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疯人院 乐歌山，双庆市第三人民医院，即大家俗称的“疯人院”。 秋叶飘红，残阳西斜。 秦路站在疯人院第一大楼的第二层往下眺望，院里有不少病友正在四处溜达。 他们口中喃喃自语，仿佛在跟别人交流，可是在这里生活了三年的秦路却知道，这些病友交流的对象和内容都有些玄乎。 秦路发现在花坛旁边的一棵大树下少了点什么，他走到护士站问：“左边花坛的那朵蘑菇呢？” 女护士撇撇嘴：“昨天晚上自杀了。” 秦路有点儿纳闷，王大爷是高级知识分子，在疯人院里常年扮演蘑菇的角色，他自己并没有得抑郁症之类的病啊，怎么会自杀呢？ “王大爷不是好好的演着蘑菇么，怎么突然自杀了？” 女护士也很意外：“住在这里的都是精神病，谁能猜到他脑子里真正想的是什么呢？” 看到秦路的脸色变了变，女护士赶紧说：“我没贬低的意思，你也康复快出院了，不要往心里去。” 秦路淡淡地笑了笑，不置可否。 女护士继续说：“不过我们在王大爷的日记里发现了一点端倪。” “哦？” “王大爷日记里记录着天气，最近一个多月没有下雨，他前天的日记里写：还不下雨，蘑菇快要渴死了。估计是他认为长期不下雨，自己身为蘑菇就应该被渴死吧，因此才自杀了。” 秦路点点头，这么一解释就理解了，王大爷自杀还遵循了自然规律。 若是正常人看来，必定觉得非常不可思议，一个人怎么会因为一个多月不下雨而自杀呢？ 可是秦路却能够理解，作为一个曾经“疯掉”的人，他的思维方式与众不同。 忽然，另外一个护士气冲冲地走过来，把手中的小本重重地拍到桌子上，生气地说道：“那个刘老太又不肯吃药了！” “咋回事？” “还不是以前的那套说辞，妄想症呗。” “还是我来吧，你们跟在我后面，先别出来。” 秦路笑了笑，他径直上电梯，花了几分钟来到刘老太的病房，老太太头发雪白，气色却很好，一点儿也不像生病的人。 刘老太看到秦路，刚才还满面寒霜的脸庞马上浮现了笑脸。 “秦侍卫，你来啦。刚刚有一个狗奴才竟然想用毒药害死哀家，感觉给我将她满门抄斩。” 你别说，刘老太虽然身处病房，也没有相应的服装，但是她说这几句话的时候气势十足，仿佛她就是后宫之主，天下之母。 “太后娘娘，刚刚那个呀，不是给您送毒药的，是给您呀送参茶的。才进宫的奴才不懂礼数，冒犯了您，这不，我把她逮来了，给您赔罪。” 秦路像模像样地说了一段戏文，招手将躲在门口的那个护士给拉了出来。 护士脸色极为不情愿，但仍然欠着身子低声请罪：“奴婢不懂礼数，请太后娘娘责罚。” 刘老太却不理护士，拉着秦路和他聊起了家常。 秦路对付刘老太自有一手，连哄带骗地就搞定了刘老太让她把药给吃掉了。 从刘老太房间里退出来，护士松了口气，她每天让刘老太吃药简直比登天还难。 刘老太心情好的时候还好，要是遇到她哪天妄想症发作，那这工作铁定不好整。 “谢谢你了，秦先生。”护士感激地说，秦路帮她不少次。 “不客气，都是病友嘛，作为三院的一员，我非常理解他们，都不容易，谁也不想成为一个精神有问题的人。”秦路谦虚地说道。 护士说：“你不是马上就可以出院了吗？” “你们都知道了？”秦路有点儿疑惑，他今天上午才从院长办公室里知道自己可以康复出院的消息。 护士笑着说：“你别忘了，我们是医患关系，关于你们的情况自然是我们先知道啊。” 秦路抚额说：“还真是额……” …… 秦路吃过晚饭，和病友们一起观看了新闻，他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三年前一场车祸令秦路脑子里多了许多奇怪的东西，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秦路成为了人们口中的“妄想症患者”。 在三院里的三年时间里，秦路认识到一个问题的关键所在——自己也许并没有患有妄想症，那些产生于自己脑中的奇怪想法真的存在！ 因此，他开始隐藏自己的病情，通过长达三年的努力，院方终于认定自己已经康复，可以出院了。 临近离别，秦路还真有点舍不得离开，正常人可能不了解精神病患者，但是秦路了解，他甚至能够懂得他们。 这些病友有时还挺可爱的。 秦路躺在床上，闭上眼睛，将自己的思维放空，进入到传说中的冥想状态。 一切的根源都源自秦路脑海里一片星空，自从车祸之后，秦路的脑海里就出现了一片星空，仿佛太阳系一般的小型星空。 他在自己的脑中看见了一颗行星的诞生，从无到有，被陨石和小行星不停地撞击，宇宙碎片逐渐聚集到一起，被巨大质量的恒星的引力所捕获。 这一颗星球从一个炽热的岩浆球慢慢地冷却固化，逐渐出现原始的海洋，大气和陆地，地质活动非常剧烈，火山无时无刻不在喷发，熔岩四处流淌。 和地球形成的过程差不多，整整三年，秦路在脑中“看见”了这一刻行星的形成，但是在脑中，整个过程差不多进行了一亿多年。 这一颗被秦路命名为“蔚蓝”的行星正是秦路被判断为妄想症患者的始作俑者。 任谁能够全角度，全过程地看见自己脑中有片星空，有一颗行星正在形成，他都会怀疑自己疯掉了吧。 此刻秦路进入冥想状态，看见了蔚蓝星球非常活跃，氢气和氦气在大气层中不断地逸散，这个时期的大气层是混有氢气和水蒸气的高浓度二氧化碳的大气层。 蔚蓝的表面温度达到了230摄氏度，秦路却依然在上面发现了海洋。 波涛汹涌的海浪拍打着年轻稚嫩的岩石，水蒸气不停地发散。 在地球上，潮汐是因为月球引力的作用，蔚蓝行星的卫星呢？ 秦路将视角拉开，环顾四周，惊喜地发现了蔚蓝的卫星，等等，不只是一颗？竟然有两颗卫星！ 太惊喜了！ 秦路都不知道这两颗卫星是什么时候形成的，很可能是在他不知觉地情况下，有陨石或者小行星撞击了蔚蓝，碎块分离，然后被蔚蓝的引力所捕获，最终形成了这两个小卫星。 对照地球进化的史纲，秦路将蔚蓝的这一时期命名为冥古宙。 2.离开 秦路想，三年时间才结束了冥古宙，速度是不是太慢了，如果要产生生命，不知到还要经过多少年。 能不能够加速？ 这个念头才一动，肉眼可见地，蔚蓝连同整片星系的运作速度似乎都加快起来，仿佛被快进了一般。 本来已经够快的运作速度再次被提高，令人眼花缭乱的变化冲击着秦路的脑海。 按照地球进化的时期分类，蔚蓝已经进入了太古宙，形成了原始的大陆，大气层中二氧化碳浓度降低，古老的原始生物开始产生，譬如古杆菌和巴贝通球藻，这些原始的生物非常微小，几乎可以忽略不计，但是却是生命的开端。 太古宙地层中形成了由大量低价铁沉积而成的铁矿。 