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1 情人契约 八月的海城，气温居高不下。 而许念此时的心情，却冰凉的很彻底。 “签了这份协议，那笔债务，我会帮你还清。”顾晋琛连头都没有抬一下，伸手将面前一沓纸推了推。 许念看着眼前协议书上密密麻麻的文字，根本也不关心里面的条款。她只是一遍遍的在心里问自己，是不是真的要这么做。 为了接近顾晋琛，她想尽了一切的办法，甚至不惜作践自己，可是到头来，换来的也只是一个情人的身份。 可是，除了这样，她根本没有任何的借口，能留在他的身边。 许念咬碎了牙，硬是装出一副无所谓的模样，冷静的问道，“顾先生，那笔钱，多久之后会打到我的账上。” 这样一来，顾晋琛是不是就以为，她接近他，只是为了钱？ 果不其然，顾晋琛深邃的眸子里闪过一丝厌恶，他最讨厌女人和他谈条件。 用手拂了拂一尘不染的西装，男人从座位上站起来，径直朝办公室的门口走去。冷冷的丢下两个字，“明天。” 许念的心被这样冷漠的眼神刺痛，但还是强忍着酸涩，在办公桌上随便找了一支笔，翻到协议的最后一页，准备签上自己的名字，刚划了一笔，耳边就传来男人低沉的嗓音。 许念大概这一辈子都不会忘记这一句话。 “记住，你永远只会是我的情人，不要试图去跨越那根底线。” 是啊。 从一开始，许念和顾晋琛就是这样的关系。 她不是他的女朋友，更不可能成为妻子。 甚至可能连情人都算不上。 她许念，只是顾晋琛的一个床伴罢了…… 一年的期限早就过了，许念还是住在这栋别墅里，享受着每个月账上多出来的五十万，还有随意指使的佣人和司机。 许念自己都不知道，她已然破了纪录，成为留在顾晋琛身边最久的女人。 傍晚，外面飘着小雨，淅淅沥沥的，让人觉得厌烦。 她兀自的坐在客厅里发着呆，手里拿着一杯红酒晃了晃。 大门打开，沉稳的脚步声传来，许念像是触电一样的弹坐起来，冲进洗手间漱口。她知道，顾晋琛最讨厌女人身上有酒味。 稍稍收拾了一下，许念重新回到客厅，帮顾晋琛脱下外套。 “你今天不是不回来吗？” 顾晋琛伸手解着手腕上的扣子，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但是说的话却格外的冰冷。 “怎么了，我回来，是不是还要向你报告？” 许念愕然。 顾晋燊今天的心情原本就糟透了，看到许念这副没精打采的样子，没由来的有些烦躁。 连纽扣都懒得解开，使劲的拉扯，将衬衫脱下。 他扯过许念的手腕，将她整个人掰了过来，用力的推到沙发靠背上。 下一秒，伴随着许念的一声痛呼，顾晋琛的坚挺狠狠刺入，没有给她半点的心理准备。 撕扯的痛感让许念红了眼眶，在顾晋琛大力的冲撞下，她慌了。但她哪里是这个男人的对手，力量的悬殊，让许念只能手脚并用，不断的扭动身体。 “顾晋琛，你放开我。” 她在颤抖。 顾晋琛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他扯着许念的头发，迫使她直起身，一把扣住她的下颚。 “你是不是还没有打掉？” 002 把孩子打掉 这句话，让许念建立已久的防线顷刻间崩塌。 她以为，这个男人再狠心，也不会冷血到这种地步。她肚子里怀的，到底是顾晋琛的骨肉。 但这到底只是她以为罢了，两个礼拜前，许念就试图告诉他这件事。但只是几句话，就让顾晋琛猜到了，因为急着赶回去，临走前，他只是淡漠的丢下一张卡和一句话。 “卡里有两百万，打完之后好好调养一下。” 许念以为他是开玩笑的，或者说，没有做好准备。 但是今天，她才终于明白，在顾晋琛的心里，她许念连替他生孩子的资格都没有。 许念不接话，发红的双眼让顾晋琛有些反感，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滋味，除了生气之外，似乎还有一些其他的感觉。 但顾晋琛没有去深究，他只知道，如果让恭小柔知道这件事，一定会生气。 从许念的身体里退出来，顾晋琛调整了情绪。 “行了，明天我派人陪你去做个检查。还是早点解决掉，等你做完手术，我过来陪你两天。” 像是施舍，其实是命令。 说完这句话，顾晋琛就转身走向了浴室，留下许念一个人，衣不蔽体的站在偌大的客厅里。 这一幕，佣人早就见怪不怪了。只要是顾晋琛需要，不管在什么地方，什么时候，许念都没有反抗的余地。 这一切，就是一个合格的情人应该做的，不是吗？ 顾晋琛洗完澡，拿了一条干毛巾走进了卧室里，他朝许念招了招手。 许念接过毛巾，顺从的替他擦起了头上的水渍。 心里五味陈杂，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在蔓延，许念甚至没有想好就怎么说，就已经脱口而出。 “顾晋琛，这个孩子，我想生下来。” 推开许念的手，顾晋琛从床上站起来，烦躁的走到窗台边，点燃了一支烟。 他的怒火在蔓延，有些难以遏制。但更让他懊恼的，并不是这个孩子，而是许念。 从什么时候开始，这个女人开始学会反抗了？ 许念不敢吱声，她知道，顾晋琛现在的情绪很不稳定，甚至随时都有可能爆发。 从他们情人关系确定的时候开始，许念其实就明白，想要留在这个男人身边，最重要的，就是听话。所以这一年多来，她从来不敢忤逆他的任何命令，生怕一个不小心，顾晋琛会换一个床伴。 但是这一次，她想争取一次。 许念深吸一口气，怯怯的说，“顾晋琛，我想把孩子生下来。你放心，我绝对不会影响你的婚姻，一切还和过去一样，不会有任何的区别。” 许念急着解释，一张脸涨得通红。 顾晋琛转头看着这个小女人焦急的模样，居然没由来的有些想笑。 有那么一瞬间，他心里闪过一个念头，这个年纪，似乎是应该有个孩子了。看着许念清秀的眉宇，他想着，如果是个女孩子，说不定也会很漂亮。 想到许念怀孕的事，顾晋琛居然烦躁的掐灭了手里的烟头。 他转身走过去，手机的提示音突然响起。这个声音，是为恭小柔特别设置的。 手机上显示着一条消息，字数不多，却让顾晋琛原本阴郁的情绪一扫而空。 “我上飞机了，十二点落地。” 顾晋琛的脸上挂满了笑容，由内而外，自己都控制不住。 他用最快的速度换了衣服，临走时，对着许念说道，“孩子还是打掉吧，我会多给你一些补偿。” 003 只想保住孩子 许念彻底的感觉到了绝望。 到底还是不行，一年多了，她以为可以改变些什么，可是这终究只是一个幻想罢了。 许念低着头，用手摸了摸小腹，虽然现在什么都感受不到，但她还是默默的对着肚子里的宝宝说着话。 “不管怎么样，我一定会把你生下来的。” 这一年多来，许念放弃了太多，为了能留在顾晋琛的身边，她甚至丢掉了自我。 她很清楚，如果一定要留下这个孩子，就一定会失去些什么，甚至是她最爱的这个男人。 许念盘算了很久，却没有算准恭小柔在顾晋琛心里的地位。 她不仅仅是他的妻子，更是他的信仰。顾晋琛如今所有的成功，都是因为恭小柔，他想要给恭小柔一个家，一个无忧无虑的生活，一段让所有人都艳羡的婚姻。 所以，即便在恭小柔当着顾晋琛的面，将许念逼的无路可退的时候，他也没有阻止。 整整一个月，顾晋琛都没有出现，听说，最近这段时间，他连公司都很少去，就连董事会，也只是偶尔露个脸罢了。 如果不是有风声传进了恭小柔的耳朵里，怕是顾晋琛这辈子都不会出现了。 一个月，许念瘦了一大圈，吃什么都吐，不吃也会吐，医生说这是正常的情况，熬过去就会好了。 当顾晋琛到了别墅后，看到的就是许念无精打采，瘦骨嶙峋的模样。 原本这件事就已经让他和恭小柔产生了隔阂，现在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他踱步走进客厅，许念猛的站起来，下意识的捂着小腹。 因为这件事，恭小柔发了很大的脾气，顾晋琛晚上定了海城最好的法式餐厅，就为了给她赔礼道歉，但是，在这之前，他必须解决了许念的事。 没有一点铺垫，顾晋琛冷冷的说道，“从今以后，我们不要联系了，这栋别墅会转到你的名下，除此之外，我还会额外给你五百万作为补偿，前提是，打掉孩子。” 许念用力的扒着沙发靠背，才勉强让自己站稳。 她调整了很久，才能将这句话完整的说出来。 “顾晋琛，算我求你，我什么都不要，让我把孩子生下来，我保证，绝对不会影响你的生活。我会带着孩子离开海城，永远都不再回来。” 许念这一次没有哭，她知道，只有当有人心疼的时候，眼泪才是眼泪，否则，只是带着咸味的液体罢了。如今，顾晋琛的眼里和心理就只有恭小柔一个人，她只是乞求，看在这一年多的情分上，让她留下这个孩子。 顾晋琛没由来的心烦意乱，来的时候，他坚定的要让许念打点这个孩子，所以，他并不是来和她谈判的，只是通知。 但是当他看到眼前的这个小女人脆弱无助的模样，心里某个角落居然隐隐作痛。 顾晋琛转过身，淡漠的说道，“许念，你知道我最讨厌什么。” 许念当然知道，亦不敢忘。 只是这次，不是为自己，而是为肚子里的孩子。 她松开撑在沙发背上的手，身体一点点的下滑，直到彻底的跪在地上。 膝盖撞击在地板上的声音，如同一把锤子，狠狠的砸在顾晋琛的心脏上。他皱着眉，因为这样的感觉，多少有些不爽。 “算我求你，让我生下这个孩子。” 顾晋琛最后还是答应了，这个决定，连他自己都觉得惊讶。 他走后，许念彻底的瘫倒在地上，她整个人瑟瑟发抖，捂着肚子，喃喃自语。 “宝宝，妈妈不会放弃你的。再怎么困难，我都要把你生下来。” 004 一个婊子说的话 顾晋琛让助理定了一大束的玫瑰，从花店出来之后，就直奔了餐厅。今天晚上，一定要好好的和恭小柔解释，借此来修补彼此的感情。 只是，他不知道的是，当他前脚踏出那栋别墅，恭小柔后脚就走了进去。 这些年来，他们两个分分合合，恭小柔一直都没能舍弃外面的繁华世界，若不是因为顾晋琛在海城混出了一定的名堂，她也绝对不会从法国回来。 即便顾晋琛对她百依百顺，恭小柔还是不放心，她派人将他彻底的调查了一遍，也打听到了这个叫做许念的女人。 这些年，顾晋琛身边的女人不断，但从来没有一个像许念这样，保持这么久的关系。在回国之前，恭小柔就已经花钱打点了别墅里的佣人，对这里所有的一切，算是了如指掌。 她踩着八厘米的高跟鞋，旁若无人的走进客厅里，而事实是，知道恭小柔的身份后，也没有人敢去拦她。 许念瑟缩的从地上站起来，警惕的看着恭小柔。 “你是谁。” 恭小柔兀自的在客厅里踱步，抬头看着这里的陈色，淡淡的回应道，“我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要清楚，你是谁。” 一句话，让许念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惧。她看着恭小柔一步步的走近，竟下意识的往后退着。 “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恭小柔站定，视线停留在许念的小腹上，轻笑了一声。 “许念，你是不是还心存幻想，以为替顾晋琛生下孩子，就可以挽留他的心？” 恭小柔鄙夷的语气让许念觉得心寒，她不傻，多少也已经猜出女人的身份。只是，没有想到，会是这样一种见面方式。 这世上，没有任何一个女人，愿意看到自己的男人，和别的女人有那种关系，更何况，还怀上了孩子。 许念只能这么劝自己，但现在事情已然这样，她什么都不求，只是想安安稳稳的把孩子生下来。 她愧疚的说道，“恭小姐，我很抱歉，之前所有的一切，都是我的错。但我保证，从此以后，我再也不会踏进你们的生活，我希望你能不计前嫌。” 恭小柔轻笑出声，她双手环在胸前，鄙夷的说道，“你让我如何相信一个婊子说的话？” 许念握紧了拳头，指甲都嵌进了肉里。 “那你想怎么样。” “把孩子打了，滚出海城，也别妄想从顾晋琛的身上得到一分钱。” “你。”许念咬牙切齿。“如果我不同意呢？” 恭小柔仿佛听到了一个笑话，笑的前俯后仰。 “你以为，你有资格和我谈条件？” 说着，她从包里拿出一沓照片来，重重的扔在许念面前的地板上。 看到照片上熟悉的面孔，许念终于没有忍住，两腿一软，又一次的跌坐在的地上。 恭小柔居高临下，一脸的不屑。“听说你有个妹妹，刚刚才考上大学，还有你妈，她们应该不知道你做别人情妇的事情吧？” 听到这些，许念浑身颤抖。她用力的抓着衣角，迫使自己冷静下来。 “你到底想要怎么样。” 恭小柔朝许念走了两步，蹲下身，用细长的手指翻弄那些照片，终于停留在她妹妹的那张笑脸上。 “这样的年纪，人生才刚刚开始，希望不要像她的姐姐一样，沦落到出卖自己的肉体。” 005 许家骚浪贱的基因 说着，恭小柔仿佛又想到什么，继而说道，“不过，这样的成色，如果卖到夜总会里，应该也会有个很好的价钱，毕竟，你们家里这种骚浪贱的基因，是抹不掉的。” “你闭嘴。”许念终究还是没有控制住，妹妹是她的软肋，也是她最后的底线。 许念不管不顾的扑了过去，恭小柔却不闪不避，甚至嘴角上扬，脸上是说不出来的得意。 尖锐的指甲在恭小柔的手背上留下一道血痕，许念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控，她错愕的看着自己的双手，眼里全是自责。 “对……对不起。” 恭小柔凑近了许念，笑的灿烂。“你不必说对不起，这些伤痕，我想，过不了多久，就会十倍百倍的留在你的身上。” 许念狠狠的颤抖，她一点都不怀疑恭小柔的话，更相信顾晋琛对她的在乎。 恭小柔走后，许念也不愿待在这里了。她并不是怕报复，只是不想肚子里的孩子有半点的危险。 许念搬去了许歆雅的单身公寓，别墅里所有的一切，甚至连一件衣服，她都没有带走。 要知道，能做出这样的决定，许念费了多大的力气，这就像是从她的身上生生的剜下一块肉。一年的时间，这块肉早就长的严丝合缝，贴着骨头，连着筋。 许歆雅还有一年就毕业了，大四的学业并不繁重，已经开始找实习的公司了。许念和顾晋琛的事情，她全都知道，但却不敢透露给母亲，生怕她会想不开。 倒了一杯水递给许念，许歆雅心疼的看着她。 “姐，别再舍不得了，你当初就该知道，顾晋琛和你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他只是空虚了，才会和你有这样的关系。恭小柔一回来，你就什么都不是了。” 许歆雅说的这一切，许念何尝不知道。只是，这一年多，她不断在骗自己罢了。她甚至自私的盼望着，恭小柔会留恋外面的花花世界，不舍得回到海城，那么这样一来，她就可以永远待在顾晋琛的身边。 许念为这样的念头感到可笑，她摇了摇头，低落的说道，“歆雅，我会走出来的，给我点时间。” 说的容易，做起来难。 怀孕两个半月，许念像是生了一场大病，瘦的身上没有一点肉。每次去产检，医生都要劝她很久，说是心情比什么都重要，想要孩子健康，首先要调节好自己的情绪。 许念笑着点了点头，但一想起孩子的父亲，现在和另一个女人在一起，就心痛的无法呼吸。 这段日子以来，除了产检之外，许念几乎足不出户，为了能和顾晋琛在一起，她早就没有朋友了。没有一个人会接受她成为别人的情妇，许念自己也不愿意，只是，她没有其他的选择。 十二月的天气，渐渐凉了，瘦弱的身体更加耐不住寒冷。临近傍晚，许念做好了晚餐，在家里等着许歆雅回来，今天她去面试了，说不定会有好消息。 只是，等了很久，饭菜都快凉了，许歆雅还是没有回来。 许念窝在沙发上，将电视机打开，却完全没有心思去关注里面在放什么。她只觉得心跳加快，莫名有种惴惴不安的感觉。 用力的捂着胸口，许念甚至觉得快要喘不上气。 这是怎么了。 她站起身，在房间里来回的踱步，无论如何，都无法让自己安静下来。 这样的感觉，持续到手机铃声的突然响起，她冲过去拿起手机。 许念摁下通话键，来不及开口，就传来一道尖锐的叫喊声，声嘶力竭，痛苦万分。 她绝对不会听错，手机那头，是她的妹妹，许歆雅。 006 最后的恳求 许念慌了神，一种从未有过的恐惧和害怕占满了她的全身。眼泪不断的往外溢，双腿也变得绵软无力。她用力的深呼吸，嘴里振振有词。 “不会有事的，不会有事的，歆雅不会有事的……” 许念连衣服都来不及换，披了一件外套就匆匆出了门。她记得，许歆雅和她提过，要去一家酒店面试，许念努力的回想，也不能确定到底是不是四季酒店。 如果不是迫不得已，她一定不会给顾晋琛打这个电话，但她现在已经无路可走了，许歆雅是她的命，也是如今唯一支撑她活下去的理由。