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旧友 人在成长中,见了很多之后,就会麻木。知道很多之后,就会痛苦。很多,范围很广;而痛苦,繁衍恐惧。——(作首语) 正: 小时候的我头脑简单,总会不自觉的喜欢出神,去构想一些奇怪的世界,要找形容当时的我的话,应该就是一般家长喜欢教育孩子的那句“一天到晚不干正事就知道做白日梦!”这样子的。但我依旧乐此不疲,因为性格天生怪僻,不是很喜欢和别人在一起,只喜欢自己坐在一处看天,便觉的是很幸福的事。 这在我青年后,症状减得轻了一些,可能是因为上了高中之后,开始流行封闭式学校,住进了学校的宿舍,迫使我不得不开始跟人打交道。这三年过的也是平安,有收获,发现我得了一个新病——强迫症。 主要是事情是发生在上大学时,发生了一个让我非常喜忧参半的是事情。 简短的说下,我的大学宿舍有四个舍友,关系嘛,就那样。因为不是多重要的人物,就不仔细介绍了,这要重点介绍的一个人,他叫王云。 这个人,没熟络之前会觉得他性格开朗,说话活泼,和旁人打交道感觉和和气气的,很不错很阳光的一个小伙子。但因为他和我是上下铺的关系,两个人难免要打交道,宿舍里和他说话最多的就是我,这主要源于他不常在宿舍待,我也没有习惯去问,久而久之的,他不在宿舍倒成了宿舍人的习惯。但毕竟大家都是在一起住着,住久了之后他有一些奇怪的习性也就难免渐渐的被人看出来,例如在一段时间后宿舍里的人都发现他只有两套衣服,还有隔几天他就会一身怪味的回到宿舍,然后换上他的另一套衣服,把身上的那件洗干净晾起来,如此反复。还有一件是我问出来,是因为开学的前段日子,都不认识,而我和他又是上下铺,所以和他在一起吃过一段时间饭,问题是他每次点一大堆的素菜,却很少吃,我强烈的好奇心驱使我问他,得到的回答是:“不喜欢吃饭,也从不吃肉。”但对于我来说,这个时候我和王云之间生活上还没有多少联系。印象中他还有点小胖。 这其中还有一件,就是让我觉得喜忧掺半的那件人生第一次的,灵异事件。 当时宿舍就我一个人没有课,大好时光而我正在洗头,正到一半准备换水突然瞥见位置靠窗的床位上有个人,把我惊了,刚好地上有水,我嘣的一下摔到地上,我心里瞬间变得烦躁。我看了下那个人,一身的灰色运动服,还把上身的帽子扣在头上,看不见脸。因为宿舍之间常有串门,我也不好发作,正准备闷声收拾的时候,宿舍门口传来钥匙声,然后发出钥匙开门的声音,我突然发觉,我进来的时候门我是顺手关上的,宿舍进来人我怎么可能不知道!我猛的转头看向窗户那边,床上已经没有了人。 进来的刚好是王云,他看到我在宿舍便说道:“你在宿舍?那你为什么把门关上了?呃,你身上怎么是湿的?”我没有接他的话,自己慢慢坐到旁边的凳子上,静静的看着窗户外面发呆。他似乎感到我的情绪不对,在宿舍喝了杯水就离开了,临走前还把地拖了,让我意外了一下,因为从未见过他打扫过宿舍。 因为这意外,也因为我的头还在滴着水,他离开之后我就恢复了神志。我也想通,凭我简单的大脑也想出了三种情况:要么是我真的看见鬼了,或者是我出现了幻觉,不过中间我曾仔细打量了,幻觉似乎没这么厉害,于是得出了第三个,我真的的得病了,很有可能是精神分裂,除此我没有想出其它的原因。之所以我能想出自己得了精神方面的疾病是因为我当时看了一篇文章,名字是《人类拥有世间最强大脑的代价:精神分裂》。 在我人生最后的校园时光里再也没有什么奇怪的事情了。我也没有跟别人说起过这样的事情。再之后,我毕业了。毕业那天,宿舍的人说留个不会变的联系方式,以后好出来相聚,我便留下自己的手机号,因为已经用了很多年,没有变过。 我终于开始了我的社会生涯。毕业之后的我真心的颇觉顺利,因为我的专业所对口的职业位置非常的少,我没有期待过能用专业来生活。我跑到一个陌生的城市,在那里开始我的第二人生。 终于,我找了一份在一个私人的工作室里打字排版的工作。虽然工资低,但在住房那方面因为一个机遇,压力很小,所以日子过的颇为舒心。因为一天的工作量很大,没有时间去交朋友,一般也不会有人主动跟我来说话,偶尔同事之间请客喝饮或一起吃饭也没有我的份,这让我更加的孤僻,不愿与人交往。手机在这个时候占据了我的世界,但手机最基本的功能却没有发挥过,没有人给我打过电话,除了老板和我的父母,还有快递。 人生的转折点是,手机在那一天响了,我拿起来时手不自然的拨了一下,接通了电话,声筒的那边响起了一个熟悉的声音让我怔住了... “哎?是郁林吗?我王云!......” 下楼的时候我的心情其实非常的复杂,脑子又开始构思绘画想缘由。因为“幸福”来的太突然,他要请我吃饭,因为他刚知道我也在这个城市。但我不知道他是如何知道我住在这里的。所以我觉得他并非那么的单纯。 到楼下后,我才觉自己穿的太邋遢了,一身枣红色的运动服,而他身穿深蓝色的西装;我的脚下是有些脏的棉制拖鞋,而他是锃亮的皮鞋。一样的都是有点发福的身材,我是猥琐的弓着腰,他站的有点直,看起来很精神。 我有点尴尬的看着他,他也有点似笑非笑的表情。我问去哪,他指了指远处蓝色轿车,说去他熟悉的地方。 也不算很远,我们停在一个气派的酒店门前,有人上前把车开走,我跟在他的身后。他说到:“其实我也是刚到这地方,听别人说你在这块工作,我就打听了你的位置,毕竟好久不见了嘛,当时好像咱两的关系是最好的吧?”我随声附和,心不在焉。 他找了位置坐下,并示意我坐到对面。点过餐后,他便自顾自的说道:“其实我是因为工作的关系要在这里长久的住下,可我在这一个人都不认识,好不容易打听到了你在这,你知道我有多开心吗?又不是别人,咱两的关系可算是好的吧?这一别也有三年了,咱两可得好好叙叙旧,想当年我可是把自己的青春都浪费掉了,也没好好跟谁相处过,还就只记得个你,你可要把我往心里去啊!哈哈哈......”看着他热情的样子,我也多少有了点动容,但还是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因为我不爱说话,也不太会说话,也就全听他说了,我也随声附和着。最后王云喝醉了,我提出扶他去房间休息,因为没注意时间,天已经黑了。他也没说什么,我便问是哪个房间,他顺势从裤子兜里面掏出一张房卡,我看了房号,便叫了一个服务生,说了房号,一起把他扶到房间,给他收拾妥当之后,说了要走,临了却被他叫住,指了下放在床头柜旁的行李箱,让我把旁边的小口袋打开,说是有礼物要送给我,我因为好奇,也就半推半就着打开了,我伸手一摸,从里面拉出四块似乎是玉,翠绿色的,四个形状不一样,分别像是鸟、牛、蛇和狗。王云又说道:“哥们喜欢哪个...随便拿,放心,哥们我..一不偷...二不强,光明正大...买来的,就当是个...交情,大学四年我也没给过你什么,一定拿...不拿...不给我..面子!”我当下心里高兴了一下,没想到是不是酒醉话,因为自己生肖是牛便想要那个牛形状的,回头看他时已经不行了,在床上已经倒了过去。 我把玉放进上衣内兜,心说要不就等他酒醒了再给便是。先让我看看,玩一下。可有话说的好:有时候明明已经认识到了错误,却并不马上改正,直到丧失了机会,悔之晚矣。 到家附近时,已经是深夜了。我走在路上,想着今天见到的王云,一会哀伤一会傻笑。当我刚上人行天桥时,忽然觉得天桥中间有一个身形古怪的人,好像还能听见从他那边传来的一个男人的哭声,因为实在有些瘆人,我的构思被打断了。 我看了看天桥下的柏油路,路上的车并不多,所以刚经过的一个汽车的速度比往常要快上许多。我加快步伐准备从他身旁走过,脑中突然蹦出一个想法:如果他从这里跳下去,说不定会上明天的头条呢! 倒霉催的我突然听到耳边诡异的调调响起:“是吗?”我猛地看向那人,突然听见他发出阴惨的笑声,然后纵身一跃,跳过护栏落下了天桥。 第二章 未完 我怔了怔,然后迅速冲到护栏前向下看去,只见天桥下的路面一片血肉模糊的人体,腿一软,我瘫在了桥上,浑身发抖。在短暂的镇定之后,我再次向护栏靠近,当我做足心理准备向下看时,我却呆住了,刚刚还是一片血肉横飞骨骸四散的地面现在却还是一如往常的柏油路,我开始被另一种恐惧所支配。 等我浑浑噩噩的回到住处已是午夜时分。我拖着发颤的身体躺到床上,连衣服都没有脱,直接把被子蒙过头顶,就这样一直熬到了天亮。当太阳的一缕阳光从窗户照向我时,我才放松了紧绷僵持了近一个晚上的身体。又过了许久,待太阳已经冉冉升起,我才起身倒了杯水喝,然后就呆呆的坐在沙发上,我的脑子一片空白。 手机突然的响声惊得我一声大吼。我努力克制自己的情绪,哆嗦着拿起手机,连是谁都没有看就接了电话,然后那边传来了颇为刺耳的问责。主管发现我没上班,给我的打电话。我想了一下,叹了口气,推辞自己身体不适,今天怕是去不了了。那边一句话没说,“啪”直接挂掉。 我放下电话,想到昨天晚上的事,越想越怕。本来我平时就有点神经质,又想到自己原来也有过病史,便想上网查一查看看是否能找到问题和原因,本来只是安慰自己,用现代医学来断定自己是否真的存在问题,却阴差阳错的找了另一个说词。 说的有些玄乎,说是我这是身边有通灵气的东西,而这东西却不是什么好东西,很可能这东西见证了我所见到的那个场景,死人的怨念之气侵染了这灵性之物,所以这灵性之物就变成了一件煞物。而这煞物散发出来的煞气正好可以迷住我的眼睛,又在另一种形式下打开了这阴煞之气的封闸,随着时间的推移这煞气对我的影响也就会越来越大,到最后这幻觉会与现实相融合,而且还会不停的折磨着我,以至最后我会不堪折磨,痛苦而死。我不知道为什么认同了这个说法。 只是之后的几天我的脑子昏昏沉沉的,一连好几天都没有出过家门,什么事都不干,只是呆呆的打开电视,任由电视自己播放节目。 这天,我正坐在沙发上自怨自艾,突然手机响了,一看备注是王云。我心中却莫名先生起一股心慌。我耐着性子接了电话,只听那边慢条斯理的说了一句:“是郁林吗?你现在怎么样啊?”我听这话里有话,莫名激动的向手机吼起来:“你还有脸用这种语气问我好不好?我好不好你不知道吗?”可话刚说完我就愣住了,那边已经挂掉了。感觉像是突然之间,门响了。我开了门,入眼的便是王云那张都堆成一朵花的笑脸。 当他听我讲完我经历的事情,他一脸复杂的望着我说道:“那摊肉最后消失了?嗯,你知道你这是把他放走了吗?其实他生前就是一个狠角色,特别残忍的一个人,他一定会回来找你的,至于他找你干什么,我不说你也能想象到吧?一个鬼,找一个人会干的事!”我一脸从容的表情,感觉王云这个时候特像是一个骗子,然后开始他的套路。抱着一丝希望的感觉,我问道:“您,到底是干什么的呢?”王云错愕了一下,然后一脸阴森的表情说了一句让我纠结的话:“我是阳差。” 我茫然的问他道:“什么叫做阳差?还有那鬼是干什么的?你不会是捉鬼的吧?或者是,外星人?” 王云一脸淡定的望着我,慢慢的解释道:“阳差嘛,顾名思义,就是在阳间当值的鬼差嘛。至于鬼嘛,其实他是被你拿走的那个玉收进去的。那玉本来是来收那些死前不甘心的人,死后因为产生太大的怨气,阴差无法正常引上阴路,而地府又不能让他们自生自灭或危害人界。然后我这样的阳差出面收了他。不过阳差千奇百怪,什么样的收法都有,我是用玉来收的,而且那些鬼魂大多数不是有怨气就是有煞气,最多就是个戾气太重,也没有什么,我封在玉里慢慢的消磨那些鬼的怨煞之气,没有了再放回阴路上就可以了。怎么样,是不是觉得好崇拜?总之你放心,有我在!保你平安!而且是不收费的!” 我呆呆的看着他,问道:“你怎么知道他什么时候来找我?”王云一脸无奈的望着我,说道:“一般来说是七天,也就是头七。为什么?因为这玉本是地府之灵物,原是用来封存那些意外死亡的人的魂魄,而被封的人的魂魄会和玉相溶为一体,离开玉的魂魄就像是离开自己的身体一样,所以也会有头七,其实说白了,他就是找你身上他出来时所携带的阴气,所以他一定会寻着这缕阴气找到你,然后再吸掉你的魂。”我还是呆呆的看着他,又沉默了一会后,问道:“你认识黑白无常吗?”他看了我一眼,轻轻的说道:“我现在很饿,因为今天才发现少了一块玉,我恍惚见记得给你了,忙着联系你我急的连一顿饭都没吃,是你请客还是叫外卖呢?”我的心凉了半截,这是明显的趁人之危,明显的想宰我,但我还是克制了内心想吼的冲动感,拿起手机叫了外卖。 他倒是很悠闲,打开了电视躺在沙发上对我说道:“没想到你这房子外边看起来挺烂,里面倒是别具一格呀!我决定了,我就住这吧。也就不用再找地方了。”惊的我一声怪吼:“我不喜欢跟别人过!”王云没有理会我,继续说道:“不过你的工资就算是不吃饭也租不起这种精装修的房子吧?你不会...算了,要不咱两合租吧,你三我七,我住里面,怎么样?多好呀,你说呢?”我望着他硬着眉头说道:“不用你我也能住得起,别忘了我在这住了近两年了。”王云一脸无奈的表情,问道:“你去卖肾了吗?”我冷哼一声,说道:“貌似你很有钱,为什么不自己租呢?何苦还跟别人租房子,你这样的情况不是应该隐瞒自己的身份不让别人知道吗?我还有很多不好的癖好,还是不要跟我住在一起的好。”王云一脸认真的望着我,回道:“我的身份?不用担心,你是第一个,也是最后一个。我是怕你受到伤害,才来陪你的好不好!”说完还是一脸真挚的表情。“然后呢?”“没有了。这还不够吗?” 然后我便沉默了。后来我才发觉,我对王云的印象很不错,而且我当时也没有朋友,我有些期待能和王云发展成一种更好的关系,这样就不会感到自己是一个人而孤单。 吃完饭后,王云打了个饱嗝,看到我一脸嫌弃的表情,便不满的说道:“我今天先回我的地方收拾东西,明天我搬过来,大后天你跟我去个地方。毕竟不能在你家跟他打吧?”我点头,没有说多余的废话,拿了一把备用钥匙给了他。 送走了他。我蒙上被子,一觉睡到了第二天天亮。也许是许久的心情愉快了。 因为还没有结束,我也没有去上班,鼓起好几次勇气也没敢打个电话请假和解释自己为什么没有去上班,我想自己八成要被辞退了,想到都是因为遇见了王云才发生了这样的事,我不禁对他有了点恨意,又想到是自己爱贪便宜拿了那块玉才有了今天这样的祸患,又自怨自艾起来。 翌日清晨,闹钟响起。我整理好一切,拿上王云走前给我准备的护身符挂在了脖子上。心中莫名的感到喜悦。在路边吃过早饭后,我鼓起勇气来到了公司,一如往常的径直走向了我的桌子,但让我始料未及的是,桌子上的东西已经不是我的了,在我不在的这几天,我已经被开除了。 心中顿时变得暗淡起来,没有一点活力。我苦笑着,我想到了我还是个临时工,而新来的刚来就转正,痛苦完之后,领过了所谓的少得可怜的工资,我便就离开了。 我向住处走去,心中充满了无限的惆怅。有人说过:人的一切痛苦,本质上是对自己无能的愤怒。这句话便很应我的心境。我只是感觉说的真对呀,还是自己不争气的原因呀! 王云已经搬过来了。但还没有整理,看来只是先把东西放过来了。 第二天,我们用了一整天收拾了王云的东西。本来不算小的房子也变的窄起来。但我颇觉的安心了一些,因为一个骗你的人是不可能这么诚心的把家当都搬过来跟你住的,所以在这点上,我对王云多了一份信任。 当天晚上,王云在沙发上睡觉了。我夜起时看着他安静的样子,心里颇觉得有些温暖。突然想到我在很早以前做过的一个测试,最后的结果显示我有隐性的同性恋倾向,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第三章 阴职 早上。 王云起床时,已经到了吃饭的时候,我像往常一样自己做早餐,只是觉得第一次做两人份居然是给一个男人,让我的感觉有些怪和遗憾。 饭,吃的很闷,两个人一言不发。王云忍到了极限,轻声问道:“你怎么了?心情差?天,你不会被人甩了吧?不对呀?没听说你有女朋友呀!?”我面无表情的回答道:“我被炒了,以后,您养我?”王云听了一脸鄙夷的看着我,说道:“我还以为你生什么大病了,不就是工作嘛!没了可以再找嘛,不然你还真打算在那个小岗位上兢兢业业上几十年,然后领着退休金?我们还是少年,应当志存高远!”我看着正在豪言壮语的王云,冷笑着说道:“志存高远,那您的志怎么存到阴间去了?”王云一脸尴尬的说道:“这...说来话长,再说咱俩情况不一样,以后再告诉你吧。对了,我还要去买点东西,等会见。”说完,又吃了几口饭后便出了门。 之后我在家中百无聊赖,最后实在无聊,睡了过去,等王云叫醒我时已经时傍晚了,残红的夕阳照在我的脸上,让我觉得有些落寞。我和王云站在马路边等出租车,现在是冷潮时间,路上什么东西都少,包括出租。而且我的房子在郊区,所以很不方便。等好不容易有了一辆出租车停在身边时,我俩高兴的差一点就手舞足蹈。 上车后,王云说道:“去北郊山,能开到哪里就开到哪里。”然后我就看到司机脸上的一抹笑意。想想也对,从南郊到北郊,明显的待宰。车上,王云对我说道:“你应该没去过哪里吧?也对,你从来不喜欢走动。其实北郊山那破地方原来倒是一个很美丽的小森林。听说以前还是一个禁区,因为经常有人在这里失踪。最近是因为市政府要把这里改建成风景区,近来才取消了这个禁区的头衔。”我感到好奇,问道:“你不是刚来吗?怎么会知道这些?”他白了我一眼,说道:“网上说的。” 到地方后,我心惊肉跳的看着王云付了钱,也为自己的寒酸而伤神。王云却突然对司机说道:“师傅麻烦你下,明天早上能不能再来这个地方接我们?”然后我就看到司机的脸瞬间从疑惑变成恐惧,然后就猛踩油门,绝尘而去。我心中苦笑,看来不会来的。 跟王云一起站在一小山丘上,良久,王云说道:“此为风眼,二气平和。我画一聚阳阵,你坐阵眼。这样可以防止你受伤害。”又在我十米开外处又画一阵,并割破我左手手掌,滴血于一张符,符又贴在一手掌大的布娃娃,问怎么是洋娃娃,美其名曰洋通阳。其实是稻草太麻烦,不小心还会戳破手指,不过这是后话。 他把那娃娃放在阵眼中,说是为了迷惑鬼。我怀着恐惧的心情坐在阵眼中问道:“没有问题吧?还有你这知识是怎么拥有的?不会是遇上高人,然后他就传给你了他的毕生绝学?”王云给了我一个白眼,没有回答。我自顾自的说道:“我看你呀,应该是先上的茅山,再下的地狱。”说完我就觉的不对劲,怎么一句俏皮话,从我嘴里说出来就那么的像是在嘲讽别人。正苦恼着,王云却苦笑了一下,出奇的以一种平静但严肃的语气回道:“你错了!看现在天色还有点早,你不是一直好奇吗?我就给你讲讲我的过去吧。其实我自小时候就天生一副阴阳眼,小时候的我什么都不知道,只是经常的看到我的周围有很多奇怪的东西。当然,也有长客。小的时候,在我的身边经常有五个小男孩。然后,随着时间的推移与我的长大,我明白了一些只有我能看见的东西,比如那五个小男孩,我当时以为他们是阴差。之所以,我说的这么没底气,是因为那时的我是瞎猜的,最起码,在当时的我看来,是这样的。当时的我确定他们是在保护我,不过,我对于鬼却还是有着本能的恐惧感。虽然从出生就看着。而之所以我猜测其为阴差,其因为好奇心。我曾试探性的问过他们为什么要呆在我的身边。答:‘保护。’我说:‘特权?’答:‘奉命,护日监者。’我兴奋的问他们什么是日监者。他们却不再言语。就这样,我只好作罢。这样的生活持续了很平静而又漫长的一段时间后,我迎来了改变我一生的事。十二岁那年,我的本命年。正月初一的第一秒,理论上是这样,我在房间昏倒,眼前漆黑,但感觉仍存。这样的感觉很不好受,总感到身体有一种向下坠的感觉,就像中暑了一般,感到整个世界在旋转。等到眼前慢慢有了一晕红光,向天上望去,一片漆黑,完全没有过年的感觉,而且四周也是漆黑一片,只有我正对面,一栋古代建筑,似一般古装剧府衙,门前有二卒,衣前有字,印‘差’。光源为府门前挂的四个红灯笼,门上方有一黑匾,匾上有二字,是现代的简体的阴府两个金漆大字。在这样的情境下,分外渗人。眨眼间门外突然出现了一男子,向我微笑,而后缓缓向我走来,举止投足之间似有儒雅之风,一手执一灯笼,质似纸;一手执古式伞,张开,这才发现我身后还有五个小鬼,齐向伞扑去,一瞬炫光后,伞和。男子做请状,道:‘随我来。’说完便自顾自走向府邸深处,我紧步跟随。走了很久,四周都是古代的建筑,我跟到一处房前,男子微笑,做请状,道:‘请。’我推门,大跨步向内走去,当时我本以为只有我一个人,没想到,尽有数千人之多,他们每个人身上都穿着现代人的衣服,而且年龄似乎和我相仿,这混乱的处境,我深恐下一秒自己会抓狂。房子宽约数百米,长约宽的数倍。这让没有想到,因为从房子外观没有看出来,房中四壁皆书柜。在细心打量周围人之后我才发现每个人手里都有一本书,似是线装订的,而只有我一个人是空着手而且站着,其他人都是席地并列而坐,认真的看着手中的书,我感到尴尬。抬头,正巧望见那个指引我来到这里的男子,他似乎也看到我的特别之处,微笑,转身走向别处,眨眼间又到了我的身旁,手执一书递给我并说道:‘此为《道·三百》。你先在此等候,会有人来这里于你说明一切。还有,归后此书不要让外人窥见,亦勿与人谈,如书中所载之物牢记于心,焚毁。此为戒,破之必毙。’男子转身消失。我找到一个角落坐下,仔细看起了这本书。书中有载,此为天下之道术聚于二册,一曰驱魔降妖,消灾解煞;二曰看相风水,安魂去怨。二册和,法计三百。一人不可有二册,曰忌。我看的正忘乎所以时,房门突然被打开,我抬头,不小心咬到舌头,要不是因为从小就看惯了恶鬼的凶煞鬼容,我一定会被这个人的外表震慑到不能自已,只见其身高八尺,豹头环眼,铁面虬鬓,相貌真可谓是华夏第一人!