在太古宙的末期，蔚蓝迎来的第一个冰期，并且长达三亿年。 三亿年之后，蔚蓝进入了元古宙时期。 纷乱快速的变化令秦路的大脑都快负荷不了了，他只能任由蔚蓝自行变化，他睁开双眼，扭头一看，已经天亮。 脑中的蔚蓝静静地悬浮在思维意识里，看似平静实际上风起云涌。 秦路吃了早饭开始收拾行李。 他的行李非常少，三年前的车祸夺取了父母的生命，让自己住进了精神病院，在东港这座城市里秦路没有什么亲人，因此他才会觉得三院的病友格外亲切。 今天天气很好，病友们很早就在院子里溜达起来，秦路在护士医生的陪同下提着行李来到院门口。 三院坐落在山顶，风景宜人，鸟语花香。 大门外行来一辆医护车，是三院专有的，推过来一辆绑着一个年轻女子的担架车。 结实的绳索将女子牢牢绑住，不容她动弹一分一毫。 却听那女子歇斯底里地嚎叫起来，分贝很大，将远处树梢的鸟儿都惊走了。 一个白大褂医生上前，企图使用语言让其安定，当然这是不可能奏效的。 医生冲旁边的护士使了一个眼神，护士提着注射器准备上前。 正确秦路经过担架车旁边，他扭头一看，被绑住的年轻女子面容秀丽，明眸皓齿，颇有几分姿色，脖颈上似乎有一个什么纹身，此时却已经倔强地反抗而显得面目狰狞。 她和三年前秦路被带进三院的时候一模一样。 秦路收回了眼神，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通过长期的经营，自己才得以离开三院，不能再多生波折。 他的左手忽然被拉住了！ 是担架车上的女子，她一双青筋暴露的手紧紧地抓住了秦路的手。 同时，护士手中的注射器扎进了女子的另外一只胳膊，不多久，女子拉住秦路的那只手就软绵绵地无力地放开了。 而秦路的手掌之中，多了一张纸条。 …… 东港是一个人口将近一千万的港口城市，商业、金融业、制造业都非常发达。 秦路家有两套房子，以前在LC区的老房子被拆迁了，在XC区赔了两套新房。 这两套房子刚刚装修完成，一家人就出了车祸阴阳相隔。 秦路从三院乘坐公交下了山，然后坐地铁换乘了两次回了家。 两套房子在同一栋楼，同一层，当秦路打开门的时候，扑面而来的是灰尘，一股难闻的气味儿。 秦路将两套房子的门窗全部打开，让其通风，随手丢下行李，跑到楼下的超市买了一包烟，抽了两支，估算着时间回到房间挽起袖子打扫房间。 中午饭没顾上吃，太阳快要下山的时候，终于大致清扫干净。 关上门，从裤兜里摸出了那张纸条——救救我。 字迹潦草，却能从看出一点娟秀。 你手里捏着一张精神病患者写着求救信息的纸条你会怎么做？ 秦路随手撕碎了纸条，然后点燃它。 秦路怔怔地看着燃起的火焰，在火焰里他似乎看见了某些信息—— 那个被绑住全身的女子脑子里某些奇怪的想法通过纸条和笔墨迸射到纸条上，透过燃烧的火焰在向秦路传达信息。 普通人看到的只是一团普通火焰， 而秦路， 则不然！ 等到火焰熄灭，秦路嘴角浮起微笑，将灰烬倒进马桶冲走，幸亏当时水电气绑定了父母的银行卡，不然回到家水都没用的。 今晚是不可能做饭了，秦路拿起钱包——里面只有几十块——准备下楼吃饭。 与三年前的些许冷清相比，现在的小区变得热闹许多，小区后面不远就是夜市，有很多餐馆。 随便吃了一碗米粉，秦路去了网吧。 点开门户网站，查看东港的新闻。 很快，他就找到了自己想要的新闻。 “兰腾科技有限公司后继无人？周腾之女被指患上精神病！” “兰腾股价大动荡！原因只有一个！” “震惊！首富周腾奇葩家庭致使其女精神失常……” 相当大版面报道了关于兰腾公司老总周腾之女周荦的事情，含沙射影地指出，周荦患上了精神疾病。 新闻里贴出了周荦的照片，虽然不是非常清晰，但秦路依然认出来周荦就是今天在三院门口见到的那个年轻女子。 首富之女就算患病会大张旗鼓地送到三院进行治疗？ 不会的， 所以，其中有隐情。 但是秦路决定关注，因为在周荦拉住秦路的瞬间，他意识海中的蔚蓝剧烈地颤抖了起来。 这种感触是以前从来没有过的，秦路曾经是一个妄想症患者，他脑海里的每一个大胆的想法都曾经深深地影响过他。 院方出具的书面证明上写着秦路已经痊愈，但思维和意识这种东西，谁又能说得清楚呢？ 秦路结账下机，一摸钱包，不见了？ 网吧本来鱼龙混杂，丢个钱包也正常，秦路没有慌，他在脑中思索小偷可能会去的地方。 他小跑上去，在夜市的尽头看见了一个面相稚嫩的短发少年， 他正在吃盖饭，手中拿着的正是秦路的钱包，他翻看钱包，里面只有几十块，很失望，随手一丢，将钱包扔向街道。 “我的东西，别乱丢！” 秦路接住钱包，放进口袋。 “钱就给你了，把手里的两张照片给我。” 少年稍微慌张片刻，强自镇定：“老子才不给你，有本事过来拿。” 他色厉内荏，脸上少许紧张。 秦路盯着他的眼睛，把自己的地址报了一遍，然后转身离开。 少年以为秦路会上来动手，没想到直接走了，他施施然地大笑。 少年在网吧包夜，深夜三点的时候微微犯困，眯了一会儿。 猛然间， 他感觉自己灵魂抽离了身体，飞速地上升，顷刻间就飞出了这颗蓝色的星球。 他张开嘴巴，想要呼喊，却发不出声音。 他手舞足蹈却动弹不得。 挣扎之间，他仿佛实现了星际穿越，他看到了一片陌生的星域。 一颗年轻的行星生机蓬勃。 他看见无数叫不出名字的奇怪巨大的爬行动物穿梭在陆地上，看见骇浪翻滚，看见火山喷发。 他落在一片海滩上， 微光之中，海浪之中，他看见一头巨大的海怪汹涌而来。 而， 在海怪的背上， 站立着一个男子， 这个男子正是秦路！ 秦路隔着海滩望着少年，问他：“你叫什么名字？” “罗林。” 少年罗林满脸的骇然，他冲秦路喊道：“我要回家！” 秦路问他：“你会还我照片吗？” “会的。” …… 第二天早上，秦路在门口的地板上发现了两张照片，一张是三口之家全家福，秦路和他的父母。 另外一张是一个女子，对着镜头举着剪刀手正微笑，额头中央有一颗美人痣，这是秦路车祸之前的女友。 3.出租 蔚蓝已经进入了显生宙，秦路发现了越来越多的生物开始在蔚蓝的大陆以及海洋里活跃起来。 于是，秦路放慢了意识里的速度，让蔚蓝的运作速度和地球保持一比一。 秦路也曾探究自己意识世界的蔚蓝是怎么回事儿，会不会是如同科幻小说里面的另外一个世界。 探究之后，终是不得其解。 蔚蓝出生在秦路的意识里，运作在意识里。 秦路的意识和思维就是能够左右蔚蓝的一切，换言之，蔚蓝是典型的唯心产物——我认为它存，它就存在，无需任何理由。 但是，这又与寻常的精神幻想产物不一样。 秦路的意识更像是一个维度通道或者是时空通道，让其能够到达蔚蓝的世界。 