徐顶还坚持着,只是手往回缩了一半截,徐妻和施雨在一旁看着,很是心疼,眼看那徐顶越来越缩,施雨索性喊话:“师叔,你不要坚持了,放弃吧!“ 徐顶:“既然你都叫我师叔了,我就更不能放弃了,你不是要买马吗?你看,这些钱够吗?“ 施雨被徐顶的用心良苦感动得哭了:“师叔,我不要马了......“ 徐妻把施雨拉在一边,稳妥地做了个闭嘴的手势,然后伏在他耳边轻语:“你不要再叫了,这样会分散他的精力,他有几斤几两,我心里有数,放心吧!不会有事的。“ 时间倒数到一分钟,徐顶明显体力不支,人已经蹲了下来,直把那磨盘顶在头上;那冉友见状,立即把银元一敲,放回了自己的口袋:“结束吧!他输了,蹲下就输。“话语间,颤抖得连自己都很难说服,看客们怎么肯信服。 那冉友把话丢完,一把拿过柴刀,一把拎过一串铜钱,朝店里走了出去,看客们碍于那冉友的神力,手上又有刀,便不敢上前阻拦,只是在言语中谴责:“这人怎么这样,说过的话,就像那放过的屁,直叫人香里来,臭里去。“ 既然没人敢阻拦,施雨只好扑了上去,一把抱住了冉友:“你不能走,得把钱留下。“ 冉友旋转着手中的柴刀:“如果你还想活命,赶紧放开我!“ 施雨拼了命的吼叫:“你不把钱放下,我就不让你走。“ 一旁举磨盘的徐顶,他没有认输,在最后倒数十秒钟的时候却又站了起来,他望着墙上的洋钟,自己倒数着时间:“十、九、八、七、六......“ 突然,“轰”的一声,如天雷下地,腾起尘烟,磨盘陷于地坑,整排房子都为之颤抖,相互挤压,摇摇晃晃,差点垮塌。 所有的人都被镇住了,错愕地盯着徐顶,徐顶握着拳头,走向冉友,冉友一脚把施雨给踢开,转身面向徐顶,怒目圆瞪:“你是要打架吗?“ 徐顶显得很淡定,只见他压着粗气,稳狠地道:“若怕被打,就把钱留下。“ 冉友眯着眼扫了一眼徐顶,深知那徐顶刚下火线,想休整再战,便不再给他喘息的机会,挥着柴刀,便向徐顶劈了过去。 徐顶刚才虽耗尽了体力,但毕竟是行武出身,很快就调整好了气息,稳稳地一把抓住冉友那握刀的手,没曾想,那冉友力大如牛,徐顶很快就力不敌的软了下来,刀眼看就要落在徐顶的肩膀上,施雨大叫:“师叔,别跟他硬碰硬,使巧力。“ 只见那徐顶一个旋转,再伸手往前一拉,冉友扑倒在地,一个撑弹起身,双手握刀环劈,徐顶肚向后一凹,顺手抓过柜台的米酒,一饮而下,借酒生力,醉拳出击,摇晃不倒。 冉友举刀竖劈而下,徐顶举坛而挡,刀下坛碎,徐顶一闪电拳游刃而过,一拳打在了冉友的肚子上,那冉友感觉有一股热气从肚子到了后背,再转为冷气从头顶到脚底。 冉友瞬间感觉全身无力,杵着刀坐了下来,揉着肚子,连气都喘不上来,他把铜钱和银子放下,摇晃着走出了徐顶的铺子,自己朝街头的诊所走去。 所有的人都好奇,徐顶怎么就一拳就把力大如牛的冉友给打倒了?施雨也大开眼界,便上前扶下徐顶休息,顺便打探地问:“师叔,您使用的是什么招式?怎么一拳就结果了他?“ 徐顶坐下,又是一坛酒闷下,爽叹口气:“这叫穿心拳,只要让我打中他的穴位,他不死也要脱层皮。“ 徐妻给徐顶端上来了一盘牛肉,一大碗豆炖猪蹄髈,那徐顶三两口便把两碗肉给解决了,吃好喝好,那徐顶又忙碌了起来,挥手叫乡亲们散去,他一边收拾着铜钱,一边乐呵呵地道:“这下好了,咱们有钱了,想必,那卖马的也该来了。“ 就在话说间,乡亲们正要散去时,突然乌云密布,雾气腾腾,模糊了视线,白天瞬间变作黑夜,一声雷声下,眼看就要大雨倾盆之势,却也不见雨点来,倒是一阵马啸声从天边传来,伴着一道闪电,从屋顶划过,就眨眼的功夫,一匹棕红色的马,停在了望水街的中间。 望水街是由石板铺成的梯道,这马初来此地,有些不习惯,那马主人紧勒住缰绳,挥着马鞭,那马儿还是不肯走半步,看来,此马是河下来的马,对这山上的石板路略有抵触。 马主人不得已,只好下马牵着前行,没料想,那马儿还是不肯走,马主人一气之下,便狂挥鞭促,马儿却在原地暴跳如雷,挣脱掉了马主人的束缚,调头朝竿坝村奔去。 可是奔到了街头,却见是一片池塘,眼前只架一独木桥,马儿见走投无路,便对着那池塘一片咆哮,欲投塘而死。 冉友看出了门道:“这马虽是烈马,却也显忠诚,还不快去拦下此马?“ 施雨得令后,脚蹬磨盘,飞身而出,那磨盘向后飞,施雨向前飞,那磨盘不偏不倚,正中那磨墩之上,施雨精准无误,直牵烈马缰绳。 四下里掌声四起,仿佛跟着那烈马,把命都悬到了嗓子眼儿,还好,一切都有惊无险地软着陆,大家方才平静下来。正是~悬崖勒马听人劝,半壶老酒看闷棍。 那施雨把马拉回,定睛一看,果真是匹好马,四肢健壮,膘肥肚圆,眼明耳聪,其它都好,就是性子暴烈些;这不,这马见主人前来,便一踢腿把施雨放倒,直奔主人而去。 那马主人把马栓在一旁,赶紧扶起施雨:“多谢恩人相救,我这马性烈,还请见谅。“言罢,便掏出一锭银子塞向施雨:“这点薄礼,不成敬意,等我卖了马,再请你喝酒。“ 施雨把银子还予马主人:“未知阁下与这马叫什么名字?“ 马主人:“我叫王玉,这马叫踏斜日;还未知恩人的姓名?“ 施雨:“在下乃外乡人,不瞒王大哥说,我这次来望水场,就是为寻马而来。“ 王玉打量了一番施雨,未看出来他的身份,便直言不讳地道:“哦,那巧了,如果是恩人要买,我可以让些利,只不过......“ 施雨:“只不过什么?是怕我出不起价钱。“ 王玉点了点头:“恩人休怪,这马乃是上等良马,自然是需要出大价钱,如果恩人带的钱不够,我明天再给恩人牵匹次点儿的。“ 施雨一把上前抓住缰绳:“不,我就要这匹,王大哥尽管开价便是。“ 王玉举起双手,施雨看后猜测:“十两?“ 王玉摇了摇头:“五十两加五十钱。这是恩人要买的价,若是换作别人,价格至少还得翻上一番。“ 施雨低头,望风叹马:“若如此,莫非看来我真与这良马无缘?“ 正在施雨一筹莫展之时,徐顶却带着今天打赌赢来的钱赶了下来,总共十两二十钱,都交到了王玉的手中:“王老弟,看在我的面子上,就把这马卖给我这师侄,如何啊?“ 王玉摇了摇头:“徐大哥,不是我不给你面子,我开的价,已经是人情价了,若低于这个价卖了回去,定是向我家夫人交不了差。“ 徐顶大笑:“哈哈,铁骨铮铮,硬朗汉子,何故怕老婆,兄弟,你要学我,在家一言九鼎,在外酒顶一言,所以,我才叫徐顶;走......跟我喝酒去,咱们酒桌上谈。“ 施雨拉住徐顶:“师叔,不要强人所难,还是等我把银子赚够了再来吧!“ 徐顶:“贤侄,这怎么可能,过了这个村就没那个店了,这马要买的人多得很,今日有缘遇上了,又岂能错过?“ 于是,王玉和施雨被徐顶强拉进了自己的店铺,让徐妻取来了酒肉,三人畅快地饮了起来;踏斜日红棕马却系在侧屋勾栏一侧,吃着后园子里的青草野菜,正是~屋里人儿饮得欢,外面马儿吃得懒!好一派惬意和谐的景象。 推杯换盏,大口囫囵,吃喝也差不多了,是该谈正事之时;徐顶先发言:“王兄弟,你看,我这贤侄不远百里从外乡来,实则是要买这马去救人性命。“ 正是~酒桌面上谈生意,事半功倍轻磨皮。 诗曰: 昨夜风残摧花木 今早日明钻云雾 好事将近诸事歹 怎怨光阴似箭毒 青山绿水环翠抱 妙曲横生比翼鸟 去日苦多及行乐 慵懒怡情咏叹调 黄花艳艳瘦影长 绿柳飘飘细腰晃 梦里有缘寻梦缘 难及爱侣笑泪光 第十六回 蛛丝马迹寻马蹄 夺宝大战望水堤 词曰: 秋风几度,夕阳残红,剥一段往事弄堂里弄;推杯换盏,把酒言欢,故事染时光时光难缠。 人莫予毒,苍天辜负,龙过鼠年且数不胜数;岁月无情,言而无信,来往利兮皆谈笑古今。 上一回,说到施雨买马带的银两不够,得徐顶相助,依旧缺斤少两,又见那王玉少不肯卖,于是,徐顶便做东,好酒好肉招待王玉,想在酒桌上把施雨买马的生意给谈下来;到底谈不谈得来来,且往下看。 那王玉听说那施雨买马是为了救人性命,便重视起来,放下手中的筷子,身体靠在桌子上:“如此事大,愿闻其详。“ 施雨低声下气,娓娓道来:“事已至此,我也不必再瞒,我买这马,实则是为了救我那怀孕的妻子,她被困在了梧桐山......“ 那王玉虽不是龙洞村的人,却也听闻龙洞村的传说,今日听言,又是惊奇,又是怀疑,因而道:“恩人之妻既是被困于梧桐山,要这马又有何用?况且龙洞村那一带道路崎岖,买了这马,恐也无多大用处。“ 施雨听王玉婉言拒绝,脸色瞬间沉了下来,独自一杯闷酒下肚,虽喝着闷酒,心事却不在酒桌上,早已是分到了贾云身上。正是~酒不醉人人令醉,花不招蜂蜂采蕊。 徐顶看出了施雨的心思,便强颜欢笑,从中斡旋:“王老弟,我说你管他买马去有没有用呢!你卖给他就是了,做买卖的,还管那商客的用途啊!直把东西卖了且痛快。“ 王玉和徐顶干了一杯,似乎也不再纠结于执著,叹了口气:“哎!也罢!若恩人诚心想买,还是我说的那个价,即便是你们留我吃酒到天亮,少一个子儿也是不行的。“ 徐顶:“哎~我说王老弟,你这人怎么这么不开窍?若是钱够,又何必请你到酒桌上谈话,要不这样,且看在我的面子上,把这马先卖予我贤侄,剩下的钱,先欠着,后面慢慢还。“ 王玉:“这......这如何是好!少这么多钱,我回去交不了差啊!再说,他一个外乡人,若逃了不再回,我上哪里去找他嘛!“ 徐顶听王玉啰嗦半天,实在是听不下去了,拍案而起,大怒:“我说王老弟,能不能痛快点!要卖就卖,不卖就牵走,有我担保,你害怕个鸟啊!“ 王玉起身,拱手欲作告辞:“不是不相信大哥,只是恩人不诚心买啊!既是来买马,想必是早有准备,没有钱,也有宝吧!“ 徐顶打量了一下施雨,施雨回避;王玉看在眼里,笑了出来:“大哥,你看,不是我不肯卖,实是恩人不肯卖啊!“言罢,便转身离去。 施雨见躲避不过,喝了一杯酒,站起身来:“且慢,我身上确有一件宝物,但这件宝物不属于我,我若给了你,恐害了你。“ 王玉一听这话,便又感起兴趣来,回头与徐顶对视,两人细细地打量着施雨,但见他屁股上有股淡蓝色的光发出来,便问:“恩人所说的宝物为何物?这般神奇。“ 施雨:“这宝物不是别物,正是那天龙嘴里的夜明珠。“ 王玉仰天大笑:“恩人真会开玩笑,莫非说此话是来唬咱们山里人么?“ 徐顶:“对啊!贤侄,咱们虽没见过世面,但也没见过天龙,如此神兽之物,又怎能落你手里?“ 施雨:“禀二位长辈,不是落我手里,而是在屁股里。“ 此言一出,差点把徐顶和王玉笑岔:“那就更不可能了,恩人切莫再玩笑,若再要愚弄咱们,即使你使再多的银两,我这马也不卖予你了。“ 施雨见他俩不相信,便谈谈地道:“若你们不相信,待到晚上,自然会明了。“言罢,一大口肉,一大口酒踏实下肚。 王玉依旧不信,寡淡地笑远:“哈哈......罢了......等到天黑,我恐是回不去了,既然没有诚意买马,就不要编谎言来诓我。“ 施雨起身大吼:“唉,王老哥,我真的没有骗你!“ 徐顶拍着施雨的肩膀,示意他坐下:“贤侄放心吃喝,他不信你我信你,且让我前去与他说话。“ 还没等那徐顶走两步,那王玉便回转破口大骂:“妈卖屁,是哪个狗日的棒老二把老子的马给牵走了?“ 施雨与徐顶听状,立即跑了出来,徐妻也从后厨跑了出来,一行人赶到偏屋的勾栏处,但见马去棚空,心碎无痕。 看官听说,这偷马之人不是别人,正是那被徐顶打伤的冉友,他就医返回,正欲找徐顶报仇,哪知却瞅见这偏屋里有匹马,又见那马长得体肥膘圆,便动了贼心,叫来几个帮手,把鞋子脱下,让马穿上,从后山溜去。 那王玉见丢了马,很是心疼,便想乱栽脏好回去交差,抓着徐顶凶狠地道:“是不是你偷了我的马?“ 徐顶觉得冤得慌,急着眼,红着脸申辩:“我一直和你坐在一起喝酒,何曾离开过这屋半步?“ 王玉:“好啊!声东击西之计,你故意请我喝酒,暗里派人偷了我的马,是也不是?“ 徐顶见那王玉有意栽脏,便有理也说不清,张开嘴却语塞,紧握着拳头,欲将那王玉暴打一顿。 徐妻见状,上前把徐顶拉后,走上前安慰王玉:“王老弟,我夫君不会说话,还请见谅,我们本是一片好意,你又何故栽脏陷害?“ 王玉红着脸,心乱如麻:“好意?哈哈......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难画笑面虎骨筋。“ 徐妻:“王老弟何出此言?你莫非是喝醉酒了,把我们当作了偷马贼,真是~好人没有好报,好心被狗给吃了。“ 王玉:“偷了我的马,还骂我是狗,我是说也说不过你们,打也打不过你们,我只好去报官,相信官府自会给我一个公道。“ 施雨拉住王玉:“王大哥,何故要把事情闹大?大不了......“ 王玉一把抓住施雨:“对了,还有你,你跟他们是一伙的,早就商量好了,一个请我吃酒赚我,一个编故事晃我,你以为我不知啊!你们都给我等着,我这就让官府来拿你们。“ 徐顶:“贤侄,放了他,就让他报官去吧!“ 那王玉去到官府,请来了官差,官差把徐家铺子里的人审了一遍,没有下文,再去马房查看,只见马房里有马蹄印,四周却不见一个脚印,官府的人也没办法,只得定个悬案,便班师回府了。 这官府里的人都离去了,王玉却还赖在徐家铺子不肯离去,徐妻出来请客:“我说报官的,你怎么还不肯走?官府都定咱们无罪了,你还赖在咱们这儿干嘛,莫非是想讹我们不成?“ 王玉打恭:“在下哪敢生这等歹心,之前是我心急乱言语,如今有官府介入,我全听官府的;只是这马寻不到,我回去在我家娘子那里,如何交得了差啊!“ 徐妻:“眼看天就要黑了,你若再不肯走,我们就要打烊了,我们这里可没有你的歇处,到时,若人丢了,咱们可担当不起。“ 正是~穷途末路无去处,且把四野安作家。 这边徐妻与王玉正说着且不题,那边施雨和徐顶在偏屋的马棚里仔细打探,徐顶摇了摇头,百思不得其解,因而叹道:“哎!那么大匹马呢!怎么说消失就消失了,莫非那马真会飞?“ 施雨:“倒没那么神奇,这其中一定有蹊跷,您且回去歇息,我一定要查个水落石出。“ 徐顶:“贤侄,想必你跟我一样,肚子饿得紧,一下午陪那些官差累下来,连口水都没喝,刚才多亏你作证,向着咱们家说话,才得以解脱,打发官差离去,我回头让你婶儿整几个好菜,定要好好地报答你,咱们现在就回去,吃饱喝足了,才更有干劲查马不是?“ 施雨低着头,在地上寻着蛛丝马迹,一边细瞧,一边答道:“师叔怎么一下子变得这么客气起来了,我帮你们,也就是在帮我,咱们是一家人嘛!你我素未谋面,就愿为我出买马的钱,着实让我感动。“ 徐顶:“哎!都是为叔的惭愧啊!在邱老汉生前,没有好好地报答他,这不,一听说你是他的义子,我仿佛就找到了弥补的机会。“ 施雨听后很是感动,因见到马棚外有脚印,便收起感动与湿润的眼眶,大叫道:“师叔,您快来看!这里有脚印。“ 徐顶一个翻身跳下,随着施雨的指向瞧了瞧:“嗨!那是人的脚印,并不是马的蹄印啊!“ 施雨:“师叔,您再仔细瞧,这不是一般的脚印;您看,这鞋印踩得很深,然中间还嵌着个马掌,一路下去,约有几百米,都是如此印迹,我想,一定是偷马之人,脱了他的鞋,套在马的腿上了;您再看,前后的鞋子不一样大,由此看来,偷马的起码有两个人以上。“ 徐顶听施雨如此分析,在内心里更是大大地佩服,再加上他的细心,心想,将来此人必成大器,便动了恻隐之心,想收那施雨为徒,可又不好开口,便借由去禀告王玉消息,揣着心事离去了。 徐顶乐呵呵地跑进屋,一把抓起王玉的手:“王老弟,快跟我走,马的事有下落了,如果这次帮你找回马,你一定也要回帮我一个忙。“ 王玉:“那是一定,你帮我这个天大的忙,我一定也会还你一个天大的情。“ 王玉来到马棚,听施雨分析完,王玉觉得有道理,点了点头,蹲下身,用枯草量了一下那鞋印,足有三十厘米长,宽约十五厘米,量完握尺寸在手,起身便问:“谁的脚有这般大,恐怕整个望水场也数不出几人,走,咱们把发现的真相带到官府,相信马上就会真相大白了。“ 还没等王玉一行人去找,官府的人便又折了回来:“今天我们已经收工了,案子的事,下一场再来,我们还要查几日.....“ 王玉:“官人,我们已经查出了些许蛛丝马迹。“ 官差握着刀,横着脸:“没听见我刚才说的话吗?我们今天收工了,查到了什么,把证据保留起来,下一场升堂,把你们的证据呈上来。“言罢,一行官差便朝东街散出,吆喝着找乐子去了。 王玉撇了那些官差一眼,心都凉了半截,眼看就有了希望,却又令他无比地失望,别的不说,就是那当官的嘴脸,就让人恶心,那王玉正是心凉于此,直愣在那儿摇头叹气。 徐顶乐呵呵一笑,打破了僵局:“走!咱们也喝酒去,官人有青楼消遣,咱们有草屋乐天。“ 黄昏时分,太阳掠山而过,龙洞山的影子正好遮住了那竿坝村,那竿坝村就如同是进入了黑夜,一股阴气将其笼罩,叫人好生地寒怯。 正是~哀莫大于心死,寒莫大于冷漠。 徐妻备好了酒肉,叫徐顶携客人回家吃饭,他们早已是饿得不行,一听到晚饭备好,跑得比那马儿还快。 四人坐定,开始商量起来,徐妻:“你们查了半天,查出个什么结果来没?“ 施雨:“回婶儿,查出了一些奇怪的脚印。“ 徐顶:“是些套着马的鞋印。“ 王玉:“我奇怪的是,谁有那么大的鞋号?“ 徐顶喝了口酒,拍了拍脑袋:“哦,我想到了一个人!“ 徐妻:“是何人?“ 徐顶:“那人今天刚讨扰过咱们家。“ 施雨:“你是说那个蛮大汉~冉友!“ 徐顶:“除了他,还有谁!你们可曾见到他返回?“ 王玉:“他被你打伤,朝医馆走去,并未见他返回。“ 徐顶:“那就是了,此人一惯喜欢干偷鸡摸狗之事,如今又被我羞辱,岂能善罢甘休啊,他一定以为是我的马,偷了我的马,好报他心头之恨。“ 王玉:“若果真是他,倒也好办,熟门熟路,他准是跑不掉;待明日,我便去官府里告发他。“ 徐妻:“王老弟千万别冲动,都说捉贼捉脏,捉奸见双,现在咱们只是猜测,若是打草惊蛇,他到时反过来咬你一口,不但马找不回,且还背个诬告的罪名;这样吧!你们吃好,就连夜去寻证据,官府也要三日后开市了才开门,咱们正好利用这段时间,寻找好证据。“ 王玉:“王某真是愧疚,刚才还那般无礼地对你们,你们不但不怪我,还帮我,我真是......“言罢,欲下跪感谢。 徐顶一把将王玉扶起:“王老弟,莫客气,咱们也都是为自己洗白冤屈啊!“ 王玉:“大哥且莫再提,真是羞煞小人也!若不是我错怪,又何来冤屈。“ 徐妻一边收拾着碗筷,一边擦着桌子:“你们啊!就不要在此打酒官司了,赶紧找证据去吧!再拖下去,等天下了雨,就什么都看不到了。“ 于是,徐顶、施雨、王玉三人吃过晚饭,便提着灯笼,连道马发,沿着脚印一路寻找,约走了一公里,便不见了那脚印,但挑眼一望,在一个三叉路口,朝竿坝村的方向,有一路清晰的马蹄印。 三人大喜,便朝着蹄印一直摸索,果然,摸到了竿坝村,眼看就要寻到那冉友的家,却一阵妖风袭来,吹灭了灯笼,四下一片漆黑。 徐顶和王玉慌了似地回神,却见那施雨屁股里发出了一道蓝色的光,此光看似微弱,却照亮了整个村庄。 突然一道雷声而下,一道闪电劈下,施雨那屁股的光吸天地之精华,接阴阳之浩气,散发出七彩光,照亮了黑暗的角角落落;这七彩光,映在不同的物体上,呈现出不同的影像,挂在那斑驳的土墙上,如同是放电影。 王玉和徐顶站在村后的石盘上,细数着影像,终于是发现了那匹踏斜日红棕马的身影,王玉正欲动身,徐顶一把拉住他,轻声道:“慢点儿!请细看。“ 但见那马棚后,有人影骚动,看样子,那伙人正是来交易马匹的,王玉慌了,欲冲下去,却被徐顶按住:“且往下看,看仔细了再说。“ 由于施雨屁股那光借予了天地自然,所以,人们并看不到光是从施雨屁股里发出,施雨等三人趴在石上仔细地瞧着,但见那伙人确系在交易马匹,冉友收了银子,便把马匹交予了那伙人。 正是~黑灯瞎火下交易,非奸即盗人脏俱。 那王玉再也忍不住了,飞奔下去,一声口哨,那踏斜日马便挣脱狂奔到王玉面前,冉友提着刀跑了过来:“是哪个不怕死的?敢抢我的马。“ 王玉:“你这个狗日的,给老子看清楚了,这马到底是谁的?“ 冉友:“马在我手上就是我的,我看着你从他们手上夺过来的,你这强盗,还敢狡辩,如今人赃俱获,等到明日,我就去报官,把你这强盗给抓起来。“ 王玉:“哈哈......真是笑话,如今这世道怎么了?天地颠倒,贼喊捉贼。“ 此时,徐顶和施雨也从石盘上飞奔下来,徐顶大喝一声:“大胆冉友,白天还不够长记性吗?居然敢来我家偷马。“ 冉友:“好啊!你来得正好,老子正憋着一股闷气儿没处撒呢!你倒找上门了,这是你自己来送死,可莫怪我了。“言罢,一声口哨,集结来了村里的人。 这竿坝村,全都是姓冉,相传是从同一个祖宗传下来的,他们齐心协力,相约~谁家有事,便一涌而上,所以,这个村也出了很多恶霸强人,像冉友这样蛮横不讲理之人,更是比比皆是。 一下子,来了好几十个大汉,将徐顶三人团团围住,冉友敲着柴刀走上前,“嗖”的一声割断了王玉手中牵的缰绳,抢过了马匹,徐顶走过去一把抓住冉友的手,冉友手疼得如火在烧,没过一下子,便松开了缰绳。 王玉伸手去接,却又被竿坝村的另一壮汉抢了过去,此人身材略比冉友瘦小,但力气却与他相差无几,此人叫冉红,极度好色,经常干些暗里勾当,听言~村里过半数的女人,都被这冉红睡过。 这冉红留着八字须,壶口嘴,葱鼻上一点字,笑起来极度邪淫,露出满口黄牙,喷出一口唾沫,大声道:“你个杂种狗日的睁眼瞎,竟敢到老子的地盘来撒野,我看是不想活了。“ 徐顶:“到底是谁不想活,还待两说,王老弟,你牵着马只管离去,这里的事,由我来处理。“ 可那王玉哪敢上前去夺,吓都被吓破了胆,王玉站在那里,如人格分裂,欲去还留,欲留魂飞,只恨自己胆小无用,直咬着牙,在那里空捶胸顿足。 徐顶大喝一声:“王老弟,你怕什么,你只管去牵马,我看哪个敢拦你。“ 那王玉看有徐顶给自己撑腰,便壮着胆上前去牵缰绳,刚一伸手,就被冉红舞了一缰绳,硬生生地吃在手背上,露出一条红印,疼得那王玉是暴跳如雷。 冉友拦在冉红的面前,示意冉红牵着马溜走,可冉红却懂不起,依旧舞着缰绳在那儿耀武扬威,冉友也颇无奈,只好冲着徐顶大吼:“徐顶,我知道你是个练家子,莫非你没听说过~强龙难压地头蛇?我就不信,你今晚能在咱们竿坝村打走。“ 徐顶卷起袖子,露出布满老茧沙包般大的拳头,咬着牙,定着眼,怒声道:“那就试试看了!“ 冉友问三不问四,便是一柴刀劈了过去,徐顶翻刀握手,一把把冉友扯翻在地,冉友趴在地上,一刀攻向徐顶的脚,徐顶一个前空翻,落在冉友的背上,冉友若感千斤压顶,挣扎半晌,依旧动弹不得。 冉红走过来,用缰绳套住冉友的脖子,冉友单指勾住绳子,一个后卷夹,将冉红狠狠地摔倒在地,那冉红被实实地摔了个狗吃屎,冉红吐出一口土,闷声一拳头,向徐顶打去,徐顶一掌包住冉红的拳头,一转一弹送回,冉红若被强波浪出三米远。 正是~强人遇到玩命的,天翻地覆雷声破。 此时的冉友从地上爬了起来,联合上冉红一起攻过来,一时间,刀如风影,拳如雨下,把徐顶逼得是连连后退,眼看徐顶就要体力不支,施雨从后蹦了出来:“师叔,我来助你一臂之力。“ 施雨一个擒拿手,将那冉红摔倒在地,徐顶又一记穿心拳从冉友的背后打向肚子,冉友顿感觉那热气攻心,热血狂涌,一股凉气上蹿,吐出了一口淤血。 冉友本以为自己是死了,没曾想,全身却畅快了许多,似乎比那药还管用,他再活动筋骨,全身活络,气血畅通,起身盯着徐顶,心想:‘莫非那徐顶是救了我?’ 冉红见施雨身板瘦弱,定是个好欺的,便一旋转劈拳扫过去,施雨立定,下腰躲避,再回身一顶,又将那冉红顶翻在地。 冉红起身拍了拍灰尘,邪淫地笑道:“哟!哪里来的外乡客,竟敢来咱们这儿撒野,看我今天不给你好看。“ 冉红紧握拳头,旋转空翻而起,腾空在马棚里取出一根青冈棒,狠狠地朝施雨劈去,施雨冷静如佛像,单脚旋转一避,再一脚踢中青冈棒,只听那青冈棒“嗡”的一声,打在了冉红的头上,那冉红眼前一花,倒地不起。 徐顶坐在一旁歇息,倒是没看出来,那施雨还颇有几分本事,蛮力虽不大,却能善用巧力,见他那气定神闲的样子,真是越看越喜欢,恨不得立马收他做徒,把自己的技艺传授给他。 冉友也缓过来了劲儿,他虽对徐顶心生戒备,却也带着几分感恩,便没有把矛头对准徐顶,而是转向施雨:“哪里来的黄毛小儿,让你尝尝你冉爷爷的拳头。“言罢,便连续几式掏心拳攻上前。 施雨连连后退,模仿着徐顶的套路,接过冉友的拳,一个旋转,借力扣打向冉友,正中那冉友的心脏,冉友被自己的闷拳打坐在地,疼得要了命,心脏骤停了几十秒。 村里人见状,纷纷提着家伙围了过来,一时间,乱棒相加,刀下如麻,施雨和徐顶奋力抵挡,却又怕伤了无辜百姓,硬生生地吃了几闷棍。 王玉见状不妙,便想牵着马逃离,却又被一莽汉飞刀劈来,割断了缰绳,如此,就剩一匹光马,那马儿无拘无束地在原地打着转,活动着马蹄,一会儿仰头大啸,一会儿踢腿尥蹶,似乎在暗示着王玉什么。 王玉明白了,他一声哨响,马飞踏过来,真是马如其名~踏斜日,飞身遮住住半日光,四脚踏踢得满地伤;村民纷纷被这马势给吓着了,抱伤逃离,那王玉一个点撑翻,骑上了踏斜日马;此刻,已是深夜,四周迷雾围绕过来,那马纵身一跃,飞向浓雾,消失在人们的视野。 村民们纷纷下跪:“神马啊!真是神马啊!大伙儿快来祭拜啊!神马现此,必有福降,快来迎福。“ 冉红:“我呸,什么个神马,只不过是借着雾势逃跑而已,要说神啊!咱们才是神呢,那王玉准是怕了咱们,才慌不择路地逃跑。“ 冉友:“我看也不像是什么神马,若是,我又岂能偷得此马,若是,岂不早就飞了嘛,何须又要等到他那主人来,我看啊!一定是那王玉会什么阴阳术。“ 徐顶和施雨走过来:“哈哈......你这该杀的家伙,终于是自己招了,走,现在就跟我走,明日就带你去见官。“ 那冉友早就憋了一肚子窝囊气,见那徐顶又找上门来,便一拳向徐顶挥了过去,徐顶伸手去挡,冉友却趁机使昏招,挥动鞭下柴刀,砍向徐顶,那徐顶左右两胯受伤,败下阵来。 正是~顾了上顾不了下,飞雾飞仙飞神马。 施雨见徐顶受伤,自己一人恐难抵挡,便架着徐顶离去,后面冉红率村民紧追不舍,施雨见状,赶紧提气收肛,把夜明珠吸进肠子里,四周的光也暗淡了下来,肚子里却呈现出一束绿光,正好可以照亮前方道路。 冉红突然止步:“唉,这是怎么回事?怎么好端端的月色天,突然不见光了?“ 冉友看得真切,盯着离去的施雨和冉友,很是笃定地道:“一定是那施雨身上有宝贝,哼!今晚就别追了,反正跑得了和尚也跑不了庙,明天再去找他们算账,定要收了他那宝贝。“ 一行人各自回家,夜的宁静,村的静谧,一切又恢复自然,又听那知了鸣,蛙声叫,蟋蟀唱,黄狗吼;风轻月明树点头,花间烧酒闷入喉。 第二天天明,施雨便打算要离去,却被冉友一行人给堵在了望水街的路口,身后还带来那买马的买家一行人;施雨见状,便向东边叉路行去,冉红又带着一群人拦上前,施雨只得退回徐家糕点铺子。 徐顶吃好出来,系紧裤腰带,大喝一声:“你们这些贼人,又想干嘛,还嫌昨晚打得不够是吗?“言罢,欲坐下,方才知自己受了伤,哪坐得,只好站着,忍着痛楚。 冉友依旧鸟上顶着刀,很是嚣张地道:“识相的,就把马儿交出来,我身后这帮买马的客人是付了钱的,若不然,再砍你胯下两刀。“ 不提还好,一提那徐顶就来气:“你以为你今天还有那般好运吗?识相的,立马回去,你们要讨马钱,找我作甚?我又没收你们一文钱。“ 冉友:“不找你找谁?明明昨晚是你带那王玉,把那马给夺走的。“ 徐妻:“你们这帮恶人,好生不讲理,偷了人家的马去卖了钱,却不退给人家,反倒来我家胡闹,莫非就没有王法,官府拿你们这些恶人不得。“ 看官听说,那望水府做官的人,也都是竿坝村的人,同是一家姓,何须守王法,所以才导致冉友等人嚣张跋扈,目中无法。 冉友用手指打着刀响,得意道:“哟呵~我说徐家娘子,还挺护夫的嘛!我若是得了你这样的娘子,叫我冉友死上个三回,都心甘情愿啊!念在你丈夫受伤的份上,要啵,今晚的活儿,就让我来帮你做。“言罢笑生赘肉一点邪,张牙舞爪半点淫。 那徐妻乃一派正面作风,哪看得惯这等浪荡,便拾起桌上的瓷碗向冉友钉去,那冉友勃鸟翘刀一顶,把那瓷碗顶在刀尖上罗罗儿转。 冉友得意得**三股筋浪叫道:“碗是拿来喝酒的,不是拿来盛尿的,马是拿来骑的,女人是拿来日地,我滴个乖乖郎地洞,莫非你这小娘子,是在给我暗号么?“ 徐顶听后,很是生气,一动怒,那胯间的伤口又裂开,汗水滴下,如是刀在割肉般地疼,那冉友没走两步,就倒在桌边。 施雨见状,走向前:“你们这帮恶人,不要以为你们仗着官府有人就拿你们没办法,就凭你们刚才对我婶儿无礼,我就可以拿下你们问罪。“ 冉友仰着头,听着眼,撇着须:“我地个乖乖郎滴个洞,你若真有本事,就过来拿一个给我们看看!“ 施雨缓步走上前,紧握着拳头,徐顶在后边轻声道:“贤侄,制服他们,还得要使用穿心拳,使用此拳的技巧,必须要屏气凝神,运气通拳,袭中他的阴交穴,再旋转至气海穴,这样,他就会全身滞气血塞而亡。“ 施雨:“多谢师叔指教,不瞒您说,您那功夫我已偷学得了七八分,如今再听您细细指点,想必是可以出师了,且看我收了那狂暴之徒。“ 正是~长江后浪推前浪,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那施雨快速飞奔过去,拽紧拳头,便朝那冉友打了过去,触阴交旋转下滑至气海,再旋转推送;徐顶斜倚在桌旁,轻叹道:“哎!招式都对了,只是力道欠缺。“ 果不然,那冉友受拳后,并没有疼痛感,反倒是向后一躲,再向前一挺,倒把施雨弹出一米开外,施雨一个急刹,旋转踢腿,直挂冉友的头部,冉友顺势一刀劈出,割破了施雨的裆部,真正地掉出驴那般大的一坨;那冉友常自诩驴般大的鸟,如今真见到,顿感无地自容。 正在那冉友走神之际,施雨腾空而起,双腿夹住冉友的脖子,一个旋转摔,将那冉友摔出去三米远,手中的刀更是舞飞,钉在对街花圈铺的门楣上。 冉红见冉友败下阵来,便扑上前,一把抱住施雨的腰;都说那施雨巧力劲儿使得好,可力气却不足,眨眼功夫,便被那冉红给抱摔在地,疼得施雨直咬牙。 徐顶忍痛站起,大喝一声:“贤侄,借力打力!“;施雨见对方又扑过来,瞬间弹地而起,一个错身撞,反腿踢,将冉红打倒在地。 冉红从地上爬了起来,握着拳头便向施雨砸去,施雨单腿平挂,脚掌与拳头相碰,如同是两颗星球相撞,仿佛闻到了一股刺鼻的烧焦味。 看两人的表情,旗鼓相当,施雨踉跄地退了两步,冉红握着拳头快速搓揉;虽彼此都疼得要紧,又岂敢给对手喘息的机会;只见那冉红出了腿,旋转倒勾踢来,施雨一记上勾拳,直击冉红的腿关节,隐约听到一声骨裂声,冉红倒地,施雨站起。 胜负已见分晓,施雨却不舍离去,他在担心徐顶夫妇的安危,想必自己走后,那冉家人,定是不会放过他们的,可自己留在这儿,又有何用?家里的娘子还在等待着自己去营救呢! 徐顶看出了施雨的担心,便瘸拐着上前一步相劝:“贤侄,你尽管离去,放心吧!我们不用担心,家里的云儿还在等着你去救呢!你放心,我们定会日后再见,下一场,如果王玉再来卖马,师叔定会给你牵去。“ 施雨带着遗憾,带着百般不安的心情转身离去,刚行至街头的独木桥,那冉友却腾空而起,取下了花圈店门楣上的柴刀,右手握着柴刀,左手握着花圈,向施雨背后袭去,大声吼道:“想走,没那么容易,老子今天就送你下地狱。“ 光看那气势,若是一般人都吓破了胆,声波吹起千重浪,脚步摇得木楼晃;徐顶大喝一声:“贤侄当心!“ 那施雨自信地向前走着,上了桥,没有回头,他光听声音,就能判断出来人的位置;越是这样自信,反倒是打退了冉友的自信。 那冉友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了,脑子一片空白,快速冲刺而来,就是要一股作气地将对手劈下,不容多想;那冉友手挥着花圈,一刀劈向施雨的头;施雨淡定从容,略低头,刀从头发上飘过,那冉友想收刀再袭,却被施雨的断发遮住了眼;令他万没想到的是,施雨再来了个后盲踢腿,正中冉友的屁股,将那冉友踢到了桥中间。 正是~秋风袭来背后凉,快刀乱麻回马枪。 冉友狠狠地摔下,刀劈中木桥,再整个人重力砸下,桥断人落,施雨借着桥还没完全垮塌,点步飞奔,桥从两边缩回,施雨如蜻蜓点水般,一脚踩中冉友的头,跃上了对岸。 再回头一看那冉友,早已是被几口水灌下,在水中慌乱地挣扎,施雨一看此人不会水,眼看那冉友就要沉入水底,出于本能的反应,便一个反空翻跃入水里,抱住冉友的腿往上一送,正巧送到浮木桥边,看着冉友抱着木头游上了岸,施雨才一个鲤鱼打挺从水中跃出,潇洒地上了岸,那屁股的夜明珠消去余光,泻下一串串晶莹剔透的水珠,如凡星散落挂沧海。 冉红追了过来,恰巧又看到了施雨那屁股的宝贝,便把冉友倒提,挤压胸腔,排出了池水,冉友刚一醒过来,便追着冉友喊话:“大哥,那施雨跑了!“ 冉友喘着粗气,全身软绵无力,颤声道:“他救了我的命,让他走吧!“ 冉红:“可是他那屁股的宝贝?“ 冉友:“那......那你们就看着办吧!不过......只谋财,别害命。“ 那冉红听那冉友如此一说,便放开了胆去做了,带着一帮人,沿着池塘堤坝,提着棍棒,一路追赶,吆喝道:“施雨休走,把宝贝留下!“ 徐顶见于此,可是气从丹田起,怒向胆边生,也不顾那胯伤,飞身从屋里提刀冲出来,飞身跳到堤坝上,一把抱住冉红,用刀架住他脖子:“你这贪得无厌的泼皮,偷了马,又想偷这夜明珠,如此狼子野心,我现在就送你下地狱。“ 还没待那徐顶下手,冉友便从地上爬了起来,飞刀钉在徐顶的背上,冉红趁机打落徐顶手中的刀,反手一棍棒,把徐顶打倒在地:“个不自量力的老东西,我看你就是在找死,等咱们抢到了宝贝,再回来找你算账。“ 可围着那池塘堤坝追,还不知要追到什么时候去,恐怕那时,那施雨早已脱身,不知去向;于是,冉红便发动群众,让竿坝村的村民和那普安村来买马的人共同围堵施雨:“乡亲们,你们刚才也听到了,那徐顶老儿说那施雨身上有夜明珠,这可是价值连城的宝贝啊!谁要是出力了,最后把这夜明珠变换作金银,大家都有份儿。“ 那些穷怕了的鬼,和那些游手好闲的泼皮,哪听得这话,一窝蜂的拥上前去,把施雨团团围住,施雨心想:‘这下恐怕是再也没有退路了,若动武,会伤了这些无辜的百姓,若不动武,恐怕自己不但会丢了宝贝,且性命也不保。’ 正在那施雨进退两难之时,突然天空乌云密布,狂风大作,看似倾盆暴雨即将而至,大中午的,天突然就黑了下来,形同黑夜。 大家都慌了神,纷纷逃窜,施雨那夜明珠又亮了起来,冉红带着人马追了上来,挥棒下刀,向那施雨劈去,没曾想,人没劈着,反把自己给浪下了池塘。 看官听说,那夜明珠的光附有神力,若见主人有危险,便会发出刺眼的光自卫;一拨人散去,另一拨人又跟来,真是~前赴后继为了财,左右横竖拿命来。 诗曰: 明朝清风轻抚柳 浪拍岸边人回头 无人知晓外来客 独坐江心挂九洲 天山南北寻马来 蓬头垢面乞为丐 命里淡薄无财运 怎叫君子敛财来 云锁长空万马奔 雾罩青山天龙腾 四海之内可得家 江湖险恶刀枪棍 第十七回 徐顶施展穿心拳 韩梅魂归玉山村 词曰: 秋风摆渡,浪花迷途,锁一段岁月焚香一炷;前来去马,后来落花,剪一束光影染指年华。 来来去去,昏昏迷迷,来去昏迷皆为名利兮;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多少人懂却依旧迷惘。 上一回,说到竿坝村的村民和普安村买马的村民,在冉红的怂恿下,在望水堤上追施雨夺宝而去,那施雨有夜明珠护体,将来攻的人浪开,可这人倒下一批又一批,着实让施雨难受。 施雨心想:‘这帮人虽是为夺自己的夜明珠而来,着实可恨,但他们也是一时糊涂,受人指使,才昏了头脑,也算是情有可原。’ 正在那施雨为难之时,一声通天雷劈下,慌得村民纷纷跪地求饶,以为是自己的行为激怒了天神;施雨斜眼一瞟,打量着那些善良纯朴的村民,只得趁他们邪念未起时溜走。 施雨朝人群冲散而去,池塘里的冉红等人见状,呛着水大声呼喊:“你们别放他跑了,他身上有宝贝,价值连城。“ 岸边看热闹的村民,是一头污水,只是跟着那浪潮浪,追风似地起哄,一蜂窝地朝施雨涌去;施雨见状,撒腿就跑,立即闭了夜明珠的光,朝无尽的夜奔去。 那施雨突然跑着跑着,怎么感觉身体越发地轻盈,低头一看,但见两脚踏着浪花,身体枕着云雾,整个人已是离地面约十米,腾空而飞。 村民们见状,若是产生了幻觉,纷纷下跪求拜:“神啊!保佑啊!真是神仙下凡啊......“ 冉友带伤上前,把冉红一干人捞上来,抱伤追赶过来,喘着粗气干咳了几声,便迫不及待地下话:“屁地个神,这世界哪来的什么鬼神,他只不过是仗着那宝贝,给咱们使了障眼法罢了。“言罢,便拎起柴刀,向那施雨飞砍而去。 哪知,那刀还未近施雨的身,便旋风似地盘旋回来,差点割了那冉友的脑袋,这可是把冉友吓得屁滚尿流,第一次开始怀疑自己的胆量;也罢,既然丢了魂,人们说什么便是什么吧!于是带着冉红等人连同普安村买马的村民一起下跪拜祭。 虽然那冉友瞬间丢了魂、破了胆,但他的内心并不臣服,斜瞟着眼,用仇恨的眼神挑向那施雨,未曾想,那施雨屁股的夜明珠光又亮起,刺瞎了冉友的一只眼,冉友捂眼痛叫:“该死的施雨,我一定要夺了你的夜明珠。“ 所有的人都围向冉友,一边惊叹于那宝贝的神力,一边给冉友包扎着伤口,嘴里嘟嘟嚷嚷,心里却各有惦记,都在暗打着小算盘:‘一定要把那宝贝弄到手。’ 于是纷纷抬头打量,但见那夜明珠的光与那池塘泛起的浪花,组成了一道七彩天桥,向天空延伸而去,突然间,天色又大暗,一股龙啸虎吟之声从天空传来,开成了一道龙吸水的景观;远看是一团白云在闪电里翻滚,细看是一头白虎扑食而下,近看却是一匹马饮水而来。 对,没错,就是那匹棕红色踏斜日马,施雨也看见了,他看得比村民们更真切,他看清了那匹马正是白虎变的;可现在自身难保,也顾不了那么多了。 可是,那踏斜日马却是奔自己而来,却不知那踏斜日马来者何意,容不得那施雨多想,那踏斜日马便飞蹿过来,钻入施雨的跨下,驼着施雨消失在夜空。 人们望星而叹,夜又恢复了平静,望月而吟,人间又多了一些诗意;人去马还,闹去人散,该走的都走了,只留下徐顶一个人,站在河坝里久久不肯离去。 每个夜晚,徐顶都会来到望水山脚下的河坝里练功,只是这个夜晚,有所不同,他受伤了,而且伤得还很严重;可知这功一日不练,就略显生疏,徐顶握着拳头叹道:“可惜啊!我这穿心拳就要后继无人......我又何苦如此执念?“ 徐顶叹罢,便忍住伤痛,握紧拳头,咬着牙,大喝一声,闷声一拳头下去,把一个鹅卵石砸得粉碎,这闷声“嗵”的声音,震彻山河,倾刻间让河水倒流,这便是传说中的徐家穿心拳,真有这么厉害! 只见那徐顶用拳头砸碎一颗石头还不解恨,带着伤痛与怨恨,连砸数石,踏浪横飞,碎石扬灰,一下子,震动如雷响,粉尘布满天。 可就是这震动声惊动了沉睡的天龙,开始,天龙还以为是天神怒了,慌了神似地醒过来,可一细听,这声音来处又有些蹊跷,于是心难安,惊颤道:“虾兵蟹将,你们快去查查,这声音是来自何处?“ 还未待虾兵蟹将出洞去查看,处在下游的水兵们都被浪给拍了上来,正好落在龙洞门前的水潭里,还没等歇喘口气儿,便赶紧向虾兵蟹将汇报:“下游河道里,有人反水,是个愚民,打死了咱们好多水兵,快请龙王为我们报仇吧!“ 于是,这些个镇守下游的水兵,全被虾兵蟹将领到了龙王宫里,这些被受到了惊吓的水兵像似丢了魂,见到了龙王,来到了龙宫,瞬间觉得饿得狠,一边咀嚼着龙王的排泄物,一边拍龙屁告状:“那个该死的家伙,也太猖狂了,敢在您龙王眼下发飚,也不知是怎么了,那家伙居然跑到咱们河道里发飚,连砸数石,死伤了咱们很多水兵,不过啊,那家伙还真有点本事,徒手就将那些鹅卵石砸得个粉碎......“ 天龙听了,觉得好笑又好奇,便访问道:“那人现在在何处?“ 水兵:“恐怕此时还在河道里,也不知他心里是积攒了多少怨恨,看似发泄不完。“ 天龙:“那正好,我正要探探,到底是他的拳头厉害,还是我的法术厉害。“ 水兵:“龙王,那还用说嘛!肯定是您的法力厉害啊!您只需要尾巴一摆,头一摇,那家伙就会被洪水给淹死。“ 龙王:“好!那我就摆一摆尾,摇一摇头!“ 倾刻间,山洪闸泄,地动山摇,水漫过河道,淹过数村,村民遭殃,呜呼声连,哀嚎一片;徐顶见洪水突来,天又并无降雨,便知是那天龙在兴风作浪。 徐顶仰天大笑:“这样也好......我正愁找不到对手练手,这洪水来得好啊!“言罢,便点浪踏行,飞沙走石,一时间,阻塞住了洪水的泛滥,甚至是倒流。 龙王越是发飚,却越发觉得不对劲儿:'怎么这水在倒灌?难倒......?' 虾兵蟹将回报:“龙王,不好了,那个该死的徐顶居然和您杠上了,他正飞沙走石堵塞河道呢!“ 龙王:“我看他是疯了,居然敢跟我斗,我倒要看看,到底是凡人厉害,还是咱们神仙厉害。“ 言罢,只见那天龙吸了口水喷上龙宫顶,水冲破了宫顶直达天庭,天空突然下起了刀子雨,这可让徐顶措手不及,他慌了阵脚,满身是伤,倒在了河道里,浮在水面上漂浮着。 河水又在倾刻间顺流,眼看就要冲破水口寺的闸口,却被回程的施雨见到,他大吼一声:“那里有人!“ 踏斜日马是个通人性的灵物,听施雨这么一吼,便驼着施雨一个急转,飞身朝水口寺赶去,钻入那徐顶的身下,驼着徐顶和施雨上了岸。 徐顶被施雨和踏斜日马救到了梧桐山脚下安歇,徐顶还没缓过神,直望着施雨,仿佛有着道不完的感谢,却又愣在那里不知该如何开口,正欲张口发言,却被施雨给挡住:“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不过不用感谢我,帮助你度过危难关头的乃是这踏斜日马。“ 两人回身,但见身后除了杂草荆棘丛生,哪里还见得有什么马,只是一些小鸟小虫飞来爬去,施雨慌了神,急转忙慌四处寻找:“这......这怎么可能?明明刚才......“ 徐顶:“贤侄,这事我知道了,你就不要再寻找了,那马本就是神马来的,又何必在乎!“ 施雨:“可是,我是用它来救我娘子的,如今在关键时刻,它却不见了,这叫我怎么办?“ 徐顶:“正所谓,船到桥头自然直,马到山前必有路,你看现在我惹得天龙发怒,就算那踏斜日马来了,恐怕也没有办法救你家娘子,这或许就是踏斜日马害怕的吧!所以,它自知之明地离去了。“ 施雨:“不行,我一定要找到它,没有了它,就救不了我家娘子,没有我家娘子,我独活还有什么意义?“ 徐顶一把拉住了他:“那踏斜日马来无影去无踪,岂是你想寻就能寻得到的?没有了神马,或许还有别的办法,你拜我为师,我收你为徒,你学得了真本事,以后行走天下,面对困难也就不再惧怕。“ 施雨:“可我现在心神不定,像似丢了魂,哪里还有心事学武术。“ 徐顶:“可你就此沉沦下去,别说是救你家娘子了,你自身都难保。“ 徐顶言罢,便欲转身离去,刚一迈出梧桐山脚下,便被天龙施法的刀子雨退了回来,加之秋风来袭,犹然地生起一股寒意,哆嗦着道:“哎!这天龙还真是有点厉害,那洪水我可退,可这刀子雨我就束手无策了;说来也奇怪,你说那踏斜日马怎么就能安然无恙地全身而退呢?“ 施雨:“不瞒师叔说,那踏斜日马不是真正的马,是由老虎变的!“ 徐顶:“这......这怎么可能?如此说来,还真是匹神马,可它偏偏却相中了你,这其中,想必定是有原因的。“ 施雨:“那我该怎么办?“ 徐顶:“若如此,定是好办了,你不是想找到它吗?你就不必再费心神了,它一定会再来找你的。“ 施雨抓耳挠腮低语嘟嚷:“莫非......它就是那天欲夺白虎刀的白马?“ 徐顶:“怎么?你知道它的来处?“ 施雨:“我也只是猜测!“ 徐顶:“如此说来,它倒是有事要求你!“ 施雨:“如果真是它,定是为了白虎刀而来。“ 徐顶:“那就与他做个交易,你给它白虎刀,它帮你救人。“ 施雨:“不行,若拔了那白虎刀,就没法镇住天龙,天龙若出洞,还不知要有多少百姓要遭殃。“ 徐顶:“可是,现在天龙被困在洞里,它依然可以施法作乱,咱们一样拿它没办法,还不如联合那神马,一同对抗天龙。“ 施雨叹了口气,依靠在梧桐山脚下,陷入了进退两难的地步;此时,天龙还在动怒发飚,水已是淹到了梧桐山脚下,刀子雨依旧密集地下着,使人无法脱身。 那施雨定睛一看,水早就淹了回家的路,而眼下,自己和徐顶也快无处脱身,只是站在原地徘徊,焦虑不安。 梧桐山上,金凤见天龙发飚,早就把鸟儿们转移到了洞穴,更是把贾云安排到了自己的身边,相互有个照应;贾云心里感应到了施雨的召唤,便提出要出云走走,金凤不放:“此时,外面天气恶劣,就算你出云,恐怕也无用,不但为那施雨解不了烦恼,还会给他添新的忧愁。“ 贾云:“金凤,你们想要的,我会满足你们的,只是你们把我困在这洞中,我也毫无办法,恐怕再这样不见天日地下去,我未完成你的使命,我早就病死在这洞中了。“ 金凤:“好,既然你把话说到了这个份上,我这就陪你出去,你向那施雨喊话,把事情向他讲清楚,他若帮我办到,我自然会放你下山。“ 雨稍停,水渐退,金凤和神鹰架着贾云轻盈地飘至洞口,贾云一眼就看到了施雨,便哭喊道:“夫君,我在这里......“ 施雨仰头呼唤:“云儿,你等着,我这就来救你!“言罢,便抓住葛藤往上爬,金凤飞羽割断了葛藤,施雨从半空摔下,幸得徐顶飞身接住,捡回一命。 金凤:“施雨,你给我听好了,云儿现在在我手上,我帮她治愈了怪疾,你想要带走她,总要付出点代价吧!你得帮我跟天龙谈判,达成我提出的要求,我就会放她归去。“ 虾兵蟹将听言外面有动静,带着水兵驻守洞口,蟹上前一步,对着金凤叫道:“你们想要的,我家龙王已经答应了,只要你们帮我家龙王拔除掉龙洞山脊背上的白虎刀,我们自然会把圣水和竹米奉上。“ 贾云大怒:“看来,你们早就暗中达成了密谋,又何须我出力?“ 施雨帮腔:“既然你们已经达成了协议,就放了我家云儿,我会带她离开这儿的,不再参与你们的争斗。“ 金凤:“你若不帮我拔了那白虎刀,我们之间的交易又怎能达成?“ 施雨:“可是如果拔了那白虎刀,那天龙出洞,为非作歹,又将如何束缚它?“ 蟹带着水兵退去:“既然这么说,那就是没得谈了,没关系,我家龙王困在宫中一样的可以使法力,只是你那娘子,恐怕就要困死在这梧桐山了。“ 于是,龙和凤的兵又退去,只留下施雨在那儿叹息,施雨正在这走投无路之时,突然天又狂风大作,乌云密布,那神马又从空中飞来,驼着施雨和徐顶回了梁子山。 施雨问踏斜日马:“你为何要救我?“ 神马:“我那是救我自己!“ 施雨:“为何如此说?“ 神马:“我要你取了那白虎刀给我!“ 施雨:“你终于是说出了你的目的,你得要告诉我,你是否就是我上山遇到的那只白虎?“ 神马:“是或不是,有什么关系吗?“ 施雨:“现在很多人都想我拔了那白虎刀,我总得要知道,你要那白虎刀有何用?“ 神马:“天机不可泄漏!“ 施雨:“你若不说,我也不会做;不过,你若有能耐,帮我救下我家娘子,我自然会帮你拔了那白虎刀。“ 神马站在那里良思很久,最后回道:“这个嘛!我得要回去问问我家主人的意思!“言罢,便摇身一变,变成了一只白虎,啸风卷云朝玉山奔去。 神马回到玉山,拜见了主人王玉,王玉正在备晚饭,便问神马:“虎儿,怎么样了?有着落了没?“ 神马:“我已经向那施雨表明了想法,他没有答应,不过他倒是提出了个要求,要让我帮他救出他家娘子,我也没答应,说是回来倾听您的意见。“ 王玉踱步捋须久思:“恐怕是不妥啊!那金凤修炼多年,恐怕你不是她对手啊!“ 神马:“事到如今,也只得试一试,那施雨如果得不到贾云,恐怕是不会帮助我的。“ 王玉:“你何不向他表明你前世的身份,你可是他的义父啊!“ 神马:“不可以,我是即将要投到您家转世的人,此时若跟他说这些,恐怕会误了事啊!再说,下辈子转世,谁还认得谁,现在向他表明,也只得是空念一场。“ 说到此,那么,这白虎是如何变成了神马,又是如何投到王玉门下的呢? 看官听说,那白虎在受伤后,逃到了玉山,被王玉所救,村里人都劝他把老虎杀来吃了,可王玉却感觉到那白虎有灵性,可以驯化,便教白虎听懂了人类的语言;之后,那白虎听闻王玉夫妇一直不孕,未得子嗣;便告知了王玉的身份,自己已是半仙,拥有自由选择转世的权利,便答应转世给那王玉夫妇做子嗣,但前提是需要那白虎刀佩身,方才拥有转世的资格。 王玉开始不相信那白虎所讲,于是那白虎便吃了王玉家的一匹马,立即就变成了一匹神马,这才让王玉深信不疑,一日,到集市上去买马,便见到了白虎所描述的,伤它的施雨,便回来,让白虎变作一匹神马,前去邂逅施雨,方才有了下文。 话说到此,就不难理解,那神马的来历了;又是一个初秋的夜晚,暑气退去,凉风来袭,月明星集,神马决定就在今晚要到梧桐山去碰碰运气。 那神马先是从玉山绕到了梧桐山顶上潜伏,待鸟儿们都歇下,方才动身下山,哪知,刚一风吹草动,鸟儿们便布防开来,金凤派出神鹰前去查看。 神马见惊魂了鸟儿,便变回白虎,假装在山上觅食,那神鹰见是只老虎,只是盘旋在上空驱赶走了它,便回去禀报金凤,金凤听后,便又安歇了下来。 那神马回到玉山,向王玉表明了情况后,那神马便准备扫兴睡去,却被王玉叫醒:“此时你不能睡,你想睡,他们也想睡,此时正是你出击的好时机。“ 神马:“可我刚才惊动了她们,此时去,恐怕她们有所戒备。“ 王玉:“不然,她们见你没有威胁,早就放下了戒备,此时去,或许有机会成。“ 神马踢月追星,直下梧桐山,金凤却一直没睡,她听到了马蹄声,立刻起身,集结起了鸟儿们在洞中布防,听见那马蹄声越靠越近,神鹰先是突袭飞出,一嘴却啜到了神马的铁蹄,神鹰的嘴被嗓断,它败下阵来,倒在洞口,自啜而死。 神鹰一死,激起了金凤的怒气,它吐了口火喷向洞外,神马立刻变成一头白虎,吞火直扑上前,抓住贾云便往外拖,金凤挥翅一夹,把白虎摔出洞外,再伸爪抓回了贾云。 白虎见自己的法力不是金凤的手对,便欲决定退去,于是又变回了一匹神马,踏雾乘风飞去,消失在月夜中。 神马回到玉山村,并没有回马棚,而是回到了偏房的虎窝里睡下了;这边明争暗斗,你来我往,暂且不题,且说那冉友一行人,白忙一场之后,心里很是不爽,不但负了伤,还没有得到任何好处,便暗里派人去打探那踏斜日马的下落。 虽经过了一番周折,但终于是打探到了那踏斜日马是来自玉山村;竿坝村离玉山村约有十里路,相隔两座小山丘,数条河流。待一切准备停当,于是,他们也选择了在这个月明星亮的夜晚,去玉山村探探那神马的下落。 经过长途跋涉,越过山丘,趟过河流,冉友派出的一行人摸到了玉山村,摸进了一农家,见是独妇在此,丈夫在他乡做矿活,便起了歹心;先是打听到了神马的出处,再行奸污之事,还让那妇人弄来了好吃好喝的,方才向王玉家奔去。 他们一群人来到了王玉家,直扑向马棚,却只见几匹黑白相间的矮种马,并未见得那高大彪悍的红棕踏斜日马,于是他们就随便牵了两匹马,想回去糊弄交差。 哪知,还没走出马棚,那马便嘶叫起来,一发不可收拾,且有越叫越凶之势;惊醒了侧房熟睡的那头白虎,白虎猛冲出来,一股脑将那伙盗马贼扑倒,分别咬死和抓死。 第二日天亮,王玉起身,却见一堆白骨,便问神马:“你这是怎么回事?我不是跟你说过,不准杀人吗?“ 神马:“这伙人是盗贼,若不是我及时出来,恐怕您的马,早就被牵走了;咱们家以养马为生,若丢了这些马,咱们该如何生存?“ 王玉:“哎,你护家是对的,但千万不能杀人啊!这若是让官府知道,咱们家都得要抵命去,这可要比丢几匹马严重得多啊!哎呀,我还是得找个地儿把这骨给埋了吧!“ 神马立即变作了一头白虎:“不用了,我把这些全吃下,不就没证据了嘛!“ 王玉奈何不了这白虎,一来是忌惮他的法力,二来是完全把它当作了自己的孩子一般地宠溺,见那白虎把证据全都毁了,又转怒为喜:“以后若再有人来偷马,且不可杀,叫醒我们即可。“ 那白虎没有应答,自己闷声回房补觉去了;又是一日过去,冉友见派出去的一行人没有回来,想必定是出事了,便约上冉红带着几个人,抱伤朝玉山村而去。 由于是有伤在身,且路不熟,约莫耗了一日,清早出发,到黄昏时分,才到了玉山村;到了玉山村口,见一户人家紧闭,冉友让一小兄弟上去敲门,里面还是没人开;这户人家,正是之前遭到冉友派出的先头人马**的妇人。 那妇人怀里抱着一个约六、七岁的儿子,缩在茅草堆里,瑟瑟发抖,又听外面的人问话:“喂,有没有人啊?我们是来问路的,你们村是不是有匹神马啊?“ 那妇人一听又是打听神马的,便越发地紧张起来,把孩子的嘴和鼻紧紧的捂住,那孩子憋不住,哭叫了出来,外面的人听见里面有人,且是故意不开门,便把门撞开,打着火把照了进去。 只见里面空空如也,在灶的一角落里,哆嗦着一对母子,那孩子扑在母亲的怀里害怕地哭着,那母亲手握着菜刀冷冷地颤着,不时地发出一阵冷笑和一声啼哭,待冉友一行人再上一步时,那妇女举起刀疯吼道:“你们再敢上前一步,就莫怪我不客气了。“言罢,便把刀握在手里乱挥舞着。 一番“正事”干完,冉友正欲提裤而逃,没想那丢在一旁的火把,经两人一番浪情火燎的挣扎,却把屋子给燃了起来,冉友侥幸逃脱,可那对母子却命丧火海,再也哭不出来。 冉友一行人刚一出门,便见火光冲天,顿地让冉友等人慌了神,那冉红正解着裤子进去复一炮,哪知却日起了火;这如何是好?本能的反应就是要想尽一切办法赶紧扑灭,哪知门一大开,风一倒灌,火势却越发地凶猛,转眼之间,整间房子便燃了起来,火光冲天,烟雾弥漫。 玉山村的村长叫唐贵,亦是王玉的老丈人,这王玉是来做上门女婿的,没想入赘过来数年,却不见个炮响,如今未得一男半女,很是让唐贵瞧不起,一怒之下,便搬离了原住处,和老伴一起住深山里;他远见村里起火,他这个当村长的总要来过问过问,于是边走边喊:“玉山村的乡亲们,村里起火了,大家伙赶紧起来救火啊!......“ 这声音由远而近,由近隔远,由强变弱,开始还见着有火把光点在移动,后来,全都不见了,村民们倒是被吵醒了起来,而村长却不见了音讯,约模一杯茶的时间,村民们都围了过来,团团把那农妇家围住,冉友、冉红等人自然也被包围在了中间。 村里人提来了水桶、尿桶纷纷往屋里泼,火势虽减了下来,但屋里的人却被烧焦,只剩下一团灰,没有一丝的生机;人们正垂头默哀之时,却听后山传来哀嚎哭泣声,远远听去,好像是村长唐夫人。 王玉慌了,便带领人往后山奔去,哪知其岳父在赶来的路上一脚踩空,摔死在悬崖下,人还挂在半山腰,不知是死是活。 无奈之下,王玉只好召来神马,只见他一声口哨响,那神马先是绕到农妇家里,借着一团云,一泡尿引雨而下,灭净了余火,再飞身落到王玉的身边,王玉俯在神马的耳边轻语,神马摇身一变,变回了白虎之身,飞身朝右前方的悬崖扑了过云,约一杯酒的功夫,便叼着唐贵的遗体回到了王玉的身边,王玉伸手一探,只见那唐贵已死。 王玉本对唐贵没有感情,但碍于丈母娘和婆娘的颜面,还有那丰厚的家产,念于此,便假惺惺地哭了起来,一时间,真是哭声山崩地裂,泪如雨下汇成河。 那王玉约哭了一个时辰,被村里人劝下,转而又把这仇恨转嫁到了冉友等人头上,走过去一把抓住冉友:“都怪你们这群贼人,我今天要把你们碎尸万段。“ 冉友明知自己犯下了错,便不好意思言说什么,只是一个劲地低着头,时不时地使着眼神让冉红等人上前游说周旋。 冉红走上前,一把夺过冉友,指着王玉:“我说你骂谁是贼人呢?我们是来寻人的!“ 王玉:“深更半夜,闯我村庄,进农妇屋,行强奸纵火之事,我看你们不但是盗贼,还是棒老二,今天,既然你们来了,就得把事给交待清楚,否则,一个也别想离开。“言罢,头一扬,村里所有的青壮年约百人,把冉友一行人团团围住。 冉红自知强龙压不过地头蛇,便也没好再硬碰硬地争执,只是据理力争,有一说一:“实话跟你们讲吧!我们真是来寻人的,前两天,我们村有几位村民听说是进了你们玉山村,后来,就再无消息了。“ 王玉:“你们不见了人,关咱们何事?况且那农妇是无辜的,你们怎能如此狠心,先奸后杀,我看你们这群该天杀的人,是要把你们弄去报官才对。“ 那冉友见王玉说话不够斩钉截铁,一定是亏了理,否则,早该下手为快解恨才是,想必定是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想于此,那冉友便挺直了腰板走到王玉面前:“你报官好啊!报了官,我们也省事,咱们村里失踪的人自然就有下落了。“言罢,又在王玉的耳边轻语:“官府里都是咱们村的人,失踪的那几个,跟他们都有裙带关系,实实在在的亲戚,我看官府是帮你们村说话还是帮咱们村讲理。“ 那王玉听后,脸色都白了,深怕自己做的亏心事,被大白于天下,一时间,竟然弄得自己骑虎难下,进退两难。 正在王玉心生退意之时,村民们却群起愤慨,一边围拢,一边大声呼叫:“把他们杀了,给梅姐报仇。“ 那死去的农妇叫韩梅,其娘家人在玉山背面的低海拔地带,此地名叫韩家沟,乃是通往县城的咽喉之地,这里的民风彪悍,若遇不公,就算是官府,他们也敢对着干;韩梅家起火被杀的消息,很快就传到了韩家沟。 韩梅的父亲叫韩成,虽然很贫穷,但为人很是仗义,只要听说哪里有难,一定会有他的身影,一生好结交朋友,所以,也算得上是一方响当当的人物。 如今,他家有难,还不是他一句话的事,虽然来的人顶不上什么用,但壮壮声威也是挺好的;这对于竿坝村也是一种威胁,那王玉如是地想着,并暗里派人去请韩梅的娘家人。 一夜不眠,双方僵持不下,既没有进攻,也没有讨伐,只是各自心里,都怀着鬼胎,揣着明白装糊涂,那一层薄薄的窗户纸,若轻易捅破,恐怕对谁都没有利好。 第二日天一亮,韩家沟的人披麻戴孝从玉山的背面赶来,竿坝村的人,也持着凶器气势汹汹地朝玉山村挺进,玉山村的人忙坏了,一边要招待好韩家沟的人,一边要应付竿坝村的人,一时间,竟然忙不过来,更为重要的是,韩梅家里一贫如洗,只得向龙洞村求助。 龙洞村与玉山村是平日里,素来没有来往,但很多龙洞村的人是从玉山村迁下来的,于是,在关键之时,彼此还是在相互照应着。 王玉又派出去两路人马,一路去给韩梅的丈夫报信,一路去请援龙洞村的人来帮忙相助;龙洞村的人只是带去了蔬菜粮食,但还有一些硬货必须品,需要到集市上采购,这就需要韩梅的丈夫出手了;毕竟谁家的钱都不易,况且在那个饥寒交迫的年代,口袋里都紧得干净。 那韩梅的丈夫叫唐万,生得一身蛮,更是有使不完的劲儿,但他比起那冉友来,却要老实本分多了,从不用自己的本钱去干那偷鸡摸狗之事,只是一辈子忙忙碌碌、老老实实,却没能挣下个丰厚的家底儿。 唐万听闻消息,人都吓傻了,面无血色,六神无主,瞬间瘫倒在地上,后面工友叫塌方了,也不知道跑,还是玉山村的老乡,把他从洞里抬了出来。 很快,唐万被矿区的医务救醒,在老乡的陪同下,他去找那包工头拿钱,可包工头不在,又去找那代班的,代班的手中也没有钱,只得派人去催促包工头,一来二去,已是半日耽搁。 等到黄昏时分,派出去的人回来回信:“杨老板说了,现在没有钱,要等到年底。“一句话冷了唐万的心,他最后的一丝希望,被人抽离,失去了灵魂,只剩下僵体。 无奈之下,那唐万只得是跪求向工友们,工友们见唐万的遭遇实属可怜,纷纷都动情地流下了眼泪,把随身的盘缠挤出一些捐给了唐万。 唐万用了这些钱,买了些肉,下葬的祭品,纸钱、巾幡等,还到村口的裁缝店给韩梅母子快订了一套寿衣,又在隔壁村里叫来了吹手,还未进村,便吹吹打打震翻天,鞭炮齐鸣扰耳眼。 村里的人早已是分成了两道,迎接着唐万的归来,大家也都对唐万所承受的悲痛感同深受,眼里噙着泪水,神采跟随心碎,摇摇晃晃,风中凌乱,魂飞魄散。 唐万背着一大背肉走在前面,中间是村里去放信的两位小哥,抬着一旦祭祀品,无非是香烛、纸钱、巾幡之类的东西,说重也不重,说轻也不轻,重量刚好够着一路颠簸的两位小年轻;后面是代表矿厂来吊丧的唐万同事,他们肩上分别扛了一捆东西,有火炮、蔬菜、毛巾、大米、菜油等,再后面便是跟着七人组的乡村乐队,分别有吹手、拉手、鼓手、打手等,最后面,跟着一些唐万的亲戚及要好的朋友,他们闻讯,也都跟在唐万的身后随行,来了个简单的赴悼。 都说凶死的人不宜大操大办,这是玉山村的风俗,只是请来了法师跳了会儿端工,超度了亡魂,便偃旗息鼓,乐队停,炮仗止,只剩下哀号的哭声,唐万更是趴在刚打好的棺椁上,捶手撞头,哭哑了嗓音,还是唐万的亲戚来把唐万拉劝起来,他瘫倒在一旁的花连床上,喘着粗气,唐万的嫂子及妹妹赶紧端来酒水,给唐万顺气,用火烧沾着在唐万的身上搓揉,经过一系列的抢救,那唐万终于是清醒过来,起身又扎在人群忙活去了。 正是~丧事主人不好当,身心疲累两重伤。 唐万的亲戚和韩梅的娘家人坐在两边商讨着,决定把韩梅母子合葬一块儿,说实在的,韩梅母子两人被烧成了一团灰,根本都分辨不出来谁是谁;唐万正低首在棺椁里用灰摆着造型,裁缝唐连从村口奔了过来,把两件寿衣搭在棺椁上,瞬间扇开了骨灰,可知那是唐万苦心打造的母抱子的造型,瞬间的功夫,便灰飞烟灭了,唐万瞬间怒火中烧,反手便给了唐连一拳,大骂道:“你妈卖P,个狗日的,老子......