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大足石刻 大足石刻，是位于c市郊区的一个景点。 此刻，林明正自己孤零零的站在身边人潮涌动的石板路上，准备生无可恋。 不，已经生无可恋了。 “妈蛋，花了劳支90块大洋啊！！” 想起那九十块大洋，林明就有些隐隐作痛，他一个苦逼穷学生，九十块大洋够他吃两顿的了。不过想到自己还用学生证减了半票，他又觉得真的是赚到了耶！ “赚到你个奶奶皮，我他么的一定是脑袋抽筋屁股瘙痒才会想到来这种鬼地方！” 和身边那些神采奕奕，带着兴奋期待的同学不一样。林明来这个地方，绝对、绝对、绝对是个意外。 如果不是…… “如果不是那些个该千刀万剐、没有义气的室友……”林明叹了口气，一面语气恨恨的诅咒着那些个没有义气的家伙，一面从口袋摸出一支烟，缓缓顺着眼前古旧的青石板路向前走。 林明今年19岁，是c市一所不入流大学的在校大二学生。他家境寻常，但也不窘迫。 他的生活也同万万千千的普通大学生一般平淡得出了个鸟来，总而言之，他就是个平凡的屌丝，当然，屌丝有屌丝的梦想，他本人也如万千屌丝一样相当没有自知之明。 在林明自己的眼中，他的生活如同金子般熠熠生辉，无时无刻不充满着鸟语花香，他走过的路都是通向天堂阶梯，他脸上的笑容可以融化万年的寒冰，他就是正义与帅的化身。 对于这种说法，寝室的三个兄弟是嗤之以鼻的，是不屑一顾的。 他们甚至平时都是这样调侃林明的。 “林暗呀，你说你哪里明了？你应该叫明明就生活在一片绝望的黑暗当中！” “生活如此绝望，可是每当我看到林暗同学，我就觉得，我的身边呀，处处是天堂。” 诸如此类，当然这些都是舍友对他的打趣，其实更多是带着一股子很铁不成钢！主要是林明这大学两年的生活的确是像猪一样的活着，整天不是睡就是吃。别说是女朋友了，就连关系好一点的女孩都没有。 说实在的，室友之所以经常这么揶揄他，是因为这小子绝逼是那种身在福中不知福，占着茅坑不拉屎，任意浪费天生宝贵资源的那种类型。 就他本人来说，一米七五的标准身高，虽然死宅但特么的怎么都吃不胖的完美体质和修长身材。头发虽然长，但却不乱，微微自然卷，看起来很舒服。至于脸，虽然不能说多帅，但也能称作眉清目秀。 总的来说，只要稍微收拾一下，站着不开口说话，这个小子绝对要比现在那个软绵绵的娘炮校草还要受欢迎。 至于为什么不说话？那是因为林明一旦开口，分分钟就要暴露出自己那逗比自大又爱吐槽的屌丝天性。 所以说，宿舍的老大老是感慨上天不公平：“凭什么，凭什么？！凭什么就让这个屌丝灵魂占据了这幅男神的身体？想我浪某人纵横花坛十几年，倘若不是限于自身条件，那就该阅过无数美女了！老天不开眼啊！林明这样的混蛋就该送去当和尚！” 其实每次听到老大这么说的时候，林明虽然表面淡定，但心中还是暗爽的。 浪费资源？？这他妈叫挥霍！ 此刻，林明走在青石板路上左右张望了一下，他的目光一下子定格在一面石壁上，一个大大的佛字，铿锵有力的刻在上面，不少人还在那围观拍照。 “当和尚……当和尚，劳资这不是来了么……”林明收回目光，缓缓吐出一口烟，撇了撇嘴，想着国庆放假纷纷回家，不然就是约女票的室友们得意的表情，脸色又发黑了。 当然，最后他只能恨恨的喃喃自语：“谁叫咱是外地人捏……” 国庆七天假，他林明就算是条咸鱼，那也是有理想抱负的咸鱼，不能老是待在宿舍等待着发酵，室友临走时那作死嘴脸和眼神更是刺激了他。 况且c市这么大，他也想去看看。 他花了五天时间，逛了一下c市城中的繁荣与不繁荣，各种美食小吃也尝了个遍，过得也算是潇洒自在。盘算着还有两天的时间，他想出城看看。 由于时间问题，离c市郊区最近的一个景点就是这个大足石刻。 于是，他林明就杀过来了！ 当然，踏进来的第一步他就开始后悔了，就特么的在石头上刻佛像啊？他一直天真的以为刻的是古代美女之类的，就算不刻美女，那刻点花花草草小鱼小虾，他也勉强能接受啊，结果竟然是这些乱七八糟看都看不懂的佛陀。 事实上，就连石刻上刻的是什么，他都是刚刚从身旁交谈的旅客口中无意中听到的。当他得知石刻中不是他幻想的美女，而是佛陀像之后，他不禁仰天长叹：“夭寿了，打雷了！我要美女啊！这佛什么的和劳资有个毛的关系啊！” 虽然是有把自己的智商格式化重装的冲动，不过票子都交了，也由不得他林明后退了。他只是想着，日后咱绝对不要相信什么“世界文化遗产”之类的…… 走过青石板铺成的路，尽头是一座石桥。看起来也有些年月了，倒是有那么一股子韵味。以林明微薄的阅历还是看得出这石桥果真是几百年前修建的样子。 他那颗充满吐槽能量的心又一次迸发出无尽的热情！ “麻蛋这石桥几百年了会不会突然就塌了呀？” “妈的塌了的话这下面几十米高啊！” “就算他么的有个潭，我也会死的吧！肯定会死的吧！” “不！我不能死！我死了老爸老妈怎么办！劳资未来的老婆怎么办？” “劳资大好的人生还等着劳资挥霍啊！” “我不想死啊！” 不过看着石桥上熙攘的人群，林明还是放下心来，迟疑了一下终究还是走上了石桥。 桥对岸，是厚重的石板铺成的石阶梯。林明的目光顺着阶梯向上，突然眼睛一亮。 一双白花花的大长腿就站在那阶梯之上。 林明暗自点头。