她答应过母亲，一定要看着妹妹长大成人，找到一个好的归宿。 自己已经没有了再一次选择的机会，一定要让妹妹过上幸福安稳的日子。 一连打了三个电话，都没有人接，许念没有放弃，她握着手机的手都在不停的颤抖，连拨号都成了问题。 好不容易通了电话，还没来得及开口，传来的却是顾晋琛冷漠的声音。 “我说过，我们之间已经结束了，不要再打电话给我。” 心情瞬间就跌至了谷底，许念尽可能的保持平静，低声下气的哀求。 “顾晋琛，我求你了，救救我妹妹。” 听到许念沙哑的抽泣声，顾晋琛没由来的有些心烦。他一向不喜欢哭哭啼啼的女人，特别是装模作样的那一类。 只是，这样的厌烦又似乎不是来源于这种情绪，竟然还有一丝的心痛。 许念用力的吸了吸鼻子，想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平静一些。 “我妹妹出事了，顾晋琛，我求你派人找一下，我没有办法了，我保证，这是最后一次，我再也不会来烦你。” 就在顾晋琛脱口而出的想要答应的时候，身后传来恭小柔娇柔的嗓音。 “晋琛，这么晚了，你在和谁打电话。”这句话，没有一点意外的也传进了许念的耳朵里。 话音刚落，没有顾晋琛任何的回应，电话就已经被挂断。 冷风不断的往身体里钻，不管如何用力的拉紧衣服，都于事无补。 这一次，许念是彻底的死心了，自己付出了这么多，也换不来顾晋琛的半点真心，更抵不上恭小柔的一句询问。 许念发了疯一样的冲到了四季酒店，迎面就撞见了从里面走出来的许歆雅。 她衣衫不整，头发乱作一团，双手死死的抓着敞开的衣服，眼神呆滞的望着许念。 心口就像被刀子不停的捅着，但许念还是扯出一张难看的笑容，她上前一步，拥住许歆雅，柔声安慰道，“歆雅，没事的，别怕，姐姐在呢，不会有事的。” 许歆雅如梦初醒，刚才发生的一切开始不断的往脑海里钻。她就这样被两个陌生的男人拖进了酒店的房间，没有任何的反抗能力，毫无准备的失去了第一次。 那两个男人像是很久没有碰过女人一样，让许歆雅摆出了各种姿势，一遍又一遍的要了她。这两个小时发生的一切，都会像梦魇一样，缠着她一辈子。 007 步步紧逼 自从这件事后，许歆雅就像是变了一个人。她整天把自己反锁在房间里，如果不是许念一遍遍的敲门喊她，真的怕是她会做什么傻事。 她的眼神变得空洞无神，和她说什么，都要很久才会反应过来，看着妹妹发生的这一切改变，许念心痛的抓狂，她恨不得这一切都发生在自己的身上。 快到了年关，天气格外的寒冷。海城原本是个雨水不多的城市，最近也不知怎么的，时不时的就飘起小雨。但好在来得快，去的也快，只是这样一来，让原本就寒冷的季节，多了几分刺骨。 产检那天，许念拿好了报告，准备离开的时候，迎面撞见了恭小柔。 “聊一聊吧。”恭小柔丢下这句话后，就转身离开。 许念有些愕然，犹豫了很久，还是跟了上去，就连她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这么做。 医院顶楼的天台上，许念站在恭小柔的身后，心里的那个疑问迟迟不敢说出口。 “你是不是想问我，你妹妹的事情，和我有没有关系？” 一句话，已经再清楚不过了。许念咬牙切齿，握紧拳头，指甲嵌进了肉里，但她一点都不觉得痛。 “你到底想要怎么样，我说过，我不会再和顾晋琛有任何的牵扯，你为什么就是不能放过我。” 恭小柔是害怕了，她原本很有自信，始终觉得这世上谁都会变，但是顾晋琛不会。但是许念的出现，让她开始怀疑。 那天晚上，在接到许念电话之后，顾晋琛就独自去了书房，将自己关了一夜，第二天，恭小柔进去的时候，就看到了满地的烟头。 她不是傻子，再怎么蠢也猜到了端倪。这个看似柔弱的女人，用了一年的时间，已经占据了顾晋琛心里的一席之地，她决不允许事情再这么恶化下去。 恭小柔从包里掏出了一个文件袋，走到许念的面前，递给她。 如果不是看到文件袋上的地址，许念兴许也不会这么着急的接过来。这是她老家的地址，年迈的母亲，一个人住在那里。 许念像是发了疯，使劲的扯开，不堪入目的照片散落一地。 她狠狠的颤抖，将这些照片撕得粉碎，用力的捏在手心里。一双眸子里布满了猩红，许念不愿再去看那些画面。 被糟蹋成那样的女人，是她的亲妹妹。 强忍着杀了恭小柔的冲动，许念咬牙切齿的问道，“你想怎么样，冲我来，别搞我的家人。” 恭小柔轻笑，“许念，早知如今，何必当初呢。你乖乖的打掉肚子里的孩子，带着你妹妹走的远远的，也就不会有今天的事了。不是吗？” 说到底，还是为了这件事。许念开始痛恨自己的死心塌地。为了一个毫不在乎她的男人，这样的坚持到底意义何在。 恭小柔逼近了她，笑的一脸灿烂，“许念，你以为你家里的地址是谁给我的。” 许念仿佛跌落了一个无底深渊。 老家旧区改造，这套房，是顾晋琛买下的。 008 早就该放手 她狠狠的跌坐在地上，任何打击，都没有这一次来的强烈。 许念喃喃自语。 “他说过，答应我把孩子生下来的，他许诺过的。” 不可能，她一边不相信这是顾晋琛搞的鬼，一边又痛的四肢麻木。她爱了整整三年的男人，因为恭小柔的三言两语，居然纵容她对自己的家人下手。 顾晋琛，你实在太狠了。 恭小柔见到许念这副模样，心里的怨气总算是消了不少。她踱着步子走过去，拿起手机递到许念的面前。 “如果你不信的话，可以打个电话给晋琛，问问看他的意思。” 恭小柔也在赌，赌顾晋琛对她二十几年来的迷恋，如果赌赢了，以后就再也没有人可以插足他们的婚姻，但如果输了…… 不，她绝不允许有第二种答案。 许念不为所动，恭小柔索性就帮了她一把，拿着手机拨通了顾晋琛的电话。 因为是恭小柔打的，电话几乎没有响两声就被接起。 当顾晋琛的声音传进耳朵里的时候，许念忍不住的笑了起来。 听到这样的笑声，顾晋琛居然有一种心痛到窒息的感觉。他用力的握着手里的钢笔，这才让自己恢复了几分清明。 “你不是有话要对晋琛说吗？怎么又不开口了。”恭小柔催促道。 许念深吸了一口气，用手背抹了抹眼泪，笑的格外明媚。 “顾晋琛，我会打掉孩子的，这下，你该满意了吧。” 纯金打造的钢笔，在顾晋琛手指的用力下，居然生生被折断了，深色的墨水全都沾染到他的手上，锋利的笔尖划破了皮肤，一瞬间，就晕染了一大片。 许念用手掌撑着从地上爬起来，头也不回的下了天台。 这一次，她再也不会犹豫了。这个孩子，就该像她对顾晋琛的感情一样，消失的无影无踪。 她早就该醒了，如果不是自己的执着，许歆雅又怎么会遭遇这一切。 许念付了钱，下午就安排了手术。 因为她是一个人，没有陪同的家属，护士把手术确认书递到了她的手上，再三的告诫她一些手术中可能出现的风险。还有，是否真的要打掉这个孩子。 许念签了字，跟着护士去换了衣服，当她躺在无影灯下的那一刻，所有的回忆，都像是电影一样的浮现在脑海里。 十八岁那一年，第一次见到顾晋琛，是在一次酒会上，许念是去当服务生的。 那天晚上，她也是第一次体会到一见钟情的感觉，像是一股电流涌过，怔怔的，脑海中一片空白。直到顾晋琛站在她的面前，晃了晃手中的酒杯，淡淡的说道，“给我一杯香槟。” 从那一年开始，许念的生活就变了，顾晋琛成了他所有的重心。她像是着了魔一样开始的调查这个男人，终于有了那个机会可以接近他。 一个情人的身份…… 009 ‘不然，我去死，行吗？’ 从家里到医院，只不过用了二十三分钟的时间。顾晋琛这样一个爱干净的男人，居然满手的笔墨和血渍，就这样的冲进了手术室。 此时的许念早就已经打了麻醉，昏迷过去。 医生拿着鸭嘴钳凑近的时候，被突然冲进来的顾晋琛一把推开，重重的跌在地上。 “该死的女人。”顾晋琛出奇的愤怒。 看着许念苍白的脸颊，他的心痛非但没有缓解，反而加剧了。脱下西装外套，盖在许念的身上，他将她一把抱起。临走时，还不忘对着手术室里的医生恐吓道，“你们应该庆幸，她的孩子还在，否则，我一定会让你们陪葬。” 所有的一切，全都被恭小柔看在了眼里。她咬着牙，站在转角处，始终没有现身。她怎么都没有想到，顾晋琛会这样出现。看来，是她太轻敌了。 顾晋琛一路抱着许念，不知道咒骂了多少次。这该死的女人，居然怀孕了还瘦成这样，抱在手上，没有一点肉。 许念迷迷糊糊的醒来，抬了抬手抵在额头上。 突然听到了顾晋琛的声音，她吓的浑身一个激灵，甚至以为自己已经死在了手术台上，否则怎么会出现这样的幻觉。 “别来烦我，我说了，我谁都不见。” 顾晋琛的语气里带着十足的怒意，他还是这样，脾气一点都没变。许念想着这些，居然没由来的笑了起来。 当顾晋琛推开门走进卧室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许念瞪大了双眼，痴痴的看着天花板的模样。 没有转头，但是许念对这样的脚步声再熟悉不过，即使是在人群中，怕是也不会认错。 她突然就开口，低哑的说道，“为什么不让我打掉孩子，顾晋琛，我玩不起了。” 原本的心痛被怒火所代替，他不管不顾的把她从手术台上抱回来，换来的就是许念这般冷漠的对待。 顾晋琛双手插在口袋里，在床边站定，带着命令的口吻说道，“这个孩子不是你一个人的，没有我的允许，你没有资格随便的打掉他。” 许念仿佛听到了一个天大笑话，而她，也确实笑出了声。 转头望着这个陌生而又熟悉的男人，她这才发现自己这些年的爱，有多可笑。 “所以呢？你到底想要我怎么样，不然，我去死，行吗？” “你……”顾晋琛彻底的愤怒了，这个女人以前从来不敢忤逆他，又何曾这么和他顶过嘴。他失控的凑近了她，一把掐住她的脖子，狠狠的说道，“你想死吗？这世上没有那么简单的事，你要是敢死，我一定会让你妹妹和你妈一起下去陪你。” 许念以为自己早就没有灵魂了，经历了这么多，不会有还有什么事情，比当下更惨的了，不是吗？ 但她还是低估了顾晋琛的冷血，这个男人，根本就是一个恶魔。 她狠狠的闭上眼睛，咬破了嘴唇，渗出一丝鲜血。 “别动他们，你想怎么样，我都听你的。” 鲜红色刺痛了顾晋琛的双眼，亦刺痛了他的心。 这该死的女人，就不能认个错，服个软。 顾晋琛松开了许念，转身在卧室里不耐烦的来回踱步。而床上的女人，却格外的安静，安静的就像死了一样。 敲门声骤然响起，格外的突兀。 冯升推门走进来，还没开口，就唤来顾晋琛的一顿咆哮。 “妈的，我警告过你，别再来烦我，天塌下来，也他妈别出现在我的面前，给我滚。” “顾先生，恭小姐自杀了。” 010 他们的婚礼 恭小柔用特别的手段，让顾晋琛定下了婚期。 婚礼定的很仓促，恭小柔乐在其中，相比之下，顾晋琛却一如既往的沉稳。 整整两个月，许念也没有再见过顾晋琛，她几次想要离开，都被冯升拦住了。只要顾晋琛不允许，许念根本没有办法离开别墅半步。 这两个月来，顾晋琛派人送来了最好的食材，每天变着花样给许念做不同的菜式。但凡她拒绝吃东西，冯升总会按照顾晋琛的交代，拿她的家里人来威胁，屡试不爽。 通过这段时间的休养，许念的身上总算是有些肉了。 好在顾晋琛没有断绝她和外界的联系，许念还是一天三次的给许歆雅打电话，这才让她稍稍安心下来。 三天后就是顾晋琛和恭小柔的婚礼，他一再交代，不允许许念接触任何的新闻媒体，家里的报纸也全都取消了，冯升每天盯得很紧，就怕走漏半点风声。 但许念还是知道了，只因为早上突然收到的一个快递。 任谁都看得出来，许念变得不一样了，虽然她脸上早就没有了笑容。 她坐在客厅里，拿出那瓶放了很久的红酒，倒了一杯，在手里轻晃。许念打开电视，用遥控机换了整整一个小时的台，都没有找到任何的新闻，能看的，全都是电视剧和电影。 她突然就笑了起来，笑的眼泪都止不住。 明明就该恨的，怎么还是痛的那么厉害。 她用力的抵着心脏的位置，却还是缓解不了半分。一个用尽了生命去爱的男人，即便是真的恨了，也难以从心里彻底的剜去。 许念喝了很多的酒，这段时间来，第一次尝到醉的滋味。 这两个月来，她也是第一次的主动给顾晋琛打电话。 他甚至不相信手机上的来电显示，反复确认了很久，才接起电话。 他一如既往的冷漠，在许念面前，从来都是这样的高高在上。 “有什么事吗？”顾晋琛的语气里没有一点温度。 许念早也就习惯了，她颤颤巍巍的从地上爬起来，柔声说道，“顾晋琛，我想求你一件事。让我回去看一眼我妹妹和我妈。”生怕顾晋琛会不同意，她急着解释道，“就一天，如果你不放心的话，让冯升跟着我，我保证不会耍什么花样。” 两个月了，顾晋琛就等着许念开口来求他，他在心里暗暗的告诉自己，只要许念开口，不管是什么条件，他都会答应。 只是，就算心里这么想，到了嘴边，也只换来了他一个字罢了。 “好。” 这是许念第一次笑，笑的像个孩子。 笑的像没有认识顾晋琛之前那般的无忧无虑。 因为上次的事情，母亲已经从乡下搬来了城里和许歆雅住在一起，虽然没什么文化，但母亲却比谁都看得明白。 她知道这件事是谁做的，也早就劝过了许念，离那个男人远一点。 这两个月来，每天和许歆雅通电话的时候，许念都会问一句，“妈呢，在忙吗？她是不是还不肯接我的电话。” 许念在冯升的护送下回了家，因为没有事先通知，打开门后，母亲站在那里，手里端着一盘刚炒好的青菜，见到许念之后，重重的扔在桌上，洒了一片。 “你还回来做什么。” 许母坐在那里，连正眼都不看许念一眼，短短的一句话，让她的心碎成了一片片。 011 留下来陪你 “别叫我妈，我没你这样的女儿。”说话的时候，许母看到许念明显隆起的腹部，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我从小就教育过你们两个，做人要凭良心，什么都可以缺，不能缺德。你做人家的小三就这么开心吗？他过几天就结婚了，你这算什么。” 许母气愤的指责，却也忍不住的流起眼泪。她一个人把许念和许歆雅带大，就因为她们的父亲出轨，早早的丢下了母女三个人。 对许念失望透顶，许母走到门口，用力的推搡着她，“你走吧，别再回来了，我就当从来没有过你这么一个女儿，如果你还有点良心，就滚的远一点，别再回来害你妹妹了。” 她哭的话都说不出来，被推出门外后，许母就用力的关上了门，任由她如何哭喊，都没有理会的打算。 许念哭累了，也安慰自己，总算是了却了一桩心事。见到了母亲一面，怎么样也算是无憾了。 许念在门口呆呆的站了很久，冯升劝不动她，亦不敢劝，最后还是许歆雅走出来，好说歹说的了一番，她才愿意离开。 到家的时候，意外的看到了顾晋琛。两个月没有露面，再次见到他的时候，许念满脑子都是早上收到的那份请柬。她知道恭小柔是故意，可偏偏自己就是这么不争气，依然会被这个男人左右。 顾晋琛在客厅里来来回回的走了几十圈，抽了不下两包烟，但分明是他答应了许念回家的，如果现在叫她回来，岂不是失言了。 见到许念，顾晋琛下意识的掐灭了手里的烟头，表现出一副淡然的模样，沉声说道，“你回来了。” 许念的心里没有什么波澜，点了点头，应了一声，就朝房间走去。 顾晋琛有些恼了，但还是极力的克制自己的脾气，他在心里告诫自己，今天是来看她的，不管怎么样，都不该发火。 路过他身边的时候，顾晋琛抓着许念的手臂。 “你最近怎么样，身体有没有什么不舒服，我安排了最好的医生来替你做产检，再过几个月就要生了，你要好好的养好身体。” 许念愣了一下，却还是依旧没有什么情绪，不咸不淡的回答，“嗯，我知道了。” 面对和以前截然不同的许念，顾晋琛心里说不出的奇怪滋味，像是被一块巨大的石头压着，闷闷的喘不过气来。 他不耐烦的扯了扯领带，解开衬衫的扣子。 “我今天晚上不走了，留下来陪你。” 说完这句话，顾晋琛就朝着浴室的方向走去，留下许念一个人呆呆的站在客厅里。 眼泪让视线变得模糊，她仰着头，拼命的想要把眼泪逼回去。 因为顾晋琛的禁足，许念的生活变得很单调。或许，从她搬进这栋别墅开始，就已经与外界彻底的失去了联系，将自己定义为顾晋琛的附属品。 所以，许念没有什么不习惯的，即便什么事情都没干，她还是可以躺到床上去发呆。 当顾晋琛洗完澡，见到的便是这样一副情景。 许念半躺在床上，两手搭在隆起的小腹上，嘴里不知在喃喃自语些什么。这一幕，让他看呆了，竟痴痴的站了很久。 “你要结婚了吧？”许念突然就冒出这样一句话来，但她没有转头，甚至不像是在和顾晋琛说。 他愣了一下，心里仿若缺失了一块。日夜提防着，还是让这个小女人知道了。 他从来也不是畏首畏尾的人，居然因为这件事提心吊胆，实在也不像是他的行事风格。 罢了，既然知道了，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了。