只见其走到一个类似讲台的地方,道:‘尔等本为幽冥界阴值,应永不入轮回之道,奈人间太乱,因我等疏忽,酿成大错,让妖邪有可乘之机,才有今日无法挽回之局面,纵我有力挽狂澜之能,却也奈他无何,致使怨灵四起,煞气直冲云霄殿,帝责,命我不日灭妖,恐再失职,实难以一拳抗以百力,故,我上诏天,从地府抽四千差值,上放人道轮回,任日监,一册者维护人间安危,二册者维持阴阳协调。不过,行道之人恐有七落之苦,此乃天道不可违逆,万望思诚开戒,以天下苍生为己任。’讲完后他停顿了一下,大步走出房中,其他人有人过来指引,也跟着陆续离开了。我正打算走的时候,刚才领我进门的那个男子向我走来,边向我招手边说道:‘且慢,我有事相告。’跟他走到一处凉亭后,他一脸歉意的对我说道:‘本来你通晓阴阳之术后就要收回本来保护你的鬼差,不过离时鬼差会送一样避邪的东西给他们保护过的人作法器。只是保护你的跟别人的不一样,其实你的是因为护鬼的不足,我才暂时的用五小鬼代替,你看,这是我代替五小鬼给你的,此物叫讫,这里有一袋,本也是上神法器,形似玉,不过缺点是只能一收一。不过此物可以消怨去煞,给你用正好,我且教你凝魂咒,你要好生使用,不得换取钱财,阴司财政会给你阳界薪俸,如有紧急,亦可申请公款。’说完手起快落,我便在恍惚之中回到了房间。听到外面的吵闹声,我还在恍惚中,以为是因为自己自小的经历而让我做了这个非常荒诞的梦,不过瞬间两只手的触感就感到不对,放于眼前,一本书,一个布袋。想我那时就担当起了这么大的事业,还真是可怜,你是不知道,那是的我,还什么都不知道,要不是因为我师傅......”王云还沉浸在自己的回忆之中,我却因为天生的敏感而发现了周围的不对劲,环顾四周,突然发现了远处一颗茂密的大树上有一双眼珠大小的红色圆点望着我,在这漆暗无光的黑森林中分外耀眼。 我突然感觉背上有点湿,因为在山丘顶上,一阵冷风吹过,激得我怪叫了一声。王云从他的回忆中惊醒,一并惊动的还有那双红色的眼睛。只见它直突突的向我奔疾而来,像闪电一般眨眼间便到了我的眼前,只见触手可及之距,一团金光闪起,它弹出数十米之遥。那短暂的金光让我确定是那个男子,不同的是,它的头发是红色的,眼睛是方的,发出红光的嘴,已经不是正常人的样子了。又见王云快步向它奔去,一手向它头顶逼去,用力一掷,“咚”一声,正中头顶。似乎是一个椭圆形物体。男子的额头放出阵阵黑色气体,并顺势倒下,很快便不动了。 看着倒在地上的它,我自以为事情完了,迅速的走出了阵眼向王云走去,却看见王云看着我的脸色变的很灰白,只是我还没反应过来,以为他只是太虚弱了。但下一秒我的背部就传来一阵抽疼,随即便是一股恶寒之感侵蚀着我的身体,只见王云向我的头上甩了一张红色的符纸,然后就向我的身后奔去。我本想站起来,却越来越控制不了身体,由于角度问题,我的下巴直接撞在地上,让我感觉自己快要晕厥过去了。本不牢靠的红符顺势脱落,我的头突然一痛,便不省人事了。 第四章 继任 醒来的时候,是在医院。我看到王云坐在我的病床边,却感觉他已经没了往日的神采,一脸失魂落魄的样子。 我想了想,问他道:“把他...封了还是灭了?我现在的身体状况是?你怎么这副表情?不会是因为我吧?”我动了动身体,似乎没有什么特别痛的地方,除了刚才说话的时候嘴有些不适。王云有气无力的看着我说道;“我没有抓到他,也没有灭了他,怎么说呢,真是可笑,应该是我没有能力灭他吧。至于你的身体,除了下巴的软骨受损之外,并没有伤到什么地方了。过上两三天把身体养好,除了吃饭的时候注意一点就可以了。”说完垂下了头。我感到奇怪,又问道:“你不是一直都是所向披靡的吗?怎么第一次帮我就成这样了?难道是我的霉气太厉害,把你也传染了?如果按你之前说的那个,那这鬼你已经收过一次了呀?怎么?他还能变得更强了?”他还没有抬起垂着的头,说道:“话说这是你第一次看我对付妖怪吧?你怎么知道我一直所向披靡呀?还有,那一个其实不是我收的。应该说,我其实不知道你放走的竟然是他。其实他是我的师傅和我合力收的。师傅为了捉它,用自己为引,才将他引入泄魂阵,让我封住了他。不过,因为他老人家在阵中滞留太久,而让魂魄受到重创,变成了植物人。”我听了后,感到不知所措。 两个人相视沉默了,王云却突然双眼放出光芒的看着我说道:“我要你帮我一个忙!”说着从衣服内侧拿出了一本线装订的书,像是过去那种用线缝起来的书。“这就是那本《道·三百》。记住,如果我死了,还麻烦你把这本书烧掉,至于我的尸首,会有别人来收,你就不用担心了。如果最后我还活着,我会给你打电话;如果我快死了,我会给你发个短信。”说完,便一脸凝重的望向窗外灰色的天空。我看着他,愣愣的问道:“为什么你不现在烧掉?”他用忧伤的眼神看着我说道:“我怕我会活下来。”我感到胸闷:“你没背过这本书的内容吗?不是说记住后就要烧掉的吗?”他还是用着忧伤的眼神看着我说道:“我怕我会忘了。” 今天的天,特别的阴。望着王云远去的身影,我的脑海中浮现出一句古语: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 三天后的傍晚,我收到一条短信:“shao。” 这三天来的天空,就像我内心的写照一般,阴雨连绵。我走到医院的后花园,心中复杂,感到惆怅与郁闷,但没有伤心。 就这样的挂了吗?我不是这样认为的! 我点燃了那本书,看着它一点点的烧成了灰烬。感觉到心中有一种莫名的情感在波动。 会不会托梦给我呢?毕竟他不是一般人嘛。 也许是对于他的身份吧。有一种侥幸心理,认为他并不是消失。我想着自己与他的相遇还未到半个月。想到他给予我的信任,心中的有了丝愧疚。 我回到病房,躺在床上,却突然感到一阵头晕目眩,身体像虚脱一样变的无力,带着阵阵的昏厥感,我沉入了深眠中。突然的一个寒颤又让我睁开了双眼,却发现自己已经在一所古代样式的房子中,房子不大不小,一面壁上放满了书,像古代人的书房。 我是坐在一张椅子上的,面前有个桌子,桌子的方向让我明白我是坐在宾的位置上的,这感觉就像是突然到别人的家中做客,没有做梦的享受感,反而是如坐针毡。突然,房门打开来,我看见了一个让我惊恐的人。他身高八尺,面带奇疤,体格让人联想到满身大块肌肉“猛男”形象,身上穿的古代的官服,感觉上花里胡哨的看不懂。只见他走进房中,但没有坐下,只是站在门的一旁,似乎在等待某人。我的脸上变成了迷茫的神情,心中也充满紧张,不知道这是要干什么,也许,是因为我放了那个鬼,犯了天条,让地府损失了一员大将?但前方的男子似乎没有回答我的意思,我也只好作罢。但我深信这和王云有着极大的关系,我已经被王云的事缠住了身。 过了许久,终于有另一位人走进房间,我刚见到此人,便觉世间果然有凶神恶煞之说,看他的样貌,应是王云给我讲过的那次见到的那位。他看了我一眼,坐向桌子的对面说道:“我因事务繁忙,让阁下久等,实属不该,在此给阁下赔罪。”我一时哽塞,没有回应他。他似乎并不在意,继续说到:“我知阁下困惑,且先听我一一道来。你本不是我阴府之差,亦不是阳寿殆尽之人,故而我本无权招你前来,只是近来我阴府差人在阳间屡次被杀,我等前去行凶者却早已逃之,因并非一般凡夫俗子所为,故而地府之人恐不能任,怕是已经全部盯住,我近日正物色一阳世之人,而机巧之下得知你已因王云而知阴府事由大概,愿定你为阳监,专查其他日监被杀一事。即日起,我可赐予你伏魔眼,还有这本书。伏魔眼有一心诀,心中念起则可明心智神识,双目视之邪魔妖鬼并配合心诀,便可放出两道金光,灭其于无形。只是,这伏魔眼附属阴阳眼,而且无法关闭,这表示你只要还拥有伏魔眼就必须看见世间的繁乱。我只是想提醒你,无论看到什么,万不要去管闲事,会有别人去处理,无论发生什么只是他们自己的恶果。还有这本书,里面记录了十八尸形、三十六鬼﹑八十三妖与奇遁异术。日后不懂,便可查阅此书。”说完后,沉默半晌,问:“可愿?”我习惯性的“嗯”了一声,表示我考虑考虑。 他却低头拿了一本书看起来,短暂的翻阅后,便递给我。我迟疑着,不知道接还是不接,他却眉头一皱,便立刻大袖一摆,一道金光闪起,他的袖口出现了一把金光夺目并包着烈火的剑向我的面门扑来,我大骇,身体却突然间僵硬了,感觉四周都是金光闪烁,几近晕厥。痛苦之下便紧闭了双眼。许久,才发现我已经回到我的病房之中,四周只有顺窗照来的月光。只是手上不知何时多出了一本书,封面有字,叫《斋异录》。我坐起来,把书拿到胸前,我感到惊讶,这本书的材质像布一样柔软,却和纸一样薄,放到月光前居然不透光。 而我刚才发觉自己的手变得煞白,而且全身不停的在出虚汗。我感到无力,便想躺在床上,因为窗子有月光,我顺势把头扭向门的方向,却猛的瞥见门的角落里站着一个人,因为太黑所以只能从大概的轮廓中看出她是一个女人。看装束,应该是护士。不过,就算是在黑夜中,透过依稀的月光也能看出她那一头长发与俏瘦的面容。 她突然开始向我走来,一头长长的头发遮住了她俏瘦的小脸,当她侧身走到我的病床前时我才发现不对,身体的摆幅太僵硬了,我的脸瞬间绿了,因为我看见她的背上鼓着两个大包,胸前却空无一物,我的大脑瞬间便联想到我认为的脸和身体还有行进的方向不称,突然,只听“嘎巴”一声响,她的头望向我的位置,我惊见她的后脑勺竟然没有毛发,完全一个大肉瘤一般长在头上。我望向四周的病床,却都空无一人,只见她侧身伸出一只手,向我抓来,我心中的恐惧增加了数倍,下意识的一动,却发现我的身体酸痛根本不能动,心下万念俱灰,却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只听一声犹如心中之底而来的沉闷却有快捷的声音吼道:“降魔剑出!”只见一道金光罩住我的全身,又一道金光夹杂着烈火从我的胸腔射出,瞬间便射穿过那女鬼的身体,就听见一声凄厉的惨叫,火剑回到我的身体,女鬼在我的眼前如风吹灰飞般的消失了。 躺在床上,我的心脏剧烈的跳动着,久不能平复自己的心情,眼前总是重复着刚才所见的“魂飞魄散”。想到现在的我真的只能听天由命。我转头望向窗外,天色渐亮,我起身收拾身物,准备办理出院手续。 当我第一次拥有特质走出医院的大门,才发现在这个世界上比钢筋水泥森林的空气更加让人感到压抑的,非医院莫属。要不是在我的意识的深处一直有个声音告诉我在我身体里有神器,有神器。我都没有勇气在医院的各个角落的游魂的注视中走出医院。等我出来的时候才发觉自己刚换好的衣服又被自己全身的冷汗浸湿。突然又有点为自己的胆小而苦恼。 就这样回到家中,进门便发现茶几上放了平平的信封,信封上没有邮编,没有地址,居然有邮票。信封右下角有四个小字:阴司财政。我苦笑了一下,才想起这是自己的新工作。我怀着复杂的心情拆开了信封,里面有一张卡,一条纸片,纸片上写:工资卡,不得转让,不得损毁,丢失不得挂号。然后,后面写了五位数。那一刻的我,有奇怪的想法,转瞬即逝。 第五章 理由 好久没有回来,家里变得到处都是灰尘,好不容易打扫完,简单的吃了点东西,便躺在床上,却翻来覆去怎么业睡不着。心里想的全是和王云在一起遇到的事。 突然,我脑子灵光一闪,想到《斋异录》上可能会有那个红眼的介绍,猜测他应该是鬼,凭着新上任的热情,我翻阅了许久,却是没有。我心中苦闷。突然一只鸟从未关好的窗户飞了进来,仔细一看这居然是一只鹰!我正在惊奇在这城市之中竟然还能看见百鸟之王,却见它黑气环绕,变成了一个男子,脸上的那道疤让他在这阴暗的天色的烘托下,格外冷酷。只见他怒目一瞪,冲我喊道:“我大哥说你所知尚浅,叫我来,先教你一些简单的降妖驱鬼的小术。但我不喜欢,也懒得废话,来这里是想告诉你平常别找我,只有傍晚我有时会来找你,在这个时间你尽量在这房里。对了,今晚你再去那天的那个地方,我刚去看了一下,似乎它还在。放心,你现在是半神躯,邪念者近身则毙。遇见他,就用我大哥教给你的那个伏魔眼。”说完,便又变成鹰飞走了。 我望着他飞走的背影浑浑噩噩的发呆了好一阵,等到天色变黑,路灯通过窗台照着我的脸上刺痛了我的眼,方才清醒。心中却还是难以理解这世界的改变。 我下了楼,眼见刚好有一辆刚停的出租,心情有一点庆幸的愉悦之感。我赶紧加快脚步走到车前,与司机对视后,他的脸瞬间不自然的开始有点发白,那是因为恐惧吗?我笑着对他轻轻的说道:“老地方,快点。” 他一路开的飞快,快到让我的心一直悬着。我很快到了,第一次大方的掏出钱付款。 我走向上次的那座山丘上,看见了不远处地上有一个布娃娃,还记得那是王云为我准备的,心中不免平添悲伤的感觉。我走上前去捡起它放进口袋中,抬头放眼望去,才发现阴阳眼下的世界的风景又是另一种奇观。 正观赏着,却突然发现远处一洼地处有一黑色之气淡淡的飘散着,想也没错,心中的愤恨徒增一倍,快步向那走去,到近处发现了洼地处有一个深穴,我向穴中望去,正好与那红眼的头顶,也是肉瘤一般的让人恶心,但我此时心下好不欢喜,立即沉心静气,心念伏魔诀,只见眼睛金光一晃,两道金柱直射红眼,便听下方传来一声凄厉的狂吼,可谓震耳欲聋,短暂的轰鸣声后,换来了良久的寂静。 而我瘫坐在土穴的旁边,感到自己的两个肺意外的沉重,呼吸在一刹那变的困难,就像是突然做了剧烈的运动一样,过了许久才恢复。我想了很久,望着洞中的那具尸体渐渐变成一团黑色的骨骸,我渐渐的觉得委屈起来,不敢相信这样就完了,如果就这么的简单,那王云与他师傅的牺牲又算什么呢?身后突然传来声音...... 夜,家中。 我躺在床上,对于他能变成飞禽把我送回来我已经懒得惊奇了,我在意的是他对我说的话:“伏魔眼本为上神之能,凡魂肉胎者用之非身死即魂残。这也是为什么我大哥临时要把降魔剑予你护体的原由。你要严读《斋异录》,潜心修学,方有能力。” 不知何时我睡着了,沉入了梦乡。梦中的“我”身穿古服,坐在一个池塘边,塘中的水却是黑的发亮的墨色,“我”似乎在向后躺下,头顶上方有一颗桃树,也坐落在池塘边上,树根的一面却从土中露出,伸向那墨水中。我仔细的看到树上的桃花的花芯处有着一点淡淡的墨色,着实唯美。“我”突然直起身板,头向下,我看见地上有一枝毛笔,一叠白纸,一块砚台;“我”手拿起毛笔,向池中浸湿,提笔,颜色果如墨一般,向那纸上划去,便见一副行云流水的字出现在了我的眼前,“我”似乎很满意的点了点头。不过,我看不懂,虽然我平时觉的国学着实不错,自己却没有什么学识,也没有去了解过毛笔字法,更何况这似是大师级作品。不过,也能看出有一种儒雅飘逸的感觉。现在的我似是一种是我而又非我的状态,我无法控制身体,却意识清醒,让我茫然。“我”望着满纸黑字,似正思事,却听见从水中传来声音,“我”抬头,我和“我”同时惊觉;只见从水中走出一女子,只可谓是肤若凝脂、明眸蛾眉、杏脸桃腮、樱唇贝齿、杨柳细腰,所谓俏佳人!相比九天女仙应也不逊色,我正在惊艳之际,却在骤然之间,佳人脸色瞬间阴沉,水中射出万道黑色细线,转瞬间化为一道剑影,直逼我身而来,而那女子身后的墨池变的汹涌异常,大有比江海犯洪而丝毫之不逊色,那墨色的水剑乘势而来,我心中大骇,心急口快,伏魔诀脱口而出,我呆住,惊异自己能说话,却忘记只有心中念起才有作用,悔悟过来时剑身已到,猛然间眼前一片漆黑,却没有料想中的穿刺而带来的疼痛感。 眼前又在一瞬间变成了另一幅景象。“我”正在缓步走向一处府邸,眼见之处却无一人身影,“我”抬头,望着天空滚滚黄云向西飘去。“我”手持一闪光之剑,剑身上还淌着红色的液体;进一府中,入目之处无不狼藉,到大厅中,猛听见里屋有一童声道:“娘,您怎如此哭泪?”只看“我”快步走入里屋,看向了那女人;我大骇,这不是那墨池中的女人,“我”望着她,她的怀里抱着一个小男孩,看来不过四五岁,男孩惊恐的盯着“我”,女人的眼中流露出恐惧,愤怒,委屈和痛苦。我正在迷茫,却看到“我”缓缓举起手中的剑,落下。 剑,掉在地上。“我”望着她们,像是落泪了。“我”走出房屋,抬头仰望着阴沉沉的昏黄天色,内心似有万分痛苦之情而又难言于表,只听“我”长吼一声。竟见天空之中一道直直的闪电划破天际向“我”冲来,瞬间眼前白光乍起,转瞬间我又回到了原本的那个池塘,不同的是,我发觉自己可以控制自己的身体,坐在我对面的,是那个女人。 她指了指我面前的茶杯,柔声道:“妾知君被委以重任,但君如此,似是以卵击石,请君好自为之,免落得魂飞魄散、万劫不复。”我冷着脸,沉闷的回答道:“我自知天命不可违,我为奉天行事,自不敢肆意怠慢!”她轻笑的对我说道:“君以为能跟其一样拥有代天巡守阴阳两界的权利吗?”望着她那迷人的笑,我感觉自己的声音有些颤:“不敢,不过我对于刚才的事有些不甚明白,还望您多提醒,日后身亡也能死而瞑目。”我看见她轻蔑的笑了一下,语气突然变得轻浮挑逗起来,道:“妾,久与人无聊,今日且陪君一叙;妾且从头讲起,让君听个明白。已不知世何年,夫本天上神将,因前世未侍母孝,神职期内,自天上见他前世之母在地府火海中忍油煎火熬之苦,夫心痛不已,便下地府,弑灭地府看门神三头恶犬,放走了自己的母亲,却没成想让本关在地府的恶鬼通过了人间的三道大门出逃,放走了地府三千恶鬼。上神界制罪,后天将中有神与他求情,故而从宽被下放人道之中,以受轮回之苦,夫诞日,天地突变,刹时昏天地暗,天空突坠一剑,剑身有二字,为干支。后其父见夫面恶,欲弃之,公却喜,称梦,孙为帝。后自持天生神体,手握干支剑,创大功;于功成时,娶妾。花烛夜后,夫记忆显,神剑醒,得天命,曰杀三千恶鬼归地府,以功带过,汝方归天。二年,生一子。夫尽心于恶鬼之事,家事日益冷淡,见妾,只言功名。数年后,战归,面相残。妾后知,有五鬼之魂藏于城,二为妾与子,妾心寒,苦哀留子,夫不言,径出,回时,刃有血;但终无杀。天下罪,关于十八地狱,受万世之苦,终不得回。夫去后,妾为女流,屋里持家,求于人,又有奸人谓妾不守妇道,流言逼迫,欲自尽,可怜儿将孤寂一人,妾心中怨愤难平,故而死后魂不离魄,为妖鬼。杀奸人,护亲子。后有一能士,见妾怜,收留妾儿,并未绝我妾,只镇于一湖中心处,湖心有一树,为桃,以消我煞气。又过百年之久,知世事无常,湖已为池,又一书生终日以墨洗池,树吸池墨,失其灵性,而助于我,无惧于桃。以今日这般抗神之能,灭山守神,避于神桃源中,而众神皆以为桃林妖离鬼避,近千年而无一神。妾招天下妖邪魅,自成一派,与尸山之众相当;君以为,如何?”说完,挑逗性的眨着眼睛看着我。 如不是因为在梦境中,我恐怕早已昏厥。本以为只是个美女的鬼魂,却没想到是个在仙境中生活了近千年的怪物。正惶恐不知如何时,却突然发现我的身边不知何时围起阵阵黑色细丝,如蛛网一般,将我包围在其中,就在我发现之时,猛然向我拢来,我大惊,瞬间又有一道金光从我的体内绽出,胸腔中一把金色的剑影夹杂着火色若隐若现,与我周身的金光纠葛了许久,那女人见无力破解,便撤去了黑丝,但我并未因此好受,却感到万分的痛苦,浑身的每一寸肌肤都感觉被针扎过一般刺痛。身上的光渐渐退去,我也醒来,借着窗户透过的月光,我看见了自己的身体变成了赤红色。 我摸了摸身体,很烫,头感觉到异样的眩晕,我顺势想躺在床上,却在不经意的一瞥看见客厅有一个人,卧室门开着!我刚刚放松的身体瞬间又紧绷起来,身体传来一阵疼痛感,我挣扎着,却听到客厅的人说道:“是我。”我立刻放弃挣扎,倒向松软的床。 第六章 业障 我无心思考他怎么会在这里,也许本就不用思考。他冷淡的对我说道:“没有神会为了一个凡人的死而大动干戈,你很幸运。”我却开始痛苦起来。突感自己的价值是如此的渺小,就像王云一样,死了,也没有人为此而难过,只是又找了另一个可以代替他的人而已。“你觉的我可悲吗?你能告诉我我这样到底是为了什么呢?”我鼓起最后一丝力气问他道。死一般的寂静,没有人回答我那愚蠢的问题,我望向客厅,却不知他什么时候走掉了。我望着天花板,思考了良久,想到了一个答案:“我得到我需要的,作为代价我要给予他需要的。这就是基本的雇佣关系。”之后想来,那时的我颇是痛苦与无知。 我躺在床上,陷入了沉思之中,我曾以为我成为了神一样的人物,我本以为我可以无所畏惧,我以为我会打倒最后的黑手,我以为的太多,而现实的残酷又来的太突然,我从未想过我会因为此而被消灭,我本以为会有人保护我,我却没有想到我不是这世界的主角,世界上不只我一个人在降妖除魔,比我厉害的大有人在;我忘记了,我本是一个平凡的人。 我的痛苦持续了很长的一段时间,吃饭,睡觉,和发呆;我依靠着薪俸过上了衣食不愁而且在持续上升的生活水平;我忘却我应该去履行的义务,却没有人来指责我,也许是,现在还不需要我吧,我突然异想天开,会不会这件事完成后如果我还活着他们也会给我喝孟婆汤,让我忘记一切本不该是我所记住的。我突然被自己的这个念头吓到。 家中无粮。 我很不情愿的走下了楼梯,到附近的超市去。我不敢望向人群,一抬头满世界的游魂,我就会想到自己的可悲;而我之所以现在变成这样,也许是因为,我还怕死,最起码不想饿死。超市中的人也不少,因为要挑商品而让我不得不四顾环境,有时候我都感到害怕,放眼望去没有几个人身上是没有几缕霉气的,更甚者还有一个背了一血肉模糊的肉球;我正觉的好笑,突然灵光一闪,我的脑子里蹦出了一个邪念。 片刻后,我走向了那个背着小肉团的女人,带着满脸的奸笑,让我本来就很猥琐的脸变的更加猥琐;突然心口作痛,忽而我便明白了,那是体内的上古神器的正气想压抑我心中的邪念,可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怎可能说压就能压住。无视,径直走向那女人,口中轻念灭魂咒,用掌拍了她右肩。她回头,警觉的望着我,冷冷的说道:“你是谁?干什么?”我冲她微笑一下,轻声对她说道:“阿姨,最近是不是经常做同一个梦和颈部酸痛呀?今晚可能会有意外呦!” “头有一灯,明神识。