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死而复生 “小陈不是我说你,你妈花了多少工夫才把你安排进这里来。就一卫校文凭,你以为你能靠自己的水平找到这么好的工作?”来自主任医生秦涛的刁难似乎一时半会还不会结束。 “还有十一天转正了,你就好好做,不要这么马大哈,少说话,多做事。。。都二十岁的人了一点都不懂事。” 不就是撞破了你跟护士小静的苟合嘛,陈楚庄在内心深处比了个国际通用手势。 先是指责他不会扎针,把病人扎伤了,又说他配药失误,造成了342块的损失,本来就没有工资的他还倒欠了医院三百多。 还有几天就转正了,陈楚庄不想前功尽弃。这是他妈求了很多人才找到的体面工作,算是事业单位,转正有三险五金,一个月2200。 学校教人做人有底线,社会教人做人不能有底线。 “这是刚刚急诊的病人,已经宣告死亡了,小庄忘记填表了,你去处理一下。尽快处理完回来还有两个病人等着。”秦涛甩了他一张死亡登记表。 诶。。。 这不是医生才能填写的吗?要知道如果出医闹事件,签名的人要负全责。陈楚庄就算再不懂人情世故也知道这事情有蹊跷。 陈楚庄还是点点头,只要还想转正,就不能对这明显无理的要求提出抗议。秦涛满意地挥手让他走了。 走出门口的时候,还依稀听到护士长跟另一个女护士在聊,火拼,死了一个老大,到时候医院肯定要承担不少压力之类的话。。。 火拼?难道秦涛就是想用这个阴我?一旦医闹起来,那些人肯定会先找开死亡证明书的自己。。。想到这里就觉得前途愈发黑暗。 再不愿意他还是走到了停尸间。摸索着打开灯,要处理的对象就直挺挺的躺在入口处的停尸床。 35岁左右,124公斤,绝对超重,皮肤细腻泛白,看起来像个没做过体力活的人。 写下性别,年龄,死因后,一般步骤来说,接下来要在脚部打个标签,以免弄混。 他正要动手,头顶的白炽灯瞬间炸开,毫无准备的陈楚庄吓得捂头趴下。 双眼一时之间适应不了黑暗,什么都看不见了。 我靠,这么倒霉?心悸之余掏出了手机,打开了电筒功能,准备去开备用灯。 更可怕的事发生了,他看到那死得不能再死的尸体坐了起来,手还在摸自己的头,令人瞩目的是,他胸口有个巨大的洞口,应该是车祸时留下的。 一向信奉唯物主义的陈楚庄此刻吓得不轻,想夺门而出,手脚却不听使唤。 那男人的头慢慢转过来看着他,激动的一笑,不笑还挺周整的一张脸,笑起来诡异感十足。 “这位小友看起来甚是面熟啊,请问这是在哪里呢?”男人说话的语气古怪,问题也很白痴。 “这个,你出了车祸,一个小时前主治医生已经宣布你死亡了,这是停尸间。”陈楚庄强忍着恐惧,一板一眼的回答他。 ”哦,看来遭受此次大劫,金身破灭,现在夺舍了一个新死的凡人。”男人若有所思地看着自己的躯体。 “这种死了一个多小时复生的情况医学上能解释清楚?” 要不要报警。。。 “小友,能否借用一下衣衫,老夫这赤身裸体的也不是办法,对不对?”男人语气和善的问道。 果然胖子人缘好是事实,忍着一肚子的好奇,陈楚庄还是先从更衣室拿过一件白大褂给他,顺便找了一双自己备用的布鞋。 “你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刚刚主治医生都下了死亡通知书了哦。” “老夫也有些迷糊,大乱之中天地破开了一道裂缝,老夫肉身已毁,神识被卷进去那裂缝旋流之中,模模糊糊就到了此间。” 靠,这尼玛生前一定是个重度修真小说中毒者。 “仙人不打诳语,你会不会法术什么的证明一下?” 跟这胖子聊得正起劲的陈楚庄好似已经忘记眼前之人几分钟前还是具尸体。 “让你去处理具尸体你怎么这么久?”秦涛的声音从门外传来,陈楚庄看了看那“尸体”,再看向秦涛时。 他已经走了进来。 那本该是'尸体’的那位,居然坐在停尸床上眨着眼还对他微微一笑,秦涛只觉天旋地转,双眼一白,直接吓晕了过去。 “还有十一天我就转正了,不能出差错。” 当机立断,陈楚庄勉力把秦涛抬到一边的担架上。 换了身上的护士服准备开溜。 等秦医生起来没找到尸体又没找到自己,一定会怀疑人生。 明天去上班的时候再说因为身体不舒服早退了。 这样他总不能说自己见鬼然后吓晕过去了吧,要追究最多也就是旷工半天而已。 都快走到门口了,他看见几个穿一副电影大反派模样的黑衣人在前台询问胖子的病房。 问完经过他身边的时候,陈楚庄好像还隐约看到其中一个人手里有枪。 摇了摇头,管他呢,不关我事。 才走了几步路,陈楚庄又停住了,鬼使神差的从后门又返回了停尸间。 拉着整个好奇宝宝一样问东问西的胖子跑了出来。 叫了的士,等的士司机问要去哪时,陈楚庄这才回过神来。 今天出门一定忘记翻黄历了,也太刺激了吧。 “小伙子,去哪哟。”前面的司机有些不耐烦了。 他脱口而出,给了。。。自己家的地址。算了,先回家再说吧,脑子太乱了。 死而复生的胖子好奇地东摸摸西看看。 “小友,这移物奇法能否指教一二,居然能御如此庞大的重物,而且速度还如此的快?” 处于一脸懵逼的陈楚庄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前面那个司机一听笑道:“嘿嘿,道友有所不知,这是我的本命法器,使用起来自然如鱼得水。”敢情也是个修仙发烧友,居然对上话了。 “哦哦,在下岳三清,失敬失敬,方才居然没看出您也是修道之人,想必道法高超,老夫居然看不出修为,不知这位道友如何称呼?”胖子一脸诚恳认真。 司机早就笑得上气不接下气,感受着不断打漂的轮胎,陈楚庄深刻怀疑他还能不能开好车。 “在下李明,这是我的名号,以后有需要可以通过手机对上面那个号码传音。哈哈哈哈,小伙子,祝你好运。” 司机大哥临下车还不忘调侃一把,顺便把名片递了过去。 “道友真是妙人,以后多多交流。”急忙接过的岳三清认认真真的把那纸片看了一遍,仔细的放入了口袋。 陈楚庄还愣在那里,看着在小区四处打量的岳三清,心道,该不会惹了个神经病吧。 只是现在医院肯定回不去了。这个奇人胸口顶着那么大一个洞居然没事人一样,真是天下之大,无奇不有。 没办法,先回家给他换件衣服,穿个医生白褂子也太惹眼了。 至于怎么处理这奇人,一会送去派出所就是。自己也算救了他一命,他应该不会来找自己麻烦的吧。 第二章 要报警了! 岳三清穿着陈楚庄死去老爸的工服还显得紧,他自己倒是不为意,兴奋地看着电视机说:“真真是极其精妙的法器,居然能纪录下各种人物景象一一呈现,音容外貌都精细非常。” 陈楚庄满脸黑线。。。不过岳三清知道电视播放的是记录下来的影像,没说出是把人缩小放进这盒子当中的癫狂之语已经很不错了。得了,赶紧去派出所吧。 “楚庄?你回来了也不跟我说一声?”最不想听见的声音响了起来。陈楚庄赶忙走到妈妈的房间,满脸愧疚。 “妈,我有个朋友过来,我接待一下,不是怕打扰你休息嘛。” 肝癌晚期的刘春连厌恶地皱了下眉毛。“楚庄,妈的病不是休息就能解决的,你有朋友来,我应该好好招待一下人家是不是,冰箱里还有半只鸡,我去炖了。” 一副准备要起身的样子,被陈楚庄赶紧按下。“妈,没事的,他马上走了。”正要去看看半天没动静的岳三清,却看见他神不知鬼不觉的站在身后,一脸关切地说:“这位老人家,您病的不轻啊。” 陈楚庄白了他一眼,这说的是人话?是个人都能看出他妈病的不轻,但这样直白的说出来不是很没礼貌? 岳三清认认真真地看了刘春莲一眼:“气血在肝脏不得疏泄,毒液沉积,形成瘤肿,不治将扩散啊。” 陈楚庄脸色多云转晴,岳三清应该从来没见过我妈,他居然能一眼看出她的病症,难道真的有什么奇门妙术? 说实话,陈楚庄对妈妈的病早就不抱希望了,半年前诊断出来肝癌晚期,没有一家医院肯接。连给她做放疗都不愿意。剩下的几个都劝他带回去吃点中药做保守治疗。陈楚庄不是没有想过中医,几次下来都是江湖骗子,把他们仅有的两三万存款都骗光了,刘春连才死活不让陈楚庄再去寻医问药了。 只是每次看她吃了止疼药还疼的在床上翻来覆去,陈楚庄就觉得满心愧疚。 “你有办法?”陈楚庄问道,老妈则在一边摇头拉着他。陈楚庄也不是钱傻多,这么多次下来自然不会对这怪人有太大的期望。 岳三清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说:“病入膏肓,救不了。”起先还担心这个“朋友”又是骗子的刘春莲松了口气,平静的接受了这意料之内的诊断。 陈楚庄随着他点头摇头,心情如同坐了一次过山车。“妈,你别放心上,他就是嘴上不靠谱,你先休息,我送他一下哦。” 拉着岳三清走出房间门,陈楚庄咬牙切齿地问道:“那你刚刚点头干嘛?” “此处毫无灵气,想必也没有什么稀奇灵药生长,自然不能做出散血丸,所以老夫也无计可施啊。”陈楚庄听他这么一说,神色黯然地说:“罢了,当我天真吧,跟你这疯子叨唠半天,还是先带你去派出所要紧。” “不过,老夫有一套疏通经络的手法,一般人用了可以强身健体,你娘的病要靠这个根治肯定行不通,不过能减轻她的痛苦,小友要不要一试?”岳三清摸着不存在的胡须表情真挚。 死马当活马医吧,陈楚庄拉着岳三清又走进了的房间。 “怎么又回来了。” 陈楚庄解释道:“妈,我朋友说他会些推拿,想给你试试,反正也不要钱。”刘春莲没说话看了岳三清一眼,点了点头。 只见岳三清手速惊人的在刘春莲额头和脑后按压一阵,刘春莲居然出了一身汗,脸色也变好了不少,睁开的眼睛又有了生病之后难得一见的神采。 “诶,楚庄,你这朋友有些本事呢,一下子昏昏沉沉的脑袋好像舒服了不少,连那腹痛也减轻了好多。”刘春莲惊喜地说道。 陈楚庄也笑了,感激地看了岳三清一眼,后者的肚子却开始咕咕大叫。