搞不清楚就算了吧，反正妄想症患者才不会去弄清楚物质规律。 将照片收好，秦路将房间又整理了一遍，父母的去世留下了一笔存款，虽然不多，足以应付一段时间。 他打算把另外一套房子出租出去。 这两套房子现在都在秦路的名下，打个出租广告也不费事，在小区的公告栏里贴了广告，秦路又在同城网站上贴了出租广告。 中午刚刚把炒了土豆丝盘子洗干净，一个电话就打了进来。 秦路的手机还是三年前上大学时候买的，国产千元机，没想到还能用。 “秦先生？您出租房子？”来电话是一个女人，听声音很年轻，这个声音秦路好像在哪儿听过。 “是的，您有意向的话，可以定个时间来看看。”秦路看了看时间，今天是周二，如果对方是上班族的恐怕要等到晚上或者周末才有时间来看房了。 没想到对方说：“我就在你门口，开门吧。” 妄想症患者秦路的神经一下子就紧张起来，他下意识地抓起了一把菜刀。 一个正常人被周围的人当成精神病三年，神经多多少少会受点影响。 当然，秦路潜意识是不会这么认为的。 咚咚！ 敲门声响起，很奇怪，对方竟然不是敲的另外一套房的门，而是很肯定地在这一套房子的房门。 这就纳闷儿了，秦路留下的地址是1105的房间号，而且在广告里并没有透露自己住在1106， 可是对方为什么会那么肯定地敲响了1106呢？ “你是？”秦路将菜刀藏到身后。 “租房的，你在呐，开门呗。” 秦路稍微心安，放下菜刀打开了房门。 “你？” 来人令秦路十分意外，竟然是周荦，那个在三院门口张牙舞爪的女子。 “你走吧，我不租给你。”秦路很笃定地说。 他说的不是“不租了”，而是“不租给你”，两句话有很大区别，显然是只针对周荦。 “为什么？”周荦靠在门框上，她画着烟熏妆，踩着黑丝高跟鞋，满满透露着野性。 “我是精神病。”秦路言下之意是，老子一个精神病你还问为什么，是不是有病？ 秦路虽然对周荦能够对蔚蓝产生影响而感到意外，但这也不能让秦路直接接触周荦，他有严密逻辑的理由拒绝周荦租房，而不是仅仅是因为自己曾经是妄想症患者。 如果面前这个女人真的周荦，真的首富周腾的女儿，那么问题大了，自己别想清静了，麻烦会接踵而至。 “那挺有缘的，我也是精神病，咱们昨天不是刚刚见过面么？我还给了你一张纸条，今天你就不认人了？” “同为精神病，我不求你租房打折了，正常的生意还是要做吧？”周荦没有丝毫退步，她径直地走进了屋。 环视四周，她说：“昨天回来就打扫得这么干净？累到了吧？给我钥匙，我去看看1105。” 不待秦路回话，周荦直接从茶几上拿了钥匙，看起来非常熟稔地找到了1105的钥匙，然后开了门。 “挺不错，是个爱干净的男人。” 周荦很满意，从钥匙圈里取下一把1105的钥匙放进自己的手提包，问秦路：“你不好奇我是怎么从三院逃出来的？” 秦路对这些没兴趣，他说：“1105是大套二，月租3500，押一付三，最短半年。把合同签了，身份证复印件给我一份。” 周荦撇撇嘴：“我租一年，没现金，用手机支付吧。” 收完款，秦路发现周荦多付了三千块，问她：“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乐意，有钱任性。” “神经病。” …… 过了几天，没有什么人来追查周荦，这令秦路有点儿纳闷儿，但是他管不着，他想要了解周荦对于意识里蔚蓝的影响。 可，又不知怎么开口。 既好奇，又怕惹祸上身。 反正每个月有月租，秦路也不用出去上班，除了买菜做饭看电视，秦路最多的时间就是融入意识，去蔚蓝上，看山看水，看那些奇形怪状的凶猛怪兽。 秦路从小喜欢看动物世界，因为脑子里出现了蔚蓝的原因，最近几年迷上了关于地球史的书籍。 他越看得多脑子就清晰，在蔚蓝上进化的生物也越具体，秦路总能够看某些生物的身上找到地球生物的特征。 这一点和妄想症非常像，你脑子里出现的东西一定是你看见过或者听过的东西，本质是一样的，或许通过夸张的手段出现在你的脑子里，从而显得更加狰狞与可怕。 蔚蓝行星出现了生命大爆炸，在秦路加快了速度之后，短短几百万年时间里，无数的生命就充斥满了整个蔚蓝行星。 再过了数亿年， 甚至出现了类似恐龙的庞大物种，从天空到陆地，从陆地到海洋，似乎都被这种遮天蔽日的庞大生物给统治了。 秦路再次将速度恢复到正常水平，在这样的生命群体面前，秦路决定好好地驻足，美美地观赏。 这一天下午，秦路刚刚从午睡中醒过来，就看见门口有一个人影在晃动。 实际上所谓的睡觉只是在外人认为的。 自从出了车祸以后，秦路严格意义上就从没有睡过觉了，因此他的意识进入到了蔚蓝，去领略更加广阔的空间了。 秦路皱眉，他悄悄来到门口在对方没有察觉地情况下通过猫眼望向外面， 是那个偷钱包的少年。 4.出人意料 秦路开了门， 罗林明显被吓到了，他下意识往后面退了一步，撞到了墙面，手臂撑着。 “你来干嘛？” 罗林短发显得乱糟糟的，眼窝深陷，面有菜色，好像经历了什么巨大的变故。 “大……大哥……”罗林开口，声音沙哑，实在不像是一个十多岁少年的声线。 “有什么事？照片我已经收到了。” 罗林望着秦路的面颊，眼神里透露出恐惧：“秦大哥，我害怕，我求你放过我吧！” 说着话，罗林噗通一声就跪倒在门外。 秦路一怔，什么情况？ “你起来。” 秦路进了房，坐在沙发上，招手让罗林进去，并且让其关门。 罗林很不适应，双腿打颤，在沙发上都坐不住，直直地往地板上滑。 “你说要我放过你是什么意思？”秦路问。 罗林抽泣着向秦路讲述了那天深夜在网吧他所梦见的场景，说完仿佛轻松许多，干脆坐在地上，一双眸子希冀地望着秦路。 “我被吓得不轻，醒了之后立刻就给你把照片送回来了。” 秦路回想那晚的情景，自己怎么会如此笃定罗林会把照片给送回来？ 难道是精神病犯了？ 不对，不对，当时秦路想的，父母和女友都离自己而去，照片也只是一个念想，不重要了，因此才会那么干脆地说个地址就走了。 至于罗林会不会还照片，都无所谓了。 那么秦路该抓住的重点是什么？ 是罗林的那个梦！ 他竟然可以进入到蔚蓝！ 不，是他的意识可以进入到蔚蓝。 这可是一个惊天的发现，秦路一直以为蔚蓝只是自己的精神世界，别人怎么可能进来呢？ 可根据罗林的描述，他确实是进去了，还看见了秦路站在一头大海怪上。 这一段有可能是罗林的精神幻觉。 要如何证实罗林的话呢？ 最好的方式就是让他再次进入蔚蓝，去往那个神秘的国度。 “你先休息一下，吃点东西。” 秦路从冰箱里拿出些食物递给罗林，对方这些天显然吃不好睡不好，精神状态很不好。 