顾晋琛随手将手里的毛巾扔在旁边的茶几上。踱着步子走到床侧坐下。 他顺手拿起烟盒，抽出一根烟的时候，突然想起许念怀孕的事，又只好将烟塞了回去。 “嗯。”一个字，算是做了最好的回答。 许念的手狠狠一颤，但这细微的动作，顾晋琛并没有发现。 沉默了很久，顾晋琛开口说道，“就算我和小柔结婚，也不会改变什么，你依旧可以住在这栋别墅里，等你生下孩子之后，每个月给你的钱，会多一倍。只要我有空，就会过来。” “好。”许念回答的轻描淡写。 顾晋琛讶异，做了这么多的解释，却只换来这女人一个字的回应，他不知道应该满意还是恼火。 只是，当转头看着许念那恬静的眉宇，突然也就没有执着下去。 他凑了过去，躺到了许念的身旁，一手揽着她的肩膀，让她靠在自己的怀里。顾晋琛的大手覆在许念柔若无骨的小手上，试图感受她肚子里已经成型的孩子。 房间里安静的让人害怕，可许念早就习惯了这一切，自从做了顾晋琛的女人，她学会的第一件事，就是忍受孤独。 突然的话语声刺破了这诡异的平静，也突兀的撞了一下顾晋琛的心脏。 “顾晋琛，如果有一天，你转过身，我已经不在你身后了。你……会难过吗？” 顾晋琛微不可查的轻颤了一下，思虑了很久，淡淡的吐出两个字来。 “不会。” 只是，他在心里的那句解释，许念却没有听到。 我不会让你离开，永远不会。 012 终于解脱 顾晋琛并非没有察觉到许念的低落，只是没几天就是他和恭小柔结婚的日子，他忙的不可开交，心里想着，等到婚礼办完之后，再找个机会和她解释一番。 顾晋琛和恭小柔的婚礼，全城瞩目，许念自然也会知道。 她没有刻意去网上查，也没有央求冯升透露什么，这一天，对顾晋琛很重要，对许念亦是如此。 当恭小柔挽着顾晋琛的手臂，走过五十米长的红毯。许念拿着一杯红酒，独坐在客厅里。她今天打扮的很漂亮，许久没有刻意收拾过自己了，坐在镜子前，差一点就没认出来。 顾晋琛是海城最炙手可热的青年才俊，他所运营的集团，在整个东三角一带都有极高的影响力。 他的婚礼，整个海城所有的媒体悉数到场。 刺眼的闪光灯将这对璧人衬托的完美无瑕，顾晋琛的沉稳，对比着恭小柔的甜美可人，无人不艳羡。 许念轻笑一声，痴痴的看着手中的红酒杯，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爱上酒精的滋味，可以让人麻痹，也可以不痛。 二十二岁的时候，搬进别墅里，成了那个男人的金丝雀，一年的时间，说长也不长。 认识顾晋琛的时候，她十八岁，就这么一头栽进去，爱的无法自拔。那时候，她还没有毕业，未来有无数的可能，她长得漂亮，聪明又机灵，却因为这个男人，误了她的一辈子。 自从签了那份所谓的情人协议，许念就成了别人眼里的情妇，人们口中最唾弃的小三。 只是，再让她选一次，她大概还是会这么做。 如果感情可以控制，那也就没有那么多的情非得已了。 仰头饮尽了杯中的酒，辛辣的感觉顺着喉咙直达心底，那种心痛的感觉居然减少了几分。 她丢了酒杯，索性拿起红酒瓶，一口口的往嘴里灌着。深色的液体淌在裙子上，晕染了一片，似是血一般的艳红。 她兀自的想着，眼泪迷了眼眶。 顾晋琛有了恭小柔，他二十几年来的心愿终于实现了。 妈妈也不愿再见到她，就算许念真的离开，怕是也不会太过伤心。 许歆雅原本有一个很好的未来，她干净的就像一张白纸，却因为自己，而遭受这原本不该她承受的一切。 回忆这些年来发生的一切，苦涩的滋味像是毒药一般，在她的身体里蔓延，一点点的侵入骨髓。 连拿酒瓶的力气都没有了，许念的手渐渐下垂，身体的力气也像是再被抽干。 她苦笑了一声，喃喃自语。 “宝宝，妈妈真的累了。” 一股温热的液体从腿间流出，许念突然有种解脱的愉悦感。 眼皮越来越重，昏迷前，她依稀看到远处的沙发上坐着那个熟悉而又陌生的男人。 他总是喜欢皱着眉，手里捏着香烟，不停的吞云吐雾。 那一年，遇上顾晋琛，就这样误了一辈子。 这一次，明知道他是魔鬼，是毒药，许念还是戒不掉，到头来，只能选择这条唯一的路…… 追光灯下，在司仪一番祝福后，顾晋琛和恭小柔当着所有人的面交换戒指。 当他执起戒指，托起恭小柔的手时，心脏的位置狠狠的抽了一下，这种痛太过明显，顾晋琛突然就变得面色苍白，呼吸困难。 恭小柔开始变得紧张起来，甚至想要自己戴上这个戒指，无奈手却被顾晋琛抓的很紧，怎么都伸不过去。 “晋琛……” 恍惚间，对面站在的那个女人变了模样，她美的不惊艳，却眉目清秀，笑容里带着一丝恬静…… 013 好，我放你走 戒指应声落地，滚落到很远的地方…… 恭小柔跪在地上找着戒指，而顾晋琛像是发了疯一样的冲到了医院。 一身得体的黑色西装，大红色的领结，新郎的胸花，和医院里灰白色的一切格格不入。 他的手紧握成拳，指节骨都透着白。顾晋琛的额头上青筋凸起，任谁都看得出他的恼怒。这一切，都落在了恭小柔的眼里。 原本，今天她会是这世上最幸福的女人，海城人人都艳羡她的婚姻，而现在，怕是成了大家口中的笑话。恭小柔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输得这么彻底，输给这样一个平庸的女人。 她提着婚纱的裙摆站在他的身后，看着顾晋琛一拳打在手术室的应急门上，嘴里一遍遍的谩骂道，“你这该死的女人，如果有什么三长两短，我一定不会放过你，也不会放你的家人，许念，你给我等着。” 整整四个小时，当医生从手术室里出来的时候，说的是这样一句话。 “孩子应该是保不住了，我们只能尽可能的保住大人，但现在病人没有什么求生意志，各项指标都很差，家属最好做些准备。” 要不是冯升拦着，顾晋琛已经冲上杀了那个医生，他在手术室门口失控的大喊大叫，砸坏了眼前所有可以拿得起来的东西。 “要是许念有什么闪失，我一定让你们医院关门，让你们所有的医生，全都付出代价。” 从手术室里出来后，许念就被推进了重症监护病房，医生说，在这之后的四十八个小时内，是最关键的时刻，能不能醒过来，完全取决于病人自己。 长这么大，顾晋琛第一次感到害怕，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惧感将他占满，就连恭小柔离开海城的时候，他都没有这样的感觉。 这一次，他是真的栽了，栽在了这个小女人的手里。 他站在床尾的地方，目不转睛的看着躺在那里的许念。整个加护病房里，除了仪器发出的监控声之外，安静的没有一丝气息。 没有了隆起的腹部，此时的许念单薄的就像一片叶子，好像随时都能飘远，她的脸色苍白的可怕，如果不是心跳仪上显示的心率，顾晋琛真的会觉得，她已经死了。 他依旧和以前一样的冷漠，似乎早就已经习惯这样的相处方式。 “许念，别闹了，玩够了就给我起来。”这句话带着十足的命令。 以前，只要顾晋琛稍稍有些怒意，许念就会变得很紧张，而这一次，当顾晋琛狠狠的说完这句话，躺在那里的女人却依旧没有半点反应。 他恼了，没由来的变得很烦躁。 “女人，你应该知道我讨厌什么，不要和我耍花样，也别和我玩什么欲擒故纵，适可而止，别让我讨厌你。” 整整四十六个小时过去了，顾晋琛没有合过眼，眼窝下的青紫还有眼里的红血丝，让他仿佛像变了一个人。 他开始在监护室里来回的踱步，心里的怒意愈发的旺盛。 “许念，你他妈，别跟我玩火。” 突然间，顾晋琛冲到许念的身旁，发了狂一般的歇斯底里起来，他抓着许念孱弱的肩膀，恶狠狠的威胁道，“你想死是不是？好啊，我成全你，你去死，现在就去死。但是你死了，我一定会让你妈和你妹妹都下去陪你，也算是我对你的施舍，这样一来，你们一家人，在下面就可以团聚了。” 仿佛做了一个很长的梦，像是被紧紧的遏住喉咙，脑海中，那个男人的身影阴魂不散。 许念以为自己已经死了，睁眼时看到一片白色，以为这里是天堂。但在看到顾晋琛的脸时，又瞬间跌落的地狱。 她甚至以为自己还在做梦，梦里，这个男人就这样对她纠缠不休，不愿放过自己，就连她的家人，都要受到牵连。 “许念，你赢了。” 许念终于明白，就连死，她都做不到。 刚才的戾气，在许念醒过来的那一瞬间，全都化为乌有。 只要这个小女人能醒过来，他什么都不在乎。不管让他付出什么样的代价，顾晋琛都不会犹豫。 只是没有想到，当许念的手抚上肚子的那一刻，她怔怔的开口，“顾晋琛，求求你放了我吧，孩子也已经没有了，对你来说，我什么都不是了。” 顾晋琛彻底的愣了，他没料到，自己苦求了整整两天，希望老天把这个小女人还给他，到头来，就换来这样的一番话。 他看着许念苍白的脸色，生怕会刺激到她，亦不敢这么做。 低哑的嗓音像是一把刀子，剐蹭着他的喉咙和心脏，混合着鲜血的味道，才说出这样一番话。 “好，我放你走。” 他在心里说着，只要这个女人活着，不管怎么样，他都答应。 从重症监护室走出来的那一刹那，顾晋琛就狠狠的倒在了地上。 他不是铁打的，就算有一颗铁石心肠，如今，也因为许念而彻底的变了。 一夜之间，他失去了原本站在身后的那个女人，失去了快要出生的孩子，还有原有的信念。 014 终究还是回来了 两年后，海城中心大厦。 男人眉宇中带着一抹锋利，岁月不曾在他脸上留下什么痕迹，反而让他变得更加的沉稳内敛。 顾晋琛坐在总裁办公室内，看着冯升递来的这一季度财务报表，利落的在最后一页，签上自己的名字后，伸手合上了文件。 手里的那支笔，已经有些年份，但顾晋琛却将他保护的很好。只因为，那一年，那个小女人用它来签下了一份‘情人契约’。 他小心翼翼的将笔收好，抬头看着冯升，淡淡的说道，“她，今天回来了吧？” “是的，顾先生，下午四点的飞机，要不要安排车子……” “不用了。”冯升还没有说完，就已经被顾晋琛打断。 整整两年零三个月，顾晋琛对许念在米兰的一举一动了如指掌，甚至连她出门买水果，逛街看电影，和谁说过几句话，都如数家珍。对这个小女人，他用了两年多的时间来盘算着一切，这一次，他绝对不允许她再逃跑。 坐在飞机上许念突然就打了个喷嚏，身旁的莫言锋连忙拿了毯子盖在她的身上，贴心的问道，“怎么了，是不是感冒了。虽然海城的气温比较高，但你还是要注意一下。” 许念拉紧了毯子，笑着点了点头。 因为时差的关系，她现在已经开始觉得困了，可是不管怎么样，都睡不踏实。索性将遮光板打开，兀自的看着窗外的云层。 这个地方，她逃离了两年，终究还是回来了。 并非害怕，也并非退缩，只是不想再和当年的一切有什么牵扯。要知道，过往的种种就像是毒瘤一样的长在她的身上，只有经历过剜肉刮骨之痛，才能和那些过去告别。但无奈，那些毒早就已经侵入五脏。 莫言锋的视线一直在许念的身上，只是，她浑然不觉。 终究还是睡过去了，十几个小时的飞机让她浑身的骨头都快散架了。 好在飞机没有延误，否则今天晚上的晚宴已经会来不及。这次回来，是为了一次很重要的合作，若非一定要许念出马，她也一定能推则推。 过了关，这个小女人纤瘦的身影就出现在了顾晋琛的视线里。 上了车之后，许念还是觉得头昏沉沉的，只是现在不是她矫情的时候，转头对着莫言锋说道，“到酒店有要开多久的时间？” 莫言锋像是知道她的想法一般，从商务车的后座上拿了一个纸袋递给许念，柔声说道，“晚礼服我已经替你准备好了，化妆师也已经等在酒店，鞋子是你一直穿的那个牌子，怕磨脚，所以给你准备了两个尺码，你可以试试看。” 面对莫言锋的贴心，许念心里觉得暖融融的，除此之外，却还有一份愧疚。她不是傻子，怎么可能不知道莫言锋的想法，只是，她根本没有做好去接受一段新的感情的心里准备。 也许，是害怕。 “好了，还有半小时的时间，你再睡一会吧，到了我喊你。” 许念点了点头，目光和思绪却早就已经飘远了，两年没有回来，如今的海城变化很大，和她离开的时候已经全然两个模样。 听说妹妹找了一份不错的工作，也已经有了男朋友，两个人的感情很好，总是吵着要许念把关，这次回来，一定找机会好好的和许歆雅聊一聊。 至于母亲，大抵是还没忘记过去的那些事，这两年来，依旧没有和许念通过电话。但许歆雅告诉她，从米兰寄来的那些治疗风湿痛的药，母亲从来也不会忘记吃，总是很宝贝的放在床头。 抑制不住的红了眼眶，许念下意识的将手放在小腹的位置，自从怀孕之后，这已然成了一种习惯。 车子在半岛酒店的门口停下，莫言锋先下了车，又走到另一边替他拉开了门。许念笑着说了一声，“谢谢。” 今天晚上的酒会，海城大多数有头有脸的人物都会来参加，作为珠宝设计师的许念，也是第一次以这样的身份出席在国内的酒会。 半个月前，她设计的一款项链，被海城的一位富商，以六百万的价格拍下。除此之外，那位富商还定了一个系列的设计作品，要求许念亲自完成。设计的主题是：爱情契约。 拿到这个设计案的时候，许念是懵的。总有一种熟悉的感觉萦绕心头，说不清道不明。只是真的下笔的时候，脑中一片空白。因为公司收了客户的定金，但却没有在规定的时间内完成设计，所以许念必须亲自来一次海城。除了这件事，公司还把下一季度新品珠宝发布的工作，交到了许念和莫言锋的头上。 所以，一下飞机，他们就匆忙的赶到了半岛酒店。 吧台的位置，顾晋琛兀自的端着红酒杯，看着远处那抹娇小的身影，两年多过去了，这个小女人长得愈发的标志。眉宇间多了一份成熟和性感，只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这个女人居然开始打扮的如此暴露了。 紧身的曳地长裙将胸前的包裹的异常坚挺，锁骨处是透明的蕾丝设计，只要是比许念高的人站在她的面前，低头就能看到一片春光。 他烦躁的喝了一口杯中的红酒，没由来的有些恼火。 许念挽着莫言锋的手臂走进宴会厅，出众的气质很快就引起了旁人的关注。只是，碍于莫言锋在旁边，倒也没有多少人敢靠近。 酒会开始后，有两家投资商对他们的新品预案很有兴趣，莫言锋原本就负责市场策划这一块，拉着两位投资商去了旁边详谈。 许念一向不喜欢这样的场合，这次也是听莫言锋说，能在酒会上认识一些老板，对以后驻海城的分公司会有帮助，这才重视起来。 她端着酒杯，想要走到一旁去休息一下，这时，一个肥头大耳的中年男子拦住了许念的去路。 “这位美丽的小姐，你好，我是盛天地产的王磊，这是我的名片。” 以前在海城的时候，就已经听闻盛天地产，算是地产界数一数二的龙头企业，许念自然不敢怠慢。虽然不太可能有生意上的合作，但刚回到海城，多一个商界的朋友，总是好的。 许念接过名片，笑着说道，“王总，你好，我是许念，绯霖珠宝的设计师。” 王磊伸出手，“原来是才女设计师，久仰久仰。” 当许念回握住王磊的时候，这个男人居然两只手一起伸了上来，在许念的手背上来回的磨蹭。 许念手里端着酒杯，推也推不开，又不敢用力的挣扎，只能忍着恶心，任由这个男人无耻的行径。 好不容易抽回了手，许念尴尬的想要离开，但是王磊却不依不挠的挡在她的面前。 从服务生的手上拿了两杯红酒，硬是塞给许念一杯。 “许小姐，初次见面，就当交给朋友，这一杯，我敬你。” 许念想要推脱，但王磊的手已经凑了上来，几乎是抓着她的手逼她喝下。周围全都是人，根本没有办法在这里撕破脸。许念本想应付了事的喝一口，没想到这个男人得寸进尺，用力的握着许念的手，就着酒杯往她脸上凑。 许念偏过头去，这半杯红酒，就这样洒在了他的胸前，倒在了雪白色的长裙上，晕染了一片。 王磊见状，立刻往后退了一步，在众人的注视下，嫌恶的说道，“许小姐，就算你不给面子，不愿喝这杯酒，也不至于弄的这么难看。”说完这句话，就转头扬长而去。 许念有些手足无措，面对这样的情景，只能拖着裙摆，一路小跑的去了洗手间。 酸涩的情绪在心里蔓延，刚回海城就发生这样的事情，实在让她有些气愤。站在镜子前，看到身上沾染的一大片红酒，不管怎么擦都擦不干净，更可气的是，因为这一片酒渍，导致她胸前的那一块布料几乎变得透明。 这样一来，可能连走出去都变得困难，更别说是继续参加酒会了。 外套和手机都在莫言锋的车上，突然就不知道应该怎么办，许念六神无主的在洗手间里来回的踱着步子。 突然有人敲了敲门，许念警惕的问了一句，“谁。” 这是单人的洗手间，应该不会怕占用太长时间才对，只是许念问完之后，外面的人也没有回应，只是继续轻声的叩着门。 想着这里是酒店，到处都是摄像头，也不会出什么事才对，许念走过去，小心翼翼的将门拉开的了一道缝隙。 一只修长的大手伸了进来，递了一件西装外套，像是塞在许念手里一般。等许念回过神来，想要看个究竟的时候，外面哪里还有什么人影。 