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大司寇地位下降的原因 西周建国之初,周天子是最高裁判者,中央设大司寇,负责实践法律法令,辅佐周王行使司法权,大司寇下设小司寇,辅佐大司寇审理具体案件。大、小司寇下设专门的司法属吏,此外,基层设有士师、乡士、遂士等负责处理具体司法事宜,从上到下建立了一套严密的司法体系。 西周初年大司寇的职责,负责建立和颁行治理天下的三法,以辅佐王惩罚违法的诸侯国,禁止四方各国的叛逆:一是惩罚违法的新建立之国用轻法,二是惩罚违法的旧国用中法,三是惩罚乱国用重法。并用五种刑法纠察民众:一是针对野地之民的刑法,以鼓励务农而纠察是否勤劳;二是针对军队的刑法,以鼓励服从军令而纠察是否有离队的;三是针对六乡之民的刑法,以鼓励德行而纠察是否有不孝的;四是针对官府的刑法,以鼓励贤能而纠察是否失职;五是针对国都之民的刑法,以鼓励谨慎而纠察是否恭敬。 西周初年司寇一职居六官之首,司寇生的祖先苏忿生在当时的周王朝风光无限,被朝臣国民所敬畏。 可是不久之后周公旦颁《周礼》,《周礼》所述的周朝体制十分精密、宏大,《周礼》中的文化制度是礼乐制度,是以乐从属礼的思想制度。以“礼”来区别宗法远近等级秩序,同时又以“乐”来和同共融“礼”的等级秩序,两者相辅相成。在统治阶级内部所设定的等级具体表现为“天子八佾,诸公六,诸侯四”。舞队的行列,八人为一行,叫一佾。按周礼,天子的舞队用八佾(即六十四人),诸公六佾,诸侯四佾,士二佾。这样,阶层不同从而使用舞队人数的不同,是为了给人们灌输君权至上无人能与之相抗衡的等级秩序思想。 周代的音乐领导机构“大司乐”是世界上出现最早,规模最大的音乐教育与音乐表演机构,它所培养的对象是王和诸侯的长子、公卿大夫的子弟、从民间选拔的优秀青年。主要教授学员们学习六代乐舞与小舞。大司乐教育贵族子弟学习音乐并非是让他们真正去表演,而是让他们懂得“礼乐”是一种有效的治国方式。而实践证明"礼乐"确实是一种非常有效的治国方式,"礼乐"制逐渐取代"律法"制,司寇一职也逐渐降为六官之末。 盛世用礼,乱世用法,其实这才是司寇一职逐渐失去其政治地位的根本原因。山雨欲来风满楼,西周的乱世马上就要到来,大司寇的政治报复不久之后即将实现,此乃后话, 申伯与“谢”氏起源 申伯:炎帝之后,姜姓,祖先伯夷为尧舜时期人,为炎帝十四代孙,四岳氏的首领,伯夷,姜姓,传为共工之从孙,曾助禹平治水土。后繁衍出齐、吕、申、许四支后裔。申部落人以电为图腾,申国,开始只是一个小国,对周朝并没有什么影响力。但到周厉王时,申伯却有了辅助社稷的机会,周厉王是一个暴君,“防民之口甚于防川”就是针对他的统治而言。厉王的暴政终于导致了民变,厉王逃往彘地避难,朝政由周公、召公、申伯等人摄行,史称“共和行政”。 申伯的女儿是厉王的妃子,太子姬静为她所生,厉王死后,姬静继位,即宣王。西周宣王(前827年~前782年)时,为了遏制“南土”楚国势力的崛起,又能“封建亲戚以蕃屏国”,宣王于公元前827年或稍后改封其舅申伯于南阳,建立申国。 南阳,原为西周谢国封地。为了新建申城,宣王命召伯虎从淮夷前线调至南阳,“于邑(城垣)于谢”,“定申伯之宅(宫室)”,营建先王“寝庙”,划定“申伯土田”。 申伯就国的时候,宣王为其举行了盛大的欢送仪式,大臣尹吉甫作《崧高》一诗歌咏其事,《崧高》译文为: 巍峨四岳是大山,高高耸峙入云天。 神明灵气降四岳,甫侯申伯生人间。 申伯甫侯大贤人,辅佐王室国桢干。 藩国以他为屏蔽,天下以他为墙垣。 申伯勤勉能力强,王委重任理南疆。 分封于谢建新邑,南方藩国有榜样。 周王下令与召虎,申伯新居来丈量。 申伯升为南国长,子孙继承福祚享。 周王下令给申伯,要树表率于南国。 依靠谢地众百姓,修筑封地新城郭。 周王下令给召伯,申伯田界重划过。 周王下令给傅御,迁去家臣同生活。 申伯建邑大工程,全靠召伯苦经营, 墙垣厚实是坚城。宗庙也已修筑好, 富丽堂皇面貌新。周王有物赐申伯, 四马驾车真健劲,带饰樊膺闪闪明。 周王赏赉给申伯,大车驷马物品多。 我已考虑你居处,不如南方最适合。 郑重赐你大玉圭,镇国之宝永不磨。 尊贵王舅请前往,回到南方安邦国。 申伯出发果动身,周王郿地来饯行。 申伯如今回南国,去往谢邑即启程。 周王下令给召伯,去把申伯疆界定。 路上粮草要备足,保证供给快驰骋。 申伯勇武有豪情,前往谢邑入新城, 步卒车骑军容盛。周邦人民皆欢喜, 国有栋粱得安宁。尊贵显赫贤申伯, 周王元舅封疆臣,文武双全人崇敬。 申伯德高望又隆,品端行直温且恭。 安抚万邦功劳大,誉满四海人赞颂。 尹吉甫创作这首诗,篇幅既长情亦重,曲调典雅音节美,赠送申伯纪大功。 申伯就国南阳后,改进石、陶生活用具,发展金属生产工具,扩大黄牛饲养,鼓励国人垦荒。同时调整防御思想,加强战车与水军建设,有效地阻止了楚国势力的北进,为南阳农业、手工业的发展奠定了基础,同时也为“宣王中兴”作出了贡献。公元前688年左右,申国被楚国灭亡,申伯的子孙按照当时的习惯,以新都之邑名为氏,称谢氏。此为题外话。 楔子,回到现代 "岳大哥!岳大哥!"语灵的双手学着八爪蟑鱼的样子抓着空气,突然小脸一皱,坐了起来,睁开眼一看,彻底惊呆了:席梦思,南皮软沙发,挂墙彩电,手提电脑,还有自己最喜欢的iphone5,这又是在干什么,我不是已经穿越了吗?怎么又回到现代了,语灵皱着眉头,十分不开心。 "丫头,你就这么不想看到妈妈,好不容易回来了却是这样一副表情!" 一个烫着短卷发,戴着深框眼镜的妇女端着咖啡朝语灵走过来,咖啡冒着热气,让语灵觉得好不真实,如在梦中。 待那妇女走近了,语灵终于看清了来人,整个身子扑了上去,双臂圈着中年妇女的脖子哭得浠沥哗啦:"妈妈,灵儿好想你!灵儿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语灵的脸使劲的在中年妇女的脸上磨擦着,像一只黏人的小猫。 中年妇女拍着语灵的背安慰道:"回来就好,回来就好,以后可千万別吓妈妈了!" 语灵小嘴一翘,推开中年妇女,趿着拖鞋走下床,不满道:"哼!谁叫妈妈逼灵儿的功课逼得那么紧啊!妈妈不让灵儿玩,灵儿还要走。" 语灵熟车熟路的推开一扇房间的门,走了进去。 中年妇女也跟了进去,肯定的问道:"灵儿是在找妈妈发明的那台时光机器吧?" 语灵低眉,嘟嘴,用命令的口气问道:"你把它藏哪儿了?" "我没有藏它,在它把你的灵魂送回来之时,电路阻断,已经烧毁了!"中年妇女很认真,不像是在撒谎。 语灵可是这个世界上最了解她的伟大母亲的人,这个时空女博士可是吃软不吃硬的,语灵双手捉住中年妇女的胳膊,摇着屁股撒起娇来:"妈妈,我那美丽高贵又聪明的妈妈,你一定有办法让我回去的是不是啊?" 中年妇女高挑眉稍道:"办法肯定是有的,不过要看灵儿乖不乖,要是灵儿各门功课都能拿A,我保证再制一台改良版的时光机器出来,那时,就不只是魂穿,而是身魂同穿了!" "真的!我的妈妈太厉害了!"语灵兴奋过度,跳着脚在中年妇女的脸上叽巴了一口。 "调皮!"中年妇女抚着脸,似怒实喜。 "灵儿再睡一下吧,妈妈去给你做早饭,你最爱吃的培根肉和玉米芝士!" "0k!"语灵做了个手势,然后爬上床,用印着美羊羊图案的被子把自己半盖住,拿起一本穿越小说,津津有味的看起来了。 早饭很快就做好了,语灵爬到椅子上,拿起刀叉津津有味的吃起来了,语灵从小与妈妈在国外生活,所以她习惯了吃西餐,即使回到了祖国,她也改不了吃东西用刀钗的习惯,所以学校里的人都叫她洋妞,她很生气,因为她的骨子里还是喜欢中国的,特别是古代中国,像西周。 语灵一边用刀钗切着芝士与培根,一边问道:"妈妈,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我不是已经穿越了吗?为什么又会回来呢?"语灵一边问着,一边把一块芝士放入嘴里。 中年妇女同样用刀叉切着培根肉和芝士,一边嚼一边回答道:"要是我猜得没错的话,你在那边的宿主受过重伤!" 语灵用叉子搔着头发,仰着头,半眯着眼睛,一本正经的思考起来,嘴里喃喃道:"让我想想,让我想想!" "傻丫头,叉子上有油,别搞脏了头发!"中年妇女半嗔半笑的夺过语灵手中的叉子。 语灵突然想到了什么,哦的一声大叫出来:"我想起来了,先前我撞了头,然后就傻了,一年后,我爬到树上去掏鸟蛋,一个不小心又从树上摔了下来,然后就一直被梦魇绊住不得脱身,梦醒了就回到这里来了!" "那你都梦到什么了?" "我梦到本尊要我还她身体啊!妈妈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那个本尊不是已经死了,她死了,我才借她的尸还的魂吗?她怎么又会回来找自己的身体啊?" "她应该是阳寿未尽,地府不收,或是孽缘未尽,不肯去投脱转世,所以魂魄当了孤魂野鬼。一旦人的肉体受到伤害,住宿在肉体内的魂魄就会很碎弱,那时也就是魂魄争抢肉体的最好时机,你当时就是阴差阳错的挤走了她的魂魄,现在物归原主了!" "哦!原来如此,那当时我撞了头,总有些行为不受控制,而变得疯傻也是她在搞鬼吧!" "这我不太清楚,不过那段记忆应该属于你们共同的记忆吧!也许她从来都没离开过她自己的身体,也许长久以来你们一直共用一个身体,只因为她不想面对这个世界,所以一直隐藏自己。" "对,一定是这样的,不然我不会记得一些我本不该记得的东西。那妈妈,既然她一直不愿意出来,为什么又要把我赶出身体呢?" "她大概有什么事要做吧!" "我知道了,她的全家被杀了,她一定是急着想报仇!"语灵突然一拍桌子道,"糟糕,岳大哥有危险!那晚,她一定也看到岳大哥杀人了,她一定以为是岳大哥杀了她全家,而她又知道我深爱着岳大哥,不肯为她报仇,所以千方百计的想把我赶出身体,撞头和从树上摔下来一定也是她搞的鬼,她就是想把我赶出躯体后好杀了岳大哥。这个傻子,岳大哥那么爱她,怎么可能伤害她的全家,这其中肯定有诈啊!" 语灵埋怨别人的时候却忘了自己曾经也以为是她的岳大哥做的,才一时气愤,去走夜路,最后遇怪兽袭击,才撞的头,难道自己那时的意念也被她操控了,看来本尊这颗复仇的心很强大耶! 想到这里,语灵只觉得一阵激灵,拉着她妈妈的手央求道:"妈妈,你把我变回去吧!我求你了一一" 语气很嗲,不过中年妇女已经免疫了,严肃道:"等你的每门功课都得了A再说!" 语灵板着脸道:"没有商量的余地?" "没有!"中年妇女说得斩钉截铁。 "嗯呀一一"语灵放下碗筷,一扭屁股扎进了书堆里。 "不吃啦?" 明知故问,语灵只向她投去一个鄙夷的眼神,才懒得多理这个狐狸老妈。 终于找到了让语灵好好读书的办法,中年妇女欣慰的吃着早餐,眼睛一刻也舍不得离开语灵,心想:那个负心男人早早抛下我们母女,跟一个狐狸媚子走了,而自己时日也不多,最多还能陪女儿三年五载,女儿要是没有一技之长,将来要怎么活啊!好在,她现在肯好好读书了,中年妇女很欣慰。 第一章 夕阳落 她叫司马语灵是大周幽王的第三个妃子,她的一生荣贵至极,精彩至极,也离奇至极,她既是她,她又不是她,她到底是谁,她要经历怎样的故事,这还得要从宣王四十二年的稿京城,大司马府说起。 七月,正是九子兰盛开的季节,九子兰的清香伴随着檀香恣意在随风飘荡的乳白色纱帘之间,如自由的灵魂穿梭在生命的摇篮上。 蝉翼透纱复罗帐的象牙床上躺着一女子她面容安祥,嘴角含着幸福的微笑,一节羊脂玉般的手腕调皮的伸到账外,葱花白的手腕上戴着一个秋梨子和田白玉镯,透过淡淡的秋梨色隐约可以看到一“姬”字。 姬姓,是这个朝代的大姓,它代表着皇族,而她就是当今太子姬宫涅未过门的妻子,大周未来的王后,司马语灵,一个从出生就被命运眷顾的女孩,她来到这个世界上就是来享福的。 生命随意,岁月静好,这大概就是生活的最佳状态。 可是上帝就像一个调皮的小孩总是充满了破坏欲,坏消息就像夏天怎么也杀不完的蚊子一样,总是无孔不入。 “小姐,小姐!"一阵黄影如风一般闪入了梧桐苑,直奔三小姐司马语灵的厢房,吓得梧桐苑中正在院中洒扫的婆子丫鬟们个个呆若木鸡! 王婆婆更是吓得三魂掉了七魄,被她撞得打了三转,差点没倒在地上爬不起来。 王婆婆怒骂道:“你这小蹄子被鬼追了,赶着去投胎啊!长着招子是来吃饭的吗?” 此时梧桐苑的总管缕菊正端着一个茶叶筐子从苑外走进来,缕菊:三十有五,程夫人的陪嫁丫鬟,聪明睿智,对司马府忠心耿耿,被程夫人指派到她唯一的女儿司马语灵的梧桐苑做总管姑姑。 她听见王婆婆在骂人,走近去问道:“王婆婆,发生什么事了?惹得您老人家这么生气?” 王婆婆向缕菊福了福,轻声细语道:“哦!菊姑娘好,是春燕那丫头冒冒失失的跑进了小姐的厢房,差点把老婆子撞在了地上!老婆子就说了她两句。” “春燕跑进了小姐的厢房,难道发生什么事了?”缕菊在心中想着朝司马语灵的房间走去。 走到一半,她回过头去,似笑非笑:“王婆婆,您老人家的嗓门可得好好控制点,闪了您老人家的舌头事小,扰了小姐午睡可就事大了!” 王婆婆点头哈腰道:“姑娘教训得是!”“继续干活吧!”缕菊说得云淡风轻,王婆婆却吓了一身的冷汗。 当司马语灵正睡得香甜之时,她感觉有人闯入了她的房间,还带着一阵风,她揉了揉眼睛,见是自己的婢女春燕闯了进来。春燕:年方十二,性子耿直,天不怕地不怕,有肯为朋友两肋插刀的豪气,是个十足的男人婆,她的身世一直是个谜。 司马语灵知道她就是那个样子,随意而不守规矩,她也一直纵然她,即使这次春燕扰了她的美梦,她也丝毫怒没有,从从容容的穿着衣服,一边系胸前的蝴蝶带子一边轻声询问道:"春燕,发生什么事了?瞧把你急得!" 她说话总是这么轻声细语,这就是一个温柔如水的女人的典型代表。 春燕是梧桐苑的中等丫鬟,是司马语灵从小就捡来的,性子耿直,心中藏不住任何秘密,当她发现那个天大的秘密就飞奔过来通风报信了,她满脸惊恐上气不接下气道:"是太子,是太子,他——他——!" “他怎么了?”司马语灵见春燕满脸惊恐,以为太子发生了什么不测,急得满头大汗。 “他来了!” 司马语灵一听到是自己的未婚夫来了,一时高兴手足无措,小心肝像被兔子闯入了似的,扑通扑通的跳个不停,小脸红得像刚扑了胭脂的新娘。 今年她已经十三岁了,他也该来了,按照大周的习俗女子十三岁男子二十便可结为夫妻,待女子养到十五六岁便可行行周公之礼,他今天一定是来下聘礼的,虽然他们从小就定了娃娃亲,可是程序还是要一步步走,规矩理节皇家更甚。 司马语灵光着小脚丫跳下象牙床,直接奔到梳妆台前,拿起象牙梳开始梳头。 春燕看到三小姐开心的样子,想到太子这次来的目的,心里一痛,一行热泪忍不住就奔了出来。 欣喜若狂的司马语灵透过菱花镜见到缕菊的泪水终于清醒了过来,转过头去疑惑的声问道:"春燕,你怎么了,你为什么哭了?" “小姐,你为什么那样开心啊?他今天不是来下聘礼的,他是,他是。”看到三小姐此时的模样就算春燕的心是钢铸的也说不出来那两个字来。 此时,司马语灵的眼睛里有亮晶晶的东西在闪耀着,她的嘴角抽了抽,艰难的咽下一囗苦水,她虽然纯但她并不傻,十三年来从未见一面又怎么会有感情,他今天来,不是带来最好的消息那一定就是最坏的消息,她大概已经猜到了七八分了。 她闭上眼睛,紧咬着唇,抓着象牙梳的手越来越用力,突然一松手,象牙梳掉在冰凉的水磨青砖地面上,发出清脆的断裂声,梳子断裂成了两半,原来这十三年来她一直在做梦,随着这一声清脆的断裂声,梦终于醒了。 梦被惊醒了,司马语灵的身子晃悠了一下,春燕怕她一时受不了打击,体力不支摔倒下去,三两步抢过去拂她坐在椅子上。 司马语灵静了静神,就着春燕的胳膊站了起来,沉声道:"扶我到大厅去见他,我要知道原因!" 春燕心痛道:"小姐何必呢,除了太子,天下又不是没有好男人,小姐没必要为了他玷污了自己的闺誉!” 司马语灵苦笑一声:“闺誉!嫁不成太子我还能有什么闺誉!” 春燕安慰道:“小姐放心,退亲的事自有老爷为你做主,就算他是太子,要退亲也要给咱们一个合理的说法,没有说法就退了小姐,老爷就算豁出性命都不会答应,怎么说老爷也是手握全国兵马大权的大司马,这门亲事也是宣王金口玉言,宣王还没死呢,可不是他想退就能退的!" 今天春燕听缕菊的吩咐到聚宝斋去买一套聚宝斋最新推出的一款紫砂茶具,路过外院大厅时听到大厅里面吵嚷之声,就好奇的凑过去听墙角,没想到听到了太子前来退亲的爆炸性消息,就急忙赶来通知小姐了。 此时春燕也正在气头上,她只顾着自己说了,根本没有注意到她提到“退亲”两个字时,司马语灵的脸色已变得苍白,当她注意到时已经来不急了,此时她才后悔自己嘴太快,明知道小姐心性脆弱,受不住打击,还把退亲两个字说得这么直白。 “退亲,果然是退亲!”司马语灵的身子摇了三摇,“哇!”的一声吐出一口血来。 “啊!小姐,你怎么了?奴婢去叫大夫!" 春燕吓得三魂丢了七魄,掉头就朝苑外跑去,把缕菊刚晒好的千日红茶叶都撞到了地上,春燕见自己惹了大祸,不敢耽搁半分,飞奔着朝外院跑去。 缕菊进来见司马语灵吐了一大口血,吓得也不轻,刚要转身去请大夫,司马语灵拉住了她的手腕道:“菊姑姑,不必了,我没有事,你扶我到大厅去!我要去见他。” “见谁啊?”缕菊轻声道,此时的语灵很虚弱,缕菊怕自己大声了就会把她吓着。 “太子来了!”司马语灵轻启朱唇,吐气如兰。 “那是好事啊!小姐应该高兴啊?怎么?怎么?”缕菊一看到司马语灵吐出来的那口血只觉得心如刀绞般疼,春燕那丫头到底说了什么,把三小姐害成这个样子。 隐隐的啜泣声响起。 “小姐,你怎么哭了,有什么委屈告诉奴婢,奴婢为你做主?”缕菊把司马语灵的头埋在自己的怀里,爱抚的抚摸着她的背。 “菊姑姑,他不要我了!”司马语灵抱着缕菊的腰,放声哭了出来,“菊姑姑,我该怎么办?” “没事的,没事的,小姐长得那么好看,天下男人见了你哪个不想要你,他不要你是是他没福气!”缕菊像母亲一样安抚着玉语。 “是呀!他还没见过我,见了我他一定会喜欢我,喜欢我也就不退亲了!菊姑姑,他还没走远吧,你扶我出去,我要去见他!” 说着语灵挣扎着要起来,可是她哪里还有半分力气,即使她抓得缕菊的手腕青一块紫一块,她也站不起来。 缕菊知道无论她说什么,小姐都要坚持到大厅去的,她是个倔强的女孩,她认定的事她一定会去做,也许太子见了小姐真的改变主意了呢,她决定按照小姐的意思去试一试,即使失败了,至少小姐尝试过了,尝试过了也就没有遗憾了。 于是缕菊扶着语灵站了起来。 走了一两步,司马语灵突然停了下来,她摸了摸自己的头发,看了看自己的衣服问道:"菊姑姑,我这样是不是不漂亮,你帮我妆拌一下吧,我要漂漂亮亮的去见他,梳我最喜欢的彩云追月髻好吗?" "好!"缕菊扶玉语坐好,散开她的头发,重新梳她最喜欢的彩云追月髻。 缕菊忍着心痛为司马语灵梳妆,整个梳妆过程司马语灵都保持着幸福的微笑,她的笑是那样的微弱,好像随时都会被风吹走,就如她脆弱的生命一样,一生平平安安却经不起一分挫折。 缕菊感觉三小姐的生命就像这即落的夕阳,笑是她留给这个世界最后的礼物,就像窗外的那一带彤云,是夕阳留给白昼最绚烂的礼物。 可是夕阳今天落下了明天还会再升起,如若三小姐逝去了还会再回来吗?缕菊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心不在焉的为玉语梳着头发。 “菊姑姑,我要穿那落霞牡丹蜂蝶穿花绉纱裙!我要做他最美的新娘!” 司马语灵如婴孩般仰着面望着缕菊,霞光照在她的面上,比胭脂更艳三分。 缕菊看到她的样子,一行清泪掉在了地上,这还没见到太子,事情根本没有说清楚,她已经迷了三分心智,事情真的说开了,三小姐怕是性命难保。 第二章 穿越1 来到大厅的屏风后面,司马语灵见一白衫束金冠的男子正在向盛怒的大司马也就是她的的父亲作楫赔罪。 大司马程伯休父侧着身子根本不接受他的赔罪,只是不停的讨要说法。 那白衣男子只是说有难言之隐,却并不说明原因,请大司马勿必要答应退亲,还保证说只要司马符答应退亲太子府愿作任何赔偿。 三小姐呆呆的面带微笑在屏风后面欣赏着他。 这个男子就是当朝太子姬宫涅,她未来的夫婿,她曾经听母亲说起过他,母亲告诉她她的夫婿长得既高大又威猛,身为大周太子的他却从十六岁就搬离了太**,在外面做生意,是个商业奇才。 她曾经无数次的幻想着他的面容,今天终于见到了,比她想象中更具有男性魅力。 司马语灵躲在屏风后面不出去是因为她相信他真的有难言之隐,可听到“只要司马符答应退亲太子府愿作任何赔偿”这句话时她的身子晃了晃,因为她感觉到在太子的眼中,她就像是个烫手山芋,只要能扔出手他愿付出任何代价。 三小姐的自尊心受到了严重打击,她甩开缕菊的手直接冲到了太子面前。 她的行为把在场的人都吓了一大跳,尤其是大司马,未出阁的女子怎么能随便到外堂来,尤其是在有客人的情况下,姬宫涅可不是一个人来的,他带来了很多太子府的人。 大司马感觉颜面受损,责备道:"灵儿,你跑出来干什么,快回去!" 三小姐根本没听到自己父亲的呵斥,她昂着头倔强的盯着眼前的男人,那眼神虽然带着愤怒责备与质问,可透过眼睛姬宫涅看到了她比新生儿灵魂还要纯净的心灵。 姬宫涅有一阵子愣神,等到他清醒过来,他感觉心莫名其妙的的疼,如刀割一般,好像他这一辈子注定的伤痛都在这一刻全部涌了上来,痛得让他无法自拔,痛得让他的神经完全麻醉了。 无论司马语灵多倔强多坚强,她的眼圈还是红了,当第一滴眼泪不争气的滚落出来时,她抬起胳膊在第一时间把它擦掉了。 她倔强的抬起小脸问道:"你为什么不要我,请你告诉我原因?" 她就是天使,姬宫涅从来不知道怎么在天使面前撒谎,灵魂让他坦白道:"我爱上了别人!" 如晴天霹雳,霹得三小姐的身子向下一沉,缕菊赶紧扶住了她,司马语灵倔强的推开缕菊,即使身子像风中的飘絮左摇右摆,依然拒绝别人的搀扶。 她就是那样的倔强,缕菊只能站在旁边守卫着她,视线一秒也不敢离开她的身子。 司马语灵低着头苦笑两声,眼泪啪嗒啪嗒的掉在了地上,她没有勇气再抬起头来,什么理由她都可以接受,唯独这个理由她接受不了,自己的未婚夫爱上了别人,谁能接受得了,原来是自己不如人啊! 幽咽的啜泣声再次响起,司马语灵的灵魂已经快要被掏空了,她已经快要失去最后一丝力气了,可是她依然倔强的昂起了头,既然人家已经找到了生命中的另一半,自己这个局外人为什么不送上祝福呢! 司马语灵从手腕上退下了那作为定亲信物的秋梨子羊脂白玉镯,交到姬宫涅手上,带着坦然的微笑:“这个帮我转交给未来的太子妃!”,停顿了一会儿,歪着头艰难的扯出一个大大的笑容,“我祝福你们——白头到老!”说完捂着嘴咳了两声,苦笑着转身离开。 缕菊紧上前去扶她,不知她哪来的力气,一把把缕菊推倒在了地上。 缕菊知道三小姐的自尊心受到了重创,这个时候她不想让任何人看出她的软弱,让人扶是决不可能的了,她只能爬起来乖乖的跟在她的身后。 姬宫涅接着玉镯的手僵化在空气中,看着司马语灵离去的背影,欲言又止。 走到屏风转角处,司马语灵整个身子突然像飘絮般软了下去,身子躺在冰凉的地板上,摊开的手心里满是触目惊心的鲜血。 “啊——”妇人的尖叫声响起,一穿着华丽的妇人直接扑到了司马语灵的身上,推攘着她柔弱的身子,撕心裂肺的嚎道,“我的儿啦,你这是怎么了啊!” 司马语灵缓缓睁开眼睛,黏黏的叫了一声娘。 妇人把她的脑袋紧紧的抱在怀里,司马语灵的情感在此刻彻底决堤了,她紧紧的抱着自己的母亲,她恨恨的望着姬宫涅,吞了一口苦水,久久,终于说出心底真实的话:“娘,我死也不会原谅他!”,说完,头一歪晕了过去。 这句话如从幽灵地狱传出,充满诅咒与魔力,姬宫涅为她的身体状况担心之余也感觉背后慎慎的。 七月流火,太阳如火球高悬空中,暴晒在太阳底下的鹅卵石烫得快要冒烟似的。梧桐苑内,一棵参天的千年梧桐树笼罩着玲珑阁,为玲珑阁留下仅有的一片清凉。 春燕坐在三小姐的床头,有一搭没一搭的为昏迷中的三小姐摇着轻罗小扇,即使有梧桐树的阴凉,三小姐的额头上仍有细密的汗液不断渗出。 她己经昏迷了七天七夜了,脉象很微弱,东西喂到嘴里她根本不咽,只能偶尔喂一点水润润唇。 古代根本不能打点滴,三小姐继续这样不吃不喝下去必死无疑,大夫已经放弃诊治了,大家只盼着奇迹降临。 缕菊在整个玲珑阁喷了薰衣草味的驱蚊香,走到三小姐床边,用手背探了探她的额头,居然还是那样烫,缕菊皱了皱眉,毅然决然道:“春燕别扇了,快去拿冰块来,小姐再这样烧下去,即使醒过来,脑袋也会烧坏的!” 春燕放下扇子,如一只会飞的燕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跑下了玲珑阁。 缕菊捋了捋三小姐贴在脸上的头发,发现她的脸清瘦得就一个巴掌那么大了,想到她以前洋溢着幸福的粉都都的鹅蛋脸,两粒豆大的晶莹的泪花又不争气的掉了下来。 小丫鬟绿薇正从荷塘采了荷花回来,绿薇:年方十一,性子恬静,心地善良,胆小,却是个有福之人。她见缕菊哭了,忍不住问道:“姑姑,您怎么哭了?” 缕菊擦掉眼泪,拿起春燕放下的团扇继续给三小姐扇道:“没什么,沙子迷了眼睛!”缕菊注意到绿薇怀里鲜艳欲滴的荷花,问道,“绿薇,这些荷花是从哪里采来的?”。 绿薇一边把荷花插在靠窗的青瓷螺珠瓶中,一边答道:“荷花是我在夫人的碧荷堂采的,荷花清香,是夫人吩咐叫采来放在小姐房里的!” 缕菊一边擦三小姐额头上的汗,一边感叹道:“接天莲叶无穷碧,映曰荷花别样红,夫人碧荷堂的荷花在这个季节开得最艳了,以前小姐总是在这个季节和夫人在荷塘月下赏荷,我还记得小姐说过,月光下的粉荷别有一番韵味。” “是啊!夫人爱荷花,小姐孝顺,总是在这个季节陪夫人月下赏荷,又是一年荷花开的季节,小姐却——”两人在玲珑阁你一叹我一怨,整个玲珑阁笼罩在哀伤之中。 此时春燕急促的大脚板踏得木楼的楼梯咚咚直响,她一边往阁楼上跑一边大声抱怨道:“这是什么鬼太阳啊,烫得我的我的皮都快掉了,再烫下去我春燕都快成一只烤燕了!” 来到玲珑阁上只见春燕双颊红透,头发滴答滴答的滴着水,整个人如从水里捞起来的一般,手里捧着一块快化完的冰,沮丧着脸道:“姑姑,我已经是最快了的!” 缕菊微笑着接过冰块:“春燕辛苦你了,换了别人把冰从冰窟搬到玲珑阁冰渣都不见了!” 春燕一屁股坐在凳子上,随便抓起一把蒲扇呼啦呼啦的摇了起来,翘起二郎腿,咧开嘴受用的笑起来:“哪里哪里,为了小姐,别说是般几块冰,就算是上刀山下油锅我春燕都愿意!”说完,抓起梨花木雕花圆桌上的水壶直接往嘴巴里倒。 “那就辛苦春燕再跑一趟了!”缕菊说得云淡风轻。 春燕扑哧一口水吐了出来,张着嘴巴道:“撒?还要跑一趟?” 缕菊闽着嘴点点头。 春燕如丧气的公鸡站了起来,不得不再去啊,谁叫她夸下了海口呢!垂头丧气的到了门边,被烈日一照射,立即来了精神,开足十二分的马力朝冰窟奔去。 绿薇插好了荷花,转身到缕菊的身边,海棠花蚊帐依旧鲜艳,而蚊帐中的人儿却如凋落的花瓣渐渐失去她的颜色,看着这样的三小姐,平时少言寡语的绿薇也忍不住感叹道:“姑姑,天再这样热下去我们小姐就要脱水而亡了,小姐平时菩萨心肠,连只蚂蚁都不忍心踩死,姑爷狠心也就算了,难道连老天也不长眼睛吗!?这么好的人儿老天爷就舍不得让她多活一刻吗?” “如果小姐真的活不过来了,老天爷就真的是瞎眼了吧!”缕菊平时端庄贤慧,颇有德行,才会被程夫人看中派到梧桐苑来当差,她是从不怨天尤人的,这次她也忍不住怨天了。 咚咚的脚步声又响起来了,这次春燕骂得更怨毒了:“奶奶的,什么破天啊!我春燕诅咒你祖宗十八代!”原来春燕这次的冰更少了,她自认为不是自己的速度不够快,而是烈日比先前更毒了。 在三个人同时的谩骂诅咒下,老天爷终于爆发了,伴随着一道耀眼的白光划破长空,哐当一声旱天雷炸下来,炸得整栋玲珑阁抖了三抖,炸得窗边花几上的青瓷螺珠瓶碎裂在了水磨青砖地上,伴随着风吹树叶的声音,外面淅淅沥沥的下起了倾盆大雨。 三个人目瞪口呆的望着窗外乌云滚滚,风起云涌的变化,忍不住一阵哆嗦,原来老天真的是不能随便骂的啊! “啊————”尖叫声响起,三人同时回转身去,只见三小姐突然坐了起来,张开双手尖叫道:“啊————”啊了好久终于蹦出另外四个字,“好多血啊!” 第三章 穿越2 缕菊欣喜的第一个奔了过去,捉住她在空气中乱舞的双手安抚道:“小姐别怕,没有血了,你看仔细,真的没有血了!” 司马语灵冷静下来,一看:“咦,真的没有血啊!难道刚才是在拍电影,”,“王坤呢?王坤那坏蛋在哪里?敢欺负本姑娘。找死!”司马语灵捋了捋袖子,四处张望,一副要找人算账的模样! “小姐,这里没有别人,你别怕?” “我怕?谁说我怕了?我司马语灵虽然单亲家庭长大的,可我从来都不害怕!” “单亲?”三人彻底无语了,感情三小姐脑袋真的烧坏了啊! 虽然心里明白可谁也不说,只有春燕口无遮拦,大叫道:“完蛋了,三小姐傻了!” “你骂谁呢?你才傻了呢?”司马语灵抓起脚踏上的鞋就朝春燕劈头盖脸的砸去,春燕抱头鼠窜。 “不对劲啊!这是哪里?”司马语灵发现周围的布置有点可疑,造型可爱的羊角冬瓜灯,精工细雕的紫藤花窗棂,还有这软软的云丝薄锦被,西瓜翠玉枕,呵呵,海棠花镂空蚊帐,上面还挂着翠绿的葫芦哇,好小好可爱。 语灵忍不住用手去摸它,这触感告诉她这玉绝对是真的,语灵禁不住向缕菊发问道:“这位姐姐,敢问这是哪家剧组,这样有钱,摆设都用真的,不怕被偷吗?”说完,如一个小偷一样欺上一只作为摆设的翠玉白菜,摸索了一阵子,又被一只挂在墙上的羊脂玉环吸引住了。 “小姐,你说什么啊?这是你家啊!你的玲珑阁,你不记得了吗?” “我家?!”司马语灵又惊又喜,突然她的脑海中闪过很多面孔,头疼,她用手捂住脑袋,大叫着跌坐在床上,尽量让自己不去想那些在自己脑海中闪过的面孔,一会儿,头不疼了,她才发现一个事实,原来自己穿越了,而且脑海中还还保留了本尊的部分记忆,如果是这样,那自己就是魂穿了。 "小姐,你终于醒了!真是谢天谢地!"三小姐醒来了,欣喜的绿薇第一反应就是跪在地上拜谢天地,她以前是不信神的,可是这次,上天似乎灵验了,让她不得不对神仙生出十二分的敬畏来。 语灵见眼前的女子跪在地砖上,双手合十,十分虔诚的样子,嘴里叽里咕噜的说着什么,感觉莫名其妙,她弱弱的的问道:"敢问这位小姑娘,请问你在干什么?" 绿薇回过头来,眼里满是不可思议:“小姐,奴婢在拜谢满天神佛,顺便乞求它原谅奴婢的无知,要不是老天开眼,小姐怕是都醒不来了。” 语灵问道:"现在是什么年代?" 缕菊答道:"小姐不记得了吗,今年是大周宣王四十二年。" 语灵奔到了窗前,远处烟雨中飘缈的亭台楼阁如梦似幻,可窗前碧玉如洗,又肥又厚的芭蕉叶摸在手里却是那样的真实。 如果这一切都不是梦,那现在的自己长成什么样呢?她忍不住好奇之心奔到錾银玻璃架镜前,镜子里这个小不点和自己长得一摸一样,难怪她们会认错人。 难道自己魂穿了,好像还是个富贵人家。 语灵虽然保留了本尊的部分记忆,可她不愿意去想,因为一想就头疼,也许是刚刚附生还不适应的缘故吧。 看自己的穿着打扮自己应该是有身份地位的人,只是不知道这身体的主人在这个家中是什么样的身份,希望不要太雷人。 语灵很聪明,知道眼前两个女子是侍候自己的,只是不知道应该怎么称呼,那就装失忆吧,这一招在所有穿越小说中百试不爽。 语灵揉着太阳穴,假装头疼得厉害,身体虚晃了两下。 缕菊眼疾手快,扶语灵到梳妆台前坐下,拿起桃木梳边为语灵梳头边说:“小姐,你小心着点,你不吃不喝昏睡了七八天,刚醒来身体虚弱,头昏是很正常的。” 转身吩咐绿薇道:“绿薇你去叫小厨房准备姑娘的食物,顺便告诉春燕叫她把这个好消息告诉老爷夫人!” 绿薇领命离开了。 缕菊抚着语灵的头发道:“小姐,在饭菜没好之前,让喜儿先为小姐打扮打扮。奴婢去安排晚上的晚宴,今晚是咱们司马府的大喜日子,老爷夫人一定会很开心!”缕菊把梳子交到喜儿手里转身离开了。喜儿:司马府的家生丫鬟,年方十三,大嘴巴,爱八卦。 大嘴巴喜儿一边为语灵梳头一边喋喋不休的说起来:“奴婢最喜欢小姐的头发了,小姐的头发又松又软,像天上的云朵,就让奴婢为小姐梳一次堆云髻吧!” 喜儿爱惜的一遍一遍的梳直玉语的头发,继续说道,“小姐可是大周数一数二的大美人,老爷又是大周的第一猛将,要不是宣王赐婚在先,单凭小姐的美貌与老爷在朝的威望,任哪位王孙公子取到了小姐做梦都会笑醒。” 喜儿捞了一把头发在语灵的左鬓角绾了一朵云,取了一枝水玉花棒固定好,“太子爷真是不知好歹,居然为了一个什么都不是的洛霞来退小姐的亲事!真不知道太子爷在想些什么?” 说着又捞了一把头发在右鬓绾了一朵云,比左边的那一朵稍小稍低,取了另一只水玉花棒固定好,“太子爷真是有眼无珠,居然丢了珠玉去拣瓦砾,退亲只能是他们太子府的损失。" 喜儿手上不闲,嘴上也一直没有停过,语灵每次刚张嘴想说话,喜儿又滔滔不绝的说起来了,语灵发现自己根本没有机会插上半句话,她忍不住皱了皱眉头。 喜儿以为语灵心中还牵挂着太子,不爱听她说这样的话,为了不再刺激到她,安慰道:“小姐要实在是放不下太子,你们之间的亲事也不是没有转还的余地的,毕竟咱们老爷可不是摆设,咱们老爷手里可是握着大周的兵马大权,连宣王都要忌惮他三分,退亲可不是太子一个人说了算的。” 那太子为了一个来路不明的洛霞来司马府退亲的行为让喜儿对这位未来的姑爷生出了十二分的厌恶来,喜儿作为司马语灵的梳头丫鬟,小姐如果嫁到太子府,她自己肯定会陪嫁过去,想到要侍候那样的主子喜儿就恶心。 太子为了那个洛霞不惜得罪手握全国兵马大权的大司马,可见洛霞在太子心中的份量非同一般,小姐即使顺利的嫁过去了也是受委屈的份,宣王只答应封小姐为太子王妃,可没有规定太子除了太子正妃,不可以有侧妃。 如果洛霞贱人不觉得委屈,太子府风风光光的迎了这个贱人进门,仗着太子的宠爱她这个侧妃的气焰肯定高过三小姐这个正妃。 既然注定了不幸福,那还执意嫁过去干什么,难道仅仅为了那一文不值的颜面,所以自从太子来司马府退亲的那天起,喜儿就不赞成三小姐嫁入太子府,可是三小姐的婚姻别说她这个人微言轻的丫鬟插不上嘴的,恐怕连三小姐自己都做不了主。 不过三小姐的昏倒却是大家始料未及的。 喜儿抓了一朵纯白的茉莉绢花插在语灵头发的右边云朵上,就算大功告成了。 语灵缓缓站起身来,拢了拢云朵上的花朵,真是天生丽质,玉致天成,语灵竟忘了镜子里的美人儿就是本尊,竟看得出了神,好久好久,语灵叹息着摇了摇头,真是红颜薄命。 听喜儿说了这么多,语灵也算是听明白了,原来本尊是被当朝太子王八蛋抛弃了,小三是一个叫洛霞的贱人,这样的事被哪个女人遇上都会气得吐血的,不过这样的事语灵在现代社会看多了也就见怪不怪了。 所以当语灵知道本尊是被大周太子气死的,她并没有生气,不过不生气并不代表此事就这样揭过了,既然语灵占用了本尊的身体,那为本尊报仇也是应该的。 男人一旦被女人心中的仇恨惦记上了,那他的小命也就去了一大半了吧。 以前人们常说,女人和女人永远是仇恨对立的两面,也许我们根本就恨错了人,仇恨的根源根本就是男人,他们根本不应该生活在我们的世界里,因为他们,女人的世界里才充满了仇恨,同样因为我们,男人的世界里才会充满了战争,也许哪一天上帝把男人和女人分开了,也许世界也就会变得安宁了。呵呵,有点沉重了。 正当语灵愣神的时候,春燕引着一中年男人和一三十多岁中年妇女进来了,那年过花甲就是老当朝大司马程伯休父。程伯休父:西周宣王时人,父,一作甫,程,畿内诸侯,休父为其字,程氏广平第五世休父,重黎之后程伯休父,官至司马,掌国家军队,佐政辅国,权势重大,曾奉龛充率六师出征徐国,立下大功,周王室允许他以官职为姓,其後遂成司马氏。 而那中年妇女就是程伯休父的正室,程夫人尹秀荷,尹秀荷:太师尹吉甫之庶长女,司马语灵的生母。 程夫人看着自己的女儿又亭亭玉立的站在自己的面前了,眼里闪动着泪花,她是高兴得流泪啊!她奔过去把语灵搂在怀里就一把鼻涕一把泪,心肝宝贝肉疙瘩的哭得稀里哗啦。 语灵被本尊的母亲这超夸张的举动镇得一愣一愣的,要是语灵没有记错的话,她们刚才好像是叫自己三小姐,自己排行老三,那程夫人至少有三个孩子,那她没理由这么宝贝自己的啊,哦,差点忘了,这里是古代,男人是可以三妻四妾的。 第四章 金兰 程夫人一边拍着语灵的后背一边哭道:"我的儿啊,你可吓死娘了,你平时看着那样乖巧柔弱,没想到性子却是那样刚烈,你以后可别再那样傻了,娘再也受不住你的惊吓了。" 程伯休父也走过来抚摸着语灵的肩,略带厉色道:"灵儿,你娘就你这么一个女儿,你要是出了什么事,叫你娘怎么活下去啊!以后可不能这样任性了,要宽心,一切有父亲为你做主呢!" 语灵顿时感觉一股暖流流遍了全身,这样被父母含在嘴里,捧在手心里,本尊居然会舍得为了一个臭男人就轻易的放弃了生命,看着这样一对慈祥的父母,语灵真的不忍心告诉他们,他们的女儿已经不在了。 "母亲!"语灵的情感之堤完全崩溃了,扑过去,跪在程夫人膝前,这一声母亲把所有人的心都叫碎了,语灵不是因为太子的退婚伤心,而是被程夫人的母爱感动得唏哩哗啦了,语灵是在一个只有妈妈的单亲家庭长大的,程夫人的母爱让语灵想起了在另一个世界中孤单一人的母亲。 程夫人爱抚的抚摸着语灵饱满的额头,叹息道:"我的儿啊,你是那么的孝顺善良,命却为什么这样苦啊!那天杀的太子毁了我儿一生的幸福!定了十三年的亲,一朝被退掉,即使错不在我儿,全京城怕也没有哪家王孙公子肯来提亲了,早两年来退还好,按照大周的律法,我儿未行及髻礼,还算不得他家的人,可如今我儿十三了,被退了婚,何异于被休了。" "真是欺人太甚!"大司马听到此处,盛怒之下一拳捶在花几上,花几的四条腿摇晃了两下就散掉了,几上的茶水溅了一地。 大司马的盛怒把正沉浸在情感蜜糖中的语灵吓了一大跳,她愣愣的盯着大司马,语灵前生只听说过河东狮子吼,以为也不过如此,现在遇到虎将发威,才懂得什么叫做霸气。 大司马发怒了,满室的仆人都低着头,屏住了呼吸,害怕一个不小心就惹火烧身了,室内静悄悄的,只听见窗外雨打芭蕉的声音。 程夫人以为语灵被吓住了,把女儿拢在怀里,向大司马怒嗔道:"你干嘛那么大声,我们灵儿从小身子就弱,胆子就小,你这样虎目圆睁的,会把灵儿吓到的,我们的女儿好不容易才醒过来,你再把她吓过去了,我会和你拼命的。" "呸呸,你个妇人别乌鸦乱叫,小心好的不灵坏的灵。"大司马一句话顶了回去。 程夫人低头闭口不言了,只抚摸着女儿的肩,语灵无意中看到了母亲眼中的一丝怨气。 程伯休父的盛怒并没有因为程夫人的嗔怒消减半分,他拂了拂溅在身上的茶渍,在屋里度来度去道:"姬宫涅想抛弃灵儿娶那个来路不明的洛霞为妻,他是白日做梦,只要老夫不答应,他难道还能强退不成,灵儿你放宽心,你太子妃的地位任谁也撼动不了,别说那个来路不明的洛霞,就算当朝最得宠的莹莹王姬敢和我宝贝女儿争丈夫,还要看老夫我的拳头答不答应。"程伯休父过于激动,以至于行为失控,一拳击在墙体上,震得整栋玲珑阁摇了三摇。 哭过,发泄过之后,所有人的心情好多了,他们围在一起简单的吃了晚饭,程夫人边擦着嘴角边说道:"灵儿大病,我已派人捎信给仲庚,估计仲庚很快就会回到稿京了!" 程伯休父听后大怒:"这点小事你也去惊动他,你是不是闲着没事干啊?" 被他这样一吼程夫人的眼圈红红的,委屈道:"老爷,你的眼中就只有你的小儿子和杜姨娘,我不提起仲庚,你都已经把他忘到九霄云外去了,要不是因为灵儿,你肯定也把我忘了!"程夫人的心情刚好,提到伤心事又呜呜咽咽的哭起来了。 程伯休父最讨厌女人哭哭啼啼,丢给程夫人一方帕子安慰道:"好了,我又没说不要他回来,这两天我打算为灵儿办一个劫后余生宴,我要大晏宾客,也好让姬宫涅明白我程伯休父在朝庭的势力有多大,你们好好准备一下吧,今晚你就留在梧桐苑陪灵儿吧,我到杜姨娘的燕子楼歇息。 程伯休父的妻妾众多,程夫人已经麻木了,想到不久就能见到儿子了她很开心,她才懒得管他是要到杜姨娘还是到黄姨娘那里去,十岁,她还记得那年她的儿子才满十岁就被送到程国去了,整整十年过去了,儿子从来没有回来过,程夫人不明白自己的丈夫对自己的大儿子为什么就这么狠心。 此时缕菊奉上了早就准备好的饭后茶点! 程夫人见到故人,心潮彭湃,往事历历涌上心头,她关心道:"缕菊,这十几年你过得还好吗?" "夫人,奴婢很好,离开夫人这十几年,奴婢甚是想念夫人,这是奴婢专门为夫人制的新茶,请夫人品偿!" "你还记得我喜欢喝你亲手做的茶,当年的事你不怪我?" "夫人对奴婢的恩奴婢终生难忘,为夫人分忧是奴婢的责任!" 程夫人半信半疑的看了缕菊一眼,低下头用茶盖磕了磕茶盅里的茶沫,泯着嘴轻轻的呷了一囗,嘴角露出了满意的微笑,赞道:"还是缕菊亲自做的茶最合我的口味,你走了的这十三年我再也没有喝到这种味道的茶,在梧桐苑你还过得习惯吧?要不你再回我的碧荷堂当差?" 缕菊的眼睛湿润了,低声道:"奴婢还以为夫人再也不想见到奴婢,所以奴婢这十三年来一直躲着夫人,制了新茶也不敢拿去给夫人品偿,奴婢怕打扰到夫人!" "还记得那年杜姨娘猖狂,我为了争宠把你献给了老爷,却没有抬举你做姨娘,我以为你怨恨我,所以这十三年来一直没敢联系你!" "夫人,奴婢没有怪你,奴婢也不希罕什么姨娘的位分,老爷有八位姨娘,她们明争暗斗生不如死,奴婢不希罕,奴婢只希罕和夫人的姐妹之情!奴婢知道你当年也是被霍姨娘逼得没有办法了才那样做的,奴婢不怨你,只是有一件事奴婢必须告诉夫人,奴婢心中早就有别人,所以奴婢不会对老爷有任何想法,希望夫人不要误会!" "缕菊,是我错了,当年你长得实在太美了,老爷又觊觎了你十几年,所以我才一一" "夫人,老爷是什么样的人你还不清楚吗?他不会痴情任何一个人,你这是自己苦自己啊——" "缕菊——" "夫人——" 主仆俩抱在一起痛哭流涕,好不感人。 "缕菊,既然事情已经说开了,你我之间的心结也解开了,从明天起你就随我回碧荷堂吧!" 缕菊婉言拒绝道:"谢夫人好意,只是奴婢在梧桐苑呆习惯了,不想离开了,小姐年幼,梧桐苑一堆小丫头片子,奴婢离开了,这里怕是要翻天了,再说,奴婢也离不开这群娃了,还望夫人不要惦念奴婢!" "和这堆娃在一起,你真是越活越年轻了,瞧这鬓角的头发还是这样乌黑油亮,不像我,都有白头发了!" "夫人还是当年那样美,这白头发定是想大公子给想的!" "仲庚过段时间就要回来了!"程夫人紧紧握住缕菊的手,过于激动的眼睛闪着精光。 "真的吗?十年了,大公子一定长高了长壮了!" "那当然,仲庚是你一手带大的,他见了你一定很开心!" "仲庚少爷一定长得风度翩翩,我好想快点见到他哦!" "很快,很快我们就可以见到他了,我们赶快去睡吧,我好怀念小时候同你挤一个被窝的日子。"回过身来见司马语灵正睁大着双眼望着她们,程夫人道,"灵儿乖,自己快上床睡觉,我和你菊姑姑到楼下去睡。"就这样一句话把司马语灵打发了。 搞嘛?今晚我是主角好吧,我司马语灵可是初来乍到呢!就一句话把我撂下了,这什么娘啊?亏我刚才还感动得稀里哗啦! 对于缕菊,程夫人心中充满了愧疚,缕菊和程夫人同年同月同日生了,从八岁开始在她的身边当差,十五岁随她陪嫁到司马府,明为主仆实为姐妹。按照惯例丫鬟们到二十岁就应该放出去嫁人了,一些得女主人宠爱的大丫鬟更应该由女主人安排一户好人家嫁了,可缕菊今年三十有五了仍旧孑然一身,这与当年程夫人与杜姨娘的争宠事件脱不了关系。后来程夫人如愿以偿的生下了司马语灵,程夫人羞于见她的金兰姐妹缕菊,就让缕菊到梧桐苑当差了,梧桐苑都是一群小丫头片子在当差,确实需要一个像缕菊这样的聪明稳明稳重的大丫鬟管着! 第五章 报仇1 第二天早晨,梧桐苑。 “夫人,你再尝一盅!看看有什么不同!"缕菊恭敬的再为程夫人倒上了一盅茶。 程夫人见缕菊的眼神神秘,怀着好奇之心端起另一小盅,低着头又泯了一小口,惊喜袭上眉稍道:"这是怎么回事,明明是从一个茶壶里倒出来的茶怎么会有两种味道?" ‘夫人,请再尝一盅!" "这是怎么回事,怎么又变了一种口味?" "是什么茶这样神奇,我也要偿一偿!"司马语灵刚睡醒,穿着海棠红宽大丝质睡袍,蓬松着头发,托着木屐走下楼来,今天是她穿越到这个时代的第一个早晨,所以她故意起了个早,想要呼吸这几千年前早晨的第一口新鲜空气,没想到还有比她起得更早的人,也许真的是年龄越大,睡眠越少吧! 缕菊一边给司马语灵斟茶一边解释道:"小姐,夫人,这茶叫四季百花蜜,是奴婢最新研制的,茶叶采的是春天茶园里冒出来的第一片叶芽,煮茶用的水是收集的梅花上的雪水,去年夏天小姐无意间尝了奴婢用雪水制的新茶,夸雪水煮的茶味道就是不一样,于是奴婢就上心了,恰巧去年冬天又下了一场好雪,大雪把梅花枝都压弯了,奴婢欣喜若狂,叫上我们屋里的几个丫头,用冰梅大瓮压了满满四大瓮寒雪,埋在梅花树下,半个月前才挖出来。这茶叶和煮茶用的水虽然独特,但四季百花蜜的精髓却在这些紫砂盅之上,每只紫砂盅都是放在特定的花蜜之中用文火熬煮,直到花蜜完全淬入紫砂盅之中,所以当茶水倒入不同的小盅之中就有不同的花蜜的味道,所以此茶叫四季百花蜜茶!" 司马语灵带着欣赏的目光喝着缕菊制的四季百花蜜茶,心想这个菊姑姑可真不简单,不只与本尊的母亲有千丝万缕的关系居然还是个制茶高手!看来这个司马府的人越来越有趣了! 司马府张灯结彩,府内高朋满座,门口宾客迎门,好不热闹。门徒来禀,大司徒到来,大司马亲自出去迎接。 周朝的中央政权的组织是以冢宰为首的天地四时六官制度。 天官冢宰 “帅其属而掌邦治,以佐王均邦国”,冢宰的属官称为“治官”。包括太宰卿一(太宰为官名,卿为爵位,以下同,只有一个名称的为爵位)、小宰中大夫二、宰夫下大夫四、上士八、中士十六、旅下士三十二;太宰的职责是“掌建邦之六典”,以佐王治邦国。其六典是:一曰治典,以经邦国,以治官府,以纪万民;二曰教典,以安邦国,以教官府,以抚万民;三曰礼典,以和邦国,以统百官,以谐万民;四曰政典,以平邦国,以正百官,以均万民;五曰刑典,以诰邦国,以刑百官,以纠万民;六曰事典,以富邦国,以任百官,以生万民。可见冢宰实际上相当于首相的地位。 地官司徒 “帅其属而掌邦教,以佐王安抚邦国”,司徒的属官称为“教官”。包括大司徒卿一、小司徒中大夫二、乡师下大夫四、上士八、中士十六、旅下士三十二。大司徒管理版籍、人民田土之事。小司徒管理京城以及四郊人民、田地、赋税事务。 春官宗伯 “帅其属而掌邦礼,以佐王和邦国”,宗伯的属官称为“礼官”。包括大宗伯卿一、小宗伯中大夫二、肆师下大夫四、上士八、中士十六、旅下士三十二。大宗伯管理天子、诸侯的牒谱、继承、祭祀事务。小宗伯管理太庙神主事务。 夏官司马 “帅其属而掌邦政,以佐王平邦国”,司马的属官称为“政官”。包括大司马卿一、小司马中大夫二、军司马下大夫四、舆司马上士八、行司马中士十六、旅下士三十二。司马官就是周天子的军队统帅。 秋官司寇 “帅其属而掌邦禁”,司寇的属官称为“刑官”。包括大司寇卿一、小司寇中大夫二、士师下大夫四、乡士上士八、中士十六、旅下士三十二。司寇的职务就是管理刑狱事务。 冬官司空,司空管理土地建筑。 六官之中和大司马关系最好的莫过于地官大司徒,当大司徒无意中提起太子姬宫涅退亲之事,大司马立即火冒三丈,拳头打在门口的石狮子上叫道:"那小子,老夫和他没完!他够聪明的话就找个地洞躲起来,不要让老夫撞到,要是让老夫撞到了,老夫管他是什么王孙贵胄,老夫先揍他个鼻青脸肿再说!" 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远远就听到传报之声"太子驾到一一" 大司马和大司徒对望一眼,大司徒一挑眉,一耸肩,一副看你咋办的表情。 大司马在朝堂那可是风光无限,今儿个怎能在自己的好朋友面前丢脸,既然狠话已经放出来了,这顿揍就免不了。 大司马捏得指骨咔咔作响,一副敌人来得正好的模样,叫道:"老夫正有气没处撒呢,没想到你小子倒自动送上门来了,你小子胆子真不小呢!今天老夫不给你点颜色看看,你还真以为我大司马府的人是好欺负的呢!"为了颜面,大司马已经霍出去了,他才不管什么皇亲国戚,先打了再说。 太子姬宫涅提了一大包礼品,心事重重的朝司马府的方向走来。 当姬宫涅走过石狮子,踏上司马府大门口的台阶时,一只**从天而降,姬宫涅抬起头,只觉得天阴了一大半,待他反应过来,他才发现一双钢铁般的拳头朝他的天灵盖袭来。 姬宫涅平时也有练武的,灵敏度也不赖,他一侧身子,躲过了这一拳,左右护卫立即把他挡在了身后,只是当他看清楚来人时,他放松了警惕,扒开左右护卫,站出来奇怪的道:"岳父大人请息怒!我今天是来探望三小姐的!" "谁是你岳父大人,看招!"姬宫涅没想到他还有后招,这一拳头实在是太出乎意料了,所以这一拳,他没能躲过去,生生的挨了这一拳,虎将的铁拳可不是吃素的,姬宫涅那高大威猛的身躯被震得硬生生的朝身后的石狮子飞去,撞得硕大的石狮子移了四五步的距离,地面上留下一道深深深的划痕,要不是那头石狮子,他肯定在大庭广众之下摔了个四脚朝天,因为那头石狮子的缘故,白白错过了一场精彩的好戏。 姬宫涅扶着石狮子站好,整理好衣衫张嘴正想说话,大司马又提起了另一只铁拳,畜势乘胜追击,定要把眼前的陈世美打倒在地。左右护卫又拥了上去,姬宫涅只有闪躲的份,大司马哪管那么多,既然已经打了就要打个痛快。 此时大街一角,嘴里咬着冰糖葫芦的春燕又发现了这一有趣的事,神精立即兴奋起来,小身板一闪没入司马府的后巷,从她的秘密基地钻入梧桐苑,把这个有趣的事告诉了司马语灵。 司马府大门口,大司马一拳刚挥出去一半,只听见一女声惊慌的叫道:"爹爹!不要!" 大司马即使没收住手,他这一拳也不一定像刚才那样顺利,因为姬宫涅贴身护卫的擒拿手已经使了出来,大司马这一拳下去也不一定会得成,要是那护卫的擒拿手练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大司马的手腕不见得能毫发无伤。 随着那一声喝止之声,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到了那声源之上,只见一穿着水粉色水漾纹芙蓉裙的女孩儿莲步款款的朝门囗走来,她每走一步如在水面上漾开一朵娇艳的芙蓉花,姿态优雅,气质如华,一头乌黑的头发只松松的盘了一个坠云髻,歪在一边,随便点缀了几朵小茉莉,衬得她不施粉黛的素脸更加清新素雅,虽然此时的司马语灵只有十三岁,可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这是十足十的美人胚子,一两年后,待这花骨朵儿长开了,她肯定是大周最漂亮的女人。 走近了,姬宫涅见她唇若丹寇红,面若玉盘润,长长的睫毛忽扇忽扇,如蜻蜓的翅膀,一双明亮的眸子如秋洗,任外面的好天光,漾出碎碎叶影,姬宫涅醉了,他仿佛觉得那双秋洗般的眼中盛开了一朵又一朵温柔的花朵,他的嘴角不自觉的微微扯开一条弧度。 与此同时旁边一小厮撅起愤怒的小嘴,一只小手恨不得把衣摆捏出水来。 大家都知道三小姐对太子用情至深,都以为三小姐还惦念着他,怕他受到伤害,姬宫涅自己也这么认为,所以当语灵缓慢走到他的面前,抚摸着他被打肿的右脸时,姬宫涅的眼中满是幸福与温柔,万万没有想到温柔后的陷阱,语灵见姬宫涅的防范之墙完全崩溃在她温柔的抚摸中时,眼睛一闭,"啪啪"两声,迅速的煽了姬宫涅两耳光,姬宫涅彻底傻了,平时小小的单凤眼此时瞪得如铜铃般大,而那双秋洗的眼中除了熊熊的怒火,再也找不到一丝温柔。 紧接着语灵使出了全身的力气,甚至是用上了身体的重量把姬宫涅撞下台阶,姬宫涅脚下踉跄,最终还是没站稳,像一只皮球咕碌咕碌的从台阶上滚了下去,仰面倒在了大街之上,真的成了只四脚朝天的王八,所有人都被语灵的行为惊得目瞪囗呆了。 姬宫涅再一次傻眼了,张着嘴巴说不出话来,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就这样被一个十三岁的小女孩轻而易举就推倒在地了,可是刚才却实是她推的啊,他清楚的感受到了她那股强大的力量,这就是他定亲十三年的妻子吗?难道她柔弱的外表之下还潜在着旁人不知道的天生神力,而且她的行为每次都这样的出人意料,姬宫涅觉得这个女孩就是一个谜,这个谜牵动着他的每根神经,让他不可救药的陷了下去。 第六章 报仇2 看到此情景,大司马啼笑皆非,表情怪异,引得他的同僚不约而同的投去审视的目光,被很多人注视着,大司马终于发现自己失态了,他轻咳一声,整理好自己的表情,沉声叫道:"灵儿一一不得对太子殿下无理!"已经无理了好吧,你这不是废话吗! 司马语灵拍拍手,以大功告成的资式转身回到大司马身边,还嗲声嗲气的叫了一声爹爹。 大司马像对待小猫一样揉了揉司马语灵的头顶上的头发怒嗔道:"灵儿,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调皮了?"虽然是责骂,可谁都听得出来责骂中更多的是赞赏。 大司马认为自己出手揍皇亲国戚己经是大逆不道了,没想到自己柔弱的女儿干出的事更让人震惊,她不只煽了太子两耳光,还杷他撞倒在大庭广众之下,让他出尽了洋相,大司马觉得十分过瘾,这才像大司马的女儿嘛,真是虎父无犬女啊,大司马突然开始欣赏自己的女儿了,他不是不喜欢以前那个温柔如水的女儿,而是相比于现在,他更喜欢此时这个有性格的女儿。 "爹爹,灵儿哪有调皮了?"司马语灵摇着大司马的胳膊如一朵颤动的芙蓉花。 大司马故意板着脸,点着她的额头道:"你把太子殿下都推倒在地了,还说不调皮!" "哪有?殿下那么强壮,灵儿这么弱小,怎么可能推倒殿下,是殿下自己没站稳,怎么能怪灵儿呢?"边说边在人群中拈起裙摆,像只灵雀儿快乐的转着圈儿,用自己的弱小向周围的人群证明着自己的清白。 众人如坠云里雾中,个人揉着个人的眼睛,刚刚明明看到是她把太子殿下推倒在地的,可她这个灵雀儿又怎么可能推倒一头大象,难道真的是眼花了?对于这件事,大司马也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司马语灵想可能是自己二十三岁的灵魂穿越到这具十三岁的身体上产生的变异吧,司马语灵见自己忽悠住了所有人,得意洋洋的朝姬宫涅鲁了鲁嘴,一副你不是本小姐对手的模样。 七月流火,外面的烈日很毒,来客都撑着伞,只见一小厮打扮的女子毫不顾忌的扔了伞,慌张的扑了过去,满脸焦急的询问道:"涅,你还好吧,没有摔到哪里吧?哎呀!血!"那小厮打扮的女子摇摇晃晃,眼睛微眯,似乎有点晕血。 姬宫涅从镇惊中回过神来,见自己手掌之上渗出血来,从衣服上撕下一块布缠在手上对那小厮打扮的女子无限温柔道:"不要捏心,一点皮外伤而已!",姬宫涅从近身小厮那里拿过一把伞为她遮好,另一只手抚摸着女子的小腹关心道,"我没事,你自己小心点,太阳毒,快把伞撑好,小心中暑了!" "人家不放心你嘛!"那女子娇声道,伸手把姬宫涅的周身摸了个遍,确认他没有伤到后才缓缓的舒了一口气,从腰间拿出一方帕子细心的为姬宫涅擦拭脸上的灰尘。 奶奶个熊!说是来探望三小姐的却让小三乔装打扮跟在了身边,跟在身边也就罢了,居然还当众秀恩爱,分明是想把好不容易活过来的三小姐再给气死过去,不是本尊的司马语灵已经气得两眼直冒金星了,三小姐本人要是还没死,看到此时的情形铁定也死透透了。 看到此情景司马语灵银牙咬碎,目露精光,姬宫涅猛然间撞见了语灵快冒烟的眼睛,对那女子的温柔有一丝闪躲。 姬宫涅越是闪躲,那女子越是以妻子的姿态凑上去为他擦拭,擦到眉毛眼睛的时候格外小心,眼神中流露出万分的心疼,好像姬宫涅脸上沾的不是灰土而是鲜血一般。 大庭广众之下这样毫无遮掩的亲亲我我,无关的人见了不会羡慕只会恶心,秀恩爱是吧,房子是用来干什么的,连狗狗都知道羞耻,何况是人呢,以至于像三小姐这些有关联的人见了只会气炸。 "你们有完没完!"大司马和司马语灵异口同声喝斥道,父女俩因为彼此的默契相视一笑,大司马心里马上明白了,主动退到一旁。 司马语灵气势十足的走上前去,那女子心虚的挺了挺脖子,紧紧的拽着姬宫涅的手臂,即使她的脖子挺得比鸭子还长,语灵还是看出了她的心虚,小三就是小三,即使做得再名正言顺,终归还是见不得光的一方,底气做得再足也会心虚。 大周的律法虽然不限制男人三妻四妾,可对嫡妻的地位还是有很大的保障的,嫡妻的地位不是丈夫能够动摇的,它牵扯到整个家族宗庙,所以古代的男人普遍不喜欢他们的嫡妻,年老色衰也就罢了,偏偏还像个老佛爷一样对你指手划脚的,男人又不能把她咋样,想取个小妾还要老佛爷的批准,俨然一副顶头上司的模样,不讨男人厌才怪。即使这样人人也要争做嫡妻,年老色衰是每个女人都要面对的,女人老了,也不稀罕男人的宠爱,有了权力至少不用服侍他的小老婆们,小老婆们再得宠,每天还不是照样晨昏定省的来服侍大老婆,这已经够了,嫡妻至少可以和丈夫打成平手,出得了心中的一口恶气,可小老婆们就不一样了,受了大老婆的气朝男人发吧,只会让男人觉得你不懂事,离你越来越远,便宜了别人,男人在大老婆那里受了气,到小老婆房里就是来舒气的,你还一骨脑的怨气泼下去,真是找死。所以小老婆的日子并不像表面上那么风光。 洛霞应该也深知大周的律法,所以她才怂恿太子来大司马府退亲,为的就是自己能够坐上嫡妻的位置。 不要以为装扮成小厮的模样,人家就认不出你是个女的,把人家当笨蛋的人往往自己才是最大的笨蛋,在她奔出去的那一瞬间,几乎所有人都明白她是谁了,她不就是抢人家丈夫的那个叫洛霞的贱人吗,还以为是什么倾国倾城的大美人呢,和三小姐一比就是灰姑娘和她的姐姐们一样的效果,真是让人失望透顶,这个小三也太不给力了,相貌输了不论,单那烟行媚视的气质与三小姐比起来就高低立现了,特别是那一个"涅"字叫得真和怡春院里的姑娘叫得一模一样,居然有胆量和三小姐抢老公,满大街的人都倒尽了胃口。 语灵心中已经百分之两百的肯定她的身份了,可是语灵却故意不揭穿她的身份,还拿眼睛像扫描病毒一样上上下下的把她扫描了三四遍。 被一个如花似玉的情敌这样扫描,洛霞终于忍不住慌乱,瞪着故作镇定的眼睛脱囗而出:"你干嘛?" 语灵眉毛一挑故作惊奇的反问道:"这话应该是我问你吧!你一个大男人拉着我丈夫的胳膊干嘛,你有病啊!"说着毫不留情的打掉了她粘在姬宫涅膀子上的爪子。 仇不是不报,只是报仇也有个先后顺序,精彩的肯定要留到最后押轴,语灵决定先利用姬宫涅收拾了洛霞这只虾米,三小姐啊,你在天有灵得知语灵为你报了仇,你应该可以安心的投胎去了吧! 洛霞被语灵粗鲁的举动吓了一大跳,她以前可是听说这位三小姐是位温柔如水的女子,玉手除了拿绣花针绣绣花,可是连菜刀都不见得拿得动的,没想到她的手劲却这样大。 洛霞不服气,被打掉的爪子又厚颜无耻的粘了上去,语灵又毫不客气的给她打掉了,没想到,洛霞这次是存心和语灵扛上了,她一次次的粘上去,语灵一次次给她打掉,而姬宫涅俨然成了粘爪子的道具,不知道他是因为被两个女人争风吃醋受宠若惊而失了神,还是真的不知道该帮谁,只见她的眼珠如上了电池的玩具,上上下下的特有规律。 洛霞的爪子红红的,是被语灵打红的,眼睛也红红的,一副委屈得要哭不哭的样子。 "你当小三还当出委屈来了是吧,不给点颜色你看看,你还真没点自知之明了,居然委屈起来了,该委屈的是三小姐好吧,你一个小三有什么资格在这里委屈!",语灵越想越窝火,见洛霞红肿的咸猪爪又想往上粘了,她终于失去了耐心,一把抓住她的猪爪,用力一带,大吼道:"你还没完了是吧!" 洛霞被语灵的手劲一带,居然整个身子朝路边的一棵老梧桐树上撞去。 "小心!"姬宫涅担扰的叫出声来,刚想伸出去拉舞霞的胳膊被语灵硬生生的拽回了怀里,语灵像保护自己的私有财产一般,把他的胳膊紧紧的抱在怀里,姬宫涅的嘴角扯开一道疆硬的弧线,似笑非笑,或许算尴尬的苦笑,这是哪跟哪啊,他明明是伙同情人打算来和正妻撇清关系,现在却被正妻霸占着,俨然一副要把情人扫地出门的架势,局势变化无常啊,还真不是他这个摇摆不定的男人可以控制的。 洛霞见姬宫涅己经被语灵制服,知道自己没戏了捂着脸哭着跑了。姬宫涅脚步挪了挪,明显感受到语灵在他胳膊上加了劲,他知道语灵不让他去追,他也就决定留下来了。 "不要脸的事都干出来了的人,还能知道羞耻吗,捂脸不是多此一举吗?"语灵嘟囔着嘴嘀咕着。 "灵儿,你说什么呢?"姬宫涅温柔的问道,看着语灵抱着他的胳膊十二分的幸福。 语灵愣愣的望着姬宫涅,一对眼珠子咕噜咕噜的转个不停,对眼前的这个男人进行了近距离的全面扫描,奶奶个熊,长得真他妈的虎背熊腰,他平时肯定有练肌肉吧,这种男人都是肌壮无脑的情欲派动物,难怪会被洛霞那个贱人利用,敢冒天下之大不违。 第七章 狐狸大司马 休妻可是很伤男人面子的,大周的男人即使知道自己的嫡妻犯了不可饶恕的错误也只会把她们关在宗庙里思过,而不会公开休掉她们,特别是豪门旺族,把家族声誉看得比什么都重要,姬宫涅身为大周太子,更应该为民之表率。 三小姐已满十三岁,虽然未过门,按照大周律法,她可以算是太子的嫡妻了,退亲就相当于休妻,休妻可不是两个人的事,古代讲究门当户对,能当上豪门嫡妻的女子身后必定有磅大的家族势力,语灵真的怀疑眼前的这个长得人高马大的男人是吃屎长大的,居然为了一个来路不明的女人来退大司马掌上明珠的亲事,在大周可是宣王和大司马说了算的,想到此处,语灵脸上忍不住露出了鄙夷之色,没有脑子的男人就是猪,而自己怀里抱的不就是猪蹄吗!语像甩病毒一样把姬宫涅的胳膊甩掉了,一副惟恐甩之不及的模样,甩之过后,还使劲的掸了掸自己的衣服,惟恐沾染上什么脏东西似的。 姬宫涅怀疑的研究起来自己的胳膊,这只胳膊有什么问题吗?怎么一会儿被人抢之如珍宝,一会儿又被人弃之如敝履。 "太子殿下,既然你今天大驾司马府,咱们何不坐下来好好聊一聊!"刚才女儿的表现真的很精彩,大司马决定向女儿学习,千万不能因为意气用事而便宜了洛霞那个贱人。 事情要闹大当然可以,凭大司马在朝的权势把此事闹到朝堂上去也不是不可能,到时候让宣王治太子一个停妻再娶之罪也不是不可以,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停妻再娶在大周可不是一桩小罪。从此两府就成了仇家不论,只是此事对三小姐的名声影响不好,以后恐也找不到好人家了。 姬宫涅倒是礼数周道,很有君子之风,即使被打大司马打了,依旧走上前去抱拳向大司马行了礼。 既然人家大人大量不计前嫌,大司马当然也不能输了风度,他伸出右手作引导之势,并恭恭敬敬的说了一个请字。 长辈有请,吃过亏的姬宫涅心中还是有点慎慎的,不知道这父女俩又要摆什么鸿门宴,他回过头来想从语灵的眼神中看出点端倪,只见司马语灵眼神闪躲,在花光叶影之间不断的跳跃,明显就是不想理他的意思,说实话,她也不知道这个便宜老爸接下来想干什么? 姬宫涅一咬牙乖乖的朝大司马引导的方向去了,如果前方是刀山火海,姬宫涅也只能上刀山下火海了,谁叫他爱上了人家的女儿呢! 一行人来到花厅,大司马让姬宫涅坐在了右边椅子上,应筹性的亲自给姬宫涅倒了一杯茶递到他的面前,举止得体的说道:"殿下屈驾本府令本府篷敝生辉,若有有招待不周的地方还请见谅!"把刚才迎门揍了人家一拳头的事忘得一干二净了,大司马的脸皮还真是厚得可以,演戏的技巧也是一流的。语灵不得不对自己这一位便宜老爸生出十二分的敬畏之心,都说武将有勇无谋,这句话对眼前的这位虎将可不成立。 姬宫涅勉强自己挤出一丝笑容,接过茶杯却不喝,放好在茶几之上,目的性的摸了摸被大司马揍了的半边脸,手指碰到因被大司马偷袭而肿起来的半边脸还刺痛刺痛的,他忍不住疼,脸抽了抽,他这是在提醒大司马啊! 官场上的应筹大司马倒是轻车熟路,但是要让他当着众人向一个小辈陪礼道歉那是不可能的,于是大司马装着没有看到,倒了一杯茶向左边的大司徒道:"司徒兄,尝尝我府上的新茶可好!" 大司徒当然知道老朋友是在拿自己转移话题,他也极力配合:"上次我从贵府拿了一包茉莉花茶回去,内人偿了至今念念不忘呢!这次又有什么新茶,好喝的话我可是要打劫一两包回去的。" 听到司徒夫人,此时程夫人来了兴趣,问道:"司徒夫人和小公子可好,我好久没见到他们了!" "小犬有点发烧,内人在家照顾!不碍事的,待小犬好了,就让内人带来府上唠扰程夫人!" "好好的,怎么会发烧?" "还不是听到灵丫头昏迷不醒给吓的,现在灵丫头活蹦乱跳了,小儿的烧也该退了!"说着在司马语灵的头顶上揉了揉,好像司马语灵和他很熟一样。 司马语灵往母亲的怀里一钻,防范的瞪着此中年男人。 "怎么,不认识你司徒叔叔了,你小时候还在司徒叔叔的肩上拉过尿呢!" 听到此处所有人都哈哈大笑起来,语灵也跟着大家笑了起来。 此时的姬宫涅被众人当成了空气,人家不承认打过你了,你也只能当是被佛主抚摸了,他此时的表情实在是太可爱了,他的嘴色抽了抽,为了掩饰尴尬端起一杯茶心不在焉的呷起来,偶尔抬起眼来偷瞄众人,像一个做贼心虚的小偷。 看到他这个样子,语灵实在是憋不住了,吃到嘴里的茶噗嗤一声吐了出来,她的位置也坐得太恰到好处了,她就坐在姬宫涅的对面,这一声噗嗤刚好喷了姬宫涅一个**脸,所有人再一次目瞪口呆了,姬宫涅呲着牙痛苦的抹着脸上的茶叶沫。 大司马震惊过后终于清醒了过来,他正襟危坐,厉声斥道:"灵儿,你太无理了,还不快给太子殿下陪礼道歉!"大司马虽然故作严肃,可脸上的笑意紧绷得就像要决堤的洪水,随时都有决堤的危险。 语灵嘟嘟嘴,心不甘情不愿的绕过茶几走到姬宫涅面前,还未来得及微屈下去,就被姬宫涅捉住了手腕,语灵抬起头刚好撞上他那双炙热的眼睛,语灵是穿越人,身体十三岁,灵魂已经二十了,正是处在对男女情事半知半解的年龄,看到眼前这双炽热的眼睛难免动情,生活在现代的她十二分的珍贵自己的身子,外表妩媚轻佻,骨子里却是个十足十的保守派,别说手腕了,就算是脚指头都没让男人碰过,语灵相信像七小姐这样清醇,又是从小定过亲的,别说被男人碰了,恐怕连看都少让男人看过,不然这十三年来太子也不会不知道自己的妻子的容貌可闭月可羞花,堪称大周第一美人。 语灵本能的羞红了脸,大司马轻咳一声,语灵迅速的抽回了手,嘴里咒骂道:"色鬼,贱男人,这样的老公不要也罢,贱男配贱女,你们俩可真是天生一对!" "灵儿,你先回房去吧,我有事要和太子商量一下!" "爹爹!你不就是要讨论我的婚事吗,司徒叔叔都能听,我为什么不能听呢!" "瞧,我这女儿也太没规矩了,小小年纪就把婚事二字挂在嘴边,也不知道臊!"大司马这话是说给姬宫涅听的,他故意把婚事二字咬得重重的,看姬宫涅有什么反应。 没想到姬宫涅不提婚事,反而赞扬起语灵父女俩:"灵儿这是随了大司马的性子,爽直而不拘小节!我们大周就是仰仗了大司马这样的人才才能长治久安!"虽然未提婚事,但一句马屁拍到了点子上比说上一车话都管用。 所有的恩怨就因为这一句话烟消云散了,只见大司马心花怒放道:"殿下谬赞了,大周未来要仰仗的是像殿下这样高大威猛的青年才俊,我们这些只有吃饭的本事了!" 两个人一来二去,好像就变成故交好友了,既然要谈亲事,当然要把气氛搞起来,气氛活跃起来了不就什么都好谈了,现代的商场就是这样,要谈生意先把酒喝起来,这话还真的不假,两个男人谈人生论政治,谈到兴起处免不了要酒来助兴。 趁着酒劲作掩饰,大司马直言道:"殿下什么的好,可就是太爱开玩笑了,前段时间的玩笑也开得太大了,差点闹出了人命,老夫不得不提点一下殿下,年轻人幽默一点可以,可也要讲究度啊,幽默的男人虽然有趣,但却难成就大器,老夫个人认为年轻人还是稳重点好。" 看姬宫涅的外貌就知道他是个四肢发达的呆头鹅,哪里会有一点幽默细胞,就连那一剂马屁也只是瞎猫碰上了死耗子,大司马这一顿稀里糊涂的训斥,姬宫涅能苦笑着接受。 大司马这样说也是给姬宫涅一个台阶下,刚才那一幕他可是看得清清楚楚,那小子八成是舍不得退亲了,给他个台阶下顺便训斥一下他也不算委屈了他。 语灵忍不住在心里叫道:"真是个狐狸老爸啊,给了对方台阶下,自己的目的也达成了,还不忘损对方一通,真是一点不吃亏。" 正当瓜熟蒂落之际,半路杀出个程咬金,太子别苑来人了,小厮跑得满脸通红,插着腰上气不接下气道:"殿下,你赶快回去吧,夫人"说到此,小厮机灵的扫了一下周围,自作聪明的闭上了囗。 奶奶个熊,太子别苑的下人都称那个贱人为夫人了,看来贱人已经和太子生活在一起了,换言之她已经成功的爬上了姬宫涅床了,难怪那么嚣张,一点礼仪廉耻都没有,还夫人呢,**都不如,人家**还是先买票再上车的,贱人不知廉耻,**,就只等着太子退了三小姐后就把她的名字上报朝庭,顺利的从夫人升极为太子妃,她的算盘打得可真利索,语灵恨得银牙咬碎。 姬宫涅猛然间又撞见了语灵的眼神,仿佛听见了她磨牙的声音,"哧哧"的,一阵森然的阴气灌入了他的四肢百合,他不由自主的打了一个激淋,定了定心神过后,他礼貌性的向大司马告了个小假,虽然亲事还没有板上钉钉,当事人最好不要离开,可是谁没有个三急啊,大司马明知他不是去小解,可他只能识趣的挥挥手,让他快去快回。 姬宫涅走到花厅正门边,小厮抚耳上前叽叽咕噜一通,"什么!上吊!"姬宫涅一个箭步冲到了花厅院门口。 "姬宫涅,你胆敢再往前一步,以后就再也不要跨入我司马府半步!"大司马愤怒的拍案而起,指着姬宫涅的背影毅然决然道。 姬宫涅定在了月芽门下,过了好一阵子,他吸了吸鼻子,双肩有微微的颤动,他是在哭吗?呵呵男人掉眼泪语灵不是没有见过,只是像姬宫涅这样高大威猛的男人掉眼泪,语灵还真是没有见过,语灵莫名其妙的想让他转过身来,出于自尊心,但更多的是好奇心,姬宫涅掉眼泪应该和大猩猩哭泣差不多吧! "哼!老夫连杀手锏都使出来了,我就不相信你不回头!"大司马一副吃定了太子的模样。 出人意料的是姬宫涅最后还是选择了离开,当他最后一片蓝色的衣袍消失在缠满紫薇花的月亮门后面时,大司马斯底歇瓦的大吼道:"姬宫涅,你这个混球,你给我记着,这比帐我迟早要找你算清的,你给我等着!"也许是他吼得太大声了,口水呛着了喉咙,他捧着肚子咳得弯腰驼背的,程夫人连忙上去给他捶背。 狐狸老爹啊,你真是晚节不保啊,浪费了那么多表情,最后还是让一个年轻娃给忽悠了,姬宫涅的离去语灵并不难过,她有什么难过的,她又不爱他,老实说她还特别讨厌他,语灵最讨厌像他这种夹在两个女人中间摇摆不定的男人,伤了别人又伤了自己,说得好听是为情而苦,不忍心伤害任何一个女人,优柔寡断,扭扭捏捏到最后伤害的人更多,归根结底还是男人太软弱。前生看(夏家三千金),网上把钟浩天骂得那个真是狗血淋头,所以男人啊,要么你就专心的爱一个人,要么你就一个都不爱,不要用你的爱织成一张网,网住了别人也网住了你自己。 姬宫涅:宣王长子,西周末代君王,性颇暗味,身边美女如云,却一生为情所苦。 姬宫涅的离去倒是出乎语灵的意料之外,语灵低估了贱人的实力,看来要为七小姐报仇还得从长计议。 第八章 月信 司马府为司马语灵办的重生宴进行了三天,这三天她出尽了风头,整个稿京城谁不知道司马府出了个胆大包天的三小姐。 晚上她躺在床上,感觉下身黏黏的,叫醒值夜的五儿,点上蜡烛一看,满手鲜血,五儿吓得惊叫一声,当场晕了过去,这妞居然晕血。 睡在外屋的紫鹃听见响动赶紧披上衣服,撩开水晶帘子朝司马语灵的里屋看去,只见五儿躺在地板上一动不动,三小姐呆呆的坐在床上,五根手指鲜红鲜红的。 司马语灵当然知道发生什么事了,肯定是亲戚来了,只是这亲戚来得也太突然了,居然大出血,这血量也着实把她自己吓了一大跳。 莫说紫鹃不知道三小姐发生了什么事,梧桐苑的一帮小丫头谁也不懂,个个吓得半死,最后请来了她们的菊姑姑,初见,缕菊也吓了一跳,思索之后猜想道:"小姐该不会是来月信了吧,十三岁了也该来了,只是这量也太多了,不行,保险起见我得去禀报夫人!"于是缕菊连夜来到碧荷堂。 程夫人乍一听到简直不敢相信自己自己的耳朵,她大叫道:"什么?大出血?这是哪跟哪啊,灵儿还是黄花大闺女,又没生过孩子,怎么会大出血呢?不会是得了什么见不得人的怪病吧?这要是传出去了那还了得!" 缕菊道:"夫人不要惊慌,奴婢猜想小姐应该是来月信了,只是这月信有点不正常,量太多了,奴婢看着挺吓人的,保险起见还是请这方面的专业人士来看看吧!" "要说专业人士,宫里的孙医婆倒不错,我这就进宫去见丽贵妃!"一刻不敢耽搁,换上命妇的朝服连夜进宫了。 丽贵妃又叫丽夫人,为区别于卿大夫们的夫人,下文都叫丽贵妃,丽贵妃让自己贴身的医婆速随程夫人前往司马府。 孙医婆经过仔细检查,确定司马语灵确实是来月信初潮,夫人大大的松了一口气,突然她又担心起来问道:"这量太多了,有生命危险吗?" 医婆开了几帖补血气的药信心满满道:"放心吧,有我孙医婆在,三小姐肯定不会有事的!"程夫人终于放心了。 其实司马语灵早就猜到了,只是她没想到这是本尊的第一次,奶奶的,我司马语灵穿来不到一个星期好吧,这亲戚对我也太好了吧,早不来晚不来,我司马语灵刚穿越而来你就紧跟而来了,这是这身体给我这初来乍到的灵魂的见面礼吗?这礼也太大了吧,以至于司马语灵完全不能适应。 由于流血过量,她小脸发白,浑身无力,加上天气炎热,即便隔一个时辰换一条被单,身体下面还是飘出难闻的血腥味,这换来换去得多麻烦啊,来个姨妈搞得整个梧桐苑的老老少少都睡不了觉,司马语灵的心情焦燥到了极点,古代就是古代,什么都落后,这要是换到现代,管它多大的量,一片夜用加长型就搞定了,一觉睡到天亮,还用得着这么劳神吗?此时,司马语灵好怀念护舒宝,明知道不可得,偏偏要大吼大叫。 医婆听了大半天也没弄明白护舒宝是个什么东西,她望向程夫人想得到答案,程夫人也只有翻着白眼,耸着肩,一副茫然的表情。 三天三夜,语灵不间断的叫嚷,"护舒宝"三个字红遍了稿京城的街头巷尾,人们纷纷议论开来。 "护舒宝是什么东西啊!那司马府的三小姐都已经叫了三天三夜了!" "我也不知道啊,听说三小姐得了怪病,快死了,这三天一直叫呢!不会是什么起死回生的神丹妙药吧!" 三个茶客坐在招摇的酒旗下面,一边品着茶,一边闲聊着,好一派悠闲自得的太平生活,店小二提着长嘴茶壶为他们补茶,竖起耳朵也听上两句。真不知道这些闺阁密闻是怎么传出去的,而且一传出去已经变了不知道多少个版本。 "司马府的三小姐不是已经从昏迷中清醒过来了吗?怎么又快死了?" "听说太子和三小姐的婚事彻底吹了,没有转还的余地了,三小姐受不了打击,气得内脏大出血了!"茶客甲煞有介事的答道,一边摇着扇子一副天下之事无所不知的模样。 "三小姐和太子之间到底是怎么回事啊?"茶客乙好奇的向茶客甲问道。 "听说太子在外面找了个相好的,现在太子为了他那个相好的要退了三小姐!不过那三小姐从昏迷中醒来过后性格大变,公然和太子的相好打擂台,眼看三小姐都快赢了,不知道对方使出了什么绝招,连大司马放出的狠话都挡不住太子离去的脚步!" "大司马说了什么?" "大司马向太子放出狠话说他今天要是离开了,以后就永远不要踏入司马府!" "这样说来太子彻底放弃了司马府的小姐!"茶客丙托着腮帮子,一副失望的表情,嘟嘟嚷嚷自言自语道,"当时三小姐肯定伤心透了,太子真不是个好东西,这么痴情的女子也忍心伤害!"评论哈蟆丑的时候,千万要认清自己是不是一只哈蟆,天下男人都不是好东西,别人的老婆都是好的,自己家的都不值钱,茶客丙,你敢拍着胸脯说你没在外面拈花惹草吗?自己的爪子都没洗干净呢,还来评论猫儿偷腥,就冲茶客丙心疼三小姐的花痴样儿,作者已对他没了好感。 "那护舒宝不会就是指太子殿下吧!"听热闹的店小二真是不鸣则己,一鸣惊人啊,太子别苑中的姬宫涅无缘无故打了个喷涕。 哈哈,这话要是被语灵听见了她不笑得死去活来才怪,女人垫**的东西居然被店小二理解为堂堂太子殿下,这店小二也太有才了,姬宫涅和那东西结上了缘,他这辈子怕是要倒大霉了。 "小二哥,你这话怎讲?" 店小二一副这不难理解的模样:"不是说三小姐痴心太子吗?她现在要死了,当然想见太子最后一面,那护舒宝很有可能是安王爷的小名!"店小二一边解释,一边凤凰三点头的为三位茶客倒茶。 三位茶客都赞同的点着头,"想不到小二哥的脑袋还真好使,我们哥仨猜破了脑袋都没猜到护舒宝是什么东西。" "呵呵!"小二哥傻笑两声走到一边,忙着招呼别的顾客去了。从此护舒宝成了大周太子殿下的代名词。 民间议论的话题很快传到了太子别苑,太子得知三小姐快死了放下手中的帐本直奔司马府,太子别苑与司马府同在稿京城最繁华的西大街上。 古代王城坐北朝南,左边为西大街,右边为东大街,古代以左为尊,西大街住的是以朝臣为主的贵族,位高的朝臣都有自己的食邑,甚至有些朝臣本就是一国之君,三公之类的官职就是授予位高爵尊的诸侯的,他们往往把封地交给自己信任的人打理,一般是嫡长子,本人留京任职,朝臣们不一定都是姬姓,可他们都是贵族。 其他的姬姓王族一般都有自己的封地,不住在天子脚下,东大街住的都是一些富商大贾,平民百姓。 西周严格的施行宗法制度和嫡长子继承制,建立了周天子-卿士-诸侯-卿大夫-士-国人的统治序列,卿士辅佐周天子执政,诸侯世守其国,卿大夫辅佐诸侯治理国家、并且从诸侯手里领受世袭采邑。此乃题外话。 太子姬宫涅虽然表面上看着笨笨的,可是却很有生意头脑,他在稿京城经营的一家银楼,一家绣坊与一家玉器古玩店每年都可以为太子别苑带来一比可观的收入。 当太子一路狂奔到司马府时,看门的侍卫毫不留情的把他拦在了门外,还一副与司马府同仇敌忾的表情道:"我们老爷己经下了命令禁止殿下踏入司马,府半步,还请殿下以后都不用来了。" "可是本太子听说三小姐命在旦夕,想见我最后一面!" "殿下从哪里听来的谣言,我们三小姐活得好好的呢!是哪个烂心肝的在咒我们小姐死!"侍卫目怒凶光,恨不得要把造谣者杀死的表情。 既然三小姐无事,自己又被拒之门外,姬宫涅也不习惯涎皮赖脸,他只好心不在焉的在街上转悠。 第九章 遍地花开 司马府,整座梧桐苑沐浴在温馨的晨曦之中,翠玉桐叶反射着晨光,透出茵茵绿色,梧桐苑仿若绿光森林,偶见几粒光精在翠玉桐叶上跳耀,仿若洒金。 绿薇正在摆弄着一大花篮五颜六色的飞燕草;缕菊提了双耳提壶向一排装了七八颗干燥千曰红的透明玉杯内倒水;春燕双手托腮,见玉杯内紫红色的千日红如一颗颗舒子蛋大小的小绣球随着茶水的倒入沉沉浮浮,反射着阳光,绚丽多姿,不觉得看得入了迷。 紫鹃正在给刚起床的司马语灵更衣。紫鹃:司马语灵的贴身婢女,专门替司马语灵铺床叠被,洗脸更衣,对司马语灵忠心耿耿。 当紫鹃准备给司马语灵换下**的时候却惊奇的发现冰晶绣雪蓉花肚兜被塞得满满的,似有撑破的危险。 司马语灵经过三天三夜的大出血后,人不但没有憔悴下去,反而变得红光满面了,整个人如新生一般,少女的各个特征部位如冬眠的种子在春风化雨的呼唤下复苏了,胸部一夜之间也长大了。 惊讶之余,紫鹃借着给司马语灵穿衣之便,有意识的摸了摸她的屁股,果然跟她的胸部一样又翘又紧实,而她的腰还是跟从前一样盈盈可握。 紫鹃惊讶的张大嘴巴,三小姐原本就堪称大周第一美人,这次大出血,脱胎换骨,身材好得如妖魅,她要是进宫当了妃子,肯定是大周第一妖妃! "紫鹃一一"被一个女子这样摸屁股,司马语灵即使身为现代人也不能接受的,她受到了亵渎不能不反抗吧,她瞪着眼睛,托长了声音表明自己正在生气。 神游太虚的紫鹃回过神来,尴尬一笑,从屏架上取了一条藕荷色的带子手法娴熟的在三小姐的腰间系了一个蝴蝶套,一边系平安玉一边转过头委婉的向缕菊禀道:"菊姑姑,奴婢看着小姐的小衣颜色好像淡了,是不是该换换了啊?奴婢听说西大街霓裳坊的绣娘绣的绣品针脚可细了,要不咱们多买些回来给小姐裁制新衣!" "好啊!我春燕脚程快,愿为小姐效劳!"说着脚底抹油,就朝门口开过去。 缕菊顺势抓住了她的后衣领,春燕涎皮赖脸的冲着缕菊嘿嘿的笑,露出两颗小虎牙甚是可爱。 缕菊学着她的样子嘿嘿嘿的干笑三声,如果说春燕是孙猴子,缕菊就是降她的唐僧。 春燕的脸皮笑僵了,苦苦哀求道:"姑姑你就让我出去透透气吧,再关下去我都快发霉了!" "菊姑姑,你就让春燕姐去吧,小姐的小衣确实该换了!" 缕菊点着手指批评道:"你们两个唱的什么双簧你们以为姑姑我看不出来吗,我三十多岁的人了,吃的盐比你们的米还多,你们这点小把戏还想骗菊姑姑!" "菊姑姑一一是真的,不信你过来看嘛!"紫鹃急得胀红了脸,紫鹃穿着青紫重纱斜襟小袄,衬得她妃红的小脸如一朵盛开的杜鹃花。 "不可能!小姐的小衣是今年春天新裁的,怎么可能不合身了!"缕菊半信半疑的朝司马语灵走过去。 司马语灵顿时觉得自己像极了宫庭剧中将要被宫嬷验处的小白猪,好尴尬啊好尴尬,她双手紧紧的抱着胸,用拒绝的眼神瞪着缕菊。 场面顿时变得很滑稽,司马语灵感觉到屋子里所有人内心都在偷笑,连梧桐苑最胆小的绿薇都在笑。 司马语灵顿时来了火,大吼道:"有什么好笑的,不就是长大了嘛!你们一个两个也总有这一天,到时候本小姐照样笑话你们!" 众人目瞪口呆,司马语灵的脸烧得如一块红炭,那罪魁祸首有规律的上下起伏得欢乐,似在幸灾乐祸。 其实一切都是司马语灵假想出来的,人家绿薇正背对着她摆弄一篮飞燕草,连头都没有转过来,根本没有听到她们在说什么,更别说笑话她了。 沅儿正端着玉盘,盘中放着两朵滚着露珠儿的慧兰和四五根状如蒲草的碧绿丝带,慧兰是她在百花园新采的。 程夫人的梳头丫鬟梅儿到了出嫁年龄,程夫人把梅儿配了人,刚巧梧桐苑的两姐妹喜儿和沅儿都会梳头,程夫人就把喜儿调到了碧荷塘,从此沅儿就负责给司马语灵梳头。 今天是沅儿当差的第一天,她打算给司马语灵梳她新创的发式,慧草结,梳发需要的东西准备齐全了,她也是刚刚才上玲珑阁来,根本不知道屋子里发生了什么事,即使知道了羡慕都来不及呢,又怎么会笑话呢! 只有司马语灵自己这两天总是神精兮兮的,看到谁都以为别人在笑话她,当她发现胸部一夜长大了更是十分难为情,所以明明小衣根本穿不下了还是不声不响的硬塞了进去。 司马语灵突如其来的大吼声吓得沅儿端盘子的手抖了三抖,沅儿小心谨慎的问旁边拿着个鸡毛掸子掸灰尘的五儿:"发生什么事了?" 五儿一皱眉,一耸肩说自己也是刚上玲珑阁。 缕菊见司马语灵确实窘得厉害,怕这事再议论下去真的惹怒了小祖宗,于是忙圆场道:"没事没事,小姐是说雪球长大了,不好玩了,各干各的,各干各的。"说着朝趴在桌腿下的波斯猫踢了一脚,"懒猫,整天吃了就睡,不长大才怪,难怪小姐不喜欢你了!" 那小猫吃疼喵呜一声跳上了窗台,阳光温暧,小猫在窗台上转悠了一会儿找了一个舒适的位置摆了一个最舒适的姿式又睡着了。 "懒猫一一"司马语灵在梳妆台上顺手拣了一朵珠花朝那只小猫砸去,小猫喵呜一声,哀怨的看了司马语灵一眼,跳上了窗前的千年老梧桐树。 司马语灵气鼓鼓的坐在梳妆台前,沅儿怀着忐忑的心情为她梳头,怕一个不小心弄断了小姐的头发,小姐会直接抓起发簪擢她的手,连当朝太子都敢打,如今的三小姐还有什么事干不出来啊! 越是害怕就越容易出错,在给三小姐上发钗的时候一不小心将发钗擢到了三小姐的头。 司马语灵大叫一声,怒目圆睁扬手就甩了沅儿一耳光。 沅儿咕咚一声趴在地上磕头如捣蒜求饶道:"小姐饶命啊!小姐饶命啊!" 