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你的信仰,我的信念 第一章 一切如新,往事如故 - 我家男神是国民教练 - 诺槿 【乐嵘戈:“有个人,她想走他走过的路,与他曾经的荣誉比肩。复制他的理想,完成他的使命!”】 当“离经叛道”用在一个男人身上,她这辈子唯一的两次大胆都与他相关。 第一次叫失误,第二次叫失手…… 乐嵘戈成长了二十多年,那个男人为她醉过两次酒。 第一次喝醉是男朋友,事后开启她由独居到同居的生活;第二次喝醉,男友变老公,单人床转战双人床。 过后,他狭长的眼角夹杂了细碎的温柔,哑着嗓音温存道。 “真好,终于把你叨了回家,我的——顾太太!” 她细想片刻,皱着眉反问。 “所以,昨晚你是装醉?” 男人清冷的眼眸替而代之的浓烈温柔,如烈酒,笑声爽朗。远处荡漾着温柔地回应,经久不散。 “现在才发现,是不是晚了点?懒得想理由骗你回家,不如一劳永逸。” 他扬了扬手里的结婚证。 清风拂过,道路两侧的树叶沙沙作响,那本红色的证书在斑驳的光圈下折射出红色的暖阳。 耀眼的微光,像极了记忆中你我初见的模样。 若生命再来一次,我依旧选择爱你!如热血、如奋斗、如赤子心,从此你是我此生南风入怀也不肯戒掉的温柔! 三月的舟安。 暖雨晴风,寒冰破洞。柳眼眉腮,春心萌动。 舟安就有这种你来不来意境都在那里,不偏不倚的风情。它的底蕴会让人无形中陷入沉醉,今年的仲春仿佛带着一抹明显的寒意。 乐嵘戈按照惯例,依旧早早到来打扫好整间办公室,这个习惯是他还在身边时就有的。 此情如今再追忆,当初不过是两个人罢了。 她打开窗户,瞬间凉意倾袭。 清风拂过发丝,寒冽的春风跟剪刀似,吹得咔咔作响。 乐嵘戈重新坐回自己的位置,环视着整间办公室。神情懵动,一片锵然。 她胳膊撑在桌子上,浅浅倦意阵阵来袭,梦里像是谁在说话,熟悉的声音,温软的触觉。 带着他一贯温润的笑意,一切都如此真实,一切将变得朦胧。 最终,她还是抵不过那阵倦怠沉沉睡去。 像这些年无数个日与夜,他终究成了她心上的一道疤,谁也不能去碰。 “一会,会有人来接我,你不要拦。” 男人清润的声音带着一抹苍白,薄唇微张,像是有很多未尽的话想要一次说尽。 “我走了之后记得好好生活,别惦念我。” 可惜唇色发白,欲言又止了几次。 最后都化作柔情抬手轻轻覆在她的脑袋上,像往常一样地拍了拍她脑袋。 眼底的情绪,浓烈的聚集,像天边风雨欲来的汹涌。片刻之后逐渐散去,变得清明,直至最后很用力的扯出一抹笑,极尽苦涩。 “你的脾气有些急,遇事容易冲动,做事又爱横冲直撞。你为人单纯,心思都摆在了脸上,以后记得凡事要收敛。” 他宠溺的抬手,试图擦拭掉她的眼泪,乐嵘戈倔强地躲了躲。 这样的动作,曾经他做过无数次,每一次看上去都像是地老天荒,每一场看上去都那么极尽缠绵。 今天他温柔地告诉自己,从今以后他们就到这儿了。 明明是做好了准备的,所有的心理建设都没想过会是眼下的结果。 她颤抖着声音,不敢置信。 “所以顾瑨珩,你……你这是不要我了吗?” 眼底蓄满的眼泪,声音仿佛带着某种不可思议,她曾以为的永远是一辈子,他曾倔强的告诉她。 “乐嵘戈,早晚有一天我会让你心甘情愿地说出我们的关系。” 她心甘情愿带着女儿家的旖旎与夙愿,嫁给了他。 原来生命终有时,夫妻一场亦是有尽头的。 为什么这尽头这般快,她的脆弱,她的无助,她的神伤,烫的男人心口一紧。 乐嵘戈有多倔强没人比顾瑨珩更清楚,训练累了不哭,身体受伤不哭,就连那一天他们在医院决定好要离开,她也没哭。 认识她这样久,顾瑨珩就没看见乐嵘戈正儿八经的哭过。 这会她哭的像被全世界遗弃的孩子,无助神伤。 此刻这姑娘双手环抱着他,微微低着头。 红唇浅浅的抿着,眼泪不受控制地落下滴在他的脸颊上。 晶莹剔透的眼泪顺着他的面颊做着直线下落,快速顺着耳垂流到颈窝里。 湿润润的,带着一丝极浅的黏。 顾瑨珩狠狠地皱了皱眉,直勾勾的看着她,眼底一片猩红。 这一眼像是真正要看进眼里,望进心里,带着无尽的缱绻和痴缠。 柔情的丹凤眼里那抹红大面积的红席卷,如天边的火烧云,层层翻涌,巨浪滔天。 金灿灿的光晕穿越天台,隔着一层薄顶松软的阳光照在他的身上。和煦的光泛着暖意的橘色,像是在留恋什么。 顾瑨珩狠了狠心,用力阖上双眼,生生隔住眼底的那抹情绪。 他嗓音哑的不像话,声音低沉近似冷漠。 “如果三年之内我没有回来,我会授权委托人同你签订相应的离婚协议书。未来别委屈了自己,他日若能遇见合适对你好的人,千万不要顾忌我而苦了你自己。” 这个男人对她一向纵容有加,自两人在一起以来。他从未对自己提过什么要求,凡事由心是顾瑨珩给乐嵘戈最大的宠爱。 相爱一场没想到,他对她唯一的要求是将来在一场没有他的余生里。要求她学会独自坚强,好好生活! 看吧,顾瑨珩对乐嵘戈的爱是这样毫无保留的彻底,又是如此激励奋进的坚信。可是顾瑨珩你又凭什么能够笃定,没有你的余生乐嵘戈可以学会成长。 后来无数个日与夜,每当她坚持到无能为力,都曾诘问过自己是否仍然可以。 窗外三三两两的说话声,忽然惊扰了办公室里沉睡的某人。 梦里不知身是客,有时候她宁愿南柯一梦终不醒,不过都是奢望罢了…… 她缓缓撑着手臂坐了起来,看着空荡荡的办公室。笑容渐起,冷意却不达心底。 “相思一夜梅花发,忽到窗前疑是君。” 竟是这种感觉,从前的乐嵘戈是不喜欢这些诗词的,要么觉得伤春悲秋,要么觉得情爱缠绵。 于她来说最好的爱情,就是所爱之人长长久久的陪伴。如今陪伴倒成了她最大的奢望,独当一面的成长。 就像现在,可以依恋的那个人不知所踪。 她低头扫了一眼桌上的点名册,温柔的、不舍的、留恋的表情逐渐淡去,被一抹冷冽所取代,恢复成那个无往不胜的乐队。 从前,人们口中称呼的是“乐队”,是带着几分调侃与玩笑意味,现如今这一声“乐队”是尊称,更是敬畏。 宁素冉一进来看见乐嵘戈正言厉色的坐在椅子上,眼底流淌的冷色如同染上一层月色的清华。 澄澈却不见暖意,同事多年看到这样的乐嵘戈,她不免有几分心疼。 “嵘嵘,今天的体侧那边我一个人去就行。你过两天要去场馆带队,这么辛苦你会吃不消的。” 乐嵘戈手上的动作一顿,“这么辛苦你会吃不消的。” 这样的话基本上每天都会有人和她讲,和她说这些话的人左右不过出自心疼,今天这一场可以相帮,那么明天呢?后天呢? 她们终归不是他,既然不是,她宁愿不要。 乐嵘戈的执着在心里,倔强的不肯认输,是她打小不变的尊严。如今他留给她的东西为数不多,剩下的这一点孤勇她不想丢,更舍不得丢。 “没关系,我可以的。” 简简单单的七个字,背后蕴含的辛酸,只要她自己懂,不愿示人的软弱是她最后的倔强。 “走吧,别让他们等急了。” 宁素冉重重叹息,“你啊,总是太倔强,何苦死撑呢?” 乐嵘戈闻言的动作一滞,无尽苦涩从喉咙里划过,那一抹笑像风中凌乱的花儿,瑟瑟颤抖。 太多学生眼中,八百米长跑如同一场炼狱的经历。每年一次,开始之前不是怨声载道,就是满面愁容。 乐嵘戈看着这样的她们感到倍觉真实,曾经的她不也正像她们一样害怕女生的八百米。 想着每一天等待自己的都是枯燥、乏味的统一训练,无边无际的日与夜不是踩着朝阳的余光出门,就是伴着深夜的清辉回家。 那时的她只希望有一天自己做了教练或者老师,一定要离这样“泯灭人性”的训练远一些。 她才不会像她当初的老师或者教练一般,如此逼迫自己的学生做他们不喜欢的事情。 现实证明,今天的她不仅这样做了,还隐约有发扬光大的趋势。 看到率先越过同伴拼命发力奔向终点的前三名,她落笔记下分数。 跑完的同学有不少瘫坐在地上,大喊着累,更有体质较弱的同学跑完直接抱头安慰悄悄流泪。 乐嵘戈清了清嗓音,命令式的语气清晰的传到每个人的耳朵。 “跑完的同学不许坐下,体能尚存可以接受的同学缓慢走走,没有体力难以支撑的同学就在原地站一会。” 舟安素有东临、南接、西抱、北依之美名。 境内河港交错,湖荡密布。 属亚热带季风海洋性气候,四季分明,气候温和,雨量充沛,是典型的江南特质。 富庶水乡,人杰地灵! 所谓水天一色,坐观夕阳;千里烟波,暮霭沉沉;月落乌啼,银霜漫天。 卷一 你的信仰,我的信念 第二章 白云苍狗,追忆往昔 - 我家男神是国民教练 - 诺槿 【乐嵘戈:“顾瑨珩,你失约了。说好的三年你现在在哪?过的怎样?我好像都快记不起你我初见时的模样!”】 “落下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 飞鸟穿越云层。 醺黄的光圈一层一层的交叠,此刻照在他们的身上像极了薪火传递。 乐嵘戈在舟大素来有冷面女将,辣手摧花之称,女生见到这样的体育老师一半是惧一半含怨。 一直以来面对这些评价她从不在意,时间一久,学生们私下总爱议论。 往年的体侧都在九十月份,那个时候的温度适宜,长跑过后的反应不像现在这么大。 今年某些不可抗拒的因素,体侧提前。纵使气候温和的舟安,三月的季节仍带着明显的冷意。 肺活量不好的女生有些吃亏,今天中招的女生较多,难免在情绪上变得偏激。 年关刚过,有太多的人心没有完全收回,高强度的体侧就来了。 那些背后说出来的言论,一下矛盾激化,摆在了台面上。 “乐老师性子冷,不好讲话。” “没有隔壁班什么什么老师善解人意,体察民情。” “被这样的老师带到,简直是所有的运气都用来进舟大,拼高考了。” 声音不大,亦不容忽视的窃窃私语,悄悄蔓延。 乐嵘戈手上记分数的动作依旧继续,仿佛那些刺耳的语言落在她的耳朵里都无关紧要一般。 “长跑运动血液多集中在肢体肌肉中,由于肢体肌肉强力收缩,会使大量的静脉血迅速回流到心脏,心脏再把有营养的动脉血压送到全身,血液循环极快。如果剧烈运动刚结束就坐下休息,肢体中大量的静脉血会瘀积于静脉,心脏会缺血,大脑也会因供血不足缺氧而出现头晕、恶心、呕吐、休克等症状。” 顾凌熙环视了众人一圈,不卑不亢。清润的声音淡淡的,是一个姑娘愤怒里泛着一丝的凉薄。 “所以乐老师只是为了你们健康着想,不懂常识是能力问题可以普及,但不识好歹就是人品问题了。” 她环视一圈,大有咄咄逼人的意思。 乐嵘戈对于这些话素来是过耳不过心,这个姑娘她倒是听不少老师私下里纷纷赞叹过。 一次班主任还特意拿她打趣。 “乐老师,顾凌熙这姑娘倒是和你很合眼缘呐!她能力好,各方面都突出我原本是想安排她担任团支书一职的。你说有没有意思,人姑娘对团支书愣是一点兴趣没有。私下里和我磨了很久,撂了句话跟我讲除了体育委员她什么都不担任。” 当时的乐嵘戈不过是随耳一听,今天算是百闻不如一见。 她的思路,她说话的语气,她不怒自威时的气场,看上去都那么像一个人。 乐嵘戈失笑的摇了摇头,心道。 ‘自己今天这是怎么,总这么频繁的想起他。’ 也许是他们说好的三年之期已到,可他还是没有回来;也许是年前见到了他的那位委托人,她却执拗的不肯问及和他相关的消息。 那天她没有给那位委托人开口的机会,只是冷冷的让他代传一句话。 “顾瑨珩,我一切如新,我们往事如故!” 顾凌熙成绩优异,加上一个人独来独往惯了。面对一个女生,看上去没有弱点喜好不明。 谁也掐不准她的底线在哪,何况女孩子家只是发脾气的抱怨几声也不是真想论个所以然。恍论,那个人还是老师。 私下抱怨几句叫泄愤,拿上台面来讲,一时间谁也不敢。 气氛陡然安静,谁也没有率先开口说话。 耳边只剩下涓涓风声,渐渐念想! 乐嵘戈勾起的红唇淡淡一笑,那笑容混在春风里烂漫无情,不达眼底。 “从前,我也觉得体育训练只有无穷尽的辛苦,如今才懂得。原来真的有一门学科可以成为日后无数个日与夜的惦念,是最直白的思念!” 乐嵘戈一直给人的感觉彪悍的、冷静的,淡漠的、幽雅的、难以靠近。今天褪去假面,她们好像看见了一个有血有肉的乐嵘戈。 太过明显的反差,这样温吞到伤神的她反倒让众人有些生畏。 顾凌熙用力的紧握住双拳,她很想上前抱一抱她,给她一丝安慰。可是她不能,脚下似乎被强劲的抓地力牢牢的拉住。 疼的有几分失神,如果不是因为她今天贸然开口。 她知道依着乐嵘戈的性格是不会轻易开口解释,更不会为了转移伤害点而自揭伤疤,是她做错了吗? 这一刻没由来的挫败在顾凌熙心底升腾,眼底漠然的神情染上了一丝料峭的寒。 仿佛比这场倒春寒还要冷上几分,以至于整个人站在原地近似茫然。 反倒乐嵘戈依旧维持最初的笑意,容光浅浅,看不出喜悲。 众人仿佛嗅到了一股八卦的味道,大学里老师同学生代沟不深往往更像是朋友。 别的老师朋友圈大概可以用丰富多彩形容,反观这位辣手摧花的冷面“乐队”朋友圈简直可以用冷风过境来形容。 她的最后一条朋友圈停留在2013年的9月12号,很简单的两个字。“恭喜”,配的是一个运动员手握奖牌站在领奖台,面上却不见任何笑意的图片。 学生对乐嵘戈用怕这个字来形容是不准确的,更多是好奇,是探究。 这一刻这个有血有肉的乐嵘戈让所有人放下警惕,似乎她身上有太多的不可知可以去探寻。 就在众人纷纷围上对此好奇不已的时候,她微微一笑,颊边一晃而逝的笑意浅的恍若错觉。 有些人不属于风姿绰约的温婉美人,乐嵘戈刚好位列其中。 可她的美是那种纯真间带着一丝呆萌的真诚,这样的女子不倾城不倾国,落进一个人的眼里,慢慢就看进了心里。 有故事的人,最容易引起共鸣。 学生也是如此,都是凡俗尘世的沧海一粟,谁会对充满好奇的事物做到真正漠视。 人类的本性如此,那太难了。 乐嵘戈淡淡晲了众人一眼,也许两人在一起久了,时间一长连气场都是相似的温和。就像是现在的乐嵘戈凛着唇,秀眉微拧。众人吸气,一时间谁也不敢主动造次。 这样的小动作,反复的习惯。有时熟悉的连自己都不曾发觉,就那么自然而然的做了出来。 乐嵘戈说不清现在的自己到底是在继续顾瑨珩这个人,还是在延续“顾队”的人生! 颊边的浅笑尽收,心里没来由的淡淡烦躁。整个人的气场笼罩在一层浅薄阴郁,恢复成那个不讲一丝情面的计考老师。 同学们一散而尽,唯独顾凌熙站在原地双拳紧握。眼底流淌的情绪时而浓,时而淡。 最后都化作一闪而逝,乐嵘戈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心尖萦绕的那股奇异感,强烈的连自己都说不清。 她兀自摇头,红唇微弯径直念出。 “也许身体累到极致,思恋才能够入土为安!” 体侧结束,乐嵘戈手握计考表。 刚开学的操场上,人还不是很多。 有些空寂,有点空荡。 从他离开的那天起到今天整整三年零六个月,不短不长的时间里。 说好的归途,他终归还是失约了。 顾瑨珩从没失约过乐嵘戈,可关于这场余生的承诺,他不曾说到做到。 清风徐徐,她很用力的吸了吸鼻尖。 原本当初他没有承诺过一定会回来,一定要回来。 这样一想,怎么看起来都是自己一厢情愿多一点。 “顾队怎么办,你还不回来?”乐嵘戈哂笑一声,隐约间入耳像是自嘲。 “老公,你再不回来我怕我都快记不清你的模样啦,到时候你可不许怪我哦!” 真有那天你会不会捏着我的脸,周身尽是痞气。 蹙着那双型极细长的丹凤眼,开合幽深,神光逼人。 哑着嗓音字正腔圆道。 “乐嵘戈,你是不是傻了,连你老公都不记得了吗?真好,我该怎么罚你呢!” 微翘的唇角似笑非笑的晲着乐嵘戈看,也不说话,就那样一副温吞的模样,她就懂得他生气了。 可惜这一会,回应她的只剩下满满的静谧,和拂面的寒风…… 前一夜杏花微雨,此刻早已分不清是梅花的清幽,还是杏花的香糯。 晚风带着独特的凉意,风儿轻轻一吹顺着勾起她的发丝摇曳生辉,隔着好远都能闻见那股馨香扑鼻而来。 那是一份独特的悠远,带着一丝缥缈的香。冷冷的直接钻进人的心坎里,可以令人无限回味许久。 他们的初见起源于这里,故事从这开始,缓缓拉开帷幕。 我们的乐嵘戈同学十分荣幸,在自己出生的第二年经历了《中华人民共和国义务教育法》由小学五年制变为六年制。 1986年4月12日由第六届全国人民|代|表|大|会第四次会议通过,且7月1日起施行。 打她上小学,五年制早已退出历史舞台。 不过那个时候对入学年龄没有强烈的要求,这丫头用大人的话来说打小呆萌中透露一股机灵劲。 就这样她一步一步长大,按部就班生活直至进入舟大,且在毕业那一年顺利留校。 乐嵘戈心中有个从未告诉任何人的小秘密,她上学比同龄人要小加上从小就格外讨长辈喜欢的缘故。 老师爱屋及乌,一个比一个拿她当亲闺女疼。 自打留校之后更是一度成为舟大团宠,是长辈们眼中的关爱对象。 卷一 你的信仰,我的信念 第三章 谜之缘分,命中缺火 - 我家男神是国民教练 - 诺槿 【顾瑨珩:“那个人初见眼熟,小小的有些二,有点萌;待到想要探寻,才发现情愫深种不是说说而已的!”】 对,这个关爱指的不仅是情感上的喜欢,更是人生大事上的关心。 在舟大。 无论男女见到乐嵘戈总不免想着替她张罗相亲,留意好男儿。 数次之后,乐嵘戈同学一度也表现出兴致缺缺无心此事的明显抗拒下,这股相亲风才好不容易淡了点。 只可惜心有所思人,所思太遥远! 起初她从未想过能和自己的偶像兼男神有什么联系。 毕竟那个人…… 唔!太遥不可及,严词厉色,不苟言笑。 真的和这样的人在一起,估计能封冻成冷冻人吧! 说不定以后,家里夏天空调费都能省了不少。 很久之后。 当顾瑨珩用着那双好看到不讲道理的丹凤眼,温柔细腻眼含深情的晲着她。 每每耐心询问她的意见,温吞和谐应她所求时,乐嵘戈都有种极不真实的错觉。 “大魔王转性了?” 每每刚产生此种错觉,大魔王则开始了真正的转性。 果真,表面,是浮云哪~ 初遇的那一天。 正值梅雨季,南方的梅雨天气,格外湿热。 空气里带着闷闷的触感。 难得那天不下雨,天却沉的厉害。 按理说这样的天气一会该有瓢泼大雨的冲动,偏偏时不时阳光穿越云层,晒的人乍眼。 乐嵘戈早不是初留校,一张干净的娃娃脸看上去竟比班上某些同学还小的素净样。 随着时光这把杀猪刀的打磨,阳光的折射。 如今的她每一处恰到好处,尤其是眉宇间的那抹沉郁。 留校那会,面对班上个别刺头男生,每每上课她着实头疼的厉害。 大学校园里上课氛围轻松,加上男生喜欢玩笑。 每每乐嵘戈搞不定,鼓着腮帮很是幽怨的看着他们,那娇憨的模样格外可爱。 与往常无异,下课前有位男生很是故意的吊了吊眉,扯着嗓子大声的问了句。 “乐老师,你这么可爱,有男朋友吗?” 男生话音落地也不知她是热的还是紧张的,抬着一双素净的眸子清冷的看着他,半天没吐露出一个字来。 兴许是她的表情太过讶异,那位同学自觉问的失当,结果就不了了之。 自那之后。 乐嵘戈一下班回家不是抱着顾瑨珩的带队视频看,就是偷偷跑去场馆内伪装体校的人,观摩顾队是怎么训人的。 俗话说的好,“没吃过猪肉,还能没见过猪跑吗?” 乐嵘戈同学日以继续,不辞艰辛,好在天赋不差。 时间一久,她一上课身上渐渐有了顾瑨珩上身的影子。 久而久之,软萌可爱的乐老师就变成了现在谈人色变的女魔头。 乐嵘戈拎着的心时上时下,素来只有学生上她的课会不安。难得今天的乐嵘戈格外焦躁,抬头看了一眼天气,很是哀怨。 眼风微眯凉飕飕的扫了一眼面前站着的同学很是克制。 心道‘要不是今天知道正主要来我们学校讲座,要不是害怕被某人看穿,还能容你们这么嘚瑟?’ 她皱了皱眉,低声咕哝。 “真是一天不顾瑨珩上身,你们就把我当成hello Kitty了。” 此刻,某人丝毫不知自己心心念念的正主,正站在她身后的不远处。 男人单手插兜,双腿与肩同宽很是标准的体育人站姿。 魁梧的身形,健硕的体格,往那一站的确轻而易举吸引着旁人的注意力。 “看什么,看什么。你们的目光所至应该是我。” “请问我身后有花吗?你们一个个眼底都泛着光?跟饿了好几天的狼见到肉肉的似的,想什么呢一个个?” 前排的女生迅速移开了目光,脸上已肉眼可见的速度红了一圈。 乐嵘戈以为是热的,没做深想。 头顶的太阳光顺着他帽檐丝丝移动,旋转的光圈将男人长身玉立的身形深深拉长了一个度。 顾瑨珩眼眸微垂,直勾勾的看着前方的人,不觉有趣。 舟大也是他的母校,原本今天应了校长的请求过来演讲便推掉了其它邀约。 特意想着给自己放一天假,回母校看看。 起初,他觉得这道身影眼熟的很,顾瑨珩很用心的想了一圈。 遗憾的是,在他那少的可怜的异性缘里转了一圈,也没能将这个身影成功同谁挂钩,故而走进想要确认一番。 发觉这姑娘真是有意思,“花?”“狼看见肉肉?” 他长这么大从没人把他形容成花,只可惜脑海里过了一圈也没能将自己同什么花相互对上。 “各位坦白讲,我真的比较庆幸你们不是省队和体校的人,否则以你们现在的态度和身体素质,你们告诉我你们能撑几天?” 顾瑨珩抬头看了她一眼,这话怎么莫名有股耳熟的意味? 某人隐匿在口罩下的嘴角轻微勾起,真的是很轻的笑了一声,径直摇头。 看来,他是很久没有遇见过这么有趣的人。 顾瑨珩来了兴趣,也惹不住更加好奇。 他向来不是个容易好奇八卦的人,多年的体育训练加上长期带队比赛耗尽了他太多的精力。 私底下的顾瑨珩私生活简单到乏味,回到宿舍不是看一会体育视频就是睡前做个体能训练。 白天的带队训练耗尽了他太多的时间与精力,若说从前的顾瑨珩还是那个张扬不减,玩兴很高的人。 自那件事之后,他的性子开始变得愈发地沉。 看着这片偌大的操场,空旷青葱,它承载着多少体育人的热血与梦想。在这片土地上他们曾流下过的汗水与泪水,都是梦想不灭的奋斗之心。 男人清冷的眸子里划过一片幽深,望着这些青涩的面庞,自己的目光也不自觉放柔了不少。 “年少不羁?” 是适合用在这些生命如花般绽放的男男女女身上,热血、激荡、燃烧、这样的词语在一代又一代青年人的心中时刻鼓励着他们。 同样傲慢、不服输、不服管也是这个年纪的特色之一。 乐嵘戈话音落地,有人就开始小声嘟囔道。 “我们又不是省队和体校的人,干嘛以省队和体校的标准要求我们?” “这太不公平了!说的那么真,合着您像是真见过似的。” 骄阳火辣辣的照着,毫无隔绝的洒在皮肤上,氤氲着绯红的面颊悄悄又染红了一个度。 她心虚低头,一瞬间笑了笑,也就是唇角微弯成浅浅的弧度。 想到每一次听见他铿锵有力的嗓音席卷整个体育场,那份激昂到孤绝的模样,她还是很小女儿家会害羞。 “各位坦白讲,我真的比较庆幸你们不是体校的人。否则以你们现在的态度和身体素质,你们告诉我你们能撑几天?” 每一次顾瑨珩说完这样的话,下面的人像是激发了他们的羞耻心,每个人都要比原来更加卖力用功的训练。 乐嵘戈乜了一眼刚刚顶嘴的男生。 心道‘我就是见过,我会告诉你吗?小屁孩一个,得亏是我脾气好,要是碰见顾瑨珩那个大魔王,你现在还能这么开心的嘚瑟?’ 男生就是看乐嵘戈今天的脾气比平时好太多,才敢顶上一句。现下被这么凉凉的扫上一眼,真是什么想法都没有了。 顿时噤声乖的不得了。 乐嵘戈|扬了扬下巴,待到她发现自己一训人就有顾瑨珩上身的影子,已经改不掉了。 大概是今天她时刻保持警戒的缘故,整个人说话刻意的小心谨慎。 “呵呵,这点苦都吃不了?” “站一会就开始躁动成这样,那你们告诉我万一当初大家手滑报成了我们学校的体育学院,成了体校的预备队员?” “又或者再一个不小心遇上咱们顾队,就他那带队模式,你们都受得了吗?” 乐嵘戈的一连两个假设,问的不温不火。 人与人的关系不是东风压到西风,就是反向被压,显然今天相对温柔的乐老师倒是没想到今儿这个学生这么刺头? 莫不是,她平时压得太过,一次性大爆发? 就不能换个日子么?某人心里哀嚎着,一通乱叫。 “那你这个假设也不一定都成立?哪就这么多不小心?老师说了做人做事要小心,我们会很小心,志愿不填错,不碰上终极魔王,侥幸逃过一劫不成吗?” “……”乐嵘戈白了他一眼,‘这么能抬扛,校辩论社的吧!’ 到底是初入校园的孩子,再张扬也是有限度的,探索式的摸索底线,显然一副底气不足的架势。 四十五分钟的下课铃真是解锁尴尬的神器,乐嵘戈同一瞬间小小的松了口气。 心中也是暗戳戳记上了一笔,这堂课上的还真是心惊肉跳。 除了刚留校那会,乐嵘戈许久没有这样的感觉。 只是输什么都不能输人,怂什么都不能怂阵。 “说的不错,不过我有一句话想送给在场的各位,请回去看看舟大的校训是什么?你们还记得当初报考这所学校的初衷是什么?下课!” 顾瑨珩看着面前那抹消失的倩影,随风而起的轻风刮过面颊那一瞬间的轻飒感,凉凉的,空气裹藏着几分湿润的香气。 他摇了摇头,低沉的声音随着这阵哄闹声一起消散。 “追求卓越,文精武杰。” 这是一代代舟大人,以身作则竭诚信奉的校训。 顾瑨珩转身离开,原以为它是个插曲,倒没想过他同这姑娘的缘分竟比棉花糖还要黏上几分。 卷一 你的信仰,我的信念 第四章 欲(玉)火(石)焚(俱)身(焚) - 我家男神是国民教练 - 诺槿 【乐嵘戈:“我想成为你,成为初见时那个最好的你;哪怕你我的初见充满戏剧性,这一生我也甘之如饴!”】 原本不爱听墙角的某人,今天继凑热闹之后再度正儿八经的听了一回墙根。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一连三问,祖凝就差没被她震的耳眸穿孔。 “我说,嵘小戈。你能不能出息点,淡定!” 乐嵘戈吐了吐舌头,心跳直奔一百八。 她定了定,直言道。 “别站着说话不腰疼,我男神要来舟大演讲了,速来壮胆!” 女孩恼羞成怒的娇怨,不嗲又别具风情。 像只被惹怒了的小野猫,不小心被人占了尾巴。随时都能反击一下,给你一爪子。 “哎呦喂,不就某人要去舟大演讲吗?你至于?人家又不认识你,你说你心虚个什么劲?嘛~” 隔着电话,她都感受到死党的幸灾乐祸。 听着她故意拉长的尾音,乐嵘戈狠狠地躲了一下脚。 很没出息的脸红。 的确他不认识自己,关键是她认识他啊! 它像你心心念念妥藏的小秘密,纵使别人不知道,纵使你珍藏的再好。 当那个人一出现,你还是会不可抑止的慌张一下。 无关其它。 只因那份小心思里所有的甜蜜与苦涩,都是陪伴你最寂寥无光的一场梦。梦之所以美好正是可以在无人时肆意遐想,一旦剖入白光就会变得躁动不安! 电话两头静静的,只剩下彼此的呼吸声。 她这些年的所求,祖凝不说完全了解,七七八八吧! 倏地,她深叹口气,还是心疼多几分。 对她,有太多恨铁不成钢。 转念,爱情这玩意就是这样,碰不得…… “嘿,我说嵘小戈,你不至于吧?一个顾瑨珩而已嘛!就让你魂不守舍到这个程度?”她笑着揶揄,也算试探。 被说中心事的某人很没有骨气的哼了一下。 众多女生害羞的第一步。 “急速否认,再来个反转。” 关键,乐嵘戈是谁? 打小就不知道矜持是个什么东西。 紧接着,人来疯的乐嵘戈毫不顾忌的对着手机,豪气万丈的怼天怼地。 “对啊,我就是很喜欢我男神。怎么了?怎么了?别人追星,就不允许我对我男神犯花痴吗?” 乐嵘戈大有股不管不顾的破罐子破摔。 一口气吼出来,才发现一上午的不安有了纾解。 “啧!啧!啧!” “你那叫犯花痴吗大小姐?人家花痴是上赶着凑到前面去,合着你家花痴这么含蓄呢?” 面对死党兼闺蜜的拆台,乐嵘戈又气又羞。 要不是隔着电话,她恨不得来个九阴白骨爪先上手了再说。 祖凝同学拆台的笑了几声,其间意味深长格外明显。 “祖凝同学,麻烦你,能不能收起你那套猥琐的笑声好吗?” “不知道的以为你失心疯了。”乐嵘戈嘟囔着,反正,遇上顾瑨珩,没面子也不是一天两天。 “收!收!收!我说你麻溜点来不来?”她恼羞成怒的对着电话里的人,下最后通牒。 乐嵘戈苦着一张脸,伸手扒拉了几下自己的头发。 半含威胁。 “告诉你,本小姐今天不想听见‘来’以外的字,速度点!” “呵,霸王硬上弓哈!嵘小戈你要是能拿出对我十二万分之一的勇气面对你家男神,人国民教练早被你拿下了OK?萌怂少女!” 无言以对的乐嵘戈嗷呜一声,说来着实丢脸。 她一向死鸭子嘴硬,乐嵘戈鞋底顺着水泥地摩擦了一会。 略显无聊,她晃动了两下挺的笔直地腿,稍曲,转了个身,闷闷的靠在墙上。 看着头顶的偶尔飘过的几朵白云。 悠悠地想,做朵云,似乎挺好。 可以的话,她真想下辈子当朵云,随风飘扬,吹到哪儿搁哪落地生根! “嘿,想什么心事呢,说话。” “听到了。”她赌气的答。 “你都说了是国民教练,怎么,谁家国民教练这么好觊觎的吗?你当菜市场的小白菜,任你挑任你选呢!” “切!”乐嵘戈嗤了一声,不屑一顾。 说到底她对顾瑨珩一直属于那种私下里明目张胆的觊觎,明面就是个有贼心没那贼胆的萌怂少女。 知道自家好友的心思,祖凝幽幽然吐露,给她打气。 “我说好事一桩,就要和你家男神来一场‘零距离’观摩。我来干嘛?来见证你们秀恩爱?还是来见证少女嵘犯花痴的全过程?” “万一某少女回头搞定那谁,一想到往事不堪回首。杀个回马枪来一场卸磨杀驴,我找谁哭去,不去不去!” 唔!零距离? 脑海不正常的染料恍若被人不小心踢翻,大把的颜色吞噬而来,沾的四下都是。 浑身的血液瞬间凝聚到面部。 她狠狠地摇头,甩掉某些限制级场面。 羞愤愈加的乐嵘戈,隔着电话一通咆哮。 “速来救驾,废话少说。我看起来像是干狡兔死,走狗烹的人吗?” “呵呵,我说你是,你会打我吗?” “祖凝!”乐嵘戈抬高音域,尖锐的女生有些刺耳。 “听到了,大姐我耳朵好着呢!” “我谢谢你八辈祖宗,承蒙你看得起我。”乐嵘戈咬牙切齿,一字一句道。 “谢谢夸奖。” 听着她揶揄的笑声,乐嵘戈气的牙痒痒。 “不是夸你呢!别得意。” “还有……什么,什么零距离。” “我,我就是很纯情的欣赏,欣赏好吗?像你满脑子的黄色,和谐期间就应该主抓你这种思想觉悟不高的人!” 祖凝黠笑,随后很不客气的补充。 “哦!也是,毕竟我思想不单纯嘛!” “可话说回来嵘小戈,我说顾瑨珩,瑨和珩字中带玉;而你乐嵘戈,刚好五行属火。你男神命中缺火呀?这玉碰上火,哎呦喂!” 乐嵘戈听着好友那极不着调的调侃,默默自行脑补。 “额(⊙o⊙)…欲(玉)火焚身?” 沉吟片刻直接暴走,来了一招河东狮吼! “少女还能不能正常聊天了?你这么黄|暴,是会被和谐掉的好不好?” 随后化被动为主动的她,老神在在的回了句。 倒显得无尽怅惋…… “其实玉和火组合也不一定非得是你想的那种,也有可能是欲(玉)火(石)焚(俱)身(焚)!所以少女你醒醒吧你!” 祖凝一直知道乐嵘戈就不像看上去那么纯良。 果然,打小一起长起来的。她这个潜力,孺子可教也。 此时,乐嵘戈绝没想到很久之后的某一天。 他竟那样早,完完全全听到她当初对他的一腔觊觎之心。 丢脸的是,后来自己死活不同意。 怎么看怎么像……欲情故纵! 而她更没想到,很久之后的他,甘愿讲面子放置脚底。 那一天,当着那多人面,讨好般的凑过来巧妙又护短地,维护着她那岌岌可危的尊严和荣誉! 那晚的顾瑨珩哑着嗓子,眼底的猩红。 似是蹙成的火苗,沉郁又显深情。 男人狭长的眼尾,像燕子的尾巴开合的很有型。 眼皮上掀,一双极致的丹凤眼冷清与热烈并存。 欲与火;情与暖。 不过是人间正道,人性使然。 薄唇张合间,性感又撩人。 勾笑起的唇角浅浅扬起,像是人们长谈的微笑唇。 他似笑非笑的看着她,温柔的执起她白皙修长地手指落下轻轻一吻。 狂狷邪魅间带着一抹雅痞,存心叫乐嵘戈在沉沦间彻底失神。 原来,所谓存心勾|引,不过尔尔。 “选一样吧!顾太太,说说看你今晚想选哪种?”嘶哑的男声,伴着一缕湿|热,混着空气间的暧昧巧妙相柔。 乐嵘戈眼底蓄着一抹迷茫的恍惚,惊惧不解的看着他。 男人微微俯低身子,轻声耳语惹得女子阵阵娇|嗔,耳边浓烈地是化不开的情愫。 似是在低低吟唱,婉转悠扬。 她烟视媚行,嘴唇微张半天想不出一个字去回应对方。 窗外凉意渐甚,帷幔丝丝浮动。远方影影绰绰,山川层峦叠嶂。 她的眼中…… 最后,只剩下由点及线,由线及面。 隔着万水千山的朦胧,悉数笼罩在层层光晕里,馥郁浓密。 极致的白昼,用力的冲破阻碍,想要媲美流星一般闪耀,熠熠生辉。 你看顾瑨珩,你是乐嵘戈翻山越岭,也想要与之睥睨的爱人! “乐嵘戈。” 果然比节操这种东西。 当祖凝遇上不涉底线的乐嵘戈,简直完败。 临挂电话前,当她听见对话另一端的那位,气鼓鼓地放狠话。 “等着。” 手机里只剩下嘟嘟嘟的声音,乐嵘戈凝神片刻。 笑的跟个二百斤傻子,乐呵乐呵,心里正打算美滋滋一番。 扭头。 发现自己身后有一道影子,一想到她刚刚那副嘴脸和没节操的模样,这会真是悔的连肠子都快青了。 想了一圈在舟大,好歹她也算半个团宠。 真是丢脸丢到姥姥家,她的形象哇! 嘤嘤嘤~ 于是乎,自知丢脸丢大发的某人,头也不敢抬,拉低了帽檐直接丢下一句话。 “对不起。” 逃荒似,飞快奔向前方。 跑了一段,后方扬起声音高喊了一句。 “教师办公室的位置,你跑反了。” 在原地站了数秒的某人,内心那一个翻墙倒海,简直堪比一部年度型史诗大片错综复杂。 待定片刻之后,如兔子般蹿回了办公室。 这会连“谢谢”,也顾不上。 身后的顾瑨珩,看着前方那抹消失的倩影,笑的若有所思。 卷一 你的信仰,我的信念 第五章 误放鸽子,巧遇兔子 - 我家男神是国民教练 - 诺槿 【顾瑨珩:“他不相信缘分,也不相信偶遇。当初欠下的那场演讲,不止对于那一届的学生,更欠了她的,亏欠的相遇,他用余生补!”】 清脆的手机铃声。 彻底划破空气中那股浅浅的旖旎,和淡淡的暧昧。 顾瑨珩眉廓拧起,显然有些不满被打断的好时光! 他低头看了眼来电显示,懒洋洋的按下接听。 “臭小子,你在哪呢?你不会又放我鸽子?” “你可别忘了这一回不是我叫你来的,是咱们范校长。今儿个观众台上那么多人,放我鸽子不要紧,撂了范校的挑子我看你回头怎么解释。” 电话这端的某位中气十足。 那一个叫嚣,手机不拿远点,耳朵都能被吼穿孔。 念及此处,顾瑨珩忽觉这举动有些眼熟。 他顺着眼前的视线,尽头处消失的身影,懒懒回神。 “我说老头,我都告诉你多少遍,那一次不是放你鸽子。” 说道这事顾瑨珩略显头疼,他曲指摸了摸眉尾。 那天的事情,是这样的。 顾瑨珩毕业舟大,作为毛千仁教授得意门生,毛千仁对顾瑨珩的喜爱丝毫不输于自家孩子。 得意门生出息,他这个做老师的脸上也有光。 那天系里找到他,想要请昔日舟大辉煌,优秀毕业生顾瑨珩来体育学院做个小范围的演讲。 顾瑨珩性子寡淡,对于训练之外的活动不感兴趣。 奈何,老师亲自下命令。 就算是不情不愿的应下。 演讲开始前几个小时,顾瑨珩接到命令原本初定的比赛时间因天气原因提前。 他安排好一切,带着学生赶到机场才发现,忘记跟毛千仁报备。 候机室。 待到他想起来。 掌心的手机跟夺命似的响个不停,看到来电显示,莫名心虚的他点开接听刚想出声解释。 电话那端。 噼里啪啦的一阵数落,跟倒豆子似的。 眼瞅这天前脚风和日丽后脚乌云密布。 “顾瑨珩,是不是天高皇帝远,徒已毕业,老子管不了你了是吧!” “你开涮都开到我头上,现在当着我的面敢放我鸽子?” “你不知道你那张招蜂引蝶的脸就是个活招牌吗?” “你清楚咱学院今天来了多少人?” “我告诉你我这儿现在里三层外三层被围的水泄不通,吵吵着要看你这个国名教练,最帅师兄。” “你今儿个必须给我个交代,你人在哪?” 嘚啵嘚,嘚啵嘚。 毛千仁一通发泄,这股郁气总算出来点。 “说话呀,你聋了?” 顾瑨珩扶额,好多年不挨骂的人,莫名被熊一顿,心里多少有点落差。 他哭笑不得。 “哦!这不是您老下口太密,我没找着机会插进去嘛!” “你小子也甭给我来那一套,油嘴滑舌我还不知道你。你先前是不是敷衍我来着,就没打算来?我现在就问你一句。” “你人在哪儿?” “多久到?” “还要我们等你多长时间?”“说!” 顾瑨珩嗤笑,丹凤眼微微上挑。 深邃的眼眸里带着明显的兴味,看着候机室外眼光灿烂的刺眼。他神色微眯,轻笑了一阵。 “我说老头,你这是一句话吗?几个问题,我需想想先答哪个好?” 毛千仁被噎,怒火冲天的问。 “在哪?” 相比那边的高气压,这边着实温风细雨。 他薄唇轻启,答“机场!” 毛千仁懵了一下,懵完之后下意识问。 “你搁机场干嘛?” “行程有变,带队去邻省参加比赛。” “……”毛千仁自然知道他们需二十四小时随时待命,也不知是诚心还是故意蛮不讲理。 “我告诉你臭小子,你就是放我鸽子了。你给我记着,老子的脸都被你丢完了。” 顾瑨珩默默思忖,毛千仁爱面子。 估摸着上下前后,没少借着他的名头打广告。这下倒好,宣传做到了位,正主没空,全白搭! 想象一番他吹胡子瞪眼的模样,顾瑨珩不厚道的笑出了声。 “你还笑,你这个猴崽子。” “咳咳。”顾瑨珩掩手轻咳。 笑着调侃,“我说老头,平时没看出来,你还有做皇帝的梦想,这个白日梦嘛!你想想就好,毕竟封建帝制那一套行不通。” 毛千仁怒走,恶狠狠地挂断电话。 顾瑨珩咂舌,“哟,火气这么大?” 透过息屏看着屏幕里的自己,他忍不住感慨。 “嗨,现在的人气量怎么如此狭小,长得好看是我的错喽?” 顾瑨珩伸手将手机扔回桌上,双手环绕笑的欠抽。 事后为了这事,毛千仁愣是三个月没搭理他。 如今,旧事重提。 顾瑨珩忍不住感慨。 “老小孩,老小孩,果真是越老越像小孩子。陈年旧事,也不知道要记到哪位祖宗的生日。” 顾瑨珩耐着性子难得好脾气的又解释了一遍。 “是真的临时行程表有变,我要带他们去邻省参加比赛,没蒙你呢!事后的机票、短信、不都给您过目了吗?你老这是闹哪出?” 不说这个还好,一说起这个毛千仁那一百二十个不开心简直能说一下午! 他忍了忍! 最后,颇为幽怨的指出重点。 “你后来不也没补我一场?这面子,这里子,哪里就赚回来。” “……”成,这还就怨上了他。这傲娇的性子,小老头倒是越来越可爱。 毛千仁自觉不太好意思,又怕这臭小子洋洋得意。 不太自然的哼了哼,打着圆场。 “我说,臭小子,少废话。你现在搁哪,赶紧给我滚过来!” 顾瑨珩似笑非笑的敛着情绪,又欲又A。 “我到了,在教学楼这边,刚刚遇到一只小兔子,怕吓到她,得小声点。” “兔子?” 毛千仁狐疑,自言自语。 “什么时候舟大生态这么好,还有兔子?我说我天天在这都碰不到,怎么你一个外客一来就能遇见?” “没听说,外来的和尚好念经!” 没什么起伏的声音,淡淡陈述事实。 天道好轮回,上天饶过谁。 被挂断的毛千仁愤愤的想。“得,他这是反被教育了?” 顾瑨珩转身朝着礼堂走去。 一路上舟大的一草一木,每一片春色都呈现在他的眼底。 是见证他生命从荒芜到繁盛的点滴,曾经的意气风发与清明理想都是从这里开始,最后也在这里终结…… 乐嵘戈以百米赛跑的速度跑回了办公室。 她坐在位置上缓缓喘息,惊魂未定的心扑通扑通的跳着。 乐嵘戈捂着心口,端起水杯小口的啜着。 微弯的眉眼皱在一起,刚刚头顶…… 深沉间带着一股张力的说话声,如今细细回想,落在耳朵里怎么就那么耳熟呢? “到底是谁呀?” 咕哝的声音软软的,听来又像撒娇。 扑闪着的睫毛上方夹杂一层浅浅水汽,一眨一眨根根馥郁,纤长清晰。 青墨的瞳孔内混着一层水光。 面色上因刚刚剧烈运动,拂过一层薄汗,肌肤的每一个毛孔都在做着扩张运动。 白皙,透红。 “你怎么了?”宁素冉抱手打量,颇有刑讯逼问的架势。 惊魂未定的乐嵘戈,下意识的打着寒颤。 下一秒回头脸上的哂笑仍挂在嘴角,弯弯的,几分俏皮感。 “啊?什么呐,没事呀!” 宁素冉的好奇心一向强,从认识她的一个星期,乐嵘戈深谙其道。 不能说,打S也不能说。 额,这么丢脸的事情。呜呜┭┮﹏┭┮她的形象哇! 乐嵘戈痛心疾首的微表情。 小动作嘟嘟,一张一合的红唇配着那张可爱到犯规的娃娃脸。 视觉上的冲击力,着实显眼。 宁素冉眼眸晃的有些疼,她眨了眨眼睛。 拉过椅子一屁股坐到乐嵘戈旁边,笑的奸诈,伸手拍了拍乐嵘戈的肩颈。 “没事,你怎么一副做了亏心事的表情?” 宁素冉了然,恍然大悟。 “我知道了,嵘嵘,是不是你舟大团宠的地位再出江湖。哪位,又打哪了捞个得意门生准备跟你凑一对。” 乐嵘戈无奈翻白眼,这人绝对故意的。 根本哪壶不开提哪壶嘛!她抻着腿,打算愣神装死。 每次一说到此类话题,这姑娘就会这一招。 宁素冉解气似的,伸手摇了她几下。 乐嵘戈被摇头摆尾的晃了一圈,脑袋正晕着。 某人一记重磅炸弹直接丢过来。 “对了今天传说中的大魔王,最牛顾队,最帅学长来咱们舟大演讲。走吧,一起去呀?” 乐嵘戈不自然的抬手,晃着脖子。 “额,那什么。我等会儿,等会再去。” 她眼神四处张望,用力缓解心底的那股心虚劲。 宁素冉凭直觉,认为这姑娘今天铁定不正常。 “不对啊?你不是最欣赏顾队?明里暗里不知道用顾队做过多少回借口,拒绝咱们院里德高望重那些老人家的好意?” “啧!啧!啧!你呀,就是罪过,白瞎你这张脸。负心人当多了,终于轮到自己?” “我看今天别的教授都得靠边,你最欣赏的正主来了,咱毛教授肯定当仁不让。” 乐嵘戈蔫蔫的,听着宁素冉巴拉巴拉的说。 双手托腮,苦着一张脸。 “要问姻缘哪家强,舟安体院毛千仁呐!” 乐嵘戈头疼,放弃挣扎的盯着她看。 宁素冉讪讪一笑,“呵呵,当之无愧嘛!” 乐嵘戈没好气的瞅着她,似笑非笑道。 “就你知道的多,还有我长的好看,是我的错?就像你,你长得肉乎乎的,是你的错?” “乐嵘戈。” 卷一 你的信仰,我的信念 第六章 难上加难,人间悲剧 - 我家男神是国民教练 - 诺槿 【乐嵘戈:“喜欢像四月的风,山间小雨微凉;带着寒意的欢喜,和惦念的人一起走到你面前,也有可能是一场人间悲剧!”】 宁素冉陡然拔高声音,看来今天是踩到某人的小尾巴。 “我错了,亲。对不起,不怪你,是肉的错。”乐嵘戈投降。 “嗯?” “因为,它不好消化。” 宁素冉再度被气笑,指尖轻挑她的下巴。 “你这个活宝,怎么,那么有趣。” “哼,那是自然,这叫有趣的灵魂万里挑一,像你这种好看的皮囊是不会理解的。孤独啊!孤独……” “……我有种错觉,你在讨好,求封口!” “呵呵。u・ω・u”她如是的想,那你可能不是错觉,乐嵘戈咂舌。 表面云淡风轻,内心风起云涌。 说起这事,乐嵘戈简直能心虚死。 放眼舟大,老师岗位她来的最晚,年龄最小。 加上天生一张娃娃脸的优势。 用长辈的话说,“那叫一个讨喜。” 院里那些已经退休包括临门一脚即将退休的老一辈们,对她的婚姻大事表现的格外有兴趣。 不止一次的热心表示。 “要给她介绍年轻帅气的小伙。俗话说的好,“先成家后立业。” 这女孩子就要早日定下来,“稳。” 被荼毒的当事人幽怨,“经过我同意了吗?”“问过我意见吗?” 好歹,要嫁人的是我,你都不问问砧板上待宰的小羔羊愿不愿意?擅自做主。 当然……是不愿意了。 乐嵘戈大哭。 所谓羊被惦念久了,就得在夹缝中求生存。 曾经为了一劳永逸,彻底绝了那些老教授们的心思。 乐嵘戈起初是很含蓄的。 表达了,“自己对大魔王的敬仰之情。” 到最后,不知怎么传着传着,“慢慢演变成乐嵘戈喜欢顾队那个类型。” 再到后面彻底成为,“乐嵘戈喜欢顾瑨珩。” 要不怎么说谣言未经考证,就能三人成虎。 她对顾瑨珩的心思,她自己都没搞懂,会随便宣扬?笑话,一定捂的比什么都严实~ 那么一个人,喜欢,不现实;不喜欢,不能够…… 起初她逢人解释都会解释一番,毕竟心虚。到后来,更是连解释的心思都没了。 抱着既来之则安之的想法,该咋样,咋样好了! 反正流言蜚语的正主又不知道,两个完全没有交集的人生。 能因此有了那么点联系,倒也是一种际遇。 一向得过且过的乐同学,是真没想到古语更有言。 “出来混,早晚要还的,不在这还就在别处还!” 现世报来的太快,就像龙卷风。 心里的小九九;相传的流言蜚语;那些被认定的爱慕。都像商量好的障碍,齐齐向她千里奔袭。 一点缓冲的机会都不给,要不要这么狠?她惆怅。 内心委屈,心理活动复杂的如多米诺骨牌效应。 几欲张口,又怕措辞不准。 “想说什么就说吧,这里没有外人,姐姐是不会笑话你的。”宁素冉打趣的坏笑。 “那个,其实我。就是,顾队他……” “嗯!你和他,然后呢?”宁素冉挤眉弄眼,“哦!我们都懂呢!” 话音落地,递上一个你懂我懂,大家懂的表情。 忧桑,‘她自己都没弄明白的事情,大姐请问你懂啥?’乐嵘戈内心腹诽。 ‘莫不是自己的理解能力出了问题,不能够哇!’ 宁素冉伸手拍了拍她,“哎呦,你不要不好意思啦。平时咱们学院就属你最豪放,那股飒劲,连我都觉你不像个女的。” “我……不像女的?”乐嵘戈反手指着自己,将信将疑。 ‘你看这个胸;这个屁股;这个曲线;这么明显的女性特征?你们都瞎啊!’某人,默默吐槽。 见她不说话,宁素冉好奇。 “我说你今天是怎么了?合着要见到真人,害羞了是吗?” 乐嵘戈三缄其口,干脆保持沉默。 她真是太难了,她难道要解释我并不是“喜欢”顾队,我只是拿顾队当精神偶像,因为他距离我们实在太远了。 但我肯定不喜欢那些相亲对象,我只是拿顾队当“幌子。” 到底是哪种,我自己也说不清 我哪里知道人顾队这么闲?会来咱们舟大演讲。要早知道会有这么尴尬的一天,我当初一定不借顾队大名。 所谓欲哭无泪的生活,兴许就是像现在这样。 宁素冉以为乐嵘戈是紧张过度,又加上担心没人牵线搭桥,故而惆怅来着。 于是一副哥俩好的架势。 “放心吧!妥妥的,毛千仁那个老古董今天也在,知道你的心思。只要顾队不拒绝,你俩铁定成。” “……”呵呵,大姐您这个转折,一定没毛病。 ‘您怎么不说,我不拒绝讷?’ ‘合着我是砧板上小白鼠,专得被挑?’ 心塞! 说起这位老教授,乐嵘戈见到他心情复杂,简称又爱又恨。 老教授对她疼爱有加,却显得关心过足。 尤为是在她的婚姻大事上,导致有段时间,她不止一次的对着镜子进行自我考量,她的长辈缘怎么就这么好? “呵……呵呵!呵呵呵!开心,我简直是太开心了。” “嗯!开心就走吧,还杵这干嘛?去迟了可就没法近距离观摩你男神了?” 她现在听见“近距离”三个字就脸红。 好不容易降下来的温度,一句话成功被打回原形。 大概是她哀怨的小眼神太过明显,宁素冉总觉得今天的乐嵘戈太不正常。 “嵘嵘,你今天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我感觉你脸很红?” 小姑娘低声嘟囔道“能不红吗?前有狼,后有虎,没热的快炸了都算我身体素质灰常好。好吗?” “嗯?你说什么?”她不解的问。 “哦!没什么,一定是这两天冷热不均,感冒了。那个我去一趟医务室就好,所以你先去吧!”乐嵘戈心虚的睁着眼睛说瞎话,既说瞎话,一心虚,脸更红。 宁素冉不放心,探了探她的额头。 “呀,这么烫,不行,不行。得陪你去才成。” 她连忙摆手,“不用,还耽误你听演讲,我自己去就可以。” 乐嵘戈暗戳戳的摸了摸鼻子,明明是因为自己。一会导致人家看不了演讲,她会很有罪恶感的好么? 像她这么有良知的人,也是少见哇! 正在小姑娘洋洋得意,陷入某种自我满足的喟叹中。某人顺带切断了她向上爬的绳子,简直是一部悲惨世界。 “一定是你发烧,连着记忆也不好。忘了吧!校医室和礼堂在同一个方向啊!” 一句现实,直接将她拍到谷底。 为什么要告诉她,这个残忍的事实。还有,这是谁设计的。 礼堂跟医务室搁在一块。 是担心来演讲的嘉宾,会感个冒,还是发个烧,好演讲完转战完报告厅接着进医务室? 她愤愤的想。 “直线距离不超过五百米,我一会小跑过去就好。” 乐嵘戈抬手捂住心口,她为什么要再度忘记她们的本职专业。 这伟大的体育专业。 是了,体育生最擅长的就是11路。 她幽怨的低头,瞅了一眼自己的双腿,露出了一副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 “好呀,那就麻烦你了。” 事实证明出门没看日历,可能走路都容易崴到脚。 就在乐嵘戈一路祈祷,自己千万不要碰上这个对她关心过度的老教授。 迎面在院长和一众古董级别的教授簇拥下,最中间的那抹熟悉身影,跃然眼上。 乐嵘戈心下一紧。 明明心里急切的想开溜,偏偏脚下像是生了根一般的动弹不得。 难为这时候她还有心情想其它,连自己都觉得心真大。 一个很囧的笑话说,“一男子不小心误闯女子澡堂,此时,捂哪比较好?” 结果,她就真的下意识抬手捂脸…… 一旁的宁素冉不解的瞅她,抬手轻拍她的肩膀。 “你咋啦?嵘嵘。我怎么觉得今天的你,额,有点不正常呢?” “呵呵,那个我有吗?”我要是能正常,才见鬼了。 她苦着脸,抬头看宁素冉,一副哭笑不得的模样,尴尬。 毛千仁一路上同顾瑨珩正各种夸着乐嵘戈,这小子本身就难搞定,加上那姑娘性子又倔。 一路上老教授嘴巴都快说干了,也没什么直接性的效果。 别看顾瑨珩笑着推让,那副温吞劲彬彬有礼,实则比谁都拗。 这种棉花打在拳头上的感觉,才叫人力不从心。 毛千仁恶狠狠的瞪了顾瑨珩一眼,气呼呼。 来得早倒不如来得巧,这会倒是好得很。 毛千仁看见乐嵘戈极为满意的点点头,眼睛就差乐呵成一条线。 朝着顾瑨珩指了指。 “喏,就是这丫头,你看还不错吧?” 顾瑨珩眼神微眯,似是审度。 看不清情绪是难得一见的满意,一闪而过的柔情划过眼角。鹰隼的神情中,这刚柔并济的促笑终归没瞒过老人家的慧眼。 “终于能碰上让你眉头皱一皱的人,不容易!这姑娘好着呢,你可就珍惜吧!学院里不知道有多少狼崽子眼睛盯的瓦亮瓦亮。” 半是揶揄,半是玩笑的调侃,气氛没来由的和谐。 顾瑨珩心里一紧,知道老头说的不是假话。 他向来中正自持,鲜少有谁能让他一眼见到特别满意,眼前这位算一个。 说道“动心,”三十而立的男人。一见钟情,似是不可能了。 有些虚无缥缈的感情,在他看来,不过是为自己荷尔蒙快速分泌找了个漂亮的借口。 卷一 你的信仰,我的信念 第七章 大写的囧,司马昭心 - 我家男神是国民教练 - 诺槿 乐嵘戈:“生活里所有丢脸的事情,那一天以墨菲定律的形式悉数发生,幸好她不是个演员!” 说到底,不就是那档子事,他还真不屑。 此刻的某人,倒也没想过日后打脸会打的那么快,那么疼。 当他开始矫情的相信所谓的“一见钟情,”不得不承认,爱和欲原就难舍难分! 宁素冉原是想私下提点乐嵘戈上前的,这姑娘平时看起来精明的很。 今天这链子突然掉的很,心疼她不舒服的缘故。 她抱歉的看向朝她们走来,眼前的这些那都是重量级人物。 宁素冉忙不迭的开口解释。 “不好意思啊,嵘嵘今天有些不舒服,各位教授是要和顾队一起去礼堂吗?”说完,拉了拉乐嵘戈的衣角。 反应过来的某人面色爆红,看上去更好的验证了“不舒服”三个字的深意! 老教授若有所思的眼神在两人身上来回跌宕。 顾队在体育界一向是出了名的脾气不好。 众人眼中的顾瑨珩,“带队之严苛、训练之严谨、态度之方正、为人之正直。” 和他相处,需要时刻保持高度的戒备状态,用最好的方式去展现体育人的精神。 舟大作为舟安市体校的后备力量,全体师生更应如此。 今天学校请他来这里演讲,也正有弘扬体育人不怕吃苦,敢于奉献精神的想法存在其中。 有些话,校方讲了,没有很强的促进性。 一个行业的先军者,和领航人不同。 现在倒好。 根源从内部衍生,直接从老师这里疏于懒散。 正当众人以为顾队要开启训人模式。 没想到顾瑨珩一反常态,温和的朝她笑了笑,施施然回应。 “既然不舒服就该立刻就医,及时止损。也是一种体育精神,不知道各位领导认为我说的可对?” 被突然cue上的一众人等适当点头,纷纷表示说的很对。 毛千仁哪里不知道他,“怜香惜玉?”用在顾瑨珩身上,就是个笑话。 否则,这多年,单凭他这张脸,不知道有多少姑娘要上赶着。 毛千仁乜了顾瑨珩一眼。 刚准备开口,让宁素冉送她去医务室。 顾瑨珩清了清嗓子,缓缓道。 “既然今天各位都有公事傍身,看来只有我这个要上台演讲的人最闲。不如这样,我来送吧!” 校长看了眼表述得体,仪态大方的顾瑨珩。 又转身乜了一眼,面颊红的发烫,安静沉默的乐嵘戈。 再转身还不忘顺带扫上一眼讳莫如深,老奸巨猾的毛千仁。 就这样在乐嵘戈一脸期盼“不要丢下我”的神情里,很是慈爱的点点头,特意交代。 “小顾啊,那就麻烦你了。这姑娘向来憨憨的,劳你多照看。” 此刻。 乐嵘戈哀怨的不得了,心下一通腹诽。 ‘哼,当着我男神的面这样攻击我真的好吗?” “人家哪里憨憨了?我这叫可爱风,像你们这些老古董才不能懂得我们这些小可爱的心思呢?” “何况你怎么能不经过我的同意就这么把我交给我男神,万一他对我图谋不轨呢?” “好歹人家这么闭月羞花沉鱼落雁。好啦,好啦,既不花也不艳,不过可爱是真的呀!’ 就在乐嵘戈的脑回路始终呈现如此清新脱俗,高循环状态。 一道响指,成功拉回她的整个思路。 “要不要打上一架?”清冷的声音悬于头顶,很明显的戏谑意味。 “啊?你说什么?” 大概是她的呆萌真的有取悦到顾瑨珩,肉眼可见的地方,看见他很明显的唇角微微上勾了一下。 很撩人的一个笑意,如春光乍暖的明媚,一下就融化了她的整颗少女心。 “没什么,走吧,医务室。” 顾瑨珩抬手指了指一旁的方向,直接顺着地上的黄色标线,径直迈步。 也许是体育人天生自律的缘故,他的每一步迈步大小基本一致,肩胛与双腿同宽。 遒劲有力的步伐,走出一份铿锵有力的气势,浓烈的阳光带上清浅的风袭来。 似乎,没有最初的闷热,一阵阵舒缓的让人心神荡漾。 松软的光芒,用力穿透树枝,斑驳的光圈一层层照在他的身上,连同着原本的刚毅也变得有几分柔情意味。 她不自觉的看着这样的她,轻笑出了声。 不知何喜,偏偏心生欢喜! 顾瑨珩稍稍转身,一眼看见这样的乐嵘戈。 慢慢,眼角眉梢染上一层暖意。 男人不自觉的抬手,乐嵘戈因为他的一个动作很明显的惊惧了一下。 黑白分明的眼眸里,闪现出一丝茫然。 顾瑨珩带着暖意的目光打量着她,嘴角擒着那抹淡笑。 这一刻美好与春光滋生,幸福都像骑着白马,从万千走过穿橫而来。 她眼底的无措与紧张,泄露了他心底最柔软的情绪,这样的乐嵘戈实在太不具备攻击力。 顾瑨珩低头哑笑,再抬头目光清明澄澈。 他稍稍放低手掌,在尽可能不触及到女孩肢体的同时,捏起她肩胛上的杏花。 时间仿佛在分秒间静止。 那片杏花小小的妥藏在男人的掌心,粗粝的掌心内,一片小小的杏花花瓣。 足够叫人形成极大的视觉落差。 她晃了晃眼,男人却已转身。 乐嵘戈抬手覆在自己的左肩胛处,有些热度,经久不退。 她眉眼弯弯,笑的格外清甜。 直到她跟着顾瑨珩走进医务室,才开始发窘,明明就没有任何不舒服的地方。 一会要怎么说???小姑娘苦着脸,耷拉个脑袋。 没精打采,怎么就演变成现在这个局面? 像她这种,打小想借机逃过冬天不想上课的早晨,却从没得逞过的人,身体壮的如头牛。 从未得逞的她,不止一次哀怨,这个忧桑的事实! 正当局促不安的乐嵘戈,想着怎么能突然生病。 连偷溜着趁着某人不注意带杯热水,猛烈喝下去的想法都产生了。 此时此刻。 就这么轻飘飘的被某人一句话,迎刃而解。 “她刚刚在烈日下上过一场体育课,应该是剧烈活动所导致的心慌加重。我觉得你给她开点安神补心丸让她服用下去,休息一会,大概就能没事。” 顾瑨珩给人一眼看上去的感觉很正,很多年以后的乐嵘戈才懂得,这叫“安全感。”他就是有那种信服力,随时随刻。 校医大致查看一番乐嵘戈的情况,遇到问题,处理的快、准、稳、狠自然没什么意见。 乐嵘戈一贯见到的顾瑨珩都是那种雷厉风行,在大事上手起刀落毫不含糊。 没想到细微之处见真章,太过惊诧的表情,划过眼底久久都难以消散。 顾瑨珩蹙了蹙眉,就这样静静的打量着她。 清冷的眸子里染起一层软意,浅情人不知的温暖,很是撩|拨人心。 “怎么?怕我瞎说会毒死你不成?这不,还有校医在?我要是说的不对,人家也不会照办?” “唔……”乐嵘戈面色姣红,嘴唇微张,一双鹿眼湿漉漉的看着他。 半晌,才嗫嚅着解释。 “其实……其实不是的。就是,没见过这么温柔的你,总感觉像假的!” 乐嵘戈后面的声音越说越小,加上她手机消息的不断提示声,也没听清她具体在说些什么。 “假的?” 男人蹙眉,深思。 须臾,凑近,笑的一本正经。 一双大手递了过来,轻轻碰了碰她的指尖。 “要不,你摸摸看,是不是真的?” 乐嵘戈猛然收手。 双颊爆红。 方才,那清晰的触感,粗粝的指纹,无一不在提醒着她,“真实性!” 隐匿的笑容逐渐扩大,顾瑨珩直起身子。 一秒打开的距离,压迫感缓缓消失。 乐嵘戈深深的吐出一口气,小小换气。 “现在相信,是真的吗?” 惊惶未定的她,半抬着头,掌心一片糯湿。 “相……信,信的。” “我就是……随口一说,你别当真啊!”乐嵘戈方寸间大乱,嘴不由心的说着。 男人交叠的双腿,好看的立在那里,指尖敲击在膝盖上,抑扬顿挫,莫名审问的既视感是怎么回事。 乐嵘戈苦着脸,第一次被希望时间可以过得快一些。 “万一……” “啊?” 指尖落下,阖着的嗓音有了张力。 “万一,我不小心当真了呢?” “……”乐嵘戈抗拒回答,总感觉前方有坑,她才不要跳呢! 窗外的阳光照进病床上,小小一只的她缩在一处。眼神懵懂,表情呆萌。 整个人极为软糯乖巧的模样,看的顾瑨珩心里某处松松软软的。 像小猫一样挠人。 男人幽深的眸子划过一缕不知名的情绪,决定不再欺负下去。 实时止损;来日方长。 他抬了抬下颔,轻声示意。 “你的手机响了。” “哦!” 乐嵘戈这才回神,发现刚刚的她一直眨也不眨的盯着人家看了那么久,不免心虚。 脑子都没过一下,拿起手机,机械解锁。 看到红点上的消息提醒直接点开,也没顾忌到地点、人物、场合。 很意外的,被直接公放了。 “嘿,嵘小戈我说你怎么不回我消息呢?到底看没看见你男神?” “现在什么情况呢?是欲|火焚身?还是玉石俱焚了?” “人呢?人呢?人呢?快点给个话啊?就你这小身板能受得住你家大魔王吗?” 尖锐的女音迅速划过整间医务室,一连串的语音混合着空气做着分子运动。 就这样,一点点清晰又准确的传递到两个人的耳眸中。 卷一 你的信仰,我的信念 第八章 交友不慎?频频丢脸 - 我家男神是国民教练 - 诺槿 【乐嵘戈:“像她这样的好姑娘,隐藏属性较低;大魔王的攻击力太高,脑回路太强,她实在不是其对手!”】 乐嵘戈这会想哭的心都没了,她今天都是什么命? 出门没看黄历,也没她点这么衰吧? 关键这死丫头说那么直接干嘛? 她在她男神面前,不要面子的吗? 现在男神会不会认为她很不矜持? 乐嵘戈悲愤交加,心里默默腹诽某人,果真,坑队友啊,坑队友,实力坑嘛!嘤嘤嘤~ 总想试图,挽回点什么?又不知道该如何挽救。 似乎,打哪都不对。 这时候,为什么不降下来一道雷,让时间瞬间回归,或者让她俩同时失忆也可以。 影视剧不都喜欢这么演,她天马行空的想。 “那个……” 顾瑨珩饶有其事的看着她,不催促,不着急。 心一横,话不就说出口了。“其实我和她也不是很熟的?一定是手滑发错了。呵,呵呵……” 她感觉自己像个被人围观的白痴,还是等级最低的。 一抬头,悄咪咪的睁开眼睛,发现顾瑨珩一脸兴味的看着她。 漆黑发亮的眸子里,那种复杂到让人读不懂的情绪,叫她心里发毛! 呜呜,她这是造的什么孽啊?简直了! 纠结了一会,乐嵘戈想,一不做二不休,反正今天糗大了。 死马当活马医,还能不如现在吗? “其实……” “嗯?什么?” 顾瑨珩清了清嗓音,舌尖轻|舐唇瓣,看上去又魅惑又禁|欲。 晶莹透亮的红唇,像个果冻,看上去怎么那么像小时候吃的旺仔QQ糖呢? 一定是太久没吃,嘴巴馋了的缘故。 吃货的脑回路也是清奇。 “你可以,不用那么的悲壮,其实我很好说话的。” 乐嵘戈这个最大的好处,就是比较相信人话。 哪知道这家伙,不做个人呢? 唔!听起来似乎蛮有歧义。 她伸手拍了拍脑门,打着商量好声好气的问。 “那个,你能原地失忆吗?” “……”什么稀奇古怪的问题,顾瑨珩倒是配合,“我看上去像脑子不好的人吗?” 乐嵘戈郁闷的瞥了他一眼,一定是问题打开的方式不对。 “那。你能当什么都没听见吗?” “……”顾瑨珩默了一会,施施然询问,“我看上去像听力有问题的人吗?” 乐嵘戈囧,默默嘀咕。 “大哥,你是对‘好说话’三个字有什么误解吧!” 低着头的她,成功错过男人嘴边的那抹隐藏的笑意。 半晌,她憨憨反问。“那你看上去,像什么人呀。” 今时今刻的这个问题,顾瑨珩没有及时回答,很多年之后。 某人傲娇的抬了抬下巴,一脸骄傲的说。 “你的人!” 他不说话,她也不敢吭声,乖乖的坐在一旁,跟个小媳妇似的, 哭辽!大魔王果真不好说话。 不死心的乐嵘戈,弱弱补充。 “额,其实我们就是普通朋友,那种八百年联系一回,一回说不到两句话的那种普通!”朋友。 说完唯恐某人不信,她讪讪的问。 “你能理解吗?” 顾瑨珩盯着他一脸期盼的表情,颇为好笑。 须臾,他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一脸赞成的表情反倒使得此刻的乐嵘戈更加心虚。 一时间这样的温柔,存心让她沉醉。 她临摹的眼神,有些肆无忌惮。顺着男人刚毅俊朗的轮廓,一点点描摹勾画。 顾瑨珩的眉骨很高,使得整个五官看上去高级又不显得刻意。 强烈的线条感与架构,相得益彰,是一种极具攻击性的长相。 古人说始于颜值,终于才华。 果然,古人诚不欺我。 她对顾瑨珩就是如此,一开始是他这张极具攻略型的轮廓,挺的剑眉,高挺的鼻梁,鼻翼两侧一笑,会有浅浅的梨涡。 长期从事体育训练,下小麦色的肌肤。 鼻梁下方凹凸有致的红唇,搭配着五官。狂笑涓魅的张扬,是顾瑨珩内心地恣意风发。 这样的他一笑,清尘。 顿时让她的整个世界都亮了。 男人薄唇轻启,意有所指的嗤笑。 “哦?是吗?” 见他终于肯松口,乐嵘戈如蒙大赦。 “对啊,对啊,就是,就是。” 她脑袋如捣蒜般的直点头,小模样憨态可掬。 顾瑨珩的神情顿了片刻,很不走心的“哦”了一声。 忽然间,男人前倾身子。 面对突如而来的姿势,伴随着放大了数倍的俊颜。 小姑娘很没底气的往后连连退去,心道。 ‘大魔王,这可是医务室。就是我说错了,你也不能真对我怎么样?’ 顾瑨珩掬笑,他自然而然抬手。在乐嵘戈满眼化惊惧为好奇,逐渐演变成害羞的基础下,坦然顺手挡住了她的后脑勺。 低沉暗哑的声音,在她头顶晕晕散开。 “再不停下就要磕到脑袋了?” “啊?” 经历了某人发自好心的提醒,结果却丝毫没有被规避的蠢萌举措里,她很配合的唔了一声。 随后低头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顺带抬起自己圆润润的小手,摸了摸自己毛茸茸的脑袋。 正一脸状况之外。 好在刚刚大魔王伸手挡了一下,不是很疼。 乐嵘戈内心透了个大写的囧字,心道。 ‘这下彻底完了,估计她在男神心中从不矜持到十分愚蠢,转换的已经无比娴熟。其实她平时还是很精明的,今天一定是忘记吃药,肿么这么不正常呢?’ 乐嵘戈撇了撇嘴,一副很丧的表情。 仅隔一门之远的距离。 外面人的交谈声,配药声,还有人与金属碰触的声音此起彼伏。 如果不是场面一顿尴尬,她真的很享受当下这份静谧感。 温馨,良善。 有他,有自己,有寥寥日光,一切都好。 乐嵘戈满意的咧开嘴,差点笑出了声。 见状,顾瑨珩心情不错。 他恰到好处的收回手掌,收手的瞬间刚好乐嵘戈抬手,诺诺摸摸自己的耳垂。 手指相触。 最直接的感|官体验,叫小姑娘耳垂发红,突然烫烫的,有些灼烧感。 男人也不知是定力太好,还是心明坦荡的缘故。 一副没事人的模样。 如此鲜明的对比,实在衬托出她极度猥琐的心态。 小姑娘嘟嘟嘴巴,这份觊觎心太司马昭之心。 顾瑨珩退到合适境地,才出声提醒。 “应该是你那位不太相熟的朋友,打来的。” 估计看出了她的大囧,还特意好心的提点。 “再不接,人家真该误会你,现在不方便……” 乐嵘戈总感觉顾瑨珩意有所指的太过明显,偏偏她审度半天也没找到什么破绽。 难道她对大魔王的心思当真不单纯到这种程度?唔!太羞耻捏。 她拼命摇头,试图赶走一些不好的想法。 复而,低头。看着掌心一直坚持不懈的铃声。 幽怨至极,就这么当着人大魔王的面无奈接通电话。 电话一通,那头劈头盖脸的一顿噼里啪啦。 “我说嵘小戈你死哪去了?信息不回,电话不接,不会是真撞上了?” “怎么火星撞地球的概率就被你这二货碰上了?” “说说,快说说,你运气咋这么好?” 乐嵘戈无语凝噎,心想‘我本来运气可以更好的。’ 现在,哭兮兮,就不知道了…… 乐嵘戈一手捏着手机,双眼圆咕隆咚的盯着顾瑨珩。 脸上的表情可谓是赤橙黄绿青蓝紫,精彩至极。 反观顾某人双手环绕,好整以暇的看了她一会。 她就这么顶着大魔王那意味深长的眼神,半天才憋出一句话。 “那什么,我在校医务室呢!” “什么?嵘小戈你怎么这么弱,这点武力值就受不了了?” “你居然在医务室,代表月亮鄙视你。” ‘呵呵,我还代表流星,闪瞎你的眼呢!’要不是战地不对,她真想不管不顾的怼回去。 最后只能心虚的看了一眼顾瑨珩,关键大魔王的攻击值实在是强。 哪还需要什么武力值?他人往哪一站。 她整个血液直接倒行逆施的自发凝固,人压根不需要做什么好吗? 顾瑨珩耳力素来极佳,在听见校医的步伐后,遂而转身过去同校医交谈。 获得短暂自由的小姑娘,捂住手机恶狠狠警告。 “我说大小姐你正常点好不好?” 一边捂着手机说,一边探着脑袋防止对方杀个回马枪。 “你都不知道刚刚你那一通跟炮轰似的,人听到还以为我是个多么不正经的姑娘。第一印象很重要,好不好?” 祖凝仿佛听到什么难以置信的笑话。 “我说乐嵘戈同学,为什么你对于你的人生总没有一个很清晰的定位?” “你要说自己是个正经人,我还能勉强同意!” “但是正经姑娘?” “我怎么不是正经姑娘了?” 一怒之下,陡然拔高的音量,惹得校医和顾瑨珩相继回头。 她尬笑了一回,默默缩头。 对着电话那端,某人的呛笑。“啧!啧!啧!” “祖凝,我要和你绝交。” “哦!绝交之前,容我说完最后一句。” “快说。”她没好气道。 “就你这逗比形象,哪里像是那种一本正经的姑娘?自我认知不诚恳,主观评价太明显。驳回。” “祖凝同学。” 乐嵘戈憋着气,一字一句道。 “我哪里自我认知——不诚恳,主观评价——太明显?像我这么正经的好姑娘去哪里找吗?” 最后那句话,声音软了软,带着点委屈。 话音落地。 乐嵘戈发现顾瑨珩同校医,又用着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目光审视着她。 卷一 你的信仰,我的信念 第九章 撩与反撩,亲手喂药 - 我家男神是国民教练 - 诺槿 【顾瑨珩:“不受控的感情,像一道风;轻轻一吹四处散落,随后落地生根。待到想起,早已枝繁叶茂!”】 唔,太丢脸了。 这会姥姥家都拯救不了她的丢脸,直接丢到四大洲五大洋去得了。 挺得笔直的腰杆子顿时又缩了回去,她这激不得的毛病真要死! 电话那段的某人幸灾乐祸着,狠狠地切了一声。 “哦,嵘小戈。你说现在你男神还认为你是个正经的好姑娘吗?” 乐嵘戈愤懑,郁闷的恨不得捶胸顿足一通才好。 她背着顾瑨珩,用仅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愤愤表示。 “你的闺蜜友谊已到期,且绝不续费!哼~” 被威胁了的人反倒不怕,懒洋洋的任凭她气呼呼的咋呼着。 待她平静下来,才笑着问。 “哦,这样的话,是不是我就不用进去了?” 话音落地,乐嵘戈尚未反应过来。 看见祖凝猫着身子从门口探了进来,抻着脑袋,环视一圈。 “嘿,嵘小戈!” 乐嵘戈一瞅见她,一想起刚刚丢脸的份,还有顾瑨珩那双深邃到意味深长的眸子,心里就憋得慌。 她气鼓鼓的环抱双腿,背对某人。 下巴搭在膝盖上,一副懒得搭理。 祖凝撇撇嘴,探着眼睛乜她。 “哟!还真生气啦!多大点人。这一天天的脾气倒不小,谁惯的哟?” 抑扬顿挫的揶揄声,彻底惹恼了乐嵘戈。 “你都不知道我今天多丢脸,合着丢脸的不是你,站着说话不腰疼?” “不是不理我吗?” “我本来也没打算理你的。”说完某人又背了过去。 祖凝环抱着手,笑着看她。 顾瑨珩和校医交涉清楚,拿过桌上的一次性杯子接了一杯冷热交替的温水。 一进来便看见这幅光景。 他自顾的走到乐嵘戈身旁,抬手轻拍。 小姑娘不高兴的嗤声,“说了不想搭理你,你别碰我,求和好失败。” 祖凝掩唇偷笑,打量着这位顾队欲何为。 这一前一后差别太大,看到旁边这位,了然。 祖凝后腿几步,主动将位置让了出来。 “不想搭理谁,都没关系。先把药吃了吧!” 他晃了晃掌心的安神补心丸。 “这个呢,用于养心安神,对活动后所造成的心慌加重都有缓解作用。一天三次,一次十五粒。” 他又折了回去,将水杯拿了过来。 手背探探温度,“水温刚好,记得按时服用?” 乐嵘戈害羞,默默扭头。 “对不起啊,我不知道是你。” 说完忖着正幸灾乐祸的人,气的牙痒痒。 “没关系。” 比刚刚丢脸更让人难受的事情,是吃药。 乐嵘戈打小就是吃药困难户。 “十五粒?这么多!” 乐嵘戈不情不愿盯着,顾瑨珩手上的药瓶,半天不接。 顾瑨珩擒着笑,看着她这样“像是撒娇,像是任性。”也不出声。 直到祖凝轻咳,乐嵘戈光速伸手接过。 完犊子。她这模样怎么那么像即将要打针吃药的小孩,满脸写着不愿意。 祖凝见状,悠悠然又欠扁的声音适当响起。 “你好,我是祖凝。”她抬手指了指,“床上那位的好朋友!” 顾瑨珩心下了然。 早在微信语音响起,就联想到这位是谁? 他上前一步落落大方,声音温吞,语态怡然。 “你好,顾瑨珩,舟大校友。” 祖凝在乐嵘戈周身充满攻击力的目光下,伸出自己的爪子。 笑的谄媚。“你好啊,顾队,如雷贯耳。” “哦,是吗?” 话是对着祖凝说的,眼神是有一下没一下,飘到了乐嵘戈那边。 原本还一身悲愤。 赤裸裸的表情,直接坦荡。 ‘再握劳资就要不爽了,快来看看这个偷我家大米的偷米贼。”喵喵“放开那个大米让我来。’ 一瞬,顾瑨珩眼神扫到乐嵘戈眉心。 这只张牙舞爪的小刺猬,反倒乖巧的和什么似的。 收起自己所有锋利的爪子,小小一只,听话的不得了。 心里的某处被狠狠地拎了一下,整颗心有了很明显的松动。 好似放纵什么突然进来,如哗啦哗啦的流水声,咔嚓咔嚓响个不停。 某位旁观者,着实门清,恰到好处的配合,提点。 “那个顾队,你一看就很适合对付那些生病了也不肯好好配合着吃药的小朋友。” 乐嵘戈眼神利索的恨不得,化作飞刀。 祖凝不怕死的添了一把火。 “我出去回个电话,这小朋友就交给你了?OK吗?” 乐嵘戈唇形比划,抗拒意味明显, 刚刚一路跟他同框,差点没心肌梗塞。 这家伙关键时候回回坑队友,送人头,你以为你在打“王者农药”吗? 充其量不过是个充了钱的青铜,装什么王者唬人嘛! 就在乐嵘戈疯狂暗示某人,顺带祈祷某人没空的空档间, 刚准备开口说“就不劳烦顾队,你一会还要。。。”演讲。顾瑨珩温和的看着她。 “好。” 好了,“演讲”二字,算是彻底胎死腹中,连粉墨登场的机会都了。 他居然说“好?” 说好的不近人情呢?说好的不苟言笑?说好的冷静自持,不爱与人相处呢? 果然,传说什么的都不靠谱。 祖凝退了出去。 顾瑨珩径直转身,走到一旁的洗手池边。 拧开水龙头,低头,认真洗手。 随后折回,拿过她手上的药瓶。 “唉。” 顾瑨珩无声默数。 明明只是个很普通的动作,行云流水的自然,着实赏心悦目。 乐嵘戈看见的,大多是顾瑨珩的背影。 烈日下的、训练场内的、严苛的、刚毅的、不苟言笑的、唯独没见过眼下这么温吞的他。 原来顾瑨珩也会温润。也会如此耐心的做这些小事。也会这么好脾气的说“好。”也会浅勾着唇角轻笑。 气质温润? “吃药?”顾瑨珩提醒她。 “嗯?” 小姑娘仰起脑袋看着他,又看着近在眼前的手掌。 乖巧的“哦”着,他笑的有几分意兴阑珊。 看着她白皙的手掌,就要接过他手心的药丸。一瞬间,男人玩心大起,掌心微蜷。 她茫然不解的看着他。 “嗯?” “你一向,都这么乖的吗?”顾瑨珩晲着她笑,带了点痞气,和故意。 “啊?”小姑娘茫然,大哥你这是什么路数。请问一改风格之前,能不能给个心理暗示呐? “张嘴?”顾瑨珩继续不按套路出牌。 “额(⊙o⊙)…” 乐嵘戈被大魔王这一系列的举措绕的有些懵,心中忍不住犯起嘀咕。 ‘男神都这么傲娇?你的脑回路转那么快?恕我等草民实在,跟不上你这个速度?’ 她哭兮兮的看着她,神色里有一丝可怜的既视感。 “不会张嘴?” 顾瑨珩清冷的声音,配上他惯有的表情让人看起来就很凶,一副不太好说话的亚子。 乐嵘戈同学,就停留在张嘴,你喂我?不张嘴,忤逆大魔王的意思? 这种敌我矛盾十分尖锐的转化中,简直又呆又二。 顾瑨珩这些年对于女生向来没有太好的耐心,除了他的女学员,他还尚且可以耐着性子去教。 告诉她们方向是什么?该怎么努力,才能达到应该要达到的高度! 除此之外。这么多年的顾瑨珩孑然一身,女生于他只是累赘。感情不过是生活中的消遣,可有可无。 这一秒,在这个女孩盈盈一笑的目光里,他知道有些感觉彻底变了。 多年如一日的习惯,让顾瑨珩早就适应凡事掌控于心。 他微笑点头,随后用了一个不太温柔,近于粗|暴的方式。 单手捏开乐嵘戈的下巴,她半垂着眼,看着他掌心的纹路清晰地贴着她的下唇。 药|丸以着一种很特殊的方式进入口中。 从小到大,第一次她感到吃药,原来也是可以有一些不一样的形式。 水杯代替掌心碰触到唇边,唇边隐藏着一点湿|热。 乐嵘戈很艰难的咽了一下,他这才松手。 祖凝一进来,看见冲击力如此之大的画面感。手心捂唇,尽量避免自己尖叫出声。 顾瑨珩低头顿了片刻,并未转身,只是抬手温柔的捻起她耳边散落下来的碎发。 一个缠绵又暧昧的动作滋生。 经由顾瑨珩之手,男帅女美,看上去倒也唯美。 “一会还有演讲,你先休息一会。如果状态不好就不要去报告厅了。药在桌子上,后面记得按时吃。” 没有对象、没有指代、没有缘由的说这些话,看上去本该是突兀的。 乐嵘戈好不容易,化解面上的那份尴尬,机械抬头,顺从地应下。 顾瑨珩举起手掌,突然指尖蜷曲,轻弹了她的额头。 不重。 乐嵘戈在他转身的瞬间,下意识抬手摸了摸刚刚被他碰触的地方。 笑容在别人看不见的地方肆意盛开,暖暖的如一片花海。 顾瑨珩朝着一旁的祖凝颔首点头,随后离开。 看着床上犯花痴的姑娘。 她黠笑着放下包,一步一步走向床边。 “嘿,回神了?”她一屁股坐到旁边,凑近的看着她。 “人都走的老远,再想。还不如先休息一会,等一下想着怎么养精蓄锐,一鼓作气?” 乐嵘戈瞥了祖凝一眼,没好气的直接给某人甩脸色。 “祖凝同学我正式通知你,咱俩现在邦交破裂。关键时候见真心,这老话说的真一点不假?” 祖凝兀自哂笑,也不戳穿。 “对,都怪我。” “要不是我这么不仗义,这么怂。我的嵘小戈今天吃药怎么能这么乖?怎么,被男神亲手喂药的感觉如何呀!” 卷一 你的信仰,我的信念 第十章 心思拆穿,顾队第二 - 我家男神是国民教练 - 诺槿 【顾瑨珩:“有个人一举一动都以你为蓝本是一种怎样的心历。那个人日久之后,有点乖,还有点橫!”】 “什么,什么呀,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听不懂,听不懂,我要养精蓄锐了。” 呦~ “哦!你就装吧,反正也没人拆穿你。” “没人拆穿,你还说?”她呓语着反驳。 “嵘小戈,你是害羞了。”祖凝恍然大悟。 “祖凝,你怎么那么烦呢!” 女孩子的笑闹声在医务室此起彼伏的响起,友谊的光阴用着最直接的方式得以体现。 于是,相处就变成了愉快地经历。 两人赶到礼堂,演讲已经开始。 座无虚席的位置足以体现这一次舟大有多重视这场演讲,也是顾队毕业多年人气不减的证据。 尽管两人进来时猫着身子,站在演讲台上的顾瑨珩,一眼乜见那抹熟悉的身影。 唇边隐匿的一抹笑意在瞬间被放大,绝佳的思路,流畅的演讲如行云流水般推进。 似乎这个插曲毫不存在。 而它的涟漪,只有在当事人的心上跌宕开来。 他的眼神很有穿透力的看着所有人。 沉的声音带着一丝隐隐的高亢。 “中国田径,没有你,没有我。只有我们!” 台下响起雷鸣般的掌声,听得所有人热血沸腾。 这是乐嵘戈第一次正大光明的看着他,与他对视。 是啊!中国田径,一直处于弱势。 那又怎么样,中国每一个田径选手,从没想过放弃。 国家的人力、物力、财力、一项一项的支持。 一日赶不上别人,我们就花十日;十日赶不上别人,我们就花一个月。 曾经,中国田径,可以出现一位亚洲飞人刘翔,打破世界记录夺冠。 未来为什么不可以,体育就是敢想,敢拼。 不知是自我感觉良好,还是心虚作祟。 她总感觉台上的眼神,隔一段时间就似有若无的飘过来,到。最后她的脑袋乱的跟浆糊似的,整场下来听的云里雾里。 除了一潮高过一潮的掌声,和此起彼伏的口哨声,会偶尔刺激她的耳眸叫她回神之外。 其余时间乐嵘戈都在很认真的开小差,犯花痴。 作为舟大老师,听知名校友兼毕业师兄回校讲座,云里雾里的开小差,某人心中还是很心虚的。 俗话说的好“三十六计,溜为上计。” 正当乐嵘戈计划着一会要从哪逃比较好。 好死不死,热情不减,贼心不死的老教授为啥专拣她一个人坑呢? 明明一三五七,二四六也还有个轮岗的。 合着到她这,是全年无休吗? 某人极为哀怨的惆怅着,就看见一行人浩浩荡荡正伴随着中间的那位齐向她走来,画面感竟出奇的和谐,与不久前的场景也是说不出的巧合。 “小乐啊?现在好点了没?” 乐嵘戈幽怨的盯着毛千仁,总觉得老教授有种哪壶不开提哪壶的错觉? 郁闷的心情在心口萦绕,偏偏口中还得一副好|性子的哼着。 她无声地做了个鬼脸,以示抗议。老教授干脆装作没有看见,压根不接单。 顾瑨珩全程极为配合的站在一旁,既不开口帮她圆场,也不主动揽则说话。 安静的那股气质,与其工作性质完全不符。 乐嵘戈见场上斗争太激烈,场下外援不给力,关键时刻只能靠自己。 “嗯!托顾队的福,好多了。” 毛千仁眯着眼睛,在两人身上打着转,那眼神要多耐人寻味就有多耐心寻味。 一旁的祖凝十分讨巧的站在她身后似笑非笑,全程作壁上观。 她埋低了脑袋,尽量保持不再说话。 心中忍不住腹诽道‘您老人家要不要意图那么明显,那模样唯恐人家不知道你的小九九是吗?’ 大概是乐嵘戈哀怨的眼神太明显,后来老教授倒是收敛了不少。 只是换了个阵营,攻坚对象由乐嵘戈转战顾瑨珩。 反观大魔王实在坦荡的不得了,整个人无论是眼神还是状态,极为放松。 直到男人清了清嗓音慢悠悠的开口。 “老人家就得有个老人家的样子,别总学人家为老不尊的。对你名声,不好。” 毛千仁气的吹胡子瞪眼的瞅着某人,心里苦不连迭,他这都是为了谁? ‘猴崽子,白眼狼!’ 面子上,立马恢复成那个看上去中规中矩的教授形象。 校长见状,趁机打趣。 “不容易啊这么多年了,对付我们冥顽不宁的毛教授,还是顾队最有方法。” 这一次倒是轮到乐嵘戈惊诧,“你们不是师生关系吗?怎么?” 老教授冷哼一声,那眉毛、那表情、那语言、那气势,简直是傲娇本娇。 “对啊对啊,那有什么办法,教出了欺师灭祖,不尊师重道的浑小子我能有什么办法?” 结果下一秒顾瑨珩极为配合的点了点头,与老教授权衡比较下的表情,实在是淡定太多。 “欺师灭祖?不尊师重道?就这水准?你也太看不起我了吧!” 话音落地的一众人等,除了乐嵘戈和祖凝之外。再加上两位当事人,其余人都很不厚道的笑了笑。 乐嵘戈总结,看来顾队不仅训练严苛,煞风景、噎人的本事也是很不错嘛! 某校长悠悠开口解释。 “我们顾队呢可是人毛教授的得意门生,上学那会就宝贝的不得了。” “除了他本人之外,谁都说不得这小子。偏偏两人也不知道是哪个磁场不对,一见面就斗嘴。” 说完校长自己也无奈的笑出了声。 “嗯,偏偏这小子也是有本身,导师都在一旁气的恨不得上手。” “他这幅不冷不热的温吞样,实在叫人没什么办法。这么多年如一日,脾气还真是,难怪顾队大名如雷贯耳。” “将来,也不知道哪个姑娘能降伏得了他?” 话音落地,一众人的眼神都似有若无的瞥向乐嵘戈。 乐嵘戈大囧,‘别看我啊,你们都搞不定的人。我就是个小虾米,还能搞定不成?’ 看得出来顾瑨珩同舟大的这些老教授们是真的投缘,难怪很久之前每每自己以顾瑨珩作为借口。 教授都一脸兴味的看着她,那表情至今想来依旧回味无穷! 完了,这回算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正当乐嵘戈继持续神游,想着该怎么力挽狂澜。 老教授直接且无转弯的,道破她最后一道尴尬的防线。 “嘿,臭小子虽然你脾气是真差,但也不知道你搁哪修来的好福气。” 乐嵘戈用力的扎眼,疯狂暗示毛千仁。 她那边的眼睛都快眨成小儿麻痹症,这边某人依旧自顾自,大有一股自卖自夸嫌疑。 “我告诉你这丫头在我们学校一副非你不可的态度已经很久了。” “诺,你今天看着给个态度吧?反正你也老大不小,就你这模样有姑娘愿意跟你,你就该回家沐浴焚香,对着菩萨谢天谢地!” 乐嵘戈哭唧唧,这一次,她站顾队。 教授什么的一点都不值得同情。 一瞬间的安静,她是真的没什么想法。 对,什么想法都没有了…… 坐立难安的一上午,在告示以这句话为终结时,她的心也彻底收回了肚子里。 毛千仁正得意洋洋的表示开心,毕竟在这家伙身上,他这个教授是没讨到什么便宜过。 上学那会顾瑨珩就有女性杀|手的称号,关键人称号还真不是自封的。 相传那会喜欢顾瑨珩的女生不说手牵手能把舟大操场绕一圈过来,那也是差不了多少。 人愣是谁也没看上,每一个不怕死的明恋都被这家伙不留情面的给怼回来。 顾瑨珩有一个最大的坏毛病。 不喜欢别人随随便便的将他,和哪个姑娘联系到一块。 今天这小子乖乖听调侃听了这么久,面上没有丝毫的不耐烦。 反倒对这姑娘看上去,颇感兴趣,有意思~ 乐嵘戈偷偷抬起头打量某人的神情,顾瑨珩很是赞叹的点了点头,不卑不亢地附和。 “嗯!是该庆幸。” “咦,什么路数?”小姑娘瞪着一双圆滚滚的眼睛,瞅着他。 “不过烧高香可以免了,我的思想觉悟一向比较高。不崇尚封建迷信是我党同志基本底线。” “教授真不是我说你,信仰缺失,思想滑坡,价值观的扭曲,说到底就是对党的不忠诚呐?” 扑哧,她没忍住的笑出了声。 明明现在局势最尴尬的乐嵘戈却有种说不出的小得意,追随他这么久从未见过那个严苛淡漠之外的顾瑨珩。 今天的他诙谐、幽默、有趣。 每一句话充满了乐趣与意味,“人间烟火”四个字,不知不觉蹦了出来。 这样的顾瑨珩离乐嵘戈是陌生的,又好像是亲近的。 褪去了那份人与人之间的冷漠,原来他也可以这么可爱? 唔?用可爱来形容顾瑨珩是不是有点不准确?她自顾自的乐呵,心情大好。 校长满意的点点头,意有所指的道出。 “瑨珩啊,你大概不知道你这个小学妹很争气!” “今天,算是领教了。”顾瑨珩主动搭话。 “顾瑨珩这个名字是咱们舟大的活招牌,你知道这丫头私下被她们叫什么吗?” 男人颊边隐匿的笑意逐渐放大,唇角微勾时的眼神半阖着,倒有几分的赏心悦目。 “这个,我还真猜不到。”他恭敬的答。 校长也没卖关子,满意的看着乐嵘戈径直开口。 “小顾瑨珩!” 卷一 你的信仰,我的信念 第十一章 听说的,你也信 - 我家男神是国民教练 - 诺槿 【乐嵘戈:“当他哑着嗓子说亲眼所见不都是真的,传闻也不一定都是假的,那样的他才最鲜活!”】 乐嵘戈羞的埋下了头。 果然人平时不能太得意,现在好了正主来了。 她有预感,这将会成为舟大多年来经久不衰的一个传承性话题。 绝对是以半调侃的方式传承的。她不要面子的吗?呜呜…… “小顾瑨珩?” 男人一字一句念的极慢,常年带队训练的缘故。 他的嗓音有些嘶哑,听上去音域停留在那股很深沉介质间。 如晚风袭来,凉凉的又很舒适。 “对,小顾瑨珩,在咱们舟大,时而大家拿她调侃会叫她‘顾队第二’。她板起脸来训人的模样,跟你真有那么几分像。” 顾瑨珩勾着唇,笑的漫不经心。 “这丫头真的很欣赏你,如果顾队感兴趣又有空。不如亲自指点一下,也算是为母校老师做做培训了。” 校长说话一向分寸感刚好,既给足了顾瑨珩面子,即使拒绝又不会让乐嵘戈太难看。 今天一直处于状况之外的乐嵘戈,难得硬气了一回。 在顾瑨珩尚未开口前,也不知道打哪来的一腔孤勇,就这么直接点明主题。 “还是不用了吧!我上体校那会,有幸被顾队练过一回。体会终身难忘,只有严苛,没有温情!” 小姑娘声音瑟瑟的,面上却故作淡定。 手心里早已是一片糯湿,满是紧张。 乐嵘戈在舟大一向是出了名的强硬,今天难得如此小绵羊一会。 众人算是乐见其成。 不过“这练过一回?”“是被怎么练的?” 上体校那会至今还记得,看来这记忆也是幽深。 顾瑨珩眉尾微挑,那是他思索时惯有的动作,一秒进入状态的严肃劲。 让乐嵘戈下意识想到自己从前训练时的站姿,连带着腰杆子直挺了不少。 他这是做过什么?能让这姑娘反弹的这样明显。 顾瑨珩懵的很无奈。 印象间全无的事情,偏人家姑娘完全没必要捏造一件不存在的事情去冤枉他。 结果就演变成…… 顾瑨珩眉头微皱的思索,乐嵘戈一脸紧张的看他。 果然年少不能遇见一个太凶,又叫她恋恋不忘的人。 事隔经年,对他的感情依旧会复杂的如解无解方程式一样,纠结的叫人难受。 一时间气氛在凝视间尴尬。 老教授很不客气的点了一下,颇有股幸灾乐祸的意思。 “哦!我说你小子上大学那会春心不动,人姑娘当年那么小亏你也下得去手,啧!妥妥的衣冠禽兽。” 顾瑨珩真心不想搭理,这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老头。 “什么时候?” “嗯?” 被某人支配的恐惧感,始终萦绕在脑海,致使乐嵘戈一看见顾瑨珩自觉很乖。 他轻咳一声,笑容里带着光,瞬间就叫她的世界一层一层被点亮。 顾瑨珩真是好奇,这姑娘是怎么长这么大的? 他一向是个冷清的人,平日不工作时,大多性格淡漠,寡淡的神情看不出太多的喜悲。 偏偏在训练场上,一副端正漠然的态度,矩正方圆间自成一脉。 无论进来的是什么身份的人,性子有多么的桀骜不驯。 叫了他一声“顾队”那就是一视同仁的相似。 了解的人清楚真实的顾瑨珩就是这个样子,不了解的人会以为这样的“顾队”刻板木然没有丝毫人情味。 素来把控情绪极佳的顾瑨珩,第一次在一个姑娘的身上,有了异样的情绪! 原因无外。 眼前的小姑娘双眼浑圆的瞪着,一幅不在状况之内的萌态娇憨十足,又不似寻常的姑娘家肤若凝脂,半娇半羞状。 这是一份洒脱的萌,带着率真的英气。 清澈的眼底,很轻易就可以勾起一个男人的征服|欲。 一想到平时面对别的男人,她也会露出类似的神情。 心底竟泛起阵阵的呲毛感,不深但有点扎人的搅着,如同身上凸起的一层鸡皮疙瘩。 无关痛痒,却难以忽视。 顾瑨珩向来是个能忍的主,一瞬间的异样,再看时又恢复成那个霁风朗月的干净。 他笑着解释 “我是说我什么时候练过你,小姑娘?印象里,今天我们应该是第一次正式见面?” 顾瑨珩一向用词准确,既没有面对面的印象又有这股熟悉感,一定是有过交集的。 毛千仁但笑不语。 眼神倒是快速在两人身上转了转,很给某人留面子的没有点破。 奈何乐嵘戈是真的心虚,难不成她要和大魔王不打自招说。 “其实不是的,我仰慕您很久了,属于那种超级疯狂追踪粉?” “除了定期去训练场看你训练队员,晚上会躲在床上一个人欣赏你带队的八方巍凛,气势恢宏。” 她敢保证今天她胆敢说了这番话,明天这个消息就会在舟大如秋风扫落叶的架势,疯狂传递。 从此乐嵘戈将在舟大一说成名。 成为多少年后,经久不衰的一个典故。被一届一届的舟大人进行科普,传颂。 想想算了,太刺激。 她下意识的摇了摇头,待回过神,一众眼神齐刷刷的向她行注目礼。 顾瑨珩眼底的打探、好奇、戏谑、审度。还有那些说不清的情绪,如一道道安检,抽茧剥丝的审视着她。 乐嵘戈堂而皇之的,睁着眼说瞎话。 “那个,是我不足道。顾队练过的人那么多,一个我不记得了也是常事。” 乐嵘戈一席话说的漂亮,温温吞吞的语调,不显山不漏水的中庸之道。 你细听,却能听出几分怨怼。 一个姑娘从年少开始的思慕,有谁不想被记住,被珍视? 就算是无疾而终的感情也该有一次面对面,在心里泛起涟漪的异样。 它不是从头到尾,都是她一个人的暗恋无从起,无从落的没落。 一想起,荒凉的让人心疼。 显然以乐嵘戈的身份在这里说这话是不合适的。 名誉校友,业界知名人士。 连领导、校长和老教授也要捧在手心里哄着的人,怎么也轮不到她这样一个小角色上来编排。 不认识又怎样,想想他顾瑨珩手上练过的人。 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人家顾队凭什么要认识一个名不经传的乐嵘戈? 感情这种事情,最怕拿来权衡,对比。 心中一旦有了一杆秤,会计较得失,眼中蒙尘。 气氛一度尴尬,祖凝紧张的捏着手心干着急。 显然一旁的顾瑨珩双眉紧锁,微转的丹凤眼半阖着。 气场愈渐愈强,性情也是愈发淡漠。众人掐不准他的想法,也不敢贸然开口。 虽说在场的领导、校长、教授都比顾瑨珩年纪大,偏当下社会早已不是倚老卖老的形式。 顾瑨珩的资历论在场的诸位望尘莫及,他又是个长情的主,心里练着旧对着这些老一辈该有的尊重与礼遇更不曾少过。 众人就更不好开口说什么。 他心底的傲雪凌霜,做人有棱有角,那是独属于顾瑨珩的处事原则。 这样的男人仅凭自己就足以驰骋整个行业,何况还有那层关系,当年也着实可惜了…… 就在校长正欲开口圆场,男人红唇轻启,目光如锯盯着乐嵘戈。 “什么时候?” 她只愣了一下,就懂得他问的是什么?好可惜,她已不想回答,徒增彼此的难堪。 乐嵘戈环视了一圈周围的人,心中有一瞬间的懊恼。 自己怎么就这么沉不住气? 公开场合,去刚这一众老古董的心尖宠。她果然是脑子被驴给踢了,有病! 跌宕到谷底的心狠狠地抽了一下,紧了紧,再开口姿态放得极低。 垂着的眼眸看上去有些委屈,孤傲的如松间一抹白雪。 圆润光滑,进退有度。 显然这姑娘够聪明,心里有一百二十个不愿意,面上的派头能做的足够。 “抱歉,顾队。今日是我出言不逊,还请学长不要和我这个后生计较,嵘戈感激不尽。” 话音落地一个浅鞠躬,也算是有里子有面子。 若摆在平时,顾瑨珩定然会大度的一笑置之,让这个漂亮的转弯就此翻篇。 今天,他就是见不得这姑娘一副低眉顺眼,不得不委屈自己的小心翼翼。 顾瑨珩上前一步,五指暗劲落在乐嵘戈的胳肘处。 迫使的她不得不直起身子,倔强的面庞上迅速收起所有的孤傲。 转瞬的笑容席卷眉梢,宛若戴上假面的对话有了一场漂亮的开端。 他心底划过一抹烦躁,不知何起,隐约扩大的燥意难以忽略。 “我再问一遍,是什么时候。不要让我再重复第三遍,好吗?” 依旧温和的语气,只是声音恍若惹上了一层寒霜。层层冰冻,叫人徒生敬畏之心。 秀眉蹙起。 乐嵘戈放低了声音,带上一抹乞求。 “顾队?” “瑨珩。”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 顾瑨珩看了一眼乐嵘戈,倏然松手。 “教授,您知道我的性格。” 顾瑨珩点到为止,毛千仁哪里不懂。 她侧眸瞥了一眼诸位前辈。 众人皆是打探似的好奇,她也不知是哪来的一腔孤勇。 大抵是窘态大于惧怕,这恶向胆边生,连带着反抗都有了理由。 顾瑨珩先发制人的将其拉到身后,礼貌的对着一众看戏的无关人等客气且疏离的颔首。 “抱歉各位,我想我们之间有些误会,需要私下解决,不知道……” 再明显不过的赶人。 校长朗声爽笑。 “你们年轻人之间的误会,我们这些老家伙就不掺和了。瑨珩啊,小乐刚来学校没多久,很多事情还需要包含,你们年轻人好好谈!” 卷一 你的信仰,我的信念 第十二章 魔王附体,思念缱绻 - 我家男神是国民教练 - 诺槿 【乐嵘戈:“有个人,在万千人眼中是不苟言笑的存在,唯独在你面前他会漾起温柔的笑,岁月情深缱绻!”】 顾瑨珩年少成名,这么多年不显不露的历练。 早造就成了一副喜怒哀乐不行于色的本质,而此刻男人眉眼微挑,不说话时的深沉像是染上了一层愠怒。 校长也掐不准他的心思,乐嵘戈进校时间短。 又本是舟大毕业,对她,这一众老古董们多少还是挺心疼的。 顾瑨珩眉眼微松,笑的干脆。 “校长放心,作为同门又是昔日学妹,瑨珩自然是要照顾的。” 校长满意的点头,祖凝担忧的看着乐嵘戈。无奈,也只好随着一行人浩浩汤汤的离开。 唯有她留在原地,一脸呆萌。 好好地一场演讲,偏给她看出了刀光剑影的感觉,好肉疼。 顾瑨珩一回头看见的就是这么个景象,成功的被气笑了一下。 他好整以暇的打量她,一语总结重点。 “你似乎很怕我?” 小姑娘低着头,手踝被握之处,如火焰撩人般灼烫。 顾瑨珩顺着她目光所及之处,依旧不肯松手。 她屏气凝神,做了个很漂亮的回答。 “额,怕不准确吧?顾队的大名在我们体育行业如雷贯耳,是我等后生学习的楷模。应该用敬畏,才准确!” 顾瑨珩看着她小嘴巴一张一合,言不由心说着这些恭维的话,瞬间觉得十分刺耳。 微眯的眼神就这么不转弯的晲着她,不重却摄人。 乐嵘戈没了一开始的底气。 “大魔王是谁?” 平日一记冷眼扫过去,可谓是秋风扫落叶的冷冽。他那副似笑非笑的渗人模样,一众大老爷们都顶不住,何况她一个姑娘家。 “怎……怎么了?我说的不对吗?” 他缓缓松手,被握住的胳肘,肉眼可见的泛红。 下意识的蹙眉,也不知是讶于她皮肤的娇气,还是后悔自己向来粗惯了。 眼前人可不是他平时带队训练的那帮浑小子,大姑娘。 “怎么不叫学长了?一口一个后生,好像我也不比你早毕业几年?” 乐嵘戈这人有个特点,越是危局时刻越有种破罐破摔的态度。 她张口补充,想都没想的直接反驳。 “哪里不早了,至少我进舟大,你都已经是舟大的传说。” 闻言一噎,顾瑨珩第一次在一个姑娘身上栽了跟头。 反驳的话想说,却找不到理由。 瞬间开口就失了色,占了下风。 眼神在她素净的面上凝视一圈,好像还真是这个样子。 他脑袋一想,在外谁说起顾队不是器宇轩昂一表人才。 合着这姑娘是在“变相的说他老?” 得到这个认知的顾瑨珩,心里别扭的厉害。 第一次乐嵘戈发现自己这张嘴一定是开过光的,果然这玉和火在一起焚不了身,只能爆炸式毁灭。 “唔,看来男神都是只可远观不可亵玩的一种存在,真是个悲伤的故事!” “什么?” “呵呵,没什么。那个顾队,您还有事吗?没事我就先走了,我朋友等我呢!” 说完她就准备脚底抹油的开溜,不轻不重的男声在报告厅发出淡淡回应,让她想刻意忽视都不行。 “乐嵘戈。” 乐嵘戈认命转头,一脸苦哈哈的表情展现了她心底一百二十个不愿意,又不能不留下的囧态。 顾瑨珩全程装作不知,笑着上前一步,好似刚刚的尴尬完全与他无关。 “看来乐老师的记忆力,不太好?刚刚你还有一个问题,没有回答我!” 乐嵘戈愁眉惨淡,眼神颇带幽怨。 心道‘男神你要不要这么较真,都说大智若愚,凡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就过去了吗?’ 俗话又说“你好,我好,大家好,才是真的好。明明都是听着广州好迪洗发水长大的,你这叫过耳不过心呐!” 顾瑨珩颇具兴味的看她,一副反正今天我也没什么事。你要是耐心好的话,不如我们就这么耗着好了。 到底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很好,乐嵘戈快速败下阵来。 “也没什么,就是我上体校那会,得幸我们班被当时体育|局抽到。” 听着她的话,顾瑨珩眉头紧锁,思忖着。 “那个下午由您个人带队训练。” “而我恰好是当时的一员,有幸经历了您带队的威严,故而至今难以忘怀。” 她咬牙切齿的边笑边回忆。 时光有时像一道网,那些看起来当初惊心动魄的事情,再回味也没什么好撕心裂肺的。 一盏茶,一杯酒,一条路,一回首。 不过是心上多了一条横亘阻塞。哪有什么天崩地裂的拉扯?以她的年岁往前推一推,究竟为何,还真是一点都不难回忆。 那一年是他和父亲争吵最激烈的一年,从小到大按部就班的生活。 好儿子,好弟弟。教练眼中最具潜力的运动员,是国家重点培养对象,MVP上的榜单都是他的身影。 原本像他这样的人是该承受所有人的期望一路向前不曾退缩。 大抵应了那句古语“辉煌之后的巅峰,自当是要走下坡路。” 这是每一个职业选手都逃不开的宿命。 亘古不变的变迁又怎么会为了一个顾瑨珩而有所改变的,只不过他的期限来的比旁人都要早罢了…… “你怎么了?” 柔软的声音拉他回归现实。 回忆戛然而止,心口一想都是阵阵闷闷的疼,有些重。 而她的声音如同光,一跃而下带着他出了那道寒潭。 “是不是我勾起你什么不好的回忆?那个,其实也没什么的,就是当年,当年你太凶了而已!” “对不起。”顾瑨珩平静的向她道歉。 “啥?你说啥?” 乐嵘戈这个二货,一激动就爱说一些她在电视上看见的各地方言,以此来缓解自己内心的紧张感。 在她对顾瑨珩有限的记忆力里,他都是不苟言笑,墨守成规的形象。 这样的一个顾瑨珩,怎么会是一个轻易同人道歉的人呢? 愣神半天,她只得出一个答案。 “大魔王是被什么附体了吗?” 结果这么想,就这么缺心眼的说了出来。 顾瑨珩曲手勾了勾鼻尖,笑的那叫一个阳光明媚。 下意识的举动在顾瑨珩心里绕了个圈,他就这么放任自己第一次跟随心走。 简单、直接、明了。 乐嵘戈看着大魔王嘴角荡起的那抹似有若无的笑,他掌心触及下的脑袋像个火球做着燃烧运动。 一滩浆糊,繁复冗杂,什么也做不出思考。 那时候尚未历经情事的她,还不能完全搞懂这意味着什么。 它不是一个男人一时兴起的玩笑,也不是顾瑨珩人生路上无聊的消遣,那是一个铮铮铁骨的男儿胸膛产生异样的第一步。 好可惜彼此都未经历过感情的两个人,注定是一场慢热的过程! “你还真是个,没心思的小丫头。” 乐嵘戈不满的瞪了他一眼,嘟囔道。 “人家早成年了好不好,哪里是小丫头了?” 这一天的顾瑨珩整个人温柔的不像话,整张脸上流露的神情。 如暖风熏得人直醉,心口吱吱呀呀的开着,嗒嗒作响。 那是郑愁予先生笔下《错误》里才有的光景。 “我打江南走过,那等在季节里的容颜如莲花的开落。” 南征北战,东奔西走。 南北的地域东西的跨度,当显现在一个人身上,那份光芒万丈的耀眼可想而知。 那一天后来的后来,乐嵘戈已不记得是怎么度过的。 唯一记得一点。 是他沉着嗓音,温和的告诉她。 “其实亲眼所见有时候并不是真的,传闻也不一定都是假的;比如我很凶,再比如顾队有多神……” 乐嵘戈就这么盯着远方,神色一片空洞。 直到身旁的围网上一阵剧烈的篮球力冲击,震的她耳膜一响。 同顾瑨珩生活多年的乐嵘戈早已夫妻多年,习惯一体,她不笑时的严肃看上去像霜染一层的薄怒。 “对不起,乐老师,我们不是故意的。” 乐嵘戈看了来人一眼,低头弯腰单手轻拍。 篮球随着力的反弹一跃而起,她稳稳当当的接过,递给对方。 “谢谢乐老师。”年轻的声音充满朝气。 “不客气。” 手上的力量消失,抬头看着远处夕阳下沉。 半空中汇聚而成的一片色彩,烟煴七彩的霞光将天际拉的老长。 大片大片的卷积云懒散移动,各处的色彩如同一幅盛世油彩呈现不同程度的拼接。 偶尔飞过一两只大雁在空中孤独翱翔,也许它们在拼命的往回飞,也许他们也不知征途在何处? 余晕的光辉缓缓折射在她身上,竟显得没来由的孤独! 身后细碎的脚步声虽轻,乐嵘戈还是在第一时间有所察觉。 脸上的表情虽收的干净,心底的伤又怎会轻易结痂。 随后延续到身体四肢百骸的痛,扯一扯就伤筋动骨的。 姐妹连心,隔着血缘的感知力比谁都明显。 乐菁娴打小就喜欢跟在乐嵘戈身后“阿姐、阿姐”的叫,姐妹俩性格差异大。 一个大大咧咧跳脱的不像个女孩子,另一个心思细腻周身具备典型南方女孩该有的特质。 印象中从姐夫离开到至今,她就没看见她姐姐哭过,明里暗里都没见过。 阿姐和姐夫的感情有多好。 用李商隐那句“何当共剪西窗烛,却话巴山夜雨时。”来形容真的一点也不为过。 彼此之间真应了那句,她崇拜他似英雄,他疼爱她似孩子! 卷一 你的信仰,我的信念 第十三章 朝露暮霭,只盼归来 - 我家男神是国民教练 - 诺槿 【乐嵘戈:“万事归简,遇见他就懂了的情窦初开;到头来她只争朝暮,只盼归来,”】 不难过吗?怎么可能! 当所有的难过开始封存,眼泪就会变得多余。 大片的心疼涌上心头,“阿姐,你要是想哭就哭一场吧!哭出来兴许会好点。” “你来啦?” 乐嵘戈没有转身,微风吹乱了她的发尾。青丝在风中乱舞,如剪影虚幻了乐菁娴的眼睛。 她空洞的声音没什么情绪的拨动着,很淡很淡…… “为什么要哭呢?菁菁,你看今天的天空是不是很好看。这么美的天空,你说他怎么舍得失约?” 乐菁娴不想一遍一遍提醒她那么残忍的事实,但她知道姐姐已经见过那位委托人。 那一段时间的乐嵘戈格外反常,它是顾瑨珩离开之后,乐嵘戈生活消散已久又难得迸发的活力。 一路尾随,她才知道当初他们之间还曾有过这样一个约定。 委托人离开之后,她在座位上坐了很久,空洞的神情周身的冷漠。 远观上去那不是一个人,好似一尊雕像。 木讷的没有一丝生气,乐菁娴不敢上前去打扰她。 唯恐自己的惊扰让她彻底清醒,从此没了等待的执念。 难道要一直看她,在自己的世界自怨自艾下去? 从小姐姐于她是一种信仰的存在。 她的姐姐阳光的如太阳,照耀了身边每个人。 她乐观、积极;她爽朗、热情。她不拘小节、心有大义;她明辨是非,冲动有度。 这样的乐嵘戈也失去了色彩,实在太过残忍。 如果这个终结注定要人出来牺牲,没有谁会比她这个妹妹更合适了? 何况当初,一开始的失误,从她开始…… “也许,他真的离开了,永远的离开了?” 乐嵘戈神情一顿,嘴角轻提。 “离开?你们都觉得他离开了是吗?” 明明不想哭,偏偏眼中酸涩,视线的一片模糊诚心叫她什么也看不见。 说到底,这一刻模糊的岂止是眼睛,而是她一腔划过的爱意和生生不灭的心1 “你都知道啦?” “阿姐,你别这样好吗?” “你还有我们,我们始终都在,每一个人都在。在菁菁心中,你是最坚强的姐姐,乐观的像一束向日葵。一心向阳,无怨无悔。” 她知道自己很残忍,一个失爱的女人。 作为妹妹她妄图用亲情去困住她,本身就是道德上的束缚。 “是啊!你们都在,你们每个人都在。” “可是菁菁我太贪心了对不对,我想要你们,我也想要他,真的好想好想。” “他从未对我失过约,从没。第一次失约居然是以余生为赌注的,它太重了。” 乐嵘戈缓缓转身,眼神中空洞的满是绝望。 她手指落在胸口处,喃喃自语。 “知道吗?这里有多疼。” “每一分每一秒,它疼的喘不过气。” “他的清明理想,他的事业大义我都懂,也能理解。” “我唯一要求,是他平安的回来,站在我面前。只是抱抱我,也好啊!” 眼泪无痕的顺着面颊一秒滴落,浓重的鼻音和轻微的抽泣声无不凌迟着乐菁娴的心。 “阿姐,你别这样,我求你,菁菁舍不得。” 乐嵘戈笑容里泛着泪光。 “是啊,你看你都会舍不得我。顾瑨珩他怎会舍得的?他怎能舍得?” 突然乐嵘戈破涕而笑,那份倔强的坚强。 在很多年后乐菁娴一想起,都会有种浓浓被拉扯的疼。 “菁菁你说是不是我这个愿望真的很贪心,哪怕,哪怕他回来。” “我甚至不求他爱我、护我、再像从前那样宠着我。” “我只想要他陪着我,仅此而已。” “仅此而已呀!”她哭的像个丢了全世界的孩子,又急又委屈。 能有多深情的爱,才会卑微至此,无所求的只盼望另一半能在你身旁。 看啊,这世界上除了生死,哪一件不是小事? 这一刻,作为亲人。除了抱紧她,什么也做不了。 纵使一生本领,一心向善又能如何。 人生,第一次乐菁娴想所学,竟这般无用…… 乐嵘戈这个人也许是天性使然,当天的难过绝不会带到第二天。 像这种人说的好听叫洒脱不拘,说难听点就是缺心眼。 她就是这样的人,一个在悲观世界里学会乐观的人。 她不想被顾瑨珩看不起,她不想有一天等到他回来。 顾瑨珩会沉着嗓音问她。 “为什么不坚强一点?为什么不让自己看上去洒脱一些?至少别因为一个男人要死要活?” 生命里除了爱情,还有太多的责任要去担负。 这人海中每一个与自己生命休戚相关的人,既然当初做出的选择,今天就不容许她有丝毫的退缩。 竞技体育最大的魅力在于它的不确定性,赛场上以弱胜强的例子依然比比皆是。 它凝聚了人们对它最美好的感情,善良的愿望,崇高的理想。 是一个国家提高人们人民健康水平的重要手段,也是实现中国梦。促进中华名族伟大复兴提供凝心聚气的强大精神力量。 时代赋予了竞技体育态度的色彩,曾经的兵乓外交。 如今跨越时空,伴随人类始终不变,那些美好愿望才是它最大的魅力! “奥运之父”顾拜旦曾说过。 “奥运会最重要的不是胜利,而是参与;正如在生活中最重要的事情不是成功,而是奋斗;但最本质的事情并不是征服,而是奋力拼搏。” 而鲁迅先生也曾说过。 “我每看运动会,常常这样想。优胜者固然可敬,但那些虽然落后而仍非跑至终点不止的竞技者,和见了这样竞技者而肃然不笑的看客,乃正是中国将来的脊梁。” 每每想到这,她有什么资格停留在原地,去悲哀,去怨怼。 即使此生不能到达顾瑨珩的高度,至少也不能砸了他的这块招牌。 乐嵘戈负手而立,一身运动装看上去英姿飒爽。 戒骄戒躁是体育曾经赋予她的意义,也是她这么多年一直坚持不肯放弃的东西。 同样的竞技场,不一样的新面孔。 时代在朝前走,生活在继续,那么谁都没有资格停下来选择哭泣。 一代代的传承,看着他们由最初进来时的骄躁、娇气、刺头、不服管。 到最后。 一个个心怀希冀,站在属于自己的赛道,拿到不辜负自己的成绩。 学会为国争光,学会蜕变成长,这才是体育教会她们最重要的一课! 这些年乐嵘戈看着年轻的面孔,一步一步从地方调到省队。 戾气和坚勇随着日月逐渐磨炼的越来越深,每一个人有朝气,也有野心。 在他们身上看到的是一份赤子的决心,和最真诚的硬气。 年少轻狂讲起来,才有了解释的余地。 乐嵘戈屏气凝神三秒之后,一句“稍息,立正。” 划过整个场馆,哨声响起是每个人下意识听从的顺应。 人与人都一样,初见都是从姓氏开启的第一场介绍,然后徐徐图之。 没有什么特殊的点,普通却又带着一种不容转圜的墨守成规。 而她和顾瑨珩的故事究竟以何种形式逐渐深入,发展,再到彼此必不可分的一种程度? 原以为是远去的记忆。 现在闸门一开,那些回忆如泉涌般涌动,瞬间湮没了她所有的感官。 顾瑨珩同乐嵘戈在舟大的“初见,”实在算不上什么美好回忆。 没有花前月下的浪漫,也没有一见钟情的悸动。 说起那次的舟大,怎么想都有点囧。 自那之后,乐嵘戈总结了。 魔王气场太强大,不是她等平民可以与之睥睨的。 遑论他们之间的工作交集实在有限,连刻意避开这一说,都可以直接省掉。 若没有存心,两人好比是牛郎织女鹊桥相会般。 一年一度得来个盛装出席,全民狂欢才能见的着。 乐嵘戈一向属于那种今朝有酒今朝醉的性格,脑袋瓜一转发现暗自恋着这种事。 貌似也挺美。 所谓八字不合,不如离的远远的。 上班工作,下班思人这种事,她乐嵘戈这些年做的也挺欢快。 小日子就这么乐呵呵的晃悠,千里姻缘一线牵。 月老估摸着再不动动手,两人不知要到猴年马月才会主动有交集。 于是,他老人家打了个盹的功夫。 被人类笑称“缘分”的东西,就这么悄然在两人身上做着改变。 自此绿水千山,互相以一种强势且不可改变的姿态浸入对方的生命。 待到反应过来,一切都显得水到渠成。 乐嵘戈完全没想到时隔一年。 没有生起的缘分,会在一年转个弯之际,再度将不可能有联系的两个人,重新栓到一起。 还是死劫的,那种! 就在乐嵘戈一如既往完成一天工作。 正准备哼着小曲,欢快下班。 手机上好巧不巧的来了条短信。 【各位老师:本周五(10.29)下午17:30,在笃行楼召开体育学院“教学人才储备建设”组织大会,请准时参加,收到请回复。】 乐嵘戈低着头,秀美微拧,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拿起的包佟然放下,一屁股直接坐回原位。 双手托腮,一张秀气的娃娃脸微鼓着,看不出什么想法。 过了好一会,她拿起手机伸出手指,懒洋洋回复了两个字。 【收到】。 窗外的树叶零零散散的落下,透着窗口还能看见的一地枯黄,金灿灿的。 卷一 你的信仰,我的信念 第十四章 基层教练,一代传奇 - 我家男神是国民教练 - 诺槿 【乐嵘戈:“他就像她人生路上的一盏指明灯,一步步的跟随,才让她成长为浩渺尘埃里最璀璨的自己!”】 她嘟着嘴唇,轻轻咬了一下,随后松开。 也不知道是和谁较真,还是自己的某些情绪在作祟…… 平日里开会她算不上顶积极分子,但一向也是积极的好不啦! 今天的她很明显,在办公室里东摸摸,西晃晃,看似无意实则有心掐着点的进。 小姑娘在某些行为上有几分稚气未脱。 尤其是无人时,更像个长不大的孩子。 一旦在学生面前又恢复成那个故作老成的乐嵘戈,活脱脱的像个小狮子,在自己的领土里捍卫着自己的尊严。 反观此刻的她。 像个逐渐泄气的小皮球,颠着脚眼睛环视了一圈,没看见意料之外结局之中的某人。 拎着的心这才放下了不少。 正当乐嵘戈准备找个犄角旮旯的地方,随便坐着应付应付。 老教授跟个老顽童似的,也不知道从哪蹿出来。 语气里难掩的揶揄,叫她那一颗心上上下下的直打鼓。 “丫头,找啥呢?” 惊魂未定的小姑娘皱了皱眉,以示抗议。 过了好半晌才低着声音控诉,“教授,您下回出来,能提前吱个声吗?没听过有句话‘人吓人吓死人’?” 老教授眯着眼,悠悠哉。“你心虚?” 乐嵘戈很心虚的被噎了一下,心道。 ‘哼,老头,我心虚我也不会告诉你,和你说了咱学院不等于都知道了吗?你当我傻?’ 小姑娘缓缓收回目光,施施然的避重就轻。 “心虚是个什么东东,可以吃吗?” 知道这姑娘插科打诨的搁他这打擦边球,这两人还真是心思相似。 每每顾瑨珩遇到什么不想回答,又不能拂人家面子的问题。 身上的那股痞劲比谁都重,看上去吊儿郎当,实打实的坏小子一个。 毛千仁没就这个问题继续下去,只是不冷不淡的说了句。 “嗯!你跟我后面,坐我旁边。” 乐嵘戈一副我不那么愿意的神情都这么明显了,教授您没看出来。 结果,他还真就装作没看出来。 委屈着敢怒不敢言的乐嵘戈,怀抱着满腔苦涩,席卷眉梢。 表情可谓是幽怨至极。 大概是她周身那股怨气太重,一路走来不停有人对她行着注目礼。 没了平日里热络的心思,她低着头就这么木木的跟在老教授旁边。 显然这一次院里十分重视这场会议,按理说院里的会议原本只要院里的分管院长过来开会就已经足够显重视。 结果主座上坐着的可是舟大正儿八经的校长,上一次大魔王来舟大演讲接待的也就是这位。 乐嵘戈心里嘀咕‘到底是谁那么有面子?居然能跟大魔王不分伯仲!’ 舟大,果然人才辈出! 毛千仁黠笑,盯着乐嵘戈那笑而不语的表情有点古怪。 到最后乐嵘戈总结“只要不同大魔王有关的,来者不拒,小case喽!” 事实证明,人果然不能太自信…… 当下,小姑娘郁闷了几个小时候的心情顿时烟消云散,正准备好好听讲,认真总结。 什么叫特么的神转折,这就是啊? 果然校长七七八八的铺垫一做完,刚开口上直奔重点。 乐嵘戈的一腔热情就这么被干干净净的浇个幻灭。 一张小脸顿时垮下来,郁闷的不得了。 “在座的各位都是我们舟大的精英教师,咱们舟安市作为S省的省会城市,省体育局和体育科学研究所对我们舟大一直觊觎了很高的希望。” 基本上此话一出,下面的部分老师。 有些就已经跃跃欲试。 “体院作为舟大的重点培养院系,这一次上面和学校共同讨论后决定在我们体院,挑选部分优秀教师作为培养省体校的中坚力量做准备。” “同时入选的同志将会辅助体校,对地方挑选上来的优秀运动员进行辅助性指导训练,更是为了四年之后的全运会打下夯实的基础。” 这个决定代表了什么,每个人心里跟明镜似的。 乐嵘戈也一样,下面的话不用校长细说,她就知道这一切与谁相关。 春去秋来,这一年多的时间。 她就像个小尾巴一样悄悄的按下自己的心事,一路跟随他,以他为榜样。 在乐嵘戈心里,顾瑨珩是个很特别的存在。 那个存在像一束光隐匿在她小小的心尖上。 她曾问过自己,这是爱情吗?想一想好像又不像! 她曾问过自己,这是偶像情节吗?想一想好像又没有那么疯狂! 自2001年7月13日,国际奥委会主席萨马兰奇先生在莫斯科宣布。 北京成为2008年,奥运会主办城市。 这必将在中华民族上下五千年悠久历史,添上最浓墨重彩的一笔。 它是实现民族的伟大复兴、崛起为世界主要强国的重要标志! 2008年的那个夏天,可谓是国人的骄傲。 那个夏天的欢腾与记忆将始终留在每个人的心里,经久不散。 一想来就是刻骨铭心的激动,大街小巷随处可以听见的《北京欢迎您》。 “舞动的北京”贴满大街小巷。 五个机灵可爱的吉祥物福娃,传递着奥运精神的友谊与和平。 这一年“鸟巢”横空出世,“水立方”绚丽夺目。 开幕式上的击缶而歌,迎四海宾客,笑对南来北往。 当焰火从北京的中轴线腾起,当奥运五环缓缓升起,当中国体育健儿入场时的飒爽英姿。 那种血液流淌在心底的沸腾感是从头到脚的滚烫,那个夏于顾瑨珩而言是不一样的。 对乐嵘戈来说更是如此,当初在体校她就执拗的选择了田径。 只因为她心目中的偶像,是一名优秀的田径教练。 那些妥处安放的小心思,希望以他为指明灯一步一步的努力,更加接近期望中那个更好的自己! 中国人自己的奥运会,坐在观众台,看着熟悉的跑道。 久违的熟悉感席卷了身体的四肢百骸,那种隐隐活跃的感觉像个圈圈在心尖上打着转。 偌大的场馆内一抬头就能看见头顶的天格外的蓝,如浩大的蓝幕横挂在天际,泛着通透的颜色。 那些形状各异的云自由的流动,偶尔停驻,偶尔翻滚。 像是有意无意为蓝天增添了一抹亮色。 那满眼的湛蓝,阳光一出来。 它泛着好看的光圈,生命如同瞬间染上一层醺黄的颜色。让人心生眷念,无限美好。 乐嵘戈抬手覆在远处,隔着指缝间的距离看着远处的风景。 和场馆远处的他,心底不可抑止的如夏风拂过。 习习而过,不止是自己的一颗心,更是生生不息,圣火传递的民族精神。 永不放弃,时刻坚持;勇敢拼搏,赛出自我。 他的名字,从此就像一道神话。 这不止是因为他创造了基层教练,带领弟子参加奥运会的传奇。 更是她情窦初开逐渐成熟时,一种精神陪伴的支撑。 等到乐嵘戈反应过来,听见的只剩下全场狂欢声、口哨声、尖叫声。 这一刻娄戚和他的队友胡佳鑫、李方成、和宋辉在男子4*100米的比赛中成就了中国田径的历史。 这是中国男子4*100米,首次进入奥运会的决赛。 无疑这样的成绩是历史性的突破,是国人的骄傲! 那一刻眼角的酸涩始终在眼眶打着转转,氤氲着的水汽,木嘟嘟的酸涩。 那种感觉很微妙,就像一盏从小就坚信的方向,看着他走的越来越好。 从身到心,每一处都透露着那份喟叹的满足。 心口处嫩芽透了个尖,就这么洋洋洒洒进了去。 暖暖的,还有些涨。 她始终坐在位置上,听着旁边人的欢呼声,愈发的沉静。 直到国歌响起的那一瞬间,全场起立,她看着五星红旗缓缓升起。 那抹正红色,红的绚丽、热烈、奔放、耀眼。 台上的他们轻声跟着旋律应声合唱,还有全场人小声附和。 热血的翻腾感,和平日辛劳在这一刻都为了这份荣誉而有所回应。 是,赢不是唯一的终点。 身穿带有五星红旗图案的运动服,站在领奖台上的这一刻。每一个为这场赛事,辛勤付出过的人,自然懂得这来之不易的厚重感! 领奖台旁顾瑨珩用眼神环视一圈,这个被誉为最高荣誉的领奖台。 这个他曾经差一点就有机会站上去享受荣誉,享受辉煌的地方,而最终还是与他失之交臂。 如今看着自己的学生,站在每一个运动员梦寐以求的最高殿堂。 心中一时间百感交集。 最终所有情绪都化为欣慰的笑容,当国歌演奏完,他转身的那一瞬朝着台下观众席看去。 不知是有所思还是晃了眼,竟觉得自己好似看见了乐嵘戈。 当他细细眨眼试图缓过那种疲倦感。一片乌泱泱的人群里,那道倩影却再无踪迹。 今天心中所隔着的情绪太多,也太重。 早就分不清到底是哪件事,哪个人带给他的震撼过浓。 手心下意识的放进口袋。 手指摩挲着这块小巧的怀表,背面凹凸不平的繁复花纹。 一点点很清晰,像某种不可控的感情。 来的涌,时而凶! 他唇角下意识轻勾,一抹浅笑在无人问津的地方肆意放大。 那是顾瑨珩心情很好的证据,也是第一次放纵自己的证据。 头顶的光洒在眼前,清冷的眼眸里亮着不符合贯日的情绪。 自起而落,明明灭灭。 卷一 你的信仰,我的信念 第十五章 一路跟随,无问征程 - 我家男神是国民教练 - 诺槿 【乐嵘戈:“她曾经一路跟随,无问征程,是想给自己少女情怀一个交代;如今毅然放手,亦是洒脱!”】 从台上至台下,那短短距离。 直线两端的两个人,也是各怀心事。 乐嵘戈伸手够到脚下的帽子,再起身,递给旁边这个肉乎乎的小家伙。 小孩嘴很甜,张口就是。 “姐姐你好漂亮呀,谢谢姐姐,中国加油。” 她眼角处悉数流淌着细碎的光,周身带着一层薄薄的暖意,笑着回应。 “不客气。中国加油。” 话音落地两人同时竖起大拇指,那是身为炎黄子孙最荣幸的骄傲,发自肺腑。 那一年夏天记忆在很多人心中跌宕出印记,于她而言,那份印记背后更有一份来源于她最真挚的祝福,和感同身受的高兴。 从最初在人群里看他身着火炬手的衣服,手握圣火。 奔跑在舟安规定圣火传递的位置,一路跟随;看着他带领弟子,一路拼搏厮杀,率先进入决赛。 原以为这就是最好的终点,也算成全了她那么多年的执念。 从此顾瑨珩这个人就只是一份信仰,没有多余情绪,没有不错付的心思。 彼此各自安好,不再交集。 乐嵘戈真不想同顾瑨珩有什么交集,不是她自作多情。 总觉得今儿个,像这样的会议,她是没有资格参加。 她一个刚转正没多久的老师,职称从助教转变成讲师。 话说三年内她都没有继续往前一步的打算,就她这样的小咸鱼,哪有什么资格进这么大一个项目? 放在心上的人,即使想要慢慢去放下,哪能那么容易地完全淡漠? 她乐嵘戈是一个懂分寸感的人,自此之后山高路远,也只限于关注。 从2008年到2009年这一年他有多忙,不用细想那些赛事流程上一排排表格。 几乎机械又本能,出现在她脑海里。 奥运会开始前,3月份顾瑨珩带着米琼去南京参加全国室内田径锦标赛。 一个漂亮的60米和200米冠军,可谓替今天开了一个极漂亮的好彩头。 这姑娘,乐嵘戈算了解。 细想她对大魔王的认知还真是面面俱到,上至他自己,下至各路学员。 米琼十三岁那一年去了顾瑨珩身边,是他迄今为止,女弟子中最为争气的一个。 最开始那个瘦小的女孩,短短几年时间。 凭借自己过人意志与优越地先天条件,迅速成长为中国短跑女选手第一人。 一度成为去年100米、200米全国最好成绩创造者,2007年年度全国总成绩排名第一。 随着锦标赛和奥运会结束,她原以为顾瑨珩会有一段时间休息。 至少会回舟安小住几天,那些细数不清的小心思像坐过山车,高低起伏连绵不断。 时而像灼烈,燃烧着你整个青春岁月;时而又像瓢泼大雨,熄灭你一腔热情。 空前高涨的开心,同没来由的失落。 交替出现,倾袭整个人所有情绪。 最后。 哪怕你不需要见到他,只要知道你们生活在一个城市。 彼此共同呼吸这份空气,那就是心安的感觉。 到底是从什么时候不抱幻想,现如今乐嵘戈细细想来大概就是奥运会结束。 那个本该回到舟安的人,突然集中封闭训练为十一届全运会做准备。 这一次是连归程、时间、地点都无从知晓的封闭训练。 有时候情感就是这样复杂,当你满腔热情去迎接着什么。 哪怕对方不知道,哪怕只是一个人的狂欢,可那又怎样。 乐嵘戈一直是个简单的人,喜欢就去热爱,不喜欢就去慢慢释怀。 这一次她想提前离场,不想执拗的再关注。 往年有关于顾瑨珩带队的每一场比赛她都会买票观看,乐嵘戈没有告诉过任何人。 她房间,那个上了锁的抽屉摆满了过往的门票和机票。 少女心思这种事情即使是很亲近的人,也是不能与之共享。 太过酸涩的过往,一提牵扯,总是太重。 直到十一届全运会结束,她没有看现场,没有追直播,亦没有看回放。 每一次手指搭在鼠标,都会默默思考良久,指尖触及连反弹按压的力气也不剩。 但凡手指稍稍受力,不是以课程太忙作为借口,就是以明天需要早起来假装。 乐嵘戈此次反常,除了私下嘀咕的乐家父母。 比赛期间第二晚乐菁娴古怪瞅了一眼乐嵘戈。数秒之后,状似无意地开口。 “阿姐,有你男神的比赛,你怎么不看?每一次你男神比赛你总要出外差……忙。” “这一次难得在家,不看看直播吗?” 乐嵘戈听见那句“出外差。” 硬生生楞了一下,一母同胞,她总觉得乐菁娴是知道点什么。 奈何丫头脸上神情太过平静,她实在查看不出点啥。 这才安下心来,懒懒敷衍。 “嗯!最近有点累,你看吧回头告诉我结果好了。” 乐菁娴“嗯”了一声后,随手倒了一杯热水递给她,自言自语来了句。 “奇怪,平时重播都要看好几遍的人。这一次直播怎么舍得错过,全运会可是大比赛!” 最后那句话,乐菁娴刻意扬了扬声音地提点。 26号比赛结束的田径项目,乐嵘戈愣是拖到了昨天才去查看结果。 犹记得晚上回到家,她早早就进了房间。 坐在电脑前像个无脑傻瓜。 一会双手托腮,一会眼神游荡。 这是第一次,乐嵘戈在一件事情的处理上那样优柔寡断。 某种疯狂叫嚣的折磨感,像一把清规戒律时刻标榜、煎熬着。 还是最后那句。 “乐嵘戈你是一名大学体育老师,关心体坛也是分内工作好不好,能不能别那么矫情?” 一场天人交战,注定强势的那一方完胜。 为了压制住体内那股强大的洪荒之力,到底她还是查看了一眼结果。 她怕意志不坚定,自己看完视频后,再度徘徊犹疑。 果然这一次全运会,又一次大获全胜。 势头猛的如雨后初笋,十一届全运会在山东济南奥体中心举行。 娄戚一直是顾瑨珩身边最有爆发力的学员,当乐嵘戈看见他与那一日在鸟巢场馆一起上台领奖的另外三位队员。 再度同站在全运会的赛道,以十秒25的成绩夺得冠军,同时亦是他个人参赛以来最佳冠军成绩。 内心除了高兴,更加想哭。 运动员日复一日的训练有多枯燥,她是亲身经历过。 当荣誉加身,万人祝贺。这一刻,心中的酸涩像潮水,层层递进。 包裹的心,如蚂蚁啃噬般。 喜极而泣就是最好的说明。 乐嵘戈静了静,再度往下翻。 关注了那么久,每一次就会习惯使然的往下翻。 当眼神扫到米琼,100米冠军,200亚军,4*100米亚军。 连乐嵘戈都忍不住为这姑娘鼓掌,是太给顾瑨珩争脸。 这一次4*100米亚军除了米琼之外,叶伊桐也在榜。 乐嵘戈眸光微眯,脑海中稍稍疏离,这一次好像是这姑娘比赛以来的最好成绩。 她刚准备关掉电脑,终归没忍住。 打开了此次比赛列表,带队教练那一栏。 这一刻乐嵘戈如走在悬崖边上的人,每一步都似一场赌注。 她小心翼翼的告诉自己。 “乐嵘戈就看一眼,看看他这一次获得的金牌,名誉,排名又有多少。” “只看一眼,然后你就做自己,好好生活。” 反复心理建设,她贪婪的在名单里,一眼发现了顾瑨珩三个字。 乐嵘戈也问过自己。 “你信命吗?” 如果不信的话,一排名单上那么多人。为什么她就能独独一眼刚好看见他的名字,不偏不倚。 她不想用虚无缥缈的命运之说,来定义两人的关系。 那是对她漫长生命,积极向上的一种亵渎,每每山穷水尽处,总来这么一出峰回路转。 懊恼的小心思,有几分不开心的情绪在里面。 像陷入某种自我否定和自我纠结的怪圈中。 乐嵘戈扫了一眼冠亚军奖牌数,发现与自己一开始心里计算的有差别。 她素来是个特别较真的人,一旦在某些方面有差异会立马排查,这种人往往也特容易死心眼。 当所有田径比赛项目的成绩都查了一遍还是一无所获。 小姑娘打开官网,重新勘察今年的带队人数和学员比赛项目。 才发现自己遗漏了谁,顾瑨珩是舟安田径队总教练。 很多人下意识认为,他只带田径。 包括一开始,她也是如此。 直到2006年,那一年她刚大学毕业。 悄悄跟在顾瑨珩身后,去重庆看全国田径大奖赛。 那是她第一次认识除娄戚、米琼、和叶伊桐之外他第四名弟子经翰辉。 当她坐在观众台,看着赛道旁顾瑨珩笑的格外开心。 尽管距离遥远,但她仍能感受到那笑容直达眼底。 当晚经翰辉荣获了全国田径大奖赛重庆站冠军,同时创亚洲青年纪录8.17米。 这个骄人的成绩让顾瑨珩在原本田径带队的基础上,进一步扩大了自己的影响力。 后来,同年8月16日晚。 半决赛以第一名成绩进入决赛的中国选手经翰辉,在北京朝阳体育中心举行的第十一届世界青年田径锦标赛,男子跳远决赛中以 7.86米的成绩夺得铜牌。 那一年。 大概上天特别眷念这个厚积薄发的男孩,不曾懈怠的他。 继田径世青赛之后,再度取得上海国际田径黄金大奖赛男子跳远第七名。 卷一 你的信仰,我的信念 第十六章 撒网布局,请君入瓮《上》 - 我家男神是国民教练 - 诺槿 【顾瑨珩:“战术研究,布局走向是他事业上的手段。古语有言,君子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 那一年他们斩获殊荣的地方,观众台上也曾默默留下过乐嵘戈为其祝福地身影。 当看着台上人惑哭惑笑,是的,他们在自己情绪中喜悲各成一脉。 最后看见十一届全运会上他是田径男子的跳远冠军,乐嵘戈发自肺腑为他高兴,为他们高兴! 冠军是每一个运动员终极梦想,也是对每个教练辛勤回馈的最好方式。 不仅为了荣誉,更为了最初那份坚定信念,是入这一行每一人的赤子之心。 乐嵘戈看完所有成绩,没由来一股怅然若失盈满心头。 她自嘲哂笑,随后慢悠悠的关上电脑。 那一刹那,眼泪刹不住地溢出。她说不清自己为什么要哭,也说不清凭什么会哭。 可就是好难受,你看啊,即使没有你乐嵘戈的支持。 人家顾瑨珩依旧会很好,而且会比每一次带队都更好。 如同她心里清楚,说到底拼命不肯放手的那点微末联系,只要自己一松手也许将彻底断裂。 这一晚,她关掉电脑。 默默收起了所有有关顾瑨珩的任何消息,安安静静,上床睡觉。 在无人知晓的状况下,独自消化所有喜怒哀乐。 偶然,人与人之间的缘分就是这样。 你孤勇时多进一步,待你累了不用退,不用逃,剩下的路由对方来走就好。 乐嵘戈不是一个搅着理不肯松手的人,她一直信奉这个世界上没什么事情是过不去的。 如果有的话,那就睡一觉;如果睡一觉再过不去,就去胡吃海塞放纵一下,总会过去,总能过去。 “哪个少女不怀春?” 何况她这也算不上少女怀春,充其量就是一个她仰慕许久的人,彻底跟不上对方脚步呗! 此刻,乐嵘戈绝不会想到这样一场由量变到质变的欢喜。 将来,在某一个特定场合,会被有心人拿出来说。 那一天的她,像是被人赤身裸体趴了衣裳供人观赏。 好在,她爱慕的人呀,从未叫她失望过。 整场会议,除了开场乐嵘戈听见重点,后面完全处于神游状态。 既然认定,脱离带水就不是她的风格。 刚准备会议一结束就开溜的乐嵘戈,有意无意的瞅着会议室大门口好几眼。 就逮着哪个角度方便以百米赛跑的速度,奔向幸福的康庄大道。 乐嵘戈低头乜了眼表上的时间,心里忍不住腹诽一通。 ‘顾瑨珩啊顾瑨珩。你看看,你现如今的重量还真是可想而知。我进校这么久以来,还没有哪一场会议的时间有越过这一场。你果然是身份大,面子也大,哼哼!’ 她承认她这是迁怒。 昨天才下定决心要无关紧要的人,今天就来和她所在工作的地方产生莫大联系。 ‘就非得和舟大合作吗?’ ‘舟安市那么多学校你不挑,你非选舟大,你说你是不是跟我有仇呢?’ ‘大魔王,好歹我也粉你一场,也算不负我的年少轻狂。我都下定决心要和你没关系,你看看你又来,这一汪春水你是嫌搅得还不够乱吗?’ 乐嵘戈手握着笔,在纸上怨念的划着,毛千仁坐在她旁边也不戳穿。 一幅乐见其成。 从进来开会到现在,这姑娘不是皱着眉,垮着脸。 就是一副幽怨的不得了地模样,能把这么个性子倔强的丫头逼到这个份上,顾瑨珩也是好手段。 老教授心灵神会地笑了笑,随后拿起桌上的笔帽,盖住自己的钢笔轻轻放在桌上。 乐嵘戈顶着巨大心理压力开了一场耗尽了血槽的会,最终等到校长口中的那句“金口玉言”——“散会!” 她忽然发现自己长这么大以来,这一定是第一次。 听见“散会”二字,跑的比兔子还快的人。 什么叫临门一脚?什么叫希望越大失望越大,这就是啊? 乐嵘戈刚起身,东西还没收好,就听见校长不大不小的声音,刚好叫一会议室的人听得清清楚楚。 “乐嵘戈老师,请留一下。” 校长慈爱的看了她一眼,那一眼,可谓山高水远…… 她收拾东西的手一顿,讪讪环视一圈看过来的老师们教授们。 才转过身子,用着还算正常的声音询问。 “范校长,请问您是在叫我吗?” 这位被称之为范校长的中年男子叫范昌明,舟安大学现任校长。 为人热情足够幽默,用比较潮的说法概括。 “是一位走在时尚前沿,时不时用幽默、诙谐的方式代替古板、恪守的谈话。俗称金句不断的智者。” 因为没有架子,故而上至领导老师下至普通工作人员、学生都十分喜欢这位校长。 范昌明点点头,反问。 “嗯?难道还有别人叫乐嵘戈吗?要是有的话,我就要考虑考虑是不是你了?” 乐嵘戈尴尬的扯出一抹笑,心想。 ‘人命关天的时候,您能不能别这么玩笑,心脏不允许啊校长!’ 面上依旧维持着,“对,只有我。”肯定是在叫我的复杂表情。 她掐不准范昌明的态度,只盼这位校长能别来个留堂提问就行。 她现在满脑子还乱着呢,不能想,一想就要重组。 像范昌明这样的领导本身就属于不怒自威形,越是深沉幽默的中年男人。 他身上那种兼具人格魅力所夹带的睿智,一旦较起真来更叫人怵的慌。 没有哪一次乐嵘戈像现在这样盼望着大家的步伐,走慢一些。 当她瞄着眼睛,看着前方。 稀稀朗朗的背影完全消失在视线范围内,瞪大的眼神,耷拉个脑袋看上去丧丧的。 “小乐呀,你这是有事要忙?”校长不着痕迹的问。 “嗯?” 乐嵘戈拱起脑袋,眼睛里瞬间聚着光,刚准备就坡下驴的回答一句。 “是。” 结果。 瞬间一个反转,打的她叫个措手不及。 “我记得你好像没有男朋友吧!你们院最近也不是很忙,其它事情想来也没有我刚刚会上讲的这件事重要,你说对吗?” 乐嵘戈忽然发觉舟大校长出身法律系真是一点都不假,就这口才,就这思维模式。 眉头忍不住蹙了一下,心道。 ‘校长你这是搞有色眼光,阶|级分化呀。’ ‘哼,没男朋友肿么了?没男朋友就不能跟男闺蜜吃个饭吗?’ ‘好吧,虽然我也没有男闺蜜!但人家有女闺蜜呀。’ ‘院里不忙怎么了,我就不能有点上进心吗?哼哼!再不济,我也可以回家陪我爸妈,陪我妹呢!’ 两位是不知道,这姑娘的心理活动,这样复杂。 范昌明同毛千仁对视一眼,皆浅笑不语。 其实,这事的源头,要回溯到两天前的晚上。 那一晚顾瑨珩先后电话拜访了,乐嵘戈眼前这两位。 自奥运会全运会结束,封闭式训练带队比赛,全国各个城市的跑。 加上近来一拨一拨人际关系要应付,他的确有些疲累。 从业多年一开始自己当运动员,到后来当教练。 清醒、自律早就成为顾瑨珩三个字的代名词。 一直以来他都可以清醒的知道自己想要什么,能要什么?有什么,努力一把就能够的着? 唯独在舟大碰上的那个姑娘,一开始他也没想过要和她有什么。 直至现在顾瑨珩仍然不能确定的说,他到底要和乐嵘戈以一种怎样的关系去相处。 可奥运会赛场那一次,那个侧影。 他没有看清,冥冥之中有种感觉就是她,很像她。 这一年多的忙碌,常常忙的脚不沾地,有时候更是随便在车上或者场馆的椅子上凑合着就能睡着。 即使如此,偶尔他脑海中曾晃过她的身影。 有时很短,却又深刻,那是笑颜植根于脸上的明媚。 顾瑨珩一向是个行动派,他知道心下的某处有了别的情绪,至于是哪种还没有想清。 这样就够了,他不愿意再和她当个陌生人。 从入体育这一行,如今已过而立之年。 他早已学会怎么用一个男人的担当,去承受生活所带来的各种压力,也学会用一种较为强硬的姿态,去掌|控各路学员的未来与人生! 这一生他要负责的人太多,因为他不是一个人的顾瑨珩。 每一个被送到他身边来的人,身上不仅承载了家人最殷切的希望,更是国家民族支撑起来的脊梁。 大概是天生责任感的缘故,这样的男人无论给谁一场婚姻都是从骨子里就带着负责。 这些年他不是没有相过亲,也不是没人给他介绍过姑娘。 相反每一次见面之后,总感觉兴致缺缺。 都不是他想要,他亦不想要将就。 活了小半辈子为了太多的事情将就过,婚姻这一生一次攻坚堡垒,他不想也这样。 可已过而立之年,要说会对谁一见钟情太过虚幻,不切实际。 顾瑨珩是个按部就班的人,在他还没确定其心意,学会爱一个人。 他不会贸然出手,一旦出手,除了至死方休他想不到别的结果。 这一次,他想为自己迈出去这一步,至少不能像现在这样一年半载连面都见不着。 想明白的顾瑨珩一通电话,直接打给了自己的教授,听完他意图地毛千仁。 隔着电话筒那边笑着揶揄。 “我说你小子现在可谓是春风得意马蹄疾,这个档怎么有空给我这个糟老头子打电话?原来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卷一 你的信仰,我的信念 第十七章 撒网布局,请君入瓮《下》 - 我家男神是国民教练 - 诺槿 【顾瑨珩:“只因为在人群中多看了你一眼,再也没能忘掉你容颜。撒网布局,请君入瓮,所有的刻意为之都是蓄谋已久!”】 这老头什么都好,就喜欢张口闭口来点古语。 顾瑨珩也懒得和他拽那些文绉绉的,丝毫没有一点开口求人帮忙的自觉性。 “我说老头,就一句话,直说帮不帮吧你?” 这混小子从认识他开始,嘴巴上就不懂得什么叫“尊师重教。” 这求人的事情,都不知道说句好听的哄哄他。 “臭小子,我说就你这又臭又硬的性子,有哪个姑娘得愿意嫁给你?” 顾瑨珩听来一乐,也不反驳。 “是,您老人家说的对,所以不来请你这个老将出马?就是不知道顶不顶用?” 电话这端。 男子看着窗外的月色,闲闲挂在半空,里面流淌着清澈地底色,均匀明亮。 左肩微提,肩膀与耳朵处位置稳稳当当的夹住手机。 手指熟练的从桌上烟盒里抽出一根烟来,手指与中指的交接处。 因常年夹烟的习惯性|动作,长了一层薄薄的茧。 一簇火苗顺着打火机,蹭得被点亮。 夜晚星星点点的火看上去格外炙热、明亮。 顾瑨珩偏头,烟卷吸燃,随后轻轻吐气。 就这么整张脸匿在一片烟雾缭绕中,粗犷伴随着淡淡的性感,更加看不清他的眉眼。 倒是有几分勾的妖娆。 男人坐在酒店的落地窗前,俯瞰整个济南。 老舍先生曾对他心中的济南这样评价,他说。 “上帝把夏天的艺术赐给瑞士,把春天的赐给西湖,秋和冬不好分开,所幸一起赐给了济南,它的秋色是由古朴的画境转入静美的诗境中,连秋光秋色都是济南独有的。” 大概真是心境有所变化的缘故,今天看这座城市竟没来由的顺眼。 仿佛给这座诗情画意的城,镀上一层柔软的光。 刚洗过澡,没擦干的水滴,顺着眉骨末处缓缓凝聚。 水滴顺着小麦色的皮肤慢慢下渗。 让原本紧绷的线条感隐约间起起伏伏,那是一个成熟男子自身所散发出来的魅力。 毛千仁听完顾瑨珩的话反倒不怒,也不急着反驳。 悠悠然,心情大好。 “呵,臭小子,我还不知道你?” “你要是百分百有把握的事情,还会在这跟我耍嘴皮子,磨|花腔?激将法现在对我不好使喽!” 烟卷的火星没入尽头,顾瑨珩手指捻动,轻轻暗灭烟火。 开口时的嗓音带着低低缱绻地沙哑,他愣神的笑了会。 浅浅的倒是卸下了一层寻常的严厉,有些温和。 “老头,不知道——看破不说破还是好朋友吗?” “臭小子,谁跟你是好朋友。” “尊师重道懂不懂,等你什么时候有了媳妇成了家。进了个辈分再来和我谈‘好朋友’三个字,这么大一个人到今天还单身,好意思么你?” 顾瑨珩起身给自己续了一杯水,微微抿了一口,才回腔。 “所以我这个人问题,您更得管了。” “我这边是一颗红心为事业,您老人家说出去不也倍有面子?” “这些年您拿我出去当说辞,明里暗里得了多少夸奖,就不用我细数给您听?” 毛千仁敞声大笑。 “嗯!这倒不假,带过那么多学生,就属你最给老子长脸。” 老教授眼角笑的差不多快眯成一条线,忽然收声。 像是想到什么,转而揶揄。 “不对啊,我说你小子这一次这么积极,真动心了?” 像顾瑨珩这么周正的人,又死脑筋。 上学那会喜欢他的姑娘就毛千仁知道的就不在少数,可他倒好,一张臭脸挂着,活像人欠他百八十万似的。 久而久之大家都知道舟大体育学院的头把交椅顾瑨珩,门门功课第一,各项比赛奖项拿到手软。 就是不近人情的冷漠。 平日比赛、训练、上课、吃饭,四点一线规律的不得了。 越是这样,那些姑娘越急的牙痒痒。 偶尔也有那么几个不怕死的上前,大胆告白。 不是他毛千仁八卦,他记得史上打破最长记录的一个,好像是美术学院一姑娘。 追了大半个月,最后是哭着离开他们体院的。 事后,据说那姑娘凡事经过体院的区域都是绕着走。 “啧啧啧,你当年的某些壮举可谓是人间惨剧啊!” “大学碰上这么一个不解风情的人,也不知道未来再遇上合心的,人会不会留下什么心理阴影?” 顾瑨珩知道他提的是哪件事,也没搭腔。 他要是应了那姑娘,只怕人姑娘这辈子干脆绝了情爱的性子算了。 没细说,他兀自轻笑,没什么情绪的坦诚。 “我都过了而立之年,古语说‘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这第二步怎么着,我也该动动了!” 毛千仁见他不搭腔也只是要他一个态度,这小子一贯聪慧,知道他在担心什么。 如今就这么大大方方的给了他一个答案,还有什么好不放心呢! “教授,您说我这算不上是假公济私吧?” 以退为进,人与人之间说话讲艺术。 顾瑨珩不是不会,只是他高傲的一向太屑。 用他顾瑨珩的话来说。 “体育就是个实打实的东西,有能力你就上,想为国家争光,就拿出点男儿的血性去给我拼命,哪来那么多七七八八的弯弯绕绕。你们要面对检阅的不仅是那些输给你们的对手,还有人民和国际友人,咱老百姓的眼神是雪亮的。技不如人没关系,别特么用一些不入流的手段丢了咱中国人的脸!” 这就是一个铮铮铁骨的汉子,最想要去做的事情。 可以撸起袖子加油干,但必须得实得真! 七转八绕的兜圈子,他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用的这么正大光明。 比赛都不用的阴谋阳谋,这会因为一个姑娘。 一个他想和对方有点什么,也许会有一段好的往事,也许……即使试过也什么都不会有的姑娘。 此刻。 顾瑨珩没想过日后很长一段时间里,他会无比感谢今天这个决定。 更会对那个无措时,爱鼓着腮帮一脸懵懂表情看着他的小姑娘,失措心疼到那个地步! 毛千仁一向也是个护犊子的人。 当即听完,双手往大腿上一拍,那个声音可谓是振聋发聩。 “假公济私?” “你要是真喜欢人姑娘,别说你没假公济私,就算是有,老子也要护着你。” “三十出头的人,为了体育奉献小半生才知道动一回心。怎么,教练不是人?教练没有七情六欲?教练在天上飘着呢?娶妻生子天经地义。没事,有我在,我看谁敢?” 顾瑨珩心里默数,‘三二一……’ ‘一’还没数完,毛千仁炮轰似的。 “我说你这心也太懒了点,我可不能总这么放任着你不管。再不催催你,你要到猴年马月才能给我和你师娘添人进口?” “况且,那姑娘我觉得人不错,真实、大方、又不做作,好的很。” 老教授是真心喜欢乐嵘戈,说起她眼角眉梢都挂着笑。 这一刻顾瑨珩第一次生出一股自豪的意味。 原来有一天,他也会因为一个尚且和他不完全有交集的人被夸,而感到隐隐自豪。 人与人之间的缘分,着实有趣。 这对师生二人,性格都倔的不得了。 明明护犊子厉害着,偏偏一对上嘴巴硬的跟螺丝帽,越拧越来劲。 “不过啊,就你这脾气,人姑娘乐不乐意待见你,就另说了。” 都说老小孩,老小孩。 大概讲的就是这种类型。 见不得离不得一般,俗称死傲娇。 顾瑨珩顿了几秒,随后不客气的冷笑一声。 大抵上是今天让多了之后,出现了点逆反心理。 何况这老头一口一个,“脾气差、不待见的。”听着就闹心。 “是吗?那就不牢你老人家操心,至于待不待见什么的,也是我自己该操心的事情,” “我俩将来要真能有点什么,您放心,我自个的人我自个宠着、让着、惯着、到时候绝不会让人上您那喊委屈。” “挂了。” 顾瑨珩话音落地直接掐断电话,一点余地都没留。 男人眼神微眯,径直哂笑。 想想老头现在一定气呼呼的逮着他骂。 “臭小子,典型的用人朝前,不用朝后。” 别说顾瑨珩还真挺了解毛千仁,毛千仁被挂断电话顺带加了一句。 “求人办事,这态度。你不像我学生,倒像我祖宗……” “哼,你再让我两句,你能少块肉吗?” 只是老教授念叨归念叨,念叨完之后该怎么做,也是毫不含糊。 顾瑨珩起身端起桌上凉透了的水杯,转身替自己续上了一杯温水。 不知为何看着水杯里盈盈晃动的液体,就想起那一天。 杏花树下的她,当时一脸惆怅和被逮到的郁闷。 若不是早前顾瑨珩听见她和朋友的对话,倒是真一点看不出这姑娘的别扭。 顾瑨珩年少恣意,大开大合,行事果断。 那一年初听《传奇》。 “只因为在人群中多看了你一眼,再也没能忘掉你容颜。宁愿相信我们前世有约,今生的爱情故事不会再改变。” 坦白讲,那时听这歌心里并未有多深的触动。 现在想来由那通电话产生的兴趣,就是顾瑨珩迈出去的第一步。 转而才有了后面的那些事…… 卷一 你的信仰,我的信念 第十八章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 我家男神是国民教练 - 诺槿 【乐嵘戈:“感情,谁还没个赶鸭子上架的开始,只是他同顾瑨珩这一段不算感情的开始,要怎么定义呢?”】 那天从她左肩上拿下来的杏花。 后来不知怎么就鬼使神差的给做出了他手上的小玩意。 手指摩挲着怀表背后的杏花纹路,身形一瞬间的紧绷,随后懒散地笑了笑。 怀表在掌心被轻轻握住,他端起面前的杯子一饮而尽。 或许是真的渴了,或许是为了别的什么原因…… 如果说前一通电话是为了私事,那么后一通电话是实打实的公事。 从严格意义上说,他们是国家体育总局的后备力量,那么到了地方。 集各方人力、物力、财力自然也成了他们的后备力量。 原则只有一个,“带出好成绩,赛出好水平。” 这是顾瑨珩一直以来就有的计划和方向之一,只不过是通过这个契机,提前全面展开罢了。 于是顾瑨珩这后一通电话,是致电舟大校长范昌明的。 范昌明在这个时间段和这个时间点接到顾瑨珩的电话,多少有些惊讶。 只不过沉浮多年,为人处世。 他自然不会大惊小怪,以为顾瑨珩的这通电话是要与他闲聊。 两人都是豪爽之人,况且所涉及的方面和要沟通的话题。 都是与舟安市未来的发展和更好的建设,忧戚相关,谁也不会不重视。 于是。 这样一通有建设、有方向、有意义的电话结束之后,才有了眼下这么一副画面感。 范昌明同毛千仁都是年过半百的人。 这个世界上有这样一类人,他们不会随着年龄的增长而与社会脱轨,也不会因为资历的见老而固步自封。 他们有想法、有朝气。 愿意为当下的美好社会推陈出新,他们从不做时代的蛀虫与拖累者。 睿智、诙谐、暖心、幽默。 这样的人该是始于颜值,陷于才华,忠于人品的。 该温暖时贴心,聪明又适当糊涂,该工作又从不含糊。 顾瑨珩来舟大演讲那天。 有些传言不胫而走,耳风招招如上了发条的默契。 表面上谁都不会肆意为其添油加醋而说些什么,私下,倒是偶尔会以善意的方式议论两句。 良好的教养与恰合事宜的玩笑,皆是增添生活乐趣的小方式。 没什么好介怀,也没什么需要谨慎。 这就是生活,是一种态度。 范昌明从不相信空穴来风,自然也不会只相信自己听到的。 所谓眼观四路,耳听八方那是最基本的。 除此之外,要有一颗摆在公正的心去评判。 顾瑨珩这通电话在这个档口,这么忙里偷闲? 除却原本的公事和该走的流程,这私心,也是有的。 这样的成人之美,何乐而不为…… 乐嵘戈这会也学精明,和智者开口得聪明点。 不能一句话不开口,自然也不能贸然开口。想了一圈,她还是觉得有问必答最有保障。 有了这么一个基本方针,乐嵘戈开始保持微笑的模样,干脆做个吉娃娃看着范昌明。 范昌明这个舟大校长可是凭着真本事一步一步走到今天。 想当初,做过中层主任,上有领导下有老师。 像找七寸、谈话的家常便饭,再寻常不过。 他一下就看穿对面小姑娘的心思,这姑娘爽快、直接、又没什么心眼。 偏碰上顾瑨珩这个妖孽?他还真替这小妮子捏一把汗。 “小乐啊,对于我刚刚在会上说的事情你有什么想法没有?” 怕什么来什么? 不是她自作多情。 一会议室的老师,有老的有中年的,哪一个挑出来不是能独当一面? 算来算去,也轮不上她这个小虾米? 现在她能正大光明的说自己开会出小差了吗?估计说了校长能似笑非笑的掐死她? 开会走小差的老师她不是第一个,敢这么承认,在舟大一定找不出第二个! 脑门一溜,小姑娘张口就来。 “报告校长,没有想法。” “没有想法?” 范昌明在又重复了一遍这四个字,看不出深意的四个字又好像只是随口一说。 小姑娘唯恐范昌明不相信,补充着接一句。 “对,我觉得领导的想法就是最好的想法,我无条件服从领导要求!” 一字一句义正言辞,如窗外一排排高大的梧桐树。 远远望去就是这座城市的标兵,日复一日守卫着这座城。 范昌明同毛千仁先是一愣,随后都敞开嗓子开怀大笑。 乐嵘戈不解,难道自己表错了忠心么?不该呀? 小姑娘红着脸仰着脑袋看着对方,过了好一会才嗤嗤蹦出一句。 “是……是我说错了什么话吗?你们为什么都要笑?” 范昌明清了清嗓音,很温和的露出一个没什么冲击力的笑容。 “哦,没什么,我和你毛教授就是觉得你这姑娘还真是有意思,很讨人喜欢。” 乐嵘戈被夸的不好意思,低下头。 虽说她是舟大的学生,在这所学校待了许久。 从一开始进校对领导和教授怀有敬畏之心,到现在成功进阶,由学生到同事。 这么正儿八经的被校长表扬也是头一回,这会乐嵘戈也是一瞬间迷迷糊糊。 所谓高手是什么,高手就是在恰当的时机一语中的,然后不给人留以退路。 “很好,那你这一次可要好好的配合,学校是很信任你的。” “嗯嗯,好。” 乐嵘戈转而一想。不对呀,我答应了什么了? 我啥也没答应,素以偶,这是给我挖了个坑? 转念想通了的姑娘,一脸审视,看着对面的两个人。 那表情、那对立、那痛心疾首状,活像对面的两个人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 乐嵘戈一向也是个会插科打诨的主。 当即露出一张无辜脸,笑的叫一个人畜无害。 “啥?配合啥?校长您可得说清楚,在一众老字辈中我就是个孩子,要向一众教授前辈们学习呢。” 乐嵘戈一席话退的直接,明明白白表露。 ‘在舟大我最年轻,资历也没有。在你们面前权当我是个孩子,要是应了什么你们给我挖的坑,可别作数,反正我也不会承认的。’ 小姑娘眨眨眼睛,好似在问。 我表现的这么直接,你们一定听懂了吧! 毛千仁眯着眼睛点点头,表情一副认同感十足的态度。 乐嵘戈见到风就是雨,带着满满殷切就差没有抱着老教授的大腿。 直喊“亲教授!” 做人就是不能太自信,否则打脸来的太快会像龙卷风。 “小乐呀。” “唉,教授,您叫我。” 毛千仁听着乐嵘戈这么脆生生的喜悦感,一抹狡黠的精光从他流淌着睿智的神情里流露。 范昌明知道毛千仁那股算计劲又上来,这位是谁? 可是同顾瑨珩不分伯仲的对手,眼前的小丫头哪里是他对手呢? 他忍不住的替小姑娘捏了一把汗,心中却是乐呵了一下。 也许是欣慰,也许是开怀! “小乐,你转正是不是也没两年?” “嗯!对,对,对。”乐嵘戈一个劲的点头,心道‘教授您实在太明智,在舟大,我最多算个小喽喽!’ 毛千仁转脸笑意全收,眉头深深的蹙着,看上去陡然变严肃。 “所以呢年轻人能这么荒废吗?就这么不思进取?” 教书育人一辈子,板着脸,也是不苟言笑的狠。 乐嵘戈呆愣的盯着毛千仁,半天说不出一个字来。 额(*゚ェ゚*||)这是传说中的,不按套路出牌…… 毛千仁这张脸,来来回回变的那叫一个快,紧接着就语重心长、苦口婆心。 “小乐呀,你来舟大时间也不算短,这可是个历练的好机会!” 乐嵘戈想开口的时机再度不留情面地被打回,到最后连动嘴的机会毛千仁都没给她留。 “这一次带队的总负责人是小顾,上一回你俩见过也算熟悉。” “我这个学生我最了解了,就是脾气差了点。不过回头我会同他打个招呼让他多照顾照顾点你,你可得跟着人后面好好学。” 他眯着眼,慈爱的看着她笑。 “你们年轻人也容易沟通,这样对你的成长也有助益!” 她看着老教授在张口闭口间定下了自己在未来很长一段时间的职业走向,以及昨晚才下定决心要彻底将某人从自己生命中分割出去的人。 这反转来了,都不用打个商量的么??? “你看,年轻就要醒着拼嘛!不行教授给你买两箱东鹏特饮,喝着就来劲。” 最后乐嵘戈彻底没有任何想法,自她听见总负责人是顾瑨珩,加之老教授的一力促成。 这事就这么板上钉钉。 自那天会议结束,乐嵘戈当晚手机收到关于《第十二届全运会》带队训练的完整流程。 看着流程计划表。 她整个人有些丧丧的,如果一切可以早一点哪怕只早一天她都能高兴疯。 可现在…… 倔强孤傲的性格对她来说,一旦决定好要背弃的人和物。 哪怕再舍不得,都会想法设法的拆离,何况是她下了狠心的人。 越是这样,她就越能清晰的认识到彼此之间的差距。 他是名声大噪的体坛新贵,自己呢?充其量是一个名不经传的小老师。 对方实在不是她这个小虾米可以觊觎的人。 她不想再这么没完没了消耗自己的人生,到头来只是一场虚无荒唐的自作多情。 说到底粉丝对偶像都要从:喜欢——超级喜欢——非他(她)不可——发现差距——逐渐清醒——彻底清醒间经历一遭的! 充其量她现在是梦醒了,花落了,人累了,天亮了。 第一步跨越最后一步,她经历了漫长的好多年。 一步反弹回去,做梦哦! 卷一 你的信仰,我的信念 第十九章 守不住的心,最难 - 我家男神是国民教练 - 诺槿 【乐嵘戈:“他的一个随便举动,在我这都犹如一场狂风暴雨似海啸来临前的翻滚,我真的很怕!”】 训练开始的那一天还是双十一。 这让乐嵘戈狠狠在心里,暗自腹诽了好一通定时间的人。 不是在提醒别人那天是单身party的日子,就是提醒别人这一天该清空购物车的日子。 要么虐狗,要么花钱。 单身狗怎么了,要对她们这么不友好?招谁惹谁了都。 想想江湖传言。 “当下除了清明节之外,其它象征性的节日都被过成了情人节。” 所以那天是为了集体嘲讽所有单身未婚的男女青年吗? 既没有人陪,还没有人替你清空购物车! 一想起就是个悲哀的故事。 乐嵘戈努了努嘴巴,拿出手机连迂回着发微信的心思都没了。 电话一拨通开门见山的问。 “你在哪呢?祖祖。心情不好,需要江湖救急。” 于是二十分钟后,一间咖啡馆。 两个面容姣红的女子各坐一方,彼此对望。 桌上摆着一堆有的没的,能吃的不能吃的,健康的不健康的食物,花花绿绿。 最让人惊讶的是,一个贤淑有礼的端坐着,看另外一个狼吞虎咽的胡乱吃着。 祖凝没忍住的“啧”出声。 “我说嵘小戈你吃慢点好不好?是叔叔阿姨平日里饿着你还是怎么滴你了?吃相这么难看呢?” “唔,才……才没有呢!” “我爸妈怎么会饿着我……嗝!” 乐嵘戈就着柠檬水将口中的食物吞咽下去。 伸手揉了揉自己的腮帮子,难怪说咀嚼伤脑,果真不假。 她现在完全处于没意识行为人,好累哦! 脑子完全转不动??? 祖凝狐疑地盯着她看,“没有,那你又这么暴饮暴食干嘛?” 祖凝撑着眼睛思索,片刻后了然于胸。 “哦,我明白了。我说嵘小戈你至于吗?” “每一次都为了同一个男人暴饮暴食,你要是换一个这样,我还能夸你一句出息。” 她老母亲般的痛心疾首,一副你彻底没救的表情。 实名惹怒某人。 刚想反驳一下的乐嵘戈,转而一想发现确实是这么一回事,好像连反驳的余地也没有。 挫败感铺天而来,委屈的叫人无话可说。 最后只能化戾气为食欲。 她恨恨拿起自己面前的鸡翅,用力递到嘴里愤懑的咬了咬。 权当是咬某人算了。 “怎么?瞧你这表情,我冤枉你了?”祖凝不客气的嘲讽她。 大概只有真朋友才敢这么毫无顾忌说真话,最开始知道少女心事的祖凝同学很支持乐嵘戈。 用她的话来说。 “这傻姑娘除了长得好看一点,圆润一点,可爱一点。实在找不到别的优点。” 就这样的姑娘情窦初开,脚指头想想都比别人远。 起初,她不止一次的估摸过。 就算有哪个男生不着痕迹的对她好,给她买零食,哄她,陪她高兴,让她开心。 她那个反射弧,大概以为,这男的对所有人都一样。 年少喜欢乐嵘戈,是一件费心费力的事。 要是有,她也只好为对方默哀ing 好巧不巧,在别的少男少女偷偷摸摸瞒着家长早恋那会。 这傻姑娘还没心眼的想着今天放学之后,要去吃学校门口小摊上选哪一家零食好呢? 是张阿姨家的卫龙辣条好吃,还是李叔家的跳跳糖有意思。 每天脑子需要腾出来费力纠结的人,早恋是什么ABCDE? 那会身高、体型比例皆匀称的祖凝,已成功展现一个优良少女的独特、青涩、与魅力。 而她旁边的乐嵘戈,完全属于那种邻家没长开的小妹妹。 如此具有鲜明对比的两人。 外人都搞不明白,身高不搭、风格不搭、思维不搭、情商更不搭的两个人。何况当年的祖凝还是转校来的,插班生? 这两位是怎么从初中到高中再到大学,一厮混就玩闹着过了许多年。 这世间好玄幻…… 对于这姑娘情窦初开的完整过程,祖凝从头到尾算是个见证者。 到底还是心疼她的,加上看见她这么疯狂吃吃喝喝地全过程,还是没能忍住。 她伸手给面前吃的没心事的姑娘倒了一杯水,又拿起一旁的面纸替她擦了擦嘴巴。 乐嵘戈起初真以为她生气了,一直不敢说话。 见状才知道某人只是吓她。 她没心没肺咧着嘴看着她笑,纯真无暇的眼底满是澄澈。 不知为何,这样的乐嵘戈反倒叫她特别心疼。 气极反笑的她一开口没什么好言。 “笑屁啊你,骂你还能笑的这么没心事,我也真是服了你。不生我气吗?” 乐嵘戈先是一愣,立马伸出小手指去戳某人。 “嘻嘻(#^.^#)。 亲爱的你别生气了嘛!我知道你是心疼我,是为了我好。”乐嵘戈撒娇、打滚、卖萌的本事加在一起,着实不得了。 “别凑不要脸啊,谁为你好,谁关心你,我只是不希望我的朋友太傻从而拉低了我的档次。仅此而已!” 祖凝口是心非的说着,其实两人挺像的,在某些方面。 一个人的倔强由心不由口,比如乐嵘戈;一个人的倔强由口不由心,比如祖凝。 然后就这么相视一笑,任凭温情在彼此的身上转圜。 头顶的灯光温和地照在两个年轻女孩身上,这一刻为了彼此的友情,很真,又很暖。 乐嵘戈搅着碗里的面,低着头。 祖凝知道这是她心情失落的小习惯,这会的她看上去实在太过反常。 过了许久乐嵘戈用叉子叉起了几根交错的面条,低下头很慢很慢的咀嚼。 祖凝一开始以为她只是在吃面,当清晰的看见她两行眼泪顺着眼眶径直落入碗里。 诧异的那一晃,脑海里四下全空。 第一映象是,她哭了。第二反应是,乐嵘戈居然会哭。 也不能怪祖凝,两人相处多年,人家小姑娘遇到什么难题,没事洒两滴金豆子啥的。 搁在乐嵘戈那儿,遇到什么事情,先是想办法解决,解决不了的撸起袖子加油干。 哭?开玩笑莫斯科都不相信眼泪,何况是伟大的共产主义接班人。 像流眼泪这么暗搓搓的行为,怎么能发生在她乐嵘戈身上?岂不是太跌份。 “嵘,嵘小戈?你,没事吧?” “不会就因为我说了你几句?你就在这等我呢?合着你老人家非得在一棵树上吊死是吗?你就不能换个树吊一下吗?” 乐嵘戈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特别想哭。 可能一开始想好终于要放弃,一切又要被翻盘;也许是原本下午的会议精神处于高度集中所不能控制,紧跟着又同两个老狐狸周旋了那么久。 有些怄气式的不开心。 乐嵘戈其实小孩子性格,偏偏又拧的很。 十一月的舟安开始越来越冷,一到晚间更甚。 冷风一吹起灌进脖子,连带着凉意也是入了心的。 城市里璀璨的灯火,吵闹的人烟气络绎不绝。 似乎,诚心给这样的城市镀上一层光,不深却刚刚好。 祖凝眉头蹙了一下,拉过乐嵘戈的胳膊转头就要往外走。 小姑娘倔强的攒着劲。 “别吃了。” 一边说一边嫌弃的盯着碟子里被搅的乱七八糟的面,颇带嫌弃的意味。 祖凝恨铁不成钢,恶狠狠瞪了她一眼。 转身踩着恨天高,扭着腰兀自往外走。 “喂,去哪呀?我还没吃完呢!” 明明上一秒哭的一脸惨歪歪的人,这会又可怜兮兮回头。 盯着那桌上的饕餮盛宴,只能依依不舍,跟着好友离开。 乐嵘戈没想到祖凝会带她来江滩,舟安市作为华东大地一片山水相依的地段,好山好水和婉约的气质足以成为这一片最典型的地标。 晚间的江滩刻上一层微黄的光,有些散散的耀眼。 高层建筑倒映在湖中,波光潋滟,微醺落在眼眸中甚是明亮。 反射了斑驳的光。 发尾随着凉风胡乱吹,连同着人也清醒几分。 “怎么样,头脑有清楚点没?” 乐嵘戈低着头笑,双手蜷曲朝着远方大声吼了几声。 “喂,好多了。让那些烦心事都滚远点,我要开心。” “我要开心。” “乐嵘戈,要开心,你听到了没?” 祖凝站在旁边,看着她不遗余力的喊,笑的开怀。 来往的人偶尔朝这边看,两人无所谓的笑。 “对,我们都要开心!” “乐嵘戈要开心,祖凝也要。友谊万色,青春万色,成长万色。” 两个小姑娘不顾形象,趴在栏杆上笑着闹着。 忽然乐嵘戈拿起石墩上放着的锐澳。 手指轻掰,嚓的一声清脆金属在夜晚的江边,落在耳中十分清晰。 她仰着脑袋连连灌进好几口。 浅薄的酒精度在口中流过,果味与酒精相互融合,舌尖被刺激,带着点灼烧的火辣。 味蕾与鼻尖同时酥了一下,木木的,闷着。 不浓烈却又足够叫人清醒,清醒的去看这座城市有多冷有多暖! “祖祖。” “嗯?” 有些诉说是需要勇气,比如像现在。 这种彼此相邻,去阐述女儿家的一腔孤勇。 从头到尾,她说的很慢。 像是在讲述一个别人所经历的故事,又像只是在重复一遍自己的心事。 一个在慢慢的说,另一个就站在旁边细细的听…… 空洞的声音,泛着苦涩,连同女子明媚的眼眸里好似染上一层白霜,隐约间的澄澈竟不可见。 “祖祖,你说我该怎么办?你说我能怎么办呢?”乐嵘戈难受的看着她,她不想哭,却忍不住的想哭。 祖凝上前一步,轻轻抱住她。 卷一 你的信仰,我的信念 第二十章 诚信坊的早餐《上》 - 我家男神是国民教练 - 诺槿 【顾瑨珩:“有个姑娘看着她的吃相,便觉得很下饭。那一日的早晨,身后是车来车往,身前是山海。”】 两个女孩的友谊纯粹地在这片寒夜,升起淡淡的暖,燃烧彼此的心。 “嵘小戈那就放任一回!跟着自己的心走,好不好?” “你看当你要放弃的时候,他的努力开始了,这不就是一份契机吗?” “你看你自从认识顾瑨珩之后,为了他你暴饮暴食过多少次?每每心情一不好就开始用吃来发泄,既然不能轻易的忘记,为什么不肯给彼此一个机会?” “也许这一次之后会有所不同?你说呢,是不是?” 乐嵘戈木讷的回望她,眼神没有丝毫的焦距。 那是一份后怕的犹疑。 “好,就算没有结局,就算没有缘分。那咱们还是要享受一回反追的幸福感,傲娇一下,总可以吧?” 后来的后来,无数个深夜。 祖凝不止一次的问过自己,“后悔吗?如果当初不是她一腔怂恿。也许结局彻底转变,也许……不会有也许?” 好可惜,谁也没做成命运的洗牌者。 永远被未知,永远是新手。 “真的可以吗?祖祖,可是我害怕。” “我怕这不是我们的转机而是一种巧合,我怕一切又只是我的自作多情,我还怕我对顾瑨珩不一定是我以为的感情,而对他只是一份敬仰的追溯到那个时候又该怎么办?” 大多数人总说“多情怕被无情恼,”可这到底是谁的多情去应了谁的无情? “你俩,这还真是孽缘不浅?” 祖凝听着她对待感情的剖白,真是又气又无奈,又心疼。 乐嵘戈瞥了好友一眼,懒懒收回目光,也不忘补充。 “我俩才不是孽缘,要有也只能是喜缘。” “我都准备换个歪脖子树了,哪知道我前脚刚准备换,人后脚又紧追不舍?” “你说怪我吗?怪我吗?怪我吗?” 祖凝闻其而笑。 “我去,我说嵘小戈你到底是委曲人家顾瑨珩突然来了这一遭?还是委屈我刚刚说你在一棵歪脖子树上吊死?” 小姑娘急赤白脸的红眼,嘟着嘴,不高兴。 “你还说,你还是不是我铁磁?” “哪头的?我都这么难受了,你还站在那边说风凉话?” 祖凝自知失理,这一次的确是她没弄清事情原委无端指责了她。 所谓真正的朋友是在你不清醒的时候,我愿意骂醒你;在我错怪你的时候,我也愿意为我的莽撞与无知向你道歉。 这才是好朋友,真正的朋友。 清醒、又知理;我不逾矩的看你成长,也自会欣喜你的逐渐成熟。 “对不起,嵘小戈。” 远方霓虹灯交错灯光洒照在水平面上,偶尔前方越过轮船发出阵阵长笛起航的隆隆作响声。 轮桨缓缓拍打蓝色水面,悠远又绵长! 乐嵘戈哂笑,迷离的神情和着远处的灯光。像是一夜长大的女儿,失了最初的纯真。 “嵘小戈。” 祖凝也不知自己为何要开口,可就是想喊她。 想告诉她你并不是一个人,在这个世界上除了那些烦心事。会有一个女孩用最纯真的友情,来回报你的好。 “祖祖,其实你说的也对,我之所以这么抗拒是害怕。” “害怕我在这里伤春悲秋的难受,不过是别人一个无意识的举动,那真是太悲哀。” 她缓缓回头,带着风的凉意回望着她,像是在同她讨个答案又仿佛只是呓语般去询问。 肉眼可见的分割感,在她的眼中逐渐加深。 这个姑娘在尚可疯狂去爱的年纪,亦步亦趋。 让自己委屈的跟个孩子般无助。 当炙热慢慢变得畏缩,一切成为胆怯的缘由。 到底这最后的对话和安慰都留在了这一夜。 接下来,她依旧好好工作,平凡生活,直至训练日期临近。 她想如果这注定是她生活,要面对的一场劫。 即使躲过这一回,也依旧会以别样的方式发生。 不过乐嵘戈倒是不知道,在她原本纠结要死要活的难受,在已经调节好准备放下的时候。 顾瑨珩心中却因为某人的一句话,泛起了不小的水花。 对于运动员和教练没有大赛时的训练基本等同于休假,运动员长年累月的训练是常事,更是一种毅力的展现。 新一轮全运会带队比赛的日期将近,所有人员是在前一天晚上全部到位的。 他十号晚上特意先去了一趟舟大,领取相关带队老师和即将入体校训练学生的信息表。 这段时间本该是志得意满的某人。 偏偏老教授像是见不得顾瑨珩舒坦似的,信息表交到他身上,顺带笑着补了一句。 “你小子最近是处处得意呢!” 这话有些一语双关,但顾瑨珩也懒得接茬。 他有一茬没一茬的“嗯”了一声,准备拿起资料直接离开。 所谓补刀狠,刀刀入人心。 还真是没谁,能比这位老教授更得心应手。 “看来是很得意,不然人姑娘也不至于这么躲你。” 顾瑨珩手上的动作一滞,随后照旧很自然的收拾东西。 他曾是毛千仁一手教出来的得意门生,他的每一个小动作怎么可能轻而易举逃过这个老家伙的眼神。 点到为止,过犹不及。 凡事到了头,毛千仁也就没有兴趣继续纠缠下去。 “等一下。” 某人转身抬脚的步伐一滞,说是抬脚也不过是意思意思。 他早看出这小子不对,不激他一下他就是不知道着急。 “老头,你刚刚说什么?”顾瑨珩忖着眼,鹰隼的目光如锯,盯着他刚刚一张一合的嘴巴。 “嗯?”毛千仁吹胡子瞪眼的哼了一声。 顾瑨珩耐着性子的笑了笑,随后恭敬地低声询问。 “教授,您刚刚那话是什么意思?” “哼!臭小子,求人得有个求人的样,知道吗?” “其实也没什么意思。那天我和范校长提了一嘴,让那丫头进队跟你们一起训练,人姑娘一听是你带队,看上去不太乐意哇!” 顾瑨珩眼眸微眯,周身的气场直接连降几度。 灯光下的男人,小麦色的皮肤呈现出一种特别亮度,紧绷的下颔线雕刻有致,每一处错落整齐的刚刚好。 像是隽刻的艺术品,又如同一个成熟男人最有序的魅力。 过了好半晌,男人眼神微收,只丢下一句不咸不淡的。 “走了。” 顾瑨珩也说不清自己这是怎么了,第一次他人生因为体育之外的事情而感到困惑。 做体育的人烟瘾很重,他也不例外。 倒是顾忌着抽烟有害健康,平时能控制的话也尽量克制着。 今天一颗心上下翻涌,细细密密的针戳感不停搅绕,似一根鱼刺卡在心口不上不下的难受。 那一天。 不管是最初恰巧撞见她和朋友的对话,还是后来的短暂相处。 那姑娘对他有想法这一点毋庸置疑。 短短时间连和他一起共事都不愿意?他想不明白是什么情况? 莫不是人姑娘只是剃头挑子一头热,现如今热度过去,自然该怎么着还是怎么着。 偏偏你跟个傻子似的上了心? 这一夜,同一座城市有多少人陷入不眠夜。 他和她,地处这座城市的两个坐标点,却各自有了恼人的小心思。 训练的这个早上乐嵘戈特意起了个冒早,原本一周中的今天是乐嵘戈最有盼头的日子。 周三,一周上班日的一个节点,稍微期盼一下又会是一个美好周末的到来。 眼下,连周三也拯救不了她逐渐绝望的内心。 想着今天是清空血槽的一天,早起,她决定要去小小奢侈一把。 小姑娘去了她最喜欢的老字号早餐店诚信坊。 一股脑叉着腰,点了一碗酸辣豆腐花,一份小炒虾仁,一笼蟹黄汤包,加两个豆沙青团。 这姑娘喜欢来他家吃早饭,一来二去,老板也是熟悉的。 乍一眼,看着她点的这些早餐倒是难得揶揄一句。 “怎么着啊小姑娘,今天起这么早,我这店里还没什么人呢!” “你点这么多,几天没进食了?吃的掉吗?浪费食物我们店可不允许呐!” 乐嵘戈也没有被揶揄的尴尬,她大大方方拿起一张五十面额的现金递给老板。 小姑娘笑的一脸神秘。 “这是自然,当然能吃掉,老板大清早的把生意往外赶也不是做生意的上策。” 老板看着她伶牙俐齿的回嘴,冲着她笑了笑。 “都不是,今天要去打怪兽所以……要多吃点,留存体力不是吗?” 乐嵘戈眼神划过一抹狡黠,老板只当她是在同自己逗闷子。 出声爽朗的开怀大笑,只说了句。 “姑娘你坐一会,马上给你上。” “嗯!谢谢老板,豆腐花我要辣一点的。” “好勒。” 乐嵘戈坐到位子上,双手托腮。看着墙面上红彤彤的菜单,自顾自的念叨着。 “如果今天我大获全胜,未来的一周我就来一一临幸你们好不好呀?” “所以你们要乖乖的在这里等我,不能乱跑哈!” 顾瑨珩在原地站了一回,看着这姑娘没心事的碎碎念。 宠溺又不自知的笑容扬在嘴角,整个人要比平时温柔了几分。 老板端着酸辣豆腐花走出来,看见负手而立,笑容浅浅的顾瑨珩。 刚欲出声,男子食指伸直放在唇边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他心领神会的点点头,将豆腐花送到了乐嵘戈的座位上。 卷一 你的信仰,我的信念 第二十一章 诚信坊的早餐《下》 - 我家男神是国民教练 - 诺槿 【顾瑨珩:“所谓秀色可餐,大抵上是你见到一个朝思暮想的人;食色性也,便有了影子!”】 小姑娘看见热气腾腾的豆腐花,眼睛瞬间亮了不止一个度。 “老板,你家的豆腐花就是色香味俱全,要是每天都能吃到这热气腾腾的豆腐花简直幸福的想让人打滚。” 乐嵘戈嘴巴甜,一张娃娃脸长得又讨喜,很容易就能哄得人心花怒放。 老板被哄的眉开眼笑,咧着嘴,跟她自夸。 “姑娘,我家这豆腐花一绝。” “方圆十里可挑不出这么地道的豆腐花了,你要是喜欢,天天来,管够。” “嗯!谢谢老板。” 乐嵘戈拿起勺子小小的抿上一口,那餍足的小模样跟偷腥的猫,懒洋洋又餍足。 顾瑨珩匿在晨起的光里,看得分外满足。 老板走到外间。 顾瑨珩方才施施然收回目光。 那未完全收尽的春色与暖意,仍挂在眼底,浅浅一抹的亮色足够闪烁照耀。 “这位,认识?” 顾瑨珩微微挑眉,半掀的眼皮带着点凉薄的意味。 他抬头看了对方一眼,遂而点了点头算是默认。 这一下倒轮到对面的人足够惊讶。 老板扯着嗓子笑了笑,挤眉弄眼的打趣。 “嘿,难得,第一次见你小子这么大方的承认,不容易。” “是吗?”顾瑨珩心里念着某处的暖意,答的意兴阑珊。 “喜欢的人?” 他定晴的想了一会,转过身子。 清冷的眸子里满满都是她的身影,像四月的风柳叶划过拂满尖头。 池塘里的水一晃一晃波光潋滟,水中的鸭子,枝丫上的鸟儿。 和一个姑娘初见时的叠影,红红火火的乐观。 他没有应声承认,也没否认。 只是扯上一抹淡淡的笑,橫挂在嘴边。 老板见他没有攀谈的意思,遂不再去问。 “还是老三样?” “对。” 诚信坊在舟安这条街上屹立多年,加上离舟大近。 平日里除了一些散客,最多的就是舟大学生。 他们也就是在那个时候认识的,顾瑨珩还在舟大上学那会就爱来这家吃。 一来二去同老板熟了,加之他每一次来都是那重复的老三样。 “白切羊肉、清炒虾仁、和蟹粉豆腐。” 大多早上来吃早饭的人都是比较清淡的汤包、豆脑、混沌之类。 像这位,这种吃法也不多见。 那一天的话题就此展开。 老板笑着主动搭腔。 “你这小伙子吃法也是有意思,很注重养生!” 那一天的顾瑨珩心思奇异,搁在平时,大多一笑了之。 素来性格淡漠的他,一反常态出声应了老板的问题。 “因为我是运动员,每一餐必须保证足够的营养。” 后来老板才知道,来他这吃早餐的小伙子居然是一位为国争光的国家队田径运动员。 顾瑨珩不喜欢出门带现金,一次性丢上几个月的饭钱放着。 来了便是老三样,在这吃,或者打包。 如是赶上集训好久没来,老板就多问一句。 确定一下,结果这位倒也长情。 认识多年,重复的三样也吃不厌。 顾瑨珩性子淡漠,不训练时尤甚。 多年下来,熟知他性子的两人也算能说的来。 平日里他问,赶上顾瑨珩心情好便答上几句。 心情不好,不应,他也不见怪。 过了会,老板猫着腰,探出脑袋笑问。 “做好了,在这吃吗?” 顾瑨珩今儿个才发现这姑娘像是有魔力,他往这一站,眼神就不自觉地被她吸住。 斜四十五度的视角看着她吃早饭的满足样,还真是有点饿了。 “不了,打包吧!”单单收回失笑,宠溺转而变得疏离。 “真的要带走吗?我看你那眼神,都恨不得黏到人姑娘身上!” 老板笑着打趣,手上不停歇的快速打包。 顾瑨珩倒也无所谓他的揶揄,接过早餐。 清冷的声音,和这个早晨空气里透着的寒气一样,带着几分薄凉。 “没听说过,好奇害死猫吗?走了。” 看着顾瑨珩没入人群中的背影,他无声地轻笑。 都说铁汉也能绕指柔,也算难得。 连同他消失的背影还有那人潮涌动的出行声、过往的走路声、来往间的攀谈声、和这个城市一天真正苏醒的朝气! 逐渐拉开一整日的序幕。 第一天早晨的晨训是在舟大的体育场,乐嵘戈尽可能控制自己,不要正面碰上顾瑨珩。 大概是今早菩萨不小心打了个盹,没听见她的诚心祷告。 要么就是听岔了。 从前想碰见那个男人,偏偏用尽方法不见得能碰上。 如今诚心想躲,又躲不掉。 她乐嵘戈的运气在顾瑨珩那,还真不是一点点差,殊不知在不久之后的某天。 当小姑娘搂着由大魔王晋升成男朋友的顾队。 那一天队里聚餐,馋酒的小丫头就这么偷偷地,偷偷地把自己给抿多了。 当顾瑨珩抱着她要带她回家。 小姑娘仰着脑袋,跟个考拉似的趴在他身上,小小的很粘人。 偏着头,看他笑的灿若桃花,暖心四溢。 又忍不住的嘟囔了一句。 “顾瑨珩你说我运气怎么这么不好?” “什么?” 小醉鬼,喝的脑袋迷迷糊糊,细若蚊吟的说话声,小的顾瑨珩恨不得当场抱着她转身去配个助听器得了。 “不想遇见你,偏偏天天都能碰到;你都不知道当初我那么想遇见你,怎么就总碰不到呢?” 乐嵘戈胡搅蛮缠的趴在他怀里,声音软,身子软。 顾瑨珩看着怀里这个借故耍酒疯的姑娘,除了某个地方,哪哪都软进了骨头里。 “大魔王,大混蛋。” 她一边搂着他的脖子捣乱,一边嘟囔着自己的少女心事。 “你都不知道我有多喜欢你,喜欢到喜欢的有多辛苦。” “后来……我都准备要放弃,结果你又来了!” “你怎么那么讨厌呢!” 大概是真的被伤到了心,那一晚她眼角含泪,整个人靠在他怀中温顺乖巧的不像话。 顾瑨珩手指一下一下轻拍着她的背,轻声安慰。 看着她乖巧的睡颜,晶莹剔透的泪珠,横挂在睫毛上。 那是她委屈又难受的证据。 橘色的灯光落在臂弯里,小姑娘的身上。 一腔男子热血萦绕,原以为坚挺的内心。 起了波澜。 一石掀起千层浪,叠叠秋波,橫横荡漾…… 第一天主要是以认识为主,特意没直接去体校场馆。 今天这里被选中的老师基本上,或多或少都作为优秀教师去参观或者跟在后面带过队。 唯独乐嵘戈,这个职场小白对于这样的场景完全陌生。 离上次见到这个男人已有一年多的事情,这样说也许不够准确。 毕竟每一次见他,都是遥远相望。 王忠维说:“浅喜似苍狗,深爱如长风。” 那是对的,因为一望可相见,一步如重城! 所以乐嵘戈觉得对他,也许她不是欢喜的。 因为在某个时间段,她对顾瑨珩没有占有欲。 偏偏他一出现,就像拽住她这只风筝的线。 无论松紧,都叫她动弹不得。 越是紧张就越容易出错,尤其是在顾瑨珩面前。 她想即使没有什么可能性,却也不想在他面前留下什么遗憾。 殊不知有些开始却注定要始于遗憾的,比如他们! 那种超越情爱的遗憾,更叫人难受…… 也许真的是毛千仁的话,在顾瑨珩心中埋下了怀疑的种子。 一个上午每当他眼神转到乐嵘戈身上,小姑娘都跟剑打了似的,扭头就往别的方向看。 那东躲西藏的眼神,唯恐别人不知道她恨不得两人不认识的心思。 男人有劣根性,顾瑨珩承认他也不意外。 小姑娘闪躲的眼神跟麋鹿似的,走哪打哪。 灼烧着他心里最原始的那团火,愈演愈烈。 顾瑨珩已经很久没有这种感觉。 男人脑海划过一个想法这边还没来得及实施,没想到他家的小姑娘倒是“学会”主动送上门。 他翻了翻手上的信息表。 在场诸位的信息顾瑨珩早已了然于心,不过形式化的又翻一遍。 今年省|市|委、体校、舟大的计划是所有受训队员为一列对,所有带队老师作为中坚力量为一列队。 顾瑨珩清了清嗓子。 一声尖锐、敞亮的哨响声划破整个体育场。 “全体都有,立正。” 鹰隼的目光在所有人身上扫过一遍,如战斗前的排查,醒目又庄严。 “稍息。” “所有人听我指令,开始报数。” 一声高过一声的攀比心,瞬间侧目,整个体育场迅速有了升温的仪式感。 那是一种不服输的气场,如一声皓月当空的壮歌,气势辉煌。 “所有人,单数的向左向前一步走,开始列队。” 细碎的脚步声轻快在地板雀跃着,每个人脊背挺直头梁高昂。 像一抹初升的太阳和煦高照,窗外惺忪柔软的暖光隔着硕大的玻璃窗,洒照在每个人身上明朗张扬。 顾瑨珩轻咳,沉着的嗓音带有不容忽视的威严。 “各位。我是第十二届全国运动会舟安市带队总负责人顾瑨珩。” “大家好,我是你们的顾队。” 运动员体制内有种鼓掌方式,叫节拍性鼓掌。 是一二,一二三的节奏型。 今天在场。 除了新入体校的新生,不了解鼓掌规则,显然就剩下乐嵘戈不太懂。 她呆萌的瞥了一眼旁边的人,眉眼间有了自责之意。 嘟了嘟嘴巴,有些委屈。 顾瑨珩侧目。 大抵是见不惯,她自我委屈的表情。 男人拧眉,低咒。 ‘顾瑨珩,你真是栽了,这才刚开始就学不会一碗水端平啊!’ 事实证明,很多年以后,有原则,没原则。 他都只想宠着他们家的姑娘,没原则的事情,对他而言遇见她后,这种没原则的事还少过吗? 卷一 你的信仰,我的信念 第二十二章 传说中的“乐队” - 我家男神是国民教练 - 诺槿 【乐嵘戈:“事实证明,跟着男神走也不一定都是对的;第一次带队闹了笑话,就足够他们铭记一生!”】 当初。 她只是入了体校在体校待了几年,却没能成为一名真正的运动员。 对于很多内部的规则,懂得也不够细致。 明显看出她跟不上拍子,顾瑨珩右掌与右肩同宽,掌心面向所有人。 一时间粗犷、震撼、如雷霆般攒动的掌声戛然而止。 乐嵘戈还没有掐准的规律就这么断了,小脸皱巴巴的撇了撇,似是在懊恼。 “所有人听我口令,看我动作。” 男人伸出粗粝的手掌,双掌半蜷曲呈半阖状。 “记住,当我说完话时,所有人鼓掌的动作应该呈一、二、一二三的节奏。” “当我又掌心与肩膀同宽,手心面向你们,立马停止掌声。这一点要做到快、准、稳、狠。就像你们平时训练,上场比赛一样。” 军|中有句十二字箴言。 “听党指挥,能打胜仗,作风优良。” 我们训练场上也有一句十二字箴言叫。 “听指挥,拿金牌,勤训练,好习惯!” “所谓‘听指挥’在训练上听你的教练指挥,教练说的话就是王道;” “拿金牌,你们要记住,你们身上承载着除了来自家庭的希望和家人的力量,更有为了国家而必胜的决心;” “勤训练,笨鸟先飞,勤能补拙。我要求在场所有人必须要做到将训练作为每一日的习惯,而不是一份不得不完成的任务。天资差一点没有关系,没有谁生来就是哪一行的赢家。” 私下的顾瑨珩沉默寡言,她一直以为这个男人是不擅言辞的。 这会连她听得都热血沸腾,何况这些有为青年们! “29岁那年,方文山0存款,村上春树决定写作,李安靠老婆养活,郑渊洁一怒辞职。” “人生漫漫,他们没有谁因为一时的焦虑,而草率放弃对心中理想的追求,更没有被世俗的动摇从而向生活做出妥协,你们也一样!” 孔子说:“三十而立。” “这个立不是指安身立命。” “而是指自我道德修养,是该懂得做合适的事情说合适的话,言行举止都很恰当!” 南怀瑾先生也说过:“从心所欲。” “所以我会给你们自由,却不能超过界定的范围。” “最后一点我要强调‘好习惯,’以上所有的基点都建立在这个积淀上不可少,也不能少。” “现在的你们大多还小,也许连你们自己都还没有搞清楚这日复一日的训练是为了什么?” “更觉得三十而立,离你们还很远!” 顾瑨珩负手而立,字正腔圆的说话声。 自丹田而发,每一句都极具爆发力。 “我今天要告诉你们习惯是养成的,你们今天所养成的这些习惯在三十而立到来的那一刻一切将水到渠成。” “训练路上有坎坷、有寂寞、有濒临绝望的边缘。更有无数的伤痛在等着你们,我说的这些不是虚话,更不是废话。” 鹰隼的目光,扫到每个人脸上都带着不容忽视的威严。 “你们若没有钢铁般的意志,趁早给老子让位。” “你们写申明,我给你们批。早点回家过你们小王子小公主的生活。” “但是留下来的人,必须抱着必胜的决心给我向前冲。生命不灭,尽头不止,懂了吗?” 生活中人们总爱说。 “始于颜值、忠于人品、陷于才华。” 她不知道顾瑨珩对乐嵘戈而言意味什么,今天站在这里。 她似乎隐约间有些懂得,那些没有想清楚的悸动到底是为了什么? 这个男人负手而立,天地间自成一派。 他身上的民族正义和家国情怀摆在一起,足以不自觉的叫她沉溺。 在过往的生命里,顾瑨珩用无形培养了她的善良、正直、坚强、勇敢。 她所有坚持到想放弃的时刻,都是这个男人不苟言笑的面庞,和他在训练场上训人的肃穆。 当初怕的不就是这个吗? 怕彼此的距离越来越近,自己好不容易坚定下去的意志瞬间崩溃。 顾瑨珩无形的影响力实在太强大。 他站在那什么都不做,乐嵘戈这儿就似一场海啸千泄万里。 小姑娘有点懊恼的咬了下唇,神色间颇带燥意。 顾瑨珩淡淡收回目光,清了清嗓音。 他的声音很有些沉,是那种微带嘶哑的深沉感。 像旧时的古琴听来耳边,宛若万千兵马登临城下不慌不忙时的悦耳,又像高山流水相互搭配时的默契融合。 “接下来我所点到的每一位,请你们应声答到即可。” 传言顾瑨珩记忆力很好,是那种过目不忘、一目十行的好。 乐嵘戈在舟安,在舟大听过很多有关顾瑨珩的传言。 她知道传言都是有真有假的。 当今天亲眼所见这个男人长身孑立,站在那里。 整个过程中不偏不倚的沉稳,每一个名字顺着他隽轶的眼眸中扫去,清冽的嗓音缓缓念出。 不可置否。 每个人脸上的表情就是最好的说明。 顾瑨珩的厉害,从不仅仅标榜着那些浅显的表面。 更是一种来自灵魂深处的展现,这样的男人魅力在身,更在形! 从学生到老师最后一个被点到、答到的人刚好是乐嵘戈。 由他开始此她结束,她不知道顾瑨珩是不是故意的。 这一刻,她却知道心潮翻涌,四季轮换,一颗心扑通扑通地跳着。 自后顾瑨珩说的话,如同一道屏障的阻碍。 隔绝成一条天堑的两端,他在那头,她在这头。 “立正,所有人以我为基准向前看齐。” “各位相信你们刚刚已经有了一个初步的相互认识,所谓个人的价值体现,团队的意义何在?个人是团队发展的一部分,团队则是个人成长的屏障。” “那么接下来,每个人请挨个上来做个自我介绍。未来你们将是最亲密的战友,我不想听见千篇一律我姓什么、叫什么?家住哪里、来自何处?” 顾瑨珩浑然天成的气势落在那里,如雄鹰睥睨天下的气场。 如此张扬的眉眼,在舟安实属罕见。 带队多年的教练懂得如何攻心为上,一步到位。 一个团队如果从初始,就是以某种敷衍了事的态度进行下去,显然越到后面磨合与冲突就会越重。 顾瑨珩要的是王牌团队,团队中的每个人单拎出去又能单打独斗。 不是每个人看似独孤求败的支撑,一旦融合。 没有排兵布阵的谋略,也没有剑走偏锋的孤勇! “我要的是别具一格,我要的是各具特色;我要你们有朝气又不骄矜,我要你们有特色又不固守。” 男人狭长的眼尾晲着众人,顿了片刻唇角轻微上拉。 一阵嘹亮的响声,混着空气传递到每个人的耳朵。 回应经久不散。 “都清楚了没有。” “听清楚了。” 一操场人气从丹田发出的声音,中气一定很足。 “很好,既然听清楚了就由我刚刚点到答到的最后一名老师先上来做自我介绍。由此类推从老师到学生,有没有问题?” 又是一声嘶吼的。 “没有。” 顾瑨珩混着妖娆的笑声,擒在嘴角。 舌尖微微抵了抵牙床,半阖着的眼眸有几分迷离。 这是今天第一次,他正大光明当着重人的面打量乐嵘戈,肆无忌惮又极具侵|略意图。 乐嵘戈尚且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游离,双人交织的一场大战仍清晰的在脑海里图腾着。 周围有老师轻轻拉了拉她的衣角,小声提醒。 “乐老师,作自我介绍。” “嗯?”乐嵘戈一副我是谁?我在哪?我在干嘛的不在线!看了同伴一眼,又乜了顾瑨珩一眼。 想到刚刚那个男人要求别具一格的自我介绍。 “哦哦!” 刚反应过来的乐嵘戈脑回路尚未回归,整个人直接呈现出一种天然呆。 她没底气的看了一眼顾瑨珩,男人戏谑的眸子里闪过一抹玩味。 她想,好歹两人也算认识一场,这个男人不至于这么小气的见死不救吧? 心道‘大魔王一定是看出她刚刚不在状态,’小姑娘委屈巴巴的盯着顾瑨珩。 迫切希望某人可以给她点时间差,至少别让她第一个。 奈何顾瑨珩一派温和的看着她。 眸光温柔似一地银河倾泻,暖的不像话。 这一瞬间诚心叫乐嵘戈失神,原本脑海就一片空白的人,这一下更是六神无主。 乐嵘戈乍一想她这是被诱惑了吗? 第二反应是她怎么能这么没出息的被他给诱惑呢?真是好气哦! 想想她也是个有骨气的姑娘,不就是自我介绍吗?搞得像谁不会似的。 硬气起来,乐嵘戈性子也是倔得很。 当即她仰着脑袋,高傲地从原地站了起来,走向顾瑨珩旁边。 孤勇归孤勇。 每走进一步的心都会不自觉地颤抖一下。 那是顾瑨珩,这是她第一次以一种光明正大的身份站在这里。 她不需要伪装,就能朝他走过去。 心中越是波涛汹涌表面越要风平浪静,这是乐嵘戈素来的做人准则。 顾瑨珩也讲不准自己此刻的心思,为什么非要在大庭广众下第一个拉她上来? 也许是不想看见她那一副两人不熟的模样,又或许特别想看见她这幅嘟着嘴巴有点不开心,马上就能奓毛的模样。 结果脑袋发懵什么都不想的后果—— 站上去的乐嵘戈心虚的喵着眼睛扫了眼下面的人,脑回路不知怎么就绕到最初顾瑨珩那个自我介绍上。 简短、有力、又不拖泥带水。 才符合大魔王的为人处世与作风准则。 于是懒洋洋的一句话就这样脱口而出,没有一点防备的过滤。 “大家好,我是你们的乐队。” 卷一 你的信仰,我的信念 第二十三章 你都喜欢,这么看男人 - 我家男神是国民教练 - 诺槿 【乐嵘戈:“一句臆测,别人说了乐嵘戈可以无所谓的顶回去,偏偏他不行,因为顾瑨珩说的她都会当真!”】 偌大的体育场。 顿时安静的,似乎只剩下一众人等的心跳声。 就连顾瑨珩自己也没想到,小姑娘的自我介绍能这么正大光明地照搬照抄。 众人面面相觑。 片刻,轰一声的爆笑声在人群中散开。 炸的突突作响,噼里啪啦在原地炸开一朵盛开的花。 起初乐嵘戈并未认为她的自我介绍有什么不妥,顶多落了个抄袭顾队的嫌疑。 三十六计跑不成,还能赖不掉吗? 像这种放之四海而皆准的自我介绍,又没有打他顾瑨珩的名头。 男人轻咳嗓子,曲着手指隐在唇边做轻笑状。 乐嵘戈不解,眼神中的无声询问,简单直接。 他错开眼神,小姑娘那份不谙世事的神情与懵懂无知纯情,实在太容易勾起一个成熟男人最原始的掠夺|欲。 当狂野、粗略的原始文明同现代文明相碰撞,某些司马昭之心倒显得不够隐晦! 阿佛洛狄忒众所周知,人们心中的欲|神。 同样她作为航海的庇护神,是多少人安全到达的神祗。 素有诞于海里之说的她,经常游泳的地方是波利斯林海滩。 喜欢逐波戏浪。 浴后常来啜饮的这条泉水,故而有了“爱神泉”之誉。 传闻单身男女喝了这泉水,会坠入情网,永结同心。 已婚男女喝了这泉水,会情笃意深,白头偕老。 故而游人到此,无不掬起一捧清泉喝上几口,以期自己走在爱情的坦途上,万事如意。 第一次。 顾瑨珩对阿佛洛狄忒有了一些转变的印象。 曾经有人告诉他,“这世界万象很大,很多东西你不会从一而终只有一个想法,随着年龄、时间、事态的衍变。每个阶段都各有不同。” 起初的顾瑨珩挺不屑一顾,只是没想到这转变的源头,如今会为了一个姑娘。 勾人而不自知的感情最具魅力,第一次顾瑨珩没有把控自己的旖念。 任其疯长。 台下的人除了老师就是体校和舟大的学生,一个队伍里总有那么几个格外调皮的。 会带动一个团队的氛围,亦或让氛围高达燃点,持续不灭。 “乐老师,请问你是哪个乐队的主创,还是吉他手小强呢?” 乐嵘戈眼神一亮,思维顿了顿。 满是羞赧。 同样是以名字作为称呼,这叫法,怎么到她这就不一样呢? 无比郁闷的乐嵘戈因心虚低下头。 她害怕别人看穿她的心事,无论以哪一种形式的窥探。 暖暖的阳光倾洒在她的脸侧,氤氲的红意带着撩拨的嫣红。 有几分是热的,有几分是羞的。 局促中,她慌张睨了一眼某人。 只见顾瑨珩站在那里,神色中流淌着涓涓笑意。 目光相撞,男人似是无意,又似存心,盯着她看。 这一刻乐嵘戈心生它意,透过那清冷的眼眸中看见的好似只是一腔宠溺。 某种呼之欲出的答案叫她心生紧张! 那天。 后来的自我介绍据说很精彩,偏乐嵘戈一个字也没有听进去。 第一天的见面主要以交谈式认识为主,当天结束的比较早。 晚上体校与舟大有意组一场私人式饭局。 一方面顾瑨珩作为舟大杰出校园,一连两大赛事所取得骄人的成绩。 另一方面舟大与市体育局、体校也算是精诚合作。 晚饭订在林虹轩。 林虹轩是舟安市一家很地道的老字号江南菜,其菜品惊喜,做菜的师傅据说祖上是皇家御用厨师,刀工更是一绝。 林虹轩尝的是特色,更是口碑。 乐嵘戈从小在舟安长大,也一直想来尝尝。 奈何她家老乐同志吃不惯江南菜的口味,最后只能作罢。 它家的整体布局是自西向东渐入式格局,让人错觉于好似生在江南烟雨的朦胧。 从前大户人家讲究门槛高低。 乐嵘戈喜欢看古言,对于小桥流水、吴侬软语情话亦是有些憧憬的。 她跨过门槛抬头是一排崭新的红灯笼,挂在四周璧檐上。墙顶是红木设计的架构,屋内点着浅浅的檀香。 不熏人式的入鼻。 好像尘世的烦忧连进来以后就能够逐渐消散,连凡间俗世也不堪玷污这样的圣地。 中国素有东方文化之称,其美味又定义为舌尖上的中国。 历经过时间沉淀的文化底蕴最容易熏陶人,再往里走点。 以墙背景的支撑点,一架高五米宽七十公分的木质书架,上面摆放着从明清至今国内外经典著作。 乐嵘戈在前面站了会。 打小就不是个爱好文学的人,上学那会写篇作文都能头疼很久的人。 对文学又是矛盾的。 她向往那些出口成章,提笔如行云流水的人,偏自己没这样的天赋。 《悲惨世界》说。 “何必遗憾那些本不能的事情。” 想来雨果先生果然有远见,在那个时代就能感叹未来无数人的心声。 “在看什么?” 乐嵘戈心中一惊,顿了好一会茫然抬头。 眼神中的闪躲依旧存在眼眶中,顾瑨珩从业数载最擅长知人善用。 若是连她的这点小心思都猜不透,他也走不到今天这个位置。 “没……没看什么,顾队怎么出来了?” 顾瑨珩咧着唇,笑的漫不经心,不答反问。 “哦!那你怎么不进去?” 请原谅她小小的脑容量,顿时联想到某些不太和谐的字眼与动作。 也不能怪她思想不够纯洁,觉悟不够高远。 实在是某位大龄单身女青年成天在她耳边,给她安利太多高能量|限制|级别的画面! 乐嵘戈偏了偏脑袋,试图掩饰她的心虚和红透了的脸。 顾瑨珩上前一步,直接拉进了彼此间的距离。 本身乐嵘戈对他就没什么抵抗力,这家伙倒好。 ‘这会贴的这么近,存心的吗?’小姑娘忍不住哀嚎。 “你怎么了,脸这么红?身体不舒服?” 乐嵘戈努力控制自己的面部表情,忍住别翻白眼。 But,她能告诉他。 ‘大哥我是因为某位熟女跟我科普了太多类似话题,我心虚的?’ ‘还是我能告诉你,看见你我就紧张?’ ‘看吧看吧,我都不能和你说实话,所以你问我干啥呦!我还要纠结在欺骗你和不欺骗你难受中而无法自拔,大魔王你这不是存心为难我吗?” 顾瑨珩俯低身子,凑到乐嵘戈面前,轻声询问。 “想什么呢你?这么纠结?” “没,没……没想什么!” 乐嵘戈一抬头迅速放大了数倍的侧颜。 完整的眉骨剑挺又英气逼人,狭长的丹凤眼妖娆深邃。 两眼末端开合处长长的,一眼望去根根细密的睫毛清楚的连接着眼睑。 他的侧颜一向让乐嵘戈没什么招架力,高挺的鼻梁,让中庭饱满一分为二的匀称。 笑肌微微向上提力,稍稍一笑,红唇微弯。 顺着笑肌部分做着张力的运动,眉眼弯弯格外性感。 乐嵘戈下意识的连连后退。 “小心。”男人拉过她手肘,四十五旋转直接躲避。 晚餐的点正是一个餐馆上人的高峰期,乐嵘戈没想到身后会突然出来一个服务员,端着热气腾腾的菜朝着包厢走。 顾瑨珩刚刚也是急中生智。 这会,急切过去。窘态在两个人身上或多或少蔓延。 她盯着被他紧握的手肘,手指触及下的皮肤烫的令人心惊。 顾瑨珩默了片刻自觉失礼,他指尖放开的动作如同一个慢镜头。 唯美又缠绵。 “抱歉,刚刚。” “啊,额,没事的,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 “刚刚是我差点撞上别人嘛!” “谢谢顾队。” 小学生式的道谢方式,干净又琐碎。 他倏地笑出了声,在不紧不慢间得出了一个直接明了的结论。 “你好像。很怕我?” “啊?” 她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脑袋,眼尾紧了紧。 “怎么可能呢?我就是敬佩顾队。” “敬佩你带队果敢飒爽,私下为人谨慎,进退有度,运筹帷幄。” “我……我。” “不对,不对。” “你……你就是我的偶像,我怎么会怕偶像呢?” 乐嵘戈不管不顾的一通彩虹屁先吹着,想反正我先一通好话哄着。 怎么着啊,就我这态度你总挑不着什么刺了吧? 顾瑨珩看着她假笑到快要僵硬的面部表情,看上去没由来刺眼。 明显能感觉到,这姑娘这一次对他的态度相较于上一次明显相差太多。 联想到昨晚老头的话,心里一阵疑虑。 某种直接,让他不相信乐嵘戈会是朝令夕改的人。 那就一定是什么地方出了问题。 顾瑨珩双眉紧蹙,多年以来不怒自威的惯性导致他不笑时看上去格外凶悍。 乐嵘戈心虚的缩了缩脑袋。 心想自己也没说什么十恶不赦的话,难道是马屁拍到马腿上? 不应该啊,难道男神不喜欢听好话?什么癖好这是? 正当她纠结的看着顾瑨珩,想着该不该径直离开。 男人忽然眉峰微挑,一改平日里淡漠又不苟言笑。 狭长的眼窝淬着光,带着一丝男子的痞味。 手指略在嘴边,一个简单至性的动作偏偏由他做出来雅痞十足。 “你跟踪我?” “啥?怎么……怎么可能?” 顾瑨珩掀了掀眼皮淡淡乜上她一眼,过后漫不经心从口袋里拿出一根烟。 眼神示意乐嵘戈。 “介意吗?” “不……不介意。” 顾瑨珩侧眸,粗粝的手掌呈半阖状。 烟火在半张开的掌心内蹭得被点亮。 星星点点的火星,顺着烟卷的尽头尽情绽放,闪亮却不灼眼。 他抽烟的动作很好看,半靠在身后的柱子上。 拇指与食指夹烟,轻轻吸燃,却又重重吐出。 隔着寥寥白眼,恍若整个五官匿在一层白光里,朦胧又现实。 乐嵘戈就这么呆呆萌萌的盯着他看。 才发现原来自己的眷念竟这样深,深到眼神都舍不得移开一下。 唯恐自己一眨眼,这样一个半真半假的顾瑨珩会凭空消失。 “你都喜欢,这么看男人?” 卷一 你的信仰,我的信念 第二十四章 本不能的事,就不该遗憾 - 我家男神是国民教练 - 诺槿 【乐嵘戈:“有些人就像一场梦,醒了,哭一场就翻篇;小时候总有那么一两样求而不得的东西,长大了才懂得,似乎也不是非要不可!”】 顾瑨珩原本是想问“你都喜欢这么直勾勾的看着别人?” 一想到这姑娘,会用这么勾人且不自知的纯情。 瞬间燃起那些男人保护欲的呆萌,心中就跟窝着火似的。 像顾瑨珩这种骨子里带着某种大男子主义的男人本身就够直,再加上平日带的学生都是耐操型。 说话也从来不拐弯抹角的绕。 男人某些方面的火不够顺,出口自然没什么好言。 乐嵘戈在原地呆愣了好几秒,都没缓过神来。 全天下的人都可以这么说她,唯独顾瑨珩不可以。 她自情窦初开后的喜悲大多是由这个男人一手决定的,顾瑨珩可以不喜欢她,也可以漠视她,冷淡她。 唯独接受不了这种类似侮辱性的对待。 小姑娘眼中明显氤氲了一层淡淡的雾气。 迷离的一双鹿眼湿漉漉的,晶莹剔透的光亮隐在眸子里,隔绝了最本质的澄澈。 顾瑨珩出口的那一刻就后悔了。 眼前的这个人不是他带的那些学生,也不是什么平日里,可以坐下在一起开些无关痛痒段子的同事、朋友、发小、死党。 姑娘家本就重视这个。 现在还由他用这种最恶毒的臆测阐述,实在不是什么明举。 顾瑨珩刚准备开口解释,乐嵘戈转身径直离开。 第一次由心底而衍生的慌乱感那么明显,从小到大临危不乱都是顾瑨珩所优于别人的东西。 先是由嫉妒所引发的口不择言,再是无端的紧张慌乱。 眼底划过一抹恼色。 乐嵘戈一转身看见的就是这样一幅场景,本就因为委屈而控制的情绪突然跟断了阀似的。 顾瑨珩看着她转身离开,压根没有要停下来意思的姑娘。 急中生智。 “乐嵘戈。” 顾瑨珩连名带姓的叫人,和小学生上课老师喊到“答到”的感觉是一样的。 简单|粗暴,还有几分摄人的意味在里面。 她倔强的不肯转身,顾瑨珩先是就近捻灭手上的烟。 几不可闻的叹息声萦绕在心口,有些闷。 直到他走到乐嵘戈的对面,看着她泛红的眼眶。 心中有几分不落忍,可偏偏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男人从裤兜的口袋,跟变戏法似的掏出一包餐巾纸。 小巧的纸巾上,很孩子气的刻着哆啦A梦。 蓝色的大熊侧着眸,笨重的腿弯着做出一个预备踢球的动作。 唇角弯弯,笑的一副没心事的样子真好。 “哭什么?” 尽管主动询问,语气中的僵硬和声音里看似诘问的语气着实明显。 乐嵘戈追随了顾瑨珩那么多年,却从没问过他有没有女朋友。 眼前的纸巾像个心照不宣的证据,彻底粉碎了她的一腔热血。 残忍却也直接,有些以往不懂得的东西,如今真的是该懂了。 “没什么,顾队。请问你还有事情吗?” “若是没有的话,我就先进去了。” 当客气、疏离、距离这样的字眼产生。 人与人之间就会不自觉变得遥远,比如像现在。 唇红齿白的薄唇微微抿成一条线,他沉吟片刻,四目相对有些情绪明显划过。 周遭的空气,静的如同天地间只有两人。 “我不是那个意思。”他僵硬的解释。 没头没尾的一句话,偏偏她听懂了。 无边的苦涩顺着嘴角往喉咙蔓延,看似矫情又没有界定。 曾经她想将两人之间的微妙定义为暗恋,尚不懂爱的乐嵘戈发觉那似乎不准确。 现在仿佛有些懂得,有些爱豆结婚,粉丝干嘛要那么难受? ‘顾瑨珩我将你我之间的关系定义成粉丝和明星,是不是就能心安理得一点?’ 泛着柔意的眼眸露出一层细碎的光,里面盛满了太多顾瑨珩看不透的情绪。 他微眯着眼锁定她的眉心,似审度,似打量,更似考究。 “我知道,谢谢顾队关心,我没有当你是那个意思。” “那你哭什么?” 凡事点到为止。 留有退路才是高明之举,很显然今天的顾瑨珩一点就没想过退路这两个字,更没有点到为止的意思。 他不依不饶的问。 “乐嵘戈,你哭什么?看着我,说话。” 她有些哭笑不得,大魔王还真是不知道转圜。 既然她不想说,除了不愿说这个原因她实在是想不出什么别的理由。 非得这么步步紧逼,才有意思吗? “顾队,我现在既不是你的学生,也不是上班时间。” “对于你的这个问题。我想,我应该有拒绝回答的权利吧?” 越说越没有底气,她低下头表情丧丧的。 是啊,那可是顾瑨珩。 像个启明灯一样照亮她生活那么多年的人,突然让她对他提出质疑,心里面怎么就那么难受呢? 小姑娘皱着眉委屈巴巴的抿唇。 顾瑨珩气极反笑,轻嗤了一声。 “是,你现在是不是我学生,也不是工作时间。” “所以乐嵘戈,你是打算拒绝回答我的问题吗?” “我……” 顾瑨珩勾唇看着她笑,狂狷邪魅的有几分张扬。 “可以,那我换个话题问好了,我想知道你是怎么知道我的生活习惯和带队方针?这一点可算是与我忧戚相关,我问一问不过分吧?” “我……我。你,你……”乐嵘戈纠结半天,说的支支吾吾。 “我?你?你要是没想好,就不要说出来?免得被我找到破绽你还要想办法张口去圆。” 顾瑨珩自认为今天的自己有些咄咄逼人,看到这个被他逼得有些奓毛的小丫头。 心情倒是没来由的好。 乐嵘戈颇为幽怨的瞪了他一眼,红唇微鼓。 气呼呼的模样,圆圆的腮帮子鼓的跟金鱼似的。 仿佛只要用力戳一戳,就可以冒泡泡。 “顾瑨珩,乘人之危非君子。” 脱口而出的话说出来才惊觉不妥,怎么自己一激就这么容易收不住呢? 按照大魔王一贯的性子,这个时候脸色应当是一片愠怒,线雕的下颔紧绷明显。 面上积蓄着一片风暴,那是他发怒的前兆。 乐嵘戈小心翼翼瞄着眼睛,结果大魔王一反常态,笑的那叫一个春风得意。 “你……你笑什么?” 男人曲着腿。 双手闲散的放在裤兜,整个姿态悠闲放松的不得了。 他勾着唇,周身包裹着淡淡的痞气。 “你还没有回答我你哭什么呢?” “乐嵘戈买卖可不是这么做的,我没有得到我想要的答案你就想从我这套一个答案回去,这笔买卖我未免也太亏了吧?” 这个反侦查能力,你不当国家级教练,去做一个刑警,估计也饿不死你。 小姑娘默默腹诽。 这么不利的场面,也能被扭转,要不要敏感度那么高。 顾瑨珩这个人就不能顺着来,应当反其道行之。 这是乐嵘戈同他正式相处,所得到的第一个认知。 她身后不远处有一座弯弯拱桥,姑娘站在前面大有一股小桥流水人家的韵味。 乐嵘戈不是那种细致温婉的女子,站在那儿不会让男人一眼怜生保护欲。 更没有宜室宜家的温婉。 可这姑娘站在拱桥流水前,那股飒爽的伶俐劲跟个小狐狸似的。 连带着眉宇间,也透露了一股精明劲。 他知道小姑娘心底打不准又在憋着什么想法? 这样的乐嵘戈世间仅此这一个,却刚好合他的心意。 曾经被不止一个人问过,“三十而立,为什么还不结婚?” 他记得自己当初的回答是,“想先立业后成家,只想带着一群孩子往前冲然后拿金牌。” 今天他才知道,不结婚,不恋爱不是因为不想结婚,不想恋爱。 而是没遇到那个想让他结婚,恋爱的人。 所以,现在算是遇上了,也刚刚好? “乐嵘戈,我们。” “顾瑨珩。” 异口同声的对话,让气氛尴尬,而暧昧也陡然重生。 乐嵘戈抬手尴尬的缕了缕自己掉落下来的一缕碎发,笑的有些心虚。 “你先说。” “你先说。” 两人同时有几分的木然,无声地笑容缓缓流淌。 似星河、似山川、似日月。海潮翻涌,山河聚在。 深沉的影影绰绰,恍惚间一道悠然的光渐渐穿透时间的沙漏。 隔着千里而来,慢悠悠,一晃一晃。 “你先说吧!” 顾瑨珩素来不信奉什么乱七八糟的男女交往理论,也不来西方那一套玫瑰花瓣、烛光晚餐什么的。 可最基本的绅士风度顾瑨珩还是有的。 这是一个男人最基本的素养,纵使在体坛多年性子养的比平常的男人火爆些。 面对乐嵘戈,他耐心一向是出奇的好。 乐嵘戈大大方方也没推脱,刚刚透过他的眼神不知为何下意识的就想脱口而出的打断。 她有预感,顾瑨珩说出口的话,会是她所不可承受的重量。 如果自己还没有弄清楚她最真实的想法,不想强加别人。 由着这种陌生的感觉,带领她前进。 “顾队,你看过《悲惨世界》吗?” “嗯?” 乐嵘戈站在那犹如一个阐述者,她好似不需要顾瑨珩的答案。 甚至不需要他的一个回应,有些相处,就像这样无从起,无从落。 就可以静谧的,足够美好。 “我记得《悲惨世界》中有一句话,雨果先生曾说。‘何必遗憾那些本不能的事情’?” 顾瑨珩蹙了蹙眉。 没头没尾的一句话果然足够吊人胃口。 男人颇具兴味的仰着头就这么晲着她看,似乎在等她的后言。 小姑娘双手交叉在身体的正前方,就这么坦然接受顾瑨珩眼神的审阅。 嘴角敛起的一抹狭笑,如一朵浪花拍起了千层浪。 卷一 你的信仰,我的信念 第二十五章 她爱慕的人啊,哪哪都好 - 我家男神是国民教练 - 诺槿 【乐嵘戈:“情人眼里出西施,除了用在情侣身上;还适合那些未言说明的小心思,是一个人的小欢喜!”】 原本想说的话顿时没了契机。 顾瑨珩是个直接的人,自不喜欢那些七曲玲珑的心思。 想脱口而出的话,没了再开口的机会,堵在心里倒有些不自在。 两人的话题,算是不欢而散。 进去的一群人找了半天,没看见上座的主宾自然是要出来寻一寻。 乐嵘戈眼尖,率先看见上前的人。 在顾瑨珩尚未看清的时候主动连连往后退了两步。 男人下意识发怒的语气还没有问出来,就听见来人的客套声。 “顾队,你怎么在这儿?大家伙可都等着你上座呢。” 想说的话没说完,乐嵘戈不明的语气和态度叫顾瑨珩存心憋着火。 加之这位,不明所以的人突来搅局。 顾瑨珩敛着火,没什么语气的回了句。 “是吗?那还真是辛苦你了。” 来人也没参透顾瑨珩的言下之意,真当他存心夸人。 喜上眉梢的开心,不言而喻。 “不客气啊,顾队你可是咱们舟安市体队的顶梁柱,咱舟安体局少了谁也不能少了您顾队呀!” “呵呵,是吗?还真是承蒙你,看得起。” 乐嵘戈见过顾瑨珩很多种模样。 霁风朗月的温和,治风严谨的训练,不苟言笑的严肃,和雅痞十足的玩笑。 唯独没见过眼下这个待人疏离,周身透露着不耐烦的模样。 一个如此鲜活的他,一个有血有肉有灵魂的他。 似乎,更加吸引着她。 乐嵘戈看着眼前这位,某办公室副主任。 谄媚的嘴脸,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想笑些什么。 也许作为“劳苦大众”里的一员,见惯了他平日吆五喝六,把繁文缛节挂在嘴上的伪善。 眼下的这幅场景,才觉得甚是虚伪! 她没有仗势欺人,更没有惩恶扬善的大女人思想。 毕竟像她这样的小喽喽,实在太过微不足道。 连自己还没有活明白的人,又怎么能侠义之心走天下? 顾瑨珩郁结的情绪,扭头看见某姑娘笑的很不屑。 他乐呵着,似乎不满的情绪也得到了宣泄。 黄友良抬了抬自己鼻梁上那副堪比酒瓶底还要厚的眼镜,扭着自己肥胖的身子。 顺着顾瑨珩清冷的眸子看过去。 “咦,小乐老师你怎么也在这?” 乐嵘戈就势低了低头,假笑与不屑在瞬间被收的干干净净。 没有“仗势欺人”的资本,就该学会低下自己的头颅,乖乖做一只小绵羊。 顾瑨珩见证了这姑娘一前一后的完整变化。 想着刚刚她对自己那副盛气凌人又张牙舞爪的模样,一转身面对别人反倒这么憋屈。 想想心里就不舒适。 他这个人常常护短的不讲道理。 当他不自觉的将谁规划到自己的阵属地范围内,就会变得格外护短。 他顾瑨珩准备与之交往的人,对别人这样奴颜婢膝。 依着顾瑨珩这个暴脾气,没当场发飙纯粹是看在乐嵘戈的面子上。 刚准备开口的人,下一秒看见乐嵘戈微笑的上前一步。 温温和和的主动解释。 “黄副主任,是这样的,我呢是第一次来林虹轩,这里的布局都差不多。” “就和大部队走散了,不知怎么凑巧在这里碰见了顾队,顾队好心准备领着我一起回包厢呢!” “是吧,顾队?” 乐嵘戈眼中促着一道精光。 一脸乞求的目光瞅着顾瑨珩,眼底乞求帮助的意思格外明显。 这样的她看上去,少了点平日的张牙舞爪。 多了一丝小姑娘家的羞赧与灵气。 燥起来的火,突然被熄灭了一大半。 可对于这姑娘存心撇清两人一副不太熟的清冷样,隐约间降下去的火,大有东山再起的架势。 看着她鼓着个腮帮子,小脸蛋吹着气一呼一呼的。 就恨不得把这姑娘拉过来狠狠地捏一捏她的脸,问她到底是怎么想的? 有这么一个现成的活招牌不用,非得绕着圈子走弯路,不累吗? 乐嵘戈拎着的心不停的晃。 对于顾瑨珩,她没有百分百的把握。 不敢肯定他一定会帮她打掩护,毕竟凭着他们那一点不算交情的交情,实在是太可悲。 顾瑨珩沉吟了一会,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黄友良眼神接二连三,在两人身上打着转,似是想要探究点什么。 乐嵘戈双手背到身上,紧叩击的手指相互捏着衣服的摆角。 足以可见的紧张,叫顾瑨珩很不爽,连他都没有叫她这么紧张过。 不对,她的这份紧张? 这么看也是他给的。 乐嵘戈发现今天的大魔王果然很不正常,这一会艳阳高照,一会低气压的究竟要闹哪样? 她抿着唇,没再说话。 “顾队?” 黄友良探着胖胖的身子,小心翼翼的喊了一声。 “对。” “乐……” 思忖片刻的称呼,顿了一下,紧蹙的眉头微微松开。 “乐老师,第一次来不认识路,我正准备带她回去。” “不知道,黄副主任有什么意见?” 顾瑨珩哑着嗓子的低炮音有些重,听上去情绪不明,更像一头醒着的暴狮喜怒不明。 乐嵘戈可不想自己被殃及池鱼,当即陪着笑委婉的接过话题。 “黄副主任,那是自然。” “顾队亲口承认的还能有错?估计大家伙都在等着。不如我们就先进去吧!” “哎呀,好饿呐!”乐嵘戈见机转移话题。 黄副主任一脸殷勤。 “好,好,好。” “小乐老师饿了?是的,是的,你们女生到饭点最是不能轻易饿着。那顾队,我们就一起进去,你看?” 顾瑨珩阴恻恻的看着他笑,整个人倒露出一股慢条斯理的假正经。 乐嵘戈始终半颔着脑袋。 如同刻意忽略掉,头顶那抹极强的注视感。 自今天上午开始,一种若有若无的视线总会在不经意间被传递。 潜意识里她同顾瑨珩的关系也形成了某种改变,她不知道这叫什么,也不知道该怎么定义这样一份改变。 乐嵘戈很鸵鸟,就某种程度而言。 她宁愿两人还和从前一样,无所变的一样。 尤其是现在两人还冠上了同事的关系,她就更不想有什么改变。 顾瑨珩走的很慢,经过乐嵘戈身边不急不慢的停顿了一会。 眼神在她头顶上打量片刻。 薄唇轻启,话却是对一旁的黄友良说的。 “顾某还真是没想到,黄副主任倒挺会怜香惜玉,懂得也不少嘛!” 黄友良愣了片刻,即刻赔笑。 “顾队还真是幽默,女孩子嘛!怜香惜玉一点也是应当的,对吧?” 说完还眨着那双满满堆着脂肪的小眼睛,带着某种暗示意味的眼神,不怀好意的瞅着。 顾瑨珩狭长的身躯在灯光的照耀下显得格外掀长。 根根睫毛怵在下眼睑处,露出一道好看的弧度。 乐嵘戈贪婪的打量着他的侧颜,看着他微弯地嘴角露出淡淡的弧度。 那抹笑容也甚是嘲讽。 “那还真是辛苦黄副主任,就是不知道你这怜的到底是谁的香?惜的又是谁的玉?” 就算再大条的人,这会也该看出两人之间的小心思。 乐嵘戈耷拉个脑袋。 一副其实我和顾队也不是很熟,你不要听信大魔王的一面之词。 欲盖弥彰的撇清关系也是没谁了! 殊不知此刻乐嵘戈的态度,落在旁人的眼中,俨然就是一副心虚加默认的态度! “哈哈哈,顾队说笑了,倒是黄某我眼拙,居然没看出顾队要好事将近。” 乐嵘戈哀嚎的皱着眉,心中无限委屈。 搜肠刮肚的想了半天,也没想出到底这个黄副主任是哪只眼睛看出,她和顾瑨珩有好事将近的意思? 小姑奶奶委屈的撇了撇嘴巴,愤懑的在心里嘟囔。 ‘你这个眼戳的家伙,你没来之前,我俩那叫一个刀光剑影,不显山不露水的博弈?’ ‘你这个蠢材,也太没有骨气了吧!’ 俗话说的好,“哪里有压迫,哪里就该有反抗!” 要都像你这种没有反抗精神的怂宝宝,当年反法西斯。以*****等26个国家,在某地举行会议,签署了《某某国家宣言》。 标志了国际反法西斯统一战线最终形成,使二战的形式开始某种巨大的变化。 是反法西斯战争取得最后胜利的决定性因素之一,为联|合|国的成立奠定了坚实的基础。 哪有现在的美好蓝天,幸福生活喵? 正当乐嵘戈义愤填膺加之满腔热血地想着,最终皆已顾瑨珩的一句。 “你发什么呆?走了!”而告终。 好吧,面对顾瑨珩这种大魔王,这样打心理战的囧人,没点心理素质是不能完胜的。 好吧,她居然有点开始同情这位黄副主任。 为什么要和顾瑨珩撞上,生活不美好吗?要这样想不开? 顾瑨珩一扭头。 发现乐嵘戈一系列复杂的表情变化,顺着一双亮堂堂的大眼睛和下面一只小巧的鼻翼。 此刻落在灯光下的人儿,看的人心人影晃荡。 小姑娘掌心半蜷曲着,拇指放在唇边。 眼神所落之处也没个明确的焦点。 这种中二呆萌的模样,看的叫人是又好气又好笑。 顾瑨珩耐心尽失,转身当着这位黄副主任的面,拉过乐嵘戈的胳膊径直离开。 小姑娘抗拒,顾瑨珩一记冷眼。 选择直接无视她一张惊讶脸。 ‘现在好了,本来就只是有所怀疑的误会。你这不是存心叫人误会吗?’ 卷一 你的信仰,我的信念 第二十六章 心中的恬静(田径) - 我家男神是国民教练 - 诺槿 【顾瑨珩:“当初他不知道她心中的恬静(田径),只觉得这么可爱的姑娘,一定是吃可爱多长大的!”】 ‘这一下是彻底说不清,你说我要说咱俩没啥关系,人家能信吗?’ ‘关键咱俩本来也就没关系呐!’ 鉴于这种‘想想就亏’的心理,乐嵘戈的心情顿时也不太明朗。 顾瑨珩低头,余光扫过一脸纠结的姑娘。 浅浅的笑容氤氲在空气中,顿显婉转悠扬。 反应过来的乐嵘戈抱着柱子死活不肯撒手,顾瑨珩就这么拉着她的胳膊,往前走。 不敢用力,小姑娘看上去细皮嫩肉。 微好笑的挑眉,示意她。 ‘不走,你想要干嘛?’ 小姑娘皱着眉,一脸正义。 “顾瑨珩,我不和你一起进去。你放开我,咱们各走各的。” 第一次乐嵘戈难得硬气,敢站在顾瑨珩的对面公开叫嚣。 男人勾了勾唇,双手环绕。微掀眼皮,晲着她看。 问出今晚又一个让乐嵘戈回答不上来的话题。 “为什么?” 大魔王居然堂而皇之的问她为什么? 有没有搞错,她要是这么堂而皇之的跟着顾瑨珩走进去。 她敢保证不出今晚,整个舟安市的体育圈加上她们舟大就能乱的跟锅粥似的好吧! 这么红果果的八卦需要问为什么吗??? 居然还问她为什么,能为了点啥,你心里就没个五线谱? 当然乐嵘戈有胆量拒绝顾瑨珩,说到底也没胆量跟他直接叫板说不。 “呵呵,不为什么。您说能为点什么呢?” 扭过头乐嵘戈悄声呓语。 ‘何况就咱俩这样走进去名不正言不顺,我还不得被舟安市那群爱慕你的小女孩给撕吃了吗?’ ‘我是缺心眼,还是缺心肝呢?’ ‘还好打小我妈钙铁锌硒维生素给我一次性补的全,不然这会我还有活路吗?非得一次性把我啃的皮包骨头都不剩了你才甘心?坏银!’ 顾瑨珩不是第一次发现这姑娘喜欢自言自语的嘟囔。 每一次前半句听得还很清楚,后面就不知道小姑娘在那私语些什么。 “乐嵘戈,你说话都喜欢这么一个人的嘟囔吗?” 小姑娘眨眨眼睛,看了他半晌。 突然很纠结的盯着他,这一次倒是明显放慢语速。 得,不仅语速放缓了,连带着还多了点婉约劲。 “那不然呢?难道要一只狗的嘟囔吗?”假笑似的提问,看上去很一本正经。 顾瑨珩颇有些哭笑不得。 一秒破功,严肃的面庞上漾起那抹笑容。 暖的如四月秋风,一吹树叶沙沙作响,池塘里满是花香。 真应了那句。 “梨花院落溶溶月,柳絮池塘淡淡风。” 静谧最美,美中于无形。 小时候成天知道跟在老师身后念。“黄梅时节家家雨,青草池塘处处蛙。” 却不知道美的是烟雨朦胧,淡的是清新恬静。 一如她心心念念多年的田径,和眼前人。 “乐嵘戈,挺好奇你是吃什么长大的?” 她眉目晴朗的看着顾瑨珩,这一会倒是答的不温不火。 像大魔王这样的人,你还指望他能给你来一场幽默的小段子吗? 中规中矩,才是王道。 “顾队吃什么长大的,我想我也一样。” “反正肯定不是吃你家大米,就算感谢,我也得感谢袁爷爷。” 顾瑨珩思忖片刻,宠溺地默念了四个字。 “伶牙俐齿。” “多谢顾队夸奖,能在您嘴下获这四个字的殊荣,也是荣幸。” 隐匿的笑容逐渐放大,他点点头,饶有兴致。 “其实这个世界上,有种东西叫可爱多。估计,你打小也没少偷吃。” 乐嵘戈面色爆红,迅速乖巧的保持沉默。 小时候为了偷吃冰淇淋,她都不知道同母上大人做过多少拉锯战、地道战、堡垒战、反击战。 最终,都成功被如侦探般的秦梦娟女士通通瓦解。 每每这个时候,她家老乐同志。 乐尘寿先生都很不客气的一副作壁上观,幸灾乐祸状。 简直是成长的一部血泪史,往往被在自己心里很重要存在的某个人挑明。 即使无心,她也会不好意思的好嘛! “看来我猜的没错?” “顾队有勇有谋,果然决断,一般人怎敢轻易与之相比呢?您老人家一出马,还能有什么猜不中?” “要是您没什么事情,还请您发扬一回女士优先的绅士风度,让我先进去,成吗?” 乐嵘戈咬牙切齿的盯着他,尽可能控制自己的表情管理。 顾瑨珩沉吟片刻,他承认某人的“老人家”听来却是不怎么样。 眼下也不是个算账的绝佳时机。 鹰隼的目光微眯,欣然答应。 “好。” 得到首肯的乐嵘戈如获大赦,脚上跟装了飞毛腿似的,一溜烟跑没了影。 顾瑨珩之所以答应的如此爽快,自有考量。 男人双手插兜,看上去又撩又痞。 明明人畜无害的不具攻击性,细看之下,眼下狭着那寸精光又腹黑至极。 “出来吧,听了这么久的墙根,没想到黄副主任还有这种爱好?” “哈哈,那个顾队。”黄友良迈着步伐慢慢走近。 “黄友良,我不管你打的是什么心思,把你的尾巴收干净。” “我这个人呢,别的特点没有,就是护短,特别的护短。你想干什么我无权干涉,也不想干涉,但我只有一点要求,凡事正大光明,别把你不干不净的手伸到不该伸的人身上。” 顾瑨珩言尽于此,也没管身后人的态度。 抬脚转身离开,动作如行云流水利索干净。 在舟安,关于顾瑨珩的说法很多。 且不说他当年尚未退役,手上大把的资源和超强的个人能力就是舟安市的心头好。 他的代言力、业务能力、技术水平哪一样不是上乘。 就连女粉丝都是大把大把,台下每一次坐着助威、呐喊、和啦啦队里面的姑娘。 不是把眼睛盯在他身上瞅,还舍不得移一寸目光? 后来他突然退役,更是硬气的直接做起教练。 在他手上开创了基层教练带领弟子参加奥运会的一代传奇,他本人更一度成为舟安市速度的缔造者! 原本顾瑨珩也没有像如今这么火。 一场济南奥体中心“西柳”体育场的惊艳表现,令国人记忆犹新。 男、女1 00 m和女子200 m金牌的骄人战绩,让“舟安速度”在全运会的赛道上刻下了深深的印迹。“导演”这一切的,就是舟安市田径队总教练顾瑨珩。 与此同时他也成为全运会历史上,首位同时夺得男女百米项目金牌的教练员。 加上素来本人脾气火爆,喜怒不明。 更没有什么对口喜好,这一次居然会栽在一个丫头片子身上。 黄友良看着面前消失的背影笑的若有所思。 乐嵘戈回到自己位置上坐好,心里还有一阵心虚。 她低头快速平复心理压力,只是嘴角那么浅浅笑着。 一瞬间,她想这样的顾瑨珩看上去,也没了想象间那样遥远。 喜悦在心里无限放大! 顾瑨珩在包厢门口顿了一会,进门顺着里面的方向环视一圈。 略微闪耀着精光,越过眼底。 从两人出去,毛千仁的视线便一直停在其背影上,直到这两人前后脚进来。 主座上两个年过半百的中年人,心思通透的跟什么似的。 范昌明阖了阖嗓音,笑着朝顾瑨珩开口。 “小顾啊,今天你虽是上宾。” “可我们这些老家伙怎么着也算是你的一届长辈,不如我同你教授倚老卖老一回,咱们相互对开的坐着,你看可好?” 顾瑨珩心思通透,自然求之不得。 乐嵘戈乜着眼睛顺着校长的话,看着所谓的互相对开。 她来舟大任教,时间、年龄、资历,都是一众老古董中最年轻的,对开就意味着顾瑨珩将会坐在她的旁边。 到底是什么猿粪呐!粘粘性这么强的吗? 请问她有没有申诉、拒绝的权利呢? 乐嵘戈当即回头,用着满脸真挚,一脸懵懂的表情期盼顾瑨珩可千万别答应。 某人愣是连个眼神都没有赏给她,笑的如沐春风像个人样。 “那是自然,对于舟大而言,顾瑨珩永远是学生。” “今天没有什么顾队,荣誉,有的只是家常与闲聊好了,我不拘礼,各位也一样。” 一席话说的光彩,赢的漂亮。 满满都是一个成功男人不忘初心的证明,狡黠、腹黑间还带着一丝明晃晃的算计。 乐嵘戈忍不住,低声吐槽了一句。 “大魔王一出手,果然就知道有没有,社会人呐这是!” 于是顾瑨珩,有了正大光明的理由坐到乐嵘戈的旁边。 落座时还很客气的朝她寒暄式的点了点头,小姑娘嘴角没控制住抽了一下。 笑的很不自然。 她一向懂得明哲保身,基本顾瑨珩落座之后,小姑娘全程cos木头人状。 有些人适合长袖善舞,自然就有人适合被投喂的乖巧。 从头到尾,别人都在那尽可能的攀交情,做熟稔状。 唯独这姑娘心无大志,占尽了优势的坐在顾队旁边。 尽可能缩小存在,玩身前的台布。 偶尔端起面前的水杯抿上一两口,全程没有一点肉眼可见的不耐烦,但心里一定是暗自嘀咕。 饭桌上众人看着顾瑨珩不自觉地露出一抹弧度,看上去竟柔和的透露着些许诡异。 也是有些不解加好奇,跃跃欲试却又没有一个人敢率先开口。 卷一 你的信仰,我的信念 第二十七章 一顿饭,吃出了个“名分”? - 我家男神是国民教练 - 诺槿 【乐嵘戈:“她从没想过一顿饭,能吃出个名分来。明明什么都没有,怎么就突然搞得像名分已定,娘婆二家正式会面,JQ一大推呢?”】 时间一久纷纷寄希望到某教授身上,老教授倒也给众人面子,手指在饭桌上掂了几下,悠悠开口。 “小乐呀。” 被突然点名的乐嵘戈一脸茫然,才发现一桌子人都带着打量的目光看着她。 脑袋当即一片空白,下意识眼神寻求一旁顾瑨珩的帮助。 结果男人侧着身子,带有偏向的往她这边靠了靠。 谁也没注意。 背后顺着影子的角度看上去,倒像是男子随意又慵懒的虚揽着旁边的女子。 乐嵘戈挑眉示意半天,顾瑨珩愣是一点救场的意思也没有。 她暗恨,不就刚在外面说了句两人没关系,不要同他一起进来嘛! 至于这么小气的见死不救??? 好歹现在他们也算是同僚、是同事、是朋友、再不济也是个认识的人啊! 这么记仇,说好的侠义之心呢? 真是好气哦! 顾瑨珩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小姑娘其实很好逗,每每想到一件事情里面,就会忽略现实,比如现在。 落在众人眼中,俨然是一对陷入热恋中的小情侣好吗? 对于刚刚乐嵘戈下意识寻求他帮助的做法,确实的的确确有取悦到顾瑨珩。 乐嵘戈认命的扭回头,刚准备问问老教授说的是什么。 就听见她自己的一声低吸气。 “啊?你……你干嘛?” 顾瑨珩手掌搭在乐嵘戈椅背后方,身体略微前倾。 毫无隔阂又正大光明的一个动作,偏偏叫她闹红了脸。 放大了无数倍的侧颜,落在她黑白分明的瞳孔中。 有点亮,又有些不可置信。 顾瑨珩不属于白皙类型的男人,也没有文质彬彬的书生形象。 小时候的乐嵘戈对帅气的定义,一定是温文尔雅又给人如沐春风感。 后来遇见顾瑨珩,这个男人有点糙。 小麦色的皮肤里泛着点栗色,浓硕的眉毛英挺,根根分明的微弯着,总给人剑气逼人的压力感。 男人眼窝深邃。 正如此时,他狭着一双丹凤眼晲着她看,里面流淌着墨色的星河泛着熠熠生辉的光,太容易叫人轻易沉沦。 乐嵘戈隐约间听见心口的某处有冬雪复苏的迹象。 明明才封存的内心,毫无征兆地咔咔响起。 顾瑨珩匿着光的红唇,很性感。 一张一合间呼吸薄薄打在她的脸上,酥酥麻麻的微痒。 唇角上扬,如同刻意的撩拨,某人笑的颇叫漫不经心。 “想知道,教授说了什么?”他缓缓诱哄。 “嗯!”乐嵘戈机械的点了点头。 脑海化成了一滩浆糊似的,完全跟着男人的思维走。 顾瑨珩哑着嗓音的撩拨一通,突然笑容尽收,没什么表情的丢下一句。 “嗯!你想想就好。” “顾瑨珩。” 陡然提高音域,她气的双颊微鼓,气呼呼的瞪他。 没什么威慑性的模样,反倒像是在撒娇。 顾瑨珩心情大好,连带着周身的温度也软上几分。 他稍稍拉近两人的距离,附在她耳侧没头没尾的说。 “我很高兴。” 乐嵘戈撇了撇嘴角,心道。 ‘你高兴个啥,被凶了还高兴,顾队的脑回路果然和一般人不一样!哼,我才不信你捏,信你个大头鬼哦!’ 他向来懂得见好就收。 所谓穷寇莫追那是老祖宗沿袭下来的规矩,对于古人说的话,顾瑨珩一向持两个态度。 一个是听从,另一个是顺从。 前者听听就好,后者见机可以巧妙融合的加以运用。 比如现在,他规规矩矩的退回原位,一派正人君子的形象。 对着一桌子的好奇脸不过是眉峰微挑,眼神不变的挨个回应。 众人不敢审顾瑨珩,就集体商量好的,将目光转而悠悠瞥到乐嵘戈身上。 小姑娘在原地囧了半天,才想起抬头。 尴尬的产生只需要一瞬间。 往往相互坦诚去接受这个结果则需要很久,比如现在。 她好像突然懂了顾瑨珩那句,“我很高兴”是什么意思? 她宁愿不要懂好啦?呜呜,哭了 (*T_T*) 。 小姑娘颇为幽怨的低头,闷闷传达对顾瑨珩的不满。 顾瑨珩兀自浅笑,隔着桌布轻轻捏了捏她的手指。 条件反射想要收回的双手,却被某人紧紧捏住。 她有些懊恼的低语,“松手。” 顾瑨珩稍稍侧着身子,用着仅有两人可听见的声音蛮不讲理。 “你别和我说话,我不和你一起说话,我们各说各的。” 乐嵘戈气急败坏,“是啊,您别和我说话,那你拉着我的手干嘛?” 顾瑨珩一副将不讲道理进行到底的态度。 “嗯,你也别管我拉着谁的手。” 面上偏是我就拉着你的手了,你能怎么着,不服气吗? 可以啊,要不要上座的两个人帮你出口气呢? “顾瑨珩,你不讲道理?” 顾瑨珩三个字落在她口中,听来就是没由来地顺耳。 尤其是小姑娘快要被他惹得奓毛边缘,又不得不克制的时候。尤甚。 他一副虚心接受,并且你说的很对的表情点了点头。 “嗯,我只对你不讲道理。好不好?” 乐嵘戈微动的嘴角,一抽一抽的。 过了好半晌悠悠回应,“那我还真是,荣幸至极啊!” “请问,这么荣幸的事情,我可不可以不接受呢?”小姑娘一副快哭辽的无奈。 “不客气。” “你说呢?” 话音落地隔着台布不轻不重的捏了一下,一句指代不明的话就这么堂而皇之,从顾队口中施施然地说了出口。 “乐嵘戈,你乖一点。” 她惊诧的愣在原地,处石化中。 连带着想问教授喊她到底干嘛的想法也没了,一想到周遭八卦的神情,就脑阔疼。 估计从明天开始,她的周围将流传着不同版本的小道消息,一定一个比一个惊悚。 毛千仁这一石二鸟之计,用的果真巧妙。 既无形中回答了众人的问题,又成功解决顾瑨珩心中所想。 他顾瑨珩是什么人,在舟安单身多年。 早年一拨拨介绍对象都无功而返,如今怎么就心甘情愿,配合自家教授与一个姑娘在这样的聚餐上旁若无人的亲近。 除了恋爱关系,众人想不到第二种。 于是这么一顿饭的时间。 乐嵘戈同学成功被男友,好像无名无分的关系突然有了证实。 奈何当事人还一副不在状况之内,她囧了囧,能说其实她和顾队,“也不熟”吗? 一想到,“也不熟”三个字。 莫名腿软,她用力摇了摇脑袋。 委屈巴巴,明明人家还单身,连被追的待遇都没有享受过,凭什么名分突然间定了? 接下来,小姑娘果真动怒。 一副同顾瑨珩划清界限的态度明显,饭菜上来了也没了往日要顾忌的心思。 一个劲的大吃,要是祖凝同学在这一定会插着腰,用一副略带遗憾的语气表示。 “嵘小戈,你说你咋又为顾瑨珩暴饮暴食了捏?出息呢?有木有?” 其实乐嵘戈有点讨厌这样的自己,糯糯的,看上去跟个软柿子。 这种我不由心的感觉,闷闷的。 估摸着她家祖祖又要恨铁不成钢了吧! 软怂的想要放弃,想要不管不顾的耍个橫,又不敢! 要放弃,又会舍不得的钻心;想无宠可恃的耍横,又会很没出息的担心。 明明是一场很开心的吃饭,怎么到最后变成了那么纠结的自我难受? 她负气的咬着碗里的糖醋排骨,也不知道这排骨到底是谁? 活脱脱跟上辈子和她有仇似的。 顾瑨珩一脸纵容的看着旁边这个小吃货,他倒是没想到。 小姑娘看上去中二的很,怎么一遇到吃的,眼里顿时谁也没了。 林虹轩的菜品果然名不虚传,实打实的这也好吃,那也好吃。 所谓色香味俱全,鲜艳欲滴的汤汁与菜品交相辉映。 窗外是呼呼寒风,屋内是一片暖光柔和。 连带着身体都变得逐渐暖和起来,一桌子的美味佳肴在灯光映射下,小巧又晶莹剔透。 她吃着吃着,仿佛完全忘记了刚刚的事情。 顾瑨珩这个人,了解他的人都知道。 工作期间他比谁都能快速进入工作状态,遇上集训一般都几分钟之内吃完饭。 节省下来的时间,想着如何带队,如何训练,如何以最佳的模式让每个人发挥自己地最大才能。 一旦闲下来的顾瑨珩,吃饭比谁都挑食。 他今晚心情很好,大多与之攀谈的人他也来者不拒。 平日里他淡漠是一回事,估计是不苟言笑的形象太过深入人心。 故而大多时候他不搭腔,别人也不敢主动相问。 一个男人有品、有言、不想说话时保持沉默,开心时谈笑风生又能兼顾众人心情。 这样的男人,无疑是最受欢迎。 一顿饭间,一边回答别人的话题,对于前来敬酒的人礼貌回应。 还能不忘记时不时的把乐嵘戈喜欢的菜,一一夹到她的碟子里。 鉴于今天的开场太多轰轰烈烈,目前大家心照不宣定义了两人之间的关系。 全程小姑娘闷头吃,一没人上来挑刺,二没人不起眼的跟着起哄。 故而今晚吃的最没心事的就是她了! 直到她吃的八成饱,才发现除了她一开始偶尔去夹第一遍菜,是自己动的手。 后面好像…… 先前被顾瑨珩有一下没一下的撩拨,大脑发涨,害羞的不做主。 直接导致后来的乐嵘戈,全程低着头。 卷一 你的信仰,我的信念 第二十八章 间接kiss,妻管严? - 我家男神是国民教练 - 诺槿 【乐嵘戈:“当有一天你我名字被联系,是以一种或玩笑,或调侃、或嬉笑、不管哪种我都暗自欣喜!”】 直到她缓缓抬头,顾瑨珩旁若无人将她喜欢的碧螺虾仁,夹到她碗里。 乐嵘戈手指继续夹菜的动作一滞。 看着骨碟里这色如白玉,茶叶缀于其中的碧螺虾仁,一时间夹也不是,不夹也不是。 合着一开始圆桌转一圈她见样夹了一些的菜,怎么说能吃这么久? 这虾仁入口带有清新的茶香,鲜嫩弹牙。 又透着点甘甜,实在是清新爽口。 没想到这清新爽口的味道,居然还有大魔王的——口水吗? 那他们这样岂不是间接那啥了? 唔,乐嵘戈下意识想要抬手去摸自己的唇,奈何某人的注意力实在太过灼热。 她拿起的手,又缓缓放下。 顾瑨珩眼底聚散着笑意,也不戳穿。 肆意领略的眼神,猖狂的叫她没有一点准备,心口跟打着鼓一样砰砰的跳。 难怪她说今天怎么全程吃饭都那么顺? 吃到现在也没人打扰,乐嵘戈在这方面有些龟速。 突来的应酬 是能躲则躲。 只是代价莫名有点大,她这一次算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 “吃呀,怎么不吃了。” 乐嵘戈眼泪都快吓出来,她是不知道大魔王是怎么心安理得的说。 “吃呀”。 咱俩明明清清白白,你这样算计我真的好吗?真的好吗?真的好吗? 她默默哀嚎。 过了好半晌,顾瑨珩故作恍然。 悠悠然的语气听着一副好脾气的无所谓。 “哦,你说这个呀,没事,我不嫌弃你。” 那宠溺的语气,仿佛下一秒就能笑着说出一句。 “听话哈!乖。” 她又羞又气,鼓起了腮帮子。 小嘴巴一呼一呼的跟个金鱼吐泡泡似的,看着就让人想拿手戳一下。 忽闪的睫毛落在泛着醺黄灯光的照耀下,暖暖的聚着橙色的闪烁。 大片的剪影根根分明,聚焦在一起,就像此刻乐嵘戈满腹的心事。 “我……其实我。” 她发现她和大魔王的脑回路果然不在一条水平线上,她明明想的就不是这个层面的事,好不好? 想来一届顾队肯定不会正大光明坑她,那就是太不懂“人情世故!” 羞赧的面色一片靥红,小姑娘的皮肤好,满满的胶原蛋白连带着白皙的毛孔也清晰可见。 这些年乐嵘戈逐渐长开,从一开始是女孩家肉嘟嘟到逐渐的娃娃脸。 再到现在,眉尾上挑依旧存着该有的天真,但眉宇间偶尔有着别样的绰约和风姿。 俗话说,“将军的额头能跑马。” 她这天庭饱满的五官,是该突出的地方突出,该修容的地方修容。 世间对女子的美总有种定义,比如三庭五眼,才算真正意义上的美女。 乐嵘戈属于那种少数娃娃脸,三庭五眼还能长得如此周正。 微弯的眉毛下一双圆咕隆咚的大眼睛,每每无措时一眨一眨的,总让人心神荡漾。 黑白分明的眼珠是少有的澄澈,亮堂堂的。 高耸的鼻梁使得整个五官很立体,又不是那种极具攻略性的美,美的妩媚,美的张力。 其实单拎她的每一个五官出来也许不出挑,偏偏齐聚在一张脸上,给人一种很舒适的干净。 小姑娘嘟了嘟自己的樱桃小嘴。 顾瑨珩也不知道她这嘴唇,长得为什么看上去就比别人的Q弹软嫩,就像小时候女孩子爱吃的QQ糖一样。 一笑起来脸颊两侧会荡起浅浅梨涡,顿时整个世界都明亮了。 这样的笑容太过扎眼,又美好的想让人完全珍藏。 顾瑨珩在心猿意马前及时止损,而立之年的男人早已非良善之辈,何况像顾瑨珩这种人。 旖念顿收,淡淡的委屈和遗憾浮上眉心。 “唉,明白了看来是我被嫌弃喽!” “好吧,都怪我,那反正都吃了这么多,你应该也不介意多这两筷子吧?” 顾瑨珩那表情活脱脱像是在说,反正也吃了这么多口。 这时候再说嫌弃,未免迟了点!你这样我会很受伤的。 “那个,我每年都有体检的。各项指标完全正常你不用担心会有什么传染性疾病。” 人家好心好意给她夹菜,如此一来反倒像是她有点卸磨杀驴的意思。 乐嵘戈面对顾瑨珩一向没什么抵抗力,何况是这样有点撒娇意味的顾瑨珩。 唔,她一定是今天不正常,怎么会想到顾瑨珩在同她撒娇呢? 小姑娘素来面皮薄,又是个有恩必还的好孩子。 小手一举,那个诚信的小模样。 “没有,我没有嫌弃你,我怎么会嫌弃你呢?” 话音落地,众人悠悠的撇过眼神,一副我们都懂。 现在的年轻人讲究秀恩爱,没事你俩接着秀,多大点暴击呀,我们都可以接受。 大魔王明显一副计谋得逞的狡黠,从眼底一溜烟的划过。 她就不是他对手,今天不是已经有所领教了么?怎么她就不知道吃一堑长一智呢? 毛千仁隔着偌大的圆桌,“不远万里”送来一抹戏谑的眼神。 乐嵘戈大囧痛骂自己是猪头,居然这么沉不住气? 顾瑨珩抬了抬下巴,示意她,那吃呀! 于是她就这么当着众人暧昧的眼神下,合着血泪吃下碟子里的碧螺虾仁。 再进口,虾仁除了吃出微涩的味道,好像什么也尝不出来。 顾瑨珩看着她愣在原地,半天没有多余的表情,忍不住问了句。 “怎么了?不好吃吗?我看你刚刚吃的挺开心呐!” “啊!没……没事。” “好吃,特别的好吃。”好吃的差点没把她噎死…… 乐嵘戈蜷起手掌轻轻揉了揉自己的面颊,整个人心虚的厉害。 她前倾着身子,微低头。 接下来倒是很认真的乖乖吃饭,不管顾瑨珩怎么看她,她就是不接招。 余光里的火热落在她身上,就像个金属烧热的烙铁,太烫。 就哪怕不关注,无论是他焦点的位置还是话题足够显眼。 私下的顾瑨珩偶尔带着一丝狡黠的痞气,有些坏,又有些撩人。 看上去意兴阑珊,却总能触及重点。 她小小的碎着目光,偷偷打量他。 看着他今晚来者不拒的喝酒,乐嵘戈不清楚他的酒量究竟有多好。 栗色的皮肤上染上了一抹淡淡的红,应该也算微醉吧! 虽然神志依旧清晰。 一想到宿醉之后的头疼,她不知怎么就鬼迷心窍拉了拉他的袖口。 软了半截的声音,落到顾瑨珩的耳朵里糯糯的,带着一抹撒娇的软。 脱口而出的“少喝点。”三个字,自然而然。 待到想要收回已经晚了。 顾瑨珩举杯的手一滞,眼底飞快闪过了不可置信,随后便被嘴角那温润的笑意所取代。 乐嵘戈壮着胆子晲了众人一眼,心中不断地吐槽自己。 “冲动是魔鬼啊!” 面上照旧笑的温和,想着人家好歹刚刚主动投喂了自己那么多美食。 怎么说也算是有投喂的交情,想来,心安理得,心安理得! 便在众人的注视上不慌不忙地用了一个很蹩脚的借口。 “那个,醉酒有害身体健康。所以……所以大家都少喝点。” 顾队瞥了身旁的姑娘一眼。 微红的双颊带着娇羞的风情,既大胆又害羞。 这样的她,活灵活现的让人移不开眼! 他知道她绝不会像表面看上去的那样,软萌可期。 小姑娘心里腹黑着呢! 宠溺的神情,带着某种吾家有女初长成的得意。 落在众人眼中,意思则大不一样。 “哟,没想到我们天不怕地不怕的顾队,居然有‘妻管严’的潜质,难以置信,难以置信。” “我们怎么就没个姑娘,如此好心的提点我们呢?顾队也是个潜力股,不出手则矣,一出手这是一鸣惊人呐!” “乐大美女,你是不知道咱们顾队能喝多少吧!这会就心疼上了?” “嫂子心细啊,眼神全程无交流,时时刻刻还那么关心咱顾队。好福气,好福气。” “比不来比不来,这是传说中的人比人气死人吗?” 乐嵘戈听着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调侃,心里囧的快能去尘埃中开出一朵花。 奈何这个男人,没有一点要解释的意思。 全程半阖着眼,看着这帮人就这么胡闹。 她悄咪咪的瞥了一眼,最后用着实在没什么说服力的语气低声反驳。 “那个,你们别乱说。我们……我们没有那种关系的。” 男人双腿微张,右手闲散的呈九十度平放桌面。 左手自然而然的垂下,唇角微挂着笑。 浅浅淡淡的,这会倒给人一种雅人深致的错觉。 一定是错觉,像顾瑨珩这么刚的男人。怎么会雅人深致,只有热血方刚好不好。 小姑娘急的跟热锅上的蚂蚁,偏偏某人依旧慢条斯理的纵容。 情急之下,乐嵘戈沉了沉嗓音,做威胁似的语气命令。 “顾瑨珩,你快解释一下。说我们……我们没有那种关系,你别让他们误会哈?” 男人抿着唇,依旧是宠溺的神情。 兀自轻笑出声。 他顺从的点了点头,伸手摸摸她的后脑勺,柔情蜜意。 “好,你说你。没有就没有,你急什么?” 乐嵘戈坐在原地石化,这么亲昵的动作。 大哥你是怎么自然而然,对着我做出来的? 顾瑨珩沉吟了片刻,轻咳嗓音。 随意的微微一笑,扯着嗓子温温吞吞地放出一句大招。 “我们目前,还不是这个关系。大家,别误会。” 卷一 你的信仰,我的信念 第二十九章 他想给的,她愿不愿要 - 我家男神是国民教练 - 诺槿 【顾瑨珩:“他想转变身份给的承诺,却害怕只是自己的一厢情愿,胆怯这件事,不止女人会男人也会!”】 一石激起千层浪,众人哄的一笑,纷纷表示。 “哦,懂了,顾队的意思是咱顾队和乐老师目前还不是夫妻关系。但日后是不是就说不准了,顾队我这总结的到位吗?” 顾瑨珩嘴角轻扬了一下,那份笑直达眼底,笑进了心里。 心道,‘这小子上路,到位。’ “顾队,看来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啊!” “顾队加油,争取明年争二保一。” 顾瑨珩淡淡晲了一眼起哄的众人,突然转身。 逆着光的周身环绕了一股淡淡的珠光,浅浅的酒气,隔着呼吸带着一份缱绻的撩人。 她本没有喝酒,这一刻却好似醉人的恍惚。 顾瑨珩像是邀宠般的看着她,又似邻家的孩子在朝大人撒娇。 似忠犬,看上去特别乖。 她总感觉今天有些魔怔,事实证明顾瑨珩腹黑、甩锅、不要脸起来是能吊打一众人等。 “你看我说了,可他们也不信呢?我解释,也不定有用?” 遗憾、委屈、无奈。 又带着浅浅惆怅的语气,可不管怎么包装背后的腹黑依旧不能免俗。 她又好气又好笑的盯着他,慢慢补充。 “呵……您还不如不说呢!” 某人思忖片刻,乖乖来了句。 “好。” “好什么呀好。你就是故意的” 乐嵘戈气结,最后只能愤愤的瞪了他一眼。 “嗯!你说是就是。” “……” 要命了要命了,大哥你这副深情不二的模样,还真是张口就来。 落在别人眼中,此刻顾瑨珩正好脾气得哄着乐嵘戈。 下半场果然他都没有再碰白酒,有人上前找他碰杯的,他会倒一点她杯中的酸奶回一下对方。 想来除了身份压在那儿,大魔王的人缘也是过硬的。 毕竟他用酸奶碰杯,竟没一个人挑刺。 顾瑨珩是落在案头的一本书,你翻开了序言会忍不的想往后看。 让人魔怔,让人心生眷念。 一页一页,阅尽春华秋实,看满人间百态,你才能懂得这个男人的宽容与慈悲。 两个百米双冠军的到来,算是为今晚的饭局达到了一个真正的小高|潮。 “哟,双冠军来了。” 人群里不知道谁吼了一声,冠军两个字的厚重感不是谁都有的。 这一行有些人穷其一生都不能达到的高度,背后付出的努力不言而喻。 今天白天的训练,娄戚和米琼都没有参加。 两人这一次同为舟安拿下了不小的荣誉,更是一举让舟安成为众多省市中的典范。 顾瑨珩知道一旦开始集训,他们休息的时间几乎等同于没有。 像今早这种可有可无的场合,他一般直接给两人放假。 在家休息,能量充满出去走走。 大街小巷的逛一逛,看一看同龄的男男女女在这个年纪都是怎样放肆挥霍,偶尔犯懒的。 运动员不是没有惰性,只是太多的期许,都不许他(她)们太过放纵。 会成功的人自不是天生就能成功,黎明前的黑暗猝死了多少有梦想的人。 命运始终是残酷的,它不曾宽泛过谁,也不曾苛责过谁! 那些经历的苦难自会成为日后的福泽,不是信仰与虚妄,而是公平。 米琼性子向来大方,听到调侃自是大大方方应承。 “哈哈哈,双冠军那也是舟安的集体荣誉,是我师父教的好。”说完她目光澄澈,大大方方的看向顾瑨珩,笑的喜上眉梢。 “对吧,师父。”米琼脆生生的音调跟杏林回暖般悦耳。 这个年纪的姑娘明媚又大方,字里行间都透露着乐观的味道。 顾瑨珩看了她一会,也没个回应,小姑娘倒是不恼。 从身后搬了个椅子,凑着顾瑨珩一屁股坐了下来。 这旁若无人的亲昵劲,似容不得任何人橫插一脚。一切完成的米琼冲着乐嵘戈得意的乜上一眼,小表情傲娇的那是一个得意。 乐嵘戈心里有阵浅浅的不舒服,那种说不清的隐匿,跟个小刺似的上下徘徊,闷的难受。 米琼拉着顾瑨珩的胳膊,撒娇的动作极为拿手,脑袋伏靠在他胳膊上摇头晃脑,尽是娇俏。 “师父,你们今天早上干嘛了呀?我和娄戚今天去大扫荡了,你都不知道舟安现在的变化有多大。” “今天娄戚那个笨蛋,我和他说南湖中路那一段现在改单行道,他不听非说没有。结果今天被交警给拦了下来,可没面子,我俩搁那儿被交警蜀黍训了好久唉,好丢脸哦!” 米琼低声细语的说着,像是一个女孩家亲昵的撒娇。 亲切的叫人泼不进一点水般。 顾瑨珩始终半阖着面庞,漫不经心的侧眸问。 “是吗?” 他半张脸匿在光里,看不清的另外半张,轮廓格外柔和。 只是这份柔和不是给乐嵘戈的,大概这对师徒俩的相处模式一直如此,在场的很多人并不陌生。 依旧是该干嘛干嘛?不见一点惊讶。 米琼弯着腰靠在顾瑨珩的胳膊上撒娇,娄戚就去旁边跟着桌上的前辈推杯换盏。 这种默契绝不是一日养成,突然乐嵘戈有点艳羡这样的人生。 生活不就是如此,偶尔你会特别羡慕一个你身边的人。 对,它不是嫉妒、不是仇视、也不是不正常的恶毒臆测。 只是单纯的羡慕这样的人,她的人生,那份积极向上的感觉。 感情与反应都像沙漏不能有一点支撑点,否则所有的情绪会像排山倒海般有机可乘。又重又疼,就像她现在。 前一秒她还是众人的中心,他的心上人。 这一刻所有属于你的童话黯然失色。其实童话也不是只有一只,换个人又是另一番风景。 乐嵘戈赌气似的拿起桌上一张白色纸巾,放在手中拉扯着玩。 细碎的纸屑顺着手掌的间隙在空气里做着分子运动,顾瑨珩全程默认着她的小脾气。 心中倒是格外受用,今天这姑娘的反常和一年多之前他碰到的人儿,明显相反。 那时候的乐嵘戈亲近有心,却胆怯不足;现在的乐嵘戈逃离成性,却爱恋鲜少。 她不知道这一年多的时间,小姑娘到底经历了什么? 为何突然避他如此? 坦白讲他们俩虽同处于体育这个圈子,可到底行业有别,加上一遇到集训时间都不是自己的,何况心里的那个人呢! 彼此的差距,不仅仅是职业限定的问题,还有年龄。 他已经过了而立之年,觥筹交错中自能妥善抽身,可眼前的姑娘呢? 说到底不过是一张白纸,一个孩子,心性不足,耐心不够。 他想要一个确定的身份可以照顾她,可他不知道这个他想给的身份是不是她愿意要的? 毕竟一个人的寂寞与承担,才是对一个女孩成长为女人的残忍,爱护她,又不想让她经历这些。 早年选择这一行,一有比赛到处飞。 那个时候的顾瑨珩从没后悔过,更没想过日后要如何在家庭中权衡。 在他心中只剩下比赛、胜利、拿奖杯、荣誉。 如今充盈的心似乎多了一道缺口,不多不少刚好够装下一个她。 杯酒之间的话题不知怎么就聊到了米琼身上,小姑娘原本家境好。 进了体校跟在顾瑨珩身后,长这么大除了训练上掉过金豆子。 基本上没吃过亏,受过一点委屈。 顾瑨珩对她的照顾亦父亦兄,是真正疼爱到骨子里。 久而久之自然养成了她除了在训练上,凡事跟训练无关的事情,心高气傲,什么亏都吃不得。 “敬你一个也没意思,双冠军我们就来一对,所谓好事成双。” 本来被打断的米琼就有几分不高兴。 一听还是这种无聊的推杯换盏,更是兴致缺缺的散漫。 娄戚知道她这是不开心的前兆,当即站在前面打了个圆场。 “算了各位前辈,这姑娘性格差又被宠坏了,你让她喝岂不是扫兴!不如这样我以一带二,先喝三杯怎么样?” 话音落地,娄戚窄着眼睛,看了顾瑨珩一眼。 双目相对,即是心领神会。 众人见顾瑨珩没搭腔,也掐不准他的意思。 索性都将目光投向乐嵘戈身上,她大大方方的将手上的杯子放回原处。桃色红唇上,沾着几滴的水珠更是潋滟至极。 浅浅的吊着眉,一副你看我也没用,其实我们也不是很熟的态度。 顾瑨珩气极反笑,心道‘这姑娘还真是瞅着点时间就装不熟,是有瘾呢还是能怎么着啊!’ 米琼趴在他胳膊上,今天这丫头有点出了奇的黏他。 平里的米琼虽黏他,却知道场合和分寸。 不会像今天这样不问缘由的黏人,外人都道这姑娘家境好娇气。 只有他知道不是这样,私下里地米琼训练起来比谁都刻苦,每一次非封闭式的集体训练。 她都是第一个来,最后一个走。 体队的女生本身要比男生辛苦,加上身体构造的区别。 女孩子的性子,相对而言会比男生慢一个度,但凡按照顾瑨珩提前一天约定好的时间。 他到达训练场,第一个看见的,都是跑道上的那抹倩影。 小小的,不服输的执拗。 尽管在曾经不如意的那段时间,依旧白天像个没事人样的训练,晚上回去就躲在被子里哭。 她的脚踝先前受过伤,加之伤的无缘无故。 卷一 你的信仰,我的信念 第三十章 师者,传道、受业、解惑也 - 我家男神是国民教练 - 诺槿 【米琼:“她心目中的顾瑨珩是个大英雄,是任何感情都无法替代的存在,是她朝思暮想为其奋斗的动力。”】 那次,一开始所有人都以为休息几天就能好。 结果这一次的休息就是八个月,所有的康复训练和可以想的办法都想尽了,还是无果。 每天看着队友在跑道上训练,看着同期人打破世青赛的记录。 终究还是唤醒了她骨子里一颗不服输的韧性,她开始要求训练。 小小的身体中,不知道怎么就爆发着那么大的能量。 每一次,看着她因为训练逐渐增加负荷而肿的脚踝,顾瑨珩心里很不是滋味。 这一行是残忍的,除了本身竞技体育的残酷。更残酷的是运动员要受除了本身疼痛带给自身的折磨,还有精神上的压抑和那份被取而代之的失措。 顾瑨珩是竞技体育出身,这些伤痛与残忍。如刀尖上淌过着走一遭的生活,他都经历过。 白天训练想着训练技巧、训练方式、晚上回去想着一周排名、和超越自己的行程安排。 用最俗气的话,“他们运动员,每一日不是在训练的过程中,就是在训练的路上。哪怕是上厕所、洗澡、洗衣服、或者吃饭都一刻也不能停。” 那种全年365天,一天24小时无休的倦怠感。 任谁都会累,何况是个姑娘。 可这丫头倒争气,从康复训练到正式训练整个过程里。他愣是没听见她喊“一声疼,一句累。” 长期身心压力的结果是。 有一晚并发症引起炎症,在宿舍内高烧不退。 宿管老师急的来回蹿,那一段时间刚好是顾瑨珩带队集训比赛。 白天忙集训,晚上做计划。走行程,定安排。 自己这边是忙得前后脚不着地。 凌晨两点半趴在桌子上想就这么将就的睡一会,准备熬通宵来着。 深夜的任何一点声音在无数倍放大之后,都会显得格外刺耳。 倦怠感傍身。 铃声响了好一会,他始终晕晕乎乎的。 撑着身体起身,手指在眉心捻了一会,似是想缓解过去那阵不适的眩晕。 过了片刻,他摸索着拿过手机,手指按了接听键。 “喂,我是顾瑨珩。你好,哪位?” 深夜的顾瑨珩嗓音像泼了墨似的浓郁,暗哑的不像话。 男人一边开口,一边端起桌上那杯凉透了的水朝着厨房走去。 窸窸窣窣的水声,和重新开水瓶、倒水的动作如行云流水般通畅。 男人半侧着脑袋微微歪着,手机夹在耳朵与肩膀中间,带着淡淡的体温。 脖子僵硬久了顾瑨珩换了个姿势。 紧接着将水杯,从右手换到左手。 盈盈可见的水光在红唇上,略下了一抹水渍,看上去金光闪闪。 才听见电话那端的人像是安抚好谁之后,着急忙慌的开口。 前面一大推的铺垫顾瑨珩也没有细听,最后只听见一句。 “顾队,米琼高烧不退。” 顾瑨珩手上的动作一滞,当即放下杯子。 左手接过手机,拿外套、车钥匙。 快的只听见这边一系列收拾的声音,紧接着关门声、发动车子的响声。 直到顾瑨珩端坐好,开始预热车身才开始询问。 “什么时候烧的?烧多久了?” “现在状况怎么样,她可以自己动吗?” “对了,如果可以的话,麻烦你把她送到寝室门口,我一会带她去医院。” 宿管顿了片刻,开始从第一个问题作答。 “上晚从回来就有点低烧,后来吃了药一直烧着没退。” 