白而不腻，匀称优美，好腿！ 大腿上穿着一条牛仔短裤，彰显青春活力。这让林明微微有些期待这双腿的主人的长相。 “要是能看到漂亮妹子，这九十大洋也不枉此行了。” 想到这里，林明心中不禁产生了男人都懂的绅士思想，他把目光继续向上，最后定格在女孩脸上。 那是一个年纪看起来二十来岁的女孩，虽然穿着平底鞋，但身高竟然不比林明矮多少。脸蛋姣好，身材凹凸有致，扎着马尾，清纯可人的样子。 “唔，不错，虽然不是多美，但胜在素颜。”林明抿着嘴，手托着下巴，一幅思考天下大事的模样。 总体来说，80分。 在林明见过的妹子当中，这个分数不算低了。 那个女孩显然把林明肆无忌惮打量的目光看在了眼里。发现林明竟然还过分的看着她的眼睛。 她不禁微微瞪了林明一眼，接着伸出手挽着她旁边一个身材高大的英俊男子，随后头也不回的走了。 不知是女孩对男子说了些什么，那男子回头看了林明一眼，虽然面无表情，但是眼中一闪即逝的轻蔑还是被林明捕捉到了。 男子的眼神让林明有些不舒服，林明微微一撇嘴：“切，有女朋友就了不起啊，劳资还看不上这么高的女人。” 话虽然这么说，但是像林明这种形单影只的旅客倒还真的没有几个。大部分人要么是成双入对，要么就是一家好几口人。 总之，林明这样的人，在这个地方一眼就看得出是另类。 此刻，受到狗粮打击一万点真实伤害的林明嘟啷着踏上了第一层石台阶。然而，在他踏上台阶的一瞬间，林明突然间产生一种奇特的感觉。 那种感觉让他很不安，就仿佛在他头顶，有什么盯着他一样。林明刚刚被打击到有些刺痛的小心脏也开始紧缩起来。 “扑通扑通！” 他甚至能在这喧闹的环境中听到自己的心跳！ 他一动不敢动的站了几秒，才微微深呼吸一口，心中默念着“菩萨保佑菩萨保佑”。 终于，林明缓缓抬起头，在他目光定格的一瞬间，林明心都凉了半截，十月带着丝丝炎热的天气下，他浑身竟然冒出了密密麻麻的冷汗。 第二章 丑陋的佛 如坠冰窖，林明总算在这一瞬间明白了这个词的含义。 在他抬头的正上方，是一尊佛。 说是佛，可林明却在怀疑，那是不是一尊魔像。 那尊佛也如其他佛像一般盘坐在虚空中，可是他盘坐的身下，却像是无尽深渊一般，隐隐看见一只只狰狞的手，似乎想从那深渊中爬出来。 它的手势也尤为特别，左手是人手，立在胸前，却曲成爪状。右手看起来像是森森鬼爪，却安静的放在盘坐的腿上，只是掌中似乎托着一朵燃烧的火焰。 它的身体不似寻常佛那般臃肿，反而枯瘦如柴，心口处雕刻着一幅栩栩如生的鬼脸，摄人心魂。 最让林明害怕的是它的脸，太丑了！ 它太丑了！ 林明发誓他这19年来如糖的青春岁月中，没有见过任何一种生物可以丑陋到令他感到恐惧！ 不过细看之下，林明却又发现，似乎那张狰狞丑陋的脸，不过是一幅面具而已。 “带着面具的……佛么？” 林明有些搞不明白，至少从小到大他虽然不怎么喜欢这些神神鬼鬼的东西，但是佛像他一般还是有所见识的。反正他印象中是没有见过带着面具的佛。 怔怔的盯着那奇怪的佛像看了好一会，林明这才回过神来。他看了看周围，发现并没有人发现他的异常。 抬眼一扫，他突然一惊，因为他发现除了他面前这面石壁之外，其余的石壁都刻着不止一尊佛。而且周围还不断有人在拍照纪念，好不热闹，可唯独他面前这面墙，却无人问津，从石壁前路过，也是目不斜视，似乎其上什么都没有一样。 “难道？别人看不见？”林明心中冷不丁的冒出了这种想法，随后他越发的无法控制自己开始的胡思乱想。 “难道是鬼么！” “这绝对比鬼还要可怕吧！！” “只有我能看到难道是冲着我来的！？” “我靠你一个鬼好歹尊敬一下这满山的佛像啊喂！” “你有没有职业道德？你有没有作为一只鬼的觉悟！？” “你看看你旁边是谁！那是如来佛！是释迦牟尼啊！” “你就不能不要这么嚣张么！？” “你会魂飞魄散的你知道么！？” 林明猛的一把抓住一个路过人的肩膀，用带着丝丝恐惧的声音问道：“你！看到了什么！？” 那人明显被这突然的变故吓懵了，愣愣的看着脸色有些扭曲的林明，用比林明还恐惧的声音说道：“兄……兄弟，我……我偷看的不是你女朋友吧……” 林明喘着粗气，指了指眼前的石壁：“你在这上面看到了什么。” 那人此刻才明白林明说的完全不是他偷看谁谁谁的事情，不由有些恼羞成怒，但是刚刚他确实被林明吓到了。他在心中认定林明是个疯子，想着犯不着跟一个疯子计较不然要被砍头的基本原则，他还是老老实实的说：“这嘛，不就是一尊佛……” “什么样的佛？”林明眼睛一凝。 “什么样的……就是一尊佛我怎么说得出什么样的……哎呀你有完没完，又不是没有眼睛，不会自己看啊！”那人一把推开林明搭在他肩上的手，快步离开，临走时还不忘低估一声，神经病。 林明呆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心中不断的告诫自己这只是自己太敏感了，绝逼不能是自己胆子小。 而且这里可是佛门重地啊！什么妖魔鬼怪敢放肆？再说了，他林明可不是被吓大的！这个世界可是讲科学的，什么鬼神在科学面前都是纸老虎。 他在原地胡思乱想，刚刚看到那幕的人，都悄悄与身边的人说着什么。不过好在现代社会，网络发达，人们早已见怪不怪，林明这样的疯子，并不是多么稀奇的事情。所以没有人对他指指点点。 