左肩一灯,接地气。右肩一灯,凝人形。”——《斋异录》 “二业,一业为善,一业为恶,循环往复。”——《斋异录》 我回到家时,呆住,因为在家看见了一个故人。已去的故人。 我看着坐在沙发上的王云,满是愁苦的冲他憨笑着。没想到刚与老朋友见面,却是在这样的情况下,我忍受不了他那凝重的目光带给我的不安感,轻声问道:“你在那里,过的怎样?”王云没有回答我,仍然一脸凝重的样子。许久,他说道:“我本以为你是我可以信任的人,没想到你还是看了。但是为什么不看完,却要烧掉那本书。” 我的心中闪过一丝疑惑,叹气道:“我看了,是因为我的好奇心本来就很重,这是一个非常可笑的理由。而之所以我还要烧掉,是因为不想沾惹是非,还有让我的朋友对我失望,虽然我还是沾惹上了。不过放心,我只看了一页,只记住了那一句,我不会对你说谎,只是不知道你愿不愿意相信我。”我发觉王云的表情有些痛苦:“如果你本是善良人,却又为何要害那女人!”我激动起来:“谁说我要害人,我只是为自己找一个存在的理由罢了,我知道这样的借口是很无耻,但我从没有想过害她!”王云突然有些伤感的说:“其实今天是我的投胎的日子,我很快就要走了,这一次也许再也不是以这样的身份了,我只希望我的朋友能以继续我的事业为荣,并保护世间万家免受邪恶而自豪。而并非为了自身的优越感而连累他人免遭不幸,并以此而胁迫他人。我的朋友,让我在相信你一次,这是我要给你离别的礼物,是你所看过的那书,如果你要送我什么的话,就为了我走上正道。祝你好运了,我的朋友。”说完后,王云挥了挥手,向后倒去,一道柔和的白光亮起,我陷入沉睡的前一秒,瞥见王云身后出现了...一只狗。 等我从沙发上醒来,已经到了深夜。 我坐在沙发,回想方才,想到了那位阿姨最后望着我时的那种信任的眼神,我从心底呐喊,一定要保护她的生命。 我一边留心手机,并把音量调到最大,以防止她给我打电话而我却没有听到;另一方面,我努力翻阅我的两本书以查找她身后的东西到底是什么,因为她说了她的工作是妇产科医师,我便把方向主攻冤魂,很快,我找到了解释:那也是一种阴婴,只因强行把未成形的婴身脱离母体,让婴身体内的魂魄无处栖身,因而形成怨气,形成后的阴婴本身就因未接触过阳界而是极阴体,对人的阴阳平衡有着极大的破坏,且还会引来其他游魂的拢聚,久而久之就会形成一个强大的阴气流,而被宿者最后会因全身精气消散而死,死状会极其恐怖,头会像气球泄气一般陷下发皱,七孔流出脑浆,而脖子以下的身体却相当浮肿,轻轻一按便会从皮肤毛孔渗出血珠。这主要是因为宿主的身体主要承载了太多的阴寒恶气而造成。不过游魂本是一般的小鬼,而且那位阿姨本就是旺火之身,如果不是我今天的那一手,也许她只是每天做恶梦而已,并不会有生命危险,想到此我开始懊悔。我还要提防那阴婴的能力,想到自己的半吊子能力,怕是不能善终超度他。 我正思考办法之时,却听手机突然响起,一看陌生人。记得我存了她的号码,不是她的话谁会在这半夜给一个男人打电话,我疑惑的接通电话,还未开口,就听到一个有些抽噎的小女生的声音女声响起:“您是郁叔叔吗?”我有些意外,对她表示确实之后就听到她急促起来:“您快点来我家,我妈妈她看起来好像疯了,她不让我叫医院,她说你知道怎么办,她让我给你打电话!”我匆忙写下她家的位置,并快速拿上手边的书,冲下了楼。 非常的巧,有一辆出租。我本以为还是那个人,跑进一看却不是,有点失望,不过很快就被内心的焦急所淹没,上车后把写有地址的纸条给他,一边催促他车开快点,一边看着手上的书,希望能找到可以善度那阴婴的方法,不经意间瞥见车窗外的物体都在唰唰唰的向后方闪去,恍惚之间竟然走了神,想起了与那阿姨交谈的经过,当时我的第一句话就说中了她的心事,而对于这件事她并未对任何人说过,那就更不用说是我一个陌生人了,排除了我可能是蓄谋已久的人,她对我的神秘与敬意上升了数倍,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我知道了她的职业是一名妇产医师,故而会不时接到要堕胎的手术,所以我才会猜测那个小肉团是个半成型的小婴儿,但我并没有对她说过她的身后,当时的想法有些邪恶,本是想在千钧一发之际我救下她,而让她对我充满敬畏之感。 突然,我发觉窗外的景色不对劲,似乎,建筑物越来越少了。一种异样的感觉涌上了我的心头。我记得,她家应该是市中心地带。这方向,绝对不是开往繁华地带的市中心! 我望向驾驶座,却看不见他的脸庞。我想到自己还有阴阳眼,却看不到他的身上有任何光芒,常人所应有的光都没有。我开始感到恐惧。因为太急,上车忘记注意到这点。 有人在等着我,我对自己的大意懊悔不已,凭空出现了满腔的勇气,对着驾驶座怒道:“停车,你是干什么的!这是要带我去哪!”但他似乎并不为之所动,用一种淡淡的语气说道:“我们聊聊吧,很短。您说一个规定过的命运可以改变吗?” 我愕然,这句话平息了我的愤怒,因为我对这句话有很深的抵触。 开始思考他说的话。 我沉默着,瞪着他。不知道要怎样回答,我对于命运这字眼很抵触,忌讳。在我知道这个世界上有神鬼之后我就更加开始忌讳这两个字,也许是因为生活的很凄惨。但,让人抱以希望努力比让人绝望要好上千倍,虽然这希望渺茫的异常,但我还是坚定且毫不犹豫的对他说道:“能,为什么不呢?”男子没有言语,车窗外的景象突然变的灯火辉煌,从大街上的繁华度不难看出这里是哪。 车停在我要去小区门前,他说道:“您要的地方到了,给张五十吧,零头不用了。谢谢您的乘坐。”我放下钱,没有计较他是谁,下车便向小区跑去,却突然无比清晰的从心中听到一句话:“那不是很勉强吗?”我猛然刹住脚步,看着穿着一身大红色运动服,用帽子扣着头的他开车远去。我打了一个冷颤。 再无心思量,只是想着我的目的地,一路狂奔在路人异样的眼光中,我冲到了她的楼下,电话却突然响起,一个刺耳的哭声在我的耳旁回绕:“我妈..我妈她好像..没气了...”我的心霎那因为恐慌而变的沉重和压抑,女孩一直在哭,我主动挂了电话。 我感到无限的悔恨。 我因为我自认为的自大,陷入了深深的自责中,无法自拔..... 第七章 垂怜 没有人怀疑我的存在。 我称自己是因为她的病而认识,女孩因为母亲的离去而泣不成声,所以没有说关于我的事情;也因为那位阿姨的死亡经初步检测被测定为支气管发炎,导致呼吸道堵塞而死亡,很正常的病。这让我出乎意料,因为和我认为的症状不一样。 女孩的父亲连夜归来,没有表示任何悲伤,只是对女儿关怀有加。 “这里没有您的事情,您可以离开了先生!”我的视线突然出现了一张冷漠的脸,是门卫。我讨厌这样的语气,心中有些憋愤,但我忍住了。我悄悄的离开了那里,想到这会成为那个女孩永远的痛,我对自己感到恨。 我隐约中感到不对,觉的她死的太迅速,太悄无声息,最起码对于我而言没有见到她的魂魄。其实还有一点,我没有发现周围有游魂游走,就算是一个偏僻的地方也会有游魂的存在;不过,由于心中有愧,我没有停留,很快的离开了那里。 我满怀着悔恨,漫无目的的走着,途径一所公园,虽然离家很近了,但我还是走进公园,我准备进去静一静,在家只会让我更加痛苦。 走在一条林荫小道,因为秋天的到来而遍地落叶,脚下沙沙作响。心中难得感觉到一点平静和舒缓,心中的感慨增多,又想到人的生命不过数十载,所以才有人说,人生难得糊涂。清醒的人又能怎样,不过是平添痛苦。 找了个长椅坐下,望着鱼肚白的天边,感慨于新的一天开始。我望着面前路上的幽魂匆忙的身影,提不起一点精神,司空见惯而麻木,想到二个月前我还不过是一个劳苦大众,现在却什么都不干还做错事却依旧能活的很滋润,只能感慨攥写命运的那位性格反复无常。突然想起那位司机留给我的话,才感到那是多么的富于哲理性。突然间发现,自己真的很勉强。 天作孽,犹可违;自作孽,不可活。突然对这两句话,有非常深的感觉。只是不知道,我的报应会是怎样的。 天渐渐的亮起来,公园也变的有些热闹。大多数是老人。也有少女,只是现在的我无心观赏。 环顾四周,一个矮而瘦的老人吸引住了我本漂浮的眼珠,他自头顶散发出的亮绿色光晕,应该是非常健康的生命色。让我佩服不已,我看了看自己,全身金光万丈,也不过是因为有神物在体内。如果失去的话,我可想不出来是什么颜色,最起码,不会有那位老者一样的健康。 但吸引我的是老人放在身旁石桌上的剑,剑身周有黑色气息环绕,剑身却放射着一道纤细的金色光线,但黑又与金似相溶于一体,并无排异之感,而长度比剑较短,比匕又长半分之多。 他似乎发觉我一直望着他,笑嘻嘻的用手中的折扇作招凤状,我猛然发现老人手中的扇子也不对劲,一扇一动之下,若隐若现之中有一圈透明光圈。正迷茫却已到他身前。 正惊异,却听他对我说道:“可知心迷者,怎救?”我下意识地回道:“系心之所梦。”又问:“自迷者,怎自救?”我迟疑:“不知。”回:“修身养性,聚精养神,心性良善,邪魅自不侵。精力充沛,神识不糊,行为即自由。”我问:“作孽,怎消?”答:“厚德能载物。”突然他话锋一转:“亦可以死明心。”我望着老者手中的那把剑,突然感到自己头脑发热,心中挥之不去那个女孩失去母亲的场景,心中横起一念头,便见他执扇一挥,一阵狂风向我吹来,我看到身体的金光竟然被刮出身外,一剑脱体而出,回过头来,又一道金线夹杂黑气向我逼来,直刺心脏,顿时鲜血四溅。 第一次,感觉到死亡的感觉,很宁静,像一种说不出的舒服,世界也变得无声无息,身体感到轻盈无比,但又好像没有一丝力气,眼睛无力的望着天空。天,那么的蓝。老者的手中拿着降魔剑,一脸微笑。我感到困倦之意,眼皮缓缓的闭上。 再次睁开眼睛时,眼前的景物还是那样的安详,老人们总是在笑。我望着身上干净的衣服,想着我是不是在做梦,却猛然发现,身体没有金光发出!降魔剑不见了?!我又望向公园中的人群,发觉我没有了阴阳眼。似乎有了一点高兴,但随即想到自己也没有了神鬼的能力?我不知应该感到高兴还是要沮丧。 突然,天下起了绵绵细雨。才想到,季节已经到了阴雨连绵之秋。 我跑回了家,进门便看到了一封信,上面只有六个字:“剑已归。万望勿自弃。”我第一次感到,真实的如释重负,很是轻松。 我决定开始整理自己的生活,觉得自己不应该这样的浑浑噩噩,便决定努力尽到自己的职责。我还找到了关于那红眼的前身,再结合《斋异录》中的描述,勉强算是了解了,而之所以原本没有找到,是因为根本找错了地方。红眼不是鬼,非妖非怪亦非尸,曰蛊。据书说,炼制的过程很困难,简要的说就是五十种毒虫放入一个瓮中,相互搏杀,四十九天后有一存活,曰黑蛊。但我不知道人都能炼出来,唯一有关于人体记载的《斋异录》也是一笔带过,曰:“遇怪,身黑,行似人,性似蛊,喜黑,嗜血,眼如赤珠明。”突然觉的能创造出这个黑蛊的人真的很强悍,这让我想到了那个千年妖孽。 我突然想去一下阴府。但我随即又想到自己根本没有办法去,我感到沮丧,脑海突然灵光一闪:可以在书上找嘛。 我耐心的翻阅着我的两本书,循着记忆的方向,终于找到了勉强的办法,名曰:通幽镜。看起来如此平庸的名字。 一个圆形镜;一张长条黄纸,长度可框在镜框之中,大小可放入镜面之内;混合血的墨;一支婴儿胎发做成的毛笔;一段咒语。用毛笔在镜面中写下要唤之人姓名,默念一遍咒语,再念此人姓名,循环至出现为止,算是结束。 看了看书上所述的材料,我望向了王云一直不让我动的那个的行李箱。 半个小时后,我依照《斋异录》中的描述找齐了材料,之所以能顺利还是源于王云的一个良好的习惯:给每一个物品都标上说明。 一切准备就绪,除了框在镜框上并不美观的字外,其他的看起来还是像那么回事的。 我举起镜子背面向着月亮,还没理好心情,镜子却已经起了反映,镜面如同水面一般波动,突然就出现了张极致的脸,我有些无奈的语气:“可以不按规矩来吗?”他淡淡的说道:“吾乃神也。”我感到无语,他接着淡淡的说道:“那被杀的之女是因她命数已尽,死不过是早晚之事,原本我告诫过你,勿管闲事;再说,你已以死代过,近来无事,你且先如此。有事我方在知会找你。歇息吧。”说完便消失了。 虽然,我还是有很多因为没有解决,但也只能这样。只是,对于那个“以死代过”在我的心头挥之不去。当时的我,只是想以死赔罪而已,没有想到自己还能活,当然,也有头脑发热的关系。现在的自己,总让我感到很无力,就像是一个高手突然武功全废了一样,萎靡倒谈不上,但还是有些慵懒了。 我抬着疲惫的身体,躺到床上,昏睡了过去。也许是因为心安,也许是因为单纯,感到自己睡很沉。 早上的我颇有精神,按着习惯走向公园准备呼吸新鲜空气。看着公园中毫无异样的景象,我只感不知所措。良久的视觉刺激消失后,我只感到一阵空虚。我开始回想,除了那个梦中想要杀掉我的那个之外我就接触过两个鬼。以前的我还能安慰自己说是因为身体散发出神器的庇佑,但是现在都没有神剑护体却依旧没有什么邪物找过我,我至今还没有对我需要调查的杀害日监者有任何了解,却对自己的事却的复杂起来。现在我都不知道应该怎样安慰自己,原本就感到自己很没有存在感。 我无意中看到一个老人,他的身体的轮廓若隐若现,似乎在左摇右摆,老人倒向地面,我居然看见老人分成了两个,一个倒向地,一个依旧坐在石椅上。瞬间,我明白了那是老人的魂魄。 我莫名的感到一阵欣喜,觉得自己应该是阴阳眼的能力还没有消失。耳边突然响起了那熟悉的声音,是那个“鹰人”:“最近过的好吗?”这样的开场白让我难得一笑:“为什么我还能看到那个人的魂魄,却看不到其他的东西,比如:游魂?” 良久,才听他说道:“可能,因为降魔剑的突然离体,身体还没有适应,有一定的能力滞留在你的体内吧。”我恍然,问道:“那就是只能维持一段时间了?那你知不知道什么时候这种能力会完全消失呢?还有这种能力的范围是什么?”他迅速的给了一个言简意赅的答案:“不知道。” 第八章 妖师 这简单的回答,颇让人有种无力感,我又问道:“你,一直在我的身边看着我吗?”他回答的很干脆:“不,只是这个公园是我跟其他人的联络点。碰巧看见你了。当然,如果以后有事,你可以来这里找我。” 就这样度过了一天。回家后我躺在床上,又回想着今天与他的偶遇,感到很兴奋。 我猛然想到一件事,那个大人是提早出现在镜中,这点让我非常匪夷所思。因为觉得他应该是非常忙的,怎么会知道我要找他?而且如果有话说或者像安抚我也可以让其他人代替,不必非要出现在镜子中,大胆的想想,可能是人冒充,那个“仙女”!我突然想从《斋异录》种找找看,因为这本书并不像大人所说的那样简单,还记载了很多奇闻怪象,是一本内容非常充实的书。 说看就看,我仔细翻阅后,总结疏导出来几条记录: “界有六,人界为本源,故最乱,上神下仙,诸妖群魔,皆出于此。” “上神界天绪一万七千六百四十年,妖乱,破南天门,广目天王坠于人界,无复显。南天门守将二郎真君被灭。” “天界一日,人界十年。人界一日,地界十年。” “上神界天绪一万七千六百五十年,群神被俘,妖魔肆虐,帝亲率天宫神将斩杀,开元式灭妖四万万,灭魂于妖王,妖身入人界,邪气四起,为一方祸。西北处,一缕墨气。” “帝望穿眼,惊奇貌美,破格其为仙家,曰‘五墨西女之仙’”问其本职,曰:‘师’。” “上神界天绪一万八千八百年,帝封妖尸处名为封都,放百万金甲者镇压,以促二气平和。” 合上《斋异录》,我的心中愁苦不堪。道行极高的鬼妖,倾国倾城的样貌,且是众妖攻打天庭的军师,却被玉帝看上升为仙女。 我能想到的,是我如果被她盯上的话,可能只有死路一条了。 耳边突然响起一阵轻笑,却似有无限的柔情。我感到周身一酥,赶紧摇头保持清醒。向客厅望去,她优雅的坐在沙发上。我大脑空白,不知是因为她的美貌,还是因为她的能力。我的双眼无神的望着她的脸,她朱唇微启,轻声说道:“妾已告君之危,而君不思悔改,何为?”透过客厅的窗户,月光下的她,分外美丽,动人心魄。 我良久未应,她真有耐心。 心烦意乱,我便绝望而又文绉绉的说道:“自知力薄身卑,无力与您抗衡,但终不知您的目的,百思不得其解,能否让我明白?”她随即柔声说道:“为什么,每次都那么的白痴,问些废话?”说完,她纤手一挥,我顿时感到头愈沉重。倒下前的我想的不是自己会不会死,而是,她竟然在说白话了,而且宛如少女般的俏皮。 我醒来,发觉自己在一个树上。不,是一个鸟巢。 我感到身体四周都有毛茸茸的东西在动,环顾四周,是麻雀吗?不像,是纯黄色的毛。我感到奇怪,我看见它们都在一张一张的自己嫣红的小尖嘴,但我却听不见他们的声音,可我却又能听见远处的布谷鸟声,那是一种非常美的叫声。我发觉,这些鸟的身体比我大的多。我的眼帘突然出现了一条蛇,我吓了一跳,蛇也似乎被某物惊吓到,瞬间向我扑来,我顿时感到天旋地转,在一瞬间失去了支撑力,向树下坠去。 我没有死,但我没有觉得庆幸,因为我没有感到下坠的感觉。我发觉自己变成了...蚂蚁,在漫长的心理思考后,我接受了自己变成为蚂蚁,并适应了这样的身体,用六只脚同时走路。 渐渐,我发觉自己是非常喜欢这样的,我开始很享受这样的感觉,能变成世间万物,感受自然。森林十分的寂静,让我感到了从未有过的平静与舒畅,喧嚣繁华的世界,让我司空见惯,因为生活的穷苦,我没有去过什么风景名胜的地方。 我突然感谢起了这一切。我开始环顾四周的环境,并抬头看了看天空,天空阴沉,周围阴暗。因为周围都是参天大树吧。我看着那些大树,真心的感到雄伟高耸,相比于人为的建筑,对于树,也许同是生命,才能真心的感到他们的不容易与强大吧。 其实想要操控身体,真的很困难。这些真实感,又让我感到一丝恐惧。也许是那妖师给我施了法术,让我变成了一只蚂蚁吧。我感到惆怅,却还有一点释怀。 呼吸进的空气很清凉,有一种新鲜感。我开始学着前进,看着前方一层一层的落叶,天空开始下起了雪。原本的世界似乎也是快要下雪的时候了,看来时间上是吻合的,基本上那个“仙女”的作为,我的侥幸之心也死了。蚂蚁也是一种复杂的生命,我想起了原来生物老师说过的什么“蚁后”“工蚁”之类的东西,我却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我只是感到自己的呼吸器官好像很发达,我已经能够分辨很多味道,甚至,杀气的味道,比如看着前方的两只狐狸凝视双方,为了二者中间的兔子。 我漫无目的走去,不,应该是有目的的,我特意的躲避着我同类的味道,哪里没有我的同类,我就向那边走。之所以这样是因为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很小的时候就有了昆虫恐惧症。如果我发现成千上万的蚂蚁在一个洞中爬在自己的同类的身体上走过,而且还不是一只,是全部。我一定会疯掉。 我持续的走着,却不会感觉到很累。我自认为自己可以明白为什么蚂蚁从来不会休息的原因,在我的印象中我从未见过蚂蚁休息,除非它是死的。我突然有个冒险的想法,一直认为蚂蚁不会摔死,我决定爬树,在树上挖一个自己的窝。 第一次是横着爬像是万丈峭壁一样的参天大树,脚下很奇妙,心中还是很紧张的,只好找到一颗小树向上爬,可好不容易爬到一处枝干,却发现无从下嘴,正准备努力,突然觉得身后有异样的感觉,回头,看见了一只松鼠。 我真实的收到惊吓,对于这个大自然一无所知的我,不知道它下一步要干什么,我拼命的思索松鼠是否会吃蚂蚁,但我对于这方面的知识是一片空白,怎么样都不会有结果,但我遇到了我一生都不会忘记的画面。 它说:“欢迎你来到这里,这是你的世界。” ...... 什么样的话都不能让我对个世界再提起任何的信任,这个世界已经不是我认为的世界。我的心中这样想着。 它又说道:“这里不是世界,是你的世界。” ...... 等我终于在漫长的分裂中冷静了下来,它也已经给我介绍完这个世界。 迷海,是这里的名字,用来关押数以亿计的迷。他是这里的守护者。 迷海中的一切,都不具有形态。我所看到的一切,只是我潜意识下的景象。 “来的途中,我遇见过...生命,感到很真实。” “它们的确存在于此。” “如果一切都是我的想象,那它们原本的是什么?” “...这是个谜。” “我以为,内心烦躁,希望宁静之地,才有眼中森林;但思想不纯,这里却并未出现我心中所渴望之物。” “...这是个谜。” “为何我不是我的样子?” “...这是个谜。” “这里可以出去吗?” “可以。” 我诧异了一下,继续问道:“怎么做?” “...这是个谜。” 我放弃了与它的谈话,开始想象自己是一头狮子。 但没有用。 我感到意识不在我的控制下,它独立了。我突然害怕它改变我,并成为主导思想。突然想到,人本就有三种人格。 我开始试图整理思绪,没有问题。我决定转换思路问它:“我是怎样进来的?”它一如常态:“...这是个谜。”我开始心慌:“你为什么什么都不知道?”它说:“你有答案,我就有答案。”我醒悟:“你就是我?”它说:“我是你,但你不是我。”我感到思绪变乱:“为何?”它说:“我知你所思,但你不知我所思。” 我拥有了一种绝望的感觉。想到自己有可能以后将在这里度过余生,我对这里拥有了好奇感:“这里有时间吗?生命在这里诞生过吗?”它却居然答非所问:“从前有一个人来过这里,他解开了一个谜题,然后消失了。”我感到一丝希望:“那个谜,是什么?”他居然正经的回答:“他说:‘这里的生命不死不灭。’然后他付出了很久很久的时间来证明这个答案。”我沉思良久:“他是谁?”它说:“...这是个谜。”我感到窃喜:“你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它说:“...这是个谜。”我思索良久:“我是谁?”它给出了我想要的答案:“...这是个谜。”