宿管看了米琼一眼,摇头。 “现在状况不是很好,小姑娘冷的蜷曲到一起。知道我搁这儿给你打电话呢,死活不肯去医院!” “我估摸着是不想麻烦你,这丫头一向自尊心强,你知道的。” 是,他一手带出来的学生,他怎么会不知道? 这些日子看着她反复咬牙训练,那一声不吭。 估摸着晚上回去,不知道又躲在被子里哭了多久,第二天早起眼睛都肿的厉害。 有些话他不问、不说、不提、不是他不知道。而是不想在她已经结痂的伤口,再撕一道口子。 如今她进了一个死胡同,倔强的不肯出来。 他身为她的直属教练,又怎么能看着她这样自我放纵。 顾瑨珩浅浅叹息,说不心疼那是假的。 “您让姑娘们把衣服穿好,我马上上来一趟。先帮我照看着点她,别跟着她硬来,麻烦你了。” 顾瑨珩说的客气。 古有《童蒙须知》说:“居处必恭,步立必正,视听必端,言语必谨,容貌必庄,衣冠必整,饮食必节,出入必省,读书必专。” 后来李贽也说:“动人以言者,其感不深;动人以行者,其应必速。” 顾瑨珩一直信奉说不如做,在他心中老师要做的应当是。 “传道、受业、解惑也!” 而不只是做个教书匠,更要有教、授学生为人处事的道理,与主动学习的可贵品质。 这个耐心一向不佳的男人,在这件事情上发挥了少有的爱心、耐心、和责任心兼具。 从这点上而言,顾瑨珩果真是个好老师,也难怪会受到别人的尊敬。 他到的很快,十五分钟的路程愣是被他缩减到七分钟,上楼时脚下如生风了一般。 到底是个男老师,他在这一点上尤为注意。 凌晨的走廊静的仿佛一根针落在地上都能听见。 早前的动向,已经惹得好几个宿舍纷纷开门查看。 后来都被宿管给劝了回去,独剩下本宿舍的人。 即使如此,顾瑨珩进门前依旧没有忘记先在门上轻扣几声。 直到从里面传来一阵“进来。”他才推门而入。 与细节处见真章,顾瑨珩真的是用生命去见证这一点。 每一个男人都是从男生成长起来的,本质而言男人都有依赖性。 大多是从一个女人的怀抱,投向另外一个女人的怀抱。 像顾瑨珩这种母胎solo多年的男生,不说是个文武双全的居家能手。 至少基本的生活问题,或多或少都可以一些。这个类型的男人自然上座率比较高,若是脾气上再有所收敛,简直可以睥睨当下完美无缺的老公人设! 顾瑨珩稍稍开了点门,探着身子进了去。 这个宿舍的学员是顾瑨珩一手带起来的,看到他来了。 众人像是突然有了方向和信念的支撑,纷纷出声喊了句。 “师父。” 顾瑨珩看了众人一眼,眼底虽存着担心,到底还是顾忌这般小孩的身体。 男人沉着嗓音,下巴微紧。 “明天都不用训练了是吗?平时是怎么教你们的,天天说的沉着稳重,有条不紊这会都还给我了是吧?” “所有无关人等,五分钟内都给我收拾好上床睡觉。明天准时,起床训练。” 众人怯生生的待在原地。 都没见过这个模样的米琼,大家眼底的担心也都是真的。 一时间相互杵着,谁都没动。 顾瑨珩沉沉叹气,晓之以理地动口解释。 “告诉我,你们都在这有用吗?” “是你们的陪伴会减轻她的痛苦,还是你们的不睡会减轻她的愧疚。她病了有医院、有教练、有医生。” “你们白天站在跑道上仅仅代表的是你们个人?国家花了那么大的代价去培养你们,就是让你们在这个时候发扬没有作用的同情心?告诉我你们是多少人目光企及的希望。” “我知道充满巅峰的道路崎岖又漫长,你们要经历的也太多。但所有的点都有一个最基础的方面就是休息。” “你们告诉我,如果你们休息不好,跑道上出现任何问题。一点点分神也许就是一次受伤,就能断送了你们往后的职业生涯。说,那个时候这个责谁来负,谁又能为谁的健康买单?” “这不是重义气的情谊,这是现实。体育也不是一个光需要重情谊就能变好的存在。谁的身上没有压力,谁的心中没有善良,谁的眼神里又是漠视的。可这一切都要基于你们自己是否强大了,如若自身都没有强大的基础,何以帮助别人?” 众人听得热血沸腾,顾瑨珩的共情力一向很强。 他可以快速的让人头脑清楚,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什么又是对的。 大家都低着头,静默不语。 到底还只是一帮没长大的孩子,她们在尚且需要别人照顾的年纪。脱离家乡、脱离父母、告别优渥的环境、告别童年的乐趣。 在这个没有欢声笑语和温情脉脉的地方,独自承担自己的想家与无助,顾瑨珩心里多少是有点不落忍的。 他软下了声音,看了她们一眼。 “好了,都回去好好休息谁也不用多想,未来你们并肩作战的日子还长着呢。还怕没有机会发扬队友爱的机会?” 众人听完都乖乖上床睡觉。 顾瑨珩走到米琼床边,伸手探了探她额间的温度。 宿管阿姨以前只知道顾瑨珩的个人能力很好,年纪轻轻就独自带出了一只王牌队伍。 他不仅自身能力强,当教练也是个狠角色。 在舟安关于顾瑨珩的传言太多,真真假假,假假真真。 她们做宿管这样一行久了,见了的人也多。 自然很多时候是不会投入太多的真感情进去。 毕竟迎来送往对她们来说是常事,若不是将心变硬。每天活在这样伤春悲秋的日子里,岂不到最后一个个都抑郁了嘛! 连她们会尚且如此,何况像他这样一个半大的小伙。 卷一 你的信仰,我的信念 第三十一章 师者仁心,香远益清 - 我家男神是国民教练 - 诺槿 【乐嵘戈:“她眼中的顾瑨珩,是一个无往不胜的大英雄;学员眼中的他,是一片天、是神祗;朋友眼中的他,是兄弟、是值得相交一生的挚友!”】 直到现在她才知道,有些人不是根据年龄的划分去定义成熟。 他们的优秀和自律是刻在骨子里的,即使偶尔会脾气不好的烦心,却不会迁怒到无关人等的身上。 这样的男子何其少见,却被这群姑娘遇到了,每天听着他们队的姑娘张口闭口就是。 “我师父教的好。” “师父对我们最好了。” “我喜欢师父这样的男生,能文能武。文能上手写文章,平时上思想教育课都是一套一套的,武能早前自己上手拿金牌,后做教练有方略。” “关键师父长得还特别有男人味,简直就是男神级别的典范。” “还有师父笑起来特别温暖,虽然脾气火爆了点,却从来没有在训练上凶过我们。” “师父以后肯定是女儿奴,好喜欢这样的师父,我要是能晚出生个十年就好了,我想投胎做师父的女儿。” 听多了,自然也就记到了心里。 每每她们讨论这样的话题,米琼都是不参加的。 在她心中顾瑨珩是大英雄,是指引她前进的存在,亦父亦兄。 那种微妙的感情,不是某一种情感可以具体替代。 她最喜欢看见她取得第一时,师父扬起眉角。 眼底聚散着的笑意,那是多少辛苦与劳累去换也值得的。 所以她最不愿意麻烦的还是他,她不想成为团队的后腿,不想为顾瑨珩丢人,更不想占用他的私人时间。 在仅剩下一点独属于自己的时间里,还要顾忌着她们。 顾瑨珩是教练,而他们之间的关系是公平往来的,而不是一味的消耗与负累。 顾瑨珩稍稍掀开了被子的末端,看着她肿起来的脚踝,又红又亮。 想着这炎症是彻底发起来,估摸着一时半会也消不了。 他半曲着腿,微弯着,转过头建议。 “我送她去医院吧,她这个情况一时半会也消不了,毕竟吊水消炎来的快。” “要不我送她去吧!您最近忙,还要带队比赛,身体可能吃得消?”宿管阿姨建议着。 “没事,她是我的学生,只要是,我就要对她负责。太晚了我去就好,你还有这么多别的姑娘要看,更不容易。” 顾瑨珩一边起身,一边将被子往上拉了拉。 这边不忘叮嘱道,“对了,最近冷热交替,麻烦你看着点她们。时常多提醒一定不要用冷水洗头或者洗脚,辛苦!” “应该的,应该的。这都是我们该做的。” 顾瑨珩扶着米琼坐起来,小姑娘烧的迷迷糊糊,却还惦记着不要去医院。 嘴中呢喃,一边念叨。 “师父,是你吗?我不要麻烦你。对不起,对不起。是我拖大家后腿了,您骂我吧!” 小姑娘抱着他的胳膊一直细细嘟囔着,看上去又弱小又委屈。 看到一个这样的她,顾瑨珩自然什么狠话都说不出来。 她一直乖巧,进队以来认真训练,不惹麻烦。 这样的学员像上学时期的好学生,哪个老师不疼爱呢? 小姑娘就着他的胳膊坐起来,双手拉着他的衣角声音轻的更是不像话。 “师父,对不起,对不起。” “师父我为什么那么差劲,我的腿是不是再也不能上跑道了?我是不是再也不能和你一起并肩作战,为体育贡献一份我自己的力量了?” 她烧的迷迷糊糊,脸颊通红。 眼神看着他,渴望却无光。 “师父,我不甘心,我真的不甘心。可是我又好难受,如果我不能参加比赛,我以后就见不到你了,你那么好,你教会了我们那么多东西呢?” “我不想离开体校,不想离开她们,更不想离开您。” “师父,我好害怕,我该怎么办?是不是你们都不要我了,师父,我会努力训练的,你相信我好不好。” 米琼一边说,一边哭。 这是一个姑娘家最害怕最无助的时刻。 当一成不变的生活突然有了缺口,任谁都会对未来充满迷茫与无助。 顾瑨珩听着她半是清醒半是迷糊间的嘀喃。 不知道这些话到底在她心中酝酿了多久,她又无助了多久? 这段时间他多有匆忙又没有顾忌到她,小姑娘不知道私下里委屈害怕到什么程度,才会将自己逼到这个份上。 心中的自责与压抑如排山倒海般袭来,举起的手愣在半空中顿了很久。 最后才缓缓落到她的发心,他放轻了声音,温和的告诉她。 “没有,你一直都是师父的骄傲,米琼要乖,和师父一起去医院好不好?” “小丫头去了医院吊了水,吃了药你就会好,慢慢的你就能和她们一样训练、上场、比赛,为国争光。” 听见“为国争光”四个字,她茫然的眼神里好似多了一份微妙的光。 她弱弱抬起头,很艰难的扯出一抹笑,浅浅的如同只是微弯了一下。 “真的吗?师父,我还有这样的机会吗?你可不要骗我呀?” “你不知道你现在只带别人训练,不问我,不关心我,也不管我,我有多害怕。我好怕你会彻底放弃我,对我失望。” 他喉咙上下滚了滚,冲着她笑。 “有的,相信师父好不好?师父是不是从没有骗过你?” 他浅浅的声音很暖心的在耳边荡漾,很轻、唯恐惊醒了正在发呆的人。 随后小姑娘甜甜一笑,尽管茫然却毅然坚定。 “是啊,师父怎么会骗我呢?师父从来都不会骗我的。我去,我跟你去,师父你别生我气好不好?” 米琼扯着他的衣袖,怯生生的说。 “好,米琼没怕。师父,带你去医院。” 顾瑨珩起身,转身对着身后的宿管交代。 “你帮她将衣服穿上,外面有些冷。别再二次加重了,我先出去。” “唉,好。好,我来给她穿。” 宿管动作也快,加上这会的小姑娘极力配合。 顾瑨珩再次推门而入,她已经穿好了衣服坐在床边。 男人皱了皱眉,看着小姑娘身上穿的衣服尽管加厚了,却依旧还是单薄。 加上青春期的姑娘还处于发育期。 更是多有不便。 他眼神撇过一旁的薄毯,伸手拿着床上的毯子将她打横的包起来。 宿管看着这样的打横,想着一会出门也是不方便,低着声音小心翼翼的建议。 “要不一会你抱她下去吧,这样你也能方便点。” 他看了宿管一眼,没作它想,温和的笑了回去。 面上依旧是有条不紊的寡淡,“不了,她一个姑娘家大半夜的已经不好,若不是大半夜按理说应当叫个女学生陪同的。这时间太晚了,只能我一个带她去。至于别的方面,能注意的还是多注意一些吧!” 阅人无数,她没想到顾瑨珩一个大男人会想的这么仔细。 他不是生活上的教练,寝室这边来的也少。 每一次来了也都是不苟言笑的模样,看上去很不好说话。 可只要他一到,再吵闹的环境,都是一秒安静。 不怒自威,气场强大,大概说的就是这样的。 从前与他私交不深,加上不了解。 她以为年少成名和后来的成绩,本人一定是孤傲又不好与之交往。 这一刻她算是真正了解,他在学生心中如此受欢迎,还有这个宿舍的姑娘为何心这样齐。 是啊,有一个这样的好教练,只怕想长歪也不容易。 “师者,人之模范也;师者仁心,香远益清。” 就连爱因斯坦也说过,“使学生对教师尊敬的唯一源泉,在于教师的德与才。” 从这点而言,顾瑨珩做老师,德才兼备是无话可说! 他带着米琼去了体校就近的舟大附属医院,从挂号到就诊、输液、直至后来的陪伴全程都是顾瑨珩一手操持。 米琼迷迷糊糊间,看着顾瑨珩一个人忙前忙后,心中很是愧疚。 她这个师父为人看起来淡漠如一不爱说话,心底的血却比谁都热。 她从小就娇气,哪一次生病不是一家人围在身边哄着,陪着。 尽管如此她还是百般闹腾,一有任何一点的不舒服就娇滴滴的喊疼。 而这一次她是真的疼,却不想让师傅看见她这么没有出息的样子,更不想在这样的深夜再给顾瑨珩添一点麻烦。 有时候我们说人会慢慢学会长大。 最后才发现一个人真正的成长,是在无形中学会的,亦没有轰轰烈烈。 就这样一个无人的夜晚,简简单单的学会不给人添麻烦,学会忍受疼痛带来的想家与委屈。 寒夜里,顾瑨珩怕她冷。 一开始输液就特意让人备上一个输液加热袋,小姑娘窝在沙发里整个人蜷曲着,没什么精神。 顾瑨珩往上拉了拉被子的角给她掖好,又探了探她的额间,摸着温度依旧高的吓人。 “米琼,你听师父说。你睡一会,勇敢点,睡一会等到这液输完了,你明天就会退烧。” “等你的炎症完全消掉,师父手把手的带着你做康复训练好不好?” 大概是深夜的疼痛与委屈像浪潮,一卷一卷袭击着她创伤已久的心灵。 此刻顾瑨珩越是温柔,小姑娘就越是想哭。 “师父。我疼!” 糯糯的声音半含着哭腔,一双通红的小脸红彤红彤,眼底蓄满了晶莹的泪珠。 卷一 你的信仰,我的信念 第三十二章 心思太重的人,会累 - 我家男神是国民教练 - 诺槿 【顾瑨珩:“他想要的很少,心也很小。左右不过所有的运动员都有机会可以身披国旗,场奏国歌,站在五星红旗的正前方聆听一份骄傲!”】 “不哭,我们米琼最勇敢了。” “你看你一哭,像个小花猫也不漂亮喽,所以坚强一点好不好?” “我们可是小小运动员,我们的身上流淌着祖国奥运健儿一不怕苦、二不怕累、三不怕疼的精神呢!是个无往不胜的小战士。” 顾瑨珩温和的声音,在这寂寒的夜变得格外温暖,连带着窗外呼呼的风声仿佛也镀上了一层寒光。 隔着蓄满的泪水,看着窗外那盈盈灯火,总有种琉璃艳美的盛世繁华。 “好,我不哭。”米琼双眼迷离的笑。 “嗯!那睡会吧,啊!” “师父你会一直在这陪我吗?” “会的。” “师父一直陪着你,睡吧!” “嗯!”她用力的点点头,笑的满意。 顾瑨珩三个字在舟安就是行走的活招牌。 加之舟安大学附属医院,一向与舟大和省|委体校有着密不可分的联系,医院的很多医生护士对顾瑨珩算是了解的。 何况他们医院的一只“花”,榆次北教授同顾队素来交情颇深。 私下里一帮腐|女,暗戳戳将两人组了一对CP,默默撒糖。 同为舟安单身已久的男青年,谁也没有要先谈对象的意思。 偶尔顾队不忙,还会来医院找他们榆教授,然后两人“相亲相爱”的离开。 私下,小护士们无事时总爱八卦。 “要什么女主角,两大男神巅峰对决就是一出戏呀!” “他们俩在一起绝对是真爱,有了异性那我就勉强认为是为了传宗接代吧!毕竟这样一张盛世美颜配谁都亏……” 久而久之谣言就这么满天飞! 顾瑨珩一向是个不在意这些的人,加之顾队在舟安素来有铁面无私之称。 他这么一个直男人设若是都弯了的话,该伤了舟安多少女孩子的心。 值班护士看见顾瑨珩来医院想都没想,回护士站又见榆教授坐诊没回来,特意留在值班室门口。 有女孩子在的地方向来是不缺八卦的。 两人性格,一个脾气火爆看似淡漠如深,另一个狡黠腹黑又看似温文尔雅。 所谓一刚一柔,一静一动。 这种不说话就很好的画面感,几百年都难遇一回好吗? 众人纷纷YY…… 榆次北一回来就看见这么一副画面,轻咳一声。 众人齐齐转身,一众姑娘脸上仍带着未来得及收的春意。 “咳咳,一个个现在值晚班都开始聚众八卦了吗?” “一会护士长训起人来,可别指望我帮你们打马虎眼哈!” 榆次北脾气好,在医院是出了名的温柔。 平日,偶尔心情好也会同众人开一些无关痛痒的玩笑,只要不涉及底线。 这样的人连同着骨子里都刻着温柔的叫人喜欢,偏偏勾人却不自知,他一笑眼底像是聚着光般熠熠生辉,光彩夺目。 众人哈哈大笑,有人接话。 “榆教授您可别冤枉我们,这一回还真不是我们八卦。” “哟,看来这一次又是有关于我的喽?嗯,人太火总容易招是非呀!” 他莫名摇头哂笑。 有人低笑,被他自嘲式的幽默逗乐。 “嗯!洗耳恭听,我倒要听听我还有什么能让你们八卦的?” 医院里那些关于八卦他和顾瑨珩的话,多少也是知道些。 无关痛痒也就不想去澄清,医院这种生老病死的地方。 生死不过一道门的事情,看多了自然连人都会变得宽容些! 正所谓压力越大就越爱八卦,久了自然也没什么好上口的。 谁叫自古以来挨宰的,不都是功臣嘛!佛说:“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于是榆次北就这么宽和地任她们玩笑,说的好听点叫中庸之道,说的难听点就叫随遇而安吧! 他抬手捻了捻眉心,心道‘反正这一次左右是和顾瑨珩那家伙没关系,就好。’ 结果他刚准备乐呵的听一段什么风流韵事,这瓜是妥妥的又吃回到他俩身上。 “榆教授,你好朋友来了!在输液室呢!” 小护士话还没说完,榆次北放下手上的病例报告,人朝着输液大厅着急忙慌地走去。 身后一群小护士开始八卦的低声咕哝。 “说这两人是纯洁的感情我绝对不信,你看咱们教授脚下,是不是就差两个风火轮啦?” 大家开着无关痛痒的玩笑,试图缓解今晚的劳累。 现在一心惦念顾瑨珩是不是胃又反了,这家伙一带起队来就能没完没了的集训。 饿极了,来不及吃饭喝点水或者麦片将就着应付一下,更是常有的事。 久而久之饮食上的不规律加之常年累月的到处跑,胃成了旧疾。 每年做胃镜,胃上面小面积溃疡点却不少。 奈何人倒好,是真的一点不重视。 每每说起的时候,点着头态度比谁都诚恳,一转过身,是该怎么练还是怎么练。 就好像中国的体育事业离开他顾瑨珩,他少出一份力,对自己的身体多上点心,能亏损了什么似的。 每当聊起类似话题,顾瑨珩都是很敷衍的应着他。 他知道他左右不过是在敷衍着自己,久而久之实属无奈。 按理说医生这一行做久了,心是会变硬的。 凡事不苛求,毕竟每个人对于自己的人生该起到主观负责的作用。 别人,充其量算是引导! 或许是认识多年,对于他家里的事情,多少有些了解。 看到他一个人这样拼命总感觉不落忍,身为朋友想多提点一些,哪怕只记住一点也好。 直到有一次,那一晚顾瑨珩喝到大醉。 他的酒量向来很好,是可以白的红的啤的混着喝的那种。 认识多年榆次北就从没见顾瑨珩喝多过,那晚的他状态很不对劲,至少眼底的失落与周身的落寞是没想过要掩藏。 男人亦会脆弱,偶尔的放任不仅女人会,男人也有。 抗压到了一定程度,谁都会有绷不住的时候。 榆次北没有阻碍他的放纵,只是作为朋友一直坐在旁边陪同。 顾瑨珩这个人实在太清醒了,一个成天保持着清醒的人,怎会不累,怎能不累? 今夜的放纵于他是脱胎换骨,一向医德极佳的榆医生秉承医者父母心的行规,很义气的做了一次陪客。 酒到最后,顾瑨珩趴在桌子上,神色间一片迷茫。 深夜。 头顶的光格外乍眼,落在他身上光影与悲呛结合。 刚性的温柔竟格外晃眼,叫他心里毫无抑制的疼了一下。 酒精蕴后的嘶哑,在寂寥的寒夜里是浓郁且撕心裂肺的。 他不开口,榆次北尚能感同身受,何况是一开口的脆弱呢? “次北,你说他们为什么就不能多理解我一点?为什么就不能对我宽容一点呢?” 他食指目无所指,对着空气比划,褪去成熟与克制。 眼前的顾瑨珩有思想、有灵魂、更有朝气。是个矛盾与直白的人,最直接地扣人心弦。 “我只是想让那帮孩子为国争光而已,我自己不能完成的志愿……”他用力锤击胸口,那里,闷闷的疼。 至少还有人能替他实现,那军功章的另一半会刻着他顾瑨珩三个字,这已经是他能尽的最大努力。 “还有他们……他们也很努力。” “他们相比国家队的孩子缺少的也许只是技巧,只是一个机会而已,为什么不能公平一点呢?” “难道只有待在国家队才是求上进,难道基层教练就是没出息吗?” “为什么要把生活的意愿强加在我身上,我是个人,我是个人呐!”他声嘶力竭的控诉,卸下假面,是最原始的控诉。 “这样我也会累的,有他一个人做傀儡,去听话还不够吗?非要搭上所有人他才甘心,是吗?” “非要搭上所有人才甘心,非要搭上所有人才……甘心?” 久郁结于心,终归会伤身体。 《幽梦续影》中讲“琴医心,花医肝,香医脾,石医肾,泉医肺,剑医胆。 自古有言:“养心才是养生的高级之术。”后来在《急千金要方》中又强调,“心有所爱,不用深爱,心有憎,不用深憎,并皆损性伤神。” 孙思邈更认为,修心之法,贵在静怡中和,切忌过度与猛烈。 而历代医家首列寡欲养神,为养生学之第一要义。 更认为,清心寡欲才是养生之道,凡事适度。 过度纵|欲会引发身体有灾害,过度追求享乐,则会让肌体产生衰退。 由这一点来看,顾瑨珩实在是压抑太久。 心思像他这样重的人,活着大多是不会快乐的。 心有千千结,所顾、所思、所想的事情会变得多起来,这样重?哪能过的好呢! 直到这一刻,他才明白顾瑨珩这个人看似洒脱不羁,实则心有所倦。 在他心中,民族情怀和家国大义始终是高于自己的利益。 而谁也没想到这一点,在不久之后会成为他们每一个人攸关一生又难以抉择的课题。 那份负疚与背累,会让一群人的天阴霾许久,而难以释怀。 他更没想到的是…… 那个看上去小巧中二,迷糊可爱的姑娘,体内居然蕴藏了那样大的能量。 正所谓,“我的军功章,亦有你的一半。” 看似平白无奇的一句话,背后究竟意味着怎样的深度,榆次北不敢去想…… 卷一 你的信仰,我的信念 第三十三章 互怼互嫌,互相关心 - 我家男神是国民教练 - 诺槿 【顾瑨珩:“什么是朋友?是女生上厕所爱结伴一起,还是男生篮球场上相互打气;真正的朋友嘴上互怼,却比谁都关心对方的健康!”】 等到他慌慌张张的跑到输液室,看见坐在原位上精神尚算不得很好。 可至少不是本人在输液,总算是舒了口气。 顾瑨珩一抬眉,见站在门边的这位大口喘着气,明显是小跑过来的呼吸不畅。 他冷冷的嫌弃了一番,典型的绣花枕头中看不中用型。 面对眼前这位头脑发达四肢简单的微生物,顾瑨珩说了他多次,奈何这位看起来也没多听进去多少。 某次,他还同他玩笑。 “你说说你要是遇上急诊,等你这么跑过去,再歇会气,人手术室上的病人还能好吗?” 榆次北气的咬牙,凶巴巴的反驳。 “反正在我身上,没遇到因为我来迟了,而误伤的事件案例!” 顾瑨珩饶有其事的点点头,手肘搭在手背上,指尖摸着下巴啧啧称奇。 “那只能说明中国人民的身体素质越来越好了,国家强大,民族繁盛。我们体育总局倡导的全民健身,还是很有成效的。” “我有句MMB,不知道当不当讲,要点脸行吗?你怎么不说是我们伟大的全体医护人员镇守一线,是人民的脊梁。”榆次北呛声。 顾瑨珩也不恼,伸手拍了拍他的脊背,认真的说。 “哦!来脊梁过来,借爸爸靠一会!” 像这种上升到职业荣辱的问题,叔叔可以忍,婶婶她不答应呀! “顾瑨珩,你不能看不起我们伟大的医学事业。你知道国家培养一个医学生要花多少资源吗?我们也是有尊严的!” 顾瑨珩一脸正经的看他,表情严肃,态度端正。 “我要纠正你一个错误,我没有看不起你们伟大的医学事业。对于全体医护人员我一向尊以最崇高的敬意,和最真切的关怀!他们的确很辛苦,担得起最可爱的人!” 榆次北那骄傲的小表情就差没明码标价写上,“骄傲,骄傲,我最骄傲;自豪,自豪,我最自豪!” 因为,因为;所以,所以。 转折之后的话,才是最重要的。什么叫神特么转折,这就是啊! “嗯!我只是看不起你而已!呵呵,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我去,你这么调皮真的好吗?这样造么? 榆次北cos静止状态,心道。 ‘不与话题终结者论短长,他们也不想的,关爱他们人人有责!’ 思绪回笼。 倒也没想到今晚他值班,原本值班室见医生不是他,以为今晚他休息。 回头看了一眼米琼,应该是疼辛苦了,这会看上去倒像是睡着了。 “你怎么来了?” 他压低了声音,怕惊醒了梦里的人。 榆次北没有接他的话,反倒自顾自的问。 “怎么了?这是不舒服,大半夜怎么惊动你送她来了?” “嗯!小姑娘烧了大半夜,死活熬着不肯说。还是同寝的姑娘发现,报给宿管的。” 顾瑨珩抬手阖了阖眉,这会看上去明显倦了。 榆次北探过身子,看了眼身后被子里一张素净的脸,极为中肯的给了个意见。 “这姑娘,嗨。确实,自尊心强,上进心也强。她这估计,是有根……” 榆次北实时止损的点到为止,脑门却忍不住的抽了抽。 顾瑨珩笑着点了点头,不可置否,也难得善良一回没去接他的底。 若不是自尊心强,小姑娘的心里负担也不会这么重。 突然榆次北像是想到什么,抬手拍了一下自己的脑门,笑的甚是无奈。 顾瑨珩蹙了下眉,慢条斯理的晲了眼他。 心想这个人是越来越不正常,霎时心里预警,这一抹笑容明显让人感到不太友好…… 果真他下一秒开口,存心一点都没让他失望分毫。 “对了,我这一回的名声,算是彻底毁在你手上了啊,你得为我证明哈!” 顾瑨珩刚松开的眉眼,几不可察的又微微皱到了一起。 没什么表情的反驳,“出卖色相和名声的事情我可不做,先提前说好。” 榆次北啧啧称奇,“哟,大哥我说我现在哪一回不是借了你的东风,合着我这色相和名声都不是和你有关是吗?” 顾瑨珩乜了他一眼,一副跟我没什么关系! 莫挨老子,挨了我也不会承认的冷峻样! 须臾从口袋里掏出烟,遂而抬起头看了一眼头顶的禁止吸烟。可以看得出手上是稍稍用了点力,烟盒的拐角处受力的有些皱。 不过只是一瞬间的事情,随后男人神色清明,将烟盒重新塞回裤子的口袋里。 面上一片温和,嘴中酝酿的毒舌倒是逐渐加深。 “呵呵,你以为我愿意,那么介意找个女朋友啊!” 榆次北气的反唇相讥,“凭什么,我们古雕刻画、器宇不凡的顾队怎么不先找个呢?” 顾瑨珩知他这是故意调侃自己,倒也不恼。 半掀着的丹凤眼,看上去有几分魅惑的耀人。 整个人就这么温温吞吞地站在那里,却已有几分腹黑的算计席卷心头。 这样的男人越是深看就越够味,细品似茶,总有种淡淡地若有若无的沁香;粗品似雾,在迷幻中看不见尽头的一片朦胧。 “哦,我这是不想找。不知道榆大教授是屈尊跟我一样不想找,还是找不到着?” 顾瑨珩微挑着的眉眼,透露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榆次北知道同顾瑨珩耍嘴皮子,反正他是从没赢过。 与天斗其乐无穷,与地斗其乐无穷,与顾瑨珩斗三杯两盏淡酒怎敌他伤心一地。 说多了都是泪啊! 这么多年的血泪史,他为什么就不能长点教训呢? “呵呵,呵呵呵呵呵。” “是我。是我,找不着。顾大公子,风流倜傥自然是成把成把的人对您感兴趣喽!哪像我们这样的闲人,一出场就招人烦。” 顾瑨珩听出他这是在调侃他,倒也不恼。 反倒一副我就是这么个意思,你爱怎么着就怎么着的态度! 民间常说的那种人,“拽的跟二五八万一样!” “要是有幸出现在电视剧里,肯定活不到大结局!” 他瞧了他一眼,抿唇哂笑,认真普及。 “别那么看得起自己,说不定也有可能活不过前三集呐!” “……” 保持平和,“莫气,莫气!”他如是的安慰自己。 倏地压不住的火,气的笑出了声。 “顾瑨珩老子上辈子是欠着你的,还是怎么着,这辈子要来当牛做马的还你是吗?” 顾瑨珩听完,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可能是这么个回事吧,上辈子被你坑的太狠了,这不都记着吗?一样一样你搁着还呗,还能都少了你的不成?” “不过,这论当牛做马,你可能做的不太到位讷!好好学着吧!别哔哔。” 果真榆次北适当住口,正所谓及时止损才是智者所为。 从刚开始他进来就发现他面色不太好,这会见他刚刚说话那会。 手指始终按压在胃上,还有一茬没一茬的跟他侃。 这人真行,就知道他一定是老毛病犯了。 榆次北始终背着的手背突然放了下来,跟变戏法似的将一杯水热水递给他。 “喏,就知道你来的匆忙一定没带杯子,喝点先润润胃吧!” 顾瑨珩没扭捏接过水杯,打开瓶盖小小的抿了一口之后,润了润。 温热的水流在腹部划过,整个人好似都变得热活了起来。 他盖上瓶盖,嘴角浅浅的勾起了一抹笑意,才浅浅说了句。 “谢了。” “唔,不敢,烦请下一次顾大公子可以少毒舌我两句,我就谢天谢地喽!” 顾瑨珩饶有其事的看了他一眼,反倒不着痕迹的补充。 “没听说过吗?亲兄弟还要明算账的,所以你觉得呢?” “喝下去的水就算了,我现在要求你把手上的水杯还给我,还来得及吗?” 男人凉凉的看了他一眼,一脸你觉得呢的表情? 榆次北果断噤声不再说话,过了片刻抬手看了看表。 “你出去买点吃的东西吧,我这值班呢走不开。你的胃要注意三餐,这会去医院门口的摊子刚刚开,人也不多。” 顾瑨珩回头。 看了一眼睡着的姑娘,想到她睡着之前哀求他不要离开的模样。 心里到底还是不落忍,想着一餐不吃也不会怎么样。 “算了吧,小丫头现在心思细。病了又娇,我还是在这陪着她吧!” 榆次北略过顾瑨珩看了一眼身后的米琼。 “我帮你看着呢,你现在就去一会就能回来,再说就算你不吃人姑娘也是要吃的啊!” 他真是服了这位,对待他们如寒风过境。 面对自己的学员,跟阳春三月似的,真是好温柔,好温柔,好温柔。 “你现在跪下来叫声师父,我还能考虑考虑要不要收你为徒。” “……你学读心术的啊?算了谢谢你,不用了,你这样的师父,拜不起,拜不起!” 榆次北知道他胃不舒服,也没跟他闲扯。 “去吧,我在你还不放心。” “再说这里是医院来回还有护士看着呢!真不知道你在这不放心个什么劲?” 顾瑨珩看了他一会,又扭头看了一眼睡着的姑娘,临走前还不放心的交代了一句。 “我马上就回来,你照看好她。” “知道了,我真好奇你以后要是有了女儿指不定得护成什么程度?焦心这么重,小心未老先衰。” 卷一 你的信仰,我的信念 第三十四章 医生,这个职业不能找 - 我家男神是国民教练 - 诺槿 【榆次北:“总有一种感觉无关爱情和亲情,你就希望那个人可以好。即使她会皱着眉抱怨你狠心,你终归还是希望她远离你的地方都能是诗和远方!”】 男人冷哼一声。 “要你管,你还是先操心好自己能不能有个女朋友吧!别回头我都有闺女喽,你还孤家寡人一个那可就丢脸了!” 男人没再留恋的转身离开。 榆次北站在原地,愣神了好半晌才低低的笑出声,忍不住的咕哝了一句。 “呵,我要你管。像我这么适合找回家做老公的男人,不要太抢手好不好。” 某人正站在原地嘟囔的抱怨,倏地听见身后一阵嗤嗤笑声。 他转过身,看见小姑娘抻着身子努力地坐起来。 职业反射的“父母心”精神叫他忍不住的扯着嗓子提醒。 “唉,小心点手,别回血了。” 米琼单手撑了撑身后的椅子,坐起来点。 “嗯,谢谢榆医生!” 苍白的面色,声音也不比平时有底气。 榆次北乐呵了一下,笑着回望他,过了好一会才幽幽吐出一句。 “这么客气呀小公主,你上我这来也不是一回两回了。哪一回来输液不是张牙舞爪的娇气着,怎么偏今天这么乖?” 米琼不好意思笑了笑,可见这一次小姑娘是真的疼的厉害。 一张脸皱巴巴的,精神头明显不足。 “榆医生你能不能别告诉我师父呀,我不想让他知道我那么娇气。” 榆次北顿了片刻,看她的眼神像是打量又更似不解。 今夜的月亮特别圆,可他的目光沉着中打量的成分却极深,看的米琼有些心虚的低下头。 她极不自然的侧了侧眸子,手指轻捏着被褥心思不明。 “你……你这么看着我,干嘛?” 榆次北沉着的目光偏了偏,随后又恢复成那个温文尔雅的教授形象。 “哦,没什么,只是医生这个职业做久了,就特别爱揣测人心。你知道的?” 米琼没什么精神的晲了他一眼,这一眼可谓丝毫没什么震慑力。 撇了撇嘴,“嘁,我不知道?” 榆次北熟稔的稍稍拉开被子的一角,探查了她伤口的位置,又不紧不慢的吐露。 “其实你还小,目前一切又没有定性,慢慢养总会好的。他是你师父,陪着你照顾你都是应该。” 喋喋不休的教诲听来没什么深意,似乎只是闲谈,似乎又充满深意。 “还有啊,你这肿痛处要记得这段时间不要高强度的始终训练。”他一边说一边曲着指关节,按压她受伤的地方。 小姑娘疼的直皱眉,唇角咬着食指,委屈巴巴的喊疼。 那模样,仿佛下一秒能直接出声哭给你看。 榆次北乜了她一眼,也不知道是不是演的成分居多。 这丫头惯会抖机灵。 手上的力气倒是轻了些许。 “你这脚踝是受了伤不是随便磕了一下那种无关紧要的,如果你再不重视,我也不敢保证你的踝关节以后会不会彻底费掉。有些东西不是一蹴而就的,你不是小孩子了,该懂得的。” 查看完伤口处,他体贴的替她将被子重新掖好。 又起身查看了一下药水中的成分,一身儒雅的白大褂。 站立在灯光下,眼神微眯,看上去又温良又大气。 果然人与人都是趣味相一的,大概只有品味相似的人才能投缘。 这气血方刚的顾队同温良敦厚的教授,难怪是好朋友呢?单看这颜值,也是绝了。 米琼盯着榆次北看了一会,才发现这小哥哥也真好看。 大概是自己今晚脑袋烧糊涂了吧,这么毒舌的一个人她竟会觉得他真好看? 榆次北抬手打了个响指,在米琼面前晃了晃,径直开口同她解释。 “你这药水里缺了一味养护的药,回头我会让护办帮你加上。” 米琼没什么表情的看着榆次北,他乐呵的笑出了声。 “得,跟您这位小祖宗说了也是白说,算了我还是一会去跟护办直接打招呼得了。” 他摇头轻笑,指望这位记住,做什么春秋白日梦? “对了,你这个心态也有问题,我说了你这个心态现在肯定是不行的。” “比赛嘛有输有赢,难不成每一个进体校的都能拿金牌?我说顾瑨珩高压下的大棒子政|策是不是把你们给教傻了?一个个真以为自己是金刚不坏之身呢?也是有意思的很。” 小姑娘一整晚原本就疼,这会又被榆次北抓住念叨个不停。 心里的火气蹭蹭蹭蹭直往上飚,偏偏某人还嘚啵嘚得啵得的说个不停。 那大小姐脾气顿时就上来了。 米琼这姑娘只有在面对顾瑨珩的时候才知道什么叫少女?什么叫害羞?什么叫姑娘家该有的态度与羞涩! 一旦镜头切向别人就是妥妥的女汉子无疑,“要你管,对了不许你说我师父,听见没?” 说完也不管榆次北回应,伸手将被子往身上拉了拉,人又往后靠了点。 不吱声。 从这个角度眯着眼,看着他反倒有那么几分不解跟狐疑。 她狡黠的笑了笑,舌尖在左牙床上轻轻抵了抵,看似不羁。 很快又皱了皱眉,颇为嫌弃的扫了一眼输液管。 “我去,怎么突然这么苦?” 榆次北愣了数秒,很不客气的笑出了声。 他抬手双手环绕,好整以暇的眯着眼看她。 “你这里面加了苯唑西林和氯唑西林,这是针对青霉素对甲氧西林敏感的葡萄球所导致地轻度炎症。例如你这样的皮外肿痛,效果还是很不错的!” “哦!至于你说的嘴巴苦,大概是静脉注射会通过血液吸收,少数则会通过口腔随唾液刺激你的味蕾。不说话的时候,还好,一说话则让你错误的以为口腔很苦,实属正常现象。” 米琼皱了皱眉,无奈的翻了个白眼。 小姑娘再开口倒是和平常的声音差不多。 可现在人在病中,精神略显的差,故而一开口听起来像是咕哝。 “难怪我姐说医生的老公不能找,白天是医院的,晚上是二十四小时电话不关,随时待命召回的未知人士。” “就连偶尔的恩爱一下也得被迫中止,还好她不是个男的。这么多来几回,她简直怀疑医学事业将会严重影响她的幸福生活。” “果然如此,这逮到一个病患就这么嘚啵嘚啵个不停,着实恐怖!” 米琼瞎几把胡诌着,眼皮都不眨一下的说。 “你在说什么?”他微蹙眉? 这段话里的信息量,莫名很大呀! “额,没什么。”米琼微笑的看他,突然灵机一动,脑海不知怎么地就脱口而出。 “我说榆大教授,您跟我表姐虽然好过一阵子,我也偶尔调皮叫过你那么一两声表姐夫。” “只可惜啊你俩这缘浅缘深的,我估摸着也没有那好事将近的缘分?所以啊,这‘姐夫’二字我也不能随便喊,乱攀亲戚了对吧!” 榆次北就知道这姑娘不是个省油的灯。 偏偏在顾瑨珩面前乖的跟个兔子似的,这会要不是疼的没精神,就差站在原位朝他心口里干的都是戳心窝子的活。 哪能这么温温和和的同他说话呢? 这他还没说什么,下手就这么狠。他要是再指代点什么,岂不是死无全尸? 榆次北没再接话,姑娘有点人来疯。 你越是说什么,她就越能跟你反着来,像是天生长了根反骨似的。 一站一坐,她瞅着他看了半天。 合着对方丝毫不恼怒的站在那儿,脸上也依旧是温文俊雅露着笑意,顿时就觉得没什么意思。 “哦!我知道。看来只是发挥了医者父母心的规劝。谢谢‘爸爸’呀!” 榆次北一脸古怪回望着她,是笑也不是,说也不是。 这姐妹俩都是刁钻古怪的主,偏都一点亏不能吃。 明知道她在玩笑,到底心里还是被膈应了一下。 他想着反正一会顾瑨珩就要回来了,他索性好人做到底多待一会得了。 米琼向来大条,说出口的话常常由口不由心。 小姑娘手心把捏着管子,斟酌着开口。 “榆大哥我知道你都知道,我父母特别忙。平日金钱上,我的确比别人多了点别人没有的优越感。” 榆次北眼神抖了抖,心里冷哼。 ‘那是多了一点吗?那是多了很多好吧!像你和你姐这种过惯了小资生活的大小姐,哪里能体会到民间疾苦的艰难不易。’ 不过面上依旧笑的一派温和,还十分给面子的点了点头。 他是了解她们家的,自然也不用同他绕弯子。 “我从没有在一个人身上感受过这样的温暖,他像哥哥,像光,遇见他就让我有了想要努力下去的动力。你懂这种感觉吗?不对,你怎么会懂?你又是不是女孩子?” 榆次北眼抽,‘我怎么不懂,你这是搞性别歧视???’ ‘算了算了,看在你旧疾加发烧的份上,懒得跟你计较。’ 低着头的姑娘,没能顾忌榆医生这复杂的心理活动。 “现在我的脚踝伤的莫名其妙,我不想成为他的拖累。” “原本寄希望于自己,以为可以成为他的骄傲,成为他学生中的最好。而现在我注定是做不到了,谁会喜欢一个成天只能躺在床上一无是处的学生呢?” 她似是自嘲,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褪去假性的张牙舞爪,其实内心都是一个长不大的孩子,一个急需要关怀的孩子。 卷一 你的信仰,我的信念 第三十五章 说不清的缘分,真长 - 我家男神是国民教练 - 诺槿 【乐嵘戈:“一门之隔的缘分到底是孽缘有多深才敢这样写,曾经她遥不可及,未来的某一天这个男人都会以一种嵌入式地姿态补给她!”】 “运动员不能运动,就像医生没了手术刀。同样的道理。” 她冷嗤一声,笑的苦涩。 “都没了坚持下去和奔跑起来的动力,就什么也没了。其实我跟我姐一样我们都是个缺乏安全感的人,而她呢,看上去刁蛮任性。实则那并非是我们的本质!” 榆次北沉吟许久,米琼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也无暇顾忌他在想些什么? 她知道,表姐是真的爱惨了眼前这个人。 至少为了他,不知道哭过几场。偏偏一说起来又倔的要命,这性子也不知道是随了谁。 一开始她没想过表姐会跟医生这个职业的人有什么联系。 她娇气需要人哄,人陪。偏医生二十四小时待命,忙起来时间和生命都不是自己的。 有哪里能顾得上哄人。 两拍子,打不到一块的人,居然也会有这种缘分??? 记得第一次表姐告诉她,她说。 “米宝我好像喜欢上了一个人,那个人你看不见会想念,看见的时候就像光。光而不耀,静水流深。” 那一年。 她尚且还不懂得这样的感觉,就算直至如今她依旧不太懂得。 表姐眼中淬着光的明媚,那种将深未深的温柔,究竟有多喜欢才能失去自我的为他笑,为他哭! 后来骄傲、任性、又蛮不讲理的表姐开始变得温柔起来,整个人都不复从前的张扬与妖艳。 可惜好景不长。 那一天她还在训练,表姐哭的跟个不讲道理的孩子坐在她训练场台阶的外面。 指名道姓的,要见她。 门口的保安无奈,恰好那一天他师父不在。 保安耐着头皮只好将这事告知了魏仲闫教练,魏教出去的时候,显然是低估了她家表姐的战斗力。 没过多久,人灰头土脸颇显尴尬的回来。 站在她面前模样看上去有几分羞赧,一个大男人露出这样与之身份不相符合的表情,实在很鬼怪。 总之是她没见过的模样,纠结的要命。 很久之后,乐嵘戈了然,堪称羞涩。 最后只留下一句。 “米琼,你表姐来了。在外面状态不太好,你出去看看吧!” 说完的大男人落荒而逃。 她是出去以后,才懂得魏教这句话背后的深意。那状态哪里是不太好,简直叫一个惨烈。 一上来抱着她就哭天喊地的委屈上好一通,紧接着就拉着她去胡吃海塞的沉浸在买买买ing。 以此,逐渐消散了某种怨气。 直接导致当日的米琼什么也没干成,就光用来哄这个“莫名其妙”失了恋的表姐。 事后不管米琼怎么问。 她这个表姐愣是什么也不说。没过两天就欢天喜地的来告诉她。 “今儿个看见哪个健身教练特别帅来着,明天又看见哪个银行的大厅经理特别标志。” 是一会一个肌肉男,一会一个文质彬彬的书生形象。 起初米琼还以为她这是失恋综合症伤心的来着,后来见她长久以往都是如此。 她这模样坚持了一段时间,又“洁身自好”的干净,堪比男性绝缘体。 自那之后米琼就懂了,所有人不言不语的深爱,最伤人! 兀自轻笑,米琼目无暇视的盯着眼前人,腔调声平的说。 “她很喜欢你,真的很喜欢。否则依着她那个性子也不会为你哭、为你笑过好几场。现在看上去,有时还会不成疯不成魔!” 就这么没头没尾的一句话,榆次北却听懂了。 他承认心口难以抑制的疼了一下。 想到那个眉眼微弯又满身娇气的姑娘,偶尔娇气来也是媚的要命。 他径直摇了摇头,只是轻笑了一下。 “我同你表姐的事情不像你想的那样,很复杂。” “总之我们不合适的,你表姐夫我是做不成了,你的一声‘榆大哥’我想我还是担得起的。” 榆次北笑着玩笑,缓解气氛。 米琼皱着眉看了他好一会,随后恶狠狠的说了句。 “谁稀罕啊,搞得跟谁没哥哥一样。” 他知道她心里的这个坎,今晚算是过去了。 也只是温柔地摸摸她的脑袋,小姑奶奶颇嫌弃的晲了他一眼,却也没躲过去。 榆次北是有点怕这少女心事飘忽不定,见她这态度,又定睛的打量了她一会才算彻底放心。 曾经他看过一句话说。 “终其一生你会遇到一个人,你希望她眉目清浅的笑,你希望她一生无忧的闹。这一点无关亲情与爱情。烟幕微沉,远山缭绕。可即使是她眼目微嗔,低声抱怨你狠心,你终归还是希望她远离你的地方都能是诗和远方,也不枉她用尽力气的曾爱过他一场!” 这就是成长与成熟,没有太多的花哨。 也没有非谁不可的执拗,至少目前的榆次北是这样以为的! 谁知道今天说出口的话都会成为不久之后的未来,某一天啪啪打脸的证明。 至少他是疼了好久的! 那些未喧之于口的情怀与暗恋像一本书,扎根于心,叫他忘不掉也不想割舍。 其实谁的喜欢和暗恋都没有错。 遇到了,你便不肯了! 相忘江湖,都特么做梦吧! 过了好一会,她歪着头狡黠的像只猫咧着嘴偷笑,模样俊俏又可爱。 “榆医生,你不会是以为我喜欢我师父吧?” 如此堂而皇之被她直接给问了出来,反倒让榆次北不那么自然。 毕竟这种东西按理说,是只可意会不可言传,哪知道这姑娘这么不知趣? 小姑娘窝在被子里笑,其实只要前后思索一下他就知道。自己被姑娘给耍了,小丫头病中还不忘记将他一军也是厉害。 “嗯!不过真喜欢也没什么错。毕竟喜欢可以有很多种,何况你师父长得那么帅又一身荣誉,的确是个绝佳的少女杀手!” 米琼一脸惊叹的看他,神情似笑非笑。 浑身上下透露着说不出的奇怪,又像是隐藏着什么大招,一会就要攻略似的。 被她看的心里发毛的榆医生,伸手掠了掠鼻尖,没什么底气的问? “你看着我干嘛?我哪句话说错了?” “哦,没有,我就是觉得我师父何止是少女杀手。他不也是你这样单身寂寞男青年的好朋友嘛!” “榆医生你放心我回头会告诉我表姐,其实她不是输给了自己,她只是输给了某种社会|主义|兄弟|情呢。” 女孩尖着嗓音阳腔怪调的笑。 榆次北扶额,凉凉反驳。“我俩很正常,想什么呢你?” “没想什么啊,正常,正常。”女孩一脸你猜我信不信。 “嗯!你刚刚也就是一脸看情敌的表情看着我罢了,无妨无妨。反正我是不会介意的,谁叫我心胸宽广呢!” “榆医生,正所谓断袖山下,百合花开,有些控制不住的情绪就不要隐藏了。大招技能太辛苦,要学会适当为自己的喜欢,释放出一片广阔的天地,何况人之本性捏!” 米琼一副我们都会理解你的神情,淡然又无谓。 榆次北发现自己和这姑娘是彻底解释不清,索性也就不再解释。 门口一护士慌慌张张的跑过来,刚走到门口就朝着里面的榆次北大声喊道。 “榆医生,有急诊,病人在您办公室呢!” 他扭过身子看了她一眼,又瞅了瞅手表,心想顾瑨珩为什么还没有回来? 她无所谓的摆了摆手,一副大度又好说话的样子。 “去吧去吧,急诊的病人可耽误不得喏!” 他不放心的看了她一眼,心有犹疑的问。 “你一个人,确定可以?” “嗯,不可以榆医生要留下来陪我吗?” 榆次北笑的无奈,“嗨,我说你这丫头怎么这么皮呢?” “嗯!我一向如此,反正你又不是第一次知道,在你面前就没必要伪装假面了吧!我这个人一向实诚!” 他兀自摇头,叹了口气悠悠回了句。 “你呀你,还真是让我说你什么好呢!当面一套,背后一套要不得。” “嗯,榆大哥好走不送。请不要继续说我了,谢谢!” 姑娘一脸假笑,写着慢走不送。 他起身看了一眼输液瓶中的液体,检查了一番才放心的往外走。 刚走两步还不忘回头替自己证明一番。 “我要强调一下,我那是怕你误入歧途。小小年纪,你说你尽乱想了,可怎么了得?” 看着前方消失的背影,她意有所指的翻了个白眼。 “哼,要你管了,瞎操心什么呢。” “我姐果然说的没错,医生果真不能轻易托付终身。尤其是自身实力不够强大,内心储备不够丰足的女人,何苦呢上赶着找虐?” “就为了这么一个男人至于爱几场哭几场吗?” “哦!除了长得好看了点,除了那身材好了点,除了温文尔雅了点,除了自身魅力强了点;那剩下来肉眼可见的只有毒舌日渐增长的本事,没了这一个不还有后来人吗?真是一点革命人抛头颅洒热血的无畏精神都没有。呀!愁得慌!” 然而这件事在不久之后,经由本人口述原封不动的传达给自家表姐。 某位表姐也是一脸看白痴的表情瞪着米琼。 随后一脸你不可救药的表情看着她,悠悠然总结了一句。 “这么好的男人都不是我的,我不该难受一下吗?我不该轰轰烈烈的哭几场难受一下吗?” “你一个乳臭未干的小丫头你懂什么呀你?等你什么时候尝过什么叫情字绕心口,愁难下心头再来和我谈论感情问题好吗?” 卷一 你的信仰,我的信念 第三十六章 乐嵘戈的小情绪 - 我家男神是国民教练 - 诺槿 【乐嵘戈:“有些小情绪始终无形,又找不到踪迹,进一步够不上吃醋,退一步又不止别扭。总之,百般难受中又带着一股不自然!”】 合着半天,她那是给别人做了嫁衣? 闹过这么一场,确实有些累。 再抬头看了一眼才输液过半的水,想着干脆闭上眼睛假寐一会好了。 斗嘴,果然是个技术活。 人和人之间的缘分能有多长呢?是一笔落下时光穿透你我之间的距离,还是上天注定好了的轮回,她不得而知,也许命运二字自有它的考量。 仅仅是一墙之隔。 乐嵘戈看着自家妹妹一脸苦哈哈看着她的表情,实在是又好气又好笑。 乐菁娴这丫头打小就爱贪吃,每一次一贪吃冷热不调,肠胃炎爱容易出来作怪。 紧接着小姑娘爱抱着她的胳膊,瓮声瓮气又满是委屈的叫。 “阿姐。” 那一个委屈劲活像受了多大的委屈,要翻天了似的。 这一招屡试不爽。 每一次只要小姑娘半挤着眼泪的哼唧着,乐嵘戈就什么主意也没有了。 看着袖口的衣服被这位小祖宗浅浅拉着,她眉眼弯弯又一脸讨好的看她。 原本因为生气而板着的阴霾快速消散,恶狠狠的盯着她,半是威胁半是无奈的咬牙切齿。 “你哪里是我妹呀?你简直就是我祖宗,我的活祖宗。等着唉,小祖宗,我去给你买。” “哇塞,谢谢阿姐,阿姐你果然是这个世界上对我最最最好的人,没有之一哦!” 乐菁娴一向嘴甜,哄起人来说话的本事是一溜一溜的,遇上心情好的那会尤佳。 这技能点太高,乐嵘戈也是满无奈的。 颇具嫌弃的晲了她一眼,这一眼意味深长的那叫一个慢条斯理。 “呵呵,我怎么早上才听见某人跟着秦女士身后,一口一个妈妈你真是越长越好看,越来越年轻。妈妈我怎么那么爱你呢,你果然是这个世界上对我最好,且没有之一的人捏。” 甜甜的嗓音带着一贯的软糯。 秦梦娟惯知道她这个女儿的套路,故意扯着嗓子的问。 “是吗?那你爸跟你姐呢?” 这位小祖宗大概是对秦女士大棒子下高压|政|策,打一巴掌给个甜枣的技术不怎么透明化。 当即,就狗腿的表示。 “那当然是您最亲、您最好了。” “看吧,这世上只有‘妈妈好’可是众所周知喜大普奔的一件事。您什么时候听说过世上只有爸爸好、姐姐好的?别说听着不顺耳,叫着也不顺口喵???” “所以秦女士你不用觉得受之以愧,这都是您该得到的荣誉哈!” 秦梦娟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只丢下一句“是吗?” 当即,那叫一个潇洒的转身离开。 小姑娘果然是道行极浅。 秦梦娟出了门,还不忘扯着嗓子地吼了一声。 “对呀对呀,妈妈是老大嘛!姐姐其次,爸爸垫底哈!” 乐嵘戈有样学样的念给她听,乐菁娴一通哀嚎。 “果然不是自我实力不够强大,分明是敌方后手太过厉害呀!奈何怎能斗得过,这姜还是老的辣果然有道理。” “姐,你可得吃一堑长一智哇!都是血和泪的教训呢!” 乐菁娴痛心疾首地总结,乐嵘戈凉凉瞥了她一眼。 “嘁,我还用你说吗?” “嗯!这会马后炮会不会太迟了一点,毕竟我只是其次。” 小祖宗立马耷拉个脑袋,委屈巴巴的诉说。 “阿姐,你看我都身先士卒地为你们为咱家做了贡献,试了老妈的‘打一巴掌再给个甜枣’的 政|策。你就心疼心疼你妹妹我吧!饿着呢!瞅瞅我这憋了的小肚子,是不是特别可怜?” 乐嵘戈摇摇头,似笑非笑。 “不,没看出来。” 她环着双手,一副我眼神不好的高冷状。 她眯着眼睛,跟小猫一样摇着她的衣角。 “阿姐,我真的好饿。” “我想喝南瓜粥,汉拿山的那种。我刚刚来的时候特意瞅了一眼,出门200米就有一家店,谢谢阿姐!” 小姑娘一脸得逞的小表情,那个机灵劲叫乐嵘戈拿钱包的手一滞。 凉凉的笑意席卷眉梢,嘴角微勾的乜了她一眼。 “呵,大小姐!我说您还真是不挑,合着刚刚来的那会没疼的死去活来是吧?还能惦记进来那会门口有什么店?你这吃货隐藏属性的道行也是蛮高的?” 乐菁娴知道她这个姐姐越是相熟,吐槽起人来就越是不客气,故而倒不会真的多想。 小姑娘翘着二郎腿,躺在床上。 活脱脱一祖宗模样。 甜甜的叫了声“阿姐,古人都说‘民以食为天,’何况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人家那是急中生智,我这叫意有所指。” “你看怎么我刚好睁眼那会就那么巧的看见那家店呢,说明我们有缘!对吧?” 她眨了眨眼,笑的讨巧。 乐嵘戈靠在床边,就这么好整以暇看着她胡诌。 小姑娘见她一脸你说吧我就看看你还能编出点什么鬼话的架势,顿时就觉得没什么意思。 直接一个大招,瞬间秒杀。 “阿姐,我好饿哦。” 乐嵘戈嗤笑一声,“本想楼下一碗普通的小米粥就打发你来着,没想到你这儿这么挑嘴?” 嘴上是不饶人的说着,身体还是很诚实的先给她拉好被子。 又看了一眼输液瓶里的水,提醒她。 “你别睡着了哈,注意看着点水别掉完了还不知道喊护士。我去给你买你心心念念的南瓜粥,我的小祖宗。对了,还有不许踢被子!” “谢谢阿姐,汉拿山的南瓜粥哦!” “知道了。”她稍扯着嗓子的喊。 乐嵘戈从输液厅走出来,才发现隔壁也是一间差不多大的。 透过透明的落地玻璃窗看见里面只有一个姑娘安静的靠在椅子上,模样似是睡着了。 一想到生病却只有一个人待在这里,心中倒是有些不落忍。 她眼神回望看了一眼身后,径直走了进去,小姑娘的脸看不清埋在被褥中。 一想到旁边那个鬼灵精怪的丫头,再想一想眼前这姑娘。 一时间百转轮回的心思,绕着心上狠狠地转了一圈。 心中忍不住对自家的小祖宗腹诽一通,‘看吧,看吧果然人比人气死人,人家也是姑娘没得吃就算了还得一个人来输液,臭丫头真是不知道满足!’ 心中越是恶狠狠的腹诽某人,眼角眉梢露出的笑意就越是深刻。 大抵这就是姐妹情深,嘴上是满满的嫌弃,心里却在乎的不得了。 一想到一会她家的小祖宗醒了要是见她还没有回,估计能撇着嘴的同她闹上一场。 如此一想心中倒是忍不住乐呵起来,她刚转身正欲离开。 眼神的一抹余光瞟到了地上,躺着一小包很可爱的餐巾纸。 她弯腰拾起,轻轻吹气,浮在上面的一层灰淡淡飘散,随着空气彻底流散。 很可爱的纸巾,她看了一眼笑容温暖。 随即低头瞅了瞅被褥下看不下的小半个侧脸,摇头浅笑。 无声的笑意流淌在一室间,带着淡淡的温情。 轻轻放在她椅子的扶手上,安静退场,这一动作细微又无形。 而这一刻,谁也不知道未来的未来。她们之间会有那样多的交集,和“已知”又躲不掉的缘分。 甚至对她这一生,险些酿成了无尽可能…… 那些似麻团一样的缘分将每个人本身的命运开始打乱,又重新洗牌,组成了一副要历尽坎坷与磨难才能完成的过关人生。 或轻快的旋律、或肆意的改变。 那些无迹可寻的过往,那些方寸指引的细小,都是一份缱绻的延绵。 落在阳光下一挥发,仿佛还可以闻到雨后的清浅,清幽的草香。 自那晚之后。 后来的顾瑨珩给她准了假,让她回家好好休息,那段时间他忙着跑全国的带队训练。 而米琼呢就乖乖的回家将养,每天做好自己的康复训练。 顾瑨珩回来后,她的状态开始一天比一天好。 那一晚的照顾与师生情仿若一场秘密,妥藏着贴心。 顾瑨珩则慢慢有意识的带着她做加强训练,从心理到技能,一整套模式清晰又直逼主题。 逐渐,她开始找到原始的动力和初心。 训练场上的用功,高强度的自我约束。 那种灵魂与内心同时达到共鸣的感觉,是一种酣畅淋漓的快活。 慢慢的,她开始由小组赛到团体接力赛。 每赢一场自己的内心都会得到充盈和放松,逐渐她又做回了那个原来的自己。 阳光、明媚、开心。 可自那以后,她也变得愈发的黏他。 众人都知道米琼是顾瑨珩的得意门生。一个聪明、上劲、又听话的学生,试问哪个教练又不喜欢这样的小孩。 但凡顾瑨珩说的话,米琼也是无条件遵从。 因为她知道他的师父正义向上又阳光,这样的男人有责任心又存良善。 她希望自己的师父可以遇上这世上最好的姑娘,她应该漂亮、知书达理、温婉大气、兰质蕙心,总之家世和自身都得一等一的出挑。 只有这样的姑娘才能配得上她师父,才能让她“心甘情愿”叫她一声师母。 而眼前的小姑娘顶着一张娃娃脸,大大的眼睛弯弯的眉毛,鼻梁倒也算小巧可爱。 嘴巴微嘟,有点像樱桃,甜甜的。 评心而论,还是蛮可爱。 只是怎么看上去和她心中为师父衡量的标准,明显不是一个档次嘛! 卷一 你的信仰,我的信念 第三十七章 我盼他余生顺遂,万事顺意 - 我家男神是国民教练 - 诺槿 【米琼:“此生他没有见过比他还好的人,他温和、善良、知大义、懂进退,她希望他余生安好诸事顺遂!”】 这样的人哪里可以做她们的师母,而且还有点中二的呆。 从头到尾一点聪明伶俐的劲也没有,遑论其它方面日后对师父能有什么助益? 若是个娇滴滴的美小姐,还是需要他师父呵护照顾,她们师父这么忙的人,怎么能顾忌地过来呀? 哎呦,真是……一言难尽。 真不知道师父一向那么挑的人,这一次怎么还有看走眼的时候? 米琼发扬了十足地皇帝不急太监急的精神,连带着眼神都是忧心忡忡的郁闷。 这一刻,她从未想过。 很久很久之后,就是眼前这个人,她不止让她心甘情愿的叫上一声“师母。” 对她,这一生。 她都存着一份歉疚,深的不敢想,不能想,一想起来浑身跟没了魂似的无力…… 小姑娘愤愤的盯着她看,一副要为师父鸣不平的架势。 乐嵘戈总觉得有一道浓烈的视线在注视着自己,强烈的让人无法忽视。 偏偏她一抬头,那道深刻的目光顿时消散,前方又什么都没有了。 乐嵘戈蹙了蹙眉,心有不解好似奇怪,一时间忍不住的犯嘀咕。 顾瑨珩若有所思的目光,在两人之间细细打量。 米琼这丫头素来大大咧咧,对别人算不上热络却也绝对可以自来熟的刚刚好。 而她对乐嵘戈那股莫名而来的敌意,也不知道是从哪里来的。那么强? 这两人怎么说,今天不过是第一次见,哪来的那么多幽怨! 顾瑨珩这个人虽直却也细心,否则这么多年识人识性知人善用的本事岂非空练。 他伸手摸了摸米琼的脑袋,其意思不言而喻。 她一向顺从的听话,何况顾队脾气火爆,面对着她们这帮学生尤其是女学生,倒是担得上温和好言。 一旦他微微挑眉晲着一双丹凤眼,狭长的眼窝修长,开合出像燕尾般眯着。 再慢条斯理的看着你笑,就说明他多有不悦。 这一帮人平常闹腾,却也知晓分寸。 所谓宠而不娇也正是如此,自然能担得上“受宠”二字。 娄戚心有所忧,看了顾瑨珩一眼,又慢慢将目光锁向一旁的乐嵘戈身上。 从前也有这样的场合但凡她不愿意,有时候撒撒娇,无关大雅的事情师父都是随着她的。 今天竟为了一个“捕风捉影”的人,第一次不顺着这位小公主的心思。 看来,传言也并非空穴来风。 一时间没忍住就多看上两眼,好像这女子长得挺可爱,属于大气中透露着通透。 从一个男人的角度来说,女子并非妖娆性感才是好的。 在某些方面。 一个非典型三庭五眼型的脸型,却严格按照其五官的标准发展,这足够难得。 何况她眉目微弯,总体上就给人一种不具备攻击性的舒服。加之性格上看起来虽有些憨憨的二,但大智若愚谁又能说不是一种智慧的体现? 这样的女子足够有正位中宫的气势。 正当娄戚还在细细打量着眼前女子的好,一旁的冷眼如冷箭飘过寒风过境般。 每一记足够狠绝,他稍稍偏头就看见顾瑨珩似笑非笑的晲着他看。 那脸上的威胁意味不言而喻。 一副你再敢多看一眼,明天训练场上就加跑十圈的即兴警告是肿么回事??? 他当即收回目光,尴尬低头,讪讪地轻摸鼻尖,乖的跟什么似的。 回过头的那一瞬间,还不忘扶好酒杯。 心想师父这是要念“紧箍咒”了吗?下手这么狠,我可是您亲徒弟呢! 当然我们顾队的心理活动绝对没有娄戚那么丰富,‘呵,臭小子我未来的媳妇那是可以随便给你乱看的吗?别说觊觎,就是瞅一下也不行。’ 娄戚心有所思的在原地愣神了好半会,才反应过来。 那不是一个师父警告徒弟的眼神,那是一个男人对于另外一个男人觊觎自己所属领地的捍卫。 难怪这一会连平常最受宠的小公主都不好使了。 这“徒弟”和“媳妇”,她也不是一个等量级呐! 这个区别,这个选择压根就没有什么好比较的。 果然师父这颗红鸾星要么不动,一动来势汹汹! 反倒察看刚刚那女子,怎么好像不太有这方面的意思。 看来师父这是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暗地里也不知是哪股心思作祟。第一次看见师父吃瘪,想想就有趣。 原本今晚的他们是不会出现在这儿,今天是省队和舟大第一次熟悉。 这种应付,场面上的事情素来都是师父挡在前面。 除了融合性训练,私下他们是分开、有针对性训练。 新老队员各自分开,所有阶段性训练完成之后。 拉到一起,形成分组性训练、比赛、末位淘汰制。也是顾队独特的训练计划,与作战方式。 米琼一向闹腾又爱玩,昨天晚上顾瑨珩给两人放了假。 一大早,小丫头精神充沛拉着娄戚一通肆意放纵。 明明到中午,吃饭那会还好好的。 结果他就去了一趟厕所的功夫,一回来这位祖宗直接挎着一张脸,活生生跟别人欠她个百八十万。 娄戚陪着笑,好脾气哄着。 “哟,小公主你这是咋啦?谁这么不长眼,上赶着惹你?” 米琼瞪了他一眼,拿起手机上下翻了翻。 舟大的一跟跟帖,帖子是好几个月前发的,奈何热门跟帖太火始终居高不下。 “这是什么?”她没好气的问。 娄戚警铃大作,面上照旧哄着她笑的一派迎合。 “嗨,这不就是一帖子吗?傻不傻,快吃饭,再不吃一会该冷了啊。” 米琼掀了掀眼皮,冷冷的看他,显然一副我心情很不爽你也别想好好吃饭的架势。 “废话,我不知道这是帖子吗?我用得着你告诉我?我是问你内容?这内容是什么? 他就知道今天他要是不给这小祖宗交代清楚,这一顿饭。哦!不,不仅仅是一顿饭的问题,是今天一整天乃至未来很久的一段时间都别想安生了。 索性这一关是怎么瞒也瞒不住,小姑娘火气一上来八匹马都拉不住!何况他这个向来没原则的? “那个,就是咱师父前段时间吧!去舟大演讲,你知道吗?” 娄戚一脸期盼的希望她说,“嗯,我知道呀。”然后两个字“对呀”搞定。 结果小姑奶奶也不是个走寻常路的主,笑的阴风侧侧。 端起水杯小抿一口,笑出了声,随后一百八十度性别大变。 “说重点。我不知道他去演讲了是吧!我是问你师父和这个女的,什么情况?” “唉!好勒。” 娄戚在米琼这还真是有点底气不足,于是某人一五一十管它重点不重点将那天前因后果细细滴说上一通。 米琼每多听一点,面色便加深几分。 直至到最后脸上的火苗愈烧愈烈,是怎么也控制不住。 “娄戚,你知道你居然不早告诉我?你说说你居心何在?” “我……”他能有什么居心?您这不清不楚的“交代”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和师父有什么见不得秘密! 他一脸便色,一副有理说不清委屈! 娄戚表示他也很冤枉。 这些年明里暗里喜欢顾瑨珩的人,不说围着舟大的操场手牵手转三圈过来,至少也是摩肩擦踵的拥挤。 从头到尾就没见过他师父对谁和颜悦色过? 何况他师父那个人心思那么深,一般人不仅猜不透,压根不敢上去问他到底喜欢什么样类型的人好不好? 这一次自然也一样,当事人都没有出来说些什么。 噢!就凭借这些照片和一些耳风招招的谣言,他就要来定性这位是他们未来的师母。 退一万步说,爱情这种东西如人饮水能暖自知。 三十而立的男人别说有女朋友,就算是奉子成婚他也没觉得是什么不得了的大事? 妹妹,你的态度敏感了! 当然,娄戚就算这么想,借他两个胆他也不敢这么说。 私|密|性这么强的话题,父母朋友都不好多嘴,何况他们只是师徒关系。 他不明白米琼这么通透的人,为什么独独在师父这件事情上如此执拗。 如同雾里看花,该看清的人看不清,该介意的事情不介意。 后来画面感一度改变,两人在原位上都愣神许久。 “小琼,他是师父他的选择我们无权干涉,只有尊重,你懂吗?” 米琼看着他,看着看着突然就笑了起来。 似是明媚里带着一抹浅浅的光,后来她的眼眶逐渐湿润一切也变得不可控制。 娄戚看着这样的她心中一下满是动容,似暖风拂过。 “师兄,我是不是很久都没有这样叫过你了。” 倒水的手一抖,些许的水渍顺着桌子光滑的桌面往外延伸。 她拿起桌上的纸巾,一边擦,一边笑着说。 “就因为他是我们的师父,他是一个既负责任又真正关心我们的那个人。这些年我们同父母、家人、亲人、朋友待在一起的时间,都没有同师父待的久。” 以前都以为陪伴才是最长情的告白,它是一句空话,后来在岁月长河的磨炼里。 慢慢懂得有生之年,那些陪过你的青春才最值一提。 “你我都是从小就去了他身边教养,这么多年他对我们像大哥哥一样贴心。可你想想我们刚去他身边那会,他不过也才刚二十出头,一个二十出头的男子褪去一身青涩担负起一代一代青年人的未来与希望,这本就是一件残忍的事情。” 卷一 你的信仰,我的信念 第三十八章 字珩如玉,不忘初心 - 我家男神是国民教练 - 诺槿 【顾瑨珩:“祖父以珩字取名,告诉他君子如玉,教会他不忘初心,从此植根于内心深处的家国情怀和民族大义他就再也不曾忘却过!”】 “做好了,叫年少有为国之栋梁;可若做不好呢?那将背负着多少家庭与父母殷切希望的破损。人前的光辉和荣誉他们从不是第一个去接受喝彩的,在面对失败和辛酸却要第一时间同他们问责。” 哽咽的声音,有了破碎的苍白感。 她抬手擦拭眼泪。 “师兄,你说这样的师父他不该得到最好的爱?也是最浓的爱?我希望他一身顺遂、平安、喜乐;我希望他爱上的姑娘能宽容、随和、温柔、良善;我希望他这一生都能在幸福与美好中度过。师兄,你说我希望他好,比这世间任何人都好,难道不对吗?” 说着说着两行清泪,倏地落下很轻又很浓烈。 娄戚从没见过这样的她,那个与一贯大大咧咧不符的她。 这么一个心思细腻的她,那样一个直白善良的她。 如此温柔,如此热情。 他一直以为她是不拘泥于这些细节,她以为她粗线条的可爱。 直至今天他好像才有些看懂,却一直自诩为很了解,以为感情上得不到的回应不过是她心有所属。 娄戚自嘲一笑,放缓了声音缓慢开口。 “小丫头你大概不会看不出来,我喜欢你吧?” 最初,以为这句话,说出口需要,莫大的勇气。 真当讲出口,才知道,其实,也没那么难? 米琼愣了片刻,随后倒是坦然,却依旧自顾自开口。 “师兄,你还记得我脚踝莫名其妙受伤的那一年?” 娄戚试图从她清澈如水的目光里探寻点什么,又好像这只是她的随口一提罢了。 “记得,怎么会不记得呢?” “那一年你总是状况不断,不仅失了最初的乐观与活泼,也变的偶尔焦躁不安。那个时候,我们每个人都很担心你。” 想着想着,耳边仿佛荡起了当年点点滴滴的对话,明显又清冽。 “师兄,我是不是再也不能跑步了?”小姑娘嘟着嘴,委屈的直抹泪。 “师兄,我是不是要被赶走了?我不想离开体校不想离开你们,你不是师父最得宠的弟子吗?你去帮我和师父求个情好不好?” 小姑娘扯着他的袖子,轻轻拽。“师兄,我真的很害怕。” 那一年姑娘眨着眼睛哭的梨花带雨,一双漆黑的眸子盈着晶莹的泪珠。 闪烁的睫毛一眨一眨,仿佛下一秒又能倾泻成河。 那时的米琼啊就是个典型的小霸王人设,开心了就扯着嗓子跟在他身后“娄戚,娄戚”的叫。 不开心,或者遇到委屈,又懂得收起自己那张牙舞爪的锋利,乖的不得了跟在他耳边一口一声的“师兄。”恨不得能把他叫的心花怒放。 想一想,貌似当初他的耐心就不错。 拍着她肩膀,也是小小少年的自己,也不知是哪里来的自信就敢拍着胸脯跟她保证。 “不会的,小师妹。你放心,若是师父赶你出师门,我一定抱着师父的大腿跟在他身后求。” 所谓“年少轻狂,不知天高地厚”大多都是这样。 怎么想?便怎么做了,后面也都是不管不顾的大胆。 那个年纪的他们都那么纯粹美好,心中所想就敢宣之于口。 反而,越长大。 深深埋藏于心底的话,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说出口? 或惶恐,或害怕,或犹疑,他不知道到底是自己不似当初单纯,还是那时候只是年少不知者无畏。 想想也是有趣。 人前还是一本正经应着米琼,扭过头面向顾瑨珩就变得畏首畏尾。 都是从小带大的人,心不在焉又怎会看不出来。 有时不问,不过是想给他们一些私人空间。 顾瑨珩见他犹疑的反反复复,不着痕迹的一句话看似只是指点,却也是点到为止。 “赛场上切忌犹豫不决,因为谁也不知道自己的一个晃神,会不会让你直接输在起跑线上,凝神惯性才是每个运动员时刻保持高级戒备的素质和应有的状态反应。” 娄戚双手握拳,深呼吸。 ‘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早问早超生,好了。’ 义无反顾的张口就问。 “师父,小师妹会被劝回家吗?” 顾瑨珩愣神好半晌,悠悠然笑出了声。 敛着眉心看了他一会,才问。“为什么这么说?” 娄戚犹豫一会,直接道出自己的心里话。 “因为师父从不留无用之人,小师妹受伤已久加上心理方面也存了变化。私下,很多人都在说,师父正在物色好的苗子,是为了代替师妹的角色。” 顾瑨珩狭长的眼神微眯,凝了很久。 他转过身子看了一眼左前方的五星红旗。 鲜活的旗帜映入眼帘,整个瞳孔内好像都得到最直接的感官冲击。 那迎风的旗帜飘了很久,是随着清风的飘扬,是执掌远方的希望。 时光如此静默着,一时间谁也没有先说话。也许是体育人特有的情怀,看到这样带有希望的正红,心中总是涌动一抹浅浅悸动。 这一刻沉润温雅的男声总有股淡淡的坚定,但娄戚知道,站在他面前的男人是有温度的,是恒温的! “你知道为什么前辈总爱说五星红旗美如画?因为革命鲜血染红它吗?” 娄戚摇摇头,顾瑨珩倒也不在意,照旧循循渐进的解释。 “在我还很小那会,我记得我爷爷总爱盯着这面五星红旗出神?那时太小尚且不理解这种情怀,有一天顶着好奇,站在了爷爷旁边许久,开口问了这个老人困惑我好多年的问题。” “爷爷,为什么你总爱对着五星红旗发呆?” 老人一生风雨,如今年纪虽大,却依旧精神矍铄。 老爷子一脸慈爱的看他,朝他招手。 “珩儿,你过来。” 他乖巧的走过去,靠在老人的身上。 老爷子的声音如同一道古木掺杂了多年外化,中木依旧,气势夺人。 只是外表却不复当初那般洪亮。 “珩儿,你知道爷爷和你父亲为何要以‘珩’做字,来为你取名?” 小家伙玉雕粉琢生的也着实可爱,脑袋直摇跟拨浪鼓似的。 “爷爷,我不知道。” 老人笑着点点头,看着他的目光里透露一种不知名的情绪在缓缓升腾。 “珩,在古代大多为佩玉上的橫玉,形状像磬。古玉器名。是玉饰品,形似磬而小,或上有折角,用于璧环之上,因较稀少而珍贵。我和你父亲都希望你可以成为一个独一无二又心怀初心的人。” “孩子,你懂吗?” 老人细细阐述,顾瑨珩半真半假的听着,又似懂非懂。 他不明白这和爷爷每天看着国旗发呆,有什么关系? 顾瑨珩从小就是个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的孩子。 他抬手挠了挠自己的眉心,不解的看着老人一脸认真。 “可是爷爷,珩儿不明白。这和你每天看着国旗,又有什么联系呢?” 哈哈哈,老人敞亮的笑声尽是宽慰。 “为什么五星红旗美如画,因为革命鲜血染红它。” “五星红旗是我们国家多少革命烈士与有志之士的生命,换来这太平盛世。曾经在那个战火纷飞的年代,脑袋拴在裤腰带上走过的老人。站在天|安|门城楼上一脸殷切的说,‘飞机不够,我们就飞两遍’。” 老人神色间已有动容,听着顾瑨珩亦感到周身的热血,都在勋勋沸腾。 “珩儿,如今这盛世是多少革命先烈抛头颅洒热血换来的繁荣昌盛,这是一个有信仰、有希望、带有热忱和民族情怀的党|派。兼纳、开放、包容,他们吸收了多少有才华、有能力之辈。” “当年xxxx撤走对华援助的专家之后,我们国家仍旧能够大气举办一场足够体面又热情的欢送会,周总理甚至在欢送会上一再强调中*人民的情谊地久天长,你想这是一份怎样的果敢和气魄?” 你来,我们始终秉承着不变的真心去欢迎;你走,我们始终抱有着最大的诚意去欢送! 这样的民族,这样的国家才真正能够担得上一句:“海纳百川,有容乃大;壁立千仞,无欲则刚。” 于是这样的“初心”顾瑨珩一记就是好多年。 起初是不敢忘,后来是不能忘。 家国情怀的民族大义,是每一个共产员都应当铭记于心的初衷。 革命先烈的事迹,就有这样一种无形的魅力。 是无论何时、何地、何情、何景,一旦娓娓道来,都让人放在心中珍藏乃至敬畏的。 但娄戚不明白这和小师妹会不会被劝退回家有什么关系?他苦着一张脸,讪讪问道。 “师父,我不明白?对不起啊,师父,我是不是太笨了?” 原本尚是温情的画面,皆因为娄戚的一句话而被打回原形。 顾瑨珩懒散的看了他一眼,一脸孺子不可教也,朽木不可雕也的摇头。 娄戚颇为委屈的瞥了瞥嘴,心道。 ‘师父,你今天的这个铺垫有点长,我还没回归状态。你这样陡然一百八十度的转弯不仅我的心理建设不允许,关键是脑细胞也跟不上!’ 只是,他还没有这个胆量正大光明去挑衅某位权威。 一扭头,立马换上了一副狗腿的神情,狗腿的动作,连笑容都掺杂着狗腿和招牌式假笑。 顾瑨珩倒也没拆穿他。 卷一 你的信仰,我的信念 第三十九章 能文能武,时阴时阳 - 我家男神是国民教练 - 诺槿 【米琼:“带队、待人;原则又不溺爱,支持偶尔腹黑;生活有趣,训练有度。一个用灵魂带队的国民教练值得所有人敬畏!”】 男人之间的对话,时常都是简单直接又不需要铺陈。 可有时候顾瑨珩反倒希望他们可以再聪明点,将来说不定在别的方面兴许就用上了呢? 他长身孑立的站在那里,一间偌大的训练场倒显得格外寂寥,那是独孤求败的高傲。 男人的眼底聚焦着一层光,始终如一的看着前方。 似信仰,更似期望。 “你说,一个人赖以幸存的执着和一直支撑着她走下去的东西,若是有一天突然就不复存在了,她会怎么样?是失望还是从此之后没有执念的堕落。” 沉着的声音带上一抹暖意划过娄戚的心里,悠扬绵长。 “娄戚你记住,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人是圣人,我的确说过没有用的人我不会留在体校,但你同样不能忘记,如果一个人她自身始终不言弃,她心中有信念,又愿意为了这个信念而为之努力。那么拉她一把陪着她度过了眼下这道难关,这也是我党所奉求的建设社会主义和谐社会的前提。团结互助,守望相助,共克时艰也正是体育意义的所在。” “你想毁掉一个人太容易,一句话,一个机会,甚至纤细敏感的人一个眼神足以叫他们乱了方寸。相反一个人你若想将她在悬崖的边上拉回来,要做的却远远不止一点点。无情是对所有人的,可放之到个人身上就不该如此,你懂我的意思吗?” 这就是他们一直敬仰的人,所谓管理者要做到恩威并施。 世事洞明皆学问,人情练达即文章! 早前韩非子在《八经 》中也曾提过,“凡治天下,必因人情。” 无疑这一席话果真是点燃娄戚的一剂猛药。 当他的感动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顾瑨珩不咸不淡的一句话成功将他从青春燃烧的日子里彻底拉回现实。 “哦!反正,你也不太聪明的样子。跟你说你也等同于白说,真是对牛弹琴。” 话音落地顾瑨珩转身离开。 娄戚看着某人逐渐远去的背影,安慰了自己好半天才回过神来。 似是解气般朝着一片空气故作凶狠的吼了一声。 “果真,我就知道我的感动它一定是一个错觉,您就不能别玩阴的吗?” “你说什么?” 娄戚看着去而复返的某人,心里简直快给这大哥跪了。 他陪着笑,连忙道。 “嘿,师父,您怎么又回来了呀?” “师父您累吗?” “师父您要什么需要我帮您拿的吗?” 顾瑨珩理都没理某人一下,直接经过娄戚身边走了过去。 拿起刚刚丢下的文件夹,转身再经过他身旁,他眼底蹙着的那抹笑意极深极浅的动了一下。 娄戚下意识的抖了抖,手脚并用的软了好一会,一副谄笑的眉眼恨不得能弯到天上去。 “师父,你走了吗?不再待会?” “嗯!不然呢?” 他如获大赦的想,‘好呀,好呀,走了好走了好,就盼望着您老人家赶快走,最好什么也没听见。’ 顾瑨珩走了一截路,施施然回头仿佛想起了什么,又扭身回来。 “娄戚。” “唉,怎么啦师父?” “我想起来刚才走的太急,没留下来训你?”他整个腔调四平八稳的反问着,一副你说呢的态度? 某人耷拉个脑袋苦哈哈,自言自语的咕哝。 “师父,其实您可以走的太急,不用着急回来的。反正时间天天有,你我常常见。多说一句,少说一句,没所谓嘛!” “呵呵,是吗?我记得你好久都没做加急训练,不如今天做完一整套好了!” 娄戚看着顾瑨珩一脸似笑非笑的神情就知道他刚刚一定是听到了,刚想抱着侥幸心理的想。 要不要求求情什么的?比如说“做半套,或者是打个折也好?” 结果,他话还没说出口,顾瑨珩成功粉碎了他的一切幻想。并成功的教会他人要学会接受现实而不是青天白日的做大梦。 “对了做完之后记得,再把训练馆打扫一遍,做不完不许休息我明天来验收成果。” 说完还特意朝着他,看似没什么攻击力的笑了一下,实则暗藏杀机。 娄戚连忙一个大步跨上去。 赶在他没有出这道门前,希望他能忘记刚刚说过什么话。 顾瑨珩眉眼微挑笑出了声,“干嘛啊?打算要彻底谋|反吗?” “哈……哈哈哈哈,当然不是了。怎么可能呢师父我会做那么大逆不道的事情?” “师父你看我最近表现的乖吗?能不能打个商量?” “那可是全套训练啊,一整套下来还要打扫场馆,会死人的!”他苦着脸,蓦地脚底发凉,冷汗直冒。 顾瑨珩微微向后退了一步,晲着眼看着他笑。 “嗯?那你说说要怎么打折?” 娄戚一听有望,整个人精神都来了一圈。 “哈哈,那个师父不需要太多。半折就好,所谓买一赠一和气生财。” 顾瑨珩慢条斯理的点了点头,一副我很认同你观点的想法。 某人刚想欢天喜地的来上一句。 “谢谢师父,果然一日为师终身为父,‘爸爸’您的举动让我太感动啦!” 顾爸爸从头到尾的一腔冷水,泼的他是彻底没了想法。 果然,在线被教做人这种事,就是不能太抱奢望。 “嗯!买一送一这个提议挺好的,就当是年底了商场大促。反正你也就值这个价,那就全套训练做两遍好了!” 娄戚这会简直能泪牛成河。 “别,师父我错了,我真的错了。”他伸出手指,一呀!一多吉利哇!“一遍就好,我愿意就这样陪着你到天荒地老。” 顾瑨珩难得露出了一个看似柔,实则狡黠中暗含一抹精于算计的腹黑。 “嗯!那你就好好做,我就不耽误你努力训练。” “哼,我就知道你一定是听见了,一个大男人你说你这么小气至于吗?至于吗?至于吗?你说你这样真的好吗?” 大概是怨念太深。 直接导致娄戚大有一副破罐子破摔,反正就这么着,不然你还能逐我出师门么? “嘿,干嘛呢?我说一个大男生在那边碎碎练,你丢不丢脸?” “我被你罚的快找不着北了,我还怕什么丢脸啊?师父真的就没什么能商量的余地?” “有啊。” “什么?” “不怕死你就试试,反正我还会玩阴的。”说完顾瑨珩真的有往回走的趋势。 娄戚见状,这是撞了南墙要回头,跳了黄河也该死心了。 “师父不用了!师父您慢走!师父我这叫训练!师父请不要打扰我!” 顾瑨珩满意的点点头,转身离开。 据说那一天的训练场后来传来一阵阵惨绝人寰的叫声。 有人猜测一定是运动员训练太辛苦,这准备找个法子用来缓压! 这样一通哀嚎,这孩子心里得多苦! 难怪都爱玩笑“劝人学医,天打雷劈;劝人学法,千刀万剐。” 当运动员还是得先从练高音做起。 一想到那一年不太完美的过往,娄戚只想悬崖勒马。 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小琼你看,你现在不是都好了,当初也没被师父赶出去,后来还越练越好。现在不仅是全国短跑名将,也是咱们舟安市速度第一人,真棒。” 是啊,能让别人真心赞叹一句“真棒”究竟有多难,她是彻头彻尾经历过的人自然懂。 米琼自嘲一笑,有些悲凉的开口。 “师兄其实当时我是真的很怕,从小人人都道‘我家境优渥,为什么偏偏选择这条最难走的路!’是啊可父母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我是真的怕极了孤独。你知道那一年那一晚我高烧不退,他守了我一整夜,那一夜他都没有阖过眼,清晨而来身上还带着厚重的清辉与露水,买来了一碗热腾腾的小米粥,那一晚粥大概是我有生以来喝过最好喝的一碗!” “是啊,这一生能作为顾瑨珩的学生,真的很幸福!” 顾瑨珩的魅力不仅他长得帅,能替国家拿金牌,能带学员入奥运。更因为他身上那份宠辱不惊又果敢担当的魅力,和任何人都无可睥睨又淡然自若的雅性! 知晓了她的心思,也知道她不会乱来,娄戚才敢打电话请示顾瑨珩晚上这场合他们能不能参加。 电话里的男人当时犹豫了一会,不知道是在想些什么。 他没开口,娄戚自然也没有催。 默了片刻,男人笑出了声。 “没什么不能来的,既然她想来就让她过来吧!晚上有领导在,你看着点那丫头,别让她太疯。” 娄戚一听这话,心里忍不住的丧了一下。‘呵,您怎么不当这个坏人,后妈的角色尽让我当。我明明是师兄,是不是拿错剧本了?’ 想到师父之前的交代,娄戚苦哈哈的想。 好了,吃力不讨好的时候又来了。 “小琼。” 娄戚低声喊了一声米琼,小姑娘不情愿的应道,又扭过脑袋看了眼顾瑨珩。 男人始终端坐在那,一点都没有说不的意思。 沉吟片刻,手指轻轻敲击桌面。 “最近训练没那么紧,偶尔喝一点,也无妨。” 小姑娘顿时泄了气,米琼就是米琼私下里偶尔任性能同所有人耍脾气。 一旦摆上台面,觥筹交错间谈笑往来亦是自成一脉。 卷一 你的信仰,我的信念 第四十章 半块毛血旺,人间惨剧 - 我家男神是国民教练 - 诺槿 【顾瑨珩:“所谓喜欢大概是想吃你碗里的食物,想看你无忧的大笑。三十七的体温,看见你心生恒温!”】 很快桌上的氛围又重新热络起来,不得不承认,米琼这姑娘性子的确洒脱,有来有往间一切又显得那么有条不紊。 一圈下来,今晚在场的长辈居多。 左右是图个心意,没有谁非要灌醉谁那一说。 顾瑨珩师出舟大,在场的学生对诸位领导的称呼也是含着亲疏关系的,试问有谁会去灌自家孩子的酒。 很快就有人出来心疼,护短。“好了,好了,别喝了,酒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平时你们训练辛苦,意思意思成了,来吃点菜,压一压,光喝酒胃一会就该不舒服。” 米琼怪乖巧的应着众人,笑的大气。“没事,这点酒我还是可以的,何况我师父酒量就那么好,我和师兄怎么能给师父丢人呢!对吧,师父?” 小姑娘话音落地,撇过脑袋一脸笑意的看着顾瑨珩。 那欢脱有序的模样,就像个讨赏的孩子。 男人双手交叉平放在正前方,双肘撑在椅子两侧。 细看,身体多偏向乐嵘戈那一侧。 他脸上的笑意逐渐扩大,饶有其事点了点头。“嗯!那是自然。” 有人玩笑着应承,纷纷表示。“虎父无犬子,强将手下无弱兵呀!” 顾瑨珩若有所思的看了米琼一眼。 大概是今晚一直占据下风的姑娘突然得到了一句肯定,有些得意洋洋。 她朝着乐嵘戈骄傲的扬了扬下巴,那表情活脱脱的像是在炫耀。 “看吧,看吧!我师父还是最疼我的,你和师父才认识多久,自然是不能比。” 乐嵘戈一脸不解,什么鬼? 这大概是她长这么大以来吃过的最神思不解的一顿饭,先是有顾瑨珩的一通暧昧不明,随后又有他爱徒这一脸“护犊子”地宣誓主权上门挑衅。 怎么着,她是看上去比较好欺负吗?小爪子不亮一亮真当她是叮当猫呀? 乐嵘戈气的端起桌上的凉茶一饮而尽,同样不甘示弱的回敬过去。 所谓眼神厮杀很激烈,两军对阵于无形。 她笑里藏刀的觑了某人一眼,可谓老虎不吃人,恶相难堪,无声回敬。 “呵呵,相处已久的师父都不护着你,难道还要护着我吗?那你真要考虑考虑自己是不是连逐出师门就不远了,哼哼!” 果然,还是正面交锋最带劲。 她呀,本质上就不是个会受气的主。 起初米琼以为乐嵘戈不会反击,倒没想过她反击起来竟然一点也不手软。 ‘唔!还真是,人不可看表面呵!’ 显然头阵败下来的人儿气呼呼的瞪她。 奈何自家师父在旁边也不敢太过越次,故而只敢小小地、一点点地移着自己的目光放在心里很幽怨的瞅。 活脱脱一副你放心此仗不报非君子,你给我等着。 奈何乐嵘戈素来也是个不怕事的主,两个人来疯碰到一起大有股不管不顾的意味。 这边偃旗息鼓的两人,纷纷坐在位置上。 一个把酒当水喝解闷,另一个看着手上发呆。 其实正当众人以为乐嵘戈是在发呆,只有顾瑨珩知道她不是。 一想到那个唯恐天下不乱得“某位朋友,”他勾着唇的弧度慢慢增减。 【嵘小戈,第一次和男神同款吃饭的感觉怎么样?】 她偏头侧目,感觉怎么样? 顾瑨珩漾着笑意的唇微弯,一副任君打量的态度。 她幽怨的回头,‘简直糟糕透了,这哪里是饭,这分明是来脏心的,简直气死她了。现在肚子胀,不消化江中牌健胃消食片也不好使,没用!’ 乐嵘戈低头,手指快速敲击。 【惨不忍睹……】 顾瑨珩剃了她一眼,这么差的评价,看来小姑娘是气到了。 不知为何,她越气,反倒他心情就越好。 身旁的男人端起水杯,漫不经心的喝着。 起初,见两人这眼神不对,众人纷纷侧目。 就目前趋势来看,这中间那位大佬,明显的春风花开又得意的表情是咋回事??? 莫不是剧本拿错了? 面对不走寻常路的顾瑨珩,娄戚也自是有些头疼的。 说到底这都算是他们体校自家人的事,所谓家事是关上门什么都好说,一旦有外人插入。 很多东西不仅人情味变了,不也平白让人看了笑话去嘛! 想着顾瑨珩今天电话里再三嘱托,让他看好这姑娘,他心里莫名烦着! 早知这样,他不如寻个由头骗她,说师父不让来也好。 娄戚悄悄猫着眼睛喵了一眼顾瑨珩。奈何他始终端坐如一,岿然不动。‘我说,师父你能不能别一副风不动,幡不动,仁者心动,这年头光发挥主观能动性,它能好使吗?’奈何顾瑨珩依旧老神在在,一副观望者的态度。 逐渐。 众人倒也看出了点门道,平日里同顾瑨珩还算相熟的人,渐渐玩笑般打趣。 “哟,看来顾队今晚这一碗水怕是端不平了?” 抑扬顿挫的声音,惹得众人大笑。 上座的毛千仁,暗骂。‘臭小子,之前还跟他端着,现在就一碗水端不平,丢脸!’脸上依旧扬着笑意不变。 顾瑨珩勾着唇笑的很轻,倒也不恼,只是晲了一眼说话的人。 旁边一人则亲切的关怀着米琼,“丫头,一直在喝酒,拿双筷子吃点菜吧!今天这一桌菜可是你师父亲自点的,想必你们肯定喜欢。” “那是自然,师父点的菜还能有差。”小姑娘扬着嗓子的喊了一声,“呀!都是我喜欢吃的。” 这明明的膈应人,着实小气。 人群中有人见两人新来没有碗筷,便要招呼着服务员再上两幅。 米琼看了一眼身后的服务员,扭过身子转头指着娄戚对那位服务员笑着解释。“给他拿一副就好,我吃过了,用师父的筷子过一下就好。谢谢你了,辛苦!” 话音落地。 也没有去询顾瑨珩是否同意,直接拿起他的筷子,看着面前红彤彤的毛血旺笑容明媚又得意。 “呀!这么大一块,那干脆就你好了。” 她夹起离她最近的那一块,直接撂进嘴里。 鲜辣刺激的红汤,麻辣有劲的味道。 一股脑顺着舌尖一点点苏醒着她的味蕾,火红的花椒籽小小的吸在上颚上,舌尖轻剃很明显的触觉。 这开胃的感觉同时让她忍不住地吐舌头,眼眶盈盈湿润。 看上去像足偷吃的小可怜,委屈巴巴。 娄戚见她这是被辣狠了,连忙起身倒了一杯冷热对掺的水,递给她。 “快喝点,过一下。你笨呀,一次性吃这么多,不辣吗?” 委屈了一个晚上的人,心里一直憋着火。 擦燃火星的势头往往只需要一个契机,蹭的一下火速燃烧八百里,一片燎原没有尽头。 “你瞎吗?你说辣不辣?你看看我的眼睛,我的鼻子,还有我的嘴巴。”她委屈的哼了哼,又补充了一句。“还有,满额头的汗。” 一想这位小祖宗心里委屈着,非得找个由头发出来也就遂着她闹腾。 “好,好,好。来,喝水,喝水。” 见惯了两人相处方式的众人,纷纷偷笑。 这会娄戚也顾不得不好意思,一边递纸,一边轻拍着她脊背给她顺气。 呛到气管里的难受,说不出的委屈。 乐嵘戈见状,心里忍不住嘀咕。‘这也有点太夸张了,毛血旺嘛能有那么辣?自己刚刚怎么就没发觉呢?’ 大概是许久没同谁这么较劲,一时间劲较久了还真有点上瘾。 不知是不是受了蛊惑般的错觉,她竟然拿起筷子鬼使神差夹住了一块毛血旺默默放进嘴中。 一旁的顾瑨珩吊了吊眉梢,喜闻乐见,倒也纵容着她的小脾气。 初尝,的确有一丝辣味入喉。 不浓烈,却不能吸气。一吸气这股热气很容易顺着鼻腔进入口腔深部,咽喉合着心口的位置大概会闷闷的。 存心似的,她有意识的吸了一口,鼻腔刺激的满是辣意。 不过进一步,她就没感受有什么。 至于吗?一个毛血旺。 乐嵘戈是个性情豪爽之人,所谓情绪来的快去的也快。 转而一想兴许这就是南北有差异,就不能兴许人家有点不一样了吗? 说不定,人姑娘就是不能吃辣? 她迅速抬眼瞄了一眼旁边的姑娘,颇不厚道的幸灾乐祸一番! 细想古人说,“君子和而不同。” ‘果然很有理,做人嘛!要有海纳百川的精神,你就不要同她计较好了,小屁孩一个,切~” 只是这毛血旺的后劲真挺足,幸好她刚刚有先见之明只吃了半块。 ‘实在是机智如我,哈哈哈。’得意洋洋的姑娘眯着眼就差没摇头晃脑翘尾巴。 脸上一抹辛辣入喉之后的热气,浅浅冒出来,未施粉黛却也显得有几分薄红。 灯光下看来细腻的毛孔露出些许红意。 顾瑨珩顺从着自己的心意打量一会,笑的不着痕迹。 手指轻轻在饭桌上点了一圈,端起正前方的茶杯,蓄满了大半杯水。 水杯贴了贴杯壁的温度,倒是刚刚好。 男人顺手将茶杯轻放下,一系列的动作自然地一气呵成。突来地倾斜,那声沉的能腻死人的声音,三百六十五度无死角在她耳边打转。“不喝点水吗?” 这一晚顾瑨珩坐的位置离她偏近,说出来的话浅浅的呼吸仿佛贴在耳边似的亲昵。 她有些不自然的退了退身子,耳边更甚嫣红。 鉴于太过惨烈的前车之鉴,这会乐嵘戈并不是很想让人误会两人熟稔。 何况他们本就不熟,也算不上成不成心。 卷一 你的信仰,我的信念 第四十一章 我一向洁身自好 - 我家男神是国民教练 - 诺槿 【乐嵘戈:“手能握笔,脚能夺冠;心有清明理想,亦会撩拨纵情,凡事点到为止,同时洁身自好。这样的男子,不嫁何为?”】 如此一想,本不坦然的姑娘瞬间理所应当。 顾瑨珩心里乐呵,‘看来,现在是彻底不怕他,不错。’ 这位寻了理由简直堪称心安理得,忽略了大魔王刚刚那句话。 心道‘我才不敢喝你的水,这还没怎么着,你那个宝贝徒弟就一副要跟我拼个一二三四五的架势出来,再要是有点啥,你那美徒弟岂不是要以八百米加急的速度,把我一次性给KO了!怕了,怕了;喝不起,喝不起!’ 她端出一张还算温良恭敬让的微笑,朝着顾瑨珩笑的那叫一个桃花开。 正准备拿起前方的空杯子,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男人直接低下头,靠近,算是彻底夺去了她的思考力。 “小心点,别洒了。” “嗯?” 一个温柔地提醒,成功完犊子 手上一道温润力量轻握住她的手,隔着杯壁掌心的杯子同手上粗粝的温度相继叠加,这双手更是烫的不像话。 ‘哼,你以为这是烤猪蹄吗?用这种方式人工加热?简直丧心病狂!’ 她幽怨瞪了顾瑨珩一眼,低声警告。“放手。” 这一次男人倒也没再为难她,不重不轻的捏了一下她的手掌,说到做到的松手。 乐嵘戈忍不住地腹诽,“你以为是熊掌吗?还捏一下,是想看看究竟有多厚重。对吗?对吗?” 愤懑的小姑娘百般不适,心里别扭。 她端起这杯看上去让她尴尬于无形中的水杯,小口小口撮了起来。 今晚顾瑨珩像是调戏她能上瘾似的。 男人自顾自的笑了笑,“咦,怎么一个两个都爱夹这毛血旺吃?有这么好吃吗?” 现在的乐嵘戈倒也没有最初怕他的那份心思,忍不住的回了一句。 “呵呵,好不好吃,你自己夹一块尝尝不就知道了,问谁呢?怎么难不成还要找个人给您试吃一下不成?” 说完的乐嵘戈自己都惊讶了。 她在说什么呢?这可是顾瑨珩,她居然敢当着他的面这样说他。 果然这就是酒壮怂人胆么?可是她也没有喝酒啊! 嘤嘤嘤~充其量就喝了一杯酸奶,两杯茶水而已。 完了完了,一定是产生了化学反应,乐嵘戈心虚的想着。 反倒顾瑨珩真的一副你说的很对地微妙表情,当即当着众目睽睽之下。 绝对听话的尝了一口。 她实在搞不明白,你说你老人家尝就尝吧! 可为什么非要就着我的筷子,去尝我碗里的那半块呢? “大哥你是外星球来的吗?” “你不知道一男一女吃一个碗筷里的食物,意味着什么吗?” “你就真的不知道尴尬为何物吗?还是嫌事态不够乱,非要一滩水搅混,再放点染料才开心?” 来自,她灵魂的无声三问,也是莫名真实了! 大哥其实咱俩是真的不熟好吧,你能不能别随即加演一副咱俩已经JQ很多年动作、神情、和语气好吗? 乐嵘戈气鼓鼓,瞪着顾瑨珩。 某人一脸慢条斯理的品尝着,尝完之后满脸喟叹的看着她,笑容看上去还真是“好”真诚。 顾瑨珩手腕撑着椅子的扶手,拉近两人的距离,低声在她耳边耳语。 “果然,很好吃!” 抑扬顿挫的声音,在耳边如同平地一道雷迅速炸起,噼里啪啦的开着花,让她一脸爆红。 她觉得她简直无辜到了极点,很好吃就很好吃,你至于这么心神荡漾的表述? 知道的是你吃了半块毛血旺,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吃的是春|药! 呵呵,O(∩_∩)O哈哈~ 她囧辣个囧。 “呦,顾队这是洁身自好呐!” 米琼原以为谣言只是谣言,毕竟曾经也不是没有人同她师父传过谣言。 师父一向懒得搭理,时间一久自然无疾而终。 这一次明显的用实力护短,米琼好像看见原本属于她的位置被逐渐代替。 师父有了心仪的人,按理说她应该高兴。 毕竟这是顾瑨珩自己喜欢的人,不是相亲,不是没完没了的介绍,亦不是别人上赶着的讲求。 为什么,为什么,她就是很难受呢? 就像心爱已久的“玩具。”突然要分一半给别人一样难受。 一时间失望与萧条吞噬着她的内心,女儿家的委屈,一旦委屈起来能纠结的人五脏六腑都疼。 顾瑨珩端坐正了身体,淡淡斜着眼看着刚刚出声调侃的人。 一身正气,半是正义半是邪魅,倾泻的光就这么缓缓流淌温和的照在他身上。 看上去,半是明媚半是笼罩。 当一个完整的人有所拆分,成心叫人分不清哪一个才是真正的他! 有些半真半假的玩笑话说的人多了,自然像凉白开里加了点柠檬汁,酸酸甜甜,却不见颜色。 乐嵘戈不希望即使开始,还是如此不明不白的开始。 那样的“开始”让她没有安全感,也觉得不舒服。 顾瑨珩舌尖轻绕,抵了抵牙床,狂狷的笑意透漏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痞气。 像猛然上蹿的烟火,一瞬间炸开。 漫天的黑夜如同一片獠牙的怪兽,成功将其撕裂。 这似正似邪的张狂,说出来又让人挑不出丝毫的错误。 “我这个人向来一碗水能端得平,也一向洁身自好!” 前一段无所指的话,算是正面回答刚刚无所指的替代;而后一句,顾瑨珩说完眉眼微弯,那宠溺的笑容像一抹春风忽来,千树万树梨开。 乐嵘戈知道这一次漫山花开的不仅是梨花,还有她的一抹春心和那颗摇摆不定的情绪,最后都化作无形张开了翅膀对着她笑。 惊烫的心,晃了晃。 她下意识想要去逃离这双可以勾人心魂的眼神。 那眼底熠着的光,曼妙。 如漫天星河撕破了一道口子,划开了她所有的矜持、退却、彷徨、迷茫。 其实她知道自己该止步于此,却不知道究竟该怎样选择? 深情?她居然会在顾瑨珩的眼中看到深情与宠溺,一定是今晚对他一直以来似有若无的撩拨产生了化学反应,才会这么神经质。 是了,是了,一定是的。 乐嵘戈慌乱撇开眼睛,端起水杯原本只是想喝杯水静一静,当手指触及杯壁又想到这杯水是顾瑨珩刚刚倒的。 怎么一时间所有的人和事,都开始变得同顾瑨珩挂了钩,明明不该是这样。 这一晚后来所有的喧闹与谈话,仿佛都将乐嵘戈单独隔绝开来。她自己不自觉中,亦停留在一个小圈子里难以进出。 心思烦乱的她借故,随便寻了个由头去了卫生间。 包厢里面就是有卫生间的,偏偏她舍近求远的去了外面。 看着她转身的背影,男人嘴角勾起的弧度莫名深意,那抹微弯日益更甚。 看来的确是把她逼急了,从小他就深知有些事情急不得,打小老爷子对他也是按照能文能武的方向培养。 后来走了体育这一行,高能压力下的训练,最开始的很多东西都丢的差不多了。 体队的教练就同军|队教官相似,起初都是磨韧性、磨脾气,加之长期重复又单一的训练,高压政策下的人有几个又能做到一如既往地儒雅恭敬。 不深入其中,怎么打的火热。 久而久之,火爆这个东西像是能传染。 由一开始的刻意培养到慢慢成为习惯,如今倒像是真的成为某种不可改变的标志性特点。 今晚顾瑨珩叠加起来的笑容,差不多要比这些年还要多。 众人看出,他是真的开心。 临散场所有人都不默契的安排好,唯独剩下乐嵘戈。 范昌明和毛千仁今晚喝的,也有几分微醉。 顾瑨珩这颗千年铁树终于开了花,他们是真的很高兴。 作为领导、作为老师,母校能培养出来这样的学生,脸上有光,心里有暖。 三人就这样相互站着,谁也没有先开口说话。 毛千仁喟叹的笑,点点头。有很多话想嘱托,又仿佛不知道该从哪说起。 “小子,这丫头不错,好好对她。” 顾瑨珩极不正经的看着毛千仁,那觑上的一眼深意至极。 老教授被他看的心里发毛,忍不住诘问。“臭小子,你看什么呢?” 他双手负立站在毛千仁对面,虽面上带着不正经的笑,身姿挺拔便足以显示面前这位的份量。 他懒洋洋的开口,又痞又帅,语气间的自豪可见一斑。 “谢了,老头!”隐匿的笑容跟化了的春风,四处飘散。 “哼,臭小子,我夸人姑娘,你跟着嘚瑟啥?”他故意虎着脸,呛声问。“谢,现在就轮得着你谢我了吗?我看人家姑娘倒是不见得待见你?” 老教授摆摆手,点到为止地示意。“我说,就你这倔脾气回头竹篮打水一场空,我看你上哪哭去。” “嘿,我说都这么多年了,您堂堂一教授,嘴巴里就没一句好话是送给我的对吗?”顾瑨珩四两拨千斤的反问回去。 毛千仁冷笑数声,“哼,想听我说好话的人多了,我要是挨个都说,岂不是得累死。你小子脾气收一收会吓到人姑娘,别老拿训练场上的那一套用在人姑娘身上,我告诉你不好使。” 顾瑨珩点点头,乖张又顺从,难得没反驳。 “是,教授,您放心。人呢,早晚是我的!”说着说着,自顾自的乐呵一声,眼底藏不住的笑意日趋更甚。“您呐,就等着多准备点份子钱,回头给我媳妇做见面礼就成。” 卷一 你的信仰,我的信念 第四十二章 躲不过的“初吻” - 我家男神是国民教练 - 诺槿 【乐嵘戈:“女孩对于初吻的定义,就算不浪漫也至少得是两情相悦!两唇相碰的一亲,初吻就没了,怎么一想就那么难受呢?”】 顾瑨珩插科打诨的同毛千仁逗着闷子,而他似乎已经习惯了这样的顾瑨珩。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玩笑着。 “嘁,没皮没脸。”毛千仁嘴上故作凶狠的说教,眼角拉地老长的笑意却形成一道弧沟发自肺腑的高兴。 “放心吧,少不了你的,你这臭小子见钱眼开啊!我等着你把人领到我和你师母面前,免得你师母成天惦记你这个小子讨不着老婆,都替你愁得成宿成宿睡不着觉。” 顾瑨珩听完倒也不恼,乐呵的一笑。 一双潋滟风情的丹凤眼微微上翻,看上去纯情又雅痞,竟连同着说出来的话也是不正经的很。 “难怪您老如此着急我的婚事呢?师母成天惦记着我这个臭小子,您老是吃醋了吧!” 一直站着没说话的范校长,竟也起哄。 “我估摸着,十有八九是。” 气不能往校长身上撒,只好一股脑的撒在这位身上。 这会毛千仁气的就差没吹胡子瞪眼的把他给赶出去。“混小子,你想挨打?” 顾瑨珩一个健步躲到一边,弯着腰,油嘴滑舌的打着哈哈。“嘿,您二老慢走,路上慢点,欢迎下次光临。” 扭过头的顾瑨珩,褪去刚刚那一抹玩味。眼神朝着某个方向探去,嘴角更是笑的意味不明。 看来,他今晚还真是把某位姑娘吓的不轻!这么久了,还不出来? 平日。 顾瑨珩总给人一种寡默少言的感觉,而今晚的他无论从哪个角度来看都是段位极高,一点也不符合又冷又直的大龄单身男青年形象! 靠在洗手台上的姑娘,缓缓纾解着那股压迫感,垂着的眼眸寡淡。 不经意间抬头。 乐嵘戈不经感叹,林虹轩的环境真不是一般高雅素净,就连卫生间都熏上了香炉。 浅浅的香味很淡,又不勾鼻。 既掩盖了原本厕所的异味,又足够让人可以缓解酒桌上的油腻。 外间特意设计了一间单独隔间,房间大小刚好。 一张沙发前是一排镜子。她看着繁复琉璃台上摆放着那些精致的洗漱用品,甚至还贴心的准备了几只不同香味的护手霜。 头顶墨绿色隔板透出来的灯光照在身上暖洋洋,又不会有直射到眼睛让人有刺痛感。 复古的门边设计搭配墙上不同类别的壁画而相得益彰,就连身下坐着的椅子,也是檀木雕刻成型的工艺。 手指触及上面有些凉意,又不会有倾入体质的寒气。 难怪林虹轩在舟安常常一价难求,更是有人趋之若鹜到提前几个月开始预定。 这样一个场合任谁来吃完都会是心思通畅,筋骨舒活! 可她现在为什么如此难受又让人纠结? 捂着心口的姑娘,表情颇为痛苦。 里面的温馨同外面的无形相比更胜有形。 如此相较她还是更愿意待在这里,至少待在这既可以赏心悦目的遐想,又不用随时随地去应付那些让她不知道该怎样回答的特殊问题。 小姑娘百无聊奈地抻着腿,有一下没一下甩着。 心里是既难受又委屈,还烦躁,一抬头就只能数着烘干机上的细孔玩。 过了一会她抬起手腕觑了眼表上的时间,想着差不多再过个十分钟就能出去。 等她回到包厢,估摸着局也该散了。 她保证前脚一散,她绝对像只兔子撒着欢的跑,头都不回一下。 奈何人算不如天算,小姑娘起身站在镜子前看了眼自己。 “从哪里来的这么可爱的姑娘,堪比人间小可爱。上天一定舍不得苛待这样的小可爱,对吧?”说完她甜甜一笑,伸手比了个耶,为自己打气。 “乐嵘戈你可以的,高考那千军万马过独木桥你都过来了,这会还能怕区区一个顾瑨珩吗?你要坚信自己可以,不要悲伤、不要气馁,一切反动派都是纸老虎,吼!吼!吼!” 还好这个点,卫生间里的人不多。 否则看到这样的乐嵘戈,不帮忙报警也会以为错进了什么“传|销组织。” 正当她精神满满开开心心的往外走,埋头走着的姑娘,脚步刹那间生生逼停了自己。 多年袭得体育真传的人,好在平衡力不算差。 不至于一个急刹车,人往后倒。 谁能告诉她转角处的男人。 双腿微曲的靠着墙臂,狭长的身姿将他地倒影拉了很长。 乐嵘戈顺着这倒影细细往上眼摹,寛腰窄臀的劲腰好似一点赘肉也没有,可见此人素来是很注意日常的身材保养。 腰侧垂落的手掌缓缓落下,修长的指尖根根分明,食指与中指夹着的烟卷亮着一片猩红。 白烟自然而然的散开,仿佛整个空间都染上一层尼古丁的味道。 顺着他修长的手臂,看他凹凸|性|感的锁骨。 从前她只知道女人的蝴蝶骨和白皙的天鹅颈,是一个女子身材好看的标识。 现如今顺着他锁骨方向看那古铜色的肌肤上方,喉结上下滚动。 大大的“活色生香”也不知怎么就掠过脑海,像个别扭星人彻底占领了她的思考力。 刀削的侧轮廓,凹凸有致的侧颜,高挺的鼻梁骨。一张刻意攥刻的五官,棱角分明。 尤其这会多情的丹凤眼微微上挑,就这样纵情的看着她。 唇形勾着魅惑的笑,与手上那星星点点的烟火交相呼应。 乐嵘戈的心狠狠地漏了一拍,这一笑还真是担得上“倾城一笑。” 若日后谁再告诉她顾瑨珩不会“撩”人,她一定撸起袖子加油干,不打趴对方绝不认输,就不叫霸气侧漏狠。 反应过来的乐嵘戈下意识想拔腿就跑,男人似是猜透了她的想法。 后脚尖稍稍顶力够着后面的墙壁直接站直了身子,手上的烟火掐在一旁的金属垃圾桶辗转捻灭。 一个简单又重复的动作,经由他手倒是做的勾人又摄人心魂般诱惑。 他有些好笑的开口,属那种特不正经的邪魅。 “怎么,又想跑?” 乐嵘戈没好气的瞪他,暗自吐槽。‘这位大哥是不知道“尴尬”二字为何物,还是逗她就这么好玩?’ 心中腹诽是一回事,面上讨着笑又是另外一回事。 俗称“嘴上笑嘻嘻,心里MMP。卧槽,你一天不撩我个几回,是日子特喵的不好过么?” 转而,一副假笑超人哥俩好的模样。“没有啊,顾队,我为什么要跑?我是打算回包厢,顾队也是出来去洗手间的吗?那你赶快去吧,我先回去了。” 乐嵘戈说完也没等顾瑨珩开口,迈开腿就朝前走去,反正现在没有顾瑨珩的身边都是天堂。 这样一想,脚下跟生了风似的。 直到她低着头经过男人身旁,眼看就要走过去。男人不紧不慢的转身,低声唤了一句。 “乐嵘戈。” 她极不情愿的停下脚步,脸上的表情可谓是精彩至极。‘大魔王你一定是跟我有仇对吗?你刚刚干嘛不叫我,非得等我走过来你再叫,你以为是在拍偶像剧?我告诉你我回眸的一笑既不倾城又不倾国,还会吓的你倾家荡产!’ 小姑娘垂头丧气的低着头,心有哀戚又敢怒不敢言。 感受到身后的气息越来越近,屏气凝神唯恐自己一个不小心直接泄露了她的小心思。 “那个,顾队。” 所有想说的话,和想表达的东西,皆因为顾瑨珩的一个动作而一片空白,大脑瞬间如同死机似的。 虽然她平常不怎么看偶像剧,可她家有一位对偶像剧情节和偶像情怀特别浓烈的妹妹呀! 没事就是男主在女主身后说话,女主下意识扭头,两人刚好亲上的唯美画面。 每一次看到这样的画面,她就忍不住出声吐槽。 明知道他在后面为什么还要离得那么近的回头?就不能先退一步再回头吗? 这样偶像剧式kiss,一步之遥的距离,不就刚刚好可以完美的错开? 哇塞,她简直是偶像剧杀手般的存在。 眼下她才知道,男人在感情上无师自通的撩人本事,就跟他们天生会站着嘘嘘是一样的道理。 顾瑨珩看着近在咫尺的姑娘。 一双圆咕隆咚的大眼睛瞪着他,黑白分明的眼眶晶莹透亮的澄澈。如深海的水泛着层层波浪,置身于一片汪洋,让人沉醉的不想清醒。 其实顾瑨珩也说不清他这样的行为究竟意欲何为,也许是刚刚靠在这里等她,想着这姑娘心里一定还泛着别扭劲。 毛千仁的话萦绕在耳边。 女孩要哄是要哄,关键怎么哄? 何况是这只小野猫动不动就奓毛,万一尺度没把握好,岂不是适得其反。 看着手上这民族风的单间斜挎包,小巧的元素镶搭倒是别致。 心里的某个想法,如雨后竹笋般生根发芽愈演愈烈。 谁知道这姑娘出来就这么没良心,她一副跟他不相熟的态度,看的他心里硬生生地不舒服。 明明一开始是温和的跟只绵阳一样,乖巧又可爱;后来不知怎么地直接绵羊变刺猬,小爪子一亮起来竟然会挠人的很。 顾瑨珩原本走到她身后,只是想探探她的反应。 现在倒好他一靠近,小姑娘活像警卫站岗,恨不得一级戒备状态才肯满意。 玩性大起的顾瑨珩将一开始背着的右手伸了出来,看了一眼手上的包兀自笑出了声。 他上前一步放宽了肩带,在她转身的瞬间套上收紧,所有的动作一气呵成。 乐嵘戈仰着头看着面前这张曾无数次令她朝思暮想过的脸庞,也不知哪来的勇气“色”向胆边生! 卷一 你的信仰,我的信念 第四十三章 什么风水,先哭为敬 - 我家男神是国民教练 - 诺槿 【乐嵘戈:“不怕男人太流氓,就怕流氓有文化,偏偏这位有文化的流氓撩起人来还是一本正经的撩|骚,莫非这就是传说中的人前正人君子,人后衣冠禽兽!”】 脑袋一短路,就容易做出让自己后悔的事情,这是很久之后她得出的结论。 事实证明,此刻的她不知道是怎么想的? 手指触及他的臂膀,她鼓足勇气的稍稍用力。 轻踮脚尖,四目相对。 彼此的眼神只剩下对方完整的影子,勾勒成一道小像。简单、炽热、狂烈。 双唇相碰,很轻的一下。 软软的触感彻底让她失去所有的思考能力,好像这滋味很软,Q弹Q弹的,有点小时候吃QQ糖的感觉。 饶是顾瑨珩也没想过,她会如此主动的亲他。 愣神半秒,双方都有几分不自然。眼下,比的是谁能更淡定。 老狐狸对阵小白兔,完胜感太强。 见惯了她一整晚的反应,或多或少顾瑨珩心里是有谱的。 起初只想逗她一下,至少不似陌生人般抗拒就好。眼下,始料未及的主动…… 乐嵘戈惊诧的看着他,连忙松手,眼底伏着一层淡淡的紧张慌乱的心跳如小鹿乱窜。此刻若不是顾瑨珩掌心肩带紧握,只怕她连站稳都很难做到。 若真细说,刚刚那一下貌似算不上真正意义上的吻吧? 毕竟她只是很轻的碰了一下,就怂怂地松开了。小姑娘低着头,如是安慰自己。 多年来宠辱不惊的顾队,初过而立之年才将自己的“初吻”给送出去,心里自是荡起一层秋波的。 回神过来的顾瑨珩刚准备开口,小姑娘跟被狗咬了尾巴先声夺人道。 “我告诉你,你不许开口说话,也不许说刚刚的事情,更不许笑我,也不能问我为什么?” 乐嵘戈一股脑的说完以后,发现头顶的人没有一点动作。 眼睛开合的尾度像燕子的尾巴,一张一合,她狐疑不解开口试探。 “咦,你怎么不说话?” 顾瑨珩哭笑不得,盯着她打量片刻,心里还真是有苦都说不出。 偏巧某人那一脸不自知的模样,眨着一双大眼眼睛扑闪扑闪的看他,似是不解。 顾瑨珩解气般的伸手,稍用力,捏了捏她的脸颊才算疏散了那股郁气。 “不是你不让我开口说话的吗?” 乐嵘戈皱了皱眉,恶狠狠的瞪他。 颇有怨念的开口,“哦,我是让你不许提刚刚的事情,没有不让你说别的呀!” 他饶有其事的点头,一副原来如此那你不说清楚的表情,看的乐嵘戈想抡起自己的小拳拳招呼他那张没什么缺陷的五官。 “哦!原来是这样啊?那是不让我提刚刚的……什么事情呢?” 看他一副明知故问的神情,那表情欠扁的叫人生气。 姑娘翻了个白眼,遂而直接不理某人。 顾瑨珩倒也不恼,俯低了身子凑到她面前一本正经的开口。“是不让我提,你刚刚吻我了,对吗?” 他嗤笑的模样,张扬间带着无限邪魅。 让人好生——生气!又不忍心生气。 “顾瑨珩。” 乐嵘戈拔高了声音吼了他一声,什么情况呀这是,今天这是风水有问题? 来的时候这家伙一席话就不着痕迹的撩拨了她一身邪火,整顿饭吃的是不清不楚。 现在人要走了更好,不仅那啥没了,现在还身处这样的劣势。 简直是一把辛酸泪,两行上青天,她要不要先哭为敬? 所谓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乐嵘戈一改之前的大气凛然。抱着和气生财,你好、我好、大家都好的心态耐心开口。 “那个顾队我刚刚的意思。”算了,‘要心平气和、和气生财!’她露出自己招牌式小梨涡用力的假笑一番,“我的意思是除了刚刚的那个‘误会,’别的什么都可以说!” 他侧着眸,淡淡看了她好一会依旧不张口,半晌过后才懒洋洋的发出了一声“哦!” 乐嵘戈满脑子都是问号,大哥合着你这个嘴是租来的吗?不要可以捐了好吗?至于这样惜字如金??? “呵呵,那个顾队。你这个‘哦?’请问是什么意思呀?” 顾瑨珩沉沉的笑出声,温润的笑声沁润在嗓音里沉沉的。如C调的和弦,清质的音寡淡又好听。 “哦,那就没什么可说的了!” 乐嵘戈皱了皱眉,眯着眼细细打量眼前这位,好似在研究这个男人所言真假? 明明模样标准,堂堂教练,这动不动就爱调戏人、怼的人话也说不出口的习惯真不太好。 很有自我批判和批判精神的姑娘,愤愤在心里早已申讨某人一万遍。 顾瑨珩起初试图控制自己的面部管理,她低头想了好一会,没注意到两人现在的姿势落在旁人眼中俨然就是一对爱意正浓的小夫妻。 她顺着自己心口那双有些颤抖的手,陡然抬头发现某人眼底悉数聚集着笑意,明明就是等着看她笑话。 “顾瑨珩,你不许笑了。”燃烧的小宇宙如熊熊烈火蹭蹭直冒。 男人眼神落在两人亲密的姿势,一幅心情大好。 乐嵘戈用力挣脱了几下,奈何皆以无果告终。小姑娘原本生的娇小,这会娇嗔着的怒气和圆滚滚的小脸配在一起,看上去倒像极了哆啦A梦的脸,看着就叫人心生欢喜。 “你松开,顾瑨珩。”她嗔怒,轻声抗议。 男人紧了紧手上的力气,侧眸的角度似是故意配合着她的身高。头顶划过的热气,暮霭松沉,引人缭绕。 “怎么?不叫我顾队了?嗯!” 乐嵘戈耸了耸鼻尖,显然是没见过这样耍痞无奈的顾瑨珩,一时间还真是招架不来。 “哼!是啊,是啊,没见过呢,谁家某队像您老人家这样。顾瑨珩咱俩是同事,我又不是你的学员,你没有权利这么对我再不放手我就喊了,到时候看你还怎么顾忌你的名声。” 最后那句话某姑娘明显气势不足,低着头看上去又小又委屈。 “是啊,你不是我的学员,因为你是我的……” “顾队。”乐嵘戈尖着嗓音,她有预感顾瑨珩接下来说出口的话可能是她人生不可承受的重量。 中国有句老话叫“覆水难收。”她还是懂得。 明显底气不足的后半句,细若蚊吟,“请慎言。” 顾瑨珩错愕的愣在原地,好半晌都没有反应过来。 她抱歉的看了他一眼,这一眼中情绪太多也太深,实在是重。叫他差点没接受过来,他知道自这一次见到这姑娘,她潜意识里对着她闪闪躲躲。 女孩子心思难测,他懂。 可这么明显的变化,顾瑨珩想知道原因,又不知道该从何问起,他总不能开口去问。 “乐嵘戈你不是说你喜欢我?为什么现在又这样抗拒我?” 碰巧听墙根的事情,他还没有兴趣让别人知道! 那年初见,便觉得这姑娘有趣。 这一年多的日月尽管带队很忙,偶尔越是夜深人静的时候。他越是能想起她的眉眼,她的一颦一笑、她灵动大方和她的可爱明媚。 那些错落有致的记忆在时光中变得深邃起来,带着一抹朦胧的光,时常又会看不真切。 三十而立顾瑨珩从没有对什么产生过执拗的情绪,有了求能可得的想法。 哪怕当初无奈退役,自己亦然也只是笑了笑,不再多言其它。 在顾瑨珩的世界里,凡事在可行时尽力而为,然后义无反顾去追、去拼、去得到自己原本最期望的模样! 直到一个不能超越的尽头,放下心来。 不再执拗过往,亦不再期盼奔腾。好好的将过往收起来,睡一觉,翻一篇,这就是顾瑨珩。 不急不躁中前进,不偏不倚间中正! 这样的男人是不常见的,时刻清醒懂得自己想要什么。 可感情不同,感情没有一个界定。 而立之年的他早已没有非谁不可的执念,当他决不放弃自己的初心,不将就,不任意,不随便挥霍自己的感情。 仍然希冀能在合适的时间,遇到最心仪的那个人,不求一见倾心生死不弃,至少该是两情相悦此生不离。 顾瑨珩阖了阖眼神,再睁开眼浓烈的情绪尽消,替代而过的是一片清明顺畅。 他自是知道这姑娘想问什么,这一次便没再逗她径直开口。 男人扶她站稳之后,将她的肩带收短,又贴心的替她理了理弄皱的衣服。 方才往后又退了一步,从头到尾温情与疏离兼具。 顾瑨珩就是有本事做到这一点,温情的时候看上去雅痞十足,一旦推开又是淡漠方正。 这样的男人在收放自如间运筹帷幄,顾瑨珩不知道他越是这个样子,就越让乐嵘戈心里没谱的不安。 她低着头,脸上看不清是什么情绪,却没了一开始的明媚。 “已经结束了,他们也都走了。我留在这是特意等你,送你回家。” 听完这话,她才愣愣抬起头,不确定的问了句。“送我回家?” “嗯!”看出她想出声拒绝,顾瑨珩自是没给她这个机会。“走吧!”话音落地男人兀自迈开了脚步。 看着他的背影小姑娘吐了吐舌头,自知无力回天,只好跟在某人身后。 上车前,她看了顾瑨珩一眼,在副驾驶和后座位之间犹豫片刻。 想着自己不记得曾在什么地方看过一篇报道说,“若驾驶员不是出租车司机,在仅有两个存在的场景下。那么不管这两人是什么关系,都不要坐在后座位,这是对开车者的一种不尊重!” 卷一 你的信仰,我的信念 第四十四章 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 我家男神是国民教练 - 诺槿 【乐嵘戈:“之所以下不了的决心,不是不能而是心有摇摆。究竟到怎样的程度,才可以放手一搏!”】 思忖片刻,某人直接pass了选后坐的想法。 眼观鼻,鼻观心,认命打开副驾驶的门,男人坐在驾驶座淡掀眸,全程作壁上观。 临发动车子前,他颇有深意看了她一眼,也没再多言。 乐嵘戈从上车开始一直保持高度的紧张状态,整个人始终无法放松下来,这会心里默念南无阿弥陀佛也不好使。 不是说心有所想就能彻底静心么?东喵西瞅的小眼神怯生生,又乖得不得了。‘果然心灵鸡汤只能锦上添花,不能雪中送炭?’ 小姑娘幽怨的不得了,低着头的表情像只松鼠,圆滚滚的。 “又在心里编排我什么?”顾瑨珩头也没转,凉凉声音薄又淡。 乐嵘戈鼓着腮帮,撇了他一眼。 男人揿起刚上车那会打开的车窗,她下意识的偏头看,心里一暖。 入了夜,寒潮来袭,又冷又困。 她掩着唇,打着哈欠为计留存体力便没再吱声。 顾瑨珩擒着笑,侧脸微绷。唇角漾着的弧度,像月牙,半挂在天边,泠然朦胧。 一整天的行程,的确有些身心俱疲。 不搭腔始终觉得有些怪,她半阖着眼,不说话。 渐渐从起初的假寐不知怎么就演变成最后真睡着了,小姑娘看上去对人不设防,整个人睡着的模样大方又迷糊。 一点不似刚刚那张牙舞爪,一副东西风较量的决心。 十一月的夜,尽管车内开着空凋,屋外飓烈的风如一道道哨声规律又急促。 车窗起了一层薄雾,寒风镀上刺骨的水汽。 顾瑨珩一抬头就看见头顶零散的星光横挂在一片暗夜中,前方的万家灯火尽数熄灭,独留下零星几盏悉数落尽眼底,惊叹了凡间的烟火气。 这些年奔走操劳,从没有哪一日像今晚这般宁静,无所想亦没了功利心,存在和等待似乎只为了消磨时光。 “十里清风,星河滚烫,你是人间理想!” 第一次读这话时便觉得文字略显矫情,到底有什么样的人能被称为另一个人的人间理想,而今晚的顾瑨珩大概是懂了。 看她睡像惺忪的眉眼,那未施粉黛的纯粹。 嘟囔着嘴巴带着无意识的孩子气,犹如初生的婴儿对什么都没有抵抗力。而扬唇一笑的明媚和浅浅微弯的梨涡,堪比暗夜星河里的一道光,叫他倍感温暖。 顾瑨珩双手环绕,调整自己脖颈处的位置。 双眼阖上假寐,微弯的嘴角却泄露了明天一定会格外明媚。 乐嵘戈总觉得自己睡的很不舒服,不管怎么调整都硌得慌。 迷糊间睁开双眼,发现这陈设、这味道、和这环境,无论哪一点都在提醒她这是哪里? 她动了动身子,身上的衣服稍稍滑落。 早在乐嵘戈睁眼的瞬间,顾瑨珩就醒了,之所以不动是不想再吓着她。 默默等了半天,他想看这姑娘会做出什么举动? 乐嵘戈凑过身子,探头探脑的看了一眼顾瑨珩。 掀长的眉毛,根根浓密、细长。 合着的眼睛薄薄的呈现了一道弧度,双层眼皮的褶皱常年扎眼的动作,那道小小的印子不浅不深。 那眉眼之间的距离,长度也刚刚好。 “篆刻的五官,还真是没有一点瑕疵,真不公平,也不知道是怎么长得,能这么好看。”她咕哝着自言自语,突然抬手捂住嘴唇,慌张又不自然的看了一眼。 似乎没有要醒来的痕迹。 “乐嵘戈啊乐嵘戈,你要是再让人家知道你这么花痴他,岂不是丢脸丢大了?” 男人嘴角微微抽动,想笑又不能笑的感觉实在是憋的难受。 他思索片刻,想着要不要说明自己没有装睡。 她眯着眼睛,小心翼翼以为自己做的完美无缺。 当拿过自己身上的衣服,准备物归原主的盖回到某人身上。 小姑娘蹑手蹑脚的盖好,刚准备逃离事故现场来一个溜之大吉,事后权当她叫了,关键是你睡的太沉不能怪我。 好赖不赖,顾瑨珩睁着眼睛颇具兴味的噙着笑晲着她看。 她慌张的往后退了一步,如同一道银河的两端,想要无形划开两人的距离。 顾瑨珩意识先于理智朝她伸手,拉过她的胳膊直接将小姑娘带到怀里。 男人的下巴抵在她的头心,一个看似温情的动作。人物不合适,便会稍显突兀。 乐嵘戈用力挣扎,试图逃离这样一个既让人期待又温暖的怀抱。 顾瑨珩像鸩毒,不碰已经会让人伤筋动骨,何况还是如此亲昵的动作。 “别动。”男人哑着嗓音,示弱般讨好,“让我抱一会,一会就好!” 温流的气息不断传递在彼此之间,有些感觉骗不了人。她凝了凝心神,斟酌开口。 这一次没有点名道姓的指代,也没有剑拔弩张的气势。彼此如认识已久的老朋友,又像相处已久的恋人,处处都透露着随意自然。“我常常觉得,自己被困住。” “仿佛屈身在一个蚕茧里,不得动弹。蚕茧中是日复一日的空白和无意义,并且永远没有破茧而出的那一天。”她笑的无奈,却在深夜如一道过往的投影慢慢沁在他的心上。“有没有感到不可理喻?其实你我也这么觉得。” 她侧眸,看向他,又像仅是透过他去看他身后的窗外。“这是,我曾经在一辆地铁上看过的一个综艺广告,就因为看了这个广告,那天我还不小心坐过了站。” 追随顾瑨珩的这条路孤独又执念,像风吹了八百米不问归期? 是的,她的执念亦是如此! 那天看完那个综艺广告,她就觉得自己一定病了。 无所从的开心,没由来的失落,生活开始变成一道网,禁锢了自己的所思所想! 也许当你心中已有了某种答案,全世界都会翻山越岭的来帮你,去给你一个坚定或选择或放弃的理由。 自那之后,她回家都特别早,没事就窝在厨房里帮秦女士做饭。 秦梦娟见她六魂没了五魂的模样,实在是有些好笑。 悠悠开口调侃着她。“呦,我说你这是怎么着,难不成怀孕了?” 乐嵘戈乜了母亲一眼,没好气道。“你这是巴不得我怀孕吗?” 没想到秦女士思索了一会,倒是一脸认真点点头。随后不忘补充,“嘿,非法受孕不支持啊!” 乐嵘戈没好气的瞪了母亲一眼,负气般的碎碎念道。“您这脑洞是真大,男朋友都没有一个上来就能怀孕,我倒是希望有人,后来者居——上啊?” “还是,您老人家希望我,人工受……孕???”乐嵘戈在试探的边缘疯狂作死。 谁知道这话不知道怎么点了秦女士的炮。 她掐着腰脸上的笑意顿收,一副典型封建家长谈话式的表情。 乐嵘戈一脸莫名,悠悠反问。“呵,秦女士您这是更年期提前?还是少妇期重燃?又要重返十七岁?” “来一场花季少女的春闺思梦人?哦!这一副熊熊烈火我可不能给你败火。败火的人还没有回来,你等等哈!” 她插科打诨的胡扯着,眼皮都不抬一下。 谁知道秦女士张口就来。 “哎呦喂!你还好意思说?我在你这个年纪你都出生了,可现在我的女儿到目前为止连个正牌男友都没有?想想我闺女生的也还算花容月貌,现在的男人一个个是眼瞎吗?” 乐嵘戈对自家母亲这山一程、水一程的“恍惚”完全见怪不怪。 她忍不住回嘴嘟囔。“切,你女儿才没有花容月貌,这叫沉鱼落雁闭月羞虾。” 完犊子,这一回算是彻底点了秦女士的火。 秦梦娟看着她要笑不笑,着实阴风阵阵。 她自认为道行没有母亲高,当即三十六计闭嘴为上计。 没想到她是有心投诚,奈何敌军压根就没有要优待俘虏的意思。 叉着腰的秦女士,赫然站在那里。 岁月好似并没有对这个一生操劳,为家操持的女人,多了几丝为难的苛责。 反而韵味尤生,半生从容。 从此她耳边的鬓发,她眼角的皱纹窥探几分都是岁月给予的馈赠。这一生不曾荒凉的错付,也不曾成为芸芸众生中草草过渡的一员。 相反自在地在自己生命中倘然走过,未彷徨亦未慌张。从此女子持家半世俭,一生红妆为君忙。 这才是女子最好的归宿,无须雍容华贵,亦无须了然度日。 青曳烛光,明明共享。 这样的秦梦娟最让乐嵘戈害怕,发怒于无形,却叫她亦不可忽视。 冷下来的声音寡淡,“是吗?知道自己没有花容月貌的长相,只能闭月羞虾?” “不想来个封建家长包办式,偏偏你是虾不动水不跳,让你相亲就跟拿把刀子割你命似的,你说说你到底想怎样?”事实证明,官方吐槽最致命…… 她觑着目光低着头,默默反驳。‘这世道又不是我想怎样,就怎样?爱情能是我想买,想买就能买的吗?’ 秦梦娟双手环绕,好整以暇的晲着她看。 那副不温不火的架势实在叫乐嵘戈心虚的很,她讪讪一笑。 “母上大人,您怎么画风忽转的就这么明显?何况刚刚是谁说我花容月貌来着,您这一前一后的转变也太大了点吧!” 她小声嘟囔着,心想合着夸我的也是您,损我的也是您,您可真是我亲妈! 卷一 你的信仰,我的信念 第四十五章 饭桌上的那些事 - 我家男神是国民教练 - 诺槿 【乐嵘戈:“如果人生需要渡劫,情殇这道分水岭,就该难住了多少人!”】 “你现在是越来越出息了,连我的好赖话都听不出来,对吧?” 双方胶着,各自进攻。 “我在这说你一句,你那儿恨不得有一百句等着我!你说你平时谈对象要有现在这个气势,我用的着替你操心吗我?”秦梦娟得啵得得啵得。 那嘴巴跟刀子簌过,眼底冒着层层烈火,没好气的训她。 小姑娘眼神闪躲看着前方,神色也不见最初的光熠。“我也没说让你替我操心?我现在不是挺好的吗?” “是,是挺好,你是打算抱着‘心有所想’过一辈子?还是打算‘精神世界’去充盈你的生活?热爱有时候并不能成为生活,否则这世上哪有那么多求而不得。” 心慌的情绪顿时倾泻的到处都是,牙齿无意识的磕了磕下唇,一股钻心的疼痛感席卷全身。 下一秒委屈如断了线的雨帘,惆怅和无措猛烈地无法收拾。 秦梦娟看了一眼她眼底氤氲的湿气,心底自是晦暗不明。 有些话她不愿意说,作为母亲她自然不会逼迫,母女一场这是恩赐亦是缘分。 这一刻,乐嵘戈从未想过。在很久之后的那一天,会从一个本不相干又要伴她终生人的口中。 听见他说。“乐嵘戈,你有一个好母亲……” 秦女士郎着嗓音笑了两声,一开口便又恢复成以往那不不着调的模样。 “呦,这姑娘还真是越大越爱撒娇。怎么着呀?现在说你一句不漂亮都要跟我撒金豆子。还真是说不得,说不得了!” 她一脸幽怨的吣她,秦梦娟打量了她一会,笑着开口。 “反正你也不会做饭,留在这本就帮不上什么忙。好了,好了,去叫你妹妹一会该吃饭了。” 话音落地,果真是亲母女。“那个,啧!啧!啧!还不如你呢!” 乐嵘戈突然发觉,她这个妈果真是用人朝前不用人朝后。 合着您早说,我就不在这碍你眼了,对不对! 算了,算了。 不气,不气。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去呀,还杵在那里干嘛?怎么还需要我请你走啊?” 小姑娘瓮声瓮气嘀咕一声,情绪也是没由来的低落。 “没,不用了。” 说完便转身离开,秦梦娟看着她沉重的步伐神色间俱是一抹忧思。 乐嵘戈回到房里。 看了一圈没发现乐菁娴的影子,刚准备退出去。 书桌上放着的那本《悲惨世界》,她随手拿起,翻开乐菁娴用书签隔档的那一页。 一句醒目的话跃然眼前,“何必遗憾那些本不能的事情!”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顿时叫她失了所有的颜色,紧张的连心都漏上了好几拍。 原来真当你心有所想时,全世界都会披荆斩棘的来加固你的想法。 让你所有的念想都无迹可寻,到最后除了放弃,别无它法。 果然压到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来的总是这般不经意。 好似山间的春风,一吹就落花满地。 后来她依稀记得,那天饭桌上的自己始终兴趣懒懒,对什么都不上心。 乐尘寿还是难得在饭桌上见到这么没精打采的乐嵘戈,他转过头看了自家妻子一眼,悄声的问。 “这丫头是怎么了?” 秦梦娟乐呵一笑一记冷眼,淡淡开口。“渡劫呢!怎么,你要帮她?” 乐尘寿抬手,默默摸摸自己的鼻子讪讪发问。“这种事情,也是可以帮的吗?” 秦梦娟看他,笑的一脸云淡风轻。 “当然可以了,比如今晚吃完饭洗碗、洗衣服、明早起来做早饭、烧水、拖地、买菜等等等等。说说吧十八道家务事,你想先从哪一道做起呢?没事我可以配合着你,一样一样慢慢渡!” 乐尘寿一脸莫名,也不知道今天自家妻子是哪跟经不太对。 无奈又莫名,暗戳戳的捣着碗里的米,委屈巴巴的想。 ‘呵,女人。搞得好像平时这些事,说的都不是我做的一样?你亏心不亏心?’ 奈何自己也是敢怒不敢言,眼神在自家老婆和女儿身上来回打转。 最后什么也没说,闷头吃饭。 乐菁娴夹起面前的糖醋虾仁,也像是发现了什么名堂。 同样,眨着一双眼睛眼神在两人身上来回留恋。 温热的虾仁和糖醋味的酱料,一入口清香酸甜萦绕满满的味蕾。 味觉没由来得到满足,也就没心没肺的张口就来。 “姐,你咋啦,失恋了吗这是?最近居然连顾队的比赛都不看了,你反常的很明显喽!” 乐嵘戈心有凄然,看了某姑娘一眼,心中忍不住锤头顿足。 “呵呵,你真是我亲妹。” 乐菁娴皱了皱眉,一脸不高兴的纠正。“对啊我本来就是你亲妹,说了我不是抱来的。对了,你也不是,为什么每一次一说什么就说我是你亲妹,阿姐你是想暗示我什么吗?” 乐嵘戈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没,没暗示你,就是明示你该吃核桃了!” “小祖宗,补脑很重要。”乐嵘戈似憋着气,恶狠狠的提醒她。 压抑的怒火跟喷射的活火山,临爆发,也就一两秒的功夫。 她听完一脸开心,“真的吗?真的吗?阿姐我要吃百草味的那个琥珀核桃仁,那个超好吃的,记得这次多买几袋?” 说完还特意朝她眨眨眼睛,一脸期待的小眼神。 她是又好气又好笑。 乐嵘戈悠悠叹了声气,重点抓成这个样子。 这孩子可真有前途,就这眼力劲,以后有了婆家真是数不尽的小鞋等着你穿,偏偏她自己还一副没所谓的开开心心。 也是心大! 摸清了点门道的乐尘寿,极有眼力见的降低存在感。 看来这是他不在家那会发生了什么他不知道的事情,要不怎么说今天这对母女俩,攻击值怎么都这么高? 乐菁娴瞥了自家老头一眼,眼神来回在眼眶圆咕隆咚的打转。 “爸,你咋啦?你瞅啥呢?要这么看我!” 乐尘寿沉沉叹气,舀了一勺的汤,喝了口压压惊之后方才开口。 “没什么,就是想看看你的心还在不在?都长哪了?” 小姑娘笑的更加花枝乱颤,双手放下筷子,左手牵了牵自己的外套,右手放进了心口处,下一秒拇指与食指交叠做出了一个笔芯的动作。 “爸比我的心心在这儿哦,你就是我的小星星呀!” 乐尘寿愣神了好一会,努力控制着自己的面部管理。 他现在无比庆幸,自己刚喝下去的那口汤及时给咽了下去,否则今晚的这顿饭,怕是要吃不好了。 饭桌上,一脸古怪的众人。 她狐疑地将目光瞥向乐嵘戈。“唉,我说你们都怎么了,干嘛一个个表情这么浓重。” 下一秒,圆滚滚的腮帮子鼓了鼓,一副发现了新大陆暗藏“兴奋。” “难道我真说对了,我姐失恋了?不会吧,阿姐难怪你最近都没有什么精神,是谁这么有眼无珠看不上你,让他后悔他二大爷去吧!” “太没有眼力见,连我阿姐都看不上,他还想咋滴?是能上九天揽月,还是能下五洋捉鳖?” “……” 一桌子人莫名状,这俗语还能这么用? 全天下最没有眼力见的,非你莫属。 乐嵘戈咬了咬牙,低着头余光瞪了乐菁娴一眼,就差一个字一个字的往外蹦。 “乐菁娴,你给我闭嘴,‘琥、珀、核、桃、仁’你还想不想要了?” 小丫头吓的立马做了个噤声的动作,悄咪咪凑过脑袋打着商量问。 “阿姐,能别殃及无辜吗?我乖乖闭嘴,我的琥珀核桃仁还有吗?” 乐嵘戈低着头都能感受头顶那股无法忽视的目光,忍不住心中嘀咕。‘切,你真是一点都无辜的好吗?还有你这张嘴是开过光的还是咋地,怎么每一次歪打正着都能那么准呢?’ 小丫头一脸忱挚的眼神盯着乐嵘戈,讨巧的小模样,跟只狐狸似狡黠。 乐嵘戈狠狠地闭了闭眼睛,轻声保证。“有,乖乖吃饭吧!” “谢谢阿姐。”她甜甜道谢,撒娇卖乖。 乐嵘戈手指用力的握了握筷子,眼神无聚看了眼面前的菜肴。 依旧是色香味俱全的佳肴,为什么突然就不香了呢! ‘欸!顾瑨珩啊顾瑨珩,人不在影响力都能这么大?你可真是有本事的人!’ 心境这个东西真是可怕,乐嵘戈阖了阖眼神。 某些不致命的情绪在用力消遣,也许她真的该跨一步,兴许能看见更好的风景? 乐嵘戈没所谓的笑了笑。 是的,她在渡劫,那些可不就是她心里的劫吗? 乐尘寿担心的看了看自家妻子,知道自家丈夫的意思,秦梦娟递了他一个放心的眼神。 下一秒乐嵘戈旁若无人的夹起菜,认认真真吃饭。 数次乐尘寿都想开口问点什么,都被秦梦娟不着痕迹地瞪了回去。 直到结束,他也没机会开口。 最后这一餐饭倒是在乐嵘戈看起来心情很好的状态下,乐菁娴得到了想要的答案自顾自的乐呵中;乐尘寿一脸担心,和秦梦娟凡事尽在掌控里的蒙太奇式微笑中奇怪度过。 乐嵘戈是真的很认真的在吃饭。 她想从小到大这是第一次吃饭时,没有心有旁骛去想其它事情。 直到吃完碗里最后一粒米,她伸手舀了一碗汤,看着汤上点滴的清油拂过。 神色由清明到斑斓,直至放空…… 第四十六章 放下、渡劫、松口 - 我家男神是国民教练 - 诺槿 【乐嵘戈:“风吹草,云落下,你心如野马;水滴石,风在刮,我声音沙哑;放下,容我将你放下!”】 心中无从想,竟也荡不起丝毫涟漪。 她很轻的笑了一下,失落荡然心尖。整颗心,空空荡荡没了最初的悸动。 “乐嵘戈,既然已经决定放下,为什么非要逼着自己原地踏步,不肯去历一些寻常少女的欢喜?” 祖凝的话始终萦绕耳边,像一道警戒线,无时无刻不在提醒她。 “放下!” 是,是她一直不肯放下,让这份寄托成了执念,才会一举一动就生出这样多的变故。 说到底不过是她咎由自取,怪不得别人。 “因为他永远也不会知道,兴许只是一个无意识的举动,在她这可能会掀起一场山盟海啸。” 最后独自消化,成为一场笑话! 慢慢瓦解,成为盔甲,助她坚强。这样的日子,是该过够了…… 抬起头,目光平视的看向秦梦娟。 斟酌着缓缓开口,一字一句道。“妈妈,你之前不是想安排我相亲吗?我下个月不怎么忙,应该可以。” 平而冷的声音,一点没有二十几岁的姑娘身上该有的朝气。 秦梦娟悬着的心,这会更甚。 “情”字不开,倒还好,怕就怕的是。 心有所属,利用情感转移去磨平自己的贪念,她不知道这样的未来,会怎么样? 话音落地,一个面上平静,反观另一个一脸忧思。 母女俩视线相平,这一眼里涵盖了太多的深意。 那是对现实的妥协,也是绝了那份心思的颓然。 秦梦娟烦闷的放下筷子,心中堵的难受。 面对秦女士突来的脾气,乐尘寿一脸惊诧剃了一眼自家妻子。 这两年这个议题,在她们家不止一次被谈及。 每一次一说起不是被女儿以自己还小,就是被她以现在工作太忙凡事不稳定,或者是现在无心这一方面而带过。 说久了的话题容易量变引发质变。 结果,遇上秦女士心情好的时候还能玩笑着揶揄上两句;若是遇上她心情不好的时候,那这一晚家庭矛盾一定空前高涨。 可今天这闹得是哪一出,怎么同意去相亲了,还不高兴? 乐尘寿狐疑,‘这是不想让她相亲呢?还是不想让她相亲呢?’ 乐菁娴瑟缩着,悄咪咪的伺机瞅了秦女士一眼。‘更年期的女人不好惹啊!顺她者亡,逆她者死无葬身之所。’ 吓的这位小祖宗连忙摆头,狠狠赶走这个乱七八糟的想法。 默默心疼阿姐三十秒,‘真是个小可怜,哭唧唧~’ 乐嵘戈平静的打量着饭桌上,举止各异,心思各异的三人。 无声微笑,低下头认真喝汤。 迷之尴尬的气氛,一秒,两秒,三秒! 今晚这是怎么着,转性了一个个? 乐尘寿同志秉承,‘我不入地狱,谁入的伟大想法!’试探开口,“我觉得,那个……” “你觉得哪个?你觉得?要你觉得了吗?”秦梦娟没好气的打断,成功将一个不讲道理的“泼妇”形象发扬的淋漓尽致。 “……”这小池鱼殃及的,还讲不讲理了? 乐菁娴依旧没心没肺玩笑,“咦,阿姐你怎么会同意相亲啊?” 她无所谓的耸耸肩,单手托腮,看着自家妹妹笑的满是纵容。 “因为你这个小祖宗实在是太能吃了,阿姐担负不了这么能吃的你。所以准备替你找一个姐夫一起承担一下我的经济压力!”她插科打诨般玩笑。 乐菁娴听完眉头狠狠地皱了皱,嘴巴撇了一下,当即委屈巴巴。“阿姐我真的这么能吃吗?” “可是这样不行啊,你怎么能为了给我买零食,就随随便便找一个你不喜欢的人将就一辈子?阿姐我不要琥珀核桃仁了,你再等等我,等我赚钱了我买零食给你吃,你不要这样委屈的和别人相亲好不好?你这样我会心疼的。” 小姑娘一开口,脆生生点中她的泪点。 原本只是半真半假,想要转移话题的玩笑,忽然间变得深沉。 不知道是她那句,“随随便便……委屈的和别人相亲,”还是那声“你再等等我,等我长大了我买零食给你吃。” 最软弱的地方,委屈顿生。 好像泪无意识的酸涩了整片眼眶,心中堵得厉害,无奈怎么宣泄也无法释怀。 湿热的泪水顺着眼角缓缓流下,她尴尬的朝众人笑了笑。 嘴角动了好几次,却不敢开口。 就怕一开口所有的软弱会直白解剖给别人看,那是她最后的软弱。 不愿示人,哪怕对方是她的亲人,也依旧不愿分享这份甜蜜的苦涩。 “心殇”这个东西是不能随便拿出来。117 有些女子在尚未学会爱人的年纪就望而却步,从此自怨自艾。她不想成为那一类人,亦不想将自己追随多年的执念变成一场荒芜的绝恋。 那就太对不起他这些年的无形教诲,和多年来自己最洁白无瑕的旖念。 那些美好起于开始,也该完美落幕! 乐嵘戈眨了眨眼睛,眼泪缓缓下沉,这时的眼神看上去反倒更加澄澈。 小小的梨涡泛着浅浅的笑。 她银铃般的笑声入耳,听来有些大方和爽快,眼底再也不见先前的阴郁气质。 “小丫头你真的感动到啦?不会吧!” “阿姐……阿姐当然是骗你的喽!”她顿了顿,故作轻松地扯了一抹笑。 “谁叫你整天那么能吃还那么会吃,今天是琥珀核桃仁明天还想吃什么呀?我不得说的可怜点让你多念着点我的好?快点长大,等着你拿工资孝顺我呀!” 乐菁娴不可置信的看着一向还算沉稳的阿姐。 正努力消化刚刚还哭的一脸真诚的阿姐,难道只是为了哄骗她,记住她的好才故作煽情吗? 那这演的未必也太真了吧!乐菁娴眨了眨眼睛一副你不要骗我的样纸。 乐嵘戈轻咳一声,手上的力气稍稍加重,试图掩盖住快要成功的不安。“我说小祖宗,我为什么要骗你,骗你是有什么好处吗?” 她很认真的想了想,随后放下筷子。 有些赌气的说。“可是阿姐就算你不骗我,我依旧以后会对你好,那你为什么还要骗我呢!我很生气,不想和你说话了。” 看着乐菁娴起身离开的背影,浅红的眼眶氤氲的更深。 眼底镀上了一层红血丝,仿佛这一波的汹涌,像是比刚刚那阵来的更加猛烈。 她上下动了动嗓子,却发现疼的很厉害。 乐嵘戈狠心的逼了自己一把,有些东西不管怎么藏。从你说话的那一瞬间可以瞒过别人,唯独骗不了自己。 她不知道此刻手上究竟用了多大的力气,才状似无意的开口。 笑的颇有恼意,又有些自责,压抑着最后的失措,和试图掩藏的自尊。 “我去看看她,估摸着小丫头跟我置气呢!” 撂下这句话的乐嵘戈落荒而逃,那表情看上去活像有多少人在身后跟着她追似的。 乐尘寿探了探脑袋,极为不解。 “这姐妹俩是怎么了,还有乐丫头,怎么突然就愿意相亲?这个问题可是咱家一级戒备话题,狠着呢!我平时就怕你们聊这个,那个阶级斗争的矛盾,激烈的我一想到就瘆得慌。” 秦女士一记冷眼乜了自家丈夫一眼,笑的若有所思。“我发现女儿这演技要是有你一半好,刚刚也不至于为难成那个样子。” 乐尘寿像是发现了什么了不起的大事。 探着身子,问的小心。“嗯?你的意思是这丫头刚刚都是装的?” 秦女士十分嫌弃的晲了他一眼,凉凉吐槽。“真不知道,你长眼睛是来看什么的?” 一把年纪的人,摸着鼻子捂着心小心翼翼答。“哼,还不是用来看你的。” 两个加起来一百多岁的人。 为了这句话皆是一阵,秦女士明显不好意思的脸红了一下。耳朵犹如天边的火烧云,红的差不多能滴出血来。 眼神闪躲,看着这一桌子的菜,和刚刚乐嵘戈坐下的位置发着呆。 乐尘寿依旧不死心,凑到秦梦娟面前,笑的有些谄媚。“我说媳妇,你怎么看出来乐丫头是装的?” “因为我有眼睛,吃饭,不该你问的别瞎问。”秦女士没好言地瞪了自家丈夫一眼。 “哼,说的像是谁没有似的?可她刚刚就是很不正常。你说你这当妈的,也不管管吗?”他小声回嘴,默默反驳! 秦梦娟似笑非笑,双手环绕着看他,冷哼! “说了她在渡劫,眼睛不好,耳朵也要捐掉吗?” 这场对话。 毫无疑问,最后秦女士以碾压式姿态胜出。 只是具体细节 乐嵘戈倒是不清楚。 她贪念的仰着脑袋,看着眼前人的侧颜。 ‘真好看!只可惜却不属于我……’ “是啊一会就好!” 也许是这个夜,太寒,彼此都下意识去寻求温暖,又怎么能当真? 眼前这真实而又温暖的环抱,她知道不是她的,偏偏女生这个生物。 依旧奇怪,明知要远离,依旧很贪恋的想要拥有。 她僵硬的手指。艰难的动了动。 抬手轻握住顾瑨珩衣角的一侧,指尖轻捻。 一瞬间,书桌上的那本书,和脑海中那句话,自然而然地相继蹦出。 就像个顽皮的小怪兽,无论你想怎么忽视,关键时刻总无法幸免。 乐嵘戈用力的嗅了嗅,她不知道顾瑨珩是用什么工具洗衣服的? 他的身上,始终有股淡淡的柠檬香味。 第四十七章 乐嵘戈,我们来日方长 - 我家男神是国民教练 - 诺槿 【顾瑨珩:“未画青山已朦胧,有关她,青山朦胧的何止是他的眼;他想,之后,他们来日方长!”】 柠檬味醒神。 淡淡的酸,里面透露一股清香。初尝会涩嘴,再尝一股浅浅的甘甜唇齿留香久久不散。 “青丝绕指凝佳人,柠风携雨入心间。我心昭昭堪明月,爱恋城城汉宫阙!” 就像《轮廓》中写道,“青柠檬的轮廓,在山里,在水里;如此清晰,却又如此干净,我不得不用手捂着内心引起的共鸣。” 这小心翼翼的爱意,这流淌尘埃的堙灭。 那鲜活的感觉,才是爱情中最难以割舍的东西。 第一次乐嵘戈在两人的关系中赋予了,“爱情”二字。 也许够不上,最多就是不那么明朗的情愫罢了! “顾瑨珩。” 她缓缓开口,唯恐自己的鲁莽会破坏这样的祥和。 小姑娘扬了扬眉,眨着眼睛。她所有的美好,都在于她的自然。 自然而然开口,像是谈天般。没有刻意的接近,也没有讨好,亦没有打探! 轻松,是很久顾瑨珩都不曾经历过的。 众人赋予的“国民教练”是奖赏,亦是包袱! 只可惜,职业使然。 不苛责,尽力接受,努力做好,早就埋藏心尖成为习惯。 而眼前的这个小丫头,她不是。单纯的待在他身边,就能让他开心,莫名放松! 兴许是这个缘故,对她。 顾瑨珩总是要比对旁人多了几分的耐心,与不自觉的宠溺。 “嗯?” 带着失落的笑意,像是在下某种决心。“你看过《悲惨世界》吗?” 尚未待他开口,她依旧自言自语。 仿佛不需要讨个回答,只是想找个倾诉者。“里面有句话是这样说的,它说‘何必遗憾那些本不能的事情’!” “当你真的下定决心做一件事情,一曲心做弦,一声意挽景。你才会懂得能够解救自己软弱的,一定不是眼泪,而是打破现实的决心。一直以来我都认为你是一个平等、博爱、心有大义的人。你不害怕困难,你选择一条看上去最难走的路,却义无反顾的坚持,我想社会需要你这样的人。始终坚强,始终善良!” 淡淡的嗓音,软糯里藏着最深的委屈,需要用心查看。 “你好像,对我很了解?” “是啊!很了解,一直很了解……” 顾瑨珩眉头狠皱,心上的命门皆因这句话而狂躁不安。 这是今晚乐嵘戈唯一一次没有提及两人不熟,也没有刻意去装不认识。 恰巧这样的乐嵘戈,让他无端生出一股两人距离很遥远。 甚至根本就不是一个道路上的人,在背道而驰又偏被命运翻弄。 这份距离感无法用言语去丈量,好像狠狠心去挖掘源头,又不知道究竟该从何地查证的苍白感最叫人无力。 是啊,这个花花世界里最令人绝望的,远不是坦然相告而绝了某人的心思。 而是——你明知道有些情愫,或产生于好感的起源,可真的要抽茧剥丝,只叹结局又未必肯如你所愿。 所以何必这样纠结的去为难自己,为难他人。 仅是讨一个说法呢? 都说:“初识就过分热情的人,通常有很多索求,平淡节制方可长久。” 那么请原谅她的畏缩不前,也许只有不曾开始的开始,才是人与人之间长久相处的为人之道。 顾瑨珩紧了紧手上的力气。 轻不可闻的叹息声,落在乐嵘戈的耳畔,重的如晕开的水墨丹青叫人看不清这画原本的模样。 两人突然靠的更加近。 此刻除了两颗互相为对方而跳动的心,这天地万物间再也听不见什么别的声音。 “所以,你铺垫这么长。究竟是,想和我说什么?” 深沉暗哑的声音,如夜色浓重的露水。 是晚间万籁俱寂的水汽,更是清晨朝阳来临前的露珠。 一颗颗晶莹剔透,手指触及便会冒出丝丝热气。 乐嵘戈稍稍推开了点他,四目相对。 他眼底浓烈的情绪很亮,如同星星一样。散发着某种不可说的光芒,光而不耀。 仿佛自己从未见过这样明亮的眸子,顺着里面星星点点的探入,悉数倒映了自己的身影。 她嘴角微扬,浅笑的梨涡伴着好看的侧颜,叫顾瑨珩看的颇有些发愣。 这弯弯的眉眼像极了挂在天边的月牙,时而模糊着边界,冒出了毛毛的边。 真实,又珍视。 她低着头,看不出在想些什么。 上一秒情绪重的尚且让人吸附,下一秒那些浓烈的情绪竟能收的干干净净。 她吞吐着,搪塞。“其实,并没有想说什么?顾队,很晚了我该回家。今天谢谢你送我回来,所以再见。” 乐嵘戈退避三舍的距离和借口找的十分完美,他自知没有借口去挽留什么,可那句“再见了。”总让人听来一语双关。九饼中文 男人手指搭在门边的锁孔上,一直有一搭没一搭的轻敲。 她平静地看向顾瑨珩,没有催促的笑意甚是温婉漾在唇边,里里外外让人挑不出一点错来。 男人抬手轻捻眉心,双眼微阖。 心下虽一片烦乱,可到底还是如了她的愿。 锁控打开的声音很轻,咔哒一声,却在这个寒夜硬生生触动了他心下那股未知名的情绪。 男人心情不佳的抿着唇,眉眼微挑,双手环绕的全程作壁上观。 哪知人姑娘倒叫一个利索,先是温声道谢,说的既公式又官方。“谢谢顾队,回去慢点。” 顾瑨珩承认,他心情很不爽。 一个晚上,抱也抱了,亲也亲了,这关系是仅仅就用这八个字就能打发了的吗? 他看上去,有这么好打发? 这一厢正愤愤不平,那边人下了车,头也不回就上了楼。 顾瑨珩揿下车窗,一股寒风打着颤的乱吹。 好容易先前车厢内积聚的些许暖气,通通散尽。连带着她身上那抹似有若无的气味,也不那么明朗。 愠怒的面庞紧绷,委实算不上心情好。 听着她上楼、开锁、关门,直到房间内一抹暖橘色的灯光亮起,他才施施然回头。 幽深静默的神情落在刚刚环抱着她的胳膊,笑着出神。 摁上车窗,气息丹田。用心去嗅,似乎还能闻到些许荡漾着她留下来的香味。 也不知道小姑娘到底用了什么东西,这味道竟清浅的好闻。 他调整了身姿,双手背在脑后。 看着暗夜里远方被吹的沙沙作响的树枝,笑容意味不明。 过了许久,男人薄唇轻启,对着一室地寂静悠悠开腔。“乐嵘戈,我们来日方长。” 顾瑨珩的喜欢,从不克制。 确定心意,便有所实施才是他的处事风格。 自那晚之后。 众人都开始有意无意将两人彻底联系在一起,偶尔训练紧张了也会开一些无关紧要的玩笑。 原本看似身为当事人的两人该是最尴尬。 结果这两位倒好,每天依旧是该训练训练,该带队带队,该上课上课。 日复一日的训练原本就清苦又无聊,从前的乐嵘戈只敢带着帽子和口罩,下班之后偷偷地去训练场看顾瑨珩带队训练。 大多在训练场的观礼台,看见的只是背影。 男人身姿挺拔,站在那里真正诠释了什么叫站如松,坐如钟。 顾瑨带学员很有一套,一向都不强求墨守成规的训练,劳逸结合将技巧和训练相辅相成。 如此,时间久了自然更得人心! 而现在唯一和从前有区别的是,从前是心有所想的“偷窥者,”现在是正大光明的同行者! 这样的日子,她便能感到很安心。 每一日,看着他们为了自己的梦想而努力前行。 聆听他由实践到真知的教诲。 前方,男人嘶沉的嗓音带着独特韵味。 浓重,安心! “记住,田径训练不是说每一天你们没完没了的死跑和日常训练,就可以的。” “任何一行的训练都有法可循,有技巧。在训练上我们都说‘技巧’这个东西,它不是投机取巧,你们的功夫和成绩是一日一日真刀实枪拼出来,靠的是汗水、是泪水、是伤痛。” 顾瑨珩双腿与肩同宽,负手而立的模样带着器宇轩昂的风度与清冷。气质出尘原来不是只有翩翩公子才有,这样的热血不用刻意强调的气势,却摄人的刚刚好。 “一开始的训练,我就教过你们身为一个田径运动员每日的基本训练需要做什么?怎么做?” “那日我说过基本训练是起步,一个星期的时间,我念到什么你们就该条件反射的做什么这才是本事,这才是身为田径运动员应该具备的素质!” 乐嵘戈双手托腮撑着下巴,眼眶里冒着光的看向前方。 之前看过那么多节他的课,其实有很多会重复。 今天这个入门的基本训练,她是第一次听。 倒也没想到他会这么认真的做教案,从理论到实践一步一步。 难怪但凡顾瑨珩带队,练出来的人基本功都扎实。 尽管天已到十一月下旬。 除了偶尔会阴雨连绵,大多数还算好的,阳光照在身上暖洋洋。 活络着筋骨,适合训练! 台下的姑娘从最初小心翼翼,到慢慢肆无忌惮的打量着看他。 这双好看的眼眸里,有敬仰、有崇拜、更有知足! 课上,“老师”看“总教习”应当不为过? 小姑娘自我建设,‘何况,我这也是好好学习,天天向上的一种哇!’ 如此一想,便更加心安理得。 第四十八章 所以,你原谅我了吗? - 我家男神是国民教练 - 诺槿 【乐嵘戈:“有些事情别人教的善恶对错,只是一句话,若心里不能百分百认同,也不算是真的懂了!”】 顾瑨珩带队伊始,曾说过一句话。“是骡子是马,一整套完整训练学下来。每十人为一组,每一组由一老师领队。” “人都是我教的,到时候比比便一见分晓!” 都是年轻气盛、血气方刚的新人,哪一个上场不是为延续繁盛和荣誉而努力! “此刻的你们叫战友,是彼此共同进步切磋努力的队友。出了这个训练场,就也不要因为所谓的兄弟情义和队友情深而手软。” 目光阴鸷,气场冷冽。“有能力者居上,正面竞争一向光明正大。” 这目光澄澈的让一丝丑陋,皆无处藏身。 他用自己的实际行动,教会所有人什么叫堂堂正正! “面对昔日的队友和同时上场的对手,拿出十二分的认真,才是给予对手最大的敬重。因为,不轻视对手、不怜悯队友更是竞技体育光彩夺目的地方!” “相反,私下所不齿的小动作和一些上不了台面的把戏,都给我收干净。在这个阵营里,所有人都是至亲、是一视同仁,只要进了这个队伍,就没有先来后到这一说,任何人胆敢玩一点不入流的手段你们都可以试试。” “我就不相信,主场作战,你们还能玩的过我?”勾唇一笑的邪魅,周身狂狷的强大自信。 每一句,让人不自觉去信服。 乐嵘戈不知怎么,脑海就浮现了他当日说过的这些话。 是啊,一个上位者最忌讳不能一碗水端平。 就像一个家庭,都说,“偏心的父母是叫不应的皇天。” 是啊!每一个上场的勇士拼过了十二分努力,凭什么该无凭无据去判定或输或赢! 这些日子,她像是刻意去避嫌,顾瑨珩便也随了她去。 小姑娘乐意,哄着她玩未尝不可。 上课在讲解时,是该看谁看谁。 他会贴心的注意到每个人的情绪,哪怕即使两人眼神有碰触都点到为止。 从不曾有哪一日,顾瑨珩一抬头看见她眼底聚着星光的亮堂,弯着眉眼如此堂而皇之看他,冲着他笑。 这一笑,犹如千里冰封、万里雪飘的寒冰时代,彻底有了瓦解。 静下心,恍若错听成心动的声音。 当年李清照的一首《蝶恋花》,“暖雨晴风初破冻,柳眼梅腮,已觉春心动。” 是完完全全,应了此情此景。 面对突来的对视,乐嵘戈没料到顾瑨珩会在大庭广之下这般望着她。 慌乱之中,心跳擂动。如被当众拆穿的孩子,面颊悠红,低着头半天也不敢与其相视。 头顶那道炙热的目光,似穿越人海的光亮,顶着万千荣耀而来! 就看,她是否敢接受? 乐嵘戈承认这一刻她是怯弱的,也许是他的方式太过浓烈,她没有这个胆量去受。 又或许是他的目的太过直白,她没有这个勇气去看。 好在顾瑨珩也不是真的要为难她,男人意有所指地晲了她一眼。随后淡淡收回目光。 从头至尾脑海中的思路,和嘴上要说的话,一句没有停歇过。 反观自己,这脑子乱的跟一锅乱炖。 你看这样一个顾瑨珩,哪里又是乐嵘戈可以要的起的? 直到很久之后,有关于那一天的过往,乐嵘戈才从顾瑨珩口中得知,细细回味。 当她看着这个男人眉尾含笑,目光透着兴味。 打量又似玩味的调侃,才知道其实从那个时候这个男人便是存了对她一心一意的心思。 这当初,一颗心初动的竟不止她一个。 他说,“乐嵘戈,未画青山已朦胧。” 那朦胧的何止是青山?她知道下半句还有“不施粉黛亦倾城。” 在顾瑨珩心中,她不管是什么样子,都最美! 回过神来的乐嵘戈,心虚的看了一眼众人。 环视一圈,见他们一个个眼神如猎人盯着猎物的精锐。 很快,她便凝了凝心神回到正轨上。 “所有人听我都有,稍息,立正。”男人声音洪亮,简洁,重点。 细碎的步伐,伴着鞋底与跑道摩擦发出一阵清脆声,他的哨令声便是“开始”的声音。 前几日他教的基本训练,一共有七套|动作。 分别是:“小步跑、高抬腿、后蹬跑、变速跑、折返跑、深蹲、和蛙跳。” 第一堂正式课,他说过。 教会的东西,要做到“打哪指哪,”清晰准确的说出它的做法与目的,脚下必须保持高度同步。 “所有人听好第一个动作,‘高抬腿’——三下。” 顾瑨珩话音落地,一阵整齐划一的三下落地生,咚咚作响。 “高抬腿主要是为了训练腿部力量,提高下肌肉群的蹬撑能力。” “长期练习可以起到增强腿部力量,扩大步幅,提高髋关节,膝关节,踝关节等下肢关节的力量,已达到柔韧性和协调性的完美配合。” 他低沉嘶哑的声音,配合着他们的训练声做了个示范。 让每个人明白所有的训练,都是一个个细微扎实的基本功,累积而成。 “很好,这一个开始你们做的都很不错,整齐划一。” “接下来我每报一个动作,将会点名到个人。问这个动作的要领,有没有问题?” 众人齐声应答,“没有问题。” 她心里忍不住偷笑,还记得第一次顾瑨珩叫这一套基本训练就提过这个要求。 只不过当时…… 话音落地,下面便一阵哀嚎。591网 有人不解,低声嘟囔。“教要领我们学便是,为什么要熟背要领和目的,难不成回头比赛结束,还有默写所练习的要领这一项竞赛作加分选项?是不是太本木倒置?” 顾瑨珩当时听完并未反驳。 一套基本训练学完,转而进入下一项训练开始。 那一晚照常的日常训练结束,他状似无意开了口。 “都说知识这个东西是要温故而知新,不知道学了今天这个热乎的,前几天教你们那套基本要领,还有多少人记得、记得有多清楚?” 果然话音一落,不少人脸色骤变一副心虚状。 顾瑨珩也不介意,依旧是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的随性。 那天很显然,众人狠狠被眼前这个顾队,毫不留情的训了一顿。 众人方才领教到,原来“顾瑨珩”三个字在舟安的体育界代表了一种“狠,”不是说说而已的。 打那之后凡事顾队说的话,便再也没有谁敢悖逆。 显然这一次的效果,无疑是给第一次的阶段性训练打了一个漂亮的开门红。 顾瑨珩打乱顺序的抽查,所有人都有条不紊将动作与要领同时记得很清楚。 基本训练取得大获全胜。 顾瑨珩心情不错,顾队高兴的最直接结果是他们迎来了训练以来的第一场半天假。 乐嵘戈想自打进入训练开始,每天不是上课就是过来配合训练,自己也好久没给自己放过假。 正想着今晚就是周末。 她家那位小祖宗一向霸道又不讲道理…… “姐姐,你是不是恋爱了?” “为什么现在周末也不陪我?晚上回来又晚?” “你是是在外面有了别的靓仔,所以忘记了家里这个崽崽?” “……”被问烦了的乐嵘戈懒得搭理她! 小姑娘霸道起来不是一两日,大多她都是睁一只闭一只眼,陪着她演一演算了都不会太当真。 这一次显然是较着劲呢! 她拿起手机,看着空空荡荡的消息栏。乐呵的笑了一下,笑容间满是无奈。 “呵,这丫头还真是,现在一点都不能受,说一句也能跟我怄气好几天了是吗?” 其实事情发生几天前。 那一晚虽说在乐嵘戈的极力催拒下,最终顾瑨珩什么都没有说。 后来的两人落在外人眼中像是为了避嫌,但她知道那些没来得及说的话不过是延期罢了。 一连好几天她回到家都是精神蔫蔫。 以往一到周末,只要不忙姐妹俩都会出去逛逛。 买一两件小丫头喜欢的东西,或者带她去一顿好吃的,再不济还会去超市给她买一推零食回来。 这一次适逢赶上顾瑨珩的事情。 她心神不宁已久,自然没顾忌上这些。 新仇逢旧恨,啧!啧!啧! 加之上一次饭桌,她拿她做借口为遮挡秦女士的火力。 小丫头半真半假当了真,事后许久都没有吵着要自己给她买零食。 她家这个小祖宗呀真是该当真时不当,不该当真,事后却又比谁喊的凶。 昨天,给她发消息。 过了好久,她才慢悠悠的回了句。“对不起,开启了好友验证,你还不是他(她)朋友,请先发送朋友验证请求,对方验证通过后,才能聊天。(发送朋友验证)。” 这股别扭傲娇劲都随了谁来着? 乐嵘戈哭笑不得,后来自己一连给她发了几条消息,奈何这丫头也不怎么回。 想想是又好奇又好笑,她手握着手机,趴在栏杆旁。 微风一吹,头发散扬的哪哪都是,便更显娇俏。 手肘撑着下巴上,另一只手指有一搭没一搭地落在金属栏杆上,迸发着清脆的响声。 思考片刻,她觉得还是自己先放下身段哄哄她家这位小祖宗好了。 手机拨通之后,对方像是故意姗姗来迟。 任电话通到快挂那会,才肯点开接通键。懒洋洋的出声,“喂,谁呀 !” 你看看,这明知故问的劲,真叫人气的“牙痒痒。” 乐嵘戈深知她的小性子,自然不会真跟她恼。“呦,我的小祖宗,终于舍得接电话了?” 她心里还别扭着,自然一开口没有好言。“呵呵,乐老师最近忙的和别人绯闻满天飞,怎么这会能有空记得你还有个亲妹妹?” 小姑娘记仇的这股劲又别扭又难缠,那“亲妹妹”三个字咬的格外重,唯恐她听不出似的。 乐嵘戈兀自轻笑,眉眼飞扬的看着远方。 人字形大雁一群飞过,心中倒是暖了一下。 故而悠悠开口道:“菁菁,你猜我看到什么?” 乐菁娴顿了一会,心中明明有了某个答案,却死鸭子嘴硬不愿开口。 “我怎么知道你看到什么?总之一定不会是看到我。” 小丫头孩子气式的碎碎念,乐嵘戈突然感到心情好似在瞬间明亮了不少。 “菁菁,从前我们约定过什么,你还记得吗?” 这一次乐菁娴没再恶语相向,默了好一会,才不情愿开口。 喃喃道。“记得。” 这一声,“记得。”好像这段时间以来,所有的不开心,烦心,郁闷都变得阳光起来。 “所以,那你原谅阿姐了吗?” 第四十九章 上赶着的孽缘 - 我家男神是国民教练 - 诺槿 【乐嵘戈:“当缘分二字来的不凑巧,你才懂得什么叫孽缘!尤其是上赶着的烂桃花,还被对你心有所求的人回回碰上,这孽缘,她做错了啥!”】 在很久之前。 那时姐妹俩都只是个小丫头,不懂得忍耐和谦让的年纪。 两姐妹时常跟冤家一样,为了无关痛痒的一句话,能斗嘴斗个大半天。 后来乐嵘戈脱去稚嫩,从小姑娘长成少女。 学了礼仪,懂得姐妹间要谦让,对妹妹要爱护。 说到这,她发现她家秦女士还真是妙人一个。 两个年龄相差不大的姑娘,在家吵闹哭个不停。 她居然仍旧一脸认真做着自己的事情,也不问对错,不辨是非。 甚至都不说一句“姐姐是要让着妹妹,妹妹同样需要爱护姐姐。” 就那般看着两个孩童喋喋不休的争吵。 再后来乐嵘戈学会了“孔融让梨,”看了什么叫“兄爱而友,弟敬而顺。” 慢慢的又学了《论语》,里面一字一句的知识教会了她“君子务本,本立而道生。孝弟(通“悌”)也者,其为仁之本与!” 自那之后,她便懂得了什么叫“仁爱。” 随着年龄的增长,知识的丰厚。 偶读“中庸”听过那句。 “以天下之至诚而尽己之性,尽人之性,尽物之性。” 自那以后她好像有些懂得,为何母亲从不骂她“不懂事,”也不会叫她“让着”妹妹,更不会叫妹妹要去“敬爱”姐姐。 儿童时代的世界观尚不健全。 父母作为与之相处的直接人。有些话无论从哪个角度来说,听来皆是有失公允。 既然如此倒不如让孩子们随着成长,而慢慢发现这些道理! 树苗越着大方向,至于细枝末节,也是修行。 而后,有一次两姐妹不知道为了什么争吵不休,乐嵘戈一抬头便看见一排人子形大燕划过。 她低下头笑了笑,看着眼前的小丫头,结果乐菁娴也是一脸歉疚的看着她。 她摸了摸她的脑袋,宽宥开口。“菁菁以后不管我们为了什么吵的再凶,但凡看到人字形的大雁,便原谅对方好不好?” 这是少年时期的姐妹俩,一直以来约定成俗的一个规定。 一遵从,便是好多年! 乐嵘戈小心翼翼的问,小丫头习惯了人来疯,一点不对头就能矫情很久的那种。 她不说话,乐嵘戈就一直等着她,也不催促,也不见丝毫不耐心。 过了片刻,乐菁娴轻咳一声,以掩饰不自然,转而甜甜问她。“阿姐,那这一周你带我去吃火锅好不好,你好久都没有陪我,是不是我都不重要了?” 小姑娘委屈巴巴的声音,落到乐嵘戈耳中听来却有不忍。 她想了想,大不了,明天就请假好了,反正最近的训练刚开始没那么紧张。 “好,阿姐明天陪你去。” 这正事谈完,她倒是没忘记小丫头一上来就说了的“绯闻”二字。 看来这消息流通的倒快,别的院系竟也知道了吗? “菁菁,你刚才说我忙着和别人传绯闻,别人是谁啊?”乐嵘戈状似无意的问。 乐菁娴冷哼一声。 显然是对这件事耿耿于怀有几天,一开口的态度听来不像是陈年的旧醋。 “怎么着哇,乐老师的绯闻对象看来是不止一个?不然怎么会不知道‘别人’是谁?用得着来问我?” 乐嵘戈深吸一口气,暗自劝慰不要和这个人来疯计较。 怎么算现在都是自己有求于人! 人在屋檐要懂得适当低头! 只是这小妮子,近来是有点嘚瑟过了头了吧! 她施施然笑出了声,细尖的声音里带着几分警告的意图。“乐菁娴。” 依旧温声,却不容忽视。 小丫头心尖一沉,映象间平日乐嵘戈都是“菁菁,菁菁”的叫她。一旦开始叫全名,就意味心情“很不好。” 乐家的小魔王虽天不怕地不怕,唯独对这个阿姐是颇为忌惮。 平日乐嵘戈心情好时,都不与她计较。乐菁娴也不是个恃宠而骄的人。 阿姐发怒,立马乖如绵羊! 小姑娘支支吾吾了一会,才极为幽怨蹦出一句。“阿姐,你好讨厌哦!” 乐嵘戈笑的志得意满。 极为满意这样的结果,转念心情颇好,大有股招猫逗狗的趋势。 “乖,细细同阿姐说,阿姐明天带你一起去吃火锅,顺便再满足一下你的购物|欲怎么样?” 所谓招安、投诚,都是这么一步一步愿者上钩。宝来 乐菁娴默了一会,只能不情不愿地开口。 从她是怎么在校园论坛的帖子上看见?同学们之间又是怎样口口相传? 还有近来私底下各自拉的匹配度? 这些年加起来喜欢顾瑨珩的人中,又有哪一个和顾队匹配度最高,将你与对方做对比。 真是从星座、血型、爱好、以及职业特点和个人前途都打探的清清楚楚。 就差没把家住哪里?祖籍在哪?父母从事什么工作的? 和曾经暗恋过谁?被谁喜欢?将来会喜欢谁做一个可行性分析报表出来! 乐嵘戈听完眉头深深蹙到一块,悠悠然的问了句很没有营养的问题。“嗯?你怎么这么清楚,为什么我什么都不知道?” 乐菁娴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才一语中的的总结。 “我说阿姐那是因为我还是学生好不好,你不知道学生们都很无聊?压力越大就越无聊,这叫解压好吧!你是谁,你是老师唉!怎么着啊难不成还有哪个学生敢当着你的面八卦这些?就算老师偶尔有一两个特别八的人,也不会拿这种事情当着你的面说好不好?难不成要抱着玩笑的态度说?还是抱着幸灾乐祸的态度说?也不怕招你骂?谁这么缺心眼,上赶着找骂嘛不是?” “当然,八卦,八卦,最后享有知情权的才是当事人!”乐菁娴想着前面说的太长,干脆简明扼要的总结一番。 乐嵘戈顿了一会,似乎很有道理。 她是老师,那些八卦自然是不敢当着她的面说。 这种事情如果她不是当事人,听到应该也只是当做随便听听而已。 打小秦女士不止一次从方方面面强调过,原话好像是这么说的。 “怎么乐家的两个姑娘,老大缺心眼的可爱,老二鬼机灵的精神。这两丫头要是能那么稍微的匀一下,我就安心喽!” 每每说完这句话,秦女士都会若有所思地看上乐嵘戈一眼;每每如此乐嵘戈都很心虚的摸摸自己的鼻尖,特别委屈。 心里无奈,‘谁要母上大人如此偏心,都不懂得什么叫雨露均沾?得亏她打小聪明又懂得什么叫温良恭俭让。万一遇上那么一两个家长里短的,看你这一碗水如何能端的平?’ 只不过这话乐嵘戈也就敢放在心里想一想算了,还真没那个胆量敢说出口。 今天她突然有那么一点明白,她家秦女士那老母亲的心态。 ‘唔!这表述方式还真是该死的中肯。’怎么都是一个爹妈生的,差别就那么大? 乐嵘戈也是很郁闷,她这个妹妹跟她一定不是亲生的吧! 乐菁娴拿远了点电话,看了看信号满格却不出声音。 倒是很认真的想了一下,莫不是自己的态度太差惹阿姐生气? 乐菁娴同乐嵘戈有点见不得离不得,两人见到爱互怼,见不到又会彼此惦念。 小姑娘斟酌着憨笑,虚着声音。“阿姐,你怎么了?为什么不说话?” 乐嵘戈听着她又怕又底气不足的声音,心情然好上几分。 一时间,生起了逗弄她的心思。“嗯!被我亲妹妹训了一顿。” “突然间觉得很没有面子,所以在想我明天可能得闭关修炼……” 乐嵘戈说话顿着声音,像是真的在思考明天应该怎么样? 乐菁娴一听,顿时就不开心。 鼓着腮帮子恶狠狠抱怨。“阿姐你都多久没有陪我,如果你明天再不陪我,我真的会生气呀!” 放着最狠的话,用着最没有底气的气势。 估摸着也有这位! 话音落地,就听见隔着电话的那端发出了嗤嗤笑声。 乐菁娴思忖片刻,知道自己这是被坑了。 “阿姐。” 小姑娘娇俏的声音中透露着青春的张力与明媚,不自觉地感染着她。 年轻的声音满是鲜活,听来都会感到朝气蓬勃。 乐嵘戈故作不知的疑惑着,顿生疑问。 “嗯?怎么了?我刚刚还在想我现在这脑子还没有我妹妹好使。看来我明天闭关的时候得多吃点火锅了,补补脑。啧!啧!啧!真是丢人啊!” 乐菁娴先是愣了好半晌才愣愣反驳,“阿姐,你现在都会说冷段子,这果然是和某人待一起久了开始变坏喽!哎哟!” 前面还是温温吞吞的正常模样,转身就一副凶巴巴的撂下声音。 “我告诉你就算是这样,明天的火锅配逛街也是少不了的。你不能上班时有顾队陪着,下班还陪着顾队,你别忘了你还有个亲妹妹!需要嗷嗷待哺被投喂!” 说完都没等乐嵘戈说句“好,”就直接撂了电话。 听着对话里传来嘟嘟的声音,她嘴角浮现出一抹微笑。 自顾自的低语“呵,还真是个小狗脾气,怎么一点亏也吃不得!” 她看着远方的天空一片大好山色,蓝蓝的天空上偶尔飘过几片懒散的云。 悠悠然,闲适的很。 这一切现在细想一下就能对得上,乐菁娴素来不喜欢刷站贴。 而她呢说不上喜欢却也说不上讨厌,偶尔得空了就会上去看看。 最近她因为顾瑨珩的事情,整个人心神不宁。 每天能正常的把工作做好,就已经算她可以保持最佳的正常范围了。 还站帖呢?早八百年都不知道把它丢哪个犄角旮旯的地方去? 第五十章 魔王出手,意在无形 - 我家男神是国民教练 - 诺槿 【乐嵘戈:“有些人一出手就兵不见血刃的狠厉,又能见招拆招于无形!三言两语秒杀清零,还好她不用做他对手!”】 唔,他们之间不知道究竟是如何发展的,就走到这不可控的地步? 不是说好了要远离的吗?她抬手蜷起拳头,轻拍了拍自己的脑袋,莫不成是没睡醒? 打的略微重了点,疼的狠狠一抽。“呀,真疼!” 再睁开眼,还是眼前景象。 怎么想见时不得见,不想见时跟踩着口香糖一样,哪哪都有联系? 她可叹的恼了一下,抬头望了望广阔天地。 蓝蓝的天上,白云飘,白云下面马儿跑?“嘿,这大好的景色,真是辜负。”乐嵘戈双手托腮显然也是一副烦透地幽怨。 “老天爷啊!连你也看不过我快活两日?非得渡劫的不死不休才好是吗?什么心理哇这是!你这就是见不得人好?得批评,得教育。” 半扶靠在栏杆上,末了,撑起身体,双手蜷曲。 朝着远方发泄似的大喊。“啊!烦死了,为什么一件接着一件的事情,就没完呢?有什么你能不能一次招架个够?” “不开心。” “很不开心。” “我不开心!”她一通哀嚎,额头耷拉在手腕上,无精打采。 “乐老师,您没事吧!”一道浅浅的声音,在身后极轻的问。 “啊!”乐嵘戈惊诧的叫出了声。 一回头才发现身后站着个学员,一没留神。 想到她自己刚刚的疯狂之举,一时间还真有几分不好意思。 羞赧之心顿起,乐嵘戈低着头暗骂自己‘猪头哇!怎么每一次一遇上顾瑨珩的事情就这么不懂得忍耐?’ 完了,完了…… 现在好吧!丢人丢到姥姥家,她的端庄贤淑的形象,她的高冷知性的模样,都白伪装了,哭兮兮~ 她可以装作不认识这个小队员吗? 其实她平时很正常,无比正常,如此实在是有损她为人师表的形象。 乐嵘戈哂笑着扭捏在原地,半天没出声。 小队员站在她的对面掐不准这位年轻女教师到底是肿么了? 莫不是最近训练强度太大,身心俱疲,顾队突然说要放假,开心的傻了??? “那个,乐老师,您还好——吧?”小队员关切的询问。 乐嵘戈丧着一张脸,默默想。“唔!我能说自己其实不太好吗?”还有还好就还好?请问大哥你这个‘吧!’莫名很有深意哇!“当然如果你现在可以装作不认识我,我想我应该会好的更快。” 好在这一次小队员也没再为难,径直说清了自己的来意。 “老师,有一位男老师找,如果您现在不忙,就过去看看。” 小队员说完也没管乐嵘戈的态度,撂着自己的小长腿转身就跑了。 她手伸在半空中。 是想跟人家说清楚原因,解释一番。 果然都是学田径的,就这跑步速度上场愁什么竞争对手,打遍天下无敌手,第一舍你其谁呀? 乐嵘戈砸吧着自己的小嘴,心里也是奇怪这个点会有谁来找她? 还是男老师,她打小异性缘就不好的好嘛! 要说有一个女生找她去吃个麻辣烫,点个串串或者是小吃街中走一圈倒是有可能。 乐嵘戈蜷曲拳头,揉了揉自己的腮帮。 整理一番自己的心情之后,才想着要朝外走。 今天顾瑨珩难得提出休半天假,一个偌大的训练场走过此刻倒显得冷冷清清。 她一边走还一边嘟囔着,“奇怪到底是谁找我?男老师,这训练场安静的怕不是连只公狗都找不到喽?哪还有什么男老师?谎报‘军情,’要不得。” 就在乐嵘戈以为是谁的恶作剧,身后一阵不大不小的脚步声逐渐靠近。 紧接着就听见对方开口叫她,“乐老师。” 乐嵘戈回头,看见男子穿着一身格子运动服,整个人身上沾染了几分气势不足的书生感。 明明之前并没有这种感觉。 同样是做体育的,大抵是最近看大魔王穿运动服看顺了眼,转眼间看别人总觉得少了几分王者的洒脱和气魄! 顾瑨珩的骨架比例协调,运动服穿在他身上比例协调方正有致。会给人一种英气干练又不屑孤傲的冷清。 而眼前这人,同样的运动装,虽款式不一样,总觉得气场上少了飒气的风范。 她很快回神。 在盛天佑走近那一刻疏离又不失礼貌,主动招呼。“盛老师,你好。” 盛天佑比乐嵘戈早几年进舟大,也是舟大体育学院的一名在职教师。 为人谦和,对她也颇为照顾。 乐嵘戈想了一圈,都没有想明白他俩会有什么交集?还有他为什么要来训练场找她? 貌似,在工作上的他们,也没有哪些互相能有交集的地方? 乐嵘戈这个人一向懒又不喜欢多思考别的事情。v5 她的为人处世准则:“你最好上来就能告诉我你找我干嘛?如果不干嘛就请不要找我!”的懒散劲。 好在这几年,在舟大历练。 已经不像最初那样,至少逢人见面还能有个转圜,懂得“礼尚往来。” 不过也仅限于问个好至多了。 用她家秦女士的话来说。“这丫头,多说一个字就像能累掉她一斤两斤肉似的。懒成这样,每天还要难为你呼吸、吃饭、上厕所。做的尽是些重复的事情,多亏!” 每当秦梦娟说完。 她都喜欢捏着鼻子做一副恶心状,然后尖声尖气地嫌弃。“妈,您恶不恶心呀?就非得把‘进’和‘出’放在一块说,开心吗?” 秦女士一脸,嘁!这有什么。“哟,嫌恶心呀,怎么你每天肚子里都是干干净净?迎接新一天吗?还不是要带着一肚子的粑粑过夜嘛!矫情个什么劲呢!” 乐嵘戈现在……单是想想,就觉得这是很有味道一段对话! 于是及时止损、悬崖勒马,微笑的看着盛天佑。 主动询问,“盛老师,你是来找我的吗?” 盛天佑自打上一次看见学校论坛上的帖子,就想找乐嵘戈聊聊。 奈何,当初大多是捕风追影,何况那个时候乐嵘戈心情看上去也不是很好。 他起初以为是被谣言所累,便克制的安慰自己不要过问。 上一次舟大和体校聚餐,据传当天有谣言称:“顾队是个妻管严。” 明面上拿着两个人打趣,顾瑨珩只是一副欣然接受的态度,并未反驳。 想想顾瑨珩在舟安体育界是一个怎样的存在,他不愿意的事情,又有谁能为难他? 显然,这是项庄舞剑意在沛公!他便觉得心有不安。 加之这段时间,谣言更是在学校里传了个遍。 大学的校园内,像什么恋爱自由,感情上的表达与交往都属常见。 何况这两人一不是师生,二不是上下级,就更无须避讳。 一个是舟安市速度的缔造者,另一个是舟大的体育老师。哪个听见不是叹“郎才女貌,如此登对。” 大多听见是以祝福为主,哪还会有人闲言碎语。 盛天佑就是想问问,乐嵘戈到底是怎么想的?他不想连自己输了都不知道自己究竟输在哪一步。 死总得有个明白法! 这样一想,盛天佑算是自己给自己打气。 “盛老师,你怎么了?”乐嵘戈花了花自己的手,一脸不解。 这是受了什么委屈?为什么来她这里满是为难神色,愣是不开口? 盛天佑见她眼底真挚的光芒,和好奇的神色,倒更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开口。 如果她也是被流言所累,他却拿流言来问她。不像是在质问,不信任吗? 万一,她生气了怎么办? 万一,她以为他不相信她怎么办? 万一,她以此来拒绝他怎么办? 两两相看,乐嵘戈是真没想到对方的心理活动如此复杂! 否则真该一首《凉凉》送给他。‘我就呵呵哒~’ “盛老师,你怎么了,是发生什么很为难的事情?不要着急,你可以慢慢说,有没有什么我能帮忙的地方呢?嗯?”乐嵘戈试探地,尽量不伤害到对方自尊方式的口气斟酌询问。 从乐嵘戈进学校来,他便知道这个女孩。 众多教授口中的好姑娘,虽没有带过她倒也算是耳熟能详。 一开始是觉得欣赏,欢喜;乖巧,温柔。 后来没想到她能留在舟大,他们还做了同事。 彼时才算,真正了解这个姑娘。 认真、执着。 对待工作绝对有百分百的热忱,身上又有股不服输的拼劲。遇到难题更不娇气,也勇敢地拼。 共事两年,由最初的欣赏慢慢不知怎么就衍变成了一份喜欢。 共同的职业,共同的专业,共同的爱好。 原本,以为他们会有很久的时间可以慢慢来。 相处许久他自问是了解这个姑娘,知道她慢热胆小。他想再等等也许她就会发现他对她的不一样,又或者是有些东西它能水到渠成。 唯独他漏算了感情这个东西是没有水到渠成的。 若不是两情相悦又怎么会有细水长流。所有感情里的偶遇、凑巧、习惯、惊喜,不过是另一个人的努力罢了。 钱钟书先生曾提过,“这天下就没有偶然,那不过是化了妆,戴了面具的必然。” 只可惜,他眼中的乐嵘戈却是一个,“不乱于心,不困于情,不畏将来,不念过往的女子。” 盛天佑又哪里知道乐嵘戈的心与情;将来和过往都曾给了一个人。 一个她心有所属,自此凡尘所往,于她不过是她的一番小天地里的喜与乐罢了。 如今看见这样一个鲜活的她,不由情不自禁。走上前一步,虚揽着将她抱个满怀。 第五十一章 男人,果然不能看表面 - 我家男神是国民教练 - 诺槿 乐嵘戈瞪大的眼睛睁得圆咕隆咚,那双眼眸乌黑深邃,顿时透亮。 别奇怪,这可不是深情所致,压根就是吓的! 当她下意识想要推拒。 耳边响起浅浅的声音,诚心叫她把所有的思考力顿时抛到九霄云外。“校园论坛上的事情,是真的吗?” 乐嵘戈哭笑不得,今天这是怎么了? 怎么一个两个,都来问她校园论坛上的事情,是商量好的吗? 还有她连校园论坛上的帖子还来不及亲眼查证,心道,‘我哪能给你们答案?我又没有超能力。’ 事实证明有些时候。 比如说:“女主人刚进家门,恰好撞见小保姆和男主人在家里滚床单;再比如说,偷食的男人容易没精神。” 可反其道而行之又说明,“事出反常必有妖;还比如你突然想喝珍珠奶茶,却刚好发现今天的珍珠没有了,老板为了蒙混过关换上比它价格还要贵的泡泡珠,结果你刚好对泡泡珠过敏。” 呵呵,无巧不成书这种东西运气不好的时候,其实撞到一块就叫——点背! 神特喵的,倒霉…… 好比此时,乐嵘戈先是感受到身后有一道炙热的目光太过浓烈,刚想扭过头查看,那道温润的男声沉润有序的叫她名字。 “乐嵘戈。” 声音分明和平时一个样,温温吞吞。怎么乐嵘戈忽然就觉得要变天了呢? 还是那种气温骤降零下寒到骨子里的冰冷! 她几乎愣了三秒,下意识就要去推开对方。 不知道为什么这一刻她竟然会觉得“慌张,”于是出手的动作便先去理智。 这个推拒看上去一点都不礼貌,按理说乐嵘戈是应该轻轻先退一步,便已是拒绝。 眼下她是干了什么?推完之后的她,顾不上抱歉地去看上一眼——眼前这位。 仿佛什么也没有想,又或者是根本就想不到。 只顾着狠狠往后退去,随后机械偏头,去查看顾瑨珩的反应。 这种迷之尴尬的捉|奸既视感,到底是从哪来的? 心虚,太心虚~ 她愣在当场,脸色一片煞白。甚至清晰的可以看见男人上一秒眼底存着聚着火的压抑,而下一秒温润的笑意便替代了上一刻的阴郁。 那节奏快的,仿佛所有动作,都只是她的一个错觉。 不然,大魔王就是学川剧变脸的。 一个学川剧变脸的来和她们抢饭碗,还有没有天理了? 小姑娘神游的愣在原地,四不招六的随便走神。 回神过来的乐嵘戈,暗骂自己,‘猪头。’想来心是真大,这个时候,还能思考如此具有灵魂的话题,她倒也是挺佩服自己的。 乐嵘戈惊诧的站在原地,就这么眼神无所动的盯着顾瑨珩,尬笑。 盛天佑知道这一刻,这个叫乐嵘戈的姑娘会离他很远。 是的,其实一直都很远。 就像他一直在那里,可她目光所及之处却从未有半点他的身影,这一刻不就该懂了吗? 顾瑨珩这些年上位者的脾气一直表现的进退得当,喜怒哀乐不行于色的道行修的自然也是极强。 只要他不想那些所谓的情绪便能收的很好,这就是顾瑨珩。 她站在原地看着男人单身插兜,脸上的表情兴味、寡淡。隽刻流于线条表面的轮廓崩的很紧,又看不出喜悲。 其实她一直挺怕这样的顾瑨珩,总觉得这样的他疏离、冷情。 一眼看不到眼底的男人,是不是连同着心也会是冷的呢? 顾瑨珩在仅距乐嵘戈一步之遥的位置停下,连同着身体都是偏向她的位置。 就算顾瑨珩是刻意去敌视谁,他的教养都会让你挑不出任何毛病。 男人温和一笑,主动开口做自我介绍,“你好,我是顾瑨珩。” 简简单单的几个字,组合、拼接,气势却不容小觑。 从前是谁说过“一个男人到底是怎样,你看看他的初见便懂了。” 梁简文帝在《菩提树颂序》中强调:“悲哉六识,沉沦八苦,不有大圣,谁拯慧桥。” 八苦,即生苦、老苦、病苦、死苦、怨憎会苦、爱别离苦、求不得苦及五取蕴苦。 人生八苦你我都要尝过一遍 ,修行数载,方悟得几语人生偈语。 又或许,如此人才会宽容一点。从前王国维先生在他的《人间词话》中这样说道:“欲成大事者,必先有三重境界。” 其一要“立”,“昨夜西风凋碧树,欲上高楼,望尽天涯路。”这是“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谈中”的豁达。 其二要“守”,“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这是“千磨万仞还坚劲,任尔东西南北风”的执着 其三要“得”,“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这是“行到水穷处处,坐看云起时”的洒脱。 大抵,三十而立的男子是担得起这一身味道,超凡脱俗的三重境界。盗墓 人与人相处时都喜欢用一些虚设的前缀去拉近彼此的关系,去让这世间的相处看起来容易很多。 可这些华而不实的头衔,顾瑨珩不需要,更不屑用。 你看那站姿昂首挺立,看着别人笑容最淡的人,又怎会用那些不入流的手段? 乐嵘戈默默低头,一副小孩子做错事情的模样,看着顾瑨珩不说话。 而他自站在这里开始,那种男人与男人之间,较量中的不动声色便已叫盛天佑退避三舍。 果然他们这个行业的佼佼者,众人见到都要心甘情愿叫一声“顾队”的人,又何止是个好讲话的。 微妙的气氛让乐嵘戈有些压力。 眼下这个误会是不是大了?梁子是不是就此结下了? 她是不是要说些什么,来弥补一下? ‘唔,好头疼啊,她一看就不适合做这些事?’ 为什么这样的尴尬,好巧不巧刚好砸到她的头上? ‘大魔王呀你就不能过一会再来吗?真是好巧好巧哦!’她丧着一张脸,没什么情绪。 这样一想乐嵘戈当下看顾瑨珩的眼神,连同都幽怨上好几分,这会倒是不知道是哪里来的胆子? 无声自问?‘莫不成是向天借的?’ 如此堂而皇之晲着顾瑨珩,一脸不高兴。 原本顾瑨珩看到这一直低着头的她,倒觉得怒火稍退,小姑娘至少还是知道怕的。 欣慰没多久,这丫头胆子是愈发大了起来,现在就敢这么堂而皇之瞪他? 至少,原本他还以为小丫头打算找个地方把自己埋起来先?一反一复,不错,不错! 心情一好,就生了逗弄她的心思。 顾瑨珩微勾唇角,舌尖绕着牙床轻抵了一下。 那一笑果然魅惑众生,看着她像诚心引诱。她脑海中轰动一下如被点了火般一触即发。 这动作,未免也太S|Q了点叭! 额の,赤裸裸的勾|引啊!能找警察蜀黍吗? 乐嵘戈拎着自己扑通扑通的小心脏,狠狠闹了个大红脸。 盛天佑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乐嵘戈,有些鲜活,有些女孩子家的嗔怪和娇羞。 不像平日里,那个见了他便恭敬有礼的乐嵘戈。 原来他们之间真的没缘分,原来这姑娘也不是寡淡无趣,看上去的那么漠然。 只不过他不是那个可以让她敞开心防,喜怒哀乐皆自由展现的男子。 顾瑨珩一想到对于,“你的、我的。”这样所属权规划清晰的字眼,眼底闪现一抹精光。 作为一个常年累月在赛道上同时间打交道的男人,自律同野心具存。 按理说顾瑨珩一上来便照顾到所有人情绪,开口做了自我介绍,盛天佑是应当即使回馈方不辱没“礼尚往来”这个说法。 大概是顾瑨珩今天的影响力太直接。 他起了个好头,反倒让这两位皆不在状况中。 男人收起起脸上的玩味,看似调侃笑出了声。“看来,倒是我来的不太凑巧,是不是打扰到二位?” 很明显顾瑨珩抑扬顿挫的语调,默默警示乐嵘戈。‘我心情不好,很不好,你看着办吧?’ 小姑娘狠狠皱了皱眉,一副我什么也不知道,能不能不要问我的表情分外苦恼。 顾瑨珩似笑非笑晲着对面的男子看,一副主场作战的态度十足。 这话是对着乐嵘戈说的,人却是朝着盛天佑看的。 好歹进入社会多年,这人面场上的功夫自是不会太差。 盛天佑姿态倒算放的很低,上前一步微笑地看着顾瑨珩,主动伸出右手。 “自然没有,你好顾队,久仰大名。我是盛天佑,舟大的一名在职体育老师。” 顾瑨珩懒洋洋的觑了他一眼,极为给面子的伸出了手。装模作样的功夫,自不会逊色。 男人兀自点了点头,抬手慢条斯理的剜了眼手表。乐嵘戈不知道为什么现在一看到顾瑨珩抬手看表,自发就觉得这男人马上就要倒计时,放大招! 这还没等顾瑨珩自己开口,她便主动投诚。“没有,没有打扰。” 话音落地。 小姑娘一副恨不得咬掉牙齿的囧样! ‘唔,她真是好丢人!乐嵘戈你就不能矜持一点,有底气一点吗?怎么每一次一见到顾瑨珩整个人就怂怂的呢?’ 你这样以后可怎么办?乐嵘戈忽然一阵惊慌。 以后?她是在幻想自己同顾瑨珩的以后? 不对,不对,一定不是这个样子。毕竟她俩现在是同事,抬头不见低头见如果不搞好关系岂不是很尴尬。 乐嵘戈试图荼毒着自己,做最后的挣扎。 第五十二章 以暴制暴,如此讲理? - 我家男神是国民教练 - 诺槿 【顾瑨珩:“有个姑娘,他喜欢看她生气时嘟嘴巴,一副受了惊吓的模样,那时的她灵活、灵动、让他入心,且一入便是好多年!”】 想着想着,届时,好像连自己都说服不了,哪里还能让别人相信呢? 看着这着实尴尬的场面,想想就容易头疼? 以后在学校,她要怎么再见盛天佑? 小姑娘心里很委屈,无精打采的抬起头瞅了眼顾瑨珩,又偷瞄了两眼一旁的盛天佑。 拉扯着自己的衣角,默默发呆,一双圆润又通透的眼珠四下转着圈玩。 大有股破罐子破摔的态度,顾瑨珩有些好笑的看着她。随后旁若无人的抬起手,在她脑袋上轻轻揉了两下,很显亲昵。 乐嵘戈一脸惊惧的目视对方,这一次倒不是无精打采而是彻底被惊吓到。 怎么这个人,近来总做些让人误会的举动? 她抿着唇,呆立在原地憨憨的模样,娇俏有趣。 顾瑨珩见目的达成倒也不绕弯子,他稍俯低身子弯着腰与她视线平齐看着乐嵘戈。 嘴角勾起一抹不似往常漫不经心的弧度,反倒如同是真的在笑,开怀大笑。“小丫头,你怎么了,今天反常的如此厉害?既然我没有打扰你们,看来你就得跟着我走了。” “我找你,有事!”他说的义正言辞,一点也不顾忌先来后到这一说。 顾瑨珩全程宠溺的看着乐嵘戈,落在她眉心的神色,深情有序,而话却是说给盛天佑听的。 乐嵘戈呆呆愣在原地,半天都顾不上出声。 大概是没想到他能这么公开的,额……要人!毕竟凡事强求个先来后到哇! “那个,你找我,有什么事?”她斟酌的问。 顾瑨珩一记眼风掠过,乐嵘戈心虚噤声,果然乖乖不再说话。 须臾,凌厉又重新替换成柔情。 ‘这么能演,真不是学变脸的吗?’她默默吐槽,决定还是静观其变比较稳妥。 再转身护犊子的姿势明显,他倘然站在乐嵘戈面前看着盛天佑。 礼貌有余却恭敬不足的开口。“不知道盛老师,找我们家嵘戈有什么事情,若无旁的事情我们还有别的事情要——做,就不相陪了。” 重点相序有致的错落,一番话说得没头没尾,期间暧昧又让人忍不住的想要窥探。 ‘大哥,你这断句,断的这么招头不招尾真的好吗?你别说我会误会,是个人都会好吗?还有我俩能有什么事情?’ 怨念太深,导致这么想便真这么问?“咱俩要做啥?”她呆萌的仰着头,傻里傻气的问? 顾瑨珩偏头朝着她笑,手指轻轻在她眉间捻磨。“没有吗?”其警告的深意,叫人不寒而栗。 乐嵘戈抖了一下,立马摇头。“有?有!对,是,我记得你昨天就说找我有什么事情来着,说的没错,没错!” 一边说一边不忘拍打着自己的脑门,故作惆怅。“瞅瞅我这记性,真是差,年纪轻轻就如此。”……“健忘,健忘。”小姑娘碎碎念着,倒显得可爱的狠。 盛天佑难得见到性子这样欢脱,又被人怼的说不出一点反驳话来的乐嵘戈。 羡慕,欣赏,喜欢。 尽管不是为了他,却也格外欢喜。一时间看的有些入神,瞬间忘记旁边还有一位大佬,正有着有点“仇视”的目光盯着他看。 转念一想,男人双手环绕,十分乐呵。他扬了扬下巴,轻咳一声,拉回某人的思绪。 抱歉的朝对方笑,“真是不好意思,嗓子有点痒,没吓着盛老师吧?”偏面上没有一点抱歉的意思。 “没。”盛天佑尴尬的摇摇头。 “哦!那就好。请问,盛老师是找我们家嵘戈有什么事情吗?正好人都在这,这丫头迷糊的很,记忆力又不好。不如你跟我说说,说不定我能帮盛老师——解决!” 一通话说的滴水不漏。 乐嵘戈从他身后探头探脑的问。“嗯?什么?”她很艰难的反问,有些不确定的再三确认,“我们家?” 顾瑨珩点了点头,再度给出了一个十分肯定答案。 “对,就是我们家。” 她眼神犹疑的看着眼前这位,默默嘟囔‘我们家就我们家吧!哪有当着人家面就说人家迷糊的?你确定?’虽然她不想承认又不得不承认,的确有时确实迷糊! 但是记忆不好这种事情,打死她都不会承认,要是记忆不好,她现在为什么能清晰的记住,她俩原本没有约定好。 明明就是他在胡说。 决定尚且挽回意思尊严的乐老师,默默鼓足勇气,讪笑两声再度不死心的问。 “你确定,我的记忆不好?”说完还眨了眨眼睛,觉得对方应该能听懂她的言下之意。 事实证明,不是她高估了顾瑨珩理解能力,而是低估了眼前这位厚脸皮的程度。 他居然当着别人面堂而皇之又一副颇为无奈,但我还是很纵容你,这幅深情又溺爱的表情当真是真的吗??? “嗨!我就说这丫头记忆力不好吧!不然怎么能忘记咱俩今天有约?你看看你这样岂不是害得人间盛老师白跑一趟?”顾瑨珩状似十分体贴的说。 顺带着理了理她头顶因为愤怒而翘起来的一撮毛,点着手指帮她理顺。56 ‘顾队,你这样是不是太无耻了?’小姑娘似笑非笑的盯着他,一副你信不信我当面拆穿你的架势。 顾瑨珩一副没所谓的态度,微微挑眉,大抵迎战。 ‘嗯!你可以试试喽!’ 能将无耻二字发扬的这般淋漓尽致,也是个人才。 她平息着自己的怒火,尽量不要同这位计较。 “是,顾队说的是,看看我这个二百五的记性。要不是顾队提醒,我还真不记得咱俩的今日之约!” “你看,盛老师不好意思啊,我代她向你道歉,可让你白跑一趟。”顾瑨珩那将说未说的痞劲发扬的十分到位。 “没关系,我只是恰巧经过这边,也不没有提前约定。算不得白跑,顾队就不要怪她了?” 她无语的看向面前这两位,这一个两个拿“诋毁”她做抱歉,派头倒是做的有模有样。 有问过她这个当事人的意见吗? 不过用自己的“名声”换来今天得以见某人的真面目,倒也不亏。 乐嵘戈不可思议的看向顾瑨珩,一想到堂堂顾队可是舟安市多少人的希望和学习的方向? 怎么这谎话都不打草稿,张口就来! 气不过的小姑娘,刚想出声反驳两句,试图找回点场子,就看见顾瑨珩回头慢条斯理的看着她,各种警告意味顿显十足。 小姑娘微张的嘴巴乖乖闭上,果然不敢再随便开口。 只是敢怒不敢言的在心里,腹诽着某人。 ‘哼,搞|独|裁、搞专制、搞一家之言、不民主。你可是顾瑨珩唉,怎么想都不想的就骗人,什么嘛谎话倒是说的顺溜。我们俩,明明就清清白白好不好?干嘛要坏我名声。’ 收拾完某人之后,顾瑨珩心情大好。 只有搞定这个小妞子,才能放出手来大刀阔斧去解决无关人等。 眼前这个男子倒也能算得上一表人才,眼光自是不错。 只可惜,运气差了点。 想做他顾瑨珩的情敌,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一件事。 顾瑨珩老神在在看着这位盛老师,眼前这位脸上面色比刚开始更白了几分。 就冲着他这个磨叽的性子,难怪要晚人一步。 他清了清嗓音,主动询问。“盛老师?你怎么不说话?” 盛天佑干笑,讪讪开口。“那个,也没什么,既然你们还有公事在身,我就不打扰了。” 乐嵘戈奇怪的看着盛天佑,悄咪咪的再度从顾瑨珩身后探出个脑袋,幽幽问,“盛老师,你真的找我没有事情吗?” 顾瑨珩看着身后再一次弹出来的小脑袋,真恨不得把这丫头团一团打包给塞回去。 神经大条,到这个程度真是呆的可以。 盛天佑盯着乐嵘戈一脸真挚的表情,似乎死去的心又重新燃了起来。“我……” “嗯?”他顺道不着痕迹地挡到某人面前,直接阻挡两人的四目相对,“暗含秋波。” 虽然只是一方有意,一方无心,可一看见就碍眼的很。 于是后半句话成功的在顾瑨珩这冷漠又森严的目光中,细若蚊吟的矢口否认。那句,“没有事。”三个字着实叫人听不清。 小姑娘双手紧抓住顾瑨珩的胳膊,乖巧的又缩了回去。 看着她这幅还知道怕的模样,心情总算明媚了点。 男人扭过身子,盛天佑这欲说不说的纠结实在是碍眼的很。 于是顾瑨珩心情颇佳又一语中的,“抱歉,我们还有事。盛老师,截胡了。” 说完拉着乐嵘戈的胳膊扭头朝往外走去,小姑娘没有防备。 右脚直接绊到了左脚上,重心不稳的向前栽去。 顾瑨珩眼疾手快反手抱住了她,在半空中转了一圈,后脚着力。男人直接单腿跪地,让乐嵘戈整个身子的重量径直靠到他的身上。 反应过来的小姑娘看到两人这样的姿势,直接羞红了脸,卯着劲的要起身。 他哂笑,低着头就这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调侃道,“怎么,稳住了就要过河拆桥?” “喜欢他吗?” “啊?”她先是不好意思,随后十分震惊,直接连反驳都忘记了。 得到肯定答案,顾瑨珩心满意足的点点头,“嗯!既然不喜欢不如我帮你解决了,可好?” “什么?” 顾瑨珩就着抱她的姿势,稍转头,眼风扫了一眼身后的人。 第五十三章 乖,我耳朵好着呢 - 我家男神是国民教练 - 诺槿 【顾瑨珩:“喜欢就跟打喷嚏一样藏不住,也不愿意藏,从始至终由确定心意到宣布主权,他一向手到擒来。”】 还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到全不费工夫! 原本乐嵘戈对于两人的传言心有芥蒂,这会何况旁边还有个同事在。 若不解释清楚,只怕她同顾瑨珩这辈子就真要绑到一处。 一想到日后,那说不清的关系和一大堆八卦的谣言就让人格外头疼。 男人低着头,下巴的位置刚好落在她脖颈一侧,这个姿势怎么看都像恋爱的甜蜜期,美好的让人挤不进去分毫。 乐嵘戈刚想挣扎,像是一早就猜破了她的想法。 男人侧眸,在她耳畔温声警告。“你再动,我就当着他的面吻你,刚好坐实你心中所想!” 乐嵘戈羞赧的抬头,眸光中的神色像个受了惊的兔子。 顾瑨珩头疼的撇开目光,心里暗自默念南无阿弥陀佛试图让自己撇去不该有的邪|念,去查看她的脚踝。 心中俱是无奈,这姑娘在情事上怎么就这么淡薄。 明知道自己对她心有所图,还敢用这样的眼神去看他,就这么相信他能坐怀不乱正人君子吗? 也不知道她作何这样想,自己是该哭,还是该笑? 事实证明在很久之后,当顾瑨珩将这个事情作为家庭“内部矛盾”提上日程教育某姑娘。 小丫头搂着他的脖子,吧唧一下在他脸上先亲了一口之后,在甜甜的笑声和一室的娇羞中故作不解。 “顾叔叔,原来你也有做衣冠禽兽的潜质!真是没看出来。” 事实证明人还是不能太嘚瑟,否则一定会被收拾的很惨。 一连数月乐嵘戈身体力行的,被接受了什么叫真正的“衣冠禽兽!” 盛天佑尴尬的在原地站了一会,从他这个角度。 好一对珠联璧合的佳人,在他怀中的乐嵘戈正一脸嗔怪的看着顾瑨珩。 是啊!满脸娇羞才是这个年纪的女孩子该有的样子。 顾瑨珩查看了一番她的脚踝,就她刚刚那个动作弄不好很容易脚踝被崴,从此落下病根。 不过查看一番,只是脚踝处有一点点红。 他又动手扭了两下,小丫头都毫无感觉的发着呆,满脸惊惧的看着前方大约脑海里正想着什么限制级画面吧! 他索性懒得拆穿,以免一不小心,又要奓毛。 估摸着没有什么大事,便帮她重新将袜子穿好。 乐嵘戈从头到尾一副心事重重,这样的她少了一点近疏离,多了几分娇羞与可爱。 他也不知自己最近是怎么了,就这么爱逗她,看她奓毛心情反倒会很好。 男人凑到她耳边,笑的意有所指。“怎么,舍不得起来?” 乐嵘戈茫然回头,顾瑨珩刚刚就隐忍着自己不要太直接的吓到她。 这会倒好,对于主动送上门的人,他向来没有收手的道理。 男人凑近低着头原准备一亲芳泽,反倒这一次乐嵘戈明显早有打算。 猛然推开顾瑨珩,起身站到了对面。 完了还不忘回头看一眼,刚刚还在身后的人。 好在偌大的训练场,除了他俩再也不见别人的身影。 未设防的男人直接被他推的一屁股坐到地上,顾瑨珩双肘撑地身姿后仰。一副雅痞十足的不正经,“怎么人都走了,这会才想起舍不得,是不是有点晚?” 乐嵘戈没见过这样不按常理出牌的顾瑨珩,又气又恼,赧然反驳。“你……你胡说,我才没有喜欢他呢!” 顾瑨珩眯着眼,审度她的目光肆虐又随意。 忽而转然一笑,“是吗?没有喜欢他?那你是喜欢谁?” 小姑娘瞪了他一眼,小声咕哝。“喜欢谁和你有什么关系?用得着你管吗?” “嗯!我还以为……”顾瑨珩顿了一下,轻咳一声,“也没什么,我只是以为你喜欢。” “没有喜欢……”谁,她心虚的移开目光,“你不要妄加揣测。” 男人侧眸,那若有所思的眼神,可谓是深意至极。“哦!这样啊,看来是我错误会你喜欢我——帮你解围呢?” “啊?” 顾瑨珩勾着唇,那将笑未笑的深意让乐嵘戈理解了什么叫多说多错,干脆闭嘴不再吱声。 “索性,我也算弄巧成拙,既然拙在了点子上。权当是瞎猫碰上了死耗子,误打误撞的解决了你眼下麻烦,你也不特意感谢我。”顾瑨珩泰然方正,这没理都能被他搅上三分理的气势。 坦白讲,乐嵘戈是佩服的。 不过,这颠倒黑白的能力也太强了点。 她不服输,试图再挽回点什么。“顾队,我觉得您是不是弄错些什么?重点!” “怎么?我没帮你解决烂桃花?”他笑着反问。 “我……”乐嵘戈欲张的嘴巴,又默默闭上。 “对啊,你看我帮你解决了你不想要的桃花,还不需要你的感谢,我觉得做‘好人’也就能做到这个程度。波波 “……”一连被噎了又噎的姑娘,默默嘟囔。“那你也不用,让别人误会吧!” “我乐意,你管我?我这个人,向来只愿意被我媳妇管,所以……”他停顿在此地,便不再说话。 乐嵘戈总觉得他其实更想说,“你若是想管我,不如做我媳妇呀!” 吓的小姑娘一个机灵的摇摇头。 “呵呵,呵呵!您还真是,好讲道理啊!” “嗯!我一向都是这么讲道理的。” 如今再有什么话从顾瑨珩的口中说出来,乐嵘戈都不太惊讶,这位实在将“不要脸”三个字发扬的登峰造极。 气氛,迷之尴尬,乐嵘戈四下张望,才发现两人此刻这对话的角度。 “那个,你为什么要躺在地上啊?” 她不提还好,一提男人双手撑在脑后,直接开启狡赖无常的攻略中。 “对啊,真是好心当做了驴肝肺,我刚刚好像还帮了某人,转头就直接被一个忘恩负义的小王八推到地上。” 乐嵘戈仿佛被人踩着小尾巴。 直接恶狠狠地盯着顾瑨珩毫不客气,凶道。“你才是,你才是小王八。” 顾瑨珩狭长的眼角,露出一道弯弯的弧度,“嗯!这是非要对号入座?” “顾瑨珩。” “在呢,耳朵好的很。乖,不用大声说我也听得见。” 小姑娘脑门划过一长串横线,请问这是那个雅正方端的顾队吗? 简直一地痞流氓好不好!还是个凑不要脸的臭流氓。 秉承着,人家刚帮了她,做人不能太没品,她耐着性子轻声问。“喂,你干嘛待在地上不起来?” 顾瑨珩邪魅一笑,突然一本正经的看她。“我这人呢,向来喜欢谁的事情就要谁负责到底,估摸着是带队带久了养成的优良传统,这首问负责制,很重要。” “嗯?”乐嵘戈现在对眼前的这位顾队,说什么话做什么事,没有太大的诧异程度。 毕竟顾瑨珩是个上班·正人君子,下班·衣冠禽兽的男人。 像这种能将两种属性发扬地无缝连接,非眼前这位莫属。 她没怀疑他有人格分裂症,自问还是很对得起他。 胆子这种东西是会随着时间和熟悉的程度,慢慢变大。 显然现在的乐嵘戈就敢挑着眉,双手环绕的看着顾瑨珩,下巴微抬似是在等他的后招。 心情好时也能反问上两句,“所以呢?” 看到这样的乐嵘戈,顾队的心情顿时好了一大半。 这丫头他就知道看上去跟个猫似的,实则就是个小老虎,面向和善,凶占内心。 顾瑨珩耐心良好的看了眼乐嵘戈,循循善诱道。“所以啊,你不是应该把我拉起来才不叫恩将仇报?” 她狐疑的打量着他。 也不知为何当,即脑海中就否定了这个说法。“顾队,您那么重,我就一弱女子,我怎么能拉得动您?要不屈尊您自己起来?” 乐嵘戈眨了眨眼睛,顾瑨珩听完倒也不恼。 直接乐呵呵的说了句,“好呀,你确定?” “哼,你说你一个大男人至于那么小气?怎么循循善诱不成,就打算要来威逼利诱了吗?” 顾瑨珩坦然的点点头,倒也不掩盖自己的想法。 “好像,是这个道理,不知道乐老师打算选哪一种?” 很明显的“乐老师”三个字,一听就是跟盛天佑学的。 乐嵘戈不解,两个八竿子打不着一起的人,至于吗?人家都走了还学人家。 “顾队,你可真小气。” 顾瑨珩听出她意有所指,坦荡荡的承认。“对呀,我就是这么小气。” “你今天第一天知道吗?所以确定自己当真不扶我吗?毕竟,你……” 这一次直接轮到顾瑨珩话没说完,乐嵘戈朝他伸出了手掌,主动拉人。 这幅模样可谓是又乖,又软。 小姑娘白皙的手指做出蜷曲状,从指跟到末梢小巧可爱。 从前顾瑨珩是不会特意去观察这些,对他而言身体的每一个器|官的存在,都只有一个用处便是合适与不合适。 怎么发挥才能使这个器|官,更好与肢体进行配合去为拿冠军做准备。 竞技体育的时间太短,短到训练时期分不出心思去想别的,短到只能用生命中的所有心思去拼尽全力。 这是三十岁之前的顾瑨珩,简单又直接的想法。 那三十岁这个分水岭,他遇上自己想要的人,是的,想要。 从前对乐嵘戈的感觉有些复杂。 也许是空窗了三十年的人生,从未遇见一个喜怒哀乐表达都那样直接的姑娘;也许是不小心听见了她那么直白的表述,一时放纵便放任这小丫头进来;也许是她眼底的那道澄澈,给他空白的世界带来一抹光亮,叫他的人生从此缤纷多彩。 第五十四章 慎始,善终 - 我家男神是国民教练 - 诺槿 【顾瑨珩:“感情是什么?它不是一日之功,也不是一时错以为的心跳加速,感情是长久以来愿意为之付出一切的忠诚!所以他不愿意草率开始,亦不愿荒唐结束。慎始,善终!”】 顾瑨珩的世界观喜欢清清白白的存在,他不喜欢那些暧昧不清的感觉。 尤其在感情上。 如果连他自己都还没有搞清楚对对方是一种怎样的感情?他们要怎么相处?以何种身份何种方式能相处下去? 这么多年,没有人教过他遇上感情的事情要怎么处理。 他不敢确定这究竟是一时兴起,还是本心所向。 顾瑨珩退缩过,停止过,迷茫过,甚至不安过。 从前有多洒脱,不羁,自这之后就有多踌躇,心思不定。 除了冷处理让自己彻底冷静下来,一时间他想不到更好的方式。 去一个无关乐嵘戈的地方,然后听听自己的心,究竟是怎么想的? 后来他便真这样做,一年多的忙碌从奥运会到亚运会。那段时间的顾瑨珩真正做到什么叫忙到脚不沾地。 他原以为在这样高紧张的环境中,也许那些称不上微妙情愫的情愫会淡下来,时间一久自然无甚响起。 压力越大的那段时间,每每大赛前。夜深人静的夜,他总下意识会想起她。 想到她的眉眼,和她笑起来的模样;想到她慌慌张张的性子,和被他逗弄一脸惊讶的无措;想到小心翼翼的表情,和看着他心生欢喜的娇羞。 顾瑨珩知道自己是陷进去,原来那个杏花盛开的季节,那一场初遇,飘落下来握在手心的不止是一片花瓣,更是一份坚定。 他向来是个实干家,喜欢便是喜欢。 不遮掩、不花哨、不隐瞒、不欺骗,就是他对一个女生最大的诚意,干干净净的来,清清白白去拥有。 乐嵘戈不解,狐疑的低着头去打探他。 她伸出手为何他又不搭手了,难不成是担心有诈? 切,想来她乐嵘戈会是个这么无聊的人? 果然,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以己度人,自己是这样的人,便觉得所有人都是。 小姑娘转个心思一想又有几分不高兴,她撇了撇嘴巴皱了皱眉毛冷哼数声。 “我说,顾队您心思可真多,不会是怕我故意唬您?本来就是要真心拉你起来,还是说其实我们的顾队更喜欢躺在地上,不起来?” 顾瑨珩施施然的咧唇轻笑,看着这姑娘伶牙俐齿的模样,也算是真的开了怀。 “自然不是。”男人一边说着一边伸出手递给了乐嵘戈。 小丫头无奈地努了努嘴巴,朝着某人翻了个白眼。 男人心思一动,原本伸出去的手,和受力的脚踝同时向反方向使力。 叫未设防的小姑娘就这么直直往前栽去,顾瑨珩张开怀抱,直接将人抱个满怀。 直到头顶传来嗤嗤的笑声,她才发现自己被某人坑了,挣扎想要起身。 “你再敢动一下,试试?”温声反问,警告味十足。 乐嵘戈不知道自己怎么就那么怕顾瑨珩。 他一开口,果然小丫头立马乖乖不动。 男人察觉到怀中人的紧张,伸手安抚似摸了摸她的脑袋。“乖,放松一点,别紧张。” 感动的情绪,刚起来,乐嵘戈本想说一两句感谢之言。 结果男人下一秒一张口,那好不容易敛起来的一丝丝一丢丢感恩之情,又消散干净。“也不知道为什么,你越紧张,我就越想对你做点什么——欺负你一下?” 大概是真的被顾瑨珩给气到。 过了好一会,怀中传来一阵冷哼声,小丫头毫不客气吣他。“顾瑨珩,你不要脸。” 男人心情大好,点了点头,且十分认同的表示。“当然要不要脸,不然怎么能对你死缠烂打?” 唔!乐嵘戈现在发现只要顾瑨珩愿意,话题总能无端绕到他调戏她的份上。 乐嵘戈干脆鲤鱼打挺,直接装死。 心想,俗话讲的话,“一人不开口,神仙也难下手。”所以我就不吱声,想来你拿我也是没有办法的。 只可惜她远低估了顾瑨珩的无耻程度,对她,他耐心一向是好得很。 顾瑨珩哪里不知道她的小心思,轻飘飘的反问。“哦!所以你这是以退为进,能屈能伸?” 乐嵘戈瞥了他一眼,抱着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的想法。“呵呵,随你怎么说?” 顾瑨珩颇为遗憾的点点头,饶有其事的看了一眼怀中人。随后心情大好笑出了声。“嗯!其实我是故意唬你的!”点点书库 “嗯?什么。” 听了半天也没听懂,两人这么绕来绕去,绕来绕去,着实不是乐嵘戈的为人准则。 小姑娘仰起头,一脸困惑。“你什么意思?” 顾瑨珩笑的高深莫测,手上的动作却和柔地不得了。 抬手摸了摸她的头顶,更是难得好脾气的温柔。那含笑半阖的唇,微挑,暗示着主人,心情正大好。 “你说呢?”半掀的眼眸垂了垂,就这么看着她不再多言的笑。 前后联想了一番,想到自己刚刚讽刺他,以为他伸手是有什么阴谋论,阴谋,阳谋? 再反观现在两人的姿势,这一次小姑娘是真的恼羞成怒,拍打着顾瑨珩作势要起来。 顾瑨珩一向是个懂得见好就收的人,故也好|性子的随她,温和地拍了拍她的背跟哄小朋友似的。“好了,乖,我带你起来?” 鉴于某人劣迹斑斑的曾经,“谁知道你是真好心,假好心,我自己也可以?” 顾瑨珩收紧手上的力气,暗劲箍住了她盈盈一握的腰身。凑近她唇边,极有深意的暗示。“当然你若不想起,我们也可以就这样抱着。索性,我都没什么意见。” 考虑两人实力悬殊的方方面面,看来今天不松开,是要耗在这。 她气急败坏的瞪了他一眼,生生压住怒火,笑着说着体面话。“也是,像顾队这么周正有礼的人,想必自然是不会骗我的。那么,就麻烦顾队了。” 黠笑的精光,划过眼眸。 她素来不是个爱与人为难的人,见他松口又没有真的对自己做什么过分的事情,便不再矫情。 顾瑨珩原本就是学体育出身,自身的协调性当不用说。 男人别住女人的腰身,脚下用力整个身体跟做引体向上,稍转半圈稳稳站好。 乐嵘戈刚配合他 起身那会,双手揽着他的脖子不给他徒增重量。 起来那会倒不觉得有什么,这会直起了身子四目相对,没由来的尴尬顿时突生。 乐嵘戈羞赧,低下头,挣扎着低咒。“顾瑨珩,你快放我下来。” 男人看着她一副小猫马上就要变身小野猫的娇嗔,心里乐呵一笑。顺便也坐地起价,“乐嵘戈。” “干嘛呀?快放我下来,你听见没?” 如此毫无影响力的气势听上去真的是一点威慑力也没有,反倒像个小猫挠痒似的勾人。 “唉,我说你看什么呢?放我下来,快放我下来啊!你听见没?”她气急败坏的瞪着脚,试图让自己跳下来。 奈何,顾瑨珩臂力惊人,不管她怎么……乱动,他单手就有法禁锢住她的双腿。 “小丫头,这么轻易就相信一个男人说的话,看来,你是没吃过什么亏喽?”男人不急不慢的提点着,肆意的眼神没了往日的“礼貌”与“尊重。” 恼羞成怒的小姑娘冷哼着嘲讽,“是啊,顾队,枉费我还觉得你是个周正有礼的人,你怎么能这么不讲信用,厚颜无耻?” “我什么时候承诺过,我周正有礼?”顾瑨珩应声反问。 乐嵘戈抿了抿唇,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这个她心有所念了好多年的人。 喃喃道,“你?你明明刚刚?” “刚刚怎么了?”他顺势,截断她的话,眼底笑容不减,却不达眼底。 “刚刚我说你……”周正有礼,“那也不见你反驳,你现在这是想干嘛?过河拆桥吗?” 男人轻抵她的眉间,笑的舒缓又得意。“小丫头你大概是不记得,刚刚是谁拉你起来了是吗?”男人顿了片刻,点点头,一脸称赞。“过河拆桥,嗯!用的不错。” “你……”词穷的乐嵘戈发现,自己还真三生有幸,能看见顾瑨珩这般……“呵,顾队的口才,我真是佩服,今天算是真正领教,难怪能成为舟安的神话,速度的缔造者。”她负气扭过脑袋,“我觉得更是蛮不讲理的诡辩家。” “哦!多谢夸奖。” 擒着笑的男人,逗也逗了,决定还是哄哄她好了。“乐嵘戈,其实放你下来也不是不行。” 小丫头不搭腔,依旧不看他。 男人偏着眼神又打量了她一会,继续哄人。“只要,你先答应我一个条件?我就放你下来?”他晲着眼神一副其实我很好说话的架势。 鉴于最近她着大魔王的道次数太多,她是不相信堂堂顾队会说出什么很有建设性的话来。 面对道貌岸然的“伪君子,”不能太仁慈,否则,吃亏的一定是自己。 “怎么样?想好了没?”男人勾着眉,一脸正色的问她。 想着她现在为鱼肉,对方为刀俎。 看来今天她要是不答应大魔王,估摸着没那么容易能罢休,故而不情不愿的开口。 “好了好了,你先说说是什么?我且看看。倘若你让我做什么杀人、放火、劫财、劫色的事情,我也不好助纣为虐呀!” 第五十五章 礼尚往来的“吻” - 我家男神是国民教练 - 诺槿 【顾瑨珩:“情侣的相处,就像你来我往的博弈过程。有些喜欢更是当局者迷,于他而言,不喜何撩?”】 顾瑨珩无奈,摇头失笑,“就你,还助纣为虐,杀人、放火、劫财、劫色。你想法还真不少,小傻子?” 微微弯腰将她放下,他曲手轻刮她的鼻尖。 一落地的乐嵘戈,心有所戚。打算先往后退一步直接离开这个男人的怀抱才是当务之急。 这位段位极高,何况非我族类,必有异心。 还是早点远离比较稳妥,她不着痕迹的一退再退。 顾瑨珩早有准备的收紧手臂,凑过去。 孑笑的调侃声很浅,在她耳边呼气似的呢喃。“往哪逃,刚说的话都忘了是吗?你这个小骗子!” 乐嵘戈哀戚,一副其实我们也不是很熟,所以麻烦顾队不要离我太近。 委实将这种把拔X无情的渣女形象,发扬的淋漓尽致。 男人审视的看她,看地存心叫她心虚,索性干脆不动一副任君处置的泠然模样。 顾瑨珩不可置否的照旧,丝毫不去理会她的僵硬。 他伸手替她理好衣服,俯低凑近,自然而然在她额边落下一吻。 随后压着嗓音的说话声软了半截,似诱惑般缱绻。“乖,以后离那个盛天佑远一点,听见没有?” 乐嵘戈仍置身于刚刚那个亲吻中,倏地愣神。 小姑娘仰着头,目光如凝去看他。 难道他不懂,一个男人亲吻女生的额头意味什么?他怎么能这么自然而然地对她做出来呢?莫不是…… 顾瑨珩就着刚刚的姿势,看见她这副愣神模样。 只当是自己刚刚亲了她,小姑娘心里不开心。 说到底两人现在,依旧是友情之上恋人未满的境界。 有些要说出口的话和下意识的动作,若没个合理的身份看来着实逾矩。 尤其她还是个女孩,就算乐嵘戈再大大咧咧于这种事情向来是会介怀。 他暗自懊恼,看来还是自己太急切,吓到她了。 见她面色惨白,好像真的被吓地不清。 顾瑨珩笑着转圜。“怎么,上一次你亲我那会我不也没说什么,你这态度,我可要伤心一会,何况你上一次亲的还是……” “顾瑨珩。”她陡然拔高声音,恶狠狠瞪他。 仿佛他再多说出半个字,就能与之不死不休。 顾瑨珩心情颇好的笑着反击,“记得,我说过耳朵还不错,叫我干嘛?” 恼羞成怒的小姑娘立马奓毛,没什么气势的嗔视他,丝毫没意识“威胁”这两个字,于顾瑨珩就是摆设。 “你不许说,你要是再敢多说一个字我就,就……” “你就怎么样?”男人就势逼问,微挑眉,好整以暇的看她。 “就,我就……”想了半天也不能将对方怎么样?乐嵘戈着实苦恼,想不到主意,索性假大空的唬唬人也不错。“反正我不管,你就是不许说,一个字都不准提。” 为顾忌他家小丫头的面子。 顾瑨珩努力地尽量保证不笑出声,乐嵘戈一抬头看见他抽动的嘴角,就知道某人没有那么好心。 “说了不许笑,你还笑?”她虎着一张脸,小野猫似的继续发力。 “好,好,好。不笑了,不笑。”男人摆摆手,抿唇不吭声。 乐嵘戈想着刚刚他那个什么亲完她之后,好像还说了一句什么话,乐嵘戈向来没心没肺惯了。 犯懒似的不愿多想,觉得语气生硬点,状似无意点,自己这个梗就转的毫无波折。“那个。” “哪个?”男人好脾气温声讨教。 “我还没说完呢,你怎么又打断我。” “好,你说。” 他掌心向上,做了个“请”的动作。 觑了他一眼,也觉得派头做足了,便直截了当的问了。“你刚刚说为什么让我以后离盛老师远一点?” 乐嵘戈原本不提这件事还好,果然话一说完。 顾瑨珩温和的笑意顿时消散干净,整个人瞬间阴暗了好几分。 不明状况的小姑娘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颊,心虚道。“怎么?我是说错了什么吗?” 顾瑨珩倒也不瞒着,双手从环绕到掐腰,俨然一副进入状态,气场十佳的模样。 又是这幅你自己想的表情。 乐嵘戈讪讪低头,心里一阵哀嚎。‘唔,你这是带学员带习惯了吗?动不动就来个有问必答。我要是知道我哪里说错了,我不就不说了吗?还真的是……’爱我电子书 心里腹诽,面上仍不动声色的讪笑。“那个,顾队,你是和盛老师关系不睦吗?” 见某人脸色没有缓和,她心虚的默默鼻尖。“哈哈不应该呀,你们今天不是第一次见面吗?” 顾瑨珩没好气的吁了一声,乐嵘戈见状就知道自己答的一定不对。 “唔!顾队,您就别为难我了,我是真的不知道为什么。再说您不能因为自己不喜欢人家就不许我和人家来往?” 她试着晓之以理,动之以情。“你想想,我们可是同事。那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您这样我多尴尬呀?” 顾瑨珩看了这丫头一眼,还真是被她给气笑。“乐嵘戈,我其实挺好奇你是怎么长这么大的?缺心眼缺到你这个份上也是蛮不容易。” 想着她家秦女士经常在家里如此折损她,小姑娘见怪不怪的哼了一声。 “嗯!我妈也经常这么说,你怎么和我妈说的一模一样!果然是上了年纪的人,想法都相同。” 男人眯着眼睛,彻底对对面这位不知道碳水化合物究竟由什么组成的姑娘,不抱有任何希望。 某人颇为咬牙切齿的看着她微微一笑,“乐嵘戈你说一个男人要无缘无故的来看一个女人,到底能为了点什么呢?叫你小傻子,你果然是真傻?” 小姑娘眼睛睁的圆彤彤。 如同灵台,划过一阵白光,一片清明,又像是在理车轱辘,脑袋里的线团一圈一圈的转。 顾瑨珩见她这么一副恍然大悟,着实无奈的摇摇头。 幸好小姑娘在这方面愚钝的如此明显,要不然还不知道有多少臭小子没事就惦记上他家姑娘! “想明白了?” “嗯嗯!” “现在知道要远离了?” “嗯嗯!” 乐嵘戈乖巧懂事的无有不应。 转而一想,不对啊,我为什么要这么听话? 何况被当众驳了面子怎么说也有“夺面之仇”,事情就算是这么个事情也不代表乐嵘戈就要乖乖点头呀! 这样怎么能显示她舟大团宠该有的机灵劲,一想到平时和那帮老家伙斗智斗勇那会,自己也没逊过。 一抹精光划过眼眶,她先是恭敬一笑,随后不情不愿的表示。“对,顾队真是英明神武,您真聪明,您说的真对。” 转而小声嘟囔,“他的确是要远离,可你也好不了多少好吧?一丘之貉、沆瀣一气、泾渭不分、蜂屯蚁聚!” 小姑娘基本上把她会的、类似的、能记住的、含义相同的都用来孝顺了眼前这位。 “你说什么?”顾瑨珩眉峰微挑,眼神聚着一抹寒光看着她。 “呵呵,没说什么?没说什么?那个顾队,您是怎么刚刚好在这儿?” 顾瑨珩今天虽然给队里的所有人放了假,这个所有人却是不包括自己。 这些年也是独自一人惯了,倒是在哪都无所谓,左右不过是换个地方工作罢了。 这样一想顾瑨珩直接回了办公室,看着一桌子上的文件资料,阖着眼睛有几分头疼。 指尖轻捻着太阳穴,按了两下。 他带队有习惯,会做个人计划。 有针对性的根据每一届学生的不同特点,做出针对性计划训练。 团体训练只能用于一开始,涉及到个人还是要修改,若不能先将个人搞定,那么4*100的接力赛在合作上会出现一系列的细节问题。 团队合作最容易曝露每个人的问题,如果每个人都只想在一个团队中争夺主导位置,最后每一个人都会因为自己的粗心和强大以自我为核心的占有欲而出现各式各样的问题。 一个好的对手,是应该要做到既能拉出来独挡一面,放在团队中也能协调配合。 想着那帮孩子哪一个不是年华正好的年岁,又有谁会甘愿沉静下心先从配角做起。 这个世界上有一种职业叫“陪练,”有些人陪练了一辈子到最后都没有机会上台。 甘心吗?可是不甘心又能如何,这就是团魂。 为了荣誉,为了民族体育,这是每一个中国人都义不容辞的事情? 痛心吗?自然,在训练道路上哪一个不是尽心尽力去付出,去做到最好? 每一日踩着早晨的清辉和晚间的寒露,谁又比谁付出的要少?大概这最心疼的人便是教练,毕竟手心手背都是肉。 顾瑨珩看着窗外的树枝被风儿吹得沙沙作响,也不知为何今天的感慨会这么多? 他自嘲一笑,从前遇上这些不都觉得是应该的?就该是这样物竞天择,适者生存? 大抵真的是年纪大了,顾瑨珩居然会感性起来? 他不置可否的自嘲一笑。 “哟,我们的顾队果真是清风朗月,心宽似海?都这个时候,您老人家还有心情在这写计划书?不容易,不容易,啧!啧!啧!” 顾瑨珩擒着一抹笑,淡淡晲了他一眼,依旧是自顾自整理着手上文件,连一句多余的话都没赏给对方。 第五十六章 因为我爱吃醋 - 我家男神是国民教练 - 诺槿 【乐嵘戈:“当生命中遇到一个精分又爱胡搅蛮缠的人,换成对象是旁人?她默了一下,大概是会用拳头来处理!若对象换成顾瑨珩?突然,就舍不得。她呀,还真是双标!”】 朝夕相对已久,魏仲闫自然知道顾瑨珩是个什么样的人? 倒也不在意,就这么大大方方上前一步坐到顾瑨珩的对面,半天也没有开口的意思。 慢条斯理的晲着眼神对着他笑,跟个两百斤的傻子一样。 顾瑨珩倒是沉得住气,不仅手上的工作没耽误,人坐在这里是该布置工作布置工作,该处理问题处理问题,全程当对面这位跟个隐形人一样。 累了就端起杯子喝口水,权当解解乏。 仿佛对面的人不开口,一切就与他无关。 约摸着坐了有一会,魏仲闫实在沉不住气,伸手扯了扯他面前的文件夹。 男人手指憋着暗劲压了压,愣是连个眼神都不分给对方。奈何对方存心,一只手拉扯不过就换成一双手。 最终实在按不过去,这才懒洋洋地从一推文件中抬起头来。 面目沉静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冷冷的问。“有事?” 魏仲闫一脸你不是废话的表情,回了某人一眼,仿佛在说。 “没事的话,我上你这是找虐来的吗?” 顾瑨珩勾唇一笑,那一笑山不动,水动般沉静温润。 须臾,整个人朝着椅背上靠去,完全放任自己的重量覆在椅子上。一幅活看傻子的神情,看着对方,笑的那叫一个温文尔雅,如沐春风,阴风侧侧,细思极恐…… 魏仲闫原本以为他是有什么建设性的语言要说,等了半天某人薄唇轻启淡淡回了句。“哦!我还以为魏教练特意过来,是陪我加班的?看你这表情,我怕是想多了!” 男人随意一笑,不再言语。 魏仲闫呵呵一声,一副你知道啊! ‘我是脑子不好,还是心理不正常,好不容易盼到半天的假期,陪你加班?我又不是大魔王,工作狂!’某人默默腹诽,好一通幽怨的想。 “嗯!”他慵懒的瞥了他一眼,收回目光,泠然道。“那就有事说事,别跟个姑娘家玩猜猜猜的游戏,不得空陪你!” “你……顾瑨珩,算你狠!”他气势汹汹的怒看着他,看个热闹,把自己看的一身火,也不知道他图什么? 顾瑨珩平和的觑着他笑,倒是颇为谦虚点点头。“嗯!我狠我知道,不需要你特意过来说给我听。” “既然不是来陪我加班的,有事说事,没事走人。门在那,好走不送!” 魏仲闫成功的被噎了又噎,弱弱回了句。“看来,我果然是上你这来找虐的?” 顾瑨珩手指垂直九十度,平放在桌子上,指尖微曲有一下没一下轻轻敲击。 手指与桌面的敲击声不大,却叫人不容忽视。 一般情况下,这个模样的顾瑨珩就已经是不耐烦的征兆。 果然男人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凉凉赞同。“你确实是,那么请问魏教练受虐受够了吗?够了就出去吧,别打扰我工作。” 顾瑨珩云淡风轻的看着他,似乎将。 “看吧,看我这么忙,还要花点时间出来哄你,让你受虐受够,实在太够义气。”的表情刻画的入木三分。 魏仲闫突然有了种交友不慎的错觉,一口气梗在心口上不上下不下地憋屈。 顾瑨珩沉沉坐在那里,原以为这下某人应该会很自觉自己出去。 转念,他像是换了个人,一脸兴味的看他。“啧!啧!啧!我说顾队,其实我今天来这就是想看看传说中淡漠如斯、霁风朗月的顾瑨珩,究竟有多么理智从容?” 顾瑨珩掀了掀眼皮,耐心消耗的差不多,不客气的赶人。“你呢,要是有事就说事,没事若又是闲得慌,我这里刚好。”他手指落在一沓文件上,敲了敲,笑的格外算计。“有些文件,需要魏教练今天……” “停,求别说。” 魏仲闫伸手按住了顾瑨珩手下的动作。 这文件要是抽出来,这难得的假期真的就泡汤了。 他顾瑨珩是个视工作如生命的人,奈何他的道行还没有修炼那么高。 不想难得的假期都泡在工作中,何况他还要追某位不太讲理的姑娘,一想到那位,神色间划过的暖意和嘴角隐匿的笑意皆柔和许多。 日日工作这人生还有什么意义?何况工作难道不是为了更好的生活? 大好时光就该及时行乐,放纵自我! 顾瑨珩没什么耐心的曲指提醒,男人下巴微颔,示意他说重点。 迫于某人的淫|威,魏仲闫很没骨气地将刚路过时,正看见有个男人是如何点名道姓的要找乐老师。 又故意夸大其词,形容了一番这个男人长得多么多么帅气逼人,两人站在一起又是怎样怎样郎才女貌。 可谓是怎么戳心怎么来。天天书吧 顾瑨珩听来就觉得烦,直接瞪了某人一眼将他踢出办公室。 正当魏仲闫还想再说点什么的时候,顾瑨珩直接懒得跟他废话,一声“滚”字凛然送走了某人。 直到几分钟之后,站在门口被骂出来的魏仲闫,讪讪摸鼻,看着面前这扇门笑的那叫一个花枝乱颤。 “啧!啧!啧!都说顾队不爱风花雪月之事,看吧看吧,善妒什么的,果然不好。” “都不问问我来者何人?就动这么多的肝火。哼!我说顾瑨珩你也有今天,劳资让你没事就压迫我,阴沟里翻船了吧!这会栽得彻底了吧!” 魏仲闫得意的笑容,还挂在脸上。 门就这么被打开,里面的人一身精气神走了出来。 手上,抱着一塌文件夹。 他春唇边漾着的笑意,让魏仲闫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果然,猜测来的总是这样准…… “魏教练,我刚想到我下午还有点事情需要处理,这是今天就要赶出来的加急文件。所以不好意思正式通知你,你的假期被取消了。”顾瑨珩眉尾聚着一抹寒光,笑的很有杀气。 魏仲闫刚想反驳,自己也很忙。 男人轻咳一声,清了清嗓子。偏头看他,“对了,我希望明天上班前可以看见我的办公桌上是一堆、已经处理好的文件夹,辛苦了。”说完抬手轻拍他的肩膀,以资鼓励。 魏仲闫看着手上这一堆资料,原本他就不擅长处理这些东西。 何况这些一向都是眼前这位,大功臣能者多劳的代劳。 他现在要怎么做啊?看个热闹就要付出如此大的代价,果然顾队地热闹不能轻易看! 他知道错了,还来得及吗?魏仲闫扯着嗓子喊,“喂,顾瑨珩,你大爷的!我不会啊!” 顾瑨珩走到转弯处,不忘笑着回头补充。“抱歉啊,魏公子,对于你对我大爷的关心下次清明或者冬至,我会替你转达的。” “至于你手上那些不会有什么难?凡事都有第一次,现在百度、搜狗的引擎都很完善,点击一下你就知道,随你挑喽!没脑子怕什么,有手就行。” 直至尽头的人影只剩下这句,“自己动手,丰衣足食。”缓缓传来。 “顾瑨珩,你至于吗?一个大男人那么小气,我不就嘲笑了你一句,要不要那么记仇啊!” “魏教练,我这个人一向如此小气。睚眦必报,你才知道?”男人走了两步,复又退了回来,一本正经地笑着解释。 顾瑨珩想着自己出门前,将一堆文件交到他手上,且成功宣布某人假期消时的憋屈神情,那股郁气顿时消散不少。 乐嵘戈托着腮一脸困惑看着顾瑨珩,收神的某人,扫了眼他面前的这个傻姑娘,周身充斥无奈。 男人伸手用力蹂躏了几下她的头发,看着她被自己弄乱的发型才算彻底,将刚刚那阵没有纾解完的郁气彻底纾解干净。 他觉得自己早晚能被这丫头给气死,连他吃醋都没发现。 反应钝到这种程度,也真是稀有少见!如此一想,他倒挺同情一腔热情付出东流的某位。 喜欢上这么一个反射弧长到可以绕着地球转三圈的姑娘,你还指望她能自己看透你的深意。 是没睡醒吗?一个个! 乐嵘戈揉揉被捏疼的脸,委屈巴巴的瞪他。小表情,可怜巴巴。 男人气笑了摇头,同她计较什么?吃饱了撑的! “走了,去吃饭。” 乐嵘戈这姑娘有个特点,一说到吃是个脑子特别容易转圈的人。 大抵是真的到了饭点,小姑娘眨了眨眼睛大大方方的说了声“好。” 顾瑨珩原以为她会找个什么理由,比如,“我不饿。”再比如,“我约了人。”之类的借口拒绝他。 头一回看她在某件事上这么爽快,反倒叫顾瑨珩有些诧异了。 “怎么了,不去吃饭吗?”乐嵘戈一脸期待的看着他,仿佛只要他说一声“不”字,她就能立马很失望。 男人笑着摸摸她的脑袋。“去!走吧,先陪我去办公室换身衣服。” “好呀!” 男人眯着眼睛,看着地上风一吹。交织在一起的影子,倒是第一次发现这姑娘妥妥具备吃货属性。 舟安地属南方,南方的蟹黄汤包又是一绝。 乐嵘戈没想到顾瑨珩会带她来吴盛兴纱汤包馆,这家百年老字号的汤包店在舟安很知名。 往往知名都有两个意思,一个叫“贵,”另一个叫“好吃。” 显然这家店两者均沾。 它家在舟安的知名程度,乐嵘戈一直都知道。 第五十七章 烟火气的午餐 - 我家男神是国民教练 - 诺槿 【乐嵘戈:“一顿午餐没有兵荒也没有战马,却生生叫她吃出了一顿兵荒马乱的错觉,原来生活中有烟火气的你,就是平凡的幸福!”】 奈何她家那位小祖宗同祖凝那个不讲义气的家伙,对于此事简直默契到和商量好的一样。 “不去,小笼汤包油脂旺盛吃了会长胖的,像我们这种对身材管理具有极高要求的妹子怎么可以如此轻易放纵自己?” 相同的借口,听来就很没诚意。 奈何乐嵘戈是从事体育相关工作,自然知道小笼汤包中油和肉比较多,馒头又是淀粉类,肉和淀粉混在一起最容易导致发胖。 若没有人同她一起,她一个人也是不敢多吃。 没想到顾瑨珩会带她来吃小笼汤包,一般男生不都不爱吃这些东西? 何况他还是教练,自然懂这些东西吃多了脂肪重,不好。 小姑娘不解的看他,似是在打量些什么? 顾瑨珩聚着目光看着她笑,像是有些不理解她到底在看些什么?男人抬了抬下巴用眼神示意。 乐嵘戈顿时低下头,支支吾吾仿佛不好意思。 他倒是第一次见到这个模样的乐嵘戈,每一次见到她都是一副张牙舞爪的模样,这般秀气还真少见。 他双手环绕更是兴趣满满,挺好奇小姑娘会说点什么。 “那个,我就是好奇,你为什么会带我来吃这个?” 顾瑨珩没有答话刚好一笼新鲜的汤包上来。 乐嵘戈探着脑袋看着热气腾腾的汤包,眼睛发光都直了,那开心的微表情还真是毫不掩饰。 男人轻咳一声,淡淡开腔对一旁服务员说了句。“你好,麻烦可以给我上三分醋吗?” 服务员很显然因为这句话,面部抽了抽。显然也是专业过硬。 饶是一瞬间顿了一下,随后立马点头。“好的,您稍等!” 乐嵘戈夹起面前一块看起来汤汁分外浓郁的汤包,小心翼翼地放进碗里,整个眼神瞬间亮了不止一个度。 嘴巴满意的对着碗里令人垂涎欲滴的汤包,稍稍地吹着气,腮帮子一鼓一鼓像只会吐泡泡的金鱼。 那阵开心劲就差摇头摆尾与之相配,一边无意识的搭了句腔。“咦,顾队,原来你这么喜欢吃醋啊?” “其实小笼汤包就是不蘸醋,才更能吃出原汁原味,要不您试试!”她眨了眨眼,好心提点。 心里窝着火,面上依旧笑的无所谓。男人用力咬了咬后槽牙,盯着面前的姑娘更添几分幽怨。 “对,因为我爱吃醋!” 大抵是顾瑨珩的眼神太过直接,怨念太重。 乐嵘戈端起碗筷,小心翼翼地夹起汤包唯恐里面的汤汁漏了出来。一边小心翼翼的嗅着汤包里汤汁,那满足的小表情活像吃了什么人间美味。 顾瑨珩沉沉叹了口气,终归没想到这丫头竟然是个吃货。 怎么一遇到吃的,就能迟钝到这种程度?想想也是蛮郁闷的。 这还是第一次有人吃汤包一连要了三碗醋,服务员有些头疼的看着盘子里的醋。 毕竟,镇江陈醋现在也不便宜哇! 秉承顾客就是上帝的态度,服务员将三碗醋端上来顺便说了句。“先生慢用。”之后匆匆离开。 他抬头看了眼对面的姑娘,这不是在和面前的汤包较劲? 顾瑨珩越想越生气,遂而直接端起其中一碗就这么喝了下去。 乐嵘戈终是满足将碗里那硕大汤包完美解决之后,才舍得把自己毛茸茸的脑袋从碗里扒拉开。 一晃眼看到面前的一碗空醋,忍不住悠悠来了句。 “顾队,我现在是真的相信你特别爱吃醋。”她饶有其事的点点头,伸出拇指十分诚恳的夸赞道,“其实,你不用特别为强调给我看哒!这一碗下去,真的不酸吗?” 说完特意覆上一个人畜无害的笑容,嘴巴上星星点点的油渍仍挂在唇角,看上去竟十分有烟火气。 男人双腿敞开,将原本靠在桌子上的重量微微前倾,向前伸手。 乐嵘戈这一次聪明的果断向后靠去,顾瑨珩眼神微眯,温温吞吞低声警告。“乖,过来。” 她嘟了嘟嘴巴,一脸决绝的摇头。 “哼,我不,我又不傻。明知道过去没有好下场我还过去干嘛?上赶着找虐吗?” 顾瑨珩沉吟片刻笑出了声,想到上一个说上赶着找虐的某位还在办公室加班呢! 他邪魅一笑,看着面前的人,顿时起了逗弄的心思。 “想知道上一个对我说要上赶着找虐的那位,现在在哪吗?” 面前这位阴风侧侧她便觉得整个人不太友好,“那个,我可以不想知道吗?其实我的好奇心不怎么强的。” “呵呵,你说呢?”男人勾唇黠笑,微挑眉。 “算了,我还是乖乖过来好了!”乐嵘戈探着脑袋一副英勇就义的表情。“其实。是因为我又想知道了。”她试图挽回面子的说。 顾瑨珩见她一脸慷慨就义的表情,眉角瞬间温柔几分。玩吧 手指触及她的面颊泄愤般的捏了两下才算作罢,一边还不忘恶狠狠的嘲讽道,“乐嵘戈,你说你怎么那么笨呢!” 小姑娘一边揉着刚刚被某人蹂躏的面颊,一边委屈巴巴的强调。“哼!我才不笨呢?人家聪明的时候你都没看见” 顾瑨珩懒得在这个问题上同她纠结下去,薄唇轻启温和的说。“快吃吧,汤包冷掉就不好吃了!” “嗯嗯!好呀。” 乐嵘戈如蒙大赦抓起筷子开动起来,只不过这会聪明,绝口不再提“醋”的事情。 想一想,大魔王不要面子的吗?她要学会给对方面子。 顾瑨珩看她吃的这么香,手指握着筷子心情不佳。 男人夹着筷子戳了一下汤包,任凭汤汁流的到处都是,小姑娘一脸你暴殄天物的表情正痛心疾首地看他。 那表情活像在说,“你简直太浪费了。”顾瑨珩状似无意地开口,“有这么好吃吗?你吃的这样开心?” “有啊,有啊,可好吃了。我告诉你啊,我每一次想来吃汤包,可惜都没有人来陪我吃,她们一个个都不太够义气。” “没有人陪,不应该吧!你那个好朋友呢?”顾瑨珩默了片刻,想到某位置侠士。 没什么情绪的笑了一下。 小姑娘口中,包着汤包含糊不清的开口。“啊,你说祖凝啊,那家伙太不够义气,说什么汤包的脂肪含量太高,像这种高热量的东西对于她们那种自我身材管理极佳的人来说,是挨都不能挨一下的。” 说完乐嵘戈颇为丧气的同蒸笼里,最后一个小笼包做着最后的奋斗。 “哦!”顾瑨珩淡淡发声。 随后眼神上下打量着眼前人,乐嵘戈看出其意图。 气呼呼的瞪他,莫名心虚的开口。“看,看我干嘛!《孟子语录》里强调过食色,性也!” 一双晶莹剔透的大眼睛四下张望,“这就说明古人就知道爱好美好的食物是人类本性,何况民以食为天,我们不应该违背人性的自然规律而苛待自己!” 这还是乐嵘戈同他在一起第一次振振有词,说了这么多话,看来果然是个不折不扣的吃货。 “哦!”男人懒洋洋应承。 “哦!‘哦?’是什么意思呀?”乐嵘戈露着笑,底气不足的反问。“我是不是,吃的太多?其实我本来没有这么能吃,只有看到喜欢的食物才会忍不住,所以……” “没事,不多,喜欢就多吃点,难得遇上自己喜欢的!” 乐嵘戈夹起碗里的肉肉,鬼使神差的放到距离自己最近的那碗醋里蘸了蘸。 顾瑨珩沉着嗓音,不经意间开口。 “你知道,我为什么喜欢吃醋吗?” 小姑娘正愁不知道怎么调个话题,以为顾瑨珩这是就势转弯,遂而感恩的看了他一眼。 满是期盼的问。“为什么呀?” 圆滚滚的大眼睛一眨一眨,里面像漫天的星光挂在极夜中的瀑布。 盛着满天星河,亮晶晶,连同整个世界都亮了一个度。“因为……别人上赶着来挖我墙角,我难道不该醋一醋吗?” 眼神刚好不好的落在她蘸醋的筷子上。 乐嵘戈手指不知是吓的还是羞的,手上一抖,刚放进醋里蘸汁的汤包,顺着自己的筷子就这么明晃晃地滚到了自己的衣服上。 米色的大衣直接染上了一层污渍。 乐嵘戈愣神地看着自己的大衣,心想‘完了,完了。这可是她最后一件没有被染指的大衣,现在好了要是回家被秦女士看见一定会把她大卸八块的。’ 从小她吃饭就有一个特点,就是一定要给自己的衣服染点色,才算这顿饭特别有诚意的吃完。 乐嵘戈哭丧着脸满是哀怨地瞪着顾瑨珩,他倒是也没想到会有这么一出人间惨剧。 顾瑨珩看着看着不知怎么就笑出了声,小姑娘凶巴巴的瞪着他。 一脸委屈。“你还笑,你看看,罪魁祸首。” 他丝毫不辩驳的点点头,“嗯!我承认,确实是。不过你难道不是因为最后一个汤包滚到地上,而大于衣服上染了汤汁更加悲愤?” 被拆穿的姑娘微张着嘴,有些吃惊。 顾瑨珩将事先蘸好醋的汤包,顺手夹起就着她微张的小嘴给送了进去。“诺,陪你的汤包就当是我的赔礼!” 男人做着的动作,如行云流水般直接。仿佛演练数次,又仿佛早已此意。 小丫头娇羞的低下头,小小|咀嚼,半天也不肯说话。 “别难受了,一会还有别的,留着肚子等着慢慢上。”顾瑨珩笑着安慰。 “额,才不是呢?”小姑娘羞答答的反驳。 “哦!那一会不吃了?”顾瑨珩不给面子的戳穿某人? “我……”她纠结的看他,想有骨气的说‘不,’偏偏那美味勾着她腹中的馋虫,硬是说不出口。 ‘哼!她不要面子的吗?说那么直接做什么?真是不懂女孩心!’ 乐嵘戈蛮不讲理的嗤他,却又只能腹诽。 顾瑨珩放任自己,极为贪婪的看她,也不反驳,也不说好! 第五十八章 猜透了她的小心思 - 我家男神是国民教练 - 诺槿 【顾瑨珩:“心有喜欢,那些无关痛痒的弯弯绕才会被称之为小心思,不过是他乐意宠着她玩罢了!”】 早冬的舟安到了中午,气温没有早上那般湿冷。 来来往往的车辆给这个城市增添了几分冬日的烟火气,风一吹树枝沙沙作响, 早冬的空气里透着清浅的味道,让人沉浸。 西风轻轻一刮,寒意就忍不住的往身上倾袭。暖阳普照,透着枝丫打出了斑驳的光圈,落在地上形成一道好看的剪影,斑驳了一地的金黄。 树叶落在瞳孔中,发出了亮堂堂的颜色,反射成斑斓的光。 屋内是一片暖意,周围的饭桌上偶尔有了交谈声,混杂在一起。 相互交织的生活气,叫顾瑨珩不自觉的笑出了声。 人间烟火味,最抚凡人心。 要商量,要勇敢,要像小星星那样,发光的活着。 眼前这姑娘明明善良的通透,偏偏又傻气的叫人烦躁。可她就像一道光,平铺在这个暖冬里带来了一抹最近的色彩,不刺眼又足够耀眼,不妖娆又足够明媚。 一周凡尘,左右不过七天,有她在的日子却像极了星期的首末遥相呼应,心心相连。 顾瑨珩心情大好夹起碗里的面皮,混杂着各种味道的面皮。 入口软糯,香甜怡人。 这一顿午餐大概是乐嵘戈有生之年吃过的最满足的一顿,难怪每一次看人家酒足饭饱之后总是特别好说话,果然如此。 所谓保暖思|淫|欲,这人一吃饱了自然脑回路开始慢下来。 脑回路一慢,可不就显得憨憨呆呆的可爱。 乐嵘戈开心的傻笑了两声,顾瑨珩像是早已习惯她这幅不着调的模样,见怪不怪。 男人宠溺的看着她笑,不经意间开口。“吃饱了吗?” 小姑娘大概是想到了刚刚的事情,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细软的声音嗫嚅道。“嗯!饱了。” 他发现这姑娘吃完饭着实乖多了,少了点平时的狡黠和张牙舞爪。 整个人分外软糯,真让人上去有想捏两下的冲动。刚喂饱,约摸着触感还不错。 顾瑨珩撇了撇眼神,按下这股最近平凡出现的躁郁心情。 想着大概是冬天来了,连带着火气都变大了!他无奈地摇了摇头,抬手轻捻了下自己的眉心,以缓解这种强烈的感觉。 所谓吃人嘴软拿人手短,乐嵘戈一向将这个政策贯穿的是炉火纯青。 人家顾队日理万机,一放假就带她吃了午饭,她也不能如此不识好歹地吃干抹净,就拍拍屁股走人? 这岂不是像极了那种穿上裤子,就拔 X无情的人? “渣女?”莫名的两个,字划过脑海。 乐嵘戈狠狠地摇摇头,将自己这种猥琐的想法抛之脑后。 唔!她一定是深受祖凝那个腐女的影响。 完了完了,她怎么能对着顾瑨珩YY呢,青天白日的岂不是世风日下道德沦丧! 这样一想脸红地席卷了全身,从头发丝到脚趾间跟个煮熟的大虾,仿佛剥层壳就能享受的人间美味。 顾瑨珩狐疑的看了一眼乐嵘戈,以为她这是身体不舒服还是怎么着?刚刚不还好好的吗? 突然脸烫的这么明显? 男人探了探手,要去试摸她额间的温度。 蓦然,乐嵘戈跟炸了毛似的连连往后退去,周身俱是防备地看着顾瑨珩。 以示“要是你敢对我不客气,我能跟你同归于尽的捍卫心。”男人乐呵一笑,莞尔,哑着嗓音试探的问。“乐嵘戈,你说你刚刚在想什么呢?脸这么红!” “我……我能想什么?我什么也没有想!”她防备的看着他,嘴巴不太利索的掩饰。“你别胡说,冤枉……冤枉我。” 顾瑨珩敞开嗓子,笑出了声。 倏地俯低身子直勾勾地看她。“冤枉你?冤枉你什么?” 温润的嗓音在耳边绕着圈圈,魅惑的宛如一曲好听的钢琴曲,悠扬、绵长。 乐嵘戈涨红着一张脸,半天一个字都讲不出来。 就这么愣愣的看着他,受惊的眸中一片清澈跟小鹿似的,勾人的很。 大抵是他最近看多了这个神情,从前怎么不知道这姑娘的一双眼眸黑地跟曜石一般,特么就这么能勾人疼呢? 他有些头疼阖上双眼,心底的烦躁并未因压制而有所消散。 这着实不是一件好事! 大概是心有已久的旖念如刻骨的相思放置心底,尘封的念一旦开启,势不可挡。 一开口顾瑨珩显得有些局促,乐嵘戈不解的瞅着眼前这位大佬?这精分的心思,她实在是有点搞不懂。酷录文学 乐嵘戈弱弱开口,声音比平常软了半截。“你……你怎么了?是有什么不舒服吗?” “乐嵘戈。”哑沉的声音里,带着点上扬的尾音。 “嗯?怎么了?”小丫头茫然的看他,神色中的不解是她可爱的本性。 男人狠了狠心,一股脑的说了出口。“你这么勾人而不自知,能不能有点你很可爱但咱要收着点的自觉性?别总这么勾我,成吗?” 乐嵘戈是真的茫然了好一瞬间,显然是不可置信自己刚刚听见的? 她猛然摇头,先确认了自己刚刚没有听错。那么轻佻又撩人的话,是从顾瑨珩口中讲出来。 她摸摸脑袋,自言自语。“我是,我是幻听了吗?好像……没有呀!” 待到沉下来,过了片刻这一次已经不能用涨红了脸来形容自己的吃惊。 半晌之后乐嵘戈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又羞又愤的吐了句。“顾瑨珩,你不要脸。” 贯来是不爱骂人的姑娘,对谁也都客客气气,生活中还真没对谁正儿八经的红过脸。 这辈子差不多所有的不对付和别扭都给了眼前这位,明明之前这个男人也不是这样,怎的如今一身地痞流氓的无赖劲。 是什么基因让他突变?乐嵘戈不解极了。 一时情急居然丢了句。“你以前也不这样,你是顾瑨珩吗?” “以前?”顾瑨珩这个人向来很会抓重点的,她自觉失言,怎么也不肯再开口。 好在他也不是打破砂锅问到底的人,见他并未追问下去,乐嵘戈这才松了口气。 男人幽深的眸中,透露了一抹不以言的神色。 眼神落在乐嵘戈泛红的小脸上,光影不明更觉幽深。“想知道为什么吗?” “嗯?”她不鸣状况的抬头。 顾瑨珩眼神示意,她刚刚问过的问题。 小姑娘抬手摸了摸自己的鼻子,瓮声瓮气的答了句。“不想。” 她发现这位大佬的脑回路有点深,她还是不要上赶着作死好了。 原本乐嵘戈想着自己保持沉默,两人大眼瞪小眼,然后自然而然的分道扬镳,简直美哉美哉。 小姑娘刚这么顺着自己的美好构想,还没来得及意|淫一番,结果大魔王偏偏不按套路出牌。 “你下午有事吗?” “啊?” “下午有事吗?我怎么发现你跟我待在一块总那么容易出神,小脑袋瓜天天在想什么?” 乐嵘戈腹诽,‘你特么这么不按套路出牌,能怪我想些什么?怪我吗?怪我吗?我那么无辜,大魔王的世界根本猜不透哇!何况你临近中午才宣布下午放假,我连门都没来得及出,就被你给逮上,我能有什么机会?有什么事情?谁能有机会找我去忙?您不这是诚心的嘛!刚放的假刚跟您吃完饭,我叫说我要忙了,您就算真信,我还不好意思说呢!’ 小姑娘得啵得,得啵得的默念。 转而面上一副表情谄媚的比谁都乖,一副纯良无辜的表情看着顾瑨珩。 “没,没想什么。” 顺便在心里补充了一句,‘何况我也是人穷志短,总不能刚白吃白赚现在就过河拆桥,我看起来像这种人?人家也是有节操的好伐!’ 顾瑨珩满意的点点头,“那好,陪我去个地方吧!” “额(⊙o⊙)…好呀!” 乐嵘戈没想到顾瑨珩让她陪同的地方居然是商场,还是女装,莫不是要她来参考给女朋友买衣服? 不应该啊,上一次吃饭他还说自己没有女朋友。 字里行间都表达了她是他女朋友的意图,何况这段时间他们也算朝夕相处,就更不存在突然冒出来一个什么女朋友。 难道是送母亲?可是认识这么久从来没听说过顾队的家里人,那就也不是。 乐嵘戈看着不远处的男人,站在那些女装面前打量这些衣服。 他这样一个方正的人,差不多可以算得上是个硬汉形象。 到底会是什么人,能让顾瑨珩这样屈尊来给她挑衣服呢?还真是好福气! 羡慕在不知名时占据上风,连带着眼神都不自觉的染上了一些别的情绪,嫉妒的因子跟小兽疯长似的没有节制。 乐嵘戈嘟了嘟嘴巴,她知道自己没有理由介怀。 那一天是她拒绝了这份温暖,站到这个男人的对立面。现在他有什么选择不都同她无关?‘所以乐嵘戈你现在都是你自找的,你有什么资格不开心!’ 她低着头可依旧能看清脸上的不高兴,一抬头便看见顾瑨珩手上握着一件大衣放在她身前样着。 小姑娘明显很介意,下意识就想往后躲。 顾瑨珩才发现这丫头最近在他面前似乎总爱往后躲,那可不是个好习惯。 男人没有吱声,只是眉头下意识的蹙了一下。 乐嵘戈一抬头,见他紧蹙的眉峰狠狠皱在一起,心里忽然感到一阵委屈,是那种细细密密的疼痛感。 第五十九章 试衣服,怎一个惨字了得 - 我家男神是国民教练 - 诺槿 【乐嵘戈:“这位一直淡漠如斯的大佬突然转了性子开始放飞自我,她现在试个衣服都能大写的囧上半天,差点尝试了心肌梗塞的错觉,她容易嘛她!”】 像是那种你很喜欢的事物却不属于你,在你心中一直很特别的存在也不属于你,而你只是他们之间的一个试验品。 是啊!她一直不都是自己执念的试验品罢了;而他也只是将自己当成一个有趣的新鲜罢了! 蹙眉这个动作简单,为什么一遇上顾瑨珩心中就横亘着一跟刺。 任何人都可以对她蹙眉,唯独他不可以。他做了,她会当成是真的不开心。 小姑娘抿了抿唇,虽不情愿却依旧上前一步,乖乖的任他比试。 想必顾瑨珩对这件衣服挺满意,她看见他蹙着的眉头换成了一闪而过的笑意,虽然浅却足够明媚。 销售员大概没见过这种来买衣服的情侣,男生上赶着要比划着给女孩子试。 怎么女孩,倒瞧着反而像是不高兴似的。 女销售员猜测,一定是男朋友惹女孩不开心的缘故。‘对,一定是这样,凭借着她多年如一日的阅人经验和站店阅历,就是,就是!’ 乐嵘戈不知道不远处的销售员正有着如此丰富的内心活动,要是知道的话,估摸着应该想哭的心都有了! 明明就是一脸的不情愿,愣是被你看作不高兴。 对,也是,却是不高兴。 但此不高兴与彼不高兴还是有区别的吧! 销售员斟酌了一下,笑着出来打圆场。“小姑娘你男朋友的眼光可真好,这可是我们店里今年新上市的经典款。新款,这衣服穿在你身上,就跟为你量身打造的一样,实在是太合适不过啦!” “你看看这米色多衬你皮肤!你看看这设计,你看看这版型,再看看这身材,就是好看。” 乐嵘戈有些头疼,瞥了眼正深情款款卖力表演的某人、 心想,‘你们服装店的文案一定是都是一个文字工作者写的,然后由一个极没人情味的大boss逼着你们死记硬背的吧?不然为什么一进店销售语录都一样呢?’ 她没什么表情的尬笑了两下,默默地在心里把这家店划入了黑名单。 她以后一定不要来这家店买衣服,虚伪、做作、不真诚…… 她尴尬的翻了个白眼之后,继而开口解释。“抱歉,我们不是。” “去试试。”温和的男声,淡淡打断她即将要说的话。 要是别人只怕她也会不管不顾的把后面的话说完!对方若变成了顾瑨珩,那些拒绝的话到了嘴边绕了个圈,转而出声时都很没出息地化成一句“好”字。 既然答应了顾瑨珩要跟来这个地方,既来之,则安之。 乐嵘戈接过衣服,有些丧气的往试衣间走去。 原本其实直接套一下外套就好,结果店员突然来了句。“美女啊,这衣服单件哪里能试得出好坏呢?得搭配着穿才能看得出来效果嘛!” 看着眼前这位,果然,您不拿销售冠军都亏了。 这么有眼力见,想着男女一起逛街。只要女生稍稍流露点喜欢,男生就得花钱。 不花,便是跌了面子;花了,有些身份又没有立场,或者因为点别的什么原因总归不合适。 这么会钻空子?还真是让人佩服。 她看着销售员嘚啵嘚嘚啵嘚的说着,忍不住默默给她束了个大拇指。 ‘果然人家这张嘴天生就是适合做销售的料,这金口一开只怕顾瑨珩今天不在这交代个几张毛|爷爷,怕是不好走出这道门的!’ 乐嵘戈第一次对销售员这个职业,产生了一些不好的联想,连带着殃及了一票做销售工作的人。 “等一下。”男人淡淡出声叫她。 “啊?”乐嵘戈眼角眉梢划过一阵喜悦,‘难道是不用试了?’小姑娘一脸期盼的回头。 只听见某人凉凉来了句。“包给我。” 她狠狠地皱了皱眉,女孩进去试衣服。男生给拿包是常见,可那是情侣才会做的事情好吗?咱俩什么关系这样做,你觉得合适吗?合适嘛?真的合适嘛嘤嘤嘤o(╥﹏╥)o 她回望着顾瑨珩,手上一派自如地拿着那些即将要试的衣服。 无比期盼,他能看得懂她的潜台词。 奈何这个男人也不知道是真傻还是这些年做教练做傻了,莫不是人情世故都不懂? 顾瑨珩定睛地顿了片刻,有些看似为难的开口。“你……不会是不放心我帮你拿包吧?放心,我就在这里等你,哪也不去。” 话音落地,销售员很没给面子的笑出了声。 也是,从顾瑨珩的穿着来看,不管怎么说也不像那种会拐骗小姑娘钱包事情的男人,左右一来倒显得她有些小心眼了。 乐嵘戈恶狠狠地瞪了顾瑨珩,男人手指掩面也是毫不掩饰的温和一笑。 却依旧温柔地补充道。“乖,给我吧!” 她去而复返恶狠狠地将自己的双肩包,略显粗鲁的扯了下来。 自从上次的教训,一连很久看到单肩包和斜挎包她都一副敬谢不敏的态度。 这一次连同双肩包也被殃及池鱼,乐嵘戈苦了苦脸在这么下去看来以后得拎帆布袋出门。 这么一想,不免又把这个锅连同着扣到顾瑨珩身上。 乐嵘戈一身怨气的进去换衣服,走到门口却听见身后的销售员猫着手悄声对顾瑨珩小声告状。“哇哦,你女朋友蛮凶的哎!” 乐嵘戈余光撇过顾瑨珩,用眼神警告‘你要是敢点头附和,我就不换了你信不信。’ 他耐着性子就这么晲着眼噙着笑的看她,她自问道行比不过某人,只能乖乖的进了试衣间。k 身后的男人看着那抹消失在视线中的背影,像是自答,又像是说给别人听。 “是吗?凶点好,凶点可爱。我倒希望你能一辈子 这么无忧无虑的凶下去。” 顾瑨珩这样的男人不动情则矣,一旦动了就是一辈子的想法,不死不休。 商场的白炽灯光照在这些颜色艳丽式样好看的衣服上,一眼望去。 尘世间多了几分居家过日子的味道,似乎生活就该是柴米油盐酱醋茶的奔波,也该是穿衣做饭的悠闲。 越是工作中高强度,生活里就越是喜欢这么不被约束的放纵。 他已经很多年没有这样身心放纵的自由了,笑意顺着眼角蔓延,狭长的眼窝在灯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辉,显得愈发沉静深邃。 乐嵘戈拿着一整套衣服,进了试衣间,狠狠了拉上帘子。 