随着人潮涌动，不一会林明身边就全是不认识他的陌生人了。人们对这个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的小伙子有些诧异，人群中有了几分揶揄的声音。 “你看那小子，一看就是被妹子放鸽子了的衰样。” “嘘，小点声，被听见了可不好。” 来来往往的人走过。林明还在思考。 “哼，这个物质的世界，这个真实的世界，这个有马顿和恨因斯坦的世界怎么可能会有鬼！？就算有，我林明大人会害怕？” 于是，林明嘴角微微上扬，带着满腔热血，义薄云天的转身准备跑路，他脸上带着丝毫不以自己胆小而羞耻，反而洋洋自得的笑容。 就算是讲科学的，但是刚刚真的吓到他了。 “不管什么鬼啊神啊佛的，恕小爷不奉陪了！九十块大洋，就当是买个平安咯，拜拜了您那！” 但是，显然他太天真了，国庆节本就是旅游的旺季，更何况还是这个称作“世界文化遗产”的大足石刻呢？ 人多也就算了，关键那石桥并不宽。于是，林明发现，他后面的人海一波一波的袭来，他能够在原地站这么久已经是个奇迹了，想要原路返回，他还是考虑怎么让那只鬼弄死比较现实。 于是，林明再一次生无可恋。 “So……迎风而上吧英雄！真的勇士敢于直面惨淡的人生，敢于正视淋漓鲜血！我林明要做一个像鲁慢那般勇敢的男人。” “纵死，义不容辞！” 这样想着的林明脸上带着悲壮，开始了他眼中视死如归的路途。 可惜……他空有一生气势，可当他走到那石壁前，却又平安无事。 相看两不厌啊……他竟然生出了这样的想法。 最后林明恋恋不舍的走了。 “我就说嘛，哪有什么鬼嘛，人这么多，阳气这么重，天这么蓝，水这么绿，空气这么清新，我这么帅。” 林明开始神色轻松下来，他一脸淡然，沿着这蜿蜒盘旋而上的石阶梯信步而上，对于身侧石壁上的石刻视而不见，所过之处宛若俯视这诸天佛陀一般：“什么妖魔鬼怪，什么美女画皮，八十一难挡路，七十二变制敌。都挡不住勇往直前的林明啊！” “噗！”旁边一个不小心听到他唱歌的妹子喷了同伴一脸的水。 林明老脸微微一红，索性背负双手，大刺刺的随着人群涌动而去，留给别人一个潇洒的背影。 石壁上的刻画大多千篇一律，对于林明这种佛毛都不懂的来说，从始至终都只看到了一个佛……顶多不就是换身衣服换个手势，再换个坐骑而已。 所以当林明看到骑牛的老子，还有执书卷的孔子的时候。他也显得有些惊讶，原来这石刻还有道教与儒教相关的东西。 当然，仅仅是微微的惊讶而已，林明对道与儒和佛一样，没什么两样。 三个字，啥东西啊？ 终于……当林明来到山顶时，映入眼帘的，是一间宫殿。 殿上一匾，上书五字。 正大光明殿！ 第三章 种下的因 正大光明殿，五个烫金大字气势恢宏，宛若虬龙盘旋，刻在那桃木牌匾上，显然是花了不少票子。 “唔，这字倒是还颇为不错，力从心起，笔走指锋，翩若惊鸿，矫若浮龙。有一点王杆之大师傅的风韵啊。” 林明装模作样的对着牌匾评头论足，那飘飘然而遗世独立的神情，那欲乘风归去的身段，那背负的双手自信的握着，仿佛捏着整个世界一般，活脱脱一个世外大高人的要羽化升仙的模样啊！ 老实说，换个地方也许真的有人会被林明这神叨叨的样子糊弄到，可是嘛，就这里稍微不太一样…… 此时，旁边有个不小心听到的妹子憋得脸都红了，最后她终于忍不住提醒了林明。 “哎……那个……同学……这上面吧……是简体字啦……” 林明脸上的笑容开始僵硬，他压抑住想找裂缝钻进去的心情。用眼角余光一扫，就发现站在他周围的几个人都一幅欲仙欲死的模样。 深呼吸，深呼吸！ “世人笑我太疯癫，我笑他人看不穿。” 抱着这样的想法，林明的心情又多云转晴。他不再理会身边的凡夫俗子，踏着流星步，跟随者这来往的人流，走向那巨大的殿门。 林明身后刚刚那个提醒他的妹子略微可惜的摇头：“唉，虽然是个帅哥，就是脑子有点问题，真是浪费了……” 要是林明知道这位妹子的想法，一定会气得跳起来，然后指着鼻子告诉她：“劳资！这他么！叫！挥霍！” 来到宫殿的门口，林明却突然停了下来。从这里，他已经可以看到那端坐在大殿中央的那尊石刻大佛。 相比于宫殿的金碧辉煌，这佛就有些朴素了。没有多余的装饰，其上布满了岁月的痕迹。 “一看就是值钱的好东西！” 越古旧的东西越值钱，这个道理林明还是知道的，特别是这个世界上还有好多和他这种艺术皮皮都不懂的飞洲人三观相悖的高端人士。 比如这块石刻佛，林明觉得吧，就是块大一点的石头，让他花钱买的话，他不如考虑在哪里买块坟好点。 但在某些人眼里，这块石头才是无价之宝，艺术瑰宝。这是先祖流传下来的东西，几千年的文化精髓，是历史的见证，是人类智慧的结晶！ 对于那样的人，林明自身是嗤之以鼻的。他们只不过是一群没有搞懂这个世界原理的钱多人傻的土豪而已。 再强调一遍！这个世界是绝对物质的，石头就算是雕刻成仙女，那也是石头，和人一样，不过是元素体。最终一切，只是化作尘埃罢了。 他们，自然达不到林明少爷的灵魂高度。 当然，这并不是林明站在门口一动不动拉仇恨的原因。他之所以又变成木头桩子，关键的问题，还是他心中又有了一种微妙的感觉。 不是先前那种恐惧，是一种他不太说得出来的感觉。就仿佛，他的面前，不是这尊石佛，而真的是一尊盘坐在天穹的佛。 佛不知其巨，只知其。