司马语灵甩出这一巴掌后就后悔了,她也不知道自己最近的脾气为什么那么暴躁,很多行为都不受控制,难道是躯体对她这个穿越的灵魂产生了排异反应。 沅儿:喜儿的妹妹,因为这一巴掌怀恨在心,长大后背叛了司马语灵。 缕菊无奈的摇摇头,直接打发沅儿出去,自己拿起慧兰花苞碧玉扁钗给司马语灵插上。 这位三小姐从昏迷中醒来后就变得喜怒无常,胆子也大得不得了,连当朝太子都敢去惹,与当初那个文静温柔的三小姐判若两人,尤其是这三天月信在身,脾气更是坏得不得了,缕菊可不认为自己降得住她,好在缕菊可以肯定醒来后的三小姐心地还是善良的,只是脾气确实坏得不得了,只需要处处牵就她也就好了。 第十章 鬼见愁 缕菊一边给司马语灵插发钗,一边说道:"小姐的小衣奴婢一时半会儿也赶不出来,好在离司马府不远的街面上有一家绣衣坊,里面有现成的刺绣,明天奴婢就去给小姐选些精美的绣布回来做小衣!" 司马语灵一听说缕菊要出府去,兴奋得跳了起来,缕菊促不急防,发钗差点擢到司马语灵的眼睛,缕菊一阵心惊肉跳,忍不住责骂道:"小姐,你怎么这么调皮!发钗可不长眼睛,擢伤你了奴婢搭上这条贱命都陪不起!" 司马语灵兴奋的捉住缕菊的手问道:"菊姑姑,你明天真的要出府吗?" "是啊!小姐有什么要交待的吗?" "没有,没有。"司马语灵嘴上说没有,心里却在偷着乐。 第二天一大早,司马语灵早早的就爬了起来,催着沅儿给她梳妆打扮好了,就缠着缕菊带她出去逛街。 缕菊昨天只说过要出去给她买做小衣的绣布,可没说过要带她出去,三小姐怎么就一厢情愿的认为自己要带她一起出去呢!三小姐以前可是从未单独出过司马府的,除非是和老爷与夫人一起去上香祁福,即使是去上香祁福,三小姐也是坐轿子的,从来没有抛头露面,三小姐今天是哪根神经搭错了,居然想要出去逛街,不是缕菊不愿意带她出去,而是她不能带她出去,京城大户人家未出嫁的女孩儿都不轻易抛头露面的,京城的纨绔子弟很多,未出嫁的女孩儿要是遭到纨绔子弟的冒犯,即使没有伤到根本,对名声影响也不好,所以缕菊坚决不答应。 司马语灵无趣,一撅嘴,一甩手跑出了梧桐苑。 穿越后的第七天,清晨的阳光很好,司马语灵倚着栏杆,拿起一根带花头的铜丝心不焉的逗着一只金丝雀儿,小雀儿在鎏金软丝打造笼里左突右蹿,生怕被铜丝儿摧到了,一不小心丢了性命,要知道这铜丝儿可不长眼睛,三小姐长着眼睛却根本不看这边,只知道瞎擢,下手也没轻没重的,根本不把它们这些小雀儿的命儿当一回事嘛! "叽叽叽"小雀儿最终还是中招了,可怜兮兮的歪在笼子里,司马语灵吓得铜丝掉在了地上,发出清脆的声音。 缕菊见状责骂着小跑了过来:"我的小祖宗啊,你最近是怎么了,怎么老闯祸啊!夫人碧荷堂的锦鲤死了也就算了,这雀儿可是丽贵妃娘娘亲赏的,希罕着呢!"说着打开牢子,一只手把它抓了出来,摊在手心查看伤情。 只见那雀儿的腿上和肚皮上都有几点红血迹,它歪在手心,眼皮都睁不开了,只偶尔发出微若的叽叽声,情况怕是不妙,缕菊焦急道:"这雀儿情况怕是不妙,春燕你脚程快,拿着我的腰牌赶快到东大街冒儿胡同去找苟大夫,这雀儿恐怕只有他能救了。"说着从腰间解下一块雕着菊花的绿漆腰牌,塞进春燕随身带着的绣包之中,拉起她的手,把彩雀儿小心翼翼的放入她的掌心,叮嘱道,"小心点咯!" 春燕开足马力如一阵风就朝苑外奔去。 缕菊突然想起还未告诉她冒儿胡同怎么走,缕菊朝已经奔到紫薇花架月芽门口的春燕喊道:"你知道冒儿胡同怎么走吗?" "知一一道一一"长长的余音在梧桐苑的上空飘荡。 缕菊又喜又惊,抚着被风劲撩乱的鬓发喃喃道:"这丫头怎么什么都知道!" 小雀儿负伤就诊去了,司马语灵闷得慌,又把目光转移到了雪球身上,那雪球正蜷缩在一篮紫红色的干花上睡觉,那是一篮晒干的飞燕草,发出悠悠的清香。 雪球听到有人靠近的脚步声,一下子警醒,噌的一声蹿入了橙红的凤仙花丛之中。 有丫头发出哧哧的笑声,司马语灵转头一看,原来是五儿那丫头。 五儿:梧桐苑的低等丫鬟。 此时她正在煎药,浓郁的药香混着花香使清晨的梧桐苑笼罩在一股怪怪的味道之中。 五儿发现司马语灵发现了她,低着头把煎药的扇子扇得更猛了。 司马语灵拣起倒在地上的花篮,一边摆弄着里面的干花,一边饶有兴趣的问道:"五儿,刚才是你在笑吗?本小姐倒是很有兴趣知道你到底在笑什么?" 干燥的飞燕草在司马语灵的揉搓下发出脆纸的响声,听得五儿头皮发麻,五儿几乎把头埋到了地上。 谁都知道醒来后的司马语灵性情大变,月经初潮后更是喜怒无常,这几天梧桐苑的上上下下,大到丫鬟婆子,小到小猫小狗几乎都遭了秧,鬼知道这次又会轮到谁呢? "你以为你不说话我就不知道是你在笑吗?哼!看本小姐今天不教训教训你!"司马语灵抡起袖子,作势就要打五儿。 其实她只是太无聊了,想吓唬吓唬五儿的,没穿越前天天想着穿越,穿越后才发现这个世界太无聊了,本尊从小到大居然没有出过司马府,她连外面的世界是什么样子都不知道,就这样死掉了,司马语灵一边为她婉惜一边为自己悲哀,本尊死了也好,至少解脱了,这座牢笼现在要困住的是她,一个从二十一世纪穿越而来的自由灵魂,原来这几天这家伙一直在为这事烦心啊! 第十一章 小五 正当司马语灵的拳头要砸下来之时,一个怪异的声音响起:"坏人!坏人!"骂得干净利索,听得司马语灵的耳朵刺刺的。 "谁?谁在骂我?"亏她还有自知之明,知道这句话是在骂她,她的目光如病毒扫描一样扫过梧桐苑的每个角落。 所有人都回避她的目光,自顾自的干着手里的活,害怕一不小心被扫描到,司马语灵现在是梧桐苑的"鬼见愁"啊,谁遇到谁倒霉,连鹦鹉架上的那只红头鹦鹉也人模人人的昂着头,似在欣赏天边的朝云。 司马语灵警惕的收回目光,扬手作势又要打五儿,眼神却四处警戒。 "坏人!坏人!"骂完之后又人模人样的仰着脑袋,一副思索的样子。 哈哈,司马语灵这次可是看得清清楚楚的,原来骂人的不是别人,正是那只红头鹦鹉。 司马语灵一边坏笑,一边挽起袖子,作势要去收拾那只胆大包天的鹦鹉,堂堂司马府小姐,岂是你这只小畜牲说骂就骂的,不是胆大包天是什么! 那小鹦鹉见凶神恶煞的司马语灵走了过来终于知道怕了,只见它煞开了全身的羽毛作发狠状。 "耶,小家伙胆子不小呢,还敢向本小姐发狠,看本小姐不拔光你的毛,把你变成一只光溜溜的鹦鹉。"说着,下了它的脚链,把它倒提起来。 小鹦鹉噗嗤噗嗤的拍腾着翅膀,扇得羽毛满天飞,司马语灵被这小东西扇得眼睛都快睁不开了,这还真是只烈性的鹦鹉,司马语灵怀疑她还没动手拔它的羽毛,它自己都快把羽毛给拍腾光光了。 "你再拍腾,再拍腾我就把你丢到炉子里,把你变成一只烤鹦鹉!"司马语灵倒提着小鹦鹉就朝煎药的炉子边走去。 "救命!救命!"小鹦鹉又发出人的声音。 "嘿!你个小东西还有点意思,连救命都会说,本小姐倒要看看你会不会说饶命!"说着把小鹦鹉往火炉上放。 小鹦鹉见司马语灵动真格的了,一发急,张开另一只铎利的爪子朝司马语马语灵的手背抓下,司马语灵吃疼得紧,迅速的换了一只手,心疼的吹着被那只臭鹦鹉抓出血痕的手背。 嗤的一声,小鹦鹉的尾巴被炉子里的冒出的火苗烧着了,发出一股难闻的烧焦味。 司马语灵也吓了一大跳,心一慌,差点被那只奋愤的小鸟从手里逃脱,其实她不是真的要伤害它,一切只是个意外,要怪只能怪那火苗蹿得太高了。 五儿以为司马语灵是下了决心要惩治小鹦鹉,心一慌,丢下扇子,扑到司马语灵的脚下求饶道:"小姐,你饶了它吧,它只是一只小鹦鹉。"见司马语灵一动不动,五儿心更慌了,老实交待道,"小姐,刚才是奴婢在笑,一切因奴婢而起,你要惩罚就惩罚奴婢吧!" 司马语灵把那只鹦鹉重新套在架子上,一边套一边问:"五儿,你为什么要笑本小姐啊!" 五儿咬着唇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说!"司马语灵故意掐着小鹦鹉的脖子威胁到。 "奴婢见雪球见到小姐就像老鼠见到猫拔腿就跑,一时没忍住就笑出声来了,奴婢没有恶意的!求小姐饶恕奴婢吧!"五儿吓得脸色苍白,磕头如捣蒜。 司马语灵噗嗤一声笑出声来:"瞧把你们吓得,我只是和你们开玩笑啦!小姐我又不是那种小肚鸡肠的人。"边说边扯了裙摆上的布条在手上缠了两圈,用牙齿咬一个结,包扎就算大功告成了,拍着小鹦鹉的头赞叹道,"你可是个正义感十足的小家伙,本小姐很欣赏你!" 五儿见小鹦鹉得到小姐的赞赏,小姐自然不会再计较小鹦鹉得罪她之事,一颗心终于落地,望着小鹦鹉舒心一笑。 这笑自然落入了司马语灵眼中,司马语灵紧接着赞五儿道:"还有你,五儿,虽然你只是梧桐苑一个做杂役的低等丫鬟,可是你今天为小鹦鹉奋不顾身的表现让我很感动,看来你很有爱心哦!本小姐同样欣赏你!" 绿薇往鹦鹉架上挂上一篮炮仗红甜甜笑道:"小姐有所不知,这鹦鹉平时就是五儿在饲养,它自然是护着五儿,五儿自然也心疼它!" "哦,原来是这样啊,看来这小家伙和五儿日久生情了,都知道互相维护了,这小家伙还没有名字吧,我看就叫小五吧,你们挺有缘的,我就把它赐给五儿了!" "小姐不可,这鹦鹉是小姐十岁那年老爷送给小姐的生日礼物,小姐即使不喜欢也不能把它随便送人的!"绿薇提醒道。 "小姐,小鹦鹉是有灵性的,奴婢受不起,奴婢只要能天天饲养它就已经很满足了!" "这样啊。"司马语灵被小东西和五儿感动,原本打算做个顺水人情成全他们,没想到这个小东西还是不能轻易送人的,"既然这样那就不送了,不过小鹦鹉还是跟五儿叫小五了!" 小五好像很开心,扑腾着翅膀,摇得鹦鹉架左摇右晃,司马语灵挠着它的下巴笑道:"小家伙看来你很喜欢这个名字呢!" 小家伙扑腾着翅膀飞了起来,司马语灵见状解了它的脚链:"既然你们都说这小家伙很有灵性,那还拴着它干什么,若有情它自然会回来!" 小家伙扑腾一声飞到了玲珑阁的房顶上,全苑的丫鬟婆子见小鹦鹉飞了,吓得脸色铁青,叫嚷着要去抓鹦鹉,小鹦鹉受惊,一下子飞不见了。 五儿见小鹦鹉飞走了,脸上露出一丝欣慰的笑容,饲养了它这么久五儿最懂它,这应该就是它向往的生活吧! 绿薇胆小吓得哭了起来:"完了完了,小五飞走了,老爷会骂死我们的。" 司马语灵拍着绿薇的肩,意味深常道:"放心吧!若它真的有灵性它会回来的!"此时司马语灵觉得她自己就像一个大哲学家,好有内涵。 小五:一只有灵性的鹦鹉,是命薄的五儿留给她的唯一念想。 第十二章 冤家路窄1 稿京城,东大街,一座叫"紫藤月"的超豪华三层高的银楼内,一位穿着华丽的妇人,正在以"第一夫人"的姿态巡罗,从一楼一直巡罗到了三楼,每走过一处,里面的员工都会毕恭毕敬的叫她一声"夫人",看来,她在里面已经是熟脸儿了。 她像一只高傲的天鹅一样对员工们的问候采也不采,昂首挺胸进行她的巡视工作,她的胸囗似乎别着一条淡粉泛紫的胸帕,吸引了在场所有人的眼球,仔细一看,原来那不是胸帕,而是连在衣服上的,是一种款式。 当她巡视到二楼的时候,两个贵妇交头接耳的议论开来:"您瞧她那衣服的款式可真别致,在咱们大周好像还没有看到哪位夫人穿过!" "别说大周的夫人们没穿过了,就连宫里的贵妃娘娘都没有穿过,应该是绣衣坊出的新款吧。" "绣衣坊出的新款价值肯定不菲,这位夫人来头一定不小,姬夫人,你知道她是谁吗?" "我也不清楚,看着面生!"在周王朝贵族上流社会中,没有姬夫人不认识的,她的夫君是周王室"召公"姬虎之次子。西周开国后,鉴于周公、召公对于王室大功,周王设立"周公"与"召公"之职,所以"周公"与"召公"是官职。 姬虎又叫召穆公虎,是召公的一支后裔。 召穆公姬虎就是现任的召国国君,兼周王室"召公"职位。厉王时国人暴动,大臣召穆公姬虎将太子静隐藏在自己家中,被国人包围,召穆公以己子代替太子,使太子得以脱身,共和十四年,厉王死于流放地彘大臣拥立静为王,史称周宣王。 宣王即位后为弥补公爵夫人痛失爱子,认公爵夫人为义母,称姬太后,与生母申太后平起平坐。 上面那位夫人就是姬太后的次子媳妇,未来的公爵夫人,姬夫人,姬夫人保养得很好,三四十岁的人保养得如同二十七八岁的小媳妇一般,她性格开朗,在上流社会的交际圈中玩得风生水起,在现代,像这样的女人被称为"交际花"。 在两位贵夫人窃窃私语之际,一位好事的店员借机搭讪道:"两位夫人有所不知,那位夫人就是我们太子殿下的夫人!" "她就是太子妃啊!"另一位夫人听到这个消息,如获至宝,蹦达蹦达的跑了过去,一两句话就巴结上了,只见"第一夫人"脸上露出了受用的笑容,姬夫人倒很是不屑,甚至对刚才主动上前来巴结自己的司寇夫人也生出了几分厌恶情绪。 司寇夫人乃现任大司寇,司寇生的元佩夫人。 今天,司马语灵趁缕菊午睡之际终于如愿以偿的偷到了她的腰牌,正当她打扮成厮模样准备偷偷溜出梧桐苑之时,被正在侍弄花草的绿薇撞破了,为了不让胆小的绿薇向缕菊通风报信,司马语灵强迫绿薇同她一起出了司马府。 两个女孩子逛悠到"紫藤月"门前,立即被这豪华的大牌楼上的字吸引住了,她们明知道这里面的消费肯定很高,可还是控制不了自己的欲望。 语灵和绿薇一路逛到了三楼,"哇一一这玉好透啊!比我在老凤祥看上的那款透上千一一百倍!"玉语故意把那个千字加重了音,音调拖得长长的,一副喜欢得要哭出来的表情。 掌柜的见对方穿着不俗,又对玉镯子表现出极大的喜爱,断定他就是个大买主,怕员工怠慢了,他亲自上场招呼道:"这位小哥眼光可真好,一眼就看中了本店的镇店之宝,成色最好的玉一一明月心。" "啥心?"语灵乍着眼问道,她前生只听说过玉分冰种,糯种,老坑,翠玉飘花,这些都是玉中的上品,可没听说过有什么心的。 "是明月心!"老掌柜一本正经的解释道,"这款玉是我们东家在一个癞头和尚那里花重金买的,那癞头和尚说此玉乃上古神物,通灵性,避妖邪,神鬼之说,我们东家倒也没放在心上,只是它的成色确实很好,光线可以直透过去,皎洁如明月,而它的形状刚好如两片月芽合在一起形成的心形,所以我们东家就把它命名为明月心,取意为,月亮代表我的心,最适合用来作为定情信物送给女方!" 切,这么好的东西,你们东家怎么不留着自己用,卖东西不都这样,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要是见自己是个成年男人,肯定说这是送给老婆的不二之选,这一套语灵前生都用惯了的,不过语灵可没有心思和他争辩这些,吹得天花乱坠都没有东西本身具有说服力,语灵确实被这个东西吸引住了。 老掌柜的一席话,把贱人也吸引了过来,"是什么玉那么希奇,还是殿下亲自命的名,我都没听殿下提起过。"贱人迫不急待的把个洋葱头硬塞入语灵和绿薇之间,她头上的玉簪刺痛了语灵的脸,语灵脸上的肌肉一抽,扭过头来,刚想发作,"是你!"两个人都像见到了杀父仇人一样,惊呼出声。 这辈子能够做情敌的两人,上辈子,上上辈子肯定有宿世之仇,别说换个妆扮了,就算是对方化成灰都能认识。 情敌见面虽然分外脸红,语灵恨不得扇她几个耳光,再揍她一顿,看她就是一副长得欠扁的模样,瞧那眼睛,大得像牛眼似的,再瞪,再瞪小心眼珠子都掉出来了,脸泡泡的,像是被打肿了一样,嘴巴还有点歪,你再磨牙,小心嘴抽风,还不了原了,奶奶个熊,你眼睛画的是烟薰妆吗?怎么越看越像是涂了锅底墨,反正语灵是看她哪儿哪儿不顺眼。 不过语灵是偷遛出司马府的,此事不能闹大,今天暂且放过贱人,以后有的是机会教训她。 "这玉打包,小爷我要了!"语灵磨磨牙,今天不能揍人,买块玉回家,消费消费,减减心中的怒气总可以吧。语灵前生就是这样,一遇到不顺心的事,只要散散财,心里也就舒服了大半载。 嘿嘿,没想到的是语灵想放过贱人,贱人还不情愿了,看来是语灵自作多情了,贱人就是贱人,今天不挨这顿揍她是皮痒难奈啊! 只见贱人一把按住了玉片,瞪着眼睛向玉语说道:"掌柜的,跟殿下说,这玉片本夫人要了。" "请问这位夫人,你是瞎子吗?掌柜的在那个方向呢!"语灵像个好孩子给盲人指引方向。 贱人气得头顶冒烟,指着语灵"你一一你一一你"的你个没完。 语灵接着气贱人道:"买东西都讲究先买先得的,即使什么鬼殿下也不能抢平民百姓的东西啊,那不是强取豪夺吗!再说了,你以为你是谁啊,哪位殿下瞎了眼会为你这种货色撑腰。" "放肆,这位夫人就是本朝太子妃,这间银楼就是本朝太子开的!"太子没来给贱人撑腰,那位司寇夫人倒是站了出来。 这间银楼是姬宫涅开的倒是让语灵很意外,语灵前生那么爱金银首饰,要是嫁给了这个开银楼的太子那穿戴就不用愁了,不过想归想,语灵怎么可能嫁给太子爷呢,即使当初太子没有背叛三小姐,三小姐不会死,那嫁给太子的也是三小姐,而不是她这个冒牌的三小姐。 胡思乱想了一通,语灵晃晃脑袋,清醒清醒,现在最重要的是为三小姐教训贱人,语灵捂嘴大笑道:"她,就凭她这副德性也敢冒充太子妃,你长没长眼睛啊,敢乱叫太子妃可不是小罪!"玉语故意笑疼了肚子站不起来,蹲在了地上。 司寇夫人被语灵笑得也有点慌了,眼前的妇人好像确实不咱样,传言中的太子妃可是很美的,刚才的掌柜的只说她是太子殿下的夫人,可没说她是太子妃,太子殿下的夫人不是太子妃还能是什么。司寇夫人定了定心神辩道:"你说是冒充的就是冒充的吗?你有证据吗?没有证据同样可以治你一个冒犯太子妃之罪!" "这位夫人,小弟知道你爱巴结,可是要巴结你也该把招子放亮一点,认准佛主再抱脚啊!她就是太子爷在外面养的情人好不,地地道道的小三!"对于司寇夫人这种人站着和她说话都腰疼,所以语灵干脆蹲在地上把她数落了一番。 "你骂谁呢?"贱人虽然不能完全听懂语灵在说什么,可傻子都知道语灵是在骂人,贱人的眉毛立即竖了起来,指头点着语灵的眉心用力一擢,语灵被贱人擢得翻倒在了地上。 这辈子能够做情敌的两人,上辈子,上上辈子肯定有宿世之仇,别说换个妆扮了,就算是对方化成灰都能认识。 情敌见面虽然分外脸红,语灵恨不得扇她几个耳光,再揍她一顿,看她就是一副长得欠扁的模样,瞧那眼睛,大得像牛眼似的,再瞪,再瞪小心眼珠子都掉出来了,脸泡泡的,像是被打肿了一样,嘴巴还有点歪,你再磨牙,小心嘴抽风,还不了原了,奶奶个熊,你眼睛画的是烟薰妆吗?怎么越看越像是涂了锅底墨,反正语灵是看她哪儿哪儿不顺眼。 不过语灵是偷遛出司马府的,此事不能闹大,今天暂且放过贱人,以后有的是机会教训她。 "这玉打包,小爷我要了!"语灵磨磨牙,今天不能揍人,买块玉回家,消费消费,减减心中的怒气总可以吧。语灵前生就是这样,一遇到不顺心的事,只要散散财,心里也就舒服了大半载。 嘿嘿,没想到的是语灵想放过贱人,贱人还不情愿了,看来是语灵自作多情了,贱人就是贱人,今天不挨这顿揍她是皮痒难奈啊! 只见贱人一把按住了玉片,瞪着眼睛向玉语说道:"掌柜的,跟殿下说,这玉片本夫人要了。" "请问这位夫人,你是瞎子吗?掌柜的在那个方向呢!"语灵像个好孩子给盲人指引方向。 贱人气得头顶冒烟,指着语灵"你一一你一一你"的你个没完。 语灵接着气贱人道:"买东西都讲究先买先得的,即使什么鬼殿下也不能抢平民百姓的东西啊,那不是强取豪夺吗!再说了,你以为你是谁啊,哪位殿下瞎了眼会为你这种货色撑腰。" "放肆,这位夫人就是本朝太子妃,这间银楼就是本朝太子开的!"太子没来给贱人撑腰,那位司寇夫人倒是站了出来。 第十三章 冤家路窄2 这间银楼是姬宫涅开的倒是让语灵很意外,语灵前生那么爱金银首饰,要是嫁给了这个开银楼的太子那穿戴就不用愁了,不过想归想,语灵怎么可能嫁给太子爷呢,即使当初太子没有背叛三小姐,三小姐不会死,那嫁给太子的也是三小姐,而不是她这个冒牌的三小姐。 胡思乱想了一通,语灵晃晃脑袋,清醒清醒,现在最重要的是为三小姐教训贱人,语灵捂嘴大笑道:"她,就凭她这副德性也敢冒充太子妃,你长没长眼睛啊,敢乱叫太子妃可不是小罪!"玉语故意笑疼了肚子站不起来,蹲在了地上。 司寇夫人被语灵笑得也有点慌了,眼前的妇人好像确实不咱样,传言中的太子妃可是很美的,刚才的掌柜的只说她是太子殿下的夫人,可没说她是太子妃,太子殿下的夫人不是太子妃还能是什么。司寇夫人定了定心神辩道:"你说是冒充的就是冒充的吗?你有证据吗?没有证据同样可以治你一个冒犯太子妃之罪!" "这位夫人,小弟知道你爱巴结,可是要巴结你也该把招子放亮一点,认准佛主再抱脚啊!她就是太子爷在外面养的情人好不,地地道道的小三!"对于司寇夫人这种人站着和她说话都腰疼,所以语灵干脆蹲在地上把她数落了一番。 "你骂谁呢?"贱人虽然不能完全听懂语灵在说什么,可傻子都知道语灵是在骂人,贱人的眉毛立即竖了起来,指头点着语灵的眉心用力一擢,语灵被贱人擢得翻倒在了地上。 妈的,贱人是下了死手了,恨不得一指头把语灵给擢死,语灵怒不可歇,跳起来,两步冲到她面前,抓住她的领口,抡起胳膊,左右两下,掴了她两大掴子。 贱人银牙咬碎,目露凶光。 语灵毫不示弱的仰着头,傲慢的说道:"是小爷我打你了,你又能怎么样?" 贱人魔性大发,抓住语灵的头发,头一偏,一囗咬住了语灵吓脖子,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僵尸神功"。 语灵疼得惨叫一声,眼泪都出来了,情急之下,语灵脖子一歪,咬住了贱人的耳朵。 又一声比刚才惨十倍的叫声飞出了"紫藤梦"大楼,惊得外面槐树上的夏蝉都自惭形秽,知趣的闭上了口。 姬宫涅三番五次到司马府求见都吃了闭门羹,他一路心不焉,不知不觉走到了自家银楼门前,听到从里面传出的两声惨叫,先是一呆,回过神来,立即冲了进去。 两人很快扭打在了地上,像合二为一的一只皮球在地上滚来滚去,头发也散开了,众人立即明白原来那位公子是女扮男妆,虽然贱人洛霞的块头比十三岁的司马语灵大很多,但是打起架来明显处于劣势,看来是养尊处优惯了缺少运动灵敏度明显不如十三岁的司马语灵,哦,忘了一件事,咱们的女主角可是出了名的大力士小姐,打架斗抠自然是不在话下。 司寇夫人见贱人洛霞处于劣势,为了巴结上这个未来的王后,为了自己丈夫的前程,她一捋袖子,一咬牙加入了斗抠。 两个人打一个人,这怎么行,绿微虽然胆小,但也是忠心护主之人,危难时刻她忘记了害怕,奋不顾身的扑了上去,四个人顿时扭打成一团,会看的人当然看得出来,绿薇小丫鬟只是在里面凑数的,主攻方当然是司马语灵,而那俩妇人就是倒霉遭秧的受害者。 老掌柜见状张口想要去拉,却被姬夫人用公爵府的令牌挡住了。姬宫涅走到二楼,一眼就看到了姬夫人,姬夫人丈夫的哥哥是替宣王死的,召公一家是他们家的救命恩人,姬宫涅虽身为太子也不敢怠慢公爵一家,他恭敬的朝姬夫人走过去。 "太子殿下!"姬夫人倒先打上招乎。 在这种场合碰见姬夫人,姬宫涅倒是很意外,他抱拳一礼:"姬夫人!"既然姬夫人在场,那她肯定目赌了事情的经过,"姬夫人,这些人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哦,是两位顾客为了一块玉起了争执,一言不和就打起来了。"姬夫人说得云淡风清,就像在说今天的天气有点闷热一样轻松。 姬宫涅嘴角一扯,冲到老掌柜身边责怪道:"你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让人把她们分开,这样任客人在我们店里扭打成何体统!" 老掌柜委屈的望了一眼姬夫人,姬夫人故意坐在角落,一边扇着罗扇,一边朝窗外张望,一副不关她事的模样。 姬宫涅立即明白这场闹剧搞了这样久而无人制止是姬夫人从中作梗,姬夫人的脾气怪他早有耳闻,可是他堂堂太子店内的事怎能让一个妇人左右,他大叫一声:"还不快把她们分开!" 于是有几个店员上前把她们拉开,其中一个店员挨了贱人重重的一耳掴子:"本夫人的手你也敢碰,你不要命了!"贱人捋了捋头发,露出了真面目。 "你一一你一一你一一"姬宫涅只觉得眼前发黑,向后踉跄了两步,最后还是站定了。 贱人见到了姬宫涅不但没有喜悦,反而如见到了鬼一般,脸上一阵青一阵白的,颜色煞是好看,看得语灵都有点糊涂了,以姬宫涅对贱人的宠爱,她现在不是应该扑到姬宫涅的怀里去诉苦吗?怎么会是这样一副鬼表情,难道其中有什么秘密。 姬宫涅定了定神,吩咐老掌柜把贱人送回王府,贱人临走时,留念的叫了一声殿下,那楚楚可怜的劲儿真不是盖的。 姬宫涅闭上眼睛,他失望透顶的摆了摆手,哎!现在的女人都是些什么素质啊!撒谎打架什么都干,姬宫涅坐在椅子上,手肘支在膝盖上,手指插在额前的头发里,大拇指反复的揉着太阳穴,这时,他想起了他指腹为婚的妻子,她是那样的美丽,那样的多情,甚至还带点倔强的可爱,他当初真是鬼迷了心窍,为什么就选择了这个撒谎打架的坏女人而放弃了自己指腹为婚的妻呢? 语灵见姬宫涅像一只受伤的小狗低着头在舔拭自己的伤口,没有注意到自己,她向绿薇使了个眼色,指指楼梯口,两个人蹑手蹑脚的朝楼梯口退去,要知道姬宫涅现在是一只受伤的小狗,难保他见到打他"老婆"的人不会变成一头狮子。 在梧桐苑,他当着所有人的面选了贱人,和语灵恩断义绝了,那贱人当然就是他的"老婆"了,而自己只是一个外人,姬宫涅再怎么生他"老婆"的气,肯定也不会轻易放过打他"老婆"的人。 语灵和绿薇刚退到楼梯口,只听见老掌柜的大叫一声:"殿下,不要让打夫人的人跑了!" 语灵和绿薇都是一惊,待反应过来语灵拉着绿薇撒丫子就跑。 司寇夫人眼疾手快,一把拉住了绿薇,绿薇顿时觉得像被疯狗咬住了裤脚一般,任绿薇怎么挣脱都挣脱不得。 语灵见状,怒火中烧,竖起眉头,一脚踹到司寇夫人的肚子上,司寇夫人痛得一个倒栽跟倒在了地上,趴在地上哇哇大叫,仿佛爬不起来了一般。 这样的事语灵前生见多了,不就是想赖人呗!语灵才懒得理她,拉着绿薇就跑。 姬宫涅见肇事者己经跑远了那妇人还一直趴在地上哇哇大叫,感觉事情不对,对方不像是装的,好像真的受了重伤,他走上前去察看。 姬夫人见状也慢慢的朝司寇夫人这边靠过来,她猫下腰,小心翼翼的用手指擢了擢司寇夫人的背脊,试探性的问道:"司寇夫人,你还好吧?" 司寇夫人此时双手捧着肚子绻成了一砣,脸色苍白如纸,没事才怪! 姬夫人此时也有点心虚了,司寇夫人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她也是脱不了关系的,因为这场打架斗抠事件是因为她的故意纵容才愈演愈烈的。 虽说大司寇乃六官之末,比起她公公婆婆在朝的势力微不足道,但大司寇毕竟是掌管大周刑律的官员,真要与他结上了梁子,她日后的日子怕也不得安宁。 司寇生:行踪诡异,武功深不可测,志在恢复西周初年司寇一职在朝中的权威。 司寇夫人雪白的裙衫上慢慢渗出了一抹鲜红,姬夫人见状眼皮一跳,捂住惊恐得张大的嘴巴,以她做妇人的经验,司寇夫人这明明是流产了,可是司寇夫人却从来没向她提起她有身孕这回事啊,难道司寇夫人自己根本不知道她自己有了身孕,对,肯定是这样的,司寇夫人要是知道自己有身孕她肯定不会因为要巴结一个人而去帮忙打架的,姬夫人原本只是因为看不惯司寇夫人这种反复无常的小人,想小小的教训她一番,没想到却间接的造成了她的流产。 流产原本可大可小,可此事发生在司寇夫人身上就大发了,司寇夫人和她的丈夫青梅竹马,吭俪情深,司寇夫人为了丈夫的前程到处做低服小的巴结权贵,甚是辛苦,大司寇感激夫人的一片深情,即使夫妻俩三十出头未得一儿半女也没有纳半个小妾,这次司寇夫人怀孕可算是高龄孕妇了,很是不易,这次掉了以后怕是再难有孕了。 姬夫人想到大司寇那绝望暴怒,恨不得把她生吞活剥的脸忍不住打了一个哆嗦,但转念一想,"这事又怎么能全怪我呢,你们自己有了种都不知道,何况我们这些外人,再说了推她的人又不是我,这么多眼睛都可以作证,关我什么事!"姬夫人越想感觉底气越足,也就不那么害怕了,她收拾好惊恐的表情抬起脸若无其事的向姬宫涅告辞道:"殿下,我差点把正事忘了,明天是我家公公的八十大寿了,我出来就是为我家公公挑选礼物的,你这店里的东西嘛好倒是挺好的,就是没有我特别中意的,我看还是让我家那口子亲自来挑吧,府里这两天忙得很,我出来也好一阵子了,我就先行一步了,司徒夫人的事就交给你了。" 姬宫涅还没有反应过来,对方就已经闪人了。姬宫涅手足无措的对着在地上滚来滚去的司寇夫人,正当姬宫涅手足无措之际,大司马和另外三个男人走了上来。 第十四章 男2登场 明天是召穆公虎的八十大寿,周朝的王公大臣明天都要去公爵府赴宴,赴宴当然不能两手空空。大司马和大司徒在路上偶遇大司空和大司寇,于是他们相邀到当朝太子殿下开的"紫藤月"银楼为寿星公挑选几样上乘的金银玉器。 大司马原是不愿意到他这个不识实物的女婿开的店里来的,可又碍于面子,怕人家说他一堂堂手握全国兵马大权的大司马自从和女婿绝裂后连女婿开的店都没胆量进了,所以他只好舍命陪君子,硬着头皮进了,谁知道一进来就遇到了不想见的人。 看到彼此,姬宫涅和大司马均是一怔,不过他们的尴尬并没有维持多久,因为大司寇见鬼似的大呼一声打破了整个夏日的宁静。 地上蓬头打滚之人是大司寇的夫人,这爆炸性的消息如一颗原子弹,炸得在场所有人的头发都坚了起来,他们一个个微张着囗,呆若木鸡。 大司寇抱起夫人,只见她的鼻子眼睛都乌青一片,嘴角淤肿处还有血丝,明显就是被人打了,而她下体流出的血却让他搞不清状况,只听见她叫肚子疼得厉害。 这时一个妇人提醒到:"夫人该不会是流产了吧,得赶快送大夫啊!" "是谁?谁干的?!给我自动站出来,不然休怪我无情!"大司寇如一头咆哮的狮子,红着眼怒视着在场的每个人,仿佛他们每个人都是做案嫌疑人,每个人都都应该抓去看管起来,直待案情水落石出。 老掌柜是整个案情的目睹者,在大司寇的威慑下主动站了出来,唯唯喏喏的道:"是是两个十二三岁的女孩,其中一个穿着男装,她们刚逃不久!" 大司寇一刻不耽搁迅速的从腰间掏出一块腰牌,递给旁边的大司空说:"司空兄麻烦你帮我跑一趟"六扇门",通知诸葛神君,叫他封锁城门,并调动京城四大神捕一起围捕逃犯,今天日落之前我要是没见到两逃犯,就叫他等着受罚吧!"说完,抱着自己的夫人飞奔而去。 六扇门,是司寇生上任之后新设立的,司寇生上任之时,频繁有流匪到京城抢夺国人财物,扰得国人不得安宁,更有甚者黑夜潜入高门大户杀人越货,制造了一桩桩灭门惨案,国人云集到司寇衙门告状,大司寇借势向朝庭申请建立了六扇门,专门负责抓捕流匪,后来流匪束清,六扇门发展为捕块衙门,专门负责辑捕逃犯。 所有人都走光光了,屋子里只剩下大司马大司徒和姬宫涅,大司徒突然府中有事也离开了。大司马轻篾的从头到脚上下打量了姬宫涅一圈,鼻子冷哼一声,扶袖离去了。 大司马一个人走在大街上,突然一位中年男人以袖蒙面拉住了他,并说有重要的话要和他单独说,于是两人走到一辟静的巷子处。 那中年男人原本是稿京城一姓赵的生意人,赚了钱在城东买了一栋别苑,当起了甩手员外郎,他陪夫人买玉镯时目睹了银楼里发生的血案,他认出了两丫头中那女装女子就是绿薇。 他怎么不可能不认识绿薇呢,绿薇可是他的亲侄女,那女子命苦啊,绿薇原本也是稿京城富商之女,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可祸从天降,上百口人一夜之间全部被杀,钱财物资也被洗劫一空,只留下襁褓中的女娃,后来司寇衙门查清楚,此惨案乃一邦从北狄混进稿京城的流匪所为,绿薇能够侥幸生还也许是流匪见她只是个襁褓中的女婴,动了恻隐之心。 绿薇的父母死后,作为叔伯的赵员外就收养了绿薇,长大后,那孩子乖巧听话深得赵员外喜爱,可是员外夫人却容不下她,三天两头和赵员外闹,坚持要把绿薇弄出府,可是那时的绿薇才十岁,出了府靠什么生存呢?正当赵员外为难之际,他听说司马府在买丫鬟,他一狠心就把绿薇卖进司马府了。不过他的内心一直愧对这个侄女,奈何家有河东狮啊! 今天在银楼巧遇侄女,目睹了一切,听到那凶神恶煞的中年男人下令出动京城四大神捕抓人,知道侄女闯下了大祸,为了弥补侄女,他一路尾随大司马到了大街之上,告诉大司马事情的经过,并告诉大司马大司寇要抓的人很有可能就是司马府的三小姐。 大司马听完后,气得一拳打在了墙上,嘴里恨恨的说:"又是洛霞那贱人害我小女也,老夫恨不得抽她筋,喝她血!" "大司马且慢发怒,当勿之急是找人通知三小姐她们,别让她们落入了坏人手中!"赵员外提醒到。 "是啊,我怎么急糊涂了,可千万不能落入司寇生手中,那家伙对付起犯人来可是一套一套的,狠毒着呢!灵儿要是落入他的手中肯定有死无生,该怎么办呢?"狐狸大司马一边咬着指甲一边低着头原地转圈思索起来,"看来只有暴露司马府的死士了!"虽然狐狸大司马万般不舍,可这是眼下唯一的办法了,谁叫有麻烦的是自己的亲生女儿呢! 待赵员外告辞走远后,狐狸大司马勾了勾食指,只见一道黑影如鬼魅般从房粱上闪到了狐狸大司马眼前,他衣袂带风那股残留的风势刮得狐狸大司马差点连眼睛都睁不开。 他就是司马府的死士,鬼奴,狐狸大司马与鬼奴之间的联系方式叫做一线牵,一线牵是一种失传己久的上古巫术,是通过血盟而建立起来的一种心灵感应。 "鬼奴出马,别说出动京城四大神捕,就算加上樊统领亲自带领周朝的禁卫军队也别想捉住鬼奴想要保护的人。"狐狸大司马信心满满的抚着下巴。 语灵和绿薇一路毫无阻碍的回到了梧桐苑,而四大神捕一路追过来却真的是困难重重,最后四大神捕前后一一被鬼奴引到了城外的芦苇湾,他们面面相觑一阵后,终于得到了一致答案,他们遇到了高手。 四大神捕风雨雷电是武林至尊诸葛神君的关门弟子,在镐京城内己经称得上是数一数二的武林高手,如今被一个黑衣人玩得团团转,真是不可思义,风雨雷电四人一想到他一人居然把分部在东西南北四个方位的四神捕引到了同一个地方,仿佛会分身之术,后背一凉,冷汗就冒了出来。 第十五章 闲趣 司马府,梧桐苑。绿薇提着花篮在梧桐树的荫凉下专心致志的采着蛇目菊,她穿着橙粉色的鸡皮皱纱长裙,微红的脸蛋在如霞火般的蛇目菊的花光中含羞带涩,似待嫁的新娘。 春燕和另一个小丫鬟仰着头在一棵杨槐树下用铁钩钩了杨槐树枝条,摘下一串串的杨槐花扔在蓝白碎花垫底的提篮内。 小丫鬟五儿问道:"春燕姐姐,菊姑姑叫我们摘那么多槐花干什么啊?是要制新茶吗?我记得前几天菊姑姑叫我们摘了好多千日红,制出的新茶可以消津解热,我们几个中了暑的姐妹喝了后就好多了,菊姑姑可真能干,什么都懂。"五儿人小心纯,脸上藏不住任何心事,羡慕敬仰的表情洋溢满脸。 五儿是今年司马府新买的丫鬟,入府不到半年,同缕菊接触少,只知道她是除了小姐外梧桐苑中最大的,对这位总管姑姑又敬又畏,自从知道她们的菊姑姑还会制茶,自然钦佩得五体投地。 同缕菊接触最多的人就是春燕,当然受缕菊批评最多的也是春燕了,接触多了,挨骂多了春燕可不认为缕菊有多好,她孩子气的冷哼一声:"哼!她有那么好吗?我怎么从没发现瞧你那花痴的模样!幸好缕菊姐姐不是男儿身,要不然小妮子肯定敬仰得以身相许了。"春燕指着五儿的眉心轻轻的摧了一下。 五儿脸一红,低下了头,真是一物降一物啊,其他梧桐苑的丫头婆子们都低着头笑得不亦乐乎。 "是谁要以身相许啊?"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 春燕慌乱的背过脸去,用铁钩钩了一枝杨槐花枝,见五儿低着头一动不动,她杏眼圆瞪,极力压低声音焦急的呵斥道:"你还杵在那里干什么,快剪花啊!" 五儿回过神来,答应了一声就开始一木正经的剪起花来。 "刚才是谁说要以身相许来着!"一个温柔中透着几分凛厉的声音响起。 所有人都噤若寒蝉,低着头干自己的事,缕菊慢慢的在众人背后踱着步,"你们以为不说我就不知道了吗?"缕菊走到春燕背后故意拔高音调说了这句话。 春燕的脚肚子明显的打了个颤,缕菊尽收眼底,她忍住想笑的冲动,清咳一声,故意装出很生气的样子:"还不自动承认是吧,硬要我亲自出手把在背后议人长短乱嚼舌根的人抓出来是吧,好吧,那就别怪我无情了!"缕菊故意捋了捋袖子,作势要朝春燕的肩膀上抓去。 春燕吓得腿肚子一软,转身跪倒在了缕菊的脚下,嗑头如捣蒜:"姑姑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 缕菊见一向调皮捣蛋,不知天多高地多厚的春燕终于被吓住了,噗嗤一声笑出声来。 满苑的丫头婆子也跟着轰笑起来,春燕知道自己受骗了,气得跳了起来:"好啊,姑姑你玩我!"说着跳起来要去捞缕菊的胳吱窝。 缕菊身体敏捷,闪闭开了,于是一大一小围着一棵粗大的老梧桐树玩起了老鹰捉小鸡的游戏,整个梧桐苑湮没在欢声笑语之中。 梧桐苑一直以来都是整个司马府规矩最少,最自由的地方,因为三小姐善良,缕菊表面严厉,实则宽厚,梧桐苑一直是司马府的仆人们向往的天堂,三小姐昏迷醒来后,更见不得别人跪跪拜拜,把人分成三六九等的模样,于是现在的梧桐苑更是没大没小了。 最后缕菊实在是玩不过春燕这妞了,只好讨饶,春燕还是顺利的挠上了缕菊两下才放了她,像只斗胜的公鸡一样昂首挺胸。 缕菊无奈的摇摇头,这妞的体质太好了,跑了这么多圈居然脸不红心不跳,令缕菊真的不得不佩服。 说到春燕在此不得不提一下她的来历,七年前泾川发大水,泾川难民涌入京城,春燕就是随着那批幸存的难民一路乞讨逃到了镐京城,至于她的父母是谁谁也不知道。 春燕扎在一群脏兮兮的男乞丐中乞讨,恰巧那年司马语灵陪程夫人去大悲寺上香,回来的途中看到了春燕,就把她带回了梧桐苑,这丫头头脑还蛮灵活,所以缕菊就把她留在身边作差谴丫鬟。 春燕有一股天不怕地不怕的胆气,也不知道她的这个天性是福还是祸,也亏得她是在梧桐苑当差,不然早就闯下了祸事。 司马语灵此时正躺在靠百叶大窗的美人榻上睡午觉,外面热如火炉,梧桐苑却因为几棵遮天闭日的千年老梧桐留下满苑阴凉。 茜红纱帘用紫玉银勺勺着,金灿灿的阳光如光之精灵在翠玉梧桐叶上跳跃,偶有几缕阳光透过翠玉梧桐叶的缝隙射下一通窗台上的玻璃大缸内养了几尾霞红色的金鱼,缸内的水反射着金光,粼粼波光游移在熟睡的脸上,这张脸如冰削玉砌而成,她的笑容憨态可掬。 穿越真好,穿越成富家千金更是好上加好,语灵一个翻身醒了,虽然醒了可前生形成的赖床习惯怎么也改不了了,她的小脸贴在冰冰的玉簟上,手指轻轻的抚过麻将大小的水粉色玉块,一副幸福得要哭的表情:"哦一一哦一一穿越真好啊!穿越成司马府的千金更是好上加好,老天爷啊,我真是爱死你了,我终于可以做一只快乐的米虫了!哦一一"语灵一边哦哦哦的叫,一边疯狂的亲吻玉簟,她这个情态加上她雌性的叫欢,不明究竟的还以为她在一一,呵呵,捂嘴偷笑中。 "小姐,你在干什么啊?"紫鹃傻傻的呆在门囗,杏眼圆瞪,怀里端着一盘为司马语灵准备的午后茶点,三小姐午睡后总是喜欢喝点下午茶,吃点小点心,十年如一日,这个习惯从来没有变过。 亲密行为被撞见了,语灵羞得脖子根都红了,她的嘴巴艰难的从玉片上分开,手挠着后脑勺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总不能实话实说自己是穿越人,从未见过这么大的玉片,而且还是用鱼线穿起来做成玉簟,所以喜欢得要死了吧!那该怎么说呢? 第十六章 紫鹃的疑惑 正当司马语灵不知道该怎么应付聪明的紫鹃之时,绿薇提着花篮走了进来,花篮里装着她刚摘的蛇目菊。 司马语灵看到绿薇就像看到了救星,从床榻上跳了起来,奔到绿薇身边转移话题道:"绿薇,今天又要换花儿了啊?我看那牡丹和芍药还艳着呢?应该还能用两天吧!这样丢了多浪费啊!" 绿薇这妞脑子里只有她的花花草草,不会多想,即使她发现了什么,以她胆小的性格也不会说出去,况且她和绿薇可是共患难过的,司马语灵相信她和绿薇之间是有姐妹情谊的,绿薇即使发现了她不是真正的司马语灵也会站在她这边,司马语灵自信满满的认为绿薇肯定会成为她在这个陌生世界的第一个朋友,所以司马语灵有什么想法和打算都会找绿薇,绿薇可是她强迫拴在一根绳上的蚂蚱,呵呵,不找她还能找谁啊,司马语灵看中的就是绿薇的单纯。 甚于紫鹃,那丫头好像精得有点过头了,一颗心能分出七孔八窍,司马语灵承认要是她自己不是冒牌的司马府三小姐,紫鹃一定是她最得力的助手,可是她是冒牌的啊,把这么精明的丫头放在身边迟早会被她看出破绽,紫鹃可是从三小姐五岁的时候就在她身边贴身侍候了,是最了解三小姐生活起居与习惯的人。 最近司马语灵总是察觉到紫鹃在走神,肯定是她这个冒牌三小姐的反常行为触动了那妞的某根神经,才让她不经意间走神了。 这时绿薇回答道:"小姐,奴婢并不打算把它们丢了,奴婢要把它们晒干了给小姐洗澡用。" "哦,那倒不必了,我看着那院子里槐花开得倒不错,我己经叫春燕她们剪剪槐花去了,槐花的气味我特别喜欢!" "哦,是说春燕姐和五儿她们在苑里剪槐花呢?原来是小姐要用来洗澡的!" 听到此处,紫鹃终于忍不住心中的疑惑,跑过来插嘴道:"可是小姐以前很欢用牡丹芍药花啊,怎么现在会一一" "我没说我不喜欢牡丹芍药啊,我只是想尝试一下槐花沐浴啊,怎么不可以嘛!"司马语灵没好脸色的瞪了一眼紫鹃,那妞眼太尖,嘴太快,还真不是司马语灵喜欢的类型,不像绿薇,活脱脱一只乖乖小白兔。 司马语灵凑近绿薇,挽着绿薇的胳膊,扭着屁股像只黏人的家猫,腻声腻气的问道:"绿薇,你今天又采了什么好看的花儿啊?"自己是穿越人,这个秘密千万不能穿邦,不然会被人当妖怪的,所以要赶紧转移话题,司马语灵把小脑袋往花篮里一凑,皱眉如小山,"这花芯怎么这么像眼睛啊?" 只要一提到花绿薇就特别兴奋:"小姐,这种花叫蛇目菊,它在夏季开得特别盛。" "蛇目菊啊!"司马语灵把小脑袋往花篮里一凑,皱眉如小山,乍一看吓了一大跳惊叫出来,"哎呀,这花芯怎么这么像眼睛啊?"光听这名字语灵就不喜欢,再看它的外观,语灵就百分之两百的肯定自己是不愿意这样的花出现在卧室,不为别的,只因为语灵怕蛇,她急忙摆摆手道:"绿薇,今天就不要换了,我不是很喜欢这种花,我怕蛇!" "奴婢怎么从来不知道小姐怕蛇啊?"紫鹃更疑惑了。 "女孩子不都怕蛇,难道你不怕吗?哼!"司马语灵对紫鹃更没好脸色了,凑上绿薇却十二分的亲热,俯耳向绿薇说着悄悄话,只见绿薇嗔笑道:"小姐,奴婢可再不敢了!"司马语灵自信满满的拍着胸脯道:"有本小姐替你撑腰你怕什么?"原来这妞又在计划溜出司马府了。 紫鹃见她俩说笑极为亲热,小姐明显在排斥自己,于是紫鹃恹恹的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刚好遇到缕菊也回房打算午休,见紫鹃恹恹的就问:"紫鹃你怎么了,我看你好像不开心。""菊姑姑我没有不开心,我只是觉得醒来后的小姐变了,她以前从不用槐花洗澡,也从来不管房间里放什么花的,可现在却" "这有什么大惊小怪的,人都是会变的,当你我遇到某些事后同样会变。"缕菊慵懒的从美人榻上抓过一个大迎枕塞在胳膊肘下,以手支头,侧靠着金丝荷花边的大迎枕,半眯着眼睛,她眼神迷离,处于半梦半醒之中,三小姐之所以会性情大变还不是太子爷害的,这世上的男人到底有几个能做到不负心,连三小姐这样美妙绝伦的女子都逃脱不了男人的伤害,更何况我们这些平凡女子,所谓的爱情还能够相信吗?它到底还剩多少魅力值得人们去追寻,想着想着,缕菊仿佛来到了十几年前那片薰衣草花田,那是她和她的丈夫第一次相遇的地方。 紫鹃为她搭上一条毯子,自己拿起针线筐专心致志的绣起花来,她绣的是一枝并蒂莲。 紫鹃和缕菊住在一间房,是连在三小姐正房上的两间耳房其中一间。 梧桐苑的房子格局比较简单,丫头婆子住的都是三四间一排的低矮的一层房,司马语灵住的正房的格局在整个梧桐苑中算是最复杂的,除了两间耳房还有一间倒锉房,住的都是自己贴身侍候的丫鬟婆子。 第十七章 梅花金令 丫鬟婆子们都午休了,缕菊和紫鹃的房门半掩着,司马语灵坐在一棵紫薇花架下,有一下没一下的晃着秋千,眼睛却贼溜的盯着那扇半掩着的门,发髻上的赤金瓜子叶在阳光下轻灵颤抖着,煜煜生辉。 秋千上绑着一个晒干了的紫薇花编成的花环,语灵担忧的搓着紫薇花环,碎裂的花瓣掉在雪白的衣衫裙兜上,搞得一身狼藉。 世界真是太静了,除了偶尔的几声蝉鸣再也听不到任何声音,仿佛万物都已经沉睡了,就连脚下石隙里冒出的几棵龙胆花都恹恹的,只有语灵自己知道自己的一颗心跳如打鼓,原来这妞做贼心虚啊! "孩子,有心事?" 突如其来的一句话,吓得语灵从秋千架上跳了起,"爹爹你怎么来了。" "怎么?我不能来吗?难道灵儿有什么秘密怕被为父撞破?" "灵儿哪有,爹爹别多想!" "没有?那这满身的碎花是怎么回事?还有,这大热的天,不在屋里休息,跑出来晒太阳,不怕中暑吗?" "灵儿只是莫名其妙的睡不着,又找不到人和我说话,所以才来荡秋千的,爹爹还不是和灵儿一样,难道爹爹也有秘密?" "为父确实有一件事要和你商量一下。"大司马用衣袖抚了抚一块落满紫薇花瓣的太湖石,坐了上去,从袖子里拿出一块令牌。 语灵接过令牌前后翻转看了个遍,它是金铸的,正面刻满了梅花,反面刻着程伯休父四个字,"爹爹,这是什么,为什么上面刻着你的名字?" "这是梅花金令,是丽贵妃发给我的,我一一我已经接了!"大司马故意把接了两字咬得重重的。 "接了代表什么意思?"语灵虽然文化不高可她并不傻,听爹爹的语气就知道接了梅花金令就一定代表着答应了别人某事。 大司马原本就没有打算隐瞒语灵,这事关系着女儿一生的幸福,今天他就是来和女儿商量自己将要做的这件大事的。 "姬宫涅违抗皇命私自退婚的事己经闹得满朝风雨了,宣王大怒,宣王不满姬宫涅已久,奈何碍于立嫡长子的祖制而不能废掉他,这次姬宫涅受妖女盅惑做出这种大逆不道的事来,宣王肯定不会轻饶他,你太子妃的名号可是宣王亲自封的,姬宫涅这是公然违背王命,轻者禁闭宗室,重者废掉太子之位,这轻重与否自然掌握在我们这些做臣子的手中,拥护姬宫涅的人多自然就轻,反对他的人多他的太子之位也就难保了。" "爹爹接了这梅花金令,意思也就是说,爹爹是反对的一方。"语灵说得云淡风清。 在这件事上,女儿的镇定倒是出乎大司马意料,他没有想到女儿一点都不震惊,他还以为女儿没听明白,再一次强调道:"灵儿,为父要推翻的是你未来的丈夫,你一点意见也没有吗?" "我能有什么意见,他早就是别人的丈夫了,和我一点关系也没有。"语灵自顾自的摇着秋千,要说一点关系都没有吧,其实也有点,那就是三小姐的恨,这也是语灵这辈子唯一的责任,谁叫自己占用了三小姐的身体呢。 说实话语灵倒是乐意见到姬宫涅落败如丧家犬的模样,本想自己亲自为三小姐报仇的,奈何贱人比较棘手,报仇还得从长计议,现在好了,大司马要亲自为爱女报仇了,语灵当然没有反对的理由。 听到女儿这样说,大司马如吃了一颗定心丸,他突然一拍大腿站了起来:"好,既然灵儿这样说了,为父这事也就板上钉钉了!" "爹爹,灵儿有疑惑!" "什么疑惑?"大司马以为爱女又反悔了。 "这金牌的背面刻着你的名字,那这正面的梅花是什么意思啊?" 搞了半天,原来这妞是在研究这块梅花金令,对谋反的事情一点不上心,这样也好,至少证明女儿对那个负心汉确实没有牵挂了,大司马如吃了一颗定心丸道:"丽贵妃小字秀梅,这梅花就代表丽贵妃,丽贵妃答应过为父,要是为父帮二皇子登上了太子之位,灵儿你仍旧是太子妃,未来的王后,这梅花金令就是凭证!" "哦,原来有了这块金牌爹爹和丽贵妃就成了绑在一条绳上的蚂蚱,脱不了你,也跑不了她!"司马语灵心不在焉,倒没有多用心听大司马说的话,有一层意思她大概已经忽略了,不然以她现代人的性格早就跳起来反对了,政治婚姻啊! 听到女儿这样说,大司马弹了弹司马语灵的小鼻子逗道:"我的小乖乖还知道说趣话了,看来真的是对那负心汉没有留恋了,为父这就去回复丽贵妃并让她坚定对我们司马家的承诺。"说完大司马意气风华的拂袖离去了。 看着大司马消失在月芽门后,语灵长长的舒了一口气,终于把大司马打发走了,不然绿薇在这个时候跑出来肯定被大司马拆穿了。 她探着头小声的叫着一个人的名字,不久,一个绿影慌慌张张的从缕菊和紫鹃的房里闪了出来,语灵向她招手,走近了才知道原来那绿影就是绿薇。 绿薇颤抖着把腰牌交到语灵的手里,求饶道:"小姐,再也不要叫奴婢干这样的事了,奴婢害怕!" 司马语灵见绿薇吓得小脸都发绿了,又可怜又可笑,她拍着绿薇的脑袋道:"本小姐就是要煅练煅练你,不然胆子小得像粒豌豆怎么得了!" "啊!"绿薇双腿一软,瘫软在地上,司马语灵拉起她来:"快跟我走哦,时间宝贵啊,菊姑姑醒了就走不了了!" 于是她们俩又成功的溜出去玩了会儿。 第十八章 “废”太子 话说大司马既然接了梅花金令,自然要为梅花金令的主人办事。 朝堂上,大司马程伯休父把太子为了一民间女子要退亲的事摆上了明面,并要求宣王为司马家做主。 宣王其实早就知道此事,太子退婚事件在整个稿京城吵得沸沸扬扬,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只是此事关系王室颜面,大司马没有捅破这层窗户纸之前,宣王只能装着不知道。当大司马把此事告上朝堂之时,宣王大怒,立即派人传逆子上朝。 大司马随宣王南征北战几十年,一生戎马,立下赫赫战功,在平定南方淮夷的战争中更是功绩卓著,宣王为了嘉奖他,许他的子孙后代以他的官职为姓氏,司马氏就是从语灵的这一辈传下去的,这在当时可是无上的荣耀。 司马语灵与太子姬宫涅的婚事也是宣王亲自作主,圣眷优渥,足见宣王对大司马程伯休父的器重,如今宣王听说逆子为了一位来路不明的女子要退了大司马的掌上明珠,把司马家的颜面置于何地,程伯休父可是宣王的宠臣,拂程伯休父的颜面就是拂宣王的颜面。 姬宫涅的母妃姜后早逝,宣王宠丽贵妃,对姜后所生的儿子自然不待见,奈何大周立嫡长子的制度根深蒂固,宣王无奈,只好依循祖制立了姬宫涅为太子,十几年来,宣王一直想废了宫涅,立丽贵妃之子姬和为太子,奈何太子一直循规蹈矩,不惹事不生非,小时候从不踏出东宫半步,大一些后甚至搬出了东宫,只一心一意的扑在生意上,俨然一个生意人,由于常年不归宫,宣王更捉不到他的错处,心中对太子的不满更甚,姬宫涅在宣王心中就是一个胭脂俗物,铜臭商人,根本没有帝王的气迫。 呵呵,周宣王不愧为一代明君,原来早有远见,知道这个儿子就是灭西周之人,所以他才一心一意想要废掉这个太子,此乃玩笑话,周宣王可不是神仙,能掐会算。 今日之事正好是个契机,宣王决定好好利用,在今日朝堂之上一举废掉宫涅,立二王子姬和为太子。 奈何朝中三公,太师,太傅,太保加上大宗伯,四个死老头倚老卖老,在朝堂之上耍起了无赖,一个要撞墙,一个要自缢,另外两个居然要求撞死在祖宗宗庙灵位之前,更好笑的是史官居然疾笔如飞,正不亦乐乎的记下朝堂上发生的一切,宣王相信要是他不管这四个老头的死活,自己的一世英明就要毁于一旦了。 西周的最高官职是太师、太傅、太保(是为三公),其下分设六卿、五官等。由于三公之类的官职是授予位高爵尊的诸侯的,而诸侯们在出任周朝王室大臣的时候也要治理自己的国家,所以三公在日常政治生活中发挥的作用是有限的。通常执掌中央权力的是太宰,太宰本来是王室的宫廷事务总管,因亲近天子,所以从夏商以来太宰的地位一直处于上升的趋势中,在西周可以说达到了顶点。 在非常时期,诸侯出任的三公就因为其本人所掌握的强大武力而发挥着实际的执政权力,周成王初立之时,以“召公为保,周公为师”,周公旦“践阼代成王摄行政当国”,直到七年后成王成年,周公才还政于成王。此间,周公、召公数次以成王的名义征发诸国兵,平定管、蔡、武庚的叛乱,重新征服乘武王去世而叛乱的东方五国,权力实际上超越了当时的周成王。《史记·周本纪》说“自陕以西,召公主之,自陕以东,周公主之”,由此可见三公的权力。成王年幼时,周公为了很好的保护和照顾成王,还兼任了太宰,总领宫廷事务,这也是后来太宰权力上升的一个重要原因。所以"三公"又叫太子太傅,太子太师和太子太保,他们肯定是站在太子姬宫涅这一边的。 大宗伯管理天子、诸侯的牒谱、继承、祭祀事务,肯定也是站在姬宫涅这一边。大宗伯卿这些礼官也不是好惹的家伙,动不动就搬出祖宗制度来压你一头,压不到时,就用老命来威胁,武官死战,言官死谏,历来帝王最怕的就是那些以死相逼的老臣,虽然他们一颗胆心照汗青,不过他们真的很烦呢! 最后,宣王和满堂朝臣输在了四个老头的车轮战中。 于是,姬宫涅的太子之位算是保住了,宣王为了安抚大司马,封司马语灵为琼花县主(后来姬宫涅为褒姒建琼花台就是根据司马语灵的这个封号而来),可自由出入皇宫,并特许她可自主挑选如意郎君,只要是琼花王姬看中的,宣王都会为她做主,并以王姬的礼仪出嫁。 这难道就是所谓的初嫁从父,再嫁从己,司马语灵啊,你可真是因祸得福啊! 于是大司马磕头谢恩,这件轰动全城的太子退婚事件就这样暂时平息。 周宣王五年至三十九年,宣王命周军于西北、东南,进攻戎狄和蛮夷的战争都取得胜利,迎来了短暂的宣武中兴,人民安居乐业,四海升平,稿京城内酒旗招摇,排列整齐的洋槐树上披红挂绿,宣王四十年夏末刚好迎来了宣王六十大寿,四方诸侯来朝,稿京城内热闹非凡。 第十九章 丽贵妃 司马府,梧桐苑,孔羽雀毛五彩七宝银镜前,整齐的摆着一排水玉打造的发饰,一把五齿白玉篦梳,两枝绿玉花叶挂珠钗,八根筷子长的粉玉水仙簪,还有一条三指宽的满天星抹额,司马语灵的额发生得极高,额头圆润而饱满,戴这种宽抹额极有味道。 旁边的银盘里湃着两朵新鲜的琼花,花瓣上还挂着两滴晶莹的露珠,语灵伸鼻子嗅着它幽幽的花香,感觉好不心旷神怡。 缕菊一边用梳子轻轻的梳着她的秀发,一边感叹不已:"世事真是变化无常,小姐昨日还是宣王的儿媳妇,今日居然成了大周唯一的县主。太子爷生性柔弱,不得宣王喜爱,太子之位未必长久,他生性好色,也未必是个好丈夫,连王后不得宠都可以被废掉,何况妃子,所以用太子妃之位换县主之名未必不划算,小姐天生睿智,慧眼识珠,小姐将来的夫婚一定可以有一番大的作为。" 缕菊说得在理也好,不在理也罢,语灵可没有心思听她讲这些大道理,她早已高兴得停不下来了,一手握了篦梳往头上插,一手抓了花叶钗往鬓角比,缕菊见了哭笑不得,从她手上夺过发饰放好,掰着她的肩膀在雀羽镜前坐好,道:"小姐别急啊,等奴婢给您盘好了头发,这些东些自然一样都不会少戴的,只怕小姐到时候嫌繁琐呢!" "不嫌,不嫌,再多我也戴得下!"语灵怎么可能嫌多呢,她前生最爱金银首饰,每月发了工资有一大半用在了金银首饰上,一小半用在了衣服上,剩下六七百不得不用五百付房租,仅剩下一两百用来吃,难怪语灵前生长得瘦不啦叽的,先天不足,后天失凋啊,爹不疼,娘不爱的,真是可怜的娃,语灵做梦也没有想到,自己一个孤儿,穿越后居然有当王姬的命,真是不得不感谢穿越啊! 缕菊见语灵猴急的样子,不忍心拂了她的兴致,从梳妆柜里拉出描金雕花的红漆盒子,盒子是抽屉式的,拉开盒子,里面是满满的一盒形态各异的珠花,在清晨的阳光下煜煜生辉,灼得语灵的眼睛都快睁不开了。 缕菊拿出最大的一串珠花,只见上百颗莲子米粒大小的珠子穿成孔雀展屏形态,孔雀的嘴巴里衔着一颗又大又圆的珍珠,珠体上幽幽的泛着绿光,像幽灵的眼睛。 缕菊解释道:"这盒珠花是丽贵妃派人送来恭贺小姐的,这颗最大的是南珠,价值连城。还有这新鲜的琼花也是丽贵妃从温室摘下,特地派人送过来的,贵妃说今天是宣王的六十大寿,同时也是小姐受封的大日子,小姐的穿着打扮自然要十二分的讲究。" "所以姑姑就把沅儿打发走了,亲自为灵儿梳头,能得姑姑亲自为灵儿梳头,灵儿真是不兴荣幸!" "小家伙,什么时候学会拍马屁了!"缕菊捏了捏语灵的小鼻子。 司马语灵摇着屁股腻腻的叫了一声"姑姑" 缕菊扶着语灵的肩膀让她坐好别淘气,继续说道:"丽贵妃说了,小姐既然被册封为琼花县主,自然少不了琼花!这个时节也只有宫里才有琼花,所以一大早贵妃娘娘就亲自派人送来了!" "姑姑,丽贵妃是谁啊?她为什么要对灵儿这么好?她一出手就送我一盒珠花,她是不是很有钱?"语灵把玩着那枝孔雀开屏珠花,仿佛要从这支珠花上看出所有答案。 "小姐,丽贵妃可是你的姨妈!" "姨妈?大姨妈?"语灵面部一僵,有种喷饭的冲动,这妞不是一般的邪。 "不是大姨妈,是小姨妈,丽贵妃可是夫人的亲妹妹,小姐你怎么能把你的小姨妈忘掉呢?"缕菊用手指戳了戳司马语灵的太阳穴。 语灵的头被缕菊戳得偏了两偏,她装腔作势的拍着自己的脑袋瓜子叫道:"瞧我这脑袋,真会忘!真会忘!" 缕菊见语灵自己拍自己的脑袋,立即心疼起来,快速捉住语灵的手安慰道:"小姐别自责,奴婢猜想,小姐是重度昏迷期间,大脑受到了伤害,导致选择性的失忆,慢慢的会好起来的。" 司马语灵目瞪口呆,重度昏迷,选择性失忆,在西周也有这样的说法吗?还是缕菊也是穿越人,不可能吧,巧合,纯属巧合。不过管它是不是巧合呢,缕菊能这样想至少证明她的菊姑姑不怀疑自己的真实身份了,不像紫鹃那丫头天天疑神疑鬼的,看不得她家小姐一天安宁,巴不得她家小姐真成妖怪了她就安心了。 既然缕菊这样认为了,语灵没有理由不配合吧,语灵双手拉着缕菊的衣摆,晃悠如秋千道:"姑姑,既然您老人家什么都知道了,那您就把灵儿那位姨妈的事从头到尾讲给灵儿听吧!" "你姑姑我什么时候成老人家了?缕菊故作严肃。 "灵儿错了,姑姑不老,姑姑最年轻了,瞧姑姑这脸蛋,光滑粉嫩如十七八岁的小姑娘呢!" "调皮!"虽然是奉承的话,可是缕菊听着心里十分受用,开始讲丽贵妃的故事: "丽贵妃是宣王最宠爱的妃子,自从太子的母亲姜后过世之后,丽贵妃持掌后印,统率六宫十余载,名为贵妃,实为王后,居三夫人之首。姜后过世那年太子五岁,宣王就把太子寄养在丽贵妃宫中,可是不到半年时间太子毅然决然的搬到了东宫独自居住。" 语灵倒是喜欢听故事,尤其是这些宫庭秘闻,听到此处语灵插嘴道:"那这么说来丽贵妃可以算是太子的养母了,姬宫涅的亲娘早逝,他要是当了王,丽贵妃就顺理成章的成为太后,难怪这么有钱,对了,难道丽贵妃没有自己的孩子吗?" "有啊!二王子就是贵妃娘娘所出。" 玉语恹恹的放下珠花,心道:"这就难怪了,别说是太子,换了谁,谁也不愿意住在有子嗣的妃嫔宫中,相信丽贵妃也不愿意替别人养孩子,尤其是替自己的情敌养孩子。" 这时,语灵突然联想到了梅花金令的事情,丽贵妃和爹爹密谋夺姬宫涅的太子之位,她今天送这么贵重的礼物过来一定别有深意,对于那些有心机的人,语灵一向懒得理会,前生宫斗片看多了,免疫了。 突然语灵的眼睛一亮,看到抽屉深处有一个巴掌大的紫檀木盒,上面的白帛封贴还没有撕,就被藏到了旮旯角落里,让语灵好生奇怪。 她伸出手去拿,缕菊捉住她的手,皱着眉摇摇头。 "什么东西,那么神秘,连本小姐都不能看!"语灵眼疾手快,一把把它掏了出来,"姬宫涅"三个醒目的大字刺入眼球。 第二十章 明月心 突然语灵的眼睛一亮,看到抽屉深处有一个巴掌大的紫檀木盒,上面的白帛封贴还没有撕,就被藏到了旮旯角落里,让语灵好生奇怪。 她伸出手去拿,缕菊捉住她的手,皱着眉摇摇头。 "什么东西,那么神秘,连本小姐都不能看!"语灵眼疾手快,一把把它掏了出来,"姬宫涅"三个醒目的大字刺入眼球。 语灵的面部因为愤怒皱成了一团,拿起盒子奋力朝门外扔去,语灵恨不得把送礼物之人碎成齑粉,恨恨的道:"姬宫涅,你还敢来惹本姑娘,本姑娘要你死无全尸!" 缕菊害怕的跑过去,大叫道:"姑奶奶,你不要也不能丢啊!他可是太子!" "太子!太子又咋啦,本姑娘要他死无全尸,他都留不下一根完整的手指头。" 突然语灵眼睛一亮,计上心来,她温柔的捋了捋耳发,好一副淑女的模样,她妩媚的眨了眨眼皮,一副不整死你不姓司马的表情,她朝缕菊勾了勾小指,示意她把脚下的盒子拣起来。 醒来后的三小姐越来越古灵精怪了,缕菊觉得自己都快跟不上她的步调了,缕菊怀着捉磨不定的心情去帮她捡起盒子。 语灵打开盒子,见姑绒布里面躺着一块皎洁似明月的羊脂白玉,形状如两片月芽合成的心形。 "是明月心!"主仆两人同时叫了出来。 "姑姑,你怎么知道?"语灵既好奇又害怕,瞪着圆圆的眼睛看着缕菊,心想,难道那天银楼的事被菊姑姑发现了,语灵的双腿正打着摆子不知道该怎么向缕菊解释那天溜出司马府的事。 没想到缕菊倒先打起马虎眼道:"奴婢瞎猜的,奴婢什么也不知道,哦,奴婢差点忘了,小姐的长命锁还在奴婢房里呢,那长命锁是在念慈庵开过光的,可以保平安,小姐今天要出远门不能不戴,奴婢这就去拿!"说着人早就溜得不见影了。 "嘿嘿!有意思!"司马语灵提起红绳子往手里一捏,似捉住了很多人的把柄,大叫道"有意思"。 就是这"明月心"让语灵和洛霞那贱人打了起来,所以即使这块"明月心"碎成渣子她也认识,不过即使它是祸端,语灵也不得不承认自己喜欢这块玉喜欢到了极点,如今语灵发现它居然还隐藏着菊姑姑的一段故事,有它在手菊姑姑还不得听自己摆布,以后想溜出府玩就不用那么麻烦咯!明月心,你可真是个好东西,姬宫涅,这次你也死定了!嗯嗯!语灵邪恶的冷哼两声。 刚巧,在语灵发出这两声邪恶的冷哼之时,紫鹃端着面汤进来了,语灵心一抖,迅速把明月心藏在身后,她怕紫鹃又看出了她的什么破绽,这个动作只是条件反射。 紫鹃把面汤放好,一边猫着腰铺床叠被,一边讨好似的笑道:"小姐,藏什么好东西咯!难道还怕奴婢抢不成!" 紫鹃最近明显感觉到了三小姐对她的排斥和冷淡,所以这两天她对三小姐恭顺了很多,她只是个丫鬟,依仗的就是主子,主子都不待见了,好日子也就到头了,聪明的紫鹃也学着接受这个新的三小姐,也许真如缕菊所说,三小姐是受打击过度,才会突然转了性子。 语灵见紫鹃讨好自己,似有和自己和好之意,语灵自认为自己也不是那种爱记小仇之人,她咧开嘴一笑,露出一排雪白的牙齿,然后拉起紫鹃的手两个人如小姐妹一般坐在一个床头分享自己刚得到的宝贝。 只听见紫鹃惊呼出声:"啊!你们溜出去了!" 语灵跳起来捂住紫鹃的嘴,鼻头皱得如一颗小蒜头,乍着眉毛叫道:"小声点啊!你想让菊姑姑听到嘛?!" 紫鹃赶紧捂住嘴,小心翼翼的道歉道:"奴婢错了!"紫鹃和司马语灵的关系刚刚恢复,所以紫鹃有点紧张过头了,她这一道歉,又显得她们之间有了距离。 语灵最讨厌和身边的人有距离感,明明很近的两个人中间却隔着一层玻璃总会想办法去打破那层隔胲,语灵拍拍紫鹃的背道:"别担心啦!我吓唬你的,即使菊姑姑知道了我也不怕,她现在可得听我摆布!"司马语灵自信满满道。 紫鹃来了兴趣,理理衣襟,坐直身体,洗耳恭听。 语灵俯身上前去,嘀嘀咕咕的说了一番,紫鹃茫然,什么也没听懂,本来司马语灵也没搞清楚状况,她又怎么能讲得明白呢,最后她一咬牙,一跺脚,总结道:"反正菊姑姑怕见到它就行了!," 自语灵手掌中弹出一块皎白如月的玉佩,反射着清晨的阳光,在雪白的墙上留下一道绚丽的彩虹,明月心,它到底藏着缕菊什么样的秘密! 第二十一章 女鸩 天公作美,今天万里无云,偶尔有一丝清风,吹得人身上十分舒服,有一种秋高气爽的感觉。 司马语灵以县主的礼仪打扮妥当,跟随父母坐矫子进宫去了,王宫。 王宫,那将是个什么样的地方,按祖宗规矩,天子称王,正妻称后。王有一后,三夫人,九嫔,二十七世妇,八十一女御。后正位宫闱,同体天王;夫人坐论妇礼;九嫔掌教四德;世妇主丧、祭、宾客;女御序于王之燕寝。这么多人光住的地方都不得了,难怪自古以来**都有三宫六院之说。 司马语灵带着无比期待的心情进宫了,途中遇到一卖身葬父的女子,轿夫觉得她晦气,要绕道而行,语灵看她怪可怜的,执意要把她带进皇宫。 缕菊打量此女子,看着娇小玲珑楚楚可怜,却长着一双狐狸媚眼,让缕菊甚是不舒服,缕菊听过南郭先生的故事,缕菊怕此女子就是将来反咬三小姐一口的蛇,所以她极力阻止道:"小姐,我们这是要进王宫给天子拜寿,带一个刚死了爹的女子进宫会很晦气的,到时候宣王怪罪下来不仅你我,连整个司马府都会受牵连的。" 当说到晦气两个字时,那女子抬头望了缕菊一眼,迅速的低下了头,缕菊从她的眼神中察觉到了怨恨,缕菊更加坚定了此女子绝对不能带在身边。 语灵犹豫的搓着脸,今天是自己的好日子,她可不忍心在今天有人受苦,但是确实不能带进王宫,怎么办呢?" "小姐,世上可怜的人多了,我们管不完的!"缕菊提醒道。 "没遇到我可以不管,但是遇到了就一定要管!" "要不,我们给她一笔钱算了,我们还急着进宫,没有时间耽搁!" 那女子八成是听出来今天遇上大贵人了,铁了心要进府,她一头撞在地上,撞得地都摇了三摇,额头上立刻冒起一个大血包,亏她狠得下这个心,对自己都这样残忍,不知道对她恨的人会怎样! 女子哭道:"小姐,您带上草民吧!您不带上草民,即使给了草民钱,草民一个女子也活不下去啊!草民已经无依无靠了。"哭得那是闻者流泪,见者伤心。 语灵心被哭得彻底化掉了,她说:"带上吧!谁都不准说她是本王姬在路上拣的,听到了吗?"语灵第一次当王姬,当然要耍一下王姬的威风,"上来吧,和本王姬乘同一辆轿子,本小姐今天是第一天当王姬,你的运气可真好,今天就随本王姬去见识一下王宫!" 语灵伸出手去,那女子满心欢喜的也伸出手,提起裙子要上语灵的马车,没想到她拉住的不是她心目中天之娇女的手,而是缕菊的手。 缕菊见语灵铁了心要管这茬子事了,没有办法,她只好说:""小姐,要不奴婢留下来,帮她葬好父亲,再把她带回府,带她去皇宫确实不方便。" "这样啊,也好,只可惜姑姑你不能进王宫了!" "我没关系,以后有的是机会,小姐不是可以自由出入王宫嘛,以后带奴婢女去也一样!" "那好吧,那这女子就交给你了。" "小姐,快去吧,别惊动了老爷夫人。"说完拉着那女子退到了一边。 那女子原本以为攀上了高枝,没想到却被一个管事姑姑破坏了,此刻她的心里已经埋下了一颗仇恨的种子,恹恹的跟在缕菊身后把她爹埋了,埋的过程中心不在焉,挖的泥土连盖住她爹的脸都不够,缕菊真的怀疑这到底是她的爹呢,还是自己的爹,从头到尾她居然连一滴眼泪都没有流过,不知道在想什么飞机。 女鸩,一个有毒的女人。 今天是宣王的六十高寿,丽贵妃以二王子的名义在太液池附近举办了一场空前绝后的"奥林匹克运动会"。 运动项目有骑马,射箭,投壶,摔跤,更加入赛舟,举鼎,跳远,长跑,短跑,等项目,那赛舟不就是现代的赛艇,举鼎不就是举重吗?这丽贵妃可真是个人才,难怪宣王那么宠她。 高高的观景台上坐着我们尊敬的大王和丽贵妃,他们是这场运动会的颁奖人,参赛者有各国来的使臣,朝臣以及他们的子孙,还有很多是专门管理王室内务的官员。 要是能在某一项比赛中夺冠,就能接受宣王亲自颁奖,在宣王面前露露脸,运气好的谋个武官的差事当当,稍微差一点的直接编入虎贲军中,至少得到了上位的机会。 皇宫中待嫁的王姬也多,一不小心被哪位王姬看中招为驸马,一生荣华富贵,锦衣玉食,这不就是那些无所事事的士族们的终极梦想吗! 所以此次运动会得到了众多人的响应,尤其是贵族中的"士"族。 士族阶层是周代宗法制度的产物,周代每-世卿大夫以嫡长子继承父位仍为卿大夫,其诸弟为士;士的嫡长子仍为士,其余诸子为庶人。至此士成为一个群体名词,有着鲜明的阶层特点,但基本上这只是一种血缘上的划分。 周朝实行嫡长子继承制,即嫡长子继承所有的家产,土地就更是全部被嫡长子继承。而作为庶子的士,往往只能得到很少的财产,甚至有一些得不到任何财产就会在嫡长子继承后被赶出家门。 他们是最低级的贵族,由于不是嫡宗,更不能从父辈继承朝庭官爵,没有实际的权利,大多数只能依靠嫡宗生存,是贵族中的寄生虫,他们处于一种尴尬而郁闷的处境。 到了魏晋时期,士族们在政治上的地位更是一落千丈,魏晋是一个动乱的年代,也是一个思想活跃的时代,新兴门阀士夫阶层社会生存处境极为险恶,同时其人格思想行为又极为自信风流萧散、不滞于物、不拘礼节。士人们多独立特行,又颇喜雅集,正是在这个时代,士夫们创造了影响后世的文人书法标杆,奉献了令人模范景仰的书圣。 "竹林七贤”,即阮籍、嵇康、山涛、刘伶、阮咸、向秀、王戎,在生活上不拘礼法,常聚于林中喝酒纵歌,清静无为,洒脱倜傥,他们代表的“魏晋风度”得到后来许多知识分子的赞赏。 魏晋风度,在很多人看来,是一种真正的名士风范,所谓是真名士自风流,由正始才俊何晏、王弼到竹林名士嵇康、阮籍,中朝隽秀王衍、乐广至江左领袖王导、谢安,莫不是清峻通脱,表现出的那一派“烟云水气”而又“风流自赏”的气度,几追仙姿,为后世景仰。 魏晋风度作为当时的士族意识形态的一种人格表现,成为当时的审美理想。风流名士们崇尚自然、超然物外,率真任诞而风流自赏。晋朝屡以吏部尚书请官王右军,但遭屡拒绝。我想,正是因为精神的超俗,“托杯玄胜,远咏庄老”、“以清淡为经济”,喜好饮酒,不务世事,以隐逸为高等这样的人事哲学观,才能造就那传奇的《兰亭序》。此乃题外话,现在回正题。 第二十二章 三兰争辉 说司马府的车驾到了辕门就停了下来,换了王宫专用鸾轿,直接抬往太液池。 清风送爽,今天真是个好天气,从太液池吹来的阵阵凉风让人的每一寸肌肤都舒醒过来,远远的都听见从液池传来一阵雷鼓喧天之声。 太液池是周王室中最大的人工湖,占地面300余亩。引泾渭之水,注入液池,再从液池挖渠通往各宫各殿,是王宫中活水之源头,滋养了王宫中四五千人,被称为王室的母亲池。 再近一点,高高的观景台上的情景首先印入了语灵的眼帘,在清风的吹拂下台上彩旗招摇,可是无论它们怎样努力招摇,也压不过台上那妙龄少女的风头,那女子站在高高的台上摇旗呐喊,花枝乱颤,宣王和丽贵妃坐在旁边除了干瞪眼,拿她是一点办法也没有,她就是莹莹王姬。 莹莹王姬:宣王和丽贵妃唯一的女儿。 此女子从小被宣王和丽贵妃坏了,变得娇横蛮纵,不守礼节,宣王觉得这是她的天性,不忍约束她,就特许了她不用守宫中的任何礼节,王朝都是她家的,有最有权力的父王母后罩着当然可以为所欲为了,礼节都是约束身份地位低的人的,对于莹莹王姬这种子凭母贵的天之娇女,规矩只是摆设,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小燕子。 莹莹王姬挥舞着大旗,很有一股战前先铎的架式,她摇旗呐喊的魅力可不是盖的,只见液池上龙舟的整体速度都提高了,赛跑运动员的脚上像安了火箭筒,跑起来跟飞一样,标枪像长了翅膀一样,飞得老远。 莹莹王姬已经大汗淋漓,体力不支,可她认为自己是这场战役的精神支柱,她一停下来就会灭了将士们的士气,她挥一把汗,坚守自己的岗位,她就爱想当然,在她的世界中,宇宙永远是围绕着她转的,她认为自己永远是舞台上的焦点,直到司马玉语的出现彻底打碎了她的梦。 当报幕官高喊出"琼花王姬驾到"时,赛场上突然变得鸦雀无声,大家的目光都聚集到赛场的入口处,连击鼓手都停止了击鼓,拭目以待。 只见一穿着翠玉水样纹儿十二幅月华纱裙的女子挽着碧海流苏月影纱莲步款款的朝太液池这边走来。 这位琼花县主虽然不是宣王的亲生女儿,可身份却比宣王的一些亲生女儿还显赫。 大周**中的女人也是有爵位区分尊贵的,皇后相当于周天子,三夫人又称三妃相当于三公,公爵,九嫔相当于九卿,获得候爵,世妇等同于大夫,根据受宠程度分别获得伯子男的爵位,而女御是专门侍候周天子晏寝的女子,相当于士,有封号却没有爵。 周天子的女儿们和儿子们一样可以获得爵位,爵位不世袭,侯爵以上的拥有汤沐邑,汤沐邑属于私邑,可自行在土地上征收赋税,并向朝庭纳贡,等同于卿大夫们的"家",大周,天子建国,诸侯立家,家就是这样来的,不过那时候的家可比现在迷你版的家大多了,家都有庄园城郭,大的家幅员几千里,属于国中国。 王姬爵位的高低与她们母妃的身份直接相关,所以女御生的女儿虽然也叫王姬,可却是没有爵位的王姬,儿子就不一样了,无论是谁生的长大后都会被封为诸侯,新王登基后她们就可以随儿子到封地去当王太后,而生了女儿就当没生一样,先皇驾崩后,只能和其他无所出的女人一起挤太庙,唯一的好处就是免除了被选为陪葬的风险,不过没了王的依靠,又没有儿子有的后妃倒情愿陪葬先王。 司马语灵虽然不是宣王的女儿,却是仅的两个有"汤沐邑"的年轻女子之一,另一个有汤沐邑的女子当然就是那个娇横蛮纵的莹莹王姬。"汤沐邑”这个词语源于周代的制度,原是指诸侯朝见天子,天子赐以王畿以内的、供住宿和斋戒沐浴的封邑,后来指王后,王姬等身份尊贵的女性们的养地。 琼花县主的汤沐邑封在程国接壤的一个城,虽然只有七八平方公里,比起王城来说微不足道,可算得上中等卿大夫们的家邑。 琼花城可是个好地方,属于国都郊区,在国都以外的九千里之内,属于天子直辖,那里风景优美,交通方便,最关键的是它接壤程国,呵呵,没记错的话,程国可是司马语灵的故乡,程,是个伯爵国,幅员三十五平方公里,是少数几个个畿内国之一。 程国,商朝时期的诸侯国,在今河南洛阳市东,一说在今陕西咸阳市东,相传上古时高阳氏委派其孙重为南正之官,掌管祭神灵;封重弟黎为火正之官,掌管民事,其子孙世袭该职,商时封重黎之裔孙于程称程伯。如今程国的国君就是司马语灵的伯爷。 话说莹莹王姬正在摇旗呐喊之际,司马语灵的出现意外的抢了莹莹王姬的风头,莹莹王姬气得娥眉倒竖,旗帜折成两段掷到地上后还补了两脚,摊在兜椅里,气得两边腮帮子呼呼的吹着气,如一只蛤蟆。 司马语灵在她的位置上坐好守着王姬的礼仪,周围坐着的都是和她年龄相仿的美貌女子,左边一位穿着淡紫色兰花斜襟抽丝双重纱裙的女子,长得端庄大方,颇具大家闺秀的气质,见语灵落坐,她主动站起来,福了福再坐下,以示礼貌,语灵也用同样的礼节回礼。 这位大家闺秀就是太师尹吉甫的孙女,尹幽兰。 尹幽兰:语灵的表姐,后来为避周幽王之讳,改名慧兰,封慧嫔。 可是由于不走动,她们彼此都不认识,初次见面,彼此印象都非常好,尹幽兰生性高洁,如空谷幽兰,她是**中少有几个和语灵和平相处的妃嫔之一。 她的幽兰殿除了兰花为伴,没有任何一个外人,她已经与世隔绝了,不是周王对她无情,而是她自己把自己从乌烟障气的**争斗中抽身而出了。 左边的邻居知书达理,而右边那一位就不一样了,她像一个高傲的公主,磕着瓜子,无视周围所有的人,既然人家目中无人,语灵觉得也没有必要用自己的热脸去贴别人的冷屁股。这位目中无人的鸟不是别人,她就是尹幽兰的孪生妹妹尹依兰,真是林子大了什么样的鸟都有,娈生姐妹也可以长成这样,两个人的风格完全不同嘛,虽然都是兰,一个却是清新脱俗,遗世独立的幽兰花,另一位却是我行我素,不可一世的依兰花。从某种程度上讲,这个女人和司马语灵有几分神似,因为这几分神似,幽王一度把她当成语灵替身,同样因为这几分神似让这朵骄傲的依兰花变成一朵有毒的依兰花。 在此不得不提是尹铃兰,铃兰的父亲伯奇由于受后母陷害被赶出了尹家,铃兰从小与叔父在深山中食花饮露,长得清新脱俗,仿若人间天子,后入宫,深得幽王喜爱,入住铃兰阁。 运动会不近身观看的话一点也不刺激,不能替熟悉的人加油,只能等待结果,如果赛场上没有自己熟悉的人那就更没劲了,司马语灵就属于没劲的人之一。 正当语灵想着用什么借口开溜之际,宣王近侍带来口谕,说丽贵妃请她过去小叙。 "丽贵妃干嘛请我过去,难道是那小妖女看我不顺眼,想要发作了!谁怕谁呢,我司马语灵可是混大的,什么场面没有见过,放马过来吧!" 第二十三章 溺水 语灵缓缓走上观景台,轻轻的向宣王和丽贵妃福了福,就乖顺的低下了头。 进宫之前,母亲嘱咐过她,宫里一切都要小心谨慎,不该看的不看,不叫说的别说,不可像在自己府里那样随便,语灵牢牢的记住了母亲的嘱咐,所以她一声不吭的极力把头压得很低很低。 突然她感觉自己的颈背被什么小东西袭击了,它卡在衣领里面,语灵伸手去掏,它一下子溜入了背里,油油的,语灵难受的扭着肩背,像是浑身长了蛳子般不自在。 伴随着哈哈哈的欢乐笑声,花生米一粒接着一粒朝语灵袭击而来。 "受不了了!"语灵实在受不了了,这乖乖女拌得实在是太憋屈了,她从背颈上抓起袭击自己的东西,一扬脖子,抬起大叫道,"谁?是谁袭击我?" 只见一十八九岁的男自盘坐在靠背藤椅上,朝语灵挤眉弄眼,他的膝盖上放着一盘金灿烂的油炸花生米,语灵一看手里,袭击自己的不正是那油炸花生米嘛,是那男孩,是他袭击了自己,语灵质问般的朝那男孩瞪着眼睛,那孩眉毛一挑,似在回答,是我扔的,你能咋样。 语灵银牙咬碎,眼中怒火燃烧,眉毛冒烟,捏紧小拳头就想奔上前去,一拳把他的鼻子打塌,但最终理性还是控制了冲动,心里恨恨的咒骂道,"奶奶的,敢欺负你姑奶奶,今天你姑奶奶暂且放过你,等哪天你落到你姑奶奶手里,看我不整死你。" 莹莹王姬见语灵敢怒不敢言,一解方才被抢风头之气,只见她拍着小腿乐得欢。 "姑奶奶今天第一次进宫就被你兄妹两个欺负,士可忍,熟不可忍,今天姑奶奶豁出性命也要和你们一较高低。"司马语灵挽起袖子刚想发作,只听见一声喝斥声响起:"和儿,莹儿,你们俩太无礼了,还不快去给你们的表妹陪礼道歉!" 语灵循着声源望去,只见一三十出头的妇人穿着暗红色刻金丝团花牡丹层叠荷叶边竖领拽地贵妃长裙,盘着高髻,五根赤金扁钗排成扇子形,两根挂珠长簪,简单而又不失高雅。她就是司马语灵的小姨妈,丽贵妃。 丽贵妃的眉眼和司马语灵的母亲程夫人倒有七八分相似,因为这眉眼让语灵对这位姨妈产生了亲切感,因为宫斗戏而产生的对丽贵妃的偏见也一扫而空。她庄端大方,浑身散发着母性的光辉,和语灵想象中的丽贵妃的形象截然不同,因为那个封号"丽",语灵想象中丽贵妃是妖媚轻浮的,也许是岁月洗尽了她年轻时的浮华,现在的丽贵妃是个极有内涵的女人。 随着那声厉嘁,兄妹两动作一致的把头歪向一边。 "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来,灵儿到姨妈身边来,让姨妈好好看看你。"语灵走上前去,丽贵妃拉着语灵的手上下打量了一凡,惊叹道:"灵儿真是个美人胚子,这要是长开了,一定是咱大周数一数二的大美人!"说着从手腕上取下一串檀木香珠给语灵拢上道,"这是鬼方进贡的香珠,香味逸人,可行经活络,宁神养气,是本宫的心爱之物,本宫今天就把它赐给灵儿当见面礼了!" "谢谢姨妈赏赐,灵儿也有礼物"说着从袖口里拿出早就准备好的长条形的锦盒,递给内侍,"这是儿臣准备的见面礼,不成敬意,还望笑纳。" 内侍接了,呈到宣王面前,宣王亲自打开后见锦盒里躺着的居然是一根草,一脸茫然。 语灵解释道:"此草名为夫妻蕙,从抽芽到枯萎都是雌雄同株,意味夫妻两人恩爱一生,白头偕老,那雄株代表父王,而那雌株当仁不让的该属母妃!"丽贵妃听完语灵的解释满心欢喜,而宣王只是尴尬的笑笑。 "什么东西那么好?"姬莹莹一把抓过红锦盒,翻开一看不就是一株两丫的破草吗,她翻翻白眼,用力一掷,扔到了太液池中。 丽贵妃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举起手一巴掌扇了过去,姬莹莹捂着脸,泪珠在眼眶里打着转,要哭又不哭的,看着她这个样子语灵快急死了,你到底是哭还是不哭啊,你的泪珠可真有技术,挂在眼皮上就是掉不下来,一阵清风从太液池上吹来,吹得她细柔微黄的耳发在巴掌大的脸上张牙舞爪的飞舞,似在挑战她的忍耐极限,嘴巴撇了又撇,最后还是没有哭出来,一转身直接投池而去了。 她过激的举动吓傻了在场的所有人,语灵也彻底懵了,这是演的哪出啊,刘兰芝投江殉情吗?只听见"咕咚"一声,红粉佳人整个没入了冰冷的池水中。 丽贵妃从惊恐中回过神来,失声大叫道:"快救人啊!" 话音未落,一男子从赛舟上翻身跳入了太液池,池面平如镜,只偶尔一阵凉风画着圈卷起一片树叶掠过湖面,啊!原来秋天真的来了,只是这个秋天来得过于凄凉,它伴随着一个如花似玉的王姬生命的消亡。 正当岸上所有人都以为王姬命休矣的时候,上林苑方向的太液池里冒出两颗人头,只见男子把女子救上岸后,闪身没入了上林苑,侍卫很快赶到了,语灵和丽贵妃他们也划船过去了。 姬莹莹昏迷不醒,丽贵妃试了试她的鼻息,吓得歪倒在宣王怀中,一个未醒,一个又晕了,宣王焦急的宣太医,语灵是穿越人,看姬莹莹这状况八成是咽水了,等太医到了,她早就人走茶凉了,讨厌归讨厌,总不能就这样看着她死去吧,好吧,就牺牲本姑娘的初吻给你这个讨厌的王姬吧。 语灵推开围观的所有人,十分不情愿的骑坐姬莹莹在身上,对着她的胸口压了三压,捏住她的鼻子向她的嘴里吹了三口气,说实话对于人工呼吸语灵只在电视上看过,她可不是很懂,动作也不标准,好在她没有把向对方口中吹气改为向自己口中吸气,她曾经一度是这样理解的,好在同事发现她这个严重的错误给予了纠正。 语灵想,死马当成活马医吧,反正我是尽力了,在场的所有人都不知道语灵这是在干什么,但是没人阻止她,在连气都没有了的情况下还有什么情况比有人采取措施乐观。 四五个回合后,姬莹莹呛出了一口水,呼吸算是接上了,她睁开眼睛,见语灵骑坐在她身上,顿时火冒三丈,一甩手打了过去,好在语灵反应快,躲过了这一巴掌无妄之灾,今晚上还要大开晏席呢,语灵可不打算带着五指山见文武百官,和各国使臣。 第二十四章 委屈 语灵躲过了姬莹莹的那一掌,姬莹莹依然不屈不挠,爬起来就给语灵一脚,那一脚刚好踢在语灵的小腹上。 王姬就了不起吗?王姬就可以忘恩负义动手打人吗?就算是这样,她是王姬,我是县主,她既然踢了我,我岂有不踢回去的道理,于是语灵抬起脚要踢回去。 侍卫见状,左右两人,把语灵的胳膊架住了。 奶奶个熊,只准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啊,天子的亲女儿的待遇果然不同,这群皇家看院狗果然够势力眼啊,语灵越想,心中越火,偏头朝一个侍卫的胳膊一口咬下去,咬得那侍卫哇哇大叫,另一个侍卫见同伴遭秧,可又不敢放手,牙齿涩涩的发抖,眼中满是恐惧。 语灵气愤的坏笑,"你们这两只看苑狗,莹莹贱人打本小姐的时候你们不拉着,害得本小姐的肚子白白挨了一脚,现在本小姐要踢回去,你们的手脚倒快,看人下碟子是吧,既然本小姐打不了莹莹贱人,教训教训你们这两只狗总不会有人管吧!" 那侍卫见语灵眼珠四下扫描着,知道自己接下来会比同伴更惨,腿肚子都打起抖来。 语灵见侍卫身上挂着腰刀,计上心来,她眼疾手快,迅速拔下侍卫腰上的刀,朝他的命根子刺去,语灵本意也只是想吓吓他,教训教训这个狗仗人势的侍卫,没想到语灵的刀还没刺到一半就被人捉住了手腕,那人力道很重,毫不懂得怜香惜玉,语灵只觉得手腕一麻,刀从虎口脱落,掉在上林苑的鹅卵石道路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语灵气愤至极,皇宫大内,天子最大,天子没有下令,谁敢阻拦,这人胆子也忒大了点,语灵反手就想给那人一耳光,没想到手刚扬到空中就又被那人捉住了,语灵又羞又恼,大庭广众之下被人这样把双手捉住,对方高大槐梧,语灵矮小柔弱,仿佛就像对方提着一只左摇右晃的鸭子。 待语灵的洋相出尽了,宣王终于开口斥责了:"樊统领还不把琼花县主放下来,你这样冒犯县主小心县主治你个大不敬之罪!" 那被称作樊统领的男子立即放开了语灵,向语灵单膝跪地:"属下不知道是琼花县主,县主大仁大量,属下有什么冒犯之处还望县主海涵!" 海涵,海涵你个头啊,俺是小女子可不是什么大人,语灵抬起脚就朝樊统领的面门踢去。 樊统领是皇家禁卫军队统领,简称虎贲军统,在大周皇家禁卫军队被称为虎贲军,虎贲军负责保卫皇宫的安全,白天黑夜都有虎贲巡罗,除了巡罗军队,大到皇宫城门小到御花园角门还有虎贲把守,由于他们是在固定地点站立把守,这一批虎贲又被称为侍卫,巡罗军和侍卫军都是方统领的部下。 当语灵要挥刀阉割他的部下时,他刚好带领一队虎贲巡罗到上林苑及时阻止了这场悲剧。 