015 只要不是他就好 夜色深浓，此时的海城，已经换上了另一种样貌，仿佛带了一层伪装，炫目的霓虹灯下，尽是迷离的色彩。 顾晋琛坐在车上，看着窗外的一切，定定的出了神。 两年多的时间，他以为自己不会那么在乎了，纵横商界那么些年，什么样的女人没有见过。但当许念真实的站在那里，他再没有没有办法骗自己。 庆幸的是，她终于回来了。 当许念披着西装外套走出来洗手间的时候，闻声赶来的莫言锋焦急的问道，“你怎么样了，有没有哪里伤到了？” 莫言锋的眼里满是担心和自责，早知道会这样，他一定会寸步不离的守在许念的身边，也是他大意了，居然会把许念一个人丢在酒会上。 她摇了摇头，“没关系，我还好。” 相比起刚才在酒会上发生的一切，突然递来的这件西装外套，让许念更加的讶异。衣服上的味道，让她觉得有些熟悉，这淡淡的烟草味，把尘封的记忆全都撬开了。她只能在心里默默的安慰自己，这一切都只是巧合。 送许念回到酒店之后，莫言锋还是不放心的跟了进去，这一路上，许念的情绪都不太好，可他又不敢深究。 许念回到卧房里换了一件衣服出来，对着莫言锋笑着问道，“我什么时候能见到甲方？” 对于这位神秘的买家，许念一直很好奇，她的那款项链虽说很别致，标价却也出奇的高。加上这一次的设计主题，让她对这个人愈发的感兴趣了。 莫言锋双手环在胸前，“我会让Cici尽快再联系一下，这位买家应该很忙，约过几次都没有订下具体的时间来，只是说，在我们回到海城的这段时间内一定会抽空见你一次。” 许念愕然的点了点头，终于还是没有忍住，开口问道，“言锋，这位买家，姓什么？” 莫言锋想了想，“姓冯，怎么了？” 许念总算是松了口气，只要不是那个人就行。 不知道为什么，这次回来，总觉得会有什么事情发生，大概是自己太敏感了吧。 无奈的笑了笑，许念便站起身。 “言锋，很晚了，你也早点回去休息吧。” 既然许念已经下了逐客令，莫言锋自然没有理由待在这里了，贴心的关照了几句之后，就离开了。 许念洗完了澡，就拿着一杯红酒坐到了落地窗前。这个房间的景观很好，是莫言锋特意挑选的。 离开后，什么都变了，只有这个习惯没有变。 酒精入吼，有种微热的感觉，顺着向下，直到心底，可以麻痹一切。起初离开海城的大半年，许念每晚都是这么过来的。 大抵是因为飞了太久，总觉得昏昏沉沉的，加上酒精的作用，许念居然就这么靠在窗台上睡了过去。 迷迷糊糊间，总觉得有种熟悉的感觉渐渐靠近。身体突然腾空的感觉让她浑身一怔，但随后便落入了一个绵软的怀抱。 眼皮实在重的睁不开，索性就这样窝着。 当身体平躺，想要转身调整姿势的时候，蓦地被一个重物压着，许念想要开口，却生生被堵住，湿滑的触感顺着嘴唇滑入口腔，在她嘴里不断的索取，这样的感觉，让她快要沉沦了。 借着窗外的月光，许念忍不住的睁开了眼睛，依稀看到了压在身上的男人。 想要推开，却又使不上力道。 当男人的大手抚摸上她的敏感，许念还是忍不住的轻颤起来。抬手抵住男人炙热的胸膛，“唔，别这样。” 只是，将将开口，却又被堵住了唇。 许念开始有些害怕起来，但身上的男人却突然变得轻柔。他抓着许念的两只手，握在手心里不断的揉捏，细密的吻落在她的颈间，一路辗转向下，将她浑身的皮肤都点燃。 许念突然就放弃了抵抗，顺从的闭上了眼睛。 索性，这只是一场梦罢了。 男人似乎很了解许念的身体，很快就让她器械投降，开始不断的娇喘起来。 几乎是身体本能的反应，许念居然开始试着迎合，在男人的带领下，渐渐有了感觉。 诱人的喘息声从喉咙深处溢出来，竟是如此的美妙。 一番欢爱后，许念累的彻底失去了意识，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阳光洒在许念细长的睫毛上，将她的皮肤都照得透亮。酒店的八十八层，所以她大胆的竟一夜没有拉上窗帘。 临近中午才起床，许念只觉得浑身的骨头都快散架了。 昨夜的一场梦太过真实，让许念有片刻的错愕。好在睁开眼后，身旁什么人都没有衣服也穿的很完整。 她躺在床上发了很久的呆，坐起身下床的那一刻，两腿间的酸胀，让许念怔愣了很久。 脑海中乱糟糟的一片，许念用力的拍了拍自己的脸颊。 心想，这里是海城数一数二的五星级酒店，八十八层最好的总统套房，根本不可能有人进来。再说，床上干干净净，更不像是欢爱过的战场。 她只能劝慰自己，早就不是未经人事的小女孩了，就算会做这样的梦，也很正常。 起身，洗漱，换了衣服就离开了酒店。 今天，她还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 许念提着几个袋子走进了小区，在一栋公寓前停下脚步，踌躇的来回踱步，心里的紧张和胆怯开始蔓延。 当许歆雅从超市回来的时候，看到的便是这样一副场景。她忍着眼眶里的眼泪，沙哑的喊了一声，“姐。” 许念浑身一颤，木讷的转头。 心里的某个冰封的角落在慢慢融化，许念红着眼，硬是扯出一抹笑容，应了一声，“歆雅。” 不管不顾的扑进了许念的怀里，许歆雅再也没有忍住早就该倾泻而出的眼泪。她一走就是两年，要多狠心就有多狠心。但许歆雅知道，许念的离开，说是去学习，其实是去疗伤。 当年，在她走近医院看到许念的时候，虽然睁着眼，但许歆雅真的觉得，许念或许已经死了。她的眼神里没有一点光泽，空洞的可怕。 对比现在的她，修长的身段，恰到好处的妆容，还有一副好气色，这才是印象里许念该有的模样。 许念探出头，用指腹替她擦去脸上的泪水，笑着说道，“好了，我这不是回来了，别哭了。” 她胡乱的点了点头，笑的比之前都要明媚。 许念犹豫了一下，还是问道，“妈呢？在家里吗。” “嗯。” 一句话，让两个人都变得沉重起来，许念知道，许母还没有放下，也知道自己当年做了很多傻事。她并不奢求母亲的原谅，只希望她们能好好的。 许念将手里的东西交到许歆雅的手上，低声说道，“我就不上去了，你把这些东西交给妈，我改天再开看你。” 许歆雅拉着她的手，纠结的问道，“姐，你这次回来，什么时候走。” “不知道，得看公司的安排。” 许歆雅无奈的点了点头，也只能这样。母亲最近的高血压犯了，她也不敢冒险将许念带回去。 原本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一别两年，再怎么样，也该上去看一眼。但真的到了这里的时候，许念又胆怯了，连上楼的勇气都没有。 独自走在大街上，失落的心情一直没有散去。直到突然遇到了那个女人，许念怎么都没有想到，回到海城的二天，就会以这样的方式见面。 016 咄咄逼人 “怎么是你。”比起许念，恭小柔的惊讶半点都不少。除此之外，心里还有一丝的愤恨。 这是公共场合，商场里人来人往，许念不想在这里和恭小柔多废话，迈步就要离开。但这个女人却不依不挠的拦住了她的去路。 恭小柔双手环在胸前，一如当年的趾高气昂。 踩着将近十厘米的高跟鞋，对着许念鄙夷的说道，“听说你在米兰混得不错啊，怎么突然就回来了？混不下去了？” 许念睨了她一眼，这两年来，她对海城的事情一无所知，对恭小柔所有的印象都停留在她当年的咄咄逼人。 只是，她也不是当年的许念，任由她在自己面前撒泼。 “恭小姐，请你让一让，你难道不知道，这样的商场，宠物是不得入内的。” 恭小柔愣了一下，一时间还没听懂许念话里的意思，转念一想，才知道，她在骂自己是狗，好狗不挡道。 恭小柔恼了，用力的推了一下许念的肩膀，愤愤的说道，“你以为自己是什么东西，是不是又想回来勾引顾晋琛。” 这个名字突然就这样钻进了耳朵里，让许念心头一紧。 生怕自己的情绪会被察觉，许念匆匆的准备离开，“恭小姐，我们并不是很熟，希望以后再见面，也不要打招呼，谢谢。” 握紧了拳头，愤然离开，实在没地方去，就只好回了酒店。 晚上的时候，莫言锋带着一瓶红酒和一束鲜花到了许念的房间里。他知道，这是许念唯一的嗜好了，总是从各国张罗最好的红酒送给她。 找了个花瓶将玫瑰花插好，莫言锋倒了两杯红酒到许念的面前，递了一杯给她。 “怎么样，今天回家，见到你母亲了吗？” 许念轻晃着手里的红酒杯，失落的摇了摇。 莫言锋突然就觉得自己有些多嘴了，这个问题一定让许念又想起了以前不开心的事情。所以他试图转移话题。 “哦，对了。今天简安打电话过来，说海城有个明星，指名要你为她设计几款珠宝，下午的时候，钱都打到了账上。简安很惊讶，问我们才回到海城一天半的时间，到底是怎么做到的，她甚至已经开始规划，将海城分公司的事情提前实施。她觉得，你许念的名号，兴许可以在这里声名大噪。” 许念苦笑了一声，像是应付。她对商场上的事情，并不是很感兴趣，唯一好奇的，只是谁会出那么大的手笔。 莫言锋翻了翻手机上的信息，认真的回答道，“是一个叫恭小柔的女明星，我没有听过她的名字你，听简安说，好像在海城有点知名度，代言了不少的广告。” 许念的手狠狠一颤，几乎是下意识的脱口而出，“这个设计案，我接不了，让简安交给别人做吧。” 莫言锋难道见到许念如此严肃的神情，根本不敢多问，只好应声说道，“既然这样，我让简安和客户商量一下吧。” 许念的心情莫名的烦躁，她就不该手贱的去网上翻一下关于顾晋琛和恭小柔的事情。原来，他们在两年前就结婚了，那场婚礼虽然中止了，但改变不了他们成为夫妻的事实。这些年来，顾晋琛经常带着恭小柔出席各大的酒会和公众场合，男才女貌的形象早就深入人心。 怪就怪她始终没有放下，从下午回来，看到那些消息后，许念就一直无法平静。 坐在长桌前，许念双手支着额头，整个人看起来毫无生气。就连莫言锋都察觉到了她的异样。 “许念？” 她抬起头，硬是扯出一张难看的笑脸来，“言锋，我累了，你让我一个人待一会吧。” 莫言锋似乎还想要说些什么，“许念……”只是看到她这副模样，又说不出的心疼，最后还是没有强求，默默的离开了。 一瓶红酒，许念一个人喝完了，她傻笑着，趴在桌上，把玩着空酒瓶。 “莫言锋，你一定是被骗了，这个酒，一点用都没有。” 烈酒入喉，让思念的感觉愈发的浓烈了。 许念撑着从椅子上站起来，一瞬间，便觉得天旋地转。眼前的一切都开始变得模糊起来，她只觉得自己随时都会倒下，这个念头刚刚闪现，两条腿就像是被抽干了力气，整个人狠狠的往地上倒去。 预期的疼痛并没有如期而至，许念跌入一个温暖的怀抱，仰起头，就看到了顾晋琛皱眉望着自己。 许念惊慌失措，用力的推搡他。推着推着，又放弃了挣扎。笑着嘲笑自己，居然又开始做梦了。顾晋琛，怎么可能会出现在这里。 他将许念打横抱起，满脸的怒意，但看着怀里的小女人，多少又有些心疼。 把她平放到床上，又替许念换了衣服，忍受了她一晚上的胡言乱语，直到天亮的时候，顾晋琛才离开。 还没睡醒，就被手机铃声吵醒，许念头痛欲裂，眼睛都睁不开，就伸手摸着枕头旁的手机。 “许念，我是简安。” 许念稍稍清醒了一些，抬头看了一眼床头柜上的闹钟，才八点刚过。 “简安。”她低哑的应了一声。 一通电话，逼迫着许念改变了主意。简安就是有这样的本事，所有的一切，都以公事为重，她相信许念能够权衡好。既然恭小柔已经付了定金，并且指明让许念来为她做珠宝设计，甚至可以选用已经上市的作品，这样的生意，作为绯霖珠宝的设计师，许念没有拒绝的理由。 许念知道，简安对于工作很严苛，不容许有半点的纰漏，如果不是在简安手下学习了这么久，想必许念也不会这么早的出师。所以，简安的要求，她没办法拒绝。 硬着头皮接下了这份工作，明知道恭小柔是为了可以刁难她才这么做的，许念也没有拒绝的余地。 休息了一天，没有踏出酒店半步，第二天一早，许念就在莫言锋的陪同下，到了恭小柔今天拍摄的摄影棚内。 此时，恭小柔正坐在沙发上，两名设计师围在身边，正在替她做发型和指甲。恭小柔睁了睁眼，不屑一顾的看了一眼许念，随后又合上，沉默着没有开口。 来这里之前，许念就做好了心里准备。恭小柔这么做，只不过是要她等着罢了。 一等就是三个小时，连莫言锋都没了耐心，要不是许念拦着，怕是已经冲进去了。 棚内的拍摄完成之后，恭小柔踱着步子走出来，看了许念和莫言锋一眼。他们也只好跟着她的步子走出去。 露天的凉棚下，助理在旁边端茶送水，忙的不可开交，而恭小柔却觉得理所应当，她架着腿，神情淡漠的翻着许念带来的这一季度新品珠宝名录。 几分钟后，恭小柔将手里的册子嫌恶的丢在桌上，鄙夷的说道，“这就是你们绯霖的档次吗？早知道是这种货色，别说两百万了，就连二十万，我都不会出。” 莫言锋没有忍住，开口反驳。“恭小姐，绯霖珠宝在欧洲都享誉盛名吗，可以算是前三拥有设计理念的珠宝品牌，你这话，似乎有些不太公平。” 面对莫言锋的指责，恭小柔依旧底气十足。 “前三罢了，又不是第一。” “你……” “言锋，算了。”许念出言阻止道，“你先出去透透气吧。” 莫言锋最后还是抵不住许念的劝解，起身离开了这里。 017 再见面 恭小柔站起身，站在泳池旁，意外的平静。 “许念，你知道我最讨厌你什么吗？” 许念没有吱声，恭小柔也不等她的回答，就继续说道，“我最讨厌的就是那副假装单纯的模样，明明心里装满的算计，却始终表现出一副无公害的样子。是不是男人都吃你这一套？” 许念冷笑一声，也随即站了起来，她走到恭小柔的旁边看着她，试图看穿这个女人心里的想法。 她明明已经和顾晋琛结婚了，在他们三个人之中，明明恭小柔才是最后的赢家，为什么还要在这里去计较过去。 许念试图把话题拉回到工作上，她淡淡的说道，“恭小姐，如果你对绯霖珠宝之前所有的成品都不满意，可以提出你的意见，我们绯霖有几十位优秀的设计师，一定会设计令你满意的珠宝。” 恭小柔怒不可遏的转身，愤愤的望着许念，朝她逼近了一步，咬牙切齿的说道，“许念，你够了，这里没有外人，你不用再装了，你这次回来又有什么目的，是不是还忘不了顾晋琛。” 许念实在懒得和她理论，渐渐失去耐心。 “恭小姐，如果你没有其他事情的话，可以考虑一下我的提议，有什么想法，可以随之告知我。” 说完这句话，许念就转身离开。 谁曾想到，恭小柔突然就抓着她的用头，用力的一扯，顺势将她推下了泳池。 许念从来就怕水，一落进泳池里，接连呛了几口，就连尖叫声都发不出来。她惊慌失措的摆着双手，一种前所有为的恐惧将她包围。她真的害怕…… 恭小柔也有些紧张了，原本只是想捉弄她一下，没想到许念掉进水里之后，就一直再往下沉，除了咕噜噜的水声，一点喊叫都没有。她也不会游泳，现在要怎么办。 可是，如果喊人过来，岂不是坐实了她推许念下去的事实。再三权衡之后，恭小柔拉紧了衣服，一路小跑着离开。心里想着，许念会怎么样，只能自求多福了。 感觉身体不断的再下沉，脑海中居然浮现了当年的场景。意识开始迷离，但是耳边的声音却格外的清晰。 是顾晋琛愤怒的声音。 “许念，别闹了，玩够了就给我起来。” “女人，你应该知道我讨厌什么，不要和我耍花样，也别和我玩什么欲擒故纵，适可而止，别让我讨厌你。” “许念，你他妈，别跟我玩火。” “你想死是不是？好啊，我成全你，你去死，现在就去死。但是你死了，我一定会让你妈和你妹妹都下去陪你，也算是我对你的施舍，这样一来，你们一家人，在下面就可以团聚了。” 伴随着一声咳嗽，许念仿佛从鬼门关里走了一趟。刚一睁开眼，莫言锋就忍不住的抱着她。 “许念，你没事吧。” 周围到处都围着人，许念和莫言锋身上湿哒哒的全是水，而恭小柔此时，也站在人群里像是看戏一般的看着他们。 她用手捂着胸口，大口的喘着粗气。也懒得去理会恭小柔，只是对着莫言锋小声的问了一句，“你怎么样了。” 不等莫言锋回答，许念就听到恭小柔说了一句话。 “晋琛，你怎么来了。” 人群自动让开，顾晋琛迈着沉稳的步子走近，淡淡的睨了坐在地上的许念一眼。 而她抬起头时，撞进的便是这样一对冷漠的眸子。 这便是事隔两年后，顾晋琛和许念的再一次见面。 恭小柔以为顾晋琛会为此追究下去，甚至会因为再见到许念而失控，但事情却并不是她想的那样。 顾晋琛只是看了许念一眼，就偏过头去。他看着恭小柔，沉声说道，“我路过这附近，听说你在这里拍摄，我就顺便过来看一眼，这是发生什么事情了。” 许念有些懵了，虽然她回海城，最害怕的就是见到这个男人，但也免不了想过无数次再见面的场景，却没有一个与现在吻合。 恭小柔也有些愕然，她和顾晋琛结婚两点多，根本就是貌合神离，也根本可能像他说的那样，什么路过来看看她。但既然顾晋琛这么说了，她当然要接着演下去。 恭小柔伸手挽着他的手臂，颇为惋惜的说道，“这位是替我设计首饰的设计师，我在拍摄，赶过来的时候，就已经是这个样子了。” 顾晋琛挑着眉，意味深长的看了恭小柔一眼。 