通天，动地。而在林明面前的这一扇门，就是通向那另一个世界的大门。 只需要一步了…… 林明在恍恍惚惚的中，向前踏出了一步。林明不知道的是，就是这一步，彻底颠覆了他十九年来塑造出来的极极品三观。不，应该说是，颠覆了他十九年来坚信的唯物主义世界的脊梁柱。 换句话说，林明的整个世界，崩塌了。 此刻，林明感觉什么都归于虚无了一般，就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存在的，还是不存在的。在这里，时间空间已经不重要了。 这种仿佛是永恒的定格似乎是持续在了永恒时光尽头，又仿佛只是一闪即逝的烟火般。短暂的沉默后，迎接他的是无量的光与鸟语花香。他迷失在一片金色的绚烂中，被温柔的光与馨香的花包裹着通向未知的世界。 直到，一个声音响起。 “阿弥陀佛。” 这个声音，让林明混沌的意识得以恢复。 随后，林明呆住了，他反复的看了看四周，发现这是一片充满金色流光的天穹。又抬头看着面前那颗巨大的佛头。期间掐了自己无数下，火辣辣的疼痛感告诉他。 这不是梦。 所以，这是真实的情况，他林明，正坐在一个佛的掌心中。 虽然很想吐槽自己又不是孙八戒，也没有齐天大圣那样的本事。 可是，平日中的万千花言此刻竟没有一句说的出口。 憋了半天，林明支支吾吾的回了一句：“阿……弥陀佛” “林施主，你终于来了。” 面前传来宏大的佛音，但听不出任何的情绪。 林明注意到这佛陀说的是终于，也就是说他早就知道自己要来。这让林明有些诧异：“你，认得我？这里是哪里？” “这里，是佛。” “佛？！那个石佛？”林明差点跳起来，是那个石刻佛？奶奶个皮，马顿先生和恨因斯坦大佬绝对绝对绝对没有说过这样的事情啊！ 我是疯了么？ “啪！” 一声脆响，林明捂着火辣辣的脸颊。 真几把疼！ 放弃了自己中了幻觉的想法，他在这佛的掌心上窜下跳，可惜无论他如何腾挪，却始终跑不到那手掌的边缘。那看起来不远的地方，竟然仿佛是天谴一般。从始至终，对于林明的行为，那尊佛既没有说话，也没有阻止。 终于，等到林明实在跑不动了，他一屁股坐在这手掌上，边思考当年孙八戒是不是也是这样的感受，边仰着头喘着粗气：“你，你到底是什么……什么人。” “佛。” 佛么？倒是意料中的答案。林明眯着眼睛想看清楚那尊佛的面容，可却发现无论他怎么努力，明明就没有任何遮挡，却还是看不真切。 清晰而模糊，林明很矛盾。 “你是佛，可为什么要把我带到这里？” “不是本座带你来此，而是施主自己走进来的。” 听他这样一说，林明倒还真的无法反驳了，他的确是自己走进了那个正大光明殿来着。 折腾了这么半天，林明总算冷静了一些：“你……当真认识我？” “认得。” “怎么可能，我林明这辈子都没有信过佛啊。” “但施主还有上辈子。” “上辈子？你是说，人类死了真的会轮回转世？我上辈子不仅信佛，还……还见过你？” 如果不是面前的一切真的太神奇，林明都会觉得这是哪个土豪搞出来的恶作剧。 佛的声音依旧如金钟般明亮，回响在这方天地“不，上辈子，林施主也不信佛。” “我上辈子既然不信佛，那我怎么会认得你？” “缘。” “缘？佛语，前世五百次回眸，才换得今生擦肩而过。我上辈子难道…………”想到这里，林明打了个寒颤，觉得自己的想法真的是太可怕了！ “不，林施主与我佛，乃是不解之缘。” 听到这句话，林明真的懵了，既然他上辈子都不信佛了，又如何留下的不解之缘？ 他正想开口询问，却发现面前的佛伸出左手微微一点。随后林明面前的虚空开始扭曲，波纹不断浮现，组成了一幅幅画面。 “林施主看完，便明白了。” 林明盯着这些画面陷入了沉默。他的表情开始变化，先是疑惑，再化作恐惧，最后是深深的震惊。 这些画面，不是多么清晰，但是他隐约间还是看到了一些。那是一个带着一块丑陋无比的面具的佛，骨瘦如柴的左手是鬼爪，上有一团幽幽火焰，右手是人手，持着一朵幽黑莲花，在它的胸口，还有一个狰狞而邪恶的鬼脸，似乎是在撕扯，在咆哮。 而那个魔鬼一般的佛。正在——屠佛。 屠的，是诸天神佛。 他所经过的地方，魔焰滔天，莲花微微一挥，便有一尊佛在虚空中炸裂。 但，这并不是最让林明震惊的地方。真正让他害怕的，是那张脸。 那张摘掉了面具的与自己一模一样的脸。 “真的……是我么？”林明无法相信。 此时，天空中传来那尊佛的声音：“这，便是林施主种下的因。” 第四章 故意杀佛 如果说回眸啊、擦肩啊什么的就已经有莫大缘分的话。林明觉得，他种下的这个因，真的是大了。 大到还不起啊…… 所以，这尊佛现在是来……寻仇的么？有了这种想法，林明开始有些不淡定了。 他吞了口口水，语气干涩：“所以，现在，你是要……额……镇压我？” 斟酌了一下，林明说出了镇压这个词。事实上，现在的情况不禁让他想起我国著名小说东游记的故事。传说齐天大圣就是因为大闹天宫才被如来佛镇压在五指山下五百年。 林明觉得，自己目前的状态似乎有点类似啊。只不过，按照法律来说，孙八戒的行为顶多算个闹事斗殴，可是林明他却是不折不扣的故意杀佛啊！而且还是连环杀佛！ 这种行为，简直令佛发指！孙八戒都被判了五百年的牢狱之灾，林明不敢想象自己的结果。 绝逼是死刑！而且还是凌迟处死还要恐怖一万的那种！ 要下地狱的吧！