我感到兴奋,自信的说道:“我是我!” 第九章 迷茫 眼前的景色开始模糊消失,它还在说:“...这是个答案。” 白光让我下意识的闭上了双眼。片刻,我习惯了亮度缓缓睁开双眼,看见了窗户和照进来温暖的阳光。 我面对着床前洁白的墙体,不知是谁画了一副灰色素描,是个漩涡的样子。 随手拿起手机,习惯性的看了下时间。我怔了怔,发现已经过了半月。 “夜郎有术,囚人困维,四方宇内,极昼失衡。”——《斋异录》 收拾了屋子,洗澡加吃饭,不知觉一天就这样过去了。 晚上。我漫不经心的看着电视,突然看到旅游节目,脑子发了一点热,但很快便被理智所浇灭。 我带着坏心情在床上翻来覆去。想睡却睡不着,感到心中有堵塞之感。 翌日,精神不振。昨夜似乎没睡安稳。思索良久,感觉生活变了很多,乱七八糟的感觉,心烦。我突然想到离开这里,去别的地方。想法开始无限扩大。我随即想要准备远行的东西,却又想给那人说一下,晚上吧。带着全部的积蓄兴冲冲的准备,不知不觉已到了夜晚。随即从家中出发,开始向公园走去。 公园中,找了靠树的长椅坐下,想他应该会知道我来,便思索耐心静待他的到来。因为无聊,我眼神游离在夜色中昏黄的路灯所照射的路面,路似乎是用石头铺成的,在我看来,的确是很有一种味道。 我突感风冷,想是已经到了临冬时节。我感到时光飞逝,感到生命稍短,感到力不从心。 眼下的小路突然出现一个年轻的女孩,看似是在散步。戴着耳机,样貌着实漂亮,让人不由得生出爱慕之意。我努力克制自己的气息,慢慢的等着她从我的身边经过,又望着她的身影消失。 她消失在夜色中,我感到一点失落。想着刚才自己紧张的神情,我笑了出声,感觉自己生命中女子从未主动靠近过我,天生不受待见。生命中的平淡与不堪回首的过去让我过分的拥有了痛苦。我想与人倾诉,但得到的答复,是那样的相似,相似到,可以用一句话来归纳所有人对我说的话,那句话,应该是这样的:“唉,你总是呀,想的太多了吧。” 耳边突然响起熟悉的声音说道:“你很容易紧张?”我被吓到,打了个哆嗦。我转头看向他,艰难的笑了笑,说道:“自小的时候,我就很弱,也很内向,就是谁看见了都想欺负的那种。久而久之,变得有些讨厌...和渴望与人接触。这么说你理解我的意思吗?” 他似乎不关心此:“对于异性,也是因为内向?”我感到有些跑题:“本来就很胆小,小时候,有次碰到了一个女孩的手,心加速的跳,脑袋也把这件事想了好几天,很久的时间看见那个女孩都会心慌。”他若有所悟:“我似乎,理解你对于异性的过分渴望。”我感到痛苦,露出无奈的神情:“大多数因为没有胜算,我不想做无谓的事情,也算是,一种懒吧。” 他恢复了面无表情的常态,说道:“来这里,是为了什么?”我突感,底气不足:“我想,离开这里去其他的地方转转。”他似乎感到惊奇,言词之间略带高兴:“嗯,好事。可以增长见识。不介意的话,我帮你拟一份旅游地图吧?”我松了一口气,急忙回道:“不介意不介意。”他望着我:“现在你要离去,也没有防身之物,我送你一个吧。”说着,从衣袖中流出来一个匕首大小的双棱锥。“此名曰阴阳罪,可杀人,可杀鬼;杀人,身心俱灭;杀鬼,魂飞魄散。本为上神赐予天人者惩恶扬善。不过,既曰罪,必有因。杀人者,亦会损失阴德阳寿。你自把握,我前去给你拟游行之图。” 目送。我望着手中的新法器,自感心花怒放,但又想了想,放才发觉不对,地点他选,给我武器,这莫不是还是要我变相的工作?但想也就算了,毕竟自己没有过贡献,却依旧拿着俸禄。 回到家中,我瞥见王云的行李包。 整理时我方才觉得王云的家底殷实,对照着《斋异录》,我找到了多数能用的东西,比如:一个金色镂空三足小炉,炉子周身镂空,没有可以打开的口,顶部有一金杆,向下按,镂空处发出暗红色光,炉顶金杆一圈有五孔,冒出青烟,向上拉,恢复原貌。我双手捧起,微热,倒立,却没有东西流出。《斋异录》中的只有四字:“红炉,拒异。”晚上睡觉用吧,会有用的。还有五张黑符与两张红符。因为是符我特意查了下《道·三百》,其中却没有记载,《斋异录》也只是略有记载:“夔纹。黑,可定身;红,可续命;黄,可镇鬼;绿,可降妖;白,可除魔。”后又起一段:“材质独特,不可使用。”我很费解,想来也不是我能想到的,便不再费脑子了。毕竟,原本的用处我已经知道了,因为王云已经对我用过一次了。再有就是耳熟的阴阳镜,显魂蜡之类的,让我惊奇的是王云竟然还有捆尸索。还有一本《鬼箓》和一本《符箓》,不过内容我手中的《斋异录》都有,也就放在了一边。突然,一阵阴风吹过,他出现在我的面前,扔给我一张铁褐色的卷纸,看着我放在门口的行李,顺势提起并用温和的声音说道:“我帮你叫了一个车,虽然现在很晚,但我希望你能尽早出发,你可以在火车上睡,我给你的是软卧。”说完,递给我一张火车票,并迅速的把行李搬下了楼。 等我把选出来的东西收拾进了包中,他显然已经等的不耐烦了,粗鲁的一把抢过我手中的行李扔进后座,回头看到我一脸惊愕的表情,他居然,笑了一下! 火车站。我望着头顶的大电子表:凌晨一点。站内广播响起:“......本班次为最后驶往四川CD的末班,列车即将启动,请还没有上车的乘客尽快上车......”我迅速的看了看手中的票,车号一样,立刻提起行李奔向车厢。 火车窗外的景色无声的向后坠落,我一边听着车内广播一边心烦意乱的找着自己的座位。许久,我说动了坐在我位子上的大妈,坐了上去。 看着车外的景色连绵不断的向后倒去,我突然有种对自己旅途的不安感。 “青牛皮会自动显示出你要去的每一个地方。” 我看着手中的牛皮,感慨手中的触感是如此的细腻。准备放入外衣内兜,却碰到锥子。拿在手中,才发现它是银的,有八面,每个面都有细腻的刻花,样子像是两个三棱柱的底部平面合在一起的......艺术品。但虽有刻花,却周身光滑发出寒光。突然,我发现,它可以黏在皮肤上。我恍然明白了他为什么会从袖子中拿出,我也学起他,放在袖中。舒了口气,我便躺在座位上,很快进入了梦乡。 梦中,我又见到了她,她依旧那样动人,妩媚却清澈的双眼,冷俊且白皙的面庞,让人为之倾心,她与我相视良久,只说了一句话:“我会想你的。”我非常疑惑她的意思,隐隐感到不安,觉得是她对我说的却不是对我说的。似乎这样想有些抽象了。 傍晚,在夕阳红灿的照耀下,我腰酸腿软的走出了火车站,怀中突然很热,是牛皮。掏出,颜色变成了褐黄色,我打开,左上角出现了两个字:杜村,其他版面都是地图,我看的头疼。望着前方密密麻麻的出租和各式拉人的交通工具,随手拦了一辆出租,对司机问道:“您知道,杜村怎么走吗?”司机是个板牙,嘿嘿一笑,两颗黄色的门牙进入眼帘。“我就是杜村人,我带你,你放心。”我苦笑了一下,上车。 路边的景色呼呼的向后闪,前方不知何时变得杂草丛生。 一路无语。 许久,车停在了一处旅馆前,旅馆的名字叫:过杜旅馆。我下了车,司机对我说道:“怎么样,放心吧。一百块。”也许是因为我本就是一个穷苦小市民,又有些小家子气,听到这样的价钱,我愣住了。他应该是看出了我的心思,用手指了指计价器。 旅馆看起来很简朴,让我安心的是,价格还算便宜,房间卫生也很是干净。我收拾完一切,正不知接下来要如何,怀中又开始变热,打开,左上角杜村的下面多了两字:北面山上。我感到好奇,来了精神,收拾好一切,并从背包中拿出红炉按下金杆并放好。再换了一身衣服,便向北面走去。 向西走了很久,在隐约可以看见山路的位置,我就感到腹中明显的饥饿,刚走几步,就发现有一家开在山脚下的小餐馆,进去之后随便的点了一碗面,等了一会突然发觉鼻尖有些呛人,心下有点不安。 终于等到点的干面,却看着碗中的红光无从下嘴,老板看出了我的感觉,笑呵呵的给我加些汤,总算勉强下肚,应该是因为太饿了,我吃起来感觉很香。 第十章 上山 老板依旧笑呵呵的样子,一直看着我。我吃完后示意收钱,老板向我走来一边问我道:“这么晚,是要回去睡觉呦?我给你介绍几个地方吧?”我颇有些无奈的说道:“不用了,我要去山上看看。”老板有些迟疑,问道:“是北边的山?”我嗯了一声,老板的笑容僵在脸上,整个身体停止运动,半晌,他靠过来小心的问道:“你哩,不会是盗墓贼吧?”我愣了一下,随即慌忙摇头,灵机一动,说道:“是我一个朋友要在山上过夜,帐篷都搭好了,只是我一个人饿,上面不好生火,我便下来吃饭,再顺便给他买些速食。”他似乎相信了我,但随即又紧张的对我说道:“听说最近盗墓闹的忒别凶,你和你那朋友住山上,怕不安全吧。”我笑笑,谢了他的好意,起身走了。 走到半山腰,我拿出牛皮,地图已经完全是这里的地形,因为很详细,我很快判断出自己的位置,目的地已注明,是用一个Q的形状圈起来的。但我突然感到压抑,明明说是旅行,却还是要循着给出的线索来找出所谓的地点,还不知道是什么样的地方,但八成是有什么山魈鬼魅。不过心中抱怨,脚下却还是要走。只是走了一会只到半山腰,山不高,但路错综复杂,而且崎岖不平,走起路来相当累人,我的体力又不是很好,平时也不是很喜欢运动,加上夜黑路陡,便免不了走走停停,时间便浪费在了走路上,我开始后悔非要在这么晚的时候去看,又没人逼着赶我,顿觉自己太笨了。 抬头望向天空,漫天的繁星,心中感慨于其美景难见,一不小心脚硌了,身体重心不稳,头直接向地面砸去,因为地很硬,瞬间头痛难忍,鼻青脸肿那倒是还好,最要命的是门牙居然松动了,舌头轻轻一顶瞬间万念俱灰。但即便如此,除了嘴里以外其他地方都没有流血。但我还是立刻决定,下山,其他明天再说。 下山自然是归心似箭,我飞奔而下,可是等我跑到上气不接,喉咙干哑,却还没有看到山下的那条路,我才发现了周围的不 明明杂草纵生,却没有半点野外的感觉,细细品味,才发觉是因为周围的寂静。即使是冬天也才初冬而已,最过也不会没有风声,更何况是在山上。但四周死寂,我真正第一次听到了自己身体所发出的的声音。 有鬼,是我第一时间想起的最为自然的事情。 良久的寂静,想来应该是鬼遮眼一般的迷惑人的小把戏,我便狠下心来,决定用最原始的方法来破解。《道·三百》中记载一法,曰:“破天灵,以其血溅于两肩,旺三火。其血染目,可破幻。”看了看上衣铁质的拉链,,狠了狠心,用力在额头一擦,顷刻间,链上有了些许人皮与血污。 血流了下来,我用手把伤口处留下的血抹在两个肩膀上,伤口碰到手所引发的痛感让人觉得非常刺激。剩余的血落到眼皮上,眼前的景色模糊了一下,我看了看脚下,并无变化,又向远处看了看,山脚下出现有一处亮光,分外耀眼,应该是招牌。我盯着远处的亮光,快速冲下山,看到了招牌,是诊所。 进去之后才发觉自己很是狼狈,像是刚从地上打滚起来,脸上满是血干了的痕迹,在头上圈了白绷带,并用热水擦了脸上的血与身上的土,心才稍稍感到安稳。却正巧碰见了饭店老板,他看见我的样子,表情似乎吓到,应是见我身边没有其他人,故而紧张的问我道:“你这是怎了?你的朋友呢?”我感到头痛,对他说道:“他...他刚刚突然有人给他打电话,应该是很紧急的事情吧,他先走了。我是走山路不小心,绊了脚。”说完,冲他憨憨的笑了笑。他应该是又相信了我,轻声说道:“你不知道,这快入冬了,山上有邪乎,你还是不要再去了。”我感到好奇,问他道:“邪乎?是指什么?”他一脸正经的对我说道:“你只要知道就可以了,何必刨根问底,毕竟一个地方有一个地方的习俗,一方水养一方人嘛。”我便闭口不言。 早上醒来之时,旅馆老板给我指定了全镇唯一的饭店。我走进,便看见老板一脸笑盈盈的表情对我说道:“我们这里的早点很有特色,不知道会后悔的呦。” 望着东方渐升的红日,我换了新的绷带。而拆下的绷带,我留了心眼,并未扔掉,只是放入我的内兜之中。我开始继续向山上前进,想想日顶头上,阳刚无比,应是不会有什么意外了。 白天赶路,自是不能与夜晚相提并论。短时间内,我便把山顶看了大概。在一面北悬崖上,怀中之物发热,于正中央处,有一段话:“于悬崖处,下。”我望了望脚下的悬崖,除非我纵身跳下,没有二路。 我思虑良久,把青牛皮卷起,从口袋中拿出绷带,把青牛皮缠住,并打死结。从袖中拿出阴阳罪,用其挑破左手无名指尖,于上三面溅血,锥尖向日,刺过牛皮,它开始发出“哧哧”的声音,我赶紧把它扔下了悬崖。 “鼠,可引霉;牛,可引灵;鸡,可引魂......”——《斋异录》。 “囊皮,质丝,曰孽。邪灵可附。”——《斋异录》 我回到旅馆,开始收拾行李。临走前,我决定去找餐馆老板,因为很是想直到昨夜他欲言又止的到底是什么,不想什么都没有做过就回去。对于他之前所说的山上的邪乎,我很介意。 因为是中午,而这里又是全镇唯一的餐馆,所以附近的游客只能在这里吃饭,人非常多。我好奇为什么别人不在这里同样看一家餐馆,想一并问问老板,但我只是想听老板讲讲故事,又不方便打扰,便找来一处角落坐下,因为十分无聊乏味,且行李沉重,我便开始思想抛锚,想昨天晚上老板走后的情景。 我望着老板拿着止痛药远去的身影,向我身边的医生问道:“您知道,他说的山上的邪乎,指的是什么吗?” 医生看着我,露出无奈的表情摇着头说道:“我第一次来这里,总共不到几天时间,指不定您就是我后脚到的。”我冲他尴尬的笑了笑,他却突然说道:“不过,我的邻居和我闲聊时我曾问过他问什么镇上只有一家饭馆,他说他原来也问过本地人,好像是在某一年的冬天那老板在山上打猎,他原来不是开饭馆的,是猎户。后来三天三夜都没回家,第四天突然回来,回来后的他突然变的很聪明,精于各种心计,所以这里的人都不敢和他竞争。当然,我这是茶余饭后的闲谈之说,权当聊天,至于真正的,你可以去问问他本人,他说不说,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外面一阵警笛声打断了我的思绪,只见一辆警车开来,从车上下来一个身穿警服的人走进饭店,喊道:“王淑芬,王淑芬,出来一下。”饭馆里外的人都好奇的伸着脖子看着警察,只听后厨传来一声长应:“哎哎哎,来啦来啦,谁找我呀?”我一看,是老板娘。她走出来,打眼一看,是警察,一下子愣住了。警察一脸凝重的对她说道:“今天凌晨在二一三国道上发生了一起车祸,一辆重型卡车撞上了一辆小货车,二辆车都当场坠入山谷。有一个死者身上的身份证表明他是您的丈夫,请随我去认领一下尸体吧。”老板娘在短时间的诧异后,表现出了嘶哑尖锐的痛哭。 我突感,命运的折磨,是如此的冷酷。心中想到过无数种与老板的见面方式,没想到的是,不会见到他了。 我买了回去的火车票,火车也平安的到达。 回到家中时,我看到他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且面无表情,目视前方,但是前方只有一张我的照片,而我又不是那种十分耐看的人,我自认我没有那么大的魅力可以让别人看我看到失神,我便想到了它是什么。 为了测试我的很多想法,我没有直接碰它,我站到它的面前,把红炉放在它身前的茶几上,按下金杆。 青烟飘出,并开始向他身上缠去。他开始慢慢变黑,又慢慢的开始变成了像纸灰一般的轻盈,不知为何没关的窗户正对着他吹来一阵冷风,他变成了无数的黑色小颗粒在房间中肆意飞舞,落在我的头上,脸上,衣服,还有家中四壁...... 夜。 我望着坐在对面的他,一脸慎重的表情:“一直忘问应该怎么称呼你?” “你可以直接叫我曲夫。” “我其实是突然想起,我本来的目的,是为了找出杀害阳监的凶手,但莫名其妙之下,我先报了仇,心中的恨被消去,然后才被她恐吓。之后的一切,都那么的巧。” 他面无表情的看着我,说道:“想的太多,是你唯一的缺点。” 我苦笑了一下:“如果我什么都不想,那不就是任人取乐的傀儡吗?我可不喜欢那种感觉。” 他依旧面无表情:“你想,表达什么?” 我眯起双眼,皱着眉头,说道:“我对于现在的你,感到无法相信。” 第十一章 命运 半晌,窗外传来动静,是一只鹰,但并未变成人形,只是嘴里叼着一封黄色的信封,它把信封扔到窗户前便飞走了,只剩下疑惑的我。回头时才发觉他已经消失了。 我打开信封,心中默念道:“我有三点相告。一,近来天界颁下新天条:一切神官不得以任何形式与任何凡界之人交往。二,我与你见面,只有两次,后一次为给你阴阳锥,前一次为你去公园时。还有,数日之前你所召唤的神官是由他物所扮。三,烦劳再去尸山一趟,近来那里绿气弥漫,观天眼亦无法看穿,希望你能前去查看,被害阳监之尸可能在那里找到,看风水,应是养尸之地,至于这个地方存在的目的,望你详查。还有,以后联系,书信来往,放入楼下黄色三角邮筒便可。”落款是曲夫,看来他真的叫这个名字。不过对于黄色三角邮筒,我感到很奇怪,有这样的邮箱吗?印象中似乎只有红色的,边想着边走到窗边,向下望去,果然有!我笑了一下,突然想到王云的背包中有一枚铜钱,钱上铸有四字,为“古化修境”。《斋异录》与《道·三百》中对此物的所述一致,皆八字:“观风望境,窥古通化。” 可是我忘记放在哪里了,只是突然心血来潮,在满屋狼藉中,我总算找到了那枚铜钱。 透过铜钱中心的圆孔,我看向楼下的黄色三角邮筒,黄色的邮筒慢慢在视线中变成了黑色,而拿开铜钱依旧是黄色,想来应该是地府的东西,不一般。 突然,我发觉了从楼下路人不时瞟来的眼神中,感觉自己这样的确有些猥琐,转身看向屋内,便见满屋狼藉。我拿起手机,看着手上从电线杆上撕下来的小广告:思温家政。按着上面的固话号,一个甜美的女声说道:“您好,这里是思温家政服务中心,请说出您的需求,我们一定尽最大努力满足您的想法。”我邪恶的笑了笑,用我自己都感到猥琐的声音说道:“女的,年轻的,瘦的,好看的,干活利索的。”对方明显停顿了一下,然后用一种怪异的语气说道:“好.....的。请您留下您的家庭住址,并保证您的联系方式通畅和工作人员可以准时进入您的房屋开始打扫工作。”最后四个字,她咬的有些重。我恢复到平常淡淡的语气说道:“钥匙我放了一把在门口的地毯下,打扫完后放进房内就可以了,门只要用力关上就可以了。还有,屋内的红色和黑色的旅行提包不用动,放在一旁就可以了。”说完,我挂了电话。 突感腹中饥饿,便向附近一处相当有名的大饭店走去,用我所谓的奢侈买了一桌饭菜,开始了有生以来吃的最欢的一次。 夜,我步伐缓慢的向家的方向走去。因为地方僻静,大街上寥寥无几的行人们都低着头快步走着,只有我一个人饶有兴致的看着周围的绿化带,呼吸着还算新鲜的夜间空气。 天有不测,人总有祸。我的脖子突然出现了一把精锐的小刀,即使是昏黄的路灯也无法遮掩它所折射出的刺眼寒光。身后传来一个流里流气的男声:“不要动!看见那个巷子了没?向过走!”眼角的余光所扫到的影子,是一个又高又瘦的男子,留着长发。 我感到惊奇的是,我依然很镇定。我随着他的逼迫一步步走向了巷子的深处,抵到巷尾,是一堵墙。他把我推到墙上,我的脸撞到墙,便感鼻头一热,有液体流出的感觉,滴到嘴角,有些腥感。 他的动作没有丝毫的犹豫,不停的搜摸我的衣服。很快,他找到了我的钱包,但因为吃饭花了很多,只剩下了三张百元和一点零钱。钱包还有一张身份证,两张银行卡,一张是我自己的,一张是阴司财政给的。 他抽出所有的纸钞后,骂了一声,便把钱包向我扔来,因为不知觉中有了一点距离,我下意识顺势挥手挡住飞来的钱包,但胳膊甩的太快,在袖中的锥子飞出,直接刺中了他的胸膛。我抬头看向他,没有想象中的失声惨叫,只是看着他一脸痛苦的表情,双目瞪圆,在惨叫却发不出声音,闷声倒在地上。身体在倒地的一瞬间开始趋红,然后又变成铁灰色,再然后尸体开始变成黑色的液体,流向了马路一处的下水道,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我的面前消失掉,不留一丝痕迹。除了,地上干净如初的锥子。 我继续向家的方向走去,步伐依旧是缓慢的,但缓慢中,没有了悠闲,只有沉重的感觉。渐渐,我到了自家楼下,却看见自家的屋内亮着灯光。 但随即想起自己故意没有准备钱放在家中,刚才又发生了那样的事情,就忘记了。想到了屋内可能是一个女孩,我的步伐也变得有些急促,忘却了脸上的血污,只是突然增加了负罪感,希望能尽早点的去结账。 开门,入眼的,是一个略显有些低的女孩,身上居然围着一条粉红色的围裙,看年龄不过十八九岁,人的确漂亮,大而有神的眼睛,嘴唇却没有少女应有的红润,显得有些干裂。娇小的身材,皮肤很白皙,一双纤长的小手却有些粗糙,苗条的腿上穿着有些褪白的牛仔裤,脚上的鞋子略显寒酸。不过颇觉得让我感到喜欢。 我明显感觉到她因为看到我而受到惊吓,我下意识的摸了摸脸,指尖碰到鼻子,一阵刺痛传来,我恍悟,尴尬的笑了笑,尽力用一种温和的语气对她说道:“刚才被人打劫,和他搏斗,不小心伤到了。”她回应般的笑了笑,但明显还是很紧张。我并不在意,知道她意并不在此,能这么晚还在等我,只是为了一件事。 我边洗脸边说道:“厉害呀,房间比刚搬来时干净。多少钱?”她的眼睛有了一些神采:“六百块。”我看了她一眼,突然感觉很心酸,这样的女孩需要怎样的勇气才敢在一个陌生的男人家里呆上这么长的时间。看着她那消瘦单薄的身子,没由来的我感到一阵心痛和鼻酸。 我深吸了一口气,对她说道:“我记得楼下有二十四小时的提款机,我陪你下去,把钱一结,顺便送送你。你把你的东西一收拾吧。”她似乎很开心,很快的“嗯”了一声。 给钱时,我多给了四百块。想来女孩可能是有什么困难,就当积攒阴德吧,而很庆幸的因为她没有点钱,所以很顺利的没有纠纷。 我和她站在街边等着出租车,因为太晚公交已经下班了。我看着她手里的清洁工具和背上背着书包,感到很是好奇,问道:“你是,学生?上大学的?”她轻轻的“嗯”了一声,似乎并不是很想和我说话,眼睛一直注意着路上的车辆。我帮她拦下了一辆出租车,付给了司机两百块的车费,并嘱咐司机余下的钱找给女孩。