这一眼，让恭小柔从心底升起了一股凉意。 “哦？原来是这样，我还当做是什么大事。” 许念彻底的心灰意冷，莫言锋将她从地方扶起来之后，她还是在不停的颤抖。莫言锋担忧的问道，“许念，你怎么样？要不要去医院。” 许念摇了摇头，连话都说不出来。 顾晋琛就这样漠然的转身离去，脸上的表情没有一丝波澜。走了几步之后，又突然停下脚步，他侧了侧头，“既然是小柔的设计师，带着到里面去换件衣服吧。” 这句话，带着十足的讽刺。 许念原本想要拒绝，但莫言锋怕她一身的冷水，会冻出病来，硬是逼着她到了里面的休息室。 助理拿来了一套衣服后就离开了，恭小柔一个人坐在偌大的休息室里，感受着皮肤上刺骨的冰凉。她忘不了刚才顾晋琛看她时的眼神，这比泳池里的水还要刺骨。 她怔怔的坐在那里，迟迟没有动作。就在她出神之际，房间里原本亮着的灯突然就暗了。许念陡然间站起身，只听到房门被打开，一阵熟悉的脚步声传来，下一秒，就这样落入了男人的怀抱里。 许念挣扎，推搡，却抵不过顾晋琛的禁锢。他将她推到墙上，紧紧的环在胸前，戏谑的说道，“终于舍得回来了？” 这声音如同鬼魅，让许念开始瑟瑟发抖。黑暗中，她根本看不清顾晋琛的神色，只能感觉到他炙热的鼻息。因为贴的太近，许念只能偏过头去。 “顾先生，请你放开我。” 这一句称呼，让顾晋琛彻底的恼了，他用力的将许念的脸掰正，另一只手不停的扯着她身上湿透了的衣服，愤怒的说，“怎么，两年而已，你就连我的名字的就已经不记得了？还是身边有了新欢，所以不把我放在眼里？” 不顾许念湿透了的窘况，顾晋琛就这样与她紧贴，不一会，衬衫上也湿了一大片。 “你发什么疯。”许念忍不住的顶嘴，手脚并用的开始于顾晋琛周旋。 只是，她怎么可能是顾晋琛的对手，短短几个回合，就已经被这个男人抓住了两只手，紧紧的固定在头顶。 他凑近，想要吻她，许念却先一步转过来。这个吻落在她的颈间，惹一阵战栗。 “顾晋琛，你到底想要干什么？”许念尖叫着。 在她反驳的瞬间，顾晋琛已经撕开了她身上大部分的衣服。并且冠冕堂皇的回答道，“既然你都湿透了，我自然是要替你换衣服。” 不断扭动的身躯，在顾晋琛的身上来回磨蹭。 男人的昂扬抵在她的腿间，许念这才知道，顾晋琛是在玩真的。 她从来也就斗不过他，就算是假意的疏离也坚持不了多久。许念低声下期，只求能放了自己。 “算我求你，顾晋琛，我们已经彻底结束了，求你放过我。如果你不满意，我明天就回米兰，我保证，再也不会回来。” 男人眼里蕴蛮的怒火，直到这一刻，这个小女人还在挑战他的底线。 但是，这一次他绝对不会再想以前这样对她，他要的这个女人的全部，包括她的心。 大手在许念的腰肢和后背游走，一次次的路过最为敏感的地方。对她的身体了如指掌，也算是一个有力的筹码。 许念很快就器械投降，抓着顾晋琛的衣领瑟瑟发抖。 “顾晋琛，求你，放了我。” 咬着许念的耳垂，顾晋琛低哑着嗓音，沉声说道，“现在又突然知道我的名字了？刚才不是喊我顾先生吗。” 说着，顾晋琛抬起许念的一条腿，私密处的摩擦，让她全身的神经全都紧绷了起来。 许念弓着背，窝在他的胸前。突然想起了什么，顺势就说了出来。 “顾晋琛，你和恭小柔都已经结婚了，你为什么……” 话还没有说完，某个地方就被狠狠的占满。顾晋琛气不打一处来，当年，他以为，如果真的娶了恭小柔，说不定可以刺激到许念，从而让她留下。谁知道，她会如此的决绝。 018 我们之间已经彻底的结束 如报复一般的抽动，许念很快就没了力气，只能紧贴在他的胸前。 心里乱糟糟的一片，这突然发生的一切，变化的太快，还沉浸在相遇的错愕之中，而如今却又被这个男人狠狠的占有。 她忽而觉得，这两年的离开，似乎都是在骗自己。为什么还是一如当年那样的柔弱，只要在顾晋琛面前，就一点反抗的能力都没有。 心里某个角落在不断的叫嚣，许念不知哪里来的力气，蓦地将压在她身上的男人推开。 因为没有防备，顾晋琛就这样被许念狠狠的推开，那个突兀的昂扬暴露在空气中，异常的骇人。 许念大口的喘着粗气，虽然没有了压迫，但她心脏的位置却依旧像是被压着，闷闷的喘不过气来。 她从未有过的认真，这番话，是在告诉顾晋琛，也是在告诉自己。 “顾晋琛，我们之间已经彻底的结束了。请你不要再来招惹我，我不想再和你有半点牵扯。”说出这番话，还是很费力，但许念并没有犹豫，她是真的不愿深陷其中了。 “顾晋琛，我玩不起，你和恭小柔，我一个都得罪不起，我只想平平静静的过我自己的生活。我只是一个普通人，求你们放了我，行吗？我下个礼拜就离开海城，我再也不会回来了，再也不会介入你们的生活和婚姻，我保证。” 虽然看不到许念的表情，但还是能听出她的哽咽。听完这番话，顾晋琛心脏的位置就像生生被人剜去了一块，他第一次反问自己，这些年来，他带给许念的，到底是什么。 用力的说完这番话，许念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浑身都透着一股冰凉。好像身上的力气在一点一点的被抽干。 整个休息室里安静的可怕，除了许念急促的呼吸声之外，一片寂静。 顾晋琛强忍着心中升腾起的怒意和苦涩，低哑的说道，“许念，你就这么恨我吗？” 没有等到这个女人的回答，顾晋琛的心里彻底的凉透了。他也是第一次在心里反问自己，是不是一定要强迫她，真的把她强留在身边，许念就会快乐了吗？ 直到一声闷响，才将顾晋琛的思绪拉了回来。 伸手摁下了电源开关，就看到许念衣不蔽体的躺在地上，苍白的小脸上挂着两串泪痕。 顾晋琛的心被扯痛，呼吸里都带血腥味。也是这一刻，他也下定了决心，这一次，一定不会再让这女人离开。 脱下外套，将许念包裹的严严实实，顾晋琛就这样当着所有人的面，将她抱上车，发疯一样的，开到了医院里。 刺鼻的消毒水和苍茫的白色，这是许念最讨厌的地方，在这里所有的记忆，都如此可怕。 她昏迷了将近三天，把莫言锋给彻底吓坏了，就连简安也从米兰赶了过来。 这个女人，在米兰的时尚界是出了名的严苛，但许念知道，她只是表面上强硬罢了。否则也不会听到许念出事，就着急着定了最早的飞机飞过来。 一睁眼，就看到简安那张臭脸，让许念顿时清醒了一大半。 简安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双手环在胸前，冷冷的说道，“我只不过让你回来见一下那个客户罢了，居然把自己搭进医院里，那个泳池落水戏码，让你这位大设计师的名字享誉海城，许念，你可真够可以的。” 莫言锋忍不住的说道，“简安，你够了，许念刚刚才醒过来，你能不能收起你的毒舌。” 简安不屑的瞥了他一眼，“我差点忘了，这么大一个护花使者还站在旁边呢。我还没说你呢，平时寸步不离的跟着，许念落水的时候，你到哪里去了？怎么，来了海城之后，有新的追求对象了？” 因为简安的几句话，莫言锋的一张脸变得铁青。他原本就已经很自责了，被简安这么一说，更加的愧疚了。 许念咳嗽了两声，撑着坐起来，莫言锋忙不迭走过去，在她身后垫了靠枕。 “好了，你就别说他了，是我自己不小心。”许念的声音听上去还是格外的沙哑。 简安和许念不同，在圈子里混了这么些年，什么事情没有看过。就算她不认识那个恭小柔，也已经猜到了一些端倪。 简安低着头，把玩着自己的指甲，不咸不淡的说道，“那个恭小柔，是顾晋琛的老婆吧？” 许念还是多少了解简安的脾气，她微不可查的叹了一口气，无奈的说，“算了，我不想再和他们有什么牵扯。” 简安应了一句，利落的站起身，转身就走，临走时，丢下一句话。 “好了，我走了，你们两个慢慢的培养感情。莫言锋，不是我说你，你也太菜了。” 简安扬长而去，留下莫言锋和许念在病房里，徒增尴尬。 莫言锋告诉她，在简安下飞机的那一刻，就让米兰那边把恭小柔之前付的两百万定金悉数退还了，除此之外，还赔了百分之五十的赔偿金。这么一大笔钱，她眼睛都没眨一下。这件事，让许念感到窝心。 绯霖珠宝在海城成立分公司的事情也已经开始渐渐落实，许念也没有想到简安这次会如此的雷厉风行，居然趁着来看她的时间，把公司的位置都已经选定了。 这些事情，原本就是简安和莫言锋来实施的，倒也不需要许念来操什么心。只是，她还是觉得很烦躁，这几天，怎么都无法平静下来。 自从那天在休息室突然出现之后，许念就没有听到任何关于顾晋琛的消息。她甚至在心里默默的问自己，是不是因为那天的话说的太重了。 今天是绯霖珠宝在海城分公司正式成立的酒会，为了造势，特意在海城著名的酒店举办，请了许多业内的人士来参加，这其中当然也免不了顾晋琛夫妇。 许念知道会在酒会上碰面，但她也清楚简安的性格，一向公私分明，所以她也不能太过矫情。况且，在这么多媒体的闪光灯下，想必，顾晋琛也不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举动来。 许念不擅长打交道，这个时候只能跟在莫言锋身旁，挽着他的手臂，与许多陌生的面孔逐一打着交代。 宴会厅里原本格外的喧闹，却突然变的安静下来，大家的目光全都朝一个地方投去，许念当然也不例外。 两年多，未曾改变的便是这个男人特别的气质，还有他在海城的地位。只要顾晋琛出现的地方，就必然会成为全场的焦点，这一点，许念从来不觉得意外。 三十岁出头，就成了商界炙手可热的青年才俊，顾晋琛的集团公司，已经连续好几年跻身海城甚至东三角的企业排名。又因为他的长相英俊非常，不知道多少女人想要和他攀上一丁点的关系。 而恭小柔的出现却又让顾晋琛多了一个好男人的头衔，二十几年的青梅竹马，简直就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恭小柔挽着顾晋琛的手，显得小鸟依人，而男人脸上的冷漠气息，却半点都不觉得突兀。他径直朝简安走去，许多在场的媒体也没有放过这个机会，纷纷上前去想要抓住这次独家采访的机会。 只是顾晋琛身边始终有保镖跟着，但好在没有太过张扬，两米内的距离内无人靠近，但记者还是不依不挠的在那里提问。 简安与顾晋琛握了手，便恭维的说道，“顾总，好久不见。” 顾晋琛点了点头，沉声说道，“没想到你这么快就在海城立了门户，倒是让顾某人大吃一惊。” 谁也没有想到，顾晋琛居然和简安也有过交情。 “哪里的话，以后还是要仰仗顾总多多照拂才是。” 一来一去，全都是场面上的客套话。 简安睨了恭小柔一眼，突然笑着问道，“顾总，我初来乍到，倒有一件事想请你帮忙。” 顾晋琛淡淡一笑，“何事。” 简安扬了扬嘴角，意味深长的说，“绯霖想要在海城落户，之后的宣传必不可少，只是现在这个品牌代言人的事情，让我很头疼，顾总知道，我一向很挑剔。” 三言两语，顾晋琛就已经明白了简安话里的意思。 果不其然，周围的记者开始发问。 “顾总的太太恭小姐，难道不符合简小姐的标准吗？” 简安斜着眸子望了顾晋琛一眼，随后认真的回答，“别说笑了，我们绯霖珠宝的设计理念，一向是简洁，通透，没有瑕疵。” 说完这句话，简安顿了顿，等了好一会，直到恭小柔的脸涨成了猪肝色，才继续说道，“恭小姐是顾总的太太，怕是绯霖出不起这个价格。” 019 许念还会原谅你吗？ 许念愣了一下，深知简安在替自己报仇，只是，在这样公众场合下让恭小柔难看，顾晋琛会怎么做。 她下意识的抓紧了莫言锋的袖子，目光紧紧的盯着顾晋琛。谁知那男人突然就转头，像是知道许念的想法一般，淡然一笑，让许念紧张的手脚都无处安放。 顾晋琛揶揄道，“看来，要成为绯霖的代言人，还必须有点实力才行。” 一句话就应付了过去，与所有人想象中的都不同，顾晋琛居然完全没有介意简安的这句话。这不但让人觉得讶异，更加对简安和绯霖的背景心存敬畏。 只是恭小柔心里很明白，这两年多来，她和顾晋琛根本就是形婚。非但没有领证，更没有所谓的夫妻之实，他们之间没有交集，若是没有外人的时候，陌生的就像根本不认识。 恭小柔对许念做的一切，顾晋琛都可以不计较，但那是以前，不代表以后也会这样。 从宴会厅走出去之后，顾晋琛就甩开了恭小柔的手，刚才发生的一切，都让恭小柔再也忍不住了。她冲到顾晋琛的面前，拦住他的去路，愤愤的说道，“你到底什么意思，刚才那个女人这样说我，你也没有任何的反应，你别忘了，对外，我还是你的妻子。” 顾晋琛冷笑了一声，低头整理着刚才被恭小柔挽着手臂的袖口，不耐烦的说道，“小柔，别把我当傻子，我一而再再而三的警告你，你想怎么样都可以，甚至打着我的名号出去招摇撞骗，替你们恭家拉到许多投资，这些我都忍了。但你别把心思动到许念的头上，否则，我绝对不会放过你。” 最后那句话，他说的咬牙切齿，让恭小柔都觉得害怕。 这一次，她决定豁出去了，原本，就算真的没有夫妻之实，但是在许念没有回来之前，她恭小柔还是名正言顺的顾太太。即便是顾晋琛抓到了她在法国那段时间频繁的出轨事实，她依旧可以坐稳这个位置。 可是许念回来之后，恭小柔怕就连眼前的地位都保不住了，她必须为自己争取。 “顾晋琛，你别痴心妄想了，你没看到许念身边早就已经有别人了吗？你以为就你之前做的那些事情，许念还会原谅你吗？” 此时，许念也因为宴会厅里的低气压而觉得头晕目眩，终于找到了借口想要出去透透气，刚刚走了几步，到了转角的地方，就听到了恭小柔和顾晋琛这样的一番对话。 她紧紧的抓着裙摆，站在角落的位置，像极了一个窥听别人隐私的小偷。 顾晋琛的眸子变得阴冷，他没有回答恭小柔的话，只是一怔不怔的望着她。 其实，恭小柔早就已经心惊胆战了，她知道顾晋琛的脾气，只是，今天如果她不博一下，以后怕是更没有机会了。一旦她的位置被替代，那之前所做的一切，全都付诸东流了。 “顾晋琛，你敢说，当年给许歆雅下套的事情，你完全不知情吗？”恭小柔看了一眼四周，在确定没有人之后，大胆的说道，“是，是我找人强奸她的。但四季酒店是你的产业，你也早就知道我要这么做，如果你要阻止我，根本就是一个电话的事情，但你没有这么做，不是吗？如果许念知道了这一切，你觉得，她还会给你一个重新来过的机会吗？” 顾晋琛终于是恼了，这件事，一直说他的心结。那天晚上，当许念打电话过来求他的时候，他就已经心软了，没想到电话打到一半，就被恭小柔摁下了挂断键。 他愤恨的望着恭小柔，吓的恭小柔连连退后。 一双阴鸷的眸子定在她的身上，顾晋琛咬牙切齿的说道，“恭小柔，别自作聪明，这样只会让你没有后路。” 面对顾晋琛这样的恐吓，恭小柔哪里还敢顶嘴半句。 这里到底是酒店，顾晋琛说完这句话之后就转身离开。走了几步之后，一个转角，就看到了站在那里的许念。 她双眼通红，脸上充满了愤恨。顾晋琛在她的眼里，看到了前所有为的冰冷。 “许念……”这两个字，带着沙哑，亦带着悔恨。 他朝她靠近了一步，伸手将将要触碰到，却被许念一把推开。 她仰着头，硬是扯出一抹笑容，倔强的问道，“顾晋琛，她说的那些话，是不是真的？” 除了沉默之外，他不知道要作何解释。但这却也是最好的回答了。 许念发疯一样的跑了出去，她从未想到，自己倾尽全力爱的男人，会如此对待她。就算是在身边陪了一年的一条狗，也不该这样。 顾晋琛慌了，他没有见过许念如此失控的模样，但这个女人却跑的很快，任他怎么追都追不上。 一路跌跌撞撞的出了酒店，顾晋琛眼看着许念朝马路对面跑去。 就在这个时候，远处飞驰而来的一辆车在这黑夜里尤为的突兀。他的心脏位置像是被一把利剑贯穿，从未有过的惊慌失措。 许念满脑子都是恭小柔刚才说的那番话，完全没有注意到眼下的处境，更听不见顾晋琛在她身后一遍遍的呐喊。 只觉得身体被用力的推撞，脚下的高跟鞋突然就失去了重心，整个人狠狠的朝旁边倒去。除此之外，一股浓郁的血腥味窜进了鼻子里，许念整个人都慌了。 等她回过神来，看到的便是倒在血泊里的莫言锋。 一夕之间，天旋地转，许念止不住的浑身颤抖。她害怕的跪在地上，一点点的朝莫言锋的方向爬了过去。 她甚至不敢碰他，莫言锋的身上全都是血，他双眼紧闭，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之后的一切，许念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也不知道是怎么到医院的，水蓝色的长裙上，艳红一片，那都是莫言锋的血迹。 简安劝过她几次，去把衣服换了，但许念就像是被抽走了魂一样，坐在手术室门口的长椅上，一动不动，不吭一声。 一个多小时前，莫言锋还站在她的身边，对她细心体贴，可现在，仅剩下的画面，全是他倒在血泊里的那一幕。 