“ 因一看是裁缝唐连,便又消了气儿,勉强舒展开眉头:“裁缝连,你看这寿衣也用不着了,你还是拿回去,拆了,布还用得着,钱就少算我点儿。“ 唐连真是哭笑不得,只好板着脸应答:“我日你个吻儿,你当这是普通的衣服啊?我拆了还可以再用?这是寿衣,我拿回去不吉利,非被我家婆娘煮了不可;这样把,干脆把骨灰包进寿衣里,一起下葬得了,反正那就是你的一片心意。“ 唐万听后点了点头,便按唐连说的去办了;法师见入敛得差不多,便挥动着拂尘,大叫一声:“吉日已到,入敛定棺!“ 随即,乐队响,鞭炮起,伤心的人儿呼天抢地;唐万更是扳着棺材不让合,哪知命数定,阎王请,死去的人儿不再醒。 就在此时,本以为该尘埃落定,没想到,竿坝村的人却敲敲打打地来了,看样子,是全数出动,远远地望去,长长的一队人,由头到尾一眼望不尽;前面的人刚进唐万的院子,便挂起一长串鞭炮响了起来,那炮声真是响得又脆又急,若是一件喜事,那该有多映衬,可如今是丧事,似乎就在瞬间,就挑动了那悲伤的神经,又有谁会知道,这一挑拨是刚好还是过了度? 正是~多少情仇爱恨生,皆由欲望生胆边。 诗曰: 昨夜黄昏离别时 可见斑驳星夜驰 故人醉去了无伤 伴我清风归途止 去时旧梦苦闷多 来日新欢浮轮廓 可有扪心自问过 成败是否皆萧何 落日添霞旷野走 浪子少年猫和狗 可有看见踏斜日 生来不羁虎刀秀 第十八回 唐万复仇快意死 白虎冲动苦转世 词曰: 昨日忧伤,今日健忘,扑通一声跳进长江;梦有多远,路有多险,七情六欲挤向胆边。 那山那人,那命那魂,注定遗忘止此今生;岁月无声,何故苦等,那曾经深爱潘金莲。 上一回,说到唐万回到家安葬妻儿,正在盖棺之时,竿坝村的人却风风火火地来了,可知那竿坝村来的人,正是那杀人行凶的嫌疑人~冉友的亲人,那唐万岂能让他们这群肮脏之人在自己的地盘风风光光。 唐万先是在一旁沉默着、低垂着、深思着,他心想:'自己阿弥陀佛一辈子,也没有干成什么大事,才导至今天的家破人亡,如今妻儿已亡,了无牵挂,是该勇敢一把。'想于此,那唐万抬起头,睁大眼,挺起胸,板着腰,神采奕奕,精神抖擞;人们见了,都为唐万感到欣喜,终于是振作起来了! 哪曾想,那唐万一转身,拿了把刀子便猛冲向竿坝村的人,拿着刀子在他们眼前晃舞着,大吼大叫:“妈卖P,你们这些狗日的王八蛋,都给老子滚回去;冉友呢!冉友他人呢?叫他给我滚出来,老子要杀了他。“ 竿坝村的人见唐万发了疯,便齐整整地向后退着,嘴里苦嘀咕着:“冉友他到底在哪里?千万别让他们两个在今晚碰面,否则,会出人命的......“ 那冉友被王玉的人控制在牲畜棚里,冉友听到唐万的叫骂,心里很是不爽,他挣扎着,非要出去跟唐万决一死战;王玉的人马哪敢松手,越是听冉友这么冲动,就越是放不得手,便派人请示王玉,加派人手,对冉友严加看管起来。 唐万见眼前的那一挂长长的鞭炮还在树叉上响着,尤为刺耳,他三两步蹬树上叉,抓住那一挂鞭炮便往竿坝村人群里扔,可把竿坝村的人吓坏了,一窝蜂地便散去了;再一回头看,那一挂鞭炮却缠在唐万的身上响。 正在大家伙儿都看得紧张,心急如焚之时,只见那唐万双脚勾住树叉,一个旋转,把那缠身的鞭炮抖落在地,人如箭鱼俯冲,单手握刀钉在地上,再双脚勾住树干,向下慢滑,突然一个急停反扯,瞬间从倒立演变成成挂立,一个旋转翻身,一刀钉在麻柳树上,人如袋鼠,倒挂轻松落地。 竿坝村的人后队变前队,悄然退去,派出几人去寻冉友,又派几人悄悄绕回来路上埋下家伙;唐万用凌厉仇恨的眼神望着他们,见他们人渐退去,消失在烟雾中,方才收刀而起,别在腰上,长叹了一口气回屋。 哪曾想,就在那唐万收心想回房料理家事时,那冉友却被竿坝村的人救了出来,拎着一根青冈棒扑着烟雾劈头盖脸打来;唐万见状,本能地伸手去拔刀,可哪里来得及,眼看那棒子就要实实地落在自己的头上,便顺势一个后空翻,与那棒子保持平行;冉友力点扑空,失去重心,抱着那唐万双双倒地,滚着扭打在一起,跟随着那挂长长的鞭炮“噼里啪啦”的节奏,脸红脖子粗地掐到了高潮。 龙洞沟来的乡村乐队,一见两人干架也便兴奋起来,吹打着各种小调助兴;一曲《上错床》结束,鞭炮也燃尽,两人脸上挂着彩从地上爬了起来,嘴里喘着粗气儿,双方仇恨地相视着。 唐万上前一步,冲着冉友怒吼道:“你这个畜生,怎么能干出这等丧尽天良之事?“ 那冉友叉着腰,把刀插在鸟上甩,他原本是想认罪来的,谁知唐万却咄咄逼人,想必自己也不必那么低三下四了,头一仰,心一横,还不如硬碰硬地解决,这样一来,双方都解气。 想于此,那冉友便用鸟舞着刀,横着脸上前,冲语道:“老子就是干了,你能拿我怎么样?“ 唐万想都没多想,不由分说地舞着刀,刺向冉友,冉友那**的鸟一甩,把柴刀落在面前,疾风地拖过刀一挡,两刀相碰,泛起了仇恨的火光。 唐万受到反刺,一个肘击向冉友,冉友一个反擒,一把抱住唐万,唐万一个后翻夹摔,将冉友狠狠地摔倒在地。 隔岸观火的双方都在言论着,玉山村的人道:“你们看,这场争斗,到底谁会赢?“一村妇笑道:“那还用说,肯定是我们家的唐万噻!“另一位老汉抽着旱烟,吐了口烟摇了摇头:“我看不一定,那冉友的本力可要比唐万大多了。“言罢,踌躇不安,忧虑不止。 竿坝村的人见唐万把冉友摔倒在地,很是不可思议,叹气道:“哎,那冉友太不小心了,还不快爬起来,狠狠地给那狗日的痛击。“言罢,便集体给冉友打气道:“冉友~雄起!......“ 冉友有了村里人撑腰,再加之后台硬,瞬间便来了精神,只见他红着脸,火着眼,快腿着冲向了唐万,唐万见对方莽撞猛冲而来,无处可躲,只得伸手将冉友抱着,肚子却被冉友的头顶住,钻心地疼,虚汗直下,失去了抵抗力。 冉友见得手,便乘胜追击,脚底像似风火轮,摩擦起了火,仿佛是借助了神力,连风都能推动几许,顶着唐万撞在石柱上,背狠狠地与石柱撞击,发出令人揪心的响声。 此时,徐顶和施雨闻讯,也前后脚赶到了玉山村,正巧赶到屋侧见到了这一幕,徐顶松了口气道:“这下就好了!“施雨不解,疑惑反问:“师叔,明明这一下撞得很重啊!肯定是伤得不轻,为何您却说好了?“ 徐顶斜打着施雨,面挂微笑:“你有所不知,正所谓是外行人看热闹,内行人看门道,你啊!在功夫的道路上还有待学习;还记得我那套拳法吗?“施雨愣道:“就您那套穿心拳?“徐顶点了点头:“没错,就是那套拳法,其实功夫,道理都是相通的,我那套穿心拳法从前面打进去,再从后面打回来,方能得解,刚才那唐万被狠狠地撞了一下,正好得解,所以,你放心,他没事了。“言罢,把施雨那紧拽着的拳头扒拉下来,点头安慰,拉着施雨站在偏光处,仔细地欣赏起来。 冉友那一顶,势大力沉,尽管有玉山村的人帮唐万拦了一把,可还是硬生生地撞在了屋檐的石柱上,整间房屋都为之一颤,摇晃着似乎要垮塌。 唐万被撞了一下,头晕眼花,他抱着石柱转了几圈,正好又回了位;他这疯狂的举动,可是把人们都吓坏了,来奔丧的人纷纷都逃到坝子里,玉山村的人一拨搀扶着唐万,一拨抵挡着冉友的发疯。 竿坝村的人见状,便不干了,带头的人是竿坝村的村长,叫冉茂,长得是肥头大耳,说话更是洪亮如钟,冲着玉山村的人大吼道:“你们在干嘛?是想打群架吗?“ 王玉让玉山村的村民们操着家伙,无外乎就是一些农用器具,王玉拎着一根铁锹上前大声道:“打就打,怕了你们不成。“ 于是,竿坝村的村长冉茂也让村民们折返回后山,拿出了藏好的铁棍、木棒、刀等奔上前,王玉咬着半磕瓜子,厉瞪着眼道:“我日你妈的王歘歘,原来你们是早有准备哟!看来今天不打你们些个龟儿子啃土,你们是不知道咱们玉山村的厉害。“ 还未待王玉把话说完,韩梅的娘家人便从后面蹦了出来,随手拎起板凳就朝竿坝村的人砍,竿坝村的人猝不及防,瞬间被打退,紧接着,玉山村的人补上,竿坝村的人醒过来,双方胶着在一起,不分上下,伤的伤,倒的倒,一时间,怒吼声、哀嚎声、厮打声响成一片。 偶有见到玉山村占下风时,龙洞村来的人也会上前帮两把,但都是帮完后便瞬间抽离,从不恋战;加之韩家沟的人凶猛彪悍,很快,竿坝村的人便败下阵来了。 冉友见大势已去,便也不想再连累村里人,便冲上前大吼一声:“都住手,这是我一个人的事,你们就不要再打斗了!你们想怎么样,就尽管冲着我冉友一个人来!“ 听于此,韩梅的父亲韩成便怒气冲冲地上前,拿着一把杀猪刀,大吼一声:“老子现在就宰了你!“此时,唐万也醒了过来,他拦住了韩成:“岳父大人,是我对不起韩梅,是我对不起你们家的人,这恩怨还是让我来了吧!“ 唐万瞬间提起了勇起,一个转身旋风腿直挂向冉友的头,冉友凭借着本力站直,仰身向后一甩,倒把唐万甩倒在地;唐万是越挫越勇,从地上爬起来,便一把抱向冉友,直冲撞悬崖边,冉友一个点步刹,倒踢向唐万,反把唐万打一踉跄。 冉友一个立地旋转,一把推向唐万,唐万差点就坠下悬崖,就在看官们一片惊呼声,把心提到嗓子眼儿时,唐万凭着本能的反应,抓住了冉友的裤腰带,唐万借着浪力,把自己弹回到了安全的地方;看客们也纷纷平复下心情。 竿坝村的人见冉友得势,便大叫道:“冉友,雄起!......“给冉友打气。 玉山村的人也不再沉默,他们也高喊:“唐万......往死里干......“龙洞村来的人也站在玉山村一起呐喊,就连隐藏在一边的施雨和徐顶也在跟着附和。 冉友和唐万瞬间也来了激情,四周的人围着唐万和冉友打气,把决斗的气氛燃到了最高点,只见冉友怒皱着眉,提着裤,两只手松开向螃蟹一般旋转着;唐万却睁着眼,背着手,仿佛是若无其事,把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 转眼间,冉友已经飞拳向唐万,唐万侧身一让,一弹腿上冉友胸膛,两人各自退后一步,彼此再次旋转着寻觅机会,冉友又改变策略,他开始用腿,只见他用腿试探向唐万,见唐万没有反应,便一脚踢了过去,正在唐万伸手防御下身时,冉友却忽地收腿,一摆拳袭向唐万的脑袋,唐万瞬间懵倒地地,脑海里却满满地浮现出和妻儿在一起的场景,也让他忘了痛,待他醒来,却物是人非,化悲痛为动力,从地上爬起。 唐万摇了摇头,怒目圆睁,把一股气吞下了肚子,肚子瞬间鼓了起来,亮晶晶如鼓,趴在地上像蛤蟆,只见他双手撑在地上,脚尖顶离地面,喉咙里发出咕咕的声音,整个人腾空,地上的灰尘腾起,迷蒙了四周,大家的视线受阻;就在眨眼的瞬间,当大家回过神,却发现唐万不见了。 再仰头一看,只见那唐万在半空中往下掉,远处望去,如同是一个癞蛤蟆,眨眼间,便落在了地上,砸了一个坑,不光把村民们吓了一跳,也把冉友吓疯了,他那用鸟顶着的刀也掉在地上,人慌乱一蹦跶,腿正好中在刀刃上。 唐万一个浪飞踢,将那冉友打倒在地,竿坝村的人见冉友受伤,便把冉红也推上前,王玉正准备出招,却被韩成给拦住:“不急,现在我女婿气势正胜,他一人对付得了。“ 冉友倒在地上,正中柴刀旁,见冉红来帮忙,他便鼓起勇气站了起来,倒身飞刀而出,眼看那刀便要钉住唐万,没曾想,那唐万却绕着刀一个旋转,凌空徒手取刀,随着翻转顺势而出,正中那冉红的小腿。 哪曾想,那冉红出师不利,还没使出一招半势便被飞来横刀斩倒;就在那冉红倒下之际,他手中的铁棒,本能地杵到地上,头往前一点,直穿嘴而过,冉红当场呜呼。 唐万像似杀红了眼,转着身,望着四周,任秋风肆虐着思念,荡不尽的情怀,让他越挫越勇,越杀越快,勾着手指,号召着冉友起身决杀。 冉友也顾不得那么多,仿佛倾刻间,把伤痛置之度外,拎起一把柴刀疯狂地扑向唐万,唐万也举刀而挡,只听“哐当”一声,发出一股耀眼的火花,随即点燃一挂鞭炮响,两人跟着那鞭炮“噼里啪啦”的节奏,刀光剑影,拳脚相加,打得是烟雾缭绕,难舍难分。 乐队奏起了乐,两边的村民站成两排,喊着号子,助燃着两位不共戴天的仇人,化解着心中的不满与愤怒,化解着愁绪与不快;都说远方有思念,心中的话不吐不快,都说仇人近在眼前,怒火中烧不杀不快,也就在一曲结束,一挂鞭炮燃尽之际,两人化不快为快,以快化不快。 但看那烟雾散尽,只见那唐万收刀别腰而立,冉友却吐血倒地不起;是的,唐万赢了,他带着妻儿的思念赢了,他化悲痛为力量,用正义战胜了邪恶。 既然人已去,再多的哀号也唤不回,冉友的亲人奔上前,抱着冉友痛哭不休,唐万站在一旁,表面看上去不为动容,实则内心翻滚,他感受到了失去亲人的痛,同时也在享受着快意恩仇后的果;他的心情很复仇,骄傲的姿态让他想要放纵,然一边失亲的哀号,让他有些禁不住摧残。 只见那唐万缓慢地从腰间取出了刀,玉山村的人开始欢呼,是的,既然我们左右不了生死,阻止不了悲伤,那就让疯狂,再一次的疯狂,用鲜血去祭奠每一个灵亡。 唐万仰天呼啸,大喝一声,饮尽秋风悲凉,双手举刀向自己的腰间插去,所有人都把眼睛睁大,闭眼却绿了;唐万眼前一红,山崩地裂,合二为一,倒地不起。 竿坝村的村长叼着一竿烟怀疑地走了过去,信步到了唐万的面前,见那一刀插偏,不可能致命,便背向着村民,脚尖轻轻顶住刀柄往上一顶,刺破唐万的心脏,唐万的最后一口气就这样没了;可是他的命却没有因此而结束,就在他感觉整个宇宙黑下来,进入一个暴风洞时。 踏斜日马瞬间变成了一只白虎,抓扑向了竿坝村的村长冉茂,一口咬断了他的脖子,就这样,竿坝村的村长也一命偿一命地去了;原那白虎一直在一旁静静地看着,唐万的品德感动了他,有情有义,有血有肉,才配做一个真正的人,于是,他便把唯一的一次投胎机会相中给了唐万,也顾不得没有白虎刀的后果,便把自己的灵魂注入进了唐万的身体,只见唐万的身体一颤,伴着雷鸣电闪,朝无边的天际飞去,原地只留下唐万那没有灵魂的尸体和被掏空灵魂的踏斜日马。 竿坝村的人们见了,可不干了,非得要跑去把那踏斜日马打死,施雨一个箭步窜上前将竿坝村的村民拦住:“你们要干嘛?对一匹马下手,是不是很无能啊?“ 竿坝村村民一把推开施雨:“个还没长毛的小东西,滚开一边,难不成要找你算账才算老子够粗?“言罢,眼神撇着施雨,嘴却努一边,拾起地上的棍棒朝那踏斜日马奔去。 施雨又准备奔上前,却被徐顶给拦住:“我说贤侄,你这是要干嘛?竿坝村的人不好惹,咱们就不要给自己惹麻烦了,免得惹得一身骚。“ 施雨向前奔着,身上**青筋,怒道:“师叔,您别再拦着我了,那马是我想要的,我怎么可能袖手旁观?“ 徐顶:“可你没看见,那马失去了灵性,不再是以前灵动的踏斜日马了,你要了它,它也帮不了你。“ 正在两人你一言我一句争论不休之际,竿坝村的人扑向那踏斜日马,你一棒我一棍的乱劈打着,整得施雨挡着眼不敢看,焦头烂额,替那踏斜日马受着痛。 随着那清脆的响声涌上心头,睁开眼,却发现那踏斜日马安然无恙,没心没肺地在那儿吃草磨牙,抬头左顾右盼,似乎并没有感受到有危险存在;再一细看,只见那杂乱一堆的人群里,蹲着王玉替那踏斜日马干受着,身上早已是被打得皮破血流。 施雨再也控制不住情绪,挣脱掉了徐顶的束缚,冲开人群,扶着王玉,牵着踏斜日棕马,用哀求的言语道:“你们这也太过分了,就不能放他们一马吗?看你们把王村长打成什么样了?他是无辜的;还有这匹马,它已经不是神马了,你们即使是有再大的仇恨,煮了它,也还不回魂、无济于事,何必呢?“ 竿坝村领头的叫冉春,他站在前面,佝偻着腰,凑上前,点头哈腰地笑着,笑到爆,笑到抽筋儿,笑到断气儿,笑到哭:“哼......哈......,他们是无辜的?我们村都死了三个人了,加上之前消失的那几个人,都赶上一个班了,全都是因为这匹所谓的神马,我刚才亲眼看见它变成了一头虎,吃掉了我们的村长,他是无辜的,老子......“ 冉春言罢,便拾起一块砖头,欲向施雨劈去;徐顶从身后奔来,一把夺下冉春的砖头,再一脚踢向冉春的连二干,后一个擒拿手,将冉春控制在怀里。 竿坝村的人见头领被控制,个个争先上前,摇拳摆腿,愤怒歇斯,欲把徐顶撕成片,还没待竿坝村的村民上前,徐顶便一把扭断了冉春的脖子,环腿摆拳,将涌上来的三五村民打倒在地。 冉春虽断了脖,但却依旧狠劲,他扯着脖子,拉着笑影,得意忘形地道:“徐顶,我不相信你敢杀我,你可知道我岳丈是谁?县公安局局长,你若是动了我,你全家都不得好过。“言罢,见徐顶怒气上头,红胀着脸脖,便又把话软下来说:“今日你若放我一马,你扭断我脖子这事,我就不再追究,咱们日后也好相见。“ 徐顶是一个吃软不吃硬的人,一听冉春可怜带乞求,再一想到家人的处境,心一下子便软了下来,便反手再一回扯,把冉春的脖子复位,然后一弹腿将冉春送回到了竿坝村村民的怀抱中,背身而对,半劈着腿,斜倾着身,低着头,闷着声:“你们都走吧!我不想再看到你们。“ 竿坝村的村民持着家伙正欲再冲,却被冉春拦住:“我们走!好汉不吃眼前亏。“ 于是,不甘的村民就这样被冉春强行地拦了回去,有人丢下狠话:“徐顶,你日妈滴给老子等都起,除非你龟儿子不回家了,莫让我见到你,否则,打断你的腿。“ 徐顶回家的必经之路,就是要经过竿坝村,可那又怎么样,自信可以打败狂妄,真本事可以打败纸老虎;见竿坝村的村民们纷纷弃器而走,他只是半转身掠影撇嘴而笑。心想:‘我有真功夫在身,你们又能奈我何?就算从你家门前过,亦只好陪笑当作客。’ 当竿坝村的人退去,玉山村终于是恢复了平静,这种平静很安静,安静得有些诡异,如同是伤心伴着寒风钻进了骨髓里,如同是生离死别在一起;真的,难过得都没了力气哭泣,只任凭伤心跟随着空气流淌,散发到每一个地方,捎去无比脆弱的惆怅,让谁都知道,这一刻,需要温暖的怀抱。 又过了一个时辰,人们都各自带着沉痛的心情帮唐万家里收拾着,其实,在这个时候,没必要再收拾了,只须把一家三口下葬就完事,但人们手中就是停不下来,必须要找点事做,方才能平复心中的创伤。 大家伙儿正挥汗如雨地忙碌着呢!突然,王玉家夫人唐珍却传来呻吟的声音,打破了沉寂,只见她捂着肚子慢蹲跪在地上,大声变弱无力地叫道:“玉,你快回来!我肚子痛,痛得好厉害。“ 王玉正和施雨、徐顶喝着酒呢!一听说夫人肚子痛,丢了酒碗就跑,把施雨和徐顶晾在一边受风凉,施雨向徐顶一挑眉:“师叔,不会这么巧吧?“ 徐顶一口酒闷下,完全没有领略到施雨的意思:“巧?什么巧?“ 施雨叹了口气:“就是那白虎投胎的事!“ 徐顶一口酒喷了出来,回身望了一眼唐珍,看那形势,确实是有喜了,徐顶勾了勾手指,施雨把头凑过去,徐顶在施雨的耳边轻语:“请记住这一刻,那白虎是借着唐万的灵魂转世的,来世,若有缘,相见便不再陌生。“ 正说着呢,唐珍那边越发地叫得厉害了,似乎痛得快承受不住,王玉见状,三步作一步走,过去搀扶住唐珍,心急如焚地道:“老婆子,你怎么了?“ 唐珍脸色发白,虚汗直下,眼珠大睁,四肢无力,肚子渐渐胀大,直到撑破了衣衫的扣子,王玉方才明白,是出问题了,他在想:'莫非真的是白虎转世?可他却一点提示也没有啊!'想于此,既高兴,又难过,真是悲喜交加,泣不成声。 王玉看着唐珍渐渐地失去知觉,痛得不能言语,整个人瘫软无力,只剩下肚皮越撑越大,撑到发亮,只剩下薄薄的一层皮,仿佛是吹弹可破。 王玉没了辙,他不知该如何是好,站在那里发愣,不知该怎么把婆娘弄到村口的诊所,他站在那里,跟着可怕的担心伴着丝丝秋风瑟瑟发抖,终于是承受不住婆娘的痛,感同深受,颤抖着声音嘶喊:“冉郎中,救救命啊!救命啊!......“那声音由强到弱,在山谷里回荡,直到最后哑得无声响,只见村口灯火通明,却依旧无人回应。 玉山村的人都围了上去,七嘴八舌:“动不得,动不得,再动就死球了;一定是哪个妖魔鬼怪上身附体,恐怕是没得救了;王玉,你就别再叫了,那冉郎中是竿坝村的人,咱们刚才跟他们村的人大干了一仗,他怎么可能会来救你婆娘?“ 你一言,我一语,说得王玉是方寸大乱,更加不知该如何是好,干脆“嗡”的一声,嚎啕大哭起来,整个人滚在地上,亦作一了百了之状,在地上打着滚,欲去抱着唐珍从山上滚下去,告别这短暂、精彩且又痛苦的人生。 施雨和徐顶这时围了上去,两人一人一手架起王玉:“别哭了,振作起来,你老婆是怀孕了,一定是有人直转投胎,再不作决定,恐怕大人小孩都难保了。“ 村民们一听说他老婆突然怀孕了,便忍不住想笑,瞬间转悲为喜:“你们说这日不日鬼,几十年不下蛋的老母鸡,今天却说突然有了小鸡崽儿了;真不知是真是假,可能不是王玉的骨肉吧!哈哈......“ 徐顶独自在那儿呢喃着:“不好,这样下去,恐怕是凶多吉少啊!“言罢,他掐指一算,手腕青筋爆起,眉心狂跳,一根红毛生起,心跳加速,凭他的经历,告诉自己,必是凶兆,可是想说什么,完全被周遭鼎沸的人声淹没,以至于施雨也没有听清,施雨做了个停止的手势,大喝一声:“大家都住嘴,不要再说话了,听我师叔说两句。“ 人们安静下来,徐顶走近蹲下身,摸了摸唐珍的脉,只见唐诊的脉象混乱极弱,转瞬便无,吓得那徐顶是倒退一笃坐,紧张得磕唇咬牙:“必须得马上手术,否则,大人小孩儿都将不保。“ 王玉听后,更是六神无主,大家都等着他拿主意时,他却吱唔不语,众人逼问:“是保大人还是保小孩儿?“王玉左右躲闪:“大人?小孩?保大人......保小孩儿......大人小孩都保......大人小孩儿都不保......“言罢,抓耳挠腮,疯叫跑开,多半是精神分裂疯了。 徐顶见王玉已疯,便只好自己做主,可情急之际,什么也没有,就连最起码的手术刀都没,此时,徐顶想到了施雨的白虎刀,便着令施雨回龙洞山去取。 于是,施雨骑上了那匹没有白虎灵魂的棕色马,火速飞奔向龙洞山,夜色明亮,马蹄声清亮,绕过了梧桐山,直从龙洞山的背面而下取刀。 这动静虽小,瞒得过一般的动物,却瞒不过天龙和金凤的耳目,只见那天龙微展龙须,金凤轻抖羽毛,早把那该发生的事预料;两头神灵张耳睁眼,分别把故事的发生地锁定在了龙洞山的脊背。 天龙:“来啊!去外面帮我看看,是哪里来送死的蠢蛋,如果是为了白虎刀来,就别理会,如果是别的事,统统给我拿下。“ 金凤也吩咐鸟儿们:“都给我打起精神来,龙洞山有动静了,你们只管看好热闹,不要管嫌事,只需回来把发生的事告诉我就行。“ 当然,最后可什么事都没发生,空让天龙和金凤操心一场,这又是为什么呢?因为这只是施雨打的一个幌子,目的是要把之前悄悄做下的事做实,至于是什么事,稍后再题,先埋一伏笔。 施雨佯装跑出去晃了一趟回来,满头大汗回来,从袖里取出了白虎刀递过徐顶,那徐顶接过白虎刀,抖了抖衣袖,故作镇定:“大家都看到了,男主人已疯,到了这步田地,我还恳请各位乡亲为我做证,我这一刀下去,只为救人,并非害人,若有意外,还请大家为我作证。“ 言罢,徐顶蹲下身,刀用火柴烧红消毒,乡亲们分别准备水和纱布,徐顶左观右看,肚子越发地变大,根本无从下刀,那徐顶急得满头大汗,正欲下刀之际,肚子已被撑破,一颗头破皮而出,众人被吓了一跳,那徐顶也被吓瘫在地上,丢刀而逃。 眨眼功夫,一个新生胎儿从肚子里钻了出来,伴着一阵啼哭声,一个白白胖胖的男婴降生,众乡亲将男婴抱走,称了称重量,足足有二十斤,众人热议:“怪不得肚子被撑得那么大,原来是个虎胖小子。“再一回神,只见那夫人唐珍已是流血不止,血色呈深红状,证明早已身亡。 说到这里,您可能有疑问,之前不是说白虎投胎需要借助那白虎刀吗?可那施雨明明是瞎晃了一圈就回来了,这就是之前所说的稍后再说的伏笔;没错,就在施雨和徐顶出发前,施雨就悄悄地取走了白虎刀,那么他又是如何取得的呢? 原来,就在施雨和徐顶得到要去玉山村助唐万一臂之力之时,施雨脑海里突然涌现的画面就是那白虎投胎的画面,他就深知要出事,为了让事情发展得顺利些,为了不惊动他人,他背着徐顶,在清晨时分,独自一人轻缓朝龙洞山走去。 此刻,天还未亮,雾锁重山,星月朦胧,日晕东山,河水迷幻,鸟儿沉睡,水兵寻梦,天龙游凤,金凤追龙;施雨悄无声息地来到龙洞山的脊背,突然从龟山飘来两片蕉叶垫在施雨的脚下,施雨低头一看,才发现自己被架空。 施雨心想:'这两片蕉叶既然是从龟山飘来,想必,定是那神龟在作祟,它到底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呢?暂且还不知,管它呢!它既然愿意助我,且等我事成之后再说不迟。'施雨慢慢地蹲下身,正欲去拔那白虎刀时,两片蕉叶却变成了两只神龟。 施雨顿时被吓了一跳,他故作镇静,干咳了一声:“嗨,我还以为你不出现了呢!说吧!再这关键时刻出现,想必你是有问题求助于我吧!“ 神龟又变成两片蕉叶,发出了清脆般的风叶声:“不是我有事情求助于你,是你有问题求助于我。“ 施雨苦笑:“哦,白虎刀就在我面前,我触手可及,只要取到这白虎刀,管他什么天龙地虎,都奈何不了我,倒是你,你是怕天龙洞联合金凤找你麻烦吧!“ 神龟:“哈哈......厉害!这都被你看穿了,但你也别高兴得太早,你心爱的人还在金凤手上,你如此就拔了白虎刀,你有没有想过后果,只怕天龙出洞之时,遭殃的不只是我,有你的爱人,还有成千上万的百姓。“ 施雨:“说吧!想必你是想到了办法,快告诉我吧!我时间有限,这次来取白虎刀,是偷偷来的,还请你替我保密,这也是为了救人一命。“ 两片蕉叶又变成一只神龟,只见它嘴里吐出了一把刀,和那白虎刀长得一模一样,神龟用爪抓起,递到施雨手上,嘱咐道:“当你取了白虎刀之后,就把这把假的白虎刀插上,注意,要无间隙对接,否则,定会惊醒天龙。“ 施雨拿在手里颤抖着,嘴里不时地嘟嚷:“无缝对接,我做不到啊!你能帮助我吗?“ 于是,神龟又变成两片蕉叶,再变成两只神龟,公神龟把那把假的白虎刀插进了母神龟的身体,那白色的白虎刀立即变红,再由红变蓝,由蓝变绿,再变成了白色。 这可把施雨看呆了,施雨瞪大眼睛,颤抖着嘴唇:“你刚才是不是把这假的白虎刀注入了龟的神力?“ 神龟邪念一笑:“放心,这龟的神力,永远代替不了这白虎刀的神力,只是借助龟的血液融入,方便你无缝对接而已。“ 施雨也是没有办法,迫于要赶时间,便答应了神龟的要求,他迅速地抽离了白虎刀,再把假的白虎刀堵上,间隙间,只见有龟血滴下,完全无缝对接,堵上了白虎刀留下的窟窿。 施雨得了白虎刀,便想立即转身离去,但看天色,已渐明了,如此离去,定会引起梧桐山的鸟儿们注意,于是便又折返求助于神龟:“能否再送我一程,悄无声息地逃离这龙洞山。“ 神龟点了点头:“当然没问题,想必只有我和你一同离去,才不会引起你的怀疑。“于是,神龟又变成了数片蕉叶,把施雨给包裹起来,驾雾乘风朝玉山村奔去。 话说那施雨急冲冲地赶到玉山村,就像是从天而降,来无影,去无踪,虽鲜少有人见到,却也没人能感受到,只得在黎明时分,剩一声惊叹:“飞了......“ 神龟把施雨驼到了玉山村丢下便也灰飞般地消失了,只剩下几片蕉叶在风中飞舞,身不由己的漂泊,痛不欲生的浪迹。 话说到这儿,相信大家也都明白,为何那白虎能顺利地转世了,扯远了,拉回来;话说那白虎投一次胎不容易,竟害得了生母亡,生父疯,一出世就注定是个悲哀的结局。 村民们涌过来,你一言,我一语,把白虎抱在怀里逗乐:“你们看这胖小子,好可爱,只可惜啊!一出生,就没了妈。“ 本来是想逗白虎笑的,没想到,那白虎若像是听懂了大人们的话似地,焦头烂额地哭了起来,这一哭还一发不可收拾了,带着伤心,泪若梨花。 年岁大点的人一听这哭声,便知那孩子是饿了,便大呼道:“赶紧喂奶!“ 喂奶?谁来喂,生母已亡,死奶断然不敢喂;无奈之下,村民们只得找来了村里的奶妈王珍,那王珍已经是五十岁的高龄了,说来也奇怪,她却一直生个不停,几乎是隔个一年,就生一个,这不,她最近前几日,又喜得一女,取名刘琼,人长得可爱模样,很是惹王珍疼爱,她正抱她在偏房喂奶。 那王珍喂完奶,正欲放小女儿刘琼到秋千上荡一会儿,却被外面扑爬连天的叫喊声打扰,仔细一听,是几个小孩着急地在叫自己:“王奶奶,您赶紧些,去帮王玉的儿子喂喂奶。“ 那王珍和王玉是堂兄妹,跟随着王玉一道,从打拳村嫁到了玉山村,当时,王珍的家人就不同意,但王珍和王玉从小一起玩儿到大,感情比较好,就在王玉结婚的那日,王珍也跟着偷跑了,中途被找回去几次,但之后都又偷偷地跑了出来,三番五次,也惹恼了她的家人,她的父亲一怒之下,打瞎了王珍的一只眼;那王珍为了追寻纯粹的友情与自由,不惜牺牲亲情,但到最后,却也落得世人不理解,于是,她想去死,正当她爬上龙洞山山顶,一跃而跳时,却被看山者刘福从背后一把抓住,救了她一命。 经刘福的细心开导,温柔灌溉,王珍终于是想通了;一来二去,日久生情,一年后,王珍也得到了家人的理解,为了报恩,欢欢喜喜嫁到了玉山村,做了刘福的第二任妻子。 两人日子一直都过得挺恩爱,男不嫌女丑,女不嫌男二婚,王珍爱生娃,刘福爱造人,好一对男欢女爱的现实生活写意,本来可以一直平静地生活下去,可这世间,哪又有一方清闲,独得恩宠。 王珍一听王玉家有了孩子,先是一愣,眼睛一眨巴,不敢相信:“两个毛小孩儿,说地啥日皮哟!我哥家几时得小孩儿?“ 那几个孩子顾不得听王珍啰嗦,只是语速如炮弹般地把话吐完:“您不信算了,生了个虎头小胖子,他娘在他出生时就死去了,他爹也疯了。“ 王珍本想回身转去打理家务,却被后面的一席话给麻翻,平地一声雷,混身一颤抖,仿若是被一阵风给绊倒,摔在地上。 正是~平地一声雷,吓倒天晃晃。 诗曰: 岁月静好不忍讨 风平浪静苦等老 来去若无风雨送 定是平地一声雷 错马跌倒登对人 是虎吟啸剑非魂 落来是苦命不该 何处等人信无猜 多旧斑驳惹人爱 少新光怪膊疼拐 同是等待转世人 何故一旁关室闷 第十九回 白虎生性野难训 取名山河归徐顶 第十九回白虎生性野难训取名山河归徐顶 词曰: 昨日苦,今日乐,风雨兼程何其多;过往客,风漂泊,茫茫人海谁是我。 梦中人,在心间,未知何日再相见;缘难找,来世了,弱水三千取一瓢。 上一回,说到白虎借了唐万的躯壳转了世,弄得是唐珍难产大出血死亡,王玉疯癫不知去向;村里人在无奈之下,只得支两小孩儿把这事实陈述给了同嫁到玉山村的王玉的妹妹王珍,希望她能为此不幸做点什么。 当王珍一开始听到这个消息时,简直就是不相信,但凡事都经不住说,一听那两小孩儿还说得有根有据的,便也就信了;若是不信还好,这一信,反倒把自己给吓了一跳,如同是平地一声雷,无风起了浪。 王珍把最小的孩子刘琼挂在背带上,一手半斜拉着,拉风般地速度狂奔向王玉家;王玉家离王珍家约有三里路,隔着两道拐坡,王珍使出了全部的蛮力,抖起双臀,甩起双奶,如同是蟒蛇穿草丛,猛虎过林山;只留下风沙细滚花草声。 王珍到了王玉家,一看现场,果真是傻了眼,只见那唐珍下身赤裸躺在血地里,此时正值冬天,让人一见便不寒而栗,浑身颤抖,王珍磕着牙,流着泪,嘴里嘟囔着:“天王爷,这怎么得了,都出人命了......“ 王珍一阵声泪俱下的着急后,便把小女儿刘琼放在了一边,用背带把唐珍的下身给盖住;刹时间,天空突然飘起了雪花,雪是越下越大,慢慢地覆盖了唐珍的身体,唐珍的脸由红变紫,地上流的血也由雪掺淡,融化变成了流水,流向那屋前的水沟,跟着那时光一起流进了未知的远方。 村民们都找来了大衣给施雨和徐顶披上,王玉从村口小店里买了瓶酒,边喝边唱疯癫地回来了,一见眼前那景象,只是在那里傻笑,如同是无人之境,如同是从未发生。 所有的人都感到错愕,只有抱在徐顶怀里的小白虎在那里和王玉对着傻笑,笑痴,笑疯,笑癫,笑傻,笑人世间;王玉见到一小孩儿在那里傻笑,自己也跟着乐,把一瓶酒一饮而下,醉躺在雪地上唱着歌。 王玉唱着唱着便睡着了,王珍走过去踢了一脚王玉:“哥,都什么时候了,你快醒醒,把嫂子的尸体给掩埋了。“ 王玉喷了一嘴酒气,把头埋进雪里,呼呼地睡去了,对王珍的请求似乎没有听进;无奈之下,王珍只得自己动手,去抱着唐珍便往屋里拖,不知怎地,怎么拖也拖不动,可把王珍急得满头大汗,嘴里直嘟嚷:“没道理呀,生前我都抱得动,为何......?“ 徐顶把孩子给了施雨,蹲下地仔细地瞧了瞧道:“不好,这人与地面冻在一起了,动不得。“ 王珍:“这如何是好,那我去烧盆热水来,把雪浇化,然后......“ 徐顶:“使不得,你看,你刚才一动,她的肉都烂了,热水一浇上,尸体也就不全了,要不,就在原地掩埋了吧!“ 正在两人商讨之际,施雨抱着的那小白虎却大哭了起来,一边哭一边怒瞪着施雨,若是有着天大的仇恨般,整得施雨是束手无策,又只得把小白虎还给徐顶。 就在施雨把小白虎给到徐顶手上之际,却一不小心手滑了,或许是天太冷,冻得手没了知觉;大家一见到这种情况,便纷纷地围了过来,伸出手去接,可哪里接得住,只听“咚”的一声,小白虎着地了。 大家纷纷不约而同惊叫起来,待回过神,却发现是虚惊一场,只见那小白虎并没有摔倒,而是直直地站在了地上,从人群里钻了出去,屁颠屁颠地在雪地里跑了起来。 这一幕,看得大家是目瞪口呆,纷纷疑惑道:“真是神人,怎么可能一出生就会走路,都还没有喝口奶水呢!“ 王珍见状,心疼得要死,便赶紧抱起小白虎,回到家里,扯了块碎布,给小白虎缝了件衣裤,奇怪的是,那小白虎也不觉得冷,穿条单衣单裤,赤着脚,又在雪地里撒野起来。 王珍见状,又找来布给小白虎做起鞋来,一股脑心事埋头在小白虎身上,把自己的孩子和唐珍的事都忘得一干二净,约一个时辰过去,一双布鞋做好,正给小白虎穿着呢,放在王玉家的刘琼却哭了起来,徐顶和施雨在村里人的带领下,又赶往王珍家。 王珍接过刘琼,便当着大伙的面哺乳,刘琼左边奶吃一口又去啜右边奶,整得奶水泛滥,刘琼吃不过来,糊了她一脸,又大哭了起来,小白虎却在一旁傻呵呵地笑着。 王珍一把抱过小白虎,按在怀里喂奶,没曾想,那小白虎却不给王珍面子,吃了一口便吐了出来,王珍又强行把小白虎按在怀里,那小白虎却没带客气的,猛地一口,把王珍那**咬得半耷拉,疼得那王珍是要了命地晕了过去。 大家伙围了过来,捉住小白虎,掰开他的嘴,却发现他嘴里已是长齐了牙,惊得大家是一身冷汗,纷纷议论道:“这小孩儿来头非同一般,一出生就害得父母死的死,疯的疯,哪有一出生就会跑,长满牙的小孩儿?我告诉你们啊,这一定是个灾星,大家还是要远离......“ 一通话说完,村里人都散去了,只留下施雨和徐顶呆站在那里,他们眼神交汇,心里很明白,也能理解,那些人所担心都是正常的,因为只有他俩知道,这小孩儿是个转世的产物。 徐顶忙碌着给王珍研药包扎伤口,嘱咐施雨:“你帮我看好小白虎,一生下来就没爹没妈的,可不能再出生么事了,否则王家就完了。“ 施雨接到任务,便一直跟着小白虎,那小白虎正拿着一根棍子在雪地里打雪球,施雨神情呆滞地站在一旁,他在想着贾云的安危,似乎想来想云,还是束手无策;正发着呆呢!却被那白虎一闷棍打醒,如同是被电击了一般,手臂上起了一条青印。 施雨暗自猜想:'没曾想,这小家伙天生这么大的神力,若从小不好好教育,长大了,可能会是社会上的一种负担,会危害到他人安全的。'想于此,便蹲下身跟小白虎讲着道理:“你知不知道,打人是不对的,若是不小心打到人呢!就要跟人道歉,说声对不起。“ 正说着呢,一村民着急忙慌地跑了下来,一筋斗摔倒在施雨的面前:“不好了,不好了,那王玉死了!“ 一听说王玉死了,全村又沸腾了起来,纷纷拿着家伙赶到了王珍家,嘘寒问暖,了解了情况之后,便决定在王珍家埋锅午饭。 由于之前的村长是王玉,如今他去世了,首要条件,便是要选出新的村长,经过大家举手投票,一致赞同威望较高的唐炳当玉山村的新村长。 唐炳上任后,第一件事,便是要处理好老村长家的后事,真是新任送前任,前任入了坟。 唐炳让唐文到村口店里买了一挂鞭炮,鞭炮一响,就要开始通知王玉和唐珍的亲戚,由于都是凶死,便一切从简,没有大张旗鼓地操办。 唐炳让自己的孩子去给唐珍家的亲戚放信,王玉家的亲戚,当然得是要派王珍家的孩子去;此时,正值小雪节气,孩子们早早地都放学了,由于贪玩,直到黄昏时分才到家,一到家,便接到了新的任务,刨了两口冷饭,便备着火把出发了。 那边孩子们向王玉和唐珍家的亲戚放哀讯去了,这边玉山村里人在唐炳的带领下忙个不停,经过大家的商议,决定将王玉和唐珍就地一处掩埋;于是,大伙儿们就将王玉的尸体抬到与唐珍一处,就地挖起了坟墓,木匠师傅们用榫卯技术造着棺材,看官听说,凶死的人,棺材内不能含半丁点的铁器,否则,那死鬼的灵魂就会从坟墓里爬出来,深夜里吃熟睡的小孩儿;当然,这只是玉山村的风俗传言。 约两个时辰过去,那边小孩儿放信归来,这边挖坟造棺完成,由于天气恶劣,大家伙都走得匆忙,最后在盖坟的时刻,遗留了一颗锄头的筛子片,正好嵌在了棺材的底下死角,无人发现,就这样一并被掩埋了;雪是越下越大了,所以,并没有安排人守坟,这件小事,从此,就埋下了大大的隐患。 又是两个时辰过去,时间来到了凌晨,王玉和唐珍的亲人都陆续地来了,由于是凶死简办,并没有请吹鼓手,只是每一组人到来,放了一挂鞭炮;灵堂处,只请来了龙洞村的乐手们奏哀乐,那悠扬的婉转,随着雪花沁入人心魂,悲伤到抽搐。 又是两个时辰过去,时间来到了寅时,王玉和唐珍家的亲戚们纷纷到齐,总共来了十四组人;在灵堂前,王珍带着五个儿女披麻戴孝在灵堂前迎接王玉和唐珍的亲人,大的两个小孩刘明和刘花跟随母亲哭得很厉害,情绪也随着冷空气植入悲伤,无不叫人动容随念去;小的两个小孩,刘芳和刘玲却在一旁嬉戏打闹着,很是不严肃,让人头疼;最小的女儿刘琼,在妈妈的坏里,见到两位小姐姐的样子,时不时地发出了欢笑声,见到哥哥和大姐姐时,又吭声地哭泣,让人好是啼笑,不可理喻。 王珍一路数着自己的命苦,先是失去了丈夫的痛,再是失去哥哥嫂子的苦,仿佛这个世界的人都抛弃了她,留她孤儿寡母,在人情冷暖的社会艰难地爬行,跪地乞讨,悲天悯人却又呼天抢地,她把所有的不幸都归在自己身上,数落着自己是个扫帚星,是个母夜叉,是个克夫女,是个害亲精......边唱边哭,哭到动情处,哭到眼红时,两眼一黑,气上心头,怒冲脑袋,人一股脑地晕过去了。 这怎么得了,这边一摊事还等着王珍处理,她自己却倒下了,急得唐炳是焦眉皱眼,赶忙派人去请来了村口的冉医生;虽说之前竿坝村的人跟玉山村的人闹过架,可现在毕竟是人死了,医者,本就有救人一命的职责,再者就是那王珍,平日里跟隔壁邻村人的关系都还处得不错,即便是这样,那冉春医生也是开出了高额的酬劳,才肯前往的。 经过冉医生的一阵抢救,那王珍终于是醒了过来,一醒过来,顾不得自己安危,立即去安排王玉和唐珍的丧事去了;又是两个时辰过去,时间来到了卯时,天还没亮明,按照风水先生的指示,人该上山了,所谓的上山,不过就是一个仪式,因为人就在山上,早就入了棺,只是待时辰一到,盖棺便可结束。 鸡叫鼓鸣,啼哭催命,好一曲哀乐无心赏听;鞭炮轰隆,开路向东,一路白妆与雪花相融。 遮掩敲打,幔卷白花,落一地忧伤无处牵挂;建坟钉棺,入土为安,流水时光过奈何桥畔。 一切就绪,最后一捧土是要让最亲的人来上,那就只得派小白虎了,可回头一看那小白虎,正弯腰在一旁拾烂红薯吃,看那样子,还啃得津津有味;王玉和唐珍的亲戚都围过来好奇的问:“这是哪来这白白胖胖的虎头小子?“ 王珍打躬向前:“各位亲朋好友,忘了告诉你们了,这是他们家的儿子。“ 众亲愕然:“孩子?他们结婚多年,也没听闻有孩子啊!不是不育不孕么?莫不是在哪里捡来的小破孩儿?“ 王珍:“真不是,可能放信的小孩儿们还没跟你们讲明白我哥和嫂子是怎么死的,正是因为生这小家伙儿,难产大出血,死了娘,逼疯了爹,最后爹没人照料,在雪地里躺了一个时辰,就一命呜呼过去了,这不是还没来得及给你们通知嘛!“ 众乡亲也围了过来,七嘴八舌:“我跟你们讲啊!这小孩儿可厉害了,一出生就会跑,还满口长齐了牙,不吃奶,直接就进五谷杂粮。“ 众亲一听这喜讯,总算是在悲伤过度后,找到点了喜悦的安慰,纷纷点头微笑,伸手去抱小白虎,可那小白虎谁都不要,似乎也不是很喜欢眼前的人,扯掉那孝帕飞奔似地跑开了。 小白虎一头正与施雨撞了个满怀,抬头一望施雨,两眼怒睁,又哭了起来,撒腿飞奔向回跑去了;施雨挠着头,望着徐顶:“师叔,这是怎么了?他一见我就哭,莫非是有何暗示?“ 徐顶:“这小白虎是个转世的胎,是不是他的前世与你有渊源?“ 施雨:“不知道啊!他也没告诉过我,哦,我想起来了,有一次我上山砍竹子,碰见过那只白虎,和它苦战了一番,多亏有了白虎刀,方才战胜了它,于是,从此我们便开始结下了渊源;后来那白虎又依附在棕色马上,我急于救云儿,需要一匹马,于是上街买马,方有了后来的际遇。“ 徐顶捋着须,点了点头,若有所思,像似明白些了什么,独自喃语:“莫非那白虎的前世就与你认识?“ 施雨想了想一路走来的遭遇,也保不齐真有认识,于是便陷入了苦思冥想;徐顶拍了拍施雨的肩膀:“算了,别想了,就算是有,他如今已转世成人,对前世的记忆已清零,与你再无半点瓜葛。“ 两人正说着呢,王玉和唐珍的亲友便指着远处的徐顶和施雨问王珍:“他俩是谁啊?一直呆在这里,也不见他们来奔丧,难不成是路人?“ 王珍:“说是路人也不为过,他们都是隔壁村的,为了咱们村唐万的事而来,一来就遇上一连串奇怪的事,被牵制,所以就留下了;对了,你们看,那个小年轻是龙洞村的,听说他是来自外乡,身份有些神秘,是为了我哥家那匹马来的。“ 这边大人们议论着大事,这边小白虎又拾着地上的烂红薯啃,王珍一把夺过,大声凶道:“你这小屁孩儿,奶水不喝,就爱吃烂红薯,莫非前世是猪变的?“ 众亲友虽看不下去王珍的凶神恶煞,却也对那小白虎无能为力,只得在众人的簇拥下,被强行地按在了地上,抓起一捧土往坟上丢;本就是个礼节,意思一下就得了,可那小白虎抓起土却往后扬,一把一把,丢得人们是四处逃窜,他独自一人却坐在坟头乐呵呵地傻笑着。 似乎所有的人都拿小白虎没了办法,唯有那徐顶走过去,蹲在他前面,张开双臂,那小白虎”扑通“一声扑进了徐顶的怀里,徐顶把小白虎抱在怀里,晃来荡去,再向天抛高,哪曾想,那小白虎顺势而为,索性在空中旋转空翻起来,最后单腿站立在徐顶的单掌上,稳稳的,妥妥的。 徐顶望着小白虎,镇定地点了点头,有一种满足感,有一种欣慰感,徐顶在心里想:'这孩子,我要定了。' 大家伙目睹了刚才那一幕,都觉得很是不可思议,别说是一个刚出生的小孩儿了,就是一位成年人,也未必能在空中做出那么高难度的动作,三周半,天啦,想想都觉得不可思议。 正在大家伙惊叹之余,村里人又都围了过来,大家纷纷请求:“你们干脆就把孩子给我们养吧!这孩子这么可爱,却又这么可怜,一出生就没了父母,不过没关系的,咱们村里的人,一定会合力把他养大的。“说完,村里人便推着村长唐炳出去接人。 那唐炳伸手半天,徐顶却无动于衷,根本没有要给人的意思,正在两人僵持不下之际,王玉和唐珍的亲戚也争论了起来:“要啵,这孩子还是给我们养吧!毕竟是实在的亲戚关系,一定是不会亏待他的。“ 徐顶抱着孩子转身逗乐着,根本就没有理会,面对王玉和唐珍亲戚的咄咄逼人,施雨上前拦护着徐顶,面向人群,大声呼道:“你们就不要再争抢了,孩子只能由一家人养,按照亲属继承关系,那也是该王珍婶儿来接管这孩子,王珍婶儿,您站出来说句话吧!“ 王珍掸了掸身上的土,把刘琼抱在怀里,一边逗乐,一边吱唔:“你们看嘛!我一个人要带五个小孩儿,孩儿他爹又刚走不久,我一个人,恐怕是应付不过来。“ 刘芳和刘明围了过来,拉住王珍的衣角:“妈妈,没事的!我们帮你带弟弟。“ 王珍盯着俩懂事的孩子,使了使眼神,假装怒道:“小屁孩儿,自己都还需要人照顾,你哪来的本事照顾别人啊?还不滚一边儿去!“ 刘芳和刘明只好灰溜溜地走了,众人也都看出了王珍的为难,她不是不想要这个小孩,而是真的心有余而力不足;真是~想要的得不到,得到的不想要。 那怎么办?这孩子总得要有个归属,而想得到他的人又很多,可最终,只能属于一家人;施雨在王珍的耳边,轻声细语地把这道理讲给了王珍听,并让王珍出面主持一下局。 王珍打量了一下周围的人,情不自禁地摇了摇头,轻叹了口气:“你们是真的都想要吗?自己的家庭照顾得过来吗?别到时候自顾不暇,又把咱们小白虎晾在一边不管不顾;再说了,这小白虎也不是一般的小孩儿,是很难照顾的,你们可都要考虑清楚,做好心理准备。“ 众人一听王珍这么一说,纷纷也都打了退堂鼓,村里人纷纷摇头退后,开始言论起了这小白虎的邪性;只剩下王玉和唐珍的亲戚还在信誓旦旦的坚持,从内心上来说,他们并不是真的想要养这个小孩儿,而是不了解,好奇,想要接近,熟悉一下而已。 这王珍当然也看得出,且不说她心早已向着徐顶,只是觉得那小白虎只有徐顶才降得住,再加之那么一大拨人,不过是在看热闹起哄而已,索性就摊牌吧!这样对谁都好。 王珍对着众伙先是爽朗地笑了一声:“哈哈......我说大家都愣着干嘛,还是进屋说吧!“ 一堆人纷纷涌入王玉的家,厨房中间有一个火坑,里面放的金丝楠木树嘎头正烧得旺,刘芳烧水泡菜,刘明劈柴添火,约有十来号人,围坐在火坑的内圈,其余闲杂人等围在外圈站着。 茶一喝,润了嗓,话题也就聊开了,王珍点起旱烟,眯着烟熏眼,吐了口痰在火头上,“嗞”的一声,打破了沉寂;王珍吧嗒了一口开言了:“我说各位,咱们就把话往明里说吧!这天儿这么冷,再藏着掖着,就不好过冬了。“ 唐珍的亲戚代表:“妹妹,你就直说吧!这孩子,还有这家产,该怎么办吧!“ 王珍:“很简单,谁照顾这孩子,这家产就是谁的,说白了,这个家属于这孩子,家产自然也就是孩子的保障。“ 唐珍的亲戚不干了,她的姐姐和妹妹纷纷站了出来,装着一腔怒气和不满:“这不行,我们不同意,这房子是我父母留给妹妹的,想想咱们从小到大,也没少为这个家操心,她如今不在了,理应由我们来继承。“ 王珍:“不要光惦记着这房子,还有孩子呢!你们有信心把他养大吗?“ 唐珍的姐姐和妹妹只是沉默,王玉的哥哥和弟弟又冲了上来:“我们有信心把孩子养大,这房子嘛!干脆就把他变卖了,就拿作给孩子当抚养费。“ 一时间,双方僵持不下,唐珍的妹夫和姐夫也跳出出来争夺,王玉的嫂子和弟媳也跳出来争吵,双方你来我往,还差点动了起手,正在这难办之际,王珍只得救助徐顶和施雨:“你们俩来说句公道话!“ 徐顶在原地背着手,踱着步,长叹了口气:“对于这件事,我只是个外人,本不想发言,但你们执意要让我讲,我还是得讲两句;刚才你说到公道,我觉得,这件事就没有公道可言,一个孩子,一出生就没了爹娘,算公道吗?为了争夺家产,把一个孩子绑在上面吊着甩,这有公道吗?“ 徐顶的一席话,把众伙都说得语塞,屋里顿然鸦雀无声,偶听几声火爆石,仿若是把心都炸裂开,炙烤着灵魂,人在诱惑面前,瞬间便失去了价值,不是一个人,甚至连动物都不如;在这漆黑的屋子里,亟须人性的光辉闪耀。 徐顶的一席话,说出了王珍的心理话,王珍带头鼓起了掌,把和暖的风吹向了徐顶的方向:“我说顶老弟,你说得真好啊!要是人人都像你这般胸襟,什么事都好谈了;你说说看,若要是把你摆在风口浪尖的位置,你该如何选择?“ 徐顶抄手入怀,转身撇眼:“如果是我选择,只想把爱奉献给所爱,并不在乎什么财产。“ 王珍听后,大吼一声:“好!说得好,果真是大爱无痕,就这么定了,这孩子你就领养去吧!我听说你家也没有后代,就当自己的一般带吧!“ 王玉的哥哥王满第一个就跳了出来,怒声道:“这个我不同意,毕竟这是王家的骨血,怎么能说送人就送人了呢?是咱们王家没人了吗?“ 王珍:“大哥,您怎么能这么说呢?您家也都五个小孩儿了,日子过得是紧巴巴的,再添这么一个虎头虎脑的东西,您确定您能养得活吗?咱们都是为孩子好,他走到哪里,都是咱们王家的孩子,因为他身体里流淌着咱们王家的血脉,无论走遍千山万水,他都行王,坐不更名,行不改姓。“ 因说到名字,这小白虎还没取,王珍突然一愣,话语戛然而止。众亲追问:“这虎头小胖子叫什么呢?“ 王珍尴尬一笑:“唉,还未来得及取名,从他一出生,就事件不断;父母都未曾正眼瞧见一眼,所以,也就没有名字。“ 施雨作揖上前一步弯着腰,侧耳低首:“我倒是想好一名,不知未可用否?“ 唐珍的姐妹讽刺一笑:“切,一个外乡来的人,又不是你收养,自己还是一个愣头青,就想着要给别人家的小孩儿取名。“ 王珍:“大姐,您可别这么说,他不比咱们,他可是个文化人儿,读的书比咱们养的猪还多,不妨听听他取的是什么名儿。“ 唐珍大姐甩手而去:“我不听,我看你是死了亲也反了心,从此,你也不用叫我大姐了,反正咱们也没什么关系了。“言罢,便拉着丈夫和小孩儿出去了,出了门,却又没走远,呆在一旁,静静地张耳倾听,倒也是想听他们说些什么。 施雨一听人家亲人不高兴了,便也就没好意思说,正准备往屋外走呢!却又见唐家大姐堵在门外,于是,一个半转身又旋了回来,开嗓道:“我想好的一个名字是~王河山,这名字你们觉得怎么样。“ 王珍一听这名字就喜欢上了,除了大气之外,还有一种孕育的沧桑感,再适合不过这个没爹没妈的孩子了;大家听后,也都纷纷点头认可:“这名字好啊!简单却又大气,有山有河,有爱又有智慧,不错不错......“大家讨论完,纷纷都献上掌声。 躲在屋外的唐家大姐听这名字后,也是非常的喜欢,他也扭捏地走了进来,从怀里掏出了一方手帕,交到了施雨的手中,微笑着面对施雨:“这名字取得真好,这方手帕,就留给你作纪念吧!“ 施雨接过礼物,弯着腰说了声~谢谢!随后,便把这方手帕交到了小白虎的手上,拉着他的手,擦了一下嘴角的口水,随后,施雨又咬破指头,鲜血写下了“王河山”三个字,落款的日期是~一九〇〇年十一月十四日。 王珍高兴之余,一把把小白虎拥入怀里,似乎也忘了之前咬奶之痛,揽在怀里是左亲右捏,喃喃道:“我的儿啊!你从此就有名啦!叫王河山;是这位施雨哥哥取的。“一指施雨,那小白虎又哭了起来,王珍只得把小白虎的头转进怀里,端正:“我的儿,好了,别哭了,不看哥哥就是了;我的儿,你知道我是谁吗?我是你姑姑,快,叫姑姑......“说着说着,自己的泪成两行,不知觉地笑着哭了。 或许明白,这将是最后一次拥抱,小白虎懂事地帮着王珍拭去眼角的泪水,王珍把小白虎抱得更紧,在他耳边轻语:“我的儿,从此,你就跟徐顶叔叔走吧!他会把你养得很好的,他们家开饭店的,有钱,还有他会功夫,他会教你功夫......“也不知是怎么的,那小白虎像似听懂了,只顾一个劲儿地猛点头,懂事的,把王珍再一次感动得泪奔。 村里的人见好戏结束,也渐渐地散去,施雨见人群纷纷退去,便只得硬着头皮上前,打破王珍沉浸在幸福里的喜悦,施雨先是对着王珍打了个躬,那王珍只顾逗乐小白虎,根本就没有看到施雨的动作,只觉得有道影一晃,并没有在意。 施雨只好发声了:“大姐,他们人都走了,您是不是该送他们一下?“ 王珍方才回过神,一见村里人和亲朋好友纷纷散去,便发出了高八度清脆的声音:“喂,你们走干吗?我此刻心情高兴,你们都留下来,打伙儿做了饭吃再回去嘛!我说了就是,你们若执意要走,我会不高兴的。“ 王珍的外号叫天棒,与其说叫天棒,还不如说叫她天炮,她那声如洪钟的嗓音,可以穿破云霄,大伙儿们都怕了她那一套河东狮吼,于是碍于面,动于情,也只得留下来了。 于是乎,大家伙儿都各司其职,搬柴,架锅,剁肉,切菜......一曲新的欢乐序曲正在拉开;施雨见把僵局都打破了,便把话也说开了:“大姐,我这次来......您是知道的,我想要的东西......“ 王珍揣着明白装糊涂,眯眼斜瞟:“你要什么?“ 施雨无奈,傻傻一笑:“哈哈......哼哼......非要说破吗?“ 王珍灵机一动,倚老卖老,故作耳背:“你说什么?什么破马?哪匹马?“ 施雨被王珍这一滑稽的幽默逗笑了,强行抿嘴而笑,皱起秋波纹,顺着那皱纹泛起的秋波而指:“您看!就是池边吃草的那匹棕色马。“ 王珍呵呵一乐:“看来,你们都是有备而来的,一个为马,一个为孩;如果要是我不答应你们呢!显得我不近人情;得了,今天我心情很好,有这成人之美的心;不过,你也得要答应我一件事。“ 施雨:“大姐请讲,莫说是一件事,只要是我办得到的事,您尽管讲。“ 王珍起身,站在施雨的耳旁吹风送话:“你一定要帮我把这孩子成功送给徐顶!“ 施雨一听,也被震了一下,语塞道:“您......您莫非说的是真的?“ 王珍急了,红着眼,跟着施雨的语速结巴:“你......你看我是像在开玩笑吗?我一个人带五个孩子,已经是透支状态了,再也没有精力去带第六个孩子了;也不是我不放心给他们的亲戚带,因为我觉得他们跟我一样,都没有更多的精力、财力去带小白虎,与其让他跟着咱们受苦,还不如让他去寻找幸福,寻找那个能给予他幸福的人家。“ 说话间,两人一回头,但见那小白虎和那徐顶玩得很是开心;王珍欣慰地叹了口气道:“你看吧!只有他能带好小白虎,小白虎也只黏他。“ 施雨抿嘴蓄鼻,眨眼定神,似乎早有预料、胸有成竹:“好吧!我去帮你问问看。“ 施雨向徐顶走了过去,那小白虎一见施雨过去,便飞也似地跑开了,徐顶见施雨胸有成竹地走过来,想必他是有话要讲,便把施雨带到了马栏旁,细声问道:“什么事?就在这儿说吧!“ 施雨拍了拍徐顶的肩膀,难掩心中的喜悦,喷笑而出:“师叔,您所牵挂的事就要成了!“ 徐顶:“如此说来,他们是愿意了,看来这次总算没白来;不过,我得要向他们说明,这并非我本意,只是天意凑巧。“ 施雨:“师叔,得了,别得了便宜还卖乖,给你台阶下,你就赶紧抱着小白虎走吧!“ 徐顶:“那怎么成?这不成了偷小孩的了嘛!“言罢,便执意要去把内心的想法告诉王珍去。 王珍见徐顶走了过来,想必他定是应允了此时,赶忙三步当作一步走,迎上去,双手紧握住徐顶的手:“徐老弟,你这算是答应了吧!走走走,咱们进屋说。“ 村民们见王珍拉着徐顶的手进了屋,还以为她又搞了个新对象,便一窝峰地围了进去,想看希奇,想看看热闹。 待人们都落座站稳,徐顶突然站起,向大家打躬示笑:“大家好,我是望水村的徐顶,想必赶过场的人都认识我,就是那家包子铺。“ 四下里人起哄骚动:“哦,原来你就是那个传说会功夫地老板是啵,好几次去都没见到你,都只见到你婆娘,不过说实话啊!你家那个婆娘嫩是漂亮得很哦......“一席调侃的话说完,惹得四下里哄笑,若是换成平日里,徐顶一定是兜不住火的,但此刻,他依旧洋溢着笑容,面不改色;他完全已把王玉家的亲人也当作了自己的亲人。 徐顶依旧不急不火,四平八稳,徐徐顶肺:“各位亲人,谢谢你们的承让,这虽非我本意,但......“ 还未待那徐顶把话说完,唐珍的姐夫秦明便发飚了:“你在这里装什么好人,没有你们的到来,他们家会成这样?好了嘛!现在人死了,你们又开始瓜分他的家产和孩子......“ 一席话,说得施雨和徐顶是无地自容,火冒三丈,施雨抓耳挠腮,显然已是有些控制不住情绪,徐顶用手拦了一下施雨,依旧露出半脸笑容:“你们听我把话说完,再指责也不迟;摸着良心说,我们的确是来救人的,并不是来害人的,天地良心作证;我要这孩子,一来出于喜欢,二来的确是想给他完整的爱;在这一点上,我只问付出,不问回报,家产什么的,我一概不取,孩子依旧姓王,代表着王家血脉的继承......“ 施雨见徐顶说了一大堆话,都是关于他自己的,除了给自己唱好以外,没有一句话是关心自己的,于是便轻步上前,干咳了一嗓:“嗯哼~你们也都放心,我牵那匹踏斜日马走,一定也会付给你们银两的。“言罢,从袖口摸出了早已准备好的一锭金子。 王珍一看是一大锭金了,眼睁圆,嘴张大,音颤抖:“小兄弟,哪里来的金子啊?我这辈子还是头一次见到金子,哟呵~真漂亮,真沉,得呢~够份量;这金子都够买好几匹马了,出手真够阔绰啊!“言罢,便把金子放在桌上,点燃了旱烟,吧嗒起来:“孩子,你初来乍到的,以后遇到的事还很多,这金子收着,马牵走。“ 唐珍的妹妹唐萍一听说有金子,拼了命地从人群里挤了进来,忽定马飒地一把抓在手里,笑嘻嘻地投奔到丈夫的怀里;一看那唐萍的丈夫也是个贪财的货,收到金子就藏进袖袋里,还一本正经地强词夺理:“谁说这马不值这个钱了?我早就听说,这是匹神马,既然是神马,那就是无价,恐怕一锭金子还不行。“ 王珍怒目努嘴:“她妹夫,你未免也太贪得无厌了吧?这金子谁都有资格拿,就是你没有。“ 唐珍妹妹扯着嗓站了出来:“你说没有就没有啊?我父母建这房子时,我们几姊妹可没少出力,把女的当男的使,挑泥巴、砍树、挑水、做瓦......什么活儿不干?如今创下这份家业,我父母和姐姐走了,当然是由我们活着的姐妹来做主,什么时候轮到你这老母狗来施号发令了?“ 王珍瞪着眼木讷地转过头,手握着烟杆忽定马疯地向唐珍的妹妹敲去,不偏不倚,正中那唐萍的脑袋,顿时就破皮流血,那唐萍“哇哇”地大哭了起来,一头倒在丈夫的怀里,装晕控诉:“孩儿他爸,我恐怕是不行了,你得要替我报仇。“ 正是~贪得无厌何其多,天理难容水灭火。 诗曰: 岁月如歌光如梭 前世今生擦肩过 可知眼前沦落人 也曾扶你上过坡 苍茫天涯霞飞马 追马归萍云遮霞 放马一逐云霞飞 处处野冢是我家 点墨画彩鸟成凤 画蛇添足终成龙 空林无兽虎生威 桑田沧海枯现龟 第二十回 前脚送走抢金贼 后脚又遇夺珠匪 第二十回前脚送走抢金贼后脚又遇夺珠匪 词曰: 北风寒,雪花飘,浪迹的人心如绞;天涯路,圆月刀,酸甜苦辣走一遭。 人性贪,去无还,西风烈马闯劫关;天算算,人算算,不如坦荡来得安。 上一回,说到白虎转世后,天性狂野,唯有徐顶能训服,经大家推选,徐顶和施雨的争取,顺理成章的,徐顶就成了山河的监护人;可唐珍的亲人却心有不甘,她们一心想要继承王玉和唐珍的家产,但按照遗传继承法,理当由山河继承;虽然徐顶说了不要财产,可王珍这边却坚持不让,非要把王玉和唐珍遗留下来的这笔家产留给山河。 是啊!谁能保证往后的日子都是一帆风顺的,留下这笔家产,也算是有个退路的保障,也是不错的打算,王珍如是这么地想;村民和王玉的亲人都能理解,唐珍的亲人虽表面答应,心里却一直不爽:'那王玉也就是个上门儿吃软饭的货,他的亲戚凭什么有资格在这儿作决断?几十年下来,也不见播上一个种,临死才出现这么一个虎头虎脑的东西,真是让人不解;这里面一定有文章。'唐珍的姐姐和妹妹都心领神会地想着,彼此传递着争夺的信号,最后才有了唐珍妹妹唐萍抢施雨金子的一幕,她们这么做,无非是想把面破开,事搞大,好摊牌谈判。 话说那唐萍在呼救之时,其丈夫秦明早就作好了准备,拎着一根棍子便向那王珍打去,那王珍眯着一只眼,只感觉有影动在晃,本能斜身一躲,扬起烟竿儿去挡,棍棒还未落在她身上,她便大声吼出了声,那一声吼,如同是天雷,如同是地裂,如同是河东狮,整个村都听到了,跟前的火坑更是扑腾起了烟火。 只待那王珍惊叫声刚落,那秦明大力劈过来的棍棒也断成了三截,众伙抬眼一看,那棍棒并没有落在王珍身上,而是施雨伸出了胳膊挡住了,那秦明见施雨纹丝不动,胳膊似乎比钢筋还硬,便如同是吓破了胆,丧着脸拉着唐萍灰溜溜地跑了。 还未迈出两步,徐顶便大喝一声:“人可以滚蛋,金子必须留下!“言罢,那白虎也费劲地挛着不清的话语,跟徐顶学说着。 秦明夫妻见那徐顶一脸严肃~'那徐顶可是出了名的不好惹,一身硬功夫真本事,光听那呵斥声就让人胆寒;'想于此,秦明夫妇便胆怯地、蹑手蹑脚地把金子放在了桌子上;唐萍在姐姐的搀扶下离开,秦明则和其姐夫跟在后面,顶着风雪失意地离去;在离家约一里地的坡道处,回头叫话:“王珍,你这个老母狗给我等着,他们罩得了你一时,可罩不了你一世,回头有你好受的。“ 那王珍也是不好惹的主,村里人暗里都叫她母夜叉是有道理的,她性格真爽刚毅,有话就有,有屁就放,有仇必报,有恩必答的一个人;只见她听了唐萍等人的叫嚣后,先是沉住气没说话,转身去寻自己的儿子刘明。 那刘明就在门外不远处遛狗,王珍拍掌吹哨,刘明心领神会,只待那王珍手一指,刘明便放狗直追,追得那唐萍等人是一路跑一路滚地消失在了大伙儿的视线里。 王珍望着唐萍一伙人狼狈地离去,方才放下了芥蒂,转动着厉色的眼珠,斜口飙了一串痰水,滋灭一颗老碳,收起一股狠劲,坐端正,淡淡地道:“她不是叫我老母狗嘛,我就给她放一条老母狗,你们看,现在谁像一条落荒而逃的老母狗?哈哈哈......“ 村民们一见那王珍得了势,唐萍输了阵,便又都围了过来,向王珍倾诉着唐萍姐妹的不是;王珍早就看穿了这些人的德性,墙头草,两边倒,谁得势就巴结着谁依靠;便把身子转向施雨,抚摸着施雨的手,母爱般地温柔:“孩儿,你没事吧?多谢你刚才救了我一命。“ 施雨红着脸,整个人都麻酥了,很是不好意思,低着头,低声回道:“婶儿,言重了......我只不过是本能反应,举手之劳罢了。“ 王珍笑得狂放,伴随着老痰酸嗓:“我的儿啊!