她因为整理自己的东西,并没有注意到我的行为。临走前,女孩隔着车窗对我笑了一下。 我在网上订了火车票,行李根本没有打开,第二天直接提着出发了。 我望着窗外空旷的风景,心中挥之不去那个女孩的身影。我开始后悔,没有留下她的电话号码,或是其他的联系方式,心有不甘,想认识她的欲望。我低头在心中盘算着,换个时间再叫一次吧。 火车突然“嗵”的一声,把我拉回了现实,看了下坐在四周的人依旧在喷着唾沫星子,我感到心情烦闷。漫长的等待过后,我迎着新鲜空气,快速走出了站口。眼睛扫到,熟悉的车。上前拍了拍他的车窗,说道:“杜村,能不能便宜些?”板牙呆了下,很快恢复,笑道:“行,打个八折!” 坐在车上,看着窗外昏黄的太阳,在城市中,有着异样的感觉。一种寒冷,还略有一点刺痛的感觉。 到杜村时,天已经全黑,因为冬日,也无人走动,大街上没有一个人,路灯也黑着。我走下车,他也跟着我下了车,并关上了车灯。我的眼前,顿时一片漆黑,正茫然时,一道强光从我的侧处亮起,我的眼睛有些不适,把头转到一边。 他看着我的样子,又关掉了手上的手电筒,露出板牙笑着对我说道:“这晚,你住旅馆,冻得很。要不,去我那?”我苦笑了一下,背对着他说道:“不了,还是旅馆住着公道点。”他大笑,嘲讽我道:“你来我屋,好吃好喝好睡。在外怕是还要自付饭钱吧!不通事理!” 我没有理他,径直向镇上走去。他看着我的背影,依旧笑着,并向着我晃了晃了手中的手电,说道:“没有照明工具,这黑漆漆的夜,你不怕踩空咯?”我从容的拿出手机,点亮手电按钮,留下他呆滞的身形,大步流星的走了。 很快,我便发现,手机的灯光只能勉强照着地面,而且我本来就有些近视,就更看不清地面了,上次那家旅馆门上贴了告示:“家中有事,停顿整业”好不容易看到一家旅馆,样子却可以用百年沧桑来形容。我轻轻的晃动了一下面前的门,却意外的传来了“咚”的一声,门坏了。 旅馆里面传出了一个苍老的女性声音:“这种时候,竟然还有人,真是...”门被“呲啦”一声打开,一张枯朽如树皮满面沟壑的老人脸容出现在我的眼前,我吃惊了,因为她的年纪看看起来很大,老了身体也应该不好了,应该是享受天伦之乐的年纪了,但是这么年迈的样子却还经营着这非常费力费神的旅馆。不由得让人觉得有点难过。 第十二章 情侣 我有些疑惑,一脸迷茫的看着她,不知道为什么她要跟我说这些。她谨慎的看了看门口,转回头对我说道:“昨天,我照着习惯走在走廊,想到可能会有人需要蜡烛,便给三个房间分别放下蜡烛,但我打开三个房间后,只有你在你的房间睡觉。” 我怔了怔,问道:“你在我睡觉的时候还进来了?我没感觉啊?”她怔了怔,显然没想到我会这样问,她用怪怪的眼神看了看我,一言不发的走了。 我想着婆婆的话,心里明白她的意思,联想到今天的警察所说的事,很难不让人认为他们或许是盗墓贼。但也不排除他们也许是有其他的事,比如那对情侣可能是因为觉得小镇夜晚的星空很美,便出去了。我走到楼梯追上婆婆对她说道:“我今天晚上帮您看看,你先不要去下断定做什么事,免的惹来不必要的麻烦。”她上下的打量着我,用一种疑狐的口气说道:“你想干什么?今晚上准备跟踪人家?”我冲她咧嘴笑了下,说道:“自然会比这更高明些,你放心吧。” 婆婆习惯自己做饭,我很幸运的赶上时间,蹭了一顿。 吃过午饭,我开始准备东西去尸山。外面刮着寒风,我打着哆嗦,走在路上。想着如此寒冷的天气,小镇的早晨应该是没有人出来的,但我却看到,本应该是人群稀少的小镇街道,却在镇上唯一的餐馆的门前,拥满了人。 我看了看手机,才七点。我看着那些人,应该不是本地人,感到很奇怪,婆婆明明说过这里最近是旅游淡季,却莫名其妙出现了着这么多不是本地人的人。但我虽然心生奇怪,也没有太多想,因为我要考虑的事太多,单说要上尸山我就感到头疼,想着可能会出现的一切所能想象到的恐怖危险的事情,我不由得加快了步伐,只希望能尽快完成。 一段时间后,我到了上山的路口,却看见山路被一道道一闪一闪的反射着阳光的长条带子围了起来。我走进一看,附近还有警察,至于绑在树上的是黄白相间的警戒带。我想到婆婆说过封山的话,心里不由得紧张了一下,拍了拍坐在附近看热闹的本地人,问道:“您知道,这是怎么了?要封山?山上出事故了?”他奇怪的瞪了我一眼,冷淡的说道:“不知道不知道。” 我突感尴尬,随即转身,因为也没办法强闯,决定先回旅馆从长计议。再次经过餐馆时,我在出入的人群中无意看见了一个与其他人相比打扮很时尚的女孩,因为有些漂亮,忍不住多瞧了两眼,却突然发觉起,那是住在昨晚的那个女孩。 她手中提着汤饭,刚从旅馆出来,但我却没有看见她的男朋友。又仔细望了望,依旧没有看见她的男朋友从饭馆中出来。但即便如此,我也不敢上前去打招呼。 但,她看见了我,不顾身边的人,大叫了一声“喂”并向我挥着手。在确定确实是在叫我后,我才向她走去。我向她靠近,身体却慢慢感到僵硬,心中有着几分莫名的恐惧,仿佛她是一种幻觉,走过去便是万丈深渊。但想象终究是想象,感觉毕竟是错觉,我走到她面前时,脚下依然是坚硬的水泥地。 走到了她的身边,她冲我笑了一下,我却感到心也跟着颤了一下。她笑着,样子极为娇弱可爱,我却感到心如死水,有些空旷寂静。 她似乎并未看出我的反应,对我轻声说道:“你,吃过午饭了没?我刚买了汤,要不要给你分点?听说这里的汤很有名,连住在山上的旅客都下来买呢。要不要啊?”说完,一脸可爱状的看着我。我却突感背部恶寒,看向四周,除了面前的她之外也没有人看我,便记在心中,不言语。看到她一脸疑惑的看着我,慌忙问她道:“你男朋友呢?怎么没见他?”她的脸却突然冷下来,用一种冷淡的说道:“他说他突然有些急事要处理,撇下我一个人就走了,虽然留下了卡说让我继续玩,但往年都是两个人啊!我现在想起来就有些气!” 我没有接话,问道:“你这是,要去什么地方?回旅馆的话,一道?”她对我摇了摇头,说道“我要去别的地方了,饭馆人太多,旅馆又太清净。”我突然想到她应该是经常来这里,不然不会说往年都是两个人这样的话,便问道:“问个事,这里明明是旅游淡季,为什么会有这么多的外地人?”她好奇的看了我一眼,用指向了对面的一座山说道:“你看那边,那南边,那里才是旅游点,大的饭店和旅店都在上边。不过是因为小镇的这个饭馆虽然有名,但不送外卖,想吃好的只有自己来买。我可是早早就来排队的,本来不用我的,哼!” 我看着她,突然想到某事,我便告别了她。 不久,我回到了旅馆,却看了一个警察站在旅馆的门口和婆婆交谈着,他的身边还站着不久前给我包扎过伤口的医生。 他们似乎看到我,三人一齐向我走来。我注意到婆婆看我时的脸色不怎么好。警察径直到我的面前,对我用一种严肃的语气说道:“打扰一下,因为某些原因,您能否跟我去一趟警局!”我看了看三个人,脸色都很严肃,觉得不说话才能避免事端,便去了。 到了警局,他把我带到了一个单独的办公间,并指了指房间中桌子旁边的椅子,示意我坐下,并对我说道:“我出去找个人,麻烦等下。”说完便出去了。 他再次走进来时,手上多了一支笔,一沓纸。他开始询问我,用一种近乎严厉的措辞说道:“听镇上的医生说,不久前你在一个夜晚找到他那里包扎过伤口?”我点头,说道:“不是说昨天才挖的那个盗洞吗?你为什么要提我前几天的事?”他明显的感到吃惊,对我和气了一些:“的确,我们怀疑你。听黄勇….那个司机,带你来这里的司机告诉我们,你曾两次来到这个地方,而中间只隔了一天而已。并且你知道地点,却不知道路线,设想一个人怎么会漫无目的来一个地方两次。更不要你所谓的旅行只是在两个地方之间徘徊,不觉得你十分可疑吗?而且你第一次来的时候,分明就有人看见你傍晚上过那座有盗洞的山上。而当天,上山的除了你,其他都是本地人。” 他说的话,让我觉得可笑,也不敢说什么,毕竟我来这里可是为了鬼神之事,感觉起来就荒诞无比,说不定我说出来反而让他误以为我在戏弄他,惹怒了他而遭到殴打也是不一定的。小地方的警察都是这样。 但,我知道他没有证据,因为我知道婆婆的旅馆装有监视器,而我案发当晚也确实在旅馆睡觉。我对他表明了这样的态度和观点,并说出婆婆可以为我作证,所谓的人证物证都齐全,他不能因为我的行为有嫌疑而抓捕我。但他却一脸鄙夷的看着我说道:“那个盗洞看干湿程度,挖完的时间是你刚下黄勇车的时候。我们很难保证,你会没有同伙。”这时,却突然走进来一个人,对我说道:“今天就到这里吧,你可以离开了。但你没有脱离嫌疑,请留下你的联系方式并保持联络通畅。” 我走出警察局的时候,看见了旅馆的那个女孩被带到了刚才的房间。想了想,可能是婆婆把第一天晚上的事告诉了警察吧。 我走在路上,夕阳照的眼昏。想到了一天就这样被浪费,感觉自己很是可笑。 不久,我回到旅馆。闻到了中午女孩手中提着的汤的香味。走进,看到了婆婆带着笑的面庞,我却感到悲伤。 我对着她憨笑着说道:“婆婆啊,能不能再让我在你这蹭顿饭啊?”婆婆笑着,说道:“我也正有事找你,进来吧。”说完,自顾自的向里走去。我呆了一下,立即紧跟其后。走进房中,汤味之香愈甚。我看见一高脚桌上放着一个锅,便厚着脸皮问道:“婆婆,这是什么啊?感觉闻起来很香啊?”她看了我一眼,说道:“这是那个女孩的。”停顿了一下,又轻声对我说道:“我建议,你最好不要喝。” 我感到疑惑,问道:“为什么呢?这快凉了,再煮也不是新鲜的,如果她回来,我再去给她买就可以了。虽然可能有些贵,但也不至于不让喝吧?不然她把这放在吧?再说了她一个人也喝不完的吧?” 她似乎对我这几句话没什么好感,又看了我一眼,说道:“汤有问题!” 我更疑惑了,问道:“汤有什么问题?是因为镇上的餐馆?还是因为那个女孩?” 她似乎生气了,用眼睛瞪了我一下。然后她用她特有的表示神秘的表情对我说道:“你知道,这世上最好喝的肉汤,用的肉是什么吗?” 第十三章 花汤 我看向她,感到疑惑,想了想后,有些迟疑的对她说道:“是,人肉吗?”她摇头,一脸失望的看着我,说道:“怎么会想到那么残忍的事情?是猪肉!”我感到很奇怪,她也看出了我的疑惑,继续说道:“猪肉,是任何人都知道的,最久的食材。那样的食材,不知道对那普遍而又普通的食材,是怎样的想了又想,才能做出的肉汤。” 我看着她,越发感到奇怪,想不来她为何突然要对我说这些。她也感觉到我的疑惑,用一种谨慎的语气说道:“给你说说另一件事吧。我的父亲,是一位观相师。父亲是守护山上坟墓的守墓人,我的丈夫被他强迫继承他的职业。但我父亲却传授给了我观相术。父亲还曾经对我说过,山上的一座坟,坟里有一本书,是天地不能容忍人学的本领,只有通命人才能躲避天地的逼迫,学习此书。我的丈夫心生好奇,也因为他不信鬼神之说,竟被他找到了那本书,但就如父亲所说,那不是人所应该知道的事情,拿出书的六天后,他被发现死在山的深谷中,全身发绿。后来,我在家中翻阅了那本书,才知道为什么父亲说那是天地不能容忍人学的本领。因为那是上古洪荒时的天神大将为了维护还未稳定的六界的和谐而创造的《御法》。当时的我也如我的丈夫一般鬼迷心窍,把那本书看的入迷。不知觉中,学会了。领会之后的我,身体发生了奇妙的变化,眼中的世界,也不同于以前的样子。观相术,在那时成了最高境界,我可以一眼看出他人的所有想法,最近凶吉和一生命运。所以说,活的久了,什么人都见过了,什么也都时经历过,我并非是有什么不甘或是什么奢望,只是至今没有找到跟我一样的通命人,无法传下我的衣钵,心中很是害怕在我这里断掉,没人继承,等到我下到九泉之下没脸见自己的父亲。但在我刚心灰意冷,准备就这样得过且过了却残生,你出现了,我第一眼看到你时,你的脸上黑雾弥漫,非常的黑,黑的就像是掉进滴在水中的墨汁一样漂浮不定,但你一晃头,那黑雾中却又迸出一丝金光,借着那金光,我看到了你也跟我一样的命运。一样的通命人。” 我看着她,心中多出几分惶恐感,有些害怕她要拜托我做什么事情,让我做些强加与我的事情,让我觉得有点厌烦。 她此时却不看着我,只是在一旁的忘我的说着:“看到你,便知正是及近命格之人,我从最初便对你很好,驱寒温暖,生怕你再离开这里。”我忍不住,打断了她:“然后呢?我要干什么?或者是说,你要我干什么?”她笑道:“我要传授你我的能力,因为那本书已经被烧掉,被天火烧掉了,所以为了你的以后,我已经决定传授你我的本领。”我看着她,表情复杂的说道:“不至于吧?我本不认识你,如果是那样的情况,你还要传授给我,那应该是逆天而行,要遭天谴的吧?而且,为什么一定要传授我?通命人,命运到底是什么?” 她却似乎无意给我解释这些,只是淡淡的说道:“我自知时日不多,能苟延残喘到今日,是天眷顾。你一定要拒绝我这近乎遗愿的请求吗?现在我还没有时间给你解释,等可以放心了,我会说给你的!” 我看着她,问道:“你要教我什么?”她起身:“你听过御六气神?”我想了一下:“看到过。六气,曰阴阳风雨明晦,可反应天下万物之态。”她很满意:“通命者,或御者转世,或天生鬼才,或前世恶物,或今世慧根。只是我不知道你是哪一种,还要看你的悟性能不能拥有掌控它!今天先这样吧,既然你有心搞清楚,我们且静下心来,我准备准备,明天记得要早点起床,我们会变得很忙的。” 早晨,我起床。出了房间,看见了那个女孩,我惊了一下,看她的样子,很是憔悴的感觉。婆婆看到我的样子,对我说道:“她昨天,半夜才回来。”可能是因为婆婆的心中有愧疚的感觉,为她准备了早饭。看她的样子,似乎还不知道是谁告发了她,对婆婆一脸感谢的样子。 吃过饭后,我跟在婆婆的身后出了旅馆,她不说,我不问。就这样的靠着两个人微微的默契,支撑着这不知名的路途。 我们爬上了东边的山,这里非常的荒凉,就连喜欢看日出的人不愿意来到这里,不过自然保护很好,山体明显没有被破坏过痕迹。婆婆让我面向东方,用手指着远处的因太阳快升起而引起的红晕,说道:“能看出,六气的变化吗?”我感到语塞,心中不快,想不出来要如何应对她,遂有些怨气的说道:“我不知道怎么去看!”她用一种不以为然的语气对我说道:“用感觉呗,只有感觉出来气,才能理会气,才能在心中,在脑中摸索出气的变化,才能更好的驾驭六气。”我十分无奈的说道:“您所谓的那个感觉,是不是太抽象了?我想象不来!”她似乎有些生气了,用很重的语气对我说道:“孺子不可教也!”说完,便向山下走去。只留我在原地迷茫,我感到担忧,冲她的背影喊道:“我只是不是很明白,到底什么是阴阳风雨明晦?”她也对我喊到:“万物之调和,时间之平衡,可以六气概之!你若感到温暖,便是阳明风;你若是感到寒冷,便是阴晦雨;你若是没有感觉,便是没有天赋。你若是没有天赋,便不必如此了!”终于,她消失在了野草茂密的山路之中,只有我站在山顶,感受着冬日的山顶,只能感到寒冷,遂叹了口气,下山。 不知觉中,我到了旅馆,却看见旅馆的门前拥了一群人,还有两辆警车。 人们的头争相向里探去,让我有了不好的预感。我冲上前去,拨开前面的人,跑进门口,看见了,横躺在走廊上的婆婆,也看见了她的头部后脑部分凹了一块,倒地的周围充斥着红白相间的粘稠液体。鼻间洋溢着极其让人恶心的腥味,我的心一紧,摔在地上,速度之快,让旁边赶过来的警察都没抓住。 我是第一个被带到派出所的嫌疑犯,却也是第一个被取消的怀疑的人。因为几个目击者的供词都表明了跟我没有一点关系,而且法医推断的时间是我刚好回来的途中在餐馆吃饭的时间,不说餐馆中的监控,就是交通路线的监控也可以为我作证,更何况和我一同吃饭的人有数十个知道,还有就是我的手机自从来到这里没有一个人给我打电话或者我给别人打过电话。但也许是因为有完美的不在场证明,让人更加容易怀疑,更不要说我不是第一次进来。我走出派出所大门的时候,看到了每一个人瞪着我的眼神,每一个人都充满了敌意,一种疑惑与仇视。 我苦笑了一下,快步离开了那里。因为婆婆的旅馆成了犯罪现场,原本的三个人搬到了警察另外安排的旅馆,而且警告我们不可以随意离开他们的监控范围。等处理完一切事物,已经过了中午时间,无奈之下,我又去了饭馆吃饭。 餐馆老板娘递给我打包好的饭菜,对我笑吟吟的说道:“最近看你经常来这里照顾我的生意,心里很是感激,你应该没有吃过我这里的招牌汤的,我给你打包了一份,喝了压压惊吧。”我感到温暖,心里想着还是小地方的人实在。道了谢,欲付汤钱,却被老板娘拒绝了,并说那是她请的,付钱是在辜负她的好意,无奈之下便收下了。我又与她客气了一番,才回到旅馆。 我问旅馆老板要了几个碗,将汤和饭菜分别盛了出来。汤的味道,确实是让人垂涎欲滴。我感到口渴,便端起碗欲喝几口,却不想汤入口中,我便心神迷离,一碗汤不知觉中被喝光,我却感觉更加口渴,且腹中传来一阵急意,我快步走到卫生间,但随着口渴和胸闷的感觉越来越强,我只感觉自己有些头重脚轻,身体异样的感觉让我很不安,我张着大口不停的呼吸,想以此来缓解胸闷,但不奏效。我开始想起婆婆先前给我说过不愿意让我喝这汤,但原因却还没来得及说。 片刻之后,我的眼前开始忽明忽暗,在我感觉自己快要窒息的时候,眼睛终于一黑,我昏倒在卫生间中。 “花汤,正名六禽百草。因汤熬色花,亦曰花汤。效因百草之方而变。”——《斋异录》 “六禽,六禽之肉。一曰猪,二曰羊,三曰牛,四曰蛇,五曰鼠,六曰人。”——《斋异录》 “百草,秘方,不详。”——《斋异录》 “汤成,色清,味美,香飘数里,勾人涎欲。”——《斋异录》 第十四章 弱叶 我醒来的时候,已经是躺在床上。床边有一盆水,淡绿色。一个人在不停地给我擦着身子,随着他擦拭位置的变化,我才感到自己是裸露的躺着。心惊脸赤之中,我看到了那个人是那个中年男人,才安心了少许。我张了张口,喉咙中发出嘶燥干哑的声音:“还不知,您怎样称呼?还有,我这是怎么了?我的声音?身子?”他看我醒来,笑了笑,用中年男性特有的浑厚音色说道:“你中毒了。虽然我经验丰富,却也不知道是什么毒,只有一点确定的,是医院看不了。我用的是偏方,好歹保住你的命,就当是我答谢你之前同意跟我换房这无理的答谢吧。我姓余。” 他把毛巾在那绿色的水中摆了摆,随意的撸了一下,然后放在我的鼻上,继续说道:“这毒颇是厉害,它封住了你全身的毛孔。我用东南流水都无法消解。你的身体不能新陈代谢,很快就会出现问题。”我想了想,问道:“东南流水?是什么?”他看了我一眼,说道:“炎帝后裔火神祝融的儿子,撞倒了不周山,日月星辰均往西走,水往东南流。后因乃百川汇聚之灵处,水性过纯,万物不生,遂封于冥界,命乞叉底蘗沙守之。”我一脸复杂看着他,略带尴尬的说道:“不懂,您的意思。”他抿起嘴笑了笑,把我从床上搀扶起来,说道:“跟我去浴室吧,那里有准备好的汤浴。应该是可以改善你的身体状况的。” 我在他的搀扶下,走到了浴室,看到浴缸中冒着白气的灰色的水,心里有些害怕,脑中突然想不出为什么要相信他,但还是要躺进去的,因为我没有其他的办法。脚踏进水中,却感到冰凉渗骨,心不由得紧了一下,待我身子没过水面,顿感胸闷消失,头脑开始清醒起来,虽然在水中打着寒颤,但呼吸基本正常。感觉身体正在渐渐的恢复当中,心下当即很是感激,我想到了某些事,问他道:“您在这里,是自己要来的?要干什么?”他正要说话,却突然止声,脸上变得毫无表情。我随即听到门外传来的脚步声,有两个人。 很快,他们开始进到这个房间,但男人却没有动作,浴室的门被打开,我看到的,是那对情侣。愣了愣后,才发现自己是没有穿衣服的,虽然水是不透明的,但我的心却不平静。男人看了看他们,对我说道:“是他发现的你,我是跟在他后面才来的。”我冲他们点了点头,说了感谢的话,然后看着他们。 我感到自己的样子很是丢脸,但只是在庆幸水的不透明,看不清我睡下的身体,而忽略了他们来这里的目的。高个男子突然张大嘴说着什么,我却感到耳边异常清净,片刻的诧异之后,脑子突然开始疼起来,那感觉生不如死,我瞬间昏了过去。 迷糊中,我似乎回到了以前。我的身体很小,不受自己控制,有一种柔软的阻力让我很心烦,便拼命挣扎。而后阻力消失,我的身体还是受到一种莫名的牵引力,感觉自己不停地的向某个方向坠过去。然后是硬生生的撞到坚硬的一面,但只是感到很硬,没有疼痛。但眼前一直是黑暗的,但不是无形的黑暗,而是像雾一般,总是在眼前缭绕,却总是无法驱散开来。我试图站起来,身体下的那面却又突然消失,我落入了另一种感觉,阻力很大,但感觉是,向落入水中一般,脚下腾空的感觉,让我的心很紧,但偏偏与总是莫名的感到自己的呼吸。一种矛盾的感觉在我的心中蔓延,很快便成为了我的恐慌,心中莫名的感觉,加深了,那是一种恐惧。 我突然惊醒,却发现自己的眼前依旧是黑暗一片,我开始狂喊,并很迅速的起来,一不小心,我从上面掉了下来,下巴剧烈的疼痛起来,我才想起上次下巴已经受过一次伤。 眼前突然亮了起来,我抬头,看到了余叔。之后的他为我解释了一切,当他放我进浴池后,因为身体开始承受到解药的刺激,我就开始昏睡。 其实是女孩来找过我,因为是她发现昏倒的我。 余叔在我泡了半个小时之后就把我抱回了房间。我只是感觉,和自己的记忆有出入,但我不知道那些感觉是不是正确的,也不知道那是不是幻觉。我总感自己是一种半昏半梦的状态,我无比清晰的感觉头疼前看到那女孩的男朋友看我的眼中放出了贪婪的目光,印象中,我只见过那个高个男子一面,而且是在灯光昏黄的走廊,我没有细看过他的脸,但我在浴池的头疼前的一刹那,我分明的被他的目光刺到,想到这,我不由得感到毛乎悚然,也想到,我乃鱼肉,他乃刀俎。 心中想法甚多,但没有可倾诉之人,也没有可信任之人,感到自己的悲哀。 我对余叔说想出去走走,他表示可以陪着我,但我婉拒了,因为还是想静静,大街上空无一人,我决定到附近的小商店买点什么,却看见了那女孩的男朋友,我横下心来,问他道:“你在这里,莫不是在谋划什么?”