“得了这身体,没有辟谷之法居然肚饿非常,这体验真是难得,老夫。。。我真是失礼了啊。” 一席话逗得大家都笑了,好了不少的刘春莲居然一口气做了三菜一汤,虽然只是些家常菜,陈楚庄和岳三清都很捧场的吃得一干二净。 吃饭的时候老妈几次发问都把陈楚庄吓得不轻,深怕岳三清又有什么惊人之语,还好岳三清都避重就轻搪塞过去了。 刘春莲有意要留岳三清吃晚饭,陈楚庄只好硬着头皮“挽留”了一下岳三清,然而后者吃着冰淇淋,看着电视根本没有要走的意思。 刘春莲笑着收拾了一下,拿着包要出门买菜,陈楚庄再三确定见她确实精神十足,这才让她下楼。好在菜市场离小区才几步路,又有邻居家的李婆婆作陪,陈楚庄也就没有跟过去了。 “你到底是什么人?”老妈刚出门,陈楚庄就一脸严肃地问。 岳三清吃完雪糕又开始把魔爪伸向前几天没吃完的月饼,眼睛还是没有离开电视机。又指了指那雪糕空盒问:“此物甚是美味,还有吗?” 陈楚庄无奈地说:“你先回答我的问题,我给你买。” 岳三清嘟嘟喃喃地说:“老夫,不对,这里都说我。我本是太上老君,适逢千年难得一遇的神魔大战。。。” “得了,这么扯的故事我居然听了半个小时。一会替我妈再按一次,我就送你回去。”陈楚庄慷慨的打电话让楼下小卖部送十盒雪糕上来,一边好奇地问各种问题。 岳三清的义正言辞地拒绝,让想套话的陈楚庄不得不拿雪糕做要胁。他才说了一些无关重要的秘辛,和自己的修道历程。 “修真之人不得插手俗世之事,不得欺压无修为在身的凡人,不得宣扬修真秘境之能之行。所以小友你不要问得太深,不然我就破戒了。”已经吃得心满意足的岳三清丢下这么一句话大摇大摆的走进他房间,也不换衣服往上面一躺,呼呼大睡。 对岳三清依然半信半疑的陈楚庄走回客厅,拿起一盒雪糕吃了起来。 心脏处破了一个拳头大的洞,居然能吃能喝能睡能走能睡。 随便按几下能让我妈的病好一大半,还能出去买菜。 说个故事吧,就跟背书似的,能够滴水不漏的应付我的盘问。 这个人要么是个智力惊人的神棍,要么就是个运气超好的神经病。至于是不是什么神仙,明天就知道了,毕竟医院丢了一具尸体,家属一定会去闹,现在先让他得瑟一阵。 把剩下的雪糕放回冰箱,准备去房间玩会电脑的陈楚庄看见了让他瞠目结舌的一幕。 岳三清身边围绕着一圈又一圈的浅色光芒,还有不少黄豆大的光点从四面八方而来朝他涌过去。陈楚庄捏了一下自己的大腿,疼,不是在做梦。陈楚庄此刻只想拿出手机拨紧急电话,喂,110吗?我家出现灵异事件了。 有些光点被陈楚庄挡住了,在没入他的身体后瞬间让整个身体有种说不出的舒服感觉,一呼一吸之间,竟让他出了一身臭汗。 “看来这躯体毫无灵根,我用神念好不容易搜集的灵气居然完全无法吸收,长此以往恐怕这肉体会慢慢腐败消亡,那时我也就真正成了游魂野鬼了。”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起身坐在床边的岳三清叹息道。 还没有从眼前灵幻一幕回过神来的陈楚庄看见岳三清对他招手,踌躇着走了过去。岳三清站起身,冰凉的手忽然按住了自己的眉心,只见那浅色光芒尽数消失,眉心一阵剧烈的疼痛,随后全身都开始变热了起来。五脏六腑也受到影响,有种刺痛酥麻的感觉,他平时不注意吃饭一直有些隐隐作痛的胃居然一下子不痛了。 第三章 他不是我爸 “你对我做了些什么?”陈楚庄有点慌了,怎么还出现幻觉了呢? “哦,未经修炼就可以用肉眼看到灵气?”岳三清有些意外。 “说人话。”眉心的疼痛感还没有完全消失。 “小友,莫担心,我只是看这好不容易聚来的灵气消散于天地太可惜,就尽数传给了你。能温养一下经脉,消解些隐疾,对你没有什么大影响的,我也不算犯规。”岳三清耐心地解答道 “小庄,快来,我买了好多东西,帮我收拾一下。”门外传来老妈的声音,陈楚庄立马跑了过去,看见老妈拿了至少四袋东西回来,皱着眉说教道:“妈,你的病刚好一点就这么劳累,肯定对病情不好。” “行了,我儿子都快比我啰嗦了,这次我出去走了一圈,真的感觉好多了,妈知道自己的身体情况,别担心。” 他拿过袋子一看,有鱼有肉还有些活的虾,“妈,你买这么多东西干什么?” “请你朋友吃饭啊,他可是有本事的人,你再留人家住几天,妈也可以多享受一下人生,你看我四个小时没吃止疼药了,一点事情都没有。”刘春莲兴高采烈的张罗着晚饭,陈楚庄看着母亲久违的笑容,心里有一点点动摇。 反正这个怪人也是个登记在册的死人了,再迟几天送他去派出所应该没有问题。 “这鱼气理不顺,应该不是在活水里长大的,这虾倒挺鲜活,应该是海虾。”一阵点评听的陈楚庄原先想收留他多几天的想法瞬间消失,还是赶快送走吧,留着中毒这么深的修真界中二病患者,他觉得自己分分钟要炸。 “是哦,这鱼确实是养殖的,我贪图便宜又是活鱼就买了。岳老师,真是抱歉啊。”刘春莲满面歉意。 “岳老师?妈,你比他大不少吧,为什么要叫他老师,听起来太怪了。”陈楚庄简直要离家出走了,难道只有自己get不到这些中老年动不动叫老师的梗,而且这道歉又是什么鬼,明明我们收留他好吃好住,这个中二居然得了便宜还要挑刺。 “要叫老师的,一会李婆婆也会叫她儿子一起过来,让岳老师看看他的腰。菜可能不太够,小庄你别站着了,快去阳台摘几根黄瓜,我刚刚只买了些空心菜,弄个黄瓜做头台也好。”刘春莲一边忙一边不忘记使唤陈楚庄。 “我家什么时候成疑难杂症门诊部了?”话是这么说,他还是乖乖的去了阳台,那李婆婆的儿子,李达昌,前几年出了车祸,半身不遂一直坐轮椅,医生也说了,康复的可能性基本没有。 看来妈今天的状况让早就死心的李婆婆又动心了。不过也是,自己不也是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心态让他给老妈看病嘛,即使看不好,李婆婆也不会失望,毕竟这么多年了。这样一想,他拉着一个中二病骗人的心理负担少了些许,摘黄瓜的速度也快了起来。 “这土地质量太差了,还有些污浊之气凝聚,种出来的东西吃多了,人容易得病。”岳三清神不知鬼不觉的出现在他身后。“靠,你以后出入打声招呼好不好,我被你吓死。” “年纪轻轻就容易心悸,小友,你缺乏锻炼,这样下去容易早衰。”岳三清完全没有理会他的话,自顾自的在那里看那黄瓜。 “这瓜果以前倒是没见过。”说完也不擦洗,直接咬了一口。“涩不堪言,呸呸呸,本身这瓜果的清脆可口全被这土搞坏了。” 看着岳三清糟践食物,陈楚庄顿时来气了:“不喜欢吃你别吃,这是我爷爷种的,好多年了,我都一直留着种,他说天地间万物皆有灵,你感激它,它就会长得茂密甜美来回报你。像你这种生前作恶多端的黑帮老大,死后复生还糟蹋食物的人,怎么会明白农民的心情。” 这一长串话跟机关枪一样说出来后,陈楚庄心情才稍微好一点,心痛的捡起地上那还剩一大半的黄瓜扔进了垃圾桶。 “小友,这确实是老夫不对了,没有体会到这人间感情因果,只顾着自己的口腹感受去了。”岳三清神色有些黯然,坐在阳台的太师椅上出神。 陈楚庄没有再接话,反正黄瓜肯定采够了,先回去交差吧。 “万物皆有情。。。皆有情。。。”岳三清重复着这句话,一时不能自已居然陷入了痴顿之中。 “喂,吃饭了。”陈楚庄也不是记恨的人,看岳三清迷迷糊糊的坐在外面大半天,心想再怎么样他是个病人,痴痴颠颠的,我跟他计较什么。 “嗯,来了。”岳三清倒是不客气,一上来就吃了三碗饭,还直夸好吃,让刘春莲笑得眼睛都成缝了。 居然会夸人了,是不是病情好一点了,陈楚庄可是一直盯着岳三清,生怕他一时说错话,让李婆婆和老妈知道自己这个朋友是个疯子就尴尬了。 “我以前在天庭。。。”话还没说完呢,陈楚庄立马拉着岳三清离开饭桌说:“我忽然想起来,还有很重要的事情让岳哥帮我办,你们先吃啊,吃完了再叫我们。”陈楚庄打了个马虎眼,赶紧把门关上。 刘春莲看了摇摇头:“这孩子,这么大了做事情还是没点谱。” 李婆婆笑了:“陈家媳妇耶,你看你家儿子又听话,工作又找到了,就别埋汰自个了,我家那孙子你不是不知道,一天两头的往网吧跑,天天逃课,以后能不能考上大学都成问题。” 刘春莲听完一想确实是,劝道:“你孙子聪明机灵得很,考大学肯定没问题,上次不还全级前十名嘛。” 李婆婆点点头又说起了些别的家长里短,刘春莲却听得很是认真。 屋内。 “跟你说了多少次,不要讲漏嘴,你看你刚刚又差点说出来了。”陈楚庄恨铁不成钢,捂着脑袋抱怨道。 “小友,是我不对,不知你是否还有那甜甜凉凉的东西,这饭后忽然甚是想吃些。”岳三清捂着肚子,一脸惆怅的看着陈楚庄。 “我的神啊,你跟我一起下去买吧,正好我也教你怎么说话和处事。”陈楚庄一想到一会还要去李婆婆家看病更是头大,赶紧培训好这位大哥,免得到时出纰漏。 带着岳三清出门,绝对是陈楚庄今天,不,今年,不,这辈子做过最错的事情,因为才下楼走了没多久,人丢了! 他小跑着把整个小区都问遍了,没有人看见过岳三清,连保安的出入录像带他都调出来看了三遍都没找到,为了看这录像他还买了包20块的烟给那光头保安才让他调,真黑。 忐忑。。。他一边绝望地想着怎么应付老妈和李婆婆,一边对那胖子会不会被送去精神病院的担心不已。 三楼什么时候这么热闹了?他走过去一看,几个人围成一圈在那里指指点点,被围在中间的不正是岳三清? 只见他满面泪痕,一直在喊陈楚庄的名字,全身还在发抖。 “让一让,你们让一让。”陈楚庄挤进去人群,岳三清看着他,一把抓着他的手:“小友,你可算过来了,我以为你怪我太没记性,就把我扔出来,还叫人来打我。”声音凄凉哽咽,陈楚庄拍了拍他的肩膀。没有来得有些愧疚,在心里怪责自己没看好,只顾自己往前走去了。 