等了差不多一个小时，罗林状态稳定下来，秦路给他说：“你认为我那种会巫术的巫师？” “差不多吧，反正是世外高人。” 秦路笑笑，不可置否：“好，你放松放松，我带你冒险。” 初时的害怕已经转变为期待，罗林跃跃欲试。 这可能是划时代的一步，秦路深呼吸之后，开始将意识沉浸，同时眼眸锁定罗林。 分出一些心神想要拉走罗林的意识。 文字不可描述这种经历和体验，肉眼亦不可见，罗林的意识就这样轻松地被秦路拽了出来，直接进入了秦路的意识里。 罗林的意识如同一缕青烟，非常渺小，相比之下，秦路的意识则犹如汪洋，浩瀚无际。 罗林一阵颤抖，渺小的意识化成了他的身体，他被同样化出身体的秦路拉着，开始恐惧起来。 “不要怕，你越抗拒就越害怕。” 秦路的声音仿佛清风，迅速安抚了罗林。 秦路带着罗林下一刻就来到了蔚蓝的世界，漂浮在蔚蓝的上空，两个小卫星正在围绕这蔚蓝进行公转。 遥远的中央，一颗炽热的恒星散发着光和热。 罗林惊讶不已：“这是什么地方？我怎么可以漂浮在太空里，下面的是地球吗？可为什么有两棵月亮？” 秦路笑道：“这是思想的尽头，永恒的国度。你很幸运，是除了我以外第一个达到这里的人。” “这，这……” 罗林激动万分，不良少年那会想到自己会有这样的经历，他激动得都说不出来话了。 秦路领着罗林骤降到蔚蓝星球上，这里是其中的一块大陆，秦路将其命名为“乌拉”。 这里仿佛是电影《侏罗纪公园》里的恐龙世界，几层小楼高大的巨大爬行动物从他们身边急速奔跑过去。 天空中传来震耳欲聋的嘶叫，那是飞行的生物，翼展长达几十米的巨型飞禽。 “我们会不会被发现，它们会攻击我们吗？”罗林胆怯地问。 秦路摇摇头：“他们的智慧还不足以发现我们，我们对于他们来说是隐形的。” 罗林放开秦路的手，在乌拉大陆的森林里狂奔起来，参天大树的根茎是最庞大的路障，这里不是草原，可跑不起速度。 秦路带着罗林离开了森林，来到一处开裂的山崖上，转瞬间，一间石头做成的房子出现在两人眼前。 在罗林的心中，此刻的秦路仿佛是神一样的存在。 “秦大哥，你是如何做到的？” 秦路很坦诚：“用脑袋想。” “怎么想？”罗林误会了秦路的意思。 “我说的想不是方式，而是道路。”秦路解释说，“一个人能生来就能够主宰自己的思维意识。” “哪怕是在自己脑袋里杀人放火，也是不犯法的，不是吗？” “放飞思维，做一个自由的人。”秦路在石屋里摆了一张茶几，泡上了上好的茶。 罗林喝了一口：“可为什么会如此真实？” “有的时候，你很难分清，自己是在做梦还是清醒着。” 1106房间里，秦路端着一杯茶笑着对罗林说：“有的时候，你很难分清，自己是在做梦还是清醒着。” 罗林一愣， 惊恐地发现自己又回到了现实，还是那个房间，还是之前的陈设，面前的茶几上多了一壶茶和两个杯子。 墙上的时钟好像刚刚过去了几秒钟。 “秦大哥……”罗林觉得自己喉咙都掐住了，他奋力地开口，“刚才是真的吗？” “现在是真的吗？” “现在当然是真的。” “那刚才为什么不是真的？” 罗林哑口无言，如同秦路所说，他现在已经分不清现实与梦境了，虚虚实实，亦真亦幻。 噗通，罗林再次跪下。 “秦大哥，请您收我为徒，我想像你一样，放飞思维，成为一个自有的人，能够拥有自己的世界。” 秦路淡淡笑了笑：“你不怕我是个骗子？你上学念的唯物辩证法拿去喂狗了？” “我本来就是个孤儿，没什么值得你骗的。”罗林很笃定，“师傅在上，请受徒儿三拜。” 罗林到底是看过几集电视剧的人，像模像样地给秦路磕了三个响头，然后双手奉茶。 喝茶之前，秦路从自己的背包里拿出三院的病历单，丢给罗林：“看完之后再说，拜我为师，想清楚。” “有的时候我都不清楚，自己脑子里的东西究竟是不是妄想出来的。” 5.鬼蓝 自从罗林进入过秦路的意识，秦路就感觉自己产生了一些细微的变化，具体不可表，但是确实发生了。 秦路收留了罗林这个徒弟，知晓了关于的罗林的一些情况。 这小子今年才十七岁，早就辍学了，家住棚户区，小时候是由爷爷带大的，拆迁的时候，爷爷去世了，开发商吞了钱和房子。 罗林成了无家可归之人。 说起来身世比秦路还惨。 花了几百块把罗林收拾一番，十七岁少年看上去终于正常了不少，干干净净的，挺不错。 收了这么个徒弟，家里的活秦路就放给他做，买菜做饭，拖地什么就不用操心了。 只不过罗林的手艺真是难以入口，秦路没少骂他。 家里没有电脑，秦路用手机在网络上查资料，他想在蔚蓝上大展拳脚，给生物来一点突变。 罗林看着秦路的手机半天反应不过来很心疼：“师傅，要不换一个手机吧，买苹果，性能贼好。” “败家！”秦路骂了一句，“刚刚买了电脑，已经用了一个月房租，你以为我的富二代？以前只有我一个人，将就混下去，可是多了一个你，吃得又多，这样会坐吃山空的。” 罗林赶紧闭嘴，不过又忍不住：“师傅你神通广大，能不能从蔚蓝世界弄点东西发家致富？” 呵呵。 秦路想打人，蔚蓝存在他的意识里，从脑子里能弄出什么东西来？ 脑浆还是知识？ “从今天开始，你小子去打工，做兼职，拜师费一点儿没给，还想白吃白住？” 秦路发号施令，觉得自己做了一个非常正确的决定。 罗林哭说：“我一没手艺二没文凭，谁会要我啊？” “晚上楼下酒吧端盘子去，白天去发传单，五六十一天呢。”这些工作秦路读大学的时候也干过，虽然累，但是收获也不小。 …… 给蔚蓝世界生物带来突变的东西秦路已经找到了，是在和罗林重温《异形》系列的时候想到的。 在电脑上疯狂搜索了一番，找到大量关于异形的资料，秦路吩咐罗林不要打扰自己，他一头扎进意识海，来到蔚蓝世界。 这是秦路第一次试图改变蔚蓝上的物种结构，以前的加速减速都不算。 关于新的寄生生物，秦路已经想好了名字——鬼蓝。 鬼蓝是天外异种，由陨石撞击蔚蓝星球而带来的，和异形一样，这种可怕的生物非常不起眼，幼虫需要寄生在其它生物体内，等到成熟的时候会杀死宿主。 秦路设计好鬼蓝的生长轨迹和在成型形态——在异形的基础上，为其增加了水生和飞行的能力，是真正的三栖生物——在四光年以外的一颗陨石上投放了鬼蓝。 然后秦路操控这一颗陨石按照既定轨迹撞击蔚蓝。 剧烈的撞击引起了蔚蓝强烈地反应，乌拉大陆全部地区都感受到了强烈的震感。 在陨石坑中央，土地被烧焦，烟尘滚滚。 陨石撞击产生了连锁反应，周围非常广大范围的动植物被吞噬，河流改道，火山喷发，森林火灾，大量动物进行被迫迁徙。 所有动物都惊恐地逃避着，想要远离那个陨石坑。 恐怕要等到很多年后才会有动物光临这一个陨石坑，鬼蓝才能够被释放出来。 