是不是专门给他设立的十九层地狱！ 这样一想，林明顿时有些慌了。所以还不等那佛陀回答，林明又紧忙开口：“那个……这位佛爷……我说，我觉得什么上辈子这种事情，真的太荒谬了。我就是我，我是林明，不是你说的那个什么……额……杀佛犯。小人平时虽然有点口花花，但发誓这十九年来绝对是大大的良民啊！” 开玩笑！林明觉得相当的委屈，说什么上辈子你杀了佛，这辈子还要拉出来枪毙这样的。有这种说法么！太过分了，他林明这个平时连鸡都不敢碰的家伙，杀什么佛？好好的当个屌丝也有人来烦。就算真什么上辈子杀了佛，但与他这辈子有什么关系？他觉得这压根就是两个人。 妈的，招谁惹谁了？ 原以为自己这番言真意切，有理有据的发言会得到这佛头的谅解。 结果这位佛爷依旧是不紧不慢，很有耐心的为林明解释。 “非也，林施主就是林施主，天不可改，地不可灭，六道崩坏唯你长存，诸佛陨落独你永生。纵使自愿入这轮回，你依旧是你，却又何尝能划分出前世今生。这一切都是命中注定，林施主莫要逃避。种下的因，还需你来结果。” 这番话堵死了林明最后一丝希望。林明有气无力的看着佛陀，一脸生无可恋。 讲道理！讲道理！说好的佛是讲道理的！可现在，现在这是什么行为！？这是赤裸裸的强行甩锅！是毫无人道主义的屈打成招啊！ 林明有气无力的说：“所以你还是要镇压我来报仇是么……” “林施主误会了，我西方三千神佛虽都是林施主一人所屠，但佛能通往生，亦能晓未来。诸佛都知有此一劫，对林施主心中并无半分怨意。” “哦？”听到这里林明眼睛一亮，不管这佛头说的是假是真，可听他的意思似乎还有转折的样子。他发誓，只要他能逃这个鬼地方，他这辈子都不会再踏进这个世界文化遗产半步！ “你的意思是，你不准备把我压在什么山下几万年？” 佛不语，只是摇头。 “那你到底叫我来做什么？” 问到这个问题，那尊佛却突然沉默了片刻。随后，他说出了一个令林明做梦都没有想到的答案。 “修佛。” 修佛！？林明先是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接着才难以置信的叫出声“你是说！修佛？！” 叫他这样一个屠光诸天神佛的人去……修佛？ 佛依旧不语，只是点头。 “为何……要叫我修佛？” 那佛陀弹出一指禅印，波澜不惊的开口：“只有修佛，林施主才能解开此生因果。以魔心修佛，若能证道，必是万界之福果。” 说完，不待林明开口，那佛陀轻轻一挥手，洒下一片刺目却温柔的光。 在这光晕中，林明感觉自己的身体逐渐变轻，他头顶的虚空出现了一到裂痕，似乎是通向外界的道路。 眼看着自己就要离开，林明急忙问到：“这个地方既是石刻佛，为什么又有道家？” “佛本是道。”佛陀面无表情。 如果不是控制不了自己的身体，林明绝对要给他表演一个高难度的狗啃屎…… 他压抑住内心爆棚的吐槽之情，大叫道：“还有一个问题！你的佛号是什么！？” 然而，来不及了，林明的身体已经被那裂痕一口吸入。他只在最后听到一声悠长的宛若叹息般的声音。 “阿弥陀佛。” 阿弥陀佛？难道他…… 林明的念头才刚起，就已经失去了意识。他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 不知道过了多久，林明终于苏醒过来。他只觉得自己睡了很长的一觉，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梦中，他变成了一个小和尚，是枯山上枯树下枯庙里唯一一个老和尚在枯山脚捡到收养的孩子。 他从小在枯庙中长大。三岁开始就跟随师傅学习，每天做的事情就是念经与修行。到如今，已有整整十余年。 老和尚是个慈祥却也严厉的师傅，每次小和尚练功时偷懒，都会被发现并且狠狠责罚一顿。 这一路风风雨雨十来年，小和尚虽然嘴上不说，可在心中早已经把老和尚当成了自己最亲的亲人。 小和尚经常会问老和尚，为什么破庙里只有他们两个和尚，为什么要那么努力练功，外面的世界有多大，真的那么危险么？ 每次老和尚都会耐心并且严肃的一一解释。因为这方圆万里只有他们两个活人，所以只有两个和尚，努力练功是为了装逼打脸，欺负弱……呸，行侠仗义。外面的世界很大，但不知有多大，天地间充斥着各种各样的恐怖古兽，各种各样强悍的种族，有无上大能手可摘星辰逐日月，总之外面的世界很危险。还有值得一提的是，女人的滋味相当不错，身为一个传统并且正派的出家人，身边怎么能少得了女人？ 每每听到这些小和尚总是露出神往的表情，然后加倍努力的练功。 梦到这里，似乎就告一段落了，林明觉得这个关于小和尚的梦还是有那么一点意思的，至少这个老和尚教给小和尚的东西，还是比较符合林明的胃口。 当然，当他发现自己变成梦中那个小和尚之后，就再也没有这样想过。 第五章 中出才是硬道理 “为了得到漂亮的女人奋斗吧！” 林明看着面前的露出一副温暖慈祥笑容的老和尚，摸了摸自己锃亮的光头，脸色涨的通红，还要强行装作一脸认真的模样举着拳头。 “为了得到漂亮女人奋斗呀……” 有气无力…… 妈的……林明觉得心里面有一万个妈卖皮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鬼知道两年前那个自称“阿弥陀佛”的臭秃驴把他送到了一个什么鬼地方？ 