樊统领不愧是虎贲军统领,他的反应力可不是盖的,他迅速的捉住了语灵的纤纤玉足,就差一粒米,语灵就可以踢断他的鼻粱了,真是可惜啊,语灵又恼又恨,使劲的抽着脚,可哪里抽得出来,他阻止语灵教训那个侍卫,不就是变向的帮着皇家人欺负她这个外人吗?姬莹莹真是命好,不光有一个高高在上的宣王偏袒着她,还有一帮狗给她助阵,爸爸妈妈啊,你们跑哪儿去了,你们的灵儿被人欺负了,你们快来帮帮你们的女儿啊!语灵无助的四下张望,关键时刻居然一个肯为自己出头的人都不在,语灵觉得委屈到了极点,当着这么多贵族们的面,晶莹的泪珠儿在红通通的眼眶里打着转儿。 "皇家的人都欺负我,我还做这个县主有什么意思!"可是只能想想,她可不敢大逆不道到违抗圣旨的地步,嘴巴一撅,一颗不争气的眼泪不偏不倚的掉在了樊统领的手背上。 樊统领是一介正直的武夫,他的手除了握刀握剑从来没有碰过女孩子的一寸肌肤,被女儿看重如贞操的脚连看都没看过,当语灵滚烫的热泪沾染上他的手背,他只觉得心旌神摇,好像沉睡心底多年的某种东西被那粒女儿泪唤醒了,看到语灵将要决堤的一汪水银,一种怪怪的感觉涌上心头,紧张,慌乱,又不知所措。 宣王好心提醒道:"樊统领,你还不放开琼花县主的脚,你这样抓着县主的脚,让它曝露在大庭广众之下,以后县主还怎么嫁人啊,女孩儿的脚除了她的丈夫,是不能随便给其他男子看的,你是不是想本王把琼花县主赐婚于你啊!" 樊统领听宣王这么一说,慌乱松开了手,头碰的一声撞在鹅卵石上:"县主,属下是个粗人不懂这些规矩,今天冒犯了县主犯下不可饶恕的罪,只有一条命随县主处置!"他说得毅然决然,看来是很有诚意的。 既然你想死那我就成全你,语灵抽出配刀,架在樊统领的脖子上。 "琼花县主不得无理!"宣王厉声吼道。 我又怎么无理了,明明是他自己求死的,宣王啊宣王,红脸白脸都是你,今天你到底帮着谁啊?语灵只觉得今天心中有说不尽的委屈。 这时只听见姬莹莹咯咯的讽刺道:"你还真是拿根鸡毛当令箭哟,樊统领是谁你也不打听打听,就敢贸然取了他的项上人头,他可是当朝太宰樊仲山甫唯一的侄儿,仲山甫的哥哥临终托孤,仲山甫宝贝他胜过自己亲生儿子千万倍,你今天要是要了樊统领的脑袋,太宰大人怕是放不了你的!" 语灵抬头,只见宣王的脸色确实怎么好看,看来姬莹莹没有说慌。 语灵的任性无理让宣王很失望,这里是王宫啊,可不是司马府,在这里只有莹莹王姬一人有任性的权利,语灵真是自取其辱啊!她咬着唇丢下了手中的刀,此时她只想离开这里,离开这一群高高在上的贵族们,他们欺负人,而他们在看笑话,语灵觉得此时自己像一只耍把戏的猴子,她不要再呆在人群的中心,她推开旁边的人抹着眼泪跑了出去。半路上撞到一个男人的怀里,语灵抬头一看,来人不是别人,正是本尊的仇人姬宫涅,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 第二十五章 我,这是怎么了? 任何人都可以看到她的眼泪,唯独他不能,语灵一把推开他的怀抱,想要一个人躲起来哭泣,可是男人始终是男人,他们的臂力在必要情况下是不可小觑的,语灵被姬宫涅硬生生的拉回了怀抱,钢铁般的手臂把语灵箍得紧紧的,使语灵毫无反抗之力,语灵甚至可以听到他的心跳声,闻到他那股从厚实的胸堂中散发出来的阳刚之气。 姬宫涅抚摸着语灵的背,心疼的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刹那间语灵有种想赖在她的怀抱中的冲动,女人在受到委屈的时候往往是最脆弱的,即使骄傲如语灵此时她也没有勇气推开这个他曾经最鄙视的男人,在她最需要的时候,所有人都不在,只有他出现了,语灵突然觉得这个男人也不是那么讨厌,她呜呜咽咽的说:"你们皇家人联合起来欺负我!"莫名其妙,姬宫涅也是皇家人,语灵居然会觉得姬宫涅会站在自己这边而把受到的委屈向他倾诉,难道司马语灵的灵魂已经被他无可抵挡的男人气息收买了。 姬宫涅大怒,拥着语灵气势冲冲的走到跪在地上的樊统领面前命令道:"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樊统领把事情的经过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姬宫涅听完后转头向姬莹莹,恨恨的说道:"你太过分了,在民间仗势欺人也就算了,现在是在王宫大内,当着这么多宾客的面,有你这样欺负人的吗?人家刚刚可是救了你的命。你再不知恩图报可也不能忘恩负义到这种地步,你简直污辱了王姬的名号!" 一顿臭骂泼下来,姬莹莹被骂得呆若木鸡,丽贵妃也缓缓醒了过来,过了好一阵子姬莹莹终于反应过来,一头栽进了丽贵妃怀里,委屈的哭起来。 丽贵妃不满太子的偏袒,抚着姬莹莹的背,小心的反驳道:"有你这样对妹妹说话的吗?你妹妹有再多不是你们身上也流着同样的血,"丽贵妃一时冲动差点害死女儿,此时她容不得别人欺负她失而复得的女儿,她像一只母鸡保护着怀里的小鸡。 可没想到姬宫涅却反驳道:"什么妹妹,她算哪门子妹妹!我和你们母女半点关系也没有,不要和我套近乎,佛囗蛇心的女人!"当说到"佛口蛇心"的时候他故意把那四个字咬得重重的,眼神如刀子般锋利一刀一刀的割在丽贵妃身上,丽贵妃被揭到了伤疤,心惊神摇,脚下踉跄,要不是宣王及时扶住了她,她早就倒在了地上。 丽贵妃整理好表情严肃道:"好,就算你不认你妹妹,不认我这个母亲,可你必须清楚自己现在的身份,琼花现在可是你妹妹,你可别做出伤风败俗不知廉耻的事来,坏了皇家的声誉!" 姬宫涅冷嘲热讽道:"提到伤风败俗,不知廉耻,十几年前女御院中的那位可得首当其冲,她能从一个卑微的女御迅速爬到三夫人的高位,还把娴良淑德的姜后绐逼死,她可真有本事,够不知廉耻的!她用了什么卑劣的手段别以为没人知道,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老天爷永远是开眼的。 "你,你,你!"丽贵妃被气得快要喘不过气来了,她揉着太阳穴,依然觉得天旋地转。 宣王见丽贵妃被气得脸色发青,他大声训斥道:"有你这样和你母亲说话的吗?还不向你母亲道歉!" 姬宫涅苦笑两声:"哼哼,母亲,她算哪门子母亲,我的母亲是姜后,那个被你逼死的可怜女人!" 宣王顿了顿,家丑不可外扬,即使他再恨姜后也不能当着所有人的面说出废后的原委。 姬宫涅见宣王不说话了,鼻子一吸,高声:"怎么不说话了,理亏了,你终于肯承认对不起我母后了!" "放肆,本王的事什么时候沦到你这个小辈来评论了!"一个响亮的巴掌打在了姬宫涅的脸上。 姬宫涅的嘴角渗出血来,他一抹嘴角,仰天苦笑三声,那可怜又可悲的样子,别说宣王了,连语灵这个外人都触动了心弦。 讨厌归讨厌,姬宫涅毕竟是他的亲生儿子,他也不能把他怎么样,姜后犯的错也不该全由他来承担,宣王这样想着,摆了摆手道:"算了,看在你年少无知,朕今天且放过你,朕今天乏了,你先下去吧!"说完在丽贵妃掺扶下回西瑶宫休息去了。 宣王真的老了,很多事情都力不从心了,太子忤逆可是大不敬,他都没有精力去处置他,一句年少无知就轻易的放过了他,要是再回去十年,太子敢这样和他说话,太子怕是性命堪忧。 宣王走远了,姬宫涅抚着脸,心潮澎湃,虽然他心里清楚宣王一直不喜欢他,可从来没有动手打他,这是宣王第一打他,而且还是为了维护那对母女,心中难过是免不了的。 语灵看得目瞪口呆,受宠若惊的抬头望着他,他这是为了我吗?为了我冒犯天颜,为了我挨了这一把掌,语灵伸手抚摸他的脸,小声的问道:"疼吗?" 姬宫涅浅笑道:"不疼!"见玉语的脸上还有两道未干的泪痕,温柔的替她擦拭,"这段时间你还好吧,不久前听说你大出血了,我原本想来探望你的,可是却被门卫拦在了外面,我真的好担心你!"他的眼中满是温柔。 这样近距离观看,语灵觉得这个男人不光体型健硕,五观也蛮有个性的,桃花眼,高鼻粱,厚嘴唇,虽然不是典型的俊男,可也算语灵喜欢的类型,虽然这类男人是感性动物,可一旦爱起来应该也会很激烈吧!明明讨厌他,可为什么会对他产生好感,难道是自己发情了,抵挡不了男性荷尔蒙的诱惑,可是春天还没到啊! 这时,姬宫涅看到了语灵挂在胸前的明月心,他兴奋的把它抓在手里,激动得不得了:"你居然把它随身戴着,我原本以为那天我的离开伤了你的心,你再也不愿意见到我,没想到你会贴身戴着我送你的明月心,灵儿,你还在乎我,我太高兴了!"姬宫涅把语灵往怀里一揉,语灵感觉自己都快窒息了,拼命挣扎无果,对方屁话不断,"还有,你怎么会被父王认为义女了,当我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差点崩溃了!我知道你是爱我的,你是不是有什么苦衷,是不是岳父大人逼你的!洛霞的事是我的错,我保证以后不会再有了,你将会是我唯一的妻子!" 语灵承认刚才的挣扎是做秀,是她沉迷男色,表面挣扎其实内心根本不愿意离开他的怀抱,这"洛霞"二字一出,如一颗重磅炸弹,把语灵从五彩云朵之颠炸落凡间,灰头土脸。 老娘居然会把洛霞那贱人忘了,他们可是一体的,语灵与他俩可是有不共戴天之仇,清醒过来的语灵一把推开他,又是突如其来,姬宫涅防不胜防,脚下踉跄,幸好扶着身后的一丛繁茂的木槿花,才没有当着众多侍卫出洋相,这女人是怎么了,翻脸比翻书还快,姬宫涅疑惑不已。 语灵扯下挂在脖子上的明月心,劈头盖脸的朝姬宫涅砸去,顺便啐上一口口水道:"谁希罕你的臭东西,还给你!"说完气冲冲的跑了。 跑到一桂花石桥之上,语灵停住了脚步,拂着石桥栏杆不可思议,我,这是怎么了?我为什么会生那么大的气?戴明月心原本只是想整姬宫涅的,为什么因为他的一句在乎他就还给他,我原本不就是想让他以为我还在乎他吗?菊姑姑好像很在乎明月心,那东西可不能丢!想到此处,语灵回转脚步。 第二十六章 都是孔雀惹的祸 刚走到一丛桂花树下,绿薇神色慌张的跑过来,指着上林苑的方向结结巴巴的道:"小姐一一快一一快过去啊一一春燕姐一一春一一" "你到底说什么啊?你们跑到哪里去了,你歇一歇好好的说!" 绿薇抚了抚胸口定了定心神知道道:"小姐,是奴婢们的错,奴婢们初到王宫十分好奇,听说太液池的附近就是上林苑,那里面关了好多各诸侯方国进贡的珍奇异兽,听说很多宫女内侍都在那边观看,春燕姐就求了招待我们的宫女姑姑带我们去上林苑开开眼界,那宫女姑姑原本是不肯带我们这些主子带进宫的侍女在王宫内乱走的,可春燕姐姐嘴油,很快就说服了那宫女姑姑,宫女姑姑就让我们换上了西瑶宫宫女的衣服,前往上林苑看珍禽异兽了,没想到春燕姐姐闯祸了。" "闯祸?她怎么了?" "春燕姐姐见一只孔雀在上林苑中昂首挺胸悠闲散步,就去逗它,没想到那孔雀根本不理春燕姐姐,连看都不看姐姐一眼,依旧从容散步,姐姐恼了,拣起石子就朝孔雀砸去,还骂那孔雀是势力眼,说这孔雀肯定是随了它主人的性子,不知道是谁调教出来的。谁知道送这孔雀的一家人正在假山后面看猴子,听说这话,那男的蹦出来直接给了春燕姐姐一边脸一耳光,还扬言说要拔了姐姐的舌根,幸亏宫女姑姑机警说春燕姐姐不是宫里的人,她的主子没到不能随便处置,于是那男人就叫奴婢来叫小姐,他说只给小姐半柱香的时间,半柱香后小姐要是还没到就要拔了春燕姐姐的舌头!" "是什么人这么嚣张,连本小姐侍婢的舌头都敢拔,走,带我去会会他,本小姐今天刚好憋了一肚子的气没处发泄呢!你们倒自己撞上来了。" 来到上林苑,司马语灵形未现而声先到:"是谁说要拔了本县主婢女的舌根的啊?" 大家寻声望去,只见一蜂腰曼妙的小女子托着长长的十二幅月华纱裙款款而来,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刚被宣王认为义女的琼花王姬司马语灵。 那男子见来人自称县主,心里有了底,于是他收敛了嚣张的气焰,抱拳问道:"敢问这位小主是?" 那名宫女姑姑名叫秋蓉,是丽贵妃西瑶宫宫中的掌事姑姑,听对方问起,骄傲的说:"此乃丽贵妃的亲侄女,大司马程伯休父的掌上明珠,宣王亲封的琼花县主" "原来姑娘就是大名鼎鼎的琼花县主,看在县主的面子上,本侯就饶恕县主的婢女!"说完带着老婆女儿拂袖离去。 语灵可不是能够轻易大事化小,小事化无之人,尤其是今天,他打了自己的婢女就想走,可没那么便宜的事,语灵高声道:"这只孔雀已经入宫,却还是这副目中无人的姿态,想必目空一切惯了,怕是很难放下姿态取悦天子,既然宠物不能取悦主人,那主人还养着它干什么,春燕本宫命令你去把那只孔雀的毛通通拔下来,本宫看到它那飞扬跋扈的样子就心烦,你去帮本宫教训它,不用手下留情!"语灵说这话的时候是盯着那中年男子的,傻子都知道她这是在指桑骂槐。 中年男子的脚步顿了顿,心中气结,想要发作,转念又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要是今天真的和琼花王姬闹僵了,吃亏的总是自己,他一镇守一方的诸侯公子和一小姑娘发生了争执传到其他诸侯耳中岂不让他们笑掉大牙,他才不会做这样愚蠢的事呢,于是他决定先忍了,一手拉着老婆一手拉着女儿勿勿离去,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春燕得了语灵的纵容,摩拳擦掌的爬了起来:"你这只骄傲自大的臭孔雀,我今天不好好的调教调教你你还真不知道该怎样当一只孔雀!" 说着,脚下一弹跳上了假山,像一只猫一样趴在假山上侍机而动,待那孔雀悠闲到假山底下时,她整个身子扑了上去,孔雀受了惊吓,翅膀扑腾一声,扇到了春燕的眼睛,奶奶个熊,敢伤本姑娘,今天叫你好看,于是春燕追着孔雀满苑跑,苑里的仙鹤锦鸡都受到了惊吓,锦鸡跳到了假山上,仙鹤跋开修长的腿朝林苑深处逃去。 春燕在当乞丐流浪的时候曾受高人指点学过两招功夫,那孔雀尊处优惯了,三五下就被春燕捉住了,孔雀怕急了,嘶开嗓子叫起来。 那中年男子的女儿原本已经走远了,听到孔雀的惨叫声,甩开她父亲的手就往回跑。 那中年男子大叫道:"珍儿,你干什么去?" "是彩锦在叫,我要去救彩锦"原来那只孔雀叫彩锦是那个自称什么侯的女儿养的,宝贝得不得了。此女名叫姬瑶珍,是韩侯的亲孙女,与司马语灵同年同月同日生。 姬瑶珍见春燕按着彩锦的头,要拔它头上的翎,气急败坏的跑过去,一脚踢在春燕的后背上:"你给我滚开,松开我的彩锦!" 春燕后背吃疼,手一松,彩锦衬机站起来,逃到了姬瑶珍身后。 司马语灵见姬瑶珍抬了脚还要踢春燕,抡了袖子抢上前去就要帮忙,却不想又被人捉住了手,语灵气恼,今天本县主要大开杀戒,人挡杀人,佛挡杀佛,欲知来人是谁,请听下回分解。 第二十七章 浪荡公子 话说语灵抡起胳膊,正要揍姬瑶珍一顿,手腕却被人捉住了,语灵正想发火,抬头一看,只见对方长得面如中秋之月,发如碧海波涛,穿着长空破雁海水纹长袍,系着青花长春藤纹绶带,上面一羊脂和田玉,雕成菱花模样,腰间别着一管青玉箫,好一位翩翩公子,红粉佳人,哦,不对,应该是蓬莱仙人,只有仙人二字才能衬托他超凡脱俗的气质。 那人在语灵的耳边吐气如兰:"你知道你要打的这位姑娘是谁吗?" "我管她是谁,今天神挡我我杀神,佛挡我我杀佛!"语灵拼命的扭着手腕,今天是第二次被人阻止她打人了,真是憋屈得很,"管你长得再好看,今天阻止我的人都是我的仇人!" 语灵放的狠话并没有激怒那男子,那男子依然吐气如兰:"琼花县主初入王宫,先打莹莹王姬,再揍韩侯孙女,不知道这些被史官记录在册,琼花王姬娇横蛮纵的性格不知道会不会永烙青史!" "我管她是猴子的孙女还是八戒的孙女,今天打我的人我都要打回去,我今天不光要打她,还要连你一起打!"话音未落,一拳头朝男子的左眼挥去。男子一仰脖,一偏头躲过了这一拳。 远处一绿影飘来:"公子,鲁公叫你尽快回东沐宫去,不得耽搁!" 东沐宫乃宣王妃子鲁淑妃的寝宫,宫中有大小殿苑三十几处,住着世妇,女御宫人上千人,是仅次于王后中宫和丽贵妃西瑶宫的第三大宫。鲁淑妃是鲁国现任国君鲁武公的亲妹妹,鲁国是大周东边最大的公爵国,封于周武王灭纣之后,鲁国的第一任国君乃武王姬发的同胞弟弟姬旦,史称周公旦,也称周公,也就是周公解梦里面的那一位。 此次诸侯来朝,有亲人在宫中为妃嫔的都由他们的亲人安置,没有亲人在宫中为妃嫔的就住在宫外驿馆。 刚才的那位翩翩公子就是鲁国储君姬括,姬括见鲁孝公急于招见他必是有事,原本想好好教训教训这位刁蛮公主的,现如今只能草草结束。 他的大掌握住语灵挥过来的小拳头,用了三分力气作为她无礼的小小惩罚,调笑道:"你们王城的女子都如你这般这样刁蛮任性吗?" "我们是不是刁蛮任性关你什么事!"语灵的另一只拳头又挥了过来,毫无疑问,她没有成功,两只手都被人钳制住了,今天她是第二次受制于人了,王宫真不是个好地方,随便拉一个人出来权利都比她大,都敢欺负她,哪像司马府,唯语独尊。 "公子,鲁公真的急着见你!"那绿衣女子焦急道。 "知道了!"男子转头看向太液池,自言自语道,"这水够凉,我想你应该下去消消火!" "你想干什么?"语灵惊恐的望着他。 "放心,太液池边随时都有虎贲巡罗,即使你不会游泳也淹不死你,最多和那莹莹王姬一样,呛两口凉水!"说着他像扛面粉袋一般,一甩把语灵甩上了肩,抱着她的小腿,任语灵的头在他的后背晃悠。 语灵只觉得天旋地转,早饭都快吐出来了,"你个流氓,你放我下来!"语灵的小拳头如雨点般敲打着他的背,可由于姿式不对,她的拳头总感觉使不上劲。 姬括箭步如飞,很快就到了太液池,像抖豆子一般,肩头一耸,把语灵倒入了太液池,转身离开。 语灵不会游泳,在水里面如落水鸡一般胡乱扑腾,很快巡逻的虎贲就把她捞了起来。 语灵一把抹掉脸上的水,骂骂咧咧道:"臭流氓最好不要让本小姐再碰到你,让我再碰到你非把你碎尸万段!" 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啊,看外表语灵还以为他是什么世外仙人呢,原来竟是一个浪荡公子。 语灵被虎贲捞上岸之后,哪还有半分心情观看运动会,她只想赶快回西瑶宫重华殿。 司马语灵她们一家虽然住在稿京城内,但来去还是挺不方便,既然有姨妈在宫为妃,何不暂歇宫中,再说了西瑶宫大得很,占地八百里,宫中殿苑两百处之多,即使宣王晚年广纳后妃,宫中殿宇仍有多处空余之处。 王后居中宫,为**之主;三夫人是仅次于皇后的侧妻,各掌一宫,居宫位,制定妇礼;九嫔居殿位,按等级分居三宫之中,掌教四德,协理一宫事务;二十七世妇同样分居三宫之中,独居一苑,负责主持皇家的祭祀宴饮活动;八十一女御同样分居三宫,居院位,专门负责王的寝卧。 殿相对于苑,规模更大,可高耸独立,与天子上朝的朝圣殿和处理国务的承元殿,批奏折的御书殿平行,而苑则只是低矮的建筑群体,分布在殿的四周,如众星拱月般围绕着殿。 殿又分主殿和侧殿,一殿之主居主殿,她的儿女居侧殿。 女御地位最低,往往两三位女御同宫人们杂居一院被宫人们称为小主,免强算天子**的情人。 三夫人又称三妃,即天子侧妻,仅限三位,分居东西北三宫,古时宫殿坐北朝南,中宫的左边为东宫,右边为西宫,后面为北宫,前面为天子朝堂,所以没有南宫。 嫔与世妇统称为王的妾室,可嫔的人数严格限制在九位之内,而世妇和女御的人数往往超过祖制,所以嫔的地位更高,应属正妾。 第二十八章 女2登场 远处,秋蓉带着绿薇和春燕急匆匆的赶了过来,语灵一刻不愿耽搁,在秋蓉的带领下,朝西瑶宫奔去。 程夫人刚进宫,心缴痛突发,就被秋蓉安置到重华殿休息了。 秋蓉以前是丽贵妃的贴身婢女,年纪稍大未出宫就被提拔为掌事姑姑,总管西瑶宫的所有事物,虽名为婢女,实为女官,相当于诸侯国中的冢宰,把持着整个西瑶宫中的权力,连西瑶宫中等同于九卿的九嫔都要敬畏她三分。 九嫔协助三夫人治理宫中事务,等同于卿大夫协助诸侯治理整个诸侯国。 而等同于诸侯的三宫夫人每天都要带着宫中的嫔和世妇向等同于周天子的王后请安,相当于诸侯朝拜天子。 秋蓉作为西瑶宫的最高女官,以示郑重,接待丽贵妃娘家人的差事当然落在了她的肩上。 秋蓉在宫中当差多年,对王宫的地形了如指掌,只见她带着语灵她们一行人踏过太液池上的石桥,进入后御花园,穿花拂柳,超近路回瑶宫。 很快她们就到了西御花园,王后中宫处于东西御花园的中间位置,自从姜后去逝之后,中宫之位一直空悬,中宫大门当然也一直紧锁。 妃嫔们到御花园赏花路过中宫,往往驻足观望,那红馥郁葱茏中的朱门绿瓦亭台高殿如神话中被施了咒语般沉睡过去了,时光像凝固在了那一刻,殿宇依旧无尘,姜后依旧美貌,人们仿佛依旧可以听见从高耸入云的中宫主殿椒房殿上传来的阵阵悦耳的琴瑟之声,和姜后清脆动人的歌声,歌声萦绕在殿宇之中久久不能消去。 "这是什么音乐?"语灵问道。 秋蓉竖耳倾听一阵,奇怪道:"这是宣王与姜后成婚那年两人共同创作的曲子,名为琴瑟和谐,当年姜后抚琴,宣王弹瑟,共同演奏这首曲子时,连鸟儿都停止了歌唱,栖在枝头欣赏这人间的绝响?十多年过去了,这首曲子再也没有响起来,是谁这样大胆,居然敢在御花园中弹奏禁曲!" 秋蓉拂开一丛牡丹花,只见前面牡丹花丛下有一群男男女女,他们个个穿着华丽,非富即贵,其他人秋蓉都不认识,但有一人秋蓉一眼就认出来了,那就是当今太后,宣王的生身母亲,申太后。 虽然申太后是侧面对着秋蓉她们,可申太后的华姿是任何宫人都不会忘也不敢忘的,她可是**中真正最有权利的女人,丽贵妃至今未能登上后位,全是申太后的阻挠。 只见正面一石桌,石桌上摆着一架古瑶琴,一女子正专注的弹着琴,其他人侧坐两边全神贯注的倾听,此时日将西暮,西边天空一带彤云笼罩着色彩绚丽的牡丹花,如一幅油墨重彩的油画。 女子对面,一男子抚着瑟,男子背对着玉语她们看不清面貌,而那女子倒长了一张出众的面容。 女子金枝玉叶的华胜高着,琉璃碧彩的珠钗斜挂,额上贴着薄金牡丹花钿,花钿中心用朱砂描蕊,唇上涂着雨后海堂油膏,饱满而莹润欲滴,耳上戴着褐色的蜜蜡琥珀耳钉,身材微胖,颇有杨妃之态,宝钗之姿,一看就是养尊处优贯了的富家千金,她身心投入的抚着琴,一副不知世间忧愁为何物的模样。 语灵突然好羡慕她,身在荣华富贵乡,无忧无虑心宽旁,想想自己前生过的日子那可真不是人过的日子,整天挂着假面具,对顾客阿谀奉承,对同事小心防范,伤肝又伤肺,难怪会长不高长不胖。 女子一曲抚毕,刚要站起来,申太后拍手称赞道:"自姜后之后,再也没有人能抚出这么好的琴,你是继姜后之后我们姜姓女子的又一骄傲!" 那女子欠了欠身子,红着脸道:"姑婆谬赞了,娥儿愧不敢当!" 那男子站起来,施了一礼就离去了,留下那把古锦瑟在石桌上,申太后对着那把古瑟感慨万千:"此瑟名为长相守,是先王心爱之物,此琴名为长相思,先王把它作为定情物赐予了哀家,它和长相守是一对,意寓夫妻琴瑟和谐,先王舍哀家而去之后,长相守失了它的主人,长相思独响毫无意义,哀家就把它们封了起来。 直到静儿长大,娶了齐侯的女儿姜后为妻,哀家才把它们作为贺礼送给了他们。 姜后姜姓,吕氏,与我们申氏本为同宗,我们都是炎帝的后代,四岳伯夷是我们共同的祖先,吕以云为图腾,我们申氏以电为图腾,以示我们吕申两家的同胞关系。 姜后性格温宛,有大娴德,侍奉哀家又甚恭,深得哀家之心,静儿一度也很喜欢她,甚至为了多陪她多次耽误早朝,姜后脱簪待罪永巷成为千古美谈,只可惜物极必反,当姜后怀上太**涅,全宫上下喜气洋洋之际,那狐猸女人出现了,静儿被迷惑,居然把姜后打入冷宫,从此中宫成了冷宫,姜后曰夜在高殿上歌唱长门赋,企盼静儿回心转意,只可惜静儿再也未踏入中宫半步。 两年后,姜后郁郁而终了,直到姜后死的那一刻静儿也没有去看过她一眼。 静儿的绝情伤了哀家的心,哀家为此闭门三年未见他。 十几年过去了,姜后已成云烟,哀家可不希望哀家百年过后,**成为她尹家的天下,大周的**从来只会姓姜,所以娥儿你是我们姜姓一族的希望,如今我把长相思赐给你,你可要用它牢牢抓住你的长相守,你已经失去了一次机会,好在老天有眼,该你的总会是你的,老天爷又把机会还给了你,这次再不能有失了,姑婆老了,以后我们族人的命运就交到源儿你的手里了!" 姜娥紧紧的抱着长相思,眼中泛着光茫,长相思代表着责任,而这份责任是多么的艰巨而又多么的光荣。 他们在说什么?什么叫已经失去了一次机会,不能再失去第二次机会,还有什么族人的命运,仿佛兹事体大,而又乱七八糟的,听得语灵头都疼了。 语灵还知道,他们正在讨论的事与她是有莫大关联的,人家失去的第一次机会是被她夺去的,而现在拥有的第二次机会是洛霞那贱人给人家做了嫁衣裳,此女子就是申伯的孙女,申侯的女儿,是原本准备给太子姬宫涅当太子妃的,半路给大司马程伯休父插了一脚,抢了人家的女婿,只可惜不是你的即使你吃到了嘴里也会被逼吐出来,大司马权重,申伯位尊,两家势力不分伯仲,太子妃之位**是个未知数。 第二十九章 灵儿吃醋 秋蓉放下牡丹花枝,带领着语灵她们一行人继续沿紧贴中宫宫墙的鹅卵石小径往前走,右边是高高的宫墙,左边是繁盛的牡丹花枝,整条小道透不进来一丝阳光,地上多有落叶和青苔,有一股潮湿的味儿,真的是曲径通幽处,姜后好牡丹,所以东西御花园多种牡丹。 边走语灵边问道:"秋姑姑,刚才那群人都是谁啊!瞧那穿着打扮想必身份一定很显贵吧!" 秋蓉微笑道:"县主年纪小,今儿又是头次进宫,不认识申太后也在情理之中,至于其他人嘛,今儿奴婢也是初次见面,不过听那年轻女子称申太后为姑婆,又听闻三天前南申国国君申伯,带领着他的长子北申国君一家人提前进宫,太后亲自接见,他们还被破例安排在了尘封已久的中宫,奴婢就可以断定他们的身份了,那位年过花甲的老者就是申太后的亲哥哥,宣王的大舅,那中年男子乃申伯长子,那女子应该就是申伯长子之独生女姜娥。" 秋蓉继续说道,"申伯南迁之后,申国就分为南申和北申两个诸侯国,申伯留守原申国封地,北申。 如今大舅带领长子一家前来朝贡,宣王怎敢怠慢,大舅家的住宿待遇当然要有别于其他诸侯国,申太后提议自己的哥哥一家人口众多,要单独住一大苑,如今唯一一个空出来的大苑,就只有姜后的椒房苑,于是申伯一家人住进了椒房苑,太后做主,姜娥入住了椒房苑的正殿,椒房殿,申太后的意思不言而预,她是把姜娥为太子妃的事重新提上了议程。" 当说道"姜娥为太子妃"之时,秋蓉自知失言,慌忙捂上嘴,拿眼角余光打探着司马语灵的反应。 只见司马语灵边走边踢着地上的小石头,两边腮帮子鼓鼓的,如蛤蟆般特有节奏的吐呐吹气。 她是给气的,原来姬宫涅那混蛋除了有洛霞贱人,还有个预备太子妃,更可恨的是那个预备太子妃长得他妈的也太好看了一点,娃娃脸,婴儿肥,胸大无脑,哪个男人不爱,哪个男人不喷鼻血啊! 司马语灵拉开衣衿,看了看自己的胸,奶奶的,还是颗沉睡的荷包蛋,难怪姬宫涅退三小姐退得那么利索,敢情他外面养了一个,家里还备了一个,而且还都是长开了的,可以现成用,不像她,还是朵皱巴巴的花骨朵儿,娶回去至少还要等个三年五载才长得开,那不把这个性急的男人焦死啊!语灵一边想一边磨着牙。 秋蓉听着她磨牙的声音,只感觉一股阴气渗入四肢百骸。 不知不觉,她们就来到了一座拱形门前,门楣上用红红的大字写着"中宫西出口"五个大字。 中宫狭意上指皇后居住的椒房苑,为区别于世妇们居住的苑,故又叫椒房中坤宫,简称中宫;广义上的中宫包括皇后居住的椒房中坤宫,太子羽坤宫,太后宁坤宫,和东西后三片御花园。 中宫和东西两宫之用宫墙隔开,墙上有门,可互通,两宫墙之间被称为永巷,永巷很长,西宫殿苑比东宫多,永巷也更长,垮过太液池,抵达北宫宫墙,与北宫宫墙相狭,形成第三道永巷,直通入王城的最后方,上林苑,可见西宫规模之大。 北宫与中宫由太液池隔开,虽然纵向远不如西宫深,可横向面积很大,是王城中第四大宫,呵呵,王城本来就只有四大宫,北宫其实也就是最小的一宫,而且最靠后最偏辟,不过小归小,偏归偏,此宫却是风水最好之处。它南临太液池,背靠上林苑,站在高殿上放眼望去,碧水蓝天,满目青葱,如果不是西宫径深太长,深入了北宫后方,北宫真的可以称为海外仙宫了,适宜性子恬淡与世无争的妃子们居住,现任北宫之主就是北堂宫北堂殿里的韩娴妃,居三妃之末。 韩娴妃和东宫鲁淑妃一样都是诸侯之女,故以国名冠封号之前。 丽贵妃的父亲尹吉甫官至太师,食邑房陵,非诸侯,故宣王择她小字中的"丽"字冠封号之前,居三宫之首,足见其宠眷之优渥。 语灵她们从中宫西出口拱形门出去,来到西永巷,看到永巷里各宫各苑的宫人提着攒盒,来来往往络绎不绝,他们绝大部分都是从内务府来,或正要到内务府去的。 在东宫的后方有一片宽广而低矮的建筑群,被称作内务府。此片建筑群中居住的都是专门管理王室内务的官员,如虎贲、缀衣、趣马、小尹、左右携仆、百司、庶府,御厨等。 虎贲,周王的禁军部队;缀衣,负责管理王室的衣服装饰,与后世的尚衣相仿;趣马,管理王室车马;小尹,总管一类事务的王室总管;携仆,管理王室日常使用的各类器物;百司,执行各类勤杂事务的小官吏;庶府,管理王室财物;御厨,负责王室的伙食。此处可是王城内部最为热闹,而且事非最多之处,精彩在后,暂且不提。 看到这么多人,语灵目瞪口呆,秋蓉微笑道:"原本我们可以不必过桥,直接沿着太液池的西岸走入永巷之中,可奴婢想这个时候各宫苑都该传膳了,永巷里肯定人满为患,所以奴婢就自作主张带着公主从中宫宫墙下过!" "秋姑姑,你可真是太聪明了,我宁愿走小路,可也不愿和一群人挤!" 看着宫人们提着的一盒盒食物,语灵忍不住馋瘾大发,早就把姜娥的事抛诸脑后了,她这个人就是这样,气来得快,消得也快,语灵吞着口水的样子煞是可爱,涎皮赖脸的问道:"秋姑姑啊!我们什么时侯才能回到重华殿啊,我肚子里的馋虫再不吃东西,可要啃我的小肚皮了。" "我们快到了啊!" 语灵抬起头一看,和此门相对的位置开着另外一道拱门,拱门上明明标着西宫东门。 语灵她们跟随秋蓉进入宫门,沿着一条青石板路前进,路的两边长着高高的翠竹,竹下有野花攀藤,一路飘香,耳旁夜虫的鸣叫之声不绝于耳,透过翠绿的竹叶依稀可以看到一排低矮的青水墙,墙上有镂空菱花图案,隔一段路,墙上会开一个花瓶形状的小窗,小窗上放一盆针叶文竹。 再往前走,前面被一墙蔷薇挡住,蔷薇墙上开了一道月芽门,进入月芽门,只见眼前一座高殿真耸云霄,转到大殿的正面,只见殿宇成中高两低的形态,中间为正殿,两边为附殿,正殿分上下两层,上层屋顶为两面坡的悬山式屋顶,下层为四面坡的庑殿式,这种综合两种屋顶样式的屋顶被称作歇山式,只有主殿才用这种复杂的屋顶形式。 周朝有五种基本屋顶式样——四面坡的“庑殿顶”,一般用于左右偏殿,四面、六面、八面坡或圆形的“攒尖顶”,一般用于亭台,两面坡而屋面挑出到山墙之外的“悬山顶”,常见于世妇住的楼阁,两面坡但两山墙与屋面齐的“硬山顶”,女御宫人住。上半是悬山而下半是四面坡的“歇山顶”则只用于正殿。 根据居住者的身份选择不同的屋顶样式,充分体现了周朝是一个以礼治国的国家。礼即宗法远近等级秩序,和现代的以法治国大同小异,做错事,在周即违礼,在现代即叫违法。 走到正殿正前前面,语灵抬头一看,正殿上明明写着瑶池殿,语灵奇怪的问道:"秋姑姑,我们不是要回重华殿吗?这上面明明写着瑶池殿啊,你是不是搞错了?" 秋蓉不慌不忙的说道:"县主,奴婢没有搞错,丽贵妃吩咐了晚饭在瑶池殿用,你的父母应该已经在殿中等侯了。" 第三十章 讨厌的一家人 进入瑶池殿,只见殿中浮光溢彩,抛光的水磨青砖,翠玉的柱子,五彩琉璃嵌宝石的墙,两行鎏金枝叶莲花座灯架雁翅排开,莲花座上各放一觚明珠以为灯,不愧为大周西王母的寝殿。 大殿正中一巨大的圆形云母石桌,石桌的周围已经围了一群男男女女。 程夫人看到了司马语灵,招手叫她过去,语灵往母亲的怀里一钻,撤起娇来,小女儿的情态尽露。 程夫人笑着解释道:"小女从小被我宠坏了,哥哥嫂子可别见怪,语儿还不快叫舅舅,舅妈!" 语灵见对面坐着一对夫妇,女的三十出头,长得倒挺漂亮,不过看面相就知道她是小肚鸡肠,斤斤计较之辈,玉语对她没有什么好感。 男的更不济了,他未开囗,玉语就觉得他是油头粉面,阿谀奉承的圆滑之辈,他就是太师尹吉甫的庶子尹球,尹球:谗谄面谀,贪位慕禄,惟王所欲,逢迎不暇的小人。 语灵一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表情,心想我什么时候又多出一个舅舅来了,好像从来没有听母亲提起过,母亲倒是把那个在宫为妃的姨妈经常挂在嘴边。 那中年女人见语没有要叫人的意思,不满之情溢于言表:"外侄女长在王城,如今贵为皇亲,哪还认得我们这些穷乡僻壤的远房亲戚!"说着抓了一把爪子脸蹑到一边自顾自的磕起爪子来。 那中年男子见妻子如此行为,脸不红心不跳,泰然道:"贱内就是这副性子,三十出头的人了,还是一副小孩心性!大家不要见怪!"在他眼中这好像不是耻辱而是骄傲,他夫人不知礼数十有八九是被他宠出来的,三十多岁的人了居然和一个十三岁的小女孩置气,她也不怕人笑话,她还真以为自己今年十八啊。 伯休父解释道:"前段时间灵儿生了一场大病,醒来后不仅性情大变,而且很多人事都不记得了!" "还有这样的事,也太离奇了吧谁信啊!"话音中透着挑衅,说话者就是尹依兰,她的性子完全随了她的母亲,尖酸刻薄,小肚鸡肠,斤斤计较。 程伯休父的指骨捏得吱吱响,程夫人递了个眼色,手在他的大腿上轻轻的拍了拍,他才隐忍没有发作。 这算哪门子的亲戚,要不是自己的夫人与那中年男人有断不了的血缘关系,他可真不想和他们一家人坐在同一张桌子上。 程伯休父一家人的神情全部落入了中年男人眼中,他知道位高权重的大司马根本瞧不起他们一家人。 这次诸侯来朝,他作为尹吉甫的庶子,根本没有资格前来朝贡,只因为他的亲妹妹居三夫人之首,他才有了机会代表祖居之国一一防渚国,向周朝进贡"黄酒"。 防渚国最早叫房子国,到了叫防渚之时,房子国国王崇尚习武,后来,房子国的军队协助周武王出兵伐殷纣王,帮助周武王平定了天下,周朝就开辟了后来八百年的基业。房子国也因为开国有功,而被分封为诸候国,名叫防渚,召南,又叫麋庸国。 语灵最讨厌说话尖酸刻薄之人,她听到尹依兰说那样的话,毫不示弱道:"你不信就算了,本小姐可不需要你的信任!"说着双手叉腰,一只脚踏在凳子上,昂首挺胸。 尹伊兰也挺了挺胸,两个人你瞪着我,我瞪着你,剑拔弩张如两只立毛的公鸡即将开战。 程伯休父可不打算阻止女儿,这家人够讨厌的,是该好好教训一番,而尹球也不想示弱,不过真的开战了吃亏的肯定会是他们,正当他如坐针毡,不知所措之际,外面唱道:"丽贵妃回宫!" 所有人都站了起来,只见一高贵的妇人在婢女的搀扶下走了进来。 大家以君臣之礼参见了丽贵妃后依次坐好,丽贵妃在尹家排行最末,可在宫中她为君,其他人为臣,所以丽夫人居正位。 尹球见丽贵妃恭维之词脱囗而出:"十几年过去了,三妹容姿不减当年。" 丽贵妃受用,一朵娇云浮上脸颊:"十几年过去了大哥的嘴依然这样油!不过本宫很喜欢你这张嘴,相信大王也会喜欢!秋蓉,传膳,本宫十多年没和家人团聚了,本宫今晚要和我的家人好好聚聚!" "要是父亲母亲也在,我们才叫真正的一家团聚!"程夫人感慨道。 今晚的饭吃得很郁闷,想到太液池边发生的事,语灵一句话也不敢说,好在那个姬莹莹不在,那个克星要是在,语灵感觉更加难受。 大司马也一言不发,好像这是尹家人的聚会,应该不关他的事吧!瞧瞧人家聊的都是小时候翻墙爬院的事,他哪插得上嘴,所以他只顾着吃了,虽然山珍海味他也吃过不少,可宫庭御宴还是头一回。 吃饱喝足了,天色也晚了,他们也就各自回各自的殿休息去了。 所有人都走了,尹球一个人被留了下来,丽贵妃神色庄重道:"哥,我这次叫你来可是带着任务的,你应该没忘吧!" "当然,此次多谢妹妹给机会,不然哥哥这一辈子都将无出头之日了!" "记得就好,我帮你出头可是要你给我当臂膀的,我一个人要成事,确实心有意而力不足,我需要哥哥帮我!" "那当然,当初要不是二妹夫胳膊肘往外拐,有妹妹的扶持,哥哥我如今已能帮上妹妹的忙了,大外甥的事也不会至今毫无眉目了!" 丽夫人惊讶道:"你知道我的计划?" "那当然!"尹球自豪的说。 丽夫人的神色由惊讶变为惊恐:"此事计划周密,我从来未向外人透露过,哥哥你是怎么知道的,难道是二妹夫告诉你的?" "什么?你把这么重要的事告诉了他,他害我们还不够惨吗,你敢相信他?"尹球气愤道。 "我知道二妹夫不可信,而且他心高气傲,一心想要攀龙附凤,绝不可能帮和儿,所以我才用了反间计,让他和姬宫涅彻底绝裂,我再许以他他想要的东西,他自然就为我所用了!" "妹妹许他什么了?" "王后之位!只要他助和儿登上王位,他女儿就是王后了!" 尹球脸色沉重久久不语。 丽贵妃笑拍着尹球的肩安慰道:"哥哥放心,这只是权宜之计,本宫看着幽兰那姑娘还不错,识大体,知进退,有大贤德,母仪天下非她莫属!" "可是幽兰比和儿还大一岁!" "大才好啊,和儿十五岁了都还像个孩子,一点也不稳重,正需要一个像幽兰这样贤惠的女子管着他才好!" 尹球听丽贵妃这样说脸色舒展,可一会儿又露出忧色:"请神容易送神难,程伯休父手握重兵,怕是不好对负!" "哥哥放心,只要和儿登上了王位,一切还不是我们说了算,现在当务之急是你们联手助和儿登上太子之位。你是我的亲哥哥,幽兰流着我们尹家的血,她肯定比灵儿更适合当大周未来的王后。" "妹妹此话当真!" "当然,这是凭证!"说着从衣袖里掏出一块梅花金令。 "对了,你是怎么知道本宫的计划的?是二妹夫诉你的吗?" "这还需要别人告诉吗,妹妹你就一个儿子,妹妹的心思,哥哥我用脚指头都能猜到。" 丽贵妃道:"好!不愧为本宫的亲哥哥,胆大而心细,有哥哥助本宫一臂之力,此事成一半也!" 第三十一章 依兰斗韩公子 次日晚上,在乾坤宫,朝圣殿大开宴席,款待百路诸侯。 此次晏饮由丽贵妃监督,由丽夫人最信任的助手,好世妃全全负责,好世妃指挥她殿里人完成,他们拿出了最好的贡酒,就是来自防渚国的黄酒作御酒,做出了最好的菜肴,清蒸的全鳖和鲫鱼当晕菜,竹笋和莴笋是素菜作为下酒菜。 周宣王当着满朝文武大臣,饮了一杯“白茅”,只觉得甘甜异常,口舌生津,一股绵醇,直透五脏,浑身一阵舒坦,妙不可言。 开坛后的“白茅”酒香满朝,诸侯来使人人都口涎欲滴,不知何物。 周宣王见状,骄傲的连忙传旨,叫拿大碗来,共饮,一时间,大碗拿来,每人一碗黄酒,又香又甜又醇又甘冽,喝得满殿来客人心旷神奕,神清气爽,更有那酒量小的喝了后,昏昏欲睡妙不可言。 申伯虽作为宣王的大舅,身份显赫,可也从来没有喝过这样绵醇甘甜的酒,他代表诸侯们发问:"敢问大王此酒叫什么酒,老夫活了七八十岁,这么甘甜的酒还是头一回喝上!" 宣王笑而不答,指着申伯旁边的韩侯道:"三十年过去了,韩侯应该没有忘记这个味道吧!" "那当然,臣记得三十年前,臣辞朝回国时,大王约了太师在屠地为臣饯行时,拿出了最好的贡酒,就是眼前的酒,并做出了最好的菜肴,清蒸的全鳖和鲫鱼是荤菜,竹笋和莴笋是素菜作为下酒菜,在劝酒宴上,太师吉甫还即兴为臣作诗,臣还清楚的记得诗中的每个字,此酒即为太师尹吉甫代表祖居防渚国进贡给天朝的贡酒,房渚国黄酒,又叫白茅,太师能得大王赏识,一路加官进爵,平步青云,最后官至太师颠峰,此酒功不可没也,因此臣觉得称此酒为太师酒也不为过也!" 提到太师酒,韩侯极目张望却不见太师之踪影,说实话,他还挺想念这个老头的,尹吉甫为他作的诗深得他心,至今萦绕耳际。 周武王伐纣后,把周朝北边的清河、梁山、庸壑,辽海一带划为韩国并派出了自己的小儿子周成王的弟弟去作韩候,把夏阳划为他的封地,并且派出燕国的军队去那帮他修筑城郭,这个夏阳山还水绕,易守难攻。韩候居此,世代成为周朝的边戎地区。 二十年前韩候前来进贡,顺便前来娶司马蹶父的女儿韩佶为妻,韩佶即为厉王的外甥女,宣王是她的大舅舅,所以周宣王对这位韩候给于了很高的待遇,让他驾着四匹马拉的车,又用皇家的仪仗来迎接他。韩候拜过周宣王以后,周宣王奖赏给他,皇家才能用的龙凤宝幡旗,彩车用簟席围成,黑色的袍服和黄色的靴子。这一切都是帝王才有的。马的笼头用的黄铜,就连马车上的车疆绳上的环都是用金子作成的。 宣王见韩侯似在寻找故人道:"物是已人非,如今的尹吉甫不只是太师,而且还是朕的岳丈,岳丈今年七十有三了吧,朕很想把他老人家接回京城颐养天年,只可惜岳丈执意呆在平瑶,不肯回京!自从他的大儿子伯奇死后,他的婢气就变得难以捉摸了,不知是不是丧子之痛对他打击太大!还是什么别的原因。"说到此处,宣王有一丝伤感。 丽贵妃抚着他的手臂安慰道:"大王不必伤感,我父亲的婢气从来都是那样,好在我父亲还有个儿子,此次防渚国进贡黄酒就是由臣妾的哥哥亲自送来的,臣妾在京陪伴大王,臣妾的父亲又远在平遥,虽然偶有长姐入宫相伴,可臣妾还是觉得心中空落落的,要不趁着今天大王大喜赏给臣妾一个恩典,赏我那不成器的哥哥一官半职,让他为大周尽点绵薄之力的同时,也能留在京中和臣妾作个伴!" 宣王朝尹球的位置瞄了一眼,只见他除了会一脸媚笑,别无所长,难怪尹吉甫会把他赶回食邑,真的是个不成器的家伙,这样的人做了官,对朝庭只会有百害而无一利,像宣王这样的名君可不会用他。 宣王知道丽贵妃这样做是在为她娘家人的子子孙孙谋划,在大周像尹吉甫这样的卿士的爵位和食邑与诸侯国一样,"诸侯之国,大夫以上食邑,士食田"食邑世袭,但毕须承担相应的责任,可见若朝中没有人继续为官,就没有了爵位,也就没有了食邑。 对于丽贵妃的请求,宣王微笑着不置可否。 此时,刚好韩侯的孙女,姬瑶珍好奇地尝了一口贡酒,一朵红云即印在脸上,更觉娇羞可爱。 尹球一见,立即计上心来,脱囗就把流传在房子国的一首情歌张口就唱了出来。 “关关睢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参差荇菜,左右流之。窈窕淑女,寤寐求之。 求之不得,寤寐思服。优哉游哉,辗转反侧。 参差荇菜,左右采之。窈窕淑女,琴瑟友之。 参差荇菜,左右芼之。窈窕淑女,钟鼓乐之。” 唱完,全场哑然,大家都用异样的眼光看着他,把他一个大男人也看得满脸通红。 这算哪跟哪啊,都几个孩儿的爹了居然厚颜无耻的在大庭广众之下对一个未出阁的小女孩唱关雎,知情的知道他是在学尹太师当年,当然他是学马不成反类驴了,不知情的只会认为他是在当众调戏人家小女孩儿。 场面尴尬,韩侯的脸面挂不住,喝斥道:"哪里来的登途浪子,居然敢对本侯的孙女口吐污言晦语?" 姬瑶珍的父亲韩公子性子比较暴,一翻杯底,一杯酒直接泼到了人家面门上,尹球的脸当场变得一阵青一阵白,表情煞是好看。 尹依兰也是个火爆脾气,见自己的父亲受辱,一下子跳了起来,指着韩公子骂道:"你谁啊,居然敢向我爹爹泼酒,你知道我爹爹的身份吗?" 韩公子想,身份?他能有什么了不起的身份,他身份再大也左不过是个诸侯,异姓的也就别提了,就算是姬姓诸侯也是几百年前的王亲,哪敌得上他们韩国,宣王可是他嫡亲嫡亲的大舅爷,于是韩公子讥讽道:"女娃,你爹爹那副熊样能有什么身份,左不过一个诸侯王,你知道本公子什么身份吗?" 尹球听到此话气得嘴唇发紫,他迫不急待的等着小女儿当着文武官各路诸侯的面喊出自己宣王大舅子的身份,没想到尹依兰却冒出一句"你什么身份?说出来本姑娘听听!"倒是一点也不怯场,一副玩耍的口气,这份天不怕地不怕的霸气倒和穿越后的语灵有七八分相似,难怪幽王会把她当成语灵的替代品,真是可悲又可怜!替代品永远不能转正是因为她们有本质上的区别,那就是语灵善良而尹依兰狠毒。 韩公子朝宣王拱手道:"本公子的外祖母乃先王的长女,当今圣上的长姐,太姬长王姬,当今圣上乃本公子的大舅爷!" 尹依兰一听当今圣上是男人的大舅爷噗嗤一声笑出声来。 韩公子被一个小丫头笑得有点慌了,他指着人家小姑娘结结巴巴道:"你,你,你笑什么?" 尹依兰好不容易才止住笑,依然有点喘不过气来道:"伯伯,你少说也快四十岁的人了吧,居然还是圣上的孙儿辈,圣上可是我父亲的妹夫,本姑娘的姑父,算起来本姑娘还比你高一辈呢!小女子今年十三,敢问伯伯你高龄啊?" 一句话说得韩公子目瞪口呆,别说在皇家甚至在平民百姓人家这样高龄低辈的事就早已不新鲜,但作为茶余饭后的娱资还是可以的。 韩公子见诸侯大臣们的嘴角多多少少都有隐忍的笑意,也许他们并非在笑他的辈份低,而是在笑他堂堂一国储君居然被一个小丫头片子给糗住了。 韩公子气得嘴唇发紫,抡起袖子就想上去揍人,就像在上林苑揍春燕那样,揍人在他心目中就像小解一般自然而然,无需忍受。 他左脚刚迈出去,韩侯厉声道:"你有完没完,还嫌出的丑不够吗?这朝圣殿是你能撒野的地方吗!" 韩公子见宣王的脸色果然不好看,只能低着头,恹恹的回到座位上。 第三十二章 终于回来了 此时韩公子的母亲道:"还不快向你舅爷陪罪,也许你舅爷看在你外祖母的份上不会怪罪于你!" 韩佶边说边观察宣王脸色的变化,当她提到太姬长王姬的时候,宣王的脸色缓和了许多,甚至有一丝温柔,长姐如母,太姬长王姬比宣王年长十三岁,足以当宣王的母亲,何况他们是同胞兄妹,血浓于水,是宣王唯一的亲姐姐,不满周岁,他们姐妹就经历了国人暴动,和母亲分开,他和姐姐被大臣召穆公藏在家中,相依为命,从此太姬长公主充当了母亲的角色,只可惜太姬长公主福薄,嫁与司马蹶父之后就怀上了韩佶,年底因为生韩佶难产而死了,司马蹶父伤心欲绝,毅然辞官归田,一心一意的抚养女儿。 女儿韩佶长成,蹶父所有心思都放在了为女儿选婿之上,蹶父游历百川,足迹踏遍大周的大半壁江山,发现韩地物产丰富,土地富饶,河流湖泊密集,水产品也最丰富,适宜安居,最后他选中了年轻有为的韩侯作为女婿。 正是因为太姬长王姬与宣王相濡以沫,太姬又早逝的这层关系,周宣王才对这位韩候给于了很高的待遇,让他驾着四匹马拉的车,又用皇家的仪仗来迎接他。 韩候拜过周宣王迎亲回国时,宣王奖赏给他皇家才能用的龙凤宝幡旗,和黑色的袍服和黄色的靴子,这一切都是帝王才有的,一切都出于宣王对长姐太姬长公主的怀念。 韩公子遵循母亲的吩咐,向他的大舅爷致礼道歉,想到太姬长王姬宣王哪还有半丝怒意,至于尹依兰,她只是个小丫头,能有多大的过错,丽贵妃代表宣王小小的说了她几句,此事也就揭过去了,不过韩公子和尹家的梁子又算是结上了,宴席中,尹家父女俩的眼神都快把韩公子给杀死一百遍了,如果眼神可以杀人的话,当然韩公子亦然。 在本节中语灵只是来打酱油的,她在王城中不到三天已经够精彩了,她是该收敛收敛了,不然她怕会有进无出,龙王城的水真的是太深了,语灵自认为淌不过去,况且水里面还有只会咬人的小霸王,她的厉害语灵已经领教过了,惹不起还躲不起吗,于是语灵整个晚上都低着头一言不发。 高坐上位的姬莹莹倒是多次向语灵这边投来目光,见昨天白天还天不怕地不怕的战斗鸡今晚上居然变成了一只温柔的小白兔,觉得扫兴致极,偶尔用箸击打空杯空盘,发出一些奇怪的声音,依然没有人理她,觉得索然无趣,刚才尹依兰和韩公子的事倒是引起了她的兴趣,她擦亮昭子,摆好架子,准备观看一场好戏,没想到硝烟刚点燃就熄灭了,真是扫兴,再看看角落里那只缩头乌龟就更没趣了,索性在坐位上睡着了。 语灵偶尔有抬起头来偷瞄姬莹莹,恨恨的道:"现在是在你家,本姑娘忍你,等哪天你出了王城,让本姑娘逮着了,本姑娘不要你好看!" 于是晏会很快就接近尾声了,除了尹依兰父女的小插曲,一夜无事,最后宣王打着呵欠作最后的闭幕词:"众位亲家远道而来,舟车劳顿甚是辛苦,这眼看就要到盂兰盆盛会了,众亲家就在京城多逗留半个月,等过完盛会回国去吧!" 席下众人议论纷纷,不过议论归议论,天子开了金口要留客,哪容你拒绝,百家诸侯滞留京城,这半个月来京城有得热闹了,语灵仿佛看到了未来半月的精彩生活,郁闷了一晚上,散席之前倒是拥有了意外的惊喜。 当夜,语灵随父母歇在了重华殿,第二天一大早就随父母出了王城。 回到梧桐苑,语灵如放归森林的鸟儿,终于又闻到了自由的气息,浑身舒泰,春燕一进门就和正在喂鸡的五儿来了个热烈的拥抱。 这两只小鸡仔儿是语灵第一次逃出司马府在市场上买的,大周还不流行养宠物,在语前生生活的年代,宠物是家家必备的,语灵前生就养了一只金毛狗,她很温顺也很善解人意,语灵很喜欢它,只可惜小狗后来抑郁死掉了,语灵把小狗的死归罪在了自己身上,认为是自己没有照顾好小狗,从此语灵再也没有养宠物,直到那天在大衔上看到了那群毛茸茸的小鸡仔。 拥抱过后,春燕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拍着五儿的后背大哭道:"五儿你知道吗,你春燕姐姐我差点回不来了,我发誓以后我再也不进王城了,那里可真是个要人命的地方!" 五儿瞪着惊讶的眼睛问道:"春燕姐姐,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春燕道:"我在那里遇到了一只罗刹鬼,他伸手就打了我一把掌,还扬言说要拔了我的舌头,幸好公主及时赶到救了我的命,还让我把那只讨厌的孔雀好好的教训了一顿,我把那只孔雀的毛拔了个精光!" 语灵道:"好了,在梧桐苑就不要叫我王姬了,别说是春燕在那个鬼地方受了委屈,就连我都差点被那个莹莹王姬给整死了,那个地方可真不是人呆的地方,快,五儿快去拿一些艾叶和火盆过来,我们要跨火盆,薰艾叶,驱掉我们身上的霉气!" 于是语灵她们三个从宫里出来的人跨了火盆,薰了艾叶,在大家的簇拥下回到了房中。 当夜,梧桐苑的仆人们在语灵的命令下没大没小的围在一张桌子上吃饭,语灵进宫三天却如和她们分开了三年,说实话她真的很想念她们,想念她的家人,梧桐苑的所有人都是她的家人,语灵前生孤苦无依,不知道情为何物,今生,她要重新活过,她要活在有家人包围的世界里。 第三十三章 灵儿与阿奴 农历七月初,全稿京城无论是商业区或是住宅区到处都可以看到庆中元的红色招纸,张灯结彩。 在墟市街道中到处可看到成山的祭品,冥纸、冥衣、灵屋、线香和鞭炮,琳琅满目。 街头巷尾上演地方戏曲或歌台助兴,呈现一幅热闹非凡的景象。 盂兰盆还有一项特别仪式,称为‘抢孤‘,就是将供品或旗子放置高柱上,将柱子涂满油脂,令众人同爬其柱,先得旗物者得胜,得胜者不但能取得奖品,且代表自己会得到神鬼的祝福。 语灵和春燕正围在一处抢孤高台为暂时领先者拍手加油,她们蹦蹦跳跳的比传说中的小燕子还欢。 十三岁果然还是太小,即使语灵的灵魂已经二十有三,可在这具十三岁的年轻躯体中呆久了,世俗中的偏见与戾气也渐渐被童真给磨灭了。 语灵穿着荷叶留仙裙,梳着双丫髻,绑着碧绿荷叶丝带,活脱脱一个仙剑奇侠传中的赵灵儿穿梭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而春燕像极了她的跟班阿奴。 语灵前生最喜欢刘亦菲扮演的赵灵儿,喜欢她出场时的发型,还有阿奴给她变出来的嫩绿微黄的荷叶留仙裙。 语灵蹦跳着,随手把摊位上自己中意的面塑捞在手中,语灵拿一样,春燕就付一次钱,主仆两人默气和谐。 来到一个卖面具的摊位之前,语灵拿着一个女娲面具有感而发道:"春燕,从今天起,你就叫阿奴吧!我就是拯救苍生的女娲后人灵儿公主,你就是守护公主的阿奴鸟,阿奴和灵儿永远是最好的朋友。"说着把一个青鸟面具塞进阿奴的怀里。 阿奴把青鸟面具拿在手里反复观看:"小姐说这鸟就是传说中守护大地之母女娲后人的神鸟,它叫阿奴!" "是啊,阿奴可是灵儿最好的朋友!"司马语灵拿着女娲面具得意的晃了三晃,像是拿着糖果在诱惑小朋友。 阿奴一拍手道:"好,我扶桑春燕从今天起就改名为扶桑阿奴!" "阿奴,你姓扶桑?!"司马玉灵又惊又喜。 "是啊!小姐有什么不对吗?" "小时候我听菊姑姑讲大周九域志,没记错的话,扶桑应该是大周东面,东夷国的一个大姓氏,羲姓扶桑氏世代居住在海外孤岛扶桑岛之上,过着与世隔绝的生活,他们是东夷羲姓皇族的一个分枝,由于大海阻隔,从来没有外人到过扶桑岛,所以它十分神秘,传说扶桑氏人不仅继承了他们祖先东夷人的箭术,还有一门独门绝技叫做忍术,又叫幻海迷踪,据说是一门独特的移踪幻影之术,身形如鬼魅可在千军万马之中逃脱于无形,是保命防身的不二之选。对了,阿奴你的脚法灵力,跑起来略带幻影,倒和传说中的幻海迷踪有几分相似,恰巧你又姓扶桑,你,你不会是扶桑国的公主吧!"语灵大叫出来。 注:本文中各方国国君之女称公主,方国即四方之国,即大周四周不朝贡,自称为王的少数民族,有东夷,南蛮,西戎,北狄。 "公主!嘿嘿嘿!"阿奴捧着脸笑出声来,露出两颗可爱的小虎牙。 语灵见阿奴笑得张扬,以为她是承认了,惊得面塑掉在了地上,眼睛瞪得大大的:"你真的是扶桑公主啊!那你你潜伏在我们大周是为了一一?" "小姐,你戏曲看多了吧,想像力可真丰富啊!奴婢哪会是什么公主,自奴婢有记忆以来就是稿京城内的乞丐,幸亏小姐拣了奴婢,奴婢才有今天的好日子!" "那你的父母是谁?" "不记得了!" "那你怎么知道你叫扶桑?" "奴婢不知道自己姓啥名啥,是这块玉佩。"阿奴从脖子上取下一块圆形玉佩递到语灵手上。 只见玉佩色如鸡血,状如红日,在语灵的记忆中这种玉应该叫鸡血玉,是一种非常名贵的玉石。 阿奴指着玉佩中心道:"小姐,这两个字可念扶桑!" 语灵见里面确实有两个字,却不是她前生认识的楷体扶桑,语灵前生的男主人让她上了两年学,她还认识两三千最基本字,不过在这个躯体的记忆中,这两个字在大周确实念扶桑,大周司马语灵的灵魂虽然不知飘向何处了,好在她的记忆还在,多亏了她的记忆宝库,不然穿越后的玉语还真不知道怎么在大周混下去。 语灵答道:"确实!" "这就对了,奴婢还怕没给钱,那测字的老头瞎说的呢!反正没名没姓,就先借用了!" "阿奴你从小失去记忆,流落街头,却有名贵古玉在身,你的身世一定不简单,从今以后你不要再自称奴婢了,还有阿奴两字也不适合你,我想想该叫你什么呢?" 语灵抢回送给阿奴的鸟面具,手指在腮帮子上弹着钢琴,看到面具摊上的一个白玉面具,灵光一现,一弹响指道:"就叫你遗玉吧,扶桑遗玉,真是个好名字!" 阿奴好像不是很喜欢遗玉两字,她撅着嘴巴不知该说什么,她很喜欢那个鸟面具,好像和它有种说不出的联系,她怕语灵真的不给她了,突然她抢过语灵手上的鸟面具撒丫子就跑:"小姐,奴婢还是喜欢阿奴多一点!" 语灵猝不及防,道:"你个野丫头,敢违备小姐的意思,太不懂规矩了!" "奴婢从来都不懂规矩,小姐又不是今天才知道!" "喂,你跑慢点啊!我又不抢你的鸟面具!" 于是主仆两人,仆在前跑,主在后追,煞是有趣。 第三十四章 再遇牛魔王 转眼间,阿奴就跑得不见了踪影,满大街都是戴着奇怪面具的人。 突然,语灵的肩被人重重的一拍,语灵吓了一跳,大叫道:"谁啊!" 回过头去见一鬼面放大在自己面前,脸色瞬间发白,差点没魂归离恨天,待她看清楚时,原来是一个戴着魍魉面具的女孩,看身形应该和自己的年龄差不多,却明显不是阿奴,语灵气愤道:"你谁啊?不知道人吓人会吓死人嘛!" 那女子哈哈大笑着揭下面具:"本王姬都不认识了啊!" 姬莹莹,那个小祖宗语灵怎么可能不认识呢,她化成灰语灵都认识,这个小祖宗可是语灵命中的克星,现在不跑更待何时,于是语灵扭头就跑。 姬莹莹在后面大叫道:"喂,司马语灵,是我啊,姬莹莹,你看清楚再跑啊!" 你以为本小姐看不出来你身边有保镖啊,本小姐现在孤身一人斗不过你不跑才怪。 姬莹莹这次好不容易偷跑出王宫就是专门来找司马语灵的,她可不愿司马语灵就这样跑了,她一打响指,就有两个大汉腾空飞了出去,落在了司马语灵面前,任语灵左突右蹿面前总有一堵肉墙挡着,他们不敢对语灵动手动脚,只能用身躯当肉墙挡在前面,语灵给他们胸前重重的一拳,可对方依旧稳如泰山,语灵无可奈何的回过头道:"小祖宗,你到底想怎么样啊?" 姬莹莹气喘吁吁的叉着腰道:"司马语灵你跑什么啊,我又不会吃人!" "你比吃人的鬼魅更可怕!"既然已经注定跑不掉了,要死也要死得有尊严,大不了鱼死网破,司马语灵仰着头,一副大义凛然的表情。 没想到姬莹莹不怒反笑,一拳锤在语灵的胸口:"你不用紧张啦!我不会把你怎样的,上次太液池边的事母妃已经告诉我了,是你救了我,我这次是专门来向你道谢的,瞧,我给你带来了好多谢礼!" 语灵长长的舒出一口气,揉着被她打疼的胸口皱着眉头埋怨道:"你以后能不能下手轻点,人家可是女儿家呢!" 姬莹莹上前给她揉着胸口娇滴滴道:"对不起嘛!人家打人打惯了,一时收不住手了!" 语灵听得全身掉鸡皮疙瘩,这太阳今天没从西边出来啊,姬莹莹也会向人说对不起。 姬莹莹看穿了语灵的心事,挺了挺胸脯道:"我姬莹莹可是从不向人道歉的,你司马语灵是第一个也是唯一的一个!因为我决定和你当朋友了!" 司马语灵咕噜咕噜的转着眼珠子不语,心想,这家伙是转性了还是哪根筋搭错了路,居然会对我这么好,我可真是受宠若惊啊! 没想到姬莹莹那家伙又看穿了司马语灵的心事,得意道:"虽然你是我第一个也是我唯一一个朋友,但你也不用那样受宠若惊啊!" 这家伙是蛔虫变的吗,怎么老是能猜到别人的心事,和这样的人做朋友可真是可怕,尤其她还是身份显赫的莹莹公主,不行,即使要和她做朋友我也不能处于劣势,和刁蛮公主做朋友处于劣势了那日子可就难过了,于是司马语灵把胸一挺,傲然道:"我什么时候答应要和你做朋友了!" "你不和我做朋友!"姬莹莹一字一字咬出这句话,眉头皱得如两座小山峰,她的心灵受到了严重的打击,从来没有人拒绝过她,司马语灵是第一个,她知道即使她把司马语灵千刀万剐也抵消不了她的拒绝带给她的耻辱。 语灵见她那比苦瓜还苦的脸,知道她要发难了,赶紧补充道:"要我和你做朋友也可以,不过你要和我约法三章。" "还要约法三章!?"姬莹莹从未听说过做朋友还要约法三章。 "不愿意就拉倒,我很忙,不俸陪了!"说完扭头就走。 姬莹莹拉住她的手问道:"把你的约法三章说来听听。" "第一,以后你不准在我面前摆你公主的臭架子,第二,你要答应我三个请求,至于是什么我现在还没想好,第三,以后你什么都要听我的。" "我为什么要听你的,我可是公主耶!" "不听就算了,那你去找别人当你朋友吧!"说完,语灵故意拉下脸子,扭头就走。 姬莹莹扑腾着手臂,跺脚投降道:"好啦好啦!我什么都依你,只要你答应我要你进宫陪我玩的时候你一定要来。" 司马语灵背对着姬莹莹停下了脚步,脸上露出奸计得逞的笑容,她转过身,伸出手掌,刚想说要和姬莹莹击掌为盟,姬莹莹却发现了新大陆:"啊!是他!是他!"眼睛里放着光朝屁颠屁颠的朝前面一男子追去了,远远的留下一句话,"司马语灵,过几天我来找你!你等我哦!" "哎一一"哪里还有人影,语灵失落的放下高举的手,如丢魂的野鬼游荡在街头,边走边踢街上的小石头,低着头咒骂道:"见色忘义的家伙,还说要当好朋友呢,把我一个人丢在大街上,这算哪门子的好朋友!" 天色渐晚,这条街上的人都神色匆匆的朝一个方向奔去,语灵随便拉了一个人问道:"喂,大哥你们这是干什么去啊?" "小姑娘这么大的事你都不知道吗?" "什么大事啊!?"语灵的眼睛里迸着火花,"是外星人袭击地球了还是又有穿越人从天而降了!"她最喜欢大事发生了,最好是穿越一个现代男人过来和她作伴,当然对方是大发明家最好不过了,说不定他还带着电脑和手机。 大周总体上来说还好,唯一的缺点就是太闷了,二十一世纪什么都不好,人狡诈,环境差,压力大,可就有一点好处,那就是网络,不出门而知天下事,这不就是大周这些宅女们梦寐以求的吗!语灵发誓,要是梧桐苑有了网络她可以半年不出门,哪用得着他的父亲大人像看犯人一样看着他,瞧瞧梧桐苑的四周,围得跟个铜墙铁壁似的,要不是阿奴告诉她那棵千年老梧桐树下有一个狗洞,她们根本不能想出来就出来,当然阿奴是怎么发现那个狗洞的我们不得而知,但有一点可以肯定,阿奴肯定经常从这个狗洞遛出去玩。 那男子听不懂语灵在说什么,他也不想懂:"你这小姑娘脑子有病吧,什么外星人穿越人啊,是本朝太子在城西的琼河河畔为他逝去的母亲姜后举行盂兰盆盛会,热闹得很呢!你别拉着我,去晚了占不了好地儿也就罢了,法会的贡品被抢光了就白跑一趟了!"说完一搡胳膊就朝城西跑去。 由于那汉子的手劲比较大,他这一搡就把语灵搡在了地上,她的屁股麻麻的,像开了花,语灵哎哟一声叫出来,那汉子只回头看了一眼扭头就跑了。 这种行为与现代社会肇事司机肇事逃逆有何区别,语灵坐在地上指着那逃跑的身影破口大骂道:"你这个没有公德心的家伙,肇事逃逸小心被警察叔叔抓住,关你个三年五载班房,看你还敢不敢逃跑!" 可是人家哪里还听得见,语灵只好拍拍屁股,气踹吁吁的站起来,不对,脚好像不对劲,她发觉了,可是已经晚了,"哎哟!"伴随着一声惨叫,屁股再一次遭秧,惊起地上尘埃一片。 第三十五 章 故人?新知? "小姑娘,你没事吧?" "姑娘就姑娘,干嘛加个小字"语灵没好气的回答道。 待她抬起头来,她彻底傻眼,哇这鼻子这嘴巴这脸形整个一个鬼斧神工,衣袂翩翩,风神俊朗,仿若谪仙,虽然戴着狐狸面具,可清波荡漾还泛着爱心的眼神已经把语灵的心智完全俘虏了。 对方正向她伸着手,语灵春心荡漾地咬了咬唇,心思早已飞到了白云之颠,那里有王子和公主,有玫瑰和香滨,还有好听的华尔滋音乐。 男子再一次问道:"姑娘你没事吧?" 哇,好好听的声音,如含有一百二十度的酒精,可以醉倒一群母鸳。 "喂!我们公子问你话呢,你是聋了还是哑了!"比公鸭还难听的叫声,语灵只感觉自己的耳朵比被**了还难受十倍,她皱眉如小山。 "小甲对女孩子别这么粗鲁,你瞧,你把人家吓着了!"春风再一次拂来,语灵愿沉醉西风一千年。 那男子伸出的手动了动,吐气如兰:"快起来,地上露重,小心湿气入体。" 语灵眨巴眨巴眼睛,心想这是要请吗?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语灵花痴般的伸出手,对方用力一带,语灵脚下缺少一个着力点,身子一偏,重重的扎进男子的怀里。 男子吃惊的张着嘴巴,这是上演的哪一出,他只是想把她拉起来,可没想到她会扑入自己的怀里。 意外,这决对是一个意外,语灵也不相信这个男子是故意占自己的便宜,可是如果他是故意的语灵也不会生气,因为他的气息是那样的让她着迷。 语灵承认她的身子已经被酒精麻醉了,她挪不开步子,她是醉了吗?可是她不是没喝酒吗? "姑娘,你还好吧?"男子试探性的把语灵往身外推了推。 语灵身子朝右边一歪,哎哟一声叫出来,幸亏男子眼疾手快迅速的扶住了语灵,语灵才避免了屁股第三次开花的灾难。 "你的脚怎么了?"男子终于发现语灵的脚有问题。 "我的脚崴了,不能走路了!" "脚崴了啊?"男子望着城西方向有点小犹豫。 那叫小甲的跟班道:"公子,我们不能耽搁了,盂兰盆法会马上就要开始了。" "那这小女子怎么办?" "把她丢在这里,算了,她的家人会来找她的。" 语灵拼命的摇着头,可怜巴巴望着这位美公子。 "小甲,我们怎么能这样做呢,眼看着天色就要晚了,我们要是把她一个人丢在大街上会很危险的!要是遇到老鼠蟑螂什么的那可怎么办!" 哇!好有爱心哦,就冲他这句话,语灵为他的好感指数再亮一颗灯。 跟班小甲腹语道:"遇到蟑螂总比遇到你这个色狼安全百倍!" "小甲,不要以为公子不知道你在想什么!"眼神秒杀。 "公子饶命,小甲不敢了!"小甲抱头,双膝跪地。 美男用折扇在小甲的头上一敲:"好了,起来吧,公子什么时候真怪你了。"转头对语灵温柔的说,"姑娘,你家在哪里,我送你回去吧!" 语灵摆摆手道:"不用了,你们刚才是不是说要去参加盂兰法会,刚好我也正要去,不如你们带我一起去吧!" "姑娘一个人和我们两个大男人,方便吗?" "怎么不方便,我都不介意,你们还婆妈什么?" "是啊,在姑娘面前我们倒是显得纡腐了!" 语灵在心中比了个胜利的手势。 美公子转头对小甲道:"小甲,你赶快去弄一辆马车来,姑娘脚崴了不能走路!"扔给小甲一刀钱,"剩下的给你喝茶,要快!" "好喟一一"小甲唱道,一溜烟跑没人影了。 "马车?!"语灵倍受打击,脸色烂得可以。 "是啊,马车,有了马车就可以避免触碰到小姐的肢体,只是要委屈姑娘和在下同车了!" 语灵僵着笑脸心道,"同车而已,又不是同床,有什么好委屈的,想当初老娘挤公交车去上班那可是人山人海,要是也觉得委屈的话那早就跳黄浦江了,这些古人可真是迂腐得很啊!原本还想体验一下情哥哥背着情妹妹去上学的青涩感觉,没想到这个白痴却找了一辆什么马车。" 与此同时小甲可不这样想,小甲腹语:"哎,又一条鱼儿上钩了,看来咱公子的魅力真是不小啊,老天保佑这女子一定要长得丑一点,不然悲剧又要发生咯!" 小甲找到一家马车行,选了一辆最好的马车,赶着马车唱道:"马车啊马车你这罪恶的温床一一"一路唱道,转眼就到了他们遇到语灵的地方。 小甲刚跳下马车美公子迎面敲了他一个响头:"你小子唱什么呢?叫你快点,你倒一路唱着歌儿回来了!" 小甲抱怨道:"公子,你就不能对小甲温柔一点吗?就像你对姑娘们那样。" 这一句话说得那美公子面红耳赤,小甲的意思就是说他是个表里不一的人咯,在现代我们就称这种人的行为叫作,不过会作也是一种本事哦,尤其是那些青春偶像剧中作帅作酷作风流的富家少爷,像流星花园中的道民寺,泡沫之夏中的欧辰欧少爷,一个作酷,一个作帅,哇!好有型啊,叫我花痴,叫我脑残吧,在酷哥帅哥面前我什么都不介意,语灵痴痴的笑。 美公子见小甲的话没起到多大的负面影响,心中的石头落地,不过恶奴不得不教训,他指着小甲眼神秒杀:"回去再收拾你!" 不过他的话的威力好像不大,小甲耸耸肩,撅撅嘴,动作轻灵的跳上了马车的驾驶位,不耐烦道:"公子磨蹭什么还不上马车。" "真是越来越没规矩了,早知道不带你小子出来了!"美公子皱了皱眉头,把语灵扶上马车坐好,自己整整衣冠,规矩的坐在他旁边。 小甲一扬马鞭唱道:"起程咯!"马儿扬开四蹄,飞奔而去。 第三十六章 故人?新知?2 来到琼河河畔,只见琼河中到处都是茄子做成的河灯,非常壮观,河畔的祭祀高台上摆着地藏菩萨,目连尊者等佛像,成山的酒肉、糖饼、水果,甚至全猪,全羊作为祭品,以慰在人世间游玩的众家鬼魂,并祈求全年的平安顺利。更有艺师扮演驱魔大神钟馗围绕着祭台表演,以消弭死者亡魂的戾气。 美公子看到此场景不禁感叹道:"咱大周的太子爷在政务上虽然不成器,但是孝道之心却是无人能比,财大气也粗,难怪朝中元老拼死维护他的太子之位!此人也不简单啊!" "哼哼!"语灵冷笑两声,心想他当然不简单咯,为了小三把自己的太子妃都气死了。 美公子见语灵冷笑,颇有意味道:"姑娘认识当朝太子?是对他有什么不满?" 语灵作道:"我们这些小老百姓怎么会认识高高在上的太子爷呢,我只是对他的铺张浪费不满而已,他这些猪啊羊啊都够我们小老百姓吃上大半年了,他就这样拿去祭了鬼神岂不是浪费!再说办一次法会肯定劳民伤财,他一定收刮了不少民脂民膏!"作,谁不会啊,语灵前生可是作的高手!虽然对他有点兴趣,可也不能交底啊,毕竟他连面具都吝啬得不肯揭下,而且他还是个作的高手。 美公子听语灵这样说摇头反对道:"大周是礼仪之邦,尤其讲究孝道,盂兰盆法会一直被周人所重视,太子身母早丧,太子在这一天为她母亲举办盂兰盆法会,超渡所有亡灵,对百姓来说是一件大功德,百姓感激他都来不及,又怎会嫌他浪费,再说所有的开销都是他的私款,不向百姓索取一分一亳,怎么能叫劳民伤财呢。“ "他有这样有钱吗?办这么大个中元节只是九牛拔了一根毛。" "当然,他可是商界奇葩,听说整个稿京有一半以上的商铺背后的东家都是这位太子爷。" "不会吧!我还以为只有多宝斋,聚宝阁,老凤楼这三家是他开的呢!"语灵惊讶得目瞪口呆。 "这三家只是明面上的,不具名的还多着呢,说不定他的势力已经伸入到了咱们鲁国的商界!" "咱们鲁国,你是鲁国人!"听到鲁国两字,语灵的眼睛中闪着愤怒的火星,没记错的话在王城上林苑中,从那个绿衣侍女口中蹦出过鲁武公三个字,语灵回到梧桐苑翻来覆去的想那个在上林苑欺负自己的流氓到底是谁,虽然不知道他到底是谁,但有一点可以肯定,他是鲁国人,而且身份显赫,不显赫怎么进得了王城,怎么能得鲁武公召见。 所以语灵恨死了鲁国人,对眼前的这位帅哥也加倍防范起来,主动拉开了和他的距离,原本对他的样貌还有好奇,现在变得一点兴趣也没有了,鲁国人不就那副叼样,现在她只想让他送自己回家,对,还要让他送自己回家,不能让他看出自己的异样,于是语灵继续作道:"哪有,我只是没见过鲁国人,好奇而已。" 人家又不是傻子,早看出来了,美公子的玩味儿更大了,搓着手,不可思意道:"姑娘可有意思了,不光对咱当朝太子不满,居然对咱鲁国人还有意见。"突然,他一打响指,"不过,本公子喜欢有意思的人。" 语灵僵着一脸苦笑,看来在大智慧的人面前自作聪明真的只会自取其辱,于是语灵决定不说话了。 当语灵闭上嘴,不再和美公子说话,马车里的气氛有点尴尬,美公子的手指机械性的在腿上弹着钢琴,嘴唇时不时的抿一下,他是想找话题,他已经找了不下十个话题,可是语灵有意回避他,一个话题最多的也没有超过十句话,最终都是冷场结束。 马车在一视野开阔之处停了下来,只见一只五彩水底的大法船漂浮在河上,船上有一人持禅杖,那人做得活灵活现,乍一看还以为是真人,语灵再也忍不住好奇之心,问道:"那艘大船和那船上的人是干什么用的?" 终于有了话题,美公子既兴奋又耐心的解释道:"那艘大船叫大法船,传说可将一切亡灵,超渡到理想的彼岸世界,而那上面持杖人的纸人叫目犍莲,盂兰盆节起源于‘目莲救母‘的故事:佛陀弟子中,神通第一的目犍莲尊者,惦念过世的母亲,他用神通看到其母因在世时的贪念业报,死後堕落在的恶鬼道,过著吃不饱的生活。目犍莲於是用他的神力化成食物,送给他的母亲,但其母不改贪念,见到食物到来,深怕其他恶鬼抢食,贪念一起食物到她口中立即化成火炭,无法下咽。目犍莲虽有神通,身为人子,却救不了其母,十分痛苦,请教佛陀如何是好。佛陀说:‘七月十五日是结夏安居修行的最後一日,法善充满,在这一天,盆罗百味,供巷僧众,功德无量,可以凭此慈悲心,救渡其亡母。目莲遵佛旨意,于七月十五用盂兰盆盛珍果素斋供奉其母,其母亲终得食物。" 美公子讲得入情而语灵听得更是入迷,她托着下巴又犯花痴了,"哇!他懂得可真多!"美公子见女子泛着精光的眼睛很受用,故事讲得更投入了,"入夜,人们将水灯置放河中,让其顺水漂流。人们依据灯的漂浮状况,来判断亡魂是否得救,如果灯在水中打旋,被认为让鬼魂拖住了,如果灯在水中沉没,被认为亡魂得到拯救,已经转生投胎了,如果灯漂得很远或靠岸,被认为亡魂已经到达彼岸世界,位列天国仙班了,总之,一切都是良好的祝愿。" "那我们也去放船灯,我想知道我的父母死后是转身投胎了,还是位列天国仙班了!" "姑娘是孤儿?"美公子半信半疑的望着司马语灵,她还这么年轻,一看就是未出阁的小丫头,这穿着打扮可不像无父无母的孤儿,美公子越看越不相信。 语灵懒得理会他,直接甩给他一个白眼,附加一句"关你屁事!"一捞帘子,屁股一蹶,跳下了马车。 这一白眼,一屁事可煞了风景,美公子的脸受不住打击不停的抽搐起来,把屁字挂在嘴边的会是个什么样的姑娘?美公子开始怀疑自己有没有勇气去挑战她。 小甲看到自家公子抽搐的脸,拍着大腿笑得不亦乐乎。 最后他们在一卖水灯的摊位旁停了下来,只见水灯是用木板加五色彩纸做成的,以纸糊如宫殿形,如荷花昙花等形状,中有蜡油点火,内有一置彩色三角形纸旗,号称‘普渡旗‘,该旗以毛笔写上‘庆赞中元‘、‘广施盂兰‘、‘敬奉阴光‘等名称。 语灵挑了两盏荷花形,写有"敬奉阴光"字样的水灯,语灵在其中一盏灯上写上了自己母亲的名字陈玉娇在另一盏灯上写上了自己父亲的名字司马浩。 "姑娘的父亲复姓司马?" "这又关你什么屁事!" 真是臭气熏天,美公子捏着鼻子,手在空气中扇了扇,继续道:"司马氏在本朝可不常见,宣王准大司马程伯休父及后人以官职为姓氏,因此程伯休父又叫司马君,他的两个儿子分别叫司马仲庚与司马仲辛,还有一个女儿叫司马语灵,除此四人,在大周可找不出第四个姓司马的人,难道程伯休父还有个私生子叫司马浩,嗯!不无可能,大司马程伯休父三十五岁才结婚生子,可谓是晚婚晚育,要说三十五年前没碰过女人鬼都不信,司马浩百分之两百是司马君那只老狐狸年轻时风流快活生下的私生子,所以姑娘就是狐狸大司马的私生孙女。"美公子指着语灵的鼻子把这离奇的身世扣在了语灵的身上。 语灵彻底无语了,这家伙把人家的家事打听得比清水还清也就算了,居然还爱嚼舌根,扯八卦,非短流长,这样的人不去当女人真是浪费了。 第三十七章 纠缠 语灵再一次赏给他一个大大的白眼,跑到琼河边上,找了一块白白的石头蹲下,把水灯放在河里,心想道,"这些鲁国人果然都惹人讨厌,上林苑那位流氓恶棍惹人厌也就算了,穿越后好不容易碰到一个让自己心动的公子哥原来也是个鲁国人,一个吃饱了撑着,爱挖人墙脚,掏人隐私的长舌子弟。" "灵儿!?"自太液池一别之后,姬宫涅再也没有见到司马语灵,他心中甚是想念她,甚至到了茶不思饭不想的地步,他曾多次到司马府登门拜访,可都被拒之门外了,没有想到今天会在盂兰盆法会上遇到她,他认为是他过世的母亲看到他饱受相思之苦心有不忍,于是显灵把他的女神带到了盂兰盆法会上。 姬宫涅伸手过来揭开司马语灵的女娲面具:"灵儿,是你吗?" 由于过于激动,他的手似乎在颤抖,语灵被他这副痴情的面孔乎悠了,一不留神,面具被姬宫涅顺利的揭开了。 姬宫涅看到自己眼前的人儿果然是自己梦寐以求的人儿,激动得说不出话来,只见他算不上很美的单凤眼里饱含深情,似乎有钻石在闪烁,他的手攀上了语灵的脸,如春风般温柔,语灵的脸如被春风吹开的桃花含娇带粉。 语灵承认这一刻她动心了,这个男人她不是不喜欢,只是她不能喜欢,因为他带给本尊的伤害永远不可能弥补了。 姬宫涅反复的喊着:"灵儿,是你吗,真的是你吗?灵儿,我不会在做梦吧?我还以为经过洛霞的事你永远不会原谅我,再也不愿意见到我了!" 洛霞,又是那个贱人,提到那个贱人语灵就来气,是她毁了司马语灵的幸福,语灵和她不共戴天。 语灵一把推开他,趁机站起来,大叫道:"灵儿也是你能叫的,你已经害死了司马语灵一次,请你不要再来害死她第二次!" 说完顺便补了他一脚,这一脚不偏不倚,刚好踢中了姬宫涅的命根,任他再坚强,被踢中那个地方,他也只能疼得站不起来。 太子绝后了,司马语灵可就犯了大罪,她只担心的看了一眼,撤丫子就跑,由于慌不择路,撞到了那位美公子的怀里,差点把鼻子都撞塌了,当她抬起头来想要开骂时,对方已经叫出了她的名字:"是你,司马语灵,呵呵,我们还真是有缘哦,搞了大半天原来公子我一直在把一位故人当新知。" 被美公子一耽搁,姬宫涅已经站了起来,语灵哪还有闲工夫管什么故友新知,从他的腋下钻过去就跑。 姬宫涅在后面追着大叫道:"灵儿,无论你多恨我,我都不会放弃你,你永远是我的太子妃!" "太子妃?你是在说别人吧,只可惜她永远没有那个福气了。"语灵一边跑一边苦笑。 "太子,早知今日又何必当初呢!" "你是谁?敢拦本太子!"姬宫涅对眼前拦路的男人怒目而视。 "在下鲁国公子姬括参见大周太子!"姬括取下了狐狸面具,向姬宫涅行了君臣之礼。 "区区鲁国公子也敢拦本太子的去路,给我让开!"一个魁梧壮汉推开一个翩翩美公子根本不用一层力气。 美公子刚要追上去,半路杀出个牛魔王,姬莹莹出现了,她兴奋的叫道:"你让我找得好苦啊!你干嘛躲着我啊!" 真是一物降一物啊,当初救她的时候姬括都预测到会惹一身麻烦,他已经防范得很好了,没想到还是被这个女牛魔王发现了他的真实身份。 姬括笑得很难看:"莹莹王姬,臣并没有刻意躲着你啊!你误会了!" "没有就好,现在你陪我玩吧,我们来放水灯,走,我们去买好多好多水灯!" 于是姬括被女牛魔王缠上了,估计没有个十天半个月他是脱不开身了。 语灵跑得再快,可她终究只是个女孩子,姬宫涅人高马大腿又长,三步并作两步,不费吹灰之力就把肇事后企图逃逸的司马语灵给逮住了。 语灵的手腕被这个粗鲁的男人捏疼了,语灵被惹火了,用尽全力一逮,姬宫涅的胳膊被语灵逮得向右边一沉,他为她的力气之大惊讶得张大了嘴。 语灵顺利的挣脱了姬宫涅的束缚,揉着自己红红的手腕烂着脸孔抱怨道:"你懂不懂得怜香惜玉啊!骨头都快被你捏碎了。" 语灵捏到红肿起来的地方,嘶的一声叫了出来,果然不是一般的疼,好像是脱臼了。 姬宫涅带着愧疚的表情道:"可能是脱臼了,我会接骨,我看看。" 他刚想靠近语灵察看伤情,步子还未迈开一步,语灵迅速的伸出另只胳膊防卫道:"不必了!"语气坚绝。 "为什么啊?我真的会接骨,脱臼了不赶快接上会很麻烦的。"姬宫涅焦急道。 语灵撅着嘴,不屑他的关心,白他一眼道:"让你冶我怕到时候就不是脱臼那么简单了,怕是会骨粉碎。"这个男人不是一般的粗鲁,幸好司马语灵没能嫁成他,不然下半辈子有她苦头吃了,语灵喃喃道。 姬宫涅虽然没有听清楚语灵的喃喃自语,但他可以肯定语灵是在抱怨他的粗鲁,他赶紧解释道:"灵儿,你不要误会,其实我很温柔的!" 语灵磨着牙道:"你的温柔是指哪方面,对你的女人吗?我现在才十三岁,还小,可不敢领教。" "你真的误会了",姬宫涅急得满头大汗,"今天我们一定要把话说清楚,我不想再托下去了,真的好痛苦。"说着紧身向前。 语灵第一时间用脚在沙地上画了一条楚河汉界,道:"是该好好说清楚了,被一个自己讨厌的男人缠着我真的很烦耶,说归说但你不能越过这条界线!既然已经解除婚约了,我们就应该保持距离,不要再拉拉扯扯,我司马语灵当不成太子妃,好歹也是宣王亲封的王姬,我可不想被人说三道四,指指点点。" 第三十八章 遇刺 姬宫涅不像在说谎,因为他的痛苦实在在的挂在脸上,所以语灵决定给他解释的机会。 姬宫涅肯定道:"灵儿,你放心,太子妃之位肯定是你的,以后大周母仪天下的王后也只会是你,至于洛霞她最多只是个侧妃,绝不会高过你的位份!" 那可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王后啊,世上最尊贵的女人,语灵做梦倒是常常梦见自己成了董事长的千金,甚至王后公主。 如今真的有男人向自己抛出了王后的橄榄枝,让语灵怎能不心动,心动归心动,可司马语灵还没有绝望到要用爱情来换高位,她昂着头,气愤道:"你把我司马语灵当什么了,我要嫁的是全心全意爱我的男人,而不是王后的宝座!" 这倔强的眼神还是和当初一模一样,姬宫涅带着微笑看得入了迷。 语灵被他看得浑身发毛,莫名其妙:"你犯花痴啊!" 姬宫涅带着欣赏缓缓道来:"灵儿,他们都说你变了,可在我看来你一点也没有变,你还是当初那样心高气傲。" 心高气傲?语灵的脸抽了抽,这到底是个褒义词还是贬义词呢?好像是形容自侍甚高目中无人的贵妇人,贵小姐的吧!抱歉咱们女主小学未毕业,总之语灵对姬宫涅给自己的评价不是很满意,宫斗剧中心高气傲的人好像都是炮灰级的人物,没几个有好下场,难道本尊真的如他所说是个温柔如水却又心高气傲的女孩,难怪会在第二章就死掉了,宫斗的残酷可不是她能承受的。 本尊真是太可怜了,语灵决定替她好好的重新活一回,昂着头气愤道:"你和司马语灵不过才见了一面,你了解她多少,你凭什么说她心高气傲。" 姬宫涅张嘴刚要解释,语灵接着道:"好,就算她气傲,可也绝不气短,你以为随便带个小三回来就可以把她气死吗?NO!你大错特错了,她才不会气短,她现在还活着,而且还活得好好的!" "灵儿,你到底在说什么,你是不是糊涂了?"姬宫涅伸出手去摸语灵的额头。 是有点烫,她是给气的,语灵一把抚开他的手,叫道:"拿开你的脏手!" 姬宫涅抓住语灵的双肩,让她冷静下来,好好面对自己,微笑道:"灵儿,你会激动我很开心,至少我肯定你还在乎我!" "谁在乎你啊!你去死吧!"语灵这次不打算手下留情,准备直接把这个自以为是骄傲自大的家伙推到琼河里去反醒反醒,不然他还真以为自己是谁呢,居然说司马语灵还在乎他,真是天大的笑话,可是司马语灵真的还在乎他吗? 这次姬宫涅已经做好了防备,他扎稳马步,稳如盘石,再怎么说姬宫涅也是霸王级别的人物,臂可扛鼎,在有防备的情况下岂是一个小女子可以撼动的。 一来二去十个回合过去了,语灵什么方法都尝试过了,推拉撬撞十八般花样都用过了,可是对方依然纹丝不动,最后姬宫涅烦了,迅速捉住了她的双手。 又是这一招,她已经是第三次经历了,太液池遭遇樊统领,上林苑遭遇鲁国流氓,今夜又在琼河边上遭遇当朝太子,这还有完没完,语灵最讨厌被人钳制住的感觉,于是她拼命的挣扎。 姬宫涅反复道:"灵儿你听我解释啊,听我解释啊?" 解释你倒是解释啊!你不烦读者们都烦了。 "洛霞的事是个意外,是有人故意设计的,为的是挑拨一一" "挑拨什么,你倒是说啊!" 姬宫涅瞳孔睁得大大的,只见一玫玫花金镖从黑暗的树上飞旋着朝司马语灵的后背射来,当姬宫涅发现它时,躲,肯定是来不及了,唯有以人肉做盾,姬宫涅想到这一点时,玫花镖已经近在咫尺,他一把把语灵捞入怀中,那玫金镖不偏不倚的打入了他厚实的右边后胳膊上。 语灵惊得目眦欲裂,这是有人要暗杀她呀!在小命命悬一线之际,语灵才体会到生命的可贵。 梅花金镖有毒,姬宫涅脚开始发软,身体的重量越来越多的压往语灵的身上。 语灵着急的问道:"你怎么了?" "镖上有毒!"姬宫涅眉毛皱起如小山,脸上的肌肉因为痛楚而扭在了一起。 树上突然飞下四五个持剑的黑衣人,语灵见状,托着姬宫涅就开跑,可姬宫涅中毒太深,跑对他来说已变得很困难,语灵感觉自己像托了一头牛,虽然她是大力士小姐,可要托动一头牛还是不容易的。 眼看杀手越来越近了,语灵犹豫到,我是丢下他自己逃命呢,还是和他并肩作战呢,说是并肩作战其实就是一同找死,一个女子,一个中毒的男人哪还有什么战斗力,不是找死又是什么。 正当语灵犹豫不决的时候,姬宫涅挣脱掉她的手,把她向前一推,叫道:"你快逃啊!不要管我!" 说完,半蹲在了地上,他的脸开始发青了,毒性蔓延了,脸扭曲得变了形,语灵诈一看吓得不轻,脸也跟着抽搐起来了,这痛原本是该她承受的,他居然一一,算了,要死就一起死吧,我司马语灵可不是忘恩负义,贪生怕死之辈。 语灵回转身子,把他扶起来朝前逃,怎么可能逃得掉,他们已经被团团包围了起来。 其中一蒙面人道:"大哥,那男的好像是大周太子,我们是不是要停止任务。" "管他什么太子,我们只听主公的,就算是周天子挡我们执行命令一样要杀。" "四弟,三哥的顾虑不可不管啊,大哥,要不我去禀报主公一声。" "等你禀报回来,人家的救兵早就到了,现在就去把他俩解决了,免得夜长梦多,再说我们已经打草惊蛇了,这次不成功,以后怕再也没有机会下手了。" "四弟不要冲动。" "胆小如鼠,你们不敢杀我亲自动手,一切后果由我承担!"说完举刀朝司马语灵的头上砍去。 姬宫涅把司马语灵护在怀里,用臂去挡刀,语灵本能的闭上了眼睛。 在他们都以为要完蛋,紧紧抱在一起,准备迎接死亡的时候,语灵心中感到坦然与幸福,原来死亡并不可怕。 死亡就是这样,你越是怕它,它就让你死得越快,当你敞开胸怀迎接它的时候,它却不要你死了。 第三十九章 小李飞刀 只听见尖利的暗器打在刀上的声音,砍下的刀歪在了一边,紧接着蒙面人的手腕上也遭到了暗器的袭击,刀从虎口脱落,掉在了地上。 语灵见状,跳过去拿起刀想都没想就朝蒙面人的肚子捅去。 