不过被打是怎么回事? 很快有人给出了回答,三楼的住客是做微商生意的,经常在楼道口摆满了货,这就不说了,还经常敞开门不关,放音乐放到最大音量。反正陈楚庄对他的印象极差。 “这人是你爸?小子耶,他跑来我家哦,吃了我一冰箱的东西,你看这个帐怎么算。”那人留着板寸头,身材比陈楚庄高大很多,这么站过来在视觉上还是让人很有压力的。 “第一,他不是我爸。”我的死鬼老爸早就酒驾跪了不知道多少年了。 第四章 搞事情 “第二,你也别生气,吃了多少,我赔给你就是。再说了你不是还打了他一顿吗?” 陈楚庄刚刚也看到了,这么一会功夫岳三清脸上多了不少青紫的痕迹。 “嘿嘿,赔,你赔得起吗?我说啊,五千,你赔得起我就放他走,赔不起嘛,就让我交给警察,我要告他非法入室行窃。”板寸头狮子大开口是把陈楚庄惹火了,可是他后半句又生生把陈楚庄心里的小火苗又熄灭了。 虽然一直说要送岳三清去警察局,但是他不希望以这种方式送,要送也是我自己送。 “鸭子,你过来。”一个坐在轮椅上的男人从对门出来了,不正是李达昌,他一出来,板寸头的态度就不一样了。 李达昌出事之前是人民警察,因为公事出了事故,还受到全市表彰。这人虽然蔫了,但朋友三四个肯定有,自己没必要去惹他。 “小庄,你给这位朋友道个歉,拿两百块给他了事,我刚刚也听了,本来就是两根冰棍的事情,一根一百,绰绰有余。”他这么一说,板寸头也没什么好辩驳的,点点头算认了。原本围观想看好戏的几人也就散去了。 从家里拿了两百块出来,陈楚庄带着老妈和李婆婆到了三楼,板寸头纯粹为了恶心他们,把那钱在灯光下看了又看,还不放心,要拿验钞机。李婆婆骂道:“你这害人精,从小不学好的,现在得意的样子哦,真是不想看见你。” 板寸头没羞没躁的笑了,露出一排大黄牙:“老太婆,我不是信不过你,我是不相信这个偷东西的。”说完眼睛还老往陈楚庄跟岳三清身上瞟。 “差不多就得了,妈,陈姐,快进来吧,别屋外站着了。”开门的李达昌看到这一幕一阵皱眉。 板寸头见到李达昌就发憷,也就悻悻地收起了那两百块钱往屋里走去了,本来想把门带上,看了看岳三清,做了一个有种你再来的表情,把门留着了。 “达昌,这就是我说的岳老师了,虽然闹出这事情来,也因为岳老师性情中人,你就让他试试吧。”李婆婆苦心劝道。 “妈,我这病真没得治了,你就别浪费那个钱了。”李达昌有些不满,刚刚出手帮的人居然是个江湖骗子。这不自然而然的把刚刚发生的事情联系在一起,给岳三清打上了一个好吃懒做的标签。 “不用钱,达昌你别担心,陈姐不会骗你,你看我几天前倒在床上等死,现在能走能蹦跶,多亏了这位岳老师。就听你妈一句劝,试试吧?”刘春莲也加入了劝说阵营。 “不要钱?”李达昌将信将疑,这年头江湖骗子太多了,招术层出不穷,他怕是长线骗钱,用安慰剂效应给病人一些甜头,以后就跟吸血鬼一样要治就得出钱。 “嗯!”陈楚庄也跟着点头解释道,“李叔叔,他是我哥们的亲戚,以前在特别偏远的农村当推拿中医,这几天出来看我哥们,顺便让我接一下火车。”这话说得,简直滴水不漏,连陈楚庄都有些佩服自己。 李达昌有些动摇了,自己的病连探针插进去脊椎都感觉不到疼,这种情况下,任何安慰剂都不可能生效的,他摇了摇头说:“说不过你们,就让他看看呗。” “不用看了,病机在脊椎,已经成旧疾,你生机不发,性子隐忍,是以无心求医,这病除非你自己想好,别的人是治不好的。”岳三清熟门熟路的找出遥控开了电视机。 “哦,还不给治了?这位先生也算是有脾气的。”如果岳三清上来就跟他说一定能治好之类的,李达昌可能会直接就拒绝了他。可这位“大师”直截了当的说自己治不好,他就有点好奇想试试了。 人就是这样,免费的东西,太好的东西,往往不可信,只可惜,这种想法大多数时候是对的。 “你这问题所在,是因为有块骨骼的碎片堵在了脊椎之间,让经脉连接的通道坏死,感觉传达不到肢体,自然就变成现在这幅模样了。” 李达昌点点头,这跟现代医学说得基本一致,除了偷换了几个名词,没有出入。 “我这一手能帮你略略通一些经脉通道,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能不能恢复要看你自己,我一会再教你些法门,你时时刻刻都跟着做,就有机会化腐朽为神奇。”岳三清进来之后嘴巴就没停过,糖果,薯片拼命往嘴里塞,陈楚庄都好奇他怎么做到一嘴食物还能说话的。 刚开始按压几个头部的穴道时,李达昌还觉得有些舒服的暖意。 等岳三清说按完时,他也就放下心来了,毫无感觉,一切照旧。李婆婆听完也有些许失望,不过还是给岳三清又拿了支冰棍。 岳三清难得的没有撕开包装往嘴里塞,而是放在了李达昌的后背上,李达昌看不到背后的情况,心里一惊,回头望去,看见是笑眯眯的岳三清,本来想埋怨的话也变成了:“岳先生,以后别开这种玩笑。。。” 不对!自己的后背下方一直都跟朽死木头一般完全没有感觉,怎么刚刚会觉得一阵寒意,自己还回头看了,确确实实这个人把冰棍放后面了。 “儿子,有效啊!”李婆婆八十多岁了激动得跟小姑娘似的,又哭又笑的抱着李达昌。旁边几个人还没意识过来是正常,每天帮儿子按摩洗漱的自己怎么可能不了解儿子的病情,就以他之前的状况,那把刀捅进去他都不会有感觉。刚刚被那冰棍一碰,李达昌明显一惊,居然借着上半身的力气生生弹开了半寸! “大师,我给你磕头。”她喜极而泣,忍不住就对着岳三清跪下了。岳三清也没有扶起她来的意思:“他的病远未好转,现在可以有冷热之感,是因为我疏通了经络,如果他自己不继续努力,也是无用功。” “岳老师,谢谢。。。太感谢您了,刚刚我态度不好,请您不要怪责。”李达昌拉起跪在地上的母亲,感激地语无伦次。 “举手之劳,以后你要多加行气,运气,我看那盒子里。。。”看陈楚庄一直给自己对口型,岳三清马上改口道:“颠视?” “哦,电视里有些教人如何运动的妙方,也是有些可取之处的。动静结合,能使气息平顺。你们叫运动,我觉得也颇为贴切。运气,舒气,全身气息自然会流动起来。你现在应该在心里多想自己动了,想像从足少阳胆经。。。” 李婆婆抱歉地打断:“岳老师,这足少阳胆经在哪儿呢?” “哦,想不到这基本的经络知识都已经不是普世皆知了。就是从脚尖运气到膝盖到大腿,肚脐,然后双乳,最后到头脑,回到食道,又一路向下重回双足,这样时时刻刻练习,就有痊愈的可能性。” 李达昌按着他说的做了一遍,发现听起来容易做起来难。因为自己对下半身毫无知觉,这样意念中的气息自然不能衔接。 还未开口,岳三清就体贴地说:“你现在还病得太重,感受不出来是正常。需有人助你一臂之力,用火筷,冰勺,按照我说的脉络,反复指引,一旦失去知觉,就换新的火筷冰勺,最多十日,你就可以自行感觉了。” 一整天感觉小心脏都在坐过山车的陈楚庄关了房门。 双眼放光,“我妈那还可以解释为心理作用,李大伯这个可做不得假。” “他不过是一届凡人,怎么可能引动经脉,不过是给他写心理安慰罢了。” “什么?那要是李大伯发现无效,我岂不是糟了。”已经对这神棍有些信服的陈楚庄彻底抓狂了。 “病人的病本身也不需要什么高深法术才能治好,只不过他自己作茧自缚,彻底丧失了希望,才愈发严重。今日之法,不过让他重燃希望,恢复只是时间的问题。” “安慰剂疗法。。。”果然还是一个神棍,不过是个懂点心理暗示的神棍。 第五章 因果的因--信封 翌日,天色阴沉,是个适合失恋失业跳楼去死的好天气 “小庄,今天就别出门了,老夫今天替你算了一卦,卦象不利,魑魅当道,这是要遇到小人的意思哦。”岳三清拉住已经洗漱好要出门的陈楚庄。 “你这一套也就糊弄糊弄我妈和李婆婆。”陈楚庄要赶公交,所以没空跟他闲聊,抽了手走了出去。 “小庄,你记得把信封捡起来,那是你的因。。。“岳三清在他身后大喊,他摇摇头,想到卡里一千二百多的余额,更是悲从中来。 这年头连冰棍都两块五一根了,薯片一包六块,按照神棍的吃法,再过十天就买不起了。 “嗯,还有十天就转正了,这是好事情,到时候就有工资了。”想到这里他不禁加快了脚步。 运气有点不好啊,在往常的红绿灯路口等了半天居然没有看到公交,而手表已经指向七点三十了,这样下去一定会迟到。 左等右等没有等到公交,就在他犹豫要不要破费打个的的时候,他看见路口一个中年女人也在等的士的样子。要不要叫她拼个车? “你去哪?”好不容易叫到一辆车,司机摇下窗户问道。有些师傅愿意跑市区,有些喜欢跑机场等远一点的,所以拉客时都会先问一下。 陈楚庄刚要说话,那个打扮的很入时的中年女人一个箭步杀过来,直接拉开后车门坐上去,递过一张粉红色的毛主席说:“师傅,开车,这钱就是你的!” “喂,有没有礼貌,明明是我叫的车。”陈楚庄在后面呼喊,无奈四个轮子肯定比两双腿快。 他只好回去继续等车,咦,地上躺了一个白白方方的东西,好像是那个女人拿手机的时候,掉出来。 一个信封 别的路人似乎都没有注意到,不过就算注意了,也不会想要去捡,这年头骗子太多了,大家都有些防备。 “把信捡起来?”那神棍好像又说对了,就五六米远,想要捡起来,又犹豫了。 命运不会因为谁闹情绪谁抵触而改变轨迹,一个踩滑板的小孩无意中把那信封踢到了他脚下。 算了,神棍虽然说话不着边,但总归没有害过别人,还是捡起来吧。 鼓鼓囊囊的,像一沓信纸叠在一块,而不像是钱。还以为会出门捡到钱。 里面会是什么呢?不过拆开别人的东西总归不好,我还是先留着吧,上面还有地址,一会找个邮局寄过去好了。 还看犹豫要不要拆信呢,一辆亮着空车的的士又飞快的跑过去了。“靠,肯定迟到了。” 岳三清的神棍属性再次得到肯定,如果不捡这个信封就不会迟到,不迟到,不迟到好像也改变不了被炒鱿鱼的结果。 