她没有立马换衣服而是将手上的衣服悉数放到一旁的桌子上,极其幽怨的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单手托腮对着桌上的衣服唉声叹气。 “唉,顾瑨珩啊顾瑨珩,你说你这是给谁买衣服不说?尺码多大也不问?上来就让我给你做替身换衣服?” 她深深地吸气,耷拉个脑袋。 “再说我俩又不是克隆人,难不成我们长得一模一样?这种事情不是应该喊当事人来按照自己喜欢的风格买的吗?” 她一边说一边对着镜子里的自己反复观看。 就她这张脸既不是倾国倾城,也不是芸芸众生,还是很有她乐嵘戈的标识哒! 素偶,普天之下应该没谁和我这张脸一样的吧!就连乐菁娴和她长得都不一样,遑论别人。 “还有,你拉我来帮你试衣服,你也不怕我会误会你是买给我的?呵呵,心真大,难怪是个体育教练。” 小姑娘完全没意识到自己的这覆盖面有多广,就连她自己还是个体育老师捏! 果然女生这种生物一旦刁蛮任性起来,确实一发不可收拾。 门外顾瑨珩坐在沙发上等了一会,就知道这姑娘一定没有那么乖的进去就好好换衣服。 男人半曲着腿斜靠在门边,一副吊儿郎当又极不正经的态度。 一排白纸灯光全开,原本这样的灯光照在人身上不太舒服,也让人无法欢喜。 难得今天某人心情好,仰着脑袋抬起头看着头顶的灯光。 眼中悉数泛着一抹明晃晃的光亮,他的睫毛很长,交织的光影像镶着金边的影子,一眨一眨就跟蝴蝶飞舞似的。 他高挺的鼻梁哼笑了数声,可以听得出来是那种发自内心的愉悦,从口腔身处发出的喟叹。 薄唇淡淡抿着,唇角时不时会弯弯地勾一下。 偶尔低头整张脸的轮廓又匿着光,线条锋利的轮廓线刻画周整。这样的男人站在哪无疑都是一个焦点。 那小麦色的皮肤配上一身得意的褐色大衣,显然很少有人可以将褐色驾驭的这样完美。 也许是长期穿运动服的缘故,导致顾瑨珩一旦出了训练场便会换上自己的衣服。 从前生命中的偶尔放纵,是为了更好地训练,是为了穿上训练服的那一刻身为教练的他自己就有一份紧迫感。 学员的压力是他给的,团队很多其他教练的压力大多也来自他和省队施压。 那么自己呢? 一个人在没有同伴施压的前提下,那份时刻不能忘、不敢忘的压力才是自己赋予自己的。 时刻存在,时刻警戒! 乐嵘戈原本就听见门口有阵熟悉的嗤笑声,原以为是错觉。 直到她探出个毛茸茸的脑袋,左右转了一圈都没有看见顾瑨珩的身影。 头顶一道熟悉的声音缓慢响起,且一起响起的还有那股刚刚就听过的嗤笑声。 “需要帮忙吗?”他低着头双手环绕的看她。 这样的姿势,有点滑稽。 乐嵘戈反仰着脑袋,一抬头就看见顾瑨珩那张魅惑众生的脸,无意识的紧张让她下意识的低吼一声,“哎呦!”随之伴随着咯噔一声,是清晰可见的脖颈处传来地咔哒作响。 小姑娘痛苦的咬了下唇。 男人担心她可能是扭到了脖子里的神经,关切的问,“有没有事?” 明显是疼很了,现在看到始作俑者,便心有哀戚的瞪了他一眼。 恶狠狠地丢下一句,赌气般说,“不要你管,等着!”便扭头进了去。 男人黠笑,这么别扭的性子也不知道是随了谁。 想到她刚刚有些疼痛的扭曲,他转身到一旁的沙发上坐下。 拿出手机,修长的手指快速地在界面上敲击着。 上下翻动了几下之后,径直起身走到销售人员的旁边低声问了几句。 来回走了两圈,便走到不远处卖丝巾的一排架子前面。 选了一块素色的方巾,恰好销售人员拎了一瓶热水出来。 “刚烧开的,很烫。”销售员秉承着客户至上的原则,好心提醒。 顾瑨珩礼貌的颔首,“没关系。” 第六十章 调戏人,能上|瘾咋滴? - 我家男神是国民教练 - 诺槿 【乐嵘戈:“每当顾瑨珩看到她一脸羞赧,低头不语心情便会特别好,原来我是你不曾拂面的微风,闻之香甜,听之成疾!”】 乐嵘戈虽说不情不愿可到底是不能在里面待一辈子。 她僵硬着脖子,以着不太自然的状态走了出来。 顾瑨珩手心握着丝巾,一抬头看见眼前出落的如此大方的她,眼底一闪而过的惊艳随后迅速被一抹笑意所替代。 小丫头到底羞赧,半低着头,脖子看上去有些不自然的扭动着。眉宇间的那抹苦色虽收的好,到底也没逃过他的眼睛。 顾瑨珩迈着大步向前走去,察觉到来人的靠近,乐嵘戈不好意思的后退一步。 他旁若无人的走进,伸手撩开她的头发。低声说了句,“别动。” 乐嵘戈不清楚她的意图,却也不敢妄动。 男人有些滚烫的手指落在她的肌肤上,像是要把那块皮肤戳烧出一个洞来。 “是这里疼吗?”他柔着声音问。 她本能的想去摇头,奈何自己的脖子现在根本就不能动,一动就钻心的疼。 只好轻声呢喃。“不是。” 软糯的声音落在旁人耳朵里像极了撒娇的声音,还带着女孩子家特有的娇羞。 顾瑨珩左右动了几下,小姑娘闷哼一声。 他心下了然将手心的丝巾慢慢放在她脖子揪住的地方,手指不敢完全受力,害怕手心的帕子会灼伤她表面皮肤。 双重加重,让她更难受。“疼吗?可以稍稍活动一下吗?” 顾瑨珩侧着头绵长的呼吸悉数落在她的脖颈处和耳垂上,一种从未有过的悸动席卷全身,取而代之的是慌乱的走神。 顾瑨珩只当她是疼的厉害,也没有在意。 微微低了点身子轻轻吹了吹,担心手上的帕子过烫 ,女孩子家皮肤都比较细腻。 热敷了一会,那处刚刚郁结的经络似乎放松不少。 乐嵘戈细若蚊吟的哼了哼,表示,“好了。” 顾瑨珩将手上的帕子递给售卖员,他轻轻缕着她的发尾落在大衣后面,顺带着伸手帮她理了理额间的散落下来的鬓发。 顾瑨珩刚刚就是从身后抱着乐嵘戈替她热敷的,这会从镜子中看着男人环绕女子。 她内搭的上身是一件酒红与白色镶嵌的条纹线衫,下面搭配一条纯酒红色的皮裤,外面是一件米白色的手工羊绒大衣。 两人虽认识已久,但真正见面的次数并不多,这还是第一次顾瑨珩看她穿的这么小女人姿态。 无论是谁看到这样一幅情景,都只能叹一句,“男才女貌,珠联璧合呀!” 过了一会正当乐嵘戈脖子上有了松动,他手指落在她的脖颈上用了点力。 随即,没头没尾的来了句。“准备好了吗?” 乐嵘戈还没反应过来就听见“咔嗒”一声,紧接着是她狠狠地抽气声。 顾瑨珩笑着在她耳边丢下了一句,“很漂亮。”遂而,转身离开。 看着他走开的背影,真是疼的眼泪都出来了,果然大魔王的身边不是什么人都可以待的。 ‘我跟你有仇啊?你下手这么狠?’她默默腹诽,面上一通幽怨。 当她再活动脖子,才发现好像真的没那么疼。 虽然这初衷是好的,过程嘛……着实比较惨烈。 站在原地觉得那股劲终于缓过来,顾瑨珩笑着走过来自然而然的牵着她的手问,“能走了吗?” 乐嵘戈不解的皱皱眉,奈何顾瑨珩根本就没有给她开口的机会。 听见身后的销售员,恨不得敲着锣打着鼓,再搞个什么散场仪式就为了说一句,“欢迎下次光临”的气势。 乐嵘戈简直呆若木鸡。 这是传说中的大魔王和小垃圾同时来逛商场的区别吗?要不要这么明显的对待?要不要这么鲜明的差别? 这样明晃晃的歧视,会让她觉得她的RMB,不是市场流通的那种! 小姑娘带着明显的气馁,眼看着就要走出店门。 她三步做两步使出了吃奶的劲,狠狠地拉住顾瑨珩。一边气喘吁吁的喊道,“等一下。” 顾瑨珩顿了顿脚步,反手看着小姑娘蹲在地上一副可怜巴巴的傻气样,忍不住笑出了声。 “怎么了?是有什么想买的?或者你看中的我没给你买吗?都多大人了,撒娇还蹲在地上,叫别人看见了像什么样子,快起来!” 说着顾瑨珩弯腰直接拎着乐嵘戈的后颈,巧妙地暗劲既没有弄疼她,又刚好将她给拉起来。 想着他一系列的问题,却发现一个问题都不是她该关心的。 这样一想直接避重就轻,不管他有没有选好?反正她这个人体模特今天是当过了,就算没有买好也不能怪她。 这样一想乐嵘戈又十分理直气壮。 小姑娘皱着的眉头,继而疏散开来,问了一个她目前最关心的问题。89文学网 “那个,我的衣服呢?”她眨了眨眼睛(^_−)☆,一脸认真的看着顾瑨珩。 男人曲指刮了刮她的鼻尖,笑的格外灿烂。“傻气,走了!” “嗯?衣服?我的衣服?”以为他没听清,乐嵘戈再重复一遍。 身后的销售员笑着上前解释,“放心吧,美女都收拾好了。你男朋友亲自去收的,你男朋友啊真是又细心、又体贴、对你可真是没话说。刚刚为了给你热敷,估计手都烫红了吧!遇上这么好的男朋友真是好福气,一会没人的时候可得好好奖励一下。” 销售员露出一副你懂得的表情,看着乐嵘戈。 她囧了囧,呵呵,呵呵呵~ 是惹,您那挤眉弄眼的微表情我是都收到了。但是您知道我俩是什么关系,你就敢这么一副暧昧的表情,这样真的好吗? 万一他已娶,我已嫁。 万一这是一个什么大佬,带着小情人来逛商场的恶俗桥段?想想吧,您在那边不分青红皂白的大肆支持,岂不是助长了不良之风! 好吧,她承认,她恶俗了。 他已娶,她已嫁,依着她和大魔王的性格是绝对是不会一起出现在这个地方。 可万一呢?万一是呢? 你不能因为我|党人士思想觉悟都高,就一言以论之哇,对不对??? 销售员不解的面向乐嵘戈这一脸悲壮的表情,只以为她是害羞了。 连忙在一旁快速的打起哈哈,“额,那个小姑娘害羞也是有的。好福气,好福气。” 顾瑨珩抱着观看不语真君子的态度,没有戳穿乐嵘戈,他知道这姑娘绝不会是害羞。 小丫头的脑回路奇特着,一个小脑瓜能想的很。 他伸手宠溺地捏了捏她的耳垂,低声凑到耳边笑着警告。“走不走,真想在这被人继续围观?” 乐嵘戈鼓了鼓自己圆滚滚的腮帮,以示她很抗议,很生气。 还有依着两人现在的关系,明显不适合做这些太过亲昵的动作好不好?为什么大魔王做起来就这么水到渠成! 莫不是那些单身太久啊!不喜女色啊!淡漠如斯哇!禁|欲高冷呀?不过是所谓的江湖传言太久,有为失真。 乐嵘戈脑回路奇特是真,刚才销售员说的有句话她倒是放在心上。 一直心中有事的她压根就没有注意刚刚走了一路,顾瑨珩都是牵着她的手腕。 两人这幅模样,俨然就是热恋中的小情侣逛街中该有的动作。一直走到地下停车场,顾瑨珩牵着乐嵘戈走到车旁。 男人松开她的手去开后备厢,乐嵘戈跟剑打似的,在他松手的那一刻她径直的抓住他的手尖。 顾瑨珩挑了挑眉峰,似笑非笑的看她。 小姑娘被看的不好意思,不知是哪来的孤勇,反过来恶狠狠地瞪他。“不许笑。” 他慢条斯理的将手上的东西放到后备箱,顺手关上车门。 嘴角漾着的那抹浅笑,始终半挂着淡淡的,颇具兴味。 乐嵘戈大囧,想着怎么事情就衍变成了这么个模样,明明两人之间那纯洁如狗的革|命情谊呢? 转念一想,似乎也不是那么纯洁。 毕竟,亲也亲了,抱也抱了,手也牵了,脖子在不知情的状况下也被他摸了。 我去,这个便宜占的,真当她好欺负吗? 似乎、的确、好像。额……确实是不那么纯洁。 要不要抡起小拳拳?好像她也是愿意的! 就在乐嵘戈想着再试图找点什么理由说服自己,头顶传来一阵嗤笑。 男人从容不迫的伸出手掌,张扬地对着她笑。“要不要,再牵一会?” 乐嵘戈极为无辜的瞅了他一会,想着‘大魔王,您是一天不逗我一下,这日子就过不下去是吗?咱俩好歹不管怎么说还是同事呢!您老人家就不能给我个面子,笑的低调点嘞!果然高调的人是不知道低调为何物,为什么那么想泪奔?’ 乐嵘戈倒是赶到顾瑨珩收手之前,迅速扒拉着他的手掌细细打探一番。 看着这手掌的颜色,正待她跃跃欲试想要去查看那只手。滚烫的水,应该很严重吧? 顾瑨珩像是有先见之明般,往后退了退。 淡淡一笑,“怎么,这么着急就想看我的手?可惜,我的手是留给我未来女朋友看的,所以?” 大魔王懒洋洋的抬了抬下巴,用眼神示意她的话不言而喻。 乐嵘戈默了默选了个折中的办法。 “额,那我也可以给你看我的手呀?”说着还将自己的手掌递到某人面前,主动送给他看。 顾瑨珩扫了小姑娘一眼,停车场内的环境有些暗。 她的侧颜在这寂静地环境中看上去不那么清楚,他稍稍凑前些。 面颊带着点绯红,细腻的毛孔在灯光映射下形成了格外通透的清亮。 第六十一章 乐嵘戈欠顾瑨珩,待定 - 我家男神是国民教练 - 诺槿 【顾瑨珩:“抓不住握不牢的感觉很糟糕,像是本来亲近的两个人,莫名又很远。总想让这姑娘欠他点什么,又无从想起,倒不如一切待定,也许欠着欠着,就能纠缠不清!”】 四目相对男人微笑着摇头,淡淡回应。“不行。” 乐嵘戈不死心的看着他,一脸期盼地打着商量。 顾瑨珩玩味的乜了她一眼,语调不减也没了刚刚的冷淡,她明显看见他眼底一闪而过的笑意。 小姑娘警铃大作,希望大魔王手下留人。 不要说什么语不惊人死不休的话,让她恨不得表演原地去世。 下一秒清冷的声音,在这一室寂静中显得格外清晰。“好呀,你若让我亲一下,我倒是可以考虑考虑你刚提的意见。” 明显感受如一瞬间狂风过境般的寂静,面上依旧稳着,脑海却跟山盟海啸齐齐冲了一遍。 她呆若木鸡的站定片刻,不知道怎么就想起微博上的一个段子,没什么表情地机械表达。“好了,帽子一带,谁也不爱!” 顾瑨珩挑了挑眉峰,缓缓收回身体直起身子,就这么淡淡的看着她半天也不说话。 乐嵘戈屏气凝神,默默建议自己。‘大魔王一定是平时严肃惯了,自带冷场功效,莫要介意,莫要介意!唔,调戏是会上|瘾的么,每调一下您老人家能长块肉还是咋的了!’ 她羞红了脸好半天都没说话,顾瑨珩全程耐心的等着她。 她不开口,男人也不催促。 过了好一会,乐嵘戈才气急败坏的瞪了某人一眼,这一眼可谓是一眼万年,深意长远。 最后千言万语只化作一句,“上车!” 听着那振聋发聩的关门声,嘴角扬起一抹浅浅的笑。 笑容伴随着偶尔飘来的清风悠悠转了个圈,空气中悉数逗留了清浅的味道。像远山飘荡的洗涤,又似空源峡谷回荡而来的一声呐喊。 你站在那儿,感受着静谧的流淌和溪流叮咚汇聚的声响,便觉得心旷神怡。 男人径直上车,一路上显然刚刚小姑娘是真的气着了,眼睛不是目无暇视的看着前方就是扭过头去看窗外沿街的风景。 沿街的高楼大厦耸立,各类不同的建筑彰显着这座城市的底蕴。 凉风吹来,满地的秋叶枯黄。 深秋、早冬的肃杀到了午后便没有那样明显,太阳隔着车窗玻璃懒洋洋的照进来。 打在人身上逆着光,更清新舒适。 偶然飘来的茉莉花香,阵阵袭人,用心凝神一股子清甜透着鼻尖延续到感官四周,连带着喉咙里都有了甜甜的味道。 乐嵘戈看着沿街道路想着剩下不多的路程,努了努嘴巴。 顾瑨珩又怎么会不知道她的想法,整个掌心到现在还有几分酥麻,手指轻轻一动就感到如针戳似的。 她心眼一向实,又不愿欠人什么东西。 原本自己就对她有所求,顾瑨珩不愿意那这些所谓的枷锁束缚在两人未清的感情上,连同着那些个确定转而都变成不确定。 他也不知道自己从何时开始竟变得这样恶趣味。 明显就有话想说,偏偏又不肯开口,真是个倔丫头。 男人忖了一回,薄唇轻启,带着一抹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扯着笑。“要不要,南北大战一番?” “啊?”她默了默,尴尬的不去看他。 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小姑娘顿了顿。 想着要不开口和她家小魔王解释一下算了,又想着那魔王不依不饶的态度又有点头疼。 初一是妖,十五是魔。她简直,难(南)上加难(南)! 算了算了,早死早超生好了。如果她敢回去再给顾瑨珩发个短信要求明天上午请假,顾瑨珩一定会有一千八百个理由,要求驳回。 她悄咪咪的侧头乜了他一眼,做了个深呼吸,刚准备开口。 男人温润的手掌落在她毛茸茸的脑袋上,笑容温暖。“我有那么恐怖吗?跟我说件事还得酝酿这么久?嗯?”那笑意,不达眼底。 “你要听真话,还是假话?”心里一紧张,不知怎么就将心里话脱口而出。 说出口的话实在是覆水难收,再看大魔王那副感兴趣的样子,就算她生硬的将话题给绕过去,估计也能给蹦回来吧! 如此一想,倒也坦然不少。 顾瑨珩一手打着方向盘,另一只手变动着档位,全程配合默契,没有一点的慌乱。 似乎从认识他的那天起,这个男人便从容间便带着一些成熟,遇事不慌张,行事不匆忙。 大学毕业那会应她家父上大人的要求,被赶到驾校学车,用他家老头的话来说,“手动挡的车学会了,你还愁有什么车搞不定?所谓加减档在手,速度变换心里有。” 当初看着驾校教练一个漂亮的方向盘转动,另一只手变换手速上的档位。 离合一松,油门一踩,引擎盖里发出的声音,都是帅气的声响。 那大概是当初没见过更好的,便以为那就是最完美。比比电子书 如今才懂得为什么开手动档车的男人,特别有男人味!眼前这位漂亮的流线型,和一身标准的身姿则完美地强调了什么叫男人味。 “你说呢?” 乐嵘戈“哦”了一声,坦然回答。“有。” “乐嵘戈。”男人咬着后槽牙,似笑非笑的盯着她。“再给你一次机会,要不要重新来一遍?” 小姑娘不怎么高兴的皱皱眉,懒洋洋的嘟囔。“不是你让说真话?我说了又不高兴,你可真难伺候!” 顾瑨珩没什么脾气的嗤笑一声。“你现在胆子倒是大,都敢这么同我说话了,嗯?” 男人尾音上翘,说不出的性感十分张扬。 她呆着表情愣了片刻,木木的,这样的他太鲜活,又足够魅惑总觉得离他好远,不是她轻易就可以抓住的。 顾瑨珩淡淡打量了她一会,沉沉的声音不似一点玩笑。“知道什么叫伺候人?敢对一个男人说伺候这种话,青天白日的,我看你是欠收拾,你说呢?” “那你刚刚还说要……你怎么不是”——“欠收拾呢?”乐嵘戈后三个字简直如同在嗓音里哼过,跟猫似的。 顾瑨珩扯了一痞笑,待车停稳凑过去问,“我刚刚还说要干嘛?” “顾瑨珩。”她细软的声音连拔高了好几个度。 “嗯!我在。”男人好脾气的应着。 “你……你不能总这么,总这么随时随地的调戏我。”她没什么底气的反驳。‘因为会心动。’ 顾瑨珩熄了火。 身体稍稍往后靠了靠,手肘搭着方向盘。 指尖托在下颔处,就这么侧着身子匿着一片霞光盯着她看。 乐嵘戈也不知是不是身后的亮光太过晃眼。还是,面前的这个男人太过耀眼。 为什么她的眼眸里熠出了一片清辉,亮的如极昼的白光叫她睁不开眼? “乐嵘戈。” “嗯?干嘛?”小姑娘低着头却不敢将眼神与他保持平视。 细若蚊吟的哼着,等头顶的声音再度响起。 男人食指轻挑她的下巴,逼着她与自己直视。“你能看出我在调戏你,就好。” 乐嵘戈这一次直接石化在原地,大魔王现在简直越来越不按照设定好的剧本走了,谁能把调戏人这么轻佻的事情说的跟喝白开水似的。 果然这很顾瑨珩,他那个心里建设也是蛮强大的。 她幽怨的抬起眼睛,咬了咬唇。羞赧的瞪着他,想着一不做二不休,反正现在已经够尴尬的,还有什么比这还要令人尴尬如木头人的场景?要是有,那就一起上吧,Ծ‸Ծ “唔!我明天上午,可以申请请假半天吗?” 顾瑨珩移开手指,双手环绕好整以暇的看她。“你这是对顾队说的,还是对顾瑨珩说的?” 她脑子转了一圈,也没想明白和顾队说与同顾瑨珩说有什么区别?难道这两个不是同一个人吗?还是这位大佬有人格分裂!!! 顾瑨珩有条不紊的开口解释,“你要是同顾队说呢?首先得有一份正面的书面报告,然后……” “那……要是同顾瑨珩说呢?”小姑娘为难的开口,心中如同一万匹草泥马狂欢奔腾。 “要是同顾瑨珩说啊!”他审度的目光低了低。“去哪?和刚刚那个人有关?” 乐嵘戈也是给大魔王跪了,刚刚那个人?刚刚哪个人? 不是从头到尾只有他们两个么?小姑娘扭头看半天也没看到其他人,无奈只好哀戚的求助本尊。 顾瑨珩手指微曲放在方向盘上,有一搭没一搭的敲着。 “你说呢?”某大爷那一脸正宫当场捉|奸的态度,是认真的吗? 乐嵘戈简直快哭了,‘大爷您就别端着,快说吧成吗? 奈何顾瑨珩神色俱收,淡淡留了句。“私事?” 尽管乐嵘戈满脑子都是同你有什么关系?你太平洋警察吗??管得这么宽??? 面上却依旧温和的点了点头,一副乖的不得了的模样。 “嗯!”这一声嗯还是从鼻音里发出的,浓重的很。 她狐疑,您这“嗯!”是什么意思? 乐嵘戈发现自己同大魔王的交流,简直隔了一道银河系那么长,估计以后也只能一头牛郎一头织女,一年一度相约一次。 呸!她这做的都是什么破比方!她俩跟牛郎织女有什么关系? 瞬间换了副面孔,“那,顾队我的假期呢?”乐嵘戈倒是没忘了惦记自己的假期。 “准了!回去吧!” 第六十二章 套路顾上线 - 我家男神是国民教练 - 诺槿 【顾瑨珩:“当一本正经频频化身套路小能手,这辈子他除了战略战术之外,她是第一个让他想用套路绑在身边占为己有的姑娘!”】 面对顾瑨珩突如其来的冷淡,她咂了咂舌,只是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又惹到了这位大爷。 面对突然的解放,心里还是很开心。于是某姑娘正准备欢天喜地的下车,结果某位大爷再度没头没尾的来了句。 “还看吗?” 她茫然的盯着他,像个无助的小宠物,乖巧又可怜。“嗯?”心道,‘大魔王我就是请个假而已,你用得着这么刁难我?’ 见她真心不解,顾瑨珩耐心解释。 原本他并不打算,让她看自己的手。 作为男人,他一直觉得刚刚在店里的行为是他应该做的,没什么好邀功何况还是面对一个他惦念的丫头。 结果这姑娘倒好转头不知道要去干嘛,自己又不能上赶着问人家私事。 显得太八卦。 小姑娘同他相处中的不自然,他又怎么会感觉不到。 很明显刚刚叫她下车,这丫头竟一副如蒙大赦松了口气。 看见那表情实在是碍眼,顾瑨珩大乐嵘戈不少,说到底两人也是有代沟的。 若摆在以前纵使他有心。 其实这姑娘先前愿意,现在不愿意,他也不会强人所难。 时隔一年多,偏偏这一回他动了心,动了情,不愿意再轻易放手。 他就想将这软乎乎的小姑娘抱在怀里疼,可怎么办? 顾瑨珩这个人说到底本身并非善类,他不想让乐嵘戈愧疚,从而让两人的感情不纯粹是真的。 可当他不能确定这姑娘能不能百分百是自己的,用些手段不过是叫这丫头记得他们之间地暧昧不清也好。 男人伸出手掌,掌心一片通红。 可想而知早前烫的有多严重,乐嵘戈一想到刚刚店员说的话,心里就木木的难受。 “那个,谢谢你啊。”她不好意思的挠挠脑袋。 小丫头软糯着声音,瓮声瓮气的开口。 顾瑨珩一副无所谓的态度,邪魅的看她,倒是补充了一句。“怎么谢?” 她抬头,这一次面色认真,没了别的表情像是在思考该如何谢,怎样谢才能互不生欠。 当乐嵘戈正想回答,男人凉薄的说话声在车厢内淡淡散开,透露点浅浅的寡淡。 “算了,先欠着吧!待定,等我想到了再说。” 若摆在平时乐嵘戈一定会觉得顾瑨珩脑子不好,怎么总这么善变。 这一次一反常态的好说话,乖巧的点了点头。 顺带着附上一抹真诚的笑意,“好呀。” 看着她这张小嘴里终于说了句还能听的话,面上也不似一直紧绷的假笑,心情好不容易明媚了些。 顾瑨珩懒得今天再给自己找堵,便就着刚刚的由头让她早些回家。 说着车门解锁的声音打开,顾瑨珩手指敲击着方向盘。 眉峰微挑,淡淡看着这个脑回路如此慢的姑娘不由沉沉叹气。 小姑娘手指扣动着锁门,又默默转头,瑟着声音满脸纠结的看他。 顾瑨珩原本就不指望她这个脑回路前后不够五秒的时间,现在就能想到点什么。 于是很有先见之明,在她开口之前率先打破沉默。“怎么,不想下车?嗯?” 她诧异的愣了会,转而盯着他,似乎在说。 “呵呵,大哥我这么饥渴想下车的小表情你是没有看出来,还是故意忽略?算了反向理解的饥渴也是饥渴,她这个通情达理的小可爱就不要和社会、顾先生计较!” 小姑娘顾不得某人眼神留恋的调戏,大着胆子反问。 “不是,这衣服怎么脱?” 谁知道顾瑨珩也不知道是认真的,还是同她玩笑。 男人板了板脸,看上去着实不太好说话。 “哦!你若是有什么别的想法,这个点我恐怕也不太好配合你。毕竟……时间、地点、都不太合适。”他有些为难的强调。 小姑娘微张的嘴巴顿成圆形,又默默闭上。 乐嵘戈小脑袋瓜稍稍转了转,就知道某人这是在故意拿她开涮。 不免陡然拔高了好几个声调。“顾瑨珩。” “知道了,说了我耳朵很好的。怎么就记不住呢,你这个小傻子。” 乐嵘戈悲壮的瞅着他,真不知道这么一本正经的背后,是怎么义正言辞说出那么不正经的话。 她实在要哭惹,“你,你就不能正经一点,别……别总调戏成吗?你这样让我认为你就像个坏人,好吧!”小姑娘低着头轻声哼着抱怨。 本以为男人会稍微收敛一点,结果大魔王丝毫不显得愧疚,反而像是看白痴一般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继而扭头下车。 乐嵘戈大囧,什么情况。‘就算下车,也该是她下车,怎么这位大佬一言不合就下车?这脾气也太不好了吧!’ 正当乐嵘戈愣着神,保持一系列持续发呆ing。 身后的车门打开,男人单身撑在门框上,脑袋微微探了进来。 这样一幅霸道总裁的既视感,叫乐嵘戈心慌地漏上了好几拍。请网 身体不自觉地向后靠了靠,极不自然的看着大魔王干笑了几声。 仿佛大魔王一开口,便犹如诺槿某桥段中,某霸总对着女主角车咚前傲娇的说:“呵,女人,你以为你躲得掉吗?不管你躲到哪里去,你都别想逃过我的手掌心。” 紧接着就是一顿,天崩地裂,天雷勾地火的深度交流。 那亲的叫一个天昏地暗,日月无光。 正当某姑娘脑海中呈现了一系列有色YY景象…… 清冷又哑沉的笑声,彻底将她无情的拉回现实。“要不要,配合一番,你脑海所想?” “嗯?”她吞咽了一下口水,不好意思的看他。 心道。‘狗男人,我不要面子的吗?你以为你是什么炒鸡打桩机,美男出浴图,看了一眼就让人欲罢不能?我是那么肤浅的人吗?’ 虽然不怎么想承认,可她好像真的是! 太可耻! 顾瑨珩掀眸,扯着唇笑。 一点都没有要给某人留面子的意思。“你那一脸的期盼,都写在眼神里呢!” 乐嵘戈连忙拉过车顶前方的翻车镜,细细敲了敲。的确她这一眼的神色微波荡漾,眉宇间的风情还真有几分收不住。 难怪面前的男人拿她打趣,唔!这一会算是丢脸丢到姥姥家。 “下来。”顾瑨珩淡淡开腔。 相比刚刚的清冷,这会算是暖上好几分。 小姑娘乖乖应承,照常下来。 男人上前一步,乐嵘戈现在看见他上前,下意识想要往后退。 他恼了几分,一步到位。顾瑨珩直接将人带回怀中,没有给她那个机会。 第一反应:又被抱了。 最近怎么总这么没前没后的被他抱呢? 小姑娘僵硬在他怀中,半天都不敢动一下。 察觉到她的僵硬,顾瑨珩只是很轻的抱了抱。下巴蹭了蹭她的头心,便很快松开了她。 再度退回到原地,眼底依旧是先前的清冷,除此之外不再有任何别的情绪。 “下次若是想吃小笼汤包了,可以直接来找我。” 乐嵘戈眯着眼睛悄悄的看了他一眼,瞬间低回头再不敢看他。 打着哈哈的哼着,四两拨千斤就是不说重点。心下一通腹诽,‘我就是忍住不吃我也不找你呐,和你一起吃顿饭,血槽清空太快,这血不够哪敢随便上前呢!’ 顾瑨珩很不喜欢她这种随便应付的态度。 眸色幽深的看着她,也不开口。 乐嵘戈低着头半天不见头顶出声,等了片刻,最终比不过对方耐心好。 果然,姜还是老的辣! 一抬头便落入这样深邃又缠绕的目光中。 一时间如同溺水的人难以呼吸,半天调整完状态整个都萌怂萌怂的。 “我……额(⊙o⊙)…好!” 得到肯定答案的某大佬也没再为难她,男人唇角清浅的弯了一下,上下顺着她打量了一圈。 就在他这样直接又粗野的目光中,乐嵘戈浑身红的跟个大虾似的,也不敢开口反驳。 就在乐嵘戈感觉自己是不是快要化了,可以直接被享用。 男人温和的笑出声,随后给了个听上去,是认真思考后才会给出的答案。 “这衣服,你穿上很好看我很喜欢。”说着把刚刚在商场里销售员装了一大袋子的衣服递给她。 “回去吧!” 这一下就算再迟钝她也反应过来,“这衣服……衣服是给我买的?” 顾瑨珩慢条斯理的给出了,一个简洁又肯定的答案。“嗯!不然呢” 见她半天不伸手,男人皱了皱眉。很不满意她如此慢吞吞的行为,他强势的伸手拉过她的胳膊,直接将自己手上的袋子递到她手上。 遂而,颇有些好笑的反问。“对,就是给你买的有什么问题吗?” 有问题,大大的有问题! 乐嵘戈着实被大魔王这样义正言辞的态度吓到。 您坦然成这样也是没谁了,思忖再三想到既然买也买了,她都穿上了身,现在退也是不可能,看来只有一条路。 小姑娘伸手进包里掏出钱包。 见状。顾瑨珩脸色撂了撂,更像是隐忍不明的怒火。 一秒,两秒,三秒……数秒。 她讪笑着开口,“顾队?”顺带着划了划她可爱的小爪子。 男人沉着的目光泠然,迷之尴尬的气氛也不知道延续了多久。 他没什么情绪道,“现金我也找不开,不如加个QQ吧!” 乐嵘戈瞅着他那张一会晴一会阴的脸,嘟了嘟唇,觉得江湖传言有一点很对。“顾队喜怒无常!” 想着这样也好,反正她银行卡上也有钱。没什么犹豫的答应,“好呀!” 第六十三章 自己挖的坑,哭着得填完 - 我家男神是国民教练 - 诺槿 【乐嵘戈:“姜还是老的辣,被套路的永远是她;上斗不过母上大人,下斗不过大魔王,横批:哭着填坑!”】 “那就现在加。”他将笑未笑的唇如同一把弯刀,微勾着补充。 乐嵘戈虽觉得有些怪异,刚刚还一副不急的样纸。现在,还真是阴晴不定。 想了一圈,也没想到究竟怪在哪? 她点点头应了应,扬着眉笑着说了声“好。”说 完掏出自己的手机,顾瑨珩看着她手上拿着东西便伸手接过她满手上的袋子。 乐嵘戈头也不抬的回了句“谢谢,”直接拿出手机快速在界面上点了几下。 随后界面上出现了一个萌萌哒地,小猪佩奇头像形状的付款码。 顾瑨珩这一次更是懒得搭理,直接将手上的袋子塞到她手上。 对,是塞,同顾瑨珩一贯对她的绅士行为不相符合。 乐嵘戈睁大自己滚圆滚圆的眼睛,敢怒不敢言的扑腾着自己地腮帮子,不怎么高兴的皱皱眉。 “那是我的手机,我的手机好不好,就算你嫌弃我行动力太慢也不能这么粗鲁吧!都不用考虑一下我这个当事人的感受吗?好歹我刚刚也当了那么久的人体模特呀???能不能尊重一下我这个现成劳动力的辛苦喵?” 顾瑨珩加成功某人之人,一看见她鼓着腮帮子一副我很不高兴的碎碎念。 有些好笑的瞪了她一眼。 满心无奈,这姑娘是怎么没心没肺长这么大的? 他突然有些好奇,这些年她的生活方式到底都是什么样的? “你看着我干嘛?没有密码你也支付不成功呀?手快了不起吗?手快你也不知道我的支付密码是什么?哼哼!”她嘟着嘴巴,默默回嘴。 “乐嵘戈。”男人挑眉叫她。 顿了一下,乐嵘戈掀了掀眼皮没好气地反问。“干嘛?” “不干嘛,就想知道你是缺心眼吗?”他嗤笑,淡淡地问。 “你管我缺什么?喂,我说顾队,你拿我的手机现在还凶我缺心眼,你说是不是你更过分?”拎着一手上的袋子果然不怎么好发挥,简直影响她进攻的势力。 顾瑨珩将手机递还给她,转身准备离开。 站在原地有点搞不清楚这个人怎么突然就走了?不是加上好友,要给钱吗? 她扯着嗓子大喊,“喂,你的钱?” 下一秒男人径直转身,恶狠狠地瞪她。“我警告你,你要是再敢提钱的事情,我就把你那天在林虹轩主动亲我的事情告诉所有人。不信就试试,反正我是不介意的。”他黠笑,没有一丝威胁人的自觉性。 “我?”乐嵘戈一脸懵圈,软着嗓音虚心道。“不提就不提,不要就不要,这种随便威胁人的习惯是不是要不得!”她耷拉个脑袋委屈巴巴地阐述。 到底心软,顾瑨珩也没再继续为难。 他软下声音,没了先前的刚硬。 “你不是说这种事情要按照当事人自己喜欢的风格来买?怎么,不是你喜欢的风格?” 乐嵘戈现在恨不得挖个坑把自己埋起来好了,果然她在换衣间的碎碎念还是被某人听到。 难怪他当时出声问,“需不需要帮忙?” 原来那句,“需不需要帮忙是这么意思。”简直没脸见人了好吗?她捂着脸,满是娇羞。 现在时光倒回一次,还来得及吗? 顾瑨珩自丢下这句话之后便转身上车,乐嵘戈看着某人反手震的比她一开始还响的关门声,以及绝尘而去早已看不清车影的空气。 默了默,又低头打量了一眼满手的袋子,不可思议的说出心中所想。 “所以这些衣服都是送给我的?为什么突然送我衣服啊?” “你还笑,你看看,罪魁祸首。” “嗯!我承认,确实是!” “诺,陪你的汤包就当是我的赔礼!” “你下午有事情吗?” 一连串的对话浮现在脑海。 想到中午那顿兵荒马乱的午餐,以及在门口男人的相约,其实都只是为了给她买衣服,为了中午那个汤包上的醋汁溅到她身上? 所以刚刚的QQ? 莫不是大魔王只是想加她QQ号,又不好意思说出来,才借着她的口说还钱恰巧又能顺带加上她的QQ号? 留在原地想了一圈的乐嵘戈,在得出。“顾瑨珩是个既闷骚又细心的男人。”这样的结论,才心有哀戚的进了屋。 这一天过得简直是天上地下的乱窜,她要好好理一理她同顾瑨珩怎么突然就演变成现在这个情景? 绝尘而去的某人,显然现在的心情十分不美妙。 想着刚刚她一脸惊讶的站在原地又呆又笨的模样,他其实也搞不懂自己为什么会对这样一个姑娘动了心,动了情? 明明面对外人看上去也很聪明,精明中透着良善,偏偏在情事上如此木讷。 每当他进一步,小姑娘又狠狠的往后退一步,这一尺的距离始终保持的刚刚好。 可是乐嵘戈不知道,顾瑨珩从来就不是个一时兴起的人,他可以绝情绝性的不开始,如果他不想的话。 若一旦他决定了,便会义无反顾的继续下去,除非至死方休,否则现如今的顾瑨珩也不会在这里亦不会是如今的景象。 男人手指紧握方向盘,一想到刚刚小姑娘手机上的头像。 有些赌气般的开口。 “乐嵘戈,你难道不知道自己早就逃不掉了?等把你追到手,老子非得抱着你亲上半个小时,把你往死里亲。你不是喜欢小猪佩奇嘛,老子非要把你亲成小猪佩奇的同款嘴型。” 他愤愤的自言自语,如此孩子气的模样也算是少见了。 小姑娘在原地站了一会,突然没来由的连打着两个喷嚏。 想着太阳西沉,天越来越阴冷,一定是风口站久了要感冒的前奏。 乐嵘戈转身往楼梯口走,开门回了家。 原以为家里是没有人,刚换了鞋把钥匙放下就看见她家秦女士敷着一张黑面膜,步履晃悠的从卫生间里走出来。 她站在门口定了好一会,十分幽怨地看着自家母上大人。 摇摇头,意味深长的开口。“妈,您下次这黑白无常的造型,能提前一点给我打招呼吗?您知不知道人吓人可以吓死人?” 秦梦娟顶着一张黑面膜的脸,忖了乐嵘戈一眼。 也不知是不是面膜敷在脸上,面部表情不自然才显得眼睛比往常竟大上一圈,还是什么别的原因。 这一眼看的总让乐嵘戈那么心虚? 她将手上的袋子随手放到沙发上,懒懒散散的坐下来,倒了一杯凉水一饮而尽。 大概是为了缓解这一下午受的惊,难怪那个时代有那么多“子”特意强调了水的重要性。 还是老子说的对“上善若水,水善利万物而不争。”现在才发现白水真是个好东西,难怪人一紧张都爱喝水。 “你很紧张吗?” 乐嵘戈喝水的动作一呛,秦女士上辈子是搞侦探的吗?要不要一猜一个准?你这样一猜一个准我不要面子的吗? 乐嵘戈极不自然的回望她,某位正在敷面膜且保持随意躺着的半仙姿势。 “什么意思?”秦梦娟凉凉开口。 手上一边拍打着多余的精华做着手部的护理,一副漫不经心的态度,偏偏一开口正中下怀。 “你早上出门的时候,好像穿的不是这一套吧?” “啊?”她就势低下头觑了眼自己刚换的这一身新衣,着实显眼。 小姑娘头皮发麻的抬头,哼哼唧唧的嗯着,“对啊,不是的。” “你最近不是很忙吗?怎么还有空去买衣服?”秦女士继续不慌不忙的反问。 “对啊,对啊,很忙,是很忙。”她心虚的附和,手上倒是没忘记接着给自己续上一杯水。 秦梦娟盯着她手上的动作看了一会,自然而然地反问。“咦,那么渴?” “嗯,是啊,是啊,就是很渴。”她头也没抬,四处张望地看。 秦梦娟说一句,她便附和的回应一句。看上去有问有答,却显得乖巧地有鬼。 “中午吃什么啦?渴成这样。” 乐嵘戈乜了秦女士一眼,只以为她是在同自己闲话家常,便有所放松下来。 她巴拉巴拉的同秦女士说着自己中午吃了些什么,又是搁哪家吃的。 乐嵘戈叽叽喳喳地说着有多么好吃的过程,秦梦娟就耐心听,时不时还搭上一句,“嗯!她家确实挺好吃的,味道鲜美,又干净。” 就在乐嵘戈彻底卸下心防以为安全警报已经解除,乖巧懂事的随即附和。“嗯嗯,是的,就是很好吃呀,我都肖想好久了,菁菁和祖祖都不肯陪我去,她们俩在这件事上实在是默契的出奇。” 说到这乐嵘戈就有一大堆要吐槽的话,秦梦娟笑着点头,一脸赞同的表情像极了同门知己。 “说的也对,这两丫头,都怕胖,难怪不肯去。”一边说一边意有所指道,“你妹妹呀,在这一方面向来比你注意。小姑娘注重形体,爱美着呢!” “就是,就是,臭美的很!”她小鸡啄米般,脑袋点的一晃一晃的晕着。 “所以,你是和谁去的?”气氛戛然停止,乐嵘戈瞬间呆若木鸡,为什么有种被人挖坑还一路乖巧进坑地错觉??? 而且,锄头还是她亲手递过去的,多么痛的领悟! 再看秦女士那表情,那动作,是认真的吗? 第六十四章 母女对话,攻心为上 - 我家男神是国民教练 - 诺槿 论“算计,攻心为上的本事,果然,秦女士论第二,没人第一。” 尴尬的气氛,陡然凝滞。 “嗯?怎么不说了?还真是女大不由娘,现在和谁吃个午饭都不肯告诉妈妈了。唉!女大不中留,留来留去留成仇。”秦女士恰到好处的指点,实在是太高明! 乐嵘戈隐落下风,不好招架。 “妈!”她试图撒娇蒙混过关,再问两句,她就该直接给这位跪了算了。 “唉,干嘛?我耳朵好着呢,能听得到,还没聋?乖,不要这么重复地一遍两遍对我说哈!”这对话莫名的耳熟感,叫她真是想忽略都不行。 乐嵘戈四处张望,伸手揉了揉肚子。 刚刚一连猛灌下去还没觉得怎么着,这会真是想吐的心都有。 前有狼后有虎,她这一天天都是什么命啊这是!人家是美强惨,她是啥?夹心奥利奥吗? 不怎么自然的握着杯子,明显心事重重的姑娘讪笑了两下。 “跟……跟一个同事吃的!”她破罐子破摔的实话实话,她敢保证她现在有一句假话。母上大人绝对能在半个小时之内将她所有的话都给套出来,所有诚实才是上上策嘛! 这样一想倒也坦然,反正她和顾队不管怎么说以“同事”定义二者关系也没错! “哦!男的,女的?”秦梦娟接着自己的思路,有条不紊的问着。 乐嵘戈放下手中的杯子,皱着一张小脸慢慢吞吞的问了句。“妈妈,我怎么觉得你总在挖坑给我跳呢?我都多大了,就是和普通同事一起吃了顿饭而已,你用得着这样步步紧逼吗?” 谁知道秦女士一副你才发现的表情,继而出现“乖”啊!“好好说话吧,咱们家的传统是坦白从宽抗拒从严方为上上策,你懂得哈!要只是普通同事,你觉得我会这么好奇?” 乐嵘戈决定还是放弃抵抗,一切坦白为上。 “男的!” 秦女士露出了自己一贯得体又大方的微笑,在乐家姐妹的心中这简直堪比蒙娜丽莎式微笑的等级,恐怖系数曲线值飙升。 据说这幅画原本在某|国就大火,后来被外借之后,由于本身的火爆程度导致展馆内,原本的观赏人数呈现了数倍递增幅度。 后来也不知是为了限流还是什么别的原因,要求这幅画的面前只能停留两秒。 据说超过两秒,便会细思极恐,毛骨悚然。 曾经两姐妹有幸得意在一次机缘巧合之下去了某|国看了那副真迹。 可现在与面前这位相比,简直不足一提。 面前这位的微笑,才算是民间“蒙娜丽莎”式微笑的开山鼻祖好吗? 果然一看到这个微笑,当天就得发生点什么,一如当年一样…… “哦!男朋友呀?交了男朋友在咱们家也是喜事一桩,用不着藏着掖着。”秦女士换了个姿势侧躺,一边拍打手背,做着按摩。“乐乐呀,你看妈妈我像那种棒打鸳鸯的恶母吗?像我这么天生丽质气质卓越的女人,一看就是典型的好婆婆好不啦?” 乐嵘戈大囧,看着自家老妈在自嗨的这条道路上一去不复返,着实有点头疼。 “那个,秦女士阖着这么多年你都是把我和菁菁当男孩子养的吗?那可真是遗憾了。”她摇摇头,做着一副扼腕状。 “您这辈子,做恶婆婆的机会是没有的,来个恶人丈母娘的形象还是可以,要不您和我老乐同志再努力一把争取三年再抱一个?”她软着声音,一边瞧着某人的表情,一边试着玩笑。 秦梦娟撕下自己的面膜,用在视频中看到的那些教法。 顺时针打着圈,吸收着面上多余的精华,用实力体现什么叫注重美颜。 这边还不忘记敲打她,“你能不能给我出息点,合着我生了两个闺女,一个给我添个外孙子的本事都没有吗?要你俩有何用,我要是还能生,到现在还用得着来这和你废话?” 乐嵘戈一脸惊诧,秦女士壮心不老哇!“那个,你现在就是想生,条件也不允许嘛!毕竟二胎可是极限。” “你说什么?”她眯着眼睛,打量。 “那个,没说什么?妈,国家倡导了要少生优生,健康生育,和谐社会?您要积极响应。” 乐嵘戈狗腿的笑了笑,唯恐秦女士殃及了她这条无辜小咸鱼。 结果秦梦娟懒懒睁开双眼,上下打量了一场。 不疼不痒的来了句。“所以,你俩这是优生去了?挺齐全的呀?衣服都从里到外换个干净!” 气氛顿时再次迷之安静。 这么羞耻的话题,请问她家母上大人是怎么一本正经保持不笑的说出口的。 她真的好想学习学习,免得每一次遇上大魔王总是她都被怼得连话都说不全。 每每如此,实在是太丢脸…… 乐嵘戈保持沉默的愣神,这表情落在秦女士眼中完全就是一个良家少女成功晋升为少妇独特娇羞。 她一副心下了然,等着面膜吸收的功夫还不忘拿起手机悠悠笑侃。 “我来查一查,运动过后吃点什么好,是该给你好好补补?” 乐嵘戈下意识反问?“运动?什么运动?补补?您要补啥?” 秦梦娟一脸,你懂我懂大家都懂的蜜|汁娇羞,直接叫乐嵘戈闹了个大红脸。 母上大人你这一副犹抱琵琶半遮面,大家都懂好说话的表情我是真的不是很懂啊!您能不能给个痛快的。 乐嵘戈面色僵了僵,狠狠地咽了下口水。 这样一碗泪牛满面简直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 她也顾不上娇羞的功夫,奓毛道。“妈,我还是您亲女儿吗?怎么你亲女儿在外面失了身,您就这么坦然?” “失|身,你不是自愿的啊?措施做好了没?哎呀,你都这么大了,怎么还失身,笨不笨呐!” 秦女士一脸遗憾难为的表情,如平地一道雷彻底炸晕了乐嵘戈。“啧!啧!啧!家门不幸,家门不幸,你说说我和你爸这样一幅好大脑,居然没遗传点你分毫坑蒙拐骗的本事,怎么净给你妹妹学去了,你就不能争点气?” 乐嵘戈有一秒想要放弃,这都遗憾的是个啥?有没有教女儿的?你那一脸不以为耻反以为荣的表情是认真的么? 同眼前这位不按常理出牌的女士,进行这么深层次交流的问题。 她思忖了片刻,准备化繁为简将这个问题用最简单的方式传达,以免后面再闹出这么惊悚又尴尬的对话。 她同顾瑨珩现在应该算不上男女朋友,充其量也就是好朋友。 对,好朋友,毕竟两人现在名不正言不顺! 压根就够不上男朋友的档次,就连男性朋友也勉为其难。 小姑娘在脑海中用了一系列的方式,佐证了两人的清清白白,于是心安理得笑了笑蹦出一句。 “不是,我俩就是同事,普通朋友,充其量以男性普通朋友来定义,不得了!” 直到乐嵘戈话刚说完,秦女士就着手上的面膜狠狠在乐嵘戈的额头上,用力点了一下。 她嗷嗷叫唤了一声,“妈,您干吗呀?疼。” 秦女士那一眼不到眼底又恨铁不成钢的表情,着实让她困惑得很。 她还没来得及反问,秦女士教诲道。“虽说你现在是大龄剩女饥渴一点也是可以理解的。” “这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呢?你现在连同事都不放过?你看看,这就是少壮不努力老大徒伤悲的典型案例。” 乐嵘戈再度无奈翻了个白眼,“我是您亲生的吗?您这么不靠谱?” 见她出声顶撞,秦梦娟冷嗤。“我怎么了?我这是在教育你了,要懂得分寸?” “一说重点就问是不是亲生的,不是亲生我费心费力的教育你干嘛?同我作对?”秦女士没好气的说。 “切,有你这么教育的吗?我和菁菁能长这么大实在是我爸的精|子生命力着实顽强,要不早被你掐死在胚胎中了。”乐嵘戈彻底失去理智的无脑反抗。 “乐嵘戈,你说什么?我是你妈。”秦女士拔高声量,露出了正常家长该有的威严。 “哼,你还知道你是我妈?您这叫为老不尊。” 乐嵘戈解气似一股脑,巴拉巴拉全部给倒了出来,说完才发现自己刚刚说了什么? “呵呵,那个……我现在撤回还来得及吗?”她小心翼翼的看了眼秦女士。 奈何秦女士正正自己那风情万种的身子,笑的格外明媚,这字却是咬牙切齿一个一个蹦出来的。 “你说呢?先交代这衣服是打哪来的吧?” 她知道今天这一通坦白是挨不过去。 只好一五一十将今天两人在哪吃饭?什么时候吃饭?怎么吃饭?又是怎么将衣服上滴了汤汁,才去买的衣服。 只不过关于那些暧昧不清的小细节能省略的,则都被自己省略了。 听完之后,秦女士简单中肯道。“所以,人家这算是赔礼道歉?” 乐嵘戈秉承着多说多错的原则,又乖乖保持钓小鱼的原则。 想着这样总是没有错的吧!“嗯嗯,差不多!” 第六十五章 小小诚意,我的道歉 - 我家男神是国民教练 - 诺槿 “哦!那这礼物还挺贵的哈!”秦梦娟慈爱的看着女儿,语重心长的表示。 “嗯嗯!还好吧!”小姑娘再度恢复点读机式的附和。 “乐乐。”秦女士温温吞吞的唤她。 “啊?怎么了妈妈?”小姑娘乖巧的应道。 “没事。”秦梦娟抬手温柔的摸了摸乐嵘戈毛茸茸的小脑袋,悠悠叹息。 乐嵘戈已经许久未曾享受过秦女士这么慈爱又温柔的一面,刚准备开心一会,就听见秦女士十分为难的感叹。“唉!也没什么就是觉得对方有点惨!遇见你这么一个缺心眼的姑娘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 “……”我?她瞬间睁大了眼睛,心想我是做错了什么? 高兴的小脸瞬间皱了皱,一脸的不开心。 她默默躲开秦女士抚摸小狗似的动作。 下一秒秦女士那笑如春风的面庞就突然凛冽,一秒化冻。 “你这丫头,真是越长大越出息,怎么啊?现在只要是个男同事都能随意的抱你?”秦女士蹙着眉淡淡反问。“都说五斗米才折腰,怎么现在几袋衣服就能把你给收买了呢?我平时有穷到你了吗?” 丢下这句话,秦女士悠悠起身。 转身从抽屉里抽出一沓毛爷爷扔给了她,她看着桌上的大红钱,愣神了半天愣是掐不准秦女士的心思。 “乖,拿去给自己买几件好衣裳哈!别随便什么男人给你买几件衣服送你回来就能抱你一下,我秦梦娟的女儿是随便什么混小子都能抱的吗?” 话音落地,秦女士意有所指那一眼可谓是一眼万年。 留下在原地,默默石化的乐嵘戈。 随即转着身子扭着腰便去洗脸了,反应过来的乐嵘戈第一反应是:拿起桌子上的大红钱先美滋滋的笑了会。 一边自言自语的嘟囔:“他才不是什么随便男人!他是我心目中的大英雄,好吧!” 听着卫生间传来的流水声。 尽管她家秦女士表达爱意的方式有些独特,可她知道那是这个女人爱她的方式,彪悍、新颖、又特别。 母爱是不就是这样。 是这个世界上最延绵长久的爱,她温和淡然,素净。 能不着痕迹的去怼你,也会护你在怀中如这天地间翱翔的鹰,展翅九天,自成一脉,这就是母爱的强大之处。 让人温暖又自控。 其实乐嵘戈一直在想,她和乐菁娴这样大大咧咧阳光开朗,究竟是像他们家老乐同志多一些,还是像秦女士多一点。 也许正是父亲的大大咧咧,和母亲强大又直白的爱,才会养成她们这样的心态与为人! 乐嵘戈对着她家秦女士消失的背影笑出了声。 一想到母上大人刚刚那副无所谓的架势,其实心里说不定还是很紧张的? 切,亏得她还真以为这位风韵犹存的中年妇女竟真这般开放,豁达到那种程度。 刚一副她那啥之后要给她补身子的中二想法,原来只是抱了一下,您都那样介意的呀! 话说,抱一下,抱一下?完了,完了,她这是被某人撞个正着吗? 乐嵘戈耷拉个脑袋,不就抱了一下,怎么就刚刚好被她家秦女士给撞上。 隐约,她有种不好的想法,跟一道极光落在她心上。 此刻某人压根不知道顾大魔王半个小时前刚立下flag。 “搞定某人之后,要把她的嘴巴亲成小猪佩奇。”这边要是知道乐嵘戈女士如此四两拨千斤的定义两人的关系,一想起后背就开始冒着凉气…… 事实上,很久之后的某一天。 已经成功晋升为男女朋友的二人,大魔王心情巨好,牵着自家小姑娘的手送她回家。 小区楼下,刚准备抱抱mua她的小姑娘,就放她回家的那种。 结果乐嵘戈一脸戒备地瞅了瞅楼上。 顾瑨珩不解,又有些好笑的看着她这幅做贼心虚的样子,笑出了声。 “怎么,我有那么见不得人?” 乐嵘戈在大魔王即将要彻底变脸前,心有哀戚地将那个下午的对话。 照搬照套学给某人听,原本指望得到大魔王一丝人性化的关怀,结果关怀没得到。 男人眯着眼睛,半忖的视线一副吊儿郎当的态度,似笑非笑。 见她半阖着地双唇微张,顺着他的城池属地肆虐的攻城略地好一番。 直到高挺的鼻梁,发出一声冷嗤直接显示这位大佬的心情有多糟糕。 微阖的下颔线紧收,灯光下的男人笑容里透露着说不出的诡异。 一秒寂静。 数秒,空气中透露股说不出的幽静。 凉风一吹简直冷到心里,乐嵘戈都快哭了,这么一个场景大魔王你是想要哪样??? 正当她心有戚戚,想着月黑风高夜大魔王会不会辣手摧花?追哟文学 男人反倒笑的不着痕迹,乐嵘戈困惑抬头,他嘴角那抹轻的稍稍一弯,刚好不好的笑明晃晃地落在她的眼眸里清晰至极。 乐嵘戈脑海里又一反应,“完了,完了,大魔王要发飙了???” “乐嵘戈。” 一般情况下,顾瑨珩微笑着叫她全名,分为两种情形。 一种是心情特好特别心疼她,另一种是老子很不爽,你真的有惹到老子的暴怒。 眼下,显然就是明晃晃的第二种嘛! 她弱弱问了句,“你现在当失忆,能当做刚刚什么都没听见,可以吗?”小姑娘讨好的凑上前笑着问。 “呵呵,你说呢?”男人面色如旧,手指撩了撩她的鬓发,温声反问。 “我觉得,应该是可以的吧!”小姑娘苦着一张脸,低着头一副受死——您不能速度点。 “嗯!”他略作沉思,笑声浅浅地勾着她的心尖。“也许你去掉那个‘吧’会显得更有底气一点。男性朋友,普通同事?” “嗯?”小姑娘不解,讪笑地附和。 “乐嵘戈,我怎么就没发现你那么有想法?老子拿你当女朋友你特么当初想着怎么跟我划清界限,想知道我那天是怎么想的吗?” 她抬起头一脸茫然,‘嗯?这不是要来一场批斗大会么?为什么突然来了个说来就来的反问捏?’ ‘大佬您就不能提前给个暗示、提醒吗?’ ‘好歹让我这个瘦小又无助的脑袋瓜,好好考虑一下该怎么应对哇?你这样搞得我很没有准备,回头你又得说我被动了。’ 小姑娘一连串的心理暗示,默默思考人生ing…… 顾瑨珩看着她这双圆咕隆咚的眼睛,想想就来气。 长这么可爱还敢用这种勾人而不自知的眼神看他,简直太容易引他上钩。 乐嵘戈倒是没想到这位的思维那么活跃。 看着大魔王眼底蓄着的火星,也不敢造次,哼着嗓音反问。“那个,你在想什么呀?” 一句话,细软丝糯的声音,勾的男人跟魔怔了一般。 事实上这个寒风的夜晚,乐嵘戈同学被自家亲亲男友抱在寒风中,死亲了半个小时。 全程计时的那种! 期间,她迷迷糊糊的大脑倒是听见男人含糊不清的声音,还夹杂这些许的风声。 他说,“老子特么的想着要不就亲死你算了,喜欢小猪佩奇吗?” 她实在是搞不懂大魔王的思路,为什么可以跨越的这么快? 亲亲就亲亲,跟小猪佩奇有什么关系。 直到回家以后看见自己的——嘴巴,才发现倒是和小猪佩奇有的一拼。 这哪里是亲嘛,分别是啃呀! 大魔王一定是想吃猪嘴巴了,可都穷到这个份上? 女朋友的嘴巴都用来替代猪嘴巴,好气呀,又没有放盐。 幸亏乐嵘戈这么白痴的想法没有当着顾瑨珩的面给说出来,否则她家男人一定会让她见识到什么叫社会你顾队,人狠话不多…… 她在沙发上坐了一会,拿着这一堆袋子准备回房换衣服。 在家她偏爱穿纯棉的睡衣。 慵懒的睡衣上身,可以在家里想怎么滚就怎么滚,人自在又放松。 站在全身镜前的乐嵘戈看着自己一身的兔子睡衣,和刚刚那个精致大方的她简直判若两人。 脑海晕乎乎的她,突然看着自己这一身睡衣,为什么没由来的羞耻感会那么强烈? 她探着脑袋撅着屁股,对着镜子很自嗨的玩起了自拍。 莫名的制服,原来是诱惑的味道。 透过摄像头看见桌子上摆放的衣服袋子,想到秦女士临走前说的那句,“那这个礼物还挺贵的哈!” 忽然就没了继续玩的乐趣,她放下手机走到桌前。 原以为这里面都是她自己的衣服,等拿开一看才发现里面还有好几件其余款式的衣服。 每一件都是她走进店里,眼神所恋之处。 tanni的价位原本就不便宜。 加上这袋子里,以及今天她身上的那一套,估计怎么着也得五位数往上跑? 她同顾瑨珩没名没分,转头就收人家那么贵的礼物,难怪母亲说她缺心眼。 “乐嵘戈,你是猪啊,你还真是今天被猪油吃荤蒙着心了。” 小姑娘灵光一动,想到今天在店里,她连忙起身在袋子里翻找。 最终在一件装着她自己衣服的袋子里,找到了一个单独用塑料袋包装的小物品。 不用打开便知道是什么。 手心捏着袋子沉沉出神。“这下好了,关系果然是彻底讲不清楚……” 第六十六章 素色丝巾 - 我家男神是国民教练 - 诺槿 【乐嵘戈:“她的爱慕以往都是她一个人的小心思,如今有物可赌的思念如一道南风,任其自吹。风落在哪儿,哪儿就是像林间芳菲的四月天!”】 抱着早死早超生的想法,她打开袋子,拿出那块素色丝巾。 看着尚未拆掉的吊牌,以及他手心通红的模样。 中午那阵燥热感,和他贴近的呼吸便愈发浓烈。 这样一个男人,这般情意,是她能承受得起,能回馈得了的吗? 他的清冷,他的淡漠,以及他受追捧的程度,他真的会是她的良人? 乐嵘戈起身将床上的衣服一一挂好。 才发现袋子,最里面还放了一张对叠的白纸。 翻开反面,一行隽轶飘临的字迹足以体现这字迹的主人有多么随意淡然,一如他大气磅礴的人设。 不羁、放纵、热血、燃烧。 【不知道这件衣服对你而言意味着什么,想必应该是重要的;我的诚意,小小的道歉,无需多想——顾瑨珩!】 鼻尖一酸,乐嵘戈很用力的皱了一下。 这个男人还真是…… 她一直以为像顾瑨珩这么不解风情的男人,除了训练就只剩下淡漠这一称号。 从没想过像这样一个男人有一天决定用细节攻占别人,一定叫你无处可逃。 天大地大睡觉最大,想了一圈也没想出个答案的姑娘。 决定拉上窗帘,蒙上被子先好好的睡上一觉,放空思路,什么不想。 这个夕阳西下的申时。 窗外呼啸而过的风声,一拂而过,清浅的茉莉花香萦绕在鼻尖细微的甜腻在喉咙里打了个滚,冒出了颗颗嫩芽。 梦里一片偌大的杏花树下男人不明朗的身形,还有那偶尔飘落的杏花花瓣。 低沉的声音、严肃的训练声、温柔地诱哄声、雅痞的随意,以及那张不羁的面庞。 时而清楚,时而模糊。 那些或拉近的画面,洱海月明,蓝田玉暖,仿佛隔着久远的记忆在拉扯着什么。 这一个下午,第一次她深沉睡眠中完完全全的出现了一个异性。 她知道那不是平时的敬仰,也不是一贯的追随,而是一个男性的身份,完完全全。 这个梦境放大了数倍的容颜,都是那张隽轶锋利的面庞,帅气中夹杂着几分爽朗的笑容,叫她存心沉醉,不想清醒。 夕阳的余晖拉的老长,一层浅浅的光圈隔着窗帘悄悄的挤了进来。 斑驳的光影照在被子上,有些懒洋洋。 躺在床上的她,听着一窗之隔的外面熙熙攘攘地吵闹声,还有孩子们放学经过窗户前的玩闹声。 这些真实,又细碎的温暖,才是乐嵘戈最喜欢的生活,平静,淡然。 如同一杯凉白开,一眼看去无色无味。 细品下来唯有那纯净水最干净澄澈,一眼见底。 又犹如我们的人生,不沾染一点瑕疵。 她拉开被子,在床上坐了很久才翻身下床,随意拿起桌上的一根头绳将头发绑起。 隔着房门都能围到晚餐的香味。 小姑娘眨着眼睛那副睡眼惺忪的模样,跟只慵懒的猫一般。 乐嵘戈一扭头便看见衣服架上醒眼的那几件衣服,这闻到的香味顿时就失去了原本的味道,突然一下就不香了。 她无辜的撇了撇嘴,有几分恼色。 伸手将桌上的那条素色丝巾拿起,认命减掉商标,准备拿去洗一洗。 刚打开房门就看见乐菁娴一脸惊喜的从外面走进来,眼睛还时不时的朝里面撇着什么。 她回头看了一眼,房内的衣架。直接连着手上的衣服将人一起推出了房间。 乐菁娴皱着眉一脸不高兴,那模样同她平时不高兴时的表情如出一辙。 “你干嘛?干嘛推我呀?”小姑娘嗷嗷的叫唤。 “那请问大小姐你又想干嘛?一上来就往我房间蹿是想扫荡点什么?我告诉你啊,我最近特别忙什么也没买,房里现在比你脸还干净!你有什么可看的?傻不傻气?”乐嵘戈喋喋不休的说,心里跟打鼓似的,毕竟衣架上那些证据也不好唬人。 乐菁娴忽然跟发现什么新大陆似的,她转着眼圈机灵的乐呵,瞅着她手上的丝巾笑的狡黠。“阿姐。” 这一声叫喊可谓是深意至极,那尾音拖得很长。120 “打住,这事没得商量。”她淡笑着看她,忽然收了笑意,不怎么客气的说, 乐菁娴伸手拦了拦,挡在自家阿姐面前。 试图晓之以理地强调,“喂,我还没说是什么事情,你就一口回绝,你还是不是我阿姐了,果然谈了……恋。” “乐菁娴。”蓦然撂下来的眼神有些摄人。 面对乐嵘戈陡然抬高的音域,秦女士探出个脑袋微笑的看着姐妹二人。 “哟!这两姐妹都怵在这,是干嘛呢?要准备表演个谁是木头人吗?多大人了,幼不幼稚?”秦女士 丢下这句话,朝着乐嵘戈手上拿着的丝巾,极有意境地看了一眼。 乐嵘戈眉角发怵,狠狠地翻掀了一下。 再度望着手中的这块丝巾,突然就觉得,温度怎么就那么烫手呢! 一定是顾瑨珩朝着上面施了什么蛊来着,要不就是这人中午将它烫狠了,这会还不兴许人家方巾有点思维模式稍稍自我反弹一下? “阿姐。”她挥着手笑着问。 乐嵘戈颓然的没了精神,蔫蔫重复。“说了这块不行,明天不是出去吃饭吗?你看中了哪块随便挑,乖哈!”那强颜欢笑的表情比哭都难看。 乐菁娴先是惊讶一下。 随后突然有些讶异的看她。“阿姐,咦?你今天怎么还没出门就这么好说话?” 乐嵘戈蹲下身子望着面前那一堆瓶瓶罐罐,细细查看了一番。哪一个是专门用来洗丝巾的,伸手将放在洗衣液旁边一个玫红色的瓶子给够了出来。 又认真看了一眼上面的功效,满意的点头,自顾自地说。 “嗯,就你啦!” 乐菁娴从头到尾蹲在乐嵘戈旁边,看着她一系列诡异的动作。 忍不住咂舌。“阿姐,你今天的反常都写在在了脸上,秦女士说‘事出反常必有妖。’所以你今天是被哪一家妖魔鬼怪附了身啊?” 乐嵘戈起身先拿海绵将面盆里面认认真真清洗了一遍,然后又倒上热水烫上一遍,才算是彻底满意。 乐菁娴看着在面盆前忙前忙后的乐嵘戈。 狐疑的上下打量了好一会,这么不走寻常路,奇怪呐! 实在是按捺不住内心的好奇,她眼睛一眨不眨盯着眼前这位看。 乐嵘戈满意的瞅着面盆,心情大好的回望那一脸不解的某人。 无奈叹息…… 遂而,笑着提问。“请问,乐菁娴小朋友你是太无聊了吗?” 她满脸惊悚地往后躲了躲,一脸阿姐我可是你亲妹妹,你可不要算计我哟! 她偏头,若有所思的杵在那儿,再度建议。“那就去看看明天想买些什么,别到了商场又和无头苍蝇似的转来转去,最后苦着一张脸问我。‘阿姐,你说我要买什么呀?我总感觉我要买的你平时都帮我买好了肿么办?好难得你有空陪我逛街了,什么不买我又觉得好亏呀!’乐菁娴同学,我现在完全有理由怀疑你是为了花钱而花钱的逛街!怎么,隔几个月不打家劫舍一下不甘心吗?” 乐嵘戈惟妙惟肖的学着某人的声音,笑着打趣。 小姑娘不好意思地讪笑。“那个阿姐,我怎么觉得你今天的心情好像又特别好唉!” 她继续在边缘疯狂试探,“怎么,今天是发生了什么特别的事情吗?有没有什么新八卦,我这个妹妹也该享有点优先知情权吧!别每一次什么消息都是从校园论坛那儿知道的,我可是你亲妹妹唉?” 乐菁娴嘟着嘴巴抗议的抱怨,那表情仿佛在说我不要面子的吗? 被她这幽怨的小表情给逗乐,她挑了挑眉,头顶的发丝顺着鬓角落在眼尾处。 小姑娘心领神会地上前,替乐嵘戈往耳旁掖了掖。 “嗯!说说,你想要什么内幕消息?怎么一天天能看到一个活生生的姐姐站在你面前还不算最好的内幕消息?你这个贪心的小丫头。” 乐嵘戈甩了甩手上的水,轻刮她的鼻尖。 小姑娘躲了一下,撒娇道。“我不管,姐夫的身高、体重、家住哪里,有几口人,还有……”乐菁娴如数家珍的列举着,在想着还有什么是她该问又没来得及问的。 “乐菁娴。”乐嵘戈低声警告。 “我去,阿姐你还没嫁过去呢。就开始护短到这个程度,那等你以后嫁过去,我以后还有街可逛吗?” 她故作可怜低声做委屈状,一副你即将要抛弃我和别的狗狗好的伤心欲绝地表情。 乐嵘戈真是给这位祖宗跪了,这么爱演当初报什么舟大,早报北影多好呢! 说不定还能捧个奥斯卡小金人回来,光宗耀祖一番呢! “不都说了,明天逛街任你挑吗?你还想怎样?我的小祖宗?”乐嵘戈耐着性子的哄她。 “哦!阿姐我明白了,原来你刚刚不是要诚心陪我逛街,你该不会是以为我想要你的这条丝巾,所以你拿随我挑是为了封我口呢?”她微张着小嘴一副我猜中了你的心事,我怎这么聪明的得意劲。 被戳破心思的乐嵘戈一秒尴尬。 只不过陪她逛街也是真,怎么经她口这么一说,一次高高兴兴的吃饭逛街突然就掺杂了那么不怎么纯粹的味道? 懒得搭理这位人来疯的小祖宗,她拧开水龙头放了三分之一的冷水,又拿着水瓶兑上点热水。 第六十七章 乐家三活宝 - 我家男神是国民教练 - 诺槿 【乐嵘戈:“一个家庭的和谐是一个孩子昂扬自信的底线,她的所有观念与感情都来自于这个家庭所赋予她的层面,从这一点来看乐嵘戈一定是个很幸福的姑娘!”】 她将这块素色丝巾放到水里浸泡。 手指还时不时的戳一下,在水里泡着的柔软丝巾。 素色丝巾放在水里相得益彰的好看,再配上那顺滑的感觉。 不知这一瞬间她怎么就心虚的想到中午,某人隔着丝巾的手掌触及到她皮肤上地温润感,两颊的脸瞬间红的不像话。 她低着头,看着水中的素色丝巾不自觉笑出了声。 察觉到自己的失态,乐嵘戈立马低头不说话。 乐菁娴了然于心,点点头,嘴角那将笑未笑的表情很认真,又很有深意。 全程就这么依靠在墙边,看着乐嵘戈小心翼翼的洗丝巾,顺便还观摩着某人将它拿出去晾晒的全过程。 不知为何她越是不说话,乐嵘戈就越是心虚。 总觉得这气氛是暴风雨前的宁静,尤其是她那副似笑非笑的表情。 恼羞成怒的乐嵘戈有几分窝火,她拉过乐菁娴低声警告。“我告诉你,一会你给我正常点,别笑的这幅不阴不阳的模样,叫秦女士给瞧了出来。” “啧!啧!啧!阿姐我没想到你也是个恋爱脑呢?”乐菁娴笑容不减,晲着她看,丝毫不把某人的警告放在眼里。 觑了她一眼,“什么意思,有话说话,别阴阳怪气的。还有,谁恋爱了别乱说!”她吣她,乐嵘戈低着头四处乱看就是不看乐菁娴,明显没了刚刚那么足的底气。 “哦!没恋爱啊,那你把刚刚那么宝贝的那条丝巾送给我啊!”乐菁娴反唇相问,丝毫不让。 她没好气的瞪她,赌气似的看着乐菁娴。颇有股咬牙切齿的意味,偏偏又没了凶某人的立场。 “乐。” 话还没说完就被人截断了后路。“知道了,明天逛街随我挑。”她拖音拖气的说。 乐菁娴没什么情绪的重复乐嵘戈老调重弹的那句话。 乐嵘戈不好意思哼哧着,尴尬的看了看她。 “那个,不是阿姐小气,这个是朋友送的。转送别人送过的东西不礼貌,所以阿姐才……” “我知道呀,那是未来姐夫送的,大概是定情用的吧!不然姐姐怎么一看到它就脸红呢?阿姐你可真纯情。像你这样的小白兔,其实挺好骗的,不知道顾队那么一本正经的人平常都是怎么不苟言笑对着你耍流氓哒?” 乐菁娴极不正经的声音,实在是足够撩拨。 她本身今天就心虚一天,在这么虚下去,中午那顿超豪华的午餐算是彻底带不动现在的负荷。 就目前情势而言,闭嘴为上上策。 每一次乐嵘戈不想谈及什么话题,都是这幅表情,乐菁娴早已见怪不怪。 “我说阿姐你这次反常的实在是太明显了。”她一边说一边观察她的表情。 见她有些不解,遂而解释。 “先是前段时间萎靡不振,老乐同志都以为你失恋来着本还想安慰你一下!还有别说我笑的奇奇怪怪又不正常,你自己对着镜子看看你那一脸的春色。洗个丝巾都能笑出声来,何况你那眼睛恨不得就长到那丝巾上去了,这不是恋爱脑是什么?” 说着,又探头向厨房张望。 “秦女士那位可是个深藏不露的过来人,还有你以为是谁告诉我。你搁屋里睡觉?我要是记得不错,你高考那会中午都不睡觉的吧!” 她自然而然的张口就来,嘚啵嘚,嘚啵嘚的恨不得列个一二三四五六七出来。 面对这样的驾轻就熟,丝毫没有一点拆穿某人的自觉性,更没有今天得罪了银行卡,明天逛街就没人在线付款的压力。 面对这样的乐菁娴,乐嵘戈颇为无奈! 好气哦!谁能把这个小祖宗收走吧!她上辈子一定是挖她们家祖坟要不就是抢她男朋友,这辈子是来讨债的吧! 乐嵘戈白了她一眼,小姑娘开开心心的照单全收。 丝毫没有一点,得罪了自家阿姐的愧疚感! “乐嵘戈女士你反常的实在是太明显,所以你真的应该好好考虑一下自己的不正常喔!别说我这个好妹妹没提醒你。”某姑娘似是不过|瘾般的神补刀一句。 乐嵘戈真的觉得自己好气好气哇! 一个中午吧,前脚被顾瑨珩怼到连话都说不出全。回来之后本想感受一下如春天般歌颂的母爱,结果不仅感受到了春天,是春夏秋冬一次性轮番上阵被慰问个遍。 好不容易结束了一场心累的对话,以还不错的结尾而告终。 她这是睡了一觉刚元气满满,又受了一场她家小祖宗的荼毒。 一连如此是个人都要在沉默中爆发了好吗?她河东狮吼,“乐菁娴,我是你姐,尊老爱幼你滴懂不懂?” “懂,我要是不懂,你还能动不动就凶我吗?哼!切。” 乐嵘戈看着某人傲娇离开的背影,心里那个愤懑简直如滔滔江水倾泻不停。vp 头顶的亮光好巧不巧落在脸上,跟个慢镜头似的晃呀晃的。 那如同电影里故意切出来的一帧帧镜头影影绰绰,灯光一打做木头人状。此刻若再配上小风一吹,留在原地石化。 瞬间安静的某人,那个荒凉感简直了…… 乐菁娴扭过头,看着站在原地发呆的某人,嘴角撇了撇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摇头。 “喂,我说要不要给您老配上点音乐啥的,让你在那边好有个名正言顺的理由追忆一番似水年华?我刚过来瞧着秦女士的饭菜做得差不多了哈!您要是再不回神,一会她就得过来请喽!” 乐菁娴笑的高深莫测,连同着看乐嵘戈的表情更是丰富多彩。 其实她早就回神过来,不过心有不解。 一定是当初老乐同志子弹上膛的顺序出了问题,这很明显嘛。 一副姐姐妹妹,拿错剧本的既视感? 乐嵘戈站在原地叹了会气,认命的朝客厅走去。 看着今天桌上的酸菜鱼和可乐鸡翅,乐嵘戈单手托腮笑的眉眼弯弯,一个好看的弧度漾起。 这么可口的饭菜,它能不香吗? 乐尘寿端着盘子出来,看见围着餐桌盘着坐的两姑娘。 一个正奋力同碟子里的可乐鸡翅做着殊死搏斗,大有一股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架势。 另一个呢?单手托腮完全置眼前的美食于不顾的场景。 乐尘寿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欢快地走到桌子边上,将手上的饭菜放到桌子上。 乐菁娴就近拉过最近的那个碗,开启了自己的晚饭征程。 乐呵呵的想,这小日子美滋滋地简直不要太开心。 而乐嵘戈依旧单手托腮,一副心事重重的表情。 乐尘寿伸手在某个cos木头人状的姑娘面前划了划手指,乐菁娴头也没抬的来了句。“别花了老乐,少女的心思你别猜,猜来猜去也猜不明白!” 他没好气的瞪着在一旁说风凉话的某人,悠悠开口。“你姐这么心思不佳,你还在那吃的如此没心没肺,真是枉费她平常的那些工资,简直是喂到猪肚子里去了?” 乐家的怼人法则,一向如此多元化。老乐同志,板着脸教训道。 若按照平时老乐同志这话一说出来,乐菁娴一会跟乐尘寿怼上几句。 奈何今天乐尘寿说完,乐菁娴只是淡淡瞅了他一眼,随后接着同自己的鸡翅欢快地做斗争。 “嗨,我说你这孩子怎么这么没心没肺呢,我跟你说话你就知道吃。” 将一只啃完的鸡翅骨头完整的放在桌子上,又从餐桌的下方抽了一张餐巾纸,欢快的擦拭了手上的油渍,她这才满意的抬起头笑看向她家老乐同志。 “我说老爹你实在是太……太不关心你大女儿了,你知道人家怎么了吗?你就在这边叨叨叨,叨叨叨的说个没完,你这才叫更不负责任吧!” 乐菁娴说完直接无视某位老父亲的一脸惊讶,满意地继续遨游在今晚开开心心的晚餐之旅中。 今晚有这么多好吃的,她才不要破坏心情同某人斗嘴! 额,无聊至极。 乐尘寿站在原地,不知状况的看着这一大一小,说好不可撼动的家庭地位捏? 他这是老子被女儿,给反教育了?还有没有天理啦? 乐父同志正准备默默生气来着,秦女士从厨房里一走出来,就看见这么诡异的一场画面。 乜了某人一眼淡而笑的反问。“呦!你这是站在这跟谁过不去呢?也不吃饭,准备做一颗无私地小白杨守护大家吃饭吗?” “唉!你这一天一个爱好的,下一次能不能提前说一声。我少做点呀,免得浪费粮食。” 秦女士话音刚落地,乐菁娴低着嗓音悠悠地笑出了声。 乐尘寿气呼呼的瞪了瞪,这个唯恐天下不乱的小丫头一眼。 小姑娘在秦女士看不见的地方,朝着自家父亲做了个鬼脸。 他知道他家亲亲老婆这是在默默嘲讽,几天前他说的那句,“一个家不能墨守成规的一成不变,偶尔需要一个新鲜血液来改变现在所固有的木讷!” 其实…… 事情发生在几天前,原本是这个样子的。 那一天晴空万里,艳阳高照。 多么适合说故事的开头,多么单调如一的前缀。 大清早,乐家两姐妹听见隔着一道门外,传来一阵鸡同鸭讲又很无厘头的对话。 第六十八章 沙雕父女,欢乐多 - 我家男神是国民教练 - 诺槿 【乐嵘戈:“父亲的爽朗,妹妹的伶俐,母亲的大智慧那都是一出戏,家庭的和谐让乐嵘戈敢于做自己,却始终不敢直面自己的感情!”】 “家里是需要一些新鲜血液的,比如……”乐尘寿一脸期盼的看着自家妻子。 希望她可以懂得自己的言下之意,结果乐尘寿等了半天都没见妻子有什么新的表示。 只以为是自己表达的不够清楚。“那个,我觉得?” “你觉得什么,你觉得。不要动不动就你觉得,你觉得对的就是对的吗?” 秦女士一如既往的一开口就是绝杀。 真是好有道理的说法哦!竟然让人无言以对。 原以为妻子只是在同他开启了一日互怼,毕竟这对夫妻俩在家日常交流基本全靠互怼。 他想了想于是凑到自己的妻子面前,斟酌了一下开口笑问。 “那个,我刚刚是说你不觉得咱家里是缺少了点什么吗?”他继续示意。 “嗯!可能是缺少点什么了!”秦女士懒懒地附和。 “对吧,对吧。”乐尘寿笑的志得意满。 一副哥俩好的态度,看吧看吧,果然是夫妻咋那么有共同语言呢? “我觉得呢,应该是缺少了一个胶布,要不你一会出去买个回来?”听出秦女士的言下之意。 乐尘寿也不恼,反而笑呵呵的看着她,接着问。“嗯!那还有呢?” 秦女士翻了个白眼。 脸色撂的比谁都快,“我说你这个老家伙是有什么新的想法?怎么你还准备要个老来得子,我告诉你别凑不要脸,害不害臊。走开走开,走远点,别妨碍我干家务。” 他无厘头地张了张嘴巴,在原地愣了好半晌笑的跟个偷腥的猫似的。 尽管四下无人,却也圈着手,悄咪咪的对着自家老婆耳边细细耳语了一番。 秦梦娟的脸几不可闻红了一大片,揪着乐尘寿的耳朵一通教训。 “你这个死老头子真是不知道害臊,都多大年纪了还有这种想法,女儿都多大了你羞不羞啊?” 看着自家老婆害羞的两颊,他得意的笑出了声。 心中倒是忍不住的洋洋自得。‘哼,跟我斗,小样,让你嘚瑟,一说重点你就怂,看吧看吧到底是谁怂。关键时刻见真知呀,真是说的一点也没错。’ 乐尘寿刚嘚瑟了没一会。 秦女士施施然的从厨房背着手,踱着步走了出来。 远远站在那的一笑,与刚刚的那抹笑容又不是很相似,这让原本得意的乐尘寿瞬间跨个脸。 这样熟悉的笑脸,告诉他后果很严重。 他刚想转身离开,秦梦娟将手上的那一束兰草放在桌子上。声音不大,震慑的意思明显够了。 “怎么,以为你刚刚说一两句骚|话,我就会跟以往那样红着脸就算了是吗?我告诉你从今天开始你给我睡沙发,为期一个月,少一天都不行。还有,先过来解释解释这是什么?” 乐尘寿就知道自己的预感很强烈。 果然,他明明藏的那么好,居然还是被发现。 “那个,我就是。” “就是觉得吧咱家,可能是缺少了点新鲜血液,所以我是想用它来净化空气,你懂得哈!” 秦梦娟掐着腰,好整以暇的晲着乐尘寿,似是在说。“编吧,你就继续编吧!我看你这次还能编出点什么新花样来。” 老乐同志喜欢在家养点兰草什么的,陶冶情操。 奈何自己也是技术不到家,但凡他经手的兰草,必定是活不成。 买的越多,死的越快,奈何某人压根也没有这个认知。 这些年,是愈挫愈勇。 秦梦娟也不是反对他陶冶情操,估摸着乐尘寿错误地将自己妻子的支持,错理解成一种放任。 秦女士在事态愈发严重的时候,及时掐灭了这颗希望的种子。 后来,某位便由线上转到线下,且隐隐呈现了燎原之势。 眼下,才有了如今这个画面。 “乐尘寿我告诉你,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些什么,不主动请示就敢背着我买新的。”秦女士一边说,一边抬手轻点着桌面。 “你说说,说说,你要藏你也找个好点的地方藏,藏厨房那么没水准的行为,亏你能想的出来,你脑子是被驴给踢了吗?蠢到这个程度,你还想搞间|谍那一套,你算了吧你!我要是你我就乖乖的,别藏什么不该藏的心思!” 两姑娘大清早,就听了这么一场口舌之争。 于是两人出奇地一致,默默将自己的被子往上拉了拉又默默翻了个身。 静默的数着,“一、二、三!开始……” 两姑娘齐齐将脑袋蒙进被子里。 窗外的早晨偶尔有叽叽喳喳的鸟叫声,清浅的目光隔着斑驳的光阴,影影绰绰的泛着细碎的光芒,好看又耀眼。 床上两小只凸起的身影小小地翻动身子。皮皮读书网 隔绝声响的源头,连一缕光都看不清楚,偶尔能听见一两句。 “我说,你这个女人怎么这么强势?”乐父瑟瑟的说。 “我就强势了怎么着?怎么着,怎么着?你是要休妻呀?还是要再娶呢!”秦女士不依不饶的逼问。 熙熙攘攘的拌嘴声,锅碗瓢盆声,和着烟火气仿佛能看见寥寥的炊烟和一片祥和的画面。 气氛没由来的尴尬了那么一瞬间。 乐尘寿想着自己那天可是保证了一大堆丧权|辱国的条约,才换来一连这么多天的太平。 何况睡沙发这种事情,夏天偶尔来两下也就算了,大冬天的沙发哪有老婆孩子热炕头舒服呢? 乐尘寿当即表示老婆最大,秉承老婆说什么都是对的,绝对忠诚的原则。 将刚刚端上来热气腾腾的米饭,送到他亲亲老婆面前,贴心的连筷子都准备好了。 “来,来,来,老婆你辛苦了,快点吃饭哈!” 乐嵘戈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这样的画面实在是太过眼熟。 为什么有种她和大魔王在一起的既视感呢? 这样一想某姑娘放任自己的视线,肆意打量她家老乐同志。 本身乐菁娴是想着自己刚刚才惹了老乐,现在她乖一点才是上策。 结果她家阿姐今天一系列的怪行为果然反常的要命。 小姑娘好奇地顺着他的目光,一同打量老乐同志。 想着今天的源头,就是对面那个小的。差点还让某位把之前的账连带出来再算一回,想想就生气。 他立马拿出威严家长的款来,端正做好,轻咳一声。“看什么看什么,吃饭现在都吸引不了你的目光是吗?” 到底是年轻气盛。 小姑娘没忍住的直接呛声,陡然忘记现在谁开口谁的火力吸引值最高。 “妈,你看我爸,前脚说我不关心姐姐,现在又说吃饭都吸引不了我的目光,我还是不是亲生的呢?这个家还有没有点人权意识了,我抗议!”她放下碗筷,看着众人。 秦女士撩了一下自己落下来的头发,又环视了一圈在场的每一位。 板着脸,同样表现出女方家长该有的威严。一秒变脸的技术,恍若也是学川剧变脸出身。 “哦!那你为什么不多关心关心你姐姐呢?还有这鸡翅是有数量的。一人几个,你瞅瞅你都吃几个了记得给您姐留点啊!” 秦女士一边笑着说,一边夹了一块酸菜鱼放到乐菁娴碗里。 小姑娘皱了皱眉,看着碗里的酸菜鱼,又环视了一圈其他人当即发出一种感叹。“我一定是我们家买一赠一,送的那个赠品。” 乐菁娴跨着脸一副我不高兴,我需要哄,你快来安慰安慰人家受伤心灵的表情。 “阿姐,我不关心你吗?”她委屈巴巴地问。 乐嵘戈茫然回头,“啊”了一声。 很显然不再状况之内,秦女士对于她今天的反常只是笑了笑并未有什么别的表示。 反应过来的乐嵘戈,发现乐菁娴双手托腮正满脸幽怨的看她。 她有些好笑的摸了摸小姑娘气呼呼地腮帮子,像小时候一样温声安慰。 “乖哈,来多吃点,你最喜欢的可乐鸡翅。”乐嵘戈就近夹了一块最大的鸡翅放进她碗里。 秦梦娟照常云淡风轻看着姐妹二人。 乐尘寿不解,复又看着一旁的乐嵘戈。 她嘟了嘟唇,依旧无精打采cos自家阿姐的动作,怅然道。“阿姐,我突然就觉得这可乐鸡翅怎么忽然就不香了,也不知道是为什么?” 乐嵘戈思忖一圈,夹起碗里的鸡翅闻了闻。 侧着眸眨了眨眼睛略带无辜的看她,细软的声音带着一丝得意的狡黠。 “是吗?那……需要我给你洒点香水吗?” 气氛骤变,顿时所有人保持安静。 乐菁娴脑门上划过重重地三道黑线,好像,好像有点冷啊! “那什么,阿姐你今晚多喝点汤哈!一定是气温骤降,好冷的——笑话呀!你什么时候开始热衷这样的冷笑话了?”她悚着一张脸,木然的看她。 “有吗?”乐嵘戈耸耸肩,一本正经的反问。 “嗯,嗯嗯。有,非常有!”她小鸡啄米的点头,乐嵘戈有些发懵的看了眼老乐同志和秦女士。 秦梦娟手指扣桌,轻言。“吃饭吧!不然菜该冷了。” 众人果然纷纷端起碗,开始好好吃饭。 就当乐嵘戈以为这顿饭终于可以完美谢幕,秦女士伸手舀了一碗汤。 慢悠悠地放下碗,抬头看着乐嵘戈,一开口依然像平常一样温和。 乐嵘戈警铃大作,一种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 第六十九章 母上地位,不容挑衅 - 我家男神是国民教练 - 诺槿 【乐菁娴:“得罪老乐同志,顶多气一会;得罪阿姐,顶对气三天;得罪秦女士,会让你懂得什么叫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这么小性子的女人也不知是谁惯的!”】 像极了不久前的那一晚,也是这样吃饭的光景。 吃过饭的秦女士坐在对面温温吞吞的模样,然后盛了一碗汤,不着痕迹的开口。 结果那一天她头脑一热,不知道怎么就说出同意相亲的话。正当她期盼着母上大人请忘记上一次吃饭时,她口误的内容。 果然,怕什么来什么。 乐嵘戈手指紧握筷子,刚准备弯腰乖乖喝汤。 嘴唇才搭到碗边,本想感叹一句今天的西红柿鸡蛋汤可真美味。 下一秒直接听见秦女士眼睛都都没抬一下自然而然的就说出了声。“对了,那天你赵阿姨同我说,给你介绍了一个相亲对象,我觉得还不错,你明天去看看吧!喜不喜欢?” “不喜欢!”乐嵘戈想也没想地脱口而出。 那一句不喜欢,自然而然就说出了口。 她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明明还没看人家,怎么就突然这么武断。 秦梦娟抬头哂笑了声,薄而冷。“乐嵘戈” 其实她最怕这样没什么情绪的秦梦娟,嗓门不大却看着你笑的一副淡然。 背后隐藏的深意,着实叫人琢磨不透。 她闷闷开口,不情愿地应道。“嗯?怎么了?” “你有没有发现你自己最近很反常?你从什么时候开始做事这么畏畏缩缩?我记得小时候喜欢什么讨厌什么你一向都很果断的。”秦梦娟那鹰隼似的目光直击乐嵘戈的内心。 她小声咕哝,默默回嘴。“那还不是因为被你压制的,是谁张扬是错来着?” “你说什么?”拔高声音的反问,瞬间让她偃旗息鼓。 “你看看你现在,不喜欢什么依旧果断!那喜欢呢?犹犹豫豫,这么不好抉择吗?你这样可不像我乐家的女儿!” 她低着头没说话,其实自己什么都没有想。 也许母亲的话说得对,一个在什么方面都敢放心大胆的人,偏偏在喜欢上畏首畏尾。 感情这种事,最要命。犹豫不决的人,到最后伤了别人也有可能伤了自己。 乐菁娴秉承着雨我无瓜的态度,心想‘你终于发现了,藏着这么大一个八卦不能说我也是蛮难受的。’ 小丫头双手托腮致力于做一个乖巧听众,大概是看热闹这种事情也是会引火烧身付出点代价。 “看什么,看什么,不是说你的是吗?这么得意干嘛?我告诉你,你姐就是你的前车你要以她为警戒知道吗?不要以为事情不是发生在自己身上就可以高枕无忧。你看看你自己,你告诉我,你今年都多大了?不要以为大学就小,遇到好的要抓紧时间,这学习恋爱是可以两不误的嘛!” 秦女士就差插个腰摆出慢慢说教的姿势。 乐菁娴决定三下五除二喝完自己的汤,三十六计溜为上计。 秦梦娟狭长的双眼中满是笑意,筷子往碗边一放,沉沉发问。“怎么,不愿意听是吗?你不愿意听可以啊……” 乐菁娴双手合十,低下头。“那个,母上大人,求别念可以吗?没,哪是不想听,想听,可想了。世上只有妈妈好,妈妈的念叨是块宝。” 秦女士满意的点点头,抬了抬下巴示意乐嵘戈。“嗯!那你呢?” “绝对服从,母上大人的嘱托。”就当乐嵘戈下定决心打算认命前,还是不死心的问了句,“那个就真的没有可商量的余地么?” 秦女士乐呵,不慌不忙的反问。“当然可以,我们家一向民主,你想要什么样的商量余地?说来听听。” “那个妈,可不可以不相亲吗?我,我……我不喜欢相亲。” 秦梦娟低头似是在沉吟这姑娘说的话,片刻之后,她认同的点了点头。“可以。” “真的?”这一次不仅是乐嵘戈,就连一旁的乐菁娴和老乐同志都惊讶极了,什么情况这么好说话??? 一个愤愤的默念,‘为什么刚刚对我那么残暴,说好的一视同仁呢?’另一个默默反问,‘凭什么我养一个兰草都不同意,还是净化空气美化环境的,说好不差别对待呢?’ 正当两人眼神对视,决定一致对外的紧急关头。 秦女士端起面前的碗,施施然先喝上一口汤,语气淡又沉。 “乐乐啊。” “嗯?”乐嵘戈懵圈的抬头,看着秦女士总感觉秦女士今天会憋着什么大招,打算在不经意间一个大招直接技能冷却将她带走。 等了半天秦女士依旧在那边缓缓的喝汤,乐嵘戈真是给这位奇女子跪了。金庸中文 三个人等着她的下言,请问您老人家您这么坦坦荡荡又不慌不忙真滴好吗?您好歹顾忌一番我们的小情绪再喝汤好吗? 秦梦娟放下碗就看见对面三个人眼睛瞪的圆滚滚,都一脸正式地看着她。 不禁有些好笑的反问?“今儿个这是怎么着啊?父女三人这么默契?” 乐嵘戈最怕秦女士开场前的东拉西扯“……” 您不积聚能量就已经很吓人了,大招在手还这么久,也算是没谁了好吗? 好在秦女士也没铺垫太久,直接切入主题。 “你可以不喜欢对方,也可以拒绝对方这都是你的权利但前提是你必须得去。乐嵘戈自己说过的话,自己要学着负责,这不是说给你一个人听的。” 她目光瞥向一旁的乐菁娴,语气依旧温温和和的淡。“不止是她,你也要记住,你是个上大学的姑娘,成年人就该为自己的行为负责,若都这么随意,要‘约束感’三个字有什么用?” 真是一大波的心灵鸡汤,冷冷的在脸上乱拍,来的这样猝不及防,果然刚刚是在冷却大招。 三个人面面相觑之后,迅速的齐齐点头。 最难受的还是乐嵘戈,好不容易一天的兵荒马乱一个下午觉成功消化了中午地那顿积食。 现在好了,这会算是真地被撑到爆。 乐嵘戈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胃,准备一会去药柜里找一找,某位搞笑的小品演员代言的那条,“肚子胀,不消化,江中牌健胃消食片。” 这一次,是真的可以了解一下! 她没精打采的低着头,苦着一张脸心情委实算不上美妙。 “怎么着啊?莫不是下午那位真是你男朋友?乐嵘戈我告诉你,要是男朋友你就不许给我始乱终弃知道吗?我们乐家的女儿那是有底线有操守的?”秦女士陡然变脸王威严的说。 原本还在一旁装死的两父女,突然跟打了鸡血似的。 “什么情况啊?宝贝女儿!” “阿姐不是吧!顾……” 乐嵘戈一直拎着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唔?什么唔!” 她不客气的截过话,一通炮轰。“小小年纪就这么爱打听八卦,我上一次课上说的体育考试你选好了吗?我告诉你啊我才不会因为你是我亲妹妹,就给你放水。你要是练习不好,这门挂科,可别跟在我后面哭鼻子啊我告诉你!” 乐菁娴狠狠地皱了皱眉,眨了眨眼睛。 小模样无辜的哟?心道。‘阿姐搞得像平常有人知道你是我亲姐姐似的,何况什么时候体育考试你对我放水过?哪一年考试那会你不是做出了六亲不认派头?您说这话说的不心虚吗?’ 姐妹两人深刻地眼神交流,简直堪称如火如荼。 乐嵘戈不堪示弱的回应某人。‘呵呵,那说明我铁面无私包青天!你要知道不经历风雨怎么见彩虹,学校可是象牙塔,我对你严厉点,往后出了这道校门你不得感谢阿姐?’ “是吗?阿姐!”乐菁娴咬牙切齿的对她笑。 “当然是了,我的好妹妹!”妥妥一副姐友妹恭的模样。 “你们姐妹俩打什么哑谜呢?一个笑的比一个诡异,怎么着啊,以后在咱们家一个个都得用暗语了是吗?” 秦梦娟轻咳一声,双手环绕,好整以暇的看着这对姐妹,也不拆穿。 “没有秦女士,我就是第一次发现阿姐的口才特别好,真的!”乐菁娴笑着补充。 乐嵘戈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微笑地对着乐菁娴。 其警告意味不言而喻。‘乖妹妹,俗话说的好,祸从口出,少说点保命要紧!”我是不能名正言顺的帮你,那样对别的小朋友多不公平,但是我可以名正言顺给你穿小鞋呀,比如……’ 乐菁娴一向懂得好汉不吃眼前亏的道理,姐妹是要做永久的姐妹! 但是一门课挂科,意味着今年就拿不到奖学金,当即立马小白旗举上。 俗话说的又好,“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古人真特么有建设,这么一套一套,难怪打仗说兵不厌诈! 小姑娘陡然笑了笑,面上满是乖巧。“没有,那个妈我们可是相亲相爱的姐妹花。对了阿姐说明天带我出去逛吃逛吃,我就先回屋了。我要列一列,我明天要买点啥?” 乐菁娴的“买点啥”显然是从牙齿缝里蹦出来的。 那表情活生生,在提前给某人打预防针。 ‘明天不把你的银行卡买透支,我乐菁娴三个字就倒过来写叫 娴(仙)菁(境)乐(月)。’ 乐嵘戈照单全收地拍了拍小姑娘的脑袋,一幅慈姐般语重心长。“好的,菁菁乖,别这么大火气,明天还说想去吃火锅,小心吃完上火长痘痘哇!” 第七十章 被安排的相亲,辗转失眠 - 我家男神是国民教练 - 诺槿 【乐嵘戈:“都什么年代,是自由恋爱不好,还是互诉衷肠违规。为什么家长里短的大爷大妈们,就那么乐意给人安排相亲?连国家都不包分配了,就那么想看月老失业么?”】 乐尘寿挽起袖子上手又轻拍了下某人的脑袋,乐菁娴原本就窝着火,一抬头就瞅着老乐同志站在身后跟一尊门神似的。 没好气的问,“干嘛?我今晚是炮灰吗?专门供你们消遣的?” 老乐同志摇了摇头,弯下腰开始收拾桌子上的风卷残云。一边训斥,“别一天天的就光知道吃饭不劳作的霍霍你姐姐,快点来帮我收拾收拾碗筷。” 乐菁娴站在那儿,看了一眼进厨房开始忙前忙后的老乐同志,复而不可思议地看了一眼坐在饭桌上的母女二人。 凉凉开口,气愤询问。“怎么?我看起来像光吃饭不干活的人吗?” 母女二人不约而同一致点头,这默契,简直不能用一个“好”字来简单概括。 她深吸一口气,不死心的接着反问。“我看上去,像总霍霍我姐姐的人?” 又一记狠狠点头,这打脸来的猝不及防。 厨房,老乐同志扬着嗓音吼上一句,“我要洗的碗都收来了没有啊,等你洗个碗,早起鸟儿都有虫吃了。” 乐菁娴想都没想,气呼呼反驳了一句。“哼!那早起的虫儿还被鸟吃呢!你怎么不说?” 小姑娘一边上手收拾,还一边不死心的嘟囔。“我一定是我们家买一送一赠来的,绝对是。好歹也是赠品,能不能考虑一番赠品的想法,可以吗” 乐嵘戈抬头看着这位小祖宗的碎碎念,颇为难的开口解释。 “其实,不是的。” 她显然已经放弃抵抗,任其自生自灭。“说吧说吧,还有什么是我所不能承受的。” “菁菁,不要难过。你真的是亲生的,你要相信我是老师我说的话最有说服力,非亲生的户口本上有‘领养’两个字。你的,没有!” “好了没有啊?你摸鱼呢?收拾个碗筷,怎么也在那收拾那么久?我等着你手上的碗呢!”乐尘寿扯着嗓子的喊。 乐菁娴目无表情,端着碗筷从客厅向厨房走,一边走还一边振振有词的念叨。“来啦,来啦!您老招魂呢!” “哼!我现在也相信我是亲生的,就是亲生的才敢这样。抱的敢这样吗?不得好吃好喝的把我给供起来,万一有一天我知道真相,大彻大悟同他脱离父子关系可怎么办?” “你在那叽叽咕咕的念叨些什么呢?你给我过来说。”老乐同志一嗓子吼着,差点没让那姑娘手上一滑。 乐菁娴将手上的东西递给老乐同志,插科打诨地敷衍。“知道了,知道了,说你宇宙无敌第一帅,说你天下第一难得勤快。老乐同志加油嗷~“ “真的吗?真的吗?我真的有那么勤快吗?”乐尘寿喜上眉梢地追问。 厨房,依旧传来父女二人的对话,秦女士手指轻扣桌面,笑的阴风侧侧。 “怎么着呀,你这是五十五笑百步?刚刚菁菁说的那位‘顾’什么来着?” “没有,没有顾什么,她说的是语气词,‘唔!’嗯!就是这样。”乐嵘戈自我屏蔽地笑了笑,没听见,没听见,千万别听见。 “是吗?看来我这是人老了,听力都开始退化了。”秦女士忧心的感叹。 “没有,没有,您正当壮年,风韵犹存呢!”乐嵘戈急忙补充,唯恐秦女士一个不高兴又殃及了她这条小池鱼。 “是吗?那怎么听力都不好使了?”她老神在在的反问,作壁上观的态度,实则叫乐嵘戈招架不住。 也是,她家老乐同志都招架不住的人,何况她呢? “……嗯?哭兮兮o(╥﹏╥)o” “那个你刚刚不是说我听错了,现在又说我正当壮年,丫头你什么时候说话这么心口不一?” 乐嵘戈大囧,秦女士还真是一会不给她挖坑,这日子是不好过,天不会黑么??? 这一个接着一个填挖,还真是好难呐! “交代一下吧!你那位男朋友?” 乐嵘戈双手交叠,下巴懒懒的搭在胳膊上,直接放弃挣扎。 您这个侦探人设真是一点都没错,审判技巧堪比福尔摩斯。 “可是,真不是男朋友哇!”自从这一次见面,她发现自己同顾瑨珩就有了一种说不清的关系。 在公事上他们成为同事,在生活中他们被别人说成男女朋友。 从前的顾瑨珩就像神祗,离乐嵘戈的生活遥不可及。 没有人知道他在她的世界里无关痛痒做了点什么,在她这儿仿佛如同一场盛世海啸,天翻地覆,搅|弄风云。 她一直都觉得他们的缘分很短,短到只有一秒的时间两人便不再有交集。 而有时她又会觉得两人之间的孽缘很深,长到无论她怎么躲,总有人跳出来将他们联系到一起! 当烦恼和惆怅联系到一起,悲观的情绪就会如河。不小心错落源头,便再也控制不住。 察觉到乐嵘戈的惆怅,秦梦娟笑着开口,又恢复成往日那个不着调的形象。中国库 “哦!那就男性朋友吧~既然是男性朋友,你去相亲也不算对不起人家,明天好好见个面认真聊聊,相亲嘛!得有诚意。” 原本欲接受这番想法的人,没精打采的人,突然抬头一脸抗拒。“您刚刚不还说不喜欢可以直接说嘛,怎么这会又让我认真聊聊,您到底哪句指示能听?” “你又没有男朋友,又没有喜欢的人,多了解一下怎么了。再不好好相亲,马上就要成为老姑娘了。”秦女士隐隐有种,新一轮开启碎碎念的趋势。 “知道了,知道了。”果然自己说的话,跪着都要走完。 只是也不知道秦女士是不是故意的,为什么她一口一个“男性朋友”听得就那么刺耳呢? 虽说,话是她起的头。乐嵘戈真心觉得有时候她挺矫情的。 或许这就是那种我自己可以说自己不好,但你不能附和地认同我也不好。 完了,完了。她一定是叫别扭星人占领,怎么突然就这么难受地恶意纠结呢? 乐嵘戈目不转睛地盯着秦女士认真打量,一定是道行不够的缘故,偏偏看了半天啥也没看出来! 从厨房里脱身而出的乐菁娴,一听见明天相亲既定,张口就问。“阿姐,你不是说明天要陪我的吗?你不会又要放我鸽子吧?” 乐嵘戈现在自身已陷入水深火热当中而无法自拔,一时哄某人的心思也没了。 蔫蔫的乜了一眼,她家这位小祖宗! 一想这姑娘虽然能造,却也不是她家太后老人家的对手。 沮丧的睨了一眼她的亲妹妹,分外忧桑。 她那一脸惆怅的情绪,压根不是像明天要去相亲的,反倒像是刚刚被分手的! 这深闺怨妇地形象实在深入人心,乐菁娴嘟了嘟嘴巴,眼神来回在秦女士和自家阿姐身上打转。 秦女士见罢,不再强求。 “唉!这女大真是心思难测,想听一句实话怎么就这么难?明天你先陪你姐去相亲,相完了该去哪疯去哪疯。罢了罢了,管不了,管不了啦!” 秦梦娟说完,留下在原地二脸懵圈的姐妹俩。 这都被逼着去相亲,还说管不了,这要是再想管下一步是不是就该包办婚姻。 一顿晚餐,三人成重伤,姐妹俩也是心思各异。 唯独秦女士优哉游哉,去瑜伽垫上保养身材,等着老乐同志投喂饭后水果。 乐菁娴周身的叛逆因子瞬间被点燃,拉过椅子一屁股坐了下来。 愤愤的问。“阿姐我们反抗吧!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你看看这么小性子的女人也不知是谁惯的???” 乐嵘戈难得一次在这件事情的面前,没有站在乐菁娴的反面。 刚想开口,看见她家老乐同志端着个水果盘施施然走了出来。 她递了个自求多福的眼神给了她家小祖宗,没反应过来的小姑娘不解地凑近,瞅了眼自家阿姐。 “咦?阿姐,你怎么了?” “啊哟!”与此同时伴随着乐嵘戈那句。“你放心,明天看中了啥阿姐都给你买,乖哈,刷爆卡都没事!” “干嘛呀?谁打我?”乐菁娴陡然拔高的气势,一蹦三丈高。 “我,你老子,你家风流倜傥,英俊帅气的老爹。”乐尘寿面不改色,心不跳地说。 乐菁娴气呼呼的插着腰,瞪着乐尘寿,“亲生的,你就真以为我不敢离家出走?” “你离一个试试,怎么。我宠的,你有意见吗?” 乐嵘戈拿着最上面的那颗车厘子一人塞了一个,“内部团结很重要,老乐同志你今天的表现棒棒哒。这位小祖宗我就先带走了,那个秦女士还等着你的爱心水果!晚安喽!么么φ(>ω<*) ” 这鸡飞狗跳的一晚上,总算落下帷幕。 窗外,寒风呼呼吹着,屋内那一盏灯始终是最温暖的所在! 每个人都做着自己的事情,默契在不经意间滋生,这便是家庭的温暖。 一个下午睡多了的后果,直接导致这一晚乐嵘戈怎么数小羊都睡不着。 翻来覆去,一整晚脑海里全是顾瑨珩的身影。 乐嵘戈暗搓搓的翻来覆去,看着天花板上风铃吊灯偶尔发出来回晃荡地咔咔响声。 一定是睡觉的姿势,打开的不对。 不然这大冬天的,躺在床上为什么周公还不来找她约会呢? 乐嵘戈就这么眼观鼻,鼻观心,心观丹田。观来观去关了一圈都没什么作用,简直丧极了。 第七十一章 流落街头,下有对策 - 我家男神是国民教练 - 诺槿 【乐嵘戈:“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若为自由故,二者皆可抛!流落街头的周末,不可违背的母命!约等于惨……”】 “顾瑨珩,顾瑨珩,顾瑨珩。”她默默哀嚎。 “我上辈子一定是挖你家祖坟?还是我把你怎么着了,你这辈子过奈何桥都不肯喝孟婆汤就是为了特意来找我寻仇的吗?” “实名,大写的惨,我怎么这么难?”她简直要开始怀疑人生。 本身还打算要不明天早上起来化个妆什么的,丑化一下自己。 按理说按照她这个长相圆圆的脸蛋,圆圆的眼。小小的嘴巴,可爱的鼻,也算不上传统意义的大美女! 可万一对方瞎呢?万一人家就喜欢她这一款呢? 思前想后了一圈,就觉得“美化”一番自己的外表,才是最好的选择。 正当乐嵘戈第三百八十四声叹息声响起的时候,她悠悠地想,大概明天早上是不需要丑化外表。 就她这个黑眼圈加熊猫眼,希望不要吓到明天那位仁兄就好。 真是难为你,人家相亲,美美哒。你相亲的这位,额(⊙o⊙)…一言难尽! 她也很绝望的怎么办?她也不想的,可是有什么办法呢? 后来的后来,乐嵘戈就在这么反复又无形态地自我纠结中,好不容易迷迷糊糊睡去。 这一晚,夜灯下的顾瑨珩耳朵生生红了一整晚。 一想到明天的行程他就头疼,看不到那个小傻子就算了。还有一堆糟心事,陡然心生倦怠。 隐隐的疲累感,划过心尖,烦躁更甚。 他起身去给自己倒上一杯水,伸手摸了摸自己持续发红的耳朵,哂笑一声。“不至于吧?今年难道冷的那么早,这个天就开始冻耳朵了?” 作为万年热血体质的顾瑨珩,从小到大就不知道“冷”是个什么东东。 冬泳,冬天洗冷水澡,冬天穿的少,对他来说简直是一件太正常不过的事情。 今年真特么是出了鬼。 先是自己的行为不受控制,就算了。还是说身体,也会受意识形态的影响。 都说爱情中的男女像个傻子,除了必要的幼稚之外,还有很多事情是无法用科学去解释。 说的,真特么神了! 一晚上的折腾,后果就是闹钟响起,却感觉被子在无形中控制了我所有的意识形态。 冬天起床原本就是件格外困难的事情,何况还是这么件既没有动力又没有兴趣的事情。 乐嵘戈使出了全身的洪荒之力,皆以第三次的起床失败而告终! 她现在真的只想跟她亲爱的被子缠缠绵绵到天涯,“什么相亲啊,见面啊,能不能通通都见鬼去吧?不好吗?她好不容易的假期就这么泡汤?能不能考虑一下我还是宝宝,需要靠睡眠长身体呢!” “你说呢?”熟悉的声音绕梁三圈。 乐嵘戈堆堆在眼前的瞌睡,这会直接吓跑了三分之二。 秦女士双手环绕,站在她房间门口跟个门神似的,大清早简直了好不好。她拥着被子起身,懒懒的发问。 “母上大人,请问您是搁那儿cos哪位门神,我觉得我可能不太需要。” 秦梦娟侧着眸,淡淡看着乐嵘戈。一脸给你个表情,你自己体会的意思。 真的,她顿时什么想法都没有了。 她讪笑的抬抬手,耙耙头发。“那个,我看我还是起床好了。” 乐嵘戈灰溜溜地摸了摸自己的鼻子,难得孩子气式碎碎念。 “我难得休息一天就不能让我多睡一会,就非得安排在今天吗?我这么困,我现在脾气这么差,您就不怕我一会跟别人见面把对方喷的渣都不剩,到时人赵阿姨见到您躲都来不及?” “还有那个赵阿姨看上去一脸媒婆相,怎么真干起了媒婆的事情,做不到自己家女儿地主,就来怂恿着给别人家的女儿相亲?我看就是婚姻家庭不和睦,所以见不着人家家庭红红火火,偏也就您那么相信她,她介绍的人那能靠谱吗?”她得啵得,得啵得。说的欢快,显然是积聚已久的眷念太重。 乐嵘戈穿上衣服,不情不愿的下床去刷牙洗漱。 秦女士今天一反常态,没去接她下言。 而是自顾自站一旁,将洗衣机的衣服拿出来抖晾。 小姑娘赌气似的磨洋工,慢慢吞吞刷牙洗脸。 直到,磨唧到最后,实在是没什么好磨蹭的,才懒洋洋走到饭桌边上慢条斯理的吃早饭。 乐尘寿将早上现磨的豆浆端上桌,乐嵘戈忍不住感叹一句。“哇哦!老乐同志,今天的早餐怎么这么丰盛?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乐尘寿起身去厨房,拿了几个杯子又折了回来,笑嘻嘻的看着乐嵘戈。 一杯新鲜奶白的豆浆,冒着热腾腾地白气看着人心暖洋洋。 早冬的晨起,这样的早餐一天都会让人心情特别好。酷爱电子书 除了即将要去面对的这件事情之外,一切都显得那么美妙。 正当乐嵘内心默默感慨,‘生活多么美妙,我却如此不好,这样不好,不好。’老乐同志将剥好的鸡蛋放到乐嵘戈碗里。“来,乖女儿,多吃点啊!” 乐菁娴满心期待等着老乐同志的鸡蛋,结果就看见老乐同志就这么坐下来,丝毫没有要平等对待的意思。 她不高兴的抗议,双手拍桌。“喂,我说老乐,你偏心阿姐至少也别当着我的面吧?能不能稍微避一点,你这样我会感到很绝望好吗?” “绝望吗?”乐尘寿重复了一句。 “你说呢?”小姑娘不高兴的反问一句。 毫无意义的一问一答,乐嵘戈也不知道这两人是怎么乐此不疲,换汤不换药在类似的事情上,每个月都要上演那么一两回,简直比女儿家的生理期还准。 她悠悠的想,哪知乐尘寿倒也不反驳,笑嘻嘻的看她。 身后的某位,忽然很有假设性开口。“其实,也不用那么绝望。比如说下次你相亲,我也要你爸这么伺候你,怎么样?” 乐菁娴果断乖乖……闭嘴。 母上大人一副,马上就要变身的既视感,简直比龙卷风过境还要可怕。 乐嵘戈张口的嘴巴,默默给收了回来。 看到碗里的粥和鸡蛋顿时就觉得没了胃口,她默默将碗推到老乐面前,求救似的看着乐尘寿。 “爸爸,SOS。” 老乐同志心领神会接过她的碗,乐嵘戈鼓了鼓自己腮帮决定还是喝点豆浆好了。 奶白的豆浆冒着香气,醇厚浓香的味道沁润整个鼻尖,她小口小口的撮着。 “老公呀。” 乐尘寿喝粥的手一抖,稀饭差点洒的哪哪都是。 他机械的抬起头。心有余悸看着秦梦娟,又默默回想了一遍自己最近好像没做什么惹这位皇太后不高兴的事情吧??? “啊?怎么了?老婆,你说刀山火海在所不惜?还请太后明示!”乐父的忠心,表得格外实诚。 “哦!也没什么就是觉得自己可能识人不明。你说赵姐这个人怎么样?也不知道她介绍的人靠不靠谱?咱家乐乐这可是第一次相亲!哎呦,不放心!”秦梦娟一席话说的滴水不漏,这皮球踢得真香。 乐尘寿这一下不止手抖,连带着腿也抖。 他扭头看了一眼,一旁尽量缩小存在感的两姐妹。 低声询问,“你们俩,早上谁说什么了?” 乐菁娴秉承着一贯多说多错的原则,直接装死不开口。 乐嵘戈幽怨的看了自家老妈一眼,第一次对于乐菁娴的评价深有体会。 “秦女士就是个不能吃亏的主,一点都不能。早八百年前吃的亏,她都得叫你还回来。所谓真香定律可能会迟到却永远不会缺席,谁惹了秦女士就一句话,‘自求多福吧’!” 乐嵘戈认命的低头,默默抬手,悄声说道。“我说的,我说她一脸媒婆相,还干起了媒婆事。” “没了?”愣了半晌,他反问。 “还有,她家庭婚姻不和睦,所以见不着人家家庭红红火火。还说秦女士相信她,说她介绍的人能靠谱吗?”乐嵘戈垂头丧气的答着。 蓦的,豆浆都没了一开始的香味。果然这有蓄谋的豆浆,就是不好喝! 他默默放下手上的碗,就是一个坑,回答与不回答都是同样的结果。 他要是前脚敢回答靠谱,后面他家亲亲老婆就一定会以各种理由认真询问,反复思量。“你怎么知道她人不错?你和她很熟吗?行啊,乐尘寿我真是没看出来你何止是喜欢兰草,你就是喜欢花花草草嘛!” 他要是回答,“不靠谱,”那不就等同于证明他对女儿相亲对象的人品,不信任吗? 回答是个坑,不回答也是个坑,简直是坑上加坑。 这么损的问题,就不能相亲相爱求放过吗? 乐嵘戈默默观察局势,朝乐菁娴去了个眼色。 姐妹俩极有眼力见纷纷端坐好,“那个老乐同志,秦女士。我们俩都吃好了我去相亲顺便带着妹妹中午在外面吃午饭,下午逛个街啥的,你们就不用等我们吃饭了。” “是啊是啊,阿姐会照顾好我的。我们走了,爸爸妈妈慢吃。”乐菁娴急忙附和。 说完之后,姐妹俩拿上包慌慌张张的出了门。 刚走到楼下,就听见某女士现场河东狮吼。 “你说谁蛮不讲理?” “你说谁不好说话?” “还有,我这个问题很难回答吗?” 站在楼下的姐妹俩,第一次觉得晨起的寒风竟如此亲切。 第七十二章 在线姐妹,欢脱日常 - 我家男神是国民教练 - 诺槿 【乐嵘戈:“有一个人,你们血脉相连,你们长相接近。彼此可以清楚地知道各自的喜好与厌恶,这就是亲情的力量!”】 乐嵘戈抬手看了一眼腕上的表,想着离约定的时间还早,就拉着乐菁娴去乘坐地铁。 一般相亲的人,都喜欢约在咖啡馆。 这位也是蛮有意思的,居然约在一家茶室。这么具有复古情调的行为,真想象不出来对方的年龄和心态究竟有多么的——老年化! 面对这样的相亲对象,乐嵘戈脑子一抽,下意识的一个影子强硬|挤|入脑海。 高大威武的身躯,和佝偻蹒跚的身影,多么鲜明的对比,多么残忍的画面! 乐嵘戈狠狠地甩了甩自己的脑袋,脸红的不像话。 她最近这是…… 怎么下意识就把他的相亲对象和顾瑨珩联系到一起,她一定是魔怔了。 乐菁娴看着对面这位,如此复杂的面部表情,此刻的内心独白一定格外丰富。 虽然承认这么打扰别人的白日梦很不道德,but。 在这人潮拥挤的地铁站内,青天白日的臆想貌似也不是很好吧? “阿姐,阿姐。”乐菁娴伸出自己的小爪子轻轻地挥了挥。 “嗯?干嘛?”她茫然的问。 “阿姐你能不能,把你那一脸的荡漾,稍微收一收,好歹顾忌一下,啊?” 她扫了一眼来来往往的行人,有些心虚的发问。“今天,是周末?” “没错,货真价实的星期六。”乐菁娴微笑的告知她亲亲阿姐。 乐嵘戈翻了个白眼,扫了一圈这攒动的人头,很没有营养的咕哝一句。“星期六不美妙吗?大清早的在家睡觉不好吗?非得出来凑这个人头热闹?怎么想的?” 本以为她会说出什么很有道理的话,结果某人不疼不痒的来了这么一句。 她忍了半天,实在没忍住好奇反问,“那么请问乐嵘戈女士,我们现在站在这里是干嘛的?”估摸别人也会这么想我们的好吧!后半句,她忍住没说出声! “你说呢?托那位赵阿姨的福——相亲!”她没好气的愤愤吐槽。 人群中偶尔经过的人,报之以同情的目光看向两人。 乐菁娴抬手拍着阿姐的背,试图平稳某人的情绪。“我知道我知道,淡定淡定。” 她眼神示意,乐嵘戈自知失言,拉着乐菁娴走到一旁低着头唯恐这么丢脸的行为被人瞧了去。 “这么美妙的早上,简直日了狗。得罪谁了,来这么一出尴尬不尴尬!”她懊恼的叉腰抱怨。 乐菁娴点点头,很赞同的微微一笑。“所以啊,你看看说不定人家也是被像秦女士这样的母上大人逼得走投无路,大清早只能在这里‘流落街头。’凄凄惨惨戚戚!所以阿姐你还是乖乖接受命运的安排,不要反抗啦!秦女士实在太可怕,我一定要在她决定给我相亲之前找到我的真命天子,我可不想这么历史性悲剧的一面在我身上再度重现。这件事情我认为有必要列为年度最可怕榜单之一,你觉得呢?” 她颇为嫌弃的皱了皱眉,扫了某人一眼。 略微忧伤的试探,“我怎么觉得,你是在幸灾乐祸呢?” 这位小祖宗一向懂得明哲保身,对于局势的掌控那是相当鲜明。 人都跟乐嵘戈出来,她现在就是那案板上的小参鱼。 听阿姐的话,一颗红心向太阳那是绝对没错的。 这位小祖宗也是个妥妥演技派,大眼睛眨了眨,小表情要多无辜有多无辜。 “阿姐,我怎么会幸灾乐祸呢?你看哈,老乐同志还偶尔会叛变,咱俩可是一|国的。我保证永远对阿姐忠诚,阿姐让我朝东我绝不朝西,阿姐让我上山我绝不下火海,就是这么乖巧又听话啦!” 小姑娘拇指与小指合并,三根竖起的指头看上去滑稽又好笑。 她家这个小丫头惯会抖机灵。 秦女士总说她聪明中,透露着一丝机灵劲。 偶尔的小性子又是她无关大雅的小聪明,只要她不学坏,就不担心这样的她会吃亏。 而自己呢?相比如妹妹的机灵,总显得实诚一点。 其实秦女士大概不知道,她骨子里的叛逆一点也不比乐菁娴少。 在家里她是长姐,是家里最大的女儿理应给妹妹做一个好的表率。 长久的自律心,叫乐嵘戈随着时间增长慢慢养成了这般性格。 今天,她突然有了个大胆的想法。 就算她未来不会同顾瑨珩有什么,也不会在这个同那个男人暧昧不清的节骨眼上,堂而皇之正大光明地跟别的男人去相亲。 拒绝现在是没有用了? 既不能拒绝,就只好在对方身上动手。 如果相亲对象不满意她,似乎,她还是能做得到。 初次见面,选茶室这么复古的地上,想必对方一定是个不苟言笑又居于死板的男人。 乐嵘戈灵机一动,微微一笑的看着乐菁娴。 这位小祖宗猴精地,耸了耸肩。“阿姐我说了你是不用考验我的真心,妥妥的,所以你有什么好的计划我们就赶快去实施吧!那什么第一次见面虽说迟到是女方的权利,但是准时也不失掉我们的礼貌不是吗!” “你这姑娘不错啊,现在越来越懂事了哈?”乐嵘戈满意的拍了拍乐菁娴的肩膀。 “对吧,阿姐,我这么懂事,今天是不是可以没下限一点?”她就势讨巧的凑过自己毛茸茸的脑袋,一副我辣么乖,你快答应我的满脸期待中。 乐嵘戈微笑照单全收,用力的上手摸了摸某姑娘的脑袋,笑的阴风侧侧。 “你说呢?你看我值多少钱一斤,要不你把我肢解了论斤卖掉?再找个好的卖家数数能换多少RMB,好不好呀?” “哼!一点玩笑也不能开,我现在哪敢把你肢解了论斤卖掉?我只要把你这个大美人压到某人面前,去兑换点零花钱,某人应该很乐意吧?”乐菁娴负气,看着自家阿姐不高兴地小表情妥妥的。 她咂舌,眼睛顺着黑白分明的眼眶骨碌碌转着,像只小猫。 “你在那干嘛,咕哝着什么?站在那里不走?进站喽!” “哦!来了?阿姐我们先去哪儿?” 两人顺着人流一边进站一边低声对话,“我们先去兴城世贸。” “兴城世贸,可是你们不是约在江南小筑吗?” 兴城世贸是舟安市一家典型集休闲、娱乐、饰品、美妆、还有各种高档化妆品于一体的复合式商业广场。 因设施之全,场地又占据了绝佳的地理位置与占地面积,而吸引了一批强有力的主力市民。 其间二楼的一家网红书店和一楼的咖啡馆,更是成为青年人工作休闲的绝佳地点! 乐菁娴不解,自家阿姐为什么要去这里?直接去江南小筑不应该更近吗? 她神秘兮兮,带着乐菁娴一进商场就直奔纪念日。 乐菁娴靠在墙边,看着乐嵘戈站在一堆可爱的玩偶头箍前面,正费力地精挑细选。 每一个试戴上头的发箍,都分外夸张,又不失为某种可爱。 乐菁娴看着旁边来来往往的行人,在第无数次投来欣奇又同情的目光。 她侧了侧身子,一副她很正常若不是我和这个人有着割舍不断的血缘关系,其实我也不是很想认识她的微表情。 偏偏乐嵘戈每试戴一款还非要问问她的意见,“菁菁,你看这个够浮夸吗?好不好看,是不是非常的可爱?” 乐菁娴勾起小拇指,轻轻挠了挠自己眉尾,十分头疼又无奈。 她狠狠地上下吞咽了一下喉咙,惊觉,刚喝下去的珍珠似乎有点卡喉咙,不然怎么那么难受呢! 轻咳数声,“那个,阿姐,你这是干嘛?放弃治疗了吗?我知道你虽然不愿意去相亲,可你也不至于为了一个相亲把自己逼到这种程度?” “你是要身体力行跟我诠释什么叫药不能停?我现在可还不具备给你开药的资格哈!” 乐嵘戈没好气的白了她一眼,看着站在对面说风凉话的某人愤懑道。“你懂什么,这叫迂回战术好不好?” 她走近了循循善诱,“你看,相亲是相定了对不对?你说不动秦女士,我也拗不过母上大人的强悍。至于老乐同志,估计嘛现在也‘壮烈牺牲的差不多了。’所以啊靠山山倒,靠人人跑,还不如自己动手丰衣足食。怎么样?这个可爱吗?” 她挥了挥手上的发箍,很认真的问。 乐菁娴微张着嘴巴,一脸你可真阴险的表情。“啧!啧!啧!阿姐你这是为谁守身如玉呢?反正你又没有男朋友,认识一下怎么了,至于这么敬谢不敏的态度吗?你这个表情很不对啊!” 乐嵘戈看着她嗤嗤的笑声,和挤眉弄眼的表情,双颊通红。 那扬着的玩笑声,有几分打趣几分故意的态度。 她头上带着小猪佩奇的发箍,再配上那一脸娇羞还真是可爱风十足。 乐菁娴忍不住在心里蔫坏,这么可爱的阿姐连她一个姑娘都喜欢的很,她哪来的自信觉得人家会不喜欢呢? “我没有。”闪躲的目光东躲西藏。“那个,乐菁娴你给我正常点,我告诉你。” “哦!”她意味深长的点了点头,果然乖乖收敛笑容,不再作怪的看她。 大概真应了那句古语,“心里有鬼的人,看什么都觉得角度不对。” 她频频抬头看着乐菁娴,每一次眼神对视。 乐菁娴都很正常,可她越是正常乐嵘戈就越觉得心里毛毛的不对劲。 第七十三章 互捧互演,即兴恶趣味 - 我家男神是国民教练 - 诺槿 【乐嵘戈:“生活像杯百味茶,只有自娱自乐才能懂得开心的真谛;一个连自己都无法娱乐的人,又怎么能娱乐别人!”】 她放下手里的发箍,径直走到乐菁娴面前。 小姑娘不解的抬了抬头,“干嘛?阿姐我现在已经很正常了哈,我又没有笑又没有搞怪,你不会还嫌我碍眼吧!”她很用力的为自己分辨着。 “那个,不是。”数度张嘴却又不知道要说些什么?简直是又别扭,又难受。 “算了,算了。你笑吧,你笑吧!”她负气的看着她,不怎么高兴地说。 乐菁娴有些哭笑不得的盯着她,“我笑什么了呀?我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我要笑些什么呐?”她委屈着一张脸为难的说,“阿姐你有没有觉得,自己最近真的很不对劲?” “我……有吗?”她讪笑,不确定的问。 “嗯!有~”乐菁娴头点地跟小鸡啄米似的,那诚恳态度简直比真金白银还要真。 乐嵘戈耷拉脑袋,心情委实算不上美妙,圆咕隆咚的眼睛看上去格外无辜,又有几分黯淡。 长长的睫毛往上翻卷,跟童话故事里洋娃娃似的。 根根分明,卷翘狭长。 如墨似的眼睛很深,眼角处像燕子地尾巴一开一合间尽显灵动。 时常笑起来,眼角微弯透露着一股生命气息的拂动。 她高挺的眉骨处,眉毛自然地向两边弯着,小小弧度,时而配上甜甜的笑容。将整个中庭衬托的五官十分标志,小巧的鼻尖和此刻正微抿的红唇怎么看都皆心悦目。 这样的女子表面看上去咋咋呼呼,大大咧咧实则内心细腻,是担得上岁月静好的感觉。 如果她是个男人,应该也愿意找个这样的女子幸福过一生。乐菁娴看着这个她喜欢了很多年的阿姐,如是的想。 “菁菁,我。” “我心里有些事,但我又不知道该怎么和你说。总之不以婚姻为前提的相亲就是耍流氓,但我又不能不去。” “你看哈,会将相亲地点选在江南小筑,本身就说明这个人在一定基础上会是一位高雅理智的人,如果我可爱一点,非主流一点说不定人家就看不上我?这样的话,自然而然相亲也就不了了之,不是很好嘛!你说呢!” 乐菁娴静默了片刻,看了她一会。“阿姐,你真的是为了这个原因?不是因为些别的?” 乐嵘戈低着头,头上的小猪佩奇一晃一晃,在灯光下看得人扎眼。 整个人,都变得鲜活。 她思忖了一番,想着虽然这个不是主要原因,哲学上不是学过主要矛盾和次要矛盾嘛! 当主要矛盾无法示人,用次要矛盾代替一下兴许、大概、可能、应该、也没什么问题吧! 紧接着不坦然也变得坦然起来,气势也有了。“对啊,就是为了这个,所以你快点过来帮阿姐挑吧!” 经过一番细细筛选,姐妹俩决定戴上一个小猪佩奇的发箍,和一个看起来特别夸张的小猪佩奇手表。 所谓童心这种事情,也是要一套搭配齐了才叫诚意嘛! 乐菁娴侧眸,看了眼一旁蹦蹦跳跳的女子。 只有她一个人,觉得这样的姑娘说不定更容易招人疼吗? 真希望这个相亲对象不喜欢这么Hello Kitty款得就好,否则真是杯具了! 她家阿姐一张娃娃脸原本就显小,再加上这么一打扮,一眼看上去像个高中生的感觉,反观一旁的乐菁娴倒有姐姐派头! 她颇为嫌弃地皱眉,“阿姐,你就不能待会再戴吗?” “你都不知道自己这样像个高中生,你这要说是去相亲。人家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我这个恶姐姐想拿你换点钱,买小苹果呢!前两天新闻上不还报道一个男孩,卖掉自己的一个肾就为了买iPhone!” 一脸惊惧,她不可思议地看了乐菁娴一眼,诧异了好半晌。 “是吗?这么疯狂,现在想不顾后果的买iPhone。等到将来遇到想要走心的姑娘,才明白心是走了,完了肾不行,你说现在的男孩子脑子里都在想些什么?”乐嵘戈默了好半晌,下意识额反问。 乐菁娴无奈翻了个白眼,没好气的看她。 正视某人的眼神里,透露一丝为自己解释的意思。“我告诉你啊,那可是‘小男孩’一个,很显然我早过了那个年纪,能不能别把我和这样的‘小男孩’联系在一起,走心走肾的事情留着都是要同重要的人做,所以我才不会像那个男孩子一样,肾到用时方知少!” 她别有深意地剜了她一眼,“咦?对了,我这样真的像高中生吗?像吗?像吗?”乐嵘戈不确定的看了一眼乐菁娴,唯恐自己的伪装不成功。 “嗯!挺像的,至少我觉得还不错。” 她凑到乐菁娴的耳边,欢快的说了句。“看来我伪装的还不错,你这样说我就放心了。”六号 “嗯?”乐菁娴还没搞清楚状况,就看见乐嵘戈极为浮夸的抱着她的胳膊,那欲说还休的委屈半看着她,又似是不敢看的模样。 “阿姐,你?”乐菁娴未说完的话,直接被乐嵘戈‘声嘶力竭’的打断。 那个小表情,那个小语气的委屈劲,谁看谁心疼。“阿姐,你能不能别把我卖给那个老男人?” 一边故作请求,一边委屈巴巴的看她。“我不想去,你不能因为自己想换新电脑,就要把我卖了呀!我可是你的亲妹妹,我不想去相亲,你别带我去了好不好?” 乐菁娴就知道她这个阿姐不像表面看上去的那么乖巧,所谓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 她阿姐莫名被压了那么多年,跟在秦女士身边能‘无辜、良善’到哪里去呢? 她含着笑看了乐嵘戈一眼。 当即很配合的板下脸,看上去就跟过去旧时候灰姑娘家那两个后姐姐,有的一拼。 “不行,你今天去也是去,不去也是去。忘了在家里你是怎么答应妈妈的,现在是要事后反悔吗?妈妈都已经收了对方的钱,你反悔我现在去哪找一个现成的姑娘送给人家?”乐菁娴挤了挤眼睛,示意自己表现的如何? 果然她一说完,旁边偶尔经过的行人,目光中带着考究又似是在探究其间事件的真实性! 看来,还真低估了她家这么个小祖宗。 一向就是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款,这么个能人来疯的机会当然不会放过。 她愤愤的瞪了乐菁娴一眼,意思不言而喻。 随即,见好就收得了。“妹妹,乖,去吧!我和妈妈怎么会害你呢?” 乐嵘戈深呼吸一口,轻拉乐菁娴的衣角颇有咬牙切齿的意味。“阿姐,那我们快走吧,别让对方等久到时候人不要可就不好了。” “好呀,妹妹你可真懂事。”她像往常乐嵘戈轻拍她脑袋一样,作势去拍她的脑袋。 于是乐嵘戈拉着她,逃似的离开现场。 这们丢脸的事情,她发誓这辈子都不要再跟乐菁娴在外面随随便的演戏。这家伙简直就是实力派,随随便便加戏这毛病都随谁了? 两人走到江南小筑门口,乐嵘戈拉住乐菁娴,踌躇不前。 她有些好笑,“阿姐,事到如今,反悔是不是有点迟了?” “谁,谁说我要反悔了。我就是想问问你,你说我这样真的行吗?”指指脑袋上的战利品,和腕上的表。 “非常好,纳爱斯(nice)!你要相信你现在就是纯情可爱小萝莉,里面那位大叔肯定不会看上你的。所以阿姐,别磨蹭了,早死早超生,你说呢?想想黄喉,想想毛肚它们正迫切等着我们呢?你不想念它们吗?”循循善诱的建议,和适当给当事人一点催促,还是很有必要。 听完,乐嵘戈想到那热滚滚的汤和美味调料。 唔(⊙o⊙)…想想是很开心。如果没有这一茬的话,可能会更好。 她低下头从包里掏出手机,打开某俄罗斯方块。 她无语地看她,无奈替她解释。“怎么,你别告诉你是想用这个来缓解你的紧张?” 乐嵘戈是个游戏白痴,尤其是那些考验手指的工作。 真是为难,她这种没有金手指的姑娘。“乖,快点过来扶着我。” “谁说我紧张了我才不紧张捏,我这叫表现的幼稚一点。看上去幼稚一点才能更好让对方不喜欢我,你懂吧!我这样,真的可以是哈?”说着将自己的胳膊递到某人的手上。 乐嵘戈眨眨眼睛,尽量让自己看上去不那么“紧张。” 连自己都没有发现,这一连的问题,其实已经重复好几遍。 “阿姐,我相信,你是真的不紧张,你只是想反复的确认一下!”她很艰难的配合着她说。 “臭丫头,你是在嘲讽我?” “没有,我哪敢呀!走吧!来不及了。”乐菁娴抬了抬乐嵘戈手上夸张的小猪佩奇,笑的愈发不收敛。 “知道了,知道了!” 两姐妹走到门口。 一位前台服务人员忙走了过来,一身素绿色的服饰,与身后的徽派设计风格巧妙相融。 墙壁上的隔间柜上摆放着不同装饰品,沉静中的素雅。端庄大气,又不显得浮夸。 现代化的生活日新月异,随着人们生活水平的提高,快节奏生活俨然就是当代人追求和热捧地生活方式。 第七十四章 碰面诡异,对白尴尬 - 我家男神是国民教练 - 诺槿 【乐嵘戈:“高雅的背景板,陌生的对面人,尴尬的开场白,诡异的脑回路。如此有画面感的场景,真好奇那些一次相亲就能成功大佬们真乃神人也!”】 而眼下炙热、古朴,和高雅倒显得离当代生活有些远了。 细数中华上下五千年历史,那份底蕴的厚重感,是中国人的根。 是植根于传统艺术的源头,是民族之魂。 当置身其中,如同洗尽铅华,留下的都是初心的简洁。若不是今天是有目的来,乐嵘戈想她一定会很喜欢这里。 雅人深致的环境,静心葱绿的竹林,叫人心向往之。 听着不远处假山上传来潺潺的流水声,叮咚叮咚,每一声沉稳又规律。 论语中讲“知者乐水,仁者乐山。” 每一次她同顾瑨珩在一起,都有这种感觉,默契中的静谧是即使不说话也能彼此很好的温和。 服务员看了好一会,笑着劝道。“两位同学,是不是跑错地方啦?” 乐菁娴回头瞅了眼乐嵘戈,又低头看了看自己,似乎穿的是有些孩子气了,不过也不至于是跑错地方了吧? 她拱了拱乐嵘戈的胳膊示意她,“认真点吧!否则这一回人家门都不让你进喽!” 乐嵘戈白了她一眼想到要不是母命不可为,不让她进就算了。 深呼吸一口,果断开口恢复正常。“你好我姓乐,请问有没有一位姓广的先生,我们约好的。” 服务员半信半疑上下打量一番,见乐嵘戈能准确无误说出对方的姓,点头微笑。“好的,乐小姐请跟我来,广先生已经到了。” 乐嵘戈点头,掌心紧握。手机捏在手心,低声道了句。“走吧!” 手肘的袖子,被一股小小的力量拉住。 乐嵘戈回头看着乐菁娴,下巴微抬眼神示意,“怎么了?” “阿姐,你真的想好了愿意去吗?你若真不愿意的话,我替你进吧!我不想看你这么不开心。”小姑娘满脸真挚的盯着自家姐姐,没了一开始的不正紧和玩笑意思。 “菁菁,谢谢你。可是我已经答应了秦女士会来,就不能食言。我用这种方式来见面已经很不礼貌,但是不来就等同于失约,你忘记老乐同志平时是怎么教我们的?” 她轻吁,姐妹俩极有默契的笑出声。 “言不伤人,诺不轻许。”乐菁娴哼着嗓音将这句话说出了声。 情绪蔫蔫的,看上去是不高兴。 “怎么了?又不是让你去。干吗这么垂头丧气?”乐嵘戈有些好笑的望着她,也不知道这丫头怎么就突然不高兴。 “没什么,那就走吧?” 两个陌生人被冠以这样一种身份的见面原本就存着几分尴尬,再加上另一方心有所属。 这气氛简直是诡异中透露着迷之尴尬。 再反观她的这位相亲对象,人看上去斯文儒雅。 微笑的表情,得体的动作,和这身后的景致相配果真相得益彰,行为间都透露老派。 加上一身黑色大衣,鼻梁上架着一副眼镜。 再上去就给人一副雅人深致的沉静,这样性格的人很明显就不是她的菜。 即使没有顾瑨珩,乐嵘戈也不会喜欢这么闷的人, 不过那个男人明明也很闷,可和他在一块。怎么就没觉得无聊的,乐嵘戈单身托腮看着面前这一盏清茶静静发呆。 眼前的姑娘从进来到落坐,眉宇始终淡淡皱在一起。 那份隐匿于情绪中的不情愿,是一个女子对这次见面最直接的反抗。 进来、落座、到现在,她没有开口问及他的姓名,也没有主动介绍自己的姓名。 而她旁边的这个姑娘更是一脸敌对眼神,看他的目光带着极度不友善,看来这对姐妹关系一定很好。 他微笑的看着面前的姐妹二人,乐菁娴被盯的有几分不自然。 她对眼前的男人看不透,对这气氛也看不破。 双方坐下许久按理说女方不开口,可以说是不好意思。可男方怎么也不该这么保持缄默,难道说这位也是被迫的? 久盯的目光有些发酸,抬手捻了捻太阳穴。 乐菁娴回头瞅了一眼正认真发呆的阿姐,想着自己在估摸着有些话两人只怕也不好开口。 小姑娘眼睛珠子上下晃了晃,何况总这么表演谁是木头人,也挺没意思。 倒不如火锅配可乐,开心又快乐,为了早日解决肚子里的馋虫,她舌尖在嘴唇上滚了一圈笑的跟个顽皮的孩子。 伸手捣了捣乐嵘戈的胳膊,她低着头凑过去小声说。“阿姐速战速决哇,这一杯清茶都变成一杯凉茶,你以为要喝王老吉呢?大招冷却够久了。我去趟厕所,你一招制敌。相信你哟,面前的敌人迅速搞定,远方的火锅吃起来,我们一起笑哈哈。” 乐嵘戈脑子正处于一片浆糊,就听见乐菁娴巴拉巴拉的一通直说。510文学 随后乖巧又安静的退回原地,微笑的看着对方道。 “抱歉,你们先聊,我去一趟洗手间。”然后扭过身子,主动告知,“阿姐,我先过去了。” 面对这么没有义气的亲妹妹,乐嵘戈咬牙切齿微微一笑,俨然一副好姐姐的嘱托。“好呀,你不要跑远,一会记得要回来找阿姐哦!” “好的呢,阿姐。”说完转过身,头也不回的留下坐在原地两人。 安静如鸡的气氛,更加烘托出茶室的本质。 一个字“静,”两个字“安静,”三个字“静悄悄,”四个字“静极思动。” 天哪!再度证明,两个在一起没意思的人,在一起是不会有意思的。 乐嵘戈这是进来为止,迫切的希望对方可以做一些改变。 比如说,‘大哥请问你的嘴是租来得吗?按次数张口收费吗?要不是,您出个声,就是吱一声其实也蛮好,要是不着急还说句话成吗?’ 不知道是乐嵘戈迫切的祈祷起了灵 ,还是她迫切希望对方开口的微表情成功传达到位。 “你好像很紧张?” “啥?哦!没,没有紧张,怎么会紧张呢!” 乐嵘戈哀嚎这位大哥是哪里看出来她紧张的,她明明是无奈好吗?真是能曲解她的意思。 “请问,乐小姐是自愿过来相亲的吗?” 乐嵘戈继续哀嚎,难怪这位大哥不开口。 是个狠人,果然一开口就能把天聊死的人真棒。‘大哥我错了您不是嘴巴是租来的,您是脑子是租来的!’ 算了,算了。不轻易开口是对的。 开不起,开不起;打扰了,打扰了…… 乐嵘戈幽怨的小表情,再配上头顶的小猪佩奇和腕上那卡哇伊的佩奇手表。 看上去软萌软萌,让人心里有了暖洋洋的感觉。 似乎和这样的姑娘生活在一起,对生活也能充满期待。像个太阳,暖和的发着光。 他收了收自己的目光,正声介绍。“你好,乐小姐,初次见面也不知道你喜欢什么地方,就自作主张地定了茶馆,也没有问过这大红袍你喜不喜欢?” 乐嵘戈看着对面人突然一本正经起来,定了片刻,心道‘我虽喜欢茶馆但前提对面坐的人不是你,你居然又问我喜不喜欢大红袍?当然不喜欢了。相比大红袍我可能更喜欢黄山毛峰,可我会告诉你吗?’ 于是某姑娘瞬间眉眼一弯,笑的言不由衷。 “没关系选哪都可以,其实我对茶叶不挑的。这茶也很好喝,反正我也不是爱茶之人!” 她面上的僵硬,和疏离的应付他哪里又会看不出来。 他笑着点头,“哦!原来如此,不过女孩子确实大多不喜欢饮茶。茶能兴奋中枢神经,女孩子少喝点也好。” 乐嵘戈乖巧的点了点头,脑海中却浮现了一系列喝茶的好处。 尤其是绿茶,“能消除疲劳,促进新陈代谢,并有维持心脏、血管、肠胃等正常机能的作用。”她眉眼微黠,‘哼哼你以为我不知道吗?’虽然我不怎么喝茶,可我们家老乐同志那可是一个地地道道的老茶司机。 “乐小姐?” “嗯?怎么了?” “没事,我刚刚想起我似乎还没有做自我介绍,你大概还不知道我是谁吧?” 乐嵘戈懒懒抬起头,等着对面这么大哥的下言。 奈何这位大哥定定的坐在原地,似是很为难又有些无奈的纠结。 她狐疑打量对方,这位大哥莫不是跟我开什么玩笑呢??? 请问你这一脸蜜|汁害羞的表情是认真的吗? 乐嵘戈素来是个懂得及时解围,不代对方为难的好宝宝,当即开口斟酌表示。“要是有什么难言之隐的话,就不要说啦,反正名字就是个代号,说不说都没什么的。” 乐嵘戈看着对方,笑容微收地紧绷还以为对方是不相信呢! 像乐嵘戈这种助人为乐的好同志,怎么忍心看对方如此为难。 当即小表情一做,小嘴巴一笑,一个大写的可爱跃然眼上。 他没忍住的笑出了声,极有深思的撂了一句。“你还真是可爱,很有意思。” 乐嵘戈看见对方笑了,心里深深舒了口气。 好险好险,差点又冷场了。“啊?还好吧!我可能就是比较幼稚!呵呵呵~” 她低下头,不好意思的微微一笑。 这笑容落在某些人的眼中,倒更像是娇羞一笑的赧然。 心里却偷着乐的开心,看吧看吧我就是这么幼稚的一人。跟你高雅大气上档次的人设完全不符,你快说我很没有意思,很不喜欢我,相亲很无聊,坐着很没劲。 第七十五章 当面挖角,孰不可忍 - 我家男神是国民教练 - 诺槿 【顾瑨珩:“有什么比当面撬墙角看客是自己的感觉更加酸爽?呵呵,峥嵘岁月,金戈铁马,光宗耀祖,广建功名。你是文能提笔治天下,还是武能上门定乾坤,看把你能的!”】 乐嵘戈脑海里,正欢脱的跳动着一系列假设。 看见对方迟迟没有说话,一脸茫然,抬起自己圆滚滚的小脑袋期盼对方赶快说点什么。 小姑娘嘴角微弯,眼神中散发的光像暗夜星辰照亮茫茫大地,看得就让人心生温暖! 她见对方,还是没有半点反应。 秀气的眉毛微皱起,微表情透露浓浓的不开心。 貌似,这幅表情看上去,全然是个女朋友对男朋友撒娇时的灵动。 乐嵘戈脑袋转了转,当即像是明白了些什么。表情一收,秒变严肃脸。 也是哈,第一次见面还是托人介绍,怎么能说的那么直接? 她好歹也是个女孩子么!如此一想,这位大哥也是个实诚人,至少绅士风度是有的。 所以大哥,你委婉地表达一下就行了,我一定会乖乖地麻溜地跟个团子般,滚着滚着就消失在你眼前哒。 “乐小姐,有话想说?” “啊?”不应该是你有话想说吗?这么会先发制人,亏她刚刚还认为他是个有绅士风度的人。 乐嵘戈无措的小脸上,重重划过三道横线,简直懵逼成喵。 “哦,说的也对。刚刚说好了要做自我介绍的,你看我这个记性。”他做大梦方醒状。 乐嵘戈不死心地反问,“啊,除了自我介绍呢?没了吗?” 问完之后的乐嵘戈突觉唐突,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心道,‘你急什么急,急什么急,人家说了没了吗?你这样岂不是显得你很捉急。她这张嘴,这个脑子真的是,笨死了。相亲一场回去连人家叫什么都不知道,还能好好的交差吗?看来这位大哥果然有经验。’ 旋即一想,又让对方的形象高了一个档次。 “呵呵,是啊,是啊。你刚刚可还说了要介绍自己呢,怎么这么快就忘记了。”她尴尬的应着,补充道。 乐嵘戈低头,她果然不适合做演员这一行,全程被碾压呐! 要有机会进了演艺圈,估摸着也就是个十八线的小喽喽命。她实在是——太南(难)了…… “看什么呢?你瞅这么认真,进去啊?” 男人淡淡晲了一眼,这个一路跟过来十分聒噪的人。 顾瑨珩原本就淡漠,此刻剑眉微皱,表情中赤裸裸的不耐烦看上去就十分地不好讲话。 若给旁人只怕早已退避三舍又保持缄默。 不过这位,算是打小就看这位小扑克脸长成了冰块脸,对于他的不热情显然是十分习惯的。 小时候尚且可以被他这幅不耐烦的表情唬得不敢说话,如今多年的磨炼早就产生抗体。 偶尔遇上这位大佬心情还不错的时候,也算敢调侃两句,说说荤话的。 显然,今天是不包括在内了。 “我说你看什么呢?看的那么认真,第一次见面你可别让人家席院长等咱们哈!这样不好。”很明显刚刚聒噪的那位,随便寻了个由头,开始一本正经起来。 觑了他一眼的目光不怎么友善,冷冽,清尘。 蓦的,他目光阴沉,连唇边微弯的笑意,更放肆几分。“怎么,体院学院的席震鹏院长,你今儿个第一次见?段昊博几年不见你现在是越来越不错,连我的话头都敢拦?” 果然此话一出,段昊博乖乖噤声。 心中忍不住犯着嘀咕。‘什么情况这是,怎么这家伙在舟安待几年这脾气是越来越大?心情不佳,不至于,刚刚那一路不还挺不错的嘛!间接性神经病?’ 脑子里一通随想,面上倒是乖得不得了。“那个,大哥我不敢,大哥我错了,大哥你慢慢看,大哥我陪你。”的赔笑,笑着笑着腮帮子都快笑僵硬。 段昊博小学生似的站在一旁,暗自腹诽。‘脾气这么差,哪个姑娘能受得你。果然单身都是有原因的,高冷一时爽,单身没商量!哼!’ 默默吐槽一会,心中的郁气见消散的差不多。 他顺着某人的视线盯着不远处的方向,看着前方那一男一女。 女孩不知道听见了什么,掩面而笑。那份笑意,清脆明了。 再回头看看这位大哥一脸喷火的目光,哟,这是有情况呐! 段昊博摸了摸自己的下巴,悠悠开口。“啧!啧!啧!广家这小子不错啊,对面那姑娘从侧颜看,不错不错,可头上戴的都是啥呀?没想到这小子喜欢这一款,眼光独特啊!” 他默默评价,侃侃而谈。 男人淡淡收回目光,声音薄而淡。冷的如寒风过境,吹得寸草不生。 “他?你认识。”千千吧 大佬果真是大佬,问话都问的如此直接寡淡。 段昊博紧张的小心口一顿,脑海中立马浮现,“坦白从宽,抗拒从严,所谓诚实为上上策的至理名言,当即麻溜的交代了前因后果。” 此刻的脑袋瓜跟电动小马达似的,高速运转,唯恐漏掉一点蛛丝马迹。 就差姓甚名谁,家住哪里,祖上何籍,都干过什么条条款款地拿一个小本本记录下来,供君参考。 吧啦吧啦一通的介绍,那促冷眼,已然极度不耐烦。 收到某种警示的人,立马回到重点上。“所以这位呢,家里是做生意的,他父亲同我父亲有过生意上的往来。机缘巧合,我们一起吃过一次饭,没有深交,据说极有手腕。” 顾瑨珩神情微眯,读不出喜怒的看向前方。 在无人看见的地方一抹寒光掠过眼尾,周身的气场淡漠又冷冽。 段昊博这一刻有些同情对面的那位仁兄,不过心里又有点小得意。 难得啊这么多年第一次看见这位跟女人挂钩,不过大哥你是认真的吗? 他对面的那位姑娘看上去分明忒小了点,这你们都下得去手。 禽兽,实在是太禽兽了! 段昊博默默在心里,给两人定下如此人设。 “所以,你真的叫广建功。难怪你从进来到现在都不介绍你叫什么?还好你刚刚提醒我让我不要喝水。”她一边捂着唇笑,一边同他解释。“不过我真的不是笑你的名字啊,你家里人好有意思哟,不会是期盼你广建功名,光宗耀祖吧?” 乐嵘戈笑侃的盯着他。 从进来落座开始,她压根就没有认真打量过眼前这位男子。 先入为主的印象,或者说在心里她就判了对方是无期。就算不从相亲对象考虑仅仅视对方为朋友,也是可以坐下来彼此交谈,心怀坦荡。 这样一想,好吧!真的是她狭隘了。 “没关系,能逗你一笑,也算是这个名字的功德!”广建功不甚为意的说。 “你真幽默,你好我叫乐嵘戈。峥嵘岁月的嵘,金戈铁马的戈!”乐嵘戈大大方方开口介绍。 眉眼微抬,入鬓养眼的微笑,何其灵动跳脱。 “所以,看来我们真的很有缘分,你是金戈铁马里的峥嵘岁月,我是光宗耀祖里的广建功名。看来,我们可是要天生注定的合拍!”男人自然而然的说及。 从进来开始,这个男人的大方和绅士,让乐嵘戈觉得是自己太过狭隘。 眼下,他不着痕迹的的一句话顿时叫她无力招架。 这位大哥莫不是一直在留存实力,如此让人浮想连篇引人误会的话,您是怎么如此坦然不多加思考一番就脱口而出的呢??? 乐嵘戈囧囧地看着他讪讪的笑,气氛不知不觉间又恢复了最初的尴尬。 段昊博没忍住的笑出了声,“不错啊,平时见惯了这位仁兄的正经。才发现越是正经的人就越会撩妹,还真是好会哦!我说顾老大,你这情敌来头不小。首先你看,这情话技能反正你是不OK的。” “呵呵,是吗?很会吗?我看上去很需要吗?”一连四问,简直堪称顾瑨珩反问史上之最吧! 平时的一句反问就够吓人,现在还特么来四个,‘大哥我不要心脏的吗?’ 他这张一百八十度高能转变的面庞,一记冷眼,笑的阴风侧侧。 让人有种这位大哥,下一秒就能美少女战士魔法大变身的错觉。 段昊博凄惨的内心OS:“其实巴拉啦小魔仙的在线变身是需要魔法棒滴,所以你不需要提前准备点什么吗?” 天哪,为什么要这般找不自在? 亲眼见证这位莫名姑娘,同身旁这位大哥在不知道是什么关系的前提下,青天白日的被人告白。 都什么命哦这是。 唔!想一想估摸着这位差不多应该是单相思的关系。 不然依着这位大哥的强势,会允许自己的女朋友被人告白还在这里这么努力地保持淡定? 额,所以作为见证者。 不收拾好了对面那两货,就要轮到他了吧? 唇亡齿寒,唇亡齿寒呀。 顾瑨珩乜了一眼站在原地cos木头人的段昊博,越过他径直往外走。 说时迟那时快,他下意识伸手拉住顾瑨珩,讨笑般询问。“那个,我们还有正事呢?要不先办完正事,再来处理这件事。” 顾瑨珩缓缓转身,慢镜头的转身这个动作很轻。 细细看来,却复古的很。 尤其经由顾瑨珩这样的人做来,本身气场强大加上刻意彰显的愠怒。下巴微收,清冷的眼眸里冷冷淡淡,叫人生畏。 第七十六章 上场搅局,轮番作战 - 我家男神是国民教练 - 诺槿 【顾瑨珩:“我不喜欢强迫人,尤其是女人;我不喜欢强扭的瓜,还是不甜的瓜;我不喜欢上场搅局,轮番作战。前提——对方不能是乐嵘戈!”】 段昊博讪笑一声,哼着嗓音的说了句。“那个我已经感受到你熊熊燃烧的小宇宙啦,我错了,我们先去解决正事。” 说完他立马低头不敢言语。 蓦然,段昊博不怎么甘心的嘟囔。“不对啊,怎么说我也是学跆拳道的,为什么每一次一看到你我就那么怂呢?咱俩真的没有拿错剧本吗?” 很显然今天的顾瑨珩是真的被踩到雷,按照往常他这么抱怨一句。 顾瑨珩都是懒得搭理他,结果去而复返的某人,负手而立走到他面前。 沉着的嗓音虽然嘶哑,气势依旧很强。 “怎么,学跆拳道的高人一等?” 他先是一愣,“没有啊,我没有这个意思啊!大哥。” 段昊博苦着脸心道,‘咱俩这你强我弱的架势,我看上去像是高人一等的人吗?明明高的是你吧?心里没点B数吗?瞅瞅吧我都乖巧成个什么样子啦!在线卑微ing’ 见识,真踩到雷了。 他讪笑两声,摸着自己的脑袋,心虚的解释。“不是,体育无国界。种类哪分高低,都一样,都一样,回答完毕。” 亢奋不到三秒的某人,转而弱弱地反问一句,“拜托咱俩到底是谁看不起谁,我看就是你顾队看不起我们跆拳道。不管怎么说国际奥委会可是表决通过跆拳道成为2000年XN奥运会的正式比赛项目。咱们现在也是有身份的人好吗?你不能这么没有尊严的看不上我们。” 顾瑨珩懒洋洋的收回目光,手指懒撒的插进兜里。 指尖触及到金属的打火机,眉间微微动了下。 他承认自己现在心绪很乱,都是为了那个没心没肺的姑娘。 ‘很好啊乐嵘戈,我说给你时间,这就是你交给我的答卷是吗?既然这样,我想我是不会介意,用顾瑨珩的方式来展开我们之间的关系。’ “你看吧,你看吧。我就说你就是看不起我们跆拳道。”段昊博像是抓到某人的小辫子嘚瑟地说。 他紧了紧眉心,克制住那股因为情绪而想抽烟的心情。 男人眼皮微掀,冷嗤声。“呵呵,不敢。不过,看不起你倒是真的!” 话音落地转身离开,徒留他一个人在原地站着。 好半晌。段昊博才愤愤地憋出了一句。“我靠顾瑨珩你大爷的,你又占我便宜,要不是打不过你,劳资一定不会忍下这口恶气。” “你搁那杵着干嘛?吸收天地之精华?” 段昊博长吁一口气,“算了算了不要和他计较,顾瑨珩越是毒舌就越是不高兴,越是不高兴就越说明这位姑娘的重要性。他的桃色新闻呐!能让顾瑨珩另眼相待的女人就算事后被肢解,好像也不那么吃亏嘛!” 要不说段昊博怎么缺心眼。 被顾瑨珩“压迫”了这么些年,还能如此茁壮成长。不是有过人的心理就是有过人智商,显然这是前者了。 乐嵘戈尴尬的垂着头。 心里幽怨地念叨着某个一去不回的姑娘,这么坑姐,你姐算是知道了。 现在这幅尴尬的局面到底要怎么破啊?仁兄,话说,讲话前要三思而后定的,你不知道吗? 广建功现在也很后悔,自己怎么就这么沉不住气。 一开始就知道这姑娘有些抗拒,可到底还是吓到了她。 “哟!我说这是谁呢?广少爷今天好雅性呐!”广建功抬头,看见迎面走过来的段昊博倒是惊讶,这位一向在G市待的多,怎么突然就来了舟安。 惊讶归惊讶,依旧主动起身招呼。“好久不见,昊博。” “好久不见呐,你这是在……”他故作抱歉,笑着问,“哦!我这没打扰你吧?”心里却一副你快点接话我现在不打扰你,我一会就得被某人打死的疯狂暗示中,另外眼睛还时不时的瞥向一旁的乐嵘戈。 这不就是圆圆的脸蛋,圆圆的眼,小小的鼻尖,红红的嘴嘛?也没什么特别的呐! 没想到顾老大,居然喜欢这个风格! 啧!啧!啧!这个老男人果然口味独特,这发箍,这手表,啧!啧!啧!有个性。 广建功顺着段昊博的眼神看了眼乐嵘戈,误以为两人认识,当即主动承担介绍人这一栏。 “怎么你们这是,认识?” 乐嵘戈正愁脱不开身,茫然抬头看了一眼来人,头摇的拨浪鼓似的。 “不认识。” 段昊博心里乐开了花,这小嫂子不仅人长得小,声音也软软的还真是好小一只。 老顾是打哪把她给淘出来的,淘了这么一个姑娘出来都不主动交代。 真是枉费他们这么多年的交情,哇哦,好气哦~ “那个,你既然遇见熟人,我就先走了。谢谢你今天的茶,再见!”第一文学网 乐嵘戈慌慌张张的想要拿起包就走,广建功笑着出声去拦。 私心他并不想这姑娘就这么离开,因为他没有把握还有没有下一次,两人还能这么面对面的坐着喝喝茶聊聊天。 “嵘戈。” “啊?”她愣神回头,眼神疑惑的示意。 “你一会有事吗?要是没事就等我一会。这位是段昊博,我们两家生意上有些来往,也不算是外人。” 乐嵘戈大哭,刚迈出的一条腿只好默默收回。 多么完美的借口,多么合理的离开理由。眼看着胜利的曙光就要朝她招手,至于吗?至于吗?至于吗?呜呜呜~ 她抬起头面上颇为悲壮的神情,再配上小猪佩奇的装饰,看上去分外滑稽。 段昊博忍了忍很给面子的没笑出声,她只好哀戚戚的坐了回去。 刚准备两耳不听陌生事,一心只喝她的茶。 “昊博,你怎么突然来舟安了?来了也不说一声,这要是被我们家老爷子知道,可得又要说上我一顿了。” 广建功一席话说的滴水不漏,妥妥的待客之道。 落在乐嵘戈的耳朵里,偏觉得那么客套疏离,像是多了一分故意的意味。 若是摆在那个人的身上,他大概会说,“是朋友的来了就一定会联系,人家不主动联系你只有两种可能性:一种是忙没空,第二种就是不想联系。不想联系你的人,多联系无益。” 顾瑨珩的那张脸不知怎么就自然而然的浮现在脑海中,她不自觉的笑出了声。 两人皆不解的眼神巡视。 乐嵘戈自知失礼,不好意思的抱歉。“那个想到一些有意思的事情,不好意思。” 广建功将倒好的茶递给段昊博,又替乐嵘戈续上一杯。 她礼貌答谢,广建功温柔地看着她。在友人同她之间没有一点厚此薄彼。 乐嵘戈微微一笑,这样的男人若是遇上有缘人,一定是家庭温暖,生活和睦吧! 她倒是祝愿他将来可以觅得良人,一生幸福。 “昊博,你刚刚说你此次来舟安是为了什么?” “哦!我这次过来也算是公事,来找顾队的。”段昊博不着痕迹的慢慢放招。 一想到刚刚在门边,那位顾老大的细细交代,让他代为勘察一旁人的反应。 他掌心里的手机微微翻转,随机发了一个表情作为暗号。 好巧不巧的一个“么么哒!” 门外的顾瑨珩看着手机上的提示音恶寒嫌弃,什么乱七八糟的。 估摸着这小子,平时没少拿类似表情包撩妹来着,一想到这儿,浑身都有点膈应的不自在。 随手点了一个删除。 里面那位要是知道门外的这位大哥地真实想法,估摸着能气到吐血。 果真,乐嵘戈在听到“顾队”二字。握茶杯的手狠狠一颤,下意识的一个动作自然没叫善于观察的段昊博给错失,否则一会又没有办法交差。 “顾队?顾瑨珩?”广建功不确定的问。 “对,是的。”他点着头,余光撇着那坐立难安的姑娘。 广建功想了会,有些犹豫的开口。“昊博不知道你同这位顾队关系怎么样?我这边的确是有件事需要找他帮忙,这些天一直在托人联系,但都没联系上。” 段昊博真想提醒这位仁兄,惜命吧! 你对面可坐着能点燃那位祖宗鞭炮的定时炸弹,你还上赶着找他有事,不收拾你就算他心地仁慈。 他心里的小算盘悠悠地,面上仍旧保持着微笑。“嗯!应该还是能说得上话,就是不知道你找他是有什么事?方便告知我,代为转述吗?” “唉!没什么不方便的,我父亲有一块地方做了一个训练机构想聘请顾队过去做个顾问教练。知道顾队忙不会让他每周都去,一个月去一次就行,也算是为舟安的体育事业雨露均沾吧!” 段昊博听完,嘴角狠狠地抽了抽。 心道,‘这位大佬当年那么好的待遇都不愿意,他要是愿意的话现在哪里会在这哦!你还让他去给你家做顾问教练,你是在逗我吗仁兄?’ 不得不说段昊博的面子功夫也不是点把点的,笑的那叫一个主动。“那个,我帮你问问,这愿不愿意可就要看他了。” 这是他们两人谈话以来,乐嵘戈第二次感觉心里不舒服。 也许是商人重利是本质,并不意味什么样的钱都能赚。 古人诚不欺我,“说曹操,曹操就到吗?”看来人呐!果然是不经念叨的。 第七十七章 相亲被撞,摁死里亲 - 我家男神是国民教练 - 诺槿 【乐嵘戈:“当第一次表白被撞破,她被人按在怀里‘礼尚往来’的亲了一回;当第二次相亲被挑破,她直接被人摁在墙上往死里亲——生活只要你愿意,处处可以是狗血!】 广建功找了许久的人,就这么出现,心中讶异的情绪呼呼的。 果然面前这姑娘有福星本质呐! 乐嵘戈要是知道广建功此刻心中所想,约摸着能吐血! 这男人装起来惯会像模像样,他不经意间走进来,段昊博扯着嗓音去招呼他。“嘿,瑨珩这边。” 一时间,桌上人的表情叫一个心思各异。 广建功:“一首张靓颖《等了好久终于等到你》!” 乐嵘戈:“一定是特别的缘分,一路走来才会成为孽缘很深的我们!” 段昊博:“薛之谦的《演员》,该配合你演出的我视而不见,简直是为我量身打造的吗?” 反观顾瑨珩。 这位大佬,那一脸云淡风轻,那开心的程度就差没哼着。“咱老百姓今儿个真高兴,真呀么真高兴。” 段昊博率先起身,主动迎上前去。自告奋勇地担任了承上启下的主人翁角色。 顾瑨珩晲着眼,全程自由的任其发挥。 广建功原也没指望今天段昊博就给他引荐人来着,果真应了那句。“择日不如撞日。” 他身子微微前倾,是初次见面给对方的一份尊重,更带了点讨好的意思。 反看顾瑨珩双手插兜,一副恭傲如锯不好讲话的态度。 多少,是缺了那么点诚意! 段昊博眼观鼻,鼻观心。默默一哂。 真是狗男人脾气,至于吗?人家也不知道这位是你心上人好不好?别那么小心眼!没听过“和气生财?” 何况,万一这位小姐姐误会你小心眼,看你怎么办? 轻咳一声,他张口介绍。“瑨珩,这位是广建功,我们两家生意上有往来。” 段昊博扭着脑袋,在无人看见的地方冲着对方眨了眨眼。 奈何顾瑨珩连个眼风都没赐给他,段昊博心有哀戚敢怒不敢言的转了个身,恢复正常。 “建功,这位就是我们刚刚提到的顾队。货真价实,如假包换的顾瑨珩。我做个引荐人,你们相互认识认识。刚好你不也要找他么,今儿个来场成人之美,怎么样?” 广建功人际场上交往的人,面对这样的开场白熟络的笑出了声。 自然而然接过话,打趣着开口。 “是啊,今天拖了昊博的面子,终于见到顾队本人,你好我是广建功。” “顾瑨珩。” 两人礼尚往来一番,正式寒暄,算是认识了。 乐嵘戈咂舌。 这位大佬还真是一如既往地简洁明了,人家好歹认认真真的开口。介绍那么一大串还伸出自己的右手主动示好。 这位倒好,三个字完事不说,指尖象征性的碰了碰。 一副劳资很忙,没空搭理的高冷形象跃然眼前。 这位大咖果然不是一般人。 原本乐嵘戈十分关心看着别人的下场,心里正有着一番思量。 顾瑨珩狭长的眼窝,深邃的目光渐渐地由冷漠变冷厉。 乐嵘戈下意识打颤。唔!她心真宽。 估摸着在场诸位只有她的下场是最惨,她还有那个闲心去关心别人,是嫌命太长了么? 小姑娘果断收神,小脸埋的极地,委屈的小表情在脸上打转。心中委屈巴巴的想,‘又不是我主动要来相亲的,我也很委屈好不好?’ 顾瑨珩嘴角微扬,还知道怕?看来不至于那么没救。 他满意的点了点头,积聚的怒气缓缓消散,眉眼间夹杂得恼人,瞬间淡了几分。 漫不经心的情绪,勾着一双狭长眼窝,摇曳的丹凤眼看上去要多风流就多风流。 “顾队,在咱们舟安市素来有名。今日得见,传言不假。”那位名字奇特的大哥,上来先彩虹屁走一波,想着如此套近乎,总是没错的。 顾瑨珩哼笑一声,寡淡的情绪听不出喜悲。“哦!是吗?” 连转的神色微偏,落在对方身上,带着几分不同寻常的意味。“不知道顾某在舟安是一个怎样的定义,不如广先生明示一番。” 广建功一蹙,一句场面上的客套话,落在顾瑨珩之口。 听来颇奇怪,似乎隐藏着某种莫名敌意。凌渡电子书 初次相见,又不曾有过交道,这突来的敌意到底从何而来?不至于呐! 心中有疑问,面上依旧不着痕迹的回应。“顾队在咱们舟安,那是名动舟安的人物。纸媒报道,‘说您是舟安速度的缔造者,对我们舟安乃至国家体育库后续人才的储备力量,皆是有重大贡献。’这样杰出的成就,自然有名。” 男人懒懒掀眸,一双多情的丹凤眼散发着惯有的清冷,沉沉嗓音一开口气势十足。 “是吗?我带队一向不是为了这些虚名,做好体育带好每一个孩子那是顾某职责所在,没什么好骄矜的。广先生刚刚谈到——速度的缔造者,顾某速度再好,还是赶不上你下手的速度快!”话是对着广建功说的,余光却落在那个头差不多能埋进桌底地姑娘身上。 广建功莫名其妙看了一眼顾瑨珩,明显话里有话却挑不出意图在何处。 全程乐嵘戈脑袋深深埋着,恨不得能原地消失。 唯恐顾瑨珩一个不注意上来就叫了她的名字,那真是欲哭无泪,讲不清楚。 段昊博一开始以为顾瑨珩只是过来撒一下气,没想到这个人过来是成心泄气。 当即出来圆场,讪笑着补充。“看来两位很投缘哇!初次见面难得有这么多共同话题。” 乐嵘戈耷拉着小脑袋心里忍不住的嘀咕,“这位大哥请问你是从哪里看出他们很融洽,这么明显的你来我往。暗箭难防,请问睁着眼睛说瞎话的你,良心不会痛吗?” 他扭过脑袋用着一脸拜托的表情暗示顾瑨珩,‘大哥好歹初次见面,人家不要面子的吗?你这么不客气回怼,以后名声不想要了?拜托,拜托,给点面子?不看僧面看佛面???’ 顾瑨珩懒洋洋的收回目光,很给某人面子没再出声刁难。 广建功知道今天这个话题是谈不拢,也讪讪低头没了继续下去的动力。 某位险些搭进去半条命的人长吁一口气,心道。“好险这种高危行业一看就不是人干的,他太难了。” 面对这桌上迷之尴尬的气氛。 那位上场搅|弄风云的男人,见目的得到,便丢下一句。“我还有事,诸位慢聊。” 字正腔圆的话述里,偏叫人听出咬牙切齿的意思。 段昊博看着顾瑨珩迈腿往前走,一想到刚刚某人交给他的任务。 认命留在原地,想方设法绊住眼前这位仁兄。 呵呵,你有本事让我绊住别人不让这姑娘跟别的男人相亲,你有本事绊住你家姑娘别让她出来跟人相亲呐! 所谓霸气治理堵源头,防民之口,甚于防川懂不懂哇!‘你暗恋别人拿我当靶子,顾瑨珩老子上辈子是抢了你女人,还是挖了你祖坟?’ 想来想去他旁边这女的才是根源,段昊博扭头似是赌气般瞅了她一眼。 乐嵘戈迷茫了老半天,遂而扭过头恰好撞上顾瑨珩回头那极有深意的目光。 小姑娘摆在桌下的手,搅了搅。 脑袋跟浆糊似转上好一圈,期间上牙齿还很诚心咬了一下自己的嘴唇,疼得她“唔”了一声。 眼泪连连在眼眶打转,真是好狠一男的。 “怎么了?”广建功关切询问。 乐嵘戈皱着一张小脸,不好意思憋了一句。“那个你们先聊,我想去一下洗手间,失陪一会。” 段昊博本想着要用什么方法将这位姑奶奶给送走,一听到她要去洗手间,就差没敲着锣打着鼓嘿呦嘿呦将某人送走。 乐嵘戈狐疑地盯着段昊博一系列的动作,犹疑片刻恢复正常。“谢谢段先生。” “不客气,不客气,为女士服务是我的荣幸。”一边说着一边为其让路。 广建功贴心地对乐嵘戈保持微笑,“去吧嵘戈,昊博一向这样没正经惯了,你不用理他的。”转而接着撂了撂脸色,做话说。“昊博,嵘戈她胆子小,你可别逗她。” 妥妥地贴心好男人形象,显得护短又柔和。 段昊博退到一边,苦笑着连连说道。“我哪敢呀?” 这句话实打实的真心话,他是真不敢。 这位未来搞不好他要叫一声,“嫂子”的,他今天要是此刻敢对她不敬。 回头被那位小心眼的人知道,岂不是死无葬身之地,他才没有这么想不开。 乐嵘戈抬手掠起耷落下来的一缕碎发,起身利落向外走去。 果然一走到拐弯处,男子长身孑立的身影顺着身后一缕霞光微尘穿透,雅碎的光芒照耀在他身上。 暖洋洋,连带着人也柔和了几分。 这样的顾瑨珩不似以往正经严肃,仿佛多了一抹生活气让人自然而然想要去靠近。 她抬头,迈着细碎的步伐。 小脑袋一晃一晃,头上的小猪佩奇随着那高高低低的马尾上下晃动,灵动的叫人移不开眼。 早在她走过来那一瞬间,顾瑨珩就知道她来了。 乐嵘戈身上有股淡淡幽香,从前顾瑨珩在想它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香味,好闻,幽雅。 不是浓烈的香水味,也不是芬芳的花香。 一室茶静,潺潺的水声和缭绕的茶香味,细闻之下才知道竟然是柠檬香。 第七十八章 用强的“吻,”怎么算? - 我家男神是国民教练 - 诺槿 【乐嵘戈:“吃醋的男人,不需要讲理;大不了我吃点亏,让你吻回来?老天,请原地收了这个流氓吧!”】 它的酸甜让人一眼之间能分辨,清香的酸爽能提神,还能时刻让人处于一种放松状态。 顾瑨珩任其自由散漫的龟速移动,不催促,是难得好耐心。 手指的烟卷星星点点的火苗散发了极红火光,她视线一直凝聚在他指尖上心中不停默念。 “一二三四五,上山打老虎。老虎不在家,希望不要打着她这个小松鼠!” 奈何路在长始终有尽头,正当她低着头笑着反问,“咦,顾队好巧呀,你怎么?” 一阵强大的拉力,直接拽着她的胳膊走向一间内里的茶室。 期间经过身旁的金属垃圾桶,还不忘记将手上的香烟捻灭投进,整个动作一气呵成的流畅。 看着这个香烟的命运,乐嵘戈一通哀嚎,这不会就是她即将的命运吧? 能不能先商量个事情,这是胳膊呀,胳膊,能不能轻一点疼。 大概是怨念太重,想着想着便喊出了声。“顾瑨珩。” 男人回头掠了一眼,改半拉半抱。 拐人,关门,落锁。 看着他这么熟练的动作,乐嵘戈忍不住为继续自己的前途默默担忧。 现在坦白从宽还来得及吗?嘤嘤嘤~ 小姑娘眨巴着眼睛,一脸萌态可爱到爆表。 要不是两人现在的姿势有点奇怪,乐嵘戈还是很开心能在这里看见顾瑨珩。 至少在这里总比待在那两陌生人面前,好上太多。 一放松下来的乐嵘戈脑子立马进入了欢脱模式,想着刚刚那句没说完的话,自然而然接上。“对了,你怎么在这呀?” 男人气极反笑,冷而淡的哼了一声。 眼皮微掀,一双多情潋滟的丹凤眼满是柔情地腻着她看。 反观眼前这一脸没心没肺发呆沉溺的姑娘,看着他好半天。才愣愣冒出一句,“呀,你长得可真好看!” “是吗?”顾瑨珩淡着的嗓音稍放软。 嘶哑的声音如同合着风的古琴绵长幽怨,淡淡撩人,环环相扣。 “嗯!”她兀自点头,乖巧的不得了。 随着乐嵘戈点头的幅度加大,脑袋上那小猪佩奇一晃一晃。 顾瑨珩似笑非笑看了会,不知怎么就想到之前的QQ,也是个佩奇图案。 他脱口而出反问,“这么喜欢,小猪佩奇?”后半句话,他怎么也不想问,‘喜欢到,来相个亲还要特意打扮一番?’ 乐嵘戈没听出他话里的深意,乖巧得点了点头。 扬着嗓音明媚的笑。“喜欢呀!” “喜欢,喜欢是吗?恰好,我也很喜欢。”他突然想到自己昨天离开前,放的那句狠话,真是择日不如撞日。 顾瑨珩发狠似的低头,手掌心绕过她的脖颈,直接揽过她。 迫使,她仰着脑袋去承受这个突来的吻。 面对这样慌张的场景,她瞪大了一双圆咕隆咚的眼睛。 黑白眼珠内悉数倒映着顾瑨珩的影子。浓密的、热情的、狂野的、奔放的。 彼此交织的气息,荡漾在鼻尖处。 不似以往的蜻蜓点水,深入的热情,让她退缩害怕得拼命往后躲。 虽说他们之间的kiss不是第一次,可以往都是你小学生闹着玩,无关痛痒那种。 可今天,他的失控让她害怕。 含糊不清的声音,在乱了的气息,里显得无限暧昧。 “顾……顾瑨……珩,你弄……疼我了!”她懊恼的推他,“喂,你松口,你属狗得吗?疼!” 男人定了定神思,直接禁|锢住她的脑袋,迫使她动弹不得。 “乐嵘戈。”顾瑨珩哑着嗓音沉闷叫她。 魅惑感张扬在周身释放,眼底聚着火的眸子越来越深。 “这个时候你还敢乱动,不想好好出去?是吗?”他低声警告,略带威胁的意思明显。 小姑娘被吓的花容失色,果然乖乖站好。“可是,可是……你能不能先放开我?”她讨价还价道。 “不能。”顾瑨珩蛮不讲理直接拒绝。 “你……”小姑娘委屈撇了撇嘴。“你这个人怎么这样,你拉着我还这么凶巴巴,到底讲不讲理?” “乐嵘戈,我特么的就是太跟你讲理了,讲的你不知道天高地厚。我发现老子是不是总惯着你,让你觉得我太好说话了,是吗?” 顾瑨珩喷火的目光熊熊燃烧,眼神所到之处,都掠着火,满是攻占性。 被唬到愣神的姑娘,半天没作声。过了片刻,“你,你哪里好说话?请问你对好说话有什么误解?”她嘀咕着,蛮不开心地吐槽某人 “你说什么?”男人乜着眼睛,一道寒光落在她的唇上。爱我电子书 心虚的噤声,微妙地小表情糯糯的,抗议的表示自己不开心。 “我没说什么,说什么也不告诉你,你先放开我。”她先发制人的威胁。 “乐嵘戈。”顾瑨珩擎起一抹手指,微挑她下巴。“再说一句,加五分钟,自己算。” “什么加五分钟?我不明白?”乐嵘戈后知后觉的反问。 奈何某人这脸皮是城墙堆起来的吧!坦然得也是没谁。 泠然道:“亲你。” 翻了翻白眼,再度无语。大哥您能别把这种事情,说的如此坦然? 以咱俩目前的关系,不合适。 想着已经亲了好多次的两人,和没名没分的关系。 想撞南墙的心都有,刚刚那叫没留心,失手。 这会再被亲,故意的成分居多,还怎么定义他们之间纯洁又不那么纯洁的关系? 尴尬如喵,乐嵘戈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狐疑,这位大哥怎么还不放开她。莫不是这年头大魔王也看电视剧,玩壁咚很流行? 顾瑨珩顺着她的眼神细细打量,肆虐的神情张狂又放肆。 乐嵘戈讪讪的笑,猫着声音小声问。“哈哈,那个顾队,你在看什么?” “你猜啊?” 这么冷的对话,这么非主流的形式,貌似不怎么适合大魔王你吧!能不能不要逗她? “哦!好哒。那你能不能先放开我?”她打着商量继续讨价还价。 “你说呢?”这话,倒颇是咬牙切齿。 还好现在是和谐社会,否则她现在一定死的很惨,乐嵘戈如是的想。 顾瑨珩作势低头,大有重操旧业的趋势。 “唉!”乐嵘戈伸手拦了拦。“顾队,顾队有话好好说。”俗话说得好,“君子都口不动手,像您这样玉树临风,风流倜傥,一本正经,一表人才的大帅锅。你怎么能为了一个区区的我,牺牲您良好地个人形象呢?” “说完了?”顾瑨珩乐呵轻轻挑眉,笑出了声。 似乎是在看她还有什么新花样。 “啊!”乐嵘戈不解,是她表达的不够清楚吗? 不该啊,这有理有据,重返校园获个最佳辩手绰绰有余嘛! 本想着,大佬也应该能理解她话里话外的意思,好了,理解就好,就好。 得意不过三秒,顾瑨珩超凡脱俗地冲她温柔一笑。“哦!说完我好快点亲!说好的亲到解气为止,怎么能停呢?” 乐嵘戈眨了眨眼睛,似乎想好好确认眼前这位是不是真的顾瑨珩? 这是什么妖怪变得,如此轻佻的行为,哪像那个她认识的顾瑨珩。再说,谁跟你说好了?你搞得跟真的一样? “哈哈,请问,你真是顾队?”乐嵘戈开始要进入怀疑人生的状态。 “不然呢?你要不要摸一摸确认一下?”顾瑨珩揶揄的笑。 “不用了,不用。就是这么反常的你,我才不适应。”乐嵘戈低头,心虚的咕哝。 “不错啊乐嵘戈,到现在脑子里还能清楚地记着我不能亲你。可以,我不亲你。那你告诉我,昨天我跟你说什么来着?”他循循善诱的引导。 顾瑨珩其实也没真想对她怎么样,吓吓她,看这姑娘下次长不长记性。 “昨天,昨天你跟我说过的话多着呢,我哪知道你指哪一件。”乐嵘戈咂舌,不是明白着为难她这个小虾米! 这丫头还真是,一松手就开始得意忘形。 顾瑨珩双手环绕,两人依旧面对面地挨着。 他眼神微低,气场冷了冷。 见他这幅模样,乐嵘戈尽可能地连连往后退了退,赔着笑,整个人就差没黏到门上。 男人皱眉,低声道。“你干嘛呢?这么喜欢这道门,要不找个人来给你拆了带回去,可好?” 心里持续500CC吐血状,‘这位大哥能不睁着眼睛说瞎话好吗?你要不离我这么近,我能快黏在门上?有点良心吧大哥,看着我处境如此困难,都不客气的帮一下?’ 不占理的某姑娘只敢有贼心没贼胆,默默吐槽。 面上照常谦卑的问,“顾队,可以往后退一点吗?” 顾瑨珩嘴角一扬,招牌式的假笑。“不能!” 看着顾瑨珩这幅你看不惯我,又干不掉我的样子。乐嵘戈咬牙切齿暗示自己,“要微笑,要微笑。是她缺礼在先,要忍让,要忍让!” 偏一想到自己又被戏耍,她咬了咬牙,奋起反抗。“顾瑨珩。” “干嘛?说了我耳朵不错,能听得见,其实你也可以往前上一步,我会接住你的。” 深深地呼了一口气,调整心态。“不用了,这样就很好。” 顾瑨珩眯着眼,忖了片刻,知道指望这姑娘静己反思是思不出个所以然。 男人瞬间掌握主动权,和风细雨的开始反攻。 第七十九章 大灰狼VS小绵羊 - 我家男神是国民教练 - 诺槿 【乐嵘戈:“我不要面子的吗?该反抗的我为何如此萌怂。无语问苍天,大魔王的战斗力不是尔等平民能与之抗衡!唔~又是完败的一天!”】 “乐嵘戈。” “干嘛!”乐嵘戈极度不配合的开口,她不发飙当真以为她没有脾气是吗? 怎么说她也是个女孩子,顾队你的绅士风度呢?你的好男不和女斗呢? 都被喵喵偷吃了吗? 小爪子终于量出来,装了那么久的乖巧,险些错以为这才是乐嵘戈的本性? 顾瑨珩收了些许自己的戾气,一副温温吞吞的散漫。倒叫人摸不清门路,淡淡的雅痞笼罩上身,这才是真正的顾瑨珩! 他的成算、他的计谋、他的腹黑、他的睿智。不经意间彰显,偶尔刻意流露。 可以是无关痛痒的真,亦可以是云淡风轻的狠! 这样的男人太叫人抓不住,乐嵘戈没忍住狠狠打了个颤! 大魔王的“不良善”应该不会针对她吧?私心,乐嵘戈觉得他待她同旁人是不一样的。 “你很怕我?”男人擒着笑,开启了新一轮的进攻。 她默了片刻,想了一会。 毕竟这位是舟安的顾队,像他们这样的人。高高在上惯了,总之捧着肯定不会出错。 想了片刻,换了种说法,显然是底气不足。但架不住她会装呀,先一笑为敬。“敬畏吧!‘怕’不怎么准确,你又没有三头六臂,我为什么要怕你?” 细微又隐含微颤的声音,成功出卖了某人的底气。 “很好。”顾瑨珩满意点头。擎起她的下巴,声音略低。“昨天我有没有对你说过,你以后想吃小笼汤包可以随时来找我?” 乐嵘戈稍加回忆,似乎是有这件事情。 她茫然想了半天,也没能联系个因果必然出来。 “是啊!所以呢,跟我们现在的对话有什么关系?”她嘟囔着嘴巴碎碎念,是真想不到什么必然联系。 顾瑨珩俯低身子,侧眸看她。 薄薄的呼吸,一阵阵酥软,顺着他鼻尖相互传递。 乐嵘戈觉得自己的脖子如星河滚烫。 他所呼吸的地方轻轻喷洒了一片温软,叫她瞬间沉沦,不敢深想。 “可是,我根本就没有吃小笼汤包呀?顾瑨珩,你可不要冤枉我。”她虚声反驳。 “冤枉?”顾瑨珩扯着一抹笑,举止间皆透露着轻佻。 这样的他犹如旧时的世家公子,翩翩走来。 矜贵张扬,言语气势上皆是自成一脉的狂妄。 这样的顾瑨珩放纵又让人失神,他眉峰上挑,紧绷地侧翼是少有的俊俏。 抬手轻弹她的眉心,以作警示。他耐着性子解释,“汤包都不让你跟别人吃,还敢同旁人相亲?乐嵘戈举一反三,懂不懂?” 愣了好半晌,“呵呵,举一反三?”大哥,您一句话深意可真不少! 她没好气的呛声,“哼,没听懂?” 见她这般跳脱的模样,顾瑨珩来了兴趣。 挑着眉一副极感兴趣的模样,淡淡反问。“所以,你这是在跟我撒娇吗?”说着又轻拍她毛茸茸的脑袋,温情又自然。 乐嵘戈害羞的“唔”了一声,小声反驳。“才不是呢!” “嗯?”浓重的鼻音带着淡淡的反问,声音略微拔高,威慑意图明显。 小姑娘怂了怂,乖乖点头。“哦!听懂了。” 她这幅乖巧的模样着实让人满意,顾瑨珩点了点头,又向前逼近几分。 乐嵘戈敛着神色和呼吸,抬起头打量。澄澈分明的眼神中带着一丝惊讶的湿漉,纯情和乖巧皆染上一层别的韵味。 “下次,还敢不敢了?” 乐嵘戈不高兴的嘟唇,就是不说话。心道‘我说敢或不敢,又有什么区别?所谓不主动、不拒绝、不对抗,你总不能把我怎么样吧!’ 敌情勘察不准确的后果,是…… 顾瑨珩看着这张樱桃小嘴,想都没想,俯低脑袋重重先亲上一口。 他不喜欢绕弯子,是他的人,就不允许胡思乱想。 乐嵘戈惊的眼神瞪大,这个人现在商量不商量一下就亲她?她同意了吗?就这么草率决定? 这种事情难道不需要经过她这个当事人的同意? 如此一想,软白的面上多了几分恼怒的羞。 “乐嵘戈,我之前给了你机会,让你慢慢来。但你没好好把握,现在我完全不介意用顾瑨珩的方式带你改变现状。快说,下次敢不敢?”某人丝毫没有一分亲了对方的愧疚感。 ‘请问,大哥你那一脸理所应当感是从哪个犄角旮旯的地方冒出来哒?’ 敢怒不敢言的姑娘暗戳戳,恨不得画个圈圈戳戳某人。 “我……”乐嵘戈稍有犹疑。 顾瑨珩低下头,作势再来一次。她急忙抬手捂住嘴巴,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似的。 “真乖。”乐书吧 看着顾瑨珩招猫逗狗似的满意,乐嵘戈负气,低着头不肯看他。 过了好半晌,小姑娘仰起脑袋,狡黠的眼眸里带着一抹明晃晃的算计。 “顾队,今天又是还吗?这一次我可没有强吻你,你连着……连着亲了我两次,要怎么算?” 细若蚊吟的讨伐声,轻的跟猫爪似的。 柔弱无骨的声音,在他四肢百骸中游走撩拨。 等了许久也没有等到答案。 乐嵘戈不解回望他,似是在等一个交代。 他剑眉微蹙,仿佛乐嵘戈刚刚问了什么十恶不赦的问题,犹得叫人讨伐。 恶狠狠的声音中夹杂着些许怒气,男人像是被刚刚的话生生气着。 “乐嵘戈,你真笨!” “我!”明明吃亏的是自己,凭什么到头来还要被说笨,她看起来这么好欺负吗? 心中的怨气跟着心里话脱口而出,“哼!我笨也是我自己的事情,与顾队何干?” 她委屈里带着浅浅愤怒,跟个小野猫被人踩到尾巴誓死捍卫主权。 活灵活现的真实,让顾瑨珩很珍惜这么一个鲜活的她,而不是每一次一见到他如同老鼠见到猫。 畏缩的表现里全是隐藏的假面,那不是真正的乐嵘戈。 他就是要激她,让她做回真正的自己。 眼前人,那将笑未笑的表情一片松软。乐嵘戈一怒之下,积聚全身力气用力将面前的人连连往后推了几步。 顾瑨珩看着自己连退几步的身形,乐呵的笑出了声,小姑娘劲挺大。 冷静下来,想想对方并未说什么。怎么看都是自己小题大做,恼羞成怒。 长这么大,谁没有被骂过,大多数不是听听就算了。 旁人能骂得,偏顾瑨珩说一句,怎么就那么娇气? 说到底,是她待他的心思与旁人不同而已! “生气了?”顾瑨珩迈着碎步上,男人双手背到身后,长身孑立的站着。 一声端正,朗声解释。“乐嵘戈。” “嗯!”她不情愿的应了声,算是回了他的叫喊。 “觉得我不讲理?”顾瑨珩看着她笑。声音松冷,听不出具体的喜怒哀乐。 乐嵘戈咂舌,心道,‘大哥您可真有自知之明,呵呵,心里都有数了,这不是逗我呢?’ “不敢。”她赌气的丢下这句话,便不再吱声。 顾瑨珩颇有些好笑的看她,细细打量。被盯的不太自然的姑娘凉凉甩了一句,“没想到顾队还有盯着别人看的癖好,真是越深入了解,惊喜不断!” 知道她心里有气,顾瑨珩由着她撒了会,好奇的问。“小小一个人,气性怎么这么大?那我哄哄你!别生气了好不好?” 温柔地男声,配合身后的茶室安静中带着一丝别致。 这份雅人深致的感觉像窗沿下地微雨,细细深入人心。 散发独特沁香勾得乐嵘戈头昏脑胀,顺带一并夺走的还有那思考力。 顾瑨珩同她说“乖!”要哄哄自己?这么温柔的动作经由他做出来,该是违和的,却并没有。 赛道上需要把握时间与技巧,不意味别的方面不需要。 这姑娘表面大大咧咧好说话,心里的一套衡量标准是她安身立命之本。 要哄、要吓、要逗、偶尔时机恰当也要逼一逼。 否则你等到她想通、想透、想懂,不知道等到猴年马月才能过上娇妻爱子的生活? 男人适当考虑,心思的小算盘打得是噔噔响!“何况,吃醋的男人不需要讲理。” 两人虽没有确定关系,细数数都是暧昧,关系早就不纯粹。 敢在这个档口来相亲,似乎是不仁道的,若叫旁人知道怎么说都有背信弃义的感觉。 乐嵘戈从小就是个好孩子,素来会为旁人着想。 该是她不对,绝不找理由搪塞。 正当她迷迷糊糊细数,自己不道德的一二三四五。 顾瑨珩施施然乜上她一眼,轻佻的表情配上懒散的格调,要多不正经就有多不正经。“不然,大不了我吃点亏,让你吻回来?” 本就因愧疚的面颊,顿时爆红。又羞又恼,红唇微张半晌,又讪讪闭上。 到底是谁吃亏? 动不动爱调戏她的毛病就不能收收么?那什么,她也是会害羞的好不好? 她真想假装听不懂,怀疑大魔王压根不懂得尴尬为何物? 她红着脸低着头决定装死到底,啥也不说。 见火候差不多,某人懒洋洋开口,条条框框细列她的罪行。“现在看来,我以后是不是可以告诉孩子,她妈当年背信弃义,蹂躏他亲亲父亲的真爱,伤害他弱小心灵。当着他的面跟别的男人相亲,笑的比花都灿烂。” 倏地顾瑨珩脑门一拍,做懊悔状。“唉!槽点太多,我怎么能把这么重要的事情,愣是给忘了呢?” 第八十章 珍爱生命,远离顾队 - 我家男神是国民教练 - 诺槿 【乐嵘戈:“事实证明,表面看起来越云淡风轻的男人,私下越是闷骚。唇枪舌战间已见分晓,当下乐嵘戈决定,珍爱生命,远离顾瑨珩方为上策!”】 面对他如此浮夸的演技,乐嵘戈惊觉脑阔疼啊脑阔疼。 内心默默吐槽,‘这么爱演得吗?国家拥有了一位优秀的基层教练,意味着要失去一位用生命演戏的演员!多么痛的领悟……’ 她脑海神游到九霄云外差点没回神,顾瑨珩重重丢下一句重磅炸弹。 “特意打扮一番算了,我也忍了。居然带着如此可爱的小猪佩奇,为什么要带你最喜欢的小猪佩奇来相亲?怎么最重要的东西,配最重要的人吗?” 他极有条理的罗列罪状,乐嵘戈似乎懂了六月飘雪,窦娥究竟是怎么死的! 这黑白颠倒的嘴皮,是麻溜! 谁来告诉她,高冷教练顾瑨珩私下里都是幼稚的么?她亟需一本看懂眼前人的使用指南,太难了…… 一番申讨之后,男人开腔。“说说吧?” “说什么?” “乐小姐,你不觉得自己需要给顾先生一个交代?” “哦!”着实,连个白眼也不想留给对方。 “那行说说吧!我看看先从哪一件说起?”顾瑨珩哪里看不出她的紧张。 低头乜了她一眼,往后退了一步。直接转身走到身后的落地窗边,双腿微曲,靠在墙边。 贵公子的懒散劲十足,眉宇间勾着的那抹随意看起来清心寡欲,偏精准的摄人心魂。 紧迫感消除,乐嵘戈默默松口气,身子顿时软了好几分。 靠在门上默默呼气,第一发现空气如此珍贵,自由令人神往。 顾瑨珩依旧在那,她的紧迫感照旧不能全部消散。 乐嵘戈警惕打量对面人,她想从他的表情上看出点什么。不知是对方伪装太好,还是脑供血明显不足。 “怎么从前没发现顾瑨珩这么难讲话,她一定粉了个假男神?” 她认命的给自己打气,“你问吧!” 头顶卡通的佩奇箍在耳边,鬓角碎落下的绒毛。跟人一般,软软的有些二。 顾瑨珩没有客气,直奔主题。 “第一,为什么看着他笑?相亲有必要那么开心?” “你怎么知道我对他笑?你……”像是发现什么不得了的秘密,诡异打量面前人,心中美滋滋得乐呵。 “不要避重就轻,说重点。” “哦!”小心眼的男人。一定是我猜中你的心思,呵!男人。 小姑娘堪堪失笑。“因为他名字有趣,第一次听到这样的名字,算我笑点低可以吗?反正,不是主动对他笑。” 顾瑨珩默了片刻,像是在思索话语的真实性。 过了好一会,不自然的交代。“嗯!以后,注意提高笑点!” “……”如同看到一排乌鸦,默默飞过。 “第二个问题,为什么来相亲?” 说到这乐嵘戈就来气,她为什么来相亲? 说到底还不是怨您老人家,要不是因为你,我能时而正常,时而惆怅?我能告诉你我是跟我妈赌气,跟自己较劲才答应相亲,现在赶鸭子上架不来不行? 顾瑨珩压抑怒气,狭长的眼窝深的跟暗夜中的星。眼角下方集聚着一片怒气,如狂风暴雨前的寂静。 “很难,回答吗?”一字一句从牙缝中蹦出来。 “不难!” “为什么不说话?” 心虚的看着对方,她避重就轻道。“反正,我不是自愿来的。”乐嵘戈跟挤牙膏一样,拨|弄一句说一句。 愠怒的面庞,因她的一句话,怒气消散些,取而代之是和煦拂面。 乐嵘戈默默想,大魔王这阴晴不定的性子是,什么时候晴雨表能先给个暗示。 “很好第三个问题,既然不是自愿来的,你头上那个怎么解释?” 乐嵘戈定了好半晌,这如同捉奸当场的既视感究竟从哪来的? 世界如此美好,强势啊!反抗啊!积极捍卫主权呐!不愿做奴隶的人们呐! 顾瑨珩微抬下巴,淡淡示意。蓦的乐嵘戈很没出息开始交代完整过程,果然说好的反抗再度胎死腹中,理想多么丰满,现实如此骨感,果然是有差距的! 太惨了,呜呜,嘤嘤……嗝! “所以,你是为了躲避相亲让对方不喜欢你才这么打扮?你不是最喜欢佩奇?” “我能说,它只是个巧合吗?”戳着头上这发箍,她苦着脸说。 “手上也是巧合?”顾瑨珩不客气的戳穿。 “好吧!我承认,因为这个佩奇太可爱了,反正也是装可爱。怎么了,我就不能在装可爱的道路上取悦我自己嘛?” 她一股脑将所有不满瞬间发泄,脑子发热的后果是讲话也不计后果,吐槽不经大脑。 说完后,悄咪咪的看了大魔王一眼。还好,还好,没有生气! 果然吐槽这个东西就跟武侠里的机关一样,开了闸门就容易收不了手。爱书屋 顾瑨珩满脑子想的是刚刚乐嵘戈不设防的对别人笑,对方那眼神作为男人一看就懂。 那是男人对女人的满意,和想要呵护占为己有的保护欲。 “看吧,看吧。这个佩奇明明是用来装可爱的。我一想啊,如此老派的茶室大概只有‘大叔’才会喜欢。我装可爱一点,人家说不定就不喜欢我这一款。四海同庆,五湖欢腾,多么美好的走向,多么幸福的结局。就跟童话故事里王子和灰姑娘,幸福生活是一个道理。”大概是被压迫久了,乐嵘戈逮到机会开始巴拉巴拉地说。 “大叔?”顾瑨珩微不可查的蹙了蹙眉,他不自然的看了眼面前满脸胶原蛋白的姑娘。 再反观自己。 年龄差,的确是个问题。话说,这姑娘怎么长得这么嫩?是吃可爱多长的吗? 刚只顾着吐槽,反应过来立马尴尬的捂嘴。“这么老派的做法。”“大叔。” 完了完了,大魔王不会也是来这喝茶的?“那个,顾队,所以你来这是……” 顾瑨珩凉凉晲了她一眼,慢而冷丢下一句。“反正,不是来洗脚的。” “呵呵。好冷的笑话,顾队您这是自带降温系统吗?可是开关是不是输错了,现在可是冬天!”她哂笑着缓解气氛。 “我火大,不行吗?” “哦!”她乖巧的哼着,表示知道了。 您都说自己火大,她还杠个什么劲呢? 看吧,看吧。万言万当,不如一默。 她现在完全有理由怀疑,顾队私下的休闲时间,是看德云社相声消遣来着。 这么冷的的笑话,一定是小岳岳附体。 脑海,莫名想到一段有趣的对话? 岳云鹏:“你碰上我是王先生碰上玉先生,您,差一点。” 孙越:“呵呵,您碰上我,是马先生碰上冯先生,呵呵呵。您,差两点。” 岳云鹏:“呵,呵呵你碰上我是王先生碰上汪先生。哼!你差了三点,服不服?” 孙越:“哦!那我今儿就告诉你来了,您碰上我是能先生碰上熊先生,您差四点了!” 岳云鹏:“我输了吗?” 乐嵘戈没忍住的笑出了声,论德云女孩,没怕过。 小岳岳可是她乐呵的精神食粮!论一个搞笑里的颜值担当,嗯!搞笑他是认真的。 所谓好看的皮囊,千篇一律有趣的灵魂万里挑一。 只是顾队您这么刚毅的铁汉形象,在电视上怎么也属于老干部靳东型。 如此搞笑的耍怪风格,貌似不太适合你。 顾瑨珩不满的打个响指,“嘿,回神了。人站在你面前心思还能飘老远,你也是个人才。” “啊?哦,我本来就是个人才,认识我你应该感到荣幸哇!哈哈哈。”乐嵘戈笑着附和。 “嗯!荣幸。所以你要试试,帮我泻|火?”男人扬着眉,语调轻佻地反问。 “唔!那个,我还是闭嘴好了”。乐嵘戈做了个拉链的手势。 顾瑨珩朝她招招手,这幅招猫逗狗的架势。 小姑娘本不愿意过去,看了一眼某人黑下去的脸,她默默在心里权衡一番,还是过去好了。 迈着小碎步,前移着。 男人颇为嫌弃三步做两步上前,拉过乐嵘戈的胳膊。直接按着她的肩膀呈现着此番女坐男站的姿势。 原本其实矮人一大截,现在倒好全程被碾压。 乐嵘戈弱弱反问,“你,你干嘛?” 他弯着腰,双手撑在她身体两侧。一个极具张扬的动作,主场作战气势强硬。 她心虚的撑着胳膊连连往后退,那副警告听上去委实底气不足。“你,你不要欺负我。你可是男人,男人欺负女人,说出去丢脸。” “是吗?”温热的气息喷洒在鼻尖,浓浓地温润感伴随他独有的阳刚之气。 乐嵘戈眼前仿佛冒着一层星星,一眨一眨亮晶晶。 她后知后觉点点头,咕哝道。“顾瑨珩,你是全天下最不能欺负我的人。”因为,我喜欢你好久了。 炙热的眼神中满是曾经付过的心思,就这么执眼凝着他看。 片刻她忽然低头,脑袋差不多要埋进心口,后面的声音也越来越小。 顾瑨珩没怎么听清楚,他伸出手指执起她的下巴,迫使小姑娘不得不与之平视。 “我为什么,是全天下最不能欺负你的人?” 温柔地诱哄,伴随着一抹宠溺的意味,叫乐嵘戈瞬间失神。 “因为……” 这张好看的丹凤眼难得多情,潋滟秋波暗含春,一夜春来的感觉最容易让人酒不醉人,人自醉。 “因为什么?”他继续暖着声问。 乐嵘戈倏然清醒,她居然当着顾瑨珩的面,这般沉溺。 空洞的神情逐渐清明。 “不为什么?”乐嵘戈摇着脑袋,想要挣脱某人的桎梏,顾瑨珩稍稍用力。 第八十一章 给你五分钟搞不定他,你试试 - 我家男神是国民教练 - 诺槿 “乐嵘戈。”他提高的分贝正是抗议她的不满。 奈何她素来倔强,自不肯讨饶。顾瑨珩长舒一口气,默默安慰自己。 ‘顾瑨珩这样太急,会吓到她。’ 他稍稍收力,到了嘴边的话生生咽了回去,脱口而出道。“乐嵘戈,你已经很可爱能不能别老那么招老子喜欢,你这样我会忍不住想要亲你哦!” “……唔!” 气氛蜜|汁尴尬,乐嵘戈插科打诨想要换个话题。 黑白分明的眼球漆黑一片,跟白瓷骨朵花一片,闪闪发光。“嗯!那个,其实外边那位,跟你不应该仅限于认识这一层次吧?” 顾瑨珩赞赏地打量她一眼,眼底全是赞许与满意。 早知道这姑娘聪明,一个人的聪明不是写在脸上,该像这样润物细无声。时隔经年一杯清茶,一缕霞光总叫人恋恋不忘,娆娆回想。 “怎么说?”薄唇轻启,问的漫不经心,周身赞许和心底的高兴却掩饰不住。 顾瑨珩抬手从口袋里掏出一块表,慢条斯理地伸出习惯戴表的那只手。 两指捻住表身,熟练地动作在指尖来回往复中带好。 他戴了多久,她便看了多久。 眼神顺着他指尖的动作辗转,留恋,而更多的还是从心里透露而出地一份迷恋,他是她一路成长的心思。 既不示人,便是永恒的秘密。 “好看吗?”轻佻的声音,带着一抹调笑的反问。 乐嵘戈红着脸低头,重返两人一开始的话题。“一开始并未将你们联想到一起,段昊博说你们认识。哪有认识的人互相对视一个剑拔弩张,另一个无关痛痒,不是太奇怪吗?” 顾瑨珩起身,走到桌边懒懒靠在桌角上。 单手插兜,另一只自然垂落,欣长的身姿配上隽秀的五官。 运动员出身,长年累月的锻炼习惯,那份英气逼人的洒脱更是英姿勃发。 “嗯,说的对,还有呢?”他赞许的引她深入。 “还有?”喃喃自语,乐嵘戈狐疑自己何时竟也这般观察细微?“还有他一直看我,眼神奇怪。你认为一个陌生人初次见面,在没有任何隐情的前提下,会这般打量不怀好意朝对方笑吗?不是认识只能是这里有问题。”她伸手指了指自己的脑袋。 顾瑨珩抬手鼓掌,啧啧称赞。“不错啊,看来乐老师不仅可以教体育,刑侦学的也不错!” 乐嵘戈起身,双手背在身后胆子随之大了不少。“嗯!谢谢顾队赞赏,判断力好是脑子层面,联想力好是生活层面。所以,你们也不只是认识那么简单吧?” 乐嵘戈|扬了扬眉,示意某人。 灵动的情绪与笑颜,落在顾瑨珩的眼里像漫山遍野的花开。 忽如一夜春风来,满面沁香,打马走过。“孺子可教,不错,我们是发小。” 探了探的脑袋晃了晃,一副我就知道的小表情,继而满意地笑出了声。 转而一想,凝眉深思。 “不对啊,那你告诉我干嘛,我又不是你什么人你就不怕我泄密?”乐嵘戈玩笑似的打趣。 狡黠的小动作,眨着眼睛。‘大哥后知后觉了吧!’ 刚得意没一会的姑娘因某人的下句话,小脸一跨,着实被怼的啥也说不出来。 “没事,你以后会是枕边人,自己的枕边人我一向喜欢自己测试?” 她微张的小嘴巴,完全能塞得下一只鸡蛋。 愣了片刻,露出尴尬又不失礼貌的微笑。嗫嚅嗓音,顶了一句。“那个,可以表示我啥也没听懂吗?” “呵呵,你说呢?”顾瑨珩阴风側侧,淡淡反问。 瞪大的眼睛再度眨了眨,这样也行。好吧!反正大魔王你开心,怎样都行。 顾瑨珩长吁短暂一声,蓦的幽怨感叹。“唉!我目前也不算你什么人,跟你又没有名字上的匹配,被这样对待情理之中!果然幸福的人都相似,不幸的人各有各的为难!” “……额(⊙o⊙)…” 小姑娘当下内心戏丰足: ‘好话歹话都被您一个人说了我还说啥,闭嘴算了。’ ‘是啊是啊,名字没相配就被你亲成这样,要是要相配了估摸着我现在骨头渣也不剩了吧?我这条小命留的可真不容易。” “你看‘珍爱生命,远离顾队!’不能只当标语念一念就算啦!”要时刻贯彻,以生命为蓝图的口号准则喵! “你在想什么?”126中文网 “在想没名没分的被你亲了,这笔账要怎么和您清算?”乐嵘戈脱口而出了心里话,带着一腔愤懑渲染的格外深刻。 顾瑨珩轻笑,看着她的目光沉沉,一边思考某人的抗议。 “哦!我懂了,你现在是在暗示我要做点什么吗?”顾瑨珩理了理眼神,某种暗示意味明显。 来回唇枪舌站让本人早已习得抗体,再面对某人的调戏,自可以镇定自若丢一句。“不要脸!” “对啊,只对你一个人不要脸,所以你要是解决不了门外的那一位我不介意当着他的面对你不要脸,正儿八经挖老子墙角,真当老子死了,我同意了吗?”顾瑨珩说到这就来气。 乐嵘戈避重就轻再度发问,当然也学会在对话中掌握主动权。“所以你一开始知道,嗯?” “什么?”他懒懒应承。 正斟酌着怎样开口某人会不动怒,不迁怒,这位大哥脾气是真不太好。 “广建功。” “你还敢提他。”顾瑨珩哑着嗓音,瞪她。 “那个,你不是不知道我在说什么?顾瑨珩你还讲不讲理了?”乐嵘戈不高兴,控诉眼前人。 “哟,委屈你了,老子就是太对你讲理,你才有胆子来相亲。我还不高兴,怎么要比比谁更不高兴?” 乐嵘戈心想这个人真是幼稚死了,合着这个话题今儿个就过不去是吗? 想到自己出来时间够长,她准备速战速决,赶紧闪人。免得外面两位一个不知情的以为她掉厕所里怎么着,另一个知情的就不知道会猥琐的怎么想。 “所以你到底知不知道?他找你,那事?” 顾瑨珩见玩笑差不多,收起玩味,正经许多。 他抬了抬眼眸,顺着前方的光亮定定看着桌上的茶盏。 青绿色的杯盏匿在光里泛着透亮晶莹的颜色,白茶绿汤杯盏间,一盏清茶午后闲。 等闲的时光也该放在有价值的事上,它是顾瑨珩为人处世的准则。 “知道。” 男人轻笑着,兀自开口。“从前也是读过几本佳作,冯骥才先生在《底线》中讲过:‘人的自信是建立在底线上的,一个人只有守住底线,才能获得成功的自我与成功的人生’。” 乐嵘戈看着他红唇一张一合间淡淡笑着。 这个人能讲名言哲理,也会哑着嗓音的逗她,更会操着本性的说一些听上去不太文雅的话。 他有自我约束,和清明理想,这就是顾瑨珩。 清清白白孑然一身,像山间的一颗雾凇,像天地的一粟,像道路两旁的白杨,更像是寒冬里的一株梅花。 凌寒独开,暗香自来! 三十而立,顾瑨珩在这一行获得一些薄名,是相互成就! 男人清朗的声音缓缓相扣,如一个故事,一个画面慢慢铺陈。 “没有国家这个大环境作为前提,顾瑨珩什么都不是。他们冲的无非这三个字,掐准了家长的心声,打着我的名号收着巨额的费用终非正途。我的能力有多大我可以教多少人,我就做多少努力拿相应的薪酬。别的顾瑨珩不要,旁人也休想打着我的旗号行不义之事。” 乐嵘戈仰着脑袋,听他的想法,他的善良。 似乎这么多年的追寻有了个出口,有了非要坚持的方向。 “走上这一行,他们需要比旁人付出多少倍坚信,也许都不能有个结果何况是这种形式。谁的钱都不是大风刮来的,父母愿意在自己孩子身上投心血,那是为人父母应对孩子尽的义务,那些打着父母爱子的旗号,开补习班,课上保留老师课下强制报班的人。亵渎了教师二字,也毁坏了行业名声!” 顾瑨珩看着她笑,澄澈见底的目光像极了希望的颜色。 “在学生面前我说温、良、恭、俭、让叫五德,仁、义、礼、智、信是五常。德不配位,不为良师。” 说着,说着他突然笑出了声 ,“你看传道受业解惑,我都不能站在他们的面前授业解惑,何谈传道。动人以言者,其感不深;动人以行者,其应必速!” 顾瑨珩坦然站在乐嵘戈面前,像是将完全的自我慢慢解剖给她看。 干净、大方、直接、坦诚,一个男人的帅气有多少是可以逃过这些点的。这就是顾瑨珩的诚意,干净为上。 乐嵘戈忽然扯着嗓子,开心地扬了扬声音。 银铃般的嗓音悦耳极了,她毫无保留地开口道。“顾瑨珩,我有没有说过,你是个好人。” “怎么?这么快就要给我发好人卡了?别忘了,对你我可从不是什么正人君子,要不要想清楚再讲?” 男人淡淡晲了她一眼。 原本漆黑的眼眸,那些浓烈如墨的情绪在慢慢消散。 见她不说话,一副纠结的小模样哑然失笑。“原本知道有人要找我,偏不知道这位找我的人就是你的相亲对象!还真是有点惊喜呢,可惜有些钱我是不会赚的!” 第八十二章 这收拾人的方式,特别 - 我家男神是国民教练 - 诺槿 【乐嵘戈:“他一向是个说到做到的好同|志!说要亲她便当着所有人的面亲她,顺带着连同那些看热闹的人一并收拾了,真是好记仇喔!”】 乐嵘戈小嘴一撅,蛮不高兴。 大魔王真是逮到一点机会都要怼一下她!一天不看她被怼的说不出半句反驳得话,就不开心是吗? 本来没有后半句多么完美的对话,多么幸福说法。 偏偏要来这么一出,真是好会煞风景一男的哦! “怎么,我说的不对?” 小姑娘委屈巴巴的哼哧一声,以表自己的抗议。真心认为自己还能挽救一下下,“那个我真是跟我妹妹来吃饭,这个纯粹是顺便。不信你一会见到我妹妹,问她不就知道了!” 乐嵘戈诚恳的小表情要多真有多真,唯恐顾瑨珩不信。 特意加了一句。“我没骗你,说真的呢!” 男人默了好一会,抬起头一本正经反问。“那,我们这算见家人吗?你刚见了我发小,我要去见你妹妹,礼尚往来呢!” 乐嵘戈大囧。 一双圆咕隆咚的大眼睛睁得圆咚咚。“额!真是好冷哇!”大魔王你不占我一下便宜,你能胖十斤吗? 她存心装死,不肯说话。 大魔王再接再厉,再爆金句。“嗯,提前问一下,我也是顺便?” “啊?”乐嵘戈不解。 “见家人!”顾瑨珩老神在在给出回答。 乐嵘戈囧上加囧,今天不囧死她,大魔王是出不了心里的那口郁气? 顾瑨珩哂笑,持续加压地路上打算一去不复返。“刚说了,给你五分钟搞不定他,你试试?” 某人不知怎么悠悠响起,那一天在舟大同祖凝的对话, “男神字中带玉,她命中属火。完了,完了;不是玉石俱焚?就是欲|火焚身?” 乐嵘戈一脸哀戚。 伴随着碎碎念的脚步在飘回去的路上,简直是一出人间惨剧! 广建功瞧着桌子上这位拉着他东拉西扯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的段昊博,狐疑打量眼前人。 段昊博被看的极为心虚。 放在桌子下方的手指反反复复搅绕着,心中忍不住吐槽某位无良大哥。‘聊什么能聊这么久,这位大哥坑起人来当真没商量的吗?对方实力凸显,他这血槽不够哇!’ “昊博,你今天怎么心不在焉?” “有吗?哈哈,可能是连轴转,没睡好吧!一定是这样,你看你看良好的睡眠该有多么重要!” 段昊博没营养的托时间,眼神瞟向四方,恨不得那个看上去傻里傻气的姑娘能立马出现解救他出水火。 “是吗?”广建功看着他没什么意思的笑了笑,偏那意有所着实明显。 乐嵘戈不知自己是怎么飘回到这个位置上,段昊博见到她,真应了那首。“我一见到你呀,就有好心情!” 广建功起身迎着乐嵘戈,关切的问。“去哪了,怎么去了那么久?” “啊?”乐嵘戈下意识瞅了段昊博。 不知是心虚,还是下意识将他归结到顾瑨珩阵营,脑海里不自觉浮现了四个字“亲疏有别。” 段昊博耸了耸肩,一副我不是很了解你什么也不要问我的忱挚表情。 顾瑨珩的女人,你的绯闻相亲对象,他是作死了才会想要拉上沾点边。 他默默端起茶杯,茶水一喝,小头一低,无关人等,一律不熟。 广建功见惯了段昊博不着调,自然不会真的要去同他计较。 他上前,微笑拉着乐嵘戈走向他那边。 段昊博不着痕迹的抬头审度一眼,这个点还敢跟着某人过去坐,他倒是敬佩这位大姐委实是个人才。 一看就是顾队的人,这套路都了熟于心。 乐嵘戈不着痕迹的往后退了退,低头的一个动作温婉又大方。 头顶的碎发先前全因为佩奇发箍的缘故,尚且可以控制住这些张牙舞爪的小绒毛。 顾瑨珩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赶在他临出门前,特意重新把她拉回来,恶狠狠地伸手拿走她头顶发箍。 美曰其名来了句,“这样看上去顺眼多了。” what?大哥你是认真的吗?她一抬头肉眼可见的小绒毛,哪里顺眼了。 真是奇奇怪怪,可可爱爱。 广建功咪咪眼睛,看着她自然而然的动作和动作中下意识的抗拒,便懂了。 北岛在《白日梦》里写过:“你没有如期归来,这正是离别的意义。” 他佟然收手,神色中藏着些许抱歉。 乐嵘戈心存愧疚。 整件事自己是最有发言权的人,她没有解决好自己同顾瑨珩的关系答应母亲来相亲是一错;来了当场态度不诚恳,相亲过程中碰到顾瑨珩迟迟不归,更是不诚信的表现为第二错。 出于自己的原因,这般抗拒对方,藏了先入为主的意识实乃第三错! 乐嵘戈抱歉的羞红了脸,局促不安在两人身上来回打转。 好在广建功涵养一向不错,他静静站在她的对面耐心等待一个答案。 知道会失望,依旧要等待,这便是成年人的法则!爱文学网 糯糯的声音带着一丝坚定,她说,“对不起,我迷路了。” 乐嵘戈双手紧握,手心一片糯湿,心尖稍稍的拎着。 一双大大的眼眸扑朔着,不敢看他。 段昊博像是存心同乐嵘戈过不去似的,他端起茶杯默默喝水的动作一滞,着实没忍住狠狠咳嗽一声,水小范围噗的哪哪都是。 乐嵘戈低头脑袋稍稍向右侧偏去,似笑非笑的看着始作俑者,颇为怨念。 段昊博眨了眨眼睛,满脸写着其实我也很无辜的表情。 她想,‘无辜?你才不无辜好吧!全场就你最不无辜了,坏人。’ 乐嵘戈默默心疼对面的广建功,怎么交友不慎,选了这么一位两面三刀的男人做朋友。 直到很久以后,一群人在一起吃饭,说起这段往事。 乐嵘戈实名控诉段昊博。 段昊博耷拉个脑袋,苦哈哈表示。“你以为我愿意吗?你以为我不想反抗吗?你以为我甘愿被你男人 我发小奴役?要不是打不过,我早反抗了好不好?” 话音落地,一记寒光冷冷扫来。 落叶无痕,一秒入秋的既视感也不过如此吧! 众人相邻而坐,头顶的吊灯泛着橘黄色的光。 暖醺的微光落在他刚毅的面庞上,一冷一热,相互交织的温暖晃着她的双眼,暖暖叩击,心弦摇曳。 他坐在那里姿态松懒,晲着那双好看的丹凤眼对着她笑。 乐嵘戈心脏扑通扑通的跳,没有多余的动作,没有故弄的风情,更没有一点亲昵的行为。 她脑海中自然而然浮现那句,“家人闲坐,灯火可亲!” 和这样的人假以时日成为一家人,一定是你件幸福的事。 他狭长的眼尾,满是深情看她。 在场诸位算是见惯冷漠无情的顾队,恋爱中一系列不寻常的表现。 听着朋友们的打趣,看着窗外寒冬偶尔飘下来的小雪。 这样的画面感,让她突然想起当代画家木心先生。许是见惯了他身为画家的身份,第一次读到那本《我纷纷的情欲》。 她曾感慨是有一定的艺术天份和美感的人,才能写出那样优美的文字。 他说:“万头攒动,火树银花之处不必找我,如欲相见,我在各种悲喜交集处,能做的只是长途跋涉的归真返璞。” 从前不懂得这样的深意。 以为相见是需要盛装打扮才足够有诚意,后来慢慢长大了懂得什么叫返璞归真的美! 就像此时,三杯两盏淡酒,朋友和你足矣! 后来有人忍不住发酸叫嚣,“狗粮吃多了,必须得让嫂子走一个!” 她看了他一眼,见他没有出声反驳也端起酒杯。 她的酒量是可以的,不至于一杯倒的地步。 杯口碰触嘴唇的一瞬间,顾瑨珩懒洋洋伸手握住她的胳膊。 顺着他的动作,看他笑的不明所以,小姑娘茫然抬眼询问。 清冽的男声赫然响起,大方随意。“想灌我媳妇的酒,没点诚意可不行?” 一桌子上都是从小玩到大的发小,体育中人性情豪爽,当即那位灌酒的兄弟出言坦诚。 “没问题,只要你今儿个舍得让你老婆喝一口,哥们三杯奉陪。” 众所周知顾瑨珩对乐嵘戈宝贝的不得了,哪一次出来聚餐舍得让她碰过一滴酒。 第一次带她跟大伙见面,众人调侃这位国家都包分配,简直天理难容。 那晚的顾瑨珩脾气好到没有朋友,不管是谁过来都来者不拒,这位纵使有“千杯不倒”的名声也耐不住这样连轴转。 后来众人便知道,顾家的这位小祖宗是人顾队心尖上的宝,碰者即死。 顾瑨珩会舍得松口让乐嵘戈碰酒实属少见,这么不寻常的日子哪能轻易放过。 玩嗨的众人纷纷表示是这么个理。 男人笑的跟个狐狸似,眉尾微挑,眼神顺着一众人等纷纷掠过。 “怎么,诸位都是这个意思?” “嗯!是呀,只要顾队舍得。”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顾队,我们在场的可都是证人!怎么,一会耍赖可不成。”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叫的欢腾,顾瑨珩留存实力,随着他们叫唤,待到众人安静下来。 他郎着嗓音气定神闲开口询问,“怎么?都说完了,今晚谁耍赖,谁就是孙子怎样?” 觥筹交错间布满了欢声笑语,他稍稍坐直身子,眼底玩味消散。 忽然,他执起乐嵘戈的掌心落下温柔一吻,目光中的神情熠熠生辉。如落下的清辉岁月,碎的乐嵘戈一地清河波光荡漾。 “信我吗?” 看着这双眼眸中倒影着全是自己的身影,她不知道该信他什么?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说信他吗? 冥冥之中,受了蛊惑般点点头。“嗯!是信的。” 顾瑨珩伸手摸摸她的脑袋,笑的格外满意。“真乖。” 第八十三章 一本正经地,不要脸 - 我家男神是国民教练 - 诺槿 【段昊博:“别人无耻有度,顾家这位,只要他想,不要脸秒变行走的招牌;不讲道理,可以划分成诡辩论,所谓交友不慎莫过于此!”】 小姑娘羞红了脸,低着头半天不敢看他。 这个人动作干净的近乎虔诚,他的手也中规中矩,除了早前一直轻捏她的尾指勾着哄她似的把玩,也没有其它。 眼下这缠绵的动作,偏叫乐嵘戈生出股地老天荒的错觉。 莫非这就是传说中的有情饮水饱? 众人扯着嗓子大喊,“这恩爱腻歪的,像是谁没有女朋友似的。顾队,咱什么时候能开始呐?” 顾瑨珩瞧了他一眼,轻咳出声。“随时,不过你好像就没有。” 这损人的方式,的确很顾瑨珩。 她抬手轻拍他,示意他不要太过分,小心被孤立。 奈何,顾瑨珩未置一词,只是捏着她的脸像听到什么特别好笑的事情。只是覆在耳边那声,“傻气”倒有股亲昵意味。 众人扑哧笑出声,好在他也没有继续下去的意思,扬了扬眉示意哪位先来。 其中一人打头阵,端起酒杯,开喝前特意强调一句。“说好我一杯,嫂子三杯的啊!不许耍赖,在场的可都是见证人来着。” 那位怕顾瑨珩不守诺,再三提醒。 也是这位一旦对象涉及乐嵘戈,顾瑨珩仿佛早已不知“礼义廉耻”是个什么东东? 面对这样的前科,也难为这些人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自杀式袭击。 顾瑨珩懒洋洋的靠在椅背上,微抬下巴示意他开始。 对方豪爽,三杯白酒一点没含糊的下去。 乐嵘戈见场面已开始又是顾瑨珩亲自允诺,也没拿捏,伸手端起酒杯准备应约。 男人抿着唇,抻着双臂坐了起来,脖子来回活轻捻好几下笑的不着痕迹。 他起身坐到乐嵘戈的身后,双手环绕直接将她揽进怀里。 众人吹着口哨助乐,“哟!这嫂子还没喝,咱顾队就心疼上了,对吗?长夜漫漫一桌子人呢!这才哪跟哪。顾队,,你心疼的是不是削微有点早呀?” 顾瑨珩连个眼神都没赏给对方,脑袋搭在乐嵘戈的肩颈处。“你管的着吗,单身狗一个。” “得,今儿个咱算是踩到咱顾队逆鳞喽!我闭嘴,您随意。” 他哼着嗓音的“嗯!”了一声。 乐嵘戈不自然扭动着身子,试图脱离男人的桎梏。 顾瑨珩低声警告,“别乱动。” 薄薄的气息喷洒到她的脖颈上,酥痒微麻,男人存心似的箍紧她的腰。“再动就当着他们的面亲你了,信不信?” 小姑娘果然乖巧的僵硬在他怀里,动也不动。 非要吓一下才能乖,都什么德行?顾瑨珩觑了她一眼,哂笑。 乐嵘戈素来不是个扭捏的人,她伸手去够杯子,一双手掌直接包住她的小手。 众人见状,不乐意了。“怎么着啊,顾队是要当场作弊?” “不是说,你们三杯,她一口吗?” 众人吐血,这个囧人,真好意思。 大家憋了憋气,笑道。“好。”也纷纷好脾气地配合,“行,就算是这么说的。所以顾队这是要干嘛?一口还带说不过去了吧?” 他忖了众人片刻,舌尖轻抵过牙床笑的志得意满,没所谓地丢下一句。“都看好了,别一会说我们耍赖。” 他揽着乐嵘戈的手,直接将那杯酒喂到自己口中。 下一秒,扭头手指钳着她的下巴转头。 乐嵘戈惊诧的眼眸瞪得圆润,近在咫尺的面庞是他熟悉的容颜,这张看了那么久也没腻过的容颜。 隽轶、紧绷、如篆刻的艺术品,这样的五官叫她神往许久。 那张唇,微微贴着她的。 浓烈的酒香味,顺着两人的喉咙彼此流动。 但乐嵘戈知道大多数,都进了他的口中。 刺激、鲜明。 当感官的知觉延续到四肢百骸,才懂得心跳究竟能多快,眼前人是心上人。 面对面喷|洒的呼吸,更是在鼻尖缭绕。 过了片刻,仿佛在等她缓过劲来。顾瑨珩才缓缓离开,在无人看见的地方。 贝齿轻咬了一下她的下唇,许是惩罚她的不专心,又像是两人之间的小情绪,更像是一开始那句甜蜜的惩罚。“再动,就亲你了。” 顾瑨珩果真是说到做到,一桌子上的人挨个手把手收拾一通。 酒量好的坐在桌子上明显都晕晕乎乎,酒量不好的直接人进了卫生间半天也没回来。 顺带着,更服服帖帖将她这个小傻子一并收拾了去。 虽说一小口也没喝到多少,一轮下来,还是不可控的抿了不少。 这会她人晕晕乎乎靠在他怀里,思绪模糊。文婷阁 因为私事耽误来晚的段昊博,恰好幸免此难。 坐在一旁幸灾乐祸地说着风凉话,“早说了,这是位腹黑的主,这么多年你们怎么都学不会乖呢?” 顾瑨珩晲了他一眼,懒得搭理。 段昊博不死心的凑过来,接着八卦,“不对啊,今儿个挨个都上来挑衅你的权威了?” 顾瑨珩怀里虚揽着这个小醉猫,左手镇定自若的吃着东西。 等了好一会正当段昊博以为某人不会回答,才听见男人嘶哑的嗓音,带着白酒沁润过的雾沉。 “没。” “那你干嘛挨个收拾?”段昊博急忙反问。 “你猜啊?”逗他玩似的吊人胃口,这家伙向来信手拈来。 段昊博十分幽怨瞅着某位心情大好的男子,默默总结。‘因为,你有病!’ 今晚顾瑨珩心情是真不错,喂了怀里人喝了口水之后,主动应答。“因为,见者有份!” 他心里默默打鼓,“那个,我到的晚,不会也有份吧?顾老大,做人得讲道理,您这样,会吓到你怀中的这只小绵羊哒!” 他极为虚心又不情愿的将乐嵘戈规划到小绵羊阵营,虽说这丫头在他们面前挺正常,他算是领教过乐嵘戈的厉害。 就是个披着狐狸皮时而亮出爪子的小野猫,乐嵘戈听到自己的名字又听到不像是什么好话。 从顾瑨珩怀中探出个毛茸茸的脑袋,慢了半拍的问。“你是在说我吗?” 段昊博连忙赔笑,“对呀,对呀。夸你可爱、聪明、正直、善良、美丽呢!” 乐嵘戈狐疑的打量,抻着脑袋一脸无辜盯着顾瑨珩仿佛再问。“他说的是我吗?” 顾瑨珩笑着摸了摸她的脑袋,安抚道。“乖” 小姑娘不开心,撇撇嘴巴,又重新窝回他怀里。 她鲜少这样直接,在大庭广众下如此依恋他。只有喝成这幅小醉猫时,也是难得。 算是——因祸得福吧! 段昊博看着某人缩回去,如蒙大赦,“还好,还好,这位小祖宗向来也是个难搞定的主。” 要不说怎么一得意就容易忘形,顾瑨珩凉凉扫了他一眼。 没什么情绪的开口,“我不喜欢有人讽刺她!” 段昊博回头,四下张望后知后觉的问。“你是在说我吗?” “嗯!我是在说单身汪!” 他默默做了个呼吸,不要和恋爱中的小男人计较,贼幼稚! 面对日后的收拾和现在丢点面子解释清楚,多么鲜明的对比,多么惨痛的教训。 段昊博差点没抱着一颗红心向太阳的态度,举爪发誓。“我没有讽刺她。” 男人忖了片刻,眼皮微掀地看他。“哦!那刚刚说的,就是夸她喽?” 脑子宕机三十秒后,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某人心虚的一脸微笑,“对啊!对啊!就是夸她!” 所以你要不要表扬表扬我求关注的小表情,那求夸的模样着实也没谁。 顾瑨珩冷哼一声,端起前方的水杯抿了一口,遂又放下。 刚一轮下来,这会心里火烧火燎正难受。 连温水过喉咙仿佛都有一线喉的刺痛感,不太舒服,心里却是甜蜜。 男人喉咙上下滚了滚,压下去那阵灼烧感,慢悠悠的说。“我也不喜欢有人把她夸的那么好,那样岂不显得,我配不上她?” 段昊博微征,一副大哥你做个人好吗?瞧瞧您这话说的,对得起“兄弟”两个字是怎么写的么? 他苦着脸不情不愿的笑问,“大哥你这么难伺候,真的好吗?” 顾瑨珩面色如常放下筷子,侧眸笑看。“你伺候过?” “我……” 志得意满的男人,一脸欢快继续吃饭。 徒留段昊博坐在原地cos木头人状,过了好半晌又不忘丢下一句。“对了,那什么见者有份,你的那份先欠着好了。” “什么?”好容易从刚刚的震惊中反应过来,就听见这么没底线的一句话,忍不住小声逼逼。“为什么?凭什么啊?我都来晚了还不能逃过你的魔爪吗?” 男人正着面色,仰着眉笑。“不懂得什么叫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来晚了你还有理?这一点兄弟精神都没有,啧!啧!啧!你这个先觉意识看来很有问题。”他晓之以理,动之以情的为其剖析。 “……”我觉得认识你就是我人生最大的问题。 话说,不都是说不过、打不过,而相继衍生的问题么!耻辱呀耻辱,段昊博阵阵哀嚎。 他为什么要指望这狗男人手下留情。 顾队的嘴,够阴损;顾队的心,海底针! 今儿个段昊博算是真正领教,发现这姑娘委实也是个人才,细细看来跟顾瑨珩分明就是一类人。 她是大大咧咧不按套路出牌都写在了脸上。顾瑨珩?那个男人,心思深沉,套路与蔫坏皆放在心里。 一个是不知情况的让人尴尬,一个是心有城府的让人臣服!高呐~ 第八十四章 咱三吃火锅,合适吗? - 我家男神是国民教练 - 诺槿 【乐嵘戈:“起初她以为火锅是亲近的人才可以一起吃,因为亲切;原来,自那之后,在他心中,她被划分的便是亲人!”】 广建功面上划过一抹尴尬,快的只有一瞬。 那抹尴尬迅速被其他情绪所替代,整个人依旧温和如初。“嗨,都怪我找的都是什么地方,既然你不喜欢我,下次我们就不来这里,地方任你挑选,你看可好?” 他温和地照顾着乐嵘戈的情绪,此刻也许他直白一些,乐嵘戈反倒更能接受。 没有结局的过程,尤其是带着某些意图的过程。她不明不白的继续下去,存在越久伤害越大,当机立断似乎更符合自己一点。 两个人的事情一旦涉及第三方就会没完没了的尴尬。 比如像现在,比如像他们。 段昊博尽量看窗外装作自己不存在的样子,面对某人投过来的视线更是装作看不见。 坦白讲毁人姻缘,天打雷劈!这年头像他这么能为兄弟两肋插刀也实属少见。 正当某人陷入一种自我感动地满足情绪里无以名状,完全没意识广建功的脸色倏地很差。 他压了压自己的情绪,一边看着坐在位置上没有一点要动意思的段昊博,一边看着乐嵘戈的抗拒。 此刻,没由来的挫败感很强。 也许这种事情就是强求不得,他眉眼俱笑,迅速恢复依旧同进来时的表情相差无二。 斟酌片刻,深吸一口气,她坦然开口。“抱歉,广先生,今天过来是从了我母亲的意思。我本人就目前而言没有想跟谁有进步关系的打算,所以不好意思。谢谢你的茶,二位慢聊,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段昊博眼神落在拐弯处那段消失的背影,端着面前的茶杯兀自哂笑。 这样的姑娘一向有原则,只怕他们今天不出现,她也不会同广建功有什么。 “就目前而言,没有想跟谁有进步关系的打算。”他说某人怎么这么急,原来如此。 乐嵘戈走远后,靠在墙上,深深喘气。 耳旁清冷的声音悠然响起,“五分零三秒,果然我的耐心,真是越来越好。” 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这人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吗?今儿个要不是他搅局,她现在至于这么狼狈?原本也没打算同这位相亲对象有什么关系的好吗? 顾瑨珩凑近,“怎么了?这点场面就累到了,还是说你其实更心虚?” 懒得同面前这位口嗨? 就她最近对顾瑨珩的了解,这男人骨子里藏着少爷脾气。占有欲又强,醋性大,谁若侵占到他的领土,出手毫不留情。 真是又别扭,又傲娇,还大爷脾气。 乐嵘戈懒得搭理他,靠在墙上默默缓过心底的紧张。顺带四处张望乐菁娴的身影,这丫头是真不够义气。 “你妹妹呢?” 她瞥了他一眼,愤愤丢下一句。“不知道,你问我?” 心情大好的顾瑨珩自然不同她多计较,伸手拍拍她的脑袋笑出了声。“你说说你,气性怎么那么大?” “还不是因为你,你要不威胁我,我会像现在这样紧张吗?” 顾瑨珩哈哈大笑,眯着眼睛轻声反问。“真这么怕我?我有那么可怕?”他语调轻扬,带着几分调侃意味。 乐嵘戈翻了翻白眼,无力吐槽。“你可不可怕,您心里没点数?真当顾队的名头随便叫叫?” “哦!”顾瑨珩叹的意味深长,加大砝码不依不饶。 “那你到底是怕顾队,还是怕顾瑨珩这个人呢?” 面前人黠笑的面庞上带着赤裸裸的玩味,乐嵘戈自然不傻,不接招拆招。 “这小祖宗 到底是跑哪去了?走了这么久怎么也不知道给我来个电话?” 看出她不想作答,顾瑨珩也没再逼问。 他站直身体,自然而然询问。“你们一会准备去吃什么?” 高能思维下的乐嵘戈想都没想就脱口而出,“火锅。”一上午的脑容量耗损巨大,现在没有什么是比一顿火锅更能让人来的心情愉悦。 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乐呵的笑了笑。“说道吃,竟这么好说话?” “那当然,人为财死鸟为……” 她果断噤声,顾瑨珩翻手机的手指一顿,故作不解的反问,“鸟为什么?所以你这只小鸟今天要为哪家店亡呢?” “要你管?”乐嵘戈恶狠狠地丢下这句话,气呼呼的转过脸一副我很生气,你不要和我讲话我也不想和你说话的态度。 顾瑨珩软下声,淡淡的诱哄意味像是宠溺。“好,不要我管,再生气嘴巴就能挂油瓶喽!” 他伸手轻轻按了一下。 乐嵘戈没设防的愣在原地,看着他粗粝的拇指在她唇上反复摩擦,掌中的指纹一圈一圈,有些触电的感觉直击心底。 如此暧昧,又诱惑的动作让原本清幽的空气忽而变得燥热。 乐嵘戈双颊不自然的红了红,手心里一片糯湿,这份紧张简直不亚于先前他亲她那会。 男人炽烈的目光在她脸上打量了会,漫不经心的玩笑。“心率还正常吗?需不需要缓缓再思考?”舞神电子书 乐嵘戈嘟囔着嘴巴,小声道。“不要。” 赧然的神情带着一抹小小的不甘心,似是在讨伐自己的没出息,怎么每一次面对他的撩拨都不能光明正大。 “有没有特别喜欢的店?” “没有。” 顾瑨珩挑着她的下巴,一脸兴味。“没问你,你妹妹?” 她倔强偏头,惊的普通话开始烫嘴。“你……你干嘛,你要请我妹妹吃火锅?” 他傲娇的哼了一声,理所应当的问。“怎么?有什么问题吗?” 有问题,当然有问题,还有很大的问题好不好? 在乐嵘戈心里火锅这种食物,可以夫妻去吃,也可以情侣去消遣。或者是好基友去苟且,绝不代表可以在这么暧昧的时期同顾瑨珩去吃火锅。 她顿了顿,理了理思路,用了比较委婉的方式开口。“你觉得咱三去吃火锅,合适吗?”乐嵘戈挤眉弄眼的瞧着他。 心道,‘我都暗示的这么明显,别告诉我,你没听懂?’ 倏地他默默收起手机,双手环绕晲着她看。须臾,坦然道。“嗯!你放心,我不会嫌弃你能吃?” 眼下乐嵘戈吐血的心都有,她鼓了鼓腮帮。 两腮跟跳脱的小金鱼一样冒着泡泡,恨不得马上就要在线表演吐气。 别扭了半天,觉得跟这人还是直接点好。“那个,我不是说这个好吧!” “哦!你会嫌弃我?”他颇有些受伤的看她。 乐嵘戈狐疑,这表情怎么一副当场捉奸,她背信弃义的既视感。 大哥,你要不要这样?您这关注的点,也是奇葩。 “都不是,我就是觉得火锅这么私密的东西,一定要……嗯!你懂得哈。。。。。” 顾瑨珩想了会,点点头。 一副你说的很对的样纸,乐嵘戈想着总算沟通无障碍,清血槽哇! 继而听见某人幽幽来了一句,“嗯!刚好,这么私密的食物就适合我们这样——私密的人,一起吃。” 顾瑨珩特意将“私密”二字咬的极重。 乐嵘戈无语问苍天,已经不打算同某人辩驳,一副你说什么就是什么的态度。 见她放弃抵抗,顾瑨珩满意极了,勾着唇的笑容渐深。“对了,你先陪你妹妹逛逛,爱吃什么就告诉我,看到什么就用这张卡刷。” 话音落地,顾瑨珩跟变戏法似的从手心里掏出一张卡,递给乐嵘戈。 原本消极避战的某人立马精神十倍,跟剑打似的往后躲了躲,防备开口。“你,你干嘛?我告诉你咱俩可是纯洁的……嗯!关系,你不要妄图用金钱混淆概念。” 男人扑哧一声冷笑,指尖捻着这张卡在她脑袋轻拍了拍。“想什么呢你?怎么,你还妄图想要咱俩是什么不纯洁的关系?” 轻佻的男音低沉嘶哑。 在耳边如平地一道雷轰然炸响,叫乐嵘戈脑袋晕晕乎乎。 “你就是想,我现在也没机会配合你,乖,咱们来日方长,好不好?” 乐嵘戈凶巴巴的瞪他,“顾瑨珩。” “嗯?”性感的反问声雅痞又不正经。 “你能不能别老怼我,我不是你对手。”乐嵘戈都快哭了,苦哈哈的看他,那小表情着实取悦了他。 顾瑨珩难得好脾气的应了声,“好。” 抬抬下巴示意她接卡,看着他手上维持不变的动作。 乐嵘戈囧了囧。 这位大哥我们好歹也算是一个星球的人类好吗?能不能别搞得我们很有代沟的样纸??? “不接?” 乐嵘戈很有骨气的摇摇头,“不接。”心道,‘大哥我接你的卡算是怎么回事,我们怎么能有这么不纯洁的雇佣与被雇佣关系呢?’ 顾瑨珩露出惯有的雅痞笑容,突然欺近身子,再度确认。“真的不接?” “呵呵,假的都不接,何况真的了当然不接。” 瞬间,他伸手箍住她的脖子直接将乐嵘戈带进怀里。 薄唇相触,狠狠地吻了好几下才松开。一边抵着她的额头问,“接不接?” “顾瑨珩你混蛋,我不想接。”乐嵘戈瓮声瓮气的声音从怀里传来。 浅浅的哭腔有些重,像是受了天大委屈似的。一双杏眸,湿漉漉的发亮。 顾瑨珩见了这个样子的她,有些心疼,抬起她的下巴凑过去问。“哭什么?老子又没对你怎么样?你这模样叫别人瞧去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怎么欺负你来着,不就叫你接张卡一会替我结账吗?这点小事都不愿意做?” 他诱哄的声音落在乐嵘戈的耳边,淡淡的像化不开的情|欲很浓。 第八十五章 大写的惨,一个都不能少 - 我家男神是国民教练 - 诺槿 【段昊博:“真是好说到做到的一个人!他这算招谁惹谁,果真是狡兔死、走狗烹、飞鸟尽、鸟弓藏!”】 乐嵘戈茫然盯着他看,像是反应不过来他话里的深意。 此时自己大脑跟一片浆糊,迷迷糊糊。 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委屈的很,细想委屈究竟从何而来不得而知,简直别扭又不自然。 顾瑨珩想了片刻,主动解释。“还记得你刚见到,那个我不靠谱的发小,嗯?” 乐嵘戈虽不知道他什么意思,倒是乖巧应着。“记得。” “这就是我要跟你说的重点,小小年纪怎么如此没有耐心,小丫头。”顾瑨珩玩笑的同她话家常,生怕她有一点误会不适。 乐嵘戈瞪大眼睛,眨也不眨的看他。 “我一会要同那位不靠谱的有点私事,第一次见你妹妹按理说我应该备好礼物同你一起去等她吃饭。今天是不凑巧,只能让你代我去陪她选件礼物,用这张卡。” 乐嵘戈刚想开口说,“不用了。” 便听见顾瑨珩温润有礼的解释,“这是礼节,也是我该做的。所以别光想着拒绝,好吗?” 看他清澈如水的眸子,想问问现在的他们算什么?情侣吗?好像没有一个正式的说法。朋友,又似乎比这程度更亲近些。 所有的拒绝都在如墨般的眼眸中化为平淡,最后想说的话硬生生被咽了回去。 只剩一句“好。” 静谧的空气,流动的呼吸,匿在光里的温柔。都随着这份温暖淡淡浸润到呼吸里,自然又直接,让人瞬间有些失神。 生活是什么?是不经意间的一个温暖,还是跋山涉水的一份悸动。更或是跨越千年,而来的一场相遇。 没有惊心动魄的前提,正如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的自然。 感觉清冷,正是人潮散空后的落寞。 广建功坐在原本的位置,对面人却不再是一开始的那个姑娘。 白居易曾言,“食罢一觉睡,起来两碗茶。”这般豁达的人生境界,对岁月里出尘的解读一向难得。 武夷山的大红袍,真正可以担得起“功夫茶”三个字。 小壶小杯细品,最突出之处便是香气馥郁,更有兰花香的清幽令人神往。 它的色泽绿褐鲜润,冲泡后汤色橙黄明亮,叶片红绿相间。足以让人品尝到岩茶之颠的禅茶韵味,又注重活、甘、清、香。 他看着茶盏里的茶汤沉沉出神,气氛沉了许久段昊博倏地开口。“谢了,你今天的茶。我还有事,就不奉陪,改日一定请回来。” 段昊博起身,广建功端起桌上的茶杯小嘬一口,头也没抬不着痕迹的问。“昊博,你说这茶如何?” 迈步的脚一顿,笑着回复。“你选的地方,你看中的茶,还能有差?”他四两拨千斤的敷衍,一想到里面那位鬼神难近的大爷,头皮顿时有些发麻。 “是吗?那我看中的姑娘呢?你觉得如何?”广建功步步紧逼。 段昊博轻笑着,你来我往间自有一股淡然。好似先前的所有,同他压根没有一点关系。 “这个嘛!各有所爱,只可惜你看中的姑娘我并不感兴趣!” 广建功放下茶盏,笑的爽朗。“哦!可我怎么突然有种错觉,你今天是项庄舞剑,意在沛公呐?” 段昊博咂舌,心道‘你终于发现了,我能说我是被人胁迫的吗?我能说人姑娘压根就不中意你吗?我能说我坐在这这么久只是为了拖延时间吗?很显然我不能呀!’ ‘仁兄,我也是被逼的,朝你眨眨眼,盼望着你能看出来我是被迫的!’ 段昊博在经过一系列复杂的心理建设之后,瞬间释然了好多,当即心安理得的再喝上一杯茶接着胡说八道。“是吗?可惜了,我今天没带剑来!我呢,就是个粗人,比不得你精细,再细致的茶水喝到我嘴巴里也就是茶水的味道。不过倒是要谢谢你今天的款待,后会有期呀!” 席震鹏端坐在包厢内,喝的也不记得是第几轮的茶,才看见这两位少爷姗姗来迟。 端坐在正中央的那位抬头看了两人一眼,笑着揶揄。“哟!两位公子还记得跟我这个老人家有个约定呐,我还准备再喝一轮就打道回府呢!” “哪能啊?席叔,不是知道您雅性好,特意腾出点时间让您多喝一会嘛!我们是怕来早了,打扰到您的雅性,我们俩粗人一个又不懂茶。对吧!顾队?”段昊博讨着笑,一副讨巧的话说得字字珠玑。 席震鹏眼神淡淡来回在两人身上打转。 顾瑨珩自那年退役之后便来到舟安,为了舟安的体育事业是呕心沥血,若不是他性子倔,又心有天地哪里会屈尊一个舟安市这样多年? 这些年看着他的进步和执念,心疼有,遗憾也有。 这小子性子沉,共事这么久也看不透他这个人,为人一副清清冷冷。对待体育的热忱之心,却比谁都重。 眼前的两小子一个稳的端正,另一个皮的没边。 一静一动,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作天作地的段家小霸王遇见顾瑨珩立马能乖得跟什么似的。88 席震鹏晲着面前的猴小子,又忖笑一声不着痕迹看了他一会。 段昊博被看的脑袋发毛,他偏了偏脑袋给顾瑨珩使眼色。奈何,某人压根连个眼风都没给他。 看着一个挤眉弄眼半天,另一个自是岿然不动的站着。 他算是明白,今儿个这小子绝对是哪里惹到这位。 席震鹏了解顾瑨珩,私下里毒舌、腹黑、爱拿他们玩笑,但凡能坑到他们的地方从不手软。 号召力强,用走在时尚前沿的话说“个人魅力杠杠的。” 那帮人乐意跟在他后面,偶尔开些无关大雅的玩笑。一点尤甚,这帮小的遇到什么问题解决不了,都爱往顾瑨珩身后躲。 当着他们的面,是一力承担护着他们,却又不茫然维护。事过之后才发现顾老大的惩罚措施,就不比原本的惩罚轻。 时间一久,众人便明白老大的宠有规则。 该好时不吝啬,该狠时不马虎。交接有度,恩威并施。 难怪顾家对他的选择那样气愤,难怪父子失和到这种程度。 这样的大局观,如此的统筹意识,若不是他执意在一线待这么久,现在只怕见了面他都要恭恭敬敬的叫他一声“领导!”后生可畏啊! 席震鹏惯喜欢逗段昊博玩,今天两人倒是难得少见的不对付。 这东风不加一把,岂不是对不起他那个“为老不尊”的称号。“瑨珩呐!我不听这浑小子的。席叔信你,你告诉席叔是不是这样?” 顾瑨珩方序有正端坐在原位上,整个人恭敬中透着一身傲骨,不卑不亢。 他手握一盏温茶,放在掌心里闻了闻,果然他就不是那种适合品茗聊人生的人。 几不可察的皱了皱眉,到现在一想到两人面对面的喝茶相亲。心里还窝着的火一上一下,分明点根火柴就能着似的。 顾队不高兴时一身戾气很重,周身就透露四个字。“不好说话。” 这样心不在焉的顾瑨珩,席震鹏同他共事许久,都实属少见。 好奇心驱使,他抬头眼神询问一旁现成的,这位既八卦又无聊的人。“怎么了这是,你家顾老大有心事啊?” 段昊博自知刚刚犯了点小错,这会还是乖些好了。 免得一会这老家伙只管看热闹,到头来被收拾的不留全尸地不还是他自己? “哈哈,是吗?是吗?席叔您每天跟我家老大一起共事,他有什么八卦你才是第一知情者好吧?你现在问我,估计不太合适?” 席震鹏心里门清,这小子最会油嘴滑舌,今天这么心虚乖巧。加上顾瑨珩反常的竟如此明显,非说没什么,如此不诚心的借口他就是想信也不能哇! “是吗?瑨珩?” 顾瑨珩淡淡收神,晲了某人一眼,这一眼可谓是一眼万年,那表情就差没直接在脸上写上“嫌弃”二字。 席震鹏偷笑,不用亲自上手收拾继而乐得清闲看热闹的感觉,怎么能那么开心呢? 今天完全被波及的这位一直苦着一张脸,小表情妥妥的小媳妇样,委屈巴巴。 男人抬手状似无意般看了眼腕上的表,严肃开口。“的确去干了正事。”说完也没厚此薄彼,同样觑了一眼段昊博。 某人感激抬头,就差没感恩戴德的过来抱大腿。 下一秒顾瑨珩懒洋洋的声音赫然响起,真应了那句。“打脸来的太快,堪比龙卷风。真香哪怕来得晚,也别抱侥幸心理以为它不来。” 白日梦,果然做不得! “席叔抱歉,今天昊博飞机延误,我们来迟了!”顾瑨珩一本正经的清冷声,悠悠然回荡在整间茶室。 气氛陡然有三秒静悄悄的,没人说话。 段昊博自觉虎躯一震,满是痛心疾首的一脸便色。心道,‘你怎么能睁着眼说瞎话呢?皇天后土犹日可见,我迟到了吗?我来迟了吗?’ 他低着头,抗拒得不说话。一脸宝宝心里苦,但宝宝什么也不想说,你快来问问宝宝,宝宝就告诉你的求关切神色! 席震鹏人精似的秒懂,立马一副长者的严肃。 他轻咳一声,笑着问。“昊博,是吗?现在来我这都不积极了,你可以呀!” 段昊博张着嘴,似是想说什么,摆了半天的口型最终啥也不说缩在原地委屈【GIF】。 果然天道有轮回,试问上苍饶过谁。 这是收拾好那两位,秉承一个都不能少的原则么?怎么说他刚刚也是功臣呀??? 就不能忘掉他?哭兮兮。 第八十六章 一场误会,斗嘴二人组 - 我家男神是国民教练 - 诺槿 【顾瑨珩:“生活,八味清欢一盏温茶;朋友,心思缜密偶尔犯二;打马红尘里走过,有误会、有欢愉,再添一把时光这个作料机才是最好的人生!”】 今日的顾瑨珩心不在焉,席震鹏多少是能看出来些,三人简明扼要的谈好正事。他瞅了两人一眼主动开口,“瑨珩,昊博来舟安咱俩也算是东道主。这样吧中午席叔做东,咱三一起吃个午饭怎样?” 知道某人佳人有约,段昊博一想到先前冤有头债有主,当即敞开嗓子就差没拿个大喇叭出来吼一声。“好呀。” 顾瑨珩没好气的乜了某人一眼,那赤裸裸的嫌弃活像关爱智障儿童。 一记冷眼,某人当即变乖,一句话也不说。 垂头丧气耷拉个脑袋,跟小学生犯了错般缩小存在感。 看着两人耍宝一般,一个不愿搭理对方一个上赶着求对方带他玩,闹的跟三岁小孩过家家。 看出门道的席震鹏,慢悠悠的询问。“哟,看来我们顾队这是佳人有约了嘛?想来最近的某些传言不能不信呐?” 两人同在舟安共事,席震鹏是舟安体育学院的院长和体局的副|局,另一个是体育运动学校的副校长,和体局田径组组长。 否则这一次统筹安排也不会由这两人负责,工作上的交接虽多最近忙的阴差阳错也没见上。 上一次聚餐出来的传闻,席震鹏不是没听到,他人在舟大,见的多听得自然也不少。 只是这传言说谁他都信,可这小子一脸淡漠像他这样的,实在是没法把他同这次得绯闻主角联系到一起。 今天原本是可以约着他们俩去舟大谈,想着段昊博过来也算是好久没见适逢周六学生走动也多,便寻了这么个清净的地方。 即便是玩笑,倒不会有什么胡乱版本流传出去。 席震鹏想了无数种顾瑨珩可能会回答的答案,就是没想过这小子能如此直言不讳地坦诚。 “席叔,有些事您可以信上一信。佳人有约,我就不陪您了。既然这小子今日到的晚,就罚他中午陪您好好喝上几杯,走了。” 男人脚下生风似的转身出了茶室,留下一脸惊叹半天没回神的席震鹏。和见怪不怪,习惯某人有异性没人性的段昊博。 “昊博呀,你席叔我这是年纪大了吗?眼花?我刚刚好像看见那小子是笑着走出去的?这么急迫,这些年少见!” 段昊博把玩着面前的茶盏,这一上午净混了个水饱。 他现在一肚子里全是水,满满当当撑得慌。 估摸着有段时间看到茶叶都能难受着,真搞不懂这老头怎么就那么喜欢品茶? 苦涩涩的茶水有什么好喝的,喝这玩意还不如来点富婆快乐水——奶茶,更让人开心。 看看人周董,你是我的优乐美,果然是喝过奶茶的人,那滋润度也没谁了。 最最最重要的是,今天不来这。 他就不会碰上某位心上人的相亲场面,眼下像他这种里外不是人。还得时时刻刻面临得知真相要被灭口的紧张中,真不是很想回答面前这老头的话。 “问你话呢,臭小子,想什么?” 席震鹏吹胡子瞪眼的看他,一副你还不老实交代,科普科普。 “我说席叔,到底顾老大跟谁共事,您问我?我今儿个才见到他,人姑娘我也是今天第一次见,好吧!一上来就坑我,让我背黑锅。” 说到这段昊博想想就气,刚在外面得罪了我爸合作伙伴的儿子。现在进来受您拷问,我招谁惹谁了。 席震鹏抬了抬自己那老花的眼镜,笑眯眯凑了过去。 “哟,刚下飞机就看到人姑娘,你小子不错嘛!看来你家老大还是挺宠你的。” 段昊博哀嚎,“谁宠谁,谁宠谁,能不能先把说清楚?我一下车就被人拉过来当枪使,我哪知道您选家店能这么巧,刚好赶上人姑娘在这相亲。你都没看见我老大那眼神,这会脚下生风算个毛线球球哈!” “相亲?” 段昊博捂嘴,心道,。完了,完了。这种糗事,我怎么当着你的面给说出来?这下好了不是被收拾如此简单,天涯海角不得被某人通|缉,追杀到惨绝人寰了么?’ “哈哈哈哈,小昊博?” 段昊博惊悚,防备的盯着他。“您要干嘛 ?我告诉您我啥也没说,您啥也没有听见。好吗?” 席震鹏呵呵一声,“可惜,我已经听到了。好了不要抗拒,这样吧,你跟我分享分享,我可以考虑考虑要不要帮你保密?” 段昊博嫌弃的瞅了他一眼,那表情直白的三个字“不信任。” 不过倒不能怪他,实在是吃一堑长一智。 之前有一次也是类似情况,那时的段昊博还年轻不懂得什么叫出尔反尔,也不懂得姜还是老的辣。 席震鹏三言两语忽悠的,把顾瑨珩曾再三交代他谁都不能告诉的话,七旋八转的给说了出去。 说完连他自个都不知道,结果转头这老不尊的就当着顾瑨珩的面,透露的那叫一个不小心“说漏了嘴。” 事后,他就被顾瑨珩故意修理一顿。 原因,“管不住嘴,又迈不开腿,容易横向发展。” 那段时间,他硬生生被顾瑨珩用这个烂借口成功地狠狠修理一通。 让他一个跆拳道教练,跟在后面练田径。 他缺的是那一米两米吗?他缺的是明显是心眼呐! 心痛ing,敢怒不敢言的段昊博硬生生跟着那一期田径选手,早练晚跑。 一度逢人见到他就问,“怎么段教练是打算半路出家改行来咱们田径队啦?欢迎欢迎,热烈欢迎。” 这绝对是段昊博人生中为数不多的屈辱史,现在想来都还痛心疾首着! “哼!我不说,您老人家信誉度不高。”段昊博摆明不肯合作。 席震鹏抬手摸了摸自己的下巴,笑的跟个老狐狸般奸诈。 “你真不说?” “打死不说。”段昊博没好气的回着。“我说老席你去不去吃饭,你不去我要回酒店睡觉了哈,一早上折腾个没停,正困着。” 和|谈破裂,席震鹏一改刚刚好说话态度。“好,你不说我就告诉顾瑨珩,你告诉我他女朋友早上跟人相亲来着。” 段昊博趴在桌子上装死,一个鲤鱼跳龙门直起身子。“哼,算你狠!” “呵呵,要不要将你一军?”气定神闲的回复,堪比秒杀。 “我说席老头你能不能少看些网络用语,着实有损你的专业形象。啧!啧!啧!” 他不服输的反驳,气势首先不能输。 “呵,臭小子你懂什么?这叫深入民心,体察民情。像你这种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少爷哪里会懂民间的烟火有多美,跟你说在这点上你家顾老大做的就是比你好,承不承认?” 段昊博决定彻底放弃反抗,脑袋耷拉在胳膊上,一副你说什么都是对的。 嘴巴不停咕哝,“那当然也不看看我家老大是谁?能文能武,上得厅堂,下得厨房,又会赚钱,还能暖床。这样的好男人这年头打着灯笼都难找,好吗?” 席震鹏乐呵,“我说你怎么一说起顾瑨珩,就满满的骄傲感,拿你跟别人比你怎么不乐意?” “那当然,老大可是我男神,别人到他边上差太远好吗?只有老大这个层次,才能让我甘拜下风!”他悠哉悠哉地开口,一谈及顾瑨珩心里就美滋滋。 “你说不说重点,废话那么多,还吃不吃饭了?”席震鹏见到这狗腿的习惯,日趋渐深,着实嫌弃。 “我说席老头,谁话多?谁不想好好吃饭了?还有谁拖延时间?”他抻着脑袋,眼神里喷着火,倔强捍卫自己的尊严。 “好!好!好!小少爷,都怨我,怨我耽误您吃饭了好吗?”席震鹏跟哄孩子一样,哄着段昊博前因后果的说了一遍。 那姑娘在学校他倒是常见,每一次不是在会上就是偶然在校园内。 印象间那姑娘不怎么爱表现自我,时而看见她笑,不似寻常姑娘娇羞,爽朗的笑声难得大方。 倒是真不错,看来下一次他是要好好考察考察。 席震鹏和段昊博齐齐走出茶室,看见前方围着一堆穿着制服的警察。 两人面面相觑,虽然都不是那种爱八卦的人,但一致决定,还是过去看看! 走进才发现一个坐着的警察对面是顾瑨珩。 两人愣好半晌,还是席震鹏率先反应过来。“怎么了瑨珩,你要见的佳人不会就是这位吧?” 警察不解抬头看了眼席震鹏,又低头看看顾瑨珩。“他什么意思?” 男人眉宇微皱,显然耐心告罄。“反正,不是说你的。” 淡漠的声音和周身的气场叫警察一愣,到底是谁拷问谁?到底是谁配合谁? 这位从头到尾也太淡定了点。 段昊博从小嘴甜,已经凑到一边跟一位女警察打成一片,且迅速掌握自己所需要的重要信息。 天哪,简直堪比一场天大的乌龙,居然会怀疑有人在这么有雅兴的地方拐卖妇女儿童。 虽然广建功跟顾瑨珩,他站顾瑨珩吧!不过这拐卖这罪名有点大惹? 段昊博一马当先的窜到前面,坐到顾瑨珩旁白主动解释。“那个警察同志,我来交代,我来交代,这监控里的那个人我也认识。” 顾瑨珩从过来到现在出口的话屈指可数,虽简洁明了,怎么看都不像是诚心配合。 经由他们一直商量担心这是一组团伙作案,才扣着人一直没让他走。 这男人耐心倒好,坐在这除了周身强大的冷漠气场之外,别的也没什么。 第八十七章 旧时光,我们 - 我家男神是国民教练 - 诺槿 原本一众人等本准备收工离开,结果这位倒是热情。 警察不得不将收起来的工具,又重新打开。 “嗯!你说吧!”其中一个站着的男警察看了一眼聒噪的来人,又看了一眼从刚刚开始就一直不耐烦的顾瑨珩。 狐疑这两人真的是朋友吗?性格差异肿么那么大? 警察不解,站在一旁,端正听着段昊博开始自述。 “好勒,其实事情,摄像头里的这姑娘是……” 段昊博顿了片刻回头看了一眼顾瑨珩,某人阴着脸,忖着神不说话,他没搭理他自顾自继续开启口供ing。 “说是他女朋头吧!人姑娘还没追上,也只好说是剃头挑子一头热。哈哈哈,不知道我说的是不是重点?” 好不容易可以逮到揶揄顾瑨珩的机会,他可不管某人那张唬的快能吃人的脸,先报了刚刚的一用之仇再说。 席震鹏双手拢着,指尖摸了摸下巴。 不由为那个傻孩子操心,敢这样当着外人面打趣他,无异于是在老虎口中拔牙啊。 这小子,胆子是越来越大。 他幸灾乐祸站在一旁看热闹,想等冷面无情的顾队当面发飙。 继而坏心眼的想,真是好久不看顾瑨珩发脾气!隐约还有些期待。 年轻警察算是懂了这两人一个比哑巴话多点,一个比话痨话少点。得,又来了个奇葩! “得,得,得。这位先生不得不承认你的背景叙述非常完整,我们也高兴你的配合。这不你看都快到饭点了,咱也别相互拖延时间好吗?”警察微笑的看了他一眼,这极为友善的一眼,仿佛在说。“大哥你能不能别踩着点来耽误我们的时间,大早上工作到现在,兄弟姐妹都饿着呢!” 段昊博欢快的直了直身体,十分配合。“好的呢,警官接下来你问我答,我从小就特别崇拜警察,你们工作都那么辛苦,配合,当然要配合。” “嗯!我现在只想知道一点。”警察伸手指了指视频里的广建功,“既然画面里的姑娘是这位先生的女朋头,那她对面坐着的男子又是谁?什么关系?是否存在不正当的买卖关系?” “这个啊?”段昊博笑的志得意满。 刚准备夸夸其谈一番,一记冷眼伴随着某人冷冰冰的声音在耳边无限放大。 那是顾瑨珩惯常不耐烦的前提,他身躯一震,脑子宕机三秒脱口而出。“他们俩一点关系都没有,这位的确是他的女朋友!” 话音落地,那上赶着的殷勤太容易让人想到某种大型宠物——忠犬! 一旁有人不给面子的笑出声,段昊博涨红了脸低声呵斥。“笑什么笑,笑什么笑。有什么好笑的?你笑那么开心?” 被那张黑到人神难近的脸晲了眼,某人泠然开口。“因为你蠢,人家当然要笑的开心。” 男人双腿自然交叠,慵懒的靠在沙发上,从头到尾如同看戏般。 “嘿,顾瑨珩劳资是来拯救你的,你不感谢我就算了还这么冷酷无情,请问你的人性呢?虽说渺小点也不能当做没有哇!” “呵呵,对你,不需要人性。”男人薄唇轻启,淡淡开腔。 “为啥?” 顾瑨珩勾着唇的笑意加深,“因为,你不是人呐!” “顾瑨珩!” 段昊博“歇斯底里”正控诉某人的无良行为,众人跟看猴耍宝似的偷偷憋着笑。 他冷哼一声,一副看白痴的冷淡,懒得继续搭理某人。 抬手看了眼腕上的表,眼神示意对方,是否可以离开? 对方温和点头,他直起身子,阔步向外走。 身后段昊博大声叫嚣,“嘿,你们这还没问完呢?怎么就放他走了。话说,你们也太不靠谱了——吧!” 一直坐在对面的警察还没来得及告诉他。 其实人早问完了,您要是不来搅局我们可能都收工回家现在一个个围着食堂坐在桌子前,吃着可口的饭菜喝着美味的汤,它能不香吗? 警察抬手在键盘上按了几个键,电脑上的画面立马切割到一段无声视频。 镜头里的两人正吻的难舍难分。 虽说一开始是顾瑨珩这禽兽用强来着,可后面人伸手,回应了呀。 所以,俨然不过是一对闹别扭的小情侣罢了。 “我去,这么火爆的画面。”他捂唇,眼珠瞪的多大,段昊博看得热血沸腾。 张口冲着往外走的顾瑨珩大喊,“行啊,真没看出来,你这个人平时淡漠如斯,私下里就是个衣冠禽兽。你这个披着人皮的伪装者,你这个不要脸的大尾巴狼!” 闻言,他脚步一顿,淡淡转身笑容可掬。“是吗?我亲我自己媳妇,碍你什么事了?” “顾瑨珩你这个凑不要脸的,那是你媳妇吗?是你媳妇吗?连女朋友都不是,还好意思说媳妇你能不能要点脸做个人OK?还有当重kiss,你有辱斯文,你这是带坏未成年,你这是给祖国未来的花朵做出了不良影响,摸着你的良心告诉我它不会痛吗?” 段昊博被挤兑的干脆中英结合的直叫嚣,果然扯着嗓子说话,真是个力气活。 身旁的一众人等看了看这二位,莫非这就是传说中的相爱相杀? “带坏未成年?祖国未来花朵?”顾瑨珩漫不经心的环视全场,似有深意的点点头。“哦!你是在说你是未成年吗?嗯!看起来的确像是没发育好。不过花朵嘛,充其量算个狗尾巴花就不得了了?” 顾瑨珩损人的技术打小就强,这些年长起来的专业、能力是跟随那股腹黑劲可谓旗鼓相当。 “多事!”22文学网 “嘿!我怎么多事了?”段昊博不服输地尺寸在作死边缘疯狂试探。“喂,话说死也得给一个明明白白的死法,我不能死的这么不明不白吧!” “坏人姻缘,天打雷劈;半道截人,千刀万剐!呵呵,段教练,所以请问我现在可以去哄我媳妇了吗?” 顾瑨珩无视某人的一脸茫然,直接摆摆手走出江南小筑。 “这人,这什么人啊这是我刚刚明明拯救了他,过河拆桥、忘恩负义、见色忘义、不讲良心。”段昊博不解气的站在原地,一身悲愤,真的是好气气呀。 警察看着段昊博显然被气的不浅,收完东西,其中一人好心凑过来小声解释。“嗯,那个。原本我们都要问好了,他说那是他媳妇两人正闹别扭呢!” 段昊博没好气的反问,“他说是你就信,你咋那么好骗呢?你为什么相信,人家拿证据出来了?” 警察欲张口,一想刚刚这位被怼的可怜,要不要哄哄他算了? “不是吧,真拿证据出来了?不至于吧!”他一脸不可置信的神经质。 “嗯!是的。”警察盯着他那副可可爱爱,又奇奇怪怪的表情再三点头 顾瑨珩从未想过,这块从不示人的杏花怀表第一次拿出来,会是这样一种情景。 当他名正言顺拿着两人的记忆沉声告诉所有人,他们之间的联系,竟令他这般愉悦。 “沾衣欲湿杏花雨,吹面不寒杨柳风。”那一年沾湿的不止是她的衣服,更是顾瑨珩这颗微澜不经的心。 心口许着荡漾的季节,暖的又岂是面那样简单,更是心尖绕着圈如泉水叮咚落下的甘甜。 姐妹二人围着商场转了许久,乐菁娴轻笑,最近她这个阿姐似乎迷恋上吃饭走神,看书走神,现在逛街都能走神?也是个妙人。 “阿姐,阿姐?”乐菁娴拉住乐嵘戈机械的脚步,认真询问。“我说阿姐,你到底是不是来陪我逛街的?” 乐嵘戈瞅了她一眼,又环视商场一圈。“那你告诉我,这是哪里?” 乐菁娴快给她跪了,“能不能不要偷换概念,我说的是心诚,心诚则灵懂不懂?” “我哪里不诚心了我的小祖宗?”她抬手覆在自己的心口,纯真的小表情无暇又可爱。 莫名翻了个白眼,直接靠着身后的栏杆。 一想到没有确定关系,莫名其妙的被见家人,是一种怎样的体验。大概心情复杂,莫名忐忑! 故而就更加蔫神。 “阿姐,我觉得你最近很不正常请不要跟我打哈哈。快问快答一分钟倒计时,中途你出去跟顾队去包厢的茶室干嘛了,进去那么久你俩都说了什么?不要思考,不要现编,请快速作答。” “你怎么知道?”乐嵘戈捂嘴,心道,‘蠢死了,回的都是什么鬼问题。’ 她插科打诨的反击。“看到了?不过不来拯救我,还是不是我亲妹妹?” 乐菁娴讨笑,“反正不是抱来的,阿姐说说嘛,你们都干嘛啦?” 乐嵘戈鼓了鼓腮帮,眼神无语向上微翻,嘴唇一抿吹了口气,前面的刘海向空中吹了吹。 双手托腮,一双乌黑发亮的眼睛顺着来来往往的人头看了会。 站在楼上看着广场中心大型的少儿游园天地,泡泡球的海洋是一片蓝色的纯净,跟大海似的。 看上去十分舒服,“菁菁,你说我们要像他们一样永远停留在这个年纪,不会长大该有多好。我们那会怎么没有这么多好玩的,有趣的。如今想想,曾经的我们好像还挺傻的。什么都不懂,扎个马尾,背个书包,这书包背在身后,远远望去比人还高,一晃一晃就这么长大了。” 乐嵘戈的神情中藏着一抹光,有唏嘘,有艳羡,更有对往事的感叹。 “哪像现在的小孩那么早熟,都知道辣条是我买的,棒棒糖是你买的。你要不和我好,就要把我的辣条还给我,跟他们一比,我们还真挺幼稚的,你说呢?” 乐菁娴扑哧一笑,不知道是想起了什么? “你笑什么?”乐嵘戈撑着下巴懒懒的问。 她转过身子背对着后面的儿童世界,暖暖的声音淡淡的回忆,仿佛时光拉开一层往事的序幕栩栩如生。 “我想到那时我们身上偶尔秦女士和老乐同志会给个三到五元,让我们买早餐。我记得你不太爱吃早餐,早上吃的都很少,大多三五元的早餐三分之二都被我花了。”甜甜的声音伴随往事的记忆,如甘如露。 往事的风似是被定格,回忆慢慢袭来,连同风都是温和的模样。 如煦得叫人慢热,春花秋月都有了色彩。 五颜六色,斑驳的很。 “你还知道你那时有多能吃?小祖宗小时候你就不好对付,现在一如既往。”乐嵘戈不客气的拆穿某人。 乐菁娴今天心情特别好,难得没小狗脾气的犟两句。 “是啊阿姐,我从小就不好说话,调皮,你说什么我心情好便记得听。不好时,转头就忘全当做耳边风,每每遇到这样的我你是又好气又好笑,无措得很。” 往事有温度,一说起来那些美好时光,镀上一层最美的外套浸润于无形。 “你知道就好。”她慈爱的看了眼她家小丫头,“你这姑娘今天怎么了,这般感性?” “没什么就是突然想起,有一天晚上,咱俩趴在一块写作业?” 她白了乐菁娴一眼,“咱俩小时候天天一起写作业,你这是逗我玩?” “不是,我是说那次我把笔芯里的油吸地满嘴都是。” 乐嵘戈哪里不记得,这姑娘有段时间不知道在哪学来的习惯。 一根笔芯用的快完,有时候总不出墨汁。 姐妹俩好勤俭节约,用她家老乐的话说。“该花的钱决不能省,但不该花的钱是一分都不会乱来。”面对妹妹的这一点,乐嵘戈一直感到欣慰。 第八十八章 有一点动心 - 我家男神是国民教练 - 诺槿 【乐菁娴:“我和你,男和女,都逃不过爱情;情、爱,真心愿意是一回事,敢不敢就是另外一回事!”】 有段时间,这姑娘不知道着了什么魔怔。见班里有同学笔芯不出油,用嘴巴吹就能出油。 也不知是节俭过度还是兴趣使然。 小孩子模仿能力强,好奇心也强。 偶尔一次乐嵘戈见状,便难得严肃的呵斥了她。 那段时间真是乐菁娴少有的叛逆期,整个人时而乖张得带刺,让乐嵘戈头疼的很。 小姑娘打小鬼精灵,乐嵘戈见她一幅想要赶快支走她,便将计就计配合。“菁菁我出去削一些水果,你一个人在里面不要偷懒,好好写作业,阿姐一会进来要检查的知道吗?” 她不高兴的皱皱眉,一脸不情愿的哼了哼表示自己知道了。 得到这句口头上的保证,乐嵘戈还算比较满意。 她猫着身子探着脑袋看着自家阿姐进了厨房,这边拿起桌上的笔快速将里面的笔芯拧了下来,看着针管里还有好长一段笔油。 乐菁娴深吸一口气,原想用力的往里吹。不知是紧张还是担心阿姐马上去而复返,用力的吹气反变成用力吸气。 乐嵘戈推门而入,看见的便是乐菁娴满嘴都是蓝色笔芯。 小姑娘皱着眉头一脸委屈的看她,她又气又好笑忙放下果盘拉着乐菁娴的手快速往卫生间走。 她拿起漱口杯冷热掺半倒了一杯温水,递给她。“快点漱口,用力的漱,我去给你拿柠檬。” 秦梦娟见乐嵘戈反复跑了两趟,狐疑的盯着她。“你今天有点奇怪?刚刚水果不是削好了吗?” 乐嵘戈切柠檬的手指一顿,开口解释。“哦,那个,柠檬开胃嘛!切一片挤点汁放到其它水果上,好吃?” “开胃?怎么晚上没吃饱,准备开个胃再吃一顿?”秦梦娟好笑的盯着这姑娘,眼色中划过不解。 “没……没什么,就是想用柠檬提神,有了这股酸劲晚上看书少困点?” 乐嵘戈切完柠檬先回房间绕了一圈之后,才忙猫进了卫生间。 乐菁娴一看见乐嵘戈,委屈巴巴。“阿姐,你看我的舌头是不是都是蓝色的?嘴里一股怪味道,难受死了。” 没好气的觑了她一眼,一嘴的油墨味道能好闻吗?傻不傻! “阿姐,你去干嘛了我这个怎么办?”乐菁娴抻着舌条,红润的舌尖上淡淡的蓝色不浅不重倒是明显的很。 “你再漱一下口,我拿柠檬汁给你擦擦。” 柠檬内含有机物,笔芯的油也是有机物。根据有机物相似相溶性,油污能溶解于柠檬汁。 乐嵘戈小心捏着她的下巴,稍稍用手挤压。 润泽透明的液体缓缓滴到舌尖,她轻轻用牙刷擦拭舌尖上的笔墨。 蓝色的印渍在舌尖慢慢消散,逐渐开始恢复成以往的颜色。 “阿姐……酸。腮……帮子……酸!” 双颊始终被捏,嘴唇微张保持着同种姿势,到底是不舒服的。 乐菁娴打小得宠,阿姐也惯着她哪里受过这样的难受。顿时眼泪扑簌,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眨巴眨巴着,怜人的很。 乐嵘戈故意惩罚般稍用暗劲捏了捏她的腮帮子,“说以后还敢这么任性吗?” 她苦着脸摇头,小手握拳揉了揉腮帮,试图缓解掉那股不适。 乐嵘戈将柠檬皮反手扔到身后的马桶里,暗压水槽冲干净,决定来个毁灭证据。 乐菁娴茫然,“阿姐你干嘛把它扔这里面?旁边不是有垃圾桶吗?” “扔这儿,一会秦女士看到问你,你怎么说。说你调皮吸的满嘴都是油墨,还是现编一个理由去唬她?” 她讪讪低头不再言语,姐妹俩一前一后的回到房间。看着一桌子上的水果,乐菁娴拿起最上面的车厘子放进口中,试图彻底盖过那股味道。 正当她要继续,乐嵘戈伸手打住她继续的动作。 “你干嘛?”小丫头心虚的问。 乐嵘戈松开环绕的双手,左手托着右臂掌心向上。妥妥的长姐风范,“拿来吧!” “什么呀?”她明知故问的磨蹭。 “一元钱啊!”淡淡的声音如同陈述一件再简单不过的事情。 乐菁娴嘴巴动了动,看着乐嵘戈无辜的小眼神再三确认,仿佛说,“真的要这样吗?能不能算了?” “你说呢?”乐嵘戈似笑非笑的诘问,“怎么,不愿意了?” “不是,阿姐,我……我最近真的很穷,你能不能宽限一点,一周?”她伸出手指讨价还价的瑟缩,一边笑着打哈哈。 “是吗?” 乐嵘戈|扬了扬眉,伸手细数。“好,那我们来算一算,前天早上咱俩吃的前门那一家渣肉蒸饭三元你吃了三分之二,我吃了三分之一,就剩下了两块钱;昨天,咱俩吃了炒面,一共是四元还剩了一元;今天咱两一人吃了一元钱包子,各买了一杯豆浆一元,又剩下两元。” 乐嵘戈抬了抬下巴,嘴角擒着的那抹笑容温柔飒气的刚好。“所以要不要我再给你罗列一下,大前天和大大前天乃至更久?”壹号 乐菁娴低头默默吐槽,“记忆力要不要这么好,你这是在跟我炫耀你将来是文科生我是理科生吗?你这是搞文理歧视?” “怎么不说话?我说错了?” “没有。”小丫头狗腿的不得了。“阿姐怎么会说错呢?我这不是想买《爱格》杂志嘛!四元一本呢!” 小姑娘皱着眉,撒娇的看着她笑。 “告诉你别来这一套啊!没有你想的那么长远,但我知道就你这样还想学理科?五以内的加减法你都没算出来,你是打算以后对数理化全靠运气?还有学理科你还看什么《爱格》?” “我就是作文写的不好,我才看的呀!我要是作文好,我的选择不就更多了点吗?况且语文乃众学科之首。” 乐菁娴心安理得开启了自己那一套歪理邪说。 乐嵘戈晲了她一眼,不客气的直接拆穿。“呵呵,是吗?那你还真是未雨绸缪的很,别废话,拿来。” 她伸出右手,眼神示意某人速速、乖乖拿来。 小姑娘起身,不情不愿往架子上的书包走近。 磨磨蹭蹭拿出一元钱,恨不得走两步退三步倒回去。 乐嵘戈不禁失笑,这房间就这么大,再磨蹭还能超过五分钟? 怎么小小年纪如此守财奴的性子,平时也没亏着她? 一元钢镚放在一双纹路清晰,指尖修长的掌心里。 小巧的硬币和掌心形成强烈对比,有些冲刷她的眼神。乐菁娴伸手抱着乐嵘戈的胳膊,一通假哭,雷声大雨点小的嚎着。 “硬币哇!别难过。下一次我一定不会让你同你的兄弟姐妹分割,么么,爱你哟!” 乐嵘戈大囧,这是实力演技派。至于吗?至于吗?也是够够的。 “演完了?” 她伸手抬起乐菁娴的下巴凉凉的问,小姑娘不吭声垂着眼睛一副我不想和你说话咱俩不熟。 “张嘴。”她简明扼要的说。 “我不,阿姐已经不难受了。钱都给了你,你就不能绕过我这次吗?” “果然,钱比我说的话好使?我看看还有没有了?” 那一晚的你来我往,那一晚灯光下稚嫩的面庞,那一晚的她们都还小,如今都成了大人的模样。 好像重诉往事,总会带着太多的记忆与旁白。 “你今天很奇怪,是在追忆往昔?” “可能吧!突然有点尴尬,兴许是患了初老症!” 乐嵘戈伸手重重用指尖点了点她的额头。“小小年纪,就这么伤春悲秋,怎么着生活是哪里亏待了你?” “都不是,阿姐一晃眼我们长大,老乐同志跟秦女士也不年轻!前两天我看见老乐的鬓角开始有白头发,心里酸酸的。生活也许有艰辛,他们这么多年把咱俩拉扯大,身体、金钱、精力都在随之消耗,我知道这就是生活的宿命,新生命的产生和旧生命的消亡,一代一代相互更迭,谁也不能避免。” 乐菁娴倚靠在栏杆上,双腿并立站直。 两脚相抵脑袋埋得低低的,看着自己的脚尖恍然出神。 听着听着没了声,乐嵘戈直起身子去看她。 “阿姐,别看。”她小声请求。 乐嵘戈心惊,打小他们两个,一个大大咧咧一个细致细腻。 很小那会乐菁娴的心思就比她细致的多,她能第一时间看出家里有什么变化。 今天的老乐同志,同秦女士拌嘴是认真还只是在闹着玩。 而这些,体贴入微的小情绪都是她所不具备,家里时常秦女士讲她们俩的老大老二位置应当颠掉一下。 “菁菁,你到底怎么了?你知道的阿姐不擅长猜人情绪,有什么不开心或者难过的事情你可以告诉阿姐,我们是亲姐妹有什么不可以说的呢?” 乐嵘戈从身后抱住乐菁娴,两个外貌相似的姑娘,两个身上流着差不多血缘的女子。 此刻以一种很温暖的方式,相互取暖,互相温存。 “我们拥抱着就能取暖,我们依偎着便可以生存。菁菁,在这个世界上有几个人会像我们这样亲昵的无话不谈。” 乐菁娴手指捏了捏衣角,笑的有点没心没肺。 喉咙上下滚了滚五分酸涩,五分哽咽。她用力咽了咽,缓缓抬手抱住她的阿姐。 “可能被你突然有男朋友,现在身份坐实,我心里难受。我的阿姐,很快就不属于我一个人了这份感觉怎么跟嫁亲姑娘那么像?” 乐嵘戈轻怕她胳膊故作严厉,“臭丫头,搁这儿占我便宜呢!” 