许念总算开口，她沙哑的问道，“简安，莫言锋，不会有事的，对吗？” 简安看着许念失魂落魄的模样，说不出来的心疼。 她早就知道莫言锋对许念的感情，更清楚许念心里有放不下的人。但却也没有想到，莫言锋会痴情到这个地步。 许念心里一抽一抽的疼，她何尝不意外。莫言锋怎么就这样冲出来了。 整整十二个小时，许念在门外寸步不离。 最后被告知，莫言锋的腿神经受损太过严重，康复的过程会很漫长，除此之外，他闹钟还有部分血块没有被取出，要看后续的进展情况，是否需要做第二次的手术。 听医生讲完这些话，许念狠狠的跌在地上，丢了魂一般。 莫言锋，这样的恩情，要我许念怎么还。 020 我打算和莫言锋结婚了 一连半个月，许念的生活就是医院和酒店来回的跑。 莫言锋的父母都从美国赶了过来，好在他们并没有任何的责怪，反而感激许念这段时间的悉心照顾。 面对一条腿的麻木，莫言锋没有表现出一丁点的绝望和怨恨，反倒是总是安慰许念，说再过一段时间就会康复的。 简安算是彻底的被绑住，如今莫言锋在医院里，海城分公司的事情就全都落到了她一个人的头上。今天算是忙里偷闲，来医院看一眼。 许念从病房里走出来，对着简安做了个手势，小声的说道，“言锋他刚睡下，做了一上午的复健，累坏了，让他休息一会吧。” 两人去了医院的小花园里，难得的有时间这样闲聊。 “简安，我打算和莫言锋结婚了。” 许念突然的一句话，让简安大吃一惊，她站定了脚步，震惊的问道，“什么，许念，你是不是疯了。我知道莫言锋车祸的事情你有些自责，但你要搞清楚，什么是恩情，什么是爱情。” 许念和顾晋琛的事情，简安再清楚不过。 她笑了笑，带着一丝苦涩。 “简安，不管是因为什么，你也知道，这世上，怕是没有人比莫言锋对我更好了。我该知足了，也该放下，不是吗？我和顾晋琛根本就不可能，我逃了两年，没有理由再一次的泥足深陷。就算是为了报恩，我相信，我以后和莫言锋也会过得很幸福的。” 许念的话句句在理，但简安还是没有办法同意她这样的观点。她继续劝说道，“许念，我劝你再好好的想一下，如果莫言锋知道你是为了报恩，也不会就这么同意的，他不是这样的人。” 她耸了耸肩，轻描淡写的回答，“这件事，我还没有和他商量，我打算等过了这段康复期，就陪言锋回美国休养一段日子。我听他父母说，美国有一家很好的医院，对言锋的这个病，很有帮助。” “许念……”简安有些着急了。 “好了。”许念打断她，“简安，我希望你能祝福我。” 话都到了这个份上，简安知道，再怎么劝说，许念都不会回头的。这个女人，骨子里有一股倔强，否则当年也不会说走就走。 简安点了点头，轻叹了一口气，犹豫了一会，无奈的说，“好吧，但是走之前，你把之前答应的那个设计完成。之后，你就放心的去美国吧。” 许念以为，这是她应该做的事情，再怎么样，也不能让简安再赔钱了。所以很爽快的答应了下来。 这一期康复疗程，怎么也得近两个月的时间，足够了。 在医院待了一天，许念浑身的骨头都快散架了，这半个月来，许念也受了很多，之前没了孩子的时候，就落下了病根，只要太过劳累，就会头晕。在米兰的时候，莫言锋一直很注意这一点，只是现在他在医院里，也没有办法来管许念了。 在回到酒店，上了电梯之后，许念就觉得头晕目眩，眼前一度发黑，索性马上就要回房间了，再撑几步就好。 但她到底高估了自己，短短几步路，许念走的异常吃力，一个踉跄，倾身往旁边倒去，意外的跌落一个熟悉的怀抱。 许念转头，在看到顾晋琛的那一刻，整个人都变得警惕起来。用力的将她推开，许念掏出房卡，兀自的进了门。转身要关门之际，顾晋琛却伸手抵在门框上。 许念有些不悦，冷冷的说道，“顾先生，请你自重，这里是我的房间。” 顾晋琛耍起了无赖，沉声说道，“但这是我的酒店。” “你……” 许念从来就不知道这是顾晋琛的产业，从认识他的时候，就对他的这些不敢兴趣，现在依旧如此。 要不是在医院门口堵了好几次，许念都避而不见，顾晋琛也不会出此下策。 今天接到简安的电话，得知许念的想法，顾晋琛再也按耐不住了。原本想要给这个小女人一段时间，毕竟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他百口莫辩，只能暗中找了国内最知名的神经科教授替莫言锋真挚。 他怎么都没想到，这个小女人，居然蠢到以身相许。 顾晋琛不止惊讶，也彻底的愤怒了。 一把将门推开，顾晋琛抓着许念的手臂就将她拖了进去。 不顾她的尖叫和反抗，等到四目相对之时，他依然将她压在了身下。 许念惊慌失措，那天在休息室里的一幕幕又浮现在眼前。她发了疯一般的推搡着顾晋琛，整个人不断的扭动。因为这样的亲密接触，许念一次次的摩擦着顾晋琛已然有了反应的昂扬。 他不得不出手阻止，一手钳着她的腰，一手扣住许念的下巴。 “女人，你不要玩火。” 被顾晋琛死死的控制住，许念满眼的怒意。 “顾晋琛，你到底想要怎么样，我求求你，能不能离我远一点。我求你了，我这辈子都不想和你再扯上任何的关系，我求你离开。” 顾晋琛咬牙切齿，终于忍无可忍。他紧紧的捏着许念的下颚，狠狠的说道，“莫言锋，莫企安的独子，美国安凯食品公司是吧。你是想让他们家公司彻底的消失，还是让他爸再背个几百万的债务。我可是听说，他这个病，需要一大笔的治疗费。” 许念瞪大了双眼，对顾晋琛说出来的话深恶痛绝。想不到两年多了，他还是这样，除了用这些下三滥的手段来威胁别人，他还会做什么。 即便这样，许念还是怕了，她知道，顾晋琛真的做的出来。 咬碎了牙，也只能在心里暗骂他无数遍。 “你到底想怎么样。”许念愤然质问。 顾晋琛轻笑一声，那只手顺着许念的腰肢，掀开衣服，直接就探了进去。炙热的手掌在并冰凉的皮肤上游走，让许念倒吸了一口凉气。 “乖乖的留在我身边。”顾晋琛大言不惭的说道。 紧紧的握着拳头，指甲嵌进肉里的感觉，才让那股怒火渐渐消了下去。既然顾晋琛要玩，不妨就陪他一下。许念想了想，开口说，“要我答应你也可以，让恭小柔给我妹妹道歉，当众道歉。” 许念以为顾晋琛会拒绝，一来，恭小柔是他最爱的女人，其次，让顾太太当众赔礼道歉，丢的可是顾晋琛的面子。 只是，她没想到，顾晋琛根本没有考虑，就一口应了下来。 “好。” 许念愣了。 看着这个小女人变化的神情，顾晋琛心里说不出的甜腻。一只手悄然来到她的胸前，顾晋琛用手指挑开她的肩带，在许念的胸前敏感处肆意的揉捏。 唔——等到许念反应过来的时候，早就已经来不及了。 两年多不见，天知道顾晋琛有多怀念她的身体。虽然这期间，他也不是没有朋友别的女人，但不管是脑子里还是心里，都格外想念许念身上的味道。 迷离间，衣服几下就被顾晋琛剥干净，他清楚这个女人身上所有的敏感点，只几下，就让她浑身瘫软。 许念伏在他的肩头，恨得牙痒痒，却又一点办法都没有。 当顾晋琛的手一路向下，在许念的身上来回游走，突然摸到了一处刀疤，是当年流产的时候，动手术的时候留下的。 虽然这个刀疤已经淡了很多，但上面粗粝的质感和周围光滑的皮肤比较起来，还是那么的突兀。 顾晋琛愣了一下，俯下身，亲吻着许念小腹上的刀疤。 仿佛有一股电流流淌至全身，她狠狠的一颤，四肢百骸全都酥麻了。这一刻，许念哪里还有什么力气去和他抗衡，奇怪的声音不断的从喉咙里溢出来，脑海中早就一团乱麻。 021 假惺惺的道歉 她早就知道，这个男人是毒药，两年了，身体里依旧残留着她的余毒。 仅剩最后一丝的理智，许念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抓着顾晋琛的手，低哑的说道，“你说过的话，不许骗我。” 这句话，像是在撒娇一般，配合着她喉咙里溢出的娇喘声，让顾晋琛再也忍受不住。狠狠的将她填满。他贴在她的耳边，厮磨着说道，“我绝对不会再骗你，以后都不会。” 这句承诺，也不知道许念是不是听进去了，她只是在心里劝慰自己，就算真的发生了关系，也是顾晋琛利用卑鄙的手段，而非她的意愿。 两年零四个月的空缺，一夜缠绵，顾晋琛要了她无数次，每次将这个女人拥进怀里的时候，都恨不得把她揉碎了融进骨头里。 只是，他也深知，之前的伤害对许念来说，太深刻，要让彼此都放下，需要时间。 快到天亮的时候，许念早就累的浑身酸痛，连抬眼的力气都没有。顾晋琛抱着她去了浴室清洗，搂在怀里，毛巾细抚过她的肌肤，这小女人还忍不住发出一道道低吟。若不是见她某处已经有些红肿，顾晋琛定然会再一次的把她压在身下。 擦干了水渍，抱到床上，许念便沉沉的睡了过去。 顾晋琛却毫无睡意，分隔了这么长的时间，好不容易有机会这样近距离的看着这个小女人，他内心无比的满足，也更加的坚定了自己的心意，这一次，绝对不会放手。 早上醒来的时候，身边空落落的，许念抬了抬酸痛的胳膊，在心里咒骂了几句。 这个男人，果然就是个种马，折腾了她一夜之后，就不见了踪影。 许念也没有把昨天的话放在心上，因为她根本不相信顾晋琛会做得到。 彼时，顾家别墅里，恭小柔砸碎瓷器的声音，让家里的佣人都心惊胆战。这位大小姐出了名的难伺候，这一次，又不是要遭殃了。 面对恭小柔的气急败坏，顾晋琛只是点了一根烟，神情淡漠的坐在那里，任由她的歇斯底里。 恭小柔砸的手都痛了，但凡视线内可以拿得到的东西，都被她顺手扔在了地上。 她大口的喘着气，愤恨的说道，“顾晋琛，你欺人太甚了，你居然让我和这个女人道歉，还要登报，你是不是疯了，这个女人在你眼里就这么好吗？你吃错药了吧。” 恭小柔早就没了理智，说出话也完全不顾虑。 眼看着顾晋琛的脸色一点点的阴沉下来，恭小柔非但没有住嘴的打算，反而更加的变本加厉。 “她是个什么东西，凭什么要我道歉。就算今时不同往日，她许念也只不过就是个不知名的三流设计师罢了。” 恭小柔几乎都没有看到顾晋琛是什么时候站起来走向她的，等到反应过来之时，喉咙已经被男人掐住，力道大的险些喘不过气来。 恭小柔的脸色发白，她用力的拍打着顾晋琛的手，已然说不出话来。 他的神色阴鸷，脸上蕴满了恐怖的表情，顾晋琛狠狠的瞪着恭小柔，一字一句的说道，“她不是什么东西，许念是我最在意的女人，恭小柔，看在过去的情分上，我不和你计较，不代表你可以在我面前说许念的不是。这两年多，你利用我，甚至私下在我的公司里收购股份，做些见不得人的勾当，我都忍了，但不代表我不知情。” 说完这些话，顾晋琛用力的一甩，恭小柔一个踉跄，就这样重重的摔在地上。 她的眼里全是泪水，除了不断的咳嗽之外，根本无力反驳。 顾晋琛背过身去，心里又何尝不酸涩。这是他曾经最爱的女人，可当所有的事实都摆在他的面前，才知道过去的自己有多愚蠢。 他知道了恭小柔在法国的一切，包括和那个男人的过去。若不是因为那个男人生意败落，怕是她永远也不会回到海城。 他站的笔挺，双手插在口袋里，脸上又恢复了先前的波澜不惊。 “你可以选择拒绝，但你弟弟的那家公司可能就要保不住了，我可是听说，他欠下了一大笔的高利贷，应该有近千万了吧？凭你们恭家的实力，要还上这笔债务，也不知道你又要在我这里动多少的手脚。” 顾晋琛冷哼了一声就迈步离开，留下恭小柔一个人怔怔的发呆。 原来，顾晋琛早就知道了。 恭小柔坐直，用手背抹了抹眼泪，冷笑了一声，自言自语起来。 “顾晋琛，就算你查到了一切，又如何，这些都是你欠我的。她许念算什么，只不过就是一个替身罢了，我一定会你们付出代价。” 许念也没有想到，恭小柔真的会这么做，那天，只是赌气这么一说，为的只是让顾晋琛知难而退罢了。但如今发生的一切，让她都有些云里雾里。 海城所有的报纸上都刊登了这一则道歉函，当然没有提及关于许歆雅的事情，恭小柔还没有胆子大到那个地步，她知道，现在，许念就是他的逆鳞，碰一下，都会炸。 许念刚从医院出来，就看到了迎面走来的恭小柔，即便她带着墨镜，却还是被不少人认出来了。 医院门口，一群人围在那里指指点点，恭小柔咬着牙走到了许念面前。她在心里一遍遍的告诫自己，只是道个歉罢了，这一切，都会让许念百倍千倍的还回来。 她摘下墨镜，露出青紫的眼窝还有憔悴的面容，不管粉底如何遮盖，此事的恭小柔都看上去十分的落魄。 许念懵了，甚至有些后悔提出这样的要求。 恭小柔在她面前站定，红着眼眶，低哑的说道，“许念，过去的事情，都是我不好，这次，我是特意来向你道歉的。”说着，恭小柔就弯下腰，九十度的鞠躬，维持了好一会。 许念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在这么多围观人的眼里，恭小柔的大方让人心生好感。 她直起腰，吸了吸鼻子。 “许念，过去的事情，希望你忘记。是我不懂事，你和顾晋琛之间的感情，我不该在你的头上，即便是我们相遇在前，我也不能迁怒在你身上，是我不好。” “你……”许念彻底的懵了，这哪里是来道歉的 看着周围人嫌恶的眼光，许念才知道，恭小柔的心机到底有多深。 只是，她登报也登了，道歉也道了，恭小柔就不信，顾晋琛还能找出她什么不是来。 实在忍受不了这样的闲言碎语，许念一言不发的就拨开了人群离开，这一行为，又一次坐实了她第三者插足的事实，根本就是作则心虚了。 一个礼拜的时间，许念除了每天去医院陪莫言锋做康复治疗之外，就是回到酒店完成那份设计，好不容易有了一些雏形，将初次的设计稿发给简安之后，得到的答复便是客户的完全否定。 这样的事情，也不算太意外，作为一个设计师，况且只有两年的资历，许念要学的东西还很多。 和简安打了电话之后，许念就重新投入到了新的设计图中。 就在这个时候，门铃突然响了起来，因为之前顾晋琛的突然袭击，导致现在许念每次都会加一道锁。 她走到门前，拉开了一条缝，果不其然，看到了个可怕的男人。 许念警惕的望着她，根本不敢拉开那道锁，不悦的说道，“你来做什么。” 顾晋琛有些讶异，不过倒也不意外。他调笑着说道，“女人，你让我做的事情，我已经答应了，你可不能言而无信。” 许念虽然不是这样的人，但是面对顾晋琛的时候，她真的是没有办法信守承诺。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撂下这句话之后，许念就用力的关上门，她没料到，顾晋琛居然会不管不顾的将手伸进门缝里。 022 我们回美国 关门的时候，卯足了劲，这一下会有多痛，可想而知。 她到底还是认栽了，听到顾晋琛的低呼，所有的神经都紧绷了起来。几乎是下意识的行为，顺手拉开的门锁，打开门，一把抓过他的手，皱眉问道，“你怎么样了。” 顾晋琛的指关节一片通红，甚至有些泛着青紫，只是见到许念一脸的担心，再痛也不觉得了。 他顺手将小女人揽进怀里，将她抱得很紧。 许念气急败坏，使劲的挣扎，却早就已经没有了主动权。要比力气，她哪里是顾晋琛的对手。 将许念打横抱起，在她的低呼下，顾晋琛将她抱到了床上。 许念不断的扭动的身体，愤恨的说道，“顾晋琛你有完没完，你再这样，我明天就和莫言锋离开海城去美国，再也不回来了。” 这句话，让顾晋琛恼了，他压在许念的身上，扣着许念的下颚，眼里充满了怒火。 “你有本事再说一遍。” 许念不依不挠，仰着头说，“你再来骚扰我，我明天就走。” “你敢。”说话间，顾晋琛就已经将许念的上衣全都扯开，伸手握住她胸前的柔软，威胁道，“你信不信，我今天晚上就让莫家的公司倒闭。” 这些话之前顾晋琛已经说过一次，许念虽然忌惮，却也没有了之前的威力。她咬牙切齿的推搡着压在身上的男人，大声的吼道，“随便你，顾晋琛，别以为你可以把所有人都玩弄在股掌之间，我告诉你，随便你怎么做，我都不会妥协。” 他的脾气原本就易怒，被许念这样刺激之下，根本就失去了所有耐心。原本只是想吓吓她，没想到这个女人如今已经吃软不吃硬。顾晋琛生怕这样硬碰硬下去，会让许念更加的愤恨。 只能带着一肚子怒火，从她身上起来，头也不回的离开。 许念拉了拉被顾晋琛弄乱的衣服，心脏的位置像是被重重的撞了一下，疼的厉害。 但她这次没有哭，也没有难过，反而利落的起身，去书桌前继续那份设计案。 许念在心里告诫自己，她和顾晋琛所有的一切，都是过去式。她不想去关心这两年他和恭小柔发生了什么，或者是如今为何要屡次纠缠。许念如今关心的，应该只有莫言锋一个人，莫言锋，才是她的未来。 几乎是熬了一个通宵，才把设计图的雏形给弄出来，索性也没了困意，许念一早就去了超市，买了些东西带去了医院。 没想到，莫言锋的父母也在这里，只是，一走进病房之后，许念就察觉到了压抑的气氛。她忍不住的问道，“叔叔，阿姨，你们这是怎么了？” 莫言锋坐在床上，脸上的表情也格外的低沉，没有了以往一贯的温和。 