蒙面人措不急防,待他反应过来时已经来不急了,他瞪着铜铃般的眼睛,仰倒在沙地上,他一世英豪,居然死在了一个小女子手上,他死不明目啊! "四弟一一"其他三人同时叫出声来,响彻夜空。 此时语灵终于知道害怕了,敢情他们四人是亲兄弟啊,今天她杀了他们的四弟,他们三人咬定语灵了,这梁子可结大了。 三人眼圈红红的,叫喊着一同举刀朝语灵他们劈过来。 语灵同姬宫涅紧紧的抱在一起,此刻他们之间没有仇恨,有的只是相濡以沫。 当他们准备一起被剁成肉泥的时候,刷刷刷的一连串飞刀射了过来,三人惊慌失措,举着刀左顾右盼,老大大叫道:"是谁?有种就出来和我们哥儿三单挑,躲在暗处伤人算不得好汉!" 夜,静悄悄的,除了风吹树叶的声音,哪里有一点别的声音,哥三以为遇到了鬼,定了定神,重新振作精神朝语灵和姬宫涅劈去。 碰碰碰,三人的刀同时落在了地上,哥三面面相觑,老二机警道:"大哥,看来我们今天遇到高手了,对方像是不愿意与我们正面交锋,正面交铎我们的身份也会暴露,我看我们还是撤吧!" 那老大想了想,一摆手叫撤退,其他两人抬着老四的尸体,消失在了丛林深处。 很快一队虎贲军赶到了,领头者正是语灵在太液池遇到的樊统领。 此时姬宫涅虽然脸上发绿,可神智还算清醒,见到樊统领到来又惊又喜,问道:"樊统领,你怎么会在这里?" 樊统领递上一张纸条和一柄插纸条的飞刀:"奴才带着换班的兄弟回军营的徒中接到了飞刀送信。" 语灵一把抢过飞刀,瞪着眼睛惊叫道:"小李飞刀!" 樊统领惊奇语灵叫出了飞刀的名称,带着佩服的微笑:"司马姑娘小小年纪对江湖上的暗器却也知晓,真是虎父无犬女啊,在下真是佩服!"说完一报拳,一拱腰,行了一个大礼。 "哪里哪里!"司马语灵带着谦虚说道,脸上却洋溢着受之无愧的笑,待她反应过来,她皱着眉头,不可思议道,"这真的叫小李飞刀啊?" "是的,荆州地带的武林世家,飞刀门,世代姓李,所以此刀叫小李飞刀,飞刀绝技传男不传女,飞刀门现任掌门人李青山只有一独生女,名叫李绮云,李青山把飞刀绝技传予了一名叫李流云的孤儿,当然李流云乃李青山为他取的名字,可是十年前李流云突然离开了飞刀门,隐迹江湖,飞刀门下了武林通缉令,挖地三尺也要把这个忘恩负义的小子给找出来,可十年来,他如石沉大海,杳无音信。原来他竟藏逆在天子脚下,这小子可真够狡猾的。" 哦,原来大周就有了小李飞刀,原来古龙爷爷也是剽窃高手啊!哈哈哈!"语灵喃喃自语道。 "可是他藏逆了那么久,今天为什么又自暴行踪?"正当语灵和樊统领讨论叶开讨论得不亦乐乎之时,姬宫涅眼睛一翻,倒在了地上。 于是樊统领安排他的副将带着几个兄弟把姬宫涅抬回了太**,他亲自送司马语灵回家,不是他见色忘义,而是信上明确写着遇刺对象是司马语灵,他必须把她安全护送回府。 路上,司马语灵还是有点放心不下姬宫涅的伤势,问道:"樊统领,太子不会死吧,我看他中毒不浅呢?" "姑娘放心吧,这点小毒都不能解,那王城的太医不都是白吃干饭的!" "嘿嘿,你可真幽默!"语灵一拍樊统领的肩,露出两颗可爱的小虎牙。 樊统领的肩向下一沉,疼得啮牙咧嘴,心中暗暗叫苦道:"这手劲哪像十三岁的小女孩啊,明明就是大力士嘛,换成别人骨头早就散架了。" "樊统领,你在想什么呢?是不是被我打疼了!"语灵歪着头问到。 樊统领堆上一脸笑容,摆手否认道:"没有!没有!"他堂堂禁卫军统领,怎么能承认被一个十三岁的小女孩拍疼了,传出去岂不被人笑话。 "没有就好,没有就好。"语灵搓着手,一脸奸笑,敢情她是在公报私仇啊,原来太液池的事她根本没有忘记,还装着若无其事的和人家聊了半天的小李飞刀,她可真能装。 樊统领平安的把司马语灵送回到了司马府里,并把司马语灵遇刺的经过一五一十的告诉了大司马。 大司马听完事情的经过心中就有底了,此事不是司寇生干的,还会有谁,自从"紫藤月"银楼事件发生后,大司马就把梧桐苑围得跟个铜墙铁壁似的,怕的就是司马语灵再遛出府,撞到司寇生手,可没想到那丫头还真本事,这样也被她遛出去了,好在有惊无险,只是不知道那救命恩人是谁? 樊统领把飞刀和写有字的碎衣片交到大司马手中道:"这应该是飞刀门专用的飞刀,当今武林会飞刀绝技的除了门主李青山就是绝迹江湖多年的李青山的关门弟子李流云,李青山远在荆州一时半会儿不可能出现在稿京城,发这飞刀之人定是李流云,只是不知道这次他救司马小姐是畜意还是巧合。" "无论是畜意还是巧合,他肯出手救灵儿至少证明了此人是友非敌,李流云武功深不可测,只要他不与我司马府作对,老夫也懒得理会这些江湖中人。只是你说太子替灵儿挡了一毒镖,此事可当真?" "自然当真,只是此毒乃寻常之毒,好解,太子性命无忧,大司马无需担心。" "担心?谁说老夫担心他了,老夫只是费解,他既然这样在乎灵儿,为了灵儿他甚至可以不要自己的性命,当初为何要伤害灵儿!"爱情的事本来就费解,谁也说不清楚。 樊统领微微一笑,抱拳一礼,告辞而去了。 接下来的几天,司马语灵乖乖的呆在了府中,不是大司马发现了她和春燕的秘密出口,而是经历过一场生死劫难,她也知道害怕了,原来自由还是不如安全重要,为了活命司马语灵宁愿做一只笼中鸟,至少现在她是这样想的。 第四十章 暗恋1 司马府的秘室内,烛火摇曳,大司马负手,面对长长的石案,若有所思的盯着石案上的某件东西。 突然,秘室门带着沙哑的转动声,慢慢的转开了,一个穿着黑色斗篷的人影如鬼魅般闪了进来,他戴着鬼面具,声音如石门般沙哑,拱手禀报道:"主人,小姐已经没事了吧?" 大司马一言不发,只呆呆的盯在石案上,鬼奴犹豫了一会儿,继续道:"有一件事鬼奴不知道该不该说?" "说!"大司马的语气出奇的冷。 "鬼奴发现小李飞刀的传人李流云一直在暗中监视小姐!" 大司马冷笑两声,道:"我程伯休父的女儿可真是抢手,连隐迹江湖的小李飞刀传人都出动了,何况你这个鬼面奴!"说着,愤怒的把一张绢丝绣像掷到了鬼面人头上,大司马气得向后倒退了两步,若不是扶着石案,他肯定气得跌坐在了地上。 大司马颤抖着手,指着鬼奴骂道:"你这个忘恩负义的家伙,当初你快要饿死的时候是谁赏你一口饭,是谁把你带回府,把你养大,还教你一身本事,你现在翅膀硬了,不思回报也就算了,你居然赖蛤蟆想吃天鹅肉,还敢打老夫宝贝女儿的主意,老夫的女儿可是要当王后的,岂是你这个卑贱的家奴能觊觎的!" "主人,鬼奴没有觊觎小姐,鬼奴只要远远的看着小姐,守护着小姐就心满意足了!" 大司马的怒气稍减,但失望之色溢于言表,他摊坐在石凳子上,摇着头,哀声叹气道:"鬼奴,你真的太让老夫失望了,老夫毕生绝学连自己的儿子都不传,单单传给你,给你好吃好住的,为的就是把你培养成我们司马家的死士,作为死士,随时都有可能为司马家牺牲,第一不能有的就是感情,死士有了感情那还有什么用!老夫真是白费心血啊!罢了,罢了,既然你已动情,证明你心有不甘,老夫也不强人所难,你在司马府也无用,你走吧,从今以后你和我们司马府半点关系也没有!" "主人,不要赶鬼奴走,鬼奴是主人捡回来的,鬼奴的命是司马府的,鬼奴并没有心有不甘,主人要鬼奴什么时候死,鬼奴就什么时候死。" "那你还藏着小女的这张绣像是什么意思!" 鬼奴沉默无语,他确实对司马语灵有爱慕之心,这种爱慕从三年前的春天就悄悄滋生了,那年他十七岁,学业有成。 驻守东边的樊仲山甫飞鸽来报,青州地带的武林世家,慕荣世家暗地里招兵买马,还私下从东夷徐国进购兵器,居心叵测,似有谋逆之心。 大周把东面的少数民族统称为东夷,而徐国乃东夷最大的方国,宣王五年,淮夷侵犯江汉地区,宣王命召穆公及卿士南仲、大师皇父、大司马程伯休父等率军讨伐,沿淮水东行,使当地大小方国中最强大的徐国服从,向周朝见,宣王十八年,南仲派驹父、高父前往淮夷,各方国都迎接王命,并进献贡物,没想几十年后,徐国逐渐强大,不愿再受大周控制,渐生谋逆之心,可又不敢大张旗鼓,于是就想到了借慕容世家的势力与朝庭为敌,自己在暗处操控,坐收渔翁之利。 民不与官斗,官不与商争,在尊卑贵贱等级森严的大周,平民不得为官,为官者必须是贵族,平民就只能经商习武,商者离不开官助,他们之间互惠互利,有着密不可分的联系,属于盟友,而武者乃莽汗也,从来被官者所轻贱,可是从来都是穿鞋的怕光脚的,官者虽然看不起武者,可是他们也惹不起武者。因此武林与朝庭也早有盟定,井水不犯河水,互不干挠。 所以即使樊仲山甫对于慕荣世家的谋逆证据确凿,也该交由武林盟主南宫飞处理,可是慕荣世家与南宫世家世代联姻,此事交由南宫飞处理只怕会石沉大海,杳无音信,同时也会打草惊蛇。 于是樊仲山甫把此事飞鸽传书给他昔日的战友兼好朋友,驻守京畿重地的大司马程伯休父,程伯休父接到樊仲山甫的书信后,气得一脚踏裂了五块青石板,口里恨恨的骂道:"可恶的徐国,老夫不让你尝尝老夫的厉害,你不知道大司马三字是怎么写的!" 于是他一吹暗哨,一道鬼魅般的黑影带着呼啸的夜风闪了出来。 程伯休父冷冷道:"鬼奴,老夫花了十年心血栽培你,现在是验收成果的时候了!"程伯休父从袖口中扯出一张大周羊皮地图,咬破手指在青州地带慕荣世家上画了一把血X,运用内力把羊皮地图抛向空中道:"去怕,一个不留!" 鬼奴腾空盘腿而起,如一只捕食的猎鹰敏锐抓住羊皮地图,展开翅膀消失在司马府墙院的深黑之处。 今天,是他第一次踏出千叶书院,这个困了他十年的牢笼,在这里他只见过一个人,那就是他的主人程伯休父。 他花了十天的时间赶到了青州,第十天子时找到了慕荣世家,第二天太阳升起时,慕荣世家已经从这个世界上彻底消失了,这桩离奇的灭门惨案,轰动整个青州,武林盟主镇惊之余也感受到自己的地位受到了威胁,他出动所有力量调查,可是亳无头绪,慕容世家灭门惨案成了至今为止武林上的最大悬案。徐王听说此事,吓得肝胆俱裂,一口气没提上来,魂归离恨天。 大司马接到鬼奴的飞鸽传书,知道慕容世家一夜之间被灭门,徐王被吓死了,而这一切都是他的得意高徒的杰作,高兴得一掌拍碎了一张高脚花几,恰巧再过几日便是他的爱女司马语灵的十岁生辰,真是人逢喜事精神爽,程伯休父叫来程夫人,商量着要把爱女的十岁生辰赶紧操办起,于是整个司马府张灯结彩,喜气洋洋,整得比过春节还热闹。 街坊邻居也见怪不怪了,大司马家的千金是谁啊,那可是当朝太子妃,未来的王后,大司马在稿京城那可是仰着鼻孔走路的大人物,如今她的女儿满十岁,铺张浪费一番也在情理之中。 十日后,鬼奴从遥远的青州赶了回来,见到司马府张灯结彩,热闹非凡煞是奇怪,他当然不会认为这是主人为他接风洗尘而准备的,他是司马府的死士,是暗卫,是见不得光的人物,即使主人要为他接风洗尘也是在千叶书院的密室内为他准备一桌好酒好菜,而不会像现在这样大张旗鼓,人尽皆知。 司马府一定有别的大喜事,于是鬼奴转到一个隐秘的巷子口,翻身跃上了司马府一处最高的院墙,像一只壁虎一样爬在墙上,窥视着院墙下的一切,这样一看司马府真的很大,披红挂绿,如一朵盛开的牡丹花,而花蕊之处最是红艳,那个位置好像是今日妆伴的焦点,那是什么地方? 鬼奴怀着无限好奇之心,施展轻功飞了过去,如一只蜥蜴伏在最高的一处四面坡的庑殿式屋顶之上,四面檐角出翘,如舒展的鸟翼,苑墙为一溜的粉墙绿瓦,瓦片冰冰凉,是绿琉璃,冰黄的腊梅点缀着粉墙绿瓦,如一副淡雅的水粉画。 这到底是什么地方,是桂殿兰宫还是瑶池仙境?正当他诧异之时,他看到了隔壁墙苑之内那棵熟悉的千年无花果树,由于千年来它只落叶不开花,所以那里叫做千叶书院,是主人的书房,整个司马府的禁地,十年来他就住在这片禁地的地下室,原来千叶书院处于司马府的中心位置,真是个隐秘的位置,不过千叶书院的隔壁是什么地方呢,这里又住着什么样的人?今天司马府张灯结彩就是为他吗?心中有无数的问号。 这时听见屋顶下面传来温蕴的声音:"春燕,你在哪里,我洗好了,我的衣服呢?" 鬼奴怀着好奇心揭开一片绿琉璃,只见室内春光旖旎,季花白冰梅暗纹的屏帐内水气氤氲,伴随着一股淡淡的薰衣草香袅袅升腾,鬼奴闻着那一股带着女子体香和淡淡的薰衣草味道的气味,如痴如醉。 第四十一章 暗恋2 女子喊了一会儿人,没人理会她,她扁扁嘴自己站了起来,在她站起来的那一刹那,鬼奴彻底傻了,他仿佛看到了一支芙蓉出清水,那画面太美了,以至于他忘了躲避,足足看了人家五分钟,直到女子穿好衣服,奔出房门叫人进来,他才从梦境中走出来。 可是当他走出美梦迎接他的就是恶梦,他发现如怒目金刚的大司马正站在他身后。 原来大司马从书房出来,发现一个身影趴在梧桐苑玲珑阁的屋顶上偷窥,怒火中烧,心想何方毛贼敢潜入司马府,看我不把你逮个正着,于是施展轻功到了鬼奴身后。 鬼奴毕竟是大司马一手调教的,即使青出于蓝,在软玉温香,秀色迷香的状态下也不可能发现大司马站在了他的身后,大司马见鬼奴看得入迷,也靠上前去一瞧,这一瞧还得了,眼睛里燃起了熊熊烈火,此刻他恨不得把眼前的人生吞活剥了,可是此事不能张扬,传出去了自己的女儿还怎么当太子妃,于是他极力压制自己的怒火,对鬼奴丢下一句冰冷的话:"跟我到秘室来!" 鬼奴只感觉这话一出立即被寒气冻成了尖锥,钉入了他的心脏。 来到秘室,鬼奴一言不吭,只乖乖的跪在冰冷的地上,大司马本就憋了一肚子火,此刻见他一言不发,更是气愤,一脚把他踹倒在地,鬼奴硬气的爬了起来。 大司马一次次把他踹倒,虽然他已被踹出内伤,嘴角流出殷红的鲜血,可是他还是坚持一次次的爬起来,此刻不是他不愿意求饶,而是他真的不知道在这件事上该怎样求饶。 大司马气得差点吐血,红着眼睛,咬牙道:"你小子骨头硬了,也长本事了,你想做什么,老夫自认为也拦不住你了,可是你想得到老夫的女儿,那是万万不能的!我毁了你这张俊脸,毒哑你的嗓子,让你做一只名副其实的鬼奴,看你还敢觊觎老夫的女儿不。"说完,从衣袖里抽出一把短匕首,看着那寒光闪闪的匕首。 鬼奴颤抖了,他哀求道:"主人,饶了奴才!" "老夫饶了你,你饶得了老夫的女儿吗?老夫本想挖了你这双眼睛,可想到老夫花了十年心血才把你栽培出来实在心有不忍,只毁了你的容貌,毒哑你的嗓子已经是对你仁慈了,你就认命吧!"说完,捏着鬼奴的下巴,把一粒黑色药丸拍入了他的喉咙,然后背对着他,反手两刀,在鬼奴的右脸上画了一个十字刀叉,手法伶俐至极,快到刀不粘血,过了一会儿血才从伤口中慢慢渗了出来。 "主一一人一一"他并没有哑,只是声音难听至极,如从地狱中飘出来的恶鬼发出的声音,鬼奴被自己的声音吓得摊软在了地上。 大司马扔给他一个鬼面具,淡然道:"从今以后你就戴上这个鬼面具吧!"说完,往秘室门口走去,在转角处停了下来,用不可反抗的语气道,"三天,老夫最多给你三天的时间,三天过后你将有一个任务,若是三天后你不能振作,任务将取消,你也没必要留在司马府了!"说完,一抚长袖离去了。 这三天,鬼奴如一摊烂泥一样趴在地上,不吃也不喝,成了名负其实的鬼奴。 直到第三天的晚上,司马语灵无意中闯入了秘室,发现躺在地上的鬼奴,鬼奴又惊又喜,刚想站起来迎接小姐,但想到自己的脸一定像鬼一样可怕,自卑感顿生,赶紧用黑袍子捂着脸缩在角落里。 司马语灵带着天使般的微笑一步步朝被黑暗包裹着的鬼奴靠近。"不要过来,我怕吓着你!"鬼奴颤抖着身体,摆手道,那声音如鬼魅。 没想到十岁的司马语灵并没有被他的声音吓着,依旧朝他靠近,她穿着白色的裙子,披散着头发,戴着薰衣草花环,像个天使缓缓朝他靠近,鬼奴只感觉自己被天使的光环照亮了,眼神开始迷离,司马语灵歪着头,咧开嘴朝他笑,两粒小酒窝如两朵盛开的小茉莉,清新迷人。 来到鬼奴面前,司马语灵半蹲身子,放下两个馒头,什么也没说,就转身离去了。 回到千叶书院,司马语灵就钻进了程伯休父的怀里,撒娇道:"爹爹,灵儿照爹爹的吩咐把馒头送去了,爹爹有什么奖赏给灵儿啊?" 程伯休父把女儿抱在腿上坐好,在女儿的脸上吧叽了一口宠溺道:"灵儿想要什么奖赏啊?" 司马语灵摸了摸后脑勺,嘟着嘴道:"灵儿还没想好!" "那灵儿什么时候想好了什么时候向为父要吧!" "爹爹,那黑房子里的大哥哥是谁啊?他为什不吃饭啊?还有,他长得好吓人哦,声音也难听。"司马语灵煞着眉头道。 程伯休父关心道:"没吓着我的宝贝吧?" "还好。" 程伯休父试探性的问道:"他长成那样,灵儿会喜欢上他吗?" 司马语灵红着脸,扭着身子娇嗔道:"爹爹胡说什么呢?灵儿的心中只有太子哥哥!再也容不下别人!" "我就放心了!"程伯心中的石头终于落地了。 "可是爹爹那个大哥哥到底是谁啊?他为什么被关在黑屋子里啊?" 程伯休父把女儿放在地上,拍拍女儿的头道:"好了,灵儿,你去玩吧,他只是一个犯了错的奴才,爹爹关他几天黑屋子就放他出来。"程伯休父柔声道。 于是司马语灵坚信不疑的回了梧桐苑。 司马语灵走远了,程伯休父把一个茶杯掷出去老远,恨恨道:"你小子敢跟老夫叫真,还真不打算要你的小命了,老夫要不是看在十年心血的分上,才懒得理你的死活!不知自己是什么东西的家伙,浪费老夫的精力才智!"程伯休父一边喃喃抱怨道,一边朝厨房走去。 程伯休父提着食盒来到地下室,见鬼奴正狼吞虎咽的啃着仅剩的半个馒头,他故意轻咳一声,装腔作势道:"怎么,想通了,舍不得死了!" "主人。"鬼奴轻轻叫了一声,算打过招呼了,低下头继续啃他的馒头。 程伯休父讥哨道:"老夫还以为你小子有多硬气呢,现在看来也不过如此嘛!才饿了三天就吃不消了!" 鬼奴的身子明显顿了顿后又若无其事的啃他的馒头。 程伯休父在他的身旁蹲下,伸手迅速打掉他正吃得津津有味的馒头,送上一个朱漆食盒揭开盖子道:"这是你最喜欢的烧鸡和烧刀子。" 鬼奴瞪着眼睛,如饿鬼抢食般把烧鸡抱在怀里,张开嘴就咬,撑得两边腮帮子鼓鼓的,鸡还未下咽又猴急火燎的去抓烧刀子,一仰脖,咕噜噜的灌下了半瓶,呛得他面红脖子粗,他现在的丑样真和一只饿鬼差不多,这样的鬼奴正是程伯休父做梦都想培养出来的,他想要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没有感情的杀人工具,说穿了就是没有灵魂的躯壳。 他满意的拍着鬼奴的后背道:"傻孩子,急什么急,有老夫在,连鬼都不敢和你抢食物!" 鬼奴还是一味的大口喝酒,大口吃肉。 "吃饱了喝足了,明天你又要出一趟远门了,不要让我失望!"程伯休父放下任务锦囊潇洒离去。 接下来的几年,鬼奴给他杀了很多人,他以为他成功了,鬼奴彻底成了他的杀人工具,没想到从他叫司马语灵给鬼奴送吃的那刻起,鬼奴的心不但没有死,反而悄悄滋生了人类最无私的感情,鬼奴不是鬼,他是司马语灵的守护神,一直以来他也是这样给自己定位的,可是他想守护她,大司马却未必看得起他,所以他选择了沉默。 大司马把那张画像没收,道:"这是最后一次,再让我发现你对小女有不轨之心你就给我滚出司马府!" 第四十二章 暗号 不知不觉就到了七月半(农历)七月半,民间妇女盛行面塑活动,一家蒸花馍,四邻来帮忙,首先根据家庭实有人数(包括出嫁的女儿及女婿、外孙,另过的儿子及媳妇、孙子等等),给每个人先捏一个大花馍。 送给小辈的花馍要捏成平型,称为面羊,取意羊羔吃奶双膝下跪,希望小辈不要忘记父母的养育之恩;送给老辈的花馍要捏成人型,称为面人,意喻儿孙满堂,福寿双全;送给平辈的花馍,要捏成鱼型,称为面鱼,意喻连年有余。其余的完全依据个人的情趣,羊、虎、牛、鱼、兔、人各种造型的馍都有,人均一兽的花馍捏完以后,还要再捏许多瓜、果、桃、李、莲、菊、梅等造型的花馍,点缀以花、鸟、蝴蝶、蜻蜒、松鼠,个头较前要小,做为走亲戚,看朋友的礼品。 这些面塑蒸熟以后,再经过五色着彩,看上去栩栩如生,每一件都可以称为绝佳的手工艺品。七月十五看面塑,已经成了妇女们一展灵巧手艺的节目了。 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透过高丽纸糊的格子窗棂,反射着双耳琉璃梅瓶上结的秋霜,在司马语灵的脸上映出若隐若现的七彩光华时,她的嘴角抽了抽,好像极不耐烦这不速之客的打扰,拉了被子把脑袋一蒙,又呼啦呼啦的大睡起来。 睡懒觉是司马语灵前生最大的梦想,迫于生活这个梦想没有实现,穿越后她决定好好享受睡眠。 正当她睡意正浓之时,她感觉有人在拉她的被子,语灵不耐烦的把被子紧了紧,没好气的吼道:"谁啊?真讨厌,本姑娘现在不用上课了,不要打扰我睡懒觉!" "上课?上课是什么东西啊?"阿奴迷茫的搔着双丫髻上的铜环扁钗,一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表情。 突然,语灵好像感觉到自己说错话了,立即清醒,抱着被子一下子弹坐起来,她突如其来的动作倒把胆大的阿奴(春燕)吓了一大跳。 语灵见来人不是紫鹃而是阿奴,拍着胸口松了一大口气,紧接着呲牙咧嘴眼睛咪成了一条缝,呵呵傻笑道:"阿奴一一你没有听到什么吧?"问得嗲声嗲气,似在询问又似在请求,请求老天保佑阿奴什么也没听到。 "奴婢当然一一听到了啊!"这妞说话居然也这么诡道,故意把那个"当然"拖长了半拍,害得语灵差点没喘过气来。 "你听到什么了啊?"听到就听到吧,这丫好对付,胡诌两问就可以把她忽悠过去。 "奴婢听到小姐说,不用上课,那上课是什么意思啊?"阿奴眼睛瞪得大大的一副迫不急待的表情。 语灵一闭眼一咬唇,计上心来,一打响指道:"暗号!对,是暗号,为了防止别人知道咱俩的秘密,以后咱俩再想遛出府去就叫去上班,记住了吧!" "嗯!嗯!"阿奴点头如捣蒜,对语灵的聪明佩服得五体投地。 语灵见阿奴信得比珍珠还真的认真模样,有种想仰天大笑的冲动,她用手指轻抚鼻翼,遮住将要撑破脸皮的笑容。 阿奴见语灵满脸通红,手背探了探语灵的额头,再探了探自己的额头,大叫道:"糟了,小姐发烧了!" 语灵一把打掉她的手,叫道:"你才发烧了呢!"咱这是憋的好吧,语灵一掀被子,一伸腿,麻利的跳下了床,奔到青瓷螺珠瓶里插着的两枝桂花前,伸了鼻子就去嗅,"哇!好香的桂花啊,绿薇那丫头可真懂我心,知道我最喜欢桂花了!" "小姐,现在这个季节除了桂花也没什么别的花了,并非绿薇懂小姐!"来人不是别人,正是紫鹃。 紫鹃知道昏迷醒来后的三小姐不像以前按时起床了,现在的三小姐爱睡懒觉,如果不是她睡到自然醒来,她就会有起床气,紫鹃不是怕受气,而是她真心希望三小姐睡得好,所以在三小姐未叫她之时,她不会上阁楼去吵她。 今天是七月半做面塑之日,缕菊吩咐小厨房买了好多面粉,在梧桐苑的庭院中摆了好大一个长条桌,梧桐苑的丫鬟婆子都围在一起,会的就帮忙做,不会的就在一边学,大家做好了放在一起对比,做得好的就会得到大家的称赞,做得不好的只有再接再厉,争取做出更好的,苑里一片欢声笑语。 紫鹃正在人群里帮大家和面,听到玲珑阁上有响动,知道是小姐醒了,就到小厨房去端小炉子上暖着的桂花面汤。 初秋,天气渐凉,三小姐本就体寒,洗面用的面汤必须用温水,细心的紫鹃早就为她准备好了,只等着三小姐起床。 当她走到楼上刚巧遇到语灵提到绿薇就随便接了那句话,待她接完话惊讶的发现三小姐居然未穿鞋,她吓得赶紧把面汤放在铜花鎏金盆架上,猫着腰提了鞋,像个佝偻的老大妈似的冲到语灵面前,把她往椅子上一按,蹲下去,抬起语灵的脚,把长筒绣花棉靴往她的脚上穿,边穿边温柔责骂道:"小姐体寒,以后再可不要这样了,初秋湿气渐重,这楠木地板里的湿气最容易从脚底心蹿入体内,大夫说过,小姐体寒本不是什么大毛病,只需好好将息对健康无碍,只是将来子嗣比寻常女子艰难,所以小姐为了后代着想,千万要将息自己的身子啊!"紫鹃一拍语灵的脚背,大功告成了。 语灵一个转身跳了起来,远远的指着紫鹃伙同阿奴取笑道:"你丫才多啊,就子嗣子嗣后代后代的叫个不停,紫鹃姐姐是不是想嫁人了啊,走,阿奴,我们去告诉菊姑姑去,让菊姑姑做主把紫鹃姐姐配了人去!" 阿奴跳起来,拍手起哄道:"好咯,好咯,紫鹃姐姐要配人咯!"说着,两人相拥到了楼梯口。 紫鹃脸红如酡,如一朵娇羞的杜鹃花,求饶道:"小姐,你就饶了奴婢吧,别拿奴婢玩笑了!" 司马语灵偏不依,一挺胸,一叉腰威胁道:"我偏不依,除非你答应我一件事,我今天就饶了你!" "对,你也要答应我一件事!"阿奴就是司马语灵的应声虫,司马语灵做什么她就做什么。 紫鹃真拿她俩没办法,妥协道:"真拿你俩没办法,好吧!有什么事说吧!" "我暂时还没想好,你先欠着吧!"司马语灵挺着腰,歪着腰一本正经,她哪是没想好,只是时机未到,她不就是害怕哪一天身份暴露,需要紫鹃替她隐瞒吗! 阿奴见状,也学着语灵的样子叉着腰,昂看头俨然一副胜利者的模样道:"我也没想好,你也先欠着吧!" 紫鹃一听来了火气,冲到阿奴面前戳着她的面门教训道:"我紫鹃受制于小姐也就算了,你个小丫头片子是哪根葱啊!也敢来威胁你姑奶奶!" 第四十三章 紫鹃掌事 阿奴被紫鹃戳得倒退到楼梯口,她一闪身,躲到一边,朝紫鹃做了个鬼脸,施展她三脚猫的轻功跳到了楼下。 那妞的轻功也不知道是跟谁学的,小小年纪,而且又是个女的,能有这样的三脚猫的轻功也不简单啊,那妞浑身都是谜啊。 语灵看着阿奴消失的背影一耸肩,一皱眉,无可耐何的淡淡一笑。 一阵秋风吹开了轻薄的格子窗,灵活的窗体来回摇摆,震得窗上的高丽纸哗啦哗啦的响,秋风吹得语灵身上的素帛**如银海波涛,浪涛翻滚,语灵抱肩打了个激灵。 紫鹃见状赶紧从衣屏上取了素棉斗篷为她褒上,轻轻责骂道:"小姐不听话是吧,非要和奴婢闹,现在冷着了吧!"虽是责骂,实则关心。 当紫鹃为她系上斗篷的那一瞬间,语灵只觉得一股暖流流遍全身,紫鹃这丫头认真起来像个喋喋不休的老大妈,害起羞来又像一朵含羞带怯的杜鹃花,总体来说这丫头是不错的,聪明细心,知道疼人,三小姐有紫鹃丫头在身边服侍真是三小姐的福气。 紫鹃给语灵系好斗篷,把她推到床上,用被子捂好,转身去关窗,一边关一说:"这高丽纸应该是五儿那丫头糊上去的吧,秋日多起风,这纸防风胜好,可是风一吹它就哗啦哗啦的响,听着甚烦,咱们库房里还有一卷春日里做春衫用剩的细棉,奴婢觉得用它来糊窗户甚好,防风也不乱响,小姐觉得可好?" "紫鹃你觉得好,你就做主吧!我信得过你!"语灵把被子往身上膝盖上拉了拉。 "那怎么行,这些事都是菊姑姑做主的,奴婢怎敢僭越!" "什么僭越不僭越的,我看菊姑姑一个人操持佑大一个梧桐苑的所有事也怪累的,你这么聪明能干只捆在三小姐的裤腰带上侍候,实在是大材小用了,我看你也学着管理梧桐苑的大小事务吧,给菊姑姑当个帮手,以后菊姑姑退休了也好有个接班人啊!" "小姐,你就这样盼着奴婢离开啊,连接班人都帮奴婢找好了。"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来者不是别人,正是缕菊,缕菊说得云淡风清,谁都听得出来,她是在说玩笑话。 语灵跳起来奔到缕菊身边,摇着她的胳膊撒起娇来:"姑姑,灵儿是怕你累着嘛,只想给你老人家找个帮手,替你老人家分担分担,灵儿可没说要赶姑姑走哦,姑姑就是灵儿的第二个娘,灵儿还要给姑姑养老送终呢!怎么舍得赶姑姑走呢。"这不是一句玩笑话,司马语灵和缕菊的缘分匪浅,不同寻常,此乃后话,暂且不提。 缕菊可没太认真,三小姐迟早会嫁人的,她怎么可能一直陪伴着她,所以缕菊只是笑笑,并不当真,抚着语灵单薄的肩责备道:"天气凉,小姐的身子本就单薄,再不多穿点衣服就真的像个小猴娃了。" 语灵见缕菊转移话题,更加较真道:"姑姑,灵儿是认真的,没有开玩笑!" 紫鹃一边从衣橱里取司马语灵今早要穿的秋衣,一边回过头来插上两句道:"小姐,要是你嫁人了,我们不都分开了吗?那你还怎么给姑姑养老?" "紫鹃,你别把我当傻子,别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你们古代人不都讲究陪嫁吗!到时侯把你们一起陪嫁过去不就成了!"语灵一说出这话立即又后悔了,捂着嘴,机灵的扫视着两人的反应。什么叫你们古代人啊?难道她自己不是古代人吗?还有,古代一词从何说起。 结果是缕菊和紫鹃互瞪一眼,此事也就揭过了,醒来后的司马语灵时不时冒出一些希奇古怪的名词,大家都把这理解为高烧后遗症。 紫鹃接道:"就算可以陪嫁,那也是陪嫁丫鬟,姑姑年纪大了怕是不能。" "我说行就行,不行我就不嫁!" 缕菊摇摇头,这妞太固执了,说到做到,她有这份心缕菊已经很满足了,这么多年没白疼她。 缕菊上楼来是问紫鹃去年用过的做面塑的花模放哪儿去了,他年纪大了,记性大不如前了,紫鹃告诉她不就放在床头的柜子里嘛,还是她自己亲自上的锁呢! 缕菊一拍脑袋道:"瞧我这记性,看来真的是年纪大了,记性差了,紫鹃啊,既然小姐有这个意思,以后你除了近身侍候小姐,顺带着帮我管一些锁事吧!头一件就是这库房的事,我记忆不好,有些东西入了库就作古了,翻记录也麻烦,还不如交给记性好的人管着。现在我把库钥匙交给你,以后库房就归你管吧!你别小看管理库房咯,学问大着呢,入库出库的东西都要有记载的,少了东西可是要赔的哦!" "姑姑放心吧!紫鹃一定能做好!" 缕菊一拍紫鹃的肩道:"好好加油吧,丫头,这两年你跟我住一起我就发现你是棵苗头,只是碍于你年纪还小,小姐又离不开你的照顾,所以才没有教你这些,既然小姐示意了,从今以后你就学着点吧,只是要辛苦你了!" "呵呵!紫鹃姐姐是能者多劳嘛!不过既然做的事多了,这工资肯定也要拿双份!" "工资?"两人又是一惊。 "哦,就是月钱啦!" "月钱是夫人定的,不是说涨就能涨的,既然紫鹃是为奴婢分忧那就从奴婢那份里面扣吧!" "紫鹃,还不谢谢姑姑!" "奴婢紫鹃谢谢姑姑!" "好了,紫鹃你赶紧帮小姐穿着打扮好,我这就下去忙了!"说完,缕菊转身离开了。 紫鹃拿出一套秋香色百合绣金线双襟秋褥为语灵穿上,秋褥的襟口滚了银边,袖口里衬处镶了双层空心荷叶花边,淑女中带着点可爱,看这面料还是崭新的,摸着又软又滑,甚是喜欢。 紫鹃一边为她扣上双排蝙蝠盘扣一边道:"这套秋褥是裁缝师傅夏天来做夏裳的时侯,奴婢叫师傅新做的。虽然俗语说春捂秋冻乃养生之道,换季的衣服可以慢慢做来,可是小姐体寒,秋凉了可等不得,奴婢就提前备上了,这不,太阳还高照着,秋风就刮起来了,真是秋急不等人啊!"一边说着,一边给语灵套上一个赤金盘螭璎珞项圈。 语灵低头打量着项圈半会儿问道:"紫鹃,这项圈是镀金的吧?" 紫鹃一边给他系腰带一边回答道:"小姐是说鎏金吧,不是鎏金的,是整个儿都是纯金打造的。" "什么?你是说这么大个头全都是千足金?" "千足金?应该是吧!"紫鹃虽然不知道千足金是什么金,但夫人送的金项圈肯定是最好的金打造的,应该就是小姐嘴里所说的千足金吧。现在她们家三小姐说的话可深奥了,需要她们这些做下人的去琢磨。 语灵一听屁股差点掉在了地上,在现代,自己要工作好大半辈子才能买到这么大的金啊!而如今它就这样轻轻松松挂在自己脖子上了,穿越真是好啊!穿越成司马府的千金更是好上加好。 第四十四章 面粉仗 此时,沅儿走了上来,手脚麻利的帮司马语灵打扮好了就退下去了。 那丫头本来就话不多,自从挨了司马语灵一巴掌后就干脆不说话了,司马语灵也没放在心上。 沅儿退下后,语灵对着镜子看了半天,总觉得不太满意,可也说不出来哪里不对劲,语灵拉开梳装台见里面有一个大红色的姑绒盒子,打开一看,里面躺着一支蝙蝠石榴赤金扁钗,甚是华贵。 司马语灵想这么华丽的金钗留着不给我戴,偏要戴一些不值钱的珠呀花呀的,真是无聊,说着把满头的翠玉珠花一个不留通通拔掉,扔得满地狼藉。 紫鹃刚想问她发生什么事了,只见语灵从柜里取出一支金钗,面色温和的对着镜子给她自己插上发钗,扭着头反复的看了看,露出十二分满意的笑容后,又埋着头开始寻找自己满意的发饰,找到后又往自己的头上戴。 现在的三小姐就是这样的小孩子睥气,紫鹃才不管她,她开心就好。 语灵透过菱花古镜见紫鹃打开一排秋梨木描海棠纹排柜的最后一阁柜子,探着身子在里面掏什么东西。 语灵好奇的问道:"紫鹃姐姐,你在找什么啊?" 紫鹃边掏边回答:"奴婢记得去年过节的时候夫人赏了小姐一袋金瓜子,让小姐打赏着下人们玩儿,奴婢记得小姐好像还剩了半袋扔在矮排柜里面了,今天过节,小姐既然这么开心,奴婢捉磨着是不是让下人们一起开心开心!" 正说着,紫鹃就摸到了她想找的东西,站起身来,走到语灵面前,把一个巴掌大的金丝绣线缩囗软袋交到语灵手里。 语灵拉开双股红麻线编的鸳鸯活套,探头往袋口里一看,金灿灿的,灼得她睁不开眼睛,揉了揉眼,往桌上一倒,哂哂嗦嗦的倒了满桌子的金瓜子儿,语灵拿起一颗咬了咬:"哎哟,居然是真的!" 紫鹃把金瓜子重新收入袋中系好:"当然是真的,夫人赏赐下人的东西怎么会做假,小姐,我们快下去吧!今天过节让下人们也开心开心!" 语灵偏不急,翘着二郎腿,狡猾的数落着紫鹃:"紫鹃姐姐,不简单哦!第一天掌权就开始收买人心了,而且还是借小姐我的花献你自己的佛哦!" "小姐!奴婢不敢。"转身跪在司马语灵的膝前,把装金瓜子的袋儿举过头,恭恭敬敬的递还给语灵。 语灵收了袋子无趣道:"和你开玩笑的啦,你和绿薇都这样,一点玩笑也开不起,还是阿奴那丫头好玩!" 打扮妥当,紫鹃扶着语灵来到楼下,大家顿时看得目瞪口呆,王婆婆嘴油,叫道:"哟!这是从哪张画里面走出来的善财童子啊!瞧这一身衣光彩活鲜的,耀得我这老婆子的眼睛都睁不开了。" 司马语灵受用,当场扔了颗金瓜子给王婆婆,王婆婆点头哈腰感激不尽,看来马屁拍到点子上真的是好处多多啊! 其他几个婆子见王婆婆拍马屁得了打赏,也一哄而上,随便说上几句恭维的话一人也都得了一粒金瓜子。 缕菊见状也不阻止,难得过节,也该让她们松泛松泛了,所以今天梧桐苑更是没大没小了,五儿一个不小心糊了面粉在阿奴脸上,于是阿奴追着五儿要抹回来,阿奴一个不小心踢翻了一个面粉袋,把正蹲在地上烧火的李妈妈糊成了面粉人,李妈妈也不烧火了,追着阿奴的屁股打,于是梧桐苑奇迹般的发生了多米诺骨牌效应,整个梧桐苑顿时炸开了锅,连一向老成持重的缕菊也未能幸免。 当然最可怜的还是司马语灵,她已经被面粉裹起来了,此时若下雪她真的可以扮演一个大雪人。因为这一身光鲜的衣服,她今天真的没想和她们玩,终于忍无可忍了,她仰天大叫一声,梧桐苑顿时鸦雀无声,各人低头,各干各的去了。 缕菊吩咐五儿烧水侍候司马语灵洗澡。 司马语灵一钻进浴房就不出来了,只见她拿着一个生面人点着他的胳膊问道:"这么久了,你的伤应该全好了吧?你为什么那么傻呢,要为我挡那毒镖!"突然脸又拉得比马脸还长,"你活该,谁叫你当初狠心伤害三小姐来着,报应!报应!"突然眼前又浮现他不顾安危的推开自己,让自己快逃的画面,一丝幸福的微笑又偷偷的爬上了嘴角,趴在桶沿上,眼角眉梢全是盛开的小红梅,这妞发情了,瞧这姿态,活脱脱一个发情的小浪妇。 "小姐,想什么呢?这么入迷?"紫鹃端着一盘子慢慢的走了过来。 穿越后的司马语灵总是不习惯被人侍候着洗澡,所以她把五儿打发了出去,自己呆在浴房里慢慢的享受桑拿,这样大的浴桶,还有满屋的水气氤氲,不是桑拿又是什么,所以她不想出去了。 紫鹃怕她泡久了,把皮泡皱了,就端着一些瓶瓶罐罐斗胆进来了。 司马语灵的思春状态被撞破,她恼羞成怒,捂着胸口大叫道:"谁让你进来的,我不是说过,我没叫你们你们谁也不准进来吗?"虽然胸还只是一颗小荷包蛋,可是还是要象征性的捂一捂。 相处久了就会知道,昏迷醒来后的三小姐虽然性大变,看着吓人,可就是个纸老虎,外厉中干,唬唬不知情的人还可以,了解她的人虽然表面恭敬其实内心根本不怕她,就像菊姑姑说的,三小姐表面上看着变了很多,可本质却一点没变,她还是她,那个善良的司马语灵。 紫鹃微笑着哄道:"小姐不要生气,奴婢是怕你泡久了把皮泡皱了,这不奴婢给你准备了你喜欢的玫瑰精油,瞧,你的皮肤都有点泛白了哦,赶快擦擦吧!" "哎呀,真的咯!"为了美丽,语灵乖乖的让紫鹃侍候着把精油抹遍全身。 抹了精油后为了更好的吸收,需要被抹的人全身放松,于是语灵趴在一张锦榻上,身上覆了一张薄被,紫鹃一边有节奏的在她的背上画着圈圈,一边陪她说话解闷:"小姐,奴婢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 被这样侍候着,不想放松都不行,语灵只觉得昏昏欲睡,慵懒的问了句:"什么好消息啊?" "道教宫观如地安门火神庙、西便门外白云观为了祈祷风调雨顺,举办了吉祥如意祁福道场,夫人说了明天要带着小姐一起去上香祁福!" "哦。"语灵淡淡的答道,紫鹃说的什么宫观火神庙西便门语灵一句也没听懂,那什么鬼地方,名字也太长了吧,就是这又臭又长的裹脚布让语灵觉得它不会是个好消息所以她没太注意听,不知不觉就进入了梦乡。 第四十五章 挑拨 第二天早晨,阳光透过火红的石榴印花纱窗,暖暖的照射在季花白碎花棉花被上。 棉花被是紫鹃昨天晚上新换的,软软的,蓬蓬的,抱在怀里像抱着一朵白云。 被子到了司马语灵这里就不再是被子,而是一只巨大的抱抱熊,只见司马语灵侧着身子,两只腿夹着被子,就像夹着一只抱抱熊,这个动作在大周肯定是遭人非议的,因为在二十一世纪这也不是淑女的行为,可是司马语灵偏偏就养成了这个习惯,有什么办法呢? 玲珑阁下,一着雪青儿碎花斜襟旋褥的女子和一鹅黄柳叶儿纹褙子的女子焦急的徘徊着,霞光中如一朵雪青儿泛红的杜鹃花和一只春天鹅黄的鹂鸟。 阿奴是夫人亲点的,今天庙会要随行,那丫知道后高兴得一夜没合眼,在屋子里又叫又嚷,害得绿薇一个晚上没有睡着,早晨醒来,眼睛肿得像核桃,也只有绿薇那种性子沉静的女子能够忍受阿奴那丫,换了别人早就发火了。 阿奴早早打扮妥当,大清早就跟在紫鹃身后了,阿奴今天的装扮可是上了十二分的心,上身穿着鹅黄色的柳叶金丝掐边短褙子,下配翠绿葫芦纹挑线裙子,梳着双丫髻,平时惯用的铜环钗也换成了镀彩的五色铃铛,腰上系着三小姐送她的玉佩,走起路来环佩叮当,那俊俏劲儿可真不是一般的丫鬟可比,再加上她那股爱显摆的高傲劲儿,把大半个梧苑的丫鬟婆子恨得牙痒痒的。 大家都在心里犯嘀咕,这次庙会随行,老人儿中选缕菊大家心服口服,毕竟缕菊是梧桐苑的总管姑姑,资历高,又是夫人的陪嫁,和夫人十分亲近。小丫鬟中,紫鹃最是聪明伶俐,最懂得照顾人,作为三小姐贴身丫鬟的她此次随行大家也无可厚非,可是阿奴那丫随行却成了大家争议的话题。 只见王婆子和赵婆子一边洗着萝卜头一边朝阿奴那边挤眉弄眼道:"你瞧阿奴那丫,眼睛都快长到眉毛上去了,瞧那副得瑟的模样,看得我老婆子的肠子上就像长了十七八个脓疮,直想作呕!" 赵婆子性子稍淡,不像王婆子那样急功好利,她一边用鬃毛刷子刷着萝卜头一边答道:"你呕也只能干呕,人家阿奴现在最得三小姐的好,不仅赐了随身携带的玉佩,连名字都改了呢!你说她不得瑟谁得瑟。" 此时阿奴恰到好处的踮起脚蹭了三蹭,王婆子一见,气得抖着手指叫道:"你瞧,你瞧,那丫还真得瑟呢!" 人家阿奴是给尿憋的好吧,哪是真得瑟了,阿奴实在憋不住了,捧着小腹问道:"紫鹃姐姐,小姐这是还不成起来吧?那我先去方便方便咯!"还未迈开腿,肚子里咕噜一声,一阵怪味儿飘了出来,冲得紫鹃赶紧捏住了鼻子,阿奴嘴一咧,叫道:"哎哟!来不急了!"目光如塔灯四下扫描,目标索定一墙角的一丛锦带花,紫鹃还未来得及回答,阿奴已经冲入了一丛雕落了满地花瓣的锦带花丛去了。 敢情那妞是被哪个坏肠子的下了泻药,哎,真是树大招风,人得宠招忌恨啊,也怪她自己太不懂得收敛。 王婆子她们见阿奴连矛厕都赶不急,就着一丛锦带花就地解决,不是拉肚子还能是什么,幸灾乐祸的笑得合不拢嘴。 这太阳都照屁股了,小姐怎么还没起来,紫鹃在玲珑阁下徘徊,心想,难道小姐忘了今天要陪夫人去逛庙会了,于是紫鹃心一横,端着面汤上玲珑阁去了。 绿薇就着一丛桂花树在修花枝,王婆子饶有兴趣的碰了碰她的肩头,笑道:"绿薇丫头,听说昨晚上阿奴那丫吵了你一宿?" 绿薇笑笑并不回答。 "瞧你这眼睛肿得跟两颗核桃似的!你不回答我也知道了,哎,这么多花花草草还等着你侍候呢,哪像那丫一大早就盼着出去玩了!真是同人不同命啊!绿薇丫头你不恨她吗?" "恨?王妈妈,这话从何说起呢?"绿薇被王婆子这话说得一头雾水。 "丫头,你还跟老婆子装。"王婆子一副你瞒不了老婆子的表情,"谁都知道小姐以前是和你最好的,还经常到你们房中找你玩,阿奴那丫肯定是借你之便亲近小姐,然后用了歪门邪道,让小姐疏远你而和她走得近了,如果不是她从你手中抢了小姐,今天庙会随行的就是你而不是她了!" 绿薇一向性子温婉,对谁都和和气气的,如今听王妈妈这样在背后说人坏话,心中也生出一丝不屑来,忍不住反驳道:"王妈妈,你这样说可大错特错了!" 王婆子见一向温婉的绿薇也敢驳她了,脸一拉,胸一抬,十二分不服气道:"你说,我哪错儿错了,我王婆子活了这么大把岁数,今儿个倒是头一回有人说我错了,我倒要把耳朵掏干净,听个真儿!"说着还故意挖了挖耳屎。 绿薇知道王婆子这是在向自己挑衅,她就是认定自己说不出她的错处,绿薇平时胆小,最怕惹事生非,后宅大院,祸多从囗出,所以她一向瑾言慎行,对人说话都是轻声细语,客客气气的,更别说出囗伤人了,可今天王婆子的话实在是让绿薇心里不舒服,王婆子小看了自己也就算了,可王婆子一句话伤了三个人,她的室友阿奴被王婆子说成是攻于心计的小人,而小姐就成了摇摆不定的主人。 绿薇决定一定要说出王婆子的错处,让王婆子心服口服,于是绿薇挺了挺小腰,理直气壮道:"王妈妈有三错。" 王婆子一听,颧骨处的肌肉一跳,心想,这错还分出几处来了,这丫头肯定是较上真了,歪着嘴,硬着头皮听下去。 "第一,我绿薇可不是那种善忌恨之人,别说阿奴姐姐没做过对不起我的事,就算是阿奴姐姐真做了,我也不会去忌恨她;第二,阿奴姐姐可不是妈妈说的那种人,阿奴姐姐能得小姐喜爱自有姐姐的过人之处,并不像妈妈所说的那样,用了什么卑劣手段;第三,也是妈妈大错特错之处,那就是小姐可不是任人摆布的物件,可以任人抢过来争过去,小姐是有思想,有判断力的人,不是任何人想抢就抢得走的!"说完,把修剪桂花树的所有工具物件收进一个蓝底白花的布篮子,提起篮子扭头就走了。 王婆子气得跺脚,嘴里喃喃骂道:"你个小蹄子,毛都没长全都敢甩脸子给你姑奶奶看了,你敢发誓阿奴那丫现在拉肚子不是你在背后搞的鬼,当了**还立牌坊呢!真不要脸" 那个"脸"字才咬出半个音儿,只听见"啪"的一声,脸上火辣火辣的疼,王婆子抬起愤怒的**脸一瞧,双腿立即打起摆子来,颤着舌头叫了声"夫人!" 第四十六章 王婆遭殃 原来刚才打她一巴掌的就是程夫人身边的柳婆子,刚才王婆子和绿薇的谈话全被程夫人她们一行人听去了,程夫人授意柳婆子教训王婆子。 柳婆子指着王婆子的脑门教训道:"小姐闺苑之中且容你在这里****的乱叫,这一群女娃不过也就十二三岁,最大的紫鹃丫头也不过才十五岁,她们知道什么是**,什么牌坊,你这张嘴一出口就臭气熏天,污了梧桐苑纯净的空气,今儿个你撞在夫人手里,算你倒霉,你也不用等禀报了,收拾了东西直接出府去吧,这个月的月钱都在这里面了,只多不少,夫人说了,要你尽快离开,别污了梧桐苑这块干净地儿!" 说着,只听见钱袋掉地的清脆声音,紧接着,王婆子腿一软,整个肥实敦厚的身体咕噜一声萎坠在地,震得梧桐苑的地面儿摇了三摇,王婆子呆呆的抬着又短又粗的脖子,半张着嘴,一脸白痴相。 她这是给吓的,这十几年,她仗着年老在梧桐苑作威作福贯了,做活总是拈轻怕重,做人老是逢高踩低,虽然身为下人,可却活得如鱼得水,整个梧桐苑除了缕菊偶尔管她一管,别人都不敢得罪她,因为她自称是夫人的远房亲戚,虽然无凭无据,就凭她一张嘴乱叫,可后宅大院中的人普遍小心谨慎,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啊,王婆子既然敢明目张胆的大声喧传她是夫人亲戚这回事,就一定不会是空穴来风,要知道在后宅中乱攀亲戚,一旦被查出,后果不堪设想,轻者赶出府,重者直接杖毙。 以王婆子如今的年龄,身材,与脾气,一旦赶出府,何异于要她的老命啊!所以王婆子一听说要把她赶出府,当场被吓成了一只呆头鹅。 缕菊听到响动赶了出来,王婆子见到缕菊如见到了救星,抱着缕菊的腿叫道:"菊姑娘,救我啊!救我啊!" 缕菊见程夫人来了,激动得把王婆子直接忽略了,看也不看王婆子一眼,硬拔出被王婆子抱住的腿,还像赶苍蝇似的拍了拍自己的裤角。 王婆子被缕菊抽翻到了一边,此时,她本就落迫,再被缕菊这样一厌弃,她顿时觉得自己成了一条丧家之犬,对司马府的怨恨之种在此时埋下了,司马府的没落少不了她的一伤"功劳"。 缕菊直接奔到了程夫人身边,拉住程夫人的手,一股冰凉,缕菊一愣之后,拉着程夫人的手反复在自己的手心里搓着,关心道:"夫人,你怎么过来了,天凉了,你怎么还穿得这么单薄,瞧,这手都冰冰凉的,没一点热气儿,五儿,快去我屋里把那一条茄紫红花的袍子拿出来给夫人披上。" 程夫人反手捂着缕菊的手,淡淡微笑道:"我是专程给灵儿送褥子来的,昨天你不是说灵儿的新褥弄脏了吗?我就连夜让师傅赶做了一套,至于我这身子早几年就这样了,穿再多,手脚也总是冰凉!" 缕菊皱眉道:"看来夫人是怀三小姐时落下的体寒的病根儿,这年纪上来了越发怕冷,更要多穿点啊!" "缕菊,你瞧我穿得还不够多吗?虽说是初秋,可这日头还高呢,难道让我穿成粽子,那还不让杜姨娘,何姨娘她们笑话啊。" "十几年过去了,夫人争强好胜的性子一点没变。"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啊,我这太师府的小姐一生都在争,可能到我死才会停止吧!"说着,轻咳了三声。 五儿拿了袍子过来,缕菊轻轻的为程夫人披上:"夫人,身体要紧,犯不着为了几个姨娘糟践自己的身子!虽然日头还高,可是秋凉渗骨啊!瞧,这茄紫红花的袍子披上倒显得夫人更有派头了,那几个猴孙在你的威严下也翻不起几层浪来!" 缕菊这样一打趣,程夫人乖乖的紧了紧袍子,上下打量着缕菊,只见她穿着藕荷色绣金线鸳鸯戏水连襟过膝中长秋褥,头上插着弹簧蜻蜓翅点翠珠钗,程夫人露出羡慕的笑容:"早些年,太师府的仆人们都在传太师府的大小姐不如她身边的婢女生得漂亮,当时,本夫人可没上心,因为本夫人可不认为自己真输给了你,可如今上了年纪你倒越发的俊俏起来,本夫人不得不认输了。" 缕菊客气道:"夫人说笑了,当年太师府中,是仆人们忌妒夫人对奴婢太好,挑拨离间乱嚼舌根,想让夫人厌弃奴婢,不过她们没有想到,夫人睿智,早就识穿了她们的计俩,奴婢才有机会留在夫人身边侍候。" 程夫人仍旧淡然一笑,携了缕菊的手往玲珑阁而去,边走边说:"罢了,咱不提当年的事了,咱们去看灵儿,这太阳都照屁股了,她怎么还窝在闺阁之上,难道还真成了待嫁闺中的乖乖女。" 刚走到一半,听见身后嚎啕大哭之声响起:"夫人一一奴婢是您的母亲的舅舅的亲生女儿,是您的远房亲戚,您看在老夫人的面子上,您不要赶我走啊!" 程夫人想"娘亲远在平遥旧城,到底有没有这门子亲戚也无从求证,算了,既然她一个下人敢说出来,一定也假不了,只是这亲戚到她自己这一辈来确实有点远了!"于是程夫人摆摆手道:"罢了,罢了,先送到杂役房去吧!" 于是程夫人在缕菊的搀扶下来到玲珑阁。 来到阁楼之上,一幅搞笑的画面出现在大家面前,只见司马语灵紧紧的抱着被子不肯起床,紫鹃正在和她争夺被子。 程夫人见状轻咳一声道:"灵儿,你要是再不起来的话,我和你菊姑姑这就上白云观可就不等你了。"说着还故意扶着缕菊的手要离开。 "啊!上白云观,你们要上白云观,怎么没听听你们说起过!"司马语灵一下子跳了起来。 紫鹃一边给她穿衣服,一边委屈道:"小姐,奴婢怎么没给你说了,奴婢昨天告诉你的时候你还回应了奴婢呢!" "是吗?"司马语灵抓着脑袋爪子,一副深度失忆的表情。 有程夫人和缕菊在一旁监工,梧桐苑的丫鬟子们的动作麻利了很多,成效也高了许多。 司马语灵很快就被打扮妥当,她就着铜镜旁一丛鲜艳如火的布绒红石榴花看得入了迷,秋季,花少,屋子里的大半花饰都改为了布绒花,这火红的布绒反射着阳光把司马语灵脸颊上的胭脂映衬得更是娇艳似火,饱满欲滴的油脂唇膏飘出丝丝香甜的大白兔奶糖的气味,司马语灵故意抿了抿嘴,一丝香甜滑入口中。 紫鹃见状,赶紧阻止道:"小姐,你怎么能把唇膏吃掉呢!"说着,从怀里掏出一盒大红描金的贝壳状翻盒,用指甲挑了一指甲盖补在被司马语灵吃掉的地方,用指肚轻轻的涂抹均匀了。 司马语灵乖乖的仰着头,任紫鹃摆布,紫鹃大功告成的站直了腰,把语灵推到了程夫人面前,程夫人满意的点头道:"我的灵儿今天可真漂亮,瞧这一身大红的装扮,可真喜气!" 缕菊笑道:"不知道的还以为今天是咱们灵儿的大喜日子呢?" "姑姑,你又来取笑灵儿,灵儿不和你们玩了。"身子一转,假装生气的用冷漠的背面对着大家。 "不玩就不玩,夫人我们起程吧,小姐不愿意和我们这些老人儿一块儿就随小姐吧!"程夫人瞪着眼吸了一口气,伙同缕菊演起戏来。 "噔噔噔"众人下楼梯的声音响起来,司马语灵终于觉察到自己被抛下了,从锦凳上跳起来大叫一声:"喂,等等我啊,等等我啊!" 第四十七章 白云观上香 稿京城西大街,司马府浩浩荡荡的祈福队伍朝城外的白云观前进。 每年的这个时候,白云观都会举办吉祥如意祁福道场,祈祷风调雨顺,吉祥如意。而这个节日是大周妇女们最盛大的集体节日,无论贵族平民都要去祁福。 一路上司马语灵都闷闷不乐,因为她是和程夫人同乘一顶轿子,轿子一刻不耽搁,直奔白云观而去。 路上,司马语灵三翻五次想要掀开轿窗,看看大街上的热闹场景都被程夫人用严厉的眼神瞪了回来。 大街上热闹的叫卖之声刺激着司马语灵的耳朵,可是又不能瞧上一眼,语灵感觉自己快要疯了,她哀怨的看了一眼程夫人,只见程夫人闭眼端坐着,手里飞快的捻着一串楠木香珠,语灵灵机一动,轻轻的挪到窗口边上,拱着屁股,才掀开一丝缝儿,就被人无情的从外面合上了,那无情之人不是别人,正是缕菊,原来她们早就有了防犯,知道语灵会好奇外面的世界,所以让缕菊的轿子并排而行。 语灵鼻子一哼,一屁股回坐到绣褥上,程夫人只瞄了语灵一眼,淡淡一笑,又继续念她的佛去了。 队伍终于出了城,走上了官道,这时,程夫人倒是允许语灵朝外面观看了,只是官道两边除了金黄一片的稻田连个鬼影儿也没有,气得语灵一摔帘子,气鼓鼓的趴在绣褥上。 程夫人抚摸着女儿的肩背问道:"灵儿,怎么了?生这么大的气!" "哼,早知道我就不出来了,在屋子里睡大觉多好!" "谁惹我的小祖宗了!"程夫人略带愤怒道。 "除了你们还会有谁,明知道大街上有热闹看却不让我瞅上一眼,啥都没有的时候倒扮起好人来了!" "怎么会啥都没有呢?"程夫人撩开水晶帘子,见外面黄澄澄一片,欣慰道:"今年风调雨顺,庄稼丰收在望,乃我大周之福百妃之福。" 语灵撅撅嘴:"娘亲难道就是想要灵儿看这些水稻?" "当然,我们此去白云观就是祈求丰调雨顺,国泰民安,不看这些,灵儿难道还想看些别的什么。" 语灵彻底无语,索性趴在绣褥上睡起觉来,突然轿子开始颠簸,语灵被颠簸醒了,她撩开帘子向外一望,忍不住叫出声来:"哇!我这是要上天宫了吗?"她伸出手去,一缕又一缕冰冰凉的雾气如丝滑的绸带轻轻的滑过她的十指尖,只见远处的山峰里有白云在翻滚,偶有一丝金光在跳耀,那应该是太阳。 语灵缩回手,兴奋的转回头问道:"娘亲,我们这是要上天宫吗?" 程夫人揉着语灵的头发笑答道:"傻孩子,我们这哪是上什么天宫,上面就是白云观啊,你又不是第一次来,用得着这么大惊小怪吗。" 语灵探身望去,只见视线可及的云雾深处有一排青墙灰瓦掩映在若隐若现的树林之中,语灵忍不住惊叹道:"原来白云观就建在白云深处啊,难怪要叫白云观了,真是云深不知处啊!" 正当司马语灵感叹之际,轿子突然来了个大大的颠簸,差点没把司马语灵从轿窗口甩了出去,若真甩了出去,那她可真上得了天宫了。 司马语灵大叫一声:"搞嘛啊!想摔死你姑奶奶啊!" 有下人禀报道:"小姐息怒,是小麦子踩了石头葳了脚。奴婢已经顶上了,没事了!" 司马语灵还是不放心,摇着程夫人的胳膊哀求道:"娘亲一一灵儿不要坐轿子,灵儿要自己走嘛!你瞧这台阶这样陡,坐轿子好危险哦!灵儿差点小命不保呢!" 正说之际,轿子又向前一倾,差点没把她俩母女直接从轿门口扔出去。这次,程夫人也发怒了,训斥道:"你们到底在干什么,想摔死我们母女吗?" 有小斯回禀道:"夫人,这石阶之上无缘无故出现了好多小石头,云遮雾绕,我们的轿夫很难看清楚。" 此时,缕菊下轿走了上来,检查了路上的石头,走到程夫人的轿边回道:"夫人,奴婢看这碎石是有人故意为之,他们的目标就是夫人和小姐,他们肯定知道夫人和小姐的轿子走在最前面,所以故意撒下了这些石头,依奴婢看,大家还是步行吧!" "是谁那么可恶,想致本夫人于死地。"听到死字,语灵突然想到了琼河边上的那群刺客,毛骨耸然,原来在这个世界生命更加脆弱,一个不留神,脑袋就被那些躲在暗处的刺客摘去了,那些刺客到底是谁养的,为什么想要她这个穿越人的命,此时的司马语灵大概早就把紫藤月银楼事件忘得一干二净了。 于是一行人步行来到白云观大殿内,只见一两层楼高的大士爷神像巍峨矗立眼前,大士爷神象顶生二角、青面獠牙,高大威武,头上还有一尊观世音菩佛像,象征其代表慈悲的观音大士,大士爷神像之侧,甚至是神像手上,悬挂写着"南无渡幽拔苦无量寿佛"或"南无分衣施食阿弥陀佛""风调雨顺""吉祥如意"之类字样的幢幡。 语灵跟随母亲跪拜在神像之前,看着这个青面獠牙的神像,语灵心里渗得慌,这个大士爷怎么和琼河边上祭拜亡灵摆的神象长一模一样啊,只是块头大了很多,琼河边上那是纸扎的,而这个是用石筑然后再包金的。语灵用手指戳了戳程夫人的背,弱弱的问道:"娘亲,这大士爷不就是众鬼之王吗?我们祈福不拜观音如来总么拜一个鬼王啊?他一个小小的鬼王管得了那么多事吗?" "灵儿,不得对大士爷无理,快闭上眼睛向大士爷忏悔!"程夫人快速的捻着佛珠嘴里念叨道,"小女年幼无知,请大士爷原谅她口无遮拦,大士爷莫怪!莫怪!" 语灵喃喃道:"明明手上捻着佛珠,不拜佛祖却拜一个鬼王,真是一个错乱的世界啊!" 程夫人虽然没有听明白语灵在说什么,只听到她在嘀嘀咕咕就知道她没有诚心忏悔,为了不再次冒犯神灵,程夫人吩咐缕菊把语灵带出了大殿。 来到大殿之外,语灵一伸懒腰,呼吸着白云观的新鲜空气,叫道:"哇!好美的白云观啊!此景只因天上有,地上难得几回见!"明明不会诗句却偏偏要拽上两句,真是不伦不类,引得周围的香客们抿嘴偷不已。 "笑什么笑!"语灵发怒了。 "司马姑娘,是此曲只因天上有,人间难得几回闻。你可别篡改名人诗句哦!" "你管我,我想改就改,干你屁事!"语灵故意把那个屁字朝这个多嘴之人得重重的,想用一个屁字熏死对方,还兼带着许多的口水。 折扇"哗啦"一声拉开,挡住了口水,也挡住了对方的半边面容,不过即使挡了全部面容,语灵也认得他,他不就是太液池边把自己扔下水的那个臭流氓吗,语灵一爪子扒开他的扇子,怒目圆瞪质问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第四十八章 太过分了! 美公子把扇子收回衣管里反问道:"我怎么不可以在这里?" "这里是妇女们祈福的地方,你一个臭流氓怎么能出现在这个地方!" "司马小姐,你不要臭流氓臭流氓的叫好吧,今天本公子郑重的向你宣布我的真实身份,我的母亲是鲁武公的嫡妻,鲁夫人,而我就是鲁国储君姬括,至于我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那就要问你自己为什么也会出现在这里,据本公子所了解,姑娘应该还未跨入妇女之列吧!" "本姑娘有没有跨入妇女之列又干你屁事!" 这次姬括没有躲过司马语灵的口水之灾,他皱着眉头抚掉了被那小妞喷的满脸口水,望着她充满活力的远去的背影,一丝浅笑爬上嘴角,他,无疑是喜欢上她了。姬括一抚掌,下定决心,大叫道:"喂!小妞,等等我啊!" 男人脚长,很快,他就追上了司马语灵。 "喂!大庭广众之下,你不要对我拉拉扯扯好吗?"司马语灵奋力的挣扎着。 "从今天起,你,做我的女人!"姬括指着语灵的鼻子,用命令的口气说着,还故意把那个你字拖得长长的。 看着他这一本正经的样子,司马语灵吓了一跳之后,青筋暴露,跳起来叫道:"你算哪根葱啊!敢威胁堂堂司马府的小姐!" 姬括的脸涎了下来,作无赖状:"嘿嘿,开玩笑啦,本公子可没那个胆子,敢威胁大司马的千金,不过本公子决定了,从今天起开始追你!以本公子的花容月貌,我就不信追不到你!"姬括挑起兰花指挑了挑他那如丝绦般柔顺的耳发。 语灵趁姬括沉醉在他自己的花容月貌之际,一用力,甩脱掉了他的钳制,带着孩童清脆的笑声,一边如螃蟹般侧跑着,一边朝姬括勾着小指头,嘻嘻哈哈笑得好不开心:"你来呀!你想追我你就来追啊!" 姬括见对方这架式,心道,有戏,摩拳擦掌一番,远远指着语灵道:"小妞!别跑,公子我来也!" "来呀!你倒是来呀!"两个人围着一个大大的香炉玩起了老鹰捉小鸡的游戏,搅扰得香客们不得安宁,香炉旁已经怨声载道,他俩却玩得不亦乐乎。 随着一声"哎呀!"声,语灵终于闯祸了,她把一个戴纱笠的姑娘推到了滚烫的香炉上,好在对方身边的男子是个武林高手,移步换影之际就把她护入了怀里,只是她的手还是碰到了香炉之上,豆大的血泡瞬间鼓了起来。 那男子见状心疼得都快滴出血来,仇恨的眼光如刀子般剜着司马语灵,恨不得把司马语灵生吞活剥了。 干嘛?人家也是个如花似玉的姑娘好吧!你用得着对人家一副食之而后快的表情吗?再说了,人家又不是故意的,司马语灵都快被那男人瞪得哭出来了,她吞了吞口水,鼓足勇气走向前去:"姑娘,我看看伤得严重不?" "你滚开!" "南——"那女子还未来得及开口阻止,该发生的还是发生了,那男子只轻轻一攘,就把司马语灵攘在了地上。 太过分了,一个大男人居然对一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下这样重的手,司马语灵坐在地上,蹬腿揉眼的瞎哭起来,蹬起一地灰尘,香炉周围是一片沙地,司马语灵根本没有摔疼,只是她觉得委屈,自己可是长得人见人爱,车见车载,为何今天会被一个男子这样对待,即使自己犯了错,即使对方只是一个陌生的男人,可自己这讨人爱的面容也不该受到这样的对待啊!司马语灵委屈到了极点,干脆坐在地上耍起了无赖。 姬括见状,觉得颜面尽扫,尴尬的打量着围观人群的表情不知所措。 姬括见语灵越哭越欢了,心想,今天不给她出了这口气,她怕是不会起来了,于是姬括冲到那男子的面前指着男子的鼻子骂道:"喂!你是哪条道上的,吃了熊心豹子胆,敢对司马府的千金动手动"他那个"脚"字还没有说出来,手指已快被人家拧弯了。姬括咧着嘴,疼得已经叫不出声来。 "南宫表哥,你饶了他们吧!他们也是无心之过。"女子的声音如春天的乳燕,嘤嘤咛咛,光听这声音就知道对方一定是一个倾国倾城的大美人。 那男子带着一丝不服气把姬括攘倒在地上,姬括大叫一声:"手指断了!"却没有人理会他,他只好只顾自的揉着手指,看来伤情并非他叫的那样严重嘛! 那蓝衣男子负手背对着女子,似在生女子的气。女子安慰道:"蓝表哥,你别气了,我又没事!" 男子转过头来心疼的拉着女子的手,眼中有晶莹的泪花:"都伤成这样了还说没事,表妹,我带你远走高飞吧,我会保护你一生一世!王城不是个好地方,它不适合你!" 女子脸红得跟霜打的柿子一般,扫视四周一圈,似乎怕人发现,使劲的抽着手道:"蓝表哥,别这样!外人看了不好!" 男子识趣的放开了手。喂,喂,你们是不是扯太远了,正事还没解决呢,谈情说爱回屋去,司马语灵一下子跳了起来,掀开对方的纱笠,她惊呆了,此女子不是别人,正是申太后为姬宫涅预备的新太子妃,姜娥,哈哈,姜娥居然有一个想要和她私奔的表哥,司马语灵突然觉得有趣极了,看来,这个太子妃也不靠谱啊!司马语灵不明白为什么当自己发现这个未来的太子妃也不靠谱之时,自己心里会这样开心。 既然对方是姜娥,司马语灵决定不和她一般见识了,不为别的,就因为她发现了姜娥身边有个痴情的表哥。 司马语灵转到姬括身边,俯下身子掰着他的手指查看他的伤情,"伤得不是很严重嘛!干嘛叫得那样厉害!" "你现在终于想起我了,我还以为你当我是隐形人呢?我这伤可是为你受的,你说要怎样报我吧!是以身相许呢?还是卖身为奴?" "许你个头呢,你的手指是人家弄伤的,你要讨公道找别人去,关我什么事!"语灵站起身来,环抱双臂,背对着姬括,一副坚决不管的模样。 "哟!人呢?"这时她才发现姜娥他们不见了,原来人家见他们小两口打情骂哨,为了不煞风景,主动离开了。 第四十九章 醋意熏天 司马语灵眼尖,见姜娥消失在一片清水墙后面,她踮起脚尖,脖子拉得比长颈鹿还长,那清水墙后面好像是一片木芙蓉林子,红粉相间的芙蓉花开得好不热闹,一团一团已经伸出了清水墙,那林子十分隐敝,正是男女私会的好地方。 这位未来的太子妃不会和她的南宫表哥干出什么事来吧?嘿,要真干出点什么事来,那才好呢!那她的太子妃铁定当不成了!司马语灵的小心肝激动着。 "喂!你干嘛呢?盯着那林子瞎激动什么呀?"姬括见司马语灵的表情特贼,忍不住好奇心问道。 语灵目不转晴的指着那片芙蓉林子好不兴奋的答道:"刚才那女子和她的表哥进了那片林子,孤男寡女同处一林,你猜他们会不会干出那事来?" "哪事儿啊?"这男人明知故问,而且问的声调还特拧巴,真不知道他到底是哪国人。 "就是那事啊!"语灵急得直跺脚,却根本不看姬括一眼,眼睛直钩钩的盯着芙蓉林子,仿佛那里面正在上演她所期盼的那一幕。 说实话,这个姜娥要真是和她抢太子,语灵真的没有必胜的把握,至少现在没有,所以语灵邪恶的小心思开始活动了,她多希望此时的姜娥被她的表哥那个了,那样她就少了一个对手了。 正当司马语灵yy之际,一个响亮的暴栗敲在了她的脑门之上:"小小年纪,思想这么复杂!这个,那个,你以为我真不懂你指的是什么啊!" "喂,你懂就懂吧,干嘛打我的头!不要以为我对你的态度好一点了就代表我原谅你把我扔水里的事了!你做人可要讲究分寸啊!"语灵皱眉揉着额头,觉得对方不可理喻。 "人家有没有那个干你屁事,小小年纪,吃饱了没屁事干,就躺在屋里睡觉啊!真不知道跟谁学的,居然爱八婆这些黄事儿!"姬括突然担心这样的女人要真的做了他鲁国储君的女人,他这个储君会不会被国人笑话,不行,他决定好好调教调教这个女人,于是他拧着语灵的耳朵往回走,"走,跟我回观里去,在大士爷面前忏悔你刚才肮脏的思想!" "你干嘛?!"语灵又怒又气,一抡胳膊挣脱掉他的束缚,揉搓着被扭红的耳朵,眉心拧出一个大大的几字:"本小姐,什么时候轮到你这个鲁国人来管了,疼死我了!"她眉心的那个大大的几字原来是疼的。 "鲁国人怎么了,你以后也会是鲁国人,你的儿子也会是鲁国人,所以你不应该瞧不起鲁国人!"姬括十二分肯定的说着。 司马语灵又不傻,当然听出了他的话外音,气得娥眉倒竖,颤抖着手指指着对方说不出话来,一口气没顺过来居然气岔得咳嗽起来了。 姬括见状赶紧上前为敲背,焦急的问道:"怎么了?怎么了?" 语灵一扫腿,一个雷扫千钧把他扫在了地上,姬括屁股开了花,语灵笑得花枝乱颤,原来刚才她是装的,为的就是引姬括小儿上当,兵不厌诈,这招可是阿奴的便宜师傅教阿奴,然后阿奴又教给司马语灵的,当然她那个雷扫千均也是阿奴教的。 姬括见语灵笑得开心,内心也跟着开心,只是表面上却装着生气不理她的样子。 语灵见对方不理自己了,也懒得管他,三两步跑到清水墙后面,在月芽门口探头探脑。 姬括见语灵还惦记着偷窥人家隐私,真来气了,冲过去提着她的后衣襟道:"你还真好奇啊?好奇不相干的人,还不如咱们来亲身表演呢,走,咱们找个隐敝的地方试范试范!"姬括这是吓唬她的,为的就是诫除她那爱偷窥男女隐私的不良嗜好。 "你放我下!放我下来!"语灵在胡乱空中蹬跋着腿儿。 姬括只是个文弱书生,可架不住我们的大力士小姐胡乱蹬跋,他把她提到墙边一块软棉棉的黄草地上,手往前一送,语灵如一只火红的皮球滚到了墙角边上,瞪着一双愤怒的眼睛。 "干嘛这样看着我,想吃了我吗?想吃了我也没法,本公子可不能容忍我的女人有偷窥别人隐私的不良嗜好!" "什么别人,那女的可是申伯的孙女姜娥,那个未来的太子妃!" "什么?姜娥?你确定你没看错!" "当然!"我司马语灵看错谁也不会看错她啊,那个姜娥长得也太好看了,让语灵羡慕嫉妒恨,说实话语灵可从来没把洛霞贱人放心上,洛霞!哼哼!语灵可不屑把她当对手,要从她手上抢走姬宫涅简直是易如反掌,对了,那个贱人这段时间都消失了,不知道她搞么事去了,消失了也好,证明她有自知之明,懒得语灵费心思对付她,至于姜娥嘛!说实话语灵真的很心虚。 "那你还愣着干什么啊!快去阻止啊!"姬括扯着司马语灵的胳膊跑得飞快。 语灵感觉自己都快飞起来了,语灵边跑边想,"这男人也太奇怪了吧,刚才不是死活不准我去看吗?怎么一听说对方是姜娥,跑得比火箭还快,阻止?我为什么要去阻止,难道这家伙也喜欢姜娥?"想到这里,语灵心中莫名其妙的堵得慌,"刚才不是信誓旦旦的要我做他的女人吗,怎么一听说姜娥就这样紧张,姜娥啊姜娥,怎么又是你!"司马语灵生气了,甩掉姬括的手,气鼓鼓的站在原地,一言不发。 "怎么了?"姬括感觉莫名其妙。 "哼!"司马语灵拧着小脸,只拿鼻子对着他出气。 姬括看她这样子明显是在生闷气,可她为什么要生闷气呢?想了一会儿,姬括豁然开朗,原来这小妞是在吃醋啊,她一定以为我喜欢姜娥,紧张姜娥会出事。 想明白了,姬括挑起语灵的下巴,带着舒心的笑容假装无知的问道:"小妞,你到底怎么了?" "哼!"语灵再次留给他一个大大的鼻音。哎!人就是犯贱啊!有人抢的就永远以为是香的,得不到的就永远以为是最好的。咱们的女主角同样逃脱不了这样的命运。咱们的鲁国公子,语灵真的喜欢上了吗?不见得吧!那她到底在吃什么非醋,还不就是虚荣心在作怪,她可不愿自己输给了姜娥! 姬括也不逗她了,干脆把话挑明了,拧着语灵的鼻子道:"好了,再吃非醋,小心把整个白云观都弄酸了,我把话说明了吧,我担心姜娥是因为你,她当不成太子妃,那你又有了机会,我可不会让你有半点机会,所以我要去阻止他们!" 你早说嘛!害我吃了半天非醋,语灵撒丫子往前跑。 呵,这丫知道实情后就不把自己当数了,姬括后悔了,早知道是这结果就不告诉她实情了,让她多吃一会儿醋,哎,也怪自己太喜欢她,舍不得让她难受。于是姬括三两步追了上去。 两个人猫在一个小土坡后面,探头探脑的,生怕错过了什么好事,一不小心,两人的额头来了个亲密接触,语灵生气的揉着额头,小腿蹬跋一下,姬括像个皮球一样滚到了土凹里。 "喂!你个疯女人,无缘无故,你踢我干嘛!"姬括揉着屁股,十二分委屈道。 语灵瞪着弯弯的月芽眼道:"什么无缘无故,你要看便看吧,你挤这样拢干嘛!你分明是想占本姑娘便宜!"语灵叉着腰,一副强势女人的模样。 姬括不服气,站起来也挺了挺腰,指手划脚激烈分辨道:"谁占你便宜了,那个土坡总共就那么长,它旁边还有堵土墙遮掩着,你那个脑袋又比磨盘还大,把所有的风景都挡住了,我不往你那边挤我看鬼影啊!"姬括一边说一边津津有味的比划着土墙的长度,与那磨盘的大小。 "你说谁的头像磨盘啊?"语灵瞪着眼睛,葱白玉指指着姬括,似在告诫他说,你小子有种就再说一遍! 没想到人家根本就不怕她,顺势在土墙上拔了一根青草衔在嘴里,扭着脖子,抖着屁股说:"你哟!当然是你哟!这里除了你还有谁啊!" "你居然敢说本小姐的头比磨盘还大,我要杀了你!"司马语灵气得如一只张牙舞爪的章鱼,只可惜章鱼的爪子是软的,没有攻击力啊!她的眼睛扫视四周发现土墙边上靠着一长根舀粪的瓜瓢,瓜瓢里面还有干涸的粪渣,看来这瓜瓢是花农浇粪用的,那土墙旁的小屋子应该就是花农住的地方。看着这臭哄哄的瓜瓢,语灵呵呵呵的笑得阴险。 姬括见她笑得奸狡,预感到不好的事情即将发生了,心中一个激灵,后背渗出涔涔汗液。 语灵反手一抓,把瓜瓢操在手里,很有猪八戒玩钉耙的架式。 姬括向后踉跄两步,颤抖着手指质问通:"你到底想干嘛?你拿那臭哄哄的东西想干什么?" "叫你将我的头和磨盘比,今天本姑娘让你的头偿偿瓜瓢的厉害!"说着一瓜飘舞了过去。 姬括"啊"的大叫一声。 "有人!"一枚羽毛暗器旋转着打了过来。 第五十章 南宫棱 土墙角落,一男子张着八字腿坐在地上,他的头上戴着一黄皮带柄的瓜盔,两腿之间有三四枚排列整齐的羽毛飞镖。 那惊魂未定的男子正是姬括,由于心跳加速影响到他的眼皮也不受控制的颤抖着,右手明明还在打着摆子却倔强的去拔那枚离他的命根一粒米的羽毛飞镖,待确定它确实未伤及命根之时,他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突然眼睛一亮,飞镖上的字跳入了眼帘:"是南宫世家的飞羽逐魂!" "飞羽逐魂!那是什么东西?"司马语灵迅速抢过那头顶扎着三片白色羽毛的小飞镖翻来覆去的看,这小东西还蛮精致的嘛,通体透明如水晶,顶上的三片羽毛互成犄角,那镖体上还刻有"南宫"二字,司马语灵好奇的问道,"这飞镖上刻着南宫二字是什么意思?" "南宫是大周最大的武林世家,当今武林盟主南宫燕乃南宫世家第十八代掌门人,南宫世家的子子孙孙世代居住在扬州地带的孔雀山庄,镇庄之宝为江湖中被传得神忽其神的孔雀翎,成名绝技乃飞羽逐魂,孔雀翎江湖中人只闻其名而未见其形,而你手上的小东西就是飞羽!" 姬括的话还未说完,只听见背后锋利的拔剑声响起:"你们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跟踪我们,说,不说一剑把你们劈成两段!"。 来者不是别人,正是发射飞镖之人,南宫棱,也就是姜娥口中所说的南宫表哥,南宫棱:武林盟主南宫燕的次子,人如其名,一个棱角突出,很难相处之人,虽然有一半的贵族血统,在大周却是地地道道的平民,不与其父同流合污,只爱表妹姜娥。 司马语灵猛然回过头去,见一蓝衣男子站在自己身后,此人不是别人,正是那个把她推倒在地的臭男人,语灵强烈的感觉到他对自己的不友善,一下子弹跳到姬括的身后。 语灵从未对任何一个男人产生如今的恐惧,以前语灵始终相信所有男人都会对自己怜香惜玉,不会真正的伤害自己,可眼前的南宫棱打破了她自认为坚固的法则,语灵甚至相信,她要是动了姜娥一根头发,他会拔掉自己一撮头发,她要是弄伤了姜娥一根指头,他会折断自己十根指头,甚至要了自己小命儿,因为南宫棱的心完完全全是属于姜娥一个人的。 司马语灵不得不承认她对姜娥充满了忌恨,语灵甚至想要指手骂天,老天爷啊,你为什么那么偏心,赐给了她天使的脸蛋,魔鬼的身材,殷实的家底,锦绣的前程也就算了,为什么还要赐给她一颗不变的男人的心,要知道男人的心永远是喜新厌旧飘忽不定,要在男人堆里找到一颗永恒不变的心如在沙漠中找到一粒沙金艰难,老天爷为什么那么偏爱于她,赐给了她一颗永恒的心。可是,可是,对我司马语灵却是那样的残忍,没有痴心守侯的人也就算了,板上钉钉的丈夫居然也会飞了,难道是我司马语灵品德不好吗? 语灵越想越生气,瞪着对面两人,牙齿磨得噌噌地响,下巴越来越往下,牙齿触碰到软软的东西,一时没控制住,把它当成了仇恨的对象,一口咬了下去。 "啊!"伴随着一声惨叫,姬括的肩上渗出点点血迹,姬括反手捂住肩,别扭着脖子怒道:"小姐,你狗变的啊?动不动就咬人!" "你才狗变的呢,人家一时没控制住嘛!" "真有你们的,都死到临头了还有闲功夫在这里打情骂俏,本大侠可没那个闲功夫观赏!"说着刀已经架到了姬括的脖子上。 "大侠息怒,有话好好说!"姬括点头哈腰摆着手,尽量放低姿态平息对方的怒火!" "我让你好好说来的,你们到底什么人,为什么会对我们南宫世家的底细摸得这么清楚,难道你们是青龙会的人,如果你们真是青龙会的人今天就别想活着走出这片林子!" "什么是青龙会?" "青龙会是一帮黑暗组织,专门和盟主领导的正道作对,是我们南宫世家的死敌!" "八是!八是!我们八是青龙会!"听到青龙会是南宫世家的死敌,姬括说话的舌头开始打结,"我们八是江湖中人,我是鲁国公子,我身后这位姑娘是官家女!" "你们是贵族?" "是滴是滴,所以我们和你们江湖中人是井水不泛河水的,所以我们根本不是你所说的青龙会之人!"姬括极力撇清和青龙会之间的关系。 "我凭什么相信你的话?"南宫梭厉声道,手按在剑鞘上,语灵只觉得那剑在剑鞘中急不可耐,呼之欲出,眼珠子一刻也不敢放松警戒,生怕姬括一个舌头打闪说错了话,他俩的小命就祭了这剑。 姬括机警,顺势解下腰上的代表他身份的腰牌,点头哈腰双手恭敬奉上。 姬括的态度也太恭顺了,语灵都快看不下去了,厌弃的在姬括的耳边嘀咕道:"亏你还自称是鲁国未来的国君,瞧你这孙子样,我看是国奴还差不多!" 姬括手肘轻轻顶了语灵一下,人前嘻皮笑脸,人后挤眉弄眼道:"姑奶奶,我这不是为了保命谁愿意装孙子啊!这些江湖中人可是只认刀子不认人的,一个不心惹爆了他们的脾气你就等着投胎转世下辈子再做人吧!"虽然和龟缩在他身后的司马语灵说着话,却也没有忘记朝前面的江湖人挤出几个讨好的笑容。 南宫棱不愧为江湖中人,警惕性很高,他用剑尖迅速挑起姬括呈上的证据,那腰牌在空中转了几个花枪,顺利的落入南宫棱手中,他翻来覆去的看了好一阵子却什么名堂也没看出来,倒让一旁的姜娥干着急了半天,南宫棱对上姜娥的期盼的目光才想起他身边还有一个博闻强记的女诸葛,他傻傻一笑,把牌子送到姜娥面前道:"表妹请过目!" 姜娥一抖袖子,从宽大的云丝木棉花袍中伸出一节水晶玉腕,一手托着腰牌,两根葱白指拈起腰牌上的红绳子仔细的研究开来。 看她这个样子,语灵无名火起,奶奶的,这女人太精致了,连察看个证物的小小动作都这样的姿态优美,那指甲还是做过的,应该是光疗的吧,瞧那盈润透明的程度像极了成色最佳的琥珀,上面还嵌了一两朵粉玉雕的玫瑰,好一位精致的大家闺秀,还真不是她这个武将出身的小家碧玉可比的,人家好歹也是个诸侯之女,语灵是卿大夫之女,卿大夫相对于诸侯还是矮了一个极别,所以语灵较姜娥也只能是小家碧玉。 姜娥越是好,语灵越是恨得牙庠庠,也许语灵骨子里还是个争强好胜,不肯轻易服输之人,此时,她就是容不下有人比自己好,尤其是在她对某某人产生了感情之后。 看了好一阵子之后,姜娥终于得出了肯定的答案,此物正是鲁国储君之物。 确定了姬括身份之后,姬括与语灵松了一口气之后,姬括佩服姜娥的博闻强记之能的同时,也对姜娥产生了好奇,姬括道:"这鲁国储君腰牌按理说只有咱们鲁国人才分辨得出来!姑娘一闺阁中的女子怎么认得一一"话一说出来姬括就后悔了,因为他这句话暴露了机关,以姜娥的聪明才智肯定听出来了。 果不其然,姜娥立即反问道:"公子怎么知道我不是江湖儿女,还有你怎么能肯定我不是鲁国人?" 姜娥一发问,南宫棱立即感觉到事有蹊跷,拔出长剑,架在姬括的脖子上威吓道:"你们到底是什么人,跟踪我们有什么目的!快说!不然我一剑刺破你的喉咙!" 对方长剑一挑,姬括吓得双腿打起了摆子,语灵明显感觉到了,语灵突然感觉到自己愚蠢至极,可笑至极,她居然会把这么胆小的男人当自己的保护伞,她小胸一挺,头一昂站了出来,指着姜娥道:"实不相瞒,本姑娘就是前太子妃司马语灵,你说作为前任的我能不认识你这位继任太子妃吗?" "什么前任继任的,你嘴巴给我放干净点!"南宫棱提剑就要冲出去,他不是听不懂语灵在说什么,别人是不懂装懂,而他却是明明懂了却要装不懂,不是他不想懂,而是他不愿意接受,这次舅舅让他一路护送表妹姜娥来天朝的目的就是让表妹来当太子妃的,这一点他比谁都清楚,所以当语灵提到太子妃三个字时他的情绪异常激动。 第五十一章 成全 姜娥把激动的表哥掩在身后,自己走上前去,把语灵仔细的打量了一番。 被一个美女这样看着,语灵浑身发毛,最后她终于忍不住了,呵斥道:"看什么看!没见过美女啊!" 南宫棱见语灵态度不好,作势又要拔剑,却被姜娥以柔化刚温柔的挡在了身后。 姜娥笑靥如花:"司马姑娘真是个美人胚子!"任谁都听不出姜娥话中含有挑衅意味,偏偏司马语灵又听出弦外之音来了,她提了提裙子,作好架势凑到人家面前道:"你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美人胚子,你的意思是说本姑娘现在还皱巴巴,没长开,不如你枝头正俏哦!" "司马姑娘误会了,我没有那个意思!" "没有那个意思?那你是什么意恩思?"司马语灵步步紧逼,大有要点火开架之意,姜娥却步步后退,乞求以和为贵。 南宫棱实在看不下去了,一个箭步冲上前去,钳住司马语灵的手腕,怒目圆睁:"你别欺人太甚!"说完,用力一旋一搡,司马语灵整个身子像个陀螺一般朝文弱的姬括袭卷而去,姬括躲也不是,不躲也不是,张开双臂像个螃蟹一样左突右蹿,他一边想护住司马语灵,一边又怕自己被人肉陀螺袭卷到,最后,两人来了个亲密拥抱,双双面对面的倒在了地上,司马语灵的初吻就这样俸献出去了,她脸一直红到脖子根,抚着嘴唇说不出话来,不知道这是不是这家伙的初吻,要不是的话自己就太划不来了,这可是自己的初吻啊! 姬括见语灵走神了,试探性的推了推语灵道:"喂,你没事吧?" 语灵双指游走在红唇边缘,还沉浸在那蜻蜓点水般的初吻之中,那感觉如淡淡的唇膏的味道,不是很浓烈,却让人上瘾,让人依赖。 姬括见对方没反应,伸手在她眼前晃了三晃:"你没事吧?" 语灵反应过来,厌烦的把他的手抚开:"晃什么晃,我又不是瞎子!" "既然没事,那你还不起来,你真的很重耶!"处于下峰的姬括故意挺了挺肚子,故作喘不过气来的样子咳嗽两声,脸上还挂着莫名其妙的委屈的小受样儿,好像是语灵欺负他了一样。 受不了,语灵实在是受不了像他这样的白面书生,自己才几斤几两,就这样压他一压,他就一副要死要活,喘不过气来的样儿,看来这次真的得让他吃点苦头,让他明白煅练身体的重要性,于是语灵故意抬起屁股在他的胸口使劲的压了几压,对方的胸口还瞒有弹力的嘛,语灵只觉得自己正在一高弹力的蹦蹦床上玩蹦床游戏。 随着语灵的蹦达,姬括这次真的快内伤了,他咳嗽不断,眼圈都红了,求饶道:"姑奶奶饶命啊!" "我偏不!"对方越是求饶,语灵玩得越疯狂。 "无聊!"南宫棱见他俩又无视周围之人,开始了两人的小世界,丢下两个字,拉起他的表妹,沿着芙蓉林的小路朝狼牙峰方向去了。 语灵和姬括见他们上了狼牙峰,立即停止了打情骂俏,一路尾随上了狼牙峰。 姜娥一路上想着姬括和语灵打情骂俏的情景,与表哥急于离开的模样,聪明如她立即明白,这哪是无聊,表哥这明明是羡慕嫉妒恨啊,他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啊!这样热烈的画面对于刚失恋的表哥来说肯定是很大的刺激,所以他才什么都不顾了,此刻他只想眼不见为净。 姜娥似笑非笑的望着南宫棱,刚巧她的这个表情被南宫棱撞见,南宫棱一扬眉骨孩子气道:"干嘛这样看着我,我脸上有花吗?" "花倒是没有,就是有一个大大的字!" "什么字啊?是什么时候搞上去的,只可惜这山上没有水,我看不到!" "表哥,我骗你的啦,没有花也没有字。" 南宫棱突然却变得十二分认真:"表妹,即使我的脸上没有字,可我的心里是真的有一个妒字,我嫉妒他们的幸福!我们原本也是青梅竹马的一对,我知道你也是喜欢我的,可是为什么舅舅一夜之间就改变了主意,我想不通,天朝到底有什么好,舅舅为什么一定要把你送入王城!"说到此处,南宫棱变得异常激动。 "表哥,你怎么了?我们离开申国时不是已经说好了要忘掉过去的嘛!你怎么又提起来了!"姜娥的眼神中带着一丝心痛与忧郁。 "忘掉?十五年的朝夕相处,岂是说忘掉就能忘掉的!"南宫棱艰难的吞着口水,痛不欲生。 姜娥抚着南宫棱的肩安慰道:"表哥,娥儿是喜欢你的,从小到大都大都喜欢,可是从今天起,我必须把这份喜欢埋在心里了,父亲说过,进宫是我们姜姓女子的使命,它关系着家族的荣誉,父亲辛苦把我养大,现在是我报恩的时候了。表哥,娥儿是喜欢你,可是娥儿不能那样自私,娥儿要舍小爱成大爱,弃小我成大我!" "呵呵!"南宫棱脚步虚浮,仰天苦笑两声,槐梧的身躯却有摇摇欲坠之势,他一世英豪,流血不留泪,却在此时控制不住情绪滴下一滴英雄泪,"舅舅真是厉害,居然把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小女子教养成了一个拥有博大胸怀之人,表妹这份胸襟还真不是我这个凡夫俗子能比的!看来是我配不上你啊!表妹,既然你决心要舍弃小情成就大爱,表哥成全你,只要我死了,你就真的无牵无挂了,有你那份爱,我很满足了!我帮你!"说着,绝望的盯着姜娥,慢慢朝狼牙峰之颠缘退去。 "表哥!你要干什么?"南宫棱突如其来的举动把姜娥吓得脸色铁青,她没有想到南宫棱会这样做。不错,他们曾经是相爱过,可是相爱到底是什么?姜娥的理解就是一对男女发誓要一辈子在一起,难道就因为两个人不要继续在一起了,就要去死吗?姜娥不能理解,因为她根本还不懂爱情。显然,南宫棱对爱情的理解比姜娥深刻得多,毕竟南宫棱是男子,而且比姜娥足足大了五岁。 "表妹!加油,你会是家族的骄傲,你会名留青史!表哥会在天上看着你,守护着你!"说着,向后一仰,整个人如失重的棉花飘飘荡荡的朝狼牙峰下飘下去,白云托着他,他下降得十分缓慢,老天爷似乎格外开恩,放缓了时间,好让这个不懂爱情的女孩儿在这个男人即将消失之前有所领悟。 不管姜娥在此刻有没有领悟,她还是跟着跳下去了,也许只是一时冲动,或许是一时糊涂,又或许是山石松动,她过于激动,脚下未站稳,不小心掉下去的,总之,姜娥与南宫棱都掉下了狼牙峰。 这一慕把语灵和姬括雷翻了,他们冲到悬崖边上,往下一看,除了白云如沸腾的牛奶,自由翻滚着,哪还有他俩的影子。 姬括与语灵面面相觑,脑子里一片浆糊,哪里?生命竟然还可以这样儿戏!说放弃就放弃了,真是辛苦你妈把你生下来,真是罪过罪过啊! 正当他俩罪过之际,身后传来凛冽的暗器之声,两人同时回转头来,眼睛瞪得如铜铃般大小,不转不动,望着那飞悬而来的暗器双双失神了,可能他们都在好奇那是什么东西。 好在狼牙峰上风势比较大,把那枚飞镖吹偏了,飞镖嗖的一声从他俩的鬓角擦了过去,削松了姬括自以为傲的鬓发。 姬括轻轻的一扯,那一缕如丝绦鬓发软缩在了他的手上,头可断,发型不可乱,他们鲁国人可是很讲究的,姬括欲哭无泪,嘴角抽了抽,算是祭奠他那逝去的头发。 敌人已经追上来了,语灵无语:"发什么呆啊!快跑啊!"语灵拉起姬括就朝左边跑。跑了没几步又绝望的退了回来。原来他们被三面夹击了。 第五十二章 厉害的鬼面人 敌人步步逼近,语灵他们已经退无可退了,被他们踩松动的一连串小石头滚落山崖,发出一连串咕噜咕噜的声音,听得语灵的心里渗得慌,语灵只往悬崖下望了一眼,就不敢再看,艰难的吞了一口口水。 语灵知道此时说任何话都是废话,可是她不得不说,拖延一下时间也好啊!说不定有奇迹发生。 语灵颤抖着手指问道:"你们到底是什么人,我们和你们无冤无仇,你们为什么要杀我们?" "无冤无仇?哼!我们和你可是有血海深仇!我们的四弟一一" "三弟,少和她废话!"另一个黑衣蒙面人示意他别再说下去,免得节外生枝。 语灵数了数人头,为首的刚好三个人,加上他们的四弟就四个人,难道他们就是琼河边上的刺客,他们的四弟就是被自己杀死的那个人,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啊!