他微微翘起嘴角,很爽快的回到:“你管不着,不自量力。” 我闷闷不乐的回到房间,余叔还在,我突然脑子一热,对余叔问道:“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你到底是干什么的?”余叔对我笑了一下,语气温和的对我解释的说道:“我是这边的阳监。这片其实是重区,原计划的是有三个人在这里一起管理。但已经有两个死了,你应该知道是谁吧?”我想了想,说道:“难不成会是,婆婆和那个餐馆老板?”他冲我点了点头,看了看床边的时钟,说道:“其实那两个人也是无妄之灾,他们二人都是有些本事的,地府人手不够,便在阳间找些能人异士来一起帮助完善空白的漏洞,当然,这都是有代价的,你的那个婆婆的要求原本我们是觉得倒也是简单,只是不让任何人接近北面的山,而那个老板是不让其他人能在镇上开饭店,导致现在的饭店都是开在山上,但这也没什么,现在最关键的是你的身体还没恢复,毒虽然封住了,但没有排除体外,你的身体会一直这样虚弱下去,我去给你想想办法,你先休息吧。还有,千万不能动气或有大的动作,轻则呼吸困难,重则直接毙命。切记。” 看着他出去的身影,我的疑惑越来越重。且不说那老板是不是阳监,婆婆应该是不可能的。虽然婆婆异术怀身,但确实是没有一点法术。而且婆婆在世就对他的感觉很不友好,怕是那双慧眼看出了什么。只是突然恨自己没有观相之能,不知道那是个什么东西,如果不是妖邪,便是鬼魅。但身体羸弱,感觉就是手无缚鸡之力,走两步都要喘一喘。不过当时的我完全没有注意到自己的救命恩人一直在想办法就自己的生命的时候,我却在一直怀疑他。想来还真有些傻里傻气的。 想到现在身体确实是有些太过于虚弱,便把自己的目标放在救自己上。想来世间之物还没有在《斋异录》找不到的,我便仔细的翻阅书中的内容,这样浑浑噩噩的度过了几日,我在书中看出了一个奇怪的草名,叫弱叶。想来还觉得好奇,便看了详细介绍,才觉欣喜若狂。 “弱叶,味清。食之经脉自封,气绝而死。”——《斋异录》 我赶忙叫道:“余叔!余叔!”我却在一瞬间突然想到不能给别人看这本书,急忙收起来,并拿出手机,试图搜索这类草,他过来时,我也没有查出来。只能作罢,告诉他我感到很口渴,希望他能给我带杯水过来。他嘿嘿一笑,去给我倒水,看着他消失在我的眼前,我却突感恐惧于他端给我的水是否会存在问题,便急忙的又对他说道:“余叔,你把水壶拿过来,这样我也只麻烦您一次嘛!”我分明看到他楞了一下。但他没有说什么,很干脆的给我拿了一袋一次性杯子和水壶放在我的床边。 等到他离开后,我又把希望寄托到书上,希望能找到解决的办法,让我开心的是后面的确有解决的方法,但在我看来,却不甚好。 “天阙漏失,弱水下陷,所覆之地,尽生弱叶”——《斋异录》 “古有试解其毒而食者,历尽一法,曰:日水土浮之灰,淤之裹身,效显。”——《斋异录》 过了很久,思前想后,我才下定决心,觉得只有治好自己,才是一切的根本。因为身体还有些僵硬和虚弱,我拿一根树枝当作拐杖拄着,避过了余叔后,想一个一石二鸟之计,便做了一个小聪明,想到北山,便向北面走去。不知前路有何凶险,只是一颗单纯而坚定的心,却能支撑着我。想来,那时我也是血气方刚。 第十五章 造化 我站在山脚下,抬头看向天上,眼睛因为刺眼的阳光而眯着。不知是我的错觉与否,我感到眼前突然亮了一下,又突然暗了下去,又突然亮了起来。仔细感觉,却没有变化。以为是错觉,我便没有在意。只是想到自己不知道为什么会想到这个地方,而有点自嘲的感觉,下意识中最熟悉的地方吧。 明明是冬日,我却感到有点燥热,背上不知觉中已经被汗浸湿。我想了想,只认为是中毒的缘由。心中有些恐慌的感觉。 不久,到了半山腰处。我实在太累,便找了处隐蔽的地方,准备开始试着解毒,从怀中掏出准备好装有水的瓶子,准备开始脱衣服,但心情还是感到很烦,事到临头,我却失去了信心。因为觉得自己这样确实有些蠢。 站着的地方,突然开始坍塌,因为突然失去平衡,我的心里很紧张,脸色应该是不好看的。本就羸弱的身体不堪惊吓,我昏了过去。 神奇的一幕待我醒来的时候,我是在我的房间中,看到手中的银钉,我开始相信刚才的一切。 坠落的经过的我不清楚,睁开双眼第一个所看到的,是我面前的一个身上有着八个窟窿的肥胖的尸体横卧在一张石床上,尸体的脚处有一个烛台,燃着昏黄的烛火。火苗笔直的燃烧着,没有一丝动摇,我看的久了,恍惚呆住了,一切都是寂静的,只是在想着火光是幻觉与否。许久,我才借着光照开始打量着这里的一切。第一眼的样子,似乎是个山洞,我的一面是漆黑无比的隧道,不只是通向何处的;一面是那个尸体,尸体的除向我的那一面,都是山体。我想,来这里的路应该是从上面掉下来的,但地上只有少许的尘土,而头顶是浑然一体的山体,似乎只有那幽深的隧道一条路。我看着那黑漆一片的隧道,不自主的咽了咽口水,一次来安抚心中的紧张与惶恐。我转头看向那个尸体,烛火下的他显得有些安详,有点突然就会醒过来的样子。我突然想到,这莫名其妙的山洞中不可能会有人在这里,如果不是那个尸体是什么鬼怪,那就是说这里还有其他的人。想到这里我不由得感到有些毛乎悚然,我看了看那个尸体,又看了看隧道,感到只要有一点动静,我随时都会疯掉。但过了很久,我只是感到心神疲惫,并没有其他的动静,出于好奇,便放大胆子,一点点的向尸体靠近。 我隔着一米左右,开始仔细的观察着尸体的样子。我唯一的感觉是这人生前一定很肥。让我生出恶寒之感的是尸体上的窟窿很平,就像是被机器已经计算过后再用相当锋利的刀稳稳的割掉一样。 尸体忽然抖了一下,我条件反射般坐到地上。尸体却发出人打哈欠时的声音,然后起身时看到了我,居然呲着牙冲我笑着。我呆掉般到坐在地上,心里只想到他的牙很白,白到能让我认为他的牙可以反光。可能看懂了我惊吓过度的表情,他一脸坦然的对我说道:“你以为我死了吗?嘿嘿,我可是好人,我给你解毒了,那弱叶,你自己感觉感觉,是不是没有了中毒时的感觉?”听了他的话,我才突然发现自己的身体已经能行动自如,而且头也相对清醒。因此对他有种亲切感,我放下了警戒,问道:“你是谁?为什么在这里?你身上的伤是?”他依旧对我呲着牙,并用一种乐呵的语气回道:“我本叫阍,乃是天帝的守门者。天帝命我在此镇守一妖魂,并曾亲自嘱咐过我说这妖魂的能力相当厉害。但时间久了,世间事物都是久而倦怠的,时间久了我也没有精力再在意那妖物的动静,却没想之后被他设计,然后中了他的计套,让他逃了出去。而他也害怕我把事情上告天帝,便用奇法把我困于此地,还抽走了我的神经,打破了我的八脉。” 我看着他身上的伤口,感到难受。他也突然一脸可怜的样子看着我,用一种乞求的目光看着我,眼泪似乎在眼眶中打转,我看了心里更加难受,问道:“你是在,向我寻求帮助吗?但我怕我没有能力帮助你。”他的眼中出现闪光,带着些许的颤音说道:“在这洞口的两处角落下面各有一个银钉,只要你帮我挖出来,这洞口的困局就会自动消失。”我看着他手中递过来的已经锈迹斑斑的铁铲,问道:“这是,什么时候的?”他看着我,用一种不肯定的语气说道:“不知道,好几百十年了吧,我忘了外面世界的时间。”我走到洞口,又回头看向他,说道“刚才,你是在睡觉吗?为什么我感觉你没有呼吸?”他愣了一下,说道:“我是神啊!怎么会呼吸?我不需要呼吸的。”我恍悟:“原来是这样,可我还觉得奇怪的是,你在这里应该有几千日了吧?怎么会说,普通话?”他看着我,幽幽的说道:“那妖货每过一年来看我一次,每来一次都会有变化。所以我通过他知道了你所谓的普通话。”我愣了一下,埋头开始挖。 埋的很浅,我只用了四铲,便把银钉给挖了出来,从土中拿出来后我仔细的看了看,心中不由得惊叹,果然非凡品,钉子的大小也就是成人大拇指的粗度,也就十厘米左右长,钉身还雕刻着一条缠绕着的龙,上面还有些许的祥云图案,不知道是我的感觉作祟,总感到有些栩栩如生的样子,像随时都有可能飘走一般。我把银钉放进口袋,走到另一边,刚一铲下去,便听“嚓”的一声,我感到不对,用手拨开,看到分成三段的银钉。我正不知所措,身后却突然响起说话声:“就那样放着,埋了吧。谢谢你。”我回头,看到站在我身后的他,身上已经没有血淋淋的洞口,胸口也没有了血迹。他看着我,微微笑着,用手指向幽深的隧道,轻声说道:“看吧,那是一道光,将带你去你来时的地方,你刚放进口袋的银钉便是吾二人之间的信物,我们会再见的。”我感到奇怪,看着双手,并没有瓶子。我望向那幽深而漆黑的隧道,那远处的黑暗似乎变成了一堵漆黑的墙,缓缓地,缓缓地向我靠来,而后我睁开双眼,起身之后看到我在房中。 手中的银钉似乎一直散发着异样的光芒,突然觉得身上有些很难闻的味道,身上的泥土味,我相信了那个“梦”。余叔突然走进来,问我道:“怎么了?这么着急的叫我?”我皱着眉头,感到奇怪,转头望向床头柜,愣了一下,迟疑着说道:“我感到很口渴,您能不能给我拿杯水过来?”他嘿嘿一笑,转身去给我倒水。我突然又想到一件事,对他说道:“余叔,你把水壶拿过来吧。这样我也只麻烦您一次不是吗?”我看到他仅仅是愣了一下,依旧没有说什么,很干脆的给我拿了一袋一次性杯子和水壶放在床头柜上。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我想到一个结论:时间回到我出发前。 我没有想太多,因为现在看来,怎么对我都没有坏处。我只是感到全身酸疼,像是做了沉重劳动后的肌肉酸疼一样,很疲累。我很快睡着,并又做了一个梦。梦中有两个身影,一个中等身材,一个有些瘦,两个在一起扭打,似乎在一个隧洞中。他们滚在地上,卷起了尘,我开始看不清,只是渐渐两个身影变成了一团黑影,不知过了多久尘已经消失,只有一个异常肥胖的“东西”在那里蠕动。梦到这里,我醒来。 已经是第二天的早上。 出了房间,我用一种病怏的声音对余叔说道:“咱们吃点早饭吧?不过您知道这附近都有些什么好吃的早点吗?”他依旧笑呵呵的样子,点了点头,我却开始后悔自己的多嘴。 我尽力放慢脚步,而他却也能耐着性子跟着我的步伐,无论目的与否,我只是感到他的心思细腻,应该也是一个感情丰富的人。我想了想,问道:“你有家人吗?你住在这里吗?”他一直看着前方,并未言语。看着他的样子,我只好闭嘴,也看向前方。他却突然说道:“我没有家人,也不算住在这里。我住的地方离这里很近,但我一年中只有夏天和冬天来这里。”我感到他说话的语气很沉,换了一个话题问道:“你经常来这里咯?那你觉得这附近最好吃的地方是什么?好像说那山上才是繁华地带,要不要去哪里?”他终于看了我一眼,不过是一种疑惑的目光:“这镇上,只有一个饭馆,你不是知道吗?吃个饭要跑那么远,我可行不来。我总在镇上的那家吃,感到味道很不错啊?”我想了想,心情沉重的对他说道:“好像,上次就是喝过那家的汤后我就中毒了。”他怔了怔,叹了口气,用一种肯定的语气对我说道:“全镇的人都吃过他家的饭,而且是经常吃。更不要说旅游旺季。而且我跟老板和老板娘接触过很多次,他们都是个天生很乐观的人,虽然是从外地来的,但因厨艺不错,为人和善,性格又好,与全镇的人相处的都很不错。接待客人自不必说,我想你是知道的吧?你不是去过吗?”我心情沉重,看着他有点不知所措。 第十六章 凶手 我还是跟着余叔去了那家餐馆吃饭,因为确实拗不过他。 到门口时,无意间瞥见了老板娘脖颈上带着的项链。是一个银链子,上面串着两个戒指。虽然我没有见过老板娘的结婚戒指,但她丈夫因为和我握过手,握住的时候手被硌到,便特意看了一眼,现在看,应该就是一对的结婚戒指了。 我和余叔坐在靠窗的角落,老板娘正在招呼其他客人。看着她的身影,我突然感觉到前几日老板娘对于我的态度有些过分热情,我注意到一个似乎跟她很熟的人冲她打招呼,她却只是笑了笑而已,并没有太多的表态。以我的想法,这样的小地方,邻里之间都是抬头不见低头见,对于此人她都是漠不在意的态度,对于我却是过分的热情,而且我能感到这不会是对我这样的顾客应有的态度。这让我感到很是不安,并且随着老板娘开始向我们走来而愈加变得沉重。莫名的危机感让我的心跳加快,看着她都会觉得心里发慌。因为不知何时我对于她的看法从最初认为的她说话大大咧咧,变成现在觉得她说话其实很婉转,一种很不同于此地方的婉转。 她依旧是老样子,用不大的声音问道:“你昨几天都没来呢?嗯?你认得这人?对了,你是,是叫余诨吧?”他笑着点了点头,而我皱着眉头,一脸紧张的看着老板娘。可能是我的脸色确实很难看,看到我表情的余叔主动替我回道:“哎,这小子可能体质不好,我和他在一个旅馆嘛,正巧我就照顾了几天,就这样认识了。可能是第一次见到死人,受到了不小的惊吓,心里很不舒服,之后又被带到警察局审过来审过去的,吓到了,你看这小子神情恍惚的!嘿嘿...”不想老板娘看我的眼神越来越可怜,让我感到愈加的恍惚,那表情至真至善,我看不出一丝虚假和邪恶,也许是我太嫩,她隐藏的太深;也许是我的想法太多,她从未有过意图。 她见我依旧沉默,便主动用一种关切的语气对我说道:“身子虚了,那喝点汤来缓缓吧。你先等着,我去给你做。就上次那个汤啊你觉得怎样?上次你来我不是给你带了些,你觉得味道怎么样?”听到此,我被吓到,看她正在招呼人准备做,连忙摇头招手叫住了她说道:“不了不了,你还是看他吃什么就行了,我凑合着吃两口就行了,别做出来又让我给浪费了。”她瞪了我一眼,还是执意去做了。 我喝着茶,只觉得满口苦涩,不知是因为茶太浓,还是我的内心如此。而看着一脸享受和满足的余叔,只觉得自己很悲哀。余诨看到一脸消沉的我,可能是因为影响他的胃口,莫名其妙说了句:“你准备去哪啊?”我没明白他什么意思,反问道:“你呢?”他边吃边回道:“明天。明天我就走。” 我没有动饭菜,临走时老板娘的脸色不太好,余叔陪笑帮我说了好话,勉强解除了尴尬的气氛。 第二天,我送余叔。原本的打算是只送到门口,但莫名其妙的纠缠来纠缠去,我一直陪他把他送到了镇口,并看着他上了车,方才离开。虽然上车时他的表情有些古怪。 因为无事可做,便突然想到去尸山。其实心中想的事还挺多,最起码的,觉得也应该要好好看看那所谓的无法用观天眼都无法看透的养尸之地。 在走向山上的时候,心中想的事情还是有些多的,但唯一让我有点在意的是明明说是不让离开这个地方,并且要随时联系随时能找到人,但余诨他却在现在就离开了。也许是他已经有了明确的证明表示自己可以离开,也许是他在这里人熟地熟,还有可能是他去的地方距离这里很近,因为看他和老板娘认识,应该是经常到这里的,但因为没有问他去哪,结果不得而知,也许只是单纯的人家的胆子很大,觉得这事跟自己没关系,所以理直气壮的离开。但我是不能离开的,因为对于自己本来的事情都没有办好,却平添了更多的麻烦,这让我有些委屈和苦恼。 一路想着,不知不觉我已经到了记忆中的附近的地方。因为上次并没有仔细观察过这里,所以找起来应该是不太顺利的,我趴到一处裂谷缝前,向深处看去,本以为是黑不见底,却一眼就看到了谷底,发现了我上次扔进去的青牛皮,颜色恐怖的变成了血红色,在一片苔藓绿中分外醒目。 让我没有想到是,谷底还有四具骨骸,应是因为太过潮湿的关系,已经全都被绿藓包覆,但让我注意的原因是四具都没有头骨,不像是看不见的样子,脖子处有明显的断骨的痕迹,让我心中有点惊喜,觉得自己距离目标又接近了一些。 思绪高度集中的时候,我的身后突然想起喝声:“哎!你在这干什么呢?”突然的惊吓让我打了一个哆嗦,重心不稳,身体向前倾,顺势趴到裂谷的边上,伸手撑地却没想落空,心下大喊“完了”,却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双健强有力的双手十分轻松的把我拽回到地上。而站在地上的我却还有些恍惚,应该说是惊魂稳定。 当我缓过神来,回头看见了一个女孩。我并没有多想,直接劈头盖脸的向她吼道:“你这人有没有脑子啊?!我在这看看风景难道有错吗?你喊什么啊你喊!你以为这是你家的地方啊?!你了不起啊!”她皱着眉头看着我,没好气的说道:“嗯,您还真说对了。这块山头都是我家的。现在还没承包给开发商,而且这个季节我们家是拒绝对外开放的。是不允许外人进来的!”我顿时觉得尴尬,本想说有什么证据啊,但想了想还是觉得算了,因为人家好像是救了自己,虽然有她吓到自己的成分在里面,但还是怪我自己不小心。一时间更觉得语塞,便开始打量起我眼前的女孩,看她的年龄应该是大学生的年纪,长得是颇为标致,有点胖,可能是身材有些魁梧,但穿着衣服,看不出来肌肉,不过想来能很轻松的把我拉起来,应该也差不到那里去。有点暗的肤色,但很耐看。心中有了些许的缓和,便心平气和的说道:“抱歉啊,不知道这里是禁止别人进入的,还有不知道这地方还有主人。刚才谢谢你拉了我一把,不然可能我就摔死在这地方了,希望你多见谅。还有,我刚才不过是看看风景而已,又不是在这里焚烧砍伐,有必要那样子的大声呵斥吗?我看起来是那种很坏的在图谋不轨的人吗?”我看到她的表情好像有些无奈,有些近似幽怨的语气对我说道:“你嘛,看起来有点无趣。其实,我只是希望你是一个想买下这的奸商,我先吓吓你,说不定之后谈价钱可以往上提一提,把价钱谈高一点。现在看,是我有眼无珠,不识人。”我自感没趣。 突然,这山间传来了一阵时尚的歌声,我手机的短信铃声也同时响了一下,看着她接了电话,我也打开了自己的手机,是一个陌生的号码,内容是:“凶手已经找到,请速来警局。”耳边传来了女孩的突然变高的声音:“什么?真的吗?真的找到了杀死婆婆的凶手了?我立刻过去。啊,谢谢!谢谢!” 她连我看都不看,直接向山下跑去。我瞪着双眼直到看不见她才反应过来,也匆忙向山走去。 到警局后,我果然看到了那个女孩,只是觉得奇怪与之前为什么没有看到过她。等听完一众人等的讲述之后,我方才明白了事情的原委。 那山头的那块地方,其实原本的主人是婆婆,因为生前她立下过遗嘱,死后的继承权和其他的财产都是均归于与她生前相依为命的一对母女。我打量着山上遇到的女孩和她的母亲,还看到了和我一同住在旅馆的女孩,她一直哭个不停,旁边还有个女警在一旁劝解安慰着。 事情的起因是因为婆婆在送我的那天到山上后下山的时候,意外发现了一伙人在山上进行着枪支交易,婆婆逃下山时被一个放哨的人发现,他们立刻兵分两路,一路拿着货立刻离开了这个地方,另一伙人准备追上婆婆欲杀人灭口。这中间最让人难以想象的是,婆婆明明发现了追她的人却在逃跑的一路上都没有大喊大叫引起路人的注意,反而只是一路闷声的跑回了旅馆。而追她的那伙人也像疯了一样不停的追赶,完全不顾及路人诧异的目光。 就在婆婆进到旅馆,下一脚那伙人就进了旅馆。其中一个人猛起一脚踹在婆婆的身上,婆婆应声倒地,被踢到了走廊上,另一个人不知道从哪里拿来了一个铁棍凶残的顺势砸到婆婆的头上,就在现场一片红白粘稠液体之中,他们从容的离开了旅馆,而案件到现在才发展出来结局的主要原因便是路人怕惹上这类的人所以沉默应对。 第十七章 女孩 因为做法实在粗糙而且是在众目睽睽之下,所以只要有人说出了实情后案件便势如破竹,很快便锁定了的一个人,而当我看到他时,我便明白了我为什么会看到跟我住在同一个旅馆的女孩会哭了。确实,她的男朋友是凶手,这让我有些始料未及,也突然不能理解为什么女孩会找到这样的一个杀人如麻的人当男朋友,但我想到现在不是问这样问题是时候,我只能把自己的疑惑放在心里,看着这事情会发展到什么地步。 让我在意的另一件事,是听说跟婆婆在一起相依为命的那对母女,居然很平静的只是看了一眼杀死婆婆的犯人,虽然我能从女孩的眼中看到愤怒与恨意,但没有了激动的样子。这让我觉得奇怪,一般不是应该嘶声力竭的对凶手破口大骂吗? 确定可以离开时,我发觉那对母女双双看了我一眼,母亲的眼神让我觉得意味深长,而女孩的眼神居然让我觉得有些脸红。这莫不是缘分的表现?但让我分外在意的还是她的母亲,因为在我看来她应该是再普通不过的一个中年妇女了,打扮穿着完全是很朴素的,没有让人觉得可能是见识过很多大场面的人,反而像是完全没有离开过这里的人一样,但她确实表现出了让我震惊的定力和平静。 临走时,我从桌上的资料中瞥见了女孩的名字叫刘晓。好普通的名字啊。 出来后,我才发现门口的角落上蹲着还在哭泣的女孩,身边已经没有人了。看着她一直哭着,把自己都快哭没气了,心下有些不忍,便买了水和面包给她,本来没有多大希望她能理我或是吃我给她的东西,最多是希望她能喝喝水,但却发现她在吃,心下还有些欣喜,随机也安心了不少,毕竟相见就是缘分,女孩看起来很是随和的性格,让人不由得多了几分喜欢。虽然我的心里有很重的疑惑和好奇心,但我还是没有对她说一句话,我连安慰她的心情都没有,因为我自己都感到有些厌烦,对于这样的一个简单的女孩应该说是很受打击的吧。我想不出安慰她的话,只是默默的站在她的身旁,看着她的样子,觉得这世界就这样的安静的存在就好了。 突然,她扔下了正在吃的面包,站起身来从我身边走路过去,没有搭理我,直接走过去,不知道她要去什么地方,低着头,而我还未反应过来这奇妙的反差,我构思我对她这般好应该最起码的会有一句感谢啊,可是事实已经打了我的脸,人家已经走掉了。我看着地上乱七八糟的东西散落了一地,突然觉得很愤怒,对自己吃力不讨好而觉得丢人。看着已经空寂的街道,我的心里燃烧着一团火。 我回到旅馆时,是早晨的六点钟左右,正准备向房间走去的我,不巧的碰到了她刚从自己房间出来,看样子,似乎是刚起床,红肿而朦胧的睡眼。 她看到我时,表情变得很奇怪,用着疑惑的语气问道:“你怎么,这么的,憔悴?嗯?