欢声笑语的融洽有股暖意淡淡横生,乐嵘戈笑的有几分心虚。 一想到一会的顾瑨珩着实莫名头疼,这火锅顿时它就不香了。 第八十九章 礼尚往来,唯情是你 - 我家男神是国民教练 - 诺槿 【乐嵘戈:“有些人,你想珍视就放在心中默默妥藏,你会希望他所见之时你皆能以最好的存在相迎?玉有微瑕,你却盼望在他面前会洁白无瑕!”】 她心中默念,其实两人的关系不算正式情侣。 毕竟那曾透明的窗户纸没有捣破。 何况恋爱,不应该有个很正式的告白? 乐菁娴挽着乐嵘戈的胳膊,眯着眼神细细打量。 “阿姐,想什么呢?不如坦白坦白,我总觉得你今儿个有心事?对了早前你跟顾队进包厢究竟干了些什么,我就不细问喽!总之,不正常。”她一脸神秘的说。 乐嵘戈无奈,送她个白眼。要不要记性这么好,也是醉了! “那个,菁菁你不是要来血拼嘛!说说你喜欢什么,阿姐给你买呀?”乐嵘戈适时岔开话题,只希望某人不要在打破砂锅问到底就好。 乐菁娴压下去的狐疑,算是彻底被乐嵘戈这句话再度勾起来,这是要有事的节奏哇! 往常的阿姐从不吝啬于给她买东西,也没这么着急的上赶着。 她摸着自己的脑袋认真作思考状,乐嵘戈神游的想。 既然是初次见面的见面礼,这礼物总得有点新意。 不能是寻常的衣服、包包,感觉的会怪,也不能是那些没有价值的小东西放在家里作为摆设自然也不好。 不能不花,又不能花得太便宜,可太贵了她心里又会过意不去。 乐嵘戈心有所想兼四处张望,看到不远处的专柜,心中有了某种主意。 她微微一笑,那发自心底的笑意让人不容忽视。 乐菁娴摇摇手,“我说阿姐你今天人奇奇怪怪就算了,怎么笑的也奇奇怪怪?” “谁笑的奇怪啦?想好了没?想好了快说啊,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乐嵘戈不着痕迹的威胁,这姑娘八卦得很。 她着实是没什么力气,去招架她继续问下去之后的压力。 这一早兵荒马乱的慌张,这种高强度的负荷好多年都没经历过,乍一来是真不适应。 “对了想一个有点价值的,别是……” 她话还未说完,小姑娘急吼吼的直接打断。 “拍立得。” “唔~还真是好有价值。吭起你姐来,你向来不手软哈!”乐嵘戈深深感叹。 “那当然,亲姐姐不就是被用来随意坑的喽!好喜欢你呀,阿姐。”小姑娘撒起娇来一向上手的很,那哄人的话张口就来,甜死人不偿命那种。 乐嵘戈带着乐菁娴去挑拍立得,顾瑨珩的电话刚好进来。 她看了一眼正挑的不亦乐乎的姑娘,悄悄走到一边小声接通电话。 “在哪?” 隔着电话那端温润的语调传来,没什么乱七八糟的前缀。仿佛两人就是相处多年的情侣,默契十足。 这段时间的相处他知道顾瑨珩在外面一向来苍正有劲,言简意赅。 面对她的时候,话会多一些,声音会柔上几分。 跟窖藏多年拿出来的红酒,摆在醒酒器里醒一醒。 挂杯的酒红色液体泛着盈盈光泽,顺着那酒杯望去,一眼就能看得到的尽头竟深沉的好看。 过口,松软绵沉。 如劲风过后的柏松带着一股绵柔的香气,清浅淡然间那股萦绕鼻尖的味道才是乐嵘戈最喜欢的。 她顿了好半晌,沉浸在自己的世界,半天不能回神。 “乐嵘戈,你在哪?”男人提高一度的声音,依旧兴然寡淡,语调较先前懒洋洋的随意里更多了点耐心,似乎并未因她的走神有丝毫不快。 乐嵘戈曲起拇指,放在嘴边,小小的尴尬席卷心头。 她暗自懊恼自己最近是怎么了,频频出神,在每个人面前。 ‘鬼迷心窍,鬼迷心窍。’她一度用这四个字总结她最近一连串的反常,‘色字头上一把刀,忍忍啊忍忍!’ “现在是,不方便说话?嗯?”末梢的语调微扬,那刻意魅惑的翘舌音真是刚刚好地落在心尖。 “没,没有。方便,我们在兴城世贸,在给我妹妹……挑礼物。”最后三个字她几乎是从嗓子里哼出来的。 不仔细听,甚至容易忽略最后三个字说的是什么。 顾瑨珩知道她心里别扭,并未继续接她的话题。 反倒自顾自问起来,“你和你妹妹吃火锅有没有什么忌口、讲究、和不吃的?葱、姜、蒜、辣有没有特点要求?” “没有!” 顾瑨珩一顿,隔着电话那端乐嵘戈听出某人低声轻笑的声音,虽淡却有打趣的意味。 她面颊一红,有些不自然。 “那个,没有的。”细若蚊吟的说话声,成功取悦了某人。 每一次问她十句话有八九句都是各种推脱,难得如此爽快,看来是真喜欢吃火锅。 她每次跟乐菁娴去吃火锅,都是各种狼吞虎咽的过瘾,哪里还有什么介意和注意的地方。二五万 ‘不过乐嵘戈呀乐嵘戈你就不能矜持点吗?这么着急是生怕人家不知道你是个吃货?唔!这下好丢脸丢大发了,嘤嘤嘤!’乐嵘戈默默发呆,站在原地一脸悲愤。 “好,那就顶楼的海底捞见吧!一会见。” “海底捞?”乐嵘戈反问,顾队要不要这么……大方。 “怎么,有问题吗?”顾瑨珩淡淡开腔,电话那端偶尔能听见些许嘈杂声。 猜想,他大概是从江南小筑过来吧! 曾经她踮起脚尖都要仰望的人,如今会为了一顿火锅。 不用跨越万里千山,仅走过人来人往的街巷,淡淡的烟火气油然而生。 静谧的微甜,像坐着时光机打了两个滚腾云过来,美好如童话故事般编制的一个美梦,叫她从此不愿醒来。 “顾瑨珩。” 脱口而出的三个字,贯穿了你短暂的名字,却是我从年少到情不能自禁的见证。 他迈步的动作一顿,人群里人来人往的商场中。 当喧闹和喧嚣以不同的形式相互叠绕,如远山雾蒙的湿气,带了江南所独有的氤氲,让拂面而来的发丝都透露着淡淡水汽。 “嗯!怎么了?” 他走动的脚步微顿,径直看着前方。 那双素净的眸子像是在看些什么,缓缓有情绪流动,又仿佛什么也没看只是淡淡审视,思索着什么。 彼此交错的时光,像一道影像,更像是宿命的一份安排。或许他们终究会相遇,即使不在这个地方,不以这种形式,也会以别的方式。 这一种认知叫乐嵘戈心尖满满当当,隐约间有某种情绪慢慢倾轧,软的像蒲公英的花蕊。 乐嵘戈心虚噤声,让自己的心绪定了定,才开口应答。“没,没什么。” 他是个坚定的唯物主义者,不信神灵、不信命运、一度时间他一直觉得人活一生,哪有那么多的幸运,都能红烛双影一双人。 能遇到自己喜欢的事业为之坚持,始终不放弃,不消散,就已经足够难得。 事事如意都只在文学作品里才会恣意快活,风花雪月之事他从未强求过,也不敢强求。 直到这一刻,他有些懂了。 顾瑨珩不是没有七情六欲,那些掩藏在压力之下的感情。一旦重见天日,能有多浓烈,他自己最清楚。 双眉攒动,浓烈的情绪在眼底疯狂划过。 男人阖了阖眼眸,嘴唇微微上扬。“去海底捞,有没有问题?” 沉稳淡雅的提问落在耳边,那声音直击心底,错落有致,清浅有序。 “没……没有!”她结结巴巴的会应。 “好,那一会见。” “嗯!” 直到挂断电话,心里一直都砰砰跳,她不知道这叫什么?是紧张,还是什么别的情绪? “阿姐?你怎么了?” 乐菁娴走到她身后,看着她面色泛红一脸心虚。狡黠的笑意带着一抹刺探,俨然八卦的很。 “阿姐,谁的电话?叫你这么慌张?” “没谁。”乐嵘戈慢慢吐气,眼观心心观鼻,默默吐气,气沉丹田。 尽量忽视她的打趣,恼羞成怒的乐嵘戈一改往日温和。 凶巴巴的问。“喂,你到底选好了没?不饿么?” 乐菁娴知道今天算是问不出什么,讪讪闭嘴,她将背在身后的拍立得拿出来扬了扬。 “诺,看吧!选好了。阿姐,好看吗?还有,不知道这价钱你能不能接受。” 乐嵘戈看了她一眼,小姑娘难得有这么娇羞的时候。 她伸手接过相机看了眼吊牌价,跟心里预计价位不相上下。乐嵘戈上前一步,抬手轻刮她的鼻尖。 “我觉得吧!”她默默顿了一下,看了眼乐菁娴的表情。 小姑娘抬起头茫然的乜向乐嵘戈,水灵灵的大眼睛,一副欲说还休的表情真有那么几分委屈害怕的意思。 “我觉得,应该是可以的。”乐嵘戈奸笑,难得捉弄她的欢乐,她可不想缺失。 “好啊,阿姐你居然骗我。哼!”乐菁娴将手上的拍立得递给身后的售卖员。 乐嵘戈怕痒,尤其是胳肢窝和腰,即使有时乐菁娴伸手抱她乐嵘戈都会不受控制的紧张一下。 姐妹俩的笑声洋溢在整个店内,语音袅绕,常常久久不能消散。 两人付款走出相机店,乐菁娴耷拉着脑袋委屈巴巴道。“阿姐,我好饿,我们可以先去吃火锅,待会再逛吗?” 乐嵘戈见她瘪瘪的小肚子忍不住笑,看来是真饿了。“别的可以待会再逛,但是有一样不行。” “嗯?什么?” 乐嵘戈晃了晃她那只提着礼盒的手,笑的有几分玩味。“你刚收了人家这么重的见面礼,阿姐总得替你回个礼吧?不然岂不是让人见怪?” 第九十章 “尴尬的”自我介绍 - 我家男神是国民教练 - 诺槿 【乐菁娴:“确定名分这种事情,需要契机。徒增尴尬,基于这一点,乐嵘戈在有意识的状态下,已正儿八经的得罪了某人,这个自我介绍,果然深刻!”】 “见面礼,人家?” 仿佛嗅到什么不得了的八卦,乐菁娴笑的跟个偷吃了糖的孩子。挤眉弄眼的看她,乐嵘戈心虚,低着头半天不说话。 乐菁娴没有收敛的意思,胳膊轻轻捣了下某人,低声问。 “阿姐你不会是害羞了吧?男未婚女未嫁,有什么好害羞的嘛!你说呢?” “你这个小疯子,有完没完,有完没完?再说拍立得没收。”乐嵘戈低声呵斥,装作凶一凶某人。 “你就是害羞,别不承认嘛!哎呦?” “还想不想吃火锅?下午还想不想逛街?晚上这拍立得还想不想要?”一连三声警告,直接表现出一副耿直无情脸。 “想吃、想逛、想要!”乐菁娴低头一副委屈巴巴的小表情,简直萌翻了。 她乐呵一身,小声嘟囔。“我就说刚刚那个电话一定是人顾队,我未来姐夫打的,你还不承认,哼哼!” 乐嵘戈拉住往前走的乐菁娴,笑容尽收,正声警告。“什么未来姐夫,你不要在人家面前瞎说好不好?还……还没有正式确定是那种关系呢!别乱讲,讲的好像我很想似的,这样上赶着别人会笑话的好不好?” 乐菁娴难以置信的盯了一眼她家阿姐,真不知道是该说她天真好,还是说她傻气? 她白眼上翻,无力吐槽。 “还没正式确定,都到了见家人的地步,你还想怎样阿姐。非得八抬大轿,明媒正聘回了家才算名分已定?” 乐嵘戈抿着唇,不知在想些什么。 神色兼俱是茫然,说她思想守旧也好,说她不像现代人也罢。 事关顾瑨珩,她没法足够坦诚。 毕竟那是她从年少开始就一直心生仰慕的人,她希望自己在他面前是坦诚自然,干净澄澈。 她可以不聪明,也可以不漂亮,至少是初心不变,干净清冽。 “那个,反正现在就不算,你不知道这种事情是需要有仪式感,至少得有个过渡的形式吧!”乐嵘戈心虚的说。 “呵,阿姐你果然是个老古董。” 她咂舌,老古董就老古董。反正许嵩的的那首《老古董》,她挺爱听的。 权当,向华语流行音乐致敬喽。 “走吧,我的小祖宗,去买回礼啦!” 乐菁娴一路上跟在乐嵘戈后面叽叽喳喳的问,“阿姐你要买什么,顾队喜欢什么?你现在连他的喜好都摸得这么清楚还说你俩没什么?就你俩这情况说起起来没点JQ谁信呐!” “你爱信不信,小小年纪,就如此聒噪,以后可怎么办?” “阿姐,你这是公报私仇。” “知道还不闭嘴,想看我双面开弓围剿你吗?” 以前逛商场也看过Zippo的专柜,大多只是在外面零散的撇上一眼。 沉黑的木棕色设计,柜台上满目有序的风格一眼望过去是一种极致的深沉。 那时她对打火机,没有太多感觉。 在乐嵘戈对打火机有限的印象里父亲会抽烟,却鲜少当着她和妹妹面抽,抽烟有害于键盘遑论二手烟。 她家老乐同志对她和乐菁娴,属于散养中的富养。 既注重精神也注重健康,这些年落户乐家,是一份幸事,更是一种恩赐。 遑论两年在秦女士的督促下,老乐同志对香烟这种事情一向保持敬谢不敏的态度。 近年来她为数不多所见过的两次抽烟、点烟都是在顾瑨珩身上。 这个男人淡漠又狂野,冷清又热烈。 本该是矛盾到极致的一种感觉,在顾瑨珩身上一展现,偏偏叫人有种说不出的清贵公子劲。 红色火星燃烧烟卷,清缕的烟气缠绕成雾蒙蒙的一片。 让人看不真切的时候,总会让人觉得他太遥远,不真实。宛若星空下的孤独行者,在刀尖上舔过血刃步履维艰的行走。 落寞的孤独感最容易产生共情。 彼时,乐嵘戈站在一旁静悄悄的看着他侧眸,曲着手。 星火摇曳在风中,烟卷顺着火红的光瞬间被点燃,他轻吸一口,白烟顺着红唇悠然吐出。 淡淡的烟草味混杂在空气里,飘的好远,那股不真实的感觉。像古希腊城邦最真实宿卫者,哪怕战至最后一刻只剩下一个人,不死不休的信仰仍然是忠诚的宿命。 别的男人抽烟即使不生至厌恶,也只能称得上无感。 而他的烟草味混着周身气息,会给人一种淡淡安宁。 耳边是售货员喋喋不休的推荐,乐嵘戈似乎进了那个自己的世界,安静的沉沦。 “阿姐,阿姐,你在想什么?” 乐菁娴伸手拉了拉她的衣角,顺着她的目光,看向柜架上那快银灰色的打火机,简单大方,却让人移不开目光。 售货员人精似的拿出钥匙打开柜台的抽屉,将这块打火机递向乐嵘戈。 她目光倏地收回,这块打火机四周是银灰色的大理石界面。 一头一尾的碎石装饰,摸在手上像是年轮刻着的记忆,一圈一圈给人以古老感。 拿在手上翻到背面才知道上面雕刻着一个人形奔跑的动作,如果说一开始的喜欢是设计,如今的喜欢就是它背后所衍生的意义。 有些东西总觉得是冥冥之中,眼缘即合适。 售货员还在继续描绘这块打火机的外形、用途、价格、美观等方面。 然而乐嵘戈已经不想听了。“谢谢你,不用再介绍,我就要这块。” 售货员兴高采烈的去打包。 乐菁娴不解。“阿姐,你以前不是教过我,买东西要货比三家,你怎么挑都不挑一下就直接定了,不怕将来后悔?”盗墓 她眼神微眯,一双好看的眉形微微蹙了一下,施施然答。“菁菁,你有没有什么是一眼看上去,就爱不释手的?” “我曾以为我这一生都能快活随心,不受任何束缚,直到有一年一次意外亲撇一眼之后,便相信眼缘二字,从此深陷泥潭难以自拔诚然都是一件幸事。” 乐菁娴没见过这样多愁善感的乐嵘戈,玩笑道了句。 “自那之后阿姐也没喜欢过别的吗?也许那只是一时的喜爱,过了就散了呢?” 乐嵘戈无声笑笑,“过了就散了的喜欢?还能叫放不下的深刻吗?” “不是的,就算再遇上别的喜欢不过是一阵,而最初的那份喜欢和眼缘始终藏在这里。”手指点着心脏的位置,纯真又单一。“过目不忘,那才是深刻的。” 有个人,在她见过无数的人之后,她依旧不会将他宣之于口。 这一刻她才懂得真正的喜欢是过尽千帆,初心是你,唯贰有它,唯情是你! 乐菁娴定睛瞅了一会某位,低着头笑,片刻之后悠悠道了句。“所以,阿姐是在告诉我,你的一见钟情?和你的眼缘是谁么?” 乐嵘戈默了默,这丫头什么时候猴精成这样?还真不错付鬼机灵这个名声。 “那个,走吧!吃火锅。” 周五的海里捞,火爆实乃对得起这个牌子的口碑。 乐菁娴默默感叹,果然是服务行业的翘首。 顾瑨珩登记前特意交代过,麻烦一会的服务员可以帮忙引荐。 乐家姐妹刚到门口,店外的红衣小姐姐手拿平板围了过来。 “你好,请问是两位吗?”热情的服务与洋溢的笑脸,看着便叫人心情不自觉地好上几分。 “不是,已经有一位先生在里面,不过我不知道是几号桌,所以……” 乐嵘戈抱歉开口,服务员微笑安慰。“没关系的,我查一下,然后带你们进去。” 服务员带着乐家姐妹进去时,顾瑨珩正闲散的靠在沙发上,低头看着平板,手指上下滑动。 侧脸的线条感在橘黄色的灯光下,暖暖的,多了几分温和,少了平时的隽轶。 那一抹冗杂在烟火气里的温和,平白在乐菁娴的眼中多了几分好感。 察觉到动静,顾瑨珩淡然抬眸。 一股慵懒的气质随着简单的动作,反叫姐妹二人同时红了脸。 乐菁娴虽还是个学生,熄灯过后的宿舍群聊时而会天南海北。 顾瑨珩作为舟安市近几年在体育上发展势头极猛的国民教练,自然吸引了一众年轻女孩的热捧。 自出现以来便以一种极为简单、干净的形象跃于人前。 大方、热血、健康、阳光,一个充满动力的男人,最容易吸引小女生的目光。 想着平常宿舍里的姑娘谈及的顾瑨珩,今天突见真人,小姑娘内心忐忑极了。 跟自家阿姐贫是一方面,真见了面又是另一种情景。 相比乐菁娴的紧张,乐嵘戈显然坦然的多。 顾瑨珩进来时考虑到初次见面,便挨着一瞬坐,将另外两边留给了她俩。 乐嵘戈走到中间坐下,姐妹俩各自放下手中的东西。 看着顾瑨珩对着身边的服务员正说着什么,随后服务员离开。 “我刚先勾画了一些食物,不知道你们具体喜欢什么?不如你们再看看。”话是说给两人听的,眼神却是对着乐菁娴。 据顾瑨珩的了解乐嵘戈在吃上面真不挑剔,隐藏的吃货属性已全部曝露,自然没什么好特别注意。 顾瑨珩一边说一边将手上的菜单递给乐菁娴,乐菁娴微笑着接过菜单默默浏览一眼。 还真是,没什么好补充。 眼神从菜单上离开,她忖着神瞅了顾瑨珩一眼,又默默看了眼自家阿姐。 乐嵘戈不解,这丫头刚吵着说自己饿了,现在让她点菜看她干嘛?莫不是传说中的害羞? 她低声凑到乐菁娴旁边小声问,“喂,你干嘛?不好意思?” 小丫头猫着身子默默回复,“不是,阿姐,你看菜单。” 狐疑的接过菜单,上下快速扫了几秒,额(⊙o⊙)…确实是不用再点什么。 “你怎么?” 顾瑨珩差不多把上面可以勾选的菜单,基本上都以半价份勾选一遍,恰好成功避免同种菜类相重复的。 “你点这么多,大概会吃不掉吧!” 谁知乐嵘戈话音落地,顾瑨珩直起了身子。双肘撑在桌面上一脸宠溺的看她,赫然道。 “没关系,我是算过你的饭量,才这么点的。就算吃不完,还有我呢!” 说完还递给了她一个安心的眼神,乐嵘戈大囧。 反倒乐菁娴一脸审视盯着自家阿姐。‘什么叫算过你的饭量?什么叫吃不完还有他?就这样还说你俩没关系,你心不心虚?” 面对乐菁娴的挤眉弄眼,乐嵘戈懒得搭理她人来疯。 轻咳一声,正声介绍。“那个,你们没见过,就由我来做个中间人介绍吧!” 顾瑨珩淡淡掀眸,那纵容的表情似是在说。“你随意。” 察觉大魔王今天心情似乎不错。 她阖着嗓音开腔引荐。“这位是我妹妹,乐菁娴,在我们舟大医学院大三在读。” 妹妹倒好介绍,可对面这位究竟要怎么介绍,她头疼的顿了顿。 直言“顾队?”“顾先生?”“顾公子?” 似乎都不太合适?抓耳挠腮了一会,想了半天一回神发现两位当事人都盯着她看,尤其是顾瑨珩。 面色虽然未变,显然不似之前那样温和。 第九十一章 初次见面,细细盘问 - 我家男神是国民教练 - 诺槿 【乐菁娴:“到底谁在紧张,到底是谁问谁;作为女方代表,气势首先不能怂,坚定方向的小姑娘瞬间拿出女方家长的气势,奈何敌方太过强大!”】 内心有了,她不想将自己作为男朋友层面介绍给她妹妹的认知。 顾瑨珩承认,心中确有股不可言说的失望。 他不知道短短一年多的时间,这姑娘到底经历了什么。 肉眼可见的抗拒会这样明显?原以为是她心里有了旁人,从他回来到两人相处的这段时间并未见过她同谁过分亲近。 只要他稍稍用力,乐嵘戈就跟个鸵鸟似的缩回壳里。 心里越是受伤,面子上越是漫不经心。 他嘴角擒着的那抹笑容逐渐放松,主动接过某人停顿的自我介绍。“菁娴你好,我是顾瑨珩,你姐的……” 男人特意停顿,眼神乜一眼某人。 余光扫到她紧握的双拳,那抹笑意笑的更甚,薄唇轻启朗声答。“我是你姐的,朋友。” 乐嵘戈紧握的双拳默默松开,心中也倏地松了口气。 到嘴边的话深深被顾瑨珩给咽了回去,或许是舍不得看她这样紧张无措!索性等了很多年,既然喜欢,惯一惯又何妨? ‘乐嵘戈,早晚有一天,老子一定会让你亲口承认咱俩的关系。’ 气氛有一瞬间尴尬,乐嵘戈低着头半天没有说话。 愧疚的心思在脑海里打转,心里的那些不安和冲动都像一把火深深灼烧。 男人单手握拳平放在桌面,下颔微收笑的有几分漂亮。 乐菁娴的小眼神流转在两人身上扫来扫去,屏气凝神。 顾瑨珩凝着眉不说话的表情有些严肃,一时间乐菁娴不敢造次,尽量缩在一旁降低存在感。 不久之后的某天,某人拿起这件事情翻起旧账,乐嵘戈言笑晏晏凑过去抱着他笑。“是吗?所以你当时是不是真的很生气?” 顾瑨珩冷哼一声,抱着她温吞的笑,半天也不接话。 乐嵘戈知道果然那天是触到大魔王的逆鳞,看上去静默不语的温和,实则愠怒的面庞上哪怕依旧笑的漫不经心。 心中的怒气,丝毫没有减少分毫。 “这么爱记仇的吗?大魔王?” 顾瑨珩收紧手臂,欺身逼近。懒洋洋地反问,“既然你都开口叫我大魔王,不逼真一点是否对不起你的夸赞?说,我是你什么?” 乐嵘戈暗叫不好,看来今天若是不顺着某人的心思,哄好这位傲娇又别扭的男人。 恐怕自己会被收拾的很惨吧?果真,人家的傲娇在表面,顾瑨珩的傲娇在心里。 “朋友呀!”她故作无知的答,眼尾的笑意拉的老长。 一句话成功叫某人温和的面庞没了最初的暖意,“乐嵘戈,我看你今天是欠收拾了是吗?怎么。料定我舍不得欺负你?” 压低声音一字一句从后槽牙蹦出来的话,字字珠玑。 薄弱的气息带着某种引人遐思的引诱,深深的引领她往某种不可知的方向千里奔袭。 乐嵘戈做了个深呼吸,这可是关于未来家庭地位的走向问题,绝不可轻易妥协。 她猫着身子往后退了退,尽量让自己大脑保持清晰,不能跟着大魔王的思路,被人引诱,被人拿捏的毫无出息。 毕竟某人的诱惑力对她来说,是足以影响她判断力,干扰她正常运行的存在。 顾瑨珩不依不饶弯腰低了一个度,下巴紧贴她的锁骨。 “躲什么?嗯?”微扬的语调软软的,像雨后初笋清新翠绿。 树叶上偶尔沾着的露珠,夹带着晶莹剔透的光亮,水珠落下的声音阵阵悦耳。 “没……没躲。”乐嵘戈奓着胆子,双手环绕上某人的脖颈,笑的跟只小狐狸似的。 狡黠又明媚,春光正好。 这爱意情到浓时,才有化不开的缱绻。 “顾瑨珩,你知道朋友有什么深意吗?” 他托了托她的腰身,防止她跌落下去。 “嗨,这你都不知道?”小嘴一俏,六亲不认。“你看哈,朋友和男朋友只差一个字对吧!” 虽然这问题很白痴,一向不触及他底线的话题,顾瑨珩大多纵着她,由她玩闹。 “嗯!所以呢?你是要告诉我,它们有什么必然联系?” “对呀,对呀,我男朋友就是聪明。你看朋友晋升一步就叫男朋友,你什么时候听说男朋友后退一步能重做回朋友哒,这差别大着呢,素以偶……” 乐嵘戈一脸萌萌哒的表情对着顾瑨珩,言下之意满是求表扬的意思。 顾瑨珩除了平时淡漠了点,对她的管制也稍微严了点。 从整体来看,绝壁能超标二十四孝好男友标准。 “嗯,所以你这是要我夸你?”男人笑着开腔,难得无所顾忌的晲着她看。 乐嵘戈知道这个人,一旦笑的无所顾忌多数在虚张声势的唬她,自然不怕。 “对,就是这个意思。” 素净淡雅的眼眸里满是宠溺,他那双清冷的眸子半开未开,略显得漫不经心。 “勉强合格吧,看你编的——这么用心得份上。”尾音拖沓,那意有所指又太过明显,叫她存心想忽略都不行。珑珑 “唔!果然是只老狐狸呢!姜还是老的辣说得就是你们这样的人?” 某人听完倒也不恼,笑呵呵凑到耳边道了句。“是啊,是老狐狸。难得我这只老狐狸也有失手的时候,所以,嵘戈,告诉我你是什么?” “你是什么?” 慌乱的心跳声噗通噗通。 乐嵘戈失神好半晌,那句,“你是什么?”自始终没有答案。 呼之欲出的情绪在心口打着转转的徘徊,那一刻,她仿佛有些明白顾瑨珩对着她除了宠,更有爱。 宠爱,宠爱,究竟是因爱而宠,还是宠爱有加。 这个困扰她许久的问题,没了回答…… 他收掉威严,笑出了声。 嘈杂声、玩笑声、交谈声、不绝于耳。 江湖传言:“说吃过海底捞的人心情不好也会变好,心情好会变得更好。一直挺好奇这个传言,就是不知道真假如何?” 头顶的灯光照得火锅店内很暖,那桌上熏起的寥寥热气更是如此。 白色的湿气,带着火锅独特的香味勾得人食欲大振。 一个眼看顾瑨珩一知半解,一个低着头心思不明。 蓦的他邪魅一笑,淡淡的情绪流转很快,清冷的声音如一道鸿沟默默响起。“所以二位现在的心情总该是,没差的吧?” 话一落地,三人相视而笑。 先前的尴尬似是淡了些,又好像本就没什么好尴尬的。 刚刚那个传言,乐菁娴不清楚。 百闻不如一见,顾瑨珩有气场、有手段、有能力,却是不假。 她这个阿姐,怎么见人发怵呢?这样的男人幽默中不失风趣,按理说实不该拘束。 “顾队人在江湖,关于您的传言着实太多。不过今日一见,看来传言有的不假,你可真是幽默!” “过奖。” 乐菁娴朝乐嵘戈挤眉弄眼的笑了笑,乐嵘戈手平移到桌子下手指重重敲打着某人已做暗示 。 怎么说今天她就是娘家人,虽不是长辈,初次见面,细细盘问一番也是应该。 乐菁娴心中有了打算。 海底捞的火锅底料下单后端上来速度一向快,上桌时,服务员问底料锅要怎样摆? 顾瑨珩眼神示意,乐嵘戈说了句,“都可以。” 他静默一笑,转身对服务员道。“麻烦,帮我把菌菇和番茄锅放到她们俩面前。” 菜陆陆续续上来,顾瑨珩有条不紊做着服务。 乐嵘戈双手紧握在一旁看着,连个打下手的机会某人也没给她。 反观乐菁娴,倒是有一大堆问题要问。 “需要番茄牛肉汤吗?算是吃火锅的一个前菜,开开胃。”服务员如是说。 “两碗就好,给两位女士。”顾瑨珩延续手上的动作,将不好熟的菜陆续下锅,这边头也没抬同一旁的服务员说着。 乐菁娴本以为顾瑨珩是个倨傲不好说话的人,今天得见,似乎也不是啊? 气氛祥和,情景融洽。 奈何,下一秒。一句话,“你就是那个让我姐睡了一下午,洗丝巾都能出神的男人?” 存心叫所有人停下手上的动作,气氛嘎吱一下停滞不前。 顾瑨珩嘴唇上扬,心情大好的微弯了一个弧度。 乐嵘戈大囧,一出声,音都是抖的。 好不容易找准了声音,不怎么自然的扯了某人一把。“乐菁娴,你……你乱说些什么?” 她转头对着顾瑨珩抱歉开口,“那个,我妹妹年纪小不懂事你别听她乱说。” 顾瑨珩拿起一旁的公筷,伸手划了划。 “好了。”没头没尾的两个字,乐家姐妹知道他说的是菜好了。 乐嵘戈感激顾瑨珩的不搭腔,恰好免除自己的后续尴尬。 没得到答案的乐菁娴不开心地嘟嘟嘴巴,伸手去捞锅里的海带,赌气般用力咬了咬。 顾瑨珩端起桌上的水杯,拿起轻抿一口。 唇薄红,声而淡,音哑微沉。“医者仁心,医德为先。看来令妹,将来会是个好医生。” 乐嵘戈尴尬的哂笑一声,准备装死不接话,奈何某人偏不依不饶。 “不对啊,你也为人师表?怎么就那么不诚恳呢?”浅浅的说话声里藏着无限怅惋,似是有几分遗憾。 认真听上去,又存着无尽的宠溺。 面对这样的顾瑨珩,她严重怀疑今天这顿火锅吃完需不需要吃上一片江中牌健胃消食片。 毕竟“肚子胀,不消化,家中常备,了解一下!” 唔!好难受,她到底做错了什么? 第九十二章 对的时间,对的人 - 我家男神是国民教练 - 诺槿 【乐嵘戈:“对的时间对的人,是两个人的荣幸!错一点,这缘分都能变为孽缘!而她和顾瑨珩会是哪一种,这一刻乐嵘戈很迷茫!”】 乐嵘戈持续,脑袋埋得很低,直到眼前出现一碗夹好的食物。 乐嵘戈压根抽不出脑子拒绝,只想用食物堵住自己的嘴,让它来不及发扬除吃以外的功效。 其实到这为止开开心心的吃完这顿火锅,它不好吗? 俗话说:“食不言,寝不语!”为什么要违背古人的意志,为什么要让她这么尴尬?乐嵘戈内心一通哀嚎。 “嘘,你姐脸皮薄,咱们给她留点面子,不要拆穿好了。” ‘你们俩能在大方点吗?’乐嵘戈幽怨得瞪了两人一眼。 她今天肯定没看黄历出门的,要不点怎么能这么背? “不过顾队,你大概不知道我姐高考那会中午都不睡觉?也不知道发生什么?某人回家硬生生的睡了一下午,顾队你清楚吗?”乐菁娴一边夹了一颗又大又亮的虾丸,一边目光还不忘向某人寻求八卦。 一根香菜深深卡在喉咙,不上不下。 乐嵘戈废了九牛二虎之力,用力给咽了下去。 她警告的看着顾瑨珩,言下之意你要是敢说点啥,咱俩能没完的架势。 顾瑨珩凉凉的冲她一笑,宠溺放纵的笑容叫乐嵘戈存心沉醉。 “抱歉,我也很想说,可你姐她好像不太想让我说呢!” 乐菁娴笑的欢畅,那笑容间的揶揄彻底让乐嵘戈闹红了脸。 这个人,真的是……真是好会故意啊! 想着想着便脱口而出,“你故意的。” 顾瑨珩毫不隐瞒的点点头,“好,你说是,那就是。” “顾瑨珩。”她拔高声音,没好气的直呼其名。 乐嵘戈又羞又气的低头,顾瑨珩自然而然摸了摸她的脑袋,温柔地说。“好了,乖,快点吃菜,凉了就不好吃了。” 橘黄色的暖光照在桌子上,火锅里的汤汁泛着盈盈可见的光泽。 浓郁,馥香。 缭绕的香气在鼻尖上打了个滚,腹中的馋虫悉数被勾了出来。 热气熏得她两颊通红,女儿家的娇俏、可爱更平添了几分纯真。 家住哪儿,姓甚名谁,祖上何籍,乐菁娴一一的问。 乐嵘戈脑海里钝钝的,昏昏沉。 一顿火锅吃到结束,两人气氛融洽的聊了一顿饭的时光。 直到顾瑨珩叫人来结完账,三人先后走了出去。 看着她俩手上的东西,顾瑨珩满意的勾着唇笑。 知道她今天心里有气,他也没打算再逗她,何况晚上的航班,回家还是有些东西要再收拾收拾。 “你们俩一会去哪,要不要我送你们?”大概是火锅熏了一中午,此刻一开口声音带着点浓重的嘶哑。 自家阿姐这状态,乐菁娴真是替她捉急。 小姑娘伸手勾勾乐嵘戈的手心,她回神下意识眼神询问。 见她没回话。 她偏头压低声音问,“怎么了?” 乐菁娴翻了翻白眼,实打实的道出。“那个,顾队问我们一会去哪,需不需要送?” “不用了,不用,你去忙吧!我陪她再逛逛。”乐嵘戈想也没想,下意识拒绝。 顾瑨珩忖着神,看了她片刻。 穷寇莫追,循序渐进! 是他小时候就懂得的道理,没想过某一天会用到自己的感情上,由此可见,是真失败! “好。”他没什么情绪的点点头。 乐菁娴不解,自家阿姐素来大方,偏偏碰见顾瑨珩,为何扭捏至此? “今天和你们吃饭很开心。那,下次再见。”显然后四个字是对乐菁娴说的。 乐嵘戈眼神闪躲,看了眼顾瑨珩,心里发虚的厉害。 不记得从何时开始,看见顾瑨珩她会变得莫名发虚。太过在乎就是失去的开始,因为在乎,所以不敢轻易碰触。 因噎废食,真不是个好习惯。 她自嘲一笑,神情淡的如空至的小精灵,翩然起舞。 顾瑨珩不喜欢她刚刚的神情,空至、空灵。让人一眼摸不透的感觉,有些烦躁。 他们之间的问题很深,顾瑨珩还没找到头绪,又怎会允许其它状况滋生。 “我走了。”舌尖抵过牙床哂笑一声,还指望某人跟你道句再见吗? 脚步顿了片刻,眉头狠狠地皱了一下。脚尖微移,转身离开。 “等一下。” 顾瑨珩继续迈步的脚尖一顿,他唇角微扬,转过身看着乐嵘戈终归还是抱有点侥幸,想听听她到底会说些什么? “那个,这个是谢谢你的……回礼。” 笑容逐渐消失,他再度恢复成那个不苟言笑且公式化十足的顾瑨珩。 带着疏离,带点严肃。 乐菁娴感慨,顾瑨珩莫不是半路出家做的教练,以前是学川剧变脸的叭! 这变脸的速度说换就换,还真是好慌张(-o⌒) ☆ “回礼?看来你还真是怕欠我点什么?”自嘲的笑意颇具兴味。新乐文 肆虐的眼神顺着他黑白分明的眼眶上下打量,狂狷邪魅的笑容掺上那哂笑,不羁狂妄。 交织莫名的情绪,时而深,时而重。 乐嵘戈通红的双颊,血色尽消,一片苍白。 “不,不是的,我……” “嘘!”手指触及唇上,刻意施展的魅惑勾人心弦。 他哑着嗓音,上一次低头在她身边耳语时这个男人说的是。“亲眼所见不都是真的,传闻也不一定都是假的。” 薄弱的气息,诱惑的声音,浓重的情|欲。 还有那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在浅浅勾勒,像一幅浓墨重彩的山水画。 画进了不能说的心思,画出了心底的情绪。 这一次,她想开口解释,想说不是这样。不是害怕亏欠,而是担心缺礼。 说到底的心思,究竟如何,顾瑨珩能一眼看穿她自以为藏得很好的想法,难怪会那样生气。 潜意识? 她压根不想欠他点什么,他们之间差了什么? 是平等、是尊重、是信任?还是莫须有的别的。 “没关系。”俯低的身子侧了侧,凑在她的下巴旁,笑言。“我们,来日方长。乐嵘戈~” 看着他消失的背影,消失的方向,乐嵘戈征在原地。 “阿姐,你怎么?脸色这么差?” “我……” 想到他临走前说过的话,那份自在坦然,那份胸有成竹。 顾瑨珩我真的可以毫不顾忌的走向你,一如我从前那样? 那么多次不曾有回应的等待,你若能早点来,该有多好;我若能再等等,该有多好! 看着手心里空空荡荡,什么也不剩下,此刻就跟她的心一样。 随风而逝的感觉,是萧瑟的。 一路疾驰回家,坐在地下车库的顾瑨珩冷静许久。 也许是他的耐心变差了,明知道她是什么样的性子偏没能忍住。 看到zippo的盒子顾瑨珩就知道是打火机。 他不喜欢,乐嵘戈同他分的如此清楚的感觉。 银货两讫,恨不得永不相欠。 Zippo的打火机他不是没有,那是很久之前,久到他第一次学会抽烟。 那个承载了家里所有希望的男人,将手上常用的zippo送给了他。 记忆里他温和淡然的笑都带着矜贵的气质,男人耐心的告诉他。“一个好的打火机不一定是身份的象征,而是星火的传递。” 他手指轻压,一簇火苗蹭的点亮。星星点点的火光在眼前窜了窜,顾瑨珩记得当时的他眼前一晃。 明媚、张扬。 常年累月到处跑的缘故,纵使临时决定出发。也不会有慌乱的感觉,他拿出自己出差常用的箱子,快速将东西收拾好。 手指,在界面上随意点了点。 找出某个电话号码,拨通后没什么情绪的说。“给你三个小时的时间,机票改签了,晚上就走。” 电话那端的段昊博一听见,“今晚就走,”差点没隔着电话将顾瑨珩的耳眸撕裂。 他稍稍拿开手机,待那边的人发泄完安静下来。 重新将手机拿到耳边听着,“狂吠好了?” 段昊博大火,“顾瑨珩,你上午对我不客气就算了,我来舟安你重色轻友连饭都不请我吃一顿也就算了。我今儿个早上刚到,你晚上就要撵我走。怎么,舟安你家的,劳资就不走了爱咋地咋地!” 顾瑨珩将手机点开免提模式,扔到桌上。走到餐桌旁,给自己倒了杯水。 猛然灌下一杯,润了润喉。 中午吃的有些辣,加上后来火大,此刻心里正憋着火呢!烧的灼心。 凉凉开口,“去G市,晚上去忆未央陪你喝两杯。算赔你的,怎样?” 段昊博一听见,“忆未央?” 顿时人也不吵,也不闹腾,乖得跟小绵羊。来了乐趣,笑着问。“不对啊,你要去忆未央?” “忆未央”是G市一家高档休闲娱乐会馆。 因设施齐全,集休闲、餐饮、健身、娱乐一体化放松雅性的地方。 一些大型宴会、交易舞会和拍卖会,偶尔租赁其场所在这里举办。 对外营业称得上是放松的地方,对内偶尔雅性极佳的人会来这里喝喝茶,静静心。 久而久之,忆未央名声大噪,彻底在G市站稳脚跟。 一时间有人将它定义成身份的象征,也有人将它定义成品味的级别。 所谓,附庸风雅,大抵如此! 外人甚少知道“忆未央”背后的老板,是G市苏家的小少爷苏江擎。 说来顾瑨珩同这位小少爷私下认识,亦结缘体育。 在顾瑨珩心中,像苏江擎这种世家公子,爱玩、爱闹的有,认真勤勉,规规矩矩的也有。 遇见他,还是第一次知道世家公子里也有像他这样肯吃苦,能吃苦的。 体育这一行,除了天赋之外,最重要的是“训练。” 天赋再好,疏于懒怠,也不适合。 第九十三章 G市之行,以退为进 - 我家男神是国民教练 - 诺槿 两人曾都是国家级运动员。 顾瑨珩比苏江擎大,早年因私人原因退役便离开G市,去了舟安。 后来,联系逐渐减少情谊却没断过。 按照他的年纪和体力,再比上个几年完全没有问题。 没想到这位说退役便退役,洒脱的全然不在乎。 两人都不是八卦的人,每个人都有不愿说的心事,朋友之间合该有些话不问才是相处之道。 忆及曾经,心中闷的发慌。 顾瑨珩收尽眉宇间的倦意,中午的不欢而散更像一味佐料平白为其增添些许烦闷。 手肘撑着车窗,掌心随意扒拉了两下头发。眼下怨气消了大半,心情平复不少。 刚准备扣动车门,起身下车。 手机铃声倏然响起,他眉头皱了皱,看见来电显示,皱起的眉毛松动。 划开接听。 “怎么,我人还没出舟安。就知道我要回G市一趟,消息现在都这么准吗?”顾瑨珩半玩笑着调侃道。 坦白讲今天在乐嵘戈那,心情算不上好,难得张狂想找个人发泄一场。 电话那端的人静默良久。 他狐疑,拿开手机看了眼界面。 界面上一秒一秒跳动的数字慢慢进行,有条不紊。 他素来就是耐心极佳的人,对方不说话,他便耐心耗着,也不催促。 须臾,苏江擎凉而沉的声音响起,略显破碎,嘶哑的不像话。 男人眼神微眯,目视前方,有几秒的微征。 “我结婚了。”简单有力的四个字概括了所有。 是,他结婚了。本该是一件得以庆祝的事情。 顾瑨珩知道于他而言不是,曾经他们一起外出比赛。 比赛结束的那一晚,两人得以批假回到G市,也是在忆未央。 那时的顾瑨珩一个人足够淡漠,冷情在自己的世界里肆意得看别人。 除了体育没有悲悯之心,更没有男欢女爱的刻骨。 看着面前这个比他小上好几岁的大男孩,抱着酒杯双眼猩红。 也如今天这般,破碎的声音里夹带着酒精的清冽。含糊不清的狂笑,“我没事,顾大哥,没事。” “我就是好奇,好奇像你这样的人,有没有求而不得的人?” 彼时的他端起玻璃杯,轻晃了两下。 杯中的液体顺着头顶昏黄星光,相互交织。 落在眼眸中极浅的翻着一层细细光圈,好看又耀眼。 他清冽的眸子里没什么情绪,笑的有些玩味,略显漫不经心。 薄唇轻启,淡而冷。“没有。” 苏江擎嗤笑数声,握着杯子的手指一顿。“这样啊?那还真是可惜呢!” “你醉了,江擎,我送你回去。” 苏江擎抬手,身子连连后退,“为什么找不到她?为什么还是找不到?这里很痛。” 指尖点在心口,一下一下,落时重,却不觉有丝毫的疼痛感。 那一晚看着他澄澈的目光里闪着点点泪痕,颓败、失意、绝望、无助。 数度情绪在那双好看的眸子中划过。 好可惜,那一年尚不懂得爱人的他,没能理解“爱而不得”是一种怎样的体验? 曾今他说,“顾大哥,如果有一天我屈服于现实跟别人结婚了,你们谁也不要同情我,也请你们都看不起我!” 他自哂一笑,“因为,那样的话我连我自己都瞧不上。” 默了片刻,他才找到自己的声音,空洞的问。“你……找到了?” “呵呵,找到?没有呢!” 此时的苏江擎像一尊没有灵魂的玩偶,只剩下活着。 “我不想屈服于现实,顾大哥。这是我能找到唯一继续找她的办法,你说她会不会怪我?她们会不会怪我?” 这个答案不言而喻,顾瑨珩没法回答。 若要他跟一个不是乐嵘戈的人结婚,他是不愿意的,一想到余生不是她,他对余生便没了期待。 也许,会活着。 只是行尸走肉的活着,又有什么意思。 “江擎,意有所至,而爱有所亡。这么简单的道理,我不相信你不懂!你真的……真的想好了吗?” 也许,是他懂得太晚,也许是终于懂了。所以不希望他余生将就,让彼此都身陷囹圄,自由不得。 苏江擎闻言一怔,“顾大哥,你从前,从不会说这些,你这是?” “是,我也有你说的那种人,却不是爱而不得。我顾瑨珩,爱她,就一定要跟她长相厮守,白头到老!”这是顾瑨珩曾给乐嵘戈的承诺,他远没想过。 有一天他同样会爱而不得,而那时横亘在他们之间的,会是“时间”? “哈哈哈,顾大哥,恭喜你,我祝你得偿所愿。请记住,千万别放手。” 凌乱的心,痛得让每一句脱口而出的话,真挚又无助。 “画影柳青青,锦书慢慢行。”他这一生,是不知道还能不能有得偿所愿的那一天? 心中动容,一想到她的眉眼。第二中文网 顾瑨珩脱口而出。“既然选择了,就放手吧!也许身边人才是良人,江擎我不想看你将来再度后悔。” 苏江擎茫然的神色间划过一张倾城倾国的面庞,“后悔?或许他已经后悔了!” 窗外呼呼的风声,萧萧吹过。 “如果,是你,你会怎么做?”苏江擎不死心的问。 顾瑨珩略微好笑的掀眸,原本存在心里的郁气这会疏散殆尽。 一想到他那一摊子的事情,眼下倒几分放得开。 与他相比,他和她之间的那一点小女儿家的爱恨纠葛,还真是老天恩赐。 心里松动,面上那几分咄咄逼人的架势依旧不减。“江擎,你搁我这找什么存在感呢?咱俩不一样,你忘了。” 顾瑨珩知道他心里难受,没有说的太狠。 柔了些声音,开口安慰。“就算我给了你一个答案,那也不过是虚妄,你会安慰,还是会释怀?都没用,你心里的那个坎过不去,没人能帮你。” 苏江擎沉沉叹息,心很重,情难收。 惦念的人护不住,他岂不知自己的做法,无形间伤了一个无辜的人。 “对不起。” “你该说对不起的人,不是我,对得起你的心最重要。江擎,我希望你幸福,心有所爱的人应该得到幸福!” “爱”会让人变得柔软,会让人心中有光。 会让你明白,所有的生存和希望皆是向着光的方向生长! 原本中午临走前的人,心情看上去还不错,怎么没跟那位姑娘炉火起灶趁热打铁一番呢? 按捺不住好奇的人在作死的边缘疯狂试探。“对了,你不是一直不爱去这些地方消磨光阴吗?今天这是怎么了?莫不是中午玩的太嗨,受什么刺激转性了?” 段昊博一向不敢拿顾瑨珩玩笑,难得找到这个男人的软肋。 俗话说:“老虎的屁股,摸不得。” 段昊博本以为某人正春风得意,玩笑两句没关系。 “段昊博。”顾瑨珩眼神微眯,一字一句的开口,阴风侧侧难以衡量。 他抖了个机灵,立马乖的像只猫。 “老大,我错了。”忠心表的驾轻就熟。 顾瑨珩抬手轻覆眉心,试图缓解倾袭而来的浓重倦意。 想到挂电话前,苏江擎丢下的又一记磅炸弹。 顾瑨珩怎会不懂,一个体育人退役对他而言意味着什么。 是难以割舍的疼痛在心中搅绕,他们有情怀,有梦想。 “诗和远方。”不仅文人有,他们也有。 那是扬帆远航的希望,是带着梦想、带领那面旗帜走向远方的动力。 想到他用最轻描淡写的方式告诉他,“我退役了。” 顾瑨珩思绪顿了好几秒,才回了三个字。 “知道了。” 好在,两人都没打破砂锅问到底的习惯。 顾瑨珩默默消化这个消息,算是报答当年那位的不问之恩! “好像有点懂了,你当年退役的那种感觉。既然退了刚好你回G市,就庆祝一下吧!晚上在忆未央等你们。” 电话挂断,看着掌心的手机,愣神许久才慢慢收回。 “喂,顾老大,你说话呀?你以前可是不走神的?今天这是怎么了?”他小心翼翼的伺候这位的脾气。 “没事。” 声音淡的听不出任何情绪,段昊博见他兴致不高,也没再问。 刚准备挂断,忧沉的男声蓦然响起。“他退役了,正好要回去,办一场欢送会吧,也算纪念一场!” 段昊博耳朵轰的一声,听得不太真切。 “退役?谁?你不会指的是?”段昊博自言自语的嘟囔。 “不应该啊,我刚离开G市还不到二十四小时,这种事情怎么会一点风声都没有?” 可话出自顾瑨珩之口必然是某人亲口说的,就不会有假。 坦白讲,苏江擎退役他是真的惊着了。 以苏家的苏小爷而言,他会进体育圈原本就够让人惊讶。再依照这位小少爷的受宠程度,退一步想,退役本就是早晚的事。 现在想想,是他大惊小怪喽! 顾瑨珩定了一会,实事求是道。“材料刚交上去,过段时间就有了。” 段昊博知道他这是想起自己当年退役的事情。 迅速掉了个话题,随意攀扯了几句寻了个由头便挂了电话。 收拾完东西,走到门口。 遂又折了回去,他原是不想打开那个礼物盒, 拿在手心反复摩挲许久,顾瑨珩伸手拆了礼盒。 一眼看见这个打火机,他承认心底最柔软的地方深深被触了一下。 像是被人握住,这般轻巧。 Zippo上奔跑的标志,太过乍眼。 纵使退役多年,他心底的田径人·中国梦也从未消散过。 指尖顺着打火机上的纹路细细摩挲,栩栩如生的奔跑姿势像一道光暖甜了他平而寡淡的世界。 第九十四章 相安无事的人,图个安稳 - 我家男神是国民教练 - 诺槿 【乐嵘戈:“喜欢的定义是什么?也许是很想同一个人在一起;爱情的界定是什么,或许是止步不前的怯弱。那一年她懂得相安无事的人,才能图个安稳!”】 段昊博赶到机场看见男子双手环绕依靠在花坛边,双眸阖着。 太阳西沉,水洗的蓝天蓝的跟墨色一般。 烟煴的霞光穿透云层,泛着浅紫色的殷红。蓝红相见,如刻意调染过的磨合。 整个城市笼罩在这片夕阳下,机场来来往往的行人,烟火气息的沉静带着一份人言的喧闹。 顾瑨珩狭长的身姿,被夕阳拉的略长, 他五官端正,一身浩然正气的肃穆。 修长的双腿包裹在休闲裤里,犹抱琵琶半遮面最是勾人。 这休闲裤下的风景想必勾人于无形,他向来偏爱深色,今天难得见他一身烟灰色的大衣。 似是故意隐去那份凛冽的气势,想要以温和示人。 殊不知,这气场与温柔相互克制,更给人禁欲的诱惑。 锋利的五官在这人潮拥挤的气氛下,仿佛有些格格不入的威严。 温柔的霞光。 时而隐,时而露。 大半张脸隐匿在这急促的光芒下,脸上的情绪站在远处叫他看的也不真切。 强劲的气场不容忽视。 偶有经过的男男女女不免停下来或偷拍,或言论。 段昊博无奈,‘他这张脸啊还真是招蜂引蝶。’ 顾瑨珩察觉有人走近,眼眸微掀,薄唇轻启。“这么慢,你的时间观念呢?” 段昊博气笑,没好气的开口。“我跟席叔下午吃过饭回酒店差不多有四点半,回去洗了个澡,倒下刚睡没半个小时。大少爷您这催命的电话来得是刚刚好。我说顾老大扰人清梦,不道德啊!” 顾瑨珩懒洋洋的晲了他一眼,没再搭理。 某人喋喋不休说得也没劲,气氛迷之尴尬。 他收紧身上的衣服,老觉得寒风过境,冷得慌。“咦,我们为什么不进去,站这儿吹冷风,你不冷吗?” 顾瑨珩嫌他聒噪,搭了句腔,“堂堂七尺男儿,冷什么?你的热血呢?” 听出他话里的嘲讽味,段昊博也没计较,笑着点火。“这么冷的天,在风口等人,莫不是你那位乐妹妹要跟我们同去。” 哪壶不开提哪壶,顾瑨珩脸色差了差,一记冷眼凉嗖嗖射|去。 段昊博抬手,笑的不可自抑。“都不能提啊,这是没博得美人一笑,反而闹了一身的脾气?也是难得,能让我们顾队如此吃瘪,我敬她是个女汉子。” “你特么在G市待久了,就学会了一张嘴?娘们唧唧?” 段昊博顿时不高兴,小嘴巴撅了撅,十分维护尊严的站出来当场表示。“你说我可以,歧视我性别那我可是会不高兴的!” “我还真的好怕怕哦!要哄你吗?”他凉薄反问,耐心比上午差了不是一个度。 某人不情不愿双手一抱,很有骨气的表示。“哼!勉强一下,你要哄,我就给你个机会吧!” 小表情下,一副期待至极的要哄哄,都写在脸上。 顾瑨珩懒得继续搭理他。 掌心捏着zippo的打火机,心里却暖上了几分。 期望之中与预料之间的哄一哄,一直没来。 段昊博小脾气拱了拱,不自然的吱声。“说好了哄我的?你怎么还不哄?” 某人一脸关爱智障儿童的眼神,薄情又泠然。“给你脸了,傻不傻?” 见惯了他这副鬼毛模样,被怼已成习惯。 某人也不介意,私下里在顾瑨珩面前他没心没肺惯了。 段昊博见他始终掌心紧握,不免好奇,上前一步凑近了些。 原以为是手机,居然是打火机? “咦,你买打火机啦?” 顾瑨珩再度冷撇他一眼,段昊博缩了缩脑袋。 他今天为什么老被怼,囧辣个囧。 “这么宝贝,难不成是乐妹妹送的。”他自言自语站在一旁,脑袋仍然距顾瑨珩的胸|口很近。 来来往往的人,有些则露出“不怀好意”的笑容。 顾瑨珩冷冷开腔,伸手推了推某人的脑袋。 嫌弃的开口“离我远点,我可不想人生路上第一次传绯闻,是跟个男的。” 段昊博怒走,“顾瑨珩,老子性|取向正常,我也不喜欢你。” “嗯!知道,没人说你喜欢我,别自作多情。” 顾瑨珩一向冷情淡漠惯了,除了乐嵘戈他鲜少对谁展露笑颜。 久居教练,一开始是为了培养不怒自威的严肃。时间一久,这份感觉倒融进了习惯里,再难改掉。 段昊博是真冷着了,十一月末梢的舟安。 站在街头,冷风入骨,划过面颊带着彻头彻尾的寒意。 “我说你不等乐妹妹,到底谁那么大面子?容让您老人家在这这么等?也是难得人来了我一定要好好看看是哪路神仙,太六了!” 顾瑨珩指尖按动,手心里的打火机咔嚓一声,火星上冒。 寒风中的火星飘来飘去,他猩红的眼神配上淡漠的面庞,总叫人感觉没心。 整个人都是冷的,冰火两重天的素净,才最难得。 段昊博无语,这个男人简直是个疯子。 怎么,大龄青年玩初恋,一上来就非得轰轰烈烈? 顾瑨珩冷哼一声,“我知道。” “大哥,知道你还带,有钱烧的,Zippo可不便宜?不喜欢你给我呀,别浪费了。” 说着段昊博伸手去够,顾瑨珩瞥了他一眼,冷冷的眼眸里泛着数道寒光。 “滚。” 段昊博失笑,“这么禁不住逗,小乐妹妹送的吧?宝贝着呢?” “你管得着吗?”顾瑨珩剜了他一眼,虚得搭理。 段昊博一噎,“这位大哥今天火气太旺,打不住哇!” 男人掌心捏着,手指摩挲的把玩了一会,意兴阑珊的抬头,心思沉沉。 倒是不似之前那样尖锐,语气依旧寡淡得很。“等快递员,你好奇的人其实跟你一样也就一普通人。这做人,好奇心别那么重,没好处的。” 顾瑨珩揶揄开口,凉凉的语气兴然。无喜无悲,天生凉薄。 说来可笑,顾瑨珩这个人骨子里比谁都热血,一碰上体育,这家伙跟不要命似的,死活往前闯。 带队训练,到处比赛;研究战略,研讨对手。 对自己的学生,严苛律己从不让他们有一丝一毫的放纵和懒怠。 该好的时候宠,把他们当孩子看。 当年的顾瑨珩最初带队,自己可不就是个孩子。 一旦出了训练场这个冷字是出了名的,且脾气不好。一旦他不想说话大罗神仙来了,都不顶用。 如此两重交割,本该是矛盾又别扭。 偏他两者驾驭的极好,刚柔并济。我爱 段昊博今天被怼的不清,缩到一旁半天不说话。 顾瑨珩知道自己今儿个是迁怒,故而态度软了下来,搭腔时语气也好了不少。“再等会,人快到了,邮寄完我们就进去。” 难得听见顾瑨珩好脾气的说话,段昊博给点阳光就容易灿烂的性子是真要命。 五彩笔不能到他手上,你给他几根彩笔,转头他就能送你一副油彩画。 顾瑨珩默数三秒,段昊博不负众望迫切开口。“你疯了,过两天就回来,你邮寄它干嘛?” “万一你回来了它刚到谁帮你签收?谁帮你继续寄?这个快递费那么高,你不要看我,反正我不帮你寄。” 顾瑨珩嫌弃的看了他一眼,“你真是把自己守财奴的潜质都挖了出来,呵!看不出来啊段昊博。” 他最怕顾瑨珩没什么语气,眼眸微掀的同他讲话,深不可测地鹰隼目光,妥妥是要算计人的意思。 他也说不清自己什么心思,在家里看到它明明心里呕的要死。 恨不得把那姑娘叨进怀里,狠狠地亲上几口才解气。 当他打开Zippo的包装盒,看见这个打火机。 一时间心思各异,那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充斥在心房暖暖的,就想时刻都把它放在身上四处带着。 这玩意,要不是安检过不掉,他愿意大冷天站在这吹着西北风等快递员? 耳边是呼呼的风啸声,气氛迷之尴尬。 段昊博掌心搓着,尽量安静地降低存在。 知道他的心思,这家伙随嘴说惯了。 一张嘴成也萧何败萧何,顾瑨珩懒得理他。 倒是暗戳戳的把这笔账,算到某始作俑者身上。 姐妹俩下午逛完街,乐菁娴说要回学校拿点东西。 乐嵘戈想着上午那通相亲,心里毛毛的,也不愿提前一个人回家! 如此一想,握着手机的目光转了转…… “嵘小戈,你是做了什么亏心事,还是不待见我?” 乐嵘戈茫然扫了祖凝一眼,不知道她大小姐又抽什么风? “打我坐下来到现在,你这是被人追杀?你数数自己打了几个喷嚏?也不敢看我?”祖凝掠了眼桌上的纸 ,无情地吐槽。 乐嵘戈心虚,想到分别前某人那张愠怒到极致的面庞,心里着实怵得慌。 她对顾瑨珩的感情很复杂,好感中带着敬仰,敬仰里莫名藏着几分欢喜。 分辨不清的感情太纠结,他是她用青春追逐过的人。 不想一时冲动的开始,从此精神贫瘠,怀恋都没个依托。 谁会拿前男友出来莫名怀恋,不知道的还以为她余情未了舍不得。 “你怎么了?不说话,心思这么重?” 乐嵘戈面色一白,小声逼逼。“不是茫然,是估摸着某人正打哪骂我呢!” 祖凝搅着面前的咖啡,促狭的看她。“嵘小戈,你最近很不对劲,你知道吗?” “不对劲?是吧!”她没精打采的敷衍着。 她最近被顾瑨珩那家伙逼得都快神经质,她没开口说她有病,都是她口下积德。 “难为你,今儿个说话这么含蓄?”乐嵘戈没心没肺的笑了笑。 也不知道这咖啡有什么好喝的,那么受青年男女的追捧。 她喜欢酸酸甜甜的饮品或是奶茶,咖啡太苦,茶又太涩。 每每说及此处,秦女士都气不打一处来的说她。“一杯清茶看人生,你的格局还是太小了。” 即使说了她,她都是过脑不过心的随耳听一听。 今天像是开了窍忽然有点懂了,懂得秦女士话里的深意,懂得顾瑨珩离开前气的是什么? 乐嵘戈承认,她看懂了顾瑨珩想要什么。 若问,她真的给得起么? 这样一个男人,卸下心防对谁无所保留,对方都太容易动心。 祖凝响指拍了几下,都没能让乐嵘戈回神。 “顾瑨珩。” “嗯?”乐嵘戈茫然抬头,下意识问。“哪儿呢?” “嵘小戈你完了,啧!啧!啧!你那一脸相思情都写在脸上。” 乐嵘戈没精打采耷拉个脑袋,双手撑在四角的桌子上,下巴磕着胳膊。 幽怨地表情闷闷的,着实打不起什么精神。 须臾。 她懒洋洋回应了一句,“大晚上的你就不能盼我点好?” 祖凝被她这小模样逗笑,这姑娘打小就这样。认识她这么多年,乐嵘戈性子大大咧咧。 洒脱,淡然,对什么都不甚在意。 眼下这般纠结为难,一副天都要塌下来的小表情,陷入感情纠结里的人就是这样。 爱不得、离不得、恨不得、舍不得。万般纠结,只因“情”字当头。 “宝贝,来吃块马卡龙,甜一甜?”祖凝将一碟子颜色各异的马卡龙推了过去。 乐嵘戈撑着脑袋,心口闷的难受。 不知是刚刚一杯咖啡堵在心口,甜腻的发慌还是什么别的缘故。 看到这一碟子精致的马卡龙,胃口蔫蔫地,没了兴致。 祖凝见状笑出了声,“怎么,甜食现在都不能让你开心了?嵘小戈,你真是彻底完了?” 乐嵘戈定了定,木木的心口上愣愣的坠。 周六的傍晚人比寻常多一些,来来往往的人或面上欢喜,是好友见面的兴奋;或有人娇俏,是恋人见面的亲昵! 周身闹腾的烟火气,让她心房暖了暖,有股劲,浅浅的拉扯着。 “如果我不认真” “眼眶就不会沉沦” “偶尔时间过问” “回忆总显得生分” “同框一瞬” “模糊景深” “谁在阑珊处刻到此游的文” “参与剧本” “自相矛盾” “只身一人” “相安无事的人” “图个安稳” 乐嵘戈很认真的顿在原地,认认真真听完这首歌。 心里酸酸的涨,相安无事的人,图个安稳! 原本她和顾瑨珩也可以,现如今,却要纠缠不清的乱了分寸…… 第九十五章 醉了,就会特别想她 - 我家男神是国民教练 - 诺槿 【顾瑨珩:“当思念倾袭压抑无处宣泄,思念会变得格外深刻。酒精果然是个好东西,喝醉了就会特别想他家的小白眼狼!”】 心里乱糟糟,她伸手拦住一旁的服务员。“麻烦,可以给我一杯温水吗?” “好的,请稍等。” 看着服务员消失的背影,乐嵘戈收回目光。“祖祖。” “嗯?” 祖凝双肘撑在桌子上,淡着眸子看着她笑。“这么纠结?不知道该如何跟我说?” 她们两个,祖凝一向擅长察言观色了解别人。 从小到大,乐嵘戈有什么心理变化都瞒不过眼前这位,也从没想过要瞒她。 女人往往比男人更了解女人,女人和女人逛街,可以一眼看清闺蜜喜欢什么?想要什么?欣赏什么?讨厌什么? 所有,闺蜜它是一个好词!男女皆是。 “说吧,咱俩之间用得着那么纠结。”她有些好笑的开口。 “说的也是。”乐嵘戈自言自语的嘟囔一句。 服务员端过一杯柠檬水递给乐嵘戈。“小姐,您的水。” “谢谢。”她下意识答。 看着服务员的笑脸,明知这是职业需要的微笑,却还是觉得流于形式的假面终归会让人倦。 或许她端上来的是柠檬水,闻到一阵浅浅的柠檬香。 乐嵘戈心里安定不少。 “我感觉,顾瑨珩他想追我。” “啥?你感觉顾瑨珩他要泡你?” 乐嵘戈皱皱眉,嫌弃的晲了她一眼。“大姐,您耳朵呢?” 祖凝嗤笑,“哦!” 她又不傻,那天在舟大顾瑨珩做的那样明显,有眼睛的人还能看不出? 乐嵘戈愣神,似是不解。“就这样?完了!” “嗯!不然呢?难不成要我写一篇八百字的听后感?” 乐嵘戈一噎,顿了好一会,颇为无奈。“额,可以但倒也不必。” “怎么,没听到你想听的,有点失望?”祖凝一针见血的指出。 她笑得很开心,这么多年,终于看见,她隐藏心底的暗恋有了苗头。 至少敢光明正大的拿出来,而不是一直封存。 没有谁离开谁就不能过,从来没有,何况都没将那份懵懂转化为至死不渝的深爱! 唯一不同,乐嵘戈埋藏心底的感情,越久越像跟刺。 刺,在心里扎久了,会生根,届时再拔出也会留下印子。 “也不是,就是……我觉得,你应该会说点别的吧!”她没精打采的笑了笑。 乐嵘戈心思乱乱的,讲不清楚自己想要表达什么,索性不吱声。 祖凝知道她心里没了主意,也不再挤兑着逼她。 “嵘小戈,这不正是你心中所想的人?你应该勇敢一点,至少为自己勇敢一次,你说呢?” 她低着头,没什么表情。 祖凝伸手探了探她手上的温度,凉的寒人。 纵使舟安的十一月下旬冷,可这咖啡馆内恒温的度数也不至于冷成这样? 她一瞬不瞬的盯着她,看了好一会放柔了声音安慰。“你怎么了?” “被自己崇拜多年的偶像喜欢难道不是件开心的事?换成旁人,说不定跟中了五百万。搁你这儿,怎么还心事重重?” 乐嵘戈抿着唇,短短数日,本该完全没有交集的人忽然变得如此亲近。 她承认自己心里很乱。 尤其中午分别前的那一眼,她仿佛看见那个男人的失望、受挫、神伤。 全然不符合顾瑨珩身份的词语,印在他清冽的眼眸中,瞬间烫伤了自己的心。 是她叫那个男人失望了吗? 是她不识抬举?也是她把他们之间的关系弄得乱七八糟? 她不是没有心,也不是不识抬举。兴许是太在乎,她抱着没有得到就不会失去的想法,一直在自欺欺人。 大概真的伤了那个男人的心,他那么高傲的人,被她三番两次拂了面子。 他们之间,只怕也轮到自己在这杞人忧天! 乐嵘戈自嘲一笑,像是给自己安慰,轻轻的说了句。“没事,大概我我和他再也不会有以后了。”一个都不敢将我和他定义成“我们”的人,何谈以后! 苦涩的笑容在唇边缓缓扬起,本不想笑,又怕彻底泄露自己的弱点。 或许这才是长大,总需要承受一些阳奉阴违的事。 祖凝想开口安慰她几句,偏这种事如人饮水,冷暖自知,她知道旁人也许越说越乱。 从小,她不止一次想象过乐嵘戈这么没心没肺的人,往后遇上感情,要么两人蜜里调油,要么这男的十有八九能被她气死! 祖凝游神的想着。 乐嵘戈神伤又脆弱的语调,宛若割裂了她的心,疼的她有几分喘不过气。“祖祖,你说,可为什么这里那么痛呢?疼的跟裂开般,快没了知觉。” 她捂着心口的位置,神色一片茫然。三号中文网 眼底湿漉漉的情绪,淡又薄。 直到很久之后祖凝都无法忘记乐嵘戈这一天的颓败,作为朋友她心疼更舍不得。 可惜,这一年的她,远没有想过最心疼的时候远没有到来,这一同长大的玩伴体内究竟有多少倔强的坚强! 远在G市的顾瑨珩,此刻也好不到哪里去。 两人下了飞机东西都没送回家,就直接去了忆未央。 久别这座城市,再见面,气氛和过往一同压来。 连带着今天的脆弱,共同席卷心底。 夜晚的G市,寒风袭来,远比舟安要冷上许多。 严寒料峭,冷的除了身子,还有那颗许久不曾跳动的心。 顾瑨珩心里跟火烧似的,年少的锋芒和针对,像一把剑划的都是心底最浓烈的东西。 段昊博知道他心里不好受,也不开口相劝。 有些难受不是劝了就不存在,没法改变的现状会,像一把悬在头顶的剑你时刻都能看见它的存在。 他看着灯光下的两人相邻而坐,各有各的失意。 知道两人许久未见,便体贴的退到身后厮混进人群里。任凭那二人慢慢消化这静谧的难受,或许只有失意者更能体会,惺惺相惜。 顾瑨珩今晚喝的很勇 ,端起杯子上来就是仰头喝尽。 他一向自控力极佳,鲜少有如此放纵情绪的时候。 “你今晚很反常?”苏江擎直言道出。 顾瑨珩晲着眼,唇角微勾的看着他笑。那双无情更甚有情的丹凤眼,敛着一股别样的情绪,魅惑又传情。 这样不设防的顾瑨珩,同为男人,苏江擎都没忍住爆了句粗口。“喔日!告诉你,小爷我对你可没什么兴趣,别勾|引我哈!” 顾瑨珩懒散的收回眸光,难得大方地回了某人一句。“滚,老子对你也没兴趣。” 苏江擎捂着心口,故作上心。 “还好,还好。差点就被勾引了,平时没看出来你这么冷情的人,魅起来倒有股十八禁的意思!” 就像花孔雀故意施展自己的魅力,吸引母孔雀的青睐。 苏江擎狠狠摇头。 ‘顾瑨珩这辈子,估计难有“出嫁”的那天。如此鬼毛?谁能受得了这位?’ ‘像他这样的人,就适合一个人待在无人之巅独享乾坤,不适合在这情爱世界为凡尘俗世纠结!’ 他晕乎乎的想,莫不成真喝多了? 狐疑地自上而下又打量一通?‘怎么有种故意施展魅力,诱惑谁的错觉?’ 还没想通,某位缓缓凑过来。“那你觉得,我好看吗?” 别人用“好看”两个字也许,苏江擎会丢一句“神经病,”头也不回懒得搭理某人。 对象换成顾瑨珩,苏江擎想是可以担得起“好看”二字。 他修长的手指不似寻常男人白皙,相反长期锻炼的缘故,粗粝的手掌看起来温暖。 能担起力量的强大,小麦色的肌肤在灯光下人映衬的五官更加英挺锋利。 浓烈的剑眉微蹙,高挺的鼻梁将五官一分为二的划分,另一半隐匿在淡暖色的柔光下看的不怎么真切。 晶莹剔透的酒滴,粘着薄薄红唇,为其性感与魅惑更是增添了几分色彩。 顾瑨珩上下滚了滚喉咙,笑的颇具兴味。“怎么,这个问题很难回答吗?” 苏江擎一怔,收回目光。 他这是被某人赤裸裸的诱惑了吗? 想来他也是见惯风情的人,连他都无法抵挡住这个男人的魅力,遑论那些人。 这样的顾瑨珩多了一些比平时没有的性感,似乎更像个鲜活的人。 不是那个按照计划表上活着的男人,真好。 “不难,好看。” 得到某人答案的顾瑨珩轻然一笑,那笑声极浅。眸子里透出来的微光,如满天星河一样猝然点亮了整片星空。 他甚少看见,顾瑨珩眼底流露这样细碎的温柔。 “连你都说我好看,她一定也会这样认为。”他自言自语道,开心的跟个无以名状的孩子般。 苏江擎脑海一顿,迅速捕捉到某人字里行间的重点。 “她?”放下杯子,眯了迷眼睛。 鹰隼的眸光跟天空中的猎鹰,一瞬间捕捉到自己想要的答案,来了兴趣。 “她?”某人的求知欲瞬间被勾起,“她是谁?” 顾瑨珩和煦的一笑,笑容跟个得到自己最珍惜的东西,发自肺腑的开心。 这一瞬的亮眼,着实让人沉醉。 他眼底的喜欢太过明显,他的神情让苏江擎熟悉,那么欢喜的炙热。 是一个男人对心爱之人珍惜的喜欢,才会有的神情。 可惜,他有所恋人,隔在远远乡;他有所感事,结在深深肠! 苏江擎的喜欢始终不够纯粹,这样纯粹的感情很多年前他也有,只是现在…… 顾瑨珩似是真的醉了,他手指掩唇“嘘”了一声。对着前方目光空明,此刻的心却是清楚。 “她呀,她是我醉了,就会特别想念的人!” 第九十六章 万家灯火的温暖,他也渴望 - 我家男神是国民教练 - 诺槿 【顾瑨珩:“原以为心冷点,或许温暖就能被淡忘。时间久了才知道,这样的渴望谁都想要,不是假装视而不见就等同于不想要!”】 能堂而皇之说想念的人,是幸福的。 苏江擎感觉醉了大半的酒突然就醒了不少,他有些艳羡地看着身旁的男人。 爱情,真的会眷顾每个人,也许只是来的迟了些。 “江擎,我想对她好。比这世间任何人都要对她好,只可惜我喜欢上的是个小白眼狼!”顾瑨珩讲着讲着开心的笑出了声。 甜蜜、幸福、与那些先前的愤怒,相互抵消才发现自己这会特别想她。 苏江擎很用力的扯出一抹笑,“喜欢,就要对她好?” 不知怎么,他忽然脑海里满是那个人的眼眸,委屈的、透亮的、明媚的、耀眼的。 心底被狠狠地拉扯了一下。 “我还有事,今晚谢了,走了。” 他要走,他没拦。 有些事你永远控制不了它的发展,尤其是这里。 顾瑨珩掌心握拳摸着心口的位置,这里满满当当,都是她。 由身到心全是她的身影,他魔怔了好一会。 才彻底对自己吐了句,“顾瑨珩你还笑话别人,你不也一样,彻底陷了进去。” 顾瑨珩是个行动派,心有所想,就会有所行动。 杯子里的酒仰头而尽,他掏出手机,手指顺着界面点了几下。 电话接通嘟嘟的响着,顾瑨珩锲而不舍的打。 这个点,也许她早睡了,可私心里他今晚就是想再听听她的声音。 今天从分别到现在,他心魔正盛。 加上又喝了点酒,聊了些一直没有直面的心里话,有些感情顿时收不住也不想收。 乐嵘戈握着手心里的电话,心中一直在纠结。 知道她心情不佳,后来祖凝拉着她逛街,她也是意兴阑珊。 一想到她和顾瑨珩那些说不清的纠结,她就格外烦躁。 原本白天还太阳大好,到了晚上居然下起了雨。 听着窗外滴滴答答的雨声,原以为雨夜静心,听着听着便能入睡。 结果,脑子里不知怎么就冒出那句。 “夜来卧听风吹雨,铁马是你,山河也是你。”后来就在怎么翻来覆去都睡不着。 她不高兴的蹬了蹬身上的被子,幽怨叹了口气,心里堵得慌。 思来想去,最后所有的错误都归结到晚上在咖啡店的那杯咖啡。心里有事,不知不觉便多喝了两口,待反应过来,一杯咖啡已经见底。 果真,这种东西跟她是没有缘分。 索性睡不着,干脆睁开了眼 今晚雨下的家里湿气重,隔着朦胧的月色隐约瞥见衣架上挂着的衣服。 那件衣服在月色下朦胧的照着,清晰又不清晰。 她脑子不自觉划过那天跟顾瑨珩有关的每一句过往,清晰有令人神伤。 这好不容易静下来的心再度烦躁不安,她再度瞄着眼睛默默撇了眼界面。 苦笑的撇嘴,这个人平时耐心也没见这么好?今天这是要跟她死磕到底! 一想到顾瑨珩临走前丢下的眼神,和未来的日子,心里也没了主意。 乐嵘戈翻了翻身子,原本准备任其自身自灭。 结果一个翻身,手指不小心碰到界面。 看着那跳动的数字,她认命闭了闭眼。 果然命中注定这种事,不是她等凡人可以与之抗衡的。“喂,我是乐嵘戈。” 顾瑨珩手机放在桌面上开着免提,他原以为她今晚是不会接了。 粗粝的掌心握住酒瓶,继续续杯。 包厢里的嘈杂声音忽略掉手机界面上已经拨通的电话,乐嵘戈茫然了片刻听着那段断断续续的嘈乱声,和不真切的音乐。 她想了片刻,径直撑着被子直起身子。“顾队?你在哪?” 玻璃瓶碰到玻璃杯,倒酒的声响清脆明显。 乐嵘戈不放心,又问了一句。“顾瑨珩,你到底在哪?” 这一次她声音有些急,有些高。 半天见他不说话,刚想开口就听见那边一道沉入心底的声音,直击,彻底拨乱了她的心弦。 “我还以为,你今晚都不会接我电话。” 顾瑨珩是个冷静淡漠的人,这些年能让他锲而不舍的除了体育,乐嵘戈想不到别的。 这样一个强势又独立的男人,突然软下嗓音的跟她示弱。 “示弱?” 乐嵘戈第一反应是顾瑨珩会跟她撒娇示弱,她是脑子进了水,还是脸太大,唔! “我……” 张口半天没能说出一句话,似乎说什么都不妥,说什么自己都像个负心人。 正直她愣神的瞬间,顾瑨珩混着酒精氤氲过的嗓音倏然开口。 沉闷的音域有些哑,顾瑨珩的声音很好听,字正腔圆。中国 每一次说话大脑清晰,简明扼要。 却又温润的好听,像专业DJ,又似播音员。每每听他说话,乐嵘戈不敢将自己全部的心思放进去。 唯恐沉沦,一发不可收拾。 他就是有这种魅力,遑论此刻的他存了心要诱惑她。 “乐嵘戈。” 简简单单的三个字,一旦被放到心上的呼喊,给人的感觉自然不同。 这一声道出了他深深地思念,和无尽的缱绻。 “嗯!”脑袋迷迷糊糊的转着,嘴上也不知道要说点什么? 总感觉他一会要说的话,可能让自己无法承受! “你就是没心没肺的臭丫头,白眼狼!”乐嵘戈神情一怔,没想到顾瑨珩会这么直接? 她顿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他刚刚说了什么? “老子心疼你,你特么给老子玩欲情故纵这一招。别给我装听不懂?我要真放开手跟你玩,你能玩得过我吗?你不过是仗着我心疼你,舍不得,你个小没良心的。”依旧是淡淡的声音,舌尖划过牙床,笑的勾人心肺又痞气十足。 乐嵘戈打了个寒颤,耳尖后一片通红,心上如同被人拿了一根羽毛轻轻勾着。 今天的他太过阴柔、狠戾。 他这样的男人,冷漠自持,不该是方方面面如此婉转。 偏偏感情上浓郁的反常,应付了一天的人。此刻心力交瘁的她,这会不想跟顾瑨珩正面交锋。 “顾队,你醉了。你现在在哪,要不我找人送你回去?”乐嵘戈微微一笑。 思忖片刻选了一个大方得体又挑不出一点错的问法,直接点燃了顾瑨珩那仅存的一点理智。 “乐嵘戈你有没有心?告诉我,你到底是关心顾队,还是在关心顾瑨珩?”粗重的呼吸声,入耳很撩人。 那沉着的声音像阴雨天前天际笼着的一片乌云,总给人一种不得清明的阴郁感。 她紧握手机的指尖捏得很紧,这会放松下来似是没了知觉。 “关心顾队?”还是“关心顾瑨珩?”这个无解的答案,终归还是她怯弱了。 “你在哪?”退而求其次,她答非所问。 顾瑨珩冷笑数声。“你很好,咱们走着瞧!” 听着耳旁,数声嘟嘟嘟嘟的忙音,她心乱的如一腔春水,无处可流。 印象间,她同顾瑨珩正式相处屈指可数。 他们之间也没有理由会闹成如今这个地步,何况像顾瑨珩这样的人有一天除了体育。忽然要跟谁不死不休,说心中没有触动一定是假的! 她缓缓将手机放下,抬头看了眼朦胧的衣架处,眼神放空。 起初段昊博以为两人要聊一会,等了许久都没见苏江擎回来。反观此时眼前人握着手机,一身戾气征神的模样,冷冷清清。 认识多年,他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顾瑨珩。 段昊博在原地站了好一会,方才走了过去。 察觉到身后有人,神伤收了收,伸手准备再续上一杯。 酒瓶被人从身后按住,男人眉头几不可察的皱了皱。 “松手。” “别喝了,你今晚喝了很多。酒醉伤神,明早还有正事你都忘了吗?” 话音落地,他眼神松动了些,茫然看着前方灯红酒绿的亮光没由来的一阵悲呛感像个怪物般一点一点的吞噬着他。 没有征途,亦没有归途。荒凉寂寥里,说不清的萧索席卷全身冷的很。 自嘲一笑,他抬手覆上眼睑,转身向外走。 段昊博不放心跟在他身后,顾瑨珩走到路边突然半蹲了下来。 掏出烟盒,想到什么,烟盒倏地握在手心没了动作。 自今天乐嵘戈送了他ZIPPO,即使心里不舒服,他还是把自己身上之前用的打火机全部丢了下来。 有了它,别的都成了替代品! 他一门心思放在心底的姑娘,却恨不得跟他老死不相往来。 顾瑨珩搞不清如果乐嵘戈对他没有一点感情,他不会这般死乞白赖的强求,之前那样的爱恋? 包括现在,他们在一起时,就算他感情世界一片空白。 他仍能感觉到,她那份女孩子家独有的迷恋,埋的很深很深。 这么喜欢,就不肯接受他的喜欢?顾瑨珩很茫然! “喏,给你。” 段昊博伸手将打火机递了过去,顾瑨珩也没扭捏,伸手接了过来。 他侧着头,唇叼着烟。左手半曲半挡着风,一手按下打火机。 星星点点的红光瞬间将烟头点亮,那点火红的光曝露在冷空气里燃烧的很快。他深深吸了一口,重重吐出烟雾。 烟卷顺着西北风浅浅散去,这样的他少了平时的戾气,多了几分不肯洒脱的羁绊。 段昊博见不得他这个样子,自己也学他的模样半蹲了下来,点了跟烟。 “顾老大,这样很不像你哇!”段昊博悠悠开口,似是调侃,又似是提醒。 顾瑨珩瞥了他一眼,嗤笑一声。“是吗?那怎样才像我呢?” 段昊博见他乐得搭腔,一时间胆子才大了几分。 坦白讲他心里对顾瑨珩除了敬畏,更多的是怕。 这个男人情绪不明,心思太重。 若不是从小一起长上来的交情,这类人还是不要主动招惹的好。 第九十七章 爱情这杯酒,谁喝都醉 - 我家男神是国民教练 - 诺槿 今天的顾瑨珩他说不出是好是坏。 也许是好的?至少现在的他多了几分尘世的烟火气。 有血有肉,更像个人。 “你怎么不说话?怎么怕我对你不客气?” “……”难得他还有心情开玩笑,段昊博知道王者治愈功能一向很强。可也不能强到这种程度,堪比小强! “哦,也没什么。”顾瑨珩皱了皱眉。 寒风呼呼吹过,萧索里带着无尽的凄婉。 他没什么起伏地丢了句。“有话就说,有P就放,你特么磨磨唧唧的生孩子呢?” 被怼的人乐呵一笑,也不介意。“顾老大,我想说什么,你难道不清楚?” 顾瑨珩一记冷眼,冷冷道。“你小子花花肠子那么多,你付我钱了吗?我要帮忙替你一条一条的想?” 段昊博一噎,乖乖的答。“曾因酒醉鞭名马,生怕情多累美人。” 听出他的调侃之意,他也不翻脸。 一支烟抽到尽头,他伸手用力按灭火星笑的意味不明。 顾瑨珩一个挺直站起了身子,转身向路边走去。 “嘿,你去哪?” 男人摆了摆手,丢了句。“跟我这样的粗人在一块,怕辱没了你的高学。” 段昊博愣了一会,反应过来,“顾瑨珩,我艹你大爷的。你一天不损人你是会追不到心上人吗?嘴巴这么毒。” 他伸手盖上后备箱,打开后坐站在路边恶狠狠地晲了某人一眼。扬声笑,“好,回头我替你问问我大娘看看她同不同意,毕竟这种事情,我不好越俎代庖。” “……”男人心,海底针,还真是好狠呐! 段昊博心虚,“那个,你到家给我发个消息哈!明早别忘了我去接你。” 回应他的只剩下那一声关得巨响的门,他心虚的摸了摸鼻子。 心道‘火气这么大,还好刚刚嘴上把了门。’ 男人坐进出租车内,手肘撑在门边,掌心托着脑袋。 整个人欠着一侧坐着,神色不明。 “先生你去哪?”司机回头问。 顾瑨珩顿了一会,没吱声。 一个偌大的城市,灯光通明却没一个地方是让他感到温暖。 他去哪?他能去哪?他想去哪? 一身轻装,没个归途的人有什么资格提要求去哪? 喉咙上下滚了滚,他用力的阖眼,这一瞬间酸涩席卷。 眼眶涩的厉害,“你先开吧!我想沿路看看G市的风景。” 司机看了他好一会,确定这个人不是跟他说着玩才发动引擎。“好,先生是G市人吗?咱们G市啊还是有很多好玩的地方。” 顾瑨珩神色白了白,深夜凉风来袭,酒精在寒风的刺激下,清醒几分。 “他是G市人吗?”这个问题已经许久不曾有人问过他。 算吧!现在也不全算。 “半个G市人!很久没回来了。”他薄唇动了动,答的有些苍白。 司机还在那喋喋不休的介绍着,似乎并不介意他的不搭腔。 一路疾驰,道路两旁的建筑,熟悉又陌生,耸立的高楼一座座灯火辉煌的矗立着。 这座城市的底蕴与建筑,伴随了两旁的树枝混合在空气中,是熟悉的味道。 醺黄的路灯照亮了整座城市来来往往的车辆,川流不息的车辆各自行驶,有来有往。 渺小,是这个城市每个人的宿命;而拼搏,似成为它留下和前进的动力。 那么多年过去,似乎什么都没变,唯一变的大概是他自己吧! 吹了会风,看着远处万家灯火的宁静。 看着,看着。心比眼盲,那股压下去的酸涩感再度袭来。 波涛汹涌,久违的情绪排山倒海式袭来,是厚重的。 常年从事高强度的相关工作,顾瑨珩的自控力一向比寻常人强。 他及时止损,收回那旖旎地目光又狠狠闭上眼睛,压下去那股躁动感。 沉着嗓音,没什么情绪的打断了仍在喋喋不休继续介绍的司机。 “去半山华亭,谢谢。” 司机听到这四个字果断噤声,没在聒噪的继续下去。 顾瑨珩很久没回G市。 当初他还是国家队运动员,现役期间自己手上拿到的金牌和荣誉就是记录的保持者。 自退役后,去了舟安,做了教练,又成为速度的缔造者。 半山华亭是G市相对高档的复式小区,它真正有价值地方在于这里的小区是不对外出售。 当年半山华亭造好之后,就被划分给G市相关体育部门。 这里的小区,专门是用来奖赏现役期间的运动员和所属教练为国争光的物质荣誉。玩吧 而这份荣誉背后的价值,远比它的资金更加值钱! 付了钱下了车,许久未归此刻俨然就是个路人。 这里仿佛不是一个家,更像一个停靠点,临时的停靠点。 他哂笑一声,“这么多年不都如此吗?今天何必如此矫情?顾瑨珩你能不能出息点,受了点拒绝,就非得要死要活的难受?” 这一刻他自己也有点瞧不上自己,上了电梯,掏出钥匙开门。 意料之中的黑暗没有来,一屋子的光亮算是彻底驱散他心底的那点阴郁。 太久失衡于温暖,当看见沙发上坐着的男子,心底那根最柔软的心弦被扣动了一下,暖到骨子里。 “回来了?” “嗯!” 他换了鞋放下行李箱,没有开口问。他是怎么知道他要回来,也没有问这么晚他为什么还在这里等他回来? 些微的光亮,填满他这个晚归人那份倔强的孤傲。 戾气尽消,周身的气场都淡了些。 “喝点水,喝了酒会烧心。” 顾瑨珩接过水杯,仰头喝尽。 水渍印落在唇上,他们许久未见。 印象间小时候的顾瑨珩喝水就似这样有点猛 ,好像不懂得什么叫循序渐进。 性子真是又急又冲动,这么多年怎么就没点长进?“你慢点喝,又没人同你抢。” 上下滚了滚喉咙,含糊不清的“嗯!”了一声,“知道了。” “既然你回来了那就早点休息,别熬太晚身体重要。” 顾瑨珩手上用力,指尖紧紧握住透明的玻璃杯。心中的那股怨气,连带着以往的不甘一起燃起。 “大哥,这么些年你有没有一点后悔过?” 顾蔺修迈开的脚步一滞,他顿了好半天。 许是头顶的亮光太刺眼,一瞬间晃的他眼睛酸涩,疼的凝神。 他知道他在说什么,他也知道这个弟弟心中有气。 这些年他负气离家,就是最好的说明。 顾蔺修不想同他谈及这个话题,夜深宁静,是感情最脆弱的时刻何必在此时宣之于口。 “时光能盗走的,从不是爱人!”这一刻脑海里忽然浮起的一句话。 随之倒映一闪而过的那张面庞,时而勇敢,又时而娇的要命…… 那些淡忘在时光里的东西,不提也罢! 他没接招,主动岔开话题。“很晚了,奔波一天,早点休息!” 顾蔺修抬步,走到门边。 顾瑨珩倏然转身大声朝着那道背影,厉声质问。“如果不是那个人,你后来也不会妥协,更不会同意跟孟家的女儿交往。大哥,你从不是个轻易屈服的人,你手上完全有可以抗衡的筹码,你为什么不坚持一下?爱情那么神圣,真的说放弃就可以放弃吗?能随意放弃的爱情,我倒是替那个女孩子庆幸,她没有选择跟了你,你今天能为了利益妥协放弃她一次,你将来怎么就不能为了别的妥协放弃你们的婚姻和孩子!” 顾蔺修抬手扶额,心里的烦闷如潮水涌然而至。 的确今晚的顾瑨珩确实戳到了他的痛处,心口泠然的动了一下。 爱情神圣,他怎么会不知道。 若她有跟他一起承担的决心,如果他不将他往外推,他何尝不愿意为了她去博一回。 勇敢也好!荒唐也罢! 纵使没有青春年少的荒唐过,他亦愿意为了她荒唐一次。 人姑娘倒好,第一次拿他年纪大两人性格不符,爱她没结果做说辞,后来更是拿一纸证书堵了他所有的后路! 真特么,一次比一次戳心。 顾蔺修实时止损打断自己的思路,那些太狼狈的过往他不想提。 顾瑨珩站在他身后,看不清他面上的表情。 疑问如断了阀的洪水,比今晚喝过的酒还要戳烧几分。 他咄咄逼人盯着那道背影,非要执拗的寻个因果。“说呀,大哥,你从小教会我的担当、责任、和直面问题的坦荡呢?” “是这些年在商场上都磨没了吗?你这样做,对她公平吗?一个女孩子最好的青春年华有几年,让别人为自己的青春、为你的怯懦和自私埋单!这就是G市人人交口得而称赞的顾蔺修吗?” 一句话,彻底点了他的死穴,这一刻脑海里浮现的眼眸、侧颜仿佛都和她有关。 日与夜的朝夕相对,她的一颦一笑,她的灵动机警。 顾蔺修从未见过,一个女人可以在金融上有瞬息万策的应变力,又能有千帆过尽回归初心的萌动! 没由来的慌神,是这么多年从没有过的错乱。 怒及反怕,让他脱口而出的指责。“顾瑨珩,你多大了?你现在说话都由口不由心吗?” “连未知全貌,不予置评?都不懂了?” 印象间,大哥从未有过慌神的时候。 顾蔺修的准确无误,就像个上了发条就能工作的机器。 只要不断电,永远不出错。 定了片刻,他怒极反笑。“激将法?你知道的,对我没有用?” “瑨珩,你不小了,说话该懂得分寸,但凡是我想要的,谁拦也没用。反之,如果不是我想要的,硬塞也不行!” 第九十八章 上辈子情敌,这辈子情人 - 我家男神是国民教练 - 诺槿 他勾唇一笑,兄弟俩都不是个好说话的主。 “我知道,激将法对你铁定没用,一个常年在风口浪尖过惯了舔刀讨生活的人,区区激将法对你奏效那我还真挺看不起你们那一行。” 顾瑨珩今天说话字里行间带着刺,听得就让人不舒服。 顾蔺修用力拧眉,试图收掉那股戾气。 手指搭上口袋的香烟盒上,触及之后狠狠地捏了捏,又作罢。 想想,还真是,何必跟他计较,真是越活越回去! “你知道就好。”顾蔺修压低嗓音,摁着说话的神情,寡淡得很。 从小,他和这个哥哥说话言简意赅,兄弟俩素来不喜欢打哑谜,有什么一句话可以解决的事情没必要兜圈子。 这些年,顾蔺修因为工作的缘故,性子愈发沉浸,是不轻易动怒。 “你什么时候看问题这么狭隘?什么事情都用眼睛去看,要心干嘛?” 顾瑨珩冷嗤数声,不死心的反驳。“心?大哥你告诉我,你现在是用心在跟我谈这件事情么?你敢承认你是爱这个女人而不是仅因为合适?你心里的那个女人你现在想到就能心如止水的没有任何旖念?” 他一向不喜欢咄咄逼人,谁都有不易。 人和人之间就那么多情分,非要撕破脸皮让谁都不好看,何必呢? 他每多说一句,顾蔺修的脸色更差上几分。 现在,更是难看至极。 顾蔺修越不想理人,笑的越是漫不经心。 “顾瑨珩,你还有完没完了?” “没完了,我今晚还就没完。顾蔺修你今天必须得给我个说法。” 顾瑨珩走向玄关,放下水杯。双手叉腰,看着自家大哥。 两双眼眸相似,同样潋滟的男人,一个冷情里多了几分邪魅,一个淡漠中多了几分温润。 相互对视,谁都不肯轻易相让。 顾蔺修乐呵的笑出了声,温润的眼眸里渗着猩红。单身撑在身后的柜子上,斜着眼看着他长身孑立、温润至极。 “可以啊,顾瑨珩,你现在胆子是愈发的大。” 顾瑨珩双腿与肩同宽,不服输的看着对方,那较真劲分毫没有点相让的意思。 顾蔺修颇为头疼这一身硬脾气还真是,软点,是能找不到女朋友还是怎么着? “对,我今天就是要跟你较个真。你必须给我个说法,不然我今天就跟你耗在这,你自己看着办吧!” 他拧着眉,手指挠了挠眉尾。“哟!你都没见过对方,还能这么硬气,难得啊?” 顾瑨珩理所当然的看着他,难得硬气一回。 “伸张正义,不需要见没见过,素不相识怎么了。素不相识就不能说句正义的话吗?大哥你这样做,对嫂子真的公平吗?她难道感受不到?她是女人,女人都是纤细敏感的。” 顾蔺修皱眉,这臭小子一向对这些事情不感兴趣,这一会怎么这么突然? “你恋爱了?” “……”被狠狠噎的一呛,心道,‘要不要猜的那么准?’ 他恶狠狠的瞪了自家大哥一眼,“跟你有什么关系,我在跟你说重点呢!你欺负人姑娘你还有理,不要试图挑开话题好吗?咱们说重点。” 顾蔺修好笑的看着他,这就是传说中的害羞?如此不自然? “嗯!我们家弟弟终于有喜欢的人,大哥很高兴。” 说着顾蔺修伸手拍了拍顾瑨珩的肩膀,语重心长的看着他满意的点点头。 顾瑨珩不自然的撇肩躲过某人拍肩的动作,轻咳一声。“别动手动脚,我说重点呢!孟家那位你打算怎么办?” 顾蔺修没准备跟顾瑨珩深聊这个话题,毕竟是自己的私事。 他素来心思藏得深,感情上的事情还真没打算跟谁掏心窝子的论个一二三四五出来。 可惜百密终有一疏,有些事,你越想捂着,反倒越往相反的方向发展 此刻他诚然没想过很久之后的某一天,自己会同顾瑨珩面对面讨论自己的情感问题…… “什么怎么办?” 顾蔺修插科打诨粲然一笑,掀着眼皮看他。 顾瑨珩沉下脸,没好气道。“我跟你说重点呢,你别总给我岔话题。” 忖了他片刻,这位眼神极深。伸手理了理袖口的衬衫,一身大衣束的他身材很正,看上去有几分禁|欲的懒散劲。 幽深的笑容,看的顾瑨珩头皮发麻,自家大哥有多阴损他是领教过的。 “你在G市要待上几天吧?” “干嘛?”顾瑨珩提防的问。 “没什么,明天给你嫂子正名,完了一起吃个饭带你引荐一下。” 顾蔺修直起身子,站在他对面。 顾瑨珩蹙眉,似是在思考他这句话背后的深意。 “别想了,就是你以为的那个意思。”他剃了自家大哥一眼,心有余悸的追问。 一母同胞从小一起长大,顾瑨珩对顾蔺修还是有些了解。 眼前这个男人被外界传的神乎其神,说他绝情绝性。 顾瑨珩了解他大哥,他这个人重情又长情。 从小犯了错都是大哥挡在前面护着他,才叫他少挨多少打! 越是绝情绝性的人,越是把婚姻看得很重。宝来 顾家的男人就没有离婚这一说。 一旦结了婚对谁彻底放下心防,他大哥是不容许对方有点点后退。 可今天发生的这一切,定不能抹灭。 爱情里最忌讳的是翻旧账,可爱情里最忌讳的也是不翻旧账。 翻是在乎,越计较,越是人仰马翻的一场闹剧;不翻是漠然,是无所谓,是名存实亡的走向征兆! 如何都是一场死局,顾蔺修这么聪明不可能猜不到。 蓦的他促笑,他这个弟弟啊是真的长大了。 “瑨珩,不要因噎废食,也是一种修养。不能因为害怕就止步不前,你说呢?你一向聪明不需要大哥指点。” 顾蔺修自嘲哂笑,“说到底大哥也没什么能指点你的,我自己的感情都一团糟,还妄图教你吗?希望你比大哥聪明,不要在爱情里栽跟头。” 顾瑨珩得意的扬了扬眉,今晚难得笑的孩子气。 一想到那个没心没肺的姑娘,他虽生气,至少他的小姑娘情史一片干净。在没遇见她之前,他的整颗心自己也小心翼翼的妥藏。 对的时间遇上对的人,顾瑨珩很庆幸。 “难得,铁树也有会开花的时候。”顾蔺修揶揄的擒着一抹笑,盯着他看。 被看的不自然,他恼羞成怒的哼哧数声。“诶,你瞅啥呢?看半天那么起劲?” 顾蔺修收回目光,“没什么,好奇是什么样的女孩子能收了你这个混世小魔王?” “你别乱说,什么女孩,收什么?我们……我们现在是在说你好吗?”难得,某人第一次在自家大哥面前说话磕磕巴巴的不自然。 顾蔺修点点头,没再追问。 “明天记得把时间空出来,一起吃个饭。” “知道了,大哥。” 看他自家亲弟弟难得像个大男孩一样,顾蔺修很开心。 这一会,他倒是想见见这个女孩。 向来不喜欢在这一方面,勉强人,见他不愿深谈,顾蔺修及时止于话题。 “走了。” 心虚的瞅了瞅自家大哥,某人乖巧的点点头。“好的,大哥走好,大哥再见。” “早点睡,你也睡不了几个小时,家里的卫生和被子定期有人负责都是干净的。直接睡,就行。” “喔!谢谢大哥。” 顾蔺修摆摆手,转身开门。 “大哥。” 搭在门把上的手一滞,顾蔺修眉色间的倦意尽收笑着回头。 “怎么了?还有事忘记说?” 顾瑨珩默了片刻郑重点头,“嗯,是有事忘记和大哥说。” “好,你说。”顾蔺修温和的看着他笑,印象间自家弟弟这么羞羞答答的和他说事情的时候着实少见。 他不催促的看他,静候下文。 “大哥,我……” “嗯?” 顶着顾蔺修那好奇的眼神,想着一不做二不休,索性一股脑抖了出来。 “大哥,我喜欢上一个姑娘!她很不错。” 第一次从自家弟弟口中听见对一个女孩的评论是,“很不错”三个字。 诧异了一会,原以为今晚是听不见他的亲口承认。 眼尾触动,心里划过一阵温暖。 “既然不错,有机会的话引荐大哥看看,你也……也不小了,到了该成家立业的年纪。也许等你成了家,或许就能理解。” “哥,我们今天能说点欢快的事情吗?我不想说那些。” 默了片刻,他上前一步抬手抱住了他。 许久未见的兄弟二人在这个寒冷的深夜,相互拥抱。 给予了亲人才能有的温暖,细密的感情从心底燃起,延伸到四肢百骸。 今晚,注定是个不眠夜。 一通电话挂断,乐嵘戈辗转反侧难以入睡。 最后她认命的打开灯拿过平板,选了一步很老的电影《罗马假日》。 起先惊讶于奥黛丽赫本的美,选择了这部电影。后来,因为它的情节而爱上了这个故事。 乐嵘戈每年都会拿来重温一遍,没想到今年会是在这种前提下。 “If I were dead and buried and I heard voice,beneath the sod my heart of dust would still rejoice。” 这句台词,她每年看见的心境都各自不同,今年尤甚。 这一刻对着衣架上的那条丝巾,默默念出。“哪怕我已死去,被安葬,尘土之下的心也会为听到你的声音而喜悦。” 没有历经过爱情的人演不出爱与不舍的纠葛,不懂情爱的人,自然不会在爱情来临时有了孤注一掷的决心。 她负气的暂停了画面,颇为幽怨的嘟囔。 “顾瑨珩,我跟你上辈子是有仇吗?咱俩上辈子说不定是情敌,这辈子你是瞅准了特意找我泄愤来的,你给我等着。” 第九十九章 用错了的方式 - 我家男神是国民教练 - 诺槿 【乐嵘戈:“有些尴尬和难受,只有经历过的人才懂;那一夜有多少人,因为一个举措在之后反复的人生里相互纠缠,不肯放过!”】 当着顾瑨珩的面尚且有的顾忌与拉扯,一出了家门顾蔺修整个人那股劲,终是泄了下来,差不多快虚脱。 臭小子许久不见,道行是越来越高,险些没招架住。 他余光瞥了眼那扇紧闭的门,极轻地笑了一声。 顾蔺修知道他没招架住,除了顾瑨珩的咄咄逼人,最主要是这里动了心。 男人一旦动心,心口便有了裂纹。 心有所累的人,怎能做到真的无牵无挂。 女人都是纤细敏感?他怎会不知道。 很多时候,不是不知道,不过是刻意淡忘选择无视。 这小子的口才也不知道近来跟谁学的,出口就字字戳心。 他现在满脑子都是孟忆歆那委屈、无助、隐忍的表情,活像见鬼。 顾蔺修心烦意乱,待反应过来才发现自己不知怎么把车开到她家楼下。 长期处于金融风暴中心,他们的大脑直接跟口袋里的钱挂钩。 脑子一不清楚,口袋里的钱自然而然跟着遭殃。 时间一久,出于职业习惯。 顾蔺修不喜欢凡事脱离状态的感觉,不受控的感觉太戳心。 今晚的他一而再,再而三的脱离状态,男人伸手点了根烟。 为了自律,他没有在车厢内吸烟的习惯,今晚第一次想抽,考虑是在顾瑨珩面前。 不想被他看出点什么。 心烦意乱,车窗大开。 手臂撑在车门上,懒洋洋地乜着远处的那盏灯光。一向自制力不错的男人,今天出了太多他控制力之外的事情。 这一刻连自己都不敢确定是否还冷静着,这一步一旦迈出,便没有回头路。 口中狠狠吐出的烟卷,如朦胧的白雾,眼神微阖。 一缕烟雾席卷整个车厢,闷的他心口一颤。 他不是不想,不给彼此留后退的余地。 也不想因他一时的复杂心情,毁了那姑娘最直接的单纯。 一根烟燃到尽头,有些旖旎的心思逐渐消散。情|欲那种东西他向来不浓烈,也没有非要找谁发|泄|的心思。 真不受控,一场运动,打个篮球,跑上一跑。 或者连熬几夜,谈一场并购、重组、精力一旦有所消耗,那些心思即在不自觉间淡了许多。 男人勾着唇潋着目光轻嗤,清质的月光隔着前车玻璃缓缓摄入,根根分明的手指在晦暗不明的车厢里微动。 左右手,果然是个好东西! 鼻音哼重的嗤了声,掌心捏着手机,反复把玩。 手指好几次触及屏幕,又退了出来。 他侧眸抬头看着天空,G市每晚的天都这般,像一片巨大的空洞又带着点微弱的光。是一座浸润历史底蕴,又让人心有留恋的城市。 究竟留恋什么,他也说不清。 顾蔺修原本打算再坐一会就离开,他停在原地,开了大灯。 高档小区的物业向来做的很好,四处都有路灯和地灯,大灯一开反倒视线模糊。 隔着挡风玻璃,起初他以为心有所想才花了眼。 直到那张熟悉的面庞逼近,他才确定不是自己出了幻觉。 隔着车前的挡风玻璃,四目相对,直到很多年以后都难以忘记,这一夜的这一眼。 真有股一眼万年的架势,由眼及心。 暮霭沉沉,千里烟波。 收了收目光,男人转身抠动车门翻身下车。 笑着向前迎着她问,“怎么下来了?” 顺着她上下打量一番,今天的她和平时所见不同。 平日里一身得体又高端的职业装,虽将她凹凸有致的身材展现到极佳。 那是一个女人所自有的美,发光、发热、勾人。 端正中却是少了几分别样的情致,终归是无趣了些。 纵观今晚的她,一身可爱的卡通睡衣。 帽子后的两耳朵因为走路时步伐一晃一晃,搅绕着他的视线起伏连绵。 太强的冲击力,隐隐让某种情绪难以自持,大有股重来之势! 周身的力量齐齐汇聚某处,连带着脑子开始逐渐失控。 两种不同风格的景致,像一道线将她灵魂深处的那个自己深深给勾了出来,风情又高雅,更圈住了顾蔺修这颗漂泊四海的心。 他没有应她的问题,上前一步,重重抱住她。 孟忆歆一愣,印象间顾蔺修从未像今天这般……狂热、失控。 她有种错觉,从这一刻开始他们之间有些东西在彻底变化,究竟是什么,谁也说不清。 有关于这个拥抱,他到底用了多少力气。 重的让她喘不过气。 “你,怎么?”察觉到他的异常,孟忆歆斟酌着开口问。 “没事,就是想抱抱你。” 她挣扎着想要从他怀中出来,凭借本能和女人的第六感。 今晚的他,反常都写在脸上。59书库 小姑娘在他怀里动来动去,兴许是刚洗过澡的缘故。 她脖颈处透着好闻的沁香,不重,却勾得他心思各异。 男人咬着牙温柔的气息悉数落在她颈侧,不着痕迹的威胁。“再动,就对你不客气,信不信?” 相处久了,大抵知道他越是这样就越是虚张声势。 不过是嘴上说说,也不会真的对她怎样。 ‘切,打嘴|炮,谁不会?一说就狠,一干就怂。唬人,这种事情她还能逊色于人吗?’ 两人在一起时间不短,他对她素来绅士有度。 偶尔她甚至怀疑他们不是男女朋友,而是契约男友。 孟忆歆捣着乱,调皮的从他怀中探出个圆滚滚地脑袋,嘟着嘴巴笑的像个孩子。 一双灵动的眼眸眨了又眨,不魅惑却狡黠。“你才不会呢,哪一次不是故意唬我,我不怕你,纸老虎。哼!” 顾蔺修原本心思有异,她巧笑盼兮的面庞,顿时成为今晚压垮他的最后一根稻草。 干净,纯洁。 男人修长的手指直接攥住她的下巴,低头夺去她接下来所有要出口的话。 以往的蜻蜓点水,以往的点到为止…… 是顺着她的唇角落下地轻轻一吻,薄薄的,似撩拨,像宠爱。 今晚的顾蔺修愣是彻底脱去那层伪善,像个猎人露出最凶狠的目光。 蛰伏、掠夺、博弈、占领、吞并。 每一次的深入,都似地老天荒的不死不休。 他沿着她的唇线时而清浅,时而缠着她一起,欲上云巅。 孟忆歆有些怕这样的顾蔺修,如一头时刻蛰伏的饿狼在自己的领域里蓄势。 她有些招架不住这个男人的汹涌,时不时欲向后退去。 起先顾蔺修坐在车里,想。如果她今晚没下来,他也没上去。 他们就继续循序渐进的慢慢相处。 他在赌,赌他们之间的缘分有多深? 赌,老天想让他怎么做。 “事过境迁,过后无悔,”这是顾蔺修的人生信条。 很久之后,他才知道这一晚的冲动过后他有多懊恼,却从不后悔…… 不是后悔得到她,而是后悔在这一刻拥有她。 以至于,所有的证据看上去都像个借口。 “顾……顾蔺修,你……” 他堵着她,存心不想让她好好说话,孟忆歆有些不安的睁开眼看着这样一个深情到极致的他。 她没想过,这一刻的他也会睁眼。 当四目相对,他泼墨似的眼眸带着极重的缱绻,落在她的心口烫出了一个小洞。 疼的她心口一颤一颤的抖动,这一刻天地万物仿佛都失了声。 明明耳畔的寒风夹杂着凝露夜重独有的凛冽,两个陷入爱意世界里的人,恍若不知。 站在风口里愣是抱着亲吻许久,难舍难分。 顾蔺修从未想过有一天他会和谁,做着这么疯狂的事情,原以为的绝情绝性也不过如此。 他自嘲一笑,怀里的人大概是真的害羞了。 低着头好久都不肯抬,寒风中的两个人抱了好半晌。 孟忆歆粲然抬头,笑的有些羞,有些急,有些媚,却始终挡不住她眼底最纯粹的光。 看的某大尾巴狼喉咙一紧,收了收拦着她的双手。 手指隔着衣服摩挲着她的腰间,带着点意兴阑珊的意味。 小姑娘怯生生的问,“那个,你……要上去吗?” 她说的不太确定。 从前,某一晚他送她回家,她曾似真非真的提过。 记忆里,当时的他是怎么说的? 那一天,顾蔺修先是明显一愣。 随后勾着唇角的笑意带着几分她没看懂的意味,真假间意境很浓。 冷冽、痞味、深沉、温柔,那些混杂在笑容下的情绪容不得她多做深思。 便看见他抬手轻轻揉了揉她的发心,带着一丝体贴的为她思考。 “太晚了,你一个女孩子独住,现在邀请我上去,无异于引狼入室。乖,别引|诱我,我自控力其实没你想的那么好。” 他说的很暧昧,却叫她秒懂。 嗔了他一眼,孟忆歆笑的有些不好意思。转身下车,直到她走进楼梯间心跳仍然砰砰的。 大概只有像他这样的正人君子,才会如此细心为一个女孩子想的这般细致。 孟忆歆怕他误以为是自己不够矜持,当即红着脸表示。“那个,你别误会啊!我不是那个意思……就是,其实站在外面挺冷的,就想着家里比较,比较暖和。” 她别过脸,咬了咬舌头,她这回答的是什么破问题啊! 冷,不能去车里吗?非要说去家里,多么容易引人误会的问法。 ‘孟忆歆,你是猪头吗?’ 她凹糟的低头,手指反复搅绕着睡衣带子,有些不自然的看他。 当她无助的低头,双颊染上一层浅浅的红,害羞又纯情。 直到顾蔺修没忍住笑出了声,他黠笑的面庞抖动的厉害。 孟忆歆才知道自己被耍了,气的伸手假势,恶狠狠的打上某人好几拳才解气。“哼,你快走吧!我现在不是很想看见你。” 第一百章 地铁站的缘分 - 我家男神是国民教练 - 诺槿 【乐嵘戈:“想不顾一切的勇敢一场,去试一试他们之间缘分有多深!秒回又不问缘由的‘好’,直到很年后成为她一个人快要坚持不下去的无边动力!”】 顾蔺修伸手去捏她的手心,心上顿时软的一塌糊涂,没再扭捏的不肯罢休。 到底是个姑娘家,又是个不肯吃亏的主。默了好一会,才低声扭捏道。“其实,也不一定非要,非要去家里,要不,去你车里吧!” 男人牵着她的手一顿,一时间也掐不准她的态度。 须臾片刻,沉润又带着不自然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车上不方便。” 话音落地,孟忆歆顿时奓毛。 嗔怒道,“说什么染料段子,大半夜的我怀疑你在开车哈!小心我举报你。”她恶狠狠的看他。 又气又羞。 她落满星河的眸子倾|泻|了一地柔情,如头顶月色一般朦胧,又美的撩人。 “车上空调坏了,怕你冷,去你家吧!”他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 孟忆歆狐疑,看了他好半晌,狐疑的顺着他从上到下打量了一番,笑的不能自抑。 见她笑的得意,也没有丝毫恼羞成怒。 反倒坦然逼近,意有所指的开口。“真希望,这辈子都能见你笑的这么开心。” “那当然,及时行乐才是重点,本小姐时时刻刻自然开心。” “很好。” 这是顾蔺修在楼下,对孟忆歆说的最后两个字。 刚刚某人牵着她上来,虽然未置一词。 最后两个字,到底是有几分咬牙切齿的意味。 听着卧室潺潺水声,脸红的更不像话。 一想到某人进浴室前丢下的那句。 “身上都是灰,我先去洗个澡。乖,一会来陪你。” 她叫自欺欺人的拽过被子,想着两人过往比小学生还纯洁,盖着棉被纯睡觉的场景。 自那一次孟忆歆邀请某人上去坐坐未果。 之后白天他过来,偶尔会在她这睡个午觉休息一会。 真的清汤寡水,不能再纯洁。 可一想到刚刚楼下的那个拥抱,她蒙着被子在床上打了好几个滚。 不知道的,还以为她要变身来着。 “你干嘛呢?捂成这样,不难受?”顾蔺修三两下直接将某人解救出来,被子里滚了一圈的姑娘头发绒绒得,看上去跟个公仔似的。 兴许,是他眼神太过炙热,莫名就让孟忆歆有些心虚。“那个,我困了,床分你一半,我睡了哈。” 说完,孟忆歆拉过被子直接躺尸似的又躺了回去,死活不肯睁眼。 顾蔺修就这样站在床边,一动不动的看着她。 一秒,两秒,三秒。 孟忆歆承认自己没骨气起身,“顾蔺修,你能不能……” 男人伸手直接将她带进怀里,之后铺天盖地的吻有些用力,有些决绝。 她仰着头被迫承受了他所有的炙热,这一刻她如海上漂浮的一株浮萍,彻底没了归途。 双手无助的不知道要往哪里放,只能凭借下意识的本能去拉住他的…… “顾蔺修。”她不知道这一刻,没有名状就想要叫他的名字。 女子澄澈的目光里,带着女子独特的娇羞,顾蔺修伸手覆在她的眼睑,轻声问了句。 “信不信我?” 孟忆歆没问信什么,却是信的,她一直都是信他的。 无条件的信任,就像一眼惊瞥后闲庭信步,一眼一见都在心里。“只愿君心似我心,定不负相思意。” 孟忆歆忍住那股不适感,这个男人一直顾念着她,从头到尾都顺着她的感受一点点探索。 她知道他是个温柔的人,温柔的织了一张网,如同千千结。 这一夜的旖旎与厚重,不是哪一个人的心动。 男人低头吻了吻她的眼睑。“难受吗?” 她没吱声,他又低头亲了亲她,似诱哄。宠的温情,“乖,一会就好。” 孟忆歆伸手拉住他的脖子,忘记娇羞,主动吻了吻他。 没有原因。 就是那么想亲他一下,眷恋的暖意,温声的细雨,都那么让人沉沦。 当阻碍冲破牢笼,当固守彻底打破。 当封存没了封印,一切都为之疯狂叫嚣! 她听见他覆在耳边,低声沉稳、有力的耳语道。“顾太太,可以有幸邀你,明天一起去领个证吗!” 孟忆歆还想问他,刚说了什么? 奈何,所有想问的话,都化作和风细雨醉了这一夜春心…… 彻夜失眠的后果。 大脑仿佛,自上而下做了一场疯狂的极限运动。 整个人累的脑子发木,涨的眼珠看东西都朦朦胧胧的不清楚。 乐嵘戈幽怨的坐在床上呆了一会,按照平时八点上班,她六点五十就会起床。 洗脸、刷牙、护肤,吃早饭和路上包括突发的状况相叠加,这个点不起来铁定来不及。 而今早的她,像是被童话故事施了魔咒似的。 愣神在原地半天动也不动,就这么懒洋洋的拥着被子坐在那里,神情放空。 乐菁娴推门进来,看到就是这幅场景,忍不住问。“阿姐,你还不起,你今天不是要去场馆训练?时间还来得及吗?” 乐嵘戈没精打采的看了她一眼,淡淡道。“哦,就起了。” 从昨晚回来就没精打采的人,一觉睡过来,半点效果也没有? 不对,准确来说从昨天中午开始,就没什么精神。 乐菁娴站在原地瞅着乐嵘戈机械的穿衣服,翻身下床,进了卫生间。 周身透露着一股倦意,和不愿多说的颓然。 她承认今天自己是有意磨蹭,按照往常顾瑨珩即使说了些擦边球的话,她不愿当真,任谁也拿她没法子。 昨天,他颓败的神情,他站在原地瞳孔看着她透过的目光都是难以置信的失望。 后来他电话里的示弱,他用最平静的语气说。“我还以为,你今晚不会接我电话。” 后来的后来,他哑着嗓音满是控告的语气怨念她。“你就是没心没肺的臭丫头。”美女窝 他的每一句话都很重,重得砸到她心上,疼的喘不过气。 从前,看过一篇报道,“办公室恋情不欢而散,离开的基本上都是女生。” 她跟他算得上办公室恋情吗?还是上下级关系? “辞职?” 一瞬间这两个字在脑海里占据了很长的想法,她不是没想过这一点。 仅有一瞬。 乐嵘戈彻底丢掉这个想法,她好不容易得来的工作和稳定,就为了这个要辞职? 不要说别人,连她自己都觉得自己是脑子坏掉了。 何况依着大魔王的性格,就算她真的要辞职。 他们之间的问题,依旧会存在? 不辞职,意味着她和顾瑨珩要这样一直尴尬下去? 乐嵘戈抬头看着今天的舟安整个天空雾蒙蒙,远处的建筑笼罩在一片阴霾下看的不真切。 昨天还是个艳阳天。 今天,变脸这么快,你搁四川长大的么? 她幽怨的看了眼老天爷,真是应了一句古话。 “翻脸,比翻书还快。” 乐嵘戈低着头脚尖顺着地砖轻搭着,随意曲折,腿一前一后的晃悠。 看了眼地铁站来来往往等车的人,都说车站是最能看见人间百态的地方。 从前乐嵘戈不信,看着旁边一对依偎的情侣。 两人站在一块视天地万物形同虚设,他们窃窃私语的旁若无人。 男生背着女生的包,女孩仰着脑袋的看他。 每一眼、每一个动作都透露甜蜜的味道,乐嵘戈除了同性没跟谁这么亲密过。 更没有体会过撒娇耳语的感觉,那份旁若无人的黏|腻感。 她突然有点艳羡,云海浮尘,这样的人。 生命中没有交集便是陌生人,爱情能让两个没有任何关系的人变得那样亲昵,从此亲密无间中有了联系。 任凭再远的距离,心中也会多了一份牵挂的感觉。 她也想拥有一次。 喜欢他!不敢喜欢他? 勇敢一点!矜持一点? 鬼使神差,她拿出手机。点开那个男人送她回家,却用了撇脚的理由要去她的联系方式。 嘴角不自觉地扬了一抹笑容,甜甜的,很暖心。 乐嵘戈手指点击,找到“大魔王”三个字,手指快速按下。 “我……想和你说件事。” 她快速删除,又重新,输入。“你坐过地铁吗?” 乐嵘戈继续删除,她问的这都是什么破问题? 搞得像谁还没做过地铁似的?怎么有股显摆的意味,似乎全世界就她坐过地铁。 不对,不对,这开头就不对。 忖了片刻,心中有了计较。 把先前打的字全部删掉。 “陪我坐一次地铁。”乐嵘戈输入成功后,默了一会点击了发送。 “好。” 叮咚一声的信息提示声,眼睛明明看见了这个“好”字,心里忍不住还是狠狠地震撼了一下。 她没想到他输入的会这么快,更没想到他会不问前因后果就答应了。 乐嵘戈一向是个懂得感恩的人,当明媚的眼眸染上一层笑意。 快速回了“谢谢”二字。 听到熟悉的声音,她知道地铁快到了。 收起手机,专心上车。 谁没有孤注一掷的勇敢一次,乐嵘戈想这样勇敢一回,不为那些年寂静无声的欢喜,也要为了自己一腔情愿的过往有个回应。 宿醉,加上心里有事。顾瑨珩这一夜睡的并不好,习惯了运动舒缓压力。 他起了个冒早,直接在跑步机上跑了两小时。 直到大汗淋漓,身体有了一丝倦意才停了下来,把早饭放在锅里煮着的空档上楼洗了个澡。 毛巾随意搭在脖子上,发丝的水滴顺着脸颊缓缓滴落。 锋利的下颔线微抬,流线型的条感有些吸引人。 顾瑨珩径直走向厨房,将煲好的粥端到桌子上,粗粝的手掌撕开外卖员刚刚走过来的汤包和蒸饺。 偌大的房子,冷的没有一丝人气,以前顾瑨珩压根没有这种感觉。 从什么时候开始一个人会格外思念另一个人,方方面面。 忙的时候会抽空思恋,不忙的时候满脑子都是她。 想打开她所有社交媒体账号,只要你有的,哪怕什么都不做,就这样静默看着也是满足。 顾瑨珩反复盯着他们上一次的聊天内容,原本他以为是思念过深出现的幻觉。 直到第二次发现,“对方正在输入。” 他笑的跟个孩子一样,开心的像是拥抱了全世界。 一晚上的阴霾都因为这几个字而有所消散,等了很久也没有等来她的消息。 按捺住所有的好奇跟想问,他怕他一开口她会用。 “点错了。” “不小心输错了对话框。” 或者随便一个借口去敷衍他,知道她心里有顾忌。 顾瑨珩没逼她,也舍不得逼她。 反正有大把的时间,她又小他那么多,等等又何妨? 看到她没头没尾的那句话,他便懂了。 这场情爱里,只要她肯迈出第一步,只要她肯迈一步,其余的都由他来又何妨? 第一百零一章 没确定关系,也护短 - 我家男神是国民教练 - 诺槿 【乐嵘戈:“她一直认为自己大度,无所谓;原来没确定关系,她也护短,欺负他只能是她一个人的事!”】 乐嵘戈今天到场馆是掐着点。 一想到刚刚一时冲动发出去的消息,心里就毛毛的。 她磨磨蹭蹭的在门口待了半天,一直挨到快上课才去办公室放下包走向训练场。 “乐老师今天难得掐点,看来休息了一天,连老师都有了惰性?”一道揶揄的声音懒懒传来。 魏仲闫平时跟乐嵘戈交集不多,最近队里那些谣言他也听了不少。 从前这些谣言不是没有过,偏偏当事人不上心。 私下里他也同他玩笑过,“像你这么冷情冷性的人,以后得是个多么热情的姑娘跟你睡一块,才能不被冻成冰块?” 听完之后的顾瑨珩也不生气,心情好时,偶尔搭一句腔。“是吗?那刚好,以后家里装空调开空调的钱都省了,看这才叫勤俭节约会过日子。” 看到他插科打诨,魏仲闫没忍住剃了他一眼。 “我说你能不能正经点?”他没好气的吐槽。 顾瑨珩懒洋洋的回了他一眼,那一眼看上去又撩又A。 现在倒有些懂得队里的那些女学生为什么顾瑨珩一来教,学的就特别快。 一个又有外表又有内涵的顾队,人格魅力摆在那,能不上心吗? 这看脸的世界还能不能好了,‘真是……’一言难尽。 “你哪只眼睛,看到我不正经了?”顾瑨珩不高兴的时候,说话又冲又凉,能噎死人的那种。 懒得跟他辩驳,一开口直点要害,同样不留余地。 两人并排站着,夜晚风口里凉风一吹,心窝子都是冷的。 浅浅的烟卷,顺着冷冽的空气转个圈都绕着走。白色的烟顺着清冽空气,飘散地哪哪都是。 这样的夜晚,太过凉薄,连带着人心也变得难以言测。 他手指微曲,薄唇含着烟也不抽,只是微微抿着。 魏仲闫叹了口气,开始细细解释。“顾瑨珩,真的不是我说你。” “作为朋友,你无可挑剔,我也没话说;作为教练,你带队技术一流、认真一流,虽说加起来是三流,但绝对是三流中的极品!” 大晚上,夜又深,精力有限,连带着顾瑨珩也有几分倦意。 看出他的意图,某人倒大方的很,也没真同他计较。 他笑的漫不经心,觑了他一眼,很轻,随后转目。 “你别觉得我婆妈,讲真的,虽说你这个人很正,也不乱搞男女关系。但是……”爱情里不是不乱搞男女关系的,就是个好男人。 顾瑨珩掌心向下,眉眼间有了些松动,手指捻灭烟火。 勾着唇看着他笑,颇有几分魅惑。“你特么能说重点么,你再不说我快以为你只会叽叽歪歪。” 魏仲闫切了一声,“顾队,人家不了解你,我还不知道,你越是心虚就容易表现的不耐烦,你自己瞅瞅你今晚都削了我几回?” 顾瑨珩冷嗤,“你说话嘴上不把门,不削你削谁?” 顿了好半晌,他难得上赶着搭腔。“你刚刚……想说什么?” 他问的不自然,眼神飘忽看着前方。 魏仲闫倒是没敢磨蹭,他今儿个要是在这个点让顾瑨珩不痛快,可想而知接下来的人生境况怎一个“惨”字了得。 “我说顾队,你老真以为婚姻里不出轨,没小三,精神上同样保持绝对忠贞就是好男人?你这想法简直对不起二十一世纪的新时代女性。” 他深深蹙眉,坦白讲,起初他是这样认为。 爱情里忠贞做到了,一个男人对家庭尽了该有的责任,就是一个好丈夫。 魏仲闫转了个身背对着栏杆偏头看他,他敛了敛情绪,对此未置一词。 “看吧,看吧。你潜意识就是这么想的,说实话以后哪个姑娘要嫁给你,前世也不知道是做了多大的孽。顾瑨珩太绝情绝性,对一个女生来说婚姻如一个姑娘的二次生命,是灵魂和人生重塑的开始。” 顾瑨珩承认爱情这门功课没人教他,从头到尾一切他都跟随本心来。 甚至从这一刻之前,他从没认真想过这个问题。 喜欢她,想要拥有她,余生想跟她一起生活。 这是顾瑨珩有限生命里,唯一一次脑海中产生跟体育无关的事情。 他快速过了一遍,两人认识以来的所有事情。 这姑娘开始有意识疏远他,不是欲情故纵,而是发自内心。 或许症结真的出现在他身上,因为他的原因,让她对和他有关的余生没了期待。 “所以我该怎么做,才会让她有安全感?”话音落地。 魏仲闫愣了好一会。喃喃道,“你认真的?” 凉凉瞥了他一眼,不高兴。“我看起来像是玩弄感情,对女人不认真的男人?”读书网 这样的顾瑨珩张弛有度,从前他们私下曾议论过。 “顾瑨珩这样的男人有资本,够自信,那份骨子里的张扬与魅力是刻在骨血里的认真。一旦开始了,说一句赶潮流的话,四海八荒里的女人都躲不过他的魅力。” 异性看异性叫欣赏,叫异性相吸。同性看同性才是最准的,它是发自肺腑的欣赏。 最难得。 “也是,你这张脸虽然有资本,偏你顾瑨珩,不屑。” 轻咳一声,他抬手揉了揉眉心,笑容间多了几分烟火气的温和。“都是父母放在手心养大的女儿,如果我将来有了女儿。我也希望她余生可以遇到一个爱她,宠她的人,把她放在手心,视作珍宝。” 顾瑨珩谈及的笑容,暖得很真实。 寒风吹了吹,呼呼的声音像是深夜最诚挚的友人,刮到顾瑨珩的心里。 一想到未来自己会有孩子,还是软萌可爱,跟她很像的女儿,他充盈的内心满是摇曳。 “仲闫,退一万步说,就算未来她运气差了点。没能遇上一个她爱对方,对方也爱她的人。作为父亲这个角色,我仍然希望对方可以在不伤害她的前提下委婉拒绝。” 这个世界有太多爱不得,求别离。 都无妨,有多少人在初涉情爱,就落得一身伤痕。从此三缄其口,恨不得永远不碰。 爱人、被爱、喜欢、拒绝,都是常事。 “我们会为人子、为人夫、为人父,我希望将来那个人能善待我的孩子。纵使不喜欢也能坦城相待,既然我是这么想的旁人自然一样,将心比心,若我不能以身作则,以后又有什么颜面去要求别人?” 认识顾瑨珩以来,这差不多是他见过,他说过的最长得话。 顾瑨珩素来少言寡语,这一次是真的对那个叫乐嵘戈的姑娘动了心。 事关动心,他忍不住多言一句。“女生需要温暖,要给她们足够的安全感,感情才能长久。” 顾瑨珩转身,单身插兜,偏头乜了他一眼。 很不客气的嗤笑数声后,又狠又准的戳道。“一个单身多年从没交过女朋友的男人你装什么情圣?有本事带个姑娘到我面前给我看看,下一次你说什么。给足你面子,一句不反驳。” “……”谁刚刚听的那么认真,一副好宝宝的俨然架势。 “果真是用人朝前,不用人朝后。” 男人搭在门把上的手一滞,笑出了声。“你才知道,啧!啧!啧!交友不慎,遇人不淑了吧?可惜晚喽!” “顾瑨珩,你大爷的,你特么怎么不跟我正面交锋?”魏仲闫气急败坏的吼。 他头也不回摆了摆手,“放弃吧,正面交锋,你也不是我对手。” 念及此处,魏仲闫收神,笑的有些得意。 他嘴皮子说不过某人,还不能在此处讨回来吗? 眼眸转了转,看着乐嵘戈要怎么回应。 昨晚一通电话被某人搅绕了睡意,后半夜始终迷迷糊糊。到现在心里都窝着火,没处撒气。 大清早,乐嵘戈没想过要将自己的火气撒到一个无关人等身上。 眼下这位,看来是上赶着了。 她粲然一笑,抬起手腕乜了一眼时间。“是呀,看来魏教练跟我一样喽,你也了解,哪个女生不爱睡懒觉呢?” 神情一滞,他现在似乎有些懂得,为什么顾瑨珩那么宝贝眼前这位。 妥妥的顾瑨珩翻版,还真是一点亏都不能吃。 “呵呵,乐老师说笑了,我又没有女朋友,怎么会了解你们女生爱不爱睡懒觉?” 乐嵘戈故作懊恼,拍了一下脑袋,装作一脸不知情。 “哎呀,原来魏教练还没有女朋友呐?我还以为像您这样事业有成、又英俊潇洒的男人,都该有女朋友呢!毕竟……”你也这么大岁数,还这么爱八卦。 乐嵘戈圆滚滚的大眼睛眯着,思忖的看着他笑。 反应过来,她这是拐着弯在说他岁数大呢! “是啊,我跟顾队呢差不多。看来我要抓紧时间喽,不然某人即将抱得美人归,我还是孤家寡人,以后只能落得一个被嘲讽的命运?”他说的意有所指。 乐嵘戈眼神闪躲,好在早上没来及一直是披着头发。 一双耳朵滚烫的发热,要被眼前这位看出来不知道又要怎样揶揄她。 顾瑨珩的年龄确实不小,可被这种形式的谈论。 乐嵘戈承认她阴暗的小心思,都躲不过“护短”二字。 嘴角持续漾着的笑意加深,不着痕迹的回应某人。“是啊,你看都这个时间点,看来明天可不能再有惰性。顾队,那爱岗敬业精神可是我等学习的楷模。看来我真是老了,早上总爬不起来,又爱赖床。魏教练咱俩明早可都得自我约束,多订几个闹铃呢!” 她扬起腕上的手表,暗示时间将至。 魏仲闫表情微征,一个二十几岁的小姑娘说自己又懒又老,那叫自嘲。 放在他身上可不就是,真老真懒! 至于吗?不就说了顾瑨珩几句,护短到这个程度还真是……‘好有夫妻相。’ 第一百零二章 早晚,是我户口本上的人 - 我家男神是国民教练 - 诺槿 【顾瑨珩:“一个两个都说他不要脸,他什么都不缺;户口本上就缺一个乐嵘戈,晚一点早一点叫媳妇,有什么分别!”】 若搁在平时话说到这,魏仲闫一定会摸摸鼻子乖乖离开。 大概是之前被顾瑨珩那家伙压迫的太久,今儿个所有反抗因子都出来了。 这一刻。他没想过今天多嘴的一句话,在不久的未来。一度时间内,能被某人修理的那么惨。 “是啊!要不怎么说有人爱的人,永远正年轻呢!看来顾队这一次是要好事将近,难怪着急着回家!” 果然。话一脱口,乐嵘戈很明显神情一愣。 顾瑨珩昨晚离开的很急,他知道依着两人现在的关系,他一定不会事事报备才故意将某人出差说成回家。 想来,他家也是G市的。这样一说,将来翻旧账也不至于太被动。 话说一半,留有余地,才最佳。 ‘依两人现在的状态,有人推一把,也不见得是件坏事。’魏仲闫如是的想。 偌大的舟安,从前不觉得冷清,也不觉得没有归属。 不知道为什么,一听到他离开,心里竟狠狠地拎了一下。 一个城市家在这里,父母在这里,所有的亲人朋友都在,按理说不该这般欲盖弥彰。 她心里的这股秋风扫落叶之感,也不知道是打哪来的? 奇怪的感觉和那股放松感,同时席卷,交织而来。 心中发闷的厉害深吸一口气,乜了一眼看好戏的人,顿时也觉得没什么意思。 魏仲闫被瞪的很是发懵,下意识问。“怎么感觉,你听到某人离开心情又好,又不好?” ‘一个大男人八卦成这样也是没谁了?’乐嵘戈腹诽道。 考虑到对方身份,尽管心烦,可到底没有呛声。 她努力的眼观鼻鼻观心,气息丹田,默默开导自己。 就当,是遇到“妇女之友”。虽然她还不是妇女,权当提前适应好了 乐嵘戈微微一笑,甜甜的笑容里暗含几分杀气。 “感谢魏教练大清早就在这堵我,合着是告诉我领导今天不在啊!我呢,开心是因为领导不在高压政策有所缓解。放轻松,”她笑颜一顿,慢悠悠的说:“自然是掐着点来,不会被领导留下不好印象,请问我的回答,魏教练可还满意?” “……”魏仲闫一噎,这姑娘的武力值什么时候提升的? “呵。满意,满意,乐老师慢走。” 乐嵘戈若有所思瞅了他一眼,没多想转身离开。 她承认自己心态乱了,再留下去不是好事。 魏仲闫摸了摸脑袋,看着她消失的背影,狐疑的快要头秃。 他一边往换衣室走,一边摸出手机。 开始发消息。 〖说吧,你又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 顾瑨珩刚吃完饭,正待在原地乐呵了一会。 准备上楼换件衣服出门,听到叮的一声,以为是乐嵘戈。 折回去,急忙拿起手机看。 看到消息,他眉心狠狠地蹙了一下,无比失望。 捻了捻眉心,回复。〖没睡醒?犯病!〗 魏仲闫就知道指望顾瑨珩婉转是不可能的,谁叫他不是乐嵘戈呢? 〖对啊,不然怎么交了你这个神经病的朋友呢?〗 顾瑨珩懒得跟他废话,直接一个电话拨通,打开免提朝楼上走去。 “哟,顾队这么沉不住气,少见呐!” 顾瑨珩伸手将手机往床上一扔,转身向衣柜走去,去翻今天出门的着装。 “有事,你就说重点,没事就滚去带队训练。我回去了看见谁退步,你第一个出来受过。” 魏仲闫立马不乐意,扯着嗓子喊。“凭什么,我说顾队你人都不在舟安,能不能别千里高压叫人提心吊胆?” 顾瑨珩来回翻了翻,将要拿出来的衣服放到床上,慢条斯理的开始脱衣服。“还有事吗?没事,我要换衣服。” 魏仲闫起初倒觉得没什么,后来细想。 ‘不对啊,你要换衣服跟我有什么关系,我又看不见。’他无力吐槽。 “嗯!听听也不行,这是留给我媳妇听的,她的专属福利!” “我,艹你大爷。顾瑨珩老子是纯爷们,对你不感兴趣。”魏仲闫气急败坏的喊。 顾瑨珩勾着唇笑,“知道,要不你以为我会跟你做朋友?真当我不挑吗?” “……”合着跟我做朋友,是委屈您了还是怎么着? 魏仲闫接二连三的被怼,血槽直系清空。 站在原地闷了好一会。才闷闷的说:“顾瑨珩,你特么是越来越没皮没脸?” 隔着屏幕,听见他轻嗤一下的笑声,才知道自己又被耍了。 “对了,看在你最近如此频繁提议的份上,我会将同我大妈商量这件事提上日程,莫急。毕竟,这种事情还是需要考虑当事人的感受!” “……”你大爷有你这么个侄子,真是亏得慌。 要不是顾瑨珩这家伙向来说到做到,魏仲闫真恨不得立马挂电话撂挑子,拉某人进黑名单。 不过,他是真没这个胆子。下手吧 某人打着商量的笑了笑,“那个顾队,这样吧,我刚跟乐老师聊了两句,作为交换条件,你给我缓缓。你想哈,就你这个变态的训练条件我要是那么轻易就能达到,你顾队的名声还能响当当吗?” 顾瑨珩眼神微挑,拿起手机,关掉免提放入耳边。 他靠坐在椅子上,手指敲击桌面。 姿态绵软,一副不好说话的态度。“魏仲闫。我给你五分钟交代清楚前因后果,你带队的检查结果我视情况而定!” 这家伙有了异性,果真都变的有人性多了。 魏仲闫得意的想,‘这就是你顾瑨珩的软肋,这么多年,终于看他活得像个人。’ 他也没再端着,三两句交代清楚前因后果。 说完之后倒不忘打趣某人一句,“对了顾队,人乐老师听说你走了似乎松了口气。交代交代吧,说说你到底对人家做了什么?人家避你至此!” 顾瑨珩沉默,半天没出声。 感觉气氛不对,魏仲闫连忙开腔,唯恐这个点惹到某人,会被修理的很惨。 他硬着头皮活跃气氛。 “哈哈,我跟你玩笑的。那个我刚碰见乐老师说您年纪不小,终于要抱得美人归。” 堪堪回神,他承认现在听到有关于她的一点风吹草动,他都开始下意识会紧张一下。 “嗯!然后呢?” 魏仲闫长吁一口气,“哦,那叫一个护短,就差没当场跟我翻脸。” 男人笑的得意,“当然我媳妇不护着我,难道护着你?” “……”呸,嘴贱,他为什么要安慰这个冷清绝性的人,特么不上赶着找虐吗? 一大清早心脏跟坐了个过山车似的,刺激。 魏仲闫没忍住的吐槽,“我说顾瑨珩你秀恩爱是有瘾还是怎么着?人家目前还是乐老师,不是你顾瑨珩的太太。” “嗯!迟早是我户口本上的人,早一些迟一点有什么问题吗?你有意见?” 魏仲闫腹诽,‘说的轻松,你倒是早一点,您这一迟再迟是几个意思。’ 有贼心没贼胆的人,到底是不打算持续挑战某人权威。 “知道了,知道了,请问顾队还有什么吩咐。没有的话,小的退了,我还要带队训练。” 他原只是客气一句,该挂电话挂电话,该训练训练。 那边愣是凝了好半晌,倒在这边认真起来。“哦,你等等,我想想还有什么需要交代的。” 魏仲闫气的差点没一口血哽住,不上不下,“我说顾瑨珩你还真不客气哈!” “做什么要跟你客气?”他故作不解的问。 懒得搭理这位春风正得意的人,这家伙人来疯起来,没着没落。 “行,顾大爷您说,我听着。” 想了一圈,开始摆谱,很是实事求是道。“嗯!也没什么,我媳妇比较乖,倒没什么好注意。” 吐血,合着他这个“备胎”用的还可有可无。 大哥您做个人好吗?没皮没脸到你这个程度也是天下无敌。 “对了,你记得帮我多照顾着点她,别让她累着,我过两天回家里,有点事需要耽搁两天。” 魏仲闫是知道顾瑨珩家里的情况,听他这么说没敢玩笑。“是你们家……” “不是,我哥今儿个领证,说介绍我嫂子给我认识,一起吃个饭。” 还好,还好,他还以为又是。 魏仲闫把心放回肚子里,玩笑一句。“顾大哥这朵高岭之花终于有人要下手了,不容易啊!你们顾家最近犯了什么桃花运,接二连三。” 懒得跟他继续扯这个问题,“滚,我们家人乖着呢,这叫感情来了挡也挡不住。” “你还有事吗?没事我挂了。” “……合着这么久都是我找你有事?你没搞错方向吧!顾队。” 气氛凝滞。 顾瑨珩拿下手机翻了翻。 “顾队,顾队?顾瑨珩?”魏仲闫扯着嗓音高喊两声。 “在呢。” 魏仲闫莫名其妙,在!您老人家不吭声? 恋爱脑果然都不正常,看来再聪明的人也不能幸免。 “八点零七分,你的信息。” 他冷笑,“看来果真是年纪大了,魏教练记得以后要早睡早起。还有,你迟到了。记得主动上报,带队教练同样不能免俗,扣钱!”男人毫不客气的挂掉电话。 听着那嘟嘟嘟嘟的声音,压了好一会才将那股火气彻底消散。 简直是手贱,上赶着吃狗粮、找虐!特么活着不好吗? 魏仲闫到了训练场,基本上都各自在做每天的基本训练和按照星期排的当日计划表。 顾瑨珩对队员的每日计划要求比较高,当天的训练以对组训练、相互监督的方式协调完成。 今天众人是总队的大课教学。 一般上大课都是由顾瑨珩亲自教,平时的私下训练再分配到个人。 顾队严格,但讲课的过程中注重理论与实践相结合。 幽默的说话方式协同多年的教学经验向来很受大家喜欢,可以说上大课,基本上是大家比较期待的事情。 第一百零三章 心绪不宁,无孔不入 - 我家男神是国民教练 - 诺槿 【乐嵘戈:“有个人,在你反应过来,才发现他早占据你生活的方方面面。工作时会想他,吃饭时会想他,就连自控地要求自己别想时还会想他,心绪不宁,无孔不入!”】 哨声吹响。 场馆内响起一阵规律且密集的碎步走动声,整齐划一。 魏仲闫眯着眼,环视一圈。“咱总教习有事,从今儿个开始我带大家训练。” “唉……” 一阵一众不大不小的叹息声,魏仲闫先是一愣。 随后颇为受伤表示,“怎么着啊,我来带你们上课,这么看不上。你们这样,我很受伤哇!” 众人一通哄笑,当即有几个男生半真半假的调侃。“魏教的人格魅力,这是不如顾队呀!” 魏仲闫眯着眼看见是自己带的学生,心里忍不住促了口气。 ‘臭小子,哪壶不开提哪壶。’ 面上倒是依旧保持微笑,格外无奈的点头。 “是啊,咱顾队那人格魅力不能比,我也不敢比。怎么着啊各位小祖宗,今儿个让你们失望了?你们顾队早上刚给我打过电话,说家里有事,得晚两天回来呢!” 众人一阵唏嘘,赤裸裸的难受都写在脸上。 话音落地,魏仲闫刻意去寻乐嵘戈的表情。 小姑娘神情淡淡的,没什么太大的反应,眉眼微垂,看不出喜悲。 她视线低着,人也愣愣的。乐嵘戈一向不喜欢将私人情绪,带到工作上。 她承认,昨天顾瑨珩离开前期待的眼神。还有那通电话,加上今天在地铁站她没头没尾的那句话,和他无条件应下的“好。” 某颗疯狂又隐隐想要收起来的心,再次被肆意搅绕不给她留一点点余地。 春风无痕,他的思念在无痕上划了个口子,像结了痂的伤口又痛又痒。 一双漂亮的眉尾倏地皱着,耀眼的眸子里全是没有精神的黑白气息,耷拉个脑袋。看上去像个撒脾气的小姑娘,委屈吧啦。 魏仲闫狠狠地在心里淬了某人一口,这简直就不是个人接的活。 这帮小兔崽子不开心就不开心吧!要等那位爷回来,某人还一脸不开心只怕他的好日子是彻底到头了。 他是有多遭人嫌弃?好歹他也是个正儿八经的教练好吧! 退一万步。 抵不过上国民教练的名头,像他这么尽忠职守的教练也不常见哇! 看来他要把训练抓好,至少某人不开心,整体的训练计划没有耽搁,他顾瑨珩也不能把睁着眼睛说瞎话! 这个看脸的世界还能不能好了,真是泪流满面。 后来,事实证明。 恋爱中的男人为哄媳妇开心,脸都能不要,何况是睁着眼睛说瞎话如此没有技术层面的事情。 “好~知道你们嫌弃我,你们总教习一回来,我就给他老人家腾位子。麻烦各位小祖宗,这两天能不能先配合配合我?” 稀稀疏疏的“能”,从字里行间写满了不乐意。 得,他也不挑。 魏仲闫刚想说开始,那边有个姑娘弱弱举手喊了声,“报告。” 顿了顿,到底没忍心。“说吧,什么事?” “魏教练,能不能最后问一句,咱总教习有说具体哪天回来吗?” “……”他就知道做人不该那么好心,这个早晨注定扎心。 秉承,有问有答的原则。他笑着回应,“没有。” 今天的课上乐嵘戈始终没精打采,好几次走神的状态下,都没听进去魏仲闫到底说了哪些东西。 知道自己今天状态不好,她特意带了手机去训练场,录了今天的上课内容。 今天毛千仁托某人的福,顺道来体校有事。 盛天佑知道毛教授要过来,上午便在他跟前有一搭没一搭晃了好久。 看破不说破的某位秉着你不说我不问。 后来他寻了个由头,毛千仁也只是盯着他笑了笑,未置一词。 自上一次他来找乐嵘戈看到顾瑨珩那副占有欲的架势,而她也没解释,就知道传言差不多不假。 这些天他一直熬着不来见她,也不去想她。 原以为思念是能慢慢淡忘,现在才知道有些事,是人力所不能抗衡的。 如果可以的话,早一些是不是他还有机会,一切都能被改写。 好可惜迟了就是迟了,怨不得旁人,从此洒脱该是他一个人的事情! 这段时间,他们训练场这边事情多。 学校出面调停将参加集训老师手上的课,相应分担到在校老师身上。 如此,见她的机会又少了许多。 毛千仁哪里不知道盛天佑的心思,当然在盛天佑跟顾瑨珩之间,老家伙自然是护短偏疼顾瑨珩多些。 老教授童心未泯,难得今早顾瑨珩特意打电话过来,明面上一通关心。 他眯着个眼睛,笑得跟个老狐狸似的。看书阁 “教授,您最近应该挺忙的吧?”顾瑨珩不着痕迹引入话题,偏偏某人不按套路答。 “知道我忙,还给我打电话,你小子故意的吧?” 这家伙伙一向离经叛道的很,私下没人都爱喊他“老头”什么时候这么正儿八经的喊他“教授”。 明显是有事相求,套路倒是挺深。 上来就被狠狠一噎,果然跟老头就不能正常对答。 “是啊!就是知道您忙,才特意打电话给您让您多注意休息。您要是不忙,这电话不显得多余?” 毛千仁笑出了声。“哈哈哈,说的也是。嗯!你的关心我收到了。” “……”顾瑨珩抿唇,严重怀疑某人故意却又找到理由。 想到舟安还有两个狗皮膏药,一个同行老师,一个相亲对象。 他抬手捻捻眉心,不得不继续打官腔。 “小子你的祝福我收到了,怎么还不挂电话,我记得你顾瑨珩好像没有等人先挂电话的习惯。怎么,有事求我?” 顾瑨珩一呛,默了好一会,就知道这老头在这等他。 “对啊!” 一改往常,顾瑨珩大大方方承认。“是,有这么一件事,想麻烦教授您。” 毛千仁心满意足,要知道,想从顾瑨珩口中听见,‘想麻烦谁一件事,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要知道,这小子一向不轻易开口求人。 “说吧,是不是跟我们的小嵘戈有关?” 听见自家媳妇名字从别人口中蹦出来,顾瑨珩心里一通别扭。虎着脸问,“我说您能叫乐嵘戈吗?一把年纪,小嵘戈叫的您也不嫌恶心?” 第一次见到这样的顾瑨珩,毛千仁来了兴趣。 “不错啊,我说顾瑨珩你小子谈恋爱,性格都变了?不都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看来你是打算成为这句话的终结者!” “……”他耐着性子,一忍再忍。‘嘲笑吧!嘲笑吧!讽刺吧!讽刺吧!你老人家开心就好。’顾瑨珩如是的安慰自己。 “嗯?你怎么不说话?” “您说的正开心,我哪好意思打扰您?这么多年难得有件事,值得您调侃,我不得多给您机会吗?”顾瑨珩没好气的说,一副你可着劲笑。反正这么多年也就这一件,看您能笑多久。 “臭小子,求人姿态还这么高?”毛千仁一副得意不饶人的盛气凌人。 顾瑨珩大囧,他严重怀疑这老头存心搁这等他。 “叫您教授,您说我有鬼?不叫您教授,你说我求人姿态高?我说老头您这不是存心挑刺么?”顾瑨珩没好气的呛声。 “哈哈,被你看出来啦?我表现的有那么明显?”毛千仁笑的吹胡子瞪眼,这才像顾瑨珩。 刚刚那么乖,搞得他都有点不适应。 思忖片刻,大致猜到某人在想什么。这种受虐体质,也是蛮难得的。 以防某人奓毛,顾瑨珩没敢多言。 “我说你小子,这么不放心?也是,我们小嵘戈长得那叫一个可爱水灵,配你,啧!啧!啧!可惜了。” 顾瑨珩冷嗤,口吻是不掩自豪的得意。 “我说老头,你估摸着是年纪大了,不懂浪漫。难怪我师母最近总嫌弃你,唉哟,宠媳妇,不丢人。” “……”被踩了痛处,委屈的某教授,痛心疾首。 “呵呵,是你媳妇吗?是你媳妇吗?你叫,你乱叫!怎么啊,现在乱说话不用负责是吗?你别忘了我们舟大的法律系那也是出过人的,哼!”毛千仁老小孩似的同某人拌嘴。 一副不肯服输,大有股一较高下的意思。 “早晚是我户口本上的人,这一点就不劳您老人家操心!” 今儿个也不知道刮的是哪股风,怎么一个两个都来呛他,他看上去像是追不上媳妇的人? 顾瑨珩郁闷。 “那你给我打电话干嘛!没事,挂了,浪费电话费。不知道我很穷,电话费很贵吗?” “……”咱能别睁着眼睛说瞎话成吗?明明是我打给您的! 顾瑨珩翻了个白眼,默了一会。 决定遵从关爱中老年计划,不要同某人计较。 “唉,等会,等会。” “你不是不担心吗?” “我不是要防患于未然吗?毕竟您也说了我媳妇那么优秀!” 毛千仁没想到谈了恋爱的顾瑨珩,武力值和攻击值飙升,能将“不要脸”贯彻的如此彻底。张口闭口就是,“我媳妇。”“我户口本上的人。” 秉承日行一善,解救两人的原则。 毛千仁直接撂了电话,就当行好事。 一上午的心神不宁,中午乐嵘戈也没了出去吃的心思。 去了食堂打了一份饭,手机点开录音,强迫自己一点点回忆上午的内容。 后面会有分组对抗的比赛,不为自己也要为队员负责。 “短跑是锻炼身体,提高身体机能的一项重要训练。短跑爆发力的训练方法,有以下几个。” 第一百零四章 他和(她)的护短 - 我家男神是国民教练 - 诺槿 【盛天佑:“喜欢这件事,谁也藏不住。她若能有一点的护短,都足够他拼尽一生,竭尽全力的为她博一次,无关风月,只为初心!”】 魏仲闫上课的方式中规中矩。 录音里他的声音也中规中矩,而那个男人。 磁性、微哑、隔着鼻腔发音的声,偏浓。 听来性感,又鼓舞人心。 乐嵘戈摇了摇头,提醒自己要凝神。 “默念短跑爆发力的训练有七种方式,‘触胸跳、蛙跳、跳台阶或楼梯、课余时间踮脚、负重高抬腿和高抬腿、后蹬跑找墙面或者双杠、负重跑’。” 乐嵘戈素来记忆力不错,到底早上是分了心,具体的训练方式还是回忆不出来。 她深吸一口气,打开录音静下心继续往后听。 “触胸跳:两脚开立,与肩同宽。然后加之手臂向上摆动带动身体向上跳。跳起后收腿收腹,重复练习。每次两组,一组15个。” “这是爆发力和腰部力量的练习。” 乐嵘戈有意识的记了一下,每一种跳具体是培养和练习哪一方面的。 “蛙跳是增强大腿耐力和基本力量。” “跳台阶或楼梯,可以增强大腿爆发力和小腿的弹速。” “踮脚尖来增强踝关节的韧性和力量。” “负重高抬腿和高抬腿保持增强持久力。” 乐嵘戈小声默念,完全没注意到后面的两个人。 老教授瞥了盛天佑一眼,笑道。“你看这么认真的姑娘连我都喜欢,大概没有人会不喜欢吧?”毛千仁有意识的点拨。 盛天佑面色一愣,有几分尴尬,随后便是释怀。 走了一辈子的人,他这点心思看出来才正常。 他没有资格怪任何人,当初认识她那会,还没有顾瑨珩什么事。 短短时间,她成为众人口中顾队的女朋友,而他心里想说的话,再也没了立场。 晚一步,有些遗憾,就成了一辈子! 他淡淡失笑,“是啊,这么优秀又勤勉的姑娘,该值得每一个人去喜欢。” 坦坦荡荡的一句话,交代清楚所有的前因后果。 毛千仁欣赏的看了盛天佑一眼,他活了大半辈子在爱情这条路上迷惘走错过路的人,实在太多。 爱不得,求别离。 有太多的人为了“情爱”迷了心性,能做到这么坦然至豁达。 很难。 盛天佑朝着他微微一笑,似是自省。“教授,您也不用试探我,也不用对我如此警惕,您那位爱徒我还真不是他对手。” 毛千仁一愣,随后哈哈大笑。 “天佑啊,他是我学生,你也是我的后辈。如果这丫头喜欢的是你,就算豁出去这个师徒关系我也会成全你们俩。可惜了,你们没有缘分。” 毛千仁指了指不远处的乐嵘戈,笑的极具深意。 盛天佑忽然有些艳羡顾瑨珩,不是艳羡他顾队在舟安的身份,也不是羡慕他带队期间获得过多少成绩与殊荣。 那些是努力也许就能拥有的,但有些东西不是。 比如感情,能让毛千仁不惜花着得罪他的心思,都要指点这份情谊太珍贵。 能让乐嵘戈在不经意间就能欢喜的人,还真是厉害! 他用力的咽了咽喉咙,才发现嗓子疼的撕心裂肺,一动仿佛有什么在扯着它。 盛天佑用力的扯了扯嗓子,轻咳一声。淡淡的血腥味压过,有些浓。 “人的自信是建立在底线上。一个人只有守住底线,才能获得成功的自我与成功的人生。这些前人用实践检验出来的真知,是不容许后人随意试验,因为一不小心就会惹火烧身。”他浅着嗓音淡淡陈述,不卑不亢 那是冯骥才先生的《底线》,也是多少人奉若神明的箴言。 毛千仁现在有点理解,这小子前脚刚走,后脚就让他这个老头子来看着。 他要是有这么个情敌,估摸着不把人娶回家,也会寝食难安。 实在是太狠了! 内心,正悠悠为他家那臭小子感慨一番。 盛天佑看了他一眼,笑的无所谓,一开口显然不留余地,逐渐进攻。“教授,我这倒是有一句话,需要托您帮我代为传达。” 毛千仁眯眯眼睛,这燃起的小宇宙?他能说,其实他就是个旁观者吗? “您老也不用一副置身事外的神情,您跟咱们顾队的交情放在舟大谁不知道,说他是您半个儿子怕是也不为过吧!”盛天佑承认,此刻他有些咄咄逼人。 “天佑,你这架势要是早点的话,怕就没有那臭小子什么事情?怕是我老了,已经看不透你们年轻人的世界。” 他嘴角一顿,是啊!他自问若能早些下手会不会今天陪在她身边的那个人,就能是他? 有些感情,从荒芜到繁盛,从清浅到浓郁从不是一蹴而就。 这个问题没有答案,亦不需要答案,从年少心事到如今经历浮沉。 乐嵘戈早就不是那个不谙世事的姑娘,若那么轻易就能放弃。 很久之后,大概也不会痛到彻夜难眠。第六书吧 而那时的盛天佑才知道,这姑娘情根深种的到底有多早,原来,一开始他就是没有机会的。 “盛天佑,你不是她,也不懂我。这天底下的事情有几样是知道了结局才去做的?他带队去比赛前知道他们会夺冠?他带队训练知道中国田径未来的走向?我爱他时知道会有现在的结局?我们都不知道,但是我们都做了,一件事不是有了好结局才想要坚持。它是为了值得,因为他是我值得爱的人,因为他的梦想是我值得去替他完成的不二选择!” 那一刻他才懂得,眼前这个姑娘体内究竟蕴藏了怎样巨大的能量! 而现在谁也不知道未来,仅凭着自我臆测,去猜想的假设终究不够真实。 “是啊,原就怪我,所以本就是我咎由自取的活该,怨不得旁人。” 毛千仁深深叹息。 自己钻的牛角尖,除了自己旁人都不能代替。 “当初我总想着她还小,却没想到惦念她的人倒是不小了。”盛天佑自言自语,手指抬起轻轻地握了一下。 乐嵘戈于他就像空气,即使伸手也什么都握不住。 心里空闹闹的,有些闷。 毛千仁皱了皱,小声补充。“其实他也不是很大,刚过而立之年而已嘛!老夫少妻会疼人啊,也蛮好的,蛮好的。” 盛天佑瞅了瞅他,眼神算不上善意的友好。“前辈您刚还说您不护短,我不过是说了句‘他不小了’。” 要是再护短,怕不是拿着一把五十米大刀,跟着我后面要砍|人??? 他默默在心里补充完后半句,果真是会哭的孩子有奶吃,这算是“偏心的父母”叫不应的皇天? 毛千仁愣了会没说话,都说老小孩老小孩。 两人一见面互怼的厉害,是谁也不让谁的硬气。 但凡有人说顾瑨珩不好,毛千仁下意识的护短,算得上条件反射。 好在盛天佑也不计较,“前辈麻烦您帮我告诉他,若有一日他负了她,我绝不会再给他第二次机会!” “他不会给你这样的机会,我了解顾瑨珩。” “……” 察觉到某人的眼神,毛千仁乖乖噤声。 考虑到人家刚痛失挚爱,他还是不要上赶着戳人家伤口好了。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嘛!由此看来,他今天不止一个七级应该是十四级! 眼底的痛苦,是苍白的。 他哪里不想主动,无非因为她不爱我,否则我怎会一直不出手! 这就是不爱的悲哀,即使他出了手终抵不过这个后来者,在一个不经意的时间出现。 两人果真是演技派,一起走进的瞬间表情尽收,都跟啥也没发生过。 和谐,温馨。 “嘁,顾瑨珩现在都这么压迫你?大中午的吃饭也不放过?”毛千仁心疼的看着眼前人,这圆润的小脸怎么才来这些天看上去像是瘦了一圈? 盛天佑站在一旁,始终未发声。 直到两人在对面同时坐下,她才看见。 想到那天中午,她有几分的不自然。 一向在感情上迟钝,要不是那天中午顾瑨珩指点,只怕眼前这位不主动说出来,她便是一直都发现不了。 反观盛天佑倒跟个没事人似的,坐在那里该怎样怎样! “后蹬跑,找墙面或者双杠,双手扶住,身体与地面成45--60度角。快速交换抬腿,注意支撑腿一定要直,抬动腿尽量往上走。”语音里魏仲闫的声音传来,他细细的讲解循序渐进地配着相应动作。 “这好像,不是那臭小子的声音吧?” 乐嵘戈顿了一下,收神回来。 “嗯!不是,这是魏教练,顾队他,他出差了。” “出差?去哪了?”毛千仁明知故问。 盛天佑愣了一下,眯眼盯着乐嵘戈,似打量又像是透过她看些什么。 乐嵘戈不自然的阖着眼心里的紧张和烦闷确实有点燥意,蔫蔫的不太开心。 像是炎炎夏日傍晚时分,空气湿热阴沉得厉害,偏偏就不下雨的闷热。 毛千仁状似无意瞅了盛天佑一眼,暗骂这臭小子,有了主心骨来去自由也不知道报备一声。 真放心他这把老骨头,万一他没搞定? 这又有个现成的,就不怕回来,到时候哭都没有眼泪。 ‘额,心真大!’ 盛天佑哪里不知道毛千仁怎么想的,真想不到他的叛逆心理。 难得,来的居然这样迟。“看来传言都不是空穴来风,这顾队一工作起来。很难一心二用呀,啧!啧!啧!” 乐嵘戈承认对顾瑨珩她握不准、心思乱。 不代表,别人就可以在她面前肆意去说顾瑨珩不好。 乐嵘戈不知道究竟是哪里来的火气,蹭蹭蹭蹭就想发|泄。“是吗?我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认真工作表也该受到编排。若是人人都能像他那样,我们国家的田径未来无限可期!” 毛千仁还是第一次见到乐嵘戈火气这么大,小姑娘来舟大时间不长。 性子软,好说话。 对谁都笑嘻嘻,圆滚滚的双颊上,一笑就存着浅浅梨涡,看着就讨喜。 第一百零五章 动怒的顾瑨珩 - 我家男神是国民教练 - 诺槿 【顾瑨珩:“有人利用他,他没所谓。却决不容许有人以假公济私的名义去做伤害乐嵘戈的事情,那么笨的姑娘,只能他亲自欺负!”】 盛天佑轻嗤,垂着的眼眸淡淡上掀。 今天,是他第一次这么正儿八经,四目相对的看她。 放肆的眼神看上去不算友好,一反常态的模样让人摸不准态度。 她向来倔强,自己认准的事情十八匹马也拉不回来。 乐嵘戈不喜欢有人说顾瑨珩不好,何况还是当她面说。 性子上来的姑娘一向是谁的面子都不卖,压根不管不顾,丝毫不顾忌“上门是客”的道理。 毛千仁尴尬了一会,心里已经把顾瑨珩这臭小子千千万万的骂了个遍。 这情敌,招惹的…… 毛千仁刚准备开口,盛天佑轻咳,成功将一把年纪的人好不容易想好的措辞深深给逼了回去。 老教授不开心的瞥了某人一眼,就冲这一点,差评吧! 虽然他家那个臭小子也不懂事,不过。算了算了,勉强平手。 估摸着两人要是知道教授此刻心理活动如此复杂,真能给这位大爷跪了,如此刀光剑影的时刻。 “这么急着站出来,你和他是什么关系啊?怎么就敢为顾队如此打包票?我还是第一发现乐老师说话,这样武断?” 她细细的柳叶眉,微弯。 小脸皱成一团,笑了笑。心道,‘这话,问的讨巧?’ 盛天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他无非是想要从乐嵘戈口中听一个可以叫自己彻底死心的结局。 或许,听了又怎样,该为谁跳动的心就能随着主观意识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 ‘呵!他还真是有病。’ 拼死拼活的想要一个问题的答案,而这个得到的答案不管正确与否,都叫他两难。 “是,我是不清楚顾队是一个怎样的人。就这段时间共事以来,他的带队方式,他曾经的荣耀、成绩是舟安乃至全国体育界公认过的。所以,我为什么不能为他打包票,这份信任,不光我可以给。” 乐嵘戈移目看向毛千仁,笑的温和。“教授,您说呢?顾队怎么样?您应该最有发言权。” 毛千仁一滞,这种踢皮球得罪人的事让他来回答真的好吗? 尊老爱幼呀!中华民族的传统美德。 如此为难老年人,简直一个比一个不孝顺。 偏乐嵘戈不依不饶,仰着脑袋一脸孤傲。 盛天佑哪里是不懂这姑娘的心思,一个明摆着的答案都不愿意给,就因为他说了一句顾瑨珩不好? 眼前的这两个人,一个比一个能护短。 上赶着找一个有还不如没有的答案,他还真是犯贱!“不用说了,他很好。” 乐嵘戈一怔,盛天佑微微一笑。 似乎刚刚的尴尬荡然无存,不过是她的一种错觉。 气氛顿了顿,一时间谁也没再开口说话。 只剩下录音里,清晰的声音和每一个分解动作。 乐嵘戈仓促回神,伸手关掉手机上的录音,她知道今天一个中午的努力算是彻底得废了。 一片空白的脑海,什么也没记住。 “小嵘戈,你这是?”毛千仁低头示意,眼神落在她关手机的动作上,有几分不解。 乐嵘戈的记忆力不错,人也有上进心。 没理由一上午课程结束,中午在这狂补上午的知识点,唯一的理由:“是她上午心绪不佳,心不在焉。” 一个姑娘心不在焉能因为什么?答案不言而喻。 她四两拨千斤的微笑,抱歉的说。“教授我这不是怕拖了集体的后腿嘛!笨鸟先飞。” 毛千仁哈哈一笑,用手指了指她。“丫头,你要拿别的诓我这个老头子我还能信几分,这个嘛,牵强了点哈!” 乐嵘戈用力的扯了一抹笑苍白又无味,抬手拢了拢散落下来的头发,表情有几分不自然。 “教授,您就别埋汰我。我自己什么德行,我还是有点自知之明。” 毛千仁眯着眼,看着乐嵘戈,又审视了一会盛天佑。 思忖着开口,“你说顾瑨珩这臭小子去出差,也不跟你报备一声。小嵘戈,我这学生看起来能独当一面,实则在感情方面木讷着,你多调教调教,赶明等他回来我帮你批评他。” 乐嵘戈刚想开口道不用,她抬头。 盛天佑好整以暇的盯着她,眼神犀利又打量。 她狠了狠心便没作解释,那些无妄又无法回应的感情不如彻底断了好。 正午的阳光暖洋洋的醺黄,斑驳的光透过树枝一点点折射在地上。 清脆的枝叶混着空气,伴随光的颜色氤氲了她的眼眸。 蓝天白云,碧水青山最是美丽。 这样的自然风光才是人本身最自然的事情,不该有那么多的外化条件。 偏她的心,乱得很。 那个人,是任何人一提起。 她眼神会随之追随的炙热,会发自肺腑的开心。 后来毛千仁究竟和他说了多少顾瑨珩的事情,她记不真切。乐 明知道他的目的,他(她)们都愿意坐在那里看似无关痛痒的听着,实则心思各异。 很长一段时间,乐嵘戈的脑海中总浮现他离开前的那句。“其实,我不过是希望你能好,你们能很好,罢了!” 浓郁、悲伤。 那些是她刻意忽略的眼神,以为不去想就能假装听不见。 人与人,为什么要害怕对视。 眼神这个东西太可怕,它能透过现象看深层。一眼忘穿的恐惧,才是人性的弱点。 爱也是,恨也是! 对视中,后半句没说出口的话,才是盛天佑最想表达的感情。“如果我知道你过得不好,我又有什么借口去说服自己要对你彻底死心?” 生活的意外永远没一个提前安排,才显得有滋有味…… “老大,老大你等等我。” “瑨哥。” “顾队。” “顾瑨珩。” 这家伙不愧是学田径出身,就这奔跑速度,跑出心肌梗塞他也跟不上。“我说大哥您能不能等一等,能别一言不合就尬跑成吗?您老不知道我是学跆拳道出生,对田径不在行,我要是适合你们那一行,咱俩说不定就成竞争对手了。” 段昊博叉着腰,不断地喘粗气,仰着脑袋看着他目光要多幽怨就有多幽怨。 顾瑨珩恶狠狠地削了他一眼,懒得跟他贫。 他承认,他动怒了。 动怒的原因不是事态的不可掌控,而是,这种先斩后奏的行为。 愠怒的面庞侧翼紧绷,像千钧一发前子弹上膛的迫切。 顾瑨珩鲜少生气,对他而言情绪化是一件很多余的事情。 一件事情能够完整,那就用尽心力的去做好,如果不能,就去努力。 退一万步,若真是难以攀上的高峰努力了就好。必须凡事,不能全部强求,人活一世,得通透。 一个太早领悟各种内涵与真谛的男人,是不会对什么事物有太深的执念。 多年的训练,职业生涯更是早早磨炼掉他的执拗。 要说真对什么非得强求?那双杏眸明媚的笑意和她开心时扬起的嘴角,浅浅的梨涡,是他唯一想要的不二选择! 沉了沉心思,试图压下去浅浅的眷念,还有那股强烈的心火。 顾瑨珩来回踱步,手指轻捻眉心,试图缓解掉那股烦闷的倦意。 缓过神来的段昊博心有余悸默默瞅了瞅顾瑨珩,他知道顾瑨珩不是那种会随意发火的人。 相反他的耐受程度很高,对方就算有什么事情真惹到他。 顾瑨珩顶多只是剃对方一眼,转头该干嘛依旧干嘛。 完了完了,他一定是干了什么十恶不赦的大错事。 段昊博以龟速的行径路程朝顾瑨珩走去,咧着嘴,试探的微笑。“那个,老大,我错了。” 顾瑨珩没搭理他,继而踱步双手叉腰。 “对不起老大,我真的知道我错了,但是我不知道我错哪了?”他略带委屈的开口,“能不能请老大明示让我死的明白一点,你这个样子我很难瞑目呀!” 他恨铁不成钢地忖着他,嘴上倒是没留情面。“呵呵,很难瞑目?就你这种二货,死了阎王都不收,收你这个祸害去干吗?留着帮他拉客等着三缺一?” “……”额(⊙o⊙)…要不要这么狠! 段昊博讪讪摸鼻,看来这次篓子捅得有点大,下嘴有必要这么狠吗? “是,是,是。我哥说得对,哥要死要活您给个准话成吗?这样,太难受。” “你还知道难受,昊博我告诉你整个上午,我都是你现在这种心情。你特么还知道难受,二货,白痴。” 今早。 两人约的时间是九点,通知九点半开会,他一向守时没有让人等的习惯。 今早她的那条短信,让顾瑨珩心情没由来愉悦。 九点差三分,顾瑨珩到体局门口。 熟悉的建筑风格,这栋大楼,他曾经来过无数次,每一次心得各是不同。 今早的G市风和日丽,蓝天上飘着几朵白云,真正有山水画中蓝天白云的静谧。 凉风吹来,虽寒,至少心是暖的。 他下意识的勾着唇笑了笑,心中的愉悦像漫山遍野盛开的花骨朵,正用力冒着牙尖。 仿佛在用生命告诉每一个人,每一年的春天。山河景象,人间天堂会有多美。 这盛世无时无刻不在用自我的方式,阐述这些年国家日新月异的变化,是那些沉睡在这片土地上。 抛头颅,洒热血。 是无数革命先烈,最好的慰藉。 “你干嘛呢?磨磨蹭蹭,这么龟速移动,准备原地下蛋?” 段昊博涨红了脸,半天憋出一句。“别乱讲,老子没有那个功能。” 顾瑨珩偏头看他,大抵是心情好的缘故。 看着他憨憨呆呆憋红了脸,心情莫名不错。“你这模样,倒是很符合憨批的形象!嗯!怪可爱的。” 段昊博心虚,呵呵的笑了两声…… 第一百零六章 我媳妇心眼小 - 我家男神是国民教练 - 诺槿 【顾瑨珩:“人活一世,喜欢没错,不喜欢也没错。错的是强求,尘世里的爱和恨,他唯一能做的是守住自己,护她一世无忧!”】 思忖片刻,模糊重点的问。“老大,要是有人惹你不开心,你会怎么做?” 顾瑨珩掠了他一眼,故作思考。 “我想想哈,应该会拿个篦麻袋,悄无声息往某人身后一站,然后不动声色把那个人装进篦麻袋里,再找个山坡,一脚把他给踢下去。再狠狠地找几个大石头从山上往下滚,叫他想上来都不行。” “啊?这么残忍的吗?有没有回旋的余地啊?” 段昊博嗤嗤愣神,口中不停地喊。“完了完了。简直是人间惨案。” “嗯!所以,你得罪我了?”男人一针见血地指出。 段昊博下意识就想出声反驳,说“……”没有。 结果嘴巴还没张口,那声“没有”直接胎死腹中。 “要是你得罪我了,那更好解决。” 当着他一众茫然的表情里,漫不经心的笑。 男人眉梢轻提,抬了抬下巴示意。“自己想。” 顿觉双腿发软,一想到过往顾瑨珩那惨绝人寰的行为,他现在喊中场退出还来得及吗? 某人正思考自己的退路,想着怎么溜之大吉。 “你俩站这干嘛?当门神吗?咱体局安全的很,用不着你俩搁这儿表忠心。” 段昊博苦着一张脸,才发现完了完了,这一回是真完了。 谁能来告诉他,苍天饶过谁? 这位大小姐大清早的来这么早,至于吗?至于吗?就不能给他找个铺垫完了,再过来。 果然。 一听见这声音当即顾瑨珩心下了然,刚刚这位小朋友的反常都有了解释。 他阴风侧侧乜了段昊博一眼,嘴角轻抿。这一眼,实在算不上友好。 萧芷烟见两人面色古怪,也不当回事。 有多久她没有像现在这般站得离他这样近,一手可伸的距离就能碰触到他的脸。 可惜,她从不敢! 从印象到真人,顾瑨珩永远这般淡漠矜持,似乎无喜无悲才是那个原本的他。 毫不掩饰的爱慕与思恋,赫然从一个女孩子眼中流出。 还是一个美人。 这样的柔情,偏顾瑨珩就能拒绝。 段昊博见顾瑨珩半晌不吭声,自己顶着一万点暴击的伤害,笑着回应。 “是啊是啊,这不是顾老大许久没回来。咱们站在这感受一番,昔日站在体局前的感觉嘛!追忆似水年华呀~” 顾瑨珩一脸看白痴的表情,一记冷眼! 有些回忆仅需要一两句语言,就能轻易勾起的画面。 因为那些场景是她曾朝思暮想,却不肯丢失的记忆。 说到底与之有关的记忆,与顾瑨珩相关的几次记忆都算不上友好。 这个男人冰冷,寡淡。 训练上他的热血与拼搏,那股不肯服输的劲,偏叫所有人都为之疯狂。 萧芷烟第一次见顾瑨珩就是在这里,她是萧家的小公主,是所有人掌心宠着长大的姑娘。 金贵又任性,遇上顾瑨珩她去掉了过往所有的高傲。 让自己像个普通人,不求回报极尽卑微站在他的身旁,只为了可以与之匹敌。 那一年,炎热的夏天。微风带着灼热的烈,吹在身上只剩下滚烫。 少女顶着炎热看见男子脊背挺直,脚下生风的从她身边走过。 那一秒。 清晰可闻的听见了心口,咔咔作响动了一下。 一种被称为势如破竹的响动声,以压不住的姿态强硬的沁润进她的生命里。 那个侧眸,她看见少年俊朗的下巴,好看的侧翼,清晰的眉骨。 他修长的手指,和阔步昂首向外走时的气势。 那一天是爸爸亲自下来接她的,小姑娘缠着爸爸,撒娇般压低声音问。“爸爸,那个大哥哥是谁呀?烟烟觉得他真好看,比动漫里的王子还要好看。” 父亲笑的明媚,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袋。 温柔地跟她解释。“那个人呀,他叫顾瑨珩,是你顾叔叔的小儿子。” 难得从父亲口中听见他对谁那般赞美,那一年父亲眉宇间染着的笑意。 在很多年以后她才懂得,那是一种被称为叫自豪的感情。 少女的心思,总是这般隐秘又直接。 那些年的目光,便再也不能轻易的从他身上转移过分毫。 而上一次见他,也是在这里。 他们的缘分始于这儿,自此每一次的相见似乎都与这一处相关。 那一天,他一反常态的放肆和傲慢,是很明显的受伤与落寞。 不浓,却叫人无法忽视。 她知道那一天是他退役的日子,一个鼎盛的职业选手在自己最辉煌的年纪选择退役。 不理解,又何止她一个人。 爱恋的心思纯净又天真,她想即使众人阻挡,万人不解。 那又怎样,他依旧是她心里无往不胜的大英雄。 骄傲是众人给予他的,而孤独的陪伴她愿意陪着他龃龉前行。 好可惜,这样的机会,这个男人都不肯轻易给她。 那天,她在门口等了很久才看见顾瑨珩拖着略显沉重的步伐走了出来。 大抵是应付完里面的人,有些疲累。完全没意识到外面还有人,他眼眸里显而易见的诧异那样清晰。 也只是寥寥一眼,男人便恍若忽视从她身边走过。 寡淡的眼神里看不出喜乐,仿佛这就是个无关紧要的人。 原来比不喜欢更难受的,是漠视。 它是水墨泼不进分毫的留白感,是你不管怎么努力对方都将你视为隔离在外的难受。 可惜,那个年纪她还看不懂这样的深意。ok作文网 以为满腔的孤勇,是可以感动一个男生不爱的事实。 这就是青春。 至今仍清晰记得,当手心攒着汗水。低着头眼神不敢打量他,却又死命告诉自己要勇敢的小心翼翼。 “顾瑨珩。” 短短的三个字,她足足花了两分钟才叫了出声。 听见名字,男生倏地停步,回过神看她。 先前的烦闷和无奈尽收,只是,嘴角那抹疏离的笑,荡漾着存在。 “你叫我?”神色不解仿佛在询问,“我们认识?” 来来往往的人经过,看着相互面对面站着的两人。 有打量也有戏谑,更有祝福。 只有萧芷烟自己知道,她有多忐忑。 男子的修养极佳,纵使不解她为何不说话,依旧没有任何不耐烦的举措。 顿了好久,甚至,手心用力的掐了掐自己,那一声细若蚊吟的“是。”才讲出了口。 “抱歉,我们认识吗?” 他眉头微蹙,像是在认真思索脑海中的人物链。 想了一圈,并未将眼前的这张脸同谁的名字联系起来。 “我认识你?”她抢着应声,主动开口。 “你是?” 她记得慌乱中,她说了自家爸爸的名字,私心里希望少年能因此而对她另眼相待。 这是少女时代的小心思,不磊落,却是为了她心里喜欢的人! 顾瑨珩知道。 萧叔说来也算是他职业路上的半个领路人,对这位长者,他是尊敬的。 趁着少年走神的瞬间,她鼓起勇气大步向前。 颤抖着,将手心里捂着有些发热的水递给他。 顾瑨珩喃喃回神,微微颔首带着礼貌的拒绝。“谢谢,我不需要。” 话音落地,他转身离开,利落的没有一丝需要犹疑的理由。 兴许,是他的拒绝太过直接,又或许是少女时代从未有谁这般公开的拒她于千里之外。 眼眶酸涩的厉害,水气氤氲,却怎么也不肯落下。 这个年纪女孩子是骄傲,亦是决绝的,连同着所有的喜欢与厌恶,都足够直接。 看着他逐渐走远的背影,萧芷烟奔跑着向前走去。 碎小的步伐像内心紧张、顽皮又不肯归家的小孩,执拗,固执。 “我知道你申请了退役,在你这年纪,你……我。”盯着他转瞬即变的眼神,冷漠、戾气。后面那句,“我想陪着你,你不要难过。”却怎么也说不出来。 顾瑨珩鹰隼的神情木了木,很冷,也有些绝杀。 “谁告诉你的。” 说完他兀自轻笑,他退役申请书刚交上去,人还没离开这栋大楼,消息就从第三方口中说出。 除了她爸爸,还会有谁? 也是既定事实,有什么好别扭。 他摇摇头,轻声叹息。选择,他从就没后悔过。 “谢谢你的好意,你错了。我并不难过,也不需要谁来陪着。” 萧芷烟落在原地,站着好半晌,嘴唇张开想说些什么。 到头来,嘴唇微张。 那个夏天没能说完的话,便成为这一生不能宣之于口的私心。 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冷漠又疏离,憋了那么久的眼泪终于没能忍住。 她见证了顾瑨珩从少年稚嫩,到年少恣意所有的光辉岁月。那个男人也是担得起,任何一个女孩为之倾心的资本。 果真年少不该遇到太惊艳的人,否则,一定会恋恋不忘! 这些年的意难平,不正是如此? 在自己神思彻底消散前,萧芷烟捻尽神情阻止自己继续往下想的冲动。 不肯释怀的疼痛,至今想来仍会闷闷的难受。 萧芷烟收拾干净情绪,干净利落的走向顾瑨珩。 顾瑨珩心里再不舒服,再有气也不会当着一个姑娘的面当面抱怨。 无关其它,不过是教养问题。 段昊博深深吸气,尽量缩减存在感的不说话。 他周身散发的强度猛烈又不给人一点放松的机会,他知道这一次是彻底踩到某人逆鳞。 她主动伸手,状似无意的眼神在段昊博和顾瑨珩身上来回扫过,笑的一脸无痕。 “老朋友了,不至于这般小气吧!顾队?” 顾瑨珩深深吸气,萧芷烟的聪明之处恰到好处。 她不会像别的女生正大光明去挑破,也不会像她们死缠烂打的黏|腻。 她的存在,浸润于无形。 胜在方方面面去征服,试着让你习惯。 好可惜,有些不来电不管对方怎么努力也没用。 顾瑨珩眉眼惺忪的看她,一副疏懒懈怠的懒散模样,最是摄人勾魂。 当年的那一眼,就像是一眼万年,这么多年,在她心上愈来愈深! 舌尖轻抵牙肉,笑的阴柔。 “那是自然,老朋友,好久不见。”话毕顾瑨珩大大方方伸手,指尖相触。 一个稍稍用力,一个不着痕迹的避开。 萧芷烟自觉失礼,往后退了一步,抬手理了理发丝。 她还是这般没出息,一个握手就能让自己失神许久而无法自拔。 正当萧芷烟想要转身离开,先进去。 顾瑨珩状似无意,像告知又像是在自言自语。 “是不需要太小气,只是我媳妇她心眼小。不大乐意让我和同性之外的异性握手,她会吃醋,不开心的。”一边说,一边垂眸拿着纸巾一点点擦拭刚刚与她握过的那只手。 第一百零七章 家务事,不能管 - 我家男神是国民教练 - 诺槿 【段昊博:“清官难断家务事,俗话说的好。‘年轻人,你知道的太多了。’家务事,不能管呐!”】 身体狠狠一怔,她一直以为顾瑨珩是个冷情的人。 天生凉薄,对谁都一样。 当他这般以护短的姿态摘除自己,像个温情的好男人宣誓自己的归属权。 心里疼的不可抑止,她可以允许他薄情的在这尘世高傲的活着。 谁也不爱,包括不爱她。 却不能容忍他心有所属,将另一个人放在心里妥帖珍藏。 女人小心眼起来,不讲道理般是天底下任何生物也比不过。 可她不知道,一个男人不爱一个女人,她的喜怒哀乐皆可以定义为胡搅蛮缠。 萧芷烟花了好几十秒,才让自己倏然回神。 她用力紧握手心,指甲掐过皮肉的疼痛顿时让大脑逐渐清醒。 转身慢的像电影里的老镜头,临进去前的那一眼可谓是极有深意。 段昊博惊呼。“完了完了,女魔头发飙了,今天她会不会各种不给面子的不配合哇!” 顾瑨珩撇了他一眼,这一刻瞪他都没了心思。 “白痴。” 段昊博讪笑,讨好的凑过去。“顾老大,你先别急着骂我。万一,一会萧大美女各种不配合的甩脸子,要怎么办?这可是带着政|策下来的项目。” 他烦躁的耙了耙头发。“你以为她是你,这女人厉害着呢!” “什么意思?” 关爱留守儿童的项目,以后不仅适合那些贫困山区的孩子,眼前这位,貌似更需要。 留在原地石化了半天的人,呆呆的。 想了半天也没想明白。 事实,如顾瑨珩所料。 一上午的会议出奇顺利,萧大美女不仅没将个人感情放在里面“……”假公济私。 各种配合,简直完美到无可挑剔。 段昊博搞不懂,人家一个姑娘家尚且能做到这个地步,他还有什么好过不去的? 要不要这么小气,不就她喜欢他,他不喜欢她。他喜欢别人的交叉三角恋吗? 这年头,三角恋的事情还少么? 如此小心眼做什么?友好交往,相互和谐才是王道呀! 嘁,长得帅气,人也优秀,还不兴让人喜欢,矫情。 段昊博双手叉腰,倒是没有勇气同顾瑨珩这般正面刚。 到头来,该生气的人没生气,不太应该生气的人…… 一上午的会议活像旁人欠了他几百万似的,现在这张脸沉的更是比四九天还要寒上几分。 说滴水成冰,也不为过。 “你一早就知道要和她合作对吧?早上你在这个位置是想要提醒我今天的合作对象是谁?结果你话还没开口,人正主赶到了你前头?我说的没错吧!”顾瑨珩直接铺陈,这直接的一点弯弯绕都没有。 段昊博不敢吱声,他承认几个小时之前。 他确实想先给顾瑨珩通个气,免得进去了猛地见到人一点心理建设也没有。 偏萧芷烟来的太快,也是他没有预期料到。他斟酌的开口,“可是,老大,人家姑娘都没有上赶着说什么,你是不是有点草木皆兵了哈!” 他小心翼翼的陪着笑,玩笑的问他。 顾瑨珩愠怒的面庞染上一层笑,怒的触目惊心。 渗人得发慌。“呵呵,呵呵呵呵。你这几年在G市,竟长肉都没有长脑子是吧!” “……”唔!嘤嘤嘤。又骂我,都是我的错行了吧! 他耷拉个脑袋一副宝宝委屈,但宝宝不说的表情。 “是不是觉得,骂你还委屈了?” “不敢。” 几不可察的叹息声落在段昊博心上有些重,他用力的踢了踢脚下,似泄愤。 “喜欢一个人,没错。喜欢是任何人存世的权利。昊博,你我都一样。” “可我喜欢乐嵘戈,是植根于这里的喜欢。”顾瑨珩抬手握拳放在心口,用力的捶了捶。 谈及乐嵘戈,段昊博看见他平淡无奇的眼眸那一瞬间亮了亮。 跟星星点亮一片星河似的,闪闪发光。 这一瞬,不为任何,他都觉得自己做错了。 “喜欢二字并不是非要清清楚楚的道出,我们有眼睛谁都会看。你说大度,她不放在心里去计较,不是她真的不计较,是她比你有格局,她懂得走一步看十步。” 一闪而过的某些画面凑成特定的记忆点,段昊博面色刷白。 没留余地的细细指出,不是顾瑨珩要他难堪。 一个在明,一个在暗,是到了不得不指出的时候。“在你来找我之前,她去找过你。准确点说,是她委托他父亲找过你,是吧!” 段昊博惊悚抬眼,“你……你怎么知道。” 没理会他的吃惊,顾瑨珩不急不缓的继续。 “有了这个前提,你特意去舟安找了席叔,因为你担心私下找我我会一口回绝。由私事到公事,这件事有了转圜的筹码,谁都可以忽略那些细枝末节,对吗?” 心里那股莫名的烦躁如狂风过境般,卷席而来。 确实很烦,心里惦念的人还没有搞定,这边倒是多了些破烂事。 他要是乐嵘戈,估计都不爱搭理这样的顾瑨珩。 眉头狠狠一皱,再开口时自己都没留余地。 “昊博,我今儿个还就明确的告诉你。你私下来找我,这事我一定会回绝,且没有转圜的余地。”蝶侠 顾瑨珩伸手指了指段昊博,戾气在无形中加深了几分。 他面色白上几分,知道今天的这个事情,是自己做错了。 “对不起。” “你不要和我说对不起,它有用吗?你该说对不起的人也不是我。” “我……” 早前的阳光稀疏却很温和,照在身上暖洋洋,人也跟着泛懒。 这么来回几小时,厚重的云层挡过阳光。 独剩下寒风过境,冷的叫人心慌。 那双眸子由潋滟至冷漠,嗤笑一声。 “呵,你们以为这事拉到明面上来,盖章定论了我就拒绝不了,对吗?” “段昊博你特么脑子有S是吧?算计都算到我头上来?” “我要是那么好说话,我特么还叫顾队?我现在也不会在舟安,不会遇见她,更不会在这被人捏住了咽喉,不上不下的难受!” 顿了一会,像是试着疏散那股郁气。“我说过人和人之间相处,有时就是一口气的问题,一个面子。既然都特么要撕破,我告诉你届时谁的面子我都不会卖。” 顾瑨珩一口气道完,浊气重吐。 心里的那股闷热感,才抒发些许。 气氛尴尬凝滞,一时间不上不下,谁也没有说话! 偶尔来往的车辆,传来轰轰的鸣笛声。 他苦涩一笑,上前走近。“对不起老大,我没想到这一点。” “一开始我也是没办法,她爸找了我,你说她爸都开口了。我原以为也不是什么大事,就以为是个普通的联合项目以前咱也搞过,就没想那么深。” 顾瑨珩气的正是这一点,就因为一切都很普通,一切看起来都有理有据,才让人挑不出错来。 鹰隼的目光里划过一阵阴寒,‘萧芷烟,呵呵,越来越厉害!’ “老大,我去,我去说,我不能上赶着给你和嫂子添堵。” “说,怎么说,现在红|头文件下来了,你要怎么说?拿什么理由去说?真当它是过家家,前脚应下,后面说反悔你就反悔!” 段昊博气不过。 “我也可以……”他心虚的看了顾瑨珩一眼。默默在对方那冷漠又无情的目光中将后半句,深深给咽了回去。‘找我爸,搞得像谁没有爸似的。’ 气极反笑,浓重的鼻音冷哼。“怎么,现在都流行拼爹了是吗?有没有点出息。别净好的不学,学那些不三不四的。”下作手段。 “我错了老大,您就原谅我这一回,以后鞍前马后,您和嫂子有用的着我的地方,您说一声。” 段昊博持续耷拉个脑袋,跟犯了错的小孩一样。 “别净给自己脸上贴金,脸真大,没有。”顾瑨珩没忍住,伸手点了支烟。 手指轻拍,烟卷顺着猩红的火星滴滴下落。 滚烫了他的眼睛,一直等到整跟烟抽完。 微尘的嗓音伴随着嘶哑,他闷闷开口,没有指责,全是陈述。 “昊博,这一次是这件事,我可以替你解决,以后呢?我不常在G市,不可能始终都能护住你,我希望你能学会长大。一个男人遇见事,不能只想到家族的庇护和支持,要学会怎么像个堂堂正正的男子汉,自我解决!” 直到很多年后,他一想到这段话,心里始终闷闷的发疼。 这个男人多年来,一直用自我的方式守护所有人,和他心爱的姑娘。 用男人的成熟和担当指点了他一生的旅程! 当然顾瑨珩没给他好脸色,最后一击成功堵得某人不上不下更难受。 “对了,我现在有女朋友,马上就要有媳妇。是我跟我媳妇亲,还是你跟她爸亲,你说说你这不是上赶着给我媳妇找堵吗?” 段昊博从小到大,鲜少见到顾瑨珩这么碎碎念的模样。 真是又委屈,又好笑。 “想笑就笑吧!别憋着啊!憋坏了没人给你解决。” “……”大哥你不这么语不惊人死不休,这一天是不好过,还是咋地! 一上午的兵荒马乱,就这么过去。 一想到他家姑娘大清早得撩了那么一句,整个人活像人间蒸发似的。 心里更堵得慌,闷闷的,没着没落。 偏某人一点眼力见也没有,上赶的|舔|脸问。“哥,咱中午一起吃饭吧?我请客。” 顾瑨珩白了他一眼,阴恻恻的问。“我看上去像没钱吃饭的人吗?要你请?” “……” “不是,我的意思是咱都好久没一起吃过饭了。”他憋屈着解释,恶狠狠的将这笔乱账,记到最毒·萧芷烟·妇人心身上。 顾瑨珩再度一记冷眼伺候。“我看上去像是很想和你一起吃饭的人吗?心里没点B数?” “……”委屈巴巴,他想回家找妈妈。 手机叮得一声。 顾瑨珩伸手打开,不熟悉的人倒以为这是顾瑨珩惯有动作。 而眼前这位,那是一起长大的情分。 段昊博知道,他紧张了。 今天被骂的这么惨,现在想来倒也不亏。 站在一旁被熊了一上午的某人默默摸鼻,讪讪的笑。 顾瑨珩一抬头就看见段昊博这幅傻样,心里窝着的火再度被拱了拱。“傻笑什么呢?你笑,有毛病吧?” 段昊博大囧,今天果真是没看黄历就出了门。 都什么命这是…… 他知道,自己这是迁怒。 第一百零八章 “一家人”的饭局 - 我家男神是国民教练 - 诺槿 【顾瑨珩:“人心不古,那些被称为秘密的消息,越来越多。身为家人反倒最后知晓,说不出的难受,像一把刀!”】 原想给某人些时间,不想太急切的吓到她。 偏某人好的很,早上撩了一句她跟个没事人似的,他这一颗心上下晃荡不安。 净想着那姑娘了。 一个上午过去他以为是乐嵘戈,兴冲冲拿出手机才发现是自家大哥发的吃饭地址。 好不容易压下去的那点火,再度被拱起来,蹭蹭直冒。 他不愿承认陷入相思的人,看手机都会比旁人来的急切。 段昊博缩着脑袋,舍命陪君子的站在这位大爷身旁,等着某人的号令。 顾瑨珩顿了几秒。 扭头看了眼站在一旁装孙子的人,沉声问。“你开车来的吧?” 段昊博一脸你今儿个不正常的便色,奈何不敢在兴头上反抗的某人,只能微微点头一脸小媳妇模样的哼了哼。“嗯!” “得,那你送我去个地方。”顾瑨珩简单明了的告知。 “……”得嘞大爷。 两人走了一截,他良心发心,出声解释。“我哥今天领证,中午他介绍我嫂子给我认识就不跟你一起吃了。” 段昊博一愣,扭头看过顾瑨珩,神情古怪。 “今天?” 顾瑨珩侧目,打量他。“知道什么就说,是个男人就别磨磨唧唧,你烦不烦?” 段昊博支吾着,不知道该如何继续这个话题。 他今年都是什么命?为什么隐秘的话题都要被他撞上! 怎么算都是对方的家务事,家务事不好管呐! “那个,老大要不你在这等我吧!我去把车开过来?” 语毕,他也不等顾瑨珩出声,扒着腿向前跑。 男人想都没想,长腿阔步向前。伸手拉住他的衣领,跟提溜小鸡仔似的。 段昊博苦着脸,僵硬个表情讪讪的笑。“我说老大,你这是不上口改直接动手了是吗?咱们都是文明人,能不能不要这么粗犷,人家的小心脏会受不了哒!” “少废话,说重点。”他没什么情绪,驳回他的没有重点。 被提溜的人,小碎步依旧,试着向前挣扎。 顾瑨珩想了想,心中大概有了思路。“昊博,我也不为难你,我问你答。是的就点头,不是沉默就好?” 他偏头,一脸的不耐烦都写了在脸上。 “老大就没点商量的余地?”他不死心,打着最后的商量。 “要是有的话,我需要在这跟你费什么话?”男人呛声,一脸关爱白痴的神情。 “……”の,说的好有道理的样纸! “说坦诚,是一个人干净里最大的成本。”由此可见,他发现这人简直就是天才,一开口就直掐重点。 联想昨晚,顾瑨珩没什么心思跟他东拉西扯。“你知道,我大哥喜欢谁?” 原本随口问得无谓的人,直接一上来被某人这重磅炸弹炸的粉身碎骨。 心道,‘大哥你第六感这么准为什么没去买六|合彩呢?说不定现在亿万富翁就是你!见者有份,吃个喜也成哈!’ 如此一想,他颇为幽怨瞪着顾瑨珩。 顾瑨珩狐疑,难不成进度太快,问的太深。 某人刚准备思绪退翻,重新问。 段昊博小幅度点了点头,顾瑨珩提溜他的手,用力几分。 “唉,轻点,轻点。老大,这是脖子你再扭扭,就要断了。” 他一记冷眼,懒得跟他计较。 “你,认识这个人?”他语气放慢了些,问的有几分不确定? 段昊博古怪扭头,要不是太了解顾瑨珩的为人,他真的快以为这人是不是唬他玩来着。 “点头或者摇头,你什么时候行动效率,慢成这样!” 说他行动效率慢?你问的哪个问题不是攸关生死的问题? 不得给他点时间让他细细想想,一个没答对,还能不能看到明年的春天都是两码事,好吗? 这位,站着说话不腰疼的那位大兄dei! 生活如此美好,你却如此暴躁,关键对他如此暴躁,这样不好不好! 他深吸一口气,继续点头。 默默道,‘顾大哥不小心知道了你的秘密不是我的错,更不能怪我,我也不想出卖你。实在是你这个弟弟鬼精,我也没办法?您自求多福吧!’ 这一脸悲壮,大有割臂断腕的凌云之志。 随着段昊博两次点头。 顾瑨珩紧皱的眉骨狠狠坠着,周身戾气强烈,更让他大气也不敢出。 “这么严重的事情,你为什么到现在才来告诉我?” “我……”这种锅,也需要他来背? 你大哥什么人,他喜欢谁不喜欢谁能有他决定?大哥你做个人不好吗?还能不能讲点理了。 他颇为赌气,乜了他一眼。 顾瑨珩自认刚刚语气过了,他软下声音解释。“昊博,我大哥这个人看起来挺成熟,面对感情其实一片空白,你不知道他很喜欢之前的那个女孩,要不是因为……”因为家里,因为那个喜欢干预别人生活的男人。 大哥也不需要违拗所爱,今天去和一个他不爱……或者说没那么爱的人领证!361读书 有些说不出口的话,不能太直白的剖析。 他用力,闭了闭眼睛。“抱歉,最后一个问题。” 顾瑨珩松手理好他的衣领。 被松开桎梏的人,深深吸了一口空气。 果真,拥有时不觉得,一旦生活里习以为常的东西突然没了才懂得什么叫珍贵。 段昊博知道这些年他的不易,便也没再苛责。 “你问吧!能说的我一定知无不尽。” “谢谢!”顾瑨珩笑着致谢。 “我认识那个姑娘吗?” “……” 刚呼吸通顺的那股桎梏感,重新席卷,他就知道他的感动一定是个错觉。大哥你一天不坑我个好几回,是你一会的饭,吃得不香还是能怎么着。 他没好气的瞪他,是有苦说不出的郁闷。 顾瑨珩晲了他一会,慢条斯理的收神。 顺带抬手看了一眼手表上的时间,他向来没有让人等自己的习惯。 “你也不用太讶异。”沉吟片刻,有理有据的开始分析。 “你的朋友我基本都认识,刚刚仔细想了一圈也没找出个陌生面孔。无非这个人我也熟,或许比你还熟。你有不想说的难处,我理解。谢谢你昊博,换成今天对象是我,引发争论的话我也不会说!” 堆砌出来的那点感动,现在都被消磨得差不多。 这家伙太阴损,哼哼,三元一把,十元三把的钥匙他配吗?不,他不配。 他愤愤的想,他不配自己的感动。【冷漠无情、六亲不认脸~】 奈何,有贼心没贼胆的某人也只敢默默吐槽。‘我靠,真是凑不要脸。我就不能有点你不认识的朋友,虽然,也确实没有!你给我点面子,是你即将要吃的五花肉会没有灵魂?’ 愤懑不过的某人也只蹦了句,“难过单身这么多年,我要是个姑娘我都乐意嫁给你。” “嗯!谢谢你,你要是个姑娘我也不乐意娶你。容我提醒你一句,我已经告别单身,同志们仍需努力!” “……” 顾瑨珩走了一截,发现某人还没跟上。 扯着嗓子的吼了一句。“你快点,我可没有迟到的习惯!” “……”段昊博一噎,合着你没有迟到的习惯,我就有当小二的习惯??? 一天天,交的都是什么朋友,要不是看在从小一起长大的份上,我都不爱搭理你。 段昊博心里这么想,脚下的动作倒是诚实的很。 “来了!” 呸,真是好贱好贱…… 餐厅。 顾蔺修一向是个会享受的主,做资本的,果然钱要赚,生活要享受。 远方和生活要同时苟且! 顾瑨珩手指触及菜单,笑着摇头。 这上面的价位,每一道菜差不多都够很多人家一星期的伙食费。 这些年他一个人在舟安,吃食堂得多,平时训练忙起来向来不拘泥于吃什么。 真忙很了,一碗白饭就着白开水,饱了就成。 平时的他,他们。哪里会有空白时间坐在这么高档的场所,听着悠扬的钢琴声,如此惬意享受一顿午餐的时光。 也许这就是长大的代价,越长大,有些东西便越来越远。 他和大哥不就如此,否则,今天的一切是不该从第三方口中得知。 顾瑨珩心里闷闷的难受,他伸手端起那杯离他最近的杯子。 纯进水在杯中平静的盛着,人一端起,开始无故的晃。 有些看不懂的情绪,在眼眸流转. 他用力眨眨眼,狠狠地过滤掉。 “先生,需要我再帮你加点水吗?”服务员上前公式化微笑的问。 顾瑨珩眯着眼抬手,那一秒未收干净的气场太过浓烈。 “先生?” 垂直于桌面的手指一顿,带着半月牙的指甲修建整齐,碰触玻璃杯,发出清脆的响声。 男人回神。 淡淡答,“不用了,谢谢。” “那起菜呢?”服务员拿过账目单,放到顾瑨珩面前,保持微笑的解释。“顾先生先前预定一部分菜,他电话里有交代过。如果有一位先生先到了,就让我们把菜单交给你,由你补充完整。” 顾瑨珩一目十行的扫了眼,不得不承认。 就算这些年见的少,大哥对于他的喜好依旧很了解。 他喜欢的,都囊括其中。 这一刻,某些复杂的情绪如高山流水般泉涌喷出,烈的他心口一片湿润。 沉郁的面庞有些苍白,他红唇微张,想要说点什么,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来这么早?我还以为你上午的会议会耽误点时间。” 讷然回头,映入眼帘的是顾蔺修那张挑不出一点错的脸,他眼神停留在那张熟悉的面庞上愣神好一会,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 第一百零九章 诡谲饭局,见招拆招 - 我家男神是国民教练 - 诺槿 【顾瑨珩:“对共度余生的人玩心机,耍手段,叫情趣。对其她人,一个男人最大的坦诚是干净!】 顾蔺修并未置喙,牵着新婚妻子一路走近,路过服务员身边不忘提醒。“先按照我之前下过的菜单上,不够的话,让你们后台根据相关搭配酌情添加即可。” “好的,顾先生还有没有什么要交代的?” 顾蔺修思考片刻,摇了摇头。 他抬手疏了疏眉尾,自然而然地说道。“对了,他刚刚有没有加点什么菜,要是有的话,先上他点过的。” 服务员笑着摇头。 孟忆歆侧眸看了一眼顾蔺修,笑着打趣。“没想到,你对你弟弟倒是很上心。” 顾蔺修未置一词,只是温和的轻捏她的手心,甜甜的宠溺感十足。 孟忆歆双颊微红,面对他突来的亲昵感,尚未完全适应。 顾蔺修恍若不在意她的不自在,依旧自顾自地环上她盈盈一握的腰身。 笑的温柔,宠溺。“我们是夫妻,你该逐渐习惯在大庭广众之下和我的亲昵。我的——顾太太。” 孟忆歆看着他勾人的侧颜,有一瞬间的征神。 顾蔺修没道破她的走神。 扭头,对一旁的服务员细心交代着。 服务员频频点头,“好。”“知道了。”类似的对话,简单又暗含一个男子最直白的温暖。 “对了,麻烦帮我把饭后甜点改成拿破仑。记得做酥软一些,我妻子不爱吃布朗尼,她嫌太甜。” 话音落地。 顾蔺修似笑非笑凑到她面前。“怎么样我的顾太太,事实上,对于我的妻子我同样很上心,没有厚此薄彼呢~” 顾蔺修没给人孟忆歆继续害羞的机会,他拉着她径直坐到顾瑨珩对面。 顾瑨珩的目光从两人的脸上落到彼此相执的手掌,眉尾微挑,深深按下去那股好奇。 坦白讲,有多久他没见过自家大哥笑容间透露着这样的灿烂。 像他们这样的人,究竟是发自肺腑的笑容还是职业假笑,只有在一起生活过的人最了解。 如果大哥不是自愿的话,应该不会这样开心。 毕竟。 今天和昨晚,判若两人…… 顾蔺修率先打破沉默,不得不说长期处于谈判中心的人。 一开口,既顾忌到双方的情绪也不会让彼此有第一次见面的疏离感。 “瑨珩,这是你嫂子孟忆歆。” 顾瑨珩看了自家大哥一眼,所有的情绪一并捻尽。 他恭敬起身,笑着问候。“嫂子好,我哥真有福气,嫂子很漂亮。” 夸奖是真的,祝贺也是真的。 顾蔺修在顾瑨珩人生路上担负了很重要的角色,对于这个大哥,他一向敬佩。 如果是顾蔺修喜欢的,顾瑨珩自然无条件接受。 尊敬、敬佩、爱戴,该给的一家人氛围和尊重,一分都不会少。 孟忆歆有些窘迫的笑了笑,两兄弟给人的反差感太大。 颊边染上一层绯红,只顾得上抿唇微笑。 一母同胞,有些默契心照不宣。 他是了解他这个弟弟的,就算有再多疑问,但凡他认定,便是全力支持。 男人伸手握了握孟忆歆的手,以示安慰。“平时见你应付那些金融大鳄,可难缠多了,都没像现在这样。怎么,紧张啦?” 黠笑的调侃如春风拂过脸面,透过青绿的草香,和风顺畅。 她立马反驳,提高声音。“那怎么一样,这可是你亲弟弟,我会紧张也很正常好吧!”孟忆歆毫不掩饰的说。 “因为,在乎我?” 剃了他一眼,那么明显的你说呢!成功取悦某人。 顾蔺修抬手摸摸她的脑袋,“别怕,从现在开始他也是你弟弟。” 孟忆歆低头,眉眼微弯笑的很轻,这一刻是没由来的甜蜜。 忖了他俩一会,顾瑨珩微微弯腰,伸手拿出礼盒递了过去。 顾蔺修很明显的愣了一下,顾瑨珩一向不擅交际。不对,应当说他不屑交际。 心下顿时软上几分,很明显的感动。 他自然而然的接过话题,“你们新婚也不知道该送些什么,想想你和大哥似乎什么都不缺。我是按照大哥喜好买的,也不知道大嫂你喜不喜欢?” 顾蔺修伸手接过打开表盒。 Cartier。 一家传承百年,匠心工艺,别具设计,将奢华与经典巧妙结合创造了无可比拟的旷世杰作。 成为当代品质的追求,无疑是花了心思的。 “我看大哥手上那块表带了很久,知道家里的好表你也不缺,权当个心意,图个喜气。” 孟忆歆伸手摘下自己腕上原本佩戴的那块,伸手欲拿那款女士的。 顾瑨珩伸手拦了一下。 不言而喻的默契。 他知道自家弟弟的心意,他不想让他认为这是在表忠心,也不想叫他误会。 爱情的纯粹,他懂,尽管这颗跳动的心,第一次没有给她。往后余生,连带他自己都是她的。 只要她要,只要他有。 孟忆歆不解,眼底充满好奇的打量他。 顾蔺修神色尽收,笑的娇惯。 “我来。” “好。” 眼前这场景,不自觉地叫他想起他家那个傻姑娘。 顾瑨珩懒懒窝在沙发里,手指触及口袋里那个ZIPPO的打火机。 他去取表前,特意去拿的快递。追文 当她不在身边时,摸到这个打火机,心里莫名会感觉很踏实。 思念跟草茵露出的一片青绿,花了人眼。贯穿想念的长河,难以自拔! “好久不见啊,忆歆。忘记恭喜你,新婚快乐。” “嗨!芷烟,你怎么会在这里?”孟忆歆倏地抬头,看到旁边这位眼底划过一闪而过的惊讶有些明显。 顾瑨珩的想念与回忆戛然而止,一瞬间几不可闻的皱眉,微蹙。 顾蔺修转眸的一瞬,刚好没有错过,心底浮现出一抹疑虑。 这么明显的厌恶,顾蔺修是第一次在顾瑨珩的脸上看见。 他捻尽情绪,公式化的微笑朝着萧芷烟微微一笑。 “顾总,恭喜啊,照顾好我们家女强人哦!能让这位心甘情愿走进婚姻殿堂的,这么多年你是头一个。”萧芷烟玩笑的开口,祝福是真,情谊也是真。 不得不承认,这个女人的交际能力很强,只要她想,只要不触及底线。 她可以同任何人成为朋友,无关交心,它亦是一种生存的本领。 顾瑨珩忖然,这是他们家那个小傻子再修炼多少年也学不会的。 一想到乐嵘戈,嘴角浮现的那抹笑意更甚。 萧芷烟从出现到现在,余光从未离开过他的面庞,她知道他的喜怒哀乐向来同她无关! 木然的遁疼感,莫名扎心。 自嘲一笑,原以为她这颗心是不会再跳动,疼痛的。 看来还没死绝,是啊,要是死绝了,她又怎么会上赶着自取其辱呢? “芷烟,不要乱说。”孟忆歆低声吣她,任谁都能看出这只是一个新婚女子的害羞罢了。 “好,不说,那顾总表个态吧!我作为你老婆的半个娘家人,能不能替她问一句呢?”萧芷烟一出场问的讨巧。 顾蔺修若是没个态度,孟忆歆纵使不说,心里的难受也是一跟刺。 他大不会让自己新婚妻子,为了一个无关痛痒的人,几句不着痕迹的话,心里存着不舒服。 醉翁之意不在酒,他这个弟弟,果然招蜂引蝶。 顾蔺修扭头看了一眼顾瑨珩,意味深长…… 被看的心里发毛的顾瑨珩,愣了片刻,一动不动的的反观顾蔺修。 眉峰微挑,整个人是说不出的傲娇。 一边是亲亲老婆,一边是亲弟弟,还真是! 如此一想顾蔺修抬头,正视萧芷烟,目光算不上友善,却又摆明要给足对方面子的架势。 手指紧握,心里咯噔一声。 若非不得已,萧芷烟是不愿意参与有顾蔺修的场合。 这个男人太深,寡言少语,喜怒从不轻易展现。 做对手,这个男人太阴柔;做夫妻,这个男人太凉薄! 曾经她点到为止的劝过孟忆歆,好可惜,她没能劝得动她。 也是,陷入疯狂的人,若真那样容易被说动,她又是在干嘛? 顾蔺修起身,微微颔首。 看上去像是迁就对方,实则该有的气场与底气纹丝不动。 一个随时随地干净的不留一点余地的男人,莫过于眼前二位。“感谢萧小姐的关心,我们既结发为夫妻,这一生是注定不能相负的。她不离,我不弃。” 心口狠狠一颤,孟忆歆仰着脑袋。 惊诧的盯着顾蔺修,刚刚她打断过一次。 或真惑假。 她以为他是不屑说的,毕竟凭借顾蔺修的本事。 要是不想谈及,有一千种办法,何需她一而再再而三的转圜。 想过无数种三两拨千斤的说法,唯独没想过是这一种。 她更没想过,在不久以后当她们的婚姻走到尽头。 那一声“她不离,我不弃。”足以成为,支撑她走下去的唯一动力! 心里跟火烧了似难受,他们顾家的男人爱上了,果然够深情。 几个小时内,一连听到顾家两个男人的告白,有一个还是倾慕许久的。 这份运气,也是独一无二。 指甲用力的紧握,浸入肉里的疼痛感,叫她有了几分的清醒。 萧芷烟努力强迫自己摆正面部表情,为自己的合理在场找一个完美的契机。 苦涩无边的落寞,叫她连自己也看不上…… “顾总,果真很深情!忆歆,一定要幸福呀。” “谢谢你,芷烟。” 萧芷烟朝着孟忆歆微微一笑,伪装面孔下的笑容多了几分真心。 萧芷烟扭头,顾瑨珩一直坐在旁边安静的吃着自己的东西。 仿佛这一场寒暄,与他毫无关系。 她默了默心理叫自己不要介意,早在他那面子丢尽尘埃的那天,一切刚好在尘埃里开出了一朵花。 反正,他也不会介意。 “好巧啊,顾队,又见面了。” 孟忆歆有些惊讶,“咦,你们认识?” 她扭头看着顾蔺修,眨了眨眼,灵动的娇俏是鲜少露出的开心。 顾蔺修不想把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剖露,更不想叫孟忆歆觉得这顿饭都是不磊落。 让她徒增膈应,娶了她就应该对她好,给她一个稳定的生活。 男人温柔地看她,声音清质淡淡的说。“我不太清楚,这个得问瑨珩。”顾蔺修略微无奈的摇头。 温柔地捏了捏她的耳垂,眉眼间俱是笑意。 “你知道的,我的眼里只能看到你。难不成,你还希望我去关注除你之外的女人?” 孟忆歆娇嗔,“喂,你别故意曲解我的意思。你知道的,嗯?” 第一百一十章 不想我媳妇不开心 - 我家男神是国民教练 - 诺槿 【顾瑨珩:“我若说不方便你就不坐?心里有人的男人,要洁身自好,不然还怎么追我媳妇!”】 顾蔺修扶额,人向后倾了倾,手掌顺带搭在孟忆歆的颈窝处。 从萧芷烟的角度来看,倒像是顾蔺修整个人将她半搂在怀中,姿态亲昵。 她不知道顾瑨珩在面对那个喜欢的姑娘时,会不会同样柔情万丈。 “瑨珩,想什么呢?你嫂子问你话。” 顾瑨珩夹菜的手一顿,伸手放下筷子,端起面前的水杯轻抿一口后,温声开口。 标志性的用餐动作,每一处都点到为止的刚刚好。 “我们……”不熟! 他瞥了自家大哥一眼,又定睛看了会自家大嫂。 终归来者是客,到了嘴边的“不熟”深深给咽了回去,替代成“认识。” 话音落地,孟忆歆一脸兴奋的盯着两人。“原来你们认识?那太巧了,芷烟,你坐下和我们一起吃?我们也刚开始,你不介意吧!” 萧芷烟的家世、门楣、长相,哪一点都能配得上她家这个小叔子。 孟忆歆起了牵线搭桥的心思,看着萧芷烟的态度大概也有此意。 巧合,不都是这么来的! 考虑到今天情况特殊,孟忆歆刚想开口。 顾蔺修不着痕迹的笑道,“我们家,都你说了算。” 她想既然顾蔺修不反对,刚欲询问顾瑨珩的意思。 顾瑨珩先声夺人的开口,“既是大哥和大嫂的朋友,我自然没什么意见。” 一句话清清楚楚,交代的明明白白。 你们让她坐下吃这顿饭,只是因为她萧芷烟是你们的朋友。跟我无关,烦请不要再借机乱点鸳鸯谱。 萧芷烟面色白了白,没想到顾瑨珩会这么不顾场合的直言。 就那么怕跟她牵扯一点关系?那么在乎那个人会生气? 在乎到不惜在第一次跟新嫂嫂吃饭,驳了对方的面子。 孟忆歆心里顿悟,尴尬的挠了挠脑袋低头看了眼顾蔺修。 无声用眼神示意,‘我是不是,做了什么错事啊?’ 毕竟乱点鸳鸯谱这种事情,当事人换成她,她心里也会不舒服。 关键刚刚话已经说出去,总没有现在又叫人家走的道理? 孟忆歆懊恼的抿唇,一时间他心软的一塌糊涂。这姑娘还真是能招人疼,她的一言一行和工作期间那个又飒又A女王形象简直判若两人。 不知不觉,就能叫人看尽眼里。 顾蔺修没舍得在这里叫她为难,主动开口。“萧小姐,请坐。哪有让客人,一直站着说话的道理。” 萧芷烟颔首道谢。 不知是羞的还是不死心的执拗,她温着声,站在一旁,偏执的问。“顾队,不知道我坐在这里方不方便?” 萧芷烟抬了抬下巴,示意他旁边的空位。 顾瑨珩有些好笑,他承认,萧芷烟很优秀。作为女生,也很聪明。 只是她错误的估计了一个点,他不喜欢她,所谓日久生情,不过是一开始就一见钟情。 在一个对她没好感的男人面前刷存在感,着实不高明! 顾瑨珩伸手抽了张纸,擦了擦嘴巴。 狂笑涓魅四个字,表现的不得当就是狂妄直接;雅痞不羁四个字,表现的不得当就是无耻下流。 偏眼前的男人,紧绷的下颔微扬,人是坐着的,气场倒甩了人几条街。 顾瑨珩侧着身子,指尖有规律的在桌面上浅浅敲击。 微抿的红唇,顺着她的眉骨向下一路打量,萧芷烟被他盯的浑身发毛。 隔窗旁。 惺忪的阳光,顺着透明的玻璃倚照在顾瑨珩身上,泛着暖意的光看上去人畜无害。 待你细看那抹笑,凉薄之下渗透的冷情才叫人寒心。 萧芷烟故作淡定的看他,高傲又不愿服输。 倏地。 他敲击的手指一顿,那抹漫不经心的笑容戛然而止。 萧芷烟才知道,原来刚刚的荒凉竟不是尽头。 对于不喜欢,眼下才是。“萧小姐,我若说不方便,你就不坐吗?” 萧芷烟一顿,还没来得及应答,就听见他嘶哑的嗓音沉着笑开口。 隐藏得温柔,是不经意间卸下的心防。 “一个心有所属的男人,要学会洁身自好,不然还怎么追我媳妇?你说呢,萧小姐!对于这一点,你们女孩子家不是最有同感?” 顾瑨珩舌尖轻抵腮肉,隐匿的笑容逐渐放大。 他堂而皇之抬头,鹰隼的目光直|射对方人中。 丝毫没有要给萧芷烟喘息的机会,刷白的面色猝然。 她几欲张口都没能出声。 “怎么,萧小姐认为我说的不对?” 顾蔺修乜了顾瑨珩一眼,眼底的赞赏不言而喻。 他这个弟弟有血性,大是大非面前从不含糊。一个男人在心爱女人不在场的状态下尚能如此,难得。 反观一旁的孟忆歆,紧张的手心直冒汗。 她简直乱点鸳鸯谱,要是顾蔺修在追她那会,有人想撮合他和别人。 分分钟灭了对方,不知情也不行。 由己及人,她忽然觉得自己对不起她家这个小叔子。 愧疚之际,一双大手覆在她的手背上。探着身子文温声宽慰,“安心,他可以解决。” 不安的心情,他的一句话叫她逐渐松神。 “对,顾队还真是好男人的杰出代表,芷烟敬佩。” 萧芷烟心下一片荒芜,喜欢上他,才知道连他的正常相待,她都得不到。 她知道一个有骨气的人,现在不管编个什么理由都该离开,又何苦在这自我作践叫人看轻。‘顾瑨珩,你是第一个也是我最后一个让我这样豁出一切坦然相对的人,只要你尚未结婚。我愿意没有底线地上赶一回,不为你,只为我不曾盛负的青春。’她暗暗为自己打气。美食 得到满意的答案顾瑨珩,也不再端着,直了直身子又恢复成那个正常温和的顾瑨珩。 “嫂子。” “啊?” “有件事,瑨珩想要麻烦你?” “嗯?哦!好好好,你说。”别说一件事,刀山火海只要能,只要他顾瑨珩开口,孟忆歆绝无二话。 只要能让她弥补一点自我愧疚就行,她现在都快懊糟死了。 顾瑨珩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像邻家男孩跟自己的长辈撒娇般答。“萧小姐是你和大哥的朋友,今天你俩的新婚,所谓上门是客,哪有不坐下一起吃顿饭的道理。” 孟忆歆尴尬的点头,耐着头皮敷衍的笑。“嗯!瑨珩说的对。” “嗨,也没什么大事。就是我媳妇她心眼小,我不想有什么误会将来传到她耳朵里叫她心生膈应。不知道嫂子能不能抬爱,把大哥借我一会儿?” 孟忆歆顿悟,立马推着顾蔺修站起来往外走。 顾蔺修面上无奈看着自家妻子,这么豪爽的应下都不用跟他商量商量,心里有了几分的小心眼。 一想到对面是自家亲弟弟,这小子狠起来是连他都算计。 顾忌全场,顾蔺修一边往外走,一边恶狠狠道。“臭小子,就你多事,我看弟妹指不定比你大方。” 顾瑨珩没皮没脸的接过话,补的比谁都快。“嘿嘿,那当然,你弟妹气量大着呢。咱可不能拿一根鸡毛,当令箭使吧!自我约束有利于家庭和谐嘛!你说呢,大哥!” 顾蔺修坐下的动作一滞,偏头看了他一眼。 偏这位气定神闲坐在位置上,还不忘伸手拉了他一把。“坐呀!大哥。” 这边是风起云涌的诡谲万变,对面看上去就要和谐许多。 俩姑娘坐在一块,也不知聊起了什么,笑的风和日丽。 顾蔺修无奈,这都什么事情一天天的。 一顿饭,生生吃的心思各异。 顾瑨珩有时不得不感叹,人和人之间的真诚就这么点? 互相寒暄,相互惺惺作态。 他向来不屑这些,原来真不是不会,只是懒得来罢了。 还是跟他家小傻子待在一起开心,坦诚,直接,简单。 段昊博送他过来顺带把车留给了他,知道他下午会去哪。 有时候,兄弟间的默契就是这般,不需言语。 顾瑨珩从口袋摸出手机,看了一眼段昊博发给他的停车场位置。 一道欣长的人影,挡在面前。 他没有抬头,自然知道来人是谁。 应付了大半天的人,心里自然很倦,他一直以为萧芷烟够聪明,懂得点到为止。 看来,是他高看了对方。 而他又哪里知道深陷爱情的女人,不,深陷迷恋的女人,又怎么能用理智二字去评判。 修长的手指轻点几下,随后四下看了眼方位,迈步朝电梯走去。 最直接的无视,叫萧芷烟彻底乱了方寸。 “顾瑨珩。”尖锐的女声带着浓浓不甘,在这条没什么人的走廊上略显冷清萧寂。 顾瑨珩闻言的脚步一顿,单手插兜,指尖触及冰凉的打火机。 很轻的笑了一下,淡淡咬唇。 回过头,漆黑的眼眸里藏着一抹不耐烦。 他脾气一向不好,这些年所有的好耐心,大概一次性给了他家那个小傻子。 结果那个小家伙反倒不屑,这让他颇为咬牙切齿的泄愤一番。 透过她的目光像是在看些什么,不真切的涣散。 片刻,泠然开口。“萧小姐,你作为我哥和我嫂子的朋友,今天咱们顾家也不算理缺。纵使你有什么不满意的,也不该来找我,你说呢?顾某的耐心不是很好,有些事一二三,再而三就没意思了,是吧!” 顾瑨珩的语气算不上友善,萧芷烟很委屈,却找不理由反驳。 是她上敢着要喜欢对方,说的也对,和他又有什么关系? 点到为止,顾瑨珩没有留下来观赏对方表情的乐趣。 他打量着她,哂笑。 阔步离开。 伸手按了按,电梯下行的位置。 看着电梯上的数字,他蹙了蹙眉。 双手负立,狭长的身姿被拉的老长。 萧芷烟不甘心的走近,倔强又孤傲盯着他的背影,嘲讽的问。“你们领证了吗?” 再好的雅量被这样上赶着再三挑衅,任谁的脾气都不会太好。 不跟女人计较是一个男人最基本的气量,显然,她确实踩到了顾瑨珩的底线。 “和你有关吗?”他沉着声音,不客气的反问。 降至冰点的气氛,冷冷的。 萧芷烟无所谓的哼笑,“和我有没有关系,你心里最清楚。顾瑨珩你别告诉我,你看不出来我喜欢你。” 顾瑨珩愣神,他以为像萧芷烟这么高傲的人,就算再喜欢也不会轻易开口。 不受控的局面,让他心生烦躁。 萧芷烟想过无数种的回应,唯独没想过对方是这个态度。 重重的叹息声混着空气,在走廊回荡。“我还以为……你会开口,讽刺我两句。” 他沉吟片刻,转过身面向她,淡淡开口。“没有必要。” “萧芷烟,喜欢谁是你的权利,接不接受谁,是我的自由。我没有权利要求你不去喜欢我,就像你也没有资格胁迫我去接受你的喜欢,这很公平!” “但是,做好我该做的。不叫我媳妇误会,那是我的责任,同样和你无关。” 这是顾瑨珩第一次在萧芷烟面前说这么长的一段话,从前萧芷烟特别希望顾瑨珩能跟她说话,哪怕寥寥几句也好。 今天,是圆梦的日子。 他终于跟她说了很多话,甚至中午他们像一家人一样在一张桌子上吃饭。 谈笑风生。偏偏也是梦碎的日子!“顾瑨珩你有必要一遍两遍的提醒我,你有媳妇?既然没有领证,你就有交朋友的权利,怎么了,你媳妇已经悍妒到连你交朋友的权利都不准许吗?” 温和的面色,拉的老长。“你想多了?我只是不想让我媳妇吃醋罢了,毕竟我一直以好男人标榜自我,好男人又怎么会叫他心爱的女人受委屈?” 第一百一十一章 小傻子,我想你了 - 我家男神是国民教练 - 诺槿 【顾瑨珩:“爱情里欲情故纵也好,故意冷落也罢!到头来,都抵不过一句,‘小傻子,我想你了!’最浅是欲|念,最深是相思!”】 她一直以为他是个天怕地不怕的人,原来他也会怕一个人生气而焦躁不安。 不过不安的对象,不是她罢了。 “不安?” 思忖片刻,她试探的揶揄。“顾瑨珩,该不会是你上赶着追人家,人家指不定不乐意吧?” 他赤了对方一眼,答的意兴阑珊。“是啊,就是我上赶着,那又怎样?” 笑容凝滞,心口麻木的失去知觉。“呵,真好。” “顾瑨珩我简直迫不及待想要参与我这一次的舟安之行,到底是什么样的奇女子能将顾队迷的倒贴,还真是期待呢!” “我倒希望她能多坚守,哪怕时间久点也好,让你也尝尝这爱而不得的钻心之痛。” 停车场。 他坐在车厢内,久久没有发动。 一想到刚刚萧芷烟的诅咒,心里没由来的慌了一下。 他是个彻头彻尾的唯物主义者,不信天地,不信鬼神。 不过是一句别人诅咒的话,就叫他慌了神。蓦的,他自哂地一笑,“顾瑨珩啊顾瑨珩,你还真是陷进去了。” 他盯着Zippo看了好一会,拿起手机找出“我家白眼狼。” 粗粝的手指在屏幕上赫然打下…… 点击发送。 看到成功发送的对话框,他勾唇浅笑,将手机放到一边,发动车子离开。 一个中午的心神不灵,下午的乐嵘戈比谁都卖力。 这条信息也成功躺在某人的对话框,呈现未读。 相比乐嵘戈这边的边荒马乱,顾瑨珩那边看上去就要温情多了。 这些年他每一次回G市,都会来蓝田住上一段时间。 蓝田位于G市的近郊,远离城市繁华,又有历代底蕴的沁润。 顾彦博当年没回国前就看中了蓝田这一处的地理位置,妻子是土生土长的G市人,因为结识他才远离故土。 当年归国,顾彦博首选的地址就是G市近郊。也算,落叶归根。 这一处四合院,南北通透,加上它绝妙的采光设计。 人站在院子里冬暖夏凉,视线也好。 顾奶奶年轻,就爱种些花花草草之类的艺术品,人长得温婉,性格又好。 像顾彦博那样的直脾气一碰见温婉如水的妻子,都能万炼成钢绕指柔。 后来。 搬进来之后,顾爷爷特意辟出一块地方专门叫她养一些花草以供消遣。 顾瑨珩耷拉个脑袋看着自家奶奶日复一日摆弄这些小花小草,也不知道哪来的好才情? 这招猫逗狗,好歹能有个回应。 箍一圈子这么大的地方,搞一堆花花草草,合着是能开出朵玫瑰,还能长点百合,净化空气。 难不成指望,哪天它们心情好了。 风一吹弯个腰,做个揖,就算报答恩情朝你微笑? 还是指望它们能笑着对你唱:“太阳当空照花儿对我笑;小鸟说早早早;你为什么背上小书包;我去上学校天天不迟到;爱学习爱劳动;长大要为人民立功劳。”给你听? 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点了点,百无聊赖的用手扒拉着那些花花草草的叶子。 顾奶奶瞪了自家孙子一眼,没好气的数落。“我说你这臭小子,长年累月的不着家,一回来跟你爹连个面都不见一下就往我这扎堆子。” “对呀!奶奶说明您孙子我最爱的人还是您老。”顾瑨珩插科打诨的皮笑。 顾奶奶用手点了点他,一生从容连微笑也透露沉淀的意味。淡雅,雅致。 “你个猴崽子,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鬼主意。” 顾瑨珩谄媚的笑,双手环绕,下巴磕在胳膊上支吾。“奶奶,我能打什么主意?就是想您了,我来看看您和我爷爷。合着,被您这个老太君一说,我倒像是个居心叵测的人?伤心了啊,要不我一会就走,不在这儿给您二老碍眼成不?” 顾瑨珩当着两位老人的面,胡搅蛮缠的功夫倒是一流。 “哈哈哈。”老人精神矍铄,笑容透露着一股晚年所独有的朝气。 意有所指的说,“你别以为你搁我这躲清闲就没事,你大哥今天新婚,他也是顾及你的。你们父子这些年,心魔太重,现下连坐在一起吃顿饭的机会都不肯给对方。珩儿,这父子哪有隔夜的仇哇!可你俩倒好,不仅隔夜,这仇一隔还隔了这么多年,馊没馊啊?” 顾瑨珩扑哧一下笑出了声。“奶奶,你可真潮,还馊没馊?说吧,背着我爷爷是不是没少看流行词汇?用得这么贼溜呢!” 老人觑了他一眼,不吱声,只是面色凝了凝。 他玩笑渐收,笑意凝在嘴角,半天没有其余动作。 看着远方的眼眸空空荡荡中少了点平时的干练和洒脱,知道他心里难受,老人慈爱的看了他一眼,神色里带着无尽的心疼和惋惜。 须臾,他故作轻松的笑了笑。声音很轻,说得却没头没尾。“人活一世,越长大,才越知道有些话说不得,尤其是愈亲近的人愈是如此,他之所以能伤得了我,无非是我将他的话放在心上,给了他伤我的权利。其实人心啊最坚强也最脆弱,伤着伤着呀,再回头就会发现铠甲越来越硬。”他指尖点在心上,勾着唇的笑意在这风中格外有深意。“这里也越来越硬,到最后就真的无坚不摧!” 老人历经风雨,一生睿智。 筚路蓝缕、苦难辉煌。 真正见证过坎坷磨难的人,更懂得珍惜。 当年他们夫妻俩毅然决然回国发展,资助学生修建图书馆,投入生产,修建公路。 两人一辈子资助上学儿童一直到大学毕业,不计其数。 人走远了,有些事,就看得开。 想到曾经的风雨飘摇,到如今的现世安稳。 顾奶奶会心一笑。“呵,你这个臭小子。你当是镇江的陈醋,馊了才够味?” “哈哈,还是我奶奶聪明,说话就是会掐重点!”顾瑨珩溜须拍马的奉承。 眼神流连手机,时不时看着屏幕出神。 顾奶奶也没道破他的敷衍,知道他不愿深谈,自然不会计较。 手上摆弄花草的动作继续,时而乜上一眼,时而眼神微眯,忖着他看。518中文网 “小子,你有心事?”顾奶奶饶有其事的说。 顾瑨珩刹神,下意识就想道“没有。” 话还没说出口,顾奶奶温温和和的声音传来。带着某种警醒的谆谆教诲,似提点,似点拨。 素书讲,“以言取怨者祸。” 顾瑨珩狐疑。 顾奶奶低着头,自顾自的说。“它说,受了委屈心中不满的人不要随随便便将那些不满和委屈说出来。如果让人知晓,有可能给自己造成祸端!” 也有说,“三思而后行。你看看我问你的话,你不想清楚就来答我,不是敷衍,就是提前想好的答案?” “珩儿,你想清楚了吗?张口就来?” 顾瑨珩自觉不妥,他低着头看着眼前的花花草草。明亮的眼眸逐渐混沌,视线不清。 万物好似聚成了一个点,脑海里一片空白。 “奶奶。” 老太太也不道破,站起了身。 将手上的手套反手脱下来,她张开手掌。 掌心的纹路,手背的青筋,关节的粗大。严格意义上这不是一双好看的手,指跟处厚老的茧子更是岁月沧桑的见证。 好像你不能说这不美,毕竟岁月赋予的印记才是年华的证明! 顾瑨珩一直听着,始终没有说话。 他侧着身子,余光顺着林荫的斑驳透过一丝清脆的葱绿,光圈顺着他的轮廓。 那半张隐匿在光影里的表情,看到的都不真切。 她这个孙子长得好看,若不是性子冷了点估摸会有大把的姑娘上赶着也是常事。 像今天这么反常,这辈子还是第一次。 知道他是听进去了,她也乐得给时间让他想会。 顾奶奶起身去给他续上一杯温水。 顾瑨珩摩挲着掌心的手机,那句发出去的信息如石沉大海没有回复。 心头有些乱,长这么大他没跟女孩相处过。 性格火爆,什么事情都爱藏在心里,主观上为所欲为的自我惯了。 从第一次见面到这一次的相处,他明显察觉乐嵘戈有变化。 想破脑袋也没猜到症结在哪? 顾奶奶辄回身子,看到眼前这幅场景。 水杯落桌,清脆的叫人回神。 “奶奶。” 顾奶奶慈爱的看着他,知道他想问什么,反倒先声夺人。 智者,往往主动占据先机。 “珩儿,还记得奶奶的名字?” 顾瑨珩看着她,猜不透其中玄机,照旧点了点头。 “嗯!记得。”奶奶叫司徒靖祎,小时候不懂事他曾以为奶奶是少数民族人。 印象中,只有少数民族的人,名字才会特别长。 “你知道,靖和祎代表什么?” 顾奶奶看向前方,眼眸中浓烈又化不开的某些情感,叫他不得而知。 她兀自轻笑,和蔼的解释。“靖是平定、使安定。祎字代表美好。” “在我们生活的时代里,安定和美好就是我们对未来最大的期望。祖国的发展日新月异,很多闻所未闻的新兴产业逐渐兴起,有些我们跟不上时代。” “奶奶。”顾瑨珩出声,心里堵的难受。 他们那一代人,太难,经历的太多。 战火纷飞,有多少人在那个时代里负重前行,为他们,也为那个时代致敬。 顾奶奶笑的没所谓,“嗨,你这孩子,多少年的事情,也就你爷爷乐得把这些挂在嘴上说给你们听。其实每个时代的人,都有自己要背负的东西。现在生活是好了,可是你们的压力也越来越大。从某种意义上而言,我不觉得我们那个时代有什么问题。” 智者的笑容总带着淡淡的治愈能力,一句话就能简单安定的安慰人心。 顾瑨珩点点头,他懂,一直都懂。“奶奶,我……” “珩儿,我知道你的性子,也知道你爸爸的,这些年父子离心,有外在因素也有内在的。当年的事情,是你爸爸做的不对,我们……‘我们,也有不对的地方’!” “奶奶,我不怪你们。真的,当初那件事你们也是骑虎难下。”顾瑨珩自嘲一笑,眉廓上扬,无边的苦涩尽在心里划过。 不甘心,是啊,怎么会甘心呢? 谁愿意自己为之奋斗了整个青春的辉煌,添上不真实的一笔! 顾奶奶伸手轻握住自家孙子的手掌,右手连拍了好几下。 擒着的那抹眼泪,淡淡的却又不容忽视。 喉咙上下滚了滚,压抑的某些情感总要有个能纾解的地方。 顾瑨珩唇角轻扬,空荡的笑容没什么意思。他轻声叹息,趴在顾奶奶怀中,闷闷的难受。 无声地眼泪,顺着鼻梁缓缓落下,浅浅的抽泣声随着一旁的风声相伴相随。 恍若林中的鸟儿在低声怅惋,犹似清泉叮咚叮咚发出了响声。 无处倾泻的情感,最是多余。 “奶奶。” “哎!想说什么,就说吧!奶奶听着呢,啊!” 这一年,顾瑨珩并不知道所谓的父子离心,不仅仅是他们父子,父子的父子同样离心! 当初,那件事情得意平息。 顾彦博勃然大怒,对自家儿子扬言。“你儿子这辈子要是不肯原谅你,你也别来认我这个老子。” 第一百一十二章 放下心结,浑然轻松 - 我家男神是国民教练 - 诺槿 【顾瑨珩:“困顿已久的心魔得到释然,才懂得爱人是怎样的感觉。浑然轻松,一心无累!”】 孩子的人生只能引导,不能决定。 更不能用强权之下的语言去伤害,去剥夺。因为,他们终有长大的那一天。 顾奶奶轻轻抚摸自家孙儿的头发,一下一下,极轻。“我没有怨恨真的,只是意难平!” 顾奶奶笑着笑着,眼泪顺着眼眶缓缓下落。 是啊,意难平! 人活一生最怕的不是怨恨谁,而是同自己较劲。 谁的一生没有几场遗憾,没有过一次意难平呢! 心魔扎根,最难纾解。“我知道,我知道,奶奶都懂!”老人顺着他柔软的发丝轻抚,一下一下。 她想用这样的温暖与柔情去安慰他这颗枯寂的心,让他明白,凡事有对错,有公道。纵使一时不能言明,心中谁也没有忘却过。“可是珩儿,你要明白心有怨念的人,是不会幸福的。人生不是没有坎,可谁也不能拿一个坎记一辈子你说呢?” “奶奶,我不甘心,真的不甘心……” “奶奶知道,知道。” 这世间的祖孙情大多如此,那些藏在心里的委屈无处可诉。 慈爱,便是最好的暖心。 “珩儿,心里有怨的人,始终介怀。自己尚且不能清明坦荡,又如何以包容之心,遇见未来所爱之人?” 顾瑨珩出神,清奇的眼眸里闪现出那人明媚的眼眸,眉眼弯弯笑得娇俏。 和她在一起,似乎时间也骑上白马,飞快度过。 “倘若以后,遇上一个你真心爱慕的姑娘,怎能保证会让她幸福?” “你自己尚且都是不快乐的,何谈有给予幸福的能力?” “耿怀已久的往事,它会成为一道刺,成为你的执念!” 老人得声音舒缓中带着独特的柔情,带着让人安心的能力。“奶奶知道,你是个有主意的孩子,一直向上,一直勤勉。你会懂得的,对吗?” 家和万事兴,没有上人愿意看着家庭四分五裂,而无动于衷。 默了好久。 顾瑨珩直起身子,拿起那块杏花怀表。 “蹭”的一下,表身打开,滴答滴答的声音倏地响起。 清脆声,恍若叫周遭都安静下来,天地万物只剩下此刻的宁静。 “奶奶,我有喜欢的姑娘,是那种很喜欢很喜欢。嗯!怎么说呢?可能是喜欢到骨子里。”顾瑨珩轻笑出声,“我想这份喜欢,会足以支撑一辈子。” 顾奶奶凑近了一些,捧起自家孙儿的脸激动地问。 “真的?臭小子,你真的有喜欢的姑娘?”顾奶奶不可思议的问。 片刻,“太好了太好了?今天啊真是个好日子,你哥领了证,你也有喜欢的姑娘,咱顾家是好事成双!” “奶奶,我知道,您要告诉我什么,我想我会有爱人的能力,也会……”会慢慢释怀,慢慢同以前的自己和解。 更衣室。 顾瑨珩在身边,有人总爱拿他们开玩笑。当顾瑨珩不在身边,她以为随着距离名字会被淡忘,不提就不会想起。 整整一天,不同的人,用不同的形式。一笔比一笔重的,去提醒她。他们之间的相处很短,又好像早就有很多年。 根深蒂固,不容分割。 乐嵘戈后背抵靠在换衣柜上,用手抻着脖子摇了两下。 思念倾袭而来,占据脑海她笑的无奈。 直起身子,脱下身上的运动服。 换衣服、拿包、拿手机。 这些日复一日的行为,在朝暮里重复。 世间大事不过生存,是活在当下。 她自嘲的孑笑,“乐嵘戈,从什么时候开始你竟也学会这般多愁善感。” 深吸一口气,手机上的显示灯闪烁。 无须解锁,那条完整的信息内容,赫然出现眼前。 【小傻子,我想你了!】 她慌张的按灭显示屏,心跳像做了一场巨大的高负荷运动。 慌得,无法自控。 这个人,就是有这样的本事,人都不在跟前,也能撩她于无形。 诚然,她不是对手。 顾瑨珩没想到自己一句发自肺腑的思念,在乐嵘戈这边恍若一场山盟海啸,九曲回肠。 兴许,多年的发泄说出来。 压抑的情感得到释放。 顾瑨珩在家心无旁骛,陪爷爷下棋,陪奶奶侍弄花草。 看到未回的对话框也没再纠结,一连几天每天都是自顾自的道一声“早安”和“晚安。” 简单直接。 仿佛,乐嵘戈的态度,并不重要。 又好像,他不介意自己一个人在唱独角戏。 顾瑨珩的围棋是顾爷爷手把手教的,小时候的他胜负心强。 爱仰着脑袋,一脸不服输的问。“爷爷,到底我什么时候才可以真正地打败你?”来看书吧 顾爷爷看着眼前的小人笑的慈爱,被问多了,问久了,也不烦。 只是耐心温和解释一句,“等你什么时候能下的过爷爷,爷爷就老喽!” 彼时,顾瑨珩尚不明白。 这么多年过去,每每与老爷子对弈,他都拿出十二分的态度,恨不得全神贯注到每一根头发丝,较着劲。 老爷子,闻此。只是笑笑,并不拆穿。 后来,父子离心。 他的胜负欲便更强。 老爷子偶尔出声指点两句,“年轻人,有胜负欲,是好事。太强的话,会本木倒置。” 每每于此,顾瑨珩挑眉。须臾,插科打诨的笑。“爷爷,我干的可就是胜负欲的活。” 说完自己也勾唇一笑,乐呵着。“不好胜,可就输了,毕竟,金牌就那一块,你不争,别人都是削着脑袋的往前挤。” “爷爷,到老您这思想觉悟怎么反倒不如从前了?别忘了您在位那会,哪一次开会不是各种壮志凌云?” “合着到您孙子这儿,叫我胜负心别那么强。您这是心疼我,还是心疼我对手?” 顾爷爷被他这一串嘚啵嘚嘚啵嘚,怼的哑口无言。 明知道,他不是这个意思,被他这么一曲解倒显得他思想觉悟倒退。 不免面上挂不住,吼道,“猴崽子长大了,愈来愈伶牙俐齿。” 顾爷爷敞开嗓子笑出了声,“是啊,爷爷老喽,思想觉悟倒退了不少。惭愧,说不过你喽!” “江上代有才人出,后浪更比前浪强。好!好哇!” “……”蓦的,顾瑨珩心里突然很不是滋味。 知道老爷子段位高,真假成分,各参半。 索性,不搭腔。 顾爷爷知道他不愿正式症结所在,也不逼他。 抬起手,隔空,点点他,算是警醒。 有些事,有些东西,和人生得靠自己悟。 自己想通了,才是真的大彻大悟。 顾瑨珩伸手划了划,双手撑在桌子两侧,偏头看着老爷子笑的花枝乱颤。“爷爷您再不看棋,存心让您,您也赢不了。” 顾爷爷思绪回神,嗤笑出声。“臭小子,难得看你心情这样好?” 顾瑨珩忖着眼,祖孙二人相互对视也没闪躲。 他没想瞒着,也算坦然。很直白的讲,“嗯!算是吧!大彻大悟,心情怎能不好?” 顾爷爷满意的看着这个孙子,朝他点头,心里紧着多年的那根弦算是松了大半。 “你这猴小子,那一并要恭喜你。” 顾爷爷端起茶杯喝了口水,状似无意的问。“怎么,听你奶奶说你有喜欢的姑娘了?” 顾瑨珩勾着唇笑,“我说爷爷,难怪你今儿个心思不定,憋了这么久,合着都在这呢?” 老爷子也不端着,哼了一声。“是啊,我大孙子今儿个领证,小孙子到现在连人姑娘的手也没摸着,我不得替他急上一急吗?” “万一,我这么俊俏的孙儿,人家看不上可咋办?” “……”顾瑨珩心里不乐意,默默腹诽‘埋汰谁呢?’ “我说老爷子,我哥比我可整整大上五岁!五岁,动作快点,小孩都能打酱油了。到今天才领证,你有什么可得意。指不定打我这个年纪,女朋友都没有呢!就别说摸手。” 老爷子嗤了一声,作势要拿巴掌呼他。 顾瑨珩仰头,躲了一下。“哎呦呦哟哟,老爷子,君子动口不动手。别忘了某人一向标榜自己德艺双馨来着,怎么着啊?今儿个大孙子领证,小孙子有女朋友了,就打算一次性破戒到位?” “啧!啧!啧!这思想觉悟直线下降的?您再这样,我都要替您臊得慌!”顾瑨珩叉着腰极不正经地的玩笑着。 “臭小子,没大没小。”老爷子被怼的面上挂不住。“你哥要是看到你这样,指不定要怎么收拾你捏?” “嘿!我哥正忙着蜜里调油呢!不得手。”他挤眉弄眼的说。 看他这模样,老爷子也不能真和他计较个一二三四五来。 方才掩面轻咳,转移话题。“那什么,你要是觉得人不错。恰当的时机带回来给我和你奶奶看看。别让人姑娘觉得咱们顾家怠慢了,礼节不能少。” “知道啦,谢谢爷爷。” “唉!不对,以往你跟我下棋,什么时候收过手。怎么今天良心发现,想着要让我?” 这几年祖孙对弈,他这个孙子锋芒太过,连他时常都不是其对手。 看着他愈发地长进,是既开心又不是滋味。 顾瑨珩笑的讨巧。 “都说老小孩,老小孩。您养育我一场,教我做人,孙儿无以为报,下棋再赢您,岂非不君子。” “呵呵,臭小子。” “何况,我就是有心想孝顺也找不到机会。您看看您一不缺钱,二不缺名,三跟我奶奶关系又好……” 顾瑨珩顺着溜的胡扯。 老爷子气的吹胡子瞪眼,张嘴怒斥。“混小子,我抽你,你信不信?” “嘿嘿,爷爷,下棋下棋。生气伤肝,不好,不好。” 顾瑨珩在G市心无旁骛的住上满满一周,这期间除了每天的“早安”和“晚安。” 谁也没联系谁。 他想逼一逼这姑娘,叫她想清楚。 乐嵘戈憋着一口气,愣是不肯主动联系。 那些浸入骨髓的思念根深蒂固,如杂草疯长。 第一百一十三章 学会放手,不依不饶 - 我家男神是国民教练 - 诺槿 【乐嵘戈:“她会退一步海阔天空,不代表没脾气;心平气和,我们相安无事;若是不依不饶,她自分离不退!”】 周一早上。 乐嵘戈一进训练馆,就感觉今天的氛围与往日不同。 她摇头,暗笑自己神经兮兮。 “乐老师,早。” “早上好。” “乐老师早。” “早啊。” 看着来来往往的队员纷纷同她打招呼,乐嵘戈一一笑着回应。 “乐老师,早上好。” “你们好,怎么今天瞧着大家,看上去很兴奋,是遇着什么好事这么开心?”乐嵘戈随嘴一提。 很快,有人答,“是顾队回来了!在办公室呢!” 乐嵘戈心口一颤,拿着包的手紧紧一滞。心里的高兴跟开了闸的水龙头,溢的哪哪都是。 “是吗?”心里的颤音和抖动,没人知道此刻她有多紧张。 明明两人的关系并未有什么改变,一模一样的空气,却觉得多了几分往日的清新。 从前觉得“盈盈一水间,脉脉不得语。”太矫情,现在想来,还真是…… 顾瑨珩。‘其实我也很想你。’越是不想忆及的思念,愈在脑海里经久不忘。 乐嵘戈默念,抖动的嘴角漾着幸福的欢笑。 她后退几步想要直接去找他,想到时间,低头看了眼腕上的表又看一眼身上的衣服。 后退的脚步陡然停下,犹豫片刻,转身去了休息室。 时间和理智都不允许她这样放纵…… 乐嵘戈阔步朝休息室迈步,意外和惊喜究竟哪个会先来。 没有人会知道,上一秒天堂下一秒地狱的感觉,却戳人。 “听说没,顾队回来了,那帮孩子可乐疯了。”张老师眯着眼笑,那发自肺腑的感叹倒是实打实的开心。 乐嵘戈微微一笑,原来盼望他回来的人,远不止她一个。 “顾队啊,青年才俊,出息着呢!小乐老师,日后有福气喽!”赵老师笑着说。 乐嵘戈低着头,原本在不知情的状况下。当别人谈论到你和他用的都是“你们,”说的都是祝福,心里会这样满足。 “嗨,哪能呀。你不知道吗?顾队这次回家就是带女朋友见家长的,人都正式见面搁一起吃了饭,正儿八经的。以后你们可别再拿顾队和小乐老师开玩笑,若是叫人听去,怪尴尬的,小乐人不错还是别给她添堵。”姚老师搭腔,笑着补充。 “你别瞎说,顾队和乐老师这段时间那都是传遍了的有目共睹。还是人毛教授亲自牵线搭桥的,毛教授,还能有假。咱学院的毛教授跟顾队那是什么关系,说亲生父子也不为过,这种事情可不能乱说。”张老师伸手拉住一旁的姚老师,笑着打短,不让她乱说。 先前夸乐嵘戈有福气的赵老师,也忙不迭的应承。“就是,就是,这种话怎么能乱说,万一给乐老师误听见,指不定以为咱们不盼她点好呢?” 姚老师人一听,顿时急了,那脸隐约可见的红了一圈,唯恐众人误会。 她颇为难的看了眼两人,伸手拍了下脑门。踌躇的开口,“我真没乱说,今儿个都传遍,人正主都来了。这事,还能有假?” 唯恐两人不信似的,她凑近些许小声解释。“你俩还不知道呢,上面出了个联合比赛。” “说是促进各省交际,联络感情,拉孩子们都出来搞个友谊赛,互相比比,还不是怕这群孩子们有所懈怠嘛!”姚老师细细的讲。 另外两人更是不解,纷纷插话。 “那和顾队这事有什么关系,这样的联合比赛以前也不是没有过?” “对呀,对呀。我说你可别听风就是雨,到时候被人误会嚼舌根,可不好。顾队那脾气,你知道的。”赵老师心有余悸的说。 “知道呀,这就是我要说的重点。”她好笑的盯着眼前,一脸谨慎的二位。“话呢不是从我这说出来的,我也是听说哈,你俩知道咱们舟安来了位体育顾问吗?” 两位茫然,随后相继点头。 赵老师想了片刻,“好像。”应声说,“是有这么一回事。” “嗯!你们知道那个体育顾问是谁吗?”姚老师压低嗓音轻声问。 两人纷纷摇头,面面相觑。 “是谁啊?”张老师见状,也来了好奇心,半晌抬头,手指点了点,“莫不是,跟这位体育顾问有关?” “怎么,难不成做直通车下来的。”赵老师没好言的嗤笑。 话虽难听,眼底的愤怒也是真的。 “嗨,你说的真没错,就是做直通车下来的。”姚老师算是彻底点破,给了个肯定答案。 两人一惊,面色都不好。 “这人,是从G市直调。就是咱们顾队名正言顺带去见家长的那位未婚妻,估摸着门当户对呗!” “哪是我爱嚼舌根,人家那边都名正言顺了,难为我们小乐还不知道。” “我跟你俩说了,你们心里有个底,今儿个要是打哪风言风雨的听见可别往上凑。” “顾队这个人,太深,看起来不温不火。这样的男人最不好掌握,我们小乐单纯洒脱跟他呀也是不合适!”姚老师一副以过来人的姿态较为中肯的说。 “怎么不合适了,哪里不合适。”张老师不服气的呛声。“哦!先前说暧昧的时候,也不见嫌弃我们小乐跟他门不当户不对捏!” 乐嵘戈各方面不差,在舟大又最小,跟谁关系都不错。 遇上这事,幸灾乐祸的有,心疼的打抱不平的也有。 “对啊,我们小乐要长相有长相,要工作也不差。他顾队要是不愿意,一开始别招惹咱们家的姑娘呀,现在招惹上了又说不合适。林虹轩吃饭的那一晚我们看的可都清清楚楚,多少人多少双眼睛盯着呢清清楚楚,这样一来,小乐以后在舟大怎么做人?有多少人,私下里那可是将两人默认成情侣的。”首个中文网 张老师一手掐着腰喘|气,一边抬头看了姚老师一眼。 默了会,狐疑的问。“对了,你听谁说的,这传言讲的有鼻子有眼,别是有心人故意见不得她俩好,顾队嘛!有人惦记很正常。” 赵老师附和的点头,一副很赞成的态度。 姚老师半天不吱声,磨磨蹭蹭好一会才道出。“应该不会,这话……是人正主亲自说的?哪那么容易有假?” “亲自说,上赶着挑衅?”赵老师拔高了声音,显然也是被气找了。 “这是欺负我们舟大没人吗?毛教授也真是,不搞清楚了就介绍。看吧,这事闹的,看这位老古董回头要怎么收场?”张老师带着情绪说话,“这欺负人都欺负上家门口,事情也没这么办的,太不光彩了。” 姚老师低着头,宽慰两人。 “喏,好在那丫头还不知道你俩就在这先气上,说不定咱们这位小丫头还看不上他。顾队怎么了,天底下的好儿郎莫不成还少?” “何况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这位顾队,听说家里,自爷爷那一辈是华侨回归,身份硬着呢!” “豪门大院的嫁进去,就乐嵘戈那性格,指不定也干不来。行了别垂头丧气,一会还要训练呢!” “我是真没想到顾队那么正直的人,也会做两面三刀的事情,简直颠覆三观。”张老师还是不敢相信。 “要不怎么说,你们年轻人的心思单纯。好了好了,情绪都收收。工作就是工作!”姚老师悉心指正。 断断续续的说话声,后面听得都不甚清晰。 乐嵘戈靠在后门边站了一会。 脊背垂直的抵靠在墙上,突然后脑勺抵着墙,直至感受到一股凉意倾袭,才动了动身体。 身体半弯,呈着保护者的姿态。隐隐的笑意,挂在嘴边。 一片泠然,心上也冷了几分。 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失去一个顾瑨珩,知道有这么多人心疼自己,真好! 失去?大概不准确吧!从未得到,何来失去? 乐嵘戈很平静的微笑,很轻,很轻。 待到所有人离开,她才走进了休息室。 打开衣柜的那一刹那,满脸的泪痕划过眼眶。 是该笑的,该开心。 悬崖勒马,不是人间幸事吗? 可是心好疼,真的好痛。 她半个身子依靠在柜子上,眼泪顺着眼眶不停的流。 仿佛那些喧嚣在这一刻离她很远,很远…… “乐嵘戈,幸好,幸好你没有一上来就自取其辱。”眼眸垂了垂,抬起手臂擦干净眼泪。 生活照旧是该怎样,还怎样。 所有人列队整齐,顾瑨珩环视一圈没看到自己想见的人。 除了失落,更有不解。 他招了招手,魏仲闫顿悟,阔步走了过去,低头问,“怎么了?” 顾瑨珩乜了眼,站在一旁的萧芷烟侧了侧身子。 他偏头轻声问,“她呢?” 魏仲闫环视一圈,了然。半晌,人笑的也玩味。 自然不肯放弃眼下揶揄顾瑨珩的机会。“我说顾队,您老走了这么长时间,脏活累活是都交给我了。怎么啊,媳妇也要我给你看,我收你家保护费了?你特么这么奴役我?” 顾瑨珩一记冷眼撇过去,恶狠狠的瞪他。 魏仲闫就是看他心情好才敢这么无所谓的调侃,搁平时,借他几个胆也不能够哇! “得,我错了。你媳妇,我是真不知道她在哪,平时这个点早到了。”说完顺带补充一句,“对,你媳妇可是个积极分子态度还良好。” 他轻咳一声,意味深长的瞅了眼顾瑨珩。“唉,不是我说你啊顾队,您旁边这位冰山美人是谁呀?” 见他不吱声,继续发力,“怎么,一趟G市回来,顺来还给我们的小乐老师,带回来一竞争对手?够狠呐!” 顾瑨珩懒得跟他废话,心里连带着对段昊博也一并记恨上。 远在G市的段昊博,连连喷嚏。 估摸着,女人心海底针,现在一定不知道怎么骂他呢!“顾瑨珩啊顾瑨珩老子为了你,也算是恶人做尽辽。” 段昊博要是知道这会的顾瑨珩,内心真实想法,估摸着。能上哪找条大江大河直接跳下去得了,一了百了干脆的很。 他斜了某人一眼,看着他还杵在这儿半天不动。 直接一个侧脚勾腿,某人“哎呦”一声。 突觉丢脸,没好气低咒。“顾瑨珩,你搞谋杀呢?” 下面众人倒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顾瑨珩,纷纷想笑又不敢笑的憋着。 “滚。” 一想到刚刚惹怒某人,魏仲闫乖乖噤声。 乌溜溜的滚了回去。 心里骂骂咧咧,‘就知道奴役劳资,吃你家大米,偷你家人了,对我这么不客气。’ 第一百一十四章 竞技精神,陪你受罚 - 我家男神是国民教练 - 诺槿 【顾瑨珩:“在他心里,于公,她是共同付出的战友;于私,她是自己所惦念的人。竞技精神对所有人的,但陪你受罚,只是你!”】 “全体都有,立正!” 细碎的挪步声整齐划一。 男人负手而立,清脆的嗓音划过整间训练场,沉闷的嗓音带着浅浅的回音。 “全体都有,稍息。” “今天训练之前说几句题外话。”顾瑨珩抬手,掌心向上,侧指萧芷烟。 “体育顾问萧芷烟,接下来的联合竞赛,这位萧顾问会给大家做相关指导。”顾瑨珩晲了台下众人一眼,开着嗓子,“鼓掌。” 众人愣神,齐齐鼓掌。 一周不在,顾瑨珩大致闲话几句。 无非来了个承上启下的过渡,他一向简洁,不喜太过花哨,便没有坑坑唧唧说一大堆。 今天的顾瑨珩明显心不在焉,抱着所有的期望原以为今天一早就能看见她。 这些天的消息石沉大海,不是没有感觉,顾瑨珩不想逼她。 奶奶说的“包容”他听进去了。‘只是乐嵘戈,不知道你会让我等多久?’ 男人郁结的神思上有了一抹神伤,黯然。 “报告。” 半眯着的眼一顿,朝思暮想的人赫然出现。 身旁的萧芷烟伴乜到随着逼近的那道身影,一瞥男人喜上眉梢的笑意隐约代替了先前的阴鸷。 心灵咯噔一下,疼的没有知觉。 齐刷刷的视线,一齐看向乐嵘戈。 目视所见的面庞,巴掌大的脸,樱桃小嘴微微抿着。 在往上看鼻尖发红,眼睛似乎有点肿。 顾瑨珩下意识的蹙眉,刚欲张口。 一旁的萧芷烟先声夺人。“都说顾队驭队一向有方,怎么,这是正主不能走,得时时刻刻看着喽!你看我上任第一天就有正大光明迟到的,知道的说顾队宽严并济,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您偏心谁呢?” 寒光掠在她脸上,顾瑨珩面上是说不出的难看。 手指紧握,用力压制住那股戾气。只是那警告的眼神不言而喻。 顾瑨珩一早上的心不在焉,萧芷烟怎会看不出。 眼前的人一出现,他眼底似是冒着一层光,清透盈润。 这就是他喜欢的人,她倒想看看有什么过人的本事!能让顾瑨珩如此在乎。 乐嵘戈征然,抬头。 这个女人对她很不友好,明显的第六感。 甚至都不需要去找理由,乐嵘戈想,她已经知道她是谁了。 “萧顾问。”顾瑨珩出声呵止。 萧芷烟笑出了声,“哦!明白了。” 她陡然拉下脸,声音也比方才冷上几分。 “顾队,当着这一众学生的面老师首先要以身作则。如果我们都做不到严格要求,还有什么资格要求下面站着的这些学生?”她一席话说的有里子有面子,看上去无懈可击,任谁都没有理由反驳。 只不过看上归看上去,顾瑨珩这个人向来随性惯了。 面前这位,是她舍不得凶一下的人,又怎么会给一个对他有觊觎的人上赶着挑衅。 “萧顾问,你初来乍到,大概还不够了解我带队的规矩。”顾瑨珩面上微笑着,骨子透露的寒气英气逼人。 “哦!不如顾队当着大家伙的面说说,您的规矩。我是初来乍到,今后要学的还多着呢!” 火气压了压,他笑的漫不经心,尾指掠了掠眉尾,扫了众人一眼。 声音不大,却足够威慑。“这里是训练场,是,带队要严苛我承认。但法外还有情,再一再二不可再三。面对初次,我不会严苛到不近人情的地步!”他说的不卑不亢。 顾瑨珩勾唇轻笑,“何况,乐嵘戈是舟大的老师,她的编制也在舟大。不知道我这样解释,萧顾问是否明白,大家是否明白?” “明白。”齐刷刷的声音,如雷贯耳。 顾瑨珩十分满意。 萧芷烟忍了忍,转怒为笑。“领教了,顾队果然是出了名的驭下有方。” 顾瑨珩下巴微顿,紧绷着半天没说话。 愠怒的面庞,叫人生畏。 乐嵘戈轻声叹息,果然人不惹事,事找人。 看来今天这个下马威,她是受也得受,不受也得受了。 “萧……顾问?”乐嵘戈斟酌着开口。 “嗯,我是。”萧芷烟扬了扬下巴,那轻蔑的表情配上一脸矜傲,确实叫人挑不出错。 只是她乐嵘戈,素来也不是任人拿捏的主。 “不知道,我这个错误萧顾问想要一个怎样的惩处?这样吧,你说说我姑且先听着。”她笑容明媚,相比对方的戾气,这边倒真算得上润物细无声。 乐嵘戈不卑不亢的正式她,素净的脸上十分坚定。 这样的她,自有一股气质,让人移不开目光。 这是萧芷烟对乐嵘戈的第一映象。 趁着她愣神的功夫,乐嵘戈不疾不缓补充。“是扣钱啊还是挨骂,亦或是有什么别的惩处?不如萧顾问示下,免得让旁人听了去,反倒误以为是顾队行事不公。”乐嵘戈手指背在身后,双腿与肩同宽。 平时的目光丝毫不惧,担得上大气,爽快。 好聪明的姑娘,今天无论说什么,这梁子算是彻底结上。 “乐老师认为呢?” 乐嵘戈不接腔,语气淡淡的仿佛事不关己。“我要是知道的话,今儿个恐怕也不能有这一出,你说呢?” 好聪明伶俐的姑娘,难怪顾瑨珩如此喜欢。 如果没有那样的前缀,这位,将来也许她们会是很好的朋友。 两人同时觑了眼顾瑨珩。 乐嵘戈:“红颜祸水,哪里惹来的烂桃花?” 萧芷烟:“绊脚石,都是男人惹得祸,原罪啊原罪。” “说的也是啊!既然我们一样同属于协助工作,扣钱顾队怕是没那个权利,不然来点你们的老本行?就一千五百米吧!对了,今天提前说好,男生三千米,今后有谁犯了也不算说规矩现定?顾队认为怎么样?”萧芷烟目光如一看着顾瑨珩。 顾瑨珩沉着脸半天不说话。暧昧43 乐嵘戈忽然觉得心里怪怪的,有股说不出的难受。 新官上任,就给他丢脸,任谁面子都挂不住吧! 心里像万千蚂蚁被啃噬一般的钻心,难受。 她低着头,目光落在他的鞋带上。 有那一刻,好希望自己可以遁地术,让任何人都看不见,一觉醒来,这一出从未发生。 相处的这段时间,顾瑨珩知道乐嵘戈不喜欢麻烦人,更不喜欢堂而皇之像现在,占据公共时间。 气氛一秒比一秒的难捱,像火焰山喷发的热气灼烫着人心。 “报告。” “全体都有,立正。” 两道声音从两个方向齐齐汇聚,都恰到好处的异口同声。 萧芷烟不得不承认,不嫉妒是假的。 “立正”二字一响,不管千言万语都得给我憋回去,在体校那会这是教练教过的规矩。 多年过去,这规矩依旧立在心里。 每个人昂首挺胸双腿笔直的站在原地,眼睛个个瞪的滚圆。 “魏仲闫。” “到。” “出列。” “是。” “全体都有,稍息。”顾瑨珩环视一圈在场众人,洪亮的声音入耳。 落音之处,清晰可见。“各位,我今天站在上面,和你们相对站立,你们每一个学员都是我顾瑨珩的学生,你们每一位老师,都是我带队的帮手。很多人说顾队带队严苛,不讲情面,不错我承认,我是不讲情面。因为上场了你们的对手,他(她)更不会跟你们讲情面。” 顾瑨珩双手叉腰,没有不苟言笑的狠厉,也没有玩笑放纵的散漫。 这种凌厉到刚刚好的气势,痞间带一股傲人劲。 “我今天,就想告诉你们所有人,我们是一体的,任谁出了错它都是集体的错!” “什么是体育精神?什么是奥运精神?什么是竞技精神?” “它不是单人作战一个人,手拿多少金牌,就成了唯一标榜。中国有句古语,叫‘虽败犹荣’。优胜者固然可敬,但那落后而仍非跑至终点不止的竞技者,和见了这样竞技者而肃然不笑的看客。乃正是民族脊梁,只有锲而不舍,团结一心,中国才有未来,我们才会建成体育强国。这才和真正的体育精神,不谋而合。” “体育不止是运动,更是一门教人、学人、会做人的功课。” 顾瑨珩粲然一笑,背着手踱步。“将来,我希望每一个从我这儿走出去的人,专业课强,这里更强!”他单手握拳,用力点了点心口的位置。 乐嵘戈惊诧抬头,好巧不巧双目相对。 心口仿佛被人狠狠捏住,他眼神所到之处的温柔。浓的足以翻滚她所有情绪,叫她无法自拔。 是想远离的,却偏不自觉靠近。 这种成年人的无奈,也能把人逼疯。 顾瑨珩朝着她笑了笑,一个多星期未见。 有太多的东西在无形中改变,乐嵘戈不想承认,却不得不承认。 她自问,这样的顾瑨珩,她还能远离吗? 咯噔一下,仿佛听见冰山化水的声音,滴滴答答。 萧芷烟顺着两人的目光,心里的火烧的格外旺。 凭什么,凭什么她的喜欢,没有一个公平的对待。 这一刻,所有的自嘲与讽刺扑面而来,而她的努力和执着又算得上什么?一个跳梁小丑罢了。 “所以,你们任何人有错,都是我顾瑨珩的错,严厉不错。但我这个人,护短也是出了名的。” 下面好些跟着顾瑨珩一路上来的人,还有一些是今年新入队的。 每一个人都一腔正义,热血澎湃。 “乐嵘戈。” “到。” 当目光收回,这一刻,她隐约间似乎知道他要做什么。 “向右转,起步走。去外面操场等我。” “我……” 想说出口的话,皆被他那算不上严肃,称不上温柔,又让她无法忽视的目光,深深给逼了回去。 身后,不管有什么,乐嵘戈知道这一次她都不会再害怕。 心明坦荡,或者说“有宠而恃”的人,最是富足。 “是。”她朗声答。 “魏仲闫。” “到。” “你带着所有人先训练,该进行的科目不要落下。” “是。” 顾瑨珩偏头剃了萧芷烟一眼,转身向外走。 “顾瑨珩。” 顾瑨珩顿了顿步子,转过身似笑非笑的忖着萧芷烟。 声音不大,却刚好让所有人听得清晰。“在训练场,你该叫我顾队,这也是我的规矩,希望萧顾问日后谨记。” 目光倏地紧了一下,她从容不迫的应下。“好,顾队。” “请问萧顾问,对我的决定,是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 顾瑨珩没什么耐心的敷衍她,一想到他家的小傻子还在外面挨冻。对她,就更没什么好脸色。 萧芷烟倔强看他,“怎么,顾队,你就认为自己那么持方端正?” “今天这个人要不是乐嵘戈,你还会……” “萧顾问,请你慎言。”顾瑨珩冷冷打断。 “呵呵,慎言?怎么,心虚了。”萧芷烟步步紧逼。 “萧芷烟,今天若不是她,会不会有这一出。你心里门清,我也一样。” 他意有所指的扫了她一眼,利落转身,徒留某人在原地呆呆愣神。 第一百一十五章 各自误会,各自别扭 - 我家男神是国民教练 - 诺槿 【乐嵘戈:“有多少话,不能坦然相告,从前,她认为对任何人都可以。有一种感情,不能,因为不清楚,前面是万丈深渊还是一马平川!”】 顾瑨珩一出大门就看见露天操场,那姑娘站的笔直。 他心疼得叹了口气,快步跑了过去。 感知到身后的气息逼近,乐嵘戈强迫自己剔除干净脑海里所有想法。 她恭敬的转身,疏离的问。“顾队,请问我可以开始了吗?” 一边说,一边做着助跑的动作。 顾瑨珩心里有满肚子的话想问她,看她这个模样又心疼的紧,当下更不舍得逼问。 不逼问是一回事,放任她带着情绪这样跑完1500,他还真有点做不到。 顾瑨珩伸手拉住她的胳膊,她倔强的不肯回头看她,心里偏委屈的要命。 “乐嵘戈。” “你放手。”她倔强的低着头,不去看他。 男女力量悬殊,她自问不是他的对手。 片刻,她带着情绪闷闷的问,“顾队,您要是没话问就松手。免得一会萧顾问出来看见,说您假公济私。” “你在拿她压我?”顾瑨珩情绪淡了淡。 “不敢?”心道‘反正你俩今后也是一家人,一个鼻孔出气,何必拿我这个外人来说事。’委屈跟灌木丛似的,茂密葱郁。 乐嵘戈一旦犟起来,那脾气十八头牛都拉不回来。 顾瑨珩自然明白。 口哨声响。 “立正,乐嵘戈。” “到。” 小姑娘双腿紧贴裤缝,腰板挺的笔直。 顾瑨珩沉沉叹息,眉目间带着的那么倦意又深又浓,“我们非得这样,才能好好说话吗?” 乐嵘戈不吭声,这些天的思念跟涨潮似的,层层递进。 她瞥了他一眼,目光里存着他看不懂的情绪,淡而疏离。“顾队,我和你没有我们,请慎言我不想别人误会。” 气极反笑,勾着唇的笑意深了深,他抿着唇就这么目光寡淡的看她,半天没移开目光。 不得不承认,听到这句话时,心里确实有深深地被触痛了一下。 默了片刻,他冷静下来,摇头失笑。‘和她计较什么呢?这么久不都等过来了吗?’ 他有心想静下来跟她好好说话,偏场合、地点都不合适。“现在不方便,中午你过来找我。”顾瑨珩好脾气的说。 “报告。”乐嵘戈一脸公事公办的态度。 顾瑨珩扶额,实在是颇为闹心。“说。” “中午属于我的个人时间,我需要休息。” “那就晚上。”顾瑨珩想都没想直接反驳。 “晚上需要回家,顾队若有什么事情,直接讲就好。私下里若叫人看见,误会了可不好。” 一张一合间,说的哪一句不在礼,竟叫他挑不出一点错来。 他感觉她对自己有什么地方又变了,和一开始不样,和他们最近相处的感觉也不一样。却说不出,究竟是哪里不一样。 “顾队,可以开始了吗?” “跑吧!” 乐嵘戈点点头,“其实……” “什么?”他尾音上翘,想都没想自然而然的问。 “没什么?”乐嵘戈笑了笑,有些明摆着赌气的话何须多说。又不是小孩子,还非得不开心了戳一下,才甘心吗? 她做出了起跑的动作,顾瑨珩在原地站了一会。 声音从后方传来,夹杂这风声,伴随了一排人字形的大雁和翱翔九天地展翅声。“也不是所有人,我都会这么做。换成是你,我会。” 乐嵘戈跑步的动作一滞,顾瑨珩轻笑,抬脚跑了起来。 这一通1500,真是乐嵘戈这么多年来,最难跑的一次。 心态难,心情不佳。一肚子的心事和委屈,都憋在心里不知道该与谁说。 一路同跑的两个人,各是如此。 几圈下来,谁都有些不适应。 累,倦。 顾瑨珩有心结束之后想跟她聊两句。 萧芷烟像是算好了时间,踩着点的走了过来。 一个蹙眉,一个轻笑。 乐嵘戈离开前,看了顾瑨珩一眼。这一眼仿佛用尽了浑身的力气,带着前程往事的翻滚。 只想抛注脑后,先前握紧的拳头,倏然松开。 这一刻笑的格外放松,也是。“弃我去者,昨日今日不可留;乱我心者,今日之日多烦忧……” 顾瑨珩站在原地,双手叉腰。 脚尖踢步,心烦的在原地转了两圈。 所有的暴躁与烦忧,一览无余。 他指尖轻点,压着怒火的朝萧芷烟一字一句蹦道。“我劝你,最好不要随随便便的开口说话,我现在心情不好,一点也不好。” 萧芷烟冷笑,不服输的反问。“顾瑨珩,你何时又对我态度好过呢?” “呵呵……呵呵呵。”空灵的笑声,回荡的全是冷意。“不过没关系,是我上赶着我不介意。” 她回头看了眼远去的背影,说的话里有话。“只是,顾队。你好像也是上赶的。怎么?同是天涯沦落人,这么咄咄逼人干嘛?嗯!这姑娘很有个性,你喜欢,刚好我也喜欢。” 顾瑨珩一记冷眼撇过,懒得搭理。 萧芷烟想,今年的冬天果然很冷。热点书 G市没有暖冬,舟安的暖,好像也不属于她。 从来都不属于她……身体缓缓下沉,用力的抱紧自己。 一连好几天过去。 他想找乐嵘戈说句话,这姑娘不是正在同别人说话,就是各种各样的事情牵绊住了她。 之前没有课业训练,乐嵘戈舟大没课都会来旁听。 只要看见她坐在台下,那天的顾瑨珩心情也会好上几分。 从前,天天见,不觉得。 才知道,才懂得,说起来的巧合,不过是两个有心人,相互靠近一步的结果。 顾瑨珩此次从G市回来,在训练上相比之前多了几分怀柔,少了几分狠厉。 严也严,这种严苛像是多了几分人情味。 天下谣言,大多起于一张嘴。 私下里,不知从哪冒出一股风。说“这男人有了异性,自当有了人性。连不苟言笑的顾队,也不能免俗,肯定是心疼女朋友呗!” 无关痛痒的谣言,旁观者听来皆是付之一笑。 心有惦念的人听来,会疼,会殇,会更想敬而远之。 “下班了,嵘嵘,你怎么还不走?”宁素冉手指在她面前划了两下。 乐嵘戈伸手晃了晃脖颈,有点累。 她双手撑在身体两侧,脸上写满了疲累,笑容里也有了几分疏离。 “待会再走,想坐一会,累了。” “年纪轻轻的就喊累,怎么,跟顾队最近谈恋爱谈的辛苦了。”她打趣的说,靠在桌边一边喝着水,一边看她。 乐嵘戈尴尬一笑,现在她已经不会见人就说她和顾瑨珩没关系。 相比没关系,也许众人更喜欢听,“我们分手了。” 现实就这样,别人想要什么答案,你给了便是。 苛责自己,为难别人,好没意思。 笑着笑着,眼眶有些酸涩一片通红,心里有几分委屈。“年年雪里,常|插梅花醉。” 舟大每年到了季节,一下雪。鳞次栉比的高楼建筑,下一会就会盖上薄薄的一层。 江山执你为画,银装素裹,暮暮繁华。 这样的舟大,美的如同仙境。 乐嵘戈透过窗花看了一会屋外,寒风呼啸。总感觉有种,突来风雪将至的暴烈。 在暴雪时分欢喜,在寒冬腊月忘记。 也许,这才是最好的征途! 她呆坐了一会,赫然起身。 拿过包,转身走出办公室的大门。 楼道转角的一道暗影被拉的老长,男人单腿微曲,依靠在墙壁上。 他半垂着眸子,侧翼标志。 今天顾瑨珩穿的不是运动装,也不是休闲服。他鲜少身着这样一身浅绿色的工装大衣,当浅色和小麦色相互搭配。 一眼看上去的视觉差异冲击着她的眼球,男人狭长的身姿顿时显现出所有优势。 乐嵘戈愣神的看了会,似乎,只有她视线所及有他存在的地方,自己大多是容易分神的。 顾瑨珩悠悠抬头,朝着她笑。“我还以为……你不会再这样看我?” 他意有所指,带着点调侃的自嘲,顿时让她心上一紧。 她手指在包袋上捏了捏,“我……”喉咙用力的咽了咽,不接招反问。“你,怎么在这?” “我若说我是来找你的,信吗?”顾瑨珩不依不饶的问。 “信的,你会专门出现在这里,这个时间点,我没有理由不信。”她平静地陈述这个事实。 “可你好像并没有很惊喜,也没有很开心?”他挫败的说。 脚步微微后移,脚尖不自觉的抓到一起。 “开心?”没理由;或者用“窃喜,”更准确一点。 乐嵘戈自欺欺人的想,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对顾瑨珩也会这么由口不由心。 “你没什么想问我的?”内心一片荒凉,原以为那一天的那条短信,他们之间有些东西在变,这一刻看上去,似乎什么也没变。 心慌的感觉再度倾袭,这一秒只想逃离,逃离这个没有顾瑨珩存在的地方。 脚下好似生根一般,半天动弹不得。 愣了许久,她才低低的说。“没有。” 顾瑨珩抬眸,神色里夹杂了一抹愤恨的怒火,清晰易怒。 太多的炙热与疯狂,叫她来不及深想。 他阔步上前,拉着她紧步向前走。 “顾队,你松手。” “顾瑨珩。”她如同小兽般疯狂的拍打他。 顾瑨珩倏地停步,转身直接连人入怀的搂紧。 附耳,威胁。“不想,我在这当着所有人的面亲你的话,你最好不要说出什么会惹怒我的话。” 乐嵘戈偏头,不可置信的看他。 “我说过,我不是什么好人,更不是什么好说话的人。招惹了我,那么轻易想抽身而退?乐嵘戈,你觉得我会不会答应?”他一往深情的眼眸,有太多的心安和信服。 一时间,叫她失声。 两人出了校门走了一截,她才反应过来。“你要带我坐地铁?” “不然呢?答应过你的事情,我从不失信于人。” 第一百一十六章 心口不一,咄咄逼问 - 我家男神是国民教练 - 诺槿 【乐嵘戈:“当喜欢埋藏心底,当逼问心口不一;有把火,默默衍生的戳烧,才懂得不是不想、不听、不看、就当能当做从未发生!”】 乐嵘戈,张嘴,想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能说什么? 只好跟着顾瑨珩进站,他们像寻常人一样排队过安检,下电梯。 每一次来,看见这个地方,内心都很复杂。 更有一种不一样的感觉。有时候是欢喜多一些,有时候是莫名伤感。 唯独没有哪一次像现在这样,明明陪她坐地铁是自己的提议。 一想起上一次在这里的一对情侣,乐嵘戈偷偷乜了一眼顾瑨珩。 他紧绷的面色没有笑,也不见丝毫的不耐烦。 从她一开始打量,顾瑨珩就有预感。 他偏头,“想看,就正大光明的看,没有人会笑话你。” “谁……”看你了。她心虚的嗫嚅。 顾瑨珩宠溺地看着她笑,抬手覆在她的脑袋上,揉了揉。 “那个,我有件事想问你。”她扭捏的又看了他一眼,不好意思的问。 男人顿了顿,自顾自的接上。“想问我,那天为什么会秒回你微信?” 要不要猜的这么准,她唔了一声。尴尬的挠挠脑袋,“嘻嘻,那个要是不方便回答,也可以不说。”唯恐他抢先说出来,就没机会。 顾瑨珩看她这幅模样,又好气又好笑。 这么骄傲又别扭都随谁了? “其实,那天我的对话框一直打开在和你的聊天界面,没有离开。我看见对方正在输入,这几个字时隐时现。” “那你为什么不问我?”乐嵘戈不解。 顾瑨珩剃了她一眼,若有所思。简单总结,“怕吓到你。” “吓到我?”她不明白他的意思。 “嗯!”顾瑨珩也没扭捏,“不敢问你,怕我一问会惊醒你。你又会退到壳里,说没事。” 周围的说话声,混成阵阵嘈杂声。他们毗邻相站,地上的影子时而交缠。 浪漫、缠绵、缱绻、这些听上去一老天荒的词语,是真的很让人羡慕。 顾瑨珩很了解她,那天的她的确会这样。轻轻一吓,又退回原地。 直到很久之后的某天。乐嵘戈才告诉他,“那天我存了,这样的心思……” “我想给我们五分钟,如果你没有回就说明我们之间没有缘分!” “……”顾瑨珩气结,堂堂人生大事,就存在这五分钟? 简直,堪称黄金五分钟。 他更没想到两人有一天的缘份,要建立在这么没有概率的事情上。 扎心。 “对不起,对不起。” “让一下,让一下。” 一阵尖锐的女声,先声夺人,乐嵘戈尚未反应过来,那女子身上扛着的帆形布袋直接横扫过她。 顾瑨珩眼疾手快,抱着她往后退了几步,转圈。 这一刻,所有的不完满似乎都得到了一个答案。 回归原点。 她心中默念,‘顾瑨珩,谢谢你。陪我体验了,我内心最后一点有关于你的遗憾。我想,从这一刻开始我会彻底放下,忘记你,远离你,完完全全地将你从我的生活里剔除。” 一切更始,我心更始! 自那天之后乐嵘戈不再躲着顾瑨珩。 一个以为是需要用时间慢慢去适应关系的转变,一个却认为彻底的放下是从坦然面对做起。 搞错了的方向,越来越远的初衷。 对萧芷烟,乐嵘戈是敬而远之;面对顾瑨珩,乐嵘戈是坦而宽之。 注定,这场博弈里最先站不住的那个人,才是打破僵局的人。 “乐嵘戈。” 所谓冤家路窄,大抵像现在这样。 她深吸一口气,避无可避,不如坦然面对! 乐嵘戈尽量让自己的笑容,看上去不那么像敷衍的假笑。以至于,笑到后面脸都快僵的不自然。“萧……顾问,请问有何指教?” 萧芷烟迈着小碎步上前,一幅颇为熟稔的态度。 叫乐嵘戈摸不准的蹙眉,心道,‘这位是又要出什么幺蛾子?’ 她是个简单的人,不喜欢太复杂的人际关系;也不喜欢,乱七八糟的九曲连环。 面对眼下的场景,她是打心底的厌恶。 正如厌恶这样的自己,虚伪,市侩。不喜欢她,却还要装出一副挺喜欢的模样其实挺没劲的。 乐嵘戈站定,任凭萧芷烟走过来,始终不卑不亢。 “嵘戈。” 别人叫她嵘戈,听来就是个称呼。怎么一经她口,听来就那么别扭呢? 萧芷烟主动挽上她的胳膊,感知到她一瞬间的僵硬明显又不自然。 她兀自笑了笑,主动松开。“看来,乐老师对我,误会很深呐!” “怎敢?萧顾问若是有事,就请说,我听着呢。”乐嵘戈不偏不倚,态度中正。 她吞吐片刻,像是为难。“其实,也没什么特别的。” 乐嵘戈默,‘没什么特别的,你这么一副要过来和我促膝长谈的架势?是认真的么?这位小姐咱能不能真诚点?’ 无奈,白眼。“那就请,萧顾问。把你普通想问的,问出来好了。” 乐嵘戈打小虽二,也不是个准许自己没事就吃亏的主,上一次是意外。 意外一次两次多了,可就不是了。 萧芷烟顿了片刻,表情比刚刚多了些不自然。“这姑娘,越来越厉害。看着像小白兔,原来是一只急了就会咬人的小狐狸,有意思。” 她转身,定睛的看着她笑。“我来了有些日子,不知道有关队里的那些谣言,乐老师听了多少?” 乐嵘戈心口一拎,除了这件事情。面对萧芷烟,她可谓是坦诚至极。 她多想不管不顾的问一句,“你是以什么样的立场来问得我?女朋友?未婚妻?还是他的心上人?” 怯弱,叫她不敢开口,连她自己都瞧不上自己的怂。 这一瞬间,脑海里看似叫甜蜜、温柔、宠溺、关怀的过往都被她狠狠扼杀。连带着曾经的那些玩笑,也一并烟消云散。第一文学 说到底,她和顾瑨珩谁也没当面说破过。充其量,暧昧罢了。 “听了一些。萧顾问,想听我说些什么不妨直言。” “这样啊?