你是顺手一抬,举手之劳,但若不是你这顺水人情,我这把老骨头扛上那一棒子,岂不是要了我的老命。“ 此时,刘明拉着狗气喘吁吁地回来,王珍赶紧让刘明给施雨下跪:“明儿,快给这位施雨哥哥磕头,若不是刚才他救我一命,你们都成了孤儿了,那个刘英、刘芳......你们都过来!“ 施雨赶紧回了个礼,一把把刘明拉了起来:“婶儿,这可使不得,我看上去和他一般年纪,既是叫我声哥,又岂能受得了这长辈之礼。莫是要折煞我也!“ 徐顶也赶了过来:“是啊!嫂子,大恩不言谢......“ 还未待徐顶把话说完,王珍便起身,那火爆脾气火炮嗓,高音喇叭道:“对对对,大恩不言谢,还是来点实际的,炳队长,派几个人,就着这些剩菜剩饭,再去村口打点酒回来,咱们今天要好好地感谢一下这两位恩人。“ 徐顶和施雨相互使着眼神儿,恨不得立即脱身,心魂飞也似地千里外,可无奈身不由己,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团团转,白眼看;王珍转身和徐顶、施雨对眼,徐顶和施雨纷纷把眼神下拉,看向王珍的衣角,客气低语:“婶儿(嫂子),就不必客气了,我们哪敢当恩人,您倒是我们的恩人还差不多。您看,今天天色渐晚,我们还得要赶路,要啵......“ 还未待徐顶把话说完,王珍又高吼一声:“你们什么都不要说了,今晚不醉不归,我把厨师都叫来了,刘明也带着姐姐妹妹去村口打酒了,你俩要是敢放我的鸽子,我就放狗咬你们,哈哈哈......“ 徐顶和施雨赶紧打躬作揖:“不敢不敢,听从主人家的便是!“言罢,便相互撇着无辜的眼神儿,心想真是盛情难却,拿了别人东西走,还被别人尊为恩人,真是时来运转,发财升官。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那飞霞流动,风雪聚停,星月浮动,转眼天就黑了下来,家里的饭菜已是备得差不多,刘明一伙人也打酒归来;那些没有被点名来享晚宴的村民,在家围着火坑嘀咕:“那个黑寡妇,又把别人家的东西拿来做自己的人情,真是不要脸透了,你们说,她该不会是看上了那个叫徐顶的人了吧?“ 正说得兴奋呢,未曾想那刘明带着姐姐和妹妹前去借板凳,由于里面的声儿太大,还未等敲门,便把话听了个仔细,刘明示意姐姐和妹妹放轻脚步,自己贴门细听,听得里面言论都是针对自己母亲的,便气不打一处来,踹门而进,大吼道:“你们在说谁呢?谁是黑寡妇,谁又是......“ 一席话下来,气得刘明语无伦次,结结巴巴;此处不是别处,正是新的村长唐炳家,话说那唐炳娶了两房老婆,第一任老婆长得是人高马大,且也不失优雅,地主之女,本是人家小妾,主子死后,便下嫁给了长工唐炳,于是唐炳带着夫人便从梁子村迁徙到了玉山村。 可好景不长,日子没过上几年,唐炳的原配便去世了,留下了两个疯傻的孩子,现在第二任老婆也是二婚,第一任丈夫去世,两个丧偶的人走到一起作个伴儿,本来也是挺好的一件事,可唐炳的第二任老婆却特别强势,刚来村那会儿,就想要给村里的人一个下马威。 可谁又怕她,骑驴不成反被驴踢,没拿住别人的短处,倒是被村里人笑话她短舌头,说话结巴;好吧!初来乍到的,也不比在自家村,得忍着!都说人这性子藏得了一时,可藏不了一世,这不,就在唐炳选上村长之后,加上今晚的聚会王珍没有点到她,自己的丈夫也没带上她,于是她的脾气与性子就上来了。 题外话扯远,回到正题;话说那刘明结结巴巴地一通说完,把正在向火的村明吓散,唐炳老婆起身向村民们做了个安慰,转身就抓住刘明的衣领,大声喝道:“你这个继......儿子,怎么......学......学我说话,看我今天不打死你。“ 言罢,便抬手要去搧刘明的耳光,刘玲和刘英扑上前,一个抓住唐炳老婆的手,一个抱住她的身子,刘明趁机下腿,如同是一股妖风般,把唐炳的老婆扫倒在地;刘明三姐妹见得手,便转身撒腿而跑,也忘了来借板凳的事儿。 村民们被唐炳老婆那反将一军的结巴语给逗乐了,再后来,见一个大人被三个小孩儿放倒在地,更是笑得合不拢嘴,唐炳老婆正欲从地上爬起,却又见村民们那般无情且戏谑地笑着,心里很是不爽,便破口大骂:“你们这些该......该死的,见我被人欺......欺负,你们还......还在那里笑,不得......不得好死哟!“骂完,便捶地蹬腿儿地哭了起来。 村民们被她这反常的举动给吓坏,一水儿地从后门溜走了,边走边议论:“那个短舌头,还真是没看出来,说变就变,刚才还天晴朗朗地,眨眼功夫就下起了雨,真是黄鼠狼飚尿,又哭又好笑。“言罢,一伙人便哈哈雷霆地各自散去。 刘明三姐弟回到家,便一五一十地把事情向王珍说了,就没说他们把人家放倒一事;王珍听后,也没有说谁是非,只是安慰刘明:“我的儿,没事的,东方不亮西方亮,你和姐姐妹妹再到别家去借借。“唐炳一听这话,脸便沉了下来,甩下一句话便离去:“你们等着,且让我回去教训那个泼妇再来!“ 那唐炳一路走一路想:‘真后悔刚才把话说得太满,还回去教训她,自己不被那母老虎教训一顿就不错了。’走走停停,骑虎难下,为难之时,忍不住搧了自己两巴掌。正是这动静,让唐炳的夫人感觉到是有人来,再一细听脚步声,正是自己的老伴儿,于是便放声地哭了起来:“那该死的,断嫩巅儿的,有人生没人养的畜生......“。 唐炳推门而入,声音由大转小:“你个烂P地,还不快些给我住口,这话要是让别人听到......“,还未待唐炳把吃得的话讲完,那短舌头夫人又开始犯痞了:“连你个老J巴也来欺负我,是不是她那个骚P把你给豁住了嘛......“ 还别说,这短舌头婆娘别的本事没有,犯起浑来,真是全村无敌,那脏话就如同是机关枪,“哒哒哒”地射不停。慌得唐炳赶紧捂住婆娘的嘴,把她抱到了床上,细声柔语安慰道:“我的心肝儿宝贝儿,你就不要再胡闹了,给我点面子行啵,我这村长才刚当上,难不成你就想让我下课不成?“ 短舌头婆娘一听村长下课的事,便也安静了下来,但没过眨眼功夫,又醒了神儿:“你少拿村长的事儿来唬我,我知道没那么严重,你老实告诉我,你这么做,是不是在乎王珍那寡妇,你到底是跟她有一腿了?“问完话,见唐炳沉默,便又哭闹了起来:“我那死去的哥哥哟!你走得好狠心,把我扔给一个没良心的人儿,去招惹那克夫的魂儿!“ 唐炳怒了,他最不想听到的便是现任的前任,这仿佛是在召唤鬼来捉人,他皱着眉怒道:“我警告你,你不要再胡说了,要是让别人听到,不用你诅咒,我自己就把老命给解决了,哪还有脸见人!“言罢,又下跪软语:“我的好婆娘唉,你也不看看,今天来的都是哪些人,别的不提,就那徐顶,是咱们十里八乡响当当的人物吧!还有那施雨,年轻有为,能文能武,指不定咱们哪天就有事要求于人家;你不看僧面看佛面行啵?“ 短舌头婆娘瞪着眼,努着嘴,打着哈哈:“娃儿他爸,我还以为你有多神气呢?就这个气候啊!哈哈哈......想要我不闹也成,现在就来陪我搞一盘儿。“言罢,便伸手去脱唐炳的裤子。那唐炳哪里肯干,可知肚子空空,隔墙有耳,哪来的“性”致,便推开婆娘的手,自己闪到门边,一个转身撂话,把门上锁:“乖乖儿地,等我回来,想要也不是这个时候。“ 唐炳锁门走后,短舌头婆娘先是捶门摇锁,大哭大闹,见对方没有回应,便也就安歇了下来,倒在床上便睡去了。那唐炳乐呵呵地进了王玉家,见王珍张罗着村民,已经是上好了两桌的菜,刘明、刘芳、刘英、刘玲每人从唐文家扛了一条板凳回来,板凳一放下,顾不上累,便直奔桌子上去抓干盘儿吃。 本以为自己的劳动可以换来一份报酬,哪曾想,刘明的手刚一伸到干盘边缘,便被王珍一竹丫打缩了回去,刘明疼得心凉,“哇”的一声哭了起来,唐炳赶紧上前,一把抱刘明入怀,慈爱地关怀道:“我的儿,没事吧!让伯伯帮你去拿,我儿扛板凳累了,吃个干盘儿都不行么?“言罢,便帮刘明吹抚着伤痕,顺便回头色眯眯地瞧了一眼王珍,手便伸向了桌子上的干盘儿。 在这里,要解释一下干盘儿的意思,西南话干盘儿就是盛干货的盘子,类似于瓜子、花生、糖、油炸蚕豆、土豆片等;此类菜有别于凉菜,一般是先上,供客人下酒吃,但大人们一盘都不爱吃,都是打包装进衣兜,带回家给小孩儿吃。每当大人外出吃酒席,一般回来,小孩儿便会缠着大人问:“有没有给我带干盘儿。“ 好了,扯远了,大致干盘儿就是这个意思。话说那唐炳也太过于自信,他以为他就能代替王珍的思想做主,那王珍正气着呢!就在刚才,她到后屋去弄水,正巧听到了那短舌头的叫骂,更是听到了唐炳在对那婆娘说甜言蜜语呢! 话说那王珍与唐炳有这层关系也不奇怪,全村里的人都知道,也就是在三年前,王珍和唐炳同年丧偶,村里人都有意将两人撮合,可怎奈缘份阴差阳错。主要的压力还是来自己于双方家庭都有孩子,做后妈后爸,可不是那么容易的。那唐炳嫌王珍家孩子多,王珍又嫌唐炳的俩孩子傻;说到底,两人的缘分还是没修到位。 虽然没能走到一起,但那唐炳还是经常给予王珍家帮助,这在大伙看来是热情,可在王珍看来,那就是多情,她认为唐炳那么做,不过是想吃自己的肉罢了。当然,看官评理:'每个人的付出,都是有所图的,哪里只是一个空的信仰,否则,怎么可能无缘无故地对你好,而不是别人,所以,有所图,即便是想吃肉,也是无可厚非的。再说了,那肉放着不给吃,也不见得会比常吃的鲜。' 说时迟,那时快,唐炳手一伸出,也遭到了王珍的竹条教训,打得那唐炳是手麻麻,心痒痒,堆着烂脸赔笑:“我说娃儿他妈,心朗个浪个狠呢?娃儿肚子饿了,吃点......“话还没说完呢!王珍那冲天炮脾气又上来了,厉声道:”你给我闭嘴,娃儿他妈也是你叫的?“ 那唐炳不断地向王珍眨着眼,挂着尴尬地笑,欲言又止,待王珍一通“噼里啪啦”地讲完,唐炳才见机插话:“我说,你怎么变成这样了,说翻脸就翻脸,咱们之前不是......?“ 还未待那唐炳把话讲完,王珍便奔上又糊了唐炳一巴掌,唐炳似乎有些不甘,趔着身还想说些什么;可那王珍却穷追不舍,似乎是怕泄露了什么秘密,一个箭步追上,又是连续地几巴掌搧去:“我让你这个没用的老东西乱讲......“ 那唐炳见机不妙,便捂着脑袋灰溜溜地跑回了家,王珍见唐炳回了家,便没有再追,只是站在偏屋檐下,空踱了几步脚虚张声势。 唐炳慌了神,跑滑了脚,一股脑撞在了门上,颤抖着双手,摸出钥匙半天也插不进孔,直喘着门叫骂:“你M那个P地,老子回来也不知道开一下门是哦?“ 短舌头婆娘正睡得香呢,一听外面有人叫门,且听发声儿还急促慌张,便猛地一梭子爬了起来,结巴地嚷嚷道:“是......是哪个啊?“ 唐炳刻意压着声儿憋着火儿,发出一声鸭公嗓:“是老子,还能有谁?是不是在盼着哪个野老公出现嘛?“ 短舌头一听是老头儿,便又钻进被窝里睡了起来,带着期盼与喜悦,却又甩一腔怒气:“你M那个P地,净给老娘在这儿说胡话,你是抓到老娘跟野男人在一起做法事是哦?日M各自锁了门,钥匙在你手上,却叫老娘给你开门,老娘今晚可是心情不好,没给你留门,还是去进她家的门儿吧!没用的老东西,连个洞都找不到。“ 唐炳一听自家女人也叫自己是个没用的老东西,便显得气急败坏,动作凌乱,自言自语:“老子倒要让你看看,是老子没用,还是你受不起,说老子找不到洞......唉,进去了,进去了。“ 真是有心找洞洞不开,无心找洞滑进来;说时迟,那时快,就在唐炳气急败坏之际,那钥匙竟滑进了锁洞里,慌里慌张地推开门,就往床上爬。 短舌头婆娘一脚把唐炳蹬倒在地:“你M那个P,日M你门都不关吗?“ 唐炳披着衣服又去关门,关好门,又急不可耐地往床上爬,那短舌头婆娘又是一脚把唐炳蹬倒在地,话说那唐炳怒火中烧,那短舌头婆娘比恶神还凶:“日你MP,门......门都不闩?“ 唐炳又提溜着裤子往门口跑,闩好了门,便又往床上跑,边跑边嘀咕:“你这短舌头婆娘,我看你骂人时,一点儿都不结巴。“ 短舌头婆娘最忌讳的便是别人笑话她结巴,如今却是自家爷门儿,她更是显得生气,一抬高脚,把唐炳牙都蹬掉一颗,那唐炳捂着嘴,流着口水,滋语道:“还......还有什么事?“ 短舌头婆娘深知这一脚下力重了,便不再好意思找由头发飚,只是闭上眼想了片刻,恍然大悟:“哦,想起来了,你......你脚都没洗。“ 于是,那唐炳又光着身子去打洗脚水,推门进厨房,顿时,但见那风雪交加,吹得厨房的围栏是“嘭嘭”作响,那灶堂上冷冰冰的,根本就没有烧过火,哪里来的热水洗脚;唐炳想着、望着,不禁一哆嗦,咳了声嗽缩了回来。 短舌头婆娘见唐炳咳嗽,怕中风寒引起感冒,便心软改口:“我说娃儿他爹,你还是赶紧上来睡吧!被窝我都给你暖好了。“ 那唐炳见婆娘不再生气,由雨转晴,整个人也沸腾了起来,振臂一呼,伸了个懒腰,似乎是要展示自己的雄风不减,宝刀未老,一个侧身麻溜地上了床。 一上床便去抱婆娘,那冰冷的手,把短舌头婆娘冻得直叫唤,唐炳趁着那叫唤浪声,把兴致勃到了高潮,两脚缠住婆娘双腿,双手便去解她的衣裤。 短舌头婆娘肘一拐,翻了个身面对着唐炳:“你......你吃......吃了没?“ 唐炳为了面子,便顺势地点了点头;短舌头婆娘又问:“那你就没给我带点儿什么?“ 唐炳收着肚子红着脸,吱唔着不知该作何言语;短舌头婆娘那怒气又冲了上来,厉声问道:“连干......干盘儿都没有?“ 唐炳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短舌头婆娘见状,失望地翻过身嘟嚷:“个没用的东西,不许碰......碰我,我晚饭都还......还没吃呢!没那个心情陪你搞灯儿。“ 唐炳打着哈哈,温柔地道:“我地个儿,你怎么不做点东西吃?我就说嘛!你骂人一点都不结巴......“言罢,便又把手伸过去抱短舌头婆娘;哪曾想,那短舌头婆娘早就把怒火压在了胸腔,见唐炳如此无礼又无用,便甩手给了唐炳一耳光,再狠狠地再他脸上抓了几爪。 那唐炳疼得直往心上钻,全身蜷缩痉挛,却又不敢叫出声儿;倒是那短舌头婆娘,施暴了唐炳,怕唐炳反攻,自己却又先哭了起来:“我饿啊!嫁给你......有什么卵用?吃不饱,穿不暖,我那可怜的阿哥哟!你走得那么早,留我一人......在这世上受折磨......“ 唐炳一听那婆娘又提到前任,便也气上心头,转过身背对着短舌头婆娘;短舌头婆娘见唐炳没有冲自己发火,便也平息了下来,轻转头看了一眼唐炳,两人相安无事,拉扯着被睡去。 话说这边唐炳和短舌头婆娘饿着肚子睡去暂不题,单表那王珍张罗的晚宴,一切就绪,就等开席;唐珍让刘明夹了一盆碳火放在桌底,人们围火而坐,只乘那施雨和徐顶在那儿站着;王珍便问:“你俩干嘛呢?在那儿站着像个菩萨,还不赶紧入席。“ 徐顶一直站在施雨背后,其目的是要挡住施雨那屁股的夜明珠光,一直护送着施雨朝火坑的那一方坐下,待光暗下来,自己方才一旁落坐;王珍见后百思不得其解,便问:“你们这是干嘛?他不舒服吗?“ 徐顶牵强地笑着:“没有......,他初来乍到,一个外乡人,有些想家了,他想快点宵完夜回去!“ 唐珍暴跳起来:“那不......听都没听说过!这么晚了,怎么回?再说一路上妖魔鬼怪地,多不安全。“ 徐顶一本正经却又露出半脸邪笑:“我说珍姐,别乱说了,都什么年代了,还相信那些迷信啊?“ 王珍爽朗地笑得咳嗽:“嘿嘿嘿......不管什么年代,还是要信的,天地之大,又岂能是只有人一种动物存在;人不绝,妖魔鬼怪必相陪。“ 一番闲话,大家都心知肚明,客人都坐下,开始动筷,施雨却又见帮厨的村民没有位置,便起身站起来欲让位;起身一半,徐顶便把施雨强行拉坐下,施雨很是不解地挣脱:“师叔,您看,他们都没位置了,要啵咱俩站着,把位置让给他们,他们辛苦了!“ 徐顶一个劲儿地向施雨使着眼神儿,提醒着他夜明珠的事儿,可施雨一个劲儿地博爱,早把自己和安然置之度外;就在那施雨起身之际,帮厨的唐明一行人和王珍都把施雨屁股夜明珠发光的事儿看个真切,那王珍生怕别人发现,一转眼,却又和唐明对了个正眼。 唐明赶紧回避,冲着手下的帮厨吼了一嗓:“你们都看看,菜上齐了没,上齐了的话,咱们就在厨房里吃算了,打个挤,还热火一点。“ 可手下的那些人却没有懂得起那唐明的坏心事,正所谓心里敞亮,看个大方;其中一帮厨指着施雨的屁股,正欲说些什么,却被那唐明一把拉了进去,关上了门,轻语:“我看你是不是傻,那东西怎么能说出口,要是被别人盗了,咱们可就说不清了;要装傻,装傻知道啵?看见了稀奇,要装得像个怪物。“ 小厨师不解地点了点头,委屈地上灶堂端菜去了;小厨师端着菜正欲朝外屋走去,却又被唐明给拉了回来,窃窃私语:“我说你是真傻还是假傻,这个时候还出去趟混水。“言罢,便给了小厨师一巴掌。 这一巴掌虽不重,却打得那小厨心疼,他呆立在那里,想哭,一腔怒火正油然而生;另一小帮厨见状过去安慰:“兄弟,让我来!听大厨的,外面的菜也够了,就放屋里吃吧!“言罢,便用胳膊拐了一下挨打的小厨师。 切菜的,打杂的,都围了过来,说的说大厨,帮的帮小厨,总共有五个人,围在灶前津津有味地吃了起来,心里坦荡的人吃得是香喷喷,唯有心里有鬼的唐明,吃得是哀声叹气。 那唐明不但是心中有鬼,整个人都鬼得很,他既不想让别人看穿他的心事,但又想别人明白他的意思,所以就不断地叹气,想吸引人来问话。 可饭都吃完了,眼看就要各自散去,还没有人上钩,唐明便按耐不住了,他起身伸出双手拉住两个小厨师:“来......你们都给我坐下,刚吃完不适合劳动,还是休息一会儿吧!“言罢,便亲自上手,给两个徒弟倒着酒。 这两个徒弟分别来自外乡农村,论起来也算是唐明的远房亲戚,一个叫郭亮,一个叫崔东;这二人一看师父如此客气,便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赶忙去夺唐明手中的酒壶:“师父,您这使不得,哪有师父给徒弟斟酒的?“ 唐明难得豪放地笑着,露出半嘴缺牙,漏风下雨道:“不打紧,不打紧的,我看你们二人学习得很刻苦,我的手艺呢总算是后继有人了,今天的这顿酒,就算是出师酒,当然得师父我来倒。“ 郭亮和崔东摸着头皮,抠下了半块头皮屑依旧不解,便忍不住好奇地问:“师父,我们都还没有学到精髓呢!怎么就能出师了?莫非......“ 唐明伸手一挡,眼神坚定地望着前方,先一杯尽话:“其实烧菜没所谓精不精髓,所谓的精髓,不过是靠自己的悟性去体会罢了;我像你们这么大的时候,已经在亲自掌勺了,我的师父也没教我那么多,一招半式闯江湖,不懂就问,大厨就是靠一刀一勺磨练出来的。“ 那郭亮和崔东听了,似乎也懂了,但却也糊涂,以为今天这顿饭就散伙了,两人先是下地磕头,再端起一碗酒一饮而尽。 郭亮欲提酒壶给唐明倒酒,唐明却把碗翻了过来,严肃地眯起眼,把嘴凑近郭亮和崔东之间的耳边,悄声道:“你们莫不是真的想就此散伙出师了?“ 郭亮已是有几分醉意,听唐明这么一说,又高兴了起来,吊高了嗓门儿:“师父,我就知道,你刚才是在逗我们玩儿呢!“ 唐明轻作一声“嘘”状,把表情卖弄到鬼魅,话锋由暖转冷:“我刚才那样做,只不过是为了掩人耳目,你俩都是聪明人,想必也能领会我的意思,我就问你俩,想不想发财?“ 崔东也带着几分醉意,囫囵着话语:“那......那谁不想发......发财啊!我们跟您学办厨,不也是为了发点小财嘛!“ 唐明把酒壶在桌上一磕:“好,说得好,那你们想不想发一笔横财,一笔大的横财。“ 郭亮和崔东把脑袋凑拢,异口同声:“多大的横财?“ 唐明:“是你俩做一辈子厨师都无法企及的。“ 郭亮和崔东惊着身,相互凝望,不敢相信,小心问道:“师父,快告诉我们,是什么行当,师父若是肯带上我们,我们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唐明让郭亮和崔东关好厨房门窗,声细如丝:“你俩有没有见看那外乡人屁股后面在发光?“ 郭亮和崔东点着头:“您是说那施雨屁股上?看到了!“ 唐明:“我听别人说,那施雨屁股之所以到晚上会发光,是因为他屁股有颗夜明珠。“ 郭亮和崔东听后,大吃一惊,嘴巴张大到极致,收不拢,摇头眨眼,甩脸抖嘴:“真的假的?这玩意儿只是听说过,在龙的嘴里,又怎会到他的屁股里呢?“ 唐明喝了口酒,吃了颗瓜子,把壳扔在郭亮和崔东的头上:“你俩啊!平日里学得太认真了,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在做豆腐;做事和读书一样,不要死来,活络一点,或许对发展更有帮助。“ 郭亮:“师父教训得是,都怪我俩有眼无珠,咱们从外村来,孤陋寡闻,以后,还请师父多指教。“ 崔东:“亮哥说得对,我嘴笨,不大会说,但干事情,还是让人放心的,您就直说吧!让我俩怎么干。“ 唐明那蔫坏的心和那娇纵的神情,喷出一口酒香烧了一裹烟,摇了摇头,云雾朦胧地道:“光靠咱们仨还不行,还得要有人帮忙。“言罢,便向郭亮和崔东招了招手。 郭亮和崔东喜出望外地扑了过去,唐明捂着半张嘴在他俩耳边轻语:“你俩去把切配和打杂的叫进来。“ 切配和打杂的正在厨房外的水池旁洗锅碗,一见郭亮和崔东前来,还以为是来帮忙的,便半开玩笑道:“你俩可算是出来了,又在挨师父的训吧?可把咱俩累坏了,你俩来了也好,接着咱们的活儿干啊!我们手都冻麻了,得先进屋烤会儿火。“ 郭亮拉过切配工,崔东拉过打杂工,在耳边道明来意后,便推进了厨房和唐明一起商量起来;唐明见人到齐,很是信心满满:“想必大家也都知道了,情况就这么个情况,如果大家想发财,从此过上富人的生活,那就全看咱们今晚的表现了。“ 切配工:“让我们干是没问题,只是我们的头脑都较简单,还得全仰仗唐大厨的安排。“ 五人碰了碗白酒下肚,已是喝得有几分醉意,唐明落筷歇碗,拿起一根树枝在灰坑里画着地图:“你们看,这里就是凤山脚下的王沟山,他们若今晚回家,咱们就派三人在王沟伏击,留一人守王山做接应,再留一人在后厨造势,要让所有人都明白,咱们一直在厨房,未曾走远,这样一来,咱们就没有了做案时间,排除了嫌疑,方才能置之度外。“ 郭亮:“师父,您看外面这雪是越下越大了,那万一要是他们不走呢?“ 唐明笑出了声儿:“嘿嘿嘿......哼哼哼......不走?不走那就更好办了,待他晚上睡着,只待“咔嚓”“一声响,如同是杀过年猪般地容易。“ 五人抱着一团笑着,笑到狂时醉态生,醉态生,不要脸,觊觎明珠八万遍;八万遍,心想成,哪曾预估其风险;岂是一命能满圆。 崔东道:“好了,咱们还是省点子力气,别开心得太早,通常太得意忘形,结局都不怎么美好。“ 切配工:“你这小子,就知道泼冷水,还未出师,就言不利啊?“ 唐明:“崔东担心的也不无道理,兵家言~哀兵必胜嘛!所以,咱们要把那股子欢乐的劲儿憋着,要装得很苦,很难受;再过半个时辰,他们就该宵好夜,咱们一切按计划行动;现在,我安排任务,请各位上前接令。“ 诗曰: 走马半涯归无路 精打细算百密疏 不知山前何人立 孤魂野鬼进坟墓 人生漫漫情路坎 两情相悦相爱欢 突有一天晴天雷 打得心眼凉透钻 舌头短来闲话长 东头红花又出墙 生来无缘两条船 踏破草鞋爱恨藏 第二十一回 飞沙走石击刀破 人马合一奔北坡 词曰: 凤山白,腊月雪,落到寂静不眠夜;情难收,爱难留,进退两难心不走。 月落弯,日上坡,张耳倾听对情歌;昨夜梦,今日应,佳人未到笑脸迎。 上一回说到,唐明一行五人,已经策划好了抢夺施雨夜明珠的计划,唐明令打杂的镇守厨房,制造所有人都在厨房忙碌的假象,切配工在王山接应,做后方和前方的沟通桥梁,一切都部署完毕,他们也都各自行动,把菜刀都别在腰间,用围裙遮了起来,郭亮和崔东捶了四把亮糕(火把)放在厨房外面的门背后,就待唐明一声令下,他们便开始各自行动,但此刻,他们还要假装什么都没发生,一切按旧地忙碌着。 话说里屋是运筹帷幄,暗流涌动,外面却也搞得热火朝天,震耳欲聋,听~那划拳声,老的套路,新的口诀,把一番番情感揉进智慧倒进酒杯;看~那施雨推杯换盏,红光满面,逐个一圈敬下来,都把他们的名字记得牢牢的;想~那徐顶沉思着,仔细地观察着四周的一切,他总感觉今晚有事要发生,可这种危险的来源他还没找着,这正是他最担心害怕的地方。 王珍似乎看出了徐顶的担心,拍了一下徐顶的肩膀,扯高嗓门大吼一声:“顶老弟,放心,安心喝酒,这里有我在,不会有事的。“然而徐顶并不放心,他更不希望王珍看出自己的疑虑,如此一来,她也便是那个危险的嫌疑存在。 徐顶紧捏着酒碗,看施雨那般地坦荡不设防,心里很是着急,却又不好扫了他的兴,沉默寡言了半天,徐顶终于是站了起来走向前,把手搭在施雨的肩膀,在他耳边轻语:“贤侄,别喝了,咱们晚上还要赶路,你坐回去,这里就交给我来应付吧!“ 施雨也并不领徐顶的情,把心情嗨到十二分,**三股筋,亢奋道:“师叔,我没事儿,你回座等着,我再进厨房打一圈便回,您放心,我好着呢!没醉,一点儿都没醉。“言罢,便端着碗酒快步朝后厨走去。 厨房里唐明一听说那施雨要来敬酒,便立即让徒弟们都倒满酒,主动开门迎上前,把施雨堵在了门口,死活不让他进;施雨见状,甩脸道:“怎么了?不欢迎我啊!“ 唐明打着哈哈:“少侠哪里话,仰慕您都来不及,又怎会不欢迎,只是这厨房实在是又小又脏的,多有不便,咱们就在门口喝一碗听风酒,岂不也快哉?“ 徐顶跟在施雨的身后,仔细地打量着唐明的眼神和厨房里的动静,总感觉有一股阴森之气,凭他的直觉判断:'没错,这危险就是来自于后厨,这拨人鬼鬼祟祟,一定是在搞见不得人的名堂。' 想于此,徐顶也快步迎了上去,并号召来了两桌宾客全部人:“来~大家都来,敬一下我们的厨师,如果没有他们的辛苦,又怎会有今晚不眠的欢乐。“ 一群人蜂拥围上,把厨房门口围得是水泄不通,唐明见要坏事,便往外挤,大喝一声:“各位兄弟姐妹们,不要挤,我们出来喝便是。“ 宾客们见唐明一行人终于是要出来露面了,方才退去,可那切配工在拥挤时,不小心把腰间的刀掉了下来,“腾”的一声钉在了地上,差点穿破了自己的脚,一阵后怕,令他木楞,半天都没了反应,以至于刀都不敢去捡。 施雨弯下腰去捡,却把夜明珠暴露无疑,一道白蓝色的光直映向天际,透过林立的雪花,散发出一道七色彩虹;唐明见状,便故作无知,大声疾呼:“大家快行动起来,收拾一下屋外的柴火,天要下雨了......“他自己胡乱地说完一席话,却也发现无聊尴尬,可再想收回,已是不可能,再一看徐顶,正打量着他审视。 施雨还是没有明白,这其中局面的复杂,他双手把刀奉上,递给了切配工,切配工接过手中的刀,很是敬佩地向施雨行了个礼;唐明红着脸,鼓着眼,疾走过来给了切配工一巴掌:“日你M个龟儿子,朗个搞地?居然把刀随身携带,你龟儿是不是想偷刀哦。“言罢,一个劲儿地向切配工眨着眼,示意他不要误会,只是演戏。 还别说,那切配工真的还上了火,正欲开口,方才领会,憋着一股气往肚里吞,脸色很是难过,好一阵子才缓过神儿,陪笑道:“大厨,我想您是误会我了,在工作的时间,我一般都是把刀随身携带,方便工作,随叫随切,节省时间,提高效率。“ 一席话,说得唐明很是认可,以至于忍不住为切配工的临场反应鼓掌;可四周,只有他一个人在鼓掌,所有的人都看着他,不知为何;唐明也打量着四周,不知所以然,只有那徐顶的眼神,看得他直发麻,似乎内心的想法已被他看穿,不行,他得要想个办法离开。 唐明双手一泼,如同是在赶牲畜:“大家喝够了没?喝够了就散去吧!这雪越下越大,天也越来越冷,我们也想早点回家抱老婆了。“ 郭亮和崔东配合着笑着,伙同切配、打杂的,簇拥着唐明进了屋,一进厨房,那唐明便顺手把门带上了;徐顶似乎看明白了一切,他想要求证些什么,于是顺便向唐珍问了一句:“他们平常也这个习惯吗?随手关厨房门。“ 王珍落筷裹了支旱烟吧嗒了一口:“不见得啊!其实我也不知道,我哥其实就是厨师,我哥在时,都是由我哥办厨,那唐明只是他的一个助手,所以,我对他的习惯并不是很了解,不过在吃饭之前,他们把门一直都是开着的。“ 徐顶点了点头沉思着,像是明白些了什么;施雨敬完酒回坐:“师叔,您怎么不喝酒啊?来来来......我再敬您一杯。“ 徐顶托着腮,摇了摇手,借故:“我不舒服,不能再喝了,你也不要再喝了,到时还得要照顾我,送我和山河回家。“ 施雨感到很纳闷儿,同时也感到压力大,倒并不是送他们回家,而是时间耽搁不起了,凤山上的贾云还在等着他去营救,一想到贾云为自己受的苦,未来的路又未可知的渺茫,施雨一个急火攻心,醉倒在了地上。 徐顶慌了神似地站了起来,刚才看上去还病怏怏的,瞬间便来了精神,一把扶起施雨,掐人中,把脉,按胸都无济于事;急得那王珍直把徐顶叫骂:“顶老弟呀顶老弟,你这个砍脑壳地装什么疯卖什么傻,你说要是施雨他醒不来,你该有......“ 徐顶确实也是乱了方寸,从脉象气息来看,施雨已是无生命迹象,还未待王珍把最难听的话说出口,他便伸手拦了一下,然后呆滞地喃喃自语:“不会的,他不会有事的,他是习武之人,不会如此脆弱的。“ 唐明等一伙人也从厨房挤到门口探望情况,一听说那施雨也是习武之人,心顿然就凉了半截,继而转身掩门,对徒弟们道:“你们听到了吧?晚上咱们要面对两个武林高手,你们有信心吗?如果没有,我看咱们还是取消这次行动为妙。“ 郭亮:“那怎么行,兴头才刚上来,怎好又灭下去,那也太扫兴了,活着都没劲;古人不是讲得好嘛!功夫再高,也怕菜刀,再说了,他们在明处,咱们在暗处,我就不信邪了呢!他们还会插上翅膀飞啊。“ 一席话,给了他们信心,逗得大家是哄然大笑,崔东也插话:“我有个想法,不知该不该讲。“ 唐明很是迫切,急眼道:“都什么时候了,还不讲,快快讲,许你一万个该讲。“ 崔东四处张望,再到门口探听,确定说话安全,方才缓缓道来:“如果他们今晚不走,就凭他们现在的状态,一个昏迷,一个醉酒,拿下他们倒也容易;但为了不招来复仇杀身之祸,咱们都把刀磨快点,干脆来个一不做二不休。“ 唐明听后,很是高兴,正中他意,够狠够辣,于是便拍案通过了;只剩那切配工显得有些焦虑,看上去,他并不是很高兴;其实也就在之前施雨帮他拾刀的那一瞬间,他感受到了施雨的友好,没想到,他们居然如此贪婪,谋财还要害命;这~怎样都说服不了自己与他们同道。 决定好后,唐明一行人便在后厨“嚯嚯”地磨起刀来,施雨听后,一个冷颤从昏迷中清醒,他似乎对刚才的一切都有意识,只是人处于一种休眠状态,醒过来后,直呼着贾云的名字:“云儿......“ 徐顶和王珍见施雨奇迹般地醒了过来,很是开心,王珍问徐顶:“他这是在叫谁?“ 徐顶抬着施雨的头放在膝盖上,继续给施雨扎着针,一边回着王珍的话:“他在叫他爱人的名字,你没听说吗?他的爱人被困在了凤山,他需要的这匹踏斜日马,就是为了去救他呼唤的贾云。“ 王珍先是沉思,然后爽朗一笑,似乎把自己也带入到了故事的情节,幻想着自己就是那浪漫传说故事中的女主人翁,咳了两嗓尖声儿装纯道:“听是听说过,没想到是真的,也没想到,梦境般的男主人翁竟是他。“言罢,便仔细地打量着施雨,那如精巧雕琢的脸庞,着实让人看了喜欢!于是王珍迷醉地叹了口气:“唉,人中之龙,仪表堂堂,果然是名不虚传。“ 施雨突然站起身,徐顶正欲向施雨说些什么,施雨做了个停的手势,向徐顶传递着他一切都明了的信号;可徐顶还是不放心,把施雨拉到屋外,细声道:“还好你醒了,否则,我一个人很难面对他们的。你知道我说的是什么吗?“ 施雨点了点头:“我当然知道,我刚才若不表现出昏迷的状态,他们又怎会露出马脚,你又怎会醒酒?只是我们现在要装着什么都不知道,或许还能度过这个劫;我们都有要事在身,跟他们耗不起,见财起意,人之本性,也不能怪他们,是我们太招摇了。“ 徐顶:“原来你是装的?你会闭气功?好啊~你小子!看我以后得空不好好收拾你。贤侄你说得对,现在我们要向他们示弱,以观清他们的动态后,方才好应对。“ 施雨:“师叔,要啵您就住下来吧!我是不能再等了,今晚是救贾云的最后日期,我若不赶去,或许我们就真的阴阳相隔了;您不同,还有家庭,再加上带着小白虎行夜路,也多有不安全。所以,您就住一晚再走也不迟。“ 徐顶:“唉,这话说得就见外了,要走一起走,要留一起留,你的事就是我的事,你有急事,我又岂能袖手旁观,大不了,今晚与那金凤决一死战。“ 施雨:“那怎么行,我们是凡人,那金凤是神兽,斗不过它的;再说了,您还有家人,小白虎还需要您的呵护呢!“ 施雨的一席话,说到了徐顶的软处,那徐顶只顾沉默着,转身踱着步,也不知该如何是好,仰天长叹了口气:“如此说来,你定是有取胜那金凤的良策,这样吧!我再教你一招飞沙走石,或许到时候用得上。“言罢,侧耳一听,只听见那“嚯嚯”的磨刀声是越来越响亮,于是徐顶便带着施雨轻手轻脚地绕到了厨房的右侧面,躲在竹林里观看着后厨的动向。 没错,正是那唐明一伙人在磨刀呢!磨刀干嘛,不言而喻,施雨和徐顶一对眼神儿,全然明了;于是那徐顶便从地上拾起一颗黄豆大的石子,先是在手心晃着,再一搓,那石子仿佛是摩擦起了火,看得施雨是目瞪口呆;徐顶边练边跟施雨教说:“你看,先是要运气至手心,让石子处于一个磁场的中央,吸收掉你所有的力气,再阴阳结合一对搓,让气对流相冲,摩擦起发烫的热度,然后待生烟起火之际推出,方可显现它的威力。“ 只待那徐顶话音一落,那石子便带着火焰飞了出去,但很快,石子的热度被风雪减缓,连续击中多颗雪籽后,形成了碗豆大般的雪球;但这并没有影响飞行的速度,就在冰与火交融的瞬间,由于淬炼减轻了与空气的摩擦,反而有一个明显的加快,正在那快的巅峰之际,石子也击中了目标。 唐明一行人正磨得起劲儿,突听“砰”的一声响,石子撞在了刀刃上,石子爆开冰雪成了粉尘,刀刃却缺了个口子;那唐明气得卵子都快爆了,大声疾呼:“是谁,是谁啊?给老子出来,老子磨了半天的刀,居然一下给老子打了个缺八腔。“ 王珍听后,笑呵呵地迎出去:“那岂不正好么,你外号就叫缺八腔,正好和你配呢;你肯定是心术不正,哪里做了坏事,老天都看不下去了,飞雪籽儿打了你。“言罢,她便鹰着眼四处寻找施雨和徐顶的下落,她心里已有七八分把握,感觉是他俩在捣鬼,故意出来搭腔,好给他俩台阶下。 唐明没有理会王珍,只是一股脑地发着飚:“妈卖P哟,有本事做,没本事承认啊?要是让老子抓到你龟儿,老子一刀断了你的头。“ 王珍继续陪笑着:“我说你~缺八腔,都跟你说了是老天扯的鬼,你还有本事跟老天斗哦。“ 唐明:“狗屁个老天,老子从来都不信邪,一定是有人捣鬼,看老子不把他揪出来宰了。“ 施雨冲动着,他恨不得上前给那狂妄的唐明一顿教训,徐顶拉住施雨:“且慢,不要慌张,他不敢上前来寻,只是在虚张声势,你正好来练一下我刚教你的飞沙走石,把他那嚣张的气焰灭下去便是了。“ 唐明询问着徒弟:“你们看到没?那东西是从哪里飞过来的?怎么找也找不到了,是什么东西打的?“ 唐明的两个徒弟议论着:“没看清,是枪?是弹弓?或许是天上的星星坠落......“ 正在一伙人七嘴八舌议论之际,那施雨模仿着徐顶的动作,又一颗石子飞来,在空中狂奔了个弧线,击中了郭亮手中的刀;由于是弧线飞过来,沿着刀刃打了条线,那石子裹着雪花完成使命后化成了水,郭亮手中的刀刃却是一整片掉落。 徐顶看在眼里,明白在心里,他深知施雨这一招比起自己来,有过之而无不及,便不由地点了点头:“贤侄啊!你真是个功夫奇才,底子好,悟性高,学什么一看就会,看来,你去面对那金凤,是我多虑了,你一定会带回你的心上人的!“ 那唐明先前还在那里叫嚣,再一看郭亮手中的刀缺得比自己的还厉害,他便相信了王珍所说,一定是天神在作祟,如果是人力所为,怎么都不可能有那么大的威力。 想于此,一堆人看了一眼,扔掉手中的刀便往厨房里跑,闩上了后门,整个人都在打抖,他们觉得厨房不太安全,又直奔外面的客房,一进屋,却又见施雨和徐顶正坐在火坑旁向火,鞋裤衣帽早就烤干,一点外出的蛛丝马迹都没有留下。 那唐明指着他俩问王珍:“刚才你进厨房时,他俩就坐在这里吗?“ 王珍看了看徐顶和施雨,会意地点了点头;借机徐顶也向王珍问道:“你们这里的厨师都习惯在办完厨后狂磨菜刀么?“ 王珍看了看唐明,没有会意地摇了摇头;此举,挑得很明,似乎针已经戳在了窗户纸上,就差用点力就破。 唐明已经很笃定刚才的破坏是徐顶和施雨所为,但苦于没有证据,加之又奈他们不何,只得是忍气吞声,解掉围裙,甩在柴禾堆愤怒地离去。 郭亮和崔东,切配和打杂的也跟随着唐明离去,王珍追在后面:“喂,你们工钱都不要了吗?“ 唐明没有回话,只是一个劲地闷头前行,唐珍追了几步便停了下来,望着渐朦胧的身影自言自语:“我说你们这是干嘛嘛?无缘无故地生什么气哟!“直到唐明一行人消失在黑夜里,他才跳喜达喜地回到了家,掩上门,冲着徐顶和施雨温情地道:“没事了,他们走了,你们也就留下来睡吧!“ 徐顶起身,拂去身上的尘烟,叹了口气道:“不了,珍姐,我们都有急事,必须立马离开。“ 王珍:“那怎么行,雪下得这么大,那孩子也睡着了,我看还是明天天亮了走好,今晚走,我恐怕......“ 施雨:“婶儿,您就放心吧!我们不会有事的,就那几个小混混,还为难不了我们。“ 王珍搓着手,想留却又不能留,那心中的难受,足以勾起对往事的哀愁:“那既然要走,我也没什么东西好送的,只希望你们能够平安;哦~对了,你们酒都醒了吧!“言罢,转身取过了一件大衣披在了徐顶的身上:“顶老弟,披着它,它会保护你平安,这件衣服,跟了我那死去的老头子一辈子,是真皮真毛的。“ 这一番话,虽然听得徐顶是毛骨悚然,但却也很温暖,当那大衣披在自己身上时,全身一股暖流涌动,那种感动,有种想要哭的冲动,徐顶想拒绝,可身体却不听使唤,牢牢地粘着,温度就在人情味中流动。 徐顶转过身,蓄着鼻子,给了王珍一个拥抱,眼泪再也控制不住地掉了下来:“珍姐,我们只是萍水相逢,您就对我这么好,这么贵重的礼物,我觉得真的消受不起,不过它真的很温暖,我已经舍不得脱了。“ 王珍爽朗地哈哈一笑:“顶老弟,别说那么多,你的心情我都懂,温暖就够了,这东西放在我这里没有用,我丈夫生前是个看山员,他经常穿着它在外奔波,你就带着他的梦想,继续守护这片山川吧!“ 徐顶松开对王珍的拥抱,点了点头:“珍姐放心,我一定会好好守护这片土地。“ 王珍满意地点了点头,带着慈祥的笑容,又找出了一件较小的袄子披在了施雨的身上:“孩子,这件袄子是我的,把它送给你,你们走夜路啊!得要穿暖点。“ 那施雨也是感动得泪在眼眶里打转,说实话,一路走来,除了遇到唐芳夫妇的收留外,再也没有人给予自己温暖,都是冷嘲热讽,另眼相看,在唐芳夫妇去世后,又得到了王珍的爱,如同是找到了久违亲人般的存在。 施雨紧紧地握着棉袄,转身给王珍下跪:“婶儿,您放心,我一定会再回来看您的。“ 王珍送徐顶和施雨出门,又是爽朗一声笑:“好的!到时候可不要一个人来哟!“ 施雨:“我会和师叔一起来看您的!“ 王珍:“嗯~我不是说他,你要带着你的爱人一起来,就是你呼唤的那个云儿。“ 施雨泪中带笑:“那是一定,一定会的!“ 刘明从卧室里抱出了山河,只见那小白虎揉着眼,并没有哭,很是懂事地扑进了徐顶的怀里,徐顶把他搭在肩上,笑呵呵地朝望水村走去。 那施雨牵着踏斜日马跟在后面,只见那施雨走着走着就被徐顶甩在了身后,王珍在屋檐下挥着手,捂住嘴,流着泪,哭出了声儿。 刘明三姐妹打着竹竿亮糕,一路送徐顶和施雨上了王沟山方才返回;施雨跟在徐顶身后,累得是气喘吁吁:“师叔,要啵您把那小白虎放在这马上驮着走吧!“ 徐顶把小白虎换了个肩驮,累得也是喘粗气:“不了,我背个人都比你走得快,你走不惯这泥泞的山路,还是你骑着走吧!“ 施雨想想也是,自己都掉队百米远了,还在操心他人,本想借踏斜日马代个步追上徐顶,哪知刚一跨上马背,那马便发了疯似地乱跑起来,吓得施雨是一阵惊叫。 徐顶见状,气也顾不上歇,一个滋溜滑向那踏斜日马,徐顶本想使个绊锁住那踏斜日马,哪曾想,那踏斜日马飞也似地腾空了起来,徐顶身上的小白虎正好落在了踏斜日马背上,施雨正巧也从马背上摔了下来。 那徐顶和施雨慌了神,异口同声急呼道:“小白虎(王山河)......“可就在眨眼间,那踏斜日马便驮着小白虎消失在了风雪中。 徐顶和施雨脸都吓青了,立马从地上爬起来,拼命地向前追,一步一滑,一滑一倒,爬起来再追;正在两人感到绝望之时,从凤凰山脚下传来一阵清脆的马蹄声。 徐顶:“贤侄,你听,有马蹄声。“ 施雨也兴奋道:“是石板路......莫非......“两人喜悦对望,风一样地跑到王沟山顶,只见那王山河骑着踏斜日马正朝王沟山奔来。 徐顶和施雨都被惊到了,那小白虎俨然就像一个老骑手,技术娴熟,脚法老道,只见那小白虎双腿一夹马背,轻呼一声“驾”,那踏斜日马便飞也似地跑了起来,眼看就要撞到徐顶,王山河又轻收缰绳,轻叫一声“吁!”那踏斜日马便稳当地停了下来。 那小白虎还不会讲话,也许是天赋使然,他目前只会讲“驾吁”,他冲着徐顶傻笑着,可一面对施雨,他又便垮下了脸。 徐顶和施雨会心一望,似乎倒也明白些了什么;看官听说,那小白虎曾寄于踏斜日马的身体,一度使那踏斜日马瞬间从一匹普通的马变作了神马;可到后来白虎投胎后,便如同是抽走了踏斜日马的灵魂,如今又遇转世后的小白虎,虽不能将灵魂归位,却也能人马合一。 徐顶把山河抱了下来,那踏斜日马却围着山河打转,徐顶取笑:“贤侄,我看你这马是养不家了,它只认这小白虎。“ 施雨不信邪,伸手去拉,却被那踏斜日马踢了一脚,还好施雨反应快,一个鹞子翻身避开了铁蹄;徐顶见状,正欲拾起棒子教训那踏斜日马,却又听施雨发出了狂浪的笑声。 徐顶很是不解地问:“贤侄,你为何发笑?“ 施雨:“我在笑好事来也!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徐顶:“哦,贤侄又想到什么好的办法?“ 施雨收起笑声,但却也藏不住满脸喜悦:“我牵着马一路走来,都没有信心,原因是这踏斜日马已不是神马,但如今,这踏斜日马与小白虎相见,又能将魂魄附体,人马合一,真是天助我也!您说,该不该笑?“ 徐顶听后,也觉得救贾云胜算在握,便也跟着施雨狂笑起来,高兴之际,徐顶从怀里取出一壶从王玉家偷来的酒,递到施雨手上:“高兴就得有酒庆,喝一口,暖暖身,咱们再上路不迟。“ 于是,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借着酒劲热聊起来,那小白虎王山河,却骑在踏斜日马上,悠然地享受着冬日雪夜,马儿边走边吃草,不知不觉,已是脱离了徐顶和施雨的视线。 话说这边徐顶和施雨喝着酒聊着天,很是惬意,小白虎和踏斜日马和谐共处不题;单表那唐珍妹妹妹夫离开玉山村后,一直耿耿于怀,更是对施雨身上的钱财垂涎欲滴,所以,早早便回到天池村,宵好夜,备上火把,埋伏在了徐顶和施雨回家的必经之路附近。 左等右等,还是不现;本来他们都已失去信心,准备鸣金收兵了,可就是刚才徐顶和施雨的那开怀一笑,又把他们的欲望勾了起来;说时迟,那时快,秦明带着村里约模十几个人,从王沟山底围了上来。 踏斜日马正在王沟山顶吃草,却见下面火把蔓延,人头攒动,它先是把信号传递给了小白虎,可小白虎毕竟还小,才刚出生,根本懂不起踏斜日马的意思。 还好那踏斜日马并没有贪心,只是随意在捞了几口悬崖边的野草后,便调转身子,急速朝徐顶和施雨奔云,边跑边叫,整得那小白虎也不知所措,想笑却带哭,想哭欲又笑。 徐顶和施雨见状,立即收起酒壶,神情严肃且专注,起身跟在踏斜日马的身后,朝王沟山顶的岩口走去。 施雨见山脚不断有光在闪现,便叫住了徐顶:“我们不能再往前了,有人上来了,看来是冲咱们来的,事不宜迟,咱们还是赶紧赶路为妙。“ 于是,那徐顶便和施雨牵赶着踏斜日马翻王沟山,直下王沟河奔去暂不题;且说那唐明一行人回到家,心里很是不爽,怎么想都气不过,非得要找个茬儿日个桩儿方才能解心中之郁闷;既然郁闷得睡不着,那就干脆找人练练刀。 唐明派出了切配工前去打探,切配工来到王玉家,只见四下里一片漆黑,不见半个人影儿,只闻阴风怒吼,大雪狂作,加之那王玉和唐珍刚凶死过去,四周笼罩着一片阴恐,随着一阵猫头鹰的叫唤声,吓得那切配工是撒腿就跑。 切配工回到唐明家,唐明见他神情慌张,便持怀疑态度问:“情况如何?“ 切配工先是吞了一口口水摇了摇头,他也不知该作何回答,只是那话到嘴边,却又不吐不快,便言不由衷地道:“他们都睡了,睡下了!嗯......“言罢,不断地点着头,以安慰鼓励自己。 明眼人一看便知道是撒谎,唐明没有当面戳穿他,暗里又派出打杂工前去打探究竟;那打杂地心想,自己立功的机会来了,如果这一次立下功,至少挤掉那切配的位置还是容易的;心想于此,便带着使命,欢乐地上路了。 那打杂工来到了王玉前,先也是被那阴沉的恐怖吓了一跳,还好他信念坚定,退了几步又壮着胆儿上前,敲了敲门,只见没有人应,他索性摸出钥匙打开了厨房的门,越窗进了卧室细细地搜了一遍,只见屋里空屋一人,方才慌张地走了出来。 走出门外,为刚才自己莽撞的行动吓了一身冷汗,他坐在角落平息着心跳:'还好,还好,没有碰到鬼,要不然......'一回头,只见一个人影挡在自己头上,当场吓瘫,捂住头,叫出了声儿。 那人影儿不是别人,正是那唐炳半夜起来上茅厕,一见角落有个人,也吓得那唐炳把半泡尿憋了回去;都说姜还是老的辣,鬼多是吓得怕,唐炳提着马灯走近一看:“嚯!我还以为是谁呢?原来是你哦~九儿!这么夜深了,你蹲在这里干什么?“ 打杂工九儿起身,弱声道:“炳叔,您半夜深更地,出来干啥哟!把我吓得半死,我是来锁门地,回去时门忘了锁。“ 唐炳摸了一下九儿的头,疑惑道:“锁门?锁什么门,你们办厨不是该结束了么?你手上怎么还有钥匙?“ 九儿嘟着嘴,扳着一脸倔强:“这个您就不要管了!“ 唐炳把马灯照在九儿的面庞,气愤地道:“你给老子说啥子唉?叫老子不要管了,老子可是这村里的村长,信不信老子吼一嗓子,把你吊起来当强盗打。“ 九儿生着闷气,怒瞪着唐炳,收起张狂:“炳叔,都是些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人,何必嘛!我跟您说明白就是了,昨夜走得突然,忘向主人家交钥匙了。“ 唐炳收回马灯,摊出手板儿:“这还差不多,好了,你回去把,把钥匙交给我就行了,等天亮,我帮你转交给珍婆娘,免得出了事,你说不清。“ 九儿把钥匙交出,松了一口气,心想:'万一明日被发现有不速之客光临过,也怪不到我头上。'想于此,无压力,一身轻,便跳喜儿打喜儿地朝王沟山奔去。 九儿先是趴在远处观望,只见那山头和山腰都有人影在晃动,想想这其中必有蹊跷,自己也没敢再冒然前进,只是把所见所闻立马回报了唐明。 唐明听后,赶紧令所有的人行动起来,兵分三路,自己一个人向王山脚去打探那来路人马,郭亮和九儿正面进攻王沟山,崔东和切配工绕道王沟堵截。 唐明来到了半山腰,先是一声口哨打破了夜的沉寂,懂得起的人,知道那叫暗号,懂不起的人,那就是无情地打扰;不一会儿,对方也回口哨了,只响了两声。 唐明听明白了,两声都是拖长音,说明人是来自天池村,因为天池村是七队,玉山村是五队,如此一来两声长,便是五加二,所以,唐明判断出来是七队;唐明大致明白,应该就是唐珍妹夫等人前来打劫。 唐明在思考着:'要不要跟他们合作?如果自己单干,那胜算又有几何?'唐明想了很久,想了很多,最终还是下不了结论,他还要与自己的另外两队人马会合才好做决定。 可是三方都离得太远,只好用暗号沟通,于是唐明扬起嘴角,两根手指合成一个圈,放进嘴里,用舌头顶着,一声悠扬的口哨又呼之欲出。 所有的人都听到了,有人在疑惑,有人在猜测,听懂的人又在回音,只听王山右侧和王沟的左侧,同时都回应了三响中度的哨音,唐明点了点头,算是明了,对方传来的信号是安全。 于是,他们便按照原计划,往凤凰山脚赶去会合,正在他们赶路到一半之际,天池村的人又来了口哨,一长半短,是在问唐明等人要不要合作。 唐明开始骄傲了,他刚才那一招三面哨起效了,误让对方以为自己有很多人马,这一步很重要,至少获得了谈判的主动权。 唐明只是回了半个音,表示自己正在考虑;当然,这一切徐顶和施雨都听在耳里,那踏斜日马更是听得清晰,它显得有些不安分了,挣脱着,就快要挣脱掉施雨的束缚。 施雨无奈问徐顶:“师叔,他们这哨音是什么意思?“ 徐顶:“可能是暗号!不知道是不是冲咱们来的,我只听说过狩猎的人会用这种暗号。“ 施雨:“我看多半是冲着咱们来的,那咱们就来个将计就计,咱们也吹出一声口哨,打乱他们的方寸。“ 于是乎,施雨和徐顶的哨声此起彼伏,飞扬在十里八村,甚至那小白虎也在模仿着口哨,马儿嘶吼狂奔,鸟儿也跟着叫起来,凤山开始躁动,龙洞山也在开始颤抖,龟山受波及的影响,也在悄然移动;各个村睡不着的骚年,也相继地回应着哨声。 施雨和徐顶见起了蝴蝶效应,便轻松地坐了下来,他们倒要看看,来者不善到底有多不善;唐明听到这么多人反应,他先是疑惑,后面又哈哈大笑:“滥竽充数,想打乱我的节奏,没门儿。“ 诗曰: 落霞满坡白为枕 旧仇未消生新恨 突来一声强盗哨 扰得乡亲夜难眠 风雪交加是年尾 来年春光不知谁 桃花年年运势旺 恐怕夜路遇野鬼 野鬼得有孤魂伴 才子逗得佳人欢 空有几番细思量 儿女情长气数短 第二十二回 两明夺宝扑了空 施雨凤山哭苍穹 词曰: 北风吹,雪花飘,尘土飞扬割如刀;剑出鞘,弹飞鸟,几声哀叹几声嚎。 贪钱财,谋人命,乌合之众猪一群;空城计,来去走,觅食扑空狗咬狗。 上一回,说到唐明联手天池村的村民一起围攻施雨和徐顶,一方是为了夜明珠,一方是为了钱财,总之,都是为了不义之财而举兵;可哪曾想,用暗号过度,竟然吸引来了玉山村,龙洞村,凤山村等各路村民来合。 徐顶和施雨静坐于山坳间,细看着好戏上演,仿佛此刻把自己置于观众之境,完全忘了自己才是主角儿;只见约百盏火把高举合围,他们各自喊着口号,向王山围了上去。 徐顶咬着半口风雪,冷冷地道:“一群乌合之众。“言罢,又看了看施雨:“贤侄,你说说看,我们该怎么应对?“ 施雨似乎心里早有打算,他抓起一把沙子一扬,胸有成竹地道:“他们就如这沙一般,一盘散沙,风一吹便散,我们只需要静而待之,合而击之,再分兵击之,他们自然溃散。“ 徐顶捋着须,点了点头,眯着眼,似乎那施雨的言语正契合自己的想法,哈哈一笑:“好呢!分分合合,声东击西,跟我的想法如出一辙。“ 正在他们商战之际,突然山坳的左侧冒出了一颗人头,施雨指尖已是握好石子,正准备进攻,那踏斜日马也咆哮起来,活蹦乱跳。 徐顶按下施雨的手,再抬手示意小白虎令踏斜日马安静:“不要冲动,我看对方没有敌意,或许是附近村民。“ 那人不是别人,正是唐明派出去打探的切配工郭亮,由于那郭亮早已是对施雨佩服得五体投地,便也不想帮助唐明去夺那不义之财,他先是俯在沙际线上轻嘘了一声,见对方没有反应,又把头探了出去。 这一下,郭亮看到了徐顶和施雨,便又把头缩了回来,心想:'凭对方的功力,一定是发现了自己,没对自己下手,那一定是信任了自己。'想于此,便伏着沙坡滑了下去。 施雨一个半蹲,用夜明珠的光刺着郭亮的眼:“你是何人,来此作甚?“ 郭亮用手挡着光,嘴张得夸张:“少侠,我是郭亮,我是来给你通风报信的。“ 徐顶单手擒住郭亮,一把拉过,把他置于沙坡的低洼处:“你可是唐明的人,你是来替他打探我们的情况的吧?“ 郭亮颤抖,因那徐顶的手劲实在是太大,似乎衣服都快嵌入肉里:“大侠,快些住手,你实在是抓得我好疼。“ 徐顶手一松,那郭亮直往下滑,跟着沙子往下滚,再往下一米,便是悬崖,若跌下,必死无疑,不光是吓得那郭亮“嗷嗷”直叫,更是惊得那施雨和徐顶一时间也束手无策。 此刻,底下合围的人也在渐渐靠近,火光冲天,施雨用夜明光反射来袭,光渐渐减淡,方才能看清郭亮的形势;可他的脚已触及到了悬崖边沿。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那踏斜日马纵身一跃,逆光飞翔,用前蹄踩住了郭亮翻飞起的衣角,稳稳地,只听“嘭咔擦”一声响,郭亮稳稳地停在了悬崖边。 大量的沙子顺着沟壑滑下,正中天池村攻过来的队伍,他们的领头者秦明大呼:“他们就在上面!“ 但由于悬崖相阻,他们也不得不绕道而行,正绕到山腰的左侧,却碰见了刘明,刘明是受王珍所托,前去帮助施雨一行的。 秦明用火把照了照对方的脸,并未看清是谁,便大呼一声:“好狗莫挡道!“ 刘明冷笑一声:“哟呵,我说姐夫,您真是好眼力劲儿啊!怎么就知道我身后有一条狗。“言罢,便脱绳而出,那雪白的狼狗便猛扑向秦明一干人。 秦明等人被吓得屁滚尿流,扔了火把,呼儿嘿哟地护命而逃;刘明拍了拍手,把手指曲放进嘴,吹了声口哨,那雪狼便调转回头,扑进了刘明的怀抱。 刘明一边轻抚着狼狗,一边轻叹:“哎!就这个胆量,还学别人来打劫,真是不自量力,还没有我们家雪狼厉害呢!你说是吧?“言罢,便深情地给了雪狼一吻。 徐顶和施雨见郭亮转危为安,便问道:“你说是来通风报信的,说说看,是什么信?“ 郭亮结巴:“你......你们快点先把我拉上来再说啊!“ 只见那施雨一个鹞子翻,用腿勾住郭亮一甩,那郭亮在空中来了个托马斯旋转,落于安全地带,随身携带的刀弓也从腰间脱落出来。 徐顶凌空接在手中,生气地道:“哼,还说是来报信的,看你身上带的这些,分明就是来打劫的。“ 郭亮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磕头深埋:“大侠饶命,我确系唐明派过来打劫你们的,但我知道自己不是你们的对手,且对少侠钦佩有加,我在来时,便改变了主意,一心要向着你们。“ 徐顶见郭亮如此坦诚,便把刀弓扔在一边:“我量你也没那个胆儿,说吧!他们对我们有如何打算。“ 郭亮:“他们让我前来打探你们的位置,然后再回报给他们,这会儿,我听这阵势,他们应该纠集起了好几十号人,正在寻你们呢!不过没关系,我先找到了你们,为表我的忠诚,我掩护你们,你们赶紧朝后山逃走。“ 施雨:“哼,逃走!逃走岂是英雄出路?“ 郭亮:“我知道少侠您是英雄,可好汉不吃眼前亏啊!“ 徐顶:“逃走不是个事儿,恐怕说出去遭人笑话,我有个两全之计,一来你好回去交差,二来我们也走得体面。“ 郭亮:“还请大侠快些讲,我全听您的便是。“ 徐顶:“你就将计就计,回去对那唐明说,我们正在此地等着他呢!“ 郭亮:“就这么如实地说?“ 徐顶:“如实地说!“ 郭亮站在原地发呆,徐顶拾起刀弓递给郭亮:“你尽管如实地说,我们自有应对之策。“ 郭亮接过刀弓,正欲转身离去,突然被施雨给叫住:“且慢,我说师叔,咱们还是把全部流程给他讲清楚吧!免得这兄弟惹怒了唐明,性命难保。“ 徐顶捋须瞪眼:“哦!既然贤侄看穿了我的想法,那不妨讲出来,我也正想听听。“ 施雨起身,侃侃而道:“师叔是不是这样打算的,让郭亮回去如实报信,咱们却来个远走高飞,让唐明扑了个空,咱们再回马枪杀回来。“ 徐顶笑呵呵地点了点头,起身拍了拍郭亮的肩膀:“年轻人,学着点,你们岁数差不多大,然而见地却相差悬殊啊!“ 郭亮低头打躬:“大侠说得对,我不如少侠,还得要向他多学习。“ 正在徐顶得意于自己的计谋之际,施雨却又起话:“可我觉得这样还不够妙!“ 徐顶一愣,挥手示意让郭亮离去;施雨叫住郭亮:“不必避嫌,师叔,我这话正是要对他讲呢!“ 于是三人围坐了下来,听施雨娓娓道来:“就在唐明扑空之际,你趁机溜开,又去转告其他各路人马,也同样告诉他们,咱们在这儿,这样一来,咱们就可以兵不血刃地全身而退;只是这样一来嘛,你肯定是回不去了,若愿意跟着咱们,咱们就在王沟会合。“ 郭亮听了,满怀欣喜:“如此我求之不得,现在我就去办,回头咱们王沟见。“ 那郭亮带着使命欢愉地离去,徐顶和施雨一行人也开始撤退,越到了另外一个沙丘沟壑间,并没有立即撤到王沟,留了一手,怕的是郭亮倒戈,直接抄了他们的后路。 唐明见郭亮累沆八沆地归来,便觉有好事发生,扑上去问:“亮子,可有发现他们的踪迹?“ 郭亮点了点头,喘得是上气不接下气:“对......对,我发现了他们,就在斜上方的沙丘沟壑里。“ 唐明持怀疑态度:“他们有否发现你?“ 郭亮转着身:“当然是没有,他们若发现了我,我还能完好无损地站在这儿跟你讲话啊?“ 唐明看了看郭亮的装束整洁,便也就信了:“说来也是,他们若发现了你,你肯定是不能活着回来的。“言罢,便大手一挥:“兄弟们,跟我走,活捉那施雨,夺他的夜明珠。“ 跟随唐明的人,各个都心怀鬼胎,每个人都想要夺得夜明珠,可毕竟夜明珠只有一颗,势必要引起一场内乱混战。 唐明一行人,在郭亮的带领下,轻车熟路地来到了王山的第一道丘壑,郭亮指着前面:“对,师父,就是这儿了。“ 唐明一行人伏在沙丘上,小心翼翼地匍匐前进着,火把也熄灭了,刀在身,弓拉开,箭在弦。 郭亮趁着夜色的掩护,悄悄地溜走了,转身朝蜂拥而来的人群奔去,先是遇到了刘明,便如实地告诉了施雨他们所处的位置,那刘明听后,加快了步伐,灯火通明地朝丘壑赶去。 郭亮跟在刘明的队伍后面,悄然地行了一段路后,便又改道而行,又碰上了秦明的人马,便对秦明讲:“是我师父唐明派我来告诉你们的,他发现了施雨一行人的所在地,就在右侧第一道丘壑里。“ 那唐明听后,简直是欣喜若狂,抱着郭亮跳了起来:“我就说,咱们命不该绝,财不该断,走~兄弟们,把亮羔都点起来。“ 于是秦明一行人重拾信心,一路高歌猛进,朝丘壑间赶去,郭亮依旧是跟在后面随行,行了约几百米后,改道而行,随后又碰上了龙洞山赶来的村民。 领头的叫王涛,长得是虎背熊腰,声音粗犷,面容硬朗,对郭亮吼道:“嘿,走夜路的,往哪里去?“ 郭亮见对方来者不善,也不认识,更是摸不清他们的意图,便没有理会,转身便又往回走;王涛一个箭步上前,抓住郭亮的衣领,郭亮想挣脱,却又无能为力,便哀求道:“我说这位壮汉,我就是一个赶夜路的,你怎生对我如此凶神恶煞。“ 那王涛笑了,身后的村民也跟着笑了:“我这还算凶?看来是我长得太凶了,生来就这德性,还请这位兄弟不要见怪;我向你打听个事,前面为什么那么吵,是不是在围山打猎?“ 郭亮为了脱身,便顺从了王涛的意思,点了点头:“是的,他们好像是在打猎,都在往山上围,听说是野猪还是什么的,你们赶紧去吧!再晚,就分不到一杯羹了。“ 于是王涛便领着一帮人,大声吆喝地朝王山赶去;郭亮见摆脱了纠缠,便绕小道朝王沟奔去;那唐明摸索了半天,也不敢探头,只好让打杂工崔东前来,崔东小名又叫九儿,九儿便回身去叫郭亮前来,可哪里还有郭亮,早就不知去向。 唐明发飚道:“他妈那个P地,难不成他在耍老子?“ 九儿:“师父,我看是,一定是他和那施雨勾结好了,想害咱们。“ 唐明依旧将信将疑,指着九儿道:“那你前去看看,到底是真还是假。“ 九儿胆颤心惊:“这......这恐怕......“ 唐明怒道::“这什么这,赶紧的,你不是说亮子背叛了咱们吗?你去验证一下,若沟壑里没人,就证明他确实叛变了,难不成你也想......“ 九儿打断了唐明的讲话:“师父放心,我对您绝对忠诚,就算是上刀山下火海,我也在所不辞,徒儿这就去了。“ 豪情壮志一番言语,本想会感动唐明,哪知唐明却怒眼瞪道:“还犹豫什么,赶紧去啊!“ 九儿慢慢地往前爬着,心里是越想越慌:'既然那郭亮成心背叛,想必对方早有埋伏,现在咱们正处于暴露之中。'想于此,更是吓得僵硬,停了下来,不敢再前进。 唐明压住火,低压怒吼:“你给老子干什么?为什么停下来?快给老子前进。“ 都说心莫大于哀死,怕莫大于恐惧,九儿这次没再听唐明的,索性掉转身子,一窝沙子顺流而下,正中唐明那张开欲怒吼的嘴。 九儿见状不妙,扑上前拍了几下唐明的嘴巴,唐明正在怒火中烧,见九儿如此动作,便狠力地甩了九儿一巴掌,再踹了他一脚:“个狗日地,胆子大了,居然敢对老子动手。“ 九儿吓得跪在地上:“师父,您是误会了,我并没有要打您的意思,我只是想把沙子从您嘴里拍出来。“ 唐明取出了刀,扬在手上:“沙子沙子,你妈卖P,那沙子还不是你给老子弄的,居然还敢抗命,为什么不前进?“ 村民们见唐明拔刀,便上前拉住唐明,劝慰道:“唐大厨熄火,且听他讲讲原因再罚不迟。“ 九儿更是吓得虚汗直流,磕头埋地,带着哭腔委屈道:“师父,您听我讲,这其中必定有诈,现在郭亮不知去向,想必他们早有埋伏,我们现在是暴露在他们眼皮底下,随时都有生命危险,我觉得此刻,咱们应该撤退。“ 村民们听完了这一番话,也跟着慌了起来,东张西望,骂骂咧咧:“个老子滴,藏起来算什么本事,有本事就出来,真刀真枪地跟老子干!