做完这一切，秦路的意识感觉到极其的空虚和无力，他按照宇宙刻度对自己的意识进行了划分。 自己的意识力（秦路对创造以及控制意识海的力量的称呼）消耗殆尽。 秦路需要静静地修复意识力，他恍然间终于明白罗林意识进入自己意识海为自己带来了什么变化。 是意识力的强化！ 罗林意识的到来令秦路的意识得到了强化，增加了自己的意识力。 而对蔚蓝世界进行干涉会消化意识力。 秦路发现了有趣的事情，也就说秦路想要增加自己的意识力就需要更多的意识进入自己的意识到达意识海中的蔚蓝世界。 不合理啊，秦路有点儿懊恼，蔚蓝世界明明是自己脑中的精神产物，为什么自己对其进行改造会消耗自己的意识力呢？ 秦路将鬼蓝陨石撞击蔚蓝行星这个时间标记了一下，他准备离开一下，下次回来的时候可以通过意识映射查看过程。 意识回到现实世界，就看见罗林眼巴巴地望着秦路，把秦路吓了一跳。 “别像二哈一样把我看着，干啥？想要骨头？” 罗林笑着给秦路甜茶送水：“师傅，啥时候再带我去蔚蓝世界逛一逛啊？按照您老人家的说法，现在蔚蓝世界恐怕已经被鬼蓝入侵了吧？状况怎么样？” 秦路接过茶水呷了一口：“啥时候让你进入蔚蓝世界我自有分寸，多的别问，打你的工去。” 正说着，一个电话打了进来，一看是周荦。 “有啥事儿？”秦路接了电话。 “在家里不？”周荦问。 秦路说：“我没事儿一般都在家里。” “那我过来了。”周荦说完就挂了。 半分钟之后，敲门声响起。 开了门，周荦看到罗林一怔，随口问：“包租公，这是你外甥？” 秦路乐了：“你问他。” 罗林挺直胸膛，很荣耀地说：“我是师傅的亲传的大弟子，罗林。” “拜秦路为师？学他怎么成为精神病的？”周荦嗤笑道，仿佛忘了自己也是精神病。 罗林被气得不行，对于周荦这样的漂亮女生又不能发火，只能在一旁闷闷不乐。 周荦对秦路说：“我有点儿事情要问你，去你房间。” 秦路：“？” 罗林：“！” “想啥呢！真的是有问题。”周荦柳眉一竖，推着秦路往房间里走。 在周荦手掌接触到秦路肩膀的瞬间，秦路明显感觉到意识海里的蔚蓝行星又颤抖了一下。 究竟是怎么回事儿？ 关上门，周荦双手撑着大腿，俯视盯着坐在床上的秦路，很认真地说：“我见过你。” 秦路：“废话，见过好几次了。” “我说的是在三院门口以前见过你。” 周荦的话令秦路有点不可思议，难怪这白富美会找到自己，原来她对自己有印象啊。 秦路问：“在哪儿见过？我咋不记得了？” 周荦直起身子，右手食指指了指自己的脑袋。 “啥意思，你在梦里见过我？让我想一想，对了，有句歌词就是这么唱的，在梦里，在梦里见过你……” 周荦打断秦路的话：“别胡扯，我说的见过你，不是在梦里，是在意识里，我看见你出车祸，看见你被抓进三院，在三院接受治疗……” 6.周荦 秦路有点儿头大：“你具体是什么精神病？” “妄想症。”周荦回答。 秦路笑道：“那么问题来了，你所描述的究竟是你所妄想的，还是真实发生的？” 这个问题把周荦难住了，不过她随即反问：“我知道你也是妄想症，你脑中的那些奇怪的东西你认同吗？” 关于蔚蓝世界，秦路肯定是认同的，不仅是认同，他还领着作为正常人的罗林进入自己的意识里见识了一把，放飞了一把思维。 周荦的言下之意，只要秦路认同自己荒诞的想法，那么别人脑中如何荒唐的想法也应该成立——至少在秦路的认知里应该是正常的。 秦路找到了问题的关键：“作为一个妄想症患者，他只认同自己所妄想的东西，因此你说在意识里见过我对于我来说无所谓，反正对于我来说并不重要。” “不，这非常重要！” “哪里重要？”秦路有点不明所以。 周荦急了：“你没有找到问题的关键点，关键点在于，我并不认识你，但是却能够在意识里见到你所发生的事情，这不应该奇怪么？” 秦路认真地想了想：“或许你有特异功能，赶紧藏起来，别被抓起来研究。” 周荦脸都黑了。 她换了一个思路：“你能够向我展示或者描述你的妄想么？” 秦路很委婉地拒绝了她：“不行。” 接着秦路补充说：“我现在是一个正常人，是三院权威医生认证过的正常人，我的脑中一点妄想都没有。” 周荦讥笑：“正常人怎么会忽悠罗林那样的少年？” 秦路大呼冤枉：“是他自己死皮赖脸要拜我为师的，挡都挡不住，不收了他就跪在房间里了。” 三分钟后， 周荦无动于衷， 一个小时后， 她仍然不离开。 “好吧，反正你也是个精神病，别人不会相信你的妄语的。” 秦路的意识力应用在现实世界里的一个作用就是可以将别人的意识拉入自己的意识里。 这是一个非常恐怖的能力，相当于恶魔抽走凡人的灵魂。 秦路此时，无异于一个魔鬼。 周荦将自己的意识控制得非常好，听命于秦路，瞬间就被抽离了身体，进入了秦路的大脑里。 “你的意识如此强大！” 周荦意识化体具现，比罗林的意识强大了百倍不止，这令秦路很意外。 秦路以为普通人的意识都差不多，或许这是因为周荦是精神病患者，她的意识经过病变，显得不太一样。 周荦从震惊中醒来，他们两人已经离开了地球，飘向遥远太空。 相比对罗林的慌乱无偿，周荦显得更加兴奋，她四处张望，伸手触摸星空。 “包租公，这里是哪里？” 秦路指着自己的脑袋说：“我们身处我的意识海里，你所看到的一切都是我想象出来的。” 周荦觉得神奇无比，她眼眸里是满天星辰，如同夏夜里的萤火虫，如此美丽，如此繁华。 “我们要去哪里？” “去看看我的妄想。” 两人仿佛流星一样，朝着深邃无垠的宇宙身处飞去，但是转瞬间，眼前的场景猛的变化，两人已经踏上了蔚蓝的土地了。 绿意盎然的土地上，溪流森林掩映其中，整个蔚蓝静悄悄的，仿佛缺少了什么。 “这就是你的妄想？真是太美了！”周荦赞叹着，手捧起鲜花，感受它的芬芳，“怎么没有蝴蝶？” 秦路忽然明白过来，蔚蓝世界太安静，丝毫不见动物的身影，那些庞然大物去哪里了？ “我看看到底是什么情况。” 秦路将自己离开这段时间的意识映射调了出来，然后重新观看。 陨石坑静静地躺在那里，已经过去了十万年，陨石坑里长出了不少植物，大树也将大坑掩盖了起来。 周围的动物似乎逐渐忘记了这个陨石坑以前所产生的危害，终于有动物尝试前往陨石坑。 一头食草鹿形龙在某一个雨后的下午来到了陨石坑的边缘，它被陨石坑中的各种植物所吸引。 陨石坑正中央生长着鹿形龙最喜爱的几种食物，这几种植物不仅鲜美，营养价值也非常高。 望着陨石坑中央那一大片食物，鹿形龙似乎忘记了家长的警告，它小心翼翼地慢慢地走向那一大植物。 当鹿形龙来到陨石坑中央，当它忘情地啃食植物，在陨石坑数米下的泥土中，一种蓝色的虫子蠢蠢欲动。 似乎受到了某种召唤，这些蛰伏了十万年的蓝色虫子疯狂地想要钻出土壤。 