我想知道你和顾队是什么关系?准确点,我这个人呢,向来不信谣言。不喜欢听旁人传来传去的话容易生误会,当面说出口的话,我才信。” 没来由的难堪在心里格外别扭,乐嵘戈抿着唇半天不说话。 呵,她这是被“小三”了吗? 双手紧握,面色沉的几乎能滴出水来。 过了好半晌,她才沉沉蹦出一句。“没关系” 一没恋爱,二没公布。能有什么关系,何况人家正主都找上门,乐嵘戈没那么不知趣。 萧芷烟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欣然至极。“这样啊,既然如此那我就放心了。” 乐嵘戈瞪了她一眼,心有戚戚。言不由衷的说,“是啊萧顾问,一直都可以放心。顾队向来洁身自好,你有什么好不放心的?” “是吗?”一记男声冷的发颤。 “是啊!”她想也没想直接答。 两人同时回头。 顾瑨珩冷冽的眼眸泛着寒光,一点都不给人留有余地。 他红唇紧抿,下巴崩的厉害,周身的杀气寒的不给人留一分退路。 这样的他叫乐嵘戈心里发慌,她不自觉后退一步,双手背在身后。 不自觉的小步移动向后退,像是在找准机会,伺机来个落荒而逃。 同时,比她更慌张的萧芷烟根本没想到顾瑨珩会突然出现。 “你在退一步,试试?”乐嵘戈心虚的下意识停脚,想到人家正主还在这,朝她凶什么凶? 如此一想,小瘪三的心态立马高大起来,仰着个脑袋恨不得山高水长永不相逢的架势。 前一秒怕的唯唯诺诺的人,下一秒赌气似的仰着脑袋和他叫嚣。 很好,真是越来越出息。 “你先离开,我们的账,我回头和你单独清算。”乐嵘戈以为说的是自己,傲娇的哼哧一声。 心道,‘你这个对感情不负责任的渣男,谁要跟你单独清算,姐姐我才不伺候呢!’ 脑袋一甩,准备走出六亲不认的步伐。 小手刚甩起来,顾瑨珩直接拉着她急冲冲的向一旁过道楼梯走去。“嘿!顾瑨珩你干嘛,你是不是拉错对象了?” “我说大庭广众之下,你别拉拉扯扯的让人误会。”乐嵘戈又锤又打,又拒绝的,恨不得一副老死不相往来的态度。 “你放开我,我说让你放开我你听见没?” 顾瑨珩气得牙痒痒,恨不得直接掐死这姑娘得了。 他没好气的低头,单手揽着乐嵘戈的脖颈,凑到她耳边笑的邪魅。“再鬼扯鬼叫,老子就在这里,把你亲成小猪佩奇,你信不信?还是说你想在这跟我表演点,供大家观赏,若这样你大声点叫,总之我不介意。” 小姑娘一副见了鬼的惊悚,滚圆漆黑的双眼瞪得老大,半天不眨一下。 脑袋里迈出了不合适宜有色染料。心道,‘哇!警察蜀黍,这里有人开车啦!留图留证据,我觉得可以拿他杀鸡儆猴啦!’ 见效果已起,他软了口气。温声哄她,“你要是不介意把所有人招惹过来,就喊的再大声点。” 小姑娘果然乖乖噤声,任凭顾瑨珩拉着她走,一句话也不敢多说。 他寻了个安静处,一进来,直接将楼梯走道的门从里面反锁起来。 乐嵘戈还没反应过来,他锁门干嘛? 下一秒,一个天旋地转。 顾瑨珩抵着她的背,以一股强硬且怨气颇深的姿态环绕住她。 乐嵘戈试图反抗几次,皆都无效。 她气结,委屈席卷心头,眼泪在眼眶里氤氲,半天就是不肯落下。 顾瑨珩无奈,深深叹息。“哭什么?欺负你了吗?” “嗯!欺负了。”乐嵘戈蛮不讲理。 顾瑨珩低着头,下巴倚靠在她的肩胛处沉沉呼吸,如热浪般的翻滚,悉数落在她肩颈的一侧。 热热的,有些痒。 她觉得委屈,又有些难受。 一时间羞愤交加,抬头落在某人的喉结处,凶巴巴咬了一口。 对,是咬,不是啃! 顾瑨珩低咒,眼底的情绪炙热、浓烈,有种不受控的旋转流转在肢体的四肢百骸延伸。 疯狂叫嚣。 他拥着她,静静沉了好一会。 察觉到他的变化,小姑娘一下子任凭他抱着,动也不敢动。乖的跟只绵羊般,小小一只。 过了许久,直到乐嵘戈感知手臂隐隐有些发麻。 男人嘶哑、微沉的嗓音悬于她头顶,闷闷的,很魅惑,很勾人。 他手指微挑起她的下巴,浓郁的瞳孔中漆黑下隐藏了淡淡的红,“小傻子,胆子这么大,什么地方你都敢咬?嗯!” “是掐准了我现在不会办你,是吗?你怎么那么能折腾我呢?”一双深邃到发光的眸子尽情打量她,所圈之处的温暖尽是他的气息。 整个眼眸里倒映的,全是她的身影。 这样的顾瑨珩像是整个人存心将自己拆解给她看,叫她无处可逃。 感动、委屈、难受,莹润了所有的想法。 乐嵘戈闷闷的不吱声。 那一声“小傻子”是她最大的软肋,听不得,喊不得。 男人闷笑,曲指宠溺的轻刮她鼻尖。“哭什么?从前也没见你这么爱哭?” 自知丢脸,又不知道该从哪问起。 她憋闷,不肯说话。 顾瑨珩耐心极佳,也不催她。 他没想到乐嵘戈性子这么烈,愣是半晌也不说话。 最终,他败下阵来。 板着脸,故作凶狠的问。“我们,是什么关系?” 乐嵘戈大囧,大哥,眼下这个姿势,你问我们是什么关系,你不觉得这样很怪? 刚刚当着萧芷烟的面,她还能说出“没有关系。” 面对顾瑨珩,她是真没有这样的勇气再说一遍。 第一百一十七章 那种关系,不算关系 - 我家男神是国民教练 - 诺槿 【顾瑨珩:“他从未想过自己有一天,也会咄咄逼人的问。‘哪种关系,才算有关系?’是牵手、拥抱、接吻、还是上|床。如果是这些的话,他会一步一步和她走完,确定死他们的关系!”】 看她半天不坑声。 沉沉压着怒火,有些不受控。“上一次是不承认,这次是直接否认,你现在怎么那么能耐?” 乐嵘戈吭哧着嘟嘟嘴,没应他。 “说话呀?”顾瑨珩来回踱步,怒火在压抑的边缘尽量不想让自己吓到她。 “乐嵘戈,别告诉我,你最近在躲我,我没看出来?要是这点本事都没了,这个总教习的位置我也算是干到头了。” 她看了他一眼,盯着他这张好看的轮廓放肆自己看了一会。 随后,不高兴的嘟囔一句。“你不是有女朋友了吗?有女朋友还来招惹我干嘛?” 闻言踱步的脚步一滞,顾瑨珩气极反笑,抬手执起她的下巴。 狭小|逼仄的环境下,两人都有些气息不稳。“你,刚说什么?” 乐嵘戈那阵倔劲一上来,十八匹马也拽不回来。 “没说什么。”素净的小脸上,满是赌气,气鼓鼓的又不肯妥协。 顾瑨珩真是拿这样的乐嵘戈,一点办法也没有。 他顺了口气,眉眼微挑。“听谁说的?乱嚼舌根!” “没有吗?”乐嵘戈偏了偏下巴,用力甩开他的桎梏。 火气蹭的一下直接蹿上来,态度不是很好的开口。“顾瑨珩,我告诉你我不喜欢玩暧昧,也不喜欢乱七八糟的关系,我承认我很喜欢你,但是……” 男人鹰隼的神情听到这句话,狠狠地微眯了一下。还没有化成一番柔情,来得及细细喜悦一番。 某人,实在是太会煞风景。 “但是我告诉你我绝不会跟家里定下来有未婚妻的男人纠缠不清,我现在单方面宣布,我才不要喜欢你了。”说完还很委屈的抽噎了一下,小声的呜咽跟猫一样。 看上去无家可归,可怜兮兮。 男人逼近,上前一步,这掐着腰的模样活像要跟谁抡起拳头干一票。 顾瑨珩一向很会抓重点。“不要喜欢我?那就说明之前很喜欢我?” “我……”哼,我说了我就要承认吗? 只要够大胆,只要你敢赖,死不承认我还能不会吗? 猜破其意图的男人没所谓的轻笑,“不想承认,可以啊!你该懂得只要我想,我有大把的方法可以让你开口承认。”顾瑨珩循循善诱,“所以,乖,自己说不好吗!” 乐嵘戈不情不愿,“有一点吧!” 男人鹰隼的目光日趋锋利,“只有一点吗?乐嵘戈,想清楚再回答,你这样说的含糊我会难受的!” 他承认自己有卖惨的行为,‘呵,顾瑨珩,三十而立的大男人,现在搁这哄媳妇开心,连卖惨都用上了你可真行!’ 心里的这笔旧账,自然而然的记下。 打算,日后再算。 迷迷糊糊的乐嵘戈原本脑袋不做主地跟着某人走,转念一想。“哦!就算很喜欢也没有用,我刚刚单方面决定……”再也不要喜欢你。 顾瑨珩嫌某人聒噪,知道他不想听什么,搁这一句一句上赶着。 真特么的知道,怎么戳他的心。 以吻封喉果然是个好办法,难过偶像剧里都爱这么演。 说艺术源于生活而高于生活还是很有道理的嘛!我们的顾队今天身体力行的体会了一番,这吻尝着像QQ糖一样Q弹Q弹。 相比刚刚听她说那些糟心话,眼前的舒适度果然很高。 乐嵘戈大囧,这一言不合就上口的毛病能不能改一改。又不是狗狗,动不动就啃上一啃,什么习惯一天一天? 她同意了吗?就这么亲她。 小姑娘不配合,不愿给他亲。 迷糊不清间顾瑨珩好言好语哄着她。“乖,松口。” “我不。” 俗话说,“关羽大意失荆州。”古人诚不欺我。 这样也行,她瞪大着自己那双圆滚滚的眼睛。 四目相对,乐嵘戈实在没那熊胆,敢正大光明在这个时候去看如此有魅惑的他。是一种,带着某种隐蔽和拉扯的诱|惑,无形、禁忌。 她乖顺的窝在某人怀里,乖巧的被他摁着亲了一会。 男人满意的摸摸她的脑袋,有种招猫逗狗的既视感。 乐嵘戈想,‘三十六计,忍为上计。我忍了。’ 顾瑨珩好笑,稍稍退开点。“乐嵘戈,你知道你现在像什么?” “像什么?”她冷言冷语的不爱搭理。 “像一个充满战斗力,即将要扑倒对方的小怪兽。怎么,这么着急就想扑倒我?” “我……” “乖,再等等,等到一证在手,合法上路再让你扑倒好不好?”顾瑨珩十分自然的表述,丝毫没有一点未来要做被扑倒那一方的不自然。 乐嵘戈大囧,‘大哥,你那一脸极度享受的表情神马情况,谁要你这么哄我了?稀罕得嘞!’ “谁?”她小嘴巴张了个O型,略为不自然。“我……谁说我要扑倒你。” 被正面戳穿的男人也不介意,很自然的接过话。“哦!姑且就当我是这么想的吧!”夜夜中文 “你……你,你,你。” 逗也逗了,乐了也了。 搞清楚症结,顾瑨珩才言归正传。“我的确有女朋友,而且,我女朋友正在和我生气,撒娇呢!” “谁跟你生气,跟你撒娇了?”乐嵘戈反驳。 “谁搭腔,谁就是了。”男人心情大好的回应。 “我……”乐嵘戈平了平心续,抱着好女不跟男计较的想法。 开始陈述。“顾瑨珩,我承认我是喜欢你,但我也是个正经人家的姑娘好吗?” 话音落地,顾瑨珩笑出了声。 起初,她还茫然,遂而想起。 那次在医务室,祖凝是怎么反驳她不是个“正经姑娘。” 乐嵘戈失笑出声,“你果然都听见了。”她闷闷的说。 顾瑨珩执起她的手掌,温柔坦白。“不能怪我,她那么高调,我想不听见也很难,毕竟我听力还不错。” “顾瑨珩。” “在呢,说了,耳朵不错。” 两人一问一答,空气里都透着淡淡的清新和一股不知名的甜意。 “你不许笑话我。”乐嵘戈蔫蔫的。 “好啊,你是不是我女朋友?除了我女朋友我可以保证不笑话她,别人说不好!”男人趁火打劫。 “你好不讲道理哦!”乐嵘戈软了语气,听上去像是撒娇。 男人耐着性子的看她,对她他还不讲道理。他这辈子所有的道理都给了眼前这位,真是个不知足的小丫头。 顾瑨珩上手捏了捏她的双颊,解气似的听来着实有几分幽怨。“你是我女朋友那种关系,不算关系?” 乐嵘戈眨着眼去看他,似乎想隔着这张脸,去判断话里的真实性。 顾瑨珩,失笑。 他从未想过自己有一天,也会咄咄逼人的问。 “哪种关系,才算有关系?乐嵘戈你告诉我,是牵手、拥抱、接吻、还是上|床。如果是这些的话,除了最后一步,你告诉我咱俩还有哪一项是没做过的?”他烦躁的扒拉着头发。 下一秒,十分用力的拥了一下面前这姑娘,失重的腾空和他不讲道理的粗鲁叫她一秒脸红。 “现在呢?” “顾瑨珩,你不要脸。”小姑娘面颊爆红,羞的说不出话。 “更不要脸的还有呢,要不要试试?还是说你非要第二天早上是在老子床上醒来,才算彻底相信咱俩有关系?” “要不要说话那么粗|暴,一点都不符合你顾队高大上的人设!”乐嵘戈咂舌。 她知道顾瑨珩不会,也不是那样的人。 无关其它,信仰罢了。 “呵呵,高大上?我媳妇都快没了,高大上能当饭吃,还是能当跑道给我练?”他没好气的吣她,“对你没有高,但大和上可以充其量满足一下,毕竟实力很允许!”他没羞没躁的说。 愣在原地低着头的姑娘半天没吭声,过了会,才反应过来。 头埋得更低,嗫嚅着。“顾瑨珩,你不能这样不要脸,你……” 一阵低低的笑,从头顶传来。“要非得这样的话,下午你打报告,我给你批咱俩先睡了再说。” “啥?下午还要训练呢!”乐嵘戈脸抽了抽不自然的说。 他愤怒的来回踱步,乐嵘戈双手交织在面前。 看着他的影子,这一刻无比心安。 “我媳妇都快丢了,还训个P练?” “……” “我还不是你媳妇,你不是带了你媳妇去见你家人了吗。” “领证,写申请报告,马上领……”证。顾瑨珩快速捡出重点,再联想到某人最近的反常,心里有了某种答案。 “你怎么……”男人眉峰紧皱,伸手捏了捏裤兜里的Zippo。 沉下心来。“你怎么知道的?” 看到他这幅模样,乐嵘戈便懂了传言是真的。 她用力推开顾瑨珩,大喊,“骗子。你就是个欺骗感情的高手,顾瑨珩我讨厌你。” 说完伸手要去拉他先前落锁的门,拉了半天都没有拉开。 她急的眼眶发红。 顾瑨珩伸手从后面整个人拥住她。“乐嵘戈,你从不肯信我,是吗?” “还有什么好相信的,你不是带她去见你家人?整个体院都传遍了,都说顾队携未婚妻去见家人,门当户对,不久完婚!” 她用力的挣扎,语气里划过一丝哭腔与不自然的醋意。“顾瑨珩是不是非要等你结了婚,我才知道我就是个笑话。” “你信我吗?”沉闷的男声顺着耳垂缓缓传递到心里,压的乐嵘戈快喘不过气。 “信?顾瑨珩,顾队,一声‘信’太单薄,我说了,你会信吗?” 双方胶着,彼此争执,听来真像两败俱伤。 第一百一十八章 当众告白,逐渐套路 - 我家男神是国民教练 - 诺槿 【顾瑨珩:“告白是一个男生该给所爱之人最基本的尊重,一个公开的身份。绝了一些不该有的心思,也彻底断了她的后路。真好!”】 顾瑨珩沉沉叹息,自嘲哂笑。 乐嵘戈平静下来,她真佩服自己到现在还能用最简单的方式去阐述整件事实。“你走的第二天,魏教练告诉我你去G市了。说你是好事将近,着急回家。” “现在你女朋友来了,我不想让她误会。” 原本听得稀里糊涂的人,这会算是给闹明白。他一针见血指出,“你以为,萧芷烟是我女朋友?” “难道不是吗?”乐嵘戈迫切的问。 乐嵘戈想了一下,顿了顿。微笑,“从你回来,这传言就没断过。” 她没有把听人说是萧芷烟亲口承认,这样的话说出来,毕竟没有证据。 何况一个女孩子愿意用自己的名声去赌一个人的爱,是需要莫大勇气。 乐嵘戈不想橫插一刀,不太磊落。 顾瑨珩兀自忖笑,伸手拿出手机手指前后翻了翻。“这是我那天吃饭后,特意去调的一段视频截取。” 无声的视频点开,恰好是对面已落座的男人起身和萧芷烟被一个女人拉过去落座的画面。 顾瑨珩沉吟片刻,还是开口解释。“你画面上看见的,坐在我旁边的是我大哥,对面和萧顾问坐在一起的是我大嫂。那天他们领证,我大哥正式介绍我嫂子给我认识。” “至于萧芷烟,她只 是我大嫂的朋友。” 顾瑨珩没有深讲下去,他知道她懂了。 “乐嵘戈,我记得我告诉过你。亲眼所见不都是真的,当然传闻也不一定都是假的。只要你开口问,我就会说,无论什么,只可惜你从不信我!”他默默松开她,扭头靠在墙上。 指尖从烟盒里抽出一根,掌心的Zippo。 乐嵘戈知道这是那一天,让他们不欢而散的证据。 “你……你会用?”她以为那天他那样生气,一定是不喜欢这个礼物。 “你送的,我为什么不用?”顾瑨珩不接腔的插科打诨,试图蒙混过关。 他们之间现在有很多未解决的问题,这个看上去就无关紧要。 “介意吗?我点跟烟。” 乐嵘戈摇摇头。 手指夹着烟卷,猩红的火星很亮。 他沉沉吸了一口,闷闷吐出。 她想也没想的脱口而出,“那,什么才是真的?” 这一刻彼此两个鲜活的生命,都用着最直接了当的方式,宣泄感情。 吞云吐雾的朦胧,将他五官弱化的不甚清晰。 这样近的距离,她甚至猜不透他的想法,又怎敢轻易交付自己的真心? “我不相信你不喜欢我?仅仅一年多的时间。你对我的态度反转的太快,竟让我有些看不透你。”烟卷顺着直线运动,脱落下移,甚至不需要男人伸手抖落。 生命不能掌握在自己手上的感觉,太无助。 顾瑨珩很美好,于她却很遥远…… 她没吱声,他没强求。 嘶哑的嗓音,带着点失落感,继续解释。“我回G市,是上面有个项目,就是现在合作推进的。魏仲闫那样说,大概是在故意激你,任谁都能看出我对你有意思,除了你。” “乐嵘戈,你说你是真傻,还是,只是单纯的不愿意承认我呢?”明明没说一句重话,落在心口,每一句都重的跟千斤似的,闷的叫她透不过气。 “我……” “不是这样的。我不是,我只是不知道该怎么说。”她急切的解释,唯恐他不相信。 又发现,解释也很徒然。 突然,好讨厌这样的自己。 顾瑨珩朝着她笑了笑,“不知道该怎么说,就不说了吧!又有什么好大不了的呢?” “乐嵘戈,我只问你一个问题。” “好。” “喜欢我吗?” 四目相对,情绪伴随着空气慢慢流动。 隐忍、深沉。 最后都敌不过她的缓缓点头。 顾瑨珩满意的笑出了声,走上前,捏了捏她的脸颊宠溺至极。 “至于萧顾问,是上面的意思,也是她自己的意思。你只要记着,我喜欢你,你才是我的女朋友就好。”“记住了吗?小傻子 ?”原本乐嵘戈还乖顺的点点头,听到“小傻子”三个字立马嫌弃的朝他瞪眼。 “你才是小傻子,你全家都是小傻子。” 如此孩子气的对话,也只有眼前这位才能说得出来。 “嗯!我全家不就是你吗?说你是小傻子,还不乐意。”他柔情的眉眼温温柔柔。 “……”哼,套路这么深,你全家知道吗?哭兮兮。 “至于外面那些风言风语,一定是我太低调了。”顾瑨珩笑的阴风侧侧,乐嵘戈瑟缩缩地弱化自己的存在,总有种大魔王要在月圆之夜即将变身的错觉。 “……看来有些事,不能总私下。”丢下这句话,他转身打开楼梯间的门走了出去。 徒留某个在原地凌乱的小傻子,绞尽脑汁。 顾瑨珩转身离开的背影利落,心里窝着的火一阵一阵。 这段时间顾瑨珩神经兮兮的不正常,魏仲闫是哪里能绕着他走,尽量离这位大爷远远的。 老话说:“怕什么,来什么?”这话绝对有根据。 坐在位置上的魏仲闫,悄咪咪抬头。 瞅了眼,一身怒火的顾瑨珩。 真特么如坐针毡,一屁股坐在他对面的人半天话也不多说一句。 脸色沉的跟水洗似一般,看得就叫人心惊。 知道是躲不过,他认命抬头伺机问。“那个,有事?” 顾瑨珩晲了他一眼,脸色沉的也不说话。 一副没事我闲的吃饱了撑着,来找你聊人生还是聊理想?千书吧 魏仲闫真是快给这位大哥整跪了,“我说大哥,您有事呢?您就说!没事,能不能不坐在这吓人,早晚能被你吓出心肌梗塞,厚不厚道?” “你跟乐嵘戈,说什么了。” 魏仲闫先是愣神,随后顿悟。“你说这个?我跟她说顾队好事将近,不是吗?看你俩这架势,我钱包估摸着是要憋了一大截。” “呵呵,是吗?老子特么因为你一句话差点媳妇就丢了,这边光棍还来不及,你钱包瓷实着呢!”顾瑨珩颇有咬牙切齿的意味。 “什么情况?我什么也没说啊!兄弟这锅可不能随便乱扣。” 他起身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转身利落走出办公室,一句话也没留。 自知失礼的魏仲闫这一天过得提心吊胆。 一个下午,顾队心情不好的消息不胫而走。 眼尖的学生也有所察觉,一个一个乖得不得了,唯恐自己做了那条被殃及的小池鱼。 “今天最后一项训练,我们来讲速度训练的十五种方法。你们打好了基本功,我们就来讲点有技巧的东西。从明天开始就要分组对抗训练,都有没有信心?” “有!” 男人做了几个热身的活动。 字正腔圆的一个方法一个方法的教。“以上是十五种常见的训练方法,我重点会讲以下四种也是你们用的最多的四种:前倾快频跑、脚回环、上坡跑还有助力起跑。” “一般我们提到前倾快频,它是提高起跑时,腿部动作速度和身体加速的适当前倾。”顾瑨珩站在最中间位置,方便所有人看见他的动作。 “注意我此时的动作,双脚并拢站立。”他口中清晰表述,身体对应做出相应的动作。 “前倾身体至失去平衡,而后以最快速度和频率加速。”话音落地,他快速起跑。 “记住,这是起跑后跑10~15米,开始加速的一个动作,它能有效帮助你们快速甩过同一期爆发力强的同伴。记住,起点高的不一定会赢到最后,笑到终点的,才是王者!” 众人纷纷点头,下面有不少学生都想在原地位置跃跃欲试。 “最后我们,来说说助力起跑。” 听到“助力起跑”一些老学员明显看上去,十分兴奋。 乐嵘戈侧着头看了眼身边的队员,扭身一瞬间,目光刚好撞上顾瑨珩的。 她有些慌张,总觉得今天的顾瑨珩憋着什么大招,隐隐准备一会展现。正等着一个技能冷却直接将她带走,尤其是最后,嘴角隐匿的那抹笑意。 笑的跟蔷薇盛开,一夕间朝暮明艳。 没忍住的打了个寒颤。 大门打开,米琼身着一身运动装小跑过来。 下面有人开始纷纷叫她。 “师姐。” “师姐。” 米琼大大方方一一打招呼。 “师父。” “你怎么来了?”顾瑨珩温声问她。 小姑娘迷糊,心里虽奇怪,面上依然平静。“哦!中午我和娄戚一块吃饭,听他说你下午会教‘助力起跑’。” 中午从魏仲闫那出来。 顾瑨珩叫来娄戚,特意交代过。“下午四点我要教助力起跑。” 娄戚了然,“好,我知道了。” 一个公开的告白和身份是顾瑨珩欠她的,既然都爱误会,不如一并做个说明好了。 萧芷烟盯着眼前人,一瞬间有些征神。 盯着顾瑨珩的目光沉了沉,心下一片冰寒。 一想到中午他决绝的没有一丝转圜的余地,多年来的支持,像是一场笑话。 “萧芷烟,喜欢没有错,用喜欢之名做阴诡之事,我绝不会容你。” “顾瑨珩,我萧芷烟在你心里就是这样的人?我承认我喜欢你,想和你在一起,我哪错了?你这样对我可公平?” 男人像是听了多大的笑话。“公平?你拿乐嵘戈到我这来找公平?你没事吧!” 挫败的面色一片死灰。“是啊,我有事,我一直都有事。我就是没有自知之明,才会来你这找了这么多年的不自然,才会在这被你一而再再而三羞辱。” “萧芷烟。” 戛然而止的争论声顿时归于平静。 “抱歉,我今天来,不是听你说这些的。”口中道着抱歉,连一分抱歉的态度也没有。 “是啊!你不是来听我说这些的。你又怎么会听我说这些呢?从来不会。” “我说过,喜欢不是错。用喜欢之名做阴诡之事,大错特错!” “你四两拨千斤用一些暧昧的话,去误导她。那天吃饭的真相,到底怎样,你清楚我也清楚,拿这个做文章,可就没意思了。”顾瑨珩眼眉微挑,微微不耐烦。 萧芷烟叹息。“好吧!顾瑨珩原来在你心里,我竟这样不堪。” “好吧!我承认,误导我有过。我不甘心,我喜欢了你那么久,你却跟看不见似的,扭头就喜欢上别人,我不该不甘心吗?” “谢谢你的喜欢,但是我不喜欢你。”顾瑨珩没什么情绪的陈述。 越是这样冷淡矜贵,偏她爱死了他这股冷淡又不喜多言的禁|欲气质。 “我知道,你不用一遍一遍重复给我听。” “顾瑨珩你说四两拨千斤,我承认。那天吃饭发生的事情,你以为我会说,那天丢脸的是我好吗?自己让自己丢脸,我疯了吗?”她歇斯底里的反问。 此刻什么教养、礼仪、面子、全然都不想再顾。 “那天在场的人,不在舟安。”顾瑨珩寡淡的语气,听不出喜乐。 “顾瑨珩。”她陡然拔高声音的吼。 “我只是实事求是。”顾瑨珩单手插兜,平静地看着面前的女人。 “你听到了什么,听到别人说我们一起吃饭?还是听到别人说你承认了我的身份?顾瑨珩你若是有证据,就摆在我面前,没有证据,烦请顾队道歉。”萧芷烟挫败的看着他,目光中满是绝望。 “我是喜欢你,不代表我没有尊严。” 是她做的,她认;不是,谁也别想扣在她身上,谁也不行! “顾队带女朋友同家人吃饭,我想知道这样的传言是怎么流传到舟安来的,萧顾问?”他转身,没什么情绪的问。 萧芷烟眯眼,脑海一闪而过的一串对话,快速闪现。 第一百一十九章 大方告白,再被添堵 - 我家男神是国民教练 - 诺槿 【乐嵘戈:“缠绕的感情,转了个圈。纵使你不敢承认,可它依旧是爱情!”】 她来舟安上任的第一天,工作还没定下来。 段昊博的电话,简直比上了闹钟还要准时。 说到底,那天不过是一场误会。 “萧芷烟,我给你提个醒。顾瑨珩这一次是认真的,你别撞了南墙,到时候回不了头。”电话里的段昊博急急地说。“我和你说啊,他那脾气我们都知道的,到时候真踩到他底线,他谁的面子都不会给,我没跟你危言耸听。” 先是顾瑨珩,后是段昊博。 一时间刺激之下,她没忍住脱口而出。“段昊博,他顾瑨珩是领了证,还是带人姑娘去见了家长。怎么,你也要上敢着替他表忠心吗?” “可你别忘了,他就是再喜欢那个姑娘,能跟他家人吃饭的还是我萧芷烟。”一通乱吼,当时只顾着过嘴瘾说出来。 “抱歉,如果我告诉你。这都是误会,你会相信吗?” 顾瑨珩眼皮微掀,看了她一眼。 沉了许久缓缓开口,“我信。” 一句“我信。”死去的心,好像又有了跳动的借口。 刚升起的感动,就被那男人彻底掐灭。 还真是一点机会都不肯留给她。“我说我信,不是因为相信你,只是基于对人性的基本信任。” 嘴唇动了动,她笑容苍白。“我知道,你从来都不会为了我!” 思绪戛然回神,之所以众人会这么肆意相传,说到底原因都在他这儿。 他若是一开始就能护住了她,谁也不敢背后嚼舌根。 顾瑨珩手上拿着绳子。 忖笑,抬手摸了摸米琼的脑袋。“嗯!既然来了一会在旁边,看看你师母能不能比得过你?” “师母?”顿了一下,她立马醒神。 附上一个大大的微笑,“好呀!若是师母比不过我,师父可不要偏心。” 顾瑨珩剜了她一眼,“人小鬼大,知道了。” 两人说话的声音不大不小,却足够叫所有人听见。 乐嵘戈目不暇视的看着前方,视线一片空洞,淡的不知道在看些什么。 那一声“师母”搅的她一方城池,彻底乱了。 “乐嵘戈。” “到。” “上来。”她心有戚戚,脚步跟扎了根似的半天也动不了。 男人软了些口气,温柔的朝着她笑。手指轻勾,朝着她招了招很是温情,“说你呢,过来。” “哦!” 乐嵘戈能感知周围的眼神是一浪高过一浪的热,她深吸一口气,大步走上前。 刚站定,男人绕到她身后伸手将套好的绳子,系到她腰上。 粗粝的手指触及她盈盈一握的腰身,整个过程干净利落。 男人低着头,声音从耳侧缓缓传递。 清冽的像混在空气里的薄荷味,淡淡的叫人开怀。 “一会我说起跑,我们像两个方向同时奔跑,三到五米左右停下。预备姿势,就用你常做的那个,我配合你。”乐嵘戈脑袋跟浆糊似的,只能机械的点头。 “嗯!”他伸手弹了下她的脑门,很是亲昵,她下意识伸手捂着额头呆萌的看他。 这个动作,明显超出了正常的教学范围。 顾瑨珩一向在训练中,注重男女有别,这人今天反常的很,乐嵘戈狐疑顺着他的目光茫然打量。 男人轻笑,“别光顾着‘嗯!’一会跑错了,米琼可是会笑话你。你这个师母的尊严啊,可就丢喽!” 乐嵘戈下意识去瞥米琼,她高傲的扬了扬下巴。“师母,你一会可别给我师傅丢人呐!” 小姑娘一边说,一边眨着眼睛瞥向站在不远处的萧芷烟。 心里有了计较,乐嵘戈递了个“放心”的表情。 准备工作就绪,顾瑨珩和乐嵘戈背对背而站。 顾瑨珩一边演示,一边说:“接下来是助力起跑,也是短跑中最常用的助跑姿势。助力起跑是为了提高起跑时腿的快速折叠能力和步频,方便突破速度障碍。” 这是乐嵘戈第一次以公开的身份同顾瑨珩站在台上,不知是心虚,还是他们的眼神太过直接。 没来由的心慌和紧张,叫她随时保持高度的精神紧张。 身后是源源不断的热源,隔着衣服传过来,滚烫了她的心。 “练习者和同伴相距3~5米。”他手指点了点两人之间的距离。 她能感觉到顾瑨珩说话时,迈着步伐向前跨了两步。“两人在腰部系一胶带,前后拉紧,连接起来开始起跑练习者进入自己选择的预备姿势后,听命令。” 顾瑨珩一声“跑”,两人同时在胶带助力的牵引下,完成起跑动作。 “都看明白了?” 下面瞬间掌声雷动,有几个一贯爱调皮的扯着嗓子高喊。“听明白了,谢谢师母。” 乐嵘戈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心再度如万千鼓声雷动。 听着此起彼伏的玩笑声,她有些慌,想要抬脚下去。 顾瑨珩像是早已察觉,在她想要打退堂鼓的瞬间。 反转握住她的腰,低声耳语。“这是我给你的诚意,公开的告白,敢不敢接受?” 就着他的目光倏然抬头,目光落在他眉骨的中间。坚定一瞬的孤勇,像打开了任督二脉。 她没有言语,只是微笑的看他。 这样的默契,无须多言,顾瑨珩就懂了。 他揽着乐嵘戈上前走了两步,大大方方对着所有人说:“重新介绍一下,这位,我女朋友。” 这一天,这个简单的介绍,这一份决心。是很多年以后,乐嵘戈敢于一个人直面未来的最大资本! 自顾瑨珩正大光明公布了两人的关系,这位算是越来越肆无忌惮。 有空没空,逮着她抱在怀里就问。“你喜欢我吗?” 乐嵘戈私心不想让他那么得意,为计日后家庭地位。飞卢吧 本来就是她先喜欢他的,万一以后…… 她刚想出声反驳,“不喜欢”。 顾瑨珩抱着她的手,极不老实的动来动去。 乐嵘戈气结,“顾瑨珩。” “干嘛?”他懒洋洋发问。 “你别太过分。”她气鼓鼓嘟着腮帮子,怒目他。 “哦!”被威胁的人也不在意,气质清尘的仿佛不是在说他似的。 忽然,顾瑨珩持魅行凶,眉尾上扬。眼皮掀了掀,笑的格外薄情。“我听说,她们都喜欢我。” 乐嵘戈委屈,这里抱着她不规矩,那边还说别人都喜欢他。 男人果真都是大猪蹄子,她故意呛声。“那让她们……”都喜欢你好了,话没说完。 他沉着嗓音,出声截断后半句,邀宠似的凑到她面前。“但是,我只喜欢你。” 清晰可闻的心跳声,咚了一下。乐嵘戈知道,自此之后山水之间她栽的更彻底。 联合对抗赛期限将近,这段时间两人都忙得分不开身。 队里小组训练赛拉开,乐嵘戈才感悟到顾瑨珩的厉害之处。 以前只是听说顾队带队有激|情,有方式,如今真正成为他手下的一员才懂得。 别人口中简单的“带队有方。”到底有多难! 萧芷烟自那天某人公开告白之后,安分了好长一段时间。 乐嵘戈和萧芷烟,两人向来是井水不犯河水。 日常带队结束,乐嵘戈正在办公室换衣服。 “你现在,是不是很得意?”不用回神,这声音现在化成灰,她大概都能分辨。 乐嵘戈没搭腔。 现在的她开口是仗势欺人,不开口是不屑迎战。 开不开口,都是错。倒不如免开尊口,还省了力气活。 “怎么,不屑和我谈?还是不敢和我说。” 乐嵘戈自顾自将东西收拾好,手机叮的一声,她点开界面看了一眼。 【十五分钟之后,大门口见。】 侧眸看了眼身后的人,心里估计了一下。 回了一条,【好】 乐嵘戈关上柜门,转上欲往外走。 “顾叔叔是不会同意你们在一起的。” 乐嵘戈停下脚步,笑着转身。她不明白这么好看的一个姑娘,怎么就这么偏执? “我是要嫁给他爸吗?” “什么?”萧芷烟不解。 乐嵘戈眨了眨眼睛,一副懵懂无辜的模样,看上去要多纯情有多纯情。 “对啊,和我共度一生的人是他顾瑨珩,我为什么要介意他爸爸同不同意?”乐嵘戈是懒得争执,不是不会争执。 萧芷烟一噎,半天才憋出一句。“不被祝福的婚姻,是不会幸福的。” 她点了点头,一副极为认同的架势。转而笑着看她,一副你说的很对,但是……“对,说的没错。可不被老公喜欢的婚姻,岂非更可悲?” “萧顾问,你是个聪明人,有些事再一再二不可再三。我是懒得计较,不是不会计较,得寸进尺可不是个好习惯,你说呢?”乐嵘戈滋溜一双圆滚滚的大眼睛,嘴角微扬,笑的明媚。 这样的她,太狡黠,太明媚,也太招人疼。 “请问,萧顾问,可还有什么要指导的?没有的话,我还有一场约会,就不奉陪了。” “他爷爷当年是海外华侨,你不知道那个年代的人。放弃优渥,转而投效祖国需要多大的勇气?两个老人就是有这样的魄力,他们不求回报,甚至不求一个名誉。” “而,他的父亲……”她喋喋不休的说,钟梓汐只感到耳边嗡嗡的响。 直到她失魂落魄从场馆走出来,车子停靠在大门口。 男人坐在驾驶座上,手肘撑着脑袋假寐。 顾瑨珩的时间观念极强,乐嵘戈多年来受他无形影响。 他多少可以感觉到,男人抬手看了眼腕上的表。 心里有些奇怪,他手臂曲起,抻了个懒腰略显有些倦。 眼前一晃而过的身影,起初以为是错看,他降下车窗又重新看了一眼。 见状,狐疑。 男人轻按喇叭,探着身子,曲起手指。 一声响指,清脆有序。 “喂,想什么呢?”他扯着嗓子往外又喊了句,“往哪走?这儿呢!” 乐嵘戈回神,看到来人。 无神的眸子里,有了几分清晰。 “看到了。”她强打起精神上了车,心里的倦和烦闷闷的。 再明显不过的强颜欢笑,顾瑨珩抬手揉了揉她的脑袋,笑容是惯有的温和。“我们家的小傻子,这是怎么了?” 乐嵘戈看了他一眼,嘟囔着嘴巴,欲言又止的架势叫顾瑨珩好笑。 他侧着身体,曲指托着下巴做一副认真聆听的架势。 “说说吧,小傻子,纠结什么呢?我看你今天要是不问,回家指不定觉都睡不着吧!” 乐嵘戈承认萧芷烟最后那句。“他当年可谓走至巅峰,为什么忽然退役,为什么会甘愿来一个地级市,做一个普通的基层教练?” “你不好奇吗?他有没有告诉过你这是为什么?” “我告诉你,只要你敢和他在一起。这一辈子他们的父子关系就算是到头了。乐嵘戈,你若不信,我们就赌一场去看看会是谁输谁赢? 乐嵘戈承认,萧芷烟的这句话很戳心。 明知是坑,不是重点,重点是她信了。 这很像你遇上一个搞代|购的,你明知她是要骗你钱的。重点是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心里的花,你就要带它回家。管它是真是假,我能有什么办法?” 第一百二十章 顾队哄人,又见发小 - 我家男神是国民教练 - 诺槿 【乐嵘戈:“她的小性子,只有他能治得住;从温声哄人,到见发小,顾瑨珩最大的坦白是爱!”】 小姑娘嘟嘟嘴,半天没吭声。 脑子乱的跟一滩浆糊似的,也不知道还能想点啥? “回神了,小傻子?”顾瑨珩伸手夹着乐嵘戈的鼻尖,小姑娘被闷的不能呼吸。 皱着一张脸伸手拍了拍他的手,不高兴的扭过脑袋,不肯看他。 忖着她看了会,两人自正式在一起以来。她使小性子的次数屈指可数,像今天这样不好哄还是头一遭。 不免重视起来,端坐好。 “你刚刚见了谁?”男人收起玩笑,试探的问。 乐嵘戈承认心里有点小别扭,毕竟有个人成天在你身边转悠,明目张胆觊觎你的男朋友,是个女孩都会不高兴! “你觉得我会见了谁?能见了谁?谁对你最上心?谁最见不得咱俩好?”乐嵘戈抻着脑袋,不管不顾的僵持。 这幅急赤白脸的劲,跟个护犊子的老母亲似的。 顾瑨珩没忍住扑哧一下笑出了声,严肃紧张的气氛,就这么被化解了? 乐嵘戈越想越生气,红扑扑的腮帮子跟鼓风机似的,心里准备不高兴。 扭头过去一副懒得和对方说话的态度,越想越憋火。 男人见状,探着头,晲着她看。“怎么,真生气啦?” “好啦,我们家的小傻子,最大方,最是善解人意哦!生气容易衰老,反正我是不介意,就是不知道……” 乐嵘戈见故也不好继续装下去,板着脸又好气又好笑。 微弯的唇似笑非笑的憋着,顾瑨珩擎起手指,箍住她的下巴,迫使两人四目相对。 乐嵘戈没忍住,笑出了声。 男人隐隐释怀,低头在她唇角细细密密的亲了好一会。“好了,笑了就证明不生气。我那么喜欢你,谁敢惹我家的小傻子生气?”温和的男声伴随独有的温柔,像是存心引诱。 乐嵘戈眨了眨眼睛,好似被蛊惑。半晌,才想起来眨眨眼,愣愣的看他。 出声,申讨。 “我还生着气呢,你怎么能亲我?”顾瑨珩眼底狭着笑意,隐隐可见的波光像是一地星河,温暖缱绻。 “好,那我亲亲你。你就不气了,好不好?” “嗯!”鼻尖相对。 小姑娘乖巧的窝在他怀里,又软又乖。 趁火打劫向来是顾瑨珩的强项,“嵘戈,乖乖告诉我,刚刚见到谁了?” 一说起这个,她心里还窝着火。 想也没想,脱口而出。“除了那个爱慕你的萧芷烟,还能有谁?还会有谁没事就惹我不高兴。” “好,那你告诉我,为什么不高兴。她是怎么惹你的,我帮你去对付她好不好?”男人不疾不徐的诱哄声,轻扬雅致,唯恐惊醒陷入情绪中的人。 “因为……她喜欢我男朋友,公开对我下战书。”柔弱无骨的双手攀上顾瑨珩的脖颈,笑的像一只偷了腥的猫。 “怎么样,我这个答案顾队还满意吗?”她手上用力,使劲拉着他的脖子,凑到唇边。 温热的气息,凉凉搭在他的耳垂上。 热浪翻滚,一时间暧昧无限。 “顾瑨珩,怎么,堂堂顾队是要来一场色|诱吗?好可惜,我没上勾,你是不是很遗憾?” 顾瑨珩笑的志得意满,就着方便下口的位置,近水楼台先得月。 被反占便宜的小姑娘,一秒奓毛。“顾瑨珩,你无赖。” 男人开怀大笑,半含的风情尚未收尽。 一双好看的丹凤眼狭飞入鬓,无限旖旎。 “纠正你一点,这叫情侣间的情|趣,无赖可就不是这么一点点?你要不要,想清楚再说。”男人把玩着她的手指,寸寸摩挲。 “怎么,想暗示什么?好说,你直说,能满足的包你满意。” “顾瑨珩。”乐嵘戈委屈巴巴的叫他名字,“你就没看出来,我正生气呢?就不会哄哄我吗?”小姑娘皱着眉的小表情,顿时让他心里软的一塌糊涂。 顾瑨珩无奈,“从你上车开始,我的说哪句话不是为了哄你开心?” “……”这也叫哄,她嫌弃的晲他。 “顾队这哄人的方式,也算新鲜。” 知道症结不在这,哄再多也无效。 “她到底跟你说了什么?” “你那一年为什么要退役?”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气氛再入陷入低迷。 顾瑨珩沉沉叹息,用力压住心里的乱。 萧芷烟求的不过是他们之间的不安稳,乐嵘戈求的不过是他们之间能坦诚。 烟消云散的往事,再掀起一定又是场腥风血雨。 “嗨,我还以为你想知道什么?就退役这事!” “我不是想要打探你的过往,我只是……只是。”不想你的过往,都是从别人的口中知晓,最后被知道还是这种感觉。 就像一样东西归属权明明是你的,但只要是别人想使用。 随时可以,甚至不需要经过你的同意。被告知的感觉,太难受。 “我知道,我知道。”顾瑨珩笑着安抚。“对不起,我应该早点告诉你。” 男人的手掌和女人的手心,千差万别。vp 当硕大的掌心包裹着她的小手,安心感席卷全身,暖洋洋的让人放心。 他的声音缓缓的,很松软,平铺直叙。“当年退役是因为脚踝受了伤,没法继续跑下去。之所以会来舟安当教练,大概是清高吧!” “清高?”乐嵘戈笑的狡黠。“顾队的格局,岂会这样狭隘?” 她接过话茬,自顾自解剖。“国家队资源好,拥有的不管是哪个层面都比地方有优势。你觉得国家队即使少了你一个顾瑨珩照样可以很好。但是地方不同,地方队想拥有一个好教练,难能可贵。” 眼底积攒的情绪,浓的跟泼墨似的一样深。 炙热,欣赏。 顾瑨珩满意的勾了勾唇角,哑的不像话的声音醇厚,质朴。“这么了解我啊?” “那当然,你都不知道我……”追寻了你多少年。看着他的目光,这一刻正大光明,多种情绪在此时寥寥翻滚。 “你,怎么了?” 乐嵘戈局促,哂笑着挑开话题。“别以为你说了,我就能原谅某人的觊觎之心。你说说你,顾队,你的烂桃花,还真不少。” 顾瑨珩扶额,知道小姑娘这是狡赖无常。 来日方长,他也不急于这一时。“是,那不是过去没媳妇管吗?我媳妇那么聪明,一定能辣手摧花。” “去,谁是你媳妇?凑不要脸,我答应了吗?”乐嵘戈羞红了脸,不好意思的哼哼着。 “嗯!亲也亲了,抱也抱了,公开……” “停停停,顾瑨珩,你说说你堂堂一国家队教练,怎么张口闭口就会威胁人呢?要不要脸?” “不要了,只要有媳妇就管!” 窗外夹杂着寒风的呼啸,冷的让人缩紧衣领,低着头顶着寒风前行。 而车厢内,一片温馨,宁静的叫人心生荡漾。 平凡的伟大,正是平凡人谱写的小幸福。 两人在车里闹了一会,乐嵘戈知道顾瑨珩言尽于止的话里,还有很多未尽之言。 他们之间横亘的距离,她相信,终有一天这个男人会事无巨细的亲自告诉她。 “对了,今晚带你见我一众发小。过两天要比赛,他们都提前过来说想见见你。”被突然告知的乐嵘戈呆愣了片刻,想到之前顾瑨珩玩笑的。“这算是见家长?” 她木讷,这算是见亲友团么? 好吧!还真的是……好快哦! 看她这幅魂不守舍样,顾瑨珩一边发动车子一边出声安慰。“别怕,你这么乖,他们肯定会喜欢你。” 原本蔫神的姑娘迅速乐呵,瞬间叫嚣。“那当然,我这么棒凭什么不喜欢我?” 叫嚣完了的姑娘继续耷拉着脑袋,‘唔,囧大了。’她说的都是什么啊? 小姑娘低着头,状似无意的看着窗外。 手指搅绕衣服的扣子玩,笑容弱弱。“那个,你发小他们都好相处吗?都打哪来呀,喜欢什么啊?” 顾瑨珩眼观六路,耳听八方。 看着四方的车流汇聚,尘世的烟火气,一到晚上就格外浓。 男人流于线条的面庞隐着淡着的温柔,笑容一触即发,微勾着的唇薄薄抿着。 他开车的动作一向好看,手肘微微曲着。 手指闲散的搭在方向盘上,阳光透过挡风玻璃照进来,落在隽秀的脸上总叫人心生欢喜。 温柔与刚毅的并和,没由来的让人安心。 看着看着,忘了刚刚想问什么的乐嵘戈,憨态可掬。 顾瑨珩心下一暖,存心逗她。“不是说,不紧张吗?” “啊?”反应过来的乐嵘戈苦着脸,皱了皱眉。“要不要那么较真,好讨厌啊这人。” “放心,他们不敢不喜欢你。”顾瑨珩给她一颗定心丸。 “为什么?”乐嵘戈不解,眨着眼睛,求知欲高涨。 一个爱逗卖关子,一个不经逗求解答。 顾瑨珩稳稳当当的停好车,看着前方红灯上的秒数。 心下算着,揽过她的肩膀。以吻封口,简单直接。 流连唇角的亲吻,是浅尝辄止。“还是这样的你,比较乖。” 捏了捏她的尾指,好脾气的哄着。一时间春光无限,“放心吧!因为我很喜欢你。” 乐嵘戈一肚子的问题,这叫什么答案。 ‘因为我很喜欢你,喜欢到非你不可的程度,谁又会,又敢有意见?’男人心中默念。 寒风淬化了的温柔,是我对你情根深种的欲|念。凡尘种种,相伴余生。 他的发小,他先前只见过段昊博。 乐嵘戈同顾瑨珩进去,房间坐着三个人。 一男一女像是情侣,一个气质清尘看不出是做什么工作。 相反她最熟悉的那个,还有事被耽误了。 乐嵘戈咂舌,跟在顾瑨珩身后整个人乖巧听话,看上去软绵绵的。 一见到这样的乐嵘戈,顾瑨珩就生出一股想欺负她的错觉。 男人轻捻眉心,知道她紧张,就忍住了没逗她。 顾瑨珩牵着乐嵘戈坐下后,才挨个介绍。 他伸出食指点了点,“我旁边这位,榆次北,舟安大学附属医院——医生。” 榆次北曲肘,捣了捣顾瑨珩。“我说你有意思没?不愿介绍职务,你就直说医生。你这么不阴不阳的人嫂子不清楚,还以为我职位来的不正当。” 第一百二十一章 存心套路,被拐同居 - 我家男神是国民教练 - 诺槿 【顾瑨珩:“喜欢她&想睡|她?他以为自己能分清,当爱意渐深,早已分不清是不想知道而是不能确定!”】 这事,说来也有缘由,某人晋升主任医师那会。竞职演说当天,临阵缺席。 影响太大,事后板上钉钉的主任医师便成了副主任医师。 这事,事后被他们几个笑话许久。 奈何不管怎么套话,怎么问,难得嘴巴紧的跟铁栅栏一句也不说。 “嗯!没人说你不正当,就是那光辉历史我们也不知道是为了谁?” 榆次北摸鼻,自知这不是个好话题,也懒得搭腔。 “那个嫂子你好,我是榆次北,这家伙的发小。”他手指,指了指正幸灾乐祸的某人。 “你好,我是乐嵘戈。”她尴尬的点点头。 心想,‘这两人的关系一定很好。’ 相比这位医生,他更好奇旁边这两位。 顾瑨珩哪里不知道她的小心思,“你对面这位是苏江擎,扬帆集团现任CEO,他旁边那位是他妻子方沁。” 乐嵘戈想了片刻,“扬帆集团?” 她小声问了句,“你说的不会是G市的那个扬帆吧?” 顾瑨珩点点头,乐嵘戈小眼睛瞪的滚圆,半天没回神。 苏江擎薄唇轻启,夹杂着的那股笑意藏着说不出的深意。“怎么,对扬帆感兴趣?什么时候回了G市我做东,邀上他们,我们聚聚。” 顾瑨珩点点头,只是道了句。“好。” 两个女孩子相互点头示意,片刻算是认识。 “我们来迟了吗?” 方肖携着妻子颜忆走了进来,看着里面的一众人挨个点头。 苏江擎对着来人,极为恭敬的称了句,“二哥。” 旁边的方沁对着颜忆也规规矩矩叫了句,“学姐。” 乐嵘戈不解,悄声问。 “这位,难道是方沁的哥哥?” 顾瑨珩看着她小心翼翼的模样,笑着揉了揉她的小脑袋低声解释。“扬帆现任当家人叫刘子尧,他们一起长大属于——邻居,苏江擎习惯称他一声‘哥’。” “而刘子尧的夫人江心然,是方肖的表妹,所以苏江擎叫他二哥。” 小姑娘嘟着嘴,一副“原来如此”的表情。 她刚想问,“那……” 顾瑨珩先声夺人,“方沁之所以叫颜忆学姐,那是他们都就读于建安大学,江心然和方沁小了颜忆几届。” 他这边介绍完,那边的寒暄也刚好结束。 “方肖,颜忆。这位是我女朋友,乐嵘戈。”顾瑨珩搂着乐嵘戈的腰,朝两人做介绍。 又侧眸,对怀中的姑娘说道:“方肖,洲际国际酒店的老板;颜忆,衿江律师事务所高级合伙人。” 一圈,挨个介绍完,乐嵘戈忽然有种抱大腿的错觉。 小姑娘面皮薄,先前不知道他朋友来头都这么大,一个个妥妥的精英式人物嘛! 也是,大佬带着大佬玩,像她这种小虾米只能没见过世面又词穷的默默感叹。 如今一想,顿时好怀念第一次见到的那位发小。 说来也就那位算是同行,还是最有话语感的同行。 再度猜破她心思的顾瑨珩笑的狡黠,“你以为,段昊博身份简单?” “明面上他是跆拳道教练,私下,他还有一家宠物医院。” 刚想开口的姑娘,一句:“连锁的。”直接叫某人乖乖闭嘴。 乐嵘戈抗拒的瞅了他一眼,一副我跟你不太熟,你不要和我说话的下意识抗拒。 这简直,就是不食人间烟火好不啦! “所以,媳妇,相比之下。这里的人,就你老公最穷,会不会后悔啊?” 乐嵘戈脑袋摇的,跟波浪屿翻打的浪花一浪高过一浪。“那个,我就喜欢现在的你,踏实。” 他摩挲着她的指尖,笑的乐呵,“你是说,我要是跟他们一样,你就不踏实了是吗?” 小姑娘皱了皱眉,一副苦大仇深,像是下定某种决心。 “反正,你只要知道我是喜欢你这个人就好。不管有没有别的,我都只喜欢你。” 不大不小的声音,叫在场的众人纷纷侧目。 乐嵘戈囧辣个囧,脑袋恨不得埋到桌子底下。 “啧!啧!啧!一如既往的阴险。”榆次北痛心疾首地总结。 “嗯!附议。”苏江擎饶有其事的点头配合。 唯有最后一个没有表态发言的方肖端坐在那,众人看他,等他接话。 方肖老神在在的喝着茶水,轻抿嘴唇。“媳妇,你看人家求告白的套路多深?咱也不用这么麻烦,我也喜欢你,喜欢略施粉黛的你,也喜欢素面朝天的你,只要是你。” 颜忆瞥了他一眼,娇嗔道。“就你会说。” 方肖得意洋洋看了眼顾瑨珩,收到某人挑衅的眼神。 顾瑨珩看着怀里的人,手上的动作跟招猫逗狗似的舒缓。“谢谢媳妇,咱们够恩爱,不乐意秀给别人看。” “谁的恩爱,不乐意秀给别人看呐?”一听见这声音,乐嵘戈跟兔子似的扯开某人的怀抱,端坐好。主动招呼:“魏教练。” “乐老师,你这是怎么了?脸怎么这么红?”魏仲闫不了解情况的接茬。 “啊?有吗?那个热的吧!这空调效果也太好了,温度好高呀!是吧!顾瑨珩。”小姑娘咬牙切齿的警告他,‘你要是敢乱说,我就跟你绝交。’ 收到警告的顾瑨珩,睁着眼睛说瞎话的功夫也是一流。“是啊,特别热。”那欲说还休的眼神再配上某人的一本正经,还真是比黄金白银都真。 乐嵘戈气的,心道‘要不是粉了你那么多年,要不是我怂,要不是阴不过你,我就把你按到桌子上。让你白酒配上红烧汁,果汁配鸡汤,各种混喝终身难忘!’ 某人死鸭子嘴硬,也不肯承认是心疼的舍不得。 今天这顿饭,段昊博来得最迟。 打他进来那会,桌上一众人等据说上赶着挑衅的都被顾瑨珩挨个收拾的rio惨。 新账旧账一把算的段昊博,心里跟明镜似的,一上来主动跟乐嵘戈道歉。存书吧 一整晚,顾瑨珩为了护着她不喝酒,这会被惯的有几分薄醉。 段昊博一通解释,说到底就一句话。“萧芷烟那事,充其量就是个误会。” 自知理亏的乐嵘戈,一想到她为了这件事跟顾瑨珩僵了那么久,连老死不相往来的想法都有了心里着实过意不去。 当晚,母性光辉大展,怎么看他都觉得特别心疼。 顾瑨珩喝了酒不能开车,回程路上是乐嵘戈开的。 她是拿了驾照好几年,平时开的不多,倒是还算平稳能开着上路。 乐嵘戈发现顾瑨珩这人一醉了,特别容易黏人。 整个路上,他潋着那双好看的丹凤眼,一脸风情的盯着她看一眨不眨。 她就顶着这幅“高压”将某人送了回家。 当她好不容易,问清他家地址,扶着他走出了停车场,上了电梯。 乐嵘戈才发现今晚最难的,远远在后面。 “对,是好不容易。” 时间倒回到半个小时之前。 她保持高度警惕行驶在路上,开了一段才想起来没问他家地址。 她一边看路,一边顶着他炙热的目光问。“喂,你家地址在哪?” 问了半天顾瑨珩不见搭腔,人也不说话,乐嵘戈趁着红绿灯的功夫转头。 那黑如曜石的眸子又亮又深情,颇有恃魅行凶的意味。 “我不叫喂。” 乐嵘戈看着他颇为无奈,这个人怎么喝醉了就跟小孩子一样难缠。 “好,顾瑨珩。乖,告诉我你家地址在哪?” 顾瑨珩一脸警惕的看她,过了好半天嘟囔着。“不行,只有我女朋友才能问我家地址的。” 乐嵘戈有些好笑,“哟,没看出来,你还挺自律。”她奓着胆子,做轻狂涓魅的登徒子形象勾着他的下巴,笑道:“没想到,顾队这么洁身自好呀?” “好了,我就是你女朋友。快说?”她一改温和,凶巴巴的说。 “凭什么你说是?就是?”顾瑨珩仰着脑袋,那执着的神情好似非要讨个说法。 “……”大哥,这种事情还有证书的吗? “我说是就是,快说。”乐嵘戈故作凶狠的唬他。 红灯跳绿灯,后面的车不停的催促,按喇叭。 偏这个男人不肯配合,乐嵘戈无奈只能将车开到一旁打起双闪。 “顾瑨珩,说不说你家地址。再不说我就随便找个宾馆,把你扔进去,不管你信不信?”她哄和诈|骗的坑他。 大概是“宾馆”两个字,刺激了他某根神经。 顾瑨珩往后退了两步,捂着领口。一脸为难又不可置信兼具恐怖的微表情,复杂的难以形容。 片刻,斟酌的问:“你,想跟我开房?” 乐嵘戈要吐血的心都有,“我想掐死你,你信不信?” “到底要怎样,才能证明我是你女朋友?”她不断劝慰自己,不要和一个大脑不清的醉鬼计较,怎么说,他也是护着自己才会变成这幅德行。 算了算了,自己选的男朋友跪着也要宠完。 顾瑨珩想了会,很认真的思考。且建议,“嗯!要不你亲我一下,你亲我一下,我才能相信你就是我女朋友!” 顾瑨珩很乖的凑过来,表情诚挚,一脸乖巧。 乐嵘戈顺着他的目光看了好一会,要不是见他正醉的厉害。 她真有理由怀疑,这个人是不是在借机调戏她? 乐嵘戈无奈,只能乖乖凑过去在他唇边轻轻的亲了一下。 好在顾瑨珩倒也不痴缠,被亲一下之后,很乖的说出地址。 乐嵘戈满意极了,趁着下车前的功夫,奖励似的又亲了他一下。 亲完刚准备下车的某人,手指被对方勾住。 她下意识回头,这张放大了的脸蹭了过来,笑着问她。“你刚刚,是在偷亲我吗?” 乐嵘戈囧。 如此明显的反差萌,叫她心里紧张的慌了一下。她不想答,作势要下车。 男人缠着她的胳膊,抱在怀里半天不肯松手。 仿佛今天不给个答案,就不死不休。 乐嵘戈头疼,哼了一声,算是应了。 终于,一路连哄带骗的将某人给坑回家。 她靠在电梯里,顾瑨珩跟个土拨鼠似的靠在她身上。 看着将近楼层的数字,她偏了偏头提醒。“顾瑨珩。” “干嘛?” “你家钥匙呢?” 原本还沉于醉态的某人,忽然清醒了似的。 一脸防备的又盯着她看,那模样活像要被谁轻薄了的良家少年郎。 乐嵘戈又好气又好笑。“你又怎么了?”双手环绕,半掀了掀眼眸,看他。 “你问我家钥匙干嘛?你想对我做什么?我告诉你……你不能对我做什么,只有我女朋友才可以。” 听到这话,乐嵘戈不知道是该气还是该笑。 这个男人还真是……“好可爱呀!” 乐嵘戈继续奓着胆子,手指轻挑他的下巴。笑容轻挑,有意轻薄。 “我刚亲你的,你忘了?” 温热的气息划过脖颈,惹得顾瑨珩连连颤|栗。 他拧着眉,似是回想。 默了片刻,顾瑨珩低下头一脸认真的看着乐嵘戈,男人笑容温和存心诱哄。 第一百二十二章 首次留宿,选A选B - 我家男神是国民教练 - 诺槿 【乐嵘戈:“人生总有那么几场第一次,是刻骨铭心的紧张羞涩;索性,她第一次与异性同床,这个人还是她欢喜到骨子里没有爱而不得的人!”】 “哦,那你再亲一下。” “……”??? 她耐着性子的问:“钥匙?给不给?” 顾瑨珩蓄着深情的瞳孔,又黑又浓。 乐嵘戈懒得搭理身后的人,电梯门打开,率先走了出去。 刚走两步,身后人跟一阵风似的。 没待她站定,顾瑨珩拉着乐嵘戈抵靠在门上。 双手反拉着她桎梏住,乐嵘戈被迫扬起脑袋。 当目光澄澈对阵浓郁炽烈,这一场心之火,一定烧的特别旺。 唇与齿,念与欲。 深刻的思念和浓烈的炙热一样,不经思考,不经回味。 乐嵘戈想祖国的大好河山一定是瑰丽无限,未登上山顶便有翩翩欲仙,驾鹤仙游的错觉。 猛烈、颠簸、前一秒狂风暴雨,后一秒和风细雨。 夹杂酒气的狂热,迷的她睁不开眼。 于方寸间清醒,乐嵘戈呜咽。“钥匙,你家……钥匙。” 她尽力让自己保持冷静。 顾瑨珩偏头,半个身子倚靠在她的肩上。 温软的男声带着氤氲的哑,字正腔圆道。“想要钥匙?可以啊!自己来拿!” 乐嵘戈气结,“你不是有手吗?” “就要你拿。”顾瑨珩胡搅蛮缠,不肯松口。 乐嵘戈无奈,他拥着她。视线不明,手指一点点顺着方向摩挲。 感觉他呼吸越来越浓重,乐嵘戈手指僵硬的不敢乱动,一副快哭了的表情。 “顾瑨珩,你欺负人!”她幽怨的说。 “乖,是想进去被欺负?还是想拿完乖乖进去,相安无事,你己选?”喷洒的热气夹杂着偏暗的鼻音,存心诱惑。 最后乐嵘戈拿到钥匙,顾瑨珩也好容易松了口气。 这位一进去,直接丢下她进了卫生间。 乐嵘戈独自坐在沙发上,歇着神。 听见浴室里传来哗啦哗啦的流水声,某限制级画面,自发在脑海里荡过。 耳后不自觉红了一圈,她四下张望试图缓解紧张。 直到顾瑨珩走出来,乐嵘戈还保持正襟危坐的姿态。 男人有些好笑的看她,“你干嘛呢?” 乐嵘戈抬头,他刚洗过的头发松软地趴在额前,没擦干的水珠顺着眉间隐隐落下。 见惯了他穿运动服,这还是第一次看他如此家居的模样。 消散了部分的红,诱|引似的重新蔓延。 顾瑨珩起身去厨房给乐嵘戈拿了一瓶矿泉水。“这是队里奖励的房子,我平时住在体校。这里很少回来,没有热水,正在烧。” 她低着头,“嗯”了一声。 “那个,你也安全到家,我该回去了。”她就势起身,慌慌张张的拎着包欲往玄关走。 “乐嵘戈” 刚洗过澡的顾瑨珩,醉意消散了些。这样的他温吞间看上去,有些危险。 她艰难的停下脚步,男人上前一步,伸手从后面直接将她抱个满怀。 “今天太晚了,我喝了酒,不能送你回家。就睡这儿,好吗?”沁润过的嗓音,带着厚重的温柔,如春风满怀叫人沉醉。 乐嵘戈僵硬的四肢,仿佛失去了知觉。 直到他沉沉叹了口气,认命道。“算了,你等我一会我去换个……”衣服。 “好。” 男人嗤笑,乐嵘戈懊恼的轻拍他。默默吐槽‘乐嵘戈啊乐嵘戈你就不能再深沉一点吗?额(⊙o⊙)…太丢脸了~’ 男人轻咳,附在她耳垂上的唇,像无意识般划过。 酥|痒,连同一阵异样划过心尖。 “去洗澡吧!嗯?” 她下意识的落慌而逃。 直到站在他刚用过的盥洗室,乐嵘戈才惊觉自己疯狂。 湿滑的瓷砖,雾面的镜子,以及空气里透露着的淡淡香气,似有若无。 乐嵘戈捂着心口,小口小口的换着气。 敲门声,阵阵传来。她吓的屏气凝神,神色不眨的看着那道门,仿佛这是她人生的最后屏障。 “隔间上有干净的一次性毛巾,你开一下门,我把你要换的衣服递给你。” 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衣服,她认命拉开一点空隙。 一门之隔外的顾瑨珩,掩唇轻笑。 小姑娘恼羞成怒,低沉娇嗔。“顾瑨珩。” 男人宠溺,举双手做投降状。 “好,我的错。你安心洗澡,我不笑了。” 乐嵘戈深吸一口气,将脑海里那些乱七八糟的杂念通通摒弃。 这个澡,可谓是她出生以来,洗过得最慢一场。 磨磨蹭蹭,摸摸捏捏,乐嵘戈将尽可能可以耽误的时间都耽误一通。 最后实在想不到别的,只能认命出去。 她稍稍拉开浴室的门,探着脑袋。 顾瑨珩双手撑着后脑勺,靠在床边眼眸阖着像是假寐。 乐嵘戈颠着脚,小心翼翼的走到床边。 真是以乌龟赛跑的速度,稍稍移至。 顾瑨珩嘴角勾着笑,浅浅的。 乐嵘戈发誓这与她从小到大彪悍的上床睡觉风格,堪称天壤之别。 终于,微调整好睡姿。 乐嵘戈那颗拎起的心,好不容易稍稍放下。 顾瑨珩侧眸,看着两人之间那隔着如银河般的距离,有些好笑。 男人翻身凑近,就着后面的姿|势,直接将人抱个满怀。 他下巴搭在她的颈侧,喷|洒出来的呼吸如热浪翻滚。豆豆盒 “怎么,很紧张?” 调侃的声音,带着揶揄的打趣。 乐嵘戈cos木头人状,眼下浑身除了眼睛可以自由张扬的飞驰放肆,身体其余部位皆呈僵硬状。 “还……还好。” 心里忍不住嘟囔,“大哥只要你不动,我就不紧张好吧!” 顾瑨珩略着眼睛,他的唇凑着她微崩的下颔线。 一低头便缠绵的亲了好一会,她紧张的甚至忘记呼吸,憋着气,全身上下都跟火烧似的。 须臾,男人抱着她的手指向上移了移。 似是碰到什么,眉心微拧。 她浑身上下,此刻除了内衣是自己的,其余衣服都是顾瑨珩刚递进去。 乐嵘戈没有睡觉穿内衣的习惯,鉴于场合,今天倒算是破了例。 身上虽然不舒服,相比安心,她还是觉得这样很好。 正当她不着痕迹的开小差,男人思考后带着疑惑的声音探寻地问。“穿了?” 乐嵘戈回眸眼神示意,男人掀了掀眼眸眼神落在某处。 颊边染起的红晕,似是更红。 细若蚊吟的声音,在女子娇羞间算是承认。 “你平时,有穿内衣睡觉的习惯?” 乐嵘戈大囧,‘大哥,你一上来就问的这么直接真的好吗?你要不要考虑一下我的可承受范围哇!’ “嗯?”男人沉着脸,问的格外认真。 最终在他一腔正义的眼神中,乐嵘戈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一样。 “既然平时没有,今天为什么要穿?” 她低着头一副你不是明知故问的态度,顾瑨珩伸手作势要脱她的衣服。 “欸,你干嘛?”乐嵘戈还是很积极的反抗了一下。 虽说喜欢,但也没有第一次留宿就擦枪走火的先例吧! “穿内衣,睡觉对身体不好。”他一本正经的劝说。 乐嵘戈依旧双手捂在心口,这幅先前的登徒子形象完全不再,气场瞬间被秒成渣。 顾瑨珩托着脑袋侧着身看她,“我记得,先前某人可不是这么放不开?” 听出他的意有所指,乐嵘戈听来就气。 “原来你是装醉?”她仰着脑袋,愤愤指出。 顾瑨珩宠溺的盯着她,没忍住笑出了声。“教你一招,老虎再打盹也是百兽之王?就像男人,醉了的话,也不能全信,虽说这辈子你也没机会‘享受’再被别的男人骗的机会,不过看在咱俩这关系的份上,免费教学一下也不是不可以。” 她气结,“呵呵,还真是谢谢顾队不吝赐教。请问你是怎么将不要脸发扬的如此淋漓尽致?要不你教教我呗!” “谢谢夸奖,不然你求求我啊?” 乐嵘戈白了他一眼,直接装死。 “乐嵘戈。” 顾瑨珩低下头在她唇瓣上很轻的啜了一口,撑着脑袋笑意盈盈的看她。 “你要知道以后我们会是夫妻,是这天地下最亲密的人。亲密之事于我们而言皆是常事,所以你有什么好害羞的?嗯!” “嘁,我怎么知道你不是骗我的?男人的嘴骗人的鬼呐!顾队~” “不错,现学现用,都用来对付你老公?”顾瑨珩满意的点点头,颇为欣赏。 “……你还不是我老公呢?”她小声反驳。 尾音上翘,冬日的寒夜带着刻骨的冷意。 空调的暖风呼呼吹着,冷暖缠绕灌到乐嵘戈耳朵里,仿佛有道声音拉着她一起沉沦。 深知自己已被蛊惑,存于女孩子娇羞心思。 她始终愣在当场,没动。 顾瑨珩也不恼,直接给出AB方案。 “A要么你自己乖乖脱,脱完主动一点来我怀里,我们好好睡;B我帮你脱,脱完,我陪你睡觉。” 顾瑨珩特意将“睡”字咬的极重,乐嵘戈基本没做它想。 “我选A。” 男人打量的看着她笑,“真的不再考虑考虑,别的选项,其实我都很乐意满足哦?” 乐嵘戈自发的从他怀里退了出来,起身坐直。 “顾队,非礼勿视。所以……” 今晚意图达到,他也不再痴缠。 “好。” 话音落地,男人翻身转了过去。 此时,乐嵘戈也顾不上害羞,三下五除二脱掉内衣麻溜的滚回被窝。 她躺下去的那一瞬,顾瑨珩转身将他的小丫头抱个满怀。 他闭着眼,乐嵘戈窝在他怀里。 听着顾瑨珩沉沉的心跳声,第一次发现这个和所有过往都不同的夜,有些东西已悄然变化。 忐忑、不安、隐秘、刺激。 所有的情绪跟跑马灯一样,快速流转。 乐嵘戈脑袋迷迷糊糊间,就在她快要睡着的临门一脚。 顾瑨珩紧了紧拥着她的胳膊,哑声道。“明天就搬过来,跟我一起住。” 一秒惊讶,瞌睡虫跟长了腿,消失的无影无踪。 “你……你什么意思?” 顾瑨珩重新将怀里这个不安分的小姑娘再度扒拉回去,懒懒解释。 “睡惯了双人床的生活,不想再睡一个人冷冰冰的被窝啊。” 乐嵘戈囧辣个囧,‘大哥您睁着眼睛说瞎话,也要有个度好不好?’ “咱俩今晚明明是第一次睡?好吗?还是说……” 他颇具兴味的睁眼,漫不经心看着她笑。 “所以,什么?” 乐嵘戈哑声,“没什么?” 他一个三十多岁的老男人,不是第一次睡双人床很奇怪吗?有人陪他睡过很奇怪吗? 乐嵘戈翻旧账什么的最不可爱。 书上说了,“不要去计较一个老男人的过去,要把握好他的现在和未来,所以你在这酸个什么劲捏?陈年老坛酸菜牛肉面,早就不兴时了。” “要不要天人交战的打一架?”顾瑨珩沉沉的声音,环绕头顶。 “咦,这对话怎么辣么熟悉?”小姑娘嘟囔着唇自顾自说。 第一百二十三章 晨间情趣,流言四起 - 我家男神是国民教练 - 诺槿 【顾瑨珩:“所谓情趣,逗你会脸红。相拥而眠,睡醒有你,流言所起,信任如初!”】 “那就要问,怎么每一次一碰上我你就爱发呆,爱胡思乱想?”说完顾瑨珩也没给某人再乱想的机会,自顾自解释。 “这双人床,我的确不是第一次睡。双人床上,陪我的你是第一个。” “我这个人,适应能力一向比较差。习惯了怀里有你这个软软的小家伙,就过不惯一个人睡的生活,你没见我平时一个人都睡体校的单身公寓吗?” 乐嵘戈不好意思地眨了眨眼睛,嘀咕。“我还是第一次见,有人把适应能力差作为资本拿出来炫耀的,你也是第一个。” “适应能力差,这一晚还没过去,你就习惯了双人床?顾队,唬人也不至于这么没诚意吧?”她脑袋埋在被子里,小声反抗,有条有理。 “何况,不喜欢双人床,你可以继续回你那单身公寓睡哈,还近。” “乐嵘戈。”顾瑨珩眯着眼睛,威胁的打量她。 小姑娘继而缩了缩脑袋,不敢吱声。 “我就要你陪我睡,陪不陪?不陪干脆直接生米煮成熟饭,也省得那些七七八八。”顾瑨珩正大光明威胁,一副典型的破罐子破摔真是好不要脸。 “堂堂顾队,怎么能威胁人?”俗话说:“蜀黍可以忍,婶婶不行。”还是可以为婶婶战一把,某姑娘撑着圆滚滚的脑袋颐指气使 “我威胁我媳妇,媳妇不是别人。”顾瑨珩理所当然的看她。 “哼,我还不是你媳妇呢?”她傲娇的偏头。 “哦!那我明天去你家上门拜访一下叔叔阿姨,顺便说一下今晚咱俩是怎么睡……” 乐嵘戈气结,最后只好拿出免死金牌,打商量。“我跟我爸妈住,没有借口搬出来。” 顾瑨珩忖了一会,笑意更甚。 “对了,联合对抗赛要开始了,这一次对抗赛就在舟安。你去跟叔叔阿姨说封闭式集训,要跟队,他们会理解的。” 乐嵘戈本想再负隅反抗一下下,奈何顾队淫|威太重。 一大串的话,皆在顾瑨珩那半是威胁,半是诱惑的眼神中温吞化作“好。” 此时乐嵘戈尚且不知道当“离经叛道”用在一个男人身上,她这辈子唯一的两次大胆都与他相关。 第一次能叫失误,第二次那叫失手…… 她成长二十多年,这个男人为她醉过两次酒。 第一次喝醉是男朋友,事后开启她由独居到同居的生活…… 顾瑨珩早上“假公济私”了一会,给乐嵘戈放两个小时假,让她迅速收拾好东西。 美曰其名:“考验其行动力怎么样?”威胁意图不言而喻:“下班回家前,没看到你的行李。我就彻彻底底,里里外外先把你收拾一通,再去陪你搬家。” 一想到顾瑨珩临出门前,那半真半假的威胁样。 乐嵘戈,就这么屈服于某人的淫|威中难以自拔,真应了那一句。 “一遇爱人没骨气,从此‘节操’是路人。” 她扼腕:“怎么说自己也是一堂堂高材生,哪里有压迫哪里有反抗学的还少么?怎么到她这全变成顺从,丢脸ing~” 最近,顾瑨珩总喜欢抱她。 出门前拉着她在怀里抱了好一会,小姑娘一脸的不乐意。 靠在他怀里,闷闷的碎碎念。 他是第一次见这样孩子气的她,可爱的真特么招人疼。 男人一时没忍住,揽着她的腰身稍稍受力,小姑娘吭哧一声。 抬起头委屈巴巴的盯着他,也不说话,就这么水光盈盈的眸子中悉数倒映着他的身影。 欲|念在一瞬间,如开了闸的阀口,喷|洒而出。 顾瑨珩没忍住,迫使她就这受力角度,细细密密的亲了好一会。 亲完之后,男人心情大好。 钳着她的下巴细细打量:“来,我看看,有没有被亲成佩奇的模样?” 顾瑨珩打量了好一番,乐嵘戈不解,就这么乖乖被他拥着看也不出声阻挠。 过了好半晌,他没忍住凑过去又亲了一下,这一次是明显的诱哄与诚意。 “你怎么那么乖?” 她皱皱眉,“你为什么要把我亲成佩奇模样呀?” 顾瑨珩看着她笑,过了好一会才施施然答:“当初在你家楼下,被你气狠了,算惩罚?何况过去那么久,连本带息你也不亏。” “……”想起那天自觉失理,也不反驳。 顾瑨珩看她这幅坦然样,心里窝着火。 “我这么说,你也不准备跟我解释一番?倒是坦然。” 她一脸理所应当对着他笑,小表情又软又娇。 “呵,你倒是坦然的很呐?”他咬牙切齿的一字一句道。 乐嵘戈面不改色的看他,表现的特别心安理得。 顾瑨珩明显被气得不轻,片刻心下了然。 “真是个不能吃亏的姑娘。”伸手捏了捏她的双颊,解气般用了点力。 这姑娘皮肤娇得很,稍稍用力,脸上便有了几分红印子。 乐嵘戈偏头,很嫌弃拍开他的手,控诉:“顾瑨珩,你怎么那么讨厌呢?”163TXT 曲指轻刮她的鼻尖,顾瑨珩没在言语,转身离开。 像她这么身体力行的控诉,他想要再待下去,今天早上两人干脆不用出门算了! 流言蜚语乐嵘戈一向介意,何况现成某位成天虎视眈眈,唯恐她不犯错。 就算顾瑨珩给了她两个小时假,乐嵘戈还是赶在正常时间前到了训练馆。 很明显,今天她一路进场馆。 周遭的眼神,和窃窃私语的声音压的很低。 女生的第六感告诉她,她们在讨论她。 从前乐嵘戈以为这里是最严苛的地方,除了严苛与日复一日的训练,每个人都不会做其它想。 直到今天她才明白,留言这种东西能存在任何一个角落。 再严肃,再认真的人都会有一颗八卦的心。 原来这就是尘世,这就是生活! 就像从前她不理解,夫妻两个人为什么不能在同一个部门工作。 共同的爱好与兴趣,共同的努力与方向。这样的夫妻档有什么不好。现在她懂了。 因为人心都是好奇的,或许没有恶意。 风声鹤唳,终归是自己的情绪在作祟罢了…… 好像自他们在一起以来,队里的流言蜚语就从没断过。 乐嵘戈换好衣服走了出来。 萧芷烟靠在门边,显然是在等她。 心中有事,状态不佳。她无心恋战,快速经过她身边。 “不想知道今天队里,流言四起都是在讨论什么?” 乐嵘戈一滞,明显的愣了一下。 萧芷烟黠笑:“啧!啧!啧!乐老师果然手段高超。” 一次两次的忍让,不代表次次都可以这样被她上门挑衅,而熟视无睹。 情绪作祟,心里也没了忍性:“萧芷烟,有意思没?” “你要是喜欢顾瑨珩你就去追,追的人你大可以和他双宿双飞,反正能被轻易夺走我也从不稀罕。他要是不喜欢你我也没办法,能不能别三天两天的过来恶心我?你这样,真让我看不起?” “这么沉不住气啊?看来今天的八卦确实有影响到你?”萧芷烟徐徐图之,攻心为上。 脚步微转,她性子沉了片刻,笑着看她。 “八卦?呵呵。八卦这种东西哪天没有,舟大的八卦也不少。你要是对八卦那么感兴趣,可以上我们学校BBS转一转,相信萧顾问一定会有所收获。” “对于我们而言,他们是学生,也是成年人。他们会谈恋爱,经历喜欢,不喜欢的困扰。压力越是大,越喜欢听听八卦,解解压。如果我的私事,真可以让他们偶尔放松,我不介意,你也不用事事来跟我科普。”她承认,自己今天有点乱了方寸。 平日面对萧芷烟的偶尔挑衅,自己尚存着理智。 四两拨千斤,或者插科打诨的敷衍着就这么过去了。 大概,真的是心态崩了。 靠在墙边的萧芷烟情绪始终淡淡的,以某种胜利者的字条强势睥睨。 她承认自己很不舒服,暗暗吸了一口气,试着调整状态。 “乐嵘戈,第一次你这么沉不住气?怎么是听到什么心虚成这样啊?” “我承认我喜欢顾瑨珩,那是我从小到大唯一喜欢过的男人。我不甘心我有情绪我都是正大光明,我敢说我问心无悔。唯一,算抱歉的,应该也是对你。前提,是你该是一名合格的对手。” 这一点倒不假,萧芷烟无论怎么挑衅都是正大光明将自己的意图剖解给你看。 相比,背后那些不堪手段,她确实是一个好情敌。 可她也是一个容忍度高的正主好吗?觊觎她男朋友这么久。 她摆出过正宫手撕的姿态吗? 这是看瓜的被偷瓜的打了吗?有没有点太没天理? “怎么。不服气?要不要听听,今天队里都是怎么说的?” 乐嵘戈蹙眉,她什么也没干,难不成还怕说。 “愿闻其详。”扬了扬下巴,小脾气谁还能没有是咋地。 “好。希望一会你还能这么义正言辞……” 萧芷烟每多说一句,乐嵘戈的脸色便差上几分。 “怎么,你们舟大的那篇帖子是诬陷你吗?前脚装不熟撇清关系,演讲会上别出心裁,让他记忆深刻。刚说人家‘只有严苛,没有温情!’扭头就跟正主谈恋爱?” “乐嵘戈,你吊胃口的本事,不错呀!你要是正大光明让我心服口服的输,我萧芷烟要是还上赶着破坏你们,就罚我这辈子嫁不出去孤独终老?” “你呢?你敢承认你不是欲情故纵,故意致某人于掌心玩转吗?”她不断的咄咄逼人,每一句出口的话都如一道铁证,压的乐嵘戈透不过气。 时而旁边有人经过,见状脸上更是晦暗不明。 这些阴差阳错,她无力解释。 她总不能告诉他们:“我原本就喜欢顾瑨珩,只因为我们差距太大。在我要放弃的时候,命运让我们有了交集,我抵抗过,放弃过,沉沦过,迷恋过,现在被你们顾队感动了。我想好好的和他在一起,我愿意放手一搏不计后果地尝试一次,这些和你们又有什么关系?凭什么我谈个恋爱,你们都要横加干涉!以主场姿态,以胜利者,以旁观者,以好奇心理去窥探他们之间的隐私?” 她能说吗?她不能。 第一百二十四章 自踩尊严,平静波澜 - 我家男神是国民教练 - 诺槿 【乐嵘戈:“平静的生活,偶尔有点意外和波澜。依旧能宠辱不惊,将生活过成平淡就是幸福的初心!”】 这种感觉,又难受又委屈。 看似默认似的不吱声,让萧芷烟更加认定,她是个心机又绿茶的女人。 关键是,她不是。 红了的眼眶看起来欲言又止,委屈、可怜。 “哟,你可别哭呐!要是被顾队看见了,指不定会说我怎么欺负你呢?” 所有的伶牙俐齿与反驳,都失了先机。 原本窃窃私语的众人突然噤声。 乐嵘戈下意识抬头,顾瑨珩就站在不远处匿着光。 整个人站在那里,半暗半明看不清面上的情绪。男人手指插兜,隽秀的五官紧绷,薄怒的面庞上愠着一层怒气。 红唇微抿,但显锋利。 她心里一慌,下意识想出声解释。 明明不是这样的,她可以放任别人误会唯独他不能。 那是她用尽全身力气,翻身越岭靠近的人,这中间她的委屈从不肯轻易地说,如果他相信的话,那这些年的坚持又算什么? 乐嵘戈甚至想过,哪怕他们之后不能在一起,但不能不清不楚的误会以这种方式结束。 对她,对顾瑨珩都是一种耻辱。 “我……”红唇微张,却不知该从何说起。 顾瑨珩伸手抱了抱乐嵘戈,喃喃安慰:“我相信你,别怕,一切有我。” 这一刻,他像阳光普照,暖而man。 所有的委屈、误会、不解、指责,都镀上一层金色外衣,有了坚持的理由。 这就是她从年少到如今一直一直很喜欢的人,因为你正而直的三观,因为你的坚信,因为你不会背弃更不会无端指责。 你给我的信任,足够我愿意为你抵挡任何流言蜚语。 安抚好她,顾瑨珩赫然转身。笑的温和有序,对众人一字一句道:“我的女人,不对我欲情故纵,难不成要对你们?” 他宠溺地轻捏她的尾指,笑道:“我就喜欢如此被你放在掌心玩转,会玩一辈子吗?” 她失神许久,在他温柔的眼眸里瞬间沉溺,喃喃自语:“会的。” 四目相对,没说出口的话,无尽温情。“顾瑨珩你的一辈子,才是我的初心所求和无上荣光!” 这一刻,他笑的如获至宝。 乐嵘戈知道这一刹那,顾瑨珩是把他作为男人的所有尊严彻底踩在脚下,只为换一个乐嵘戈。 这一刻她懂得,此生她绝不能背弃他,无论何时何地何种境遇。 因为人间值得,他更值得。 众人散尽,最后只剩下他们三个。 男人牵着乐嵘戈的手未尽一言,径直离开,连个眼风都没给萧芷烟。 不甘、不解,这样的情绪燃起了萧芷烟所有的嫉妒与愤懑。 “顾瑨珩,凭什么,你什么时候眼光这样差,喜欢到连人品都能不顾忌,你是被猪油蒙了心吗?” 乐嵘戈手指紧握,心快提到了嗓子眼。 她紧张的忖着目光,尽管心怀坦荡依旧不可抑止的紧张了一下,看了眼旁边的顾瑨珩。 他笑着动了动指尖,轻挠她的手心。 乐嵘戈僵硬回神,用力扯了一抹笑。 “萧顾问,充其量你我不过是同事关系。有些话,你越俎代庖了。还有我未婚妻人品怎么样,我们之间的恋爱细节,我这个当事人清楚就好。怎么,莫不成萧顾问还有观察人家未婚夫妻相处细节的癖好?” 顾瑨珩揽住乐嵘戈想要回头的脑袋,低声警告:“老实点。再乱动,看我怎么收拾你?” 小姑娘撇撇嘴,一副大佬你现在说什么都是对的乖宝宝形象。 “萧顾问还有什么想问的,不如今天趁我在这一并答了吧!我未婚妻胆子小,我怕她的回答不能令萧顾问满意。” 疏离的冰冷,让萧芷烟所有想问的话都梗在喉咙里。 这就是她爱慕了一整个青春的男人。 如今有了自己喜欢的人,他也会温暖,温情。知冷知热的护着她,咄咄逼人才显得更加冷血无情。 罢了,终归是他们没缘,这样若还不能死心。 究竟要多漠然,才能让自己死心呢?非要尊严被践踏的一地,才肯甘心是吗? “没有了,祝愿顾队夫妇,百年好合,琴瑟和鸣。像今日的鲁莽以后不会了,我很抱歉……” 萧芷烟转身离开。 乐嵘戈看着她离开的背影,皱了皱眉一脸纠结。 顾瑨珩侧眸擒着她的下巴,有些好笑看她一脸玩味。 “怎么,你这是心疼上了?” “我……”不可否认,的确有点。 “幸好你不是个男人。”顾瑨珩吣她,一副不爱搭理她的高冷劲。 乐嵘戈大囧,这是个神马剧情??? “神马叫我不是个男人,我本来就不是个男人好不好?前提好像不成立惹。”她嘟了下唇,咕哝着。 顾瑨珩掐了个响指,顺便蹂躏了几下她的脑袋。 小姑娘不高兴的瞪他,“咦,你干嘛呀?”忽然想起什么?捂着脑袋,往后退了退,“我的发型。”吧 他“嫌弃”又宠溺的目光带着冰雪融化的温度,雪后留白仿佛沾染了一层浅淡梅花的幽香。 “充其量就一个马尾辫,算什么发型?” “嘁,你看不起我们马尾女孩啊?”乐嵘戈顺势呛声。 男人好脾气的哄她:“不敢。” 顾瑨珩:“走了。” 乐嵘戈:“顾瑨珩,你还没有说呢?” “说什么?”他偏头问。 “说你刚刚说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幸好我不是个男人?我本来就不是。”小姑娘得啵得得啵得,不停的问。 顾瑨珩一路快速折回办公室,乐嵘戈跟在他身后一路尾随。 佟然他停下脚步,她没看路的直接被他抱个满怀。 “你怎么那么笨呐?小傻子。” 心里某处的柔软和委屈,因为他的一句话荡然无存。 乐嵘戈不想计较,插科打诨的笑。 她手指戳着他的心口不怎么高兴的反驳:“谁傻了,我找了一个这么帅气又有担当的男朋友,明明就是我赚大发了好不好?你见过有眼光这么好的小傻子吗?” 小姑娘邀宠似的扬着眉,看着他笑。 眼眸里藏着一片星辉雅熠着光,促的亮得他心下一暖。 “是,你最聪明,谁也比不过我的小傻子,高兴了吧!”抱她的手上用了点力,轻拍着她的背,那股无声哄溺的劲春光无限。 “嗯!”她鲜少有这么黏顾瑨珩的时候,怀里的姑娘跟个考拉似的撒着娇的怀抱他。 顾瑨珩颇为受用。 “顾瑨珩。” “嗯?”男人手指顺着小姑娘扎起来的头发轻轻地摸,像是安抚。 乐嵘戈心下一片平静,难怪人们都说有宠可恃的人最是自信。 “我没有。”没头没尾的一句话,手指环在他的腰身,轻轻摩挲,有那么点呢喃的意思。 “我知道。”他哑着嗓音答。 “你不问我为什么?”她瓮声瓮气的吸溜着鼻子,天一冷,时而鼻子堵得慌。下巴搭在他的心口,仰着脑袋不解的看。 一个低头,一个抬头。 爱情总是这样,相互靠近,才有光源。“等你哪一天想告诉我了,我一定做个合格的听众。” 两人静静抱着好久,任时光静谧流淌,谁也没有率先打破的意图。 听着他沉稳的心跳声,她小声的喊他:“顾瑨珩。” “你不要对我这么好,我会怕的。” “怕什么?”男人稍拉开两人距离,低着头那眸子里的光暮霭沉沉。 乐嵘戈没解释,她怕。 怕太过浓烈的感情走上巅峰会逐渐消散,怕有一天这样的幸福长了脚会溜走,怕这世间不愿成全有太多的无可奈何。 顾瑨珩凑在她唇边吻了吻,再度拉开距离。 “真实吗?” 她迷茫的跟随本心点点头。 “小傻子,你怎么那么爱胡思乱想。我们会越来越好,明天只会越来越好。” “信我吗?”顾瑨珩的话,好似天生就有种说服人心的能力。 她点点头,想了想,大抵是信的。 心满意足得到答案的某人,多出了心思便开始缠着顾瑨珩问。 “喂,你还没有告诉我你刚刚的话是什么意思?” 他抱着她,温和的笑:“你呀,要是男人一定耳根子软。善变、多情。” 乐嵘戈咂舌,瞪着一双萌萌哒的大眼睛。 “好吧!细想一下也是哦?(⊙o⊙)…” “刚刚心疼了?” “嗯!”闷闷的哼了一声,毕竟她也没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一向是个坦坦荡荡的人。 真爱自由,她似乎没理由剥夺别人对顾瑨珩心生喜欢。 “别人觊觎你老公,还不算伤天害理?女施主心思这么宽呢?” 乐嵘戈被他闹的脸红,低声控诉:“你少凑不要脸,你以为你是唐僧肉,辣么受欢迎?还有,是不是我老公还不一定呢?万一替别人量了嫁衣我多不划算?” 她口是心非的狡辩,顾瑨珩鹰隼的目光如利剑打量。 “欠收拾了是吗?现在什么话都敢说?” 小姑娘秒变狗腿,打着哈哈:“没有,我刚刚就应该拿一把锄头,上前一手抵着她脖子,一手扯着她头发。” 问:“知错了没?我说四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的男人不多的是。你瞎呀?非盯着一棵树,拼命抱着不撒手?” 越听下去,他脸色越是紧绷了几分,笑着摸摸鼻尖。 “你这话,听着可不像是夸我的?胆子越来越大?都敢拐着弯的损我了是吗?” “我错了,嘤嘤嘤o(╥﹏╥)o,求原谅。” 每每顾瑨珩见她这幅狗腿的模样,总是哭笑不得。 心下却是真的暖,连同着看她的目光也软上几分。 第一百二十五章 顾队吃醋,意外表白 - 我家男神是国民教练 - 诺槿 自这一次事件之后,萧芷烟算是彻底安静下来。 而他们开始像普通情侣,开启了同居生活。 家、场馆、舟大,三点一线安排的井然有序。 她想生活就该是这样,平静里带着几分波澜。 偶尔又有几分小意外,这样的生活叫乐嵘戈心下坦荡! 近来队里训练强度很大。 上至顾瑨珩,下至新学员都透着紧张。 真是应了那句:“怕什么来什么?” 乐嵘戈今天在舟大有课,看到手机已经是两小时之后的事情。 好在后面没课,她可以径直离开。慌慌张张收完东西,正朝门外走去。 刚走到门口,直接撞上从外面进来的盛天佑。 她头也没抬,张口下意识的说:“抱歉啊,不好意思。” 盛天佑抻手扶了她一把,拧着眉带着点指责的意味。 “学校里都是人,你这么毛手毛脚的跑,万一撞着人或者被人撞到怎么办?平日里顾队就是这么惯着你的么?” 这一通说教她被讲的有些懵,一抬头就这么傻傻的看他,忘记回话。 “想什么呢?这如此愣神。” 说实话,自上一次场馆之后,两人虽同处一间办公室。 只要存心避开,是可以碰不上。 眼下这么正儿八经的说话,今儿个也是第一次。 她尴尬的握紧手机:“那个,有个学员腿受伤了,我急着赶去医院。没看到你,抱歉啊!” “我送你去。”盛天佑想也没想的直言。 “欸,不用……”了。 话没说完,就被人截了后半段。 “这个点你去学校门口打车,也不见得好打。这么慌慌张张的过去?万一路上你再发生点意味,不是更本木倒置?” 乐嵘戈第一次发现,这位盛老师平时不吭不响,怎么一说教起来头头是道。 莫不是老师做久了,职业病? “我……” “走吧!” 瞅着他大大方方的态度,再矫情就不像她。 乐嵘戈也没再扭捏,只是说了句:“谢谢。” 一路上,两人一直沉默。 看着一路疾驰而过的建筑物和倒影,她秀美紧拧。沉默无声地态度和一言不发的神情趁着那煞白的脸色更加白了几分。 乐嵘戈心思焦灼,米琼在队里的位置有多重要,她再清楚不过。 比赛在即,运动员一旦受伤不是小事。 “你担心,她现在也不会好。” 乐嵘戈一触,好一会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什么。 “不是,我……” 想了半天也没找到一个合适的语言去解释自己的心情,似乎说什么都不合适。 也许这就是心境,有些话,不能与外人道明。 “在为顾瑨珩担心?” 盛天佑打量她,没什么意思的笑了笑。 “他若是连这一点都搞不定,也不用再叫顾队。所以,你有什么好担心的?” 乐嵘戈知道他没有恶意,莫名听得心里却不舒服。 “他可以搞定是他的事情,就像我担心也是我的事情。互不妨碍,有什么问题?” 盛天佑晲了她一眼,带着无尽的打量与考究,看得乐嵘戈心里一紧。 “呵,这么护短?” “我……” “到了。”他没什么情绪的抬了抬下巴。 她侧眸看着医院大门,虽急切,依旧回过头好言道谢。 手指扣动车门,男人浅淡的声音在车厢散开:“不客气,就像我喜欢你也只是我的事情,你不用躲我,也不用对我有这么深的敌意。” “我……” 从前怎么没发现这位口才这么好,一开口就能堵的她说不出话来??? 乐嵘戈在护士台问了房号,进去的时候险些以为自己进错了病房。 遂又退出去看了眼确定没错,在门边站了好一会的人,头发划过一圈问号。 盯着眼前这堆人,这盛况不像是缺人陪伴呐! 顾瑨珩打完电话,刚进来就看见缩在角落里的乐嵘戈。 他上前握住他家小姑娘的手,亲昵的问:“刚到?” 看清来人,乐嵘戈靠在他怀里懒洋洋的应着:“嗯!下了课,看见你消息,就过来了。” “累了?”男人宠溺的摸了摸她的脑袋,温柔地问。 “嗯!”刚应付完盛天佑这会心里累的很。 她小小的换着气,手指搭在他指尖上把玩。 “怎么了?是跑过来的?我以为你还有一会才能到?” 乐嵘戈摩挲的指尖一顿,撇了撇嘴:“不是。”九六味 见她这幅欲言又止样,顾瑨珩心下了然:“盛天佑送你过来的?” 她嘴唇微张,狐疑的看他。 顾瑨珩见她这幅心虚又无辜的小模样,没由来的好笑:“你呀,心思都写在了脸上。” “唔,有这么明显吗?”她苦哈哈的答? “嗯!”顾瑨珩下巴亲昵的贴着她的额头,安抚似的蹭|蹭。 男人心疼的拍着她背,给她顺气。心有不满:“他都跟你说了什么,把你吓成这样?我都舍不得吓你。” 她咕哝着,不愿答。 换着话题问:“这些都是?” 顾瑨珩觑了她一眼,也没拆穿。懒洋洋的说:“七大姑八大姨。” 小姑娘扑哧一下笑出了声:“咦?顾队也有这么接地气的时候呀!” 顾瑨珩板着脸,不搭腔。 乐嵘戈捏着他的衣角,低声撒娇:“你怎么啦?我的顾队。生气了么!” “没有。”男人僵硬的答。 “你明明就是生气了,还说没有。我看你就是在口是心非、胡搅蛮缠、暗度陈仓……”她小小用手指戳着她的袖口,嘟囔着。 “别生气了,我不是有意见他的。就是看到你的消息,我慌慌张张从办公室往外走,不小心撞到了他身上?”乐嵘戈一边说,一边思量着打探他的目光。 弱弱的,看起来有些羸弱感。 “顾瑨珩。” 乐嵘戈惯知道他的脾气,每一次她软着声音的哄他,喊他名字。 即使再气,也不会气到哪里去。 掌握了他的小脾气,哄起人来总是得心应手。 顾瑨珩蹙着眉,唇紧抿,半天都不吱声。 高而挺的鼻梁,哼哧一声,浓重的鼻音散发出重重的不高兴。 乐嵘戈咂舌,心道。‘完了,杀手锏不好用了,咋办?’ 她苦恼的吐吐舌头,一副仇大苦深状。 顾瑨珩几不可闻的叹息声,浅浅落在她的心口上。跟一拳打在棉花上软软的,不受力。 却让乐嵘戈感动的喉咙发堵,心里软的一塌糊涂。 男人没好气的剃了她一眼,带着点无可奈何的意味。 “你现在可以了,给你一根鸡毛你就给我当令箭是吧?不知道我气什么,就使出杀手锏出来哄我?”说完还顺带着补充一句:“怎么,我看上去像是那么好哄的人?” “还有啊,以后少说些网络词汇,还胡搅蛮缠、暗渡陈仓?别忘了咱俩正大光明需要暗渡陈仓吗?” “……”某姑娘被吓得木在一旁,一脸无辜的看他。 顾瑨珩是幽怨她这股能把人气的牙痒痒,偏还不知道错在哪里的那股劲。 小姑娘急赤白脸摇头,这表忠心的劲,还真有那么一股狗腿意味。 看的顾瑨珩心下一软,低头就着她唇边吻了吻。 顾忌旁边有人,乐嵘戈心虚的躲了一下。 早有察觉的男人抱着她转了个身,从背后看像是两人凑在一起窃窃私语。 所谓千防万防,意外难防。 躲过了背后的那帮人,却被拿着报告进来的榆次北撞个正着。 男人双手环绕,好整以暇的靠在门边先是“啧!”了一声。随后笑意连连的说:“顾队,大庭广众您悠着点?注意影响啊!” 乐嵘戈羞的低下头,弱弱往顾瑨珩身后躲。 他慢悠悠的理了理他家姑娘的头发,那一双醉人的丹凤眼,尚未从那股温柔劲里抽身。 整个人看上去,格外的别致,撩人。 他勾着唇笑,偏头看他:“坏人好事,天打雷劈。怎么?做惯了白衣天使,想用你那一身功德去尝尝天打雷劈的滋味?” 榆次北石化原地,半天才蹦出一句:“艹,大白天的被喂一嘴狗粮我姑且忍了,算我坏人好事?被骂活该,还要承受这满满的恶意?” “我说顾瑨珩,有媳妇了不起啊?你说呢?乐老师?” 顾瑨珩凉凉瞥了某人一眼。 尚未来得及怼他。 一阵细根尖高跟鞋踩着地板咚咚咚咚,向病房里走去。 经过榆医生旁边时,凉凉丢下一句:“至少你没有,活该被嘲笑。” 话音落地,踩着那双细高跟。从背影去瞧给人感觉,一颦一笑皆是风情。 这是乐嵘戈对这位的第一印象。 榆次北看清来人,讪讪摸鼻,扭头对顾瑨珩道了一句:“等病房人散了些,我再进来哈!这位,你懂得的,走了走了……” 丢下这句,逃窜似的离开事发现场。 徒留下两人站在原地,和被消磨得差不多的JQ。 乐嵘戈有些尴尬的哂笑,倒也不忘先前的话题:“对了,你刚刚到底在气什么?” 好不容易消磨下去的郁闷,就这么轻而易举被小丫头重新挑起。 他轻刮她的鼻尖,带着点惩罚意味,捏了捏她肉乎乎的小脸。 认命道:“你怎么那么会煞风景?” “我……”怪我喽! 她摸了摸被揉红的脸,嘀咕道:“我干什么了?我觉得,我好冤枉呀!” 就知道她想不明白,顾瑨珩也没再为难她。 自言自语:“我平日里都舍不得吓的人,反叫别人把你吓成这样。我吃醋了,不行吗?” 顾瑨珩不太自然想跳过话题,乐嵘戈踮起脚在他脸颊亲了一下。 第一百二十六章 前任见面,江湖救急 - 我家男神是国民教练 - 诺槿 【乐嵘戈:“男朋友是用来宠的,闺蜜是用来‘坑’的;当乐嵘戈遇上顾瑨珩,重色轻友被发扬的淋漓尽致!”】 情侣之间,两人一起,总有很多,细细密密的小动作。 她抱着他脖子,细细耳语:“他说……” 乐嵘戈记忆力一向不错,很顺利就将两人在车上的对话,迅速回忆出来。 顾瑨珩心情大好摩挲着她的腰身,盈盈一笑地唇角浅浅漾出一道好看的浅浅弧度。 眼眸里泛着橘黄色的暖意,温柔的能溢出一层水光。 他那样寡淡性子,配上此刻的温声笑意和有意调侃。雅痞十足,偏乐嵘戈最吃他这一套。 每次看见这样的顾瑨珩,都能勾得她心尖发痒。 情绪瞒的要溢出来,不宣之于口,又觉得不快。 她这副求关注的小萌宠模样,顾瑨珩被她逗得心情大好,侧眸问:“这么护短得吗?” 小姑娘心情大好,脑袋仰得多高:“那当然,顾瑨珩我好喜欢你,只喜欢你,就喜欢你。” 说完跟个移动考拉一样,脑袋蹭在他怀里,黏着他撒娇。 乐嵘戈很少有这么黏人的时候,倒叫顾瑨珩颇为受用。 人生难得跟男朋友撒娇,反过来被一群人围观是一种怎样的体验? 大概是囧上加囧。 一群即将要出门的“七大姑八大姨。”齐刷刷得向乐嵘戈行注目礼。 米琼没想到腿受个伤,能看到这样劲爆的一面。 一时间刚刚被围观问这问那的烦躁,似乎也没那么烦躁了。 想着想着,没忍住的乐呵出声。 听见身后有笑声,某姑娘下意识的回头,扭着身子看。 结果她刚刚那番雄赳赳气昂昂的表白,就这样清晰可闻落入每个人的耳中。 小姑娘一紧张直接将脑袋埋进顾瑨珩怀里,死活不肯出来。 相比乐嵘戈的紧张,顾瑨珩看上去简直淡定成神。 他伸手将乐嵘戈从他脖子上反手拉下来,反过来环住她的腰身,用大衣将她小脑袋揽进怀中朝着众人颔首。 大抵是顾瑨珩天生就有股震慑人心的能力。 “不好意思,这位是我女朋友。她胆子小,就不跟各位打招呼了,慢走。”说完抱着乐嵘戈向后退了两步,靠着墙站。 一群“七大姑八大姨”反应过来,立马连连点头。 纷纷表示。 “嗯嗯,没关系呀。” “顾队的小女朋友好可爱啊!” “两人很般配呢,恭喜,恭喜。” 躲在他大衣下,听着他强有力的心跳声。尽管周围黑暗,这一刻心上盈满的温存,无比安心。 她微弯了下唇,很轻的笑了一下。 待人散尽,他拍了拍怀里的人,哑声说:“都走了,出来吧!” 乐嵘戈探着毛茸茸的脑袋,仰着在顾瑨珩的下巴上亲了一下。 笑的跟个小狐狸:“哇哦!顾队,你好棒呀!” 顾瑨珩刚想提醒病房里还有个病人,和一个陪护。 话还没来得及说,病床上那位扯着嗓子笑着揶揄:“我说师娘,难怪我师父能被你搞定,像你这样的萌妹子,简直是直男杀手好吗?连我都忍不住要喜欢你了。” 乐嵘戈大囧,嘤嘤嘤。 手指拉着某人的袖子低声控诉:“你不是说,没有人了吗?那这位是谁?” 顾瑨珩扶额,无奈看她。 小姑娘滚着圆咕隆咚的眼睛,那股捉弄人的劲一上来,连顾瑨珩都牙酸的厉害。 她悠悠笑:“顾瑨珩,有人要挖你墙角呢,还是你亲徒弟。”乐嵘戈一脸真挚的眼神,要多纯真就多纯真。 顾瑨珩:“……” 米琼:“……” 宿馨茵:“……” 知道她的心思,顾瑨珩忽然色令智昏了一把。 抬手摸了摸她的脑袋:“嗯!我一会就去收拾她。乖哈~” 米琼愤愤的用那只没受伤的脚,踢了踢被子。 十分幽怨的道出这个既定事实:“果然媳妇才是亲的,徒弟是不是就不知道了。师父,您偏心。” 无视来自某位亲徒弟的幽愤,顾瑨珩牵着乐嵘戈的手向她介绍:“这位是宿馨茵,那丫头的表姐。” 一想到刚才,乐嵘戈还不好意思。 低着头,在喉咙嗓子里过了一遍:“你好。” 宿馨茵大大方方朝她伸手,钦佩的笑:“你好,能把顾队治的没脾气。你是第一个,佩服。” “(⊙o⊙)…”乐嵘戈尴得扭头去看顾瑨珩,被调侃的双颊通红。 而床上的某病号,则气鼓鼓的以示抗议:“快走吧,快走吧,我都躺在病床上,还要被动的看你俩秀恩爱。我就不知道这个腻歪劲,平时训练场两位是怎么装不熟装那么像的,果然啊,影帝夫妻非你俩莫属,实在是绝了~” 顾瑨珩晲了她一记冷眼,凉嗖嗖的。 米琼果断乖乖噤言,不再说话。180 她从小就到了顾瑨珩身边,他不用说话,只要脸色微撂,小姑娘就不敢造次。 传说中的气场,莫过如此! 别说米琼连乐嵘戈都要被他这幅阴柔劲给吓到。 她伸手拉了拉他的衣角,男人紧绷的下颔收了收,意有所指冲着米琼笑了笑:“要不要我给某位放个假,你俩也给我俩秀一通。来个公平起见,怎样?” 米琼默默缩了缩脑袋,往上拉了拉被子。 瞬间被吓成了小鹌鹑状,低着头不说话。 乐嵘戈不解的看他,顾瑨珩温柔地捏了捏她的手,安她的心。 “怎么,真以为师父年纪大了,眼神也不好使?” “师父,我们没有耽误训练。”米琼吭哧着,小声反驳。 “哟,你以为你俩要耽误了训练,到现在还能没人找你们约|谈?” “……”米琼低着头,瞬间不敢顶嘴。 顾瑨珩好笑的看着她:“怎么,以为师父会棒打鸳鸯不讲道理?是要你们投身于体育而不是让你们终身奉献给体育!对体育要热爱,要真诚,却不是绝情绝性。” 两人打小就来了他身边,什么德行,什么人品他还能不清楚。 米琼心里一暖,感恩的看着顾瑨珩。 这就是她一心敬仰的国民教练和师父,她想如果他们恋爱了,师父不同意她该怎么办? 一边是爱的人,一边是信仰,哪一头都不想轻易放弃,可还是好希望能获得他的认同。 索性,人生从没辜负过他们。 见她不吱声,顾瑨珩笑着打趣:“又不是单身狗,怎么见人秀恩爱还羡慕?那你这个男朋友也要考虑考虑,是不是该换换了。” 某个正在专心训练的好学生,莫名连打了好几个喷嚏。 心道,‘这是要感冒的前奏……’ 榆次北去而复返,一进来这气场莫名寒凉。 笑着打趣:“哟,这是谁惹我们的小祖宗不高兴讷?一屋子围你一个人转,还不高兴。” 他低头看了眼手上的报告,头也没抬对着一旁的顾瑨珩说:“对了我看过片子,你这次不严重。” “这两天可以一边消炎,一边做一些康复性训练,这样后面突然急训也不至于力度太猛,再次复发?” “呵呵,榆医生,这事不关己的态度,还真是……”宿馨茵环绕着双手淡漠的看他,那气场冷的有种瞬间过冬的既视感。 “也对,合着不是你妹妹,治起病来谈笑风生?还有谁是你家的小祖宗,我告诉你她是我们家的小祖宗,跟你没关系。以后,少胡乱攀亲戚。”宿馨茵不依不饶,一句比一句扎心。 饶是乐嵘戈,都看出这两人估摸着是有点前仇旧怨什么的。 一女的,还是个漂亮女人如此明嘲暗讽对一男的。 不是仇敌就是前男友喽! 仇敌嘛!看眼神又不像。 啧!啧!啧!劲爆啊! 乐嵘戈心里冉冉升起的八卦小宇宙简直要呼之欲出。 她小眼神提溜的转,顾瑨珩一看就知道她在想什么,低头在她耳侧说了句:“一段——美丽的误会。” 乐嵘戈了然点头。 榆次北头疼的看着顾瑨珩那眼神示意。‘她怎么还没走?’ 顾瑨珩闷着笑,回了他一个。‘我怎么知道,估摸着等你喽!自己惹得桃花债,自己还。’ 顺着唇形,无声说了几个字。‘我怕天打雷劈。’ 榆次北颇为头疼,一脸没眼看的木然。 心里正愤懑着,‘你大爷的顾瑨珩,不帮忙就算了还在这说什么风凉话,是不是兄弟了?’ 宿馨茵冷笑数声,无情拆穿:“榆医生要是不想看到我,直说,我给您腾地方。” 榆次北不接招,笑容温和的嘱咐米琼需要注意什么,说完之后直接拿着医学报告走了出去。 米琼这边的康复训练,顾瑨珩直接交给乐嵘戈。 她最近舟大、医院两头跑。 这段时间米琼的中饭都是乐嵘戈买上去,两人一起吃。 她上午连着两个班的体育课,中午没法及时赶过去。 思忖着某位表姐和榆医生,为了世界|和平。 包括病人本人的心情和思绪一致决定,还是觉得这两位不要私下见面才是良策。 起初米琼见到榆次北还一副奓毛,要跟表姐同仇敌忾的气势。 后来大抵是自己也恋爱了,懂得强扭的瓜不甜。 他跟师父是朋友,又是自己的主治医生 每一次都尽心尽力,格尽职守的照顾她,这样一想米琼实在干不出那种昧良心用人朝前不用人朝后的事情。 事实上,私下她也替表姐问过。 那一天,照常查房之后,她叫住抬脚要走的人。 “榆医生。” “嗯?怎么了,是还有哪里不舒服?”榆次北停下迈开的脚步,转身折了回来。 低声跟同行的人交代几句,闲人褪去。 他笑着看向床上躺着的姑娘。 温声安慰,“你的脚这一次不严重,尽量起来,不要踝关节完全受力,少做蹲起的动作。睡觉也不要压到它,其余不用担心,正常的恢复性训练照常进行就好。” 第一百二十七章 意外红脸,受人之托 - 我家男神是国民教练 - 诺槿 【榆次北:“有些受人之托,看上去像一次意外。当巧合成为白月光,方懂得自己才是那个一直蓄谋已久的人!”】 米琼踌躇,半天没说话。 手指搅着被子,略显犹豫。 “有话想问我?关于你表姐?” 米琼先是惊讶,转而释然。 是啊,能和她师父在一块的人,自然心思通透。 “榆大哥。” 榆次北拧眉深思,自他和她表姐分开,这还是第一次听见小姑娘这么叫他。 “想问什么就问吧,定当知无不言。”榆次北话音落地,她就懂了。 今天他能说的,她都会知道。而他不能说的,怎么问,也不会有答案了永远都不会。 得到这个认知,米琼也没再扭捏。 “我想知道,你为什么要和我表姐分开?她是哪里不好吗?” “我们不合适?”男人声音兴淡,看上去格外坦诚。 “既然不合适,当初为什么要在一起?” 榆次北垂着眼,像是在深思。 他没说话,米琼就这么等着他也不催促。 过了好久,他沉沉叹息,笑了笑。 依旧温和,她听见他说。“其实,我们算不得在一起。” 她皱了皱眉,表示不解。 有些事,和当事人说起来似乎很难。而和旁观者讲,反倒简单。 听完之后,她反倒不知道自己该怎样形容这一段阴差阳错。 似乎这世间的阴差阳错,从未停止。 好可惜,开始的时候一个尚未进入状态,一个用尽浑身力气勇往直前。 这山水太远,天地太长。 爱太远;恨太远。 如今这中间,只剩下唏嘘和遗憾…… 她知道,这场‘错过’里,榆次北扮演的角色同样无奈。 米琼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最后坦然的笑了笑。 “榆大哥,谢谢你的坦白。也谢谢你对我表姐曾经的照顾和直接。其实我表姐性子不好,若有什么不周到的地方,希望你不要和她计较,我替她像你道歉。” 小姑娘声音低低的,满是心疼的说:“她只是……只是太爱你” 他放下手中的工作报告,狭长的眼角聚焦着笑意,伸手摸了摸小姑娘的脑袋。 “米琼,我和你是我和你,你是我的病人,你师父是我的朋友,你若愿意你依旧可以叫我一声榆大哥;至于你表姐如果她愿意,我们还可以做朋友,如果她不愿意,我们就做最熟悉的陌生人。” 过了许久,姑娘嗫嚅着道了句:“谢谢你,榆大哥。” 那一日窗外的阳光特别盛,而屋内的温馨与温暖从未停止! 祖凝接到消息,刚准备去吃饭。 看到嵘小戈三个字,便又重新坐了回去。 【江湖救急,帮我送个饭呗!学生:米琼;地址:舟安大学附属医院住院部9楼0311病房,谢啦!】 收到消息的姑娘懒得打字,直接一个电话call过去。 “我说嵘小戈,自从你遇见顾瑨珩。说说吧,你这是第几次找我江湖救急?你这是救急吗?你这是拿我当免费苦力使好吧?” “嘿嘿!”乐嵘戈嗤笑,“我这不是担心你在CBD的大楼坐久了,四肢退化,五谷不分嘛!拉你下神坛,给你看看什么叫人间疾苦?” 祖凝呛着她,不客气道:“算了,是给你老公当免费苦力差不多。” “这边骗了我的人,那边又想让我替她学员卖苦力。怎么姐姐我看起来很好请吗?我告诉你,我可是计时收费的啊!” 乐嵘戈偷着笑。 “是是是,祖大美人,必须的呀,回头让顾瑨珩请你吃饭,哪家好吃咱们去哪家?” “嘁,真会给你老公省钱,你还没过门呢!”祖凝恨铁不成钢的吐槽。 乐嵘戈插卡打诨的笑:“说什么呢,我当然是向着你啦。” “你少来,我跟你说我算是清楚了,咱俩充其量也就是塑料姐妹花。哪家好吃去哪家,就你那个美食鉴赏水平,一顿火锅撑死了,我信你个鬼?” 乐嵘戈不接她下茬,很坚定的捍卫着自己的尊严。 “那当然,火锅好吃呀。况且火锅里面也是有王者的,海底捞也不便宜好吧!别看不起我的最爱。” “哟,小宝贝我就知道。” 她那意味深长的拖音,叫乐嵘戈羞红了脸。 “喂,我说你给我正常点,您该去送饭了人家还等着吃呢。八卦少女,赶紧上路。” 有些阴差阳错是为了错过,有些因缘际会是用来成全。 前者大概是缘分不对,后者是蓄谋已久…… 她远远没想到这一次的送饭,会给日后的人生带来翻天覆地的变化。 当所有的巧合以非巧合的形式出现,且产生一系列的连环反应,所有的当事人除了榆次北大概都觉得这叫大型车祸现场! 惯有救死扶伤的榆医生之称今天坐门诊,接到顾瑨珩电话,刚好看完今天最后一个病人。 “今天我媳妇有课,来不及给米琼送饭,你去给她买吧!”顾瑨珩简洁明了的交代。 榆次北抬手抻了抻快要僵硬的脖子,一边开着免提一边起身往外走。 他嗤着声笑,意有所指的说:“顾瑨珩你现在使唤我,是越来越顺手了?” “怎么我又要照顾你学生,我还得给你学生管饭?怎么不见你按时付我工资呢?” 顾瑨珩这边刚下课,稀稀疏疏的学生说话声,落到他这边听得不甚清楚。 他顿了一下问:“你刚下课?”我爱中文网 那边大概是遇上什么人,他耐着性子在回着对方什么。 榆次北抬起手腕觑了眼时间,默默挂掉电话。 回了条信息。【替你媳妇送饭去了,回头记得欠我一顿饭。】 顾瑨珩一忙完,重新拿回耳旁。“喂”了几声,见没人应答。 男人拿下手机。 看见消息,勾着唇笑了笑。 榆次北去食堂买了些米琼能吃的东西,转身上了电梯。 “欸……等一下。” 祖凝踩着电梯要关的门,伸手拦了一把。 榆次北下意识按开电梯。 四目相对,祖凝冲着电梯里的人笑了笑。 一眼看上去,男人精致的眉眼很干净。澄澈的眼眸闪过一丝炙热,又有几分暗烈。 她狐疑的打量了一下,脑海里过了一遍,也没遗漏了谁。 正当她想问,“我们认识吗?” 男人朝她招了招手,声音很淡的说。“进来。” 乍一听,这话怎么觉得怪怪的? 她当即愣了一下,榆次北示意电梯。 她不好意思的“哦”了一声,迈了一步跨了进来。 祖凝低着头思路仍停留在刚刚,一时间显得有些憨憨模样。 “几楼?” “哦!九楼,谢谢!” 听完他垂直的手指缓缓放下,祖凝顺着他放下的目光抬头看。 ‘这是,也到九楼?’她倦怠惫懒的想了想也没多问。 白大褂,修长的身形,干净的手指偏白。 精致的喉结,下巴微绷,流于设计的线条感将侧翼的轮廓勾勒地很清楚。 薄薄的唇形,唇线很好看又有些性感。 鼻梁微挺,五官明显的三庭五眼。那双漆黑的眼眸略显温柔,英挺的眉目稍显肃杀。 这标准,要是光看脸绝对是爱了。 祖凝是个现实的享受主义者,面对美男她一向不吝啬欣赏。 相比祖凝的欣赏,榆次北的内心跟一片山盟海啸滚过一场。 两人同时在心里暗暗决定,这顿饭送的莫名很值。 且一致决定,请客什么的其实也不用那么现实,毕竟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这样看来这一生注定该福泽深厚。 两人一前一后的出了电梯,又好巧不巧一前一后同时停在0311病房门口。 原本榆次北还在想要如何开口,果真缘分来了,是挡也挡不住! “0311?”榆次北率先开口询问? “嗯!你也是?”祖凝看着他手上的饭盒,眼神示意。 榆次北坦然的朝着她,柔着声音主动解释:“我来送饭。” 她机械的点点头,自顾自反问:“哦!我也是。这么巧,不会送的是同一个吧!” 祖凝拿出手机,小声嘟囔。“咦,那姑娘叫米什么来着?” “米琼?” “对对对,就是她。”收起手机,她眉眼弯弯朝着他笑。 “你也是吗?怎么这么巧!” 她抬眸的那一瞬间,眼角夹杂的笑意尚未散尽。 榆次北思绪飘远,眼神从澄澈到迷离,影影绰绰与某个记忆久远的笑容不谋而合。 他很轻的勾唇笑了笑,道了句。“是啊,是好巧……” 这一刻,没听懂的深意和柔情,在日后的很多年都萦绕心头,感动才下眉头却上心头。 祖凝越过正在发愣的榆次北,率先走进去。 对着床上的人主动介绍:“你好米琼,我是乐嵘戈的朋友祖凝。她学校刚下课怕你饿着,让我先过来给你送饭。” 祖凝一边拎着饭盒,一边伸手去拉床上的吃饭支架。 手上稀稀疏疏的放下,打开。 小姑娘在医院素了好多天,谨遵医嘱,口味也淡了很多。 这会看到祖凝手上的饭盒,跟狼见到羊似的。 口水很用力的咽了一下。 很自来熟的笑道:“祖凝姐姐,你真是太好了,你都不知道我最近过得是什么日子,堪比剃了度出了家的尼姑。那个素的清淡劲,嘴巴都没味死了。” “爱你,爱你,爱你。” “么么哒,么么么~” 话没说完,榆次北端着食盒好巧不巧的出现。 前一秒欢天遁地的人,下一秒耷拉个脑袋。 悠悠问,一前一后那差别,那待遇简直了。 “嗨,榆大哥,你怎么也来了?你不会是食盒打到我这来?特意陪我吃饭的吧?”小丫头的心思全写在脸上。 榆次北冷嗤一声:“你现在恐怕,是不怎么想看见我吧?” 米琼咕哝着,“知道你还出现?出现你还说?不是明摆着嘛!让你吃那么久没什么味道的食物你会开心吗?你会吗?你会吗?你会吗?” 第一百二十八章 JQ萌发,妇唱夫随 - 我家男神是国民教练 - 诺槿 【祖凝:“莫名的巧合,好友的助攻;也许潜意识里偏移早已开始,不过自己不肯承认罢了!”】 米琼嘟囔着嘴碎碎念,祖凝颇为好笑的看了她一眼。 这丫头念起来,倒跟乐嵘戈有点像。 “你笑什么呀?”米琼不解,像个泄了气的皮球看着她。 “没什么,笑你跟你师娘一个德行。” “我师娘?”小姑娘来了兴趣,缠着祖凝要说给她听。 手上却不着痕迹的开始动筷子。 榆次北上前将祖凝摆好的饭盒挪了挪,摆上自己刚刚给她打的午餐。 祖凝不解,榆次北端着她买的午餐放到床头柜。 扭身去拿旁边的椅子,示意她坐。 筷子从塑料袋里抽|出,他上下打了两圈递给她。 她机械的接了过来,这姑娘一向精明,难得见她如此迷糊。 他心里泛着软,好脾气的解释给她听:“她腿尚在恢复期,你买的餐不太适合给她吃。这丫头最近戒辛辣,口味得淡。小孩子性子吃久了难免闹脾气,你别搭理她。” 祖凝难得乖巧点了点头,偏头去看自己点的餐。 “酸辣土豆丝、酸菜鱼、铁板鱿鱼、红烧狮子头……” (⊙o⊙)…确实太辛辣。 她歉疚的抬头,榆次北递了她一抹笑容。 “你不知道这很正常,她偶尔吃一点换换口味也没事,不过不能全程午餐都是这些。” 说完他拿起一双干净的碗筷,夹了一些米琼能吃的给她换口味。 米琼嘟着嘴巴,一副我不高兴,你不要和我说话的抗拒。 榆次北好笑的看她:“我来呢,是受你师父的委托,怕你饿着。本来没想陪你吃午饭,不过现在刚好。”刚好可以陪他想陪的人,吃一顿迟来了许多年的午餐。 在这个日光正盛的午后,好像平常盛满空气里弥漫着消毒水味道的病房,也有了不一样的清浅。 他现在似乎有点理解,顾瑨珩的心情。 于是这个正午,救死扶伤的榆医生突然决定大龄青年玩初恋。 可以,但没必要搞年龄·毕竟初恋无价·歧视! 事后,风水轮流转的榆医生。 也没能逃脱这一关,更被顾瑨珩无情耻笑:“嗯!这玩的还是被剩下来的,先天优势不足,大概是机遇问题。没新意,没创意,就是诚意问题。” 三十多岁的老男人没结婚,气量狭小起来也是没谁。 试问苍天饶过谁,出来混终是要还的…… “吃饭呀?” 祖凝撑着脑袋,看着这碗饭菜。 莫名心虚道:“大哥咱俩吃一个碗盒里的饭菜,你不觉得有点问题?” 榆次北故意曲解:“怎么,你自己买的饭菜,你不爱吃?” 祖凝:“我……” 这是爱不爱吃的问题吗?这是合不合适的问题好么? 大哥重点抓成这样,你确定你是学医的? 每天要面对那么多的病人,请问你是怎么快速从一个病人的一众描述中,快准狠的总结出病因? 她第一次由衷的,对榆次北的专业水平产生了小幅度的质疑。 “嗯?还有什么问题?”榆次北耐心良好,等着她的下言。 有,当然有了。 她红着脸问:“你不觉得咱俩吃一个碗盒里的,不太合适?” “不患寡,而患不均?”榆次北笑着反问。 “……”一脸懵逼,大哥你不该是个医生,你该做个老师。 这出口成章的能力,‘是欺负我没学过《季氏将伐颛臾》么?虽然姐姐我不是学霸,但我也不是个学渣好吗?’ “不是。”祖凝愤愤的看他,有些无语。 “哦~”榆次北一副我知道了,继而幽幽道:“你不会是嫌弃我没出饭钱吧!喏,那一份我出的,虽然是内部价,区别对待要不得。” 堂堂祖大美人,就这么被一个职业屠夫,怼的哑口无言。 她默默退避三舍,拿起筷子,看了他一眼。 ‘对不起,打扰了,打扰了……’ 榆次北不依不饶的反问:“那我们可以吃饭了吗?” 节节败退的某人,没意识到榆次北用的是“我们。” 她闷闷点头,“吃吧,吃吧,反正吃的是袁爷爷家的大米,一不出技术,二不出人力。” 始终低着头的祖凝,成功错过了榆次北颊边,蹙起的一抹微笑。 大概是病房里的氛围太过亲昵! 一时间谁也没有说话,只剩下安静的吃饭声。 瞥了一眼旁边食盒里的饭菜又瞅了一眼自己的饭盒,米琼幽怨的快要呕死。 当然同时呕死的还有祖凝同学,因为与榆次北的到来,这顿饭两人吃的颇为难受。 “对了,榆大哥。我师父今天怎么那么有人性,记得我没吃饭?”小姑娘笑的温温和和的问。 榆次北晲了她一眼,笑容深了深:“你说呢?” 米琼顿时蔫了劲,不说话。 没听懂两人言下之意的人,就着思维嘴边直接蹦出一句:“哟,那顾队可够贴心。” 本来就呕的跟什么似的姑娘转头立马奓毛。 她努了努嘴巴,也不担心某人告状。 “祖凝姐姐你大概是不了解我师父,媳妇是亲的,徒弟——啧!啧!啧!大概是捡来的吧!”启银 “什么?”祖凝反问。 “他哪里是心疼徒弟没饭吃,他明明是心疼媳妇来不及好吧!”米琼作一脸痛心疾首状:“色令智昏,重色轻徒,我算是识得某人的本性。” 本来不太自然的人,瞬间被她逗乐。 扑哧一声笑了笑,她抬头看了看榆次北。 某人恰好带着暖意的目光,也刚好落在她眉骨正央。凭借着某种直接,她不自然的轻咳一声,瞬间移眸。 他兀自轻笑,带着某种得意与久违的珍惜。 “哦!我会帮你转达的。”男人偏头,看着米琼笑的像一只狡猾的狐狸。 “榆大哥,今天的饭菜特别好吃真的,么么哟(*・ω< ) 。 话一落地,米琼郁闷的乖乖吃。 祖凝偷着乐闷闷的笑,只有榆次北一个人心情大好。 宿馨茵一进病房,看见她家的小丫头抻着脑袋不情不愿的吃着饭。 “哟,是谁惹我们家的小丫头不高兴……”“了”字尚未说完。 宿馨茵停驻原地,愣神的看着那道熟悉的背影,和旁边一位坐着的女孩。 两人隔着点距离,却莫名和谐的让人感到水也波不进去的分寸感刚刚好。 闻声,榆次北转过来,那周身散发暖意的温柔尚未收干净。 连带着那抹浅浅笑意。 仿佛有道凉水从头灌到脚,浑身都散发着冷意的寒。 “嗨,表姐你怎么来啦?你不会也是特意赶来给我送饭的吧?” 说着小姑娘瞅着她手上拎着的袋子,喵啊喵。 宿馨茵笑了笑,无奈的将袋子放在吃饭的踏板上。 “服了你了,像是被饿了多少年似的?小馋猫,路过你最喜欢那家甜品店,给你买了点甜品和水果。” 说着看向踏板上的饭菜:“咦,你不是在吃饭吗?怎么,谁饿着你了?” 米琼哀怨的看了一眼两人,不说话。 说到这,祖凝有些心虚,明明是买给米琼的饭。 结果全好了她俩的胃,祖凝全程秉持着跟一个陌生人第一次见面吃饭的心情,默默暗示自己。 宿馨茵瞥向自家表妹,又瞅着两人间的那点古怪。 了然。 宿馨茵:“这位是?” 作为全场最淡定的榆医生,笑着放下筷子转过身气质干净,气场温和的做介绍:“这位是祖凝,乐嵘戈的好朋友,来给你表妹送饭的。” 一开口护短意味明显。 宿馨茵从没见过他那么维护谁,心里跟冒了酸水的酸涩,大有媲美镇江陈醋的意思。 “哦!那谢谢祖小姐?请问榆医生为什么也会出现在这?一起送饭啊?”夹枪带棒的话语声,莫名带着某种挑衅的深意。 祖凝拧眉,直觉这位小姐对她不是太友好,总有点阴阳怪气的意味。 祖凝这个人和对方不熟,向来不会轻易出手。 一旦出手,气势狠绝。 基本属于合得来,铁磁;合不来,陌路。 “是啊,刚好我受顾瑨珩委托,来看看我的病人兼我兄弟的徒弟。怕她饿着,有什么问题吗?” 一个受女性朋友委托,一个受男性朋友委托。 恰好这两委托人还是情侣,宿馨茵承认,她心里极度的不舒服。 只可惜没立场罢了。 “没问题。”宿馨茵没好气回他,这会神经大条的米琼也发现不妥。 她侧着头,曲手问:“表姐,你怎么了?” 宿馨茵也不知是故意还是怎么的,她阴恻恻的晲了眼榆次北,似笑非笑:“没事,被狗咬了一口,有点膈应。” 米琼张着嘴巴,讪讪的看了一眼榆次北。 低叱:“表姐。” 宿馨茵:“嗯?” 榆次北照旧优雅的拿捏着筷子,吃着饭,相反祖凝倒没有那么淡定。 心思有异的她,没注意不小心和着米饭吞了一根鱼卡下去。 她古怪的咳了两声。 榆次北连忙放下碗筷,修长的双手擒着她的下巴:“张嘴。” 祖凝不好意思,她倔着劲想要将下巴从他手中解放出来。 可越是咽,那根刺就越是细细密密的戳在喉咙里,有点涨|涨|的疼。 蓄满水光的双眼眨了眨,有些湿润。 宿馨茵嫉妒的看着前方,那一道强迫的视线让人无法忽略。 米琼下意识,拉了拉自家表姐的袖子。 小声地唤她。 祖凝支吾不清的说话,到最后实在是疼的厉害。 她拽着榆次北的袖子,有些委屈。 男人摸了摸她的脑袋,大抵是身上温柔地气质安慰了她:“别怕,我带你去口腔科。” 榆次北拿着祖凝的包,拥着她转身出了病房,全程连个眼风都没有留给某人。 宿馨茵有些委屈的愣神:“表姐。” 她讪笑着回神,沉吟好久才愣愣的说。 “我知道,我只是有点不甘心罢了,他从未对谁那样温柔过……从未!” 有些感情冒尖时,以为不是非谁不可。当深入骨髓变成习惯,才懂得,爱意是跗骨之蛆。 第一百二十九章 小聚怡情,八卦内幕 - 我家男神是国民教练 - 诺槿 【乐嵘戈:“她最喜欢什么都不发生的过日子,平静祥和;偶尔无关大雅的八卦和小聚怡情,这样最好!”】 早晨。 上课前,看到最近的课程表。 她决定还是先给某人发个消息,进行持续送饭的伟大事业。 掌心,手机还没翻到联系人,倒是先收到了某人的消息。 【师娘,谢谢祖姐姐的饭菜,不过今天不用给我送啦(米奇爱心)】 乐嵘戈狐疑,指尖在界面快速回复。 【有人准备?】 界面还没来得及返回,那边人倒是回的快。 【是。】 乐嵘戈眨了眨眼,笑了笑,联想到某人直接发了一个“好的”表情包。 这边顾瑨珩刚准备给榆次北拨电话。 娄戚小跑着过来:“师父。” 顾瑨珩拨电话的手指收了回来,看着他问:“怎么了?” 娄戚低着头有些犹疑,似是在纠结要怎么说:“有事说事,别婆婆妈妈像个姑娘,有点出息成吗?” 娄戚:“我想上午加大训练量,中午去给我女朋友送饭。” 顾瑨珩紧绷的面上倒是有了几分欣赏,私下他们知道两人的关系是一回事,而摆到台面上又是另外一回事。 娄戚抬着头,目光清澈,看着顾瑨珩没有一丝闪躲的意思。 “主动坦白?”男人沉着的声音似试探。 “是。”娄戚没有犹疑,答的很直接。 顾瑨珩:“想好了?以男朋友的身份?不回避了?” 在队里,私下有好感相互接触的有。不到定下来,都选择心照不宣的不公开。 同在一个队里,日后不能成为一家人,至少战友情还是有的。 成年人相处的方式,都不会声嘶力竭的撕破脸面。 “是,想好了,我喜欢她,想要永远的照顾她。”娄戚坚定地说,这一刻是从未有过的坚信。“我想和师父一样,喜欢一个人从公布身份开始。” 男人的成熟,从担当开始。 对娄戚,他欣赏,也支持。 这两小孩都是他得意门生,强强结合是好事亦是喜事。 “共同进步,同时成长。没什么不好的。”顾瑨珩指尖隔空提点:“只有一点,别耽误训练想做什么就去做,师父支持你们。” 教书育人,除了教会本领,更是行为准则的担当。 一时间,四个原本各自有事的人,倒是看上去最闲。 想着欠某人的一顿饭。 各自发消息的界面,几乎在同时点开自家好友的微信。 【欠你的那顿饭,中午补上。】 有些默契真是在根深蒂固中行成,默契也是,巧合亦是。 于是,就形成了眼下这幅局面。 榆次北进来的时候,看见座位上谈笑风生的三个人。 心情大好。 昨天从口腔科出来,祖凝有意识的同他划清界限。 字里行间表现了自己的谢谢,也不着痕迹的推开他,丝毫再进一步的空间都不肯留。 顾瑨珩看见榆次北站在门口,伸手扬了扬:“次北,这边。” 榆次北朝着他笑,走了过去。 乐嵘戈:“榆医生。” 榆次北颔首,算是打过招呼。 乐嵘戈先前跟着顾瑨珩,见过他好几回。 人很热心,却算不上热络。 用乐嵘戈的话说,都一样龟毛,她性子好说话,对这些也不在意。 待榆次北坐定,乐嵘戈朝着榆次北介绍:“榆医生,这位……” “好巧,我们又见面了。”男人主动开口,眼含笑意的看她。 祖凝低着头,默默做乌龟状。 乐嵘戈以发现新大陆的速度转身,晲着脑袋,悄悄审问某人:“神马情况?” 察觉到某人的诡异,她抬头审视了一番祖凝,言简意赅的说:“你俩认识?” 相比祖凝的心虚,榆次北看上去实在要淡定太多。 乐嵘戈兴奋的拉着祖凝要求她坦白从宽,顾瑨珩淡淡撇了眼身边的男人。 两人心照不宣笑了笑,倒是更显得高深莫测。 祖凝伸手拍了一把乐嵘戈,果真山水有相逢,她才嘲笑某人多久哇! 现世报来了。 祖凝:“小疯子,你给我适可而止啊!” 乐嵘戈:“哦?” “好呀,那你主动交代。”乐嵘戈盯着榆次北,一脸娘家人的态度。脸上全写着,“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祖凝尴尬又心虚的忖了某医生一眼,刚准备——反驳! “好。” 对面人温温吞吞的声音,很淡,听不出什么情绪。17 “顾队,你不管管你老婆?”祖凝先发制人。 顾瑨珩宠溺的看着乐嵘戈笑,一出口成顿的狗粮在风中凌乱。 “我们家啊!你知道的都是这位小祖宗作主,她开心就好!别的,我管不着。”顾瑨珩直白的说。 祖凝:“天哪,我要call100了啊,公开秀恩爱呀你们!” “你要是喜欢,我们……” 榆次北话还没说完,祖凝径直夺了他的话头。 “主动交代:我们是校友,初中的。好啦都告诉你了,小心好奇害死猫。”她恶狠狠的威胁道。 听上去,实在没什么威慑劲。 乐嵘戈咂舌:“哦!校友呀,初中的,那我怎么不认识?” 她胳膊捣了捣她,玩闹着逼问。 乐嵘戈怕痒,祖凝伸手挠了挠她的胳肢窝。 她顿时秒怂,委屈巴巴的喊顾瑨珩:“顾瑨珩,她欺负我。” “好,我一会帮你欺负回来。”男人气定神闲的笑。 转而对着一旁的人说:“去,给我们每个人倒杯水。” 榆次北眼神示意,顾瑨珩双手环绕,看着他笑,无比坦然:“嗯,帮我媳妇……报仇!” 榆次北看了他好一会,勾着的唇角微微弯了弯,如沐春风。 祖凝心虚,她原以为刚刚抢过来他的话,他会生气。 不知是这个男人的演技绝佳,还是她人生第一次判断出现失误,也许他对自己并没有别的意图。 这顿饭除了祖凝吃的心不在焉,其余三人心情大好。 快结束的时候,当顾瑨珩第三次挂掉电话。 乐嵘戈奇怪,“怎么了,是不是有事要忙?那你快去吧!” 坐在他旁边的榆次北看到来电显示,作为全程了解内幕的他。主动请缨,“我送给你过去吧!我车在这边,先去开车,你一会出来。” 顾瑨珩也没推辞,“嗯!”了一声,当是回应。 “我有点事,要去处理,你们乖乖吃饭,单买过了。”男人依旧笑容温和,只是隐匿的气场似乎变了变。“下午队里不忙,你们也好久没见,好好聊聊。” “有什么事,随时给我打电话,知道吗?”顾瑨珩揽着乐嵘戈的脖子,旁若无人的交代。 祖凝笑他,“顾队你就放心好了,你媳妇我帮你照看,晚上给你送回家。” 顾瑨珩觑了她一眼,似笑非笑:“来而不往非礼也。谢了。” 祖凝嘴角抽了抽,默默总结:“果然是好狠一男的。” 乐嵘戈害羞,扒拉着他的手,赶他。 “好啦,我又不是三岁小孩,知道啦,知道啦,你们俩路上慢点。” 顾瑨珩偏头,在她额间亲了亲。 直起身子,出门。 祖凝:“哟,好甜呐!啧!啧!啧!” “嗯,你要是不阻挡,榆医生也可以满足你。是不是啊?祖祖同学。”祖凝撑着脑袋,继续夹菜。 “坦白一下,你俩究竟什么关系?” 乐嵘戈反射弧长,平时对周围的事情,热衷程度不高。 但这么明显的JQ…… 小姑娘眨着一双大眼睛,水灵灵的盯着她看。 祖凝实在受不了乐嵘戈这种黏人的软萌攻势,迅速败下阵来。 “好,好,好。我说还不成吗?真是服了你,从小到大,每一次你一搞刑讯逼问就来这一套。” “嗯!招不在多,有用就行。”小姑娘得意。 “说到底,还要从昨天你发消息让我送饭说起。”祖凝大致交代一番,至于那位表姐她选择性的省略着说。 “后来,我就被鱼卡给卡住了,榆医生带我去了口腔科。” “然后呢?然后呢?JQ就这么起来了吗?”乐嵘戈好奇又八卦的小宇宙被熊熊点燃。 祖凝嫌弃,食指戳了她一下。 “人民教师,能不能别搞得像八点档的小记者,那么有八卦精神好不好,要不要这么敬业?你是打算抱个年度最佳奖项回家?” 小姑娘不高兴的皱了皱眉,嘴巴嘟着耐心剖析:“你越紧张,就越喜欢攻击人,我都习惯了。” “说吧,他到底对你做了什么?燃起了你这一腔熊熊烈火,你越这样,我越好奇。”乐嵘戈嘬了一口饮料,语调轻扬的问。 “亲爱的,我以后决定不说你是个小迷糊,以后谁要是再和我说乐嵘戈看上去人畜无害,我绝对要打爆她的狗头。”祖凝咬牙切齿,笑着评价。 “谢谢祖祖同学,夸奖也不能绕开话题,交代吧!” 说完还特意补充强调:“对了,我今天反正有大把时间陪着你,聊聊往昔。” 祖凝没好气的闷哼,“没有什么JQ,夹出鱼卡,榆医生道完谢就把我给领了出来。” 思绪隐隐有些飘荡,她迷迷糊糊被他牵着走进了口腔科,又不知所云被他牵着走了出来。 大抵是疼的缘故,她一直忽略。 男人拿着她的包,另一只手牵着她。 全程温馨的好像两人是交往许久的情侣一般。 路上遇见熟人,有人笑着打趣:“榆医生,女朋友啊?很漂亮。” 也不见他解释,听了像是默认。 也有人见她捂着嗓子,玩笑揶揄:“榆医生这是好事将近的节奏吗?” 而那样,他只是笑着摇头,“有好事将近,一定提前告知。” 全程温润有礼,温情雅致。 “那这是?” “被鱼刺卡了,刚从口腔科出来。”话语间那么几分似有若无的宠溺意味,她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卡疼了而产生的幻觉。 第一百三十章 执念渐散,感情升温 - 我家男神是国民教练 - 诺槿 【顾瑨珩:“深藏心底的执念,一时间没了支撑;原以为自己会溃不成军,这一刻他才懂得过去是执拗,对她未来是执着!”】 一直走到门口,她才发现自己被他一路牵着走出来。 她默默尴尬了会,低着头不说话。 男人恍若不知她的尴尬,笑问:“还难受吗?” 她摇摇头,嗫嚅:“不了。” “刚刚,吃饱了没有?” 祖凝先是“嗯?”随后心领神会的点点头。 “嗯!吃饱了。”就是没吃饱这会打死也不能承认呀! 好在榆次北似乎也只是问个过场。 “那个,你刚刚为什么不解释……我们。” “祖凝,我认识你。” 被截断了话音的祖凝同学,愣愣盯着某答非所问的医生忽而不解。 “嗯?” “我们曾经同级不同班,你初中没有转校前。” “哦!”她不知道这位医生的话题,是怎么转的如此礼貌又不失尴尬。 后来她就这么顶着一番好奇,默默离开。 想了一个下午都没有想透的祖凝,终于在快要下班时接到了某位女士的一通电话,算彻底搞懂了郁闷她一下午的话题…… 乐嵘戈手指叩击桌面,笑着总结。 “虽然,交代的还算清楚,前因后果什么的也说了。可你要是不愣个神,说不定我现在几乎要完全信了。” 她咧着嘴笑的阴柔,“好可惜,前功尽弃喽!” “福尔摩斯呀你?”她没好气的揉了揉乐嵘戈的脸,撒气般。 “歪,你不要搞身体伤害啊!我告诉你,我现在也是有男朋友的人,小心我家顾队欺负你家榆医生哈!”乐嵘戈坚定的,将背靠大树好乘凉发挥的淋漓尽致。 祖凝:“嵘小戈。” 乐嵘戈:“干嘛?耳朵好着呢,说吧,我听着。” 原来对别人说,“耳朵好着呢。”这么爽,难怪以前顾瑨珩总拿这个噎得她说不出话来。 祖凝跟个泄了气的皮球,愤懑至极:“那个,你老公的、学生的、表姐来找过我。” “宿馨茵?”乐嵘戈准确无误的道出名字。 “哦!我知道。他俩……”某人心虚的瞥了祖凝一眼及时刹车。 “嗯?”祖凝托着腮,将笑未笑的看她。 乐嵘戈捂唇,“呵呵,也没什么?” 祖凝抬高声音,略带威胁:“知道什么,交代不杀!” “这么残暴啊?难怪要成为一家人。你杀生,他救人。哇!还真是好配哦!”乐嵘戈意有所指的阳腔怪调。 她白了乐嵘戈一眼,不说祖凝也能猜到。 “前程往事,不打算跟我分享一下的八卦,真能忍得住?嵘小戈真枉费我那么偏爱你,啧!啧!啧!” 祖凝也没打算真的同她计较什么,径直开口。 “你学生的表姐来问我,是不是因为我。所以她的榆医生才不喜欢她,才对她不冷不热连她作一下说分手都不挽留?” 祖凝有些好笑的看她:“你说这位表姐是不是秀逗了,人家男生都不喜欢她。她还指望自己作一下,这男的会扭过头来哄她吗?你说有没有意思?” 乐嵘戈没接她话,默了好一会,垂着眼笑着反问。 “那你呢?你喜欢榆次北吗?” 祖凝冷静的瞅了她一眼,心口不一的转移话题。“你知道的,我也一直觉得同性是真爱,异性只是为了繁衍后代。” 完全处于下意识的行为,反倒显得心虚。 见她不吱声,她脑袋跟浆糊似的开始解释。“你说男生了解女生吗?还不是闺蜜最了解闺蜜,有时候一个男人还不如一个好的闺蜜更实在,不过你除外!重色轻友的人不配得到我的偏爱。” “……”还真是好记仇呢!“可是,闺蜜不会让你心有悸动?闺蜜不会让你喜欢到愿意和谁去扯证?闺蜜不会带给你一个家庭的温暖?闺蜜更不会让你现在这样坐立不安?”乐嵘戈平静的阐述。 祖凝承认她这个不婚主义者,这一次有点栽。 榆次北牵着她的手,护着她,夹带宠溺的温柔看着她笑。 她会不自觉地沉沦…… “嵘小戈,我不知道。”她收了笑意,是从未有过的认真。“你曾今也因这个问题困惑良久,为了顾瑨珩你开心、难受、暴饮暴食、想过要放弃,最后还是选择坚持!” 祖凝神色俱是茫然,“一个你喜欢了解了很多年的人,况且会这样。” “我们,我没有把握!”她喃喃的说。 “爱情。”说到底,从来就不是一个人的努力。 对方在你看不见的地方,坚守底线。愿意为你有一个肯较真的心,最难! 原来,生活里平凡,也会沉重…… 顾瑨珩出了餐厅的门,面上一片阴寒。 榆次北按了声喇叭,他大步向前迈着步子上了车。 “你还好吧?”他瞥向副驾驶的男人,斟酌着问。 顾瑨珩曲指,食指托着下巴。 还好?一个很多年未见的父亲,突然一而再而三的打电话过来,急不可待。 能好吗?会好吗? 这个问题,大概只有见到了才会有解。 一路上榆次北安静的没有打扰他,下车前只问了句:“需要我在这等你吗?” 男人眼皮掀了掀,才有了点正常人的情绪:“不用,我一会打车回去。” 榆次北:“好。有什么话,好好说。” “谢了。” 顾瑨珩到达指定地点,顾仲汤已经到了。 他轻微叹了口气,推门进去。 “来啦?” “是的。” 标准的一问一答,简明扼要。 顾瑨珩脾气不好,大多也是遗传了父亲的缘故。 顾父年轻时脾气就不好,听到风就是雨,炮仗脾气一点就着。 对待孩子耐心不足,典型的虎狼教育。 而哥哥顾蔺修性子温雅,大多承袭于母亲,反而顾瑨珩却更像顾仲汤多一些。搜狗书库 如此,这些年父子才会走到这般境地。 “坐吧!”顾仲汤主动示好。 “嗯。”他淡淡的应,全程不嫌热络。 父子离心做到这个程度上,早已不能用不擅沟通来形容。 两人性子都不热络,顾父这些年大多过惯了别人屈服他的生活。 顾瑨珩这些年在队里,除了训练私下缄默少言。 “我们父子俩,已经离心到这种程度了吗?”顾父开口,浸润的嗓音是独属于这个年纪的沧桑。 “您觉得呢?”他眼皮未抬,没什么情绪的问。 顾仲汤倒了杯茶,抿了一口。 浮沉多年,喜怒早已弓藏于心。 顾瑨珩没搭腔,也自顾自的喝茶。 “你今年也不小了,还准备在舟安继续待下去?” “父亲想说什么?”顾瑨珩放下茶杯,抬头直视他。 如锯的目光中沉得如水洗一般,曜石瞳孔的漆黑明亮晃得让人心惊。 顾仲汤心里一紧,这个儿子羽翼已丰,早已不是当初那个激一下就会怒火中烧的大男孩。 沉稳又无形的怒火,最难让人掌控。 “我来就是想问问你,还记不记得自己是顾家的人?”顾父声音抬高了些,隐含怒意的问。 顾瑨珩哂笑。“父亲,您还当我是顾家的人?” 顾仲汤一顿。 他这股无形的压力,震慑人心。 隐约间,顾仲汤缓落下风。 顾瑨珩孑笑,伸手端起茶壶续上一杯热水。 恭敬的递了过去。 全程,公式化的机械。 顾仲汤心里五味杂陈,这个儿子最像他,也最难控制。他偏爱他,对他严厉却从没想过有一天会将他逼到这个境地。 曾经,那个少年也会扬着高傲的头颅,自豪又骄傲的拿着奖牌朝他要奖励。 如今想来,却物是人非…… 他定了片刻,主动示弱:“瑨珩,爸爸希望你好,你还相信吗?” 顾瑨珩手指一滞,酸涩的眼眶像是初尝柠檬,牙根隐隐发涨,酸的不像话。 喉咙上下滚了滚,微动的嘴角隐约一动。 他调整情绪,粲然失笑:“我从未不相信过,正是相信所以寒心。” “爸。”顾瑨珩剑眉狠狠地拧到一起,思忖片刻,有条不紊的说:“我一直以为爱是理解,是懂得,是馈赠,它不是枷锁!父母的理想和生活,从不该加注在下一代身上。” “可您给我的爱,太沉重。重到我一动,一双手会紧紧箍住我。不能呼吸,无法呼吸!” “对不起,这份爱我难以承受!” 多年的寒冰,多年的生疏,哪里是一朝一夕就能冰雪消融。 顾仲汤踌躇许久,没有说话。 空气里的安静,静的可怕,静的窒息,静的近乎冷漠。 他沉沉叹息,忽而一笑:“当年的事情,爸爸很抱歉,希望……希望你能释怀。” 顾瑨珩泠然,有些执着于难受的情绪,过了很多年,也许早已化成一根刺植根于心里。 如今,刺渐消除,可横亘的印记却很难轻易抹平。 “瑨珩,芷烟那孩子,你真的就……” “爸。” “嗯?”顾仲汤明显一愣。 顾瑨珩叹了口气,直起身子目无暇视:“如果当年爷爷问你,谁谁谁很好,你真的就……你会怎么选择,是放弃母亲还是愤然反抗?” 顾仲汤一生执拗,唯独对于妻子格外顺从。 不高不低的声音,不容忽视。 最好的诘问,不是比谁的声音,也不是比谁更有气势。 掷地有声的问,最让人不敢忽视。 “哈哈……哈哈哈。倒是爸爸蠢了,居然问了这么一个问题?”他抬起手拍打了一下自己的额头,对着他无声地笑了笑:“好,你喜欢就好,我……我们相信你的眼光。” “得空了,带回家给我们看看吧!你爷爷奶奶总盼着呢!” 顾瑨珩眉目松动,说起乐嵘戈。 他周身的戾气淡了不少,是少许的温柔与暖意刻在眉梢。 “好。我准备先和她领证,至于婚礼,想缓缓在办。”顾瑨珩的微笑如暖春的风,拂面清新。 顾仲汤愣了愣,“我们那个时候,女孩子家最重视的就是这个,偏你大哥也这么说。” “嗨,一个两个,随便你们吧!”顾父想了下,拿出了男方家该有的礼数:“婚礼可以晚两年,双方家长见面是该提上日程的。” 顾瑨珩点头,心下一片暖意。“她胆子小,我平时忙,她也忙。我想带她体验两年恋爱的感觉,再办婚礼。” “不想让她一上来就赋予了婚姻的枷锁,我这个职业终归是做不到时时刻刻相伴。” 顾仲汤点头,“你们年轻人,双方没有意见,也随你们。” “有一点,别委屈了人姑娘。说我们顾家没有礼数,就好!” 沙发上。 小姑娘抱着一包薯片盘腿坐着,嘎吱嘎吱的啃,顾瑨珩始终蹙着眉。 从晚饭开始到现在,一整晚他一直心思有异,反常的太明显。 乐嵘戈探着脚丫,戳了戳某人的腿弯。 顾瑨珩下意识以为她冷,往下坐了坐,拉着她的脚往怀里捂。 一边问:“怎么这么凉。” 乐嵘戈原本只是想戳戳某人,问他,“怎么了?” 怎么反转,突然成了现在这样? 她下意识想收回脚,动了两下男人没让。 他移了个位置,坐到她旁边。 小姑娘拿着薯片的手曲起放在一旁,神色不明的看他。 男人轻刮她的鼻尖:“怎么了,小傻子?脚这么凉也不知道告诉我?” 第一百三十一章 心结渐解,循循善诱 - 我家男神是国民教练 - 诺槿 【顾瑨珩:“所有不完满的体验都会有个人来弥补你的缺憾,解开你的心结!”】 脚上源源不断的温度贴着他的腹部,暖流席卷全身。 乐嵘戈有瞬间失神:“啊?我……我是想问问你怎么了?我觉得你今天出去接了个电话,回来后心情好像不太好。”她手指小幅度戳着男人的腹部,捏着把玩。 他眼眸渐深,执起她的手放在唇边细细密密的吻了吻。 语气也变得不正经起来:“想要?” 他狭着一双深情的眼,漫不经心的问。 “啊?”刹那间反应过来,她娇羞的推了他一下,没好气的说:“顾瑨珩,我现在已经不怕你了。你越是心里不安定就越是喜欢逗我,纸老虎?” 顾瑨珩眉目舒展,看着她笑。“原来我家姑娘,这么了解我啊?”他的指尖就势捏着她的鼻尖把玩。 乐嵘戈被他捏的透不过气,下意识的躲了一下。 她红着脸微喘着气,不确定的问:“你是不是心情不好呀?” “有吗?”顾瑨珩笑着揉了揉她的脑袋。 “嗯嗯!”她机械的点头。 男人看着她傻气的模样,一片满足。顺从本心的低下头,在她嘴角亲了亲。 “小傻子,你怎么吃的到处都是?” “我……” 乐嵘戈害羞的低下头,小声反驳:“那个,你可以提醒我的。” “不喜欢我这样亲你?”他眼底促着笑意温柔的问。 “不是……也不是。”她大囧,哪有人这样问话的简直骚出天际了好吗? 大哥,你那满脸写着我要浪的表情真的是认真的吗? 见她不吱声,顾瑨珩掠着眼想了一会确定的说:“哦!那就是害羞了?” “我……” 顺手揽着她脖颈,挑起她的下巴细细密密的加深了这个吻。 一阵沁香的青柠味充斥五官,是很清浅的味道。 抱着她的手臂收紧,乐嵘戈仰着脑袋感受着他的急迫。 急迫的宣扬,急迫的热烈,像轻风细雨般无痕,又似狂风暴雨般宣泄。 两人自搬到一起住以来,顾瑨珩偶尔会逗逗她,亲亲她。 热切,但不过界。 今晚的他太具攻击性,存心叫乐嵘戈难以招架。 小姑娘缩着身子,往后躲了躲。 克制又冷静的情绪,撩拨着那根燃烧又放肆的神经,纠缠的跟两个小人打架似的。 过了片刻,男人抵着她的额头哑着嗓音平复着情绪。“联合过后,就结婚。” 这是顾瑨珩第一次清醒又理智的将“结婚”二字搬到台面上。 乐嵘戈撑大了眼睛,微张着唇的看他。 这表情,要多纯洁有就纯洁。 莫名,勾得他一身邪|火。 顾瑨珩幽怨的觑她,带着点威胁的意思:“再看,就办了你信不信?” 果然小姑娘立马移开眼睛,乖得跟个小家伙似的。 “嗯?这么听话,怕我欺负你啊?” 乐嵘戈缩在他怀里也不知道哪来的胆子,在他心口的位置,小小的划着圈。 低声呢喃,“我知道,你不会的,你惯喜欢吓我。” 这一次,明显让顾瑨珩笑的欢快,“哟!我们家的小丫头现在都这么有自信呐?” 嘴里是不饶人的威胁,偏动作柔情能划出水来。 乐嵘戈“哼”了一声。 难得犟嘴,“就是这么有自信,顾瑨珩,你不要老是吓我好不好?” 温温软软的声音听得那男人身心舒畅:“好,我怎么舍得吓我们家的小傻子呢!” 小姑娘探个脑袋瓮声瓮气的抗议,“说了不许叫我小傻子,本来不傻的,你这样叫会被叫傻的。” 她鼓着腮帮,生气的动作跟金鱼冒泡似的,一嘟一嘟的吐水。 “乐嵘戈。” “嗯?” 顾瑨珩气场骤升,整个人貌似比刚刚严肃点。 她机械的戳了戳他,大抵是过往印象,她不喜欢顾瑨珩没什么情绪的叫她名字,总感觉像老师留堂问话。 “喂,你不要这么严肃好不好,我会害怕的。” 他伸手捏了捏她双颊,勾了勾 唇角,落下一吻。 “好。” 小姑娘靠在他怀里听着他说。 “我有没有和你说过,我当年突然退役为什么选择当地方教练?” 乐嵘戈闷声摇头:“没有。” 这件事,之前萧芷烟拿它作为战利品向她炫耀过。 乐嵘戈一直想来就堵堵的,却从没当面抱怨过。 他轻笑了一下,捏着她的尾指似是哄她。 某种程度而言她性子倔,却也好哄,别人稍稍服软,她便没了脾气。 “当初我在辉煌时突然退役,有人以为我是怕巅峰之后的下坡路。其实不是,当初比赛踝关节受伤,无法受力进步奔跑。而我一向自立惯了,也没有告诉我父亲。” 他声音淡淡的,像是在陈述一件再简单不过的事情。 “退役这件事,对他影响挺大。”说着他眼眸微动了一下,里面有些未知名的情绪划过。 “起初我选择退役,他也没说什么,但心里却有不快。因为这件事,我们父子疏于沟通就有了隔阂,慢慢关系开始变僵。” 一双小手反勾着他的指跟,像是迟来的安慰。 顾瑨珩朝着她笑了一下,无声地抵着她的额头蹭了蹭。 “其实真正导火索。是后来他知道我要去地方任职,算是彻底激怒他。” 乐嵘戈拱了拱靠在他的心口,低声问:“你为什么要来地方任职?” 顾瑨珩继而很轻的笑了一下:“也许是自持清高,沽名钓誉吧!” 乐嵘戈倔强的摇头,从他怀里直起了身子。 视线相对,小姑娘执拗反驳:“不,你不是。” “你怎么就知道我不是?嵘戈,我也是人,我也有劣根性。” 话音落地,她毫无犹豫的接过,再次反驳。“你不是,我相信你,你不会是那样的人。” 当年的不被理解,至今以为早已释怀。 一句话明明白白点了他的炮,顾瑨珩执着她的手背细细密密的吻了又吻。 牙齿磕到手背上,不一会浅浅的红痕在灯光下照得更清晰。 心里的怨念一直存在。 如果说曾经是执拗,如今对他而言乐嵘戈才是他想要和坚持的执着。 猩红的眼底满是炙热,乐嵘戈瑟缩,往后躲了躲。 今晚的顾瑨珩太反常,某种暗示意味又格外明显。 腰上,粗粝的掌心稍稍摩挲,怕痒的她总是想笑。 这样温情的场景,似乎,笑场也不太合适。 乐嵘戈抻着沙发往上坐了点,意味不明的直呼其名:“顾瑨珩?” 听她软着声音的喊他,顾瑨珩目光偏了偏,笑着看她。 “嗯!”他意兴阑珊的答:“怎么?” “你能不能别这样看我,有些……”脑袋乱得跟浆糊似的,说出来的话神神叨叨。 顾瑨珩:“有些什么?” “有些怪怪的,像是狼盯着羊。” 顾瑨珩扯了一抹笑,眼神收敛了些许。“为什么相信,我不是这样的人?” 乐嵘戈不假思索:“你肯定是认为地方的资源不如国家队好,你想帮更多的人。尤其是那些地方的可造之材,有句话叫高手在民间嘛!”小姑娘说完咯咯的笑出了声。 “真这么了解我啊?” 他似乎真的很开心,连眼角都带着笑。 狭长的双眼敛着浓郁的深情,带着股不可言说的味道。 勾人又撩拨。 他擒着笑,看了她一会。 淡而柔的说:“当年我打了退役申请,同时向总局申请调任地方任职教练。当时我父亲得知,发了好大一通火。” “确实,我们那一年闹得决裂。我原以为,左右不过是气一场,父子哪有什么隔夜仇。”他声音凉凉的,带着几分寒夜的冷意。 “那,后来呢?”乐嵘戈拱了拱脑袋,无声安慰。 “后来,他在我的退役申请上添了四个字,那份直批的退役申请书,一路直上,进了总局。等到拆封时,一切都无法挽回!” 如水的心,仍旧带着一丝不平静。 只是眼下只有些不甘,却再也没有当初的偏执。 那一年,顾瑨珩也很懵。 当他看见那份退役申请书下面的领导意见上,赫然四个大字。 “忤逆教练。”那一刻脑子轰隆轰隆的响,却什么都听不见。 这是家事,也不是。 他犹记得当年爷爷叫他进书房,那一年的夏天很热。 窗外的知了叫个不停,甚是恼人。 顾瑨珩长身孑立的站在那里,真正能担得上清风朗月四个字。 坦白说在这条路上,他尽了人生所有的力气。 当青春与汗水挥洒过的热情,划上这样一个结局。 不甘是有的。 那一刻,没由来的颓丧,至今他仍清晰的记得。 爷爷坐在书房的桌前,表情有些颓败和恼意。 成年人的说法很直接,不需要弯弯绕绕的兜圈。 “瑨珩。爷爷很抱歉,这一次我……” “爷爷。”顾瑨珩朝他恭敬的鞠了一躬,微微一笑,情绪淡的仿佛事不关己。“您该怎么做就怎么做,心正思无邪,意诚言必重!还是您教会我的,我不敢忘,也不会忘!” “我,顾瑨珩,服从组织任何安排。” 后来调令同意,所有属于顾瑨珩退役的荣耀全部取消。 去地方带队,从最低的基层教练做起。 待遇工资跟普通教练相同。 而今天的顾瑨珩能有这样的荣誉与尊荣,都是他一点一滴拼出来,他这声“顾队”受之无愧。 他能理解爷爷,当年于他顶多是小惩,可于顾父,就是栽赃。 他怨过父亲,心里有过不甘。 没有人愿意自己为之奋斗了整个青春的辉煌,添上不真实的一笔! 这些年这根刺像无形的鞭策,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他。 如今心情初解,那股劲好似无处可泄,一股迷茫的失落感如寒潮来袭。 巨大的吞噬着他,很冷,很空…… 第一百三十二章 社会你顾队,蔫坏NO.1 - 我家男神是国民教练 - 诺槿 【顾瑨珩:“别人有的,你有;别人没有的,你也有。一辈子只够折腾一次的享受,对我千万别手软!】 乐嵘戈稍稍拉开两人的距离,拿起茶几上的湿巾擦干净手指。 每一根都很认真的擦拭,那动作诚恳又认真。 像是接受洗礼之前的敬畏之心,又像是秉承着初心不动的懵懂。 顾瑨珩茫然的看着小姑娘窸窸窣窣的动作,还没搞清楚,小丫头跟个行走的考拉主动将小小的自己塞进他怀里。 她仰着脑袋,软软的红唇磕在他的下巴上。 软软绵绵的说:“顾瑨珩,我相信你,你不要难过。我相信叔叔他一定很后悔,你看他既主动拉下面子来找你求和。书里说‘知错能改,善莫大焉。’所以,我们要大度一点哦!” 说完,小姑娘饶有其事的伸手拍了拍他的脑袋。 “不要难过哈,不要难过哈!”甜甜的声音跟蜜糖似的,甜到心里。 顾瑨珩活这么大,人生第一次被一个姑娘抱着脑袋呼呼他不要难受。 真特么玄幻。 听着她暖心的安慰,胸口溢满的情绪无处释放。 总想欺负一下她,才能压住心里的那股邪|火。 顾瑨珩低头就着她的尾指,轻轻咬了一下,不重。 小姑娘茫然,一双鹿眼湿漉漉的地盯着他看似是不解。 “怎么,有种被小孩安慰的错觉呀?”他就着手上的动作轻揉她的脑袋。 小姑娘不高兴的让了一下,没让掉,振振有词的问:“谁说成年老男人,不能得到小姑娘的安慰呀?有这个规定吗?我怎么不知道!” 顾瑨珩一滞,心里闷了一下。 额!他老吗? 还真是个来自灵魂深处需要考虑的问题。 见他没啃声,乐嵘戈眨了下眼睛,主动坦诚:“喏,虽然这样说有点伤自尊吧!可毕竟你比我大六岁。” 乐嵘戈伸手比了一个六岁的动作,笑着哈哈。“都说三岁一个鸿沟,按这样算我们应该有两条哦!” 顾瑨珩发誓这绝对是他听过最戳心的安慰,神了。 这安慰,安慰的怎么能那么戳心呢? 男人解气般捏着她的双颊,阴风侧侧的说:“听好了,你家老男人精力一向很好,不会让你有老夫少妻的困惑和尴尬。” “就算差的是世纪鸿沟,老男人照样也能做到你哭,别惆怅。” 她像是被吓到一样,呆愣在原地,好半晌才憋出一句。“哦!我又没试过怎么知道是不是,没关系呀这样也好说明我是单纯的喜欢你这个人,只是你这个人哦!” 附带上那一抹甜甜的笑,像是再三坚定。 顾瑨珩被她气笑,嗤哼了一声:“是吗?”抱着她的双手一紧,发狠似的抱紧。 乐嵘戈羞赧的偏头,抬手戳了戳他。 “喂,你能不能不要动不动就……那什么?这样的思想不好。总之语言上占人便宜是不对的,你懂我意思吗?” 默了好半晌,顾瑨珩没什么诚意的“哦!”了一声。 懒懒的问:“那就实际占你便宜,好吗?嵘戈!” “……” 她石化在原地,吓的跟只鹌鹑似的一动不动。 活像,刚刚他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 顾瑨珩挑眉,轻佻的问:“刚刚不还说要安慰我吗?这就被吓到了。不试试,怎么知道我媳妇有没有忽悠我?” 乐嵘戈“哦”了一下,滚圆的双眼转了两圈,像在纠结。 片刻,她满脸英勇就义的表情,小手往外一伸。“喏,那再给你咬一下吧!多的关于别的就不行了,咬一下还是可以的,只要你能开心,就好。” 乐嵘戈说的格外认真,她越是这样,顾瑨珩就忍不住想要欺负她。 乖的真特么招人疼。“什么别的……”他眼皮微撂,语气又懒又欲。 男人继续伸手捏了捏她的两颊,小姑娘气呼呼的摇头抗议。“顾瑨珩,我总觉得你在逗我?” “逗你什么?”他漫不经心放任自己的脑袋靠在她脖颈处。 女孩家特殊的香味萦满鼻尖,顾瑨珩满足的喟叹。“老婆、孩子、热炕头。”果然很有道理。 “乐嵘戈,你怎么那么乖,乖得让我觉得想要欺负你,这样我很有罪恶感的!” 乐嵘戈咂舌,脸上露出一抹惊色。“顾队,有罪恶感你还想欺负我,到底什么习惯?” 顾瑨珩笑而不答,收了收抱着她的手臂。 缓缓拖音,语调轻扬。“那么想让我开心?为什么?” 他抱着她的腰,她手指扣着他指尖玩的不亦乐乎。 “不为什么呀,你开心我就高兴。” 多么简单的理由,恋爱之间好像就该这么理直气壮。 爱也是、恨也是! 顾瑨珩坐直身体,抱着小姑娘,四目相对。 这莫名的角度,看上去忽然有几分羞耻感。 乐嵘戈挣扎想从他腿上下来,顾瑨珩用了点暗劲。 她嘟囔着小声抗议,“你干嘛?” 顾瑨珩欺身逼近,“给你一个机会表现一下,能让我开心一辈子的那种!” “什么?”她吸了一口气,默默问。 “愿意跟我建立一种,长期掌控我主动权的那种关系吗?” 气氛戛然而止,除却墙上的钟叮叮当当地转着。 乐嵘戈嗓子提到了喉咙眼,一口气憋在心里不上不下,甚至连呼吸都不敢。 谁也没有先说话,顾瑨珩箍着她静静的给她时间思考。 “不愿意?”男人眼皮掀了掀,带着气场两米八的气势,大有那么点你要是不愿意我就逼着你愿意的意思。 乐嵘戈默默摇头:“不是?”118 “那就是害羞?” 小姑娘默默瞥了他一眼,‘这种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话,你要不要讲的那么理直气壮。’乐嵘戈大囧。 可他们俩这关系飞速的也太快了点,老乐同志和秦女士还不知道她有男朋友。 这会她要是敢对她们说:“我要结婚了。” 估摸着,秦女士能拿着四十米的大刀在飞奔而来的路上。 想想那血腥,乐嵘戈皱了皱鼻子,抽气。 顾瑨珩想了片刻,“不是害羞,那是感到仓促?” 乐嵘戈低着头沉吟了一会,半晌抬头。“顾瑨珩,你说的长期掌控主动权的……那种关系!是我想的那种关系吗?” 乐嵘戈越说越小,她从没想过,有一天顾瑨珩会怀抱着她同她讲这样的话。 导致她脑袋到现在一通模糊,跟浆糊似的。 最后一天连上两节课的乐嵘戈,坐在位置上呈挺尸状。 她拿起手机打开又放下,就这么反复来了好几下。 最后看见手机跟魔怔了似的,直到把它塞进包里,她才隐约觉得安心。 事实上,后来她迷迷糊糊记得。 那个男人说:“我今天见了我父亲,他知道了我们之间的事情。” “嗯!”他说一句,乐嵘戈就乖乖的点点头表示知道。 “我爸说希望两家人先见个面,定下来。”他循循善诱怕吓着她。 乐嵘戈:“嗯?” “这样说出去,回头也不算委屈你,总不能让你没名没分的跟着我,惹人说闲话。”顾瑨珩软着声音像是在征求她的意见。 乐嵘戈:“哦!” 小姑娘脑袋还存在上一阶段,不是安慰他没完全放下的心结吗? 怎么画风突然就转到谈婚论嫁上?(⊙︿⊙) “既然你没意见,我们先领证,然后过两年再办婚礼?我知道你现在还不完全能适应,给你点时间你慢慢适应,不用忐忑不安。” 顾瑨珩有条有理的引导着。“慢慢让我家姑娘享受被追、被爱、被捧在手心的感觉。别人家有的,你会有;别人家没有的,你也会有。我会让你做我能力范围内最幸福的姑娘。” 男人曲指,轻刮她的鼻尖,宠溺又温吞。 乐嵘戈顺着他的思路,自然而然沉溺在他那双浓烈得化不开情|欲的眼眸里。 独自沉溺。 “其实,也没有关系,我的适应能力一向很好。”她自顾自的说。 话音落地,头顶传来一阵嗤笑声。 乐嵘戈懊恼的想咬舌,她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不矜持了。 到底是在说个什么鬼,这么急切。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有多恨嫁…… 嘤嘤嘤~ 小姑娘羞得不敢看他,顾瑨珩心情大好。 顺手给她缓缓,一边诱哄。“我知道你愿意,但我不想你一上来就从单身变已婚。我们持证上岗,按正常程序走。刚刚说了别人有的,你都会有且不会比旁人少。我会在自己能力范围内,给你最大的诚意!”所以我的姑娘不妨好好享受一下,毕竟你这一辈子也就结这一次婚,可不要太便宜我! 男人修长的手指,在小姑娘无名指上摩挲把玩。 突然,他柔着声音叫她名字。 “乐嵘戈。” 顾瑨珩声音很好听,长年累月的训练。 嘶哑的声音听上去更加魅惑禁|欲,每每叫她名字尾音上翘都有种勾人心扉的意味。 【顾瑨珩申明: 顾瑨珩,男,31岁 职业:田径教练 个人荣誉良好,信誉良好,身体良好 会抽烟,偶尔喝酒,无任何不良嗜好 拿过个人田径奖项,及带队荣誉 职业目标:带领弟子站最高领奖台,身披国旗,奏国歌 个人目标:以娶乐嵘戈为人生终极目标,心里装着国家,从身到心印着你 大礼包等级:★★★★★ 服务态度:★★★★★ 售后等级:★★★★★ 居家指数:★★★ 浪漫指数:★★ Ps:此大礼包一经发出,概不支持退换;会做到有则改,无则勉 申明人:顾瑨珩】 乐嵘戈不解:“你说这个干嘛?” “也许未来陪你时间会少,也许我会被随叫随到的集训。可只要我在家,一切都由我来,你只要负责每天开开心心就好。” “这样的话,突然觉得我的优势其实还蛮大的。长得帅,有房有车也符合当下找老公的主流标准,对你呢是一心一意绝对服从。所以,乐嵘戈这样的顾瑨珩你愿意嫁给他吗?” 她趴在顾瑨珩怀里,听着他强有力的心跳声。 失笑:“喂,哪有人这样夸自己的,也不害躁。” “嗯!你看为了娶你我连脸皮都不要,是不是很有诚意?那我家姑娘就可怜可怜,大龄青年玩初恋已经蛮丢脸?三十而立要是女朋友还不愿意嫁给我,那我多可怜啊!”这个男人充分发挥着不要脸天下无敌的架势。 明明知道他有卖惨的成分,可是乐嵘戈好舍不得。 靠在他怀里,感受这个男人满腔的爱意,她小声回应:“其实,我是愿意的。” 顾瑨珩轻笑,“我知道你愿意,但我舍不得。” “一辈子那么长,该有的仪式感我们嵘戈不能少。别那么便宜我,我愿意把欠你的,一点一点还给你。” 第一百三十三章 大获全胜,坑骗领证 - 我家男神是国民教练 - 诺槿 【顾瑨珩:“余生很长,我不满和你止于此步;百尺竿头,顾太太我的余生请收好!”】 原本温情的画面,乐嵘戈觉得到这儿,这一晚就完全可以拉上帷幕。 然后,开开心心去睡觉。 从小到大一向乐观到没心没肺的乐嵘戈,想着套路套路。 一个愿意套路,一个愿意被套路。 多么好的领悟。 结果神特么转折来的太快。 她有理由怀疑顾队自见完顾父之后,脑海里已经出了一整套怎么把她吃干抹尽,顺带拐她回家的计划。 结果搁这装大尾巴狼,害的她绞尽脑汁安慰半天…… 正当乐嵘戈从他的怀抱里退出来,准备欢快的穿上她粉粉嫩嫩的小拖鞋去洗漱。 顾瑨珩半倚在沙发上,手肘撑着脑袋,眼皮掀了掀漫不经心的笑缓缓勾成一道浅半弯的弧度,像天空中半弯的月牙。 那将笑未笑的劲儿阵阵的,似撩非撩,总有种花孔雀刻意引人注意的闷骚|劲。 呸,她说的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比喻。 乐嵘戈不好意思的挠了挠脑袋,站在原地半天都不知道挪窝。 头顶上的吊灯聚着光,照在他的侧翼。 有几分斯文败类的感jio,乐嵘戈一时间刹刹的,也忘记问他要干吗? 就这么傻气的站在那儿,任凭他打量。 大概手撑酸了,他动了动缓着手上的劲。 双腿交叠,眯着眼对她笑。 她顿觉诡异,下意识想逃时。 那阵暗沉嘶哑的声音如暗夜的一道口子,彻底撕开黑夜里那最后一层伪装,白昼初来,那抹极光闪的人睁不开眼。 “你真以为我不知道,带队训练台下戴帽子的那个小姑娘就是你吗?” 轰隆一声,脑海里的响声噼里啪啦的炸开。 乐嵘戈好像看到万千烟火瞬间绽放。 瞬间亮晃了她的眼。 她喃喃不可思议的问:“你……你是怎么知道的?” 男人手肘撑着双腿,眼神直|射她的眉心。蓦的直起身子,迈步朝她走来。 咚咚的乱撞声,很响。 像私藏多年的秘密就这样剖白解析,顿挫于无形,叫她惊慌想逃。 “也许一开始是不确定,不留意。” 顾瑨珩执起她的手心,很认真的十指交缠。 有点缱绻的缠绵,跟棉花糖常在舌尖,起先是齁齁的甜随后化在口腔里软绵绵的。 “但,现在的我很确定。”那双漆黑的眸子,仿佛要将她整个人吸进去一般。 “从前的生活,我不知道你追着我跑过那么久。期间,累了、倦了;委屈过、失望过,乐嵘戈近来我一直想如果可以我希望这一生你能无忧、快乐。可无形中,我似乎伤得你最深。”他自嘲一笑,有带着满满的心疼。 “每每想到这,发现自己其实挺混蛋的,让一这么好姑娘为了我这样的人伤心挺不值,好在也不迟,你歇一歇,接下来换我好不好?” 顾瑨珩揉着她的发心,很温柔、很宠溺。 “嗯!”倏地,她不高兴的看他,字里行间藏着满满的我很生气。“值得,顾瑨珩人间值得,你更值得。” 他忽然笑的很开心,“这么舍不得我啊?也不怕我骄傲?” 她咕哝着小声回嘴,“反正我就觉得你很好,谁也不许说不好。” 顾瑨珩发狠似的抱紧她。 片刻,他没什么情绪的说:“我知道,你还没有跟你爸妈说我们之间的事。给你三天时间,主动交代清楚。” 刚建立起来的层层感动,成功被顾瑨珩一句话打入十八层地狱。 且封上了一座山,没有转圜的余地。 好了,她就知道有关于这个男人的感动绝不会延续三秒。 她耷拉个脑袋没什么反应,男人加大砝码,自顾自的说。“否则,三天后我会主动去拜访乐父乐母。” 小姑娘像被人踩了尾巴似的,立马奓毛。 “谁是你家岳父岳母,你……你……你……你凑不要脸。” 顾瑨珩忖度,凑近,揶揄的开口:“乐嵘戈你在想什么,对,也是,的确是我考虑不周了。” 他拖音答气的说,其深意不言而喻。 闹了笑话的姑娘,羞愤瑜伽,抬手捶打他。“哼,你不许说了。我不听,我不听,我不听。” “王八念经,不听不听!”她小孩子性格的碎碎念。 顾瑨珩温柔的将小姑娘抱在怀里好言好语的哄着,“好,好,好!不说,不说。” 乐嵘戈现在深刻能理解,她家秦女士经常在家念叨她的那句话。“你就是典型的那种被卖了,还乖乖替人数钱,俗称——地主家的傻闺女。” 一开始乐嵘戈还会插科打诨的诘问。“您是地主?还是老乐同志是地主?先天条件不成立,后天说再多,也是白搭好吗?” 每每如此,秦女士就会以一种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一个傻女儿的表情看着乐嵘戈。 乐嵘戈烦躁的蹬了蹬腿,她果然不是大魔王的对手! 她家秦女士真是好有先见之明哦! 乐嵘戈认命得扒拉着包,去找刚刚不知道随手被她扔到哪个犄角旮旯位置的手机。 翻了一圈,电话没打出去。 她的手机倒是先响了。 看到来电显示“秦女士”三个字。 乐嵘戈浑身上下,连汗毛也进入了紧急备战状态。 接起电话的姑娘,很谄媚的笑:“喂,秦女士吗?早上好呀!” 乐嵘戈狗腿的探着画风,小心翼翼的跟着讨好。城 秦梦娟冷嗤一声,“嗯!不早啦,马上就到中午了。” 这种话题终结者的尬聊方式,请问她家老乐同志是怎么数十年如一日接茬接到那么顺畅的。 简直!膜拜到五体投地!!! “妈~”乐嵘戈撒娇。 “哟!乐老师还记得你有个妈呢?我还以为你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靠天收。” “……”啧!这火气? 乐嵘戈盘算着心里的小九九,她要不要顶风作案火上浇油一把? 遂而,活着不好吗?她这该死的求生欲! “麻麻,人家错了。我最近不是队里太忙了,您看看您家宝贝闺女马上就要饿瘦了。”为了求生,乐嵘戈恶寒的撒娇着说。 “哦!忙到我想要看我女儿还要提前打个电话问问预约,你有没有空对吧?”秦梦娟似笑非笑,句句不让。 乐嵘戈大囧,这么口嫌体直的性格也不知道随谁了,辣么傲娇。 明明就是想她,非得怼到她说不出话来才开心? “嘻嘻(#^.^#)哪能呀?秦女士,为了响应咱家一向的号召,我这一次在工作的过程中同时解决了我人生大事的相关问题呢!”乐嵘戈一边探着口风,一边小心翼翼的使大招。 秦梦娟定了一会,没说话。 乐嵘戈狐疑?这是‘下|药太猛,上头了?’ 时间静止的就在乐嵘戈怀疑秦女士是不是睡着了,对方悠悠蹦出一句。“就上次,优生的那个?” 乐嵘戈快速调动大脑所有零件,回想上次是“哪次?”“优生!”是哪位?“那个?”是什么东东时。 秦女士跟参加《诗词大会》似的,开启给提示词阶段。 “从里换到外的那个?” 乐嵘戈一噎,心道‘秦女士你改行去做个侦探,咱家可能早就富可敌国了。’ 她默了片刻,正想着找一个合适词来形容一下。 秦梦娟以为她没想起来,继而悠悠的说:“嗯,就那个男性朋友,你忘了?” “……”您哪壶不开提哪壶的本领也是真强。 她哼哼唧唧的算是应下:“嗯,就是你以为的那个。” “呀,你俩这JQ发展的挺快呀?不错,不错,你看男性朋友努力一把不就成了男朋友对吧!这小伙子怎么这么眼瞎?” “妈,我是不是你亲生的?”乐嵘戈气结,扯着嗓子问。 “我倒想不是,好可惜,你是!”秦女士一副很遗憾的样子。 乐嵘戈气到彻底没什么想法,一副您说什么就是什么的态度。 要不是顾瑨珩下了死命令,“三天。” 她现在真不怎么想,搭理她这个不着调的妈。 “是,再努力一把男朋友变老公也是分分钟的事!”乐嵘戈小声嘟囔,回嘴。 话音落地,秦梦娟惯会掐重点。 “所以,他现在是想跟你结婚?” 隔着电话都能感受到对方气场骤降的寒意,她忍不住的打了个寒颤。瞄了一眼风声呼呼的空凋,认命答。 乐嵘戈:“嗯!算是吧!” 秦梦娟:“家住哪里?姓甚名谁?工作性质?个人喜好?年龄长相?快点回答,不要犹豫一口气报上来。” 乐嵘戈无语的翻了个白眼,“妈~您查户口呢!” “对啊,不然呢?我养了这么大一个宝贝闺女,马上就要别的家猪给拱了。我不得问清楚点,万一别人把你论斤称卖了怎么办?” 得,一句话,两个人都是猪! 乐嵘戈把玩着手上的笔,思忖片刻。 捡重点说:“那个他家人也想和你和老乐同志见一面,要不你们见了面自己聊吧,我这个传话筒反正也不靠谱。” “乐嵘戈。” “啊?”她心虚的嗯着。 每当秦女士阴阴柔柔的叫她全名,乐嵘戈下意识就会后背发凉。 “坦白交代,你俩暗渡陈仓多久了?”她无辜的翻了个白眼,果然是秦女士好会抓重点呐。 其实她真心觉得秦女士今天口下留情,否则依着某位平时的脾气大概会直接盘查:“嗯!你俩苟且多久了?坦白一下吧!” 乐嵘戈顶着一众巨大的心理压力,期期艾艾的回答完秦女士的所有问题。 临挂电话前,秦女士末了加了一句:“晚上带人回来吃饭,不带,你试试。” 顾瑨珩打电话进来的时候,乐嵘戈脑袋搭在臂弯里默默发呆。 她无精打采的“喂”了一声。 顾瑨珩有些好笑的问她:“怎么了,这么没精打采?刚刚和谁通话,一直占线?” “顾瑨珩,托你的福,我好像闯祸了。呜呜呜呜(T▽T)” 那边窸窣,好像他在同旁人说着什么,隔着电话听得也不怎么清楚。 最后只听见顾瑨珩抱歉的向对方说了句:“不好意思,我女朋友跟我撒娇呢,我得先哄哄她。” 乐嵘戈面色爆红,一骨碌坐起来。“你是不是在忙啊?我有没有打扰到你?” 他温声安抚,笑着哄她。“嗯,再忙,也没有你重要。没关系,怎么了?” “革命的萌芽彻底破裂,我妈让我们晚上回家吃饭。” 顾瑨珩定了片刻,出声安慰。“曝光就曝光了,早晚要曝光,正好还能光合作用。” “完了完了,秦女士这下要发飙了。她要是知道我没经过她同意就搬出去跟你‘同居,’还不得打断我的双腿!” “媳妇,充其量咱俩现在就是同住,注意措辞。”他软着声音逗她。 “顾瑨珩你不知道,那在大人眼中都一样好不好。同住约等于同居,哭兮兮。”她哀嚎,委屈巴巴的说。 “哦~这样啊!”他孑笑:“那,我岂不是很吃亏。” “嗯?”她没精打采的敷衍。 男人好笑的解释:“承担一样的后果,却没享受到相同的服务啊!” 第一百三十四章 初见父母,从容应对 - 我家男神是国民教练 - 诺槿 【乐嵘戈:“她以为开明的父母面对女儿带男朋友回家是不会问东问西,后来才知道,再开明对此也不能免俗!”】 她面色一红,娇嗔着喊他:“顾瑨珩!我都要吓死了,你能不能别逗我?” 他柔声安抚,难得看她这么紧张。 顿时心里软的一塌糊涂,想也没想的应着:“好!” 那一声浅浅的好,又酥又软,简直要甜到乐嵘戈心里。 蓦的心尖,像被羽毛划过酥痒麻乱。 他还是第一次见乐嵘戈那么怵谁,顾瑨珩将手机换到另一边。 温声的唤她:“乐嵘戈。” “啊?” “信我吗?” 万千的嗡嗡闹声,如兵荒马乱的奔跑。此刻因为顾瑨珩这三个字,而彻底平静下来。 她看着远处操场上,三三两两的扎堆。和煦的光照在他们身上,那就是青春的感觉。 明媚又张扬。 好似年少轻狂,急切又荒唐。 她想肆意的青春是要有一场不计后果的疯狂,何况还是她坚持了好多年的人。 “我信你。” 这一刻孤勇像昙花一现,不为取悦任何人,只为不辜负拼尽全力的自己! 饭桌上。 乐嵘戈和顾瑨珩挨着坐,老乐同志和秦女士坐他们对面。 乐菁娴朝顾瑨珩挤眉弄眼的笑,乐嵘戈拉着她家的小祖宗直接坐在自己旁边。 低声警告,“你给我克制点,别乱来。” 乐菁娴嘘了一声,笑着调侃。“阿姐,准姐夫可是见过大世面的人,用得着你这么护短?” “你这个小疯子,这个月的新款上市还想不想要了?” 乐菁娴果断噤声,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顾瑨珩宠溺的看着这对姐妹俩的吵吵闹闹。 秦女士从上桌开始就一直对着顾瑨珩上下打探。 期间她觑了秦女士一眼,低声叫道:“妈。” 秦梦娟施施然的收回眼神,笑着看向顾瑨珩。“小伙子叫什么呀?” “阿姨您好,我叫顾瑨珩。瑨和珩都是王字旁,加上单字‘晋’和‘行’。” “哦!好名字,好名字。”秦女士附和的夸赞,面对那极不走心的夸赞,乐嵘戈恶寒的直皱眉。 直到掌心被人轻捏了一下,顾瑨珩朝着她摇摇头。 小姑娘才不情不愿的撇撇嘴,恢复了最初的笑容。 秦梦娟戳了戳老乐同志。 反应过来的人也连忙附和,“对,对,对。君子美玉,瑨和珩都有玉的意思。好名字,好名字,哈哈。” 乐嵘戈真心感觉自己的尴尬症都要犯了,看着两人这一唱一和。 是要来个双簧的节奏么? 接下来的画面简直是出奇的公式化,要不是,面前摆了一桌子的菜,她真有理由怀疑,这是不是一场面试。 还是一位极其强势的主考官,和一位看起来就没什么存在感的陪跑考官。 秦女士:“小顾呀,家住哪呀?” 顾队答:“老家是G市的,目前在这边工作,单位也分了房子。” 秦女士:“哦哦!这样呀。” 秦女士再问:“那,小顾是从事什么工作的呀?” 顾队答:“我是一名田径教练,没退役前也曾是职业运动员。” …… 有问有答,有问有答的没完没了进行时。。。。。 秦梦娟满意的点点头,笑的开怀。“运动员,教练啊!好,好,好,这个职业好。” 乐嵘戈一脸大写的尬。 这就是传说中的丈母娘看女婿吗?越看越满意? 她咂舌。姐妹俩相互对视,皆无奈的笑了笑。 一顿饭的功夫。 秦女士的称呼成功从“小顾”晋升成“瑨珩。” 甚至连人家的喜好穿搭,私下休闲都打探清楚。 乐嵘戈忽然有种,秦女士恨不得带上高倍镜高超清高广角三百六十五度无死角的将人观察一番。 这种恐怖程度,简直让人难以消受。 再反观她家的老乐同志,喝的微醺,整个人估摸着正处于云里雾里的飘着状态。 更夸张的是她不过是去厨房收了个碗的功夫,出来秦女士开始一脸正经的劝诫她。“乐乐啊,瑨珩平时工作辛苦,你可要体恤人家,别平白无故的随便闹脾气知道吗?” 合着,一开始您只是酝酿情绪? 这种突然由女儿转儿媳的既视感,到底是肿么回事? 乐嵘戈从一开始的惊诧到震惊,再到现在已经没有词语可以形容她不淡定的心情。 她和顾瑨珩出家门的功夫,老乐同志再三交代。 “过两天的比赛不要紧张,好好发挥!” “友谊第一,比赛第二!重要是团结,团结就是力量!” 眼前冒着一排黑线,她真怕她们家不靠谱老乐同志下一句话能蹦出。“这力量是铁,这力量是钢,比铁还硬,比钢还强!” “瑨珩啊,你一定要切记。我们是爱好和平的民族,体育比赛也是为了促进交流和谐呀!民族大义不能忘。”老乐同志含糊不清的说着。 “???”乐嵘戈脑海里缓缓打过一串串问号,虽然她也不是小朋友。牛牛中文网 请问,比赛难道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的项目吗?请问金牌还分一二三吗? 这么奇葩的话,她家老头真不是对家派过来的卧底吧? 她很见机的刻意强调,唯恐这位为了讨好准岳父放水:“喂,你别听我爸的什么友谊第一,比赛第二。在顾队的世界里拿金牌就是最重要的事情,没有其它。” 好在秦女士总算还有点理智。 “乐乐呀,比赛结束记得跟瑨珩回家吃饭哈。” 乐嵘戈哼着应下,拉着顾瑨珩的手逃荒似的离开“事发现场!” 上了车的乐嵘戈,一脸惊悚未定,她抱歉的看了一眼顾瑨珩。“那个,其实他们平时不这样的,就是,有点不着调……” 额(⊙o⊙)…囧辣个囧。 乐嵘戈低着头,做鸵鸟状。 顾瑨珩执起她的手,双手握紧,放在唇边细细密密的吻了好一会。 哑着声音深沉的笑:“嵘戈,以前顾队的眼中只有拿金牌。” “嗯?”她惊魂未定的坐在那,总觉得顾瑨珩在蓄什么大招。 过了好一会,他揉了揉她的脑袋,促笑的说:“从今以后,你和金牌我都要。” 心尖被狠狠的拎了一下,跟灌了蜜似的。 第一次带男朋友回家,父母这么不着调。 在线拆台呀!肿么破??? 尽管这位刚刚深情在线,直面告白,依旧没缓解她闷闷的情绪。 乐嵘戈耷拉个脑袋,无比郁闷! 顾瑨珩晚上被灌了点酒。 意识尚存,看着小姑娘一脸郁闷,他笑着捏了捏她的手。 车窗大开。 夜晚带着寒意的风刮过,车内混着淡淡的酒香。 乐嵘戈脑袋迷迷糊糊的,总感觉他眼含秋波,刻意诱|惑。 口干舌燥的感觉有点透不过气,乐嵘戈喉咙上下滚了滚,很认真的做了个吞咽的动作。 顾瑨珩抬手笑着刮了刮她的鼻尖,他弯着腰。 从副驾驶的抽屉里,拿出一瓶矿泉水。 指尖稍用力,清脆的拧瓶盖声响起,他探着身子弯着腰慢慢凑了过来浅着嗓音问:“渴吗?” 乐嵘戈点点头,顾瑨珩伸手喂她。 小姑娘解开安全带,乖乖的蹭了过来。 嘟嘟的红唇似樱桃,唇上抹了一层唇膏,浅浅的水光色很是勾人。 心中的情绪被挑起,顾瑨珩抬手的动作突然收回。 小姑娘微张的红唇直接碰上他的,软软的触觉伴随凉风在这样的晚上有几分温情。 浅尝辄止的触了一下,待顾瑨珩离开时,乐嵘戈仍觉得唇上一片湿热。 她抬手摸了摸,轻轻一笑。 男人眉眼弯了弯弧度,“被老子亲了,这么得意?” 她虽不好意思,却也没否认。小小的哼了一下,答:“高兴呀,我喜欢你亲我。” 脆生生的嗓音软糯清甜,带着姑娘家特有的娇羞和情意,如湖水中央钿落了几颗石子,波光荡漾。 他心情大好,重新将水递到她唇边。 乐嵘戈眨眼,一脸纯情的目光好似在问。“这会,你不会又要骗我吧?” “不渴了?” “渴。”乐嵘戈诚实作答。 “嗯,那你可以试试?” 她鼓起了腮帮,以示抗议,就着他的动作,先小小抿了一口。 清凉的水顺着舌|尖缓缓吞咽,丝丝甘甜。 “顾瑨珩,你别总欺负我好不好?”小姑娘软着声音打商量的问。 顾瑨珩从未想过人生在世,会遇见一个姑娘状似无意的对他撒娇说。“你别欺负我好不好?” 他现在满脑子都是,“不好。” 这么纯洁的眼神,多么乖巧的姑娘,浑身都透着‘我很乖、我很软、我很可爱。’ 真特么天下第一撩人于无形。 怎么会有这种纯情到极致又不自知的丫头?看着就让人想欺负。 “还喝吗?”没懂他话里的深意。乐嵘戈摇头,“不喝了。” 顾瑨珩笑了一下,声音从鼻尖发出,又闷又沉。 “你笑什么?”她不解。 “想知道?”男人一副又痞又禁|欲的样子,眯着眼问。 “嗯!”她不解,顺应的点点头。 “对了,你晚上对我说了什么?为什么我妈妈前后的转变……唔,有点快?”乐嵘戈不好意思的笑,却又很好奇。 顾瑨珩将矿泉水做了个投篮的动作,扔到后面的椅子上。 下巴微挑,没什么情绪道。“把窗户关上。” 乐嵘戈以为他冷,听话的将车窗揿下。 她身子还没转过来,顾瑨珩捏着她的肩膀欺身逼近。 乐嵘戈眨着眼笑,食指,戳了他一下。 很轻的问:“嘿,你要干嘛?” “想知道?” 这一刻,乐嵘戈大有好奇宝宝上身的趋势。 “嗯嗯!”她乖巧的点头,眼神真挚。 第一百三十五章 被秀恩爱,患得患失 - 我家男神是国民教练 - 诺槿 【顾瑨珩:“他愿意以公开的方式让别人知道他们有多恩爱。嵘戈今天我对你患得患失,是不是说明也许我比想象中更爱你!”】 顾瑨珩来了兴趣,侧着身子。手肘撑着方向盘,侧翼俊削,五官英挺。 那双漆黑的瞳孔内,满满映衬着她的身影,如暗夜里启明星。 他手指勾了勾,一副招猫逗狗的架势十足。 红唇微抿,嘴角扬起一道几不可察的弧度。片刻,他哼笑着说:“好呀,你亲我一下,我就告诉你。” 顾瑨珩蹙着眼笑,乐嵘戈纠结,想着反正亲一下也不吃亏。 “额!那就亲一下,亲一下你就要告诉我哦?”她再三确定,唯恐对方骗她。 顾瑨珩撑着手肘没吱声,小姑娘探头探脑的凑了过去,吧唧一下亲了一口。 亲完自己也莫名笑了。 她亲昵地搂着他的胳膊,撒娇道。“你快点说嘛!我要知道?” 顾瑨珩忖笑,“嵘戈,是谁告诉你,这种小学生式的亲亲在我这能过关?” 男人那副轻佻劲,痞中含欲。 微挑的眉尾狭长着看他,深邃的像是要将她整个人吸进去般。 “???”小学生!小学生式!!!亲!亲! 大哥,亲亲还分等级么?这一刻突然觉得自己像个小学鸡还是特辣鸡的那种。 乐嵘戈第一次这么赤裸裸的被人嫌弃,她很认真的想了一下,随后反驳:“小学生是不允许亲亲的。” “哦!这样啊~”男人托着尾音,尾调上扬,懒洋洋的答。 “不然呢?”她再度有种遭雷劈的错觉,怎么大魔王的九年一贯制和我们不是一个等级么? 要不要,这么看不起人。 “成年了吗?”乐嵘戈这一次没有好眼色的给了他一个你说呢的表情。 就算她长得显小,也没必要搞这么直接的人身攻击叭,乐嵘戈不怎么高兴的想。 “哦!没事随便问问。”她刚想再翻个白眼,附带送上一句,“那您可是真随便的时候。” 大魔王悠悠然开口:“嗯!免得你又说哥哥欺负未成年。” 哥!哥! 大魔王这是弥补未成年时期,没有调戏小姑娘的嗜好吗?Cos一把国民校草爱上我的戏码。 壁咚、车咚、各种咚。 莫名的羞耻感来袭,她突然不怎么想配合肿么破。 正当乐嵘戈的脑回路弯出了九曲玲珑的状态,顾瑨珩慵懒的说:“嵘戈,成年人的接吻,是要有动作的;就像成年人的鱼水之欢,是要有画面感的?这样吧,我慢慢教你,没关系我不会嫌你什么都不会?” 乐嵘戈气结,请问这位大魔王是怎么面不红,心不跳将这种事情如此坦然的说出口??? 过了好一会,她才很僵硬的回他:“顾瑨珩,我怎么有种被调戏的错觉。” 身旁这位很认真的笑了一会,才回她。“不错,你的错觉很准。” 他手指落在她的唇上,敛着春光哑着声音的强调:“纠正你一点,哥哥调的可不是戏,是情哦!” 调!调?情? 趁着她愣神的功夫,顾瑨珩揽着她的脖颈。 城池攻略,一发不可收拾。 瞪圆的双眼盛着万千星河,一闪一闪。 从惊心动魄到细水长流,悸动的心跳声,晃动着在眼前天旋地转的晕个不停。 一湖春水掀起涟漪,荡漾不止。 乐嵘戈唇角扬着笑,心里划过一丝甜。 顾瑨珩松开她,四目相对,盈盈水光的眼眸中带着一丝湿漉漉的明媚。 他抬手轻擦她的唇瓣,笑着问她:“小傻子,会了吗?” 鼻尖被他轻捏,男人哄着她的声音芳香清尘:“你不小了,该学着如何做一个合格的大人?” 乐嵘戈瞥了他一眼,吧唧嘴。一副不怎么想认识这位,“那个,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不许赖账,快点告诉我,我妈妈到底和你说了什么?” 顾瑨珩揉了揉她的脑袋,侧身坐了回去,系好安全带。 示意她:“走了。” 乐嵘戈不高兴的瞪了他一眼,赌气似的碎碎念。“哼,不告诉我就算了,我还不想知道呢!” 难得见她孩子气的一面,扭头去望窗外的灯光。 舟安的夜晚,来往的车辆川流不息。 细碎的灯光泛着点点暖意,落在倒车镜里的城市染着烟火气息。 斑驳光圈,人文情怀,还有空气里似有若无的香气。 隐匿的笑容逐渐放大,层层递进…… 说了什么? 作为父母,无非是希望自己的孩子能幸福,他们要的无非是个保证。 没有父母是不着调,不过是爱的方式不同罢了。 顾瑨珩思绪拉近,刚刚秦女士看两姐妹进了厨房。 当即恢复成女方家长该有的模样,“瑨珩呀,你和我们家乐乐到底是怎么认识的?这孩子从小什么就喜欢什么事都藏在心里,孩子大了不爱和我们家长说真心话,我们也不太好逼她。” 言下之意,不如你主动交代。 顾瑨珩恭敬的直起身子,他言简意赅的表明。顾队的行事准则向来是该说的说,不该说的捡重点谈。 最后不忘补充:“阿姨,其实我们认识很久了。这些年我一直醉心带队训练,对恋爱也没有太多心思。”城 “可遇见她,我第一次有了想结婚的念头。” 顾瑨珩说着说着,自己也笑出了声。 “我想作为父母一定希望自己的女儿可以找到一个爱她,又能给她一定生活保证的人。恰巧,这两点我好像都好达标,因为我真的很爱她。” “今天我同您说再多,都比不上我日后对她真情实意的好,来的更实在。”再美的承诺都抵不过真心。 风雨里走过半辈子的人,是真是假,何须多言。 秦梦娟满意点头,“瑨珩,我和你叔叔没有其它意见。对你我们挺满意真的,乐乐她脾气还不错就是性子倔了点,为人父母我们也不藏着掖着。” 她女儿喜欢的人,又怎么会差? “只有这一点你多担待,希望以后你能多让让她。” “我会的。” 会让她,一直让着她,无关承诺。 这么好的女孩,不让她还能让着谁呢? 为了配合这次的联合演出,元旦队里也没安排放假。 这是十二届全运会训练以前第一次大型联合对抗赛。 不止体委体校重视,就连学生个个也都跟打了鸡血似的。 顾瑨珩这个人惯喜欢高压之下出成绩,临上场前他似笑非笑的晲着众人,警示道:“一会你们各自比赛的项目就要开始,我就一点,你们的年假是根据你们此次成绩而决定长短的,多余的话我也不准备多说,你们看着办就好。” 众人刚准备歇一口气,这男人笑眯眯的又补充一句。“对了,想要年假长一点,可以。全队成绩,必须是此次联合对抗总成绩排名第一。” 各自的微笑脸纷纷没了表情,耷拉个脑袋,还真是好绝情的男人。 乐嵘戈无奈,这个男人怎么? 她拉了拉顾瑨珩的衣服,小声说:“喂,人家都说大考大玩,小考小玩,不考不完。你这个人,怎么这样呀?” “他们马上都要比赛,你这么高强度要求,就不怕他们临时掉链子?”小姑娘眨着眼睛小心翼翼的问。 顾瑨珩笑的无所谓,“就这点心思素质,以后怎么面对全国乃至全世界的对手?” “心理素质也很重要,准顾太太!” “再说,不给他们点压力,这第一个年假怎么能长一点,不长一点接下来怎么好好陪陪你?” 乐嵘戈害羞,嗫嚅狡辩:“切,人家才不要你陪呢!” 顾瑨珩揉了揉她的脑袋,宠溺的说:“好,那是我想多花点时间陪我媳妇成吗?” “再说,我还想继续教你变成大人,半途而废可不是什么好习惯?”顾瑨珩压低声音在她耳侧放肆的说。 乐嵘戈耳尖乍红,手指在他腰上重重的掐了一下。 这个男人真是好……现在是一天不调戏她就难受吗? 下面一阵哄闹声:“顾队,咱马上可就要上场了,场前太撑一会跑不动可怎么办?” 顾瑨珩温柔尽失,肃杀立显。“好啊,你试试?” 一众人等立马噤声,乖乖去做热身训练。 乐嵘戈面皮薄,率先进了场馆坐在下面等。 这是她第一次光明正大,以女朋友兼任工作人员的身份坐在下面静等比赛。 相比其他人,全程下来只有乐嵘戈最淡定。 三天的比赛行程,她淡定的像是在平常在队里看小组赛一样,结局完全没意外。 作为第一次联合对抗赛的大获全胜,队里晚上举行了小规模的庆功宴。 “顾队”两个字,再度成为刷新纪录的典范。 这一晚的顾瑨珩格外温柔,对于来人敬酒、灌酒、一律来者不拒。 他反常的叫众人都以为,顾队准备又要来一场秋后算账什么的。 饭桌上,不知道是谁眼尖。 有人出声调侃:“哟,顾队这是好事将近的节奏啊?” 这几天所有人的关注点都在比赛上,平常的小组赛再训练也没有拉出来跟别家比有效果。 首战告捷,大家都很高兴。 这会才发现,顾瑨珩和乐嵘戈的无名指上都带了戒指。 花纹简单,款式大方的对戒。 众人起哄,纷纷表示。 “看来顾队情场得意,工作场更得意!是不是要交代一下,什么时候暗度陈仓的?” “不慌不忙,对戒带上?” “恋爱过程?求婚经过呢?” “咱们体育人可不是只讲结果,过程必须重要啊?” 男同胞们调侃,相反女老师更关心。 “乐老师,婚前财产归化有没有问好?” “婚后谁管经济大权?家务谁做?饭谁做?衣服谁洗?将来有了小孩谁来带?这可都是婚前快问快答的必答题?这不清不楚对戒戴上,未免太草率了吧!” 乐嵘戈被众人调侃的面色姣红,她低着头瞄了顾瑨珩一眼。 想到还没确定关系那会,这个人就给了她一张卡。 那天见完父母回家,他林林总总把自己名下财产、不动产、银行卡上的金额和自己投资的股份一一交代时的认真。 还有早前在家里的那晚,他深情的看着她。 “对她说,‘以后只要我在家,你只要负责高兴就好,别的都交给我。’时的温柔。” 此刻,乐嵘戈的沉默在众人眼中解读,倒成了欲言又止。 第一百三十六章 我家小祖宗,得惯着 - 我家男神是国民教练 - 诺槿 【顾瑨珩:“好不容易骗到手的媳妇,我得看牢点。万一弄丢了,得知道上哪失物招领去!”】 萧芷烟看着这样的她,死寂的心仿佛又有了跳动。 在场,有人路见不平。 扬言公正。 “顾队,这可就是你的不对,我要为我们乐老师叫屈了哈!” “对啊,什么都不交代就想把人骗回家,顾队你的良心不会痛吗?” 今晚的顾瑨珩温柔的不像话,他始终勾着唇浅笑。 这样的他,加上今天收官大获全胜,众人也没了平时的拘谨。 萧芷烟刚准备开口,米琼率先截过话:“我说众位前辈们,你们就别强行拉仇恨了好不好?” 她偷乐了一下幽幽开口:“不信啊,你们去问魏教练他可是见证者之一。我师父秀起恩爱来啊人神共愤,你们就别上赶着啦!相信我,没人愿意领教。” 魏仲闫一脸悲愤的点点头。 众人纷纷摇头不信。 米琼转头看向娄戚,眼神示意叫他解释解释。 娄戚乜了眼顾瑨珩,见师父并不反对,小幅度的点了点头。 众人将信将疑,顾瑨珩——秀恩爱? 顾瑨珩=沉默寡言! 你让一个沉默寡言的人,秀恩爱。不等于你让一个聋子开口唱歌,然后问他。 “你觉得你唱得怎么样?”未免玄幻! 有一两个不怕死的表示。 “要不,咱顾队现场直播走一个?” “也让我们开开眼!” 米琼咂舌,幽怨吐露。“真有上赶着求虐的啊?我提前申明哈,重量等级堪比台风过境。” 众人叫嚣,顾瑨珩笑了笑,没吱声。 众人一时间也掐不准他的态度。 毕竟,平时他不苟言笑的表现太过深入人心。 萧芷烟刚想得意,她就知道像他这么高傲的人,除了他情愿否则谁都勉强不了。 就连眼前这位也不例外。 有些感情啊,得不到又怎么样,谁都得不到才最公平。她们不能成为他心里的唯一,就让他做那个独一无二的人好了! 乐嵘戈全程没有一丝不自然的尴尬,小姑娘仰着脑袋就这么神情自若的看他。 顾瑨珩兀自轻笑,抬手揉了揉她家姑娘的脑袋,亲昵又不显做作。 擒着她下巴的手,稍稍抬高。 四目相对,乐嵘戈好似被他那双潋滟的丹凤眼,勾得分不清东南西北。 “我今天早上煲的红豆银耳莲子羹,好吃吗?” 乐嵘戈不怎么想配合,这种单纯又赤果果的秀恩爱行为太幼稚。何况当着萧芷烟的面,有些残忍。 毕竟,“喜欢”没有错! 她有心偏头,顾瑨珩威胁的眼神不着痕迹的落下。 面对顾瑨珩撩拨式的惩罚,乐嵘戈自认为她段位不足,还是不要青铜挑衅王者好了。 她勉强的点点头,算是应下。 男人不怎么满意的晲着眼笑,手指依旧不松动。 乐嵘戈无奈,心道,‘这个人怎么这么小孩子脾气???’ 看了他好一会,无奈浅笑,嗫嚅道:“好吃。” 众人惊讶,仍保留态度。 他余光瞥了众人一眼,淡笑:“好像这程度,他们不怎么满意啊?”明明嘴上用着十分遗憾的语气,眼底促着的笑意分明在说各位千万别满意。 就这程度,我还没秀够。 好不容易有上赶着,求之不得呐! 在场三位知情人士对顾瑨珩的此种行为,嗤之以鼻。 继而缓缓放大招:“今天早上给你搭配的衣服,满意吗?” 乐嵘戈尴尬,他觉得今天这通恩爱秀完。 明天队里纷纷会传,‘乐嵘戈恐怕是个无行为能力人,QAQ。好绝望~’ 请问,她不要面子的吗? 顶着一众八卦群众的渴望眼神。 乐嵘戈默了片刻,再度点头。 众人窃窃私语,纷纷表示:“果然,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 他自顾自的捏了捏他家小姑娘的脸。 他懒洋洋的偏头,看了眼众人。温吞的笑容,狭长的眼尾始终保持着最温和的模样。 “怎样,这回满意了吗?有什么想问的冲我来就好,我家小孩脸皮薄,容易害羞。” 顾瑨珩这话一出,基本等同于有什么想问的、想针对的冲他就行。再这么不知收敛,他可没那么好脾气了。 就在众人屏气凝神,不敢造次的时候,某人慢悠悠吐露:“万一晚上……” 乐嵘戈唯恐这位没皮没脸的大魔王说出什么没羞没躁的话,她伸手拉了一下顾瑨珩的衣角。 嗷呜了一声,悲呛提醒:“那个,吃饭吧!” 顾瑨珩一脸宠溺的捏了捏她的脸颊,柔声说:“好。” 下一秒转头对着众人无奈耸肩,“没办法,领导不让说。” 众人:“……” 这不是大型虐狗现场,简直就是屠狗呐! 谁说顾队不会秀恩爱?高手中的高手!就去听书 所谓越挫越勇,大概说的就是眼前这帮人。 “不够。” “不满意。” “还要听。” “还有呢?” 顾瑨珩拧了拧眉,顿了片刻。目光锁定乐嵘戈,见她脑袋恨不得埋到桌底下去。 再反观某位,面色冷如霜。 即使就此收手某人应该也不会感激,索性重症还需猛药医。 荡漾的笑意带着无限缱绻,呢喃重复:“嗯,还有?”微扬的嗓音如大提琴般醇厚,想也没想的说:“嗯,打洗脚水、陪她泡脚,吹头发,哄她睡觉这些算吗?” 众人一顿缄默。 算啊,真特么太酸了。 ‘我是谁?’‘我在哪?’‘谁特么开得头现在站出来保准不打死你?’ 米琼得意的朝萧芷烟示威,一边尖着声音笑言:“我说是大型翻车现场吧!怎么样?都领教了没?就问你们服不服!” “顾队一出手,柠檬伴我走;狗粮随处洒,就问酸不酸?”米琼一说完,众人哄堂大笑。 “那财政大权呢?”萧芷烟不服输的反问。 气氛剑拔弩张到极点。 乐嵘戈狠狠皱眉,有几分不高兴。 旁人问是带着祝福的揶揄,但萧芷烟这么上纲上线的问。 未免有点…… 顾瑨珩伸手摩挲着她家小姑娘的尾指,哄哄她。 面上仍挂着笑,细看这份不达眼底的笑意已冷上几分。“我这个人啊,一向糙惯了。如此精细的活,还是我媳妇比较上手。” 众人哄笑,洋腔怪调的拖音:“呀,原来是媳妇啊?” “顾队,这是盖章戳印的节奏!” “恭喜顾队彻底脱单。” 今晚的前半场众人如果说是为了这次的首站大捷,那么后半场重心全偏。 作为男女主角的两人,免不了要被轮番敬酒。 单是顾瑨珩在,他还好躲,有乐嵘戈在场,顾队护着媳妇大多是来者不拒。 乐嵘戈见状,侧在他耳边轻声说:“我去趟洗手间。” “好,需要我陪你一起吗?” 乐嵘戈脸红,摇头。“不用啦,我认识。” “好,那去吧!记得要回来,别又让我去女厕所门口逮人。”想到前车之鉴,乐嵘戈不好意思的遁走。 众人见状,酸溜溜的调侃:“不至于吧顾队,嫂子就是去个洗手间。您至于这么难舍难分吗?不知道的还以为嫂子要抛下你远走高飞,一别多年呢!” 被调侃的人也不介意,语气平静的说:“至于,好不容易骗到手的媳妇,我得看牢点。万一丢了,得知道上哪失物招领去。” 身后的声音逐渐模糊,乐嵘戈连忙加快脚步,这男人是秀上瘾了么? 当她站在卫生间的镜子前,手背覆在面颊上。 面上通红,她轻轻揉了揉,乐呵的笑出了声。 “你现在一定很得意吧!” 乐嵘戈不想和萧芷烟正面冲突。 她打开水龙头很认真的洗手,吹手,赤裸裸的选择无视。 压抑了一整晚的萧芷烟,挡在乐嵘戈面前,彻底在沉默中选择爆发。 “乐嵘戈你以为他是喜欢你,才要跟你结婚?” 她低着头,懒得搭理。 见她不吱声,萧芷烟口不择言:“你不过是他抗衡顾叔叔的一道武器,一颗棋子。他们父子一向不和,顾叔叔想让他娶我,他才会逆反心理的要跟你结婚。所以你有什么好得意?” 乐嵘戈很明显的愣了一下。 那天顾瑨珩只告诉她,他见了他父亲。他父亲说想要两家见面,别让他委屈了自己。 原来,这中间还有这种曲折。 想来,或许是顾父后来想通了吧! 乐嵘戈笑着摇头,继而绕过她朝外走。 萧芷烟三步并两步的追了上来:“你不信?” 乐嵘戈刚想反驳,腰上一阵熟悉的力量,将她揽在怀里。“萧顾问,谢谢你一直这么关心我的婚姻。不过用一把武器,搭上了我的一辈子,我想这也是一把重量级武器。所以我一定会保护好我好不容易得来的武器,就不劳你费心了。” “这么护着?你就不怕她骄傲?”萧芷烟愤愤的说。 “怕,就怕她不骄傲。我家小祖宗娇着呢,我得惯着呀!” 顾瑨珩揽着乐嵘戈离开,走了两步。 他突然停下脚步,回头。“哦,对了,忘记告诉你,明天我家人会亲自拜访我的岳父岳母。” “这种家务事,本不该对外人说。既然萧顾问你这么关心,不如由我来亲自告诉你好了。” 顾瑨珩揽着她走了一截,停下脚步。 紧张看她,“你不要相信她说的话,我没有。” 乐嵘戈看了他一眼,心态平静的保持沉默。 顾瑨珩见她不说话,抿着唇,心里更掐不准她的想法。 一时间有些急,掐着她的肩颈迫使她抬头。 被掐住的肩膀很不舒服,乐嵘戈皱了皱眉,低声道了句:“疼。” 她委屈巴巴的抬头,神色间存着几分不高兴。 心里的失重感没来由得强烈,顾瑨珩承认,他不讲道理了。理智全失,对她俨然没有道理可讲。 俯低身子,掐住她的下巴,占据又不讲道理的吻满是肆意。 第一百三十七章 教你变成大人,好不好 - 我家男神是国民教练 - 诺槿 小姑娘皱着眉,抗拒意味明显。 顾瑨珩哑着嗓子,深情不减的看她,眼底满是情深的受伤。 “别推拒我,好吗?” 乐嵘戈堪堪晃神,这一刹那,她似乎从这个男人的眼中看见了无措、委屈、难受、害怕。 太多的不明不白叫她忖然。 当抗拒失去力量,一切都好似迎合。 顾瑨珩大有攻城拔寨的气势,叫她颇有些无力抵抗。 被亲的含糊不清,她推搡着唤他。“顾……顾…瑨…珩” 小姑娘软软的窝在他怀里,伸手拉了拉他的衣袖。 最无声的撒娇,拉回了男人部分理智。 当理智逐渐回笼,脑袋抵在乐嵘戈的眉心,宠溺的声音暗含嘶哑。“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 原本控制很好的情绪,听到这声,“对不起。” 心底闷闷的,鼻尖发红,她没吱声。 男人伸手抱了抱她,随后又亲了亲。“都怪我,你不要生气好不好?” “我刚刚只是太着急,怕你不信我?” 乐嵘戈被他抱的有些透不过气。 靠在他怀里的姑娘瓮声瓮气的抱怨:“你松一点,我都不能呼吸了。” “好。”他温声的说。 萧芷烟一出来便看见这样一幅场景。 男人细细密密亲着女孩的手背,温声诱哄。 很难想象这样一个男人,会有如此柔情的一面。 她自嘲一笑,转身离开。 直至如此,再深的暗恋亦或明恋都该黯淡退场。所此,山高水远,不管怎么喜欢都是她一个人的事情。 乐嵘戈本也没有那么生气,至少对顾瑨珩的话,她是信的。 没理由明天对方父母过来,这会还不同意。 若真不同意,大可就当没这一回事好了。喜欢却不委屈自己,向来是她不可退守的底线和尊严,谁都不能践踏。 看着他急切的诚恳,心里暖暖的很感动。 “我信你。”她徐徐说 “真的信?”顾瑨珩半信半疑。 乐嵘戈仰着脑袋,在他下巴上嘬了一口,算是退让。 “那你为什么不高兴?别骗我说你没有。”顾瑨珩抢在她之前一步到位。 她本也没想瞒,大大方方:“我当然不开心,每一次我刚想大展拳脚你就来了。”又抬手戳了戳他心口,情绪闷闷的。“这样岂不是显得我很没用,我那么强悍,这种当面呛声的戏码只有自己来才更过瘾呀!” “当面截胡,不道德啊大魔王!”小姑娘娇嗔。 顾瑨珩扶额,遇上这么一个脑回路奇特的媳妇,也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 手掌在她头顶揉了揉,男人无声笑笑。“你在这等我,我去拿上你的包和衣服,我们直接回家好不好?” “不进去了吗?”她不解。 “不了,乖乖在这等我。” “好。” 今晚的顾瑨珩一路上有点反常,乐嵘戈期间撇了他好几眼。 每次一看见她,他便侧眸腻着眼神的晲着她看。 看到乐嵘戈不自然的扭头,才作罢。 两人相安无事到家,站在玄关换了鞋子。 他晚上替自己挡了不少酒,她决定给他充点蜂蜜水缓解酒气。 乐嵘戈一边放包不忘扭头交代:“你去沙发上休息一会,我去给你泡点蜂蜜水。” 男人意识先于理智。 伸手从后面将人抱个满怀,凑过来亲她。 她笑着躲了一下,有些好笑的看他。“我觉得你今晚很奇怪,怎么像个小朋友一样?” “有吗?”顾瑨珩蹭着她脖颈用力的嗅了嗅。 她一向怕痒,躲着咯咯直笑。 “有啊?”含糊不清的声音从某人怀里传出来。“怎么,今天体内自带黏人属性?平时你那股高冷劲,大家私下都爱说顾队不食人间烟火。” 顾瑨珩闷着声笑,又A又欲。 “现在知道他们眼中的顾队,和你眼中的不一样。”下巴搭在她脖颈处,温热的气息悉数喷洒到耳侧,懒散的问:“媳妇,有什么感悟?” 乐嵘戈默了一会。 赧然答,“很新奇,也很喜欢。” 拥着她的手臂紧了紧,乐嵘戈紧吸一口气。 微弯的唇角,溢满了笑意。“顾瑨珩,我喜欢你,很喜欢,很喜欢的那种。” 话音落地,浓烈的情绪错落在耳侧。 乐嵘戈笑着安抚:“好啦,你先松开我,我去给你泡蜂蜜水好不好?” “不好!”他孩子气的反驳。 好理所应当的霸道哇!哪里不好了。 无语片刻。 “不好?那你想干吗?”她耐着性子的问。 粗粝的手指顺着她的指尖缓缓摩挲,他意有所指的擒着笑,淡淡开腔:“你。” “我?”反应过来的小姑娘,面上羞红,推了他一下。“你正经点好不好?我怀疑你在占我便宜哈?” “是吗?那不用怀疑了,就是在占你便宜!”粗喘的声音,温吞的笑意。 那抹极不正经的神情,匿在光下半明半暗,欲得撩痞。 存心,让她无处可逃。 顾瑨珩箍着她胳膊转身。油菜中文 执起她的下巴,凑在她唇边亲了一下。亲昵十足的问:“乐嵘戈,我教你变成大人好不好?” 愣神三秒,顾瑨珩错落有致的吻,直接落下。 她仿佛听见远山山谷下的潺潺水声,一下一下,泉眼叮咚。 又仿佛置身于山峦丛林之中,叠峦起伏的山脉高低不平。 山间轻薄的空气小小的灌进呼吸里,清浅甘甜,又让人有眼花缭乱的错觉。 脚踩其间,沉沉的失重感,让人抓不住始末。 原来在温柔中沉溺,会让人上瘾。 瞳孔逐渐朦胧,顺着远方的光,从清晰到空明。 逐渐失神,远方的光含影半羞。 她知道每个人终将成为大人,就像小王子里说:“星星发亮是为了让每一个人,有一天都能找到属于自己的星星!” 她曾经以为自己太年轻,甚至不懂得如何去爱。怎样爱? 这一刻,她想她懂了。 懂得爱,懂得化茧成蝶的意义! 只因为,他们终将会成为大人模样…… 晨起。 乐嵘戈翻了个身。 大有股跑了三千米的错觉,小脚丫蹬了两下。 她抬手覆在眼睑处。 透过窗帘,有一丝光隐隐挤露进来。 斑驳的像晨曦偏移的闪耀。 “醒了?” “嗯!”乐嵘戈僵硬的默默翻身。 脑袋又重新缩回被褥里,做蜷缩状。 像是往常无数个清晨醒来的熟稔,好像又有什么不一样。 顾瑨珩穿过她的胳膊抬手捏了捏她的脸颊,笑容宠溺,沉着的声音嘶哑炽烈。 投进心底,莫名好听。 “害羞了?昨晚……” “昨晚,我太累了,后来就睡着了。所以,你想说什么?”什么叫上赶着主动往枪口上撞,这就是啊! 乐嵘戈抿着唇,不怎么想说话。 一心装死。 “哦!太……累……了!是什么意思?”尾音抬高一个度,拖音答气的问。 小姑娘轻咳,“那什么,没事的话我就要起床了。” 顾瑨珩撑着身子偏头亲她,流转的神色下清澈无虞。“变成大人的感觉,怎么样?” 乐嵘戈哀嚎,她能默默地当做什么都听不懂得亚子吗? 秉承装傻充楞为上策的某人。 一整早从洗漱到吃早饭,硬是没搭理身旁这位。 一直到临出门前,男人将她堵在门口,幽怨的问:“所以,你一早上不理我,是对昨晚上不满意才故意冷着我?” 想了一下,他坦荡的看她主动交代。“抱歉啊,你的第一次刚好也是我的第一次。” “所以……额,恐怕经验不足,没关系,勤能补拙。今晚回来我们继续深入研究研究,我自学能力向来不错,这个应该也难不倒我吧!” 听听,说的是人话吗? 深入研究???经验不足!!! 她又好气,又好笑,心里划过丝丝甜蜜。 乐嵘戈定晴瞅了某人好一会。 面色姣红,若不是他此刻面色紧绷十分认真,她有理由怀疑这个男人是不是又在调戏她。 顾瑨珩这个人平时看起来很聪明,怎么关键时候掉链子? 不太想搭理他,她坐下来换鞋。 顾瑨珩接过她手上的动作,像往常一样。 乐嵘戈奇特,两人怎么就突然变成这样,倒像某种关系不和谐似的。 伸手戳了戳他的脸,“歪,你怎么了?” 顾瑨珩握住她的手,直起身子,一本正经。“凡事都有第一次,那个……新手上路,没有经验别生气了下一次我会更好的,我保证。” 愣了三秒,她没忍住地扑哧一下笑出了声。 低着头在他唇上亲了一下,小姑娘眨着眼睛问。“顾瑨珩,你怎么那么可爱?” “你不是对昨晚不满意吗?”他脸上初显愠色,有些恼怒。 “你怎么不想,我会是害羞呢?”她不太自然的呛声。 “害羞?” “嗯!”男人像是不可思议似的,忖了一会:“不是都坦诚相待过了,为什么还要害羞?” 简直不想跟这个直男晚期的男人说话,伤脑子。 她屏气凝神,默默安慰自己。“他不是有点直而已,他简直非常直。人家是脑电波,他不是,他就是一条直线石锤了。” 乐嵘戈讪讪瞪他,凶巴巴的说:“让开,我要出门了。” 经过他身边,顾瑨珩执拗的拉住她。好半晌,才不确定的问:“所以,你对昨晚是满意的,对吗?” 她没好气的自动忽略其中细节。“不然呢?不满意能退货吗?” 得到答案的男人满意笑了笑,很纯粹的一抹笑容,随后牵着她的手。 傲娇回应:“不能。” “货物一出,概不退换。你都跟我发生了如此纯洁的肉|体关系,怎么能穿上衣服就不认账。普天之下哪有那么容易的事情,我不答应,从今以后你必须要对我负责!” “人都给你了,反悔可不行。”他委屈巴巴的说。 谁能告诉她,大魔王今天是不小心触及了哪道开关。 自动升级,骚|话连篇??? 第一百三十八章 公开恩爱,蜜月旅行 - 我家男神是国民教练 - 诺槿 【顾瑨珩:“我家小孩,‘我担着’;我家大人,‘辛苦了’;平凡的字眼,不平凡的幸福;至少,最初,他以为的幸福会是一辈子!”】 一路上。 一个晴空万里,另一个心情委实不算美丽。 两人到达酒店,乐嵘戈原以为只是双方父母。 进了包厢才知道,顾瑨珩的爷爷奶奶也特意飞了过来。 全程。 两个当事人反倒轻松,坐在中间跟吉祥物一样,权当摆设。 听着双方母上大人那股互夸互赞的劲,两人相互对视,小声的笑。 下午两人要去领证。 临走前,顾奶奶拉着乐嵘戈的手长话短说的交代道:“你婆婆给你的见面礼,那是你婆婆的那份。这块玉镯是我当年和他爷爷结婚那会,你爷爷亲自挑的。” “好在玉这个东西,不分款式,越老越活。奶奶今天就把它送给你,按理说该你去G市奶奶再给。可我这个孙儿呀,忙,一直都很忙,假期短,总不固定。以后呀,你多包容啊!”老人家拉着她温声地说。 顾奶奶眼底忖着笑意,温柔与睿智是年纪的馈赠。 眼底的笑浅浅的,看着乐嵘戈更带着无限笑意。 “他说你们今儿个领证,直接补上蜜月旅行,婚礼朝后。我们老了,年轻人有年轻人的安排,奶奶没有意见,唯独有一点。” 她抬手隔空指点顾瑨珩:“咱们顾家的规矩你知道的……” 乐嵘戈迷茫,扭头看他。 身后的男人依旧看着她笑,温情脉脉。 “行了,一切都随你们年轻喜好。”顾奶奶握着乐嵘戈的手,轻拍。 乐嵘戈完全不知道领完证,还有这么个安排。 昨晚迷迷糊糊间,只听见他问:“乐嵘戈,明天咱俩去领证好不好?” 又困又累的她,懒懒的缩进他怀里闷哼一声,随口咕哝:“好。” 水到渠成,她自是没什么意见。 只是有些意外,连带看他的目光也柔和了许多。 眼神里的真情实意最骗不了人,顾奶奶欣慰的将玉镯套在她手上。 警告顾瑨珩:“臭小子以后你要是敢对我孙媳妇不好,我就让你爷爷把你逐出家门。” 顾瑨珩扶额,顾家家训:“对老婆不好的男人,没地位。”他还能不知道? “反正你爷爷门生遍布,倒时候我认这丫头做孙女,为她重寻良人,你倒时候哭都无门。” 顾瑨珩欣然接受,搂着乐嵘戈的肩膀。 护短十足的开口:“奶奶,这主意您千万别打,这辈子孙女也别想了,想就是没有。重孙女我倒是可以考虑考虑。”他上前一步直接将人搂紧。我媳妇除了我亲自宠着,谁我也不放心!” “走了媳妇,扯证去?” 乐嵘戈羞赧的低着头,半天没吱声。 这一天的她过得云里雾里。 上车,下车,进民政局。 提供相关申请,各自填写《申请结婚登记声明书》。 在“声明人”一栏签名、按指印。 提交照片、宣誓。 从头到尾,顾瑨珩有条不紊的领着她做。 乐嵘戈机械地跟在他身后,全程像个小孩子一样。乖巧、可爱、懂事。 看得他心上一软,每办好一件,就在她唇上啄一口。 直至领到结婚证的那一刹那,她才堪堪回神。 蹦出一句,“这样,就领证了?” 顾瑨珩宠溺的看着她笑,小姑娘憨憨呆呆的模样,一副不在状况之内的茫然。 他抬手捏了捏她的脸颊,提醒:“嘿,回神了顾太太。” 乐嵘戈诧异,猛然摇头。 轻声嘟囔:“好不真实呀,我居然结婚了?额,第一次结婚没有经验。” 拿着结婚证的姑娘蓦地讪笑,倏地。“啊”了一声。 低声控诉:“喂,顾瑨珩,你咬我干嘛?婚内家暴,我要去相关部门状告你。”软软的声音听来如同撒娇。 他没好气的吣她:“有经验也没下次了,我可没有兴趣陪你玩这种过家家的游戏啊顾太太。” 乐嵘戈不好意思的笑笑,“嘻嘻,我才没有那个意思,我那么喜欢你怎么舍得?” 一句话瞬间点了他的炮,麻涩涩的。 男人俯低身子,在她唇角亲了一口。 牙齿稍用力,笑着问:“怎么样,现在真实了吗?” 乐嵘戈笑的讨巧,连连点头。 当“离经叛道”用在同一个男人身上,这辈子唯一的两次大胆果然都与他相关。 如果第一次叫失误,那第二次叫什么? “莫不是,失手?” “想什么呢?这么愣神?”他下巴在她脸颊一侧蹭了蹭。 “嘿嘿。”乐嵘戈不好意思的笑了两声,“在想咱俩怎么就突然领证了?” 顾瑨珩双手用力,将她桎梏在怀中。 “顾太太吃干抹尽真想不认账?这天底下哪有那么好的事情!” 乐嵘戈囧:“这种事情,难道不是我更吃亏?” “所以,我来对你负责么!看吧,我这人品,简直了。”顾瑨珩说的理所应当。“何况,我是个纯情的人。馋了我的身子,就必须得跟我扯证。何况自动控制这一项学分满分毕业,咱俩现在就该正大光明!” “……”不,你现在人品很模糊,再度见识到顾瑨珩的不要脸,三生有幸。 默了三十秒后,她讨笑般问:“可我有种被骗的错觉?所以,你有骗人的自觉性吗?” 顾瑨珩痞笑:“是吗?恭喜你顾太太,从身到心,该骗的都骗完了!” “那我现在反悔可还来得及?古人说:‘及时止损。’我觉得它是一句好话。” “你说呢?”顾瑨珩咬牙切齿的问?我看书 古人还说:“安于现状,你怎么不记得?”气到心疼。 小姑娘眯了眯眼,笑的跟个狐狸似的。“算了吧,我觉得我老公应该是个优质股,我还是不要反悔。买不了吃亏,买不了上当。”她谄媚的抱着顾瑨珩胳膊,甜甜撒娇。 “去掉应该。”瞥了她一眼,诚恳纠正。“不过你今天小嘴巴这么甜?要不,我尝尝?” 乐嵘戈害羞的躲了一下。 “走吧,顾太太,你的蜜月旅行即将启程?” 这一天阳光日盛,头顶的光汇聚成一抹明亮照在他们的身上暖洋洋。 2010年这一年她26岁,和他喜欢了好多年的男人领了证。 从这一刻起,人生新一轮的副本开启。 有家人,有爱人,有旅途,有征程! 飞机上。 乐嵘戈窝在椅子里,整个人倦倦的。 “怎么?困了?” 靠在他怀里,勉强扯着唇笑得意兴阑珊。“嗯!有点。” 昨晚闹了一整晚,加上今天上午见家长,下午扯证。 兴奋、劳累。交替出现,铁打的身子都有倦意,偏脑子又格外清醒。 看出了她的不想睡,顾瑨珩恍做不知,故意调侃。“怎么了?害怕一觉醒来我会不见?还是害怕这不真实?” 她赧然,手上紧紧抱着他有力的腰身,没吭声。 左耳贴在他的心口,听着强有力的心跳声,兀自轻笑。 犹记得,从前看过一部电影里有一句台词:“左耳靠近心脏,甜言蜜语说给左耳听。” 从前不怎么懂,如今揪着他的衣领,莫名安心,好像有些懂了。 懂爱了,是不是就长大了。 顾瑨珩抬手摸了摸她的脑袋,轻声诱哄:“乖,睡吧!我会陪着你,永远陪着你直到世界之巅。” 他偏头,落在眉心的吻很轻很轻! 听着他的哄声,暖暖得有些甜。 抵不过倦意的姑娘,最终沉沉睡去。 这一刻,她想没由来的安心之后。会蕴藏着一场难选得抉择,那是攸关一生的课题。 笑容浅浅挂在唇边,逐渐放大…… ***** 床上的人悠然转醒。 唇角的笑意隐隐勾着,她抬手覆在眼角擦去泪痕。 床头的灯光晦暗不明,暖橘色的光落在被褥上。 心殇就这样剖开一道口子。 乐嵘戈翻了个身,看着床单的另一侧,伸手摸了摸那边的温度。 很凉,跟入夜后心上的寒一样,冷得彻骨! 冬去春来,原以为春天来了,心里的伤就能复苏。 原来不过是一场奢望罢了! 缓缓蜷曲,手指抵在唇边。“顾瑨珩,我好想你,真的好想你……” 自他离开之后,乐嵘戈很长一段时间不敢一个人睡,却又不愿让任何人陪她。 整夜整夜的失眠之后,她开始习惯开灯入睡。 “说好的一直一直,你终归没有兑现。” “顾瑨珩,是你负了我。你骗我,你不守承诺。” “你说过娶我是为了哄我,会永远让我做一个长不大的小孩?你说是不是我太相信你的话,相信到你说了我便信了!” 她低声问,却无人答。 乐嵘戈有些委屈。 那是他们之间仅有的一场旅行,那一段时间他们从戊子年陪伴到庚寅年。 看着万家灯火团圆,漫天的烟火,让所有的地方都洋溢在新年的欢乐中。 当欢声笑语遍地,她犹记得那一晚的顾瑨珩有多温柔。 抵着她,在她耳边耳语:“顾太太,新年快乐!” 那是她人生以来,过得最快乐的一个新年。 临睡前乐嵘戈习惯性打开手机,刷了一会动态。 顾瑨珩一向不太爱发动态。 看到动态上的红点,她点进去,一连两条。 第一条是几小时前发的:“万家灯火,有你有我;余生烟火,唯你唯我!” 甜蜜的心思在心尖划过,乐嵘戈唇角微弯的笑。 很轻很轻。 她指尖轻划,向上翻了翻。 “是的,我领证了;我家‘小孩,’余生我担着!”下面配上在民政局前,顾瑨珩拉着她手携结婚证的合照。 他一向不爱更新动态,乍更新,平时潜水的那些人,纷纷冒泡。 “恭喜顾队,脱单成功!” 一排,加1加1加1。 “国家发证的感觉,怎么样?” “喜提顾嫂一枚,从此哥哥宜室宜家,恭喜恭喜!” 乐嵘戈乜了一眼旁边的男人。 顾瑨珩笑着看她,“怎么了?干嘛这么看我?是被你老公的盛世美颜吸引了吗?” 乐嵘戈没搭腔,拿起手机默默转发。 “对哒,我领证了;”我家‘大人,’余生辛苦了!” 第一百三十九章 大梦初醒,悲呛来袭 - 我家男神是国民教练 - 诺槿 【乐嵘戈:“我们习惯说永远,可谁也没有告诉我们永远是多远!大梦初醒人何处,执手情深盼不负!”】 乐嵘戈翻着这条动态,手指摩挲。 “余生?”她自嘲哂笑,无声落泪。 那天之后他们最后一站去的是西安。 十三朝的古都啊!多少王朝的更迭与历史的底蕴都在这座城市来过又离开。 感悟人文,领略文化。 现在想来,别的她或许都记不明朗。 唯一记得,回程的最后一晚。 那一夜天空不作美,原本定好的景点无法参观。 乐嵘戈有些郁闷,蜜月旅行的不完满,心里总有种怪异感。 顾瑨珩看着她高涨的情绪突然湮灭,伸手揉揉她的脑袋,笑着安慰:“怎么了?不高兴啦!” 小姑娘抱着他的腰,懒懒地靠在他怀里,有些幽怨:“顾瑨珩,你说就一晚,最后这一晚都不能让我们如意吗?我不高兴了!” 她蹬了蹬脚,气呼呼的说。 男人捏着她鼓起的腮帮,扬着声音笑了会:“这么喜欢的话,我们下一次再来就是了。” “那不一样?一个景点玩过了,十年内都没有再来的必要那导游说的话你是不是没仔细听啊?” 她仰起脑袋看他,顾瑨珩捏着她的尾指,哄她:“对女人,我向来只认真听我媳妇说话。” 心里划过一丝甜蜜,她侧脸贴着他心口蹭了蹭。 “我知道,可是祖国那么大,有那么多的大好河山等我们打卡领略。我要一一走过山川海洋,都浪费在一个地方算什么?”乐嵘戈靠在他怀中,摇头摆尾的说。 “原来我媳妇这么会精打细算呢?” “那必须的?” 顾瑨珩四下望了望,问:“想不想看演出?现场的那种?” “现场?演出?什么呀?” 顾瑨珩拉着像考拉一样的姑娘,摆正了她的脑袋。 循循善诱:“其实旅行就跟生活一样,要有点遗憾才完满你说呢?” “什么?”她没精打采的问。 指了指身后的位置:“喏,你看?听说这家剧院的《霓裳羽衣曲》也很知名。” 其实乐嵘戈也并非一定要去原来的景点,和他在一起。去哪,都会很开心。 见有了方向蔫神的姑娘又来了劲,“好啊!” 那一天的后来,乐嵘戈没有告诉他。 对她来说,最难受的不是原本的计划被搁置;最开心的,也不是后来看的那一场演出。 而是,结束之后。 外面依旧下雨。 乐嵘戈低头看着脚上的鞋子,又抬头看了眼有些积水的路面。 眉头狠狠的皱着,既没有伞又没有雨鞋要怎么回宾馆? 顾瑨珩失笑,轻刮她的鼻尖:“怎么又蹙眉?小心以后长了细纹跑来跟我抱怨!” 原本计划有变,加上天公不作美。 小姑娘心情委实算不上美丽,呛声反驳:“不找你抱怨就不找你抱怨,我也可以去找别人抱怨啊!顾大叔?” 他存着笑意摇头,知道她心情不好,也不和她计较。 乐嵘戈见一拳打到棉花上,软绵绵的没什么意思,偃旗息鼓的不坑声。 他低头在包里翻了一会。 乐嵘戈见他不说话,戳了戳他臂膀上的肌肉,闷声问:“喂,你干嘛不说话?” “不想搭理我?” 是不是觉得我无理取闹了? “对不起啊,我不是故意的,我就是觉得心里闷,这里不开心。”她手指点在心上,嘟着唇。 小姑娘聒噪得在一旁叽叽喳喳,顾瑨珩偏着头凑过去,亲了她一口。 被亲的有些发懵的姑娘,果然乖乖噤声。 好半晌才堪堪的问:“你……你居然在大庭广之下亲我?” “嗯?所以呢?”他好笑的看她:“顾太太,我不能亲你吗?” 乐嵘戈低着头,默默瞥眼,看着旁边偷笑的人,恨不得找个地方将脑袋埋起来好了。 真是丢死人了。。。 过了一会,顾瑨珩跟变戏法似的拿出一把伞递给乐嵘戈。 她欣奇:“咦?你带了伞呀?”音质不经意间都染上轻快。 “嗯!不然呢?要指望我家小孩吗?说了这一生你我之间都用不到‘对不起’三个字,以后见你说一次我就收拾你一次。” 乐嵘戈上前,抱着他的胳膊甜甜讨好。“嘻嘻,我就知道我家大人最好了。么么哒!给你笔芯呀!” “反正你舍不得的,我知道,顾瑨珩你就是个纸老虎我才不怕你!”她抻着舌头,扮鬼脸。 他俯低身子,凑到她耳边细细的说。 片刻,乐嵘戈满脸姣红的嗔他,顺手揽住他的脖子主动亲他,撒娇的威胁不许他再说。 顾瑨珩将背包反背,扭头看了眼她:“上来吧!小东西?” “嗯?” 眼风掠了一眼自己的背,示意提醒:“不然呢?就你这个鞋子,回宾馆,脚肯定都湿透了,感冒怎么办?” 其实早上出宾馆前,他曾变相提醒过她今天不要穿这个鞋子。 犹记得,穿衣镜前的小丫头笑着回眸扬着笑说:“可是这个鞋子搭配这个衣服好看呀,我想穿给你看。” 这样,他什么也没再说。 她喜欢就好,下雨又怎样,地上湿又怎样? 反正有他在,既不会淋到她更不会冻着她。 “上来,我背你,咱们打车回去了。” 乐嵘戈心里一乐:“谢谢顾爸爸。”61 他一顿,反手在她屁股上拍了几巴掌,低声教育:“胆肥了是吗?什么都敢说!” 箍住他的胳膊收紧,乐嵘戈歪头牙齿轻咬他的耳垂。又故意吐气:“是啊,有你在,我有什么不敢?” 她扬着声音,这会早将旁边的眼神抛诸脑后。 是啊,有他在,她敢一往直前向着光亮那方。 那一天,雨下得特别大。 来来往往有奔跑的人,有快步在雨夜里走的人。 只有他背着自己心爱的姑娘稳步向前,不急不缓。 那一夜特别冷,她却没由来的安心。 这是他的丈夫,他的爱人,他的男人,他心心念念了好多年的人~ 曾经的甜蜜有多黏人,回忆有多难忘!如今的夜就有多冷。 自顾瑨珩离开。 有多少个夜,夜半她会一个人哭着醒来,然后独自睁着眼等天亮。 心里空着的那块伤,疼的她犹如万箭穿心。 因为,她的喜怒哀乐,皆系他一身。 顾瑨珩就是乐嵘戈的晴雨表!你是掌控她心脉跳动的一根绳。 有他在,无论境遇好坏,她自岿然不动。 掀开被子,她翻身下床。 站在床边,看着床头柜上两人结婚证上的那张合照。 甜蜜的笑容,明媚的笑颜。 她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心里的荒凉如万千敌军破城而入,荒凉无力。 弯腰,打开抽屉。 她倒出瓶子里最后一粒安眠药,和着杯子里的温水一仰而尽。 从前半夜想喝水,都是他起来给她倒。还记得,他刚离开的那段时日。 有一晚好不容易睡着,后半夜迷迷糊糊间。 她喊渴,喊了好久都没人应。 她原想下意识的去摸旁边,推他去给自己倒水。 手指探到另一侧,那半边冷的如千年寒床。冰得不像话,意识瞬间清醒。 她征神了好半晌,神色从有神到无神。 最后翻身下床,披上衣服,满脸泪痕的去倒水。 自那之后,晚上她便有带着热水壶进房间的习惯。 “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老话果然好有道理。 满脸的泪痕也不会有人心疼,有了这种认知,她便很少再哭。 她平静的放下杯子,安静的上床强迫自己入睡。 第二天早上。 依旧像往常一样起床。 坐在床头的乐嵘戈愣了会神,精神看上去与寻常好似一致。 若留心去看,眼底浓浓的黑眼圈。不是彻夜难眠的证据,又是什么? 乐嵘戈点开微信,找到魏仲闫。〖今天要去医院,队里先麻烦你了。〗 魏仲闫是为数不多的几个人中,见证了乐嵘戈是如何从活泼到萧瑟,再到如今的慢慢封闭! 有些事,外人的劝慰还要当事人愿意接受才行。 除了无尽的配合,作为朋友,无计可施! 〖好的,你放心!〗 看到回信,再度闭上眼小憩了一会。 洗漱,吃早饭去医院。 每次去医院她都会下意识避开乐菁娴,当年的事情乐菁娴自责没有第一时间告诉阿姐。 乐嵘戈后来无数次的想过,就算当年她及时告诉了又能怎么样? 当时的她会不会拦住顾瑨珩,她不知道。 因为没谁会给她这样一个假设的如果? 当她第一次意识到自己心理出现问题,当时榆次北刚好来医院探望,他没有忌讳的坦言相待。 那天烟雨蒙蒙,气温中湿度很高,跟她的心情一样。 榆次北顺着她的目光看向窗外,定了好一会。 斟酌开口:“我想带你,见一位我的朋友。” 乐嵘戈没什么面部表情,愣了好长时间才堪堪回神。 “我谁也不想见。”空洞的声音支离破碎。 榆次北知道她心情不好,也不介意。 他温和的笑了笑,走到她面前,婉转开口:“一位医生朋友,他很早之前接触过一起病例。” “那位啊是个公认的冷艳美人,我想你应该知道我在说谁。外表冷,性子冷,很久很久以前她人很热络,后来整个人也寡言少语。” 见她没吱声,片刻榆次北又自顾自的问:“你知道,是为什么吗?” 乐嵘戈依旧茫然的看向前方,凭直觉。 她不想问,也不该问。 可心里却是知道的。 因为,那个人她曾听顾瑨珩说起过。 也是他们圈子里的人,曾为一起创伤而不得以背井离乡,一个人在异国的几年光阴下独自煎熬。 后来,那个男人愿意用自我去成全,奢望去换一个公平未来。 她从未想过,这世间男子还有如此深情的,可是刘子尧做到了。 而那个叫江心然的姑娘何其幸运,乐嵘戈隐隐艳羡…… 第一百四十章 狠心坦白,姐妹交心 - 我家男神是国民教练 - 诺槿 【乐嵘戈:“痛苦不能复制,只能自我消解;从坦白到交心,其实她一直都在努力!”】 “我知道你在逃避,你知道我想说什么。” 榆次北单手插兜,掌心的手机紧捏。 顿了一下,他缓缓陈述:“所以你不问,甚至隐约间猜到也不想从医生的口中被认证,我说的对吗?” 微抿的唇角,有一丝抖动。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累了。谁来我也不见,我说了谁我也不想见,我现在只想休息。” 陡然抬高的声音里,暗含尖锐。 “抱歉,榆医生。”数秒的对视后,尖锐像泄了气的皮球,没了冲劲。 “潜在性抑郁症,医生习惯称它LLI。”见她没有反驳,情绪也未见波动。 榆次北自顾自的接上:“这是抑郁症中极其罕见的一种,它最大的特点在‘抑制’二字,这两个字可以说既是优点又是致命的伤害。它比常见的抑郁症更加糟糕,因为在大多患者身上都不轻易被看见。” “强大的自控力,让他们看上去跟常人无异,甚至偶尔会比常人还要坚强。” 榆次北在她面前坐了下来,很平静的阐述。 最后一锤定音:“你失眠早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吧!为什么不说?” 乐嵘戈眨了下眼睛,眼神从窗外的风景里抽离。 喃喃道:“我很想他。” “我真的很想他,很想很想。” 榆次北的心被狠狠拎了一下,这一刻作为朋友他不认同顾瑨珩的做法,作为医生他有了心疼。 心疼她独立之下的坚强。 顾瑨珩离开那么久,这是第一次当着外人的面去诉说她的想念。 原以为自己藏得很好,其实内里早已溃烂不堪。 自那之后她认识了顾白。 知道他是一名无国界医生,辅修心理学。 除了定期的药物,和随访,她基本上与正常人无异。 而这段时间,明显能感觉到自己的状况在有所加重。 乐嵘戈不喜欢让别人觉得她不正常。 每一次顾白给她做心理疏导,都会借用榆次北的办公室。 看着自家阿姐从活泼到整个人似乎失去灵魂,她心里木然的疼。 姐妹连心,怎会不知道她究竟有多压抑。 指甲刻入掌心的疼痛,又麻又疼,可她恍若不知。 “每一次她在里面,你都会什么都不做的站在这里等她。”乐菁娴没有回头,这样的场景这些年仿佛成了心照不宣的默契。 双眼凝在眼前的这扇门上,总以为看着看着就能把这扇门看穿似的。 她以为即使不能陪在她身旁,用这种方式也算是姐妹在患难与共! 乐菁娴浅唇薄笑:“榆医生,谢谢你!” “我知道这些年你一直在用自己的方式帮我阿姐,也知道你是因为姐夫的原因。但是,我还是想谢谢你。”她真诚地说。 榆次北没有抗拒,他懂得这种受人恩惠想要感激的心情,所以他欣然接受。 “好啊!我接受了,别着急,一切都会慢慢好起来。”他安抚的看她。 半晌,乐菁娴朝他点点头。 看着他转角一直消失的背影。 乐菁娴的思绪隐隐被带回当年的那一段日子…… 顾瑨珩的身体很好,这众所周知。 那个时候她还是这家医院的实习医生,而榆次北是这家医院的副主任,顾瑨珩会出现在这起初她并不怀疑。 一次两次正常,若遇见的地点是医生办公室倒也正常。 偏好几次,碰上,他都是从检验科和放射科出来。 当怀疑的种子埋下,人的探知欲往往比平时要重上许多。 比如,着手调查,再比如探查暗访。 事实上。 在离真相越来越近的那一刻,她没料到顾瑨珩会主动找上自己。 那天,也是在医院。 她看见顾瑨珩从榆次北的办公室走出来,后面还跟着消化科的主任。 当隐约间有了某终预感,面上仍依旧热络,和平常一样笑着招呼:“姐夫,你又来找榆医生呀?” 见他没搭腔,心里咯噔一声,主动岔开话题道:“嗨,再这样下去我可都要怀疑医院里那些传的八卦,说的是不是真的?” 顾瑨珩掠眼看她,没有说话。 而是扭过头对着一旁的专家主任点了点头,致意:“后面恐怕还要麻烦您,您先去忙吧!” 专家主任看了一眼乐菁娴,眼底有一层浅浅的担忧。 “好,那你时刻注意,有事随时给我打电话。” “好。”顾瑨珩应声。 “姐夫,你是……”她深吸一口气去问:“你是不舒服吗?我姐怎么没陪你一起来?”乐菁娴讪笑着开口。 顾瑨珩温和的看着她笑:“菁菁吃早饭了吗?姐夫早上抽血,还没来得及吃早饭,你陪姐夫去吃点吧!” 他没有吃早饭,她怎么会不知道。04 可昨晚在饭桌上,他同秦女士说的明明是今早。古怪的神色在他顾瑨珩身上打量了许久,到了嘴边的话,深深给吞了下去。 最后都变成一句:“好。” 顾瑨珩爱屋及乌,连带着对乐菁娴也是从心底当妹妹看的。 平日顾瑨珩对她好,凡是她所求他和姐姐都无有不应。 今天一连问话,他总避而不答,乐菁娴心里忍不住嘀咕。 丰盛的早点摆在桌上,却一点胃口也没有。 “姐夫,你是不是哪儿不舒服?”乐菁娴小心翼翼的问。 顾瑨珩看了她一会,夹起一个小笼汤包看了许久,唇边露出的笑意很浅。 也不知道,这汤包到底有哪里就那么好吃?那丫头每次一吃起这个,浑身都透着满足的惬意。 他缓了好一阵,才默默开口:“菁菁,姐夫想和你说件事,但这件事情你不要让你姐姐知道好吗?” 眉头狠狠地皱了两下,凭借直觉,她觉得顾瑨珩后面要说的话很严重。 或许,是她此生也难以承受的重量。 下意识的出声拒绝:“不,不,不。姐夫,阿姐才是你的妻子,你有任何不适,都应该主动告诉她。毫无保留!” 顾瑨珩嘴角微动,看着她的目光沉了沉。 遂而轻声的笑,空洞的没有一点情绪。“菁菁,你阿姐她胆子小,需要被照顾,我们就不要吓她了好吗?” 眼眶刷得一下通红,眼泪在眼眶里打着转,她咽了咽喉咙。 模糊的视线,隔绝了眼前所有。 她定了好一会,试图找回自己的声音。 越是这样,就越要镇静下来。 “姐夫,你想说什么?” “菁菁,姐夫知道你们从医的女孩子,心理素质都要比寻常的女生好一些,对吧?” “姐……姐夫,你是有哪里不舒服,是吗?阿姐应该知道的,她必须知道。” “何况,这种事情根本就瞒不住,她若成为最后一个知道的人,你要她该如何去承受那一切。” 言语中尽是慌乱,额头上浮着一层细汗,内心却是一片荒凉。 起初以为,自己做了医生。 至少面对生老病死时可以坦然,如今才知道涉及亲人,她根本不可能。 这一刻,作为妹妹,作为医生连她都无法正视生命的客观价值。 当茫然的反驳和对白只剩下自言自语,才知道自己有多无措。 阿姐的爱好容易有了回应,如今真是天负良人! 于顾瑨珩,又何尝不是? 无尽的酸涩,像一把利刃慢慢凌迟着他的心。 疼的有点闷。 蜷曲的手掌,用力捏了捏,苦涩的笑容无限放大。“如果,如果事态真的到了不可挽回的地步。我会……我会提出。”离婚。 那两个字,像被下了一道蛊怎么都说不出口。 眉心拧到了一块,面上冷得如三九寒天,滴水结冰。 “既然舍不得,为什么非要这样?你以为那样她就会好过吗?” “姐夫,你不知道阿姐,她有多在乎你。你是她心心念念惦念了好多年的人,对她而言你不止是爱人,更是信仰。” 她艰难的说着,每多诉说一句,就为她的阿姐心疼一分直到满脸泪痕。 “你知道一个人若没了信仰,会变成什么样?那她跟行尸走肉又有什么区别?” “你可以身体不好,也可以是最坏的结果。但是,你绝不能瞒她,也不能跟她……”离婚。 顾瑨珩好像听了进去,又好像什么也没听进去。 两人各自沉默的坐着,谁也没先开口。 顿了好久,乐菁娴直起身子。 抬手擦干眼泪,苦涩宽慰。“姐夫,现在中国的医学很发达,一切都有希望,我们谁也别率先放弃好不好?” “你是姐姐的希望啊,你若离开了,你想过她要怎么活吗?是你把她宠得跟个孩子似的?以后谁还能受得了她的坏脾气?是不是?是不是?” 乐菁娴循循善诱,唯恐警醒了面前的人。 顾瑨珩何尝不知道,他也想陪着她一起慢慢变老。 第一次,在生命面前,她感受到自己的无助与渺小。 原来,真的有人力所无法抗衡的事情。 “姐夫,对不起。我不太会撒谎,如果你一直不说,我会越俎代庖。” 最后乐菁娴哭着离开,她从没想过这一切会发生在自己家人的身上。 享有知情权的人,永远是最痛苦的人! 两姐妹的感情一向很好,至少一周一定会见一面一起吃个饭,逛个街。 自那天之后,乐嵘戈每一次给乐菁娴打电话,她都推脱着。 不是有事,就是加班。 她自己学的是妇科,所谓隔行如隔山,对肿瘤科的很多东西大多模糊。 如今,只要没班她就坐在诊室里查资料,询问专家。 想着怎么尽最大的可能给到阿姐帮助,却发现竟是那样的无力。 生命厚重,又如此轻薄! 第一百四十一章 二人成家,白头偕老 - 我家男神是国民教练 - 诺槿 【乐嵘戈:“从前希望生活美好,什么都想要。面对疾病,第一次感到人力的无助,两人一家,白头到老!”】 电话响起,她从一堆资料里抬头。下意识的接听,无力的说话声带着点点疲倦。 “菁菁?你怎么了?”乐菁娴稍拿开手机,看了眼备注‘阿姐。’ 立马直起身子,打起十二分的警惕。 “阿姐。是你啊!”她语无伦次的答。 “嗯?不然呢?你怎么了,声音很不对?”乐嵘戈关切的问。 乐菁娴抬手晃动脖颈,笑着回应:“没事,可能是医院最近太忙的缘故,没事,我休息一下就好。” “阿姐,是有事吗?”乐菁娴一颗心差不多快提到嗓子眼。 乐嵘戈失笑:“嗨,我能有什么事,就是好久没见你,想你了。” “哦?这样啊!”提起的心缓缓放下,连带语气也逐渐松动。 “不然呢?还能怎样?怎么感觉你意有所指,你有事瞒我?”乐嵘戈审视的问。 “没,没有。我能有什么事瞒你?”乐菁娴矢口否认。 乐嵘戈握着手机,闪烁的眼眸里藏着一抹精光。“不对,你在说谎?” “你该不会是谈恋爱了吧?”她恍然大悟。 “啊?”乐菁娴下意识站起来,支吾。 “你在说谎,菁菁你现在是不是站着的,从小你一说谎紧张就爱站起来。” 她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腿,言不由心。“我没有,我是坐着的阿姐,你别忽悠我好不好?” “真的?那我刚刚听见的椅子声是怎么一回事?”乐嵘戈将信将疑。 “哦!你说椅子呀,我刚刚动了一下,椅子蹭着地刮了一声呢!嗨,这个你都听见了,监督我啊?”乐菁娴软了声音撒娇。 她家这个小祖宗惯会这一手,她无奈摇头。 “不是的,阿姐就是觉得你最近怪怪的,没有别的意思,真没事瞒我?也没谈恋爱?”她不死心。 “真的,没呢,没谈恋爱比珍珠还要真呢!”乐菁娴手指紧握着衣角,混淆视听的说。 ‘阿姐,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日后,如果你知道了,希望你不要怪我!’ 得到答案的乐嵘戈,也没再执着。 她自言自语的咕哝:“近来,也是奇怪,你们一个个怎么都感觉怪怪的。” “怎么了?是有不对劲的地方?”乐菁娴旁敲侧股的问。 “有啊。我觉得你姐夫最近就很奇怪。”乐嵘戈扯着嗓子,像是故意在说给某人听。 “怎么了?姐夫对你一惯好,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乐菁娴默了会,心虚得岔开话题。 她趁着空档,猛地灌了自己好几口水,平复心虚。 果然人就是不能做亏心事,否则一提就心虚。 顾瑨珩手捧一本杂志,靠在沙发上,晲着她看。 小姑娘赌气似的朝着他喊:“看我干嘛?我说的不对吗?” 乐嵘戈气鼓鼓,拿起手上的抱枕直接朝某人扔过去。 男人付之一笑,宠溺的伸手接过放在一旁。 怎么有种一拳落在棉花上的空洞,闷闷的。 “阿姐,你在和谁说话?”乐菁娴轻咳,在话题边缘试探。 “你姐夫呀?” “姐夫在您旁边?”她提着一口气,心砰砰跳。 “嗯!对呀?”她随口接过,自顾自吐槽:“菁菁,你说这个人最近是不是很奇怪?他这段时间总在家陪我,闲的像是失业了似的?” 乐嵘戈瞪了眼某人,不想搭理他。 顾瑨珩认命,将她扔在地上的东西默默收拾好,复又端起桌上的水杯朝厨房走去。 看他消失的背影,她才转身。下巴搭在胳膊上,整个人跟个无尾熊似的没精打采的趴着。 “你说,他从前那么忙,怎么这段时间说不忙就不忙了?” “那天,我问他是不是犯了什么错?停职查看?你猜他跟我怎么说?” 当时的顾瑨珩哭笑不得,拉着她的手笑着反问:“怎么就这么见不得你老公好?在家多陪陪你,不好吗?” 顾瑨珩端着一杯热水走近,看见她没心事的吐槽。 心里的温情与舍不得,深深勾着他的情绪。 看来是该和盘托出的时候,还真是为难菁菁那丫头。估计在那边,比谁都坐立不安。 ‘嵘戈,我比谁都希望你永远像今天这样没有心事,开心了就笑,不开心了就闹?只是时光不允许,生命不允许。’ 他每天都能感到自己与时光赛跑的无助,那份渺小让他心生绝望。 想陪着她,把她看进眼里,看进心里。永远,永远! “是吗?姐夫对你好,还不好?你啊,就作吧!你就仗着姐夫宠你。”这句话,是真诚的。 “乐菁娴,我还是不是你亲姐了?你向着谁呢?”她近几年被顾瑨珩惯的脾气见长,受不了丁点委屈。 “是,你是我亲姐,可他也是我亲姐夫啊!我不能厚此薄彼。”乐菁娴笑着说。 撇撇嘴,翻了个身。 闷闷的说:“也不是,我就是挺不适应的。事出反常必有妖,莫不是因为心虚?难道是……”29GG 顾瑨珩扶额,简直没耳朵听,抻手拍了她一下。 乐嵘戈惊得转身:“咦,你不是走了吗?怎么又回来了?还偷听我们说话,顾瑨珩你现在真是越来越过分了。” 她蹭得一下从沙发上站了起来,身体力行的控诉某人。 顾瑨珩伸手拿过她的手机,直接将人带个满怀,禁锢在怀中。“喂,菁菁我是顾瑨珩,有什么事我和你姐说就好。” 乐菁娴听见顾瑨珩的声音,这颗心才算彻底松下来。 “好,那你们……好好说,我就先不打扰你们了。”她心事重重的说。 “嗯!”顾瑨珩拿开手机,直接挂断。 乐嵘戈扒拉着手,探着脑袋去抢手机。 看见挂了,扭头控诉:“顾瑨珩,我现在是越来越没有家庭地位了是吗?我还没说完呢?你怎么能给我挂了?” 顾瑨珩抱着她,看着她无理取闹的“演。” “嗯!对,你没有家庭地位,你要是再有家庭地位,是不是莫须有的罪名直接给我扣上好几顶才甘心?” “你说说你,胆子现在怎么都那么大呢?” “得亏,菁菁不信,她要是信了,我现在不就成了当代陈世美?” 乐嵘戈自知失礼,乖乖靠在他怀里不吱声。 把玩着他睡衣前排的扣子,细细摩挲:“老公,我觉得你最近很奇怪?” 顾瑨珩胳肘撑着沙发,偏头看她。笑容温和,一下一下摸着她的脑袋缱绻又无限美好。 她一向好哄,属于小狗脾气。 只要顺着她,给点甜头,她就能乖好久的那种。 这样的她让他心里没由来得很软,又很心疼。 无限眷念,无尽欢喜。 “老公。” “嗯?” “我很喜欢你,好喜欢好喜欢的那种。” “我知道。”她肉乎乎的脸颊摸上去柔软瓷实,细腻润滑的手感,叫他爱不释手。 小姑娘不高兴的拍他,莫名嫌弃:“你真敷衍,我要不高兴了,你最近都很少亲我,我……” “那这样呢?”他俯低身子凑在她唇边,细细密密的亲了好一会。 乐嵘戈眯着眼睛,满意的像一只小猫,窝在他怀里,乖巧的咯咯笑。 精亮的明眸中闪着细光,彼此的神色里相互都是倒影。 无限美好,尽在不言中。 顾瑨珩刚准备起身,乐嵘戈揽着她的脖子主动缠了上去。 久违的亲密,让两人都有些放纵、贪念…… 她蜷着身子,放肆得靠在他颈窝处跟猫儿一样轻轻蹭着。 “顾瑨珩,菁菁这段时间也不知是怎么了,老说她忙。她茫然抬头,“我觉得她很不对劲,你也是。” 男人曲指弹了一下她的脑门,“哪里不对劲?” “说不上来?第六感,女人的第六感总是没有道理又很准。” “乐嵘戈。” 他淡然出声,截断她喋喋不休的话腔。 “怎么了?”小姑娘脆生生的抬头,一脸期盼地看他。 “我有话,想和你说。” 她嘟了嘟唇,撒着娇:“我就知道你不对劲,说吧!又要出去多久?这一次陪我又是为了将功赎罪?” 说着她就要起身,“算了算了我都习惯了,我去给你收拾行李。” “对了,你这一次要去哪里?去多久啊?” “对了,这一回我要好好看看那边的天气怎么样?上一次你出去待了差不多有小半年,后来换季衣服都不够,这一次内衣得多带点。厚衣服也要准备,不然你每次感冒全靠自产自销,身体久了哪里能受得了。”乐嵘戈喋喋不休的说。 顾瑨珩看着她在客厅来回打转,哽咽在喉咙里的话,怎么都说不出口。 “所有人都说,顾瑨珩把乐嵘戈宠的不像话。” “说婚后的她愈发地像个小孩子,爱撒娇,爱发脾气,也爱黏着他!” 说到底,这些年的亏欠来自方方面面。 她从不曾真的跟他抱怨过什么,哪一次他出门在外的行李不是她收拾的。 距离、持家,寂寞、孤单。 有太多的不得已,最后都成了亏欠的证据。 后来她会故意蛮不讲理的跟他撒娇,他知道因为她怕。怕两人之间的聚少离多和疏离,会成为捆住爱情的一把枷锁。 他何尝不懂,用最腻歪的方式,撒呢喃的娇。 他愿意惯着她。 有人认为,婚姻久了爱情会失去保鲜期。 对她,顾瑨珩有太多的未知名想要探寻,每一天在潜意识里都比他以为的要更爱。 第一百四十二章 思念成河,睹物思人 - 我家男神是国民教练 - 诺槿 【乐嵘戈:“风声涓涓,思念成疾。想念,不止是想念那段生活,更是思念那段时光有你有我!”】 男人阔步走过去,拉住跑来跑去的人,紧紧地将她箍在怀中。 下巴抵在她的颈侧,他的贪念像一位欲者。 对她有着无尽的旖念、贪念、欲念、嗔念;恨不得将其揉进骨血里,与之合二为一。 可他不能,这段时间,他无数次想过。 如果有今天,当初他是不是不该招惹她,也许未来的她会好好的,像所有正常家庭幸福快乐的活着。 每每这样想,恍惚间有一双手恶狠狠地抵在他的咽喉上,叫他没法呼吸。 一想到他枯燥无味的人生,没了她的陪伴,这仅有的人生仿佛也只剩下一层晦暗。 经历过幸福的人,是不想再重回冷清。 伊索说:“有些人因为贪婪,想要得到更多的东西,却把现在所有的都失掉。” 是因为,他太贪婪了吗?当感悟过命运无常才懂得,活着的价值。 第一次,他无比渴望,只要活着就好,活着好好的陪着他所爱之人,在这座城里终老。 什么富贵梦想,这一刻都算了吧!万水千山都抵不过怀中的真实。可惜,他懂得太晚了。 “嵘戈,让我抱抱好不好?”他怀紧怀中的人,口中频繁呢喃,欲念嗔痴情恨九天。 莫大的忧伤在心里蔓延。 乐嵘戈失笑,手指更加抱紧了他,笑问:“喂,你怎么了?怎么今天跟个小朋友似的好肉麻哦!” “我爱你,真的很爱你,你信吗?”顾瑨珩盯着她,眼睛一眨不眨。 曾经,他以为爱有界限,会由盛转衰,到达某个顶峰就算所有人不知道。你心中依旧清楚,它在逐渐消耗。 而如今才懂,不会。 有些爱,像星光透过山河,最后汇聚成一个点,折射成一道来时的光落在你心上。 无须浇灌,就能逼得人发疯,刻入骨血。 疼得人,朝思难眠。 他这样的深情,突然叫她不知该如何回应。 “我……我知道的,一直都知道。”她小声安抚。 “我想陪你到老,比任何人都想。”直到永远。 巨大的落差是什么感觉,如同上一秒置身于欢乐的顶峰,下一秒拉你回现实,冷冰冰的现实。 “你……你什么意思呀?” “顾瑨珩,你不喜欢我了是不是?”她声音里藏着细细的颤抖。 她从没想过这样的结果,一瞬间害怕充斥全身,都是惊惧。 漠然推开,她蹲在原地冷静下来,想了想。“不对,不喜欢我,不是这样的表情。” “不会的,不……不会的。”有了某种认知,慌张如一把斧子瞬间劈得她七零八落。 “我不想听,我不想听。” 她摆了摆双手,泠然道:“你要出差你就去出啊!我什么时候拦过你。你有你的清明理想你就去实现啊,我什么时候拖过你的后腿?” “顾瑨珩,作为妻子,我愿意尽我最大的可能去包容你的职业。我没有别的要求,我只盼你平安喜乐。”下一秒,她一把紧拽住他的衣襟,咬牙切齿的说。 猛然站起来时的供血不足,眼前仿佛一片黑,什么也看不见。 声嘶力竭的怨妇形象,太过丑陋,她不想这样。 眼泪顺着眼角划过肩颈,湿润的触觉,惊醒了悲伤中的自己。 “你不能这样对我?你不能对我这么残忍?” “我不想听你说,一句也别听。你走吧!随你去哪里,我不会生气。” “不对,我不是要去给你收拾行李吗?” “顾瑨珩!”尖锐的声音穿透耳眸,只剩下撕心裂肺。 她小声的抽泣,哭得跟个孩子般绝望。“你别吓我,我不要,我不要你这样。非要这样,我宁愿,宁愿你爱别人,至少我知道你一切都好……” 顾瑨珩陪着她蹲了下来,一如往常的哄她。 “嵘戈。” “骗子,你别碰我,我不想和你说话。”小姑娘委屈的抱住自己,心里抽痛的闷哼。 “乐嵘戈,我爱你。” “很爱很爱你,如果可以,我愿意拿我过往的所有殊荣,去换一个陪你白头到头的机会。可是它不肯成全啊!我们都平静的接受现实好不好?”男人眼泛泪光,漆黑的眼眸里晶莹透亮。 就是这双眼,曾经深情不减的告诉她,要陪她白头到老的呀。 嘴唇微动了好几下,最后却不知道该说什么,能指责什么。 到头来,只剩下无奈和悲呛。“所以,你都决定好了。你,决定不要我了对吗?” “我……” 平静的沉默,最悲哀。 乐嵘戈紧紧抱住顾瑨珩。“老公,我不想和你分开,你别不要好不好?现在的科学那么发达,可以治疗的。一切都可以的,你别放弃,你不许放弃。” 平静被点燃后,女生也可以歇斯底里的不要荣耀和尊严。 “顾瑨珩。”桎梏住他的肩膀,她不死不休的喊:“说,说你不会放弃,说你会陪着我白头到老,说你爱我你说啊,说啊!你不是什么都让着我,什么都宠着我吗?我命令你顾瑨珩,我命令你说。” “你说呀。” “我爱你。”顾瑨珩曲指,轻揩她眸下的泪痕。 “还有别的呢,不止这一句。我求求你,你答应我好不好,我只要你活着。” “顾瑨珩,你要是敢……”53中文网 “我就带着你所有的财产扭头嫁人,你信不信?我不会想你的,世界那么大,你知道我最没心没肺了,我不会想你,我不会。” “我更不会为你哭,也不会为你守。”哽咽的声音听上去支离破碎。 心口的闷疼感,坠裂得如拉开的一道口子。 “我会彻底忘记你,然后活的比谁都潇洒。”猩红的眼底下,全是血丝。 她盯着他看,一动不动,哀恸神色里一片空明,天地万物装不下任何。 看着看着,眼泪氤氲眼眶,模糊视线。 顾瑨珩伸手想要为她擦拭,她倔强偏头,抬手擦尽。 “说呀。” 这就是他爱了这么久的姑娘,倔强孤傲又蛮不讲理,可是他喜欢,喜欢到心眼里。 哪哪都爱! 顾瑨珩狠心的转身过去,尽可能不去看她。 “如果,如果这样能让你平衡的话,也很……”好。 啪得一声,清脆,直接。 她用尽力气的一巴掌,打的顾瑨珩有些发懵。 乐嵘戈用力紧捏他的双肩,摇晃着他的身体。 “清醒了吗?我问你清醒了吗?”苍白的面庞,委屈的泪痕,让他痛的整片心只剩下麻木。 “嵘戈,我……”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别说那样的话,好不好。我只要你,我只想做你的妻子,做你的女人。未来你孩子的妈妈,你孙子的奶奶,别轻易放弃好不好?” “顾瑨珩,我求求你了,你说话呀?是你一开始要来招惹我的,我都决定忘记你,放下你,是你,是你打破了我平静的生活。” “你现在又把我的人生搞得一团糟之后,就想拍拍屁股走人是吗?看看,普天之下哪有那么容易的事情。” 横亘在嗓音里的声音,破碎沙哑。 时间沙沙走过,乐嵘戈耐心得等着他的答案。 从头到尾,始终如一。 “好!” 乐嵘戈哭着去亲他微红的脸颊,隐约的印子下看上去有点肿。“对不起,老公,我给你吹吹。” “对不起,对不起。”乐嵘戈紧紧的抱住他,唯恐下一秒这个男人就会消失不见。 顾瑨珩安抚的拍着她的背,温柔的笑出声。 “不疼的,乖,别哭了。” “你是存心想让我心疼死是吗?你还真是知道,要怎么折磨我?”他沉沉叹息,最后一点坚持也为了她而所剩无几。 乐菁娴再次接到自家阿姐电话,是第二天早上。 她刚查过房。 乐嵘戈打的很急,人还没走回办公室。 电话跟连环夺命call似的,乐菁娴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看上去平静、正常。 不知道昨天的顾瑨珩给了她一个怎样的答案,是坦白还是继续掩瞒。 人还没来得及开口,乐嵘戈直接掐断她后路。 开诚布公的冷笑:“你要是想跟我找借口那大可不必,我人在你们医院门口,今天我一定要见到你。你什么时候有空,我就等你到什么时候!” “若是你不肯,再见我这个阿姐,我就等到你见我为止。” 乐菁娴抬手掩着嗓子,试图让自己平凡正常的出声:“阿姐,你都知道了。” “是,我都知道了完完全全。” 闻声,回头。 乐菁娴心里极度愧疚,从小到大。 她的阿姐,疼她,陪伴她。是知心姐姐也是最好的玩伴,从知道的那一刻起,她无数次想过要怎么对她坦白,诚实的坦白。 她想顾瑨珩说,又怕顾瑨珩说。 矛盾、纠结,她的无助和压力这些日子不比顾瑨珩少。 看到阿姐的这一刻,萦绕在心头的压力仿佛有了缺口…… 咔嚓,门被拉开。 一如当初一样,背着阳光,她从阴霾下走近,带着一身温和的悲呛。 沉沉,将乐菁娴拉回现实。 “对不起。” 乐嵘戈愣了半晌,当年的对话赫然跃于眼上,如一卷画缓缓拉开序幕。 “为什么不告诉我?为什么要躲着我?” “我,我不敢告诉你,没想好要怎么告诉你。我答应了姐夫,可是,我又好怕见到你就会露馅。” “那现在呢?现在见到我。你敢了?想好要说什么了吗?” 时隔许久,对话再度还原。 她们依旧是她们,依旧站在这里以这样一种姿态。 仍然无措,没想好该怎么答。 “阿姐,你骂我吧!对不起?” 乐嵘戈平静的看着乐菁娴,像是隔着她在打量点什么,又像只是单纯的看着她。 别无所想! 第一百四十三章 硬核默撩的,小黄人 - 我家男神是国民教练 - 诺槿 【顾瑨珩:“有胆量撩就得有能力受,别没动两下,光‘疼’,就能让你叫出青藏高原的调!”】 过了许久,锵然的悲伤没有一点嗔怪的意思。 “怪你,他就会好吗?”她喃喃地问,没了声嘶力竭,更没有愤懑不甘。 反倒,更多的只剩下平静。 乐菁娴迈着小碎步上前,拉着她的衣角哭的像个孩子般委屈。 像往常她犯了错一样,只是伸手摸摸她的脑袋。 这么多年的疼痛感一直闷在心口,无法消散。 后悔,自责。 后来,她不止一次想过,如果在她知晓真相的那一刻,她选择义无反顾的告诉阿姐。 当年那个耽误了的手术,也许做了也就做了。 现在的阿姐也不会出现在这里,更不会有后来的那些事情…… 有些事,注定一步犹豫,步步迟疑。 她猝然抬头,一脸泪痕拉着她袖口。 哽咽的声音,如万箭穿心:“阿姐,你骂我吧!对不起?” “怪你,一切就会好吗?”乐嵘戈一如当年一样的回答。 “当年的事情,谁也不是主导者,不过都是阴差阳错。不怪你,也不能怪任何人,这都是命。” “如果……如果当年我能早点说,也许?”她彷徨的低语。 “乐菁娴。”乐嵘戈稍拔高声音。“都说鸳盟缔结,便是夫妇同心。纵使现在有什么,当年他也是问过我意见的,我自答应了,就不能反悔。”她像众人口中优秀的长姐,只是温柔的朝着她笑。 “可是阿姐,我不想看见你像现在这样,我希望你能快乐,像从前一样!发自内心的快乐,姐夫,他也一定如此。” 青葱的目光尽管还有澄澈,却满是沧桑,她知道外面的阳光正盛。 鸟儿飞过,清风拂过。 风一吹,花儿轻轻地动,带着自有的芬芳。 花开一世,自然凋零,一切都按照正常的轨迹进行着。 只是她再也不能快乐,那股风再怎么吹,也吹不到她的心里。 心如死灰的笑容,是涩然又无奈的。 唇角微勾,却不见梨涡。 一抹极其敷衍的笑,瞬间就刺伤了她的眼睛,如枯木彻底没了灵魂。 “不会了,再也不会快乐了。菁菁,好好的活着,便是我对他和对你们最大的承诺。” 那天的对话,那一年的对话。 像一道死结,封存的内心。除了当事人,无人可解。 乐嵘戈照旧像“正常”人那样生活。除了身边人,谁也不知道她的紧张。 顾白也比从前跟她联系的更勤。 他们上一次联系是三天前,那天电话挂断之际,顾白下意识的出声叫住她。 “乐嵘戈。” 她顿了一下,没什么情绪的问:“顾医生,是还有事要交代吗?” “乐老师,你们教学上有句话,叫‘欲速则不达。’你现在也一样,你愈是接近当年,就愈难平静,你现在所有的压力都是自我传递。” “四年太长了,四年也弹指一挥间,但谁也不知道这四年对你而言意味了什么?当年的赛事以每四年一次的形式在不同的城市复制,会对你有什么波动,谁也说不好。” “心理学和药物只能起到辅助作用,它是协调。不能决定你的人生,未来走出来,必须要靠你自己。别给自己太大压力,相信我,你可以的。” 电话这端的人沉默了很久,一直没吱声。 越是临近,思念跟开了闸的龙头,喷洒的到处都是。 四年啊!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可全运会的比赛从此成了一道坎,是午夜梦回想起就揪心的疼。 她就像个被人扼住喉咙的待救者,无处安身。 想释放,想忘记,想要走出来。 一到深夜,思念跟无形的网,像是与周遭空气强强联合,叫她每一处的细胞都在拼命叫嚣。 “我不知道该如何控制,可是我真的很想他。”乐嵘戈捂着心口,蜷缩在沙发上。 目光空至的看向前方。“那种侵入骨髓什么都不想要,只想要他,只想要他回来的绝望感几乎快要吞噬了我。” “我不知道该如何调节,我怕我就要坚持不下去。”无力的声音,透着沧桑和无助。 乐嵘戈苦笑,最近失眠,烦躁,这样的症状愈来愈明显。 “那就想想京京,你若有个好歹,他该怎么办?”顾白陡然抬高的声音像是警醒。 “京京……”是啊,她还有京京。 晦暗的眼眸瞬间承载了所有光亮,像机关在刹那间开启。 “乐嵘戈,我们谁劝你都比不过你自己想开了有效果,也许这一次不一定是坏事。” 顾白在那头安慰的笑出了声,“你要知道人的潜力是无穷尽的,古人还有以杀止杀,以战止战呢你说呢?” 乐嵘戈深吸一口气,尽可能让自己趋于平静。 “或许,你说的是吧!我该学会心平气和的接受了。”我看书 顾白敞着嗓子,笑的欢快。 真诚祝贺道:“善良的女生结局都不会太差,good lucky嵘戈,好运。” 十三届全运会比十二届早了四天。 运动员有专人带队,乐嵘戈不想给她们添麻烦。 选择自己坐飞机前去。 偌大的候机室,人来人往。 暑期,父母带着小孩出去玩的人很多。看着候机室里,小孩玩闹着奔跑。 她心底软软的,笑得无限温婉。指尖触及屏保上的照片,那张笑颜呈现了数倍放大。 从前,她和顾瑨珩去哪都成双结对。 有一次,也是在候机室。 他们带队比赛,赶上当天体校开会,没赶上大部队只好单独走。 那一晚候机室,人不多。 一对父母带着小孩,像是结伴同行,孩子很明显的开心又闹腾。 围着候机室里的桌椅,迈开小短腿一边跑一边喊:“妈妈,你快来追我呀!快来,快来!” 男孩的母亲大概是跑累了,小男孩跑着跑着迈着欢快的步伐蹬蹬的来到乐嵘戈面前。 他们晚上走的急,没来得及吃饭。 顾瑨珩在机场给她买了很多小零食,起初她还奇怪,这个小男孩怎么一直盯着她的手看。 她喜欢吃礼愫的咖啡千层饼,难得机场有的卖。 大概是她吧唧嘴吃的特香,小家伙圆咕隆咚的一双眼睛蹭得雪亮盯着她看。 一眨不眨,仿佛下一秒口水就能下来。 乐嵘戈弯着腰,探着脑袋从盒子里取了一块,朝他伸手。 果然小家伙的目光,瞬间被吸引。 “喊姐姐,喊姐姐,姐姐就把它给你好不好?”乐嵘戈循循善诱的引导。 小家伙欢快的瞪着腿,小手直鼓掌,看上去格外兴奋。 只是目光里似是有着犹疑,估摸着家长有教过不要接受陌生人的食物。 接着,就看见站在不远处的小男孩瞪着腿跑开。 乐嵘戈狐疑,扭头朝着旁边的男人控诉:“咦,他怎么走了?我有那么恐怖吗?” 顾瑨珩抻手揉了揉她的脑袋,附和着点头:“估计吧!一定是这样。你刚刚的模样,看上去特别像怪阿姨。” “顾瑨珩!”她气呼呼的抗议,鼓着腮帮嘟唇撒娇。 男人故意加重了“阿姨”两个字,乐嵘戈笑原来某人这么计较啊! 他好脾气的温声哄着:“一定是仙女下凡,小孩子没见过,害羞了。” 乐嵘戈双颊爆红,面上跟火烧云似的氤氲一片染上脸颊。 “那个,你最近怎么辣么会说话哄我呢?嘴这么甜呀,刚刚吃什么啦?”她不老实的撩他。 顾瑨珩放下手上的报表,晲着笑,半掀眼皮微撂的看她:“警告你啊,别跟着渣女似的只管撩,不管泻?能承受得住吗?就敢这么肆无忌惮!” 乐嵘戈气结:“顾队人家明明很认真的在和你调情,就不能配合一点吗?非要这么小黄人附身真的好么!” “是啊!对你除了硬,就只剩下这么点,还不让人满足,想想现在都不让了,你怎么那么霸道。”男人压低声音的控诉,听上去格外地委屈。 撩的乐嵘戈心尖似被人狠狠掐住。“顾瑨珩。” 男人投降,下巴抬了抬,示意。 小姑娘,两片绯红的唇跟桃花似的,水灵灵的泛着珠光。 灯光下尤甚,这样的她让人舍不得移开眼睛。 接到暗示的姑娘,瞬间低头,娇羞。 下意识抬手触唇,又像是在暗示。 她默默移开手。 顺着地上的剪影,抬头,刚刚离开的小男孩拉着一位看上去面色姣红,姿态曼妙的女子走了过来。 这位便是刚刚小男孩,口中一直喊着的“妈妈。” 小孩子拉着自家妈妈的手,指着乐嵘戈手心里的饼干,露出了渴望的眼神。 对面女子抱歉的朝乐嵘戈笑了笑,不好意思道:“抱歉啊,我家孩子太小,估摸着见你手上的饼干新鲜。” 一想到刚刚的囧态,乐嵘戈当即露出了尴尬而不失礼貌的笑容。 “没事,小孩子嘛!可以理解。” 她扬了扬手上的饼干,不死心的继续问:“小家伙,来叫‘姐姐,’叫‘姐姐’姐姐就把它们都送给你好不好?” 小男孩害羞的捂着嘴巴,又抬头看见妈妈鼓励的眼神。 兴奋得嗫嚅着喊:“姐姐,漂亮姐姐。” 乐嵘戈惊诧愣神,这么小就这么会,长大了一定是个能撩人的小哥哥。 她将手上的饼干全部递过去,顺手又拿了几样桌上现有的其余零食。 男孩的妈妈不好意思,推脱:“不用了,不用这么多,一个就好,小孩子就爱图个新鲜。” 第一百四十四章 烟火气息,心存眷念 - 我家男神是国民教练 - 诺槿 【乐嵘戈:“她喜欢有烟火气的生活,喜欢尘世里的平凡;心生往之的眷念,像尘埃里开出的一朵花,微小细尘里!”】 乐嵘戈笑的真挚。“没事,小孩嘛!我很喜欢你儿子,反正我们俩也吃不完,都给他吧!” “何况,能在这里认识也是一场缘分!”她自然地伸手揉揉小男孩的脑袋。 男孩的妈妈感激得牵着小男孩的手,轻声教哄:“呀,你没有谢谢这位姐姐和叔叔吗?” 一直低着头的顾瑨珩,佟然抬头,目光犹疑。 叔!叔! 叔叔??? 男孩母亲尚未来得及叫他改口,就听见,男孩脆生生又甜蜜蜜的主动道谢:“谢谢小姐姐。” “谢谢叔叔。”那句怯生生的话,显得胆小又怯弱,小孩站在那一副受了惊讶的小表情。 这让某大爷很不爽,莫名惹的心里一身邪火。 如此一来,面色更加不好的人,直接吓的小男孩躲回妈妈的怀里,半天都不肯抬头。 