“ 几句话一吼,似乎又壮起了胆儿,正欲雄起往前走,却又一阵北风呼啸而来,卷起风雪狂沙飞,吓得唐明一行人挤在一团,无助无神地打望着迷茫。 刘明牵着狗快速地往前赶着,突然一只野兔从眼前穿过,激起了狗的欲望,挣脱掉刘明的束缚,撒着欢儿地跑了起来,欢快之余,还叫出了声儿。 刘明见状不妙,便一声口哨将雪狼唤了回来;唐明等人听后,吓得一哆嗦,村民们恐慌道:“莫非是施雨和徐顶发现了咱们。“ 唐明很快从惊讶里醒了过来,镇静地道:“大家别慌,这不是徐顶他们,是刘明,那狗叫声和那口哨声,我是再熟悉不过了。“ 九儿:“师父,那咱们也得赶紧躲起来,那刘明是王珍的儿子,一定是王珍派他来帮助施雨他们的。“ 说时迟,那时快,慌张之余,便不知觉地退到了沙丘的沟壑中,一拨人滚也似地倒在沟壑里,倒也觉得安全。 刘明用火把照着地面,发现了好些新鲜的脚印,便暂停了下来:“你们在原地待命别动,我让雪狼前去探探虚实。“ 刘明手势一挥,那雪狼便冲上前,站在沙丘上狂吠不止,不一会儿,从沟壑里发出了弹弓石子,冷箭,飞镖...... 幸亏那雪狼反应机敏,方才躲过了一劫,刘明赶紧带人包抄上去,执器待命,蓄势待发,刘明冲着沟壑里的人喊话:“我是刘明,请你们报上名号。“ 对方停止了攻击,村民们正欲起身回应,却被唐明按住:”不要轻举妄动,现在出头,准会送命,趁他们还没分清咱们是谁之时,咱们赶紧想办法撤离。“ 于是,一伙人便朝沟壑的上方爬去,只见上方是吊崖,根本没有路可走;于是又往下,却又见下面是万丈深渊,也行不通。 就在这进退两难之际,忽又听左侧有动静,唐明贴地一听,内心感觉到一阵恐惧,但又一细想,不知觉地笑了起来:“咱们的救兵来了!“ 玉山村村民:“救兵,哪里来的救兵?咱们村的壮丁可是全都跟你来了。“ 唐明:“贪财之人,何其多,不光咱们玉山村的人爱财如命,还有天池村的人也来了,我听这脚步声,约有好几十号人,想必应该是秦明的人马到了。“ 刘明也听到了动静,还以为是对方想逃跑,便举起火把大肆进攻,一时间,弹箭齐发,石竹飞雪,打得秦明一干人是不知所措。 秦明立即令村民们伏击,向对方喊话:“我是秦明,请你们报上名号。“ 刘明松懈下来,冷笑两声儿:“我说姐夫,咱们真是冤家路窄啊!刚才是不是还没被那雪狼咬够啊?“ 秦明见刘明等人放松警惕,便以牙还牙地给对方回击,一时间,打得刘明一干人无处可躲,伤的伤,逃的逃。 唐明见救兵到来,自己也向刘明等人发动攻击,纵使那刘明有雪狼在手,可也难敌众,于是便败下阵来,退居二线。 正当唐明领衔的玉山村和秦明领衔的天池村战得猛时,却又遇到半路杀出王涛领衔的龙洞村,那王涛本就是三不沾,只是为了打猎凑热闹而来,可赶到眼前一看,却貌似有变化,不像似在打猎,却像似在打人。 那王涛虽生性鲁莽,却也好打抱不平,尤其见不得以多欺少,王涛拍了拍手,面对前面攻过来的两明吼了一嗓:“喂,你们这是在干嘛呢?打人还是打猎啊?“ 唐明握着一把砍刀扬了扬:“好狗莫挡道,我本是打人,可是如果你拦我,那就是打猎了。“ 王涛听不得对方说那阴阳怪气的话,握着拳头,赤手空拳地便迎上去了,刘明见半路杀出个恩公,还以为是施雨那方的人马,便也合着龙洞村的劲儿和王涛一起,向两明杀了过去。 双方打得是难解难分,只见那刀光剑影在雪花中闪烁,拳头腾起尘沙在北风中飞扬,呼喊声,叫喊声,响成一片...... 施雨和徐顶站了起来,爬上沙丘的顶峰观望着,施雨指着下面火光冲天的气势,疑惑道:“他们怎么打起来了?“ 徐顶:“这就是你使的计策得逞了,使他们狗咬狗咬起来了。“ 施雨:“那师叔,咱们趁他们相互缠斗之际,赶紧撤吧!咱们时间耽搁不起啊!“ 徐顶:“只是......我担心......“ 施雨:“师叔,您就别再担心了,天这么黑了,咱们还是赶路要紧,总不能还要在此过夜,等着他们来抢劫咱们吧!“ 徐顶叹了口气,心中有千千结:“哎!那就走吧!“ 施雨:“师叔,我感觉您心中有事,闷闷不乐。“ 徐顶:“咱们能这么轻易脱身,除了那郭亮的功劳外,恐怕还有贵人相助。也不知是不是他。“ 施雨若懂了似地拍了拍徐顶的肩膀,安慰道:“师叔是不是担心刘明会领人前来帮助咱们?“ 徐顶点了点头:“是啊!我担心啊!你说王珍对咱们这么好,若咱们一走了之,弃那刘明安危不顾,那刘明若是有个三长两短,我们怎么面对王珍啊?“ 施雨:“嗨,师叔,心放宽,夜这么深了,那刘明是不会来的,我看啊!那些全都是贪财之人,害人之心,他们相互残杀,那是活该。再说了,有没有刘明,咱们到王河问一问那郭亮不就知道了么。“ 话说那郭亮来到王沟河,却又不见徐顶和施雨,心想:'不会是被他们给耍了吧?应该不会啊!莫非是走了?' 想来想去也想不通,正在河边踱着步呢,却又听闻山那边有厮杀声,心想:'莫非是他们真发现了施雨他们,不行,我得要前去看看。' 正往回走着,却皮头皮脑地与施雨他们撞了个满怀,郭亮欣喜道:“怎么会是你们?那......那边厮杀的人又是谁?“ 施雨绕向前:“我还正想问呢!他们怎么相互自相残杀了起来?“ 徐顶也绕到踏斜日马前面问郭亮:“我来问你,有否见到刘明?“ 郭亮点了点头:“看见了,他领着一队人马,也参与了其中。“ 徐顶立马掉转身子:“不好,我得要赶回去看看!“ 施雨拉住了徐顶:“师叔,你们先行,我一个人回去打探就行。“ 徐顶:“不行,还是我前去,这山路我比你走得顺脚。“ 正在两人相争不下之时,忽听那踏斜日马嘶吼一声,立定原地掉转身子,载着小白虎朝王山奔去。 还未待徐顶和施雨反应过来,那踏斜日马已是不见了踪影,郭亮大呼:“怎生得了,那野马载着王山河去了哪里,不会有什么意外吧!“言罢,便转身追去,还没追出几步路,便脚一滑摔倒在地。 施雨和徐顶走过去把郭亮扶了起来:“你放心,那踏斜日马通人性,小白虎更是鬼机灵,不会有事的。“ 郭亮起身自惭形秽地叹了口气:“那也不行啊!那小白虎还那么小,万一有个三长两短,如何了得?“ 徐顶:“他们不会有事的,这个中原因我就不细向你解释了,总之啊!你放心就好,还是照顾好自己,可别让我们再为你担心了。“ 郭亮:“都是我不好,惹得这事难以收场,两位大侠,你们该不会嫌弃我吧!“ 徐顶:“你帮了咱们,咱们感谢你还来不及,只是你若跟着我们,你会做什么呀?“ 郭亮:“我会做菜,再不行,我帮那小白虎牵马也成。“ 徐顶笑乐开了花:“哈哈......好好好!暂且就收下你了,那马可能用不着你牵,只是我那饭店却正好需要个人帮忙。“ 郭亮:“如此甚好!只是,你得空时,还要教我功夫!“ 徐顶抠了抠脑袋:“这个嘛!容我再想想。“ 正在这你一言我一语的插科打诨之际,那踏斜日马载着小白虎安全地返回;徐顶问那小白虎:“儿子,有没有见到恩公啊?“ 小白虎摇了摇头,那踏斜日马也跟着摇了摇头,引笑了三人;再一细听,那厮杀声已是消失,似乎人也已散去。 郭亮又是好奇地问:“那小白虎听得懂人话?“ 徐顶:“不光小白虎听得懂,这踏斜日马也听得懂,所以,你不要乱讲他们的坏话哟!“ 郭亮:“我哪敢!“言罢,便走向前牵着踏斜日马,朝王沟走去。 到了王沟河,施雨停了下来:“师叔,我们该是要分开了,这马......“ 徐顶笑健忘:“哦!没想起来,你是要往左边走。“于是走向前从郭亮手中接过缰绳递到施雨手上,把小白虎抱了下来。 郭亮一脸疑惑:“你们这是要干嘛?这么夜深了,还要分开走。“ 徐顶:“这事你就不要再细问了,该知道的知道,不该知道的别问。“ 踏斜日马和小白虎将要分开,却彼此不乐意,先是那踏斜日马叫了起来,小白虎紧接着哭了起来,郭亮吓得赶紧打嘘:“不要再叫了,再叫又得要引来坏人。“ 可那踏斜日马和小白虎就是停不下来,任凭那施雨怎么拉扯,徐顶怎么安慰,踏斜日马和小白虎就是拉扯不住,相互吸引得不可分离。 直到人马合一,方才平息了这场风波;此时,唐明和秦明的人马败退至水口寺,刘明和王涛的人马却各回了自己的村庄。 看样子,那唐明和秦明还纠缠在一起,并没有要放弃夺宝的野心,正是这马叫声和小孩的啼哭声,吸引起了两明的注意。 秦明:“你们听,有马叫声,一定是那踏斜日马。“ 唐明:“再听,还有小孩的啼哭声,一定是那小白虎王山河。“ 于是人们又围在一堆,开始议论起来,唐明问:“你们说,他们这是要往哪里去?“ 秦明想了想:“他们一定是要往竿坝村去!“ 唐明:“我听说那竿坝村的人与徐顶有仇,咱们何不借助他们的力量,把徐顶和施雨拿下,他们报仇,我们夺宝,各取所需,岂不快哉?“ 两人一拍即合,又把村民们团聚起来,还叫醒了在水口寺开酒家的唐松,几人在店里胡吃海喝一顿,赊账离去。 唐松望着他们离去,咬牙切齿地恨道:“这些个棒老二,不知又去哪里打劫,这钱也不知猴年马月才还得上。“ 徐顶见施雨如此为难之状,便过去安慰道:“贤侄,这样吧!你的事着急,我们就和你一同去,先救得那侄媳再说。“ 施雨很是不好意思,低着头:“那怎么好,我一个人的事,麻烦你们这么多人。“ 徐顶:“相遇即是缘,再说咱们还有师徒这层关系,又不是外人,理当相互帮助才是;再说了,这踏斜日马没有了小白虎就失去了灵性,若让小白虎单独跟你去,他又不情愿。“ 郭亮听得是一头污水:“你们在说什么啊?怎么听起来像神话。“ 徐顶:“少插嘴,走着瞧吧!神的还在后头呢!“ 郭亮依旧牵着马走在前头,寒风肆虐,雪花飞舞,走走停停,疲累至极;郭亮坐了下来,喘着粗气儿:“唉,不行,我走不动了,要是此刻有口吃的,那该多好啊!“ 徐顶把酒掏了出来:“年轻人,会喝酒吗?身子暖一下再走吧!“言罢,便把酒壶扔了过去。没曾想,却被小白虎在中间劫了个胡,他拉开壶塞便喝了起来。 吓得徐顶赶紧上前去夺:“你这破孩,怎么能喝酒呢!小心长不高。“ 那小白虎喝了酒,很是满足,摇头晃脑乌拉拉地歌唱了起来,徐顶见状,忍不住笑了起来:“看你这破孩得意的样儿!真是让人又气又好笑。“ 施雨和郭亮也笑了起来:“他哪里像个小孩儿,分明是个大人。“ 施雨也从怀里掏出了一块儿米糕,是临行前王珍塞进去的,他本想带给贾云吃的,见郭亮如此困乏饥饿,便撇下了一半递给了郭亮。 郭亮很是懂事地再撇下一半给了小白虎,小白虎吃后,瞬间来了精神,似乎比大人们更嗨,在马背上手舞足蹈起来。 吃饱了再上路,就显得轻松许多,在天要将亮时,施雨一行人赶到了凤山脚下,施雨停了下来,在远处打望:“不妙啊!怎么此时鸟儿们都这么活跃。“ 徐顶:“是不是昨晚的闹腾,惊动了凤山的鸟儿。“ 郭亮:“咱们不是来救人吗?跟鸟儿有什么关系?“ 徐顶:“看着便是了,别多问。“ 施雨:“不行,好不容易来一趟,我就算是冒险,也得要试试。“ 徐顶:“可要量力而行啊!不要到时人救不了,反自己也遭害了。“ 郭亮听他俩天一句地一句地,吓得自己瘆得慌,嘟嚷道:“不就是几只破鸟儿吗?有那么厉害。“言罢,便从怀里掏出了弹弓,朝凤凰山打去。 鸟倒是没击中,却引来了凤凰的攻击,只见一只鸟盘旋而下,脚抓走了郭亮的弹弓,用嘴啜伤了郭亮的额头。 那速度之快,犹如是一道闪电,令人难以捉摸;徐顶见状,赶紧从怀里掏出了跌打药,敷在郭亮的头上,止住了血,责骂道:“我说你怎么这么不省心,都告诉你这是些神鸟儿,你却偏不信,再这样下去,恐怕我也救不了你。“ 施雨很是气愤地冲上前:“你干嘛?你会坏了我的大事的?“ 郭亮被施雨的愤怒吓得直哆嗦:“对不起,我也是想帮你们,所以......“ 施雨手握着拳头,怒火中烧:“你这样不但帮不了我,还会害了贾云的。“ 徐顶见施雨火气未消,便过去安慰:“贤侄,他也不是故意的,不知者无罪嘛!“言罢,便凶狠地对郭亮道:“还不赶紧向雨儿道歉赔罪。“ 郭亮打躬向前:“对不起,少侠,我不该莽撞行事,还请你原谅,我一定不会再胡来。“ 施雨见郭亮受了伤,打躬不起,血往下滴,心瞬间便也就软了下来,手一挥:“唉,你一边儿呆着去吧!“ 本就惊起了鸟儿的注意,现在一来,更是暴露了自己的处境,可再怎么样,也得要试试,否则,怎么都不会甘心的;于是施雨跨上了踏斜日马,来回踱步呼唤贾云:“云儿,我来了,你听得到吗?“ 可来回呼唤了数十遍,也没见半点回响,倒是吸引来了各类鸟儿在上空盘旋,叽叽喳喳地叫着,试图阻断施雨的声波,待施雨停止呼喊后,鸟粪如雨而来,驱赶着施雨一行人离开。 可施雨依旧执著,在马背上来回不停地呼唤,连踏斜日马都不耐烦了,它停下来在一旁吃着草,时而颠簸一下施雨,想要把他从马背上甩下来。 徐顶见状,便让郭亮去把马牵回,单手扶下施雨:“贤侄,我看咱们还是走吧!一但引起了鸟儿的警惕,咱们是很难施救成功的,不如改日再来。“ 施雨蹲下来哭泣,不肯离去,似乎对人生感到失望,不断地捶打着自己的头:“我该如何是好,救不了她,我也不想活了。“ 徐顶一把拉起,扶上马:“贤侄,你不必灰心,来日方长,机会还有,你得要振作起来,你若沉沦,那侄媳就彻底没救了。“ 施雨伏在马上哭泣:“我现在才知道自己有多没用,连自己心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我不配活在这个世上。“ 徐顶一拍马,踏斜日马载着施雨和小白虎飞也似地朝凤山峡谷奔了出去,施雨在最后关头还在呼唤着贾云,那声音久久在山谷回荡。 贾云从昏睡中惊醒过来,仿佛听到有人在唤她,再一细听,是施雨,她奋不顾身地朝洞口奔,却被金凤给拦住:“你这是要去哪里?“ 贾云:“你们是不是给我下迷药了,我睡几天了?是不是施雨来过。“ 金凤表情冷淡,显得漠不关心,磕着练实:“他来不来过都没关系,最重要的是,他救不了你,所以,你还是对他死心吧!“ 贾云无能为力,她只得扶在洞壁哭泣,时不时地大声呼喊施雨,那声嘶力竭的呼唤声,从洞里扩散出来,穿过峡谷,直入施雨之耳。 施雨“吁”了一嗓,马停了下来,后面徐顶和郭亮追上:“贤侄,怎么了,你怎么停下来了?“ 施雨:“我听到云儿在呼唤我!“ 徐顶和郭亮张耳倾听,却也只听到七零八落的鸟叫声:“没有啊!你是不是产生幻觉了?“ 施雨:“没有,我听得很准确,那声音确系云儿的,不行,我得要回去。“ 徐顶拦住退路:“不行,不准你去,这是个伤心之地,只会让你不停地产生幻觉,从而击溃你的意志。“ 郭亮:“是啊少侠,你一定是对她思念过重,产生幻觉了,你就这么回去,也无济于事,咱们还是退而求其次,待商量好对策,再来救她不迟。“ 施雨:“只怕是时不我待,错过了,就不再来,不行,我还是必须要回去。“ 徐顶只好让小白虎出面控制踏斜日马,于是小白虎一提缰绳,“驾”的一声,那踏斜日马如一道闪电,跑出了凤山。 诗曰: 北山飞雪踏飞马 南山刮风沙刮痧 雪狼放纵无天敌 走为上来逃为下 沿山打猎分杯羹 哪知半路丢了魂 不义之财不可取 若取浮财进鬼门 风雪加交饥饿袭 一壶浊酒神来提 凤山脚下百鸟鸣 上演一出悲情戏 第二十三回 夜闯民宅闹误会 苦恋河上造墓碑 词曰: 路漫漫,夜行难,两竿竹火把梦串;梦中人,难入梦,梦里梦外皆是空。 小兄弟,守关卡,大侠路过吓叫妈;厨工刀,白虎刀,刀刀致命无处逃。 上一回,说到施雨在徐顶的强迫下,逃出了凤山伤心之地,朝徐顶的家望水寺走去暂不题;且说那唐明和秦明,各领着十来号人朝竿坝村走去,由于是冬天的大晚上,并没有叫醒竿坝村三队村长冉春家的门,于是就在他家灶屋里生起了火,三十来号人围在一起向火。 火向着向着有的便睡着了,有的肚子饿了,于是便亲自动手做起了饭来;冉春的老婆叫唐夏,黎明时分起来上茅厕,但见右侧厨房里灯火通明,厕所都没来得及上,便声嘶力竭地叫了起来:“快来人啊!起火啦......“ 这一叫,不但惊醒了老公冉春,更是惊醒了全村里的人,甚至别的队热心肠的人也赶了过来;由于竿坝村的人都是姓冉,讲大了去都是一个祖宗带下来的,所以,很多人都盘根带结,甚至好多人连名字都是一样。 冉春起床,就披了件单衣,伙同附近邻居提着水,挑着粪,端着尿朝厨房里赶去;这里要说一下,为什么要挑粪端尿呢,因为在当地有一个习俗,着火了,粪尿一是能灭火,二是能辟邪。 双明带领的两队人马,见引来了人,开始还误以为对方把自己当强盗了,于是便把门掩了起来,但后来发现不对劲儿,对方好像是误以为着火了,便又去把门打开。 就在这时,外面的人已经是围成了圈,着水、粪、尿往屋顶、墙壁、门窗里泼,一村民刚把门一打开,便被泼了一瓢尿,当场就被呛晕,泼尿的人见里面有人,还以为是鬼,大叫一嗓后也晕了过去,倒地不起。 待一切明了之后,屋里人走了出去,外面的人停了下来,这虽是一场误会,但似乎真相比误会还要可怕,彼此都不能原谅对方的所作所为,由于都是挨邻搭界附近村的,彼此也都算是认识,只是关系还不至于那么铁,跑到人家里生火做饭。 唐明和秦明表明了来意,可冉春此刻并不是很感兴趣,心里对他们私闯民宅还是耿耿于怀,气得半天都不敢喘气儿,直至回卧房里穿好衣服,打了个喷嚏,方才把话题聊天。 冉春坐在屋檐下干坝上,唐明和秦明的人站在湿漉漉的地坝上,犹如是一群犯了错的孩子,在接受家长的惩罚。 唐夏给冉春端来了一盆火炭烤着,自己便去忙早饭去了;冉春干咳一嗓,正准备讲话,那唐夏又贤惠地端来了茶水,惹得冉春是气不打一处来:“我说你这婆娘,怎么平时没见过你这么贤惠啊?今儿来了外人,你非得要表现一番是吗?“ 唐夏也回骂了冉春几句:“你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对你好还不服好,就愿意被那孤魂野鬼搞,什么破玩意儿,看我还理你啵。“言罢,便把手中的水瓢一扔,进屋睡觉去了。 冉春撇了一眼婆娘,伴着一口茶水,把气吞肚里,再次干咳一嗓,点上了支旱烟缓缓地道:“你们知道吗?此刻你们比那徐顶还可恨,私闯民宅,跟强盗棒老二有什么区别?“ 一席话,说得唐明和秦明等人是哑口无言,由于是自己做错了事,再有事求于人,便一直压着火忍着,要是依着本性的脾气,早就看不惯冉春的装腔作势,与他干起来了。 可无尽的沉默也不是办法,那样只会被人当作羔羊,任人宰割,先是唐明上前一步:“春老弟,是我们错了,可我们也是没办法,大半夜找到你们家,叫不开门儿,总不能让兄弟们在外冻着吧?我们就是在屋里生了个火,烧了点水喝,不至于动那么大的肝火吧!“ 秦明也上前一步,打躬作揖道:“是啊,春哥,我们这也是无奈之举,我们不远数公里,赶夜路来给你们报信儿,就是怕你们错过这次千载难逢报仇的机会啊。“ 冉春吧嗒了口烟喷道:“什么狗屁千载难逢报仇的机会,老子家又没死人,你们赶紧的,赔了钱立马给我滚蛋。“ '看来,那死去的冉友、冉红等人并不是冉春的直系亲属,只是在他们队罢了;'想于此,唐明和秦明的心都凉了半截,正在他俩不知该如何办,进退两难之际,却迎来了竿坝村附近队的人。 大老远便听到了爽朗的笑声:“原来是你们啊!唐明兄弟,好久不见了。“ 来者便是竿坝村五队的村长冉虎,由于他也是个厨子,经常和唐明一起在附近十里八乡为百姓的红白喜事办厨,所以,两人的关系是特别的铁。 唐明一见冉虎前来,便觉得事情有了转机,喜笑颜开地迎了上去,两人握手拥抱之际,唐明便在冉虎耳边把来意说明。 冉虎听后,便理麻了冉春一番:“我说老弟,你怎么不分青红皂白就开始责怪人家,他们披星戴月来给咱们报信,这是个好事啊!“ 冉春白了唐明一眼,哼了一嗓:“我们的事我们自己解决,不需要外人来插手,他们如此厚颜无耻地赶来,一定是别有所图。“ 冉虎抢过冉春手里的茶杯,喝了口水,呛道:“我说老弟啊!你就别再抽烟了,抽得这茶水里都是烟味儿;他们既然敢来,相信也不是徒手前来,一定是有礼物相送,他们所说的,并不是空穴来风。“ 冉春:“我才不信他们,我们村的岗哨口日夜都有人把守,若是那徐顶从此过,定会有人来报的。“ 话音刚落,便来了岗哨报信的人,赶到一见这么多人,便提高了嗓门儿,站在茅厕角大声吼道:“不好,那徐顶来了!“ 冉虎立即命令:“大家操起家伙,准备起来,跟我前去会会那徐顶。“ 于是,冉虎和冉春各领着自己队的人马,约有五六十号人,再加上唐明和秦明的三十来号人,共有百来号人,向竿坝村的西口赶去。 徐顶行至竿坝村的西口,见有人守岗,便欲掉头离去;却被竿坝村的岗哨叫住:“你给我站住,大清早的从此过,不是强盗便是棒老二,还请你报上名号来。“ 徐顶没有理会,还是自顾自地往回走,却见后面有人追上来,一口混沌的声音:“徐顶,你给我站住,若再走,我就要放箭了。“ 徐顶回身一望,却见是冉虎,便知不妙,再往深里望,只见是黑压压的一群人;施雨也看出了名堂:“师叔,咱们该怎么办?“ 徐顶沉住气:“别慌,船到桥头自然直!“ 冉春也跟上前吼道:“徐顶,你给老子落入了虎口,还想跑,看你狗日地往哪里跑;乡亲们,把这个狗日地给我包围上,他就是杀害冉友、冉红兄弟的凶手。“ 霎时间,便被竿坝村的人包围住了,本来将要亮的天,却又一下子黑了下来,搞得那踏斜日马不安,小白虎开始焦躁。 徐顶轻抚了一下踏斜日马和小白虎:“有我在,没事的!“便让施雨和郭亮守在踏斜日马两旁,自己向冉虎走了过去。 唐明跟了上来,正巧看见郭亮站在徐顶身后,便破口大骂道:“郭亮,你妈卖P地,敢背叛老子,老子非要杀了你不可。“言罢,便抽出砍刀向郭亮飞奔而去,却被冉虎给拦住,唐明手中的刀脱手,朝那郭亮飞去。 那郭亮见刀飞过来,便被吓得屁滚尿流,哎呀妈娘地叫着,人都躲到了马底下哆嗦着;眼看那刀就要击中郭亮,只见那徐顶脚步稳稳一移,腾起尘土迷惑住对方视线,自己在一个侧身倒,接住唐明那脱手的刀。 郭亮见灾情破解,才从马胯下钻了出来,徐顶看了看刀,是一把上好的刀,便扔给了郭亮:“亮子,这刀不错,好好地保管起来,你师父的厨艺啊!就要靠你传下去了。“ 待硝烟过后,又是短暂的平静,四周只有那雪融化的水,在河道里汩汩地流着,冉虎再上前两步,冷冷地道:“徐顶,咱们的账,总该算算了吧!“ 徐顶站挺拔,心绪不乱,淡淡地道:“我们之间,可没有账可以算。“ 冉虎:“没有账算?那死去的冉友......“ 徐顶:“那是他们活该,咎由自取,去偷东西不成,反送了性命,难道他们不该死吗?“ 冉虎:“据我所知,他们要偷的东西就是你身后的马匹,如果你能把这马交出来,我这一关,就算你们过去了。“ 徐顶:“你身为村长,居然如此无理,这马是我们正当得来的,岂能是你们想夺就夺的,那样,又跟冉友等人强盗棒老二行为有何区别?“ 冉虎气得不行,握紧拳头,就要冲上去跟徐顶干一架;冉春见状,赶紧上前拉住:“徐顶,你别欺人太甚,我们冉家死了三个人,让你们出一匹马陪葬都不行吗?“ 徐顶:“岂有此理,简直就是一派胡言,我没看错的话,你媳妇娘家也是玉山村的人,你怎好大言不惭地说那些歪理?“ 一时间,冉虎和冉春在嘴皮子上都不是徐顶的对手,占了下风,四周更是沉寂,寒气如剑,直封其喉;秦明从人群里钻了出来:“这马啊!是我丈母娘家留下的遗产,你若识相,就乖乖地交出来,免得受那皮肉之苦。“ 徐顶冷眼望去,目如炬,光若寒,没有言语,便把秦明击溃;徐顶见不过是一群乌合之众,便挺身朝前走去;那站岗的守卫也不知是该放行还是不该放,直勾勾地盯着冉春,冉春又看冉虎,谁都没有给出一个主意。 徐顶打量了一下守卫,温情地道:“我说小兄弟,都站了一个晚上了吧!又累又饿的,你们帮坏人来捉好人,不值啊!都言好狗不挡道,好人不放炮。都给老子让开!“ 守卫撕开了一道口子,徐顶领着施雨等人便过去了,刚过了关,便被冉虎给叫住:“你们不能走!“ 徐顶回身:“冉虎老弟,不要硬来了,你不是我的对手,识时务者为俊杰,你还是好自为之吧!“ 由于竿坝村各个口子都下了死命令,谁都不能放走徐顶,否则,会被族人处死;冉春和冉虎缓过神儿,却见徐顶过关约有数百米,想想横竖都是死,还不如拼出一条命。 于是冉虎和冉春带着人马杀向前,一时间,厮杀声又响起,弹箭齐发,刀剑林立,人潮涌动,天摇地晃。 踏斜日马踢起沙石飞雪,打在竿坝村村民的脸上,前赴后继,倒地又起,徐顶一行人约跑了三公里,在一河道边停了下来,但见河道对面有人拦截,后面又有人追赶,心想,大不妙,若硬拼,也无太大胜算。 施雨冲上前,看了一下地形,附近就一条小道,四周都是冻水田,前面河水潺潺,暗流涌动,过河只有一条独木桥,人走都困难,更何况是马匹,看来,只有拼一死战了。 施雨绕到徐顶面前请命:“师叔,我掩护你们过桥,然后我再骑着踏斜日马回凤山救贾云,我们就此拼死一博吧!“ 徐顶显得异常冷静:“贤侄,你给我听着,无论什么时候,什么处境,都不可以鲁莽,那样只会白白地葬送性命,越是危急关头,越要保持冷静,船到桥头自然直,现在我们到了桥头,是该直的时候了。“ 徐顶向对方的人马喊话:“你们又是谁啊?“ 对方领头的叉着腰,别着刀,浑厚地答道:“我是谁!老子行不改名,坐不改性,冉友之子,冉林是也!徐顶,今天,在这苦恋河,就是你的葬身之地。“ 施雨喃喃自语:“苦恋河啊苦恋河,好苦,好应景,莫非这就是上天的注定。“ 郭亮牵着马,焦急地四处张望着,见后面的人追赶上来,便慌张地道:“二位大侠,他们追上来了,怎么办,看来,咱们只能等死了。“ 徐顶给了郭亮一脚:“格老子地,没有一点儿骨气,怎么做我徐顶的徒弟,振作起来,别慌,有我在,你们都不会有事的。“ 徐顶向冉林喊话:“原来是强盗之子啊!老子还以为是哪路英雄!还是那句话,好狗莫挡道。“ 冉林气不过,立马下令:“兄弟们,进攻!“ 突然大大小小的石头如同是流星划过,直奔徐顶、施雨等人;徐顶背着手,时而踢,时而勾,打得对岸的村民伤的伤,逃的逃;施雨则借石打石,手推脚送,如同是炮弹一般,轰向身后,打得冉虎一帮人捂着伤口退避三舍。 竿坝村的人虽受了伤,却人多势众,约有十来个村,不断地有人涌来助战,石块不断地从四面八方飞来,严重地威胁到小白虎的性命。 正在徐顶担忧之际,只见那小白虎一提缰绳,踏斜日马腾空而起,马蹄踩着石块助力度过了河,前蹄踏向前排掷石的投手,只见一个个脸上血肉模糊,重伤倒地,失去了战斗力,更是把冉林吓得四处逃窜。 踏斜日马再掉转身子,把迎面而来的石块如同导弹般拦截推送,打得冉虎的人马伤势过半,待火力消退,那踏斜日马稳稳地落地,站在徐顶的身旁,如释重负地叹了口气。 这一口气,差点把郭亮喷下河道,郭亮摇晃着还是向前倒去,他双手抓住独木桥,失控地叫着,小白虎见状,挥舞着缰绳,把郭亮的腰缠住,猛往回一拉,郭亮安全地回到河岸上。 踏斜日马和小白虎的表现,都让施雨和徐顶眼前一亮,似乎临危不乱,乱中取胜的能力比他们还要强,如此一来,就让人放心了,徐顶大松了一口气儿,抱着踏斜日马和小白虎久久不肯松手。 施雨走上前:“师叔,现在咱们该怎么办?火力是下去了,可他们人并没有退去,好像是要把咱们困死在这儿。“ 徐顶:“再看看情况,咱们来个以静制动,现在这小白虎和踏斜日马不用咱们操心,咱们就可以放开手,杀出一条血路来,只是,我真的不愿伤及无辜啊!“ 施雨:“关键时刻,我们也是没有办法,为了自保,伤及无辜,恐怕也是在所难免了。“ 徐顶:“可咱们做事之前,还是要把公告散发出去,让那些不愿白送性命的百姓,各自回家好生过日子,剩下来的,咱们就杀无赦了。“ 于是郭亮便用手做喇叭,扩音播送:“乡亲们,两位大侠发话了,让你们这些无辜的村民赶紧回家,好好地过日子,不要给强盗棒老二卖命了,接下去,不愿走的,我们就不再手下留情了。“ 冉虎:“乡亲们,别听他胡说,蛊惑人心,他们打死了我们的亲属,还打伤了我们这么多兄弟,怎么能说算就算,一定要让他们付出代价,难不成,咱们上千号人,还怕了他们二人不成。“ 冉春也高喊:“是啊!乡亲们,都言,人为钱死,鸟为食亡,他们若想走,也是可以的,必须要交出那神马,还有施雨身上的夜明珠。“ 冉虎给了冉春一巴掌:“你呀,被财迷昏了头脑,也不知在哪儿听说,还夜明珠呢!“ 冉春指着唐明和秦明:“他俩说的啊!他们就是为此而来,大不了,拿到了宝贝后,咱们平分呗!“ 冉林一听河对岸如此喊话,很是不妙,若只为谋财,那么报仇之心就不能统一,向心力不一,力量就会涣散,如此一来,各怀私心,难免内讧。 于是冉林站在石堆上高喊:“乡亲们,兄弟们,千万别为了财迷了心窍,这世上哪有什么夜明珠,就算是有,也是在龙的嘴里,岂能在一个凡人的身上,咱们还是要统一作战,目的就只有一个,报仇......“ 这声音声嘶力竭,发自内心的呐喊,仿佛带着血丝迎着风在咆哮;徐顶斜眼打了一眼冉林,看上去约模十八九岁,怪不得,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徐顶点了点头:“格老子地,有点血性。“ 村民们果不然在摇摆,有的起了私心,私下纷纷议论:“咱们该怎么办?是以报仇为主,还是夺宝为主。“ 村民A:“你们傻啊!报仇对咱们有什么好处,搞不好赔了命,还不是得自家掏钱安葬,老婆守寡,儿女受罪;若论夺宝,夺到了一辈子改变命运,夺不到,就算赔上性命也值,都说富贵险中求......“ 一时间,议论四起,作为队长,冉虎和冉春自然是听在了耳里,就当耳边风去了,可冉林作为一个孤儿,听到这话就不一样了,当然也不能去怪村民,自家老爸是为了私利葬送了性命的,只得忍着,化悲痛为力量。 只见他卷起衣袖,要过独木桥,去和徐顶较个高低,只见那冉林大冬天地踏着草鞋,穿着单衣,还露着肚皮,站在独木桥的中央,把肚皮拍得“啪啪”响,叫嚣道:“我说徐顶,你敢过来和我决一生死吗?“ 徐顶闭上眼,把头甩一边,不屑一顾:“个乳臭未干的臭小子,还不值得我出手,我自然是不敢,不过,我的两个徒弟敢。“ 郭亮听说徐顶认了自己作徒弟,主动跳了出来,欣喜道:“师父,您终于认我作徒弟了?我愿意出战。“ 徐顶有点没信心,打量了一眼郭亮:“答是答应了,就看你能不能打赢他,赢了立马收为徒,输了嘛,还得要考虑。“ 于是,那郭亮也卷起袖子,把腰间的两把刀取下,放置于田梗上,摇摇晃晃地走了过去,徐顶都闭上眼不敢看,村民们听说要单挑,都围了过来看热闹,所有的村民都在为冉林加油呐喊,那声音震耳欲聋,天摇地摆,十里八乡的都听到了。 这声音也差点把郭亮吓倒,摇晃挣扎了几个回合,终于是站稳,村民们都在讥笑着郭亮:“原来这郭亮是徐顶的徒弟啊!我看他也不怎么样啊!我看不是冉林的对手,还不够他喝汤的。“ 只有施雨为郭亮加着油:“师弟,加油!我看好你!“紧接着,那小白虎也咿咿呀呀地跟着施雨叫着,踏斜日马也咆哮着,前脚扬起,气势十足;徐顶也低沉地吼了一声:“徒儿~加油!“ 这给了郭亮很大的信心,郭亮挺胸抬头朝前走去;唐明带着人也围了过来,看着徐顶嘀咕一声:“妈卖P,不要脸,老子的徒弟拿去当儿使。“话虽如此说,却不由自主地带着人为郭亮加油打气。 冉虎拍了唐明的后脑一巴掌:“你龟儿,到底是哪一头的?“ 唐明哑火,委屈地道:“毕竟他曾经是我徒弟,我为他加个油,就当是送他最后一程。“ 冉虎:“哟呵,你还收徒弟?看不出来呀!你会什么啊?那老子就买冉林赢,你输了赔什么?“ 唐明:“我还能教他什么,当然是做菜噻,我又不会功夫,只有一身蛮力;这样吧!我输了呀,把我祖传的那口厨刀送给你。“ 冉虎:“得了吧!那刀还在别人手上呢!行了,先看着,再说吧!“ 苦恋河两岸的村民也都打着赌,纷纷买冉林赢,只有极少数买郭亮,听说唐明在买郭亮,好些村民更是从对岸绕道来找唐明赌博,从一顿饭到一壶酒大小不等。 话休闲说,那郭亮费劲地到了独木桥的中央,刚站稳,那冉林便一扫堂腿过来,打得那郭亮无处可躲,硬生生地吃上一腿,他只觉得下肢一软,脚一滑,胯骑在独木桥上,膈得蛋疼。 冉林再腾空跃起,单脚劈下,如同泰山压顶,硬生生地劈在郭亮的脑袋上,劈得郭亮躺在桥上如死尸,只觉得两眼冒火星,紧接着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村民们都捂眼不忍看,纷纷议论:“这都不是一个级别的,怎么打啊?死定了。“ 施雨也着急:“师叔,赶紧把他叫回来吧!再这样下去,师弟准没命。“ 徐顶不慌不急:“想要学功夫,不是那么容易的事,首要条件,就是要抗打,再说我也没指望他赢,锻炼锻炼罢了。“ 约十几秒过去,郭亮苏醒了过来,他晃着头,揉着眼,似乎并没有退缩;徐顶大叫:“夹他腿!“ 郭亮本能地反应,夹住了冉林,可再怎么使劲儿,那冉林却一动不动;徐顶看在眼里,感叹:“不错呀,那冉林还真有两下子,基本功挺扎实的,若不让郭亮打个头阵消耗他的体力,恐怕是你去也奈他不何啊!“ 施雨:“您放心,虽这独木桥战没打过,但我拿下他,还是有信心的。“ 郭亮见拿冉林没辙,只得出险招儿,他把整个人吊下桥,想用身体把冉林给拖下去,唐明高喊:“使不得!“ 虽然危险,却也见了效,冉林的身子开始倾斜,眼看两人都要掉下河里,所有人都把心提到了嗓子眼,眼珠子都快瞪了出来,就在那千钧一发之际,那冉林却抱住了独木桥,一个浪翻又上了桥,郭亮就没那么幸运了,直往河里掉去。 眼看就要头着地,碰着鹅卵石,小白虎又一挥绳,套住了郭亮的腰,把他给扯上了岸;所有人都把掌声给了冉林,那郭亮坐在一旁,无地自容,实在是抬不起头,丢不起脸,气不过,便拿着把砍刀迎风朝冉林奔去。 那冉林并没有躲避,而是稳稳地站着,左晃右闪,郭亮双手举刀,朝冉林肚子竖劈去,冉林向后一仰,高高跃起,一个点杀,将郭亮打倒在独木桥上,来了个狗吃屎,嘴都磕出了血,牙掉了两颗,刀却死死地钉在了木头上,怎么拔也拔不下来。 唐明大声呼道:“我的宝刀,亮子,可要把宝刀护住啊!“ 那冉林本没有要夺刀之意,但听那唐明叫是宝刀,便多留意了几眼;冉虎也跟着叫道:“贤侄,可要把那宝刀夺下来,我买的你赢,赌注就是那口宝刀。“ 冉林一耸肩,冷笑心想:'让你帮我报仇不报,现在却又要让我帮你夺刀,想得美,我夺得自是我的。' 只见那冉林几个后空翻,又几个前空翻,踩住郭亮握刀的手,在独木桥上搓揉着,郭亮受不了痛苦,松开了厨刀。 冉林见缝插针,连续几个连环脚,送郭亮到了冬水田里;施雨赶紧去把他扶起来,脱下外套披在郭亮的身上。 四下里的人都在为冉林欢呼,也吸引来了附近外村的村民,其中就包括玉山村和龙洞村的人,刘明和王涛也在人群中观战。 鸟儿们也热腾起来,金凤派出了使者打探消息,龙洞门也派出了虾兵蟹将前往苦恋河观战,龟山也在移动,悄然前来。 贾云听说外面又在交战,她凭内心直觉,便觉得是施雨在与人交战,她非得要出去看看,可在凤山脚下,哪里能看到什么,只有凤山最高点的梧桐,方才能全景观赏。 不一会儿,金凤派出去打探情况的鸟儿飞回来汇报:“交战者正是昨夜来救云姐的男子,金主,您要不要前往观战。“ 金凤痴情一笑:“当然是要!这机会这么难得,一定要看!你们也去通知天龙,让他别错过了好戏,免得日后相见,没得啥聊地。“ 报信的鸟便飞往龙洞山向天龙传信去了,火凤飞了过来:“姐姐,咱们与龙洞山的关系修好了?“ 金凤:“还没完全好,只不过看在他这个月给咱们送了十余斤练实的份上,暂且饶他一关。“ 火凤:“我怕是春天快来了,姐姐该发情了吧!“言罢,便“扑腾”一下飞走了。 金凤撇了一下嘴:“你给我瞎说什么呢?有本事你别飞走,看我不拔光你的毛。“ 金凤唤来黄鹂:“你侍候的客人怎么样了?“ 黄鹂:“她还是老样子,思念情郎成了伤,刚才还要嚷嚷着,说是要去看他情郎比武呢!金主,您说她是不是疯了?“ 金凤哈哈一笑:“哈哈......不是她疯了,是我疯了,你就告诉她说,我正要请她去山上看热闹呢!“ 黄鹂回去报信后,贾云大喜:“金主真这么说?“可在片刻开心后,她又开始担心:'这么大的阵仗,都惊动了神灵,恐怕施雨哥哥是凶多吉少。' 天龙接到凤山的报信后,便又传来自己派出云的梭蟹回话:“龙王,咱们派出去打探的蟹兵回来说,是施雨要和别人比武呢!“ 天龙拍了拍水,来了个瀑布浴:“好了,我知道了,夜明珠还在他身上吧?“ 梭蟹:“暂时还在,只是不知道这场较量后还在不在,您若不放心,还是前去现场瞧着。“ 天龙一个冒泡钻出了水面,喷了一口,外面河道的水位忽又上涨,尤其是那苦恋河,更是快漫堤;天龙躺在龙宫歇息着,向梭蟹交待:“你前去告诉虾兵蟹将们,让他们替我好好看着,务必要保证那施雨和夜明珠的安全,这次我就不去了,因为金凤邀请了我一同在山顶欣赏。“ 梭蟹打着笑面花儿:“龙王,那这是好事儿啊!说明咱们跟他们的关系有好转啊!继续努力哦,我们这一群虾兵蟹将,还等待着喝龙王您的喜酒呢!“ 天龙:“好的,我一定努力,只要你帮我把前方盯好,我才能后方无忧。“ 梭蟹:“放心吧!龙王,我们这群虾兵蟹将也不是吃素的,一定帮您把那施雨和夜明珠盯好了。“ 日上三竿,人们刚用过早餐,冬天的日子里,没有什么农活,基本就在家里闲着熬冬,向着火,聊着天,做一些手工活。 听说竿坝村的苦恋河在打架,十里八乡的都蜂拥而至,不喜欢跑路的便站在远方的山丘高地,等待着一场好戏,那些年轻力壮的青年,都风风火火地赶到了现场。 说是看打架,也不完全是,还有人是来看人的,比如那贾云登凤山顶看施雨,天龙攀龙洞山顶看金凤;又或是那刘明看万月,王涛看冉娟......好不容易等来了机会,那就让我一次看个够。 施雨赤手空拳冷眼踏向独木桥,那桥浑然一抖,把冉林的腿都给震麻了,冉林不断地换着腿,把刀插腰间,心想:'这位可是个练武奇才,不但底子好,还使劲儿巧,看来是遇上对手了,既然遇上了,那就得好好切磋两把,别让冷兵器破坏了热感情。' 冉林变幻着步伐,迷踪拳交差而上,施雨如同是拨云见日,翻江倒海,一手抓住冉林的手,一手抓住冉林的脚,再单腿站立,把冉林架成了一个十字架,从远处望云,或是后羿射日,从侧面观看,又或是弯弓射大雕。 人们都在为冉林加油,只有山巅的鸟儿在为施雨歌唱,他隐约地听到了贾云的声音:“施雨哥哥,加油!加油啊!......“ 施雨神了,定在那里不动,冉林正在寻求破锁的机会,他准备使一招勾腿将施雨放倒,可怎么够也够不着,那徐顶算是看出了门道,立马唤醒施雨:“贤侄,别发楞了,赶紧将他放倒。“ 施雨方才从游神中回来,只见他身子一旋转,手一拉,如同是抽陀螺般,将冉林凌空放倒;冉林的腰在独木桥上狠狠地磕了一下,如同是要了他命根儿般地疼。 冉林从桥上爬起来,深知自己伤得不轻,若再跟对手赤手空拳战下去,一定会输,那还不如使阴招儿,只要能将对手打败,可以不择手段。 看样子,那冉林应该从小就在这独木桥上玩儿,对这桥的结构很是熟悉,他吊着桥在桥尾的一侧取下了一个抓钩,握在手里,连施雨都没有发现,他冲着施雨的头便挥拳相向。 就在拳头快接触到施雨的头部时,只见他松开四支小指,留大指按抓钩于手掌,拍向施雨的脸;哪曾想,这一小动作也没有逃过徐顶的眼睛,冲着施雨大吼一声:“贤侄,当心,对方使诈。“ 施雨侧眼一扫,便发现了猫腻,他来了个顺手牵羊,抓住冉林握凶器的手腕,从身后绕过,再脚下使绊,将冉林放倒。 冉林单手抓住独木桥,想来一个撑翻,才发现腰伤得不轻,根本完成不了动作,只得抽出刀猛砍向施雨,施雨如同是跳跃着魔幻的舞步,步步躲刀,干净利落。 冉林越砍越起劲儿,力气也越使越大,那飞起的木屑片正被施雨利用个正着,他推着幻影手将那木屑片打在冉林的脸上。 这木头是李子木,新刀伤下去,木片带着油渍飞起,经施雨快速击打到冉林的脸上,粘住不放,一会会儿功夫,那冉林的脸便全被木屑片粘上了,连眼睛都粘上了。 四下里的村民都在取笑着冉林,那冉林却生气得像头牛,一个劲儿地猛凿猛砍,就着一个地方,不一会儿,桥便断成了两截,两人对站左摇右晃,冉林向施雨横竖劈着,却也伤不着他半根毫毛。 施雨实在是不想多浪费时间,他想快点结束战争,因为救云心切,他根本不想在这种无谓的争斗里浪费时间。 只见施雨站在断木桥的中间一弹,人飞了起了,在空中划出了一道漂亮的弧线,冉林挥刀去够,却也够不着,约一眨眼的功夫,施雨从迷雾里翻转下来,如同是蛟龙出海,双腿反踢在冉林的背上,冉林向前一扑,抓住了对面的断木桥,正好连接起了断了的木桥。 施雨站在冉林的背上质问:“怎么样,认输吗?还来不来?“ 冉林一个鳄鱼撕咬式的翻转,把整座木桥撕得粉碎,施雨也一同跟着他掉落,两人几乎是同一时间落入水中。 冉林水性极好,他在原地踩着水,挥刀砍向施雨,施雨根本不需要会水,一来是依靠夜明珠的浮力,二来则是那些虾兵蟹将合力将施雨抬起。 施雨也许感觉不到虾兵蟹将的身体,那是因为虾兵蟹将合力吐出了一个真空的水球,垫在了施雨的身体下方。 施雨见冉林不依不饶,自己也顺手掏出了白虎刀,刀一出鞘,便掀起了万重浪,直把那冉林拍打在岸上,身体嵌进岩石,一时抠都难抠下来。 诗曰: 夜半歌声夜半等 苦恋河水苦恋冷 雪花飘零剑成霜 独木桥上笛声远 凤山梧桐栖凤凰 龙洞山顶歇龙王 只因一场比武赛 引得神灵齐上场 劳命伤财贪欲横 剑走偏锋破孤城 昨夜提灯走马亮 今早隔岸观火焚 第二十四回 神龟转世欲偷魂 白虎超度斩孽根 词曰: 翻江倒海的鱼儿,天空飞翔的鸟儿,跟着节奏在舞蹈,对山的树,对面的人,都成了一道影,在幻化的世界里虚无。 浪迹天涯的人儿,失魂落魄的魂儿,不见了昨日的纯,对岸的山,对过的云,绕成了一团痴,在仙境的眼眸里缥缈。 上一回,说到施雨和冉林在独木桥争斗,从拳拳到肉,再到后来拼刀;施雨使出了白虎刀,卷起苦恋河的万重浪,将那冉林拍打在了河岸上;人直接撞击着河岸的沙石,分不清是肉沫还是石渣,只看见黄沙伴着狂风飞,河水混着血水喷。 冉林陷在岸壁的坑里狂叫着,看来他人还没事儿,只是那手中的厨工刀脱了出来,朝施雨飞了过去,所有的人都狂叫着,施雨却显得格外冷静。 只见施雨站在独木桥上一弹,人腾空而起,如燕子扑浪,蜻蜓点水,朝那厨工刀迎了过去,只见他用白虎刀搅缠了两圈,泛起一道青光白烟,厨工刀稳稳地落在了施雨手中。 正在施雨准备收刀而起,回岸向徐顶交差时,崔东走了过来,伸出手,冷冷地道:“少侠,请把厨工刀交给我!“ 郭亮推了一把崔东,拉扯着崔东的衣角,低声道:“你小子,来凑什么热闹?还不赶紧回去,免得引火上身。“ 崔东不肯走,反而大声嚷嚷道:“你这个叛徒,哪有资格来教说我,我是奉师父之命前来取刀的。“ 徐顶走了过来,上下打量了一番崔东,淡淡地道:“你师父是谁啊?“ 崔东怒不可遏:“切!还在这儿装蒜,我师父是谁你还不知道吗?那我问你,你这厨工刀是怎么来的?“ 徐顶叉腰一笑,露出半脸皱褶:“哦,是那唐明啊!我差点忘了,之前不自量力想夺我命,没曾想我反夺了他的刀;他要有能耐的话,叫他自己来拿啊!“ 崔东咬着牙,狠着心,厚着脸:“不行,我不能走,我师父说了,拿不到厨工刀,就不肯回!“ 徐顶乐呵笑着,泛起两道鱼尾纹:“哟呵,还挺忠诚,可惜跟错了人;你以为你是谁,够格拿回这刀吗?“ 崔东傲气吹浪:“我师父还说了,如果你们不肯给,那就让我和少侠公平较量一下,凭本事取刀。“ 徐顶拍了拍手,一声欢乐哨:“好啊!有骨气,我喜欢!那就来吧!“ 施雨走到崔东面前,寒气逼人:“小兄弟,咱俩怎么比,是赤手空拳,还是兵器较量?“ 郭亮一个劲儿地拉着崔东苦心劝解:“崔东,我说你疯了,我都不是少侠的对手,你怎敢......“ 崔东把郭亮甩开,怒火冲道:“你这个叛徒,给我滚开,我看你都不是那冉林的对手,又怎好跟我相提并论,你都早不是昔日的郭亮了,还以为我是昨日的崔东,狗眼看人低,今非昔比。“ 只见那崔东缓缓地解下腰带,脱去衣服,露出满身腱子肉,四周的村民都送去了赞叹的声音,只有施雨摇了摇头,倒吐一口凉气:“年轻人,不必那么夸张,还是把衣服穿上,别着了凉,你想怎么玩儿,我都陪你。“ 崔东楞着头脑,横着眉,冷着眼:“来呀,脱啊!咱们就赤膊上阵。“ 施雨冷笑道:“不好意思,我没你那么不害臊。“ 崔东把衣服往施雨脸上一扔:“哟呵,你小子还敢骂我!看我不把你牙打掉。“崔东用拳头追着衣服朝施雨的头打了过去。 只见施雨身子往后一仰,手抓住崔东的拳头一扭,在原地起脚,送崔东下了冬水田;人在冰面上滑了约两三米,掉进了一冰窟里。 施雨回脚,落回脚印,一动不动,他掸了掸身上的灰尘,吹雪凝视;只见那崔东在田里摸着两块石头,像头蛮牛奔跑着,向施雨砸了过来。 只见施雨不慌不忙,异常冷静,他脚一侧,身一转,把崔东的衣服扔向空中,一阵北风吹来,正好盖住了崔东的脸。 正在崔东迷茫之际,分不清方向之时,施雨一脚凌空踢,再跃过崔东身体,一个脚跟磕,把崔东再次打倒在了冬水田;然后借着崔东的身体,点弹到了田岸。 崔东从水里爬起来,拖泥带水,瑟瑟发抖;施雨站在岸上,干净利落,抄手微笑;崔东手中的鹅卵石还是没松开,他背在身后伪装着,却被徐顶发现。 正在徐顶要提醒施雨之时,崔东咬牙瞪眼朝施雨砸了过去;其实施雨早就有防范,他先是左脚起踢中了崔东的裆部,再抬右脚过顶压向崔东的头,崔东跪在地上,动弹不得。 施雨收住凶狠淡淡地问:“怎么样?还打吗?“ 崔东得了死命令,又哪里肯认输,他抬手起脚,用整个身子与施雨的单腿做着对抗,然却无济于事,跪着的依旧煎熬,站着的从容轻松。 崔东也管不了那么多了,正怒火中烧得旺,两手起石,砸向施雨的腿;施雨单腿点弹,身子在空中旋转,将要落地之时,给崔东来了个双峰挤奶,崔东两手的鹅卵石撞击起了火星,手已经被砸得青紫发黑,双手下垂,仿若成了挑断筋的爪子,使不上半点力。 崔东倒在地上哭泣,他清晰地记得,这是他成年之后,第一次无助地哭,哭得很伤心,也很无奈;郭亮走过去将崔东扶了起来,转身对施雨求情道:“少侠,请你饶我师弟一命罢!他认输了。“ 施雨放下戒备,松弛地道:“亮子,咱们现在是同门,就叫我师哥吧!别什么少侠大侠的,感觉好生分。好了,我与你师弟就点到为止,只不过他没有战胜我,所以,刀自是不会给他了。“ 崔东在郭亮的搀扶下,回到了唐明的身边,唐明很是不高兴,露出半嘴缺牙喷气道:“格老子滴,刀没有拿回来,人还受了伤,有什么西瓜本事?以后,可别在外面说是我徒弟了。“ 郭亮插言:“师父,您别这么说师弟了,他为了您尽力了,再说了,您也没有教咱们功夫啊!“ 唐明伸手向郭亮打去,却被秦明拦住:“唉,说就说嘛,别动手,他们都还是孩子。“ 唐明挣脱掉秦明的束缚,暴跳起来,大声雷霆:“什么孩子,鬼机灵得很,都知道吃里爬外算计老子了,看老子今天不清理门户。“言罢,便从腰间掏出了背刀棍朝郭亮打去。 秦明努嘴眨眼,示意郭亮赶紧逃,那郭亮边逃边嘟嚷:“本来就是嘛!本事不大,脾气却见涨,您若是教咱们功夫,我又怎会背叛您!“ 唐明见郭亮朝徐顶奔去,便也没敢追,回头冷眼望着秦明:“你干嘛要拦着我?你到底是哪一伙的,这节骨眼上却要帮着他。“ 秦明夺下唐明手中的背刀棍,安慰道:“唐大哥,消消气儿,咱们现在要面对的,不是这两个毛头小子,别搞错了对象,走错了方向,本末倒置了。“ 冉虎也走了过来:“秦明说得对,我们现在共同的目标,就是要拿下那徐顶和施雨,夺下他们的宝贝。“ 冉春也挤进人群:“谈何容易,光一个施雨就那么了得,那徐顶就更拿他没办法了,算了,只好受个干气儿,让他们离开吧!再这样耗下去,只会让别人看笑话。“ 唐明气得把背刀棍插进泥土:“妈杀鸡地,你们恁西瓜大个竿坝子,就没有一个有西瓜本事的吗?若要是放在我们村儿,就算是举全村之力,煮也要把他给煮了。“ 正在几人议论之际,忽见远方有人影在晃,忽听风声刺耳,如同是冬雷滚地,“轰隆隆”地朝竿坝村袭来,人们定睛望去,确系有一人从水口寺的方向快速奔袭而来,就连徐顶见了也忍不住赞叹:“此人不凡啊!不知是敌是友。“ 但见来者气势汹汹,看样子便是来者不善,只见他如蜻蜓点水般踩着枯草桩子,乍一看在草上飞,又一看在水上漂。 如同是一道闪电,眨眼的功夫,便踩着冰面滑行到了徐顶和施雨的面前,大声咆哮道:“谁他妈的是徐顶和施雨,给老子站出来!“ 徐顶和施雨仿若是吃了一闷棍,莫名其妙,不知哪里崩出来了个不怕死的猴子,一时间语塞,便也不知该如何应对。 冉虎领着一帮人飞速地赶了过来,一见此人便大叫道:“冉龙,是你,你怎么回来了,你不是当兵去了么?“ 冉龙拍了拍胸脯,声音异常响亮:“我在部队表现优异,立了大功,所以,特批我早退,回家一样享受部队津贴。“ 徐顶在耳边轻语:“不要慌,此人只不过是个虎瓜子,别听他吹,如果真的是立了功,部队应该留住才是,我看啊!他多半是个逃兵。“ 那冉龙生得高大,肥头大耳,虎背熊腰,粗胳膊粗腿儿,厚厚的嘴唇黄黄的牙,大大的鼻孔粗气大;黝黑的眼珠嵌卧崖,鹏飞的耳朵扑青蛙。 但见那冉龙说起了劲儿:“这不,我刚一到水口寺,我听我叔说里面打架了,再细一了解,他们说有个叫徐顶和施雨的很是了得,打死弄伤了我们村里好几口人,没想到,我才走一年,再回村,已是物是人非了。“ 冉春听说冉龙回来了,赶紧令屋头婆娘回去烧火做饭,自己便端着茶水,拿的糕点向冉龙送去:“贤侄,回来也不提前通知,我们好去接你呢!“ 冉龙见到亲人前来,先是刻意回避,然后抹不开面又僵笑道:“叔,不用那么客气,我不渴不饿,刚才在水口寺饱吃了一顿来的。“ 徐顶又在施雨耳边轻语:“你看到没,他那刻意闪躲回避的眼神出卖了他,其实他内心来讲,是无颜面对乡亲的;但迫于面子问题,又不得不装着,他现在迫切需要拿下咱们,他好在乡亲们面对将功赎罪。“ 那冉龙吃饱喝足,坐在地上,脱下外套,朝乡亲们报拳,先是展示了一套拳法,再展示腿法,连续几个空翻,落地立定。引来四下里掌声不断,村民们纷纷议论:“当兵的就是不一样啊!打起拳来虎虎生威,看着都胆颤心惊。“ 徐顶却不以为然,只是淡淡地对施雨道:“还记得我教你的穿心拳吗?到时候,用我那套拳法对付他,他准输;你看他那步伐与招式,不稳不实,一看就只是学了个皮毛,三脚猫功夫而已。“ 施雨抱拳向徐顶打躬:“谨记师父教诲,他若敢挑战,我定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冉龙表演结束,便冷眼四下里打量,嚣张地朝天冲:“谁是徐顶和施雨啊!给老子站出来。“ 其实就从现场的气氛大致可看得出,被围在中间的陌生三人很是扎眼,只不过,那冉龙是要故意咆哮,显摆显摆威风罢了。 施雨用眼神勾着冉龙,冉龙感觉到了一阵寒光扎身,冷不丁地打了个寒颤,笑了笑向施雨走过去,伸出手指抬着施雨的下巴:“你就是那施雨对吗?“ 施雨闭上眼,往下点着冉龙的手,不屑地道:“是或不是,有什么区别吗?“ 冉龙狂放地笑着:“有,当然有,如果你是,我就要打爆你的头,如果你不是,我可以饶你一命。“ 施雨觉得好笑得荒唐,竟然没控制住,哼笑出了声儿:“哦,那你应该问问我这只拳头,他同不同意。“言罢便挥手朝冉龙打去。 冉龙本能一退,虽躲过了闷拳攻击,但仍感觉到一股火辣辣的风从脸前闪过,摩擦起来的粒子,似乎在眼前划出了一道彩虹,闭上眼,仿佛还能听到了噼里啪啦的静电爆裂声。 冉龙打量了一下施雨,心想:'看来那施雨还真是名不虚传,看来是我小瞧他了。'想于此,自己便谨慎了起来,他摆着架式,准备正式迎战施雨。 施雨没有在意,只是静静地欣赏着,一个傻子多情的表演;只见那冉龙一收腿,交替虎拳掏向施雨的心;施雨接过冉龙的拳头,往里一折,再一化骨绵掌推出,打得那冉龙是一个踉跄。 再一看自己移步得杂乱,而那施雨却寸步未移,直吓得冉龙一身虚汗,他大吼一声,腾空而起,绞腿攻向施雨的头;施雨向后一仰,双手抓住冉龙的双腿,强行分开钳口,一把握住扭旋,再一记垂直踢,穿心拳,打得冉龙是没有还手之力。 冉龙从地上爬了起来,他再也没敢轻看施雨,甚至是有些害怕,这种转变,从他脸色的不自信就能看得出,冉虎组织着竿坝村的村民为冉龙加油,一时锣鼓喧天,喊声排浪。 而施雨这边,就显得冷清多了,只有徐顶和郭亮在为施雨加着油,小白虎和踏斜日马只是“咿呀”地附和着;但没过眨眼功夫,上空的鸟儿盘旋飞翔叫着,河里的鱼儿也随浪舞蹈,凤山的鸟儿唱着歌,龙洞山的水兵们喊着号子。 施雨听出了名堂:'一定是云儿煽动它们在为自己加油!'抬头一望凤山顶,那贾云正穿着七彩绸翩翩起舞;施雨兴奋地指着凤山顶的梧桐树向徐顶和郭亮分享喜悦:“你们看,那凤山顶的梧桐树上,有人在跳舞,她~就是我的爱人,叫贾云。“ 徐顶和郭亮用手挡着光,看了好一会儿,也没有发现什么,只是见婆娑树影晃动,在修饰着硬朗的山峰棱角;施雨见徐顶和郭亮摇头叹气,便急了:“不会吧!那么明显,穿七彩绸缎的姑娘,看到没?“ 徐顶和郭亮还是摇摇头,木讷地看着施雨,摸了摸施雨的脸和头,两人相视一笑:“他没有发烧啊!“ 冉龙也跟着施雨手指的方向盯着,也没有发现什么,便觉得施雨是在装神弄鬼,想要迷惑他,于是,便咬着牙,举着拳头朝施雨砸了过去。 本以为施雨是在走神儿,可他比谁都清楚,他顿然心里也明白:'或是自己的视力比他们强一点,自己看得远,他们看不见......'后来看官听说,那施雨的视力确比常人要高出许多,但能让他看到虚无缥缈,更主要的是夜明珠的神助攻,给予了他些许灵气,方才能看到那不同维度跨界神灵的身影。 管他是什么呢!反正这个世界有她就足够,一想到心爱的人在观着战,自己也就打得更灵动出彩,见冉龙硬拳施来,便一个闪躲,到了冉龙的身后,待冉龙回头,施雨却给了冉龙一个陀螺抽,抽得脸巴儿红彤彤,抽得身子罗罗儿转。 冉龙停止了疯狂的旋转,施雨却又站在了他的正面,他此刻看周围,仿佛有一百个施雨,正向他围来,他乱挥舞着拳头,和空气打了半天,人没打着一个,把自己却累了个半死。 冉虎:“我看那冉龙是不是中邪了,掉进了施雨所设的圈套,我总感觉那施雨不是一个凡人,他似乎有着些许邪性和超能力。“ 冉春等人听着,如同是听天书,半信半疑地附和着;看官听说,的确是施雨的灵气召唤来了神灵相助,在虚幻的境界里,给了冉龙无形的压力。 施雨自己也感觉到奇怪,明明自己使出的是一拳的力,可为什么感觉却是掀起了铁锹在往冉龙的头上拍,而且每一次的攻击力都有所变化,时而像个多边形,时而像把利剑,时而无形,总之,这一切的进攻改变,似乎都跟风向的改变有关系。 冉龙终于是累垮下了,在外人看来,他是被自己给累垮的,然施雨却不费吹灰之力得胜,可施雨并没有得意,他觉得这般不费吹灰之力,却也胜之不武;冉龙躺在冬水田的冰面上求饶,施雨站在离他约十米远的地方,那冉龙却感觉施雨快闯进自己的心房。 冉龙一个劲儿地往外推着,看似在推空气,却推得异常吃力,如同是掉进了另一个维度空间,失去了氧气与重力;那冉龙拼命地叫着,如同是女人生孩子般地疼痛,用力地挥舞着双手,似乎在拒绝着阎王的邀请。 施雨读懂了冉龙的魔咒,可他也无力化解,因这魔咒就是从自己身体里散发出去的,或是自己获得了神灵相助,但他并不想这样,于是低下头,蹲在地上沮丧着;突然天空阴云密布,狂风大作,雪花如刀子般地肆虐,大白天比深夜黑。 人们都慌了,有的跑回家收衣服、粮食,有的却像发了疯似地乱跑,南面,有一幢黑影袭来,所有人都看见了,开始慌张,奔命,呼叫;施雨一个人冲在前面挥白虎刀拦着:“大家不要怕,别慌,这是幻觉,是气象形成的云团。“ 施雨说这话心里也没有底,又怎能让别人相信,因为那黑影越来越近,细一看,是龟山在移动,人们纷纷逃避,躲在施雨的身后,排成了一条长龙,徐顶站在左侧握拳相待,郭亮牵着踏斜日马在右侧待命。 村民们哆嗦着,纷纷议论开:“听说那龟山是座神山,上面全部都是食人龟,特别可怕,如今,他们把整座山都搬了过来,是不是要跟咱们抢这地盘儿啊?你说,咱们这是造了什么孽,要引得这样一场灾。“ 说的人多了,人们也信了,就连不信邪的徐顶也慌张地问:“贤侄,你有把握吗?他们说的该不会是真的吧?“ 施雨:“师叔放心,您只管保护好村民们,只要他们自己不恐慌,就算是鬼神也拿他们没办法;反正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就算他们是真的魔鬼,我这白虎刀也能辟邪。“ 黑影是越来越近,就快到跟前了,人们颤抖着身体,心跳加速,似乎灵魂都快出窍;那声音很沉,如同是星球坠落,“嗵”的一声,直把竿坝村砸了个坑;只见真是一只乌龟,它驮着龟山缓缓前来,施雨打眼望去,直觉相告:'这龟怎么那么熟悉,好像在哪里见过。' 施雨一直拿白虎刀定着乾坤,生怕一不小心,把那龟放过了界线;龟也盯了施雨一眼,两人面面相觑,都不敢越雷池半步。 可那乌龟并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只听“咯噔”一声儿,它把龟山放了下来,径直朝冉龙爬了过去;村民们见状,大声呼救:“冉龙,快跑,快跑啊!“ 可那冉龙拼尽了全力,也不能挪动半步,再一细看,那神龟已是伸脚踩住了冉龙的衣角;那神龟从各个角度看过去,形态大小都不一样,你感觉就在你眼前,其实很远,你感觉很远,其实就在你眼前;所以,这也给村民们的捕杀带来了难度。 神龟伸出头,先是在冉龙的身体上闻了一遍,然后抬头张嘴,很是满意,吞下几粒冰块儿,然后再喷出了一团火,朝那冉龙喷了过去。 瞬间,那冉龙便被熊熊烈火给包围,村民们都吓坏了,纷纷叫着,跑着,有人去打水,有人去舀尿,但由于外面布了一层光波,普通的人根本就无法靠近,村民们是混然不知,但那施雨却看得真切。 只见有村民即将要越出雷池一步时,被施雨叫住了,但似乎一时也很难说服村民们那救人心切的企盼,只得编了个理由,大为惊奇地叫道:“嘿,你们看,那冉龙没有死!“ 村民们纷纷止步,细细地看着,他们扔掉了手中的灭水液,抱在一起,又唱又跳,大声欢呼:“耶,真有耶,他没有死,看来是假火,是幻觉。“ 没想到,一句胡说的话却歪打正着,施雨也感到不可思议,他细细地揣摩着:'莫非那神龟使的是冰火两重天?不好,它是想摘取冉龙的灵魂。' 想于此,汗都涌了出来,冷冷的,凉凉的,徐顶从表情上看出了施雨的无助,便点拨施雨道:“贤侄,是不是遇到什么难题了?如果自己解决不了,何不求那天龙和金凤相助?“ 施雨缓过神儿,一想徐顶说得也对,便朝龙山和凤山望去,可哪里还望得见,只见上空乌云压顶,不见半点天日,视距不足百米,且都布满了量子光波,施雨彻底无助地叹了口气:“那神龟彻底地切断了与外界的联系,将整个竿坝村封锁起来了,我们现在就如同是处在另一个空间,甚至可以说是另一个星球。“ 徐顶一知半解,疑惑地问:“那神龟就那么厉害,谁都拿他没辙?“ 施雨:“我们是凡人,当然拿他没辙,能用这白虎刀镇住它已是不错;治他的人不是没有,同为神灵的天龙、金凤、白虎都可以。“ 一说到白虎,施雨和徐顶才如梦方醒,似乎郭亮也领会到了重点,抢先一步说:“白虎不就在这马背上吗?只可惜是个转胎货,估计也很难与那神龟一较高下了。“ 施雨收刀而起,面向白虎,只见那小白虎眼神里露出凶光,一道杀气直逼施雨心寒,施雨暗想:'看来,那白虎仍在记气,对之前的遭遇耿耿于怀,若是把这白虎刀交给他,还不知他要闹出什么名堂来;哎!但现在也顾不了那么多了,救人一命要紧。' 于是施雨双手紧握白虎刀上前:“这小白虎虽是个转世的产物,严格来说,他现在也是个凡人,但他若能借助踏斜日马的灵魂和白虎刀的灵气,三合一,灵气聚,是可以和那神龟斗上一斗的。“ 郭亮:“师哥,那你还等什么,快点把白虎刀交给小白虎啊!“ 村民们也跟着起哄:“对啊!少侠,赶紧把白虎刀交给小白虎吧!救人一命,功大于天。“ 施雨罢了个手势,很是庄重地讲道:“乡亲们,我了解你们的心情,但若把白虎刀给了小白虎,我们的安危就没了保障了,有可能,我们全都会死;这小白虎还小,又不会讲话,无法给予咱们安全保障啊!“ 徐顶也跟着那焚烧的冉龙心急如焚:“这有什么嘛!这小白虎是我义子,他挺通灵性的,总不至于害咱们吧!咱们可是他的再生父母,救命恩人啊!“ 施雨焦急地沉默着,他现在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他始终没敢说出,是他亲手害死了白虎,这仇恨,恐怕是来世也消不了,自己一个人去赴死也无所谓,可现在,却将要连累这些无辜的村民,他想想还是可怕,连连在那里摇头。 冉林在村民的帮助下,也从石头缝里抠了出来,他带着满身伤向施雨下跪:“这位少侠,我冉林是有眼无珠啊!之前和少侠有些过节,可能是误会了,从此我们一笔勾销,我也不报仇了,你若今天救了我堂弟,不但是干戈化玉帛,更是仇人变恩人啦!“ 施雨还是摇着头,面对村民们的苦苦相逼,施雨便举着白虎刀,严肃地高声问:“乡亲们,我想你们是误会我了,我并不是为了之前的误会而不救人,只是,你们若救那冉龙一人,咱们全都会失去安全的保障,你们真的愿意这么做吗?