汹涌澎湃的虫子大军前赴后继，在极短的时间里就破土而出，冲在最前面的蓝色虫子狠狠地扎进了鹿形龙的大腿。 正忘乎所以进食的鹿形龙根本没有察觉这个细微的疼痛，当越来越多的蓝色虫子钻进它的身体的时候，它感觉到了一些剧烈的疼痛，可是已经来不及了。 这些蓝色虫子正是秦路设计的鬼蓝，一种前所未有的寄生生物。 通常来讲，最多只有几只鬼蓝会寄生在同一个宿主体内，因为太多的鬼蓝会使宿主迅速死亡，不足以令它们成长。 但是现在情况不一样了，只有这么一个宿主突然出现，无数的鬼蓝都想获得生长的机会，它们疯狂地钻进宿主的体内，在宿主体内残虐的拼杀，想要获得寄生权。 鬼蓝的战斗使鹿形龙的内部器官飞快地溃烂，失去功能，越来越剧烈的疼痛令鹿形龙感受到了绝望。 鹿形龙跌跌撞撞地向领地跑去，在它的身上还挂着尚未钻进体内的鬼蓝。 那无数的蓝色影子，仿佛恶魔一般，以如此诡异的姿态登陆蔚蓝世界，从此掀起了腥风血雨。 随着第一头鹿形龙被感染寄生，它带着无数的鬼蓝回到领地，没有找到宿主的鬼蓝迅速将目标锁定到了其它鹿形龙身上。 鬼蓝好似瘟疫一般，迅速席卷整个鹿形龙种群，然后向外扩张，从爬行动物到飞行动物，再到海洋动物。 鬼蓝成为收割生命的刽子手，在不到一万年的时间里就将蔚蓝世界里的百分之九十七的动物给绝种了。 秦路眼眸里露出无比的震惊，同样震惊的还有周荦，蔚蓝世界的变化远比《异形》更加震撼。 “你在自己脑袋里进行了一场大屠杀，毁掉了整个世界？”周荦不可置信地望着秦路。 “你比恐怖分子更加可怕。” 7.商业谋划 秦路说：“就算我在脑袋里杀人放火，别人也管不着啊。” 周荦思忖片刻，居然认同了秦路的说法：“如果你同时患有精神分裂症，像电影《致命ID》那样在脑中设计的场景里杀人也没什么大不了。不过想一想，还真有些期待啊。” 《致命ID》这部电影秦路在大学的时候就看过了，讲述了一个精神分裂症患者拥有多重人格，坏人格时常跑出来为非作歹，电影主要讲述在患者脑袋里几个人格斗智斗勇，相互厮杀的故事。 秦路想了想说道：“如果以后蔚蓝世界里面出现智慧生物，那也不是我人格的分裂结果，他们是在我意识力作用下的产物，说起来你可能不信，就好像虚拟游戏一样，他们是具有只能的NPC。” 周荦眼眸瞬间被点亮，急切地说：“我忽然想到了一个好主意，如果能够成功，将具有划时代的意义。” 两人从蔚蓝世界退出来，短暂的失神之后，秦路问周荦：“你先把你的来意解释清楚，我虽然曾经是妄想症患者，但逻辑能力并没有欠缺，你一个首富之女无缘无故跑来租房，我不会相信是吊丝逆袭的桥段。” “还有，关于你之前所说的，关于意识里出现我的事情也要解释清楚。” 周荦站到窗前，拉上窗帘：“你看到网络上的报道了？” “看到了，首富之女得了精神病之类的，你家的股票暴跌。”秦路没有炒过股票，但也明白一个跌停板意味着什么。 周荦双手抱胸：“首先纠正下，我现在不是首富的女儿，我老爸几年前就被拉下了神坛，首富那是多少年前的事情了。虽然我家也是从游戏行业起家，但是被几家后起之秀干掉了，尤其是一家以山寨抄袭著称的公司。” 秦路点点头：“你说的是用钱创造快乐，没钱玩NMB那一家公司，我知道，马老板。” 周荦继续说：“游戏公司做游戏质量不行，又放不下身段去山寨抄袭，营收一年不如一年，布局其它产业收效甚微，日子不好过，关于我得精神病这件事，半真半假。” “你的意思是……你自己也在推波助澜？”秦路不太理解周荦的脑回路，“你让你家股票跌下去有啥好处？” 周荦露出高深的笑容：“公司大了，老板的掌控力大不如前，你知道什么叫中央集权吗？” 秦路恍然大悟：“周总原来是想掌控全局，收拾旧山河，东山再起？难度不小啊，毕竟这几年已经不是前些年了，移动互联网太迅猛，马老板的公司在游戏行业几乎占据了半壁江山。” “所以我刚刚想到的点子才会让我如此激动！”周荦声音一下子提高了许多，画着烟熏妆的脸蛋上露出兴奋之色。 秦路不明所以：“你别说和我有关系？” 周荦自顾自地说道：“三年前我意识里出现你是千真万确的事情，我开始非常惊慌，以为是自己疯了，结果我通过特殊渠道找到你了，证实了我意识里发生的事情是真实的——” 周荦顿了顿，深呼吸了一口气：“我这三年时间都在观察你，我总有一种感觉，你会是一个伟大的契机。” 秦路讪讪地笑道：“你的话比传销讲师更有诱惑力。” “别打岔。”周荦继续说，“于是我设计在三院门口与你相见，等了一晚上，以为你会有所行动，结果自己实在忍不住第二天又跑过来找你了。” 秦路想了想：“我的确有所行动，我去网吧上吧查了查，看到了你的身份，钱包还被罗林偷了。” 周荦从窗户边走过来，坐到秦路身边，盯着秦路的眼睛说：“现在，我说说我的点子。” “在你的意识里有一个独特的世界，你能够将别人的意识拉入那个世界，里面的一切由你掌控，你不觉得你的脑子像一个东西么？” “像什么？” “你玩过网络游戏吗？” “玩过。” “你知道网游有服务器吧？你觉得如果把蔚蓝世界做成游戏，你的脑袋不就是服务器吗？” 周荦再次激动起来，涂染得猩红的手指紧紧抓住秦路的胳膊：“如果我的想法成功，由你将众多玩家的意识拉入蔚蓝世界，光在游戏界，这样的壮举都是无与伦比的。” “我已经见识过蔚蓝世界的真实性，这可不是什么虚幻四引擎，不是什么VR技术能够比拟的，简直判若云泥，我们将是新一代大师。” 秦路也有点儿激动，但是他很快冷静下来：“首先，秦某人脑子里有个世界这种事情，没人会相信，咱们都是精神病，不用去求得别人的信任。” “其次，我不知道我的意识能不能同时容纳那么多其它意识，一个网络游戏，少说同时在线人数也要几十万人，我擦，你把几十万人弄进我的脑子里，我不得炸了？” “再次，就算前面都成功，把我的脑子包装成游戏，容量也足够，但是如何将其他人的意识拉入我的脑中呢？我目前就只掌握了一个方法，刚才已经示范过了，总不可能每一个人都让我盯着吧？若是如此，黄花菜都凉了。” 周荦却自信满满，并且向秦路伸出手说道：“秦先生，你不必担心，伟大的事业在一开始都是荒诞的。现在我以兰腾科技有限公司副总的身份邀请你加入公司，担任技术顾问，和我一起研发震惊世界的作品，你愿意吗？” “我愿意！” 这不是秦路说的，是客厅里罗林的嚎叫，这个B不知道什么时候在门外面偷听，很烦人啊。 周荦抖了抖手：“秦路，你愿意吗？” 秦路笑道：“感情，你是跑到我这儿招人来了，对不起我没有兴趣。” 