是的，林明来到这个鬼地方已经两年了！ 自从两年前林明回复意识的时候，就发现自己已经变成了当初那个梦里的小和尚。 悲催的是这里还有一个老和尚露出圣光般暖心的表情然后每天面不改色的喊着“为了漂亮的女人奋斗”云云…… 我的天！他是怎么做到的！他是和尚啊！是和尚啊！他的羞耻心难道被那个站在食物链最顶端的男人吃掉了？ 呸！这绝对是那个存在被黑得最惨的一次！！那么恶心的东西即使是那个站在食物链顶端的伟大男人也一定难以下口的对吧！ 当然，最要命的，是自己竟然是这个老和尚的徒弟！ 整整两年了啊！！回忆起这两年的生活，林明只想对着天大喊：“啊！苍天啊！大地啊！我的圣光啊！” 呸！去他妈的圣光！ “啪！” 一声脆响，林明苦着脸捂着发亮的头顶。 “师傅，老打头会变傻的……” 老和尚慈祥的收回了大手，声音苍老，如沐春风。 “阿弥陀佛，傲天啊，为师说了多少次，喊佛语要响亮要富有感情的朗诵出来，要露出代表正义与治愈的微笑。来，跟为师笑一个。” 没错，我叫林明，法号傲天，万万没想到，最后我还是笑了。 “啊哈哈哈哈哈哈……” 傲天表示在坐的各位都是辣鸡！ 是这种感觉么？ 老和尚双手合十，显得富态又和蔼的园脸上带起一抹悲天悯人，叹了口气：“不愧是老衲的徒弟，真乃天生佛心的奇才也。” 林明翻了个白眼，表示并不想理他。 “唉……”老和尚又叹了口气：“傲天呐，为师床头的那本金刚经你可曾看到了？” 林明闻言，一脸平静的从自己的怀里掏出一本泛黄的古书。 那古书上“二十四春宵明月夜”几个大字配上那一副赤身裸体诱人销魂的仕女图让的老和尚瞳孔最深处微微一缩。 林明把它捧在手里面不改色，一本正经的说：“师傅，我看见你的佛经封皮掉了，就把它捡起来准备给师傅装订上，结果被佛经内容吸引，精深研读，忘记了时辰。师傅你不会怪我吧？” “咳。”老和尚一声干咳，不动声色的从林明手机“拿”过那本“佛经”。 “阿弥陀佛。不愧是拥有天生佛心的奇才。为师果然没有看错你！傲天啊，为师没想到你竟然还如此勤奋好学，孺子可教也。这佛经你领悟几分了？” 林明嘴角一勾，学着老和尚露出圣光一样温暖圣洁的笑容：“师傅，弟子愚钝，就理解了五分而已。” “恩，不错，竟然在短短数日就理解了这本佛经的精髓所在，不愧是拥有天生佛心的奇才！须知，过浅不至，过深易折。要想明佛理，通佛意，便要明白恰巧适中的道理，古人云：‘尺有所短，寸有所长。’深入的深度是多少，日：不能多不能少。中出才是硬道理。” 说到这里，老和尚满脸悲悯的打了个佛号：“阿弥陀佛，罪过罪过。” 叶云眼皮微微一跳，接着继续风轻云淡，这两年加上这具身体本身十六年的记忆已经习惯了老和尚的各种歪门邪道外加强词夺理。 虽然很想辩论一下深入了解与五分品读之间的必然联系与人体力学上的物理意义，但是去和老和尚去打嘴炮？呵呵……林明回想起这些年被支配的恐惧，选择了沉默。 开玩笑！你让一个用王八盒子的杂牌军和一个拿着PF89的兵王决斗试一试？ 这大概就是横隔天谴这个词语的真实含义。 作为弱者的一方，林明心中有火焰熊熊燃烧。 我想要变强！各种意义上的变强！ 不管是嘴炮！不管是肉体！ 不管是装逼打脸…… 呸！不管是行侠仗义的决心！ 还有抢夺漂亮女人…… 呸！扶持弱小的信念！ 我都想！想要超越他！ 此刻，林明面色潮红，宛若失足少女即将走向人生巅峰。不过下一秒，林明就面色平静的摇摇头。 其实我就真的只是想一想…… 既然打不过，说不过，那看来只有一条路了。 于是林明叹口气，问了两年来已经问过无数遍的问题：“师傅，我都已经十八岁了，什么时候可以下山啊。” 按照地球的惯例，这个年纪已经是可以去某些小场所噼里啪啦的年纪，这个年纪，是充斥着荷尔蒙激素以及蜜汁液体的青春味道的年纪。 总之，这个年纪，是出去装逼打脸……呸！行侠仗义的大好时光！ 老和尚慈祥的摸了摸他的光头，仿佛是个发光的天使圣父。 “明天，你就可以下山了。” 最开始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林明表示自己是拒绝的。 诡计！阴谋！反正绝对有问题！ 心中没有半分欣喜，林明面色古怪的盯着老和尚的脸色，试探道：“师傅？你确定不是在和我开玩笑？” “啪！” 一声脆响，老和尚收回自己的大手：“出家人不打诳语。” 林明捂着头顶，有种想要拔枪来和他鱼死网破的冲动。 你不打诳语！你不打诳语谁打诳语！ 那你有本事说出来你看的佛经都是些什么啊！？ 当然，这些话只能在心中沉默的咆哮。 老和尚慈祥的转身离去，走向那不远处的一座黄泥搭建的年代久远的小寺庙。 走进院门的时候，林明听到老和尚的声音传来：“今晚三更，来为师房间，为师有话对你说。” 林明一下子就凌乱了，心虚瞬间纷杂，想到老和尚的那些“佛经”，就想到了一些可能会发生的恐怖的事情…… 我滴天！他！他！他要干什么！ 去还是不去……这是一个问题…… 第六章 有屌变化 林明觉得当年莎土比亚在考虑生与死轮回不止这个问题的时候一定没有现在的自己如此纠结。 毕竟舍生取义，慷慨赴死，那是真男人。而舍直取弯，搞断背山，那是大恐怖。 接受不了！无法想象！ 不去，打死都不去！ 