语灵来到这个世界后什么都好,唯一不好的就是自己杀了人,她知道这比血债对方迟早都会来讨的。 "你们就是琼河边上的刺客?"对方虽然未肯定回答,但也不否认,语灵已经明白了,他们就是来讨债的,心中已经坦然,杀人偿命天经地义,语灵也不是个没担当的人,但是,她有一点不明白,当初她可没去惹他们哥儿四人,他们为什么要来杀她,死也要死个明白啊,于是语灵斗胆问道,"那好吧,既然你们的兄弟是我杀的,你们来找我讨命也是应该的,只是,我今天都要死了,你们总得让我死个明白吧!"说到最后一句话时,语灵的语气从坦然变成了请求,她真的不愿意就这样不明不白的死去。 "少废话!哥儿,上,免得节外生枝!"其中一黑衣人举刀朝语灵他们劈头盖脸的砍来,姬括也不知道哪来的勇气,抬起胳膊护在两人的头顶。 姬括的举动让语灵感动,没想到这个胆小的家伙到了关键时刻还挺man的,能和这样的男人死在一起,语灵今天无憾了,语灵眼睛一笑,眯成月芽弯弯状。 正当他俩认为此次必死无疑之时,金属相互撞击之声响起,一柄长剑架住了钢刀,剑身只轻轻一挑,那把笨重的钢刀神奇的脱出虎口,听话的朝悬崖下面飞去。 那蒙面男子惊魂未定,戴鬼面的男子的手掌在那蒙面男子的胸口轻轻一旋,一推,四两拨千金,那壮汉像一团轻飘飘的羽毛朝悬崖下飞去。 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太极,力无虚发,以柔克钢,语灵前生倒听说过武功,电视里面的武林高手那个个是身手不凡,以一敌百,最夸张的莫过于天龙八部里面的乔峰,居然一人可以抵挡一列军队。不过那都是忽悠人的,语灵可不当真,没想到今天让她亲眼见识了传说中的武功。 就男子那一挑一推,其他两人已看出了对方是一个武林高手,那为首的蒙面人道:"兄弟们,对方是一个高手,我们一起上!" 于是二十几号人蜂拥而上,一齐围住了鬼面人。 "以多欺少,还讲不讲江湖道义!"语灵抡起胳膊,脚步一移,想要去帮忙,好在姬括及时拉住了她,阻止道:"你又不会武功,这样冲过去不是白白送死吗?" 语灵眼珠子不安的转动着:"可是,可是他是来救我们的,难道我们不管他!" 这小妞还满讲义气的,姬括在心底赞赏道,就因为如此,他更不愿意让她冲上去白白送命,他把她的胳膊拉得更紧了。 虽说鬼面人是武林高手,可黑衣人中为首的带头大哥也不赖,他使的一手九节鞭出神入化,再加上二十几号人轮流作战,消耗了鬼面人的体力,鬼面人在防护上露出了破绽,那老大看准时机,用九节鞭缠住了鬼面人执剑的手腕,其余众人见鬼面人执剑的手受到了约束,相互使了个眼色,蜂拥而上。 语灵见状,心道,不好!他们要群抠,一抡胳膊,挣脱掉姬括的束缚,加入了战圈。 "丫头!"姬括因为没有拉住她,懊悔地捶着石头后悔不已,要活一起活,要死一起死,既然那丫头那么讲情义,自己一个大男人也不能太窝囊,他心一横,也加入了战圈。 他们三人背靠背站成一个圈,大有同生共死之气概。 鬼面人左手一抖,一支匕首从腰间飞入了左手手掌之中,手起刀落间,轻而易举的砍断了缠住自己手腕的九节铁鞭。 那带头大哥重心不稳,向后踉跄两步,站稳后,盯着自己壮烈牺牲的鞭子似问似答道:"削铁如泥的玄铁匕首!?" 鬼面人不答,直接把匕首递给了语灵,语灵感激的接了匕首,护在自己与姬括面前。 带头大哥见对方有神器在手,不敢贸然行动,倒是姬括见语灵护着自己一个大男人,感觉颜面受损,下意识的往前面站了站,语灵身小倒像是被他护在了身后。 语灵没想到姬括也会冲上来,看他刚才极力阻止自己上前来,语灵以为他是个贪生怕死之辈,没想到他会上来,而且还不要自己保护他,倔强的要站在自己前面,语灵问道:"你怎么也来了?" "我怎么不能来了,只准你舍身取义,就不允许我杀生成仁啊!"姬括挺了挺胸,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 "就你?还杀身成仁?你的鲁国国君不当了,陪着我们玩江湖?"语灵自认为不可能的摇着头。 "我说,你别看不起人,我姬括今天就要让丫头你刮目相看。" "刮目相看?好啊,本姑娘对你的印象一贯不好,你今天可要好好表现哦!" "我表现得好,是不是有什么奖赏啊?" "耶!你小子还真懂得顺竿上啊!好吧,要是我们都还活着的话,你要什么奖赏我都答应你!"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我们击掌为盟,到时候你可别抵赖哦!" "哟!你还较真了哦!击掌就击掌吧!谁怕谁啊!"语灵的小巴掌和姬括的大巴掌在空气中拍出清脆的响声。 击掌成功姬括很开心,因为他想要的奖赏就是语灵。语灵却不像他那样开心,甩着火辣辣的手抱怨道:"能不能活还是个未知数,穷起劲儿个鬼啊!把姑奶奶的巴掌都拍麻了!" "活,怎么不能活,我姬括从来都是福大命大,福星高照!"姬括拍着胸脯自信满满道。 "你们有完没完!"对方的带头大哥终于崩溃了,一声咆哮响彻山峰,带头大哥不得不承认这是他刺杀生崖中受到的最大折磨。战场中,生死命悬一线,他俩却旁若无人的对话,带头大哥出于好奇,放缓了攻击,众喽啰一个个也竖起耳朵想听听他们到底在说什么,死到临头,却能这样旁若无人的说说笑笑,带头大哥觉得事有蹊巧,不敢贸进攻,或许其中有诈,听了大半天,最后发现他们确确实实只是在斗嘴,带头大哥差点没气得内脏出血,鞭子一挥,狼牙峰的天空似被划成了两半,众喽啰得令,蜂拥而上。 姬括为了让语灵刮目相看,明明一点武功也不会却偏要逞英雄,冲到了最前面,眼睛一闭,当起了人肉盾牌。 眼见着敌人的刀剑就要把他捅成马蜂窝,鬼面人移形幻影之际就把姬括送回了语灵身边,只见他双臂在空中挽了个大西瓜(读书的时候,体育老师教打太级编的顺口溜就是这样说的,一个西瓜分两半,你一半,我一半,这就是二十一世纪太极拳的第一式),然后气沉丹田,畜气凝势,最后向前一推,力无虚发,只见众敌人连着他们的刀剑被鬼面人震得纷纷倒地,一片刀剑碰撞的狼藉声。 语灵瞪着铜铃般的眼睛,眨也不眨,如雕刻般,小心肝却活动得厉害,妈呀!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降龙十八掌"中的一掌。 第五十三章 求婚1 正当语灵愣神之际,一枚金镖夹杂着风声,呼啦呼啦的朝语灵射来,语灵正沉浸在对英雄的景仰之中,根本没注意到有金镖向她射来,姬括见状,本能的把语灵护在了怀里,他的背上结结实实的中了一镖,黑血立即浸了出来,作为贵公子的姬括从小娇生惯养,连指头都未伤过,哪受过毒镖,不知是惊吓过度还是毒发了,只见他眼睛一黑,整个人如一团软棉絮,软在了语灵的怀里。 鬼面人见有人中毒,不能耽搁,从怀里摸出一粒颗鸽子蛋大小的黑丸,用力朝前方一掷,滚滚浓烟伴随着呛鼻的火药味,呛得敌人睁不开眼睛,语灵他们衬机溜走了。 半路上,遇到大司马前来接应的队伍,语灵清楚的看到鬼面人向大司马见礼,大司马眼神领会,却不和鬼面人正面接触,语灵眼珠咕噜咕噜的转动,心道,原来他俩认识啊,看这形势鬼面人像是大司马的手下,咱们司马府居然藏龙卧虎啊!竟然藏着这样一位武林高手,看来以后得拜他为师,学几招防身之术。 现在情况紧急,即使语灵的心中有十万个为什么,她也不多问,当务之急是赶快把姬括送到大夫那里。 好在飞镖上沾的只是平常之毒,姬括解了毒很快就醒了,只是他娇生惯养习惯了,大夫说得清清楚楚,毒解了也就没事了,可是他却说身子却虚弱得很,没个十天半月怕是不能下床走动。 众人对望几眼,从所有人的眼神中可以看出,没有一个人相信他说的话,当然,除了司马语灵。 人家是司马语灵的救命恩人,恩人说身子有碍,受恩人的家属还能逼着他"出院"不成,于是姬括被安置在司马府的红枫别苑中静养。 红枫别苑就在梧桐苑的隔壁,方便语灵探望他,语灵为了答谢姬括的救命之恩,每天吩咐小厨房炖了人参老母鸡汤端了亲自喂他,这家伙这十天半月过得比女人做月子还爽,这不,今天又到了语灵送汤的时辰。 姬括像个大老爷一样靠在软软的刻丝大迎枕上,膝上盖着松软的云丝锦被,只等着汤来张口。他满是喜悦的眼中夹杂着一丝焦急与紧张,他在红枫别苑已经有半月了,这半个月语灵每天都来探望他,亲自喂他喝老母鸡汤,每次喂他的时候,以防汤热烫口,那丫头会亲自偿试一口后才喂给他吃,每当这个时候,姬括都会走神,别看她平时吊二郎当,玩世不恭,这丫头认真时的模样还真迷人,有好几次姬括都看得走神了。一个女子能如此细心的侍候一个男子,除了爱情还能有什么,姬括想当然的认为时机已经成熟,是他向她求亲的时候了,定情信物他都已经准备好了。 可是时间已经超出一刻了,语灵还没出现,姬括有点急了,反复搓着双手,一丝凉风夹杂着细微雨丝儿从靠榻的窗户缝隙里吹入他的后脖颈,凉飕飕,冷冰冰,中秋就快到了,这天真的是凉了。 姬括挪到窗边,打开窗户一看,原来外面下起了蒙蒙细雨,姬括淡淡一笑,失望中带着一丝儿安慰,心想,难怪灵丫头今天不来探我了,原来是这讨人厌的秋雨绊住了她的脚啊! 姬括缓缓呼出一口气,百无聊赖的拿起床头的一本书就着室内昏暗的光线胡乱的看了起来,这本书名叫大周九域志,是语灵拿来给他打发时间的,也怪他自己,没事装什么病啊,搞得像个小女儿似的,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下个床还要衬侍候的人都不在,偷偷摸摸的站起来松泛松泛,不然伤未好,腿先废了,天天做月子似的窝在床上,腿不废才怪。 听说如今那丫头除了这一本书,什么书都不看,大周九域志,没想到那丫头喜欢看这类书,姬括突然来了兴趣,眼睛一笑,一页一页认认真真的翻起来。 正在此时,门外闯进来一丫鬟打扮的女子,那女子指着门外气喘嘘嘘道:"姬公子,你快去看看吧!我们小姐被青苔滑倒了,葳了脚,不能动了!" "什么?!"姬括放下手中的书,一掀被子,一蹬腿儿,动作麻利的冲了出去。 那前来传信的女子不是别人,正是阿奴,阿奴见平日连喝汤都要人侍候的姬公子一听说小姐葳脚了,跑得比火箭还快,嘴角咧开一道夸张至极的弧度,真是不出老爷所料啊!姬公子真的好得透透的了,他居然还在装,哄得小姐天天像侍候亲妈一样侍候他,看他这次怎么向小姐交待,阿奴在心里想着,闪身出去,等着观看一场即将到来的好戏。 红枫别苑的桂花树下,语灵假装葳脚,坐在湿答答的青苔上,奶奶的,为了能够顺利的引蛇出洞,语灵只能委屈自己的小屁股了,青石板冰凉冰凉的,语灵感觉寒气都快透入骨髓了,牙齿打架,噌噌直响,小脸都有点青白了,紫鹃千叮万嘱要她将息身子,若让紫鹃知道她这样不把身子当回事,心都寒了。 那家伙终于出来了,奔到语灵身边,抓着她的胳膊关心道:"怎么了?伤到哪里没有?你怎么那么不小心啊!下雨了就不要出来了嘛!"似关心又似在责骂。 未等姬括用力,语灵自己站了起来,还故意抖了抖脚,用质问的双眼望着姬括,此时无声胜有声,语灵用不着说任何话,只眉毛一挑,姬括已经窘到了极点,他搓着手背,眼神闪躲,这个,那个的吱吱唔唔个不停,吱唔了半天半个屁都没响出来,最后他一打响指道:"我记起来了,我的药还没喝,我这就去喝!"说着,身形一闪,不见了人影。 语灵追了上去,门从里面反锁了,语灵使劲的拍着门,一边拍门一边大喊:"姬括!你快把门打开!你再不打开,姑奶奶可要撞门了!"没有回应。 语灵把耳朵贴在门上听了一会儿,只听见屋里窸窸窣窣的,语灵搔着脑袋自言自语道,那家伙到底在搞什么鬼?他不会是想从后窗逃跑吧?语灵想到这里怒不可歇,奶奶的,欺骗了本姑娘十天的感情,一句抱歉都没说就想脚底抹油,遛之大吉,哪有那么便宜的事。 于是语灵倒退几步,拉开架式,准备用身子撞门,穿越后的她可是力大无穷,撞开一扇古代的木门简直是小case,语灵摩拳擦掌,还学着人家打泰拳的蹦跳两下,算是松泛松泛精骨,准备就绪过后,一个急冲刺,随着一声"哐当"声,门被推开了,可是门虽然被推开了,她自己也没有刹住车,再加上前面地上还耸立着一位半截高的人,奶奶的,那人就是姬括小儿,他吃饱了撑着,没事跪在门口边干什么?拦住了姑奶奶缓冲之路,他是脑壳有病啊?此时,就算语灵把天抱怨出一个大洞来,她这一跤也摔定了。 此时,姬括的眼睛比她睁得更大,语灵这一俯冲过来,倒大霉的可是他这个垫底的人。姬括惊慌失措的敞开怀抱,语灵不偏不倚,刚好扑倒在他的怀里,软软的,居然一点也不疼,算这小子有良心,知道做本姑娘的人肉垫,算了,本姑娘大人大量,就不和你追究绊倒本姑娘的责任了。 说好了不追究好吧!可对方的脸为什么还在抽筋,难道想反过来赖我不成,姑奶奶可是小身板,压在你一个大男人身上,就把你疼成这个样子。 语灵想到这里,顿时觉得这个男人气量太窄了,姑奶奶发再大的火,也不过打他个鼻青脸肿,十天,他欺骗了姑奶奶整整十天,这十天姑奶奶可是把他当婆婆一样侍候着,端茶送水,还亲自喂他饭吃,为的就是报答他的救命之恩,没想到他根本无大碍,这十天他都是在欺骗自己的感情啊!语灵觉得自己被骗得好惨啊!就算是打他个鼻青脸肿也不过份啊。 姬括艰难的吞了吞口水,翁声翁气的请求道:"丫头,你还不起开?" 听到对方让她起开,语灵如一颗小皮球,咕噜一声滚到了一边,搞嘛?这地上居然全是大红色的玫瑰花。 语灵一离开姬括的身体,姬括立即就如一只蚯蚓一般,拱缩在一起,呲牙咧嘴,发出煤气泄露般的"滋滋"声,看得语灵是又担心又想笑,嘴角,眼睛也跟着他的"滋滋"声有规律的动作起来,可是对方的煤气泄露不停,还真是没完没了了,最后,语灵干脆以肘支头,以一个最优美的姿式侧躺在鲜红的玫瑰花中,她倒要看看这家伙到底在搞什么名堂。 第五十四章 求婚2 外面的雨停了,彩红仙子在天边画上了七道绚丽的弧线,绚丽的色彩晕染人间,姬括只觉得眼前的这个女子被七彩光晕包围着,她头上的蜻蜓翅发出忽明忽暗的莹莹绿光,凝脂般的脸蛋上有七彩光华在流动,秋水般的眸子里饱含情意,嘴角笑靥如花,露出两个可爱的小牛窝,姬括从未见过语灵如此恬静的模样,如梦如幻,他以为自己看花了眼,闭目静思三分钟,一睁开眼,还是刚才的那幅画面,不,应该是比那才的那幅画面还要腻人。 只见语灵棉唇轻启,从皓齿之间腻腻的飘出一句话:"小哥哥,你刚才在干嘛呀?" 这声"小哥哥"一出,姬括只觉得自己的骨头都快酥成一地渣了,脸上青白相间,不停变换着颜色,他整个人成了一具雕像。 语灵只用食指轻轻的点了他一下,他整个人立即四肢朝天,仰倒在了地上。 姬括一翻一滚,好险,差点让灵丫头得手。 姬括越是不让她,语灵越是兴趣满满,如一头母狼般朝姬括扑过去,姬括见状,顺手抓起一捧红玫瑰,双手俸到语灵面前,十二分严肃道:"司马语灵,嫁给我好吗?" "你这是在干什么?求婚吗?" "求婚?算是吧!"姬括早就听闻醒来后的灵丫头时不时就会冒出一些新词,而这些词的意思只要结合当时的情况也能猜个十之八九。 "可是灵儿今年才十三岁呢?" "我可以等你长大,和我一起回鲁国吧!我会让你成为天底下最幸福的女人!" 语灵眨巴眨巴眼睛,故意挤出几滴泪水,装出感动的模样。 姬括见语灵感动得流眼泪,幸福激动之际,夹杂着一丝心疼,用手背轻拭她的泪水,不可理解的轻笑两声:"丫头,哭什么啊?" 语灵撇撇嘴,装出小绵羊的可怜样儿:"自从被姬宫涅退婚之后,灵儿就开始不自信了?灵儿怀疑自己的样貌,怀疑自己的品德,自从那个姜娥出现后,灵儿就更不自信了,灵儿是个被抛弃的女子,你好歹也是鲁国未来的国君,灵儿一个弃弃妇根本配不上你!"说道弃妇二字时,司马语灵差点闪了舌头。 姬括听到语灵这样贬低她自己,倾身向前心疼的捂住语灵的嘴:"丫头,不要这样贬低自己,在我姬括的心中,你永远是最好的,我要带你走,远远的离开这个伤心地!" 语灵巴掌大的瓜子脸被姬括这样一捂就只剩下两颗灵动的眼睛,咕噜咕噜的转个不停,耶!这家伙入戏也忒快了点吧!看来咱要再接再厉,于是,语灵的眼睛再使劲的一眨,强迫自己挤出两粒豆大的泪水,小嘴颤动着,有嚎啕大哭的危险。 姬括见状,心一紧,惊慌失措的掏出手绢,蜻蜓点水般为她擦拭眼角的泪水:"丫头,别哭啊!你这一哭,我的心都乱了!" 女人就是奇怪,你越是让她别哭,她越是哭得厉害,只听见"哇!"的一声,语灵张开嘴就哭,有黄河绝堤之势,却有声无泪。 姬括更是慌了手脚,干脆把语灵揉进怀里,姬括知道,女人这个时候最需要的就是一个温暖的怀抱,姬括像抚摸小羊羔一样抚摸着语灵的背,一边抚摸一边安慰道:"丫头别伤心了,一切有姬哥哥为你做主,你跟姬哥哥回鲁国,忘掉这里发生的一切!" 呵呵,有点意思了,说,继续说啊! "平时看你嘻嘻哈哈,没心没肺的,原来在你快乐的外表下已经伤痕累累,我太大意了,今天要不是你亲口说出来,我根本不知道那家伙伤你这么深,一直以来我都以为你不在乎!" 太有意思了,继续,继续,语灵的小心肝兴奋得都快跳出喉咙口了。 "父亲已经催了我好几次了,可是我迟迟不肯回国,为的就是你,明天,明天我就去向宣王请辞,要是灵儿同意,我亲自去向宣王讨要你!" "讨要"不应该是"赐婚"吗?这家伙是不是太过激动,词不达意了,管它呢?讨要就讨要呗,眼下最重要的是看这家伙还要说出些什么自以为是的话来,语灵感觉自己的笑感神经马上就绷不住了。 "灵儿,你嫁给我吧!跟我回鲁国去,离开这个伤心地!时间会治愈你的伤痛,我们开始新的生活!" 伤心地,伤痛,哇咔!鲁公子你太有才了吧,语灵的笑感神经终于没有绷住,"噗嗤"一声喷了一口口水,幸亏是口水,而不是鲜血,语灵可感觉自己都快憋出内伤了。 随着语灵"噗嗤"一声大笑,这场闹剧也就宣告结束了,姬括立即明白自己被捉弄了,他就纳闷呢,这灵丫头整天嘻嘻哈哈,没心没肺,大大咧咧的,怎么看也不像是个心思敏感之人,刚开始,他也是不相信姬宫涅退婚之事真伤了她的心,怪只怪他太意乱情迷,语灵一哭,他就慌了心神,竟相信了这个小骗子说的话。 姬括脸一板,从牙缝里一字一字的挤出一句话:"小骗子,看我今天不收拾你!"说完,伸手就去挠语灵的胳肢窝。 语灵边闪躲,一边咯咯咯的笑得花枝乱颤,一仰头,笑翻在地上。 姬括哪肯停手,扑过去又挠,两个人在玫瑰花地上翻来滚去,玩得好不开心。 "哟!"柳婆子似撞破了好事,尴尬的叫出声来,她前脚刚跨进门槛,后脚就自动退了出去,以手遮脸,装出没看见的模样,老脸上没有一丝羞涩,倒是挂了几分惊喜。惊:三小姐也忒胆大了,青天白日,大门宽敝,就和姬公子将就地板就翻云覆雨起来了,哦,不对,是翻来滚去。喜:三小姐和姬公子玩得这样开心,太子给她造成的伤痛应该被姬公子抚平了吧!这姬公子也是一表人才,小姐热情似火,他们可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姬括见柳婆子虽然以手遮脸,却脚钉在门槛外,似有继续观望的念头,姬括以肘支头,盯着柳婆子假咳两声,眼珠子使劲的朝一边抽。 柳婆子动也不动,依旧傻笑着杵在那里。 语灵翻起身来,瓜子脸无限放大在姬括面前,捏着他的眼皮道:"你眼睛怎么了?抽风啦?" 姬括一翻白眼,扎扎实实的仰倒在铺满玫瑰花的地板上,震起花瓣满室飞舞,美公子落入红花丛,真是一幅诱人的画面。 第五十五章 求婚3 语灵不觉看得呆了,姬括见状,再一次拿出准备好的定情信物,要求语灵嫁给他。 语灵哪肯,别说对姬括的感情未到谈婚论嫁的地步,单说要离开王城远赴鲁国这一点,语灵都不能同意。 最后,姬括提出语灵和他三击掌之事,姬括提出,他想要的奖赏就是语灵,可是语灵搔着脑袋说不记得此事了,姬括气得差点喷血,这丫头耍无赖啊!语灵鲁鲁嘴,欣然接受自己是个无赖的事实。 既然真相己大白,求婚也失败,姬括也没有脸面再赖在司马府了,他牵肠挂肚的离开司马府。 司马府的大门前,他把早就准备好的定情玉佩放在了语灵手里,最后一搏道:"丫头,明天我就要回鲁国了,我最后一次问你,你愿意跟我走吗?" "明天?怎么这么快?说走就走吗?是灵儿得罪小哥哥了吗?"突如其来,语灵根本没有心理准备。 "不快了,其他诸侯早就各回各国了,我再赖下去就叨扰姑妈太久了,我都不好意思了!" "姑妈?" "哦,忘了告诉你,东沐宫的鲁淑妃就是我的姑妈,鲁淑妃是我们鲁国人,鲁武公的亲妹妹,鲁武公也就是我的父亲!我父亲已经飞鸽传书来催了我两三次了,他在信中说,我一个男子孤身一人逗留东沐宫太久,对姑妈的名声不好!" "原来是为这啊!那你可以继续住在我们司马府啊!"语灵兴奋道,她原本还以为是自己得罪他了,所以他才急着要回鲁国,要知道鲁国是大周东面最大的诸侯国,相距天朝甚远,他这一走,他们怕是再无相见之日,所以语灵想都没想就请他继续留在红枫别苑。 "真的吗?我可以继续留下来吗?"姬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兴奋的搓着手里的包袱,其实脚已经向回跨了几步。 "当然是真的,从今以后,红枫别苑就是你的家,你想住多久就住多久。"语灵拉着姬括的手往回走,说实话,这段时间相处下来,语灵还真有点舍不得他走了,梧桐苑的丫鬟婆子很多,可真正敢和她玩的也只有阿奴一个,阿奴那丫比自己小,语灵很多时候可都是让着她的,语灵觉得很多时候玩得也不尽性,现在好了,来了个姬括,语灵觉得他比阿奴还好玩,他要真的回鲁国了,以后还有谁陪自己玩啊,所以,只要他肯留下来,语灵什么条件都愿意答应他。 刚走到府门口只听见大司马假咳两声。 姬括顿住了脚,垂头丧气往回走道:"我看我还是走吧!"这司马府可不是司马语灵的,姬括心知肚明,这次要赶他走的是大司马,而不是司马语灵,他一个大男人死赖在人家小姐的闺苑隔壁不走确实不成体统,像大司马这样重声誉的人肯留他在红枫别苑休养十天,还准灵丫头亲自服侍自己,已经是"法外开恩"了,大司马是看在自己救了灵丫头的性命的面子上,对自己包容了许多,要是换了别的男人,只怕是多看灵丫头几眼,都有被挖去双眼的危险。这可不是吓人的,鬼奴就是最好的例子,大司马的狠毒,人们是敢怒不敢言,谁叫他是握有全国兵马大权的大司马呢! 对于这位鲁国来的贵客,大司马即使要赶他走,可表面上也表现得客客气气的,大司马抖抖衣摆,以长者的姿态走上前去,好一番语重心常:"姬公子是鲁公的接班人,是要做大事的,千万不可这般儿女情长!不是老夫要赶公子走,而是老夫怕再多留公子,耽误了公子的前程,鲁公怪罪下来老夫承担不起这个责任啊!" 赶人走也能赶得这样漂亮,大司马不愧是一只老狐狸,狐狸,呵!那又怎样,姬括要真的打算娶人家的女儿,这只狐狸可是他的老丈人,所以姬括只能闭口不言,乖乖的任人家扫地出门。 可怜一代美公子,竟然落迫到被人扫地出门的境地,真是可悲,只见姬括一步三回头,哀怨的望着司马府的大门,若此时,他抱着破烂包袱还真上演了一场落破秀才被豪门岳父扫地出门的苦情戏,呵呵,只可惜,咱们这里是架空的大周,没有秀才,只有美公子一名,最后,姬括心一横,索性不再回头,秋风起,白衣飘,那孤独失魂的背影给众人留下一片心如死灰的苍凉。 语灵见姬括真的不回头了,而且越走越远,心里一紧,自己何尝舍得他,鲁国,那可是个很遥远的地方,他这一走,怕是再无见面的机会,想到这里,语灵脚步一移,身子向前一探,想要追出去。 大司马拉住了语灵,命令她不准去追,语灵可不是命令下的奴才,她大脾气上来了,八头牛都拉不回来,只见她鼻子一哼,手一甩,闪电般的冲了出去。 追上后,语灵从背后抱住了姬括,由于冲力太大,姬括被硬生生的朝前推了几步。 突如其来,真的是突如其来,冰冻的心一下子被提到了炭火上,这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还真让他的小肝一时接受不了,只见他胸口大尺度的起伏不停,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语灵知道他这是激动所致,语灵把脸埋在他的后背里,如小猫一般蹭了蹭,紧了紧环抱姬括的双臂道:"小哥哥,你给我三天时间考虑好吗?你的求婚太突然了,人家根本没有做好准备!" 姬括听语灵的口气,知道自己还有机会,转过身来,激动地捏着语灵的双肩,眼睛里冒着精光,像抖漏塞一样摇着语灵:"灵丫头,我没听错吧!你的意思是说我还有机会哦?" "是滴,是滴,麻烦你不要摇我了好吧!你再摇下去,我的骨头都要闪架了!"看着姬括死而复生的样子,语灵痛并快乐着。 姬括如触电般弹开了手,摸完鼻子,又揉了揉脸,好像他的脸已经激动得忘了怎么去大笑,嘴巴也忘了怎么去表达心里的想法,最后他居然原地转了两个圈圈,反身过来就把语灵拦腰抱起,兴奋的转起圈来! 搞嘛?我可还没答应你呢?你可别高兴得太早啊!小心空欢喜一场,本姑娘可是出了名的小骗子,玩人可是本姑娘的强项!语灵这样想着,却并不说出来,她也不知道一向自私的自己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这样害怕去伤害一个人。 最后姬括回到了东沐宫,他在等语灵的答案,可是语灵这答案一拖,又一个月过去了! 第五十六章 选择题 一转眼,时间过去了半月,这半月对语灵来说简直是度日如年,从小到大,她从来没像如今这样烦恼过。只见语灵无精打采的趴在棠梨木镂花茶桌上,桌上堆了一堆花生米,她用银挑子分着花生米,嘴里还不停的念念叨叨。 这半月,她都重复做着这件事,阿奴一直以为小姐在做某种智力游戏,今天阿奴留了份心,支着耳朵仔细听小姐到底在说什么,只听小姐嘴里反复的念着"单双,单双",阿奴忍不住好奇心问道:"小姐,单双是什么意思啊?" 语灵毫不避讳的回答道:"单,是指太子姬宫涅,双,是指小哥哥姬括,我正犹豫在他们两人中到底选谁!"嫁与不嫁这么简单的问题,这妞考虑了半月都没得出答案,原来是因为心中还放不下姬宫涅啊! 阿奴听说后,"切"的一声唏嘘出声:"阿奴还以为小姐被什么大智力的游戏难住了呢,搞了半月,原来是为这事啊!这还用为难吗!当然是太子爷啊!" "哟!愿闻其详!"语灵坐直在凳子上,以手支肘,欺待阿奴能讲出一翻让自己心服口服的大道理来。 阿奴清咳一声,端坐在语灵的对面,目光故意在那壶御赐的雨前龙井上瞟了瞟,语灵心中马上明白,提起茶壶亲自为阿奴斟上,讨好道:"我们的女军师,你润润喉!" 阿奴端起茶杯,一仰脖,咕噜一声就吞进了小肚子,阿奴也不贪杯,"大道理"如滔滔江水汹涌而出:"道理有三,第一,论体型外貌,太子爷高大魁梧,鲁公子矮小瘦弱,太子胜;第二,论家世财力,太子是未来的天子,鲁公子撑死也只是个诸侯国君,有句话怎么说来着,什么土之滨莫非王土,还有什么什么莫非王臣,哎呀,反正就是未来的天下都是太子爷的啊!他才是咱们大周最有权势的男子,这一点太子爷又胜;第三,论恩情吧,太子爷和鲁公子都喜欢小姐,而且都是小姐的救命恩人,可是凡事都讲个先来后到吧,太子爷救小姐可是在先啊!就算要以身相许,也是许太子爷啊!所以综上所述,阿奴觉得小姐选太子爷铁定没错!" 阿奴说得振振有词,语灵可不完全认同,单说体型外貌这一点,语灵可不认为姬括输给了姬宫涅,他俩不是一个类型的好吧,阿奴那丫八成是喜欢肌肉男,所以才那样的偏袒姬宫涅。语灵如小猫一样爬上桌子,捏着阿奴的小鼻子吓唬道:"小哥哥一个翩翩如嫡仙的美少年居然你说成是矮小瘦弱,我这就去告诉小哥哥,看他怎么收拾你!" 阿奴摆手如扇风,紧张得话都说不顺溜了:"小姐,别,别啊!鲁公子(鲁国公子,被阿奴简称鲁公子)非扒了我的皮不可!""知道害怕了吧!" "小姐,阿奴错了,求你不要告诉鲁公子!" "以后说话可要留口德哦!小心祸从口出!" 阿奴双手捂嘴,作禁语状。 语灵腿一掀,手一扬,摆了一个优美的姿式,望着窗外的天高云阔作痴迷状:"不过你说的另外两点倒在理,太子可是未来的周天子啊!嫁给了他我可是未来的王后,太子哥哥也救过我,他是爱我的!" "可是太子还有个洛霞哦!" 阿奴突然冒出一句,把飘在云端的语灵给击落凡间,语灵一拍阿奴的脑袋:"你丫到底是站在哪一边的啊,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阿奴双手抱头,可怜兮兮,作求饶状:"小姐,我错了!" 语灵抚摸着阿奴的头,脸歪在一边,十分疑惑道:"不过你倒是提醒了我,这段时间贱人洛霞像从人间蒸发了一般,不知道她在搞什么鬼!" "她八成是觉悟了,自惭形秽找个地方躲起来了!" "我也这样想,算她有自知之明!" "可是小姐,还有一个姜娥哟!那可是大有来头,听说长得那是一个美,好像不逊于小姐你呢!"阿奴这话一脱口,立觉后悔,捂着嘴,眼神闪躲起来。 没想到小姐不但没发怒,还自得其乐的敲着桌子。阿奴好奇的歪着脑袋:"小姐,有什么好事呢,一个人偷着乐也不告诉阿奴?" 语灵勾勾手:"俯耳过来!" 阿奴抓住桌檐,手一撑,脚一点,"噌"的一声跳上桌子。 "阿奴!好俊俏的身手!"语灵欢快的拍着手,眼里泛着精光,"阿奴,教我两招。" 阿奴拍拍手,紧挨着语灵盘腿坐下:"好啊!不过小姐先要告诉阿奴,是什么事让你那么开心啊!" 语灵俯身上前,嘀咕一会儿,阿奴又惊又喜:"真的吗?老天算是帮了小姐一个大忙,老天爷可真偏爱小姐!" 语灵一低头,一抿唇,眼睛里满是笑意。 "哟!小姐受宠若惊了吧!瞧你这害臊的样儿,不光老天爷偏爱你,今后咱们的太子爷也独宠你一人,咱们的小姐可要集三千宠爱于一身,独宠**!" "谁害臊了啊!小蹄子,撕烂你的嘴,什么三千宠爱于一身,你跟谁学的啊!" "家学里面的贾先生啊!菊姑姑说了,女孩子家不要老是打打杀杀,要多读书,提升个人的休养内涵,将来才能配到好人家,所以我一有空就到贾先生的住处向他讨教学问!" 语灵听到此处一脸坏笑道:"阿奴考虑得还满长远的嘛,都在为今后的婚配做准备了,不过,你放心,只要小姐我当了未来的王后,就凭我们姐俩的交情,你想要什么样的好郎君没有啊!我看那个樊羽林都不错!干脆把你配了他!" "樊羽林是谁啊?"阿奴朝语灵靠了靠,讨好似的挽了语灵的胳膊,脸不红心不跳,倒是对这个樊羽林好奇起来,眼里赤热的火焰的撮撮的往外冒。 阿奴灼热的目光射得语灵的心一颤:"你丫不会真喜欢他了吧!他是阿猫阿狗你都还不知道呢!见过闪婚闪恋的,可没见过你这样的!" "小姐认为不错的,就一定是好的!你就把他赏给奴婢吧!"阿奴作哈巴狗状摇了摇语灵的胳膊。 语灵捏着阿奴的鼻子左摇右晃:"没见过你这样求人的,好吧,就冲你这声奴婢,我就答应你了,你可是第一次自称奴婢,真是难得啊!" "小姐要是喜欢听,奴婢就天天叫,奴婢,奴婢,奴婢。" 语灵赶紧捂住阿奴的嘴道:"别,别,满苑的人都以奴婢自称,我的耳朵都快起茧子了。" 阿奴脸一涎,乖乖的闭了嘴。 语灵脚一抬,双手一撑,从桌子上跳了下来,望着外面的好天气道:"我也该去找小哥哥了!" 第五十七章 姜娥毁容 语灵和阿奴又从苑墙下面的狗洞钻出去了。 来到大街上,语灵左右摇摆,舒展舒展了腰枝,望着秋高气爽的天空大叫道:"哇!我终于又出来了!" 阿奴见状,两只眼晴滴溜溜的四处张望,低头哈腰的,颇有做贼心虚之态,手指放在嘴唇上嘘声道:"小姐,小声点!" 语灵见阿奴眼睛痛苦的眯成一条线,小脸皱得如抹布,真是一反常态,忍不住好奇的问道:"阿奴,你怎么了?你的胆子不是一向很大的嘛!我们这又不是第一次出来了,你怕什么?" "小姐,阿奴这次可是舍命陪你玩呢!上次你在琼河边遇刺,这次又在狼牙峰遇袭,老爷已经发话了,谁再敢陪小姐溜出府去,就要乱棍打死,上次,他们已经怀疑是奴婢了,只是奴婢不见了小姐,自己溜回来了,他们没有证据,才没把奴婢怎样,狼牙峰遇袭,夫人也怪奴婢没有看好小姐,好在菊姑姑帮我搅下了罪责,奴婢才没有受罚。今天若是被逮个现形,三罪并发,奴婢可就真的没命再侍候小姐了!"说到此处,阿奴可怜兮兮的低下脑袋,脚指头在大街上的细卵石上画着圈圈。 看到阿奴那可怜兮兮的样子,语灵顿时母爰泛滥,一脸同情的揉着眼前的小可怜的头发道:"可怜的娃,真是委屈你了!" 阿奴一抬头,对上语灵那母性泛滥的目光,情感之堤顿时崩溃,拦腰抱住语灵:"小姐,夜路走多了总会闯鬼的,此事日后被撞破,您无论如何可要保奴婢一条小命啊!" "小可怜,瞧把你吓得!你放心,就冲着你今天舍命陪君子的行为,我司马语灵向天发誓不会让你有事的!"语灵两指并拢,指天发誓,那架式好不认真。 阿奴攀上她的手,一脸媚笑道:"嘿嘿!小姐,不用那么认真啦!" 语灵见状,立即不高兴了,一长一短的两根手指再次指天:"怎么能不认真,阿奴都为我做到这个份上了,我还不能给你生命保障,那我这个大哥还有什么资格坐在这大当家的位置上!" 语灵说得义奋填膺,阿奴却听得晕头转向,这是演的哪一出,大当家?是不是还有二当家,三当家,小喽啰,敢情这妞是把自己当土匪头子了,前生土匪片看多了吧! 不过,阿奴最后还是被语灵的真情感动得唏哩哗啦,竟拿语灵的袖子当起了擦眼泪的汗巾子。语灵温柔的抚摸着阿奴的背,安慰道:"好了,乖啦,别哭了!" 正当主仆两人上演着一场感人的悲情戏之时,一股不是很熟悉,却又十分特别的香味从语灵身边飘过,语灵的鼻尖翕动一下,奇怪道:"好奇特的香味!好像在哪里闻过!" 阿奴听见语灵嘴里嘀咕,立即出戏,问道:"小姐,有什么不对吗?" "这香味好奇特,我好像在哪里闻过!" 阿奴的小鼻子如小狗一样追随着那股味道,收回鼻子,立正向语灵汇报道:"小姐,是有一股奇特的香味,应该是香梨与木瓜混合的味道,另外还有一股淡淡的奶味儿!" 听阿奴这样一解释,语灵恍然大悟:"对,对,就是这个味道,水果加牛奶的味道,清香中带点甜甜的味道,像被水稀释过后的果粒奶优的味道,阿奴,看不出来,你的鼻子这样灵啊!居然可以闻出是香梨加木瓜的味道!对了,我想起来了,类似的味道在她的身上闻到过,难道?" "小姐,什么是果粒奶优啊?" "以后再给你解释,你快帮我闻闻这味道是从哪里传出来的!"语灵这会儿是把阿奴完完全全的当成一条搜寻警犬使唤了。 "得令!"阿奴好像十分满意这份差事,一跺脚,一挺腰,马上又猫下腰,开始逐个的嗅大街上每个人身上的气味。 大街上,每个被嗅过的人都以为这个小姑娘有精神病,都用厌恶的目光驱赶着她。 最后,阿奴终于找到了目标,兴奋的指着前面那个穿黄衫的女子道:"小姐,这味道就是从前面那戴斗笠的黄衫女子身上发出来的!" "走,我们悄悄的跟上去,不要惊动她!" 于是语灵和阿奴悄悄的尾随那人到了同福客栈,语灵亲眼见那女子和一男子进了天字一号房,语灵正想看个清楚明白之时,那男子"啪"的一声把门给带上了,语灵吓得眼珠子差点没掉下来,她恹恹的来到楼下,边走嘴里还一边嘀咕:"粗鲁的男人,差点没把你小爷的魂吓掉!" 这时,店小二点头哈腰的迎了上来:"客观,你问你是要住店还是要吃饭?" 正在此时,天字一号房的男子以千里传音道:"小二,打一盆洗脸水到天字一号房来!" "这声音怎么这么熟悉,难道真的是他们,他们还没有死?不行,我得上去看清楚,事关本小姐的终身大事,我可一点不能马虎。" 刚好,店小二端了一盆洗脸水过来,语灵灵机一动,塞了一块银子给店小二,和店小二换了服装,给天字一号房的客人送洗脸水上去了。 来到客房门前,语灵敬业的敲了敲门,故意吊着嗓子道:"客观,你们要的洗脸水到了!" 门吱呀一声打开了,语灵低着头,迈脚就进去,没想到却被那男子拦住了,那男子翁声翁气道:"你出去吧!" 语灵临走之前偷偷的瞟了一眼那男子,正是他,那个把自己推倒在地的,毫无修养的男人,他就是南宫棱,他化成灰语灵都认识,他怎么会在这里,那屋里的女子到底是谁?虽然被赶了出来,语灵还是怀着好奇心听起了壁角。 语灵听到屋里的女子道:"表哥,我这脸上的伤还能好吗?" 男子道:"表妹,你放心吧!我已经飞鸽传书给我的师傅南矶子了,他很快就到稿京了,师傅是整容界的高手,别说表妹这脸上只是中等的擦伤,就算是面目全非,我师傅南矶子也可以妙手回春,包你比以前还漂亮十倍!" "表哥,娥儿可不要漂亮十倍,娥儿只要回复本来面貌就可以了!" "表妹请放心,表哥看惯了表妹的样子,就算天仙下凡也不能和表妹比美,表哥向你保证,你的样貌一点也不会变,不过师傅还会一些休身贮颜之术,表妹要是能讨得他老人家的欢心,说不定他老人家就把这些秘方传给你了,这些东西对一个女子来说可是大有好处!" "那娥儿不是要长生不老,成老妖怪了啊!" "啥哈!也是哈!"屋子里传来一阵欢声笑语。 语灵听得有点谜惑了,什么贮颜之术,长生不老,你们是在演仙侠吗?还有整容,这到底是在古代还是现代啊? 无论他们说了些什么,有一点语灵是听明白了,她的情敌竟然毁容了,语灵原本高兴了一下,但一听说有个叫南矶子的神医可以帮她恢复容貌,心一下子又跌落了低谷。 姜娥的脸到底毁成什么样了?那个叫南矶子的到底能不能治好姜娥的脸?治好之后,姜娥有什么打算,是继续留在稿京和我抢太子,还是和她的南宫表哥远走高飞?一个个疑惑盘绕在语灵心中,最后,语灵决定暂时在同福客栈住下了。 第五十八章 牡丹国母 语灵的房间就在姜娥他们房间对面,房间的窗户朝南开,刚好可以把姜娥他们那边的动静看得清清楚楚,当然,条件是在他们开窗的情况下。 宽大的窗户上摆了一钵开得很艳的秋海棠,今天,天气很好,艳阳高照,秋海棠粉艳的花光映得语灵的脸上如铺了一层淡淡的妃红的胭脂。 语灵气得腮帮子鼓鼓的,眼睛望着对面的窗户,有一搭没一搭的摘着秋海棠的花瓣,搞得百红落地,满屋狼籍,最后她终于忍不住了,把一朵秋海棠直接揪了下来,转身对阿奴。 只见阿奴躺在竹编的太师椅上怡然自得的享受着这难得的秋日暖阳,阳光照在她的脸上,脸上细微的绒毛一根根舒展自然,清晰可见。 换了平时,语灵肯定不管她,可现在主子正烦呢,她一个做奴婢的居然享受得这样心安理得,语灵再圣人也不能不气啊!语灵把揪下来的秋海棠直接掷到了阿奴脸上。 阿奴条件反射般弹跳起来,本能的摆出防范的架势:"什么人?胆感袭击本公主!" 阿奴如此大的反应倒把语灵吓了一大跳,语灵疑惑道:"阿奴,你刚才自称公主,难道你真的是东夷扶桑岛国的公主!" 阿奴羞红了脸,自惭形秽道:"阿奴刚才做梦了,让小姐见笑了!"语灵一指头戳在阿奴的额头上:"小姐我正烦恼着呢!你丫倒好,还在做你的春秋大梦!" "小姐烦什么呢?说出来给阿奴听听,我阿奴别的本事没有,为人排忧解难,两肋插刀倒是一把好手!"说着还自信满满的拍了拍胸口。 "阿奴,你进府也快一年了吧!怎么还改不了你的江湖习气啊!"语灵的语气似责备又似在夸赞。 改不了的江湖习气是阿奴引以为傲的,她当然认为语灵似在夸赞自己,小胳膊往语灵的肩上一放,哥俩好似的问道:"到底有什么烦心事?" 语灵朝窗外努努嘴:"还不是对面客房的事,都一上午了,连个窗缝儿都不曾开,真不知道两个人躲在屋子里在干什么,阿奴你手脚伶俐,你帮我去听听壁角,看他们到底在干什么,注意千万别被他们发现了哦!" "奴才尊命!"阿奴一跺脚,手在耳边一举,让语灵想起了前生港台剧中的警匪片,忍不住噗呲一声笑出声来。这妞就是这样讨喜,总能在语灵心情郁闷的时候逗她一笑,难怪梧桐苑那么多丫鬟,语灵单单最宠她一个。 阿奴像只猫一样,轻手轻脚的蹑到天字乙号客房,贴着墙壁,张开耳朵开始听起壁角来。 只听见屋子里一个老头翁声翁气道:"姜姑娘这脸肯定回不到从前了!" "师傅,怎么会这样,这点小伤对你来说不是轻而易举的吗?怎么会回不到从前了呢?"男子焦急的语气中带着一丝责备。 老头对男子的责备不理不采,心平气和道:"你先别着急,拆开纱布一切不就明了!" 卖什么关子,屋子外面的阿奴被老头这话也勾得心痒痒的了,光偷听不过瘾,阿奴干脆拥破了那层窗户纱,踮起脚朝屋子里望去。 只见男子怀着忐忑不安之心一层又一层的揭开缠在姜娥脸上的纱布,揭开一层,男子的喉头就紧一下,由于紧张而吞口水的声音清晰可见。 姜娥天性大气,不似那些矫揉造作的小女子,有点小病小痛就呼天抢地,可此时男子的过度紧张感染了姜娥,姜娥控制不住心中的紧张,喃喃的叫了声"表哥"。 那男子强迫自己沉声道:"表妹,别怕,没事的!"虽然嘴上说没事,可他自己的心都快提到嗓子眼了,这表妹万一有个好歹,他这个做表哥的可怎么向舅舅交待啊!舅舅回申国之前可是千叮万嘱,要自己一定要保护好表妹,表妹毁容可是自己的责任啊!这还是其次,关键是表妹的花容月貌若就这样毁了,表妹这一生肯定会不开心,就算自己愿意一辈子守护着表妹,表妹嘴上不说,心里肯定难过,她的娇傲,他这个做表哥是明白的。 最后一层纱布揭开,阿奴只感觉一道粉光朝自己射来,如海棠花雹瞬间初绽,那绚丽的花光来得太突然太炽烈,灼得所有人的眼睛都睁不开。 姜娥紧张的捉住男子的手:"表哥,我是不是很丑?" 男子愣神了,以至于忘了回答。 "镜子,镜子呢,我要看看!"姜娥慌乱的扔掉男子的手,手忙脚乱的把花几上的一面铜镜拢入怀里,由于慌乱,碰掉了一花几上的一钵秋海棠,"哐当"一声花钵落地之声,吓得阿奴这个做贼心虚之人,一下子跳到了二楼的栏杆之上。 掌柜的听到声响,放下手中的帐本,提起算盘,急匆匆的赶了上去,邻近的房客们也各自打开房门,朝声源方向探头探脑。 "小姑娘,你跳到栏杆上干什么啊?危险,快下来!"掌柜的干着急,肥都都的脸皱得如一团猪大肠。 阿奴小小的感动着,连掌柜的都这么有爱心,看来人间处处有温暖啊!"你要是摔死或摔残了,小店可赔不起啊!"这话一出,阿奴被阳光普照的小心肝一下子掉入了万丈深渊,奶奶的,商人果然势利啊,商人有同情心比太阳打西边出来还希奇。 阿奴死死的抱着栏杆旁的柱子,就是不下来,掌柜的丢下一个厌烦的眼神提着算盘一刻也不耽搁的朝发出声响的客房推门进去。 掌柜的看到靠窗的花几下满地狼藉,立即装出死了儿子的哭丧表情:"哎呀,这可怎么了得,这秋海棠可是这个时节小店最名贵的花卉,总共才四盆,你们把它摔碎了,你们得赔我银子,我算算你们得赔我多少。" 掌柜的算盘开始拨得噼啪直响,待得出了他自认为合理的数字,他像死了老婆般抬头奸笑道:"算上你们摔碎的那个青瓷官窑花钵,总共是十两银子!" 最后掌柜的还职业性的给顾客打了个八折,好让顾客赔得心安理得,没想到搞了半天他在一个人唱独角戏,因为没有一个人理他。 掌柜的抬起头来,只见对面的女子花光照人,如果只能用一个词来形容她,那就是惊艳,掌柜的拨算盘的手僵在了空气中,嘴巴张得大大的,他活了大半辈子可从来没有见过比眼前的女子更美之人。 南宫棱不可思议道:"师傅,你干嘛吓唬人啊!表妹明明美若天仙,你却说不能回到从前!" "是啊!我是说了不能回到从前,可没说会变丑啊!我南矶子从来不做没挑战的事,你说不要改变原貌,那太简单了,毫无挑战,所以我就在细节方面做了修饰,你说不能用人皮,这一点你可太高估为师了,不用人皮对为师可是挑战,额头上的那块疤痕已经形成,不能用人皮,我反复思考后,终于想出植入精炼的牡丹花色素的方法,依据疤痕的绘了一朵牡丹花。你不是在信中提到姜姑娘是未来的国母吗,这牡丹花正符合了她的身份!"姜娥是南矶子的又一杰作,南矶子满意的欣赏着眼前的艺术品! 难道这就是命中注定,姜娥是未来的国母,那我们的女主到底是谁,她拌演着什么样的角色? 第五十九章 阿奴献计 掌柜的讨回了高于他索求五倍的赔偿金后,无怨无悔的被轰了出来。 阿奴虽然抱在栏杆柱子上,却把胖掌柜的丑态尽收眼底,胖掌柜朝阿奴劈里啪啦的乱摇一阵算盘珠子,眉毛一竖,似在警告阿奴,胆敢把他被轰出来的丑态宣扬出去,他就立即把阿奴轰出客栈。 阿奴朝胖掌柜鲁鲁嘴,鼻孔一扬,小脸挑到了一边。 胖掌柜拿着意外之财手里烧得慌,哪还有多余的精力和一个小丫头计较,只听见兴奋的脚步踏得木板楼梯"咚咚"直响的声音,如一曲欢快的踏板音乐,伴随着有节奏的踏板音乐,传来胖掌柜得意忘形的叫喊声:"店小二,你死哪儿去了,还不快给天字乙号房的贵客送壶热水上去,速度快点,耽误了贵客,小心我打断你的狗腿!" 这一连串威慑力十足的话早就吓破了店小二的鼠胆,店小二放下手中的抹布,一溜烟跑进了开水房,闪电般的冲到了天字乙号房。 店小二训练有素的一连串动作看得阿奴目瞪口呆:可怜的娃,他这小半生该不会就是这样在胖掌柜的恐吓中惊心度日的吧! 店小二放下热水,见屋里有位仙子姑娘,忍不住多看了两眼,这一看还得了,南宫棱的双眸"歘歘歘"的朝店小二冒着火焰,店小二吓得屁股尿流的滚了出来。 如壁虎一般爬在栏杆上的阿奴虽然未笑出声来,但是已经闷笑得见眉不见眼了。 店小二被人用眼神逼出来已经够狼狈了,出来后还被一个小姑娘这样叽笑,小心肝受不了打击,居然用抹布当手绢,捂着嘴哀怨的跑掉了。 看着店小二那消失在楼梯囗的瘦小身板,一种负罪感涌上阿奴的心口:店小二在胖掌柜的压迫下狗唌残喘已经够可怜的了,自己居然还去讥笑他,真是罪过,罪过! 阿奴确定胖掌柜和店小二都不会再上来后,一寸一寸从柱子上移了下来,贴在刚才被她捅破的窗户边继续偷看偷听,直到屋子里传来一阵欢声笑语,阿奴觉得没有别的什么好偷听的了,她才把自己从窗户上撕了下来,一路朝回走。 路上,阿奴心事重重:姜娥不但没有毁容,还因祸得福成了未来的"牡丹国母",这个消息要是被自家小姐知道了,不知道她会不会气得夜不能寐,食不知味,我是该告诉她实情呢?还是瞒着她呢?阿奴低着头一边想,一边往回走,不知不觉就回到了自家客房内。 语灵正躺在床上望着葫芦丝青瓜绿幔发呆,脚腕子忒有规律的划着圈圈,听到门口有动静,她的身子如装了弹簧一般,腰肢只一拱,整个人就弹了起来,把刚走到门边心绪不宁的阿奴吓了一大跳。 阿奴拍拍胸口,定定神,顺便把客房门掩上了。 语灵果然等不急了,阿奴未回来前,她一直在屋里转着圈圈,好不容易说服自己躺下来静心等,可刚躺下来,还是无法平静,早知道等待是这样痛苦,刚才就自己去了,躺下没多久,就听到阿奴的脚步声了。 语灵直接飞奔过去,拉着阿奴的手追问道:"怎么样了?那边的情况!" "小姐,情况不妙啊!"阿奴的眼睛透出楚楚可怜的同情。 "怎么了?是不是南矶子来了,他是不是说可以把姜娥的脸治好!" "小姐,姜娥的脸不仅治好了,还比以前更漂亮了,而且那个老头还在她的额头上弄了个国母的标记。" "国母的标记?那是什么东西?" "哦,对了,是牡丹花,那老头说,那标记是洗不掉的,就像娘胎带出来的胎记,老头还说那算是他送给未来国母的见面礼呢!" "是刺青!哼!南矶子果然不是浪得虚名,在整容方面倒有几分真本事!连二十一世纪的刺青都会!"语灵不禁对这个帮了她的情敌的南矶子生出几分佩服来。 阿奴虽然不能完全听懂语灵在说什么,但她可以确定小姐这是在夸赞南矶子,阿奴小鼻子一皱,不屑道:"整容哪算是他的真本事啊!他的真本事倒在两片嘴皮子上呢!我听他把姜娥哄得心花怒放呢!姜娥还拜老头为师了,还许诺老头几多金银几多良田。" "还有呢?" "我听不下去了,就回来了。那老头太会拍马屁了!我再不走,鸡皮疙瘩都快掉一地了!" 听阿奴这样一说,语灵如霜打的茄子,菴菴的趴在桌子上,有气无力道:"完了,完了,姜娥未整容前已经是我的威胁了,这一整容就近乎完美了,那我岂不是更没戏了!姜娥本就有申太后为她撑腰,现在连南矶子那样的世外高人都巴结她了,看来大周未来的国母非她莫属了!"说到此处,语灵的底气又泄漏了九分,整个身子都软在了桌子上。 阿奴见语灵未战先败,毫无斗志,一点也不像她平时认识的不轻易服输的三小姐,一时没控制住情绪,手掌"啪"的一声啪在桌子上,吓得语灵的小心肝差点跳出嗓子眼儿。 语灵拍着惊魂未定的小心肝,有气无力的问道:"阿奴,你干嘛?"她那架势随时有再软倒在桌子上的可能。 阿奴抓住语灵的双肩,把她扶正,质问道:"司马语灵!你到底还想不想要太子,想不想当太子妃?" 语灵从未见过如此严肃的阿奴,她吓得愣了一会儿神,立即清醒,点头如捣蒜! "你确定?" "确定,一定,以及肯定!阿奴,我知道你有办法帮我赢回太子,你就别卖关子了!" "小姐有没有听说过江湖上有种迷情薰香,不论男女只要闻上一闻就会乱性!姜娥的表哥,就是那个僵尸脸男子不是喜欢姜娥吗,我们为什么不成全他们呢?等他们成了好事,太子爷不就是你的了,我想到时候不只僵尸脸要感谢我们,说不定连姜娥也一一"阿奴说到她的计谋时,脸不红,心不跳,就像在唠一段无关紧要的家长里短。 语灵倒是羞红了脸,戳着阿奴的额头叫停不已。 "小姐,怎么了,阿奴的办法不好吗?" "好是好,可你有想过后果吗?要是姜娥一心想做太子妃,不喜欢她的表哥,我们这样做不是害了她吗?"呵呵,咱们的女主虽然任性刁蛮,可是内心还是善良的。 阿奴小半生都是在险恶的江湖上混大的,可不像语灵那样同情心泛滥,阿奴有自己的一套说词:"小姐,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啊!姜娥要是没那个心思还好,若真有和你争太子之心,我们就更应该先下手为强,给她选的对向是深爱她的僵尸脸,我们已经算仁慈了。若她真有那个想法,按我的意思,我给她找个路边的乞丐完事!" "别!千万别啊!"语灵被阿奴的话吓得冷汗渗渗的往外冒。这就是江湖女与闺阁女的区别,阿奴的人生观,价值观连语灵这个从二十一世纪穿越而来的女子都无法理解,本尊就更别谈了。 "小姐,放心啦!我和姜娥无冤无仇,我也犯不着那样对她,再说了,现成的不用,找什么乞丐啊!找乞丐花银子不说,我还没有办法把他弄进姜娥的房间呢,那僵尸脸对他的表妹可是寸步不离!" "这我就放心了!"语灵一颗心终于落地,说实话,语灵虽然老是把讨厌姜娥挂在嘴上,心底却不是真讨厌她,免强只能算是嫉妒她。 "既然小姐无异议了,那阿奴就去弄迷情薰香了!"话还在嘴边,人已经消失在了房外。 "喂!"语灵的手僵在了空气中,她也不知道自己想不想同意,也许是心底同意了,嘴上却不同意,毕竟这是一件很缺德的事,语灵发誓她这一辈子从来没做过比这还缺德的事。 事实证明她这次的行为是害人害己啊!如果还可以选择,她打死也不同意阿奴的做法。 第六十章 弄巧成拙 第二天早晨,司马语灵还在睡梦之中,对面的客房里已经炸了锅。 司马语灵手忙脚乱的系好胸前的蝴蝶结,篷松着头发就出来了,刚走到天字乙号房,和一位衣衫不整的男子撞了个满怀,司马语灵抬头一看,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她一心一意想要挽回的男人,当朝太子,姬宫涅。 语灵探身往房里一看,只见帐影下仅着白色**的姜娥抱着被子隐隐啜泣着。 此时南宫棱意外的从客栈外回来,他见一群人拥在自家表妹的客房门口,立即感觉大事不妙,飞一般的冲到楼上,拨开围观的人群,第一眼见到衣衫不整的姫宫涅,一种不祥的预感袭上心头,拨开房门,往里一看,腿立即软了半截,要不是后面有人扶了他一把,此时的南宫棱恐怕已经委坠在了地上。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语灵只感觉自己的脑袋被一团黏黏的浆糊糊住了,她抬起头疑惑的望着姬宫涅,希望眼前的这个男人可以告诉自己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灵儿妹妹,你不要这样看着我好吗?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我昨晚是来找你的,可我刚走到这里就被人打晕了,之后的事,我就什么也不记得了!早晨醒来就这样了!" 姫宫涅说这话时,眼里满是担忧,这样的解释确实太幼稚,连他自己都不能说服自己,更何况说服一个爱他的女孩。 此时阿奴打着哈欠慢条斯理的走了过来,此女,双眼浮肿,哈欠连天,看来昨晚上确实没有睡好,此时的阿奴还处于半梦半醒的状态,只见她一边打着哈哈,一边问语灵:"小姐,你怎么不多睡会儿?这里怎么这么吵啊?"抬头见姫宫涅也在场,又添了一层好奇,"耶,太子爷,你怎么也在这儿?"此时的阿奴整个一个"天真无邪"。 语灵怕阿奴还未睡醒,泛糊涂,说露嘴,赶紧把她拉到角落里挤眉弄眼道:"阿奴,你昨晚怎么办事的?" "小姐,怎么了?"阿奴还是半个梦中人。 "你是不是搞错人了,昨晚和姜娥在一起的是太子,南宫棱刚才才从客栈外回来!" "啊!"阿奴惊叫一声,再看看姫宫涅此时的情状,一回想昨晚的事,心里立即明白了八九分:南宫棱和太子的体型蛮像的,她昨晚在姜娥的房中下了迷情薰香,刚巧碰到一个男子走来,她心里一慌,黑灯瞎火的,她也顾不上多想多看,就把他当成了南宫棱给敲晕了,直接拖回了房里。她八成真搞错对像了,可仔细一想,不会那么巧吧,南宫棱为什么晚上偏偏出去了,而太子为什么偏偏在那时出现在姜娥门前。可是天下事,无巧不成书啊!这样的巧事偏偏让阿奴给碰上了,她是好心办了坏事啊!阿奴后悔莫及,哭丧着脸,扇着自己的耳光:"小姐,我对不起你,我把事情办砸了!" 语灵警戒的阻止着阿奴的动作,因为语灵发现南宫棱正注视着她们这边的动静,可是阿奴却没有回过神来,依旧自怨自责。 南宫棱也是在江湖上混的人,他见语灵主仆两人躲在角落里挤眉弄眼,鬼鬼祟祟的,就猜到此事必有蹊跷,跑进姜娥的房间里一阵捣鼓,不时就发现那香炉里的香有问题,他可是在江湖上混的,怎么分辨不出迷情薰香,他抱起香炉,只哀怨的看了一眼姜娥,冲出房外,直奔语灵和姜娥,红红的眼睛如一头发怒的豹子:"是不是你们在这香里动了手脚?" 沉默,此时只能沉默。 "说!"南宫棱的两颗眼睛似要冒出火来,那个"说"字叫得声撕力竭,他爱了十多年的表妹,一夜之间被眼前的两人毁了,他恨不得把眼前的两人生吃了。 语灵心虚,吓得全身一抖,不自觉的朝阿奴的身边一缩。 阿奴胆大,拍了拍语灵的肩,一晃身子,一叉腰,一挺胸,跳上前去,鼻子顶着南宫棱的下巴:"你有什么证据证明是我们干的,没有证据就不要在这里冤枉好人!" 就在阿奴这一晃一叉一挺一跳的一连串动作之下,一包油纸包着的白色粉沬从她的腰间落到了地上。 南宫棱眼疾手快,一弯腰拣到了手里:"证据确凿,还敢狡辩,我杀了你们!"话在嘴边,佩剑已经出鞘。 "小姐!快跑啊!"阿奴提起语灵,一点一纵,带着语灵从二楼跳到了一楼。 语灵第一次体会到了轻功,惊魂未定之际,被阿奴强拉着往外跑,语灵只感觉自己飞了起来,脚尖跟本没有着地,被阿奴拉着,如一阵风一样朝前飞去,身后有南宫棱的喊杀之声。 语灵已经彻底傻了,这是在拍戏吗?一瞬间发生了这么多事,语灵根本没有反应过来,就算是拍戏,进度也不会这么快吧!一夜间,姜娥成了太子的人,自己的太子妃梦彻底破碎了,而且还成了江湖高手追杀的对向! 语灵就这样云里雾里之间被阿奴拉到了一个隐密的小巷子里,阿奴如释重负的喘着气。 语灵眼神呆滞的望着阴暗潮湿的砖墙,她,还没反应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天,突然暗了下来,一道黑影从天而降,一把利剑反射着阳光伴随着撕心裂肺的仇恨叫喊声:"我杀了你这个小贱人!"朝司马语灵的眉心刺来。 司马语灵本能的一闭眼。"刺刺查查"的刀剑碰撞之声响起来。 语灵睁开眼睛一看,来救她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在狼牙峰救她和姬括的鬼面人。 语灵虽然不知道鬼面人是谁,但她可以肯定鬼面人和司马府有千丝万缕的联系,语灵的记忆里仿佛有这个人,可又记不起他到底是谁,只偶尔闪过一个密室的片断,她几次想向父亲打听鬼面人,可又几次三番的忘了,他到底是谁,与语灵的人生有着怎样的交集,敬请期待第二卷,天涯情。抱歉,男2出现得太晚,接下来的章节紫月的笔墨绝不吝啬男2,其实男2是紫月最喜欢的人物。 第一章 高手过招 高手遇到了高手,鬼面人和南宫棱这一战是打得天昏地暗,日月无光。 刀光剑影,闪得语灵的眼睛都花了,语灵的眼珠子如上了电池的芭比娃娃的眼珠,特有节奏的左摇右晃。 太阳从中天慢慢西斜,懒洋洋的靠在西山肩上打了个哈欠。语灵和阿奴终于受不了了,两个人依偎在巷口的尽头哈欠连天。这两个男人也真太能打了,语灵相信他俩就这样打个三天三夜都没问题。 最后,阿奴实在招架不住了,站起身子,叉腰一指两人:"喂!你俩到底有完没完,你们不累,我和小姐可要回府睡觉了!" 战斗依然激烈,没有人理会阿奴的叫喊之声,阿奴不屑的朝地面"切"的一声,回转身子,扶起语灵道:"小姐,我们不用理会他们,他们想打多久,随他们去,这天色不早了,我们回府去吧!" 语灵想这鬼面人的武功绝不输给南宫棱,自己先走了,他绝对有能力顺利脱身,而且语灵怀疑鬼面人就是司马府的人,他绝对找得到路回府,于是语灵仰起脖子朝房顶上鬼面人喊道:"鬼哥哥,我先回府了,你自己紧着点回来!" 听到语灵的喊话,鬼面人朝地面上的语灵望了一眼,眼睛里虽然有惊喜有疑惑,他还是礼貌性的朝语灵点了点头,算是答复了语灵的猜想。 语灵心中那个乐呵,一打响指道:"呵呵,还真被我猜中了,鬼哥哥还真的是我们司马府的人,司马府居然藏着这样一位武林高手,以后可有得玩了!" 鬼面人一愣神之际,南宫棱加紧了攻势,鬼面人被打得倒退了几丈远,不过很快又反攻了回去,两人依旧势均力敌。 南宫棱见语灵要逃跑,剑峰一收,来了个大鹏展翅,朝语灵逃跑的方向追去,鬼面人见状,也穷追上去。 语灵刚转过巷子,又退了回来,她和阿奴神色慌张的盯着巷子口,好像前方有比南宫棱可怕百倍的怪兽。 鬼面人抢先落在了语灵她们面前,语灵拽着鬼面人的衣袖,颤抖着手指指着巷子口,舌头打颤抖道:"蒙,蒙面面人!"话音刚落,三个蒙面黑衣人出现在巷子口。 鬼面人和南宫棱只能打个平手,不是鬼面人武艺不精,而是南宫棱本来就不弱,可以算得上武林上数一数二的高手,如今又来了三个来路不明的蒙面人,这三人,鬼面人在狼牙峰上已经领教过了,虽然不似南宫棱那样难对负,可是他们联合起来,鬼面人只身一人还好脱身,可偏偏身边还有两个不会半点功夫的丫头片子,当然,鬼面人不知道阿奴其实是会一点招式的。 语灵急得豆大的汗珠直往外冒:"惨了,惨了,前有狼,后有虎,看来这次是插翅难飞了!" 正当语灵以为自己这次必死无疑之际,一队训练有素的铁甲之声响起。 "糟糕!怎么惊动虎贲军了!快撒!"三个蒙面人如老鼠见到猫,唯恐遛之不及。 语灵纳闷不已:"这三人怎么那么怕官兵,难道是江洋大盗!" 正当语灵疑惑之际,南宫棱也纵入了云端,留下一句狠话:"小贱人!上天入地,我都会把你抓出来,然后碎尸万碎!" 这绝对不是恐吓,语灵相信以南宫棱对他的表妹的喜爱,姜娥遭受如今的变故,南宫棱绝对是说得出做得到。 语灵吓得浑身一阵战栗,本能的朝鬼面人身后躲了躲,弱弱的叫了声"鬼哥哥"似把后半生的生命安全托付于他了。 鬼面人回转头,没有作声,只嘴角轻轻上扬的弧度就让语灵的心踏实了下来。 "琼花县主,属下救驾来迟,还望县主恕罪!" 司马语灵一见来者不是别人,正是王城禁卫军统领,宰相樊仲山甫的侄子,樊羽林,立即来了精神。这个樊羽林可也算得上语灵的小半个救命恩人了,虽然有恩,可也有点小"仇",有恩当然要报恩,可有仇也要报仇啊!于是语灵闲暇之余没少琢磨过怎么"报答"这位恩人。终于有一天,让她想到了一个绝妙之计,那就是把刁钻古怪的阿奴许配于他,樊统领娶了阿奴,一定是他的"福气"。想到此处,语灵忍不住闷笑了两声。 "小姐,你笑什么呢?"阿奴的刁钻古怪是不输给语灵的,要不怎么叫物以类聚,臭味相投呢!阿奴一见语灵这笑,就知道她肚子里此时正装着坏水,只是不知道这次遭殃的是谁?阿奴怎么感觉自己的背脊上拔凉拔凉的呢! 语灵凑到阿奴耳边,眉毛一挑,目光落在樊羽林头上道:"阿奴,你不是想结识咱大周第一青年才俊,樊羽林,樊统领吗?" "啊!哪里?他在哪里啊?"阿奴的目光越过所有人的头顶,开始在空气中寻找。 语灵一个暴栗敲在阿奴的头顶上,骂道:"你傻啊!樊统领又不是蚊虫,你不在地上寻找,在空气中瞎找什么?"说这话时,目光依旧死死的钉在樊羽林的身上。 樊羽林似察觉到了什么,低着的头目光上扬,刚巧碰到语灵一脸坏坏的笑容,全身一阵激淋,又迅速的低下了头。 阿奴终于察觉到了语灵的眼神至始至终都锁定在一个人身上,她晃然大悟,惊喜的捂着嘴,凑到语灵耳边,小声求证道:"小姐,樊统领不会就是咱们眼前的这位帅哥哥吧!" 樊统领再一次抬起头来,刚好碰上阿奴无比炽热的眼神,脸如浇了酒精,刷的一下,从鼻梁一路蹿红耳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低下了头,一口气居然没提上来,被口水呛得咳嗽不止。 "哎呀!你怎么了?要不要紧啊?让奴家给你捶捶!" 这不捶还好,这一捶呛得更厉害了,樊羽林是被阿奴这"奴家"二字给吓的。这不,他的属下都掩着嘴在笑话他呢?奴家,是什么意思,在大周男子的妻妾都可以自称奴家。 语灵见状,赶紧圆场道:"本县主的贴身丫鬟,阿奴,习惯了自称为奴家,各位兄弟可别见怪!" 原来如此啊,既然真相大白,这些属下也不好意思继续讥笑顶头上司。 樊羽林赶紧从阿奴的纠缠中挣脱出来,对着语灵一拱手道:"卑职护送县主回府!" 语灵哥俩好似的挽着樊羽林的胳膊询问道:"你是怎么知道本县主有难的!来得可真及时!" 樊羽林如此这般的回答了语灵,于是一行人不知不觉来到了司马府门前,语灵转头一看:"耶!鬼哥哥怎么不见了?" 阿奴的嘴跷得可以挂上两斤猪肉,气冲冲道:"吃醋了呗!早闪了!" 语灵见阿奴这嘴巴跷得不对劲,再低头一看自己的胳膊正挽着樊羽林的胳膊,立即明白,对樊羽林装出十二分失落之色:"看来咱们俩以后不能做好兄弟了!因为嫂夫人会吃醋的!" "小姐一一"阿奴一捂脸,屁股一扭,独自跑进府里去了。 樊羽林呆呆的站在府门口,一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表情。 "呆子!还杵在那里干什么,快进来啊!"无论是谁,遇到语灵都会有一堆外号,这些人只有自求多福了,希望外号不是很难听! 第二章 谁是祖宗? 樊羽林最终还是没有进府去,他是负责护送琼花县主回府的,可不连带着上人家府上讨要两杯酒水喝,再说了我们堂堂的樊统领可不是那种爱贪小便宜之人,即使主人家有请,樊羽林也觉得没有那个必要,于是恭敬请退,带着他的一队虎卉军回军营去了。 语灵无趣,心想,请你进府小坐是看在阿奴的面子上,你不识好歹也就算了,只可惜了我们阿奴妹妹的一片芳心,不过,回头一想,以后有的是时间撮合他们俩,反正语灵是可以随时进宫的,大不了以后每次进宫都带上阿奴,多给他俩制造见面的机会就行了。 现在的当务之急是寻找她的鬼哥哥,一不留神,她的鬼哥哥就不见了,他的武功那么好,他可是答应过自己要保护自己的生命安全的,司马语灵可舍不得把这个活宝贝弄丢了。 语灵跨进司马府,张开嘴就大喊道:"鬼哥哥!你躲到哪里去了,你快出来啊!你不要和灵儿躲猫猫了好吗?" 司马语灵找遍了大半个司马府,嗓子都叫干了,可她的鬼哥哥像从人间蒸发了一般,连个影儿都不曾见到。 司马语灵的地毯似捜索惊动了府里的所有人,大家都知道司马府的三小姐在找一个鬼面人,可谁也没听说过司马府有这么一号人物啊! 鬼面人是大司马养的死士,除了大司马本人,谁也不应该知道司马府有这么一号人物,当然,司马语灵十岁的时候有缘在司马府的密室下面见过鬼面人一面,不过那时,大司马哄司马语灵说他只是一个患了重病的家奴,司马语灵也没有多问多想。在本尊的记忆中这间密室,和密室中的这个鬼面人应该处于模糊记忆的边缘,如果不能加上一点刺激,这段记忆即将丢失,更何况对于一个穿越而来的新灵魂,对鬼面人的这段记忆更是到了消亡的边缘,别说鬼面人的样貌已经成了一团飘忽的气团,就连那昏暗的密室只需软哈一口气就会从记忆中消失得无影无踪。 庆幸的是司马语灵最终还是想起了这个密室,不过千叶书院有重兵把守,语灵进不去,于是她吩咐有轻功在身的阿奴前去探虚实。 阿奴轻轻一纵,人不知鬼不觉的跃到了千叶书院的房顶上,一个翻跃,从窗口跳进了房里,在地上打了一个滚,直接滚到一面墙前,直觉让她扭开了丝帛绣画旁的一个梅瓶,画后的石门吱吱的响起来,里面果然有个密室。这丫一连串动作厉索连贯,看来以前没少做这类偷鸡摸狗之事! 阿奴抬脚刚想走进去,背后传来咳嗽之声,阿奴战战惊惊的转过身去,小脸皱得如抹布,艰难的叫了声"老爷一一",心灰意懒的低下了头,千叶书院是禁院,没有大司马的批准,任何人都不能私闯进来,包括老爷最宠爱的司马语灵,阿奴自知这次她死定了,所以她只能平静的等待处置。 大司马怒道:"大胆奴婢,谁借你的胆子,胆敢私闯本府禁地!来人啊!把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丫头绑了关到柴房活活饿死!"于是阿奴被两个男人拖了出去。 大司马来到密室,第一件事就是甩手抽了鬼奴一把掌,这一把掌把鬼奴直接抽到了砖墙上贴着,可见大司马的心狠手辣! 大司马气得两眼发绿,整座密室笼罩在阴森恐怖的气氛中,大司马气愤道:"鬼奴啊鬼奴,你的手上沾满了鲜血,有的血债是可以见光的,可还有一些血债是永远不能见光的,你的身份一旦曝光会给我们司马府带来灭顶之灾!你到底知不知道!" 大司马所谓的不能见光的血债之一就是姫宫涅的生母姜后的死因。姜后的死因成为司马氏一族灭门的最直接的导火索,此乃后话,暂且不提! "可是,小姐当时命悬一线,鬼奴不去救小姐,我怕小姐会一一"如从地域发出来的声音。 "违抗我的命令,私自出府,还敢强辨,我看你是翅膀越来越硬,越来越难控制了,你知道得太多,如果不能控制,我是不是应该把你摧毁!处死你一个,保我司马府全一一" "你敢!"大司马的话未说完,背后,一声娇嫩的女娃声响起! "灵儿,你怎么来了?" "我不来,你就要把我的鬼哥哥处死了,父亲,我的鬼哥哥犯了什么错,你要把他处死!" "灵儿,很多事你不明白,为父也跟你解释不淸楚!日后你就明白了!" "我才不要明白,我只知道鬼哥哥救过我的命!我不准你伤害他!还有从今以后,我的鬼哥哥再也不要住在这个暗无天日的密室内,这什么鬼地方!"司马语灵厌恶的看了一眼这个昏暗的密室,拽着鬼奴的胳膊就往外跑。 大司马呆在了当场,原来在诺大的司马府,司马语灵才是真正的祖宗啊! 鬼奴被语灵当救命恩人,安置在了红枫别苑,好吃好住的供了起来。 大司马对这个女儿彻底投降,事已至此,大司马也无法,只有严禁家仆把此事宣扬出去,谁宣扬出去立即乱棍打死! 这段时间,语灵只顾着报答她的救命恩人,居然把阿奴忘了,待她发现身边少了一个人时,一股恐惧袭上心头:阿奴,阿奴那丫头到哪里去了?语灵怀着忐忑之心前去质问她的父亲。 大司马依稀记起,他把擅闯千叶书院的丫头关到了柴房,并嘱咐看守柴房之人不准给她饭吃,水喝,直到活活饿死,想来,今天已经是第六天了。 于是一行人慌忙赶往柴房!房门打开的瞬间,阿奴仿佛见到了天堂上的母亲,她是那样的高贵,仿若王后,阿奴神志模糊的叫了声母后,一歪脖就倒在了"母后"的怀里。 待她清醒过来,已经是三天后了。经过此事,三小姐更加宠爱阿奴了,人们都说阿奴这丫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啊! 第三章 流水无情?! 很多天后,司马语灵终于想起王宫中还有个人在等她,现在,司马语灵的心真的很乱,她也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 算了,先去找姬括谈谈再决定吧!于是语灵在鬼奴的护送下进宫去了。 司马府向外宣称:鬼奴是司马语灵的救命恩人,大司马赏识他的身手,提拨他做了司马语灵的贴身侍卫。 真不知道那丫头在外面惹了多少仇家,这段时间老是有人想要她的小命,关是关不住她的,也只有给她找一个武林高手当保镖了。 让这位姑奶奶敲锣打鼓的满天满地一嚷,鬼奴的身份再也藏不住了,大司马只好顺水推舟给鬼奴安了一个新的身份,只希望鬼奴的死士身份可以蒙混过去,可是怕什么来什么,潜藏在司马府的有心人早就注意千叶书院的一举一动了,此乃后话。 司马语灵来到王宫大门外,今天王宫南大门当值的不是别人,正是樊羽林,"羽林"和"语灵",呵呵,绝非巧合。 语灵跳起来拍了拍樊羽林的肩,大叫道:"呆子!今天你当值啊!咱们可真有缘份!我正愁找不到人带路呢!" 这一声"呆子"一叫出来,南大门少不了一阵哗然!樊羽林低着头,咬着唇抬不起头来!恨不得找个地缝钻下去! "你们笑什么笑,再笑,本县主治你们一个玩忽职守之罪!"琼花县主向来说到做到的,众侍卫都闭上了嘴,一个个脸色铁青。 "算了,县主,别和小的们计较!"樊羽林仁厚恤下是出了名的。 "瞧你们的老大对你们多好!你们一个个不思回报,倒敢讥笑你们家老大,快向你们老大道歉!"语灵俨然一副总司令的样子,抖着指头,一个个的批评。 "统领!弟兄们错了!"整齐划拉的道歉声响起,震彻整个南大门。 "这就对了嘛!呆子,我帮你教训了你的弟兄们,你看我对你好吧?" "好,好,县主对卑职最好了!" 红脸也是你,白脸也是你,怎么能不好!??过耿直的樊统领是不会和语灵计较的,他的心里除了感激还是感激。 樊羽林抬起头来,终于发现语灵的身边多了一位男子,一股莫名的酸味袭上喉头,呵呵,咱们的大周第一勇士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对我们的女主暗生情素了!麻烦麻烦,又多了一张情网。 虽然樊羽林的整颗心都快被醋坛子淹没了,可表面上还要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极有绅士风度的问道:"县主,敢问这位兄台是?"虽然是在问司马语灵,可目光却游走在鬼奴的全身,以樊羽林多年习武的经验,樊羽林可以肯定眼前的这个男子的身手绝不在自己之下,心中升起佩服的同时,又感觉到了几分压力。 "哦!忘了介绍了!这是鬼哥哥,父亲给我安排的贴身侍卫!鬼哥哥是我的救命恩人,可厉害了!呆子,敢不敢和我的鬼哥哥切磋切磋武艺啊!" "卑职不敢!"听到语灵叫她身边的男子叫哥哥,而且哥哥前面还加有"我的"二字,而自己就落得呆子两字,樊羽林哪里还有心情和他切磋,脸上浮现出小孩与女人才会有的委屈表情,那样子煞是可爱。 语灵忍不住捏了捏他的脸,不可思议的笑道:"呆子,你这是什么表情啊?我看着怎么这样想笑呢!" 被县主像对待小孩一样捏了脸,樊羽林这个虎卉军统领的脸真的是丢到南天门去了!他的脸烂得比苦瓜还苦,似乎有要哭出来的危险。 "好了,不逗你了,带我找鲁国公子姬括姬公子吧!王宫就像个迷宫,没个熟悉的人带路,我还真找不到他!" "县主找姬公子有事吗?" "没事就不能找他啊!呆子,你什么时候管这么宽了!" "卑职不敢,只是姬公子在三天前已经离开王宫了,此时怕已经怕到了千里之外了!" "什么?!"语灵大叫一声,指骨捏得吱吱响,原地转着圈圈,有种想把某人撕碎的冲动,"太过分了,太过分了,居然不告而别!让你多等一下你都受不了了,还指望我嫁给你,你做梦!" 语灵怒不可竭之际,转念一想,自己确实没有想过要嫁给他呀!就在前几天,自己还为了得到太子而设计了姜娥,这算不算自己玩弄他的感情在先呢?如果算的话,如今他不告而别也在情理之中。 想到此处,语灵的怒气稍有平息,转身对樊羽林探道:"姬公子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这个卑职不知,不过姫公子在临走前交给卑职一封信。" 语灵抖开信一看,信上就简单的两行字,"落花有意,流水无情。"语灵把信气愤的捏成一团,一边拼命的捏,嘴里还一边嘟哝不停:"什么意思嘛!听他这口气好像是恨上我了!我无情又怎啦!天下的落花多了,我有情得过来嘛!以为追女孩子是那么容易的吗?我呸!"说着把那纸团当皮球一脚踢得老远! 语灵只知道为姬括的不告而别而气愤,她不知道姫括正面临着储位之争,鲁国接下来的大乱多少是与她这个红颜祸水脱不了关系的,从姬括留给语灵的这句诗中可以看出来,姬括是怪上语灵了,在江山与美人之间不是每个男人都会选美人的,像姬括这种妻妾成群的美男子,美人对于他们来说更是轻贱! 此时的语灵是不知道姬括已经妻妾成群的,姫括和语灵间的恩怨未完待续!故事很精彩,请不要走开! 人去已楼空,语灵畅然的往王宫里望了一眼,哀声叹气道:"物是人已非,这个王宫里已没有值得我留念的了!不如去也!"仿若王宫是自家一般,为赋新词强说愁,语灵承认,自己是做作了点,可是心中确实有点堵得慌,这种滋味是她以前不曾体会到的,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怎么了。 语灵拉起鬼奴的手,满脸哀怨道:"鬼哥哥,我们走吧!我心里堵得慌!" "需要卑职护送吗?" "不需要!我有鬼哥哥就够了!"司马语灵头也不回,有气无力的回答道。 虽然话语说得有气无力,可这话怎么听着这么伤人,樊羽林的心像被人硬生生的插入了一把冰刀,虽然疼,却流不出血来!也许这种疼才是最厉害的,这种疼我们的樊统领只是浅尝即止,真正受这种"刑法"的是我们的男2。 来到城外的芦花凼,司马语灵游魂似的摇着一苇芦花,漫天的芦花如白雪般飘荡。 今天,她就这样一直重复着这个动作,而鬼奴就静静的陪在她的身边,直到最后一丝光晕消失人间,司马语灵终于叫回了。 她,司马语灵,今天终于偿到了失落的滋味!失落,就像那一凼的芦花,花在苇杆的时候不知道珍惜,当它随风远去,你??发现,你想抓,??再也抓不住它! 姬括就这样不告而别了,留下一句赌气的破诗,负心离去了。司马语灵郁结于心,人渐渐的消痩下去。 屋漏偏缝连夜雨,正在语灵为姬括的不告而别气结之时,王宫里传来太子姬宫涅与姜娥大婚的消息,婚期就定在下个月的初八,语灵一听说这个消息,居然一病不起了。 第四章 哥哥回来了 夜凉如水,屋外是沙沙的风吹树叶之声,室内烛火摇曳,月光流泄一室清白,仿若银光泄地。 月华纱帐下,语灵环抱双膝,望着随风飘荡的纱帐,一股从未有过的孤寂感袭上心头:姫括怀着怨恨离开了,姫宫涅下月初八就要和姜娥成亲了,而她,似乎被上天无情的遗忘在了某个角落。 此时,远处飘来一阵悠扬的箫声,那箫声如一缕灵魂,温柔的缠绕住语灵的灵魂,两缕灵魂旖旎缠绵,心,不再孤寂,伤,也不再疼痛。 语灵拨开眼前故作姿态,有如群魔乱舞的月华纱帐,光脚踩着满室月华,如白衣仙子一般朝明如白昼的窗前飞奔而去,只见对面高楼的飞檐上立着一个熟悉的身影,月亮就挂在那飞檐上,衬托着他的清姿,他碧发翻飞如碧海波涛,衣袂飘飘如白云翻滚!他不是別人,正是语灵的贴身侍卫,鬼奴。 "鬼哥哥!鬼哥哥!"语灵眯着幸福的小眼,激动得一阵喃呢,"就算全世界抛弃了我,至少还有你不会离开我!" 玉臂清寒不胜凉,语灵的内伤刚好,却添了新病,她感冒了,一连串的喷嚏吵醒了外屋守夜的紫鹘,紫鹃见司马语灵只着一层单薄的**立在窗前风口处,心一紧,仅着一银红小袄,走到屏架边,取了屏架上的貂领斗篷给语灵披上道:"小姐半夜三更的不睡觉,跑到风口上去干什么?眼看着马上就中秋了,夜凉露重啊!感冒了可不是闹着玩的!" 鬼奴见玲珑阁上有动静,一闪身没入了树丛之中,箫声没有了,鬼哥哥也走了,语灵瘪瘪嘴,乖乖的随紫鹃回到了绣床之上。 心病难医,身病好除,经过几天的将养,语灵又是生龙活虎的一个人了! 不知不觉到了中秋节,中秋意味着团圆,这次,司马语灵的亲哥哥是真的要回来了! 全家人盛装坐在花厅,等待着这位司马府的大公子归来。 这时,外面有小厮急匆匆来报:"老爷,夫人,大公子回来了!" "仲庚回来了!"程夫人一听说自己的儿子回来了,眼中冒着精光,激动得站了起来,转身握住缕菊的双手颤抖着声音道,"缕菊,我们的仲庚回来了!"程夫人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半信半疑道。 "是的,夫人,大公子回来看你了!"缕菊紧紧握住程夫人的手,清楚的告诉她,她们一起养大的仲庚已经回来了!" "走,缕菊,我们去迎接仲庚!"程夫人拉着缕菊的手挪动步子就要出去。 "你急什么,他既然回来了自然会来拜见你,哪有长辈出门去迎接晚辈的道理,你们只管在花厅里坐好!",说着,转身对来禀的小厮道,"你去对大公子说,叫他直接到花厅来!"大司马表情严肃。 司马府的花厅建在司马府的外院,是司马府晏请客人之处,院中多植花树,广搭花架,紫薇花爬满花架,给整个院子制造出一片片荫凉。 墙角两三簇半人高的木槿相挤相拥开得好不热闹,花架下清高的百合与九子兰清悠为伴,更有那国色牡丹与硕大的芍药**争春,不分伯仲,所以这里又叫司马府的前花园,是司马府的男主人们常来之处。 当然它比起司马府的后花园要小得多,所以这里只能称为花院,里面只有一个花厅,而内院的那个才是司马府的"御花园",除了花草工人,普通的男仆是不能随便进入内院的,因为这里是司马府的女眷们常来游玩之处,司马语灵的梧桐苑就正处在花海之心,可见司马语灵在这个家的地位非同一般,是大司马的心头肉,宝贝程度甚至超过他的小儿子,司马仲辛。 至于司马仲庚,大司马好像从来没有像宠司马语灵和他的小儿子一样宠过,大司马对司马仲庚十分严厉,从小都是,所以司马仲庚从来没有感受过父爱,他累了,疼了,给他关爱和抚摸的只有两个女人,一个就是他的亲生母亲,另一个就是他的菊姑姑。 因为有情,司马仲庚并没有被大司马训练成一个他心目中合格的真男人,相反,司马仲庚宅心仁厚,心慈手软,大司马认为这都是受妇人所影响,为此,大司马无数次的和程夫人吵架,最后他心一横,干脆把十岁的司马仲庚送到程国去了。 程国是大司马程伯休父的故乡,大司马的封地程邑就在程国境内。 程国的现任国君是大司马的伯父,程平,程平无子,大司马是由他一手带大的,一身本领也是这位伯父传授的,名为叔侄,情同父子,把儿子交给他的伯父调教大司马很放心。 随着时光流逝,司马仲庚的仁厚表现得更加突出,心慈手软怎么领军打仗,大司马对这个儿子彻底失望了,好在几年后杜姨娘给他添了个小儿子,大司马把所有的希望寄托在了小儿身上,小儿子司马仲辛才十岁就表现得刁钻滑头深得大司马程伯休父喜爱,以至于大司马对司马仲庚越是不待见,甚至到了眼不见为净的地步,整整十年过去了,司马仲庚一次都没有回过家。 大哥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司马语灵好想知道。 碧空如洗,像一块透明的琉璃印着人世间的花光叶影,一穿着季花白细棉宽袍的翩翩公子摇着绢白绸折扇,好不潇洒的朝花厅这边走来,身后跟着一个小厮,抱着的东西如小山高,已经快把他自己的小身板埋没了,那走在前的翩翩公子一步一摇扇,偶你还用扇面抚一下自己心仪的花朵,这种随意的生活态度,让语灵第一眼就对他产生好感。 大司马却极讨厌他这种随意的状态,眉头皱得如小山。 走近了,语灵迫不急待的跑到他的跟前,甜甜的叫了一声哥哥。 那翩翩公子就是司马仲庚,司马仲庚:程伯休父的大公子,生性随意,擅长治国,最爱小妹司马语灵。 司马仲庚一愣之后马上就认出来面前的这个丫头是谁了,他揉着语灵的头发,叹道:"灵儿,都长这么高了啊,哥哥都快认不出你来了,还记得当初你就这么一点高。"说着用手比了一个高度,"转眼间,我们的宝贝儿都亭亭玉立了!来,哥哥抱抱看重了多少。"说着双手支住语灵的胳肢窝,稍用力把她高高举起。 语灵胳肢窝发痒,忍不住咯咯咯的笑起来。 大司马见状,脸板得跟一块钢铁一般冰冷道:"还不过来跟你母亲请安,你母亲日盼夜盼就盼着你今天回来,你倒好,回到家,不先给你母亲请安倒和妹妹玩闹起来了,真是越活越不像话了,连做人最基本的礼数都忘记了!" 大司马朝司马仲庚劈头盖脸一顿臭骂,司马仲庚倒是无所谓,从小到大父亲的责骂已是家常便饭,他已经习惯了,倒是程夫人,脸上的皮皱成一团,心疼得都快滴出血来了,如果可以她情愿为儿子受这顿责骂。 司马仲庚的情感之堤崩塌了,他上前两步,扑通一声跪在了程夫人面前就开始自责道:"母亲,儿子不孝,十年来,儿子不能侍奉在母亲身边,让母亲挂怀了!" 程夫人深情的抚摸着儿子,心疼道:"仲庚,这十年来你吃得可好,睡得可香?" "好,儿子什么都好!" "你什么都好,武功可有长进!"大司马脸一板,厉声道。 司马仲庚尴尬一笑。 "老夫就知道你除了吃喝玩乐什么都不会,罢了,老夫也没指望你多少,中秋节过后你就回程邑去吧,免得老夫看着你心烦。" 程邑是程伯休父克平徐方有功,宣王封给他作为世禄的田邑,除了周天子,诸侯也可以封赐所属卿、大夫田邑作为世禄,田邑,包括土地上的劳动者在内,又称采邑、采地、封地。因卿、大夫世代以采邑为食禄,故称为食邑。 分封以宗法制度为依据,大小按封爵等级而定,卿、大夫在食邑内享有统治权利并对诸侯承担义务。 程邑在程国内,商周时期,伯符是程姓的始祖,由于伯符向周王敬献“泰山之车、井中之玉和双穗之禾”这“三异之端”有功,被周王封在广平的程地,建立了程国,后世子孙以国为氏,称程姓,所以伯符和程伯休父都是重和黎的后代。 西周实行世卿世禄的制度,上至天子、封君,下至公卿、大夫、士,他们的爵位、封邑、官职都是父子相承的。 这种世袭的次数理论上是无限的,直到改朝换代或占据这个爵位或官职的家族在政治斗争中失败为止,所以即使官爵世袭,可是能力不够,迟早会在政冶斗争中失败,个人罢黜事小,连累家族事大,尤其是带兵打仗的事,关系重大,所以大司马早就有了把官爵传给小儿子司马仲辛的打算。 语灵终于明白大司马为什么那么讨厌大哥了,要是放在现代,像大哥这样的人不就是二世祖吗?自己不奋斗即使家财万贯也会有吃空的时候,大司马心高气傲,根本不满足于如今的爵位,他希望儿子他更出色,所以“二世祖”大哥根本不入大司马眼。 可是每个人都有他自己的擅长,大司马不待见的司马府大公子不一定就是“废柴”一捆,几年相处下来,程国国君程平却对这位侄孙很喜爱,早就有了让这位宅心仁厚的侄孙继承自己的爵位的打算,所以司马语灵的这位亲大哥可是未来的程国国君。这就叫上天关了一扇门,必将打开一扇窗。 第五章 那些陈年往事1 司马仲庚刚回府,风尘仆仆,给一家人见过礼之后就去沐浴更衣了,今晚是中秋夜宴,他作为司马府的大公子可不能太寒碜! 正在此时,一小妇人领着一个十四岁的男孩缓缓走过来,那妇人见司马仲庚走过来,微屈身子向司马仲庚见礼,司马仲庚明明看到了她,却装没有看见,埋着头直接朝前走了。 热脸贴了人家冷屁股,那妇人愣在当处,一脸尴尬。 那男孩见妇人受窘,捏了拳头就想去揍司马仲庚,那妇人及时抓住了男孩的手,微笑着摇摇头。 那男孩就是程伯休父的小儿子司马仲辛,只比司马语灵大一岁多点,那妇人就是程伯休父的小妾杜姨娘。 杜姨娘:一个温柔如水的女人,安守本份,从不惹事生非,却是程夫人最大的威胁,也许忍耐就是她最大的本事。 杜姨娘保养得很好,二十八九的妇女,看起来却如十七八岁的小姑娘,皮肤水当当的,似可以捏出水来,眼睛大大的,却没有一丝鱼尾纹。 杜姨娘是个有故事的人,她的故事与司马语灵有关,这故事讲来很长,还得从宣王二十年说起。 宣王二十年,司马语灵的母亲程夫人十五岁,是大周出了名的大美人,当今天子宣王的宠妃丽夫人就是她的亲妹妹,当时她们俩姐妹在王城可是出了名的姐妹花。 