“ - 村民们都点着头,见施雨似乎还是不情愿,便集体下跪请愿:“少侠,请把白虎刀交给小白虎吧!“ 施雨见村民们如此淳朴,如此重感情,着实地感动了他,他也下跪还礼,把白虎刀捧在手上:“乡亲们,使不得,快请起,既然你们为了救人能把生死置之度外,那我也就没什么好说的了,只是......“ 还未待施雨把话说完,那踏斜日马半转身,用尾巴卷着白虎刀递到了小白虎的手上,小白虎握在手上,抽出白虎刀,一道白色的光穿过天际,乌云慢慢散去,四周的雾气也渐渐消退,视线开始清晰起来。 神龟见自己布的外围迷魂阵被破,便慌了起来,它加快了吃人的步伐,它用脚探着冉龙的身体,一头从它的肛门儿钻了进去。 冉龙痛得“哎呀妈娘”地叫着,晕死了过去,那神龟收缩着身体,加紧时间往冉龙身体里钻;小白虎见那神龟快吸魂成功,便提着踏斜日马朝那神龟飞去。 若想要活捉神龟,必须得要破那冰火两重天的光圈,只见那踏斜日马飞过去又折了回来,看来,它的法力还是斗不过神龟,毕竟那踏斜日马现在只能算半个神灵,早已不是当年的白虎精了。 踏斜日马有些恐惧了,任凭那小白虎怎么提转它,它就是不肯朝那光圈奔去;此时,那神龟的身体三分之二都进入了冉龙的身体,再不进攻,恐怕是来不及了。 小白虎踏着马背,轻点马头,踏着浓雾飞向了天空,一个倒挂疾刺而下,白虎刀如同是坠落的星体,在空气中摩擦出道道火星。 刀身由白变红,带着蓝色火焰刺破了神龟所布的内道冰火两重天光圈;神龟见自己所布防线被破,便停了下来,它正犹豫着:'我到底是前进还是后腿,如果转世不成,我和这冉龙都将得死。' 小白虎破了光圈后,便闪回到了踏斜日马背上,踏斜日马见主人如此英雄,自己也勇敢起来,大踏步向前,稳稳地落在冰面上。 村民们惊讶,发出赞叹的声音:“我的妈呀,那么重的马匹,竟然能歇在冰面上,太不可思议了。“ 小白虎向踏斜日马传递着他的意思,踏斜日马再翻译成动物的语种向那神龟咆哮着,大致意思是说:“老乌龟,快停止你的疯狂,若不然,定捉你炖汤。“ 神龟见有人喊话,看来还有希望,说明对方畏惧自己,同时,也给了他搬救兵的时间;数百万只神龟,就藏在龟山上,只要那神龟稍一作法,使个暗号,那些个食人的乌龟便会凶猛杀到。 神龟一边发着求救信号,一边和那踏斜日马攀谈着:“你是谁啊?听这声儿不是很熟悉啊!是咱们神灵界的物种吗?“ 踏斜日马很是骄傲,似乎对神龟的问话并不感兴趣,还是带着警告的口吻:“你就别管我是谁了,总之,记住我的话就对了,我能破你的阵,自然也能杀你的身。“ 神龟机灵一动,顺着竿儿爬,岔开话题,故作瞎扯:“那你就是代表人类了?你这是要杀身啊还是要杀生啊?“ 踏斜日马:“不都一个意思吗?我劝你别贫嘴,我倒数十个数,如果你不停止行动,把冉龙救活过来,我便捉你炖汤。“ 小白虎见那神龟没有进也没有出,便着踏斜日马倒计时,只待那数数到五之际,忽听万山皆龟音,四面八方来,它们带着杀气“咕咕”地叫着,只待村民们回头一看,脚跟前全是乌龟。 吓得村民们丧命大叫,小白虎定睛一看,便觉不妙,自己也被黑压压的乌龟所包围,若再不出手,恐怕就只有功夫对付这些没用的老乌龟了。 于是,小白虎执白虎刀再次腾空,倒刺而下,数百只乌龟追着小白虎不放,踏斜日马跟在身后打掩护,将一个个乌龟踏飞进苦恋河。 有了踏斜日马的掩护,小白虎杀起了兴,他把余波拾起,结合成白虎刀的光波,凝成一道冰火两重天的双刃剑,直扎向那神龟。 神龟想躲进冉龙的身体寻求保护,但它还是慢了一拍,被光速的白虎刀扎中尾巴,神龟挣扎着求饶:“不管你是哪路神仙,若肯就此罢手,我立马让乌龟们撤离。“ 小白虎松开白虎刀,又翻回马背上,一个推掌,熟练地送白虎刀入鞘,神龟听出了名堂,它发出浑厚且沙哑的声音:“莫非你就是白虎?“ 踏斜日马传小白虎的话:“算是亦不是,我现在只是半个仙,魂和体分开,还需要白虎刀的帮助,三者合一,才能达到你们这些神仙的境界。“ 神龟本来还畏惧白虎,可听白虎这么一说,便又放松了警惕,它把冉龙的灵魂牢牢地吸在喉咙处,等待着下一秒的发落。 神龟哼笑着,诡异地对踏斜日马道:“你如此坦诚,就不怕我听了反悔?“ 踏斜日马怒了:“你若敢反悔,我们主人一样有办法治你。“ 神龟见踏斜日马底气十足,态度强硬,便又软和了下来,下令乌龟们缓慢撤离;就在乌龟撤离时,神龟也在悄悄后退。 它们变着阵法,缓慢有序地撤离,冉虎赶紧带人过去救起冉龙,那冉龙完全变了个人似地,迷迷糊糊,软弱无力。 施雨看在眼里,疼在心在,他心想:'一个人没了灵魂,还不如死去,这般活着,也太痛苦了。'想于此,便遥望着远山摇了摇头,把相思之苦全倒进了苦恋河,推送着龟山复位。 徐顶见施雨的状态便问:“贤侄,你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施雨:“我相信他们都发现了,那冉龙魂不守舍的样子,恐怕活着也是个累赘。“ 村民们见摇不醒冉龙,便着急起来,甚至有人回冉龙家请来了他父母;冉龙父母见自己的孩子变成了这副模样,自己很难接受,哭着哭着,便晕了过去。 他的父亲被人架着,便扬言要起诉部队,他的母亲则守在一旁,如同是在给儿子送最后一程温暖。 她哭红了眼,却也收起可怜,跪移到施雨面前,抓住施雨的手:“你就是那万能的少侠吧?我们早就听说过你的英雄事迹,是我儿子有眼无珠,冒犯了你,还请少侠大人不记小人过,救救我家儿子吧!“ 施雨把冉龙母亲扶起来,她却不肯起,僵硬着身体,无表情冷酷地道:“如果少侠不肯帮我,我就长跪不起。“ 施雨无奈地叹了口气:“婶儿,您还是起来说话吧!您这样,我心里会过意不去的;真是折煞我也!“ 冉龙母亲听施雨的意思有得商量,“唰”的一下起身,难掩兴奋之情,激动地抓住施雨的手:“少侠,你看我儿子,还有得救啵?“ 施雨看了一眼冉龙,甚至都不借助任何诊断机器,就能判断出冉龙的情况:“我想,他的灵魂已出窍,如果回不来,恐怕他这辈子就只能这样了。“ 冉虎走过来,搀扶着龙母,顺便搭腔问施雨:“可有解?“ 施雨无奈地摇了摇头,叹了口气:“哎!我无能为力,你们刚才也看到了,那么多乌龟全出动,差点把咱们都给啃了;小白虎三合一出战,似乎都没有占到什么上风,我一介凡人,又怎么会是那神龟的对手。“ 正是~万般无奈皆由命,海阔天空任我行。 诗曰: 落花流水泣无声 两重极界叹无痕 空有一双火眼睛 难识人间爱与恨 催泪挥马别少年 难拾前世旧梦远 浪渡山川踏日暮 快活逍遥轻扬鞭 雾锁重山六界门 冰火两重天外仙 地动山摇河倾覆 未知空来哪路神 第二十五回 龙凤摆渡云雨客 虎龟伏击听风波 词曰: 风满长亭,落叶悲泣,故事的结局,总是始料未及,看来时风光,去时惆怅,从此依恋成了过往。 月落窄巷,皓月当空,情人在梦中,倾诉美好向往,生活本艰辛,难有如意,从此思念开始漫长。 上一回,说到村民们急于救人,央求施雨去救冉龙,可冉龙已经丢了魂,只能去从乌龟那里抢回灵魂;更为重要的是,灵魂怎么去抢,又怎么去还?这着实让施雨犯难。 可再难,总有解决的办法,施雨沉默了好久,终于想再次联系天龙和金凤,可自己的事都还没解决呢?若是让贾云知道他在忙别人家的事,也没有去救她,那她估计想死的心都有了。 施雨睁开眼,点了点头,实在是不好拒绝这些个淳朴的乡亲,所以,只好硬着头皮答应了下来:“乡亲们,先把冉龙带回去好生安歇,我会想办法的!“ 于是竿坝村的村民都退去,只留下重要的十几个人,围在施雨和徐顶的身边,他们干着着急,无形地给予了施雨压力,让人心生不安。 徐顶从怀里取出了酒,递给施雨,暖心地道:“贤侄,先喝口酒再想,我知道这事难度大,如果实在不行,咱们把活儿推了便是。“ 冉虎带着人围了过来,冲着徐顶叫嚷:“你这老徐没顶的,说什么呢?不是你家亲戚啊,不着急也不能如此掇烂噻。“ 徐顶理解他们救人心切,只是罢了个手势,没有回答他们,继续和施雨商讨道:“贤侄,你是不是想好要去找天龙和金凤,如果你不好出面,我可以让小白虎和郭亮骑着踏斜日马前去。“ 施雨挡了一手,吹雪哈冷:“不必了,这事必须得要我出面,即便如此,都还不一定管用;你们想想看,那神龟敢大张旗鼓在天龙和金凤的眼皮底下做文章,而且还蒙混过关了,这说明啊,不只是神龟的一己之力。“ 郭亮插言:“当然不是它一己之力,我们都看到了,有那么多的乌龟呢。“ 施雨疲倦地笑道:“嗨,那些个乌合之众,还顶不过一个老神龟呢!装腔作势吓吓咱们凡人还行,若在神灵面前,它们都得要灭亡。“ 郭亮还想问什么,却又被徐顶拦住,嘟嘴卖萌道:“贤侄,别理亮子的,继续把话说完。“ 施雨叹了口气,送了口酒,冷气吸进,热气喷出,化了雪,来了雾:“我怀疑神龟后面有高人支持!“ 徐顶皱眉挤眼,搓手跺脚:“哎,那就不好办了,比神龟还高的神,那它的法力该有多厉害?那这个神又会是谁呢?“ 施雨也踱着步沉思着,手指送进嘴里咬破半生寒:“对呀,会是谁呢?莫非也是......“ 正卡着壳呢!但听徐顶在一旁和郭亮对话:“我说亮子,要啵你们还是赶紧先回,避一避风头,你听见你师哥说了没,有可能幕后之主比神龟法力还大;小小的一个神龟就能呼风唤雨,让苦恋河倒流决堤,如果是大神前来,那还不得排山倒海,天崩地裂啊!“ 施雨灵机一动,指着徐顶,欣赏企盼:“师叔,您刚才说什么来着?“ 徐顶也不知施雨指的是哪一句,便让郭亮重复一遍他刚才的叙述,美其名曰是训练记忆力;那郭亮也很无奈,只得生硬地回忆:“师父刚才说什么呼风唤雨、排山倒海来着,我也没仔细听,怎么了~师哥?有眉目啦?“ 施雨指住郭亮的那句,磕巴着重复:“对......就那句,排山倒海、翻江倒海;我想到了,一定是海神在作祟。“言罢,用右拳砸了一下左掌,咬牙确定。 徐顶催促着施雨:“那还不赶紧的,有了目标,咱们就好行动了不是?包括我在内,共有两人两灵供你使唤。“ 说时迟,那时快,徐顶话音刚落,施雨便驾着那踏斜日马朝凤山和龙洞山方向奔去;说来也怪,那小白虎对施雨很是有成见,但这踏斜日马,却格外对施雨温顺。 徐顶和小白虎、郭亮一直在后面跟着,竿坝村的村民也在后面撵着,他们当然不是为了帮忙而来,而是为了看热闹,看稀奇。 云开雾散,雪停风止,太阳奇迹般地从云雾里冒了出来,视线也恢复了,腊梅开始绽放,鸟儿开始歌唱,柳树开始冒嫩牙;是的,冬天快要过去了,春天快要来了,这片神秘的大地,即将恢复勃然生机。 贾云在凤山顶的梧桐树上着急地打眼张望:“唉,怎么没过一会儿功夫,他怎么不见了?难道他输了,不会被......“ 一想到此,便有些害怕,再也不敢言语,便可怜巴巴地盯着金凤,金凤见不得贾云如此神情,便允诺:“好,我的心肝儿,你不要那般地做作了,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儿,刚才就感觉一阵风吹过,一团雾飘过,我也什么都没看到。“ 贾云听金凤也这么说,算是彻底地失云希望了,便伤心欲绝地哭了起来:“妈呀,我的命怎么就这么苦啊!最后一位亲人也离开了我,若他有个三长两短,我也就不活了。“ 金凤见贾云伤心得死去活来,便让黄鹂来安慰,自己连声道:“你别哭了,我去找天龙问问!“言罢,金凤便朝龙洞山顶飞去。 天龙见金凤来,很是欢喜,便让出了一竹藤编的吊椅给金凤栖,金凤也没带客气,只是还没歇稳,便急冲冲地问天龙:“天龙,我问你,刚才发生什么了?“ 天龙见金凤如此着急,横的口吻,便脸色一沉,眉头一皱,焦虑了起来,还以为自己手下的那些虾兵蟹将又冒犯凤山了,便急得红头白脸,结巴得支支吾吾:“没......没发生什么啊!这不好好的吗?“ 金凤欲调头就走:“算了,看来你也是不知道!“天龙叫住金凤:“稍等!“一包新结的练实交给了金凤:“这是我亲手为你摘的。“ 金凤一爪抓过,面泛红晕:“谢谢啦!“正欲展翅飞翔,却撞鸟儿们来报:“金主,出事了,那神龟突然出动,吞了竿坝村村民冉龙的灵魂,施雨正骑着踏斜日马来找咱们救援呢!“ 鸟儿们刚汇报完,却又见山顶龙泉口冒出虾兵蟹将,着急忙慌地向天龙汇报:“龙王,不好了,神龟出动了,夺了冉龙的魂,正欲转世呢!“ 天龙和金凤突然一惊,看似感到意外,实则又预料之中,天龙干咳了一嗓:“没想到那老乌龟也是当面一套,背后一刀啊!我与金凤争斗时,它就假惺惺地在两边帮腔,原来它是为了自己。“ 金凤:“龙哥,这老乌龟实在是太可怕了,表面上是个好人,暗地里却勾结海神作乱,再这么下去,恐怕这十里八乡的村民,都会被他祸害啊!不行,我要去向天神汇报。“ 天龙拦住了金凤:“凤妹,稍安勿躁,一切方从长计议,那神龟如今已得灵魂,又有海神撑腰,倘若它再得一身体,它便可以完成转世,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阻止他转世。“ 金凤:“可是我们不能等了,要行动起来,说不准,就在今日晚些时候,它又会下手,今天是冉龙,明天呢!万一是那施雨怎么办?“ 天龙一听说施雨,浑身便蜷缩抽搐起来,咬着牙,哼着气:“那他就是在找死,敢动我的人。“ 金凤着急地挥翅挠爪:“只怕是那时,你杀了它也救不回施雨了。“言罢,便”轰隆“一声,朝凤山飞去。 天龙见金凤不辞而别,慌了神去挽留,却一不小心从龙椅上滑了下来,虾兵蟹将把天龙抬起:“龙王,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天龙眼睛一眨,放电凤山,忽然又电闪雷鸣,雨雪变冰雹,打得凤山的小鸟是直往洞里钻,小鸟们湿着身,颤抖地回到洞内,便向金凤告状:“金主,那天龙又发飚了,你是不是又惹它了?“ 金凤气得飒爽,闷得嘎嘣脆:“我惹它,我可没那功夫!“言罢,打点了一下行头,便欲出洞。 金丝雀拦在前面:“小的们,快把金主留下,它这是要去找那老乌龟算账呢!“ 火凤听后,带领着保卫队上前,问金凤:“金主,您真是要去找那老乌龟算账?我可是听说它有海神助力,咱们不是一个路子,恐怕不是他们的对手啊!“ 金凤叹了口气:“那又怎能样,我金凤火眼金睛,我还不信治不了它一只老乌龟;我若不去把事情搞个清楚,我无法向云儿交待,我走后,你们可要把她照顾好。“ 火凤见金凤执意要去,便派了几个精兵强将跟随金凤一块儿前往,自己却留在凤山主持事务;当金凤刚一飞到洞门口,便见施雨快马杀到。 施雨站在凤凰山和龙洞山的交叉口,他大声地呼唤着金凤,嘿,说来也巧,那金凤正要去找他呢,没曾想,他却主动送上了门儿,金凤想:'若是捉了这施雨,不但可以安慰贾云的情绪,还可以威慑天龙。' 真是想想都觉得美滋滋的,便笑出了声,银凤上前:“姐,我们才刚出发,您就兴奋得这个样子,若是见到施雨,那你岂不是......“ 银凤正说着呢,金凤却向它点头,把话语岔开,直把眼神儿盯向右下前方,银凤大吼:“天啦!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竟然真的是施雨。“ 金凤作了个嘘状手势,银凤闭了嘴,金凤与银凤商讨着战术:“不要惊动了贾云,我们悄悄从两边包围,活捉那施雨。“ 话说千小心万小心,还是让人受了惊,贾云听到了金凤和银凤的对话,好像它们有提到施雨,便要求出洞门去外面看看。 照顾贾云的黄鹂跟贾云玩着套路:“云儿,我想一定是你听错了,施雨怎么可能在这个关头前来;如果没有金凤的旨意,我们是不会放行的。“ 施雨正焦急地等待着呢!哪知求救不成,自己已是处于危险境况;金凤和银凤绕道夹击施雨,未曾想,那踏斜日马一个飞转腾身,再用马蹄拍打,嘶吼释放音波,硬是没让两凤近施雨之身。 施雨怒了,甚至有了杀气,他没想到金凤如此过分,不但扣着贾云不放,且还要夺自己性命,施雨摸着白虎刀,甚有出鞘之意。 踏斜日马甩头摇尾,发出了安慰:“冷静,雨儿,冷静!“没曾想,那施雨居然听懂了,他仿佛听到了周亮的声音,他把刀送回鞘,喃喃自语:“莫非您是义父?“ 踏斜日马并没有回应,只是站在原地抖了抖脚,甚感欣慰,心想:'总算是让他明白了,但为了他未来的人生着想,并没有点破,而是选择继续默默地支持。' 飞鱼从龙潭跃起,一个腾空上了龙洞山顶,向天龙汇报:“龙王,不好了,那金凤想夺施雨的性命。“ 天龙正欲攻取龟山呢,没想到金凤却又在后面扯后退,便放下,朝凤山卷去,一股乌云袭来,将凤山笼罩,金凤喷火,将乌云烧退,一时间,天空一半黑,一半红。 金凤无奈,只好领着银凤返回了凤山,金凤向天龙喊话:“龙哥,我想你是误会我了,我并不是你想象的那样。“ 天龙调转身子,“哼”了一鼻子,很不开心地道:“算是我错看你了,居然敢在我背后捅刀子,若不是看在昔日的情份上,我今天就踏平你这凤山。“ 火凤冲了出来,它按耐不住火脾气,欲冲着天龙理会,却被金凤给拦住:“好了,你们都退下吧!这是我和它个人的误会,你们就不要跟着瞎搅和了,我们现在共同的敌人是那老乌龟,等把这阵风雨躲过去,我会找机会向天龙解释清楚的。“ 火凤喷了一口火,瞟了天龙一眼,丢下一句话:“切!有什么了不起的,也不看看自己那副德性,还敢大言不惭踏平我们凤山,不自量力。“ 天龙看在金凤的面子上,没有与火凤计较,老二黄龙又喜欢火凤,龙洞山其它灵长动物也纷纷对凤山的雌鸟们感兴趣,于此,便任由那火凤干火了一把,得意而去。 施雨见天龙与金凤为了自己争斗起来,赶紧下马调解:“二位,不要再争斗了,我这次来,不为别的,只为竿坝村的村民而来,还望你们出面救救那冉龙。“ 天龙一个闪身,消失在龙洞山,进了龙宫,突然,外面写着“云行雨施”的石门从中移开,正好将云行与雨施断开两半,施雨在龙子的守护下进了龙宫。 贾云从凤山石门孔里向外望,正好见到了“云行雨施”石门从中断开的一幕,再加上施雨此次前来,并非为救自己,想于此,落下了伤心难过的泪,独自喃语:“莫非我和他从此真的就要分开?“ 金凤走了进来,放下行头,取下指套,轻拍安慰贾云:“别难过了!有缘的人会再相聚。本来我是想把施雨请到凤山,让你俩团聚,可那天龙......“ 贾云拭干泪水,蓄了下鼻子,一阵心酸泛起:“你就别再我这儿假惺惺了,如果你真是同情我们,早就该把我放了。“ 银凤跟了进来,拉着金凤道:“姐,这人如此不讨好,你又何必一片痴心?“言罢,又转身训斥贾云:“现在放你出去,你就是等死,龟山上那么些食人龟,都在等着合适的灵魂转世呢!“ 贾云一听言食人与转世,慌得手中的玉杯掉落,砸在石壁上摔得粉碎,脚也被开水烫伤,流着泪绝望地望着金凤:“原来你们留着我,也是为了吃了我好转世?“ 金凤见火凤把话说漏,狠狠地训了它一顿:“你这个挨千刀的,怎么说话的,有的没的,尽胡乱说,看把咱们云儿吓的。“言罢,便用羽毛沾水去敷贾云的烫伤,哪知贾云却无比地反抗,狠狠地推了金凤一把。 金凤一个闪身,贾云扑空,伤口撕裂,疼痛得晕了过去;火凤向金凤使着眼神儿:“姐,这是个好机会,不如此刻动嘴吧!“ 金凤阻止道:“现在还不是时候,吃了她容易,可要找对转世的人家,却很难;再说那天龙还没懂我,我若先转世,它不来,我岂不是白到人间走一趟。“ 火凤:“哎!姐,你总是如此优柔寡断,心软会害了你的;如果你舍不得吃,那就干脆让给我算了,大不了,我转世去和那老乌龟好。“言罢,便把嘴伸向了贾云。 金凤见状,狠狠地啄了一下火凤:“放肆,赶紧住口,赶紧去叫姐妹们进来,用法力给贾云疗伤。“ 金凤七姐妹进屋,合力施法,将贾云的伤口恢复,贾云醒过来,见自己的伤口痊愈,知道是金凤等鸟儿施法相救,却也没有半句感谢,惹得凤凰姐妹们很是不开心,在金凤的催促下,埋怨地离开。 贾云望着龙洞山,见那“云行雨施”的石门又合上了,她脸上又露出一丝笑容,可转瞬一想施雨被关在了里面,便惊慌失措地叫了起来。 凤凰姐妹赶紧进屋,只见贾云伤心地哭着,趴在洞孔处拍打着洞壁:“我求求你们了,赶紧救救施雨,他被天龙关进了龙洞,恐怕天龙是要吃了他呀。“ 金凤听于此,便着令鸟儿打探,自己也跟姐妹们商量着营救施雨的方案;不一会儿,打探的鸟儿回报:“金主,云姐,没事的,那天龙只是邀请施雨前去作客,两人正吃着聊着,愉快得很。“ 话说那施雨进了龙宫,很是被眼前的建筑所震撼,真是鬼斧神工,天工巧匠,本以为只有人类才有如此智慧,没想这些动物,也能如此这般讲究。 施雨差点就被眼前的景象所迷惑,还好想起竿坝村村民们的殷切期盼,和那徐顶的嘱托,饱含着对贾云的思念,上前向天龙行了个礼:“天龙,我这次来,是有要事要求于你,你帮我救个人吧!“ 天龙把一盘美味佳肴的酥虾推到施雨面前,示意他吃,施雨被吓了一跳,连连后退:“不敢,不敢!“ 天龙哈哈一乐,爽朗一笑:“别害怕,这些小虾米能吃,每天我都要吃很多,这些算是上好的,但它们的死法都相同,都是不听话,所以......“ 施雨看了一眼天龙那泛青光的眼神,迫于淫威,碍于情面,又有事相求,便试探着,闭着眼,咬着牙,狠狠地吃了一颗虾。 那斯文的吃相,又把天龙逗笑:“哎!我说你呀你呀,一点儿都不够男人,我若是转世变成你这样,咦!一想我都全身发麻。“天龙见语失,便故作麻疯颤抖地钻进龙潭里戏起水,一个翻转起身:“对了,我差点忘了,你所说要救的那个人,是被困在凤山的贾云吧!“ 施雨摇了摇头:“不是,是救竿坝村村民冉龙;贾云我自己会想办法救。“ 天龙梳理着鳞片,如同是在打理着整装上阵的铠甲,吹了一口灰:“哟呵,没看出来,还挺有志气,就冲你这份爱心,我帮你!“ 施雨见天龙答应了,便欲转身退出,却被天龙叫住:“我若帮了你,你得是欠我一条命啊!“ 施雨拍了拍胸脯:“我谨记在心了,我施雨什么都没,就一条不值钱的命,哪日你需要我,一句话的事儿。“ 天龙阴险一笑,收起诡异,摆出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向施雨挥手道别:“好吧!你先回,等我的好消息!“ 外面凤山,百鸟相望,见那龙洞门打开,鸟儿们都又扑腾地飞了起来,吓得施雨赶紧往回躲,龙洞门随着感应又合上了。 贾云大叫:“唉,你们......他人呢?“ 鸟儿们栖息安静下来,只有贾云一个人的声音在呼唤着施雨的名字;此时,那徐顶领着郭亮,小白虎也赶到,见踏斜日马孤零零地站在龙潭边,不见了施雨的身影,细一听,凤山却有人在呼唤施雨的名字。 徐顶用手扩喇叭:“请问是何人再叫施雨?“ 贾云回话:“是我,我是贾云,施雨的妻子,他被关在龙洞门里面了。“ 徐顶又问:“请问是哪个门啊?水洞还是干洞,是天龙干的吗?“ 久久,再无应答,原来是金凤发现贾云与外界私通,把她禁锢起来了;火凤飞出洞口打探回报:“一行三人,还有个刚出生的婴儿,但跟在后面的还有一队人马,看样子,是附近村的村民;大姐,请下旨意,我们该怎么行动,是杀了他们还是?“ 金凤啄了一嘴火凤的头:“你呀,就知道杀杀杀,杀死一个人,还有千千万万的人,再说了,咱们若想转世,下辈子也是个凡人,多积点德,吓唬一下他们便可。“ 银凤又回来,带着几分喜悦与羞涩:“大姐,我看上了那个小的,若是吃了他转世,想必来世一定是个小鲜肉。“ 金凤拍打着翅膀,挤了一下银凤:“我的好妹妹,你要吃什么人不好,偏要吃那个小的,他才呱呱坠地,还没来得及享受这世界的美好呢!你这样做,太残忍了;再说了,每一个生命来到这个世界上,必有其因,说不定,他也是哪位神灵投的胎不是。“ 银凤:“金主姐,好不容易叫你一回姐,本以为可以撒一次娇,哪晓得,你恁个理麻(批评)我,我不就是想想嘛!“ 金凤欲起飞,回身叮嘱:“你们都给我听着啊!想想也不行,万恶之源,便是从有想法开始的,你们为什么就不能多想想美好的,帮那些疾苦众生超度,抓住那最后一口气儿消失的灵魂,让生命得以继续。“ 紫凤飞了过来,好奇地插话道:“几位姐姐,你们都要嚷嚷着转世,难道转世真的就那么美好吗?我们现在不是很快乐吗?如果按你们所说,每一个生命来到这世上,都是由另一个生命投胎转世而来,那我们,是不是也有可能是人类投胎转世而来?“ 一席话,问得众凤是哑口无言,它们不知该如何作答,确实,也没谁知道;金凤想了想,凭着感觉,若有所思:“我坚信每个生命都是由投胎转世而来,但并不是每个物种都记得前世的事,只有那么极少数人,能回顾前世,展望来世;这,都得要靠修炼。“言罢,便朝自己的闭关室走去。 紫凤疑惑,不知发生了什么:“怎么了?金主这是怎么了?是不是我问错了,它不高兴了?“ 火凤敲了一下紫凤的头:“你是个聪明的丫头,听不懂啊?赶紧修行去。“ 银凤:“二姐,那咱们还要不要去驱赶外面的人?“ 火凤:“不必了,派些小鸟到前面盯着就好,只要他们不侵犯咱们,彼此就相安无事;三妹,你也好生修行去,不要到时姐妹们都转了世,留你一人在这丛林孤独生活,那该有多不快乐。“ 徐顶仰望着凤山,刚才还吵吵闹闹的呢!怎么一会儿又安静了下来,徐顶只好呼喊贾云,声音低沉且悠远,响彻在山谷,空空如也。 贾云听在耳里,眼泪止不住的流,那种等死的无助,就连最心爱的人也不能相见,看着他慢慢沦陷,自己仿佛也度入了另一个迷幻空间。 话说那施雨被天龙关了起来,也不知去处,谁都不知他是生是死,最令人着急的便是贾云和徐顶他们了,心里发毛,全身如针扎,坐立不安,毛焦火辣。 郭亮指着前面的那快大石头:“想必,这就是龙洞门,施雨师兄一定是被关在里面了,咱们劈开这石头便是。“ 徐顶点了点头,感觉郭亮说的似乎也有道理,但面前横着龙潭,深不可及,如何渡得过去?徐顶陷入了久久的沉思。 小白虎跨上了踏斜日马,但由于那白虎刀被施雨带走,自己并没太大的攻击力,但奔跑依旧如风,上蹿下跳依旧灵动不在话下。 郭亮脑壳一闪灵光:“师父,法子有了,何不借这踏斜日马一用?“ 徐顶拍了拍脑门儿,恍然大悟,欣喜若狂:“是啊!你说我怎么就没有想到?“ 于是,徐顶便把小白虎抱上马背,简单地交待了一下,便拍马而进,那踏斜日马飞了起来,身体呈弓字型,狠力地踏向龙洞石门。 但见电石火光闪瞎眼,不见石门半开面,踏斜日马载着小白虎跌落下龙潭,小白虎在跌落下龙潭的瞬间,用厨工刀在龙洞门上划了一刀,力度够大,角度刁钻,摩擦起火,刀锋石开。 徐顶兴奋地叫着:“你们看,开了,开了!“附近村里赶来看热闹的人们,如冉林、王涛、刘明、冉虎等,正好看到了小白虎的表演,便毫不吝啬地送出了掌声。 突又听“咚”的一声,小白虎也随着踏斜日马落下了水,手中泛红的厨工刀在龙潭水的冷却下,冒起了一股青烟,又一把跟白虎刀一模一样的厨工刀成形。 徐顶收起兴奋,大呼:“不好,你们谁会水,快救救王山河!“ 岸边看热闹的人很是多,但一听到要救人,谁也不敢下那深不可测的龙潭,加之冬天,本就冷得让人发抖,若再入水,命该不保。 都言忘恩多是读书人,仗义每逢屠狗辈;一点都没假,躲在人群后面,看似骨瘦如柴、破烂单薄的刘明站了出来,卷起袖子,挽起裤腿,取下弹弓,放下柴刀,大喝一声:“请让开,让我去!“ 哪晓得,那刘明正欲铁了心地跳,后面却被雪狼一口咬住不放,双眼乞求地盯着刘明,像似在说:'主人,使不得,若您跳下去,神仙都救不了你,定是有去无回,雪狼不想孤独地活着,若您执意要跳,我也将随主人一同去也。' 那刘明像似读懂了雪狼的话,可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耳;毕竟那么多双眼睛正盯着自己呢!男子汉,大丈夫,怎能言而无信,若此,以后怎么在这世界立足? 也许是老天感动了,开眼了,不想让刘明这样的英雄人物就此牺牲,也不想让如此英雄的王山河幼年夭折,更不可能让踏斜日马这等神灵就此没落。 只听“咚”的一声,若天雷下地,不知是哪里来的神力,龙潭若有万龙搅,四周水退去,中间水涨起,踏斜日马载着王山河从水底里飞了起来。 为什么说他们是从水底飞起来的,只因马蹄上,王山河的腿上,都还粘着泥沙,都说那龙潭深不见底,原来是有底的,只是见不到。 马还是踏斜日马无恙,可刀却变成了翻版白虎刀,而王山河(小白虎)瞬间却长大成了人,这让人不可思议,徐顶是揉了揉眼,硬是不敢相信,直到那小白虎“咚”地一声,跪在徐顶面前,惊天地,泣鬼神:“父亲,谢谢您养育我,王山河没齿难忘,定会厚重报答。“ 徐顶赶紧将其扶起,泪水模糊双眼,失声哑气:“我的儿啊!真的是你?为父惭愧啊!你快告诉为父,你到底经历了什么?“ 哪曾想,王山河跌入龙潭时,还不会讲话,现在已是口齿清楚,娓娓道来:“我们跌下龙潭时,都以为死定了,就在我和踏斜日马感到绝望之时,我手中的刀脱落,钉在了马背上,一股血涌出,与水形成了化学反应,形成了一道光波,光波带着水分子不断地高速运动,聚集能量,再释放能量,在这个过程中,形成了一道时光隧道。“ 王山河讲于此,见大伙儿如同是听天书般,那王山河便憨厚地乐呵着,喝了口水,更为生动地讲道:“可能这么跟你们讲,你们听不懂,不如换种比喻,你们大概算一下时间,我下去用了多久?“ 徐顶闭上眼,耳听天:“估摸差不多二十分钟吧!“ 郭亮掐着手指,看着天象,很是确定地说:“没有那么久,只有十八分钟。“ 村民取笑:“那个郭亮,就是爱较真儿,十八、二十,相差多少嘛!“ 唐明也从人群里挤了进来,漏风高声道:“我的徒弟,事事较真儿,是我培养出来的。“言罢,便抄着手打量着郭亮,很是一副得意的样子。 村民们却不以为然,毫不留情面:“现在可是别人的徒弟了,没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就知道一个劲儿地给自己脸上贴金,殊不知,人已走,茶已凉,往事重提脸无光。“ 王山河会心地憨憨一笑,不知是笑那唐明的窘态,还是在笑村民们的较真儿,他叹了口气,摇了摇头,心想:'真是针尖对麦芒,秀才遇文盲,怎奈何?奈何天!'想于此,便罢了个手势,阻止了争论:“大伙儿不要吵,听我说;不管是十八分钟还是二十分钟,只要进入那时光隧道啊,每过一分钟,就如世上一年光景;所以,我才下去了十八分钟,待出来时,已是虚长十八岁。“ 徐顶仰着头,叹了口气,似懂非懂:“哦,原来如此,那这么说来,我已是老得不行了?可我头发也没白,牙齿也还没掉嘛,倒是那个唐明,白了发也掉了牙,肯定也是穿越到哪个空间的时光隧道去了。“ 村民唐平打趣:“他呀,还能穿越哪个时空隧道嘛,肯定是钻了他婆娘的Y宫隧道噻,再就是那个牛麻P隧道,你们看他这头,湿漉漉的,像似刚钻完出来的。“ 村民听了乐呵呵,笑弯了腰,唐明追着唐平打,王山河跨上了踏斜日马,郭亮牵着,徐顶赶着:“儿子,施雨呢?你们在水底下那个时光隧道里,有没有看见施雨?“ 王山河摇了摇头:“并没有看见他,但我感觉,他应该就在这座石头里面,并没有走远。“ 郭亮:“你是说,施雨师哥还活着?“ 王山河点了点头;郭亮兴奋道:“那咱们还不赶紧想办法救他?“ 徐顶皱着眉,软下鞭:“救?怎么救?我们都是一介凡人,怎么去跟他们神仙斗?“ 村民们围了上来请愿,尤其是竿坝村的村民们,更是下跪乞求:“我求求你们别走,救救施少侠吧!他是为了救咱们冉龙,方才走上了绝境,只有救了他,冉龙才有得救,只有救了他,我们心才安。“ 刘明牵着雪狼上前:“我愿意做先锋,先走一遭,强闯那龙洞门,看看里面的龙宫到底是啥样。“ 王涛也撸着袖子上前,粗声粗气儿:“我也愿做先锋,这龙宫啊!我早就想一探究竟了,如果里面真有龙,我非得要把它捉出来炖汤喝,平常没少侵害咱们这些穷苦百姓。“ 都言自古英雄出少年,还真有那初生的牛犊不怕虎的;乡亲们议论着,为两位英雄少年的血气方刚鼓掌。 而站在一边的冉娟和毛芳,却焦急地为情郎的决定而懊恼,真想化身为八匹马,拉住那冲动的魂儿,去见那阎王的鬼儿。 刘明和王涛言出必行,给村民们行了个告别礼,转身便向龙潭走去,刚迈出两步,毛芳和冉娟便拦住了刘明和王涛,哭泣央求:“求求你们,别去了,去了也是送死,不如带上我们,我们要死也要死在一块儿!“ 无奈之下,王山河又下马,帮着冉娟和毛芳劝住了刘明和王涛:“你们先退下,我答应你们,在没有找到施雨下落前,我不会离开。“ 村民们欢呼着,纷纷向王山河竖起了大拇指:“这才是咱们玉山村的榜样,大家要多向他学习。“ 竿坝村的村民唾笑:“真是不知羞耻,明明是徐顶的儿子,怎么又成了玉山村的骄傲了?“ 双方村民你一言我一语地怼着,正值火药味儿浓时,王珍拖着刘琼一行人赶到,大老远,便标志性地干咳了两声:“嗯......我说你们在这儿争吵什么呢?“ 徐顶在王山河耳边轻语,指着远道而来的王珍:“那位便是你的亲姑姑,他也算得上是你在这个世上为数不多的亲人。“ 王山河听后,走过去“咚”地一声便跪在了王珍面前,还未待王珍反应过来,王山河便三个响头磕下地,看得村民们直心疼。 王珍也感到不可思议,直愣愣地看着,半蹲下身去扶王山河:“顶老弟,我说这是怎么回事?这小子是谁?“ 正是~亲在眼前不相识,相识亲已日暮迟。 诗曰: 龙洞门前潮暗涌 凤洞门后泪成空 夜里细听流水声 恰似佳人泣入梦 龟山退却半片云 虎啸长空幻变惊 龙卷残云风吞剑 凤舞九天踪难寻 前生故事黄昏等 来世相逢旁边枕 生若不能常相见 死后请葬堂面坟 第二十六回 踏斜日马飞身去 留得龟壳铺满地 词曰: 那年的秋天,已成了今年的冬天,看似一天,却是一年,就这么放任思绪走远。 回不去昨天,就让这一刻成永恒,看似遥远,却又善变,就这么放纵眼泪狂奔。 上一回,说到王珍拄着烟竿儿赶到龙洞门时,但见眼前一陌生面孔的彪形大汉,感觉似曾相识,却又不认识,便打趣地问徐顶。 徐顶笑得是忍俊不禁,一时也不知该如何跟王珍讲,讲真话嘛,怕吓着她,讲假话嘛,又怕吓着自己;因为王珍那火爆脾气,大家是知道的,如果你敢骗她,至少是要吃她一烟竿儿。 徐顶笑了半晌,见王珍有点不耐烦地举起烟竿,方才止住了笑声,只得实话实说:“珍姐,这不是别人,正是您最牵挂的小白虎~王山河啊!“ 王珍失声惊叫起来:“天啦!这是王山河,我的儿,你怎么一夜之间长成了人?快,来让姑姑好好地看看!“王珍端着王山河的脸久久地望着,表情复杂,眼里噙着泪花,似笑欲哭,似哭待笑,她似乎看出了什么名堂,却又不好意思对旁人讲。 至于她到底看到了什么,却也没有对人讲起,只是从此便闷闷不乐,改变了火爆的性格;后来看官听说:'那王珍虽说瞎了一只眼,却也能凭着单眼把人间的喜怒哀乐看透;相传王珍的前世是黑山老妖所转,说白了,也就是猫头鹰转世,她天生就拥有特异功能,能看一个人的好歹,能识出一个人的善恶;只要你与她对眼,准会逃不出她的法眼;王珍一直把所看到的真相闷在心里,她就是看出了王山河是妖转世。' 王山河似乎也发现了哪里不对劲儿,但万没想到,自己的身世连自己都是个谜,却被一个凡人一眼看穿,心有疑惑,有所不解,便试探着问王珍:“姑姑,您不高兴?是看出什么问题来了么?“ 王珍一甩头,眼角的泪水奔向龙潭,龙潭里立刻浮现出一面清澈的镜子,里面有一个画面,就是王山河的前世今生;可那画面太短,只有灵光的人捕捉到了画面,现场的人口口相传:“你们看到没,那水里突然出现了画面,显示王山河是老虎转世而来。“ 又有村民说:“他这身世啊!有些复杂,前世是个人,死后寄魂于虎,借壳马,马投人......方才有了今天的凡人~王山河。“ 施雨在石门缝里也看清了,确实,小白虎的前世就是周亮,他大为欣慰,终于明白,为什么那踏斜日马对他那么温顺了;那为何王山河,却对自己不够友好呢?施雨正苦闷地沉思着。 当然,王山河自己也看出了玄机,见现场的村民七嘴八舌、议论纷纷,脸越胀越红,**的青筋由青变红,眼里布满血丝,耳朵蓬起欲飞,他握紧拳头,压制住内心的怒火。 王珍见状,赶紧拉过徐顶:“顶老弟,快些劝劝王山河,他快要绷不住了。“ 徐顶听后,便走过去劝王山河,他伸手去搭王山河的肩膀时,那王山河一个幻化刀猛劈向了徐顶,还好徐顶也是个练家子,巧妙地躲过了那快如闪电的刀法。 王山河回过神儿,又赶紧下跪:“对不起,父亲,我这是怎么了?“ 徐顶把王山河抱在怀里:“儿子,想必你都知道了,你到这个世上不易且复杂,他们只是感到好奇,并没有敌意,请你不要计较,你要证明给他们看,你不是一个恶魔,你是一个善良有爱的英雄。“ 王山河听后,铭记于心,但还是忍不住哭了出来,哭得伤心欲绝,哭得地动山摇,哭得山雨来,海风疾。 刘明拦在村民们面前,握着刀,举起手大吼一声:“你们都给我住嘴,请不要在那里议论我表弟,你们只是看到了一个虚幻的影像,就要凭自己的臆想去猜测别人,你们这样做,未免太失偏颇;为什么就不是正眼看人,为什么就不能依事实说事?“ 村民们见刘明如此这般地维护着王山河,便也就停止了议论,但对刚才所见那一幕,还是心有余悸,人们纷纷转身离去,朝自家走去,在村民们心里,那王山河已是落下了妖魔鬼怪的印象。 王山河虽然看懂了自己身世的来龙去脉,但他并没有认知感,也没有体验感,也就是说,他自己觉得自己并不是前世的周亮,换句话说,他一点都回忆不起前世的事情;于是,便难过地蹲在地上抱着头哭了起来。 踏斜日马看出了王山河的难受,它明白:'一个人转世未彻底,灵魂与体魄分离,是很难受的一件事,就如同是说着言不由衷的话,做着自己并不喜欢的事,人家还以为你一切都是那么地心甘情愿。' 踏斜日马走过去,用尾巴把王山河卷上身,疾风一般地朝北山呼啸而去,所有人都纳闷儿了,以为王山河从此一去不回,纷纷地呼道:“王山河,你去哪里?“人们虽不舍地呼喊着,却也巴不得他走,还玉山村的一片宁静。 只有那徐顶、郭亮、刘明、王珍等人沉默着,他们虽没有声嘶力竭地呼喊,却在心里山呼海啸般地呐喊;王珍抹着泪,徐顶过去安慰,刘明万般不舍,周亮望眼欲穿。 徐顶望着王山河奔去的山影,坚定地道:“我相信他会回来的!“ 施雨自从遁入了龙洞门,从此就了无音讯,让人十分着急,唯一有能力救他的半仙人王山河,在得到自己身世后,不堪舆论压力负重,在踏斜日马的带领下,逃离了龙洞山。 那么,施雨到底在何处?是不是还活着,这是人们最想知道的;就在人们毛焦火辣之际,王珍很是淡定地走上龙潭边,定睛地朝前方看着,入了神,着了迷,仿佛看到了另外一个不同的世界。 是的,王珍的确看到了不同寻常的世界,那是一个多维的空间,施雨就藏在里面,说近却远,说远也近,王珍开启透视功能,精准地确定了施雨的位置,突然冷言冷语:“快,拿纸和笔。“ 刘明赶紧从身上取出了携带的纸和笔,看来,他们母子前来,早就是有准备的;王珍接过笔和纸,依旧目不转睛地盯着施雨的位置,在纸上画下了施雨所处的空间。 人们看了半天也没能看明白,仿佛是一八卦阵图,又仿佛是一个旋转的卍字,目标虽在那一个点,但物理空间却在不停的旋转。 徐顶大致看懂:“他这个点太难寻找了,仿佛是由多个点加密连接而成,却又相互的旋转阻挡;也就是说,如果想要硬突进去找他,不但要有精准的方向感,还要能突破那些干扰的线路。“ 王珍点了点头:“他的位置是确定了,关键是现在我们要怎么打开这石门。“ 刘明探了探龙潭里的水,闻了闻,又尝了尝:“我之前看到王山可劈开龙洞门的那一刹那,火光四射,青烟滚滚,似乎这块石头不像是寻常石头,我刚闻了闻水里的味道,这像是天上掉落的陨石,有一股刺鼻的金属味儿。“ '怪不得,很多人都不敢越龙潭半步,原来是这石头与水起了化学反应,看来,刚才王山河所形容的时光隧道,似乎也跟这个有关。'郭亮独自摇头喃语。 徐顶:“你这傻徒弟,在这里嘟嚷什么呢?可有想到好的办法?“ 郭亮笑笑摇头:“我是没想到办法,不过最好的办法,就是用最笨的方法。“ 王涛挣脱掉冉娟的手,也上前搭话:“什么是最笨的办法,我愿意一试。“ 冉娟扯着王涛的衣角:“你疯了,什么你都要去试,难不成,你也想验一下你的前世啊?“ 还别说,那冉娟平常不爱说话的乖模样,没曾想,一张嘴便说出了王涛心里的想法,王涛见真相被拆穿,直吞着口水,瞪着眼盯着冉娟,心想:'这女人不简单,以后得要小心点儿了......' 冉娟拼命地拉扯着王涛,可王涛像似着了魔,非要拼命往前走,似乎他的执念有所物化,目的性很强,就是要跳入龙潭,洗涤一下人生。 冉娟见自己快要拉不住,便哭着求刘明帮助,衣服扯破,手一滑,自己倒地不起;刘明一个箭步,将王涛倾斜的身体旋了过来,王涛气不过,顺势给了刘明一拳,那刘明冷不防地朝那龙潭滑去。 只见刘明的身体快要落水,但见他手一撑岸边的石头,脚一蹬河边的桑树,整个人在水面旋转起来,很快便到达了龙洞门的石头上。 村民们见了,都很吃惊,但见刘明安全着陆,便又为他高声欢呼鼓掌起来,那些掉头回去的村民,听到有稀奇看,便又折返回来;无不为刘明的表现竖起大拇指,似乎一夜之间,玉山村出了两个传奇英雄,一个是小白虎王山河,另一个则是水上漂刘明。 刘明也感到不可思议,他不敢相信,自己会有如此轻功飘过龙潭,他正纳闷儿着,百思不得其解,隐约中感觉到刚才有股神秘的推力在助力着自己到达彼岸。 王涛摊开了手掌看了看,疑惑:'我刚才那一掌有那么厉害么?怎么还把他推到对岸去了?庆幸,庆幸,若不是天神相助,恐怕我也沦为了杀人犯。'王涛担惊受怕地想着,不自觉湿身颤抖了起来。 冉娟看出了王涛的害怕,便拉扯着王涛欲从人群里离去;王珍鹰眼一瞟,大喝一声:“还不给我站住,推人下水,杀人凶手,就想拍拍屁股一走了之。“ 王涛停下脚步,转身鞠躬:“婶儿,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王珍不屑一顾:“哼!不是故意的,却也成了事实,他暂时安全,若是回不到陆地,你休想脱身。“ 王涛沉默着,忍气吞声:“那你要我怎么办?“ 王珍努着嘴,蛮着脸,鼓着眼:“怎么办?还要我来教你吗?你想办法把我儿子救上岸啊!“ 刘明见母亲为难王涛,大气爽朗一声:“妈,我没事儿,您还是快看看地图,怎么营救施少侠吧!正好我现在就在龙洞门口,你告诉我,线路该怎么走。“ 王珍呵斥一声儿:“唉,儿子,你逞什么强啊?这里这么多人,也轮不到你一个小孩儿上啊!还不快些想办法过来。“ 刘明犟着嘴,坚持着自己的想法:“妈,您快看地图,我快撑不住了。“ 但见那刘明单手抓在石门的字印上,手已是冻得通红,似乎随时都有可能掉下龙潭的可能;王涛见状,话不说,屁不放地一个人朝龙洞山奔去。 但见他从腰间取下刀,一路披荆斩棘,约几分钟的时间,便用葛藤编织好了一块竹筏,隔着大老远,便抱着竹筏冲浪而跳,只听“扑通”一声,连人带筏砸进了龙潭,腾起的浪花将刘明最后一丝紧扣击落,掉在竹筏上,安然无恙。 四下里又响起了掌声,徐顶和王珍对眼会心一笑,也情不自禁地拍起了手,徐顶在王珍的耳边轻语:“这两小孩儿,真是少年出英雄,他们彼此配合,准会干出一番大事来的。“ 王珍点了点头,正欲向徐顶的耳根灌点什么良言吉语,却被身后赶来的村长唐炳止住:“嘿,我说你个该死的顶罐,家里都着火了,还在这里叽叽喳喳。“ 徐顶脸色由喜转悲,瞬间变了个天儿,严肃起来:“真的?是什么时候的事儿?我夫人他们都安全吧?“ 唐炳见徐顶如此好骗,便撒着欢儿地跳笑起来:“我说徐顶啊徐顶,平时看你挺厉害个人,怎么到关键时候,哎呀妈呀,笑得我眼泪都出来了。“ 徐顶纳闷儿地指着唐炳,很是不解:“唉,我说你这人,有事说事,没事取笑我干啥?“ 王珍看出了端倪,向徐顶拐了一下胳膊,轻声道:“别认真,他骗你的呢!“ 徐顶退后两步,仿佛是猜出了唐炳的心事,耐人寻味地道:“哟!老村长,不会是专程赶来开涮我的吧?“ 唐炳吹了一口烟竿上的灰,又狠狠地在石头上磕着烟垢,声音随着磕碰的响声起高调:“我哪敢,你是徐顶徐大侠,我一介农夫,无权无势,怎奈你得何?“ 王珍在一旁实在是听不下去唐炳的牢骚,挺着身,背着手,拔着怒:“我说饼子,你要是再敢多说一个字,我就把你丢到龙潭喂鱼。“ 唐炳见王珍发怒,便也住了嘴,直把不满闷进肚里,放出了一个哑屁;唐炳的夫人大舌头正巧赶到,见王珍对自己的丈夫吆五喝六的,便心生不满,立刻站在唐炳这边帮腔:“饼子,你浪个西瓜本事噢,怕她个寡妇作什?你不要怕,把想说的都说出来,我给你撑腰。“ 唐炳和王珍的那些事,本就见不得光,如今夫人一赶来,如同是烈日当头,马灯临窗,那层纸,很快就要捅破了;唐炳慌乱着回身,冲着夫人大吼道:“谁让你来的?家里的孩子谁照看?“ 大舌头一看那唐炳不识好歹,便也不再认夫唯亲,心想自己本想热脸贴冷屁股过个好年,哪曾想,那冷屁股却朝着了冬天冻得僵硬,硬得实在是开不了窍;管不了那么多了,便仰天冲着唐炳回怼:“你......吼什么......吼,就只准你......在这里会野夫......人,就不准我......来这里看......热闹......闹啊!“ 简短的一句话,大舌头费了半天劲儿才说明白,又是惹得村民们轰然发笑,一时间,竟忘了正事与主题,只顾着逗那大舌头取乐;别人虽玩笑着,大舌头却很认真地叫骂着村民,但她越认真,别人就越是当玩笑,越玩笑,她就越着急,越着急就更结巴...... 唐炳在喧闹的玩笑中鼎沸,麻木得如同是锅里的豆子,僵硬到炸裂,扩胸顿足大喝一声:“你们都给我住嘴,逗一个残疾人找乐子,有那么好笑吗?你们家就没有个三长两短吗?......“ 村民们见唐炳真生气了,便也止住了取笑逗乐声,只有唐炳的数落声响彻龙洞山,还有那间而歇起王珍魔性的笑声。 唐炳趁着机会,色眯眯地逼近王珍,骚听听(阴阳怪气)地问道:“有那么好笑吗?“ 王珍止住,突然又想起什么,越发笑得是不可收拾;唐炳逼近,直把下体硬起展现在王珍的眼皮底下,那**的枪是一上一下,左摇右晃;唐炳见王珍瞟了一眼,便咬着牙,用腹语问道:“笑一笑,十年少,翘一翘,十年骚。“ 王珍见唐炳不顾大庭广众,居然青天白日里就开始耍流氓,一回闪,恰躲进了徐顶的怀里,王珍伏在徐顶的肩上,颤抖道:“那个烂西瓜地唐炳,我想他一定是疯了,一定是疯了......“ 徐顶轻抚着王珍的胳膊,轻声安慰着王珍:“珍姐,没事的!有我在,他不敢造次的。“ 徐顶正想寻着机会上前教训唐炳一顿呢,他那大舌头婆娘却悄然地从身后走来,她够着身看见唐炳正练枪起劲儿呢,轰然夺过唐炳手中的烟竿,对准那枪头便是一棒,打得那唐炳捂着裆倒地不起,痛到连呻吟都没力气。 大舌头用烟竿敲完唐炳的枪便转身离去,顺手把烟竿扔进了龙潭,约一分钟时间,那大舌头还没走远呢,烟竿儿便从龙潭里冒出起来,一头喷着水,一头喷着火,中间却冒着烟。 当所有人都还在发愣感到疑惑时,那烟竿儿却在空中飞了起来,时而像个旋转的飞盘,时而像一条蛟龙腾空,时而又像凤舞长空...... 看官后来听说,出现这一幕是因为烟竿把时空隧道的光波装了进去,正好锁住了三位争斗的神灵。 外观看似一根烟竿儿,里面实则如同浩瀚的宇宙,所以,神灵在里面,根本就不会明白,它们被一根烟竿儿所收容。 那么,里面装的到底是谁呢?这还得要从小白虎驾着踏斜日马从龙洞后山奔去说起;也就是在一刻钟前,踏斜日马将小白虎王山河卷上身,朝龙洞山的后侧奔去。 王山河也没知那踏斜日马要带他去何方,便紧勒住缰绳问话:“我说马儿,你这是要带我去哪里?“ 踏斜日马高速奔跑却也不喘,发出了洪亮的回音:“你不是心情不好嘛,带你随便走走,散散心。“ 王山河:“你到底是谁?我们前世有瓜葛吗?怎么你能听懂我的话,我也能意会你的意思?“ 踏斜日马:“这个不重要,相逢即是缘,珍惜当下就好。“ 王山河:“可你现在让我觉得可怕,带我去未知的地方,我现在心跳都加速,让我如何珍惜当下?“ 踏斜日马:“不管是去向何方,该发生的总会发生,若是无力改变,那么去哪里都可以,若是想要去改变,那么就一定要去想去的地方......“ 王山河:“我求你了,你就别再说那么富有哲理深奥的话了,就简单通俗一点不好吗?直接一点!现在施雨少侠下落不明,我这个时候离开,无疑是想置他于死地啊。“ 踏斜日马踩着石板路轻快地奔跑,发出清脆通透的声响,话语也说得格外铿锵有力:“你不就是那么想的吗?你恨不得他早点死,对不对?“ 王山河眼前一亮,身子一惊,如同是被人戳中了命门,不知该如何作答,吱唔半晌:“你说什么?没有的事儿。“言罢,便慌不择路地挥鞭而下,驾着踏斜日马朝龙洞山的山顶呼啸而去。 踏斜日马在山顶停了下来,望了望四周,喷了口热气儿温和地道:“你心里是不是住着两个自己,一个是救自己的施雨,一个是杀自己的施雨,所以,有时候会导致你很矛盾。“ 王山河点了点头,从马背上翻下来,抚摸着马脸:“踏斜日,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快对我说,这是怎么回事?“ 踏斜日马吃着竹叶,慢慢地嚼着,淡淡地道:“有些事,不必知道得太清楚,该晓得时,自然会晓得,总之,一切存在都是合理,要学会冷静与智慧处理。“ 王山河低下头沉默着,一时间,也不知该如何作答,一切都来得太快,快到没有准备,快到不能呼吸,再一转身,龙洞山顶布满迷雾,踏斜日马已是不知去向。 王山河站在山顶不停地呼喊踏斜日,始终是没有回应,那雾越来越浓,浓到伸手不见五指,如同跟黑夜一般,王山河有些慌了,他深知,若没有踏斜日马,自己就是一凡人。 再一转身,龙洞山后山开始滑坡,成了一道险峻的悬崖,对面却有一道黑影缓缓地靠了过来,王山河大叫:“踏斜日马,你在哪里,不好了,像似发生地震了。“ 说完,王山河便瘫坐在地上哭了起来,倒不是被吓哭,而是失去了踏斜日马后的伤心;再一见眼前的恐怖景象,自己确被吓得不知所措。 王山河正哭着呢!却见那踏斜日马正卡在龙洞山与靠过来的山之间,也不知那踏斜日马是不小心掉下去的,还是有意为之,它正吃力地守护着龙洞山,对抗外部的侵袭。 王山河也想不了那么多了,他见踏斜日马卡在中间很是难受,便飞奔扑向了踏斜日马,王山河只感觉到自己是在迷雾里飞行,在风中穿梭,也不知是过了多久,人终于是快落到踏斜日马身上。 哪曾想,还没想好怎么施救呢,那踏斜日马一摇尾,便又送王山河回到了原点;王山河愣住了,真不知刚才那一幕是真的还是假的,眼前的一幕,是幻觉还是真实。 王山河还来不及揉眼睛,只见对面那山缓缓地挤来,很快就要靠住龙洞山,如果撞上,龙洞山会坍塌,龙泉将会喷涌而出,会对下游的居民造成生命的威胁;再定睛一看那踏斜日马,还在拼着老命地对抗着,头颈都快弯曲到了屁股,王山河也顾不了那么多了,再次飞身扑下。 这一次,踏斜日马再也没有力气顾及王山河的安全,因为它此刻自身难保,眼看就要闭上眼,告别这个世界,却又如一道光倾泻,照亮了心里的灰暗。 是的,王山河来了,总在关键时刻,那些真正对你好的人和物,给你带来幸运的曙光;只见那王山河单手撑着对面撞来的山,单腿瞪着龙洞山腰,王山河与踏斜日马相视而笑,欣慰地点了点头。 王山河正想问候踏斜日马,却见他耳朵上趴着一只龟,正对准踏斜日马的头下嘴,王山河慌了,大喝一声:“果然是这该死的食人龟,个龟儿子嘀,居然敢欺负在老子头上来了,也不看看老子是谁,白虎!你爷爷。“ 言罢,便从腰间掏出了龙头拐,敲向那乌龟,乌龟瞬间化作了一摊浆糊,随着那风雾飘散;王山河单手挥舞着虎头拐,一个个精准地敲击,将数以万计的乌龟击退。 踏斜日马有气无力地道:“我还以为咱们死定了,没想到,你身上还有虎头拐。算是险中取胜,捡回一命。“ 王山河得意地收起虎头拐,插在腰间:“这是施少侠临别时留下的,他说他带走了白虎刀,就把虎头拐留给我防身。没想到,在关键时刻,真还用着了。“ 踏斜日马:“可幸运得了一时,不可能侥幸过一世;趁老乌龟精们没有出现,你还是赶紧走吧!“ 王山河倔强地嘟着嘴:“我不走,他们是精,我也是半个神,就不信,斗不过几只老乌龟。“ 踏斜日马:“此一时非彼一时,你已经不是白虎精,转世成了凡人,不再有法力,是很难斗得过它们的,再说,现在它们有海神撑腰,恐怕......“ 说着说着,踏斜日马看似要支撑不住了,干咳了一嗓,吐出了一口血:“你快走,再不走,就来不及了,我听到了山头那边,老乌龟们的行动了。“ 王山河瞪大眼睛,张开耳朵,胸有成竹:“来得正好,正愁我这虎头拐食不到龟呢!正好,今天可以好好地打个牙祭。“ 踏斜日马想伸腿把王山河蹬开,挣扎了半天,却是徒劳,只得好生劝说:“山河,快走,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你还年轻,不比我,本就一苦命马夫,幸得白虎相中寄魂,才有了些许灵性,如果白虎在极乐世界知道我没有守护好你,那我岂不是没脸见它。“ 王山河笑了,似苦笑,似发癫地笑:“踏斜日,我就是白虎,我就是啊!我到了人间,没有到另一个极乐世界,要走我们一起走,我带你离开这里。“ 踏斜日马越来越虚弱,神志也有些不清楚,他摇了摇头,吹气弹语:“来不及了,这山压得我喘不过气,根本脱不了身,再说了,我若走,龙洞山必亡,那天龙不现身,我死不瞑目。“ 王山河:“对啊!天龙呢?怎么天龙不来与他们斗,它法力不是高嘛。“ 踏斜日马半耷拉着眼睛,有气无力地道:“它恐怕此时正处水深火热之中,若不是他牵制住海神和龟王,恐怕附近这十里八乡的,都变成了汪洋大海。“ 王山河叹了口气,显得无奈:“看来是我错怪天龙了!我就搞不懂了,你那么拼命地护着天龙,这到底是为什么?“ 踏斜日马摇了摇头,长叹口气,耷拉下脑袋:“说来话长,你还是少知道的好,总之,天龙不能出事,施雨才会有好的归属。“ 踏斜日马语重心长地说完这番话,便咽下半口气,耷拉下脑袋,没了动静,王山河慌了,伸手去抚摸踏斜日马的身体,但见冰凉没了温度,他把衣服脱下,披在马背上,再一拨马眼,已经无神泛泪,探鼻再无呼吸。 王山河痛苦地哭了起来,呼天抢地,悲天悯人:“我的马儿,我的好马儿,你怎么就这么去了,我也不活了......“言罢,便发了疯似地,挥着虎头拐狂乱地扫打着食人龟。 约眨眼功夫,食人龟便全退去,龟山也跟着移去,踏斜日马和王山河瞬间失去了支撑,直往下掉去;但见下面有撕裂声,冰火两重天,冷热交替,如湿了水的毛毯裹身而袭,让人十分难耐。 王山河蹬了一脚龙洞山,一个翻转,快速移到踏斜日马身下,用身体顶着踏斜日马,一只手拄着虎头拐往下探着,深不见底。 随着一阵北风呼啸,烟消雾散,王山河清晰地看见,那根本就不是一座山,准确地说,就是一座由乌龟堆积成的山,一想到那些可怕的食人龟,心里就毛骨悚然。 正想着呢,那一堆乌压压的食人龟又像下坠的踏斜日马袭来,搞得王山河是顾得了下面顾不了上面,抱着踏斜日马在空中翻转着,把一只只食人龟摔下了深不见底的峡谷。 约几分钟过去,但见下面有一座小山耸立,定睛一看,还是食人龟,它们正张着嘴,等待着王山河和踏斜日马的到来。 怎么办?王山河急得是满头大汗,心想,事到如此,只能是死马当活马医了,他单手拄着虎头拐,插进了一只食人龟的嘴里。 可任凭王山河怎么摇晃穿插,那虎头拐就是刺不穿食人龟的喉咙,原来,是被那食人龟活活地咬住了,一大堆食人龟正顺着虎头拐往上爬。 与此同时,上面的食人龟不断地往下掉,它们虽没长翅膀,却也能伏着迷雾轻快地飞翔;眼看就要一命呜呼,掉落下来的食人龟正欲张嘴啃噬踏斜日马。 王山河见状,急中生智,也顾不了那么多,径直把自己的手握成拳头,塞进了一只老乌龟的嘴里,老乌龟将王山河的手一口咬下,疼得那王山河是嗷嗷直叫,皮破露骨,血如喷泉,撒在了踏斜日马的脸上。 但见那血迅速染红了踏斜日马的身体,它似乎活了过来,血色越变越红,染红了皮毛,如一团火焰在燃烧,食人龟纷纷逃跑,王山河也被踏斜日马的气焰给浪开,跌落下深谷。 那踏斜日马借助王山河的鲜血,幻化成了一头恶魔,燃烧着,跟随着风奔跑,追向了那食人龟,一口口地全将它们食下。 底下的食人龟见状,便纷纷逃窜,钻入了水里,被踏斜日马咬死的乌龟跌落下峡谷,在冰面上堆积成了一座小山,王山河躺在龟尸上,眼见着踏斜日马燃烬自己,帮自己度过了危机。 王山河泪流成河,滴落在龟身上凝结,固化成了一堆干尸,将踏斜日马燃尽的碳球封藏进了食人龟的尸体里,无力地挥手告别,心如刀割,怒火中烧,血脉贲张,大呼一声:“踏斜日,我要为你报仇。“ 言罢,便挥舞着虎头拐,劈开了一座冰山,但见那天龙正被海神和龟神首尾缠着,动弹不得,若再有食人龟和海洋生物来助,天龙就将一命呜呼。 王山河没有犹豫,他耳边依稀地响起踏斜日马说过的话:'那天龙对施雨很重要,若没有天龙,施雨就没有来世......'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王山河挥舞着虎头拐朝神龟打去,神龟松掉了对天龙的咬合,转而向王山河扑咬过去,王山河再把虎头拐顶过去,正中神龟的嘴里,那神龟并不害怕虎头拐的威力,反而是将虎头拐咬住,把王山河甩在一边。 天龙见状,立即甩尾,左摇右摆,一边将神龟打落水底,一边将王山河卷在自己背上骑着;海神见状,伸出八面手抓向天龙,天龙见无处可躲,便将身体卷曲,把王山河弹向空中,王山河心领神会,直插着虎头拐朝海神的脑袋奔去。 海神钻进水里,吸了一口水喷向王山河,王山河瞬间乱了方寸,迷失了方向,跌落在水里,直往下沉;天龙趁机舒展开身体,朝海神缠去,眼看海神就要被天龙缠住,那神龟又从水里游了上来,狠狠地咬住天龙。 天龙首尾难顾,再加之海神法力无边,拥有着分身多面手,一时间,天龙占了下风,反被海神和神龟制约,动弹不得;天龙喘着粗气在想:'若是我的夜明珠还在,它们又岂是我的对手。'想于此,又对那施雨起了恨意,怒吼道:“施雨,快把夜明珠还给我!“ 一声怒吼,激起千层浪,震透万重山,王山河也被这浪朝推上了冰山之巅,苏醒过来,把虎头拐插入了冰山,一股火焰喷了出来,把那虎头拐烧得是通红,王山河瞄准,将虎头拐砸向了海神,自己却飞扑向那神龟。 天龙得以解救,王山河却被神龟给咬住,那神龟怒睁着眼,恨不得一口就把王山河给吃掉,眨眼的功夫,那神龟已是吞进了王山河的半条腿。 天龙见状,猛地一口朝神龟咬去,龟壳破了,流出了血,可仔细一瞧,却发现是咬住了王山河的腿,那神龟早就使出障眼法,溜得不知去向。 天龙松开口,喷出圣水将王山河的伤口治愈,王山河还来不及感谢,便大吼一声:“天龙,不好,那虎头拐消失了。“ 天龙打眼望去,但见那虎头拐正熊熊燃烧着追着海神跑;天龙安慰王山河道:“小兄弟,别着急,那虎头拐正燃烧着追海神了,我看那老家伙是凶多吉少了。“ 王山河困惑不解,抓着头皮问道:“怎么可能,那海神都钻进水里了,虎头拐还能燃烧?“ 天龙大笑:“这不奇怪,这说明虎头拐的邪性大于海神的魔性,被这虎头拐给克住了,你等着吧!有好戏看了。“ 正说着呢,那海神绕着圈又跑了回来,直向天龙求饶:“天龙,我求求你了,你快让那小子收了虎头拐,你是知道的,我们水里面的物种,最怕火了。“ 天龙乐得哈哈大笑:“我说你这老东西,刚才还想置我于死地,现在又来求我救你,这怎么可能,我若救了你,你又伙同那神龟来害我啊!哼,我才没那么笨呢!就让你自生自灭吧!“ 海神转着圈越来越小,集成了水波将天龙围住,天龙却毫无察觉,它一直以为,那虎头拐会将海神的能量耗尽,再去收拾它也不迟。 哪知,那海神早就破了虎头拐,把能量收集,汇集成水波凝聚成了冰火两重天的极圈,团团地将天龙和王山河围住,待天龙反应过来时,早已是动弹不得,被困在了水光波圈里。 诗曰: 昨日黄昏去还等 龙潭水深且还冷 天降陨石落旁陪 不知冷暖度寒春 北山跑马望残月 西山溜龟傍盘猎 天龙入海无音讯 施雨遁门浪寒夜 虎头生风**缩 踏斜日马飞楼错 前世缘分渐行远 空有一滴泪流过 第二十七回 百鸟齐飞救青龙 万众一心斗玄武 词曰: 情坎坷,泪斑驳,今生苦等一个我;活今生,盼来世,谁是谁非谁得志? 生亦死,死又生,一个轮回等又等;苦中乐,乐中苦,万物互助劫难渡。 上一回,说到海神破了虎头拐的法力,已是收集起了能量波将天龙围住,待天龙发现时,已是不能脱身;天龙挣扎了半晌,使出了浑身解数,尽管是翻江倒海,最后也只得个精疲力竭,无力地瘫倒在水里漂浮着,叹道:“哎,我法力不如前了,都是那施雨害的,偷了我的夜明珠,我要杀了他。“ 王山河一听说天龙要杀施雨,慌了:“龙王,您可得要息怒,我想那施少侠偷了您的夜明珠,也不是故意的,他一定是有他的难言之隐,依我对他的了解,我看他人品不至于那么差,您看这虎头拐正是施少侠给出来的,他并不是......“ 天龙奋力跃起,喷出一口水,想冲出水面,没曾想是徒劳,生生地吃了个闭门羹,打断了王山河的说话:“不是什么啊?是你了解他还是我了解他啊!他若不偷了我的夜明珠,他那媳妇能被金凤给控制吗?再说了,他给你了虎头拐,不是带走了你的白虎刀吗?