然而下一秒发生的事情,让他清楚意识到自己有多幸运,或者说岳三清有多大的神通。 那辆空载的的士在路口加速闯了个黄灯,在路中央被迎面而来的重卡装了个正着。 尖叫声,鸣笛声,交警车尖锐的警告声。 他慢慢走过去瞟了一眼那车的状况,司机已经被拦腰截断,而副驾座直接被压成了铁片。 “靠,要是我没有捡那封信……”那神棍又对了一次。 刚刚那一幕,不是亲临无法理解那种跟死亡擦身而过的庆幸与后怕。 在打卡处等了一会,陈楚庄的手还是在发抖。 “你还回来干什么?”是秦涛满是怒意的声音。 “主任?”陈楚庄有点不知所措的回过头,为什么脾气很大的感觉? 只见秦涛整个脸满是纱布,眼睛上更是两个大大的淤青,整个样子有点像国宝。 “我问你,昨天让你填表你死到哪里去了?”好小子,敢让我一个人在那里背锅,这次我一定要开了你。秦涛一想起昨天被几个黑衣人骂不能还口打不能还手的盘问了一个小时的遭遇就来火。 “我。。。”他忽然灵机一动。 “我本来是想填完表准备给那尸体打标记的,谁知道有几个黑衣人跑进来,不仅把尸体抬走了,还把我打晕了,我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跑到了北郊。“ 顿了一下,”本来想报警,不过睡了一晚,自己也没大事,就没想着报警了。”这编故事的水平,自己简直应该去当编剧! 然而。。。 秋风萧瑟,果然是适合失恋失业跳楼去死的好天气。 嘛,这么点小事还不至于。 为什么有点放心不下那些啰里啰嗦的老头老太太,别的护士会给他们涂指甲油,跳太空舞吗? 会不会像之前的护士一样嫌弃他们,故意讽刺他们? 陈楚庄抱着堆自己的东西默默走出了医院,叹了一口气。 护士长周姨不无同情地说:“小庄,我也想帮你。说实话,大家都觉得这主任太不是东西了,不过这一次,他直接打电话给他的院长岳父,是院长亲自下的安排。。。” “没事,谢谢周姨,这段时间真是给您添了不少麻烦。”陈楚庄拿了这么多东西,自然不好挤公交,只能又奢侈的叫了的士。 不过这次他上去就系好安全带,司机奇怪的瞪了他一眼,以为这个年轻人不相信自己的技术水平。 陈楚庄也不在意,记吃也要记打。 周姨和刘春莲一个院子长大,又是看着这陈楚庄长大的。 这份工作来之不易,陈楚庄很珍惜,做的也很上心。 别人不愿意干的端屎端尿的活,他能静下心来处理。不爱说话,又有耐心,跟很多老人关系都处的非常好。 看着陈楚庄向她招手再见,她摇了摇头,真的觉得有点可惜了。 “儿子,妈妈又做了好吃的,岳老师都说特别好吃。你快来尝尝。”自从神棍开始给老妈治疗之后,老妈好像真的好了不少,脸色和体力都慢慢恢复了,连食量都上涨了。 “妈,我不饿。”好奇怪,老妈居然没有问我这么早回家的原因。 “失业没什么的,再找就是了,开心就好,妈病了这么多天啊,才明白这个简单的道理。”刘春莲跟着他坐在沙发上,柔声劝慰。 “妈,你已经知道了啊。”陈楚庄心想,应该是周姨给她打电话了。 “快去吃饭吧,一会我要去李婆婆那里拿电视接口。” “你拿电视接口干嘛?”印象中老妈也不怎么爱看电视啊。 “呜呜呜,小庄你终于回来了啊。”岳三清一个大男人哭得稀里哗啦的从房间走出来。 “岳老师爱看韩剧,我想说去李婆婆家拿了那接口就可以让岳老师看的比较痛快嘛。 “对对对,小庄,那上面什么都有,最主要的是哦,没有广告。”不顾陈楚庄满脸黑线,老妈就带着那神棍出门了。 靠,这适应的也太快了。 “什么恶趣味,一个修仙中人,不应该看透俗世之间的感情才可以飞升吗?”好歹也看过几本玄幻小说,这道理还是懂的。 不管他们了,还是重新找工作吧。 清净的日子,才过了一会会。 “儿子,你快来帮忙,这电视接口在李婆婆家好好的,到我家就不行了。” “因为你没连上WIFI” “你快来弄。”老妈好像火了,中老年妇女的唯一阶级敌人就是电器和网络。 “来了。” 五分钟后。 “儿砸,为什么画面一卡一卡的?” “因为我家网络只有1兆,看起来当然卡,这是最便宜的套餐了,五块钱一个月,还是我小学同学私人交情帮我弄的。” 十分钟后。 一道生无可恋的人影飘出了小区大门,正是被强迫着出门去升级网络的陈楚庄。 我真的不是充话费送的吗?不然亲妈能帮着一个神棍说话。。。让刚失业的儿子用仅有的积蓄去升级网络? “强仔,帮帮忙。”陈楚庄有气无力的呼唤着。 强仔正修着手机呢,听到这仿佛地狱来的呼唤吓了一大跳。 “我靠,老庄这才几天没见怎么这么虚?谈女朋友啦?” 女朋友?我是谈了一个中二神棍好吧。 “别说女朋友了,今天刚失业呢。你看你怎么胖了这么大一圈?” “这段时间接了几个私活,帮女生宿舍那边修电脑呢。”强仔掩饰不住嘴角的笑意。 “女生宿舍?修电脑?这福利?” “嘿嘿嘿,别问了。你咋搞得这么惨啊?” “一言难尽,快告诉我,能看在线电视的网速多少钱一个月?” “看来是没女朋友了,得靠下片解决问题。” “这浮夸的同情是怎么回事?”陈楚庄深刻觉得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这小子高中没读完跑去学贴膜,现在学了些手艺一个月八千上万没问题。 自己好歹也上了三年的医科大专,现在连好不容易搞来的饭碗都丢了。 “自己看价钱,童叟无欺,给你最便宜了。”强仔打印出一份报价表扔给他。 “你杀了我得了,有线电视网络一个月50?贵了十倍?”陈楚庄不敢置信的看着那价格。 “外面都一百了好嘛,这是最便宜的了。不信你自己去问问。”强仔一副爱装不装的表情,陈楚庄悲壮的掏出银行卡。 押金和一个月的费用,270块又没了,加上今天早上去把医院的损失费付了,卡里就只有七百多了。 看来明天一定要去找工作了,可是自己这要文凭没文凭,要技术嘛,还是个技能树点错了的男护士,果然只能去搬砖了。 走回家的捷径是一条长长的巷子。 “揍,往死里揍。”几个街头混混打扮的男人围着一个小身影在狂揍。巷子里有人在打架。 本着不多管闲事的美德,他打算绕路走。 慢着,被打的好像是个小孩,这么一大群人欺负一个小孩? 要不要报警呢? 他又回过头,正好看清了被打的那少年的面容。 “咦,这不是李婆婆的孙子李海洋吗?” 第六章 我什么时候这么厉害了 李海洋这熊孩子虽然不招待见吧,好歹是李伯伯的儿子。 昨天李大伯才帮过自己,站一边看他儿子被打怎么着也说不去过去啊。 “你们几个在干嘛?”话音刚落,陈楚庄就后悔了。 “哟呵,这还个不怕死的呀,哥几个上,一起给他松松筋骨。”旁边一个金发杀马特模样的小混混开口道。 这才想起自己也打不过这个问题显然太迟了。 “大爷饶命,不要打脸。”拳脚齐发。 “好痛!” “妈的,这小子练的铁布衫?怎么打下去跟打铁板似的?”那个金毛杀马特嗷嗷叫着收回了手。 “一点用都没有,我来”为首的那个刀疤脸冲了过来,看那一身肌肉都让人腿软。 “庄哥,今天你替我挨得打我记住了。”已经被揍得眼皮都睁不开了李海洋吼道。 真忒么仗义,这时候还惦记着我,陈楚庄觉得这次没白挨打。虽然一点都不疼,而这群家伙好像很疼。 “感觉很不错,继续啊。”看着嗷嗷直叫冲过来的刀疤脸,陈楚庄干脆站直了。 五分钟后,已经揍得双眼翻白,只差没累得口吐白沫的刀疤首领终于收手了。 这幅模样与坐在一边悠然自在挨打的陈楚庄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这小子好像会点外家功夫,有种明天同一地点,同意时候你再来。”刀疤男扔下那句话就带着小弟们走了。 倒是李海洋小人得志的挥着拳头喊:“我等着你。” “我说你啊,没事装什么逼啊。要不是我你早就趴在这里当孙子了。” “师父,请受小弟一拜。”他已经完全被陈楚庄刚刚的“外功”给征服,此时跪在地上死活不肯起来。 “你起不起来?” “不,除非您收我为徒,不然我就一辈子不起来。”还真倔强,这下陈楚庄是真的有点头痛了。 “武侠小说害人不浅啊,快起来吧,不起来我走了。”说完真的头也不回的走了。 “庄哥,等等我,你不能扔下我不管啊,他们明天要再来怎么办?”这小子看来是死缠烂打赖上自己了。 “不关我事。你可以叫警察。”想管也管不了啊,这忽如其来的反弹伤害能力究竟怎么出现的。 会不会?难道是昨天被岳三清输入体内那些金色光点?刚刚被打的时候好像身上就有光。 一会要去跟岳三清搞清楚。 不过眼下可不能跟这个小子胡来,要是明天他们人数翻一倍,这技能又突然挂机,找谁哭去。 “庄哥,别这样。这事情叫警察有用我早叫了。你也不想想我爸以前干什么的。” “到底怎么回事?你怎么得罪了那么一群人?” “庄哥,你有过一定要保护的人吗?” “现在是讲道理讲不赢谈感情了是吗?”当然有啊。只是再重要也不可能无视生老病死的自然规律罢了。 “庄哥,我这里有六千块,一千块是你今天帮我,剩下的五千当作定金,你明天帮我搞定那帮人,这笔钱就是你的了。”说完就掏出一张银行卡。 穷得响叮当的财迷好像听到了什么了不起的提示音。 “吹牛逼,你有这么多钱?”嘴里这么说着,脚步还是诚实的停了下来。 “我们现在就去柜员机去取,但是你得答应我,收我为徒。”李海洋一脸不开玩笑。 “不,我不能为了五千违背原则。” “什么原则?” “侠之大者,为国为民,不能用一身神通来打架。”嗯,一脸正气凛然,背着不知道从哪本武侠小说看回来的台词。 李海洋才不会这么轻易就退却。“人民币也有人,也有民。。。还写了中。。。。国。” “咦,这么说也对。”这小子真的很懂事嘛。 心情灰常好的陈楚庄捧着一大堆零食往四楼走去,掏出钥匙刚要进门,这什么情况? 我家门口成菜市场呢?