林明坚定了自己的决心，蹲在院子门口，逗弄那个比他年纪大了不知道多少年的老乌龟。 说起来，这里除了他和老和尚之外，要说还有什么生物，那就是这只老乌龟了。反正从小到大，这只老龟都是林明某种意义上的唯一玩伴，是吐露心声的对象。 老乌龟有磨盘那么大，龟壳上的纹路都已经被岁月磨灭，光溜溜黑漆漆的，不仔细看定然会把它当成一块大石头。 虽然大部分时间，老乌龟都把头缩进自己的壳子里面，但偶尔也会伸出来活动活动，让以前苦闷寂寞的林明稍微得到一些安慰。 “今天的龟仙人依旧没有好兴致啊。” 看着老乌龟把头缩进壳里面不理他，林明叹了口气，了无兴趣的站起身子，路过院子里的一颗枯树，林明摘下了上面最后一颗纯白且晶莹剔透，只有拇指大小的果子，然后相当自然的扔进嘴里，吧唧几口吞入腹中，顿时就有一种清凉的感觉传来，十分舒服。 “爽！可惜今天只剩最后一颗了。” 这棵树枯死了不知道多少年，但在林明记事当中，树上每天三个时候都会结出三颗颜色各异的果子，早晨是红色的果实，中午是无色，到了傍晚是白色。 按照老和尚的说法，这代表了这颗枯树的三种状态。 首先，红色的果实，代表了这颗枯树体内聚集了大量阳刚之气，所溢出的能量凝结而成。 无色的果实，是树本身为了去除过热的炎燥之力，而散发而出的一种另类能量，姑且当做中和润滑的作用。 而白色果实，就是树内经过各种奇妙的反应之后，最后释放的精华。只有按照顺序吃下这三颗果实，才能发挥它们的作用。 当然，林明吃了十几年，也没有发现自己的身体有个屌变化。等等，说起来，屌的确是……咳咳，跳过这个选项。 变帅了？ 呸！那他么是天生的！ 而且以前的小和尚不觉得，但是林明可是老司机了，他从老和尚对三颗果实的描述当中体会到了一丝丝猥琐的感觉。 所以他灵魂意义上第一次吃这个果子的时候，林明表示是相当有压力的。 如果不是他不断告诫自己，这只是果子，并且这个果子的味道以及吃过之后会有莫大的快感，不亚于自己的伸缩运动。林明打死也不会吃的。 虽然屈服在一颗小小的果实之下，但是就林明来说，这不是可耻的屈服，而是作为一个优秀并且富有正义心的小和尚的必要忍辱负重的考验！ 阿弥豆腐，我不如地狱，谁入地狱？ 大慈悲嘚咻！ 拥有这种觉悟，林明吃起来已经如你所见，毫无羞耻感并且自鸣得意。 走过枯树，林明在旁边的那口古井边缘坐下。 吃完果子之后就是喝井水了，这也是每天需要练的功之一。 这口井也经历了无尽岁月一般，井口早已经光滑如玉，井水永远距离井口九寸，无论打雷下雨，或者自己如何舀取，始终不便。 刚到的时候，林明还围着井研究了好几天，实在难以想象在这么高的山顶是如何凿出一口这么深的井。 老和尚的解释是被雷劈的。林明觉得是老和尚被雷劈了发疯凿开的。 当然，他没敢说出来。 和吃果子一样，这井水也是不能乱喝的。早上一瓢，中午一瓢，晚上一瓢。不能多不能少，也只能在吃完果子之后喝。不然听老和尚说会爆炸的。 因此，林明对于喝水这个危险的工作相当的小心谨慎。 打了个饱嗝，林明满意的从井边站起来。 “吃饱喝足，该搬砖了。” 当然，所谓搬砖，不是表面意义上的搬砖，不是说搬砖就是搬砖，这是一个代言词，代表的是该做一些要养活自己的工作了。 比如，种地。 叶云慢悠悠的转到了小破庙的后面，破庙不大，只有五个房间，还有一个正殿，正殿里面也只有一尊残破的石头佛像，倒是有些像他当初在哪光明正大殿看到的那尊佛像。 不过好在老和尚从来不要求林明拜佛，并且林明也从来没有见过老和尚在佛前颂过经什么的。 甚至于，林明可以上升到一个猜测，就比如说自己师父这个老秃驴会不会根本不会诵经这种有深度的问题。当然，叶云不会去老秃驴的面前探讨。 他选择种地。 因为所谓的大殿其实是小殿，所以这块地也不大，算起来总共就二十来平米，有一半种的是林明没有见过的稻谷，整体青翠欲滴，每一粒米都是青色的，不是有光芒闪过。 当然，林明觉得也就像是那果子一样，表面炫酷，内在垃圾，因为吃了十几年，也没有什么卵用。 另一半地，长了一些青菜还有大葱。说是青菜大葱，其实是因为林明自己不认识，故而照着自己微博的阅历来统称而已。 这里的青菜不是那青菜，每一种菜都在时时刻刻散发着或幽碧，或青翠的点点光辉，长相也千奇百怪，有的像一条龙，有的干脆长成一个佛字。大葱就更神异了，通体金黄色，时时刻刻都在散发着金色的圣光，那圣光还会凝聚成一条金色的小龙，不停在大葱的周围游荡。 这些东西炫酷倒是炫酷，味道也是不错，林明就觉得唯一的缺点，就是这金色的大葱太辣眼睛，每一次采摘都要闭上眼睛，以免被闪瞎。 林明一脸思考人生的模样，看着眼前的菜园子。 “唔，今天的话，就吃青菜一号，五号，七号，然后用大葱炒上一炒。味道想来是极好滴。” 脸上带着痴笑，叶云开始准备采摘。 这采摘是个辛苦的工作，老和尚说过不能伤到这些菜的根，不然以后就没得吃了。 偏偏这些菜看起来脆弱，实际上相当坚硬，普通的刀想要切下来要费相当大的力气，难保会伤到某些不好的部位，这个时候，林明就需要借助一个工具了。 第七章 生活 林明从厨房找来了一把黑漆漆的菜刀，说是菜刀，其实应该是一把断掉的长刀，虽然断掉了，但是依旧相当锋利，至少林明使了这么多年，也没看见自家菜刀切不开的东西。 