“ 一时间,天龙一席话也说得王山河无力反驳;天龙见王山河沉默,便又打趣地问:“哎,我说你那踏斜日马呢,呼唤它来载咱们出去啊!“ 王山河伤心地哭了起来,一把鼻涕一把泪:“它已经走了,为了来救您,守护龙洞山,与那些乌龟抗争到底,最后只得将自己斗死,临终前,他特别交待我,一定要将您救出去,只有救了您,那施雨才有希望。“ 天龙为之一震:“它......它真的这么说?“ 王山河点了点头;天龙又说:“可我......我只会让施雨看不到希望,他若不还我的夜明珠,我......“ 王山河生气了,呛了口水也打算离去,想撕开天龙给予的水珠光波:“看来,我是错看您了,我和我心爱的马儿前来救您,您居然还是不能放了施雨,没想到您这么不解情意;他现在被困在了龙洞门,我得要想办法回去救他。“ 天龙见王山河想挣脱掉水珠光波的安全区,便又吐了一个更结实的将王山河困住,动情地安慰道:“你不能出了这水珠光波区,否则,你会被水淹死的。“ 王山河大吼:“你不救施雨,我要去救他,他若有事,我跟你没完。“一声大吼,破了一层光波,可外面的光波任凭王山河奋力嘶吼,拳打脚踢,依旧没有反应。 天龙哈哈一笑:“你就别再徒劳了,虽然我法力减小,但凭你的力气,还是挣脱不掉光波的束缚,你就这么点本事,怎么去救施雨;放心吧!你们在我的地盘,都很安全,待我吃了施雨,再把你赐给我的龙弟们,我们都对你们人间感兴趣。哈哈......“ 王山河慌了,脸色通红,手舞足蹈:“你说什么?你要吃施雨?还要吃我?我你们可不能吃,我也是转世之物,我的前世是只老虎。“ 天龙勃然大怒:“你就是那只老虎?在龙洞山为非作歹的老虎,死后还用白虎刀钉住我龙洞山的命门,把我困洞里,真的是你?呜~真是气死我了,真恨不得现在就把你吃掉,可是吃了你也没用,转不了世,反倒又回到动物界。“ 王山河见天龙都摊了牌,越发地为施雨担心,若不带他远走高飞,恐怕是凶多吉少;脑筋一歪,又动一念:“天龙,前世的恩怨就一笔勾销吧!冤冤相报何时了,只要你不动施雨,什么都好说,我替你再到人间找一个标致的,跟您匹配的。“ 天龙怒瞪着眼,斜瞟着王山河:“你有什么资格跟我谈判?人间之龙,除了施雨,还有谁,再说了,夜明珠在他身上,我除了他,谁都不要。“ 王山河见说不动天龙,便只能走险棋:“那倘若我能救您出去呢!这有没有资格和您谈判?“ 天龙闭上眼,头一仰,将整个身子舒展在水里:“那也得要你做到才行。“ 王山河怕天龙反悔,逼问道:“那您是同意还是不同意,您若点头,同意放施雨一马,我便想办法救您出去。“ 天龙见王山河如此笃定,似乎又起了侥幸,看到了一丝曙光:“你真能有办法出去?“王山河很是诚恳地点了点头。 天龙也抓着脸点了点头:“也罢,你若真能出去,便去请金凤来救,若金凤救不了,就让她去禀告天神;你若能做到,我就放施雨一马。“ 王山河:“一言为定!“ 天龙:“驷马难追!“ 王山河:“那您还不快放我出去!“ 天龙:“我可没那么好骗,你得要告诉我你的方案,我觉得可行,方才能放了你。“ 王山河:“我的希望还是在虎头拐SH神汇集起能量波将我们困住,它并不知虎头拐最后释放的能量也会将它困住,就在海神被困住的瞬间之时,会形成一股撞击波,待那时,您就趁势大力将我往外推,瞬间的力量会撞开能量波,我将使出召唤秘诀,将虎头拐的虎头唤回,它会带着我离开这峡谷之地。“ 天龙半信半疑:“果真如你所说,倒也没问题,那你能拿准虎头拐释放能量波的时机吗?“ 王山河:“没问题,您先把我旋转起来,与虎头拐旋转的轨迹保持平衡,我听它的声音便知。“ 于是,天龙照做,尾巴一摇,王山河在水珠光波里旋转了起来,还别说,那频率,真与外面的虎头拐一致,弱强弱,强弱强,强强弱,弱弱强,就待王山河大吼一声时,天龙尾一摇,嘴一喷,将那王山河从光波里推了出去。 光波外圈的水世界,已是一片混沌,鱼儿死了一大片,王山河在水生物的尸体里寻找着即将消失的虎头拐;转了好几圈,终于是看到了急速下沉的虎头拐;王山河大吼一声:“不好!“ 但见那虎头拐正喷着火,朝龙洞山的一侧冰山撞去;王山河将水珠光圈引导上了虎头拐的轨迹,利用摩擦力破了水珠光圈,呼出了召唤秘诀,虎头拐猛地一回头,王山河抱住虎头,带着一股气浪,冲出了峡谷,落在了龙洞山面前的龙潭里。 王山河离去后,虎头拐最后喷出的光波将海神与神龟笼罩,夹在冰与火的中间,十分难耐;三神,很快就被不断压迫紧缩的光波收纳,成型了拐的模样,将天龙、海神、神龟锁在了一根晶莹剔透的水柱里,跟随着虎头消失的轨道牵引,朝龙洞山的冰川飞去。 王山河落在龙潭里,虎头将他弹上岸,完成了它最后的使命,还未待王山河跟那虎头拐话别,便被看稀奇的村民围了上来,七嘴八舌地问道:“山河,你这是去哪儿了?你看,那水里飞舞旋转的烟竿是怎么回事儿?“ 王山河静静地看着,入了神,他终于想通,原来这龙潭便是从后面的冰川出来的,那么这飞舞的烟竿,一定是跟随着那锁神的光波在摩擦飞舞,不一会儿,那虎头也飞舞起来,没想到,在它即将消失的最后一刻,被冰与火的摩擦磁场所拯救。 再一看,那虎头拐已经和那烟竿儿组成了新的虎头拐,王山河兴奋地大叫:“哈哈......施少侠有救了!“ 这一通胡吼,让村民们也蒙了,一时摸不着头脑,正准备去问王山河呢,但见他朝凤山跑去;王山河站在凤山脚下大声呼叫:“金凤,金凤在吗?快救救天龙!有听得懂人话的吗?出来应一声儿。“ 凤山底层的麻雀飞回报信:“金主,下面有人叫嚣,听不懂他叫什么?“ 银凤出来应答:“好了,收到,你们都退下吧!“赏赐了麻雀些许练实后,麻雀欢快地飞去,银凤转身向金凤报信。 金凤听后,很是淡定:“去把贾云请出来,让她去听听!“ 贾云出来,整个人颓废消沉,连面容都没了血色,嘴唇干得发裂,披头散发,她听到了王山河的请求,金凤便让她翻译,贾云没有作声,而是问王山河:“施雨怎么样了?“ 王山河见有人回话,欣喜若狂:“哎,终于是有个说人话的了,施雨被困在龙洞门,不过救了天龙,天龙答应我会放他出来;你就是施少侠的媳妇吧!“ 贾云一听有人称她是施雨的媳妇,便又开心地笑了起来,看来施雨并没有忘了她,还时常地向人念叨着自己;便高兴地大声回话:“是的,施雨出来后,你让他不要来救我了,让他有多远走多远,远离这个是非之地。“ 火凤和银凤看着金凤的眼神,围了过来,恶狠狠地对贾云道:“小媳妇,他说什么,快点翻译,不然......“ 贾云看都没看银凤它们一眼,淡淡的一句话:“他让你们去救天龙!“说完后,便转身冷漠地离去了。 银凤:“切,你看她那神气的样儿,不就听懂几句人话吗?很快就让你听不懂。“ 金凤:“妹妹,你说什么呢?“ 银凤缩着脖子,干哼了一嗓:“姐,我错了,那贾云啊!以后还得说人话,要不,您吃了她转世后,不得是哑巴啊!“一席话,惹得凤凰们是哈哈大笑。 贾云回到屋里哭了起来,她深知,自己和施雨都逃不开这噩运,不知死后来世,还能不能相识,一想到从此就不再见面,来世也不再相识,就伤心地哭了起来,哭到伤心处,就晕死过去了。 喜鹊来报:“金主,不好了,那贾云晕过去了。“ 金凤慌了,赶紧叫来紫凤:“好妹妹,快去取圣水,喂药给她吃。“言罢,生气地落在萄藤椅上摇晃起来:“飞鹰呢,让它出去打探消息,怎么到现在还没回来?“ 紫凤正欲出凤山门取圣水,恰遇飞鹰回来,便回身报喜:“姐姐,飞鹰回来了!“ 飞鹰飞了半天,也累得够呛,停下来还喘着粗气:“金主,探明白了,那天龙确系在跟神龟们博斗,看样子,是遇到麻烦了,一定是海神也出动了,牵制住了天龙,它们最后都被困在一个水波光圈里,锁进了一根拐状的水柱里,穿越了龙洞山的冰川,朝龙潭奔去。“ 金凤一听,跟王山河的求救信号一致,便赏赐些了新鲜的肉食给老鹰,老鹰叼着肉欢快地离去;金凤挥腾着翅膀:“众凤听令,银凤、火凤随我出动,其余待命,我若不敌,立即汇报天神。“ 说时迟,那时快,王山河刚发出求救信号,金凤就出动了,村民们拍手称快:“那王山河真是神人,都能号令妖仙了。“ 王山河站到徐顶和王珍的身边,低着头,很是丧气:“爸,姑,让您们操心了。“ 徐顶看出了王山河有心事,便问:“孩子,能回来就好!“ 王珍追问:“山河,就你一个人回来啊!那踏斜日马呢?“ 王山河一听到有人提马,便又伤心地哭了起来,鼻头上冒着泡:“我......我不小心丢了它,它为了守护龙洞山,和龟山的乌龟们殊死搏斗,牺牲了。“ 徐顶和王珍拍着王山河的肩膀,也跟着落泪:“没事的,孩子,你能回来就好,那踏斜日马救你一命,也不枉咱们对它好一场,这都是缘,咱们也要学会报恩。“ 王山河点了点头,但见金凤领着银凤和火凤在空中盘旋,王山河指着水面飞舞的水柱:“就是那儿,天龙就被困在那水柱里面,快救它。“ 银凤快速俯冲进水里,没有戳中,却把烟竿给叼了起来,唐炳忍着痛从地上爬了起来:“那是我的烟竿儿,快把它还给我。“ 大舌头婆娘拉扯着唐炳:“你叫叫叫,叫个西瓜,还要那烟竿儿做啥?难不成,还想让我给你一烟竿儿,打断你的命根儿。“ 唐炳捂住了嘴,可怕得要命,一想到就疼到命根儿上;银凤见叼错,便把烟竿挥舞进人群,王珍锁定了烟竿飞行的轨迹,大喝一声:“乡亲们,快退后。“ 徐顶和王山河拦上前,那烟竿如一股飓风袭来,把人群浪倒在地,徐顶更是被飓风刮跑,浪在了凤山石上,王山河见状,便用召唤秘诀召唤回了重生的虎头拐,紧握在手上,跟随着飓风舞蹈,与烟竿在空中拼命地博斗着。 蓝凤与紫凤见状,领着百鸟排着一字齐飞,将风向改变,烟竿又朝龙潭西北角飞去,打在竹筏上,掀起排浪,将刘明和王涛打翻在地。 毛芳和冉娟赶紧将爱郎扶起,蜷缩在人群,躲避着风浪,偷眯着眼把好戏观赏;蓝凤与紫凤领着百鸟齐飞逼近,把烟竿逼到死角,那烟竿在石壁上碰撞,刻下了一行字,‘云行雨施’然后钉在一角,不再动弹。 银凤和火凤趁着百鸟反风浪的掩护,顺势俯冲,朝水里扎去,未曾想,还是没有啜中,反倒被水柱把自己的翅膀给打伤,落在水里,眼看就要被淹死,蓝凤和紫凤,领着百鸟入水,将银凤和火凤抬回了凤山疗伤。 风退去,浪平静,此时的空中,只剩金凤一鸟在空中盘旋,它一直在等待着时机,它秘密地观察着,引得人们也是争相起来跟着观赏水里的动静,那王珍大吼一声:“水中间!“ 金凤也火眼金睛,早有察觉,盯准中间的旋涡一头扎下,叼起水柱甩在空中,那烟竿又被吸引了出来,云行雨施的石头缝里,冒出了一股青烟,推送着烟竿撞击向水柱,烟竿碎了,那水柱却没事,依旧软弹地飞在空中,似乎它已被锤炼成了刀枪不入。 金凤只得使绝招,喷出三味真火,只见他眼嘴一张,三股红蓝白的火焰相交,烧向了那水柱,那水柱经不住炙烤,外层很快便融化。 王山河见状,大呼道:“收火!再喷就要烧死天龙了。“ 金凤听不懂,依旧不留余力地喷着火,似乎有种视死如归的心态;贾云醒了过来,她也跟着百鸟在梧桐树上观战,见金凤没有理解王山河的意思,便翻译给了金凤听,金凤方才收住了火。 由于金凤使出了绝招,把自己的法力掏尽,瘫软地跌落下龙潭,橙凤和黄凤见状,领着百鸟飞下,将金凤救回补气疗养。 眼看那水柱就要再次跌入龙潭,若让海神和神龟再次入水,天龙一定不是它俩的对手;都说解铃还须系铃人,虎头拐布下的光波,还得要靠虎头拐来破解。 但见那王山河将虎头拐高举,欣喜道:“虎头拐,感谢你的重生,若没有你,天龙就没救,天龙没救,施雨就将被困死在龙洞门。“说完,便念出一道秘诀,虎头拐脱手飞出,追着水柱喷出了一道七味真火,将水柱融化,天龙和神龟、海神破水而出,如同是破开了重生之门,欢快地游向了龙潭。 村民们都看呆了,且说那王山河出神入化不提,第一次见到了真龙,神龟,还有那多面身的海神,真是让人大开眼界,又禁不住担心受怕起来。 天龙脱了身,便从暗道游回了龙宫,神龟和海神也消失不见;橙凤:“姐姐,那神龟和海神朝北面通道游去了,咱们要不要追杀它们?“ 金凤:“不要追了,咱们在水里不是他们的对手,连天龙都奈何不了它们,我们又怎么能杀死它们?我在云儿那里学到了人间一句话’穷寇莫追‘,让它们去吧!量它们兴风起浪,也危害不了咱们;天龙呢?安全了吧!“ 黄凤:“哼,那个怕死的天龙,早就溜之大吉了;人家都说缩头乌龟,我看啊,真正缩头的是天龙;咱们救了它,连声感谢都没有。“ 金凤:“住嘴,不准说你未来的姐夫!天龙跟它们博斗了一天,也累了,再说,它的龙珠丢了,若龙珠在,就算海神和神龟联手,也不是它的对手,天龙还是英武的。“说完,带着欣赏仰慕的表情。 银凤低声:“姐姐,我说你就这么笃定,来世你还认得准谁是天龙?你吃了贾云,天龙吃了施雨,恐怕来世还是不相识哦!“ 贾云正贴在密室听呢!她想:’若来世真能与施雨做夫妻,也算是开心的一件事,反正此生有劫,必要靠这转世来渡,只是若来世做不成夫妻呢?‘她贴耳倾听,想知道答案,哪知金凤也无解。 但听那金凤长叹一声:“哎,来世的事,来世再说,现在我和天龙不是一种物种,显然是做不了真正的夫妻,等到了人间,我相信凭我的慧眼,一眼就能识出天龙的转世。“ 火凤:“姐姐,人间那么苦,您干嘛要去受那个罪,我说还是咱们姐妹在一起修炼,做个快乐的神仙岂不更好?“ 金凤:“我的好妹妹,有苦才有乐呢!你看咱们修炼这么多年,快乐吗?上有天神,下有地神,前有海神,后有风神,咱们被它们压制,左右都成不了神,还不如去人间,享受真正的快乐,自由自在地生活。“ 众凤听后,似乎也倾心于人间:“那我们也得要好好地造化,等找到合适的人选,咱们再跟随姐姐一起转世。“ 金凤:“你们啊!口是心非,心不诚,则不灵,还是等姐姐我到人间走一遭,再来引导你们不迟。“ 绿凤:“只怕那时的姐姐与咱们素不相识,见面不脸红则是了。“ 金凤乐道:“怎么会呢~妹妹,我一定会去人间好好做人,善待你们这些灵物,告诉你们做人的经验,到那时,你们再转世,岂不是避免很多人间的疾苦。“ 一群鸟儿正欢乐地说着,乌鸦前来报信:“金主,龙洞山派水蛇前来送礼了。“只见水蛇后面跟着一群蜈蚣,驮着练实与圣水,前来感谢鸟儿们的救命之恩。 水蛇作为使者,被请进了凤山盘踞,金凤问话:“小龙,我问你,是天龙派你来的吗?“ 水蛇点了点头:“是的,龙王身体不便,便派我们前来,说是要好好地感谢你们一番,它还说,以后龙洞山的练实与圣水,你们可以大肆的采摘,反正......“ 金凤:“反正什么?“ 水蛇:“我看天龙受伤归来后,它早已厌倦了争斗,不想再待在神灵界了,我看它是不想活了。“ 火凤:“小龙,你可别吓我们,它若不想活,我姐姐岂不守寡啊!“ 金凤读懂了天龙的意思,它明白天龙是想转世了,便取下梧桐叶,包了一味药,在梧桐叶上写下一行字’咱们相约一起到人间‘递给了水蛇:“小龙,你把这味药带给天龙,就说我也受伤,不便亲自去看他,待咱们伤都好后,再约。“ 水蛇带着药,爬上梧桐树梢,一个飞身,朝龙洞山溜去;村民们见状,大呼:“你们看,飞龙啊!飞龙在天。“ 转眼,水蛇已是不见,待人们再齐看,似乎只留下了一道幻影;天色渐暗,只剩虎头喷出的火引燃了龙潭,照亮了整片天,眼看那石头就要被火烧个通红,村民们纷纷想离去,王山河和徐顶等人却心急如焚,大叫道:“大家伙快帮忙灭火,再烧下去,施雨就要被烧死了;那个该死的天龙,救了它,就失言,若下次......没有下次了,下次让我见到它啊,定将它腰斩。“ 天龙见水蛇回来便问:“小龙,外面怎么还闹哄哄的?天不是该黑了吗?怎么还明亮如白?“ 水蛇:“哦,回龙王,我回来时,外面的火还在燃烧,我怕村民们看到我害怕,便没有多逗留;对了,金凤还给了您一味药。“ 天龙顺手接过,放置一边,慌了神,从龙宫里腾起:“糟了,我忘了件事,那施雨还被困在龙洞门的石头里。“言罢,便顺着洞飞出,喷出了一股水,将火熄灭。 村民们七嘴八舌:“王山河,你不是能呼神唤仙吗?快让那虎头灭火啊!“ 王山河着急得跺着脚:“那虎头只会喷火,哪会灭火啊!再说了,它已是燃烧烬了自己,不再回来了。我怎么......“ 贾云听说外面烧得火光冲天,着急地捶着密室的门;喜鹊被金凤唤出:“小喜儿,云儿她这是怎么了?“ 喜鹊:“她听说外面火还没灭,她这是在担心施雨呢!“ 金凤怒道:“她一直都在偷听我们说话?“ 喜鹊点了点头;金凤叹了口气:“哎,如此也好,好让她有个心里准备。“言罢,又念一转,慌张起来:“哎呀,施雨,我来世的情郎,天龙怎么搞的嘛,它不灭火,难不成还要等咱们尿尿不成,咱们也尿不出啊!“ 正在众鸟村民都急上头时,一股浓烟袭来,天龙在浓烟的掩护下进了洞,在空中留下了一道龙影;众鸟村民齐欢呼:“天龙,天龙出洞了,施雨有救了。“ 约一碗水下肚的功夫,那天龙从密道进入了龙洞门的石头里,那仿若就是另一个世界,空间大到无边际,天龙点亮了’云行雨施‘的石头,进出通道的线路一清二楚。 王珍大叫道:“嘿,你们看,那施雨得救了,出来的线路都标出来的,只是看上去,空间好大,路好长,恐怕待施雨走出来,咱们都不在人世了。“ 天龙本想标注好出路后就回去,但若靠施雨本能地走,起码要用上好几光年,天龙想了想:'算了,还是送他一程。' 于是,天龙忍住伤痛,先用眼推出了火,再用嘴喷出了水,加速着施雨朝光年的跑道上奔去,约一盏茶的时间,施雨冲完了跑道,从左上角的烟竿孔飞了出来,跌落下龙潭。 天龙使完法力,瘫倒在阴沙河边,施雨也无力地朝漩涡处吸去;王山河见状,号令着大家帮忙:“有会水的吗?快跟我下水救施少侠。“ 说时迟,那时快,刘明和王涛等年轻人纷纷响应,连衣服都来不及脱,也顾不及水的寒冷,扑通一声下了水,合力将施雨托上了岸。 施雨是得救了,王山河一干人却被漩涡吸住,村民们一人接一人,排到了凤山脚下拉扯着,徐顶站在最后面,他用葛藤一边套着身子,一边系住石头,拼着老命,咬着牙,不松手地拉着。 大冬天的,人们奋力地与漩涡博弈,拉得是汗如雨下,身体脱虚,眼看就要不行,连凤山脚下的石头都被拉动。 王山河用微弱的力气呼道:“你们都松手吧!我没得救了,那神龟咬住了我的腿。“ 人们心里一凉,全把眼光寄托在施雨的身上,可那施雨还是软弱无力,神志不清地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就在人们快要放弃之时,凤山似乎有所行动。 金凤问众鸟:“你们下去看看,是怎么回事,怎么大晚上的,凤山在动摇,难不成是地神动怒了?“ 凤凰们正准备下山探个究竟,麻雀飞上凤山门报:“金主,不好了,下面的村民为救施雨,被那神龟给咬住了。“ 金凤也顾不得身上的伤,带着众凤出洞,喷出一团火,点燃凤山的桐油灯:“众鸟听令,今晚,就算是死,也要救这些朴实善良的村民们,他们为救天龙,不留余力,别让人类看扁了咱们神灵界。“ 小龙见凤山亮灯,在集体宣誓,心想一定是出了大事,想找天龙讨论,在龙宫探了一圈也没有发现它的身影,派出的虾兵蟹将前去水里打探,也都有去无回。 小龙慌了,只得亲自前往密道打探,才发现天龙晕倒在了密道里,便令蜈蚣们驮来金凤给的药包,将药一口灌进了天龙嘴里,天龙立即就清醒了过来,但想动弹,却又无力,水蛇只得动员龙洞里的所有水生灵物,合力将天龙抬进了龙宫。 天龙在龙池里修养了片刻,缓过了神儿,惊道:“外面又怎么了?闹哄哄的!“ 水蛇怕天龙分心伤身,便隐瞒:“龙王,没事的,是村民们在庆贺呢!施雨是他们心中的英雄,得救,他们自然是该高兴一下。“ 天龙喝了口圣水,摇摆了一下身子:“如此甚好啊!那施雨得救,我转世就有希望了,咱们也好好地庆祝一下吧!干脆叫上金凤它们一起。“ 正说得起兴之时,一只螃蟹缺着腿,哭丧着跑了进来:“龙王,原来您在这儿呢!不好了,那神龟又出动了,咱们派出去的兵都被海神和神龟咬死了,它们现在又咬住了村民,金凤们正准备与他们殊死博斗呢!“ 天龙听后,勃然大怒:“小龙,你怎么好骗我,若施雨和金凤有个三长两短,我定拿你试问!“言罢,便带着众水生灵物出洞,合力金凤与海神、神龟博斗,这一次,看样子他们是动真格的了。 天龙出洞没有多停留,一个猛子便扎进了水里,对准神龟就是一口,虽说咬住了乌龟,但背后却被海神给袭击,海神召唤来了各路海生生物,将天龙钳住,往水里拖。 水蛇带领着各路河道生物,从外围包抄,将海生生物击退,你来我往,此起彼伏,河道生物与海洋生物大战了几个回合,各有死伤,不分胜负。 金凤担心着天龙,自从他一头扎进水里,就没有再出现过,直到水变红,金凤才不顾一切地扎进水里,对准海神的屁股,便是一阵火喷,喷得那海神是慌不择路地逃蹿。 天龙被海神抓伤,无力地松开了神龟,天龙被众凤救起,送进了龙宫;村民们见事态平息,赶紧搀着施雨和王山河离开。 金凤安抚好天龙后,准备离开,却被天龙叫住:“怎么来了就走了呢!我已经着令小龙去备晚宴了,咱们聚一下。“ 金凤回眸,眼睛里放着电,带着几分妖气:“哟,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今儿是什么天儿,怎么这么大方地邀请咱们姐妹就餐;我们凤山的鸟早就改了,只吃素,不吃荤。“ 天龙在龙池里泡着,修复着伤口:“看你说的,我什么时候不大方了,你看我都对你们开放练实和山泉了,还嫌不够大方;今天你救了我,我怎么也得感谢感谢你们不是;不吃荤就不吃荤,从此往后,我们龙洞山的神灵们,也都只吃素。“ 于是水蛇又令厨工们退去海鲜食物,摘来山上的水果、练实等物,招待凤山的贵客,自己龙洞山的灵物们,却捞来水澡等物上桌。 龙宫正中间,顶上吊满水晶灯,全是由动物的粪便制成的燃料,灯下面有一个巨大的石桌,桌面上有龙纹蟹印,是经过长时间水的冲洗,动物们用身子辛劳拓印而成,桌子一圈外,全是天然雕刻的石椅,今儿凤凰们前来,天龙还令虾兵蟹将们上山临时采了些藤蔓牵铺上。 金凤点了点头,对天龙的招待很是满意,一圈神灵围坐,这没开吃便聊上了,天龙坐在主位上先发话,打破了沉寂:“我说咱们这是何苦呢?“ 金凤尝了口练实:“何苦?这练实很甜啊!“惹得龙凤是一阵笑。 天龙带着些欣赏与醉意,看得金凤脸通红:“我说凤儿,你总是那般地精灵古怪,我很喜欢。“ 金凤吐着练实壳:“哼,我怕你是早看不惯我这妖劲儿了吧!“ 天龙:“你看,又多想了,我是说你可爱呢!“ 金凤:“得了,还没到人间呢!就学了些人间的花言巧语,我可不喜欢听这些;对了,我写给你的信看了吗?“ 天龙:“什么信?“ 金凤:“就是我让小龙带回来的那味药,信就写在梧桐叶上呢!“ 天龙望着小龙,小龙立马推脱:“龙王,您别这样看着我成吗?我是真不知道那梧桐叶上写有字啊!“ 金凤:“这也怪不得小龙,是我没告诉它。“ 天龙听后,立马令小虾们去把梧桐叶抬来,天龙看后,很是欢喜:“你终于是同意我啦!“ 火凤:“我说姐姐、姐夫,你们够了没?当着咱们的面调情,搞得咱们是好不尴尬。“ 应龙:“就是,全把咱们当空气了。“ 天龙:“好了,咱们不聊风花雪月了,聊点正事,还是我开始的那句话,这是何苦呢?“ 金凤:“我还是那句话,不明白你说的意思。“ 天龙:“你就跟我装,我是说,这一系列的劫难,就是从你绑架了那贾云开始的。“ 金凤:“看来今晚是宴无好宴啊!你是来向我问罪的;咱们走,不吃了。“ 众凤将金凤留下:“姐姐,别生气,且听姐夫把话说完,你一走,何时又再见啊!漫长的思念,还不如来个透彻的表白。“ 金凤起身又落坐,抖了抖身上的羽毛,漂亮至极,天龙瞬间倾心,话语也变温柔:“我是说啊!咱们不如放了贾云。“ 金凤:“放了她,那咱们相约一起转世的目标,不就落空了。“ 天龙:“放了她,让她们夫妻团聚,不带遗憾地离开现世,来世才欢愉,我可不想吃一个带着怒气与仇恨的施雨,来世再去做个坏人。“ 金凤:“你这句话还有点道理,那倘若我放了她,她与施雨远走高飞,那咱们该怎么办?“ 天龙:“你放心,他们全在咱们的监控之下,逃不出咱们的掌控之中。“ 金凤:“看来,你对转世这事不着急,倒是我急了,这是不是很卑贱啊?“ 天龙:“哎,你总是多想了,我不是那个意思;我的意思是,咱们此时,还不是转世的最佳时间。“ 金凤:“那请问我的天龙哥哥,什么时候才是转世的最佳时机?“ 天龙:“等消灭了那只老乌龟,咱们再转世不迟,若那老乌龟在,人间就不可能太平。“ 金凤:“龙哥哥,你嫌你身上的伤还不够深啊!那老乌龟被海神给罩着,就算咱们侥幸动了它,天神也饶不了咱们,咱们仙侵犯神,是要遭到灭族之罪的。“ 天龙:“到时咱们龙凤相约一起转世,我看那天神去灭谁,再说了,它灭了咱们,谁去孝敬他们,顶多再来一个冰川世纪,将咱们冻住。“ 金凤:“这还不够吗?再来一个冰川世纪,方圆百公里的所有动物都将休眠过去,待醒来时,还不知是猴年马月。“ 正是~朗朗乾坤无清日,向往生活来日迟。 诗曰: 血雨腥风扬万里 万家灯火藏棚篱 妖魔动怒万生苦 流离失所不知去 谁人在野斗恶魔 英雄少年横空破 虎头铁拐通灵性 将身掩埋水光波 龙凤合力战必胜 三味真火烧海神 万般苦难磨砺出 一片痴心向人间 第二十八回 玄武偷食冉龙身 白虎中毒杀妇人 词曰: 乌云密布,一片萧瑟,昨日走过今日坎坷;来来去去,走走停停,漫漫长夜孤枕难眠。 岁月难改,性格使然,一壶哀愁天涯难断;对对错错,是是非非,英雄落幕有家难归。 上一回,说到天龙和金凤斗海神与神龟获胜,难得胜利,小小庆祝,拉近一下彼此的感情,在晚餐桌上正聊着天,它们正商议着,是不是要把贾云放了,天龙和金凤产生了分歧。 天龙见金凤总是把简单的问题想复杂,便把语速放慢,声调降低:“凤儿,你听我说,别把简单的事想复杂了,别人要绕着道走,咱们就走直路,我始终相信,走直路永远都是正确的,只是会碰到很多困难,只要咱俩在一起,什么困难不能面对啊?你就听我的,把那贾云放了,你看我都放了施雨一马,你这又是何必,难不成又让他们卷土重来,咱们再与那海神争斗一次,伤一回?“ 金凤冷笑两嗓:“哼哼......原来你是怕了,怕了就不该走直路,怕了就躲起来好好疗养,你放了施雨就要我放了贾云?你是来找平衡的吗?“言罢,便抖了一身羽毛疙瘩,带着众凤离去。 银凤瞄了一眼应龙,有种恋恋不舍的感觉,金凤回头扫了一眼银凤:“快走吧!光咱们这边一头热,是没有用的,要想光明正大地谈恋爱,在一起生活,只能将咱们变成同一类别,到人间去;龙哥,你也好好想想,我的忍耐是有期限的,别让我等太久,杀了那贾云,那咱们就永世不得再见了。“ 金凤带着众凤离去后,天龙很是火,把桌子都给掀翻了,大怒道:“都是我的错,你们都没有错,怎么就统一不了呢?这样的性格,到人间,真能走到一起吗?“ 应龙:“大哥,您就不要生金凤的气了,它说的有道理,一位雌性尚且那般争取主动,是咱们表现得太懦弱了。“ 天龙:“哎,它不懂我,我这是缓兵之计,正所谓好不容易来人间走一遭,总不能让他们带着痛苦与遗憾离去,那咱们来世该有多纠结,那金凤怎么就是不了解。“ 水蛇:“龙王,要啵我再前去劝一下金凤!“ 天龙:“不必去了,就让彼此冷静冷静,看清对与错。“转身又把椅子踢飞,长叹一口气:“哎,我就不该答应那王山河,我不是看在......“转身,很是痛苦地扎进龙池,一闷就是半天不起。 这边,天龙与金凤不欢而散,似乎这也成了它们的常态,没有哪一次,是愉快地聚散,总是在关键时刻谈不拢,这让天龙和金凤都起了动摇的心,它俩都在想:'还有没有必要要同对方一起转到人间?' 海神那边,回到海底世界,和神龟一起,也邀请了此次出战的章鱼,乌贼,海豚等水生物一起聚餐;海神见神龟受了伤,便令金枪鱼战队回它海王殿取来了万神药,是由各类动物的内脏器官和海洋植物熬制而成,对水生物特别管用。 海神得意地笑了笑:“来吧!我的干儿子,快把肚子翻过来,让义父看看;哇~嗞嗞磁,那天龙够狠的啊,一口咬这么深,若不是你那壳顶着,都快把你咬穿了。“ 神龟忍着疼痛,低声道:“干爹,你一定要为我报仇,我这次伤得很重,恐怕是活不了了。“ 海神心疼地呵护道:“你说什么呢!我的好儿子,我这辈子没有后代,就你这么一个干儿子,我不会让你死的,你放心,忍着,这药很灵验,保准药到病除。“ 还别说,没过一会儿,就一桌席上菜的功夫,那神龟的伤便痊愈了,神龟见伤好,心情也大好,心情好,胃口也好了起来,便猫口猫口地吃了起来,吃得是津津有味,吃得是全身发热。 海神见神龟如此开心,深感欣慰,拍了拍神龟的壳:“好儿子,看把你饿成什么样儿了,慢慢吃,好吃的东西多得很。“ 章鱼:“就是啊龟儿子,慢慢吃,又没谁跟你抢。“ 乌贼:“我说这龟儿子啊,上辈子准是个饿死鬼变的。“ 神龟吃饱了,脾气也上来了,仗着他的干爹是海神,海里面的生物,无不怕它;那神龟伸长脖子,对着章鱼和乌贼指指点点:“你们两个,给我放乖点,以后得叫我龟王,这儿子也是你俩叫的?若再敢乱叫,我一口便吃了你们。“ 章鱼憋着气打腹语:“都说狗仗人势,龟占老子,若不是你有个干爹是海神,看老子不一腿缠死你。“ 乌贼也跟着低声附合:“就是,还一口吃了咱们,就凭它那龟速,还不知是谁吃了谁呢!“ 金枪鱼等生物也听到了,不吭声儿,只是自顾自地吃着,把笑声憋进肚子里,闷着偷乐。 海神看出了一切,这龟的脾气不好,也导致它的物缘不好,搞不好团结,是很难在海底世界生存的,不过还好,它就快要转到人世了,海神便问神龟:“我说儿子,你要转世的事,安排得怎么样了。“ 神龟一口吞下满盘海草,差点被咽死,呛了一声儿:“回干爹,一切都安排好了,只待那天龙和金凤不和闹矛盾之时,我就会再次侵入人类,把那冉龙给吃了,再找个合适的人家投胎便是了。“ 海神:“嗯,那天龙和金凤也太可恨了,没事儿,有干爹在呢!待我把伤养好,就为你扫平转世的路。“ 神龟愕然:“怎么了~爹,您也会受伤?那快些,来让我看看。“ 海神:“我虽贵为海神,但也是凡体肉胎,跟所有的动物都一样,没什么不同;再说那天龙法力高深,若是它龙珠没丢,我都不是它的对手;没事的,我先回海王殿养养就好。“ 神龟跟在后面顶着海神艰难前行:“爹,那我送送您!“ 海神:“不必了,我有金枪自卫队护送,没事的,不过,你要是想来我海王殿坐坐,也是可以的。“ 神龟:“那太好了,听说您那海王殿很大很豪华,我正想去看看呢!“ 那海神坐在一把金色的龙头椅上,背后有温泉热气喷出,四周的鱼儿从海底跃起,清理着海神的伤口,完事后,金枪鱼再给海神上了药,没过多久,海神便能自如地活动身体了。 神龟见海神的身体恢复,很是高兴:“干爹,没想到您这药这般地神奇,那咱们是不是现在就可以进攻了。“ 海神抚摸着神龟:“我的好儿子,你总是这般地心急,是成不了大事的,干大事者,要学会忍耐;人间常说一句话,心急吃不了热豆腐;要想办成大事,必须得要等到时机成熟。“ 神龟:“那什么时候才能成熟啊?我是一天都不想等了。“ 海神:“看来你是在海底待厌烦了,就舍得离开我这个干爹?说实话,我还舍不得你离开呢!你看这豪华的宫殿,多半都是靠你们龟儿的孝敬,才有了今天的荣华景象;在你没来之前啊!都没有动物孝敬我,自从你来后,硬生生地把我一个王供成了神,你走后,谁来孝敬我啊!“ 神龟:“干爹法力无边,本该享受这一切,以前没有动物来孝敬,只能说他们有眼无珠,您放心,我转为人世后,一定会加倍地孝敬您。“ 海神:“如此也罢,我对付天龙和金凤倒也容易,只是我发现那人间也有一个厉害的主,就是和咱们斗狠的王山河,他那虎头拐居然都能将咱们锁住,此人不凡啊!“ 神龟:“此人我认识,他的前世就是......“神龟见把话说漏嘴,便欲言又止。 海神眼露凶光,从慈祥转严肃:“你认识?他是个转世的物种?“ 神龟:“干爹,不......不是我认识,是我派龟早打听过了,他确是个转世的物种,他的前世就是白虎。“ 海神:“哦,我明白了,他就是龙洞山那头白虎精转的世,我说嘛,看样子他会些许法力。此人,你要防着点儿他了。“ 神龟哈哈一笑:“您放心,干爹,还记得在龙潭他落水,我咬住了他的腿吗?我在咬住他腿的同时,已将我身体里的毒素注入了他的神经,这辈子,包括下辈子,他都得要任我摆布了。“ 海神:“你的毒素那么厉害?也没有解药。“ 神龟很是自信地点了点头:“那是,没两把刷子,怎么当得了龟王;不瞒您说,解药我都没有,谁中了我的毒,要嘛服从我的意志,要嘛就等死。“ 海神假装哆嗦着:“这么厉害,那你可别咬我啊!“引得四下里物种哈哈大笑。 神龟:“干爹,您玩笑了,都言虎毒不食子,龟毒不伤爹啊!“ 海神指着神龟打趣地骂道:“你这个龟儿子,还真会捅词儿,说话一套一套的,到了人间啊!准是个八面玲珑的混世魔王。“ 神龟:“干爹夸奖了!“言罢,起身告辞:“干爹,那我先走了,您好生休息,我再派龟去竿坝村打探打探,看看那王山河到底怎么样了,只待他毒性发作,就是我进攻的最佳时机。“ 海神伸了个懒腰:“好的,龟儿子,有什么需要为父的,尽管说,我一定会为你铺平转世之路。“ 这边海神和神龟话别,那边龙洞村,夜里也是难以入眠,虽说出去打野一圈没什么大的收获,但第一次人类战胜了神的感觉,还是挺神气的,于是乎,万家灯火摆出坝坝宴庆祝。 正逢过年之际,家家户户都挂出了红灯笼,张灯结彩,欢快喜庆,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笑容,映衬着节日的气氛,每家每户都把好吃的东西搬了出来,杀猪宰羊,磨豆推面,不在话下。 徐顶见大伙儿都把过年的东西搬了出来,连连打挡:“乡亲们,不要太铺张浪费,好不容易攒了一年的肉食,就是等着过年那一天吃,今天咱们若都吃了,大家都又要过个素年了。“ 唐明领厨,一改往日的仇恨,打笑面对,露出满口缺牙,露风地笑道:“顶老弟,来到咱们村啊!就尽管好生地吃,这漫山遍野,野味多得很,大不了,明日我再抗着猎枪,牵着猎狗,再打几只野味回来便是。“ 徐顶:“那还是不行,如此这般地浪费乡亲们的口粮,我真过意不去,这样吧!把今天准备的伙食减半;我们吃的,付钱给你们。“ 王珍打着圆场:“哎呀,我说顶老弟,你这个生意人,就知道钱钱钱,没钱人就不活了吗?只要高兴,别管明天,咱们都是一家人,谁家要是过不起年啊!到我家,我分他些口粮便是,今晚,大家伙尽管吃好喝好。“ 唐炳也站了出来:“对,今晚且醉,管他明天是喜是悲,我家也算一个,谁家没口粮过年,尽管到我家取。“ 龙洞村其他村民在一旁看着热闹打着闲腔:“你看他们,一个二个话都说得很响,真正你要到他们家取,准会把你当个讨饭的打发。“ 村民:“就是,我才舍不得把最好的东西拿出来,我就出几斤玉米面罢了。“ 村长唐于架起了高音喇叭:“我说今晚,咱们龙洞村的人都一起来,每家每户按人口出菜,菜品不论好坏,完事后,到我这里来领补贴。“ 竿坝村的代表冉虎站了出来:“是这样啊!我们村来得比较杂,每个小组有那么几个人,我刚才统计了一下,总共是来了三十三位,这样,明天我就让村里人送总计一百斤肉食到你们村长那儿,今晚出粮出力的,明天都可以到村长那儿领双份。“ 初夜时分,长约一公里的坝坝宴终于上齐,大家在欢声笑语中推杯换盏,在人声鼎沸里吃到麻醉;施雨在此刻清醒了过来,但他的身子还是比较弱,被安排在了徐顶的右侧就坐。 坐在徐顶左侧的是王山河,一切都还算正常,可是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后,他的毒性开始发作了,随着他一声嘶吼,口吐白沫,瘫倒在地。 所有人都慌了,纷纷议论:“他这是怎么了?怎么突然......太吓人了。“ 施雨往桌底一瞧,一只硕大的乌龟正咬着王山河的脚,施雨大吼一声:“乡亲们,不好,快分两排站列,有乌龟入侵。“ 言罢,便抽出龙虎刀,朝那只神龟砍去,哪知,那只无比硕大的乌龟瞬间由钵大变成了碗大般,且爬行的速度非常之快。 施雨将身子平躺,手撑在板凳上,横刀追劈,桌腿被齐整整地削断十公分,那乌龟随着奔跑的速度越变越小,最后,消失在一公里外的流水席。 施雨收刀而起,凝气聚神,似乎在瞬间恢复了元气;人们又赞不绝口地议论道:“还好,咱们龙洞村的福泽不浅,王山河倒下了,施雨又站了起来,乡亲们,继续用餐,有施少侠在此,料定那神龟是不敢来犯了。“ 施雨游走在流水席间,一手提着刀,一手握着筷,每桌尝一口,施雨竖起大拇指,连连大赞:“真是好吃,人间美味啊!谢谢乡亲们,辛苦啦!“言罢,抱刀握筷又给大家伙鞠了个躬。 村民们望着施雨,溢美之词,不绝于口:“你们看,那施少侠不但人生得仪表堂堂,且还懂礼数,真是谁家闺女嫁了她,真是钓到了金龟婿了。“ 村民:“哎,你们这些人,看到长得帅的都要爱,只可惜啦,人家名草有主了。“ 施雨见村民们都对自己如此厚爱,确也不好说什么,搞得他都不敢再上桌吃饭,只是背手握刀,眼神盯着龟山的方向巡视着。 徐顶和王珍搀着王山河到村长屋里休息,马灯探近一照,王珍大叫了起来:“不好,伤口已经溃烂,整只左腿已经发紫,看来血脉早已是不通。“ 徐顶大哭了起来:“怎么办,我的儿啊!你怎么这么命苦,生下来就经历了这么多的不公平遭遇;你千万不能有事啊!你若有事,你让为父怎么活啊?“ 正是~英雄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唐炳也跟了进来:“好了,顶老弟,别哭了,还是赶紧想法子救人要紧,我这里有一味祖传的药,专治跌打损伤,你试试看,不出意外,这药对他的伤口管用。“ 唐炳的这一举动,可算是俘获了王珍的芳心,她带着感激的目光望着唐炳,唐炳却对他眨巴了下眼睛,嘴唇也禁不住扬起,送去了一个飞吻。 这一幕,又正好被大舌头婆娘看见,“唰”地给了唐炳一耳光:“你......你这个老......老不正经的,背着我......我就偷......偷腥。“ 王珍不停地摇头,这一次,她站在了唐炳这一边,把怒火对准了大舌头婆娘:“我说你这个结巴婆娘,没事就说那些有的没的,你没看到咱们是在救死扶伤吗?一点正型没有,一点同情心都没得;怪不得人们常说,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唐炳也跟着起势:“说得对,怎么哪儿都有你,阴魂不散。“ 大舌头哭了起来:“好嘛,你......你们都欺......欺负我;我......我回去了。“ 唐炳一把将大舌头婆娘抱住:“你这么晚了,是要去哪儿,好了,都是我不对,以后我绝对不会再跟那寡妇眉来眼去了,就看你一个人,行不行。“ 大舌头婆娘收住了眼泪,信誓旦旦:“你......你说的是真的?“ 唐炳笑得合不拢嘴,真诚憨憨地点着头;大舌头婆娘由哭转笑:“好,我就相信你这一回!“ 唐炳摸着大舌头婆娘的脸,轻轻地帮她拭着眼泪:“我的乖媳妇,又哭又笑,黄公牛飙尿。“ 说到动情处,两人搂搂抱抱亲热了起来,见没人看见,吹了唐于村长柴房里的煤油灯,在枯草堆里“咯吱咯吱”地干起了正事儿来。 施雨把龙虎刀钉在了龟山来向的必经之路,放下筷,握着刀鞘进屋去看王山河,路过柴房时,正好夜明珠的光亮照到了唐炳夫妇在柴房里光着身子磨豆浆;施雨赶紧将肚子一扭,快速地闪了过去。 大舌头被吓坏了:“大叫了起来,鬼啊!“ 这一大叫,吸引来了村长唐于,带领着自己的两儿子,打着火把前来,正巧碰见唐炳和大舌头光着身子在干好事,便气不打一处来:“你们这对奸夫**,跟畜生一样,竟然在我柴房里干如此肮脏的勾当。“ 言罢,还是不解气,便把火把朝着唐炳夫妇扔了过去,唐炳夫妇赶紧裹着衣服朝后山跑去,边跑边回望,但见那柴房起了火,火光冲天,一间排房迅速被点燃。 徐顶抱着王山河撤离,村民们都拿着水瓢,粪瓢滔水挖粪灭火,可是杯水车薪,哪能灭得了那见风势长的熊熊大火。 唐炳奔着身要回去灭火,却被大舌头婆娘死死地抱住:“你......你不要回去......去,回去......定......定会被他们给打死的。“ 唐炳见自己闯下了大祸,便瘫在地上伤心地哭了起来:“我完了,该怎么办?就算是卖掉家当,也赔偿不起啊!“ 大舌头婆娘安慰道:“你就别......哭了,又不是我们点......的火,是他唐于自己点......着的,关我们屁......事啊!“ 唐炳如同是在临死前被赦免,绝处缝生,又燃起了一丝希望,脸微微地绽开,扬起嘴角,露出一丝微笑:“对哦,不是我们放的火,是他自己;走,咱们理直气壮的回去,找他们理论去。“ 大舌头婆娘给了唐炳一巴掌,怒道:“你老糊涂......涂了还是傻......傻了?理......理智一点!“见唐炳一脸懵状,继而又转温柔安慰道:“乖......咱们现在回......回去,只要他......他们不来找......找咱们,这事就......就算过去了,你还......还往那火坑里跳......跳什么?“ 唐炳想想也是,躲还来不及,哪有往火里跳的?于是便和大舌头婆娘摸黑向玉山村走去暂不题;唐于这边火势越来越猛,眼看就要波及整个龙洞村,施雨也着急,一时间,也不知该如何是好。 正好贾云没有睡,她一直注视着龙洞村的动静,见着了火,便拍打着金凤的门大叫道:“金凤,不好了,龙洞村着火了。“ 金凤半梦半醒:“龙洞村着火,关你什么事啊?“ 贾云哭诉:“施雨在那儿!“ 金凤现在一听施雨,就混身紧张起来,提起了神儿,毕竟那施雨是自己来世的情郎,若他被烧个疤,毁了容,那来世怎好面对。 金凤立即带着九凤朝天空接力飞去,向天神释放着下雨的信号,但时间太久,恐怕天神收到信号再降雨,龙洞村早就烧成了灰烬。 金凤带着众凤疲软地落到了梧桐树上,已是混身无力,再飞已是不可能,可天神那儿,似乎并没有收到信号,正在这焦急万分之时,银凤灵机一动:“姐,咱们傍着龙王庙不求,却去找天神求雨,真是舍近求远,多此一举。“ 金凤:“对啊!你说我这脑子,怎么就没有想到;只是,我之前和天龙又闹掰了,不好意思再去求它了。“ 银凤:“我就说嘛姐,你俩啊!不是冤家不聚首,一见面就掐,下次见面准尴尬,得了,还是让我去当这个出气筒吧!“ 言罢,银凤便朝龙洞山滑翔而去,在洞门口,正巧碰见了应龙,应龙见银凤前来,很是欢喜,便迎了上来:“银凤,你是来找我的?“ 银凤嘟着嘴,一脸不高兴:“你给我让开,我是去找天龙的。“ 应龙:“有什么事你跟我说,我哥正在里面静养,特让我守在门口,说是不让谁去打扰它。“ 银凤:“好啊!找你是吧!你没见到龙洞村着火了吗?“ 应龙:“见到了啊!龙洞村着火,又不是你们凤山着火,你急什么。“ 银凤:“看你这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儿,一点爱心都没有,跟你哥比啊,你还差远了。“ 应龙拦住银凤:“银凤,你可要把话说清楚了,士可杀不可辱,我哪点就比我哥差了,我哥能泡你姐,我也能泡你。“ 银凤听后,很是气愤,欲伸头去啄应龙,没想到,应龙却主动探头迎了上来,差点儿和银凤打了个啵儿;可把银凤吓坏了,尴尬地缩回了脖,脸羞得通红。 银凤转身:“你不让我进是吧!那施雨要是被烧死,天龙转不了世,你负得起这个责任吗?“ 应龙:“哼,别老拿这事来压我,我哥若是真想转世,他又怎会放施雨离去。“ 银凤:“应龙哥,就算我求你了,再这样耗下去,龙洞村的村民都会被烧死的,就算不为你哥的转世着想,也该为那些朴实善良的村民着想吧!那都是生命,咱们不能见死不救啊!“ 应龙:“我总算是明白了,你绕了这么大一个圈子,就是来求我哥灭火的,这我也行啊,我一口水喷过去,不就把那火给灭了吗?“ 银凤:“好,你只要能灭了龙洞村的火,我就同意与你交往。“ 应龙乐开了花儿,一头扎进龙潭,吸起一口水,就往龙洞村喷,第一次喷,差了那么一点,第二次依旧如此,连续喷了三次,都没能够着着火的地儿。 这应龙也纳闷儿,无法理解,开始担心自己的法术有问题:“这......这怎么可能。“话虽如此说,却又无能为力,只能悻悻地望着银凤,露出一脸无辜的表情。 银凤:“切,你就那么点儿本事,我还是去叫你哥出来。“言罢,一溜烟地朝龙洞钻了进去,把天龙给请了出来。 天龙也一头扎进水里,吸起一口水往龙洞村喷,可怎么喷也还是够不着;应龙向银凤喊话:“银凤,你不听我的,我哥现在还不如我呢!它丢了夜明珠,再加上受了伤,现在法力还没我强。“ 银凤气急败坏,甩下一句话:“你们都是些没用的东西,算是我们凤凰姐妹瞎眼了。“言罢,便气愤地离去。 天龙嘟嚷:“这不可能啊!再远都能够得着,这里才离龙洞村不过几公里,不可能啊!一定是老乌龟们在搞鬼;小龙,你领着一队水兵,前去察看一下情况。“ 水蛇得令,领着蜈蚣虾蟹前去察看情形,约杯酒入喉的时间,前去打探的水兵传话回来:“龙王,不好,沿途都布满了乌龟,它们都张开嘴在吸您喷出去的水呢!“ 天龙:“快去禀告金凤们,让它们派鸟出动,把那些乌龟们都叼走,拿回去打牙祭。“ 金凤收到消息,立马派老鹰组成战队出动,将一只只乌龟抓走,天龙和应龙再次喷水,瞬间功夫,就将龙洞村的火浇灭。 村民们见火灭了,便集体下跪感谢天神,只有施雨一人,朝着龙洞山深鞠了一躬;唐平指着龙洞山,大吼道:“你们就别再跪拜天神了,是天龙它们喷的水,咱们应该感谢龙王。“ 于是又集体跪向龙洞山的方向,来了个三叩首;天龙见火已熄灭,龟也被收拾,便领着水兵骄傲地进了龙洞。 凤凰们见火熄灭,带着对天龙兄弟的欣赏,归了巢;与此同时,整个龟山却在往竿坝村靠近,一群乌龟抬着龟王已是进入了竿坝村。 话说那冉龙被偷了魂,整个人六神无主,神志不清,被安放在偏房里一个人傻睡着,趁着黑夜的掩护,趁着龙洞村的混乱,乌龟们已是将冉龙的房屋围得水泄不通,乌龟们上下包抄,咬住冉龙的嘴和鼻,抬着四肢便往外拖。 拖到门口,就被龟王一口吃下,然后在乌龟们的簇拥下,龟王朝苦恋河退去了。 第二天天一亮,似乎一切如旧,看似平静,其实早起波澜,竿坝村的人还醉宿在龙洞村里呼呼大睡呢!突然一阵号啕的哭声,打破了村庄的宁静。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那冉龙的妈妈,沿村哭喊着:“我的儿啊!你们谁看见我的儿啊?“ 冉虎醒了过来,一惊:“完了完了,昨晚就在这儿睡着了,回去又没办法向媳妇交待了。“ 龙洞村的村民指着冉虎笑骂着:“那个狗日地耙耳朵,表面上风风光光,没曾想,是个怕婆娘的货。“ 冉虎带着一干人,在半道上撞见了冉龙的母亲,冉虎了解情况后,赶紧动员起村里的村民四处寻找,可找了半天,硬是没有半点头绪。 徐顶在龙洞村用过午饭后,便决定要背着王山河回去,施雨也同行,和徐顶换着背,在经过竿坝村时,听说冉龙不见了,便觉蹊跷,于是便停了下来了解情况。 王山河被安放在冉虎家休息,徐顶一行人被带到冉龙家查看情况;施雨拔出了龙虎刀,刀面上呈现出龟的图案,再低头一看,全是龟的脚印。 村民们抠着脑袋:“说的是什么啊!哪里有龟的脚印啊!怎么我们就没看到?“ 施雨大吼一声:“乡亲们,都闪在一边,别破坏了现场,这脚印本来就很弱,再经你们一踩,肯定就看不出来。“ 施雨让村民们端来水,滴了滴血,再取来浆糊,抖了些许贝角粉,往那地上一泼,一个个乌龟脚印便显了出来,村民们一个个地数过去,约有上千只。 村民们都惊呆了,没想到,竟然还有这般神奇的主意,便问施雨:“施少侠,你真是神通广大啊!什么都难不到你。“ 施雨:“这没什么难的,我义父生前是政府官员,缉拿逃犯,老用这招儿。都说麻雀飞过了都有个影儿,更何况是那么多落地的食人龟。“ 人们顺着龟的脚印往下探,探到了苦恋河,便没有了下文;正在大伙一筹莫展之时,冉虎家又出事了,只听见有人嚷嚷:“杀人啦......“ 待人们赶到冉虎家一看,只见冉虎婆娘倒在血泊中,王山河却不知了去向;冉虎的妈在一旁呼天抢地地哭着:“怎么得了,咱们村出杀人犯了。“ 冉虎带着人回来,见婆娘倒在血泊中,便怒问:“是谁干的?“ 冉虎的妈妈哭道:“还能有谁,就是你们领回来那个瘸子。“ 徐顶走上前,怒道:“冉村长他妈,你可别乱说话,我儿怎么可能会是杀人犯呢?“ 虎妈:“我怎么可能乱说,我一老太婆,一大把年纪,我用我的人格担保,我亲眼所见,是你们家儿杀了我的儿媳妇。“ 这不但徐顶不相信,就连所有的村民都不相信,冉虎跪上前:“妈,您可不能乱说啊!这是人命关天的事儿,十里八村的人都知道,那王山河是打怪英雄,怎么可能成了杀人犯。“ 虎妈跺着拐,撕心裂肺地吼道:“你还是我儿吗?连你也来怀疑你妈,我告诉你,我虽年纪大了,眼睛却没有瞎。“ 大伙见虎妈这般坚定,便也就将信将疑,冉虎指着徐顶:“徐顶,在事情没查清楚之前,你们不准离开,你要想证明不是你儿子杀了我婆娘,只有把你儿子找出来问了才知道。“ 虎妈气得岔气儿:“你们还在这儿愣着干嘛,赶紧往后山追啊!他杀了人,就拎着柴刀往后山跑去了。“ 冉虎带着一拨人往后山追去,沿着血迹,追到悬崖边的一草丛里消失;就在人们不知该何去何从时,突然从半空中飞出一只柴刀,钉死了一位村民。 大家伙慌了神,但见一黑影从草丛里逃蹿,村民们纷纷大叫:“见鬼了......“ 村民们被吓了回来,又抬回来一具尸体,个个像似被吓掉了魂儿:“真是活见鬼了,人没见着,从半空中飞出一柴刀,只见一个影子,一晃就不见了。“ 徐顶大笑,心情转好:“我就说嘛!一定不是我儿子干的,他瘸了腿,也跑不了那么快,说不定啊!我儿子又做英雄去了,你们等着啊!我儿子一定会带着杀人犯归案的。“ 虎妈气得快炸,拿着一根棒子便追着徐顶打:“我说你这烂顶罐就知道胡言乱语,我都亲眼看见你儿子杀了人,却还在这儿乱煽风点火。“ 冉虎:“徐顶,你也别高兴太早了,万一你儿子是装出来的呢!“ 徐顶:“左腿脚底上碗大个窟窿,有本事,你装一个给我看看。“ 冉虎:“那我不管了,反正没找到王山河之前,你们一个都不准离去。“ 施雨上前一步:“那我们也帮你们一起找吧!“ 徐顶:“是啊!就让我们也帮着一起找吧!我们也想知道真相。“ 冉虎拿着一把砍刀指着徐顶和施雨:“不行,你们给我老老实实地待着,你们找人是假,逃跑是真;多来几个人,把他们给我看住了。“ 徐顶和施雨被竿坝村的人持着木棒围住,徐顶蹲在地上,抓着头皮,显得焦急痛苦:“这叫什么事儿嘛!不明不白地就成了杀人犯了。“ 施雨安居着徐顶:“师叔,您放心,我们都相信王山河,他一定不是那样的人,他那么有正义感,且又受了伤,怎么可能会去杀人,我看啊!他说不定是不想连累咱们,回玉山村他姑姑那里去了。“ 冉虎带的人马也意识到了这一点,便号令着村民们往玉山村追;冉虎一群人赶到玉山村,问三不问四地就把王珍家的门给踹了:“兄弟们,给我搜,一定要把那杀人犯给我找出来。“ 刘明在外放牛,王珍在山上砍柴,家里就剩刘琼、刘芳、刘英三姐妹,一看到有陌生人持着刀前来抄家,瞬间被吓哭,直呼唤着妈妈和哥哥。 刘明听到了,王珍看到了,刘明骑着牛,接应着王珍便往回赶,回到家,见冉虎一群人把家操得个底朝天;刘明气不打一处来:“你们这些个强盗,抄了我的家就想离开,门儿都没有。“ 冉虎用刀指着刘明:“我告诉你啊!你们家王山河是杀人犯,杀了我婆娘和村民,我们现在正在到处缉拿他,识相的,就把路给我让开。“ 正是~天堂到地狱有多远,只在于善恶一念间。 诗曰: 文武满堂照金壁 望子成龙父母意 善恶难分入迷途 难解前生身世秘 妖风四起吹草屋 月色难挡强盗入 来无声息悄然去 留得慈母伤心哭 人生难逃岁月转 阴云残缺圆难团 放手走时萧墓途 家是远方近两难 第二十九回 白虎夜袭新坟墓 徐顶月下撞奸夫 词曰: 虎啸林,风笑云,妖风魔音满长亭;白虎刀,白虎跑,孤魂野鬼荒野叫。 月如勾,夜如昼,一道黑影穿红楼;郎有情,妾有意,夫妻一别情难续。 上一回,说到冉虎妻子被杀,冉虎母亲指认是王山河干的,可王山河已是逃得不知去向,于是冉虎便带着村民,寻到了王山河的出生地~玉山村,找到了王山河姑姑~王珍家,不问清楚便抄了王珍的家,却一无所获。 刘明和王珍从坡上赶了回来,拦住了冉虎,冉虎呵斥刘明让开,刘明不从,于是双方对峙;刘明虽还是一个刚成年的孩子,但这毕竟是他的地盘儿,都说强龙难压地头蛇,说的正是如此。 看双方阵势,冉虎带的人马占据着优势,人多势众,人强马壮,但不一会儿,玉山村便聚集起了很多人,村民们个个操着家伙,站在了刘明这一边,刘明见帮自己的人多了起来,便有了底气与冉虎较量。 王珍走了出来,很是淡定,不急不躁,吧嗒口了旱烟,用烟竿敲了敲冉虎:“我说虎老弟,你不能胡来啊,都言捉奸要捉双,拿贼要拿脏,你如今抄了我的家,什么都没有拿到,就想拍拍屁股走人,你觉得可能吗?“ 冉虎横着眉,瞪着眼,咬着牙:“臭寡妇,识相地就给我让开,我家死了人,我不想你家也死人,我还要去捉拿嫌犯王山河,谁挡我谁死。“ 王珍垮着半脸,扭曲着表情:“嗞嗞嗞,你看你这副德性,凭什么就说咱们家山河就是杀人犯啊?十里八村的,谁不知他是打怪英雄,再说了,你是个什么官儿啊!还要带着一帮人去缉拿他?“ 冉虎用刀扫了一下王珍:“臭寡妇,给老子闪一边儿去!“ 刘明见冉虎对母亲动手,便也顾不了那么多,手上握着一根赶牛的竹鞭,“唰”地一声便朝冉虎的脸打了过去,瞬间一道血色红印,占据了冉虎的半边脸,眼角和嘴角都布满血丝。 冉虎被这一竹鞭给打懵了,捂住伤口,怒瞪着刘明:“你这个龟儿子,吃了熊心豹子胆了,居然敢打老子;兄弟们,上!给我劈了这小子。“ 王珍也大叫:“乡亲们,都给我上,往死里打,打死人我来负责。“ 于是两村的人扭打在一块,锄头对砍刀,钉耙对棍棒,叮叮当当,乒乒乓乓,你来我往,打得是不可开交,约较量了十来个回合,玉山村的村民占据了上风。 正值酣战之际,龙洞村来人了,唐于带着一帮人本是来找唐炳算账的,没曾想,便碰上了这么一档子事儿。 唐于做中,把两边的负责人请到一边,语重心长地道:“你们两边的人,我都不想伤害,但也请你们不要再争斗了,如谁不听,我将会帮着另外一方打谁,你们自己权衡一下,还要不要斗。“ 双方都没有表态,只是憋着一肚子火,彼此都不服;沉默了一袋烟的功夫,冉虎终于是开口了:“于老哥,我家婆娘被那王山河杀死了,你说我来她家搜,有错吗?“ 王珍:“血口喷人,你说我儿杀了人,证据呢?你搜了半天拿到人了吗?唐村长,你看啊!他把我们家抄成什么样子,他今天不给个说法,我准是不会让他离开。“ 冉虎指着王珍的鼻子:“我说你这个臭寡妇,别逼我走绝路啊!我这刀可是不长眼的。“ 刘明在一侧扬着马鞭:“你敢!你试试看,是不是你的右脸也想挂一道彩啊?“ 唐于罢了个手势:“好了好了,不要再吵了,你们若是信我,就听我说句公道话;你冉虎抄了王珍的家,没有发现窝藏,理当应该赔偿人家,这样吧!你就把昨晚在我们村用餐的口粮赔给她们家吧!我说~乡亲们同意吗?“ 龙洞村和玉山村的乡亲们都高呼:“同意!人家一个寡妇,拉扯几个孩子,实是不容易,我们都同意。“ 冉虎见民意占了下风,便也沉默,片刻,扬起头又问:“唐村长,她的损失是有着落了,那我的呢?“ 唐于把头扭向一侧,滋着泥地:“这个嘛,要等你们捉拿到王山河再说;我建议你们报个官,你们这样私自抄别人的家,本身就是犯法的。“ 冉虎心头着急,一心只想缉拿王山河,便没有与王珍再纠缠,唐炳拿来纸和笔,唐虎写下欠条后,便带着一行人离去。 竿坝村的人退去了,本该有个了结,回归平静了,哪知,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唐于一把抓住唐炳的衣领,单手把唐炳举了起来,唐炳的傻儿子猪儿见父亲被人打,便冲过去,扑在地上,狠狠地咬了一口唐于的腿。 疼得那唐于是“哇哇”直叫,一把将唐炳摔倒在地,自己也倒地痛得打滚儿;过了片刻,缓过了痛劲儿,唐于和唐炳都从地上爬了起来,唐炳知理亏,便在一旁耷拉着脑袋。 王珍见状,便问唐于:“我说唐村长,你这是干嘛啊?我本还以为你是来劝架的呢!没想到你是来打架的啊!“ 唐于拖着王珍的手:“珍姐,你又不是不知道,若不是唐炳两口子昨晚在我柴房里偷情,我那房子又怎么会烧起来。“ 正说着呢,唐炳的婆娘大舌头走了过来,指着唐于就开骂:“你这个含着西瓜......说话的棒槌,尽在那里乱......嚼舌根,我们怎么是偷......情,我们是......合法夫妻。再......说了,那火是你......自己点的,怎么还赖......上我们了。“ 唐于见大舌头婆娘说到了点子上,便刻意回避:“我不跟你这个结巴说,说着费劲,听着闹心,还是请你们村管事的出来,村长呢!“ 大舌头婆娘拉过唐炳:“我老公......就是,你们两个好......好说吧!“ 王珍也走过去证实:“对,于老弟,唐炳确实是我们村的新村长。“ 唐于绕着唐炳转了一圈:“哟,不得了了,你还是个村长啊!那你是知法犯法了?“ 唐炳打着哈哈,探着头,弯着腰:“我犯什么法?我们是合法夫妻,火是你点的,我犯什么法?“ 大舌头婆娘见抓住了唐于的要害,便跳了起来,指着唐于大叫:“对......啊!我们犯......什么法?你要再敢......乱讲,我要告......你诽谤。“ 如此反转,倒也逗乐了村民,纷纷议论:“没想到那结巴婆娘如此厉害,把一个村长都说得哑口无言。“禁不住为她竖起了大拇指,鼓起了掌。 王珍见气氛很是尴尬,唐于一时下不了台,便令几个孩子收拾家具,摆好板凳,请村民们入座,自己进厨房烧开水。 唐于落坐,翘着二郎腿,斜瞪着唐炳:“那你的意思就是不赔了呗?“ 唐炳:“陪啊!我现在不是陪你坐着的吗?“ 唐于起身发飚:“你们两口子,别在这儿一唱一和的,你要是不赔,我现在就去点了你家的房子。“ 大舌头婆娘:“你敢......你顶多只......有权利去咱们猪......圈偷情。“ 唐于气得快炸,抖了抖衣服,欲作离去之状,假装走了一圈,又绕回王珍厨房里去借火,拿着一根点着了的木棍儿,便朝唐炳的家走去,边走边嘟嚷:“你们给我等着,看我不点了你家房子。“ 唐于在前面疾步行走,后面大舌头婆娘端着一瓢水,奔跑着从身后泼向唐于,熄了火,湿了身,冻得唐于是瑟瑟发抖。 王珍听到动静,从厨房里追了出来,夺下大舌头手中的瓢,拉回了唐于落座,给他找来了衣服换上,刘英、刘芳给村民们倒上开水,王珍坐在唐于身旁,按住唐于的手,动情地道:“于老弟,刚才你做中调解了我的事情,那现在我也来做个中,调解一下你们的事情,你们同意吗?“ 还未待双方主角开口,村民们便高声应道:“同意!“可见,王珍在玉山村的地位还是很高的。 王珍又点起了旱烟,爽朗一笑:“做中嘛!就是在你们两者诉求之间做个平衡了断,唐于村长要求赔偿,唐炳村长又不愿赔偿,依我说,就赔一半,这事我也听说了,你们两都有责任;若不是唐炳两口子偷情,唐于村长就不会打着火把去查看,所以,你们都要为此承担责任。“ 唐于和唐炳都点了点头,只有大舌头婆娘不同意:“我们家......没有钱,不赔。“ 王珍没有理会,只是在一旁自顾自地敲着烟竿里的污垢:“你们如果谁不同意我的方案,就请离去,不要在我这儿扯皮,去你们自己家,打也好,骂也罢,我不会再多说一个字儿。“ 唐炳见王珍发飚,便赶忙安抚道:“我没说不同意啊!我才是一家之主呢!说吧!怎么赔?“ 大舌头婆娘生气地走了:“赔......赔,要赔你赔,赔光了看......你怎么活!“ 王珍望了一眼唐于:“于老弟,说吧!你要怎么赔?“ 唐于掰着指头数着:“两间房,今年刚收的稻谷、玉米、麦子,三床棉被,五口人的衣服......怎么合计下来,也得要上千块钱。“ 大舌头婆娘走了一圈又折了回来,一听说要钱,便又背着手站在地坝坎上大吼道:“要钱没......有,要命......有两条!“ 唐炳皱着眉,打着哈哈:“于老弟,钱真是没有,你要说粮食,我家还有些,你要拿什么,尽管去拿好了。“ 王珍抓着唐于的手:“我说于老弟,咱们都是农民,确实也没什么钱,赔偿也要根据双方的实际情况来,炳老头家的粮食啊,也不能全赔给你们家,毕竟他们家四口人还得要生活;这样吧!差的一部分,我们村和你们村都捐点,把这难关度过去就好。“ 双方考虑了半天,终于算是和解了,龙洞村来了约十几号人,每人从唐炳家背了半口袋粮食,回到了唐于家;如此一来,玉山村和龙洞村的恩怨就算是了了。 那边竿坝村,冉虎还带着村里人在寻王山河,可一天下来,还是无果,在外冻得难受,饿得难忍,于是在天黑之前,他们赶回了家,决定先把死者先安葬再说。 隔天夜里,就简单地为两位死者举办了丧办,当天晚上,冉虎的儿子冉鹏兄弟在母亲面前守灵,忽闻山后有虎啸,四周狂风四起,吓得两个孩子放声大哭,直往母亲棺材底下钻。 冉虎连着两天在外奔波,已是累得疲惫不堪,倒在柴房里便睡着了,忽听虎啸风疾,便披着衣走了出来,但见一道白影泛着光从屋后跑过。 