十五岁那年程夫人嫁给了因军功而封爵的大司马程伯休父为妻,当时的程伯休父三十八岁正值壮年,结婚后两年程夫人就生下了一名男婴。 程伯休父随宣王南征北战数十载,两人早有过命之交,名义上为君臣,实为兄弟,宣王听说结拜兄弟生了儿子,就亲自到大司马府中道喜,见襁褓中的小公子长得虎头虎脑,结结实实的,一看就是将帅之才,未来的大司马非他莫属,金银田土义弟已不缺,宣王苦思冥想到底要送什么作为大公子的见面礼呢,原本打算和司马府结儿女亲家,只可惜没有合适的人选,现成的公主们年龄都太大,一时半会儿也生不出一个女儿来,当今太子姬宫涅倒是还没有定亲,于是宣王半开玩笑的说:"要是令公子能变成女儿身,就封为太子妃!" 其实这只是一句玩笑话,公子就是公子怎么能变成女儿呢,可是程伯休父却上了心,位高爵尊又怎样,不是同宗总会存在介蒂,不会完全信任,亲兄弟都能反目,何况君臣,和皇家结了亲就不一样了,自己成了国仗,女儿成了王后,孙子成为周天子,大周皇室有程国一半的血统,司马一族的基业就可以千秋万代。 于是程伯休父趁热打钱提议道:"臣虽然不能把公子变成女儿,但是臣可以再生一个女儿,大王如果不是随便说说,大可以封臣的女儿为太子妃!" 君无戏言啊,作为大周的王真的时时要谨言慎行,宣王苦笑着指着程伯休父奚落道:"文武百官都钻天子话语中的空子,没想到本王的生死之交也这样,本王活着真是累啊!" 程伯休父嘻皮赖脸的奉承道:"谁叫臣的义兄是高高在上的天子呢,我们这些下面的小人物只要拣到天子牙缝里漏出来的就可以吃饱!"狐狸不愧是狐狸啊,一句马屁拍得宣王心花怒放。 宣王一抚掌,应道:"好吧,本王答应你涅儿二十岁之前你要是能生出女儿就封你的女儿为太子妃,所以大哥你还有二十年的时间,如果二十年大哥你还没生出女儿,我想呵呵,你怕也生不出女儿了,到时就只能按原计划行事了。"宣王坏坏的笑道。 "原计划?" "就是封申伯刚出世的长孙女姜珊为太子妃,这事王后前两天才向本王提起,本王想那姜珊还是个婴儿,想多看两年再说,所以还没有答应王后!" 申伯是谁?这还用问吗,大周之人有谁不知赫有名的申伯。申伯是宣王开疆扩土平定判乱后加官进爵中最大的受益者,申伯迁于谢,镇守着的大周的东南门户。 申伯迁于谢之时,宣王大宴群臣为他饯行,场面之壮观,程伯休父仍然记忆犹新。 战场中连个面都没露,庆功时却分了这么大一杯羹,不为别的,只因他的裙带关系够硬,当今太后申太后是申伯的亲妹妹,他可是宣王的大舅啊,就凭大舅的身份,即使不出一分力封个伯又怎样,打江山容易守江山难,冲铎陷阵的苦差当然是外人去做,守江山的美差当然交到自家人手中。 说实话程伯休父对申国是羡慕嫉妒恨,申国连续出了两任王后,当今宣王的生母申太后是申国人,其后申太后又内定了自家侄女为宣王的王后。 申太后的侄女福薄,身体一直不好,加上宣王年轻气盛,志在功业,南征北战,对女色不是很上心,所以申太后的侄女服侍了宣王十几年未能留下一儿半女就撒手人鬟了,于是申太后又选了同宗齐候的女儿为宣王王后,称姜后,姜后是太子姬宫涅的生母,姜后依申太后之意又想内定了申伯的孙女儿姜珊为太子妃,如此,**永远是姜姓的天下。 当姜珊当上了王后,只怕她的父亲就要变成申侯了。 吃不到葡萄时说葡萄酸,当自己有机会吃到葡萄时那还不张大嘴巴接着,所以当程伯休父听到那个原计划时,拍着胸脯说:"大王把原计划扔入万丈深渊去吧!臣肯定可以生个闺女嫁与太子为妃的!" 宣王拍了拍程伯休父的肩头祝他好运。 虽然说君无戏言,可枕头风也不容小觑啊,程伯休父可不认为姜后会善罢甘休,那可是她自己的儿媳妇,**之事当然由她做主,为了不让自己的国仗梦落空,首先要做的是让姜后失宠,怎样才能让姜后失宠呢?正当程伯休父反复琢磨之际,他的小姨子前来探望她的小侄儿,程伯休父灵光一现,既然自己的小姨子生得如花似玉何不把她引见给宣王,以她的美貌肯定会得宠,到时候让她得宠,说话的份量不见得比姜后轻。 不出所料宣王对他的小姨子一见倾心,立即带回宫封为世妇,她的肚子不是一般的争气,她入宫不到一年就生下了二王子姬和,母凭子贵,他的小姨子被封为丽贵妃,居三夫人之首,位仅次于姜后。 丽贵妃不见得比姜后漂亮,比起姜后的端庄。丽贵妃显得轻浮,可轻浮如她却更能得宣王的欢心,很快,姜后就失宠了。 第六章 那些陈年往事2 程伯休父三十八岁娶如花美眷,又喜得贵子,自然是无限高兴,可人心总是不足,程夫人刚出月子,程伯休父就迫不急侍的想要生个女儿,以致于程夫人落下了月子病,不仅脸色发黄,曰益憔悴,接下来的五年肚子未见动静,程伯休父急了,二十年,说时迟那时快啊,自己可不是血气方刚的小伙子了,况且自己的夫人身子骨越来越差,怕是生不了了,也怪他自己太心急,没等夫人把身子养好就行了房事,程伯休父又急又忧。 程夫人原名尹秀荷,是大臣尹吉甫的女儿,尹吉甫是一代老臣,尹吉甫:即兮伯吉父,兮氏,名甲,字伯吉父(一作甫),尹是官名,宣王许他以官为姓,他的后代世代以官为姓,尹氏的发源于此,周房陵人,食邑房陵,后官至内史,是《诗经》的主要采集者,宣王五年,尹吉甫跟随宣王攻西戎于彭衙,尹吉甫又直率军攻西戎至太原,迫使西戎向西北退逃,后又被宣王封为太师。 尹秀荷出生于书香门弟,秀外慧中,程伯休父出于对妻子的愧疚和对老丈人的敬畏,不敢公开纳妾,却又急于得到一个女儿攀龙附凤,正当他进退两难之际,杜思雁出现了。 杜思雁的母亲身份尬尴,是**的头牌丽娘,左儒醉酒,一夜风流,与**的头牌有染,头牌生下了一个女婴,不是说**的姑娘都绝孕的吗?这女子怎么会声称为自己生下了一名女婴,不信!奈何滴血认亲证明了女婴确是他的骨肉,看来真的是着了有心人的道,可不管有心人的目的是什么,丽娘的肚子不争气,只生了个女儿,左大人又不喜欢她,丽娘进府是不可能了,最后左儒给丽娘赎了身,并给了她一大笔钱,让她从此隐姓埋名的过日子去。 亲生骨肉他当然不能抛弃,可又不能接入府中,影响官声,于是就寄养在他的好朋友杜伯家中,杜夫人是个通情达理的好夫人,听说丈夫的好朋友遇到了麻烦,自己企有袖手旁观之理,把左儒的私生女以自己远房表亲遗女的身份养在了自己的名下,并取名杜思雁。 杜思雁从小生活在杜府,又得杜夫人言传身授,被调教成了一个知书达理的女子,由于她知道自己的身份不能和府中的公子小姐们比,即使夫人对她再好,她仍有自知之名,为人低调,做事知进退,由于她的顾忌,在杜府中她显得胆小慎微,唯唯喏喏,和杜府中的家生子们比起来就相形见绌了,算不得大家闺秀,免强只能算个小家碧玉。 程伯休父不知道从哪里打听到左儒的这个秘密,就把自己的心意告诉了大夫杜伯,杜伯找好朋友左儒商议,左儒认为自己的女儿的母亲只是个倡伎,流着一半的低贱血统,给像大司马这样重权在握的朝臣作外室已经算是抬举她了,何况程伯休父说女儿要是生了女婴。会养在程夫人的名下,并封为太子妃,谁不想皇室流着自家一半血统,况且程夫人乃贤臣尹吉甫的女儿,素有娴名,即使她发现程伯休父养了外室,也只会忍气吞声,不会吵得满城风雨,说不定还会接纳他的外室,于是杜伯把杜思雁连夜送到了程伯休父为杜思雁在城外买的庄园上。 杜思雁不愧是高官与倡伎的结合体,在外有淑女的仪态,在床上却有**的风骚,很快程伯休父就沦陷在这个人魔结合的异体的石榴裙下了,程伯休父十天半月滞留在庄园上,杜思雁不想有喜都难,一年后,杜思雁为他生下了一名男婴。 程伯休父失落之余也感到欣慰,因为他对杜思雁上瘾了,他一刻也离不开她了,城里城外来去都要一天,现在她生了儿子,等她坐好月子,正好把她和儿子一同接进府来,至于妻子吗,他相信自己和她好好说她会理解的,男人嘛,生理需要谁没个三妻四妾的,况且他还是统领全国兵马的大司马,娶个妾更不为过。 心细如尘的程夫人何尝不知道丈夫养了外室,她能怎么样,是去吵还是去闹,她可不是婆妇,只能忍气吞声,天天以泪洗面,她以为丈夫只是想要一个太子妃,等那女人生了女婴,丈夫就会用钱打发了她,所以她一直装着不知,没想到那女人生了个儿子不说,还要带着儿子进府,当名正言顺的姨娘,程夫人不同意,程伯休父就说她心胸狭隘,容不下人,不配做一家主母,程夫人气得哭了一天一夜,第二天程伯休父就用大红花轿就把那女人抬进来。 那女人进府后,程伯休父日日流连在她的雁子楼, 男人可以娶很多妾,但前题必需要嫡妻同意,不然就是不把嫡妻放在眼里,可以去告的,可是说归说,又能向谁告呢,夫家的长辈肯定是向着自己人,向娘家告,就意味着两家彻底绝裂了,程夫人以儿子为重,除了恨别无他法,程夫人越恨,就把丈夫推得越远,两夫妻形同陌路。 后来程夫人终于想通了,自丈夫把杜姨娘抬进门的那刻起,她对丈夫已经没有真感情了,她要是继续和丈夫怄气只会便宜别人,和所有嫡妻一样,程夫人现在要做的就是撼卫她嫡妻的位置,杜思雁已经有了儿子,她要是再生下一个女儿,那自己在这个家中的位置就真的岌岌可危了。 程夫人知道丈夫一直喜欢自己的陪嫁丫鬟缕菊,为了打击杜姨娘,她明知道缕菊心有所属,还是把缕菊献给了丈夫,在大周陪嫁丫鬟就是私有财产,陪嫁丫鬟的命运由女主子说了算。 果然程伯休父得到缕菊后对妻子的态度有了十二分转变,他三天两头到碧荷堂来和妻子温存,后来,程夫人就有孕了,十个月后生下了司马语灵,从此以后,杜姨娘变得十分低调。 第七章 中秋夜晏1 每年农历八月十五日,是一年秋季的中期,所以被称为中秋。在大周的历书里,一年分为四季,每季又分为孟、仲、季三个部分,因而中秋也称仲秋。 八月十五的月亮比其他几个月的满月更圆,更明亮,所以又叫做“月夕”,“八月节”,此夜,人们仰望天空如玉如盘的朗朗明月,自然会期盼家人团聚。远在他乡的游子,也借此寄托自己对故乡和亲人的思念之情。所以,中秋又称“团圆节”。 "秋暮夕月”的习俗从古即有。夕月,即祭拜月神,在大周每逢中秋夜都要举行迎寒和祭月。 司马府的露台上,设大香案,香案上银烛高燃,香烟缭绕,桌上还摆满月饼、西瓜、苹果、红枣、李子、葡萄等佳果和饼食作为祭礼,除此之外并祀以毛豆、鸡冠花品,其中月饼和西瓜是绝对不能少的,西瓜还要切成莲花状。 中秋夜,月下,月亮神像放在月亮的那个方向,红烛高燃,大司马带着全家人依次拜祭月亮,并许下愿望,最后由当家主妇程夫人切开团圆月饼,分给每个人,每人象征性地尝一口,名曰“吃团圆饼”。吃完团圆饼,祭月活动就算完成了。 在大周,中秋夜有守夜之俗。此时,富贵人家往往大开中秋夜宴,皓魄当空,彩云初散,传杯洗盏,儿女喧哗,真所谓佳节也! 司马府的露台正中心向东放置着一架屏风,屏风两侧搁置鸡冠花、毛豆枝、芋头、花生、萝卜、鲜藕,屏风前设一张八仙桌,宴桌四周,摆满鲜花、大石榴以及其他时鲜,鹿台东面又搭一高台,高台上锣鼓喧天,正在上演中秋的神话戏曲。 大司马带领着司马府的一家人依次序围坐在八仙桌上观看戏曲。 司马语灵一边磕着瓜子,吃着月饼,一边"欣赏"着戏曲,说实话,台上咿咿呀呀的,她一句也没有听懂,不知道是因为自己是穿越人的缘故还是戏曲原本就是中老年的娱乐,总之她是一点儿也没看懂。 语灵抓起一个月饼,拍了拍,心想还是现代的电视剧好看啊!通俗易懂,哪像眼前的这个戏曲,装腔作势,搞得人家云里雾里的,真是气人!气无处发之际,把个月饼一掰,想都没想就把大半个月饼直接往嘴里塞去。 程夫人见状,急忙从语灵的口里打劫下那半边月饼,重新叠放在月饼塔上,关心道:"灵儿,别吃太多,月饼乃实食,吃多了容易隔食,尤其是晚上,更不宜多吃!" "娘亲,可是我饿啊!"司马语灵终于相信到口的食物也会飞了,她满脸委屈的愣在当场。 程夫人微笑着掰开一个又红又大的石榴,递到司马语灵的手上:"先吃点水果垫垫肚子吧!主食再等一会儿就上来了!" 石榴?人饿的时候,水果往往不是上上之选,司马语灵见桌上还有一盘卤花生道:"我看我还是吃花生吧!"心花怒放的伸手去抓。 程夫人却劫足先登,把那盘鲁花生连盘子一起端了起来,严肃道:"花生也是实食!" "那我磕瓜子吧!" 程夫人再一次抢先:"不行,瓜子容易上火,瞧你的嘴皮都起泡了!还是吃石榴吧!"程夫人把石榴再往语灵的眼前送了送。 石榴,哎!总比没有好,也只能将就着了!语灵心不甘情不愿的剥着石榴。 看见语灵委屈,对面大司马新纳的黄姨娘嘴角浮现一丝幸灾乐祸的表情。 语灵瘪瘪嘴,才懒得和这些姨娘斗法,因为她们毕竟不在一个层面上,语灵才没有兴趣和一个卑贱的姨娘斗法。 说到兴趣,语灵倒是对她那个三弟司马仲辛蛮感兴趣的。语灵穿越到这个世界也快小半年的吧!今晚还是她第一次见她的三弟司马仲庚。她的这位三弟应该才十四岁半吧,可看着却怎么有少年老成之迹像,整个晚上,她的这位三弟都板着一副铁面阎罗脸,冷若冰山的脸上一丝表情也沒有,好像谁欠了他十万块钱似的。 他越是这样一副对谁都不理不釆的样子,司马语灵对他的兴趣就越大。总有一天我会打破你的铁面阎罗冰山脸!司马语灵这样想着,顺便抠了一把石榴籽看也不看就朝嘴里喂:"呸呸呸!好苦!"原来抠到太多内瓤了。 司马语灵的亲大哥,司马仲庚见状,只朝语灵这边递了一个同情的眼神过来,又津津有味的看起他的戏曲去了。 司马语灵立即来了兴趣,朝司马仲庚的身边靠了靠,用肩头轻轻的一撞大哥,好奇的问道:"大哥!这戏曲讲的是什么啊!给灵儿解说解说吧!"问人家话,嘴巴却也没有闲下来,又一把一把的把石榴子往嘴里喂。 "灵儿你看不懂吗?" "嗯一一"司马语灵两边腮帮子撑得鼓鼓的,说不出话来,只能发出鼻音,摇头如拨浪鼓。 司马仲庚奇怪归奇怪,可还是给他的灵妹妹娓娓道来: 这段戏曲讲的是后羿与嫦娥的故事。 相传,远古时候天上有十日同时出现,晒得庄稼枯死,民不聊生,一个名叫后羿的英雄,力大无穷,他同情受苦的百姓,登上昆仑山顶,运足神力,拉开神弓,一气射下九个多太阳,并严令最后一个太阳按时起落,为民造福。 后羿因此受到百姓的尊敬和爱戴,后羿娶了个美丽善良的妻子,名叫嫦娥。后羿除传艺狩猎外,终日和妻子在一起,人们都羡慕这对郎才女貌的恩爱夫妻。 不少志士慕名前来投师学艺,心术不正的蓬蒙也混了进来。 一天,后羿到昆仑山访友求道,巧遇由此经过的王母娘娘,便向王母求得一包不死药。据说,服下此药,能即刻升天成仙。然而,后羿舍不得撇下妻子,只好暂时把不死药交给嫦娥珍藏。嫦娥将药藏进梳妆台的百宝匣里,不料被小人蓬蒙看见了,他想偷吃不死药自己成仙。 三天后,后羿率众徒外出狩猎,心怀鬼胎的蓬蒙假装生病,留了下来。待后羿率众人走后不久,蓬蒙手持宝剑闯入内宅后院,威逼嫦娥交出不死药。嫦娥知道自己不是蓬蒙的对手,危急之时她当机立断,转身打开百宝匣,拿出不死药一口吞了下去。嫦娥吞下药,身子立时飘离地面、冲出窗口,向天上飞去。由于嫦娥牵挂着丈夫,便飞落到离人间最近的月亮上成了仙。 傍晚,后羿回到家,侍女们哭诉了白天发生的事。后羿既惊又怒,抽剑去杀恶徒,蓬蒙早逃走了,后羿气得捶胸顿足,悲痛欲绝,仰望着夜空呼唤爱妻的名字,这时他惊奇地发现,今天的月亮格外皎洁明亮,而且有个晃动的身影酷似嫦娥。他拼命朝月亮追去,可是他追三步,月亮退三步,他退三步,月亮进三步,无论怎样也追不到跟前。 后羿无可奈何,又思念妻子,只好派人到嫦娥喜爱的后花园里,摆上香案,放上她平时最爱吃的蜜食鲜果,遥祭在月宫里眷恋着自己的嫦娥。百姓们闻知嫦娥奔月成仙的消息后,纷纷在月下摆设香案,向善良的嫦娥祈求吉祥平安。 司马语灵偏着头,以肘支头,听得津津有味,看来比起听戏曲来,她还是更喜欢听大哥讲故事。 此时,一段悲伤的音乐响起,众姨娘们不约而同的以绢拭泪,隐隐啜泣起来。 语灵瞪着大大的眼睛望着众姨娘们心道:不会吧!就算你们都能看懂,可这样的表演效果还不至于让观众潸然泪下吧!难道这就是古人和穿越人的区别! 锣鼓骤停,一台戏曲唱罢,只听见大司马兴奋的叫打赏,连大司马都亲自叫打赏了,看来他们的演出确实是成功的了,马语灵不可思义的甩了甩脑袋,代沟啊代沟,不是几十年,而是几千年啊! 司马语灵唏嘘不已之际,缕菊领着紫鹃,阿奴,绿薇,五儿等一众梧桐苑的丫鬟上来了,只见她们衣着光鲜,打扮得体,每人的手上托着一个类似现代的蒸锅的东西,雁次排成两溜,这阵容好不壮观。 第八章 无妄之灾 缕菊一样一样的把菜上上桌。大周富贵之家过中秋时兴吃螃蟹,螃螃蟹用蒲包蒸熟后,佐以酒醋乃一大美味,食毕螃蟹乃饮苏叶汤,并用之洗手是大周过中秋的一大习俗。 富贵之家过中秋除吃螃蟹饮苏叶汤外,还必吃稿京城香满楼的名菜"桂花鸭"。“桂花鸭”于桂子飘香之时应市,肥而不腻,味美可口。 饭后小点心除月饼外,最著名的是小糖芋头,小糖芋头是先把芋头蒸熟,再浇以桂浆,美不待言。 语灵吃着小糖芋头突然想到了一个人。她也不知道自己在此时为什么会想起他,端起桌上的那一碟糖芋头留下一句"女儿去去就回来"急匆匆的就朝红枫別苑的方向跑去。 来到红枫别苑,也不敲门,径直用肩膀撞开了门,满腔兴奋道:"鬼哥哥,看我给你带什么一一来了"什么两字拖得长长的,尾音越来越低,最后两字几不可闻,傻傻的愣在了当场,尴尬中带着震惊! 巧,真是太巧了,语灵怎么知道她的鬼哥哥这时候正洗澡,早知道,她就敲门了,哎!吃了人家豆腐,语灵也不知道心中是什么滋味,反正也没看到什么,不就是个背吗?二十一世纪的男人只穿平脚裤在大街上走的,多得去了,干嘛作些小女儿的情态,搞得两人之间多尴尬啊!于是语灵瘪瘪嘴,装着若无其事的样子继续走过去,边走边道:"嘿嘿,鬼哥哥你洗澡啊!"见鬼奴有些不自然的扭动着身体,语灵立即补充道,"鬼哥哥,你不用管我,继续洗,我把小糖芋头放下就走!" 语灵把碟子放好在桌子上,却突然对鬼奴的屋子来了兴趣,四下打了一番后,随意坐在了一张离鬼奴的浴桶最近的椅子上,皱着眉头道:"鬼哥哥,你这屋子里的摆设怎么这么少了,我记得姬括住的时候还蛮多的嘛!还有这蜡烛,闻这气味都知道是劣质的,同样都是我的救命恩人,待遇怎么就差这么远呢?不行,我要去向父亲问个明白!"语灵一拍桌子站了起来,立即往门口跑去。 鬼奴见状,迅速扯下屏架上的宽大的白**糊乱裏在身上,三两步上前拉住了语灵,鬼奴不语,只是摇头。 语灵这才发现鬼奴的手臂有几道鞭伤,语灵也不知道哪来的预感支配着她的手如猫爪子般迅速而敏捷的抓开鬼奴胸前的衣衫,那动作利索得连鬼奴这样的武林高手都未来得急阻止,只白白的捉住了语灵的手,胸口的伤却已经袒露了出来,密密麻麻的鞭伤,有旧的,也有新的,那新的鞭伤应该就是最近几日受的。 不出所料,这个男人果然全身都是伤,语灵犀利的目光游走在鬼奴的全身。 鬼奴的目光也随着语灵的目光移动,紧张与不安袭卷了他的整个身体,小姐干嘛这样看着自己,小姐到底要干什么? 眼前的这个男人突然变得好神秘,以他这样高的武功,怎么会受这么重的鞭伤,不对,这鞭伤的走向都是朝一个方向的,不应该是打斗中受的,难道,难道,难道他是个自虐狂!想到这里,再想到他成天带着个面具不敢见人,还从不说话,语灵不自觉的把他和变态又联系到了一起,他还夜晚洗澡,本小姐要走,他还抓着我的手不让我走,他不会还是个色情狂吧!想到这里,语灵终于忍不住"啊一一"的惊呼出声。 大司马听到女儿的悲惨的叫声,施展轻功飞落到红枫別苑,一脚跩倒了两扇大门,只听见木门倒地的声音,语灵和鬼奴同时朝门口望去,只见一威武的男人两脚叉开立在门口,衣袂飘飘,好不威武!"爹爹!你怎么来了?" 语灵见大司马到来突然没有了喜悦,反而莫名其妙的多了几分担忧。 大司马见鬼奴袒胸露乳的捉住自己女儿的双手,脑中的第一反应就是刁奴想要非礼自己的女儿,大叫一声:"该死的恶奴!"大司马青筋暴露,当场飞过去一脚"佛山无影脚"把鬼奴踢飞到靠墙的书架上。 只听见咔嚓一声骨折的声音,鬼奴的背一弯,被书架弹到地上,呈双膝跪地姿式,接着书架砸了下来,硬生生的把他挺直的腰砸趴在了地上,竹简哗啦啦的压了他一身,最后他竟然噗嗤一声吐出一大口鲜血出来。 鬼奴这一连串遭殃的动作,看得语灵的心都快乱了节奏,差点心肌梗塞,尤其是最后的吐血,语灵终于察觉,自己这一声该死的嚎叫,害惨了自己的鬼哥哥。 语灵慌张跑过去,拣掉压在他身上的竹简,抬起他的脑袋,一边用袖子拭去他嘴角的血,一边哭着问道:"鬼哥哥,你没事吧!灵儿不是故意要害你的!" "不要哭!我没事!"鬼奴原本不想说话,因为他怕自己的声音吓着她,可看到她这样焦急,他竟然忘了自己的声音有多么可怕。 "鬼哥哥,你的声音一一"语灵确实吃惊他的声音,不过她并没有被他的声音吓到,她只是觉得他的声音很特别。 鬼奴还未来得急回答,大司马走了过来,抬起一脚就踩在鬼奴的手上,只听见指骨碎裂和鬼奴的哀嚎声响起。 语灵绿了脸,冲大司马嚎叫道:"爹爹,你干什么?!快停下来!" "灵儿,这个恶奴非礼你,爹爹在替你教训他!"大司马不但没有停脚,还加重了几分力道。 "啊一一"痛彻心底的嚎叫声。 语灵被鬼奴这一声嚎叫慌了心神,竟忘了解释,像个乞丐一样扑到了大司马的脚上:"爹爹,不要踩了,鬼哥哥会疼死的!" "这样的人,疼死了才好呢!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敢非礼我的女儿,我今天不踩死你我就不姓程!"说着又加了几分力道。 又是一声惨叫,语灵终于知道要解释了:"爹爹,你误会了,鬼哥哥没有非礼我!是我,是我要非礼他,哦,不,是我要强看他身上的伤口!鬼哥哥不要我看!" 听女儿这样说,大司马终于移开了脚,也收敛了怒气,一副后悔不已的表情:"灵儿,你怎么不早说啊!" 语灵扶起鬼奴,嘟着嘴,眼角扫着自己残忍的父亲,不高兴到了极点:"早说晚说你都不该这样对待我的救命恩人!你太残忍了!" "敢非礼我的女儿,老夫定不饶他,才不管他是什么人呢!何况他只是一个一一"大司马考虑到灵丫头没心没肺的,鬼奴死士的身份要是被她知道了,岂不是相当于公诸于世了,堂堂司马府养死士,一旦传出去定会给司马府惹来祸端,所以大司马觉得此事千万不能让灵丫头知道,于是后面半句话便硬生生的咽了回去。 "只是个什么?干嘛话到一半又不说了!"语灵是真生气了,到今天,她终于看到了自己父亲的另一面,他是那样的残忍。 "好了,丫头,我错了还不行吗?我也是担心你啊!"大司马见女儿真生气了,开始用道歉讨好女儿。 "那你向我的鬼哥哥道歉!" "要我向他道歉!"有没有搞错,让一个主人向一个奴仆道歉,大司马觉得世上再也没有比这更滑稽的事了! "不道歉就算了,你这样对待我的救命恩人,从今天起,我没你这个残忍的父亲!"语灵威胁道。 "好,好,我道歉还不行吗?真是个活祖宗!"大司马心不甘情不愿的道了歉,原以为这事就这么完了,没想到那丫头又问及鬼奴身上的鞭伤是怎么回事,大司马侧着头小声嘀咕道:"问我,我怎么知道,又不是我打的。"这话说得要多虚有多虚,心想,"要真被灵丫头知道,鬼奴身上的伤是被我打的,以灵丫头对鬼奴的关爱,她非和我断决父女关系不可。"所以平时敢做敢当的大司马此时在女儿面前竟当起了缩头乌龟,真是一物降一物啊! 虽然语灵最终也没搞清楚她的鬼哥哥身上的鞭伤是怎么回事,但她还是相信鬼哥哥是个好人,什么自虐狂,变态狂,色情狂都是她一时鬼迷心智瞎想的。 第九章 追月会1 过了中秋兴犹未尽,还要在十六夜再狂欢一次,名为“追月"。 每逢这一日,京城的所有店家、酒楼都要重新装饰门面,牌楼上扎绸挂彩,出售新鲜佳果和精制食品,夜市热闹非凡,此夜天街卖买,直至五鼓,玩月游人,婆婆于市,至烧不绝。 自从语灵经历过几次生死劫难后,她再也不敢和阿奴溜出府去了,阿奴那三脚猫的功夫还真让人不放心,呵呵,要出府自然是要武林高手来保护,可以飞出府去,干嘛还要可怜兮兮的钻狗洞。 于是,语灵趁着天黑,偷偷摸摸的溜进了红枫別苑。苑子里连根蜡烛都没点,要不是有十六的月光流泄在苑子里,这里还真是漆黑一片,别苑里一个奴仆也没有,语灵对父亲的安排又气又恨,心里嘀咕着:"明天一定让父亲安排几个奴仆过来,干嘛这样刻薄我的救命恩人嘛!" 不知不觉,语灵就摸到了房外,鬼奴听到脚步声,条件反射的按住床头的长剑,犀利的目光在黑暗中流转,脚步声渐近,似要走进房来,鬼奴一掀被子,敏捷的闪入了屏风后面。 语灵像只猫一样蹑到房门前,推了推门,门居然是虚掩的,她把个小身子轻轻的从门缝里挤了进去,窗户居然是关着的,屋子里一丝光也没有。 "鬼哥哥居然有早睡的习惯,而且睡觉还不关门,看我今天不吓他一下!"于是语灵学着电视剧中扮鬼的样子,把头发打散,盖住脸庞,黑暗中,驼着背,张牙舞爪的朝床边移过去,一边移动,还一边用阴阳怪气的声音叫着:"鬼哥哥,灵儿死得好惨啊!" 终于张牙舞爪的移到了床边,却发现床上除了一张被子,根本没半个人影,语灵捞起遮面的头发往后一甩,惊讶叫道:"咦!人呢?" "何方妖孽,敢夜闯红枫别苑!"如鬼魅的声音突然在语灵的身后响起,语灵回过头就撞上一张无限放大的鬼脸,她根本没有看清楚对方是谁,就自以为是的认为对方是一只鬼,一口气没提上来,眼皮一翻,如一堆软棉花萎在鬼奴的床上。 鬼奴指尖一弹,蜡烛逐一亮了起来,他在第一时间取了屏风上的面具为自己罩上,然后端了一只蜡烛朝女鬼的面前一照,才看清楚原来那只在自己房间中张牙舞爪的长发女鬼不是别人,正是司马府的三小姐,司马语灵。 鬼奴赶紧放下剑和蜡烛,开始掐语灵的人中,语灵皱皱眉,嘤咛一声,缓缓的睁开了眼睛,见到鬼奴,居然一下子扑了上去,哭诉道:"鬼哥哥,灵儿刚才遇到鬼了,好大的一张鬼面,吓死灵儿了!" 鬼奴有意无意的抽了抽自己的鬼面具,原来戴上这个鬼面具,他才是人,卸下这张鬼面具,他就是真正的鬼。 语灵见到鬼奴悲伤,终于明白原来刚才自己看到的鬼就是自己的鬼哥哥,于是语灵急忙安慰道:"鬼哥哥,你不要难过,我知道有个叫南矶子的世外高人是整容界的高手,姜娥的脸就是他治好的,你脸上的伤疤他也一定有办法!" 鬼奴笑而不答,很奇怪,每次鬼哥哥笑,语灵都会觉得世界都暖暧的了,充满了光与热,他的笑似有某种魔力,能净化全世界,感染全世界,复苏全世界!这到底是种什么魔力,答案需要从他的身世上去挖掘,此时暂时不提! 语灵抚摸着鬼奴的嘴角,似乎想要把他的笑都收积起来,装进幸福的小花瓶,好像只要能把鬼哥哥的笑带在身边,生命就随时随地被阳光普照。 语灵一边抚摸,一边赞叹不已:"鬼哥哥,你的笑容好温暧,灵儿好喜欢看你笑!你未毁容前一定长得很俊!我一定会找到南矶子,让他帮你恢复容貌!"实然,语灵话锋一转,"不过,你晚你必须带我出去玩,听说今晚稿京城的追月大会可好玩了!" "可是,老爷交待了,不让出府的!"鬼奴为难道。 "鬼哥哥,我就要去嘛!有你保护我,不会出事的!再待在府里,灵儿都快疯了,灵儿知道,鬼哥哥最疼灵儿了!" 最后,鬼奴扛不住语灵的撒娇,顶着雷带她飞出了司马府。 来到稿京城的大街上,街上好不热门,只见儿童们在柚子上插满香,沿街舞动,前面一队火龙队伍锣鼓喧天。 街上随处可见烧得通红的火塔。大的火塔用砖块砌成,约占塔高的1/4,然后再用瓦片叠砌而成,顶端留一个塔口,供投放燃料用,燃料有木、竹、谷壳等,火旺时泼松香粉,引焰助威,极为壮观。 十六追月会上,还有赛烧塔的规例,谁把瓦塔烧得全座红透则胜,不及的或在燃烧过程倒塌的则负,胜的由主持人发给彩旗、奖品。 语灵今晚已经赢了很多奖品了,赛烧塔游戏她玩腻了,这时,听说琼河畔,玩月桥旁,揽月楼中卖艺不卖身的花魁今夜以诗会友,赛诗会上胜出者将有机会与花魁共度良宵,这消息一传出来,满大街的人立即如洪水一般朝玩月桥的方向涌去,当然,语灵他们也被洪流卷了进去,想不去看都不行了。 这揽月楼的花魁到底是个什么样的绝世美人,这样受欢迎,语灵还真好奇了。 “玩月桥”在琼河南岸,桥旁为名妓子楚的揽月楼,入夜,士子们都会聚集桥头笙箫弹唱,对楼赋诗,以博得搅月楼中艺妓子楚的青睐,人们故戏谑的称此桥为玩月桥。 来到玩月桥上,只见揽月楼独立高耸于河面之上,四周皆被水包围,没有舟船不能登楼,难怪,这个子楚混迹青楼十余载仍就是楚子之身,竟有这样的高楼作保护,惹得众士子只可远观而不可近玩。 河中的竹排房上用米饼拜月,竹排上有少女在水面放花灯,并演唱优美的《请月姑》民歌。整个揽月楼围绕在一片水气氤氲之中,如梦如幻,倍增神秘感。 第十章 追月会2 今晚,月亮高悬如明镜,却有一丝轻风,吹拂着语灵如绢丝般柔顺的头发,显得她格外的清寒。 语灵靠着栏杆倒想听听大周的士子们能吟出些什么好诗来。听了大半天,语灵差点喷血而亡,这就是诗吗?一个个自以为是的士子们做的诗对仗不工整不说,而且还不押韵,文词内容也一会儿天,一会儿地,简直是狗屁不通!而他们自己都感觉良好,一个个都昂首挺胸,气势十足,信心满满的以为那水烟飘淼的楼台上的才女会看中自己的诗。 也难怪,中华民族有五千年的历史,这西周勉强算婴儿期,诗词到了唐宋时期才达到巅峰,此诗非彼诗,所以说此时所谓的诗也就是一些意境比较优雅的句子罢了,说它是诗它非诗,说它是赋它也非赋,勉强算个宋词的雏形吧!说到咏月的宋词,苏东坡的水调歌头可是旷世经典,久唱不衰,不知怎的,语灵突然觉得技痒了。 这赛诗会好像没有规定女子不能参加吧!既然没有规定,那我司马语灵这个二十一世纪的穿越人今日就借苏老的花献自己的佛了,呵呵,听说那子楚美得惊心动魄,我虽身为小女子也难免好奇心,今夜真让我这位司马府的官小姐成为京城第一名妓的坐上宾也不失为一桩美谈,语灵想。 不过最最重要的还是因为语灵想目睹一下这位第一名妓的容颜,想比较一下到底是这位京城第一名妓漂亮,还是自己这个大周第一美人漂亮! 大周第一美人?语灵怎么觉得越来越不靠谱呢?远的不说,就说那姜娥吧,她好像就不输给自己吧!如今又出现一个京城第一名妓,语灵真的怀疑自己这个第一美人的头衔是以什么标准封的!不会类似资本主义囯家,资金雄厚者当选吧!自己的父亲手握大周兵马大权,所以他生的女儿就理所应当的为大周第一美人,这是什么逻辑,语灵怎么越来越觉得这个名号安在自己的头上像是讽刺呢! 同一物事,仁者见仁,智者见智,美貌也是如此,人世间百魅千红,不存在最差,同样不存在最好,所以这个"第一"应该是国人出于对父亲权势的畏惧而强安给自己的,试问,从出生就注定成为太子妃的大司马的女儿不是大周第一美人,难道是邻家的阿红阿丽或是阿英阿妹吗?不是笑话就是找死!所以语灵这个大周第一美人大概就是这样来的,既然背上了这个头衔,就一定不能辱了它,因为它,语灵的心中悄然滋生了虚荣,不知不觉中她把自己定位在世上所有女人的巅峰位置,地位,相貌,乃至于爱,她都要求自己是第一的。 当语灵听说这个子楚美得惊心动魄,她就忍不住要去一睹芳颜,所以今晚她必须打败这里所有的男人,有苏老的水调歌头,打败他们那不是轻而易举的事啊! 于是语灵一抚头发,往桥中间一站,立马吸引住了所有人的眼球,兰花指抚耳,莲步轻移,目光流转,顾盼多情:"今夜,让小女子让大家见识见识真正咏月词,鬼哥哥吹箫伴凑!"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 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 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 高处不胜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 转朱阁,低绮户,照无眠。 不应有恨,何事长向别时圆? 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 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一曲水调歌头缓缓唱来,此时,万赖具寂,只偶尔有一丝丝风声。 曲罢之后,揽月楼中立即飞来一条红绫,那是要请红绫,意味着语灵今日真的拔得头筹了,语灵正想叫上鬼奴一起上去之时,人群中连发出三声叽讽的笑声。 语灵循声望去,只见人群中走出一位故人,那人穿着鲛纹袍,凳着皂马靴,头上插着束发金冠,用孔雀羽肩抵着语灵的下巴,眨眼挑逗道:"怎么,我们的琼花县主当不成太子妃,竟然自甘堕落,桥头卖艺!以娱众人!" "二王子!"语灵一字一字的从牙缝里挤出三个字,牙齿咬得嚓嚓响,二王子,姬和,他就算化成灰语灵也认识。 "美人,干嘛这样瞪着我!想吃了我吗?哎呀,我好怕怕哟!"姬和成功的装出发抖小白兔的样子后,如愿见到语灵有苦不敢言只能两眼冒烟后,仰天大笑起来。 语灵发誓,二王子姬和此时的笑是她这辈子听过的最**的笑,哼!用**二字来形容他这个男人的笑声已经算是语灵想到的所有词汇中最仁慈的一个词了,老实说他比那些清宫老太监笑的技术还高明十倍八倍!死太监,我司马语灵明着不能把你怎样,在心里虐死你难道还不能吗?这样想着,语灵的心里舒服多了,嘴角不自觉的浮上了一丝笑意。 二王子正笑得春风得意之际,猛然见到语灵嘴角的笑意,兴致正浓的心一下子跌落谷底,性情爆烈的姬和立即掐住语灵的脖子。 鬼奴见状,脚步前移,却被周围便衣打扮的四个王宫带刀侍卫拦了下来,语灵也给鬼奴使了个眼色,示意他不要管,鬼奴才安份了下来,伺机而动。 姫和怒目圆睁嘴色抽筋道:"你刚才在笑什么?" 既然人家都问了,语灵哪有不回答的道理,笑意更浓的答道:"我笑你笑起来的声音比太监还**!" "**?太监?那是什么东西?"姬和皱眉如山。 语灵无比好心的凑到他的耳边吐气如兰:"太监,就是下面没有,半男半女之人!"说这话时,语灵还用怀疑的眼光瞄了一眼姫和的下面。 姬和的目光也在不经意间被语灵引到了他自己的下面,停留了半晌,他终于反映过来了,原来这丫头是在骂他不是个正常的男人。 二王子姬和除了性情暴烈外,自尊心也极强,知道语灵是在讽刺他不是个男人,哪还控制得了暴烈的脾气,加了八分力道,掐着语灵的小脖子把他提了起来。 语灵被悬在空中,蹬着小腿,吐着舌头,张牙五爪的俯瞪着姬和那青筋暴裂的面庞。 鬼奴见语灵难受得紧,挣脱掉四人,冲上前来,用剑抵着姬和的肚子,命令他放下语灵!姬和怒道:"你敢对本王子无礼,我要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你不赶紧放下我家小姐,我现在就让你死!"鬼奴放出的狠话连鬼都要怕三分,何况是人。 姬和放下语灵,离开前留下狠话:"我们走着瞧!" 语灵咳嗽两声,缓过来,无比轻视的瞪了姬和一眼:"江湖上,谁怕谁啊!鬼哥哥,我们上揽月楼去!别让死太监败了我们观赏美人的兴致!"于是鬼奴施展轻功挟着语灵飞上了揽月楼。 第十一章 如此妖孽 来到揽月楼上,只见楼中月影纱幔重叠,一层又一层,十分神秘。 从纱幔深处缓缓走来一红绫女子,招呼语灵他们坐下,并呈上上好的茶水点心,又恭敬的退下了。 语灵和鬼奴正品着茶,揽月楼中响起清悠的古筝声,语灵循声望去,只见幔影婆婆之后有一个白色的身影,她就是号称京城最冰清玉洁的卖艺不卖身的第一名妓,子楚,呵呵,她的名字可真形象,反过来不就是楚子吗?处子之身?在这个地方混的,处子之身,谁信啊? 正当语灵纠结在对方是否处子之身这个问题上时,对方筝音已毕,她缓缓的走过来了。 语灵也礼貌性的站了起来,这个传言美得惊心动魄的女人到底是怎样个惊心动魄法,语灵只觉得自己的心肝都快要跳出嗓子眼儿了,还未见到她,嗓子都干得快要冒烟了,艰难的吞着口水,这种感觉就像是期末考试发卷子时,老师按排名高低,一个个往下发,而久久未沦到自己时的紧张。 考试,语灵只祁求自己不垫底,而此时,语灵只祁求,子楚的美千万不要太完美。 走近了,子楚缓缓的揭开了面纱,"这一一这一一"语灵只觉得天旋地转,脚跟不稳,向后踉踉两步,多亏了鬼奴的及时扶持,语灵才没有在美人面前失态。 语灵甩了甩脑袋,揉了揉双眼,重新把眼眶瞪得大大的,她要重新把眼前的这个女子看清楚,她不相信她就是完美的,被男人碰过的女人肯定会有缺憾,可是越看语灵的心越凉了,她明明就是完美的啊!黄金比例的身材,凹凸有致的曲现,冰晶玉骨,仙露凝脂,整一个冰雕玉硺的美人儿。 天啦!哪怕能从她的脸上找出一颗痣,半粒雀斑也好啊!可是她偏偏完美无暇,干的是迷惑男人的勾当,却保持着冰清玉洁的女儿身,难怪无数家有美眷的好男人会变坏,因为世上有如此妖孽啊! 子楚见语灵的脸青一阵,红一阵,白一阵,汗珠不停的往外冒,以为她生病了,从腰间取下一方丝怕,亲自为她擦拭,连语灵这个女孩儿都快要昏死过去了,何况男人! 男人,这里不是有个现成的吗?他是什么反应,语灵居然忘了看,语灵仰起头来,只见鬼哥哥深情的眼睛至始至终都在自己身上,他没有喷鼻血,也没有呼吸急促,从他深遂的眼眸里语灵只看到了自己的影子沉浸在他那忧伤的海洋里。 语灵这才发现自己的身子离地面不远了,原来自己的双腿已经全软了,身体的重量居然全靠鬼哥哥托着。 自己这是怎么了,怎么会被一个女人迷得神魂颠倒,脚粑手软,鬼哥哥可是个男人,他都没反应,看来这个女人也不是那么有魅力嘛! 事实上,这个世界上只有一个男人不会被魅惑,因为他的心早就被一个女孩塞得满满的了,再也找不出一丝缝隙来容下别人,甚至容下自己,因为他的心已经不属于自己了,这样的男人是理想主义者,现实中根本不会存在,司马语灵是幸福的。 语灵见鬼哥哥不为美色所动,自然认为这个子楚也不是一百分嘛!就算她能魅惑全世界的男人,可她魅惑不了我的鬼哥哥,这就是她的缺憾啊! 找到了人家的缺憾,语灵突然觉得这个女人也蛮可爱的嘛!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她就是风尘中的奇葩,语灵真是佩服得紧啊!刚才还是妖孽,转眼间就是奇葩了,哎!女人啊女人,你的名字就叫善变。 语灵抖擞精神从鬼奴的怀中爬起来,热情的捉住子楚的手,一副佩服得紧的模样:"楚姐姐,你不仅人长得漂亮,而且筝也弹得好,灵儿真是佩服得紧呢!" 子楚反手覆盖住语灵的小手,有种惺惺相惜,相逢恨晚的感觉:"妹妹才是好才气,让子楚佩服得紧呢!" "既然这样,那我们就结拜吧!妹妹我教你做诗,姐姐教妹妹弹筝可好!"少说语灵也是个初中生,九年的义务教育下来,做你这个古人的诗文老师也算绰绰有余了。 "只要妹妹不嫌弃,如此甚好!" "姐姐的品德,妹妹佩服得紧,怎么会嫌弃呢!今晚我们就对月结拜吧!从此,我们姐妹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于是语灵就这样糊里糊涂的和一个来路不明的青楼尤伶结成了金兰姐妹,是福是祸自有天数。 正当姐姐拉着妹妹的手要进内阁一叙之时,从揽月的栏杆外爬上来一群持刀大汉,带头一人大叫道:"妖孽,我杀了你为我家主人报仇!" 鬼奴眼疾手快,一脚把他跩下了揽月楼,只听见咕咚一声落水之声,水面上寒烟滚滚,水花四溅,接着是哗啦哗啦的游水之声,那为首的大汉已经游上了岸,余下的七八号小啰偻见老大已经撤了,面面相觑,不知所措。 鬼奴好心提醒道:"你们老大都走了,你们还不跳,等着送死吗?" 于是众啰偻相视几眼,纷纷跳下揽月楼。 "鬼哥哥,留下一个!"语灵可不想就这样不清不楚的把她们全放走了,他们这次行刺不成,不担保他们下次不再来,子楚既然是语灵的姐姐了,语灵认为自己就有义务保护姐姐的生命安全,这是语灵做人的原则。 鬼奴迅速的抓住一个,掷到语灵的面前。 那?偻嗑头求饶:"女侠,饶命啊!小的也是俸命行事!" "俸命!俸谁的命!" "城西周二庄的二公子之命!" "周二庄?那里不是在办丧事吗?怎么会来杀我?" "姐姐,你怎么对周二庄的事这么了解?难道你认识周二庄的人!" "认识,周二庄的大庄主对我,对我一一"子楚的眼眶红红的。 "姐姐,你哭了!"语灵轻轻的为她拭去眼泪。 那小?偻却不屑道:"猫哭耗子假慈悲,要不是你这个假装清高的妖孽迷得我们大庄主神魂颠倒,我们大庄主也不会抛妻弃子,想要离家出走,大庄主不离家出走,我们夫人也不会和大庄主拉扯酒了灯油,燃了房子,更不会两尸三命!我们周二庄庄毁人亡都是拜你这个当俵子立牌坊的妖孽所赐!" "我一一我一一"子楚没想到自己的美丽会害得别人家破人亡,善良的她一时气血攻心,哇的一口吐出血来。 待她清醒过来,见语灵还陪在她的旁边,情感再次绝堤,扑在语灵的怀里伤心的哭了起来:"妹妹,我不想的,我真的不想的,我没想到大庄主他,他,他对我这么痴情!妹妹,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语灵抚着她的头安慰道:"我知道,我知道,这不怪你,要怪只能怪那男人太好色,不对,姐姐不是一直蒙着面纱的吗?周大庄主难道见过姐姐的容貌?" 提到此事,子楚有一丝闪躲,只平平淡淡的回答道:"有过一面之缘。"然后开始拭眼角的泪花。 门外的鬼奴见到子楚反常的举动,心生怀疑,倒是语灵更加掏心掏肺了:"姐姐,既然你这么为难,那你不做了吧!我带你回司马府,你再也不用抛头露面,惹这些是非!" "真的,姐姐真的可以跟妹妹进府吗?" "只要姐姐愿意舍弃这里的荣耀,有何不可!" "什么荣耀都是虚浮,我早就想过平静的日子了!" "那姐姐,收拾东西,今晚就跟妹妹走吧!" "好!"子楚伸脚穿鞋,兴奋得像个孩子,可转念一想,心立即跌落谷底,乖乖的回到床上,拉着语灵的手,情绪低落道:"妹妹先回去吧,容姐姐想两天。" 语灵环望了纸醉金迷的揽月楼一眼,以为子楚是舍不得这里的富贵,试问是谁愿意舍弃一掷千金的销金窟而选择寄人篱下呢! 于是语灵离开了,并告诉子楚三天后她再来看她,语灵不知道,此时的子楚多希望跟她一起离开,可是她有太多的无奈啊!子楚恹恹的坐在床上。 "怎么,想离开了?"欲知来人是谁,请听下文分解。 第十二章 西王的棋子们 正当子楚因为不能跟语灵离开而愣神之际,一个男声响起,子楚抬起楚楚可怜的眼睛,皱着眉头只望着男子而不语。 男子抬起她的下巴,啧啧称奇:"瞧你这哀怨的眼神,真是魅惑啊!本王要不是有大事要办还真舍不得把你往他的怀里送!" 子楚脸向床内一歪,挣脱出男子的魔爪。 "有脾气,本王就喜欢你这类的女子!" "只可惜殿下不会喜欢,殿下只喜欢妹妹一人,西王白费心机了!" "啪!"的一声,子楚被扇得嘴角流血,她歪着头,擦着嘴角的血,苦笑道:"哈哈!西王就算打死子楚也报不了杀父之仇,太子殿下是个痴情之人,他是不会到这种地方来的,所以西王就死了这条心吧!" 原来,那男子就是西王,西戎之王。 西王盛怒之后,终于明白自己是中了子楚之计,他弯下腰,重新捏起子楚的下巴,把它抬高,邪恶的向她的樱唇上吐着气,用低沉的声音道:"不要以为本王会中你的计,既然姬宫涅不会到这里来,那我们就换一个地方!"西王捏住子楚的下巴用力一甩,子楚的整个身子偏向床头。 西王拍拍手,进来一个红衣持剑女子,那女子长着剑眉星眼,好不英气,她一抱拳道:"主人,有什么吩咐!" 西王整理好衣衫,背对着子楚,对那女子道:"红绡,三天后你就随你的好姐姐去司马府吧l从今天起你的剑就暂由本王保管,你改名红袖,身份是这位子楚姑娘的贴身丫鬟,帮助你家主子完成任务之时,就是这把冰魄剑归还之日。" 子楚看得出来,那把冰魄剑是那位叫红绡的女子的心爱之物,夺人所爱是恶魔惯用的伎俩。 红绡恋恋不舍的把剑给了他,子楚终于看不顺眼了:"三年来,连我这个外人都看得出来,红绡妹妹对你是忠心耿耿,你居然连她都不信,你堂堂西王,猜忌心竞是这样强,专夺人所爱,威胁人为你办事,行为卑鄙下流,有辱你王的名号!" "本王是什么样的人还沦不到你来管!你管闲事之前先管好你自己吧!"说完,掷了一个小虎头鞋到她的怀里。 "弟弟,你把我弟弟怎么了?" 西王把子楚的嘴巴捏成鸡屁股状,瞪着眼睛语带威协:"你这次再给我把事情办砸了,你见到的就不是一只鞋,而是你弟弟的脚!还有,不要以为自己是楚国公主,我就不能把你怎样,在我这里的人都是我的棋子,一旦棋子成了废棋,我会毫不吝啬的把她丢掉!"说完在她的脸上一边拍了两下,"给我乖乖的执行任务,不要再给我添乱,不然,你知道后果的!"说完,站直腰,大笑着离开了。 子楚紧紧的抓住小虎头鞋,伸长脖子朝西王离去的方向哭得声斯力竭:"你这个恶魔,你敢动我弟弟一根汗毛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 西王顿了顿,鼻子得意一哼,脚步轻快的离开了,他要的就是这样的效果,只要这个女子牵挂着他的弟弟,她就会是他最得意的一颗棋子,是他向周朝复仇最锋利的武器。 子楚把小虎头鞋凑在嘴边亲吻,三年了,她已经和弟弟分开三年了,三年前,楚国宫变,二叔杀害了自己的双亲,夺得了楚国国君之位,自立为楚王,子楚冒死把还在襁褓之中的太子救出了楚宫,本以为可以逃出一劫,没想到刚出狼窝又入虎口,半路被西王劫住,西王拿自己的弟弟作要挟,要自己用身体去魅惑周王室之人,为他报杀父之仇。 为了弟弟,为了楚国的未来,子楚连命都可以不要,更何况清白,三年来,子楚日夜在西王精心为她建造的揽月楼卖艺,目的就是钓周朝的大鱼,可是三年过去了,大鱼没有咬精心为他布置的精美鱼饵,反倒吃了一个相貌平平的叫洛霞的女子。 听说此事,子楚天笑了三天三夜,老天爷真是太讽刺了,难道这就叫做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为此,子楚还吃了西王一耳光。 坚强的子楚曾讽刺西王说,"西王,子楚建议你去找那位叫洛霞的姑娘吧,她可比子楚本事多了!"没想到西王不但没有放过子楚和她的弟弟,反而加紧了步骤。 让子楚和周二庄的大庄主见面就是西王安排的,为的就是借周二庄的势宣传子楚的美。只是没想到的是大庄主竟然因此丧命! 子楚真的累了,她作为楚国公主竟然沦落为别人复仇的一颗棋子,真是可悲,子楚坐在床上,抱着小虎头鞋苦笑无泪:"呵呵,这难道就是我荆子楚的命吗?国仇家恨未报,却身陷狼虎窝,被人用弟弟的性命威胁,做一些伤天害理的事,我不杀人,人却因我而死,我这张脸,不仅害了自己,害了弟弟,更害得钦慕我的大庄主家破人亡,我留着这张祸害脸有什么意思!"说着,拨了头上的荷花梗枝碧玉簪朝自己的脸上划去。 好在红袖急时阻止,她的脸才免去了毁容之灾,红袖好心安慰道:"小姐这是何必呢!只要我们完成了主子交待的任务,我们的心爱之物不就回到我们身边了吗,等主子报了仇,说不定主子还会帮你复国呢!" "他?帮我复国?那个无情无义的恶魔!"子楚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主子并非无情无义!"红袖的眼中有一丝温柔。 "他夺了你的冰魄剑,你还帮他说话!""并非红袖帮主子说话,主子夺我的剑也是为了保护我,丫鬟随身带剑只会惹人怀疑,暴露身份,正因为冰魄剑是红袖的心爱之物,交给主子保管我很放心!" 子楚从红袖溫柔的眼神中看到了爱慕之情,子楚突然觉得这个西王很有意思,三年来,她竟然一点都不了解他啊!有红袖在身边也好,知己知彼嘛!即使有一天自己不再为他所用,能抓住西王的小辫子也好顺利脱身。 于是,子楚抓住红袖的手问道:"好妹妹,西王的棋子除了你我,还有谁啊?" 红袖心思单纯,也不避讳谁,真心把子楚当成了姐妹,直言道:"据我所知,主子十几年前就在大司马府安插了一枚棋子,至于她是谁,红袖不清楚,我们这次也被安排进司马府,主子应该会让我们与她接头吧!到时候就知道了!" 十几年前?看西王的年纪应该不大吧!十几年前,他还是少年,居然就懂得安插棋子了,看来他还真是个出色的阴谋家。 司马府的那枚棋子是谁呢?我们的女主马上就要家破人亡浪迹天涯了,敬请期待。 (注:本书中四夷之国的国君都称王,王的女儿称公主,北有北狄王,东有东夷王,南有荆楚王,西有西戎王,它们都是大周四面的少数名族,威胁着周朝边境的安宁,其中东夷的形势最为复杂,东夷最大的国家乃徐国!) 第十三章 又逃过一劫 语灵和鬼奴离开了揽月楼,路上,鬼奴一直觉得这个子楚不简单,尤其是自家小姐提到周二庄大庄主时,她更是言词闪躲,好像不愿多说周二庄大庄主之事,单从此事,鬼奴就怀疑这个叫子楚的名妓有事瞒着自家小姐。 再往深处想,这个子楚长得清秀脱俗,楚楚动人,骨子却有一股桀骜不驯的气质,试问这样样貌气质皆不俗的女子怎么会甘愿做个**,至于卖艺不卖身更是可疑,这揽月楼可不是说建就能建起来的,这楼肯定不是她自己建起来的,有那个财来建楼,干嘛还要做那笑脸相迎的营生,她背后一定有人支持。 三年前,揽月楼突然蹶起,已是奇事,之后住进一位卖艺不卖身的奇女子更是匪夷所思,为这事,大司马曾派鬼奴暗中调查,可查下来也就这样,无非就是有人想故弄悬虚,捧红子楚,好让她为幕后之人赚更多的钱。 事实也证明了,揽月楼一蹶而起,成了稿京城最风雅的销金窟。得出这个结论后,大司马除了唏嘘这幕后之人超高的经商天赋外没有任何收获,因此,鬼奴也停止了对揽月楼的调查活动,没想到的是,三年后的今天,这座揽月楼居然和自家小姐有了交集,这让鬼奴不得不怀疑这幕后之人的别有用心。 今天语灵很开心,因为她多了一个姐姐,走起路来也活灵活现,神气十足。 鬼奴一路心不在焉倒落在了后面,语灵见鬼奴没有跟上来,招手唤道:"喂!鬼哥哥,你倒是快点啊!怎么走路比龟爬还慢呢!" 鬼奴想,这个子楚一定有问题,千万不能让小姐带她回家,我这就去提醒小姐她这个结拜姐姐有问题。于是鬼奴打定主义,握紧腰间长剑,小跑向前。 语灵太开心了,一边蹦蹦跳跳的倒退着,一边招手呼唤道:"鬼哥哥,快点哦!快点追上灵儿,别落在后面像只乌龟哦!" "碰!"的一声,撞在了什么东西上面,语灵回过头一看,原来是自己头上的金环钗撞在了某位大侠斜绑在胸前的铜皮暗器袋上,难怪会那么响。 语灵一手揉着歪在一旁的坠云髻上的金环钗,一手揉着对方的暗器袋,假装给人家整理暗器袋,实则在摸人家到底藏着什么暗器,摸了半天,摸了一枝头带羽毛的一指长的银针。 语灵眨巴着眼自言自语道:"这是什么针啊!这么奇怪,头上还长了一撮羽毛!"手指还在那羽毛上玩味的弹了弹。 突然,脑海中闪现四个字,"飞羽逐魂",紧接着冒出三个字,"南宫棱",语灵丢下那要人命的暗器,蒙着头,惊叫着往回跑。 此时鬼奴正赶了上来,抓住惊慌如小鹿的语灵:"小姐,什么事这么慌乱!" "南宫棱,是南宫棱!"语灵哪还敢回头,像只驼鸟一样,只知道把头往沙子里扎,不对,是往鬼奴的怀里钻,无论怎么钻,总感觉还是会被看到,干脆拉开了鬼奴的衣襟,直接把头用鬼奴的衣服裹住,好像只有这样南宫棱才认不出她来一般。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鬼奴只感觉语灵的小脑袋在自己的怀里磨蹭,胸口痒得慌的同时又丢脸得紧,这不,几秒钟功夫,他们就被观众包围起来了。 那被撞的男子见语灵这反应,莫名其妙,他走上前来,询问道:"敢问姑娘,是在下吓着你了吗?" 温文而雅,极有礼貌,不是南宫棱那坏蛋也!语灵把小脑袋从鬼奴的胸膛口拔出来,理理头发,顺便把鬼奴的衣襟合好,转身对那被撞的男子,小拳头一敲对方的胸膛哭笑不得道:"你不是南宫棱啊!" 男子饶有兴趣的一挑眉:"怎么,在下不是南宫棱,姑娘很失望?" "你既然不是南宫棱,干嘛学他把带羽毛的针捆在身上!吓死本小姐了!"语灵拉着他面前的橡皮筋铜皮暗器袋,松手之时,恨不得橡皮筋的反噬力把这个恶作剧之人弹倒在地。 橡皮筋反弹在男子胸前,虽不至于把他弹倒,但弹在胸口的反噬力道确实让他吃疼得紧,这也算是语灵对男子吓到自己了的小小惩罚吧! 那男子揉着胸口,捏起拳头,红着脸道:"你这小姑娘,我和你无冤无仇,你干嘛这样对我?" 语灵躲在鬼奴身后,伸出个小脑袋:"谁叫你学南宫棱那个大坏蛋来着!你话该!" "南宫棱,大坏蛋,你和舍弟有仇?" "南宫棱是你弟弟!"语灵后悔刚才欺负他了,南宫棱那家伙小器巴拉,和小女子作对,不是男人,他哥哥也一定不是什么好东西,刚才自己用暗器袋弹了他,他不会又要天涯海角的追杀自己吧!哎!难道我司马语灵命犯南宫。看来以后听到南宫二字都要绕道走。 "姑娘认识我弟弟,快告诉我弟弟在哪里,我有急事找他!" 语灵已经龟缩起来了好吧!你还步歩紧逼,我惹不起还躲不起吗?于是语灵拉着鬼奴就跑。 "姑娘,别跑啊!"这位自称南宫棱大哥之人在后面紧追不舍。 来到一巷子里,却发现是个死巷子,于是两人又回转头去,却被一熟悉的身影堵住了,"小贱人,看你今天往哪儿跑!"月影把他的身影拉得长长的,如鬼如魅。 语灵缓缓的抬起头来,见是南宫棱,惊叫一声,闪到了鬼奴身后。 鬼奴十二分敬业的护着语灵,拔剑挡在前面道:"南宫棱,我俩的身手不分上下,你今日未必动得了我家小姐!" "我一个人奈你不何,加上它们呢!"南宫棱抓住筺底一抖,一窝花蛇掉在了地上。 语灵前生最怕蛇,她一见到蛇朝自己爬来,整个身子条件反射的跳到了鬼奴身上,像只八爪蟑鱼一样盘在鬼奴身上,那样子要多暧昧有多暧昧。 鬼奴不禁羞红了脸。 南宫棱拍着巴掌对语灵的表现赞不绝口:"小贱人,真是好样的,不枉我一番苦心捉这些小花蛇!今天,我就要为我的表妹报仇,鬼面人,你背着包袱还能打赢我南宫棱的话,我南宫棱今日就折剑退出江湖!看招!" "且慢!"语灵可不认为鬼哥哥挂着自己还能打赢南宫棱,既然不能力敌就只能智取了,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拖延时间了,说不定救星走会出现。 "小贱人,死到临头,还有什么话说!" "你说我害了你表妹,今天是为你的表妹报仇,简直是笑话!明明是为自己报仇,却要粉饰得这样冠冕堂皇。" "你害我表妹失去清白,不是害她是什么?" "我那是成全她好不!你表妹一直想当太子妃,明眼人都看得出来,现在好了,我让他们生米煮成了熟饭,他们马上就要成亲了,她马上就要成太子妃了,等不了几年她又要升级为大周的国母了,我这是委屈了自己,成全了她好不!她感激我还来不及呢,又怎么会怪我!哎!只可怜了我,委屈了自己,竞然还有人杀我!" "你丢了太子妃之位,那是你活该,我的表妹爱的是我,她才不稀罕嫁给姬宫涅!" "稀不稀罕你自己心里有数,即使姜娥稀罕太子妃之位,她也不会喜欢你!" "为什么?"南宫棱怒了。 "还用问嘛!像你这样易怒残暴,气量狭小之人,是女孩都不会喜欢你的!" "小贱人,我劈了你!" 原本是打算拖延时间的,没想到一句话却把他惹怒了,天啦!救救我们吧!语灵就是叫天天应,叫地地灵之人,连穿越都遇上了,还有什么事在语灵的身上不能发生。 眼见,剑要刺过来之际,却被另一男子架住了,那男子道:"二弟,跟我回南宫家,父亲命在旦夕了!" "怎么会这样,我离开的时候他不是还好好的吗?"南宫棱哪还有心情打架,虽然说他是个桀骜不驯的孩子,可孝心还是有的,离家一载,却突然听说父亲病危,他肯定会着急,他回头对语灵,"小贱人,今日暂饶你小命!日后必来取!"扔下一句话就飞走了。 那位南宫棱的大哥意味深长的看了语灵一眼,也飞走了。 "干嘛这样看我,难道是喜欢上我了!"语灵蹶着嘴巴嘀咕道。 鬼奴无可奈何的看了语灵一眼,心道,"小姐才逃过一劫,居然还有心情玩笑,真是奇女子也!" 语灵见鬼奴也看着自己,忍不住玩笑道:"怎么,你也爱上我了!" 鬼好侧着脸不敢看她:"小姐,蛇不咬人,你下来吧!" "我不,你走到巷子口我才下来!" 鬼奴乖乖的走到了巷子口,语灵才从鬼奴身上剥下来。 第十四章 喜庆之日 回到司马府已经是五更时分,鬼奴的轻功可不是一般的了得,他攀着柳枝把语灵从玲珑阁的大窗户送入了阁楼里。 月明如霜,语灵踩着满地的月霜,蹑手蹑脚的朝自己的床边走去,经过仅隔着一扇锦屏的值夜丫鬟床边时,耳中传来节奏均匀的打鼾声,语灵撩开柿蒂纹青幔一看,只见阿奴抱着枕头,趴在被子上睡得正香,一截冰藕般的小腿伸出青幔外。 中秋,夜寒霜重,这样睡觉可不行,感冒了可不是闹着玩的,于是语灵把阿奴的腿推进幔子里,打开箱笼另取了一条被子盖在她的身上。 语灵走到一双耳三脚龙凤纹香庐前,把里面的檀香灭了,爬到床上,拉了被子,捂头就呼呼大睡起来。 原来,今晚溜出司马府是语灵早就计划好的,那檀香里面混了迷烟,所以阿奴才会睡得那么死,以致于她溜出府去好几个时辰,她都不曾发觉。 鬼奴回到红枫别苑,躺在床上辗转反侧,久久不能入眠,他平时睡觉从不开窗,因为十几年来,他已经习惯了地下室黑暗的生活,可今天他反常的打开了屋子里的大窗。 冷月如霜,洒在他的大床之上,月霜充满整间屋子,屋子里亮如白昼,鬼奴一直躲在黑暗中的心瞬间也被月华照亮了。 他双肘枕头,透过大窗,望向碧海青天那一轮皓月,月影中出现语灵香玉入怀的搞笑一幕,鬼奴不自觉的摸了摸胸口,那里还残留着一丝痒酥酥的感觉,抓起胸衣,凑到鼻子前闻了闻,衣服上还残留着语灵薰衣草泡发水的味道,鬼奴的嘴角勾起一星几不可见的微笑! 虽然这笑如湖面清风吹起的涟漪,一掠而过,可只要有涟漪,就证明曾经有风吹过。鬼奴的心同样有风吹过,那是春风,他,司马府的死士,这个命中注定不该有情的男人又动情了。第一次动情,他被大司马毁了容貌,败了嗓音,以示惩戒,如今,他再次动情,等待他的又将是怎样的命运。 不知不觉到了九月初八,今天是语灵最不愿意看到的一天,因为今天是姬宫涅与姜娥的大婚之日。 入夜,太**里灯火阑珊,烟花礼炮,响彻天空,吹拉弹唱,热闹非凡,而语灵这个大媒人却孤零零的躲在上林苑高地的一处芦苇凼,失魂落魄的摇着一苇芦花。 天空中,月光清寒皎洁,碧空透澈清明,地上,芦苇凼如一面结了冰的镜子,把那张失魂落魄的冰魄寒脸照得清清楚楚。 秋寒水冷,语灵的脸蛋冻得红红的,长长的睫毛上也挂起了冰晶碴儿,那样子楚楚动人,似哭过一般。 可是我们的女主可真没哭啊,她是那样的坚强,怎么会那样儿女情长,她只是失落,因为失落,她撇下了所有人,包括她的贴身侍卫鬼哥哥,找到了这么个好地方,一个人来享受孤独来了。 确实,语灵一个人跑到这里来只为享受失落后的孤独感,她不难过,至始至终她都没有真正的爱上过姬宫涅,更没有为他付出过一丝半星的感情,何来难过之说。 失落,只有失落,这种感觉就像是和别人对奕,而自己走错了一歩,导致满盘皆输的失落感,而姬宫涅就是那盘棋,与姜娥对奕的这盘棋,语灵输了,姜娥赢了。 太子大婚,王公大臣都要携家眷前去祝贺,语灵当然也要去,去了,证明语灵不在乎,既然不在乎,也不存在输与不输,不去,那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呢!日后,大周流传大司马府的千金在争太子妃一事上,先输给了洛霞,再输给了姜娥,那语灵以后还怎么混! 所以,语灵一定要装着不在乎太子,只有不在乎,才不会落人话柄,可是语灵真的不在乎吗?如果不在乎,为什么看到他们拜堂那一刹那,自己的心会疼。难道真如语灵所想,自己只是输了一盘棋吗?其实,语灵自己也不明白,毕竟她还太小,感情的事情非经历不能明白,所以女主的炼情之路漫漫而修远兮! 正当语灵愣神之际,一双大手捉住了她摇摆的芦花。 语灵抬起小脸,见来人是他,吓得丢掉了芦花,倒坐在冰凉的白石板上,双手撑地,一步一步的被对方往后逼,语灵回转头往身后望了望,也经退无可退了,再退就要掉进芦苇凼里面去了,于是语灵缩成一团,抱紧双膝威胁道:"你再往前一步,我就跳下去!"颤抖着身子再次望了望冰寒的水面,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 那男子嘴角勾起一抹邪恶的笑,根本不理会语灵的威胁,身体已经迅速的欺了上来,逼得语灵腰肢向后仰了一百八十度,才避免了与他肌肤相亲。 那男子见语灵不要命的拉开他与她的距离,十分生气,一把抓住语灵的胸襟向自己怀里一拉,两人鼻子抵着鼻子了,秋寒,两人呼出的气息都凝结成了白雾,一股浓烈的酒味弥漫了语灵的神经。 那男子捏住语灵的下巴,向上一抬,邪魅的笑道:"司马语灵,还记得我说过,咱们走着瞧吗?那晚,你敢讽刺本殿下不是个男人,今夜,你落在我的手里,你知道后果会怎样!"原来,来人就是二王子姫和。 "你敢!"语灵故作镇定的硬了硬脖子,其实内心已慌乱如敲鼓。 "我怎么不敢!"她硬,他更硬! "你敢动我一根指头,一丝头发,我父亲带兵把你家掀了!" "谁说我要动你指头,头发了!"姬和倒有点莫名其妙,敢情,这丫头还不明白我要干什么啊!姬和这样想着,突然觉得眼前的这个女人蠢得可爱,忍不住闷笑一声。 "你笑什么?"语灵怎么觉得他笑起来比板着脸还恐怖呢!姬和不笑了,改成凑到语灵耳边暧昧的吐着热气。 "变态!"语灵一歪脖子,咬在姬和的鼻子上。 姫和吃疼,闷哼一声,手掌却覆上了 "啊!"语灵全身战栗,有种触电的感觉,一时没控制住叫了出来。 她不叫还好,这一叫让姫和感觉到了胜利感,迫不急待的把语灵压倒在身下,亲吻如雨点般布满语灵的脸颊,脖子。 语灵这次是真的害怕了,望着空中的皓月大叫道:"鬼哥哥!救我!" 语灵从来都是叫天天应,叫地地灵的主儿,只听从月影中飞下来一道黑影。 第十五章 半夜遇熊 来人正是鬼奴,当剑架在姫和的脖子上时,姬和从语灵身上剥离下来,弹了弹衣冠,对鬼奴道:"算你狠!"离开前还把鬼奴从头到脚来了个彻底扫描,最后一甩衣袖,鼻子一哼,丢下一句狠话,"咱们走着瞧!"仿佛他就只会说这句话似的。 语灵见白石板上有一堆小碎石,抓起它们就朝姬和脚边掷过去,噜着嘴冲着姬和叫道:"你还不快点夹着尾巴滚,小心我鬼哥哥的剑不长眼睛!刺伤了你那里可就划不来了!"语灵一边讽刺,一边不亦乐乎的掷着石头。 姬和闪躲如跳蚤,很快就跳出几米远,估摸着语灵的石子再也掷不到他了,回转头来,邪魅的一笑:"司马语灵!过不了几天我会亲自登门给你送一份大礼,保管让你惊喜!"后半句说得阴阳怪气的,唇形清晰,惊喜二字更是咬得重重的,半夜里,这句话怎么让语灵慎得慌,她不由打了个寒碜。 姬和并没有狼狈逃蹿,反而双手覆背,神气活现的消失在了青冥树色中,语灵看到姫和那神气活现的背影,立即心虚了,楚楚可怜的眼神求救般的望着鬼奴。 鬼奴弯腰扶起语灵的胳膊安慰道:"小姐,别怕,有鬼奴在呢!" 语灵攀着鬼奴的胳膊站起来,不料,绻缩在石板上太久,腿已经麻了,小身板整个朝鬼奴压了过去,刚才衣服被姫和那大坏蛋扯松了,兰花白绫的月白肚兜顺势露出大半个来,看得鬼奴面红耳赤的,一秒,仅仅一秒,鬼奴迅速的把脸扭向一边,提醒道:"小姐,衣服。"他不多说一个暧昧的字眼。 语灵先是一愣,低下头一看,咋咋呼呼的叫了声:"糟糕!走光了!"慌乱的把面衣一裹,双手紧紧的护住胸部。 估摸她已经把她自己收拾妥当了,鬼奴回过头来,当什么事也没有发生过,淡然一笑。语灵也回他惨淡一笑。 于是鬼奴领着语灵往西瑶宫朝阳殿走去。 清风徐徐,乌云避月,道路两旁松涛振振,偶有两声杜鹃悲啼,乌鸦夜鸣。 语灵拉着鬼奴后背的衣服,一边走,一边问:"鬼哥哥,我们这是走到哪儿来了啊?"眼珠子如黑夜中的两颗琉璃,咕噜咕噜的转动着。 "大概应该在上林苑吧,至于具体在什么位置,我也不太清楚,王宫的地形太复杂了,我也只来过一次,不太记得了!" "鬼哥哥,你以前也来过王宫吗?难怪你能找到我,对了,你那次来王宫做什么啊?谁领你进来的啊?" 一连串的话问得鬼奴不知道该从何答起,他浅浅一笑,干脆不予回答,其实,他也不敢回答,那次,他潜入王宫是执行一项密秘任务,那夜之后,太子的母亲姜后就死去了,外界流传说姜后是忍受不了丈夫移情别恋,抑郁而终的。可真相到底是怎样,只有鬼奴和大司马知道。 语灵见鬼奴不回答,张嘴正想追问,一阵夜莺的鸣叫声响起,把她到嘴边话吓得吞回了肚子里。语灵把小身子朝鬼奴的身体靠了靠,紧张的吞着口水问道:"鬼哥哥,这里会不会有豺狼猛兽出没啊?" "放心吧,小姐,上林苑虽然是王宫最偏僻之处,可也是王宫的一部分,这里养的都是一些奇珍异兽,会伤害人的猛兽都被关起来了!不会出来伤人的!" "那万一它们跑出来了怎么办!"语灵的嘴真是说什么灵什么,好的,坏的,通通灵验了。 只见青冥树色之中钻出一只大黑熊,大黑熊见到语灵他们,眼睛立即发绿,像着了魔一样朝语灵扑过来,语灵吓得三魂掉了七魄,瞪大眼睛,呆立当场。 鬼奴见状双手持剑抵挡大黑熊锋利的爪子,那熊十分不对劲,像着了魔,力大无穷,爪子一甩,把剑卷了出去,鬼奴只能空手和它搏斗,大黑熊把鬼奴压倒在地,人熊扭在一起,在地上翻来滚去,大黑熊有锋利的爪子,而鬼奴赤手空拳,这样近距离的搏斗肯定是人吃亏,很快,鬼奴的身上就印出了斑斑血迹。 语灵在旁边看得惊慌失措,心想,再这样下去,我的鬼哥哥非成为大黑熊的晚餐不可,不行,我不能让鬼哥哥死,我该怎么办呢?突然目光扫过落在深沟里的剑,语灵灵机一现,三五步跳入深沟里,拣起剑,拔开后,冲到大黑熊面前,剑在它的上空比来比去,就是找不准下手的机会,人熊扭在一起真的拿捏不准啊!万一刺到鬼哥哥了怎么办? 正当语灵犹豫不决之时,鬼奴红着眼睛大叫道:"快刺,不要管我!" 语灵知道,鬼哥哥这是要救她,万一熊不死而他自己先死了,那大熊下一个要危害的就是语灵,为了保护语灵,鬼哥哥选择与熊同归于尽! 想到这一点,语灵的眼眶湿润了,红唇颤抖道:"鬼哥哥,你对灵儿太好了!灵儿真不知道该怎么报答你!" 鬼奴见语灵迟迟不肯下手,怒道:"你在嘀咕什么?快刺啊!" "鬼哥哥,我怎么舍得让你和熊同归于尽!"语灵双手握住剑柄,拼命的摇着脑袋,眼泪啪?啪嗒的掉在鹅卵石地面上。 鬼奴知道语灵狠不下心来,抽出左手,抓住剑身,向下用力一拉,语灵的身子连同长剑一同压向大熊,只听见嚓嚓一声,长剑入体的声音,语灵惊恐的睁大了眼睛,大黑熊不动了,鬼哥哥冲着语灵欣慰的一笑,从口中涌出一大口血来。 语灵也不知哪来的力气,把大黑熊掀翻在深沟里,扶起鬼奴,见他的胸口也淌着血,语灵捂住他被剑刺穿的伤口,搂在怀里大叫道:"傻瓜,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小姐平安就好,鬼奴死了不要紧!"说完,脖子一歪,也不动了。 豆大的泪珠落在鬼奴的脸上,语灵理着鬼奴脸上血迹般般的头发,散发着母性的温柔:"谁说你死了不要紧,你不知道有人会为你伤心吗?你这个自以为是的傻瓜!"她以为他听见了会醒过来,可是她的鬼哥哥一点反应也没有。 语灵绝望的仰天大叫道:"天啦!谁来救救我们!" "姑娘,你们怎么会在这里?"一白衣女子奇迹般的出现在语灵身后。 第十六章 全城疯抢 原来此女子正是北堂宫的韩娴妃,在宣王六十大寿上,与司马语灵有过一面之缘,韩娴妃对这位宣王封的琼花县主蛮有好感,于是把他们带回北堂宫中,传来宫中值夜的太医为鬼奴医治抓伤与剑伤,鬼奴的性命保住了,并留他们在北堂宫住了一宿。 语灵对韩娴妃的救命之恩感激涕零,不过韩娴妃一向不喜欢多事,所以她要求语灵不要把今晚的事说出去,虽然语灵不明白娴妃的用意,但还是答应她了。 第二天一大早,语灵就和鬼奴也不回西瑶宫,朝阳殿,而是直接回司马府了。 语灵他们刚到府门口,大司马他们就接踵而回了,大司马见到语灵他们的背影,大叫一声"站住",快步向前,见语灵和鬼奴的手臂亲密的挽在一起,脸上的肌肉开始抽筋,眼睛里的怒火都快要把眉毛燃起来了,骂道:"你是个什么东西,竟然敢和老夫的闺女手挽手的招摇过巿!"说着抡起胳膊一拳挥了过去。 那一拳刚好挥在鬼奴的胸口中,只听见拳头打在胸膛上的"轰"的一声,鬼奴的胸膛向后一缩,身体腾空凌起,长长的鬓发被拳风带起,时间有一瞬间的疑固,突然,时间解冻,鬼奴像风中残絮向府内正对大门的石屏飞去,硬生生的贴在浮雕狮虎的石屏上半秒,然后残忍的掉在了地上,连挣扎一下都没有,直接晕了过去。 突如其来,语灵根本没有反应过来,就这样呆头呆脑的看着鬼哥哥又遭了毒手,当她反应过来,她哭天抢地的跑了过去,怎么摇也没有反应。 她的鬼哥哥本来就有伤在身,现在又被她残忍的父亲这般对待,语灵以为她的鬼哥哥已经死了,悲痛欲绝的一抹眼泪,抬起悲愤的小脸,用痛恨的眼神剜着大司马:"你打死了鬼哥哥!我恨你!我恨你!" 第一次被唯一的宝贝女儿这样恨着,大司马居然有心惊肉跳的感觉,他半信半疑的走到语灵身边:"有那么容易死吗?",故作镇定的弯下腰,探了探鬼奴的鼻息,为了掩饰自己的心虚,故作严厉道,"好啦!他还没有死,只是晕过去了!福伯,找人把他抬回红枫别苑,好生将养着!"说完,转身朝千叶书院的方向走去。 大司马转过假山,居然背靠着假山长长的抒了一口气,拍着胸口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刚才的反应,心道,"这灵丫头到底是怎么了,她刚才看我的眼神太可怕了,鬼奴那家伙今天要真的被我打死了,灵丫头怕是要和我拼命!哎!看来我以后见到他都要绕道走,免得一时没控制住情绪,真要了他的命!他丢了命事小,破坏了我们父女的感情事大! 灵丫头昨夜彻夜未归定是和鬼奴那家伙在一起,鬼奴那家伙早就不安份,再让他们朝夕相处下去,谁也不敢保证灵丫头不会对他这个救命恩人产生爱情,到时候要把他们分开可就难了!我堂堂司马府的千金怎能下嫁为奴!不行,一定要想办法让他们尽快分开!" 语灵当不成太子妃,大司马已经觉得颜面无光,如若再让自己的女儿被一个家奴骗到手,那还不让好面子的大司马颜面扫地啊!所以大司马觉得为了避免稿京城的人看司马府的笑话,当务之急是找户好人家把女儿赶快嫁了!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深悟兵法的大司马觉得此话用在自家女儿身上再合适不过了。 第二天,大司马就开始在朝堂之中物色最佳人选! 达官显贵得知大司马有嫁女之心,纷纷前来司马府提亲,司马府的门槛都快踩断了! 看来被退亲的司马语灵并不是程夫人原先料想的那样会姻缘冷落嘛!相反,如今的司马语灵成了全城共抢的香饽饽,走俏得很呢!哎!谁叫大司马的拳势如日中天呢!他的女儿,別说只是被退亲了,就算成了小寡妇,照样抢手! 求亲的人家中,声势最高的要数大司马的同僚好友大司徒。 司徒府与司马府仅有一墙之隔,大司徒有一独生爱子,名叫司徒靖风,从小与司马语灵青梅竹马一块儿长大。 随着孩子一天天长大,司马语灵又是许过人家的,两家小孩也就少有来往,除了逢年过节,再也不相见面。 可是司徒靖风的心中早就有了他的灵妹妹,灵妹妹是未来母仪天下之人,懂事的司徒靖风只能把对灵妹妹的这份感情埋藏心底。 今时不同往日了,太子另娶太子妃了,灵妹妹单身了,他又有机会了。 听说大司马不知何故急于把女儿嫁出去,司徒靖风怎能让旁人捷足先登,收到消息就连夜准备了彩礼让他的父亲去提亲。灵丫头,大司徒也是见过的,这个丫头,他也是打心眼里喜欢,若真能求回家当儿媳妇,就算要他豁出这张老脸亲自登门求亲也未偿不可。当夜,他就去找他的好朋友了。 大司马不会轻易答应任何一家,他需要精心挑选,所以就出现了提亲的队伍排到城西的恢宏场面! 该来的都来了,大司马发现这些提亲的人家中,还是大司徒家最适合!虽然他原本是想找个仅次于天子的诸侯储君当女儿的良配,就像姫括那样的,可一时半会儿到哪里去找个现成的"姬括",只能退而求其次在求婚人家中选个最个最有权势的士大夫家族了,无疑,大司徒家是最佳选择。 虽然大司马不能借女儿攀上更高的高枝,可大司徒家与大司马家也算得上是门当户对,况且他们还是同僚好友。 于是大司马决定把女儿许给司徒靖风了,正当他准备敲定两家婚事之际,半路杀出个程咬金,一个大司马意想不到的人出现了,他也是为提亲之事而来,这个人就是二王子姬和,他所谓的大礼,原来就是这事。 二王子来了,三家要上演怎样的好戏呢?呵呵,明夭再写! 第十七章 绑嫁 红枫别苑中,语灵正一口一口的喂着鬼奴汤药。 她像对待小孩一样喂鬼奴,小嘴巴在汤匙上吹凉了不说,还"啊啊啊"的教鬼奴怎么张嘴,鬼奴只是受了伤好吧,可没有脑残,鬼奴哭笑不得的同时又感觉十分幸福,也就乖乖的扮演着小孩的角色,任语灵摆布了。 "啊一一"语灵红唇微张,又递了一匙汤药过来,鬼奴学着她的样子张开嘴,眼睛都一刻也不曾离开语灵那饱满性感的红唇,那嘴唇上不知涂了什么东西,飘出丝丝香甜,鬼奴不觉入了迷。 吃东西都不认真,心猿意马迟早遭殃,这不,灵验了,鬼奴被汤药里面的桂圆莲子呛住了喉咙,咳嗽不停! 语灵赶紧放下手中的药碗,亲自给鬼奴捶背。 由于他咳得太厉害,剑伤绷开了,白色的**上映出斑斑血迹。 "哎呀,伤口出血了!怎么办!怎么办!我去找大夫!" 语灵急着往外跑,却被鬼奴拉住了手腕,微笑着阻止道:"小姐,别麻烦了,鬼奴没事!"嘴上说没事,却又连咳了两声,白衣上的血迹泅得更大了,如一团盛开的牡丹花。 语灵在床沿上坐下,扒开他的衣服,见原本愈合的伤口裂开了一大半,血肉翻开,似有点发炎,语灵心疼不已的拧着眉:"还说没事,伤口都裂开了,而且好像有点感染,都发炎了,我去叫大夫来重新处理一下伤口吧!最好消消炎,再缝两针。" 语灵要走,鬼奴却没打算放手,以至于牵动了伤口,他疼得眉毛拧成了一团,却一声也不哼。 语灵心疼,反手覆在他的手上,像哄小孩打针一样哄道:"鬼哥哥听话,有伤就医,有病就治,这大夫是一定要请的,你又不是小孩了,干嘛这样讳疾忌医,灵儿小时候连打针都不怕呢?所以鬼哥哥也不要怕!" 鬼奴知道语灵又把自己当小孩了,他深吸一口气,幸福地一撅嘴:"鬼哥哥不怕,只是不想给府上添麻烦!再说,这点小伤对我这个刺客来说根本不算什么!"说完,立觉失言,怕语灵深究下去,扭头望着窗外,叉开话题道,"小姐,外面好像有人来了!" 语灵这时哪有心情管有没有人来,穿着鞋子就跳到人家的桌上,扭过人家的脸,两眼放着光,像抓了人家的重要把柄,兴奋异常:"你刚才说什么?刺客?你是刺客!" "我一一我一一"鬼奴吱吱唔唔的说不出话来。 语灵手指饶有兴趣的抚着自己的下巴,好奇的打量着他的全身道:"没想到传说中的刺客就是这样子的,难怪鬼哥哥的身手这么好!原来是干刺杀行业的!" 语灵的眼神中没有害怕,只有欣赏,这一点,倒让鬼奴很奇怪,问道:"小姐,你知道我的身份后,你不怕我吗?" "这有什么好怕的,我前生最爱看刺客类的小说,他们杀人从不眨眼,好酷好厉害!我欣赏还来不及呢,怎么全害怕!" 这司马府的小姐品味还真独特,居然会欣赏刺客,鬼奴欣慰的同时又被语灵的话搅得有点云里雾里,他还未来得急多问,屋子涌里进来一群人。 众人见屋子里的情形立即呆住,一个未出阁的女孩儿居然这样堂而皇之的跪在一男子的床上,而且姿式还那样嗳昧,任谁见了都会震惊。 大司马厉声叫道:"灵儿,你在干什么?" "没干什么啊!"语灵眨巴着眼睛,莫名其妙。 大司马冲过去,捉住语灵的手腕把她拖下床,扬起手就准备给鬼奴一把掌,却被语灵及时阻止了,语灵扳着大司马的手,生气道:"爹爹,你又想揍鬼哥哥,你是不是非要把他整死了你才开心啊!" 大司马愣愣的望了语灵两秒,一甩胳膊道:"冤孽啊!" 这就是司马府的三小姐,那个大司马要急着嫁出去的女儿!大司徒见此情景,心中了然的同时也多了几分担忧。 大病一场后的灵丫头性情大变他是知道的,那时大司徒觉得变得活泼开朗的灵丫头更讨人爱了,可没想到眼下的她却是顽劣至极,大司徒可不认为自己有气魄接受这样的儿媳妇,年纪小顽劣一点也就算了,只怕她长大了,知男女之事了,再像今日这般顽劣,会给自己老实本份的儿子戴绿帽子,想到这点,大司徒觉得此女子非靖风的良配,已有了退出的打算。 可是司徒靖风却一点也不在意,在他眼中,他的灵儿妹妹永远是那样清纯高贵,别说穿着衣跪在一男子的床上,就算是脱了衣服睡在一起,他也认为她只是单纯的在睡觉。 此时的姬和却另有一番想法,这司马语灵对这个鬼面人有意思也好,无意思也罢,他日后把她娶回去是要折磨她的,以报当日她侮辱他之仇,所以姬和面对此情景只是不屑的一哂。 大司马无意中瞄见二王子一哂,不知他何意,当场挑明:"二王子要是嫌弃小女德行有失,今日就可回去,老夫决不勉强!"原来在大司马心中已经内定了姬和,只可惜自己的女儿不争气,关键时刻在客人面前失了仪态。 姬和还不了解大司马的性格吗,他就属于死要面子的典型,姬和这次来的目的很清楚,他只要把司马语灵娶回家,才懒得管他的那些破事呢,于是装出极有绅士风度的样子一拱手道:"姨父,我想你是误会了,灵儿妹妹生性不羁,像只脱缰的小野马,侄儿爱都来不及呢,又怎么会嫌她!" 语灵一个激灵,鸡皮掉了一地。 大司马喜出望外:"这样说来,你是愿意娶灵儿咯!" "只要姨父愿意把灵儿妹妹托付给我,我姬和愿意一辈子守护灵儿妹妹!" "愿意愿意,当然愿意。"姬和装出无比激动的样子。 司徒靖风终于按捺不住了,跳起来反抗道:"世伯,你不是答应风儿要把妹妹许配给风儿的吗?你怎么能出尔反尔呢!" 大司马面为难之色,抚摸着司徒靖风的脑袋道:"风儿啊!世伯真的很喜欢你,也想把你灵儿妹妹许配给你,可是,你还小,不宜娶亲!"这勉强也是个婉拒的理由。 司徒靖风不依了,反驳道:"风儿十六了,不小了,再过几年就可以娶妹妹了,世伯,你先把妹妹许给我吧!我保证一生一世对妹妹好!" 这孩子倒是对灵丫头一片痴心,大司马毕竟也是看着这孩子长大的,还真不忍心伤害他,"这一一这一一"这了好久这不出来,为难的看了大司徒一眼。 大司徒本就不想结这门亲了,刚好顺着台阶下,隐藏了自己的心思,达到了目的,还可以让司马府欠他们司徒府一份人情,何乐而不为呢,况且大司徒自认为也争不过二王子,于是上前拉了司徒靖风道:"风儿,我们回去吧!你灵儿妹妹命中注定是凤凰,你既然爱她就要祝福她!" "爹爹,我不要祝福妹妹,我要亲自守护妹妹!" "别傻了!"大司徒心疼万分的拖走了自己的儿子。 大司马叹息一声:"多好的风儿,只可惜与我们司马家有缘无份!" "大司马要是觉得可惜,我大可以成全你们!" "别,别,千万别!"大司马好不容易找到了一棵大树,他可不会因为不忍就放弃了高攀的机会,二王子怎么也是王室贵胄,司徒靖风根本不能比。 二王子又一哂,这一哂是讥讽他的这位贪慕虚的好岳仗的,因为大司马的虚荣,他即将把自己的女儿推向万劫不覆的深渊。 "那这事我们就?定了哦!彩礼我放下了,我这就回宫与母后选个黄道吉日,好迎娶令千金过门!"说到此向语灵这边意味深长的盯了一眼,转身离开了。 姬和走远了,语灵才反应过来,跳着脚,扯着嗓子嚎叫道:"爹爹!你居然把我许给姫和那个大坏蛋了!我恨你!我要离家出走!" 大司马脸一板:"二王子怎么是大坏蛋了?在你被废之前,我和你大姨妈就有把你配给二王子的打算,只是废太子失败,我以为你大姨妈怪我办事不力,亲事也就作废了,没想到她还记得!这真是意外的惊喜啊!你乖乖的给我等着出嫁吧!" "我一一不一一嫁!"司马语灵倔强道。 "由不得你!福伯,把三小姐绑起来,直到顺利出嫁!"福伯领命当场从衣袖里抽出绳子,把司马语灵五花大绑起来,跟同大司马离开了。 原来一切早就预谋好了,无论男方是谁,大司马这次是铁了心,非嫁女儿不可了。 刚才还幸福无比的鬼奴,一下子被打入了地狱,他的心冰凉冰凉的。 第十八章 岳阳醉酒 语灵的婚期定在九月十九,那天正值霜降,气温骤跌,房屋瓦片,植物树叶之上都覆有薄薄的一层白霜,偶有寒风吹拂着街面上的酒旗茶幡,因为这一天比较冷,街面上少有行人,只偶尔有一两个牵马的行商匆匆而过。 不过司马府的大门口倒是热闹非凡,挤满了看热闹的人。只见迎亲的队伍浩浩荡荡的堵在了司马府的大门口,高头红缨大马上坐了个英後非凡的少年朗,他全身红绸披身,显得好不意气风发。 唢呐咿呀,锣鼓喧天之后迎来了新娘,不过奇怪的是这新娘却被五花大绑起来,当她被推出门来之时,围观的人清楚的可以听见从她的嘴里发出嗯嗯啊啊的反抗之音,原来不仅双手被反绑起来了,连嘴巴里也被塞入了棉布团。 围观之人相头接耳,惊叹不已的同时,也对这位被绑嫁的新娘心生怜悯。 新娘被推入了轿门,那红缨马上的新郎得意的一扬手,中气十足的叫道:"起轿!" 唢呐锣鼓再次齐鸣,花轿一摇八晃的起程了!若不是那出嫁的女子被绑着,单那壮观的迎亲场面不知道要羡煞多少稿京城的女子。 大司马呆呆的立在司马府门口,目送着花轿远去,直到花轿彻底消失在大街的尽头,这个狠心的父亲终于老泪纵横了,他一抹眼泪,一仰头,尽量不再让泪水流出来,重重的呼出一口白气,自言自语道:"灵儿,不是爹爹狠心,爹爹也是为你好啊!你成天和鬼奴那个低贱的下人在一起,爹爹真怕有一天管不了你!二王子是你的表哥,他会好好待你的!" "老爷!外面结霜了,小心受寒,我们进府去吧!"大司马在福伯的搀扶下进府了,此时,他不再是战场上那个英武的大司马,而是一个年迈的父亲,他的背影是那样的凄凉。 入夜,秋霜冻住了整个京城,人们早早的打洋收摊,大街上见不到一个人影,只有琼河边上的一个小酒摊还在营业。 微弱蜡黄的烛光之中隐隐可以看到一个颓废的酒鬼正在一杯接着一杯的住肚子里灌着酒,破旧的桌子上放着一把剑,以致于酒保明明早想打洋回家陪孩子抱老婆睡大觉,却碍于他放在桌子上的那把剑而不敢去打扰这位买醉的客人。酒保又冷又累,干脆缩在一个角落里打起嗑睡来了。 "酒保,再拿一壶酒来!" 这一声把酒保吓得差点从凳子上滚落在地,他把抹布往肩上一搭,麻利的提了一壶酒上前,一边给客人斟上,一边劝道:"客观,你都喝了七八坛了,你再这样喝下去,非出人命不可!" "要你管!" 那买醉的客人胳膊一拂,酒保就被推倒在地,人家酒保可是好心劝慰,没想到这客人不但不领情,还把自己推倒在地,酒保再好的脾气也受不了了,他拍拍腿站起来生气道:"喂!你这客观怎么这样!我好心劝你,你不领情也就算了,你居然把我推倒!我打洋了,不做你生意了还不成吗?你付我酒钱,我打洋了!" "唠唠叨叨,烦死人了,滚!"剑已出鞘,寒光闪烁,吓得那酒保连滚带爬的逃之夭夭了! 剑入鞘,伴随着一声刮骨般的疼痛之声,那醉酒之人仰脖把一壶酒一口气倒入肚子里,重新倒在桌子上,如一堆烂泥。 此时脚步声响起,醉酒之人手按宝剑警告道:"你不是已经滚远了吗?还回来干什么?真以为我不敢杀你吗?" 一个冷浚的声音响起:"青龙会第一杀手,岳阳,杀人如麻,一夜之间将慕荣世家千余人口杀之,一个不留,怎么会不敢杀一个酒保!" 一句话让醉酒之人已清醒,确切的说他根本没醉,像他这样在刀口上舔血的杀手根本连买醉的权力都没有,醉了倒好,一了百了,偏偏他却清醒着,上天不给他醉的权力,他就算再喝二十坛也醉不了。 清醒后的醉酒人拿剑抵着蒙面黑衣人的脖子冷冷道:"你还知道些什么?" "我知道的可多了,比如你除了是青龙会的头号杀手岳阳外,你还有一个更隐秘的身份,那就是大司马府唯一的死士,另外,你还深深的爱着你家小姐,司马语灵!可今夜你心爱的女人却要跟别人成亲。"来人语气淡定,沉稳,根本不受抵在他的脖子上的剑的威胁。 "你到底是谁?为什么对我的事了如指掌?" 来人轻轻的将剑抚开:"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可以帮你夺回你想要的女人!" "你一个连真面目都不敢示人的陌生人,我凭什么相信你!" "不管你信与不信,今夜你心爱的女人就要被她不爱的男人糟蹋了,你有能力却不去救他,一个人在这里买醉,就是糯夫的行为!" 蒙面人的教训让鬼奴双腿一颤,提着剑后退了两步,失魂落魄伤心欲绝的苦笑道:"谁说我不想救!只要能救小姐,就算豁出性命我也在所不惜,可是我不能救啊!主人有令!