刚回来?”我面无表情的“嗯”了一声,便自顾自的走向我的房间。经过她身边时,我想的是自己的这个样子是否很帅;到她身后时,我开始后悔自己的态度,害怕她有奇怪的想法,因此莫名的总觉她刚刚的话其实是有关怀的。进门前,默默祈祷是我的错觉和她没发觉。 昨天夜里,怕回到旅馆再遇到她,增加心情的沉重,便没有回去。忽而想到还没有去过这里的商业区,抬头看见远方的山一片璀璨的景色,心下神往。虽然我只是小心翼翼的计划的挥霍,但也放松了,不至于那么遗憾和扫兴。 回到房中。我躺在床上,倦意随即袭来,我很快便睡了过去,等到不知何时,醒来的那一刹那,想到的不是时间,而是我竟然没有做梦。不过,由于原本没有熬夜的习惯,导致现在的自己即使已经睡了一觉头也是昏昏沉沉的。正心烦时,突然响起了敲门声。打开后,我看到的是,刘晓。 走在她的身后,我感到心中很是清净。想到刚才她温柔的对我说想带我去一个秘密的地方,真是有激动的感觉,虽然我不知道为什么要相信一个只有一面之缘的人,也许,是在警局时那频频的回头。 但,越来越让我觉得奇怪的是,她走在我的前面,且走的很快,让跟着的我觉得像被人传唤的感觉一样,她只是单纯的在给我引路而已,但我还是单纯的觉得这只是女孩的害羞,便紧赶着,想和她并排走,好不容易赶上她,却忽然瞥见她铁青着一张让人喘不过气的脸,两颗眼珠死气沉沉的瞪着地面,我的心情瞬间从兴奋到惊惧,放缓了前进的脚步,渐渐的又冷静下来,只是悄悄的跟在她的身后。 突然,她猛转过头向我看来,又做出一个嘟嘴的表情,喊道:“快啊?怎么老走在我后面?怪怪的!”我“嗯”了一声,有点僵硬的走在她的左边。刚刚,看到她嘟嘴的表情,配合她有些许婴儿肥的脸,一个很可爱的表情,让我打了个战栗。 我渐渐感到自己很奇怪,像是不由自主地跟着她。过了一阵,我们离开民区,向一处我从未来过林子走去,脚下的路开始消失。但由于临近山的形状很熟悉,我认出了这是尸山的附近,但这没有给我熟悉和安心感,反而平添了我内心的恐惧。又走了一段时间,我们穿过茂密的林子,走到了一处山谷的入口。我的脚下突然被绊了一下,下意识的低头,我却瞬间被恐惧笼罩,因为脚下正是我上次从尸山的悬崖上扔下的青牛皮。而我恐惧的原因,是我脑海中挥之不去的,第一次看这里的情景。 随机发现了身边已经是斑驳绿色的骨骸,倒是没有过多的恐惧,我看向她,皱着眉头且表情有些纠结的问道:“你知道这个地方?你知道这地方是干什么的吗?这是别人...婆婆告诉你的还是你自己找到这里的?”她看着我的眼神闪过一丝倦意,淡淡的回道:“这不就是一个很普通的地方吗?你怎么有那么多奇怪的问题?”我有些诧异,但觉得不好点破,只能尴尬的对她笑笑说道:“那,你为什么要带着我到这地方来啊?”她转头望向远处,回道:“上次看你很想看到这里的时候,便想带你来这里了。”她又突然把头转向我,盯着我的眼神有些奇怪的闪烁:“这个地方,是婆婆告诉我的,是这里一直走能进到这座山的心里面,我至今没有告诉过第三个人,嗯,现在应该是只有我们两个人知道了。其实还有一件事,前几天,婆婆突然对我说,找到了一个面相和我互补,是可以托付终身且一生幸福的男人,年龄又与我相仿,但我其实很抵触,所以没有听婆婆的话去跟她见那个人,然迫婆婆就不在了。到现在我都不知道婆婆指的是谁,现在想想,还真是有点遗憾呢!”我听着却觉得愈发的尴尬和脸红了,还是不停的告诫自己是会错意了,而她看我的眼神中分明已经有些幽怨的感觉,看到我不知所措的站着,她轻叹了一口气,转身向深处走去,我心下觉得不安,也立刻紧步跟着她。 向前走了不知多久,前方愈加的有些黑了,不知何时,我跟着她变成了她牵着我的手,还不时的回着头看着我,让我感觉到一丝幸福的感觉。忽而间疑惑了一下,为什么这伸手都不一定能看清五根手指,却总能看清她每次对我的回眸一笑,但被不断前行的引力打断了思路。 脚下的路越发的难走了,随着不时脚下被树根绊倒的我,心情也越来越沉重了,我终于坚持不知,开始猜忌她到底把我带到这种地方的目的,而胡思乱想猜测到的结果,是自己推理着没有人事实依据的目的性,而被自己吓到。我完全开始慌张了,不知道她的心中是如何的想法,不知道自己还能否回去,我已经完全看不清周围的环境,也不知道她带我来到这种地方的真实目的,更恐惧于这似乎是没有尽头的奔袭。黑暗中的她一言不发,一直向前走着,我忽想起第一看到她脸上的铁青色,我恍然发觉,明明在我看来是漆黑一片的世界,脚下也是杂草众生,还是不是的会有树根突出地面,可是她的脚步却比我稳健的多,不对,感觉上她根本不用看路。我立刻停住了自己的脚步,却被她拉着的手猛的向前拉去,一个不稳,我的脸似乎向地上砸去,瞬间便觉的头部受到的重击,不知道是装上了什么还是被什么打到了,只是觉得眼前红了一下,便昏了过去。 第十八章 石床 醒来的时候,我在一个陌生的房间,四壁贴着粉色的墙纸,奇怪的是房间居然没有窗户,房间的光源来自天花板上的环形白炽灯,房间内的装饰让人不难想象这是一个女孩的房间,我的身边还放着一个比我还长的米色棉熊。 我坐在床上发呆,房间的门突然被打开,心中的想法被证实,进来的人正是刘晓。还未等我说话,她便主动的对我解释道:“你当时脚下踩空,头磕在石头上了,我当时吓坏了,一个人费劲的把你带到我家,我妈是个中医,所以你放心,没有什么问题的。”因为心中其他的想法,我并没有说话,她看着有些呆的我,颇是无奈的表情,让我还是好好休息,便又出去了。而我一个人在房中发呆时,忽而听到了一个男人的笑声,这笑声让我心惊肉跳,但我还未来得及细想,只觉得头又痛起来,瞬间举得世界都在旋转,我又昏了过去。 再次醒来的时候,眼前一片漆黑,心想可能是房间的灯已经关上,我便闭眼开始沉思,我的精神开始越老越好,渐渐的,我开始不由自主的回想起最近发生的事情,难得有这么清闲又一个人的时候,也乐的理理思路,因为小时候脑筋不是很好,很长一段时间都是一个人,这么自己想事已经成了一种习惯。 刚开始回忆,我便猛然间发觉,我没有感觉到阴阳锥在自己身上,我立马被吓出一身冷汗,心中开始构思着各种可能,记得听说的是这对孤儿寡母是被婆婆的收留的,而我想到昏掉前那个男人的笑声让我觉得毛乎悚然,不过,这也不过是最坏的情况罢了,我开始向好的方向想,我的脑海中渐渐浮现出那对母女温和笑容的脸庞,让我不由自主的缓和了自己紧张的心情,认为可能是她们帮我收拾了起来,就和我不见了的手机一样,而那个男人可能是好心来看她们母女的邻居罢了...... 就在我煎熬的时候,房门“吱”的一声被打开了,随机灯光亮了起来,一个黑乎乎的身影闪到了我的床前,并顺势的关上了门。当他转过头看向我时,正如我看到那身影便发觉的一般,那肥胖的身体我只认识一个,帝阍。 刚看到他时,心里没有过多的不解,只是他看向我时一脸微笑,让我觉得有些奇怪,不舒服这个表情。可能是看懂了我的脸色,他收起了笑容,对我说道:“嗯,你可能有些疑惑,我会给你解释的。”我并没有接他的话。准备看他如何解释。 他开始一脸平静的说道:“其实你不需要怀疑什么,我只是知道你来这里的目的,但又怕贸然接近你会让你怀疑,所以我变成了那个女孩的样子,准备带你去你想知道的那个地方,只是我太心急了,因为那个地方有那个家伙的气息,让我非常的难受,便没有顾忌你的感觉,忘记了你还只是一个凡人。而且为了保险,害怕你醒来时注意到这里不是女孩的地方你会紧张而不相信任何人,所以我把这山洞变成了你想象中的那个女孩的房间,一直等你心情平静的时候,我才来向你解释这一切。”说罢手一挥,房间变成了山洞,而我躺在石床上。 听到他这么说,我确实安心不少。想来这样也算是勉强都讲通了,我也懒得费尽心思的和别人斗心眼,但我又有了新的疑问:“那个家伙,是什么?”他居然白了一眼,用一种怪调说道:“这你都想不到,你这脑子也忒实在了吧?你不是知道这里叫尸山吗?那肯定是尸体了嘛!”我恍然大悟,突然觉得确实反驳不了。但还是没有解答我的疑惑,便又问道:“可是我没有看见尸体啊?再说了你为什么要怕尸体呢?”他有气无力的对我说道:“对你没救了,你以为我本来看着的是谁?就是这尸山之中的尸王,唉,说多了都是泪,本来我也是天神大将,却看一个人间小小的秽物,还被人家反杀,真是无脸言天啊。” 我心下不爽,颇为不敬的说道:“既然你害怕,为什么还要把我带过去?这不是让人送死吗?”他继续给我了一个白眼:“你不是有阴阳锥吗?那东西无所不往,神鬼莫近啊!” 我才发觉,便问他阴阳锥在哪,他指了指石床边的台子,手机和阴阳锥都在,只是在我头侧的方向,又有台阶挡着,故而没有发现。我把阴阳锥放进袖子,拿起手机看了时间,过去了一天。 我突然发觉他是天神,便想到了一件事,问道:“那你知不知道,这世间还有阳差一事。”他终于没有给我白眼,只是有点笑意的说道:“那是自然,因为这件事就是我向天帝谏言的,想那钟馗小人,平时凶狠示人,一干众人都看他不顺眼,这种苦差事自然让他去干了。”我有点难受,为大人打抱不平,但并没有说出来,继续说道:“那你应该知道...你已经你不知道吧。最近好像有很多阳差被人杀了,似乎是故意的。我就是负责这个事情而被任命的人差。想来也真是委屈,要不是有个人不停的帮我,我也是真不知道自己会怎样,说不定早就放弃了,心里很苦,觉得自己不是很适合干着行。”他却摇了摇头,一脸认真的对我说道:“不,你是这个任务的不二人选,你的面相是这个世界上,是不应该存在的,环相。你一生都会围绕着自己而存在。这就表明你不可能会被人伤害而亡,你...这面相在理论上也不会寿终而寝,是非常旷世仅见的面相。你的命非常的匪夷所思,你...是超脱六界的存在,不属于天帝所能管辖的,你是这世界所给予这六道的馈宝。你...其实这么说,是很自私的,你不会喜欢这种命的,因为这种命非常痛苦的,但你会为天下苍生做出非常大的贡献,只是你可能是自己痛苦死的。”说完一脸暗淡的看着我。我却听的有些奇怪,我似乎应该是热血一点,或是激动一点,但我却很平静,因为让我无所适从,我似乎以后成为一个非常了不起的人物,但我的结果似乎是很惨,不对,也不是很惨,总之,就是希望你能顺其自然的活下去,对什么事都不要有越界或深究,就是这样。”他说的什么意思,我并没有理解,觉得他解释的非常的奇怪,唯一感觉到的就是我确实是个很了不起的人物,但至于是多了不起,那就不得而知了。 我想了想,问他道:“你觉得,我以后应该怎样呢?对了,你本来是带我要我希望知道答案的地方,对吧?”他点了点头。我继续问道:“那为什么上次我跟你去时候,感觉自己的状态不是很好呢?感觉自己快要窒息,什么都看不见的感觉?”他看了看我,想了下说道:“我没有感觉,就是没有味觉和触觉,所以可能是因为你的呼吸受到了尸毒的侵害,应该是这样的,要不就是你什么时候被林子里的什么东西染上了什么毒吧,那地方能活下来的大多数都是有毒的,只能这么想了。不过你现在没事了,这地方是个天然的解毒室,这本来是消除那家伙的毒气的,现在倒是也可以有这个功效,这其实让我没有想到,当时把你带回来的时候,我看到你头流血,还不知道怎么办,本来想到这山上摘些草药先止血,回来的时候你头已经好了,伤口在我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确实让我有些意外,这石头还真是有些年头了。” 我看向自己身下的石床,第一次看见这石床的时候便觉得其貌不扬,现在看来越发觉得是很粗糙了,除了我躺着的这一面分外光滑之外,边角都是些坑坑洼洼的,越发觉得样子打眼一瞧是个长四方形的,石头而已。 我觉得好奇,问道:“这石头,嗯,真的不是故意劈成这个样子,用来方便人躺着的吗?还有,看你这意思,我恢复这么快是靠这块大石头了?”他用一种理所当然的语气说道:“那是,这石头确实是故意劈成这样子的,你不要小瞧这石头,这石头原来可是上界的天池中的游荡石,专门用来泛天池池水,这石头是早就有灵性了,只是当时为了封住那家伙,上界天神们专门从游荡石的中间劈下这长石,就是为了能更好的镇住那家伙,现在想来那家伙能有这福分,也是不知哪世得来的福分,让困在这石头上。你就没觉得你坐在上面神清气爽?”他这么一说,我倒没有觉得自己有什么地方觉得特别好,只是为了符合,不让气氛尴尬起来,便应承着。 想来我已经好了,便又想走动起来,又问道:“那照你这么说,我怕是进不去那地方了,也就找到我想要的答案了?” 他皱着眉头,声音有点低说道:“应该不会没有办法的,你让我再好好想想。” 第十九章 尸王 他似乎有些困恼,让我没有想到,因为本以为这对于他来说应该不是什么难事的,毕竟是个神仙,身上总会有什么丹药或者法器之列的东西可以保护自己,却没想到让他这么犯难,我看着自己身下的石头,突然心生一计,对他说道:“你说我把这石头敲下来一块,带在身上有没有效果?”他看着我,显然怔住了,可能自己没想过这个问题,突然之间被我问住了。半晌,他用很不确定的语气说道:“嗯,你可以试试,说不定还有奇效,因为这石头时间太长了,就是会怎样我也不知道。”他说这话颇是让我惊奇了一下。 随后我下了石头,仔细看那个地方好敲时,才发觉石头本身虽然切口粗糙,但可能是因为时间久远,虽然其中有突出的地方,却早已经钝化趋平了,转了一圈都没有发现好下手的地方,这让人不禁拍手称奇。 我一脸郁闷的看着他,说道:“怎么办,这石头好像破不开啊?”他这次倒是很快的起身,然后从旁边的角落中拿来了上次挖钉子时用的铁锹,顺着石头和地缝之间的裂缝用力一铲,顿时只听一声“嘡”的一声,他顺铲的地方泛起了一阵白雾,他又顺手把铲子扔到一边,对我说道:“等等,你想要一个什么样的佩饰?我给你铲出来一个,应该和你想要的差不了多少,只要你的要求的形状不是很奇怪,说,你想要一个什么样子的?”我有点惊讶,心想这还能说要求,想来也是图方便,就信口说道:“那就弄一个玉环一样的吧,我就戴在手之指头上,这要求不难吧?”他挑着眼看了我一下,轻声说道:“这要耐心又要手稳,我最烦磨东西了。”我心中有些不平,没说话,等了许久,我才反应过来自己的要求确实有些过分了。 因为环是非常耗费心力的东西,要纯手工的把环磨的圆润光滑是非常考验一个手艺人的技巧和耐心的,想到这我不禁心中有了愧疚的感觉,但看他一脸认真的在那团白雾中把手挥来挥去,又不敢打扰他,只能在一旁静静的等待着他的完成。 不知过了多久,我早已百无聊赖,终于等到他的完工,那团白雾渐渐的消散,他的双手中间拿着一个小物件,一时间我却不知道说什么好,但见他把一个大拇指口径的圆环放在我的眼前,说道:“嗯,这块没材料,等出去了我用点绿草把这石头色给你抹下去,应该就像一个玉环了。” 我双手接过,那环放在手中完全没有石头的质感,就像是一块冰冷的铁块放在手中,沉重且冰凉。环的形状完全是一个完美的圆形,而且打磨的非常的光滑,戴在大拇指上完全没有膈应的感觉,反而是一种非常舒适的,这感觉让人有点上瘾,我不禁把环在指中不停的摩擦转着来体验这快感。 我心下奇怪,想知道这是如何办到的,便看见他一脸骄傲的神情,对我说道:“其实啊,这也没什么,只是熟能生巧罢了。想来过去我在上界无事可做,便整天做这些磨东西的小玩意来消磨时间,基本一个小玩意就能磨上几十年,因为有神力,也就不需要用什么工具,直接用手来磨,方便也能更好的感觉手下的东西。也就无心造就了这个技能。至于上色,是一个经常在我值守的路上的一个仙女教给我小把戏,我靠她做了不少漂亮的东西,基本上我磨出来的东西都是给她让她帮我上色的,她也是总能在上界找到一些奇怪的色彩装点我的器物。想来那这真的也是一段很美好的岁月。谁能想到天帝突然就让我来这里看守那个家伙,真是提起他我就是一肚子的火。搞得我现在上不能上,下不敢下,神不神鬼不鬼的,唉!” 没想到会引起他这么大怨气的我,有点不知所措。看他这样,我实在害怕等会自己控制不住他,便急忙转移话题,对他说道:“那个,既然这东西我们已经准备好了,现在是准备继续向那林子里面走吗?”他的眼神突然变得有些闪躲,满不情愿的说道:“我其实是不想再进去的,那里面所弥漫的东西让我十分的恶心,尤其是想到我要自己去找那个每年都会过来这个地方恶心我的人,我就更加觉得恶心了。”我听着觉得有些无奈,转念又想到一件事,便有些期许的问道:“他每年都来找你吗?那咱们可不可以在这里等着他?说不定这是个好办法!看你一个上神居然如此害怕,不觉得难为情吗?把他困在这里你总是有办法的吧?对了,你能给我说下为什么那,尸王是吧?为什么会被困在这里?” 他有些不满的看着我,故意压低声音说道:“其实虽然我是一个神仙,但也就一点能耐,真要说起来你完全可以用你袖子里那把阴阳锥把我整死了,我手上是一件法宝都没有的。那,尸王,尸个屁,那家伙才不是什么尸王呢!尸王早八百年前被他打的神识全无了,已经烟消云散咯。他想当上尸山的老大,故意保存了尸王的身体,然后依附在那尸体上,用来统领万骨躯灵,天帝察其不良,便把他困在这,可是天帝莫名其妙的做了一个梦,梦见一个瘦子给那家伙解开了封印,然后人间就变成了一片炼狱,要说他也真是的,如果你真的害怕你做的那个梦,为什么不放一个重要的厉害的人来守护这里,非要我呢!想我本来是一个地上的靠手艺吃饭的木工,就因为那老小儿看上了我,就把我带到了天上,想来我把一家老小弃下,真是无言心痛!” 我想不出来安慰他的话,脑子一抽,说了一句:“可能是,因为你是个胖子吧?神仙的肉应该减不下去吧?”他怔了一下,居然真的陷入了沉思,过了一会居然一脸认真的对我说道:“仔细想来,可能天帝真的是考虑了这一点,可能是真的。不过现在看来,这天帝的梦也不怎么准确嘛!他虽然已经回到了尸山,可是这人间还是安稳的过了很久了嘛。”我想到这,很认真的对他说道:“不,天帝的梦可能不是我们想的那么简单,他可能只是很简单的梦了或是给你简单的讲了这个梦所带来的结果,你不是知道我来这里就是为了查是不是这里有东西杀了阳差。可我到现在都没有结果,心里有些急,不知道咱们两等那家伙值不值得,他是不是有固定的时间来看你?或是咱们等到他是否有把握能控制住他?你不是说我手上这把阴阳锥连神仙都能干掉吗?对他是不是也有效果啊?” 他又开始紧锁眉头,陷入沉思。我在这山洞中呆的有些心烦,便对他说道:“也不知道现在什么时候了,我手机也没电了,你能离开这地方吗?要不咱们先去我的旅馆洗个澡换身衣服再从长计议也不迟,行吧?”他点了点头。我便和他一起走向那黝黑深邃的隧道,不知是因为我的心里很烦躁,还是因为有人,不对,是有神在我的旁边,心里并没有害怕,只是对无尽的黑暗有些厌烦,一直在加快自己的步伐,直到我走出隧洞,看见有些透明的月亮,和已经有点鱼肚白的天边,我才有些释怀,而帝阍似乎对于这黎明时分的天空有些喜欢,一直抬着头看着半灰半明的天空。 我呼吸着山上丝丝清凉的空气,心中的烦恼觉得都已经不见了。两人一直在山上坐着,知道日上三竿,方才觉得已经休息妥当,便起身准备向山下走去,边走他便说道:“很久没出来了,这世间的一切都让我觉得稀奇啊。想来这世间是何等的奇怪,竟然会有神仙和鬼怪,却没有凡人知道,只能通过猜疑来理论,以讹传讹者数不胜数。”我想了想,接话道:“可能是因为在过去人们都是这样过来的,现在的人精神空虚,需要有东西来寄托,至于真的是相信还是不相信可能他们自己都说不清楚,这不由得让我觉得人们真是可爱,为了这些无意义的无稽之谈,居然能如此津津乐道的存在这么长的时间,人就是因为这样才会让这人间富有一种活力,不像知晓一切的神界和被痛苦填满的地界吧。当然,这都是我猜测的,我其实不论上界还是下界都没有去过,只是天然的对于一些事情莫名其妙的会先想的很多,这倒让人觉得有些狂妄了一点。因为我就是因为自己会不自觉的想到这些奇奇怪怪的事情便觉得自己是与众不同的。” 说完,我不自觉的笑了起来,而他也跟着我笑了起来,正在山间走着,突然,这条窄窄的山道上迎面走过来了一个人。 第二十章 伴侣 迎面走来的人,让我有些诧异,是刘晓。在这里遇见让我颇有些奇怪,说不上是高兴还是什么,不过觉得心情看见她时确实有些轻松了。 她看到我显然不是很惊讶,我觉得她看我时的眼神有了些期待,不,这样说有些草率,应该是更深一些的东西。 她似乎有些着急,对我说道:“你果然在这里,我上次看你也是在这附近,去旅馆没找到你,便想到这里应该是可以见到你的,果然,还好我没有白跑,累死我了。”我有些奇怪,有些温柔的问道:“很累吗?慢慢的走吧?你这么着急找我有什么重要的事吗?不至于把你累成这个样子吧?不会是什么坏消息吧?”她似乎觉得自己是有些失态了,有些含糊的回答道:“嗯,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只是婆婆在世前跟我们提起过你,所以母亲想叫我给你说让你跟我们吃顿饭,和你聊一些事情,我只是...突然有些心急了。” 看到她解释时皱着眉头边想边说,让我突然发觉有些可爱,心中有了一丝悸动。有点慌。 我问她道:“你母亲找我?婆婆说过很多关于我的事吗?我似乎和婆婆认识也不过两三天吧?不至于对我这么在意啊?是什么重要的事吗?还有,我这还有个朋友,如果方便咱们可以先到我的旅馆,再说跟你去你家的事情吧?怎么样?”她似乎才发觉我身边多了一个人,蹙眉想了一下,边点头应允。于是,三个人一起向山下走去。 路上,突然觉得肚子有些饿的疼了起来,可是又不好意思说,毕竟李晓是专门让我去她家吃顿饭顺便说些事情的,如果现在我要吃饭很显然是不给她面子,可是肚子确实疼的难忍,突然急中生智,问帝阍道:“那个,可能我去她家不方便带你去,你要不要现在这里吃点什么?