那冉虎也还算是个胆大之人,提着一根棒子便上了山,可怎么感觉越走越远,越走越阴深,但听那呼啸之声就在耳边萦绕,却不见半个影像。 冉虎持着木棒挥舞着,大叫道:“你是谁?有本事就给我出来,躲起来算什么本事啊?“ 冉虎就站在田间地头的一条小道上,狂叫了约一个时辰,却忘了回来的路,仿佛是迷路了,就在那一圈站着,狂叫乱打,那呼啸的声音,奔跑的身影,一直就萦绕在冉虎的眼前耳边,他仿佛是被困住了,跳不出那个圈。 直到天渐明,要发丧了,还不见冉虎回来,村里人便去后山找,但见那冉虎晕倒在地,四周的庄稼植被都被冉虎给扫光了,那些散落的植被摆出了一个阵型,放眼望去,有点像太极八卦;阵型外,确是有虎爪的脚印。 内行的村民叹道:“还好恰巧摆出了阵型,这个阵型在动物看来,就仿若是一道屏障,不可逾越;所以,才保住了冉虎的命。“ 看官听说:'有可能是王玉夫妇下葬时,掉下的铁片入了棺材,才引得王山河鬼上了身,每到夜里就会出来食人。' 冉虎被抬了回去,错过了送老婆上山的时间,他整个人与空气大战了一晚上,累得虚脱,到醒过来,已是第二日的晚上,在亲人的陪伴下,前去坟前送别一下妻子。 可走到坟前一看,只见那墓碑倒在地上,墓穴敞开,棺材打开,四周散落着一些木屑骨头,妻子的尸体已是不知去向。 那冉虎带着两孩子是哭得伤心欲绝,呼天抢地,指名道姓地骂着王山河;村民们闻状,便打着火把前来查看,徐顶和施雨也被请了过来镇场。 施雨低头看了看脚印,确系一只老虎留下的,于是大伙便把坟墓围了起来,点上桐油灯,还请来道师做法;正在大伙急得焦头烂额之际,忽听坟后草丛里有“莎莎”的响声,定睛一看,一只白色的大老虎正趴在草丛里吃东西。 施雨抽出白虎刀钉了过去,可那老虎一闪就不见了,有人看见是往坟墓里钻了进去;村民们壮着胆探上前,只见那正是冉虎妻子的尸体,还剩上半身完整。 冉虎赶紧将其包裹起来,放在墓前做法祭拜;由于有人说老虎钻进了坟墓里,没有敢上前去打开棺材,最后施雨把白虎刀钉在坟头,做法的道师方才将尸体送了进去安放,但见里面并没有老虎。 后来看官听说:'那白虎刀并不能镇住老虎,那老虎之所以要吃冉虎的妻子,听说是生前与王玉的妻子有过节。'但这些,都是些无影的传说,大家可信可不信。 出了怪事,生活还得要继续,可竿坝村的人一连发生了好几起怪事,已是闹得人们不安,人心惶惶,夜里不敢出门。 徐顶和施雨也被放走,他们各自回了自己的家,徐顶回到家里,已是阔别一月有余,到家时分,已是深夜,他轻手轻脚地推开了大门,直奔卧房,却发现门已是反锁。 但见屋里有动静,微弱的灯光,两个人的窃窃私语,徐顶听了一会儿便敲门叫道:“夫人,我回来啦!“ 徐顶夫人见外有人叫门,心想一定是丈夫回来了,便开始慌张起来,因她正与徐顶的师弟偷着情呢! 徐夫人让野汉子穿好衣服,从后窗跳逃,自己整理好妆容前去开门,见丈夫回来,显得并不是很开心,反倒是责骂:“你这个该死的,在外去了也不顾个家,我还以为你死在外面了呢!“ 徐顶脱下外衣,挂在一角,却被一双男人的鞋绊了一下,他并没有作声,而是悄悄地在鞋面上用白色的蜡笔做了个记号,轻步走到床边坐定:“我刚才听到屋里有人说话。“ 徐顶夫人抄着怀,慌张地道:“没有,没有,你一定是听错了,屋里就我一个人。“ 嘴里不认账,可表情出卖了她,徐顶脱下衣服,便钻进被窝睡了,他摸了一摸被窝,两边都是暖和的,他更加确定,夫人偷汉子了。 徐顶夫人见丈夫睡去,赶忙吹灭了灯,拾起野汉子的鞋,从窗户里扔了下去;虽说只有两层楼,但夜里的寂静,异常声响。 那野汉子就贴在墙根站着,抄着单衣,赤着脚,冻得瑟瑟发抖;见鞋子被扔了出来,赶忙穿上,一溜烟地逃了。 正是~囚鸟挣脱掉铁笼,越过青山一重重。 当夜,徐顶和夫人一夜无话,各睡一头,背对着背睡去;第二日天蒙蒙亮,徐顶便欲起床起揉面做包子,被夫人一把拉倒在床上:“个该死的老东西,一晚上不动我,是不是在外打野食了。“ 徐顶不耐烦地叹了口气,推开了夫人:“哪里有的事儿,我的人品,你还不了解吗?在外遇到的事太多,太累了,还没解决好呢!等过了年,还得要出去一趟。“ 徐顶夫人浪笑着:“那还不快来给老娘喂饱,你走后,老娘一个人独守空房,好不饥渴难耐。“ 徐顶再次推开了夫人:“我说过,身子太累了,现在都什么时候了,还做那事,我得要起床揉面做包子了。“ 徐夫人把徐顶拉倒在床上,骑在徐顶的身子上,欲去解衣服:“个假正经的货,今天又不赶场,去做什么包子;还是来吃我这两个包子。“言罢,便退去衣服,露出两座雪峰,色诱着徐顶。 徐顶一个鲤鱼打挺起身,将婆娘浪在床角一边:“个不下蛋的老母鸡,又什么好做的。“言罢,便抄起衣服,拿着一根棍子出门到后山练武去了。 徐夫人倒在床角,头在墙上磕了个包,骂着徐顶哭了起来:“你这个烂西瓜地,没良心地狗东西,把老娘当什么了,你不干活,我怎么下蛋?我看就是你没那种呢!“ 徐顶听得清清楚楚,甩门带着愤怒离去,沿着狭长的青石板街,挥着棍,招招脆响,声声入耳,约三公里长的石板街,从头连到尾,时而腾空出枪刺,时而落地打鸳鸯。 街边早起的邻居一听那耍刀弄枪的棍棒声,准知道是那徐顶又回来了,可是乡亲们只是在私下里窃窃私语,没有了以往的热情问候;徐顶一根棒探窗,再回棍贴耳,借风偷听,但见街坊议论,都是老婆偷野汉子的事。 于是那徐顶带着怒气,释放于棍棒之上,单手撑棍,将一块青石板挑起,人腾空,双脚夹着石板稳稳地落地,松手棍弹远,人浪如轻燕,棍停人至,稳稳地落地,扎着马步将棍握在手上,清晰地听得那棍子发出的震动“嗡嗡”声。 两边街道乡亲,听说是徐顶回来在练武,纷纷贴窗而望,看后赞不绝口,真是叹为观止,情不自禁,纷纷轻拍起了掌声,那掌声虽弱,却随着一股清风连成一条线,清脆地响入池塘里,透彻地如一滴荷叶上的露珠入水,滴破薄冰,穿入水底,冒起了一个透明的泡儿。 但见那徐顶又一个转身,拉扯着轻快的步伐,凌波微步地奔跑着,把棍抛向前空,人跃起,接过单手环绕,拉、扯、推、刺、劈、打一气呵成,如果你是视力够好,可以清晰地看到那生风的波摩擦起了空气的浪。 三公里狭长的青石板路,一口气练上来,行云流水,苍劲有力,当然也把徐顶累得够呛,毕竟年纪大了,毕竟也好久没练。 路往下的尽头是一片池塘,往上的尽头是一块大坝,大坝的中间有一颗大槐树,徐顶最后一个动作将棍子刺在槐树上,看样子,刺进去约有五六十公分,可徐顶还没有解恨,他咬着牙,流着汗,瞪着眼,可已是尽力,过多的使劲也是徒劳,棍子一动不动,再无深进。 徐顶把衣服脱了下来,晾在棍子上,自己坐在槐树底下歇气,抬头一看那衣服,居然不是自己的,感到一阵纳闷儿,一想到昨晚家里的动静,再加上乡亲们的议论,床下的那双鞋子,再看到眼前的这件衣服,他起身大喝一嗓,一掌猛推向木棍。 只见“歘”的一声,木棍穿过了直径一米多的槐树,钉在对面的围墙上,墙与树的距离也就一米多点,正好一棍子的距离卡在那里。 徐顶也没打算取下那根棍子,就让它留下,为自己的屈辱横下一道,把外套搭在肩上,怒气冲冲地回去了。 推开门,见屋里还是冷锅冷灶,隔壁邻居都爆竹声响,刷锅洗盆的开始做早饭了,刚练完武术,肚子越发饿得厉害,不时地“咕咕”叫着。 上了楼,推开卧室,但见夫人还挺在床上,便气不打一处来,把衣服扔在床上:“个懒夫人,跟猪似地,要睡到什么时候?起来,给我老实交待,这衣服到底是谁的?“ 徐顶夫人软绵绵地舒展开身子,不慌不忙地起身坐定,拉过衣服,牵起看了看,又揉了下眼,装得一脸无辜:“这衣服是谁的呀?不是你的么!真忘事,我看你是到外面混太久,早忘了这个家吧!“ 徐顶听夫人这么一说,抠着头皮,又拿不定主意,似乎这衣服像似自己的,于是也没多说什么,下楼自己做了一个人的面条,吃完后,便出了门儿。 婆娘下楼揭开锅一看,只剩下余温的锅灶,还有一副未洗的碗筷,婆娘把锅盖扔到了地上,用脚踩瘪,破口大骂:“个烂西瓜的,不得好死,有本事就死在外面,不要再回来了。“言罢,便狠狠地闩上了门,又回楼上睡觉去了。 初夜时分,下弦月挂西边,那偷情的野汉子又在后窗叫暗号,婆娘起身,推开窗才发现自己睡了一天,湿身疲乏,肚子饿得“呱呱”叫,但见徐顶还没落屋,外面野汉子又在叫,便一股怒火相对:“你这个不怕死的,我男人刚回来,你又来要,还不赶紧死回去。“ 偷情的野汉子见婆娘这般说,便又扫兴地离去,刚迈开两三步,便又被婆娘叫住:“你给我站住,老娘肚子饿得吃紧,你赶紧到隔壁面店,给老娘煮碗包面过来。“ 于是那偷情的野汉子便去隔壁面店,给婆娘煮了碗包面过来,刚一离店,店里的老板夫妇便准备打烊,一边关着门窗,一边话语:“我说那野汉也不怕死,徐顶都回来了,还敢来偷情,他以为每天走后路,别人不知道似地。“ 那野汉听后,慌也似地赶到婆娘窗下,叫了个网兜下来将面吊了上去,还未待那婆娘话别,便飞也似地跑了,跑到一转角处,正好撞见了徐顶。 彼此都没有认出对方是谁,野汉便要绕道离去,徐顶看出了野汉脚下穿的鞋,不正是昨晚在自家床底下发现的那双么,因那腊笔打的记号,在夜色里正闪闪发着光呢! 徐顶大喝一声:“给我站住!“ 野汉抬起头,但见对方不是别人,正是师哥徐顶,看来是撞枪口上了;于是便握着拳头,等待着徐顶上前。 徐顶走了过去,正欲伸手去揭那野汉的帽子,却被那野汉一拳打了过来,徐顶防不胜防,倒在墙根,那野汉见得手,便飞奔似地沿着小道跑了。 徐顶起身起追,可哪里还有个影儿;徐顶捧着腹,踉跄地回到家门口,便倒地不起了;家里的婆娘吃完了野汉送的包面,便倒头呼呼地睡去了。 又是新的一天,只闻几声鸡叫狗鸣,人们又开始忙活起来,这一天,是赶望水场,商贩们早早地都忙了起来,唯独徐顶的包子铺迟迟没有动静。 隔壁早起的面条铺见徐顶家还没开门,便叫了一嗓,却也没有反应,挑灯一看,却发现徐顶倒在了门前,于是将徐顶扶起,叫起了那婆娘,将徐顶送到床上。 徐顶躺在床上,忍着痛,没有说是被人打了,只说是昨晚吃酒醉,回来没叫开门儿;搞得那婆娘很是愧疚自责:“对不起啊!你昨晚出门儿,我就把门反锁了,晚上睡死了,没听清你叫门儿。“ 徐顶摇了摇手,示意婆娘离去,邻居街坊也顺势退去:“徐老师,您好好地醒酒,我还要回店去揉面,马上就要开市了。“ 徐顶有气无力地道了声谢后,便合上眼挨着,可实在是痛不过,便揭开自己衣服一看,肚子已肿起了碗大个包,心想:'对方也一定是个练家子,看这拳法,似乎是穿心拳,若不早治,定会身亡。' 于是徐顶忍痛起身,扶着墙根,拉开抽屉,找出了自家祖传的金创药,这种药是专治内伤的,就着一口酒,把药吞了下去,可那药刚下肚,加之酒相送,与那伤的气脉相冲,痛得徐顶晕死了过去,倒在楼板上,没了知觉。 婆娘在楼下,一个人忙活着,约半个时辰过去,终于是将十笼包子上了锅;待婆娘上楼一看,那徐顶倒在楼板上没了知觉,慌了神儿,赶紧叫来街坊邻居,将徐顶抬上了床,请来了场上的老中医给徐顶把脉。 老中医把完脉,大笑一声:“没事的,练武之人,受了点伤,可能是由于瞬间气血相冲受阻,疼痛得晕过去了,现在气血顺多了,中午时分,他准会醒过来的。“ 婆娘忙了一上午,将十笼包子卖完,收好钱,吃了两个包子,便倒头睡去了;午后时分,场上的人渐散去,但听徐顶一声长叹,醒了过来,婆娘见丈夫醒了过来,便去给他熬了碗粥。 徐顶喝下,感觉好多了;徐顶看着累坏了的婆娘,也忍不住心生同情,暂且把她那偷情的肮脏之事放在了肚子里,只字未提。 转眼又是晚上,天将黑,徐顶去隔壁面店吃面,听老板问起:“顶兄弟,老实交待,你昨晚是不是遇到什么人了?“ 徐顶怕此事传出,名声不好,便摇了摇头:“没有,我昨晚确系在街头的望水楼喝酒,酒醉了,怎么回的家我都不记得了。“ 老板和老板娘对了下眼,见徐顶的表情在撒谎,本想递个情报,没想对方却要刻意隐瞒,便也没有多讲,三人相视一笑,心知肚明。 徐顶吃完,给家里的婆娘也带了一碗,临走时,老板嘱托:“明儿啊!送两只碗过来,昨晚你婆娘吃了一碗包面,碗还没送过来。“ 老板说这话,也是在试探,因昨晚来打包带走的人是徐顶的师弟,也就是徐顶婆娘偷的野汉子,若那碗真就在徐顶家,那么此事也就木板钉钉,坐实了传言。 这一夜,徐顶受伤,婆娘累坏,又是一夜无话睡到了天亮,天刚亮,面铺刚开门儿,徐顶便带着两副碗筷送了过来:“不好意思啊兄弟,我家那婆娘真是越来越懒了,最近是饭也不煮,只管睡觉,不知是等养肥了过年杀还是咋地。“ 老板娘插话:“女人一想睡觉啊!准是有喜了,带她到医院去看看医生。“ 徐顶背着手,无所事事,望着远方,尽是一片荒凉,心生悲凉道:“我屋那位是不下蛋的母鸡,要是真......“徐顶欲言又止地玩笑着离开。 回到屋里,徐顶心里就如同是横了根棍子,左右想不通:'若那婆娘真是怀了,那也是个野种,到时生下来,自己绿帽戴稳不说,还得要给别人养一辈子孩子,吃力不讨好,惹得一生笑。' 想于此,便要去拉着婆娘起来去看医生,说是她天天睡,精神不佳,要去给她抓几副药调理一下气血。 婆娘听后,也觉得自己身子有问题,确需要调理调理,很是开心地跟徐顶去了斜对门儿的中医铺;到了医铺,却不见医生,因为是寒场,并没有什么生意。 但见门口写一牌子‘看病请到后院叫’,徐顶安排婆娘在中堂就坐,自己绕到后院去叫医生,医生见徐顶回来,很是高兴,两人叙了会儿旧,那医生差点就把徐顶夫人偷情的事说出了口。 徐顶见街坊邻居都知道了婆娘偷情的事,只是为了自己的面子没有说出口;徐顶探得医生口风,也明白医生也知道那公开的秘密。 婆娘见徐顶半天没请来医生,怕是在后面嚼舌根,捅出来自己那些烂事,便大叫道:“顶儿,好了没,若再不来,我就回去了,家里门都没锁呢。“ 徐顶见婆娘跟了过来,便悄悄地在医生耳边,把话捅明了:“你帮我看一下,我婆娘是不是怀孕了,若怀了,配副药将肚子里的孽种流掉,若没有怀,就配副调理气血的中药。“言罢,便将双倍的药钱塞进了医生的口袋。 医生与婆娘对坐,中间隔着一张小木桌,婆娘将手平放,医生先观其婆娘面色,红润饱满,再一把脉,滑而有力,快而有度,便判定婆娘是怀了身孕。 看完后,便对婆娘说:“你身子虚弱,身体疲乏,感到累,嗜睡之症,需要开一副调理气血的中药回家服。“ 医生叫过徐顶,去后堂配药,徐顶却见医生抓的是流胎药,并低声问医生:“果真是有啦?“ 医生点了点头:“我说顶老弟,你也四十了吧!何不将孩子生下,老来得子,是件好事啊!“ 徐顶:“秦医生,你是在故意将我啊!明知我两个月都没在家,我婆娘怀了孕,不是你说谎就是我婆娘在外偷人了,此事我本不想提,见你是医生,我才坦白这事,你要替我保密。“ 医生:“顶老弟,还保什么秘啊!你去问问,这条街上哪个不知,哪个不晓,你走后约半个月的时间,那奸夫就和你婆娘勾搭上了,你想知道那个男人是谁吗?“ 徐顶心里很害怕,其实自从昨夜挨那一拳,便大概知道了那人是谁,因为方圆百公里,只有三人会穿心拳,一个是自己的师父,一个便是自己,还有一个人就是自己的师弟;可师父早在十年前就去世了,他真的不希望,那个人就是自己的师弟,于是想了想,还是拒绝了医生的好意:“秦医生,家丑不可外扬,这事就让它过去吧!我愿再给他们一次机会,希望他们能好自为之,那么事情也就到此为止。“ 医生:“顶老弟,你是个好人,也是条汉子,不该受这窝囊气啊!“ 徐顶:“好了秦医生,谢谢你的好意,我会处理好这件事的。“ 回到家,徐顶就为婆娘熬药,那婆娘也很是开心地给徐顶做饭,两人吃了午饭,夫人吃完药上楼睡觉去,徐顶喝了点酒,上山砍柴。 黄昏时分,夫人的药性开始发作,她蹲在茅坑里,痛得要命地叫着,从下体流出来一坨东西,一看,是个带血的肉团,再仔细一瞧,是个还没成型的胎儿。 那婆娘是慌了神,赶紧提来水把厕所冲得干干净净,却对徐顶破口大骂:“个狗日地,烂西瓜地,自己没那个种,却偷偷地偷走了我的蛋,不得好死,这日子是没法过了。“ 徐顶背了一捆柴,在侧屋檐下歇着气儿,听到了婆娘的牢骚:'没想到,这么多年怪她,确实是让她受委屈了,没想到,居然是自己不行。'想到痛心处,狠狠地将柴刀砍在了地上,刀刃碰在石头上,发出了剧烈的声响,冒出了一股浓烟,一道火光闪过,差点点燃了柴火。 徐顶慌了神,赶紧掏出鸡鸡尿尿,灭了火,松了一口气,看着自己**的枪,拾起地上的刀,瞄了瞄:“你说你这鸡有什么用,种都播不出,还不如一刀砍了算了。“ 正是~恨铁不成钢,无弹空有枪。 诗曰: 月弯夜半锁寒夜 郎走他乡裹冰雪 虎啸风林破长空 回首伊人面如铁 第三十回 风正清铁鸡斗蜈蚣 雷太烈正义对邪恶 词曰: 山高水底,马失前蹄,人生十有八九不如意;来日方长,去日苦多,奔波一生数不尽蹉跎。 云淡风清,细水长流,好一派景象心间长留;岁月无声,来去无痕,奋一口志气勇奔前程。 上一回,说到徐顶怀疑自己的婆娘出轨,本来还半信半疑,没有抓到实足的把柄,但最后中医把脉检查出了她怀孕,便坐实了传言,释怀了疑虑,真相终于大白;于是徐顶便悄悄地让中医配了副流产药,那婆娘服下后,瞬间发作,流掉了肚子里的骨血,痛苦万分。 当徐顶知道不是妻子不能生育,而是自己的生理有问题时,一边生气着自己的无能,一边又愧对这么多年对妻子的埋怨,一时间,真是百感交集,思绪麻木。 那边徐顶的遭遇且不题,且说那施雨回到了龙洞村的家,面对一切如旧的窝棚,只是少了个人的悲痛,心灰意冷,精神萎靡,凡事都提不起精神,一心只想那贾云。 又是一个夜里,施雨无心睡眠,他坐在家门口,望着凤凰山,久久不肯进屋,最后,连续好几天的劳累,终于是将他的身子拖垮,倒在了门口,晕睡了过去。 深夜时分,阴风大作,雪花飞舞,四周如死寂一般,万物皆休,突有一个白影活动在龙洞山的右侧,一闪而下,扑向了施雨的家,稳稳地落在屋顶,一块积雪落下,正中施雨的脸庞。 施雨惊醒了过来,抬眼一看,倾耳一听,发现屋顶有动静,他悄悄地、慢慢地寸移着身子,朝屋里滑去,白虎探着头往下望,没有发现目标,于是它只能启动夜视功能,但施雨的夜明珠却也在此时发着强光,把白虎的透视功能阻挡了回去,那白虎仿佛看到下面是一片海,并无它物。 白虎悻悻地离去,正散漫地走着,突然踩空,落进了屋里,施雨见是白虎,便怀疑是王山河变回原形,并没有攻击,只是一个滚身回避。 那白虎也并没有要伤害施雨的意思,直奔那白虎刀而去,待施雨回神,那白虎早就是消失得无影踪;此时,施雨更加确定,那一定就是王山河。 施雨躺在床上,辗转难眠,心想那王山河是为了救自己,才有了如此遭遇,一定要想办法救他才是;可外面风大雪大,积雪太厚路难行,狂风吹雪阻视线,一时间,也不知从何寻起,想了想,还是等天亮再说。 天刚微亮,太阳从地平线升起,风雪停止;村民们都带着食物来看施雨,施雨被外面的敲门声惊醒,推开门一看,是乡亲们,施雨很是感动,接过了食物并邀请乡亲们到自家做客。 唐明兴致高涨,大声道:“兄弟姐妹们,施雨是咱们村的英雄,但由于他是外乡客,没有土地,也没有存粮,只得靠咱们救济,眼看就要过年了,每家每户都捐点出来,不管是吃的穿的都行,不论好坏多少,好吗?“ 村民们纷纷响应:“应该的!他是大英雄,咱们村的平安还得要指望他呢!“ 村民们正说得起劲,从屋顶的窟窿掉下来一坨雪,正砸中了唐明的脑袋,乡亲们取笑着,说那唐明走了狗屎运,施雨也跟着偷乐,怕乡亲们惊惶,并没有讲昨晚遭遇白虎的事。 唐明拨开了雪,用手抓了下头发,继续说道:“今天呢!我们带了点食材过来看望施少侠,一来是向之前的误会赔个不是,二来呢,则是要感谢施少侠为咱们村做出的安全保障。“ 乡亲们纷纷上前向施雨作揖鞠躬:“施少侠,对不起啊!最开始你来的时候啊,我总说你是个怪物;施少侠,不好意思啊,你刚来咱们村时,我把你当作了强盗;施少侠,请原谅啊!你刚来那会儿,我总是偷着骂你是个孤露子。......“ 施雨罢了罢手,泛着眼泪,带着哽咽:“乡亲们,别这样,你们做得很好了,我一个外乡人,初来乍到,乡亲们如此包容,施雨真是感激不尽。“言罢,便下跪给乡亲们磕着转转儿头。 乡亲们见施雨如此懂礼数,也纷纷感动得落泪,将施雨扶起:“你这孩子,没爹没妈的,还如此有家教,懂礼数,真是值得咱们村的孩子们好好学习学习。“ 感动之余,乡亲们都不约而同地帮施雨收拾起房间;唐明发话:“乡亲们,今日呢,正值小年,咱们干脆就在施雨家搞个小型的聚会,把村民们都请来,咱们行动起来,年轻小伙上山打柴,妇女们收拾家具,中年男人们上屋顶盖屋,我呢,领着厨子收拾厨房,今天就让唐大厨给大伙做顿好吃的。“ 一听说聚会,做好吃的,大伙都兴奋了起来,约一个时辰的时间,柴禾弄回来了,屋顶也修缮好了,家具也归置停当,厨房也清扫干净,中间升起了一团篝火,将一整根金丝楠木树根堆上,闪闪发亮,不时发出“噼里啪啦”的响声,散发着阵阵香味,那是泥沙的爆裂声,那是昆虫的烤香味。 乡亲们说说笑笑,家长里短,有向施雨介绍伴侣的,有向施雨引导前程的;施雨只能是打着笑面迎合,心里却心事凝重,他不时地望着凤凰山,多么想贾云就从凤山里缓缓走来。 可一切的幻想都不切实际,施雨想着想着便入了神,一个冷不丁的颤抖,差点栽进了火盆;乡亲们赶紧把施雨扶上床,擦的擦汗,脱的脱鞋,喂的喂药。 施雨面对一群大妈大婶的热情,觉得很是不好意思,脸羞红着:“婶婶们,我没事的,就是一时间走了神,打了个瞌睡,身体没有毛病。“ 村民:“你这孩子啊!就是太逞强了,你每天在外打野,我们都看在眼里,一定是累坏了,身子太虚,得要好好补补。“ 施雨:“我真的没事,你们不信啊,我立马起来给你们舞一场刀。“ 村民们一听施雨要展现武艺,都围了过来,连厨子们也提着柴刀来看热闹,心想一定要跟施雨学个一招半式;可施雨起身寻找了一圈白虎刀,却未果,镇定一想,原来那白虎刀昨晚已被白虎给偷走。 一想到那白虎得了白虎刀,便如虎添翼,说不准,又会在民间为非作歹,到时,不知又会有多少无辜的生命将受到伤害,一想到此,又抱着心,无力地瘫坐在地上。 乡亲们又赶紧将施雨扶上床强制休息,一边给施雨盖着被子,一边敷着热毛巾,语重心长地道:“施少侠,我们都了解你功夫了得,不必再展示了,你还是身子太弱了,好生地休息。“ 施雨蠕动着嘴唇,想说什么,却又被村民们打挡:“施少侠,您就别再嘴硬了,休息!饭做好后再叫你。“ 村民不断地涌到,屋里都快挤不下了,外面又来了一道士,他缓缓地取下拂尘一扫:“我看此处妖气太重,必有大劫。“ 一些年长的村长拉着道士:“道长,可有解。“ 那道士取出一个袪妖符,取来只碗,将符贴烧成灰,兑上水,便要喂施雨吃下,施雨定睛一看,怎么那道士那般地眼熟,两人一对眼,施雨便从他眼神里看出了一些邪性,似乎那眼神也特别熟悉,只是一时间,无从想起。 施雨端着碗放一边,故意一个转身,将夜明珠的光散出,那道士挥拂尘一挡,消失在了人群;施雨将符水泼在了地上,地上冒起了一股烟泡,居然将地下冬眠的昆虫都给毒死了。 施雨嘟嚷了一句:“个大骗子!“ 村民们见状,便大呼:“那道士呢!快些捉住他。“ 人群闪开,望眼望去,哪里还有道士的身影,那道士的身影在施雨的脑海里一闪而过,似乎第一次见到那道士,是自己刚进村时,收养自己的唐芳夫妇去世时;第二次则是王玉夫妇去世时;第三次则是前几日冉虎婆娘去世时,那道士似乎都有出现过。 想于此,便问年长的村民:“这道士住哪儿?你们都认识吗?“ 村民们纷纷都摇着头,施雨也感到很纳闷儿:“难不成这道士每次都是不请自来?“ 村民们纷纷感慨:“原来这道士是来混吃的?“ 施雨心想:'恐怕没有混吃那么简单,仿佛他每次都是在针对我,今天终于是出手了。' 施雨正想着,担心着,村民们议论着:“你们说,那道士是不是收了别人的钱,专来害施雨的?“ 村民们的心都悬吊起来,唐明主持道:“咱们都进屋把,把门关起来,外面留几个身强力壮的轮流值守。“ 施雨:“不必了,大家都进来,外面那么冷,就不要派人值守了,我们现在看穿了那道士的阴谋,相信一时半会儿,他是不会再来了。“ 门即将被关上的那一瞬间,刘明、毛芳,王涛、冉娟两对情侣喘着粗气儿赶到,刘明手里还拿着一个东西,见门要被关上,隔着老远便叫道:“等一下!“ 两对情侣进了屋,已是累得不行,上气不接下气地道:“施少侠,我们给你送了个礼物来。“ 施雨拿在手上看了看,只见是一个竹筒,看不懂其作用便问:“这是什么东西啊?“ 村民们抢答道:“是一个竹筒,给你喝酒用的!“ 毛芳和冉娟忍不住打实笑,王涛也傻乐着:“不对,你再猜猜看!“ 刘明见施雨看了半天也没看出个什么名堂,也不想让他着急,便直言:“这是一个望远镜,你不是想云姐嘛!有了这个望远镜,你就可以天天看她了。“ 施雨把玩了一下,确实比肉眼要看得远,便好奇地问:“你这玩意儿是怎么做的?“ 刘明自豪地乐道:“这个点子是我们四个人想出来的,看到你每天对云姐那般地思念,我们心里也很难受,虽然上次没有救出来她,但你能拿着这个望远镜天天看到她,也能为你解去忧愁不是。“ 施雨:“谢谢!不过,我问你是怎么做的,你绕了一大圈还是没有告诉我。“ 刘明:“这个嘛,要请我们的技术总监王涛给你讲讲。“ 王涛:“对,这个点子是他们三个一起想出来的,但,是我做的;就是用两块玻璃瓶底上下组合而成,一个是拉远近,一个是调宽度,两根大小竹筒套在一起,可供旋转调试。“ 施雨向他们四个人竖起了大拇指,迫不及待地在墙缝里对准凤凰山调试着,没曾想,贾云没有寻着,却把那白虎和道士看了个真切。 施雨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喃喃道:“不会吧!他们怎么会在一起?“ 刘明见施雨表情凝重,便问:“哥,看到姐了吗?“ 施雨为了不让大伙担心,便点了点头,慌称:“看到了,不过那画面一闪而过,哎,算了,不看了,越看越难受。“ 唐明:“大伙们,开饭了,赶紧清理一下桌子板凳。“ 唐平:“我觉得为了安全着想,我们还是要清点一下人数,每个人报了名,方可入座。“ 唐明:“我同意,如果那害人的道士又扮作村民隐藏在席间,然后给咱们下毒,那岂不是......“ 施雨:“不必点了,我笃定那道士已经走远了,放心吧!至少今天他是不会再来了。“ 于是大伙便上桌用餐,总共摆了六桌,坐不下的人站在桌边围圈,总共来了约六十多人,每桌十二道菜,每桌都雷同;菜品分别有干豆炖猪蹄、蒜苗炒腰子、菜头炒肥肉、酸辣椒炒猪肝儿、泡菜煮鱼、包菜炒瘦肉、笋干蘑菇炖鸡、酸萝卜炖鸭、米面粉蒸五花肉、海带炖团子肉、青菜萝卜牛肉汤、老高汤羊肉粉。 喝的酒有自酿米酒、白酒,女人们喝的是醪糟,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大家提出要玩猜谜语,首先由唐明出题:“大家听好了啊,这个谜语是打一个字,或是一个动作都算答对,每家每人至少要经历过一次这个动作,答错的罚酒,答对的我自罚;听好了~一闪不见人影儿!“ 村民们纷纷议论,交头接耳,冉芳站了出来:“跑,尿急地跑,对不对?“惹得大伙一阵狂笑。 唐明摇了摇头:“不对,再理解一下题意,赶紧的,处罚一碗。“ 冉芳面带红晕,已是喝得微醉,连连道:“喝不下了,喝不下了,喝一口表示一下便是。“ 唐明又问:“大家别浪费时间啊!答不上来,就大家一起喝算了,有谁答得上来的吗?“ 唐明的妻子看出了唐明举着碗半天,想必是他自己想喝又不好意思,于是周文站了起来道:“门闩的闩。“ 唐明一碗酒下肚,很是解渴,爽朗地道:“答对了,你们想,闪字一晃不见人嘛,不就是闩嘛,有时题意把它调一下,逆向思维理解,就出答案了。“ 村民:“不算啊!哪有自家人答题的,不知道在枕边呻吟了多少遍,作弊,明明是唐明自己想喝酒了。“ 周文站起,显得很是不好意思:“你们这些个烂西瓜地,就知道乱说,我自罚一口便是。“ 王大:“话可以乱说,P不可以乱掇,想喝酒就直说。“一席风骚话,又惹得大伙酒狂高。 施雨站出来做酒保,说了句公道话:“今天是在我家,所以我就自告奋勇地站出来做酒保,一来是制定一下规则,二来则是监督你们;由于女人不胜酒力,她们只罚一口便是,男人必须得要一碗才行。“ 王大有个女儿叫王兰,王兰今年年方十六,正处妙龄,长得是亭亭玉立,楚楚动人;早就相中了施雨,一直没好意思开口,今日趁着酒宴,大家高兴,便冲着施雨讲:“施少侠,你也出个题让大家答一下!“ 施雨想了想:“我说的这个呢,跟今天的聚会主题有关,一样是打一个字,但凡把大概意思说出来,也算对;大家听好了~被迫放入!“ 唐平迅速站起:“强奸,你们想啊!日P是不是要放入,被迫,那就是强奸了,答对了吧!快喝酒。“ 村民们哈哈大笑,指着唐平大骂道:“你这个龟儿子,脑子里想的都是啥子哟!当心你婆娘啊!“ 王兰则坐着,把脸闪在一边,不敢看施雨,她还真以为施雨说的就是那个意思。 唐平的妻子冉芳狂打着唐平:“一点儿都不正经!“ 施雨见大伙兴致高涨,便端着酒假装往嘴里送;村民们哗然:“天啦,施少侠,不会真是那意思吧!“ 施雨将酒碗送到嘴边又落下:“当然不是,我怎么会出那样的题,既然你们都答不出来,都得要罚,我方讲答案。“ 于是大伙都举起碗,一饮而尽;但听施雨缓缓道来:“是邀请的邀,你们把字拆开一看便明白了,被迫放入,也符合今天的主题,就算是我邀请你们来做客。“ 唐平高吼:“施雨,那我答的那个也不差啊!我们是不请自来,你也得要罚一碗。“ 施雨端起碗,又是一碗下肚:“你们啊!不遵循规则,客随主便,下不为例啊!不过你刚才答的那个啊,还真有那么点意思。“ 唐平大笑道:“你们看,施少侠都说我那个有点意思了,你们都喝起来。“ 妇女村民打着笑面花儿,醉意朦胧洒:“原来都是些骚棒!“ 施雨又令:“大伙高兴,那就继续玩起,还有谁要出题的,继续来!“ 唐平迫不及待地起身,站在板凳上,歪着半张嘴儿:“我说的这个啊,是个成语,每个人每天至少要经历三次。“说到此,想到意,自己又忍不住笑喷了出来,差点晃倒,还是媳妇冉芳一把把他揪住,方才稳住了阵脚,继而道:“大家都竖起耳朵听好了~五十对女人入茅厕!“ 唐华起身,举起双手:“臭气熏天!“ 唐平摇了摇手:“不对,喝酒。“ 冉琼又站起:“屎尿齐下!“ 唐平笑晕:“哈哈......还是不对,喝酒。“ 冉红指着唐平骂:“你这个烂西瓜根根儿地,吃饭说什么茅厕,好下饭是啵?你那个歪脑壳尖起长,没哪个想得到,还是你自己来答吧!“ 唐平早就是忍耐不住想公布答案,还没有让大伙儿齐罚酒便脱口而出:“是漏洞百出!你们想啊,五十对女人,那不就是一百个洞么,然后水从洞里出,那不是漏洞百出么!“ 话音一落,自己笑得死去活来,妇女们破口大骂:“那个烂西瓜的,整天讲荤段子,快些吃个鸡屁股堵住你的嘴。“言罢,冉红便真夹着一块儿鸡屁股塞到了唐平的嘴里。 唐平还以为是什么好的奖赏,一口气便吞了下去,听媳妇说是鸡屁股后,又想吐出来,可把肠子都快咳了出来,那鸡屁股仍在胃里寻欢;于是又只得大口大口酒往肚里灌。 大家伙笑得眼泪都出来,男人笑得拍桌子,女人笑得翻凳子:“哎呀妈呀,笑死我了,那个烂西瓜地,就应该那样好好地治治他。“ 唐平见自己出的题并没人答出来,并没有罚到酒,反倒自己吃了鸡屁股又喝了酒,心里很是不爽,便觉得自己吃了亏,大叫道:“不行啊!你们没答出来没罚酒,赶紧罚。“ 冉红笑歪了脸:“哪个叫你那个烂西瓜地搞卵起去哒啊!我们又没请你说,你自己要说出来,我们还不稀罕听呢!“ 唐平指着冉红开骂:“冉二嫂,你跟我两个干蹦嘛!阔汉我灌你喝我下面的烧酒哦!“ 妇女当中,就数冉红最活跃,于是个个便撺掇她也出个题考考男人们;于是那冉二嫂站了起来,还没说就笑得死去活来,不知是刚才的余味还没散还是想到了自己出的题很好笑。 约碗酒下肚的功夫,方才止住了笑声,只见她披着头发,扭着屁股,用筷子敲着碗:“你们给我听好了,我出的谜底是一个俗语,一个人一辈子只经历一次;听好了~女人要活背朝天!“ 大家伙想了半天也没有答出来,还是唐虎站起来抢答:“男人干活面朝床!“又惹得大伙一阵笑。 冉红笑道:“不对不对,不过接近了,再想想!“ 最后大家实在是想不出来,冉红便先让大伙喝了酒,方才公布了答案:“这个歇后语的答案便是~男人要死鸡朝天!“ 唐平起哄:“唉,冉二嫂诅咒我们男人呢!快把她按住灌烧酒。“ 眼看嘴上乐子就要演变成动手玩笑,施雨担心失控撕皮,便阻止道:“大家适可而止,如果想继续,大家继续玩儿,但只能动口,不能动手。“ 唐平一来是忌惮冉红丈夫的神力,二来是怕施雨的法力,走了两步又退了回来,并没有把兴致演变成扫兴的结局。 酒足饭饱,散的散场,留下的人滑拳玩笑且不细题;施雨一个人躺在床上,翻来覆去还是贾云的身影,眼看就要过年了,若是能团个圆,哪怕前路再险,他也愿。 第二天天亮,还有几位村民醉宿在施雨家,施雨没有惊扰他们,自己上山摘了点青菜回来,给他们每人煮了碗面条,几人吃后,方才裹着棉袄回家。 施雨送走了客人,把门合上,自己在屋里练起了功夫,只见他左手一把柴刀,右手一把菜刀,舞得是虎虎生风,所指之处,无不精准,只见他一个浪翻,把双刀挥向空中,然后背身取刀,再环刀换手,屋里尘烟四起,刀光迷离。 练累了,就躺在地上休息了会儿,一想到马上就要过年,他翻了一下唐芳夫妇给他留下来的遗产,除了几个坛坛罐罐,并无它物。 它一个个地翻开,第一坛是渣海椒肥肠,第二坛是泡椒蒜头,第三坛是豆腐乳,第四坛是干豆豉,第五坛是干菜萝卜干儿;第六坛是谷子,第七坛是玉米,第八坛是黄豆,第九坛是麦子;每坛约人高,容量约百斤。 施雨看了看,很是知足,心想这些东西,若跟贾云在一起生活,省着点儿,够吃一年的了;再留些种子,就在此农耕,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可就是这么简单的要求,如今对自己来说,也是奢侈。 想要去做什么事很容易,想要和喜欢的人一起共事,那太难;施雨想着想着,流下了眼泪,或许是感动于义父的遗产,若又是太思念贾云。 没过多久,他又振作了起来,心想:'只有自己把日子过好了,才能更灿烂地迎接云儿的归来。' 马上就要过年了,施雨想要做些什么,却不知该如何下手,他望着角落布满尘土,结满蜘蛛网的石磨,看来此磨是好久都没用了,磨爪都生了锈。 施雨提来水,把磨子洗干净,把磨竿取下来放在一边,自己打算徒手转磨盘磨豆腐;但见他单手把磨盘翻了起来,里面住了很多虫子,包括昆虫、蜈蚣、地蝎子、千足虫,让人看了很是惊悚发毛。 怎么办?施雨又不忍心伤害它们,于是便用扫子把它们统统都扫到了地上;哪曾想,原本蜷缩的蜈蚣,在空中展开了身子,落在地上,变成了卡长一条,吓了施雨一跳。 手一松磨盘,那磨盘直砸向磨槽,眼看就要掉到地上,施雨伸弹腿将磨盘顶住,但那蜈蚣却向自己爬来,张开嘴,扬起足,很是吓人。 就在这紧要关头,施雨一声惨叫,却唤来了一群鸡,母鸡把小的昆虫都给吃了,但那只大的蜈蚣,它们却不敢下嘴。 蜈蚣见鸡前来,身子一转,便向鸡爬去,吓得母鸡是连连后退;就在此时,一只红蓝羽毛的公鸡站了出来,与蜈蚣形成了对峙。 那蜈蚣冲着公鸡便弹跳起来,蜷缩在公鸡的脖子上,那公鸡站定一甩,又将蜈蚣甩在地上,那蜈蚣是越战越勇,快速地朝公鸡爬去。 公鸡向后退着,却又猛地朝地上一啜,一个空翻,叼住了蜈蚣的尾部,蜈蚣反应极快,立刻将头部翻转过来,欲咬向那公鸡的脖子,公鸡赶紧扔掉逃跑。 母鸡们见公鸡要当逃兵,纷纷拦在门口叫着,鼓励着公鸡继续迎战;那蜈蚣也不知是吃了什么东西,勇气胆量似乎都略胜那公鸡一筹,直追着公鸡咬。 哪知公鸡也不是好惹的,刚才那是在示弱呢,只见那蜈蚣朝自己穷追不舍,公鸡腾空而起,模仿着鹰抓向蜈蚣,但由于合爪缝隙太大,又让那蜈蚣漏逃了。 蜈蚣受到了刺激,将整个身子都立了起来,张着嘴,伸着足,与公鸡面对面对峙着;公鸡转着圈,不知该从何下嘴。 若一口啜过去不准,让蜈蚣咬住,自己反将会被毒死;那公鸡急得在地上刨土,一时也想不出什么好的办法。 母鸡在一旁叫着,像似在给公鸡支着招,那公鸡一个转身,直将土刨打在蜈蚣身上,蜈蚣被打倒又站立,不断地向公鸡靠近。 母鸡围了过来,将蜈蚣围成一个圈,且平行地移动着,背对着蜈蚣刨着土,外围留了一只母鸡在指挥着移步,鸡群围成的圈,始终和蜈蚣保持安全的距离。 没过一会儿,在公鸡和母鸡的配合下,终于是弹出一颗石子将那蜈蚣打翻,蜈蚣正艰难地翻着身呢!随着那指挥的母鸡一声鸣叫,公鸡立马调转身子,一口便啜中了蜈蚣的腰。 随后,一群鸡围上,七嘴八舌,将蜈蚣撕咬成了八大截,一番激烈的争斗,终于是鸡群战胜了蜈蚣;施雨那发毛悬着的心才放了下来。 施雨戳了一瓢黄豆,倾斜地将戳瓢放在磨孔处,随着旋转的抖动下着豆子,旋转得越慢,豆子下得越少,磨出来的面就更细,相反则更粗。 豆子下磨转两圈便放水,每次放一口水便足够,施雨一手旋转着磨盘,一手掺着水,很快,便将一瓢豆子磨完,豆子顺着磨槽流下,下面用木桶接着。 可豆子磨好,却没有氮水,便锁上门,去找村民借,越过一条小溪,走过一条堰,随机来到一户农家,此家正是王大家里,父母都外出干农活了,只剩下王兰一人在家。 王兰见施雨前来,还以为是施雨看上了自己,便逃回闺房去打扮,刚一转身,却被施雨给叫住:“姑娘,请问你们家有氮水吗?“ 王兰向施雨招着手:“有的,施少侠,快跟我上楼上取。“ 施雨跟着王兰沿着竹梯爬上了竹楼,那竹楼踩上去“叽嘎”作响,施雨怕人听了声儿误会,便站在楼沿不动,等待着王兰取氮水。 王兰见施雨不肯过来,便向他招手呼唤:“施少侠,快过来帮帮忙,这个坛子盖被水吸住了,扣得太紧,我揭不开,你快来帮帮我。“ 施雨走过去,蹲下正欲揭坛盖,王兰却把嘴送了过去,吻住了施雨的唇,施雨被吓坏了,赶忙起身,却又被王兰给抱住。 施雨挣脱掉王兰:“姑娘,请自重,我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来借氮水的。“ 王兰见施雨不从,显得很是生气,转身过去把竹楼梯掀开:“施少侠,我也没别的意思,你若从了我,我就把氨水借给你。“ 施雨转身离去:“那我不借了!“ 王兰追着施雨将他一把抱住,施雨瞬间失去平衡,两人从楼上跌到底下,施雨抱着王兰翻了个身,将自己的身体垫在王兰身下。 王兰不顾施雨反对,狠狠地吻住施雨的唇,在脸上胡乱地啃,手不自觉地去解施雨的裤子,没将裤子解下,反倒是摸到了施雨硬起的枪。 施雨把王兰推开,王兰的头碰到柜子上撞了个包,施雨起身,显得很是气愤:“你一个姑娘家,怎么这么不知廉耻。“ 王兰笑道:“施少侠,别再假正经了,你若对我没感觉,你那枪怎么突然硬了起来?“ 施雨见王兰不可理喻,整理好衣服,便自顾自地离开,刚到门口,王兰便叫住了他:“施雨,你给我站住,吃了人家豆腐就想走!“ 施雨没有理会,依旧自顾自地往前走,王兰追到门口威胁道:“你若执意要走,别怪我叫人了。“ 施雨站定,没有回头,冷冷地道:“我行得端,走得正,你如此不顾自己的名节,那你就吼吧!“ 没想到,王兰自己扯烂了衣服,冲着坡上的人们大吼道:“快来人啊!有人要强奸我!“ 坡上干农活的王大,一听是自己的女儿在呼喊,便扛着锄头往回跑,约一盏茶的功夫,就跑到了家,在家的右后侧,拦住了施雨。 王大感到很惊诧:“施少侠,怎么是你?“ 王兰搂着衣服,遮着胸部,哭着跑了出来:“父亲,就是他,他想强奸我。“ 施雨站定,恶狠狠地看着王兰:“你说话要负责,不要撒谎,你敢如实地说吗?“ 王兰把破烂的衣服敞开:“如实地说也是你想强奸我,父亲,您看,我的衣服都被他撕破了。“ 王大气得一锄头向施雨挖去,施雨双指夹住锄刃儿,据理力争:“我没有强奸她,我是来借氮水的,反倒是她!“ 王大使着蛮力,一声怒吼:“你少给我撒谎,你一个光棍儿,借什么氮水,难不成你还会磨豆腐?你的意思,冤枉了你,反倒是我女儿不自重了?“ 施雨显得异常平静,淡淡地道:“是的!另外,我要告诉你,我不是光棍儿,我的妻子叫贾云,她很美丽!“ 王大气不过,与施雨较着劲儿,直把锄把挣脱,朝施雨的头部打去,施雨看都没看一眼,只是凭着听觉的风向,举着锄头片,将锄棒切断。 王大扔掉锄棒,想给施雨来个摔抱,没想到施雨站得稳如松,王大尽管是使尽的全身的力气,也毫无反应,倒被施雨一拷脚放倒在地。 王大很是不理解,心想自己的蛮力在村里也是数一数二的,以前都只听过这施雨的传说,以为只是一个会三脚猫功夫的泡痞,哪曾想,眼前这个小子,还真是有两把刷子。 王大见奈不何施雨,便进屋去拿了把菜刀出来,扬言要宰了施雨;正在此时,村长唐于带着人赶到,阻止了王大的莽撞。 村民们越聚越多,团团将施雨围住,大部分人都相信施雨的人品,但王家人都向着王大家,说施雨就是趁父母上坡出工,好找单身女孩儿下手。 经大家一番商讨,施雨被绑到村里的公房,晚上收工后,所有的村民聚集起来,开了一个批斗大会,施雨和王兰分别陈述经过。 村民们听完,都感觉施雨说的是实话,王兰有编造的痕迹;村长唐于最后发话:“听他们两位当事人陈述,各有出入,由于没有第三证人,我看就各打五十大板算了,反正也没有造成进一步的伤害,判施雨赔偿些许粮食,做为对王兰的补偿。“ 施雨想不通,依旧固执:“我没有错,我拒绝赔偿。“ 唐于:“就算你没有起邪念,你还是有错的,你就不该去他们家;都说寡妇门前是非多,少女屋里说不清,你觉得你还不够错吗?“ 施雨:“好吧!赔偿我也愿意,只是这罪名,打死我都不认的。“ 王大想发飚,却被唐于给阻止,唐于作为村长,做中调解:“有赔偿就够了,其它的,彼此都注意点,男人以后不要踏独处女人家的门儿,女方呢!也要注意说话分寸,不要一时兴起就乱说。贞洁名声,可比些许粮食更重要啊!“ 那王兰见自己喜欢的人被绑起来批斗,心里也不是滋味,一直只顾低着头,时不时地瞟向施雨;但见那施雨昂着头,闭着眼,傲气铁骨:“我们家也没什么好赔的啊!明日,来我家,看到什么就取什么吧!“ 唐于:“好了,此事就此了结吧!施雨是同意了,王大还有什么不服的吗?“ 王大:“赔偿什么,赔偿多少?这你这个当村长的可要说清楚,免得以后扯皮。“ 唐于:“人家都说了,你要什么拿什么,这还不够吗?这样吧!赔粮食一百斤,只要是五谷杂粮,凑够一百斤就可以了;好了,散会,快去几个人把施少侠的手松绑了。“ 施雨昂首挺胸,大步向前,声如洪钟:“不必了!“言罢,但见他气血运转,脸红手胀,青筋**,大喝一嗓,绑手的绳子断成了九截。 村民们都看呆了,纷纷议论:“你们说施少侠如此人才,会看上那王兰么?我看啊!准是那王兰自作多情。“ 王兰见施雨如此英雄,以前也都是听说,并没有在现场看过,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心中为刚才诬陷施雨懊恼不已。 施雨回到家,已是天黑尽,他先是生起了火取了个暖,暖和了身子后,又觉得肚子饿得厉害,揭开锅一看,一锅豆浆,于是便烧开,放了些盐,将豆浆煮开,喝了个精光。 正是~红颜多祸水,血口乱喷人。 诗曰: 微澜死水波不惊 身正不怕影子倾 善与人交误苟合 少女闺房说不清 第三十一回 施雨打怪原形现 久别重逢胜新婚 词曰: 斗白虎,破玄武,孤胆英雄少年出;除民害,打鬼怪,正义召唤王者来。 久离别,胜新婚,欢声笑语好个春;远方来,都是客,相聚一堂齐欢乐。 上一回,说到施雨被人诬陷后回到家,本想磨点豆腐来过年,却由于借不到氮水,只好煮了豆浆喝了,也许是出于怒怨,一口气竟喝下了半锅豆浆,哪曾想,喝下肚以后,肚子疼得厉害,随之肿胀起来。 施雨一夜未睡着,忍着疼痛熬到了天明时分,施雨上了个茅厕,拉出的全是稀,排毒过后,又觉得肚子饿得吃紧,但却没有胃口,于是,早餐都没吃,便提着柴刀上山了。 施雨来到李明山和龙洞山的交界处,但见一颗杉木根,想挖回去作柴禾烧,由于只带了刀,没有带斧子和锄头,一时间,也很难对这根硕大的树根下手。 他围着树根转了一圈,约模有一怀抱那么大,怎么地这杉树也有上百年的历史,施雨一边骂着谁个王八蛋偷了树,一边又庆幸着这么大的树根能让自己遇到。 哪知转到树根的侧面,却发现有一个洞,里面约有半人高,洞内望去,黑压压地,深不见底;地面上铺江满了各种树叶,并没有发现有异常,所以,施雨并没有对这个洞内的隐藏有多想。 他先刨去四周的土,开始对树根挖砍起来,约挖了大半圈,眼看整根树根都将挖起,施雨正兴奋着呢,坐在一旁喝了口水,歇着气儿,刚坐下,还没喘上两口,但听后方有声响在动。 施雨起身,悄声地探去,便见一个白影慢悠悠地从树洞里走了出来,定睛望去,心里直发凉,原来,那东西正是白虎。 施雨闪到一边,背对着,手握着刀,紧张得颤抖,抖动声惊扰到了白虎,白虎一个闪扑向施雨咬去,施雨本能一躲,挥刀相向。 哪知白虎一口咬住了施雨的刀,施雨慌了,只得挥拳而上,白虎吐刀而出,施雨侧身一闪,刀狠狠地砸在一口大树上,施雨飞身去取,白虎猛扑向后。 施雨从刀影上看到了白虎的跟扑,他拔了一下刀把,自己闪到一边,刀飞出,虎扑上,刀中虎脖冒血浆。 施雨看着白虎倒下,却又站立起了一个人,那人正是王山河,只见他手提着白虎刀,指着施雨,恶狠狠地道:“施雨,你死定了。“ 施雨背靠着大树,侧眼瞪目:“果然是你,你知道你变成什么样儿了吗?还不赶紧放下屠刀。“ 王山河仰天一笑:“哈哈......其实我早就想杀你了,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施雨:“山河,我知道,你现在变成这样,一定是受到了那老乌龟的毒性影响,你清醒一点好不好?“ 话音刚落,王山河便舞着白虎刀乱劈了过来,施雨一闪身,整颗大树被王山河乱刀劈成了紗,施雨一个风车翻用脚勾起柴刀钉向王山河。 王山河用白虎刀猛劈向柴刀,柴刀干脆地断成了两截,施雨抱树一弹,一个反弹腿将王山河打倒在地;王山河起身,一个旋转飞刺直奔施雨的心脏,施雨一个半转身,将夜明珠的光释放出,晃瞎了王山河的眼睛,施雨一个低身一字滑翔,躲过了王山河的追刺;再一个倒勾踢,击中了王山河握刀的手腕,然后一记穿心拳直中王山河的心脏。 王山河惨叫一声,脱刀倒地,施雨凌空抢过白虎刀,王山河见丢了刀,受了伤,只得仓皇而逃;施雨念在王山河对自己有救命之恩,况且他又是被那老乌龟的毒药所控,并没有穷追置他于死地。 施雨得了白虎刀,对着那树根便发泄似地砍去,把对王山河和那老乌龟的恨全都释放出来,一挥砍,一搅缠,再泼砍,飞连踢,一颗树根滚落地。 一颗约水缸那么大的树根疙瘩往下滚着,施雨在后面追着,边跑边嚷嚷:“下面有没有人?让开!“ 那树根疙瘩砸起泥沙满天飞,荡起水波驱魔鬼,施雨踏浪踩石追赶着,眼看就差那么一两步就追上树根疙瘩,突然感觉脖子一阵疼,身体本能向后一倒,后空翻反腿踢中一脑袋,转身望去,那人不是别人,正是那坑蒙拐骗的道士。 施雨坚信眼前这个道士不是一般的凡人,一定是和海神或者神龟有关,因为他不只一次跟踪自己了;施雨正想着呢,那道士又一拂尘挥过来,施雨飞出白虎刀,拂尘缠住白虎刀,发出了一阵阵摩擦的声响,火光四溅闪瞎眼。 那拂尘,看似柔软得如丝线,实则硬得如钢丝,施雨一摸脖子,血还不断涌着;那道士一吹口哨,王山河也从后面跟了出来,两人围着施雨,非要置施雨于死地。 村民们听到施雨之前的喊叫后,也不断地向施雨家的方向靠,施雨站在原地,也不敢轻举妄动,因为自己受了伤,再一激动,很可能会因失血过多而亡。 血一滴一滴的滴到白虎刀上,白虎刀变红,如同是再炼刀,刀颤抖着,欲飞出夺命;王山河见那白虎刀**,便颤抖得往那道士身后躲,他深知,若是被那白虎刀砍中,自己又将会被打回原形。 施雨左手按住脖子的伤口,大喝一声,右手旋转地舞着白虎刀冲向前,直击向那道士的肚子,面对饮血的白虎刀,道士使出了混身解术,依旧是无力抵挡,肚子上被白虎刀划了一下。 道士肚子里血流如注,白虎刀渴饮上前,整个刀身若是在燃烧,放眼望去,整个刀身如火锋般刺眼;施雨再一个滑步飞身直刺,本想一箭双雕,哪知却被一个硬硬的东西给顶住。 施雨凭着手掌对刀尖的感触,冷冷地道:“果然是只老乌龟,没想到这龟壳还硬得很。“言罢,便旋转一推,白虎刀刺穿了道士,也顶破了王山河的心脏,王山河流出一瘫瘀血,正好破了施雨之前的穿心拳。 虽破了穿心拳,避免了瘀血堵塞而死,但却也逃不开被白虎刀伤害变回原形的命运;由于那白虎刀被淤血污染,瞬间由火烽般的利,变成了铁锈般地钝。 正在施雨发愁之时,眼前一只白虎载着一只老乌龟朝后山跑去;此时,村民们也赶到,帮施雨处理起了伤口,甚至还帮施雨劈好柴禾。 村民们见施雨伤情并无大碍,只是点皮外伤,便好奇地问施雨:“刚才看你和那道士在打斗,那道士呢?“ 施雨一式缓平起身坐立,如同是被气喷推动般地匀速,若没有超凡的功力,是很难做到了,甚至可以夸张地说,人世间,唯独施雨能做到,可见,他把气息用到了极致。 施雨坐定,喝了口水,淡淡地道:“那道士果然不是个凡人,他是只老乌龟变的,我们平常看到的道士,那只是它使的一种障眼法。“ 村民:“没想到,那老乌龟居然有那么大的法力,看来,我们以后上坡干农活,要小心点才是。“ 施雨:“这个你们倒放心,都说冤有头,债有主,它们寻找的目标也是有目的的,不会乱杀人。“ 正说着呢,王涛带着冉娟气势汹汹地赶到,村民们见王涛飞跑而来,还以为是想趁人之危,为昨晚她姐的事儿报仇。 村民们纷纷拦住王涛:“涛子,昨晚那事,真不是施少侠的错,村长都把案断清了,施少侠刚打怪受伤了,你可不要胡来啊!伤了他,咱们村的安全保障就没了。“ 王涛在一旁喘着粗气儿倾听着,冉娟替王涛着急发言:“哎呀,你们是误会了,我们是来给施少侠赔罪的,我们一回来听说此事,王涛便去问他姐,他姐说了实话,确实是冤枉了施少侠,她现在也正愧疚地难过着呢!“ 乡亲们听冉娟如此一说,方才放了王涛进去,王涛一进屋,便欲给施雨下跪,被施雨一把拦住:“涛弟,不必了,我都听明白了,事情都过去了,你回去跟你姐讲,我没事的,不生她的气,只是让她以后别再说谎了。“ 王涛听后,更为施雨的人品所感动,王涛执意要下跪:“我这次前来,一来是为我姐道歉,昨日,我去我妻子家了,没有回来,如果我在,我也不会让你父亲那般地胡闹,真是对不起了。“ 施雨爽朗一笑:“我都说了,我已经原谅他了,起来吧!“ 可王涛还是执意不起,话到嘴边又咽下,还是冉娟走了过来,大嗓门儿道:“施少侠,我们王涛是想找你学功夫呢!“ 施雨将王涛扶起:“哦,原来是这样,先起来再说;其实我也没什么好教你的,我比你大不了两岁,我也还是个学徒,如果你真想学,下次,我向你引荐我的师父给你。“ 王涛连声感谢,退到门口告别,施雨将王涛唤回:“顺便把粮食带回去吧!昨晚村长判的,一百斤粮食,这屋里的东西,你随便取。“ 王涛折回,再次鞠躬:“师哥,快别这么说,真是折煞我也!既然那是个误会,还要什么赔偿,再说我们家粮食比你家多,下次我带些来给你赔偿则是。“ 施雨:“还没向我师父行拜礼呢,就叫我师哥了,你这嘴真是甜。“ 王涛:“先叫着,迟早都是嘛!“ 刘明也从外面赶了过来,听说施雨又打怪了,王涛正拜师,进了门也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施少侠,我也要拜你为师,然后打怪去。“ 大伙哄然一笑,施雨把刘明请起:“我并没有收王涛为徒,而是我向他引荐了我的师父徐顶,行,你若真想学,下次我也帮你引荐一下,哎,也不知我师叔回家怎么样了。“ 刘明:“肯定是很伤心噻,他的义子从一个英雄变成了杀人犯,努力到头却成空,空欢喜了一场。“ 施雨:“不瞒你们说啊!我今天打的怪就是王山河和那老乌龟。“ 大伙都纷纷表示很吃惊,便要求施雨继续讲;施雨又喝了口水,缓缓道:“那王山河是白虎转世的,如今又受到老乌龟的毒素控制,现在他已是一个失去理智的人,我也不想打他来的,但若不把他打回原形,他还是会出来伤害村民;哎,说来他也是个英雄,还救过我一命,我现在心情也很难受。“ 王涛:“明天就赶望水场,也是今年的最后一场,一定会很热闹;我们去望水场找徐顶师父,一来是拜师,二来是跟他讲讲王山河的事,也好让他放心,过个好年。“ 施雨:“好好好,那你们先散去吧!咱们明天一早集合去望水场。“ 毛芳:“你们看施少侠受伤了,行动不便,我们还是留下来做饭,吃了再回去吧!“ 施雨:“如此甚好!你们得空常来做客,反正我一个人住这山上,也挺冷清的。“ 乡亲们又都忙碌去了,劈柴的,洗锅的,切菜的,烧火的,忙得是不亦乐乎,施雨看着,一股暖流在心间荡漾:'这才是生活啊!人间烟火多美啊!' 多愁善感之余,又拿着望远镜望向凤山,这次,他看见了贾云的身影,没想到,她还是那般地漂亮,令施雨激动不已:“我看到她了!“ 村民们都涌过来看,可哪里有人,施雨再调试望远镜,寻遍了整座凤山,可哪里还有个人影儿;施雨嘀咕着:“不对啊!刚才,我明明是看到了她啊!“ 村民们也跟着嘀咕:“施少侠,你是不是太想你妻子,出现幻觉了。“ 施雨也怀疑自己是出现幻觉了,便把望远镜丢一旁,闭着眼进入了梦境,在梦境里,他梦到了贾云,两人正开心地厮守在一起。 这边,施雨小睡,村民们帮忙一起做着午餐,气氛好不和谐;而凤山那边,却闹得不可开交,原因是什么呢?正是为那贾云的事呢! 话说金凤本来早就想吃了贾云转世,无奈天龙却一拖再拖,打乱了金凤的计划,没想到一拖就是一年,又到了年关,天神降旨,大赦人间,凡神灵界与人类的纠纷,都要在人间新年期间停止侵犯,更是不准劫持村民,如之前有劫持者,务必要放回,若不从,查到将赐死或贬为更低等的物类。 当然,这只是例行规定,天神也不会来真查,话虽如此说,每一年事实证明也如此;但也保不齐哪个不懂事的家伙去向天神举报。 鸟儿们正是担心有人打小报告,或是不走运被天神派出的天兵天将抽查到,殃及同类,便有鸟儿坐不住,向金凤提议,要放了贾云。 金凤一时也为难,从它的内心来说,它是不想放了贾云的,正所谓虎归山林,龙入大海,都将难寻;但下面建议放了贾云的鸟儿是越来越多,它也不得不顾及众鸟的感受。 于此,便又把贾云关回了密室,凤凰们携各类鸟儿的代表在凤山洞的聚灵厅开着会;金凤首先发言:“我说鸟儿们,又到了年关,人间又将闹春过大年,咱们神灵界也到了清净悠闲的日子,早在数万年前,天神就制订了规定,人间过年是大团圆的日子,神灵界不得与人类起冲突,一来是为了成人之美,二来则是为了讨好人类,让他们不再侵犯更低等的动物。再过两天,就是新年了,贾云还在咱们这儿关着,鸟儿们,你们说我是放了她还是继续留着她呢?“ 银凤:“我看就随姐姐的心情吧!放不放都可以,这么多年,天神的这个规定看似存在,其实早就荒废了,并没有阻止人类与动物界的相互伤害,不管是人类伤害了动物,还是动物伤害了人类,天神并没有来管,只是任其自然发展,反正丛林法则,弱肉强食,也没什么不对的。“ 火凤:“姐,我看还是放了吧!你都把人扣在这里一年了,吃又不吃,放又不放,您看天龙,早就算计到了这一步,提前一个月就把施雨给放了。“ 金凤抖了抖身子,气得羽毛竖立:“那个该死的天龙,我左右等着他,在关键时刻,他才把人给放了,撂下我一个人在此煎熬,这笔账,早晚得找它算。“ 橙凤:“姐,我也劝您放了,留着她在,咱们还要侍候着她,您看她那个样子,整天哭哭啼啼的,就算您吃了她,下辈子转世,也是个带着愤怒的怨妇。“ 金凤:“嗯,说得有道理,那天龙当初也是这般劝我;那如此,咱们就把贾云给放了,让他们小夫妻团聚,也不失为一种美德。“ 黄凤:“姐,我支持您!果然有一山之主的风范,您成人之美,相对也是在积德,是为了咱们整座山的鸟儿们积德。“ 绿凤:“我看还是不放吧!本来大姐当初就是以救人的名义劫持的贾云,但若放了她,下次想要再捉她,能以什么理由下嘴?反正铁定是要转世,又何必多此一举。“ 青凤:“五姐说得不对,不能光为自己的私欲着想,要为整座山鸟儿们的命运着想,若它们栖在咱们凤山,过得提心吊胆,又何必要栖在咱们凤山,如果不放人,我保准过了年,鸟儿们全都飞走了,待那时,留下咱们几只孤寡凤凰,没鸟供养侍候,还不得天天打架啊!“ 绿凤气不过,便啜了青凤一口:“个没大没小的,怎么和你姐说话的?“青凤被啜了一口后,飞走了:“你们慢慢聊,我出去给你们放哨。“ 蓝凤:“哎呀,你们就别再争吵了,决定还没下呢,咱们姐妹就互干了起来,还怎么指望其它鸟儿们团结;我建议大姐放人,人在哪里咱们不能吃?纵使她去天涯海角,还不信她能跑出这个地球?“ 老鹰:“蓝凤说的是,无论她在哪里,只要金主想吃,我随时把她抓回来便是;人间马上就要过年了,正所谓一人在外家无圆,一人伤心两人泪。“ 金凤都快听睡着了,一个盹儿醒过来,大呼一声:“好!那就放人,你们说的也是,她在哪儿我都能吃到,何必要把她供养起来,她不开心,咱们还费神,这是何苦!“ 四下里欢呼,整座凤山都在欢呼,一来是对这种美好的向往,都说成人之美,比自己美还要美,这种美的滋味,是种大爱;二来则是种解脱,送走了贾云,也不必每日为她的饮食起居操心,更不必恐惧人类来犯。 所以,鸟儿们响起了歌唱,龙山的水兵们也出来欢送,贾云每经过之处,总有动物为她架桥铺路;村民们也都被凤山鸟儿的歌唱吸引,打眼望云,只见凤山有一位穿彩衣的姑娘飘过,人们纷纷大叫:“施少侠,赶紧起来,贾云回来了!“ 施雨被吵醒,手抹了一把口水,带着些许怒气:“哎,你们都把我的美梦叫醒了!“ 刘明和王涛跑到床前:“师哥,贾云回来了!“ 施雨还以为是在做梦呢!摸了摸王涛和刘明的脑门儿:“我在梦游,你们也在梦游啊?“ 紧接着,毛芳和冉娟也跑了进来:“施少侠,真的,真的是贾云回来了!“ 施雨赶紧抓起望远镜对着墙缝调试着,心扑通扑通地跳着,仿若是新郎在焦急地等待着新娘;但见凤山一角,贾云穿着七彩绣花服,头顶还扎着红蓝彩带,头发散披着,中间插一金凤凰钗子,清澈的脸庞,透着一丝喜悦,脚穿红色绣凤鞋,双手抄怀,漫步而过。 道路两旁凤凰开道,鸟儿歌唱,如同是在欢送女儿出嫁般隆重;施雨放下望远镜便往外跑,村民们将施雨拉住:“施少侠,你不要激动,现在咱们还看不懂那凤凰是安的什么心,若是为了骗你下山,它们好一箭双雕,那该如何是好?“ 施雨挣脱着:“我不管,就算是刀山火海,我也要去见她!“ 村民:“那行,就让刘明、王涛陪着你去!我们也准备准备,你们快去把村里的吹鼓手请来!“ 刘明和王涛在路边摘了些野花放在施雨的手上,由于是冬天,只摘得些山茶花,梅花握在手里,另还寻得一朵一品红别在施雨的胸前。 施雨在刘明和王涛的搀扶下,激动得踉踉跄跄地出了山,感动的泪水随着小河流淌;两人终于是在龙洞山相会,贾云一头扎进施雨的怀里,哭了起来:“哥,我还以为我再也见不到你了呢!“ 施雨安抚着贾云,摸着她的头:“不会的,不死总相见!“ 贾云捶打着施雨的背:“我不准你说死呀死的,我们还要相守一辈子。“ 施雨把贾云缓缓推开,端住她的脸:“你让我看看!你变了没有?“对眼望去,但见贾云一点儿都没变,如果说真的变了,那只能是变得更漂亮、水灵了,皮肤也变得更细腻光泽了,皮肤白里透红,吹弹可破,眼眸清澈有神,相视通电。 两人久久注视,似乎眼眸里有个彼此,心里更是住着彼此,忍不住深情相拥,浅浅一吻;龙洞村的村长到了,吹鼓手奏起了乐,正是一曲《龙凤配》,施雨牵着贾云的手,缓缓地走过堰坝,缓缓地越过小溪,缓缓地向家走去。 村民们站在两侧,夹道欢迎,小孩儿们把手中的鲜花递到贾云的手里,那贾云笑得乐开了花,乐开了花,花感羞愧,醉了鱼,鱼沉水底。 在快到家门口时,施雨将贾云抱起,屋前床头,村民们早已用彩带扎起了花环,施雨将贾云抱到床沿落坐,外面一挂鞭炮响起,吹鼓手坐屋檐下奏乐。 贾云哭了:“哥,你看你搞得跟结婚一样,弄得我都不好意思了!“ 施雨跪下,把一束花递到贾云手里:“那就当是结婚吧!你愿意嫁给我吗?“ 贾云连连点头,泪湿衣襟,放声大哭:“我愿意!下辈子也愿意!“ 天空,一群凤凰飞过,洒下练实,年长的村民大呼:“这是好吉兆啊!寓意婚姻幸福,早生贵子。“ 施雨又在贾云的脸庞轻轻一吻,仿若就此定了终生;屋外,村长唐于召集起了村民,搬来了桌子、板凳,锅碗瓢盆、蔬菜肉食,看来是要大大地操办一场。 唐于站在人群中间,高声道:“乡亲们,这件事情有点突发,经咱们全村人商量,还是决定为施少侠操办一场,今天,虽是他们小夫妻久别重逢,但他们是私奔,没有办过一场婚礼,今日,我代表龙洞村所有村民,证明他俩今日,正式完婚。