虽然这样说，但当林明切掉青菜一号、五号、七号以及金色大葱的时候，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 他浑身是汗水，脸上还沾了些乌黑的泥土，抱着自己的青菜大葱在怀疑人生。 妈的，说起来你可能不信，老子每天光是拔菜就要拔一个时辰！ 最气的还是拔完菜还要种地，种完地还他么要做饭。 这一天天的！劳资是牛么！？ 然而这有什么办法，这个破庙拢共就两个和尚，老和尚就别说了，那是个典型的懒癌晚期患者，你指望他？那不如指望那只老乌龟可能希望还要大一点。 再心酸艰难，人生依旧要扬帆，林明这种时候都会给自己喝鸡汤。 你看那云彩，一片洁白成海。你看那天空，噼里啪啦叮咚。你看那太阳…… 哦……对了，这个地方没有太阳。至于为什么没有太阳还有白天，还能看到星空和白云。 林明也想知道…… 林明所在的山头相当的高，平视而去，只有远方的天际，别的东西什么都看不到。他只知道这山叫枯山。枯山上，那颗每天都会结出三个果子的树，叫做枯树。枯树下，有一个破旧的小寺庙，叫做枯庙。 至于枯庙里面有没有一个叫枯和尚的和尚，林明就不得而知了。因为就连他自己也不知道老和尚叫什么，法号为何，尊的什么佛，修的什么禅。 他只知道，老和尚就是老和尚，从来没有别的称呼，也从来不需要别的称呼。毕竟这里就一个老和尚，也就他一个小和尚。 山下的事情，林明知道的就更少了，甚至可以说，目前为止，他这辈子还都没有离开过这座枯山，是连山头都没有下过的那种。 讲道理，原来的小和尚就算了，如今的林明是谁？那可不是吃干饭的家伙。 在地球见惯了外面世界的风花雪月，你叫他林明待在一个地方十八年？我的天！你告诉我除了九年义务教育加上高中大学！还有哪个神仙可以办到？ 不存在的！ 所以，他穿过来的时候，仅仅在这里消停的待了五天，自认为已经熟悉了周遭环境，就按耐不住自己骚动的心。 于是在一个夜黑风高的晚上，林明悄悄的朝着他感觉中能够下山的地方出发。 结果？结果就是林明差点把自己的小心肝吓得跳出来。 应该说，林明真的差点跳下去。 因为，这个鬼地方————没有下山的路！ 他花了半夜时间，围着整座山头走了一遭，最后林明震惊的发现，整座山头就是一个绝颠，哪里有什么下山的路？ 那么问题来了？他们是怎么上的山？老和尚是怎么捡到的他？ 怀揣着这些问题，第二天林明就去找老和尚。结果，自然是被老和尚和善的摸摸头。 “天机不可泄露，缘分到时自然什么都了解了。” 虽然当时很想跳起来狠狠一巴掌拍在老和尚的头顶，让他知道天王盖地虎是个什么滋味。但是最终林明还是果断放弃了自己的想法。 没办法，既然老和尚不告诉自己，那么他就甘心这样被蒙在鼓里了么？ 开玩笑？只要功夫深，无敌精钢铁棒棒都能磨成针。林明虽然是个屌丝，但正如一开始所言，他是个有信仰并且充满自信的屌丝。 他相信没有什么是不能做到的，并且身体穿越之后这个世界之后这个念头就更加坚定了。 抱着“我一定可以找到回到地球的方法”这种想法，林明开始暗中努力，每天不是各种旁敲侧击就是不小心走进老和尚的房间。 别说，到还真让林明找到了几本相当有意思的“佛经”。 不过，关于这个世界的只言片语，林明却毛都没有找到一根。他对于这个世界的印象，十八年来只有这座山头，这颗树，这座庙。 所以，当今天林明听到老和尚终于要让自己下山之后，要说不心动，那是不可能的。 在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劳资！真的待够了！ 想着这些花花道道的时候，林明已经把自己的小菜园都浇上了水。 水自然是那井水，舀水的工具是他喝水的葫芦瓢。 之所以不用桶是因为这种地也有讲究，就像他自己喝水一样，没种菜也只能喝一瓢，不能多，不能少。 所以，林明只能来回跑十几趟，确保了每棵菜都喝到了一瓢井水，才算完成种地这个环节。 种完地，就要开始做饭了。 林明来到厨房，在林明的想象中，这是个典型古代农村厨房。 黑漆漆的灶台用大石头垒砌而成，一口大黑铁锅，一看就是来炒菜的，旁边摆放着一些石碗，装着一些奇怪的粉粉末末以及液体，还在不断发着氤氲的光芒。 可以看到石碗上依次刻着油、盐、酱油、辣椒等等字。 这些，当然都是林明亲手刻上，发着光的调料当然也不是什么盐这些的，都是老和尚提供的东西，林明直接就按照味道进行分类。 在旁边的水桶中把菜洗干净，随后就是炒菜了。 炒菜先放油，油自然是菜籽油。林明先从石碗里面倒出了半锅的油。没错，就是半锅，虽然他只是拿着一个碗而已，但是不管他如何往锅里倒，碗中的油依旧那么高，与水井中的水倒是有异曲同工之妙。至于原理，林明当然也不知道。 那油还在不断的发光，金灿灿的相当神异。才倒入锅中，就直接开始沸腾。有一种温润的香气散发而出，沁人心脾。 沸腾的油自然不是自己沸腾的。这口大黑铁锅也并不是看上去那般平庸，并不用生火，它就直接能够加热其内的物体，而且火候控制得相当好。 这才让林明这个什么都不懂的料理杀手，炒出来的菜也能像模像样。炒着炒着菜，有时候林明也会感叹，可能这他么就是生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