周荦大惊：“为什么？” “我想多活些日子，这种事情没有不透风的墙，如果我暴露了，那完了，国家肯定得拿我做实验，大丈夫生于天地之间，当读圣贤之书，养浩然正气，仿天地之德以爱人，效圣贤之志以成业……我可不想当小白鼠！” 门外的罗林嘀咕道：“师傅，现在不是装B的时候，装过头了！” 秦路脸色变了变：“你懂个球。” 周荦并没有放弃，她一双美眸一转有了主意：“罗林，我有件事情要和你商量一下。” 8.计划 周荦打开了门，对罗林勾了勾手指。 对于罗林这个年纪的少年来说，周荦这样的小姐姐杀伤力不可谓不小。 后者傻笑着就跟过来了。 周荦拍着罗林的肩膀对秦路说：“你觉得他怎么样？” 秦路沉吟片刻，明白了周荦的意思，点点头：“现在看来肯定是不行，但是调教一下，对外面说是少年天才也可以，但是……这种事情，还得罗林的同意。” 两人的话说得云里雾里，玄妙得很，罗林听得不是一知半解，而是一点儿都没有明白。 不过他抓住了关键词“调教”！ 这个词颇有深意，令他不禁菊花一紧。 罗林颤声问道：“师傅，小姐姐，你们在商量什么事情么？和我有关系？” “叫你进来，肯定和你有关系啊。”周荦说道。 秦路直接对罗林说：“我们准备送你去念书，你必须要努力，而且是必须要成为学霸的那种努力。” 罗林初中都没念完就辍学了，自由散漫惯了，学霸是难以望其项背了，学渣倒是能信手拈来。 罗林哭丧说：“师傅，一言不合就要送我去念书，我这才服侍您老人家几天啊。再说，您老人家随便教我点儿也比死读书强啊。” 秦路骂道：“为师是要送你走上人生巅峰啊，以后迎娶白富美，出任CEO都指日可待，你怕啥。” 周荦跟着罗林解释说：“我们要干一件大事儿，秦路需要一个在人们面前的代言人，鉴于你的身份，我们觉得你比较适合。” 秦路意识里蔚蓝世界的事情只有他们三个人知晓，罗林担任秦路的掩护人是最好的选择。 …… 接下来，计划启动。 第一步，周荦回到公司，着手组建一个子公司——东港在线科技有限公司，隶属于兰腾公司，由周荦全权掌控。 第二步，以公司名义资助一批辍学少年重新回到校园，其中就有罗林的名字。 第三步，在东港在线组建的同时，周荦以新公司的名义向外界宣布，将要研发划时代的新游戏。 第四步，也是最重要的步骤，秦路意识力的锻炼，他将要不停地强化意识力，加强对蔚蓝世界的掌控，进一步促进蔚蓝世界的发展，使蔚蓝世界以后达到迎接众多玩家的程度。 最难的就在于秦路意识力的端倪和蔚蓝世界的发展。 秦路通过两次将意识带入蔚蓝世界，发现了一些端倪，随着进入蔚蓝世界的意识越强大数量越多，他自己的意识力也逐渐增长。 并且，秦路还发现，蔚蓝世界出现智慧生命之后，生命力能够转化成意识力。 这些变化是从鬼蓝清洗蔚蓝世界开始的。 秦路将鬼蓝出现之前的生命称为本能生命，它们的行为只靠本能；而鬼蓝出现在之后的生命称为智能生命。 毫无疑问，鬼蓝是第一种智能生命。 鬼蓝不仅具有强劲的生命力，还具有初期智能，它们的出现促使蔚蓝世界的生物进行进化。 在淘汰了百分之九十七的生物之后，鬼蓝被迫蛰伏，剩下的百分之三的生物称为了幸存者，除去植物和微生物，少有的生物种群开始急速的进化。 第二次生命爆炸即将到来。 而这一次通过进化而来的生物，会拥有比之前类似恐龙的生物更加强大的肉身，并且将具有智慧。 为了应对即将到来的生命大爆炸，秦路必须要做好准备。 在罗林重新进入校园与各种习题进行厮杀的同时，秦路通过周荦的关系也重新走进了校园。 不过他不是作为一个标准的学生，他只是一个可以旁听的特殊者而已。 从宇宙天文到河流地理，从史前文明到现代生物，只要能够关系到蔚蓝世界的东西，秦路都感兴趣。 他迫不及待地想要吸取知识，用这些知识来丰富蔚蓝世界。 妄想也是根据实际而来，必须要打好基础。 东港大学，生物系。 “老师，您说地球经历了五次物种大灭绝，那么您任务这样的物种大灭绝对生物进化有没有助力呢？” 秦路在教室向教授请教。 老教授扶了扶眼镜，眯着眼睛寻找提问的人，找了半天终于在教室角落找到了秦路。 “咱们不妨换个角度来看这个问题。首先，处于优势的物种肯定不愿意遭受大灭绝，它们处于食物链的顶端，养尊处优，得天独厚。” “但是，这样长期以往就形成了阶层固化，不利于生态交流，会使整个地球生态滞后不前。” “一颗小行星撞击地球，造成了物种大灭绝，整个阶层就被打破了，食物链受到巨大破坏，处于底层的生物就有了机会，有了翻身的机会。” “这样可以看做是优胜劣汰，环境的巨大改变使得生物不得不做出改变，去适应环境，被逼进行进化。” “如果非要说有不有帮助，得长得更高，看得更长远才行。” 秦路若有所悟，他才明白自己创造鬼蓝造成了蔚蓝世界第一次物种大灭绝，是偶然也是必然。 必然会有这么一次物种大灭绝，不管是因为什么原因。 因为只有进过物种大灭绝，格局才会被打破，本能生命才会进化成为智能生命。 新的主宰会登上舞台。 秋去冬来，东港竟然下了一点雪，这令所有东港民众都深感意外。 小雪之后，春日当空。 半年时间已过，春节期间，大家都放假了，秦路在自己的房间里和罗林，周荦开会。 周荦首先汇报了公司的进程，东港在线组建半年以来都在做些虚事儿，搞宣传，搞明星代言，开发团队进行了客户端开发，至于游戏内容，一点儿也没动。 周荦说：“客户端开发，这一点可以借鉴VR技术，咱们也整一个头盔，在上面弄一个摄像头，让我们可以捕捉到玩家的瞳孔，以后或许等秦路意识力强大之后直接远距离拉取意识。” “这个设想听上去不错，先开发几个试验品吧，有空咱们试验一下。”秦路说道。 周荦说道：“公司在前几个月已经投入资金在进行打样研发了，过一段时间就能够拿到样品。” 秦路分析自己的进度：“自从投放了鬼蓝，智能生物出现之后，我发现我不能随意地改变蔚蓝世界运作的速度了，如果要改变也会消耗意识力。” “为了追赶进度，我已经消耗了几次意识力强行提速，半年时间，蔚蓝世界时间过去了一百万年。” “这还远远不够，你可以做些创造，比如再创造一些生物来丰富蔚蓝世界。这样的速度仍由蔚蓝世界自行发展的话，恐怕到我们死的那一天蔚蓝世界都没有进化出文明。” 周荦提议说。 秦路很懊恼：“我也想啊，但是我现在意识力有限，能有什么办法？最近蔚蓝世界的智能生命给我提供的意识力倒是越来越多，但这也是杯水车薪。” “师傅，有一点我想不通，蔚蓝世界不是你自己想象出来的吗，为什么还要消耗什么意识力啊？”罗林提问。 秦路解释说：“你可以这么思考，想象需要依靠能量和思维，意识力应该就是这些东西，思考需要能量，对蔚蓝世界进行操作一样需要意识力。” 