“ 四下里掌声起,鞭炮鸣,乐鼓声,吵杂声不绝于耳;屋的左侧,架起两口大锅,一口蒸饭,一口煮菜;厨房里三锅灶齐开,吵菜的,油炸的,水煮的搞得“嚯嚯”直响。 施雨和贾云坐在床头细诉着衷肠,细诉着这一年来相思的煎熬;屋外小孩儿追着、打闹着,提着灯笼抢着糖,把欢乐向天边无尽地荡漾。 地坝上,摆满了十张桌子,屋檐下摆了五张,屋里摆了五张,总共二十张桌子,正好全村人可以一轮坐下;依旧每桌十二道菜,分别有碗豆煮炸骨,米糖扣肉,胡萝卜炖猪蹄,白萝卜炖排骨,泡椒炒魔芋豆腐,青菜煮豆腐,清炒绿豆芽,清蒸鲫鱼,油炸河蟹,红烧兔肉、凉拌猪耳朵、爆炒新鲜猪肝儿。 下午两点,准时开饭,随着一挂鞭炮响,奏乐起,村长唐于把施雨和贾云请到身边,欢快地道:“乡亲们,就让我们共同举起酒碗,祝一对新人新婚快乐!“ 施雨牵着贾云的手,游走在席间,每桌一口酒,敬完两人回门堂主位落座,吃了约有一味的时间,施雨和贾云又端起酒碗出来敬酒,施雨牵着贾云在门堂屋檐下站定:“各位父老乡亲,兄弟姐妹,我和云儿流浪漂泊至此也有一年余,承蒙大家的关爱,我们在这里落地生根,把这里当作了自己的新家,尽管我们遭遇了很多困难,但在乡亲们的帮助下都挺过来了;我们没有父母,在这里,各位乡亲就是我们的家人,我和贾云就在此跪拜各位亲人了!“ 唐于示意乐队起,鞭炮响,高声呼道:“一拜天地!“施雨和贾云把酒碗放置在地上,向着远方的老家伏地一拜。唐于又吼:“二拜高堂!“施雨牵着贾云的手来到地坝沿外,向所有的村民磕头。唐于又起调:“夫妻对拜!“两人牵手回到中堂,下跪交碗,一饮而下!唐于又道:“礼成入席!“ 唐平起身大叫道:“怎么不是送入洞房啊?“ 冉红打趣:“要吃饱了才有力气洞房不是!“引得大家哄然笑。 施雨在贾云的耳朵轻语:“你别介意啊!这里的村民比较喜欢开玩笑!“ 贾云面带红腮笑了笑:“我明白,这才有意思嘛!从小真是受够了那些深墙威严,我要去体验一下他们这儿的民风。“言罢,便端起酒碗往席间走去,施雨在后跟着。 村民们嘀咕:“你们看!新娘子又出动了。“所有的人停下了手中的筷子,咀嚼着美食,观赏着美人儿,但见那贾云碎步而来,白皙的皮肤拉动着七彩的绸袍,纤细的柳腰随春风摆动,精致的面容如牡丹般绽放,摇晃的胳膊如葱沐雨,几分晶莹,几分透彻;长颈如蛇蜿蜒游动,凤眼明眸忽闪忽闪煽动,清澈而有神;杏唇光滑亮泽,随着微风轻轻颤抖,双眉如新月倚山,双腮如蜜桃挂林,兔耳挺拔有力,所经话语之处,如有推耳奔月之势,隆起的蒜鼻如山脊般挺拔,直把凤山划两区;碎步若云端,抬手采水莲,一颦一笑牵神经,放声语语如百灵。 人们看着看着便入了神,仿若是天上下来的仙子,望一眼,心儿醉,摸一把,魂儿飞,真是好个人间极品,胜过了酒的迷醉。 正想着呢,正赏着呢,贾云伸出她那纤纤玉手要与乡亲们握手,惹得是骚棒燃烧,春池荡漾,姑娘们见了她低头不语,妇女们见了她高仰不及,男人们见了他心儿融化,小孩儿们见了她心花怒放。 话说两人在席间敬着酒呢,但听一旁却有人窃窃私语:“哎,你们说如此仙女在人间,岂不是可惜了?就是就是,若能让你我把玩一下,真是死也愿意。“ 说这话的正是唐虎与唐海两叔侄,他们就是喜欢开个玩笑,平日在村里的作风还是挺正派的,但如此仙女,又岂能亵渎,在一旁唐海的老婆万芬都听不下云了,直拉起唐海的耳朵:“你个杂痞,真是很麻精,刚才别人还说把你当亲人,哪知你在暗地里却有如此肮脏的想法。“ 唐虎示意侄媳妇松手:“诶诶诶,快些松手,就说说嘛!开开玩笑,又没当真。“ 唐虎的老婆徐扬坐在隔壁一桌,一巴掌拍在唐虎的后脑勺上:“你个狗日地,还敢当真?看我回去不把你骟了,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看看全场,有没有哪个像你们这两叔侄这样的;还不赶紧去给人家道歉。“ 本来旁边还有人在说风凉话,但看唐虎叔侄的遭遇,便也就不敢再吭声了,一时间,全场安静,空气僵硬,鸦雀无声;贾云爽朗一笑,那清脆声如同泉水流过,穿云裂石:“乡亲们,大家都喝起来,没关系的,几句玩笑话,方才有趣味。“ 唐平早就按耐不住心里的骚动,站起来高呼:“贾云,你好乖,我好喜欢你!“骚棍们跟着附和,全场又热闹起来,乐队又奏起了乐,此曲正是一曲《喜宴曲》。 趁着乐曲声的掩护,王兰也站起高呼:“施雨,你好帅,我们好爱!“信女们也跟着浪叫,把全场的气氛点到了最高点。 施雨和贾云站在人群中间,已是有些许微醉,施雨扶贾云回中堂落坐,一切又回归了平静,正当大伙享用美食津津有味之际,屋外来了一群不速之客。 打眼望去,是竿坝村的村民,带队的正是那冉虎,看冉虎的面色,有些凝重,眼神里带着些许杀气;唐于带着人拦上前:“不要乱来,今天是喜事,有什么事,等过了年再说。“ 冉虎倾刻间由严肃转为喜悦:“我说唐村长,我是来吃喜酒的,你不欢迎啊?“ 唐于看冉虎绽开了笑颜,方才放松了警惕,令刘明和王涛回席间用餐;唐于还是对冉虎不放心,毕竟他婆娘刚死,说来与施雨也有那么点关系;于是便牵着冉虎的手到人群中高呼:“帮忙打杂的乡亲们,再临时加一桌,乐队奏乐,欢迎竿坝村的村民们。“ 冉虎坐定:“唐村长,恐怕一桌不够;实不相瞒,我们是来还粮的,去你们家,没人在,听说村里有喜事,于是我们就闻着声儿赶来了;你看,送礼的还在后面呢!“ 唐于打眼望去,但见屋外约有七八个人,背的背,挑的挑,扛的扛,送着粮食往屋里走来,唐于赶紧派人出去接,又燃一挂鞭炮欢迎。 由于场地有限,新加的两桌安排到了小溪对面的草地,还好今日天空作美,阳光明媚,风儿温柔,空气也变得浓厚温暖,草地上,正长出来新草,踩上去软绵绵的,很是舒适。 唐明领着厨工队又忙碌了起来,新上了一些下酒菜,让竿坝村的村民们享用了起来,冉虎端着酒走了过来,施雨和贾云也端着酒迎了过去,两边的人站在小溪边,举碗而饮,别具一格的情调。 一碗酒喝下,冉虎方才开口:“施少侠,首先呢!祝你新婚快乐!以前多有得罪,还请你多担待;今天听说你把王山河打回了原形,这也算是为我妻子报仇了,从此,你便是我的大恩人,有什么困难,尽管对我讲,我代表竿坝村的村民支持你。“ 施雨向冉虎打了个躬,道了声谢,他不想在贾云面前提那些腥风血雨的事;但贾云什么都明白,虽说被囚禁在了凤山,但喜鹊每天都会跟他讲那些外面发生的故事。 半个时辰过去,厨房里终于是忙好了十二道菜,竿坝村的人开始吃席,龙洞村不喝酒的妇女和小孩都已下席;唐明刚坐下来吃了两筷子,忽又听屋外坳口处传来爽朗的笑声,光听声音,就知道是王珍领着玉山村的村民来了。 刘明飞奔似地迎了出去:“妈,您怎么来了?“ 王珍哈哈一笑:“你说,这施少侠结婚,我岂有不来之理?再说了,听说贾美人儿很是漂亮,哪个不想来看看。“ 刘明看母亲笑得个没心没肺的,便又在王珍的耳边轻语:“妈,我跟您说件事儿,您可不许发火儿。“ 王珍:“有什么事?尽管说!你放心,你妈有分寸,今天是施少侠的新婚之日,我怎么也得兜着。“ 刘明:“哎,就是王山河的事儿,听说被施雨打回原形了。“ 王珍捂住胸口,转身流着泪:“你这破孩儿,怎么提这事儿?我都听说了,这事也不怪施雨,山河命苦,本就是个转世之物,为救施雨,又被神龟咬住中了毒,他被打回原形也好,免得给咱们惹祸。“ 正说着呢,冉虎走过来,拦住王珍:“哟!你还敢来啊!“ 王珍:“你都敢来,我还不敢来啊?这是你家啊?“ 唐于见双方又要吵起来,便过去劝架:“好了,事情都过去了,这事都不怨谁,只怨那些害人的精;咱们还得要靠施雨为咱们打怪保平安呢!今天是施雨的大婚日子,给我个面子,也给施雨英雄个面子如何?“ 双方罢去,玉山村的人被安排在了房屋的右侧,与竿坝村的人隔开;唐明又领着厨师们忙碌起来,同样,也是两桌,由于有提前下席的,所以,就没再另外添加桌凳。 待玉山村的人落座,唐于又令乐队起,鞭炮鸣,此时正是一曲《迎宾曲》;冉虎跳起来,借着酒劲儿打趣:“喂,刚才我们怎么没奏这迎宾曲啊?难道玉山村送的礼要大些不是。“ 唐于令乐队对着竿坝村的人吹,吹手王大、王高两兄弟很是调皮,越过小溪贴着那冉虎的耳边吹,把冉虎吹得耳鸣地打滚儿,惹得乡亲们捧腹大笑。 还别说,这种隔岸奏乐的方式,听起来别有一番意境,如同是立体环绕,让人共鸣欢愉。 正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嬉闹打趣迎春宵。 诗曰: 隔岸奏乐群山绕 久别重逢春宵闹 鸟儿歌唱鱼儿舞 欢声笑语太平调 第三十二回 白虎刀断白虎尾 白虎尾惹白虎追 词曰: 茶水凉,楼道空,水凉道空茶楼中;虎啸山,风哮林,啸山哮林虎风淫。 刀断尾,齿断手,断尾断手刀齿钩;滴水恩,涌泉报,水恩泉报滴涌涛。 上一回,说到施雨和贾云久别重逢,在龙洞村村民的张罗下,顺便把婚礼给办了,竿坝村、玉山村的村民都来贺,宴席吃到了晚上,菜热了又冷,酒少了又添,好一派欢乐祥和的景象。 夜初上,灯火起,千家万户团圆聚,爆竹声,欢笑声,声声入耳心儿甜。帮忙打杂的收拾好东西后,各家带着各家的桌子、板凳、餐具散去了,竿坝村、玉山村的村民被安插在龙洞村村民家夜宿。 施雨牵着贾云的手,夜游龙洞山,夜明珠照亮黑夜如白,月光透过云层斜射笼住一对苦命鸳鸯;两旁的小溪淙淙潺潺,绕着玉腿顽石缓流而下,迷雾绕过藤蔓,钻出一队壁虎嬉戏,水里游动的小鱼,欢快而调皮,一会儿冲出水面,一会儿撞向石壁。螃蟹偷偷地探出了洞觅食,泥鳅在岸边的泥坑里打着滚儿,春天的脚步逼近,生命正盎然轮回。 施雨把贾云的手探到嘴边:“心爱的云儿,让你受苦了,这个地方真美,美得让人流泪,要啵,咱们离开这儿吧!“ 贾云深情地望着施雨,挑了一下眉,扬起嘴:“哥,到哪里都一样,我们再苦的日子都挺过来了,还有什么撑不过去的?只要能和你在一起,就算是上刀山下火海,也不觉得苦;是啊!这里很美,仿若是人间仙境,就是越美的地方,才要付出更沉重的代价,谁让我们人类占了这些神灵的地盘儿。“ 施雨:“我总感觉,咱们在这儿待着,随时都有可能成为龙凤的美餐,这里纵使再美,也不能为你避风遮雨。“ 贾云:“哥,可别这么说,你是知道的,我不在乎物质,不在乎繁花似锦,不在乎荣华富贵,只在乎和你在一起的感觉,哪怕是没得吃,没得穿,住茅草屋,我都很开心。“ 施雨把贾云按在怀里,坐在龙洞门的石头上,轻浅地吻着:“如果此刻天龙和金凤出来吃了我们,我们该如何是好?“ 贾云想到金凤之前说过的话,要吃了她转世,只是天龙有伤在身,一直悬而未决,看来,天龙和金凤吃了自己和施雨,也是迟早的事儿,但此刻,也只能是强颜欢笑,苦中作乐,躺在施雨的怀里,数着星星:“哥,我们这么可爱,天龙和金凤是舍不得吃咱们的,你看,远方那两颗最亮的星,就是咱们俩,如果它们真的要吃咱们,它们又何必放了咱俩。“ 施雨望着满天星,似乎看到了更远的前程,也看到了自己的命运,有些无奈,有些茫然,长叹了口气,将手枕在脑后:“只要我还待在这里,就是天龙的天敌,也是它们这些神灵的天敌,只要它们敢犯百姓,我就会与它们斗到底。“ 贾云很是欣赏的目光望着施雨,扬起嘴角弯起眉,笑若春风惹人醉:“哥,你太帅了!我太喜欢你了,爱你这种正义感,喜欢你这种特男人的勇敢。“ 施雨把贾云紧紧地搂在怀里,在星空下,在春风里,在溪流声中睡去;深夜,一阵寒风袭来,冻醒了施雨,施雨赶紧把外套脱下,盖在贾云的身上,抱着贾云回到家里。 贾云醒了过来,看施衣穿着单衣,便生起了一盆火,施雨一个喷嚏打下,禁不住颤抖,贾云赶紧脱下外套披在施雨的身上:“你看你都打喷嚏了,是不是还有人在想你啊?“ 施雨刮了一下贾云的鼻子:“看你那小气的样儿,除了你,还有谁会想我啊!如果说还有,那一定是我师父!你还没见过他吧!明天就赶场,听说是一年一度最大的集会,附近十里八乡的村民都会前来,我带你去见见他。“ 贾云欣喜若狂地跳了起来,拍着掌,哼着歌:“啦啦啦......好耶!“ 施雨望着贾云那纯真欢快的模样,心里一阵痛:'好想给她一辈子这样的生活,无奈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正在施雨发愣之际,贾云轻拍了一下施雨的肩膀:“哥,你看我穿这件好看吗?“ 施雨回过神,打量了一下贾云,起身赞叹:“这衣服穿你身上好美啊!“ 贾云旋转着身子:“这可是我压箱底的衣服,是我奶奶手工缝给我的凤袍;说到我奶奶,我倒是有点想她老人家了,不知道她们是否安好。“ 施雨将双手放在贾云的肩膀上,温柔地安慰:“你放心,只要我们过好了,她们就一定安好。“说完,转过身,流下了泪。 贾云弯下腰,挑眼望着施雨:“哥,你哭了?“ 施雨抹着泪,点着头,生怕贾云看出了心中所虑,赶紧抢话道:“是的,我也想我的奶奶了!“ 贾云:“哥,别哭了,一个大男人,没事的,还有我呢!“言罢,便一把将施雨的头按进怀里。 施雨感觉到一股暖流流过身体,仿若是一道闪电击中身心,身体不知觉地有了酥软的反应,只有那鸟儿**如钢筋。 施雨放松身体,呼吸由慢转急促,双手情不自禁地褪去了贾云的衣服,用舌头轻舔着贾云的雪馒头,贾云将自己放空,倒在施雨的臂弯,把身心放松到极致,闭上眼任由施雨摆弄。 施雨忽地将贾云贴在自己怀里,风飞掉衣服,和贾云紧搂在一起激吻起来,后退、前进、打转,仿若是在迈着爱情的舞步,把甜蜜撒向了整间屋子。 若半个时辰的撕磨,终于是有点累了,施雨将贾云放倒在床上,喘着粗心,将整个身子压上,闭上眼冥想:'也许只有在这个时候,在她的面前,我才是最放松的,所以,再苦再累,为了她,我也要好好地活着,要给她幸福,就如她给我爱般地感动。' 贾云抚摸着施雨的头发,拍打着施雨的背,只见那施雨是累得满头大汗,在严寒的初春,两人却如干柴烈火般地燃烧着,温暖着彼此的心。 约模过了一刻钟,贾云见施雨没有反应,便轻拍着施雨:“哥,你累了,要啵咱们睡吧!咱们这般裸着身子,用不了多久就会感冒的。“ 施雨一听贾云说要睡,刚死去的欲望又活了过来,抬起贾云的腿,便欲射蜜桃:“谁说我累了,看我不把你搞得死去活来。“ 话音一落,钢枪一提,正欲行事,却忽听一阵妖风吹过,虎啸而至;贾云慌了神地扯过被子遮着羞,放声大叫起来:“哥,有鬼!“ 施雨一手扯过衣服遮着鸟,一手将贾云护着,大吼一声:“是神是鬼请给老子滚远些,莫耽误老子干正事儿。“ 施雨声音洪亮,响彻山川,久久回荡,许多村民都从梦中惊醒过来;施雨借声壮胆,瞬间保持着警觉冷静,他深知,一定是那白虎在作怪,可他不想让贾云卷入到纷争之中,只是一个劲儿地想赶那白虎走。 可那白虎却不识趣,一心想拿下施雨,好在村里为所欲为,那白虎在茅草屋上走着,寻找着机会,施雨静静地听着,分辨着白虎的位置。 突然,“唬”的一声,施雨的后方屋顶出现了一个窟窿,一阵妖风倒灌,灭息了桐油灯,紧接着,一个黑影带着咆哮扑了过来,贾云当场被吓晕过去。 正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施雨扯掉遮羞布,夜明珠的光射出,白虎转身落逃,施雨挥白虎刀,斩断了白虎一截尾巴。 白虎落慌而逃,一切回归平静,施雨点亮油灯,修补好屋顶,贾云若是一场梦般地醒了过来,见施雨正忙得满头大汗,眼巴巴地望着,若是失忆般地问:“哥,怎么了?你怎么还不睡,刚才是不是......?“ 施雨把贾云按在怀里,轻轻地抚摸着贾云的头:“亲爱的,没事的,我都摆平了。“ 贾云哭啼着:“哥,刚才是不是闹鬼了,我好怕!“ 施雨将贾云抱得更紧,安慰道:“没事的,宝贝儿!有哥哥在呢!“ 贾云闭着睡,仿若眼前有一道黑影滑过,这正是她刚才被吓晕的影像,不断地在她脑海里浮现,身子颤抖着,慌乱的手正好摸到那一截虎尾,慌乱得不知所措,随手扔出又打灭了油灯,声嘶力竭地大吼道:“哥,我怕!不是鬼,是老虎。“ 施雨细声地安慰着:“亲爱的,我求求你,别再叫了,再叫就把村民们扰醒了;我知道是老虎,我不把它赶跑了吗?“ 施雨欲将贾云放躺下,贾云却如强力胶般粘着施雨:“哥,我不要,我不要一个人。“ 施雨苦笑:“好好好,我背着你!唉,你看看,这像不像猪八戒背媳妇啊?“ 贾云大笑,扯着施雨的耳朵:“你是猪八戒,我可不是妖精。“ 施雨转过身亲吻了一嘴贾云:“就算你是妖精,我也喜欢!“ 两人摸着黑,嬉戏打闹着来到桌前,点亮了油灯,施雨把白虎刀扎在虎尾上:“亲爱的,你看!哥哥勇不勇敢,都说老虎的屁股摸不得,我居然切断了他的尾巴,我看它还敢不敢来。“ 贾云带着欣赏的目光看着施雨,脸儿微绽绯红,仿佛是带着醉意,跌进了施雨那俊朗的面庞,深深地献上一吻,娇滴滴地道:“哥哥,你是最棒的!“ 施雨又一把把贾云楼在怀里亲热起来,完成刚才未完成的销魂梦;两人正战得酣畅淋漓,忽听外面有人敲门,再一细听,脚步声约有数十人,举着火把团团将施雨的住宅围住。 施雨也慌了神,他摸不清来者是何人,有何用意,突然间也慌了神,赶紧把贾云塞进被窝,自己披上衣服,缓慢地朝桌前走去,吹灭了油灯,用手紧紧地拽着白虎刀,时刻准备着攻击。 约模一喘息的功夫,外面有人叫施少侠,施雨静听,那声音不是别人,正是龙洞村的村长唐于;施雨这才放松警惕,点亮油灯,上前把门拉开。 贾云一听是村里人,这才穿好衣服,余颤着从被窝里钻了出来,捋着头发,露出半脸娇颜,如花绽放,扬起嘴角,不急不慢,细细地道:“我还以为是哪个强盗呢!原来是自己人。“言罢,便起身给唐于等人沏茶安座。 施雨打量着屋外通明的火把,大吼一声:“既然都是自己人,那都请进来坐吧!“ 唐于罢了一下手势:“坐就不必了,施少侠,我们都是听到你们的呼叫声后,才赶过来的,刚才是不是遇到什么凶险了?“ 贾云正欲说什么,却又被施雨嘘挡回去,本想就此蒙过,大家好早些安歇,但终久纸是包不住火。 精明的竿坝村哨探冉勤早就盯上了桌上的那半截虎尾,他缓缓地走过来,眼神盯着贾云,手却摸向那半截虎尾,冷冷地道:“施少侠,刚才是不是遇到了那只白虎了?“ 施雨抬头挺胸,闭眼吸气,稳稳地道:“就是一只普通的老虎。“ 冉勤把虎尾往桌上一挞:“唬谁呢?欺我没见过白虎是么?“ 施雨上前两步俯视着冉勤:“你见过又如何?有本事你自己擒去,深更半夜,来我这儿横什么?“ 冉勤憋着一肚子火,却不敢发,只好闷着声儿,压着气儿:“别以为我不知道,那白虎就是王山河,是你师父的干儿子,你成心想放他一马是不是?你可别忘了,他现在是个杀人犯,我们村里两条命案还在他身上,若你是知情不报,别怪我拿你是问。“ 唐于见那冉勤想借着势把事情搞大,便上前灭火:“我说冉哨探,你就不能好好说话么?施少侠又没有义务要为你们缉凶,虽那王山河与施雨间接地有点关系,也不至于与他同流合污不是;我让你来是来帮施少侠助威壮胆儿的,你看这成了什么了嘛!既然施少侠无恙,我们就不打扰他们休息了,咱们回吧!“ 冉勤撇了一眼施雨,欲抓着虎尾离去:“这虎尾我得带走,好回去向村里有个交待。“ 施雨半转身,厉声呵斥道:“把虎尾留下。“ 屋外的人听施雨发飚,也纷纷举着火把围了过来,唐于赶紧打挡:“你们围过来作甚?还不赶紧去把隘口把住。“ 可没人回去,大家都挤在门口,村民邓伟哆嗦道:“听你们说是那白虎,没人敢站在外面了。“ 唐于指点着众村民:“你们这群胆小鬼,怎么说你们好。冉勤,咱们开道走,我就不信那白虎真敢来。“ 施雨再次发声,比上一次更洪亮,更凶厉:“没长耳朵吗?我让你把虎尾留下。“ 冉勤举着火把照向施雨:“我今天就是要带走,看你能把我么样。“ 施雨冷笑两嗓:“哼哼,我是不能把你怎么样,但如果是那白虎寻上你,一口把你吃掉,你们村里人可别来找我。“ 唐于本想帮腔冉勤来的,可听施雨这么一说,立马话锋一转:“冉哨探,你带这个回去作甚,虎尾又不是你割下的,明天回你们村,向你们村长带个话便是,难不成,你还想借施少侠的英雄去立功不成。“ 说来话长,那冉勤也是有苦衷的,其实他想带走虎尾,并不是要向村里邀功,而是母亲患了坐骨神经病,听老中医说,需要找虎尾泡酒方能治愈,他才有了此想法;本想好好地向施雨讨要,但苦于进门太冲,又不好意思低头。 贾云算是看出了名堂,上前一步安慰施雨:“哥,那虎尾就让他带走吧!或许他是另有其用呢。“ 施雨:“云儿,你快回床上休息,这事儿你不要插嘴,我执意留下,自有我的道理。“ 贾云嘟嚷着向床边走去:“不就是只老虎嘛!都割了它的尾巴,它还能有什么能耐?“ 唐于从人群中憋了进来,冲着贾云高喊道:“我说弟媳,你可别小瞧那白虎,可是......“ 还未待唐于把话讲完,施雨一个扑爬转身捂住了唐于的嘴,冲他眨着眼,示意他不要吓坏贾云;贾云折了回来,一脸蒙圈:“你们都在说些什么呢?难不成有什么事瞒着我?“ 屋里为白虎的事争执着,屋外冉勤想带着虎尾趁机溜走,施雨对一切了如指掌,只见那唐于向冉勤使着眼神儿,冉勤一溜烟的功夫就不见了。 施雨没有去追赶,也没有喊话,他呆立地站在原地,似乎在做着应战的准备;紧接着,又是一阵妖风袭来,雪花变雪籽,窸窸窣窣地打在茅草屋上。 贾云再次面对这突如其来的风雪,似乎仍心有余悸,缩在床角高喊道:“你们要小心,那白虎又来了。“ 屋外的人听说白虎来了,丢掉火把便往屋里挤,溜出去约有五百米的冉勤,举着火把,提着裤子拼了命地往屋里跑,眼看就要过河,却被白虎给扑倒,整个人倒在河里,白虎咬掉冉勤的一只手,朝林子里蹿去。 屋里人都紧盯着施雨,似乎此刻的施雨就是他们的庇护神,纷纷向施雨投向殷切的目光和慈善的笑容;施雨左拳紧握,右手紧拽着白虎刀,静候着白虎的落网。 可一盏酒的功夫过去,还不见那白虎来,再一细听,风雪都停了,只剩那潺潺的流水声;所有的人都蜷缩在屋里的四角,一动不敢动,施雨静静地听着那流水声,他听出了异常,似乎流动更缓,声音更沉。 施雨走到门前,贴门而听,似乎有丝丝的哭喊声,刻不容缓,施雨猛地拉开门,把白虎刀钉在门上,朝河边走去,只见那河水被血染红,四周散落下头发与虎毛。 施雨冲着屋里大喊:“不好,快来人,有人受伤了。“ 屋里人冲出门外,拾起火把围在河两岸,施雨顺着河流往下找寻,终于在下游约三百米的水凼里,找到了冉勤;刚才还能听到细细的哭喊声,可现在,似乎连呼吸都没有了。 正在所有人束手无策之际,只见施雨绕藤在身,蹬着河两岸一圈旋转,把自己浪在水中央,从空中打捞起冉勤。 施雨先是将冉勤倒提,抖出了污水;然后夹在怀里,再蹬岸反绕一圈,解了藤缠,落了地。四周响起热烈的掌声,村民们摇头叹道:“真是不可思议,若不是亲眼见到,哪又能想到会如此赏心悦目。“ 唐于骄傲地道:“厉害吧!平常我怎么说来的,你们还不信,这个施少侠真是敢想敢做,艺高人胆大。“ 村民们还纷纷沉醉于施雨救人的表演,可施雨的心却很沉,他着急得满头大汗,因为他腋下的人已经没了气息,生死未卜,心急如焚。 施雨冲着人群大喊一声:“让路开道,云儿,备好火盆和清创台。“言罢,眨眼的功夫便跑完了半里路。 后面的人紧跟着,尤感施雨过道后留下的疾风吹人倒,掀浪起。施雨把冉勤平放在桌上,贾云早就备好了火盆、酒精、纱布等物。 可再要寻找手术刀时却没有,施雨想到自己出门时把白虎刀钉在了门框上,可放眼望去,哪里还有刀,只剩下约刀柄大个窟窿在。 这可把施雨气坏了,发疯了似地道:“是谁拿走了我的白虎刀?“ 贾云捂着耳朵责怪道:“你吼那么大声干嘛,死人都被你吼活了,不就是个伤口嘛,让我来,清创后,缝合包扎起来便可以。“ 施雨收起半腔火:“你懂什么?这伤口有毒,若不把表面接触的肉层切掉,就算让他醒过来,他也会很快死去。“ 唐于见状,把所有的人都叫了过来:“你们谁拿的,赶紧把这白虎刀交出来,这不是开玩笑的时候,人命关天。“ 施雨也跟着劝话:“是谁拿的,现在交出来,我并不责怪,若晚,误了人命,我定是要让他好看。“ 喘息的功夫过去,见还是没人招供,施雨显得不耐烦缓缓道:“别以为拥有这白虎刀是件好事,若降不住它的邪,不会使,反倒会害了自己的命;你们看,这冉勤不听我劝就是个例子。“ 施雨说完这番话,就在打量着他们的神情,毕竟人命关天,多耽搁一秒,伤员就离阎王殿近一步;施雨一眼扫过去,见其他村民都没问题,显得异常镇定,当目光扫视到村长唐于那儿时,他倒有些不自在了。 唐于赶紧避开施雨的厉光,召集着村民道:“所有的村民啊,不管是龙洞村的还是外村的,都给我听好了,大家依次排好队,就按照刚才出门的先后顺序。“ 所有的村民都争相着往前站,最尾的队伍都排到了门口,唐于尴尬地笑着:“你们这些个砍脑壳地,生怕冤枉你们是啵,你们这样,我往哪儿站。“ 施雨打住:“村长,您就不要费神了,赶紧让他们都进来,外面冷,再说趁机有漏网之鱼该如何是好。“ 所有的村民又回到屋里,贾云上前依次递茶,也许是贾云的柔情暖了大家的心,突然有村民提出来搜身:“我觉得这样公平,既不放过坏人,也不冤枉好人。“ 唐于泯了口茶水,吐出了茶叶,吱唔地道:“我个人觉得这样不好,这里又没有衙门公差,谁有那个权力搜身?“ 唐于的种种举动,让施雨起了疑心,更加确定,那唐于就是有问题;施雨和贾云安顿大家坐下后,绕席一圈,在唐于面前停下,轻叹了口气:“好了,机会也给你们了,是你们不愿招供,我呢,本想给你们个面子,放盗贼一马,但奈何人命关天,时间不等人。“ 唐于开始慌张起来,时而起身,时而坐下,万般不安,身体发抖;施雨一把抓住唐于瑟瑟发抖的手:“村长,火盆燃得这么旺,你还冷得这么凶,一定是心里有事。“ 唐于牵强地爽朗一笑:“我能有什么事,我好得很;我说施少侠,你还是赶紧救人要紧,不可能没有了白虎刀,就不救人不是,把菜刀拿来消了毒,一样可以切肉。“ 施雨撇嘴一笑:“那菜刀是切猪肉的,岂能切人肉,如此不尊重生命,救活了也是个耻辱;再说了,那白虎刀有灵性,切了肉也就相当于消了毒,可确保伤口不会感染。“ 唐于起身,鼓着眼,嘟着腮:“那你有本事,你就快点把白虎刀找回来呀,你们说是不是?“ 众村民应声儿:“是!“紧接着,便是一阵哄堂大笑,带着些许讽刺,召集着众村民的齐心,给施雨施加着压力。 施雨抱拳行礼向席:“各位,不瞒大家说,我早就找到了,只是在给那个人机会,但如今,我看是没必要了;我说过了,那白虎刀有灵性,且只有我会使用它,待会儿待我念完口诀,谁身上受了伤,自然就真相大白了。“ 所有的人都带着好奇打量着施雨,想看看究竟,他到底是吹牛还是真有本事;只有唐于显得不安,他放下茶碗就欲往外走。 施雨一把拉住唐于:“村长,关键时刻,你是要去哪里?难道你不想见证奇迹了么?“ 唐于哆嗦着,磕着牙:“我拉肚子,想上茅厕。“言罢,便提着裤子扮着急状朝门外走去。 刚迈出两步,施雨又叫住了他,吓得唐于是满头大汗,一个急刹,停了下来,甩下几滴汗浸湿袖兜;只听那施雨叫道:“村长,茅厕在后面!“ 唐于方才松了口气,又提着裤子软着身子朝后屋小跑,刚跑出两步,施雨双手合并念决:“白虎刀斩白虎,白虎刀剔妖骨。“ 只见唐于的袖兜一股青光涌现出来,割破衣层,旋转地划向了唐于的裤腰,然后回到了施雨的手中,施雨握着白虎刀在油灯上消着毒,斜眼打望着唐于,只见他裤子被切成了个开裆裤,所有的人乐呵呵地笑着。 唐于见大伙都在看着自己的笑话,无地自容,真想找个地缝钻进去,硬着头皮,顶着骂声,朝后屋茅厕奔去。 村民大叫:“施少侠,那偷盗贼唐于跑了!“ 施雨没有理会,正低着头一门心事和贾云救治着伤者,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给村长一点面子嘛,让他回家反省反省。“ 白虎刀散发出青光割向冉勤的右手干,村民们只闻到了一股烧焦的味道;有的村民好奇上前围观:“嘿,你们看,这白虎刀好高级,用光就把肉给切下来了;格老子滴,活这么大年纪,第一次见到这种稀奇怪事。“ 约一碗茶的功夫,施雨把伤口切好,贾云把伤口缝好,两人合力包扎好,把伤者移到了侧屋的床上静躺着,只待伤者醒来。 又过了一个时辰,时间来到了凌晨,村民们都已经散去,只留下施雨和贾云照料着冉勤,在贾云的精心照料之下,冉勤奇迹般地苏醒过来,醒过来看到施雨和贾云在自己身旁,感动得嚎啕大哭:“施少侠,是我对不起您,没听您的劝告;其实我执意要带走虎尾,是为了给我母亲治病,还盼您能原谅我。“ 施雨拍了拍冉勤的肩膀:“别哭了,伤还没好,当心裂开;我早看出来了,并没有怪你,时候不早了,早点休息。“言罢,便打着哈欠,若无其事地朝卧房行去。 贾云又熬了碗姜汤过来给冉勤祛寒,正好在门口撞上施雨,施雨摸着头,笑脸打趣道:“都没见你对我这么好过。“ 贾云急走着吹凉:“唬,以后你受伤了,一样的照顾你。“ 施雨轻哼一声:“还是算了吧!我宁愿永远都没那么一天。“言罢,打了个哈欠又接着道:“赶紧弄完来睡,明日赶场,再晚又起不来了。“ 贾云转身回话:“行了,你自己睡去,我马上就来。“转身脚踢土包,差点跌倒;冉勤伸手抚稳即松开,望着贾云那通红的脸,尊敬地道:“不知怎么称呼您好,暂且就叫你施夫人吧!多谢您们的救命之恩,等我伤好后,一定报答;之前多有得罪,您帮我向施少侠解释一下,我感觉他还在生我的气。“ 贾云:“你还是不要再多想了,在我们家发生的事,我们也有义务负责;你安心地养伤,就是对我们最大的报答。“ 冉勤单手接过碗,细细地品着,感觉就像似喝到了仙女的灵汤,伤也感觉好得快,手运动起来,怎么也不疼了。 后来看官听说:'这一切的速好,全是那白虎刀的功劳。'这一点,从施雨那自信地睡去就能看得出。 施雨真的是太累了,从逃亡开始,就一直没睡过好觉,当然,他也没去理会那些人生的蹉跎,倒下便睡着了,鼾声如雷。 贾云端着火盆路过嘟嚷:“以前不打鼾的,今儿怎么这么大动静,哎,可能是太累了。“言罢,放下火盆去给施雨盖被子。 施雨是一个警觉性很高的人,哪怕是睡着了,潜意识里也要留个神儿,贾云稍一有动静,施雨就醒了;施雨抓住贾云那细腻顺滑的手,放在眼部温暖着,泛着泪花感动道:“娘子,以后我们再也不分开了,好吗?“ 贾云也感动得泛泪,连连点头,泪水滚烫地落在施雨的脸上,再顺着脸颊滑到嘴角,施雨伸出舌头舔了舔,微笑细语:“好甜!“ 贾云“噗”的一声儿笑了出来:“我看是你的嘴太甜吧!哪有泪水是甜的。“言罢,便欲挣脱干活去。 施雨死死地抓住不放手:“你还要干嘛去?这么晚了还不睡,马上鸡都要叫了。“ 贾云挣脱掉施雨起身:“我给那哨探端盆火去便回,马上啊!你先帮我把被窝暖上。“ 施雨:“好吧!但愿这是最后一次啊!你再这样下去,我可要吃醋了啊!“ 贾云端着火盆边走边回话:“吃吧!吃吧!反正你吃什么都是甜的。“说完,银铃般地笑声沁透茅屋,甜甜地,爽爽地,伴人入了香香的梦。 冉勤已经睡去,见贾云又端来火盆,立即起身连忙道:“施夫人,您快去歇着,我不冷,真的不冷。“ 贾云把火盆放在冉勤的床下,火盆上用一块铁皮盖着,温度均衡地漫到床上,暖暖地,真舒服,一股睡意油然而生。 忙活完,贾云拍了拍手,银铃般地笑道:“快点睡吧!你受了伤,怕寒,这下应该能管到天亮了。“ 说完,贾云便扣上门,转身离去;冉勤感动得落泪,躺在床上,久久不能睡去,他有点想不通:'自己所认识的人都是那么自私,那么地坏,可一对年纪轻轻的外来夫妻,却是那般地热心肠,看来以后自己要多向他们学习了。' 贾云欣开被子,暖暖地,如一团火烧得旺,施雨把贾云搂在怀里,正欲行事,却被贾云阻止:“有人在,你还搞灯儿,别人听到了,还要脸啵。“ 施雨早已是欲望**,哪管得了那么多,一杆硬枪隔裤顶过去,顶得那贾云是“咯咯”地发笑,边笑边作“嘘”状,逗笑了施雨,两人抱作一团儿亲热起来;正在动情处,贾云又挡住施雨的攻势:“哥,睡吧!我们都累了,明天还要早起。“ 于是,两人便相安无事地睡去;正是一入梦乡忘销魂,任它鸡叫到三更。 三更时分,龙洞村的人都早起,炊烟袅袅,爆竹声声,人们都争相早起去赶这最后一集,若是去晚了,不光年货置办不齐,路上还很打挤。 冉勤一个晚上都没睡着,先别提那伤会隐隐作痛,就凭施雨夫妇那一对生来熟的热心肠,就让他感动到不安,他一心想,能为他们做点什么呢? 冉勤轻脚轻手地下了床,打眼从门缝望去,只见里屋没有动静,贴耳倾听,隐约能听到施雨的鼾声;冉勤轻叹了口气:“哎,看来是把少侠夫妇给累坏了,正好,给我露一手的机会。“ 冉勤乐呵呵地忘了伤痛,把火盆轻拉出来,还有些余温,单手挑端进了厨房,拨开上面两层灰,终于是见到点火星子,先用干草发火点燃,为施雨和贾云做起早饭来。 四更时分,冉勤就把早饭给做好了,总共做了两种,一种是野葱稀饭,另一种是野菜面条。 饭做好了,天还未明,冉勤便把锅盖着,留柴碳火在灶里温着,把柴退到火盆烧着,上面吊一顶灌给施雨和贾云烧洗脸水。 两人正睡得香甜,突然一声爆竹(柴禾)响,鸡叫狗鸣,烟熏雾绕,施雨和贾云都坠入到深渊梦境,若是世外桃源,若是天涯荒野。 贾云从迷蒙中睁开眼,也许是还陷入梦境不可自拔,又见眼前浓烟滚滚,便失声惊叫起来:“不好了,着火啦。“ 施雨也从梦境里醒过来,一个惊颤从床上弹起,愣着神儿:“云儿,哪里着火啦?你在哪儿?“ 贾云披上衣服,抓住施雨的手迅速向外逃去,却发现一切安好,正是个好天儿,迷雾从两山开,河水破冰而流,两人闭上眼忍不住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又睁开眼不约而同地道:“我刚才做了个梦。“ 彼此相视而笑,互谦让道:“你先说!“ 贾云低着头,一种甜蜜地幸福涌上心头:“既然都一样,还是放在心里,不说了,听说,美好的梦境,说了就不灵验了。“ 两人正说着呢,似乎忘了着火一事,只把烟当作雾了,也怪不得他俩,本是大户人家出生,又哪食得人间烟火;得亏有了冉勤养伤驻留,否则,指不定今儿饿着肚上场呢。 冉勤从后屋端着水出来,隔老远便喜叫道:“少侠夫妇,赶紧洗脸吧!早饭给你们做好了。“ 贾云感到吃惊:“嚯,原来是他,我说怎么那么大的烟。“ 施雨点着脚,意味深长地笑道:“没想到吧?这么快就应验了古人说的话~滴水恩,涌泉报。“ 施雨见冉勤单手端得吃力,便大步流星上前接过洗脸盆,放在堂屋的洗脸架上,转身笑对冉勤:“谢了~大兄弟!以后就别叫什么少侠了,我叫施雨,我娘子叫贾云,你呢?“ 诗曰: 人走茶凉夜三更 虎啸山林借胆生 二人风雪浪漫夜 遥指星辰别看春 萍水相逢旧如故 云雨夫妇修竹铺 天涯浪人借宿夜 暖热心肠露肉骨 第三十三回 望水场上灌龙口 妖魔鬼怪齐声吼 词曰: 正是正,邪是邪,模棱两可要不得;道亦道,道之道,若没有道全乱套。 天正清,地正阔,阎王勾魂亦洒脱;年青少,本轻狂,莫论谁家公子郎。 上一回说到,冉勤起早给施雨夫妇做了早餐,好去赶年尾的最后一个集市,施雨虽救了冉勤,可一见冉勤拖着一只独臂,冒着风雪早起给自己做早餐,说实话,还是令他很感动的;于是两人便攀谈起来,介绍了自己,便问冉勤叫什么。 冉勤一听施雨对自己感兴趣,便也乐呵地凑上前,主动介绍起自己来:“我叫冉勤,在竿坝村做岗哨,就是负责打探一些与村里安全有关的事务。“ 施雨:“哦,明白了,所以你这次来我们村,是带着任务来的?“ 冉勤腼腆一笑:“可以这么说,不过之前都有些误会,在此,我向您道歉。“ 施雨:“不必如此客气,解释通了就好,我也有对不住你的地方,有时候说话太冲,还望你不要记恨我。“ 冉勤:“恩人,您怎么说话的呢,我这辈子报答你还来不及,哪敢有半点记恨。“ 贾云端着野菜面条走过来:“冉勤大哥,你可别那么说,我们只是做了个顺手人情,不必那般认真;嗯,你做的面挺好吃的,我还不知道这野菜能吃。“ 施雨也围过来:“冉勤兄弟,以后切莫那般地说,我们可受不起,救死扶伤,本就是人人应尽之责,不必大惊小怪;不过说真的,你做的野蒜稀饭挺好吃的,我也第一次吃到了这么香的食物,真是应该好好感谢你。“ 冉勤端着一碗面饭边角料,吃得是津津有味,狼吞虎咽,半嘴食物半嘴话地对答道:“您们要感谢啊,就感谢这大自然的恩赐吧!打春得早,这屋前屋后啊,都长满了食材,我早起就随便采摘了一些,你们来看,这一大圈都是,以后有得你们吃了。“ 施雨和贾云跟着冉勤在屋前屋后转了一圈,连连点头,很是幸福:“嗯,真是很巴适,这么多野生好吃的,你要不说,我们都不知道。“ 贾云看冉勤三毛两口就把一大碗面饭吃完,便追着冉勤:“大哥,我这边这一半还没吃过,再给你一些吧!“ 冉勤连连摆手,把碗倒扣过来:“不必了,我吃饱了,你要是吃不下的话,给施少侠吧!“ 贾云一听说要给施雨,便不干了,调皮地说自己吃得完;施雨追赶着贾云,说她偏心,若不给自己吃饱,走累了可不背她。 冉勤看着两人嬉戏追逐,很是幸福,都感动得流下了泪,他在心里想:'只是自己这辈子可能就再也没有追求幸福的权利了,只能是欣赏别人的幸福了。' 冉勤摇了摇头,带着心酸的感动进了厨房,收拾起了碗筷;施雨和贾云打闹一番回来,面饭也被扫得精光,回到厨房,贾云一看冉勤在刷锅,立即制止道:“勤兄弟,快些停下,这些事,怎么可能让男人来做。“ 施雨也把冉勤拉到一边,大义理当地说道:“这活啊,就应该让女人干,咱们男人是干大事的。“ 冉勤低下头,淡淡地道:“男人也分很多种,像您这样的男人是英雄,干大事的,如今像我这样的男人,只能做些小的事情。“ 贾云听后,方觉得有伤冉勤自尊,便上前拐着施雨,示意他圆话;施雨当然懂得起,他皱眉搓手:“勤兄弟,你的伤恢复得很快,你看你都能做饭,就这一点,就比我们要强,一只手虽有行动不便,但却阻挡不了你的勤奋;困难,只会打败那些意志力薄弱的人,而你冉勤兄弟,我看好你,你只会更加坚强、勇敢、积极。“ 冉勤听后,很是感动,眼泪直在眼眶里打转,他振奋着精神,转身抹泪上灶台忙活去了;贾云一把拉过冉勤:“勤兄弟,你歇着去,一大早可把你累坏了,再说你的伤还没有痊愈。“ 施雨一把扶过冉勤:“来,勤兄弟,坐这里烤火,灶堂上的活,就应该女人干。“ 贾云挑起一刷把水甩向施雨:“看你那大甩甩的样子,还不赶紧去备赶场的东西。“ 施雨一脸骄横:“赶场就赶场嘛,还需要备什么东西?“ 贾云:“说你吊甩甩还不信,你听听冉勤,他说的是什么话;哥,你还以为你是以前家里的少爷呢?空手去,满载回;备什么东西!你还是问问冉勤兄弟吧!“ 冉勤偷乐着,向施雨打听:“恩人,您以前还是大户人家的少爷?“ 施雨:“你别听她胡说,跟大伙一样,农民罢了。“ 冉勤打量了一下贾云的神情,只见那贾云脸一拉,嘴一撇,暗示那施雨在说谎;冉勤回神斜望施雨:“二位恩人,我也不管你们之前是什么人家了,但是现在,的确跟我们是一样;那既然跟咱们是一样,我就按咱们这儿百姓赶场的规矩来跟您们讲;在我们这儿赶场,通常都是要把家里的粮食拿去卖后买年货回来。“ 贾云:“兄弟,粮食可是最珍贵的,卖了我们吃什么,以前咱们家,都是要花钱去买粮的呢!“ 冉勤笑道:“要不说您们家是大户人家呢!这话听着在理,正所谓是三六九等人,各有所需物。粮食嘛!一般挑着珍稀的卖,卖一半儿留一半儿便是。“ 贾云停下手中的活儿,歪着脑打听:“那什么是珍稀的呢!“ 冉勤又乐呵地笑道:“看来您们还真是没务过农,在我们农村来讲,豆类就算是珍稀的了,价格高,背个十斤就够置办年货;像薯类就不值钱,就算是压断了腰,也换不回一袋盐。“ 贾云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号令着施雨:“哥,你快去准备准备,弄些豆子去。“ 施雨坐在那儿一动不动,似乎对置办年货这事并不感兴趣,在贾云不断地催促下,又抠着头皮耍赖:“我也不认识什么豆子啊!再说了,这是义父的家,就算是认识,也不知他们放哪儿啊!“ 冉勤拉着施雨:“走走走,我和你一起去,您义父母生前勤劳,我想,该有的,他们家一样都不会少。“ 施雨带着冉勤上楼去,贾云一人在灶台上忙活着嘟嚷:“是该结束王子公主般的生活了,真正的生活,现在才开始;唉,有得学呢!“ 施雨站在楼道口指着一排整齐高低不一的坛坛罐罐:“勤兄弟,你随便看!这就是我义父母给我们留下来的家当。“ 冉勤满脸知足,搓着手不敢上前:“既然是您义父母留下来的财富,外人又怎好随便翻得,还是您前去揭开盖,我看清楚粮品后,拿纸笔写上,分别贴在坛身上,这样,您下次也都记住了。“ 施雨显得很是不耐烦地上前,心想:'我身上还有两根金条,足够吃上两年了,何须如此琐碎麻烦。' 施雨半弯下腰咣当一声揭开盖,只见里面是小颗绿色的豆子;冉勤跟上走近,抓起一把看了看:“这是绿豆,您看,这豆品多好,又圆又大,色样也饱满,一定能卖个好价,现在市场价一文钱一斤呢!“ 施雨不为所动,反倒嫌弃:“切,才一文钱一斤?干脆不卖得了,留着自己吃,我虽不知道这豆子叫什么名儿,但我吃过这豆子,夏天熬汤解暑,冬天文肉滋补,那味道,清爽可口。“ 冉勤蹲下身正写着纸条呢,施雨又迫不及待地揭开了第二个坛罐;冉勤抓起一把一看,米色的,便在纸条上写下“米豆”两字贴上:“这豆子比较少见,当然也比较珍稀,估计市场价在一文二钱左右。“ 施雨又摇了摇头:“嗯,既然是珍稀,那就更不卖了,才一文二钱,种一季多费劲。“ 冉勤:“我的少侠,一文二钱不低了,我是看您义父母种的产品品样成色都好,才照最高价估的;嗯,不过你们这些公子爷过惯了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生活,自是不懂得其中道理。“ 施雨揭开第三罐,只见是大颗黄色的豆子,施雨抓了一把咬了一口,一股生臭味呛得他直咳嗽:“这豆子我知道,是黄豆。“ 冉勤笑了笑:“这黄豆老了是不能生吃的,要炒来吃,或者炖来吃,再就是磨成豆腐吃;这黄豆啊!虽普遍,但生活中却离不开它,营养价值也高,所以,好的黄豆能卖上一文五钱一斤。“ 施雨依旧撇着嘴,踮着脚:“不卖,太低了,留着自己吃。“ 冉勤“噗呲”一声笑道:“我说少侠,您样样都要留着自己吃,您们吃得完这么多吗?“ 施雨:“一年吃不完,就吃两年,反正直到把它吃完为止,也不要贱卖。“ 冉勤:“我说少侠,这豆子放久了是会生虫的,到时候啊!不但卖不出钱,人也不能吃,只能是喂猪了;再者说,如果农民都像您这样把粮食捂着不出手,那些当官的,大户人家,岂不是要饿死啊!“ 施雨一听冉勤说得也有道理,再者自己本家也是当官的,方才有些许体会,松口道:“卖也可以,我一定要卖给懂粮食的人,如果出不起个好价钱,我是坚决不卖的。“ 冉勤:“敢问少侠,您祖上也是当官的,你们去买粮食,是给的什么样的价格啊?“ 施雨:“我小时候只记得,大部分都是靠国家供给,但由于我们家的佣人比较多,还是不够吃,就要到集市上买,我都是给高过于村民的叫价。“ 冉勤向施雨竖起大拇指:“证明你们家是好官,不欺行霸市,强占于民;要是每个当官者都跟您一样宅心仁厚,那这个世界该有多美好。“ 施雨终于是笑了,如春风抚面,美到心里:“这个你放心,只要有我在,我就一定会让这个世界变得更加美好。“ 冉勤弯腰写字,连连点头:“感受到了!“ 施雨依次翻过去,只见都有红豆、扁豆、豌豆、花生、小麦、高粱、稻谷等十余个坛子,依次都按高低排序;当施雨打开最后一个时,他吃惊地看到里面是空的,也没按高低顺序排列,此坛约有半人高,就是一个普通的土陶罐,施雨本想盖上一走了之,但好奇之心还是让他动手一歪。 正是这一歪,通过光照反射,他又惊奇地发现土陶罐里面又再装了一个罐,他看见了有青花的图案,那图案可精美细腻了,跟自家里父亲买的藏品有得一比。 施雨兴奋着,他瞟了一眼冉勤,他正蹲在一旁用心地写字呢,并没有发现自己的惊奇异常;他感觉到此事定有蹊跷,于是轻轻地合上,退到冉勤旁边,若无其事地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哈欠:“我说勤兄弟,写好了吧!都蹲了半天,累了吧!咱们赶紧下去歇会儿。“ 冉勤站起来,才感觉腿一阵发麻,打了一蹿,本能地用右手去撑,才发现右手已断,施雨赶紧去扶,却还是慢了半步,虽带住他身,但冉勤还是一头撞在了坛子上,这个坛子正是施雨想保密的坛子。 还好是个空坛子,冉勤头一撞,坛子便一让,摇摇晃晃,就是没倒;冉勤挣脱掉施雨的束缚,用左手揉着额头:“还有一坛没登记呢!“ 施雨摆了下手:“勤兄弟,不用了,这是个空坛子;你没受伤吧!“ 冉勤别有意味地笑了笑:“哦,既然是空坛子,那我也就没受伤。“ 施雨扶着冉勤:“那咱们赶紧下去烤火吧!这一会儿,身子都应该蹲麻了。“ 冉勤挣脱开施雨:“施少侠,不打紧的,咱们农村人,肉糙皮厚。“ 两人携手下了楼,只见贾云早已是清理好行头,两个背篓放在了条凳上;冉勤见状:“施夫人,给我也准备一个吧!“ 贾云:“那怎么行,你受伤了,再说,也没义务为咱们家效力不是。“ 施雨扶冉勤在火坑旁落坐,低声道:“是啊!勤兄弟,你一大早,就忙活一通,依我看啊,你就在咱们家养伤,等过了年再回去。“ 冉勤:“要不得,要不得,我家还有父母在,需要我回去打点;就给我准备个小背篓吧!反正我回家也顺路,帮你们带一转上场。“ 施雨夫妇几经劝说,终是拗不过冉勤,施雨上楼,用三个布袋各装着黄豆、绿豆、米豆,分别装了十斤,两手拎下了楼。 贾云打笑道:“哥,你那么大神力,还不如你一人拎上场得了。“ 施雨虽憋得脸红脖子粗,却也不认输,嘴硬道:“你以为我不行啊,不是吹牛皮,就这点东西,我一口气拎上场,气儿都不得歇。“ 冉勤闷笑道:“哟呵呵,施少侠,话可别说太大,我知道你功夫好,可那都是靠瞬间的爆发与巧力,若要使这蛮力,恐怕你还绵不过我,这上坡下坡的,有得你累。“ 贾云一手接过施雨手中的布袋,分别装进了三个小背里:“哥,你听到没,行家在此,不得妄语。“ 施雨:“行了,那咱们走着瞧,今天谁在路上歇气了,谁就是小猪。“ 贾云轻打了施雨一巴掌,犯嗲道:“哥,你真坏,你们是男人,我一个弱女子,那还不得输啊!“ 三人乐呵地上了道,沿着小溪而下,出两山,山青翠,水清澈,鸟儿自由飞翔,鱼儿自在游荡;似乎它们也知道要过年了,今儿显得格外高兴。 一路上,冉勤和施雨夫妇介绍着这里的风俗:“二位恩人,我们这里最后一场叫做灌龙口,望水场那地形啊,就如同是一条蛟龙从长江盘踞而上,这望水场上就是那龙头。“ 施雨好奇地道:“那灌龙口又是何意?是拿什么灌?“ 冉勤:“当然是人咯!传说在远古时期,人们对龙不敬,常在最后一场发生灾难,其中最有名的一次,便是有一只形状像钟的鸟,飞到望水场上倒挂,结果没挂住,死了好多的人;第二种说法呢,就是最后一场摸包客多,稍不注意,钱就不翼而飞,后人们无奈,常开玩笑说是孝敬龙王了,其实呢!就是便宜了那些小偷了;今天赶场,你们要特别小心,不要把钱放在上衣和屁股口袋。“ 施雨有些不信邪:“那好,我今天倒要看看,谁有本事,从我口袋里把钱摸走。“ 贾云赶紧打挡:“哥,今天就别去冲洋相了,今天最后一场,什么神仙妖魔都上道了,你还是听勤兄弟一劝。“说完,便一屁股歇在了平地上,喘着粗气叹道:“哎,我不行了,得歇会儿再走。“ 施雨站在原地看着贾云取笑道:“不会吧!这才走多远,不过两里路,才刚出了山,我看你还是回去歇着吧!免得湿了绣花鞋。“ 贾云嘟着嘴,一副不服输的样子:“我就不,我也想去看热闹,看看是如何灌龙口的,再说,你看今天天气多好,太阳都快出来了。“ 冉勤望着那天边的红晕,正笼着望水场,似乎有感不妙,脸色由喜转沉:“我看今天是个好天儿,却不是个好景儿,恐怕会......“ 施雨:“恐怕会怎么样?“ 冉勤叹了口气,摇了摇头:“哎,还是不提了,我们都应该往好的方面想;唉,施少侠,你赶紧去拉一把施夫人啊!你看她都起不来了。“扭头又冲着贾云道:“施夫人,你要歇气啊,得找个高地儿,正好与屁股齐平的地方,你看,这一路上都有歇气地儿,这都是烟贩茶贩歇出来的印儿。“ 贾云在施雨的帮助下起身,挣扎着费了一番力,刚上身又显得很沉重,累得不想说话,却又好奇地问冉勤:“我说勤兄弟,这歇气还有规定啊?“ 冉勤:“看似没规定,却又有规定,刚才那地方歇气点挺多,可眼前这一条堰,却是一个忑儿都没有啊!“ 贾云嘟着嘴:“那好没意思,歇个气都还要看前人的心情。“ 施雨一个箭步绕过贾云,来到冉勤的身边打并走:“唉,勤兄弟,你刚才的话还没说完呢!你说今天恐怕会怎么样?“ 冉勤:“我又不是神仙,只是历年来,这样红日笼场的天儿,都没有好事儿发生;唉,我说施少侠,你是想发生怎样的事儿呢?“ 施雨愣在原地:“我想......关我什么事儿呢,该发生的就发生呗!“ 正自言自语地说着呢,冉勤大步流星向前,甩了施雨丈吧远的距离,甚至连贾云也超到了施雨的前面;三人沿堰而行,沉默无语,一阵风吹过来,春天的气息满满。 小草正冒着头,枯树发新芽,老牛吃嫩草,新人赶老场;过了堰,就与各个村的人交集,不断地遇到人打招呼,开玩笑:“唉,对面那妹崽儿,又去赶场是哦!“ 贾云听有人招呼,便停下脚步,愣在那儿疑问道:“他是在叫我吗?“ 冉勤摇了摇头,抿笑道:“不是,不要答应此人,他特喜欢开玩笑。“ 不停下来还好,一停下就不想动了,贾云硬是要找个地方歇气,但又没有好落背篓的地方,只好弯着腰,隔着堰沟杵在背坎上,两腿直打颤,额头直冒汗。 冉勤对施语道:“少侠,你赶紧去给施夫人砍个打杵棍儿。“ 施雨:“什么是打杵儿,我不懂啊!“ 冉勤指着堰对面背烟块的人群:“你看,就是他们手中的东西,半身高的棍子,上面有个横梁,正好可顶着北篓歇气,有了这个东西,随时随地,想怎么歇就怎么歇;不歇气的时候啊,还可以当拐杖使。“ 施雨感觉很稀奇,贾云也很想要,施雨立马便行动起来,把背篓放在路中央,像一股风似地,拎着白虎刀便朝凤凰山腰奔去。 跑了半里路,腾起一里尘,也没发现适当的打杵棒,由于没时间钉榫卯,只能找天然弯曲的树杆,正在迷愁之际,一抬头,正前方正好有一梧桐树丫,杆子笔直,头连着主干,正好是个“T”字型,真是绝佳的打杵棒。 施雨一个助跑腾空而起,凌空切断了梧桐树,三两刀,快刀斩乱麻地劈断了枝桠,一手舞棍,一手耍刀,生风地回到贾云的身旁。 由于施雨砍树的动静太大,惊动了凤凰山的鸟儿们,探哨的麻雀回报:“金凤,下面有人伐咱们的梧桐树。“ 金凤没怎么理会,只是淡淡地道:“你看清楚了?确定是伐的咱们凤山的梧桐树?“ 麻雀:“千真万确,那人貌似有些像施雨。“ 金凤一下子提起了精神:“施雨?贾云的情郎?“ 麻雀:“正是!那贾云也在一路,看样子,他们是要去远方。“ 金凤喜中带恨:“这施雨,又要坏我的好事儿。走,带我前去瞧瞧!“ 麻雀领着金凤等众灵来到砍伐的梧桐树上栖息,定睛一看,施雨正用白虎刀剔着树枝,精心为贾云打造合身的拐杖。金凤立马调转头,震翅欲飞:“走,咱们回!“ 麻雀有些不理解,困惑道:“咱们来都来了,何不给他们点下马威。“ 金凤生气道:“你懂什么?没看见那施雨是为了贾云在服侍着吗?放心吧!他们走不远,只背了些许粮食,并没有带走衣物,他们这是去干年底最后一场集会;我和天龙有约定,一定要等他们团聚过了年再动手,在这之中,我们不但不能加害于他们,反倒要保护他们。“言罢,便领着一群鸟儿飞还。 冉勤惊叫:“施少侠,好险,你刚才都惊动了凤凰。“ 施雨显得很镇定:“惊动了它们又如何?若敢找来,新账旧账正好一起算了。“ 贾云打挡:“哥,别这么说,咱们要对这些神灵敬重些。“ 施雨淡淡一笑:“呵呵,我对它们敬重,它们却对咱们不够尊重。“ 正说着呢,一根漂亮的梧桐打杵便制作好了,贾云拿在手上,正好轻重长短合适,行走时当拐杖,歇气时就杵在地上,把小背歇在打杵上即可。 三人正欲起行,却又见对弯的唐强开玩笑:“几颗豆子,还要三个人背,真是有西瓜本事。“ 冉勤示意不作声,三人低头起行,施雨晚了一步启程,被后面背烟块、茶叶的人追赶上来,只见他们喊着流氓号子,大致是这样的:'对门那个妹崽儿哟呵,长得硬是乖哟哟呵,不知她今晚有没有空哦嚯,陪我搞一灯儿哟呵......' 一群人正气冲冲地行着,突见施雨的小背挡住了他们的去路,便破口大骂:“这是哪个杂种的背篓,歇气也不看个地头,没长眼睛啊,信不信老子一脚把它踢倒在沟里去。“ 施雨本想背着小背离去,却见对方如此不客气,便来了火,挺直身子挡住去路:“老子就在你面前,没看到啊!到底是谁没长眼睛,有本事你动一下试试。“ 最前面背着烟块儿的人叫胡文,长得是人高马大,膘肥体圆,一脸蛮肉,皱起三道横纹,努着嘴,满脸怒火,声大如雷:“报上名来,格老子滴是哪个屋滴,敢在老子面前称老子,我看你是不想活了。“ 眼映三山背客,都被这声音给震住了,纷纷停了下来,想看看好戏,大家都本以为施雨会被吓破胆,哪知他雄起如山:“老子就是你老子,是你爷爷屋滴,怎么了,老子就是姓老名子。“ 胡文气得暴跳如雷,但又有烟块重压在身,只好憋屈地道:“小毛孩儿,老子看在你没断奶的份儿上,就暂且放你一马,赶紧把路给老子让出来,不然老子就要动粗了哟。“ 施雨站定,目光如炬,死死地盯着胡文的动向,那胡文也放出杀气想给施雨一个下马威,没料,却反被施雨那厉目寒退。 胡文深知,今天可能是遇到硬茬儿了,见眼前这小伙儿有些生份,且英气有胆,便转身细问身后人:“你们知道这个娃儿是哪个屋滴么?“ 身后人错开身,借缝光瞟了一眼,纷纷摇头:“不知道!“ 胡文疑惑地问:“莫非是遇到棒老二了?“ 身后的人累得是满头大汗,干脆原地歇气,叹了口气,出了口声,壮了壮胆儿:“青天白日滴,不可能是棒老二嘛,若真是,正好捉他去见官。“ 冉勤和贾云也折了回来,问施雨:“施少侠,怎么回事儿?“ 施雨显得有些不耐烦,搓了搓手,皱了皱眉:“小事儿,对面这蛮汉骂人。“ 冉勤指责胡文:“唉,背烟块儿地,啷个骂人哎,乡里乡亲滴,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嘛!“ 那胡文一转身,没听清,便指责,声如洪钟,气如井喷:“日妈你又是哪个屋滴嘛?是来帮忙地是么?看老子不把你们一块儿给收拾了。“言罢,便咣当一声把背上的烟块杵在地上,那烟块儿重量约有二百来斤,着实有些气势,都把冉勤和贾云吓了一退。 施雨依旧挺拔地站在原地,背着手,挺胸抬头;冉勤见施雨没有退让的意思,便又壮着胆儿探上前:“我说背烟块儿滴,你们是要想动手是么,都说强龙难压地头蛇,何况你们今天遇到的是条真龙,我劝你们还是赔个理,道个歉算了。“ 胡文叉着腰,气得脸红肚子粗:“算了?还要让我道歉?个狗日滴,说得倒轻巧,也不怕闪着舌头;他拦了我的路,让老子把两百斤重的烟块儿原地放下了,你让老子怎么起得来;老子今天就把你们当棒老二给收拾了。“言罢,“轰”的一脚,把施雨的小背踢飞,再轮起打杵棒向施雨打去。 施雨随既而动,右手抓住胡文的打杵棒,左手悬空捞回小背上身,眨眼的功夫,倒把胡文给舞在了半山腰悬崖下。 所有的人都看呆了,都没看清楚是怎么回事儿,被攻击者却占了上风;这下子,民意纷纷站在了施雨那一边,四周都响起了掌声,冲那胡文干吼道:“该西瓜着,那么大个儿子家,去欺负一个小娃娃,还输了,真是见他妈地肾。“ 那胡文在悬崖间费劲儿地攀爬着,由于体重太重,稍一动,就有滑坡的迹象,他只得牢牢地抓住一兜司马草,可怜兮兮地求着救。 堰上胡文的同乡眼巴巴地看着,却又无能为力,那陡峭的悬崖下面,就是湍急的河流,稍有不注意,就会葬命于凤凰山脚的硝洞片。 正在一伙人手足无措之际,施雨拎起小背上身便走了,只留下淡淡一句话:“想活命,就把衣服脱下,打反结扣,一个接一个往上拉。“ 胡文一伙人听施雨这么一讲,果真就脱下衣服,一个接一个地打着结往上拉,却把身上的金银财宝散落一地,沿着坡滚下了湍急的河流。 人是救上来了,却丢失了钱财,胡文瞪着眼冲施雨大骂道:“个狗日的畜生,有本事别跑,龟儿地跑得了初一跑不了十五,别让我在场上见到你。“ 胡文一行人互相安慰道:“钱嘛!乃身外之物,只要命还在,钱就还会有。“ 收拾心情,平地起步,费尽了吃奶的力,才起了身,上了路,抬眼望,施雨一行人已消失在山头。 过了凤凰山,来到王沟山,人是越汇越多,唐强一行人并着施雨行走,见贾云之前并没有理会自己的玩笑话,便又问前面的李芳:“我说妹崽儿,又要去赶场吗?“ 李芳歇着气,转身爽朗地答道:“这场只准你们场场赶,就不许我们赶赶场么?“ 唐强见对方搭话上了钩,便绞尽脑汁说风流话:“准!啷个不准哦,我们是望场场赶,你们是盼杆杆长!“一席话,逗得少妇笑弯了腰,惹得李芳是羞红了脸,直骂着唐强个“老不正经。” 冉勤回头向施雨和贾云递话:“你们听到没,刚才我让你们别搭话么,他这个人啊!就是喜欢乱开玩笑,也不分个男女老少。“ 贾云看李芳还是个妙龄少女,羞得她脸红,怪不好意思,便把李芳叫过来夹在人群中间走;又问冉勤:“勤兄弟,你也编个话骂骂他噻。“ 冉勤:“我可不敢,他婆娘姓冉,论起来,我还得叫他一声姑夫,不过,我可以教你们骂骂他。“ 施雨摆着手:“我们就算了,嘴笨,不会骂人,再说了,我们是外来人,骂他们也不合适。“ 李芳揪来一小孩儿,他叫唐华,村里人都叫他华宝儿:“华宝儿,你过来,你跟着冉勤兄弟学学,冲着那唐强骂骂他。“ 华宝开始有些不情愿,一来是怕自己的父母打骂,二来是怕唐强整;约过了一歇气的功夫,李芳眼见唐华的父母走远,又拉开了唐强一段距离,便哄着唐华:“华宝儿弟弟,不乖了是不是,你就看着姐姐受欺负啊!你若不帮我出这口气,以后我就不和你一起放牛了。“ 华宝儿一听李芳这么一说,便来了劲,跑到冉勤跟前:“你说吧!让我怎么骂?“ 那冉勤乐呵呵地在华宝儿耳边说起悄悄话,边说边忍不住笑,逗得那华宝儿也是笑得哏哏儿地;华宝儿学到后,便冲着唐强吼道:“对门有个冉二嫂,脱了裤子望跳蚤,风一吹,火一缥,麻鸡个烧嗒不得了......“ 跟在唐强身后的唐强妻子,一听有人叫骂自己,便知自己的老公定是又惹人家了,便冲着唐强一阵大骂:“你个烂西瓜地,安逸嗒,逗人噘,逗狗日。“ 要不说唐强夫妇是开玩笑的高手,埋怨自己人,也不带骂别人;那唐华骂了就栽起股眼儿跑,唐强冲着他便拾起泥团射:“个狗日地,跟着别人学怪,看我逮到你了不弄死你。“ 一群人打打闹闹下了王沟山,来到了竿坝村,人是越挤越多,个个打扮得红红绿绿,背的挑的,轮番喘气儿。 冉虎一见冉勤回来,便带着一帮人围了上来:“冉勤,听说你们见到那白虎了?“ 施雨上前劝话:“冉村长,你不关心冉勤兄弟的伤,反倒是来问白虎的事,显得有些不近人情了吧!“ 冉虎把脸一横:“哼,还不都是你惹的,如果那白虎捉不到,定要拿你是问。“ 冉勤:“虎哥,这事不能怪施少侠,若不是他出手相救,恐怕我的命都捡不回来。今天赶大集,你还是让开,让我们赶完集再谈那事如何?“ 冉虎把人都散开:“我现在也没功夫跟你们扯,我们也要赶场,等过了年,再找他算账不迟。“ 贾云嘟嚷埋怨:“我说哥,他们这是怎么了?咱们做尽好事,最后却也没落个好的下场,要我说啊,下次那白虎啊,天龙金凤的出现,你也就不要再管了。“ 施雨:“云儿,可别这么说,他们的心情我都理解,谁让只有我能镇得住那些个神灵,这些普通的百姓拿它们没有办法,自然是要把火撒在我头上的。“ 冉勤:“少侠就是少侠,好大的气肚,不过就是委屈你们了。“ 就这样,异常平静地过了竿坝村,再爬一道坡就到望水场口了,各路商家贩子把摊儿都摆到了场口,人更是拥挤得如潮水,密密麻麻,如同是蚂蚁搬家,让人见后,叹为观止,这正是望水老场灌龙口。 冉勤把背篓卸下,就要和施雨夫妇道别:“我说二位恩人,你们就近把豆子卖了吧,挤来挤去的,也怪累的,我就送你们到这儿了,我要回去,还有要事,刚才村长交待我了,让我领着一群人把守隘口,防止那白虎再来偷袭伤人。“ 施雨劝说:“冉勤兄弟,你有伤,就别去了,跟我们上街上,等卖了豆子,吃顿饭再走不迟啊!“ 那冉勤如同是有催魂符在身,连连摆手,“不了不了”地就跑开了,转眼就消失在了人群不知去向;施雨把冉勤的背篓重在自己的背上,牵着贾云的手继续往前走;李芳见施雨夫妇如此恩爱,又羞红了脸,拖着唐华,向施雨夫妇道了个别,便朝人群里挤散了。 收粮食的贩子向施雨围过来,一手抓着施雨夫妇背上的背篓,一边硬气道:“把粮食卖给我们吧!再往上走,只会越来越便宜。“ 诗曰: 天未破晓便早起 万物皆食可替米 由来当官遮天下 谁管百姓面扑地 岁月无声人有情 昂首阔步耳眼听 人性扭曲恶如虎 我本善良度清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