为什么有这么多大妈大婶老婆婆? “岳老师啊,你就帮我看看吧。” “求您开开门啊,我是诚心来看病的。” “岳老师,你敢开门,我就敢把我闺女嫁给你,今年满二十了。” 。。。。。。。 “师父,你家搞传销啦?”已经几天没回家的李海洋显然不清楚状况。 “你们快看,这个小年轻不是来看病的,他有钥匙!” 更糟的是,另一个懵逼的群众也没搞清,他还拿出了钥匙把门打开了。 “门开了!” 没等陈楚庄反应过来,门就被拉开,一群大妈飞速地挤开他进门了。 “小庄,你怎么这么久?”拿着扫把赶人的刘春莲显然在气势上比不过这群大妈,被生生挤到了角落。 “妈,这是怎么回事?”陈楚庄不解,自己才出去了几个小时,这就搞得跟战场似得了。 “诶,这世界上最厉害的投资专家肯定不是什么华X街,而是中国大妈!”刘春莲联合陈楚庄花了大半天终于连说教带恐吓带棍棒把她们赶出去了。 “还不是李达昌在疑难杂症的微信群里说了一下昨天的事情,那群大妈结合他发的几张新年照片,就找到他家地址又顺势摸了上来。”她心有余悸的说道。 “有这个反侦查实力,不去当网警真是浪费实力啊。”递过一杯水给老妈,陈楚庄这才敲了敲自己房间的门。 没有响应,在睡觉吗?又敲了敲还是没有反应。 “他在李婆婆家看电视呢,你刚走了一会网络又不行了,有个小年轻打电话说一个小时后重启就等于安上新服务了。”原来如此,难怪没看见他在外面看电视。 “儿砸,你说我们一直这么留着岳老师是不是也挺耽误他的事啊?老妈想过了,自己这病也没法治了,不能耗着岳老师的时间啊。”她眼神有些黯淡,这两天身体明显的好转让她又升起些虚幻的希望,但不仅是自己,连儿子都承受不起希望破灭的痛苦,不如早点说明白。 “妈,没事的,我跟岳哥商量过了,他回去也没什么发展,不如在我们这里开一家医馆,至少可以发扬光大他的技艺。”完了,自己又信口开河了,这谎话怎么圆? 老妈听完好像高兴了许多,收拾干净准备做晚饭。 “那就好,我们可以让岳老师住在这里,这样就省了房租了,你看看岳老师缺不缺钱,老妈可以把房子抵押了,让他先把店开起来。”这是他亲妈嘛,才几天就要把房子抵押给别人做生意。。。 也好,反正自己也想过把房子卖了给老妈治病,殊途同归。 听外面的声音渐渐消停了,陈楚庄这才开了门,鬼鬼祟祟地张望一下,确定没人了才敢往楼下走。 “爸,这个胖子把我的薯片吃光了,你就不说说他?” “说什么,尊敬点。这是岳老师,没大没小的。”李达昌可是把岳三清当神仙人物一样供着,毕竟疗效在那呢。 “小庄,站门口干嘛,快进来啊。”李婆婆热心地打开了防盗门。 “婆婆,我是来叫。。。咳咳。。。岳师父去吃饭的。”他饶有兴趣地看着李海洋的脸色变化,心里一阵暗爽。 不过今天白天自己忽然那么能打,确实是岳三清的功劳,自己去拜个师不亏。 嗯,还可以用徒弟的身份哀求他给老妈治病。 “师父的师父,那不就是师祖,对不起,师祖,我不是有意冒犯的。”这小子嘴巴还挺甜。 “哦,是小庄啊,我们家的电视好了吗?”岳三清还是比较喜欢零食充足的自己家。 “我们家。。。”这角色适应的真快啊,陈楚庄咬牙切齿地发誓,以后一定要收房租,还有伙食费。 “修好了,我还买了很多零食哦。”听完这话,连陈楚庄都一阵恶寒。怎么感觉自己有点像用棒棒糖诱拐萝莉的怪蜀黍。。。 “好,我马上回去咯。” “师父,原来是师祖爱吃零食,我还以为你要吃的呢。”李海洋屁颠屁颠地跟着陈楚庄上楼。 “我要回去修炼了,今天元气大伤,如果不好好休息,明天就打不过那群混混了。”陈楚庄半真半假地警告这个甩不掉的小跟班。 “好的,徒儿这就走。” 第七章 练功 “零食好吃吗?”把电视机强制关掉,陈楚庄难得严肃的问。 “好吃啊。虽然没什么内涵,口感一级棒。”专攻日剧了?陈楚庄扶额,再这样下去会不会被这些乱七八糟的影视剧玩坏? “跟你商量一件事哦。”他才想起要开推拿馆的事情,这可是老妈千叮嘱万叮嘱一定要办好的。 “嗯?”眼睛没有离开屏幕。 “我妈想让你开医馆,你看这样一来,你就可以赚钱养自己了。” “修行之人,不可以挟己能谋私利。” “好冠冕堂皇的借口,明明就是懒,想继续过米虫的生活吧。” “咦,你身上的灵气护罩居然消耗一空了。你今天去打架了?”岳三清吃完最后一包薯片这才把注意力转移到他身上来。 “哦,这你也能看出来。果然是你搞的鬼。。。”有戏!看来真的是那灵气的缘故,明天能不能赢就看现在了。 “嗯,不要求我帮你再引灵气,你筋骨素质过于低劣,这才隔短短几天,我怕你Hold不住。”啊嘞?Hold不住这么潮的话都出来了,这种文言文搭配洋文的感觉居然丝毫不觉得和谐是怎么回事? “那我惨了。”陈楚庄整个脸也应景的垮下来了,已经被李海洋那臭小子用五千块钱收买了,现在想退货都太迟了啊。 “岳师父,你一定有办法的,要知道我今天可是花了三百巨款给你装网线,还买了一百块的零食啊。” 已经从神棍升级为岳师父了,果然节操跟五千块相比较瞬间成路人。 岳三清一点没有内疚感的拆开一包泡椒凤爪,一边辣的直吸气,一边拼命往嘴里塞。 “不过我可以教你几手自己引灵气入体的方法,然而此法甚是考验意志,非大志向者不能达也?” “师父,我愿意学,请不要放弃我。”陈楚庄就势跪下了,既然今天发生的诡异事件是因为那灵气的缘故,看来确实有两下子,这会得好好抱大腿,拜个师怎么看这波都不亏。 “就这么。。几。。块?”才三分钟岳三清已经把整个袋子里的凤爪连泡椒都吃完了,嘴巴也因为辣成香肠状导致口齿不清了。 “确实有点少,师父,我再给你买去。不过你要答应我今天开始就教我,让我赢在起跑线上。”才十点半还可以再练习一会,方正明天也没班刻上了。 “嗯,虽然为师很喜欢宅着,但为了徒儿你能有进步,我跟你一起出去吧,那功夫必须借助外力才能学成。”伸了伸懒腰,岳三清穿鞋子准备出门。 “师父,你等一下,我给你拿个帽子。”要是被熟悉的人认出来,自己这便宜师父要么被强制带回家,要么被以前的敌人给弄死,不管是哪一种自己的计划都要泡汤。还是掩护一下稳妥点。 带着鸭舌帽,穿着老爸以前的高领风衣,还真变了个样,陈楚庄再次为自己的智商点赞。 “要二十包泡脚凤爪。。。”师父,这样吃法,您明天的菊花还会健在吗?当然急于练功的陈楚庄不会提示吃得正嗨的师父。 “走,去有海的地方。” 这个简单,珠海哪儿不靠海? 情侣南路的小沙滩上,十一点多,路灯照过来都显得黑。连情侣都不愿意在湿冷的海风里多驻留,等人都走光了,师父才清了清嗓子说:“下海。” 诶? “师父我不会游泳啊。”这是大实话,陈楚庄虽然在海边长大还真的不会游泳。。。 “没让你游泳,很简单的,一会我聚集些灵气护住你的心脉,再用重石绑在你的脚上,你只需要在海底行走即可。” 呵呵,听起来完全一点毫不简单好吗? “师父你逗我玩吗?这海水这么深,我还绑着石头下海,这是沉海自尽的节奏啊。” “人的身体没有经过磨砺之前,气机是散开的。周身毛孔帮助散出体内的污浊,可是这就让天地灵气也跟着散发出去,不能停留。这深海行走,一是让水带走污浊,二是用水的压力帮助你淬体,外家功法要凝练灵气,这是最苦也是最扎实的方法,没有捷径可走。” 看着已经准备好布袋装满砂石往腿伤绑的师父,陈楚庄觉得自己还能再抢救一下。“可是,师父” “别啰嗦了,下去。”在他脚上已经绑好两大块石头后,岳三清一脚踢在了他屁股后面。 陈楚庄只感觉自己扑通一声就在水里挣扎不起,拼命想往岸上走,却被海浪越带越远。 “说好的光环呢。。。”该不会就这么死了吧? 咦?为什么我在水底不用呼吸呢? 他极其艰难的睁开眼睛,往胸口看去。 看着心脏位置一闪一闪发光的灵气,他才理解师父说的护住心脉的意思。 都下来了,总不能马上滚回岸上吧。 他摸索着,艰难前行着,天人交战着。 逐渐逐渐的,能感受到极其细小的光点,虽然与师父那天吸收的光点比起来像萤火之光与日月之辉的区别。 但也让陈楚庄欣喜若狂,好歹是自己吸收进去的,就跟自己生养的孩子肯定亲一个道理。 氤氲中的光团顺着血月流动的方向把他身体里的脉络照得半透明,即使不知道那些穴位经脉叫什么,却能够直观的看见。 难怪师父说自己的眼睛有些神通,这样修炼起来,就像考试时给了答案,只用套公式和证明过程啊。 半小时后,他才渐渐感到难受,身体得不到氧气供养久了就会疲乏。 到极限了。 用尽最后的力气坚持到岸边才晕死过去的陈楚庄不知道,师父早就打盹睡着了。 于是乎,两人一直躺尸到天明。 游客一声惊呼,两人才意识到已经过了一宿了。 自己全身都是海带,刮痕,还有几只寄居蟹在口袋里暂时休憩的样子,一定让那位游客以为看见的是一具尸体。 等他爬起来,第二声尖叫又传来,“诈尸也不用这么叫吧,阿姨。”他没好气得抬眼一看。 诶。。。是个很漂亮的妹子 “变态啊!”漂亮妹子也不顾提醒同伴,直直往一边的救生员瞭望台跑去。 赶紧走了,不然警察来了,自己说不定还要被扣留教育几天。 “师父,我可是用生命在修炼啊,你能不能走点心,给我弄点丹药补补身体啊。”一脸奸商样的陈楚庄已经完全忘记了,在昨天之前,自己可是一直以神棍称呼岳三清。 此刻感受着灵活移动在经络中的灵气,陈楚庄早就忘记节操是什么,能吃? 岳三清可怜兮兮的说:“你在底下吃苦,师父也在岸上被风吹了一宿啊,这身体无法凝聚灵气,连风都挡不住,差点冻死老夫咯。” “徒弟错了,以后买个羽绒被给你,这样应该就妥了。”咦?为什么被虐待的是我,我还道歉?究竟是什么地方不对呢? “这还差不多,我看你也吸收了些许灵气,凝而不散,看来很有成效嘛。不错不错,看来冲破淬体初阶指日可待。” “那是,师父教导有方。” 这么一番话听得前面开车的的士司机一阵尴尬,敢情后面两人是玉皇大帝派来搞笑的吗? 第八章 师父,你超神了 同样时间,同样地点。 