也好垫吧垫吧,我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在这之前可能你要一个人在旅馆带着。”我们三个是并排站着的,而此时我是面对着帝阍,我又刚好站在两人中间,所以刚好我背对着李晓,我不知道他是不是需要吃东西,又不敢问,所以对他挤眉弄眼,而他似乎心领神会,居然答应道:“嗯,我确实感到有些饿了,既然你不确定,那先陪我吃点什么吧?姑娘不介意吧?”她似乎有些委屈,但又不好说什么,只能点头应允。而我看到她委屈的跟在我身后,心中有了些歉意。 还是镇上的餐馆,老板娘一如往常的亲自接待了我,虽然还是觉得不适,但可能是因为肚子太饿,也没心思管什么,因为太着急都没注意问帝阍,直接自己点了一堆菜,刚发下菜单就看见坐在对面的李晓眼睛有些红红的,一直瞪着自己,我自知有些暴露了,但还是强装镇定,故意起身坐在了她身边,一脸紧张并非常关心的口吻对她说道:“你怎么了?眼睛怎么那么红?不是有什么病了?眼睛会不会痒痒的?有没有什么不适?难不成是找我的时候眼睛没注意进了尘?”似乎是被我关怀的语气所压制,她没有发作,只是把头转向另一边,一个人生闷气,不理我。我装出一副不理解的表情,展现出一个笨蛋,不会哄女人的样子,在一旁小心翼翼的看着她,因为实在觉得安慰女孩子是一件麻烦的事情,本着能简就简的心理得过且过。 不一会菜陆续上来了,我还是有心的把每个菜的第一筷夹起来放到她的碗里,希望能用这简单的方式来缓解她的心情,但可能是我吃饭的速度暴露了我的本意,因为真的很饿了,我都不知道自己已经多长时间没有吃饭了,倒是帝阍像是在品尝一样的慢慢的吃着,一个菜吃一点,而李晓没有动筷子,让我觉得有些尴尬。 三人饭饱之后,刚好到了中午,餐馆的人多了起来,而我们刚好出去。三个人走在路上一句话都不说,我索性破罐子破摔,也懒得说话,就这样,我把帝阍留到旅馆,让他自己看电视,而我换了身衣服,便继续跟着李晓,准备去她家。 两个人一男一女走在路上,还一句话都不说,颇让我觉得是一对闹矛盾的情侣,最起码我是觉得外人是这样觉得的。只是侧头看向李晓时,发觉自己确实委屈了人家,毕竟是大老远很辛苦的找你去自家出顿饭,而我却做了让人觉得很难看的事情,这让我颇有些后悔了。 我淡淡的说道:“对不起。”我明显的发觉她怔了一下,然后就听到她“哼”了一声,虽然态度不好,但我听出来她还是有些高兴的。我觉得还是很好说话,通情理之人,便想向她解释,说道:“那个,其实我不喜欢你对我耿耿于怀,呃,怎么说呢?其实我很久没吃饭了,所以才会上演一出那么烂的戏,很久不是说我一晚上没吃饭之类的,可能我有三四天了,主要我上山的时候没注意,不知道自己走到了哪里,迷了路中间又昏迷过,你看见我刚才那个朋友了吧?其实是他救的我。”她听进去了,并频频点头,终于她转向我看着我说道:“那你为什么不早说?如果我知道是这样我也不会拦你的!”我对她憨憨一笑,挠挠头说道:“我这个人脑筋不太好使,当时没想到这一层。” 她看着我时的脸上突然出现了两片红色的云彩,我的心这次强烈的揪了一下,发觉自己好喜欢这个女孩,是因为漂亮吧?是因为性格好?是因为人很温柔?是因为身材好?是因为说话声音很柔,刚好我最喜欢,不,都是。 她的家和寻常人家的房子并无异同,只是颇是旧了一些。她突然拉起我的手,我的心里有了点小惊,毕竟是个女孩子的手,手掌间的温度互相传递,让人不由得有些紧张,只见她边拉着我边向里走去,并向屋内喊道:“妈,我把他叫来了!”突然的感觉就像是我去见丈母娘一般,有些想笑。 她母亲从最里面的房间找了找手,没有作声。她却变得比在外面兴奋了许多,把我拉进另一间房,似乎是平时待客用的地方。让我坐下,却并不松开我的手,脸蛋也变得红彤彤的,如此害羞拽着我的手却越发的有点紧,似乎很不愿意松开。我问道:“怎么了?”她声音很小的回道:“一会再告诉你,你就让我拽一会,反正是你占便宜了,还不乐意?”我心里有点乐,但故意气她,轻声说道:“嗯,只是握个手,不算赚便宜吧?”她突然生气了,把我的手一甩,便准备出门而去,我没反应过来,还好母亲刚走到门口,似乎看懂了女儿脸上的一切,语重心长的说了句:“如此急躁,哪有大家闺秀的样子?” 不过听到这句话,应该是不礼貌的,但我想笑。但她母亲有对我说道:“你以后应该改掉这个逞口舌之快的毛病,不然害人害己!”我的脸刷一下红到了脖子根,感觉没有脸了,想找个地缝钻下去。 她母亲拉着女儿坐在我的对面,她已经恢复了平静的样子,让我颇觉奇怪,而她母亲又对我说道:“我今天叫你来,本来是想先跟你吃顿饭的,不过等了很久还没来,我便想到你应该是已经吃过了。所以咱们就长话短叙,我就简单明了的说一下我们之间的事情吧。” 我心中有些矛盾,不知她说想到我已经吃过是凭本事还是猜忌出来的。看起来似乎很有能耐,这让我不知道如何是好。 她似乎并没有太过关注我的举动,继续说道:“事情的起因便是你所认识的那个婆婆,也就是我的恩人。在她三十岁那年,她收养了我们。那个时候的她,刚刚遭到丧夫和丧子之痛,那个时候这个国家正在遭受战火,她的丈夫和儿子相继战死沙场,而我的丈夫也在战争中下落不明,当时的我怀里还抱着不满百日的女儿,我的恩人看着我们娘俩可怜,便收留我们,我本以为她收留我们只是为了给她做一个伴,为了防止她以后无人照应,可是我还是太单纯了,之后我明白她们世家都是这一代的守山灵,因为这里一带自古便是古灵精怪诞生繁衍的良地,因此为了防止这些东西为祸一方,便有一个能士在这里安家,并训诫自己的后代要世世代代的守护这里,因为本家的命运便是这样的,但到了恩人的这一代,祖祖辈辈的一脉独苗却只生了一个女儿,但自家人都是很高兴的,因为老祖宗说了,如果能生下女儿,致辞家族的命运便会正常,人丁也会兴旺,这一方的恶灵也会找到解决的办法。只是没想到天不遂人愿,恩人居然会落下夫子双亡的惨剧。” 第二十一章 惧定 听了她的诉说,我已经大致了解了婆婆的基本情况,不过,看起来她们不是找我来叙这种家常的,果然,她顿了一下,换了一种口气继续说道:“之所以让我非要找你说这些事,是因为恩人世前的所说的话。” 她非要说的这么复杂且奇怪,让我颇是感到不安。 她正了正神色,对我说道:“你来到这里的那天,恩人突然找我说,找到了可以做我女孩一生所伴之人。”我怔住了,颇是意外的感觉。因为我确实对其女有着非常的好感,让我觉得不自主的入迷,但如果解释为生命的缘分,似乎太过于,刻意了。我不由得的开始怀疑起来,问道:“怎么?是在说我?为什么?就因为婆婆会看面相?然后觉得我和她的面相最配?”她摇着头,对我说道:“不是,是因为我女儿的面相所表现出来的命运,是平云之相。”听到她说了名词,我有些懵了,问道:“呃?平云之相?是指好的坏的?我其实还没有学到什么面相,你这么简单的说出名称我其实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她似乎有些不满意我,用一种勉强的语气说道:“就是,向天上这云一般,是虚无缥缈的人生命轮,如果跟了一个平凡的人,因为气场的强弱,会反而伤害了自己的丈夫,所以必须找一个命硬之人,气场面相命轮都要强过我的女儿,方才是可以助人安顺。” 听到最后一句,似乎是有对我有好处的,看起来我的命很硬,好奇下问道:“怎么?我的命轮很硬?还有,助人安顺具体是指什么?” 她的脸色变得有些暗淡,对我十分认真的说道:“这天地有数对般配的面相,是为天造地设之二人所设。我的女儿的面相,乃是‘惧’面,而可以补缺承启这面相的,便是你的‘定’面。” 我的心中突然有了些宽慰,似乎可以知道自己存在的道理,便有些着急的问道:“‘定’面?是什么解释?” 她终于变成了一脸冷漠的表情,回答道:“自然是死相。你这命轮之所以坚硬异常,便是因为你的结果是已经存在了的,是一滩死水的面相。而我女孩是这天上的云,随处漂泊,如果跟你这死相捆绑在一起,自然是无忧的。故而,我女儿的平云可以缓解你的死,让你不会觉得自己的存在那么痛苦。” 我心里骤然觉得绝望。看来是没错了,遇见的已经有两个人这样对我说了,前者虽然没有后者这么明白,但其表达的意思也是没差的。 她并不理会我已然失色的脸,继续说道:“不知你是否愿意和我的女孩在一起呢?我的女孩对你还是很肯定的,我这个做娘的也不说什么了,只要你允了,我便开始为你们二人筹办仪式,你也不必认我什么,世间的繁文缛节我也懒得看了,只要我女儿跟你走了,我便到这深山中,自我了却了。如何啊?小伙子?” 我听了她的话,觉得很是压迫,如果不答应,似乎我的命轮也会害了别人,即便她并不点明,我也能猜出,既然我和李晓是般配之相,也没有理由不答应的,我还没有想到在一起意味着多少麻烦事,只是恍惚中便答应了。 之后她便出去了,似乎是筹办什么仪式所需的东西,想可能是什么婚嫁之类的东西,可她也点明了不喜欢俗世的繁文缛节,猜不透啊。我抬头,李晓和我刚好四目相对,想到这就是我一生所相伴的唯一人选,心中不免有些压迫,我又低下头,分明,看到她的双眼闪烁着失落。 两个人无语在这房中呆了一阵,她便也起身离开了。我顺势抬头,看着她的背影,颇觉的有些单薄,让人有些不忍。 我会想着自己是如何沦落到这个情形的,心中突然有了一丝喜悦,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真的是如此,原本并不有大起大落的人生,却突然因为种种的事情有了起伏,尤其,看到李晓的时候,很久都没有的期许又出现了,让人真的感到心情舒畅,想来自己也是颇无能的,如果因为自己这张脸就能讨到老婆,真的是人生难得的大幸事啊!如此想开,便觉得这也没什么了,我便起身准备去找李晓,刚出门才发现,原来她并没有走,只是一个人坐在门口的一旁发呆,不知在想什么,神情颇是有些迷茫。 似乎没有发觉我已经出来了,我站在她的后面,想了半天,然后温柔的叫了一声:“晓。咱两好好聊聊吧?关于咱们之后的事。”似乎她被惊吓到,猛地转头,眼神中有些惊异的神采,随即起身抱住了我,第一次被女孩子抱得那么紧,让我很是紧张,自己的双手向上向下,不知要如何搂住她。 正巧这时,她妈回来了,看到我们抱在一起,脸上出现了温馨的笑容。 傍晚,三个人在院子里。她妈拿出一份画满了不同于一般符咒的A4张,分成两份,图案的中间有一个圆圈,她让我们中指割破,滴上六滴血在圆圈的中间,然后放上五谷,连上纸张一起放入一个瓮中,背对着太阳向东拜好,然后向里面倒上白酒,倒满之后又把一根空稻杆插进瓮的中间,又用像是过去给就瓮装封的红色布袋盖上,致辞,便大功告成。 然后,她妈便把我们请出了门,说从此不在和我们有任何的关系,也不能让我们来找她。这让我始料未及,但晓似乎已经知道这件事骑行的发生,对此表现的相当平静,让我和她向着门里三叩九拜之后,便和我向旅馆出发。 路上,两人一言不发,我有些落寞,原因有点多,关键在于这和我原本想想的事情完全不同,我本以为在这里,我可能会变成古代的那种的嫁娶的婚礼形式,打算回去的时候再叫父母,并重新的补办婚礼,因为怕是她们这里的风俗,不好说什么,便这样打算着,我甚至打算好了如何应付这里的闹洞房和进入洞房之后的事情,却没想到她没有叫任何人,只是为了,应该是仪式而已。 李晓突然开口对我说道:“你怎么了?” 因为我走路时非常喜欢思考事情,而我喜欢低头思考事情,所以我走路时习惯了低头,如果从别人的眼中看起来我会像是一直在低头看着路走,所以如果有人走在我身边会觉得奇怪,我回道:“没什么,倒是你,这样是怎么了?为什么非要赶你走?还有,刚才的算是结婚吗?是仪式吗?” 她的个子不低,我和她站在一起,能比她高一个拳头。 她声音有些轻,但我站在她的身边,听得很清楚,声音突然让我觉得很温柔,让人陶醉:“其实这是我们的约定,身为守山灵的约定。说起来很麻烦,以后再慢慢拆分开来给你解释吧?至于让你介意的那个,你可以认为成一种仪式,一种把我们两个结合起来的仪式,一般在十七日之后,我们的命理就会成为一体。这样的话我们的命轮是相互进行补充的。是一种灵术。在理论上是超脱三界的,但我们作为载体无法超脱三界。” 看起来很复杂的样子,我没有听懂,她转头看向我,两片红晕,可能是看到我一脸迷茫的表情,她嘴角轻轻向上一翘:“没有听懂?”我眯起双眼,点了点头。 她却加快了步伐,丢下我,还带着轻轻的笑。 我的心里突然有了一些痒痒的感觉。 两个人到旅馆,我突然想到一件事,带着一脸坏笑的表情对她说道:“你现在,算是我老婆了吧?”我明显看到了她的身体震来一下,随即转头脸上有些怒气,我故意一脸茫然的看着她,显得不知所措,她的眼神又失落下去,头低着。 我颇觉的无奈,看起来还是要努力才能打开她的心扉的,我便安慰道:“呃,不至于吧?我这就是开了个不算玩笑的玩笑吧?”她似乎不为所动,自己走了进去。我感到自己有点傻。 帮她订了一间房,她理都不理的就走向了自己的房间,我有点小生气,心里想她自己也不想想自己是净身出户的,却还是这么傲。 我走进自己的房间,才发现自己的床上躺着的帝阍。我有些呆住,自己居然完忘记了! 因为他还在睡觉,我想不好叫醒他,便关了灯,自己一个人躺在沙发上,想到自己今天一天就变成了有妇之夫了,颇是觉得奇妙,有些不敢接受,而且自己的老婆对自己的态度时好时坏,有的时候对你莞尔一笑,有事就是横眉竖眼,让我觉得有些难对付。 这时候,周身漆黑,身边突然响起说话声:“你回来了?怎么不给我说一声?” 我吓了一跳,大叫了一声,这时候“啪”一声响,灯开了,我便看到了帝阍的肥脸上写满了无语。 第二十二章 相通 我有些不自然的看着他,不想说话。 两个人就这样尴尬的对视着,他撇了一下头,似乎有些气我这样,问道:“你去那女孩家都干什么了?能给我说说?” 我有些不情愿,但还是如实说了。 他的脸上有些微微的期待的表情,对我说道:“好好待人家,这确实是你需要一生所爱的人。”我疑惑,问道:“为什么?就因为我们两的面相是相互的?天注定的命运?”他摇了摇头,说道:“不是这样。因为你很难在你的人生的道路上找到这样的女孩,你硬要说这是命运的安排,这似乎也没有错,但这样的命运是非常幸运的,因为对凡尘之间对的相遇是有非常高的要求的。你能做出对的选择是要庆幸的。更何况她们的情况是不能去强迫你的,只能暗示你,让你自己选择。要知道这世间很多事情就是因为没有找到合适的人才会出现各种的悲剧。人的命运是不会改变又在随时改变的。这样说你能明白吗?”我点头,对他说道:“那我给你说下我的理解。是不是我遇到她是我命运的节点,而这个节点却又有无限的延伸性,我的命运整体虽然是固定的,但我的命运节点却又是充满变化和复杂性的?”他嘴角向上翘起,笑道:“嗯嗯,理解的非常好,没想到你这么聪明,这些道理我想了很久,其实有些事情看起来是很固定的,是被动的,其实如果你硬是要去不遵循这种被动,你的命运却还是你的命运,只是方向不一样罢了。” 我喘了一口气,问道:“你不是结过婚吗?嗯,这个名称你理解吗?”他点头,我继续说道:“其实我倒是不在意我们已经是不是举行过她们的仪式一样的婚礼了。只是我知道我以后是要和她在一起的,只是我实在不喜欢和女孩子谈情说爱,情商太低,觉得那样子好麻烦的?不知道你能不能教我?”他又摇摇头,对我颇是语重心长的说道:“对于她嘛,你不必用低于一般小女孩那样的言语,你们在一起的目的很明确,两人相处久了自然会生出情愫的,问题的关键是你不能让她觉得你很无能,让她对你失去依赖感,这就会很可怕了。只要平时对她多关心,多问候,没有必要没话找话,两个人很少说话之多是需要了解的时间长一些,她也不会离你而去。”我颇觉的,和活的久的人在一起多了,自己也变得有些慵懒了。这种顺其自然的办法也就只有这种人能想出来了。 我们顺便商量明天把我的事情和李晓一说,三个人之间基本上也就没什么不是公知的秘密了。想着就这样,我们两个人便相继入睡了。因为帝阍说他睡哪里都一样,我还是常人,睡不好以后身体会出现问题,便让我睡到床上。临睡前,我却在想,帝阍到底需不需要睡觉。 竖日,晓起的很早。帝阍似乎也很早就出去了,他似乎换上了我的灰色运动服。我是被晓叫起来的。 她叫人起床的方式很粗鲁,直接一拳打到我的肚子上。 当然,效果也是立竿见影的,而她一脸你不敢把我怎么样的表情,让我有些欲哭无泪。 因为帝阍不在,我们两个便一起去餐馆吃早餐,对视而坐,却没有话说,我便觉得不自在,想到昨天商量好的事情,变对晓说了关于我为什么来到这里和在这里发生的事情和遇见过的人,我讲起来手舞足蹈,有些激动,但她却一脸认真的听着,让人颇觉的安心。 等我说完已经过了中午,两个人都有些累了。我突然问道:“你有午睡的习惯吗?”她愣了一下,下意识的点了点头。我装作不经心的回了一句:“咱们一起午睡吧?”她果然立马就生气了,但并没有发作,就这样两人陷入了死寂,我颇是后悔自己的言行。 好巧的老板娘突然走过来,问我们道:“看你们从早上一直聊到现在,说什么呢?”我还没想到怎么说,晓却突然开头说道:“我们正在谈婚论嫁!”听起来不仅仅是刺耳,而且语气颇是不善的,老板娘怔了一下,然后脸上有些歉意的说道:“原来是家事啊,那我就不好打扰了。你们慢慢坐啊。”说完便快步走开了。 我有些诧异,晓却一脸淡然,对我说道:“既然你已经说了关于你的事情,那我也给你说下我在这里的处境吧。” 晓的脸上出现了忧伤的神情,她缓缓的说道:“自从我能记事的年纪,我便被我妈禁足,不让我出去,她给我买了很多书让我看,但她却不让我离开她的视线范围,当时不知道,一个月总会有些天是哭闹着度过的,之后再打了一些,我便习惯了,等到两年前,我十六岁了,我妈便对我说道:‘孩儿,不要怪妈这些年对你这么严,其实你生在一个是非的家中,我们不是本家人,我们是外来的,而且我们的家不是寻常人家,但你和我来到这里也是使然的,你和我有着挣脱不开的枷锁缠绕着我们。’但她没有说明白,只是后来她不在对我进行约束,因为我妈很聪明,学什么东西都能就很快,她便自己教我这个世界的知识,并且还和我聊我父的前事,让我明白什么是两情相悦,含情脉脉,一生愿伴。所以我看起来和这个世界的差距不大。但,你确实是我接触最深的人,因为我妈和婆婆她们看起来好神秘,而且什么事情都不跟我说,至于这里的人,我大多数都不认识,因为我已经不喜欢出来了,可能是习惯了一个人,所以我有点抵触和你单独待在一个房间,并非是因为你想和我一起睡而生气的,我倒是不怎么在意这一点。因为,你看起来就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我妈也说了不用我再去当什么守山灵了,只要跟着你就好了,你会好好照顾我的吧?” 虽然她说的话让我觉得有点哭笑不得,但我还是一脸认真的对她点着头用力的嗯了一声。 两人都没有什么食欲,便慢慢的向旅馆走去,因为我还想要去看看那片尸气围绕的地方究竟隐藏着的东西。 因为并排走着,两个人的肩膀时不时就会碰到一起,我心里有些空空的,便顺势抓起她的左手,两个人的身体都震了一下,两个人继续向前走着,只是两个人的身体靠的紧了些,突然,晓“咦”了一声,我转头看向她,她用右手指了指我的右手,问道:“你手上,戴的那个是绿色的是戒指吗?”我才发觉自己的大拇指上还带着那个石环,因为抓住的手用的力气有些大,在晓的手上留下了红色的压痕,也难怪她会叫起来,我顺势换了位置,并左手握住她的左手,我站在她的右边,正好把她拥在怀前,心里有点小窃喜,说道:“这个,是因为前些日子我中了尸毒,发觉这东西能解毒气,便为了保险和下次能再去那地方,就让帝阍把这东西磨成了这样子,他好像是这方面的天才。” 她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我感到好奇,问道:“怎么了?”她摇了摇头,对我说道:“没什么,只是觉得你一个男的带着这绿色的有些难看。”我有些无奈,心想这又不是好看才带上的。 走了一段路,晓突然对我说道:“你不觉得咱两这样走了有些别扭,不方便吗?”我正在感受温香软玉,自然立马摇头,否认道:“怎么会?这样挺好的啊?”心想好不容易把你搂在怀里,才不舍得放手呢。 终于到了旅馆,总不能上楼梯也这样,我便不舍的撒了手,到她的门口,她猛地转身对我说道:“你不能进来。”我眯起眼睛,一脸不舒服的表情。她不管我,直接进去关了门。 当我回到自己的房间的时候,帝阍还不在,我有些奇怪,但也有心情去管,因为我已经好久没有午睡了,实在困得不行,便倒在床上酣睡过去。 我果然又开始做梦了,梦见我走进一片翠绿色的林子,我的前面走着一个小伙子,身上穿着橘红色的上衣,下身黑色的裤子,脚上白色的运动鞋,很熟悉的打扮。 我猛然发觉,这走在前面的人是我,那看着我的我是谁? 我是不能控制的,我唯一能的就是看着前方,我一直向前走着,不知道目的地,不知过的多久,前方的林子没有了,视野豁然开朗了起来,前面的情景让人感到惊恐。 林子到这里,中间有一个圆形的深坑,从坑的底部立着一根刻满了人肋骨的柱子,而柱子四周的坑中遍布了各种人的骨骸和碎肉,眼睛能看到的地方都是漫天遍野的蛆虫和苍蝇围着这坑,让人作恶,苍蝇在前面的我身上乱撞,脚下的蛆虫一直想要爬到腿上,正好一只巨大的苍蝇向我的眼睛飞来,下一秒我便感到眼睛一阵剧痛,不知怎么我感到手动了起来,向眼睛护去,我的眼前一黑,正在绝望时,我醒来了。 起身,便看到帝阍拿着镜子对着我的脸,我看到自己的左眼已经变成了血红色,而他的手上,有一只硕大的苍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