我不能违抗主人的命令!我只是一个奴,我的一切都要按照主人的吩咐去做!我没有选择的权力!" 说完这句话,他已经彻底虚脱,双腿跪在了地上,连从不离身的剑也绝望的丢开在了一边,这种有心无力的痛苦啃蚀着他的全身,痛入骨髓。 蒙面人冲到鬼奴面前,怒其不争道:"你还不承认自己是糯夫,你只知道不敢违抗你主人的命令,你可曾想过你心爱的女人此时受着怎样的折磨,那个二王子娶司马语灵明摆着就是为了报复,她今夜将受到怎样的凌辱你到底有没有想过,你口口声声说爱她,要保护她,却在她最需要帮助的时候,因为一个破命令像个糯夫一样躲起来买醉,你还敢说你爱她吗?" "我爱她,我真的爱她!为了她我可以连自己的命都不要!" "既然连命都可以不要了,那还管什么破命令!去救她出来,即使事后你的主人因此事把你处死,你至少没有遗憾了。想想你家小姐,想想她痛苦的表情,你怎么忍心让那样活泼可爱的女孩从此不再有笑颜。" "小姐!小姐!"想到那可怕的情景,鬼奴全身颤抖,方寸大乱,拖着剑慌不择路的朝王朝的方向跑去。 蒙面人见鬼奴走远了,深情款款自语道:"孩子,去走自己的路吧!过了今晚,你將不再是奴!那个老家伙再也不能束缚你,再也不能左右你的人生!你可知道你并不是下贱的奴,你的身体里流着高贵的血液,等着我,我们的愿望很快就能实现,到时候别说区区一个司马语灵,就算你想要全世界的女人都不成问题!" 蒙面人自语之时,他的身后不知什么时候站了一个风度翩翩的白衣男子,那人正是西王。 蒙面人惊觉转身拱手问道:"西王什么时候到的?我居然一点未察觉。" "偃王寻得爱子过于激动,疏于防范,当然不能察觉本王早已在你身后。" "亡国之徒岂称王,还望西王以后不要再讥讽老夫了。" "本王岂有讥讽之意,偃王有青龙会头号杀手岳阳助阵,徐国复国指日可待啊!哎!真是天亡程伯休父啊!他万万没有想到他一手栽陪出来的死士居然是仇人的儿子!"西王饶有兴趣的用扇子敲打着手掌。 "西王,老夫暂时不想把岳阳卷入这场阴谋之中,所以我还不想和他相认,请西王替我保守这个秘密!" "偃王爱子心切,本王能体会,只可惜,偃王想让爱子置身事外,只怕有人早就把他拉入了这场事非中!"西王敲着扇子越走越远,留下蒙面人一人呆呆的立在空无一人的大街上。 第十九章 血腥的洞房夜 西瑶宫,合欢殿,红烛高照,今夜无眠,语灵被五花大绑的扔在红鸾喜帐之中。 当她挣扎之际,门"吱"的一声开了,一阵熏天的酒意弥漫整间新房,语灵的心一突,停止了挣扎,竖起耳朵,听来人的动静。 门被插上了,脚步声越来越近,透过红鸾喜帐,语灵隐约可以看到一个高大的身影跌跌撞撞的朝自己走来,屋里弥漫着合欢花的香味,让语灵觉得很不舒服,她大叫一声:"你别过来,你再过来一步我就咬舌自尽!"语气是那样的不自信。 来人讥讽的冷哂一声,脚步不但未停下来,反而更快了,来到帐前毫不犹豫的掀开了喜帐,一股少女的体香迎面而来,来人眯着眼睛,享受着这奢侈的体香,他慢慢的睁开眼,眼睛又被美色所迷惑,指头轻轻的划过语灵的脸颊,咕咚一声吞下一口口水。 看到二王子这副**的样子,语灵无比恶心的把脸转到一边,没想到人家的眼睛已经转移了阵地,恋上了那起伏有致的山丘。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语灵怎甘心,她愤恨不已的同时,也不忘想办法逃脱,当二王子的魔爪將要攀上语灵的胸口之时,她大叫一声:"姬和!你这个胆小的王八蛋,有本事你别绑着你姑奶奶啊!洞房花烛夜却要绑着新娘才敢洞房,你算什么男人啊!" 一句话成功的激怒了姬和,他像头发怒的狮子,三五下除掉了语灵身上的绳索。 语灵眼睛一亮,鲫鱼打挺翻了起来,手掌在姬和的眼前一舞,姬和只觉得头晕目眩,"哐当"一声,像头死猪一样硬板板的躺在了床上。 前段时间拣了个便宜师傅,语灵没少跟他学一些防身之术。 姬和自知上当,身体不能动弹,只能贲贲的瞪着语灵。 "干嘛这样瞪着我!不服气嘛!你个丑八怪,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我呸!"说着拿脚在人家的胸瞠上揉踩了几脚。 姬和吃疼,脸扭得像块抹布。 语灵得寸进尺,见柜台上有笔墨,灵机一动,在姬和脸上画了一只蛤蟆,还在人家的左右脸上各拍了两拍,讥讽道:"乖孩子,自己一个人好好洞房,姐姐不奉陪了!"说完得意的扔下笔,拍拍屁股走人了。 刚走到房门口,却被人从背后点了穴道,语灵扭头一看,吓得差点尿裤子,颤抖着声音道:"你一一你一一你怎么又能动了?" 姬和一抹脸上的黑汁,表情难看到了极点:"早就听闻司马府的三小姐诡计多端,本王子早有准备,只是没想到小姐顽劣至此!"一边说着一边走到洗架旁,抚水洗脸。 "你既然没中我的软筋散,为什么要挨我那两脚,还让我在你的脸上画画?" 姬和擦干了脸和手,把帕子奋力的往面盆里一掷,粗鲁的把语灵拦腰抱起,十二分邪恶道:"不让你欺负个痛快,我怎么能体会到报复的快感!" "变态!你个死变态!"语灵此时除了逞嘴皮之快还能干嘛! "你尽量的骂吧!骂得越痛快,我越开心!本王子从来都不喜欢服服帖帖的女子!本王子就喜欢像表妹这样的小魔女!"说着把语灵往床上一掷,迫不急待的把他自己扒了个精光。 语灵拧巴着脸,吃吃的叫道:"妈的,懂不懂怜香惜玉啊!骨头都摔断了!"赫然睁开眼睛,见一裸露上身的小白猪正满眼含春的盯着自己,那皮肤白里透红,血脉喷胀,十二分危险。 语灵一个激灵,冷汗涔涔的往外冒,摆着双手,软语温言道:"表哥,別激动,我是你表妹啊!你不能这样对我!" 姬和俯上语灵的身躯,在她的耳边轻轻一酌,邪魅的吐着气:"现在知道我是你表哥了!" "你是我表哥,你一直都是我的好表哥。"此时,语灵只有好言安抚他。 "那当日在玩月桥为什么那样骂我?" 这家伙原来真的是为那日的事,哎,看来男人的自尊心真的伤不起啊!语灵只能陪不是了,哭着小脸求饶道:"表哥,灵儿错了,你就原谅灵儿这一回吧!我可是你天真烂漫的小表妹哦!"说着,双手托腮,比了一朵花儿的模样。 姬和抬起头来,被语灵滑稽的模样逗乐了,气也消了一大半,半信半疑道:"真的知道错了?" "错了,灵儿错得透透的了,表哥是这世界上心胸最宽的真男人!" 明明当初娶她是为了报复她的,没想到她三两句花言巧语就让自己丢盔弃甲了,姬和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也许他已经在不知不觉中爱上语灵了。 姬和捏了捏语灵的鼻子道:"好,今晚就暂且放过你,要让我察觉你心口不一,我随时都可以报复你!" "不会的,不会的,灵儿是打心底佩服表哥你!" "哎!真拿你这丫头没法!" 姬和撑着胳膊想要爬起来之际,"歘"的一声,剑身透胸而过,白森森的剑尖上滴下一滴一滴还带着体温的血液,直接滴到身下语灵的脸上。 "表妹一一"姬和不解的皱着眉头,眼睛直钩钩的望着语灵。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语灵惊讶的张着嘴巴。 "歘"的一声,剑体抽了回去,姬和僵直的身体缓慢的扑向语灵,随着姬和的身体缓慢扑下,一个熟悉的身影渐渐清晰。 "鬼哥哥,你怎么来了?" "小姐,我来带你走!" 此时,外面火光冲天,人声鼎沸,只听见外面传来女人孩子的哭泣声和叫救火的声音。 "是你?你杀人放火?"语灵的话语中有责备。 鬼奴此时顾不了解释,直接把姬和掀翻在床下,拉起语灵就跑。 离开前语灵心疼不已的回望了一眼地上那具冷冰冰的尸体,眼角挂泪,默默的叫了声:"表哥,一路走好!" 看语灵掉泪,鬼奴怔住了,拿剑的手居然颤抖起来。 大门"啪"的一声打开,总管见自家主子血淋淋的躺在地上,而凶手正握着血淋淋的凶器未走,总管大叫着奔逃道:"杀人啦!杀人啦!"奔到院子中间,却被人一剑封喉,血溅夜空。 见到此情景,语灵陌生的望了她的鬼哥哥一眼,晕倒在鬼奴怀里。 鬼奴顾不得多想,抱起晕厥的语灵破窗逃走了。 第二十章 发现秘密 鬼奴抱着语灵一路狂奔到一处隐秘的芦苇凼方才停下来。 语灵在一个温暖厚实的胸膛中徐徐醒过来,当她睁开眼,第一眼见到鬼奴,心中先是一喜,随即转为阴沉,一把推开他的怀抱,用陌生的眼神望着他。 从前只知道他是杀手,认为很好玩,但亲眼看到他在自己面前杀人,连眼睛都不眨一下,又觉得好恐怖。 寒风拂面,语灵一哆嗦,不知道是冷还是怕!鬼奴见状,把她紧紧的搂在怀里。 语灵试着推了推,却发现怎么也推不开他的怀抱,只好认命的让他抱着,心里想的却是另一个男人,那个被鬼奴杀死的男人,他死得好冤枉,想到她那刚刚死去的表哥,语灵忍不住隐隐的啜泣起来。 鬼奴抱语灵抱得更紧了,安慰道:"小姐,没事了,有我在,谁也不能欺负你!" 哭泣声不仅没有停止,反而更厉害了,鬼奴抬起语灵的脸,见她梨花带雨,楚楚动人,一时没控制住,竟然吻上了语灵的眼睛。 语灵挣扎,一向沉稳守礼的鬼奴却一反常态,搂住语灵的腰,吻住了她的唇,四年了,小姐就像那镜中花,可望而不可即,今日,他终于如愿以偿了,不管明天将遇到什么样的风雨,哪怕是死,他也无愿无悔了。 就在他这颗从未自由过的心尽情燃烧之时,一个意想不到的人出现了,来人同样是青龙会的杀手,青谷,他神色慌张,见到眼前的情景先是一愣,然后镇定自若的禀报道:"岳阳大师兄,原来你在这里,主公叫你火速回总坛去!" 鬼奴听到主公二字,双腿一颤,心想,该来的总归要来,逃是逃不掉的! 青谷见青龙会的头号杀手一反常态,一把拉过他怀里的姑娘,怒道:"你在发什么神经啊!我们的弟兄已经死了一大半了,你却在这里风流快活。" 鬼奴听到此处,感觉事情不对,难道主公叫自己回去并非为了自己私自劫走小姐一事,施展轻功,朝黑夜中飞去,临走前留下一句话:"照顾好小姐!" "你一一是一一小姐!"青谷结巴道,心想,主人就是为了这个女孩设计了这场阴谋! "是又怎样!"语灵才懒得理会他。 语灵的脑袋彻底糊成了一锅粥,岳阳,他不叫鬼奴吗?什么时候又变成岳阳了,这个男人越来越让语灵觉得陌生,就凭他杀死姬和,强吻自己这两件事,语灵心中那个让她无条件依赖的鬼哥哥已经消失了,到现在语灵才发现这个男人的背后藏着太多的秘密,不行,我要去看个究竟。 于是语灵要求青谷带自己去青龙会总坛。 小姐的命令,青谷哪敢不从。 来到青龙会总坛,语灵彻底惊呆了,只见鬼奴的手上正握着一把血淋淋的剑,剑上还滴着血,他的怀里正抱着一个死去的人。 语灵定睛一看,那个人不正是自己的爹爹吗?语灵冲了过去,一把掀开鬼奴,抱着自己的爹爹哭道:"爹爹,你怎么了?灵儿来晚了!" "小姐,小心!"鬼奴用肉体挡在语灵身前,替语灵挨了一刀。 青谷拨刀,一刀劈了那个假死偷袭之人。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为什么一夜之间会死这么多人?娘,哥哥,不行,我要回司马府看看!" "小姐,司马府已经灭门了,夫人,公子他们都已经一一"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语灵声撕力竭的喊道。 "我们也不知道,一切来得太突然!这个地方不宜久留,我们赶快到别的分坛去躲起来吧!估计,刺杀的人还会再来!"青谷建议道。 当晚,语灵他们三人在一处农舍住下。 语灵睡不着,一夜之间流离失所,心中有太多的疑惑,爹爹为什么会出现在青龙会的总坛,司马府又为什么会被灭门?这个岳阳又到底是什么身份,爹爹为什么会死在他的怀里?有太多的疑惑想不通,语灵干脆起床溜达,来到一处树林,正好看到两个人,其中一人蒙着面,另一人正是青谷。 只听见青谷道:"大师兄,我已照你的计划做了,如今那小妞无家可归,只能依靠你了,你终于如愿以偿可以抱得美人归了,我的那份奖赏呢!" "少不了你的!" 好熟悉的声音!对了,是鬼哥哥,青谷的大师兄岳阳就是鬼哥哥,芦苇凼,语灵听青谷这样叫的,原来一切都是鬼哥哥策划的。 青谷接了钱袋在手里垫了垫,满心欢喜道:"想不到道貌岸然的岳阳为了一个女人居然这样煞费苦心,你隐藏得可真深,我青谷真是看走了眼!"说完,带着无限的讥讽转身离开。 "你确实看走了眼!"蒙面人从背后给了青谷一刀。 "你一一你一你好狠的心!"青谷瞪着不甘的眼睛,缓缓的倒在地上。 语灵躲在树丛后面,捂着嘴不让自己大叫出来,原来,一切都是鬼哥哥安排的,他杀姬和,灭司马府满门,就是为了让自己走投无路,好乖乖的投入他的怀抱! 语灵突然觉得他的鬼哥哥变得好可怕,不行,我不能再回农舍,我要离开他,可是离开他之后我又能去哪里呢?去找姫宫涅,他喜欢我,他一定会帮我报仇的,可是一想到他已经娶了姜娥,而自己名义上已经是他的弟媳,自己此时去找他该怎样面对他呢?去找姬括,他也喜欢我,他一定会帮我。可是转念一想,姬括远在鲁国,而鲁国到底怎么走,自己又不知道,所以语灵又打消了这个念头。后来终于想到自己还有一个在程国当国君的大爷爷,大爷爷疼爱哥哥,也一定会疼爱自己。打定主意,语灵决定连夜赶路去找自己的大爷爷求救。 夜晚的树林异常恐怖,不时的传来野兽的嚎叫之声,语灵已经吓得双腿发抖,可她不能回去,回去是死,不回去不一定会死,语灵决定搏一搏,不就是走夜路吗?谁怕谁啊!语灵闭着眼睛朝前冲。 "嗷一一"什么声音,语灵机警的四处张望,没有声音,又硬着头皮朝前冲,"嗷一一"语灵吓得全身发抖,双手环抱着自己的小身板。 突然,一双赤红的眼睛朝自己扑来,怪兽还未扑倒自己,自己倒被一个男人先扑倒了,怪兽的爪子刚好在男人的背上抓了两爪,两人就顺着长满荆棘杂草的斜坡嗗噜嗗噜像滚皮球似的往下滚,也不知滚了多久,语灵只觉得自己的脑袋都快滚晕了,终于,遇到一棵树桩,他们终于停了下来,可是两人也倒霉的撞在了树桩上,双双晕过去了。 第二十一章 聪明的傻瓜 第二天,晨光普照,反射着露珠,如一颗颗金弹子在跳跃。 语灵缓缓的睁开眼睛,咦!眼前的这个男子是谁,他为什么抱着我,难道他是我的夫君,对,一定是的!我记得昨晚上我们红烛高照,我和我的夫君成亲了! 哇!这厚实的胸膛好有男性魅力啊!语灵忍不住伸出小手在他的胸膛中揉搓了两把。 那男子感觉到异常,扭了扭身体,似乎还在梦中。 咦,夫君为什么还要戴着面具?难道和我躲猫猫! 语灵伸手揭开他的面具,哇!好精致的五官,高鼻梁,厚嘴唇,长睫毛,只可惜左边脸上有两道十字交叉的刀疤,不过,这不影响他的英俊,语灵居然忍不住吻了吻他的眼睛。 男子眼皮眨了眨,缓缓的睁开眼,他还未来得急说话,语灵已经露出一个大大的笑脸:"夫君,你醒了,昨晚睡得可好!" 男子一阵激灵,差点没吓破胆。 "夫君,咱们昨晚成亲了,可是咱们的床为什么这么特别啊?瞧,这床上怎么长满了草,还湿湿的呢!" 男子这才发现原来他们躺在草地里,他的头很疼,但还是可以想起昨晚发生的事,他们被一只红眼怪兽袭击,然后一路沿着斜坡往下滚,最后头撞一棵树上面就双双昏迷过去了。 可是小姐这是怎么回事?男子扮过语灵的后脑勺一看,奶奶的,后脑勺鼓起好大一个包,头发上血块斑斑,草丛上残留了好大一块血渍,原来司马语灵的脑袋撞破了,脑袋中淤血阻滞,傻了! 男子心疼的把语灵往怀里一拢,眼泪掉了下来。 语灵使劲的推开他:"夫君,你把我弄疼了!" 男子松开语灵,扶她站起来,只见她的衣服已经被荆棘挂成一片一片的了,大半截小腿已经露在了外面,好不尴尬。 男子的眉心一皱,迅速的脱下自己同样破烂的衣服为语灵穿上。 语灵甜甜一笑,惦起小脚在男子的脸上亲了一口道:"夫君,你真好!" 这家伙到底是真傻还是假傻啊!八成是真傻了,不然不会这么好男色! 男子被亲了一口,脸瞬间发白,眼神闪躲道:"小姐,以后不要这样,我不是你的夫君!" 语灵失望地盯着脚指丫,小声道:"原来你不是我的夫君啊!" 写到这里紫月想起了猫和老鼠中的一个情节,一只天鹅刚从蛋里孵出来,第一眼见到谁就叫谁妈妈的搞笑情节。 语灵缓缓的抬起头,双臂环抱胸前,警戒道:"既然你不是我的夫君,那你是谁啊?你为什么要抱着我,你是坏人,想占我便宜!" "小姐,你別怕,我不是坏人!" "那你是谁?为什么和我在一起?" 既然司马府已经灭门了,鬼奴也不再是司马府的死士,是该以真姓名示人的时候了,于是男子回答道:"我叫岳阳,是专门保护你的人,你可以叫我岳大哥!" "岳大哥?"语灵半信半疑的眨着眼睛,"岳大哥,你带我去找我的夫君好吗?我记得我成亲了,我有个英俊的夫君!" 狗血,太狗血了,咱们的女主变傻了,什么都不记得了,却偏偏记得她自己成了亲,有个夫君。 岳阳哭笑不得,最后不得不答应她带她去找她的夫君,不然,语灵可不会同意跟他走。 他们在山林中转了一天也没找到出去的路,天色渐晚,他们在一处废弃的茅屋中歇了下来。 茅屋中有口废弃的锅,有个大木桶,还有一张破旧的床,茅屋前有一汪清泉,四周有枯黄的秋草。 岳阳生起一团火,用大木桶乘了满满一桶水,烧热了一半,参入木桶之中。 语灵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眼睛警戒的望着四周。 岳阳走到语灵身边蹲下,伸出手,劝道:"小姐,岳大哥烧了桶热水,你洗个热水澡,驱驱寒吧!" "我才不呢!"语灵说得十分坚决。 岳阳被语灵的坚决所震撼,奇怪道:"小姐,为什么不啊?深秋洗热水澡可是很舒服的啊!" 语灵机灵的撅起小嘴,小鼻子一哼,得意道:"你以为我傻啊!洗澡澡要脱光光的!" 语灵不放心的打量着眼前的男子,岳阳立即明白过来,拍拍语灵的头道:"小姐放心,岳大哥不呆在屋子里,岳大哥到外面去守着可好!" "好!"语灵回答得干净利索。 哎!真是世界大了无奇不有啊,天下居然有这么聪明的傻子! 岳阳乖乖的来到屋外,坐在门口的石阶上,深秋霜重,岳阳的头发眉毛上很快结了一层白霜,双手已经冻得快没有知觉了。 屋子里火光温暖,不时的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玩水声,看样子语灵洗得很欢乐。 岳阳咬咬唇,压抑自己不要转过头去,手指深深的陷入泥土中。 此时岳阳想起了自己的主人大司马,临终前的交待。 交待有二,一,大司马临终前把青龙会堂主的令牌交给了自己,要自己集合青龙会各坛的力量为他报灭门之仇,并在临终前提供了线索,说灭司马府一门,并追杀他的主谋左胳膊上有一条龙的刺青,大司马怀疑此人乃王室中人。 二,也是最重要的交待是,大司马在临终前把他的宝贝女儿司马语灵许给了自己。大司马这样做是为了保全司马语灵,保全他们司马家族唯一的血脉。 既然主人临终前已经把小姐许给我了,那我为什么还要压抑自己,岳阳啊岳阳,你不是一直渴望得到小姐吗?她现在已经无依无靠了,他的父亲也把她许给了你,现在是最好的机会,你到底在怕什么? 想到这里,岳阳把一株枯草连根拔起,重重的摔在地上,鼓起勇气破门而入。 "啊一一"一阵尖锐的吼叫声直冲九宵,威力大得岳阳连眼睛都睁不开。 吼叫声终于停了下来,语灵板着无知的脸,又开始白痴了:"岳大哥,你进来干什么?" "我一一我一一" 虽然语灵问得很白痴,可是这白痴的问题还真的很难回答,最后,岳阳低着头取下烘热的衣服披上,闷头闷脑的往外跑道:"我去多拣一些柴伙,顺便打一些野味,你赶紧洗完澡,穿好衣服,等我回来,我们一起烤野味。 "哦一一"语灵乖乖的回答道。 岳阳在山林中转了一圈,捉了一只野兔,抓了一些田鸡,兴高釆烈的往茅屋回去。 走到离茅屋不远处,听见屋里发出惊恐的声音:"你们是谁?为什么要来抓我?" 有人回答道:"姑娘别怕,我们是俸你的夫君之命来接你的,我们不会伤害你的!" "真的吗?我夫君在哪里,快带我去见他!" 岳阳听见情况不妙,扔下猎物,破窗而入,挡在语灵面前。 五个蒙面人堵在门口,面面相觑后,决定先逃走了。 "喂,你们别走啊!你们不是要带我去见我夫君吗?你们跑什么啊?"语灵挣扎着要跟那五人走,岳阳无法,只得把语灵先敲晕了。 蒙面人来到树林深处,向另一位白衣蒙面人汇报道:"主子,那位姑娘脑子好像受了重伤,什么都不记得了!" 那位白衣蒙面人一挥手,其余五个蒙面人消失在了树林里。 白衣蒙面人深深叹息道:"灵儿,你不要怪我,我做这一切都是为了你,我们明明是一对,为什么老天爷偏偏要让我们一次次错过,既然天不从人愿,我就只能逆天而行!" 那人说完,丢下鬼面具,拖着白色长袍消失在树林深处。 第二十二章 酒有问题 语灵这一晕就干脆睡着了,发出轻微的打鼾声,岳阳把她拥在怀里,在她的额头上留下一个深深的吻痕,仰天叹息道:"小姐,你傻了也好,一切都让岳大哥来替你承担吧!我一定会替你找出灭你们全家之人!此地已被发现,不宜久留。" 于是岳阳抱着熟睡的语灵赶了一夜的路,天蒙蒙亮的时候,他终于找到了出路,走上官道,雇了一辆马车,直奔青龙会梁州分坛而去。 梁州地处偏僻,加上岳阳走的是山林小道,很快"追杀"语灵他们的蒙面人就把语灵他们跟丢了。 当蒙面人把这个坏消息回禀给白衣蒙面人之后,他们因失职而性命不保。 白衣蒙面人也好不到哪里去,他气血攻心,脚步虚浮,扶着一棵树哇的一声吐出一大口血来。 他抬头,双眼迷茫的望着蒙胧的远方,开始问天:"老天爷,我这次难道真的做错了吗?我安排这一切就是为了把她留在我的身边,可为什么结局却是我心爱的女人彻底消失在了我的生命里?难道这就是你对我的惩罚吗!"说完,彻底虚脱,一骨脑倒入了草丛之中。 岳阳拉着语灵的手一路跋山涉水,披荆斩棘,终于来到了梁州地界,岳阳看到石碑上朱红色的梁州二字,紧张的神经终于松弛下来,露出欣慰的笑容。 梁州地处偏僻,崇尚习武,是武林人士的聚居地,山高路远,是少有的官府管不了的自由地。 大司马临终前透露,灭司马家满门的很有可能是王室之人,在自己羽翼未丰之前,必须避其锋芒,先到梁州分坛躲一躲,果然,他们很快就甩掉了追杀之人。 梁州最大的武林世家就是飞刀门李家。 来到梁州城内,只见城内之人个个携带着武器,稍有一言不和就会拔刀相向,根本没有半个官府之人来管,所以这是个武力至上的城市,而飞刀门是梁州城内的霸主,相当于这里的土皇帝。 语灵战战惊惊的跟在岳阳身后,一双明亮的眼睛,警戒的扫着四周,生怕一个不小心就招惹了某位莽汉,招来杀身之祸。 她越是这样小鸡般藏在鸡爸爸身后,就越是招人眼,偶有一两个性格开朗的大汉故意拔刀子吓唬她,语灵被吓得如小鸡一样缩进鸡爸爸的羽翼下,鸡爸爸安慰般的揉着小鸡的头,得逞的大汉却哈哈大笑着离去了! 最后,语灵干脆躲在岳阳宽大的斗篷下不出来了,语灵对岳阳的依恋,让岳阳感觉很满意。 天色渐晚,他们找到了一家客栈,暂时歇下了。 到了客栈的第一件事是让店小二安排女子给语灵舒舒服服的洗个热水澡。 衬这当子他自己也到澡堂去泡了个澡,并到街上买了两套新衣服。 半月来的亡命生涯,他俩已经狼狈不堪,再不洗澡换衣服,他俩都快成深山野人了,尤其是语灵,除了两只眼睛还咕噜噜的特有神,整个一个污晦不堪的叫花子。 他俩把自个儿收拾妥当后,岳阳叫了一盘牛肉,两斤白米饭,一碟花生米,一只烤鸡,外加一壶烧酒,两人围着烛火痛痛快快的吃起来了。 这半月,语灵过得可凄惨了,吃野果,睡草地是家常便饭,好在她不吵也不闹,硬生生的扛过了那段艰难时光,岳阳觉得愧疚的同时,对这位曾经娇生惯养的小姐生出別样的佩服。 很快语灵就把那只烤鸡解决了,她伸出小手又把那盘牛肉捞入眼前,岳阳眼睁睁的看着那盘牛肉一片一片迅速的消失在面前,直到剩下空空的一个白盘子,语灵终于抚着肚子,打了一个饱,爬到大床上,拉起被子,舒舒服服的睡起大觉来。 岳阳惊恐不已的盯着语灵,直到他自己的肚皮饥肠辘辘的发出声音,他终于发现自己还未来得及进食,而桌子上可以吃的也只剩下两斤白米饭,一盘花生米,和一壶烧酒了。 岳阳又好气又好笑的摇摇头,这小姐也真会挑好的。 岳阳捏起筷子夹了一粒花生米扔进嘴里,自己为自己斟上一杯小酒,一仰脖喝了,一口酒下肚,顿时感觉胸口热辣辣的,像燃起了一团火,忍不住赞道:"好烈的烧酒!" 虽然自私的小姐只给他剩下了一盘花生米佐酒,可有这样百年难得一遇的好酒,岳阳满足矣! 三杯酒下肚,岳阳突然觉得头有点晕晕的,浑身血脉膨胀得厉害,他闭上眼睛,甩甩头,再次睁开眼,那张大床似在海面上摇晃,好不真实。 岳阳的目光落在了酒壶之上,觉察到酒有问题,如一头发怒的狮子一手掀翻了桌子。 响声惊醒了语灵,她见眼前的男人双眼猩红,害怕得抱着被子蜷缩在角落里。 岳阳三摇两晃的走到床边,单手抓住语灵的肩一掀,就把语灵掀倒在床上,掀倒语灵后却没有扑上去,他一手拄剑,一手扶着幔帘,尽量让自己冷静下来,虽然额头上已密密麻麻的布满了汗珠,可他还是在极力控制自己。 "岳大哥,你怎么了啊?"语灵的小手攀上岳阳的胳膊,人家已经忍无可忍了好吧,你还去惹人家,不是找死吗? 岳阳的胳膊一掀,厉声:"滚!你快给我滚!" 猩红的双眼好吓人,语灵嘴巴一撇,豆大的泪珠儿滚了出来。 她不哭还好,这一哭,楚楚可怜的模样连个正常的男人都受不了,更何况他这个中了药的男人,岳阳一时没控制住,把语灵压在身下,狂吻起来,又突然清醒,扔下语灵,一路狂奔出去! 找到一个池塘,纵身跳了下去,足足泡了两个时辰,身上的药性才除干净。 湿哒哒的回到房中,此时语灵已经睡得像头猪了,岳阳摇摇头,一声苦笑,心道,"岳阳啊岳阳,你到底在怕什么?主人不是已经把她许了你了吗,你为什么总是这样畏首畏尾,难道你真的是个懦夫!" 秋寒水冷,岳阳打了个喷嚏,发觉自己居然感冒了,顾不得那么多了,掀开被子睡了进去。 第二十四章 四年后 周宣王四十六年,宣王驾崩,太子姬涅继位,是为周幽王,申伯之孙女姜娥为后,入住中宫,是为申后,母仪天下。 一朝天子一朝臣,申国姜娥封后,她的父亲,北申国国君的爵位连升两级,封侯爵,称申侯,比其父南申国国君,申伯的爵位还高一级,北申国从一个小小的子爵国一跃成为侯爵国,随着爵位的提高,国土面积也由原来的二十五平方公里变为三十五平方公里,国土面积仅次于五十平方公里的公爵国。 一时间,北申国大兴土木,扩建城郭,加高城墙,招兵买马,増加驻国防卫军的数目,荣宠至极,羡煞各诸侯小国。 幽王元年的春天,全国大赦,普天同庆,各大小诸侯国纷纷携美人与贡品前来朝贡,祝贺新王登基。 幽王分别封齐晋两公爵国国君之女为夫人,分掌东西两宫。 半月之内幽王又册立了九嫔,二十七世妇,八十一御妻,后宫充实。 各诸侯国依旧乐此不疲,竟相送美人入宫,邀宠献媚,以愉新王,并希望借此机会为自己的国家争取到更大的利益。 幽王也来者不拒,把各国美人统统收入后宫,或加为世妇或添为御妻,剩下的全当宫女。 甚至打破祖制,把严格规范的九嫔之位添加到十嫔,一时间周王室后宫之中人满为患,却唯留一妃之位。 据说那位被幽王破例立为第十嫔的女子长得和当年权倾朝野的大司马程伯休父的爱女司马语灵有七八分相似。 此话一出人们纷纷传言,幽王初立不理朝政,只一心一意的充实后宫,极有可能是思念他的第一任太子妃,司马语灵,那个与他有缘无份的女子。 昔日如日中天的大司马已烟消云散,而那个曾经被成千上万的少女羡慕忌妒恨的大周第一美人也不知所踪,如同人间蒸发一般。 后来人们发现凡是被幽王看中的女子中有大半以上或眉毛或眼睛或鼻梁或嘴唇与当年的司马语灵有几分相似。 于是各国不再盲目的送美人入宫,而改为在民间选美,人,寻找与司马语灵相似之人送入宫中。 三年前,语灵顽皮爬树捣鸟蛋,不小心从树上摔了下来,从那天起她如在梦境之中,虽然能吃能喝,却怎么也醒不来,偶尔能听到她变换着声音叫着:"你退出,你退出。"像是两个人在争吵。 语灵这一病就病了三年,直到几个月前他们来到了南山,她奇迹般的醒过来了。 今年,她十七,已经长成了一个婷婷玉立的大姑娘。 三年来,岳阳以青龙会坛主的身份带着语灵四海求医,足迹遍布九州,由于青龙会在各州都有分坛接应,所以他们的行踪十分隐秘。 四年来,姬宫涅也没少派人寻找过语灵,可她就是销声匿迹了整整四年,姬宫涅差点以为语灵已经死了,直到四年后的一天,有人在风光怡人的南山脚下的褒国发现了一个酷似当年的司马府三小姐的女子的踪迹。 南山秀美,风光怡人,一女子长身玉立,着一袭白纱裙,仿若一枝遗世独立的白莲,望着天空中云卷云舒。 "小姐,原来你在这里啊!"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 女子回首,百媚千娇。 男子紧上前,为她披上一件玉簪月影纱斗篷,关心道:"小姐,早春露浓,小心着凉!" 女子拢了拢斗篷,甜美一笑:"露浓花香,岳大哥你瞧这漫山遍野的迎春花开得多美啊!"女子期上一朵黄色的迎春花嗅了嗅,心旷神怡。 "迎春花开了,春天马上就要来了,不久之后,这里将会开满五颜六色形态各异的花朵,那时这里将更美!" "是嘛?岳大哥,我仿佛看到了一片花海!"女子半眯着眼睛,迷醉在自己的幻想之中。 岳阳不禁看呆了,小姐再也不是四年前的小姐了,她长大了,她不再喜欢捉虫斗草,爬树打架,因为她不再是个孩子了,她喜欢上了弹琴画画,植花养草。 她的外貌虽然没有多大变化,可却脱却了稚气,添加了属于女人的妩媚,如一朵含苞待放的花骨朵儿尽情释放了,发出花儿独特的芬香,期待着蝶来釆的同时又害怕蝶来釆。 这种欲迎还羞的气质是这个年龄的女子最诱人的资本,它有一个独特的名字,叫做妩媚,它可以毁天灭地,可以倾国倾城。 语灵见岳阳走神了,轻拢耳发,轻轻的问道:"岳大哥,你怎么了?" 岳阳回过神来,笑入眼角:"没什么,岳大哥是看到小姐身体日渐康复,心想是不是这南山的水土养人,岳大哥正在考虑我们是不是要长期住下来!" "好啊!好啊!我好喜欢这里的云,这里的山,还有这山里的小动物,它们都是我的朋友了!"语灵激动得蹦蹦跳跳,注意到岳阳正盯着自己看,语灵意识到自己失态了,一朵红云浮上脸颊,低着头,拧着红罗香帕,喃喃道,"岳大哥,灵儿太高兴了,灵儿失态,让岳大哥见笑了!" 岳阳眼睛一笑,心想,小姐确实长大了,知道在男子面前顾忌仪态了,他失落的同时也感到欣慰。失落的是小姐病情日益康复,再也不会像以前那样嚷着非要自己抱着她才睡得着了。欣慰的是小姐的病虽然好了,但她却失忆了,失忆了她就不用去面对家破人亡的现实,也许失忆是上天送给她的最好的礼物。 突然,一只小东西蹿入了语灵的白纱裙子下面,语灵没看清楚那是什么东西,吓得直跳脚。 岳阳目光敏锐,瞧准那小东西一下子扑了过去,得意洋洋的提起它的尾巴,倒悬着,摇晃着。 "哎呀!是小白,岳大哥,你不要伤害它!" 岳阳一翻身,提着小白仰面望着语灵,像个孩子般笑得灿烂:"小姐,你看,我没有伤害它!" 语灵弯腰抱起小白兔,手指顺着它的毛轻抚着它,撅着嘴假装生气道:"小白,满山的兔子就属你最皮,你单独跑出来玩,小黑没有陪着你吗?"语灵仰脖四处张望着,突然见树林深处有个黑影在晃动,语灵点着手指,笑道,"呵呵,原来你躲在这里啊!"语灵一抚水袖,摇风摆柳般朝那树林深处走去。 岳阳觉得自己仿佛看到了嫦娥仙子,岳阳做梦也没想到长大后的小姐会是这样的风情万种。 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四年前,她晕迷了七天七夜,醒来后性情大变,四年后,大病初愈的她性情同样大变,仿佛是原本的小姐又回来了。 岳阳相信,只有原本那个温柔的闺阁小姐长大后才会有今日的妩媚,而那个成天想着捉虫斗草,爬树打架的司马语灵长大后绝不会像如今这样有女人味。 小姐到底发生什么事了,难道仅仅是因为她长大了,所以性情变了,或许是她的失忆导致性情大变,岳阳想不通。可转念一想,无论她是什么性格,她永远都是她,难道她还能分出两个她,岳阳突然觉得自己很搞笑,摇摇头,不再多想,翻身从草地上爬起来追了上去。 "小黑,小黑,你出来啊,不要和我躲猫猫。"语灵猫着腰,在阴郁的树丛中找着小黑。 突然怀中的小白一蹬腿儿,蹿入了树丛中,语灵先是一愣,见到躲在树林深处的小黑小白幸福的耳鬓厮磨起来,她微笑着直起腰来,拍拍被小白弄脏的白裙子,喃喃道:"小东西,一直黏在一起你嫌烦,非要自己跑出来,一刻不见,你又想念得紧,瞧你猴急得!" 正当语灵羡慕着幸福的它俩时,一只黑袋子朝语灵的脑袋上罩下来,然后被人扛在肩上,一路狂奔,后面有人在追,是岳阳。 语灵被麻袋罩着,一边对罩她的人拳打脚踢,一边嗡嗡的叫着:"岳大哥救我,救我!" 岳阳追得紧,黑衣蒙面人紧张得颈颊上的汗水涔涔往外冒。 蒙面人终于被逼到了悬崖边上,前无进路,后有追兵,这次他死定了,一抹额头上的汗珠,急中生智,心一横,把麻袋往悬崖下扔去,转身就跑。 悬崖下传来女子的求救声,果然,岳阳没有去追蒙面人,而是直接跳下了悬崖,搂住了语灵的腰。 悬崖下云雾翻滚,语灵却一点也不害怕,她睁着明亮的大眼睛痴痴道:"岳大哥,灵儿好像忘记了很多东西,灵儿觉得脑子里好空。" "没关系,有岳大哥在呢!就算你不记得全世界,岳大哥都会帮你记着!" "可是我们这样掉下去还能活着吗?" "放心吧!老天会保佑我们!" 语灵信服的朝岳阳的胸口靠了靠,岳阳紧了紧环抱她的双臂,闭上眼睛乞求道:"老天爷!求你让奇迹降临吧!" "咕咚"一声,奇迹发生了,他们双双跳进了水里。 第二十五章 回到现代 "岳大哥!岳大哥!"语灵的双手学着八爪蟑鱼的样子抓着空气,突然小脸一皱,坐了起来,睁开眼一看,彻底惊呆了:席梦思,南皮软沙发,挂墙彩电,手提电脑,还有自己最喜欢的iphone5,这又是在干什么,我不是已经穿越了吗?怎么又回到现代了,语灵皱着眉头,十分不开心。 "丫头,你就这么不想看到妈妈,好不容易回来了却是这样一副表情!" 一个烫着短卷发,戴着深框眼镜的妇女端着咖啡朝语灵走过来,咖啡冒着热气,让语灵觉得好不真实,如在梦中。 待那妇女走近了,语灵终于看清了来人,整个身子扑了上去,双臂圈着中年妇女的脖子哭得浠沥哗啦:"妈妈,灵儿好想你!灵儿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语灵的脸使劲的在中年妇女的脸上磨擦着,像一只黏人的小猫。 中年妇女拍着语灵的背安慰道:"回来就好,回来就好,以后可千万別吓妈妈了!" 语灵小嘴一翘,推开中年妇女,趿着拖鞋走下床,不满道:"哼!谁叫妈妈逼灵儿的功课逼得那么紧啊!妈妈不让灵儿玩,灵儿还要走。" 语灵熟车熟路的推开一扇房间的门,走了进去。 中年妇女也跟了进去,肯定的问道:"灵儿是在找妈妈发明的那台时光机器吧?" 语灵低眉,嘟嘴,用命令的口气问道:"你把它藏哪儿了?" "我没有藏它,在它把你的灵魂送回来之时,电路阻断,已经烧毁了!"中年妇女很认真,不像是在撒谎。 语灵可是这个世界上最了解她的伟大母亲的人,这个时空女博士可是吃软不吃硬的,语灵双手捉住中年妇女的胳膊,摇着屁股撒起娇来:"妈妈,我那美丽高贵又聪明的妈妈,你一定有办法让我回去的是不是啊?" 中年妇女高挑眉稍道:"办法肯定是有的,不过要看灵儿乖不乖,要是灵儿各门功课都能拿A,我保证再制一台改良版的时光机器出来,那时,就不只是魂穿,而是身魂同穿了!" "真的!我的妈妈太厉害了!"语灵兴奋过度,跳着脚在中年妇女的脸上叽巴了一口。 "调皮!"中年妇女抚着脸,似怒实喜。 "灵儿再睡一下吧,妈妈去给你做早饭,你最爱吃的培根肉和玉米芝士!" "0k!"语灵做了个手势,然后爬上床,用印着美羊羊图案的被子把自己半盖住,拿起一本穿越小说,津津有味的看起来了。 早饭很快就做好了,语灵爬到椅子上,拿起刀叉津津有味的吃起来了,语灵从小与妈妈在国外生活,所以她习惯了吃西餐,即使回到了祖国,她也改不了吃东西用刀钗的习惯,所以学校里的人都叫她洋妞,她很生气,因为她的骨子里还是喜欢中国的,特别是古代中国,像西周。 语灵一边用刀钗切着芝士与培根,一边问道:"妈妈,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我不是已经穿越了吗?为什么又会回来呢?"语灵一边问着,一边把一块芝士放入嘴里。 中年妇女同样用刀叉切着培根肉和芝士,一边嚼一边回答道:"要是我猜得没错的话,你在那边的宿主受过重伤!" 语灵用叉子搔着头发,仰着头,半眯着眼睛,一本正经的思考起来,嘴里喃喃道:"让我想想,让我想想!" "傻丫头,叉子上有油,别搞脏了头发!"中年妇女半嗔半笑的夺过语灵手中的叉子。 语灵突然想到了什么,哦的一声大叫出来:"我想起来了,先前我撞了头,然后就傻了,一年后,我爬到树上去掏鸟蛋,一个不小心又从树上摔了下来,然后就一直被梦魇绊住不得脱身,梦醒了就回到这里来了!" "那你都梦到什么了?" "我梦到本尊要我还她身体啊!妈妈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那个本尊不是已经死了,她死了,我才借她的尸还的魂吗?她怎么又会回来找自己的身体啊?" "她应该是阳寿未尽,地府不收,或是孽缘未尽,不肯去投脱转世,所以魂魄当了孤魂野鬼。一旦人的肉体受到伤害,住宿在肉体内的魂魄就会很碎弱,那时也就是魂魄争抢肉体的最好时机,你当时就是阴差阳错的挤走了她的魂魄,现在物归原主了!" "哦!原来如此,那当时我撞了头,总有些行为不受控制,而变得疯傻也是她在搞鬼吧!" "这我不太清楚,不过那段记忆应该属于你们共同的记忆吧!也许她从来都没离开过她自己的身体,也许长久以来你们一直共用一个身体,只因为她不想面对这个世界,所以一直隐藏自己。" "对,一定是这样的,不然我不会记得一些我本不该记得的东西。那妈妈,既然她一直不愿意出来,为什么又要把我赶出身体呢?" "她大概有什么事要做吧!" "我知道了,她的全家被杀了,她一定是急着想报仇!"语灵突然一拍桌子道,"糟糕,岳大哥有危险!那晚,她一定也看到岳大哥杀人了,她一定以为是岳大哥杀了她全家,而她又知道我喜欢岳大哥,不肯为她报仇,所以千方百计的想把我赶出身体,撞头和从树上摔下来一定也是她搞的鬼,她就是想把我赶出躯体后好杀了岳大哥。这个傻子,岳大哥那么爱她,怎么可能伤害她的全家,这其中肯定有诈啊!" 语灵埋怨别人的时候却忘了自己曾经也以为是她的岳大哥做的,才一时气愤,去走夜路,最后遇怪兽袭击,才撞的头,难道自己那时的意念也被她操控了,看来本尊这颗复仇的心很强大耶! 想到这里,语灵只觉得一阵激灵,拉着她妈妈的手央求道:"妈妈,你把我变回去吧!我求你了一一" 语气很嗲,不过中年妇女已经免疫了,严肃道:"等你的每门功课都得了A再说!" 语灵板着脸道:"没有商量的余地?" "没有!"中年妇女说得斩钉截铁。 "嗯呀一一"语灵放下碗筷,一扭屁股扎进了书堆里。 "不吃啦?" 明知故问,语灵只向她投去一个鄙夷的眼神,才懒得多理这个狐狸老妈。 终于找到了让语灵好好读书的办法,中年妇女欣慰的吃着早餐,眼睛一刻也舍不得离开语灵,心想:那个负心男人早早抛下我们母女,跟一个狐狸媚子走了,而自己时日也不多,最多还能陪女儿三年五载,女儿要是没有一技之长,将来要怎么活啊!好在,她现在肯好好读书了,中年妇女很欣慰。 第二十六章 人肉捜索 第二天,语灵匆忙吃完早饭就来到学校了,这个久违了的花园式的国一中,学校门口那两株盘盘曲曲的瑞香已经结了包,飘出淡淡的幽香,让语灵心旷神怡。 "哟!司马语灵,你终于肯回学校上课了啊?旷了一年半的课,你以为自己还能考上高中吗,跟了我算了,我保你一辈子衣食无忧!"一个轻飘飘的书包伴着浓烈的香水味抚过语灵的眼睛。 语灵定睛一看,来人正是王坤,左右两边膀子上还各挂了一个娇滴滴的美人儿,她们正朝语灵搔首弄姿,看得语灵差点没把早饭吐出来。 王坤这家伙的父亲是全国最大的房地产公司的老总,是个地地道道的富二代,上课睡大觉,考试交白卷,留了两个级,所以十七八岁了,还在读初三,同语灵一个班。 听说他的老爸在外面养了四五十个情人,这家伙也遗传了他老爸,把泡妞当正业,语灵受母亲的影响,打心眼里看不起这种用情不专的男人。 惹不起还躲不起吗,语灵速迅低下头,假装没有看到他,埋着头继续朝前走。 王坤见语灵不理他,不耐烦的推开挂在身上的两砣肉,整了整衣衫追了上去,那两女子娇嗔一声,互看一眼,带着怨恨离开了。 来到花园一角,王坤把西服一甩,迅速把语灵堵在镂花白墙上,两只胳膊粗壮有力,如钢铁铸就一般。 他和语灵隔得很近,他身上浓烈的脂粉气薰得语灵快要窒息,语灵小腰一弯,试图从他的胳膊下溜走,没想到那家伙特坏,一伸脚,语灵摔了个狗吃屎,书包远远的扔入了繁茂的月季花丛中。 王坤半蹲下来,戏谑的绕着语灵耳边的小卷发道:"司马语灵,跟了我有什么不好啊?我家有的是钱,你只要跟了我,我保证让你和你妈一辈子吃喝不愁,你不用被你妈逼着科科要拿A,你妈也不用没日没夜的呆在研究室里工作,你瞧你妈多可怜啊!你妈还没到四十吧,我可见她白头发都长出来了哦!" 想到妈妈,语灵走神了,喉头涩涩的,眼眶也有点湿润了。 王坤从皮粉色毛衣里抽出一方手帕,温柔的帮语灵擦拭着:"丫头,别犟了,女孩子成绩好有什么用,还不如找个有钱男人嫁了得了,干嘛学你妈,把自己搞得那么累!" 语灵从小都没有爸爸,妈妈是她的偶像,她不允许任何人瞧不起自己的妈妈,语灵一翻身,抢过手帕掷到王坤的脸上,怒目圆睁:"我妈妈怎么了,我妈妈靠自己的双手撑起我们这个家,她比有些不劳而获啃老的败家子强多了!我呸!" 王坤迅速的闭上眼睛才避免了被语灵的唾沫星子喷到眼里。语灵从草地上爬起来,拣了书包就往教室跑去。 王坤抹了一把脸,嘴角一歪,露出一副胸有成竹的**嘴脸。 一回到学校就遇到了考试,语灵怎么觉得自己这么倒霉啊,好在是考国语,自己国语的底子还可以,即使落了一年半的课,丢脸也不至于丢太大。 晚上,语灵提着书包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家中,家里黑漆漆的,妈妈还没有回来,妈妈的研究工作老是要加班,语灵已经习惯了,她从书包中拿出钥匙打开房门,按开灯,鞋子一蹬,书包一甩,把自己扔到了床上。 休息了一会儿,她突然想到了什么,打开电脑,在百度中输入了一串姓名,网速很快,结果迅速的出现在电脑屏上。 程伯休父:西周宣王时人。父,一作甫。程,畿内诸侯,在今陕西咸阳东北。休父为其字。官司马,曾奉龛充率六师出征徐国。见《诗经·大雅·常武》 程氏广平第五世休父,淮夷叛逆宣王诏尹氏命公为大司马将兵伐之克平徐方诗人作常武诗以美之。墓在程国上冈去国二十五里八保庄三丧合葬。生二子仲庚、仲辛。。其后失官,子孙为司马氏,见《国语·楚语下》与《史记·太史公自序》。 周宣王时,重黎之後程伯休父,官至司马,掌国家军队,佐政辅国,权势重大,程伯休父克平许方,立下大功,周王室允许他以官职为姓,其後遂成司马氏。 语灵咬着指头,惊叹不已:"奶奶的,原来我那个便宜老爸还真是大有来头,连四五千年后的今天都有他的文献记载。" 语灵的眼睛突然盯在了"后失官"三个字上,突然来了兴趣,司马家一夜之间离奇灭门,失官是肯定的了,只是他到底是怎么被灭门的呢?语灵带着疑惑把这个问题输入了电脑,可是根本无从查找,看来这是个历史悬案!历史上的悬案多得海去了,也不差他司马家一个。 于是语灵又输入了姜娥,岳阳,甚至阿奴绿薇他们的名字,只可惜出来的都是一些牛头不对马嘴的答案。 姬括,对了,他是鲁国的储君,历史上应该有他的记载吧!于是语灵在百度栏输入了姬括二字,辗转几次,终于找到了他的故事,语灵摇着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喃喃道:"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难道是因为我吗?姫括,姫括,你好惨啊!" 语灵扑在电脑桌上,哭得稀里哗啦,是谁说"落花有意,流水无情了!"即使语灵再无情,姬括小儿也勉强可以算是语灵的初恋,如今得知他的下场这么惨,叫语灵怎能不伤心。 不对,电脑上记载的有一大半都与我和他经历的不一样,他那个弟弟根本都没到天朝来,宣王也没下令要废他,历史根本有误,或许因为我的穿越会改变历史,不行,我一定要回去,我回去了,或许他的位置也就保住了。 语灵一抹眼泪,振奋精神又输入了姬宫涅的名字,不得了,这家伙是"老大",关于这家伙的记载太多了,语灵的鼠标使劲的往下划呀划就是划不到底,算了,从头慢慢看吧! 周幽王是周宣王(姬静,周朝第十一位王)的儿子,姬姓,名宫湦(湦一作涅、湼)。宣王四十六年(公元前782年)即位,以明年为元年。继位后,自然灾害严重,泾、渭、洛「三川皆震」。他贪婪腐败,不问政事,重用「为人佞巧,善谀好利」的虢石父进行专利,引起国人强烈不满。又废嫡立庶,废除申后及太子宜臼,立褒姒为后及其子伯服为太子,并加害太子宜臼,致使申侯、缯侯和犬戎各部攻宗周。周幽王为取悦褒姒,数举骊山烽火,失信于诸侯,结果一一 突然电脑蓝屏了,语灵一拍鼠标,气愤道:"关键时候你就出故障!" 第二十七章 二合一 电脑蓝屏了,语灵一头栽在床上,双手抱头,望着秋香色的天花板出神,心想,那个褒姒到底是何方神圣,姬宫涅为何会那样喜欢她,姓姫的不是喜欢本姑娘吗?为何会衷情于那个褒娰?还有那个申后又是谁?突然语灵灵光一现,乖乖,那不会是姜娥吧,姜娥的爷爷是申伯,她以国名为封号也在情理之中,只是这个褒姒又是谁呢?想着想着,语灵睡着了。 半梦半醒中,窗外淅淅沥沥的下起了小雨,紧接着雨势变得凶猛,夹着风声拍打着蓝色玻璃窗,雨水飘进来,洒在语灵的脸上,冰冰凉的。 语灵揉了揉眼睛醒了过来,趿着拖鞋跑到窗边,关了窗户,拉上窗帘之时想到了自己的妈妈,望了望墙上的挂钟,已经十一点钟了,妈妈还没有回来,有时候妈妈从事研究工作通宵都不会回来,虽然语灵已经习惯了独守空房的日子,可她还是渴望像别的孩子一样有个完整温暖的家。 正在这时,钥匙开门的声音响起,语灵跳下床,打开房门,直接扑到了妈妈的怀里。 中年妇女揉着语灵的头发道:"傻孩子,妈妈的身上都是水,你扑过来干嘛!" "妈妈,你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啊?灵儿想你,今晚你和灵儿睡好吗?" 中年妇女放下雨伞,拥着语灵到床边半怒半嗔道:"你这孩子老是改不了发嗲的毛病!你什么时候才能长大啊?" 语灵的小脑袋在中年妇女怀中扭了扭,仰起小脸笑得灿烂:"灵儿不想长大,灵儿想一直当妈妈翅膀下的一只小鸟!" "鬼丫头!"中年妇女点了点语灵的鼻子。 "这么说妈妈是同意和灵儿一起睡了吗?" "当然,我的小宝贝有要求妈妈怎能拒绝,妈妈去洗个澡就来陪我的小宝贝!" "妈妈我十四岁了,我不小了!"语灵明明在大周呆了将近四年,可回到现代所有人都说她只离开了一年也许是因为穿越的缘故,时光错乱了,一年就一年吧,她还多赚了三年,也许是从树上摔下来后,晕迷的那三年不算吧,老天爷对她可真好。 "在妈妈心中,你永远都是个长不大的小孩!" 说完,中年妇女进入了洗浴房,洗浴房里响起哗啦哗啦的水声语灵嘴里含了根真知棒,拿起一本穿越小说津津有味的看了起来。 中年妇女洗完后,裹着浴巾出来了,她一边用头巾擦干头发,一边问道:"灵儿,你在那边到底是什么情况啊?讲给妈妈听听!" 语灵放下书津津有味的讲了起来。 听到那个宿主居然和自己的女儿长得一模一样时,中年妇女的眉头皱了皱。 "妈妈,怎么了?" "没有什么?我只是有点担心!" "担心什么啊?"语灵瞪大了眼睛。 "应该没那么巧,是妈妈多想了,快睡吧!时间不早了。"中年妇女把语灵揉进被窝里,为她盖好被子,熄了台灯,母女俩相拥而眠。 清晨的阳光透过湛蓝色的玻璃大??在乳白色的窗帘上投下片片光斑,中年妇女打了个哈欠,伸了个懒腰,揭开被子正准备下床,却突然发现语灵不对劲,她额头滚烫,浑身颤抖,嘴里念念叨叨,如被梦魇缠住,不得解脱,任她怎么摇晃,怎么叫唤,她就是不醒来。 "糟糕!难道真被我料中了,她们是有关联的两个人!如今唯一的办法就是回到那个时代!" 于是中年妇女抱着语灵飞一般的朝她自己的私人实验室跑去,路上遇到了王坤,他好奇的跟了上去,来到实验室,中年妇女抱着博一博的想法,和语灵一同进入了时光机,妇女调了年代,机器瞬间消失,吓得王坤当场晕了过去。 时光机开始了时空旅行,语灵依偎在妈妈的怀里,仿佛看到自己穿梭在湛蓝的星空里,没有第一次魂穿时灵魂与身体撕裂开来的痛苦,仿佛就是在太空中旅行,机器的时间码不停的转动着,离目的地越近,语灵的身体越舒服。 语灵抬起清澈的眼睛问道:"妈妈,我们这是在哪里?为什么四周都是星星,我们是在太空旅行吗?" 中年妇女温柔的抚着语灵的头发道:"我们不是在太空中,我们是在时光隧道里。" "时光隧道!"虚弱的语灵一听说时光隧道,又惊又喜,挣扎着爬起来,小脸贴在玻璃上朝外观望,惊叹不已,"原来时光隧道就是这样的,好美好漂亮!" 语灵欣赏完时光隧道后又依偎在了妈妈的怀里,望着自己的妈妈问道:"妈妈,是不是只要顺利的穿过时光隧道,我又可以见到岳大哥了!" "应该是的。" "妈妈,你太厉害了,你是世界上最棒的妈妈!"兴奋过了头,语灵突然觉得头好痛,无力的靠在中年妇女的怀里。 "灵儿你千万不能有事,我们马上就要到了。"中年妇女担忧的抚着语灵的脑袋。 "妈妈,灵儿怎么了?" "妈妈猜得没错的话,你曾经魂穿的宿主正是那个时代的你,你那个时代的魂魄消失了,现在的你也会跟着消失!" "可是她为什么会消失,我不是已经把身体还给她了吗?" "由于你魂穿惊扰了你那个时代的瑰魄,它变得很碎弱,受到打击,随时都有可能灰飞烟灭,一旦它灰飞烟灭,不能转世投脱,二十一世纪的你也会消失在时空之中!" "妈妈,灵儿现在很难受,它现在是不是很痛苦,很碎弱,是不是要魂飞魄散了,灵儿是不是也要消失了?"语灵有点怕,她不想彻底消失了。 "灵儿不怕,只要我们回到那个时代的你自己身边,稳固魂魄,说服她去投胎转世,你就不会消失。" "妈妈,灵儿不想消失,灵儿还要继续和你当母女!" "放心吧!有妈妈在,妈妈会保护灵儿!" 终于时间码停了下来,一阵强光过后,她们被一种无形的力量从撕裂的空间里抛了出去。 她们站好之后,语灵放眼放去,哇!这里好美,山谷中开满了红杜鹃,清澈见底的湖水里面有几尾小红鱼在悠然自得的游来游去,前面有一间临时搭建的小木屋,木屋里传来撕心裂肺的声音。 语灵和中年妇女互望一眼怀着好奇心走了过去。 屋子用红色杜鹃花布置成了新房模样。地上,一男一女相拥一起,他们的嘴角都流着鲜血。 男子道:"小姐,你为什么这么傻?" 女子杏眼半眯,有气无力,嘴角挂着笑:"岳大哥,我不傻,这几年你为我的付出我都看在眼里,我知道这个世界上除了你不会再有人对我这么好,我喜欢你,我愿意嫁你为妻,可是一一"说到可是,女子的眼神中带着一丝怨恨,"可是你为什么要杀我全家?" "原来你就是为这个,你要报仇我不怪你,我的命原本就是司马家的,小姐想什么时候取走都可以,可是你为什么要伤害你自己?" 女子早就抱有必死之心,所以毒酒喝得多,哇的一声喷出一大口血来。 男子抚着她的沾血的唇角泪眼模糊,摇头道:"为什么这么傻?想报仇杀死我就可以了,为什么要伤害自己?为什么?为什么?" "因为我爱你一一"说完,歪在男子的怀里,魂魄离体了,瑰魄如烟尘般四处飘散。 "灵儿,快上去,让它上身,千万别让它散了!" "你别走,你别走,你全家不是岳大哥杀的,凶手另有其人,你回来,我答应帮你找到真凶!" 话音刚落,语灵只感觉有什么东西入体了,以前是她二十一世纪的灵魂寄居在了几千年前的身体上,如今,反过来了。 这具二合一的新的司马语灵的身体在这个世界又将发生什么样的精彩呢?敬请期待第三卷,倾城恋。 第二十八章 昏迷不醒 司马府三小姐的灵魂入体之后,语灵除了感觉精神振奋了许多,并没有任何异常,和往常一样,那异世的灵魂很安分,也许是因为它们原本就是有着关联的缘固。 中年妇女走到语灵身边关心道:"灵儿,你还好吧?有没有什么不适?" 语灵扭扭脖子,甩甩腿,感觉一切安好,露出一个花儿般的笑脸:"妈妈,我没事!"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中年妇女拍着语灵的背,高兴得热泪盈眶。 "妈妈,别哭嘛!灵儿好着呢!身体棒着呢!" "妈妈这是太高兴了,没事,没事。"中年妇女一边拭着眼泪,一边哭得稀里哗啦。 语灵只好无可奈何的?着肩,听说多流眼泪可以排毒,语灵可从来没见自己的妈妈流过眼泪,体内一定沉积了很多毒素,趁此机会就让她好好排排毒吧! 按理说,人高兴时该笑,痛苦的时候该哭,可此时为什么却反过来了呢,高兴的人哭得稀里哗啦,而那个痛苦的人却笑得阴阳怪气,也不知道他到底是在笑还是在哭。 只见他笑得胸口剧烈颤抖,笑得鼻涕眼泪都出来了,他这是怎么了,语灵从未见她的岳大哥笑成这样过,笑着笑着,终于还是彻底变成了哭腔,抱着怀里的人儿前后摇晃着,他这是想把死人摇活吗?抱着哭了一会儿又大笑起来了,他这到底是想哭还是想笑啊,岳大哥你到底怎么了? 语灵走到岳阳面前,摸了摸他的额头,岳阳抬头乍一见到语灵只说了个"鬼"字,双眼一翻白,晕了过去。 "岳大哥,你怎么了?"语灵拼命的摇晃着岳阳。 中年妇女走过来探了探岳阳的鼻息,还好,有气,安慰道:"灵儿,别担心,他只是晕过去了!" "妈妈,岳大哥为什么会晕过去?" 中年妇女朝岳阳怀里的女子努努嘴道:"还不是你这张脸把人家给吓晕的!你没听见人家刚才叫你鬼啊!" "不会吧?岳大哥不会这么不惊吓吧?"语灵怀疑的抚摸着自己的脸。 "好了,别磨蹭了,你的岳大哥中了毒,我们先把他扶上床,妈妈去山谷里转转看看有没有清百毒的草药。" "妈妈,你对草药也有研究啊,灵儿实在是太佩服你了!" "好了,我的小马屁精!再耽误下去,你的岳大哥可就真的要一命呜呼了。"中年妇女一句话,语灵立即闭了嘴不敢再多说一句话,和中年妇女一起把岳阳抬上床。 大功告成,中年妇女吩咐道:"灵儿,我出去了,你看好这里哦。" 语灵瞪了瞪地上的那具女尸,毛骨耸然。 "你怕什么,这是你在这个时代的宿主,你曾经也在里面呆过,它也可以算是半个你的肉身了,难道你还怕你自己不成!" 不管是自己还是谁,只要是尸体,语灵都会怕,就算是自己深爱的母亲死了成了一具冰冷的尸体,语灵也会怕吧,这也许就是传说中的尸体恐惧症吧!不知道岳大哥死了,灵儿会不会怕呢?想到这里,语灵扇了自己一个嘴巴,"乌鸦嘴,乌鸦嘴,岳大哥怎么会死呢!我的岳大哥一定会长命百岁!"语灵害怕失去,趴在岳阳,紧紧的抱住了他。 见到此情景,中年妇女欣慰一笑,难得见到她这样重视一个人,这丫头长大了,懂得男女之情了吧,真是女大不终留啊!中年妇女欣慰的同时也不忘向上天祈祷,希望老天让她的灵丫头遇到一个好人。 中年妇女在山谷中转了一圈又一圈,天色渐晚时,她终于在一片山坡里找到了可以解百毒的草。中年妇女兴奋过头,虽然釆到了草药,却不小心崴了脚,从山坡上摔了下去,又闪了腰,不过她也因祸得福了,因为她看到山的另一边有一条官道,那条官道应该可以通向一座繁华的城市。 于是中年妇女挣扎着爬上山顶,拿着草药一瘸一拐的沿着来时之路回去了,路上顺便釆了些野果。 月上柳梢头了,妈妈还没回来,语灵只觉得自己都快要困死了,坐在岳阳的床边,不停的打着哈欠,有好几次都俯在岳阳的胸口快要睡着了,可一挣开眼,看到地上的那具尸体就惊得瞪大了眼,她是害怕尸变吧!果然灵异小说看多了也是有害处的,总是疑神疑鬼,不过魂身,身穿,附体都被她遇到了也难怪她会担心尸变。 正当语灵盯着地上的尸体发毛之时,门突然开了,蹿进来一个蓬头垢面,衣衫褴褛的女鬼,语灵吓得一头扎进了被子里,抖得像个筛子。 "灵儿,是妈妈呀!你别怕!" "妈妈!" 语灵半信半疑的将头伸了出来,待看清楚来人,激动得扔下被子就冲了过去。 "哎哟!小冒失鬼,你要妈妈的命啊!"中年妇女为了釆那株草药从山坡上摔了下去,本就闪了腰,哪还禁得住语灵这样一撞,脚肚子一闪,跌坐在了地上,撑着腰,再也爬不起来。 "妈妈,你的腰怎么了?灵儿扶你起来!" "还不是为了你的岳大哥啊!妈妈不小心闪了腰,崴了脚,不能动弹了,你扶妈妈坐好后,照妈妈的吩咐亲自给你的岳大哥熬药吧!再晚可就来不急了。"中年妇女朝床上的病人看了看。 语灵明白,立即燃起炉子,扇起扇子,按妈妈的吩咐煎起药来了。 瞧她那心急火燎的样子,中年妇女看了既欣慰又心疼,心中默默祁祷,但愿这个男人是真心对待自己的女儿,千万别伤她的心才好。 语灵把火扇得大大的,小脸被烤得通红,巴不得这草药眨眼间就能煎好。 "孩子,别急,你岳大哥不会死的!" 语灵相信妈妈的话,但她还是希望岳大哥早点喝药早点醒过来,所以她嘴巴上说不急,手上却一直没有停下来,扇子扇得呼啦呼啦直响。 岳阳喝了药虽然没有死,却也一直没有醒过来,奇了怪了,这又是演的哪一出啊?语灵的妈妈虽然认识几味中草药却也不是这方面的专家,当务之急就是要把岳阳送到大夫那里给大夫医治。 天刚蒙蒙亮时,语灵他们把三小姐的尸身火化后就朝官道奔去了。 由于语灵的妈妈崴了脚,闪了腰,行动多有不变,那搬运晕迷不醒的大块头的艰巨任务就落到了语灵的小身板上,一路上语灵累得呲牙咧嘴,大汗淋漓,可是她就是没有叫过一个苦字,这也许就是爱情的力量!咱们的女主也开始付出了哦!蜕变就在前头! 第二十九章 进城 "灵儿,休息一会儿吧,你岳大哥的性命无碍的,咱们也不急这一时半会儿。"灵妈妈终于看不下去了,自己这个女儿从小都是娇生贯养,背过最重的东西也就是那十斤不到的书包,小身板哪禁得住这近百斤的身躯啊,自己的女儿可正处于发育期,再这样压下去,怕是会长不高。 语灵走一步,晃三步,挥汗如雨,却强迫自己挤出一个大大笑脸道:"妈妈,灵儿还扛得住,岳大哥要紧。" 说完,既然逞强朝山坡上爬去,终于气喘吁吁的爬到了半山腰,自豪的朝山坡下的妈妈挥挥小手道:"妈妈,你瞧,灵儿的劲儿可大着呢!我还能往上爬呢!" 山坡下的灵妈妈掠嘴一笑,心想,看来一直以来都小看灵丫头了,她虽然外表柔弱,内心实则强大,潜能无限呢! 正当灵妈妈为自己的女儿娇傲时,语灵只觉得眼前一黑,嫩是把扛在背上的岳阳活生生的抛了出去,咕咚一声倒在地上,然后整个人像只皮球一样轱辘轱辘的朝山坡下滚去。 灵妈妈见状,惊得像座雕像,居然忘了去拦截从脚边滚过去的岳阳,好在她的亲生女儿滚过她的脚边时,她顺利的拦住了她,可是岳阳就惨了,本来人就昏迷着,没有方向感,嫩是拿头往一块石头上撞上去,头撞上石头的瞬间,他的眼晴奇迹般的睁开了,可仅仅一瞬间又闭上了,他这是造的什么孽啊?本就昏迷不醒,现在又撞了头,后果不堪设想啊! 语灵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见到滚在一边的岳阳,心疼不已,爬过去,把他抱在怀里,见他的后脑勺上鼓起了一个大包,不明究竟的四处张望道:"妈妈,发生什么事了,岳大哥为什么会在地上,他头上的包是怎么回事啊?" 灵妈妈长长的吁了口气道:"还能怎么回事啊,叫你不要逞能你偏不听,现在把你岳大哥摔疼了吧!好在他昏迷不醒,感觉不到疼。" "岳大哥,对不起啊!灵儿给你吹吹就不疼了!" 灵妈妈看到语灵的样子哭笑不得。 经过艰难跋涉,语灵他们终于来到了官道上,用所剩无几的银子雇了辆马车,马车一路前行,居然把他们送到了褒国都城。 到了城里第一件事就是找客栈住下,然后请了大夫为岳阳看病,大夫诊断,岳阳昏迷是因为头部受了撞击,於血阻滞,於血散了自然会醒来,无大碍,只须好吃好喝的调理着,过段时间自然会醒,简单两句话就领了诊金走人了。 大夫虽然说无大碍,语灵的心里却堵得慌,这过段时间到底是多久啊,十天半月还是一年半载?还有大夫说要好吃好喝的调理,要是不能好吃好喝的调理是不是就有可能醒不来呢? 想到这里,语灵就害怕,捏了捏钱袋,就剩一个钱了,今中午的午饭钱都不够呢?真是不当家不知道柴米油盐贵啊! "灵儿,是不是没有钱了?"灵妈妈见女儿皱眉如小山,就知道她遇到了财务困难,钱虽然不是万能的,可没有钱却是万万不能的,在现代,灵妈妈可以凭自己的学识赚钱养家,可在这个时代,灵妈妈的学识还真没有用武之地。 语灵掏出钱袋,就倒了一个钱出来。 "就剩一个钱了啊,那该怎么办呢?妈妈在这个时代人生地不熟,也不知道到哪里去弄钱?况且妈妈的脚也不方便!"哎,穿越了也不见得都是好事啊! "妈妈别急,灵儿到街上转转看,总会有办法的!"于是灵妈妈留了下来照看岳阳,语灵一个人到街上去想办法赚钱了。 来到大街上,见一处墙边围了一大堆人,语灵忍不住好奇心也围了上去。 只见墙上贴了一张画像,画像旁边贴了告示,由于隔得太远,告示上说了什么语灵看不清楚,她身板小,干脆从别人的腋下钻了过去,挤到了最前头,耶,那画上的人怎么那么熟悉,语灵摸了摸自己的小脸,心道,不会那么巧吧!管它呢,先看看告示上写什么再说。 语灵杏眼圆睁,虽然看得清楚上面的字了,可却发现自己根本不认识它们了,语灵一拍脑袋,惊叫道:"惨了,惨了,没有了三小姐的记忆,我根本不认识这些古体字了!" "姑娘,你嘀嘀咕咕的在说什么呢?"语灵的惊叫引起了负责告示之人的注意。 语灵抬头一看,眼前之人三十出头,白面无须,穿着得体,虽然长得不丑却不是语灵喜欢的类型,属于那种从语灵身边走过,语灵绝不会多看他一眼的路人甲。 "你是谁啊!你管我说什么?"对于自己不喜欢的人,语灵从来没好语气。 "放肆!这位就是咱们褒国的公子褒洪,未来的褒国国君!"那护卫打扮之人已拔出了刀。 "退下!"那褒洪瞪着铜铃般的牛眼朝语灵慢慢靠了过来,他脸上的兴奋快要绷不住了,伸着魔爪,慢慢靠近司马语灵的小脸,结结巴巴道:"你一一你一一你是一一司马一一" 当褒洪的爪子将要靠近语灵的小脸之时,语灵手一扬,把褒洪掀翻在一旁,撒丫子就跑。 当语灵知道别人认出自己之时,她的第一反应就是追杀她的蒙面人找到自己了,本能的逃跑。 一路狂奔,来到一处巷子口,靠在墙上上气不接下气,一边抚着胸口为自己顺气,一边自己问自己道:"咦,我为什么要跑呢?如果他是追杀我的蒙面人,又怎么会明目张胆的在大街上贴告示寻找我呢?不对,其中肯定有误会,我要回去弄个明白。为了以防万一,我还是化个妆保险些。" 于是语灵小手在地上抓了一把灰涂在小脸上又朝回走去。 来到人群后面拉了位大哥一打听,才知道原来褒国是在选美人入宫献给新登基的周幽王,而贴在墙上的那张画像就幽王一生最喜爱的女子,他的未婚妻司马语灵,传说,她已经葬身火海了。 第三十章 吃白食 搞明白状况的司马语灵抚着下巴一边转悠,一边不可思意道:"四年过去了,没想到昔日那位呆头呆脑的太子爷,本小姐的未婚夫,姬宫涅,真的已经顺利登基为王,成为这世界上最有权力的男人了。 想当年我那样对他,他不但不记仇,依然对我痴心一片,如今他还没有忘记我,居然找我的替代品,这样优秀又痴情的男人可真是绝版,叫谁不动心呢!他就是高富帅,想当年本姑娘就是为了这位高富帅拒绝了姬括的追求。" 谈到姫括,语灵突然有点想他了,抚着下巴,歪着脑袋望着遥远的东方,喃喃自语:"哎!也不知道姬括现在怎么样了,自从在电脑上捜出他的经历,我还真担心他,上天保佑,希望历史有误吧!如果老天爷你肯给我一双翅膀,我希望可以立刻飞到他的身边。" 语灵突然转念一想,情绪低落的低下了头,踢着地上的小石子,自言自语道:"我当初拒绝了他,也不知道把他伤成什么样了,如果我是他的初恋,他不会一辈子都走不出失恋的阴影了吧!妈呀!他不会从此讨厌女人踏入同性恋行列吧!" 语灵瞪大眼睛,张大嘴,捏着小拳头,抵住下巴,是担心动作夸张,下巴脱臼吧! 同性恋?乖乖!也只有语灵这个二十一世纪的纯情的中学生想得出来,人家姬括虽然才二十出头,可也已经妻妾成群了好吧!他怎么可能因为语灵的拒绝而从此改变喜好呢,女人对姬括来说从来都是不可缺少的。 不过对于姫括的那份感情,语灵迟早会有个交待,暂且不提。 语灵那夸张的动作保持了至少五分钟,终于承受不住了,眼一闭,下巴一合,莫名其妙的感受到一阵阴风入体,打了个寒颤,甩了甩脑袋,使自己清醒,"咦一一我干嘛自己吓自己,那家伙长得也不是一副倒霉像,他应该不会那么惨吧!吉人自有天相,算了,不管他了!本小姐自身都难保了,当务之急是赚钱填饱肚子。" 真是说什么来什么,刚一提到肚子,那小肚皮就应景的叫了声,语灵可怜兮兮的揉着小肚皮,对小肚皮道:"老兄啊,你别这么不给面子啊!" 一句话没把小肚皮给安抚下去,它倒是来了劲儿了,居然一连叫了三下,这三下叫下来可不是闹着玩儿的,语灵只觉得肚子空劳劳的,饿得难受啊!也难怪,再次穿越来之后就没有开过荤,不饿才怪。 语灵饿得快要直不起腰了,双手撑着肚皮,抬眼四处张望,这附近要是有酒楼饭店之类可以填饱肚子的高级场所就好了,管他要多少钱,咱先打劫一顿再说,被打死总比饿死强。 打定主意后,语灵的眼睛开始四处扫描,终于,终于被她扫描到了一处酒楼。 "松一一松一一什么楼?"管他什么楼呢,人来人往的肯定生意不错。 饿极了的人胆子也大得嘿人,要不怎么有那么多人为了生存而去杀人放火呢! 语灵今天就属于那种被逼急了,行为出轨之人,她明明身无分文却叫了人家的四大招牌菜,外加十七八个小莱,外家一壶女士美容"椰奶",一种白乎乎的甜饮,飘着清香,暂且就叫它"椰奶"吧! 虽然店小二也怀疑她会付不全钱,可万万没有想到她根本没带钱,这小姑奶奶打进门的那一刻起就是打定主意来吃霸王餐的。 语灵吃饱喝了,喝足了,打了个响亮的饱膈,大义凛然的朝在旁边一直看着自己的店小二勾了勾小指。 店小二满脸堆笑的小跑过来,点头哈腰道:"姑娘,有什么吩咐啊?" "小二哥,你不用对咱装笑脸,咱知道你一直站在不远处盯着咱就是怕咱付不起钱,咱实话告诉你吧,你的担心是对的,咱就是一个子儿沒带!你爱咋办咋办!"语灵白眼一翻,两手一摊,作出一副等死的模样。 "掌柜的一一吃白食一一"店小二伸长脖子朝楼下大叫道,那声音阴阳怪气的,渗得语灵的寒毛一条一条的竖起来了。 掌柜的很快带了一批人上来,脑满肠肥的那位就是掌柜了,他叉着肥滚滚的腰,怒目圆睁:"吃白食是吧!兄弟们给我上!" 众店小二整齐划拉的一甩搭布,拉开架式。 "小二变打手?!"语灵好奇的大叫一声。 "给我打!"十几双拳头铺天盖地的朝语灵的天灵盖上打来。 语灵惊得脖子一缩,顺势溜到了桌子底下,双手抱头,颤抖问道:"你们要干什么?群殴可是犯法的!" "碰一一"的一声,桌子被人捶了个大窟窿。 "不要啊一一救命一一" "现在才叫救命,晚了!" "住手!"一声宏亮的声音响起。 众人抬眼去,只见一位翩翩公子走了上来。 来人不仅是松鹤楼的老熟客,而且大有来头,掌柜的点头哈腰的迎了上去:"褒公子,今儿个是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啊?" 那位褒公子对掌柜的俸承十二分不屑,出言讥讽道:"本公子哪天不来了啊?是掌柜的猪油吃多了,蒙了眼,看不到本公子吧!" "是滴!是滴!"胖掌柜点头哈腰的承认道。 褒公子走到一个座位旁坐下,跷起二郎腿,羽毛扇子在手背上忒有节奏的敲着悠闲道:"掌柜的,什么事值得你老这样大动干弋啊?" 掌柜的一双铜眼恨之入骨的盯着桌子下的语灵道:"这丫头长得挺斯文的,胆子倒不小,敢在我松鹤楼吃白食,小的正在教训她!" "一个丫头也值得你这样大动干戈?放了她吧!" "可是她欠了我一百个大钱!" 掌柜的一听说要放了吃白食之人生不如死,也顾不得来人的身份了。 "一百个大钱?她都吃什么了?"褒公子也很惊奇。 "她点了我们酒楼的四大招牌菜,外加十八个小莱,外加一盏燕窝银耳花生汁!却一个子儿没带!" "原来那椰奶叫燕窝银耳花生汁,怪不得那么香!"语灵蹲在桌下小声嘀咕道,仍觉口齿留香,回味无穷的舔了舔嘴。 "哟?!一个子儿没带却有胆量点这么多,而且还是个丫头?还长得挺斯文?本公子倒有兴趣得很,阿福,去把姑娘请出来!" 于是语灵被拉了出来,当她抬眼看清楚对方时,对方也看清楚了她,他们默契的叫道:"是你!"本章完! 第三十一章 交易1 话说那位褒公子一眼认出了语灵,语灵也一眼认出了褒洪,两人正比着谁的眼睛能睁得更大,终于,语灵受不了了,一双小拳头打着圈儿揉着僵化的眼部肌肉,痛苦不已道:"喂,我说褒公子啊,你的眼睛到底能瞪多久啊?你不难受吗?" 那褒洪反应过来后,立觉眼圈酸疼得厉害,学着语灵的样子揉着眼圈。 那褒洪再次遇到语灵兴奋程度不亚于第一次遇到她,揉好了眼睛之后,捏着腮帮子,围着语灵把她看了个十七八遍,语灵也随着褒洪的转悠变换着角度,偶尔还摆出一个适合他观察的p0se。 只见褒洪时尔兴奋,时尔又愁云深锁,不知道他到底看出什么端倪来了。 语灵终于受不了了,小肩膀一下子耷拉了下来,哀声哀气道:"喂,我说褒公子,你到底看够了没有啊?看够了就帮我把饭菜钱付了吧!看你也是有钱的主儿,美女我摆了这大半天的pose,没功劳也有苦劳吧,你该不会让我白白浪费表情吧?" 褒洪仿佛没有听到语灵的话,拿出画像,看一眼语灵又看一眼画像,激动不已道:"像,真是太像了,简直就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语灵当然知道褒洪在说什么,低着头以自己可闻的声音小小的得意道:"当然像了,那画像中的人本来就是我好吧!" 突然,褒洪把画像一收大声道:"不对!" 这一声"不对"把语灵着实吓了一跳,她仰起小脖,用质问的目光问道:"哪里不对了?!"我明明就是司马语灵,又怎么会不对了,语灵不解。 "姑娘虽然与画像上的女子长得一模一样,但绝不可能是司马语灵。" "为什么?"我就是司马语灵好吧!当语灵知道有人质疑她的身份时,她十分不悦。 "传闻司马语灵在四年前的灭门惨案中葬身火海了!" "你也知道那只是传闻好不,既然是传闻就有可能是假,没准司马语灵吉人自有天相,她还活着呢!"语灵故意朝褒洪眨了眨眼睛,是在告诉他本姑娘正是司马语灵。 "真的是你啊!你还活着!"褒洪大喜过望。 "是啊!是啊!当然是我啊!"语灵拍着手欢喜雀跃,"既然知道是本姑娘了,快点给我付饭菜钱吧!" "不对!" 这突如其来的又一声不对,打击得语灵小腿一歪,差点倒在地上,她苦着小脸道:"又怎么不对了?我不是和那个画像上的人一模一样吗?" "正因为一模一样所以才不对!" "一模一样还不对,那要怎样才对啊?"语灵彻底无语了。 "这张画像是四年前的司马语灵,四年前,司马语灵才十三岁,瞧着画像上的美人脸上还挂着稚气!" "是啊!是啊!褒公子难道看不出来本姑娘脸上的孩子气嘛!"语灵摆了个可爱十足的造型。 人家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语灵居然还没反应过来,真是笨! "不对!不对!"褒洪连连摆手。 "怎么又不对了?"语灵快疯掉了。 这个褒洪也是,有什么话就直说吧,老是"不是!不是"的叫,真是吊人胃口。 "四年前,司马语灵长成这个样子,四年后不可能一成不变吧?好吧,就算样貌不变,可个子也该长了吧!可姑娘才这么高!"褒洪按着语灵的个头比了个高度。 "人家本来就娇小好吧!浓缩的才是精华,你没听说过吗!"语灵叉着腰,踮了踮脚,她这辈子最讨厌的就是别人说自己个子矮,上学的时候,她就是班上个头最小的那个,人家是娇小玲珑好不,可偏偏有些人忌妒生恨,给她取了好多难听的绰号,语灵恨死她们了。 褒洪被堵得不知道该怎么说了,咬着拳头吱吱唔唔道:"好吧,个头可以不长,可那里总该长长吧,可姑娘一一"褒洪朝语灵的胸前望了一望,然后不好意思的用手遮住半边脸,眼神却依然从指头缝朝语灵的胸前瞄去。 语灵皱着眉头,瞄一眼褒洪,又瞄一眼自己的胸,终于恍然大悟,跳起脚来对褒洪拳打脚踢道:"你这个色狼!坏蛋!"那样子怎么看着这么别扭呢?对了,小情侣打情骂俏不正是这样的嘛! 褒洪一边退一边躲并好心提醒道:"喂!姑娘,注意点影响,这里人多!" 语灵又一次终于感觉到自己的行为十分不妥,停止了拳打脚踢,拉了拉胸口的衣襟,低着头,小心翼翼怪罪道:"真是的,哪壶不开提哪壶!" 一年来,胸部老是不见长,是语灵内心的小自悲,奶奶的,该发育的都发育了,怎么最重要的部位就是不见动静啊! "姑娘,你嘀嘀咕咕的在说什么啊?" "要你管!"语灵恶声恶气道。 "哦,既然姑娘嫌在下碍事,那在下就先行离开了。"褒洪遭拒,装出楚楚可怜的模样,带着他的手下们就要离开。 语灵抬眼一望,众打手已经围了上来,杀气腾腾,语灵全身一抖,整个身子扑到了褒洪的脚边,拉着褒洪的衣摆苦苦哀求道:"褒公子留步啊!" 褒洪故意抽了抽腿,忍住笑意道:"姑娘不是嫌在下多管闲事吗?怎么这会儿又要留住在下?" "我不是不要你管这个,我是不要你管那个,这个你不管不行,那个嘛,你不能管,也管不了。" 语灵一边说一边比划,就算她不比划,褒洪也懂她的意思,可他偏偏装成云里雾里,痛苦不堪的模样哀求道:"姑娘,你到底说什么啊?在下一句也听不懂!" 听不懂?我又不是没比划,他还听不懂,世上怎么会有这么蠢的男人啊?猪都比他聪明!语灵彻底无语了,摊开双手坐在地上,闭着眼睛鼓足十二分勇气大叫道:"小女子请求公子帮小女子还了饭莱钱!" 这次丢脸丢到姥姥家去了,也不知道这褒公子是有意还是无心,如果是有意,那这人太可怕了。 咦,怎么没动静?语灵好奇的睁开半只眼,只见所有人都张大了嘴巴望着自己,仿佛自己是一只会说话的猴子,那褒洪好像也吓得不轻。 褒洪见语灵望着他,从震惊中回过神来,用扇子敲打着手,作出一副为难的模样道:"一百大钱可不是比小数目,咱们褒家虽然有的是钱,可咱们的钱也不是风刮来的啊!我和姑娘非亲非故,我为什么要替姑娘还这笔钱呢?" "啊一一"语灵张着嘴巴,石化在地了,美女不是走到哪里都有人抢着帮的吗?这又是演的哪出啊? "要我帮你还钱也可以,除非咱们做一笔交易。" "交易?"原来在这儿等着咱呢!谁怕谁啊!欲知后情,请等明日此时。 第三十二章 交易2 话说那褒洪要和语灵做交易,那到底是什么样的交易呢?这个交易改变了语灵的人生,这个交易把天真活泼的语灵推入了一场爱情情仇之中。 提到交易,语灵比褒洪更急,拼命的追问到底是什么交易。 褒洪扇子拍在手上,不急不躁的卖起了关子来:"姑娘要是答应我这个交易,我立马把姑娘的饭菜钱付了,要是不答应,我这就走了。" 对于褒洪的反应,语灵十分恼火,跳起来道:"喂,你别欺人太甚了,既然是交易总该让我知道交易的内容吧,你不告诉我内容,我糊里糊涂就答应了,要是是卖身契之类的,那本姑娘可就亏大了!" 交易?本姑娘除了这张脸还能有什么资本做交易,保险起见还是问清楚再说,免得出了虎口又进狼窝。 褒洪张望四周,此地人多嘴杂,而交易的事不宜张扬,眼前的姑娘嗓门大,如若真要交易,必须找一个隐密的地方,于是褒洪随手扔给掌柜的一袋钱,拉起语灵的手道:"姑娘真是聪明,此地不宜多谈,姑娘随我来吧!"于是褒洪一路拉着语灵的手匆匆离开了客栈。 怎么?交易就这样搭成了吗?语灵好像还没有答应他吧!难道这就是所谓的霸王交易! 语灵感觉自己一路都是被强迫着拉走的,终于,他们来到一座梅园,语灵一把甩开褒洪的手,揉着被他捏红的手腕,痛苦不堪道:"你懂不懂怜香惜玉啊!骨头都快被你捏碎了!" 语灵刚一抬起头来却被眼前的美景给迷住了,眯着桃花眼赞叹不已道:"哇!好美的梅园啊,这漫天的花雨让我不禁想起了一句诗,自在飞花轻似梦一一" 语灵的感慨还未发表完,褒洪已经像个小屁孩一样高兴的跑了出去,冲着园子中心背对着大家,负手而立的人道:"师父!师父!你看我把谁带回来了?" 那男子转身的瞬间,语灵彻底惊呆了,这个男人长得也太美了吧,不对,不应该说美,简直是惊艳,除了惊艳别无他词,明明是个男人却穿着红罗缂百蝶穿花宫纱袍,胸脯宽敞,偏偏又穿出了男人独特的味道,半卷的头发用红丝绦松松的系着,玉面朱唇,风情万种之中偏偏又透着男人的诱惑!哎!直白一点,用现代话来说,这就是个搞艺术滴!不过语灵对天发誓,她从未见过哪个艺术家有眼前的人惹火,语灵已经快受不了了,小心肝扑通扑通的往外跳,这个男人太有诱惑力了,语灵见了他,居然失态的吞了吞口水。 男子走到语灵面前,乍一看,吓了一跳,半信半疑道:"司马语灵?" "正是本姑娘!"语灵彻底被男子迷惑了,以为人家是在问她,她顺口就答上了。 "不对,不对,师傅,她不是司马语灵!"褒洪立刻否定道。 "明明和画像上的一模一样,怎么会不对呢?"四年前,此人和司马语灵在揽月楼有过一面之缘,所以他一眼就认出了她,只是为了隐藏身份,他不能道破,所以才说和画像上长得一模一样。 "师父,你怎么也糊涂了啊,如果司马语灵侥幸活着,如今也该十七岁了,可眼前的女子最多十三十四岁,所以说她绝对不可能是司马语灵!" 我的娃啊,难道你们没有听说过穿越吗?本姑娘穿越了,时空错乱了,所以今年才十四岁,我真的是司马语灵啊!你们家太子爷,如今的周幽王要找的正是本姑娘啊! 可是我要怎么跟你们解释呢?即使我解释了恐怕你们也听不懂啊!看来在这个世界再也不会有人相信我就是原来的那个司马语灵了。 不对,好像我确实不是原来的那个司马语灵的,现在的司马语灵可是如假包换的二十一世纪的司马语灵,灵魂肉身都是来自二十一世纪,而四年前的那个司马语灵是司马府的三小姐的肉身,二十一世纪的灵魂,除此之外还有一个灵魂和肉身都属于这个时代的真正的司马语灵。 想到这里,语灵突然有点害怕了,太多的司马语灵,姫括你爱着的是哪一个?周幽王,你恋恋不忘的又是哪一个?还有岳大哥,语灵此时最在乎的男人,岳阳,岳大哥,你爱着的又是哪一个司马语灵? 正当语灵纠结在她太多的司马语灵中时,那位艺术家男子说道:"不过,即便她不是真的司马语灵也没有关系,咱们可以把她变成真的司马语灵,真真假假,假假真真,只要幽王相信她是司马语灵,她就是司马语灵!" "你们想以假乱真?"直觉让语灵感觉到他们在酝酿着一场天大的阴谋,可是这又与语灵有何关系呢,她只需要从中谋取到自身利益就可以了。 "姑娘真聪明!" "可是我为什么要帮你们?" "姑娘既然已经知道了我们的计划,我们就是一条船上的人了,你不帮也得帮了,否则一一"那红衣人比在语灵的脖子上比了个卡擦的手势,吓得语灵小腿一颤,硬生生的倒退了两步。 稳了稳心神后,语灵鼓足勇气道:"既然已经被你们强逼着上了贼船,我不干都不行了,但是既然是交易,就该公平,我想你们要我做的事可不仅值一百个大钱吧!说吧,到底要我干什么事,本姑娘听完后自会根据事情的难易程度添加相应的附加条件!"语灵早就想好了附加条件。 "事情不难,我们就是想让你进宫救一个人!" "救人?!谁啊?"我又不是大侠,居然让我救人。 褒洪闷闷不乐道:"正是家父。" "你的父亲,他怎么了?" "幽王登基后,不理国政,大肆选美充实**,一月前,家父褒响只不过劝了幽王两句,没想到就被幽王下了大狱。我想尽办法都不能把父亲救出来,最后我和师傅商议也只能用这个办法了!既然父亲是因为美人被关进了大牢,那就让美人把他救出来吧!而这个救他出来的美人就是你!" "可是我不是司马语灵啊!你们把我当司马语灵送进宫不是欺君吗?" "谁说我们要把司马语灵送进宫了啊!我们送的只是褒国美人,姒公的千金褒姒!" "褒国?姒公?褒姒?" "对的,从今天起你就是褒姒,你的父亲就是褒国巨贾姒公。" "我是褒姒,不是司马语灵,你们不是要以假乱真吗?" "你是褒姒,也是司马语灵,不过我们送的是褒姒,而幽王自己会以为你就是司马语灵,这就要看师傅的调教和你的本事了!到时候即使你的身份败露,咱们也没有欺君,因为咱们送的原本就是褒姒,而不是司马语灵!" "你们好狡猾,到时候你们倒是推得一干二净了,倒霉的可是本姑娘了。"两人不语,语灵自认倒霉,"好吧!我答应你们,不过,你们要另外答应我一个条件,那就是到客栈把我的家人接来梅园同住,在我接受调教和执行任务期间你们要好吃好喝的侍侯着他们!" "成交!" 于是褒洪把岳阳他们接到了梅园,语灵也开始接受训练了,而训练她的就是那个红衣美男,看来这段时间语灵又有艳福了。 第三十三章 被"狗"咬了 岁月如梭,光阴似箭,眨眼间一年就过去了,这一年中,红衣美男,也就语灵的师傅教了语灵很多本事,琴棋书画,诗歌礼仪,甚至占卜算卦。 语灵很聪明,什么东西一学就会,所以这么多东西,她仅仅用了一年时间就全学会了,语灵觉得如果师傅再把骑马射箭的本事教给自己,自己就可以去考文武状元了。 正当语灵得意之际,美男师傅却说:"徒儿别得意得太早,为师还有一项最厉害的本事没教给你!" 语灵一听,不高兴了:"啥?搞了半天师傅还保留了最厉害的本事,徒儿原本以为师傅真心对待徒儿,把本事都倾囊相授了,原来师傅也蔵私啊!" "徒儿不要不开心,为师不是不愿意教给你,只是时日尚早,为师怕你学不来!" "我这么聪明,有什么学不来的,到底是什么样的本事,快快教与徒儿!"语灵急了,大有不教与徒儿徒儿就让师傅吃三棒子的架势。 红衣美男虽然依旧觉得让语灵学此本事时日尚早,可他确实不忍心打击语灵的自负心,也罢,成与不成,这项本事迟早教给她,就当是给她上个学前班有个初步认识吧!于是红衣美男让语灵明日响午照纸条上的地点去找他。 到底是什么本事,这么神秘,连授课地点都改变了,上课地点有点古怪,叫什么怡春院,奶奶的,这个名称怎么这样熟悉,可是语灵抓破后脑勺也想不起这个名称在哪里听说过了。她还能在哪里听说过,不就是电视剧里面呗! 语灵来到一处楼上,照着门牌看了看,正确,正是这间房了,于是语灵推开房门走了进去,一股腻人的花粉香冲得她的鼻子连打了三个喷嚏,她捞起幔帘,转过屏风,一边往里走一边细声问道:"师傅,你在里面吗?"贼头鼠脑的很像一个小偷。 当语灵捞开最后一层幔帘时,她彻底石化了,张大的嘴巴里可以塞得下一个鸡蛋。 只见一红衣美男胸脯大敞的半卧在床,七八只小手同时抚摸揉搓着他的胸膛,并发出腻味的喃呢声,而那男子星眼微眯,似乎很享受。 这到底是什么情况,现场版片吗?儿童不宜,我可还是个孩子?语灵的眼睛"卟嘟卟嘟"的眨了三下后,立马回转身过去,着急道:"师傅,快把衣服装上吧!你这样会影响你在徒儿心中的光辉形象哦!" 语灵嘴上这样平淡的说,心中却在暗暗骂道,这个男人果然不是个好东西,说是要教咱本事,却把咱哄骗到这个地方来看他真人表演,真是变态!心里骂得厉害,嘴上却怎么也敢说出来。 咱还要依靠他们褒家呢?岳大哥的病也真奇怪,这一晕迷就舍不得醒过来了,整整一年了,日日都靠人参吊着才能活到今天,也不知道是真病得严重了,还是有人动了什么手脚。 还有灵妈妈,在现代,语灵是靠妈妈的本事养活的,可到了这个时代,灵妈妈这个二十一世纪的时空博士却毫无用武之地了,好在语灵接受了和褒家的交易,岳大哥才能靠人参吊命活到现在,灵妈妈才能有吃有穿,有个遮风避雨之所。所以为了岳大哥和灵妈妈,语灵决定先忍了。 红衣美男长袖一挥,众美女依依不舍的离开了,经过语灵身旁时,她们个个用怨恨的眼神剜了剜语灵,原来她们是在怪语灵突然闯入搅了她们的好事啊! 咱这个美男师傅确实是个极品,咱有时都偷偷流口水,怪不得这些妖精都对他垂涎三尺,恨不得立刻吃到肚子里去,师傅啊师傅咱这可是救了你一命啊! 