李海洋带着靠山师父陈楚庄赴约了。 “嘿,还挺讲道义,真两个人过来了,也不叫几个兄弟,是看不起我们?”刀疤男手上绑着纱布恶狠狠地说。 十一个人,有一个手上拿了一根铁棍,这个是受管制的,看来他们也不想把事情闹大。 “来吧。”挑衅写在了陈楚庄平平无奇的脸上,越是这样,对面越是恼火。 他们作为混混,居然被鄙视了。 哪怕是混混也是有尊严的,那就是绝对不能在打架上认输。 学习可以认输,辍学 工作可以认输,辞职 人生可以认输,混黑 但唯独打架不行,他们每天必须做的事情,吃饭的技能,怎么可以输给一个弱不禁风的小子。 乱拳涌过来。 师父说:“要注意气机,每个人身上郁结的地方都是一道暗伤,也是弱点,只有抓着弱点打,才能以少胜多。” 他只在意一件事情,就是看着每个人发力时,气机卡顿的地方。 于是身体里黄色的灵气慢慢汇聚在双眼。 十一个人变成了白色的人影,颇像武打漫画里面的人物截面。 金色杀马特的弱点在后背,就用残余的灵气全部聚集在拳头上,痛打后背就是。 不需要招式,不需要走位,甚至不需要躲伤害,这些人统统要被打倒。 人生中第一次觉得打架也可以痛并快乐着。 当了二十年的听话的人,终于觉得让别人听他的话超级无敌爽到炸。 除了拿铁棍的那个人,其它的都很好收拾。 武器,果然把近身搏斗变成了需要智力取巧的游戏。 头破血流,全身没有一块好肉,还是把那武器男耗得露出破绽,用最后一丝灵气狠狠打过去。 “你小子等着。。。”刀疤男牙齿掉了三颗,连话有些漏风,但还算是有种,又下了战书。 李海洋神色不定,看着已经成血人的陈楚庄,终于忍不住双膝跪下说:“师父,我敬你是条汉子。” 这是一万块,算是明天的报酬。 说完那小子头也不回的走了,他自责,又怕死,觉得自己不配和大英雄在一起。 对于李海洋来说,打不打赢都无所谓了。 今天他学到的东西,一生都受用。 只要不怕输,就一定会赢。 陈楚庄撇撇嘴,自己受伤并不算重。 今天这么点伤害还不如昨天在海底被碎石划在身上的多。 这灵气入眼还真是逆天的技能啊。 吃多了泡椒凤爪在厕所痛苦呻吟的岳三清怎么也想不到这个便宜徒弟居然能无师自通的将灵气一分为二应用于打斗中。 陈楚庄转念一想,一万块,我靠,这小子怎么这么有钱,李婆婆平时都很节约,李达昌看起来也不像能给出一万五千零花钱的主。 难道这就是这群人为什么找上李海洋的原因,不管怎么说,这下吃饭的问题解决了,找工作也没那么迫切了。 隐隐约约的,他有点期待明天的决斗,更有些期待今晚的训练内容。跟师父久了,也会变成疯子吧? “王毅豪,你给我出来。”在网吧找了半天没找到人的李海洋大吼道,小脸涨得通红。“诶,小主子,你还敢来啊,刀疤刘没有。。。”叫王毅豪的猥琐中年人从包间出来,一边说着,一边用手做抹脖子的动作。 “我一天没挂,就缠着你一天,把我的外挂卖给你,要不要?”王毅豪听完这句话,头点得跟啄米似的。这小奸商居然肯把手上的下金蛋的鸡给卖了?这么急着用钱?想用钱解决刀疤刘那群人? “五万,一分都不能少,直接打到我账户。”李海洋看王毅豪双眼放光,忙不迭的点头,这才舒了一口气,总算能替师父做点什么了。 “已经到账了,这是u盘,里面什么都有,下一个更新包的针对外挂也在里面。这买卖不亏,就不要再来烦我了。”扔下那小u盘,他飞速跑回家,生平第一次佩服一个人。 他不能让他失望。 扎着马尾辫的女孩追了出来,“你是不是傻?” “我不是为了你,我是为了心目中的正义。”李海洋背对着她挥了挥拳头。 才走了几步差点扑街。 “帅不过三秒。”她讥讽道。 “连我那亲生老爸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你跑出来逞什么英雄?”不知道为何,望着那滑稽的背影,眼泪却滚滚而下。 凌晨一点,板障山烧烤场。 “师父,你现在不玩水改玩火了?”陈楚庄有些绝望,这水还说能屏住呼吸,艰难前行,辛苦吸收灵气。 火怎么办?直接烧死就gg了。 “火是至为刚烈的力量,能加速你全身灵气流动,被动拓宽你全身经脉,很快你就能吸收比现在多一倍的灵气,真正的事半功倍。” “师父,你只用告诉我一件事情,我会不会死?”陈楚庄认命了。 “开玩笑,我堂堂太乙真人,万火之主,怎么会让徒儿被火烧死。”师父好像真的生气了,不过太2真人是什么鬼?(古汉语里面太乙真人和太二近似发音。) 不过听起来好霸气,我还是姑且相信他好了。 第二天,陈楚庄在板障山寂静处惊醒,对天悲鸣。 “师父,你妹啊,你跟我说皮肤身体不会烧伤,却不告诉我头发和体毛不防火啊。”悲愤之余去礼品店里买了一顶渔夫帽,整个人打扮不伦不类的回到了家。 “妈,我回来了。”这几天气色一直很好的老妈居然这么早就躺在床上了? 他叫了好几次,还推了几次老妈都没有醒转的意思,刚想跟师父说。岳三清已经站在一边对着他摇了摇头。 “不,我不要我妈死。。。”说罢眼泪就流了下来。“师父,你这么厉害,又是真人,又会用灵气,求你救救我妈。” “徒儿,不是为师不想救,手头上没有药,怎么救,现在除非能弄来这几味药材,我能勉强炼成一颗续命丸,不然她体内生机断绝,绝不可能靠推拿之术延命的。” 按道理说,这种情况下换做以前的陈楚庄一定会叫救护车,但这几天下来,他摒弃了自己学了四年的现代医学,理解了十四年的唯物主义,也摒弃了所有医生下达的必死通知书,一心一意地相信这个相识不到一周的师父。 “这些药,至少要十万,拿房产证去抵押,也要一个月时间才能拿到钱。。。”在网络上搜了一圈,他顿时觉得血液冰凉,一生从未如此渴望过这身外之物。 “师父,我妈能再坚持一个月吗?” 岳三清摇了摇头,很是心疼这个徒儿,以前在天庭不觉得那些徒子徒孙讨喜。如今却为了那句“万物皆有情”而对这根骨不算好的徒弟费尽心力,也是一种天道。 修道,就是摒弃世间情的开始。现在重活一次,却要见这人间悲怆之事,又爱莫能助,连这大修为大造化的神仙也不免流露悲戚的表情。 就在陈楚庄绝望的时候,门外传来敲门的声音:“师父你在吗?” 看了看时间,还有半个小时到约定之时了。 “李海洋,你回去吧,我不是你师父,你以后要往正道走,别再胡闹了。”此刻老妈奄奄一息,他自然没有心情赴约。 门外敲门声不再继续:“师父,我走了,这是我的银行卡,里面一共有七万三千块,不管你去不去赴约,这钱你拿着。”门外传来三声重重的磕头声。 一封信从门缝里挤进来,里面是银行卡,和密码。 李海洋也把最后的希望放在了陈楚庄的手里。 第九章 浴火 同一地点 在刀疤刘身后聚集的人有二十个之多,更有不少手里拿了武器,砖块,包了报纸的铁棍,还要小一号的水果刀。 看来要拼命了。 双腿颤抖着,明明怕得要死的李海洋一个人站在那里,面对二十一个人。 “这次要死了啊。”拿刀了看来刀疤刘是真的激怒了,动真格的了。 “咦,那个不怕死的家伙呢?” 这可不行,我脸上的伤,还有掉了三颗牙齿的仇,只做掉一个中二病的小子肯定不够。 “一人做事一人当,我也很能打。”明明牙齿都在打颤。 哦,大块头,你上。一个可以媲美健身教练的高大男人走过来,整个影子就能把李海洋完全罩住,那小小的身影,仍然倔强的站着。 “我不怕你。” 说完模仿着师父精准打击敌人的样子,他伸出拳头全力挥了出去,打在了铁板一样的筋肉上。 大块头憨厚的笑了,其他人也捂着肚子大笑。 不管那个女孩值不值得自己这么做,师父教过我的,怕输就不会赢。 就算现在求饶结果也不会改变,还不如死得带种一点。 没等他酝酿出下一拳,大块头就得到命令,飞快的出拳了。 还残余一些人性的拳头错开了胸腔,而是打中了没有致命脏器的后腰,让脊背去承担最强的力道,再慢慢的把痛苦传到全身。 只一拳,李海洋痛哭流涕趴在了地上。拼命告诉自己不能哭,却还是丢人的涕泪直流顺便尿了裤子。 “你们这一次终于认真了一点嘛。” 同样的地点,同样的时间,一分不差,一秒不多。 陈楚庄站在了那里。没有了眉毛,睫毛,还有那醒目的大光头。 “师父?”先是惊喜,接着担忧,最后神情尴尬的李海洋看着裤子上的阴影。“我太没用了,师父你不要管我了。” “这种话,留着以后再检讨吧。今天让我来练习一下筋骨。”陈楚庄把全身衣服全部脱掉只剩下一条防火的布料罩住和谐部位。 “来”摆了个李小龙的经典起手式。 陈楚庄根本没学过什么招式,这个动作看起来比较酷炫。 岳三清对不教他招式的解释是,无招胜有招。 然后自己说漏嘴,修真之人一般很少练外家武功,法宝符文才是王道。 不过,我今天可是有备而来。 身上的伤还没完全好,一条条血疤看起来还挺能唬人的。 棍棒 拳脚 还有躲在暗处伺机而发的刀子 都在膨然涨起的火光中失去了目标 刀疤刘咿咿呀呀的冲了过去,却被炽热的火光一拳打中了另一排牙齿,倒是对称了,脸上还烫出几个血泡。 金发杀马特倒下了,手里的棍棒因为已经变得滚热,被迫扔在地上。 却被接踵而来的拳脚打中旧伤要害,吐了一口血就趴在地上了。 虽然还不会死,但他没有了战意。 两个 三个 四个 所有拿金属武器的人都吃了闷亏,在那火拳下,根本自找苦吃,惊人的高温简直不像是布料燃烧能带来的温度。 可不是,师父给了超强浓度的灵气压缩在手心,此刻爆发出来,自然所向披靡。 火光中有人喊,“老刘,这人有点邪门啊。” 明明是血肉之躯,拳头上抱着纱布,纱布外全是熊熊火光,却能打得滴水不漏,被火光逼退的人不在少数,而那疯子却完全没有被火光烧伤。 “这疯子脑壳有毛病。” “那还打吗?” 刀疤刘在等,等大块头出场,场上也只有大块头一个能打了。 大块头还是憨厚的笑了笑就出拳了。 让他始料未及的是,眼前的光头用火拳对了上来,瞬间融化了的皮肤和外层筋肉让他吃痛。 