最后轮到罗林做年终总结了，他说道：“我通过半年的不懈努力，已经成为班级前十，全年级前一百名。” 秦路自身不是什么学霸，他并没什么表示。 周荦就摇头说：“不够，远远不够，你现在是高二，虽然经过恶补，你已经取得了非常大的进步，但你想要进入世界名校，成为IT精英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这个春节，你就不要在家里待了，我送你去英国，让你去真正的IT精英团队见识见识。” 9.设想 周荦在公司里组建了一个团队，专门跑到英国进行学习交流，做出煞有介事的姿态。 虽然在团队里塞进一个高中生有些突兀，但谁让周荦是老板呢，罗林守口如瓶，谁也不会说什么。 送走了罗林，周荦再次回到秦路身边，依旧住在1105。 秦路对此表示不解：“你家公司都放假了，你不回家陪陪父母？周总要是知道你待在我这里，估计得拿我问罪了。” 周荦嗤笑说：“你以为我老爸不知道我的一举一动？谁家老爸不心疼自己的闺女，我敢保证，如果你做出什么越界的举动，几分钟之后就有人把你带走信不信。” 秦路没有机会见识豪门的保护措施，他也没胆子见识，讪讪地笑了笑：“你开心就好，反正我一个人过年，晚上过来吃饺子呗。” 一整个下午，秦路都在厨房奋斗，他的厨艺很普通，刀法也不入门，因此准备工作很头疼。 晚上的时候，周荦准时过来敲门。 房间里已经安装了宽带，两个人一边吃饺子一边看电视。 周荦从她的房间里拿了一瓶红酒，秦路喝不出个好歹，只是觉得润润口挺不错。 “你别这么一大口一大口的喝，你这一口好几万都没了，我可不是心疼钱，好酒得品你知道吗？”周荦出言表示不满。 秦路大笑：“我一没工作的妄想症患者你还期待我像上流社会的公子哥一样品红酒？” 周荦把酒瓶抢了过去：“你是不适合附庸风雅，最多只能做个搞技术的技工。” “说到搞技术……”秦路顿了顿，“你是不是得让你的设计团队把蔚蓝世界的构架给我，你想要一个什么样的世界观啊？” 周荦惊讶说：“我的公司根本不会管游戏内容啊，这些东西不是你搞定吗？” “我怎么知道蔚蓝世界怎么发展？你要知道一个蔚蓝行星可是一个比地球还大的存在，我要构架那么庞大的一个世界……我又不是天才，要设计到什么时候？” 秦路叹口气：“还是那个问题，意识力不够，我的创造力有限。” “看来我们要马上找到一个快速提升你意识力的方法。”周荦放下筷子，正色说。 “有什么好的建议吗？” 周荦指着自己说：“你曾经说过，通过别人意识进入蔚蓝世界可以为你带来意识力的提升……如果，我们再多找一些人来进入蔚蓝世界呢？” 秦路沉声说：“这是最直接的途径，但是……说法是什么？” “技术封测呗！”周荦打了个响指，“我们做出了游戏的宏观内容，找一群人来进行技术封测，既然是封测，那么人数不用大多，对外也不会透露太多。” 秦路点点头：“这是一个好主意，不过蔚蓝世界现在几乎是一片死域，除了植物，其它动物少得可怜。” “这些都不要紧，看来我们要加班了。”周荦找来纸笔说，“首先，游戏命名我们之前已经讨论过，就叫蔚蓝世界。特色也不用赘述，超现实超细腻超真实的体验，传统网游的职业体系也会在蔚蓝世界里不复存在。” “只要玩家足够有天赋足够努力，他能够成为任何职业。” 秦路补充说：“蔚蓝世界没有等级体系，没有血量等等数据，我们应该这么想，玩家其实就相当于是一个穿越者，穿越到了异世界，这个异世界就是蔚蓝！” 两人鼓掌起来，是的，与其说蔚蓝世界是一个游戏，不如说蔚蓝世界是另外一个世界。 说干就干，两个人搬来笔记本电脑，开始记录蔚蓝世界的各个特征。 这些特征非常重要，因为东港在线游戏公司将会把这些特征转化成为游戏特点。 一个颠覆性的网游具有什么特点？ 当进入游戏想要接新手任务的时候，抱歉，没有！ 当你想要点开背包的时候，抱歉，在背上，解下来吧！ 当你想要赚取经验升级的时候，抱歉，等级这种东西不存在的！ 你唯一可以感受的是： 庞大辽阔的荒野，郁郁苍苍的森林，一望无垠的海洋。 你能够享受花草的芬芳，森林的低语，狂啸的海浪！ 蔚蓝世界在玩家体验方面绝对是超一流的，甚至比你在现实中更加逼真。 …… 秦路和周荦两个一直在电脑旁边奋斗到后半夜，两个人伏案睡着了。 中午的时候，秦路被尿憋醒了，一看，卧槽，周荦人已经不见了。 手机上有周荦发来的信息：我去公司加班了，你醒了之后，记得带外卖来公司找我。 秦路一看时间，都快一点了，估计周大小姐在公司都饿的跳脚了。 赶紧洗漱完下楼，炒了两个菜，打了个车一路狂奔。 东港在线距离小区不算太远，二十分钟的车程，秦路冲到公司楼层的时候，时间已经快两点了。 整层写字楼都被周荦租了下来，公司因为是放假没有其余人，周荦正在办公室里劈里啪啦地敲着电脑。 秦路把饭菜放下说：“先别忙了，吃饭先。” 周荦去洗了手：“早上就喝了牛奶啃了个面包，饿的没知觉了啊。” 秦路更惨，面包都没啃，两人一阵狼吞虎咽，当然狼吞虎咽主要说的秦路，周荦还是挺矜持的。 吃完之后，秦路问道：“你又想到了什么点子，这么急急忙忙地赶到公司？” 周荦指着文档说：“这次技术封测的保密条款，蔚蓝世界不同于其它游戏，保密措施一定要做好，如果要透露给媒体也是公司主动行为。” “还有，关于客户端的设计进度我要跟进，必须尽快赶制一批出来。” “我搜集了一些游戏的世界观，给你参考，当然并不是让你借鉴，而是让你看一看别人是构建世界观的。” 周荦打开了一个文档，里面归类整理迄今为止几乎所有经典游戏的世界观。 要说网游，首屈一指的就是《魔兽世界》，这款游戏意义深远，世界观宏大，并且非常严密，里面任何一个NPC都有自己的故事。 秦路点点头：“你拷一份给我，我回家慢慢看。” 周荦却说：“不行，我都在加班，你也别回家看了，就跟我一起加班吧。” 秦路没办法，只能答应下来。 在秦路的设计中，蔚蓝世界作为游戏迎接玩家，即蔚蓝世界1.0版本在其内容上一定和其它游戏要区别开。 鬼蓝作为智慧生物将发挥重大作用。 秦路一边查看周荦整理的文档，一边产生联想，玩家进入蔚蓝世界是意识，没有实体，秦路要创造一些能够容纳玩家意识的肉身才行。 但——这显然有难度。 难度不在于创造，而在于鬼蓝的破坏力，如果被鬼蓝盯上，一旦寄生，玩家就只能等待死亡。 秦路把目光锁定在了物种大灭绝之后剩下的百分之三生物，或许可以从它们中间找到对抗鬼蓝的强大物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