莫言锋的母亲走到许念的面前，拉着她的手，淡淡的说道，“小念啊，我和你叔叔有事要先回美国了，这里的事情就拜托你了。” 只是交代了几句之后，莫言锋的父母就离开了，走的很匆忙，甚至连行礼都带来了，看这样子，应该是要直接去机场。 他们走后，许念回到病房，对着莫言锋问道，“到底出了什么事了。” 莫言锋脸上浮现了淡淡的笑容，他拉着许念的手，淡然的回答，“你别多想了，没有什么事，你放心吧。” 许念的心里还是七上八下的，在她不依不挠的追问下，莫言锋终于说出了实情。 “我爸在美国的食品公司，被查出了用一些违禁的食品添加剂，现在已经有好几起食品中毒的案件起诉我们。在美国，这样的事情是十分严重的，如果一旦被证实真的有违规的行为，不仅仅是罚款，还很有可能面临监禁的处罚。” 许念彻底的愣了，怎么会突然发生这么严重的事情。 她的心脏跳的厉害，昨天晚上顾晋琛说的话，全都浮现在了脑海中，许念像是发疯一样的冲出了病房，不管莫言锋在身后怎么喊叫，都没任何的作用。 她打了车到了顾晋琛的公司，不管不顾的直接冲进了总裁办所在的楼层。而此时，顾晋琛正在会议室里举行董事会。 冯升来到许念的面前，拦住她的去路。 “许小姐，顾先生现在正在开会，请你稍等一下。” 但许念哪里听得进去，莫家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定然和顾晋琛拖不了干系。 许念推开了冯升，大声的叫嚷道，“你让他现在就来见我，现在！” 冯升知道许念在顾晋琛心里的地位，况且也是第一次见到许念如此失控的模样，他担心会有什么事，也就顾不得那么多了，直接就去了会议室。 正在开会顾晋琛见冯升进来，一脸的不悦。但当冯升覆在他耳边说完话之后，他直接站起身，宣布散会后，就匆匆赶回了办公室。 许念见到他过来，愤怒的质问道，“顾晋琛，你怎么可以这么卑鄙无耻，你就算要对付我，你冲着我来就行了，你这算什么，我真是看错你了。” 被这样莫名其妙劈头盖脸的奚落了一顿，饶是再隐忍，也被触怒的怒火中烧。 他几步走到许念面前，抓着她的手臂，质问道，“女人，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 许念冷笑一声，“怎么，敢做不敢当了吗？莫家食品公司的事情，难道不是你搞的鬼吗，顾晋琛，你除了会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之外，还有什么其他本事吗？” 顾晋琛完全没有明白许念话里的意思。 而这样的沉默，在许念看来，根本就是默认。 她有些失去理智，说话也越来越大声。 “顾晋琛，我已经因为你失去了一切，你还想要怎么样。你是不是觉得我还欠你的，我的下场还不够惨是吗？你要怎么样才肯放过我，我给你跪下好不好？” 说着，许念真的就准备跪下，顾晋琛的怒火已经到了极点，若不是他扯着许念的手臂，这个女人今天真的就给他跪下了。 顾晋琛抓的很紧，许念痛的冷汗都快沁出来了，但她硬是没有喊过一句。 如果仇人般的怒视，许念对这个男人已经彻底的失望，心里那尚存的一些情感也早就消失殆尽。 “顾晋琛，从今天开始，我许念和你半毛钱关系都没有，你要是有本事，你就弄死我。” 看着许念充满恨意的眼神，顾晋琛的心被狠狠的刺痛了。 终究是没能拦住许念的离开，她走之后，顾晋琛在办公室里焦灼的踱着步子，最后将办公桌上的东西全都砸了。 离开顾晋琛的公司回到医院，在走进病房前，许念右手背抹了抹眼泪，硬是扯出一张难看的笑脸来。 推开病房的门，看到莫言锋拄着拐杖，焦急的望向窗外，许念终于还是没有忍住。 她冲过去，从背后环抱住莫言锋，低哑着嗓音说道，“言锋，对不起。” 莫言锋愣了一下，听出了许念的不对劲，他心疼的转身，无奈一条腿不方便，愣是用了好久才能直面她。 伸手擦去她脸上的泪水，莫言锋皱着眉，担忧的问道，“许念，你怎么了，出了什么事了。” 许念用力的摇了摇头，又一次的扑进他的怀里，将莫言锋抱得很紧。 “言锋，我知道你担心家里，不如，我们早点回去吧。我陪你一起回美国，要是你愿意，以后我们就在那里生活。” 莫言锋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更不敢相信这番话是从许念嘴里说出来的。 只是转念一想，他又犹豫了，原本搂在许念背上的手慢慢下垂，莫言锋淡淡的说道，“许念，你不用因为自责而和我在一起，我知道……” 许念没有给他说话的机会，伸手捂住了莫言锋的嘴。 这样近距离的相贴，让两个人的心跳都开始加快。虽然这番话很难说出口，但许念还是卯足了劲，开了口。 “莫言锋，我没有要报恩，我一直都知道，你对我好。我不是傻子，只是，我过去一直没有放下。以后，就当给我们两个人一个机会，重新开始，好不好，你别推开我。” 023 爱情契约 莫言锋的双手颤抖，这是他期盼了很久的事情，可是面对许念这样的告白，却一时不知该如何应对。 在米兰的时候，就因为许念的坚强和隐忍，即便受了委屈都闷声不吭的默默承受，这一切，都让莫言锋不可自拔的爱上了她，明知道她心里有人，却也愿意默默的守候。可是在现在这样的情况下，他也很清楚，这份感情，多半来自于同情。 许念在心里下定了决心，这次，一定要试着和莫言锋开始。她必须跨出这一步，否则，怕是这一辈子都会活在顾晋琛的阴影之下。 两个人虽然抱在一起，却各自的怀着心思。 既然决定提前离开，许念必要给简安一个交代，这次，若不是逼不得已，她也不会就这么离开。在米兰的两年多，除了莫言锋之外，就属简安对她最好了。好不容易可以成为一名设计师，没想到回到海城的这段时间，会发生这么大的变故。 晚上的时候，简安带了一瓶红酒到了许念住的酒店。 许念穿了一件吊带衫，抱着膝盖窝在沙发里，她手里举着杯子不停的摇晃，绯色的红酒，衬着她红润的脸颊，尽是别样的风情。 她心里的苦涩，就像这红酒入口时的滋味一般，越是浓醇的酒，第一口总是那么令人难以下咽。 简安站在一旁，靠在偌大的玻璃窗边，淡然的说道，“许念，你要考虑清楚，一旦跟着莫言锋回美国，你便算是和顾晋琛彻底的结束了。” 许念已然猜到，顾晋琛会知道这件事，一定是简安说的。不过，她没有怪简安。 避开了这个话题，许念转而说道，“简安，那个客户到底想要什么样的设计。‘爱情契约’？如果爱情真的是靠一纸契约才能维系，那便也不是爱了吧。” 夜色深浓，透过玻璃上的倒影，简安看到了许念痴痴然的模样。一会笑着，一会又变得很忧郁。 “简安，我会完成这个设计再离开的。” 说完这句话，手里的酒杯应声滑落，许念已经醉的不省人事。 简安替她收拾了酒瓶后，就扶着她上了床。 这一晚上，许念做了很久的梦，从当时第一次见到顾晋琛到签下那份协议。 梦里，她笑着笑着就哭了起来，哭着哭着却又笑了…… 原来，要彻底的离开他，比忘记，来的更加痛苦。 和莫言锋商量了一下，定了下周一的机票从海城飞往洛杉矶，还剩下五天的时间，许念必须在这段时间完成剩余的设计。 拜托了许歆雅这几天去照顾一下莫言锋，许念几乎连酒店都没有踏出过半步。只是，她越是着急，却越是没有灵感，一连三天过去了，她都没有动过一笔。 看着空白的设计稿，许念开始变得焦灼起来。 因为快要离开了，许念已经将行李收拾了一遍，当她因为要找一本设计参考书的时候，将行李箱的所有东西全都翻了出来。 一沓泛黄的纸就这样突兀的出现在许念的眼里，熟悉而又陌生。 许念当然知道这是什么，但陌生的是，她似乎从来也没有去细看过这契约上的条款。 独坐在地上愣了很久，许念将这份协议打开，算是第一次去看着上面密密麻麻的文字。 在成为顾晋琛的情人期间，不得干涉他任何的私生活。不能对外界宣称他们之间的关系，不可以提出过分的要求。在他需要的时候，随时配合他生理上的需求。一个月五十万的现金加上一栋别墅的使用权，这样的条件，可谓是十分的优渥了。 许念轻笑一声，将协议撕了个粉碎，她自己都不明白，事情已经过去了这么久，她为何还要留着这份几张破纸。 她变得心烦意乱，心脏的位置好像有什么东西在一点点的流失，变得空空的，连呼吸都觉得压抑。 将近七十二个小时没有睡过，许念还是强撑着坐在书桌前。到了天亮时分，终于完成了那份稿子。 将设计图发到简安的邮箱后，许念实在抵挡不住困意，沉沉的睡了过去。 醒来之后，想去医院看一下莫言锋，刚走出酒店，却看到大门口，居然意外的看到一抹熟悉的身影，顿时便红了眼眶。 相比起来，许母却显得冷静许多，她朝着许念走来，将手里的一个袋子递给她，轻声的说道，“是不是大后天就走了？听说那里挺冷的，我给你织了两件毛衣，你带上穿吧。” 许念吸了吸鼻子，不想让许母看出她的酸楚来。回了一次海城，居然都没有和母亲见上一面，说到底，还是她太软弱了。 替许念拉了拉衣服，许母认真的问道，“那个人，对你好吗？家里情况怎么样，去了美国会不会不适应，如果不习惯，就回来，家里也就是多添双筷子罢了。” 以为母亲不会原谅自己，许念这些年来，一直活在愧疚中。只是，她忘记一件事，这天下没有一个母亲不希望自己的儿女过得好好的，许母当然也不例外。 她红了眼眶，想到大后天就要离开，还有许多话来不及说，心里的苦涩就愈发的翻涌。 家长里短的问了几句，许母拍了拍许念的手背，“念儿，既然决定了，就去做吧，你已经不是当年那个小女孩了，经历了这么多，不管你做什么样的决定，妈都支持你。我只是希望，你能顺从内心的意愿。” 许念点了点头，却并没有明白母亲话里的意思。 知道许念要去医院，许母便也没有多留。走之前，她意味深长的对许念说，“念儿，感情的事情没有对错，别误了自己。不要和娘一样，到头来才后悔。” 许念愕然，第一次听到母亲说起自己的感情。 “这两年，顾总对我和歆雅一直很照顾，有空的话，替我们谢谢人家。” 说完这句，许母就离开了，但短短的几句话，却让许念陷入了更大的漩涡里，临近离开，好像所有的细胞都开始叫嚣着，让许念的灵魂，仿若生了一场大病。 到医院的时候，简安恰巧也在，病房里的气氛很压抑，莫言锋也一改常态的板着脸。 几天没来，许念有些讶异。 “这是怎么了？” 简安推搡着许念出了病房，搪塞的说道，“好了，你这么晚了还过来做什么，言锋也要休息了，你跟我出去一趟吧。” 许念想要拒绝，却已经被拉到了外面。 “简安，你要拉我去哪里，到底出了什么事，你和言锋说了什么？”许念用力的将简安的手甩开，怔怔的站在原地。 简安有些恼了，转身对着许念就咆哮起来。 “什么叫我说了什么，应该问你做了什么才对。莫家在美国的公司濒临倒闭，是顾晋琛投资了一个亿，解决了所有的一切。你以为他顾晋琛凭什么帮莫家，那都是因为你，许念。你是可以无所顾忌的接受他对的好，但是你让言锋如何接受，他会觉得，他无能，这一切，要靠自己最爱的女人才能解决。” 024 感情不是筹码 心脏的位置像是被狠狠的砸了一下，许念整个人都呆了。 她根本没办法消化简安说的话，这明明都是顾晋琛搞的鬼，怎么会又变成了莫家的大恩人。 她在心里反复的念叨着，这不可能。 这一切，一定都是顾晋琛欲擒故纵的把戏，一定是这样。 见到许念这副模样，简安再也忍不住了，她不顾这是医院的大堂，扯着嗓子就指责起许念。 “我拜托你，你能不能给个痛快，许念。感情不是筹码，不能用来当做施舍，你但凡有一点考虑过莫言锋的感受，你就不该这么做，他追你，是因为喜欢你，而不是要你拿自己来还给他。你要是还有一点良心，你就做个决定，不管是顾晋琛也好，莫言锋也罢，他们都不是你感情的调剂品，问问你自己的心，到底想要怎么抉择。” 路人时不时的就停下脚步看一眼许念和简安。 但许念早也已经顾不得那么许多了，简安的话就像一把利剑，一下下的扎在她的胸口。她没有想过，会是这个局面。 她以为，只要和莫言锋一起回美国，就是最好的抉择了，却从没真正考虑过，他是不是会接受这样施舍来的感情。 而对顾晋琛，她明知道自己放不下，却又不敢直面。 许念蹲在地上，将连埋在臂弯里，一种前所未有的无力感将她占满。 见她如此痛苦，简安也知道自己的话有些重了。 她深吸了一口气，走上前，拍了拍许念的肩膀，柔声安慰道，“好了，别想这么多了，今天晚上，我带你去见一个人。” 说着，她不由分手的就将许念从地上拉了起来。 “要去哪里？” 简安站定，转过头，认真的回答道，“你的那份设计稿，我已经给客户看过了，他很满意，知道你要离开，想在今天晚上见你一面。” 许念也一直很想见见那个人，听到简安这么说，也只好强忍着心里的苦涩，努力的调整自己的情绪。 此时，酒店包厢里的顾晋琛，手里拿着简安下午发来的设计图，心里隐隐有些作痛。 这份设计稿的主题便是一份被撕碎了的协议书，看着破碎的纸张造型拼凑起来的作品，顾晋琛比谁都明白，那是许念当时签下的契约书。 本来只是想要试探一下，可是看到这幅作品的时候，顾晋琛甚至能够感受到许念的心碎。 这一次，他一定要想办法证明自己的心，顾晋琛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精致的盒子打开。里面放着一颗璀璨的戒指。这个戒指，也是许念设计的作品。这两年多，顾晋琛几乎买下了许念所有设计的珠宝，就算没有第一时间抢到，他也会让冯升时候从买家手里高价收购过来。 他也下定了决心，这一次，一定不会再让许念离开。 今天，不管这个小女人如何的愤怒，质疑他，他都会耐着性子和她解释，毕竟，这是他欠她的。 简安把许念送上了计程车，塞给她一个地址就走了，她朝许念挥了挥手，笑的意味深长。 许念多少有点紧张，这是第一次有人出这么高的价格买她设计的产品，这对她来说是一种肯定。之后居然还追加了一次定制的设计，对于一个新人来说，根本是不敢肖想的。 夜晚的海城总是和白天大相径庭，白天的城市里，总有种格格不入的喧闹。海城发展的太快，引来一大批追梦的青年，各怀着梦想，都想要尽快的融入这个城市。而夜晚的海城，才恢复了他原有的模样，像是心事重重，让人想要探究。 在米兰生活了两年，却始终没有定下心来，回到海城不过一个多月，发生了那么多令人烦心的事情，但许念却在这里找到了家的感觉。 计程车在酒店门口停下，许念愣愣的看着手里的纸条，莫名的开始心跳加快。 就在这个时候，突然觉得一阵天旋地转，身上像是被抽干了力气，短短几秒钟，就失去了所有的意识。 顾晋琛在包厢里等的心浮气躁，他来回的踱步，时不时的看一眼手表。但又不敢给简安打电话，生怕会泄露些什么。 就这样，他从七点多等到了将近十点，终于按耐不住的拨通了简安的电话。 025 恨不得她去死 关节酸痛的厉害，头也昏昏沉沉的。 四周阴暗潮湿，没有一点动静。 许念逐渐恢复了意识，她试图动一动无力的四肢，这才意识到自己根本动弹不了。费力的睁开眼，眼前陌生的一切，都让她感到害怕。 废弃的仓库里，许念的手脚都被反绑住，就这样扔在了角落里。这里空旷而又阴冷，除了一个摇摇欲坠的白炽灯泡之外，什么都没有。 地上清晰可见的脚印，让一切都显得如此陈旧，这里，应该很久都没有人来过了。 许念定了定神，想要搞清楚这一切，心跳不断的加快，浑身亦觉得冰冷。 这到底是哪里。 因为迷药的缘故，就算醒过来了，她还是使不上什么力气，更别说想要挣开这绳子。 她试图呼喊，干哑的喉咙只能发出低低的嘶吼。虽然知道这样做并没有什么用，却也不愿放弃。 “有人吗，救命。有没有人来救救我。” 除了自己的回音之外，四周一片寂静。 许念害怕的缩在角落里，靠在墙上，脑海中不自觉的想到了顾晋琛。到底是谁会把她绑架到这里来。 整整一夜，许念就这样被丢弃在仓库里，无人问津。除了害怕之外，她总觉得很冷，像是发烧了一样的瑟瑟发抖，不知不觉，就靠在墙上沉沉的睡了过去。 直到天色通量，仓库那道生锈的了铁门被拉开，刺眼的强光照在许念的身上，即便闭着眼，也觉得刺的不行。 高跟鞋的声音传到了耳朵里，许念被迫的睁开眼，转头时，看到的便是恭小柔那张得意的脸。 她早就该想到了，能做出这种事情的人，恐怕也就只有恭小柔了吧。 许念冷笑了一声，偏过了头。 原本脸上挂满了得意，却因为许念的这声轻笑，让恭小柔浑身不自在。她几步走到许念的面前，蹲下身，一把扯住许念的头发。 “臭婊子，你笑什么笑。” 撕扯的疼痛让许念浑身战栗，恭小柔用了很大的拉起，许念只能被迫的仰着头，加上双手被反绑在身后，此时的她，狼狈至极。即便如此，她还是挂满了笑容，仿佛在嘲笑恭小柔一般。 “我当然是在笑你。”