立马像个孩子一样嚷嚷道:“不打了,不打了,好疼,从来都没这么疼过。” “明天还来吗?” 对面摇了摇头。 没有了打架的意思,他手上的灵火也随之而灭,笑了笑,真是有趣的机制。 刀疤刘是个混混,但他比较狠,能从竞争激烈的澳*门猛龙手里抢下拱北所有网吧的黑色收益,不狠做不到。 他也是个识时务的人,这才是他能活到现在的原因。 狠和服输不冲突 服输也需要狠得下心来不怕丢脸 刀疤刘虽然是个俗人,却不像一般人认为的老大那样智商不在线,拼死要当炮灰。 这是他不俗的地方。 这个世界不缺乏胆色 也不缺乏热血 善于动脑筋的人也很多 但一个有胆色有谋略却没有一腔不顾一切热血的人不多。 一个人 对着二十一个人 居然毫发无伤的站到了最后。 所以他摇了摇头,带着所有人走了,嘱咐道,“这场子干净了,谁也不许碰。” 又龇牙咧嘴地对着陈楚庄说,“小子,以后有事我能帮的上的。言语一声。” 不管是陈楚庄,还是李海洋都没有回话。 李海洋本来还想耍耍嘴皮子,无奈被打得太伤了。 陈楚庄则是不想欠这个刀疤刘一个人情。 警*察来了,又走了,片区长*官许浩是李达昌的拜把子兄弟,李海洋的干爹。 有时候,比拳头更好用的,就是刷脸,当然也因为没有人受重伤,唯一比较亏得就是李海洋,不过也没有严重到要去医院的地步。 这一天过去后,王毅豪惊奇地发现,自己的场子强行干净了,再也没有人来强制保护他们,也没有了昼伏夜出的未*成年小鬼。 每个人都乖乖的交出身份卡登记,连烟都不敢抽。 因为装修还可以,环境好,生意居然慢慢好了起来。 不像以前还需要靠提前跳表,卖烟酒给小孩来盈利。 发生了什么,王毅豪知道的不多,只是对着几个手下感慨道好多年没看见过这样带种的年轻人了。 商人逐利,他懒得去多管多想,结果是好的就好。 只有一只旁观的小马尾王雨萌知道,前后发生的所有事情。 在她差点被醉酒的刀疤刘侮辱的时候,在网吧刷了一夜的李海洋听到包间的哭声闯了进来。 就有了后面的故事 在她近乎颠倒的世界观里,有人用拳脚告诉了她,怎么书写正义。 “师父,徒儿没有错。” 跪键盘的陈楚庄大喊冤枉。 “为师教你如何炼体,不是让你蓄意滋事,与人殴斗,你辜负了为师的期望。”痛心疾首的岳三清一边看韩剧来自猩猩的你,一边严肃的训斥着陈楚庄,还有他的小跟班——李海洋。 李海洋倒是免了责罚,毕竟后背的伤还没好。 早知道有差别对待,自己就故意放点水受个伤就好了。 谁叫自己这么叼。 “作为我三清道人的徒弟,居然只是这样子的水平。” 以他先今的修为哪怕站在那儿不动,那帮人也不能拿他怎么样,一定要耍威风,搞得如此狼狈。 第十章 撕逼铜仁堂 “师父,我们什么时候去买药?”虽然还差一点才到十万块钱,但他有自信能凑够。 周姨应该会借他一点。 “嗯,我也想看看现如今的药铺是什么模样,不过肯定没什么好货就是了,整个世界被各种挖土机,石油开矿机搞得灵气涣散,能长出什么好东西。” “哦,师父也不要这么妄自下定义,有好些以前很难买到的药品现在都可以人工种植了,说不定能找到物美价廉的东西。” “我就呵呵了。” 额。。。师父你刚刚是在用网络用语吗? 师父你居然丧心病狂的看Bilibili,你看得懂弹幕文化吗? 连我这种95后都看不懂那群中二少年在那里说什么啊? “我当然看得懂,你这种与社会脱节的大龄青年还是不要自取其辱了。” 岳三清一副山人自有妙计的模样,自觉地拿出帽子和大风衣准备出门了。 风中凌乱的大龄脱节青年陈楚庄这才揉着酸痛的膝盖追了出去。 不说别的,铜仁堂作为百年老店,卖的东西都是真的,至于质量就见仁见智了。 这间比美国历史还长107年的百年老店,在其334年的历史中一直都在小心呵护着自己的金字招牌。 所谓“炮制虽繁必不敢省人工,品味虽贵必不敢减物力”的堂训,完整地将它的这点诚惶诚恐绵延下来,其济世养生、取利于义的经营理念,陈楚庄还是赞同的。 然而今天带着师父来买药绝对是个错误的决定,如果不是一边的经理抹着汗,诚惶诚恐的说要让市中心老店的行家过来做决断,陈楚庄觉得师徒两人一定会被活生生赶出去。 “这也敢叫人参,就这成色我可以黑你一万年,真敢吹。” “开玩siao,吹嘘什么--血肉有情之物,莫过于海参,这玩意送给我我都嫌辣眼睛。” “冬虫夏草有用的话,我把这块史前化石吃了。”手指的正是一块据说是百万年前的冬虫夏草化石。 。。。 点评还在继续。 这时候一个颇为仙风道骨的老人从正门走过来,行动敏捷,面色红润,颇有儒雅气息,一看就是。。。行家? 谁知道那肖姓经理屁颠屁颠迎上去,指着一个四十来岁,戴金丝眼镜的中年介绍道。 “这位诸葛候先生使我们请来的中医教授,他对中医药方面有较高的造诣,在国际中医药原理学推广上也有不小的名气,正好来这里作讲座,您看看和他聊一聊,表达一下见解如何?”终于等来可以一锤定音的人物了,肖经理也松了一口气。 但他却没有出去招待别的熟客,而是静静坐在一边叫人上茶,看来是想看看这个诸葛侯对上颇有网络喷子风范的岳三清是怎么个结果? 撕*逼嘛,喜闻乐见。 “听经理说岳先生您对我们店中的药物十分不满,请问是怎么个不满法。”诸葛侯很是淡定的盯着岳三清的眼睛问道。 岳三清指着他们的招牌人参说:“这号称是百年人参,实际是67年的人参,灵气还未充盈至百年就让人采摘下来,近十年里埋在污浊肮脏之地,后来才重见天日,让人日日用檀香熏撩,又用其它十年人参的根须修补完全,我说的对不对?” 那肖经理仗着旁边有上级领导,插嘴道:“岳先生,话不是这么说,这人参鉴定书,拍卖证书一应俱全,这样无理评价,按照您喜欢的语言叫分分钟打脸哦。” 岳三清摸着不存在的胡子,笑盈盈地看着诸葛侯:“这小经理没见识不要紧,我看诸葛先生也算是同道中人,身上药草气息浓郁,手上更是有青青荧光,肯定长期侍弄培育药草,应该有点研究的吧。” 诸葛侯还没说话,只是皱了皱眉头,那肖经理急于表现赶紧说道:“您要是说话靠点谱我们也好声好气伺候着,这说话怪里怪气的,我们也没工夫搭理,只能叫保安送客了。”说完就站起来准备打手势,几个保安本来就看岳三清不顺眼了,就等肖经理一声令下呢。 “住嘴,学识见识未满,谨言限行多闻,这种话我只跟别人说一次,你明白这个道理,以后要升迁自是容易,不需要我美言。”诸葛侯喝止了肖经理,言语却非常得体,音量也不见提高,但面部表情再加上是一字一句的说出那番话,让比他还大一轮的肖经理出了一身冷汗,连忙点头称是。 “既然是同道中人,那就请到里面说话。”跟着诸葛侯进了每个童仁堂都会有的暗房,里面摆设简单却清一色红木制成,精美细致。 让陈楚庄有些不安和羡慕,这么一间房子里的物件就算自己这种门外汉也知道贵重,估价肯定过百万了。 不过与他相信的却有些出入,当年珠海几个老宅子拆迁的时候,适逢广州其中一家门店的店主陪孙女踏青,看见了可惜这么好的木料扔在荒野,就拿回来细细修缮,才有了如今的样子,大概花费也就十来万,不过现在卖出去的估价可有上千万之巨了。 “岳先生看年纪应该也不到四十,这眼力劲却非同一般,请问是否方便说说师承?这南方有名的中医世家,诸葛某人还是认识不少的。” “哪还用师承?这路人都知道的常识啊。”陈楚庄知道师父并不是有意挤兑诸葛侯,只是这新学来的网络热词一个个蹦出来,真的嘲讽值爆表。 以后还是直接下载了让师父看得了,这样就不用受B站文化荼毒了。嗯,这么一看自己果然是大龄脱节青年,这不跟我妈小时候对我干的事情一样一样。 诸葛侯气度简直惊人,这样都不生气,反而谦虚地拿了不少药物和补品让岳三清品鉴,还问了很多比较行话的问题。 岳三清看他问得差不多了,从怀里拿出自己写的药方说:“诸葛小子,按照这个药方替我抓过来,价格嘛,五折起,多了我就去论坛黑你们。” 啥?这不是网络暴民吗,师父,你确定你现在的行为跟你早上说的不要用自身修为蓄意滋事能对上号?节操呢? 诸葛侯赶紧安排了下去,对着岳三清笑说:“岳先生真是个妙人,言语透着年轻人才有的活力,让我很是羡慕啊。” “平时多上上B站,跟小年轻拉近距离,不要用老年人的态度审视00后,要从他们身上汲取灵感。”岳三清谆谆善诱,不时还拿眼镜余光瞟着陈楚庄,露出一脸失望的表情。 啊啊啊,我师父堕落了啊。陈楚庄悲愤地去付钱拿药了,任由两个明明是中年人却讨论B站文化讨论得热火朝天的家伙腐败去。 “什么?这些东西九万七千五还打了四折,你们确定没有错?”陈楚庄身上刚刚好有十万块,里面有九万是自己拿小命打回来的,剩下的还是找周姨借的。 这样一来自己卡里又只剩下两千五了。。。 说好的天降大神应该从此开启金手指,大家致富呢,我怎么越过越穷了? 肖经理一脸吃了苍蝇一样的表情把药包丢给他:“穷就不要学人装逼,就这点经济实力,拿着个文不文白不白的古方就来抓药,不是诸葛侯自掏腰包给你们垫上,你们买得起?” “啊,这倒是有点难为诸葛侯了。”陈楚庄并没有被肖经理风言冷语刺激到,却惊讶于那个一本正经的大叔也会为了学术卖这么大的人情。这样一来等于让他垫了十几万块钱啊,一会要多跟人家说声谢谢才行。 聊了快半个小时奇怪的话题后,岳三清看陈楚庄拿了药,连忙告辞道:“诸葛小弟,以后有机会再探讨如何追番剧,现在也叨唠你不少时候了,我也得赶紧回去制药了。拜拜了” “诸葛先生,今天谢谢你了,改天有机会再请你吃饭啊。”陈楚庄一脸诚恳的鞠了个躬,诸葛侯赶紧拉了他起来,忙说不用。 等他们两人消失在路口,诸葛侯的脸上像精准的时钟一样,那丝真挚的笑意消失得无影无终。 此刻拿出手里复印的药方,陷入了沉思。 “徒儿,你何苦那样感谢那小人呢?”吃着麦当劳买的甜筒坐在公交上的胖瘦两人展开了让旁边站着的乘客都避之不及的对话。 “为什么不呢?