男人低下头,磨了磨后槽牙。 遂而,懒洋洋的从一众报表里倏地抬头,偏头看着正一脸乐呵的姑娘:“这么开心呐?” “对啊!小姐姐就是要每一天都很开心,为什么不开心呢顾叔叔?” “我看,你是又欠收拾了是吧?”顾瑨珩眯着眼欺身逼近。 乐嵘戈弯了弯眉眼,狐疑的看着前方自言自语:“这么小,就这么会撩,要是长大的话可怎么得了?” 顾瑨珩无奈的叹了口气,自从两人确定关系之后他这脾气是肉眼可见的好?简直比他动次打次的时候还要温柔。 如此一想,男人某处紧了紧,有种置身于前方氤氲成一片火烧云的错觉。 但凡挨到平时小姑娘一脸泪痕,又娇又软的模样,下手格外容易失分寸。 她现在是越来越不知道怕他,偏特么撩得他是一点脾气也没有。 连他生气了都看不出来,不说哄哄,居然还在这幸灾乐祸,是亲媳妇实锤了? 男人往后退了退,漫不经心的配合着她问:“怎么,你有被撩到?” 乐嵘戈:“我……”这叫她怎么答?丧心病狂么这是,承认是坑,不承认也是坑的问题,她打心眼的抵触。 “哦!想来也是没有的。你都有我了,怎么会被别人撩到呢?还是个乳臭未干的小子……”顾瑨珩满眼得意的说。 那一脸傲娇的小表情,也是没谁。 “……”???瞅瞅,是个人吗?这话说的! “顾叔叔,宁辣么傲娇,真的好么?”乐嵘戈来自灵魂深处最炙热的深问。 男人轻掠鼻尖,狭长的眼窝泛着细碎的光芒。 他朝着他的女孩招了招手,哑着嗓音的唤她:“过来?” 小姑娘摇头晃脑,双手撑着下巴。 下意识咬唇:“干嘛呀?”软着声音撒着娇的问。 男人探了探身子,猝不及防在她唇上亲了一下。警告:“你再咬一下,试试 ?” 乐嵘戈虚心的抬手摸摸下唇,确实有点疼。 脑袋不自觉往后躲了一下?眼神迷离的看他。 想到候机室里小男孩,她羞赧回头,看了一眼刚刚的母子俩。 没什么底气的指责:“那个,你别带坏未成年好不好呀?顾队~”故意扬起的尾音又娇又甜,像夏日缤纷的棉花糖,软糯清香,甜到发齁。 他眉尾轻佻,黑白分明的丹凤眼,勾了勾。好似涉世未深的狐狸精,看得乐嵘戈心上一晃。 “未成年?”没什么意思的哼笑:“哦!也是。嵘戈你没听说教育要从娃娃抓起?我这叫身体力行。” 顾瑨珩插科打诨,曲解着她的意思。 乐嵘戈瞪大那一双圆咕哝咚的眼睛,像是被他这股雅痞劲成功征服。 “说的是这种抓吗?大哥,你那一脸正义脸是肿么回事?心虚捏?” 他好笑的盯着她看:“傻里傻气,说你是个小傻子,你还真是?” “嗯?”说着说着就骂人,宁这样也不太好吧! “他顶多会觉得这个小姐姐和……”顾瑨珩默了片刻,像是在找措辞,估摸着没寻到合适的。直接用“感情好。”代替。 乐嵘戈看着他努力又一本正经解释地模样,没忍住的笑出声:“哦!感情好,小哥哥。” 被笑得气血不顺的男人,不具丝毫威胁性的威胁道:“再笑一下,就按次数来,晚上家法伺候,信不信?昨晚没收拾够了你,对吧?今儿个这么得意。” 顾瑨珩对她是打不得,骂不得。 除了某种温柔的惩罚,他实在也想不出什么收拾这丫头的方式。七界 有时顾瑨珩被她气很了,愠着一身的戾气。到了晚上,就没玩没了的折腾她。 今天的姑娘一反常态,上赶着凑到跟前笑:“好呀,好呀。能,不做措施的那种吗?”说完羞涩一笑,整颗脑袋都埋进了他怀里。 英挺的剑眉微微拧了一下,顾瑨珩沉吟、思索。 看着她反问:“这么喜欢小孩啊?” 她用力的点头,以为他不喜欢,极力劝慰:“嗯,你看小孩子多可爱呐!我喜欢,喜欢有一个缩小版的你或者我,想一个跟我有关联的纪念品会围着我们喊‘爸爸妈妈。’” “顾瑨珩等我们的孩子出世,我们也要像这对父母一样,带他(她)到处玩好不好?” 他的姑娘软着声音,一脸期盼的问他:“好不好时?” 心里除了细细密密涨|满的情绪与温柔,无处安放。 要不是天时、地利、人和都不占,顾瑨珩真想把人叨过来狠狠地欺负一通。 好,怎么不好?只要你愿意,命给你都好。 见他半天不应声,乐嵘戈以为顾瑨珩现在无心小孩。 顿时瞥了瞥嘴,一脸正经的保证:“顾瑨珩我保证有了小孩我一定好好锻炼自己,争取不让自己还像现在不成熟,我会好好照顾我们的孩子,做一个合格的爸妈。” “对了对了,我爸妈也在舟安,他们会照顾好我的生活起居绝对不给你添一点麻烦。你依旧可以在一线拼搏,该怎样还怎样,这样可以吗?”她小小地伸手晃着他的胳膊。 顾瑨珩很宠她,在大是大非面前乐嵘戈一向拎得清。 她知道他要小孩不是一件随便的事,一个孩子对家庭来说意味翻天覆地的变化,谁也不能大意。 不想这件事,没什么感触,一旦期望的种子在心上发芽。 此刻,跟挠心似的。 顾瑨珩眉头一下比一下深,整个人都论着阴郁,像是在盛怒的边缘。 乐嵘戈委屈,她只是想要个小孩,又不是要神舟七号怎么就这么难呢? 小丫头刚要委屈的发脾气,顾瑨珩带着无力的郁闷,像拳头闷在心口。 那口浊气不上不下,连着声音也比刚刚沉了几分:“乐嵘戈。” “干嘛!”她吗,没好气的答。 “我是对你有多不好,让你想要个孩子,都要如此委曲求全?” “啊?我……不是!”乐嵘戈茫然到还没有搞清楚状况。 就听见顾瑨珩一副挫败感的自言自语:“你特么是真知道要怎么治我,知道叫劳资心疼。” “……what?”什么画风,这是。 大脑正认真的从头到尾,想要重新梳理一遍。 顾瑨珩手肘搭在桌面,有技巧地掐住她的下巴。面上没什么表情的擒着她,温声诱惑:“跟我说。” 她秀眉蹙着,表情憨憨的,娇态十足。“说什么?顾瑨珩你干嘛呀?松开我。” “嵘戈,乖,跟我说,老公我想给你生孩子。”男人魅惑的声音在耳边转着圈,半掀的眼皮微吊。 他的话好似在乐嵘戈心里炸开了花,小姑娘先是愣神,紧接着反应过来,他说了什么。 小姑娘摇摆着脑袋,提神。 咧着嘴巴冲着他笑,“老公,你没骗我呢?回家就生?” 顾瑨珩勾着唇笑,摇了摇头。 乐嵘戈闻言刚准备控诉他说话不算话,某人狭长的身姿逼近没什么情绪的强调:“不是回家再生,是从今晚开始。” “好!”她凑上前吧唧一口亲出了声,腻着深情的眸子看他,娇俏可爱的大方应承。 “好!今晚就努力,一言为定,谁不努力谁是小狗。”他家姑娘嘟着嘴巴,那认真的表情仿佛要断掉,男人的后路。 顾瑨珩被她瞪的来了劲,觑了眼好笑道:“别勾引我啊,我可不想跟你在这表扬什么禁忌又不可描述的事情。” “……”大哥,宁脑回路果真不是一般人能理解的。 看出她的疑惑,顾瑨珩耐心解释:“你这么如狼似虎的看我,我还能把持得住?何况我定力一向不怎么好,你知道的。” “呵呵,那我可真是太知道了。”她气呼呼的呛声。 “看哈!平日也没见你这么来劲,每次多来一会,你就哼哼唧唧着喊‘累’娇的要命,果真,就相中了我的子子孙孙。”顾瑨珩一副你这个渣女的表情,实在是太过自然。 乐嵘戈无语凝噎。 撩到一定程度,男人乖乖收手:“这么主动?真就这么想要孩子?” “嗯!对呀,就是想要孩子。那不一样的好吧!就像你去店里买东西,我是为了买而挑挑选选,我心里踏实呀!” 乐嵘戈振振有词的继续解释:“但是,我要是不买闲逛,那就相当于‘嫖’。” “大道理倒是懂得不少,所以你这意思是我平时都在被你‘嫖’了?欸,不是,我说乐嵘戈,你这比喻我听起来怎么就那么奇怪?”男人冷哼数声。 第一百四十五章 心如磐石,半梦半醒 - 我家男神是国民教练 - 诺槿 【乐嵘戈:“尊重、选择;支持、坚守;疼痛、等待;一旦选择,我便心如磐石,任万里海浪我自始终如一!”】 放下手上的东西,侧身坐过来,大有好好掰斥掰斥的意思。 小姑娘双手环绕,仰着下巴,细数某人罪责。 “哼,你说,平时那啥你是为了要小孩吗?”说着说着,面上几不可察的羞赧悄悄浮上耳垂,害羞得连带底气稍显不足。 “不是,但我不是为了培养夫妻感情?” “素以啊,你付了钱吗?没有吧!,没有好意思说什么‘嫖’。懂不懂点行规啊!” 顾瑨珩面色冷了冷,腔调渐硬的说:“胆肥了是吗?给钱了才真是‘嫖’!胆子可真大,脑回路也奇特,你现在怎么什么话都敢说?” 乐嵘戈撒泼打滚的假嚎:“我不管,反正不为了生小孩的过程就是不对。初衷不对,代表月亮控诉你。” 他颇为头疼,看着这样的她。 见他没有软下来示弱的意思,乐嵘戈更卖力的‘演’起来。 “我说,你还来劲了是吧!”他箍住她的下巴,低声威胁:“再装,晚上艹到你哭,信不信?” 乐嵘戈又羞又气:“顾瑨珩,你耍流氓。你不讲道理,你不疼老婆,我要去居委会控告你看不起妇女儿童。” 顾瑨珩抬手扶额,这幅不讲道理的小模样怎么能这么振振有词? “好,好,好。我错了,以前都是我白‘嫖’了好不好?不为生孩子的过程都是?行不行?得,你真是我小祖宗。”捂在脸上的手指稍稍张口,小姑娘微眯着眼睛,跟猫似的。 “真的?你没骗我?”她咧着嘴笑。 “没有,骗你给你一辈子当牛做马的伺候你,好不好?” 话音落地,乐嵘戈惊讶的瞅着他看。 小表情要多幽怨有多幽怨:“搞得像你不骗我,就不一辈子当牛做马伺候我似的,这个假设不算数?属于已知条件。” 顾瑨珩被她气笑,嘁了一声:“靠,说的也是,老子特么做的都什么破假设?” 乐嵘戈被他这一下的小表情逗乐。 “老公,你怎么这么可爱捏,爱你哦!我就喜欢你这个样子,萌萌哒!” 看着她这幅模样,心里不自觉的软上几分,眸子里藏着些许清浅的笑意。 “开心了?” “嗯!” “老婆,咋商量个事成吗?” “什么?”被哄高兴的乐嵘戈,餍足的特别好说话:“说吧,嵘爷宠你。” 他狭着眼看她,半晌懒洋洋道:“咱角色扮演能不能一个个来?” “嗯?”她不解的问。 “看看妈妈、妇女、儿童?啧!啧!啧!” “我是觉得做妈妈已经很辛苦。”乐嵘戈刚有点你才知道的表情。男人老神在在的表示:“爸爸这样的角色牺牲太多,我来就好。当然你要真有那方面的需求,我也可以勉为其难担任一下爸爸这个角色,满足你的角色cos计划。” 乐嵘戈石化,顾瑨珩趁机加码:“还有你这个年纪,就别跟儿童抢了,主要是太拥挤。妇女,挺好?” 男人期盼的看她,等她的下文。 乐嵘戈顿了又顿,气氛一秒、两秒、三秒……N秒的寂静后。 顾瑨珩乐呵的捏了捏她的脸温柔地说:“怎么了,小傻子,真生气啦?” 她凶巴巴的拍掉他的手,委屈巴巴道:“顾瑨珩,你果然啊不爱我了,我觉得你藏着阴谋。” “???”他撑着脑袋,温柔地问她:“那你觉得是什么阴谋呢?”男人指尖勾着她的下巴细细研磨。 乐嵘戈眨了眨眼睛,嘟着唇,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我觉得,你可能是为了要气死我,好重新找个小狐狸。说,你是不是在外面有别的狗了?” 偏着头,双手掐腰的瞪他。 男人身子懒懒的往后一靠,膝盖半曲,姿态柔软。勾着唇的半弯了一下,笑的没所谓。 片刻,泠然道:“嵘戈,说谎话是要付出代价的,我的代价你想好了吗?” “看吧,看吧!还威胁我。”说完用力耸了耸双肩,委屈巴巴的说。 那欲说还休的模样大有股要挤出一两滴眼泪的架势。 顾瑨珩无奈,双腿自然开合,手肘撑在膝盖上。深情的看她,迅速败下阵来:“真是个小哭包,自己把自己演委屈?你也是个人才。” 乐嵘戈破涕为笑,抬手抡了他一圈。不讲理道:“哼,我不管,是你宠的我不讲理的,哪有做事做一半?说说,你哪一次不是尽了兴才肯放过我?” 顾瑨珩一噎,老婆的类比手法学的太好,也是为难呐! 他不甚在意,“得,你开心了就行。乐嵘戈,只要你这辈子都能这么开心,嫁给我,不觉得委屈就好!” 男人嘶哑的声音冠上一层浓浓的宠溺,像雾霭的雪松和着绵柔的沁香整个人温和有序。 冰雪已融,山川渐绿。 温存的让人目眩神移。 让她误以为这一刻的温存是永久,幸福,是一直这样的生活,永不改变直至死亡将他们分开…… 由广州飞往天津的旅客请注意:“您乘坐的MU8871次航班现在开始登机。请带好您的随身物品,出未登机牌,由7号登机口上11号飞机。祝您旅途愉快。谢谢!” 机械化的女音拉着乐嵘戈,回到现实。咚咚 她低头看了一眼手上的机票,嘴角轻笑:“顾瑨珩,要是早知道今天的你和我,会是这样。我当初一定会对你很好,很好。” “不需要你哄我,无条件的宠我,只要你我的余生可以平安美满的度过就好!” “这声‘对不起’是不是来的太迟?可是老公,我真的很想你。” 自顾瑨珩离开,乐嵘戈便很少出门。 她不喜欢扎堆在人潮里拥挤,尤其是太具有烟火气的地方。 因为心生羡慕,真的很羡慕。 红烛双影一双人,这样的陪伴,她愿意用一切去交换。 轻声叹息,她起身登记。 乐嵘戈按照机票上的位置,对应着往前走。 找位置,坐下。 刚坐毕,旁边响起一道熟悉的声音:“他今天若是能好好陪在你身边,你便不会说那样的话?人呐!一直就是个私心与珍惜相互交替的高级动物。” 乐嵘戈蹙眉,一道身影在脑海浮现。 旁边的人自觉拿下遮挡住脸的杂志,冲着她笑:“怎么样乐老师,你认为我说的对吗?” 乐嵘戈没想到会在这里碰见盛天佑。 自上一次他们不欢而散,这些年即使同在一个学校,却鲜少碰到。 舟大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若要存心躲个人是需要花点心思的。 “对,人本来就不懂得知足,若不是贪欲过剩,又怎么能称之为人?”乐嵘戈不遮不掩的大度:“盛老师,这是要去哪?” 盛天佑直起了身子坐好,笑意隐去,像是在玩笑又像不是:“你去哪,我便去哪?” 他目光中的坚定与某种隐约的深意,让她心上一惊。 默了片刻,泠然轻笑:“那还真是抱歉,我与盛老师的终点一向不同,就不妄自猜测了。” 盛天佑听罢也不恼,“哦”了一声:“是吗?那他呢?正大光明的逃兵和你的终点就吻合了?人不去试一试,怎么知道谁会是谁的终点?有些选择是自己的结果?” “不需要试,也不需要选择,乐嵘戈的终点永远是顾瑨珩。”这一次,她没有心有不平,乐嵘戈微垂着眉眼,淡而软的说道。 “非要这么逼着自己,这么不肯留有余地?”盛天佑沉着的目光,没什么表情在看她。 目光相对,乐嵘戈绕过他的视线看向窗外。 “是的,我不需要,当年如此,现在亦如此。抱歉,我有些累了,想要睡会,你自便。”淡淡收回目光,她朝着走过来的空姐要了一床毯子。 “好的,您请稍等!”空姐微笑应下。 “谢谢。”她倦怠的答。 乐嵘戈闭上眼睛,开始假寐。 顺着她的侧颜,忍了多年的话就这样脱口而出:“是啊,乐嵘戈。你过得好不好这些年只有你自己心里最清楚。你可以骗得了所有人,但是午夜梦回,你能骗得了自己的心?” “OK,你可以不放过我,我们。包括除你之外的所有人,但是你不能不放过你自己!” 乐嵘戈蜷曲着拳头,用尽浑身的力气压制自己体内熊熊燃起的那股烈火。 双唇微动,牙齿用力发出了搓动的声音。 猩红的双眼满是凶狠,此起彼伏的心跳带着不可名状的灼烈:“你说够了吗?说够了就请闭嘴。” “我放不放得过我自己,又干你何事?我情愿。” 面对这样的她,尖锐又坚强。 突然没来由的一阵心疼,心疼她的孤勇。 也发疯般的嫉妒着那个男人,可以从身到心的占据着她的所有,包括灵魂和思想。 “怎么我不干我的事,乐嵘戈我喜欢你,喜欢了你这么多年我就不信你一点也看不出来?”冲动之下的情绪最不可控。 挫败感,空洞又无助。 他深叹一口气意有所指:“非要这样拒人于千里之外才觉得快乐吗?非要为他枯守一生,才能证明你们曾经的爱情有多伟大吗?” 空姐拿着毯子踌躇,要不要走过来,她斟酌开口。 微笑的抱歉:“请问,毯子还需要吗?” “需要,谢谢!”乐嵘戈接过毛毯,打开将自己从上到下的盖住。 盛天佑看着座位上的人,半蜷曲,缓缓抖动。 眼泪氤氲了毯子,心里跟油煎滚过一遭似的。 他沉沉叹气,认命摇头。 比不过一个不在身边,更不知未来的人。 一次一次早就知道的结果,又有什么好计较的呢? 须臾,破碎的声音从毯子里传来:“你不懂,等他就是幸福。如若真有那么一天,不用枯守,我自觉得幸福。” “我不用像任何人证明,因为需要证明的人,才是内心荒芜。”她瓮声瓮气的嗓音,哑哑的却坚定异常! 顾瑨珩是她此生后盾,亦是她无上荣光。 无论他在不在身旁,他曾给过的精神世界,供她一生繁盛! 第一百四十六章 一瞬天堂,一瞬地狱 - 我家男神是国民教练 - 诺槿 【乐嵘戈:“不是一辈子的承诺,我情愿一开始就得不到!”】 哭着哭着的姑娘,脑袋变得昏昏沉沉。 这两天反反复复总有人在提醒她‘后悔吗?’缠绕在耳朵里的回应像一道魔咒彻底激发乐嵘戈潜意识里那些不愿轻易想起的东西。 曾经不是没有人问过她,而是有太多人来问过。 13年,元旦。 顾瑨珩被确诊十二指肠胆管癌。 事实上,没有人知道,就在几天前。 那天,清晨起床。 她窝在男人怀里,难得一个清闲的早晨,两人都不忙。 小姑娘黏着他,赖床的不想起来。 顾瑨珩抱着她,温香满怀,心思有异。 他偏头看了眼身后的时间,低头问她:“饿不饿?” 收紧抱着他的胳膊,呢喃撒娇:“不饿,老公有点累,还有点困?” 怀中的姑娘媚眼如丝,一颦一动皆风情。 她咧着唇浅笑,漾起的唇角像精灵舞动的漫天星河,暖阳四溢,清风飘起。 “前两天不还叫嚣,一切都为了孩子。一不怕苦,二不怕累?怎么现在要说话不算话?” 乐嵘戈缩了缩脖子,兀自叫嚣:“是啊,是啊!我是说了,可谁知道顾队的花样,怎么那么多?” 顾瑨珩一贯哄着她,小姑娘就天不怕地不怕的作威作福。 他手掌轻拍她的背,语调扬了扬,在她耳垂呵气,麻麻的有点痒。 男人手指轻捻着她的耳垂,笑声无限缱绻,笑着反问:“花样不多,怎么早日实现你的愿望?” “你可以高效率,严要求,一举击中哇!但你偏偏。”她支吾着,脸红夫妻数年说道这样的话题,每每都会有几分羞赧。 “我偏怎么?”他压低了声音的问。 仰着脑袋,凶巴巴地质问他:“每次都故意,故意……那什么?你别以为我不知道。” “对,就是这样你不许反驳,是不是?是不是?”乐嵘戈抱着他的腰身,在他怀里上蹿下跳的惹火。 “乐嵘戈。”顾瑨珩哑着嗓音,刻意放低的声音清浅至极:“别闹,真想大清早的惹火,今儿个都不想下床了?” 她撑大了眼睛,一双漆黑蹭亮的眼珠上镀了一层光。在拂晓来临前烟煴了东方的天际,灿灿的光跟萌芽般,亮而惹眼。 赌气的腮帮一鼓一鼓,看着他,低声控诉:“哼,你就会用这种事情威胁我?有本事你换一件啊!小人。” 不讲道理的人,还能不讲的这么理所应当,也是没谁。 顾瑨珩被她气乐,曲指轻刮她的鼻尖:“小傻子,你说你怎么这么蛮不讲理?” “哼!蛮不讲理也是你老婆,蛮不讲理也是你惯的。你不能心情好就把我惯的娇蛮任性;心情不好,就说我蛮不讲理。你要有双标思想,那你就是黄世仁,陈世美,负心汉!”乐嵘戈喘着气,一股脑不管不顾的吐槽。 顾瑨珩目光沉了沉,没什么表情的看她。 被看的发虚得姑娘,牙齿磕在下唇上咬了咬。 显得无辜又可怜:“怎么,我说的不对吗?你瞪我干嘛?” 拧着的眉微微松开,高挑的眉心衬托着他两侧眉形。像两座大山矗立在眉骨上、英挺、隽毅。 不笑时,那双阴翳的目光犹如山间雄鹰。 在蛰伏,在等待。 时机一到他会连皮带肉的将你彻底撕裂,一点余地也不留。, 男人半侧的面庞在灯光下看过去半明半灭,柔光划过。鼻翼两侧形成浓浓剪影,看上去不甚清晰。 “好,不讲道理就不讲道理吧!反正,也是我惯的。”他颇自豪的纵容。 小姑娘被哄的眉开眼笑,抬手回抱住他:“老公,我爱你,么么!”她凑过去,在他唇上吧唧亲了一口。 “那,顾瑨珩,你会惯我一辈子吗?永远宠着我,哄着我,对我好,让我笑?始终让我这样幸福?”她含着笑,声音娇得要命,凑在他耳边。 周身的血液顿时凝聚到某处,揽着她的腰身翻身向下。 脑袋埋在她颈窝,侧耳伏在她心口处。 好半晌,男人沁着笑声,挑了挑眉看她。 “怎么?心跳的这么快?紧张?” 乐嵘戈原本微红的双颊就烧的不像话,此时红上加红。在白雪皑皑一片下,那腊梅显得最艳。 心道。‘废话,我要是这么贴着你,你能不紧张?心跳不快?自然反应好吧!笑吧,笑吧,笑吧!你就可尽笑吧?’ 微嘟的红唇水盈盈。 他清冷、松软的眸光里,映着姑娘生气的倒影。 看的顾瑨珩心尖像是被人狠狠掐了一下,痒痒得,失重。 这样的早晨,房内气氛自然、温馨。窗外雨水滴答窗檐,一下一下水滴成线。 所谓水到渠成的自然,大抵是无形间的情动。 进攻、防守。 进退间的博弈,与天地间的无形。 上善若水,存于无形。 极光从眼前划过,那一瞬间,她听见耳畔有一道声音,性感的撩人。 稳当落在耳边,像耳语,更像呢喃:“这一次全运会之后,我们就把婚礼办了吧!” “啊?”小姑娘茫然,纵深情海而抽身,呼吸尚未凝正。酷 就这样呆呆看着他,憨憨得,存着娇态、散漫、天真、炙热。 是他心底最爱的姑娘,是他目光所及最向往的光。 顾瑨珩抬手,温柔掠过她眉心湿漉的发丝,笑着调侃:“一直不做措施,万一有了?穿婚纱可就不好看喽?” 感动萦满心尖,她刚想说些什么。 那阵天旋地转的悸动,存心就她神思分离。 所有想说的话,都在这一刻失语。 只能任凭这个男人带领她,遨游深海,驰骋无垠。 什么叫一瞬天堂,一瞬地狱。 这就是了。 几天前有多幸福,得知这个消息时就有多震撼,多吃惊。 刚许过她天长地久的男人,一直像天的存在守候在她身后的男人,突然病了。 那份毁天灭地的差距感,让乐嵘戈彻底失措。 她给了自己一天的时间,收拾情绪,放下软弱。 紧接着她找到相关方面的专家,研究病情,问寻治疗方略。 顾瑨珩也推掉了所有能推掉的工作,安心治疗。 无事时,她便专心的陪他。 这是乐嵘戈认识顾瑨珩以来,两人独处最长的时光。 他们开始像寻常家庭的夫妻一般,一日三餐,晚间散步。 谁也不提病情,谁也没有要悲观放弃。 下午,太阳好了,她便陪着他在小区里散步。 从前,她看老乐同志和秦女士过着这样的生活。总觉得太平淡,平淡的寡味,好像失去了点什么。 而如今,乐嵘戈期望余生他们都能就这样过下去。 什么也不要发生,什么也不要改变。 她希望她的男人是顾瑨珩,而不再是顾队。 既不想他,“冲锋陷阵,无人能敌。”也不想他学生,“名满天下,缔造神话。” 两人一家的日子,足够温馨。 他们开始不聊工作,只聊家庭。 正当她满怀欣喜的想要告诉他,可以“手术”了。 这一天,顾瑨珩却亲手打破了她的美梦。 眉眼寄淡,清冷如一:“嵘戈,手术恐怕要推一推了!” 听完的她,起初平静的不像她。 那是他们,婚后的第一次争吵。 那个午后,日常激烈。 老乐同志和秦女士在门外,谁也不了解内情。而他们在里面,争吵不休。 第一次乐嵘戈在他面前哭的像个孩子,顾瑨珩却没有轻易妥协。 “顾瑨珩,我没期望你成为全国人敬仰的大英雄,我只希望你做我一个人的丈夫。你才答应要跟我白头偕老,答应要给我一个仪式感,都不算数了是吗?” “你这个骗子?”乐嵘戈双目猩红地瞪他。 一字一句的愤懑、冷漠,尖锐、倨傲、决绝,她就像个疯子,撒泼打滚的同她闹。 从前,乐嵘戈以为爱情纵使走到尽头,也不该如此冷漠相待。 不爱了就平静分开,终归,她不也没能免俗…… 可悲、可叹、可哀。 怒火中烧的委屈感,闷的她难受地不行。 顾瑨珩数次想张嘴,唇形微动,就是出不了声。 “你说话呀,顾瑨珩你今天要是能说服我,我就让你去。”眼泪婆娑,仰着脑袋的姑娘一身傲骨,倔的不行。 “别哭了。”他拿起纸巾,走了过来。 她泠然“嘁”了一声:“我不要你给我拿,更不要虚情假意的伪善。” 男人的脸,白了几分。 “你今天不肯做手术,未来不能陪着我,还不是我一个人吗?要么就给我一辈子,不能给我一辈子,就别对我好。”她抬手擦了擦眼泪,哭着别过脑袋。 顾瑨珩看着这样的她,心里疼得酸涩,偏又拿她一点法子都没有。 “对了,你可别拿领导压我,领导也不能让我男人没日没命去战斗啊!毛|主席说过‘身体才是革命的本钱。’本钱都没了,还怎么好好努力,怎么奋斗?你说。” 呜呜呜,嘤嘤嘤。 乐嵘戈一边说,一边伤心的抽泣。 那个委屈劲,好比有一把刀在顾瑨珩心上来回的剐。 既戳心,又扎人。 他深吸一口气,蹲下来,跟乐嵘戈保持平视。 执起她的手心,像往常哄她一样,轻捏了捏。 “咱不哭了好不好?嵘戈,我又不是要去英勇就义。我只是去指导他们这一次的战术,你知道咱们舟安跟他们广东队向来是宿敌,几乎不分伯仲。” 第一百四十七章 夫妻对弈,翁婿交心 - 我家男神是国民教练 - 诺槿 【顾瑨珩:“谁不想过好日子,谁不想选愿得一心人的日子,可是那些苦日子总要有人去过,去承担!不是高风亮节,却是责任使然!”】 乐嵘戈瞪了他一眼,扭过身子继续哭:“我不听,我不听,我不听。” “我只知道我老公现在状况良好,就能做手术了。我还知道我老公现在不手术,就会面临生命危险。” 她委屈的蹲在那,小声抽泣。 半晌,怒目瞪他逼问:“顾瑨珩,你能不能别总那么有大局观意识。我就是个普通女人,是妻子将来会是母亲,我只想捍卫我自己的家庭,我没你那么高风亮节。” 她想用一个女人的歇斯底里去换一个男人的悲悯与可怜,本身就是一件可悲的事。 嘶吼中的愤懑,委曲中的倾诉。 这一刻,她不想做一个无可挑剔的妻子,她只想做一个自私的普通人。 “乐嵘戈。”顾瑨珩禁锢着她的肩膀,强迫她与自己平视。 没由来的无力感,很强。他眉头深深地蹙着,带着点颓然的无奈。 “我让你失望了,是吗?” “你发现我不是你心目中那个完美、冷静、理智,可以和你共同承当未来的妻子,是吗?” “我不能在你艰难的时候,理解你的事业。我不能在你需要的时候保持冷静,我不能平静的接受这样的安排,是吗?”她无力的笑了笑,积聚的眼泪顺着眼眶缓缓流落。 “不是。”桎梏的手,松动。 肃穆的泠然间少了点清冷,多了点柔和。 他软下了声音安抚道:“我从没这样想过,于你,得之我幸!” “可是,我们冷静一点,平静点好不好?全国室内锦标赛它很重要,我们在这一行待了这么久,利害关系不用我说你也知道,对不对?” 顾瑨珩放缓了声音,徐徐图之。 “它是一年田径赛事的开端。有多少人他们日以继夜的训练,他们的青春很短。为了什么,他们在这里付出了那么久,就要因为主帅有碍就得面临可能会失败的风险。” “你想想,对他们而言公平吗?应当吗?公平吗?” 四目相对,这样的对视,曾经他们有过无数次。 温情的、甜蜜的、撒娇的、呢喃的。 可从没有一刻,像现在这样,让乐嵘戈绝对置身海底,一片冰冷。 “那我呢?”半含哭腔的声音空灵无助:“我就无关紧要了是吗?我一直是你事业之后的调剂品可有可无是吗?” “不……不……不。”破碎的声音冷漠到极致:“对,对,对。我就不该问,又何必自取其辱,就是这样,就该这样的。 “抱歉,是我没找准自己的位置!”她偏转身体,松开他的拉扯。 “不是,嵘戈你知道的,你在我心中一直独一无二。”看着她的背影,顾瑨珩无力的说。 “是吗?”可是顾瑨珩你永远不会知道你对我而言有多重要,重要到我不能让你有一点闪失。 可是,你却不在乎。 她无力的挣扎,苍白的问:“你若怎样,我该怎么办?你有没有想过我能怎么办?” “嵘戈,我不是去赴死。”他伸手想要握住她的手,乐嵘戈不着痕迹的让开。 悬浮在半空中的手,默默放下。 “我和你保证,回来我就做手术。我们一起去你全程看着我,我不会让自己累着,也不会逞勇好不好?” 他绕到她面前,将她整个手掌捧在手心。 乐嵘戈深深吸气,瓮声瓮气的鼻音很重,她自嘲哂笑:“我早该知道的,从和你在一起的那一天我就知道。谁都拦不住你,我也一样。” “罢了,罢了……” 乐嵘戈缓缓从他掌心里抽|离双手,唇角动了动,欲要抬手擦干眼泪。 反而越擦,眼眶越红。 乐嵘戈起身,径直往外走。 顾瑨珩伸手拉住她,将她从后面抱个满怀。 下巴搭在她的锁骨上,脑袋埋在她颈窝:“对不起,老婆。如果他们输了,纵使我上了手术台,安心治疗活了下来,这一生我都会觉得自己歉疚了他们。” 她垂着眸,不说话。 任凭眼泪落下,滴在他的手背上。 “对不起,对不起……” 得知顾瑨珩要暂缓手术,顾瑨珩的电话直接被打爆。到最后他索性关机,谁也不接。 乐嵘戈接到榆次北电话,那端的他压着火。 尽量让自己趋于平静:“他这是在胡闹,他这种病,别人不知道你也不知道?” “会致命的,命都没了。再多的金牌,再多的荣誉,要那些有用吗?我以为你能劝得住,他要疯,你难道也要陪着他疯不成?” 乐嵘戈手指掩唇,无声地眼泪横亘在嗓子眼。不上不下,闷的近乎喘不过气。 满脸的泪痕,猩红的双眸。 她狠狠地蹙着眉,牙齿用力咬着食指,不敢让自己发出一点声音。 深深地牙印下,仿佛不知道疼为何物。 “乐嵘戈,你要眼睁睁的看着他……”死吗?三九中文网 他顿了顿,终归没提那个字。 “我也不想。”破碎的音域发出怒吼的哀嚎:“对不起,对不起。我以为我可以劝得住他,但是我没有。” “他说,如果他不去,纵使救回了这条命,这一生,他都会活在无尽的折磨里,没有一天好过。” “我该怎么办?我能怎么办?” “榆次北,你告诉我,我要怎么做,才能让一切平衡?我到底该怎么做?如果可以的话我宁愿……” 手机从身后被人倏地拿开,粗粝的手指抵在她唇上。 乐嵘戈木木的看着眼前人,双眸中的泪痕一片模糊。 无可奈何。 “榆次北,不要再给我老婆打电话。该劝的她都劝过了,我心意已决。” 顾瑨珩点击挂断,关机。 乐嵘戈看着面前的男人,绝望与无助通赤全身。 她唇角隐约放大的笑意,勾的无限大。 这一刻的她全身积攒着一种力量,那是鉴于爱与恨之间的无奈。 含着笑意的哭腔,委屈又决绝:“顾瑨珩,你特么真伟大。”抬手擦掉眼泪,模糊的目光下逐渐清澈。 “你是个好教练,是人民的好儿子。可你,不是个好丈夫!你不是……”乐嵘戈小跑着从他身边逃开。 因为她不敢保证,再待下去,这些年的情分会不会彻底消磨殆尽。 这一瞬间,无助、失措、巨大的空洞席卷。 他木讷的看向前方,自嘲的笑意拉的老长:“是啊,你说的没错。我就应该一个人,我活该一个人不连累谁的,对不起,是我对不起你。” “哈哈哈……哈哈哈!”闪烁的泪光氤氲在漆黑分明的瞳孔,他抬手揩去。 肩膀被轻轻的拍了两下,顾瑨珩蓦地回头。 “爸?” 乐尘寿低头数秒,沉沉的说:“瑨珩啊,有没有兴趣跟爸爸谈一谈?” “对不起,爸,我……” 他摆了摆手,笑着摇头:“这样说就见外了,咱爷俩聊聊?” 乐家父母从乐嵘戈婚后便一直跟他们同住,顾瑨珩忙,经常没日没夜的集训。 他不放心姑娘一个人在家。 这些年顾瑨珩虽在家待的少,但只要有空他就在家陪着乐嵘戈,不忙时就和自家岳父手谈几局。 翁婿关系,极为融洽。 曾经无数次相对而坐,第一次顾瑨珩的心中歉疚,紧张,不安齐聚。 乐尘寿笑着唬他:“怎么了?小子,你第一天跟我面对面聊天?这老女婿怎么比新女婿的时候还紧张?” 顾瑨珩低头失笑:“是啊,爸,我今天看见您,还真有点紧张。估摸着,是亏心吧!” “呵,你小子,我还能吃了你不成?” “瑨珩呀,你一贯惯着那丫头,这些年宠的她脾气渐长,无法无天。爸知道这些年你委屈了,我的女儿什么脾气,我还能不知道。” 乐尘寿辛酸的说:“我代她跟你说声你多包涵,好不好?” “爸,您别这样,折煞我了。真的,本来就是我不对,我这些年没能好好陪你们,陪这个家,都是您和我妈在照顾她。我心里很愧疚,我都懂。” 顾瑨珩心里不是滋味,爱岗敬业注定会对家庭有亏欠。 他是想把她宠成孩子,永远对她好。 他也想朝夕相伴,人间烟火。 可是,太难了! 乐尘寿朝他摆手:“不,不不不。今天那丫头话说的太过分,是她不对。” “嗨,她呀!是真的喜欢你,喜欢你喜欢到骨子里。” 说着说着乐尘寿眼角洋溢着幸福的笑:“从小到大,小丫头都没这么哭过。我的闺女,我清楚。” “最多一会,一会好了又跟没事人一样。别搭理她,让她一个人待会就好。” 顾瑨珩低着头,阴郁的情绪燃上眉梢。 挫败感来袭,作为子女,该为人孝道的时候,是他没做好。 “孩子,你不用有压力。爸爸支持你,去吧!去做你想做的事情,为人师表得无愧于心。” “好好照顾自己,别累着了自己。” “家里,有我和你妈呢!我们年纪不大,现在还是我们能帮衬的时候。可是瑨珩,少年夫妻老来伴,爸爸希望你和乐乐将来也能像我和你妈这样平凡相守这一生,好吗?” 乐尘寿期盼的目光里,带着一丝小心翼翼地询问。 看得顾瑨珩心上一惊,是啊,陪伴才是最长久的告白。 除此之外,都是虚的。 “哈哈,当然,你们年轻人有上进心是好事。哪个做父母的不希望自己的孩子知荣辱,勤奋斗。” 顾瑨珩深深的咽了一口气,澄澈的目光全是真情实意。“爸爸,谢谢您。” 第一百四十八章 国家面前,她永远是其次 - 我家男神是国民教练 - 诺槿 【乐嵘戈:“她喜欢的人是别人眼中的大英雄,一心以国家为重;在国家面前,她永远退而求其次!”】 “我懂得,我会好好照顾自己。爱嵘戈,和她一起孝顺你们。”眼底是星闪的泪光,起了一层雾气。 他摆了摆手,连连笑着点头。 “好,好……好好好。我们都等着呢,等你好好回来,到时候我们一家人一起吃顿团圆饭,啊!”乐尘寿欣慰的笑。 “好。”这一声应答,无比沉重。 乐嵘戈承认自己心情很乱,她刚刚说出口的话太重,可惜,却收不回。 她何曾不知道有些话,出了口。 纵使她不是那样想的,在那个限定条件下也会让他真假掺半的听 心里闷的难受。 出来走了一圈,拱起来的火,消散了不少。 她开了机,准备往回走。 手机一打开嘟嘟嘟的消息一阵传出来,界面跟中了毒似的。 接着,手机铃声响起。 她看了眼是个陌生号码,心情不佳也懒得应付。 抻手直接挂断。 刚迈起脚步,掌心的铃声锲而不舍得响。 乐嵘戈轻吐一口郁气,点开接听:“喂,哪位?” 清奇的目光,看向前方,逐渐汇成一条线。乐嵘戈挂断电话,朝咖啡馆走。 她坐在位置上,沉沉出神。 想到十五分钟前。 她接到萧芷烟的电话,电话那端的人,声音冷的没什么腔调:“你在哪?我在你家小区附近,十分钟后约在你家附近咖啡馆见,等到你来为止。” 自顾瑨珩那条动态发送。 不久,她收到过萧芷烟的一条祝福短信。 内容很简洁:〖我已经彻底放弃,祝你们余生幸福!〗 她大大方方,乐嵘戈自然也不会扭捏到拉着从前的那点事不放。 〖谢谢,也祝你找到幸福。〗 大概,面对萧芷烟,终归是有些不一样的情愫在里面! 潜意识里。 她居然会寄托眼前这个女人能不能劝动她,代表上面的意思。 萧芷烟来得很快。 她放下包,端起面前的咖啡一仰而尽。 蓦地,隐隐自嘲这一刻她竟有些想提醒她:“咖啡不是这么喝的!” 曾经,那是她和顾瑨珩在一起不久。 有个下午,队里叫了咖啡外卖。 相对咖啡她喜欢甜甜的奶茶,而顾瑨珩对这些一向抱着安之若素的态度。 公开之后,私下休息时间两人也没有刻意的避嫌。 喝了一小口,乐嵘戈嘟囔着问:“这个黑乎乎的到底有什么好喝的,还苦。顾瑨珩我喜欢喝甜的,就跟你一样,尝起来特别的甜。” 两人在一起久了,乐嵘戈时不时也能说出点,反调戏的话。 顾瑨珩无奈的看她,抬手揉了揉她的脑袋。 情侣间,这叫情趣,落在有些人的眼里就变成秀恩爱。 “作为社交礼仪的基本,可以不喜欢,但不能不会。”这是萧芷烟多年修养所袭得的本性。 自从他们公开,萧芷烟大多正常,偶尔也会上前挤兑两句。 而顾瑨珩抱着只要乐嵘戈不吃亏,大多属于不管、不问、不掺和的态度。 他家这个小傻子,向来战斗力不差。顾瑨珩也乐得自在,觑了某人一眼,他懒散的单手撑在膝盖上,另一只腿自然垂直,偏头宠溺地看她。 乐嵘戈歪头想了片刻,之间撑着下巴,神色微眯。 倏地,打开咖啡开口,一口气咕咚咕咚的给灌了下去。 站在旁边的萧芷烟面色白了白,其实这么久以来,她偶尔的挑衅都被乐嵘戈四两拨千斤的给驳了回来。 时而,好了伤疤忘了痛,她偏要上赶着自取其辱。 也不见她生气,反倒乐在其中。在这一点上,萧芷烟常常自愧不如。 深深叹息,只能丢下一句苍白的:“咖啡不是这么喝的!”落荒而逃。 余光瞥见,那姑娘娇俏的撑着下巴凑巧的蹭到男人面前狐疑的问:“咦,我又完胜了吗?” 男人温柔地笑笑,极其纵容的说:“是呀,我们家的小傻子可真厉害。” “说了不许喊我,小傻子。再喊,就真的变傻了。”她凶巴巴的反驳。 “唉,好苦呀!早知道就不该为了跟她呛声灌了那么好多口,顾队,我苦死了,肿么办?”姑娘甜甜的撒娇。 顾瑨珩曲指在她鼻尖上轻刮,笑道:“说你是小傻子,还不肯承认?” “谁让她总来招惹我的?我不开心,我必须反驳,我就要完胜!” “好,好,好。你开心就好,现在开心了?”顾瑨珩尾音上扬,招猫逗狗似的哄着她。 “开心是开心了,就是嘴巴苦,真的好苦。”她说的一股委屈劲。作 顾瑨珩凑过去在她唇角亲了亲,趁她晃神之际,捏着糖纸将糖递进她嘴中。 “还苦吗?” 水果味的甜糖瞬间化在口腔,像夏日空气里和着的清晨露水,甘甜、芬芳。 小姑娘被哄的眉开眼笑,讨好着凑到他的面前:“男朋友,谢谢你。世间万物,唯你最(嘴)甜!” 她指尖落在唇上,又反手在顾瑨珩的红唇上印了一下,如盖章印戳似的。 曾经,她们也这么甜蜜过,这些小儿女家的把戏他也曾乐此不疲得陪她玩过…… 萧芷烟拿起一张纸巾擦干净嘴巴,才开始说话:“你为什么不劝他?你知道我一得知这个消息,我就立马给他打了电话,你知道你老公是怎么说的吗?” 回忆戛然而止,她讪讪的问:“怎么说的?” 萧芷烟眼眸微忖,张口回忆:“萧顾问,公事方面,由上层领导决定;家里的事情,有我媳妇支持?请问你是以什么样的身份和立场来干预这件事情?” “抱歉,我很忙,无事请不要再打过来。” “乐嵘戈,媳妇?你就是这么做人家媳妇的?你的心呢?顾瑨珩对你那么好?你就指望他那点荣耀,去保你下半辈子的衣食无忧是吗?” 这样莫名的恶意,这一刻于她像万千刀戳。 “萧芷烟。”乐嵘戈压抑怒火,尽量让自己保持平静。 “在你心里我乐嵘戈就是这种人吗?我情愿拿我丈夫的生命去换那些虚名?是你疯了还是我疯了?”她平静的看着她漠然的笑。 “恶毒臆测也要有个程度,过了,就太过分了!” 她承认,刚刚萧芷烟说顾瑨珩不留余地的拒绝她,心里有些感动。 女人有时候就是蛮不讲理,你希望你是所爱人心中的独一无二,却又希望这个时候有人可以滞留住他想要前进的步伐。 现在得到答案,不知道心里是宽慰多还是死心多。 她端起面前的咖啡,尝了一口。 第一次乐嵘戈发现,黑咖啡,其实也有甜的时候。 嗓子黏黏的有些发腻:“我劝了,没有用。” “他说这一次我拦下他,余生他都不会安心,不会了……” 这一觉,乐嵘戈睡得不太踏实,隐约间一直听见那声“不会了。” 伴随,时而传来的抽泣声。 过了一会又平静下来,睡梦里她皱着眉。 有些事情,有第一次就会理所当然的有第二次。 失诺于她,她知道顾瑨珩也不想,却又每一次都有不可推拒的理由叫乐嵘戈无法拒绝,也不该拒绝。 这一年,国际田联世界田径挑战赛首届在京举行。 面对高手如云的赛事,每个城市的田径队都进入加急训练状态。 首次在京,又有外界外籍运动员93人。 12年伦敦奥运会男子100米铜牌得主加特林、男子400米冠军詹姆斯、北京奥运会男子4x100米冠军鲍威尔。 和11年大邱世锦赛男子110米栏冠军理查德森。 面对这些强劲的对手,纵使国家队优秀如云的运动员同样会紧张。 遑论地方,这时候一个好的领队,一个主心骨不仅是所有参赛选手的定海神针,更是当地领导的。 舟安因为有了“顾队,”才得以被选入代表国家队去参加比赛。 若是顾瑨珩不去,他们还能不能去,也是个问题? 队里形成两股意见,魏仲闫更是急得不像话。 舟大近来体育学院耳风招招更有传言,乐嵘戈依旧上班下班,无事就待在家里陪顾瑨珩。 她知道这个时候作为一个深明大义的妻子,应该主动担起这份责任。 去传达,去告诉顾瑨珩。 现在,队里的难处。但是,她没有。 她装作不知道一样,正常生活,做好陪伴。 从前,她不知道自己可以自私到这种程度,原来人性的冷漠面,她也有。 当她的家庭与生活受到威胁,她也可以像一个市井女人般漠然。 她自欺欺人的想只要不提就能瞒得住,瞒得很好。原以为只要不想,就能当一切都没有发生。 安心去等待这一次手术的到来,迎接属于他们这个家庭的幸福。 只是,她忽略了,他是顾瑨珩。 哪怕身不在其位,却依旧谋其职。 乐嵘戈照旧像往常一样,陪他看完今天的体育比赛。 准备开始晚上的梳洗工作。 她刚要起身,顾瑨珩伸手拉住了她起身的动作。 这些天,只要可以她会尽可能的避免和他同框在一个画面里。怕他的眼神,怕他会问,怕他忽然的开口而自己却无法拒绝 终于,终于要来了是吗? “怎么了?”小姑娘深深吸气,面带微笑的看他。 人性的假面与冷漠就是这样在生活里培养而成,也许时间久了,彼此都会慢慢习惯。 她一直选择这样,安慰的欺骗自己。 “嵘戈。” 乐嵘戈警铃大作,每每顾瑨珩这样子温吞的唤她,都会让她有种不好的预感。 第一四十九章 鸳盟缔结,苦果自担 - 我家男神是国民教练 - 诺槿 上一次他这么叫她,还是第一次他要放弃手术那会。 乐嵘戈当即冷了面庞,她抬手躲开他的桎梏。 冷冷道:“顾瑨珩,如果你开口是要和我说放弃手术的事情。对不起,请免开尊口。” “因为我不想听,我不想知道你的鸿鹄之志,也不想知道你对体育事业的热爱有多热忱。” “我只知道这一次我再特么的同意你,我的家就要散了!” 她皱着眉,哭腔明显,一脸疲态。 “对不起,我是个自私的女人,如果你非要这样,那就离婚吧!” “离了婚,我就再也管不了你。从此你爱去哪就去哪,爱有什么志向都跟我没有任何关系。你拼下来的盛名全都留给你一个人去享受,以任何形式。” “我都不在乎了……”她虚压着声音,没什么情绪的说。 抬手掠掉眼角的眼泪,一身孤傲的看他,像一头倔强又不肯服输的小兽。 委屈巴巴,也满是无助。 没人知道,刚刚“离婚”两个字说出口的那一瞬间。 呼吸像是被人悉数夺走,大脑缺氧得厉害,整个人到现在仍处于懵懵的状态。 她有什么办法,她也想好好的和他说话,也不想像这样冷战争吵。 可是,她劝不动顾瑨珩! “过来。”他招手,笑着唤她。 小姑娘赌气似的,不肯过来。 近来顾瑨珩进行术前的相关调养,体重降得厉害。 原本小麦色的皮肤看上去比先前白了许多,前两天乐嵘戈还打趣他。 说他这叫:“白皙儿郎。” 瘦下来的颧骨明显,相比过去劲道的腰身窄臀,有序的双腿和标致的人鱼线。 这会倒有了几分书生味道。 褪去凌厉,褪去抖擞。 突出的颧骨,高挺的鼻梁,看上去格外挺立。 灯光顺着头顶照落在鼻翼两侧,折射出一道浅浅的剪影。 看得乐嵘戈分外心疼,满眼的深情和无法诉说的悲伤成了一道殇,谁都不能提。 猜透她心思的顾瑨珩故意板着脸:“怎么?看我最近瘦了,觉得我是收拾不了你了是吗?” “胆怎么这么肥呢?让你过来都不过来?” 乐嵘戈心里不舒服,故意呛声:“你要再这样不听话,你以为你以后还能抱得动我?得意什么?” 说话间天旋地转。 再睁眼,近在咫尺又放大无数倍的侧颜好看的让她痴缠留恋。 迷恋的眼眸中全是他的脸,乐嵘戈喃喃自语:“你怎么这么好看,病了也好看?” 顾瑨珩满意的勾了勾唇轻笑:“那,嵘戈喜欢吗?” “喜欢,会一直这样喜欢,好喜欢好喜欢的。”她不自觉的说。 “既然这么喜欢我?刚刚还说要和我离婚?舍得吗?”顾瑨珩狭带笑意的嗓音,循循善诱。 她顺从本心的摇头:“不舍得的,我那么喜欢你。顾瑨珩能不能为了我,这一次不要去?” “你都不知道,我喜欢你喜欢了好多年。”唯恐他不信,乐嵘戈伸手做发誓状:“好多好多年,你都是我的神往!” “可是,我没有办法了,我劝不住你,在国家面前,我永远都是你其次,一直都是。你的爱是在一切都好的前提下,那个首要才是我。一旦国家需要你,我便是那个备选项。” 顾瑨珩强忍着,一颗心滚烫的疼。 男人低头蹭了蹭她的脑袋,抬手,温存的摸着。 像平时一贯那样,她耍小性子,顾瑨珩从来不说她,总是纵容的让她把脾气发完。 然后温柔地告诉她:“哪里对?哪里不对,是不是应该这样做?” 他的耐心就像雨后破竹的初笋,透露着清新甘甜的味道。 “嵘戈。”伸手擦掉她眼角的泪痕,俯低身子凑过去亲了亲。 “坚强点,乖,你别哭好不好?” “你要知道我们都是共产党员,国家有需要你我都义不容辞。还记得最初入党时,对着五星红旗我们曾发过的誓言吗?那不是说说而已,我们享受国家带给我们殊荣的同时,也要担负起应尽的责任。” “荣誉、奋斗、拼命都是我们的忠诚!” 小姑娘皱着眉,心里仍然委屈,只是表情比早前松动了很多。 顾瑨珩知道,她这是听进去了。 他欣慰的捏了捏她的尾指,温柔地哄她:“我知道你想的是,那些金牌即使没有拿到,也不会致命,对我们更不会有多少损失。何苦要搭上生命存着威胁的放手一搏,是不是?” 小姑娘嘟着嘴巴,腮帮子一鼓一鼓的,跟个金鱼似的,像是一不高兴我就要吐泡泡玩。优阅读书 “是啊,很多事情表面看起来多一步少一步都没有关系?其实不然,好日子,谁都想过,可那些坚守的生活总有人要站出来扛。” “我们的祖国,作为当今的世界大国。不仅要有大国风范,更要有大国的责任与使命感。”顾瑨珩眼底闪着光,笑容明媚,纯粹。 “金牌,它不仅仅是荣誉的象征,更是彰显国力的扬威。我们每一个体育人,都要为了它拼尽全力。” “我曾是你的信仰,现在是你的丈夫。” 凑在她手背上,顾瑨珩细细密密的亲她,给她最简单的力量和信仰。 他眼神里闪着细碎的光,亮得让人心惊。 “有那么多人以我为信仰,我不该只是他们荣耀时的追捧。更该为了他们为了所有信仰过中国田径,从不放弃从不背离的中国人,给予他们信任的脊梁!” “这不是大道理,这是中国人的中国心!” 原本看着他炙热的目光,蹙然低下去。 她低着头,眼神四处闪躲,也不知道在看什么地方。 顾瑨珩伸手,捏了捏她红彤彤的脸颊。 笑着问:“不好意思了?思想觉悟提升了?” 她虎着脸反问:“顾瑨珩,是不是我不让你去,就是我思想觉悟堕落?” “不用你给我戴高帽子,反正我也劝不住你,我知道,你这段时间一直在做带队计划。” “这是你每一次带队前都会做的必修课,我拦不住你,原本就拦不住,一开始我就知道的。”她闷声说。 他没有反驳,是的,体内的热血,只要不凉。奋斗的决心,一刻不止! “你不也一样?如果心安理得,最近为什么要愁眉不展?”曲指刮了刮她的鼻尖,宠溺又温柔地擒着笑看她。 小姑娘嫌弃的伸手打他:“哼,不要你哄。” “不要我哄?那要谁哄?”他狭长的身子抵着她,欺近在这逼仄的空间内让她无处可逃。 乐嵘戈虽然同意他这次带队,但日常的每日检查也必不可少。 顾瑨珩一旦忙起来,就会没了时间上的分寸感。 乐嵘戈一得空便只能去督促他。 为此榆次北不止一次抱怨过:“说他这是遇人不淑!成天碰见的都是些什么朋友呐这是?” 要是一个个都像他这样,可不得英年早逝! 想到某位救死扶伤的伟大医生那愁眉不展的模样,乐嵘戈实在不好意思总这么麻烦人家。 她收拾好自己的东西,刚准备往外走。 迎面的人走过来,她脚步一顿,看了他一眼没吱声。 “忙吗?不忙的话我有话想和你说。”清冷的声音里连语气都是凉的。 乐嵘戈抬手看了一眼腕表,没什么情绪道:“你说吧,我还有事,赶时间。” 盛天佑冷嗤:“赶时间?赶着怎么让他去送死,赶着看你走上一条不归路?” 乐嵘戈觉得好笑,这一个两个也是有意思的很。 这年头,太平洋警察管得真宽! 上一次是萧芷烟,这一次换他盛天佑。一个两个都这么闲,上赶着要管她的家事? 她承认近来,她敏感多疑,不喜欢别人在她面前随随便便提“死”这个字。 被触及逆鳞的姑娘冷了冷脸,连带着看他的目光也充满了憎恶。 “盛老师,感谢你的好心提醒。我们怎么样,都是我和他夫妇之间的事情,轮不到你一个外人在这里说三道四。”她按捺住脾气,压低声音的回复。 “说的好,我是外人。我这个外人看的都比你这个内人要清楚,他顾瑨珩想名留舟安,想疯了吧?拿你的下半辈子做赌注?算什么英雄好汉?” 盛天佑撕破脸皮,也没想日后还能怎么留一线的好相见。 乐嵘戈周身的火被燃得极旺,这些年顾瑨珩护着她,自也教会了她什么叫不怒自威。 彤红的目光被灼烧兴旺,她眉尾轻拉。 冷淡的眉峰勾着眼角蹙着寒光,那抹冷意不达眼底。 唇边染起的笑意,似笑非笑。 她轻嘁了声,稍抬下巴! 音调冷的让人直打颤:“鸳盟缔结,便是我夫妇同心。别说他还不是去送死,就算是,我愿意成全他的梦想,追随他的所有,也是我的家事。我的丈夫是好是坏,都是我一个人的事情,谁也不准说三道四,说了就是和我乐嵘戈过不去!” 胸腔剧烈的起伏,愤懑在心底如火山爆发的前兆…… “乐嵘戈。” “乐嵘戈,你醒醒,你是不是梦魇了?” 她紧握着被角的手,剧烈撕扯着。口中喃喃,情绪激荡。 “不许说,不许任何人说。” “顾瑨珩……别走。” “我不想你走……别离开……顾瑨珩!”茫然的声音中尽是破碎、委屈、和无助。 第一百五十章 相继求情,生死抉择 - 我家男神是国民教练 - 诺槿 【乐嵘戈:“是决定生还是决定死,往往是一瞬间的事;一个连圣贤都需要静下心去好好思考的问题,他愣是眼神也没眨一下!”】 乐嵘戈猝然坐起,强烈的光亮刺得她眼睛难以睁开。 抬起手,下意识挡了一下。 “你还好吧?怎么样?可以坐起来吗?”熟悉的声音在耳畔一直喋喋不休的说。 乐嵘戈偏头看到是盛天佑。 “你怎么……在这?我说了这是我的家事与你无关?”她机械又冷漠的呛声。 盛天佑狐疑,探手在她面前晃了两下。 “你还好吧?”他默了一会,看着她这幅模样,心中有了答案。 遂而主动解释:“我知道,没想打扰你。” “我们今天一列航班去天津。”说完又找了一句:“今天是巧合?” 她曲着手指用力阖着自己的太阳穴,猛地摇晃了几下脑袋。 试图去区分哪些是梦境哪些是现实。 顿了好久施施然转头,主动抱歉:“对不起啊,我刚刚梦见很多以前的事情。一时间,有些分不清到底哪些是现实哪些是梦境,抱歉。” 端起桌上的水杯轻轻抿了抿唇,算是提神。 “无妨,反正我也没少说过劝你放弃的话,也算是我咎由自取。”他落寞的哂笑,声音很淡。 乐嵘戈扭头,有些诧异。 盛天佑有些好笑的看她,奇怪的问:“干嘛?总这么盯着我看?” “额,没什么。就是觉得不可思议,你以前好像不是这样!你以前……”她欲言又止的实时止损,不再继续类似话题。 “我以前怎样?总劝你是吗?阻止你犯傻,不合时宜的越界?”说着说着自己也笑出了声:“说到底,我都是有私心的。” “许是,现在年纪大了,懂得什么该是自己的。什么该要,什么即使强求了,也会爱而不得。” 话语里透露着浓浓的悲哀,可惜乐嵘戈无法回应。 感情就是那么回事,无法回应的感情最是多余,也最致命。 倒不如一开始就漠然相对,绝了对方的心。 她沉吟许久,支吾道:“对不起!” 乐嵘戈低头,身后透着窗花之外的蓝天远远看去透着点蔚蓝色。 落在眼眶折射着浅浅的光,置身蓝天应该这样纯粹。 偶尔的失重感,会让你深思。 去思考生命的意义,懂得人生的厚重感。 明白或许得不到的,就应该释怀。 她的无措,她的不安像一把利刃。剐烧着他的眼睛,无措的疏离感,没法开口的安慰,可真叫人伤心。 机舱内偶尔的交谈声,和空姐走动时的询问声。 老年夫妻的互相关怀,年轻夫妻的偶尔拌嘴,青年情侣的互怼。 看上去一帧帧画面,和谐又温馨。 是啊,她身边坐着的不是他;如果那个人依旧陪伴在她身旁,或许现在的她,也能像那些人一样感知幸福。 他笑着叹气,收回目光。声音四平八稳的问:“对不起什么?” “对不起你不喜欢我,还是对不起你对我恶语相向?” 乐嵘戈手指拉扯着腿上的毯子,手心一片濡湿。 支吾着答:“都有吧!” “那让你对我好点,试着喜欢我,你愿意吗?”盛天佑笑着询问,那模样不正经里带着一丝丝几不可察的紧张。 “不愿意!”想也没想的答案,赫然说出口,决绝又直接。 苍白的面色白了几分,慢慢收神。 “是呀,你看看你连敷衍一下都会不愿意。其实,我挺佩服你的,你不用再对我心生戒备,对你,我死心了,真的!” “不过喜欢,会继续,但不会成为执念。”他笑容间荡着几分尴尬。 “当然你懂得,喜欢了好多年的人,说不喜欢就不喜欢,肯定也是假的,谁也控制不了自己这样的感情。” “以后……我们当朋友吧!”平静的诉说放下,或许同样是释怀! 她不是个较着理不肯放的人,况且顾瑨珩教过她:“谁的喜欢都没错,谁的喜欢也不能用来糟蹋!” 乐嵘戈眨着眼笑,颊边漾起浅浅梨涡。 浅浅的,小巧可爱看得人很窝心。 “好,一辈子的好朋友!”她主动伸出手,带着十二万分的真诚。 这次的全运会,紧张不安的除了乐嵘戈外,还有一个人,无时无刻不在受着心灵上的折磨。 乐嵘戈洗完澡,准备听一会顾白推给她的钢琴曲帮助催眠,直接上床睡觉。 没想到接二连三的电话,算是彻底截断了她原本的计划。 深吸一口气,看见来电显示。 这一夜,大概又该无眠了。 “还适应吗?” “还好!应该可以。” 机械的一问一答。管家 对方静默了很久,一直没吱声。 乐嵘戈轻笑,开口安慰:“怎么,我倒是还好,看起来你反倒比我还要紧张,更需要安慰?” 榆次北知道乐嵘戈能控制好自己已实属不易,他没有资格张口让乐嵘戈去做些什么。 何况宿馨茵开了口,他不能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问都不问。 何况当年,当年……也是一言难尽。 “嗯,祖凝很关心你,你俩关系那么好,我替她问问似乎不为过吧!” 乐嵘戈掩着手笑,点了点头,不怎么走心的敷衍:“不为过,难怪以前他总爱说你这个人有时候不实诚的走心。” “什么意思?”榆次北脑海悬紧,愣愣的问。 “没什么,榆医生下一次想法设法骗我的话之前,先记得搞清楚你女朋友跟我是什么关系?”她懒散的跟他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我哪能不知道,你俩什么关系?就你俩那关系好的差不多一个人似的,要不是你跟顾瑨珩早领了证,我都要怀疑她之前总拒绝我,是跟你才算真爱!” 说着说着榆次北及时止声:“那个,我……” 说道这点,救死扶伤的榆医生还气着呢! 之前追某姑娘那会,那姑娘找了七七八八的理由用来推搪。 最后,当一众理由都被他给怼了回去。 正当榆次北想着,我倒要看看你还能编出什么鬼理由来唬我。 祖凝同学面不改色心不跳的冲着他笑,大大方方道出“真实原委”:“我不喜欢男人,不可以吗?” 饶是见惯了大风大浪的人,也被她这话狠狠地噎了一下。 气极反笑的榆医生,好脾气的耐着性子寻找答案:“可以,那你说说,你不喜欢男人,你喜欢什么?” 榆次北大有一股只要你今天敢说,我就敢听的态度。 “呵呵,榆医生好雅性!”祖凝捻手就来的谎话,随便扯扯都够她唬上一唬,只要她愿意。 坑蒙拐骗,谁不会! “我最黏谁?最心疼谁?最在乎谁?和谁最好?您不清楚?”坦白讲这五连问真的问得他头皮发麻。 榆次北默了片刻,没吭声。 过了会,意兴阑珊的问:“没了?” 装腔作势,谁不会? 都是千年的狐狸了,玩什么聊斋,拼的就是谁更不要脸? “嗯!然后呢?还想问什么?”祖凝不解的看他,心道‘难不成她表述的还不够,难道这还不明显?这还不足以成为你放弃的理由?’ “哦!我就比较想知道你这么惦记顾队他老婆,顾瑨珩没对你实行什么三不准的政策?”榆医生嗤笑,眉眼微垂,撂着眼皮冷冷地看她胡诌。 “啊,什么?” “比如说不准去他家;不准离乐嵘戈太近;不准私下跟乐嵘戈见面?” “没……没有啊!”祖凝同学心虚的支支吾吾。 榆次北了然:“哦!这样啊?那看来我需要友情提醒一下顾队,有人对他老婆虎视眈眈。” 祖凝一想到现在顾瑨珩就已经很小气,要是再这样继续下去。 岂不是更小气,更有理由? 以后她俩还能有点姐妹独处的美好光阴吗??? “唉!等……等等等等。”我觉得我还能挽救一下。 “那个榆医生,你不觉得自己这个职业特别伟大?你看我都有这样的隐疾,你就不要随便拆穿嘛!不都说医患一条心,病人医生亲上加亲。对吧?” 祖凝放软了声音,故意嗲声嗲气的好言好语。 过了会,正当祖凝以为成功收买某人的份上。 榆次北用了个没被收买表情的,不买账的觑了她一眼:“哦!”了一声。“抱歉哈,我现在没穿白大褂不当班,咱俩扯不上医患关系?” 默了默,他打趣道:“所以祖凝同学,你现在是在……跟我撒娇吗?” “我……”祖凝气结。 你以为脱了白大褂,你就是个黑心的地痞无赖了?还能不能有点职业操守了??? 他笑着摸摸她的脑袋,微笑着表示:“嗯!你的撒娇,我很受用!” 结果,这狗男人还真扭头就把原话不着痕迹说给顾瑨珩听。 于是乎每一次的两人之行,都会跟上两条尾巴成了小范围的聚会。 想到这,榆次北颇觉得有股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错觉。 真特么,太难了…… “哈哈哈,还真是什么事都瞒不过你啊!”他虚心的笑了笑,笑里只剩下尴尬。 乐嵘戈喝了口水,心情不错的揶揄他:“说的不错,所以榆医生这是为现女友关心我,还是为前女友关心我?” “欸!欸!欸!停,打住。我说乐嵘戈,女人太聪明了一点也不可爱啊!” 我们救死扶伤的榆医生,再一次领教到女人的厉害。 尤其是聪明女人。 见某人半天不说话,乐嵘戈也不恼。 老神在在,一副好脾气的态度问:“嗯,所以像我这么不可爱的人,只好去找心疼我,在乎我,黏我的人聊天喽!” “不知道榆医生现在方不方便,方便的话,麻烦点击一下你手机中间那个红色按钮,谢谢!”她毒舌拿话噎他。 第一百五十一章 喜忧参半,脾气初显 - 我家男神是国民教练 - 诺槿 【顾瑨珩:“控制不住的脾气像初涨的暴虐,一不小心会肆意空涨;原来人的劣根性,谁都会有!”】 额,果然古人诚不欺我:“唯女子和小人难养也。”这也太不好沟通交流了。 “乐嵘戈,乐姐姐,乐老师,乐大美女。求放过……”当年的摩擦,榆次北没提。 他插科打诨的笑了笑:“你知道的,现女友和‘前女友’这种天生的宿敌,是不能共存的,要不,帮个忙吧!” “就当,是为了他……” 榆次北很心虚的开口,用人家的伤口乞求人家帮忙,这种行为太不耻。 这是今晚,两人正儿八经提起顾瑨珩。 乐嵘戈失笑,为什么他们一个个都认为她心里是怪米琼的。 选择是他俩决定的,苦果却要由人家一个姑娘承担。 这种事情,她不会做,顾瑨珩也不会希望她这样做。 “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她温和的说。 “谢谢!” 她不喜欢这样太过深沉的话题,便寻了个由头直接挂了。 电话刚挂断,掌心的手机再度响起。 抬手扶额,眉宇间藏着点倦意。很快摇了摇头,试着消散掉那股感觉。 调整好状态,她笑着开口。 试着让语气听上去很正常,可只有她自己知道心里有多疼。 这种曾经被人捧在手心的生活,她也过过。 顾瑨珩这个人正,为人也方正,待人接事有一套自己的准则。 那份刚正不阿的气质,让很多人为之钦佩! 顾瑨珩这个人痞,狭着深情,偶尔面对她会说上一些脑回路奇特的话。 撩的她面红耳赤,根本不像一个三十出头又没谈过恋爱的国民教练会说出来的话。 顾瑨珩这个人义,骨子里透着情,对待朋友,时常能噎得对方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一旦对方有需要,又会无条件的冲上前,重情重义,讲情讲理! 这样的男人,不管是做教练、做|爱人、还是做朋友都让人无话可说。 如此好的顾瑨珩,怎能叫她不心生眷念。 乐嵘戈压着情绪,眉尾微皱,看起来又委屈又娇气。 “切,无宠可恃的人,娇气给谁看呢?”她自言自语的咕哝一句,嘟了嘟嘴巴,没做深想。 “魏教练,这么晚找我,是有什么事吗?”乐嵘戈故作不知的问。 “嫂子,你到天津了吧?” “嗯!到了。” “对了,位置已经给你留好。到时候,进场前会有人去接你。” “好。” 一问一答,规矩方正。 魏仲闫性子直,不喜欢拐弯抹角。也是难为他今天在这里跟这样对答。 估摸着也是受了某位的威逼利诱外加美人计,想到他们之间的缘分乐嵘戈轻笑。 直男也能绕指柔,关键看遇到的是谁? 好不容易啊! 为了某高冷美人的幸福,是不是也该给这一个两个一场面子! 错过一段不属于自己的缘分,才能迎接一场真正与你有关的爱情。也许早,也许晚,可它来了你就知道一切都刚刚好! 春风吹拂入人心,四月花暖日盛。 一些冒着牙尖的情谊,那些有点萌动的迹象和带着暖意的初心,从不曾变过。 你只要知道那是爱,从心底缘起。 所有不曾做的努力,有一天你都会打破原则和底线,愿意为那个人努力一下。 哪怕涉及底线,这种感情乐嵘戈很羡慕,因为她曾经也有。 兜了一圈,突然就不想在这样兜下去。 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 别人曾吃过的狗粮,有一天也会原封不动的还回来。 看来公平的很,乐嵘戈抬手看了一眼无名指上的戒指,唇角勾着微弯很轻忽然笑出了声。 眼底那份触及的渴望和委屈,如水光,隐约可见。 “嫂子?你还在听吗?”他不确定的问。 “哦!”了一声,木然回神。 “在听,一直都在听,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乐嵘戈怕魏仲闫膈应,便没提榆次北。 毕竟当初宿馨茵为了榆次北闹成那样,也是有目共睹。 有哪个现男友,愿意自己的女朋友一边求助现男友,还不忘求助前男友。 病急乱投医,殊不知会在无形中爆发一场不必要的口舌之争,何必呢? 现在的乐嵘戈越来越懂得换位思考,也越来越宽容。 生活这把摩擦的刀,终究会把每个人打磨成岁月里最柔和的模样。 “嫂子我……”魏仲闫狠狠地拍了自己一脑门,不知道该怎么继续张口。 乐嵘戈素来不喜欢强人所难:“我懂。” 她泠然轻笑,深呼吸给自己打气:“现在由你带队,她就是你的学生;她做了他那么多年的徒弟,那姑娘一直喊我一声师母。”3800 “我说魏教练,有哪个父母会和自己的孩子置气?你放心!”乐嵘戈发自肺腑的说。 “嫂子,谢谢。千言万语有太多感谢的话,真不知道该从何说起。谢谢你!谢谢~” 手机紧握在掌心,她目视前方。 偌大的房间,空荡荡的冷寂。 屋内的灯光全开,每个角落都透着柔和的微光。 她起身走到落地窗旁,低头俯视着高楼之下,来来往往的车辆川流。 一座城市的灯火辉煌,林立两侧的建筑,耸起的高楼大厦。 夜晚的寂寥,像一个无形的孤独患者行走在整座城市,无声又安静。 当尘世的喧嚣归于宁静,当一颗心无处安放。 所有的温暖显得遥不可及,没有充盈的安慰。就会变得特别冷,特别绝望。 无神的眸光染上一层孤独,无奈充斥。 一切都被定义成造化弄人。 而当年的痛,注定要拿出来反复经历。 乐嵘戈心里至今,木木的坠着疼,跟当年一样…… 顾瑨珩一直说全运会结束之后,便举行仪式。 起初不做措施的那种,一直没有动向,一开始乐嵘戈以为她是身体出了什么问题。 心里长毛的姑娘,非要勒令顾瑨珩陪她一起做了检查。 最后,医生交代:“放松心态,一切平稳,才有利于助孕,有时候太急迫反倒适得其反。” 自那之后,知道身体没了问题,便想着随缘就好。 而那个孩子像是心有灵犀似的,倒赶在全运会前面有了。 大概也不想自己的妈妈,将来穿婚纱不好看吧! 乐嵘戈摸着肚子,站在窗边,柔光透着窗户落在她身上。 一股女性的暖意,和柔情挂在身上。 暖暖的,静谧柔和让人心生旖旎,无限甜蜜似九曲的心思玲珑剔透。 她站定了一会,所有的难在这一刻都有了期盼。如今他们的身份升级,身上的担子和责任也不似从前。 心境不同,好像看周遭的事物也带了温度。 她刚准备往病房走,榆次北正到处找她。他扯着嗓子喊了一声:“乐嵘戈?” “嗯?怎么了榆医生?你找我?”眼底的笑意尚未收尽。 顾瑨珩病了多久,乐嵘戈就有多久没开过笑颜。 如今? “对,我找……”你。 话还没说完,看见乐嵘戈手上的化验报告单,差点没找准自己的声音。 “你……你?”他惊的音色突变。 “对,刚检查过,还没来得及说给他听呢!”乐嵘戈朝他笑,眉宇间嵌着笑意,一揽早前的阴霾与这段时间的疲倦。 “好,好,好。这是好事。”榆次北一连说了几声“好。” “对了,你找我是?难道是他有什么不好?”乐嵘戈紧张的问。 刚染起的一丝喜悦也躲不过顾瑨珩的病情,欢喜瞬间被烦忧侵占,整个人不复刚刚的喜色。 前两次的手术,已经错过了最佳的手术治疗期。 目前只能先保守治疗,利用化疗有效提高患者身体的免疫力。进而有效促进体内白细胞、血小板等生长,达到有效控制癌细胞转移扩散,抑制肿瘤扩增。 必须大部分指标值趋于正常,才能手术。 化疗期有多痛苦,乐嵘戈亲眼所见。 恶心、呕吐、腹泻,这种以毒攻毒的治疗方式。 在杀死坏细胞的同时,也成功杀死了那些好细胞。 化疗以来,药物的副作用常常让他疼的浑身透湿,更是一点力气都使不上来。 他的体重看着看着骤减,乐嵘戈心里除了狠狠地心疼与难受之外,更有无形的自责。 如果一开始她拦住了他,如果——没有前两次? 也许他就不会像这样难受,一个身高一米八几的大男人每一次疼的蜷曲在床上。 十指青筋暴起,五官都扭到了一起。 若不是疼到难以忍受,乐嵘戈知道顾瑨珩是不会将这些曝露在她面前的。 一个男人疼到情愿“死,”那究竟有多痛,她都不敢想。 从认识以来,顾瑨珩像天神一样,挡在她面前。 从来不让她害怕、委屈。 这个用生命宠着她的男人,突然倒下了。 害怕、无助、茫然,每一天都以不同形式交错吞噬她的内心。 就在上周,化疗反应加重,他疼得五脏六腑像被人拉住了命脉。 一个那样能忍的人,住院以来。 第一次对医护人员发了脾气,原本的住院报告会直接发到医生那儿。 上午,顾瑨珩的主治医生在门诊有班。 护士长告诉她:“若是不忙的话,就自己去放射科拿一下。这样早上会有其它主任医生过来查房,可以先看化验报告。” 乐嵘戈道了谢,看过顾瑨珩勉强吃了点早餐。 匆匆向放射科奔去。 第一百五十二章 你看,她扎疼我了 - 我家男神是国民教练 - 诺槿 【顾瑨珩:“没有退路的人,才会患得患失;匿着光的人,才最渴求光芒。乐嵘戈,你才是我的微光!”】 顾瑨珩近来情绪不稳,只有乐嵘戈在旁边尚且能控制一些。 她想早去早回,可万没想到还是出了事。 前后,也就二十五分钟的事。 晨间的医院电梯格外难等,一拨一拨的人,每个楼层都停。 心里越是着急,时间越是难捱。 电梯里的乐嵘戈百感交集,眸子垂得很低,让人看不清情绪。 淡淡的黑眼圈,在眼睑下方,是她落寞的证据。 整个人透着点淡淡的冷漠,拥挤的电梯里站着形形色色的人,偶尔的交谈声和电梯到层的机械化女声清晰得落在心上。 寡淡的起不了一点涟漪。 当乐嵘戈从电梯出来,护士长急忙迎了过来面色算不上好,一看到她像看到救命恩人般。 上来一把握住她的手,语气松动,一副谢天谢地的架势:“你终于回来了?” 她茫然不解地看她,有些好笑。“怎么了?你在这是特意等我的吗?” 护士长面色难看,欲言又止。 乐嵘戈牵着她的手,耐心安慰:“怎么了,这是?什么话不好直接说,我们也算认识很久了?” 乐嵘戈顿了片刻,凝神。 一把抓住护士长的手,不安的问:“是顾瑨珩吗?” 护士长面露难色依旧点点头。 “他不舒服吗?”她声音拔高了几度,颇带些咄咄逼人的气氛、 原本护士长就被惊到,再看见这张跟顾瑨珩气场相似的脸庞,更是紧张。 说话声,也变得有些哆嗦。 “不……没有。不是,应该还好?” 她拎起的心放下,冷静下来,松开桎梏的手:“对不起啊!是我刚刚没有冷静。” 暗松一口气,她循序渐进的问:“是不是我出去了他心情不好,有迁怒你们?” 说着说着两人正朝病房走,只见一个姑娘从病房掩面,一边哭一边往外小跑着。 她心下了然,抬手轻拍了几下护士长。 低声道:“抱歉了,我先生他近来疼得厉害。可能态度不好,希望你们见谅,请您帮我安慰安慰刚刚的那位护士,替我向她说句‘对不起,’也替我‘谢谢她’。” 护士长连忙摆手,自打顾瑨珩住进来,上面三令五申交代。 榆副主任更是三天两头往这边跑,耳提面命要多多照顾。 眼前这位态度温和,对待她们医护人员从来不与麻烦。 何况,这种病,不是一般折磨人。 做这一行时间久了,总是会多几分理解:“你放心,我去看看她。你也……宽慰宽慰顾队。疼,是肯定的。” “唉!要不是前两次……”护士长顿了顿,长吁短叹。 抬头见她面色未曾有什么变化,才没忍住说完:“这会也不会受这样的罪了,我们、我们也很难过。” 乐嵘戈看着护士长离开的背影,心里的酸涩更重。 她木木的捏着手上的片子,在原地站了很久,也不吭声。 进病房的时候,顾瑨珩闷闷的靠在床上,地上一片狼藉。 心尖跟狠狠被人捏了一把,上下喉咙很轻的滚了一下。 她用力把眼眶里那股酸涩劲,给咽了回去。 顾瑨珩稍稍抬眸,看到她细心有序将地上的东西收拾好。 很快,房间又再度恢复成以往的模样。 乐嵘戈拿着刚刚放在病床上的片子,打开柜子把它挂了进去。 顺着床沿边上坐好,两人面对面。 细长的手指覆到他的手背上,很轻的捏了一下,就像平常他哄她一样。 男人垂眸,低着头,一直不说话。 如今,他的侧翼看上去有些消瘦。 淡淡的眉眼擒着,介于厌世与自我厌弃中来回转换。偶尔看人时的眸子更没了最初的热情、玩味、与考究,只剩下茫然的冷漠和疏离。 微拧的眉心稍皱,像南北两极。自两个方向而来的寄淡,带着点寡味的生离感。 叫人忍不住的为之心疼,侧目。 消瘦的侧影叫鼻梁看上去格外的耸立,仿佛屹立于天地的高峨山川,亦让人生出孤零零的感觉。 从前,他擒着的薄唇,喜欢似笑非笑的看她。 浅浅的红唇带着正常人的红,入眼是健康的肤色。 如今红唇微抿,嘴唇上因干涸会冒出时而脱起的死皮。如此,冷寂的面庞多了几分落入尘埃的味道。 乐嵘戈看的心里一动,俯身侧在他唇上轻轻的亲了一下。 顾瑨珩下意识想躲,乐嵘戈先于动作环绕住他的脖颈。 一个虔诚又不带有一丝它想的吻,像天使自折翅膀落入凡间的羽翼。 纯洁如初。 四目相对,从前有人说。“接吻,是一种古老而风行的示爱方式!闭上眼才能达成心与心的交流,是发自腹诽的诚挚!” 可今天乐嵘戈却觉得,不是这样的。 睁着眼,有时也是一种诚恳。因为我想看你的眉眼,那错落有致的深情是我无法直接开口诉说的思念!清风文学 这种与时间赛跑的感觉,第一次让她感到苍白无力。 乐嵘戈缓缓拉开距离,拿起收纳柜上的棉签和水杯。 她轻蘸湿棉签,很温柔的将顾瑨珩唇上的死皮,一点点擦去。 整个过程耐心又细心。 小姑娘侧眸,顾瑨珩甚至能清晰看见她双眼上的睫毛像蝴蝶拍打着翅膀的两翼,缓缓扑闪。 灵动,生机;葱绿,自然。 纤细修长,落在下眼睑上如排排剪影,动一下就有小精灵跳舞的感觉。 依旧是澄澈的眸子,擒着笑。 温和间如一道光,让他这个站在光影背面的人,格外向往。 短短一尺的距离,却让人生出无限旖旎。 他缓缓伸手,又慢慢放下,落在她的肩颈处。 这一刻的顾瑨珩像失了王者之势的林中之王,需要被呵护,被安慰。 男人沉沉将脑袋拱了拱,这个动作古老又童真,一帧帧似老镜头里的旧画面。 缓慢,深情。 乐嵘戈动容,抬手摸摸他的背,轻轻地,一下一下的拍。 “没关系,没关系的。一切都会好,慢慢都会好,我们都知道那不是真正的你,也不是你的本意!” 两人就这样,维持了很久这样的姿势。 时间静止到令人窒息,仿佛停格在这一刻似的。 “对不起。”他闷闷得说,这样的他仿佛受了泼天得委屈,叫乐嵘戈心疼的无法呼吸。 愣了数秒,她笑着偏头,在他太阳穴上亲了一下。 温声安慰:“没关系。” 稍稍拉开两人的距离,她目光清纯的看他,循循善诱:“可以告诉我,为什么要对她发脾气吗?为什么不等我回来,都发泄在我面前呢?” 顾瑨珩就这么侧目看她,他觉得她长得真好看。 小小的嘴巴粉嘟嘟,而这双红唇,清晰的唇线勾勒饱满。 上下两瓣唇瓣,细细描摹着他的眼睛。 耸立的鼻尖不需要刻意的化妆技巧就足够笔挺,笑起来双颊好看的梨涡,荡下去一个可爱的形状。 像是能勾进人心里似的,看起来,真特么的招人疼! 这样的她,足够配得上最英毅的人,而不是像他这种只能躺在病床上行动都需要人照顾的懦夫。 巨大的落差,无情吞噬着他。 想得到、想拥有;得不到,就毁灭。 太多太多的教条和负面情绪,无时不刻不摧毁着他的信念。 一瞬成神,一瞬入魔。 是啊,他的心魔已无人可解。 顾瑨珩狠狠地闭上眼,再睁开时风起云涌的眸子下一片祥和,再也不见先前的波涛汹涌。 他故意低着声,将手背曝露在她的眼前,凑近给她看。 “她扎疼我了……”委屈的声音,刻意压得很低。 他承认,他有故意的成分。 故意让她心疼,让她舍不得。 手背上,大块青青紫紫的淤血特别明显,乐嵘戈眸子里划过心疼。 顾瑨珩一看见这样的她,好像手上的疼痛感顿时也没了那么明显。 白皙圆润的指尖,小心翼翼碰在血瘀的周围。 一边轻轻|揉,一边温声问,温柔的声音夹杂母性的光辉,软着声音哄他:“疼不疼?我吹吹,吹吹就不疼了好不好?” 心里的松动,某种不受控的情绪,像是拔山而过不远万里。 其实从前的顾瑨珩什么时候这样脆弱过,作为运动员,作为教练。 训练受伤全是常态,这点小伤。不,这就不算事。 他承认自己在利用她的心疼,去满足自己的存在感。 顾瑨珩说到底,一直以来患得患失里的那个人都是你罢了! 他猛然环紧乐嵘戈的手臂,直接将小姑娘扣到怀里紧紧抱住。 呼吸喷洒在她颈间,气息交缠温度灼烧。 当语言没了倾诉能力,拥抱揉进骨血中有了可说的余地。 化作最缠绵的力量彼此相互倾袭,相互纠缠! “乐嵘戈,你不该过这样的生活。我想放了你却又舍不得。” “这种嵌入式拥抱的感觉才会让我踏实,你是我的,永远都是我一个人的。好不好,我爱你,真的很爱很爱!” “我是不是很贪心,什么都想要。”可是我最想要的还是你,只有你。 那些指责与义务,我没法轻易释怀。 当放不下的太多,是否同样注定了对不起也太多。 “不要厌弃我,不要对我失望,也不要……后悔,好吗?”顾瑨珩一字一顿,他示弱的语气卑微至极。 这样的顾瑨珩,像掐住了乐嵘戈的命门。 “不会的,永远都不会。我还等着你好,等着你给我所有人都羡慕的仪式感。等着跟你白首这座城,好不好!” “所以,顾瑨珩,勇敢点,至少为了我勇敢这一次。”她用最温婉的语气,平和乞求。 第一百五十三章 如果我求你,能不能选我 - 我家男神是国民教练 - 诺槿 【乐嵘戈:“谁也不想让自己成为备选,当一次一次的选择退而求其次,乐嵘戈才知道爱不仅有奉献也有计较!”】 酸涩的眼眶微微一眨,眼泪顺着眼眶低落到他唇上。 湿热的唇,轻触动。 她偏头,亲了亲他的下巴。 “我爱你,永远,永远……” 那一天的场景仍历历在目,好不容易最近看着他情绪、状态、心态好了不少。 难道又有什么问题,乐嵘戈当即红了眼眶,一副快哭了的模样。 “是不是……他又不好了?”她摸着腹部,不敢确认的问。 榆次北暗自懊恼,笑着打趣自己:“你看看我这是什么记性?” “不是,不是,你别担心。不是,是好消息。” 他探着下巴,努了努嘴巴:“呐,跟你这一样,好消息。” “唉!我说祖宗,你可别哭要是被你老公看见,一会指不定又得误以为是谁欺负你来着?” 榆次北苦着脸,苦哈哈的向她吐苦水。 “你都不知道,交友不慎有多悲催。” “只要你一个不高兴,你家顾大爷直接一个电话call到我这。搞得像他给我交了保护|费,我得二十四小时有义务帮他看好老婆似的?” 久阴的面上终于有了笑颜,乐嵘戈也难得同他玩笑:“那是,在你的底盘,可不就得找你。” “得!得!得!我也是怕了你们夫妻俩,赶快治好,赶快走吧!”他摆摆手,一副伺候不了:“我叫你一声祖宗行了吧,得,也不想伺候。” 乐嵘戈傲娇的哼了一声:“嘁,你以为我们乐意待在这,哼!” “我谢谢您二位嘞!最好这辈子都别来这。”这句话确实发自肺腑。 “哦,对了。我今天上午没手术,查完房,一会我去看看他。” “知道了!”乐嵘戈|扬着嗓子回应。 轻快的步伐像即将要逃出笼儿的小鸟,欢快,自由。 她握着化验报告单,快步向病房走。 如果可以的话,她宁愿这辈子、这一刻从没踏入这个病房过。 顾瑨珩挂断电话,沉沉看向前方,眼神里空的没有一丝焦距。 古人说:“再一再二不可再三,他已经负了她两次。那么第三次不管结局如何,他,都应该选她且义无反顾。” 大脑一片空白,所有的想法在脑海里盘旋。 就一天,就一天;来回两天,一定能来得及。 病房的门倏地被打开,刹那间男人的慌神全部刻在面上。 如果前一秒她还在抱有侥幸,这一瞬,好像已经知道了答案,问与不问结果相同。 “顾瑨珩,这一次可以换我先说吗?”她笑容清浅的问。 “好。”他艰难开口。 “如果,我是说如果我求你,求你别去,求你视而不见,求你这一刻装作没有接过这个电话,你会答应我吗?”她一口气不带换的,连问出声。 手上的单子被捏得不成型,乐嵘戈指尖始终抬手覆在腹部。 小腹隐隐间有股坠疼,她在想,是不是连她的孩子都不愿意了。 她知道这是两难的抉择? “我会。” “你说什么?”她难以置信的凝眸看他。 “我说我会。前两次我都选了别人,那么这一次不管怎样那个结果只能是你。”顾瑨珩没什么情绪的笑出了声。 一双狭长的丹凤眼,陷着深情的望她,一眨不眨。 “我懂了,呵呵,我懂了!”连连退步,手指扶着床尾,心里一阵荒凉感自上而下,慌得有种抓不住的错觉。 苍白的笑容在唇间绽放开来,白得惨淡。 “但是,你会歉疚,对吗?以后,无数个以后你都会歉疚今天这样的决定,歉疚你作为师父,作为教练没能履行的职责,不是吗?” 他靠在床上,尽管病魔损耗,身体疼痛。 却从没有哪一次不是挺直脊背,扬着头颅。 这就是她爱的男人,从不向命运屈服。只要国家有需要,随时随地,随叫随到。 义无反顾,无怨无悔! 一股郁气,灼在心口。 “可是嵘戈,这就是体育精神。国家需要我,他们需要我,我不能不出现。我们有义务让每一个心里有梦既努力又拼搏的孩子,有一个好的未来,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明白啊!怎么会不明白? 只是,这明白,有代价呢。沉沉叹息,心里跌宕了疏离的空白。 冷热交替,百感交集。 半阖的眼眸下溢着一层水光,淡,却没了重心。 “是啊,你总有千万种理由。好的坏的,我还能说什么呢?又有什么可说呢?”糯湿的手心,皱巴巴的化验报告单。快眼看书 这个孩子,来得可真不是时候…… 没由来的想笑,又不知道该笑些什么。 “顾瑨珩。”薄唇轻启,凉薄开口。 顾瑨珩蓦地抬头,自打两人结婚以来,她对他的称呼有很多种。 调侃时的“顾队,”玩笑时的“大魔王,”撒娇时的“老公,”娇嗔时的“顾瑨珩。” 每一种各具风味,唯独没有像现在这样。 一本正经的看他,直呼其名的冷漠。 夫妻做到这个程度,总觉得少了点亲昵感。 顾瑨珩知道这辈子,他注定要欠了她的,难以还清。 愣神看她,带着点贪婪的痴恋。 “上一次,也是在这个病房,你对我说:‘我应该配一个大英雄,心有理想,来之即战的大英雄。’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一个只能躺在病床上,生命都需要借助那些冷冰冰的仪器去救活的废人。” “你也英雄过,现在还要去做英雄?而你从不知道,我压根就不在乎这些。”她一边说,一边抬手擦拭不自觉晕湿面庞的泪痕。 双颊通红,眼泪是灼热的,而心脏疼的一抽一抽的盲目。 笑着流泪,原来是这种感觉,真好。 “可你知道吗?你就是,一直都是。是一个把国家和学员放在首位的大英雄,英雄也会有受伤的时候,谁都没有铜墙铁壁之身,凭什么你不会。” 嘶哑的嗓音多了点不可察地渴求,“顾瑨珩,你知道吗?其实我希望你能自私一点。多为自己考虑,为妻子,为家庭……”为孩子! 你知道,我有多想让你留下? 你知道现在我需要有多用力才能克制自己,不伸出拥抱你的双手。 一切,我都不能说!” 如果能不那么爱你,也许我不需要顾忌你的想法,支持你的理想。或许我亦可以自私到明目张胆的说“不。” 因为爱,我愿意为了你去牺牲,和替未出世的孩子做抉择! 太多的情绪在眼中拂过,而这一刻都是顾瑨珩没看透的深情。 腹部抽动,她不懂这是安慰还是拒绝!‘对不起在你尚未懂得抉择时,妈妈替你做了决定,我很抱歉。’ 她死命的蜷着手指,压抑自己濒临爆发的情绪。 “算了,算了。”她漠然的说:“我去收拾行李,订机票。你休息一会,我们尽快出……” “不行。”那个“发”字还没说完,话音呛声被人截断。 大门咚的一声,被人撞开。门把碰到墙壁上,发出刺耳的响声。 目光聚集门边,榆次北一身怒气站在那里。 乐嵘戈自问认识榆次北以来,这还是第一次看见他如此愤怒,满身戾气。 顾瑨珩双手交搭,眼神落在手心,久久没有说话。 “顾瑨珩,你知道你现在……” “榆次北。”拔高声音的提醒,更似某种警醒。 乐嵘戈转头,看着他俩。 眼神来回在两人身上打转,古怪跟长了毛一样,引着人向未知好奇。 “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还要别人提醒你?你作为党员医生的自觉性呢?”男人声调听上去依然平稳。 只是那萃着冷意的话语,如一道寒冰瞬间让整个房间冷上好几个度。 不笑时的淡漠,真正应得上不怒自威。 这样的顾瑨珩,说来榆次北同样怵他。 他摆了摆手,压着怒火,上前走了两步。 “我知道你思想觉悟高,也知道你对她们的感情和责任。但是顾瑨珩,命是你自己的,君子还要顾本,逼你去舍命带队拿金牌。” 他话说的很重,在警醒而不是提点。 无奈,他余光扫向一直低着头手摸腹部的乐嵘戈,脱口而出:“你知不知道,你就要……” “榆医生!”上一次的打断铿锵有力,这一次的打断坚定勇敢。 她像是被人按下启动键,乐嵘戈缓缓将手指插入口袋。 直起身子,走了两步。 她一边走,一边笑。 这笑容落在顾瑨珩的心上,噼里啪啦炸开了花:“你先休息一会,我来联系订票,一会我收拾好了,我们就出发。” “乐嵘戈,你想清楚了没有?有些事不是逞一时之勇,翻篇了就能翻篇的。” 顾瑨珩总觉得今天榆次北话里有话,每一句都带点言外之意。 他拧了拧眉,刚想反问。 他的姑娘四两拨千斤微微一笑,神色坚定,脊梁笔直。 “榆医生,我看着是像在骗你吗?今天我们能拦住他的人,能拦得住他日后年复一年,月复一月这颗愧疚的心吗?” “我不想让他将来遗憾,也不想让自己成为他人生路上的绊脚石。” 乐嵘戈用最轻松的语气和平和的心境去谈这个话题,没了愤懑和戾气。 第一百五十四章 她的爱意,不止成全 - 我家男神是国民教练 - 诺槿 【乐菁娴:“一个女人可以做到什么样的程度,算是贤惠?她认为她的阿姐算,有些退步,不止一步的距离那么简单!”】 定了会,她转身。 笑看坐在病床上的男人,亲昵回应:“顾瑨珩,那天在这个病房你对我说,你舍不得在我面前发脾气,也舍不得将病痛的折磨迁怒到我身上。” 顿了顿,哽咽的喉咙里忖着点颤音。 酸涩感倾袭,她用力轻咳。默了好一会,红着眼眶看他:“你记住,我今天把你的不舍得,都还你了。” “从此,我们再不相欠了。顾瑨珩在这件事上,我永不欠你。”她带有股决绝的气势。 半晌,戾气尽消。声音只剩下倦意:“你们聊吧,我先去收拾了。” 之后,无数个日日夜夜。 乐嵘戈经过他身旁,低声呢喃的那句:“拜托了。”终究成了榆次北日夜寝食难安的证据。 而这一天。 两个未问完的人,两句未问完的话,两次被打断的经历,注定要成今天的痛。 她想?如果当初他们各自没有打断,现在会是怎样的结局? 他会不会为她留下,她会不会阻止他离开? “顾瑨珩,如果我说,我后悔了。” “你会不会站在我的面前,狭着怒意又不得不耐着性子的哄我。说:‘嵘戈,你那样是不对的,我们是共产党员。我们都有各自的使命和责任,那是我们必须要去做的事情,没有理由推诿。’知道吗?我真的好想听一句,好想好想。” “可惜,现在已经没人教我,什么是对,什么是错?” “一个人的坚强,真的很难……” 无声的哭泣最像控诉,静谧的环境最像折磨。 恬静的灯光下,最后只看见一个背影蜷曲。和那细碎的哭声,影影绰绰。 有关于那一天,其实谁也不知道。 在乐嵘戈和榆次北相继出了病房之后,有个姑娘带着一个人从少女到少妇的所有娇羞与心事而来。 那份相思赋予谁,她们起初都以为,时间会知道。 后来时光知道了这份真情,也让无端寄淡落入这个刻骨的相思中无处遁寻。 “姐夫,我方便进来吗?”乐菁娴一身白大褂,发尾齐肩。 头绳浅浅扎着,恬静大方的站在不远处朝着顾瑨珩笑。 有一种预感,她这份不轻不重的分量会让顾瑨珩这个人这一生都愧疚难安。 “进来吧!你都知道了。”不是疑问,而是陈述。 乐菁娴步履轻盈,笑意盈盈走了过来。 “知道什么?姐夫觉得我会知道些什么呢?” 顾瑨珩不想瞒她,看着她成天成天的来回跑,看着她脸上逐渐消失的笑容,看着她几个月眉目不展的模样。 除了巨大的失落与难受,他不知道他还能做些什么? 娶她,不是为了让她跟着自己受苦受累。 “菁菁,你会替我瞒着你姐吗?我知道我的病在这看不了了,我不想再继续拖累你姐。”男人无力的说。 “是,你不想拖累,所以你选择让榆医生告诉我姐,你一切恢复。可你又怎么知道你离开了,她就会好过,她就能好过。” “夫妻一场,姐夫你真的太不了解你的枕边人。”乐菁娴没有诘难。 温柔刀,刀刀见血。 男人支撑身体强迫自己坐直,这是一个男人如今唯一的尊严! 早秋的天跟夏日一样,窗台外的阳光乍烈得很。 火红的光照在被褥上,金灿灿的。看着就像生命鲜活的颜色,热火朝天。 这样的日子是该在训练场里挥洒汗水,或者在家里不忙时陪陪她。 刷刷剧,聊聊天,过过这个年纪的夫妻应该享受的静谧与美好。 而不是像现在,活着就剩下拖累。 一个女人的光阴能有几年? 男人干裂的嘴角很用力的扯出一抹笑,带着无尽辛酸、怅惋。 “菁菁,我不想再看见她每一晚睡得不安稳时而起来探查我的日子,我不想看见她眉心微皱时的凝神,整个人透着焦虑和烦躁。我想让她开心,幸福!” “这是一个男人,一个丈夫应该做的,你能懂我吗?” 乐菁娴背在身后的手指下意识用力紧握,她承认,姐夫很爱阿姐,是爱到骨子里的那种。 婚后的乐嵘戈,会撒娇、会生气、会小心眼、会无所顾忌的笑闹。 这样鲜活的阿姐,乐菁娴见得太少。 从小,在家她是姐姐,做着姐姐该做的事情,担着姐姐应有的责任。 亲疏有致,而稍显玩闹不足。 不像现在,不得不承认,这一切都归功于眼前这个男人。 “你,为什么不说话。”顾瑨珩不确定的问。 乐菁娴走到顾瑨珩床边坐下。 一个展方四正的盒子看上去有些年头,外面是早年很流行的田园风格。 一看就是女孩子爱用的东西,年代久远却保存完好。 可见当事人对其爱护程度。暖才文学网 乐菁娴曲着手指爱惜的顺着盒子表面缓缓抚摸,像留恋、像追忆。 “姐夫。”她声音放缓。 像是要诉说一个人的一场真心,或是一段情。 “我们女孩子在少女时代,每一个人或多或少会有属于自己的小心思。这样的小心思都爱用一个在当时那个年纪看上去什么也比不过的盒子盛着。” “说是装那些东西,不过是装着那些记忆,小心妥藏,不肯示人。可能很多年后听来很傻,在当时却是最认真不过的事情。” 她兀自轻笑,指着怀中的盒子抬头问他:“姐夫,你说这个盒子,它好看吗?” 顾瑨珩盯着她看了好一会,不知在想什么。 清晰可见的眼眸里有一层光,她想他一定猜到了,不然不会这般沉默不语。 “好看。”紧拧的眉心正中像深蹙着的沟壑,一道深深印记勾着。 淡淡持着笑,很矛盾的表情,偏在他面庞上又显得寡淡。 乐菁娴淡淡收回目光,自言自语道:“是啊,盛满了少女心思的记忆又怎么会不好看呢?有一个姑娘,把她的年少时光都交代在这呢。” 倏地一声,清脆的金属铁盒被打开的声音清脆,很响。 里面是一张张排列整齐的门票和机票,她随手拿了一张,递给顾瑨珩。 他低头,那机票和门票上的日子都是他耳熟能详到几乎可以背下来的。 原本疼的发麻的心脏惴惴难安,几乎要没了知觉。 “她从没对你欲情故纵过,曾经她是真的想过要不要放弃你。”清澈的眼眸逐渐混沌。 她曾经对我说过,她说:“本不能的事情就不该抱有遗憾。” “难怪?难怪只有一年多一点的时间,她对我的态度会那么反常?” 静默的房间,安静的只剩下各自地呼吸。 原本下定决心的想法,开始变得犹疑。 乐菁娴知道他松动了:“姐夫。” “前两次你都没有选她,那么第三次也该是她了吧!我知道我是妹妹,按理说上面有父母中间有姐姐,一切都轮不到我说什么!” 真挚的情绪下,暗藏涌动,那不止为了她的阿姐呀! 那更是一个,鲜活的生命。 “所以我恳求你,恳求你这一次能不能先以阿姐为重,以你的家庭为重!” “因为她的爱,远不止成全二字那么简单!有些爱,伤不起,我希望您能懂……” 乐菁娴离开之后,房间内又重新恢复寂静。 静得像是没人来过一样,顾瑨珩又重新环顾一遍这间病房。 细腻的神情在每一处细细临摹,耐心又细致。 总有些深情的留恋,不可说…… 一夜没休息好的后果,第二天早上起床,眼睛是肿的,黑眼圈是浓的。 脸比平常看上去白了几分,像个吊死鬼一般难看。 对着镜子里的姑娘,手指扶在脸颊上,用力的提了一抹笑。 “乐嵘戈,加油。” 她快速洗漱,化了个淡妆,穿上顾瑨珩四年前穿过的那件外套。 酒店就在奥林匹克中心体育场的斜对面,乐嵘戈吃完早饭早早的直接过去。 这一届田径比赛日程安排在早上九点和晚上七点。 有不少选手晨起的爆发力很强。 时隔四年,上一次在台下,这一次在台上。 她安静的坐在座位上,看着这个熟悉又陌生的赛场。 熟悉的流程,熟悉的面庞,熟悉的身影;不熟悉的建筑,不熟悉的的格局,不熟悉的设计。 四年一次,不同的城市,相同的一群人啊!为梦想,为荣耀。 看着看着不自觉笑出了声,她托着下巴,安静候着。 后台,休息室。 米琼手指蜷曲,双腿交织,脑袋埋在手心里。 一脸愁容,压根就不像一个即将要上场参加比赛的姑娘。 魏仲闫知道她难受,上前拍了拍她的肩膀:“去吧,她在外面等你。去聊聊,我们等你回来。” 米琼回头看了眼身后的同伴,每个人都对她点头。 她想赢,想在每隔四年,这样的赛道上都能赢。 不为任何,就为了那个人曾经拿命鼓励过她的恩情。 这份情,这一生不管做什么,都还不起。 她怎能输?她怎配输? 从前,米琼不懂得什么叫近乡情怯,这一刻好像有些懂了。 原来,她以为她亏欠的只有师父。 后来才知道,她这一生,亏欠最大的是师娘,是他一出生父爱缺失的小师弟。 如果那天她没有打那个电话,如果那段时间她的情绪没有崩溃到极致的话,一切会不会不一样? 没人,能给她这个答案。 第一百五十五章 诉说心事,接棒宽慰 - 我家男神是国民教练 - 诺槿 【乐嵘戈:“女孩子的小心事,即使成为记忆依旧不愿分享。与顾瑨珩忧戚相关的那些,是她这一生都想要珍藏的!”】 从进体校起她就是顾瑨珩带大的,从生活到比赛,师父在她有限的记忆里一直都担任着守护者的角色。 得知顾瑨珩生病,米琼开始过得魂不守舍。 他(她)们的直系带队交由魏仲闫接手,每天只有没完没了的训练,只能次次第一才能压住她心底的不安和愧疚。 如果师父不是为了他(她)们,就不会累成这样,也不会错过手术。 恶行循坏的心里状态,让米琼几近无法正常训练。 就在比赛前两天,她收到榆次北的信息。 〖你师父一切恢复良好,安心比赛,加油!〗 一句“恢复良好”成了米琼的心魔。 这么多年比赛从没离过顾瑨珩的米琼,在赛前心态全崩。 再三犹豫,她哭着拨通电话。 接通的那一刻,她就后悔了。 刚想摁段,顾瑨珩沉着的声音淡淡响起:“他像往常一样,说的是。‘小丫头,你不好好休息这个点还给我打电话’?” 最熟悉的声音和训诫,让米琼堵得发硬的嗓音发出呜呜地抽泣声。 “米琼?”顾瑨珩直起身子,再三的问:“你怎么了?” 她掐着嗓子,用力摇头。 横亘的声音跟万千蚂蚁啃噬过一般。“没……没事。” “师父,我就是,我就是想问问你,你身体怎么样了?我很想念你,我们都很想念你。” 抽泣的背气声跟一道天堑,阻挡了她与外界的所有听觉。 氤氲眼眸,大颗大颗泪珠滚烫着双颊。 “师父,对不起。对不起,师父。” 顾瑨珩撑着身子,最后一期化疗做完,他最近全身跟被人抽了劲似的,木木的没什么力气。 稍拿开点手机,放任身子缓靠进枕头里。 尽量提着气说话:“傻丫头,哭什么?你有什么好对不起师父的,好好比赛,不许东想西想的听到没?” “嗯!”间断的抽泣声,闷闷的答:“我知道。” “最近训练怎么样?还适应吗?魏教练你们也是老搭档,你应该没什么问题。” 他侧着动了动,手机屏幕亮着。 手指无意划到解锁的界面,一条最新消息跳进来。 〖她最近情绪不稳定,疑似……〗消息来自魏仲闫。 顾瑨珩愣了数秒,眼底划过一抹阴郁,思绪瞬间放空,什么也没想。 听筒那边,传来一阵不确定的声音。 “师父,你还在听吗?”那怯生生的嗓音像极了她刚来队里那会。 小姑娘胆量小,对谁的戒备心都重。 这些年看着她一点一点的变好,说实话顾瑨珩真的挺开心。 “在。”他立即恢复原样,一切如常像是什么也不知道。 “米琼,告诉师父最近训练怎么样?有没有什么不适应的地方,我记得你呀从前赛前训练完很喜欢来找师父聊天,这一次师父都没怎么有时间问你。” 他故作生气,挎着脸问:“怎么,我不问你,你就不知道主动跟师父说,小没良心。有了新师父,就忘了我了是吗?” “不是,不是这样的。”她哑着声音,没什么头绪的解释:“师父,我很想你,也有乖乖训练。” “大家。哦,不对,是他们,他们也都挺好的师父。我们就是想你了,师父,你要照顾好自己,我门还等着你回来。” 尾音抽泣,木木的提不起一点精神。 “既然什么都好,为什么要哭?”顾瑨珩轻声叹息,循循善诱的问。 她只是小声的哭,也不答话,也不吱声。 哭一会,就声音怯弱的喊他:“师父。” 她一贯胆子小,这些年被顾瑨珩宠得胆子渐长。他于她而言亦师亦兄,更是她的信仰与支撑。 家里天不怕地不怕的小公主,唯独对这个师父说的话,言听计从。 顾瑨珩抬头,病房被暖暖的日光照进来,环绕着整间房。 静谧的空气看上去一切安好,没有训练上的争分夺秒。没有跑道上的殊死拼搏,更没有城市里随时待命的紧急。 而他知道体育的平博精神从未停止过,他心里的使命从没停止过! 只是今天,仿佛一切在这里按下暂停键。 思绪不止,身体又怎么会停止? “小丫头,你到师父身边来,时间也不短了。怎么现如今,师父问你一句话都问不出个答案来了吗?” 一句话似骂非骂,叫米琼鼻头酸涩。 怎么会问不出,她有多少心事想要讲给师父听。 她有多害怕,他会…… 一直隐忍着嗓子疼的瑟瑟,最后直接哭出了声:“师父,你能不能过来,能不能陪我比赛?”紫琅文学 “对不起,对不起。我知道我现在不该这么请求你。可是我真的要坚持不下去了,你不在身边我没有勇气,没有信念,没有支撑,我很害怕,我快想要弃赛了我该怎么办?” “对不起,师父。我对不起你,对不起你教了我这么多年,对不起。” “师父你骂我吧!” 濒临的情绪,彻底错乱。她嘴中呢喃的话,颠三倒四的说。 哭腔、委屈、一直隐忍的情绪。都在此刻宣泄,像个委屈的孩子终于找到家。 “怎么回事?”顾瑨珩十指紧捏手机,微眯的眼神如鹰隼般犀利中带着点急迫。 姑娘也不说话,尽一个劲的哭。 “别哭了。”他耐着性子安慰:“米琼,不许哭。告诉师父,到底什么情况?” “师父,我压力真的很大,我已经连续好多晚失眠,你能不能来陪我比赛?”她怯生生的说。 “不是,不是,师父我没有,你好好休息,我要训练了。” “对不起,师父,对不起,对不起。”小姑娘一边哭一边词不达意的说着话,说到最后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到底想要表达什么? 蓦地,她停止哭泣。 嘶哑的声音很堵:“对不起啊师父,你别听我瞎说,我就是这段时间压力太大了。” “您别信,我挺好,没事……我就是,是想您了。” “您好好照顾自己,等我比塞结束,我就回去看您。” “对了,师父,要吃饭了,我先挂了。” 她抬起胳膊猛然擦掉脸上的泪痕,唯恐像是她师父能看见似的。 “米琼。”男人愠怒的声音没了往日的温度。 她惊得一下没敢说话,懵懵反问:“嗯?师父怎么了,你说。” “好。” 半晌,她压低了声音诚挚道:“师父,对不起。” “傻丫头,你有什么可对不起师父的,不许再哭,好好吃饭。今晚好好睡觉,师父明天一定陪你比赛!” 顾瑨珩的承诺言犹在耳,那天师父的应允会不会是对师母最狠的绝情。 她不敢去想,也不敢问。 乐嵘戈擒着笑朝她招手:“小丫头,你站那么远干嘛?过来。” 背在身后的手指用力搅绕,她迈着碎步,小小的往前走。 糯糯的喊了句:“师母。” “怎么,我是能吃了你还是能对你下黑手?我记得,你以前可没有这么怕我?张牙舞爪又肆意妄为。”乐嵘戈隔空点了点她额头。 她笑着朝她伸出手指,姑娘低着头将手递了过来。 两人挨着坐,看着还未开场的跑道。 塑胶跑道在乍烈的阳光下,散发余热。 偌大的体育馆还尚未进观众有种独属于自身的空旷,若是大声说话偶尔会扬起回应。 场馆在做最后检查等相关工作,她前倾着身子,单手倚着下巴,洋溢眼角的笑很浅偏头看她。 “米琼,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经常会坐在我现在的位置,等过无数次的开场。那个时候我就像个一号粉头,不问由衷。” 清而缓的声音软软的,很细腻。 “我有个铁盒,就跟你们现在姑娘家一样。会把你认为所有重要的东西放进去,然后小心翼翼的保管妥藏,你懂这种感觉吗?” 侧眸,眨眨眼。 落下的一缕发丝像个调皮的小精灵一晃一晃,她抬手给掖了上去,一颦一笑皆具风情。 从前米琼不止一次想过,像他师父那么优秀的人将来会喜欢个什么样的姑娘。 给她们找个怎样的师母,坦白讲第一次看见乐嵘戈那会。 东瞅瞅西看看,愣是没发现乐嵘戈有什么过人之处,能得以吸引他师父的目光。 后来,她懂了,是气质,是懂得,是成全。 他们之间的那份懂得,永远不是一个简单加加减减的过程。 “师母。” “嗯?小丫头,映象里你好像很少会这么正式地喊我师母。”乐嵘戈没什么情绪的笑着问她? 前方的风景现在大好,但乐嵘戈知道一会将会成为“战场。” 一场不见风雨,没有硝烟和纷争的“战场!” “但是你值得。”她坚定认真又心怀信仰的说。 撑着下巴的胳膊一晃,她堪堪抬头,一副漫不经心的挑了挑眉。 好似听进去,又好似什么也没听进去。 “为什么这么说?就因为我让你师父,去陪你比赛了?你这可有点溜须拍马的嫌疑啊?”乐嵘戈故作轻松同她玩笑。 小姑娘低着头,深深叹息后又重重抬头,将目光落在她腹部。 “因为,我知道那个时候你已有身孕。愿意奉献的教练家属有,愿意在自己怀孕却主动陪丈夫上‘战场’的女家属,您是第一个。” “师母,这不是一次普通的陪伴,谁都没有把握,师父这一次的延期,会对身体对手术有什么样的影响?我知道,您一定是做过最坏的打算,可依旧义无反顾的那个人。” “所以,您值得!” 第一百五十六章 喜欢不足深情,爱才是 - 我家男神是国民教练 - 诺槿 【顾瑨珩:“我想说喜欢,但喜欢不足以表达深情,爱才是。这颗会跳动的心,爱的就只是她这个人!”】 哽咽的喉咙彻底阻击的说不出话。 乐嵘戈用力阖了阖眼眸,笑的颇有些没心没肺的样子:“小丫头你今天,是存心来骗我眼泪的吗?” 是啊,当年怀孕的事情就连父母和妹妹都不知道。 之后她不止一次听过母亲感叹过:“如果当初他知道你有孕了该有多好,就只要早几天。现在,说不定我们一家人在一起比谁都幸福。” 每每听见这样的话,她都会下意识去看一眼孩子。 是她剥夺了他们相互选择的权利,在一个未知,一个未出世下,替他们所有人做出了抉择。 后来的那些苦,她不配跟任何人说。 这些年即使再难,乐嵘戈都咬着牙忍忍。 忍到眼眶发涩,眼睛发酸;忍到心里发苦,浑身发颤。 她都是那个最没有资格去倾诉的人,多年的心事就这样被人轻描淡写的说了出来。 心里委屈,像开了闸似的。 嘴角微动,一开口的声音除了颤音,更有释然:“你……你是怎么知道的?” 沉闷的话像打卡陈年旧事的一道窗口,苍老又带着点不一样的味道。 她缓缓述说,乐嵘戈坐在一旁听着这些熟悉又陌生的往事。 “当天,师父被人接走,我们也陆续回到舟安。那段时间您的状态很不好,我也是,心中除了愧疚,满是痛苦。” “后来,我爸爸见我成日那样消沉。便找人安排,打听到师父所在的医院,我想去照顾他,洗衣打饭,晚间守夜,什么样的事我都能做。” 乐嵘戈不知道眼前的姑娘曾整整一个月,衣不解带的陪伴、照顾了顾瑨珩那么久。 那个月,她知道顾萧两家是世交, 见到曾经只能在电视里见过的行业领导,那时的米琼才懂得眼前的那个人。 他们的师父,对体育究竟有怎样的热忱。 一个可以不用去基层的人,不用拿身体拼搏的人呢,却甘愿扎根基层,为了她们一次一次错过手术。 有些东西,不再是轻飘飘的“愧疚”二字就能消散心中的亏欠。 有一天她打饭回来走到门口,撞见的对话,才是后来最让她后悔的事。 日夜反思,寝食难安。 病房内。 一间规格相当高的房间,里面有独立的厨房、浴室和沙发。 整个房间是白色的暖色系风调,坐北朝南的设计,南北通风。 环境幽雅,适合修养。 她出门打饭前,师父上午的输液刚结束。 临走前,她再三的看。 那段时间顾瑨珩整个人迅速消瘦,化疗让他精神状态差到偶尔会产生幻觉。 平时这个点,她去打饭,有人来接班陪着。 顾瑨珩看出她的不放心,笑着同她说:“快去吧!我现在精神挺好,也不困,我就靠在这休息一会。” 米琼前脚刚出去,萧芷烟后脚手捧一束花走了进来。 起初他就想过,回到G市,不可避免的会碰见她。 只是没想到竟这么快。 顾瑨珩这个人的耐性只有在面对乐嵘戈,才会有十二万分的好脾气。 除外对别人,常常寡着一张脸,不熟悉的人愣以为你是欠了他万儿八千。 “你要是来探病的,花放下,没事的话,就请回吧!”一副逐客令的态度。 如今年的顾瑨珩躺在床上,对萧芷烟而言,没了最初的威慑。 遑论,多年相处,她早已熟知,他是个怎样的性子。 见怪不怪的人,径直坐下,也不跟他客气。 “怎么?顾队这是生个病,连最基本的待客之道都忘了吗?”反正顾瑨珩也从未给过她好脸色,她不客气的反讽道。 如今想想,一个男人嘛。当初是怎么把自己弄到那么卑微境地的,萧芷烟摇头失笑。 这么一个事业男,还好当初没看上她。 在舟安他们之间那算不上愉快的经历,顾瑨珩不想一二三再而三的拿出讲,挺没意思的。 对于萧芷烟,他最大的让步,是桥归桥路归路。 “客人,你是来探病的?”顾瑨珩这会的精神尚且算是不错。 “呵,我怎么不是?不探病顾队觉得我会买花来看你?以什么身份?什么立场?顾瑨珩我没你想的那么下作,你都结了婚还来纠缠不休!” 他不从不将人臆测的太坏,却也从不轻看了谁。 不置一词的疏离,才是顾瑨珩最大的干净。 萧芷烟双手环绕有些好笑的看他:“顾瑨珩,坦白讲,这么多年,我真的从来都没有看懂过你,” “我不明白你是个什么样的人,甚至你的所作所为我也没懂。” 男人扭头看她,阴鸷的目光中带着不好不坏的冷漠。ok作文网 仿佛今天她萧芷烟若是在这说出点什么,他会当真,会反击。 她失笑,举手做投降状:“顾瑨珩,别这么看着我啊!怎么,怕我说出点什么你不想听见的话?” “萧芷烟。”男人冷声提点。 “好好好。怎么说我也算是你的救命恩人就这么对你的救命恩人,是不是有点不太厚道。”萧芷烟半真半假的玩笑。 顾瑨珩并未反驳。 见他不吱声,萧芷烟也不介意。 自顾自地接过话,笑着打趣:“有时候,我真不知道你到底是喜欢她还是不喜欢,在舟安为了她你可以不惜与我为敌,甚至让两家交恶。” “若说喜欢,这个时候你为什么不让她陪在你身边;若说不喜欢,为了她,当初你可以拿本欲飘摇的父子关系赌上一把!”她啧啧称奇。 男人阖着眼眸,抬手轻捻眉心,试着缓解掉那股相思之情。 起初他以为,这样就是为她好。 后来才明白,越是待得久,就越是想她。 无数个深夜,这样的思念,像浪潮席卷他并不丰盈的内心。 黑暗与孤独,疾病与深思。 都是最难消遣的落寞。 男人沉默许久,再开口,嗓音带着点久未开口的沙哑和无限怀恋的缱绻。 他勾着的唇角淡淡的笑,那明媚的笑容也刚好刺痛了萧芷烟的所有。 有什么样的努力,可以抵得过一个男人的深情! 因为她听见,他说:“你永远不会知道我有多爱她,我不说喜欢,是因为喜欢太浅,我怕我说了这里不答应。” 他蜷起手指虔诚地放在心上,当无言的欢喜在心尖绕圈。 没有任何预警的迎面而来,才最致命。 萧芷烟抬手扶额,她真是日了狗。 大老远的跑一趟过来,就是为了听这个男人讲狗粮? 我特么看上去像那种缺少聆听狗粮的人?上赶着找虐,怪谁。萧芷烟无声地笑,算是彻底拜服。 “酸了,酸了。也是瞎了眼的我,看上你了。” ‘合着我上辈子欠了你的吗?’萧芷烟颇为郁闷的想。 没了“恶意,”女生碎碎念的抱怨,看上去也很可爱。 让他瞬间想起乐嵘戈,各种各样的,娇嗔、委屈、撒娇、亲昵时的碎碎念 “至于你说的父子关系,萧顾问父子之间从来就没有什么隔夜仇。”心情大好的男人,难得出声解释:“哪怕他当初不接受,再坏又能至此呢?再生疏我们也是一家人,他再不喜欢她,她乐嵘戈也必须是他不能改变的儿媳妇。” 铿锵有力的言辞,一句句刻入人心。 萧芷烟嗤笑:“呵,你不用费尽心思的告诉我这些。” “顾瑨珩对你我早就死心了,早在她为了能成全你的梦想,独自一人生下孩子的时候,我便彻底释怀。” “她真的是个好妻子,至少于我,我做不到!”她扪心自问,坦荡的说。 放在手边的双掌用力紧握,是的,他早就知道她怀孕了。 刚到G市那段时间,他身体虚弱到极致。 一次次的病危通知书,是对身边所有人的残忍,绝望不是哪一个人的。 顾瑨珩就是不想让乐嵘戈经历这些,他不舍得让她站在冷冰冰的ICU外,看着冰冷的白墙红灯。 却只能彻夜坐在那条空的,仿佛看不见尽头的过道上。 听着冷冰冰的话,签着此生都不愿意写下的三个字。 一遍一遍的乞求对方,“你一定要救救他”的卑微。 将体面留给了她,意味着总有人要站出来承担。 说起来,他确实欠了她萧芷烟一条命。 至少那一晚,重症监护室内。 她用了那个消息当做筹码,取代了他所有至亲进入ICU的机会。 那一晚,耳边始终有一个人。 一直在说:“你希望你的儿子,将来喊别人爸爸吗?如果不希望就挺下来。” “顾瑨珩,她真的很伟大,伟大到在明知怀孕了,也同意放你去实现你的梦想。” “我好像有些懂得你为什么会选她?你不是爱她吗?爱她舍得余生让她一个人孤孤单单吗?” “顾瑨珩,你那么高傲的一个人,怎么现在却只能躺在这里?” “你的冷漠呢?你的冷淡呢?你对我的不屑呢?你这个懦夫,我真是庆幸,庆幸当初的你没选我。” 萧芷烟自嘲嗤笑,“呵,你还在妄想什么?” 一直不都是这样吗?当初没有人乐嵘戈。他照样没眼看你,现在心有所属,还指望什么?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别想了,顾瑨珩当初救你,说真的我还真不是为了你。” 他侧眸偏头,目光笔直。 那审视的模样,像是在思考这话语背后的真实性。 第一百五十七章 中国一点也不差 - 我家男神是国民教练 - 诺槿 怎么,不信我啊?呵…… “萧芷烟呀萧芷烟,你这喜欢也太卑微了点。喜欢一个男人,喜欢到回应就是这种程度?莫名可悲!”她摇头自叹,自嘲道:“算了,前科不太好,你不信我也能理解。” 她低头从包里拿出手机,修长的指尖快速在屏幕上点击着什么。 接着,一连串的录音快速响起,是一段清晰又让他有点熟悉的声音。 这么远,那么近,她的声音软绵中带着点坚定。 顾瑨珩每一句话听得都很清楚,像一颗石子投入荷塘泛起层层涟漪。 静谧的空气中除了两名女性的对话声,和偶尔响起的背景音乐。 他几乎算得上可以听见他自己砰砰的心跳,从前,他不懂得什么叫山川偏移,鸟语花香在一阵间炸裂的美感。 此刻,思念噬骨,一切便懂了。 直到录音放结束,顾瑨珩也尚未回神。 萧芷烟起身,她朝着病床上的男子,笑容大方的点点头:“顾瑨珩,同为女人,我的确佩服她。但站在女性的角度来看,你真不是一个合格的丈夫。” 话音落地,她转身离开,安静的病房再次恢复寂静。 是啊,他不是个合格的丈夫,她不是第一个说的人。 那一晚,她哭得像个小花猫,整个人缩成小小一团上气不接下气时,他就知道了。 她心里一直是委屈无助的。 那句话后来有多少个日与夜,成为他心头的一根刺。 “顾瑨珩,你真伟大,你是个好教练,是人民的好儿子。可你,不是个好丈夫!你不是……” 是啊,他不是。 惨白的面庞上笑容只剩下心疼,他淡的几乎没什么精神的情绪有这么一瞬是崩溃的。 嵘戈,如果可以的话,谁不想做一个好丈夫。 妻儿伴身旁,心暖情义长。 这样的日子总有人要过,每一年全国有那么多的教练、军人、医生、研究人员,他们对得起党和国家却不对不起自己的男人和女人。 对另一半做不到呵护,对孩子做不到陪伴,对父母做不到照顾。 心里的亏欠,从不比别人少。 又有什么办法,祖国需要我们,形势需要我们,每一个中国人责无旁贷! 米琼到顾瑨珩身边许多年,她从没见过她师父半捂着脸哭的像个孩子般无助的模样。 小姑娘堪堪回神,眼泪婆娑。 后来,她是真的很后悔,在每一个日夜里。 “师母,如果当初不是我的话。你和师父的今天或许不会是这样,弟弟也能有个正常的家庭。也不至于一出生,就……” “对不起,对不起……” 无声的眼泪顺着眼眶缓缓下落,那些留下的泪像断了线的风筝。 无处释放! 她沉沉叹息,太多难以消散的情绪在眼中流转。 乐嵘戈勾着笑意的眼角,像一束细碎的光,很温和。她抬手擦掉面颊上的泪痕,伸手轻拍了拍米琼的肩膀。 嘈杂的场馆带着晨辉的烟火气充满活力,米琼下意识紧握乐嵘戈的手心,一脸正色的看她。 “师母,你相信我,师父他真的很爱你,很爱很爱。” “我从没见过有哪个男人会像我师父那样爱一个人,他每每看你,眼神里带着赤裸的爱意丝毫不曾掩饰。是一个男人纯粹又不掩尘的内心,是熊熊烈火燃烧着的繁茂。” “你别对他失望好不好?你不知道师父最在乎的就是你。他在乎你的想法,在乎你的心情,在乎你是否快乐。” “可是他的心思太重,有很多要承担的东西,他放不下。” 米琼皱着眉,目光望向跑道的方向,沉的如水洗一般。 “师母,如果可以的话,我愿意用自己的幸福,我们队里的人都愿意,都愿意拿我们的幸福去换师父的健康。”可是现在除了对不起,我不知道还能说什么。” “面对生命,我太渺小,我们都太渺小了。” 小丫头哭的鼻头红彤彤,乐嵘戈承认,不敢动是假的。 她鼻尖轻抽,将小姑娘揽进怀里。 额间相对,无声的懂得最感人。 “我知道,我都知道。”她喃喃地说,眼眶的眼泪隔空落下的那一顺,惊烫了米琼的心。 “谢谢你们,米琼。别有压力,你师父他是自愿的,我也是。我们都没有怪过你,谁都没有。” 打开的情绪瞬间难收,乐嵘戈顿了好一会才隐约收住。 “其实,当年,你师父有把选择权交给我。” “什么?”她诧异抬头,茫然又不解。 她拿出纸巾,细心擦拭干净小姑娘脸上的泪痕。 朝着她温柔诉说,有关于那段过往的全部:“的确,接了你电话你师父当时就答应了。后来榆医生过来一趟陪着你师父,我去收拾行李,订机票。” 那天。 当她收拾好,所有要准备的东西再次回到病房,他依旧靠在床头。三月中文 是她走时的模样,乐嵘戈没明白。 茫然的问:“你?你怎么没穿衣服?是身体不舒服,没有劲吗?” 他定睛的看了她好一会,一直没说话。 乐嵘戈被看的有点发毛?还以为他是知道了点什么,掌心糯湿,一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环视周围一圈,没见到榆医生的影子。 一边给他准备一会出门要穿的衣服,一边状似无意地问:“欸,榆医生去哪了?他不是说要在这陪你?怎么这个人,现在说话越来越不算话。” “嵘戈。”松软的声音,尾音带着点缱绻。 让人,有了春意正盛的错觉 “嗯?怎么?”她闪躲着眼神,就是不肯看他。 床上的人轻拍床沿,语调不变,依旧如往常般温和:“过来,我有话想和你说。” “欸,我说你这个人,真是有趣,你怎么那么有意思。有话说就有话说,你还搞得这么正经干嘛?” 扑闪的睫毛泄露了她内心最大的紧张,不敢看他,不敢正视他的眼神。 她怕自己舍不得,怕稍显犹豫,软弱倾轧。 无论用尽什么方法,她都不肯让他走。 乐嵘戈顺着床沿坐好,嘟囔着:“你这个人真是,有什么事情你非得这么正式?” 粗粝的手掌包裹着她这双小手,深邃的眼窝消瘦,可依旧无法掩饰那份微漾和深邃,里头萃着细碎光芒。 “嵘戈。”他压低声音的唤她。 “干……干嘛?”乐嵘戈慌张地转移话题,手指玩着他衣服上的扣子闷闷的同他讲:“哦,对了,我都收拾好啦!” “机票订的是最近的航班,你现在只能休息一会,就要起床了,我们从这赶到机场还要时间。”故作轻松的语气里藏着她的小委屈。 “乐嵘戈。”他勾着她的小指尖,轻轻把捏。 她茫然抬头,不解看他。 “你到底怎么了?”她转头看了眼门边,心思有异:“刚刚……有谁来过是吗?” 轻捻她的后颈,慢慢掩磨,带着无限的眷念。 “嵘戈。”他擒起她的下巴,缓缓上挑。 没了玩笑与散漫,这是顾瑨珩认真的前兆。 忽然,他很认真的问:“乐嵘戈,现在我把选择权交到你手上,告诉我你希望我去吗?如果不希望,我便不去。” “那日后呢?”她脱口而出:“日后,你也不会后悔?不会怪我?不会觉得是我拖累了你。” 他凑到她唇边,笑容清和,如日丽春风,暖洋洋。 “不会。” “你说的对,前两次我都选了国家。那这一次怎么也该以你为先,我想国家会理解我的,所有人都会理解我。” 从心底上升的一股奇异感,细细缓缓升起。 她靠在他怀里,双手环着他的劲腰,用力去汲取他身上的温暖。 交劲相抱,谁也没有主动打破这份温暖。 偶尔窗台,落下的几只鸟儿,叽叽喳喳叫着, 靠在怀里的姑娘瓮声瓮气道:“顾瑨珩,我知道。我都懂,去吧!舍不得是一回事,支持又是另外一回事。” “做了那么久的教练家属,这点自觉性和奉献精神,我还是有的。” 她撒娇般的蹭蹭他,黏着他的手臂紧了紧。 把每一天当做最后一天过,将每一个拥抱当做最后一个拥抱去对你撒娇。 乐嵘戈虽然不想承认,但无一动作不是在她得知他生病后这样执行的。 “顾瑨珩,我很爱你,爱到我愿意为了你去迎接未知的困难。那么请你,也能不能为了我?再努力一些,我希望我们能白头到老!”这是乐嵘戈向他所求的最后温柔。 她笑着靠在他怀里,豆大的泪珠顺着脸颊滴落到他颈侧。 一片糯湿,叫他心疼到无以复加。 氲湿的大块衣服,形成明显的印渍。 当年,她没说出口的话,今天算是和盘托出。 压抑的心情,有了出口,连笑容都放松了。 她拍了拍她的手背,带着无限慈爱与温柔:“既然这是他心中所想,我们能做的只要支持。奋力一击,拿下冠军,是他的梦想,同样也是你的。” “师母,四年前,这个时候就是因为我的怯弱,我的害怕师父才会来安慰我而错过最后一次手术。我心里压力真的很大,很紧张。” “我怕,怕辜负他。”她反手握住乐嵘戈的手。 “怎么办?师母,我现在很恐惧,恐惧没有勇气上台,我怕我越想赢,就越赢不了。” 无形增加的压力最磨人,从身到心。 “可是除了坚强,现在我们别无它法,不是吗?” 拍着她的肩膀,乐嵘戈一下一下轻声安抚:“因为,它不只为了我们,也为了国家,为了民族的荣耀。” “我们要让所有曾经看轻我们的人知道,中国一点也不差。肉眼可见的祖国在逐渐强大,是我们每一个人都不能逃的义务和应尽的责任,你说呢?” 第一百五十八章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 我家男神是国民教练 - 诺槿 【顾蔺修:“每一个不知情的人,都想充当这世界的清道夫;我们都不是涉事者,不懂内情,谁也没资格把谁的价值观强加给谁!”】 这一天,当她再次站在领奖台上,拿到女子4X100米冠军。 熟悉的国歌响起,看着她们手持金牌,挥洒热泪。 乐嵘戈懂得,这份泪,不止是平日的辛苦,更存着一份敬重。 她摩挲指跟处的戒指,对着旁边空着的座位,无声笑了笑。 “顾瑨珩,你看,她做到了我也做到了,我们都做到了。” “你呢?你做到了吗?你知不知道我在等你,我们在等你。等得有多辛苦,我是真的很想你,很想很想。” 远在G市的某医院,病房内。 当台上的镜头在领奖台与乐嵘戈身上来回切换。 他,按下静止的界面。 无限眷恋地对着镜头里的人,痴恋的看,眼底的思念和无限的眷念深沉如墨。 “想她了?”冷冽的男声,轻而脆。 男人一身西装革履,举手投足间拥着无限贵气,他斜靠着身体,倚坐在病房内。 床上的男子,上下滚了滚喉咙。 微抿的唇上有了浅浅的红印,不再像先前那样时常干的发白。 “想啊,怎么不想?每一年、每一季、每个月,每个星期、每分每秒都在想,刻入骨髓的思念。想的百爪挠心,可是想又能怎么样?” “大哥,我现在好像有些懂了,自己做不到的事情,就不该勉强别人,毕竟,爱这个东西谁也控制不了。爱,你可以依旧爱着她,却不能在娶了大嫂的前提下依旧。” 顿了顿会,他微笑的问:“这些年,你和大嫂,你们还这样吗?” 顾蔺修垂着眸,微掀眼皮,浅浅上翻晲了他一眼。 当年。 孟忆歆陪顾蔺修去舟安出差。 好不容易四人正式聚在一起,吃个饭相互认识一下。 那晚,赴宴前。 顾瑨珩手上接到一条匿名消息。 〖你想查的事情,我知道,后面附上一条链接。〗 起初他担心是什么病毒信息,或者是病毒链接。 他找人查了ID杀了毒,ID是一个新号,什么都查不出来,链接也证明了没有病毒。 里面罗列了来往明细和见面照片。 最后附上一句“不相信的话,可以去问问段昊博,或许他知道的更清楚。” 他承认,那一晚他冲动了。 冲动所造成的结果,注定无法挽回,一整晚饭桌上的顾瑨珩始终呛声呛气。 在场的两名女性,皆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乐嵘戈瞥见顾蔺修脸色极差,她拉了拉顾瑨珩的胳膊,小声示意他别再说了。 气头上的男人,到底存了些理智。 伸手捏了捏她家姑娘的尾指温声安慰:“没事,不干你的事。好好吃饭,别担心。” 突来的亲昵,有些旁若无人,乐嵘戈不好意思的往后退了退试图拉开与他之间的距离。 娇嗔道:“喂,你注意点影响啊?你大哥大嫂还在呢!” “是啊大哥,我大嫂还在呢?是吧!”阳腔怪调的声音一低一高,这么明显的敲言搭语在场的都是人精又怎么会听不出来。 顾蔺修微皱的眉头几不可察,他抬手端着杯中的酒一饮而尽后,泠然出声,态度委实算不上太好倒也算是压着火。 “顾瑨珩,你跟我出来一趟。” 话音落地,他乜了眼不明状况的两人。 不得不承认,再矜贵的人心里压着火,也是会咆哮的! 徒留下乐嵘戈和孟忆歆坐在原位面面相觑。各自发懵。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看着出去的兄弟俩久不回来。 两人又坐了一会。 一种迷之尴尬的情绪,在两人当中流转。 一分一秒,过了会。 孟忆歆提议:“要不然,我们出去看看吧?” 一想到两人临出门前状态都不太好的样子,乐嵘戈思忖片刻有些为难,摸着下巴悠悠建议:“要不然,再等等?” 孟忆歆探着身子不停张望,心里的不安没减分毫,一直打着鼓的跳动:“别等了,你看他俩出去前的模样,怪怪的。” “上一次我们一块吃饭,两兄弟虽说不上多热络,至少亲近有余,还是很默契的。现在……”她斟酌的开口提议。 乐嵘戈犹疑:“那要不,出去看看?” 她发誓,要是早知道有后面的那些事,她拼死说什么也会拦住眼前这位。 两人刚走出包厢,先后延着走廊走了一截。为尊书院 听到一阵不大不小的争执声。 相继往前走的脚步,趋于一致停下。 隐约间,尚可听得清楚。 “大哥,那晚你在我家说的话都当真吗?你真的爱大嫂?” 乐嵘戈蓦然顿了一下,心道,‘非要玩这么大?一上来就听见这么劲爆的话题,是不是不怎么好呐?’ 这种敏感性话题,就非得敢在我在的时候问吗? 万一说出点啥不能听的,岂非尴尬,正当乐嵘戈想找个机会遁走。 包厢内相继出现顾瑨珩的声音,隐隐有种咄咄逼人的趋势! “是吗?若是爱,你为什么非要在第二天跟她领证?” 顾蔺修抬手的动作一滞,觑了他一眼,不想在这个问题上过多较真。 “你到底有事没事,没事的话就回去吧!把两姑娘放那晾着像话吗?”顾蔺修蹙着眉,不想在这一问题上多做较真。 “是,把人姑娘晾那不像话,大哥心里有鬼就像话吗?”顾瑨珩大有股不依不饶。 “顾瑨珩,你还小吗?女朋友都有了说话还这么不动脑子,你以为你是三岁小孩说出来的话不用负责任?” 明显的愠怒,冷峻的面庞紧绷着不太好看。 “我可以。”顾瑨珩坚定地说。 “那大哥呢?大哥也可以吗?我不是三岁小孩我能为自己的行为负责,不用你总是提醒我。”他不服气的反驳。 心里的火突突的。 顾蔺修看着他一副不服输,又气呼呼的模样。 气极反笑:“你还真和小时候一模一样,狗头脾气吗这是?这么多年,都是‘国民教练’怎么脾气就一点都不懂得收敛呢?” “我是什么样?不用大哥教训我,先……先把你事情说清楚,你再训我,也不迟。”他没什么底气的说。 “哟!还懂得讨价还价的跟我讲理了是吗?”顾蔺修冷嘁,漫着眼神看了他一眼,寡淡的神情下看不出有什么深意。 被自家大哥盯得心里发毛,硬着头皮呛声:“嗯!怎么了我说的不对吗?” 这老话说的好:“有礼走遍天下,没理寸步难行。我这是有理,那就是对的,你就不能说我。” “呦,我说顾瑨珩你这口才渐长都是跟谁学的?”顾蔺修半靠在椅子上,淡着眉目,看着他笑。 恼羞成怒的人,掐着腰,怒目嗔视:“说……说重点,你别给我转移话题啊!” 他抬手轻掠鼻尖,泠然轻笑:“那你告诉我你想听什么,你希望听到什么?” 顾蔺修捻了捻眉心,带着倦意的神色算不得多好。 最近身上事情多,饶是他也有些累。 轻咳一声,依旧温和的说:“重点就是你刚好在G市,而我和你嫂子领证是大事。我希望你这个做弟弟的也能在场,见证我们的幸福,这难道不算重点?” 乐嵘戈轻拍心口,唏嘘道:‘还好,还好,还没说出什么不能听的话。我的妈呀,这听墙根果然是个技术活……’ 刚回神没三十秒的姑娘,刚准备直起身子,喊前面那位走吧。 屋内人的一句话跟坐过山车似的,将人从顶楼直接拉到底层。 连她这个旁观者都这样认为,何况是当事人。 顾瑨珩舌尖轻顶腮肉,笑容雅痞,那模样叫人瞅不准心事。 “大哥,你说这样的话一点也不心虚吗?” “你什么意思?”他半掀着眼皮,眼神微凛的盯着他看。 两个人当仁不让的相互较着劲。 “顾瑨珩,你说话就说话,别给我夹枪带棒的我告诉你,有什么你就说什么,没什么就别颐气指使。都什么毛病,一个个?” “是啊,我这是坏毛病,那你呢?你那就是好毛病?你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你品行不端,你思想不正你就有理了?”顾瑨珩仰着下巴不依不饶。 看着眼前的人,顾蔺修被他气得笑出了声。 “顾瑨珩,你有意思吗?你今天是摆明要来给我不痛快的是吧?”他转动着腕间的表,愠怒的眼底满是怒意,深吸一口气,没什么情绪的开口:“你要是心情不好,咱们就改日谈,别总这么不阴不阳的。” “你不累我还累,实在是没意思极了?” 懒得继续搭理他,顾蔺修抬步径直往门外走。 “因为那姑娘,是那天为人妻的对吗?大哥觉得彻底没了希望,所以跟谁不是商业联姻呢?” 抬手开门的动作一滞,他眼神微眯,忖着一串精光。 手上暗暗用力,并不打算继续下去这个话题。 “大哥不想理我?要不要我把那谁叫出来问问,她是哪天领证的?” “顾瑨珩。” 包厢里的氛围静的连根针落下仿佛都能听见,两个五官相似度极高的男子,各自为王用着自己的方式宣泄自己的怒火。 放在门把上的手指,轻轻动了两下。 他站在原地,默了好一会。手指在裤兜的口袋里,紧紧握着。 一片糯湿的手心,眼神空洞的又仿佛什么都没想一般。 背对着顾瑨珩,看着面前的这扇门。他知道人生有些事情,不是决定和希望就有用。 第一百五十九章 你就是我,向往的幸福 - 我家男神是国民教练 - 诺槿 【顾瑨珩:“一个人能吸引你的第一次目光,就能吸引第二次。有些喜欢,大概植根内心,成为习惯!”】 从不由个人意志为转移的生活,太多。 哪能,件件如愿。 男人沉润的嗓音,听不出起伏的腔调:“瑨珩,你不小了,说话该懂得分寸。” “何况,我说过,但凡是我想要的谁拦也没用,而我不想要的,硬塞也不行。” 顾蔺修单手插兜,散漫的站在那里。 顾瑨珩知道自小他看这个大哥,就带着很深的偶像滤镜。而大哥也从未叫他失望过,何况玩心理战术,他本就不是他的对手。 也许是初懂爱,知道一个女人愿意将自己余生赌在一个人生活,意味着什么。 他自己赢了,也不希望大哥输。 “是吗?大哥。”顾瑨珩迈开步子,上前走了几小步。 每一声的步伐落在顾蔺修心上,都很重。 他知道,今天若不能让他满意,这小子恐怕有的闹。 一门之隔的外面。 乐嵘戈探头探脑打量着眼前人,面色苍白的孟忆歆,心尖狠狠一抽。 一个女人最大的悲哀,莫过于此。 生活中你可以没有那么喜欢我,也可以对我视而不见。 唯独利用,尤其是为了转移所想的利用,最戳心。 “你还好吗?”乐嵘戈斟酌开口,小心询问。 “没事,我很好。至少,现在我会很好。谢谢你!”苍白的语气,听来没什么说服力。 有裂痕的缝隙再伪装依旧会疼,会想来就闷的难受。 这个时候,不说话才是最好的安慰,寂寞无声,不卑不亢。 是为对方保留的,最大体面。 “大哥,我没有想挑拨你们的意思,相反我比谁都希望你们能好,希望你们幸福。把握住身边人才是最大的幸福,得不到有可能是妄念,是骚动。‘毕竟旁观者清,当局者迷。’我希望大哥可以真的做到对大嫂好。当一个女人愿意把婚姻交到你手上,她这一生的命运都将与你休戚相关。” 莫大的倦意因为他的一席话而有所缓解,自印象间,长这么大,这是顾瑨珩为数不多的几次同他推心置腹聊这么深刻的话题。 “知道了,谢谢。”他没再犹疑的拧动门把。 的确,一门之隔,你永远不会知道究竟会发生点什么。 当年的那种经历,顾蔺修不想再重温一回。 蓦地摇头,转动着腕上的手表。 心情算不上明朗。 床上的顾瑨珩知道大哥心情不好,当年的起源不管怎么说都由他开始,他注定难逃其咎。 “大哥,我承认当年的事情我很后悔。那后来呢?那一次,若不是我拦着你,你会怎么做?你要怎么做……” 他没能给出一场回答,诚然,看见她没有一丝鲜活的躺在病床上。 顾蔺修只知道自己不能熟视无睹,毕竟,曾是放在过心上的人。 他没吱声,顾瑨珩也没再追问。 自己何其有幸,他想在他春心一动的时候,就遇到了乐嵘戈。 他们之间从没有爱与不爱,只有生死。 看着顾蔺修紧绷的侧脸,倏地笑出了声:“大哥,我一直很佩服你,凡事果断。而现在我也没看懂你,我不明白你对大嫂究竟是爱与不爱?” “试问,我是你亲弟弟尚且如此,何况是一个各自过了二十多年生活的陌生人。” “爱与不爱?”清冷的声调不带半点私人情绪在病房中回荡。 隐匿的笑容,隐隐放大。 喃喃自语:“是啊,爱与不爱。原本就很难,说清楚。” 顾蔺修偏头,看了眼窗外。日光,盛成一道极辉。 落入眼眸,白得闪烁。 院子里青葱的苍天大树,挺拔巍峨。 当日光用力穿透过树叶的缝隙,落入点惺软的微光。带着斑驳光圈折射进窗台的地上,细微的光影在水泥地上,看得很有绿色与活力。 “那你呢?你对弟妹呢?若是爱,你当初是怎么忍心那样对她,现在又怎么忍心不回去和她一起?” “瑨珩很多事情我们不能用眼睛去看,得用心!” 男人澄澈的眼眸汇聚了太多看不清的情绪,隐匿在光下的他,大半个轮廓被照得明明灭灭也不怎么清晰。 “凡事都有先来后到,我承认在你大嫂这件事情。我的处理方式有问题,你看我现在不正受着处罚在吗?所以说啊!女人心眼小起来,跟你秋后算账谁也躲不过。”顾瑨珩扶额,颇有点无奈的说。 是啊,她的娇嗔,她的蛮不讲理,她的一颦一笑,她的举手投足。 在顾瑨珩心里都像一副美好丹青的水墨画,笑与不笑,都是风景。 掌心摩挲的樱花怀表,看着背面笑靥如花的姑娘。 其实,哪里是不想回去。 他不能,他不能再次在一切没有完全成定性下唐突回去让她跟在身后跟着担心。 “乐嵘戈不见你,不是不想你。我很想你,真的很想你!”对着照片上笑得开怀的姑娘,暗自默念。书荒啦书屋 窗台,偶尔飞过来几只小鸟,叽叽喳喳的叫。 他不知道这一刻,是否它们也能听懂他心中不能宣之于口的思念? 飞机上。 乐嵘戈整个身子靠在椅子里,身子蜷曲,对着窗台看着外面。 万里无云的高空,窗外跟水洗一样干净。 蔚蓝蔚蓝,如一块巨大的蓝幕布,橫挂天际。 大片的卷积云,用力翻滚。 近在咫尺的光芒,很盛,看上去有一晃的扎眼。 手指落在玻璃上,透过指尖的温度有了温热感。 四年前的那天,也是这样,来的时候是两个人,回去的路上只剩下她一个。 那一天来的路上,他跟她说了很多话。 天南海北的说,那些年顾瑨珩但凡带队时到处跑。 家里就剩下她们和爸爸妈妈。 没有饭后的散步,没有夫妻间耳语,没有睡前的陪伴,也没有心事可诉说。 甚至,有些工作上的波折想象寻常妻子一样同他撒娇、抱怨,也要看他在不在忙。 好不容易,他不忙了,两人坐下来聊聊天。 从最早的电话,后来的QQ、qq语音、qq视频;再到微信,又从微信的语音功能到视频通话。 时代在进步,社会在发展。 通讯工具越用越先进,人与人之间的交流也越来越高级。 而见面越来越少,沟通越来越少,彼此越来越忙。他们隔着这些通讯工具相互交流,互相理解。 真当,两人能坐下聊聊天,最开始的那点倾诉欲却都没了。 看到他累的都说不动话时的面庞,除了心疼,除了难过。什么都想不到,哪还记得那些家长里短的无关痛痒。 来时的路上,两人相邻而坐,说着说着笑出了声。 她轻拍着他的胳膊,娇嗔:“你还有理说,你都不知道我每一次难受的要命,看到人家男朋友、或者老公来接她们的心情?说来,你都没有正儿八经去我学校接过我。” 顾瑨珩刚想吱声,乐嵘戈伸出食指,抵住他的心口。 “顾队,咱秉承良心说话啊,你当初哪一次接我不是顺路来着,你有特意过吗?” 顾瑨珩笑着将人揽件怀里,握着她控诉的食指。 轻抵在唇边,细细密密的吻了吻:“媳妇说的对,我没有。对不起,这些年,对不起。” 他声音很闷,带着心疼的不舍。 乐嵘戈鼻头一红,轻推搡他:“谁要你说这个了,谁要听你说这些,混蛋!” 娇嗔着唬他,心里却又护短的要命。 他,只有她自己可以说、可以凶,别人都不能,连顾瑨珩自己也不行。 忽然,靠在他怀里的姑娘仰着脑袋,一脸坚定。 眉眼微弯的姑娘,漾着笑意看着他。 字正腔圆道:“顾瑨珩,嫁给你我从没后悔过,一刻也没有。我愿意支持你,不是为了你的荣誉,而是为了你能安心。” 一句话,成功点了他的炮,心里像万千蚂蚁啃噬的感动。 他用力抱紧怀里的女人。 下巴轻搭在她的耳侧,温柔的蹭着。 无尽话语却怎么也说不出口,滚动的喉咙用力咽了咽。 小姑娘窝在他怀里听着砰砰的心跳声,无声地笑:“老公,你知道认识你之后我最幸福的时光是什么时候吗?” “什么时候?”他把玩着她耳边的碎发,细心为她掖着。 怕偶尔奓起的碎发,戳到她的眼睛。 小姑娘笑的跟个偷了腥的猫,仿佛怀抱着她的人,这双手是在顺毛。 下巴抵在她心口,乐嵘戈环着他劲腰的手心稍稍用力。 往上窜了窜,男人顺势低头,吧唧一下。 很轻的一个吻,却让彼此各自听见破冰出动,柳上眉梢的悸动。 “老公,我刚知道你生病的消息我很绝望,真的。可这段时光,却是我人生中最快乐的一段时光。平淡中守望幸福,我很知足。我喜欢这种一日三餐,两人一家的幸福,有爱人,有父母,有家人,有妹妹,有朋友,那样的生活我很知足。看到你就是幸福,你就是我最向往的幸福。” 湿润的眼眶熠熠生辉,闪烁着一种可望而不可即的涌动。 两人靠在一起,有一茬没一茬的聊着。 十指相扣,紧紧依偎。 乐嵘戈珍惜着,迷恋着,向往着。 笑意在两个人身上划过。 “什么,什么,你说什么?”乐嵘戈惊讶的直起身子,再三确认? 顾瑨珩无奈,揉了揉她的脑袋,大致猜到。 第一百六十章 不接吗?美少女战士 - 我家男神是国民教练 - 诺槿 【乐嵘戈:“施于你魔法的人从未变过,曾经他给了你展示魔法的机会,后来他给了你一辈子存于童话下的幸福!”】 他俯低身子,在她唇角亲了一下,低声讲述:“有一年,我去了x国xxx博物馆遇到了两个很可爱的姑娘。” “我记得像是一对姐妹,那年我去参加比赛,比赛结束。就留在那待了一段时间,有个小女孩挺有意思。” 他挑了挑眉尾,笑的意味深长:“我还是第一次看见会有姑娘,对着一幅画,啧啧称奇。” 他乜了眼面前的姑娘,悠悠然的有样学样。 “看吧,看吧,我就说这个笑容很像咱妈?”稍大点的姑娘指着画上的女子,偏头问那个年龄小的。 年纪小的却一脸懵圈,挠了挠头发,一脸认真的仰着头。 “有吗?咱妈好像没她头发长吧?何况咱妈跟她也不是一个品种?我们都不是啊?” 圆润的姑娘一脸认真,稚嫩的音色带着一抹童贞,和对事物执着的态度。 手指反向指着自己,掀起了一撮头发,振振有词道:“看呀,头发呢。”这状态莫名诡异。 那不依不饶的模样,带着几分憨憨的有趣。 一看就知道这个姐姐一定极宠妹妹,全然没有对她问来问去的不耐烦,也没有嘲笑她的无知。 更没有对她反驳自己说的话,恼羞成怒。 只见她笑容温和的揉着小女孩的脑袋,一定是极细心的耳语。 只见,那丫头笑的乐呵。 异国他乡。 两个东方面孔,说着普通话的中国人在这样的场合显得格外亲切。 所有来看这幅画的人,都是面色紧绷,唯独这两位笑容里洋溢了纯真。 身后一位年纪稍大的女人,用x语问他。 “请问你也是中国人吗?” 他点点头,一脸骄傲的回她:“是的,我也是中国人。” “噢!中国人,那你知道他们在笑什么吗?是这样的吗,我很好奇。” 顾瑨珩看了那女人一眼,又扭头看着前方的一对姐妹:“她们在赞美这幅画上的女子,说她笑得很美?” 对方听完一脸不解,仿佛听到了什么骇人惊闻的话:“天哪?她们居然敢对着这幅画看那么久而不害怕,你们中国人实在勇敢。” 顾瑨珩回头正视了好一会那副画,大概心里坦荡的人,都会敬畏文化却不会有丝毫偏执的阴鸷。 反尔往往,由忧生佈。 “谢谢,中国原本就是一个伟大而勇敢的民族,中国人一向有着敢于探索的精神!”顾瑨珩心怀坦荡的说。 对方竖起了大拇指,啧啧称奇,随后转身离开。 他站在原地,看着消失的背影,和仍然站在画前两个笑容可掬的女孩。 心下暖洋洋的一片。 那时的顾瑨珩年少气盛,不曾相信人与人之间的缘分是在不经意间会注定。 转了一圈从博物馆出来,走到出口处,看见屋檐下站了一群被突来的大雨挡住步伐的人们。 有不少人的目光里面露难色,有人低声抱怨,有人沉默不语。 唯独早前,在那副画前面站着的中国姑娘,满脸遗憾。 好奇心让他没忍住靠近的步伐,他稍偏移脚步,顺着墙一点一点往旁边移动。 他漫不经心的靠在墙边,膝盖微曲,学着一众人“伤春悲秋”的模样。 低着头,余光侧偏向四十五度。 双手环绕,环于胸前。 一副吊儿郎当的世家公子形象跃然眼前,勾着唇笑,只是那不达眼底的笑意,一副心情大好的架势。 “阿姐,你这是又怎么了?”小女孩对着稍大那个女孩,莫名叹气的询问。 “请注意你的措辞,什么叫又?不知道对女生这种生物说‘又’是一种死罪啊?”稍大那个女孩看都没看她一眼,随口拈来的说。 “为什么啊?‘又’怎么了?老乐同志经常在家问侯秦女士,‘你又咋了’?”小女孩有样学样,表情略显夸张。 “对啊,那老乐同志的下场呢?我说你看问题怎么总是那么浅于表面?就不能透过现象看本质?”乐嵘戈一脸无奈,看着自家这个傻妹妹。 “哦!说的也对。”她点点头,估摸是想到那下场,下意识打了个寒颤。 “唉,阿姐,那咱们现在该怎么办?等在这里,等下完这场雨?下完了估计黄花菜都凉了?”见她不搭理自己,乐菁娴更是来了劲。 默默叹气,一副小大人的语气:“嗯,那你说,你说咱们怎么办?” 俨然这会,幽怨的不得了。 小女孩嘟着嘴,皱着眉,忧桑表现的坦坦荡荡。 事后诸葛亮,这种事情谁不会。 “我就说吧!早上秦女士露出了和里面那副画差不多的笑容,你看那如出一辙的笑容,就预计着今天会有大事发生?”乐嵘戈掐着腰,无比郁闷的同她有一搭没一搭的聊。 半晌,两人一问一答,颇显得很有章法。 “阿姐。” “干嘛?” “阿姐。”17 “有事说事,这会叫我也不管用。” 小姑娘吐了吐舌头,英勇就义的开口:“像你这种|马后炮思想,要不得,你早知道今天有大事,你为啥不带伞?你说,你是不是存心的。” “你缺心眼吧?”乐嵘戈蜷曲指尖,轻轻在乐菁娴的脑袋上拍了一脑门子。 “啊哟,疼,疼,疼,疼。”她皱着眉,颇为幽怨的盯着她瞅,真是好气呀! “疼着你吧!让你话多。”狠狠吣她,手上倒是很实诚摸了摸刚刚下手的地方,似是哄她。 显然那个小的也很受哄,没一会,又眉开眼笑的问:“那现在怎么办?我都饿了。” “等着,我能怎么办?我是《美少女战士》吗?我能给你变身吗?” “嗯!只要你想。我觉得你可以的,阿姐。”乐菁娴盯着她,保持着十二万分信服的语气开口。 她摆摆手,还真是敬谢不敏。 “谢谢你,我不可以,请别这么看得起我好吗?” 小姑娘突然拽拽她的衣袖,一脸正经的回她:“哦!知道了。” 瞅了眼袖口,语气中尽是无奈,面上仍是温和:“你又咋啦?我的小祖宗?” 乐菁娴皱了皱眉,示意:“阿姐,你犯规?” “什么?”乐嵘戈不解,低头看她? 她嘟了嘟腮帮,一副很嫌弃的样子,提醒道:“又?” “哦!”她恍然:“是,那你咋啦,我的小祖宗?”她抬了抬下巴,示意她说。 “我抗议,你以后不许说你是美少女战士的化身,不许用这个作为借口,骗我零食?” “我……我什么时候。”稍作回想,了了环视一圈,好在是异国他乡,否则她好姐姐的人设还要不要了。 “那,那都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你怎么还提?”她不好意思的低头,开口打断:“嗨呀,早年前的话,你就不要当真了,好不好?阿姐一会带你去吃好吃的?” “算是收买吗?”乐菁娴很当真的傲娇。 “算吧!算吧。”她勉强的敷衍。 “哦!其实阿姐我也不是非要旧事重提。关键是,你不具备美少女战士的特异功能。你要是现在能给我变出一把伞来,我就相信你。”她咧着嘴,笑的狡黠。 “鬼丫头,聪明着你。”她虚叹了口气,嗨,小丫头长大了,已经不是那个随便忽悠忽悠就能给你当“替死鬼”的小家伙喽! 感慨着,顺手捏着她的小脸把玩。 乐嵘戈深有种,吾家有妹鬼精灵的感觉。 “好,以后不说了。你就想着吧!我手上可没有那样的技能,现在呢,只能等天喽!”乐嵘戈环绕着自己妹妹的肩膀。 两人相继挨着,一起等待。 须臾。 顾瑨珩打开背包。 侧着头,从里面上下翻了翻,不片刻,拿出一把伞。 他拉上书包,背好。 上前走了两步,一把网格式的伞递了过来。 乐嵘戈抬头,看着他,神情里尚有不解。 男生笑着调侃:“不接吗?美少女战士!” 姑娘的双颊肉眼可见的泛着微红,如同染上了一层火烧云,带着天边晚霞的烟煴,晃红了她的眼。 “那你呢?你把伞给了我们,你怎么办?”乐嵘戈扑朔着双眼,微眨,看着他问。 “我啊?”他今日也不知是何缘故,看着眼前这幅情景,竟生出,想要逗弄她的心思。 男人微沉的嗓音,带着一抹笑意。 如同盛夏的光景,身披霞光。 浅浅给大地染上一层春意,山间清涧,鸟语花香。 乐嵘戈明显征神,愣了好半晌,不曾说话。 她依稀记得,那一天男人站在屋檐下。身后是雨幕微倾,雨水落地噼里啪啦的声音如同一道烟火在心上炸出一片涟漪。 雨打芭蕉,临窗看柳。 这样的雨季也适合心上不经意的跳动。 是少女的心事,是春心萌动。 她笑了一下,不自然的盯着他瞧。 身旁多的是听不懂得语言,这样算不上美好得地方,算不上适宜的天气。 而遇见,总是美妙的。 乐菁娴抬头看了看自家阿姐,又回望对面男子。 古怪的眼神在两人身上打转。 最终,她勾了勾手指,轻挠乐嵘戈小声提醒:“阿姐,阿姐,回神了阿姐。” 她自然而然偏头,乐菁娴笑着打趣:“有人要成全你美少女战士的梦啦!这个哥哥是哆啦A梦吗?怎么什么都有。”小姑娘低声咕哝。 回神的姑娘,脸颊彤红极不自然的笑意在唇角微微上扬,不细看又难以发现。 第一百六十一章 高空之上,说爱你 - 我家男神是国民教练 - 诺槿 【顾瑨珩:“九千米之上说爱你,希望爱能盛着千里山风,越过万千而来,自然繁花盛开!”】 顾瑨珩上前一步,清了清嗓音。 虚拢着的眼尾挑成一抹好看的弧度,他笑的有些勾人。 微动的红唇上下嘴唇轻动数次,说了一句她听不懂的话。 乐嵘戈狐疑,茫然看他。 而周遭有些见证全程的人只是掩唇偷笑,姑娘尴尬的愣在原地,不说话的局促反倒像某种可怜兮兮的小动物。 看得顾瑨珩,心中发软。 那一天,他想兴许一切只能归结于异国他乡遇到国人的感动,还是两个如此有趣的姑娘。 男人修长有力的胳膊微曲,他袖口上卷三分之一。 清晰可见的脉络极有张力,半侧的手掌完美诠释了他的遒劲。 这双手不像传统大男孩的手,白皙干净。 相反拇指处有些老茧,看上去倒像是一双做事的手。 乐嵘戈由手到脸细细的看,如此气质,估摸着不像穷苦人家的孩子? 他抬了抬下巴,眼神示意。 乐嵘戈下意识的接过,眼底的好奇尚未收干净,连句“谢谢”都没来得及说。 只见他弯着臂膀,直接冲进雨里。 王国维先生曾在他的《人间词话》中这样写道,他说:“一切景语皆情语!” 也是语文课上,老师说过最长听的一句话。 冥冥中,没有所见去深化的那份景象。 微漫在雨中的人,当身前的建筑物同那个稀稀朗朗的影子相互交织,直至成为不可见的自然景。到最后什么也不剩下,唯独手上的那把伞能证明刚刚那个人的存在。 乐菁娴环着自家阿姐的手臂,看着他掌心的格子伞。 蓦地,反问:“阿姐,他刚刚说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呀?” 是啊,人来人往的屋檐下。 那句话后来也常常出现在她脑海里,却从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乐老师,故事听完了,还有什么想问的?” “真的是你?”乐嵘戈惊喜的神色早已掩饰不住,眉飞色舞的姑娘仰着脑袋眉开眼笑,抱着他手臂呢喃撒娇:“老公,幸好是你,一直都是你我很开心呢!” 缘来,他们之间的缘分,真的那样早! 即使,中途拐了个弯,索性终点是他。 顾瑨珩伸出手,乖张地揉了揉她的脑袋,隐匿的笑意逐渐扩大。 是啊,一直都是她,真好。 “对了,对了,当年你说的那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她一个轱辘做起,满心满眼好奇的问。 拉着他的胳膊,是很明显的兴奋。 看着她眼底雀跃的笑意,像漫天星河,直直闪耀的光芒。 顾瑨珩抿着唇笑,他缓缓凑近。夹带着笑意的声音,跟一曲悠扬的轻音乐。 每个旋律响起都像在谱曲,是旋转的圆舞曲,耳畔的回想滴滴答答。 “ Parce que je sais faire de la magie.” “对,对对对。就是这句话,你就别卖关子了,到底是什么意思?”她摇着他的胳膊撒娇:“你当年说的好快,我只有印象,不知道具体该怎么输入。这么多年,常常会回想起这样的声音和你当时说话的语气。” “就这么想知道?”许久没见过她这种从心底散发笑意的模样,他有些贪婪,望着她的侧颜。 如一个归途者找寻最后的希冀,山河无恙,你是人间理想。 终于知道爱都有翅膀,怎么拥抱,它终究要飞翔。 情动,心动。 顾瑨珩伸手,直接将眼前的姑娘紧紧揽入怀中。 “乐嵘戈,我爱你。在九千米之上的高中说爱你,希望这一生,我能与你以此‘飞翔’,不问终点,相约永世。” 鼻头发酸,她默默环绕住他的腰身。 “因为,我会魔法呀。” 可谁也不知道,这一刻的顾瑨珩真的期望过。能有魔法,与时间赛跑的魔法。 原来,时光从没亏欠他们,那样早的相遇。 不管是异国他乡的屋檐下,还是后来,那么多的第一次。 顾瑨珩,乐嵘戈人生中的每一次都与你有关。 那么多美好的回忆,如今是不是就剩下我一个人记得? 看着旁边空荡荡的位置,她心下忍不住的发酸。“高中之上九千米,请问,这一次你需要多久才能飞回到我身旁?” 眼泪滴落,她忽然看着窗外,看着看着便笑出了声。 “擦擦吧!乐老师。”乐嵘戈回神,看见旁边熟悉的身影。 她接过纸巾,擦干净眼泪。 没回过神的问:“你……你怎么在这儿?” 顾凌熙冲着她笑:“四年前没能陪你回来的人,四年后依然失约了。他说:‘他很抱歉。所以,请你再等等他,这一次他一定不会让你失望’。”3a阅读网 久违的情绪,压抑的哭声。 太多个深夜无人可诉的孤寂,在此刻都化作一片小舟。 万千灯火,鱼盏孤眠。 却有了一片可以停泊的方向,她伸手抱住了眼前人。 这一次,很用力。 当再次踏入舟安这片土地,久违的温暖和熟悉的气息,充斥而来。 她再次恢复成那个无往不胜的乐队,没有玩笑,没有笑闹,更不沾染一丝软弱的冷冽。 从头到尾,她没张口一句。 也不需要任何解释,和回答。 顾凌熙跟在乐嵘戈身上出了机场,是乐菁娴来接的机。 自打顾瑨珩离开,这样的生活,对乐嵘戈便是家常便饭。 两姐妹也没有过多寒暄,她伸手拉过身后的人,笑着介绍:“我学生,顾凌熙。” 扭头,朝着旁边的顾凌熙道:“这位是我妹妹乐菁娴,舟安大学附属医院的医生。” 两人互相寒暄,认识。 顾凌熙掐不准乐嵘戈的心思,毕竟这件事,是他们顾家缺了理。 刚想找个理由遁走的人,乐嵘戈不着痕迹的问乐菁娴:“京京在家吗?” 乐菁娴愣了片刻知道,她家阿姐问的是她儿子顾偲樾小朋友,小名“京京”。 跟她,同音不同字。 “在呢,爸妈在家带着,这些天我一下班就追着我?” “小姨,我妈呢?又带队去了吗?你看我都快成留守儿童了?本京京表示很不开心。” 未区分和自家小姨的昵称,顾偲樾小朋友通常自称本京京。 乐菁娴挠挠脑袋,笑的无奈:“是吗?原来我们京京小朋友这么可怜呀?” “来,小姨抱抱,要不今晚一盒上校鸡块,一份小薯,一个草莓派,一杯奶昔?” 顾偲樾撇撇嘴,故作深思:“这样啊?” “小姨,我觉得没有一份大薯,两个草莓派,奶昔换成可乐,没有办法抚慰我内心的巨大创伤?” 乐菁娴嗤笑,轻刮他的鼻尖:“别得罪进尺啊,前两个可以,第三个驳回。” 小家伙耷拉个脑袋,圆咕隆咚的眼睛瞬间没了光:“唔!好吧!那成交?” “不愿意去?既然不愿意去,要不晚上我们在家看看外婆……”做什么好吃的? “小姨,你现在真是越来越好看啦,都快超过我妈妈了。外婆说了好看的人,不能总躲在家里,我们应该多出去走走,美化社会,提高大众审美水平?”小家伙心口胡诌的本事,如今发扬的是怒火纯情。 她无奈摇头:“你这个吃货属性,也是没谁了啊!都说不为五斗米折腰,请问顾偲樾小朋友,你的气结呢?” 小家伙摇头晃脑,振振有词:“小姨,我这么小小一只要什么气节,你看我这圆润的腰身能弯的下来吗?还不如直接趴在地上?” “臭小子,就你理多。” 乐菁娴有样学样的模仿给自家阿姐听,乐嵘戈无奈失笑。 那个小魔王,的确是他能干得出来的事情。 这些年,她对孩子的亏欠,的确不是一点点心里的某处既柔软又酸疼。 眼眶润润的,心里烦躁的厉害。 乐菁娴知道她家阿姐难受,便没再言语。 “凌熙。” “啊?乐老师?”顾凌熙慌张回神。 她不知道手机那段的顾瑨珩听了多少,心里一紧张,慌的连步子都忘记移。 “你怎么了?”乐嵘戈眯着眼,鹰隼的目光如锯,盯着她看。 这些年,两人的气场逐渐相近,乐嵘戈不说话时那股泠然的气势,跟顾瑨珩很像。 又隐含自身气场,让人难以忽略。 “没事,我没事。” 顺着她,自上而下打量一番,当目光落在她掌心紧握的手机上。 她淡淡收回目光:“我今天刚回来,我爸妈在家做了菜,你还没见过我儿子吧!很可爱,今天去我们家吃饭吧!” “真的?真的我可以去吗?”颤抖的声音,差点出卖了她心底最真实的情绪。 乐嵘戈朝着她笑,那笑容里少了几分疏离多了几分柔和:“可以啊,你当然可以了。” 乐菁娴狐疑的目光在两人身上来回打转,依她对阿姐的了解程度。 这些年乐嵘戈对顾偲樾小朋友保护的有多好,她也算个彻头彻尾的见证者。 除了她姐夫早些年班上的学生,几年来,她姐就没带过一个班外人回家。 今天居然会带一个女学生回去,还要带她去看小号的京京? 乐嵘戈晲了乐菁娴一眼,知道她在好奇什么?也懒得拆穿!径直走在最前面。 接受到自家阿姐眼神的乐菁娴,一边拉着行李箱,一边挽着顾凌熙的手热络的问:“你叫凌熙呀?好好听的名字。” “谢谢。” 第一百六十二章 选择陪伴,试着往前看 - 我家男神是国民教练 - 诺槿 【乐嵘戈:“倦鸟归巢,家人的支撑是她这些年最大的后盾;她在试着忘记,尽管偶尔仍会想起,都会随着唇角扬起的笑意变成生命的一部分!”】 “欸,你不要紧张,你们乐老师呀她那叫习惯性严肃,就跟习惯性来大姨妈一样别计较哈~” 顾凌熙脑门划过重重的三道黑线,心道,‘这位小姨,你可真会比喻还能这么形容?’面上照旧哈哈一笑:“额,嗯,你可真幽默。” “是吧,是吧!我这都是跟我侄子学的,我那个侄子可幽默了。见到你就知道,小家伙鬼灵精怪的很。”说着说着顾凌熙扑哧一下笑出了声,主动提醒:“对了,待会见到那个小家伙呀你可要小心,像你这么纯善的姑娘小心被他坑。” “啊?哦!”两个干巴巴的语气助词,成功做了话题的终结者。 气氛尴尬数秒。 乐菁娴恍然状:“对了,刚听我姐说你姓顾是吧?” “对,姓顾,我叫顾凌熙。”不明所以的姑娘连忙点点头。 “嗯!姓顾,姓顾好呀,我侄子也姓顾呢!本家呀这是,不知道顾小姐的顾是哪个顾?”她抑着声音,高低起伏,略带深意。 顾凌熙神色有恙地盯着乐菁娴,看了一会,心里有几分发毛。 “怎么了?不方便说?”她依旧是笑着,不经意的问。 “没?不是,是顾家的顾。”顾凌熙有问必答的说。 “嗯,好寓意呀!就是不知道这个姓的人,会不会都顾家,若是没做到岂非打脸?” 顾凌熙面色刷白,没再言语。 “欸,你看我,说姓氏就说姓氏。就事论事,你呀,别多心哈!”乐菁娴伸过手,在她手背上拍了几下以作安慰。 “不,不会的。”尴尬的对白,让顾凌熙心里打着鼓。 她不知道手机那边的人,听到这样的对话会怎么想? 人来人往的机场,不同的归途,谁也不知道对方的这趟旅程,终点到底在哪? 为了什么? 怎么会多心?怎么配多心? 乐嵘戈见身后的两人一直没跟上来,她知道乐菁娴的性子,有些事,是他们之间的,终归与旁人无关。 她转过身,站在人来人往的大厅,事不关己的提点:“嗨,你们俩说什么呢?快点,一会该堵车了。” “来了,走吧!这边。” “好!” 乐菁娴去开车的功夫,并列而战的两个人,气氛压抑几乎静默。 “对不起,乐老师。” 乐嵘戈狐疑看她。 清冷的瞳孔里闪过一丝松动,她手指搭在行李箱上。 指尖一下,一下,敲击的扣人心弦。 “没什么好对不起,退一万步说,该说‘对不起’的那个人也不是你。那丫头有点人来疯,你别搭理她。”她没什么情绪的说。 顾凌熙摇头没再解释。 热风吹来,发丝浮动,她看她轻挽起落下的头发。 阳光将两人的身影拉得老长,看着那狭长的身影,无神的笑意,缓缓流转。 一路上。 前排的两人还算交流正常,后排的乐嵘戈,面色不怎么好的靠在椅子上假寐。 “那个,乐老师她没事吧?”乐菁娴透过后视镜,看了一眼镜子里的人。 “她呀,你说呢?”乐菁娴努了努嘴巴,笑容里透着点淡淡无奈。 有没有事?怎么才算有事? 喋喋不休的抱怨?哭天喊地的悲呛?不可言说的悲伤?还是难以名状的惨像? 从没有定义的概念,一直以来就是最难的。 她心里有多苦,除了她自己没谁能体会。 顾偲樾小朋友知道今天妈妈会回来,老早就搬了个小椅子在门口排排坐好,双手托腮的等着娘亲归来。 车子刚开到门口。 乐菁娴看到那抹熟悉的小身影,透过后视镜意有所指的道了句:“你儿子这一回差点没想你想疯,人还没回来就坐在那等。你呀,一会可得表现滴热情一点哈?” 乐嵘戈撑着扶手坐了起来,脑袋探着向外看去。 眼底蹙着的笑意倒是极为明显,几天没见还真是挺想这小家伙的。 乐菁娴刚把车停稳,顾偲樾小朋友迈着小长短蹬蹬蹬蹬得跑了过来。 知道一会要开车门,他特意站了一截距离。 扯着嗓子抬着头的喊:“妈妈,妈妈!” “你这个小没良心的哈,你妈一回来,就忘了我这个小姨?” 小家伙趴在乐嵘戈怀里,探着脑袋咧着嘴笑。 他扭着小屁股害羞的说:“妈妈你快看,小姨吃醋啦?” 乐嵘戈头也没抬,侧在自家儿子的脸上亲了两口:“是呢。你小姨呀,现在就是个幼稚鬼。” 顾凌熙借着车身的死角,偷偷拿起手机,拍了两张图片。一品书吧 小孩子的探求力一向极强,看到一个不认识的阿姨好像还在偷怕他。 小家伙缩了缩脑袋,瓮声瓮气地躲在乐嵘戈怀里好奇的问:“妈妈,那个阿姨是你朋友吗?她为什么要偷拍我?” 乐菁娴从后备箱里拿出行李,上前在他的小屁股上拍了一巴掌。“男孩子好奇心不要那么重,会变娘的。” 他嘟了嘟嘴巴,不高兴的哼哧着。“妈妈,变娘是什么意思?是和你们女生一样,头发变长,还要穿裙子吗?” “啊哦!我不想呢!人家可是小小男子汉,怎么能穿裙子?太丢脸了!”小家伙捂着面颊,一副抗拒十足的态度,惹笑众人。 “哟,咱们家的小霸王还怕丢脸?今年的头条新闻,有着落了?” 顾偲樾偏过头,一副我不想和你说话。你别搭理我,我也不想搭理你的态度。 嘟着唇,哼哼唧唧了好几声。 耀武扬威的趴在乐嵘戈身上,扭头就是一句:“哼哼!” “嘿,你这小子,小小年纪就学会卸磨杀驴是吧?妈妈一回来,就有靠山了是吗?” 顾偲樾简直在用生命嫌弃,她偏过头,一副绝交五分钟的态度明显。 “行,臭小子,过河拆桥你给我等着。” 乐嵘戈看着两人的日常斗嘴,无奈摇头:“你们俩幼不幼稚?他几岁,你几岁?” “阿姐,你不能顾此失彼,有了儿子忘了妹,我三岁,照这么说他还比我大呢!”乐菁娴仰着下巴,一副求公道。 乐嵘戈笑着摇头。 “京京,妈妈给你介绍一下这位姐姐。她呢,是妈妈的学生,你不可以叫她阿姨哦!知道吗?” 小家伙不理解,小小的腮帮,圆滚滚。 “可是,妈妈。”自顾自嘟囔道:“米琼阿姨和娄戚叔叔不也是爸爸的学生吗?为什么妈妈的学生要叫姐姐,爸爸的学生就要叫叔叔阿姨?” 顾偲樾一副该问题已超纲,本可爱没法回答这么高深的问题。 我也很困惑!但本宝宝的求知欲特别强你快给我科普的兴奋脸。 乐嵘戈愣了片刻,歪着头看他:“可是,你也可以叫他们娄戚哥哥和米琼姐姐呀!” 小家伙抡起胖乎乎的小手,肉呼呼,他不解的揉揉头发,小嘴巴撇撇。 一副是吗?这样也可以的小表情简直萌翻众人。 乐嵘戈颠着手将他小幅度拱起掂了掂重量,逗着他玩。 笑着问:“对呀,小胖墩,为什么不可以?” 顾偲樾不开心的扭扭屁股,一脸拒绝,周身都在抗拒这一称号。 “妈妈。”他撒娇的喊着乐嵘戈。 扭捏的姿态讨喜又可爱。 阳光很盛,乐嵘戈看着这张熟悉的眉眼,和缩小版的人。 一时间想起很久很久前,顾瑨珩陪着她在这个院子散步的一言一语。一切的清晰仿佛是昨日之言,她兀自轻笑。 她看着怀里的人,指着顾凌熙商量的问:“京京和这个姐姐玩一会,妈妈和小姨进去帮外公外婆好不好?” 小家伙开心的点点脑袋,漾着笑意圆润润的声音尾音上扬:“好。” “那你自己下来好吗?” “嗯!” 乐嵘戈平稳的弯腰将儿子放在地上站好,转头向顾凌熙交代几句。 姐妹俩相继进屋。 知道她有话问,乐嵘戈一进家门先跟老乐同志与秦女士打了个招呼便去了楼上换衣服。 刚脱下外套,乐菁娴直接推门而入。 乐嵘戈一脸无奈的晲眼看她。 “干嘛这么看着我?你又不是不知道是我?”乐菁娴一点也不客气的说。 “我说小祖宗,你还挺得意啊?”她靠在衣帽间上,懒懒的问:“知道是你是一回事,可你现在门都不用敲了是吧!万一我在换内衣呢?万一你旁边有人呢?” “哦!你担心这个?放心,没人跟着我上来,何况咱家现在除了我们几个,和早前的那几个学生,不也没有外人嘛!” 乐嵘戈穿衣服的手一滞,掠着眼看了她几秒。 收神,径直继续。 乐菁娴靠在桌子上,双腿交叠手上把玩着桌上那些小玩具。 一会低着头擒着笑的看玩具,一会偏头侧眸去看正在收拾衣服的乐嵘戈。 她有条不紊的打开箱子,里里外外的翻检。 乐嵘戈将最后一样东西从箱子里拿出来,关箱门,竖起来。 一堆放在桌子上的东西,什么都有。 她拿起其中一个稍大礼盒,递给身旁的人:“喏,那晚去商场特意给你选的,你最喜欢的味道。” 乐嵘戈每一次出差不管去哪,都会给她带东西。 香水、化妆品、护肤品、衣服、或是一些形形色色的小玩意。 从小到大,只有她看见好玩好看的东西,都会给她买上一份。 第一百六十三章 身着铠甲,细嗅蔷薇 - 我家男神是国民教练 - 诺槿 这么多年,一直如此。 “怎么?不喜欢啊!干嘛不接?” “没有,很喜欢。”她眼神闪躲,酸涩的湿意在眼眶打转却又不想让她看出来。 九月的阳光依然炙热,尤其是午后的光,带着火热的烤人。 郁郁葱葱的树木,在强光的折射下,仿佛有种清跃古香的气息淡淡从窗外飘进来。 乐嵘戈顺着她的目光,看向窗外。 她起身从后面轻揽住她的肩膀:“菁菁,有些事,起初就是我自己的选择与旁人无关。别迁怒,好吗?” 她低头,看了眼手上的礼物。 心里跟被掏空了一样的难受。 半晌,她嗓音哑哑的说:“阿姐,我心里闷。” 乐嵘戈垂着眸,半天没吱声。 生命永远正好,时光永远正好,这世界每一分每一秒都正好。 从不会因为一个家庭的变故而有所改变,也不会因为某一个人的不幸而停下脚步。 而繁华的背后,这美好的眼前。 永远有人正在付出,需要去承受那些疼痛。 他们不曾后悔,她们需要承担。 没有一刻不疼,却没有一刻该停下脚步。这是一早的选择,这是共同的选择。 她耸了耸肩,故作轻松。 手指环绕在脖颈上,心里的倦意锋利得像一把刀,明晃晃又很直接:“我知道。” 她一直感激当年顾白从不说她得的是产后抑郁症,她不想让原本有了裂痕的关系,再有任何风雨飘摇。 “想问什么,就问吧!” “我想知道楼下那姑娘是谁?这些年你从不带陌生人回家。” 环绕的双手紧紧用力,糯湿的手心说没有一点松动是假的。 “我不知道。” “我不相信?” 气氛静默片刻,她淡淡掀眸看着她笑。 两道声音各自传来,是假的,却也不是。 她淡淡苦笑着摇头:“没骗你,是跟他有关系。我的确也不知道是什么关系,是直系亲属还是旁系亲属?” “阿姐,你……没问?”惊诧的声音里带着点不可思议:“为什么?”乐菁娴喃喃地问。 “因为不想。”她没有犹疑地说出答案。 “菁菁,我要的爱是完整又全部的,我既答应等他,等的便是一个完整的他。任何以替代方式而取代的温暖,我都不要!” 简单到苍白,乐嵘戈就是这般偏执。 不是独一无二的,她宁可揣着明白装糊涂。 提了一口气,她缓缓做深呼吸:“走吧!下去了,别让爸妈误会咱俩怎么了?” 乐嵘戈把从外面带回来的食物,分拣一番。 “对了,这些我们拿下去,中午尝尝。味道不错,你应该会喜欢的。”她头也没抬,对身后的人说。 “好。” “对了你一会下去别让人不自在,不管怎么说,她都没错。你若心里膈应,就把她当做我学生,一普通学生就好。”乐嵘戈细细交代。 乐菁娴跟在身后笑,指了指:“你瞧啊,果然是有亲属关系的啊,这么快就打成一片。你那儿子哪里是那么容易就能跟别人打成一片的主?” 乐嵘戈笑着摇头,捋起散落而下的发丝扭头看她:“你吃醋啦?” “谁,谁吃醋了,真是的!”乐菁娴嗔了自家阿姐一眼。 “哦!那就是嫉妒了?我懂!”她拍了拍她的肩膀,示意她不要太难过, “喂,我说谁难过了?”乐菁娴闪躲着目光,一副我要下去,你让开。 忙着呢,才没时间和你说话! 乐嵘戈站在楼梯口笑。 打小,这位祖宗奓了毛就是这样。 老乐同志不解,看了她一眼:“嗨,我说你站在那傻笑什么?就让你学生一个人在那帮你带孩子,你去招待招待人家啊!” “说说,说说,就你这还老师模样,不像话。”乐尘寿食指隔空轻点,乐嵘戈快速下楼挽着他的手甜甜撒娇。 “我说老乐同志,你就不要操心啦!你看你孙子和人家小姑娘玩的正开心,我过去干嘛?当电灯泡吗?” 这些年,除了家是她最后的慰藉,除此之外她的精神世界一片荒芜。 “嘁!你看看,你看看,你这当妈的还和人家小姑娘吃醋计较,幼不幼稚?”乐尘寿眯着眼,对于这个女儿他是又心疼,又无奈。 “幼稚,幼稚不也是您和秦女士宠出来的,老乐同志辛苦了!”乐嵘戈实事求是的说。 他站在原地,坐北朝南的房间,四面通风,采光极好。 即使如此,乐尘寿依旧感到眼前很明显的晃了一下。 有什么感觉在肆意流淌,倾泻不住。 他摆摆手,转身向阳台走去。 背着手的人站了片刻,侧脸隐在光芒中,很是耀眼。 沉吟许久,那声音没什么起伏,带着半生的沉稳和宽容:“做父母的,永远不需要孩子说谢谢。你好,你们好了,我们就好!” 这一天,这一个背影。20 乐嵘戈一直记了很多年,印象间的父亲,睿智、宽容。 他从不和生活较真,不和小辈抬扛,他会理解并纵容她们的每一个选择,且报以最大的支持。 不苛责,不埋怨。 乐嵘戈看看前方,扭头又乜了眼身后:“这一生,能做成你们的女儿,真好。谢谢,谢谢你们!” 前方是父母,后方是孩子。 此刻的她,很感恩。 六个月的训练,不长不短。 总能磨砺人的意志,总能改变很多东西。 从前顾瑨珩带队,最常见的动作就是负手而立。 每一次他如此一站在那,总给人一种任你风华绝代,任你斗转星移,我自负手而立的截然不同。 十三届,她没有申请带队。 事实证明,她的确没有准备好。 再次踏上四年后的征程,心绪尚且不稳成那样。 十三届她愿意做一名普通观众,去看,去学习,去聆听。 那么十四届,她一定要成为主场。在他一直引以为傲的事业中,她想证明,她一直在。 从不缺席,从不退怯。 今天乐嵘戈站在这里,做着和他曾经一样的动作。 站在他曾奋斗过的地方,汗流浃背却格外清醒。 征服不是去征服这个人,而是他们来到这里的决心。 “怎么?觉得女教练管不了你们对吗?认为女教练是用来冒名顶替忽悠你们的是吗?”眼神巡视众人。 负手而立的人,来回踱步。 目光如锯,不怒自威的面庞,带着不可挑衅的气场。 “我是谁重要吗?你们是谁重要吗?关键是四年之后,你们一个个能不能从这里体面的走出去,代表省队进国家队为国争光。未来站在世界的舞台上,代表中国赢得金牌,这才是最重要的!” 她冷嗤数声,稍昂的下巴如寒冬腊月的梅,孤立寒傲。 都是十几二十好几的年轻人,每个人血液深层流露的底气和真性情都是不肯服输的血性在嗷嗷待哺。 一群人的不服输,就看谁可以在相互激励中脱颖而出。 竞技体育是残酷的,而竞技体育也是最凭真本事说话的。 所有人今天顺着额头划过侧翼的每一滴汗,湿了衣裳,肌肉酸疼。咬牙坚持,不懈努力。 未来站在领奖台上,这些才是最好的嘉奖。 体育人,把女人当男人,是常有的事。 带课、带队,日复一日,月复一月。 训练方法、带队计划、依据个人设定相应的赛事训练流程。 分组、对弈、淘汰、竞争。 这样的日子过久了,白天越来越充实,晚上越来越孤单。 破晓,像一把利剑劈开了夜幕的缦黑,当看到晨曦的微光,懒洋洋的照在身上。 又是一个春天。 春回大地,让所有的艰难成为习惯,好像喜欢和希望都会越来越近。 窗边的她,摩挲着沐浴在身上的阳光,嘴角勾着笑意的侧颜,散发着一份兼具凌厉与温柔的朦胧美。 陡然被拉长的身影,让人有了淡淡的暖意。 清辉落在眼眸里的笑,眺望远方,看着这座城市的一天是序幕的伊始。 乐嵘戈抻了个懒腰,放松似的上下左右摇摆着肩周懒懒的晃。 桌上的手机没完没了一直的响,乐嵘戈偏头,看见来电显示无奈摇头。 手指轻划接通。 这边话尚未来得及开口,对方一通噼里啪啦:“在哪?干嘛呢?一会要去干嘛?” 大清早,上来就跟吃了火药似的凶猛? 乐嵘戈稍将手机拿远了些,屏幕亮了的一瞬间。 她随手点开免提,笑着揶揄:“嗨!我说,你什么情况?大清早的谁那么不长眼,惹你不开心?”一边继续自己手上的动作。 换衣服,收拾东西。 “你……你别岔开话题我和你讲,嵘小戈同学请说重点!”祖凝没好气的呛声? “经期综合征,还是你家榆医生那么不长眼?”没顺着她的话接腔,而是自顾自的问。 一听见榆次北,原本压下去的火,算是彻底被拱了出来。 蹭蹭蹭,往上直升。 武力值瞬间压不住的人,直接撂挑子:“别跟我提那个王八蛋哈!不然跟你翻脸?” “哇哦!这么严重呐。”乐嵘戈笑着打趣:“我说祖祖,人家榆医生对你还不叫百依百顺,你还想怎样?” “对了,你这样下去我这个友军,都快不能做你的同盟军喽?” 她气的牙痒痒,心下腹诽:‘还说,还说,我这么气愤都是为了谁?’ ‘死丫头,还有没有良心?算了算了,看在你不知道的份上,别计较别计较!’她默默地,一步一步做着心理建设。 “哦!失去就失去吧!稀得你?”祖凝口不由心的放狠话。 第一百六十四章 小小哪吒,亲子时光 - 我家男神是国民教练 - 诺槿 【顾偲樾:“我喜欢妈妈所有的时间都属于我,我喜欢她身上的味道,和她陪伴我的时光!”】 乐嵘戈靠在桌子上,低着头抿唇轻笑。 “嗯!不稀得就不稀得吧!我稀罕你就成。”蓦地,她偏头对着电话那端好奇的问:“欸,你今天到底怎么了?有点反常的很。” 瞬间,被感动的情绪起起伏伏。 是真知道怎么感动她,‘烦人。’祖凝仰着脑袋,眼神氤氲了一层雾气,薄薄的。 “对,反常。我说乐队,你这几年都快把女人过成男人,男人过的不像人。你说说你有多久没跟我一起吃饭、聊天、喝下午茶了?” “我说这样不行啊,会失去我的。反正,我不开心,你快想想要怎么哄我吧!” 隔着电话,乐嵘戈扶额,一想到另一端的那位。 成功从一个“大女人”过度成“小女孩。” 爱情的力量,果然强大。 那种无关大雅的哄着,惯着,陪着的默契与欢喜。真的叫她,好生羡慕! 开心是真的,祝福亦是真的。 “好。我错了亲爱的,要不这样,我哄哄你,好不好?”乐嵘戈斟酌着说。 “那你哄吧!我听着呢。”祖凝一副洗耳恭听的架势。 轻咳一声,她压了压嗓音?“吼~吼!吼!吼!这样可以吗?” “你敷衍我,不行,别想着蒙混过关。晚上请我吃饭,还要什么贵咱就吃什么走起。”趁火打劫,素来是祖凝同学的强项。 乐嵘戈点点头,一派纵容的附和:“没问题。晚上见。” 这两天晚上,她一直在做室内锦标赛分区赛个人和团队的计划分析。 因材施教,有计划的针对性训练一直是顾瑨珩所常用的,她从跟对到带队一直沿用创新。 平时熬得晚,又逢春困,还真是倦的很。 她扭着脖子下楼。 还有一节台阶,顾偲樾看到乐嵘戈小腿蹬蹬的直跑过来,开心地一把抱住她的大腿,撒娇的直喊:“妈妈,妈妈。” 这两年小家伙个头直奔,体重愣是没差下。 她有些吃力的弯腰抱起他朝着餐厅走,一路上,小家伙在她身后摇头摆尾的哼着。 “是他,就是他;是他,就是他” “我们的朋友小哪吒” “是他,就是他;是他,就是他” “少年英雄,小哪吒” “上天他比天要高,下海他比海更大” “智斗妖魔勇降鬼怪,少年英雄就是小哪吒” 将小家伙摆在椅子上坐好,她细细提点:“京京,乖乖坐好,我去帮外婆端早餐,你不要乱跑好不好?” 顾偲樾扬起脑袋连连点头,一边举手示意。 指着自己正在唱歌的小嘴巴,“妈妈我的嘴巴太忙了,没空回答你,你快去吧!我一定不乱跑。” 得到肯定答案的人,转身进了厨房。 “有时他很聪明,有时他也犯傻” “他的个头跟我一般高” “有时他很努力,有时他也贪玩” “他的年纪和我一般大” “上天他比天要高,下海他比海更大” “智斗妖魔勇降鬼怪,少年英雄就是小哪吒” 秦梦娟一边盛早饭,一边笑着问:“哟,他这是又唱上了?” “嗯!”乐嵘戈点点头,不解。她靠在玻璃台旁,略微艰难的问:“秦女士,我小时候,也这样吗?” 秦梦娟盛着早餐,有些好笑的晲了她一眼。 顿时摇头:“不是。” 她长吁一口气,啧啧称奇:“还好我不是,他这小嘴巴也太能唱了?估摸着,是被干妈带的,祖祖就有这个习惯,一言不合就爱尬唱。” 话音落地,秦女士像是在思考,想了一会颇为认真的点评:“嗯!估计你当时要是也这样,可能还没你儿子唱得好。” 乐嵘戈气结,剁了几下脚。 这是娘不如儿的系列篇?果真是隔代亲! “秦女士,您这抬一个贬一个的习惯能不能改改。你看看你看看,隔代还这样?”乐嵘戈幽怨的很。 秦梦娟将盛好的早餐递给乐嵘戈,笑着打趣:“我怎么了?我实话实说还错了?再说,你本来唱的就没人家好听,还不兴说。” “嘁,难怪说隔代亲,果真是隔代亲,我就是你抱来的行了吧!一定不是亲生的,哼!” 她吐着舌头,做了个鬼脸,小女儿姿态的模样十足。118 “哟,谁不是亲生的呀?乐队?”乐菁娴懒懒靠在门边上,盯着屋内的母女俩看,那副隔岸观火的态度明显。 “没你事,边待着去?对了,你今儿个怎么起这么早?”上赶着要被撒气的人,她倒是不客气。 经过她身边,剃着眼看对方。 “什么起这么早呀?我昨晚值夜班,就没睡好吧!”乐菁娴一边起着手,一边帮衬着端早餐。 “麻麻……麻……麻~” 乐嵘戈端着碗筷出去,看见老乐同志坐在旁边,满脸认同的盯着顾偲樾小朋友。 看着他左手举筷,右手握勺,敲击他那专属吃完的小碗,跟和声配乐似的。 乐嵘戈皱眉,低声抗议:“老乐同志,你在呀,我还以为你不在这呢?他这么敲着锣打着鼓的您没听见呐?” 乐尘寿心口不一的答:“哦,听见了,听见啦,怎么着啊?”老人家笑眯眯看着小家伙,脸上写满了:“我孙子真棒!” “还怎么着?咱家什么时候允许等投喂的时候,桌上礼仪这么没规矩了?”乐嵘戈抬手摸摸自家儿子马桶盖的头发,示意他不许这么没礼貌。 京京垂着脑袋,默默不吱声。 摆好碗筷的乐菁娴,乐呵地看着京京同学上演着今日一演的委屈脸,笑着提醒:“嗨,你还说老乐同志呢?你儿子现在就是团到饭桌上去吃饭,这两老的都没意见我跟你说。” 接替自家阿姐,继续摸着顾偲樾小朋友脑袋,逗他玩问:“是不是呀,本京京小朋友?” 顾偲樾刹那间抬头,一双乌黑黑的眼睛蹭蹭发亮,带着点不解。 “小姨,你是在挑拨离间吗?”小家伙昂着脑袋,一脸正经的问? “哟!小祖宗,你什么时候学会的?还会说‘挑拨离间’了不错,不错!成语大有长进。” “欸,别老摸我孙子的头发,别到时候毛都被你薅没了。这么喜欢小孩子,赶紧谈恋爱结了婚自己生去。大龄剩女不恋爱,你还准备等个几春呀?” 秦女士不客气的抬手,‘狠狠地’拍打开她的手背。 小家伙开心的双手托腮,悄默默地偷着乐。 “嗯!阿姐,果然隔代亲。”乐菁娴环视一眼两老的。 默默总结:“看来你是抱的,我估计连抱的待遇都没有,我恐怕是充话费送的。还是那种一天上门八回被招惹烦了,充一个就充一个吧的敷衍!瞅瞅我这待遇?你就会知足吧哈~” 大清早,一桌上氛围其乐融融的互怼互嫌。 想了一会,愤愤不平的乐菁娴觉得还是有必要挽救一下。 “妈,我上了一晚上夜班呢?接生了两台手术,您就不能心疼心疼你闺女,累的都没力气端碗吃饭了。” 乐菁娴撇撇嘴,求关注的撒娇。 “哦!”秦女士不平不显的哼了一声,以示知道了。 这边温柔耐性的吹着碗勺里的粥:“烫不烫呀?我的小宝贝?” “不烫。”小家伙奶声奶气的摇头。 “小姨,接生是什么东东,好玩吗?”他眨着亮晶晶的眼睛,扑闪着一脸纯真的问。 乐菁娴噗得笑出了声,她倏地坏心眼的笑:“出生呀?当然好玩了,就像把你这样的小宝宝,从你妈妈的肚子里给拖出来。”她一边说一边做了个拖拉的动作示演。 “慢慢再把这么点大的你,小小一团,一口一口喂养长大。” 顾偲樾若有所思的听,小嘴巴一咀一咀的吞咽。“(⊙o⊙)…可是小姨,那我在肚子里是怎么出来的哈?小姨你接生是要把肚肚打开吗?那岂不是很痛痛!” 小家伙一想,就莫名打了个寒战。 他打针针时都要勇敢的别哭,他这么壮,岂非不是要在肚肚上划好大一个口口? 乐菁娴摸着下巴,就知道这小家伙求知欲强? 她循循善诱道:“京京,你有没有想过你可能是拉臭臭的时候,顺带拉出来的?” 小家伙微张开嘴巴,难以置信。 像是想起什么,他很好学的问:“我知道了,是不是就像外面的阿姨怀孕了,怀孕了肚子就会变大?以前我在妈妈肚子里,妈妈的肚子也是圆滚滚哒?” 说完,瞅了眼自己的小肚肚:“对了我每一次吃饱了,过一会也想拉臭臭。难道我真的是瓜瓜熟了,就被拉出来了?” 从前,秦女士说过小孩出生就像瓜熟蒂落。 听得一知半解的娃娃,自此认为要生了就是瓜熟了。 “唉!”他幽幽叹息:“没想到我是这么来的?”一副难以接受的态度。 过了会,小眼睛乌溜溜的转到乐嵘戈的肚子上,仿佛在细究从前的肚肚是什么样的。 原本还在偷笑的人,被自家阿姐拍了一下,瞬间变得正常。 “嗯!对。”乐菁娴起劲,笑着夸赞:“我们京京,可真聪明。” 他突然扭着自己胖乎乎的身子,探头探脑的向乐嵘戈肚子上够。 “妈妈,我以前是不是也像个球球在你肚肚里面呀?我每一次吃撑了都会特别难受,瓜瓜熟了你应该也觉得很难受吧?” “我觉得不应该叫京京,我应该叫球球。”小家伙自说自话的咕哝。 “嘁,那你怎么不叫滚滚呢?”乐菁娴逗着他玩。 顾偲樾沉吟许久,很认真的反驳:“不行,滚滚已经有了,熊猫滚滚可是国宝,我怎么能和它抢名字呢?要有先来后到,外婆说的。” 一桌子上的人,纷纷被他这么认真的表情逗笑。 第一百六十五章 他不说,我不问 - 我家男神是国民教练 - 诺槿 【乐嵘戈:“也许等待是漫长的,他不说,我不问。就是我们的默契,因为是他所以我情愿!”】 乐嵘戈愣了一下,想到自己曾经挺着大肚子的时光。 笑容里藏着一缕光辉,温柔地摸摸他的小脸蛋笑着点头:“是啊,一转眼我的小京京都长这么大,妈妈很开心。” 小家伙突然很正经,拉着乐嵘戈的衣领,让她俯低身子凑过去亲亲她的脸颊:“妈妈,那你真是好辛苦好辛苦。谢谢妈妈,么么哟!” 看着这张猛然皱到一起的小脸,乐嵘戈眉眼俱带着笑,淡而浅。 心上的那根弦咚得一声,像被人很用力的拉扯了一下。 软绵的触动感,如同数千万计的嫩芽,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 “不谢,我的宝贝。妈妈爱你,所以不辛苦。”她温柔的告诉他,他的到来,让她的人生变得多么完整。 小家伙一向不是个厚此薄彼的人。 扭头用那胖乎乎的小手在秦女士的手背上戳了两下,撒娇道:“外婆,也谢谢你,你每天这么投喂我,也很辛苦。” 他眨了眨那双可爱到犯规的大眼睛,食指与拇指交叠放在嘴边,讨喜的笑:“我也给你比心喏!” “唉哟,你还真是一个都不落下哈?自小就这么多情,可如何是好?”乐菁娴阳腔怪调的说。 秦女士嫌弃的嗔了眼乐菁娴:“废话什么,废话什么。就属你没有良心,怎么我孙子有良心了还要被说是吗?” 乐菁娴莫名大囧,这是矛头都指向了她? 还真是同人不同命,默默悲呛。 “别看你姐,你姐好歹还给我生了个孙子,你呢?你呢?你呢?你看看你有啥贡献还好意思说话。” 秦女士一通激光枪扫射,堪称秋风扫落叶似的无情。 “……”乐菁娴提着嘴角微微一笑,似笑非笑的问:“母上大人,请问我长得很像受气包吗?” “要不是的话,你至于吗?至于这么不依不饶吗?我要生气了哈!”她放下筷子,佯装生气。 小家伙踮了踮自己的小屁股,探着身子,去够她。 肥呼呼的小手,摸着她的手背给她顺气,小嘴巴振振有词的念叨:“小姨,小姨。别气,别气,要开心呀!” 乐菁娴勉为其难的想要假装,实在是继续不下去。 她扑哧一声笑,不明所以的小家伙挠挠脑袋,一脸呆萌跟一只微笑考拉样的肉嘟嘟。 见众人都不说话,小家伙摸着自己的小肚肚讪讪的问:“咦,我说错了吗?妈妈?” 乐嵘戈吣了她一眼,暗示警告。 这边温柔和煦的解释道:“没有,你小姨抽风了,别理她。” “哦!对了妈妈,我刚刚给你唱的小哪吒好听吗?你喜不喜欢呀?”小家伙凑过去,讨喜的笑。 乐嵘戈将水杯递给他嘴边,小家伙喝了一口,她一边给他擦嘴巴一边软软的说:“喜欢,我们家京京唱得特别好,妈妈很喜欢。” 小家伙一脸得意,冲着乐菁娴傲娇的说:“对吧!外公刚刚也夸我唱的好。” “嗯!不错,谁教的呀?”乐嵘戈状似无意的问。 “是凌熙姐姐教的。”他敞开嗓门,得意的炫耀。 “凌熙?顾凌熙?”乐嵘戈看了一眼周遭的三人,确认的问? 乐菁娴见两位都不吭声,主动解释:“对啊!这两年她经常来,每一次来都会带不少东西起初爸妈不让,可小姑娘倔得很。来了就帮爸妈带着他玩,会教他唱歌,陪着他,有时候也会带着他出去玩。” “小姑娘负责,热心。最重要的是你儿子跟她处得来,每一次她来了,爸妈都会轻松很多。” 她默了好一会,有些不可置信:“那我怎么一次也没碰上,我以为,自那次之后她便没再来过。” 乐嵘戈喃喃自语,神色间藏着茫然。 乐菁娴犹豫好久,避重就轻的问:“阿姐,这两年你有多忙你自己还记得吗?” 汤勺蹭得一下落到碗上,发出钉钉响声。 一桌子上的人抬头,目光齐聚。 乐嵘戈尴尬抬手,缕起一抹散落下来的头发,哂笑着缓解尴尬。 “妈妈,你怎么了?”小家伙关切的蹭着她,小心的问。 她眉宇含着笑,定了片刻。先前的慌张散尽,这会情绪看上去倒平复了不少。 “没事?妈妈刚才手滑,吓到你没?” “没有啊,京京最勇敢,不怕!”他拍着自己的心口,奶声奶气的说。 “呀,京京真乖,真是妈妈的小宝贝。” “妈妈,我也爱你哦!而且最爱最爱的就是你了。”小家伙数宝似的说。 夫妻俩狐疑打量这两姐妹,蓦然奇怪。 乐菁娴稍微避了点,续上刚刚没说完的话题:“最主要是京京乖巧又足够乐观,不然是个小孩心理都会……” 两人的余光同时落在小家伙的身上,言尽于此,有些话便没再深入的说下去。 乐嵘戈神情寡淡的吃着饭,她承认,她没有做到一个好妈妈的角色。 一个合格的领队,一个优秀的老师,一个人人敬畏的乐队。59书库 她将自己活成很多人向往的模样,唯独没有让自己成为一个优秀的母亲。 的确,他不计较,也曾未像别的小孩会抱怨陪伴太少,沟通太少而特别叛逆。 所有人都以为,乐嵘戈大度,她不去计较所有。 其实,未必然吧! 她偏头,看着满眼笑意的京京,若有所思。 今年的分区赛,有两站地点都是西安。 翻天覆地的变化,“一带一路”让如今的西安古城更富底蕴,文化粲然生辉。 人潮的流动,一景一物都富含着古韵之美。 她知道有些记忆,无论时间怎么变,都在心底。 顾瑨珩啊你可真厉害,你看无论我走到哪。都逃不开你的身影,多么明显! 是了,一旦有了京京。我们便注定永远不可能两清! 乐嵘戈今天吃完早饭,给魏仲闫发了信息。〖上午想在家多陪我儿子一会,训练辛苦你了。〗 得知乐嵘戈上午会在家陪他,小家伙显然今天特别兴奋,一直上窜下跳的蹦跶。 过一会,就凑过来问:“妈妈,你今天早上真的会在家陪我?” “妈妈,你今天真的不忙?” 乐嵘戈从衣架上下了一件小熊护衣,小家伙欢天喜地的跑了过来,一个人开心的不得了。 乖乖伸出胳膊,配合度极高。 “是的,妈妈今天上午都陪着你,一会带你去逛超市,好不好?” 亮晶晶的小眼神蹭得一下,瞬间拔高了好几个度。黑白分明的眼珠中,带着许多不一样的情绪。 小脑袋捣蒜似的点点头,直开心的喊:“好。” 她轻刮了一下他的鼻尖,抱起小家伙:“走吧!咱们去和外公外婆说再见,就出门了。” “外公,外婆。”顾偲樾扯着个嗓子,就差没敲锣打鼓。 “知道了,去吧!”秦女士拿起沙发上的小帽子,一边给他戴好一边对着她笑:“去吧,小乖乖,喜欢什么千万别给你妈省钱哈!” 他扭过小脑袋,帽子下一张小巧稚嫩的脸,嘟着唇问:“可以吗?妈妈?” 谦虚有礼的态度,小巧微张的嘴巴都带着一股执拗的认真。 “当然可以了,来我们跟外公外婆说再见。” “拜拜,木嘛!”顾偲樾打着飞吻,讨巧打滚卖萌样样通。 母子俩手牵着手刚出门,就碰上大包小包拎着正在那搬东西的顾凌熙。 “欸!乐老师,您今早在家呐?”显然,对方稍稍愣了一下。 “嗯!今天上午不忙,想陪陪他。”她情绪淡淡的说,有些体面,是她最后的尊严。 一旁的顾偲樾,仰着脑袋,欢快喊人:“凌熙姐姐,凌熙姐姐你来啦?你今天又给我带了什么好吃的啦?” 顾凌熙摸着他的脑袋,满眼温柔,笑意更甚。 “喏,你心心念念的小熊饼干,不是说这个好好吃,吃到这个就能开心一整天?”她弯下腰从包装袋中掏出一盒饼干递给小家伙。 顾偲樾害羞的红着脸,一副你不要在妈妈面前拆穿我是吃货属性的小傲娇。 这别扭的性子也不知道都随了谁? 乐嵘戈无奈,揉揉他的脑袋,爱怜的不得了。 他咂舌,撇撇嘴,一看到心心念念的小熊饼干,又开心的摇头摆尾。 “你人来就行,以后别再买这些东西过来,我平时会买的。”乐嵘戈很认真的同她讲。 手指微顿,然后继续该怎么收拾还怎么收拾。 “乐老师,我们各买各的。你买的算你那一份,我买算我这一份,您就别跟我计较这些了好吗?” 她没有继续这个话题,声音压得很低。 “走吧!东西先放在这儿,答应了,要带他去逛超市,一起去?” “好。”她收拾了一下,关上后备箱。 三人一起往外走,小家伙在前面蹦蹦跳跳的跑。 两人并排的站,头顶的阳光金灿灿得醺黄,照在人身上,叫人容易犯春困。 她微抬头乜了一眼,斟酌着开口:“乐老师。” “嗯?”乐嵘戈神色如常。 “你为什么从来不问我?”两年多的时间,那一次她们坐一班飞机回来。 电话里,顾瑨珩曾告诉她:“如果她问,就答;问什么,答什么。如果不问,就什么也不说。” 好像无形中已经形成了某种默契,她不问,他也不说。 各自知道,各自也好像什么都不知道。 第一百六十六章 逐步试探,情绪崩溃 - 我家男神是国民教练 - 诺槿 【魏仲闫:“有些感情,你不逼一逼,永远不知道底线在哪里?进一步,奔溃,退一步,踌躇!”】 顾凌熙不明白,而电话那端的人面对这个问题,永远闭口不谈。 两年多的时间,一个装做不知道,一个大度的不点破对方知道,还真是好有意思。 就连她都不明白,为什么还不回来,为什么要等到万无一失的时候才肯回来? 有什么比拥有当下的幸福更重要? “然后呢?” “啊?” 女人眉宇间的温柔尽收,带着一抹肃杀的凌厉,好似上一个冬已然消失殆尽。 顾凌熙抖了抖脑袋,用力的摆除掉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我不明白的你的意思。” 乐嵘戈勾着唇笑,她双手环绕。 气势是不减反增的泠然:“凌熙,这世间人很多,每个人的想法各自不同,我不能说你身后的那个人做法是对是错。” “我之所以愿意相信,相信他的初衷,他的决心和他的承诺是因为我爱他。所以,我愿意等。” 不悔的奉献不过基于爱,乐嵘戈大气的随意。 “而不问,是懂得问了也无济于事,现在对我来说等待已经成为我生命里最美好的事情!我现在很满足,真的很满足……” 这一天,这一段话,和这一段时光里的他们。在未来很长的一段时间里,她会记得,始终记得。 也许尚未懂,但她选择尊重! 顾凌熙已经买了很多,两人带着顾偲樾意思意思的逛了一下,挑了几样他喜欢的。 小家伙欢天喜地的来回的跑,一个上午小嘴巴高兴的都没拢上。 中午,吃过饭,乐嵘戈离开,难得他大度的跟着顾凌熙一起送她出门。 乐嵘戈到达训练场,时间尚早。 拿出这两天总结出来的数据,和为总决赛做的人员分配与可行性计划分析准备再看一会。 “我就知道你一定在这!”米琼象征性的敲了两下推门而入,笑着走了进来:“不是说,上午要陪小师弟吗?怎么来的这么早?” 脑袋埋在一堆资料里,眼皮都没掀一下的乐嵘戈懒懒抬手:“我说大小姐,你自己看,现在几点了?这个点我出现在这不对吗?” 早些年顾瑨珩侵入她思维深处的想法太过深刻,致使如今的乐嵘戈一旦进入工作状态谁说也没用。 米琼眨着眼笑,她偏头手指托着脑袋,懒懒的笑:“不是啊,我就是心疼我那小师弟有一个如此勤勉又敬业的妈。你说说你刚带队回来,你就不能歇一歇多陪陪他?队里有我们吗?也不知道你急什么?” 乐嵘戈翻着手上的文件,抬手晃着后脑勺,解乏的开腔。 “我在这一行,这个位置上,我就应该如此,不能对不起国家发的那份薪资。”顺手要去端杯子的手,伸了一半被人直接截胡。 “别喝,水都冷了,喝凉水对你身体不好。”说着,她起身去续水,整个动作自然又顺手。 乐嵘戈盯着她的背影,愣在原地什么也没想的发呆。 “你说,你怎么老是学不会照顾自己,天这么冷你直接喝凉水。下午再站风口里说上一下午的话,你嗓子是铁做的吗?就不记得多心疼心疼自己?” 直到面前放上一杯热水,乐嵘戈笑了笑,抬头看她。 澄澈的目光中含着笑意与温柔,是释怀的淡然。 过了很久,才意有所指的说:“你们都不用这样,我自己可以。” 她双手环绕,手指捶打着自己的肩膀,眼神犀利又别具温柔:“其实,我挺好的,你们都很省心,我很幸福,真的!” “米琼,我希望你们谁也别活在愧疚中,这些年你、你们……所有人,对我和我的家人照顾都不是一点点。”她指着心口,笑的没心没肺的模样。 哑着嗓音,真挚道谢:“我都知道,师母心里很感动。人与人之间,认识一场缘分是相互的,不存在谁亏欠谁,就算真的有,也早就够了。” 很多事情,一开始不想去想。 她以为,不想、不听、不看,慢慢的能在所有人心中放下。 可是没有,谁都没有放下。 都在小心翼翼的妥藏,生怕谁和谁越界,这种无时无刻的小心,早已违背了人生际遇的使然。 米琼点点头,若有所思的沉默。 须臾,她抬头,指尖搭在乐嵘戈的手背上。 偌大的办公室除了彼此的呼吸似乎静得令人窒息,深吸一口气,试着努力放松。 “没有,师母。对你好,不是因为愧疚,是因为我们都将你当成亲人。我是,娄戚是,我们都是。” 哽咽的嗓音如一睹墙,难受皆横亘在心口。 顺着嗓子那种淡淡的腥甜,萦绕在鼻尖。 她别开了脸,另一只手搭在两人交叠的手背安抚道:“谢谢,谢谢你们。” 这两年他们比赛逐渐减少,各自也有了自己的职务。 忙碌更多,却从没疏离。 “下午的队,我来带,你在旁边协助我,有补充您再上?”江苏文学网 乐嵘戈放下资料,懒懒地顺着椅子背,闲闲靠着。 交叠的双腿随意又自然的搭着,双手外翻,笑着接受:“随便啊!” 她们俩一个是从小跟在顾瑨珩身边长大的弟子,另一个是跟着顾队,袭得他一身真传的妻子。 这两人一起带队,显然引起了一阵不小轰动。 把当年师父教的,加上这些年与自我实践得知的经验相结合,真是算得上理论与实践具存。 同样的训练馆如同赛场一样,于她陌生又熟悉。 当年也是这个赛场,他给了她一场大方又让所有人羡慕的公开。 这个场馆里有太多,有关于他们之间的美好回忆。 酸甜苦辣,绕在心口走了一圈,还真是滋味上心头。 曾经他也像现在这样,站在那个位置告诉所有人:“我今天教你们的,是田径短跑几种专门性的练习方法。” “小步跑、高抬腿跑、车轮跑、后蹬跑。” 温沉的嗓音带着点沙哑的磁性,气沉丹田,张弛有度。 当初台下的姑娘,如今亭亭玉立。拔高的嗓音,足以让所有人听得清清楚楚。 “所有人看我,当我们锻炼自己的摆腿能力。对抗肌柔韧性需要反复练习,比如压腿。”话音落地一字马橫接坐下,动作快速又转身起来。 “还有摆腿、踢腿同样重要,上下左右的摆动,踢打的速度与频率都是练习的方式。” 她笔直的站在原地,迅速进行高抬腿的热身。随后原地双腿跨栏,做跑摆动腿的分饰动作。 下面,依旧像很多年前,总有人笑着扬声说:“好。” 乐嵘戈会心一笑,魏仲闫从后面走近在乐嵘戈身旁坐下。 她眼神都没抬一下,依旧自顾自的看着前方。 “嘿,乐队,人在你旁边也不见你打个招呼?”魏仲闫没好气的发泄了一下自己的不满。 “哦!咱俩是第一天见吗?假客套什么?”她就着身边的水杯润了润嗓子,颇有些好笑的说。 “……”还真是无以反驳。 听着他们整齐划一的脚步声,坐在阳光暖和的体育场,整个人都是青春朝气的磅礴。 “呵,你还真是不客气哈。” “对了,你家里今早是来什么人了吗?”魏仲闫不着痕迹的问。 眼神始终看着前方,平白叫乐嵘戈看出他有点心虚的意思。 乐队这些年的名头也不是白叫的,她侧眸打量,摇摇头。 “不对?”她曲着双腿,手掌环在双腿的两侧,指尖有计划轻敲裤脚。 眉心微拧,似笑非笑。 魏仲闫下意识往后躲了躲,不打自招的主动开口:“你……你干嘛?” 乐嵘戈冷笑的嘴角微收,冷气场全开:“说吧,你们今天都很奇怪,一个个像是商量好的?怎么着呀,是合伙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呢?” “一个个?还有谁啊?”魏仲闫瞪大了眼睛看她,在试探的边缘疯狂打探。 剃了他一眼,乐嵘戈淡淡收回目光,擒着笑意的身子往后侧了侧,脚踝私下动动不再吱声。 他最怕乐嵘戈这个样子,俨然一副顾瑨珩上身的模样。 阴风侧侧,又叫人琢磨不透。 轻咳一声,堆满笑意厚着脸皮问:“嘿,乐队?乐老师?”乐嵘戈侧着身体偏向另一边,压根就不接招。 “乐嵘戈!” “干嘛?又不聋,我看上去像是听不见的人吗?耳朵好着呢!” 事实证明女生一旦开启不讲道理的模式,是不管不顾的。 哪里需要彩排演戏,上赶着就能来,这不是…… “好。好。好。我知道,我就是问问,不想说也可以不说。”魏仲闫是真怕了这位姑奶奶从心底怵得慌。 “嘁,我跟你说的着吗?”她抬起手,做了个噤声的动作:“告诉你,激将法,讨好法,试探法,在我这都没有用,别试了不好使?” 什么叫一招制敌,温柔刀,刀刀致命。 俨然,这就是了。 魏仲闫深深吸了一口气,苦笑的应下:“明白了,简直就一油盐不进是了,好说,好说。” “哼!随你怎么说。”白了他一眼的乐嵘戈,直接将人晾到一边。 米琼拍打着手掌:“所有人向前向右看,上前一步走。” “看我。” “之前,我一直强调步频,是重要的跑步技术。田径不是有一身蛮力就有用的,它是个技巧性很强的东西。” “当我们自身各方面都没法再进一步的时候,技巧这个东西,就显得很重要,懂?” 第一百六十七章 是他,先不要的我 - 我家男神是国民教练 - 诺槿 【乐嵘戈:“是他先失得约,凭什么要我让步;我之所以愿意在一年又一年无止尽中去等待,他不过是仗着我爱他!”】 强劲有力的声音带着点强势的意味,传到每个人的耳中。 “接下来,我会教你们步频的相关技巧,这也是当年我的师父曾经教授给我的。” 她直起身子,双手悬垂单杠。 “所有人注意动作,这时候上身支撑力点放在双杠上,腿部做快频率摆的腿练习。”她完整版的做了个整体动作。 上下衔接有序一致,整个人干练如一。 翻身从单杠上一跃下来,直起身子。 气息平稳的说:“当然这种方法是在硬件条件合理且满足的状态才能完成,有人会问,如果没有双杆或者单杆怎么办?” “对啊,师姐,如果没有怎么办?”有人附和着问。 米琼诧了数秒,想到很久以前,她跟他们一样只是学员时,站在人群里都不出挑。 旁边也有人,问着相同的问题。 那一天,顾瑨珩摘下脖子上环绕的口哨。 双手拉直,用的是之前教过的高抬腿折叠跑。 他隔空指点,从起步开始点名。 清润的嗓音淡而轻的问:“六号告诉我,这一跑法的目的。” “到,是。”六号向前一步走,大声的答:“高抬腿折叠跑,发展快速提高膝关节的能力和摆动腿折叠的速率。” 一记眼风扫过去。 “十五号说方法。” “从慢跑开始,使摆动腿脚跟拍击臀部,膝关节在弯曲过程中向前摆动。” “九号说要求。” “折叠摆动腿,脚跟必须在身体前面。” 有问有答,规律理智。 “很好。” 一声哨声,划过整个场馆。安静的场馆顿时静得如同一根针掉落,都能清晰听见。 所有人瞪大双眼,昂着脑袋,看着台上的男人。 大概是第一次见到如此惊人的爆发力和节奏感,众人尚未完全看清他的动作。 只见他已经站在上面高傲得如同俯瞰众生的神,孤傲、冷清、却掩不住周身淡漠如辉的清尘与洒脱。 今天站在这里重复着当年他的一举一动,自豪在眼角拉了一个小弧度,莫名喜悦。 “所有人看着我,从我这个位置开始,你们也可以像我这样快速跑下台阶练习。” “记住是快速,通常情况下,分高速和超速两种情况:首先我们说高速,缩短步长的练习,要求加速跑速度达到最大后,不减速,做减小步幅的惯性跑。反之超速,限制步长的练习,主要有牵引跑或下坡跑格。” “最后一种方式训练期间,利用我手上的节拍器。我为你们计时你们按节奏跑,努力保持步频即可。” 乐嵘戈看着她一张一合嘴不停的动着,要有多深的记忆,才能将当年他教过的东西都原封不动的教给下一任。 说不感动,是假的! 有太多的情绪在她心里咯噔一下,看着前方。 酸涩的眼眶湿润了一下,涩涩的有些闷,有点潮。 心里跟万千蚂蚁啃噬过,太多的异样情绪涨涨的。 她偏了偏头,看着蓝天白云是净化过的澄澈。大片大片的卷积云缓慢行走,让人明朗。 魏仲闫倾着身子,看了她一眼,知道她心中所想。 不想在她心上再插刀子,可一想到…… 只能认命低头,这都什么命呐 顾瑨珩在那会被本人压迫,这会倒好,本人不在,压迫仍在,一天天的都叫什么事! 默默叫屈的人,为一五一十完成某人的使命只好乖乖行事。 “嘿嘿,小乐老师,你看看?”他抬了抬下巴示意:“这位有没有你家那位,当年的风采?” 乐嵘戈嗤笑,错落有序的指尖,敲击声淡淡的有点沉。 不答反问道:“魏教练,你跟他是老搭档吧?” 掐不住她态度,他拎着心,头皮发麻依旧点了点头。 乖乖的答:“嗯!怎么了?” “怎么了?”撕笑的嗓音,含着点从鼻尖过出来的鼻音,浓浓的,又有点不屑的意味。 “没什么?就是觉得你可能年纪大了点,记忆力也不好使了,没怎么。” 魏仲闫眯着眼,凉凉的笑:“我有怀疑倾向,证明你是在嘲讽我?” “嗯!不用怀疑,就是,我就是觉得你年纪可能太大,导致你脑子现在也不好使。”她不客气的呛声。 心里压着火,一簇一簇。 火苗旺盛,肉眼可见仍然冒着亮光。 乐嵘戈这些年顺应他的话,收敛脾气,笑脸相迎。热点书库 从不代表她骨子里那些倔脾气,都被生活磨得干净。 从前,在明面上;如今,在心底里! “你究竟想说什么?都是体育人,相识多年,有什么我们可以摆到明面上,你要是想到我这来套话,那就免谈。”说完,她直接起身,一点余地也不留。 “喂,你等一下,我看你这急脾气是一点也没收敛。”他心有戚戚的说。 “我为什么要收敛,我凭什么要收敛?”陡然拔高的嗓音细尖。 众人纷纷侧目,就连米琼也是愣了数十秒才反应过来? “所有人先原地练习,我一会过来验收。” 她三步并两步的小跑过来,唬着脸问:“唉,什么情况,你欺负我师母啦?” “嘿,我的小祖宗,你可别乱给我扣帽子。你就被是借我十五个胆子我也不敢,不要命了?” 他偏了身子,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米琼了然,量他也不敢。 小姑娘转了个身,上前挽住乐嵘戈的肩膀,谄笑着哄她:“师母,咱别和他一般计较。” 乐嵘戈没吭声,今天一个两个都直接间接的来问她:“是怎么想的?” 凭什么都来问她,她都已经做到这个份上? 还让她怎么办?是她上赶着不让顾瑨珩回来吗? 委屈像开了闸,闷闷的,堵得慌。 做人也就那么一回事,不想忍索性不忍好了。 她冷笑着看他,往上摞了摞袖子。 红唇微抿,笑容里暗藏邪魅。 “是啊,你是他的朋友。”她偏头去看米琼:“对,你也是他学生。” 乐嵘戈双手掐腰,在原地走了两圈。 “还有,还有早上那位,去我家的那个。跟他也有关系,你们一个个都是他身边的人。” “那我呢?你们一个个有为我想过吗?你们不就想问,他离开这么久,我为什么从来都不去关心他的近况,问也不问一声,甚至提都不提,你们觉得我狠心是吗?” 猩红的眼眶,藏着灼热的滚烫。 “是啊,我是狠心,我就狠心了。” “可问了,有用吗?是我能改变顾瑨珩的决定,还是你们能。所以问了呢?除了一遍遍的伤心之外还有什么?” 唇角擒着的那抹冷笑,笑的格外冷吣、敷衍! “他让我等等他,我等了,按照约定的时间,可是他没有回来。甚至第三年的时候,他还派了一个律师来打发我?” “我是叫花子吗?厌倦了不应该亲自来和我说吗?”她摆摆手,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维持平静。 “我曾经无数次的想,是不是我曾经……” “我曾经对他太不好,所以他生气了想要惩罚我一下,于是我一遍遍的告诉我自己:‘没关系,只要他回来,只要他回来,我都可以既往不咎。只要他回来我们一家三口就好好的生活在一起,甚至当初在他选择要放弃我和儿子的时候,我依旧选择支持。不告诉,不麻烦,不让他愧疚。’可是结果呢?” “四年过去了,他依旧没有守信,说什么不想让我孤独,他以为找一个人陪我回来,就能替代他,替代他在我心里的位置吗?我告诉你们不能!谁也不能!” 眼泪夺过眼眶顺着眼角慢慢滑落,她吸了吸鼻尖,抬手擦干眼泪。 “所以我不问,他说:‘让我再等等他。’好,没关系,我等了。” “这一等又是两年,从三年到四年,再到如今,第六年了。是他先背弃的,凭什么让我去问,我就不问,我就不该问,我就不该问。” 无助的声音闷到极致,带着哭腔的无助,和满脸泪痕是她鲜少透露的脆弱。 “你们一个个都帮他,每个人都帮他。” “可是,我也会疼呀!我也会疼的!” “坚强了,就可以当做若无其事的被伤害吗?” “你……你们,都太残忍了。”她手指指向面前的两个人,空洞的绝望如一扇巨大的黑暗,笼罩过来。 乐嵘戈摇摇头,她以为自己会声嘶力竭的吼,她以为自己会声泪俱下的哭。 事实上,她没有,她只是用了最平静的方式去诘问,去阐述。 头脑清晰,思绪清晰。 她站在原地,如地狱赤手而归的撒旦。 最后,只是深深看了一眼面前的两人,转身离开。 徒留剩下在原地的他和她,面面相觑。 须臾。 米琼看见魏仲闫拿起手机,缓缓放在耳旁:“你,都听到了?” 她惊讶的盯着魏仲闫,好半晌近乎找不准自己的声音。 颤抖的几乎阴鸷:“你……你在和谁说话?” “你不都知道了吗?”他笑容无奈,一片辛酸。 “师父,是师父。他要回来了,对吗?” “小琼,别怪你师母,她……她这些年真的太难。我替她对你道歉,‘对不起’!” 米琼拼命摇头,隐忍不发:“不是,不是的。最要说对不起的那个人是我,是我最抱歉。如果当年不是因为我,没有人会这么为难。” 第一百六十八章 醉了,也没人心疼 - 我家男神是国民教练 - 诺槿 【乐嵘戈:“过久了醉了也没人心疼的日子,连身体都开始变得麻木不仁!人都没回来,撒娇给谁看?”】 “唉,就知道你会这么说。” 他当着米琼的面,接通另外一通电话,开的是免提。 “虽然不知道你让我这么做的意图,但我还是做了,任务交代已完成。”他抬头看了一眼对面面色发白的姑娘。 想了想,还是如实交代:“刚刚我们的谈话,米琼也在。” 电话里那端的人静默好久,一直没有吱声。 气氛在滴滴答答间,变得尴尬。 魏仲闫也不知道这位大爷是想干嘛,是医生做久了吗?神神叨叨。 半晌,隔着电话,榆次北的声音传过来。 一字一句,清晰可听:“你只要知道这不关你的事,还有你师父要回来了。你师母这个人,刀子嘴豆腐心,一切别往心里去。” “师父,要回来了。” “师父要回来啦!我没有听错吧?”她紧拽魏仲闫的袖口,高兴的有些忘乎所以。 嘴角的笑意半天都没合拢嘴巴,米琼低着头,百感交集的情绪都在心上过了一遍。 万千镜头在心里划过之后,最后才发现感恩最多。 “没有,你没听错。”魏仲闫拍拍她的肩膀,无声安慰。 “太好了,太好了。我要去告诉师母,她要是知道的话,一定会很开心。”米琼抬腿欲往外走。 “小琼。” 魏仲闫抬手拦住,想了片刻,直言道:“别了吧!我想,其实你师母未必猜不到。”他深深叹息:“不然,刚刚她也不会像那样失控。” 面上隐露担忧,她低着头,没应声。 上前一步,抬手抱了抱这个小丫头。 这几年她的压力有多大,他懂。有些别人口中的安慰,说的再好,不是当事人不懂得其中分量。 她心里的愧疚,魏仲闫清楚,只是,都不是她,谁也不能替她去抹平这些情绪。 小姑娘垂眼,瓮声瓮气的声音,带着点鼻音传来:“其实,我真的挺怕的。” “我怕他们会为此冷战、吵架、还怕师母会为此迁怒师父,我……”她喃喃自语,都是女生,如今她也遇得良人,所以更加懂得。 如果易地而处,换成娄戚,她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做到她师母那个份上? 魏仲闫失笑:“你呀,还真是不了解你师父。” “什么?”她不解。 “你自己不也是谈恋爱的人,怎么还问这么傻的问题。”魏仲闫眼神示意。 片刻,无声地笑意,最绵延,好似空气中也荡漾着这份欢喜。 此时。 坐在车里的乐嵘戈,脑袋沉沉的靠在车椅背上默默发呆。 隐约中,心里有了某种想法。 或许,她不是不知道。 否则,她不会态度这样强硬,也不会这般失控。 车窗微开。 凉风缓缓吹进,舟安的早春,樱花徐徐绽放。偶尔花瓣落下,淡淡的香气在空气里散发着芬芳。 道路两旁的树影,风一吹,婆娑作响。 晃动的树影下,折射成一道线落在车窗上。 下沉的光影好似汇聚成各色各样的小星星,熠熠生辉。 手指轻触,那是最近的温暖。 又好像,一直离自己很远,从没靠近过。 眼神无光的看向前方,无所指,无所求。 乐嵘戈轻嗤:“你看你,可真是沉不住气,人还没回来,撒娇给谁看?” 响动的手机铃声彻底划破最后的寂静,乐嵘戈侧眸,低头看了眼界面。 滑动接通,点开免提。 人依旧散漫的靠回椅背上,手指撑着玻璃窗。 漫不经心的问:“怎么了?” “怎么了?大姐,你还问我怎么了?你说说你好意思吗?不是答应了晚上要吃饭,请问您几点可以大驾光临呀?”电话那端的人,没好气的问。 “哦!你说这个呀?不还早吗?你催什么?”乐嵘戈瞥了瞥嘴巴,撑着座椅直起身子。 “早?得来,姑奶奶你看看现在几点了?”电话那端原本欲要咆哮的人,是彻底被气笑。 她抬起手腕看了眼时间答的没什么诚意:“呀!是不早啦,那好吧!”她自顾自的嘟囔:“奇怪,我也没在车里坐一会怎么都这个点?”肥猫文学网 狐疑到,差点没有怀疑人生! “算了算了,你没有生活常识。”祖凝凉凉吹气。 耐心极好的说:“我给你普及一句咱们中华上下五千年的民间传统哈!有句话叫‘吃罢冬至面,一天长一线。’哦!对,你对一线估计也没有概念。” 她摇摇头,一副没得救的表情:“一线的意思呢,就是一刻。” “切,那你直接说一刻不就行了,说什么一线,搞得一副很高深的样子。”她不高兴的呛声。 “咦?你今天的反驳度怎么这么高?不像你哈!”她故作不知的问:“怎么着,谁惹到我们乐女王?我给您出气去!” 祖凝好言好语的哄着这位,唯恐一句不言当惹得这位小祖宗又不高兴。 深知,她这些年的不易与收敛,祖凝是打心眼里的心疼她。 既然人人都想做好人,那这个坏人,不如她来好了。 “行了,看来我们家嵘小戈今天铁定是心里不舒服。来吧!晚上树洞管够。” 酒不知过了几旬,菜倒是没怎么动。 祖凝看着面前喝得烂醉如泥的人,抬手拦了一下:“好了,今天差不多到这咱就够了,想喝咱以后再接着喝好不好?”她放软了声音,温柔的哄。 乐嵘戈斜眯着眼睛,抬手轻躲了一下。 头顶的光亮很刺眼,照得她满眼的不舒服。 单手撑着下巴,额头微微上扬,微嘟着的嘴唇上盈盈可见的水光沁润明显。 含糊不清的声音,带着点憋屈的无助:“我为什么不能喝,你说,为什么不能?他又不在,他又不要我了,还有什么好不能喝的?” “呵呵,祖祖,我是不是很可悲?” 她茫然的抬头,环视了一圈周围。 陡然拔高了声音,细尖的嗓音里含着无数想要质问的话题:“为什么别人都能就我不能,为什么要欺负我,为什么要让我那么难?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是他,是他先背弃我们之间的爱情,不要我,不要孩子的。” “他不要我了,祖祖,我从没想过有一天顾瑨珩会不要我。没有第三者,没有出轨,没有不爱的婚姻,原来也能这么的痛?” “呵呵。”乐嵘戈端起酒杯,趁着祖凝没拦住又一仰而尽。 唇上沾着酒渍,抬手擦了一下。 无助的模样,像一只被主人遗失的宠物。 倏地低头,咕哝着道:“其实我也很委屈,我也很不开心。” “我怎么就不能大吵大闹,就不能表达不满?凭什么都欺负我,为什么都欺负我?” “可是我不能,因为路是我自己选的,除了顾瑨珩我没有资格和任何人闹,因为我知道他们比我还要疼!祖祖……真的很累了,真的很累。” 含糊不清的声音,带着几不可察的自责。 “好,好,好。小祖宗你可以,你可以啊,没人说你不可以。”祖凝一边拉着,怕她东倒西歪会跌倒,一边抱歉的朝旁边的人点头致歉。 下一秒,她突然爆发,大喊道:“可是祖祖,我很难受,好难受,我想哭!” “可不是想哭吗?酒喝多了也难受,也想哭。” “不是的,不是那种的。”她小声辩驳,带着对未知的不解与周身的落寞怡然独立,叫她说不出一个“不”字。 祖凝安慰的笑了笑:“你看,你想顾瑨珩,那个男人,你的男人。他曾经不让你喝酒的,你忘了?” ‘呸!提什么顾瑨珩。嗨,关键时候还得提这位,都什么事呀!’淬了一口气,默默腹诽。 她气愤不过,这么多年都没个音信的人。现在说要回来,就要回来,把她家嵘小戈当什么人? 亏得之前他还觉得他是个好丈夫,好男人,去特么的好男人,简直就是年度绝佳渣男首选。 “顾瑨珩?”她茫然一瞬,盯着她一动不动的看。 “为什么?为什么今天一天你们都在频繁的提到他?” “提了他?他就会出现吗?他说不让我喝酒,我就不能喝吗?” “他现在在哪?在哪?这么多年,他人呢?从不出现,却让我的周遭都是他的人,我无论多想逃,逃去哪?都躲不过他的手掌心?祖祖,你知道我这里有多难受吗?” 她轻拍着心口,一口气上不能上,下不能下的憋屈。 祖凝忽然有种顾瑨珩很有先见之明,看着怀里张牙舞爪的人。 “难怪不让你喝酒,你这酒品堪忧呐!” “真的很堪忧吗?是啊,他也这么说过。”乐嵘戈哭哭笑笑的望着她:“可惜,他不在,不在我身边了。再也没人会为我夜晚倒水,剪指甲,切水果。” “也不会有人故作严肃的对我说,不许我这不许我那。” “没有了,没有了……” “如果,我出现了呢?你还会难受吗?” 祖凝明显被惊到了,一双圆咕隆咚的双眼瞪的多大。惊诧间满满的不可置信。 “顾……顾……瑨?顾瑨珩?”找不准声音的人,一直知道会有这么一天,却从没想过他会突然如此正大光明站在她们面前。 “嵘……嵘小戈,你看,看!”她伸手指了指一旁的男人。 乐嵘戈顺着她指尖的方向,模糊的抬头看去。 第一百六十九章 迷离中的他,好真实 - 我家男神是国民教练 - 诺槿 【乐嵘戈:“她别扭,又矫情,只有顾瑨珩能忍受,她会不高兴的凶他‘狗男人,’可除了她自己,谁也不许说他是‘狗男人’!”】 她乐呵了一下,用力摇了摇脑袋,自嘲一笑。 转而紧接着慢慢收回目光,一行清泪,顺着眼眶正中心径直落下。 再抬手,又是一仰而尽。 “唉,你别喝了。” 她摆了摆手,泠然哂笑:“祖祖,只有喝醉了我才能看见他,才能正大光明的给自己勇气,去想他。” “你不知道这是我第多少次出现的幻觉了,你知道每一个午夜梦回惊醒时满身是汗的坐起来,看着另一边床空荡荡、冷冰冰是怎样的感觉吗?” “你知道,每一次半夜醒来下意识寻求那道身影和那个温暖的怀抱,我喊渴却再也没有人递水给我,是怎么样的感觉吗?” “你知道像今天这样,我一回头,他模糊又清晰的轮廓站在我身后是怎样一种感觉吗?” “太冷清了,一遍遍的失望,一遍遍的死心,我以为……”她轻抬食指,点了点心口。 笑容清澈,轮毂消瘦。 “我以为,这里不会痛了,其实还会。”无边苦涩的笑容冷寂无边。“是啊,没有死绝呢!仍会期望,仍会幻想。” “嵘小戈,别说了,你,别……说了。” “为什么不让我说?为什么不让我说?”她望着祖凝,深情的目光中没了清澈和纯粹。四下空明的张望和一片荒芜的心上冒着一层青烟,寥寥烟雾,烫伤了她的眼,也滚烫了她的心。 抬手再给自己倒上一杯,灯光下的酒泛着浅黄色的橘光。 她举起酒杯,手掌轻捏:“祖祖,祖祖。” “有时候它真是个好玩意,真的,它能让你短暂的忘却,它能让你彻底的放纵。它能让你产生幻觉,好像他一直在我身边,从没离开那样。” 祖凝抬头,面前的男人眉头紧绷,唇微抿,一言不发。 寡淡的神情上,看不出一点异样。 她知道他心里自然不好过,当下,除了能狠狠的觑上他一眼,祖凝承认自己什么也做不了。 不能给她出气,因为她会心疼;不能骂他,因为他有苦衷。 最恨这种黏糊不清的感觉,闷的像七月的夏。 暴雨来临前,天际阴沉总湿热的厉害。 面前的女人,手指撑进发心,整个重量倚在桌子上,散落下来的缕缕头发更衬托出那巴掌大点的小脸,纯情又娇俏。 “哈哈,我是不是醉了。” “你是不是觉得我在说胡话,其实这样也挺好,我很喜欢这样的自己。” “醉了就说些胡话,不用刻意的压抑自己,可以天真的去幻想他的模样。去告诉你,其实我很想他。” 说完她乐呵一笑:“好像有点傻哈?” 蓦地,她模糊转身,余光乜着一旁影子,喃喃道:“祖祖,我觉得这一次不像做梦。真的,这一次很形象,很立体,也很真实!” “我好像真的太想他了。” 她稍稍转头,迷离的神情里带着点不可置信的满足。 这种近在咫尺的得到,从不会因为自己的渴望就所释放。 刹那间万花齐开,姹紫嫣红在琉璃光彩的世界下,离别都有了影像和声音在陪衬。 她缓缓伸手,五指动了动,无形伸手抓了抓。 仿佛,握住的也只有空气而已。 酒后的她,声音里有了浅浅的吴侬软语。是撒娇的意味,纤长的眉眼似流转的琉璃,媚眼如丝。 彤红的鼻尖,肉乎乎的泛着点哄。 双颊有着婴儿肥的软糯,跟糯米团子般看上去软软的,手一碰就会嘟嘟的反弹。 嫣红的双唇微咬,显而易见的牙印有些清晰。 她咧着嘴笑,浅浅的梨涡漾出了好看的弧度。 倏地抬手,揉了揉眉眼。手指触及后的眼神有了滞留的迷茫,藏着淡淡空洞。 细细往上看,远山黛眉,眉若远山。 眉尾下垂中少了常见一字眉的刻板凌厉,又比传统的眉形多了几分温柔味道。细长而舒缓,颜色略淡,清秀开朗。 两眉间距错落的刚好,神色落在眉心,一动不动在正中央,自两边看来多了几分舒适意味。 顾瑨珩看的有些愣神。 “祖祖,是他吗?从未有过的真实,一如从前的面庞很英俊。” “不……不对,是消瘦了一些,下巴尖了。你看,五官是不是依旧那么明朗、立体,不管看多久都会是很喜欢的脸庞,仍会叫人动心。”她近乎贪婪,一寸一寸的辗转留恋。零一读书网 乐嵘戈稍微凑近了一些,细致的眼神从下往上细细临摹。 “你看,他的喉结有没有性感的让人有种想要咬一口的错觉呀?” 祖凝稍显尴尬的看了顾瑨珩一眼。 谁能来告诉她,这种时候,她是不是不太适合还杵在这里? 莫名有种强行秀老公的意思,还是神思不明的状态下,潜意识的秀,真是日了狗! “还有他的下巴,虽然瘦了点,却一点也不影响他的美观呢!”她花痴的勾着唇,抿了一下。 随后嗤嗤的笑。“其实我从没告诉任何人,我最喜欢的就是他的唇,亲起来,跟果冻一样,软软的Q弹Q弹。” 祖凝深觉她要是再不出来打断一下,明天嵘小戈酒醒之后杀了她的心估摸着都有。 人一走走了那么多年,自己倒好一点也没变。 该花痴的花痴,该思恋时思恋;主动牺牲,原地等待。 横竖都是个死,她心一横,奓着胆子打断:“那个嵘小戈我觉得今天应该够了,好了,好了,我知道你家男人很帅,可以了,可以了。” 祖凝顶着那道冷得堪比千年寒冰的数记冷眼,略微艰难的劝着。 “我不,为什么要停止,为什么不让我继续说。” 她偏了脑袋,捂唇轻叱:“因为,我怕你明天起来会后悔今晚存在过,喝醉了还不忘吹彩虹P,你是有多紧张他呀,我也是在这里乱弹琴。嘁……” 努了努嘴巴,决定听之任之的人,端起杯子也连喝了好几口。 反正现成的驾驶员来了,还担心今晚没人主动当司机,送她们回家吗? 事实证明,有种东西,叫远离大型屠狗现场,就跟无声清理战机一样,扫描都不用就能让人主动撤离。 失算失算! 难怪说看久了恋爱的酸腐味,一定会受影响。 这种无人阻挡的自我欣赏,让乐嵘戈开了挂的人生。 对眼前这位的行动,顾瑨珩很满意,无声浅笑。 “祖祖,你知道我刚刚看见什么了吗?” 一万个不想搭理,却又不得不配合:“小祖宗,你又看到什么了?” 乐嵘戈沉吟许久,软糯的嗓音中半含哭腔慢慢回应:“我看见,他对我笑了。” “这是六年来,我第一次如此近距离又无比真实的看见他对我笑。浅浅的笑容,很温暖,是独一无二的笑容,虽然淡,却真实。” 她细细数落,却没有一丝嗔怪。 “从前,他最不爱笑了,可每每看见我,他都会笑。一本正经的、缱绻温柔地、饱含深情的、潜藏无奈地。每一种、每一个模样都深刻在我的脑海中,无比真实。” 上下滚动的喉咙,很重。 他深深咽了一下,流淌的神色浓得跟泼了墨的山水图。 让人陷入这一片深情里,隐匿的无处遁藏。 “就像现在这样,我能看见他漆黑的眼珠,狭长深邃的眼窝里黑白分明。我甚至能清晰的在他的眼眶里面看见我自己的身影,那份深情存着眷念的感觉,让人看着看着就会不自觉的深陷其中。” 她半阖着眼眸,抬手无助地抱住脑袋。 又拼命的摇头,像是要狠狠赶走脑海里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 “不是的,为什么总这么清楚。” “我好想他,真的好想。” “可是祖祖,我不能说,在父母面前我没有资格说,因为当年的那个选择,我也是参与者。其实我不配像现在这样难受,也不配去诉说思念。因为路,都是自己选的。” 双手撑在头发里,她拨弄着自己散乱的发丝。 无助的双手,环抱住自己。 “是啊,在京京面前,我更不能说,是我害我儿子一出生就没有父亲的陪伴。我一直担心,未来他会不会恨我,有一天他长大了,会不会怪我让他缺失了这一段父子时光?” “面对别人,我也不能说,因为我不能让别人知道其实我后悔了,我不能给他丢脸,更不能因为的懦弱去抹杀他曾经的所作所为。同样不能让他的朋友、同事、徒弟知道,你都不知道米琼有多自责,我知道我不怪她,可每每看到她,我心里都有种被火灼烧得难受。” “你说,我是不是咎由自取。怨不得任何人,也恨不得任何人!” 她深深呼出一口郁气,抬头仰尽,又是一杯。 “你别喝了,乐嵘戈。别喝了,好吗?” 她无助的看着眼前这个这些年自诩坚强的人,此刻,委屈、怯弱,像一只被丢弃的小兽,嘤嘤得哭。 “既然,这么难受,为什么不想着走出来,丢掉那个狗男人。咱重新找一个,不稀得要他。” 祖凝顶着对面那高寒的冷气场和高压直接飚到“180”的眩晕感,想着先宣之于口大快人心得了。 对面的姑娘骤然停止哭泣,呆萌又中二的小表情像只考拉一样,憨憨的。 第一百七十章 当年失的约,都补给你 - 我家男神是国民教练 - 诺槿 【顾瑨珩:“九千米之上,多久都会飞回你身旁;从此亏欠的,我愿慢慢偿还给你,能换一个原谅我的机会好不好?”】 她摇摇头,带着哭腔的声音软了半截:“那怎么行,你今天好奇怪哦!” “为什么一直要这样说,你以前不总是帮着顾瑨珩说话的吗?说他有多难多难,我说他是‘狗男人’你还说‘我家的狗男人是个英雄呢’!” 乐嵘戈拍着桌子指着她,不解的问。 祖凝尴尬的轻咳数声,不自然的看了顾瑨珩一眼,拿过酒瓶给自己续满一杯。 喝了几口壮壮胆,放下酒杯的人气呼呼的反驳:“没有,你听错了,怎么可能,我怎么可能说这种话,我会帮那种‘狗男人’说话吗?” “不会,不会。”祖凝心虚的偏头,一副实在不怎么想认识这位。 某个醉鬼撑着桌子直起身子:“哼!他才不是‘狗男人,’他是我男人,你不许这样说他,我会生气的。” 祖凝刚想说她没出息,口尚未开。 身后的男人藏着笑意,淡淡的声音温润又雅致:“顾瑨珩,那个‘狗男人’有什么好?值得你这样去护着他?” 寡淡的笑意,兴淡的嗓音。 温柔到骨子里的柔情是他给乐嵘戈一直以来最大的底线,对她,他永远这般耐心。 “不对,不行。” 乐嵘戈跌跌撞撞的起身,重心不稳,大脑发晕。 压下去的火气瞬间被点燃,她仰着脑袋努力去寻找那道声音的源头。 眼神无措的半阖半开,却格外澄澈。 “他就是好,就是好,没有谁比他更好。对乐嵘戈来说,他就是最好的男人,全天下……”嗝~“最好的男人!哼,谁说他不好,谁就是王八蛋,要被拖出去,被鞭尸!” “不许说,不许说。你,你别以为你长得像他就可以说我老公不好,打shi你哦!”乐嵘戈嘟着唇含糊不清的补充:“对了,忘记告诉你我超凶的。” 顾瑨珩哭笑不得。 对面这位,啧啧称奇。 无奈摇头:“果然家务事不好管呐,够狠!嘴上说着不好,心里却比谁都诚实。得,继续这样的话,她还撑在中间做什么坏人呢?” 既然,她想。既然,情愿。 她愿意出来做这个中间人,乐嵘戈的幸福才最重要。 “是吗?那既然这样的话。”她撇了顾瑨珩一眼循循善诱的问:“他现在要是回来的话,你会原谅他吗?” 乐嵘戈低着头,所有的神情汇聚到前方的一个点,神情慢慢聚焦。 像是在盯着什么,又像是什么都没看。 纠结的小表情,又憨又傻。 她先点点头,随后又摇摇头。 不出声,祖凝也不催促。 蓦地,神色认真的说:“大概,不会那么轻易原谅吧!” “为什么,你不是一直在等他?盼着他回来吗?人回来了,还计较什么呢?” 乐嵘戈有心结,顾瑨珩有愧疚。 这两个人,一个抱歉,一个亏欠。 不解开这个结,即使人回来了,也还有得闹腾。 丢失的时光原本就长,作为朋友,谁也不希望,人回来,两个人还如此不阴不阳的僵持。 爱情,其实就是这样,彼此在相互妥协里各退一步,才是婚姻处起来长久的保鲜剂。 混沌的视线,从迷离到明朗。 轻嗤一声,她淡然道:“祖祖,我记得很久之前,你也问过我类似的问题。你问我,每天会不会想他?” 她眼底蓄着光,纤细修长的眉毛弯弯的弧度像一道月牙湾。 笑一下就能蛊惑人心:“我似乎没有定义过思念这个话题,想他就像呼吸一样自然,不会刻意描述,却无时无刻不在做的一件事。” 突然她笑意尽收,带着点颓败的失落。“可是,我不会轻易原谅,我等了他那么久,我用人生最好的时光用来等待。” “我从没怨过,可让我轻易的去原谅。我不甘心,我不甘心,我不甘心!”她忽然像个小朋友又哭又笑的难过。 “我不止为我自己,为我这些年的为难。还有京京,他那么小,你知道这些年我都不敢太长时间跟他待在一起去亲近他。一看见他,我就会不自觉的想起顾瑨珩,想到与他有关的点点滴滴。” “呵呵!祖祖,我是不是很别扭又难相与,你有没有感觉我特别矫情。” “是呢,也是呢,其实我也这么觉得。” 她隔空比划,“可有什么办法,我就是这么矫情,又作又矫情那也是顾瑨珩他宠的。他就得心甘情愿的接受,没条件。” 伸向酒杯的手被人拦下:“别喝了,嵘小戈,你已经喝了很多,喝醉伤神。别这样,对身体不好?”120 “是吗?会伤神吗?祖祖,可是不好又怎样,他又不会心疼,也不会看见,你就让我醉吧!我想醉。” 她躲开祖凝的手,东倒西歪的想要避开她。 脑袋下意识的一昏,人直接向后倒去。 “小……”未说出口的“心。” 直接被她身后的男子稳稳的接住,祖凝放心一笑。 “呵,果然是背靠大树好乘凉啊!” 男人温柔的将她抱个满怀,下巴在她头顶贴了贴。 落在耳语旁的声音尽是柔情:“能,即使你不醉也会看见我,以后都会。我会心疼,我会的。” 乐嵘戈失去意识前的前一刻,看见她所思所想所念的人,正骑着白马温柔逼近。 那一身帅气的戎装,那熟悉的声音和顾瑨珩独有的说话方式,清晰又令人怀恋。 萦绕在鼻尖的气息,如此具有安全感。 她笑着撑起身体,抬了抬手很用力的握住他的衣襟。“我不是,不是在……做梦吧!你回来了,你回来了对不对?” 笑容在颊边缓缓扩大,满心满眼都透着高兴。 “对,我回来了?”他压低了声音的说。 蹙着的眉头深深紧锁,全身的动作刻意放轻,唯恐吓到了怀里的人。 “不对。”她摇了摇头,茫然无助的落寞尽是沧桑,笑的也格外冷冽。 “不对,我的顾瑨珩离开了,他不要我了,他亲口对我说的,你不是他,你不是……” 她推搡着他,一边手指不自觉的拉紧靠近。 “你既不是他,又为什么会那么像他?” “顾瑨珩,我真的好想你,好想,好想。想的睡不着,想的撕心裂肺!”她撒娇般靠在他怀里,像是存心让他心疼。 他不知道此刻的她究竟能不能分清眼前的顾瑨珩是真实还是幻觉,看到这样的她。顾瑨珩承认他嫉妒了,如果今晚不是他,她也会这样吗? 倏地,他的姑娘笑的像个偷吃到糖的小孩,既开心又得意。“不过,我偷偷告诉你,这真的是我看见的最接近你的一次,声音、相貌、气息、还有力气,都好像。” 乐嵘戈默默仰起脑袋,微嘟着唇讨好似地问他:“可你知道,最接近的是什么吗?” 顾瑨珩用力克制自己所有的情绪,试图让自己平静下来。“我不知道呢,我的嵘戈,愿意告诉我吗?” “我的嵘戈?”她喃喃自语,“嘻嘻(#^.^#)是了,是了,只有顾瑨珩才会这么叫我。” 脑袋埋在他心口,嗫嚅道:“因为眉眼,从前你就喜欢蹙眉,开心时眉眼沉着微垂,不开心时全身气场冷冷的。眉头深索。” 她吸了吸鼻子,嗓音带着点软糯的清甜感。 “好像鲜少有不蹙着眉的时候,我告诉你蹙眉容易老,可你都不在意,每每那个时候你都会说,‘老就老吧!反正你也比我大那么多,老一点也无所谓。既然再怎么赶都赶不上,索性不赶了。反正人都是你的,害怕我会嫌弃你吗?’你看你就是那么有自信,永远胸有成竹!” “你怎么能从来不担心,我会失望,会离开?顾瑨珩,你惯就会欺负,是不是?”碎碎念的撒娇,念叨的都是平日不肯轻易讲出口的心事。 这些年在病房不是没有折磨的痛不欲生过,一个个难捱的日与夜。 他从不轻易落泪,顾瑨珩脑袋深深埋在乐嵘戈的脖颈处。 细嗅这熟悉味道,当熟练的温存带着一抹香甜萦绕鼻尖。 酸涩的泪意,直直顺着她圆润又消瘦的脸庞,慢慢滑落。 那一缕湿意,无形叫醒了怀里的人。 半昏半醒的人,痴痴得笑。 她抬手摸了摸自己的锁骨,笑的像个孩子般明媚,似是不可置信:“你……你哭了吗?” 顾瑨珩用力收紧手臂的力气,用尽浑身力量,揽她入怀。 这个拥抱,迟了许久。 却是无数次让他坚持下去的拥抱,朝思暮想又令他魂牵梦绕。 他的女孩心疼地环住着他的手,轻轻的说:“别哭,我不希望你哭。” “其实……其实这些年我真的很想你,可是你不回来,我就不问。”她赌气般撒娇的语气,像个失去心爱玩偶的小朋友,随后嘟囔着:“我要让你知道,我是生气的,我也是有脾气的,不是你随便哄哄我,就能哄好的。” “我知道,他……她们都会站在你那边。也知道他们这样做是为了我们好,但是,我会不开心。” “顾瑨珩,我不开心。”话音落地,她眨眨眼,憨憨的笑:“咦,头好晕。” 男人温柔抬手,小心翼翼触碰着她的侧脸。 满心满眼的柔情,漆黑的眼眸一眨不眨的看她。晲着一双潋滟的眼眸里忖着笑,眷念不减。 “好,你不开心,便不让他们做了,好不好?” 第一百七十一章 星夜沉沦,共诉过往 - 我家男神是国民教练 - 诺槿 【榆次北:“选择从来不是最难,难的是选择之后的世界,和所有那个世界里需要带来的后果与承担!”】 得到肯定答案的姑娘,放心的点点头。 她伸出舌尖,一脸乖巧的舔了舔有些发干的唇,笑的志得意满。 扒拉着他的胳膊,沉沉睡去。 顾瑨珩爱怜的低头,颤抖的在她头顶,落下轻轻一吻。 全程,坐在对面见证了这一刻的祖凝,不得不承认,她说不出一点反对的话。 是啊!帮了,她家嵘小戈会伤心;不帮,她家嵘小戈也会不开心。 真是个千古难题,帮与不帮,都为难。 多么霸道的姑娘呀,只有在顾瑨珩面前,她才会褪下伪装。 难怪说,狗粮太撑,看的人总想恋爱。 顾瑨珩拉开大衣,有意替她遮挡住光源。 他抬手掠掉她眼角的眼泪,头也没抬,压低了声音的说:“榆次北在外面等你,今天谢谢你。回去,注意安全。” 祖凝起身,站在原地沉吟片刻。 她看了一眼,他怀中的人。 睡颜憨态可爱,完全不设防的模样,让归途成为风雪路归人最后的归宿。 真是替她开心,祖凝抬手摸了摸她后脑勺。“她醉了,有些话,你不必当真。这几年,她从不把自己当女人,今晚是真的存心放纵,那些情绪听听就算了。” 心疼都藏在眼底,又淡又浅。 “顾瑨珩,你的确是负了她,未来,我们都希望你能好好对她,幸福余生!” 他没有吱声,不是不想,而是不配。 有些话,当年娶她的时候,他说过,可最后却食言了。 这一次,就让余生做评判。 他无尽眷念的抱紧怀中的人,那是失而复得才会有的情绪,从身到心,都是归属中的害怕。 祖凝便懂了,她祝福的笑意溢在眼角,潇洒离开。 灯光下。 这个外貌姣好的男子,怀中抱着的是他此生至宝。 朝寒夜里走去,带着一身的清冷,走向温暖。 顾瑨珩一路开的很慢,这几年他很少碰车加上今天心绪不稳,一路上很小心。 遇上红绿灯,他便侧眸温柔的看着蜷曲着深睡地姑娘,满心满眼里都是知足。 越是逼近,就越是心海翻滚。 时隔六年,再次看见这熟悉的大门。 心如百川归海,只有一个想法。便是从此刻开始,守好他的姑娘,守好这个家! 熄了火,他按下锁帽,扭动,拔出。 一系列动作,虽然稳,手心里却一片糯湿,全都是汗。 男人搬动门把手,快速下车,走到另一边。 深夜里的小区静的有些可怕,顾瑨珩不敢想。过去的那些年,这个时间段回来的她会不会一身倦怠,满是不安的往家走去。 他小幅度开着车门,唯恐车内的人向外栽。 伸手替她松开安全带,他俯身在她眉心亲了亲。一只手托着她的肩膀,另一只手从她膝盖的弯曲处稳稳当当将人抱个满怀。 笑意一整晚就没收过的人,心满意足的蹭了蹭她的下巴,轻声道:“我们,回家!” 门锁转动,沙发上的乐菁娴悠悠转醒。 抬头看了一眼墙上的时间,连忙起身朝着门口走去。 当门外的人,走近的那一刹那,她几乎忘记呼吸。手上拿着尚未来得及穿的外套,直接掉到地上。 “姐……姐夫?真的是你?”不可置信,眼眶里蓄着的眼泪刹那间滴落。 双手掩面,指尖匆忙擦拭掉挂在双颊的泪痕。 顾瑨珩原以为这么晚,大家都睡了。 思忖片刻,像是想到什么,他偏头一笑,点点头,尽是了然。 “菁菁,谢谢你。” 湿润的眼眶内划过一抹不解,微哑的嗓音又酸又疼。 随后眼神落在他怀中人身上,无声摇头:“我应该的!” 眼泪有些控制不住,她背过去点方向,带着哭腔的声音情绪不明:“抱歉啊,姐夫。你们先上去,我现在状态不怎么好,要是一会你方便的话,我可以和你聊两句吗?” 顾瑨珩知道她的心思,这姐妹俩感情一直很好。 她没有开口骂他,顾瑨珩已经很满足。“当然。” 乐菁娴让开,顾瑨珩抱着怀里的人上楼,每一步,走的极稳。 她靠着墙,缓缓蹲下,死命的控制着哭腔,哭的难以自抑。 不知道为什么,这一刻委屈如排山倒海。 眼泪跟断了线一样,哭的又红又肿。 片刻,从口袋里拿起手机。指尖快速的翻,点击拨通。 电话没响两声,那边人很快接通。 乐菁娴没管没顾的一通咆哮:“他回来了,他回来了。他回来了,你早就知道是不是?” 电话那端的人没否认,亦没有吭声,她便懂了。紫琅文学 “榆次北!”这是第一次,乐菁娴连名带姓的直呼其名。 两人是同事,榆次北出于顾瑨珩和她阿姐的缘故,对她颇为照顾,后来又多了一个祖凝姐。 乐菁娴这个人一向知好歹,懂礼仪。 乐家家训,“别人对你的好,都得记着,这是做人的底线!” 她从没一日敢忘过,不管出于何种原因,好都是相互的。 而这一刻,她承认她是寒心的。 “你们怎么能这样对她,你们是他的朋友,也是我阿姐的。朋友之间不能这样厚此薄彼,你明明知道她这几年有多难,你知道这些年,她这个点回来有多寻常吗?”乐菁娴没忍住的拔高了声音,带着哭腔的语气除了心疼,更是愤懑。 “你们都不说,一个个的究竟还拿她当朋友吗?” 榆次北知道他没有立场,是的,这件事情,所有人都没有资格包括顾瑨珩。 “对不起!”少时,他哑着的嗓音很沉,厚重的声音落在乐菁娴的心上,听来更难受。 “不对,这句‘对不起。’谁也不该对我说。榆副主任,你是一个好领导,却不是一个好朋友,连合格都不达标。”丢下这句话,乐菁娴毫不留情的挂断。 阳台上,窗台的冷风凛冽的吹。 清醒,又克制。 他伸手挡着风,猩红的火苗蹭地一下顺着烟头点燃,狠狠吸了一口,寥寥白烟很快散尽在空气里。 猛吸了一口的人,寒风过了嗓子他没受控制连连呛了好几声。 身后,一双细若无骨的手顺着他劲瘦的腰身缓缓收紧。 榆次北偏头,看见穿着单薄的人,眉心紧锁。 浓墨又沙哑的嗓音,被氤氲过的烟草味沾染的有些哑,听来更加厚重。 “怎么不多穿点衣服就出来了?也不怕冻着。”一边说,一边脱了自己的外套给她披上,再揽着人要往屋里走。 祖凝抗议的抱着他,摇了摇头:“陪我在外面待一会吧!暂时不想进去。” 他看了她一眼,也没再反对。 晚上。 榆次北送了顾瑨珩过来,就一直在外面等。 在车门上靠着,任凭凉风吹尽,他便想过会有现在。 一开始他以为脑子清醒了,就能觉得自己问心无愧。 其实,仍不能。 他自嘲嗤笑。 当祖凝手拿大衣,站在台阶上仰着头对他笑,有些不受控的情绪在脑海里迸发,滋生。 他承认,今晚两人都有意放纵。 生活,从未善待过谁。 重压之下,必有倾轧。 一路疾车而回,一路无声。 有人说:“当语言不能阐述什么的时候,往往肢体最适合。” 榆次北想这话一定是对的,行医多年,什么是软肋,什么是生死,什么时候该放纵,他们似乎比寻常人,看的都淡一些。 一个有意施媚,一个有意征服。 两人如同漫天黑夜的旅行者,在能见度极度的白雾下,摸索着前行。 当放纵、克制、挑逗、齐齐迸发,那些痛到极致的感觉,成为了彼此聊表的安慰。 不管是忍耐还是撤退,其实都挺可悲! 而这一刻,谁也不想去过问那些细节。 祖凝知道他今晚情绪不对,没问是尊重,倾诉亦是尊重! 靠在他胸膛,闻着那熟悉的味道。安心在一瞬间,被放的无限大。 她笑了笑:“其实,你们都错了。她怪你,怪得对。”瓮声瓮气的嗓音哑哑的,今晚的她格外黏人。 是如此的贪念着现世温暖。 “我知道,你也怪我。”榆次北紧紧箍着她,人生能有几个几年? 能在触手可及的地方拥抱,爱过,本身就是一份幸事! “你心疼她,其实我也心疼顾瑨珩,不是立场不一样。而是你不知道,他究竟有多爱她。” “十二指肠胆管癌,这种癌症早起不易发现,往往发现了就是中晚期。”他磁性的嗓音,淡而浓,字正腔圆,娓娓道来。 “看上去是能切除的比较好,但胆总管的部位很难完全处理掉癌症。会容易复发,但具体复发时间,受癌细胞的病理类型影响,分化程度越低,复发时间愈早。” 祖凝没有反驳,她知道榆次北是一名很优秀的医生。 他不会拿自己的职业乱开玩笑,这样的行为,不屑,更不耻。 她不知道该反驳什么,却心里同样在为乐嵘戈叫屈。 这种无力感就像你明明知道不对,却不得不这么做。 榆次北知道祖凝心里难过,这一刻不该辩解的辩解无用,任何语言也缓解不了该承担的错误。 食指轻捻眉心,有多少无奈纠葛在人世间错落上演,不是不爱,而是无奈! “对不起。” 祖凝靠在他心口前,额间撒娇的蹭了蹭,她鲜少有这样柔情又乖巧的时候。 祖凝早年要比寻常同龄人早熟一些,她不喜欢撒娇,不喜欢依靠别人。 她喜欢独立自主的女权意识,喜欢凡事自己解决,欣赏自我解决之后的成熟感与满足感。 第一百七十二章 半梦半醒,旧人当归 - 我家男神是国民教练 - 诺槿 【乐嵘戈:“傻傻分不清的岂止是梦境与现实,如果这一场梦能够做的久一点,我会期望它是一辈子!”】 今晚这样的她,榆次北承认他很受用。 “我知道,你也很难过,我能理解。榆医生,大爱无疆,你们这一行真的有,作为医生你们想救而不能救的无奈,我能懂;作为朋友,想救而不能救的悲哀,我也懂。”她压低了声音,靠在他背上轻轻的说。 夜虽凉,风虽冷。 怀中的女子总有办法让他的一腔热血暖得欢腾,当感动异样升温。 心中无处安放的情绪,又满又溢。 顺着她的发丝,榆次北轻缓抚了抚,最后擒了一抹发尾,在指尖缠绕,缱绻无限。 俯身,在眉心亲了亲。“当年,他在舟安其实已经无法医治。他不知道自己还能活多久,也不知道这样的痛苦要延续到什么时候。” 长长的声音带着空明的至镜,仿佛引领人置身其中…… 那也是乐嵘戈查出怀孕的前夕。 病房内。 男人伸出手掌,长期的化疗让他看起来没了最初的强健,周身只剩下苍白和冷寂。 十指消瘦,根根分明。 他摩挲着无名指上的戒指,手一碰就有了晃动。 淡笑的嘴角,横挂着点笑意,让人看不清眼底的纯粹,没了干净,却也没了欲望。 那一汪眼眸看起来如一腔死水,深得激不起任何一点涟漪。 榆次北故作轻松的看着他笑,“你干嘛?我都快觉得,这样的你不像你。” “是啊,我也这么觉得,越来越不像。没了杀伐果断,也没了一腔热血,死气沉沉,对吗?”他寡淡的神情,从戒指上移开。 微掀的眼皮垂着,眉尾微吊不剩任何情绪。 “你别这样,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榆次北脸涨得通红,眼前这个男人没了最初的拼劲,求生意志淡薄。 一个人活着,是一股劲。劲没了,就真的什么都没了。 从医数年,如今的顾瑨珩鲜少会在什么事情上特别的执拗。 人力的不可抗因素太多,医生也不是哆啦A梦。他蹙着眉,第一次在身着白大褂时,如此不理智。 “顾瑨珩,你的热血呢?就那么点了吗?热血、杀伐果断没了就没了,没了就觉得活着无趣了是吗?那你当初逞什么英雄啊?没做好后续的心理建设,就敢不管不顾的去拼,那不是英雄,那是孤勇。” 男人点了点头,没有反驳。 “是啊,你说的真对,很对。也许像我们这样的人,就不该结婚,将来生子。”沉沉的郁气,轻吐,“至少,能不祸害别人。”他手指转动,戒指很容易的就被扯下。 那是他们认识以来,榆次北第一次见顾瑨珩当着他的面,将戒指取下。 面上没什么表情,但心里的疼痛,他懂。 “其实,你没必要非这么做?也许,这样她会更伤心?”榆次北试着做最后的劝慰,爱而不能的感觉,他经历过,所以不想自己的好朋友再走一遍。 顾瑨珩偏头,自从生病以来。 一个人的时候,他爱上了靠在床上,看着窗外四处而飞的鸟儿,和风一吹就沙沙作响的树叶声。 生命的凋落,对绿色便更加渴望。 “也许,不是为了她,而是为了我自己呢?”他一字一句说得很慢,带着引人遐思,无限可能的引导。 “我不懂?”他喃喃道。 顾瑨珩扯出了很苍白的一抹笑。“我最近常常在想喜欢一个人,是为了什么。人与人之间的相互喜欢,原就是取悦的一种过程。我喜欢她,爱她,心疼她,是因为这样做,我会开心,内心会满足。” “所以,爱她是为了让我自己感到幸福,觉得满足。这是私欲,从没有你对一个人无条件的好,她就该以身相许的搭上下半辈子去还你。” “次北,我忽然懂得,爱是给予,不是索取。如果我爱的人能爱我,是万幸;如若不能,也没什么好叫屈的不是吗?” 榆次北吞咽喉咙,笑着打趣:“看来,顾队是大彻大悟了。然后呢?然后你觉得她离开你就会幸福了?” 他淡淡收神,落寞的眼眶里无光。 默了许久,手心下一片糯湿,戒指咯得手掌通红。 游离的眼神落在身后的沙发上,满眼聚着心疼。 “现在,我看着她每晚蜷缩在那里,睡不好,吃不好,半梦半醒间,眼角挂着泪痕。”指尖落在心口,却笑得没了灵魂。“这里会疼。” “没有一日是开心的,长痛不如短痛,我真的懂了!” 至今一想到,他当初的表情,与神思。 每一思及,都会疼得厉害。 手指不自觉的拥紧了怀中人,上下滚动的喉咙,横亘在那里成为一根刺,木嘟嘟的麻。 “当年,他是真的动过离婚的心思。” “堂堂七尺男儿笑着对我说,‘次北,以前,陪她看电影看到那些主人公会为了各种理由离开,你知道当时我的想法是什么吗’?”他嗤笑不屑,从不掩饰。 “我当时觉得,那一定是不够爱,有什么困难不能合力去解决,非要作死的用‘生离死别’和‘无病呻吟’去烘托?无非想为自己的伪情深找个理由罢了,挺不屑的。” “可现在我懂了,不是故作深情,也不是不能共患难。是过程太痛苦,是我舍得,让她跟我一起去分担这样的痛苦,哪怕是她愿意的,我也舍不得。”他阖了阖眼眸,用力压住那些‘不该存在’的情绪。“说到底,不过是自私罢了!” 祖凝一直意不平的,就是顾瑨珩不够爱她。 原本就是她先动的心,那么多年,没有动力的坚持。懒人听书 有些感情起源不是没有爱情,而是没有勇气和决心承认那就是爱情。 没有底气的人没法骄傲,所以她怯弱了那么多年,没有勇气去承担最初的恶意和正大光明。 而今晚,在这个冬去春来的夜晚,祖凝听到了另一个版本的前言后果。 她没有立场去说什么,更没有立场为谁指责。 深深叹息,她仰着脑袋,凑过去亲了亲他。 “榆次北,谢谢你。从没放弃,一直拯救。原来榆医生不仅能医身,还能医心呢!” 没挑明的深意,他懂了…… 榆次北粲然失笑,轻挑她的下巴。 “是呢!榆医生专治各种不服,从身到心,双管齐下!不知道祖凝小姐,可否满意我今晚的‘服务’?” 她不自然的羞耻一笑,都是什么虎狼之词。 打扰了,打扰了;没听懂,没听懂! 果然医学人污起来,也没她们普通人什么事? 相比这边的顺风顺水,那边的两人倒是有几分人仰马翻、兵荒马乱的错觉。 顾瑨珩抱着乐嵘戈回房,刚放下她,想让她安分的坐在沙发上好好待一会。 今晚的触感,太过真实。 直接导致,缺失安全感的乐嵘戈不肯撒手。 撒娇般缠着他的胳膊,放在侧脸边极其宝贵的枕着。 小嘴巴不忘喃喃念叨:“不许走,不许走,你不能走!”她皱着眉,鼻尖吸溜吸溜的。 过一会砸吧砸吧嘴,发尾顺着他的手背划了划,有些痒。 看得顾瑨珩心尖发软。 他半蹲下身子,平视的看她。 这样的乐嵘戈,褪去张牙舞爪,很乖。 男人温柔理了理她的头发,饱满圆润的额头很高,弯弯的眉尾,带着娇俏的可爱。 又有点像那种软白小巧的小动物,周身毛茸茸,摸起来,又软又娇。 “嵘戈?”他温柔地唤她,一如从前。 仿佛,他们不曾有过这一段空白期,是一直一直在一起。 “嗯?”小姑娘含糊不清的应答。 朦胧的灯光下,房间是熟悉的房间,从陈设到灯光,依旧泛着橘黄色暖光。 而眼前人,也很熟悉。 “顾……顾瑨珩?”撑着沙发坐起。 “咦?我怎么看见了有两个顾瑨珩呀?”她咯咯的笑出了声,如银铃般悦耳。 乐嵘戈双肘撑着沙发努力起身,不明所以的顾瑨珩抬手扶了她一把。 她倔强抬手,不开心的让了一下。 男人愣在原地,双目相对。 彼此清晰,各自看到了对方的身影,她突然不自觉的笑了一下。 这样的她,清醒、克制。好似,先前醉酒、缠人的那个小酒鬼压根就不是她。 顾瑨珩掐不准她现在到底醒没醒,也不敢妄动。 “嵘戈,你想干嘛,告诉我好不好?”熟悉的声音在耳畔环绕。 乐嵘戈探头探脑的抻着脑袋,用力的嗅了两下。 又默默拉开距离,“好像,哈哈,你们好像。”低低的呓语声,无辜又自怜。 顾瑨珩知道她想说什么,心疼的摸了摸她的脑袋,另一只勾着她的尾指,无声示好地哄她。 小姑娘忽然仰着脑袋,明媚的冲着他笑。 “顾瑨珩。” “顾瑨珩?” “你是,顾瑨珩???” 很轻的三个字,她叫的很慢,很慢,唯恐用力得说,快速得说,说完他就会不见消失。 三个字如蜻蜓点水落下,表面越是平静,湖底就格外波涛汹涌。 他没催促的看她,那目光像是要穿透表面看见灵魂。 “这是我,做过的最长,最久,最真实的一个梦,你真的离我……离我好近。” 手指在空中乱花,顾瑨珩唯恐她摔到在地,始终小心翼翼在既不碰到她,又稳稳的托住她时平衡好力量。 “不过,我很开心,哪怕只是在梦里,我都很开心。” 第一百七十三章 乐嵘戈,你乖一点 - 我家男神是国民教练 - 诺槿 【乐嵘戈:“曾经我很乖,我贤惠,却并没有得到我想要的。顾瑨珩,喜欢你才会乖,这一次我只想肆意而为!”】 漆黑的眼眸,在流光溢彩的斑驳下带着希冀的清辉。 从一开始的小心翼翼到猛然上前抱着他脖颈,死活不肯撒手。 “顾瑨珩,你快回来好不好?”迷离的目光里,犹存着泪痕,倾轧着他的心。 “我真的好想你,只要你赶快回来。回来你好好的哄我,你认真哄哄我,我就原谅你,我还会帮着你一起哄儿子呢!” “儿子,我们的儿子,我的儿子。你早就知道他的存在吧?只是不是从我口中知道的。”低沉的声音细听像是委屈的诉说,而委屈之后的雀跃和满心满眼介绍时的认真,都让顾瑨珩无地自容。 “没关系,别人介绍的都不算好不好?我知道你想听我说,大魔王,他真的是个小魔王。他叫京京,‘念我独兮,忧心京京。’对了,你猜猜大名叫什么?” 乐嵘戈像个袋鼠似的挂在他身上,跟个全程移动性无功能的巨大萌宠。 会撒娇,要人哄。 男人手臂始终托着她,唯恐她乱动的磕到哪里? 嘶哑的声音带着浓烈又化不开的柔情落在耳边,如同恋人之间的耳语,亲昵、亲密。 偷偷抿唇一笑,摇头晃脑格外得意。 “我就知道你肯定猜不到,你求求我,你求求我。你求我,我就告诉你。”她像个小朋友,主动将自己的要求摆在台面上。 顾瑨珩照做,耐心大好的哄着她玩,配合的问:“我们嵘戈起的名字一定很好听,我还不知道,你愿意告诉我吗?” 她闭着眼睛,脑袋搭在他脖颈与下巴之间。 两人气息挨得很近,是她稍稍偏头,就能碰到的距离。 小姑娘扒拉着他的衣服,不老实的乱动。 乐嵘戈吐了吐舌头探了探,好像这味道还不错。 男人用力控制住旖念,尽量不往其它方向联想,只当她是无意识的动作。 轻咳一声,低声警告:“乐嵘戈,你乖一点,不要乱动好不好?” 打着商量的语气,带着雨后清新的气息拂过鼻尖。 愣了一下,清纯无辜的眼眶里漫着一层水汽。 “你……你凶我?”委屈巴巴的腔调,无辜又无助。 面对这突来的控告,真让顾瑨珩哭笑不得。“我没有。” “你有,你有。我说你有,你就有。” “好,好,好,我有。”男人好脾气,又无条件的哄着她玩。 从前的乐嵘戈便是这样,与她争执是个不划算的行为。 她输了,非要较出个高低才肯罢休,他还得认真且耐心的哄她;她赢了,那副“小人得志”的模样,能把他气个半死。 久而久之,为计和谐,顾瑨珩从不轻易与她争个所以然。 时间一久,又要不开心的作一下。 “你也不陪我吵架,咱俩也不吵架。看看看看哪个情侣不吵架的,你说你是不是厌倦我了?”听着她振振有词的样子,深深被她这蠢萌的模样气笑。 不知情的话连他自己都快要怀疑,他是不是个陈世美转世??? 哭笑不得的人,扭头过来还得哄她。 有多久,她没有像这样黏着他撒娇。 男人极为受用的笑出了声,摸摸她的脑袋,温柔且耐心的哄她。 “刚刚是我错了,对不起。那我的嵘戈可以告诉我,我们的儿子大名叫什么吗?” 乐嵘戈一向好哄,只要毛摸顺了,一切好说。 鼓了鼓腮帮,圆乎乎的小表情像只松鼠,咕哝咕哝。 “顾——偲——樾!他叫顾偲樾。” 尽管听过无数遍,听尽了旁人说。 可她道出口的三个字,分量很重,重到这一生无论待她多好,始终自觉亏欠。 这一刻心像是被人握在手里,掌握了命门。 从此,无论去哪,身处何处空空荡荡,都只能安放下一个她。 上一秒还开开心心的姑娘,下一秒失落如万千海啸翻滚而来。 “我不知道,你有没有想过我,会不会想我?但是,我真的很想你,我本来想叫他乐斯崮(gu)的。后来,我一想这是你的第一个孩子,还是和你姓比较好。”她说的很慢,带着无尽的语气,与淡淡的埋怨,“虽然你那时候不要我,但是你能无情,我不能无义。” 顾瑨珩看着她脸上写满了,“虽然我很生气,但我还是要大度一点。”的神情又感动又满足。 “顾瑨珩,我虽然不高兴你丢了我,但我还是,勉为其难的让宝宝和你姓哦!我是不是很乖?”她委屈的眉头,微微拧着。 凑近。 不自觉手指拽着他的袖口,一下一下,无意识撒娇。 乐嵘戈就是有这种本事让你哭笑不得,上一秒感动的情绪在心里翻滚,下一秒那些情绪随后便消耗无几。 “是呢,一直很感动。” 他无奈摇头,曲指轻弹她的额头。 “啊哟!”她皱了皱眉,轻声嘟囔:“打我的是小狗,打我的是小狗,谁打我,谁就是小狗。哼哼!” 气呼呼的姑娘整个人挂在他身上,愤愤地说。 “你呀,你就是上天存心派来收拾我的吧啊?可你偏这么乖,让我怎么舍得?”笑意藏在眼底,落入心上,如帆而过。 “嵘戈,你乖乖在这里坐着,我去给你拿衣服洗澡好不好?” 小姑娘点点头,乖乖应承。“好。” 瞬间,顾瑨珩屁股刚离位,她跟个小尾巴似的,拉着他的衣角,他走到哪,便跟到哪?乾坤听书网 无奈摇头,便只好随她。 乐嵘戈一向大大咧咧,不属于那种小家碧玉爱收拾的类型。 一打开柜子,里面的衣服跟长了脚。 顾瑨珩失笑,还好有先见之明的伸手挡了一挡。 见他笑了,一旁的姑娘靠在柜子上,傻看着他笑。 “你笑什么?傻里傻气的更像个小傻子了。”男人头也没回的自顾自说。 果然被“批评”了姑娘,立马噘噘嘴。 很认真的思索片刻,一脸商量的语气问她:“好呀,我愿意当你的小傻子,你能不能不走。” 哽住的喉咙,心口闷到发慌。 见他不吱声,乐嵘戈便不动,拉着他的袖口,一直要等回答。 手指顺着她脖颈轻捏,男人低头鼻尖蹭了蹭她的鼻尖,自觉温馨。 “好,不走。” 得到肯定答案的姑娘接下来,真的很乖。 全程格外配合。 洗澡、洗头、穿衣服。 除了最后吹头发的时候,小姑娘靠在她怀中一副昏昏欲睡东倒西歪,其余还真是乖到心尖的感觉。 全程托着她的下巴,直至吹干,自己的身上近乎半湿。 他小心扶她睡好,又轻轻给她掖上被子。 只留下一盏壁灯,转身离开。 房间的尽头,儿童房的门口,一道身影在灯光下被拉的老长。 半个小时前。 乐菁娴挂断电话,乱了的心绪无人可诉,她鬼使神差的进了儿童房。 小家伙睡得很熟,小嘴巴时不时砸吧砸吧,也不知道是做了什么开心的梦。 眉眼弯着,心情大好。 她伸手轻触他的小脸蛋,肉乎乎。 一边看他,一边忍不住的眼泪无声低落。 儿童房内很静,只开了一盏壁灯,房间内黯淡的光打得屋内祥和。 