不知什么时候红衣美男已经走到了语灵身边,轻轻道:"想什么呢,这么入神!"顺便在她耳边吹了一口气。 这一口气吹得语灵方寸大乱,耳根都红了,吱吱唔唔不知道说了些什么! 红衣美男得意的一笑,趁机在语灵的腰间捏了一把! 这一把让语灵彻底惊醒,她捂着小腰,跳出老远,用愤怒的语气问道:"你干什么?"此时,语灵不再尊称他为师傅,而直接叫你,哪有师傅会调戏徒弟的,所以语灵此时不认他这个师傅,居然在女徒弟面前衣不避体,他也不佩为师。 "这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你说我要干什么?"红衣美男从不爱废话,更不爰多话,直接把语灵打横抱起,扔在床上,男性雄浑的身体覆了上去。 语灵只觉得自己被压得喘不过气来了,鼻腔里弥漫着男性粗犷的气息,语灵本能的去推压在身上的大山,双手却被他压在脑后动弹不得。 "你想一一干什么?"声势极若。 "徒儿,你不是一直暗恋为师吗?为师今日就成全你!"红衣美男半眯着桃花眼,每个字眼里都透着暧昧。 语灵的小脸立刻变得铁青,为自己分辨道:"谁说我暗恋你了!"我司马语灵喜欢的人是岳大哥好吧! 红衣美男刮了刮语灵的鼻子坏坏的笑道:"小东西,果然是有色心没色胆!你以为你每次在我窗户后面偷看我洗澡,都是神不知鬼不觉吗?其实我老早就发现了,只是不想拆穿你罢了!" "你一一你一一你早就一一"语灵的牙齿瑟瑟的发着抖。 红衣美男眉毛得意的一挑,接道:"是啊!为师早就知道你暗恋为师多时了!" 语灵百口莫辩,烂着一张尴尬至极的小脸,肠子都悔青了。司马语灵啊司马语灵,谁叫你当初那么好男色,动了歪心思,现在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吧!咱承认,咱是好男色了,孔夫子都有说过,食色,性也,小女子也不例外啊!谁叫你长得那么好看,又天天在咱的隔壁洗刷刷呢!咱一时兴起就偷看了一眼,谁知一看就上瘾,时间久了自然就成了习惯,可咱发誓,咱可没有暗恋你啊!咱对岳大哥的感情可是忠贞不二的,咱对你仅仅是出于欣赏好不!还请你不要自作多情啊! 红衣美男见语灵又神游太虚了,弯下脖子在她的颈项里吹了一口热气道:"既然你暗恋为师多时,为师也不是那不解风情之人,今日,为师就成全你!"说着,在语灵的脖劲处起来! "你这个变态!"语灵一口下去,咬住他的脖子,只听见啊的一声惨叫,红衣男子弹了起来,春光乍泄,语灵盯着他的**一愣,反应过来拔腿就跑! 红衣美男美揉着被"狗"咬出血的脖子,皱眉,烂脸,心情复杂。 第三十四章 动情 语灵回到一间房,把门一掩,用背抵着门,喘得上气不接下气。 此时灵妈妈端了一盆水走了过来,问道:"灵儿,发生什么事了,瞧你的小脸红得跟熟透的柿子般!" "有吗?"语灵双手揉着自己的脸,希望尽量让自己的脸不至于太红,就说天上从来不会掉馅饼吧,哪来那么好拣的便宜师傅啊,能毫无保留的教自己本事,却原来是看中了咱的美貌,忍了一年半载,今儿个狐狸尾巴终于露出来了吧!不过,这可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千万不能张扬,于是语灵定了定心神,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表情道:"妈妈,你眼花了吧!我哪有脸红啊!" 灵妈妈凑上前仔细一看,奇怪道:"咦?真的不红了耶,难道刚才真的是我眼花了?" 灵妈妈单手揉了揉眼睛,再次睁开眼,看到的只是一张粉俏俏的俊脸,并没有过分的脸红,灵妈妈端着盆子歪着百思不得其解,喃喃道:"难道真是我眼花了?" 语灵接过灵妈妈手里的脸盆,把她推到绣榻上坐好,转移话题道:"妈妈,这一年来辛苦你了,瞧你的白发都长出来了。"语灵把那乌发丛中的一丝白发拔了出来。 灵妈妈捉住语灵的双手,无怨无悔的微笑道:"为了灵儿,妈妈一点也不辛苦。" 语灵抬起下巴,扭着小发辫,翻着眼皮装无知:"不知道妈妈在说什么?"虽然抖着小腿装小**样,小脸上却如晕染过的宣纸,羞色十足。 灵妈妈轻轻的弹了下语灵饱满而弹性十足的小脸颊道:"小坏蛋,在妈妈面前还装,你肚子有几根花花肠子,别人不知道,妈妈还不清楚啊?" 语灵扭着小蛮腰,娇嗔道:"哎呀!妈妈你又知道什么了?" 灵妈妈眉心微皱,装出一副担忧的模样:"自从我的灵儿再次回到现代的那一刻起,妈妈就知道我的灵儿得了一种病!" "病?我得什么病了?"滋事体大,可不能随便开玩笑,语灵被吓得一脸正经。 灵妈妈嘴角微俏,故意不说破。 灵妈妈越是不说,语灵就越心急,心急时她就习惯撒娇,摇着灵妈妈的膀子乞求道:"妈妈,灵儿到底得了什么病嘛?你告诉灵儿嘛,灵儿十分坚强的,灵儿不怕!" 灵妈妈把头扭到一边,嘴角又是一抽,整理好表情后,又哀声哀气道:"此病潜伏期极长,不发作时,和正常人无异,可一旦发作却十分凶险,连神仙都救不了!" "啊!"语灵狂叫一声,小腿软得直接跌坐在对面的小藤椅上。 语灵也真傻,要是她真的得了那么厉害的病,灵妈妈早就焦心虑肺,四处寻医了,哪还有闲工夫坐在这里来吓唬她。 灵妈妈见语灵吓得不轻,心疼不已,也不再开玩笑了,直接点破道:"此病就叫痴情病,我家灵儿长大了,知道男女之情了,得这病也很正常!" 语灵一听是痴情病,知道妈妈是在拿自己玩笑,心中松泛了一大半儿,凑到妈妈膝边娇羞的低着头,嘴上却不依不饶:"妈妈就爱拿灵儿玩笑,妈妈哪只眼睛看到灵儿痴情了,再说了,灵儿还小,哪知道什么是情,什么是爱啊!" 灵妈妈揉着语灵的头发软语温言道:"我的灵儿都十五岁了,不小了,也该谈恋爱了,从你回到现代昏迷不醒,却反复叫着岳大哥起,妈妈就知道我的灵儿心中已经有人了,当时,妈妈既开心又害怕。" "妈妈,你怕什么?" "妈妈命不好,遇人不淑,妈妈怕灵儿重蹈妈妈的覆辙。" "不会的,岳大哥是个好人!"语灵说得十分肯定,她这是不打自招了。" 灵妈妈见语灵这样肯定,也不忍心打破她心中的美好,只能说:"但愿吧!"除了祁求老天保佑,她还能干什么,她是一个受过情伤的人,对爱情失望,但却并不绝望,她只能祁求老天爷对自己的女儿好一点。 语灵蹲在灵妈妈膝边,抬起头来问道:"妈妈,岳大哥怎么样了,有没有好一点?" 灵妈妈哀声叹气道:"哎!还不是那样,一直昏迷不醒!好在褒家有钱,一直用上等人参吊着,才能维持生命,也不知道何时是个头啊!" "没关系,只要岳大哥活着就有希望,我不会放弃的,我相信岳大哥总有一天会醒过来。"语灵信心满满道。 "只可惜苦了我的灵儿啊!到现在为止妈妈都不知道灵儿在和褒家做什么交易,这一年来妈妈只看到那个红衣男子教你各种本事,可他们到底想干什么?" 训练一个女人还能干什么,当然是去迷惑男人呗!可语灵怎么能说得出口,她蹭的一声跳了起来道:"我去看看岳大哥,我有几天没看到他了,我好想知道他是长胖了还是长瘦了。"昏迷不醒之人还能长胖那就奇了怪了。 来到床榻前,语灵蹲在床沿边,拉起岳阳的手和他说着话:"岳大哥你别再贪睡了,你快点起来陪灵儿说说话,和灵儿一起到湖边去放风筝,灵儿好想念你烤的鱼哦!" 那一年,语灵虽然变傻了,可傻乎乎的那一年却是语灵一生中度过的最美好的时光。 后来,她在梦魇中度过了整整三年,可这三年岳大哥为她的付出她都看在眼里,疼在心里。 现在岳大哥出事了,是自己回报他的时候了,语灵不知道这是不是爱情,她只知道,只要能救活岳大哥,要她的命她都愿意给。 正当语灵感慨之时,门被推开了,走进来一个熟悉的身影,那人习惯性的摇着扇子急步走了进来,那人不是别人,正是褒洪,褒洪语带焦急的问道:"姒儿妹妹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语灵抬头张望,褒洪已经走到了自己面前,语灵指着自己的鼻子道:"请问,你是在和我说话吗?" "这屋里除了你还有谁啊?"语灵指了指自己的妈妈,心道,难道我妈妈不是人啊。 褒洪望了一眼灵妈妈,抱歉一笑,回转头说正经事道:"师傅今晌午突然跑来跟我说什么妹妹不能担当大任,要取消计划,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语灵瞅了瞅自己的妈妈,见妈妈正竖起耳朵在听,于是她把褒洪拉到一个隐敝之处,立即大叫道:"不能担当大任?谁说的?是那个衣冠禽兽嘛?" "近男人之身都会瑟瑟发抖之人还能成什么大器!" 语灵他们一齐朝声源之处扭头望去,来人不是别人,正是语灵口中的"衣冠禽兽"。 第三十五章 西王 红衣美男嘴角抽抽,鼻子哼哼,无比轻视的朝语灵她们走过来。 语灵什么都可以忍,就是不能忍受别人小瞧她,当下叉着腰,大步流星的朝红衣美男走去,抬起小脖,气势十足:"刚才是你在说本姑娘不能成大器的吧!"质问中带着恐吓。 没想到红衣美男根本不买她的帐,嘴角翘得更高了,鼻孔朝天,冷气连连:"哼!我调教的女子多得去了,你是我调教的众多女子中资质最差的一个!" 此话一出,语灵立即觉得她的美男师傅丑陋无比,尤其是那对朝天的鼻孔,让语灵觉得五内翻腾,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小脸皱得如一团抹布,自己指着自己的鼻子反问道:"什么?我资质最差,我哪里差了?" 小胸也渐渐鼓起来了,要说资质,一般一般,至少也全国第三,那个红衣怪居然说自己是资质最差的,难道仅仅因为咱不从他,他就打击咱。 难道他是妓院的**,还专调教姑娘,语灵此时才懒得理会他的职业,为自己挣回面子才是当务之急。 红衣美男依旧冷言冷语道:"我阅美女三千一一" 话未说完,语灵突然插句:"你家开妓院的啊?" 别人说话突然插一句已经不礼貌,插的还是这样一句话,红衣美男语塞,满额黑线!真是儒子不可教也! "妹妹,别打叉,听师傅怎么说。"褒洪有点迫不急待。 语灵撇撇嘴,低声道:"他家不是开妓院的,他到哪里去美女三千啊,他又不是王!" "师傅就是一一" "咳咳!"红衣美男轻咳两声,褒洪立即闭紧了嘴巴。 语灵探索的看看褒洪又看看红衣怪(心情好的时候就是美男师傅,心情不好时就是红衣怪),突然抚掌大笑道:"原来他家真是开妓院的,那他不就是男**吗!"语灵指着红衣美男,笑得花枝乱颤,"难怪不得,打扮得不伦不类的,原来是个**啊!"语灵笑得快直不起腰来了。 "妹妹,不得胡言,师傅打扮另类是因为他是西" "咳咳!"红衣美男再次轻咳,眼神中已有不悦。 这个褒洪确实不够稳重,难怪褒珦已经被幽王下狱一年,他身为嫡长子仍未继任国君之位,缺少历练的他千方百计想救他的父亲,因为他还是个孩子,想在父亲的羽翼下继续当几年清闲储君。 "西,西什么?"语灵被这师徒俩搞得云里雾里。 "我是西府堂的大司乐。" "西府堂?大司乐?那是什么?" 提到西府堂,褒洪最了解了,兴致勃勃道:"西府堂是咱们褒国最大的乐府机构,舞女三千,乐工八百,大司乐是西府堂最大的官职,专门负责排练歌舞。" "哦,原来师傅你还真的是个艺术家啊!失敬!失敬!" 两人一搭一唱成功的把语灵忽悠了,从此褒国大司乐也就成了红衣美男的掩饰身份,而他真正的身份是西戎王,又叫西王。 西戎人勇猛善战,是大周最强大的敌人。也许大家没听说过西戎,可大名鼎鼎的匈奴总听说过吧,对,西戎也就是匈奴的前身也! 既然人家手里舞女三千,乐工八百,对美女当然有发言权了,语灵一本正经的问道:"你说我哪里比不上你手里的那些舞女了?" "身材样貌你是不错,尤其是你长得像一个人,这一点是她们所有人都无法比的。" 语灵十分受用,得意的撅起了小嘴。 "但是一一"语灵最讨厌的就是"但是",这种句式不知道是哪个王八蛋发明的,先把人抛入云中,再狠狠的摔到地上,真是缺德。 语灵铁青着小脸,准备迎接他的"但是"。 红衣美男继续但是道:"但是,若论风情,你却是所有人中最差劲的一个!" "风情?那是什么东东!"语灵搔着后脑勺,百思不得其解,突然她灵光一现,自以为是的大叫道,"你是指风骚吗?像那个什么春苑的姑娘般?这谁不会啊!"语灵学着那天看到的女子搔首弄姿,摆了个诱人的姿态。 她是画虎不成反类犬,不过领悟力倒瞒高的,两男人哭笑不得的对视一眼。 "你们什么表情啊?我说得不对吗?" 红衣美男吞吞吐吐道:"对一一是对,不过,这些动作求你做出来怎么那样別扭呢!"红衣美男抚着下巴,总觉得哪个环节出了问题,可一时也想不出来,只好说,"今天就到此为止吧,你要是想继续交易,明天晌午老地方见!" 红衣美男抚着下巴心事重重的离开了,不对不对,可到底哪里不对了呢?红衣美男想不通,时而低头沉思,时而仰天看白云,脚下却不停,终于撞到了白墙上。 语灵幸灾乐祸的大笑道:"走路都不专心,你活该!" 一想到红衣怪对自己意图不轨,语灵对她这个便宜师傅的好感就一落千仗,还明天见呢!我可没那个胆了,于是语灵转头好声好气的与褒洪商量道:"洪哥哥,你看,我当你的义妹也快一年了吧,咱们之间虽然没有血缘关系,可感情肯定不会少吧!" "当然,我褒洪没有兄弟姐妹,如今姒儿妹妹就是我的亲妹妹!" 听褒洪这样说,语灵大大的眸子晶光闪闪,拉着褒洪的胳膊无比兴奋道:"真的吗?那我们商量个事好吧?" "你说!"褒洪直言。 "我可不可以不去执行任务啊?"语灵小心翼翼的试探道。 "不可以!"褒洪一跺脚,说得斩钉截铁。 "瞧瞧瞧!还说把我当亲妹妹呢,翻脸比翻书还快。"语灵无趣的闪到一株梅树下,生气的摧残着花儿。 褒洪跟了过去,抚着语灵的肩,温言宽慰道:"姒儿妹妹,不是哥哥逼你,而是这世上除了你没人能救咱爹了!你也不希望咱爹下半生都在牢里度过吧!" "这一一这一一"语灵语塞,一时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一年来,语灵他们还真的受了他们褒家不小的恩惠,要不是褒家财大势大,岳大哥也不能活到现在,既然人家叫自己一声义妹,于情于理,语灵都不能逃避。 任务是推不了的,语灵只能道:"好吧,计划照旧,只是你师傅对小女子我心怀不轨,我要求换人!" 褒洪淡淡一笑,不置可否,敢情根本不相信语灵的话啊! "你这什么表情啊?不相信我是吧!" 褒洪双手抓住语灵的肩,让她正面对着自己,一本正经道:"好了,妹妹,別闹了!" "我没闹啊!"语灵显然有点生气了。 "哥知道你和师傅在闹情绪,我也不知道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可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师徒间哪有解不开的结啊!" "不是的,他真的对我一一" 褒洪手一扬:"够了哈,再闹就没意思了!"脸上已有不悦之色,继续道,"别说他是咱们的师傅,我相信他,就你是我们计划送给幽王的礼物这一点,师傅也不会对你咋样。" 这话怎么听着这么別扭呢,敢情因为自己是个礼物才能保持完璧一般。 语灵无趣,撅着嘴,胡乱的摘着花儿。 褒洪看出语灵不悦,自知言语太重,走上前去宽慰道:"姒儿妹妹,对不起了,哥语气重了,只是咱师傅是什么样的人你应该比我清楚吧,这一年你们可是朝夕相处啊!" "他是什么样的人我还真不清楚,感觉像个谜。"语灵低头细语。 "好了,妹妹別生气了,明儿个我叫下人给你们送一筐又肥又大的阳澄湖大闸蟹来,让咱们梅园也热闹热闹!" 大闸蟹,语灵的最爱,口水都流出来了,她哪里还气得起来,高兴得当场跳了起来。 这个妹妹就是好哄,一点成就感都没有,褒洪叹息着摇头离开了。 第三十六章 牛皮吹大了 第二天一大早,褒洪真的让人抬来了两筐大闸蟹,语灵为了这两筐大闸蟹还真的屈服了。 晌午吃完螃蟹后来到了怡春院找红衣美男,一到怡春院,那家伙居然四仰八叉的坐在太师椅上,胸脯大敞,两边还各站了一个穿着红裤衩的皱儿给他捏着肩。 语灵从来都对他没好感,仗着自己有一副好皮囊就四处显摆,语灵觉得这家伙去卖肉肯定红遍全稿京。 语灵一看他这样子扭头就要跑,没想到人家早就看到了她,闭着眼睛悠闲道:"既然来了,干嘛走啊!" 语灵回转脚步,心里咒骂,你额头上难道长眼睛了,闭着眼也能看到我来了,嘴巴上却说:"师傅好雅兴,徒儿怕打扰了你,所以先行告退了!" 红衣美男慵懒的招了招手道:"你过来!" "我嘛?"语灵指着自己的鼻子,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是的!"红衣美男半睁开眼睛,那迷离的眼神真的很迷人,即使语灵打心底里不喜欢他这种放浪形骸的男人,(语灵喜欢的是像岳大哥那样稳重又痴情的男子)语灵也不得不承认,这一年来她被他的身体吸引住了。 语灵小心翼翼的来到他的身边,弱弱的问上一句:"请问有什么事吗?" 语灵话音未落,红衣美男伸手一捞,语灵只觉得自己的小腰一转,像个陀螺一样转到了他的大腿上,屁股坐在他的大腿上,软棉棉的,小腰上还黏着他的大手,这个姿式太暧昧了,他们可是师徒,语灵觉得不妥,抬起头想要说什么,嘴唇却又碰到了又温又热又软的东西,她,居然又和男子结吻了,这是第二次结吻了,第一次是无意中献给了姬括,她已经自责不已了,没想到第二个吻居然被这个红衣怪夺去了。 语灵又气又羞又恼,伸出小手就要扇他一巴掌,没想到小手却被人家捉住了,语灵瞪着圆圆的眼睛,使劲的抽着手腕,由于用上了吃奶的劲,眉心明显在抽搐,好像有点小痛苦。 红衣美男见语灵的模样不但不心疼,脸上反而挂着邪魅的笑,仿佛语灵此时的样子真的很好笑似的。 最后语灵干脆不再挣扎,只把小脸扭到了一边,他想看她挣脱不得的尴尬表演,她偏不让他如意。 "怎么?不反抗了?"红衣怪似乎有些失望。 语灵懒得和他耗,直截道:"你叫我到这里来到底有什么事?不会就是来调戏咱的吧?咱可是幽王的人,你可担待不起!" 语灵这话一出,红衣美男一怔,显然打击不小,他闭上眼睛,长长的吁出一口气,然后猛的睁开眼睛,立即变了一副面孔,把语灵骂了一大跳,头主动的向后一仰,差点重心不稳,仰倒在地,幸亏红衣美男的爪子还在她的腰上贴着,语灵才免了跌倒之灾。 红衣美男坐直身体,手在语灵的腰间加了几分力道,冷声冷气道:"我比谁都清楚你的身份,你不过是我的一颗棋子罢了!"他把棋子二字咬得重重的。 语灵莫名其妙的感觉一股冷风入体,望着他那比墓穴还要阴沉三分的眸子,颤声道:"我一一我一一什么时候成你的棋子了?" 红衣美男不但没回答语灵的提问反而用力一搡,语灵跳离了红衣怪的大腿,要不是语灵身手灵敏,她肯定倒地上了,语灵没好气道:"你这人怎么这样啊?不要我坐你的腿你就说啊!你搡我是什么意思?好像谁希罕坐你腿上似的!" 红衣美男根本不理会语灵的怒气,眼睛瞄了瞄高脚盘里的水晶葡萄命令道:"喂我吃葡萄!" 呵呵!这家伙还真的以为他是爷啊!刚搡了咱,没道歉也就算了,还想让咱喂你吃葡萄,我喂你吃狗屎还差不多,当然,语灵只是在心里想想罢了,借她十个胆,她也不敢说出来啊! 一年相处下来,语灵深知这家伙除了一身才艺之外,武功高深更是高不可测,连褒洪这样的贵族都对他敬畏三分,这家伙来头肯定也不小,说他是鸨公只是语灵太无聊啊。 语灵腰肝挺得直直的,偏着小脖,斜斜的望着房顶上,装没听见。 "不喂是吧,我立即叫褒洪给你的岳大哥停药!" 一听要停药,语灵原本挺直的骨气十足的小身板一下子耷拉成了孙子样儿,带着一丝小怨气,抓起一把葡萄,按住红衣美男的头,粗鲁无比的朝他的嘴里塞去,乌紫的葡萄汁糊了他一腮帮子,红衣美男回过神来时,已经成了红衣怪物了。 红衣美男先是一怔,然后大发雷庭:"哇靠!你就是这样侍侯男人的吗?!你这是喂人吃葡萄吗?明明就是在喂猪啊!" 语灵翻翻白眼,双手一摊,无比轻松道:"从小到大我可没侍侯过人!我不会!" 语灵的轻松态度更是激怒了红衣美男,他气得两眼冒光道:"不会!连这点小事都不会!你还会干什么?指望你去救人简直是痴人说梦!" "你什么意思?"语灵感觉他话里有话。 "意思就是交易取消,你不用进宫了,我另,找她人。" 语灵被激怒了,大叫道:"什么?取消?你说取消就取消啊?你别小看人,就算我什么都不会,可只要姬宫涅见了我立马三魂不见七魄!別说一个褒珦,就算全大周的犯人也是我说放就放的!" 语灵的豪言壮语引来了一阵拍掌声:"好!有了妹妹的这句话我也就放心把全家的姓命交给你了!" 语灵转过头一看,只见褒洪带着一个女孩子走了进来,那女孩子虽然已经十七八岁了,可语灵一眼就认出了她,五年了,这丫除了个子长高了,样貌可以说是一成未变,她就是绿薇,那个胆小如鼠的丫头。 语灵见了绿薇十分激动,绿薇乍一见语灵也很激动,不过也就一小会儿后就恢复了平静,大概是褒洪早就向绿薇介绍过这位三小姐的替身了吧,所以阿奴才能这样平静的站在一旁。 褒洪道:"迟迟不肯送妹妹入宫,是怕妺妹道行不够,事没办成反丢了自家姓命,今日亲耳听到妹妹信心满满之豪言,而我们又找到了司马语灵的贴身丫鬟,哥哥信心倍増,哥哥决定后天就送妹妹入宫!妹妹可否告诉哥哥大概需要多长时间可以救出我父?" 牛皮吹大发了,语灵颤颤的伸起一个小指头,还未来得急说出半个字,褒洪激动不已的双手捏住语灵的手指道:"太好了,我没想到妹妹只需要一个月就可以救出父亲了,我实在是太高兴了!" 什么?一个月?我想说的是一年好吧?可是人家已经那样认为了,语灵也不好意思纠正了,谁叫自己刚才把牛皮吹得那样响呢,现在只能打掉牙齿和血吞了。 一个月啊!语灵还真没有把握,谁知道五年过去了,姬宫涅是否一如继往的对司马语灵痴迷,就算还痴迷,而本司马语灵非彼司马语灵啊,语灵自认为这桩交易有点悬! 第三十七章 暧昧 今天,是语灵住在梅园的最后一天了,她谈不上高兴也谈不上失落,只反复摩挲着岳阳的手,蹲在岳阳的床边,柔情似水的望着他,这丫天不怕地不怕,活脱脱一个男孩子的性格,没想到也会有这样柔情似水的一面。 初春,梅园的梅花开得很灿烂,花香浓郁,弥漫着整个房间,绿薇把一个圆肚玻璃花缸放在了窗台上,花缸里盛了半缸清水和几块白鹅卵石,石头里养了一株水仙。窗户朝南,直射阳光,花光透过窗台上的细微晃动的水纹在岳阳的半边脸上印出几丝游动的光波。 语灵不禁看得呆了,伸出手指抚摸着他的脸颊痴痴道:"岳大哥长得真好看!瞧这挺挺的鼻梁还有这长长的睫毛,还有这刀削剑刻般俊朗的脸形!" 绿薇听小姐这样夸一个人,也忍不住凑过来看看,乍一看,确实很英俊,可一看到他另一边脸上有两道十字交叉的伤口,不禁皱起了眉,带着小颤抖道:"小姐,他的脸?"绿薇胆小,她会害怕伤口很正常。 语灵可不认为这两道伤口会影响岳大哥的後美,相反,因为这两道刀口,语灵觉得她的岳大哥更有男人味了,语灵无比自豪的介绍道:"岳大哥以前是刺客,脸上有刀疤是很正常的,薇儿不觉得这刀疤很漂亮吗?" 绿薇闭嘴不言,语灵就知道她不认同自己的审美观,只能无趣的耸耸肩,心想,岳大哥的好,我司马语灵一人懂就够了,于是她转过头,继续和昏迷的岳阳告别:"岳大哥!灵儿今晚上就要走了,我好舍不得离开你,可是为了你,我又不得不离开你,你为什么这样贪睡啊?你一睡就是一年,你可知道灵儿真的很担心你啊!你现在醒来好吧!你醒来了我们就远走高飞!你我绿薇还有我母亲,我们四人找一个世外桃源,我们隐居起来,让谁也找不到我们,我们平平淡淡的过日子!" 正当语灵与她的岳大哥深情告别之时,一个声音突然响起来:"害怕!现在就可以走!" 语灵不知来人是谁,吓了一跳,抬起倔强的脸道:"谁说我害怕了?" 那人一身红衣,打扮怪异,不是语灵的便宜师傅还能是谁。那人走近语灵的身边,半蹲着抬起语灵的下巴,用十分温柔的语气道:"姒儿,你要是真不愿意进宫,为师可以带你走!" 他这是怎么了?平时可是对咱严厉得很!这突如其来的温柔实在是太诡异了,语灵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寒毛都一条条立起来了。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他不是对咱存有不诡之心,就是褒洪派来试探咱的,咱可千万不能上当,于是语灵头一偏,下巴滑出他的手掌,无情的拒绝道:"不必!咱可是迫不急待的想见咱的老情人了!" 语灵厌恶的瞪了他一眼,磨着牙,心道,你以为我看不出你的心思啊!仗着自己有副好皮囊就以为全天下的女子都会喜欢你啊!像你这种不洁身自爱的男人给我的岳大哥提鞋都不配,还指望我跟你走,想得美!我情愿到姬宫涅身边侍候他一年也比在你身边一天安全。 其实语灵是误会她的师傅了,这几天红衣美男眠花宿柳其实是想教语灵怎样魅惑男人,只是他的方法不对,以致于惹了一身骚,让语灵对他产生了厌恶情绪。 语灵的无情拒绝让红衣美男很不堪,他心想,我堂堂一西王能看上你,想带你走,是你的福气好吧,你既然这样不知好歹,甘心做一颗棋子,那就别怪我心狠! 红衣美男盛怒之下,袖风一扫,把一只海棠红釉花瓶拂碎在地,然后气鼓鼓的朝外面离去。 "有病!"语灵低语一声,声音虽小,却偏偏让那小气的男人听到了,他脚步一顿,缓缓的回过头来,一双猩红的眼睛只那么一瞪,语灵吓得小心肝一跳,赶紧低下头,假装收拾碎瓷片,由于心不焉,手指被碎瓷片扎出了血。 "哎呀!小姐,血!"绿薇晕血,大叫一声倒在了地上。 "怎么这么不小心!"红衣美男回转脚步,拉住语灵的手,眼里满是心疼! 语灵小肩一缩,抽回手来,手指放在嘴里边吮边怪道:"还说呢!要不是你瞪我那一眼,我会割着手吗?" "我这也不是气愤嘛!谁叫你说我有病来着!怎么说我也当了你一年的师傅,这一年我可是倾囊相授,毫无保留啊!现在翅膀硬了,要飞了,不尊重师傅了,连师傅也敢骂了!"红衣美男从自己的衣摆上扯了一块红布,夺过语灵的手,一边帮她包扎,一边说,那眼睛里满是温柔。 绿薇是个知情识趣的丫头,当下嘴角一抿,放下手中的活就离开了,离开前还顺便把门给带上了。 既然人家都这样说了,语灵也不是个不讲理的人,好歹他们也做了一年的师徒,语灵也不希望离开前还带着怨恨,事情说开了,心里也踏实些,于是语灵的语气也温和了许多:"要人尊之,人必先自尊啊!瞧你这两天做的事,还让徒儿怎么尊敬你!"语灵有点脸红,故意偏了偏头,好挡住脸上的那一抹羞色。 "我做的事?你是指哪一件啊?"红衣美男脑子有点懵。 "原来你也知道自己不止做一件气人的事啊!"语灵太过激动,以致于忘了遮掩脸上的红晕。 "姒儿!你脸红了!"红衣美男如发现了新大陆,又惊又喜。 语灵赶紧捞起袖子遮掩住。 红衣美男见语灵脸红,故意用言语挑逗道:"姒儿说为师做的事,是不是指怡春院一一" "不是!"语灵抬起头,见四下无人,立即打断他的话,那个话题再说下去会很尴尬的。 "不是怡春院那事,那是什么?" "是你在梅园当着洪哥哥的面贬低我!" "原来是在为这事生我的气啊!我故意贬低你是不想让你进宫。" "不想让我进宫?为什么啊?你们当初找我不就是为了让我进宫吗?" "当初是当初!可是现在一一" "现在怎么了?" "现在,现在,我一一" 语灵圆圆的眼珠在眼眶中滚来滚去,下文她真的很期待耶! 好梦总是在最精彩的地方被人打断,门吱的一声被推开了,灵妈妈走了进来,见到地上两人正手拉着手,好不暧昧!她想退回去,可进都进来了,再退回去,就太做作了,于是她硬着头皮进来,把一托盘叠好的大红新衣放在桌子上,云淡风清的朝红衣美男打了个招呼:"姒儿师傅也在啊!"然后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朝门外走去,边走边说,"褒公子那边还有一大堆东西等着我去领呢!"然后笑着出去了,居然还把门给带上了。 自从灵妈妈闯进来,红衣美男一直保持着一个吃惊的姿势,直到灵妈妈把门关上了,他才讪讪的说:"你母亲?" "是啊!"他问得简单,语灵回答得更简单。 "你母亲真有趣!她不会以为我们一一" 红衣美男的眼睛抽啊抽,语灵发现两人的手还拉在一起,赶紧抽回来,同样讪讪道:"哪会,我母亲可是朴实人,才不会乱想!" "不会就好,对了,一年了,我还不知道你的真实姓名呢?" "司马语灵!"语灵直言不讳。 "我是说你的本名!"红衣美男以为语灵误解了他的意思。 "我真的叫司马语灵!信不信由你!我帮母亲拿东西去了!"说完,语灵站起来,朝门外走去。 "司马语灵!你会回来的是吧?你向我保证,你能全身而退!"红衣美男高声道。 语灵愣在门口一会儿,转头向红衣美男露出一个大大的笑脸,身姿潇洒的离开了。 "无论你到底是谁?我相信你一定会回来的!"红衣美男朝床上的岳阳望去。 暧昧!就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男女关糸,此时的语灵和西王就处于这种暖昩关糸中。 第三十八章 我回来了! 第二天一大清早,语灵就被叫醒起来梳妆打扮了,匆匆吃完早饭,以褒国公子义妹的礼仪向褒夫人告别之后,就踏上了孤独而艰巨之路。 褒国乃南山之隅一偏远的诸侯国,此去大周山高路远,非两三个月不能到达。 虽然大周稿京是语灵的故乡,如今的幽王对语灵来说也不是个陌生的男人,可是,物非人也非吧!世事变幻无常啊!谁也想不到曾经不可一世的司马语灵在与岳阳共患难之后,内心深处已经让这个男人生根发芽,不日就会让拙壮成长的藤蔓缠绕整颗心。而曾经对语灵痴心一片的姬宫涅如今已经为王,语灵的心都变了,他一个坐拥三千美人的周天子又怎么会还对那个弃他而去的司马府三小姐痴心一片呢! 想到这里,语灵一撅嘴,一耸肩,无所谓的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然后重重的呼了出去。 "小妞!心事挺沉重的!在想什么呢?" 好熟悉的声音,语灵一把捞开轿帘,一张熟悉的面孔出现在语灵面前,语灵又惊又喜,语灵不得不承认这是一张魅惑的面孔,她自己的心明明已经给了岳大哥,她做这一切也是为了岳大哥,可自己为什么会被他的脸所迷惑呢!语灵告诫自己,这个师傅就是妖孽,千万不能被他迷了心智,所以语灵见了她的便宜师傅内心明明很欢乐,却要装出厌恶的表情质问道:"你怎么会出现在车队里?" "我又怎么不能出现在车队里?"西王脸上挂着揶揄的笑,那笑如这春日里的阳光,温暧又不失明媚,却又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调皮。 "你不是应该呆在梅园里弹琴画画,吟诗赏月,实在闲得无聊时还可以到西府大乐坊去调教你的三千舞女吗?怎么会跟在小女子的车队里?" "我当然是来保护你的啊!" "保护我?!"语灵痛苦的皱起峨眉。 "你这是什么表情?为师的身手难道你还信不过!" "你的身手如何小女子是不知道,不过你的心机可不比洪哥哥少,我看你是奉洪哥哥之命来监视我的吧!" "褒洪,哼!他还没那个本事来命令我!"西王一仰头,如一头高傲的狮子。 他的态度让语灵对他的身份更好奇了!语灵不禁看得呆了! 正当语灵愣神之际,西王突然俯下身子,探头入马车车窗内,语气暧昧道:"一年相处下来,为师是舍不得和我的小亲亲分开了,听说那个周幽王是个出了名的色鬼,为师为确保我的小亲亲能够全身而退,所以舍命陪君子,决定陪我的小亲亲走这一遭了!" 他一口一个小亲亲,叫得语灵的小心肝扑通扑通的跳个不停,小脸绯红,如喝醉了酒一般,语灵的**明明被这个妖孽撩得蠢蠢欲动了,表面上却严厉的警告道:"我们的关系什么时候变得那样亲呢了,你别一口一个小亲亲的叫得欢,我可是褒国送给幽王的美人,要是被幽王知道了小心你的小命难保!" "你这是在担心我吗?还说对我没意思!哈哈哈!看来我真是不虚此行!" "懒得理你!"语灵一摔窗帘子不再理他。 他今天穿一身枣栗色的轻裘,骑着一匹与他的衣服颜色相衬的枣红色的马儿,悠哉悠哉的并排行在语灵的轿旁,随着马儿的前行,他的身子有节奏的一起一伏,空气中飞扬的柳絮扑在他俊美的脸上,更加衬得他无限的意气风华,仿佛马车中的语灵就是他今日迎娶的新娘一般。 西王突然对上语灵窥视的眼神,嘴角的笑意更是灿烂如花。 语灵被撞破偷窥,心慌意乱,手足无措,嘴上却缺德得紧的叫着:"神经病啊!" 语灵害怕车外之人见到自己在看他又会自作多情,所以目光不敢斜视,只死死的盯着自己的一双小脚,不停的翻着白眼,嘀咕道:"他不会以为我多看了他两眼就以为我喜欢上他了吧!哎!看来世上自恋之人还真不少呢!我怎么会喜欢上他呢?我的心里可只有岳大哥一个人!这个人妖级别的自恋狂怎么能和岳大哥比呢!" 语灵忍不住又朝窗外望了一眼,该死!敢情这家伙自从撞破语灵那偷窥他的一眼之后眼神就没有离开过语灵,发现语灵又在偷看他,他高兴得居然倡狂的哈哈大笑起来! "该死!该死!"语灵焦躁的拍着大腿,也不知道这句该死是在骂谁。 马车内的情形让轿外之人更是志得意满,他居然哼起了小调,身子在马上晃晃悠悠好一副怡然自得的模样。 而轿内的语灵肺都快被他气炸了,语灵实在是受不了了,大叫道:"停车!" 马车停下来了,车队为首之人骑马到语灵马车边道:"小姐有什么事吗?" 语灵撩开帘子,看也不看西王一眼问道:"告诉车队的负责人,本小姐不喜欢耳边有一只苍蝇,叫得本小姐头都昏了!把他赶走!" 那男子望了望西王,面露为难之色! "怎么,这点小事都办不来?去把你们的负责人叫来,我亲自对他说!" "小姐!有什么吩咐啊?小的在此呢?"西王一头扎进了马车,吓得语灵倒坐在地。 "小的没吓着你吧!" "你一一你一一"语灵气得手指发抖。 "没错!小的就是这个马车队的负责人!小姐有什么吩咐就尽管找我!" "帮我把那只在耳边翁翁的苍蝇拍死!"语灵没好气的说。 "苍蝇?没有啊?"那家伙故意四处张望,"苍蝇没有,黄鹂鸟倒是有一群,叽叽喳喳,挺热闹,挺好听的!"那家伙故意拔高了嗓门,学着各种鸟儿叽叽喳喳的乱叫一通! 没想到这家伙居然还会口技,原本在这春暖花开的林荫小道之上百鸟齐鸣也是一道独特的风景,可偏偏这家伙是故意在整语灵,所以语灵十分烦躁,捂着耳朵,甩脸子道:"算你狠!" 西王见语灵吃堵了,不仅不收敛,还叫得更欢了!他不知道,他这次真的把语灵惹恼了,语灵从来都是吃软不吃硬的,惹恼了她,今后可有他小子好受的了。 经过整整三个月的长途跋涉,王城终于出现在了语灵他们的视野之中。 王城,在等着语灵,姬宫涅也在等着语灵,还有王宫中的那一大群女人,熟悉的,陌生的都在等着语灵。 站在马车上遥望王城,语灵大喊:"稿京城!我司马语灵又回来了!" 第一章 "美人" 阳春三月,草长莺飞。周幽王五年的春天,语灵以褒姒的身份回到了稿京王城,旧的故事还未结束,新的故事又急匆匆的拉开了帏幕! 不过,故事并没有像人们预期的轨道发展,语灵的回归并没有预想中的轰动全城,它就像这个提前到来的春天,虽然引起了人们的注意,却又湮没于繁华之中,悄无声息。 普天同庆,整座王城仿佛沉浸在巨大的喜悦之中,根本没有人把精力放在一个新进宫的美人身上,所以语灵一行人风尘仆仆的赶了三个月的路,好不容易来到了王城,別说见到幽王了,就连一个有品的王室官员都没有见到,接待他们的只是一个老妇人,听说是在姜**里当过差的一个资历颇深的老宫女,专门负责招待语灵她们一行人日后的生活起居! 那老宫女见了语灵,轻轻一福,礼数还算周全,只是语气却硬邦邦的:"姑娘就是南褒国远到而来的客人吧!" "是的!请问妈妈怎么称呼!"语灵的新身份是南褒国国主的义女褒姒,是个知书达理,温文尔雅的大家闺秀,礼数当然不能少。 "你就叫我姜妈妈吧!我是奉王后之命负责招待远道而来的客人们的,你们跟我来吧!"语气仍旧硬邦邦的。 “姜妈妈,怎么不见大王,王城中是有什么喜事吗?” “大王很忙,无暇接见各位,等大王有闲暇了自会来见各位!姑娘不必多问!”对于王城中的喜事只字未提。 几年不见,他竟忙得来见自己一面的时间都没有了!语灵轻叹口气,也许是因为叹气声太大了,引起了那该死的男人的察觉,直到几年后,语灵都记得那该死的男人幸灾乐祸的眼神! 于是语灵他们一行浩浩荡荡的人就这样跟着一个老婆子莫名其妙的从一个不起眼的小角门进入了王城。 居然不是从正门进入,而且一路上还穿花拂柳,竟挑不起眼的隐秘小道前进,好像故意要避开什么人似的,搞得轿夫车夫护卫们的身上全粘上了柳絮花粉,狼狈不堪,但谁也不敢说什么,只能乖乖的跟着走。 语灵好奇的捞开帘子,探出头去,差点被帘外繁茂的花枝扎到眼睛,这条小道实在是太拥挤了,要是他们的马车再大一丁点就根本过不来!语灵不明白这个老妇人为什么一定要选这条狭窄小道,难道是为了节省时间,抄近路。 对了,这个地方好熟悉,语灵没有记错的话,这条路就是语灵第一次进王宫时,那位叫秋蓉的宫女带她们走过的路,这堵红墙的后面应该就是中宫与西瑶宫之间长不见底的永巷。 永巷是各宫各殿之人互通的必经之地,人来人往,这个老妇人避开永巷不走,有可能是怕路塞不好走,但也不排除想湮没语灵的嫌疑,毕竟她的主子正春风得意,任何一个和前语灵长得相似的人都有可能是她主子的劲敌,毕竟,幽王对那故人的执着到了近似疯狂的地步。 这几年姜娥这个"第一夫人"与幽王身边那些与语灵貌似的"小妾"们斗法没少动过心思吧,早就练就了一副玲珑七窍心肝了吧!好吧,语灵承认自己再一次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最后语灵他们一行人被安排在了一处叫紫菱洲的偏远院落内。 紫菱洲原属于北堂宫范围内,由于北堂宫前临太液池,后有上林苑,风光怡人,自从幽王登基后,北堂宫又迟迟无主,于是幽王干脆下令推倒了北堂宫的各宫墙,并拆掉了那些千篇一律的建筑,在这片土地上建起了普通百姓们居住的阁楼,甚至于农舍,住着无数被当作礼物而送进宫来的女人,于是昔日的北堂宫就有了如今焕然一新的面貌,它如一个新生的孩子,天真烂漫,不守规矩,却充满着朝气,相对于那些被高墙包围着的宫殿,它们显得更有生活气息。 幽王还为住在这片北土上的没品没爵的女子取了一个特殊的称呼,叫做"美人",而语灵如今入住紫菱洲,当然也就跨入了"美人"之列,所谓的美人,也就是指幽王没有沾染过的女子,她们的身子就如这些没有宫墙的房子一样还是自由的,她们只是这座王城的客人,如果哪一天,她们觉得乏了,累了,或是想家了,大可以向幽王"申请回家",当然,只是申请,答不答应还要看主人家的意思,说白了,这自由还是是相对的,所以住在这里的女人只有两种人是幸福的,要么是最丑的那个,要么是最美的那个,千万别让自己成为鸡肋,鸡肋了,也就悲剧了。 紫菱洲,一个听上去很美的名字,可走近之后,语灵才发现这根本就是个"荒芜的小岛"难怪要叫洲了,除了一座小院,和几棵歪脖子杨树,就只剩三面环水,一丘沙洲,偶有几只白鹭来栖了,更可笑的是那小院的围墙居然是用泥糊的,泥里一根一根的麦杆还清晰可见。 在王城中居然能找到这样一处住所,也算她们有才,语灵不得不对这位老妈妈生出十二分的佩服来。 姜妈妈把语灵他们一行人送到之后就匆匆请退了,临走前只留下了一个未及髻的小丫头,说是接替她来招呼语灵他们一伙人的,敢情这老婆子认为由她亲自招呼语灵他们一伙人还是委屈她了呢!瞧她溜得比兔子还快。 小丫头有些腼腆,对着一大群陌生人也不抬起头来,只低着头在前面带路道:"大家跟我来吧!" 语灵从轿子里钻出来,跟着那小丫头走进了小院,那小丫头虽然腼腆,但却训练有素,滔滔不绝道:"行礼就先放那东墙角吧!那杨树后面是茅房,另一边是厨房,厨房里面有米有油有腊肉青莱,另一棵杨树后的那一排低矮的小房就是随从们休憩之所,而这一间小阁楼就是姑娘的绣楼!姑娘长途跋涉一定累了,要不先去休息吧!" 此时的语灵戴着红面纱,小丫头看不清语灵的样貌,她仅从语灵身边带着的丫头的姿容就能猜出这红面纱下面的女子一定是天姿国色,所以她不敢怠慢客人,她也不是那种性格之人。 这是什么情况,众人都处于惊诧之中,一时未反应过来,小丫头微微一笑,乐呵呵道:"大家随意,不必拘束!" 于是西王随着语灵进屋去了,其他人也就随意开了,尿急的放水去了,饿了的就跑厨房去了,入乡随俗,随遇而安,这大周朝也许历来都是这样的待客之道吧! 第二章 荒唐 安顿好了客人,那小丫头从怀中掏出一幅绣件,靠着一棵歪脖子杨树认认真真的绣起花来了,早春的阳光十分暧和,照在她单薄的小身板上倒是一幅恬静协和的温暖画面。 语灵收回注视小丫头的目光却正好对上了西王那幸灾乐祸的桃花眼:"是谁当初信誓旦旦的说,幽王只要看上她一眼就绝对逃不出她的掌心的啊!如今这局面一一" "如今这局面怎么了?他只是没见到我,少在这幸灾乐祸!"语灵没好气的推搡了他一把,"走开!"然后昂首挺胸,大步流星的走向那杨树下绣花的小丫头。 语灵手劲出奇的大,西王竟然被推得连退三步,差点脚步不稳倒在地上,嘴上骂骂道:"这丫头!男人变的吧!"嘴上虽然骂着,心情却如这阳光般无限灿烂。 西王来到门边,舒展了胳膊,看到不远处的沙洲边有副现成的鱼竿,顿时来了闲情逸致,居然当起了"村野渔夫",远远的朝语灵喊道:"这水里面说不定有鱼,让我钓几尾上来,今晚上加餐!"他堂堂一西戎之王哪钓过鱼,这次也不过是新鲜好玩罢了,谁也没指望他真的能钓上鱼来。 语灵只不屑的望了他一眼,就不再理他,在那小丫头旁边选了一块石板和她面对面的坐下。 西王腰板挺得笔直,一动不动,煞有介事的当起了渔夫,乍一看还真有那个模样。 小丫头绣花绣得入神,一时半会儿居然没有发现语灵坐在了她的对面,而语灵见她绣得认真,梨涡浅笑,心中一定在想着某人,这绣件应该就是给他的吧!语灵不忍心打扰她,也就没有吭声,只静静的看着她。 小丫头终于发现了语灵,把绣件往身后一藏,慌忙起身向语灵行礼。 "不必惊慌!我只是看看而已,你的绣工很好,改天教我可好?" "姑娘不会刺绣吗?"一句话就打开对方的话匣子。 "会是会,只是不精,我看你绣的应该不是普通的绣吧!" "是的,奴卑绣的是双面绣,姑娘请看!"那丫头卸下了防备,从身后掏出绣件给语灵看。 "哇!果然是双面绣,你小小年纪居然会这种复杂的双面绣,真是厉害!你身后一定有名师指点吧!" "奴卑未进宫之前,家中是开绣坊的,奴卑的母亲练得一手绣双面绣的绝活,生活也还算殷实,可城中恶霸看上了我娘的绝活,执意要抢了我娘为他赚钱,我娘不肯,他就一把火烧了我家房子,父母都在葬身了,留下我一人走投无路就进宫当了宫女!"那小丫头说到此处隐隐啜泣起来。 "都怪我不好,勾起了你的伤心事!" 小丫头抬起胳膊拭了拭眼泪,整理好情绪,强迫自己露出一个大大的笑脸:"是奴卑不好,奴卑不该给姑娘讲这些,害得姑娘自责,姑娘要想学,红袖现在就教姑娘!" "你叫红绣,绣娘的绣吗?真是人如其名!那我以后就叫你绣儿吧!这是我的贴身婢女叫绿薇,你们一红一绿尺真是天生一对姐妹花,绿薇,过来见过绣儿妹妹!" 绿薇走过来点头致意,她们两也就算认识了,只是红袖却有点尴尬,她确实叫红袖,可却不是绣娘的绣,而是衣袖的袖,但她们这些婢女的姓名本就由主子随意取来,能保留本音已是万幸,又何必去计较叫什么袖呢,所以红袖只是尴尬却并不分辩一词。 就这样,语灵和这紫菱洲中唯一的知情人红袖的距离拉近了一大段,语灵好几次张口想向红袖打听心中的疑惑,可话到嘴边又憋了回去,这小丫头虽然腼腆,而且没什么坏心眼,可也算是训练有素吧!要不怎么一开始就主动与语灵他们一行人保持距离呢!语灵虽然用刺绣拉近了两人的距离,可她心中明白,此时她若向她打听幽王的事,她肯定不会说,那姜老婆子临走前狠狠的瞪红绣那一眼,让语灵觉得姜老婆子肯定是在警告红绣什么事。 于是语灵就这样心不在焉的跟着红绣学了一下午的双面绣。其实双面绣语灵的便宜师傅,也就是不远处那位装腔作势的假渔翁早就教过她了,以语灵的天资聪颖,不出半月,语灵就得心应手了,别说双面绣,就算三面四面绣她都轻车熟路,得心应手。 时间一晃,半月过去了,别说幽王了就连那姜老婆子都没露半个脸儿,语灵他们这伙人就像是被扔到孤岛上被世界遗忘的人。 不过语灵的日子过得也还算惬意,有吃有喝的,还无人打扰,小日子还安逸,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天天有一只讨厌的苍蝇在耳边讥讽挖苦自己,语灵恨不得随身携带了二十一世纪的电蚊拍,一拍把他电死。 这不,大好午后,本应泡杯下午茶好好的享受享受这美妙的春光,可惜又被这讨人厌的苍蝇给破坏了。 "哟!小日子过得倒挺舒心的啊!居然喝起小茶来了!" 午后,语灵春困醒来后,正穿着自己心爱的山茶红云绢半透明小睡袍享受着午后茶点,摇摇椅发出轻微而有节奏的声响,洒金般的阳光透过细竹篾帘子在语灵的小睡袍上映出斑驳的影儿,煞有情致。 语灵没想到西王就这样不请自来了,吓得慌慌张张的跳到床边,拉起云锦薄被把自己褒了个严实,两颊妃红,怒嗔道:"你太没规短了!快给我滚出去!" 西王见那小椅子因为语灵的跳起而加速摇晃的样子就仿佛看到了语灵此时扑通扑通乱跳的小心肝,它此时也应该如同这摇椅一般,乱了节奏吧!心中好笑,面上却装出不屑的模样,挖苦道:"谁希罕看你啊!要是真有本事怎么幽王连面儿都不肯见一下!" "你!你!"语灵气得直发抖。 "算了吧!我看你也成不了气侯,这样耗着也不是办法,还是随我回褒国去吧!褒洪念在和你兄妹一场的份上,说不定也不追究你的过失了,回到褒国还可以配个小厮,平淡一生也好过老死宫中!" 无尽的讥刺,无尽的挖苦,语灵银牙咬碎,目怒凶光,如果目光可以杀人,西王此时应该已是被凌迟千万遍了。不,我不能输,不能让他再这样得意下去,至少此时不能,语灵脑筋一转,突然面色变得温和起来,扔了云锦,一步三摇的晃到西王身边。 "你干什么?" 西王眉稍一颤,语灵明显的感觉到了他有一瞬间的颤抖,哼!紧张了吧!紧张了就对了! 语灵双臂如灵蛇般攀上他的脖颈,显然不够高,双脚拼命的踮起,饶是如此,她整个人还是像挂在他的身上,不过这不重要了,因为鱼儿已经上钓了! "你到底想干什么?" "师傅怎么反反复复就只会说这一句话了呢?平时伶牙俐齿尖酸刻薄的师傅到哪儿呢?" 语灵嘴上说着刻薄的话,面上却是低眉顺眼,极尽温柔之余,还空出一只手指在他的胸膛画着圈儿,继续道,"师傅说不希罕陡儿,可此时师傅的心怎么这么乱,让徒儿听听,哎呀!好像住着七八只兔儿,碰!碰!碰!好生慌乱!" 语灵埋头在他的胸口啄了一口。 西王一阵战栗,大叫道:"荒唐!荒唐!"吓得破门而出了。 "荒唐也是你教出来的!"对着大门,语灵遥声大喊道。 外面安静一片,语灵整了整衣衫,吐了吐舌头,自语道:"这家伙到底多久没洗澡了,怎么一股子咸味!外表看着光鲜,却原来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第三章 刺客 时光荏苒,一转眼又过去了半月,这半月,语灵没少向红袖那丫头旁敲侧击过,几次那丫头话到嘴边又吞了回去,大概有什么把柄抓在姜婆子手里吧!语灵只从她零星半点的话语中猜出,王城中一定发生了什么大事,而且这事与中宫有关,看来,语灵逃亡的这段时间,她错过了一些精彩。 语灵坐在高高的房顶上,望着王城中心的云卷云舒不停的叹息着,中宫,红墙碧瓦高耸入云,锦带繁花包褒,一曲凤求凰萦绕其间,真是一处欢乐,几处凉啊! 墙角下,西王看在眼里,痛在心里。 当夜,他乔装打扮偷偷的潜入中宫,决定一探究竟。 揭开椒房殿的琉璃碧瓦往下一看,屋子里依旧灯火通明,云锦刺花的大圆桌上推满了包装精美的东西,一旁的小兀子上坐了一个体态丰匀的美人儿,她鹅腻鼻脂,从体态外貌上看她应该是一位心宽体旁,无忧无虑的幸福女子,可此时的她却是冷若冰霜,心中像积着无尽的怨气,凝滞了整间房的空气。 此时,一个老婆子走了进来,西王定睛一看,那不正是姜老婆子吗!这死老婆子把他们扔在紫菱洲不闻不问却原来跑到这个繁华之地享福来了。 只见那老婆子见了满桌子的稀奇珍宝,眼睛里的光亮灿灿的,恨不得把它们全部拥入怀中,也亏她是宫里的老人儿了,却原来是这般没见过世面的家伙,房顶上的西王轻唾了她两口。 姜老婆子胆大包天的把一串绿洼洼的玛瑙项链塞入怀中,觉得不妥,又拉了出来,回头打量了一下那女子,顿时涶着老脸,满面开花道:"姑娘,你看大王送的东西多美啊!你好歹也看一眼吧!"那姜老婆子是姜娥从申国带过来的,是家生子,所以她一直称姜娥为姑娘。 "妈妈若是喜欢都拿去吧!" "诶!诶!"那老婆子一得令,手脚利索得如十七八岁的小姑娘。 "你敢!"房外传来威严的声音,姜老婆子吓得双腿一软跪在了地上,珍珠玛瑙滚了一地。 一个穿红滚边黑底龙袍的魁梧"莽汉子"走了进来,在他们西戎,他们就是这样称呼四肢发达头脑简单之人,在西王的眼中姬宫涅就是这样的莽汉子。 只听见那莽汉子三两步走到那女子身边,伸出爪子掐住了那女子的脖子,眼睛腥红威胁道:"你不要以为我不敢拿你怎么样!这段时间我受够了!受够了!"说着,兽性大发,扯了外袍,打横抱起那女子朝床边奔去。 只听见那老婆子惊慌失措的大叫道:"大王,使不得啊!使不得啊!"一边大叫一边膝行到床边去阻止那莽汉的施暴行为,即使挨了那莽汉子四五脚,仍不屈不挠,倒是个忠仆。 房顶上的西王见状,嗤之以鼻,骂道:"果然是禽兽不如的家伙!" "谁?是谁在房顶上?护驾!"院子里顿时兵甲齐响。 "不好,被发现了!"西王一个大鹏展翅跃下了房顶,却早已被围得水泄不通了,只见那为首之人剑眉星眼,长得倒十分霸气,此人就是虎贲军统领樊羽林。 只三两招下来,西王就觉得此为首之人武力浑厚,乱众我寡,不可恋战,于是施展轻功跃上了房顶! "弓箭给我!"樊统领对准逃走的黑影一射,只见那黑影如断翅的飞鹰,落入了某个院落! "刺客身受箭伤,逃不远,刺客掉到西宫方向去了,快追!"于是樊统领亲自带着一队铁甲虎贲军朝西王掉落的方向追去。 追到永巷,左右各有一道角门,一道是通往钟粹宫,一道是通往毓秀宫的,一个侍卫问道:"统领,我们到底该往哪宫走?" 樊统领见地血迹是朝钟粹宫的方向去了,一扬手道:"朝钟粹宫的方向追!" "统领!钟粹宫的主子楚嫔娘娘可正得宠,我们这样贸然闯进去触怒了楚嫔怕是性命难保!"有人好心提醒道。 樊统领才不管这些,他的职责就是保卫王城的安全,才顾不得得罪了谁! 西王捂着受伤的左臂如无头苍蝇般胡乱逃窜,鲜血走到哪儿淌到哪儿,铁甲声就在身后,除非有奇迹发生,否则他肯定会被抓住。 来到一处繁花处,突然有一只手把他拉了过去,那人道:"想活命就跟我来!" 樊统领追到那处繁花处血迹就断了,于是他们就在附近的各房各院挨个儿捜察,搞得这些没见过大阵势的王城内眷人心惶惶,即使睡下了也被拉了起来,樊统领就是这样牛逼的一个人,谁叫他是两朝宰相的侄子呢!搞得这些品爵不高的宫内人敢怒不敢言。 各房各院都捜完了,就是没有找到刺客,樊统领皱着眉心道:"确定每处都捜了?" "就差把整个钟粹宫翻过来了!" "你确定?那,那里呢!"樊统领毅然指着那处灯火依旧通明的高殿。 "统领,那是楚嫔娘娘的寝殿,没有大王的手谕我们贸然闯入是死罪!"那人已经吓得不轻,听到樊统领一声"捜!"双腿立即打起了摆子。 怕死的踟蹰不前,相互观望着,当然虎贲军中也不乏有不怕死的血气汉子,他们一得令就跟着冲了进去。 "喂!你们干什么?楚嫔娘娘正在沐浴呢!你们不能进去!" 门哐当一声被樊羽林毫不客气的踢倒了,只见屋子里水气氤氲,一女子躺在浴桶里,突然被这么多男人闯进来,她不但一点不慌乱,反而巧笑嫣然:"早就听说樊统领做事从来都是我行我素,今日一见,果然是非同凡响!百闻不如一见,不知统领可否有兴趣上前一叙,小女子对统领的仰慕之情可是由来已久,我相信以幽王对统领的厚爱,他是不会介意的!" "娘娘醉了吧?" "知我者莫若统领也,小女子今晚是小酌了几口,大王这段日子都不来小女子的钟粹宫了,小女子寂寞难奈,唯有借酒浇愁!"那女子装出八分醉意。 "娘娘既然醉了就早点休息吧!属下先行告退了!"樊统领匆匆带着众人离开,并警告身边之人今晚所见所闻不能向外人透露半个字。 待虎贲军走远后,浴桶中迸出个男人来,那人正是西王,看样子在浴桶里憋坏了。 "你还好吧?"女子关心道。 "这话应该我问你吧,你一女子与一男子泡在一个浴桶中,你作何感想呢?" 女子背过脸去,尽量不让对方看清自己的表情,伸臂从屏风上拿了衣服为自己披上,说着言不由衷的话语:"我能有什么感想,本就是人近可夫的**,你又不是不知道!"这话听着好像是在赌气。 "你不要以为救了我一次我就会感激你!" "我可不奢望你的感激,我们之间从来都是公平交易,不是吗?"女子毅然决然的抬起眼睛望着他,仿佛是在控诉男子这两年来的失踪,"十年前,你救了我和我弟弟,可你同时也拿我弟弟要胁我为你卖命,所以我们两不相欠,两年前,你不告而别,我想你是找到新的棋子了吧!既然我已经无利用价值,今天我又救了你一命,求你把我的弟弟还给我吧!从此我们两清可好?"女子越往后说声音越是近乎于哀求。 西王瘪瘪嘴,他想过就此放她自由,毕竟这十年来她过得确实太辛苦了,今夜她又牺牲女子清白救了自己一命,他本也不是无情之人,可大仇未报,他自己有什么资格去谈情,于是他心一横,把原本就要告诉她的真相又咽了回去,仍旧戴上他无情的面具道:"谁说你无价值了,你的用处可大着了,只要你乖乖听话,你很快就可以见到你弟弟了!" "真的!那我有什么可以帮得上忙的吗?" "我想知道中宫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这个说来可就话长了,听我慢慢说来。" 故事一直说到东方日白,说到西王哈欠连连,最后人家问他听明白了吗?他却摇头充愣,无非就是一段荒唐至极的淫**,像西王这样胸怀大志的男儿才没心思去听那些无聊的事,可他到底有没有听进去只有他自己心知肚明。 第四章 王的女人 天蒙蒙亮之际,西王伸伸懒腰告辞离去,楚嫔打开窗子探头向下一望,眼神正好与立在白玉兰花树下的樊统领撞了个正着,心咯噔一跳,迅速的关上窗子。 西王正把缠了纱布的手腕藏进袖子里,那该死的男人不仅射了他一箭,打斗中还刺伤了他的手腕,见楚嫔神情异样,好奇问道:"怎么了?" "幸亏我留了个心眼,樊羽林果然没有离去!你这一出去正好被他逮个现成!" "这个狡猾的狐狸,他果然还是怀疑你了。" "你担心我?" "笑话,我怎么可能担心一粒棋子!好了,不说了,想想怎么送我离开吧!耽搁久了,那边该起疑心了。" "那边?"楚嫔疑惑的望着西王。 "多做少问,只会对你有益无害。"楚嫔?尔一笑,不再多言。 夜幕四合之际,楚嫔把西王秘密的送到一个隐秘的小角门,目送他安然离开后,终于松了一大口气,不料,一回过头来,却看到白玉兰下一男子长身玉立,他穿着浅灰蓝花的便装,糸着素灰斗篷,暗灰的发带松松的绑了头发,虽然换了便装,楚嫔还是一眼就认出了他,他就是樊羽林,那个白天仗势闯入钟粹宫把整个钟粹宫翻了个底朝天的王城禁卫军统领,宰相樊仲山甫唯一的侄儿。 夜色昏暗,楚嫔此时作宫人打扮,她怀着侥幸之心,扭头就走,希望对方没有看到自己,即使看到了,或许认为自己就是一个小宫女。 "娘娘!"冰冷的声音从身后响起。 楚嫔先是一愣,随即又迈开了步子。 "娘娘!"十二分肯定的语气。 楚嫔知道逃无可逃了,定在当场,深吸一口气,然后镇定自若的转过头去,依旧是那熟练的巧笑嫣然之态:"统领,你可是在叫奴家?" 明知故问嘛!都被逮了个正着,这女子却还能这样的泰然自若,樊羽林不得不从心底对这女子生出几分佩服来,说道:"此处除了娘娘就没别人了,卑职还能叫谁?" "是啊!这夜深人静确实无别人了!"楚嫔四下张望一翻,低眉拢了拢鬓发,掩饰自己的心虚。 "这么晚了,娘娘不早点歇息,跑到外面来干什么呢?" 空气顿时变得十分凝重,,他看到了!他一定看到了,不然他不会这么问,我该怎么办呢?楚嫔手心里冒的汗,不停扭着的素锦云绢都快拧出水来了。 "娘娘!你的身子怎么颤抖得这么厉害,是哪里不舒服吗?"樊羽林走了过来,衣薄不胜凉,这女子也穿得太单薄了点,樊羽林居然动了恻隐之心,鬼使神差般的解下披风为楚嫔披上,樊羽林为一个女子披上自己的披风后立觉不妥,低下头掩饰道,"娘娘身子单薄,不宜在夜风中久立,让卑职护送娘娘回寝殿吧!"急促的声音根本掩饰不了他的紧张,不过此时的楚嫔比他更紧张。 楚嫔的心中如挂着许多吊桶七上八下的,楚嫔走在前面,樊羽林走在后面,一路无语。 他到底是看到了还是没看到啊,这样一声不吭的是故意想折磨死人吗?楚嫔终于受下了了,猛地转过身去,此时樊羽林也正有心事,没有注意到楚嫔停了下来,楚嫔刚好撞入他的怀里,樊羽林只觉得怀中的女子柔软无骨,而楚嫔只觉得一股强烈的男子气息肆无忌惮的浸入了四肢百骸,双腿一软,身子委了下去。 "娘娘!"樊羽林只这好心的一扶,两人莫名其妙的有了感觉,楚嫔两颊妃红,夜色撩人,美人不胜娇弱,纵使阳刚也化成水,樊羽林浩宇深瞬之中情意绵绵。 "樊统领,奴家睡不着,今晚又多喝了两杯,不知不觉就走迷了路了,多亏遇到统领,不然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回去呢?" "娘娘是有什么心事吗?" "大王已经很久不到奴家这里来了,奴家心里空落落的,红颜易老,奴家不甘心!"说着,皓腕攀上了男子的脖颈,感觉到对方的退缩,温润绵唇顺势附了上去,男子紧闭双唇,双瞳由于吃惊过度瞪得大如铜铃。 意识到事情的厉害关系,推开女子,吓得一跌三撞的跑掉了。 楚嫔嘴角挂着一丝让人捉摸不透的笑意,低声自语道:"樊羽林,我不管你今夜有没有看到,我相信你是不会说出去了!"笑过之后却又有点想哭,紧了紧披风,怏步回了寝殿。 回到寝殿拉了被子,把自己褒了个严严实实,脑海中全是那个男人的影子。两年了,他终于又出现在她的生命中了,她很开心,因为他出现了,就意味着她和弟弟又有团聚的希望了,而且他好像长高了,长黑了,不过依旧是那样的魅惑。 王城禁卫值班营中,樊羽林也是一夜无眠,脑海中全都是那个清水出芙蓉般的王的女人。从此以后她的一颦一笑都将牵动着他的神经,这个男人沉伦了,这个男人完蛋了,他居然爱上了王的女人。 西王回到紫菱洲,偷偷的潜回自己的房间,他以为神不知鬼不觉,摸黑溜到床上去之时,随着嗤的一声火折子响,房间里顿时灯火通明,一女子端着油灯,不开心的质问道:"昨晚上哪儿去了?" 西王莫名的觉得语灵此时的样子像极了?问一夜未归的丈夫的小媳妇儿,顿时起了撩逗她之心,把衣衫一扯,故意做出放浪的样子:"昨晚我风流快活去了,你又不是我媳妇儿,你管得着吗?" "是吗?"语灵迅速的把他的外衣一掀,露出一条缠着纱布的胳膊,"都包好了啊!看来无大碍了!" "你怎么知道的?" "听说昨晚中宫闹刺客了,而你又一夜未归,不是你还会有谁!好在我已经跟所有人说你感染了风寒,卧病在床,不准人来打搅,他们才没有发现你不在屋里,即使调查起来,也怀疑不到你身上!" "小脑筋还蛮好使的嘛!看来我不用担心你在这里无法生存下去了。" "那当然,不看看我是谁!对了,昨晚你到中宫都查到什么了?"说实话,语灵还真的很好奇。 "凭什么告诉你!"关健时候,那家伙摆起谱来。 第五章 故人 第二天清晨,被世人遗忘的紫菱州迎来了它的第一位客人,一只花喜鹊不知从何处而来,停在语灵窗前的那棵歪脖子杨树上叽叽喳喳的叫个不停,吵得语灵实在睡不着。 语灵趿着托鞋打开窗向前一望,眼前一片开阔,洲面上水气缭绕,别有一番景象,下人们都早早的起来了,该干什么的干什么去了,前方一颗杨树下一个熟悉的身影正在晨练,看他那利索的动作,伤应该无大碍了,语灵欣慰的一笑。 语灵这一笑刚好被那家伙撞见,只见那家伙莫名其妙回应了语灵一个大大的笑脸,动作更加利索了。 语灵心一颤,身子往那瓶紫玉兰花后缩了缩,硕大的花朵遮住她的大半边脸,攀着一枝紫玉兰花枝,语灵心中莫名其妙道:"这家伙刚才冲我笑,到底是什么意思,他不会是以为我喜欢看他吧!哼!真是个自作多情的家伙!" "说谁坏话呢?"珠帘闪动处,一个健硕的身影出现了,他满面红光,细密的汗珠儿清晰可见,汗水渗透了白色**,贴在身上,身材毕现,这家伙虽然长了一张魅惑的脸,晃眼一看不知是男是女,可那健硕的胸肌证明了他就是如假包换的男儿身。 他提着剑缓步走了过来,身上那股魅惑的气息越来越近,语灵一阵颤栗,终于清醒了过来,怒嗔道:"越来越没规矩了,跟你说了多少次了,没有本姑娘的允许以后不准私闯本姑娘的绣楼!" "婆婆妈妈,啰里啰嗦!比那只鸟儿还吵,跟我出来!"他根本没理会语灵说了些什么,拉起她的手腕就往楼下跑去,踏得楼板咚咚直响。 到了院子里,语灵使劲甩掉了对方的钳制,搓着红肿的手腕抱怨道:"你干什么,手劲这么大,弄疼我了!" 于是西王开始长篇大论:"这就是不煅练的后果,瞧你,做得比别人少,吃得比别人好,睡得比别人早,起得比别人晚,再这样下去,即使不变猪,也会惹一身病!" "我本来就不用做事好吧!"语灵低头嘀咕着。 "你说什么?" "你管我,倒是你刚才说什么生病,我生什么病了?我自己怎么不知道!" "什么病!懒病!你看这都日上三竿了,你脸没洗,头没梳,成何样子啊!" "是她们没给我洗脸梳头好吧,又不能怪我!" "好吧!既然这样,从明天起,我就叫她们准时给你洗脸梳头,到时候可别叫起不来!" "好吧!好吧!那今天我先回去睡个回笼觉了。"语灵一边打着哈欠,一边不耐烦的往回走。 "择时不如撞日,既然己经起来了,那就陪我一起晨练吧,你这丫头再不煅练煅练这身材可就真废了,恰好我这里有一套鸳鸯剑法,挺适合你的!"说着,顺手折了一段树枝,塞到语灵手里,"你就将就着用吧!待有机会给你弄一柄女剑来!" "师傅终于愿意教我剑法了!"语灵欣喜若狂,两年来,语灵这个便宜师傅对她可以算是倾囊相授了,语灵对他其实还是很感激的,虽然嘴巴上老是顶撞他。可唯一让语灵不高兴的是,便宜师傅什么都教给自己了,唯独不教自己武功,要知道语灵最觊觎的还是他那一身武功,如今,他终于肯教自己了,语灵哪能不高兴。 "你这鬼丫头,好久不愿意张口叫我师傅了,今日倒叫得利索!早知道为师就早点教你剑法了!"于是两人在大庭广众之下,练起了"鸳鸯剑法"。 真是剑法如其名,剑法练起来如两只戏水鸳鸯,更如两只比冀双飞的鸟儿。西王当然知道此剑法的含意,面对旁人奇特的目光,他自得其乐,而语灵只顾着沉迷剑法了,根本没注意到此剑法包含的意思,因此其起劲程度不亚于西王。 "两位好雅兴啊!"一青衣女子拍手缓步走了过来,她身后跟了两梳丫髻的粉衫女子,从她那水晶般闪烁的眼神中隐约中可以察觉到这话带着一丝酸味儿。 "你怎么来了?"西王吃惊不小,拽了那青衣女子到一边。 "你弄疼我了!"楚嫔使劲一甩,挣脱了对方,坐在一块干净的白石上面,反复仔细的抚摸着伤口。 西王见对方不太愿意理会自己,双手叉着腰,气急败坏的原地转着圈,几次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最后终于按奈不住,讨好般的小声问道:"姑奶奶,你怎么到这里来了,你到底想干什么啊?" "我怎么不能来了,这段时间大王虽然冷落了嫔妾可并未禁足嫔妾,整座王城没有哪个地方是嫔妾不能来的。"此话故意说得很大声,像是故意要让所有人听见,其实她是在堵气。 昨晚,她为了让他顺利脱险再次牺牲色相去诱惑禁卫军统领,受的委屈本就不小,今早,她担心他的伤势,好心好意前来探望他,撞见他与别的女子合练鸳鸯剑法,心中已添了一层堵,更没想到的是他不但不欢迎自己,而且还责怪自己,任哪个女子碰到这样的事都不会开心的。 "我听说王城中又添了一位妹妹,反正这段时间清闲儿得很,故过来走动走动,没准,我与这位妹妹投缘,从此以后常前常往,有个伴儿,也好打发这王城中无聊的岁月。"青衣女子一边说一边朝语灵那边摇过去。 走近了,两人同时惊呼道:"是你!" "姐姐!" "妹妹!" 原来她们早就认识,几年前的中秋她们就已经结拜为异姓姐妹。 "你们认识?"西王明知故问。 楚嫔懒得理会西王的多此一问,拉着语灵的手上下打量了一番后,扭头对西王意味深常道:"原来是这位妹妹!难怪!难怪!" "姐姐,你说什么呢?"语灵当然听不懂这话,因为她不知道眼前的姐姐与眼前的男人之间有着怎样千丝万缕的联系。 第六章 危机 楚嫔和语灵久别重逢自是有许多知心话要说,于是两姐妹挤在一个被窝中聊了整整一个晚上。 第二天清晨,西王亲自送走了楚嫔,分别前,楚嫔意味深长道:"西王,子楚可是又帮了你一个大大的忙,不知你欠我的人情改日用何来还?好了,你可以回去复命了!"说完,倩然一笑,扶着两个婢女的手摇风摆柳的离开了。 西王莫名其妙,这个子楚当了娘娘,架子就提上来了,说话的语气都不同了,她以前在他面前可是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口的,今日却是如此嚣张,还敢向他讨还人情,难道她忘了她还有把柄在自己手里,西王越想越气,双手不自觉间已经握成了拳头,一提到那个把柄,又觉得底气不足了,好吧,既然人家已经贵为妃嫔,今时不同往日了,如今她是主,他也只有忍受她的份了!慢慢的松开了拳头,耷拉着肩,灰头土脸般的回去"复命"了。 回到紫凌洲,语灵正小口小口的吃着一碗牛乳羹,看那子甚是享受,见到西王也不正眼看他一眼,只淡淡的道:"平安送走姐姐了吗?" 西王在楚嫔那里本己受了气,回来再见到语灵摆出主子的架子,对他不理不采,还质问他"差事"办好了没,气一下子又上来了,一拳打在桌子上:"你们凭什么对我呼来唤去,我又不是你们的奴才!" "你不是奴才,那你是什么?是王吗?"语灵的话阴阳怪气的,问得西王寒毛倒立。 西王心想,难道这丫头知道了点什么,心里正疑惑着,语灵长袖一挥,架势十足道:"好了,姑娘我累了,你先下去吧!" 西王剑眉一拧,恨恨的转身离开。 "站位!" 西王心一抖,慢慢的转过身去。 "你就不知道帮我把碗拿下去吗?你这奴才是怎么当的,事事都要主子提醒吗?" 西王感觉自己的肺都快气炸了,这两个女子今天是串谋起来整他的吧?难道楚嫔向语灵说了什么?不行,我一定要向楚嫔问个明白!于是西王强压下心中的怒火,乖乖的帮语灵把碗拿了下去。 "哼!要不是楚姐姐一不小心透露了你的真实身份,我还一直被你蒙在鼓里呢!西王!哼!太过份了,这两年你一直把我当傻子啊!师傅,教坊师,门客,原来都是假的,从今天起你就是奴才,看本小姐整不死你!"看着西王离去的背影,语灵的火腾腾的往外冒,被人当了两年的傻子,语灵的怒火不比西王少。 当夜,西王又偷偷的潜回了钟翠宫,质问楚嫔是否把他的真实身份告诉了语灵,楚嫔昂首挺胸,理直气壮,只简单的反问了一句:"那又如何?" "你一一你一一"西王扬起手,楚嫔挺了挺腰,把脸迎了上去:"你打呀!你倒是打呀!你以为我还是当年那个可以任你打骂的揽月楼中的荆子楚吗?" 西王眉峰一紧,扬起的手握成了拳头,拳头在楚嫔的眼前晃了两晃,咬呀切齿道:"算你狠!"丢下一句狠话,转头大步离开。 "我和妹妹对你没有恶意!"已经走到门口的西王被这突然的一句话怔住了。 "我和妹妹绝对不会伤害你,也不会允许别人伤害你!我们会保护你!" "是吗?那我可得感谢你们!"西王淡淡道,然后离开了。 由于西王一直背对着楚嫔,楚嫔看不到他的表情,她不知道他是否还在生气,还是有了新的盘算,对于她的关心根本不在乎,所以语气才这样平淡,因为猜不透,所以她流泪了,她不希望被他记恨,更不希望被他乎视,她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流着泪,自言自语道:"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娘娘,他是谁?"黑夜中,突然又冒出一个人,楚嫔差点没吓死过去,自从再次遇到西王,她的日子就没消停过,刚才已经被西王吓了一回,这次又来一个,楚嫔预感到,自己的钟翠宫马上就要变成是非之地了。 楚嫔擦干泪水,强言欢笑道:"原来是樊统领,吓死我了!我还以为是谁呢?" "那个男人是谁?"莫名其妙,整个园子被一股强大的醋劲弥漫了。 "他一一他一一他是我的远在南国的表兄!"语无伦次后的楚嫔突然找到了这样一个好的借口。 "既然是南国的表兄,为什么他会出现在大周王城中?" "他是负责送南山脚下的偏远小国褒国的公主进京的侍卫长!" "既然是侍卫长,那他为什么会到娘娘的宫里来?娘娘为什么又会哭?" "都说了是表兄了,表兄来看表妹难道不行吗?久別的亲人见面热泪盈眶难道也违了王城之法吗?"楚嫔的神经再也绷不住了,软倒在石板上呜呜的哭了起来,这个女人人如其名,总是这样的楚楚动人,任是百炼钢,也会被她哭成绕指柔。 樊统领心一惊,扑通一声跪在地上,道歉道:"是属下错了,属下不应该这样质问娘娘,娘娘早些回去歇着,小心夜凉冻坏了身子,属下告退了,说完施展轻功飞出了宫墙,回到王城禁卫营,又是整整一夜难眠。 楚嫔当然也觉不成眠,这两天发生了太多的事情,她感觉自己都快要迷失了。 申太后翊坤宫,一老妪向太后禀报道:"太后,昨天钟翠宫那狐狸媚子去了紫凌洲,第二天清晨才离开!" "这狐狸媚子终于耐不住寂寞,开始作为了,哀家费了那么大的苦心才把涅儿拉到了娥儿这一边,哀家绝不让她再出来兴风作浪,她若是安份点,看在涅儿喜欢她的份上,哀家还不至于做得那么绝,既然她不安份了,就别怪哀家无情。这件事就交给你去办,无论用什么办法都要帮哀家彻底除去这个眼中钉,一定不能让她和紫凌洲那位联手,威胁到娥儿的地位!" "是的!太后!"那位老妪目露凶光,一看就是"拔刺锄草"的好手。 第七章 救人 迟日江山丽,春风花鸟香,泥融飞燕子一一这些都与语灵与世隔绝的紫凌洲无缘,不过,沙暧倒是可以睡鸳鸯,也不知道哪里来的一对鸳鸯正在紫凌洲暖暖的沙洲上耳鬓厮磨,恩爱的样子,好不羡煞旁人。 阁楼里,语灵正抱着一团暖暖的被子,嘴角挂着幸福的微笑,呢喃叫着一个人的名字,她做梦了,梦见了白云观,梦见了拜月桥,梦里面明明到处都是刀光剑影,却一点也不骇人,只因为有他,她命里的守护神。 突然,梦里出现了一只大熊,朝他扑了过去,语灵大叫一声:"岳大哥!小心啊!"身子一抖,如安了弹簧一般坐了起来,一抹额头,呵!满头大汗! 惊醒过来就听见楼下吵吵嚷嚷的,好像发生了什么事!于是语灵也顾不了穿戴,径直跑了下去,扒开人群,问道:"怎么回事啊?" 语灵一眼就见到了大名鼎鼎的西王正被两个老婆子拉扯着,似有要把他押走的架势。 看到这个情形语灵居然有种想笑冲动,这就叫现世报吧!谁叫他隐瞒真实身份,欺骗了自己这么久呢!活该让两个老婆子欺负。 西王见语灵的笑意都快爬到眼角上去了,俊眉拧成了一团,于是语灵轻咳一声,收拾好自己的表情,望向那为首的老妪,讥讽道:"哟!原来是林妈妈啊,我是说今儿个一大早就有喜鹊在窗口叽叽喳喳叫个不停,原来是有贵客到访啊,刚好,我这儿还有南国带来的茶叶,妈妈赏脸的话就请进屋来品尝品尝吧!" 林妈妈老脸一拉,颇为不屑道:"老奴今天是奉太皇太后之命来捉拿奸夫的,没有空儿陪姑娘喝茶!" "奸夫!"西王与语灵异口同声道,不过两人的表情却大不一样。西王震惊得眼珠都快掉出来了,而语灵却如同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她笑得都快要哭出来了。 自己的这个师傅长得一副人妖模样,他的性取向说不定都有异于常人,又怎么可能是奸夫,好吧,就算他还是喜欢女人,可从外相上看,此类人就属于有色心无色胆之辈,他又怎敢在王城中与人苟合,所以当听到奸夫二字,语灵才笑得泪都快淌出来了。 "姑娘,要是没别的事我可要带人走了!"说完,手一扬,两个体壮的老婆子硬要拉着西王离开。 语灵终于感觉到了事情的严重性,厉声道:"且慢!" "姑娘还有什么吩咐吗?"林老婆子拿眼角狠狠的盯着语灵,是嫌语灵碍事了,却又不得不顾忌着语灵,毕竟她名义上还是褒国公主,是大周的客人,而她今天要带走的是褒国公主的人。 "林妈妈要带走我的人,至少也要给我一个说法吧!你说我的人是奸夫,请问他奸了谁了?" "姑娘可听好了,那人就是幽王的宠妃楚嫔!"林婆子说得字字清楚,说到楚嫔二字时,眉稍居然得意的一挑。 "竟然是楚姐姐!"语灵娥眉深锁,陷入了愁思,就凭林老婆子刚才眉头那得意的一挑,聪明如语灵就立刻明白,她的楚姐姐是被人陷害了,而西王为什么也被牵连进来了呢?难道是那晚的刺客事件露出了破绽?惨了惨了,语灵不敢多想,抬起头来,弱弱的问道,"你们打算把他们怎么处置?" "还能怎么处置,当然是浸猪笼沉塘死!" "这事大王知道吗?" "发生了这样的事大王颜面何存,太皇太后懿旨悄悄的处死楚嫔,向外界宣告楚嫔暴毙,所以此事姑娘也绝对不能声张!老奴想姑娘聪慧过人想必也不会做有损王室名誉的蠢事吧!好了,老奴,言尽于此,老奴告退了!"说完,手一扬,两个体壮的老妪就这样在语灵的眼皮底下把西王给拖走了。 语灵第一次产生了有心无力的恐惧感,虽然说这个家伙蛮讨人厌的,可毕竟他是自己的师傅啊!自己这一身的本事可都是他教的,虽然他向自己隐瞒了他自己的真实身份,可自己也不是一样不能以真实身份示人吗?每个人都有他自己的苦衷吧! 想到西王的真实身份,语灵又是一阵冷颤,"西王,他可是大周西边最大的民族西戎之王,他要是不明不白就死在大周王城之中,一场战争肯定避免不了!不行!一定不能让他和楚姐姐就这样死了!"语灵急得团团转,手心都冒出了汗,正当语灵着急之时,一个人出现在了语灵的脑海中,"对,樊羽林,这个王城禁卫军统领与我曾有几面之缘,我去求他他一定会帮我!"想到这里,语灵已如离弦之箭跑了出去。 语灵只知道樊统领以禁卫军营为家,而禁卫军营位于东宫的最后方,具体在什么位置她也不知道,只能像无头苍蝇一般瞎撞,好在,"瞎猫总能碰到死耗子",急昏了头的语灵一头撞到了一副盔甲之上,额头上瞬间起了一个大包,语灵揉着额头,一边叫疼,一边开口大骂:"你眼睛长到头顶上去了啊!急着去投胎吗?" "大胆!哪来的野丫头敢向我们的禁卫军统领口出恶言!"顿时响起一阵整齐划拉的拔刀之声。 "禁卫军统领?"语灵抬起头来,见到了救星,眼睛一亮,大叫道:"樊羽林?真的是你啊!你可长结实了,也长黑了,我差点都认不出你了!太好了!太好了!我终于找到你了!"语灵拽着樊羽林的衣袖开心得又蹦又跳。 而樊羽林却彻底的懵了,吐吐吞吞的叫了声:"司一一司一一司马姑娘!"他叫得吞吐,因为他也不敢确定眼前这个人就是司马语灵,说她是吧,五年后的司马语灵怎么会和五年前几乎一成不变,说她不是吧,可她举手投足间明明就是五年前的司马姑娘啊!而且她还一口就叫出了他的名字!难道时光错乱了,这到底是何年何月啊?樊羽林彻底懵了,是他身在梦中,还是时光错乱了?没错,自从语灵穿来穿去又穿来,时光早就错乱了,这段西周末年的历史也错乱了!乱了好啊!不乱哪来的看头呢! 言归正传,话说樊羽林正在云里雾里之时,语灵一个暴栗打在他的头上:"呆子!想什么呢?我有正经事求你呢!" 呆子!没错,这个绰号就是当年大司马府的小姐给他取的,眼前之人一定是当年的司马姑娘,确定了身份之后,樊羽林由懵然变得激动不已:"司马姑娘,这几年你都到哪里去了,自从司马府那场大火之后,你就像从人间蒸发了一样!你知道大王有多想你吗?" "姬宫涅?他不是有一宫的女人吗!他会想我吗?"语灵撇撇嘴,根本不在乎。 "吁!现在他是大王,我们不可直呼大王的名讳!" "怎么不可啦?难道他还砄了我的头不成!"语灵不屑道,从小语灵就是不怕地不怕,尤其不怕姬宫涅,还记得和他初次见面,她把他推倒在泥里时他的熊样儿,她就好笑,五年前他就是那样的懦弱,五年后他也一定好不到哪里去。 "司马姑娘,大王当然不会砄你的头,可这里是王城,隔墙有耳,小心被有心人听了去传到太皇太后耳朵里恐对司马姑娘不利!太皇太后的背后有申氏一族撑腰,大王的权利都被太皇太后所掣肘!" "太皇太后!就是下懿旨要把楚姐姐和师傅浸猪笼的那个老妖婆!"想到浸猪笼,语灵的心一跳,大叫道:"不好了,差点把正事怎了,快,快跟我去救楚姐姐,她们要抓她!" "楚姐姐?" "就是大王最宠爱的妃子,打破祖制加封的笫十嫔,楚嫔,楚娘娘啊!" "楚娘娘!她怎么了?" 樊羽林出乎语灵意料之外的紧张,让语灵又惊喜又好奇,看来她错过了不少好戏呢?不过此时不是追究他俩关糸的时候,语灵拉着樊羽林的手边跑边道:"没时间了,边跑边说!" "司马姑娘,跑错方向了!这边!" "哦!" 第八章 “纯渣男”一枚! 有樊统领带路,果然是一路畅通,激动的樊统领一路拽着司马语灵的胳膊来到姬宫涅的宫殿中。 宫殿很大很辉煌,而当了王的姬宫涅穿着一身黑底红花团龙绣袍,戴着象征着无尚权力的帝王高冠端坐在一堆奏章之中,手中拿着一本奏章,专注的看着。 大殿中光线不是很好,他一个人孤孤单单的坐在诺大的殿中,身边连一个服侍的侍女也没有,这让司马语灵觉得眼前这个男人好孤单,让她莫名其妙的想去拥抱他,想给她温暖。 司马语灵摇了摇脑袋,心道,我这是怎么了,姬宫涅他可是后宫三千,美女如云,他怎么可能孤单,司马语灵觉得自己刚才的想法有点可笑。 “大王,你看谁回来了?”樊羽林道。 姬宫涅缓缓的抬起头来,当他看到司马语灵的时候,他缓缓的站了起来,一动不动,一动不动。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光线太昏暗,司马语灵看不到他脸上有任何欢迎的表情。 人家毕竟已经是大王了,而且后宫三千,他怎么可能还记得她,这位曾经大司马家不可一世的三小姐司马语灵。 就算他还记得她,也一定不会是因为爱,而是因为恨吧,毕竟她曾经是那样的“瞧不起他”,“欺负他”,现在他当了王,他若还记得那些“曾经”,他应该不会“善罢甘休”吧。 司马语灵突然有点后悔回到这座王宫中来了,可回不回王宫是她能做主的吗?岳大哥的命还拽在褒国父子的手中呢! 司马语灵轻轻拽了拽樊羽林的胳膊,神情恹恹道:“樊大哥,咱们走吧,看来大王并不欢迎我呢!” “司马语灵,你给我站住!”如狮子般的咆哮。 司马语灵只觉得整个宫殿都抖了三抖,人家当了大王,果然气势不凡了啊!再也不是当初那个可以任她“欺负”的呆子了,司马语灵哆嗦着转过身去,小声道:“大王,请问你还有什么吩咐吗?”她虽然是哆嗦着的,虽然声音很小,可仰起的脸丝毫不示弱。 姬宫涅突然冲到了司马语灵面前,把她紧紧的圈在怀里,好像恨不得把她揉进他的骨头里。 他的下巴摩挲着她的发顶,司马语灵感觉额头上有温热的东西流下来,是泪水吗?司马语灵伸手摸了一把,果然是泪水。 这个被称作“王”的男人居然为她流泪了,此时此刻,司马语灵的内心是感动的,她轻轻的推了推他,红着脸,嘴里嘤嘤道:“大王,你弄疼我了!”她这是在撒娇,像司马语灵这种没心没肺的女子也会有柔情似水的时候,因为什么?因为她心中其实是有他的,虽然她嘴上从不会承认,可她骗不了自己的心。 作为一个王居然当着一个小女子的面哭了,姬宫涅也很尴尬,他挥了挥手,樊统领出去了,还很知情识趣的为他们关上了大殿的门。 殿中的光线本就昏暗,这大殿的门一关上,就更加看不清了,不过光线越昏暗,眼前男人灼灼的目光就越明显,司马语灵觉得气氛尴尬极了,她搓着手不知道该说点什么。 “灵儿,你是不是有什么话要对我说啊?”姬宫涅见司马语灵欲言又止的样子,忍不住问道。 话?对啊!我怎么把正事儿给忘了,司马语灵一拍脑门儿道:“呆子,走,跟我去救个人啊!”司马语灵拽着姬宫涅的胳膊道。 可是对方纹丝不动。 司马语灵咋了咋舌头,回过头来,尴尬的笑道:“我,我忘了,你已经是大王了!” 是啊,姬宫涅如今已经是大王了,再也不是当初那个可以任她欺负的,随时可能被废掉的太子了。 姬宫涅笑了笑,温柔道:“我很喜欢这个称呼,以后都不准变!” “是吗?”司马语灵抿了抿嘴,不知怎的,此刻,她居然觉得很幸福。 姬宫涅和司马语灵刚走到门口,姜王后宫中的姜妈妈神色慌张的来找姬宫涅:“大,大,大王,不好啦!王后突然觉得肚子疼得厉害!” “王后怎么了?有请太医看看吗?”姬宫涅很担心,是真的担心! 看到这个焦急的男人,司马语灵冷笑一声,她突然觉得自己刚才的“幸福感”很恶心,姬宫涅在这个时代是君王,他可以三妻四妾,可是在现代,像姬宫涅这种男人就是“渣男”一枚,而且还是“纯渣”! 他爱司马语灵又如何,他能为她放弃整片森林吗?不可能!这男人就是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这种男人打着不忍伤害任何一个女人的名义,把他身边所有的女人都伤了,这不是“渣男”又是什么。 司马语灵作为一个骄傲的现代女性,怎么可能喜欢上这么一个“渣男”呢! 可是她刚才为什么会怦然心动呢!司马语灵啊司马语灵,你可真是丢了现代女性的脸。 姬宫涅见司马语灵的脸色不好看,急忙解释道:“灵,灵儿,我,我,王,王后她怀孕了!” “我知道!”司马语灵大度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快去看王后吧!”她大度,是因为她根本不在乎他。 “那我先到王后那边去了,我把王令给你,你要救谁都行!” “嗯!”司马语灵勉强一笑,这笑有多难看,恐怕她自己都无法想象。 司马语灵拿着王命在樊统领的陪同下往回走,一路上,她都心不在焉,低着头,踢着地上的小石头,嘴里一直“渣男渣男”的叫着,搞得樊统领一脸懵逼,他想问她吧,又不知该从何问起,因为他根本听不懂司马语灵在说什么。 。 走到御花园时,司马语灵看到两个婀娜多姿的女子正结伴在御花园中赏花,司马语灵好奇的问道:“樊大哥,那两个绝世美女是谁啊?看着眼生!”像司马语灵这种不可一世的女子都称她俩为绝世美女,看来这两人真的不是凡。 樊羽林道:“那两位就是身份仅次于姜王后的齐妃和晋妃!”樊羽林的目光一直停留在司马语灵身上,看都没看那两位绝世美人一眼,他说话的语气极其平淡,就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司马语灵鼻子冷哼一声,心道,看来我司马语灵不在的这几年,姬宫涅的日子过得蛮滋润嘛! 司马语灵恨得牙痒痒,猛然抬头却见樊羽林一直盯着她看,司马语灵莫名其妙的笑道:“樊大哥,你老着我干嘛呀!” “好看!”樊羽林呆呆的笑道。 他的笑容与他的话很不幸的落入了荆子楚的眼中与耳中,这个命途多舛的女人原本被点燃的对生命的热情一下子被浇灭了,她收拾好情绪,慌张的冲到司马语灵面前,拉着她的手,泪眼汪汪道:“妹妹,不好了,她们把西,”她抬头看了一眼樊羽林,继续道,“她们把他带到申太皇太后宫中去了!” 司马语灵拉着荆子楚的手道:“姐姐别担心,我有大王的令牌,即使申太皇太后也不敢违抗王令!” “哦!”荆子楚又抬头看了一眼樊羽林。 可是这次樊羽林羞涩的回避了她的目光,以前的他可不是这样的,难道就因为司马语灵回来了,他就变了心,还是一开始他都只是把她当成司马语灵的影子,姬宫涅是这样,樊羽林也是这样,为什么,为什么所有男人都喜欢司马语灵。 “姐姐,你怎么了?” “没,没什么!”荆子楚收拾好情绪,又摆出她那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