许念嘴角上扬，不屑的说道，“两年多了，你还是只会玩这些卑劣的手段，你不觉得自己很可怜吗？” “你……”恭小柔气急败坏，她扯着许念的头发将她一把甩开。许念就这样，额头狠狠的撞在墙壁上，顿时就出现了一个伤口，不断的往外渗血。 这样的痛，让她有些无法忍受，许念只能咬碎了牙，低着头，不断的低呼。 恭小柔站起身，鄙夷的看着许念落魄的模样，充满了痛恨之情。 要不是因为这个女人，她和顾晋琛还可以回到过去，就算她做了那么多令人无法原谅的事情，恭小柔相信，只要没有许念在中间捣乱，她一定可以重新夺回顾晋琛的心。 所以她恨，恨不得让许念去死。恭小柔甚至在心里暗暗的后悔，当年，就不该逼着她打胎，而是应该直接找人杀了她。 谁也没有想到许念会在顾晋琛心中变得如此重要，但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恭小柔在许念的面前踱着步子，高跟鞋的声音传进她的耳朵里，让许念头痛欲裂。因为刚才那一撞，她的头更加痛了，血水不断的往下淌，流进了眼里。 “许念，你蠢就蠢在不该回海城，我以为当年发生了那么多的事情，你绝对不会傻到重蹈覆辙，但我还是低估你了。”恭小柔突然停下脚步，她笑的很灿烂。“不过，不管之前发生了什么事情，今天既然你落在了我的手上，就没有那么容易离开。” 这个时候，许念心里除了害怕之外，更多了一份释然。她无力的靠在墙上，听着恭小柔的演讲。 其实，她早就累了。如果知道回海城会发生这么多的事情，许念说什么也不会回来。 顾晋琛三个字又一次窜进了脑海中，夹杂着一丝苦涩。 这个男人，就是她这辈子的劫，遇到的时候，便误了终身。许念实在也是无能为力，但凡她能对顾晋琛稍稍狠心一点，便也不会落到今天这个下场，更不会让他们三个人都如此痛苦，包括莫言锋。 许念的双眼失去了焦距，只剩下空洞。 “你想怎么样？杀了我吗。” 恭小柔讥笑，“杀了你？我还没有蠢到这个地步，今时不同往日，你许念现在有一大堆的靠山。我绝对不会蠢到杀了你。当初我没有动手，也错过了最好的时机，你该庆幸，可以留下这条贱命。” 许念不为所动，她也很清楚，恭小柔今天绝对不会放过她。 但是当她看向恭小柔身后的时候，却害怕的瑟瑟发抖。 026 她宁可死 顾宅。 从知道许念失踪开始，顾晋琛就像疯了一样，他甚至不惜动用了海城的警力，将这附近一带所有的监控全都调了出来。但是许念根本就是在大街上消失的，要找起来，谈何容易。 他疯了，彻底的癫狂。 顾晋琛在书房里焦虑的踱步，抽完的烟头丢的满地都是，将这昂贵的地毯都烫出了几个洞。 听到大门打开的声音，顾晋琛烦躁的扔掉了手上的香烟，疾步走了下去。 “冯升，怎么样了，有什么消息？” 冯升一路小跑进来，连气都来不及捋顺，就回答道，“顾先生，现在初步能查到的，就是有一辆来历不明的面包车去了东海口那一带。但是下了高速路之后，就没有了线索。那里一带都是废弃的工厂和仓库，早就没有什么人烟了。” 顾晋琛皱着眉，沉默了许久。 “恭小柔呢，她在哪里。” “这……”冯升知道顾晋琛在担心什么，也早就已经打听过了，只是现在没有确实的证据，冯升担心顾晋琛会做出什么冲动的事情。 但顾晋琛不等冯升把话说完，也已经猜到了大半。他不顾冯升的阻拦，发疯一样的冲了出去。 跑车飞驰出去，等冯升追到门口的时候，顾晋琛的车子早已经开远了。 一路风驰电掣，顾晋琛还是觉得太慢，他用力的扯了扯领口，重重的拍打着方向盘。两年多以前的恐惧感，又一次的涌上了心头，那种压迫神经的疼痛，让顾晋琛快要窒息了。 “该死的，许念，你绝对不能有事。” 原本一个小时的车程，顾晋琛只用了二十分钟就开到了东海口。这里正如冯升所说，一片荒凉，他甚至不知道要从什么地方开始找。不知为何，顾晋琛心跳很快，他很紧张，不敢耽搁半点时间，只想着尽快找到许念。 东海口是一片待开发的地区，因为具体的开发规划还没有落实，所以这里什么人都没有，只有连成一片的仓库。 仓库里，许念的恐惧情绪无所遁形，全都被恭小柔看在了眼里。 那里站着两个彪形大汉，正在一件件的剥着身上的衣服，脸上带着邪魅的笑容，一步步的朝许念走过来。 “你要干什么。” 许念慌了，蹬着腿想要往后退，她不是傻子，怎么会不知道恭小柔的想法。这个女人阴险至极，居然会想要这么做。 恭小柔朝后退了一步，彻底给那两个男人让出了一条路，她双手环在胸前，说不出的畅快淋漓。看到许念惊恐的神情，她就觉得解气。 “怎么了，你不是很强硬吗？现在知道害怕了吗。顾晋琛不是喜欢你清纯的模样吗，不知道等你被别的男人玩坏了之后，他会不会依旧这么想。” 不等许念回应，那个离他最近的男人，突然就伸手抓着她的脚踝，一把将他拖向了自己。后背上火辣辣的疼着，整个人天旋地转，但许念来不及顾虑这些疼痛，就害怕的不停扭动，被绑住的双腿在空中使劲的踢着，却一点作用都没有。 许念慌了。 “你放开我，别碰我，滚开。”她扯着嗓子尖叫道。 两个男人脱去了外套和裤子，只剩下一条贴身的平角裤，朝着许念身上扑了过去。 上衣被扯开，露出里面的吊带衫，皮肤就这样暴露在空气中，许念失控般的尖叫，换来的却是男人扬手一个耳光。 嘴里蔓延着血腥味，这一刻，许念想到了死。 如果真的被这两个男人玷污了，她宁愿去死。 恭小柔显然并不是在吓唬她，那两个男人也是玩真的，短短几分钟，许念的外衣就被扯碎，大部分白皙的肌肤全都露了出来。 她哭喊，尖叫，撕心裂肺的求饶，全都于事无补。 当一个男人的大手隔着内衣贴在她胸前的时候，许念狠狠的咬着唇，渗出一大片的血迹。 恭小柔没有想到许念会如此的强硬，这让她很吃惊。但即便这样，却也没有放过许念的打算。 027 顾晋琛，救命！ 男人将许念脚上的绳子解开，开是扯她的裤子。 许念眼泪倾泻，喉咙都已经喊哑了。另一个男人的手在她的胸前不断的揉捏，让她觉得恶心，胃里翻江倒海的，一阵阵的泛着恶心。 这一刻，许念满脑子都只有顾晋琛一个人。她声嘶力竭的喊着他的名字，一遍又一遍。 “顾晋琛，救命，顾晋琛！” 这一幕，惹恼了恭小柔，到了这个时候，这个贱女人还是对顾晋琛念念不忘。她愤恨的大声叫嚷，“别给我客气，给我弄死她，给我干到她站不起来！” 许念无力的闭上了双眼，她想，今天怕是在劫难逃了，她难过的只是，现在居然连死都做不到。但一旦发生了什么，她绝对不会苟活着。 就在她的下身彻底暴露在空气中，只剩下一条底裤的时候，许念突然听到恭小柔的一声惨叫。随后，压在身上的重量也随之减少，她迷迷糊糊的睁开眼，依稀看到了顾晋琛的身影。但她却不敢相信，甚至觉得自己在做梦。 顾晋琛抓狂了，他踹开其中一个男人，又朝另一个男人走去，一把抓住他的衣领，重拳一下下的落在他们的身上。 在海城，几乎没有人不认识顾晋琛，这两个男人更不知道，自己得罪的是顾晋琛的女人，早就吓的屁滚尿流，跪在地上求饶，顾晋琛一松手，就脚底抹油，跑的比谁都快。 剩下恭小柔跌坐在地上，她看着顾晋琛一步步的走进，脸色都变得苍白起来。没想到，他居然会找到这里。 恭小柔撑在地上，不断的向后退，整个人不停的瑟瑟发抖。 顾晋琛的脸色阴沉到了极点，就像是一个魔鬼。 而此时的许念，再也没有忍住，委屈的大哭起来。顾晋琛听到后，便也顾不得倒在地上的恭小柔，转身便朝着许念跑了过去。 脱下西装外套，盖在许念的身上，看到这个小女人失魂落魄的惨状，他心里就想被刀绞一样的痛着。 顾晋琛将许念扶了起来，半搂在怀里，伸手替她解开反绑在身后的绳子。相比起刚才的杀气重重，面对许念的时候，顾晋琛根本就像是变了一个人。这一切，全都被恭小柔看在眼里。 许念额头上那个伤口，已经凝成了血痂，看上去格外的狼狈。 顾晋琛小心翼翼的将她抱在怀里，低哑着嗓音不停的道歉。 “对不起，是我不好，对不起。” 许念再也没有推开他，紧紧的搂着顾晋琛的腰，贴近了他的怀里，她哭的快要断气，也让顾晋琛心疼的快要窒息。 她嗔怪道，“顾晋琛，你为什么才来，你知不知道，我多害怕，你混蛋。” 许念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却还是忍不住的要责怪顾晋琛。 见到这一幕幕，恭小柔说不出的愤恨，她终于明白，就算今天真的把许念糟蹋了，也不会影响顾晋琛对她的感情。这个女人，已经不知不觉的进入了顾晋琛的生命里。 趁顾晋琛不备，恭小柔跌跌撞撞的从地上爬起来，悄无声息的离开了这里。 轻柔的替许念擦着眼泪，顾晋琛低声的安慰着，将责任都怪到了自己的头上。 “是我不好，是我来晚了，念儿，别哭了，是我不好。” 之前的害怕，恐惧全都扩散开，变成了十足的委屈，许念在顾晋琛的怀里磨蹭着，泪水打湿了他胸前的衬衫。 顾晋琛拖着她的脸，不停的亲吻她的泪水。“念儿，别哭了。” 将许念打横抱起，看着她额头上的伤，顾晋琛在心里暗暗发誓，这一切，都要恭小柔全都还回来。 许念无力的靠在顾晋琛的胸前，似乎只有听着他的心跳声，才会觉得真实。 所有的注意力全都在许念的身上，导致顾晋琛完全没有听到身旁的动静。 恭小柔从仓库出来之后，就看到了顾晋琛停在那里的跑车，因为太着急，甚至连车钥匙都没有拔。 引擎的轰鸣声，还有车胎摩擦地面刺耳的声音，全都钻进了耳朵里。 028 痴情人士 三年的时间，许念已经成为了米兰街头巷闻，人人熟知的珠宝设计师。许多明星还有富商的妻女都冲着她的名字，一掷千金，只为了求一款量身定制的高定首饰。 相比起来，简安就自在了许多，有了许念这块金字招牌，绯霖珠宝也成了高端的代名词。分公司开遍了全球各国，她干脆找了职业经理人来运营公司的品牌，自己则做做幕后，甚至也和许念一样，闲暇时会做一些定制珠宝的设计。 今年，米兰作为时尚盛典的主办地，许念和简安也自然成为了受邀嘉宾。在后台的时候，难得清静的只剩下她们两个人。简安整理了一下头发，就起身走到了许念的身旁。 她双手环在胸前，淡淡的问道，“诶，我说，你下个月就生日了吧？” 许念已经猜到简安要说些什么，所以选择了沉默。 简安并没有因为许念的沉默而放过她，依然自顾自的说道，“下个月，你就二十九岁了。许念，你真的打算一直这么等下？顾……” 许念终于还是没有忍住，蓦地站起身，打断了简安的话。 “好了，你还是关心关心你自己吧，我记得，你好像比我还要大个四岁多呢，你都不急，我急什么。” “你……”一句话，呛得简安哑口无言。 好心当成驴肝肺，真是狗咬吕洞宾，不知好人心。简安碎碎念着，一遍遍的吐槽着许念。 她当然是知道简安是为她好，只是，即便过了三年又怎么样，忘不掉的还是忘不掉。 见到许念脸色低沉的走了出去，莫言锋走进化妆间，忍不住的吐槽道，“简安，你就是改不掉你这坏毛病，你明知道她放不下，还非要去提。” 简安耸了耸肩，不以为意的回答，“我实在是看不懂你们这些痴情人士，这么多年了还放不下。是美食不好吃呢，还是衣服不好看，或者是国外的阳光不够灿烂？非要花这么多的精力去缅怀过去。” 莫言锋懒得和她多解释，在他的世界观里，简安和他们原本就不是同一种人。不过，他倒是也挺羡慕简安这样的性格，过一天，有一天的快乐。 因为简安的这几句话，让许念的心情也低落了不少，她也很怨自己，为什么这么久了还是走不出来，当年所发生的一切还是历历在目。 难道，她真的要一辈子活在过去的阴影里吗？ 因为心情的缘故，许念索性没有参加这次的开幕式，她的缺席，也成为了第二条新闻媒体的头条消息。 许念的走红，也无疑让她的私生活暴露在阳光之下，所有人都在好奇她的感情史，而莫言锋和她的种种，也经常被许多小报纸刊登为花边新闻。 离开海城太久了，久到她自己都快忘了时间，她不敢回去，总是怕记起那些不好的过往，更怕再一次的让自己失望。 精致的欧式别墅里，许念改不了这样的习惯，拿着一杯红酒，窝在沙发里。她喜欢轻轻的晃动酒杯，让浓醇的红酒淡淡的衬在杯壁上。这样看过去，是一抹美的窒息的深红色。 简安怕今天说的话让许念不开心，晚上的时候，特地带了一瓶珍贵的红酒过来赔罪。果不其然，许念的神色已然说明了一切，她又记起了那断过往。 不知如何安慰她，简安也无法感同身受，只能默默的陪在她身边，和她一样品尝着红酒的苦涩到甘甜。 浅尝了一口，许念不停的轻晃着酒杯，低声说道，“简安，我想回海城了。” 这句话，让简安大吃一惊。 看得出来，许念已然有些微醺，但还不至于喝醉，她的酒量很好，简安和莫言锋都不是她的对手。 简安想不明白，这是许念迫切着想要逃离的地方，怎么会突然又要回去。 “许念，你是认真的吗？你真的要回海城？”简安又一次的重复道。 这一次，许念几乎没有犹豫，认真的点了点头。 “嗯，离开太久了，也是时候回去了。米兰终究不是我的根，我该回去了。” 029 我一直在这里等你 为了逃离，就连许歆雅的婚礼，许念都没有参加，一下飞机，就看到她那张愤愤的脸颊。 许歆雅走到许念的面前，强忍着泪水，怨气冲天的指着道，“许大设计师，你还知道回来呢，我以为你这辈子都待在米兰不会回来了。” 许念眼里泛着晶莹，一句话都没说，只是朝着许歆雅张开了手臂，这一个动作，胜过了千言万语。 走上前，一把将许念抱住，再也抑制不住的轻声啜泣起来。 “好了，别哭了，我这不是已经回来了吗？都快要当妈妈的人了，还这么爱哭哭啼啼的。” 之前就接到了许歆雅打来的电话，这次回来，她已经怀了四个月的身孕了。 用手背抹了抹眼泪，许歆雅小心翼翼的问道，“你这次回来，什么时候会走。” 许念笑着，淡淡的回答，“这次，我不走了。” “真的？” “嗯。” 刚刚忍住的泪水又一次的倾泻而出，但这一次，是欣喜的泪水。 这三年来，许念和母亲的关系总算是缓和不少，一回到海城，便回了家。这么久没有见到女儿，许母怎会不相念，整日里拉着许念闲聊，问的都是她这三年来在国外发生的事情。 回到海城已经半个月了，许念一直没有敢回到那里，她怕，怕那里空荡荡的。 但因为抵不过思念，终于还是没有忍住。 冯升告诉她，这栋别墅，一直还在许念的名下，里面的佣人，司机，甚至是所有的陈设，都没有一点改变，还是原来的模样。 下了车，许念走进了大门，看到这熟悉而又陌生的一切，往事悉数涌上了心头。 她喜欢君子兰，所有在花园里养了两棵，但这花很不好养，稍稍懈怠一些，就会枯败，所以许念一直都是亲自照料。倒没有想到，她离开这么久，算起来，前后都已经有五六年了，居然还是开的很好。 入夜，微凉。让许念的心跟着冰冷了不少。 听冯升说，这里的一切都没变，佣人也都在，只是，为什么从她走进花园，就一个人都没有见到。 在这里转了一圈，许念就推开了大门走了进去。 大厅的灯全都亮着，与外面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大理石的地面通量，甚至可以映出她的倒影来。看来，应该是有人天天在打扫。 许念走了几步，高跟鞋的声音在客厅里回荡着。 越来越感到好奇，为什么还是一个人都没有看到。 一种强烈的预感涌上心头，许念用力的握紧拳头，指甲钳进肉里的痛感，才让她清醒了几分。 她不是没有想过，只是这样的几率微乎其微，就连医生都说，顾晋琛醒过来的几率几乎为零。她哭着求着，都没有办法阻止他的父亲将顾晋琛带去美国治疗，还逼着许念离开。 直到半年后，许念接到了顾晋琛离世的消息，却连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甚至，一块墓碑，一个念想，都没有留下。 被绑架那天的画面又一次的浮现在眼前，那天，恭小柔开着车朝着他们撞过来。顾晋琛几乎没有任何犹豫，卯足了浑身的力气，将许念推了出去。 他就这样当着许念的面，倒在了血泊里。 这是她和顾晋琛的最后一次见面，那一幕过后，便也没了知觉，等到醒来的时候，已经被阻止了和顾晋琛见面。 简安想尽了办法去打听顾晋琛的情况，才得知他浑身的神经系统都受到了很严重的损伤，根本没有再恢复的可能性。而顾晋琛的父亲，则带着他去了美国治疗。 事后的半年，许念都像是一只扯线木偶，没有半点灵魂。 一走又是两年半，这前后加起来一共三年的时间，只有许念自己知道是怎么熬过来的。 脚步声逐渐靠近，许念对这个声音太过熟悉。 只是，这一刻，她却充满了怨恨。 如果，顾晋琛没有死，为什么要过了三年才回来。 这一次，她说什么都不会原谅他。 但许念忘了，他是她的劫，在顾晋琛面前，她许念根本就没有任何反抗的能力。 从一开始，她就是输了，输得很彻底。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