她坐在儿童床边,听着外面的风声。 心中百感交织,寒风等归人,如今旧人已归。似笑非笑,似哭非哭的表情一定扭曲极了。 手掩面捂唇,尽量控制自己不要发声。 那数不尽泪意跟开了阀似的,流淌。 “京京,你妈妈她终于等到了,我们终于等到了。” “你爸爸回来了,他真的回来了。” “京京,我知道,你从来不问。却常常会盯着家里的奖牌发呆,今后,你再也不用这样,别的小孩有的我们京京也会有。” 抬手擦掉眼泪,湿热的眼泪顺着面颊低落到唇上。 干涸的嘴唇被咸味蘸湿。 她捂着唇,转身退出房间。 手指撑着栏杆,看着将近六年的家里,总少了些欢声笑语。 这个,谁都不敢轻易提及的话题与名字,像一根刺,深深扎进每个人心上。 手捂着唇,任凭情绪倾泻。 蓦然。 像是有了某种感知,她偏头。 男人长身孑立的站在走廊的那端,带着点晚归人的倦意。 六年! 不是短暂的时间,人与人之间能有几个六年,而她又才活了几个六年。 生疏、尴尬、惊诧、激动、和少许的不自然。 连她尚且都会有这些情绪,何况是她付出了那样久心血的阿姐。 她转动舌尖,轻抵牙床,尽力控制自己的面部管理。 “她睡了?”不管你怎样掩盖,一开口的哭腔仍然很重。 手指蜷在口袋里,动了动,最终他拿出一小包餐巾纸,递给乐菁娴。 “谢谢姐夫。”乐菁娴没有扭捏的接过。 “菁菁,我很抱歉,我……” 她摇了摇头,“姐夫,你回来了,我真的很高兴,我们都很高兴。”再开口哽咽的脆弱仍然难以避免。 她以为自己可以控制,可终究没能。 顾瑨珩轻声叹息。 “菁菁,我知道‘谢谢’两个字太轻,不能弥补这些年你、你们对嵘戈的照顾。可除了‘谢谢’我现在不知道还能说什么?” “曾经,我不是没有做过承诺,可是,却食言了。这一次我不想说,只想做。”他不是个轻易与人道心事的人,对于她的家人,他愿意开诚布公。 第一百七十四章 一场邀约,他的诚意 - 我家男神是国民教练 - 诺槿 【顾瑨珩:“你的不甘心,不高兴,所欠缺的不满,所承受的委屈;从此刻开始,我都一点点还你好不好!”】 乐菁娴摇摇头。 这些年这样的深夜,等着阿姐回家。在她不值夜班的晚上,早就成了习惯。 她深吸一口气,双眼微肿,氤氲着一层水汽的眼睛里暗藏模糊。 用力眨了眨,一低头。 眼泪直接落到地上,再抬头,她笑了一下。“姐夫,阿姐性子倔,这些年她心里有委屈,您多担待点,别同她计较。” 吸溜吸溜的声音跟一把利剑似的,如无形嘲讽。 顾瑨珩知道她心里有气,是啊,谁能没怨呢?他愿意,愿意承担她和他们的怒火。 乐菁娴倔强的擦掉眼泪,故作没心没肺。 这几年两姐妹学会逞强的本事越来越强,只要她们愿意就能装的毫无破绽。 “当然,我也知道,那些年你一直惯着她,让她脾气没边。从地狱到天堂只需要一秒,可拉下神坛的感觉却耗了她好多年!”她稍往后退了一步,朝着顾瑨珩深鞠了一躬。 男人站在原地,脚下如生了根。 徒留半晌,也没能缓过神来,脑海始终回荡她临走前丢下的那句。 “我知道,这些年你不是第一次见他,但这样近在咫尺还是第一次吧!去看看他,他很乖,也很可爱。” 六年来,治疗期间,他被责令戒了烟。 从没有哪一刻,心里百爪挠心。 烟瘾重的,浑身上下跟虫子啃噬一样得难受。 他手指捻着嗓子的位置,转身下楼给自己连连灌了好几杯水让自己彻底的平静下来。 每一步上楼梯的重量都带着无限期许,他双拳紧握。面前的这一扇门,这几步却像耗尽了他半身的力气。 手指搭在门把上,半天也没动一下…… 晨间。 日光攀升,窗外的阳光正盛,窗台边上偶尔叽叽喳喳的鸟叫声像无声的伴奏。 床上的人缓缓转醒,看着被褥上,透着窗帘用力折射进来的微光。 乐嵘戈抻着四肢,动了动。脚不自觉的抬了两下,随着高低,微光形成走位。 玩的不亦乐乎的人笑的跟个孩子一般,这些年除却故作坚强,她还学会了苦中作乐。 躺在软和的床上。 倏地,她脑袋埋进被子里。瓮声瓮气的吸溜了两下,拱了拱身子,稍侧着拉开了点缝隙。 看着那一缕强光,下意识抬手挡了挡。 果然,宿醉的力量很强大。 她缓缓适应,随后又慢慢睁开眼睛。 熟悉的陈设,熟悉的房间,熟悉的床。 她拉着被褥,又滚了两圈。 原来昨晚,还真是在做梦! 为什么,那个梦境能这样熟悉又真实? 六年来,她几乎就没这样沉沉睡过,睡得一点印象都没有。 半掀开被子,蒙着的脑袋赫然暴露在空气下。 她猛地摇摇头:“唔!有点冷。”打了个寒颤的姑娘默默把自己的小手给塞了回去。 “不对呀。我昨晚不是跟祖凝一起吃晚饭的吗?” “后来,好像还喝酒来着……”她蹙着眉,很用力的想:“喝完酒干嘛来着?我到底是怎么回来的?” 她不高兴的垂着脑袋,双手托着腮,自顾自的回忆。 “好像梦见了顾瑨珩,那触感、那气息、那声音、那动作、好像他还哄我来着。” 重重地拍拍脑袋,“啊~怎么就想不起来了?现在梦境造的都这么真实吗?”又躺回枕头上的人,连人带被子滚了好几圈。 在床上,跟个无尾熊般。 脑袋滚到另半边床,熟悉的气息铺面而来。 她探着手,慢慢摩挲,再摸索。 大脑轰的一声,乐嵘戈撑着胳膊,起身。 不可置信的目光落在枕头上,是明显有人睡过的痕迹。 这几年,她铺床时有个小习惯。 紧挨着她枕头的另一边,一定要摆放另一个枕头,与她的相邻,她才会安心。 日复一日,那半边都是新的。 从未有被压过的痕迹,而今日。 乐嵘戈颤抖起身,坐直了身子。拿起枕头,堪堪发呆。 难怪,昨晚。 她总感觉有个怀抱在朝她伸手,让她不自觉便滚了进去,不停地想要靠近、索取。 一夜无梦到今朝。 心里有个答案呼之欲出。 她慌张的想要去翻手机,她拉开被子在床上找。 一回头。 床头柜上,一杯水还冒着点点热气,手机下面压了一个信封。 探着身体,伸手去够。 熟悉的字体,熟悉的笔迹。这样遒劲有力的笔锋,不是他的又会是谁的。ok作文网 颤抖的双手,抖动的厉害。 有没有哪一刻,你对什么是望而却步的不敢。 就像现在这样,期待、害怕、不安、欣喜、紧张,当所有所有的情绪化作不知名的定义,在这一刻齐聚心头。 她以为自己会哭,却从没有哪一刻像这样平静过。 掌心的手机震动,她解锁,点开信息。 【通知:尊敬的各位老师、各位同学,于2019年3月12日(本周二)下午13:30分在报告厅一楼,聆听演讲!欢迎届时准时参加——舟安大学体育学院!】 “演讲?”脑海里快速检测,没听说有谁要来演讲啊? 乐嵘戈打开信封。 里面出现了一张叠成了爱心形状的贺卡信纸,她顺着印记小心打开。 【TO:乐嵘戈 美丽温柔的乐老师、乐队、顾太太!你好,我是你的同行、领队、丈夫。 在九千米的高空上说爱你,曾经我想请你再等等我。 不管有多远,我都会用力飞回你身边。 那些缺失的、遗憾的、曾经不够完美的,失望的,从这一刻起全部摒弃。 今天,是一个全新的顾瑨珩,你所期望的,我都愿意去学! 没有眼泪和空洞,也没有伤心和绝望。如果曾经“丈夫”这个角色在你心里是59分,这一次我希望它能评到“良。” 听说谈恋爱的第一步,要从写情书开始。 所以我的情书,我的诚意?你愿意接受,我的这场邀约吗? 2019年3月12日(本周二)下午13:30舟安大学一楼报告厅。 From:顾瑨珩 2019.03.11】 乐嵘戈翻身下床,走到书桌前。 看着桌子上被动过的痕迹,昨晚,那个男人伏案在这里。一笔一划时写下这些又会是一种怎样的心情?她不得而知。 站在这里的她,仿佛被夺去了任一思考力。徒然站着,手上捏着信纸望着空荡荡的桌椅无所从的想。 俨然,赤脚站在地板上的她竟也不觉得凉,明明这房间,一切照旧。却像突然有了生机,伴随暖意环绕身边。 红彤彤的双颊,隐隐抽动的笑意浅浅挂着。 猩红的眼眶半含湿意,黑白分明的眼珠里却熠着光。 一光、一景、一物、一人;所思、所想、所念、所牵。 好像都离她很远,枯木飘寻的人终于有了栖身之所,从荒芜到繁盛,竟是这种感觉。 人人都以为,我很正常,我没日没夜的工作是为了延续你的荣耀。 “只有我自己懂得,你若陪不了我,我就把自己过成你。永不分离,好不好?”乐嵘戈喃喃开口。 环绕着一室,安静的只剩下自己的心跳声。 她慢慢蹲下,双手用力的抱紧自己。 小声、又细碎的抽泣声入耳破碎。那份言不由衷的感觉在心口染上最烈的火,让她无处安身。 周遭都在痛斥的疼,如同骨骼错开重塑。 每一点咔咔作响的声音,都成了不能说的证明。“顾瑨珩,你终于回来了,你终于……” 隔着窗帘那道微弱的光,有些暗,却从不曾灭过。 细弱光影拉长了她的背影,小小一只。 而屋外,三月正盛,鸟儿叽叽喳喳得叫,飞来飞去很跳跃。 树影婆娑,一片盎然,淡淡的花香混合在空气中,让人不觉清醒。 整个城市,皆是吵吵嚷嚷的烟火气。 来往不绝的人,各司其职的声音。一个有节奏的城市被人掀开帷幕,上演着一天中最平凡普通的日与月,朝与暮。 乐嵘戈从房间出来。 整个楼下除了顾偲樾小朋友,所有人脸上都写着“不好看”三个字。 一大早起来,乐尘寿像往常一样开始一天的运作。 准备烧水、拖地、做早饭。结果发现原本该空着的水瓶,是满的? 他以为是昨晚两姐妹回来得晚,谁多烧了。 起初也没多想,手挨个探了探,才发现每个瓶都是满的。 他昨晚准备好的膳食,也被人拧了开关。 而这地上似乎,也有被拖过的痕迹。 他狐疑打探,正在挨个思索人选。 他们家的女人们啊,他了解,一向这些家务活都是男人的事情。除了当初顾瑨珩偶尔在家时做过,之后便再也没有人。 大清早,他差点被这样的想法吓懵。 惊魂未定的人,听见身后有手指叩击玻璃的声响。 很明显的敲门声,像是提醒。 他泠然回头,惊得差点没直接撞到后面的柜子。 “瑨……瑨珩?你怎么会在这儿?”乐尘寿宕机了好几十秒的大脑,就差没死机重启。“不对,不对,你看我这话说的。” “我的意思是:‘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儿?’也不对,不。不。‘咦,你是怎么进来的’?” “不是,不是,我想问什么来着。你看我这年纪,果然年纪大了,脑子就不好使。”嘴巴不利索的使着,自己都没搞清楚自己要说什么。 顾瑨珩提着唇角,冲着他笑:“爸,您别紧张,我真的是顾瑨珩,我用钥匙开门进来的。” 翁婿两人一早上,各自坐一方。 顾瑨珩简单交代这几年,他的治愈过程和为什么一直没回来的原因。 第一百七十五章 关心则乱,坑与反坑 - 我家男神是国民教练 - 诺槿 【乐嵘戈:“她气,她恼。终归是女人家一点心思,一份介意,一缕不甘罢了!所求,也不过是他的重视!”】 有些事情,父母支持、理解、懂得,不代表不需要道歉。 他对这个家,亏欠的不是一点点。 乐尘寿摆摆手,掌心在他肩膀上重重拍了两下。 喃喃道:“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别的,都过去了,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不提啊,咱们不提那些了。” 小家伙见众人都不吭声,他仰着脑袋不解的问:“你们都怎么了?干嘛都这样看着妈妈?” “妈妈,妈妈。你醒啦?你昨晚睡得好不好?京京都等了你一个早上啦,妈妈是个小懒虫。” “羞羞,羞羞。”他划着脸颊,调皮的说。 乐嵘戈抱起自家儿子,在他圆润润的小脸蛋亲了两口。 “是,妈妈是个小懒虫,我们京京真乖,是个早睡早起的好孩子。”她毫不吝啬的夸奖,叫顾偲樾小朋友闹了个大红脸,躲在乐嵘戈的怀里半天不肯出来。 小家伙扒拉着她的睡衣玩,又回头看了几眼身后的人。 小声“告状”。 “妈妈,京京和你说,今天早上,他们都好奇怪,就一直坐在那里发呆,也不说话。”说着又凑近些,小眼睛时不时的乜上一眼秦女士:“京京和外婆说话,外婆她总是发呆,一句话我都说了好几遍外婆还不知道我在说什么?” 搞不清楚状况的顾偲樾郁闷的低着头,巴拉巴拉像倒豆子般倒给她听。 顺带拱了拱自己的小屁股,脑袋趴在乐嵘戈的耳边小声问:“妈妈,他们是不是在密谋什么,不想让京京知道的秘密呀,虽然我的好奇心也没那么强。” 说着说着不好意思的挠挠脑袋,憨憨得笑。仰起自己的小胸口,倔强强调:“但我是家里的一份子,得有参与感,不然我会很失望哒!” 闹了个大红脸的京京,很有参与感表达了自己的不满。 乐嵘戈无奈,摇着头看着他笑:“你呀,人小鬼大。” 她眼球转了转,状似无意的忽悠。“既然京京好奇,那你去问问呀,问问他们在密谋什么,看看我们的京京有没有主动撬开人说真话的本事。” 小朋友似是犹豫,又像是在思索这话背后的深意。 他踌躇着没有动,奶声奶气的问:“那要是,我撬不开他们的秘密呢?” 看着自家儿子这一脸认真的小模样,乐嵘戈不禁被他逗笑:“你呀,真是我的开心果。” “妈妈,我可以理解你这话是在‘夸’我的意思吗?类似于那种……”他嘟着嘴巴,小手托着下巴,很认真的思考:“对,我想起来啦,像地主家的傻儿子。” 乐嵘戈喝水的手一滞,险些被呛。 她揉了揉他的小脑袋,没再解释。 三人皆是不可置信的看她,乐嵘戈大度是真,可一旦小气起来,却是比谁都小气。 这么大的事情,她居然能如此淡定?太诡异。 莫非是——不知道! 三人你看我,我看你,挤眉弄眼俨然一出好戏。 乐尘寿:‘老婆大人,你去问?’ 秦梦娟:‘关键时候,作为一家之主的爸爸,你怎么不问?’ 乐尘寿:‘这种事情,爸爸怎么好开口?’ 秦梦娟:‘你不好开口,我就好了吗?她的脾气,你不知道?’ 眼神对阵好激烈,唇枪舌战不相让。 忽然,两人齐齐将目光锁定在乐菁娴身上。 正在喝水的人,明晃晃的被呛。 她撇撇嘴,心有哀戚。‘合着人家都是坑爹坑妈,你俩伙同起来坑我一个,有良心吗?好意思吗?我自嘲说我是充话费送的,你俩还真好意思把我当充话费送的了?’ 果然,夫妻同心,合力坑女这种事情,您二位做起来,还真是一点也不手软哈! 乐菁娴点点头,很认命的接下这个苦逼的差事。 “京京你一个人待在这玩一会,妈妈去吃早饭了好不好?” 他很认真捣鼓着手上的玩具,一边不忘回头,贴心提醒:“妈妈,你慢慢吃哦!一日之计在于晨,早饭很重要,京京不着急呀。” 说完,伸出手指,给她隔空|啪了个飞吻。 “乖哈!”揉着他的小脑袋,捏了捏转身离开。 “阿姐,你吃早饭吗?” 乐嵘戈递给她一个不然呢?我要饿着吗的表情! 徒留她站在原地尴尬的仰天笑地表情,我错了什么,一个两个要这么对我。 在线委屈。 “小姨,你是在cos木头人吗?我觉得不像唉!你的表情太丰富啦!”小家伙神补刀,巴拉巴拉在线直击反问。 乐菁娴抬手捂面,恨恨的小眼神瞥向全程看戏的夫妻俩。 都不知道解个围吗?看她站这如此尴尬真得好吗?良心不会痛吗? 关键时刻靠自己,乐菁娴深吸一口气,默默消化。 “哈哈哈哈。” “那个,京京啊,这是小姨最先发明的一种锻炼方式,你看我们京京就是聪明,一上来就知道小姨在学,真乖哈~”说完很配合的鼓了鼓掌。 朝他伸了个大拇指,“很棒呢!”90看 顾偲樾瞪大了一双圆咕哝咚的大眼睛,不太理解这是一波怎样的神操作? 不过被表扬了的小家伙,开心得咯咯直笑。 眼神落在这对看戏夫妻身上,俩人心领神会的齐齐鼓掌。 画面一度迷之尴尬。 乐嵘戈在线吃瓜,顾偲樾意外被搅入其中,另外两名看瓜群众强行进入画面。 她无奈的摇摇头,专心吃饭。 乐菁娴轻咳嗓子,不自然的挠挠头发,笑的有几分勉强:“那个,京京你先自己玩,小姨和外公外婆有事情要和妈妈说,你不许偷听哦。” 小朋友乖巧的点点头,比了个OK的手势。 “小姨你放心,妈妈说过:‘好孩子是不能偷听的,那是坏习惯哦’。” “真棒!” 乐嵘戈意有所指的打量乐菁娴,继续专心的吃着水饺。 小姑娘手指敲击桌面,满脸写了阿姐我有话要和你说,你快点来问我喵。 奈何,乐嵘戈偏不按照套路出牌。 她点开手机,刷着微博,看着那些浮于流云的消息,消遣着早晨时光。 乐菁娴偏头,三人小声交谈。 乐菁娴:“阿姐不接招,怎么办?” 秦梦娟:“你怎么那么笨,不接招你不会主动找话题聊,你别让她看手机不就好了?” 乐菁娴大囧,这是多做多错吗? “你那么聪明你怎么不来?就知道说我,做什么,就因为我小一点,我就总要吃亏吗?”她不服输的呛声。 母女俩不依不饶,相互对弈。 乐尘寿故作嗓子不适的咳嗽,两人皆一脸不爽。 一副别乱加戏,你打扰到我们的表情。 “……”实在是没眼看 反应过来的二人,微偏头。 乐嵘戈哂笑,一脸兴味的看着三人。 乐菁娴:“哈哈哈…阿姐!” 秦梦娟:“额(⊙o⊙)…东张西望。” 战术战法上讲,与人相处,凡事得占个先机。不能总被人牵着鼻子走,既然尴尬到不能再尴尬的地步,就主动出击好了! 当下,乐菁娴坦荡的实在不能再坦荡。 乐嵘戈吃的差不多,眼神掠过她,笑着抬抬下巴。 “看什么呢?餐巾纸!” “哦!啊。餐巾纸,餐巾纸。”小姑娘笑着重复,喃喃点头,乖乖递了过去。 她慢条斯理的接过纸巾,擦干净嘴巴。 像是故意在给某人时间,又仿佛只是在等等某人主动开口。 小姑娘一脸呆萌,完全忘记了自己刚刚的战术战略。 一双眼睛,眸色皆落在她的身上,跟着阿姐走。 直到乐嵘戈实在找不出什么理由,继续待在这里。‘唉!该配合你演出的我,该怎么继续表演?果然演技当真是一项体力活。’ 乐嵘戈起身走了几步,乐菁娴在自家母上同父上大人的双重压迫下,耐于淫|威,默默屈服。 “嗨,阿姐。” 走了两步,在心中默数不到三的人,默默扭身转头。 “嗯?怎么了?”她颊边带笑,温婉细致的笑意藏在眉眼中,有着无限温情。 突来的反问,让她尚未想好,“怎么了?”这是个好问题。 自己被自己噎了一下的姑娘,慌张忙乱中指了指天气虚心的问:“阿姐,我看今天阳光明媚、早长莺飞,不然,我们……” 话尚未说完的姑娘,便直接被乐嵘戈截断。 她意有所指的偏头,看着尚算不得“阳光明媚、早长莺飞,”却能担得上“不错”二字的天气,难得配合的不戳穿。 “好像,是不错。既然这般不错,不如,你下午陪我一起去听演讲吧?”乐嵘戈双手环绕,站在那好整以暇的回望她。 半晌,没反应过来话题是怎么在不经意间被对方占据主动的人愣了愣,讪讪一笑。 “嗯嗯!好呀!好呀!”一连点头如捣蒜般的姑娘。 下一秒,赫然疑声反问:“啥,你说啥?” 乐嵘戈笑的从容,不紧不慢的问:“怎么?你刚刚不是答应了吗?没听清?” 她挑了挑眉,心情颇好的看她要作何回答。 “不……不是,我就是奇怪,奇怪你怎么突然要听演讲?”她低着头,咕哝道。 “嗯!我们学校下午有一场演讲,临时通知的。既然爽了你的约,不如诓你同我前去好了。”她轻松同她玩笑,没有一点反常的架势和习惯。 甚至洒脱得都有点不像她。 第一百七十六章 家务事,不好管呐 - 我家男神是国民教练 - 诺槿 【乐嵘戈:“女人的口是心非,都是男人惯出来的小习惯,小心思。一个愿意作,一个愿意宠。这家务事,不好管呐!”】 众人呆站在原地,三人面面相觑互相彼此看着对方,一时间谁也拿不准主意。 乐菁娴懊恼的轻拍脑袋,低声自责。“真是笨死了,怎么就不知道先下手为强呢!” “怎么,不愿意陪我——跑一趟?”她稍拔高了声音,声音依旧缓和。 却叫乐菁娴无端听出警告意味,“你要是敢不陪我去,你就死定了的……”言外之意。 她谄媚的点点头,立马表态:“当然,乐意至极。” 原在一旁津津有味玩着乐高的顾偲樾,一听见要出门。 立马丢下手中的乐高,抬起自己的小短腿,又蹦又跳的跑了过来。 乐嵘戈低头,看了眼抱着她小腿柱奶声奶气撒娇的小娃娃,满脸宠溺。“妈妈,你要带小姨去什么地方哇?京京明明也很乖,你不能偏心,我也很想去。” 小家伙团着脸,肉乎乎的小模样甚是惹人喜欢。 她一向舍不得拒绝自家儿子,尤其面对这样撒娇的他。“好,一起去!” 得到首肯的小娃娃,开心扭着屁股,继续回去研究他的乐高。 首站失败的三人,默默低头纷纷一脸垂败。 狡黠的小算计,明晃晃熠在眼眸中,轻启薄唇循循善诱:“你们就不好奇,这演讲对象是谁?” 要说的话,没说出口;要实施的计划,直接泡汤。 三人的心情委实称不上美妙,一个个无精打采。 乐菁娴单手撑着下巴,目无所至的瞥向前方。 空出来的那只手,有一搭没一搭把玩着餐巾纸,反复揉搓。 “是谁呀?反正,我知道不是我就行了。” 乐嵘戈乐呵,嘁她反驳:“要真是你,咱家也算烧高香,你争取努点力,让我下一回也能坐在报告厅的位置上,听你演讲。” 某人意识不对乜了她一眼,带着几分试探。 “阿姐?我貌似感受到你熊熊燃烧的小宇宙了?我有没有说错话,惹到你?” “没有!” 众人见状,都摆出十二万分的热情。 “是谁呀?” 忽然就没了要说的心思,她堪堪收回目光。没好气的回:“你们现在最想为谁说话?最想告诉我什么?最想如何粉饰太平,就是谁喽?” 丢下这句话也没再站在那儿,去管身后一众人等的脸色。 乐嵘戈承认这两天她情绪不稳,心烦意乱的人直接回了房间。 拿过手机,拨通电话。 一模一样的房间,不甚有什么变化。 偏她现在看啥啥不对,望着眼前的这张桌椅,她几乎幻想的假视。 仿佛亲眼看见,这个男人昨晚是如何坐在这一笔一划写完这封信。 “要死了,乐嵘戈。你怎么能这么弱,明明就是顾瑨珩亏欠你多一点,你应该拿出点正宫娘娘的气势来,不能始终被他牵着鼻子走。” 乐嵘戈拿远了点手机,看着已接通的画面,又重新喊了两声:“hello,在吗?” “奇怪,打错了?”顾白狐疑的说。 一仰一扬的音域很平,他半阖的眼神轻扫了眼在他办公室快坐满一上午的两尊大佛。 乐嵘戈一低头。 界面一分一秒跳动的画面,显示已接听。 她连忙接起,试着“喂”了两声:“抱歉啊,顾医生。我刚发呆呢,没注意到已接听。” “没关系,是有什么话想和我说?”他顺势点开免提,手机平放在桌子正中央。 “我……”乐嵘戈搅绕着衣服的边角,思忖该如何开口。 “没关系,想说什么,就直说,去说你心中最真实的想法。倾泻也好,抱怨也罢。诉说,原本就是人与人相处的守恒之道!” 她轻声叹气,看着前面的桌椅。轻轻合上眼,试图让自己放轻松。 深呼吸,做了一番心理建设的人徐徐开口:“我心中跟烧着一团火似的,我觉得我很抱歉。我不想这样,他没回来之前我一直告诉自己,他肯回来我就心满意足什么也不计较。” 乐嵘戈顿了一下,她不知道这样的自己对错与否。 “如今他真的回来了,我却做不到。你说,我是不是太贪心?” 顾白忖了一眼对面的人,男人双手交握。 嘴唇搭在拇指上,眼眸淡淡垂着。 他想一定是积聚了太多的情绪,是不想让别人看透。 周身的落寞是无法言说的悲伤,竟让人心疼,这是心理医生的大忌。 做他们这一行的,最忌讳共情。 一旦如此,便有了偏向性,而他承认,这一刻对这两人,他皆有。 还好,索性。 最后的结果,是顺应的站在第三方劝解,可那不是一个职业心理医生该有的准则。之家 心有郁气,不吐始终不能彻底释然。 终有一天,当这些情绪再度被牵扯,往事一触即发才是真的不负责任。 它便是众人说“破镜难圆”的根本原因。 顾白狠了狠心,滤掉心尖的情绪,淡然一笑。 “是吗?你纠结无非是心里不自在。你觉得轻易原谅了,对你这六年来的‘难’不公平,可不原谅你又觉得对他不公平,毕竟他当初尊崇过你的意见对吗?” 见对方迟迟未应声。 顾白也不催促,好脾气的耐心等。 少顷。 她坚定了自己,点点头。 “是。你说的没错,我就是不甘心。委屈,难受,如果我如此轻易的就去原谅,那这六年来的委屈算什么?我不愿意服输的较劲又能算什么?六年来,京京缺少父爱的陪伴又该算什么?” 顾瑨珩咬紧牙关,满腔的心胸里仿佛灌满了铅,此刻彻底被人抽走了呼吸。 稍一用力,便疼得闷哼! 他勾着唇无声笑了笑,满满的心疼在心口荡了一下。 自嘲的殇色溢满眼角,原来真的有诛心之疼的感觉,叫人缓不过劲。 擒回了收着的目光,顾白便懂了。 他轻捻眉心,试图让自己趋于平静。 “乐嵘戈。”男人潋着音色,沉沉叫她。 “嗯?” 顾白笑出了声,循循善诱的说:“其实,你不该轻易原谅他。” 他说的坚定,无形间让乐嵘戈的确愣神几秒,没吱声。 过了好半晌,她才淡淡问:“为……为什么?我以为你会劝我放下,毕竟,毕竟他们都劝我放下。” “为什么要劝你放下呢?这件事原本就是顾瑨珩错了。”男人意有所指的示意:“他做错了。” 顾瑨珩目光落在他的眉心,像是真的在听他错在何处? 那份诚心的求教,着实有点考验他的良知。 再三思索,顾白决定还是丢掉自己的良知好了。 这种时候,应该让良知特么的见鬼去吧! “对,就是。”顾白唯恐自己信念不足,特意加重了语气,坚定了信念。 “我不明白,你是什么意思?”乐嵘戈踌躇的问。 “没关系,我解释给你听好了。试想当年,他是不是把选择权全权交到了你手上?这是其一。”顾白头脑清晰,快、准、稳、狠的进入状态。 这叫尚处于懵圈中的乐嵘戈,回想一番,的确如此。 斟酌着承认:“是啊,他的确征求了我同意。” 顾白如锯的目光扫向对方,一字一句道。“对啊,像这种本身就会限人入两难的选择,他就不该让你来做决定,你说放他走,这是对你的不公平;反之,你若不同意,将来这就是他的心结。” 乐嵘戈囧,心道:‘好像还真是这么回事。’ “其二,这么多年他让你一个人。明知你的性格,这种打着为你好的名义,却行着为你伤心的事情,咱们就不应该承他的人情,凭什么让对方为当事人做决定,哪怕这个对方是为对方好,是当事人的对方也不行。”顾白再次佐证,一点点加着砝码。 她默了默:‘好像是这个样子的?’ 乐嵘戈失落地看着前方,那些温存的情绪在逐渐消散,所剩无几。 “最后,他这种说回来就回来,说走就走的独我意识,违背了夫妻和睦的守恒定律。让你在这感情中没了参与感,享受感,对等感,始终被动接受,被动选择,被动等待!太不可取。” 层层叠加,一针见血。 一直沉默的乐嵘戈,抿着唇,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顾白掐不住她的心思,像这种对话就应该面对面。 万一剂量猛了好适时收,她真怕一会这位小祖宗药效太猛,收不回该怎么办? 事实证明,心理医生对未来的预期准则判断是有科学依据。 正当这边一片静默。 乐嵘戈对着窗外,满腔的委屈,忽然席卷。 看着一屋子透着他味道的房间,满满的窒息感几近逼疯了她。 坦白讲,此刻的顾白感觉着实不太美妙 。 顾瑨珩那一百八的高压冷气场,瞬间冷漠了整间办公室。 空荡的眼神里没了一丝情绪的冷漠剃眼看他,男人双腿交叠,食指落在膝盖上,一下一下轻而有规律。 顾白敛着笑意,默默偏移目光,看了一眼旁边的榆次北。 用力给他使眼色,救死扶伤的榆医生难得幸灾乐祸耸了耸肩,一幅你自己惹下的祸你自己收拾啊! ‘这世上最悲伤的事情莫过于交友不慎,还有没有同行爱了?友谊的小船说翻就翻,CP的巨轮说沉就沉?’ 果然靠山山倒,靠人人跑。 顾医生硬气的一瞥头,想到他堂堂心理医生还能被这小小局面给难倒? 第一百七十七章 经年重逢,来了就好 - 我家男神是国民教练 - 诺槿 【顾瑨珩:“从前,对我而言,最重要是体育,是工作。爱你不止这一生,再来一次,事隔经年,这条命,这半生,只为你!”】 ‘哼!不寻求你的帮助,劳资还不行医救人了,谁说医生适当不能自救的。’一番强烈的心理建设之后,某医生踌躇开口:“那个,……” “顾医生。”乐嵘戈软着声音,松软的音质带着点女人独有的示弱。 顾瑨珩原就绷着千年寒冰的那张脸,这一下更是没表情到了极点! 顾白讪讪摸鼻,心道,‘小姑奶奶您这是要干嘛呐?’ 他有种顿时被反坑,奈何又没有证据的怀疑倾向。 不太友好的感觉在心里转了个圈,试图再挽救一下的人眉心深拧,满屏全是求生欲。 迂回得没有想到借口的人,满心满眼都还懵着。 乐嵘戈隔着电话,怒极反笑。 像是有些释怀的淡然:“是啊。” 一抑一扬,一顿一挫。 顾白心虚尬笑:“那个,嗯?其实吧!我觉得。” “我觉得,你说的很有道理。”乐嵘戈自顾自抢话,自言自语:“毕竟当年我们俩也有过约定。” “我记得北岛说过,‘你没有如期归来,这正是离别的意义。’或许顾瑨珩也存了这个心思,只是这些年我固执的不肯放下,不肯释怀,想必他也十分苦恼的。” “看来,我现在不需要心理医生,可能更需要一个离婚律师。” “……”顾白心有戚戚的抬头,偷偷瞄了眼顾瑨珩。 果然,男人脸色极差。 强大的求生欲令他连连摆手,“那个,那个,那个。乐嵘戈,这个话它也不能这么说。你想想,你等了他这么久,何况,他也不是去风流快活,他这不也是为了你积极努力的回来了吗?” “毕竟他愿意回来,就是最大的诚意!砝码嘛当然是要有的,握着这三点咱们不管走到哪始终都掌握着主动权。”他稍顿了一下,开始转折。“你想想,顺坡而下也是一种美德,你说呢?” “给他一次机会,给你自己一次机会,给所有人。”顾白心狠狠,眼睛一闭,脚一蹬:“这不是,还有——京京。你想想,京京,离了婚,京京可就是单亲家庭的小孩,这一辈子都是,你忍心吗?” 当真诚与压力同在,顾白不得不承认,心里还是很有压迫。 乐嵘戈淡淡嗤笑,声音很轻,像是气音。 “是吗?我还以为你们一个个都商量好呢。毕竟榆·他家那位·医生昨晚刚使过力。不错,很有计划,也很有组织。” “我现在好很多了,谢谢你呀顾医生。那我就不打扰你……你们,好好‘休息’喽~” “嗨,说什么呢?怎么可能,哪有?”们…… 说完,乐嵘戈径直挂断。 “喂,喂,喂。。。。。” 徒留三人在原地,两位石化,一位盛怒。 “呵呵,这小乐乐也学坏了,既然学会反侦察手法啦!”越说越没有底气的顾医生讪讪一笑:“好厉害,真厉害。 两位面面相觑,刚想说点什么。 让某人原如寒冰的侧颜,像是春风润万物,秒速回春。 这一抹笑容,皮笑肉不笑的挂在唇边,实在不是什么很好玩的事情。 两人眼神对视,一致决定:“你,怎么了?” 他手指托着下巴,淡淡收神,视线在两人脸上皆停留一阵。 随后,男人赫然起身,径直往外走。 “嘿,你去哪啊?你不要冲动!”榆次北扯着嗓子,慌慌张张在他身后提醒。 男人脚步微顿,笑的格外邪魅。“是吗?那这一次,我还真是要冲动一回。” 他侧眸,余光打量。颊边隐匿的笑容,不浅不深。 脚下生风,却没了一开始的愁容。 “他这是……又好了?”榆次北指着消失的那抹身影,问的不怎么肯定。 顾白食指抵着唇,忽然笑的意味深长。“或许吧!” “那现在是?”榆次北想了会,预感不太好的问:“你和我能做点什么呢?” 唇角微动,男人字正腔圆,回复随意:“等着喽~” 报告厅里满是人。 叽叽喳喳的玩笑声,和开场前喋喋不休的对话声热闹非凡。 而即将要上台的人,却一反常态一脸漠然站在报告厅门口。 长身孑立,一身落寞脑袋沉沉靠着墙,纹丝不动。 削弱的轮廓有序赫然,寡淡的眉眼不复当年伶俐。 红唇微抿,实在不像即将要上台演讲的人。 两天前,毛千仁接到顾瑨珩的电话,也是一通吃惊。 两人寒暄一番,他稍显郑重开口,是极为少见的正经。“老师,我想请求您一件事。” 对于这个学生,他早已超出师生的情感。 而当年,他为舟安体育界做出的贡献谁也无法抹灭。 此番能够回来,那还用求。“只有老师能做到的,舟安能作到的,无有不允。” 这是毛千仁所能给他,最大的承诺。搜书吧 那天,一通电话,两人前前后后聊了近一个小时。 而今天,他站在这里没了往日的意气风发,也没有过去的阳刚玩笑。 周身像是变了一个人,尽是沉稳与寡味。 “瑨珩,怎么了?是不是身体不舒服,你还好吧?”毛千仁紧张的问。 顾瑨珩偏头,淡淡应承。“老师,我没事,身体很好。” 从前的顾瑨珩也寡言少语,至少心是热的,气是足的。 如今站在这儿的人,魂不守舍,没有一点灵魂。 看着入场的方向,毛千仁深叹了口气。 “她还没有来?”也不知该从哪开口安稳,也不知道立场该归于何处。 毕竟,这几年乐嵘戈是怎么过过来的,他也有目共睹。 这中间人,就是不好做,一点偏向性都不能有。 男人抬手乜了眼时间,摇摇头:“没有。也许,她不会来了吧!” 他自嘲一笑,声音淡的没有一丝起伏,眼底藏着的认真却是从未有过的执着。 “今天的这一场,我不止欠了她,也欠了您。”顾瑨珩深吸一口气:“说到底,顾瑨珩欠的从不是一点点,用余生还呗,总归都是要还的。” 满眼的心疼很闷,毛千仁抬手拍了拍她的肩膀,宽声抚慰。 “瑨珩啊,她这几年真的不容易,你要多担待。”毛千仁将心比心的说。 其实,所有人都不知道,如今顾瑨珩最怕听见的就是这句话。 一个与自己最亲近的人,却频频由旁人来对你说,“多担待,”无异于一种折磨。 如今亏欠,不逊于曾经周身经历过的疼痛。 他失色苦笑,点点头:“我知道。” 肩上的重量有了传递,毛千仁给他打气:“别怪她。” “走了,进去吧!” 他扭头,再次看了眼尽头空空荡荡的位置,没有朝思暮想的身影,亦没有一点温暖。 笑容在眼底凝滞,结冰。 他几度虚张口,才好不容易说了句:“好。” 不得不说,有那么一类人,人不在江湖,江湖却总流传着关于他的传说。 很显然,顾队就归属于这类人。 多年未登台,一旦站在这个位置。 思绪依旧,谈笑风生。 他的控场能力一向不错,不出二十分钟,整个场上的氛围,带动、调控,皆很好。 一个风趣、幽默,又有理论和实践相互辅佐的男人,引人注目,轻而易举。 “其实,体育在我心中早已成为我生命里的一部分。面对人生和职业,很多时候我们不得不做出……” 他站在讲台上,温润的声音传递到每个角落。 咚咚咚。 一阵极有规律的敲门声,随后报告厅大门被拉开。 台下所有人的目光,其中自然包括他的齐刷刷的落向门边。 “选择”二字喃喃落在嘴角! 很轻,很轻。 眉眼里带着的欣喜,如同倾泻的一地月色亮的堵人呼吸。 顾瑨珩很清晰的听见心尖有一阵酥软声音,又轻又撩的响了一下,随后好似万千春风在一夜间全开,漫天倾洒,扑面而来。 那是一阵花瓣雨的香甜,瞬间席卷鼻尖,淡淡萦绕。 当年顾瑨珩缺席的那场演讲,能来的都来了,不能来的创造条件也来了。 实在不能来的,这一次舟大全面配合,在线直播。 当年整整在舟大爆贴榜上火了三个月的帖子,至今爬爬楼还能翻得到。 顾瑨珩在舟安体育界无法撼动的王者位置,不少人只能仰望而不可及。 而门口站着的那位,硬生生从学生到留校任教,再一步一步,成为“乐队。” 当这一声“乐队”不再是调侃,背后的深意不言而喻。 年龄差,让在场的吃瓜群众纷纷呈现了三个态度。 资深等级:“哇!有生之年,居然能看到同届(班)同学,舟安速度的缔造者在线同框,简直堪称‘国民夫妇’哇!” 一般玩家:“乐老师和顾队真是配一脸,当年的那篇帖子到底谁写的,那么有水准。好期待顾队,再次接乐老师上下班的局面。” 吃瓜群众:“什么情况,老师牵着的那小孩是谁?两人眼神莫名有戏,在线吃瓜,请求科普?顾队气场大变啊,从未见过这么小女人的乐老师。” 除了一开始不少知情人的起哄声,随后气氛一度迷之尴尬,堪称寂静。 唯独顾偲樾小朋友,仰着脑袋。 一双小手,被妈妈和小姨一边牵一只而无法腾出手来的他。 默默踢了踢自己的小脚丫,兴奋惊呼:“呀!这不是……” 第一百七十八章 这半生,只为你 - 我家男神是国民教练 - 诺槿 【顾瑨珩:“我爱一个人,爱她在的时光,爱有她的欢乐;爱到拼尽半生,只为余生能相知相守!”】 乐菁娴手指先于意识,紧紧捂住自家小侄子的嘴巴! “……%@#¥&*%!”含糊不清的说话声,就这样死于腹中。 小家伙扭头一脸惊奇的看着自家小姨,皱皱的小脸,眉毛弯弯透着点囧态。 目光顺着这一出,纷纷侧目。 朝着众人,她尴尬哂笑:“小孩子嘛!不懂事,不好意思啊!” 京京看着妈妈逐渐加重力气的手指,委屈的努着嘴巴,眉头紧的快能夹死一只苍蝇。 “妈妈,你掐疼我了。”他声音极轻,不过坐在前排的那些,大抵是听清了。 乐嵘戈稍回神,盯着奶声奶气的儿子,满心都是愧疚。 她抬手,抱歉的摸了摸儿子的头发。心疼的说:“对不起啊京京,妈妈不是故意的。” 小家伙甜甜一笑,很是大度:“没关系的妈妈,我原谅你啦!”眯起眼睛看了一圈台下坐着的那些人,怯生生的往乐嵘戈身后躲了躲。 压低了声音问:“妈妈,你是不是因为前面的那个人,长得很像爸爸,所以吓到啦,京京也吓到了呢!”他勾起手指,轻轻捏了捏乐嵘戈的指尖以示安慰。 仍不忘体贴告知:妈妈别怕,京京保护你呀~” 这一点上,也许是血脉相承的缘故,京京也很喜欢用这种方式来安慰她,一如当年的顾瑨珩。 她用力控制情绪,试图让自己看上去,很正常。 咽了咽喉咙的乐嵘戈,笑容欣慰:“乖哈!” 小偲樾点点头,洋洋自得:“妈妈我最乖啦!”摇头摆尾的模样萌化了台下的一众人等。 乐嵘戈收尽情绪,面上沉着有序对台上演讲的男人微微点头:“抱歉,我来迟了。”眼底却一点歉疚的心思也不曾有。 带了点疏离,带了点冷漠。 多么熟悉的小心思,小性子。 顾瑨珩又怎么会看不出,他手肘撑着主讲台。身体稍偏,欠着身的笑容温润大气。 她明显能感觉到这一次的顾瑨珩没了六年前的功利心与和善战好斗的强势,反倒整个人,变缓,变沉。 就像一个原本脾气火爆的人,突然开始走儒雅风。 这样的他,看来却没由来更顺眼。 “无妨,来了就好,不论多晚。” 果然台上的一席话,除了顾瑨珩本人,不少人先是一征…… 有不少了解行情的,嗟叹:“顾队的撩妻技巧不减反增,王者回归,又是大型屠狗现场哇!” 不了解行情的,则是:“我靠,什么虎狼之词呐这是?王者教授,在线展现撩妹技能?” 乐嵘戈也是没料到顾瑨珩敢这么堂而皇之在众人面前,毫无顾忌。 当即低着头,牵着顾偲樾往观众台上走。 台下的顾凌熙一直低着头,因为她知道这一刻,她家小舅舅究竟等了有多久。 拼命忍着心里的酸涩,尽量不让别人察觉到她的不对劲。 顾偲樾从进门开始看见第二排那个小姐姐就觉得特别像顾凌熙,他随着乐嵘戈走近。 恰巧顾凌熙抬头,瞥向乐嵘戈。 这几年来,对于这个小舅妈的性子她多多少少也摸透了些,自是了解。 对她家小舅舅,顾凌熙有信心,何况还有京京小朋友这波强助攻。 事实证明,这助攻,是真的强。 推波助澜的能力,也不差。 小家伙卖力的花着手,一蹦一跳欢快朝着顾凌熙喊:“凌熙姐姐,凌熙姐姐。”一边喊,还一边朝着她打着飞吻,比着爱心。 顾凌熙在这一界的名声很响,人长得漂亮,性格看上去虽不太好相与奈何能力出众。 除了体育相关的事情,对待别的都不甚热情。 一连几年皆是如此,所谓高岭之花的类型。 此刻,众人古怪的眼神,在两人身上辗转留神。 顾凌熙&顾队?加上这个小家伙对她如此热情! 不少了解内情的,内心戏走了是一波又一波。 乐嵘戈拉着顾偲樾去座位上坐好,小家伙坐在座位上,抻着脑袋朝顾凌熙挤眉弄眼。 她抬手摸了摸顾偲樾的脑袋,做了个“嘘”的动作。 小家伙,果然乖乖噤声,不再造作的保持沉默。 乐嵘戈摇头,果然是姐弟俩,这几年的感情培养还真不是闹着玩的。 而此刻,在场的众人尚且不知,弹幕里早就快刷疯了。 这个短暂的小插曲,很快过去,顾瑨珩看着台下几人,心下一片暖意。 渺然回神。 一张一合间,每一句抓住人心的话热血沸腾,皆以一次次掌声雷动相伴。52 她好像回到当初那一场,那一天,同样的报告厅。 相似却不相像的演讲,偏偏效果相近。 他似有若无的眼神总是落在她身上,乐嵘戈从头到尾,目光始终执着的不肯与他交汇。 任凭那抹余光,怎样炙热。 温润的声音,和驼色风衣将他衬托的倒有了玉树临风的洒脱。 男人一抹戏谑的笑容划过眼底,他阖了阖眼眸,清了清嗓音,端起桌上的茶杯稍抿嘴唇。 原本哑涩的音质顿显清润,甘甜。 “今天的演讲就到这,最后我想借今天的平台说一些题外话,也是你们从开场好奇到现在的题外话,不知道会不会耽误大家的时间?”男人温润有礼的姿态和模样,带着一颦一动吸引人的底气和魅力。 成功人士,风云人物的学长,最能引起话题与关注。 “不会!”整齐划一的嗓音,回荡在整间报告厅。 乐嵘戈表情不太自然的看向眼前那个男人,此刻他垂直于正前方站着,与她保持在同一水平线上。 他的强势,他的腹黑,他的漫不经心。 他一招一式似无形于有形,恍若昨日,从未变过。 下意识的吞咽,掌心一片糯湿,心上满是不安。 像是期待,又不似期待。 这样一个略微矫情的乐嵘戈,连她自己都颇为嫌弃,也不知道那么多年,顾瑨珩是怎么忍受的? 心疼、生气、自责、难过,交织而来。 她倔强的抿着唇,不肯说话。 相隔数米,顾瑨珩一眼则看穿了她的小纠结。 男人浅笑,宠溺开口:“从前,对我而言最重要的是体育,是工作。我一直认为做教练是一种选择,选择了我的职业,那么负责,承诺,应尽的义务便是义不容辞的选择。” “曾经,为了我的职业感,为了我对得起‘国名教练’这四个字。我曾对不起我的妻子,我最爱的人。一次次的放弃,看似是商量,是尊重,是平等。”顾瑨珩上前走近了一步,擒着笑,含着温柔。 “实则,这本就是个不公平的命题。交到你身上,早已失衡,对你我很抱歉。” 四目相对,余光无别人。 男人的眼底藏着真挚与深情,剑眉星目,眉眼微弯。 那一道弧度,刚好笑到她的心上。 红唇微张,他字正腔圆道:“娶你,是因为爱;结婚,是因为想要接手你的人生。不是为了让你哭,让你不开心,让你担惊受怕。” “如今的顾瑨珩,孑然一身。没有那些头衔,没有繁复的会议与冗杂的训练。自这一刻起,他便只是一个男人,一个父亲,一个爱你的丈夫!”他每说一句,便朝着她走近一步。 直至此时,当他再度站在乐嵘戈面前,近在迟尺。 报告厅的门,重新打开。 众人屏气凝神,纷纷移目看向门口。 唯独眼前的两人,四目相对,彼此交织的呼吸仿佛近得能喷|洒在对方的脸上。 满面泪痕的她,眼底漾着一层波光粼粼的水汽。 她极力控制,不想却这般没用。 无异于,娄戚和米琼的双双出现,叫众人皆叹息抽气。 这几年。 关于两人在舟安“飞人侠侣”的称号,可谓名声大噪。 何况现在的娄戚担任了舟安市田径队教练,而米琼更是舟安大学的一名体育老师。 没有训练和比赛的时候,她就像个普通老师一般入校带课。 这对CP在舟大喜闻乐见,是最受欢迎的情侣之一。 两人走近,一人手上捧着花,另一人手上拿着一个极为复古的丝绒盒子,齐齐走近。 顾瑨珩接过娄戚手上的花,温柔唤她:“嵘戈。” 她机械抬头,一瞬间,连哭泣仿佛也忘记,屏气凝神的看着他没有应他。 男人温柔抬手捻了一缕她散落下来的头发,轻揉她的脑袋:“别哭,做这些,不是想看你哭的。” “乐嵘戈,你愿意再给顾瑨珩一次机会,原谅他和他共度余生吗?” 她不吱声,他也不恼,循循善诱:“今天的这场演讲,当年,我不止欠了他(她)们的,更欠了你。为了我一次次让你失望,对你失约。” “不管是有形还是无形,都是我的错。所以你愿意忘记那些,让我们重新开始吗?” 她就这么仰着脑袋的去看他,目光澄澈,带着女孩子家独有的委屈和无助。 顾瑨珩本就不是浪漫之人。 今天,他愿意承载她可能会拒绝的后果,自踩尊严。也愿意如此大张旗鼓让所有人懂得他的诚心,不过是为了讨一个原谅罢了。 这样一个深情的他,她怎么忍心? 乐嵘戈怎么舍得,舍得拒绝,舍得让他颜面扫地! 顾瑨珩粲然一笑,轻抬手勾了勾她的唇:“如果你愿意,就接下它好不好?”诱哄的声音如暗夜的一杯红酒。 品过之后,浓香醇厚,齿尖留甜。 第一百七十九章 杏花下吻你,旧账新算 - 我家男神是国民教练 - 诺槿 【顾瑨珩:“也许,这件事,当年就想做。曾经没有的立场,如今都有了!”】 她低着头,眼神略带闪躲,依旧不自觉地伸手接过他掌心的鲜花。 清甜的柠檬香气袭入鼻尖,淡而芬芳。 顾瑨珩上前一步,揽着她的脖颈,缓缓逼近。 温润的红唇落在她鼻尖上,很触热的一个吻,蜻蜓点水又像只是一种礼仪。 浑身如逆血行施,一点点蒸腾着自己。 乐嵘戈手指紧握鲜花上的锡纸,滋滋作响。 男人转而一笑,离开之前覆在她颊边的耳语,清晰又醒目:“怕什么,我们都做过数年的夫妻,也不曾见你这般紧张?” 乐嵘戈惊慌抬头,仰着的脑袋呆萌的看他,神情一眨不眨。 眼前这个人,是他,又不似当年的他。 好像褪去外表的冷漠,让人看见了一个原原本本的顾瑨珩。 “爱你不止这一生,再来一次。事隔经年,这条命,这半生,只为你!”对答如流的对白,如同演练了千万遍。 顾瑨珩抬手,米琼将掌心的丝绒盒子打开,一条留心锁形的杏花项链赫然出现在眼前。 “这不是?”她惊呼。 “是,当年第一次在舟大见你也是演讲。那朵杏花,我至今还保存完好,这一次我取了部分放在锁芯中央,也算是一份圆满!” 她唇角微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能说点什么。 眼前这个男人她爱了好多年,为了他,她曾愿意放纵自己在无穷无尽的等待中,做好孤苦一生的打算。 还好,他从未负她;还好,他终于归来。 顾瑨珩替她戴好项链,晲着深情的眼眸看她这般仰着脑袋,目光里全是他的身影。 克制,从容。 牵过她的手,双双转身向外走去。 原本静默的报告厅,皆因这一场突如其来的盛大狗粮而感性静止。 如今,没头没尾的交代,吃瓜群众纷纷咂舌,要求售后完整。 顾瑨珩兴致扭头,乐嵘戈羞得被他抱个满怀,人低着头,始终不敢去看那些人。 “你们,都想知道些什么?”他站在那儿,声音温润,半含笑意的问? 众人一见有戏,闹着表示:“师兄,这是求婚呀?怎么,夫妻多年,现在才求不觉得太迟?嫂子能原谅吗?” 他偏头看了眼怀里的人,默了片刻。 摇头道:“不是。” 哟!众人唏嘘,很快再度有人发问:“师兄,那……这是求原谅喽?” 他坦然牵起她手,另一只空闲下来的手摸着怀中人的脑袋。心情大好点头应承:“不错。” “我们需要求原谅的起因、时间、经过?”众人围观起哄。 顾瑨珩意兴阑珊的看了眼众人,眉眼微挑,轻提嗓音。“怎么?难道是我刚刚没交代清楚吗?”话音落地,转身离开。 被勾起兴趣的众人,看着门口消失的身影,呆愣在原地数秒后。 齐齐抱怨:“什么呀!这就交代清楚了?不带这么讲八卦还只讲三分之一的。” 了解行情的人,啧啧称奇。 顾队,这妥妥的性情大变呐~ 毛千仁笑笑,抬手示意众人心平气和。“你们呀,还真是没眼色,没看见你们学长早就急不可待了吗?某些‘少儿不宜’的事情,怎么能当着你们的面做呢?那岂不是有违‘为人师表’四个字?” 大家一哄而笑,集体答:“教授,我们都成年好久啦!” 老教授眯着眼睛,探了眼众人咂舌:“是吗?” 蓦地,伸手指了指:“喏!那不还有个小娃娃呢?没成年呐!” 众人一通唏嘘:“嗨!赢在亲儿子身上,还能说什么?” 小团子不解的摸摸脑袋看着这齐刷刷的视线,不好意思抬手揪着自己脑门前的那一撮毛。 嘟着一张小嘴巴,满脸好学的问:“小姨,‘少儿不宜’是什么意思嘛?” 乐菁娴见状,颇为无奈的敷衍:“就是字面意思,小孩子家不宜看!” “看什么?看他们mua吗?”顾偲樾小朋友一脸真诚的问。 她石化的站在原地,半天不说话。 “小姨,小姨,你在想什么?”乐菁娴看着自己东拉西扯的胳膊被不停的摇晃。 定了定:“吁!小祖宗,小祖宗。你停停,停,咱消停点哈!”她审视的目光,盯着小家伙。 打探的问:“说说,你是怎么知道的?mua,谁教你的?”乐菁娴低着头,阴风侧侧的逼问。 小小年纪就如此会撩妹了,将来长大了,可还了得。 顾偲樾一脸得意,藐视的眼神如同看白痴般。 他先人小鬼大的叹了口气,随后有条不紊的开始解释:“这个,还需要教吗?情到深处不是自然要亲亲?” “对了,在家里,外婆也常常亲我呀!” “还有佩奇在受到表扬时,开心了也会亲小马佩德罗。”为了防止她家小姨不关注少儿影视很多年,他倒是极为体贴的科普一番。“那个小马佩德罗,是小猪佩奇的男朋友哦!” 乐菁娴面部狠狠地抖动了一番,嗤嗤的笑:“啊哈,是吗?那你知道的还真不少呢!” 小家伙一脸得意又开始傲娇上,乐菁娴真是懒得拆穿他。 “嘿,你以为你小姨在表扬你?”顾凌熙好不容易扒拉开人潮,刚走过来就听见这对姨侄二人如此轻奇的对话,还真是令人哭笑不得。舞神电子书 “咦?不是夸我知道得多吗?”顾偲樾不高兴的皱皱眉。 一副我还以为是夸我的小表情,合着是拐着弯骂我呢!“哼,绝交吧,小姨,我要去告诉外婆。” 知道这臭小子德行,乐菁娴懒得哄他,任某人自导自演。 演了会,自觉没意思的小家伙,注意力很快被旁得吸引。 他摇头摆尾的看着教授爷爷被一群人围攻,那些嗷嗷待哺的小哥哥、小姐姐;小阿姨、怪蜀黍那旺盛的求知欲,还真有好奇宝宝的趋向。 突然他轻拍大腿,唔的一声:“哎呀,不好啦,不好啦!我妈妈被家里框框里面的那个‘爸爸,’带走啦!他刚刚还弄哭妈妈捏,你们快带我去找她们呀!” 两人相顾而言,觉得吧这个时候去打扰。 貌似,不太好。 “哎呀,你们俩还在看什么,我是小小男子汉,外婆说了我长大以后是要保护妈妈的。”小家伙撒娇的本事,日益渐长。 两人都被缠得没有办法,颇为头疼的看了一眼这位小祖宗。 默默想,“可能你的父上大人,目前不是很希望,你用这种方式保护妈妈。呵呵(-o⌒)=3” 事实证明。 成年人的脑补果然都很有依据。 顾瑨珩拉着乐嵘戈朝外走,没走多远就走到了当年那颗杏树下。 那天,从她肩胛上取下的杏花,正是这个季节。 这边除了报告厅就是医务室,鲜少有什么人经过。 听八卦的人又没有出来,不知怎么乐嵘戈想着想着耳根发红,思路不自觉的产生偏移。 交叠的手心下一片糯湿,她悄摸摸的抬起头眯着眼,瞥向顾瑨珩。 视线交汇,两两相对。 秒速心虚的人立马躲开他的目光,四处张望就是不肯看他一下。 男人点点逼近,她一点点往后退,小心,又小心。 步步后移,寸寸紧逼。 “喂!”乐嵘戈吣他。 携着她的腰身,鼻尖相对,手指从她肩上捻起的一抹杏花,一如当年。 她愣神,偏头。 一阵风吹过,树上的杏花如一场相约而来的杏花雨,准时、寂静、无声。 又带着无尽的缱绻与深情,来赴这久违的归期! “杏花微雨,郎君终归。”她眼底藏着笑意,如一抹最明媚的煦阳。 顾瑨珩指尖捻着杏花,粗粝得掌心触及她的脖颈。清晰的触感,熟悉又陌生。 他俯身低头,那一吻朝思暮想落在她眼睑处。 温热、逼真! 乐嵘戈提紧了呼吸,一直不肯闭眼的看他。 唯恐眼前这一场景,不过春花秋月的梦一场! 顾瑨珩颊边的笑意由浅入深,那双漆黑的眼眸里凝着的都是她的面庞。 如此明媚,一眼见底。 “乐嵘戈,我回来了。”清质的声音小意。 顺着她的眼睑处,慢慢移动。 触及之处皆是淡淡的柠檬香味,伴随着杏花味道,好闻又让人隐约朦胧。 她刚欲张口说些什么,双唇相碰。 所有清晰的话语顿时失色,反复研磨,没入试探。 如安抚,如撩拨,如宣泄,如思念。 彻骨、刻骨;深思、撩人! 有些不可说,有些不必说! 终归眼前人,是所思人。他所带来的任一重量,与彼此表达方式,都是乐嵘戈想要陪伴他一起沉沦的。 这些年,他不在身边,她的小性子还能收得住。 如今人一回来,连带点醒的除了那无穷尽的相似,就剩下未死绝的别扭与娇气。 小姑娘一委屈鼻尖通红,她稍用了点力,顾瑨珩疼得闷哼一声。 淡淡的血腥味,不重、不浓,却叫人无法忽视。 他宠溺含笑,就这么看着她,也不说拉开两人的距离。 下一秒一通山盟海啸的触感,彻底灌晕了乐嵘戈的所有思维和感官。 由伊始的抗拒,到最后的默认。 其实她也是想他的,不是吗? 顾瑨珩稍稍推开,错入伸出的手掌,顺着她的耳垂至侧脸的下颔线。 隔着脸庞,她几乎能感受到由点及线的那一慢动作像旧电影里的老画面。 她有些紧张的咽了声口水,垂着目光不与其对视的眼眸里掬起了一汪深情。 “你……你要干嘛?” 男人轻笑出声,音域沉沉,音质清晰。 微挑起她的下巴,薄唇轻启,道了一声:“你。” 第一百八十章 父子对话,谁也别帮我 - 我家男神是国民教练 - 诺槿 【顾瑨珩:“没有人撑后台,我便是你的后台;众人都‘欺负’你,我便帮你欺负回来!”】 乐嵘戈脸颊爆红,心道。‘还真是老配方的大魔王,一见面竟如此不客气的耍流氓你这样真的好吗?’ 死鸭子嘴硬的小姑娘不服输的较着劲:“哼,谁知道几年没见,铁杵有没有变成绣花针?” 放大话谁不会,搞得她好像很逊色一样。 嘁,人在江湖混,狠话我少听吗? 果然,话音落地。 男人脸色一秒变黑,转而。 怒极反笑的顾瑨珩不轻不重的撂下一句,淡淡反击:“是吗嵘戈,你这话很嚣张啊?” “我还以为刚刚那个前·吻·菜,我家的小傻子感觉还不错呢!” 想都没想的人,脱口而出。 “没感觉,又不是前|戏,哪来那么多的感觉?”乐嵘戈冷哼一声,不怕死的火上浇油。 打嘴炮嘛比的不就是谁的嘴更硬,谁更不要脸,耳濡目染,谁不会了。 “很好乐嵘戈,希望你今晚还能跟我,这么的义正言辞!”男人咬了咬后槽牙,似笑非笑的看她。 小姑娘反手拍他:“切,当面情仇当面了,事后拖延放狠话。算什么英雄好汉?谁知道你事后,行不行?” 原就虚揽着的掌心,箍紧用力。 乐嵘戈狠狠倒吸了一口气,显然刚刚的顾瑨珩估摸真的有被她气到。 这一震,胸腔里跟起了火似的,陡然被抽干净。 ‘特喵的,也太狠了吧!’她默念腹诽。 男人勾着唇的笑意正盛:“怎么样嵘戈,你是想在这里与我表演什么叫春风一度还是……” 好汉不吃眼前亏的道理,她还是懂的。 “不要脸。”小姑娘嗔怒得瞪他。 一颦一笑皆风情,万般灵动最柔软。 如此别扭的她,熟悉的她,可爱的她,娇俏的她。 顿时叫顾瑨珩心下一暖:“乖,让我抱抱好不好?” 面对他突来的柔情,乐嵘戈顿时也软了下来。 久违的拥抱,带着珍惜的思念。 在这边杏花之下,心尖也有了圆满。 两人并未在这多逗留,毕竟这是个事故高发地,小姑娘面皮薄,顾瑨珩便随她开心就好。 顺着报告厅往西走,是舟大的体育场。 微风一吹,当年的记忆依旧深刻。乐嵘戈虽说不是个爱记仇的人,可当年的事历历在目。 那个下午,那些落寞,如今一想起依旧泛着酸涩。 他不归来,她不问。 如今,人好端端的站在面前,那些前仇,牵扯的旧恨就该好好算算。 “请问顾队,不打算给我一个延期未归的交代吗?” 就知道这一关不怎么好过,男人温润的笑,没有一点藏|私的细细讲述这些年他是怎么治疗、痊愈、到慢慢修养的过程。 乐嵘戈得倔,他领教过。 用最冷情的一面,去问最关心的问题。除了他的小丫头,这世间恐怕也找不到第二个。 “所以,你当年没有如期归来,是身体的原因?” “是!” 她低着头,看着这片熟悉的篮球场。 如今依旧想记起那一天的寒风与彻骨的冷,却怎么也记不清当时自己的模样。 大概,是因为他回来了。 那些被称为前程往事的难受便不想再提,也不愿再忆。 其实当年,她也有私心。明明怀孕了,却不肯说。 心中那些恩怨是非的拉扯,就是想要他也尝尝那后悔的滋味,说到底这劣根性她也有。 “怎么了?”顾瑨珩抬手,顺着她的脑袋轻拍着哄。“对我还有什么不能问的吗?” “自然没有。”乐嵘戈当即呛声反驳。 “哈哈哈哈。那想问什么便问吧!无有不答。”他好脾气的哄着她玩。 小姑娘撇撇嘴,小脾气更是硬的不得了。“哼!谅你也不敢有所掩瞒。” 他哭笑不得,“就一点亏都不肯吃是吗?你这小性子愈发刁钻了!”qq “对啊!怎么顾队,可是不愿伺候了?你要是不愿意的话,自然……” “没有不愿意。”截断她后半段的声音坚定又直接,顾瑨珩站在那儿目光如洗的盯着她看。 乐嵘戈歪着脑袋,颊边露出的笑意转瞬即逝。 “满意了?”顾瑨珩不急不缓的追问。 “嗯!就勉强算你过关吧!”她心口不一,又不愿服软答。“其实……其实我是想问问,你是什么时候知道我们有孩子的?” 她低着头,细若蚊吟的说话声,彰显了明显是底气不足。 这一件事情,说到底是她自私了,她用顾瑨珩的“抛弃”来惩罚所有人,包括她未出世的小孩。 她想要他后悔,其实她又何曾没有后悔。 男人勾着她的尾指,没什么情绪道:“某一晚连下三次病危通知书时,知道的。” “三次?病危通知书……”她有些苍白的重复,全然的不敢置信和抖动的后怕。 这些年,她难,这个男人又能比她好到哪里去? 顾瑨珩顺着指尖的地方,稍稍用力捏了一下,无声示好哄她:“对。”他没再卖关子下去。“是萧芷烟告诉我的,那晚我的求生意志薄弱。那是我刚回去不久,需先做透析养护,才能手术,药物反应和疼痛感频繁交替很不好受。” 并不想说这些,既然当年都舍不得她难过,遑论现在。 上午,在电话里,他知道她半真半假的话,是动了心思的。 他不回来,这一生乐嵘戈都会是顾瑨珩的妻子至死不休。偏他一回来,反倒会叫她起了这层心思。 不说开的心结,永远会在。 如一根刺,横亘在他们之间。 “被疼痛折磨,睡得迷迷糊糊的我隐约间看到她站在我旁边,像个女鬼一般声嘶力竭同我说这个我身为当事人竟不知道的消息,也不知道她是打哪听来的。” 默了片刻,他如实的承认:“那一晚,她应该就是用这个消息换走我至亲进病房的机会。” 男人掀了掀眼眸,就这般看着她。 乐嵘戈心虚岔开话题:“是吗?没想到你生病,她倒是能在旁边。” 插科打诨谁不会,她自然不会去怀疑顾瑨珩同她有什么。 只是,会遗憾而已。 就知道她要这样翻旧账,顾瑨珩敞开嗓音乐呵一番。 “是啊,谁叫她没有那样的好运气,我不心疼,自然无所谓。” 她一向性子好,只要摸准了脾气,也不会胡搅蛮缠。 羞红的面上浮现出淡淡的不自然:“嘁,谁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毕竟你又不是没坑过我,顾队睁着眼睛说瞎话的本事,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说说,说说你哪来这么大的气性,就因为我没有如期归来?”顾瑨珩顺着她的话问。 如今他们之间是多说多错,他也不想在徒增她的不开心。 “是啊!就凭这一点,我就有理由同你闹不是吗?”一网之隔,她神色落在操场的人影上。 仿佛与当年的自己交割重叠。 那份殇,不能提;那段日月,不可说。 “你不知道,那一天,我在那里坐了多久,等了多久,盼了多久。我明知道你不会来,可仍不肯死心的等,像一腔热血,非得凉透了才能甘心。”乐嵘戈轻轻诉说,抽茧剥丝。 微风吹拂,寒意与暖意交织,吹乱了她的长发,吹拂着她和他的衣角。 地上的影子被日光照了又照,拉得好长。 “对不起。”他默了片刻,除了这三个字,却不知道能说点什么。 他抱歉的笑了笑。“当年,我于你而言,是太自私了。”怕她没听懂,顾瑨珩简明扼要的抛出重点:“我指的是——选择权。” 乐嵘戈惊诧片刻:“你果然知道?” “是,我知道。” “我知道,这没有意义的三个字,寡淡,无味,抵不了这些年。嵘戈,其实我很感谢你,感谢你当年没有把这样的选择权交到我手上,如果当年我知道你有孩子,也许我不会走,因为我知道走了,我们就真的到这里就为止,我舍不得。” “我这一生啊,注定要有遗憾和亏欠。我知道与其对别人,你宁愿我对你。” 乐嵘戈没反驳,轻咬着嘴唇,像是认同。 “若不是你知道我在,你不会戏弄顾白,也不会特意指代了一番榆次北。我的嵘戈,果真聪明。”眼底毫不掩饰的赞叹,浮现了一抹自豪之色。 “是,我就是故意的,我就是气不过。凭什么你一回来,我就要装作一副感恩戴德又不计前嫌。” “虽然我说过,只要你肯回来,我便不计较,但是……” “但是你没有如期归来,所以我曾经说过的那些话,自然可以不当真。”她如数家珍的列出个一二三四五来,顾瑨珩好整以暇的听凭她歪理邪说,自是惯着。 “好,你想怎样便怎样,不过是不原谅罢了。”他上前一步,将她小巧的掌心握在手上,一片耐心的惯着。 男人薄唇轻启,一字一句强调:“若没有人撑后台,我便是你的后台;众人都‘欺负’你,我便帮你都欺负回来!” 那双比腻着水还要深情的眼眸,实在叫她没什么立场再继续蛮不讲理。 第一百八十一章 大魔王VS小魔王 - 我家男神是国民教练 - 诺槿 【顾瑨珩:“一句喜欢,一生恪守;头一次,他希望他们之间能有生生世世的延绵!”】 所幸,默不作声。 “怎么不说话?” “话都被顾队一个人说了,我还说什么?”她不自然的乜了他一眼,暗自腹诽。‘怎么病了一场的人,如今连性情也与往日不同了?’ “嵘戈,你又在腹诽我什么?”顾瑨珩没给面子的拆穿。 她狐疑打量,难不成是她表现的真这样明显,还是这家伙同顾白学了读心术? 怎么现在,连我在想什么都那么清楚? 似打量一样的看他,审度,分辨。 他好笑的摇头,打了个响指,夺回某人的思考力。 “你那微表情下写的满脸都是,还需要要我修过心理学才能看得透吗?”顾瑨珩兀自好笑的解释。 ‘说的好有道理的亚子,竟让人无言以对。’她默默念叨,转而换了一副神情,笑的颇为谄媚:“是啊,是啊!顾队这口才和思维能力如今还真是越来越——好哈~” 他微挑眉,颇无奈的摇头,看着她这一副张牙舞爪的小模样。 碧蓝的天空像水洗过一般,几朵白云懒懒挂在天上,随意飘散。 折射的阳光全开,暖暖照在人身上,和煦又绵延。 两人带着小家伙出来寻了一阵,奈何舟大那么大。这两人要是存心想避开人群,还不容易。 突然顾偲樾回过头,双手掐腰。看着身后额间冒着细汗的两人,着实嫌弃。 “我说,你们两个是肿么回事,这不是你们两位的母校吗?为什么在母校找个人,都这么难?”说完小家伙摸着自己的小肚子,果断吐槽。 那表情,妥妥的小大人一枚。 “京京都跑饿了也没找着妈妈,万一被那个相框里像‘爸爸’的人给欺负了去,要怎么办?你们俩快想想办法呀?还有京京真的好饿哦!”小家伙皱着眉苦哈哈的抱怨。 两人相互对看,心道:‘找不着才好吧!找着了你那个重色轻友的老父亲,岂不是要怪我俩太没有眼色!’ 他才不想被找到好吧?还有,说不定你那个重色轻儿的妈也愿意被欺负了去。 这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一个个都上赶着操什么心喽???两人郁闷了好一阵。 ‘不找儿子不开心,找着老子不开心,还真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关键是你们这一家子的事情,咱俩看上去,掺和倒也不怎么合适呐!’ 两人面上对视,摊手无奈。 “喂,你们俩在看什么?”小家伙站在两人中间,仰着脑袋窥探一二。“快帮我找妈妈,别再眉目传情下去啦。” 乐菁娴:“……” 顾凌熙:“……” “没什么,没什么?”乐菁娴笑着拍了拍自家侄子的脑袋。“对了你不是说你饿了吗?这样咱们先去小超市逛一圈。”然后再去寻你那一对不靠谱的爹娘好了。 顾偲樾摸着自己干瘪的小肚子,不情不愿的嘟囔道。“那好吧!看来,此刻也没有比这更好的办法。” 于是,三人去小超市逛了一圈。 出来时,小家伙左手一根玉米棒,右手两根烤肠。 小嘴巴咧着笑,一本正经的问:“你们不知道我妈妈平时喜欢去什么地方吗?” 两人嘴上都没闲着,好容易得空,抽空回了句:“我们怎么知道你妈妈喜欢去什么地方?还有你怎么不问你爸爸喜欢去什么地方?”顾凌熙好奇的瞅了眼一脸认真的小娃娃。 顾偲樾无奈叹气,一副看二货的眼神。 生活为什么要那么早,对他下手。 小大人,很有先见之明的分析。 “你们想想呀,那个相框里的‘爸爸’都好久没回来,自然对舟大没有妈妈熟悉啊!何况他惹了妈妈生气,现在不该是我妈妈说什么就是什么吗?” 字里行间藏着道理的话,经由这小家伙说出口。 也是古灵精怪,人小鬼大。 乐菁娴灵台白光乍现:“我知道了,果然是不能小瞧了你,小家伙聪明着呢!” 摸着他额间的那一小撮毛,乐菁娴毫不吝啬的夸赞。 “跟我走吧!保证带你看到两位本尊。” “你知道?”顾凌熙半信半疑。 “嗯!不知道的话,今天这位小祖宗能罢休?” 其实三人出来是往反方向走的,这会也快绕了大半个校园过来。 思路对了,没走多远,前方两道身影落在塑胶跑道的操场上,夕阳西下,画中人莫名添加了几分青春的错觉。 最美的一帧,最好的“青春。” 谁说心里有爱的人,不是正青春呢?139中文 “小祖宗,喏。向上看!”乐菁娴抬了抬下巴,示意! 小家伙吃的满嘴是油的问:“在哪呢?在哪呢?我怎么看不见?” “你蹦跳起来看,不就能看到了?”乐菁娴指着远方,打趣他说。 “哼!我才不蹦呢?我要把力气省在保护妈妈上。”一脸你别想骗我的表情。 说完人小鬼大的小娃娃蹬着那双小短腿,步伐撂得倒是快。 两人站在身后,看着地上越来越远的影子感叹道:“他这是去卖萌的还是去约架的?”乐菁娴头疼得说。 “估摸着去被卖萌吧!你不知道我这个小舅舅呀!腹黑着呢~” “嗯!同意。不过我这个侄子也不差,就是小了点。唉,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看见去示威的人,左手一根玉米棒,右手半根烤肠,外带满嘴油的,画风倒是挺新奇!”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笑侃。 “嗯!我觉得必要时,打不过,敌不过,战不过,也是可以蹭他满身油!”乐菁娴乐呵的坏笑。 顾凌熙适时补充:“我赞成,被自家亲儿子坑,可是福气呢!几年未见,得把这几年亏欠的,都还回来。” 一网之隔,两人站在外面幸灾乐祸。 小家伙发挥着十二万分的拼劲,冲上前去挡在两人中间。 面对这突来的冲击力,乐嵘戈连连被撞的后退。 顾瑨珩抬手在她腰上扶了一把,复低头看着顾偲樾小朋友仰着脑袋。 周身写满了,‘我很不高兴,你不要揩我妈妈油水的态度。’ 尽管,这模样是萌了些,肉乎乎的小团子一只。 眉眼因生气而皱在一起,嘴唇的右侧,还沾染了一小粒玉米,像是要留着当今天的晚餐。 乐嵘戈站定,伸手轻捏了捏小家伙满脸的胶原蛋白,偏头看着他扭头时那满脸英勇就义的神情。 环视一圈,没搜索到其余身影。 她尚未来得及开口,小家伙奶声奶气的问:“我听她们说你是我家相框里的‘爸爸?’”他眨了眨眼,像是认真勤思着什么?“那,是亲生的吗?” 顾瑨珩被狠狠地噎上一噎,这话问的怎么那么耐人寻味呢? 他掀眸看了眼,一旁的乐嵘戈。 他家姑娘擒着笑,一幅作壁上观看好戏的神态,叫顾瑨珩颇为头疼。‘还真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态度,这小丫头,年龄渐长,怎么气性也一样?’ “你怎么不说话?莫不成你做了什么心虚得吗?”顾偲樾语不惊人死不休的再度发问? 顾瑨珩缓缓蹲下,和这蒜苗高的娃娃保持高度一致。 “小家伙,你好呀?”顾瑨珩伸出右手,主动打招呼。“哦!对了,我知道你叫顾偲樾,对吗?” “咦?你怎么知道我名字?”顾偲樾小朋友睁着自己那圆滚滚的大眼睛,狐疑打量着眼前这位面容姣好的男人。 隐隐的熟悉感,和想要亲近的感觉在心里冒着泡,咕噜咕噜。 “你说呢?你刚刚不是问我,是不是相框里的‘爸爸’吗?既然我是你爸爸我怎么会不知道我儿子的名字?” 顾瑨珩亲昵地拉着他的小手,往他身边靠。 小家伙明显带着几分抗拒,往乐嵘戈身后躲。眼神不断扭转着脑袋,看着自家妈妈。 闪躲的神色和先前扬声说要保护妈妈的人,判若两人。 瑟缩的小表情和踌躇的小动作,憨态可掬。 乐嵘戈朝他点点头,颊边的笑意日趋更甚。 明显受到鼓舞的顾偲樾,小小移着自己的小碎步朝顾瑨珩身边走。 乌窦窦的眼眶中闪着不知名的情绪,小嘴巴撇了撇没有吭声。 小小的嘴唇动了两下,细细抿着。 一旁的玉米粒跟个调皮的小家伙,落在白生生的皮肤上。动了好几下,都没有掉。 顾瑨珩笑着伸手,揩去他脸上的玉米粒,捏在手上把玩。 笑着打趣:“我们京京呀,吃的像不像个小花猫?” 顾偲樾顺着他的指尖望了望,反复看了两眼,又重新将视线锁回顾瑨珩的脸上。 小脸红扑扑,仿佛有几分不好意思。“呀!”他笑着拍打双手,扑倒在顾瑨珩怀里。 嚷闹着喊:“爸爸,爸爸!” 怀中的触感真实,顾偲樾身上淡淡的奶|香味,让顾瑨珩第一次真实有效的感受到“父亲”两个字的重量。 这些年,每一组影像资料,每一张图片,每一段录音对话都没有这一个拥抱,这一声“爸爸”来的震撼! 他知道,在小孩童年世界缺少父母任何一方陪伴的孩子,三观都尚不健全。 会抵触,会生厌,会抱怨。 而他没有,是不确定,是好奇,是兴奋,是欢喜,却没有一点的憎恶。 第一百八十二章 宠妻的男人,不好惹 - 我家男神是国民教练 - 诺槿 【顾瑨珩:“既然苍天怜了我一条命,我便不会再亏欠她,白白过活!”】 他感恩的看了一眼面前的人,无声的对她说了句,‘谢谢!’ 夕阳渐落,远处半空的天际,蓝天与那抹余晖各自交织氤氲成一道好看的霞光,落在身上美轮美奂。 操场上,年轻的身影在这四方边界内活动身体。 标准的三分篮入框落地,咚咚的声音如她此刻的心跳声,急速,却无比安心。 眼前的这场景她盼了好多年如今终于等到,这个操场再也不似当年那般冰冷。 顾瑨珩勾着手指捏了捏小家伙的脸颊,逗着他玩。 显然顾偲樾很喜欢顾瑨珩,竟大方的将他手上吃得仅剩下半根烤肠大方递到他嘴边,小嘴巴竟念念有词的嘟囔:“爸爸,吃。” 他欣慰的拍了拍自家儿子脑袋,低着头就他手边喂过来的位置,稍稍咬了一小口。 父子俩一人一口解决着,手上的烤肠。 一吃完,顾偲樾手拿着棍子向下,极有礼貌的往旁边垃圾桶跑过去。 一双小短腿撂的极快,在塑胶跑道上身体前倾,小手有幅度的上下摆动。 扔掉棍子回来,手上的玉米也包好露出金灿灿的一头递给一旁的乐嵘戈。 她眯着眼睛,尾指掠过眉间。就知道这小家伙没这么好说话,这是要开始了吗? 仪式感到是挺足,不忘从自己小肚肚前的百宝口袋里掏出了一包小黄鸭的餐巾纸。 肉肉的小手指,从里面抠出来两张,很有分享精神的递了一张给顾瑨珩。 “喏,我们先擦嘴巴。” 很久,顾瑨珩没有这种压迫性的紧张。 “最后的”优雅?果然是小小绅士实锤了。 茫然片刻,他错开眼神看了眼乐嵘戈,无声询问。“这是?秋后算账的系列篇?” 乐嵘戈捂着脸,一副你自己看着办的“看戏态度。” 顾瑨珩心领神会,点点头。面前自家儿子温温和和道:“谢谢京京。” 于是父子俩神同步的擦好嘴巴! 顾瑨珩表情顿时严肃起来,丝毫没有因为对方是孩子,或者只是个娃娃而稍显怠慢。 小家伙舌尖舔|了一圈自己的嘴唇,通红的舌尖掠过红唇,小嘴巴嘬着倒像是在回味无穷似的,十分娇憨可爱。 “我听他们说你是我爸爸?那……我们今天是第一次见面吗?”顾偲樾自出生以来只见过照片上的顾瑨珩。 虽然,家里的照片从不避讳。却从没见过真人,这样的触感,今天倒是实打实的第一次。 她知道,他们会趁她不在家,翻他以前带队比赛的视频给他看。 不主动,但提到也从不避讳。 小家伙对自己父亲停留的定义模糊又不模糊。 顾瑨珩默了片刻,摇摇头。 微苦涩,却很坚定的否认:“不是。” “哦?那你以前见过我吗?我怎么没有映象了?”乌黑瓦亮的小眼睛开启了一百八十度的思索模式。随之开启的碎碎念,小模样幽怨至极。 “对了,你可不能瞧我小。”他不好意思的挠挠脑袋,羞羞答答的说:“觉得我是小孩子,就框我,骗我,随便找个理由唬我,那样我以后长大了,是会生气的哦!” 说完还做了一个看似比较威猛的表情,一副,我很厉害,我超凶哒! 乐嵘戈站在一旁,倒是挺好奇他到底要怎么和这个小娃娃解释清楚? 坑蒙拐骗虽可以,只是依着这个小家伙的智商,可能不那么好骗。 透过这张肉乎乎的小脸,此刻他的模样皱到一起,相貌上许是没长开的缘故,不像他也不怎么像乐嵘戈。 只是这别扭又傲娇的性格,倒是跟他这个娘亲有得一拼! 男人掠过眼神,瞥了一眼站在一旁看热闹的人。 她奓毛似得瞪了他一眼,那表情仿佛在警告,再敢往她身上扯,我可要不客气了。 忍住笑意,顺着顾偲樾那炯炯有神又一脸探求的目光,想到昨晚。 他承认乐菁娴走过之后,仅一门之隔的位置他站了很久。 双腿笔直,有些僵硬,直到想动时才发现,麻了。 他用力的立了两下,哂笑数声。 手指搭在门把上稍用力,吱呀一声门被打开。 清脆的声响带着一丝微弱的光芒闯进房间,门窗拉着,窗帘因走动的帘风起了一丝缝隙。536文学 浅浅的清辉被懒懒散散的吹了进来,顺着那缕光芒,他走到床边。 床上的小家伙,小小一只。 被子下,半拱着。徒留毛茸茸的脑袋落在被褥外,看上去愈发的小巧呆萌。 顾瑨珩没开灯,怕吓着他。 其实这个样子的五官看起来不怎么明媚,甚至是模糊的,依稀可见的睫毛弯弯长长。 落在眼睑的上方,打出一道道折影。 小脸红扑扑的,小嘴巴吧唧吧唧的扒拉,像是饿了一般在讨食,又好似馋了,只是梦到什么美食正欢心享受。 他缓缓坐在床边,指尖轻轻,轻轻地碰了碰他有些红彤彤的脸蛋。 被扰了梦境的小家伙不高兴的嘟囔着他听不懂的一串话&%¥#@,顾瑨珩摇头轻笑,收回碰他的手指。 顾偲樾又嘬了两口,这才翻了个身复又重新睡去。 “你怎么不说话,是想到刚刚诓骗了我,心里很是过意不去,才不吱声的吗?”他皱了皱眉,一脸为难的看着对方,又看了一眼站在旁边一直没说话的乐嵘戈,宽慰似的拍了拍顾瑨珩的肩膀。 老神在在的模样,倒叫人喜欢的不得了。 “唉!虽说你骗了我,我是不该原谅你。但是妈妈说了知错能改,善……善什么来着?”他扒拉着自己的脑袋,小小纠结了一下。 “嗨!都怪这个成语太生僻,不常用,我都忘啦?”小家伙不好意思讪笑了两声,鼓了鼓自己的腮帮子,没再坑声。 “善莫大焉。”男人捏了捏他圆乎乎的小脸,耐心补充。 “对,就是知错能改,善莫大焉。所以你以后可不要再骗人啦,骗人是不好的不对的!” 小家伙振振有词的补充,指正,解释。 顾瑨珩曲指,轻刮他的鼻尖:“爸爸……没有骗你。” “没有骗我?不对啊,我压根就记不得什么时候见过你。我见人家宝宝出生时爸爸就在身边,可是妈妈、外公外婆还有小姨他们虽然都说你出去带队。” 他犹豫了一下,拍着胸脯:“但我这里是不相信的,哪有带队的人从来不会回家?” 支支吾吾的声音不怎么清晰,低着头默了一会委屈巴巴:“我在学校只见过离了婚的男女才是不长见面的,可我又不敢说,我怕惹妈妈伤心。那……你们是离婚了吗?” 他问的一脸认真,顾瑨珩生生被怼了一番。 默默擦汗,果然是他亲儿子,攻击力真不假? 乐嵘戈轻抬下巴,在无声中傲娇反击。‘难怪都说你想要报复一个男人,就给他生儿子。果然啊!如今被自己的亲儿子报应,感觉如何?是不是特别酸爽。我倒要看看你怎么继续圆?她家小魔王这武力值也不是盖的好吧!’ 欣然接受的男人,没有丝毫被挑衅的不满。 他刚想好的说辞,顾偲樾显然没有给他喘气的余地。 当即继续发力:“那你是做了什么对不起我妈妈的事情吗?”他小小的乜着眼睛看他,踌躇的问。 “……”要不要这么狠? 顾瑨珩古怪的瞅了一眼面前的小家伙,试图确定,他真不是存心这样说,就是想帮自家妈妈出口气的? 打量好半晌,要么就是这小家伙演技精湛。 若不是,估摸着是想了很久的,一见到他就能问的如此有章法。 不管是哪一种,都不是顾瑨珩想要的。 他手指轻捻他的下巴,逗弄着哄他玩:“都不是。” “都不是,那是为什么?”小朋友叉着腰,歪着脑袋,绞尽脑汁的想。 他一把抱起儿子,被突然腾起的顾偲樾,兴奋的笑出了声。 到底是小孩子,哄一哄,逗一逗,就能瞬间开心,这样一算,还是比旁边这位要好哄上不少。 顾队到底是顾队,曾经做的是讲谋略,讲战术的活。 如今,这些倒不在话下。 先逐一击破,再合力围剿才是王道。 心中有了计划,男人面不改色抱小家伙,蹭过去亲了亲他的脸颊。 “对,爸爸是教练,是国民教练就是很厉害的那种,因为厉害所以要封闭式训练不能回家。”顾瑨珩声音很平的强调,不知道到底是为了讲给别人听,还是为了讲给自己听。 他缓着心绪,说服他也在说服自己。 “之前因为一直带队才没能回来,妈妈还有外公外婆和你小姨都没有骗你。”诚恳之下的歉疚一划而过。 大抵是顾瑨珩的模样太过正经,他这幅自诩为正人君子的形象,要不是她这个当事人知情,或许也要被他给骗了去。 果真是大魔王,乐嵘戈吸了吸鼻尖。 默默腹诽。‘果然,一想到我年少轻狂不懂事,怎会迷恋你这个大魔王,还生生的如此被你给坑了去,想到这我心里就不是很舒服,还真是好生气呢!’ 第一百八十三章 在咱家,你妈最大 - 我家男神是国民教练 - 诺槿 【顾瑨珩:“顾家家训——老婆说什么都是对的,老婆的意见最重要。在咱家,你妈就是太上皇!”】 尽管仍有所怀疑,不过也不是个疑心病重成那样的人。 听到所有人都这么说,将信将疑的点点头,表示:“那好吧!既然是这样的话,我姑且就当做是真的了。” “那是自然,爸爸还会骗你吗?”顾瑨珩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乐嵘戈嘁了一声,奈何前面也算是她们骗人在先。 哪怕是善意的谎言,也终归是骗。 如此哑巴吃黄连的事情,不能想,一想就跟心中染着一团火灼烧的难受,叫人很不舒服。 秉承着来而不往非礼也的精神,随即顾偲樾懒洋洋的在顾瑨珩脸上亲了一口,吧唧一声倒也算挺响。 小家伙低着头视线落在他的脖颈上,呵呵一声:“那个你刚刚也亲了我一下,我想着不能让你吃了亏,所以回你一下。既然你真的是为了工作,那我就原谅你这么多年的不招家吧!” 他说的理所应当,倒叫顾瑨珩颇为受惊。 诧了半晌,点点头,表示楚河汉界正式结束,邦交再次恢复如初。 乐嵘戈忖了父子俩一眼,这么轻易地就被搞定了。 本来还以为这小家伙能掀出点什么风浪来,啧!啧!啧!看来这武力值,还是不行呐! 所谓姜还是老得辣,啧啧啧。 正当乐嵘戈颇为遗憾的想着,顾瑨珩抱着自家儿子凑了过来。 头顶上方被一道影子挡住光,堪堪拉回默默走神又颇为遗憾的乐嵘戈。 “你似乎,对于没看到一出好戏,有点遗憾?”逼近的声音,狡黠的揶揄。 “啊?”她往后躲了躲,心虚的不敢看他。 顾瑨珩左手抱着京京,右手揽住乐嵘戈腰身,似笑非笑调侃道:“躲什么,难道是心虚?” “你瞎说什么?我心虚什么?我才不呢!没有的事情。你可别冤枉我?”龟毛的人一秒否认,光速三连。 “妈妈,你遗憾什么?”京京凑过去,难得今日爸爸和妈妈一起陪着他,小家伙显然高兴的很。 乐嵘戈躲着父子二人的眼神,没什么底气地反驳:“没有……没有的事情,别听你爸信口开河。” “哦?爸爸,你刚刚有信口开河吗?”京京“添油加醋”的反问。 着实将神助攻三个字发扬的淋漓尽致。 “嗯!在咱们家,你妈最大,她说什么就是什么。”男人宠溺的抱着儿子,看着妻子。 “哦!”顾偲樾抑扬顿挫的哦了声,成功叫乐嵘戈羞红了脸,她娇嗔瞪了某人一眼。 颇为生硬的岔开话题:“那个,京京你刚刚是怎么来的?” 父子俩相视一笑,顾偲樾指尖点了点一网之隔外两位吃玉米的群众。 蓦地,小手托腮笑的讨打。 “妈妈,我觉得你好像在转移话题。唔!就是有点生硬。”小家伙说的十分耿直,顾瑨珩极给面子没有笑出声来。 乐嵘戈没好气看着眼前这么快就拧成一股气的父子俩,暗叹“大势已去。” 觉得还是不要轻易开口说话比较稳妥,毕竟这对父子俩,咖位不低,那腹黑指数绝对是祖传。 顾瑨珩兀自轻笑,心中暗自夸奖两人倒是上道。 他招了招手,外面的两姑娘相互对视一眼,径直往里走。 俨然,被顾瑨珩撩得从脸颊到耳根一片通红的人,此刻像案板上的鸡鸭鱼肉,各种不自在。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不小心喝多了。 顾偲樾趴在顾瑨珩的怀中各种欣喜,从前外公抱过他,各个叔叔们也抱过他。可这些怀抱,与今天这个怀抱都不同。 好像肩膀更宽一些,又好像待在这个怀抱中就会格外开心。 此时的小家伙尚且不懂什么叫血浓于水,与父爱的伟大。 这种血缘的力量是任何东西都无法比拟,他只知道自己很开心。 摇头摆尾的小家伙忽然发现自家妈妈脸红成一片,乌黑的眼眸明亮乖巧很没心没肺的问:“妈妈,你的脸脸为什么这么红,是害羞的吗?” 两人刚走近就听见这位小祖宗语出惊人,莫不是来得不太巧? 乐嵘戈不自在的缕了缕头发,轻咳一声,试图扭转这不利战局。 “那个,你俩刚刚为什么不进来?”先发制人,这锅来得猝不及防。 两人再度相视对看,一致认为这种时候,开口怕不是不太合适?无限 “怎么不说话?我觉得你俩今天有点奇怪?” 两人再度保持沉默,这种时候多说多错,多问是过。 徐志摩说的太对了,“沉默是今晚的康桥。” 多么有先见之明的一句话,古人诚不欺我。 “沉默是夕阳西下的保命符啊!”秉承这一想法的两人,很乖巧的装不存在。 小家伙人小鬼大,主动自觉替他家母上大人开口解释:“我觉得妈妈一定是害羞了,你俩没进来前她就想转移话题来着,也没说出什么,着实奇怪。” 乐菁娴摸了摸顾偲樾的脑袋,默默感言:“你呀,如今是背靠大树好乘凉哇?” “小姨,我怎么觉得你在拐着弯得骂我?这不是什么好话吧?”小家伙奶声奶气的反问,小脸红扑扑浑身都散发着‘我不开心的’信号。 “哟!小祖宗,还能听出好赖话?不过也不是什么坏话。”她不走心的敷衍。 姨侄俩你一句我一句斗嘴斗得不亦乐乎,操场上各色的声音让这份朝气与热闹在夕阳下绘成了一副油彩画,精妙,绝伦。 顾凌熙站在一旁始终安静如初。 “凌熙姐姐,你怎么不说话?”顾偲樾探着身子戳着某人的手臂。 “因为,我在看我们家的小祖宗是如何斗嘴斗赢得呀?”顾凌熙微笑的看着小家伙,宠爱有加。 “凌熙姐姐,小姨她为老不尊,她都不让我你快来帮帮我。不行,你得站在我这边。”一边说话一边就着两人的距离就要往顾凌熙身后凑,一副求抱抱的姿态。 顾凌熙顺手从顾瑨珩手上接过顾偲樾,一边笑着训他:“你呀,胆子真是越来越大,居然敢说你小姨为老不尊,是不想让你小姨再带你去肯爷爷喽?” 一听见“肯爷爷”三个字,小家伙立马提起精神,谄笑得看着乐菁娴。 讨好般撒娇,卖萌打滚的十八般武艺可谓信手拈来:“小姨,对不起;小姨,我错了,你不要生气。” 乐菁娴手指环绕,冷嗤:“别,小祖宗,以后我得有个像样的长辈形象,你看看合格的长辈怎么能带你去吃汉堡薯条喝可乐呢?” 小家伙撅着嘴巴,翘得都快能挂油瓶。 双手环绕,气呼呼抱怨:“哼,小姨你好小气哦!” “你这样小气,小心到时候找不到小姨夫,看你怎么办?” 乐菁娴嘁他,瞥了他一眼,依旧不乐意搭理。“我用得着你这个小娃娃操心我?等你什么时候到了娶媳妇再来操心我家小孩,能不能找到男朋友或者女朋友吧?” “哼,小姨,你看不起人,我现在不要和你说话了,邦交破裂五分钟,我自闭了。还有下次外婆催你找男朋友,别拉我做挡箭牌,不约,没档期。” 她曲起手指,朝着他脑袋上轻轻一拍:“哦!既然如此不如我把你打到恢复正常可好?” 小家伙抱着脑袋,一副受了多大委屈,天要塌下来的小模样有趣得很。 自两人进来,乐嵘戈的神色一直不间断的撇向顾凌熙。 顾瑨珩笑了笑,走过去揽着乐嵘戈的腰,清了清嗓子:“嵘戈,我好像还没有同你正式介绍你眼前这位。今日大家都在,不如正式认识一番?” 乐嵘戈收了收眼神,眼底始终藏着笑意,声音温柔,却有了庄重之感。 这就是乐嵘戈,她要的所有与顾瑨珩有关的人和事,皆有郑重。 干净,纯粹,才是她对顾瑨珩最大的诚意。 “好啊,这位恰好我也很熟,不如老公你先介绍好喽!” 他揽着她的腰身,上前一步大大方方。 “这位呢?是我侄女我大姐家的小孩顾凌熙,叫我一声小舅舅。” 乐嵘戈点点头,压低声音:“她随你姐姓吗?” “是也不是。”男人笑得随性,低着头,颇为好笑看着她这幅小心翼翼的模样。 “什么意思?”她不解的看着顾瑨珩,那呆萌的模样同刚刚的顾偲樾有得一拼。 “因为我姐夫也姓顾,只是她俩原本就打算这小孩生下来,要随我姐姓。”男人手指摩挲着她的腰身,细细捻磨,极有情趣。 “呵呵,那你姐夫还真是好有意思啊!”她低语,摇摇头:“莫不是一个意思。” 男人眉眼微挑,刻意拉近两人的距离,喷洒而出的呼吸落在她耳垂上。 热热的,有点痒。 “这是重视问题,不如我们也努力一下。仪式过后,再生一个,随你姓?” 乐嵘戈躲了躲,讪笑道:“呵呵,呵呵呵。那你想的还真是不错,如果不用十月怀胎,再痛上一夜,我倒也愿意和你试试。” 顾瑨珩没再就这个话题,继续撩下去。 她一向面皮薄,何况这些年两人疏离,原谅归原谅。那些习惯和默契,一时想要回到过往,他知道并不容易。 怀里的姑娘有多倔,他不是一向最清楚。 第一百八十四章 谁都别帮,我的诚意 - 我家男神是国民教练 - 诺槿 【乐嵘戈:“有些难受不过使小性子,她要的也只是个态度;他愿意给,她也愿意见好就收!”】 乐嵘戈顿了一下,“哦”了一声,算是了解。 她牵过顾凌熙的手,姿态高昂,不肯示弱的反击回去:“恰巧,我也有人要同你介绍,这位是我最得意的学生顾凌熙。看来我俩也算有缘,我难得遇上一个如此合眼缘的学生,竟也与你沾亲带故。” 话音落地。 顾瑨珩:“……” 乐菁娴:“……” 顾凌熙:“……” 唯独母子二人,格外坦荡。 乐菁娴是越来越佩服自家阿姐,这说谎话的本事,果真是越来越厉害。 青天白日,也不怕降下一道雷来! 一阵静默,唯独剩下顾偲樾小朋友面露难色,一本正经。 他迈着自己的小短腿,上前一步,一把抱住顾凌熙探头探脑的问:“所以,你是爸爸的亲姐姐的女儿?那不就是我表姐吗?” 顾凌熙满意的笑了笑,很是顺手的摸了摸自家表弟的脑袋啧啧称叹。 “呀!我就说凌熙姐姐如此聪明,定与我是要有血缘关系的。”小家伙夸人的同时还不忘自夸,本事也是通了天。 兴高采烈的脸上下一秒小鼻子一皱,挎了挎面相很是苦恼。 蓦地,煞有其事的问:“唔!你既然是我表姐那就是有辈分的。这样的话我还能像从前那样叫你‘凌熙姐姐’吗?虽然表姐简短,可‘凌熙姐姐’我又叫顺了口,不想改了,可怎么办?” 一脸愁容的臭弟弟,真是自屁又傲娇。 小家伙碎碎念的低着头,咕哝着。“妈妈说小孩子要讲尊卑,懂礼仪,我又是个无不遵从的好孩子,这可怎么办?真是愁死我啦!” 众人见状这样的顾偲樾,皆被他满脸认真的模样逗笑。 小小年纪,竟有戏精本领。 不错,不错。 顾凌熙笑着拍了拍她这个小表弟的肩膀,颇为耐心的开导:“既然你叫惯了‘凌熙姐姐’那就还和从前一样,怎么开心怎么来?那些都是虚的,凌熙姐姐和表姐都一样。” “真的可以吗?那样不会显得我是个不重礼仪,不守规矩的小孩吗?我可不能给我妈妈丢脸哒。”顾偲樾扭头看了一眼乐嵘戈,“乖巧”强调。 顾凌熙托着腮,悠悠试探:“你若真这样为难,不然,以后你还是叫我表姐吧?” 小家伙本来只是想矜持一下,然后顺势而下,到手的鸭子怎么能让它飞了? 这种不划算的买卖,顾偲樾向来不做。 立马不再端着,积极肯定的再三确定:“嗯!那个,我觉得请辞也是有个区间的,既然姐姐这个当事人都答应京京,我也不好太再三推辞对吧?”小家伙乌黑发亮的大眼睛快速转着,一边说一边打探某人的神情:“凌熙姐姐你可不能中途变卦,忽然反悔呀?妈妈说,朝令夕改,可不是个好习惯。” 顾家这个小魔王,小小年纪,尚且能将“请君入瓮”四个字发扬得淋漓尽致,着实堪称什么叫遗传基因太强大。 太阳西沉,夕阳氤氲着边际,一眼看去的远方此起彼伏。 晚霞勾勒成一道道好看的形状,蓦然,华灯初上的感觉渐显。 夕阳将各自的身影拉得狭长,微风一吹,虽没了凉意,可到底叫人分外清醒。 就着这微微吹起的凉风,打量着眼前人。无声地笑意在唇边放大,眼下就是她想要的人生! 心里有些不愿示人的焦躁,除了祖凝知晓,外人都认为:“近来的乐嵘戈名声大震,可谓是风光无两。” 传言多了,她便也就点点头不做申明,不卑不亢。 顾队归来,这两日不管是上门的客人,在位的不在位的领导、旧人、同行、同事、学生、乃至学生家长一个个都跟约好了似的。 乐嵘戈看着这一拨一拨——铁打的顾队,流水的客人。 顾瑨珩就像那砧板上摆放好的娇艳之花,等着旁人一一观赏。 他回来,她很高兴。他的所做所为,她也高兴。 可为什么都那么高兴,反倒却没了最初的高兴…… 宁素冉一进来,就看见乐嵘戈坐在位置上默默发呆 。 她悄悄走近,拍了拍她的肩膀狐疑。“嘿,想什么呢这么出神?还是最近太忙,有被累到?” “嘿?你回来啦?下课了吗?还真快!”乐嵘戈抬手看了眼时间,喃喃道。 手指撑在脖子后面,缓着那股倦意。 “快什么快?大姐我一连上了两节课。你可别跟我说,自打我从走了那会,你就一直保持这个姿势,到我回来也没动过分毫啊!”宁素冉端起桌上那杯凉透了的水,起身去兑了些热的。90看 连堂的体育课上的,风吹日晒各种运动,体力几乎消耗了大半。 连连灌下好几口,才算缓过来点神。 “嗯!怎么了?”她抵着座位试图起身,这才发现腿脚彻底麻了。 “你怎么了?”宁素冉口中含着水这边顾不上咽,那边连忙放下杯子。够着乐嵘戈的胳膊,借了点力让她起身。 “大概是在这坐久了吧!腿和屁股有点麻。”她抻手晃动着自己的身体,不好意思的笑出了声:“嗨,没事,就是在这杵着的时间有点长,腿脚麻了而已。” “没事,我多活动两下就好!”她一边笑,一边起身来回得走。 这会刚下课,楼道还能听见来来往往的嘈杂声和笑闹声。 不经意间感染上的朝气和动力,分外醒神。 “咦,我觉得你最近很不对劲?”宁素冉一边喝着水,一边审视的打量她。 “有吗?我怎么没觉得?”她掠着目光,心虚的晃着眼四下张望。 “有啊!我记得好几年前体侧那会,那天我刚走进来你也是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样。虽然不知道,你当时怎么了,但和今天有点像?”她靠在桌子上,看着面前这位来回踱步也没什么章法的人坦然的笑。 “不过我还挺奇怪的,要说你当年心思不定是因为顾队不在你身边,那现在呢?你家那位……”她摇头轻笑:“约摸着,你们家最近门槛都能被踏平了吧?” 乐嵘戈脚步一滞,颇为幽怨点了点头:“biu,你说的很对。但我觉得我应该不是愁这个,其实我也讲不清我到底在愁什么?” 她无奈的笑了两声,只道她是某人突然回来兴奋的。这上赶去找虐的事情,她才不兴得做。 “对了,我记得室内竞标赛总决赛是这周二开始,这一次是在杭州对吧?对了,你要去几天?” “两天啊?怎么了?”说道重点,她堪堪回神,总算提起了点精神的问。 “我怎么记得某人每一次快要大赛前,都会忙的脚不沾地,怎么这一次如此清闲?”宁素冉笑着打趣。 这几年乐嵘戈拼命三娘的名头算是做得稳当,这一次如此反常。 她哦了一下,心下了然:“也是!不会是你们家顾队回来了,所以你指望着又有靠山,打算过回米虫生活?” 低着头的姑娘,把玩着衣服上的带子。默默摇头,笑的神秘:“是也,非也。” 宁素冉没好气的吣她:“说人话,讲重点。” “米虫是要做的,不过是被动的。” “什么?” 乐嵘戈看向她的面庞,懒懒失神。 演讲结束那一晚,顾瑨珩做东,遍邀了他俩所有的好友颇为重视。 起初,她以为只是因为他回来了,所以算是一个重逢的小聚。 谁知道,那一晚正式开始前,他郑重其事当着所有人的面严肃道:“今晚,在场诸位都是我们夫妻俩多年好友,有些是因为我的原因认识嵘戈,也有因为嵘戈的缘故认识我的。遇见一场就是缘分,不管这缘分起于谁,如今都一样。今天我在这感谢,所有这些年我不在期间照顾过我妻子的人,顾瑨珩很感激。”他蜷起掌心,点了点心口的位置。 “不过这件事,的确是我做错了。从现在开始,谁也别帮我说话,别为我求情!”他偏了偏身子,对着她笑。 “至于,你要不要彻底释怀原谅我?怎样原谅?何时原谅,都是我们之间的事情。” 坦白讲,她没想让顾瑨珩这么做。 他这样大张旗鼓的做了,反倒叫她不知道该怎么继续。 有点矛盾,又很傲娇。 原来,他们之间如今真的不是撒撒娇,说一两句软话,就能彻底过去的。 时间,还真是个隔阂,哪怕再思念,哪怕再爱。 一旦有了缝隙,都无法再和从前一样。 “嘿!你怎么了?”宁素冉,挥着手,在她面前晃了好几下:“想什么呢?这么认真的发呆?” “没什么?是不用太忙,从前我跟在顾瑨珩身边,我想帮他,奈何很多事情我自己都没搞懂,也就无从帮起。当时的我除了陪伴,不知道还能做什么?” “那现在呢?” 乐嵘戈手指托着胳膊肘,很轻地笑了一下:“现在啊,身份对调,某人呀事无巨细。” “天哪,我就知道我不该问的,不是上赶着找虐吗?图什么?”宁素冉嘁她,认真反驳。“对了关爱小动物,人人有责,尤其虐狗这种事情,不人道啊!” 桌上的手机响起,她颠着脚看了一眼手机界面。“咦”了一声:“啊哟,刚说虐狗不人道,你家这位就来了,商量好的吗?啧!啧!啧!过分了哈!” “是吗?难道不是因为要关爱小动物才要多给你撒撒狗粮?”乐嵘戈讨打的说。 “嗨,乐嵘戈,你这是学坏了……” 第一百八十五章 我是你的谁 - 我家男神是国民教练 - 诺槿 【顾瑨珩:“当他不断用试探、反问、寻求,来确定彼此之间的关系,他就知道他们之间早已对等,又不对等!”】 “是啊!”她笑着应她。 知道她一贯爱玩笑,乐嵘戈也没打算当真。 划开界面,点击接听:“喂?” 电话里,顾瑨珩雅而淡的声音温润有序。每每他特意拉低嗓音带着微沉的嘶哑与她说话时,都像是刻意般诱惑。 “下班了?那,我来接你?” 瞪了眼在一旁一直挤眉弄眼的这位,她不好意思的“嗯”了声,试做回应。 隔着屏幕的黠笑,有了几分戏谑的味道。 乐嵘戈不自然的背过宁素冉,悄声问:“喂!你笑什么?” “嵘戈,你知不知道,每一次你不好意思的时候都会这样,会很敷衍我。”男人耐心解释,好脾气的哄着她说:“我们是夫妻,我来接你属于常事,你要学会慢慢适应。” “谁……谁不适应了,还不怪你接少了,我才不适应的,你若天天来接,我又怎么会不适应?”某人呛声,一点亏都不能吃。 顾瑨珩也不反驳,先是郑重其事的点点头。 主动揽责:“说来,这件事还真是我做的不对。抱歉,一定改,以后你的上下班就由我全权负责了。” “那个,你等我一下,我马上出去。”她捂着听话筒,小声说。 这边拿开点距离,含糊不清道:“嗯嗯,知道了,在我包里哈,我一会出去拿给你。就这样,我先挂了。” 不等对方回答,径直挂断电话。 脸微微红了下,怎么有种谈恋爱的既视感。 她反手用自己冰凉的手背,给自己降温。 “怎么?我们一向无所不能的顾队,说了啥?这效果简直比抹了胭脂水粉还好。” “没,没说什么,你别乱猜。那个,不早了我就先回家,明天带队比赛,下周见。”说完乐嵘戈拎着包,慌慌张张的往外跑。 “慢点跑,你家顾队,跑不了。”宁素冉扯着声音,抑扬顿挫的调戏着遁逃的这位。 顾瑨珩车停在西门,她站在办公室前的楼道上,刚好可以看见他一贯停车的位置。 慌慌张张的下楼,乐嵘戈一直低着头,也没顾得上眼前人。 反应过来的乐嵘戈揉了揉鼻尖,默默窥探,小声咕哝:“我怎么这么倒霉啊?怎么每一次走路被撞都撞到了你身上。” 一边说着一边摸着自己的脑袋,苦着脸摇头。 盛天佑颇为好笑的看她,若说从前的好多次这个模样,是她心神不宁,那么现在呢? 这心心念念的人,都回来了。 还有什么好慌张,好不得了? 面色有几分白,盛天佑克制着情绪温声反问。 “怎么,撞了我反倒喊疼?乐嵘戈,你这毛毛躁躁又迷迷糊糊的本事,到底什么时候能改一改?”话毕,他哂笑自己多事:“也是如今那位回来了,你倒是更不用改。” “恭喜你,终于得偿所愿。” 乐嵘戈低着头,再见到眼前这位,总感觉很亏心。 有些感情付出了,不是说能收就能收的。自己就是感情漩涡中的人,怎会不懂? 像是欠了他的,又像无端只是尴尬而已。 “谢谢。”她小声地说 “怎么?做不成恋人?竟连同事也做不成吗?好歹我曾经也算是思慕过你,不至于这么狠心?这扭捏的性子,反而不像你啊?”盛天佑玩笑着同她说,似乎,真的走出来了。 乐嵘戈心虚的乜了他一眼:“嘁,看破不说破的道理,盛老师还要我说?挑这么清楚干嘛?” 盛天佑兀自点头,“听说有顾队在身边,你的性子没了往日成稳,爱耍些小性子。起初我还不信,如今看来传言不假?” “你的意思是我恃宠而骄喽?”乐嵘戈抿着唇,不服气的反问。 “你看看,你看看,说你一句就有好几句等着我,可不是吗?”他朗声的笑意,听来像是应征了这一说法。 欲分辨点什么的人,可又不知道该从哪分辨,一张小脸涨得通红,愣是一句话也没说出来。 转念一想,干脆乖乖闭嘴。 “怎么,这是恼羞成怒了?”带着调侃的笑意听上去唬人的很? 她心思灵动,转而反应过来。 “盛老师,你今天特意在这堵我?不会就是为了故意酸我一两句开心一下?”她眯着眼睛狐疑打探,环绕着双手抬了抬下巴,矜傲的说:“这么小心眼的做法,可真是辱没了您的名声?” “巧言令色。” “那又怎样?盛老师不是照样句句驳了我去?可也没有哪一句是让着我的?”她撂了撂脸色,好不生气的说。 也许她自己都没有意识到,如今这样的乐嵘戈灵动、生气、娇气、鲜活。 这样一个她既有沉稳时的大气,也有娇羞时的憨态。终于不再像曾经的曾经,真好。 “是。”他突然正色,让乐嵘戈晃神片刻。 男人没给她任何准备的就突然上前一步,虚揽着她的肩膀。 她下意识想要伸手挣脱,盛天佑突然手上用力,央求声中带着几分示弱的味道:“别动!给我抱一下。”燃文 “乐嵘戈,算是给我没有得到的空白人生里一份寂寥的安慰,一个朋友的宽怀。” 她有了片刻走神。 因为他听见盛天佑偏了偏脑袋,半含笑意温声道:“祝你幸福啊乐嵘戈,一定要幸福。”男人眼神落向远处,‘因为只有你幸福了,我才能心安理得觉得我的成全它有了归途。也不枉我用尽力气曾爱过你一场,和放手时的洒脱。’ 他果真说到做到抱了片刻,随即松手。 离开的背影洒脱又直接。 乐嵘戈迷迷糊糊走到车上。 见她如此失魂落魄,又面色通红的模样。 顾瑨珩承认,他吃醋了。 一想到刚刚那个拥抱,和拥抱时的眼神。 那个眼神里有多少未知的情绪,似警告,似忠戒,更似一个无形存在的挑衅与示威。 这样的竞争对手,顾瑨珩承认是强大的。 不给予压力,不苛责成全。永远只站在守护者的角色,最危险。 知道两人没什么,也知道乐嵘戈的心思。 那些不舒服,顾瑨珩自是没有立场去怪别人,不过都是他咎由自取。 上下喉咙滚了滚,他半张侧脸在余辉光荫下崩的有些紧。 回了心神,她虚看了一眼前方,又茫然看了一眼一旁的男人。 呆呆问:“不走吗?” 男人紧绷的面庞上松动几分,手指搭在方向盘上。 颇为正经的看她:“嵘戈,你的脸很红。” “嗯?脸红?有吗?”她下意识抬手摸了摸,转而想要伸手去搬动车内后视镜。 手指刚搭上,男人倾身逼近。 曲指轻捏住她的下巴,稳稳当当的落下一吻,汹涌直逼。 双唇相碰,温热的触感,有几分薄润。 自他回来,两人一直处于不温不火的状态,依旧是夫妻,依旧像从前一般交劲而眠。 虽如此,却又少了几分旁的东西。 如今,好像这样的炙热与浓烈,好像也有些情愫和改变在无形中让两人有了无可言说的改变。 她瞪大了眼眶,就这么呆呆的看着他一动不动。 男人愠怒的面庞下有了几分旁的情绪,这种时候都能分神,他是该气呢?还是该笑? 他拇指施力,牙齿轻磕在她的唇上,稍稍加力。 小姑娘疼得闷哼一声,下意识伸手要去推搡他。 “别推我,心里难受。” 气息抵近,看着这近在咫尺的容颜,和那双潋滟的双眼。 她默默忖了一下,掌心拍着他的肩颈,鼻尖相对,小声的问?“你怎么了?是身体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吗?” 那腻着深情的眼眸下波光粼粼,泛着的光芒像漫天星河里盛开的一道极光。 劈得她不知道今夕何夕,整个心口都泛着一阵阵戳热感。 一开口,心尖实打实漏了好几拍,唯恐自己的心绪没了可倾泻之地。 “顾……顾瑨珩。你怎么了?我觉得今天的你,不太正常?”她斟酌着开口,小心翼翼的问。 那漏在心尖的呼吸更是一簇一簇,跟火花一样。 男人默默抬头,指尖流连在她的颊边。有些痒,有些缱绻。 “我吃醋了,心里难受。” “嗯?吃醋?”她阖着目光看着他,想到刚刚那个拥抱,和让她脸红的原因。 嘟着唇,做深思状:“那个,其实刚刚,我们……” 唇间被他用手指堵住,想说的话没了开口的机会。 她支吾着,不高兴的想要躲? “我不喜欢从你的口中将你和别人,定义成‘我们,’你是我的,我一个人的。”他抵着她的眉心,撒娇般的喃喃自语:“嵘戈,嵘戈。” 乐嵘戈最受不住这样的顾瑨珩,刻意示弱,带着些平时只有京京撒娇时喜欢说的腔调和表情,最让她难以招架。 每一次,小家伙想要得逞什么,又明知得逞的可能性不太大,总爱这样。 每每,她都只能破功,投降。 乐嵘戈刚想开口,顾瑨珩就这么抵着她的眉心。 她一开口,便被对方吻住余话,搞得她再想开口都不敢。 唯恐对方说出一句:“我的嵘戈如此不听话,是想借这一招让我多吻吻你吗?” 这种不要脸又颠倒黑白的话,她相信凭借顾瑨珩这种向来不怎么把“脸皮”当面皮的人。只要他愿意颠倒黑白,强词夺理这类事情做起来特别的心灵坦荡,收放自如? 第一百八十六章 姨侄一场戏 - 我家男神是国民教练 - 诺槿 【顾偲樾:“有事小姨长小姨短,没事傲娇小霸王!顾家的小魔头啊,当真了得!”】 一直踌躇,他的姑娘满脸惊诧瞪大了那双滚圆的眼睛,活像受了什么惊吓似的就这样呆呆的看他。也不说话,也没了动作。 心下一软,他手指把玩着她粉红细软的耳垂,在手上揉|捏着赏玩。 狭长的眼眸里聚着笑意,弯弯的如一轮皓月当空。 “嵘戈,我是你的谁?”他哑着嗓音,手指落在她的肩颈上,软软的问。 “什么?”她有些憨的眨了眨眼睛,直直看他。 “我是你的谁?”顾瑨珩耐心颇好的重复了一句? 乐嵘戈狐疑,倒也没扭捏。 “丈夫。”她软着声音,羞答答的回。 男人嘴角扬了扬笑了一下,促着笑意的声音循循善诱:“乖,再说一遍。”夹杂的笑意似乎更浓,更重。 仿佛如春醉的佳酿,入口浓香醇厚,但后劲很重稍不注意就会昏昏醉醉。 “再说一遍给我听好不好,我想听。” 乐嵘戈低着头的赫然扬起,放大数倍的面庞浮在眼前。 她抿着唇,吞咽了一下。 心中有些慌乱和不好意思,双手紧握,凑过去在他鼻尖处吻了吻。 “顾瑨珩是乐嵘戈的丈夫。”再度开口,没有羞赧,也没有抱歉的敷衍,只剩下真心话。 乐嵘戈盯着他灼热的目光,默默道。‘也是她很喜欢很喜欢,喜欢到可以为了未知而等待很多年的人。’ 情绪在瞬间翻涌,被点燃的心如同破冰之旅。 被解开时,带着碎冰破洞的声响又如冰雕碎裂落地的咔咔作响。 偏她又是不喜欢误会的人,乐嵘戈躲了躲。踌躇开口,言简意赅的表达。 一时间思绪都凝滞,看上去像个情事忡忡的少女,又像个为情所困的事中人。 不管是哪一种,都叫他心中不悦。 “我不喜欢你在我面前这样想别人,当真以为我不会吃醋?” “啊?”堪堪回神的人,连忙摆手:“不是的,不是,不是。我们,哦……不对,不对,是我——我和他什么都没有。” 一边说,一边试探着观察某人的表情。 “他只是祝我幸福,至于那个拥抱应该是祝福的一种。”她不自在的曲指,指了指刚刚那个拥抱。 心道,‘怎么生了一场病回来,人都变得小心眼,从前的顾瑨珩分明不这样啊!’ “你在想什么?” “我在想,从前的你都视他们于无物?”小姑娘默默接话,说完之后立马掩唇。 “那个,那个我不是这个意思。我……” 慌张中反倒不知道要如何继续这个话题,顾瑨珩握住她的手心,放在唇边细细密密的吻了吻。 半掀着眼皮就这么晲着她看,那目光痴缠的让人呼吸急促。 神色间除了眼前人,再也容不下旁人。 这样的顾瑨珩没了以前那股英气,说的俗点,更像落入凡尘皆被情爱困住手脚的凡夫俗子。 乐嵘戈心有贪念的看着他,‘顾瑨珩从前我盼望着你是,如今你真这般,我反倒又希望你不是。是你退步了,还是我进步了?又或者是如今的我成了从前的你?’ 一切不得而知,她困惑又茫然的想。 “看什么?”顾瑨珩轻刮她鼻尖,亲了亲她宠溺的问。 “没有。”乐嵘戈笑着看他,抬手在他英俊无两的面庞上轻轻摩挲。 “堂堂顾队,什么时候连这点自信都没了?若真有什么,也不会在这时有!”乐嵘戈没想意有所指,偏不知为何,如今顾瑨珩这样说,又没由来的让她心存委屈。 他贪念的擒起她的手背,细细密密的吻了吻。 笑容间藏着深意,又像什么都没有。 低着头固执的不肯说话的人,藏着点别扭的小心思,心里发闷。 “因为我曾为了那些,错过了你好久。有些错,这一生犯一次就好,大病过一场又重新活过来的人如同新生,这一次,这半生,只为你。”男人直白的说。 乐嵘戈脸红,她一贯不好哄,却又很好哄。 每当顾瑨珩哑着嗓音同她讲几句软话,就能让乐嵘戈彻底心软。 她不自然的抽回手,小声回应:“那个,走吧!回家了。” 看她目光软如水,一直盯着乐嵘戈浑身哪哪都像起了火一般的缭绕。 这才施施然收回目光,漾然轻笑:“好。” 他掌心落在她的头顶,很是亲昵的揉了两下。少女同学网 发动引擎,驱车离开。 顾偲樾小朋友最近很开心,是那种开心到飞起的状态。 今晚的小朋友悠悠然托腮,一副思考人生状的肃静。 乐菁娴不解,曲指在小家伙头顶轻弹一下,蹲到他面前饶有兴致的问:“我说小祖宗,你这又是怎么了?眼下父上大人回家,怎么说一家三口团团圆圆,应该喜上眉梢,请问你这愁容满面的小表情是几个意思?” 同样托着腮,她审视的看他,过了片刻大悟道:“难道是为赋新词强说愁?啧!啧!啧!不错嘛!小小年纪就知道如此忧愁?少年可期?” 小家伙十分嫌弃的瞥了她一眼,看着自家小姨自说自话的劲头,老神在在的嫌弃。 蓦地,顾偲樾幽幽开口。 “我说小姨,你能不不能正常点?你这自说自话的模样,以后还有哪个男人敢上门当我小姨夫呀?嗨,我都为你愁得慌。” 乐菁娴气极反笑,冷哼一声:“我说小祖宗你可真是操心得很唉,我用得着你管?况且你怎么就知道我没人喜欢。” 嗅到某种八卦味道的顾偲樾,立马来了精神探头探脑地问:“咦,小姨,你不会是有心上人了吧?你偷偷告诉我,是哪家的好儿郎,我会帮你保密哟?” 他半曲着手指,不忘四处侦查一番四周。 默默凑近脑袋,兴致盎然的问。 瞅着他这双贼精明透亮的大眼睛,乐菁娴实名嫌弃。 “呵呵。”冷笑又不客气的拆穿:“你啊,算了吧!你一知道基本上等同于昭告天下,我还不知道你?” 小家伙见探索失败,耷拉个脑袋,没了兴致。 蔫蔫的看她,又默默低下头,cos静止状。 想想鉴于自己的前科,好像确实如此。 见他果真有了难过,乐菁娴心有不忍。 “算了,算了,我同你计较个什么劲?一个小娃娃,你先说说你在愁什么?看我能不能帮帮你,谁叫我摊上你这么个侄子呢?” 姨侄俩对视而坐,顾偲樾不高兴的小声反驳了一下下:“小姨,人家明明还是很有意思的,外婆经常说我是她的小乖乖呢?你不认同外婆的话,我要去告你的状。” 他啊,惯会找帮手。 乐菁娴无奈的摇摇头:“行吧,行吧,就算你是吧!” “不是算,我就是。”他仰着脑袋,不服输的辩驳。 “是,是,是。我的小祖宗,你到底说不说,不说我可走了哈!” 顾偲樾可是个会顺坡下的主,立马拉着乐菁娴的手,美曰其名的培养感情。 她哪不知道小家伙的心思,又怕她走,又傲娇。 这幅别扭劲都随的是谁,犟的跟头小驴似的。 她反手握住掌心,一双肉乎乎小手温声地说:“好了,我们家的小团宠。请问,现在可以说了吗?” 小家伙这会双手托腮,一副更加幽怨的不得了。 “小姨我觉得我可能是个意外?”他正经又认真的强调 “唔,啥?”乐菁娴来了兴致:“怎么说,我的小祖宗?”瞥了他一眼,示意他继续。 小家伙为难的摸摸脑袋,一脸愁容:“我觉得以前虽然只有妈妈和我,虽然妈妈也忙。但是不忙时,多少会陪陪我的。” 小家伙欲言又止,乐菁娴掠了掠眼神,“嗯!然后呢?” 顾偲樾大概是真的难过了,深深叹了口气,一本正经地控诉。“现在妈妈工作时忙,不工作就会被爸爸霸占,而且他们还要一起出差。现在正在房间收拾东西,我怎么想都觉得自己特别多余,真的!” 肉乎乎的脸在胖乎乎的手指上托着,腮帮上的肉,一沓一沓。 摸在手上,满手的胶原蛋白。 乐菁娴思索了一下,说的确实有那么几分道理。 “唉哟,小可怜那你没有去和你妈妈抗议一番,诉说你那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的委屈劲?那你可真是失策了,失策呀!” 顾偲樾不服输的辩驳:“我可是小小男子汉,怎么能跟妈妈抱怨?而且,而且……” “而且。”她顺势接过他的话:“还有你那十分黏人的父上大人站一旁,怕他笑话你是吗?” 乐菁娴起身,点点头一副了然准备离开。 “欸?小姨,你去哪?”小家伙仰着脑袋一把抱住她的大腿,阻挡了她的去处。 “回房休息啊?你又怎么了我的小祖宗?”乐菁娴低头无奈的瞅着这蒜苗高的娃娃,可劲还真不小。 “哼!小姨,你故作不知,你不帮我?你背信弃义,你不是友军!”小家伙仰着脑袋细细列举,言之凿凿。 那副你就是个负心人的形象,小嘴巴一瞥一瞥,砸吧砸吧的无辜简直了。 小眼睛水汪汪的,跟掬了一汪深情氤氲着湿气。 萌娃委屈,这是最能她这样小阿姨的心。谁让小阿姨,同情心泛滥呢。 “小姨不好当啊!”深深感慨的人默默总结。 尤其,还碰上这样一对爱人至上的姐姐姐夫,实力表达了父母是真爱,娃娃是意外嘛! 第一百八十七章 这一次,换我陪你 - 我家男神是国民教练 - 诺槿 【顾瑨珩:“从前你经历过的落寞与失望,这一次换我陪你;经历你经历过的日与夜,陪你释怀,陪你放下!”】 乐菁娴乐呵:“哟,我说小祖宗,演技不错说来就来,真让我甘拜下风。再说,你眼泪不是信手拈来,还用我帮什么忙?何况你不是小小男子汉,这点小困难就被难倒了?” “啧!啧!啧!看来你这男子汉做的也不怎么样嘛~” 乐菁娴故作傲慢的“讽刺”了两句,顾偲樾一贯拎得清。 秉承着好汉不吃眼前亏的原则,求人办事姿态得低,这可是凌熙姐姐教他的。 他脑袋一低,跟变戏法般。 再抬头,小脸上满是谄媚,哪还有先前的傲娇与“蛮横。” 见到这张肉乎乎的面庞,乐菁娴心情顿时好上几分。 依旧端着,状似无意,却又被缠的为难。没法子只能将勉强应和的形象,发扬的入木三分。 她们家这个小魔王呀,撒娇起来,都是张口即来。 见自己尚未完全松口,立马扯着她的衣袖,仰头摆尾道:“小姨,我错了,您就帮帮我吧!你忍心看你如此可爱、善良、乐观、活泼的小侄子为此而郁郁寡欢么?” 刚想张口表示忍心啊!有什么好不忍心的? 小家伙很有先见之明的抢过话去,“小姨,我就知道你肯定不忍心,你对我最好啦,你就帮帮我,帮帮我,帮帮我吧!” “留守儿童,真的很可怜喔。” 这小娃娃今天倒是能下血本的很。 顾偲樾妥妥将“不要脸”三个字,发扬的双璧合一。 “你呀,还真是知道捏人七寸。行了,行了,别演了。”她重新蹲下身子,凑到小家伙面前耳语了几句。 小朋友听完乐呵一笑,吧唧一下在乐菁娴脸上连亲了好几口。 “小姨,你真是太聪明啦。” “行了小马屁精,快去吧啊。你再不去,回头你爸妈收拾收拾就该撵人睡觉喽!”乐菁娴实话实说的提点他。 顾偲樾开心的瞪着自己的小短腿就往楼上跑去。 “这姨侄俩商量什么呢?怎么小偲樾这么开心?”秦女士切着水果对着身后正在洗碗的乐父好奇的问。 乐尘寿将最后一个碗清洗干净,转身往消毒柜里放。 眼皮都没抬一下,手上照旧干着该干的活。 “嘿,问你话呢?说说?” 被打扰的乐父,一脸莫名:“说什么?” “问你呐,刚刚那姨侄俩在说什么?怎么一开始满脸不高兴的小家伙,突然就高兴了?你不觉得奇怪吗?” 乐尘寿极有深意的看了自家妻子一眼,厨房里淡淡的暖意横波流转。 “他们俩一向如此有什么好惊讶?一个搞怪卖萌,一个腹黑精怪。能有什么事情,你且看着吧!这个家以后啊,热闹着呢。”乐父乐呵的说。 楼上的夫妻俩正热火朝天的收拾。 其实细说,是乐嵘戈双腿盘绕坐在床上,双手托腮,正无聊的看着某人在那边忙前忙后。 一想到这几年这些事情都是她自己做的,突然一下子闲了下来,什么都有人代劳,反倒不适应。 某人坐在床上,看着这位前前后后忙得脚不沾的顾队。神色紧绷,一副我生气了,你快想想要怎么哄哄我的高冷样。 乐嵘戈嘟了嘟嘴唇,她俩怎么就变成这样。明明下午回来,晚上吃饭还好着呢! 现在这是? 这位,最近气性怎么这么大?生病当真会改了一个人的脾性吗? 前前后后坐在床上细细理了一番,大家都知道他们俩明天要出差。 一吃完饭,秦女士催促着她快点上楼收拾,虽说顾瑨珩身体已经恢复,可她家秦女士还是二十四个不放心。 跟在后面催着她俩快点收拾,晚上早些休息。 乐嵘戈真是服了她家秦女士,紧跟着两人也算欢天喜地的上了楼。 进了房间,乐嵘戈挽起袖子就打算开始收拣。 男人面色一滞,又微微收紧。认真询问:“你干嘛?” 她有些好笑的回过头看他,一脸理所应当。“收拾行李啊,明天不是要出差吗?” 顾瑨珩神色古怪的看她,径直越过她松了袖口。 橘色的灯光下,露出那一截精瘦的古铜色手臂。修长的手指做着挽起的动作,这行云流水般的随性,深深让乐嵘戈面色红了红。 从前,她就最见不得顾瑨珩做这般动作,刻意魅惑,有种无形撩拨胜有形的意思。 她吞咽了一下喉咙,站在原地愣神好半晌,心中直咚咚的打鼓。 他掌心向上,重心稍稍后移,往上托了托力。从衣柜上拿下行李箱,经过她身边,没什么情绪的说:“去床上坐着吧!以前出差,行李箱不都是我收拾。” 她“哦!”了一下,笑着要去接过行李箱。 “不用,我都习惯了自己收拾,你去休息吧!我来就好。”乐嵘戈自然而然的说。 男人错开身子,别了她一下。看好书 眼神微挑,示意她乖乖坐好。 顾瑨珩蹲下去,打开行李箱,开始收拣。而她呢百无聊赖在原地站了一会,默默去床上坐好。 从前,每一次出差,都是这样。 乐嵘戈坐在床上,手上握着手机,要么就趴在那默默追剧。 想到什么转过头来,喊一声要什么要什么? 顾瑨珩都会耐心十足的应她“好,”然后踏着脚步去拿,再往行李箱中放。 犹记得,他刚离开时。 那是她第一次出差,养成惰性的人,直到下午要出差她行李也没收拾。 这一次却再没人在她耳边半含笑意的说:“嵘戈,记得明天提醒我要收拾行李,后天咱们要出差。” 一个要对方提醒,一个乐意提醒。默契温情,温柔情深。 那个中午,面对一室寂静,和空荡荡的行李箱。 乐嵘戈蹲在地上,久久不知道该从哪收起。 悲呛如排山倒海,她委屈的双手环绕,脑袋埋在臂弯里嘤嘤哭出了声。 那是顾瑨珩离开后,她第一次,放肆又委屈的哭出了声。 秦女士和乐菁娴闻声进来,看见空荡荡的行李箱和蹲在箱子旁哭得像个泪人般的乐嵘戈。 母女俩什么也没问,默默替她收好所有东西。 因故,她也差点没赶上下午的飞机。 自那之后,她学会收干净所有软糯,开始独自坚强。 下意识的询问,却无人应承的悲哀,那种空洞到极致的难过,经历一次就够了…… 看着房间忙碌着来来去去的背影,她不太适应的坐在那发呆。 想来,有些东西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尝过午夜的孤独,身着铠甲,无往不胜。 再坐回那个需要人保护的“小孩子,”果然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乐嵘戈心有哀戚的托着腮,默默地想。 这位一个劲的收拾,也不见搭理她。看来是真被气到不清,可不应该是她生气吗? 明明是他丢下了自己好多年,现在她成长了,这种失落感想必也不好受吧! 如此一想,乐嵘戈心里又平衡了好几分。 坐在床上乐呵的直打了两个滚,拇指无意的碰了碰唇角,笑容甜美而不自知。 顾瑨珩收了一打东西,一出来就看见笑容欢腾的姑娘。心下一软凑了过去,半跪在床边,就着她仰着的位置惩戒似的狠狠捻磨,撕咬。 她吃疼的唔了一声,下意识想要推拒。 男人极有先见之明的伸出手掌,十指交缠,缓缓箍着她的臂弯置身于她的腹部。 唇上也加深了几分重量,灯光下相互痴缠,彼此的眼眸里各自倒映对方的身影。 清晰、澄澈、直接。 乐嵘戈心上漏了好几拍,一时失神,更是轻易让他攻城略地,步步紧逼。 过了片刻,头顶传来一阵嗤笑:“果然是勤能补挫啊!久不练习,你还真生疏了不少。现在接吻都会喘不过气,嵘戈看来我们要多加练习喽!” 男人揶揄的声音藏着淡淡笑意,温吞有序。 乐嵘戈心虚的撇过眼神,不去看他。“哼,你别得意了好不好?那还不是因为,你跪着我躺着,只是使不上力气而已,谁……谁退步了。” 死鸭子嘴硬的姑娘,死活不肯承认自己是久于生疏。 顾瑨珩点点头,伸手理了理她耳边的碎发。 此刻他的姑娘媚眼如丝,双颊染着的红晕,颜色堪比桃花盛开的嫣红。 红唇尚留下彼此亲吻的光泽,精灵剔透的让人一看心中就忍不住想要狠狠欺负上一通。 欺负到哭的那一种。 男人眼底的灼热,慢慢加深。 乐嵘戈心虚的呼吸几近停止,翻身坐起,拉着顾瑨珩直接起身压到他身上。 狠狠地捏了捏他的脸颊,毫无威慑力的警告:“再笑,再笑,我就对你不客气了。” 腰身被狠狠一握,男人孑笑:“哦!怎样不客气?”兴致正浓的人,笑意不减的看她,喷洒的热气在耳边如浪潮,一浪高过一浪。 “嵘戈,我很好奇,不如你教教我?” 乐嵘戈吣他,“你不要脸?” 托着腮,半侧在他身旁的姑娘,突然笑的跟只小狐狸似的。 “怎么?刚刚不还不理我吗?你说说你们男人怎么翻脸,比翻书还快?” 男人眉心微蹙,就着她的手背亲了亲。 “其实这些年,我听了很多有关于你的事情,我知道你承了我的位置,带队,出差,没日没夜的做计划。由不能被信服到逐渐被人信服,别人都道:‘你是为了延续我的荣耀,才越来越坚强’。” 第一百八十八章 “留守儿童,”二胎计划 - 我家男神是国民教练 - 诺槿 【顾瑨珩:“要不,二胎计划提前起来,生一个小小乐陪小小顾一起玩好了!”】 他轻声叹息,摇摇头,笑着抚摸上她的侧翼轮廓,似描摹,似珍惜。 神色里藏着的那些情绪,浓而烈。 “可我知道你不是,你是想向我证明,没有我在你身边你依旧可以很好,可以一个人生活,也可以成为新一任的国民教练。”顾瑨珩笑容寡淡,甚至隐隐自嘲。 “你可以让所有人知道乐嵘戈离开顾瑨珩照样流光溢彩!可以照顾好我们的孩子,可以让家庭与工作达到平衡。你是,你一直都是。” 他突然手心加重力气,俯身凑在她耳边无限缱绻的笑:“只有我,其实这么多年,都是我离不开你。” 男人蹭着她的额头,笑得无限宠溺。 两个人之间总有一个人要示弱,要妥协。 如果对方是乐嵘戈,顾瑨珩想他宁愿做那个妥协的人。 “对不起,这几年,那三次,都是我亏欠你的。所以嵘戈,这一次换我来陪你,陪你走过以前的那些落寞,陪你站上那个最高的位置,陪你走过你曾陪我的那些年。这一次,我不会再离开,我会在你身边,陪着你过完这一生好不好?” 她没有开口的软弱,她都懂! 乐嵘戈刚想应,“好!” 门口传来一阵不大不小的敲门声,两人尚未来得及起身,就看见一只豆芽高的小身影蹬蹬蹬得跑了进来。 顾偲樾小朋友没想到,一走进来,他家母上大人一副登徒子轻薄良家少年郎的模样趴在爸爸身上。 “额(⊙o⊙)…呀。我是不是打扰到你们,不该进来的啊?”他皱着一张小脸,嗫嚅的问。 乐嵘戈恍然的趴着,原本就没什么,被自家儿子这样一目睹。 心里慌张,手上更加慌张。 她压着某人起身,不小心听见顾瑨珩闷哼一声,紧接着某种不可说的直接反应让乐嵘戈彻底闹了个大红脸。 男人颇为头疼,看着上方这位一脸无辜表情的小家伙深深叹了口气。 场所合适、地点合适、时间合适、要不是前面这个电灯泡瓦数太高,他真想就势将某人就地正法。 隐了隐某种情绪,男人托着她的腰一个鲤鱼翻身径直起身。 这样的动作好多年前,那时他们还不是男女朋友。 那时,顾瑨珩却惯爱调戏她,也曾这样带着她起来过。 想起往事,心下全是甜蜜。 小家伙见他家妈妈脸色姣好,一脸娇羞状,迈着自己的小短腿爬上了床。 “妈妈,妈妈你怎么了,为什么脸脸这么红?不对啊,明明刚刚是你欺负爸爸?为什么是你的脸红而不是爸爸脸红?”小家伙振振有词得念叨,一边说一边手指碰了碰乐嵘戈的脸。 Q弹的触感让小家伙爱不释手的连戳了好几下,玩的不亦乐乎。 一想到刚刚那声闷哼,乐嵘戈心虚直躲开某人目光,不再言语。 小家伙跪在床上,弯着腰,看乐嵘戈没搭理他,转而又将目光落到顾瑨珩身上。 “爸爸,你疼吗?我刚刚好像听见一阵很痛苦的声音?”顾偲樾乖巧的摸了摸顾瑨珩的脸。 安慰似的咕哝着:“吹吹啊,吹吹就不疼了。” 世界上最尴尬的事情,莫过于夫妻温存刚好被亲儿子撞见。更尴尬的事情莫过于撞见的同时,一方不小心躲开的过程中,恰巧撞到了不该撞的位置。 堪称蝴蝶效应。 小家伙狐疑的目光在两人面上相互打转。 “唔!我果然很多余,一定是我进入的方式有问题?能不能返厂重来一次?”顾偲樾同学受伤的说。 夫妻二人相视一笑,男人轻咳一声。 抱起正迈着小短腿下床的人,顾瑨珩轻轻松松将自家儿子举高高。 靠在顾瑨珩怀中的人,还不忘乖巧懂事的继续回到刚刚的问题上。“对了爸爸,你哪里被撞疼了,京京帮你吹吹呀!” 小顾同学一向很有求知欲和关心精神,面对能让他好奇的问题,不问完决不罢休。 乐嵘戈再度想吐血,好不容易缓解下去的尴尬重新燃起。且隐隐有种东山再起的趋势。 果然,星星之火可以燎原。 燎的是亲儿子的火,起的是他老子的原。是亲生的,无疑了! 顾瑨珩笑着亲了亲顾偲樾的脸,一本正经地开启忽悠模式:“京京啊,你要知道男孩子是要勇敢一点的,只有女孩子疼了委屈了,才需要抱抱、亲亲、举高高。男孩子受了委屈,是该学会独自吞咽,将来才能独当一面,可知道?” 小家伙似懂非懂的点点头,做了个吞咽的动作。14 小手落在自己的喉咙上,懵懂的问:“是这样吗?” 夫妻俩相视一笑,异口同声的点头答:“对!” 顾偲樾的领悟能力一向很强,立马双手蜷曲做了个加油状:“爸爸,你要勇敢呀!不能委屈哦~” 很用力的配合着儿子演出的他,尽力完成谢幕表演:“好!” 三人闹了一会,小家伙羞答答的看着乐嵘戈,奶声奶气的撒娇,“妈妈?妈妈!” 乐嵘戈最受不了这样的顾偲樾,软着声音摸捏着他肉乎乎的小脸玩。 蓦地,笑了笑:“怎么了?我的胖京京,过来妈妈抱。” 小家伙就势从爸爸怀里爬到乐嵘戈怀中,甜甜的将撒娇工作进行到底。 “妈妈?” 乐嵘戈看着他笑,“你呀,今天怎么这么爱撒娇,是有什么事情想和妈妈说,又不好直接说出口是吧!说吧,小东西,妈妈同意你说了。” 她亲昵的抱着顾偲樾,抵着他的额头,笑容溢满眼角。 “妈妈,你们要出去玩吗?”小家伙闷哼着声音,不怎么高兴的撇着地上的行李箱十分幽怨。 小语气要多委屈,有多委屈。 她抬头看了看顾瑨珩,心里有了想法,抱起小家伙让他坐直认真解释:“不是。是去比赛,室内总决赛开始了,妈妈要带队的你忘了吗?” 以往,每一次乐嵘戈出去带队都会主动告诉顾偲樾,去哪?去多久?有多少场? 虽然小家伙知道了会失落,却从未像今天表现的这般抗拒。 “小偲樾,告诉妈妈你怎么了?” 小家伙坐在床上,小小一只盘着腿,摸了摸自己肥肥的脚丫子。 眼睛盯着某人的脚丫看,愣神发呆。 乐嵘戈俯身,就着自家儿子白白嫩嫩的脚背上亲了一下,托着腮,仰着头看他。 这幅忧愁的小脾气真像个小可怜,她指尖微曲,对着他挠痒痒。 原本准备本着脸装深沉的京京同学破功失笑:“妈妈你坏坏,妈妈坏。”笑成了一只团子的小家伙弯着腰在床上处处打滚。 “开心啦?既然开心了那和妈妈说说你今晚为什么不高兴好不好?”乐嵘戈软着声音尽可能地哄他。 “那好吧,妈妈我可说了,你不许笑我。京京就是很惆怅,唉!”顾偲樾老神在在,先叹了口气,然后囧着一张脸,直直看她。 “哦?怎么说?”她侧躺在床上,托着脑袋,细细聆听来自她亲儿子的吐槽。 “你看,以前是妈妈一个人带队京京要在家里;现在爸爸回来了,你们又要夫妻带队。感觉我就像个插在你们感情之间又很多余的‘留守儿童,’妈妈你说我是不是不该出来的那么早,打扰你们谈情说爱啦?” 乐嵘戈囧了囧,剃着某人目光复杂。 这样一看,似乎他俩都很不负责哇! 拧拧眉的人不怎么自然的觑了她亲儿子一眼,换了一只手托着腮,不怎么坦然的看向别处? “妈妈,你别想了,别说了,也别编了。我已经知道你要说什么安慰我,好了我果然很多余,可是你们还没决定好从二人世界到三口之家,为什么要把我生下来,实在是对生命的不负责任!哼,我很生气。”话音落地,小家伙彻底失望、难过、伤心的从床上爬下来,说着就要往门外走。 没搞清楚状况的乐嵘戈愣在原地,还是顾瑨珩率先反应过来,抱起小家伙笑着侃他:“哟!这是伤心上了?谁说你多余啦!” “既然不多余你们为什么不陪我?不要我?不和我玩?让我成为孤孤单单的‘留守儿童!’说呀,说呀,说呀,快说不许想,直接回答。”小家伙嘤嘤嘤的假哭,一边嚎了起来。 乐嵘戈最受不了这样的顾偲樾,即便知道演的成分居多,到底还是心疼。 她刚想过来抱抱她家儿子,顾瑨珩眼神示意,别过身子避了避。 “留守儿童?”他乜着小家伙一眼,难得笑容正经。 “家里不是还有小姨和外公外婆吗?这又是谁教你的?” 小家伙傲娇的哼了一声,振振有词的开启反驳模式。 “留守儿童:指外出务工连续三个月以上的农民托留在户籍所在地家乡,由……由,由什么来着?”小家伙摸摸脑袋一脸深思。 “由父、母单方或其他亲属监护,接受义务教育的适龄儿童少年?”顾瑨珩接过他的话做起了补充。 “对,对,对。就是,就是!”顾偲樾撅着嘴,连连点头。 顾瑨珩摇头失笑,欣慰的看着他啧啧称奇:“记忆力还不错,上来都说了那么多句话,还能记住前半段,也是不容易!” 傲娇本京刚打算得意一番,奈何某位凉凉发问:“可是,我和你妈妈是农名吗?” “啊?” 小家伙愣了一下,看看顾瑨珩又看看床上的妈妈。好像也不是,他耷拉个脑袋,摇头坚定道:“不是!” 第一百八十九章 陪同参赛,赛道求婚 - 我家男神是国民教练 - 诺槿 【乐嵘戈:“从过去到现在,他们遇见过一些人,历经过一些事。一路相伴,回头剩下的都是感恩!”】 “嗯!不错,倒是实话实说。”顾瑨珩还算满意。 “那我和你妈妈有把你留在户籍所在地的家乡,外出三个月以上吗?”男人继续笑着追问。 顾偲樾伸出自己胖乎乎的手指,掰着指头细数。“唔!你有,但是妈妈嘛,好像没有那么长。” 躺在床上笑容发颤的母上大人,眼神微掀,再度在亲儿子身上吃瘪,啧!啧!啧! 果然,是一句话怼到位的那种。 理亏的顾瑨珩轻咳嗓音,试着缓解自己的尴尬。 “爸爸,你的嗓子不舒服吗?”小家伙一脸认真的问。 “(⊙o⊙)…没有。”他不自然的移开目光,迅速转移话题:“但,但是。之前,妈妈不忙的时候也会在家,说说你怎么就成留守儿童了?” “喏!你看看,这也不符合你说的前缀哈!”顾瑨珩丝毫不在意这样的自己是否太过无耻。 乐嵘戈堪然,不忍直视的想。‘这大魔王忽悠起亲儿子来,也真是一点都不手软的,可怜的小宝贝。’ 心疼一瞬间的乐嵘戈转念一想。 “好吧!这位小魔头也不是什么‘良善之辈’。”且看着你们父子二人相互斗法。 趁乐嵘戈愣神之际,顾瑨珩不知怎么忽悠忽悠。 蓦地京京眉开眼笑,等到她听见只剩下:“既然京京如此孤独,不如爸爸妈妈再给你生一个小弟弟或者小妹妹陪着你,好不好? 原本蔫着神的小家伙,顿时来了精神。 乌逗逗的眼眶里淌着笑意,一闪一闪像满天星。 “好啊,好啊!” 思考了一会,他咯咯的笑出了声:“嗯~那还是妹妹吧!小弟弟是男孩,到时候又要被你们用男子汉作为借口,教他独当一面。” 顾偲樾一副操碎了心的幽怨。 乐嵘戈晃生错觉,这算是被反教育了吗? 正当她陡然生出一股十恶不赦,不配为人父母的错觉。 小家伙继续语出惊人道:“一个家牺牲我一个就够了,若是妹妹的话,我还能保护她。” “……”她们这是做了什么? 投生来他们家这前世得做了多少不堪入目的事情,这一世要受这种“磨难。” 她默默同情,眼前这位小小少年! “好!那爸爸妈妈争取早日加油,多努力。”乐嵘戈亲眼看着顾瑨珩是怎么东拉西扯的忽悠走了自己的亲儿子。 临出门前,顾偲樾不忘跑过来,亲亲乐嵘戈,做加油状。 小嘴巴念念有词的鼓劲:“妈妈加油哦!加油,奥利给,加油baby。” “加油baby?”如同遭受五雷轰顶的当事人,实在很不想配合她家这位脑回路奇特的小宝贝,这种事情还能加油? 哄好了某位小霸王,顾瑨珩去而复返,看着床上正石化的某人有些好笑的刮了刮她的鼻尖。 “发什么呆呢?小傻子?想的这么入神?” “顾瑨珩,你有没有觉得你儿子有点忒早熟了?”她指了指他离开的方向,张了张唇,再三确认:“他刚刚,是在……催生?我没看错吧!咱俩被亲儿子催生了?” 乐嵘戈一副有没有搞错的石化状态,如果她没有记错计划生育作为我们国家的一项基本国策,具体要求是:“晚婚、晚育、少生、优生吧?” 顾瑨珩拉过她的手指,放在唇边细细密密的亲了一会,笑着点点头:“不错,是催生!所以嵘戈要不咱们给他生个玩伴?不然,你看‘留守儿童’多可怜?” “何况,要充分调动每个家庭成员的积极性,充分考虑他的合理化要求。”顾瑨珩晓之以理,动之以情道。 乐嵘戈连连摆手,笑的讨喜。“停,你光记着民主。那少生呢?你怎么不充分考虑进去?” 男人手肘撑着膝盖,另一只倚在床上,脑袋仰看着头顶的灯细微凝神。 “我记得16年二胎开放,18年卫计更名卫健。所以,你说说你怎么能不紧跟时代脚步。嗨,还是我不在您身边,这思想觉悟都下降许多。” “???……”小朋友的头上有很多问号? 请问,这是什么强词夺理。 气氛沉默片刻,他软着声音凑过来作势邀请她。。。。。 今天这是什么情况,一个两个流水式撒娇吗? 乐嵘戈躲了一下,“那个,顾瑨珩等等,行李,行李!” “别推我,一会再收。”耳垂上传来酥酥麻麻的异样感,热得她周身一个寒颤,连连往后躲。 男人揽着她盈盈一握的腰身,步步紧逼。 万花、万物、归心。 她仿佛听见耳边雪花开,一触即化。 漫天的冰雪洋洋洒洒落在地上。无声、无形。 唇上的温热被逐渐吞噬,那曼曼的柠檬香味,萦绕在鼻尖,酸酸甜甜让人沉浸其中。 房间里暖意横生。 橘色灯光熠着光彩,流转在眼上,一层一层泛着秋波。 一年四季,春夏秋冬。 从冷到热,冰雪消融。趣诵小书 指尖相触,如一叶扁舟,置身于茫茫江海而缓缓漂浮。 她只能跟着眼前人,抓住他,相信他,追随他。 时而万里无云碧蓝如洗,时而山河骤变风云万千! 莞尔间,看见前方一阵白光乍现,划过眼前。 随后耳边传来轰隆隆的剧变声,山河崩,四海灭,独剩下眼前人是心上人。 周身如同被水洗一般的沁润、淋漓。 乐嵘戈无所处的喊他名字,一声一声。 “顾瑨珩。” “叫我什么?”顾瑨珩喜欢看她被自己欺负得媚眼如丝,娇气连连的唤他名字。 “顾瑨珩!” 男人不满,百般“惩罚。” 小意温柔,又时而加重力度。 哄溺声却一如往常般温柔:“乖,以后记得叫老公。” 他的姑娘愣神看他,唇间微张就是无法开口:“怎么,不想叫?” 男人孑笑,论“折磨”人的法子,乐嵘戈自然不是他的对手。 顾瑨珩捏了捏她的脸颊,凑近亲了亲。“乖,叫老公,我就好好宠你。对你好,好到头晕目眩的那一种好不好?” 此刻,脑中尚不做主的姑娘闷哼一声,不怎么高兴的皱眉。 那种不受控的迷离感,仿佛有种超能力,正将她整个人与灵魂做了抽离。 像是心慌,像是彷徨。 她嘤了数声,顾瑨珩黠笑。 自己一贯就不是她的对手,索性大她那么多,哄着她玩又能怎么样。 他刚想说不愿叫,就不叫好了。 他的姑娘脆生生,颊边隐匿的笑意,如同杏花初见的那一天。明媚、芬芳! “老公……” 都说:“喜欢是声色犬马一晌贪欢,而爱是过进千帆,温酒煮茶共杯盏。” 这一刻,她想这个男人是打算与她遍尝人间,然后归老山川。 一想到余生是这样的结果,她就喜不自胜。 肆意放纵的结果,很显然第二天早上两人醒来才发现快要误机。 顾瑨珩改签了时间,两人只好单飞。 这一次比赛为期两天。 顾瑨珩的突然出现,无疑将这一次的比赛推到了一个绝无仅有的程度。 就顾瑨珩本人而言,这一次他的出现,明显要高于赛事本身。 乐嵘戈瞥了自家男人一眼,有些幸灾乐祸道:“我说,她俩这一次比赛结束都要退役,眼下可是退役之后的最后一跑,您老人家突然站出来搅局,是明晃晃要抢人风头啊!” 顾瑨珩眉眼微挑,看着他的女孩。 这么多年,依旧小心眼,依旧任性。 “是吗?我怎么听说今天还有更劲爆的?怎么,乐队的消息,看来是没准时跟新呐。”顾瑨珩勾着唇,眉尾挑了挑,冲着她暗送秋波。 一时间,简直风流的不得了。 乐嵘戈狐疑,死鸭子嘴硬的嘁他:“怎么,顾队这是要存心抢我饭碗喽?” 顾瑨珩捏了捏她的尾指,他一向喜欢用这种方式哄她。 相视一笑,男人俯低身子,凑到她耳边轻语:“不敢,如今我充其量就是个随行家属,感谢乐队抬爱,不然今天这场比赛没有通行证的我岂非进不来。” “毕竟,这门有多紧,你不是知道吗?”男人抑扬顿挫的声音,让乐嵘戈脑海轰隆一声。 再配上他那意有所指的眼神。她想不多想都难? 手上微微用力,顾瑨珩邪魅一笑。 “哦!看来这是恼羞成怒了啊?”男人极不要脸的问。 “顾瑨珩。”她陡然拔高了声音,众人的目光齐刷刷注目过来。 乐嵘戈心虚的低下头,气呼呼的警告:“你,你你你。你凑不要脸。” 顾瑨珩有些好笑,上下打量:“嵘戈,你入行这么久,骂人的技术真没什么长进?不过,别的技术嘛……” 小姑娘怒视着他,顾瑨珩向来懂得见好就收。 见这撩的差不多,立马收手。 “乖,生气容易变老哦!”他不急不缓的友善提醒。 气呼呼的乐队,简直想上演一出什么叫穿上衣服就不认人的戏码,一洗前仇。 “切,不敢。毕竟你顾瑨珩是刷脸的,谁不知道在舟安,你这张脸在体育界等同于通行证,谁敢拦你啊?” 知道这姑娘负气成分居多,从昨天到现在占尽了便宜的男人也不同她计较。 “哪那么大脾气啊,那我哄哄你,可好?”男人温柔的嗤笑。 第一百九十章 三退三复,情满心尖 - 我家男神是国民教练 - 诺槿 【娄戚:“缘起赛道,你是师妹,是战友,是爱人,是我这一生想要守护的人;缘止赛道,邀你共赴新一华章!”】 昨天初赛记者还好,倒不算太多。 决赛当天各家都想要争夺头条,场面着实热闹。 各位记者倒也算给面子,虽然兴奋,没有不分主次的跟在后面。纷纷让出一条道路,两人场地进的也还算顺利。 时隔六年顾瑨珩再回赛道作为特邀教练嘉宾,最开心的莫过于米琼。 小姑娘穿着一身运动衣外面套着一件宽大的男士外套,小跑着朝顾瑨珩奔来。 “师父,你来啦?我还以为这一次比赛都看不见您老人家现身,就知道和我师母相亲相爱呢?” 顾瑨珩回来的消息散播的快,昨天他一过来,就被一群人围住。 等到他空闲下来,比赛早就结束。 为此那丫头还不高兴,一想到事不过三,这丫头也算是有良心的。 顾瑨珩温声朝她笑了笑,慈爱的摸摸她的脑袋:“是啊,师父来了,今天特意来看你比赛,有信心拿冠军吗?” 他顺了顺小丫头的头发,一晃都这么多年。 犹如第一次她刚来队里那会,小小的,还有些怯生! “那是自然,师父你就瞧好吧!”米琼得意的扬了扬下巴,颇有自信。 开场前,顾瑨珩坐在观众席上。 看着乐嵘戈带着教练员的牌子站在赛道上,同参赛者说着什么。 距离有些远,也听不真切。 但他知道一定是一些赛前要领与技巧有关的东西,如今,倒有几分吾家有女初长成的感觉! “米琼,昨天的60米预赛你的成绩是7秒19,你今天只要在发力的起步上猛一点,绝对能打破16年创造的7秒17的全国纪录。怎么样,今天要不要拼一把?”乐嵘戈偏了偏头,眼神落向不远处的顾瑨珩身上。 “那是自然。”米琼满满的自信,那股势在必得的气势,真有股传承的味道。 赛道上的选手做着最后的热身动作,台下的观众上万只眼睛齐齐盯着一个方向。 发令枪一响。 乐嵘戈看着那道身影,用着顾瑨珩当年教过的方式,蹭得一下。 快的好像她还没看清楚,甚至都没看明白她每一个细微的动作,一切就已经结束。 最终米琼以7秒10的成绩,打破16年创造的7秒17的全国纪录。 正当众人准备去看赛后采访,跑道上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声:“求婚,是求婚!” 赛道尽头的娄戚身着一身黑色运动服,手捧99朵玫瑰花走了过来。 两人师出同门,又是青梅竹马。 曾经的小伙子,宠着惯着的姑娘终于长大。 米琼有些发呆的愣在原地,堪堪的站着,看着他一步一步的走进,逼近。 每一步落在她的心上很重很重,呼吸仿佛被人掐住了心口,连下意识都变得小心翼翼。 这些年,她骄纵任性,唯独眼前这个男人一次次的包容成全。 从吴侬软语的稚气,到如今各挡一面的霸气。他们彼此见证了彼此,最好的年华和成长。 她转身看了一眼一旁的师父、师母、和一众队友。 眼眶里熠着泪水,隐隐抽动的嘴角笑了笑,却又像失衡般无措。 男人深情款款的走到她跟前,小麦色的肌肤呈现着健康的状态。 倏地,他咧着唇微微一笑,一字一句道:“米琼,咱俩跑道结缘,现在我站在跑道的尽头向你求婚。承诺用一生的时间好好爱你,好好保护你!” 不自觉的笑意溢满眼眶,他仰着脑袋,炯炯有神的对着她笑。 “我不会说话,也不够浪漫。” “我想了上百种方式的求婚,最后都被我一一否认,我想没什么比这更有价值,没什么比我这个人站在你面前把自己给你更有诚意。媳妇,我爱你。” 他唇角微弯,笑的腼腆。 话落,娄戚单膝跪地:“所以,你愿意嫁给我,让我有幸陪你过完这一生,在我们生命里最重要的两个人师父和师母的共同见证下,答应我的求婚吗?” 身旁的队友开始高呼:“嫁给他,嫁给他。” 此刻的起哄,笑闹,与玩笑声都为这场求婚增添了不少色彩。 “接花呀?”乐嵘戈小声提醒,反应过来的米琼先是“哦!”了声,随后眼神下意识寻求顾瑨珩的身影。第五 他点点头,有些好笑的看她。 “不接吗?再不接,估摸着有人事后要找师父单挑?你可别害得你未来老公落下一个‘欺师灭祖’的名声?” “喂,师父,您又调侃我?我哪敢呢?”娄戚举了举手上的花,讪讪摸鼻,怂怂提醒:“老婆。再不接,人家还以为你有多不愿意嫁给我呢?” “嘿,现场直播,给点面子。”他手指了指摄像头的位置。 米琼笑了笑,伸手拍打了一下他的手:“要你胡说,不许诬蔑我师父。” “我哪敢呀?那也是我的。” 伸手接过他手中的鲜花,另一只手拉着他起身。 言笑晏晏,敞开嗓音:“嫁了!”。 众人纷纷闹腾:“亲一个,亲一个。必须得亲一下,不说来个法式深吻,按咱中国的吻法至少得让我们见识见识吧!” 两人倒也不是扭捏的人,娄戚环着由女朋友晋升为未婚妻的腰身,覆唇轻吻。 “怎么样?说了不会抢了这位的风头。这番风头,我哪有机会抢?” “这小子,比我当年还会。赛道求婚,亏他能想得出来!”顾瑨珩毫不掩饰的赞叹,那股陈年的醋味颇也重的很。 “那当然,可不得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嘛!”乐嵘戈满心欢喜的说。 她双手环绕,染着笑意的眼眸中藏着几分打量? 下一秒,拿着手上的成绩单卷成话筒形状递过去:“请问顾队,你最得意的学生娶了最听话又最给你长脸的学生?心情怎样?” 乐嵘戈大有股看热闹的趋势。 狡黠的眼眸里划过一抹算计,顾瑨珩无奈摇头:“你还真是看热闹不嫌事大?你难道忘了,嵘戈我已经不带他们好多年,这几年他们的教练可是你哦?” 男人话音斗转,成功将话题递转给乐嵘戈:“谈谈吧现任教练,你的感想怎么样?” 乐嵘戈耸耸肩,大大方方地说:“喜忧参半吧!还真是有那么点难过。” 顾瑨珩把玩着某人手心尾指,笑着哄她:“乖,孩子们大了总是要飞的?” 乐嵘戈气结,她就不该问这个老男人,腹黑如他连亲儿子都坑,还有什么做不到? 她环着双手,凉凉看了眼某人,傲娇的转身离开。 今天到场的众人显然是赚了一拨,原以为今天最大的收获是顾队,没想到这个反转可以啊! 众人卯着劲的问,今天的娄戚和米琼也是极给面子,所谓来者不拒。 平日米琼有些小性子,这些记者是知道的。 不喜欢应付这些俗世,高兴时就迎合两句,不开心了全程甩给她这位师兄也是常有的事。 而今天一对璧人站在那,小姑娘耐心大好的被人乖乖搂着。 许是身份转变,倒也懂得责任的深意。 任凭记者询问:“你好娄戚,你好米琼。我是苏淮日报的记者,想请问两位可以谈谈你们的青梅竹马和训练日常吗?” 娄戚看了眼怀中的人,率先接过话题:“其实,有关于60米的比赛,曾经也算是掀起我人生职业赛事的开端。” “”不少熟知我的人应该知道小学四年级,我参加今江市小学生运动会,拿了60米和100米两项冠军。被当时的今江市少体校田径教练方惠岚看中,吸收进少体校。小学毕业那年,方教练将我推荐给舟安市体校的田径教练顾瑨珩也就是我现在的师父。我在师父的系统训练下,短跑成绩突飞猛进。其实这么多年,我最想感谢我师父、师母还有我未婚妻!”他心怀感激的看了一眼旁边的顾瑨珩与乐嵘戈。 这一瞬间,顾瑨珩的确有种时光飞速的感觉。 原来一晃眼,他们都这么大,大到各自能独当一面! 从当初的小男孩到如今的大男人,从一开始的少年对师妹宠溺,到如今青梅竹马演变而成的爱情。 这个男孩眼神里的坚定与担当,清澈明了。 娄戚最后笑了笑,正声微凛,一字一句道:“也许在旁人眼中,她米琼是女飞人,是速度的化身。” “可她在我眼中就是个爱撒娇,脾气坏坏的,会抱怨,会委屈的姑娘,是师妹更是爱人!台上是荣耀,台下是生活!” 米琼始终微弯着唇,笑着看他。 这个男人是不善言辞,喜做不喜说。 而今天,站在这样一个万人瞩目的地方,他讲着他们的曾经,从小到大。 一晃眼,喜欢原来好多年! 潜藏心里,从未改变。 看着他目光里闪着细碎的星光,如今她好像懂得师父眼中的那些情绪,是什么?为什么? 也更加懂得当年她的师母,放弃与成全究竟做了怎样的牺牲。 “我们都知道你以前不喜欢这样的场景,性格跳脱又活泼,自13年顾队彻底退居,你也就势宣布退役;17年的全运会和一些大型的比赛你却再度复出,17年全运会结束在接受采访时,你再次宣布退役;而今日你又一次复出,请问这一次算是彻底复出吗?”一位年纪稍大点的资深记者看着台上两人,笑着发问。 第一百九十一章 飞人侠侣,双双退役 - 我家男神是国民教练 - 诺槿 【米琼:“有一种感恩,值得以命倾覆;有一种付出,值得余生尊崇。学其成,念吾师!”】 米琼接过话,抬手掖了掖散落下来的头发,点点头。 “是!你说的很准。”她站在那笑容微洽,落落大方。 有些应付,不喜欢不代表不会。从小就站在这个位置上的人自然懂得什么叫长袖善舞,什么叫左右逢源。 而今天她只想说说心里话,最真的心里话。 场馆内很静,此刻所有的摄像头和听话筒对着她。姑娘面色如水,一片温和。 微张着唇,一字一句:“确实很多人都知道,我已经退役了。” 她低着头,深吸一口气,眼神迷离。 蓦地,姑娘微微抿唇,再抬头空至的神情逐渐清明。 姑娘眉眼微弯,笑成一道弧度:“这一次算最后一次复出,也是正式退役了。其实赛前我俩曾有约定,要各自用一块金牌来作为彼此爱情的见证。” 米琼抬手举了举胸前的金牌,在空中扬了扬,娄戚抬手回了她,两人相视一笑。 “其实做运动员真的很幸福,这么多年无论是退役还是复出都让我懂得了一个道理,叫‘情满心尖’。刚刚那位记者说,‘我13年退役。’是,曾经我甚至以为这一生可能我再也没法站在跑道上!” 她目光临忖的神情看上去很淡,实则波涛汹涌。 “那一年我师父身体不适,在医院休养换了主教的我状态很差。我记得那一年临比赛前,是我打了师父的电话,后来他放弃了当时的手术。”米琼说起,数度哽咽。 她调整好情绪,酸涩的笑容留于唇角。“从舟安飞去沈阳陪我,那块金牌是我人生有史以来,最有重量的一块。” 米琼侧身,看了眼旁白的男人。他今天很帅,唇边始终挂着的笑意纵容也耐心。 “今天娄戚跟我求婚,有师父和师母的见证我很满足。当年的教养之恩,不是一声‘谢谢’就足够的,很多人说娄戚跟顾瑨珩情同父子。在我们的心中他是父亲,是哥哥,是教练,是亲人,更是让我们受益终身的良师益友。”米琼压抑胸腔内翻山倒海的情绪,尽可能平静去阐述这些年点点滴滴。 两人齐齐往顾瑨珩同乐嵘戈站着的地方,深深鞠了一躬。 “师父,谢谢!” “这份恩情,也是我当年年纪正盛而选择退役的原因,我知道当初有很多说法,时隔六年在这里做一次集中性的说明。希望所有的媒体朋友今后不要胡乱猜测,实事求是的写就好,谢谢!” 她站在那里不卑不亢,曾经上台都需要鼓励或安慰的姑娘,如今能站在台上宠辱不惊对着一众媒体斡旋许久。 顾瑨珩牵着乐嵘戈的手,笑着耳语:“我估摸着下一趟就要谢谢你了,看来这两位小祖宗今天不把你我煽情哭,是不肯罢休的。” 乐嵘戈抬手打了一下某人,娇嗔:“你呀,你这个人怎么这么坏?你说人家好心好意感谢你,你还这样说,你这样我可真是要为某人抱不平喽!” 男人反手顺着某人的指尖,深深加重这个十指相扣的程度。 谁也不知道正当此时的摄像头恰到好处的落在两人身后,整个大屏幕上都是两人的互动,与顾瑨珩藏在眼底的笑意,和乐嵘戈那欲说还休的娇羞。 电视机前的顾偲樾托着脑袋,看着屏幕中熟悉的爸爸妈妈悠悠叹息:“嗨!爸爸居然当着全国观众的面虐狗,这种秀恩爱的程度,简直丧心病狂!” 小家伙老神在在的摇着脑袋,一脸幽怨的小表情,腮帮鼓的老高。 身后的秦女士看了一眼自家老公,不可置信的问:“喂,你说他这是在高兴还是在忧伤?”朝着正戴着老花镜,眯着眼对着屏幕十分满意的老头子说。 乐尘寿摘了眼镜,一双满透着智慧的眼睛掠了下前面那个人小鬼大的家伙。 以实道实的总结:“他呀,你没看出他这是一副自豪感油然而生?这小子,隐藏的深着呢!你且看着叭~” 秦女士点点头:“倒也是。” 反正她这个孙子,怎么看都比她生的那两个榆木疙瘩讨喜。 谁也不知道顾偲樾那双乌兜兜的眼眸中,确确实实划过一缕悲呛。‘唉!爸爸这么会撩老婆,下一次妈妈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带我去游乐场玩?我们还有一场关于游乐园的约会呢!我怎么可能撩得过老司机?苦恼ing……’ 相比这边的“愁云惨淡,”镜头下的深情昭昭仍在继续。 “至于17年的那场全运会,我想如今有不少人应该仍历历不忘!”米琼顺着大屏幕,朝着两人旁若无人互动的位置看过去。 乐嵘戈当年生下京京之后,不久彻底接手顾瑨珩的相关工作。 尽管那四年曾陪同顾瑨珩完完整整的带队,对于整个流程尚且算清楚。 终归,没有亲自走过一遍。千度中文网 带队、稳妥、按部就班的出成绩。都不是说说就行,顾瑨珩拼了多少年方才有今天的成绩,哪有什么一朝一夕。 索性,当初的她们谁也没率先放弃。 师母是,她也是。 犹记得当初魏仲闫找到她,对她说了什么? “小琼,我们都知道你这个年纪不该退役,可你们退了,队里没有说什么。是因为我们都知道你为了什么?如今你师母尚可以走出来,你们有什么不可以?” 那时米琼刚从顾瑨珩那回来,万籁俱寂,她承认没有一天不在后悔。 “当然,我知道就算什么都不看,我同你表姐的关系,我也不该逼你。可她需要我们,省队也需要你们,省队花尽所有的资源、时间、金钱、精力在你们身上不容易。而舟安的体育也不能因为缺了谁,就被搁置!” 他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苦口婆心的笑:“你们都是成年人,我不说,你也懂!” 没有人不悲伤,却没有谁能为了悲伤而停下脚步。 魏仲闫的每句话,都在理上,而心魔这个东西,又有几个人能那么轻易看得破。 “魏大哥,你说的我都懂。不是我不想看破,是我没脸,你们都不是我,你们谁也不能明白我现在只要一站在跑道上脑海里浮现的全是我听见的那些对话,出现的都是我师父在病床上的模样,和师母空洞到极致的表情,我跟本就没法集中精神。”米琼有些痛苦的说。 “我明白,正因为这样,你更不应该放弃。你们是舟安的中坚力量,你们退役了短时间后备力量跟不上来,让你们师母拿什么去出成绩?既然愧疚,那就将这份愧疚换成动力,谁也不能做逃兵。” 一席对话过后,需要用多大的努力与勇气,去克服。 只有当事人知道。 自那一天她一边接受心理治疗,一边进行自我训练。 从最初站在熟悉的跑道上开始抖,到慢慢的恢复状态,这不亚于从头开始的训练。 他们俩相互安慰,总结,督促。 那一年创新比赛模式允许跨省组队,是全运会的一项重要措施。既给了选手更多选择机会,也让比赛充满悬念。 不同省份的选手,不同主教带出来的学生。习惯不同,体力差异。 为期十五天的紧急训练,17年的全运会上“舟闽湘队”诞生, 当晚田径女子4*100米接力决赛,程美娜与米琼所在的舟闽湘队实力很强。除了她们两,还有陈莉琪和姜兰惠。 她跑第三棒,程美娜跑最后一棒。 犹记得当时她全力加速,超越了本次自己创造的100米纪录,最终舟闽湘队凭借超强冲刺能力以42秒59的成绩获得冠军! 回首曾经,好像真的没辜负身上的这身运动服。 她兀自轻笑,声音不大却足够让所有人听清楚。 “的确,13年退役之后,那四年的时间里,我只参加重大比赛。我同样感谢我师母,是她让我有了再次上跑道的勇气,如果说师父是引路人,那师母她一定在我这段人生中起到过渡作用。” “当时,17年全运会结束,说退役也是真的!”米琼双手紧握,提着一口气用力让自己保持平静。 台上的两人跟商量好一般的默契,再度朝两人方向深深鞠上一躬:“谢谢你,师母!” 乐嵘戈其实不怎么喜欢这种温情场面,像她这样的人,实在见不得如此深情。 一想到这样的情深,是以这些年为背景,心里就隐隐作疼。 她嘟了嘟唇,顾瑨珩抬手揉揉她的脑袋。 她别开目光,尽量选择不看。 “讲真话,其实我和你一们样惊讶。惊讶师父再回赛道,作为特邀教练。我想这一定是我们俩最完美的一次落幕,很多人如今称呼我和娄戚叫‘老将’。”她极为赞同:“也是,这个年纪确实岁月不饶人!” 台上的“夫妻”俩十指相扣,自有一股暖意缓缓横生! “从今天开始,真正的自此只有舟安大学的米老师,再没有老将米琼!从此,我的人生将开启另一段副本。” 如今彻底挑大梁的乐队毫无意外又是满载而归,而顾瑨珩在舟安的体圈实在类似于神祗般的存在。 一时间记者没忍住,凑到顾瑨珩面前玩笑着询问:“顾队就此退居幕后,请问执教生涯上可还有什么遗憾?” 顾瑨珩笑容温和,淡淡开腔:“没有。” 第一百九十二章 重返蜜月,长长久久 - 我家男神是国民教练 - 诺槿 【顾瑨珩:“同样的地方,十年之内确实无须重游;而有些情怀在心里,无论来多少遍,都不会多!”】 记者刚欲说感谢语,就听见顾队施施然开口:“倘若时光再来一次,我选你!” 一时间没头没尾的话,众人还没来得及搞清楚,乐嵘戈便懂了! 她笑了笑,再抬头轻声回应他:“我愿意!” 对,我愿意,愿意以爱去承载你的梦想,愿意穷尽我这一生去追寻。 乐嵘戈的爱,不止索取,更有付出。 一时间两人之间美好的滴水不进,原本还欲采访的记者纷纷退开,更是不好意思上前打扰。 空旷的体育场,只剩下四周嘈杂的说话声和来来往往的走路声,以及场馆内响起的语音声层层递进。 今日的阳光很盛,落在两人身上带着浓浓眷意,光彩夺人,情浓自起! 好像一起又回到原点,这么多年兜兜转转,无从谈及! “想什么呢?如此入神?”顾瑨珩打了个响指,成功吸引了某人的注意力。 她单手托腮,另一只手搅拌了两下面前的咖啡。 视线游移,看着这张脸不自觉的笑了笑。 最后才发现热爱可抵万物,一切都显得难么如影随形。 男人蹙眉,满眼疑惑的看着她最后都化成温柔一笑:“你今天好像特别爱笑?” “有吗?”乐嵘戈答得漫不经心,单手托腮,慵懒魅惑的那股劲蔫蔫的。 “有!而且你这两天很敷衍我?你没发现?”顾瑨珩坚定地说,语气从头至尾都无比认真。“怎么了嵘戈,这么快就开始厌倦了吗?” “你这样我还以为你要移情别恋,恋得还是一杯咖啡?”顾瑨珩眼神落在她面前,插科打诨的同她玩笑。 夫妻多年,自是知道他哪句话真,哪句假。 乐嵘戈低头失笑,全程温柔散漫:“喂,你这么没正行?我都不知道那些人是怎么将你同雅正、端方、不苟言笑和肃穆、威严联系在一起的?”话落,她摆摆手:“也是,要不是见过你那些严肃面,我估计也不会相信!” 生活真的会变,兴趣是,习惯也是。 看着面前这杯咖啡,曾几何时乐嵘戈闻着味都会觉得它苦。 如今…… 思绪不知怎么就想起那一天,他唬他们的方正模样,眼底存着细碎的光,一闪一闪。 唇角漾起的弧度,不甚明显。 第二天临行前对于前一天没进行完的采访,两人特意抽出半天时间给了记者采访。 关于好奇,无非尔尔。 顾瑨珩挑拣了些回答,除了最后一个问题,其实前一天类似问题有问过两个新人。 当记者再度将这个话题抛到顾瑨珩身上,尖锐提问:“请顾队谈谈,对两位新人这么多年的看法吧?” 顾瑨珩倒也没推辞,男人坐在那儿。 双腿交叠,手指自然搭落垂在椅子上。修长的手型完美展现了手控爱好者的完美想象,当特写的镜头落到男人的手背上。 手背上经络明显,白皙修长的指尖微微搭下,骨节分明。 乐嵘戈顺着镜头的位置看着这双手,无言浅笑。 “好像我知道的和你们了解得应当差不了多少,在队里他们是青梅竹马,从小就在一起训练。平时训练比赛的空隙,米琼经常帮助娄戚总结成败得失。应该说,米琼的女性温柔在某种程度上改造了原本棱角分明的娄戚。” 一句话总结到位,精准犀利的点评出这些年两人从习惯到成长、进步,最后收获爱情的全过程。 说起那小子,一时间顾瑨珩竟不自觉的想起他那些年干过的荒唐事。 苗子是好苗子,却也不是个省心的苗子! 这么多年,淘气、倔强、脾气急躁的娄戚也没少给顾瑨珩惹过麻烦。 娄戚打过多少架,顾瑨珩发过多少脾气,说到底就连他自己也不记清。 蓦地,顾瑨珩笑出了声。 嗅到某种八卦意味的记者连连追问:“顾队笑容得意,请问是否想到了什么有关于二位新人的趣事?不如,分享分享?” 他微眯的眼神逐渐清晰,记忆抽离,缓缓道出:“是有那么一件,娄戚和队友关系很好,我记得有一次队友和别人发生冲突。爱打抱不平的他为帮着队友出头,结果和对方打架还打掉了门牙。”顾瑨珩摇摇头,想起某人的年少轻狂还真不是一点点狂。 “对了,至今他那颗门牙还是假的!” 这倒是一个很大的八卦,就连乐嵘戈都不知道他那颗门牙是假的。 “那请问顾队,你觉得娄戚真正开始成长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顾瑨珩微抿着唇,敲击的手指一滞,从什么时候开始?天天书吧 “好像是北京奥运会。”莫名,顾瑨珩感觉娄戚突然成熟,人也变得更沉稳。 “那最显著的变化呢?” “最显著的变化?”顾瑨珩喃喃重复:“大概是人长大了,不打架了吧!”他轻言一笑,言语间满是骄傲。 对于他,要求还真不能太高。 “我记得那一年教师节,他知道我脖子不好。花了五百块钱给我买了一个治颈椎的圈带,当时还送了一支派克金笔。” 乐嵘戈知道,顾瑨珩对娄戚一直有一种恨铁不成钢的感觉。 最得意的学生开始懂事,他是真的很欣慰,很满足。 男人曲指轻叩击桌面,婉转提醒某人:“嵘戈,你最近爱发呆的程度堪比你刚认识我那会了啊!” 乐嵘戈有些好笑的看他:“是吗?我刚认识你那会也喜欢发呆吗?” “你说呢?”男人不太正经的提点她。 她不怎么开心的嗤哼了一声:“嘁,那还不是因为你那时总爱逗我?老不正经?我一想到那天的采访,你一本正经唬弄他们的时候,就觉得你可真是善变。” 乐嵘戈不客气的吐槽着某人,抿了口咖啡,垂着眼皮偷偷瞄他。 顾瑨珩“哦!”了一下,无比坦然道:“老不正经?呵呵,老婆你应该感到庆幸我这个样子,只有你能看见。” 乐嵘戈抿唇,真不想拆穿。她翻了个白眼,哼哼两声:“还有啊,你最近真是越来越厚脸皮了哈!” “有吗?”男人托着腮,凑近,很不要脸得魅惑着她。 她轻咳数声,不太自然的撇过目光,心虚的往别处瞧。 蓦然像是想到什么,乐嵘戈紧了紧眉头,薄吐一口气:“对了你儿子今天已经第三十三次打电话,告知我,如果咱俩再不回家他就要离家出走惹,让你看着办吧!” 那天采访结束,乐嵘戈想到自己没有订票。 拿起手机刚准备订返程票,顾瑨珩从身后拿过她掌心的手机。自然而然牵起她的手,一边走一边说。 “不急。” “嗯?” 结果这一声“不急,”直接让两人先在浙江转了几天,当她以为结束就能回家的人转念带她来了西安。 当年他们的蜜月旅行就是这儿。 近十年的光阴,西安的变化远不止一点点。 若不是兵马俑、华清池、还有西安的古城墙具在。她可能快要以为,顾瑨珩带她来了什么新地方。 虽说当年两人也在西安逛了大半个月,或许是时间久远,那些埋藏在时光深处的记忆是甜蜜的。 这一次故地重游她竟没有倦怠感,反而哪哪都像新景色一般。 她承认对于西安是有好感的,这几年带队她不是没来过,每一次带队结束有不少同事学员都会选择留下玩几天。 反观她都是一个人在宾馆睡觉,这样一座城,承载了她和顾瑨珩太多太多数不清的情感与美好。 没有他相伴,她不愿意去重新见证这座满是辉煌底蕴的城市是如何欣欣向荣。 那是乐嵘戈的执念,也是顾瑨珩给予她最初的那份悸动!她想珍藏,也想独自怀恋。 面对自家亲亲儿子的“威胁”,坦白讲乐嵘戈确实想他了。 眼前的美好同心底的思念,乐嵘戈觉得要是他家亲儿子也能在,就两全其美。 “喂,你怎么不说话,是在想怎么坑骗儿子吗?”乐嵘戈没精打采的揶揄他。 顾瑨珩黠笑,“是啊,是在想怎么骗他,这一次可得好好编呢!小家伙越来越大,已经不那么好哄。” 她无奈看着眼前的人,委实佩服这位能将“骗”字说的这么坦荡也是没谁了。 “可不是?谁让你错过了他好骗好哄的时候。”乐嵘戈嘟着唇嘟囔道。 都说翻旧账的女人不聪明也不可爱,大抵是通病,有时候,就是忍不住。 剃了她一眼,她调皮吐舌,没再继续这个话题。 知道她心里有气,顾瑨珩只是抬手揉了揉她的脑袋,像往常一样地哄她。 “对了忘记告诉你,我们今天的旅行其实是最后一站?” “最后一站?”乐嵘戈陡然拔高声音,像是没有心理预期的美梦突然结束。 虽然美梦之后依旧美好,淡淡的不舍却在作怪? “嗯!刚刚不还一副归心似箭?怎么忽然就魂不守舍!”顾瑨珩没怎么给面子的戳穿。 “喂,你不要一副明知故问的样子好不好?你是参与者、制定者、计划者、安排者知道整个行程,你当然没有太深的感觉,可我不是啊,我完全就是被动的,你突然和我说要结束我当然会有心绪波动?不过你也不要当以为是什么别的深意,无非就是对此次旅程的不舍罢了。” 第一百九十三章 还你一场求婚,可好? - 我家男神是国民教练 - 诺槿 【顾瑨珩:“有些亏欠可以晚却不能没有,他想在一个万众瞩目的地方,给她一世琉璃,予她半世情真!”】 小姑娘轻抬下巴,一副既傲娇又别扭的模样,当真十分可爱。 “哦?哈哈哈,我还以为……”顾瑨珩故意顿了一下,没往下说。 “你……你以为什么,你不要乱以为,我才没有回味无穷。”语毕,一通尴尬的寂静感默默划开。 乐嵘戈捂着脸,耷拉着脑袋。 她到底在说些什么啊?简直羞死人了,岂不是在告诉他,她很舍不得? ‘不打自招到这种程度,你果然是个猪头。’乐嵘戈默默腹诽,双手掩面。 知道她别扭又骄傲。 男人适时地转移话题,淡淡开腔:“我们一会要去看的叫《驼铃传奇》,它是西安很有名的四大演出之一,对了,昨天咱们去陕博的《国宝厅》我特意提醒你什么,可还记得?” 顾瑨珩笑着看她,眼底的温柔一直浅存着,很温油。 乐嵘戈狐疑,打量了顾瑨珩一眼。 “当然记得啊,我的记忆力一向不错。”小姑娘得意的说。 “嗯!那说说看,叫什么?”男人吃了一块马卡龙,又嫌太甜,喝了口咖啡压了一下,擒着一抹笑意晲着她看啊。 “切,你少瞧不起人。”乐嵘戈丝毫不让的呛声。 同她比记忆力,顾队这差的可不是一点点,首先她年龄上就占了优势好吗? 她仰着脑袋看他,心道:‘一会,可别说我欺负你。’ “丝路追梦啊!陕西国宝系列特展之骑驼胡人小憩俑。我说的不错吧?”乐嵘戈看着他那副不堪忍受的模样,暗自偷笑。‘夸张,有那么难吃吗?’ “别看,要……”顾瑨珩嘴还没张,那股黏|腻感太过厚重,梗在喉咙处。 虽然他没有乳糖不耐症,浓烈乳制品加重而成的甜品他向来敬谢不敏。 “要求同存异嘛!我知道的。”乐嵘戈吐了吐舌头,讨好似的补充。 他宠溺的觑了她一眼,点点头。 “知道就好!我们要看的《驼铃传奇》和昨天那个骆驼俑有点关系。”喝了点水,口腔逐渐缓过来那股劲的人接过话,照旧补充。 “呀,看来顾队不仅带队认真?这旅游攻略做的也不错嘛!”乐嵘戈毫不吝啬的夸赞。 顾瑨珩欣然接受了某人的夸赞,主动担任起介绍职务。 顾瑨珩耐心的介绍,乐嵘戈托着腮听的认真。 她一直对当朝文化很有好感,也很喜欢。 十年前的那场蜜月,匆忙青涩;十年后的这场邀约,稳定从容。 片刻他低头看了眼腕上的表,“好了,时间要到喽!这个表演是会跑的实景演艺,所以开场前十分钟将不再检票。” 顾瑨珩牵着她的手向场馆内走去,乐嵘戈原以为这样的演出场地不会太大,进去才发现自己想多了。 两人找好位置,系上安全带,十指相扣坐在位置上等着开场。 一个小时的演出时间,乐嵘戈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的感悟到丝绸之路的艰辛和古代劳动人民的智慧。 一帧帧,一幕幕实景,从郎情妾意到依依不舍,从历尽艰辛到出生入死,从美好交流到九死一生。 那些年的等待,临行前的承诺。 亲情、友情、爱情。都在每一幕中得以升华层层递进。 它真真切切让当代人看见从前交通不便,通行不便的前提下,文化的传递有多难。 而那些人不畏困难跋山涉水,将文化传递,将情感传递,将力量融合究竟是一种怎样的奉献。 如今,交通很快、5G开启。 日新月异的变化,更加不能忘记古代劳动人民用生命做过的贡献。 它不仅仅是一场秀,它更是国家繁荣昌盛的见证。 两人跟着人群一边退场,乐嵘戈仍呆呆的尚未回过神来。 “好看吗?”顾瑨珩牵着小姑娘的尾指,笑着哄她。 “好看。”她连连点头,显然很开心。 倏地,他忽然正经,笑着看她。 “那最后一站,我还你一场正儿八经的求婚?和迟来了九年的仪式感可好?”男人忽然收干净所有的不正经,没有玩笑,亦没有调侃。 他眼神中藏着真挚的认真和一丝几不可察的歉疚。 手指一紧,她不太自然的移开目光。紧拎着的心,随后释然。阅读书吧 “顾瑨珩,你不要开玩笑。”她乜了他一眼,手上用力拉了他一下。那抹笑容里除了坚强更多的是不敢想的渴望。 “那个,最后一站了,晚上去哪?”她快速转移话题。 乐嵘戈四处张望,这一处比较偏,不在市中心与他们所住的钟鼓楼也很远。 她正想着一会要怎么回去呢? 顾瑨珩拉了她一下,径直将他的姑娘揽进怀中。 “说了呀!求婚?” “你……你不要开玩笑了,一点都不好玩。”一丝颤动的微弱声,和不怎么相信的试探是她这些年遗憾的小动作。 男人神色泠然,乐嵘戈恍然。 “你……你说真的?” 他俯低身子凑在她唇边亲了亲,“嗯?我何时说的话不真了?” 也是,顾瑨珩要做什么,会做什么,想做什么都是直接告诉对方。他不屑用骗,更不屑算计。 从10年到19年,关于婚礼,其实她早已不抱有什么想法。 只是至今想来,仍会有些松动。 车上。 看着一路疾驰的风景错落在倒车镜里,天上偶尔飘过几片云,有时又会大面积的聚集。 窗外的清冷带着春的气息,杏花朵朵,清泉淙淙。 “蓝田华胥杏花谷,阳春三月杏林芳。”西安本就有赏杏的风俗。 她透过车窗看着远处烟幕微霞,那山间错落高低有序。阳光氤氲在远处的天际,带着点烟霞绯红的味道。 乐嵘戈手指撑着下巴,笑容格外满足。 “好香啊,我喜欢这味道。”她喃喃自语,难得像个孩子般开心。 “是很香,我也喜欢!”顾瑨珩单手握着方向盘,空出来的那只手摸摸她的脑袋,讲的颇有些意有所指。 乐嵘戈不好意思的躲开眼神,最近的顾瑨珩时不时就用这幅腻出水的神情看她,着实让她有些招架不住。 小姑娘自以为转的不动声色,虚着声音默默问:“对了我们到底要去哪儿?你还没说呢?” “想问求婚?”男人隐着笑意的声音有了几分试探,怎么听怎么像是揶揄。 乐嵘戈不好意思哼了哼,恼羞成怒的反驳。 “说不说啊,你不是要同我求婚吗?你不说我怎么能知道你求婚的方式好不好,我要不要答应你,万一很老套,万一没有新意,万一我不满意,不想答应你,怎么办?”越说到后面,很明显的底气不足。 乐嵘戈心虚的撇撇嘴,尽量让自己看上去还算坦然。 顾瑨珩余光掠了她一眼,没说话,那表情似是在考虑,她的提议与可行性。 等了半天,也没等到个结果。 不怎么开心的人探着自己的爪子挥了挥:“喂,你干嘛,干嘛不说话?” “哦!我知道你不会又在想什么坏主意准备怎么坑蒙拐骗我吧?”乐嵘戈狐疑,歪着脑袋审视某人。“我告诉你哈,你不能骗我的。”她饶有其事的坚定。 “你要是骗我的话,那我就更不可能答应你的求婚!毕竟我也不是每一次都那么好骗的,我就知道你是看我心软所以才每一次都以为将好能掐住我的七寸。” 口中正碎碎念的咕哝着,眼神四处张望,手上还搅着衣服的下摆,太过明显的慌张样。 “嵘戈。”男人微沉的嗓音暗哑,故意唤她名字。 “啊?干嘛?”乐嵘戈堪然回神,茫然看他。 “没什么就是想多叫叫你。”顾瑨珩温柔地说。 乐嵘戈默默吐槽:“什么习惯,什么叫没事就喜欢多叫叫我。我又不是狗,你叫我难不成我还能给你表演一场摇尾巴?” “你肯定不是的,我觉得你一定有后招等着我,快说,快说。” 顾瑨珩夹杂的笑意,日趋渐盛。勾着的唇角微扬,笑容雅痞。 “嵘戈,你是不是紧张了?” “什么?” “我说你是不是紧张了?”顾瑨珩字正腔圆,重复了一遍:“每一次只要一紧张,你就特别喜欢碎碎念。” 乐嵘戈吣了某人一声,腹诽道。‘呵呵,知道还问,嘁,你被求婚你不紧张?也不能怪她没出息好吧!毕竟是求婚,还是晚了十年的求婚唉~’ 心中跟排山倒海似的,明面上照旧稳的不得了。“你说什么呀,我不知道。对了你还没告诉我,咱们到底要去哪?再不说,我真的不想知道了啊!” “呵,威胁人的本事渐涨啊!不错,不错。”男人毫不吝啬的夸奖。 第一百九十四章 从09到19,哄妻要趁早 - 我家男神是国民教练 - 诺槿 “那是自然,我这么多年的修行,也不能光长了年纪,一点心眼都不长吧!嘁,别那么看不起人好吧!”看看,看看骄傲的小辫子就差没翘到天上去。 顾瑨珩点点头:“不错,这么多年是进步了不少。” 他也没再卖关子,索性这条路上的车辆不多,时间尚早。 顾瑨珩一边看着路一边开始给乐嵘戈科普:“我们今晚要去的地方,叫大唐不夜城。” “大唐不夜城?”乐嵘戈重复了一边,眼神有几分黯然。 顾瑨珩捏了捏她的尾指,哄着她说。 “大唐不夜城是以盛唐文化为背景,以唐风元素为主线,建有大雁塔|北广场、玄奘广场、贞观广场、创领新时代广场四大广场。其中还有西安音乐厅、陕西大剧院、西安美术馆、曲江太平洋电影城等四大文化场馆。一路上的大唐佛文化、大唐群英谱、贞观之治、武后行从、开元盛世等五大文化雕塑。” 其实他说的这些,乐嵘戈都知道。 他们游玩的这些天,她听见最多的就是大唐不夜城。 那里有多美,自西向东的两条街有多热闹,其实她听过不止一两次。 这一次终于有人要带她去,这一次终于不是从别人口中得知,这一次她终于可以领略到那个盛世长安的恢弘景象和在线盛糖的繁华街景。 乐嵘戈笑了一下,虽说晚是晚了点。 索性这一生她还是等到了,等到他。将他和她,等成了他们。 知道她心里不舒服,顾瑨珩没再就这么话题聊下去。 话风突转,想起往事他笑出了声。 “嵘戈,还记得那一年的最后一晚下雨,我们去看的什么?” 想起曾经,她苍白的脸色回了几分血色。“记得。”那一年的点点滴滴怎么会不记得?那个人曾经说过,“要教她变成大人模样。”他说,“我家小孩怎么样,怎么样?” 那是她最喜欢听顾瑨珩这样说,仿佛他说了这样的话,她就能一辈子都是小孩模样。 有人疼,有人宠,有人放在手心里捧着的日子,过了就不想失去。 后来,才知道,不是说了这些话,那些不变的承诺,就能成真。 梦醒之后,每一个空白的夜与寂寞都成了不能说的殇。 后来,索性也不再期待。 没由来的一阵失落,像心上划开的一道口子。 “对不起,是我回来的太晚让你难过了好久,以后我哪也不去,就守着你和京京,我们之间错过了太多,都是我亏欠了你们的。” “嵘戈,答应我,别再去想那些了好吗?你每想一次,我就会多心疼一分。”顾瑨珩神情失落的看向前方。 若不是场景不合适,此刻他多想抱抱她,抱抱心殇不减的她。 乐嵘戈痴痴地看着他的侧颜,男人下颔线紧绷。 流线型的侧翼横看成岭侧成峰,五官凸起,眉眼俊朗,好看的不像话。 温润的声音软软的,带着点宠溺的讨好。 乐嵘戈知道,很多人说:“夫妻间最怕有裂痕,一旦有裂痕,即使痊愈,都怕翻旧账。” 有多少旧账,能经得起这样翻。 有多深的感情,能用来去猜忌,难受,妒忌,试探,徘徊,她知道这样不对,却不能控制自己。 其实乐嵘戈也挺失落,小姑娘低着头满脸歉疚。 她犹记得就在不久之前,有一天他家老乐同志背着手老干部一般走过来像小时候一样摸摸她的脑袋,一脸慈爱。 每每如此,乐嵘戈便知道父亲是有话要说。 他们这个家一向是母亲做主,小时候不懂事那会她还打趣过乐尘寿:“嗨,老乐同志,这么多年都被我妈压一头的感觉怎么样?有没有种孙悟空永远翻不过五指山的无奈感?” 那时大概是真的小,还不懂,什么叫。“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什么叫“夫妻情趣。” 只记得当时的老乐是怎么说来着:“是啊,翻不过了,也不是很想翻过。” 乐尘寿眯着眼睛,一副很享受的模样。“翻不过就翻不过吧!一想到无论事情怎么发展,你身后都是如来佛做靠山的感觉,还是挺美好的。”男人自言自语的咕哝着,眉眼间都藏着得意。 “……???”额,要不要这么明晃晃?看书窝 一脸恶寒的人,默默轻咳,打断了某人的无限享受。 “爸,请问您还能再得意一点吗?” “看看您那模样,妥妥一个秀恩爱的劲!这不都是年轻人才兴的东西,您还真是赶时髦哈!”乐嵘戈托着腮没精打采的瞥了自家老头一眼,多年如一日的蜜|汁得意的自豪既视感,真的好吗? “受伤人士见不得你们这样明晃晃的秀恩爱,麻烦离我远一点谢谢。”她含糊不清的说。 乐尘寿手肘搭着栏杆,侧着身看了一眼自家女儿,郎着声音笑的中气十足。 他隔空抬手点了两下,指点之意不言而喻。 “你看看,你这是不是搞年龄划分阶层,怎么看不起中老年人?中老年人就不配拥有甜甜的爱情了?什么逻辑?”乐尘寿不太赞同,列举了道理论证进行反驳。 奈何,某人头也没抬一下。 凉凉看着窗外的夜色,闷闷的答:“就是蛮不讲理,自然是强盗逻辑啊!”话音落地附上一声假笑:“不然呢?又没有道理不是强词夺理是什么?”乐嵘戈振振有词的反问。 老乐同志大概没想到她会这么坦然,显然被噎上一噎,眉宇间倒尽是欣赏。 “你倒是挺坦诚?还真是一点不藏着掖着。” “当然,这不是您二老教的好嘛!不然呢?反正你们吃的盐,比我走过的路还要多。班门弄斧那一招早就不兴喽!”大概是知道他想说什么,每一次,乐嵘戈想要逃避,都会这样插科打诨的不正经。 “老乐同志您慢慢欣赏,我还有工作,上楼了!” 作为父亲,她心里难受,他又怎么会不懂? 有些东西,总要戳破,不能一辈子含糊不清的过活。 “万物皆有裂痕,那是光照进来的地方!”乐尘寿一抬头看着悬挂在半空中的月亮。 在一片黑夜中,格外明亮。 身后的几步之隔,乐嵘戈脚步微微一滞。 她低着头,头顶醺黄的灯光落在她身上,狭长的身影被拉得老长,周身笼罩着淡淡光圈,看起来却格外失落、无助。 熠着光的眼眸里有了一曾湿意,她缓缓抬头看了一眼头顶的灯。 真的很亮,亮的耀眼间不由得叫人生出一股厌离感。 原来太光亮的剖白,偶尔也不是件好事啊! 苦涩的笑容漾在唇边,无畏放大,无尽惆怅。“是啊,可那不也得有光吗?” 乐嵘戈再度抬脚,身后的乐尘寿却走到了乐嵘戈面前,抬手挡了一下。 “乐乐。” “爸。您非要这样逼我吗?为什么,又不是我的错,凭什么要我放下,如果我不能呢?”她没有声嘶力竭,却是难过的,悲哀的,心有不甘的。 “爸爸知道,可是乐乐,这取决于你还想和这个男人走下去吗?如果你不想,我绝不逼你,你想怎么做,都能由心?”乐尘寿深吸了一口气,目光悠长。 “但京京呢?京京不是你爱他最好的证据吗?” “你当年怀着孕都肯成全他的梦想,如今却来较着劲?值得吗?他不是背叛你,也没有对不起你,是你没有给他一个‘公平’选择的机会,当年的你放在天平两端的筹码本就不平等,如今你又怎么能怪他呢?”人到中年,睿智与平和仿佛成了中年人的代名词。 他平静的面庞上带着笑意,循循善诱的开导她。 “不平等?”她喃喃失神。“可是爸爸,如果筹码只有我一个人,就不够分量了是吗?” “说到底,不过是不够爱罢了,爸爸您知道的,我的意难平一直都在这,其实这才是我们之间的症结。”面藏痛苦是难掩的神色。 “难道,我就不能成为顾瑨珩心里的唯一吗?”她有些受伤,又有些委屈的问他。 乐尘寿轻摸着她的脑袋,笑得柔和。 慈爱的目光一如从前,“你一向不是个喜欢钻牛角尖的孩子,但爱情不一样,爸爸懂!每一个人扮演的角色也各自不同,看待的,面对的,选择的,原谅的,自然更不一样!” “有些选择,没有将你置于唯一,并不代表不是深爱。反倒说明顾瑨珩他和你才是荣辱一体,也只有你才能担得起他梦想的重担。这才是夫妻之道,相守之恒” “况且乐乐有一点你不能否认,你爱那个男人,你是想要和他共度余生。那有些东西你就不能那么计较,否则,你们不会有未来。感情一旦不平等,不能纯粹而掺杂了其它情绪,时间久了双方都会累!” “爸爸想要告诉你,不是让你无条件去选择原谅,而是在你心中最重要的是什么?你该学会取舍!” 他直白剖析又晓之以理,没有加注自己的主观色彩,亦没有强制去逼乐嵘戈做一个选择。 她现在才懂得她家太后娘娘这一生还真是幸福,有一个男人愿意无所计较的惯着她,宠着她。 偶尔拌拌嘴,体会什么是柴米油盐酱醋茶的平凡幸福。 一百九十五章 游园赏玩,数字情意 - 我家男神是国民教练 - 诺槿 【顾瑨珩:“用时,撒娇卖萌叫亲儿子;不用时,男子汉,有担当,不黏他老婆一切都好说!”】 恍然收神,原来她家老乐同志还真是很有先见之明呐! 唇角挂着的笑意愈放愈大,“对不起,是我不太……既然说了要放下,就不该总是较真。” “我以后会改的,你再给我点时间好吗?”乐嵘戈抱歉的说。 “我记得的,你当年带我看的是《霓裳羽衣曲》。”她温婉一笑,歪着脑袋杏眸闪亮地看他。 顾瑨珩心上被狠狠地一拎,疼得有些闷哼! 深入海底的窒息感让他头晕目眩,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脚上轻轻用力,他缓缓踩住刹车。 乐嵘戈茫然,看了一眼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带着几分傻气的问:“怎么,怎么停下?是车出什么问题了吗?” 吧嗒一声,清脆的金属带被抽回的声音落入耳边。她尚未反应过来便看见这张毫无瑕疵的面庞,欺身压近。 “顾……瑨——珩。” 男人哑着嗓音,双眼猩红。 “车没有问题,但是我有。” “顾……瑨珩。” 他顺势欺近,缓缓夺走她所有呼吸。 双唇相触,如棉花糖进入口中,一秒即化的温润感浓烈,馥郁。 逐渐攻势,点点溃败。 这个男人就是有这样的本事,让她溃不成军。在自己的王城中,四方天地,为卿敞开。 任他欺负,任他攻略。 心灵合一,心甘情愿的美就在这儿。美的不给人一点心理准备,美的让人甘愿沉沦。 此刻,漫天的杏花清香,和面前的这个吻。 原来今年的春这样早,这样长。 她清晰可见的听见了自己如擂打鼓的心跳声,与这鼻尖上萦绕的柠檬香气相互交织,渗透散发出来的味道竟这般好闻。 乐嵘戈不记得自己是如何到达大唐不夜城,也不记得自己怎么就换上了这一身红装。 这满身的红和及地襦裙真真让她有种要大婚的错觉?她反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颊。 感叹:“唔!果然红得厉害?” 正值她愣神至极,门被打开。 有一股小小人影风一般跑了进来,小家伙奶声奶气地拽着她的袖子软软撒娇:“妈妈,妈妈,你今天好漂亮哇!” 还没回过神来的人,就听见小家伙加大砝码的抱怨。 “妈妈你和爸爸出来玩也不说带带我,你们这样随意丢下我,可是嫌得我很多余,京京要生气了哈!” 她持续晃了晃脑袋,想揉一揉眼睛看看是不是自己产生幻觉。 这才想到脸上是上了妆的,不方便。 索性,只能阖了阖。 “妈妈,你为什么要闭上眼睛?你是有多不想看见我啊?”京京受伤的说。 “真的是你啊!”乐嵘戈伸手将自家宝贝儿子抱了起来。这才想起来,同他解释:“不是的,妈妈就是没想到你会突然出现。我以为我想你已经想到出现幻觉呢,我的小宝贝。” “妈妈是开心的!乖哈!不许生气。”乐嵘戈捏着他肉呼呼的小脸,哄着小家伙开心。 “妈妈,你真的有想我?”小家伙凑近颇为认真的问。 “额(⊙o⊙)…!”乐嵘戈比较心虚,好像除了今天,再此之前行程太满,她能说只有偶尔想起嘛! 但小家伙一直在心里,这一点毋庸置疑。 一想到实话实说,这一小只一定会不开心。 她避重就轻,刮了一下他的鼻尖,认真道:“当然了!你可一直在妈妈心中,很重要的。” 小家伙撅了撅嘴巴,甜甜撒娇:“可是妈妈,京京,可想你了,自从爸爸回来就一直跟我抢妈妈,我都要不开心了。”顾偲樾小朋友讨巧的搂着乐嵘戈的脖颈,可怜巴巴道着自己的委屈。 刚想安慰他一下,就听见那道熟悉的声音率先入耳:“是吗?你还一直跟我抢老婆,我说什么了吗?很给你面子了好不好!” “你见着有哪个男人哄老婆时,还带个瓦数像你这么大的电灯泡?你不感谢我,反倒抱怨,可真是得寸进尺呢~”顾瑨珩这个大魔王,可甜可咸,撒起娇来别说顾偲樾,就连她常常都招架不住。 她家这个小魔王,哪里是其对手。 她实属无奈地看着这两位,此刻顾瑨珩一身红色圆领窄袖袍衫上身,这衣服穿在他身上果真是英气逼人的狭义之士。 初看惊艳,再看舒适。江苏文学网 她低头,看看对方再看看自己。 情侣装??? 又看看怀里的人,果然顾瑨珩的腹黑指数不是一点点的。允许亲儿子参加已经是巨大妥协,却不肯让儿子和她们穿亲子装? 乐嵘戈看着顾瑨珩无声询问,男人心安理得回望着她。 好吧!确实妥协够大的…… “走吧!娘子。今晚相邀去逛集会,不知道娘子可愿赏脸?”男人长身孑立的站在那儿,一手背在身后,单手伸出做了个邀请的姿势, 乐嵘戈摸摸鼻尖,一切阵仗都摆好了再想起来问她可否愿意,万一她要说不愿意可想过要如何收场? “果然很顾瑨珩,真是打得一手好算计!”乐嵘戈瞥了瞥嘴巴,也不再傲娇:“那个,既然顾队都已经费心准备好这一切,我就勉为其难的陪你走一遭好了。” 小姑娘骄傲又别扭的神情,简直看尽了他的心底。 “好哇!三生有幸。” 两人牵着顾偲樾的手转身向门外走,整个大唐不夜城自东向西街区南北长2100米,东西宽500米。 北起大雁塔南广场,南至唐城墙遗址,东起慈恩东路,西至慈恩西路。 夫妻二人带着这个小娃娃从入口进去,今晚的不夜城人很多。 来自各地的游客,说话声,表演声,每隔一段路便有一个大型的雕塑,和不同的表演形式。 热闹非凡,络绎不绝。 小家伙这是第一次同爸爸妈妈一起出来玩,格外兴奋。 看到什么都要凑过去热闹一番,原本乐嵘戈觉得她和顾瑨珩这一身看上去着实很奇怪。 可来到此地才发现居然有不少男男女女都这样穿,现代装束,古装在这都各有各的特点。都是一道靓丽的风景线,唯独,像他们家这样父母着红装,孩子却穿现代装束倒不太多。 好在这大唐不夜城的景色美妙,五光十色的灯光让这座古都绘上一层色彩。 如同古卷被点了开关,曼妙佳作缓缓被拉开。 远隔数里,这座王都你看见它带着历史的记忆与厚重向你走来。 当斑驳的灯光折射到各处,这片夜色如淌淌流水,灼灼清浅,顷刻间让人懂了不夜城的深意。落在眼眸中分外明亮,也许多年之后再回味今晚,心尖上始终蒙上一层柔软。 妥帖,珍藏,回味。 “妈妈,妈妈你快过来看。”小家伙欢腾的蹦跳,开心的不得了。 乐嵘戈看着顾偲樾在那一受压就会闪烁的灯光上蹦蹦跳跳玩得不亦乐乎,笑着摇头。“你家儿子怕是要乐疯了?” “那你呢?你有没有乐疯?”男人凑到乐嵘戈面前。 今晚的他一身大红,再配上身后的无限灯光,落在她漆黑的瞳孔里总有种不一样的欢喜。 他们站在这座有着几千年历史的王城上,多年前这里也许也有荡气回肠的爱情。 多年之后不知道这里还会来着怎样的人,会不会也把他们当做前人,试着去想象他们的爱情? 原来人与人之间一直有传承和交替,对着眼前的盛世繁华乐嵘戈眉开眼笑,难得温婉。 他微微俯低身子,弯着腰细细打量地看她。 “你呢?有没有乐疯?”男人执着这一答案,无限放大的面庞凑到眼前。 凡尘尔尔,好似没了声音。 唯独只剩下,那颗跳动的心,噗通噗通。 忽然,千盏齐开的灯光齐齐打向天际。 她隐匿在唇边的笑意突然扩大:“有,我也很开心,乐疯了!”乐嵘戈毫不吝啬,表达了自己的开心。 男人满意的点点头:“开心就好,一会还会有更开心的。情绪,你且先收收。”他舌尖掠过唇瓣,笑得好不得意。 “嗯?什么?”她茫然偏头,在万千人群中去看他的侧翼。 这嘈杂街头人来人往,那不倒翁美女手持扇子从后方猛然向着人群的方向探身而去,像极了穿越千年的美人携扇而来,带着文化的沁香与一身的底蕴缓缓而归。 “妈妈,妈妈,小姐姐?小姐姐?”顾偲樾蹦跶着双腿,小手不断指着人群聚集处的不倒翁表演。 “姐姐买一个灯光花环棒吧!给你家小弟弟,这么可爱的小弟弟手上正好缺少一个荧光棒呀!”一个卖荧光棒的姑娘,胸前的盒子里捧着一众花花绿绿的荧光棒。 乐嵘戈刚想解释两句,她家亲儿子正以百米赛跑的速度倏地奔袭过来。 拉着她的手,仰着脑袋认真解释:“看好了,这个是我妈妈,我妈妈是有主的!那个穿红衣和我妈妈穿情侣装的就是我爸爸。我才不是弟弟,我是亲儿子。” 卖荧光棒的姑娘大概是没想到顾偲樾会突然如此激动,乐嵘戈抱歉地朝她笑笑。 “这个的确是我亲儿子,不好意思啊!没吓到你吧?”她摸着自家儿子的脑袋,朝那姑娘温和的笑。 “没事,小朋友想要这个吗?”荧光棒的姑娘抬手花了花手上五颜六色的彩灯,打趣的说:“你妈妈长得这样好看,果然是要看牢一点的。” 第一百九十六章 红装惹火,杏花盛宴 - 我家男神是国民教练 - 诺槿 【顾瑨珩:“心动的那一刻,宁愿飞蛾扑火。这一场杏花盛宴的告白,是爱你,也是我的诚意!”】 “要是我有这样好看的妈妈,我也是要如此宣告|所有权的,小朋友你很棒啊!” 被夸得不好意思的小家伙扭过脑袋,看了眼乐嵘戈。 她俯低身子笑着问他:“喜欢吗?喜欢就拿着吧!” 顾偲樾开心的接过荧光棒,又晃了两下。 闪闪发光,亮堂堂的。 他咧着嘴巴,笑得分外开心。 “多少钱?我们要了!”顾瑨珩走过来直接扫码。 左手荧光棒好像右手还缺了点什么? 乐嵘戈眼神落在不远处卖冰糖草莓的地方,看了顾瑨珩一眼,男人点点头心灵神会的收到爱妻的指示。径直走向不远处卖冰糖葫芦的地方,再回来时一手一根。 这个模样的顾瑨珩像极了画本里,那种为了讨官小姐欢喜的翩翩公子。 男人走近,看着他家姑娘眼角眉梢都藏着笑意。 心情不免也好上几分:“怎么?今天心情这么好,你一直在笑。”他一边将手上的冰糖草莓递给两人一边问乐嵘戈。 小家伙看着一大串冰糖草莓,乌黑闪烁的眼神都在放光。 以前她总觉得顾偲樾少年老成,最近的他似乎活跃了不少,整个人带着点这个年龄该有的可爱与灵动。 这才像这个年龄的孩子,永远可爱,永远不知道愁为何物才对。 “是啊,你回来了,我很开心。”乐嵘戈眼神熠熠的抬头看他。 这是两人之间第一次心平气和去谈回来这个话题,乐嵘戈没有冷嘲热讽也没有心有不快。 他深呼一口气,算是彻底松下心来,顾瑨珩笑意盈盈的看她。 “走吧!今天最重要的事情要来了。娘子,可准备好了?”男人哑着嗓音,情话在耳边说给她听。 如擂鼓动的心跳声咔咔作响,双颊靥红的姑娘笑的得意。“我想应该是好的,顾队,你的求婚若是不能让我满意,今晚这场面你怕是要跌面子的哦?” 男人不置可否的轻笑:“嗯!若没点真本事,也不敢班门弄斧邀你一同前来。” 三人一同往前走了一截,穿过一条马路,走向街的另一边。 大型的花环和立在最初进街的地方,站在门口的一群小姐姐手上拿着杏花手环。 乐嵘戈狐疑的看了眼顾瑨珩,他笑着抬了抬下巴示意她伸手去接。 “小姐姐,小姐姐这是我们大唐不夜城今晚的一场活动,凡是情侣或者夫妻从入口处进去都需要佩戴这样的手环到晚上20:30分会有一种特别活动凭借此手环参加。”工作人员细心介绍。 乐嵘戈一边伸出右手给她系,一边去看手环上的手牌。 “顾瑨珩居然是号码,难不成有抽奖?幸运大礼包,马尔代夫包吃包住七日游?”我的是5,你的是多少?”姑娘碎碎念的咕哝,自然气息正浓。 “怎么想去马尔代夫?”男人看着她,认真询问。 见他神色认真,她轻“唔”一声。 面色认真,摇了摇头。“不想,想去这位公子心里的地方。” 如此轻佻的语气,被她极不正经的说了出来,倒是叫顾瑨珩征神良久。 “怎么,公子是被小女子吓到了吗?没想到看公子生的这般玉树临风、英姿焕发,竟也是个胆小的?” 男人脸色逐渐变了变,眼底也由平静到猩红。 见状,她不免往后连连退了好几步。 男人眼疾手快环上她的腰,凑近。姑娘一身红装手握冰糖草莓,眼神要多纯情有多纯情。 “你……你要干嘛?我就是随口一说哈,你不至于吧,这样小心眼吗?”乐嵘戈讪笑,眼神闪躲。 “嵘戈,有胆子撩,就要有胆量去承受知道吗?怎么光惹火,不灭火,这有点太不道德了?”男人哑着嗓音,唇角轻扬,看着她笑容雅痞。 她最受不了顾瑨珩这样,大庭广众之下,明目张胆的诱惑。 这么走|肾的行为,哪里适合如此公开场合下明晃晃的勾引。有辱斯文,有辱斯文。 “额,对了你号码牌是多少呀?”她探着身子,欲看他的。 如此不走心的转移话题,男人看着她无奈失笑,倒也算极为纵容。 “6。”顾瑨珩主动告知。 “咦,你们这号码牌是连号吗?”她好奇的问,工作人员看了顾瑨珩一眼,笑了笑并未接话。华秀中文 乐嵘戈鼓了鼓腮帮子,“不会这号码牌还有什么深意吧?5和6能有什么深意?” “56?奇怪我只听说58和69,还没听说过56?”她忽然噤声,不好意思的看了眼前面的一众人等,心虚的低下头,讪笑。“呵呵,请问你们可以原地失忆吗?” “失忆什么?妈妈你刚刚说的58和……” “没什么。”乐嵘戈匆忙捂住自家亲儿子的嘴巴,尴尬又不自然的动了动。 “小孩子家家好奇心不要那么强,就是个招聘网站,你尚属于童工范畴,没人会招你的。”乐嵘戈睁着眼睛说瞎话。 顾偲樾点点头,“哦!”了一声,小小反驳,“反正我早晚会长大的,不可能一辈子都这么小。”小家伙不服气的说。 “是啊是啊,等以后我的京京长大了,一定不需要58。到时候肯定会有很多人抢着要我家的小宝贝,你呀,一看就是热销品。” 小家伙被哄得心花怒放当即忘记了刚刚的话茬,开心又坚定的点头。“嗯!我是热销人。” 一众人群失笑,齐齐被这半大的娃娃逗乐。 三人继续往里面逛,每走一截,便有不同的工作人员递给她一只杏花。 一直走到一个大型的舞台面前,前面围了一串人。 舞台上有两个驻唱歌手在上面唱歌,那唱歌水平不逊于那些专业的。 一曲完毕,舞台背景的帷幕被掀开,上面出现了一组标语。“一心一意,长长久久。” 而标语旁边是一组人物图,男人伸手去揩女人肩头的杏花。 乐嵘戈不解,急忙问一旁的人。“这个不是,当年我们在舟大见面?” “对。”男人低头,看着她坚定的说。 同时,后方一个大型的LED屏幕,开始了一段视频。 屏幕上不断掠过的是两人这些年各种各样的照片,贴心地配上了《愿得一人心》的背景音乐。 她抬头看着那些一张张跳过的画面,有些甚至都是她不知道的照片。 时而伶俐跳脱,时而娇羞任性;时而温婉大方,时而冷面疏离。 不同的画面,不同的时期;同一个人,各有所异。 原来不知不觉他们竟走了这样久,这么多年。 点点滴滴,甜蜜,快乐。 乐嵘戈笑着笑着眼眶有了涩意,她低着头看了一眼别处。 这个男人还真是,从前乐嵘戈觉得顾瑨珩不善言辞。 他的性子不是很好,也没有那样耐心。对她却是百依百顺的宠着,不管那些年,她怎么对他发脾气,使小性子,而他从未因生活上的琐事同她红过一次脸。 看着他这张脸,乐嵘戈忽然觉得自己年少所期的希冀终于有了回应,心尖上蒙上一层细微的甜。 一曲结束,顾瑨珩伸手将丝巾系在她的手腕上。 “这不是当年试衣服,你送我的那条丝巾?”她喃喃低语? 男人低着头,侧翼始终擒着一抹笑,淡然大方:“我的新娘,我可要开始喽,一会记得不要紧张?” 薄薄的热气打到她的耳边,耳尖掠起一阵微微地红。 话落,顾瑨珩环着她脖子的手上用力微抬,她仰着脑袋看着他慢慢凑近,最后的一吻落在她鼻尖处极轻,缠绵得如一勺尖勾微扯了她的心。 正前方,男人站在那长身孑立,背后的帷幕是他们这些年的点点滴滴。 字正腔圆的声音很好听,落在耳边如淌淌流水。 “顾太太,你好,我是你的丈夫顾瑨珩。” “九年前,我们在这里度过了我们人生最有意义的一次旅行——蜜月旅行。”四目相对,眼神里依旧只剩下彼此。 “九年真的很长,而更长的是这九年里有六年我们一直是错过的状态!今天进场前,你手上的号码牌是5,你问工作人员这是巧合吗?没有得到的答案,我现在告诉你,‘不是。’那是取你年龄双位数中的最后一位。” 他扬了扬手腕,“而这个6,也不是巧合,它代表我大了你六岁,和我们之间缺失的那六年,曾经我为了体育事业,为了理想,为了我的学生选择大义却一而再,再而三将你至于第二。” “你支持我,理解我,嘴上怪我心里却舍不得计较,我知道这对你很不公平。今天我想当着所有人的面给你一场求婚,一场晚来了九年的仪式感,今天我补给你。” “当年领证我求过一次,这一次补办仪式我再求一次。你若肯原谅你的顾先生,答应他的结婚仪式就走上来好不好?”语毕,顾瑨珩单膝落地。 手上捧着刚刚一路来别人递得每一只杏花,起初乐嵘戈还笑他顾先生今天这是打算借花献佛吗? 眼下,他上场前将其拢在一块。 ‘还真是好会啊!’乐嵘戈啧啧称叹。 “五和六在一起便是一心一意,它是我对你的真心,当年杏花初见,对你,是动了心的;人们都说九年称‘柳婚’我今天想告诉你,这九年来不管见与不见,我对你始终如一。而明年就是2020了,我想明年的一切都会比现在美好,未来的每一天我都会陪着你。” 第一百九十七章 我能助攻,亦能搅局 - 我家男神是国民教练 - 诺槿 【顾偲樾:“利用完就想过河拆桥,亲生父子也不能这么没底线的坑我,何况我还是童工捏我妈说的!”】 “这余生,你想干什么、去哪儿,我都会陪你,永远永远的陪着你。我希望能在爱(2)你(0)爱(2)你(0)的美好来临前邀你同我一起,赴这场有关于你我的杏花之约。” 男人说完漫天飘起了杏花的花瓣,宛若一场真正地杏花雨。 乐嵘戈抬头,看着彼此一身嫁衣,两人一站一跪。 这漫天的杏花雨仿佛彻底定格了她的神思,眼泪顺着眼角慢慢滴落。 耳边都是人群中起哄的:“嫁给他,嫁给他!” 周围是人潮攒动,乐嵘戈的所听所识,似乎只能看见他,也只有他。 “上去啊,师母。”娄戚和米琼走近。 她机械扭头,看着众人纷纷给他(她)们让路,那一张张熟悉的脸庞,都来见证着她的幸福时刻。 “嵘小戈,你还在等什么?” “乐乐,去呀!” “阿姐,莫不是感动傻了,若是有个人这样对我,我一定感动的二话不说直接伸手。”而此刻的乐菁娴绝没想过,在不久之后的某天,那个大男孩一脸执拗站在她面前以一种浸入式的姿态强硬介入她的生活。 时而柔软的撒娇,时而狠厉的霸道。 才懂得,人群中的这份万众瞩目,身为当事人到底有多么的局促不安…… “乐嵘戈,这样深情的告白,你再不上去,我可要取而代之喽!”萧芷烟站在一旁看着她笑,“天哪,我到底是有多心大,居然能来参加我明恋者的求婚。”她自我调侃道。 “情敌见面,不应该分外眼红吗?也对是眼红,眼红你今天真的很漂亮,眼红这个男人对你有多么死心塌地,眼红幸福,祝你幸福。”因为只有你幸福,才不枉费我奋力退出,从此你们的喜怒哀乐再也不会影响我的生活。 她红唇微抿,低下头,闪躲的眼眶里熠着点。 上前抱了一下萧芷烟,她稍稍偏头轻轻说道:“我知道这个时候对你说‘谢谢,’有炫耀的成分;对你说‘抱歉,’有侮辱的嫌疑。你萧芷烟的爱情,决不需要别人假惺惺的施舍。” “因为,你从来是自己生活里的女王。” 她恍然一笑,这一笑脑海中浮现了千千万万有关于她的青春,和她们有关的青春。 “乐嵘戈,我现在好像有点懂得,顾瑨珩为什么会对你如此死心塌地。坦白讲,就算我得到他,我们也不一定能够善终。” “那当然,你不会得到他,顾瑨珩只会属于乐嵘戈,也只能属于。”她骄傲的宣誓主权。 男人笑意盈盈看着她骄傲的模样,满是赞赏。 萧芷烟失笑,“呵,你还真是一点亏都不能吃啊!你别忘了我可是loser,有没有同情心?” “是吗?谁让今天我是主角呢!”眉眼微弯的姑娘,漆黑的眸子里黑而曜,艳不妖。 “是啊,主角别让你的新郎跪太久。” 相知多年的朋友,她的,他的;陪伴多年的家人,她的,如今也是他的了。 甚至,更没想过,曾经的情敌,有朝一日会成为盟|友。 她一偏头看着身边这些熟悉的身影,心上一片满足。 刚想迈着往上走。 突然这一片灯光全灭,只剩下人群里各自手上拿着的荧光棒。 一时间大唐不夜城仿佛落入人间的一场萤火盛宴,五颜六色的光闪,美得让人失了心神。 半晌,主持人上台轻咳嗓音。 “各位来宾,各位五湖四海的男女老少们,大家晚上好,欢迎光临大唐不夜城。刚刚在聆听过一场爱的告白之后,你是不是也凡心萌动。没关系,没关系。有缘千里来相会,让躁动的心,有了可以宣泄的场地,为你服务让你满意是大唐不夜城对每一位游客的服务宗旨。” “今晚,凡是号码牌上,两人数字叠加为一心一意的一对男女皆可获得由大唐不夜城为你们准备的特殊礼品。接下来五分钟内,配对开始。” 规则交代完成,乐嵘戈听见自己耳边此起彼伏的声音与摩肩擦踵的人流攒动。 身旁,顾偲樾小朋友拉着自家妈妈的丝巾蹬着自己的小短腿向舞台上走去。 “妈妈,我们快点上去。再不过去,估摸着爸爸就要起不来喽?” 顾偲樾这个护花使者成功完成自己的任务,还不忘邀功般对顾瑨珩念叨:“爸爸,爸爸我的任务完成喽,我可是把我最喜欢的妈妈送给你当老婆啦,你以后要对我妈妈灰常灰常好哦!”说完迈着自己小的短腿,羞羞答答地朝米琼小跑过去。 乐嵘戈急忙弯腰扶顾瑨珩起来,男人趴在她身上,故意调侃。“老婆你要是再不来,我怕今晚要交代在这儿喽?”97中文 故作委屈的强调,微哑的声音,每一句话都刚好戳在她的心口,软软的。 “没想到他们玩这么很,明明设计时是你先上来,结果主持人就上来了?” “是吗?估摸着是想考验一下你的真心?是不是日月可昭,天地共鉴?”乐嵘戈靠在他怀里,笑意满满的说。 “哦?那感动你了没?扶我起来,可就是答应了我的求婚!”男人狭长的身躯,将乐嵘戈逼仄在他可控的范围内。 她羞赧的推了他一下,娇嗔道:“我说你这个人还真是,真是……” “真是什么?”顾瑨珩微沉的嗓音像一樽醇厚浓酒,酒不醉人人自醉。“嗯?是什么”他刻意扬起的尾音软软的很会勾人。 “真是太会了,你是怎么想起这样的方式?你明明知道……”她软着声音,靠在他怀里,气息交融,情意潺潺。 仰着脑袋,带着几分不好意思的嗫嚅:“你明知道,我那么喜欢你,只要你稍稍用心的哄哄我,我就会原谅你,不会同你闹。” 男人狭长的双眼一片漆黑,黑白分明的瞳孔下倒映的全是她的身影。 手指顺着她的发丝,一点一点触摸:“嵘戈,其实你可以不用那样,不必那般迁就我,对我那么仁慈。你该生气一点,凶一点,想发脾气就发脾气不用顾忌,于我都可以,只要你高兴,我怎样都行。” 顾瑨珩深情款款的纵容着她,从始至终这个男人一直如此。 从来不苛责,不求全,只要她喜欢开心足矣! 乐嵘戈何其有幸,她蹭着他的掌心动了动。 一片温情。 “还记得我逗你那一晚,说你要变成一个合格的大人。你问我,阿姨和我说了什么吗?”顾瑨珩搂着她,摸她头发的模样大有股招猫逗狗的架势。 “嗯!你又舍得说了?”小姑娘瓮声瓮气的反问,手指玩着他衣襟的飘带,乐此不疲。 “其实阿姨当年哪里是没看出来,只是给了面子不曾拆穿而已。” 那一晚,最后秦梦娟端起女方家长的势头问了几句话后,对他大概是真的放心下来。状似无意的一句话,才堪显了这个女人的智慧与魅力。 “小顾啊,求而不得的人最苦,求而可得却又被辜负的人最殇,你说是不是啊?”从头到尾,都是平静温和的大气。 顾瑨珩一滞,说到底被人家亲娘无声怼问是不是她女儿爱而不得的人,终归心虚。 毕竟丈母娘不好得罪,关于前程往事,已经发生的,无力改变,未来…… 心上有了打算,他微弯着腰,态度放到极低,很是谦卑。 “妈,其实。说到底,她才是我这些年一直等待求而不得的人。我年少成名,自那之后很少对什么人、什么事特别上心。这些年,她是唯一一个,也会是最后一个,您放心。” 父母想要的不过是一个保证,而他自然愿意给。 “你真这么说的?”乐嵘戈探出自己毛茸茸的脑袋,心下得意的不得了。 “你真的有个好妈妈。”顾瑨珩中肯评价。 “是啊,顾先生恭喜你也有个很好的岳父岳母呢!其实在你快要回来之前,有一晚爸爸和我聊天也说过类似的话。他说于我而言应该懂得该怎么取舍?什么最重要,最想要什么?” 两人紧紧拥在一起,彼此聆听各自的心跳声。 相互耳语,这一夜的不夜城会永远留在她心上。 一直一直…… 乐嵘戈几乎不记得两人是怎么回来的?眼下,气氛刚好,一切合适。 总有些旖念,变得光明正大。 今晚的顾瑨珩时刻温存,他那双黑曜石的眸子盯着她看,有些勾人。 细长的丹凤眼微勾,一笑瞬间让乐嵘戈心如同化了一般的酥软。 总有种不合适,叫突然不合适。 门外的小家伙适时站在门外扒拉着门,一边扒拉还一边扯着嗓子喊。“妈妈,妈妈,爸爸在你那儿吗?你们在房间里吗?你们在干吗呀,京京要进去,我也要进去!” “妈妈,妈妈,你们不能这样对我,本京京要不开心了。” “爸爸,你不能单独霸占妈妈?虽然她是你娘子,你老婆,你媳妇,但她也是我妈妈,在某种使用权上我们是一样的。不能搞区别对待啊,爸爸。”小家伙在门外跟狼嚎一般的叫着,还时不时配上两声假哭。 “有人吗?我是无人问津的小草,我是别人家的小孩,我就是那个瓦数极高的电灯泡。是我,是我,就是我,我就是那个小可爱。”小家伙靠在门边抱着自己肉乎乎的小手,振振有词的碎碎念。 第一百九十八章 相爱相杀,腹黑二人组 - 我家男神是国民教练 - 诺槿 【顾瑨珩:“第一次理解什么叫坑爹,可不就是个坑爹的玩意,这哪里是亲儿子,这是他祖宗”】 “喂,快去开门啊!”乐嵘戈推搡着揽住她的男人,有些好笑的宽慰:“好了收一收,收一收吧!你那儿子人精着呢!” 男人面色微红,两人均有几分气息不均。 再看着此时房间内这暧昧丛生的气氛和欲说还休的感觉,本来的确没什么,怎么现如今倒是搞得一副JQ满满? 什么都没做的案发现场,确实是委屈的。 乐嵘戈默默心疼三秒她老公,腹黑精明了一世的男人忽然折在亲儿子手上,估摸着心里这会应该挺窝火吧? 她偷着乐,心里生出了几分狡黠的小心思。 “快去开吧?”她失笑,推着他往门口走:“再不去,明天整个酒店都该知道咱俩今晚关着房门扔下亲儿子干了什么?” “本来什么也没做!”乐嵘戈嗫嚅着,小声反驳。“再被误会,多冤啊!” 顾瑨珩难得没有揶揄,竟也很认同的表示:“是啊,本来是什么都能有的,现在……这臭小子,怎么这么多余?” “喂,你亲儿子的醋你也吃?”乐嵘戈乐呵着笑他,手指戳着男人腰间的软|肉,笑得不能自抑。 光醺下的男人,唇红齿白。 白皙的皮肤上冒着细微的毛孔,曜石的黑眸下散着光,耀眼明媚。 蓦地,她竟在男人的眼中看到了一丝丝委屈。 他微沉的嗓音软了一个声调,幽怨道:“是啊,他要和我来抢老婆,我可不该吃上一吃。” 顾瑨珩一边替她理衣服,一边笑着侃她:“话说,你才真要收一收吧?媚眼如丝,双颊靥红,娘子,你这满脸的娇嗔可是为了为夫我呐?” 他学着剧本里世家公子,一袭红衣,灼灼明眸,极为轻佻地轻薄良家少女状。 “喂,你真的是……” “我怎么?免得你那傻儿子进来又该问你是不是发烧了?这种事情,他不是最擅长萌萌哒。” “唔,还真是。”她反手放在脸上默默降温,随即附和的点点头。“这家伙,跟个好奇宝宝似的。” 顾瑨珩门一开,门外的小家伙先声夺人占据了有利地位,掐着腰,噘着嘴:“爸爸,你的行动力可真缓慢,亏你还是体育教练出身。您真的懈怠了,要批评。” 他抱着手,好整以暇的看着他笑。 行啊,还知道先入为主,厉害! 看见大魔王阴晴无状的样子,顾偲樾闪躲的往后跳了两步,一脸无辜咂舌。 男人靠在门边,懒洋洋的提醒:“无人问津的小草,别人家的小孩,瓦数极高的电灯泡?”一句比一句低沉的话语,就这么缓缓道出。 他撇撇嘴,小魔王掐不准大魔王的后招,故而抿着嘴唇不敢吱声。 “呵,秀儿,是你吗?”难得玩了一把时髦,接上一句网络梗的老男人,就这样明晃晃的被自家亲儿子实打实的嫌弃。 “爸爸,你可是国民教练唉,少充点浪,不太好。我觉得嘛,有损你国民教练的形象,你说呢?”说完倒是极贴心的上前,够不着大魔王的肩膀,拍拍裤缝也算是有仪式感了吧! 拍完的小家伙跟剑打似的,又重新缩了回去。 看到这样的他,男人眉尾一勾,笑的极狗。 此时,楼道上没什么人。 这一大一小,面面相觑。酒店走廊上的楼灯,淡淡的橘色,如此温婉的灯光也照不走这一大一小周身的算计和精明劲。 气氛凝滞,小家伙弱弱开口。“爸爸,你这样有点点虾(吓)仁(人)。” “是吗?还扇贝呢。要不要海鲜市场配一桌?刚刚不挺能说。唉,我就好奇,你怎么不说你是不合时宜的小肥肉,我家的捣蛋鬼,巨型高瓦的电熔炉。” “啊哦!”他振振有词的念叨,笑容讨喜道:“爸爸,人身攻击要不得。” 想了一会,小家伙委屈巴巴的说:“都说伸手不打笑脸人,你看,我都笑到现在。”他嘴巴不自然的裹了两下,咕哝。“你看,嘴巴都笑僵硬。爸爸,你是不是应该给我一个微笑的面庞。” 被他气笑,男人顶着气音冷嗤。 “爸爸,那我可爱吗?” “你觉得呢?”男人冷笑数声。 “哎呦,我觉得你现在估计认为我比较可恨。妈呀,我还是离你远点好了。” 小家伙惯知道见好就收,瞧着顾瑨珩那张冷着的脸,也不敢太造次。 绕着他走蹦蹦跳跳的跑了进来,一上来甜甜的抱着乐嵘戈小腿开启撒娇模式。 “妈妈,妈妈,你在里面怎么不开门呀,京京好想你,你想京京吗?” 她扑哧一笑,配合着点点头。 见撒娇有人宠,小家伙的胆子又大了几分。 “妈妈,你说我是不是很多余?”他故作委屈,撇着嘴巴的小模样像个受气包。文婷阁 乐嵘戈尚未来得及开口,小家伙又问:“如果不多余,京京刚刚在门口敲了那么久,麻麻怎么不来给我开门呀?你看看我的爪子,都快敲肿了。”一边说,一边把自己那肉乎乎的小手举起来给乐嵘戈看。 男人无奈,看了一眼门外摇摇头,带上门辄回。 “嘁,你那是胖的,要减肥了。”他凉凉道,不怎么客气地打破某人的幻想。 “哼!才不是呢!爸爸你可是因为我打扰了你和妈妈的二人世界,才这么对我痛下杀手哒?”顾偲樾一副我就知道的小表情活灵活现。 他泠然看着眼前这个小魔王,翻了翻白眼。 一副你既然知道你还说,上门挑衅的? 小家伙向来会找靠山,拉着乐嵘戈的袖子撒娇似的躲到她的身后,探头探脑的做鬼脸。 乐嵘戈无语,这是幼稚父子欢乐多?几岁了一个个? “你多大了?”乐嵘戈反问顾瑨珩。 他顿了片刻做沉思状,“三岁吧!”男人面不红,心不跳的说。 被噎了一噎的人,默默流汗。 又指了指身后的人问,“你三岁,那你儿子呢?” 顾瑨珩沉吟,再抬头依旧面不红,心不跳。“哦!三个月吧!” “哼,爸爸胡说三个月的宝宝还在妈妈肚子里。”他拉了拉乐嵘的手腕,告状似的补充:“妈妈,爸爸在嘲笑我们俩是智障呢!” 顾瑨珩眼皮微掀,掠着她看了看。 他什么时候说了这话?这小子还真是会断章取义。 顺着坡,惯会往上爬的人,嘟着红彤彤的小嘴巴,笑成一团。 “妈妈,我今晚想和你一起睡好吗?”顾偲樾用脑袋拱了拱乐嵘戈的手,说着说着咯咯笑得不好意思。 她刚想应下,身后的男声沉沉道:“不行!” “为什么呀?我想和妈妈一起睡。”顾偲樾坚持。 “你是男生,何况已经过了和妈妈一起睡的年纪。”顾瑨珩没什么情绪的说。 “那你还和我妈妈一起睡呢?我不还大度的让妈妈和你一起睡了好久。爸爸做人不能太小气,会没有朋友哒!”小家伙试着以理服人。 奈何他着实低估了顾瑨珩,有时候就不是个讲理的人。 “对啊,你也知道你妈妈她是我老婆,你快点长大,然后找到媳妇和你媳妇一起睡,成天霸占我媳妇算什么事?” 顾偲樾默了默,一脸认真的看着顾瑨珩。 突然傲娇的一扭屁股,转头满脸讨笑又一本正经的说:“妈妈你看,爸爸怂恿我早恋来着,你管不管?” 一秒,两秒,三秒…… 她没忍住的笑出了声,又复而抬头看了一眼顾瑨珩。 男人无奈的摊了摊手。 顾瑨珩弯腰抱起顾偲樾,好言好语的打着商量,奈何今晚的顾偲樾偏偏油盐不进。 说啥都要同爸爸妈妈一起睡,乐嵘戈见顾瑨珩那拉得多长的脸色。趁着自家儿子不注意的时候,偷偷在他脸上亲了一下。 “好啦,顾叔叔,不要不开心。这可是你亲儿子哦!要忍耐,忍字头上一把刀你多多学学哈!” “妈妈,你又在和爸爸玩亲亲吗?京京冷着呢,要泡澡澡。” 顾瑨珩瞥了眼墙上的温度,真特么的能侃,26度跟他说冷? “这不是亲儿子啊!这是亲祖宗。” 乐嵘戈进浴室前探着脑袋看了一眼,正在那里愤愤不平的顾瑨珩幸灾乐祸。 小家伙耳尖的很,奶声奶气的坐在浴缸里嘟着嘴巴问:“妈妈,亲祖宗是什么?爸爸的意思,是说我是他的小祖宗吗?是不是他的小心肝的意思?” 他仰着脑袋,一副很好学的模样。 乐嵘戈拼命忍着笑,挽起袖子,点点头:“嗯!差不多呢!我们的京京那么乖,可不就是妈妈的小心肝。” 被哄的心花怒放的小家伙,笑容甜甜。 “神仙麻麻,我爱你,么么!”他伸出自己胖乎乎的小手,顺势打了个飞吻。 鉴于西安之行,那一晚的顾偲樾油盐不进。顾瑨珩那算计人的劲头一上来,连她都牙酸。 原本说好回来就带儿子去游乐场的,愣是被顾瑨珩以各种理由生生拖了半个月才去。 加之一回来,顾瑨珩就开始准备婚庆的相关仪式,每每忙起来总能用上不同的借口。 小家伙就是不高兴,也会被外公外婆,小姨等一众叔叔阿姨们以各种理由的哄骗过去。 乐嵘戈着实感叹,她家儿子实在是太可怜,摊上这么一个爱记仇的老爹也不知道是幸运还是不幸运! 第一百九十九章 游乐园,添人进口 - 我家男神是国民教练 - 诺槿 【乐嵘戈:“她喜欢安静祥和的生活,没有等待,没有不安,就这样稀松平常,温馨,简单!”】 四月上旬,整个舟安的杏花开得格外繁盛,到处走哪都能闻到一股清香。 一家三口特意穿上亲子装,很正式的带着顾偲樾小朋友逛了一趟游乐场。 如此高颜值的一家三口,加之上一次顾瑨珩在大唐不夜城的盛大求婚。现下这三人出门,不免偶尔被人围攻。 好在顾偲樾小朋友一向大方,遇上时常感兴趣要来合拍的小姐姐也好说话的同她们合影,没有一点不耐烦。 三人的最后一站坐的是摩天轮,很久之前乐嵘戈不记得在哪本书上看过一个关于摩天轮的传说。 它讲:“一起坐摩天轮的恋人会以分手告终,但当摩天轮达到最高点如果与恋人亲吻,就会永远走下去。传说摩天轮的每个盒子里都装满了幸福,当我们仰望摩天轮的时候,就是在仰望幸福。” 当年,恋爱那会,她没跟顾瑨珩来过游乐场,想一想,还是挺遗憾的。 如今用这种方式,也算是得已终结了当年的遗憾? 细想,自打顾瑨珩回来,每一天这个男人都在用不同的方式替她了解遗憾! 女人的笑颜,男人的宠溺,和孩童的满足。回荡在游园的各个角落,开心的、满足的、喟叹的。 湛蓝如洗的天空偶尔划过几朵白云,又时而躲进云层里,像个傍晚却仍不肯归家的孩子。 三人玩到快闭园才出来,末了,小娃娃一副依依不舍劲着实让人无奈。 看着他这幅三步一回头,六步一扭头的模样。 索性顾瑨珩蹲下身,笑着捏了捏他的脸,笑问:“怎么了,小包子,舍不得了?” 小家伙扭扭捏捏的低头,吭哧吭哧,小手放在唇上含糊不清:“额(⊙o⊙)…还好吧?”乌黑蹭亮的眼睛闪闪发光, 殊不知那份犹疑与不舍,早在无形中透露了好几分 男人好笑,反倒觉得他的这幅模样很有意思。大抵平时的顾偲樾都是精明、狡黠、讨喜、萌萌哒的模样,这般羞羞答答却是第一次见。 不免多看上几眼,这会不知是被自家老爸灼热眼神盯得还是热得,红扑扑的脸蛋上冒着一层细细密密的薄汗。 见他是真的扭捏到了,顾瑨珩索性不再逗它。 “舍不得?” 小家伙亮着一双眸子盯着顾瑨珩看,见自家大魔王是真心诚意地问。索性,也没端着。 “嗯。”脆生生的小模样,支支吾吾的哼。 男人失笑,默默忖了一会,认真道:“既然喜欢,那过段时间,爸爸妈妈再带你来,好不好?” 小家伙抽了抽自己肉肉的鼻子,奶声奶气的问:“嗯,过段时间,是什么时间?” 没想逗他,男人郑重地说:“就是等下一次爸爸妈妈都有空的时候,好不好?” “哦!”小家伙瞬间蔫神,没精打采。 “爸爸,空头支票这种事情,都是骚包小伙子哄骗姑娘时说的话,你不应该这样的,这样不道德。你不是小伙子,我也不是小姑娘。”顾偲樾摇头摆尾的站着,神情却是认真。 明显被噎了噎的男人,踌躇了半晌都没想好措辞该怎么接他这话。 倒是小家伙,极为贴心的拍拍他:“没事,虽然你给我了一张空头支票,但你能这么说出口,我已经很感动。” “……???”深深有了被雷劈错觉的人,略微艰难的看了他一眼。 在他亲亲儿子的眼里,他有这么不靠谱吗? 小魔王见他老爹半天不说话,估摸自己刚刚太直接,不太友好。 小家伙体贴上前,够了够,却发现颠着脚也只能勉勉强强够到到他家老头的大腿肌,所幸也不够了。 默默降低档位抱着老爸的腿弯振振有词道:“爸爸,太美的承诺因为太年轻,而你已经不辣么年轻啦!为了公平起见,咱们约定个时间拉钩钩吧!” 身旁的人蔫蔫的靠在那,看着她家宝贝儿子耍宝似的咕哝。 男人冷嗤,没想到自己英明一世,有一天竟被自家儿子摆谱。心里的那股郁气一阵阵的,话说,他是那么言而无信的人嘛! 怎么能不信任他呢? “好了,爸爸你别薅你的毛啦?我怕随着年龄增长,你会提前进入掉毛期。”顾偲樾很有为其父考虑的潜质。 乌黑发亮的小眼睛中,藏着一抹发亮的小狡黠倒是没逃过顾瑨珩的法眼。 奈何某人说的极有道理的模样,却让顾瑨珩无从反驳。见大魔王不吱声,小家伙笑嘻嘻的一屁股坐到顾瑨珩的脚上,顺带小屁股往前拱了拱,估摸着是怕自己掉下去。 一手环着大魔王的小腿柱,一手伸出自己的小拇指极有仪式感道:“好了爸爸,我们拉钩为证吧!我觉得拉钩钩盖戳戳最有信服力啦!” 胸口一阵闷闷的人,是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故而气笑了的人半天也没动作,小家伙不怎么耐烦的催促。豆豆盒 “爸爸,你快一点呀,你的行动力真是好慢哦!你这样可不行的,我的手手好酸呀!” 他到底生了个什么妖魔鬼怪,顾瑨珩无语凝噎,极不情愿的仪式了一下。 “喏,盖章了,行了吧!” 得到首肯的顾偲樾小朋友欢天喜地看着他家老头,用人朝前不用人朝后道:“爸爸,快,快点拉我起来一把,我的屁股麻了,起不来了。” 脸色极臭,又爱记仇的男人哼了两声,不情不愿的拉了他一把。 起来的小家伙倒是很有礼貌道:“谢谢爸爸,爱你哟,么么哒!”一个很是敷衍的隔空笔芯,和隔空飞吻。 完全没有平日里小家伙跟妈妈比的真情实意,俗话说:“没有比较就没有伤害。” 有了对比的男人倏地一想,切,我很缺吗?还真是……搞笑。心里倒是没忍住的泛酸水,一副不怎么情愿的样子。 小家伙刚准备邀功似的同妈妈说,她和爸爸的这场竞争,他以绝对碾压式的姿态完胜。 就看见,她拿着包慌张向厕所跑。 “咦,妈妈这是怎么了?我还没宣告我的战绩呢!” 被“完虐”的男人站在一旁,手指撑着扶手剃了他一眼,懒懒道:“要不,你追上去瞅瞅?” 小家伙一副敬谢不敏的态度,连连往后退了好几步幽幽道:“切,哼臭屁爸爸,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想诓骗我进女厕所,从此给我光辉的成长道路上多了一条不可磨灭的谈资,我告诉你,你别想坑我,我是不会上当的。” 顾偲樾站在不远处,一副我信你个鬼的表情。倒是让顾瑨珩的心情美上几分,诚然有种扳回一局的感觉。 乐嵘戈最近总觉得小腹不舒服,她以为是自己例假要来。 这个月的例假推迟了不少天,以往带队到处跑,水土不服也有,却没这一次严重。 卫生间。 乐嵘戈捂着腹部,打开手机查看美柚上记录经期的时间。 突然腹部一阵抽疼,眉心狠皱,整个人都显现不一样的颓然。 她手指抵着墙,试图让不断下沉的自己,有了重力可以支撑。 能稳住这股重量,适时缓解身下的疼痛感。 手捂腹部,疼的倒吸气的人,脸色逐渐苍白。 “你怎么了?我看你脸色很不好?”一位女士走近,来扶着乐嵘戈往一旁的椅子上走。 洗手间外,树荫下,父子俩大眼瞪小眼的看着对手。 虽说刚刚完胜,但到底顾偲樾心里还记着自他回来,爸爸就试图找各种理由来阻碍他和妈妈的游乐场之约,心里仍使着小性子呢! 傲娇的小团子气呼呼的缩到一边,原地嘟着唇地画圈圈。 默念:“不要生气,不要生气,生气它是一种坏脾气;不要生气,不要生气,生气老了就要用保养品。” 凑近的男人,听到他的碎碎念,也是哭笑不得。 都特么是什么事啊?一天天的。 想到老子要比儿子大度,顾瑨珩倒也算主动。 “怎么了,嘴巴撅那么高,都带你来游乐场了还不开心?”男人一边说一边观察他的目光:“既然这么不开心,要不刚刚的提议作废,我们以后还是少来吧!” 顾偲樾跺脚,气呼呼的反驳:“哼!臭粑粑,你就是想阻碍我和妈妈约会对吧!我就知道呢。” “你这个小娃娃,你又知道什么了?”他乐呵的笑了两声,摇摇头,一边打开水杯喂他喝水。 顾偲樾咕咚咕咚连喝上好几口,顺带打了个饱饱的嗝才幽幽说话:“我当然知道,你就是怕你老婆喜欢上我,你觉得你的魅力不如我大,所以你这是赤果果的妒忌!” 说完继续吧唧吧唧的喝水。 男人懒得搭理他,这小子越搭理越来劲。 “对,您说的对,慢点喝!没人和你抢。” “谁是乐嵘戈的家属?乐嵘戈的家属顾瑨珩是哪位?顾瑨珩?” 顾瑨珩抬头看见有一陌生女子叫他,上前一步礼貌询问:“我是,你好。请问,你找我?” “你太太下身流血了,面色很差,腹部剧痛,正在里面呢!” 女子话还说完,顾瑨珩只丢下一句:“在这等我,别乱跑,我去看看妈妈好吗?” 小家伙愣愣的待在原地,显然也被吓得不轻。半天才想起来点点头,“好,我不跑。爸爸,妈妈会有事吗?” 第两百章 妈妈呼呼,妹妹发芽 - 我家男神是国民教练 - 诺槿 【顾偲樾:“我爸爸成天怼天怼地,牛逼哄哄;我希望妹妹快快发芽,收了这个臭粑粑!”】 “不会……不会的。”男人话语里几不可察的颤抖,算是泄露了他的不安和紧张。 男人剑打似的奔了进去,到门口才想到同旁边的女子商讨:“麻烦你帮我进去提醒一下,能进了叫我一声,谢谢。” 他焦灼的在门口站着,薄唇紧抿,头上一层细细密密的汗和显而易见的慌张算是彻底击败了他的心理防线! 这么多年的运筹帷幄,宠辱不惊,算是彻底交代在那个小丫头的身上。 感情就像肋骨,稍稍牵连就疼痛难忍。 乐嵘戈再度醒来,只感觉眼前一片朦胧,有些看不清楚。 好像腹部很疼,浑身都疼,手上也疼。 她稍稍动了一下,耳边传来一阵好听的声音,耐心温柔:“怎么样?还疼吗?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我?我是怎么了?”茫然抬头,神色不明的情绪有几分不解。 她只记得自己晕倒之前,好像看见他匆匆忙忙的冲了进来。 男人脸上的焦虑,紧张,不安,还有惶恐,悉数都应在面上。 除了顾瑨珩抱起她,一路疾驰到医院。 迷迷糊糊间挂号,各种检查,和男人一路在旁边小意温柔的哄溺。 后面,却怎么也记不起来。反反复复间,脑海里回荡的竟全是这些年的点点滴滴。 “妈妈,你还疼吗?”顾偲樾乖巧的缩在她旁边,小心翼翼的探手摸了摸她的腹部。 小家伙的一声询问,算是彻底打断了她所有的后续。 乐嵘戈苍白的笑了笑,安慰道:“不疼了,没事宝贝,吓到你了吗?” 他机械摇头,又乖巧的在乐嵘戈脸上亲了两下,糯糯的问:“妈妈,以前我就是这么在你肚子里长大的吗?” “一开始你也这样,是不是很痛苦?妈妈我以后一定乖乖的,再也不闹腾你吵着让你抱抱了。”小家伙的脸上划过一抹歉疚,低着头像是突然就长大似的。 她欣慰地摸摸他的脑袋,“不呀,我们京京很乖,没有闹腾过妈妈,妈妈很爱你等妈妈好了还是可以抱你的。” “所以,我这是怎么了?”她茫然的转过身看着顾瑨珩。 男人握住她的手放进掌心,小小的哈着气:“怎么这么凉?嵘戈,我们又有孩子了?” 掷地有声的嗓音不似平日里的温润有序,颤抖的尾音和眼底藏着的笑意,无声中见证了他的欢喜。 轰得一声,她脑海里木了一下瞬间没了思维。 “你是说……是说我怀孕了?” “对,但是医生说你孕|酮不足,有些先兆性流血,不过没关系,卧床静养即可。”男人手指抵在她的头心,温言软语的安慰着。 鼻尖相触,彼此的呼吸薄薄一层相互牵引,升温。 无言的笑意挂在唇边,她深吸一口气。掌心缓缓覆在腹部,很轻的笑了一下。“我又怀孕了,我们又要有孩子了?” “是,我们又要有孩子了。” “可是对不起,答应好你的婚庆只怕又要推迟。”顾瑨珩歉疚的看着她,抱歉和不安划过眼底。 她无所谓的笑了笑,“有什么好歉疚的,若不是你坚持办不办都没所谓。” “况且在西安你不是补过我一场,轰动全国呀顾先森,我很知足,你能回来,我们能有现在我都很知足。”她拉着他的掌心放在腹部,笑的乖巧,“如今,这就是你送给我最好的礼物。” “补办,还是要补办的,就满月婚礼一起办好了。” 顾偲樾回头,病房门口一如祖大美人熟悉的装扮,职业套装、精致妆容、烈焰红唇。 若不是相识多年,就连乐嵘戈都要觉得这位妥妥女王风范的祖美人,是时飒时娇。 明艳动人的爽快,又“婊里婊气”的妖艳,这样一个女人,也不知道榆副主任的征服道路上得多不容易。 如今女娇男温,这样一对亮眼组合,看上去格外登对。乐嵘戈侧眸看着自己的丈夫,心尖一片柔软。 夫妻俩相视一笑,暖意横生。 “干妈。”顾偲樾扯着嗓音,迈着小短腿朝着祖凝跑过去。 “小京京呀,你就要做哥哥啦!恭喜,恭喜呀!”祖凝抬手作揖。 小家伙有样学样的看着她,揖揖手:“干妈你不能总做干妈,干爹你也要加油喽!奥利给,奥利给~” 说完,双手越过头顶,笑着朝榆次北和祖凝,花式比爱心。 “人小鬼大,你这个小鬼头。”祖凝蹂躏了两下他的双颊,小家伙抗拒的摇摆着。 榆次北好说话的点点头,意有所指:“嗯,是要努力了,毕竟为了追人,我可是下了死劲的。”说完饶有其事对一旁祖凝很有建设性的提醒。 “看,人间都二胎了。咱不说五三,我觉得五二也是可以努力一下的。” “喂!你也起哄?”祖凝一记冷眼,恶狠狠的瞪他。 “少来,谁要跟你一起努力?不要脸。” 榆次北轻吁,无奈失笑:“这就叫不要脸?传宗接代,人间正途啊!”他宠溺的低下头,手指捻了捻她的眉心,温声说道。 祖凝不好意思的轻咳:“喂,你能不能别总没个正行!” 顾偲樾见怪不怪的哟了一声,意味深长的很,小家伙插着腰挤到两人中间,蹙蹙眉。“打情骂俏,打情骂俏。两位施主能不能稍微注意一点,不要教坏未成年呀!” 榆次北弯腰抱起顾偲樾,“嗯!说的对,我们京京还是个未成年呢,是个快熟透了的未成年!” 小家伙摇着脑袋,幽怨的小表情可爱得很,“哼!不要捏我的脸脸,那是我妈妈的专属权利。” “哦!”榆医生左耳朵进,右耳朵出的嗯着。 祖凝意有所指的看了顾瑨珩一眼,比较中肯的评价。“这位小魔王着实很有乃父之风啊!毕竟当年……” “当年怎么了?”榆次北接茬。 “当年啊,某人为了多些时间跟自己的女朋友在一起,可谓是无所不用极其。那腹黑程度,简直不能用小气来形容。”祖凝大有股旧账新算的架势。 反正,如今她有某人撑腰,倒也不怕。 顾瑨珩始终低头握着手上的输液管,温热的温度将输液管过热,输进血管中的液体流着淡淡的恒温。 她目光落在男人修长的指尖上,从一只手换到另一只手,从头到尾宠辱不惊。 简单的动作,放在他身上却不见丝毫不耐烦,浅浅挂着的笑容浮现出一抹光亮。 “呀,看来来得早不如来得巧,这是又要给我普及普及什么过往的虐狗事件吗?啧!啧!啧!凝姐与天斗,其乐无穷;与地斗,其乐无穷;与我师父斗,那我只能说,别想不开。”米琼挽着娄戚的胳膊往里走,身后还跟着魏仲闫和宿馨茵。 “是啊小琼,你猜猜你那变态到十级的师父到底干了什么好事?”祖凝煽风点火的造势。 米琼摇摇头:“祖凝姐,你可别问我哈,我师父段位高着呢,我可不好说!他当年为了追我师母,脸皮什么的权当不存在。花了功夫呢,我哪敢随意点评。”美书吧 顾瑨珩全程坐在乐嵘戈旁边,时不时抬头看一眼吊瓶,任她们调侃玩笑。 乐嵘戈皱眉,有些无奈。 这位也是个秋后算账的主,今天估摸着不调侃过瘾,怕是翻不了篇。 “当年啊,你们顾队嫌弃我占用我们家嵘小戈时间太多,为了让我们俩自相残杀,相互内斗,他好坐收渔翁之利!那可是什么话都能说得出来。” 众人纷纷探着脑袋,表现出一副喜听八卦的架势。 榆次北瞄了一眼顾瑨珩,男人始终擒着一抹淡淡的笑,看似无意,实则腹黑算计明晃晃的落在眼底。 完了完了,大魔王这么爱记仇的人,看来今天是不能欢乐的走出去了。 他心有所戚的看了一眼某人,心道。‘吃了那么多年亏,怎么就不知道吃一堑长一智呢!欸……’ “那天啊我们三个在一块吃饭来着,趁嵘小戈去厕所的时候。这位大魔王似笑非笑的看着我,先是状似无意的了解一番我们认识多久?平日里会去哪?听上去像是闲话家常。” 祖凝哼了一声,眼皮翻了翻。给了一个大大的白眼。 “实则我后来也算是想明白,估摸着是想先了解清楚我们之间的具体关系,然后具体问题具体分析吧!果然是玩战略的,心脏啊!” 顾瑨珩再次点点头,不置一词。 当年却是抱了这样的想法,记这么多年,姑且让某人过过瘾好了。 榆次北再次感受到大魔王那熊熊烈火的气势,完了,完了,亟需能量啊! “那之后呢?”米琼好奇的问。 “之后呀,你师父告诉我。说他家那位小没良心,叫我以后不要同她交心!只可惜,年少看不懂这是套路哇!于是,我就傻乎乎的问了句为什么?” 祖凝笑着扫了一眼在场众人,“猜猜,猜猜这位顾队说了什么?”她迈着关子道。 “唉!”某人悠悠叹气。“他说啊,你猜他说了什么?”祖凝吊着胃口,冲着她笑。 “嗨,凝姐,求普及。”米琼学着以往某人喜欢的方式甜甜撒娇。 “我家嵘小戈说我两就是那种普通朋友,普通到八百年联系一回,一回说不到两句话的普通朋友关系啦!”她靠在桌子上,双手环绕抬了抬下巴。 段子: 论我爸怼我的那些年。 前天,出门吃饭: 遇到上坡,持续熄火的我,无奈只好跟某人临时换位置。 从地下车库开出来,我爸很意味深长的看了我一眼。 就知道这是暴风雨来临前的死寂。 我爸:“你这车开的是一点进步也没有,以后你开车出门是不是还有给你找个人定点坡道起步?” 我:(心道)‘倒也不必,谁让你当初买车选手动档,是你喜欢挑战人生,又不是我?’ 到家门口,倒车入库。 歪歪扭扭几乎就要倒进去的我。 我爸:“你看看你车倒的?是不是还得配个人给你侧方位停车和倒车入库,你哪只会直到开啊?” 默默看了他一眼,惨兮兮的我站在一旁。 我:(心道)‘又怪我,这不是为了满足你的口腹之欲。宁要不喝酒,能轮到我开车?何况,我在侧方位停车和倒车入库上也没有强迫症哇!’ 白天: 大概是我这个人天生就有点唬,洗完手我们家洗脸盆上的大理石,总是溅到这一摊,那一滩水滴。 一定是打开的方式不对,时而记得善后,时而忘记的我,又被某人看到。 我爸:“就这洗完手,擦干净大理石台面上的水,我不止和你说了一次吧?是不是以后得给你配个私人助理,专门替你善后呀!” 我:(心道)‘呵呵,我哪敢呀?’【弱小、可怜、又无助的我。】 晚上: 鉴于最近要出趟远门,所以需要疯狂修稿、存稿。 昨晚赶稿感到十二点半,顶不住困意的我最终碍于现实去睡觉。 今早,我一起来。 我爸:“你要出远门啦?” 我:“嗯!” 我爸:“那你今天要早点开工唉。”(颇有点幸灾乐祸的感觉。) 我:“好。” 忙忙碌碌一整天。 晚上。 我爸:“奇怪,你要出去为什么不早点改稿,还害得你妈也要跟你加班?” 我:“……”您这是心疼我,还是心疼你老婆呐! 认真想了一会,很认真的答。 我:“啊,本来不在计划中。” 我爸:“那后来怎么又在计划中了?” 沉默良久,估摸看我这一言难尽的表情。 他默默嗤笑,觉得又逮到一个可以怼我的机会。 我爸:“啧!啧!啧!你们这些年轻人啊,就是没有计划性。看看这边要出门,晚上还要熬夜改稿,出门不消耗体力吗?唉!” 我:“……”(谁也别拦我,我要去看看长江大桥还缺不缺我这样一个守江的人,日夜相陪,聊表安慰。) 看来我果然是个生活不能自理的小白痴,父上大人若非要有这么一方面的想法,执意要给我找个生活助理,其实我也是不拒绝哒! 想象ing: 我爸:“呵,需不需要,我找个人专门喂你吃饭,给你洗澡,最后再把你塞回你妈肚子里咋样?” 我:“切,你要真有这本事,至于站这跟我废话,应该早就实施计划,将我回炉重造了吧?” 生活不易,小王叹气。 论人微言轻系列篇,话说老王同志这怼人的攻击值,大有股一浪高过一浪的趋势。 第两百零一章 小四月,万般归心 - 我家男神是国民教练 - 诺槿 【乐嵘戈:“究竟何为圆满?回归原点,犹如初见;甜蜜是你,执念也是你!”】 悠悠总结:“要么怎么说年少总是经不起事,心气太高!” “所以,你不会因为这件事情跟我师母吵了一架吧?”米琼小心翼翼的问。 “当然没有。”祖凝不怎么自然的否认。 “就是……” 她低着头,张望了两下,支支吾吾也没说个什么出来。 “就是半个月没理我。”乐嵘戈淡淡补充,大概是早前疼厉害了的缘故,这会说话声音仍有些哑。 她不好意思的咳了两下,试着转移话题:“看吧,看吧,顾队果然是大忠似奸啊!” 顾瑨珩反手试了试置物台上的水杯,见可以喝了。 手托着乐嵘戈的腰扶着她起身,小心的喂她喝水。 从头到尾跟没听见某人的评价,依旧有条不紊的扶着某人喝完。 大约过了几分钟后,“还喝吗?”顾瑨珩小声的问,乐嵘戈摇摇头,他就近抽了张纸巾给她擦嘴。 扶着她靠好,起身又重新倒了大半杯水,放在桌子上凉着。 当最后一个动作做完,他勾着的笑意逐渐收起。 反身靠在置物台边,淡淡打量了一圈在场众人。 “看来,这几年我不在,是发生了点什么我不知道的事情啊!” 魏仲闫揽着宿馨茵的手一滞,顾瑨珩的这抹算计着实明显,而且打击面太广。 他苦着一张脸眼神示意,‘拜托,拜托,千万不要捎上我,伤及无辜貌似不是什么好的行为?对吧!’ 男人漆黑分明的眼眸,仿佛亮了一个度,饶有其事的点头。 转而附上一个,‘刚刚阁下看热闹时,可没这样觉得?呵呵,晚了!’ 米琼有些大条的“哦!”了一声,“呀,师父我还没来得及和你介绍呢!”她刚想往宿馨茵身边走,娄戚适时拉了她一把。 她不解,回眸反问:“欸,你拉我干嘛?” “不干嘛,地上有点滑,怕你摔着。”娄戚睁着眼,说瞎话的随便唬着。 “哦!” 顾瑨珩见状,伸手转了转手上的表。“是吗?那确实要小心一点,别滑倒了。” “魏教练,不打算同我介绍介绍吗?”他颔首示意。 魏仲闫恶狠狠的晲了一眼某人,用力扯出一抹笑。“哦!是要介绍,是应该介绍。” 她握住宿馨茵的肩膀将她往前推了推,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不如坦荡一点好了:“这位是我女朋友,宿馨茵。” “哦!女朋友啊!”顾瑨珩点点头,“看来,我的确是离开的有些久啊。” “我记得怎么之前,榆副主任……” 顾瑨珩顿了一下,颇为遗憾的表示:“六年的确是有些久。”男人点到为止的停顿,就显得割腕引人深意。 “对了副主任,六年了,不知道您这位分有没有晋一晋,毕竟当年……” 榆次北心里有个人,谁也不知道。 最初,顾瑨珩也不知道。 说到底,酒可真是个好东西,他能撬开平日你撬不开的话,和你不经意间能知道的意外八卦! “顾瑨珩!”榆次北陡然拔高音域。 男人微勾的唇,恰到好处的点了一下,指尖一搭一搭落在表上的敲打声,倏地一停。 “怎么了?耳朵好着呢!” 祖大美人自是知道这回事,就是是谁不清楚,如今突然看某人这么一拦。 看来,白月光还真是心头好啊! 榆次北深呼吸,尽可能让自己保持平静。“没事,就觉得今天真是个好日子,适合添人进口。” 说完,他牵起祖凝的手,压低了声音问。“媳妇,我说的对吧?” 直觉选择忽视某人的眼神就能当做什么也没发生,他顶着头顶的压力幽幽道:“不如我们回家吧?时光正好,适合造人!” 说完也不给祖凝反驳的机会,一边拉着她往外走,一边对着床上的乐嵘戈说:“那个乐老师你就好好安胎养精蓄锐,这一胎连怀到生可要一年多的时间呢!顾队忍是一个‘好’字,没事多念念啊!” 顾瑨珩一记冷眼飘过,榆次北不接腔的连拉带抱,搂着祖凝往外走。 小家伙奶声奶气看着干爸干妈就这样走了,费解的对着一屋子里人很好学的问。 “奇怪,‘忍’为什么是个好字,女和子不才是‘好’字吗?” 娄戚和米琼:“……” 魏仲闫和宿馨茵:“……” 能表演,原地间接性耳聋吗? “什么好字啊?”乐菁娴一身白大褂进了病房,显然是衣服都没来得及换,就慌慌张张的赶了过来。 “小姨,你来啦?”小家伙撒娇上前习惯性搂着乐菁娴的腿说:“小姨,小姨我要做哥哥啦,你又要当小姨啦!开不开心?” 乐菁娴伸手摸了摸他的下巴,“开心,简直开心死了,恭喜我们家小祖宗再也不是最小的喽!” “是啊,是啊,本京京再也不是最小的拉!”小家伙兴高采烈的摇头摆尾。 上面两对见此,着急忙慌的寻了借口直接遁走。 临走前,米琼还不忘逗弄一下顾偲樾。“笨京京姐姐走了,你要照顾好妈妈肚子里的小弟弟或者小妹妹哟!” 顾偲樾小朋友望着病房内消失的一众身影苦着脸,小手托腮,一脸愁闷的看着自家小姨。 “小姨我觉得为了你,我的贡献可大了。我现在都成了笨京京,简直亏大发。” “我要想想该问你要什么精神损失费,心灵伤害费,都该好好算算。”小家伙眯着眼适时观察某人的表情。 “哦!这样啊,我本来还在想,要不要今天带你肯德基走起?正好我们医院楼下……”52文学 “啊哈,小姨。”小家伙牵着乐菁娴的白大褂,讨好般的笑:“为了你,我愿意长长久久的吃亏。”说完特意眨着他那双卡姿兰的大眼睛,小模样真诚极了。 “嗯!那走吧,别打扰你妈妈休息。”乐菁娴牵着顾偲樾的小手,一边对病床上的两人说道:“我先带京京去吃点东西,一会回来给你们带午餐。” 喧闹的病房再度恢复安静,乐嵘戈看着这个她喜欢了好多年的男人突然笑出了声。 “玉树临风的顾队,还真是一如既往地不能吃亏!”她毫不藏私的评价。 男人俯低身子,嗤笑的凑到她面前,亲了亲温声说道:“也不是,这要看让我吃亏的人是谁,若是你这一生,甘之如饴。” 乐嵘戈用力笑了笑,“你呀,惯懂得说好话,逗我开心。” 他爱怜的替她理了理鬓角的碎发,“睡一会吧!我在这守着你,哪也不去。” “好!” 她安心的闭上眼。 这一觉睡得有些浅,迷迷糊糊间这些年的记忆像一段段碎片,间断性浮现在脑海中,串成一长串。 一别经年两人的时光像是初见,可他们的初见到底该怎样定义。 曾经他说:“如果时光能再来一次我愿放下身上所有枷锁,绝不负你。从此隐姓埋名,陪你做一对寻常夫妻可好?” 如今他陪着自己,看着她带队,拿冠军。 那些他无力去延续的荣耀与光辉,都由她来谱写替他完成。 四年一次的奥运会、冬奥会、全运会、两年一次的田径世锦赛。对于运动员,每一年、每一季、每个月、甚至每一天都会有巨大的变化。 有多少人在这里有来有回的付出了青春,挥洒了泪水。 曾经顾瑨珩觉得人生最光荣的事情,就是身披国旗,死盖党旗。 生命若再来一次,能和她生同衾,死同穴,才是一生幸事。 这一生初识体育,后识良人。索性,生活从没亏欠过他。 乐嵘戈住院的几天时间,每天都有不同的人来探望。 病房内,也从未缺过欢声笑语。 顾家人也在她住院的第二天一早便赶到医院,这些年的因缘际会。 如今尘埃已定,一切都该如常了。 她和他的,亦有别人的…… 病床上。 乐嵘戈偏头看了一眼置物台上的杏花,温婉一笑。 眉宇间隐藏着一股狡黠劲,她搓着男人指尖细细把玩,又偷偷瞄了眼顾瑨珩斟酌开口问道:“老公,今天阳光很好啊!” 顾瑨珩削苹果的手一滞,眉峰微挑,漫不经心的“嗯!”了一下。 见某人不搭腔,她嘟囔着嘴巴不怎么开心,打算要不要继续努力一下好了。 “你不觉得,这么大好的时光,不一起欣赏一番岂不错过?” 一整个苹果皮落地,他将苹果递给乐嵘戈。笑着将问题抛过去:“所以呢?夫人想怎样?” 她讨笑的弯了弯唇,一本正经的建议:“要不,我们去楼下的花园转转吧!我最近时常能闻到满园的杏花香,从前菁菁总跟我夸赞说舟大附属医院的杏花开得有多美,多美呢!” 男人倒着温水烫了烫刀,擦干净之后,将其收起。 从头到尾连个眼风都没给她:“喏,不是折了几只回来让你观赏?” 她赌气似的撒娇:“那怎么能一样,你陪不陪我去?你要是不陪,你女儿可要生气了啊!” 顾瑨珩失神片刻,无奈的伸手掠了下眉尾:“你呀真是我活祖宗。”一边说,一边去拿外套。 “走吧!小祖宗。” 听罢,见得逞她眉开眼笑的凑过去,在他脸上吧唧亲上一口:“谢谢你,老公,么么你真好!” “一段好春藏不住,粉墙斜露杏花梢!” 这满园的杏花透着淡淡沁香,微风一拂,偶有几片花瓣落地,分外有情调。 “还是出来的气息清新,你都不知道我最近都快……” 乐嵘戈一回头,顾瑨珩站在他身后,像极了当年的那一天他伸手去揩她肩头杏花的场景。 随即顾瑨珩向前走了两步,手指落在她肩头。 她一偏头,男人手中一片杏花捻在指尖。 一股淡淡的恒温一如当年席卷两人身上,她伸手去接他手上的杏花。 “四月,杏花!”她喃喃重复:“顾瑨珩,不如我们这个孩子的小名就叫四月好不好,四月,小偲樾,小四月!” 男人顺着她眉心轻轻蹭了蹭,低语。“好!” 四目相对,有太多的情绪藏在彼此的眼中。 “那些年为国家拼的是信念,国家给我的是荣誉;这些年为你拼的是执念,你给我的是幸运!乐嵘戈,我爱你,一直很爱你!” 他始终蜷着的掌心缓缓松开,那块他一直随身佩戴的金属怀表,小巧的躺在手心。 乐嵘戈伸手去接,蹬地一声,怀表打开,所有的甜蜜和执拗在此刻得到纾解。 那些她曾以为错付的时光,功德圆满。 这一刻我才懂,生命的完整,人生的意义! “似此星辰非昨夜,为谁风露立中宵!”此生经年,再也没有昨夜。 当时的是是非非,终于归于尘埃。 四月长,杏花香;心上人,在前方。 顾瑨珩上前一步,手指虚握着她的腰身,低头落在她笔尖上轻轻一吻。 郑重,珍惜,绵长! 正文全剧终 001 年少气盛,总要吃点苦 - 我家男神是国民教练 - 诺槿 房间,灯光微暗,窗帘紧紧阖。 墙上,挂着的壁灯光线调得极暗,只剩下一抹细弱的光,泛着橘黄色的调。 像是存心为睡梦中的女子,萦饶良好的睡意。 床上团着被子的人拱了拱,重新翻身换了个方向。徒留一个毛茸茸的脑袋露在被子外,一撮翘起来的头发沾着被子,显得娇羞可爱。 足以可见其主人,对它的睡眠环境和生活状态要求有多高。 一阵急而促的铃声如一阵狂风过境,彻底掀开一室寂静。 被扰到睡眠的人不高兴的蹙了蹙眉,来回翻腾,重新将自己的整个脑袋悉数埋进被子里才算舒坦些。 似乎电话那端的人早已见惯不惯,一轮挂断,锲而不舍的接二连三。 小姑娘团着被子,将自己裹成蚕蛹状。 手指摸索了好一通,才发现自己的双臂被被子桎梏住。 三番两次被打扰了睡意的人,烦躁的哀嚎了好几声。一通幽怨,闭着眼睛咒骂:“谁呀,谁呀,谁呀,不知道扰人清梦,罪大恶极?” 不甚明朗的说话声,和女子幽愤的起床气在空气中淡淡回荡。 顺着原本将自己团起来的方向,她又重新滚了回去。 被解放的双手好容易得空,催命的铃声同时停下。 女子再次将自己的脸埋进枕头里,被子往上拉了拉。 满意的小表情挂在唇边得意至极,抱着蚕丝被振振有词道:“还是被子亲切,安静了好,安静了好。既然安静了,那就说明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 自我安慰一通的人,秉承:“天大地大,睡觉最大。”抱着蚕丝被,准备睡个天昏地暗,日月无光。 砸吧砸吧着小嘴,满意极了。 只是那临门一脚,就要睡着的状态蓄势待发。手机再度响起,这一回直接由手机铃声变成了视频电话。 彻底放弃了挣扎,姑娘抱着被子做了起来。 在床上以地毯式匍匐的方式,找到了自己的手机。考虑到她现在这幅模样着实有损她女王外表的形象,手指轻敲视频切换成语音,顺带不忘打开了免提。 一切准备工作做好,将手机扔到一边,再度拥着被子躺了回去。 果然还是美滋滋的被窝舒服。 电话那端数年如一日,长相不错,却操着一腔老妈子心的闵铎彦,隔着电话都难以改掉他那多言多语的本质。 一张嘴用孟忆歆一贯的话来说:“一年按月使用,一月按天消费,一小时得讲够一天的话,不然总觉得亏了点啥!” 孟忆歆躺下半天,见对方一直不吭声。 翻了两滚手肘撑着身子坐起来点,心道。‘奇怪,为什么不说话呢?’ 她努力的撑开眼皮,手指划亮屏幕,看见正在跳动的秒数冲着那边人吼了句:“喂,扰了我的清梦,你又不说话?几个意思?你要是敢和我说,你是不小心拨错了,你就等着我秋后算账吧!” 她一通吼完,直接就着那俯趴的姿势深深将脸埋进枕头。 不羁的睡姿,爽快的声响,绝对妥妥的女王做派。 隔着屏幕,闵铎彦笑了几声。 遂而正经的很,“哪敢呢?我的大小姐,若没点事我敢在这个时候来叨扰你?” 孟忆歆瓮声瓮气的趴在床上,堪堪嗤笑:“也是,讲真话,我现在还蛮佩服你们的。” “上学那会我就知道风投是一件很辛苦的职业,只是那时还没有这么深的体会,如今自己做了才知道,连轴十几个小时不间歇的转动全属正常行为。” 大抵是说道痛苦,她换了姿势,巴拉巴拉的开始抱怨:“就不说初审那些事,我前脚下了飞机,水还来不及喝上一口。那边就要忙着审核的事情,披甲上阵,一同厮杀。跟对方联系、交涉、查背景、查队伍、查企业,了解相关企业和市场的情况。” “对,这还只是前期,一想到后面那一摊子的事情,我现在脑阔就疼。这两天穿着高跟鞋地方跑多了,你都不知道我脚踝磨了好几个水泡,疼的一走一跛呢!”小姑娘嗫嚅着小小抱怨,轻声咕哝软着声说。 这端的闵铎彦,耐心听着一直没出声。 直到最后,双方都有几秒的寂静,一时间谁也没率先开口。 一秒、两秒、三秒。 不知过了第多少个三秒,他沉着的声音里带了一丝地试探,声音清浅地反问:“值得吗?” “啊?”她愣了一下,有了片刻的征神。 闵铎彦知道她听懂了,孟忆歆娇气却不娇纵。 这些年从未见过她恃宠而骄,不识惯过。 只不过,死心眼了点。年轻人嘛!总是不撞南墙不回头。 “我是问你,喜欢他值得吗?你本可以不用这样。”不留余地式的问法,事实上,做他们这一行最要不得。 偏他今天就不想过得那样理智、从容。 她家境优渥,从小便没吃过什么苦。又是家中独女,养的比旁人总归娇气一点! 即便如此,她也不是个喜欢任谁都抱怨的主。 闵铎彦自实习就签了孟达资本,毕业后更是直接留任。这么多年,他一步一步凭借自己的能力成为她爸爸孟姜达的左膀右臂。 若不是一场巧合,少女心事被人窥探,她想这一辈子“喜欢”这件事,她谁也不会说。 自进公司后,她更是浮云之上。 孟姜达怕他这个宝贝女儿被人欺负。直接将他这个闵副总拨给她,是则上司,实则堪称她强大的中枢保障系统。 好在对于她,闵铎彦也算知根知底,倒不需要搞遮着瞒着的那一套,她也乐得自在。 从某种程度而言,孟忆歆真的很懒,懒到不愿意就不爱敷衍;懒到时而乖巧懂事,时而“刁蛮任性!” 若再细究两人之间关系,论理来说,她还该叫他一声师兄。 两人同毕业于G市建安大学,只不过孟忆歆进校时,闵铎彦都已毕业几年。 奈何这位师兄想当年在建大也是风云人物,加之父上大人的欣赏,久而久之渊源自然深了。 那些前程往事和她的小女儿家心思,既然一开始没能瞒住,这时孟忆歆就更没了瞒得心思。 她翻了个身子,蜷在被子里默默看着飘窗方向,这窗帘的密封度太好。 尽管她想要透过窗帘去看一看外面此刻的景色,却一无所获。 手肘撑在脸颊下方,轻轻枕着。 浅浅的一抹笑意挂在唇边微弯,如同不肯说的心思,叫那一方小小天地,笔墨留香,心上荡漾的清绿如同荷尖才露的嫩芽。 清浅、脆绿。 “喜欢?值得!仿佛喜欢,就从没有值不值得这一问?”她答得清脆。 她喜欢那个人,好喜欢,好喜欢。喜欢到当年看了那么一眼之后,一想到他就跟满城花开,芬芳自在心中般悸动! 孟忆歆抬手,顺着指尖的位置看了一眼空荡荡的房间。 一室迷离的灯光,带着点寡淡的兴味像夜明珠上的半盏琉璃,分外耀眼。 明明被窝里那么暖,却突然感到一阵冷意袭来,她默默裹紧了自己的小被子。 拿起手机侧了个身子,笑着反问。:闵师兄,话说这么多年你有没有喜欢过谁啊?认识你那么久,就没见你同哪个女生特别近过。” “怎么?是不喜欢姑娘吗?”她谄笑着调侃,有些故意地说:“哦!即使不喜欢姑娘也没什么关系,毕竟时代在发展,你也不要太压抑你自己哦!” 闵铎彦无奈,这丫头前面还一副失魂落魄,下一秒就能自嗨起来,委实算个人才。 见他不搭腔,索性也没了睡意,开始胡搅蛮缠起来。“说说嘛,你到底喜欢什么样的姑娘?不要那么吝啬,彼此分享有利于感情科普。对不对,对不对?” 被她缠得没有办法,闵铎彦失笑。 轻咳两声,四两拨千斤的说:“我喜欢不撞南墙不回头的姑娘。” “嘁,这算什么回答。就知道敷衍我,师兄我还是不是你师妹了?” 他沉默无声地质问,最能反映点现实情况。 孟忆歆有些心虚,囧了囧。 尬笑着自述:“哈哈,师兄,我想你应该不是那么小气的人,对吧?” “嗯!我是。”闵铎彦比较直接的坦诚。 “对了,像你这种有事。‘师兄长,师兄短。没事直呼其名的小白眼狼,我也算是领教过好多回了吧?’怎么就不知道长点记性呢,吃了你那么多亏还记不住,我是缺心眼,还是傻啊?”他笑着自我调侃。 见被拆穿,她也不恼。 饶有其事的点点头,敞开嗓子笑了几声:“也是,堂堂孟达资本的闵副总,若没有两把刷子,也不会被我家老头那样看中!我哪敢在师兄面前造次,岂不是不自量力?” 小姑娘话里带刺,白刀子进红刀子出,他无奈的摇摇头。 也是,这位小祖宗一向如此。 若赶上她将醒未醒间,就更是如此,非要将那股郁气疏散干净了才肯罢休。 “行了,知道你最近辛苦,也知道扰你清梦了。”闵铎彦放软了声音,好脾气的哄着她乐。 “这不是知道了一件,比你睡觉还要大的事情。我怕今儿个不告诉你,改天你知道了直接抡一把五十米长的大刀上着门的砍我?” “思来想去,还是主动交代更把稳。”闵铎彦卖着关子,吊某人胃口的说。 孟忆歆冷嗤,不吃他这一套。 002 盛装之下,她的小心思 - 我家男神是国民教练 - 诺槿 “呵呵,师兄。” “得,您可别把自己说的那么可怜啊?我有几把刷子我还是知道的,要不是你惯着我,我哪敢这么造次?说说吧!到底是什么事情能让你赶在我睡觉的节骨眼上,冒着得罪我的风险也要提前告知的。” 她懒懒的抻着被褥,一伸一缩的玩。 “我要听听够不够份,不够的话,可别怪我跟你翻脸无情啊!”孟忆歆骄傲的摇着下巴,抬着腿平躺在床上做伸腿运动。 卖了点关子,转而闵铎彦也不再端着。 无奈,失笑出声。“我说小丫头,敢这么正大光明地威逼又蛮不讲理,古往今来也属少见!” “是吗?师兄,那您这运气也不是一般的差,得差到什么程度才能遇上我这样的?”孟忆歆不依不饶的追述。 “得,得,得。真是上辈子欠你的。” “今晚有个局,你心心念念的那位也在。衣服我已经让秘书送到你家,估摸着还有十分钟就能到。你准备准备,我晚上带你一同参加。”闵铎彦捻了捻情绪,耐心说道。 话音落地,孟忆歆默了片刻。 果然混混沌沌的脑子,仿佛清明几分,没了一开始的沉闷。 见她半天不吭声,闵铎彦眉心紧了一下,试探的问:“还好吗?没事吧!” 小姑娘抻腿的的动作一滞,默默翻了个身半蜷曲在床上。面颊紧贴枕头,很浅地笑了一下。 “没事,能有什么事呢?师兄!他只是从来都不从注意到我而已,是我自己要喜欢的,这样的话为难一点也是应该的。”她说的很轻,薄如蝉翼的声音空洞又无言。 关于这一通电话,最后是怎么挂的,孟忆歆已经记不清。 她只知道自己默默地趴在床上很久,什么都不想想。 放任自己空洞的眼神空闹闹的落入前方,木然,无神。 其实她有多想以一句玩笑话的形式问一句:“师兄,你今天莫不是又在诓我吧?”话问到嘴边,她自嘲一笑。 那是很久以前,彼时的孟忆歆还没毕业。 也是他刚知道自己的少女心思不久,如今天这般。当一腔热血,一番心思都化做落空时,才知道最初希望有多大,失望就会如此。 渐渐,随着自己长大,经历;得到,失去。 仿佛一夕之间有些事情便能看得开,看得透。 门铃响起,她堪堪回神。 起身时随意扎了几道头发,批了一件外套。 那股淡淡的慵懒随意劲,少了点平时的伶俐,多了几分娇俏可爱。 “孟小姐,你好。我是闵副总的秘书,是他让我给孟小姐送礼服过来。并让我转告您,他说晚上六点会准时过来接你一同前往。” 孟忆歆接过袋子,点点头。“知道了,谢谢你辛苦跑一趟。” 靠在门边的人,眉眼惺忪,那股眼角眉梢的懒散劲,让小秘书害羞低头,半天不敢看她。 她轻嗤,忽然觉得他这个师兄虽然寡淡无趣,挑人的眼光倒是不错嘛! “应该的,孟小姐还有什么别的吩咐吗?”助理恭敬的问。 “没有了,谢谢。”孟忆歆礼貌又疏离的说。 小秘书落荒而逃,靠在门边的人仰着声音提醒:“姑娘,反了。” 惊慌失措的秘书回头看她,她勾着唇扬着一抹不浅不深的笑,微弯成一道弧度。 指尖反向指了指她身后的位置提醒:“那边。” 接过袋子,她觑了一眼,又抬头看了看窗外。 此刻夕阳下沉,落地窗外的天格外蓝,如水洗一般。 林立间坐落的高楼彼此错落,远方的烟霞氤氲了那片光景。红蓝相间互相拉近,大片大片的卷积云没入眼中。 从前,很喜欢这样的天,觉得这样的天同心爱的人并排靠坐在阳台的躺椅上,什么都不说的意境已然很好。 后来,见识了什么叫爱而不得,才懂得,原来他们之间的缘分开始的很早,却一直在不断的错过。 沉沉叹息,没什么情绪的笑了两声,随手将袋子放到沙发上。 她转身往浴室走。 双手掐腰,环视一圈。 伸手拧开开关,水流顺着水阀喷涌而出,静静看着。 还小那会总觉得感情就像这水,浓郁浓烈,有什么都是齐齐一阵喷洒而出。 那样才觉得,是配得上自己的一番深情。 就着手边置物架上Carrière Frères的香薰蜡烛,又弯腰从抽屉里取出一只打火机。蹭得一下,橘黄色的火苗赫然蹙起,一小串带着明晃晃的亮度划过眼眶。 稍抬高左手,右手的火苗顺着心蕊被点燃。 一阵好闻的木质清香淡淡萦绕整间浴室,孟忆歆最喜欢雪松木调的香气。520 尤其是满满浴缸的水沁润每一寸皮肤,那种舒缓与放松的感觉仿佛能将整个人置身于漫天飘雪的森林中。 如同一闭上双眼,脑海自然而然会浮现一间木质的山中小屋点着壁炉,屋内飘着淡淡的酒香。 那样的时光,温暖而疗愈。 当所有毛孔彻底打开,她反手趴在浴缸边。 那些模糊又隐约的记忆如一道闸门,隐约间有了一丝的缝隙,默默透了进来。 记忆中的那个人,那一天一身墨绿色西装,打着领带。松紧有致的袖扣包着腕关节,狭长,有型。 男人手指插在裤兜的口袋里,徒剩下腕骨上那块手表曝露在空气下。 修长的双腿包裹在西装裤里,笔直,遒劲,每一步都走出了脚下生风的感觉。 有些心思来时,也许自己都意想不到;直到真正来临才懂得,心上的花就像无声无息的自然生长。 等到想要去窥探,去理清,才发现那片花海之后生长的繁盛早已不是一日之功。 她抬手晃了晃脖子,热水熏得双颊一片通红。 走出浴缸,孟忆歆踩着光滑的瓷砖走向淋浴下,蓬蓬头的水一打开,花洒下的水悉数流下。 她任凭温水流过肌肤,先前泡久了。孟忆歆认真洗了个头,简单冲洗着身子,便穿上浴袍走了出来。 出了卫生间,下意识抬头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四点半。 心中盘算,一个半小时。吹头发,化妆、换衣服,完全够应付。 嫣红的双颊,肌底透着每一层的毛孔白皙细腻,热水熏过的皮肤大有种吹弹可破之感。 孟忆歆拧开粉凝霜挤出部分滴落在手背上,又旋了点Bobbi Brown的75号精油,滴了几滴放到粉凝霜中,她喜欢呈现出自然的裸妆效果。 早期,为了让自己时时刻刻都能保持好看,她曾特意跟专门的美妆师学过一段时间。 无论是技巧还是手法,如今都不逊于某些专业化妆师。 孟忆歆拿起眉笔,对着镜子里的自己开始描眉。 顺着眉形的手法一顿,她一改平日的画法。特意勾了勾眉峰,眉尾做了虚影的处理,根根立起看上去十分立体的野生眉。 犹记得当初学美妆那会,化妆师就说过,一个妆容的灵魂就在眉眼处。 她不知道未来某一天的孟忆歆,会不会看轻自己今日的所作所为。 而眼下,最后一笔落成。 唇角隐向上,纵使不笑半弯的弧度也会轻扬。像极了黑夜下漫天银河带着一缕光亮的琉璃,蹙然屹立在不远方。 有希望,有光。 盛装之下,必有不同。 看着镜子里那个熟悉又陌生的自己,勾了勾唇很明媚的笑出了声。 手机响起,她划手挂断。 拿起桌上的手包,转身向楼下走去。 车门前,男人双手环绕倚在门边。 见她一下楼,闵铎彦缓缓抬头。一瞬间的惊艳与喜悦划过眼底,不过刹那间的一瞥随后迅速收得干净。 他走了两步,主动笑着迎了上去,一如往常两人的笑侃:“大小姐,今天这一战袍很不一样啊?” 对于孟忆歆而言,穿上身去攻略那位的都叫战袍。 她笑的不甚在意,除了在那位面前,她一向大大方方又骄傲的不得了。 当即冷哼一声,抬起头,傲娇的说:“那是自然,师兄就我这一张脸,这身材即使不自称倾国倾城、国色天香,自然也能担得上明艳动人、人见人爱吧?”小姑娘仰着头,倔强的瞪着他说。 闵铎彦点点头,抬手看了一眼腕表上的时间,笑意不怎么明显却也不容忽略。 “哦!不冷呀?站这这么久?不打算上车了?”他微弯腰尽量与他保持平视。 “不冷啊!”孟忆歆逞强的说,脸上却是不怎么自然的笑了一下。 “哦!”他意有所指的点点头,转身绕过车身走向副驾驶。 看着某人转身的背影,一阵凉风袭来,枝头的叶子婆娑作响,她下意识打了个寒颤,不才早秋嘛!怎么这么冷? 明明才在二字打头,要二上个几年,好听是不好听。 可正该美艳动人的时刻,就沦落到要靠养生茶、保温杯、和泡脚桶度日了吗? 很颓废的人不怎么想承认这个悲伤的事实,明明中午回来那会,头顶的太阳正火辣辣的烈和,炙烤的她头脑发昏。 刚上晚,天就冷到这么个程度? 她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礼服,一身鹅黄色长度及膝偏上点,半斜挂的抹胸设计。拼接型款式,腰上的一尺腰带将她盈盈一握的腰身,勾勒的极为勾人。 左腰腹处的小雏菊装饰,灵动间带了点可爱。满满的少女感,和女子的白皙肤质吻合的相得益彰。 丝滑的欧根纱更是将她奶白的皮肤衬托得十分白皙透红,简单团绕的发尾零落及肩。 003 这位祖宗,不是吃亏的主 - 我家男神是国民教练 - 诺槿 修长的天鹅颈,和偶有几根落到锁骨上的头发。 根根黑丝落在白皙发亮的锁骨上,朦胧可见的亮片,反衬出一副银河极致的美感。 闵铎彦刚想抬头叫她,一落入眼中则是她这副半低着头的侧颜。 微收的下巴,带着点倨傲的下颔线,愈发衬得某人五官冷感精致。 从他这个角度,那微耷拉下的鬓发,朦胧间可叹的眼眸一定十分好看。 默默收回视线,他轻咳一声:“看来,孟大小姐是真的不冷啊?我说小祖宗,知道你今天美,自我欣赏能不能有个度?”他扶额。 “再不走一会赶上高峰期,可就来不及去见你的心上人了哈!”他尾音稍托得说。 掀着裙摆,原地转了一圈的人,笑容尽收。 孟忆歆瞪了他一眼,眼皮微撂,兴致缺缺道:“师兄开玩笑也得有个度,还能不能愉快地一起同乘了?” 她嘟了嘟唇,是惯有撒娇的娇嗔。 大概是今晚的她有些活泼、灵动,让闵铎彦一时失神,不禁起了逗|弄她的心思:“拜托大小姐请搞搞清楚,现在不是一起同乘,是您得麻烦我捎上您一道前往,好吗?” 她不高兴的抱着手,仰着脑袋,乜他:“是吗?既然闵副总的副驾驶那么高的话,我干脆不攀好了。你早说,我也不是非要你来接我的,若我想,自是……” “是,若你想,自是成堆的人上赶着等在这接您,还不敢有一句怨言,我错了成吗?小祖宗,请吧!”他态度良好、诚恳道歉。 向来会见坡就下的姑娘饶有其事的点点头,“嗯!记住哈,是你求我的,上是赏脸。” 他轻笑着点头:“是哟,上吧您就,祖宗唉!” 达成目的的姑娘也不再端着,主动上车。 闵铎彦一上车,立马将车上温度调高,反手朝后车座够去。 刚在车下吹了冷风一上车的姑娘,双手伸到出风机口,左右反复的搓着。 “冷了吧?”闵铎彦摇头,无奈看她。 她瓮声瓮气的小声抱怨,一副小祖宗苗头摆的极足:“嗯!那还不是怪你,你要是刚刚不招惹我,我能被冻着吗?” 他举双手做投降状,连连退让:“好,好,好。都怪我,我错了啊,小祖宗。” 预热发动车子,他伸手系着安全带,一边抬下巴示意:“喏,给你的。” 搓着手的姑娘无暇分身,头也没抬的问:“什么呀?冷着呢你说吧!”一边吸溜着鼻尖气闷地说:“看看吧!不是喊冷吗?说不定看完就不冷了。” 孟忆歆狐疑打量某人,伸手从袋子里拿出一个木制的盒子。 小姑娘一边拆着手上的东西,一边咕哝:“什么呀这是,还搞得这么神奇做什么,真是不知道我最怕麻烦了?” “是啊,你最怕麻烦了,最怕麻烦今天又是沐浴更衣,又是精修妆容,怎么晚上回家不嫌卸妆麻烦,就一顿的功夫。”他一边开着车,一边状似无意道。 孟忆歆被怼的有些语塞,她眨了眨眼睛,面上依旧维持着骄傲模样。 “那……那不一样好吧!据说一个女生在可以任意挥霍的时候还是应当放手一搏的。这才叫不枉在青春靓丽的人生走上一遭好吗?” 她有些心虚,巴拉巴拉无脑地说着什么,闵铎彦见她这一副死鸭子嘴硬的架势,索性也不打算拆穿她。 废了好一通心思才将包装都拆了,她一低头。 手指触及那一方面料,拿起这一方围巾。 质软的触感顿显高级,她低头掠了一眼身上的礼服,和这围巾。‘成套啊!’ 心里的确有些感动,偏偏嘴上却不肯讨饶的说:“BURBERRY的定制款,眼光不错嘛师兄!” “以后你若是有了女朋友,嫂子得多幸福。能遇上你这么一个既有情调又如此绅士的男人,前八辈子也不知道修了多少福气。” 闵铎彦摇头,原本就不指望这位小祖宗能说出只字片语的感谢,偏偏一开口就这么倔强。 只是如此矜傲的人,怎么就偏偏对那个人这般乖巧听话,愣是半声怨言都没有呢? 摸着手上的披肩,又想到人家这一整套的上门“服务。” 故而讨笑般看着她微微抿唇,软了声音的说了几句好话:“师兄。” “停,打住,我的小姑奶奶您还是别说话了啊,我现在听您说话就肝疼!” 小姑娘不高兴的嘁了一声:“我说闵铎彦你平时不是挺多言多语的吗?怎么就不知道忍耐一下,你再忍耐三分钟就能听见我说软话的机会。” “现在……没了。本姑娘不高兴,不乐意好言好语的伺候,后悔了吧!你就后悔去吧!” 看看,看看,多么骄傲的姑娘明明是感谢人的话,硬是给这人说出施舍的味道。 说实话,今晚后来的后来。 她还真要感谢这位师兄,如此有先见之明送了她这样一条披肩…… 两人就这样你一言我一语开到名盛兰府。 名盛兰府在G市一向是商业云集的地方,这片土地上,随随便便看到一个商业大佬或者地产大鳄都不足以为奇。三k 有品位,有设计。隐蔽性|好,加上菜肴口味独特。 两人赶到时,到场已到了不少人。 其实他没有告诉孟忆歆,她最近负责的这个case。 蔺珩创投和孟达资本已达成合作模式,未来可还长着,如此今晚蔺珩的这位当家boss一定会出现。 如今业界蔺珩一家独大,但孟达这几年势头也足,而这样的饭局一向有按资排辈如此不成文的规定。 孟忆歆现下身份,在公司不是明着,而今晚代表孟达的仍然是闵副总。 进场之前,他就私下交代过:“我会说你是我的行政秘书,带你来是见识场面。如果有人灌你酒,你就说你酒精过敏,有我在不会有人为难你。” 孟忆歆听着他的碎碎念,实在是听到耳朵快起茧子。 在那位没来之前,名利场上无非就是攀谈、寒暄、和场面话。 她撑着脑袋有些无聊的看着这场面上的觥筹交错,抿着唇,有点期待,有点落寞。 要不是为了那位,她才不会来这么无聊的地方。 手指戳着桌子上的杯盏玩,嘟着腮帮,细长的睫毛一闪一闪的扑朔,落在眼睑下方形成一道细细的剪影。 像一方纯粹古玉把玩在手上,冰凉顺滑。徒留在心尖,形成一道细密之感。 期间,她总觉得这周围有一道视线时不时地落在她的身上,一抬头又什么都没了。 小姑娘狐疑的忖着目光凝视了在场一圈,察觉到身边人的动静。 闵铎彦有些抱歉的对着一旁前来攀谈的人说道:“不好意思,打断一下。” 在场诸位,哪一个不是人精。 孟达资本的闵副总亲自带人过来,又如此周到维护,若不是这姑娘背|景太深就是关系不同寻常。不管哪种,众人都很识趣的避开。 附耳低声探问:“你怎么了?”一边问一边顺着她打探的目光扫了一圈。 孟忆歆抬手覆到脖颈后方,转了两圈。 略带倦意的说:“没什么,应该是太累了没睡好的缘故,眼花了吧!” 眼尾有一丝丝的红,他是知道这姑娘没睡好就蔫蔫的。 除了那个人,没人能勾起她的兴趣。 正说话间,包厢大门打开。 男人一身西装革履,劲步往里走。遒劲的步伐,带着点不急不缓的气势。 期间有人主动起身迎了上去,只见他疏离的点点头。 上宾已到,开始入正席。 在那位的引导下坐到主座,孟忆歆的心狠狠一拎。这是第一次两人坐的这样近,除了中间隔了一个闵铎彦。 咫尺的距离,她几乎能闻到男人身上好闻的雪松香气。 她猜今天的他一定在外面待了一整天。 此刻这香气开始进入中后调,偶尔还能闻到一丝淡淡的鸢尾。带着点甘甜每当进入喉咙时,由苦至甘,又伴着檀香和雪松的混合,让人流连。 她很认真的嗅了嗅,细细感受独属于他的味道。 当甜蜜划入心尖,微弯的唇角带着点不易察觉的欣喜。 所有人落座到位,闵铎彦看了一眼身旁的姑娘又不甚察觉将目光锁到一旁的男人身上。 在G市有关这位的传言太多一开始他也搞不清,为什么孟忆歆会喜欢上这样一个深不可测的男人。 如今近距离的观赏过,他想如果他是一名女性,身旁坐着这样一位估摸着也会幻想一下吧! 所谓大众情人,说的就是这张倾国倾城的脸。 都二十一世纪了还看脸?不是说长得漂亮是优势,活得漂亮才算本事? 好吧!果然是有人一出生注定要站在王者的终点睥睨终生,优势全占。闵同学很多愁善感的哀怨了一番,完全不想说话。 倾慕这个东西,估计由此而来吧! 主座上的男人狐疑偏头看了一眼闵铎彦,犀利的目光中仍藏着审度。 刹那间,摄人的眼神有了入口。 他立马躲了躲,尴尬的撇向别方。闵铎彦狠狠的鄙视自己,‘至于吗?至于吗?如此怂弱,真是好看不起自己哈!’ 同为男人瞬间被秒成渣渣的尊严,严格受到了挑衅。 再反观他旁边那位特助先生,像他瓦数这么高的电灯泡,当还真是一半清晰一半幻灭。 俨然,闵铎彦深刻反思自己。同样身为打工者,为什么人家能做这位的特助,不是没有原因呐。 004 除了他,她谁都不怕 - 我家男神是国民教练 - 诺槿 心理仗上,率先完胜。 这种能力不是尔等凡人,三五年就能修仙达到的。 “闵——副总?”男人微阖的眼眸稍掀,浓密的眉峰微挑。 狭长的眼窝带着点勾人深意的笑容,侧翼的轮廓紧绷。隽刻有致的下颔线勾勒了整个五官好看,立挺。 男人音质干净清脆,没有脱离带水的腔调。也没有嘶哑暗沉的质地,清浅的说话声寡淡好听。 闵铎彦慢镜头的抬头,恍然看他,带着点试探的闪躲。 虽说今天在场的两家重量级蔺珩创投和孟达资本,可众所周知,谁掌控了主权一目了然。 表面清冷,淡然出尘;实则出手凌冽,手段诡谲。 实为深不可测,若不是她家小师妹一门心思都在他身上。 说实话,闵铎彦是不希望孟忆歆去招惹这样的男人。 神思一晃,显然思绪也没跟上。 “啊……嗯!” “顾总,怎……怎么了?”闵铎彦尽量让自己看上去比较正常,字里行间的颤音实则泄露了他心底最大的不安,唯恐他看出点什么。 男人黠笑的唇微微提起,带着点贵气的痞,和张扬。 手指转动了两下腕上的表身,修长的指尖落在冰冷的腕表带上,金属的触感顺着皮肤点点摩挲。 一下一下轻点着,蓦然,男人孑笑的目光点点收住。 状似无意,开口询问:“没什么,就是想,你大概有话想同我说?” 他掠过闵铎彦,神色落在身后十指交握的姑娘身上,宽大的披肩搭在肩头,将人儿环绕看上去分外小巧。 他赫然收回目光,手指淡淡垂于桌面。 身体的重量半倚靠在椅子上,懒懒垂眸,笑容里藏着几分随性。 闵铎彦拎着的心忖了片刻,默默瞥了一眼cos木头人状的姑娘。 想着早死早超生算了,索性初一是帮,十五也是帮,不如早帮早完事算了。 他搓着衣角,吞咽喉咙。 一副标准式假笑看着身旁的这位大佬,建议道:“那个,顾总是这样的。我旁边这位是我们集团的行政秘书,她特别地……” 定了片刻,闵铎彦想了一圈。 找了一个还算妥帖又合适的话术,既体现了恭维,又给足双方面子。纵使拒绝还能有个退路,不至于被拒绝的太惨! “崇拜您!所以,能不能让她同我换个位置,坐在顾总您的边上,跟您后面学学也是好的!”他说的客气,一席话,给了两家面子。 孟忆歆呆立抬头,幸福来得太突然,有种被砸晕的错觉。 平时骄横洒脱的姑娘眼下扭扭捏捏的看着闵铎彦,不解。其实能坐在这个位置,她就已经很满足。 从没奢想过能做到他旁边,呆呆点名被“秘书”的姑娘,先是有些方的环视一圈众人,随后木然讪笑。 他知道,只有在面对那位,她才会露出如此茫然、傻气、娇憨的本性,想想这个男人还真是厉害 唯恐某位拒绝连连摆手:“那个,不用了,我就在……” “好!” 男人淡淡的一声“好,”彻底截断了孟忆歆下意识的拒绝。 “啊?”她木木的抬头去看他。这是今晚,孟忆歆第一次正大光明去看这个男人。 ‘怎么就那么好看?好像每多看一眼,就会格外喜欢?’她有些憨憨的想,抿着唇,偷着乐。 闵铎彦轻咳,一桌子上不明所以的吃瓜群众纷纷盯着她瞅。 小姑娘不好意思瞬间低头,羞红顺着脸颊一直延续到耳边,红得不像话。 整个人有种热和的灼烧感。 他沉吟片刻,慢条斯理的端起桌上的水杯轻抿一口。 晶莹的水泽划过唇边,泛起了一层好看的水光,在灯光下熠得更加清楚。男人沉沉将目光从满桌上的觥筹交错里缓缓抽离,抻手放下手上的茶杯。 微笑着开口,语言轻和。大有股随风潜入夜,润物细无声之感。 “我这个人自问一向对待后辈还是不错的,不用太紧张,我会……不吝赐教。”话音落地,漆黑的眼眶下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侃意。 她尬笑了两下,当着一众人等的目光施施然起身。 在面上非常沉稳,与心中泛着嘀咕中来回转换,龟速的坐到他旁边。 游离的目光好不容易有了重心,觉得人家这样主动示好,自己是不是也应当打个招呼以示友好。 她低头,看着桌上的玻璃高脚杯默默发呆,想着该有一个怎样完美的开口捏。 ‘孟忆歆啊孟忆歆平时你不也挺能说的吗?怎么一见到本尊,话都说不齐全呢?’她苦着一张脸,满面愁容。 原本也只是一插曲,一开始他并未放在心上。 在G市他身上的标签多,传闻多,形象多。600 久而久之以讹传讹,有些东西,他没打算澄清也自然乐得清闲。 唯独有一点气质出尘,品味不凡。不过是这些年没遇到什么好玩的人和事,自然不用他花什么心思。 孑然一身的高端确实孤独,不过是那些人没见识过真正的他是什么样子。 顾蔺修,其人。 四分狡黠,三分腹黑;两分幽默,一分趣味! 男人偏头,顺着她坐着的目光从上到下打量了一圈。 屏气凝神细细嗅了两下,笑意更甚。他偏了点方向,朝孟忆歆坐着的位置移了分毫。 “好品味,东方花香调,一向有液体钻石之称。这佛手柑和橙花的前调,甜而不腻。”男人眉心舒展,落在她眼底的神情很淡,淡得存心让孟忆歆看不出什么深意。 众人不解,都知道顾家的这位品行高雅,向来不爱和女人有什么交涉。 今天居然破格同一个行政秘书窃窃私语,的确亮瞎了一众人等的狗眼。 身旁,男人源源不断的热量;桌上,一众人等的打量。 让本就有些紧张的人,更是坐立难安。 掐不准顾蔺修的意思,她不敢冒言。面色白了几分,她不希望在顾蔺修的心中她是那种为了攀附他而无所不为的女人。 又不能开口去解释什么,隐隐的沮丧挂在脸上,如同失声一般。 闵铎彦一边寒暄的应付着桌上场景,一边时不时的观察着某人得反应。 服务员端着酒瓶走了一圈,最后走到主位上。礼貌询问:“你好,小姐,请问这个茶杯您还需要吗?不需要,我就帮您给撤了。” 她转身,看着身旁的服务员继续询问:“请问,您是需要红酒还是白酒?” 她作为闵铎彦的行政秘书,便不能像师兄一样事事为她出头。 忖了片刻,她斟酌着开口:“请问,可以帮我炸一瓶鲜榨果汁吗?” 服务员有了片刻的征神,随后立马反应过来:“好,稍等,我现在就去。” 她点点头,笑道:“谢谢!” 话音落地,桌上有人明显开始不乐意。 今天在场诸位,除了主座上的顾蔺修和闵铎彦,其余人都是一样。 “这样的场合喝鲜榨果汁,孟秘书恐怕不符合规矩吧!看看,你老板都喝酒,怎么不打算陪同吗?”一男子眯着眼似是而非的玩笑。 孟忆歆看了对方一眼,淡淡收神。 她是孟家的独女,一向只有她想不想没有能不能。瞅了一眼身旁的顾蔺修,若不是顾忌这位,她何须如此忍耐憋闷。 即是如此,她也没打算在酒桌子上吃亏。 她家老头,打小就抱着她对她说过:“我们家阿忆啊,就是爸爸的掌上明珠,若是长大了谁敢对你不怀好意,咱们就用手上的珠宝狠狠的往他身上砸。” “告诉他,哼,咱家也是有矿的。不稀罕你的臭钱,滚开。” 后来,她大了。 孟姜达便有一开始的欺负转为:“阿忆呀,女孩子在饭桌上一定不能和不熟悉的人喝酒,谁灌你酒咱都不喝啊。” “若是有那么一两个不长眼的,你就跟她讲。我爸是孟姜达,想拼酒,成啊去找我家老头去。” 这么些年,孟姜达对孟忆歆犹如对待自己的眼睛珠子,是一点委屈都受不得。 她轻叹一口气,若是她家老头在,这位不长眼的只怕没有现在这样舒坦。 如此一想,她幽怨的瞥了眼身旁的男人。 想到要不是为了你,我至于这么憋屈,你以后要是不对我好点,简直丧尽天良。 完全不知道某人想法如此丰富的顾蔺修,一脸疑惑的接受下如此意味深长的眼神。 他失笑,又不是他叫她喝酒的,怎么七算八算,仗还算到他这来了。 所谓,躺着也中|枪是这个意思吗?还真是别扭,又有韧性的姑娘啊。 顾蔺修薄唇轻抿,唇间尽是无言的笑意。 轻叹一口气,还是要想法子解决,毕竟自己那点酒量几斤几两她还是有自知之明。 小姑娘抿了下唇,看了眼桌上的高脚杯。 眨了眨眼笑得讨巧:“不好意思啊,我不会喝酒。而且我对酒精过敏,所以能不能劳烦阁下手下留情呢?” 嘴上说着最软的话,偏偏眼角眉梢都藏着傲娇的劲。 顾蔺修两指夹着透明的高脚杯,灯光下的玻璃折射成浅浅的光。落在眼眶里很亮,他手指蜷曲来回晃动,唇角始终漾着浅笑。 对方大概是没想到,一个小小的行政秘书敢如此强硬。 一时间面上不好过,输了让顾蔺修看笑话,赢了也会让别人觉得他仗势欺人。 那人面色不虞的看她。 孟忆歆抬着头目无暇视的回视对方,没有丝毫的胆怯与不安。 显然,是没见过骨头这么硬的行政秘书,对方脸色不佳的撂了撂,转身看向闵铎彦:“闵副总,贵公司的员工很有骨气嘛!” 005 舍不得走,留下又亏心 - 我家男神是国民教练 - 诺槿 闵铎彦看似面上赔着笑,实则一开口的话倒没有丝毫相让的意思。 卡强卡惯了是吗?这一回是要踢到铁板喽! 别说她是孟达的小公主,仅凭师兄妹这一层身份,断然也不会让人如此欺辱了去。 “是吗?”原本笑意清浅的人气场陡变,薄薄的愠怒挂在脸上。 任谁都看出了他的不悦,左侧的男人稍稍侧眸,极有兴致的将目光锁向某人。 孟达资本的闵副总,顾蔺修不是第一次知道。 这人三分笑,七分淡。从未见过公开场合与谁为难,就为了一杯酒,有点意思。 男人修长的手指轻捻,指尖极有规律的在桌面上轻点两下,不达眼底的笑意深了深。 “孟达资本一向倡导公平、公正,那是自然。人自重,方能为别人重!”他不卑不亢的气势看起来寡淡平常,只是其护短意图又明明白白的告诉众人。 “集团尊重每一位员工的个人倾向,我想这一点我们孟达资本与蔺珩投行应当不谋而合?不然这一次,我们两家也不会达成合作。” 微妙的奉承加借一股东风,成功将话题引到顾蔺修身上。 孟忆歆吞咽了一下喉咙,看了一圈桌上的人。 闪躲的目光里存了一丝心虚,她正声道:“其实,我们中国的文化素来博大精深。关于酒文化也有很多,比如。” 她觑了眼顾蔺修,一本正经开始胡说八道:“比如,劝君更尽一杯酒,四海俱到皆兄弟;再比如,朝辞白帝彩云间,半斤八两只等闲。” “说的无非是些上不了台面的大雅之堂,说明这酒桌文化历久弥新,要做到的不还是求同存异。就和生意一个样,不苛责才是底线。” 她微笑端正的对上闵铎彦的视线,笑得讨饶:“还好今天我们boss大度,不计较。” “否则今天这一餐结束,我这职业生涯不也形同到此为止了吗?”她孑笑的目光兴致缺缺,懒洋洋的那抹应付劲,到底还是为了身旁这位才算勉强应付。 “一杯酒砍断了职业生涯,这可不是个好买卖。酒能交友,亦能断友,所以还是合适最好,不知道顾总意下如何,若我有什么说的不对的地方,烦请顾总点拨?” 一席话,起初听来温婉淡然;实则细听,多骄横的女子啊!我们老板都不计较我不喝酒,你算哪根葱在那指指点点。 说得好听你这叫劝人喝酒,说得难听你这叫小家子气,上不了台面。 好厉害的反驳,顾蔺修晃动的手指一顿。 高脚杯平稳的落在桌子上,蹬得一声清脆,戛然。 他眼神喵到一旁端着鲜榨果汁,走近的服务员不高不低的声音寡淡,却足够威慑:“近来应酬有些多,心火太重,若是各位不介意的话,我也告个饶,鲜榨果汁降降火?” 顾蔺修一向脾气寡淡,少言少语。 手上的资本与精准的目光得天独厚,但凡,他所操纵入手的行业就没见亏过。 这样的男人,向来只有捧着的份,哪还敢忤逆。 倒是有不少人能看出点猫腻,这位孟秘书同顾总的关系不一般! 平日就没见过顾蔺修有英雄救美,怜香惜玉的时候。 她抿着唇,看着服务员对着杯口的器皿倒出得西瓜汁,颜色鲜艳瓜瓤浓厚。 男人半侧着的目光怡然,眼底染上一抹算计的黠笑。 “说得不错,其实像你这么有主见的人,已然不需要我来点拨什么?” 气氛一秒,两秒,三秒凝滞的神情配上尴尬的哂笑。 她甚至能听见自己紧漏了好几下的慌张,这人一定是看出了他们之间的不正常和蹩脚的借口。 唔,这个男人还真是。好会找借口,看戏啊!要不要那么幸灾乐祸? “……”果然,就说顾蔺修没有传说中的那样好心。 这一晚,开场的这一闹腾,众人也算看出了点门道,后面也没人那么不懂事的上赶着找虐。 全程,整桌上除了她和顾蔺修,其余人无一幸免。 大概是受了池鱼之灾,致使闵铎彦在饭桌上被灌得不少。 放眼望去,一圈下来。 好像只有她和顾蔺修最清醒! 孟忆歆看着几步之外的男人,长身孑立。 酒店门口的灯光在夜晚很亮,像一个城市启航的夜明灯。 灼灼光辉,倾洒斜阳。 光落在人身上,如无数个小星星落在眼底,哪哪都透着一层光,耀眼的叫她移不开眼。 “就这么喜欢他吗?喜欢到你甘愿做配角?”闵铎彦承认,或许是今晚的酒太烈,这会有点上了头。 有些本不该或者本不会问的话,突然有了契机,就想说出口。 “是!喜欢,真的好喜欢,从那一眼之后就很喜欢。”乾坤听书网 “是不是有点傻?其实我自己也挺看不起我自己,这是第一次我在一件事情上如此犹豫不决。可是师兄,谁的人生没有犯过一次傻呢?纵使将来没结果,我想届时我也能甘心放手。”浅淡的笑容中藏着些疏离与干净,就这种不敢靠近,不敢接近的感觉带了些甜蜜的念想。 闵铎彦有些贪婪的看了她一眼,很快便收干净目光。 他自嘲一笑,随后摇头失笑。“抱歉啊小师妹,喝了酒不能送你,车你开回去我打车回去。” 就着眼前的光,明明强烈却又觉得朦胧不清。思忖再三,她软着声音开口。 “师兄,这么晚了要不我送你吧?”孟忆歆顺着夜色看向不远处,又默默锁回目光。 男人上前一步,如从前一样抬手揉了揉她的脑袋。 尾声细软像是无言安慰:“不用了,今天太晚。我们俩住的地方南辕北辙,早些回家休息吧!” 有些人其实一开始就注定,从住址开始。 听罢,小姑娘也没再坚持。 她抬头一如从前,笑得随性。 温软乖巧的模样褪去狡黠和算计,满满的天真与真性。而落在闵铎彦的眼中,却觉得无比亏心。 她一心拿他当师兄,他却…… 目光紧阖,男人没什么幽深复杂的眼底竟是不可言说。 良久,再睁开,隽秀淡薄的眼底平静如波。 大概只有对待那位她才会懂得什么叫上心,和情感真挚。 “那好,师兄你回家注意安全。你晚上,因为我被灌了不少酒。”姑娘不好意思的看着他温婉一笑。 “我们之间说不着这个。”闵铎彦笑着安抚。 很久之后的孟忆歆不止一次的问过自己:“如果这一晚,她送了师兄回家;如果这一晚,她没有那么重的好奇心,乖乖地听了师兄的话,早点回家,卸妆睡觉,是不是也不会有后面的那些事情。” 说到底啊,年轻人总归是要撞了南墙才知道疼的。 也许这一刻,她选择了义无反顾,才算“爱错”的青春有了一个宣泄口。至于后来的后来,放弃才能说得那样坦然。 一尺的距离,他看见顾蔺修上了后座。 愣神之际,泊车小哥将她的车从地下车库开了过来。 孟忆歆上了驾驶座,竟鬼使神差的跟在他车身后,一路疾驰。 G市入了夜,城市的辉宏灯光如一片光影。色彩斑斓,折射光耀,每一片云海里的光与影,色与空变化的不止人心,还有一座城市的底蕴。 像美玉在极光中的一抹亮色,落入人眼中都存着不真实感。 他手指摁下车窗,入了夜的凉风伴随着来往的引擎声,似乎心灵也有了洗涤。 他夹带笑意的目光随性所欲,看着一路疾驰而过的风景,心上仿佛只剩下空荡。 “顾总,后面有辆车一直跟着我们,要不要甩?”司机对着倒后镜里跟了好几条街,又始终保持一定距离的车看了好几眼,不确定的问。 顾蔺修抬眸,眯着眼锁向后车镜里的车身。 他忖了片刻,想起刚刚在庭御华府门口对话的两人,和一旁停下等待的车,似乎就是这辆。 男人手肘撑着一旁的车门扶手,指尖隐在嘴唇旁,笑意更甚。 司机透过后视镜自问悄无声息的瞅了某人一眼,顾蔺修微抬下巴,鹰隼的目光中由考量至打量再到警告的完美转变堪称神速。 司机默默低下头乖乖开车,斟酌半天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男人清冷的嗓音淡得没有一丝情绪的响起:“不用管,你照常开就好。” “是!顾总,去哪?”司机顺从点头,紧跟着找了一句。 顾蔺修擒着笑意的目光微转,觑了司机一眼随后又默默看向窗外。 心领神会的司机,发现今天的顾总高冷中夹藏了一抹明晃晃地算计。是眼花,还是肿么回事? 他打了一个左转的方向灯,朝忆未央开去。 忆未央,G市一家高级会馆,是休闲娱乐的风雅之所,备受不少高端人士的青睐。 不过这一家与旁的会馆不太一样,会按照客人不同喜好与不同程度的消费等次,消费楼层不等,娱乐项目自然也不一样。 据传忆未央的幕后boss,苏家二公子,素有江湖之称的苏小爷苏江擎本身就是个爱玩会玩的主。 名下除了忆未央,在G市赫赫有名的扬帆集团更是资本的先锋。 左右左不过是圈内人,生意是要做的,资本是要玩的,情谊自也不能少。 玩资本的,压力大。 静下来,顾蔺修有时能睡到昏天黑地,任谁也找不到;偶尔爱闹,也喜欢去这样人群聚集的地方,喝上两杯,越是热闹就越寂寞。 喜欢享受那份站在无人之巅的快感,才是寂寞的边缘。 006 一个个,都不是能得罪的主 - 我家男神是国民教练 - 诺槿 很久之前,扬帆集团那位创始人刘子尧未涉情爱之前也是会玩的。 只可惜,涉了情爱,从此再无之前的冷冽与洒脱。 顾蔺修笑了笑,这种东西,果然是碰之哀恸,殇之见心。 既然如此,索性手握资本,笑看随性。人活一世,就这样简简单单不好吗? 何必,非要如此为难自己,也为难旁人。 孟忆歆一直小心翼翼跟着,唯恐被前面的车子瞧去了端倪。 “奇怪,这条路上根本就没有高档住宅区啊?他这是要去哪?”孟忆歆不解的嘟囔。 看着前面的车右转,一抬头赫然出现的“忆未央”三个字。 她无解咕哝:“忆未央?这么晚来这里做什么?” 前方一指引的保安,抬手挥了挥示意这儿不能停车。 她顺应的朝他点点头,乖巧应承,打了方向灯朝着地下车库开去。 她虽然看过,却鲜少来这些地方,相比可以的话,她更喜欢宅在家刷剧。 也许是受家庭教育影响的缘故,骨子里对传统文化和女孩的教养上稍显传统一些,无法与现代化的开放相融合,只不过求同存异,不欣赏,不排斥,却也不接受。 她眨眨眼,趴在方向盘上努力说服自己。 “好吧!果然女生一陷入恋爱就容易恋爱脑。顾蔺修啊顾蔺修,估计孟忆歆她人生里所有可为和不可为的第一次都要奉献给你了吧!自问像我这么好的姑娘,你不应当好好地珍惜一下吗?” 鼓起的腮帮子嘟着跟金鱼冒泡泡一样,咕哝咕哝。 一边数落一边不怎么高兴的用手指戳了戳方向盘,下手过重,清脆的喇叭声在空落落的地下停车场回荡得太过明显。 被猛然惊到的姑娘抬着自己的爪子,给自己的小胸脯拍了拍。“我的妈呀,吓死人了!” 定了片刻,她推开车门小心翼翼的走下了车。 第一次来这本身就有点找不准方向感的姑娘,委屈巴巴的在停车场里转了好几圈。 忆未央的停车场安保措施一向做的很好,整个停车场随处可见的抬头灯和壁灯照得里面大有股纸醉金迷感。 “果然是资本享受的场所,连停车场都造的这么豪华,品味不俗。”她跟着墙上的指示牌顺着方向走。 一尺之后的某人,单手插兜,手指掩面试图揩去那抹隐露的笑意。 灯光拉着她的身影有些长,高跟鞋哒哒的声音在安静的停车场中发出了回荡性的入耳声,有些空洞的吓人。 她一边走,一边壮胆的哼着。 “我会练成护体神功!” “看见蟑螂” “我不怕不怕啦” “我神经比较大” “不怕不怕不怕啦!” 顾蔺修始终站在与她不远的地方,听着她声音里带着一丝害怕的颤音,抖动,不安,却依旧拼命的敢于坚持。 有点意思,嘴角隐匿的笑意逐渐扩大。 前方的她一边看,一边探头探脑地四处张望。 “真是,好久没碰见这么有趣的姑娘。”男人摩挲腕表的手指一顿,漆黑的眼眸如海上繁盛的星星一眨一眨,照得整片海域,波光粼粼。 深邃、有光! 见她上了电梯,顾蔺修转身走了捷径。 跨入只有苏江擎平日来,会坐的那一间。 电梯到了一层,果然一出来她就在大厅的柱子旁看见一位类似于职业经理人身份的男子围到顾蔺修旁,看上去比较殷勤的说着什么。 孟忆歆乖巧的往后站了站,唯恐被某人看见。 “顾总,你怎么来了,一个人?”赵经理恭敬地站在他面前,笑着问。 鹰隼的目光微尘,男人若有所思的看着前方,眼光稍稍偏了一下。意有所指道:“有个事情,想麻烦你一下,不知道赵经理方不方便?” 赵沉受宠若惊的看着顾蔺修,连连笑道。“顾总说的是哪里话,能为顾总服务是我的荣幸。” 男人满意的点点头:“嗯!不错。” 他曲着手,招呼他凑近点,低声在他耳旁耳语了几句,便转身离开。 猫着身子躲在门后的孟姑娘,丝毫不知道此刻的自己早已沦为别人的笼中鸟。 她现在无比感谢她家师兄及时雨的披肩,否则站在这里依她里面的穿搭。又是这样的场所,难免被有心人看见容易心生误会。 如此一想,她紧紧裹好自己的小披肩,默默揉着手,嘟着唇,百无聊赖的踢着腿玩。 “这位小姐您好,请问你是来找人还是来玩的?”身后一个侍应生弯腰探头询问。 “啊?”被来人突然打扰的姑娘吓得连连往后退,半天没有说话。TXT书屋 “小姐,您没事吧?请问是找人吗?”侍应生再度笑着,关切的询问。 “哦?我是……”孟忆歆斟酌的看着前方,默默发呆。 她是尾随顾蔺修来的,不能直接说。 不说就要回答她是来干嘛的?作为一个第一次来这样场所的小白,您一上来就问我这么深刻的问题。 骗你吧!我怕被戳穿;不骗你吧!我又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还真是好难哇! 孟忆歆有些幽怨的看着他,继续装聋作哑。 蓦地,她再度抬头,很明媚的笑了一下。 一颗不甚明显的小虎牙,弯成一道弧度,不深不浅,一笑淡然的让人有种温婉良善的错觉。 “那个,如果我不说我是来干嘛的?是不是就不能站在这里啊?” 兴许经理没见过这么,不按套路出牌的姑娘。 一时间语塞了好半晌,真不知道后面的话该如何接。 如此目光清奇,瞪着对方讷讷看着她没有说话。 她愁眉苦脸的耷拉个脑袋,半天没说话。有些纠结的看着前方,不能留又舍不得走,想想就很亏心。 “小姐,如果你不是来这玩的,也不是来找人的,还请……” “小樊。” “经理?这位小姐她……” “你先去忙吧,这里我来就好。” 孟忆歆不解的看着两位,脑海里疯狂的做着思考,她要找个什么样的情况既能顺利留下来,又能很快找到顾蔺修,还不让人觉得她像个尾随狂呢? 她先声夺人地朝着这位经理笑了笑,主动挑明意图:“那个,你是经理啊?正好,正好,其实这样的。” “我呢?是想来这看看,早就听说忆未央是个风雅之所,今天特地来感受感受,所以……”孟忆歆疯狂暗示,希望这位经理能听懂她的言下之意和潜台词,不要赶她走。 赵沉敞声笑笑,很贴心的替她解释:“明白,明白。” “我们忆未央呀,却是如此。这样吧,我同您介绍一番您看看您想去几楼逛逛,好吗?” 圆咕哝咚的眼睛转了转,心道:‘反正,她也对这忆未央不了解,这么大总不能一层一层找吧!既然这样索性听他介绍介绍,在适时打听一番好了。’ 她可真是个小机灵鬼,孟忆歆开心的笑容逐渐上扬,差点没忍住笑出了声。 “怎么样?不知道我这意见您觉得好不好?”赵沉轻着声音唯恐吓到这位小祖宗。 正愁没坡下的姑娘,眉眼弯弯的朝着他笑:“嗯!那行吧!” “欸,好,我们忆未央啊……” 一想到十分钟前,顾蔺修在他耳边的话。 “赵经理,你身后的那位姑娘……”当他想下意识回头看一眼,男人陡然抬高的声音沉沉的带了几分摄人的气势。 “别回头,听我说,就好。”他笑意渐深的眼底藏了点警告的意味,叫赵沉心里一紧。 连忙看着前方动也不敢动:“是,顾总您吩咐。” 他满意的点点头,顺势接茬说:“你身后的那位姑娘是孟达资本的大小姐,孟先生的独女,小姑娘爱玩,跟着我后面过来的,又怕被我知道会告诉她父亲,所以。” 点到为止的话语微微一顿。 “是,是,是。请问顾总我应该怎么做?”他打起十二万分的小心唯恐自己一个没留神一连得罪了眼前两位主,回头连个全尸都求不得。 太惨了,这上有老,下没小的。 中间虽说也没有恋爱,但是活着最重要啊,不活着哪有命消福呢? 秉承这一原则的人,默默低头,屏气凝神啥也不想。 “其实,很简单。你只要一会过去,她想问什么你不着痕迹的点两下,切忌不可说的太细,曝露了踪迹。”忽然男人气势陡降,面上依旧温温和和的笑着。 只是那陡然突生的气场一下子冷了很多,着实让赵沉压力山大。 若不是经营忆未央已久,就这气场试问有几个人能扛得住哇! 他抬手揩了一下汗,试着让自己尽量看上去有底气一些。 刚平复的心情,皆因男人下一句话而变得生硬起来:“哦!对了,最重要的一点是保护好她的安全,记住了吗?” 赵沉目光一顿,看某人的眼神由温和变凌厉,随后心尖一颤,若不是伺候他家那位小少爷了解了秉性,这会估摸着墙都不服,就服他。 顾蔺修温和一笑,手指搭在男人的肩膀上,笑得颇具格调。 “记住,那些不入流的手段和不该有的糟心思,别什么乱七八糟的人都往前头挤知道了吗?” 若是上天借他五百个胆子他真的想问问:‘既然这么宝贝,您老人家就拴住了,看在家里她能不香吗?’ ‘为什么非要来这里找刺激,你们这些成年人啊!谈个恋爱,就非得这么作天作地的玩情调吗?’ ‘有没有考虑考虑我们这些茫茫人海里格外卑微小白领的想法,苦啊!真是苦!他家苏小爷一个人作天作地还不够?现在还要将这位大佬拉到红尘俗世中来?何必呢?独来独往不带走一片衣角难道不好吗?还真是好会玩……” 007 他,经常来这样的地方吗? - 我家男神是国民教练 - 诺槿 默默脑补着如此画面的赵沉面上一片艰难,敢怒不敢言着。 大有当年狼牙山五壮士的悲愤。 “经理?经理?”孟忆歆狐疑凑近,不解的问:“经理,您这一脸好复杂的微表情是肿么回事?” 她狭着目光试探看他,茫然在眼底转着圈。 赵沉急忙往后退了两步,即使止损的让自己没再这样犹疑下去。 反正质问他是不敢,眼下怎么搞定眼前这位小祖宗才是重点。 “孟小姐,您刚刚说什么?”换了一副面庞的人,笑意言言的看她。 姑娘扎着自己那双卡姿兰的大眼睛,晃来晃去的看。 ‘唔,这位怕不是学川剧变脸的吧,说换了副面庞就换了副,果然你不搞服务行业都对不起你这么戏剧性的模样。’ 只是孟忆歆就是孟忆歆,孟家的这位大小姐从小阳仔其父身边,吹嘘遛马,曲意逢迎这样的戏码自是没少看。 就这点程度,能难为她? 女子双手环绕,耐着性子持续好奇:“经理啊,不如你先同我说说,你刚刚在想什么好了?”狡黠的目光像极了刚出生的狐狸,朦胧中透着算计。 “哈哈,孟小姐玩笑了我能想什么?像我们这类人开门做生意迎来送往,自然是想顾客所想,急顾客所急。”赵沉不急不缓的瞎编。 “不知道今天我有没有这个荣幸,可以为孟小姐分忧。”赵沉四两拨千斤的说。 孟忆歆皱了皱眉,狐疑:“不对啊,你怎么知道我姓孟?” 她抬了抬下巴,抱手示意,静等对方解释解释。 赵沉笑笑,点头示意:“孟小姐看清楚,刚刚您是乘坐电梯上来的,对吗?” 她顺着手指的方向打量了一眼,“嗯!所以呢?我没发现它和普通电梯有什么区别啊?” “是,这门表面看上去是和普通的电梯门没什么区别,所以说它是忆未央的高端之处。我们做娱乐行业生意开门迎宾朋,自然什么人都有。您说若忆未央没有一些过硬的措施,在G市又怎能屹立不倒呢?是吧!” 面上仍有狐疑,倒是心里却认同了不少。 毕竟她家老头也说过这样的话。“是啊,说的对。”她拢了拢披肩,笑得不着痕迹。 似在营造一种自然之感,仿佛是不经意间随口攀谈的自然。 “对了,经理。一般玩资本操作的人,来忆未央都喜欢去几楼?”她神色瞥向别处,一副内里心虚,表面淡定。 赵沉深吁,就差没拿一块纸巾擦擦汗。 和这位小祖宗在这东拉西扯这么久,你总算问到点子上。 她心里掐不准,不至于吧! 她问的如此含蓄,该不会经理误会她是想来打探什么八卦的吧? 诚然,忆未央的保密工作一向做的极佳,来这儿除了看准了它的档次,就是它的隐秘性。 “那个,你别误会啊我可不是什么娱记曝光之类的人。”她连连摆手,试图将自己摘干净。 “我就是随口一问,第一次来嘛!第一次,第一次……” 孟忆歆尴尬的四处张望,正当她以为今晚就要见不着顾蔺修的时候。 男人单手插兜,缓缓走近。 她抬手想揉一揉眼睛,手指刚搭上睫毛,一想到眼妆。想揉|得心思也没了,干脆闭上片刻。 一秒,两秒,三秒。 在心中默数倒计时,再睁开眼,男人站在她斜前方。长身玉立,大有股清减架势。 “赵经理?”他温声开口,眼里藏着淡淡笑意。 赵沉定了好一会,暗戳戳的想:‘只要五分钟,真的只要五分钟他就能把这位小祖宗送上去了?’现在要肿么解释? 承认他工作能力低下,那不可能的。像他这么认真工作、鞍前马后的员工感动天,感动地就不信感动不了这些冷情的资本家。 “赵经理?”顾蔺修抬高声音,依旧笑意不减。 “是,顾总,您怎么下来了?”话是对着顾蔺修问的,眼神却悄无声息乜到孟忆歆的身上。 男人寡淡的目光轻抬一下,顺着他的视线撇过,下一秒威慑的目光带着一丝警惕顿时让赵沉领会。 “哦!也没什么?我上一次寄存在这边的一瓶好酒担心侍应生说不清楚,便亲自下来寻你。怎么,有什么问题吗?”沉润的声调微扬,将笑未笑的雅痞发扬的淋漓尽致。 赵沉真要给这位大哥跪了,有问题吗?当然木有了,他前脚敢说有,后脚这位大爷就能寻个由头弄死他呀? “没,没什么问题,我现在就去帮您拿。顾总先上去吧,拿好了一会我亲自给您送过去,可以吗?” “好!再送一瓶JACK DANIELS,用我惯喝的搭配方式送上来,酒我自己调。”顾蔺修简单交代。 孟忆歆笼着丝巾的手下意识搓了搓,有些紧张的看着顾蔺修,不安的忖着目光。 刚刚这位可可爱爱的经理人在这她还要好点,现在面对这位,不是一个等量级哇! 希望他什么都别问,也别好奇她为什么会在这? 真是,好尴尬额(⊙o⊙)…云海 男人交代完,赵沉朝孟忆歆颔首,转身离开。 看着那最后一丝的希望也径直破裂,她低着头好半天没吭声。 大厅内,时而有人穿堂而过,一位西装革履的男人和一个身材姣好的姑娘,如此强烈的都市言情风地画面既视感,真是好容易代入哇! 如果不是打开的方式不太对,其实还挺唯美的不是吗? 眼下,她尴尬如瞄。默了好一会,姑娘默默抬头。 他深邃的眼眸里没了一开始晚上见面时的疏离和清冷,好像柔和了几分。始终微绷的下巴松了一些,唇角隐隐挂着的笑意也没了应付式的假笑,这样的顾蔺修似乎有点真实。 正当她绞尽脑汁的想着该用怎样方式的继续,打开的形式不对,总不能继续的方式也不伦不类。 眼下这境况太尴尬…… 他脚步微抬,转身的那一刻看向她的目光沉得静谧:“跟上。” “啊?”她愣了片刻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乖巧得“嗯”了声,乖乖跟在某人身后朝电梯走去。 小姑娘一路静默无言的跟着他,在她心里这个男人素来不善言辞,不喜分辨。 眼下能跟着,她就已经觉得很满足。 暗戳戳的小心思,和抿在唇边的笑意。永远不会知道这一刻的幸福,与她所幻想的天长地久有时并不是一回事。 为什么飞蛾愿意扑火,兴许,是覆灭前的那一刹那,是荣耀又盛宠的。 所以,一生甘愿这一次! 修长的手指伸手按了上升键,这一座电梯似乎跟旁边的那些都不一样。 电梯门打开,他指尖挡了一下,轻抬下巴示意她进去。 孟忆歆点点头,迈开脚步进入。 而进入电梯里间,才发现这一座电梯与其他几座的内饰装潢在很多细节上有了区分。 孟忆歆低着头一点点的打探,她侧歪着脑袋,看着斜前方男人单手插兜,大概是她的眼神太过炙热、直接。 顾蔺修缓缓偏头,有些好奇的打量她,眼底蹙着的笑意,跟山间的微风带着拂面的气息引人沉沦。 “你似乎,很喜欢打量我。”顾蔺修说得直接,不是疑问的口气,而是陈述。 “……” 她用力吞咽喉咙,有些心虚的阖着眼睛,细密修长的睫毛根根分明,落在眼睑下方跟扑闪的蝴蝶羽翼,用力辗转飞翔。 他没什么情绪的笑了两声,迈着步伐朝她走近。 每一步如同走到她心上,让她不自觉的往后移动。小小的步伐泄露了心底最大的紧张,两人身上交汇的香味,在逼仄的环境里相互吸引,相互勾绕。 在她即将要退到墙角,男人戛步停止。 顾蔺修隐匿的笑意蓦地放大,温热的气息隔着一眼的距离,悉数落在她鼻尖上环绕。 脑子里乱的跟浆糊似的,一点也没了思考力。 “我……那个,那个。”她撑着下巴,不太自然的半侧着脑袋,底气不足道:“你能不能先起开点,我,我手有点酸。”她可怜巴巴的说。 这半曲着的站姿,加上反手撑着身后的形态确实有点别扭。 涨红的脸,连着耳后微微泛红。 他偏开目光,看着她肩上隐隐下落的披肩,眼眸幽深。 男人骨节分明的手指,缓缓抬起。她拎着的心,紧提到嗓子眼,快有种不能呼吸的错觉。 知道该开口拒绝,让他自重。 每每话堵在喉咙口,自己就跟失了声似的,一个字也说不出。 孟忆歆有些懊恼这样的自己,却也觉得有种被轻薄的感觉。 一时间,百感交集的心思掠在心尖缠绕。 顾蔺修促笑,掌心向上,食指与中指反手夹着披肩的一侧,微微往上提了提:“锁骨很美,但盖上更美。” 一边说,一边扶着她的肩膀助她起身。全程绅士间夹杂温柔,叫人存心沉溺。 紧跟着,男人往后连退两步,站到了一个相对安全也合适的距离下。 “抱歉,刚才是我失礼了。” 她抬头看了他一眼,一只手撑着电梯,另一只手有些不自然地紧了紧披肩。 “没……没关系。”双腿发麻,她小小的移着步伐,试图让自己可以站稳。 眼底藏着几分难受之色,试图靠着外力不断放松双腿。 叮得一声,顾蔺修转身,余光瞥向身后的女孩。“怎么样,可以正常行走吗?” 孟忆歆点点头,小声应答:“可以的。” “那就跟上?” 008 同一个醉鬼,计较什么 - 我家男神是国民教练 - 诺槿 他阔步走出电梯,侧着身子给她挡住电梯门。 小小迈着步伐,有些别扭的走出电梯。经过顾蔺修身边,僵硬地看着他微微颔首:“谢谢你。” 顾蔺修带着孟忆歆走到一僻静处,本身这一层偏静,来的人就少。 临窗而坐就能俯瞰大半个G市夜景,她一边走,一边抬手打量着周围的环境。 冷色调的原木设计,看上去偏暗,很有种中世纪的复古风。桌子与桌子之间是斜四十五度摆放,形成了比较隐秘的视觉效果。 顾蔺修抬手拉开凳子,在她坐下的瞬间上手借了点力。 晦暗的灯光落在原木桌上,当冷色调的设计配上暖色调的光。斑斓的光彩相互交织汇聚成琉璃美景,带着盛世欢颜的璀璨。 她靠在桌边顺着落地窗方向,远方高低不一的建筑物沉沉矗立。 带着辉煌的印记与城市的寂寞,日以继夜守护着这座城。仿佛漂泊无归的人,心上剪开一个出口太多无言的情绪隐隐如一片花骨头。 一点点生长,一点点长大,又让人隐隐怀恋那样的过程。 从前她没来过这样的场所,总觉得风雅之所的地方带着点不可说的交易,不是正规女孩家该来的地方。 今晚,这个男人再度用自己的行为刷新了她的见解。 也许越是站在无人之巅,越要经历这种一个人纵观流光溢彩却不被隐埋视线的历程。 好可惜,此时的她尚未学会,学会时却懂得什么叫物是人非。 “喜欢这种感觉吗?”男人温声问,似闲话家常。 想违心的说喜欢,可隐约间,她有种预感这是寂寞的过程。 沉吟好久,谁也没说话。 “顾总,您要的酒。”赵沉带着人,端着顾蔺修要的东西走了过来。 抬头看着他摆放的动作,当眼神落在她身上。看着她偶尔搭落下来的发丝,几分俏皮,几分微憨。 他身边这些年遇见的、认识的、看见的姑娘各有所不同。 似乎像这种急美艳与纯粹于一身的尚且少见,花有不同或娇艳或美丽或可爱。 可这种静若处子动若脱兔的掌控感若不好,会给人造作故意之感。而眼前这个人没有,她的一举一动都透着一股自然。 “顾总,您要的东西都送来了,接下来您有什么需要,铃声会直接按到我那里。”赵沉站在一旁恭敬的说。 顾蔺修收回目光,淡淡点头:“对了,老规矩。”他扬着脑袋,声音温润的说。 “是,知道了。” 孟忆歆托着腮,审度的看着顾蔺修,当流转的目光里有好奇,有深思。 男人直起身子,伸手拿过桌面上的酒瓶。手指微弯,金属色的威士忌从瓶身里倒出来,透明的玻璃杯中渗入的酒在灯光下闪着光泽。 细细的嗅,一股淡淡的沁香挥发在空气里,萦绕在鼻尖上,未喝就惹得几分薄醉。 他偏眸笑着看她,垂着的眼眸微掀带着几分纵容的宠溺,让孟忆歆的脑子灌满浆糊似的。 “想问什么就问,不必这样小心。” “我……”她嘟囔,害羞顺着鼻尖染上颊边,索性几缕落下的发丝遮挡了朦胧也遮住了粉红的耳尖。 否则,孟忆歆真的要羞愤而死。 她不服输的呛声,奓着胆子反驳:“我才没有小心呢,是你,是你,是你突然这么问,我只是没想到有点突然。” 配合她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顾蔺修只是笑了一下。 手指轻捻握着架子,先夹了几块冰块。清脆的冰块声落入杯中,叮得一声,入耳有致。 她心虚的四处张望,拢紧披肩小声反问:“咦?你怎么不说话啦?” 加了冰、又配上相对比例的冰红茶坠入几块柠檬做点缀。 他伸手向前推了推,眼神示意:“喏,尝尝,我调的。” 孟忆歆缩着手,轻轻端起玻璃杯,放在鼻尖轻嗅了两下。 狐疑的眼神里带着一点拘谨,顾蔺修双手环绕,一双漆黑发亮的眸子里点名星光的笑意日趋渐深:“怎么,不敢喝?现在才想到怕,是不是晚了点?” 她轻抿了一下唇,微抗议:“不是,我……我很少喝酒的。”女子声音叫嚣斟酌着开口,她不好意思的说。 顾蔺修看他的眼眸加深,漆黑的眼眶黑白分明。 未达眼底的笑意时深时浅,他薄唇轻启淡淡开口。 “杰克·丹尼选用了最上等的玉米、黑麦及麦牙等天然谷物作为原料,然后配上天然无铁泉水。酿制出来的威士忌,会散发独特的芳香。加上我刚刚配了红茶、冰块、和柠檬做了相应比例的搭配,类似果酒,度数不高,你少喝一点,没关系。”话音落地,男人端起自己新调好的那一杯,仰头喝了三分之一。 柠檬香陪着红茶混上威士忌的甘甜,入喉微醺。带着点凉意的味道顺着味蕾直至胃,有些回味无穷的后感。美书吧 孟忆歆小小的抿了一口,觉得这滋味甚好。 当她准备大幅度的喝上一口时,男人带着点凉意的笑像是揶揄:“这酒有后劲,你平常不怎么喝酒,第一次少喝点,醉了……” “醉了会怎样?”她侧眸看他,明眸中闪着一丝少女娇羞的憨味,笑着追问。 微弯的唇角轻轻一勾,带着点不羁的随性,像这个城市的夜在街头走过,有孤独,有繁盛,更有无尽的新意等着你去探寻。 痴缠的目光在这样的夜晚最容易泄露一个人的心思,那清浅的目光中伴随的纯粹,像极了时光里的慢镜头,一帧一怔,极有画面感。 双手握着酒杯在如此富有情调的地方跟她最喜欢的人,品酒消磨时光,分外恣意。 静默无声的感觉在彼此身上流转,流光溢彩,灿若星辰。 “顾……顾蔺修。” “顾蔺修?”他懒懒的靠在椅子上,身体半侧手肘平撑桌面,眼神落在她晶莹剔透的唇上,漫不经心的重复了一遍。 细听之下的微醺,存着一丝笑意。 “对,顾蔺修,难道你不叫顾蔺修吗?”她端着酒杯,蹙得逼近,淡淡的雪松混着点檀香,没入鼻中。 此刻,有些分不清这样的香味,究竟是她的还是他的。 他抬手撑了一下她的手腕,“没想到,你酒量竟然这么浅?”顾蔺修有些不可思议的说。 “对啊,我酒量本身就很浅,我刚不是告诉过你。” “对了,你不许,不许笑话我。”她捧着杯子,手指拉着他的袖口,软着的声音像是撒娇一般。 他一低头,看着她近在迟尺的脸庞,艳丽与娇俏兼具,颊边的那抹粉明眸耀眼。 “你醉了,送你回家!” “我不要,我没有。你刚刚还没有告诉我,你说的‘老规矩’是什么?”此刻的她娇憨得像个孩童般执拗间带着几分认真,又含着点不得结果不肯罢休的冲动。 青葱白皙的指尖顺着他的衣袖,点点向上,小姑娘微微用力拉扯。 身上的披肩因为抖动的动作而隐隐下滑,凹凸性感的蝴蝶骨曝露在外,圆圆的肩头上小巧的绣花和落下的发丝上构成一幅浓墨重彩的山水画,好看又粲然。 男人深邃的目光悠然加重,他抬手轻捻眉心。 手指拉了拉她的披肩,往上轻抬,完美地盖住了那高级修长的蝴蝶骨。 “喂,你还没回答我呢?你经常来这样的地方吗?”她微皱着眉,不怎么高兴的问他。 眼神中带着迷离的偏执,像个不肯得到答案就不罢休的孩童。 委屈,需要人去呵护。 有些注定很早,早在一步错,步步错;早在一个入心太早,偏执的单一;一个随性的太晚,深情的固执! “什么?”顾蔺修堪堪回神。“你醉了?送你回家吧?” “我没有,我没醉。也不是,好像是有些醉,但是我记得,我记得我刚刚问你的事情,你还没回答我?” “不回答,不回家。”她像个负气的孩子,拉着他的袖子,软着声撒娇的讲。 顾蔺修看着袖口上缠着他的那只小手:“难怪不轻易喝酒,原来喝醉了是这样?” 他兀自轻叹,“好吧,看来今天的回答不让你满意,你是不能让我回家喽。行吧,想问什么就问吧!” 好不容易得到肯定答案的姑娘皱着眉纾解开,笑着抬头。 吸了吸鼻子,糯着声音开口。“你刚刚,和她们说的老规矩是什么意思呀?” 他黠笑的深意隐匿在眼眶中,眉尾轻挑,剑眉星目。 眉庭间的距离控制的很到位,深邃的眼窝勾勒得整个五官极其立体,高挺的鼻梁与那美人尖分庭抗礼。 两侧微起的颧骨,衬的轮廓感非常好,侧翼隽秀,紧收的下颔线微绷。 微翘的人中凸显的那唇饱满又红艳,提着唇角的笑意稍勾起,大有股魅惑众生的味道。 不知是不是喝了酒的缘故,这样的他分外好看、耀眼。 孟忆歆牙尖轻咬了一下唇,“哎呦”一声。 下一秒再抬头,眸中夹藏着委屈的双眸糯湿。“好疼啊!原来你还在,不是做梦,不是做梦。”她喃喃道。 这样端正好看又有些随性的模样,‘怎能生的如此勾人?’她隐约着想,心里乐呵呵的。 顾蔺修不解看她,又有些好笑,指尖微弹:“怎么?清醒点没?” 小姑娘捂着额头,有些委屈。 “嗯!你是真的,那你可以回答我了吗?” 009 情爱不顺,思绪不畅 - 我家男神是国民教练 - 诺槿 “还真是挺执着,到现在还没忘呢!”男人闷笑出声。 “为什么想知道?”掠着目光,他声音沉沉得问她。 “因为,我……不告诉你。”孩子气的声音软萌娇气,‘我不会告诉你,因为我喜欢你,所以你的点点滴滴我都想知道。’ 四目相对,大有股比谁更执着的意思。 顾蔺修凝目,端起桌上的酒杯仰头而尽。再转头,两人交相呼吸的距离如薄雾吞吐。 小姑娘晃了晃脑袋,尽可能的撑着脖子腼腆的笑。“所以,你是打算告诉我了吗?” “也没什么好说的!老规矩的意思是,可以有客人进这一层消费,但方圆附近我不喜欢有人打扰。”顾蔺修晲了她一眼,凉凉的说。 她点点头,撑着手臂起身,喃喃道:“我知道了,所以你经常会来这里吗?是不是你们男生都喜欢来这里呀?” 他有些好笑的盯着她看,听着她字里行间带着点埋怨的意思。久违的心上跳动了一点不一样的情绪,隐忍,热烈,悸动,张扬。 默了片刻,看着她的目光沉静里夹藏了一抹热络。 有多久,没有人以这种病抱怨、关切的语气去质问他的行踪,更遑论如此浅淡的撒娇。 小姑娘垂着眸,一副晕乎乎状。 顾蔺修抬手在她惺忪的睡颜上碰了碰,又默默收回指尖。 “还能走吗?” 迷糊间听见了“走”这个字,大概心里一直牢记是要“走的。” 这会她蓦的抬头,颊边潜藏的笑意明媚又缱绻。 被酒意滋润的声音中氤氲了些许的嘶哑,小小的带了点倔强:“能呀,我只是不擅长喝酒,又不是不会喝。” “就是这酒后劲好足呀,好像头很晕呢!”她笑眯眯的看他,不设防的模样看的他心头一软。 “知道我是谁吗?就敢这么对我说话。”原就是随口一问的话,没想过非要听见她的回答。 下一秒,她脆生生的笑颜直接又大方。“知道啊,你是我喜欢的人嘛!” 她细软的声音伴随着酒香的纯绵与松香的冷杉气息,一时间让他脑海中思绪短暂偏离。 遂而,失笑的嘲讽与自嘲淡淡划过心尖。 “算了,同一个醉了的人计较什么。”他扶着怀中的姑娘,抬手轻挑她的下巴,低声询问:“自己能走吗?” 小姑娘摸摸脑袋,醉态萌生的娇羞。 靥红的双颊红扑扑,细长的睫毛在眼睑下,落出道道剪影。 傻乎乎的问:“我们是要回去了吗?” “我们?”他重复了一句,像是有些深意,又像只是随口一说。 “对啊?怎么了?不能说我们吗?”孟忆歆侧着眸,这一瞬间的目光以至于很多年后再想起,仍会心中带着点淡淡的留恋与向往。 从开始到后来,她一直认为我和你,是我们。 好可惜,一个动心的太早,一个懂得太晚,我们的我们早已非最初的我们。 “能说,走吧!” 起身的一瞬间,脑子一昏,他眼疾手快的扶着她,幸而免得她跌落个狗吃屎。 “看来,你应该不能自己行走。算了,不介意我抱你吧?” 没等她回答,男人微弯腰,手接着她肩颈的位置,右手穿过她双腿的臂弯径直将人打横抱起来。 十五分钟前,司机收到顾蔺修的消息还很诧异。 奇怪自家boss今天怎么只待了这么一会就要离开,在楼下等着的人看着顾蔺修怀中抱着一位看不清长相的女子,稍稍惊了一番。 待人走进,只看见,除了那女子身材极佳之外,只见整张脸都被身上的披肩遮住。 途剩下细软的头发漏在外面,猜猜一定是那种娇小可爱的女子。 司机奇怪,他家boss来忆未央一向都只是静静品酒,舒缓压力。 时间一到,准时回家。 从不留恋声色场所,怎么今天出来,怀中却抱着一位女子,看上去两人倒颇为亲近。 不解归不解,却没有胆量正大光明的质问。 他小心翼翼的抱着她靠好之后,关上车门,绕过车身从另一边上车。 见顾蔺修上车,司机透过后视镜恭敬的问:“顾总,去哪?” 他扭头看了一眼旁边睡颜娇憨的姑娘,淡淡说:“先开吧!” 夜已深,这夜生活的气息,却很浓。 车内醺黄的灯光,照在她柔和的面庞相得益彰。 男人清冷的眸光觑了眼前排那位,清冷尽收,温声轻拍抱着披肩睡得不知天地为何物的姑娘。 “家在哪?送你回家?”他淡淡提声,像是怕吓着她。ok作文网 原本迷糊谨慎的姑娘听到这话,立马困着的睡意像是醒了大半。 眨着一双大眼睛,一晃不晃的看他。 男人耐心极佳,到起了逗弄她的心思:“现在才紧张,是不是晚了点?放心吧不会对你做什么的。”他诱哄的声音暖暖的,试图安慰着有些不安的姑娘。 孟忆歆睁着那半醒未醒的目光,茫然看他:“哦!你长得可真好看。”说完径直一笑。 “难怪我总那么喜欢你?其实我不是只看外表的,我就是很喜欢很喜欢你。”一边说,一边略带心虚的摇摇头。 “不过我现在又觉得,我喜欢你,似乎跟你长得好看也离不开关系。以前师兄总说我是花痴你,看来他说的也不假。” 顾蔺修听得迷迷糊糊又不清楚,现在只是暗自摇头。 早知道喝醉了这么麻烦,就应该相信她那句平时不怎么喝酒的。 说来他今晚着实反常,看着手上这个麻烦,失笑又无奈。 他抬手捻眉的功夫,小姑娘跟八爪鱼似的,凑到他跟前上手上脚的抱着他。 妥妥将他当成软垫靠枕,司机透着后视镜稍瞄了大boss一眼。 心道,‘今晚果然诡异……’ 事实证明,很多年后再看他家大少爷,蔺珩创投的当家人所作所为。当年,还真是小case。 又是一个从华灯初上到夜深人静的晚上,一辆白色布加迪驰骋在宽松的柏油马路上。 后坐。 身材姣好的女子上身着当季PRADA复古丝绒套装,浅白色翻领设计纯手工刺绣延展到肩颈位置。 全身的酒红色,原本该呈现出一码色的视觉疲劳,却没有丝毫单调。 盈盈一握的腰身上系着修长的金属丝扣腰带,衬托出修长比例的身材刚刚好,醺黄的光落入金属扣上反射到眼上的斑斓一晃。 车上的人隐隐有转醒的迹象,或者说,也许这人压根就没睡着。 一个左转弯,原本搭在Sylvie系列蜜蜂星星上的白色羊绒大衣隐隐下落。 身旁的男人一手抓住,打开羊绒大衣刚准备搭在那一脸冷艳范的姑娘身上。 孟忆歆缓缓睁开双眼,抬手挡了一下:“师兄,我不冷。” 闵铎彦淡笑,伸手将衣服叠好重新放到包上。 “你今晚喝了不少,还好吗?”他拧开一瓶矿泉水递到她手边。 她伸手接过抿了一口,孟忆歆重新拧上瓶盖。 意有所指的道了句:“师兄,我已经不是当年那个抿一两口调了的果酒,就会醉倒一塌糊涂的小姑娘。” 她偏头,冷白色的皮肤上精致的妆容下,有时候闵铎彦真想撕开这张伪装面庞下的真实表情去看看这些年的伪装,她究竟是否能分得清何为现实何为掩饰。 只可惜,她尘封已久的内心,除了那个人能令她乐,令她伤之外。 别人,对于她而言不过是两类人。一类叫自己人,可以为之所用的;另一类叫陌生人,要么点头之交要么兵戎相见。 看着这座久违的城市,她孑笑的眯着眼睛数不清是留恋还是想要逃离。 已经很久不曾想到的过去,如今一踏入故土,就这样恋恋不忘放在心上。还真是刻入骨髓,难以炼化。 有关于那天的后来,其实孟忆歆也是迷糊的。 或许是不想谈及,或许是掩藏已久。那时的美好,至少有一两分是真的,难得的纯粹,何必要再掀过往,去探究那可笑得仅有的真心呢! 何必,自取其辱。 闵铎彦见她一副不想多做谈及的模样,也不准备惹她心烦。 眼下车子越临近目的地,一路上谁也没再说话。 她看着窗外,这过了的风景想想其实过了也好,没必要非撑着不肯罢休,徒增一众烦恼。 临下车前,闵铎彦叫住她。 内心隐约有了某种猜测,孟忆歆不想搭理。 装作没听见,手指扣在门边,拉开车门,脚尖刚搭上门边。 闵铎彦再度出声叫醒始终抱着侥幸的姑娘,直接点破:“西都嘉苑一直有人打扫还是按照你以前喜欢的风格布置,还有你今天一落地,他就给我来了电话问了你的境况。” 包袋的拎口处,隐约间有些皱。也就是孟忆歆,换成旁人这样限量款又十分得自己喜欢的包包还不得小心翼翼。 神色落在她青筋凸起的手背上,一声轻叹。 越是埋藏的深爱就越是计较难受,不肯正视的罢休才是心底最大的魔。 喉咙上下滚了滚,看着车窗外的目光带着点孤傲的倔强。 “以后,有关于他的事情不必再和我说。我和他,现如今已无话可说。”她有些冷情的开口。 这一次,她没再留恋利落下车。临下车前还不忘转过身,朝他挥了挥手:“今天有些累,明天公司见!” 刹那间,不知道趋于哪种思虑。 闵铎彦打开这边车边,径直下车。 010 天杀的缘分,也难怪她花痴 - 我家男神是国民教练 - 诺槿 暗夜,高档小区的路牙边贴着绿化茵草的地灯。 淡淡的白炽灯和那一片霞绿的光阴彼此制约,照在人脸上不显也不重,倒是很有股浅浅的芬芳感。 “师兄你该知道,我说过的话,一向有几时不作数了?”她隐在难以控制的边缘带着几分薄怒,偏有点迁怒的意思。 这辈子,她也只在顾蔺修一个人身上吃过亏。 从小养尊处优,长大了尝过情爱不顺的苦。这笔账,若不能完美解决,这位小祖宗又怎会那么轻易罢休。 敢在这种时候,惹得公主殿下不快的,也就只有这位师兄。 “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几句话说完我也算对那位有个交代,对你也是。”闵铎彦没被她那颇为唬人的气势给吓住。 那双明艳动人的面庞上藏了几分黠笑,一开口满满都是刻薄态度。 “是吗?我还真没看出来,从什么时候开始师兄竟与那位关系倒这样好了?还有,我不需要任何人对我交代,你若有话就直说,我也不是什么禁不起事情的人。” 知道她在迁怒,闵铎彦摇头失笑欣然接受这无端怒火。 “好。你既选择回来,未来自是避无可避。小师妹,你这副模样,可不像与旧人恩怨两清的态度?” “我……”张口欲来的解释,藏在口中。 他抬手打断,笑着补充。“他这些年扩充领土、资本重组、收购合并却从唯独不碰孟达,如今你回来,又怎么能避得了?” “是吗?师兄的意思是让我对他感恩戴德,登门致敬是吗?感谢他卧榻之旁尚留一条活路,感谢这如今的运作,都需要仰仗他蔺珩创投的鼻息方可生存是吗?”她点点头,笑的有几分刻薄:“是啊,看来是太久没回来,再回来物是人非也正常。” “看来是我没有搞清楚状况,不懂得审时度势。对,我自是应该心存感激。” 寒风中,女子气势不减的追问,和那匆匆吹乱的几绺紧贴脸颊的发丝,格外醒眼。 杏眼微眸,黑白分明的眼珠里藏着的倔强与深情,与这看不见一点星辰的夜相得益彰,冷的如同一块巨大的黑口,有着吞噬万物的前兆。 他站在那没什么情绪的笑了两下:“是吗?你又何必要如此咄咄逼人呢?你何时开始喜欢这么咄咄逼人?”一连两问,声音始终淡而浅,面上也不见一点怒意的模样。 她有些失声,不知道该怎么继续这个话题。 一旦碰上那个人,方寸大乱,没了立场。 也对终归是她不争气罢了,凭什么怪旁人? 微张的嘴唇,糯动了好几下,终归还是失了声。她低着头,看不清神思的眼眸隔得老远望不清具体的表情,但他知道此刻她的心里不甚好过。 没打算非要在此刻让她心中有什么了断,只是想提醒她一句,别到时候见了人才知道自己压根就没准备好。 他站在合适的距离,像往常一样不苛责,不要求的宽慰:“回去吧,先睡一觉,别的都往后面搁一搁。” 她乖巧的点点头,万千话语到嘴边只剩下一声:“对不起。” 闵铎彦好笑的看她:“傻姑娘我们之间,还用不到这个字。” 看着远去的背影,闵铎彦有几分淡淡失神。 “爱之深,责之切。何况,他对你从来就不止是喜欢!” 此刻,光滑骨感的脊背紧挨浴缸壁的姑娘,将整个身体浸泡在水中,试图缓解那股疲累感。 当拖着沉重的身躯回家,所有的灯光通亮。越大的房子,就越容易滋生那份不易察觉的孤独感。 原以为泡澡能缓解掉那份倦怠,才发现越是身体轻快,大脑就越是清晰。 寥寥热气,熏得整个浴室一片白茫茫的雾气。淡淡的雪松香味萦绕在周围,冥冥之中有种更加拉扯她往某种回忆里走去。 她翻身双手撑着浴缸,脑袋默默垂着。 热气熏得额头上隐隐露出一层薄汗,微红的脸颊泛着点桃色的红。 她抿着唇,少女的心事犹如一场画卷缓缓铺陈。 言情里的诸多画面,从前戏本子上的诸多情节。 无非两种:要么落难小姐被有钱人家的少爷所搭救,从而生出诸多好感有了以身相许的念头,于是两人经历九九归一的磨难,最终幸福的生活在一起;要么就是有钱人家的少爷突遇状况,漂亮的姑娘对其施以援手,后公子心生爱意,而制造各种机会就为了一近芳泽,从而两人再度越过千难万阻,最后美好执手,长长久久。 再反观这两人,明明拿的也是主角剧本,怎么结局就那么意难平呢! 有关于那一天的诸多细节,至今孟忆歆仍能记得清楚。 从穿着打扮,再到说过什么话,做过什么事情,仍能一一的回忆起来。 建大的学生会,素来有“一席七部”之称,一席指的是:“主席团。”而七部则是:“办公室、体育部、宣传部、文艺部、生活部、学习部、外联部。” 而那一天,是周三。 建大的周三下午是各系公休的日子,而学生会自然习惯性将这一天中午定为常规例会。 孟忆歆长得好看,各方面都极为出挑,一进建大就被学姐以各种理解诓骗进了学生会。 好可惜这姑娘天生懒得很,除了每周三中午常规例会参加一下,一向寻常的会议是没有睡觉重要。04 当学妹如此,当学姐时更是如此。 好在长得好看的人,向来可以被格外宽宥。 即使这么三天打鱼两天晒网,也未曾有人说过点什么。 又是寻常的例会坐在台下刷着手机上的消息,耳朵也是有一搭没一搭的听着各路人马轮番上场的说。 嘟了嘟唇,颇为百无聊赖之感。 今天她们系上午是四节课,下完课看着建大那人满为患的食堂,也歇了跟他们抢食堂的心思。 去食堂的小超市转了一圈,拿了一张卡,刷了一瓶牛奶垫垫肚子权当是为拥挤食堂不忍堪重负做点贡献。 眼下,抬手看了眼腕上的时间。 又撂了撂眼皮,乜了眼窗外的风景。 暖阳微醺,鸢尾花开一直是建大这个季节最靓丽的风景线。 碧绿的茵草中颜色鲜艳的鸢尾花,有种争相斗艳的感觉。 她随手拿起手机想要拍张照片,设为屏保。 鉴于仍然是会上,也不会太过放肆。小姑娘托着腮装作一副认真听讲,反手正跳着焦距。 手机默默对准位置,拍完之后正准备欣赏的姑娘发现屏幕上多了半道西装革履的身影。 狭长的身姿,笔直的双腿包裹在西装裤下,虽看不清脸,但那画面感颇是唯美。 心思辗转,原本欲做屏保的心思便缓了缓,默默点击了保存。 就在她一腔九曲转圜的玲珑心思终于听见主席说了那句,她最想听见的话。 “散会。” 前脚听见,后脚姑娘如蒙大赦拔腿就跑。 等到主席想要逮人的时候,才发现哪还有她的身影。 面对这位小祖宗是又好气又好笑,奈何人家那张脸不仅有吸引男孩的功效。这张颜学院里不少女生也很吃,作为团宠,除了哄着也没什么好办法。 孟忆歆平时吃穿用度虽精细,却也不是那种分外挑剔的姑娘。 用闵铎彦的话来说,就是精细时挑三拣四;将就时马马虎虎。这样的性子讨喜,又不为难自己。 眼下,过了饭点正餐基本上都冷的差不多。 她虽愿意将就,却也不愿意吃冷的。 思索了一番,食堂里也就小馄饨最得她喜爱。 虾馅的小馄饨配上微末的油性点点,再辅之紫菜汤做底料,最后出锅时撒上星许香菜和葱花做点缀。 如此一想,胃里的馋虫仿佛被彻底勾了出来。 忍不住吞咽了一下,想到会前的那点牛奶,还真是何以填饱,唯有小馄饨呐! 越是饿的时候,越是馋虫作祟。 她不自觉的加快了步伐,快速往食堂走去。 五月中下旬的G市,已有早夏的迹象。万物带着和煦的轻扬,风儿一吹伴随那阵阵鸢尾的沁香,倒是格外叫人醒神。 可一走进食堂,夹带着不同味道的食物各自奋力散发的芬芳和逼仄,在空气慢速流动的人群气息里混杂而起的味道委实算不上太好闻。 每每刚进食堂那会,孟忆歆都会习惯性的屏气凝神一会。 等到慢慢适应,才自由呼吸。 而今天一进食堂,隐约间闻到一股伴随着佛手柑香甜的木质雪松味,空气中混合着很清浅的淡,很好闻。 毕扬的这款香水,应该不在学生党可控消费的范围内。 她心底划过一阵的狐疑,奈何也只是浅浅一阵。相比吃饭,这样烧脑的问题明显难以占据她那近乎浆糊似昏昏欲睡的大脑。 现在只想赶快吃完满足的小馄饨,回去跟她的被子缠缠绵绵无绝期才好。 走到面馆的窗口前,她弯着腰笑意盈盈的看着里面那微胖的阿姨。 阿姨见是她,熟稔的朝她点点头笑道:“是你呀,小丫头?今天又开例会了?” “是啊,阿姨。”她蔫蔫地说:“我还是跟平时一样,老样子。” 那股香味仿佛重了些,和眼前的食料放在一起,倒像是高端不羁伴随着尘尘烟火。更有生气,孟忆歆如是的想。 如此一来,心情倒也好了不少。 “这位先生,选好要吃什么吗?我们家的面食都是手工的味道很好,可以尝试。”阿姨探着脑袋弯着腰在橱窗里颇有股自豪的意味。 011 小馄饨的纠葛,前程往事 - 我家男神是国民教练 - 诺槿 倒是这一点,不假。这家面馆在建大,味道是出了名的老字号。 若赶上饭点,排队的人更是乌泱泱的,孟忆歆犯懒,从不会撞上饭点来这家吃面。 身旁的男子,哑然失笑:“我知道。” 阿姨见状点点头:“那想好了要吃什么了吗?” “和这位女孩,一样!”男人沉润的声音淡淡的,像是雨后清浅空气里的一抹芬芳,很好听。 她的第一映象,压根不输院广播站里的那些庸脂俗粉。 建大院广播站出去的学生,有不少都是播音系的,他们学校上一届一位广播站的学长如今就做起了DJ工作,听说收入颇为可观。 如此富有磁性的声音,莫不是哪位播音站的学长刚结束手上的活,补中午饭的? 如此一想,她顺着这道声音寻着望去。 乍一看,起先以为是自己失神看错了。乜着某人的目光默默收回。小姑娘伸手解锁,又一副神不知鬼不觉的模样默默点开图册。 顺着一众鸢尾花旁的半个西装侧影默默窥屏,这不是刚刚那双修长笔直的大长腿。 一身墨绿色西服裁剪合体,顺着腿侧的裤缝一直向上看,男人均匀的身材精瘦有形,宽窄比例的腰身十分协调。 松软的目光顺着他隐隐突出,皱叠有序的衬衫隐隐向上直至肩颈,都给人一种很舒服的感觉。 墨绿色挑皮肤,太白太细弱的人穿上则显得有几分娘意,而太黑太粗犷的人上身又会显得暗含土意。这样鲜艳的颜色多一分太过,少一分不足。 如此装束搭上淡淡的木质雪松香,妥妥的高冷禁|欲感很足。 衬衫的领口紧系,性感凸起的喉结前系着一条藏青色的领带,与那白色衬衫形成极强的色彩反差。 原本还偷瞄的姑娘,难得来了兴趣,眼神在不经意间肆无忌惮起来。 他未收的侧颜如鬼斧神工下的一尊艺术品,将这五官衬托得很是协调。 简单来说,皮肤不是纯粹的假白,白中染上几分小麦色却让人觉得这样的白健康向上。他嘴角淡淡扬起,像是存着笑意,又仿佛这样的表情是他一贯示人的场景。 疏离间暗藏冷漠,礼貌里不失风度。三分暖七分冷,再反观那若有若无的气场,好像面对此番地好奇与打探不过常事。 眉目淡淡疏离,没有不耐烦,却也没有极感兴趣。 只是这双眼睛,细长有神,深陷的眼窝深邃又潋滟。像是这双眼睛的主人似乎知道他的这一特性,因此看人时,总是刻意微挑,显得不羁。 孟忆歆一时间看的有些入神,男人轻咳。反应过来的姑娘,脸色爆红,默默不吱声。 余光却瞥见他那笑意中的兴味,暗骂自己是猪头。怎可当着人家的面这样一动不动的看,还真是人生一大失误。 作为建大一入学就有“女王”绰号的高冷存在,怎么说也是见惯了风情的,如此一个男人就拐去了她的目光,让她默默花痴当场被抓。 简而言之,言而总之。孟忆歆默默总结:“一定是饿过了头的缘故。” 小姑娘默默低头,想着我觉得我还可以再挽救一番的态度,小脑袋快速思考着。男人站在一旁恍若不知,淡淡擒着笑,看着前方那袅袅的烟火气莫名心安。 越诡异,越心虚;越心虚,越脸红。 此刻她简直在暴躁无端的边缘疯狂徘徊,手上稍稍用力,饭卡外卡通皮套不轻不重的戳着手心。 孟忆歆微微皱眉,疼得一张小脸悉数皱到一起。 囧上加囧,她这个脑子今天可能没充电,技能一直在冷却又从未被超越。 橱窗内的阿姨心灵神会的看着外面的两人,笑的满脸荡漾。 抿了抿唇,她真的好想问问。“至于吗?至于吗?” 话说站在人设之巅偶尔崩一下也是有的,阿姨好歹咱们也算是顾客与上帝的关系,你至于这么不留情面的笑? 还有请问你那一脸荡漾的模样,究竟是几个小意思?你不说清楚,我真的很难再光临你家的一众细弱微表情展现得淋漓尽致。 她心虚的生着闷气,唬了旁边那位一眼,暗自较劲。 为了转移目光,她先是做了一个比较放松的笑。下一秒,那叫一个变脸比变天都快。 “阿姨,刷卡。” 阿姨听完,微笑的按了一个数字。 橱窗前那两碗小馄饨也刚好出锅,看着那热气腾腾的馄饨,她暗自做了好一通心理建设:‘莫要计较,莫要计较!’ 她刚准备刷来着,身旁的男人伸手递过一张大红钱。金沙中文 阿姨微笑的看了他一眼,耐心解释:“小伙子,你怕是毕业很多年了吧?现在建大有规定,除了校园卡,不让收现金喽!” 他顿了一下,要知道一个刚给母校捐了三个亿,长期投入支持创新型交叉学科探索与发展的人。这会居然连碗小馄饨都吃不了,莫名有点心酸! 眼皮微掀,他手指顿了顿。 刚想将这份钱与旁边的姑娘换上一换,孟忆歆清脆的声音淡淡的带着点雨后初霁的熹光。 “阿姨,麻烦你改一下数字,这位学长的小馄饨我请了。” 阿姨点头,笑着说了声:“好。” 顾蔺修这个人虽说向来随心,一贯随性,却也没有要占人家姑娘便宜的想法。 刚想出声,孟忆歆调整好心理姿态,皆是一片坦然:“既然是学长重返母校,想必也是毕业多年。一碗馄饨权当有缘,孝敬师兄也不用挂在心上。” 她一席话说的讨喜又好听,简直堪称暖心学妹当场解困昔日学长的温柔天使。 最主要孟忆歆倒是挺满意,这么给建大增荣光。 简直从字里行间,透露着建大精英教育模式下的楷模。 刷完卡,她自顾自上前一步。 端起托盘里的小馄饨,加了几滴麻油和香菜,转身就往不远处的座位边走去。 顾蔺修掀眸,回头瞥向那个弯着腰,小小吹着馄饨的姑娘。 清冷的眼眸中散着零星的笑意,嘴角浅漾的弧度寡淡至极。 他顺势端起自己面前的小馄饨,一时兴起,居然学某人一样也加起刚刚那姑娘加的两样。 阿姨见状,特意好心提醒:“小伙子,那姑娘可不错哦!人甜又乖,常常来我这吃馄饨呢!人家刚刚主动替你付款,你还是可以争取一下的。”阿姨小声说完,顺带做了一个我看好你的表情。 也许是久离校园继而失去了些许乐趣和鲜活,如今的顾蔺修便是一个看什么都寡淡,不甚为意的男人。 秉承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的准则他习惯性微微一笑,却并未答话。 加好作料的人转身离开,放眼看尽这空荡荡的座位。 迈开步子的人掉转方向,走向就近的位置。 坐在位置上的姑娘,正眯着眼满足的吃着小馄饨。糯香的麻油配上海苔做底馅的虾仁,轻轻一咬,汤汁瞬间灌开五脏六腑,口中溢满了的味道绕在舌尖上很是开胃。 原本饿了一中午的胃,这会正被小馄饨滋养得格外舒畅。 孟忆歆有个特点,山穷水尽处看恣意人生。 此刻刚好满足:“果然是饿极了什么都好吃,这小馄饨居然能吃出马赛鱼羹的味道也是稀奇。”她兀自轻笑,自言自语道。 “是吗?喜欢马赛鱼羹。”男人淡淡应腔。 顾蔺修不请自来,自然而然坐到她对面:“那,估计普鲁旺斯鱼汤你应该也会很喜欢。” 坐好之后,他很正人君子的问道:“没得到你的应允,不知道我能不能,擅自坐在这里?” 她宕机几秒,立马点点头,笑意连连道。“当然,可以了。” 见她神态没有异样,顾蔺修坐正自然而然接过刚刚的话题补充:“其实,普鲁旺斯的鱼汤在汤中除了放入鱼肉以外,还可以放一些牡蛎、虾、蛤蜊等原料,这样做出的料理会更地道。最后再将切好的芜菁叶用水焯后撒在做好的料理上,看起来会很美观!” 他搅拌着碗里的小馄饨,一边看着她。 仿佛此刻他身处的位置不是建大食堂,食用的也不是小馄饨而是坐在什么高档的法餐厅,正在享受着一顿精妙美味的法餐。 眼前这个男人,举手投足间将优雅二字发挥得淋漓尽致。 显然,他低估了她花痴的程度。孟忆歆是个妥妥的颜控,还是那种很吃这种斯文败类的颜。 她尽量控制自己的微表情,让她看上去还算正常。 男人细嚼慢咽吃完一个小馄饨,温声开口:“宁淮路上那一家法餐厅味道不错,普鲁旺斯鱼汤搭配健力士黑啤,可谓相得益彰,各有风采。” 他指尖顺着汤勺舀起一个小馄饨,又自然一偏小馄饨顺着汤勺做着自由落体运动。男人薄唇染上几滴油腥汤汁的滋润,看上去红唇微亮,红润光泽带上点异样风情。 轻启的薄唇微动,很轻的笑了一声。“就当是今天这顿小馄饨的谢礼了,不知可好?” 她下意识摇摇头,那一家随便一份甜点都够买好几十份这样的小馄饨。没必要为了这一碗区区馄饨,如此坑人家。 或许,潜意识中,此时的她有了自己会把持不住的想法才会这般下意识想要出声拒绝。 只可惜,到底还是事与愿违…… 012 可以的话,连自己都骗 - 我家男神是国民教练 - 诺槿 趴在浴缸边的女子突然眼神开合,里面聚着光的深意在灯光反射下,曝露了潜藏的光泽。 氤氲的目光里混着水汽湿漉漉得闷,感应浴缸自动出水,换掉了渐凉的温水。 她缓缓下沉,整个人闭气闷到水底。 头顶那盏吊灯散发着光,落在眼眸上,隐隐约约看的不怎么清晰。 蓦地,孟忆歆簇得出了水面。伸手拿过一旁的浴巾将自己整个人包裹起来,出来时身上只穿了一件真丝浴袍,头上裹着一条速干头巾。 走到落地窗前,俯瞰着这座城。 G市素来有不夜城之称,灯光炫耀的光圈照亮了这座城市的寂寞,也让喧嚣按下了暂停键。 转身走到一旁的酒柜,随后拿了一瓶Piper Heidsieck和一个高脚杯。 她侧着身子倚在落地窗上,双腿交叠。 盯着杯中灿烂闪光的金色,时而伴着绿色的反射光,泡沫丰富。 等待着醒酒的过程。 Piper Heidsieck初闻有酸橙、马鞭草与野玫瑰等植物的芬芳,再过一会热情果、奇异果等热带水果的香味逐渐释放,并带有柔和的香料和白胡椒调子。 随后香气中还伴随甘草的气味,入口起初是泉水般的微妙感受,又有菠萝、热情果风味口感。 小酌一口,湿润的触感在口腔里氤氲。 说到Piper Heidsieck还是那个人教会她喝的,后来便成为一种习惯。 基本,每晚睡前她都会饮上一杯,关于那个人带给她的习惯,这些年,有所保留,有些下意识隐藏。 说到底情之一字,入骨入髓;一朝攻心,怎敢轻言。 宁淮路那一家的法餐,后来,他们去过不止一次。 却没有一次提过有关于那个的约定,又或者只是随口一说。 她和他,彼时,他们都不是在饭桌上喜欢多言的人,因为食不言寝不语的饭桌文化;后来,他们本该是无话不谈的人,却因为一次次的不可说、不能说、不该说、无话说而完美错过。 “顾蔺修?”安静的一室空气,她缱绻开口在无人的黑夜轻轻喊了一声无人可应的名字。 其实,早该如此的。 有多少该应求时的希冀不过是空荡荡的回应,这样的情景,相安无事的两人才是尘世间,局中人的结局! 叮咚一声铃声响起,沉沉拉回某人的思绪。 她瞥了眼,消息进来界面亮起的消息提示。 那串熟悉的号码,这几年无比规律的早晚安和行程报备。 心中火烧火缭般的沉寂,她最想要这一切的时候,他不曾给过。如今,银货两讫,他却像局中人被困在其间,扮演一场这样的情深不寿。 进一步,不甘心;退一步,不忍心。 深深阖上眼,漠然的目光像一把刀凌迟所有,也啃噬了她自己。 其实,孟忆歆不知道这座城,这个小区的楼下。 车内,那个男人正仰着头看着楼上的那盏灯。 似乎,只有这样微薄的空气才能有所纾解,思念才能得到寄托。 其实,回G市的半个月,起初孟忆歆一直惴惴不安。 整个思绪都持续在会见到,想见到,害怕见到,不甘见到的反复折磨中。 这份焦躁不安像是午后斜阳落在心上,无知无觉的转了一圈又默默打了个盹。却在她心口无端掀起了狂风暴雨,无数次的预演与执着,才是她的放不下。 原来,就只是她一个人的放不下。 看来,果真又是她在自作多情。 孟忆歆双手环绕,看着G市环林耸立的高楼大厦,仿佛立在数朵微云当中。微抬头,大片大片的卷积云散在空气里,孟达整座大楼常年保持恒温。 她上身穿了件宽松的高领毛衣,配着一条修身版的A字裙。简单的装束却勾勒了玲珑有致的曲线感很强,高挑的身形比例感协调,偏盈盈一握的腰身纤细里存着性感。 女人高贵冷艳的面庞上兴淡精致,窗台上起了一层淡淡的雾气。 视线可见的树枝婆娑摇动,她想,这个凛冬一定极寒。 纤细的手指紧握的手机,捏在手掌内。 隐隐用力屏幕上起了些许的雾气,几年如一日的行程报备和早晚安如今却在她回来的时候只剩下早晚安? 一开始,她还能骗骗自己,骗自己不在意,骗自己一个人依旧很好。 再踏故土,那些入骨流年的相思带着铭心的痛,藏在心里闷的叫人说不出一个字。宝来 她知道,这些年单方面断掉的联系。和那一晚闵铎彦说的那些话,心里是动摇的。 从小到大,一直被哄着的人,突然栽了个跟头。 一连几次在同一个人身上,听来是可笑的。 身后响起了熟悉的脚步声,孟忆歆不回头便知道那人是谁。 能这么正大光明进她办公室未经她同意,只是象征性敲个门的人,除了闵铎彦着实没有第二个人。 “孟总,今天的最新文件?看好请签字!” 窗台上,摆放着一杯微凉的咖啡已不再冒热气。但咖啡的余香仍然时不时沁露出来,淡淡的带点醒神功效。 她缓缓回头,看着身后人欠眉淡笑的温婉带着几分悲凉之感:“闵师兄?你说,他是不是故意的?” 没头没尾的一句话,闵铎彦却听懂了。 放下一沓资料,端起那杯煮好一口没喝却已凉的咖啡抿了一口。 果然苦中带寒,冷入了胃里的荒凉感,涩而酸。 眼睛微眯,他端着咖啡的手稍紧,蓦地又忽然松了一下,恍若正常平淡。 只是微漾的笑意深了深,又随即恢复成那个正常中带点不着调意图的闵铎彦。 他安静退到合适位置,一开口便有了几分宽容的松泛。 “怕什么?怎么你还怕他会对你出手?他不会!”背对着孟忆歆,漫不经心倚靠在办工桌上的男人默默把玩着手上的笔,不羁随性。 她摆摆手,拿起桌上最上方的文件夹,笑着摇头。 “我真是,做什么要问你?这么多年你一贯洁身一人,一个这么多年都没涉及情爱的男人,如何会懂这些?”孟忆歆抬起手,晃了晃脖子,笑得有几分病急乱投医的意味。 他点点头,坦然道:“或许吧!这样的话,不更说明我才是那个更适合的旁观者,非局中人,更有话语权不是?” 文件夹上签名的动作一滞,一道深深的笔迹转了道弯,彻底作废。 她抬手按通内线,没什么情绪的吩咐:“慕凡十里的文件,重新打印一份进来。” 女子清冷的声音寡淡,细听之下的在乎不甚明显。 闵铎彦神色落在那一笔凸出的签名,手指轻搭桌面,有一下没一下的敲击。 一开口倒显得很漫不经心:“说你们俩有缘,还真不是一般的缘分。” 原本还神色颇为倦怠的孟忆歆倏地抬头:“什么意思?”撇了撇手上的文件,看了半天又盖上封面,反反复复看了好几遍也没看出什么名堂。” 他抬着下巴,手指做了个翻动的动作。 顺着他手指的方向,孟忆歆向前翻了一页。 赫然的三个大字和熟悉的签名跃然纸上,笔尖犀利,字落干脆。 自笔锋处的大气和洒脱,让她熟悉的再三留恋。 顾蔺修习字时她不止看过一遍,男人端坐在书桌前,腰板直而挺。微绷的下巴带着点肃杀的气势,鼻梁上夹着一副金丝框的眼睛,衬托得有几分禁欲的斯文败类风。 手肘撑着书桌,拇指与食指握着全笔的三分之一。从笔之处,矫若游龙一气呵成。 “这是?”她眼神里带着的询问,显而易见。 “嗯!就是你想的那样。”他顺势转身,笑的别具兴味。 看着孟忆歆笔尖搭在纸上,主动担任其解释之职:“所以我刚刚说的‘不会’就是这个意思。” 见她神色中俱是不解,闵铎彦抬手拿起笔尖点了点桌面上的签名处。 “我们都知道这几年蔺珩创投已经成为行业的佼佼者,诸多G市高端和行业新贵的超长期合伙人、的确,你这位未婚夫的手笔和眼光超强独特,稳、准、狠、毒。” “他的引流式管理做得很出挑,既融合了本地特色也顺势与世界接轨,做到先进和传统同时推进。这两年大行业摆在那,蔺珩越做越大,可想而知,当初他都没有要和谁家合作兼容的意思,又怎么会在如日中天的时候,来和孟达合作兼容重组一家对蔺珩来说可有可无的企业?岂不是多此一举!” “所以我说他不会,至少对孟达他从未用过资本层面上的任何手段。”他解释的很慢,没有用专业术语,也没有刻意为谁开脱,倒是担得上中正持端之名。 签字笔打了个旋,在手上转了一圈,反向隔空指向她。 他刻意顿了一下,笑容不减反增:“至于你,我想,那就更不会。” “为什么?”喃喃失神,想了许久她都没明白,为什么他会这样笃定。 “可是,你我都是玩资本的,我怕他会和我玩人心。”她目光灼灼,带着点颓败的失措和无助。 像丢了风向无家可归的小朋友,不安、惶恐。 “师兄,其实不怕你笑话,那一晚在你面前我说的那样决绝,甚至下意识的连我自己都骗。但是我知道心底深处我依旧渴望,渴望他能认认真真同我解释一番,渴望他在我曾经最需要的时候告诉我。” 琉璃落寞的神情像一颗漂泊不住的明珠带着奋力燃烧的热情,看着前方堪堪发呆。 013 见过女王,轻易示弱? - 我家男神是国民教练 - 诺槿 当年的一幕幕,一想起果然还很疼。 “其实我依旧希冀他从未将我当成过旁人,也从未拿我做治愈情殇的一剂良药,可是他没有。如今我回来了,他还是没有来同我解释,或许在他心里我根本就没有那么重要?” 都说求而不得的感情苦,其实求而不得不是最苦的。最苦的是明明知道了求而不得,却还放不下的执拗最苦。 恒温的空调房内,手脚一片冰冷。 明明面上持着精致的妆容,可那精心的打扮下只剩下一个空壳子的苍白。 “或许我与他在旁人看来,一直都是我在将就在强求。可是,可是我们曾经那样好,也那样亲密过。我想要的他都会帮我实现,那种被人宠进骨子里的感觉真的很好。” “可为什么,他没有选择从一而终呢?还是,我想要的从一而终只是一种幻想,根本就不会有什么一心一意,能在相处时全心全意就已经是这个圈子的极限?” “没有解释,没有交代。什么都没有,我知道这样的我怯弱没出息,我心里真的想过是不是该放下,要放下,到放下,能放下了。那一晚你告诉我的那些话,又让我心中生出了很多不该有的痴心妄想,那颗死寂的心好像隐隐复活。” 安慰这种东西,也要合适宜。 不合时宜的安慰不过是多此一举,这些年看着她从青葱活泼到阴郁精致。 有那么一刻,闵铎彦还真有些怀恋以前那个无忧无虑的孟忆歆,那个记忆时光中纯粹可爱的小师妹。 爱情,这个东西。 有时,闵铎彦想他们都在坚持什么? 爱,不爱。 她爱他,他不爱她,她又非要爱着那个心里不完全有她的他。 芸芸众生,茫茫人海,都在追求点什么?甘于追寻现世安稳不好吗? 每每如此想,准备放弃时心里就有根刺,不能完全放下。 那么开始一段新的感情,就是对不知者的伤害。 几番下来,心中残存的那点道义曲折往复,时间一久自然歇了那份心思。 何况眼前这位,不正是受了不知者层面的伤害,亲眼所见,他不想将悲剧再扩大延续。 孟忆歆手指触摸着那个签名。 办公室的门应声响起,她捻尽情绪。泠然道:“进来。” 助理手上打印了一份新的文件走近:“孟总,这是您要的资料?” 觑了一眼她手上崭新的资料,眼皮撂动。 “放这吧!” “是。”助理恭敬的放在她面前,转身离开的那一瞬间,像是想到什么复而又折了回来提醒。“孟总,业内明晚有一种投资交流会,是启航牵头的,请问您怎么安排?” 孟忆歆自回国以来,除小众圈子里有消息知道了,大多数人是不知道的。 启航在业内做的早,可惜后期转型,模式存在弊端这几年声势大不如从前,终归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加之已退的前任当家人,在业界担得上德重恩弘。 故而,即使这几年企业发展不行,他的面子后生都会给上几分。 当年顾孟联姻被传得沸沸扬扬,后来她骤然出国,国内的消息和事件走向,至今她也不肯和任何人谈及。如今,她人再度回来,就算存心想避,也不能一直这样避下去。 孟忆歆皱了皱眉,交握的指间一用力。 咯噔一声,疼得她有些背气。 面上仍保持不变,忖了半刻她点点头:“去吧!韩老的面子还是要给的。” “礼服你去交代一下,以庄重为主,另外安排一个造型师明天下午直接到集团来给我做造型就好。” 助理一一记下,转身离开。 两份一模一样的文件,一份有签名一份没有。 她眼眸微凝,比平常深了几分。 “怎么?考虑好了?这一场聚会,他极有可能参加?”闵铎彦扭头,笑的不甚为意:“不对,就算你不参加,我想很快你们也要见上一面?” 男人余光瞥向桌上的文件,未干的水印带着淡淡的芯味。 她没有反驳。 双方眼神齐齐落在那份新文件上,今日的阳光不怎么好。办公室里点着灯,天微沉,像一片巨大的电影蓝幕挂在天上,原本还聚散着的火烧云这会齐齐散开。 一眼看去一座座大楼都氤氲在那浅灰之中,像是就不放晴的天聚着无名怒火,也不知道究竟是谁跟谁较真生气。娃 阴鸷的情绪在眉间淡淡环绕,孟忆歆承认此刻的她是有些暴躁。 一个悠然自得,一个眉头紧锁。 古怪的气氛,淡淡散开。 须臾,她闷着声音赌气般开口:“每每当我想要彻底放下,他便会在无形中出现,一次次扰乱我的生活。” “你知道的,我从不是他的对手!他尚未出手,我就已经一败涂地,我怕那些微不足道的情谊,这一份合作,也不过是他的一个手段罢了。”女子声音空灵,淡的没有一丝活气。 “届时我又该怎么办?又能怎么办?不是我怕吃亏,也不是我没有勇气。只是,上一次吃的亏,还没有得到教训吗?” 她温温吞吞的模样,有点像逆来顺受的意思。 其实闵铎彦也掐不准,顾蔺修到底是怎么想的。 当年,那件事情之后,她远离故土。而那位有所动,也有所不动。 但凭直接,顾蔺修的所有成算都摆在明面上,有些手段,他不屑。 “师兄,你为什么不说话?”孟忆歆顺着他的目光,擎起一抹深思。 “没什么?忆歆我们都没有前后眼。有些事情,没有经历过谁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既然你还有保留不如坦然一点,何况,我觉得他不会。如若真有什么手段,针对的不过是你这个人罢了。” “你是说,他是为了我?”孟忆歆犹疑,不敢确定的开口问。 “其实,有些事,你心里终归是有答案的,问不过是希望别人给你一份肯定,能加注心底的不确信。你想给自己留条后路,将来哪怕有变数都能心安理得的说自己不过是‘误听谗言’?”闵铎彦不怎么留情面的拆穿某人。 被拆穿的姑娘点点头,一脸你说的很有道理的模样,倒是坦然。 她脚指轻踮,椅子顺势往后移了移。 孟忆歆起身风姿摇曳的女王派头走到他面前,笑的不着痕迹:“师兄啊,所谓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嘛!至于吗这么狠,一点情面都不留可是容易惨遭毒手的哦!” “小丫头。”他哂笑着摆手:“不对,孟总。请问你这用人朝前不用人朝后的利己做派,能不能稍微改一改,我都要正大光明的用来被你牺牲,将来的事情可说不好,你还不让我过过嘴瘾,口嗨一把?不然可有点说不过去了吧?”闵铎彦四两拨千斤的说。 她一副哥俩好,抬手轻拍他的肩膀,饶有其事的开口:“师兄,话说你这么了解女人心,这么多年也不见你谈个恋爱,交个女朋友啥?” “怎么,莫不是你喜欢的……” 这一微妙的停顿,配上她那挤眉弄眼的拖音,不得不让人想入非非。 话收的及时,下一秒转了话锋,虽不想承认倒是有几分狐疑:“还是说你对哪个姑娘,碍不过人家神女无意,你这襄王空有情也没用武之地? ” 他有时是真想掐死这个脑回路奇特的姑娘,就这么被她给气笑。 遂而点点头,大大方方承认:“你说呢?” 见他一副不想多谈,孟忆歆也没有非要拉着在人家伤口撒盐的乐趣:“没劲,算了算了,你这么无趣,也不知道是哪个倒霉姑娘要被你看上?” 他顿了顿,没有反驳。 过了片刻倒是格外认同道:“嗯!是挺倒霉的,还好那姑娘不用喜欢我。” 她默默窥屏,试图在他不悲不喜的情绪里察出点什么。 奈何,这位演技太佳。看了半天也没看出点什么,索性懒得研究。 孟忆歆转身走桌椅前,看着那一堆资料,嘟囔道:“都说玩资本的人心脏,呵呵,心累的时候谁看见了。赚钱了就是投资人的眼光好,不赚钱就是资本的锅,资本都招谁惹谁了?” 坐在主座上的人,一边签着合同一边巴拉巴拉嘟囔的说着。 仿佛这样的她,才有几分当年最初认识时那点微妙的感觉。 果然,她还是比较适合在女王和小仙女中相互转换,那种幽怨冷淡风,实在是不怎么适合她。 “对了,你这次回来倒也巧,正好赶上校友圈小范围的聚餐。反正你晚上也没事,一起去吧!”闵铎彦手指搭在桌上一浅翠绿色信箱形状,邮政快递工艺品。 她一贯喜欢一些新奇有趣的小玩意,上学那会就是,这么多年过去依旧不改。 若不是后来遇上顾蔺修,爱到骨子里的卑微和以为他喜欢那种高端贵气的名门淑女,而刻意碾压了自己的脾性。 约摸着她还是那个傲娇又矜傲的姑娘,有着这个年纪的骄傲与任性。 表面沉稳,实则爱闹,爱笑,爱刺激,爱冒险。 签好桌上的一众文件,她才沉沉从一堆文件里懒懒掀眸,靠在椅子上也不知在思考些什么? 对面人打了个响指:“想什么呢,去不去?” 顿了片刻,她狡黠的目光里带着一抹明晃晃的算计。 “去。”双肘撑着椅子两侧,孟忆歆手指轻敲:“师兄邀约去是肯定要去的,就是去之前,恐怕要先麻烦师兄帮我个忙。” “就是不知道,师兄愿不愿意相帮一下?”孟忆歆看着他说的狡黠。 014 好奇害死猫,八卦心理不可有 - 我家男神是国民教练 - 诺槿 明晃晃的小心思都写在脸上还一副不谙世事的模样,这年头这么做作又真实的表扬已经不多了。 闵铎彦倒是耐心十佳,你说的都对,我倒要看看你还有什么表现是我所不知道你又要表现给我看的旁观者姿态十足。 孟忆歆微挑眉,俨然一副女王气场十佳。 “喂,师出同门,这点小小的忙,不会师兄都不打算施以援手吧?”她一脸你这样无情枉费我叫你师兄过河拆桥的心理活动表现十足。 坐在他对面的男人冷哼一声,直起身子,端着桌上的咖啡神色不明也不说话,一副我就看着你要怎么圆的态度。 其实孟忆歆还挺怕此种模样的闵铎彦,不说话时的表情淡然,孑然一身没有丝毫把柄和弱点。 就是想威胁,又找不到什么把柄的男人最不好得罪。 她手掌托着腮,指尖落在唇边表面装得比谁都淡然实则心里如排山倒海般窜动,偏又不能表现的太过。 这么拿捏感十足的事情,她本身就不太擅长这会还得有模有样的装下去,实在是累得慌。 说不过就“撒泼打滚,”这样的习性她向来擅长。 脑袋虽微耷,但眼风却一直观察着面前人的动向,见他没有丝毫要松口的意思,索性开始不讲理起来。 闵铎彦失笑,神色淡然的看着眼前姑娘那撒泼打滚的劲。 “我不管,你不是答应我爸要照顾好我的吗?你还是不是师兄了?还有没有同窗爱了?”孟忆歆一边说一边瞪着某人徐徐图之。 见半天某人一点反应都没有,她鼓着腮帮气呼呼道:“闵铎彦,你现在居然不为所动?我还是不是你最可爱,最漂亮,最受宠的那个小师妹了?” 她撑着下巴脑袋微微向前偏,那狡黠的小表情憨态可掬。 某人稳操胜券的想:‘哼,我都说到这个程度就不信你不松口?’ 男人直起身子,单手插兜,淡然的神情带着点无奈和纵然。 “我说小祖宗,你这脾性都是跟谁学的。啊?我是上辈子欠你的吗?你这个请求只怕不轻啊!三言两语就想让我替你跑一趟,去受某人的压迫和毒舌,这笔买卖可不划算呐!” 她不怎么高兴的皱皱眉,一脸理所应当。“嘁,都说了晚上陪你参加聚会啦,闵师兄做人可不能太贪心哦!” 三言两语成功将锅甩到他身上,任凭她这般无理取闹的说了一通。 他抬手晃了两下手中的咖啡,褐色的液体形成一条留波淡淡晃动了两下。淡然清浅的笑始终微阖的挂着,过了好一会,他才沉沉放下咖啡杯。 觑着她的目光依旧,被盯得有几分不自然的姑娘轻咳:“师兄,谈事情归谈事情,想阴招可不是什么君子所为?再说,小师妹是用来宠的,不是用来吓的。” 面色不变,心理却是掐不准的,毕竟这位的腹黑程度和某人不相上下。 他若有所思的点点头,说得意有所指:“小丫头,你说说你这么厉害,怎么偏一个顾蔺修就拿不下来呢?你若把放在我身上的这些小招数都用在那位身上,你现在何至于这么对我威逼利诱?” “喂,帮忙就帮忙,不带像你这样还拆后台的。”被踩到痛楚的人咋咋呼呼的凶。 “我有言在先,谁的人生中没有那么一两点怂的时候,你别这么揪着人家的弱点不放好吧!”孟忆歆眼神闪躲,一副不愿多谈及。 凡事点到为止,有些事多说多错,他也没有非要揪着这点不放。 “嗨,你帮不帮?不帮算了,我告诉你,你不帮我还可以……” “帮!”那人手指搭在那一份她刚签好的文件夹的签名处,顺带看了一眼旁边那份一前一后签过字的文件,蹙然起身。 “你休息一会,到点了我来叫你。” 丢下这句话,男人转身离开。 孟忆歆沉沉呼气,说实话,他要是再不松口她就要血槽清空。 看前方彻底消失的背影,她失笑的嘟囔:“这是恋爱了的节奏么?怎么最近都神神叨叨的,脾气也变差了。” “看看还是从前那个能说学逗乐,卖萌搞怪的师兄有意思。你呀你,就不适合这一本正经的冷淡风!” 神色撇过他放下的咖啡杯,她双手合拢,一想到两人刚刚达成的合约心里也松快不少。 心情这种东西,真是有得就有失。 果然,老天爷一向公平得很。 孟忆歆倒是没料到,正式出来的第一顿饭就能遇到前程往事里不怎么想遇到的人。还真是孽缘好深,她默了一下心情顿时不怎么美妙。 “怎么了?”看出她的迟疑和倏一下苍白的脸色,闵铎彦关切的问。 低着头的姑娘一直没说话,手指紧捏着掌心的包,有意隐忍避让。 “孟忆歆,说话。” “喊什么?我又不是聋子。”小姑娘反口,突有些失控变脸的“咬人。” 见怪不怪的闵铎彦抬头看了一眼包厢,心下有几分了然。 今晚定的地方叫小南国,是G市较有名的一家私房菜。 他家菜品精细,且有特色,有几道菜肴放眼G市也没有几家可以媲美。 加之出了名的口碑和档次在那,也不会什么闲杂人等都能进。三月中文 如此多种理由,受青睐也就不奇怪。 闵铎彦顺着孟忆歆的目光看向里间,主座上的那位虽没打过交道倒也有几分了解。 年纪轻轻仅凭一身之力,一部作品横扫圈内诸多奖项的鬼马导演卫千扬。 圈子里,对他的传言一向众多。 索性这位桀骜不驯的导演,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对他的小镜头。 何况今天的安保做得分外严,据说是有剧组在这举办杀青宴,所以能在这样的地方看见他倒是不甚奇怪。 再反观某人那差到几乎惨白的面庞,压根不像见到什么寻常人寻常事会有的表情。 他心生疑虑,刚准备询问来着,眼风扫到末梢位上的姑娘。 很眼熟,好像在哪见过。 圈内,都有圈内的规矩,行行业业皆如此。 这样的聚餐形式,几乎是按照咖位来坐,眼前这位。 某些拼接的记忆想起,他向前走了一步抬手遮挡住她的视线。 愣神在原地的人,有几分好笑的看他:“嗨,大哥干嘛呢?” “心里难过就别看了,也不是什么非看不可的场面?”闵铎彦出声淡淡的,听不出什么特别的情绪。 只是整个人瞧上去,仿佛比平时多了几分冷漠淡越的卓然。 手上的力道松了松,隐约间可见的褶皱仍有几分清晰。 她抬手捋了捋额间碎发,温婉有序的笑意不像装出来的大度。而眼底的清澈纯粹却又少了几分,像是蒙上一层细埃的浅薄,让人心疼。 “师兄,我在你眼中就这样小气吗?有些事情一码归一码,我还是能分得清。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呐? 迁怒这种事情,我还不至于如此没有修养吧?” 她轻笑一声,转身离开。 看着她摇曳洒脱的背影,闵铎彦失笑。 这么多年也算是看着她一步一步成长至今,这些年身边不是没有过好女孩。 起初,以为对她是意难平。 毕竟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如今才知道有些气度和修养才是刻在骨子里的东西。 可爱情哪有那么多的大度,也不知道这些年她心底埋藏的那些情绪,和刚刚站在这里一屋子的人,偏她就能一眼看见末梢中不甚显眼的人。 眸光顺着瞥向的余光,淡淡扫了一眼。 浅浅叹息,转身离开。 一整晚,孟忆歆坐在原位上表情寡淡又无甚意味。 灯光下的姑娘也不同人玩笑,也不跟人热络。就那么淡淡坐着,倒有股遗世独立的意味。 期间,有热络的想过来攀关系的人,都不着痕迹地被闵铎彦相继挡了回去。 韩奕是后来的,不知道先前的这一出。 作为韩家最小的一个,一向是吃喝玩乐样样在行。启航资本的韩老爷子一向又偏爱瞩意这个小孙子,对他素来诸多包容。 致使这位年纪轻轻,各个阶层倒也玩得开。 加之这位小少爷性子不错,又有背景加持,在一众圈内也是极受欢迎。 虽不是他们校友圈的人,却能打成一片。 韩奕长得秀气,冷白皮配上一双多情潋滟的桃花眼,真有几分漫画里走出来翩翩公子的感觉。 年龄使然,这位明显一副稚气未脱。 憋了一晚上的好奇心,默默凑到闵铎彦身边询问:“她这是怎么了?我听说最近蔺珩和孟达要合作了是不是真的?” 闵铎彦端着酒杯,猩红艳色的红酒带着点流于杯壁的分层分外晃眼。 怎么了,见到前程往事中未上场就能让她耿耿于怀的主角,还能怎么了。 他手指轻捻,柔光下反射出淡淡的一道光。 男人眼神微眯,笑的有几分深意:“小少爷,你这消息倒是灵通,又是听谁说的?” 韩奕一副原来如此:“是真的啊?当年忆歆姐不是和蔺修哥订了婚,可是后续就突然什么都没了?圈里对这议论纷纷。”他凑到跟前猫着身子轻轻的说,唯恐被一旁的孟忆歆给听了去。 一边说一边试图观察男人表情的韩奕絮絮叨叨,男人眼神突变,面色也冷了几分。 这位小少爷惯灵活的很,立马伸手表示:“铎彦哥我嘴巴可紧了,我也是听我家老爷子在家跟我老头说的,两人在书房里叽叽咕咕被我偷听了去,不过你知道的这种私事也没得求证我这不是好奇吗?” 015 百应必有果,叫你眼瞎要渣我 - 我家男神是国民教练 - 诺槿 说完,他憨憨一笑,带着几分傻气。 闵铎言剃了他一眼,目光幽深,唇角微勾笑得有几分风情。 见他面色缓了几分,韩奕笑得孩子气,复又继续八卦:“当然,我也只是听说哈,听说忆歆姐和蔺修哥哥闹翻了。” 他四下张望,低着声音的说。 “所以,两家的婚约就此作罢跟着导致你们孟达和蔺珩现在私下里也不怎么来往?”他狐疑冒着脑袋继而不解。 “可是不对啊,明眼人谁看不出这几年蔺修哥哥坐收G市资本市场,大有股所到之处皆掺一脚的大气,怎么偏对你们孟达那么宽容。” “现在还要上赶着和你们合作,怎么,这是要上演好马要吃回头草?” 他喋喋不休的得啵得,得啵得的说着。 闵铎彦一直静观其变也不反驳也不吱声,过了会这位小少爷撂了撂脸色。 不怎么高兴的抱怨:“喂,我好歹也说了这么一箩筐的话,你怎么也不应和两句。有来有往嘛,不要这么明晃晃的一幅看不起人的高冷好不好?” “你是,蔺修哥哥也是。”小少爷孩子气的嘟囔着唇,不吱声。 闵铎彦失笑,摇晃的杯盏忽然放下,抬手顿了顿。 微偏头,看着他那副将笑未笑的深意逐渐加深。 看得他心里发毛忍不住嘀咕:“干嘛?我是说错了什么?你们搞资本的人能不能别总笑得那么阴风侧侧?也不知道关爱关爱我们这样的‘小家伙,’真是好无良!” 他愤愤吐槽,男人手指来回在界面上按着。 见他不怎么搭理自己,韩奕不高兴的瞪了他一眼。 心道:‘怎么一个两个都这么古怪无趣。’ 下一秒一道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还是自由、高清、循环的回放。 他心有所悸的回头看了某人一眼,满脸写着不可置信和你好阴险的表情。 收起手机,闵铎彦心情大好的端起酒杯小酌一口。 他拎着的心一抖,就差没直接跪下来喊‘爸爸’。 想了会,打着商量默默的问。“哥,咱能当刚刚什么也没听见,什么也没录吗?” 开玩笑,要是让顾蔺修和孟忆歆同时知道,他把两人一个比喻马一个比喻草,还用如此打趣的语气说了两人的私事。 订了的婚约突然没有后续,它不管怎么讲,一定不是什么好事。 默默后悔的某人,一副快要哭辽的表情。 做什么,非要如此花式作死才开心??? 哭兮兮,如此一想不免这表情和动作都变得幽怨了好几分。 如今的孟忆歆承认自己是有些神经过敏,只要一有人两两聚集,超过三到五秒的目光悠悠聚焦在她身上。 她就变得神经过敏,怀疑他们会不会在讨论她,一想到那些怀疑和说法都是同她有关。 心里如同梗着一把火各种不舒服的火烧火燎,烦闹得憋造有些堵堵的正难受。 仰头喝尽杯中的酒,她起身推着椅子蹙然站了起身。 原本还跟在闵铎彦身后软磨硬泡的人,狠狠的抖了个机灵,抬着脑袋木木看着某人一副心有余悸。 乜了某人一眼之后,又环视一圈众人,他老神在在的警示意味十分明显。 众人见状,纷纷低下头喝酒的喝酒,唱歌的唱歌,装着聊天的继续聊天便不再看向这边。 偶尔有一两个作死的朝这边看一两眼,碍于闵铎彦的神情也只好望而兴叹。 只有韩奕咕哝:“这是怎么了?没人惹到女王殿下呀?” 收到某位直系发言人的白眼,他乖乖端起酒杯撮了一口之后,低着头不敢再瞎逼逼。 气氛逐渐有所缓解,某人坐在原位上一直按兵不动,直到彻底没什么人往这边撇。 闵铎彦直起身子,手指撑着下巴压低着声音的问:“怎么了?” 他没有提醒她注意分寸,也没有指责她这样做有损形象。 反倒在第一时间去问她“怎么了?”心里划过一阵温暖,她稍显回神。 眼神瞥向故作掩饰的众人,低着头半天没应声。闵铎彦知道她今日情绪不好,也不逼她。 反倒是一旁的韩奕委实像个好奇宝宝,时不时地抬头看上一两眼。 一碰上旁边那位的警告则一副很乖的模样,视线乱撇俨然一副长不大的孩子幼稚极了。 心里发闷,孟忆歆也无暇顾忌这位小少爷的诸多心思,她抬手拢了一把发尾,眼神也没动一下,下意识同身旁人报备:“对了,我去一趟卫生间,包厢里太闷,出去透透气。” 说完像是怕对方不相信,还补充一句:“你放心哈,我一会就回来不会有事,师兄不用担心。”全球 闵铎彦深思凝了凝,只提醒一句:“注意安全,带上手机有事随时电话联系。”便由她去了。 她乖巧的点点头,没有反驳转身离开。 其实孟忆歆也说不清为什么非要出来,包厢里有独立的洗手间。 莫名,今晚见到和那位有关的人心里就跟火烧过一样憋得心里难受。 有时候,她其实挺想问问顾蔺修那个狗男人:“她到底哪里不如那位?” “论家世,她是孟达的小公主,仅凭这一点G市有多少家庭就只能望而兴叹。” 没有狗血的家族争端,也没有什么同室操戈争权夺利的行为。 父母对她的爱自是百分百,毫不夸张的说谁娶了她可相当于不费吹灰之力就能占据孟达将来的主动权。单凭这一点那些想要攀附、上赶的家族就不知道有多少了? “论人品,堂堂孟氏的大小姐,孟家的掌上明珠,不说名门毓秀,满腹经纶。也自是兰质蕙心,才貌双全。” “再论长相、修养。呵呵,我有哪一点比不上旁人的?” 孟忆歆喋喋不休的靠在洗手台上默默吐槽,一肚子的幽怨化为条条框框、方方面面都只能说明一点。“顾蔺修,你眼瞎,心瞎;眼盲,心盲。叫你不知道本小姐的好,哼,我告诉你傲娇一时爽很爽是吗?百因必有果,你这辈子千万别栽在本小姐手上,不然我非要你尝尝‘你的报应就是我’!” 她愤愤踢腿,手上搅绕的纸巾被撕得稀碎。 这股发泄郁气的方式,倒真有种把手上的东西当成某人泄气。 转了个身,看向镜子里那个明眸皓齿,眼闪微光的自己。 反手手背蹭了蹭自己的脸颊:“真是好好看的一张脸,我要是个男人估摸也会动心吧?”某人自恋的想着。 转而一皱眉,那灵动的表情里有点未可诉说的焦躁与难过。 “诚然我也不是说人姑娘不好,毕竟人一好好的姑娘既没上赶着招惹、勾引、也没有任何逾矩行为。是他要喜欢人家的,人家也很委屈。” “孟忆歆啊孟忆歆你可是个有道德感的人,不能迁怒,不能迁怒!”她一边愤愤撕着手上的纸把玩,一边有建设性的宽慰着自己。 虽然宽慰的话,听来并没有让自己心情好上多少。 环绕了一圈眼前的景色,那吊灯晃得眼直难受。 下意识偏头,反手打开水龙头。 恒温的水流落在手背上带着流动的润泽感,她很认真的低着头,修长的睫毛落在眼睑上方,眼神一落余光瞥见的剪影却怎么也看不清楚。 带着点勾人意味的感觉,直直的横洒心尖。 满手的水渍对着镜子里那个眉眼惺忪的自己甩手一洒,抛光镜上隐约间那个看不清晰的自己模模糊糊只剩下一个轮廓。 如此一来,心情好上几分的人伸手抽了张纸巾,认认真真擦着手,又倾身挤了点护手霜认认真真的擦完之后心里的那点郁气也算是清理得差不多。 刚准备往外走的人,余光撇到迎面走近的人。 虽知道迁怒不对,但这个时候让她心如止水地面对某位那可真有些为难她了。 此刻,不想跟那位照面的孟忆歆。 眼神四处环绕一圈,随便找了个隔间颠着脚默默走了进去。 越不想有所交集,就越会平凡出现。也没料到,有些孽缘突至就跟shi一样。 靠在门边,本只想挨过这一阵的人,居然无心插柳地聆听到圈内的某些规则。 “站住,我让你站住。” “看来某些人,不仅进圈是新人,这耳朵也是新的呢?” 孟忆歆咂舌,无力吐槽:‘谁啊?这拽得跟二五八万一样,怎么不听你说话就是耳朵是新的,那要是不愿意搭理你,是不是还得回炉重造一番才算对得起你?真看得起自己,德行?’ 双手环抱孟忆歆懒散靠在门边,默默听着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垃圾就敢这么没睡醒的聒噪。 不得不说小南国的隔音措施做得是真好,同处一个卫生间那对话她听得也只是断断续续。 默了一会,原以为只是寻常拌嘴。毕竟那样的圈子,总有爱打嘴炮的。 她颇为无聊的扒拉着手上的指甲玩,这指甲是她一个月前做的。 这会新指甲长出来,新旧交接的地方有些凹凸不平。 碰上她心情郁闷,就喜欢手贱时不时抠上两下。望着那惨不忍睹的指甲盖,她自己都颇为嫌弃。 啧了两声,一副没眼看。 微耷拉个脑袋,上个洗手间是要在里面孵小鸡吗? 也是醉了!时间就是生命啊懂不懂?能不能不要在卫生间这种地方如此龟毛? 某位此刻只顾着双标的姑娘丝毫没想到不久前,就在那里。那个被定义“孵小鸡”的地方,很奓毛的靠着碎碎念得浪费时间。 果然是女王殿下,甩手无情真正做到了信手拈来。 016 倒是个,会咬人的小辣椒 - 我家男神是国民教练 - 诺槿 “我不知道你是用什么样的方式勾搭上卫导,不过警告你,别以为你一个随便插|进来的小小配角就能一手翻天,别忘了这一次你取代的可是卫家那位。人家内部矛盾转头脾气下去了还是一体,你这个小小配角不知天高地厚得罪了现下最火的小天后,还真以为能有什么退路,别做梦了。” “卫家碾死你,就如同碾死一只细小蚂蚁!” 洗手台前,女子认认真真洗完手,低着头擦干净手指又挤了点护手霜默默十指交摩。 确认了每一处都揉搓开了,全程没有搭理一旁自言自语的那位。 “方沁,说你是后来者居上,你还真是,真以为插足会有好下场。” 原本正欲迈步向外走的姑娘直起脊背,揉搓的指尖一顿。 紧阖的下巴微收,紧绷的面色较先前蓦地冷上几分。一秒肃杀的面色和气场泠然冷淡,大有股上位者的气势。 “是谁给你的勇气,利用别人的嫌隙见缝插针,还敢上赶着狐假虎威。我向来都认为,蠢呢,要有个界限,既然前辈如此看得起想要考验我,我自然不敢不好好表现?”方沁不卑不亢的看着她,只是眼下的面色要比刚刚更冷上几分。 行行都有不成文的规定,作为新人方沁可以低调,却不能容忍有些事情被恶意揣度。 何况是插足这样的字眼,有些事以为淡忘却是以另一种方式尘封,她不想记起也不容许谁去轻易提及。 坦白讲,孟忆歆没有真正了解过方沁。 先入为主的印象,对她能做到心如止水就已经很难,还指望她能深入挖掘岂不是为难她。 这一刻,她竟有些欣赏这位。 心里忍不住为她打call的同时,默默的想。‘难怪说,卫生间是诞生八卦的发源地,这不,很有道理。’ 吕薇刚想反驳,方沁直起身子,步步紧逼。 声音不大,气势依旧很足。 “我一直认为,做前辈就要有个做前辈的样子。怎么,真当这年头有家世、有身份的女明星都没脑子了是吗?还有别拿对付别人那一套用在卫导身上,小心作茧自缚多行不义必自毙。前辈混到如今,想必以爱之名的鼓掌没少做过!既然都晓得来之不易,不如好好珍惜。” “你……” 她顿了一下,气势稍显,倏然一笑。 “最后我奉劝你一句,以后没搞清楚的话最好别讲,没亲眼见过的事情最好别乱说。我确实刚入圈,圈内有些层面见识得少,不懂事得地方也多,你最好不要来招惹我这样的人,免得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方沁低着头,脚尖在底下来回摩擦,踢了两下。 她意有所指的说:“所谓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你永远不会懂得,有人为了生存可以做到什么程度,不信你就试试。” “同为女人,后来者居上、插足类似等恶毒字眼我向来不是很喜欢,也不喜欢别人无端无故的栽赃在我身上。今后,望前辈慎言,免得日后某些消息不小心流传出去,跟前辈您一心凹的人设不符,过惯了潇洒日子某些苦日子只怕也是过不惯了。” “对了,我记得剧本里有句台词眼下好像挺符合你的角色,要不我原封不动再送给你一次,还请‘夏姐姐慎言’!” 一股脑说完,才发现心情好多了。 这一会,方沁也不想再跟这种女人磨蹭下去。 没演技,没大脑只顾着用一些不堪手法往上爬的人,她向来无感。 撇着在原地气得不清的人,方沁正欲转身向外走。 先前在剧组,她话不多,对谁都客客气气的淡然。 最初以为是个好拿捏的主,没想到倒是会咬人的狗不叫! 她这是被一个新人拿捏了吗?吕薇气得那张刚整的面庞此刻正呈现某种扭曲状态,怒视着她的模样哪还有荧屏前的那些褒义词。 掠了她一眼,手指落在腰身轻点了点。轻嗤得笑了笑,刚迈开脚步一顿。 身后一道身影飞快地扑过来,方沁狡黠的让了一下,心道:‘还好当年上学那会本姑娘的擒敌格斗术学得还不错,不然今天岂不是着了你这宵小的道。’ 撞到洗手台边缘把手上的吕薇狠狠倒吸一口气,刚才她可是用了十成的劲。 却没料到这小蹄子突然一让,真是疼死她奶奶的嘴。 “方沁,你敢这么对我,你信不信……” 一阵手机铃声倏地响起,在这寂静的卫生间里幽怨回荡,听得无比清晰。 孟忆歆哀嚎,闵铎彦真是个衰鬼。 早不打晚不打,偏偏人家刀光剑影时打电话,这电话一声不响二声不响,非要在这即将完结的“战争”中响个不停。 还有她,早不静音晚不静音。非要在她刚准备解锁,想要静音时忽然宕机。 眼下挂断也不是,忙乱中锁也解不开。 还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 八百年听一会墙角,一回就被人当场抓住。 喝凉水塞牙,都没有这样的运气吧? “谁?谁在里面?”奇书网 “说话?再不说话,我就喊保洁了。” 孟忆歆咋舌,还真是就不能当做什么都没发生,什么都没听见的相安无事吗? “出来,是谁?”吕薇踩着高跟鞋这会也顾不上同方沁较劲。 走到每一个隔间前,来回观察。 隔间里默默吐气的孟忆歆耷拉个脑袋,打开锁扣从里面走出来。 越不想正面碰上,越正面碰上,还真是…… 她下楼梯的空档,眼尾掠过一边的方沁。 几年不见,她好像有些不一样。具体是哪种不一样说不清,但依旧不妨碍她很美,是那种带点攻击性的美张扬里存着自信,魅惑又自然。 能将这两种情绪巧妙糅合原就不易,何况能在逆境中翻转,价值观还如此正的人,坦白讲她孟忆歆是欣赏的。 “还真有人啊?说你藏在这干嘛?” 反观眼前这位,垃圾货色,垃圾思想。 越不入流就叫嚣的越厉害,什么品位,这种人也能当明星? “懂,什么是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 “懂,什么叫富强、民主、文明、和谐、自由、平等、公正、法治、爱国、敬业、诚信、友善。” 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十八线垃圾,居然上赶着如此叫嚣,真当她能作天作地的女王殿下是叫着玩的? 孟忆歆不想承认自己这么气,是因为某位好感的某人被人欺负了,心里不舒适? 也不想承认能让某人好感的人被这种垃圾欺负,虽然成功怼回来但还是会觉得膈应。 更不想承认,能同时在她喜欢某位,某位却对某人有好感的同时,眼前这位坚定如一的信念和看不上某位的行为,令她莫名带感。 孟忆歆护短是出了名的,有些事,她可以自己来,不代表别人可以欺负。 何况这种自诩为爱鼓掌一路上位的女人,她素来不屑。 现在上赶着要被她怼,不怼到她求爷爷告奶奶,她孟家大小姐的面子还要不要了? “呵!藏?你家开厕所的?”孟忆歆交叉抱着的双手,扬着脑袋眉眼微挑高傲的不得了。 一副我懒得搭理,好狗不挡道的冷漠表情丝毫不掩饰的展现。 今晚接二连三被怼的吕薇,心里正窝着火,愁着找不到人发泄。 也不知道注意一番某人身上穿的都是新季高定,即使是一线女星都未必能定到的新款。如今成套穿在眼前女子的身上,又岂会是普通人? 大概是怒火中烧,一心只想找个人出气的吕薇压根管不了对方是谁? “你什么意思??”她抬手指向孟忆歆,那扭曲的五官哪还有一点明艳的形象。 踩着脚上的高跟鞋,一米八的气场顿显。 走到一旁的洗手台边抽了张纸巾,抬手包裹住指尖又重新走到某人身边。 笑容淡淡,声音明朗:“你呢,会说话你就多说点,不会说话就闭嘴。不过呢,我估计上天用了一段时间教会了你学说话,只怕也是为了让你日后学会什么叫永久型闭嘴的吧!” 孟忆歆扬了扬下巴,高傲的向前走。 一个慢动作,她抬起的手指缓慢落下,笑的无拘:“还有,请记住,下次同别人说话前,不要拿手指人是最基本的礼貌。养不教,父之过;教了你,没学会;那就能说明,是你太蠢。” “自己蠢就算了,还要累的父母被牵连就是你的不对。”温温吞吞的声音一直寡淡,从小她受得的教育就是笑不露齿。 骂人不带脏字,内涵式骂人,自然也不差。 吕薇愤懑的想要抬手,估摸着将刚刚她的话听进去七七八八。 抬手的动作一滞:“有种你再说一遍。”他恶狠狠的对着她说。 原本站在一旁看热闹的方沁倒是来了兴趣,莫名顺着目光从上到下打探了一番眼前的女子。 这女子相貌有一,行事果敢大方,说起话来也无所顾忌。 再反观她一身装束想必也不是什么普通姑娘,吕薇只怕这一次算是踢到铁板了。 方沁自诩不是什么良善之辈,刚刚她的那副嘴脸还是盛世凌人的气势。 眼下,作壁上观就已经算她心地善良,难不成还指望她上前提点一二吗? 双方眼神交汇,气场这种东西合了那便是王者见王,不合便是一山不容二虎! 眼下,倒是有惺惺相惜的意思。 孟忆歆不自然的撇开目光,也不知是什么缘故。刚刚之前,对她心里还有诸多芥蒂,这一会芥蒂渐消。 017 最不想合作的人,一拍即合 - 我家男神是国民教练 - 诺槿 看她也变得顺眼不少,先前的尴尬尽消,她笑的也愈发淡然。 见孟忆歆没吱声,吕薇冷笑。 “呵,怎么,没种了?怕什么别怵,你刚刚不还一副很得意的样子?”吕薇站在那叫嚣的倒挺凶。 先前那阵烦闷缓缓消散,孟忆歆嫌恶的看了一眼某人,本不打算再计较。 “这位倒好,上赶着蠢死,真是自作孽。”她自言自语的嘟囔。 声音,却刚刚好够三个人听得清晰。 吕薇先前在方沁那丢了面子,想着她是卫导的的人不好直接得罪。 眼前这位,是什么东西?这样一想不免更加放肆。 “是啊,有些人人前叫嚣得倒是厉害,一问有没有种再敢重复一遍自己所说的,就怂了吗?什么胆量就这胆量还敢当娱记,偷听,说你是哪家的?上线是谁?要卖给哪家,能拿多少提成?你若不说,回头被我查了出来,就不是简单丢工作的事情。” 原本还打算不同傻逼计较的人,愣了片刻,回头不可置信的看了眼那位迷之自信的女人。 狐疑到底是谁给了她勇气,只怕梁静茹都没这个超能力? 勾着的唇,莫名一笑。 冷嗤:“首先,我不是男人不存在有种没种这一说,生物没学好不是你的错,出来丢人就是。” “其次,你不是情商不高,你是有被害妄想症吗?娱记?偷听?上线、转卖、提成?丢工作?我就只想呵呵哒~” 孟忆歆自觉自己灵魂,受到了某种冲击。 像她这么好看的小仙女哪里像是那种会干娱记出生的人,偷听从小到大她就不知道偷听为何物好吗? 上线?那就更可笑。 细数?上线除了她家那个老头子,她还真算得上一人之下。 如今她家的老头子为了一心哄她娘开心,集团的一众大小事情全都丢给了她,也算是站在无人之巅。 饶是如此,上线也就说不通。 至于转卖?提成?丢工作! 她就是现在混吃等死个一百年,也不至于需要转卖一个三十八线的小垃圾贼无聊、特虚伪、假清高又没有看点的资料作为活命之本去混个提成吧? 她全家丢了工作,她都不会丢工作,如此一想。 心里的那阵“恶心感,”好不容易平衡些许。 只是孟忆歆那突来的沉默,落在吕薇的眼中莫名直接被解读成“心虚。” 着实不想搭理这个傻叉又掉架子的女人,孟忆歆再度看着手机屏幕上的来电显示,没有搭理。 高傲的仰着下巴,走到不远处金属垃圾桶旁,将手上的垃圾嫌恶扔掉。 回头极其轻视的瞥了那傻叉一眼,笑得甚是玩味。 下一秒余光掠过方沁,声音淡淡却礼貌有序。 “不知道我有没有那个荣幸能邀请方小姐一起出去?毕竟这个卫生间恐怕需要宝洁里里外外打扫一遍。那空气,啧!啧!啧!” 心领神会的方沁,向来也是凑热闹不嫌事大的主。 当即点点头:“好啊!真是英雄所见略同,我刚好也有此意。” 看着两人消失的背影,吕薇气到扭曲的五官正呈现一种病态丑陋。 走出一截,方沁低头忖了一会,笑着向一旁的人道谢:“不知道该怎么称呼,刚刚谢谢你!” “啊?”孟忆歆性格别扭,向来伸手不打笑脸人。 她扭捏抬手晃了晃脖子,默了片刻:“不用,我们也算是有缘?” 撂下这句话,她仓皇而逃。 方沁狐疑,却也没多想转身回到包厢。 快速走了一截,靠在门上歇气的孟忆歆魂未魂归的喘气。“孟忆歆啊孟忆歆你说说你怎么就那么亏心呢?怂不怂?” “你怎么也不拿出你孟家大小姐,孟氏作天作地的女王气势,你顾氏正宫的嫡氏气派来?唉!完了完了,没发挥好肿么破?” “要不要帮忙镜头倒回,让你重新再来一次?我们的女王殿下!”一道熟悉的声音不大不小,赫然响起。 “妈呀,谁!吓死我了?”她耷拉的脑袋蹙然抬起,看清男人之后,十魂去了九魂,现在差不多只剩下一魂傍身。 女王殿下又重新耷拉个脑袋,默默拍着自己的小心脏,数着:‘乖乖,别怕。’ “喂,我说你有病啊,出来不吱一声你不知道人吓人吓死人吗?”她双手叉腰,一副死傲娇的气势十足。 闵铎彦摇头失笑,“怎么,刚刚这是哪位不长眼的惹到我们家大小姐,将您气成这样?” “难得?这么多年,你打嘴仗除了在那位面前还没输过呢?真想看看是哪位妙人?”闵铎彦揶揄着开口。 听出他的调侃,孟忆歆此时懒得同他计较。 顿了一会,想到刚刚没有讨到便宜的神经病,这会不会悉数发泄到某人的身上吧? 也没了绕圈圈的心思,直起身子,没什么情绪答。“什么妙人,就是个神经病。” “对了,还是个自我感觉良好,没有内涵和后台非要装作一副全世界我最厉害的神经病!那股矫情的气势看的叫我作呕,整一个患有被害妄想症的神经病,比我还有作精的本事。”爱书屋 说完自觉将自己与那个傻逼相提并论,着实有点亏。 笑嘻嘻的补充解释,“当然我作我那是有资本的作,而且我也不是瞎作我作的都有道理,对吧师兄。” 某人心虚的看着闵铎彦,一副你要是敢摇头,求生欲低下的说:“是。” 本小姐就跟你井水不犯河水的绝交。 好在闵同学一向求生欲爆棚,尤其在面对这位作精本精的身上。 这位大小姐一贯是能自黑,能自侃,能自嘲,但是你绝不能附和、加1、也不能举一反三加1,更不能衍生加1。 这就是女王殿下的气势。 深谙此道的副总,兼特助、兼师兄、兼某人专有形象发言人和知心大哥哥的闵同学,自然不会在此种情况下撞了某人的禁忌。 “嗯!所以呢?”他似笑非笑的看着她,一副很纵容的态度果然让某位傲娇又别扭的大小姐很受用。 “所以,师兄。” 闵铎彦眯着眼看她,一副我早已洞悉你的小九九,咱们明人不说暗话,想怎么办直说吧! 这一套,就免了。 知道他这是答应了,某位小傲娇还不忘补充道。“对了师兄,我这可不是因为什么别的,我就是看不惯那种三十八线的小垃圾也能上赶着在我面前嘚瑟耍横!” “对了,你可莫要多想哦?”孟忆歆别扭的看着她说。 某位那将笑未笑的表情十分引人深思,最后觑过来的那一眼像一帧缓速的慢镜头,莫名看的人心虚又发慌。 她颊边泛着殷红的模样,娇羞又狡黠。 有些纯真又不谙世事,你见过便想永久守候,索性无关其它! 包厢内。 卫千扬看了眼,坐在下座位置上的方沁。又扭头,面目表情晲了眼那差不多要贴在到某制片主任身上的吕薇。 某些看不上,不是在眼里而是在心里,从小的经历教育身边认识的人,和某些尘封心底的记忆都让他对这样的女人没什么好印象。 若不是因为这个制片主任和这部戏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他是不屑同这样的人为伍。 何况他除了私生活不堪,业务能力和敬业程度圈内也是排得上号。 何况,像混他们这个圈子的人,逢场作戏自不能少。 阎王好请,小鬼难缠。 无关大雅的事情,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才是上上策。 方沁又是施韵妍推过来的,那位又是在圈内混得风生水起的影后。 况且他同施韵妍私交不错,加上方沁这个人,长相极具攻略|性,有灵性,有演技,这样的人纯粹是老天赏饭吃。 假以时日,娱乐圈必定能站得一席之地。 像这样的天资,他自是爱惜。 只要那位不作妖,他也懒得去管。 哪有不承载重量就能翱翔九天的王冠,每条路都不好走,这一条必然更是如此! 谁不是摸爬滚打,一路艰辛着过来。 卫千扬抬手捻了捻眉心,要不是今晚施韵妍有活动撞了来不了,他大可不必如此烦心。 他们这一行,向来八卦满天飞,他今天只要偏帮方沁。 明天就能潜规则、卫导“重视”新人背后意味着什么?类似的不实消息满天飞! 那有鼻子有眼的劲,活像一个个都怵在现场似的。 只是这人作妖的劲,实在是…… 卫千扬刚想开口,一阵高跟鞋踩着地面清脆叮咚的声音直直响起。 所有人的目光齐齐聚集,高傲尖细的女声划破整间房间。 “怎么,制片主任的酒就非得喝吗?是哪家影视公司规定的鬼扯言论,我怎么不知道?” 一桌子人面面相觑,纷纷奇怪这位是谁? 放眼望去除了那一众大眼瞪小眼的就只剩下方沁和吕薇,一个狐疑,一个慌乱。 卫千扬尾指掠了掠眉尾,只觉得脑门凸着一圈,连带着太阳穴都颤了颤。 下一秒他双手撑在椅子的两侧,十指交缠,掌心的手机来回摩挲,拇指碰上锁纹。 轻声的咔哒,一声解开。 觑了眼时间,眸子悠悠变深…… 须臾,气息薄吐,打算静观其变。 “你谁啊?这位小姐大概是走错包厢了吧?”吕薇坐在那,下巴高傲抬着,看向站在门边双手环绕的女人。 奇怪,这位怎么就那么阴魂不散。 连带着看方沁的目光也带着点打量,莫不成这两位认识? 018 我的人,也敢动 - 我家男神是国民教练 - 诺槿 可奇怪,刚刚在卫生间,两人就不像是认识的模样。 如此一想,便更心安理得。一幅主人翁的姿态立马摆了起来:“奇怪,不是说小南国的隐私|性|极强吗?怎么如今的娱记这是要无孔不入?” 一听到娱记二字,在场的不少人纷纷变了脸色。 要知道在娱乐圈,娱记和演员向来是天敌。 卫千扬摇摇头无语,看来这位的星途今晚是要彻底交代在这喽!如此一想,也对,这么蠢又没有演技的人,早交代早完事。 “她不是娱记。”声音不大,却足够响亮叫所有人都能听清。 方沁虽进组最晚也只是串了几场戏,但她的为人在座不少人还是相信的,不争不抢,性子也淡。 何况有施韵妍作保,众人也乐意卖她个面子。 吕薇见好不容易营造起来的气势就这么没了?不甘心的愤愤嫉妒,面上依旧维持原样。 “是吗?你怎么知道?莫不是你与这位小姐认识?” 她笑容清淡,掌心握着的纸巾拿起翻了一面,轻轻擦拭嘴角。 那股怡然不急的气质是旁人所学不来的。“是啊,我们认不认识。吕前辈不应当最清楚,怎么会反过来问我呢?” 一句话四两拨千斤,成功叫所有人侧目。 纷纷考究这话语背后的深意。“你……” 吕薇见风向不利,伸手拉了拉制片主任。 那主任早前对方沁有了觊觎之心,奈何某人丝毫不招架,一来二去主任心里自然记恨着。 想着施韵妍不在,而卫导一向是个事不关己的态度。 一时间,色向胆边生,大有股新仇旧恨一起算的态度。 反倒孟忆歆没想到,方沁会主动开口。这会对她的喜爱又增添了几分,还真是个三观超正的姑娘。 制片主人这边口还没想好要怎么开,孟忆歆踩着脚下的高跟鞋迈着摇曳的身姿向前走了几步。 “呀,我居然这么有做娱记的潜质?想来我这张脸不说倾国倾城,也自然是担得上高端大气上档次,低调奢华有内涵。”孟忆歆明媚的脸上,划过一抹你眼瞎的嫌弃。 像她这种美艳不可方物的女王殿下,岂是眼前这种蠢人能看透的。 “实话说,眼瞎呢我就建议你去眼科医院瞧一瞧,你若不认识什么主治医生,我可以勉为其难的为你介绍一两个。嘴巴有问题,也可以去口腔科哦!” 下一秒她勾着唇泠然一笑,声音依旧寡淡。 只是那不达眼底的笑意莫名加深,一副上位者气势很足。 “当然最重要的是脑子,要是再有问题我建议你就不要去脑科啦!像你这种,去脑科大概是看不好的,我建议啊要么去就去那个叫六院的地方,或者是神经病医院也许更合适喔?” “你……” “我怎么?”孟忆歆声音拔高,一副不好说话的态度鲜明。 一门之隔之外的闵铎彦懒散的靠在门边,单腿微曲扬着唇笑:“还真是多年如一日的毒舌,这嘴炮等级当真是不辜负她孟家大小姐的名声!” 男人眼底蹙着的淡淡星光一直很淡,若不细看压根就发现不了那一点星星未末的笑意。 笑着笑着,眼前一道身影缓慢逼近。 下午才见的人,这会又见…… 他余光寡淡瞥了一眼不远处的那道门,兴淡的笑意下盈盈露起了一湛光,暖得如春意出来时盛开的景象。 孟忆歆看着她那张愤懑的,恨不得撕裂她面庞扭曲到极致的脸,不免心情大好。 “我?我怎么?这位小姐,说话前可要三思啊,你看你身边在坐的这么多同行都看着呢,万一你不小心曝露点同你以往不一样的虚伪,到时候再一不小心这视频一下子……”她抬手做了一个砰的姿势,笑得明媚。 “可就得不偿失啦!” 吕薇在圈内的名声不好,仗势欺人,爱耍大牌奈何有些手腕加之观众买单。 也算是风生水起,又不少圈内人吃过她的亏,故而也是敢怒不敢言。 此刻,这种变相出气。 遑论原本就抱着作壁上观态度的人,更不会施以援手。 “呀?”她故作惊讶:“看来这位小姐在贵圈的人缘也不怎么样嘛!”环视一圈,她若有所思的点头,一副果真是很遗憾的态度。 今晚的杀青宴,原本吕薇是想给方沁一个下马威。没想到这会半路杀出个程咬金,这个女人也不知道是什么人,如此难缠。 目光撇到一旁坐着的方沁,她攻击值掉转。 “方沁,如今你也是我们剧组的人,随意带朋友进剧组的杀青宴本就不合规矩,现在还放任你朋友在这搅局真是太没规矩,上不得台面果真是上不得台面。” 一直坐在原地静等失态变化的方沁本不打算发言,如今只怕发不发言,这位都会将这笔账记到她头上! 人在饭桌上坐,祸从天上来?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思忖片刻,刚欲开口。 孟忆歆踱着步数走到方沁身旁,手指搭在她的椅子上。 一副调戏者姿态十足,颇有些江湖儿女挑逗良家小姑娘的话本。 她旖着神情,含情脉脉的问:“这位小姐,请问我们认识吗?”看好书 方沁虽不知这位想干嘛?倒也配合得很:“应该,是不认识的吧!” “胡说,如果不认识,刚刚在卫生间……” 话说到一半,她倏然闭嘴。 “哦!刚刚在卫生间怎么了?这话说一半留一半最容易引人深思不如来捋一捋,前因后果搞清楚也讲给大家听听,评评理如何?” 孟忆歆依旧好脾气的笑着,只是话音间那咄咄逼人的架势,不容忽略。 “呀?不肯啊!” “也是,就你刚刚那副嘴脸这么会演,会不会某些角色都是本色出演呢?”来回踱着的步数不高,那扣如人心的脚步声刚刚直击每个人心中,响亮中带着点令人慌乱的刺耳。 “不好意思,这是剧组的杀青宴这位小姐若是人来疯的话,还请到别处去发疯,这会不欢迎你。”吕薇冷冷的盯着她,眼底喷射而出的寒光恨不得刺死她一千遍。 “是吗,不欢迎我?”她放缓语调,拖音很慢,可话语间的强势分毫不减。 下一秒话音一转,不着痕迹的问:“是吗?什么时候一个剧组的话语权竟掌握在一个不知名的三十八线小演员身上。呀,难怪这两年国内开始将环境污染的课题提上日程,这么看确实需要!” 方沁想不明白,这位小姐同吕薇之间究竟有什么过节? 这戏看了半天,估摸着两人先前也不认识。难道只是为了帮自己,脑海快速过了一遍也没能将眼前这位同谁联系到一起? 萍水相逢如此相帮?这份情谊! 身为当事人之一,方沁觉得她还是需要用自己微薄的力量化解一下下。 走到置物台边,拿着干净杯子倒了一杯水的孟忆歆看了眼杯中的茶水。 端起轻抿一口,又迅速给吐了出来。一边着实嫌弃得“呸”了两声,堪堪所指:“啧!啧!啧!明明都是小南国的茶,怎么这说话的人换上一换,茶水都变得如此难喝?” 那浮夸的表演,没有丝毫抱歉的意思。 “果然,吃饭喝茶还是得分人!人一恶心,真是吃什么都反胃呢?” “你什么意思?” “嗯?”孟忆歆故作不解:“怎么,你不知道我什么意思吗?” “没什么意思,很简单。就是觉得你特别恶心,恶心到了我,影响到我喝茶的性质。单纯嘛,看你不顺眼。” 她有条不紊的解释,一副我就开心你看不惯我,又干不掉我的样子? 莫名暗爽。 今晚一而再再而三被下降头的人,面上实在挂不住。 “呵,知道了。看来你早前一两句话不离神经病医院,原来是神经病医院不小心将你放了出来。撒泼甩赖都甩够了吗?撒够了就滚,是谁给你的胆子在这砸场子的,要不要脸?” “又是,谁给你的胆子准许你对她口出狂言?” 温润有秩的男声淡雅有序,那不容置喙的威严感足够让在场不少上坐的人,纷纷起身。 唯独主座上的男人,手指撑着下巴旖着笑意看向来人,一副意料之中又预料之外的态度。 ‘如此迫不及待,竟比想象中还要快,看来传闻也不是那么真嘛!’卫千扬坏心眼的乐呵着。 与此同时,下座上的方沁同站在置物台旁的孟忆歆齐齐愣神…… 附上小段子一则 某年某月某日,某商业晚宴前。 孟忆歆播着语音电话,开着免提。 孟忆歆:“师兄,师兄,你说我今晚要穿哪一套比较合适?” “闵师兄,昨天空运回来的那双鞋,我地址写的是哪?” “闵铎彦,那条三个月前我让你帮我在Harry Winston预定的那款手链呢?对了你是不是忘了?我说了我今天是要带着它出席的。” 坐在沙发上的某人一路看着眼前的姑娘来来回回的奔波,一个下午口中出现了无数声的“师兄、闵师兄、闵铎彦。” 实在是刺耳又叫人烦心。 接着。 她对某位默默打开电视,随意调换着台也不看的男人,手指几乎就没离开过键盘,眼睛也不怎么移开电脑屏幕,并且时不时再撇一两眼她在干嘛的行为感到神之迷惑。 五分钟后:“喂,你声音调小点。” 十分钟后:“我都听不清师兄在说什么了。” 小小的抱怨声,逐渐被吞没。 十五分钟后。 被某人欺身逼仄在沙发与他下巴处的姑娘默默抬头,小心翼翼,唯恐惹怒面前这位随时变身成大尾巴狼的男人。 谄笑:“老公,你……想,想干嘛?” 阴险:“万般皆不想,一心只|干|你!” 神他妈的对称,蜜|汁尴尬,迷之神奇。 谁能给她解释解释,这狗男人的骚操作到底是几个意思? 接下来,没(没)完 (羞)没(没)了(躁)的ing~ 001 迷之尴尬,事故连连 - 我家男神是国民教练 - 诺槿 【感谢,你为南北拼过命!】 某微博知名话题#疫情之后的你,最想做什么?# 江城日记 2020年3月17日星期二08:35分。 来江城的第55天,是一个难得一见又晴空万里的好日子,气温非常舒适,21度。 一双修长白皙的手指根根分明,指尖轻松握着笔,手指之间的距离长短有序。圆润的指甲盖上清晰可见的月牙,彰显这具身体的主人一向有多注重健康。 此刻,他伏案在桌前的信纸上一字一句写道:【山河无恙,你是人间理想。疫情之后的我最想和你围桌对坐,两人四筷,一桌佳肴,消磨时光。】 信纸上的字迹笔若游龙,笔锋遒劲有力。每一笔自起至落干净、清冽,朴实无华而兼纳乾坤。 男人伸手盖上笔帽,收起信纸。 一缕和煦的微光,穿透那层薄薄的窗帘用力挤进有些暗的室内散散照到床上。 有些刺眼,她下意识拉起被褥遮了一下。 凭着感觉伸手摸到手机,她瞄开眼睛呲了一眼手机上的时间。 这是她来江城这么久,第一次没有兵荒马乱也没有人心惶惶。 就像无数个往常醒来的早晨,安静、祥和、温馨。 祖凝懒懒的窝在被窝里,没心没肺笑了两声。红唇微抿,自然的嘟了嘟,像是下意识的一个小习惯。 不自觉,脑海里莫名浮现出那句。“哪有什么岁月静好,不过是有人在替你负重前行。” 从前不懂,总觉得心灵鸡汤那么多,学个一两句傍身得意时安慰人,失意时自|慰? 呸,不对,“自|慰?” 脑子里乱七八糟的废料思想,在脑海中跟过山车一样转了一圈,她咯咯得笑出了声。 拥着被子,瞪着腿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好几通。 也不知道到底在傻笑个什么劲。 倏地,掌心的手机进了短信。 拇指搭在唇边默默思忖片刻,也不知道在扭捏个什么劲。 愣神数秒,兴许是心理作怪,或许就是知道这消息是谁发的。 眯着眼睛,她默默解锁。 〖醒了吗?——榆次北〗 正想该怎么回答这位,翻了个身,脸颊贴着枕头默默窥屏。 这种不用早起,可以随时随地自然醒后躺在床上当个小垃圾的生活真是爽翻了。连脚丫都乐呵的蜷到一起,莫名偷着乐。 约摸猜透了她这幅鬼样子,很快手机嘟的一声再度进了条新消息。 〖醒了,就来二号楼307,过来吃饭。〗 一句陈述句,讲了开头,断了结尾,没给人丝毫拒绝的机会。 她贝齿咬了咬下唇,决定默默接受这个现实。 美食当道,岂有拒绝之理。何况一连许多天都没能好好的悠闲地吃上一顿饭,就算是犒劳一下自己的胃又何妨? 再三心理建设,手指在界面上迅速回道。〖好,一会到。〗 〖不急,慢慢来。〗 看完这条回复,原就通红的脸蛋莫名又红上几分。 拥着被子坐起,环顾一圈。“奇怪,人呢?”她默默嘀咕,伸手拿起枕头边上的樱桃皮筋,随手拢了拢胡乱抓了两把,随意将头发扎了起来。 这一段快节奏与生命赛跑的生活,俨然,无形中将她晨起的洗漱速度提高了好几个功力。 迅速的刷牙、洗脸、护肤之后。 一想到今天怎么说都是个值得纪念的日子,她翻开行李箱拿出当初在舟安随手塞进行李箱的化妆包。 尘封许久的化妆品,犹如一个失忆后再度得宠的小妖精。 每一个化妆品,仿佛都在朝她招着手一脸渴求的说:“主人呐!你还记得你有个化妆包呀?用我吧,用我吧!用了我,今天你就是这条街最靓的崽。” 坐在床边的祖凝单手托腮,对着镜子里那张素净的脸。 从前秉承不化妆不出门的人,如今也可以素面朝天好多天,虽说口罩一带,面面相见不相识。 眼瞎啊心里总有种被人扒了外衣,得以观赏的错觉。 直到投入战斗才知道,“兵荒马乱”的人群中,除了生死,凡事不过尔尔。 “也就两个月不到没有临幸你们,小可爱们再见怎么就有种物是人非的感觉?都说前男友是这个世界上最奇怪的生物,难不成用过的东西就跟用过的人一样?我觉得此处可以用一首《再见就是陌生人》送给你们!”她奇奇怪怪的碎碎念。新乐文 “好像……忽然有点理解,女生对于买买买的定义是什么?” “谁?谁在说话?”祖凝四下张望,就差没趴到床下去瞅瞅,哪里藏了个人。 “话说,女生想买点什么,应该不需要这么长的心理建设吧!” 一串不怎么清楚的说话声再度传来,眼神转了一圈的人,听着刚刚那声音。 目光倏然移到自己的手机上,翻过屏幕此刻和她的被子正亲亲热热的与手机难舍难分。 通话时长:15分27秒? 某位大脑高空悠转的人,迅速想着自己刚刚没做什么不该做的事情吧?神他么太尴尬了~ 素来秉承凡事占尽先机的人,躺赢。 她悠悠然又故作不经意的问:“喂,你给我打电话怎么也不出声?” 隔着电话那端的人笑的无奈,默默摇头。 温润清质的嗓音,带着点晨间的哑听上去很高级。“祖凝同学,请问:倒打一耙是你的专长吗?” “……”呵!睁着眼说瞎话,还是我的爱好呢?你要不要试试。 她翻了个白眼,没好气的笑。 “哦!那窃|听别人说话,也是榆医生的擅长吗?”某位伶牙俐齿一贯是出了名的,继而没好气的反驳。 榆次北点点头,意有所指的说:“嗯,也许吧!如果对象是你的话,我不介意。” 又来了,又来了。 总说这种四两拨千金的话,来暗示她有意思吗?有意思吗?有意思吗? 敢在某位奓毛边缘之前,榆次北迅速收了收功力。 大概是手上正在做着什么?隔着电话那边偶尔能传来呲呲呲呲呲的声音,像是菜进油锅。 眼福没享到,光靠隔空的嗅觉不自觉就脑补了一出大戏。 不经意,胃里的馋虫顺着自己的脑回路如此被勾了出来,她狠狠地做了个吞咽的动作。 头可断,血可流。志气不能丢,为计日后…… 停,她这是在白日意淫她和这个狗男人的日后吗?祖凝反手拍了拍自己的面颊默默叹气:“一定是饿的,还没睡醒来着?” 轻咳一声,意识到某人可能是不好意思了。 他夹带着浅浅笑意的嗓音听来像一坛陈年佳酿,初闻醉人,再闻勾心。 主动开口解释的声音,淡而轻:“首先,我需要申请一个自述陈辩的机会。” “应该是你,无意间碰到手机屏幕,而手机又因为某种不可控的可能性突然静音。所以在拨打进来的过程中,你自己都没有意识到这一问题。”榆次北尽可能规避了一系列能叫某人炸毛的词语,简单又直接讲清这一乌龙。 他越是高洁,落在祖凝的耳中就越显得她蠢! 虽不想承认,大概是殃及的缘故,如今看着这一化妆包的各类彩妆要多嫌弃有多嫌弃。 “回去就把你们都雪藏,让你们不提醒我,说什么要保卫我的漂亮?这下好了面子都没了,漂亮有什么用?”蛮不讲理的姑娘,开始得啵得得啵得波及。 隔着屏幕的这端,榆医生真的很想提醒某位。 “这话正通着呢!事后急救措施也是可以搞一下的,规避风险从点滴做起。”职业病使然,他莫名联想到某72小时产品。 忖了会,考虑到这样说出来,某人估计能别扭的直接不来吃饭。总不至于去女生寝室那边堵人吧! 于是,榆医生默默窥屏,全程cos隐形人。 想了一圈,她还是按部就班拿出妆前乳很认真的回忆那些直男眼中伪素颜和化妆手法上的小心机。 她一边热衷的往脸上涂涂抹抹,一边心里认同面上装作一副我不屑、我不信、我听你瞎逼逼的冷漠既视感。 要不怎么说:“女生的不想往往是想,女生讲不喜欢要视情况而定,女生说讨厌往往是娇嗔。”但这些的前提得看人、看脸。 毋庸置疑,女生这种生物永远傲娇又别扭。尤其是祖凝这种口嫌体直的实力进行者。 基本,你也别同她讲什么大道理,我行我素就是王道! 于是,她很大方的附送了他一声“嘁”的冷漠,一边将没理搅出三分礼的孤傲表现的淋漓尽致。“是吗?果然榆医生的论证能力就和你手上那把手术刀有的一拼呐!下刀稳、准、狠嘛!所以榆医生现在是想提醒我,电话是我不小心按到的,就算听到了什么也不是你的错喽?” “可是,你明明可以挂掉,为什么非要偷听呢?”她气的手一抖,这边化眉毛的动作一颤,看着那一笔多出的小尾巴真是又好气又好笑。 无奈,手指一边按着化妆包的开口,一边细细翻寻棉签小心翼翼去擦拭那多出来的一笔。一边用粉扑补妆,又拿起定妆粉扫了扫,看着一切恢复如常,心情复又美艳上几分。 这一回趁着对方尚未开口,赶忙勾着一侧微挑眉峰,顺着眉尾收笔时化的有几分雾状感。 之前在某红书上,关注那些美妆博主就总爱这样勾勒。 她对着镜子里那个自己,频频点头。 想到某段子戏称:“妆后的迷之自信,妆前找到男朋友就好,妆后觉得可以试试彭于晏。说不定萧亚轩的快乐,我也可以感受一下。” 002 明撩闷骚,就你“口|活”好 - 我家男神是国民教练 - 诺槿 祖凝满意的提着唇,微微一笑。‘难怪都说人靠衣装马靠鞍,没化妆之前倒不觉得,只是上了底妆化了眉,那职场人的高贵冷艳感莫名多上几分,看着这样的自己方才找回几分熟悉。’ 她余光瞥了眼,界面上的通话进行时。 莫名心虚,怎么有种女为悦己者容的错觉? 那种分分钟男朋友一边做饭,一边哄着女生既要化妆又要开心的四不撘化面感,到底源于哪里? 鬼使神差,手指刚搭上界面准备悄悄挂断电话。 对方恍若不知尴尬为何物,自顾自开口道:“其实,我个人觉得你素颜最美。” 原本想挂电话的手指一顿,光速收回。 一片糯湿的手心,那只眼线胶笔差点没握住。 她极不自然的伸手抽了张纸巾,狠狠地准备毁尸灭迹。一边默念,‘要淡定啊!男人的嘴,骗人的鬼呢?’ “什么叫素颜‘最’美,为什么要用‘最,’而不是‘更’?” “你用‘更’我还有借口反问,你是不是想说我化了妆才是最好看,一句话直接到位。大哥,你这种变相夸赞的聊天终结者,我不说点什么我都不好意思了好吗?” 她幽怨的盯着电话,恨不得将其代替成本尊,直接瞪个洞出来才好。 “还有,您会说话就多说两句,小学语文老师教你说话技巧可不是让你一上来就撩妹的?” 隔着电话线,传来阵阵呲呲呲呲的声音。 男人好似端着什么往桌上放,叮的一声清脆,悦耳。“嗯?你说什么?抱歉刚刚去端煲汤的煲,锅灶开着呢!没听清你说什么。” “唔!没,没说什么?”她耳尖红了红,莫名心虚的要死。 眼下只想挂掉这段无厘头的电话,否则,饭还没吃上就可以直接表演原地去世好了。 一心装死的某人,见手心干的差不多。 拔开眼线胶笔,抽出一跟棉签微挑直接将眼皮轻轻抵住,看着眼睑泛白区徐徐上色,直接填满。 化完。 面对镜子里,那个眼神看上去无辜又纯情的模样。简直潋滟又多情,作为攻略直男审美,堪称绝不会出错的化法,祖凝得意的笑了笑。 虽说许久未练,加之眼妆这种事情向来讲究缘分。 今天真是出了奇的顺手,除了某位时不时骚话不断害的她失手之外。 她掠着目光,扫了眼那根熟悉的眼线笔,对着镜子看那凹陷的三角区域刚准备下手。 大概是猜到了她在做什么? 对方不急不缓的笑意夹杂着三分揶揄,声音又轻又浅:“其实,你刚刚那句话并不准确。要知道有些东西可谓越放越沉,越沉越…… “你想说,越沉越臭是吗?”祖凝将笑未笑的瞳孔划过一抹狡黠,张口就来。 “啊?”明显对方狠狠地顿了一下。 默了好半晌,嗤嗤的笑声,隐隐传递。温润的如一品红酒,沁香幽深。 知道她这是害羞的不好意思,榆次北也没戳穿。 反倒顺着她的话自顾自解释:“当然食物与唾液、胃液、胰液、胆汁等消化液混合后,在肠道被各种产气厌氧菌、产气好氧菌分解而生产的气体也属于正常现象。虽然人们总爱对这种事闭口不谈,我觉得倒也不必。” 毕竟汪曾祺说:“四方食事,不过一碗人间烟火。皆为常态。” 他声音淡淡的很轻,像旧时的茶馆,四方桌子一碗清茶,兴淡又哲理。 见她不吱声,对方接着笑言:“只是,对于见到放置许久的事物,再拿起有种见前男友的错觉,从本质上说是存在略渣属性。但透过现象看本质告诉我们,这不排除有喜新厌旧的可能?人嘛都是感官动物可以理解。” 祖凝听完,除了大脑不受控之外,手也狠狠地再度一抖,看着那条小尾巴狠狠越界。 她愤懑的想,某人一定是跟她的化妆事业有仇。 一而再因为他要反复补妆,想来她这么辛苦都是为了点啥? 遑论如眼妆这么麻烦的事情,若不是看在两人有袍泽之情,她一定要狠狠地把他的狗头拧下来当皮球踢。 再三宽慰自己,试图平静不要与这位计较的姑娘深深吐了一口郁气。 “所以呢?所以榆医生大清早窥探了我的私生活又得啵得得啵得的同我说了这么多?是为了跟我炫耀您的博学吗?好了,我知道了,要是没什么事请问我可以挂了吗?”她皮笑肉不笑的应付,心里恨不得将某人大卸八块以示惩戒。 榆次北弯下腰,尝汤的动作一滞。 这煮熟的牛肉汤,它怎么突然就不香了呢? 蹙了下眉,某人默了片刻,心思一动。“当然,女生喜欢买买买原本就是一种权利!” 祖凝凝着的目光更深,再度保持缄默,安静如喵。 他轻咳,像是怕她没听懂,简明扼要。“不是。那什么?”他尚且没来得及接着往下说,直接听到榆次北的坦白从宽。看书窝 “没看出来,我是在哄你吗?”他说的一本正经,又极具庄严感。 “……”神特么的哄?我看起来像是需要哄的人?虽然这个哄人技巧,本小姐很满意。 傲娇三秒,原准备说点什么缓解尴尬的人,再度被人拦住话头。 好不容易熄下去的火再度被拱起,结果一句话又成功被对方秒杀。 这种感觉就像箭在弦上,突然被告知计生品用完了?What,一秒抓狂,从头淋到脚拔凉拔凉。 祖凝愣神好一会,木在原地动也不动。 刚刚那句话就像被人按下了循环键,重复播放。“你没看出来,我在哄你吗?” 大脑轰的一声,巨响,“哄?哄你?”大哥你做个人好吗?请问你是如何做到面不改色心不跳,在疯狂试探的边缘,撩人于无形? 不是说医生都木讷?不是说医生不擅表达?你是开了特异功能,还是天赋异禀? 某人晕乎乎,手指在涂口红和不涂口红中无比纠结的犹豫ing。 一直技能冷却,试图放大招的榆次北继而抛出又一个让她再度闭嘴的话题。 “嗯!顺带表表忠心,毕竟我这个人向来喜欢从一而终。没关系,任性什么的都是女生独家权利,你不用感到有压力?” 祖凝一直以为作为一个医生只要手活好就足够,事实证明你们医院不仅手活好,口活也不差! 为计被某人再度拦话头,她笑的不着痕迹。 咬紧后槽牙,一字一句恶狠狠道:“呵呵!看来榆医生真是三百六十行,行行不逊色。如今睁着眼说瞎话的本事,也这么强?” 面对她突来的火气,榆次北先是一顿,也不知道这是打哪来的戾气这么强? “请问,我应该没哪招惹到你吧?” 对着镜子,一而再再而三看了眼某80上嘴的效果。 不是说这种深樱桃宝石红,带有复古的感觉么? 怎么如此上色,又显气色。一副少女怀春的明艳,岂不是赤裸裸的一副,上赶着的态度? 她抽了张纸巾,抿了一下看这颜色淡了不少。 才满意开口,只是那夹枪带棒的火药味依旧很强。“从一而终?请问你那位明晃晃的前女友是打哪来的?莫不成是天上飞的?还是地上跑的?” 这边刚说完,她抬手掩唇。 一想到唇上刚抹的口红,忙甩了甩手,颇为嫌弃就着刚用过的纸巾擦了擦手。 这么浓重的醋味连她自己都恶寒,那么酸,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情根深种,无法自拔。 “那个你别误会啊,我之所以这么说也只是因为……” “你很介意吗?”温吞的声音,寡淡又直接。 “啊?” 没了一开始的揶揄和调侃,也没有最初的玩笑与试探。大大方方的态度和摆在台面上的对话,顿时就让祖凝开始间接性失声。 心道,‘神经病啊!这种问题让别人怎么回答?怎么回答都有问题好嘛?干嘛忽然将气氛摆到这么尴尬的境地,搞得好像我很心虚?很介意?很吃醋?很不爽是的!’ 事实上,某位正不爽,正吃醋,正介意,正心虚的人。 丝毫没意识到自己这幅深闺怨偶人的形象,俨然很不正常。 对方像是放下手中的活,关上电磁灶。 那边不见先前的吵闹声,一片寂静渲染的这气氛凝滞、尴尬。 她正想着要怎样化解掉这份尴尬,将失衡无措降至最低点。 那边沉润的声音里藏着一丝郑重,字正腔圆道。“我说,你很介意吗?” “……”‘嘁,我只是不想回答,不是脑子不好?你这样再重复一遍是鄙视我耳朵不好吗?’她无力吐槽。 脸上绯红一片。 面对着镜子里那个面色姣红的自己,她现在有点后悔早知道对话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腮红,还花那个冤枉钱干嘛? 眼神乜到桌上的腮红,她幽怨的伸着手指戳了两下,才泄气。 默了好一会,某人似乎非要等出个答案才甘心。 祖凝吞吞吐吐敷衍着搭腔,“什么啊?” “前女友!有关于这件事,其实我可以解释。” 原本一带而过的玩笑,非要在这个时候上纲上线的计较,本身就是件特别尴尬地事情。 ‘额,看来和医生对话果然费脑子?真不知道这位这么会理解,平时坐诊,能不能快速准确地听出那些病人的诉求?’她狗拿耗子多管闲事的事精上身默默操心。 003 老古董的,人生教学 - 我家男神是国民教练 - 诺槿 “我和她,之前……” “那个,榆医生!”她猛地拔高声音,直接掐断对方要解释的心思。 顺带拒绝了某人的售后服务。“对了,我突然想起来我要去趟卫生间,人有三急,想来榆医生应当理解,不好意思憋不住,我挂了。” 这边一副很急切的模样,恨不得原地来个现场直播展现自己那分秒必争的急迫感。那边扬起的声音,狡黠又讨饶的小心思都摆在了脸上。 拿着手机,靠在灶台边上的某位摇头失笑。 双手环绕,手机抵在下巴上默默擒着笑目视前方,失神的焦距看不出在想什么。“榆次北,你是不是太心急?好像不小心吓到她了!” 流转光彩的神情在眼眶里转了转,漆黑的眼眸里聚数拢着细碎的笑意。 须臾,手指重新点开屏幕,快速敲击。 一挂断电话的某人一直坐在床上,手指握着手机默默发呆。 一边嘟囔,“神特么的解释,莫挨劳资,兴得听你解释。你以为我稀罕啊?想着本姑娘不说阅男无数,也算得上见惯了风情,至于吃你这么一颗歪脖子醋吗?” 正一股劲,吐槽在兴头上的人。 叮的一声,掌心的手机进了条消息。 她吓的一个轱辘直打寒颤那,眼神悄默默的眯了下,确定已挂断。 手指拍着自己的小心脏,“还好,还好,幸亏是挂了,要是再被听见我不要面子的吗?” 低头划开屏幕,觑了眼。 〖说了你素颜更美,喏、都收拾好了,欢迎你随时过来吃饭。〗 “我靠,榆次北你是开了视角,有毒吧你!”她举起手机,再三看着这条短信反复研究。 “神经病呀!好好地标点符号你乱用什么?就您语文好,顿号是什么意思?不是明撩就是闷骚。” 她气呼呼的锁屏将手机甩到床上,在寝室里来回踱步。 片刻,又认命拿起手机,愤愤回了一条消息。 〖候着。〗 看见这条消息的榆医生心情莫名大好。 脊背靠在灶台边,指尖反手撑在桌子上,另一只手握着手机抵着下巴笑的漫不经心。 余光乜到那一煲汤,勾着唇的笑意日趋渐深。 瞳孔内倒映成一簇好看的剪影,像是夏日午后花火一团的热烈,浓的蛊惑人心。 很轻的笑声,在宿舍内做着低音回荡脉脉温情。 宿舍里装孙子的姑娘待了一会之后,又再三确定今天的装饰没有问题,拿上手机和钥匙刚准备出门。 复又折了回来,对着镜子里看着涂上80的唇带着点欲拒还迎的勾引意图,很心虚的抽了张纸巾用喷雾打湿小心翼翼的擦拭了一层。 顿了好半晌,目光流连于某处四下寂静的笑了一会。 祖凝向来没有让人久等的习惯,虽说“候着”倒却也没真让某人候着。 走到二号楼307门口。 她抬手先在桌面上敲了敲,直到里面传来一阵不大不小的“进来。”才推门进去。 看见门口站着的姑娘,榆次北眼眸转了转。 一阵很惊艳的情绪快速捻过,随后又自然地对她说:“随便坐,我把最后一道菜端上来就好。” 被他看得不怎么自然,她支吾了一声。“嗯,哦,好。” 认识祖凝这么久榆次北倒是第一次见她这般扭捏,知道她不自然,他便没再逗她。 坐下之后的姑娘四处张望,俨然一副好奇宝宝的趋势。 榆次北端着最后一道菜放到桌上,一边拿起她面前的碗给她盛汤一边解释:“二号楼原本就是医院的员工宿舍,起先在造这座医院考虑到ICU的特殊性。便留了这么一栋作为员工宿舍,有些不回家的医生下了班就宿在这里,设备会相对齐全些。” 她茫然点点头,像是想到什么?又不好意思问。 白瓷碗里飘着油腥末的牛肉汤,带着一股特有的香气。 白胡椒的勾鼻味将牛肉汤的呛香慢慢引出来,上面撒着香葱与香菜做点缀的一抹翠绿,更是吸人眼球。 小心翼翼将碗放到她面前,男人又伸手从一旁的篮子里拿了一双筷子和一个勺子递给她。 “谢谢。”她小声应答。 那圆咕隆咚的眼眸明亮的眨了眨,恨不得都黏在这碗牛肉汤上。 他促笑的看她,“喝吧。”说着又端起自己面前的碗,盛了起来。“其实,这样的员工宿舍我们医院也有。” 听到这,她乖乖抬头,眼眶里夹杂了一些复杂的却连她自己都没搞懂的情绪默默窥视。 一向见惯了她的张扬跋扈,猛然看她这么乖的样子,没忍住的伸手捏了捏她红彤彤的面颊。88 忖着笑意慢条斯理的开始补充,“可能是专业划分,我们科并没有强制留院的规定,相比员工宿舍我更喜欢待在家里。” “为什么?”她有些机械的喃喃问道。 一问完就开始后悔,她到底是问了什么样的蠢问题? 这种事情哪有为什么? 如果有个人胆敢问她为什么喜欢待在家里?她就敢打爆对方的狗头,附带上一个你傻x的表情送给对方,并且拒绝回答这弱智的任何问题。 正当祖凝想着该如何化解尴尬,也就忽略了两人此刻的姿势着实有点亲昵的不合适。 好在某人丝毫不介意,耐心颇好的解释:“倒不是其它什么原因,兴许做久了医生,下了班便不喜欢消毒水的味道。” “但凡待在医院,哪哪都透着点这股味道,好像有种随时待命,永远没有私人时间和空间的错觉。” 顿了一会,深感这个问题有点沉重。 她一边小小的顺着碗边嘬着汤,一边抬起头眨着眼笑。 那笑意深达眼底带了几分真挚与讨好,“这个汤真的好好喝哦!你是怎么做的?” 古话向来就有,“学艺不如偷艺的说法。” 像她这么正大光明吃完直接问人怎么做?估摸着古今天下也是少有? “喜欢?”男人漫不经心的问。 “嗯嗯!”她如同捣蒜般直点头,唯恐某人不信,特意加了一句。“真的巨好喝,第一次喝过这么好喝的汤。” 他撂着眼皮微掀眸,淡淡看她。“想学?” “嗯嗯。”怕他误会,祖凝特意补充:“噢,那个,你不用把你的独家技艺完全教授,只要说个大概就可以,我不会照搬照抄的。我知道这么独门秘学大家都有护短的想法,可以理解,可以理解。” 说完她通红圆润的舌尖,顺着上嘴唇轻轻舔了一圈,果然唇齿留香。 尤其那润泽感丰盛的油腥沾到唇上,油而不腻、嫩而不膳最是难得。 看着她餍足的小表情,一闪而过的情绪深了深。 他不自然地移开目光,上下喉咙滚了滚,沉沉开口。“独家秘学是,但对你没什么好保密的。” 有事求人,祖凝自然也不会端着。 一副虚心求科普,你说啥就是啥。内心冷漠,表面期待的阳奉阴违既视感。 看破不说破,榆次北也没拆穿,只是温和的笑了笑。“我说倒是没问题,就是不知道你能不能记得住。” 她翻了个白眼,咕哝。“你少瞧不起人,做我们这一行别的本事没有就是记忆力好。请问,有什么问题吗?” 榆次北饶有其事的点点头,“嗯!没问题。” “这道汤叫‘白汤牛肉’。” “先将买回来的牛肉切块浸泡,时间三到五个小时。焯水、随后冷水过一遍、冷却放入煲中。” 每多听一句,祖凝的眉头就狠狠地紧了紧。 她真的很想打断一下,问问“焯水”是什么意思? “怎么?有问题?”榆次北微挑眉,抬了抬下巴示意。 “有点吧!”她摆手,“不过不是我记忆力有问题。”小姑娘双颊靥红,那副倔强的小表情执拗、矜傲。“是我不知道‘焯水’什么意思啊?” 心虚的看了某人一眼,她小声逼逼的说。“不是我无知哈,关键是你说的词汇都太专业,不怪我没听懂。我大概没告诉你,在厨艺上我比较小白。” 忖着笑意的男人,掠顿,补充:“比较?”微扬的嗓音带着点点淡淡反问,又沉又撩。 如羽毛划过心尖,阵阵酥痒。 她耷拉个脑袋主动交代:“好吧!我承认,我在这一方面一向小白。” 心里不服输的腹诽某人,‘笑吧,笑吧!谁没有短处,这年头敢这么证实自己短处的人舍我其谁?你不准备夸我一个诚实乖巧奖就算了。‘以你之长,攻我之短。’很荣幸吗?’ 榆次北戛笑,在她被自己看得即将奓毛的边缘,主动收回目光。“就是将牛肉放进热锅里,煮一煮。” “嘁!”她莫名嫌弃,“热水煮一煮就煮一煮,作什么要说的那么高深,你们这是职业卖弄?” 男人往后移了移,手肘撑在椅子上。 双腿交叠,那副慵懒闲散的状态坦白讲有点小撩人。 不多不少的点,卡的刚刚好那种。 她讪笑着摸摸鼻尖,莫名没了底气,再反观对方那副似笑非笑的脸:“好吧,我承认‘焯水’确实简洁一点。” 那股笑意逐渐消散,交叠的身躯依旧散漫的很,只是促笑的眼神递给了她一个很乖的信号,起初她合该以为是一份错觉。 下意识想要抬手揉揉眼睛,腾空的手指想到什么复又拿下。“那个,请你继续说。” 榆次北抿了下唇,牙齿搭在下唇上咬了下,很轻又随即松开。 004 护宠互怼,不娶何撩 - 我家男神是国民教练 - 诺槿 带着几分淡淡的引诱和吸引,看得她莫名耳尖一红,眼神不自觉的偏离。 好在某人好似并不在意,薄唇轻启接上了刚刚的话题。“刚说到焯水后放入煲中,搭配配料:老姜、香葱、香叶、当归、黄芪、党参、枸杞、红枣放水炖煮大火烧开,小火炖一个小时左右。” 祖凝看着榆次北又乜了眼手上的汤,“唔?没了?” 男人黠笑的目光中藏了几分揶揄,“记得住吗?” 又来了,又来了?还真是…… 祖凝举起手机扬了扬,咬牙切齿道:“大哥,拜托。都爱你爱你年,您不知道有种东西叫录音吗?说你是老古董,你还真不谦虚哈!许嵩的那首《老古董》,为你量身打造的吧?” 榆次北换了个动作,身体向前倾了倾。 双手环绕笑的随性:“嗯,你说是,姑且就是吧!” 她熊熊燃烧的小宇宙愤然一击,还真是好会说话。‘撩人能成瘾还是能长肉,’她没好气的想。 榆次北饶有其事的点点头,指尖轻轻叩击桌面,一下一下不重却有股直射人心的作用。 碗里的汤逐渐渐底,祖凝不好意思立马再盛一碗。 她放下碗,乐呵的摸了摸耳垂笑的很孩子气。 榆次北伸手端起她面前的碗,一边盛一边笑:“都说一个人的口味,要宽一点、杂一点,南甜北咸东辣西酸,都去尝尝。才能得出人生的味道,一开始没觉得他说的有多对,后来慢慢懂得做菜的乐趣,才明白,那是有道理的!” 那本书,说来自己也看过。 只可惜一向厨艺小白的人,对这种事情只注重结果,不care过程! 祖凝仰着脑袋看他盛汤的动作,衬衫挽至小臂上方。 分毫相间的褶皱,外面一件浅灰色的开衫搭配着衬衫有股著书立说的儒家风范。 她不止一次的想过,在医生中榆次北一定是个相对洁癖又有强迫症的人。 每一次看他袖子三分之后的弯卷程度,永远干净清冽。 “炖好冷却切片,将先前炖牛肉的汤放入锅中。加盐、胡椒粉、猪油将汤煮好之后,再放上辅之搭配的材料:蘑菇、平菇、金针菇、木耳、土豆。起锅前放葱末、蒜末、香菜末。”他有条不紊的说,一边给她盛着煲里的食物。 这一碗汤汤水水和里面搭配的一众食物,不似最先那一碗澄澈,能一眼见底。 他微抬下巴,示意:“再尝尝,其实无论掷入多少食材,抛进多少佐料,终究掩不了原味。” “它的底子,清澈,明快,舒卷自如。”他每说一句就下意识顿一下,去看她。 祖凝知道他的意有所指,偏偏却不想如某人意。 享受美食的过程,她不想谈及那些听及、想起就闹心的话。 祖凝撑着下巴偏头问:“喂,你在干嘛?” 看着他一手用汤勺去捞,一边用筷子将那薄片牛肉往一个小盏子里夹。 榆次北眼皮也没撂一下,做的认真。 其实祖凝挺喜欢这样的榆次北,每每当他眼皮专注的看着什么。 那双漆黑的眼眸一眨不眨,根根狭长的睫毛偶尔动两下,像蝴蝶扑朔着翅膀的翼动。 高挺的鼻梁,将其五官塑造得立体又隽秀。 专注归一到一种境界,每一层都像在欣赏一份工艺品的美感。这样的他多一分刻意,少一分遗憾! 她看的有些入神,甚至带着几分迷恋的痴狂。 直到那句“好看吗?看够了没?”隐约传来。 近在迟尺的面庞,放大了无数倍。 “嗯?”祖凝手指握着筷子的动作一滞,下意识开始慌神。 眼皮跟抽搐般,疯狂跳动。“谁,谁看你了,我只是好奇……好奇你在干嘛?” 她松开托着的手指,身体往后退了些。指关节掠了一下鼻尖,笑容里藏着几分心虚。 随后唇角漾起的笑意无限放大,好在榆次北挑好之后将那盏瓷碗往她面前又推了推。 眼神示意:“尝尝。” “哦!”她夹起筷子半信半疑的夹了一块被蘸料浸泡过的牛肉。 入口香甜又带着点油腥的蒜末和胡椒的芳香,那股浓郁细腻嫩滑的口感。 犹如一颗微型炸|弹在舌尖上爆开,把裹挟着浓郁和浇汁香的味觉猛得喷开,席卷舌尖一直冲刺到脑门。 霎时间微汗满面,香满唇间。 “哇,真的好好吃!”她一边伸着筷子又夹了一块,一边虚心请教的问:“你这个调料是怎么做的啊?绝了,我很喜欢!” 看着她不设防的笑意,和此刻眼角眉梢染着的风情,榆次北心上暖暖一片。 端起碗里的汤,小口的喝着。58读书 “说啊说啊,快点说嘛!到底是怎么做的?真的好好喝。” 江城的三月下旬,天气湿冷。 一遇上下雨天,漫漫天空乌泱泱透着一层浅灰的朦胧,整个城市笼罩在巨大的晦暗下,甚至有几分阴沉不定。 不像今天暖阳微醺,隔着玻璃窗缓缓摄入。 若能配上一台摄像机和监视器再来个打光,她都要怀疑是不是打开的方式不对。 妥妥的小言,偶像剧标配嘛! 榆次北唇角微漾,敞开的笑声清质温润。他舌尖顺着上下嘴唇掠了一圈,贵气间暗藏雅痞。 声音不大不小,却刚好够彼此听清:“说了你在厨艺上没什么天份,两个人之间有一个人会就好了。何况这种祖传的秘方只有进了我家的门?才能资源共享,不然转头你吃干抹尽,拍拍屁股走人,我岂不是很亏?” 祖凝:“……” 这种每句话说的都很在理,每句话听来都没什么问题。 偏组合在一起,怎么哪哪都有问题? 一定今天吃的太油腻,大脑都带不动。 情急之下,她脱口而出:“哼!我就知道你小气,会都不教我,还说什么独门秘笈。鬼要知道你那什么独门秘笈,你留着一个人慢慢欣赏好了。千万别说,我这辈子都不想知道。” 见她这般奓毛又别扭的模样,榆次北嗤笑出声:“嗯!好。放心,为了不让你今日许下的誓言破灭,我这辈子都不会教你的。” “你许下的诺,我替你实现好不好?”温温吞吞的声音像极了耳鬓厮磨时哄人的小温柔,连带着眼角眉梢的笑意,如同一缕春风彻底缓解了那许久的冰寒。 如期所至,没有一个春天不会到来。 素知自己不是他的对手,果然一顿饭的功夫,不管榆次北说什么,怎么逗她。某人都不接招,一副你寄几个慢慢说,我且岿然不动的状态。 见状,深谙穷寇莫追的惯例,榆次北乖乖噤声。 事实上,这一顿饭实在是太好吃,好吃到她压根无暇顾忌其它。 一门心思只为吃,两耳不闻等闲事。 除了那锅牛肉汤,他还特意凉拌一道苦苣供她开胃。结果才发现,这姑娘貌似并不需要开胃? 他转身去灶台边上,一边切着手上的柠檬,时不时看着那一脸苦闷的姑娘,有几分好笑。 柠檬切片,切了一颗百香果,又打开瓶盖舀了两勺蜂蜜放进杯中搅拌。 修长的手指,指尖长度相等那手抬着托盘往桌边走。 垂着的眼皮,看那姑娘边捧着肚子边碎碎念。“榆次北啊榆次北,这真的是我来江城这么多天,吃过的最好吃的一顿饭。好好吃,好饱。” 转而她皱着一张小脸,眉宇间有几分稚气。难得孩子气的问:“可是我舍不得这些苦苣,肿么办?要是可以的话,这个汤我也好想喝完。嘤嘤嘤!” 每次见到她,祖凝都是一副爽朗飒气的洒脱,鲜少见到这个模样的她? 狡黠、孩子气。 眉尾微弯,明眸皓齿碎碎念听上去也那么可爱。 自觉失态,她撑着椅子坐直。 憨笑的解释,“那个,吃的太饱,脑子就容易不作数。你可以选择,间接性遗忘刚刚那个不太雅观的憨憨形象么?” 他笑的一脸认真递给对方一个,“呵,你说呢?”的表情。 愣是让祖凝有种刚刚吃撑了,感觉隐约有向上翻涌的错觉? 一想到吃人嘴软,拿人手短,算了算了。 俗话说的好:“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 她讪笑着转移话题,“呵呵,那是什么啊?” 圆咕隆咚的眼睛,顺着杯壁探头探脑的看。那跃跃欲试的架势,着实有种吃着碗里瞧着锅里。 榆次北匿着光盯着她笑,被盯的不太自然。 她违心解释:“那个,你别多想我就是随便问问,随便问问,没想要占你便宜的意思?” 说完一顿,当即反应过来。“不对啊,两杯?这里又没有旁人,既然注定是给我准备的,问问怎么了?” 真是个又别扭又骄傲的姑娘,妥妥的口嫌体直,还真一点亏都不能吃。 “对,就是给你准备的。”他眉宇含笑,温柔反问。“刚刚不还说吃撑了吗?怎么都消化了?江中牌健胃消食片,功效也没那么好吧?” 听出他的调侃,她不以为意。 恶狠狠地凶他:“要你管?说不说,不说我不喝了哈!” 榆次北端起杯子放到她面前:“来,尝尝看,味道如何?” “这是?百香果柠檬水?”看着杯子里一块块被切片的柠檬,祖凝端起杯子细细的嗅了嗅。 “好香啊。”她就着杯沿小小的嘬了一口,满足的小表情像是阳光正盛,靠在飘窗上晒太阳的大喵,浑身都透着一股惺忪软绵的姿态。 005 剑未佩妥,初涉江湖 - 我家男神是国民教练 - 诺槿 “我好像还喝出了蜂蜜的味道?”她不确定的问。 “嗯!鼻子够尖!”他毫不吝啬的夸赞。 “柠檬百香果蜂蜜水。补充维C,美白肌肤,当然你已经够美了。”说着眼神顺着她的五官自上而下临摹打量,好似真的在欣赏一件艺术品。 忱挚、研究。 她稍稍低着头余光一直打量着他,嘬着杯中的水。腹诽,‘这位未免也太会了吧?都说不娶何撩?如此看依着这位的等级。原以为是个青铜,没想到还是王者嘛!’ “你这么看我,让我有种错觉?”男人手指扣着桌面,指尖时不时敲击两声像和声奏乐。 “什么错觉?”她茫然的问。 “你想上……” 她脸一红,脱口反驳:“我没想上?” 呸,说的都是什么? 顺着脸颊到下颔,她面上一片通红,一层细细密密的薄汗连着后背也有浸透的湿润感。 榆次北孑笑:“哦!我还以为你想上口,我这一杯?不都说,抢来的比较好喝。” “什么?” 他狭长的眼眸眨了下,深邃的眼窝里跳出那戏谑的笑,让她恨不得找个地缝直接钻进去算了。 祖凝:“榆医生,我忽然有个提议?” 榆次北:“哦!乐意一听。” “我觉得你若是哪一天在医学界混不下去,或者考虑专业?coco倒是挺适合你,百香果双响炮,十五元一杯了解一下?顺带附加业务,没事收银时再逗逗来买奶茶的小姑娘。就凭借你这张脸,门店月流水千儿八百不是什么问题吧!”她不忿的说 。 知道她这是借题发挥,被嘲讽的人也不见生气。 侧眸,手指掠了掠眉尾,笑的不甚在意。 “首先,我觉得医学界我应该不会混下去,其次转业嘛现在倒还没考虑过。不过,若是我未来的另一半有这个需求,我会酌情考虑。”榆次北一副慵懒的状态,偏眼神直摄人心。 “相比奶茶店,说不定我更适合做一名厨师。毕竟,看起来我对你的投喂还算挺成功。” “投喂?”她隐忍着怒气,似笑非笑的看他。“合着榆医生以为你这是在招猫逗狗?不好意思我身价比较高,投喂我可不便宜。” “刚好,没有难度我不太爱挑战?”相视而笑,气氛于日光微影处暧昧横生。 两人就这么围桌而坐,大有股餐后闲聊消遣人生的错觉? 不自觉的“一家人”三个字,在脑门上转了又转。 此刻也不知道是那牛肉汤和柠檬水搭配的后劲太大,还是什么旁的缘故。 那阵燥热感,顺着心上转了个圈。 像是被谁勾了魂,轻嗅,忽闻满池的荷花霎时全开,波光潋滟间细寻真章。 酥痒又不受控制,整个人飘飘然。 须臾,男人起身走向灶台边,抬手将挽起的袖子在向上撸了几分。 那一截如莲藕的胳膊白皙、有型、好看。 祖凝悄默默的扭头看了一会,察觉到某人促笑的神色。立马收回视线,起身收着桌上的残羹冷炙迈着小碎步走到灶台边。 “那个,你既做了饭菜,不如碗筷就由我来洗吧?不然,我心里会过意不去的?”后半句,那嗫嚅声几乎是从嗓子眼哼着说出来,扭捏中又有几分害羞。 他面色撂了撂,没了刚刚那么温润。 隐约,有某种预感。 她下意识想逃,意识先于步子,只可惜脚步还没迈出去。 连人带着手上的东西一起被人圈进怀中,逼仄的空间里,他温热的呼吸浅淡中带着点刚喝过的柠檬香喷洒在她耳边。 那份不容忽视的灼热,仿佛将她架在火上炙烤一般。 榆次北拿走她手上的东西,一手撑着灶台,另一只手闲散的垂着,痞中藏帅。 “怕我?” 她刚想嘴硬的说没有,一个温热的触感,连带着混杂着各种味道齐齐而来。 算不上清浅,有了被拉入尘世走街串巷的烟火气。 惊惧的意识,瞪大的眼神。 她莫名心慌得看他,才想起自己好像忘记推他。 好可惜,早已被某人窥伺本质,连手带腰一步到位。看着自己因为气息不均,而直起的腰身莫名直了不止一个度。 那股欲说还休的意图,带着点明显的意思。 她心慌之际,榆次北由浅入深顺着她的唇形,描摹、勾勒、上色。 一副素描画由浅完善,逐渐充盈。 眼下,看上去更像一副泼墨重彩的油画,还是上了心的。258 不知道过了多久,耳边那道声音从荒芜到繁盛,噼里啪啦在她心上溅起一片片水花。 “还记得,你答应过我什么吗?”很轻的一阵反问声,浓重的鼻音像氲过的佳酿。 这声音让她拼命的想忽略,却轻而易举记得每一个动作和过程。 那天,是这一年的第一个月,也是除夕的前一天,俗称腊月二十九。 她不喜欢过年,不喜欢这个阖家团圆的日子。 当万家灯火都有了归宿,不想承认那颗漂泊无依的心仿佛失去某种原动力,连带着一年的努力像是一眼看不到尽头的悲呛。 莫名的忧桑如狂风过境,碾压的不留余地,更让她疼的吸不过气。 坐在办公桌前的她,当眼神落在窗外。 淅沥的雨声,和偶尔落在窗台上的朦胧形成一道雾气的雨帘。 其实这样的天气在舟安常有,并不是今日才看见,偏这一天莫名伤感。 连带着像她们这样的杂志社都有了传统佳节的气氛,果真过年真不能小觑。 她慢动作收着手上的东西,看着微信里叮咚不停的各个群,和不用猜就知道谁来的消息。 每年固定的,比上了闹钟还准。 她低着头笑,手指解锁刚准备划开。 眼神撇到那熟悉的,准确来说是熟悉又不算熟悉的一条消息。 不用点开,只有简介明了的四个字〖新年快乐〗。 没有署名,没有前因后果的一句话。 她还没来得及点开回复,就看见主编握着手机一脸凝色走到开阔处。 大抵是众人都沉浸在放假的欢乐中,尚且无法自拔。 一时间谁也没注意那抹神色之下的严峻,甚至有人还开起玩笑:“主编,你这么行事匆匆的出来是干嘛?莫不成是打算给我们这个假期加点福利吗?” “是啊,是啊,都忙一年了,严重要求年假要好好休息!” “我也是,说好了今年要跟我男朋友回家见父母,再不见估摸着我都快上他们家黑名单。我男朋友近来有事没事揶揄我总说:‘上忙过市委书记,下忙过环卫工人;起早贪黑,非我们职业媒体人莫属啊’!” 听着周遭玩笑般的吐苦水,祖凝心头凝起的一片阴影并没有减少。 媒体人,新闻讲究时效性。 加班作为这个职业,这个群体实在是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几乎形成行规的不成文,那还用得着细细吐槽。 站在上位的主编,抬手轻拍掌心,示意安静。 片刻,意识到形式不对。 众人屏气凝神,主编眼神在每个人身上掠过一遍。 祖凝下意识的握紧手机,抿了下唇。 无形中,她总觉得最近微博上常常看见与那座城市有关的消息,此刻正在以一种极其严峻的形式,呈现着焦灼的状态。 需要救援,需要驰援,需要万众一心,需要众志成城。 这一秒,它不是套话,不是空话,是多少人放下安逸,奔赴前方的决心。 尤其在这即将到来的万家灯火团圆夜,那个未知的空洞正在等着各行各业的人,需要给那座城市带来光亮和希望的地方。 脑海中,不自觉浮现刚刚的那条消息,那个身影。 在逐渐模糊中清醒,知道化身成一道勾勒成像的人形…… 主编来回踱步的高跟鞋叩击地面的响声,算是彻底将她从走神拉回现实。 祖凝抬手轻揉了揉太阳穴的位置,端起水杯抿了口微凉的咖啡。 那股苦到心底的冷涩感,带着几分酸味,直直刺激着她的味蕾。 这一秒她想的竟是星爸爸里的冷萃咖啡,为什么会有这么多人热衷? 如此喜欢,热咖啡放凉不就是冷萃的吗?买一杯的钱尝到了两种口味——超值! 她摇头失笑,快速让自己凝神认真听。 “各位,我知道你们这一年为杂志社做了很多,也很辛苦。在这万家灯火团圆夜前夕,我是真心的祝福大家新春快乐,也希望这个新年到来之际,来临的只有幸福和快乐。可是,我刚刚接到一通电话。”主编扬了扬手机,面露为难。 “主编,有什么您就说吧!”一心直口快,平时喜欢乐呵着玩笑的年轻小伙说道。 “是啊,主编有什么您就直说!过年常有,有什么需要我们都义不容辞。”一个站在咖啡机旁,手上正端着一杯热咖啡的老员工笑着补充。 “是啊,是啊,主编有什么还不能直接说的吗?我们都在,只要杂志社有需要。”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插话,每一声的信念和勇气都是这个杂志社的团魂。 主编摆摆手,笑容里透着感动。“谢谢大家,谢谢你们!” “我们《YH杂志》,在业界一向被公认是良心媒体,虽说咱们舟安是分部,但我们的业绩和能力几乎可以和总部持平。一本杂志的优秀绝非一日之功,也不是一个人的功劳。是你们,你们的付出,赋予了这本杂志的灵魂与深度。”说完,她深鞠一躬。 006 耍横,甩脸色,谁不会 - 我家男神是国民教练 - 诺槿 坦白讲祖凝也愣了愣。 印象间,她入YH的时间不短,这是第一次她看见主编对着所有人鞠躬。 YH是一家遍布全国的杂志社,每个城市旗下都有各自的独立团体,因涉及版块与形式不同所以各家会有相对完整的自我经营模式。 相对权越完整,体系越独立,意味着财政和业绩也就相对独立。 眼前这位主编一向是又飒又A惯了,行为处事雷利风行,私下常常被她们暗称:“女魔头。” 所谓该大方时大方,该护短时护短。 任职期间能遇上这么个老板,也算是三生有幸。 祖凝在心底尊敬这个主编,也一直将她作为上进的榜样。 她记得,那是很久之前,因为那件事…… 性格上终归留下些不为人知的缺陷,它就像一根刺,时不时在你最灰暗的时候,蹦出来提醒你一遍。 让你想忘,忘不了;想恨,没立场。 初进职场的人,哪有不吃两次亏,不被挤兑的时候。 那一年,她们组接到了一个人物专访。 最初,那个专访的交接是跟她同时进组的姑娘接手。后来,那姑娘同甲方的交接人员产生了一些不快,发生口角。 后来,那个不属于自己的case就这么被替代到自己身上。 上司交代,同事相求。 怎么看自己都没有拒绝的权利,可谁也不知道,每日熬到深夜反复修稿的甲方其实也不曾善待过她。 私下,有人建群。 曾在群里发过这样一组图。 “在吗?——明说:没别的意思,就是想让你改稿,无论周末还是深夜。” “预算不多。——明说:有个心理准备,预算不多就是没有预算,最好还能请你友情帮忙,但这么露骨的话我会告诉你吗?” “你先做吧。——明说:虽然我不知道要什么,但你做出来,我就知道自己不想要什么?” “辛苦了。——明说:看似关切,一则假装问候,二则让你做好更辛苦的改稿准备。” “我有个想法。——明说:虽然我说的不一定是对的,但你别bb,照这样做就好。” “亲。——明说:别误会,合作一场我既不知道你本名,也不知道你小名,只好淘宝体。也好,就这样保持着肮脏的金钱交易。” “就这样吧。——明说:虽然不满意,还相当有意见,看在你改了那么多版本,内心有点过意不去。毕竟我不是那种‘仗着自己是甲方就了不起的人,那……就这样……吧’!” 看到这七连图的轰击,实话说当时心里很乱,也有着各种各样的感悟。 大概是事情未落到自我头上,终归感悟太淡。 连夜,她一边从同事那获得断断续续的交接过程,一边从甲方那位交接人这边获得了一些残缺的交接。 匠人精神:“干一行,爱一行。”祖凝自认为自己还是有这样的觉悟。 第一次,她对自己写的东西产生厌恶,是那种看一遍后再不想看第二眼的冲动。 至今,她仍记得。 最后一晚,她熬到凌晨两点半,将最终修改了无数遍的稿子发过去。 顺带着问了句:〖你好,这是按照你的要求修改过的版本,你查看一下还有问题吗?如果有,我们再商榷。〗 发送前,看到那花花绿绿的符号,便寻了个最不会出错的【可爱】点击一并发送。 约摸,撑着困意又等了二十分钟,对方才不急不慢的回了句。 〖哎呀,都这么晚啦。我刚刚去泡了个咖啡,太困了,提神。〗 祖凝觑了眼对话框,未置一词。 兴许是太晚的缘故,兴许是这位大脑缺了跟弦。 忘了好友是可以查看朋友圈权限,撒谎之前也不知道屏蔽一下对方。 至少,也是该划分一下该条朋友圈不可见。 她也没想到无聊时闲等而随意点开的朋友圈,会有这么大的惊喜? 蓦地,脑海中浮现不久前。 那位有些二又有点缺心眼的姑娘,在耳边叽叽喳喳科普的一个段子:“我发现你和莎士比亚有一半像。” “哪里像?” “莎比(傻逼)。” 那困顿的睡意因为这句话,和这么明显的心机摆拍去了大半? 掌心的手机嘟得一声,她低头。 〖嗯!我看过了。亲,辛苦了,那就这样吧!〗 心里的火再度被拱起,蹭蹭直冒。 原本对话框内输了一大半的:“咖啡醒神,晚上喝。”停顿之后没打完的“不好”看来格外讽刺。228文学网 手指顿了一下,眼神幽深…… 须臾,连带着之前的一并全删。 在某些方面祖凝也是有脾气的,毕竟“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那你就是个贱人。” 兴许是骨子里的骄傲,总觉得外行人领导内行人,仗着甲方的身份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心里始终不快。 生活不易,默默叹气。 一想到索性得到对方认可,便关了电脑,勉强迷迷糊糊睡了几个小时,一早便又往杂志社赶。 大概是入睡太晚,后半夜一直捱到天明才草草睡去。 没一会,闹钟响个不停。 脑子跟灌了浆糊,脚下如同灌了铅,周身透着股说不出的难受。 十五分钟洗漱完,看着镜子里那个憔悴得不成模样的自己。简单上了个妆,又涂了个颜色算艳的口红才出了门。 早上出门那会落了一班车,左右不过十分钟之内的事像是蝴蝶效应似的,所有的时间无端往后顺延。 一想到那一堆的工作任务,瞥了眼不远处的早餐店,索性直接朝办公楼走去。 熬了一夜,又空腹的人,精神蔫蔫地提不起一点兴致。 刚走到门口,同事迎了上来,拦手围住她。祖凝回头,有些好笑的看着对方。 见她抻着头,一副心有余悸的模样。 她伸了伸手,笑道:“嘿,干嘛呢?” “嘘。”姑娘拉着她小心翼翼的往洗手间边走,祖凝不解,倒也没什么异议的跟在她身后还时不时的回头张望。 “怎么啦?” 看着她关上洗手间的门才一副如蒙大赦的样子,她有些好笑的靠在补妆台上看她。 “到底怎么了?现在能说了吗?” 大概是昨晚咖啡喝的有些勇,这会胃里有几分阵阵的灼热感,烫烫得。 她亟需一杯热水,速效救援。 手指捂着胃,指尖轻按,试图缓解掉那阵不适。 对方有些为难,像是不知道怎么开口。 “凝姐。” 她忖了片刻,眉心狠皱,斟酌着问:“甲方来人了?” 姑娘看了她片刻,一副你怎么知道? 呆萌的大眼睛忽闪忽闪的,随后点点头。 心下有了计较,她眼神微眯,那阵头疼感一阵猛烈的来。 一抽一抽,带着点闷闷得无助。 缓了好一会,神思微定,待到那股不适有所缓解,她才稍直起身子问:“是昨天和我们闹翻,又交接的那个?” 祖凝见她脸上带着不安,放软了声调,无声安抚。手指撑着后脑勺,摇晃着脑袋做着拉伸运动。 “嗯嗯。” “还有一个男的,年纪大点,不知道是不是管理层?”小姑娘敛着声道。 “所以呢?来兴师问罪的?”祖凝觑了对方一眼,神色有几分冷。 “那应该倒不至于?不过那女的,早上一来就先发制人的得啵得得啵得说了好大一通,指名道姓在那边说我们杂志社垃圾,耽误了他们的正常工期和上新时间,以及后期所带来的连锁效应也要我们杂志社负责。” 一边说一边回忆,面上的表情堪称一个丰富。“对了,还特意点了你,说你不负责诸如此类的话,让你为这次的事故全权买单。” 她直接气笑,手指用力握着胃,眼皮撂了撂。 冷冽清淡的职场女王风立显,“组长呢?难道没出来说点什么?” “嘁,就别说我们那个组长了,她一向是甲方爸爸的话我们要听得;甲方爸爸的吐槽我们要受得;甲方爸爸的要求我们要改得;甲方爸爸的无理要求我们要哄得!” 看着她绘声绘色的形象阐述,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没由来生起了一股悲哀感。 从什么时候开始,甲方和乙方的地位变得相差这么大? 从什么时候开始,工作分成了三六九等? 到底是服务于甲方还是卖给了甲方,难不成全天二十四小时无休才是对甲方的有所交代,才是一个合格的媒体人。 她不想吐槽,也不想将悲观情绪传递到工作上。 但是眼下,工作的初心不是用来被践踏的,工作热情也不是被用来侮辱的。 耐着性子,她忽然很轻的笑了一下:“哦,那然后呢?没人出来安抚就这么干看着,先前对接的那女生呢?也没个交代?” “安抚?凝姐,你别逗了好吗?这个时候谁会出来上赶着挨骂,明摆着的烫手山芋,有毛病吗?”她嘁了一声,无情吐槽:“至于,对接那女生今儿个请假了。” 她猫着身子探头探脑的往外面瞅了瞅。 深深地摇头,“不得不说,那女的真有一股妖艳贱货的派头,你都不知道一脸妆画的,眼影涂得直接像是从演鬼片现场出来的,后期都省了。” 须臾,曲着手降低声音道:“还有,我严重怀疑那位是不是学川剧变脸的,前脚对着我们一通大喊大叫的bb,扭头对着跟她一起来的那位高管,声音媚得嘞,那叫一个酸,我鸡皮疙瘩都要掉一地了好嘛?” 007 成年人的世界,不言悲伤 - 我家男神是国民教练 - 诺槿 祖凝若有所思的想,似笑非笑的问:“所以呢?所以我就要待在这等到那位主动离开?” 忖了一会,她很可观的总结:“我想,没有一个合理的说法,她应该很难带着那位难搞的上司主动离开吧?” “凝姐,不是吧?”小姑娘探着脑袋,一副看女汉子的表情。 “这个时候你难不成还要出去?那个女人她很难搞的,我估计今天她不把那股气通通撒在你身上,是不肯罢休的。” 祖凝感激的看着面前的姑娘,心里暖洋洋一片,带着几分温和的曙光。 非亲非故的示好最令人动容,它是一份最原始的善意。 “谢谢你啊!但这件事,必须有人站出来解决。”眼神微拢,冷艳的面庞下存着点不近人情的冷漠。 “组长不出现是因为她不是当事人,她可以退而求其次;先前交接的女生没出现,她可以用请假去搪塞或者退一万步说她是真的生病了,但是我不能你知道吗?” “因为所有人都掐准了我是当事人,既然我经手这件事我就要有个态度,无关任何。做人嘛,但凭良心。”她状似无意的笑寡淡却平和。 “凝姐,你别这样,你这样让我心里有点难受。”小姑娘瓮声瓮气地说。 “嗨,这没什么。”她反过来安慰道。 “何况我相信YH,它是一家值得我去信任的公司,也值得我在这里付出青春与热忱。” 直起身子,往前走了两步。 指尖落在面前姑娘的身上,抬手轻拍。“当然了,还是要谢谢你刚刚截胡了我,没让我一上来就去打一场无准备之仗。” 对面的姑娘眯着眼,表情有点微妙。 祖凝被她盯得很不自然,岔开话题,活跃气氛。 见她始终兴致蔫蔫,“嘿,干嘛呢你?你这样看我,看得怪渗人的。” 小姑娘顿时垮了个脸不怎么高兴的问:“哦?我知道了。凝姐,你不会到现在都不知道我叫什么?才一直小姑娘小姑娘的叫我吧?” 蓦地,忽然有种门外那都不是事,眼前这位才是王者。 这毛茸茸的脑袋上,是不是有两个收起来的角,隐隐正冒着尖。 被狠狠一噎的人,瞅着眼前这姑娘明媚又狡黠的目光,依旧澄澈却带着点未说尽的意思。 连眉宇间的那抹算计,和明晃晃的打趣也懒得收敛。 见她半天不吭声,姑娘明显一滞不怎么高兴的嘟着唇,微表情中始终透着点微恙和郁闷。 “哈,你果然不知道我姓什么叫什么?” “凝姐我好伤心啊,你不要和我说话了,亏得我还还抱着宁愿得罪那一票人也要跟你站在一起的决心,合着闹了半天在你那我就是个小垃圾呀!” 小姑娘来回踱步,掐着腰,气呼呼的奓毛。 “伤心了,伤心了;没爱了,没爱了。我决定再也不要为了维护你做这么冒险的事情,我们绝交吧!” “……” 祖凝默了好一会,实打实的觉得这姑娘得脑回路着实有点奇特。 考虑到人姑娘如此维护她的份上,她决定还是哄哄这位好了。 祖凝身体微微前倾,笑着看她,细软的声音温和又明媚。 “好看姑娘,不要生气啦,生气可是容易变老的哦!” “哼!”姑娘傲娇的撇过脑袋,一副没看出来我不想和你一起说话的既视感。 她转了个身,又往她面前绕了个圈走近,再度笑着哄她。 “呀,还真生气了呢?” “哼!哄不好得那种。”她掉了个位置继续傲娇。 悠悠的眼神在眼眸中转了转,‘如此难哄,看来是要她放大招啦!’ “唉哟。”她手指捂在胃上,一副‘我很疼,你快来问问我的模样。’果然,下一秒姑娘探头探脑的围过来,别扭的问:“你……你怎么了?” “终于肯理我了?”祖凝笑了笑,手指勾着她的下巴温柔地摸了摸。 “你骗我?”她审视着问。 “没有。” “我怎么会骗你呢!真的很疼。”她指着胃部和额头上起的那层细细密密的汗说。 她半信半疑的盯着她,仍防备的问:“你,说的是真的?没又骗我?” 见她情绪有所缓解,祖凝往身后的补妆台上靠了靠。 “没有,我的小祖宗,昨晚熬到近三点。今早一来还要被一个妖艳贱货上门挑衅为难。”祖凝学着她早前的模样,孑笑着说。蛋疼 面色却是难掩的苍白。“真以为我是铜墙铁壁,敲不穿呐?” “你早说呀,你早说你胃疼我还怎么会和你为难呢!像我这种人美心善的小仙女一向最好说话了。”姑娘傲娇自夸,一副我长得好看我有理的表情。 成功被她逗笑,祖凝也难得同她玩笑。“对了,最重要的一点提醒你。” “嗯?” “以后啊,可千万别随便生气。你想想生气岂不是拿别人的错误去惩罚你自己吗?得不偿失嘛!看到姐姐这黑眼圈和小细纹了没?生气易老,所以姐姐才记不住人名。要不你亲自告诉姐姐,姐姐写在手心里,以后吃饭、睡觉、上厕所前都看一遍好不好?”祖凝讨笑着哄她。 “好了,好了,身体不舒服就别再想着怎么哄我了,我才不要和你生气呢!”见状,姑娘也不再端着。 依旧很傲娇的说了句:“我只说一遍哟,姐姐可别记不住哈!” “好。” “姐姐,我叫乔卿璇。你一定不知道是哪三个字吧!南有乔木的‘乔’;卿本佳人的‘卿’。” 正当祖凝想着她会怎么介绍最后一个字,小姑娘明媚皓齿,明清目秀的盯着她甜甜道:“董璇 的‘璇’。” 祖凝扑哧一下,笑出了声。 乔卿璇不解看她,扭捏的不好意思。 “姐姐,我承认那个影视明星董璇的确很好看,但我觉得我也还不错吧!人家闭月羞花,我们闭月羞虾也能达到那个程度吧!” 小姑娘嘟个唇一本正经的说,耳边染起一道红,很浅。 小巧的鼻尖上浮起一层薄汗,灯光一照,甚至能清晰看见层层毛孔下的彤红。 她吭哧得没忍住笑出声,抬手揉了揉她的脑袋。“喂,小卿璇你说你怎么这么可爱?” 话音落地,她眼中一闪而过的茫然和难过,很明显。 “怎么了?是不是凝姐说错话,惹你不开心了?没关系你告诉姐姐,姐姐改。”祖凝软着声音,第一次面对一个人,她耐心这样好。 “没事凝姐,就是我忽然想到曾经也有个人。” “他仗着比我高,年纪比我大,总爱这样揉着我的脑袋,一副看小孩的表情对我说:‘小卿璇,你怎么这么可爱,怎么我是哪里说错话了吗?没关系告诉我,哪里有错改哪里。’可是我已经长大了,我不是小孩子啦!”乔卿璇失落的说。 原本亮晶晶的瞳孔下,那么明显的失落,是期望过后的巨大空洞。 想到曾经,她忽然很心疼。 也许,感同身受过的人,才懂…… 深吸一口气,她耸肩轻笑。 “哦?原来我们的小卿璇是讨厌有人把你当小孩子呀?”她循循善诱的问她:“把你当小孩子有什么不好?宠着你惯着你不好吗?” “不好。”她执拗的偏头。 “有时候,在一段关系中,我们拼命渴望能与对方站在一样的高度,不是真的非要要迎头赶上,只是想要一段在任何境地里,关系无论怎么发展,都有退路身份的罢了。” 说到底谁都想在得意时有一条退路,也是为了在失意时有路可退! “可他把我当成孩子,我们的关系,就真的定义成那样了。那,不是我想要的人生。” 她惊诧的看了她好一会,大概是惊讶对面这个看起来萌萌哒的姑娘怎么会有如此深刻的人生感悟。还有她身上那股不符合这个年纪该有的失措与浅浅的悲伤,一时间竟让她生出缠绕纷繁的心疼。 祖凝喟叹,看来,也是个有故事的人。 有些悲伤不适合安慰,何况,她也不擅长。 “好啦,已经成为大朋友的小朋友,那我们是不是应该赶快出去解决外边那个女人和这件事?别忘了,成年人的世界是没有悲伤可言哦!”祖凝曲指勾了勾她的鼻尖,笑得纵容。 “好!现在悲伤憋回去,武力值蓄满,手撕白莲花。迎难而上的副本模式即将开启,小卿璇你做好准备了吗?” 被瞬间逗笑的人摇晃着脑袋,糯糯的问:“喂,凝姐,明明是你要去打怪升级,怎么现在搞得像我们要组团去?” “啧!啧!啧!看看,看看你这就浅薄了吧?组团刷副本才更有团队精神嘛!” “怎么?要不要给我加油打气?”祖凝试图继续调节着她的情绪,转移她的注意力。 “要!” “那走吧?” “凝姐,谢谢你。”乔卿璇鼓起勇气感激的说。 明明自己身上还有一堆破事压身,在这个时候还能想着法子来安慰她。 祖凝转身一副哥俩好的架势,揽着她的肩膀一边朝外走,一边豪放宽慰:“没事,看在你可爱的份上,就当免费的心理咨询喽!” “凝姐,我怎么有种你是攻我是受的错觉,快告诉我这只是我的错觉?”乔卿璇满目惊悚的说。 “嘁,我说你小小年纪一天天都在想些什么呢?怎么满脑子的染料思维,不可取,要批评啊!” 008 成年人的开撕,从不温和 - 我家男神是国民教练 - 诺槿 “不能怪我,你不知道当下最流行你们这种飒爽里带点细心的女汉子风格,简直算得上少女杀手了好吗?” 祖凝觑了她一眼,懒懒抬头,一副兴致极佳的状态看着这位到底要怎么说。 她撇嘴,失笑。 “尤其啊,是你们温柔起来哄着那些像我们这样的职场小垃圾,与我们而言呢又完全没有防御性,那种攻击由内而外的散发。” “看吧,我们这样的可爱萝莉就是被你们这种人带歪,告诉你要负全责的哈!” 她轻咳嗓音,顿悟:“还说自己不是小孩子,张口闭口女孩子小萝莉,乔卿璇小朋友双标思想要不得。” “不行,我不管,反正你不能拿我当小朋友,小朋友是需要实际鼓励和糖衣炮弹的,可我都好久没有享受过那些了。” 很明显,说到这的情绪顿时蔫了下去。 还真是心事都写在了脸上,满屏打着我不高兴。 她上前,抬手揉了揉她的头发,哄态十足。 “嗨,别碰乱我的发型,早上出门前刚梳的,时下最新款呢可爱吧?我学了好久。”她探着脑袋有模有样跟献宝似得。 远去的对话声,逐渐模糊,并排走的两人你一言我一语。 有多久,没有听过这样祥和有致的办公室氛围,真心又温情。 咔哒一声,门锁在这寂静无声的卫生间里显得格外突兀。 高跟鞋落在瓷砖上的声音清脆又警醒,那些曾经为工作的初心。和为了喜爱而从事的本心,在这条路上越走越远。 如今,还剩多少,记得多少,保留多少? 补妆镜前,被众人俗称为职场白骨精的女人,不管何时,永远一身得体的装束,一张精致的妆容。 那颗曾经的心呢?还剩几分…… 同样的镜子,同样站在过这里来来往往的人们。 或许,位置越高,初心越远。 想起她们,她唇角挂着的那抹笑,微弯。 现在的小朋友,还真是可爱得很。醺黄的灯光带着刺眼的直射,直直叩击她灵魂深处。 同样的一抹不真实也彻底混沌了她的目光,耳畔只剩下嘈杂的声音和眼前那感应落下的水滴声。 两人结伴从洗手间,走到办公区域。 女子看见祖凝一骨碌从椅子上爬站起来,踩着那高跟鞋,一走一扭晃着腰身凑到她面前。 烂大街的香水味扑鼻而来,祖凝下意识的避了一下,侧了点身子。 兴许是刚刚谈及,这会“妖艳贱货”四个字还存在脑海里挥之不去。掠了下眼神,尽量让自己的神情看上去自然且友善。 也许是之前交接,她给对方留下的印象属于那种好说话,温柔的形象让对方一下产生了某种错觉。 明显能感觉到对方一上来,从严中带着挑衅的形象太过深入人心。 有些人有些事,隔着屏幕或许笑一笑无知,淡忘掉一些别的情绪就算了,她一直记得中国有句古话叫,“见面三分情。” 俨然,这位是没有将在这句话听进去的。 “祖小姐?终于来了啊?”一上来夹枪带棒的说话方式,很败好感。 祖凝笑着颔首,“哦?是来了,但不是终于。请问这位不知道该怎么称呼的甲方小姐,方便透露一下自己的真实姓名吗?” 妖艳贱货一副我是谁,叫什么你不配知道的表情。 祖凝狐疑打量,心道,‘我不过是出于礼貌的随口一问,却没想到这位会如此较真。她笑了一笑,点点头一副你是甲方你说什么都对的表情懒得和她计较。 没成想对方倒是不肯辜负沙雕这个名声,“我是谁重要吗?我需要告诉你我姓甚名谁,家住哪里吗?请问你是查户口的还是居委会的?你只需要知道我是你的甲方,在这段关系里你是服务者而我是被服务者即可。” 话说一半,眼光撇向旁边的上司话头一转:“当然,我们这次来的目的是一起将此次工作任务完成才是王道。” 乔卿璇没忍住,笑出了声。 祖凝无奈摇头,压根不屑搭理这位。 说她是白痴还是上赶着的白痴,真行。 两人的态度,明显激怒这位。 “你们杂志社什么态度,就是这样对待甲方的?”妖艳女子愤愤瞪了眼乔卿璇,连着顺带将战火引到她这儿。 近早上才睡着,这会祖凝浑身哪哪都不舒服。 脑子里一直嗡嗡叫,偏这个女人上来就搅局一副不想好好谈的架势。 既然没有谈的诚意,索性谁也不要好过喽!百晓 撂了撂面色,冷嗤道:“这位不知名小姐,我很抱歉,如果你对我的工作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你可以实事求是的指出,我们杂志社任谁都很乐意为贵公司解决问题。” “但是,如果你是来搅局的抱歉我没有这个义务陪着你撒欢,我还有工作要做就不奉陪了。”话锋一转,态度立马冷了下来。 祖凝转身朝着自己的位置走去,懒得搭理这位。 妖艳女见自己被冷落,转身看着祖凝的眼睛恨不得喷火。 “你说谁撒欢?你的意思是我在找你茬是吗?” “也是,你的工作若是做到了位,我就算想找茬也没机会吧!能被找出来的茬,都是你工作上的失误。” 站在道德制高点的人祖凝见多了,能如此蛮不讲理又混淆逻辑的人今天倒是开了眼。 这种观点也是新奇,她饶有其事的点点头。 “也对,所以疯狗咬了人,岂不是也要咬回去?这人畜相对,怕是分不出个胜负来呢?” “你……你说谁是疯狗。” 脚尖顶地,她旋着座椅转身。笑容得体,大方温和。 “没谁,就这么一比喻。我想甲方作为发言者和先导者,应当没理由没风度的如此斤斤计较吧?” 原本缩在一旁画圈圈的组长,见这烟火味十足的场面立马站出来转弯。 “嘿,多大的点事啊!她不是那个意思,您消消气,消消气。”组长站在一边,陪着笑说。 妖艳女见有人出来转圜,气势顿觉高涨。 不依不饶的反问:“怎么着啊?你们YH对待甲方的态度就是这样的吗?” “要这样的话,以后还有谁敢跟你们家合作,就这态度,公司新人培训怎么过的?” “告诉你,我合作到迄今为止,你们家是我合作当中使用感最差,品质差、服务差、态度差、素质差,简直差到没有退路的一家。” 玩转在指尖的笔一触,手上的笔,重重掷到桌子上。 她冷笑数声,双手环绕气场全开。 “是吗?甲方?甲方很了不起呀,甲方就能咄咄逼人,甲方就能没理搅出三分理?” “不懂理是吗!没听过古语是吧?OK,没问题我今天就教教你。” “老话说得好,一向是‘一坛醋不晃,半坛醋,乱晃!’山水有轮回,殊不知甲方之上还有甲方,谁都别把事情做的那么难堪,怎么这辈子谁还不能做个甲方了?” 妖艳女大概没想到祖凝这么敢刚,上前一步逼近。 “你说什么?有种,你再说一遍!” 原本空腹的胃一直疼得难受,再加上这会受气的缘故,那股如剪子扎在上面细密得疼痛感阵阵来袭,疼的她声声闷哼。 面上却丝毫不为所动,只是那额间的薄汗,和紧握的手指都透露着此刻外表有多坚强,内心就有多狼狈的獠牙。 “好啊!”她似笑非笑的盯着对方,沉着声音,音质很轻又字正腔圆。 “那就烦请,你这位甲方请听好了,我说你是我们公司所合作的甲方当中素质最差且没有之一。请问,您听清楚了吗?” “呵呵!呵,好啊,好得很?” “这就是贵公司的员工你们看到了吧!早上迟到,进公司无视甲方工作人员,合作态度差,工作拖延,办事暧昧。很好,这很好,我要见你们主编!”妖艳女对着一办公室的人,气急败坏的叫嚣。 祖凝迈着步子,走到办公桌旁拿起包里的手机,手指快速在界面上上下的点着。 侧翼的面庞半含愠怒,又始终控制的很好。 “怎么,心虚了?搬救援了,晚了,我告诉你。” 很快,她指尖捏着手机边框。钉钉上呈现的打卡时间和打卡人数排名均靠前。 收起向外的手机屏幕,冷冽间藏着轻蔑,不屑嘲讽:“未知全貌,不予置评。你无知不是你的错,但出来惹人笑话就是了!” “还有,你刚刚质疑了我们公司的上下班制度。那么为了公平起见,礼尚往来。” “我也想请问尊贵的甲方也就是贵司,你们法定工作时间是怎么安排的?这么注重制度的人,应该不是那种只会用制度和行规去剥削别人劳动成果的吧!” 祖凝抬了抬下巴微笑示意:“这样,我先来说说我所了解的《劳动法》中,贵公司在劳动法所规定的工作时间。尊敬的甲方也就是贵司你们在第四章——工作时间和休息休假分别违背了第三十六条、四十一条、四十三条、还有第四十四条不等。” “你,你什么意思?”妖艳女被她震慑的连连后退。 一想到第一次遇上这么强硬的乙方,还是个实习生,疯了吗这是? “什么意思啊,那就听仔细喽!免费的法律科普也是难得,毕竟现在看来你可能有点法盲。” “哦,一次性记不得也没有关系可以录音,别回头说我坑你们。”她冷冽的表情带着一抹不屑,余光顺带瞥向妖艳女子身后的男人。 忽然。 勾着的唇角微笑,浅浅一弯,笑得莫名荡漾。 009 踩我底线,试试 - 我家男神是国民教练 - 诺槿 存着几分蔫坏的感觉,有了祖凝的气场。 隐匿的脾气,爪牙从不温和。 “对了,听完要是有不明白的。”她摆摆手,“也别问我,毕竟我不包售后。” 祖凝突然觉得也是蛮有意思,不知道的还以为是眼前这位是女上司。 如此纵容下属无理取闹,坦白讲她狭隘了。 思绪也只是愣了一瞬间,须臾。 她凝住神思,开始光明正大的反击:“首先说明清楚我们公司的每日工作时间是早九点,晚十七点三十,也就是俗称的朝九晚五。” 利落的嘴皮上下翻滚,红齿白牙。 得啵得得啵得有条不紊的科普道:“《劳动法》第三十六条国家实行劳动者每日工作时间不超过八小时、平均每周工作时间也就是不超过四十四小时的工时制度,这是贵公司违反的第一条。” “其二,这份交接任务我是从上周四开始接手的,而今天恰好是周二,连头带尾也就是整整五天。在这五天期间除却每天的日常打卡上下班外,我无一不是按照正常工作时间下班。” 她环抱着的双手紧握了一下,鹰隼的目光盯着面前的女人表情算不得友好。 “因为你的原因或者说因为贵公司不统一口径和思维模式的原因,这种屁股决定大脑,多人领导负责制从本质而言耗时、耗工、耗率,多方易产生龃龉,更实打实的耽误了所有人的时间,严重影响了我的日常工作时间和休息时间,致使我日夜颠倒。” 手指翻到界面上的日历,握着手机翻外递到妖艳女面前。 “看清楚,这是自我接手这个case以来五天内,最早一晚关电脑时间是凌晨一点,最晚的是昨天近凌晨三点。” 她声音稍显拔高,带着多日以来的怨气和愤懑大有咄咄逼人的架势。 “《劳动法》第四十一条用人单位由于生产经营的需要,经与工会和劳动者协商后可以延长工作时间,一般每日不得超过一小时;因特殊原因需要延长工作时间,在保障劳动者身体健康的条件下延长工作时间每日不得超过三小时,且每月不得超过三十六小时。” “对了,前提是身体健康,而现在我的身体时常产生疲劳期,显然不属于正常范畴,必要的话,我认为贵公司需要给我安排体检。”祖凝歪着脑袋,一脸人畜无害的说。 “你们,或者更准确的说你,因为你个人我要忍受你的墨迹和摆拍,在每日正常的工作时间下班后,要么需要在嘈杂的公交车和地铁里忍受你的连环夺命call,或者一个电话没接到你就直接打到组长那儿,开始由组长给我打电话直至我接通为止,否则这期间我什么也做不了。” “请问你不是一个上班族吗?当一只手上拎着便当包,肩上背着包在下班拥挤的高峰期下还要接受你那狗屁不通的建议,我想修养再好的人,也没法忍受吧!” “哦!难不成是甲方的待遇太好,所以对我,你无法感同身受?” “但这都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忙碌了一下午,下班回家我需要动手做饭才有口粮。对不起我家里不是开矿的,没有每日下班一到家就能过上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生活,这位眼前不知如何称呼小姐也不知道打哪来的自信,一而再再而三反始终来问我:‘不好意思啊,能不能麻烦你先给我做呢?我这边要交给领导审核’!” “OK,东西给你做出来,请问你是第一时间就要面众吗?” “非要掐着饭点的时间段来,请问这个时间段,灶王爷是跟您有什么仇吗?” “所以,很抱歉你的诉求同时违反了《劳动法》第四十三条用人单位不得违反本法规定,延长劳动者的工作时间。以及第四十四条有下列情形之一,用人单位应当按照下列标准支付高于劳动者正常工作时间的工资报酬:其一、安排劳动者延长工作时间,需支付不低于工资的百分之一百五十作为工资报酬。”她冷漠的笑容里添加了几分温度,笑得阴风侧侧。 成堆成堆得法条脱口而出,辅之自身的逻辑思维。 “好说,我每个月的固定薪资是4000,加上七七八八的补贴拿到手约莫着4500吧!” “周四、周五、周一晚属于延长工作时间,按照相关规定“加班费计算方法:法定节假日加班工资=月工资基数÷21.75天×150%×加班天数,我的加班薪资就是931.05元。” “其二、休息日安排劳动者工作又不能安排补休,需要支付不低于工资的百分之二百作为工资报酬。 恰好你们很幸运的在这五天中度过了一个周末,这样一来同理可得的加班就是827.59元。” “哦!眼下这么算来,因为你个人原因导致我这段时间因加班,和你一系列的无理要求致使身体出现的相应健康状况,以及我因昨晚凌晨三点关的电脑。近早上方才睡着,彻夜的大脑未进入休息状态,而今早出现得体力不支,秉承本人职业操守因为起迟了没来得及吃早饭,这边却要花时间和精力陪你斡旋而引发的胃绞疼等等状况……” 祖凝眯着眼,细细的算。 眼风偏冷,如冷炙的寒冰冷艳动人。 偏那抹不深不浅的笑意,让人无法忽视,像是好心提醒又像只是无所谓的一瞥。 她现在不止一次庆幸还好自己早上出门前化了个妆,俗话说气场全开,怎么能少得了口红做装点呢? 感谢Chanel,让女性更美。 “你,你……这不是上赶着讹人吗?你这个女人可真恶毒。”妖艳女一愣再愣,半晌,才说出这句话。 显然,她完全低估了祖凝的战斗力。巴山爱 原指望,眼前这个女人好拿捏,随便唬上一唬就能让她成为自己的垫脚石。 一个尚未转正的实习生,向来好拿捏,怎么这位? 祖凝似笑非笑的点点头,上前走近一步。 声音不高,刚好足够在场的所有人都能听清:“恶毒,是吗?需不需要员工因非正常原因所造成的身体伤害而对等的赔偿条款拿出来,背给你听听。” “这就恶毒啦,我要真恶毒不知道你还能不能受得住?到时候只怕就不是这个数喽?”她尾音上翘,不高的声音却让人不敢忽视。 欣长的睫毛微眨,狡黠的笑意顺着眼窝微提,慵懒又独带着不好说话的模样又欲又撩。 “就……就算不是恶毒,那也是讹人。嘁,讹人谁不会!谁知道你说的那些是不是法条,万一是你胡编乱造的呢?” “瞎编嘛!呵呵,谁不会?就你长了嘴?” 环绕的指甲轻轻敲击着另一个胳膊,很轻,一下一下。 蓦地,眼里的笑意不达眼底。 “这位小姐?”她咧着嘴笑,顺着眼角看上去清冷孤傲。 祖凝饶有其事地点点头,“坦白讲,蠢没有关系,但蠢需要一个底线很显然你没有。刚刚不是提醒过你,不懂的话,记得要录音哦?” “早说过,我呢是不包售后的,如此清晰简洁的前情提要你怎么不好好听呢?”她遗憾咂舌,“嗨!蠢就算了,出门居然不带耳朵,请问,你甲方的这一位置是怎么一步一步爬上来的呀?” 意有所指的停顿,带了点引导意图。 居心叵测,谁不会;阴暗挑事,谁不能? “呀,就你这样还交接,抱歉和你对接不仅得为贵公司服务,还得从事翻译你狗屁不通的逻辑做起,请问你付了我双倍工资吗?” 上一秒还是阳光高照的模样,下一秒,她面色一撂:“怎么,这是个打字不用负责人的年代,说话也不用了是吗?恶毒?瞎编?讹人?” “讹人?呵呵,我若真想讹你就这程度,要不你试试?”她泠笑,话语散漫又肆意。 祖凝的眼皮生得娇媚,细看垂着时的眸光带着上扬的弧度,微笑又勾人心魂的意味在其中。 知道自己的这一特性,她向来眼妆偏爱大地色系的哑光风格。 不经意的一瞥,初看深邃又别致。细看,矜傲中藏着一抹温婉,攻击中知性,娇媚中温柔,这样的女子太容易让人有了侵|占|性和攻击力。 这一瞬间,她看的发愣,半天没有多余的动作。 准确的说,在场诸位被她这一系列的逻辑思维和记忆能力直接跪服。 垂着眼,在手机上随后点击了两下的人一直擒着抹淡淡的笑。 下一秒所有在场人的手机上都听见叮得一声。 大家纷纷低头,一段长短约摸着十五分钟的录音音频。 不得不说,YH的无线网就是迅速,有些手机高端的同事快速下完,随后点开。 一串熟悉的对话录音清晰又直接,妖艳女面色白了白。 没想到她会做的这么绝,朝朝有后手,循环往事。 四目相对,眼神厮杀分外激烈。 这一瞬,窃窃私语。 祖凝略微得意的扬了扬脑袋,一连多日的郁气好容易有所纾解,那可不是滴吧滴的梁子。 她一贯是个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人,这位压迫她不是一两天了。 要么不计较,要么往死里计较才更符合她这种有仇必报的性格。 话说,两人出卫生间那会,祖凝就麻烦乔卿璇去帮自己买个早餐顺便带一瓶奥美拉唑回来。 乔卿璇刚拎着早餐折返就看见眼下这么一顿场景,愣了好半晌。 听的到头不到尾的姑娘随手抓了一位低声询问:“什么情况啊这是?完虐?” 010 女孩子飒起来,有男人什么事 - 我家男神是国民教练 - 诺槿 小伙子显然一副陷入震惊和沉思中而不可置信,愣是站在原地嘴唇张得快能塞下一个鸡蛋。 那表情,再配上妥妥的倒八形眉毛,看上去肿么那么像某小品演员。 “喂,回神啊少年?你再这样下去回头演郭达都不用提前练习,本色出演就好。”乔卿璇嫌弃的晲了眼旁边的人,半天没吭声,也没说话就这么神思淡淡的晲着他看。 好半晌,少年才堪堪回头。清质的目光下,全是惊悚。 好一会方才惊悚未定的回神,“妈呀,太不可思议了,平时没看出来凝姐这么有魄力,简直就是行走的逻辑鬼才和心算王者啊!她那法条居然张口就来,凝姐是学法律的吗?这也太逆天了吧!” “啧!啧!啧!我现在深深为凝姐将来的另一半而感到隐隐担忧。”小伙子一副杞人忧天状。 乔卿璇无语,打了个漂亮的响指。 侧眸撇他:“嘿,至于吗?知道你这叫什么吗?皇帝不急太监急。” “嘁,你一个姑娘家懂什么,要知道女人每个年龄段层次不同,看问题想问题的角度那都是不一样的。” “什么意思?”她耐着性子,听他倒是要怎么胡说八道。 “你想啊,你这个年龄段想的是什么?那是风花雪月的恋爱,那是蠢蠢欲动的暗撩。那凝姐呢?她和你的需求能一样吗?” 倒不错。 “成,那你说说凝姐现在的需求是什么?”她似笑非笑的看着他说。 “稳定。”小伙子抬起手一副要感慨人生的架势。 乔卿璇听着就烦,即使掐断某人的长篇大论。 “得,说重点。” 小伙子点点头,一副你不食人间烟火的态度。 乔卿璇扶额,成吧,就当她是好了。 “你想想万一他未来老公要是犯了点什么不可挽回的错误,岂不是要被批得体无完肤,搞不好还得净身出户捏!”小伙子抬手做了个自杀式袭击。 她反手给了他一巴掌。“嘿,我说你怎么不盼点凝姐好,就不能有吉有庆,夫妇双全?如鱼似水,胜蜜糖甜!”乔卿璇眨着眼笑,那语气大有斗酒诗百篇的架势。 “再说,你知道凝姐现在最需要什么吗?”乔卿璇眨着眼,人畜无害的问。 “什么?” 她扬了扬手上的早餐。“能量,大哥,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 “没有能量,一切都是废话,还搁这和我长篇大论,一看就没经过社会人的毒打,还有我已经不风花雪月,也不暗撩很久了。” “切,风花雪月是能当饭吃还是能让人心情好?”乔卿璇咕哝,很不屑的说。 “什么?” “没什么。”她没好气的回。 小伙子一副见鬼的表情,乔卿璇见状伸手就在他背上拍了拍。 拍得男子瘦躯一震,乔卿璇摇摇头,无比感叹。“看吧,看吧!你们现在一个个咋都这么怂捏?男子汉大丈夫被拍一下差点没直接现场表演口吐二两血?怂不怂啊!”她颇为嫌弃的看了他一眼,笑得很大姐大。 那小伙子默默腹诽,‘呵呵,也是若是女孩都像你们这样还有我们男人什么活路吗?直接嵩山少林了解一下不是更好?’转而笑的尴尬默默地说:“你和凝姐可不是一般的女孩子?” “切,那当然我们本来就不是一般的啊!” “再说要不是你们一个个退化的太过明显,这四肢纤弱的都差不多要赶上人姑娘了,我们女孩子至于那么拼?”她狡黠的眼珠上下动了动,孑笑着揶揄:“话说,你看现在的女孩车自己买,房自己赚,惊喜自己制造。小伙子努力努力吧!不然呀,你可能真的没有用武之地喽!” 他后怕的觑了眼乔卿璇,笑的讨饶。 “也是,女孩子要都像你和凝姐这样,估摸着以后能再度回到母系社会吧?” “你说什么?我怎么觉得你这不是好话呢?” “哈哈,好不好话我不知道,反正我知道男性的权利正受到了天一般的压迫。为我们男性社会的崛起而努力,奥利给!” “去去去,别给自己脸上贴金。就你还男性崛起,你能为男性崛起做点啥?”乔卿璇傲娇的从他身边走去。 留下那男人独自一人在风中凌乱,这一天被连刷两次三观真的好么? 男子羞愤低头,默默偷笑。 据说,这事后来不知从哪就传到祖凝的耳中。 很久之后的某天,两人在家。微书吧 一个躺在沙发上抱着乐事最新出的那款樱花粉荔枝气泡薯片,一边重刷吴倩主演的《我只喜欢你》,由于某人本来那就有些神经质,加上看多了赵乔一这一款资深神经病。 时间一长自然而然演变成“又神经又二的绝版间接性抽疯。”当然这评价是某医生封的。 自厨房那位进进出出,眼风都没撇一下留给某人。 一边有条不紊地进行着手上工作,一边扬着声音道。“薯片的添加剂及功效作用:其一、抗氧化剂,薯片制作中自然会用到油脂,抗氧化剂可以减缓油脂氧化酸败速度;其二、膨松剂,可以起到使薯片酥脆的作用;其三、酸度调节剂,调味作用;其四、色素改善外观;其五、香精,满足不同口味需求。” 祖凝没什么太多的爱好就时不时喜欢吃一些有的没的的垃圾食品,而自两人在一起后,向来对此敬谢不敏的榆副主任不止一次对这些颇有微词。 大多时候,两人就像现在这样。一个我行我素的吃着,一个喋喋不休的说着。 到手的薯片它突然就不香了,祖凝低头看了眼手上的薯片。 默默掉回袋子,愤愤看了眼正准备刀起利落切着什么的某人。 再反观电视里,被言默“欺负”的话都说不出来的赵乔一。 她当即脑海中就生出一股同仇敌忾的气势,“榆次北你要是再敢拿你的专业知识欺负我,我就离家出走给你看,你信不信?”祖凝抱着个遥控器,同电视里赵乔一的姿势尚有得一拼。 榆次北打开冰箱,靠在灶台上正想着今天是给这位煎个牛排还是炒或凉拌西兰花。 结果这位巴拉巴拉说得他头疼,榆医生直接采取就近原则。 伸手拿了离自己最近的西兰花,见他半天也不搭理自己,祖凝气呼呼的抱着遥控器鞋子都顾不上穿,就满脸杀气跑了过来。 看到她白皙的脚丫上什么也没穿,男人几不可闻的叹了声气,转身绕过她向外走去。 见自己被赤裸裸的无视,当事人很不开心的表示了自己的抗议。 “喂!榆次北你居然不肯正视我的问题,说你是不是变心了,我就知道你们男人……” 话还没说完,就看见男人进来手上拿着一双她刚刚看电视踢到旁边的拖鞋。 “穿上。” 察觉到他面无表情的神色,祖凝心虚讪笑。 改口,那叫一个迅速。“哈哈哈!果然还是你对我最好,嘻嘻,看在你对我这么好的份上,我就不跟你计较你刚刚欺负我的行为啦。”她一副哥俩好的态度,让榆次北深深蹙眉。 连带着看她的目光也从无奈变成戏谑,他上前一步,直接将人箍在怀里,眼皮微翻带着几分不羁的撩拨。 “我想你可能是忽略了,欺负你我从不嘴上说说?” 祖凝诧异,男人逼近的气息带着点暧昧不清的意味。 她脸红,羞愤的吐了句:“臭流氓。” 挨了骂的人也不介意,依旧笑的漫不经心。“嗯!事实证明,在有氧运动的过程中,两个人的气味会相互传染。嗯!你这个臭流氓,评价的很深刻啊!” “看来,是有感而发了。” 原本还羞愤欲死的人下一秒就跟猴子占了尾巴,“连着拖鞋带脚直接踩在某人脚上,混蛋,让你说,说呀,你怎么不说了?” “错了没?欺负我你是能成瘾还是咋地?”祖凝不高兴的皱着眉,傲娇看他。 “你确定?不松脚?”男人抿了下唇,低头看着她将笑未笑的模样分外勾人。 “不松,求姑奶奶,姑奶奶我还得考虑考虑呢!”小姑娘在嘚瑟的边缘疯狂试探,没有一点身处危险边缘的自觉性。 “很好祖凝,记住了,一会我怕你累起来会不知道后悔两个字,怎么写?”男人尾音上翘,暗撩存于无形。 “嘁,谁后悔,谁孙……”那声“子”还没出口,拦腰直接被那人一个天旋地转,抱着坐上了身后的琉璃台。 逼仄的空间,全是他悉数吐露出来的灼热。 某人下巴抵在她肩胛处,意有所指的开口:“好啊,那一会别求饶?”暧昧的声音带着某种挑衅。 祖凝倔强的抬着下巴,作死的说:“切,谁挑衅谁就是孙子,怎么怕你了不成?” “是孙子,但孙子得隔代一步一步来,急什么?喜欢的话,满足你好了。” “不要脸。” “嗯,评价中肯,对你我从来就没准备要脸。” 事实证明,低估某人不要脸的程度,是祖凝对于榆次北认知不足的一种失误。 男人双手顺着她的腰窝两端反手将她双手桎梏,刚想反手顽抗的人。双腿巧妙的让对方给成功别住,祖凝挣扎了好几下,都没能松开。 011 那里饱了,这里没有 - 我家男神是国民教练 - 诺槿 拖鞋在挣扎的过程中掉到地上,她气呼呼抬脚反腿作势要踢他。 榆次北眼疾手快的曲起膝盖稍堵了一下,气极反笑压低了声音吐着薄气的问:“够虎啊?哪哪都敢踢?” 她晲着眼满意的笑,一副彼此彼此嘛!“够狠啊!哪哪都敢压呢?” 榆次北有些头疼的看她,这一点亏不能吃的性子,到底是谁惯的? “始作俑者,无非尔尔。” 到底是谁惯的,心里没点数吗? 一身家居服的男人看上去人畜无害的极好说话,隽毅的五官不管放在一起还是单拎出来都出挑的不得了。 俊逸儒雅,斯文清贵。 男人贝齿搭在唇上带着点说不出的禁欲,和满满的魅惑。 这样的榆次北,祖凝最不敢招惹,总觉得他不是在蓄大招的边缘,就是朝着大招冷却准备一招制敌的路上。 祖凝刚想偃旗息鼓,见他压根也没这个意思,眼睛在眼眶转了一圈脱而出道:“何以结恩情?美玉缀罗缨!” 说玩顺带朝着他挤眉弄眼的笑笑,小心思明显。“怎样?和解不?” 男人修长的手指顺着她脸颊一侧缓缓向下,带着余温的指尖有点凉,估摸着是刚刚碰过冷水的缘故。 难怪,他一直避免双手同自己有肢体接触,祖凝心中划过一丝甜,连着看他的目光也柔上几分,多了些少女甜腻的娇媚。 事实证明,狗男人的感动最多延迟不能超过三秒,就会消散。 “不是说我欺负人成|瘾吗?我现在要做的就是不能辜负你的信任啊!谁叫我向来言出必行?” 祖凝一噎,红彤彤得耳边刮起了一抹别样的颜色。 默默腹诽,‘呵,好一个言出必行的狗男人。’ 她打小脾气就倔,俗话说:“士可杀,不可辱。”既然话说到这个份上,那就没什么好说的。 某人傲娇的双手叉腰,既别扭又硬气。 “来吧!想当初我在YH也是颇负盛名,当年我以一人之力舌战甲方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个几角旮旯里蹲着呢,现在当着你甲方爸爸的面,摆起谱来?早说了,人生谁还不是个甲方还是怎么滴?” “……”榆次北淡淡挑眉,擒着的那抹笑,不深不浅。 他深吸一口气,啧啧称奇:“我说你有时候那股劲是不是撑得慌,就属于那种不砸南墙不回头的那种?” 输什么,不能输士气;怂什么,不能怂阵仗。 她点点头,胸|脯骄傲的挺了挺,套用她家那位不靠谱闺蜜的话:“人生就算没有36D,也要摆出34C的气势,不然要32B怎么活?” 如此一想,简直是坦然的不能再坦然! 她小嘴巴一嘟,得啵得嘚啵嘚开启自己的碎碎念模式:“夫战,勇气也。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彼竭我盈,故克之!”说完还骄傲的对着他甩了个自认为冷漠无情的脸色。 男人饶有其事的盯着她,半晌很中肯的给出了一句意见:“嗯!课文背的不错。”说完像是想起什么,贱嗖嗖的补了一句:“也是你在背课文这种事上,一向很有天赋。” 祖凝气得反腿给了他一脚,这一次某位很有先见之明的在她计划生在萌芽下直接掐死在摇篮里。 有关于那一天的后来。 阳光正好,微风不燥。 某种身(没)体(羞)力(没)行(躁)的有氧运动,进行时对话如下: “薯片含油量通常在30%左右,属高油高盐食物。与其他油炸食品一样,长期食用对健康不利。同时,富含淀粉的食品经高温加工处理后可能产生含量不等的丙烯酰胺,有人担心这种物质有致癌风险。” “说了再敢拿你的专业知识对付我,我就离家出走给你看。”原想抬手推他一把,奈何双手反被桎梏在身下,偏一点劲也使不上来。 “好啊,只可惜这种难舍难分的状态下,请问榆太太要怎么离家出走?”男人蔫坏的说。 每说一句,性感的声音里夹杂着一丝闷重的鼻音。 余音淡淡的绕,像是拉着人一起深陷其中。 祖凝气结,闷声轻|喘。 娇嗔道:“滚!” 新一轮的一拨攻击不退反进。 当思绪受到无线冲击力度的干预,整个人以一种胶着的状态隐约中呈现了一种不羁的态度。 心弦被狠狠地叩击了一下,冰与雪,光与热,思与念都成了一道不能划开的薄冰。 隐约间,她似乎看见一道极光从眼前划过。随后犹如一股海风环绕,点缀间破冰碎动。 祖凝深吸一口气,媚眼如丝的看他。眼底聚集的光细碎明媚,如暗夜里蛰伏前行的温暖。 月上柳梢,人约黄昏,一眼万年。 一缕薄汗延着鬓间滑落,红唇微肿,那股欲说还休的劲明显又暧昧。 她含糊不清,语气微扬:“榆医生大概是在医院这种地方待得久,对于职场上的某些事……不清楚。不如这样吧,既然亲疏有别,不如我大方一点,教你两样,让你进步进步?”番薯 “是吗?那就请榆太太,不——吝——赐——教了。”破碎的声音,支吾着从喉咙里溢出。 男人声音暗哑,那黑的眼眸深得如一潭井水,浓烈中带着混合的沁香,甘甜可口。 侧翼微绷,上来喉咙滚了滚诱惑间带着点沉沦意味。 “说啊,怎么不说?” 那股紧致的拉扯感,严重干扰了某人的思绪,祖凝轻咳伸手推了推他。 第一次男人没动,湮没间的流动像泼墨留白的分寸感点滴难退。 祖凝气结,仰着脑袋看他的目光瞬间幽怨了几分。 榆次北低头,没忍住。 原本还秒怂的姑娘这会瞬间得意,刚得意没几分钟,男人掐着她腰的指尖微微摩挲,存心叫她一口气没忍住,软萌的音域暗哑。 小意的细腻,又娇又媚。 低着头的姑娘面色赧然,男人小心眼的耳鬓厮磨咕哝着说:“怎么,这就受不住了?” “刚刚不还得意得很?”说最狠的话,做最狠的动作。 也就这个狗男人能下得去手。 不想认怂的人,冷嗤:“榆次北,你别得意想当年我初入职场辣手摧花的功夫,也是江湖人称一声凝姐的,要不要试试被逻辑鬼才驳得净身出户的待遇?” “绝佳,独享,头一份。”祖凝冷笑着开口,嘴硬的说。 “好啊,这么巧的吗?正好,我也是。任职多年,别的没有,这江湖戏称的封号和传言总还是有那么几件的。”榆次北不依不饶的回应。 大有股你来我往,刀光剑影的气势。 “好啊,说说吧!” “聊聊就聊聊。” 两道声音在瞬间同时响起,到最后这一通又费脑,又消耗体力的有氧运动累的某人连脚指头都不想动一下。 看着他一身清朗的从房间出来,现在祖凝看见榆次北自发|性|腿软。 怕了怕了,江湖传言千千万,一山更比一山高,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后会无期吧! 看见沙发上蜷着的姑娘,男人下意识皱眉。 半含微哑的嗓音又沉又撩,还带着某种无限宠溺的纵容:“过来,吹头发。” 某人躺尸式装死,半天也不动。 榆次北拿着吹风机坐回沙发上,轻拍。“过来。” 祖凝以龟兔赛跑的姿势,匍匐到榆次北身边,反身靠在男人腿上享受着太上皇的售后服务。 “说过,洗过澡不要湿着头发玩手机,容易偏头疼。”修长分明得指尖梳理着她的头发。 呼呼的风声,像夏天穿堂风而过的温热,带着呼啸的回应夹杂微微海风有几分甜,几分咸。 长长的睫毛微动,落在眼睑下方形成一道小小的阴翳。 蒲成一团,每动一下总爱扑闪。 她闭着眼听着微风拂动的声音,享受女王级别的服务,就勉强原谅这个狗男人先前的骚操作以及害她倒现在还腰疼的事实。 大抵运动过度的缘故,明明脑海里困倦着浓浓睡意,偏肚子饿得厉害。 榆次北吹完,拿起桌上的护发精油滴了几滴放在手心揉了揉,顺着她发尾反复搓了两下,再用梳子将其疏通。 全程做的熟练又自然。 “好了。”他曲指轻弹她的额间,收着吹风机的手,一点点缠着线。 小姑娘皱着眉,哇了一声:“唔!好饿呀!榆先生,请问什么时候可以吃饭,我饿了?” 男人觑着她的目光上划过一抹坏笑,那股勾人又隐约暗藏痞意的模样勾人深入。 察觉到某人熟悉的动机,祖凝抬手挡了一下,先发制人道:“榆先生,请不要告诉我刚刚没喂饱你这种话?太没有创意和营养了哈。” 一边说一边翻身盘着腿坐起,面不改色心不跳。 准确来说也不是面不改色,某人现在正面色靥红,周身夹带的那股媚劲又欲又酥:“准备想说,的确是你服务的不够到位。下面是饱了,这里没有。”她食指抵在唇边。 微肿的红唇,像熟透的樱桃。 食指顺着那嫣红逐渐向下,落在胃上。故意嗲声嗲气的说:“人家这里很饿,你要怎么喂呀?” 微垂的眼角耷拉着,看上去纯情又无辜。 榆次北:“……” 某人被深深一噎,自觉压力很大的榆医生,面对这种不走寻常路的老婆。 他兀自轻笑,顿了一下,慢条斯理的开口:“好,我去做,那一会就凉拌西兰花吧!” 012 当仁不让,都是厉害的主 - 我家男神是国民教练 - 诺槿 原本心情洋溢,笑容如漫山盛开的花朵一瞬即开的姑娘下一秒小脸一皱,是妥妥的不开心。 “我抗议,昨天不是刚吃过吗?”她皱着眉一副很嫌弃的模样,俨然,忘记平时那猫着身子探头探脑的撒娇说:“老公,我明天想吃凉拌西兰花的馋劲,果然是喂饱了的。” 他扶额摇头,无奈失笑。 小姑娘探着手,义正言辞道:“不行,我申请换一样,人家不要吃这个,刚刚消耗的武力值有点大,过河拆桥这不好吧?”说完很配合的小脚丫子蹬了蹬以示抗议。 隔空踢半天发现没踢着某人,一边挨在沙发上顺势做着龟形运动往前移了又移。 榆次北无可奈何,转身手指逮住一直作怪的某人。 声音暗哑,头疼的问:“刚刚没爽够?要再来一次?” 听完,某女子怂怂的收回了脚,心道:‘论嘴上笑嘻嘻,心里MMP之系列篇。看起来一妥妥的业界精英模样,实际就一衣冠禽兽,是人吗?是人吗?听听这话。’ 秉承着好汉不吃眼前亏的原则,姑娘萌怂后退,讪讪腹诽。 看着他的姑娘那模样幽怨一脸愤恨的模样,榆次北心情大好的笑了笑。 眉宇间藏着的笑意如光,熠熠生辉。冷着脸,训问:“下次还敢嘛?” 她不高兴的伸出去脚丫想往回缩,缩了半天也没缩回来。 见她气鼓鼓的不吭声,某位懒散的靠在沙发上,侧着身子言笑晏晏的解释:“事实上我原本是打算考个牛排什么,但被你上来一通搅乱,结果……” 男人意有所指的眼神四下游离,恼羞成怒的姑娘大吼:“不可能,你胡说,我才没有。”她仰起脑袋,傲娇又别扭的小性子俨然十足。 榆次北嗤笑,就这么擒着一抹暖笑淡淡看她。 祖凝莫名心虚,她这是自己把自己给坑了吗? 上赶着送上门被人叨过去上演了一通厨房play,结局累个半死,还没有原本的待遇好? 一顿本不需要付出任何劳动力就能获得的午餐,和一通惨无人寰的蹂躏之后…… 多么鲜明的对比,多么惨痛的教训? 男人倾过身子,耐着性子揉了揉某姑娘的脑袋,好脾气的哄着:“关键是你来的时间不巧,牛排还没来得及拿,这会拿出来解冻,现做你觉得你能等得了,我看你似乎很饿呀!” 祖凝:“……” “怎么,你不饿?” “我……” “停停停,你还是闭嘴比较可爱。” 她火气蹭蹭得拒绝了某人得诱哄,一副很不好说话的架势反驳:“我不管,我刚刚才伺候了你一场,现在浑身上下没有力气,必须要靠牛排续命才能好。” 他孑笑出声,垂着的眼皮微撩:“到底刚刚是谁伺候谁来着?” 落在耳边的说话声很轻,带着点暗欲的撩拨和松动,隐隐朝着某种未可期的方向无限扩张:“这种事情,一向出力的不都是我吗?明明,你刚刚才是享受的一方。” 尾音上扬,祖凝顿时奓毛:“嘁,搞得好像你刚刚没有享受到一样是的?我不管,力的作用是相互的。” 榆次北曲指轻刮眉尾,笑得阴风侧侧:“那好啊,想吃牛排用场次换啊?” “……”她莫名心中一紧,“什么场次?” 他轻咳数声,清了清嗓子,笑容里带着狡黠的算计明晃晃。 “夫妻义务的时间、地点、场次、高低难度,搭配相应的食材等级如何?” “……”祖凝气的差点没直接现场表演原地去世,七窍流血给某人看:“听听,听听这说的是人话吗?” 某人似乎一点也不着急她的选择,反而淡定的不得了。 “说吧!不如这样我们一次性讲清,列好选项,聊一聊优先选择权的问题?” 她恶狠狠的剜了某人一眼,脑海一思。 还没机会开口,直接被某人驳回:“诚然,我国的美团外卖,饿了么等等软件现在做的确实不错,不过一日三餐靠盐和味精堆砌出来的食物,我看你的抗糖计划暂时可以搁浅了。” 她刚想反驳一下,对方不急不慢的说:“嗯!也别指望富婆快乐水可以适时挽救一下,如此糟蹋内服外养都没效。” 真是好气气哦! 谁能告诉她,这个狗男人是不是在学医的过程中适当的辅修了一下法学和逻辑学。 泥马,逻辑加道理论证简直无懈可击啊! 虽然不想承认,但是狗男人说的真是句句在理,人在屋檐下,技不如人能有什么办法? “考虑的怎么样啊,榆太太?” 最终看着面前这份丧|权|辱|国的合约,内心那个滴血的劲,也是没谁了。 于是,这伟大的一天厨房小白誓死决定要捍卫一下自己学做饭的尊严。准备从某红书钻研起,榆次北系好围裙就看见某人抱着手机一脸同仇敌忾的模样。 心情大好的经过某人面前友善提提醒:“实践出真知,这种APP在某种程度上只能起到辅助性作用,不能起决定和关键。所以,你……开心就好。” 说完某人提脚就要离开,祖凝看着对方的背影,深觉又气又饿。菡萏文学 这种家庭地位难呐,还真是能不能愉快的做夫妻,塑料夫妻情石锤了。 “榆次北!” 男人停步,转身。 一副好脾气的态度哄着某人说:“乖,要是饿的话,就吃点薯片垫一垫,正好解饿。” 眸子掠到那薯片上,再想到这一系列的连锁反应。 她很有骨气的决定饿着,也不要再看见这薯片,真是蝴蝶效应。 好一个身体力行的惩罚哇。 察觉出她的意图,男人促笑的目光中满是揶揄,又深邃又撩拨:“当然不想吃的话也可以,那你继续。” 祖凝拿过一旁的靠枕,下意识就投掷过去。 男人悠悠的声音从后面传来,默默道:“细菌主要是指生物的主要类群之一,属于细菌域。就是说所有生物中数量最多的一类,据估计,其总数约有5×10^30个。细菌的形状相当多样,主要有球状、杆状,以及螺旋状。而地面每天是繁衍细菌最多的地方,靠枕作为一种不容易做清洁的层面,一旦沾染,第一时间没有清洗就很难规避其风险,所以……” 他恰到好处的停顿让祖凝滞了一下,看着某人那清风朗月的背影和手上的靠枕,她愤懑的抬手捶打了好几下。 最终那股郁气沉沉吐出。 厨房。 男人看着碟子里的解冻牛肉,想起沙发上女子压低声音碎碎念的模样。 蓦然心里划过一阵暖流,四下阳光倾袭。 浅浅的阳光顺着窗台映射到男人身上,狭长的背影拉出一道浅浅弧度透着朦胧的光,隐匿又逍遥。 细小的绒毛在微光的折射下,软软的有些甜。 微风透过纱网细细过滤进来,每一秒都是甘甜可口的味道。 微光恰好,时光不燥,这一秒的微笑清浅,像做着时光机赶来的甜美,美得刚刚好…… 一办公室的人,窃窃私语。 乔卿璇上前,将手上的早餐递了过去。 看到早餐的人,战斗力迅速下降。 余光瞥向早餐,觑了眼事故现场。 她深深地叹了口气,‘嗨,先解决麻烦再解决你。’ 当她手指握着手机在裤缝边上下轻拍到第1758下时,敲击的指尖停顿,凛冽的笑意露出了一丝阴险。 祖凝放下早餐,重新走到妖艳女面前。 “怎么样请问尊贵的甲方,劳动合同,合作关系,你挑哪一样我们要按照规矩办事,我都奉陪。” “或者。”她看了一眼她身后一直沉默的男人,友善提醒:“你同你身后的上司商量一下,我们再谈。” “哦!再谈之前,有一点说清楚法定休假日安排劳动者工作,要支付不低于工资的百分之三百作为报酬。庆幸吧,你们没有遇到。” 眉峰随着她说话的姿势而动,毫不留情的女王做派,大有股独自美丽的架势。 蓦地,她勾着的唇角嘲讽一提,飒气十足。 “怎么不说话了哦!是说不出来还是自觉理亏呢。对了我先来加一下,刚刚你们要支付给我个人费用的总和。” 祖凝一边说一边低头相加,“唉,对于因为你们的原因导致我和你们合作的过程中加班所造成的身体伤害,而引发的严重胃绞痛到底要怎么计算呢,是往高了算还是,这个还得好好。” 手掌被对方一把握住,“想想”二字胎死腹中。 她抬手躲了一下,凌厉的目光里藏着审视。 “怎么着啊,是不想付钱喽?也是,属于你个人原因造成的意外费用,贵公司应当无责为你承担吧!” “你……” “我。”她语调陡然一变,冷冷道:“不想付钱还敢这么猖狂,天下便宜你一家独占啊?哪有那么容易的事情,你说呢?” 鹰隼的目光,越过她直视身后那位。 她点开二维码递过去,笑得人畜无害。 “扫一下吧?个人债务,还是私了比较好。” “你,你讹人。” “是吗?她讹人,那剥削人这笔账,又该怎么算?”一阵强势的女中音,回荡在偌大的办公室。 所有人的目光顺着声音的源头,看了过去。 紧提的一口气深呼吸,满目战斗的状态,浑然卸下。 这一仗,倒索性不算输。。。。。 起源大陆的时间流速很慢,空间也很稳定。罗峰追杀血云神君之时,燃烧神力施展刀法撕裂空间,那还只是空间最浅层。 混沌层,位于空间极深的一层。 想要靠自己遁入混沌层,大多混沌主宰都做不到。 最简单的方式,就是通过'混沌之墟'逆流而上,便可直达混沌层。 轰隆隆~~~ 无穷无尽混沌之力,一眼看不到尽头。 罗峰从虚空窟窿逆流而上时,初时,周围还很狭窄,可越是逆流飞行,越是宽 敞,直至彻底无边无际!罗峰也明白:这应该就是混沌层了。 如此浓郁的混沌之力,蔓延处处。罗峰环顾左右,只觉得混沌层仿佛是无边海洋,混沌之力则是海水!自己就是初入大海探索的打渔人。 虚衍母树树叶的确神奇。罗峰看了眼怀里携带的那一片树叶,对叶时刻散发着无形能力虚空波动,波动自然覆盖了罗峰。 这范围之内,混沌层丝毫不排斥罗峰。 这树叶随身携带,一纪左右时间便会彻底枯萎,时间够长了。罗峰还是很满足的,他仿佛好奇宝宝般,仔细观察着混沌层。 只见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荡漾,混沌层各处更有一段段混沌法则实质化显现,令混沌层越加绚烂。 这些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都不尽相同。罗峰看着,耀眼璀璨散发金光的混沌法则,犹如冰霜般的青白色混沌法则,甚至如银白色的混沌法则......混沌法则显现稍有变化,外在模样便有区别。 混沌,具有无限可能。 稍有转化可能呈现'混沌之金'、'混沌之火'、'混沌之雷霆'等各种表象。 一旦掌握混沌法则,是可以向任何一条本源大道前进的。 本质唯一,表象各异。罗峰想道,无数修行者,不管是修炼什么体系,悟出什么招数,最终都是通往混沌法则。 罗峰在周围缓慢飞行,观看周边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实质化,细细参悟领会。 不同的显化,带给罗峰不一样的领悟。 就在罗峰细心领悟之时,忽然-- 一道火红流光从混沌气流中突然浮现,瞬间直奔罗峰。 嗯?罗峰一惊,瞬间燃烧神力,伸手一抓,已然抓住了那一道火红流光。 这火红流光在罗峰掌心扭曲挣扎着。 然而罗峰燃烧神力下,完美神体爆发的力道足以超越那些新晋的血脉修行体系的混沌境。当然那些混沌境若是修炼漫长岁月,各方面提升后,威势便不是罗峰所能比了。 此刻,仅仅抓个小家伙,罗峰还是很轻松的。 这是?罗峰观看着掌心,手中抓住的是一只火红虫子,表面甲壳如火红琉璃,看似非常小可挣扎力道却很强,足以媲美血蟒会的来魔副会长。 是混沌层生物?罗峰了解的情报中早就知道这一点,混沌层药盒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自然也孕育出一些特殊生物。 这些生物智慧极低,纯粹凭本能行动,都无法进行交流。 师父在情报中记载,混沌层的生物,以混沌之力为食,纯粹依靠本能行动。它 们的身体,便蕴含或多或少的混沌法则。因为智慧太低,它们的的实力普遍在永恒境层次。能达到'混沌境'的无比罕见,都是身体结构非常特殊的,早就被起源大陆一些大势力给活捉了。罗峰看着掌心的这个火红色虫子,听说它一旦没法吞噬混沌之力,便会饿死,乃至身体彻底溃散回归天地。 饿死? 起源大陆即便是再弱小的修行者,都可以吞吸天地能量,都不可可能饿死。 但这些实力在'永恒境到混沌境'的混沌层生物,却必须以混沌之力为食,没吃 的,就会饿死,身体溃散回归天地。 整个混沌层根本找不到'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因为太珍贵,早被活捉 了。罗峰看着周围。 对他而言,混沌层很神奇。 可对于起源大陆最顶尖的一些存在们,扫一遍混沌层怕是轻轻松松的事,所以他们才会放任后辈弟子们来此修行,不担心遇到危险。 能够来混沌层的永恒真神,都是大势力培养的精英,各方面积累都很深厚,悟出几招混沌境招数都是最基本情况,实力普遍要达到雍将军、血云层次。 对他们而言,'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被抓走后,剩下的即便比他们强些,可光凭本能行动的混沌层生物,也威胁不到他们安危。 啪。这個一直在掌心挣扎的虫子,罗峰略微一用力,便捏碎了它的身体。 身体碎裂成数十份,每一份依旧在挣扎要融合为一体。 生命力真顽强。罗峰观察着,神力渗透着破碎的部分,也能察觉到混沌法则的痕迹。 在混沌层内,混沌法则随时随地都可能实质化显现,每次显现名有不同。或许某一刻,便形成了一个小生物。这些混沌层生物,算是固态的混沌法则显化。罗峰想道。 扈阳城,城主府。 五大家族诸多永恒真神们汇聚,一同恭送王女'虞水天裕'。 殿下,罗河沿着混沌之墟,去了混沌层,还没回来。扈阳城主低声说道。 之前虞水天裕说第二天白天就出发离开,其实就是给罗峰机会!在她出发前,罗峰都可以找王女殿下。 可一旦她回到王都,禀报了父王!罗峰想要再吃回头草,想要再拜师就晚了!毕 竟虞国国主何等身份?给一次机会被拒绝了,岂会再给第二次机会? 虞水天裕轻轻摇头:看来,他是真的无心拜师了。他有如此实力,想必早有厉 害传承,可能就是某方大势力培养的弟子。 扈阳城主点头赞同。 在起源大陆上,拜多个师父是很正常的。弱小时可能拜永恒真神为师,强大后,拜混沌境乃至神王为师!这都是非常正常的。 罗峰不拜虞国国主为师,自然令他们有诸多猜测。 走了,你们不必再送。虞水天裕一挥手,一艘庞大舟船出现在高空,她当即率领着一众手下飞向那舟船。这些手下当中也包括黑屠夫以及弟子们。 黑屠夫这次一共带了九名弟子以及一些家眷仆从,毕竟将来跟随王女殿下,不可能每一餐都自己亲自做。一些普通客人,让弟子们做菜即可。 九名弟子,都是黑屠夫信任喜欢的,其中就包括索眦。 没想到,我要去王都了。索眦直到此刻都心潮起伏难以平静,之前夜里师父突然归来,立即召集了最看重的九大弟子问他们是否愿意一同去王都,还说是跟随王女殿下。 九大弟子都有些发蒙,但毫不犹豫,都选择愿意。 去王都!跟随王女殿下?他们岂会愿意错过? 索眦兄弟。 在远处来送行的,也有索云。 自从黑屠夫成为永恒真神,索云对待索眦便热情许多,此刻更是满含热泪送别兄弟。 索眦飞向飞舟,也看到下方送行的索云,微微点头。 不管彼此有什么隔阂,终究是部落中一起长大的兄弟,今后要彻底分别,怕是今生都很难相见。 索眦,我们要去王都了。 真没想到,我一个扈阳城底层的真神,跟随师父学厨艺后,先成成虚空真神,如今更是去王都。黑屠夫的其他弟子们也都激动无比。 这些弟子们有两位带了家眷,王女殿下已赐予黑屠夫一座洞府,住一些家眷仆从是很轻松的。 呼。 伴随着庞大飞舟穿梭时空,彻底消失在扈阳城上空,送别的群体才开始散去。 送行的索云默默看着这幕。 我想尽办法,甚至不惜性命抓住一切机会,依旧只是扈阳城一方黑暗势力'千山楼'的中层。而索眦只是一直跟着黑屠夫学厨艺一道,他就这么去王都了,还能跟随王女殿下。索云怎么都想不通彼此命运,差距为何会如此大? 真的,就是命吗? 混沌层内。 一天天过去,罗峰一心参悟着种种混沌法则显化,也碰到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的袭击,这些混沌层生物虽仅存本能,可个个攻击性十足。 罗峰也抓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甚至分裂它们的身体仔细查看看,只是放手后,这些生物身体融合后便会吓得逃之夭夭。显然它们的本能,也知道惧怕。 这一天,罗峰一如既往细心观看混沌法则显化,参悟琢磨。 忽然- 一道银光从混沌气流中浮现,一闪犹如银色刀光掠过罗峰。 罗峰一如既往燃烧神力,伸手一抓!他看似简单一伸手,却也蕴含玄妙意境,那 蠢笨的一道银光根本躲避不了,被罗峰直接抓住。 嗯?罗峰只感觉右手掌心一疼,这一道银光已然窜出掌心到了远处停下。 罗峰惊讶看着掌心,自己的掌心竟然出现了一道血淋淋伤口,皮肤层肌肉层都被切开部分,鲜血淋漓。 竟然能伤我?这实力不亚于血云了吧。罗峰有些咋舌。(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