诸葛先生可是大好人,帮我们垫了十几万块呢。”陈楚庄还沉浸在可以做出续命丹的喜悦当中。 “哎,你这样也是眼神不好,明明是我们吃了亏,他先是让我替他评鉴药物,那些东西肯定是他们拿不准的,都是些贵重药物,看走眼一项药物都要亏十来万,这是其一。后来问的那些问题,如果他以此做文章,肯定能赢来不少俗世名声,这是其二。又偷偷的铭印了我的药方,这是其三。单说这药方也是无价之宝,只可惜他费尽小聪明却不知道这续命丸还差两位主药啊。” “什么?”陈楚庄一是震惊这诸葛侯心机之深,二是因为这主药还没找到,那老妈的病情怎么办? 第十一章 第一味主药 “这主药都得靠你去寻来,这世间恐怕没有任何药店出售。”岳三清摸着不存在的胡子说道。 “你不早说?”陈楚庄这下是真的出离愤怒了。 以老妈的状况随时都有生命危险,师父还是老样子。 师父是大仙,自然不同,早已割断了凡情俗事,可我还有牵挂啊。 “在哪里可以找到两味主药?” “不急不急,等机缘,如果今晚下雨了,你就跟我去海边,自然会找到。”说完就去烤制那艾叶,又把煲汤用的砂锅拿起来炖药。 他看着睡得安稳的老妈,握了握拳头。 “今晚天晴。”114天气预报的服务员舒晓琴都快被这个神经病的来电烦死了。 每隔五分钟打来问珠海xx区是不是会下雨。 这不又来了。 “今晚天晴哦,先生,如果你真的无事可做,就去找份报纸,中间有求职广告一类的信息。不用谢!”咬牙切齿的说完。 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好像叹息了一声,挂了电话。 到下午五点快下班了,那来电总算停止了。 她看着那总算消停的座机,心想真是个怪人啊。 不下雨的天气也会有云。 天气预报就算是当天的,也只有70%的可能性正确。 陈楚庄没有气馁。 天气台那甜美的女声代表的只是七成的可能性,还有三成。 他把电话拨给了在学气象工程的堂哥。电话那边虽然莫名其妙仍然脱口而出。 有云的话,可以利用高温撞击云层,云吸收热量就会降雨。 岳三清坐在阳台上笑笑地看着天边孤零零的那朵云。 有些人修行,修的是顺心意,顺天地,顺势而为。这种人往往顺风顺水,运气绝佳,却很怕跌倒。 有些人修行,修的是不枉为人,不枉逆天,不枉此生。这种人一辈子困境重重,却往往一遇风雨便成真龙。 他这个徒弟,就是后者。 在二个小时后,终于追到了那朵云,云很大,黄昏的光线给它染了金灿灿的光。 买了两千块钱的冲天炮,他的希望也顺着那一朵朵的冲天炮在颤抖着。 高一点,再高一点,天色还没暗下去,冲天炮炸开的美丽烟花在金色的幕布上并不显眼。 几个路人经过他身边都摇摇头,这时候实在不适合放烟花。 三百支冲天炮在一小会的功夫燃尽,天空上那朵云仍然很美,静静的俯瞰着他。 仿佛神明在说,这是自然规律,你不能改变。 “原来师父要告诉我的,就是这个道理吗?”老妈的病医生说了,活不到冬天,终归也是要走的。 只是师父神通惊人,我于是心存妄念。是以他用这种方式婉约的提醒我,天命不可为? 陈楚庄整个人呈大字型躺在沙滩上,看着慢慢暗下去的天空,痴呆不语。 “妈妈,妈妈,刚刚哥哥玩的那东西真好看,我想试试。”一个小男孩不依不饶的求着,闹着。父母亲抵不过他的请求,买了不少,也在那里放。 五颜六色的花火炸开,真美,虽然短暂,但有些人记住了,就不枉费来一趟。 因为是周末的缘故,看那小男孩玩得开心,很多情侣和小家庭也忍不住去买了些来放。 一时之间,整个天空异彩纷呈。 师父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了他的身后说:“药要出现了,一会我像上次一样引些灵气护住你的心脉,你追着那龙的残魄去寻就是。” 陈楚庄还没有反应过来,忽然一滴清凉的液体打在了脑壳上,整个人如同触电般悟到了什么。 “谢谢师父。” 雨,大雨,轰轰烈烈,瓢泼而来。 扫了不少人的兴,有个人在雨中欣喜若狂的大喊大叫。 路人都以为是疯子,或者失恋之人,也没有人多看他,纷纷扔掉手中的烟花去找地方避雨了。 天气预报为什么有30%的机会不准,是蝴蝶效应,是有人不相信命运,还是因为有人费尽全付身家放了一次烟花呢? 雨水中有泪水,他看着那天空中咆哮而出的巨大龙头,这是何等的灵气! 居然能密集到像是黄金打造般耀眼。它虽无实体却能搅得那云七零八落,看的陈楚庄整个人都呆了。 盘旋着的巨龙被这莫名其妙的大雨打扰了数百年的清净。 第一次在它的地盘上有不测之风雨出现。 它撕咬着这朵不听话的云,终于金光闪烁下,雨慢慢小下去了,那朵云也变成了孤零零,小小一朵,挂在天边。 金色巨龙这才满意地一头扎进了那深海当中。 陈楚庄只觉得心口一热,整个人被一脚踢进了海里,还好刚刚下雨岸上早就没有了行人,不然应该要报警了。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反正陈楚庄又觉得头脑发胀,心口开始剧烈的疼痛起来。那金色的龙魂又跑去了哪儿呢? 忽然眼前一片漆黑,原来是一条巨大的海沟,还下不下去? 他犹豫着,狠狠心要往下跳,身后忽然传出清脆的声音:“你是在找我吗?” 他回头一看,一个白白净净的清秀少年站在离他五六米远的地方。 这个场景甚是诡异,在近三十米的海底,站着两个人,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一个二十来岁的男人,他们互相对视着。 陈楚庄刚想开口,无奈在海里不能发声。只好拼命点头,这少年身上的金色光芒和那金龙如出一辙。 “是太白金仙那老不死啊,天庭都被清洗得干干净净了,他侥幸逃出来,还敢勾结凡人,甚至运用神通泄露天机,真是不怕死。”少年虽然几百年沉睡在此,他的另外几个分身早就告诉了他一切。 陈楚庄心头一热,原来师父你是这样的师父。 “罢了,你要的东西。赌输了,自然要认输,不过你一届凡人居然敢逆天行事,真是了不起。”他不只从哪里掏出一块黑乎乎的石头物事,初初摸起来很软,在手心一会后居然慢慢变成了像石头一样的质地。 “真正的龙涎香。” “其实就是我便秘一百年才出来的屎。” 看着陈楚庄此刻的表情,金龙少年瞬间心情平衡了很多,“哈哈哈,就算是你打扰我睡觉的恶作剧吧。” 陈楚庄哭笑不得,摇了摇头。忽然一阵眩晕,他才想起自己身上的灵气护罩是有时限的。 “诶,那老头也真小气,只给这么一点灵气就让他下海,真是不体恤后辈,罢了。”说完一脚把陈楚庄踢出海面,一条小小的金色小龙叼着已经晕过去的他慢慢游回了岸边。 “哈哈,这小家伙还是这么傲娇,不过这一次你也得了好处,送我徒弟一条金龙不亏。”说完抓起那小金龙打到陈楚庄的眉心。 “那天庭罅隙已经可以漏出这么蓬勃的天地造化之气了,看来这魔界对人界是虎视眈眈啊。”摇了摇头,从昏睡的陈楚庄手里拿过那龙涎香,自个儿走回了家。 第十二章 第二味主药 “妈?” 好不容易回到家,匆忙洗了个澡出来,陈楚庄不可置信的看向厨房。 还是那三平米大小干净整齐的样子,却多了一道身影。 那忙碌的身影,不正是老妈?陈楚庄眼眶瞬间湿了。 刘春莲回过头笑了笑说:“儿砸,你醒了啊,快来吃饭。” “这是怎么搞的?干嘛剃个这么短的头发,太不像样子了。” 她显然没有发现到,新长出来的半寸头发顶端都是烧焦的样子。 陈楚庄抽了抽鼻子,嘴角上扬。他从来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会怀念老妈唠叨的样子。 对付老妈一向是不好解释就不解释。 “师父?你不是说老妈。。。” 陈楚庄看向已经抱着第二碗饭开吃的师父,师父居然在看《甄嬛传》。。。以后的对话基调岂不是变成“小主,这雪糕真真是不错的”? 岳三清打了个马虎眼:“本来就没什么大碍。” “那第二味主药呢?”陈楚庄低声问。 “看机缘。” “又来这一套?”陈楚庄心里大骂,脸色依然不动如山。 “快告诉我,不然我就不买雪糕了,还要断网。” “你在威胁你可爱又善良又大方的师父?” 可爱? 你前身可是黑she会大佬。。。而且你重逾100公斤 善良? 就扔我一个人在海滩睡到天明。。。还每天压榨我需要抢救的钱包 大方? 稍微碰一下你的雪糕你能让我腹泻一天。。。 陈楚庄摇了摇头,“说吧,你又要整什么幺蛾子。” 师父看卖萌不成功,决定用杀手锏。 “春梅呀,你看这广告上说的这个东西,叫做蛋挞对不对,甚是美丽精致,是不是很想尝尝?”师父不知道从哪里摸出来一张宣传单。 老妈当然知道是师父自己想吃,可是以老妈对师父一贯纵容的尿性来说。。。 “一定一定要新鲜出炉的。”岳三清强调。师父你是在流口水吗? 陈楚庄像怨魂一样带着师父出门了。 “我妈怎么回事?怎么突然又跟好了很多一样?”陈楚庄好奇地问。 “机密,不能说。”他摸了摸不存在的胡须。 师父你的嘲讽技能点满了是吗? “那第二味主药呢?” “看机缘,不能说。” 陈楚庄抓狂地付了的士费用,心疼不已。买个蛋挞居然奢侈的花17块钱打车! 岳三清一本正经的说:“蛋挞要趁热吃才会好吃。”然而到了糕点中心之后蛋挞还没出炉。 陈楚庄看着35一盒的蛋挞,悲愤地掏出了钱包。 “第一炉蛋挞呀”,师父已经趴在糕点中心的玻璃上虎视眈眈。 咦,这么热闹,今天是美食节?等得无聊的陈楚庄决定四处走走,没想到出了糕点中心正好碰到渔民展销会。 “我顶你个肺啊。运气真背。”一个瘦巴巴的男人用地方白话骂骂咧咧的走过。 赌珠大赛? 只见前面的珍珠展位人最多,立了个牌子写了50块选一个蚌。 只要选好蚌,自然有人帮忙开。那开蚌的工人们也忙得热火朝天,兑珠子的几个女孩笑笑的看着陈楚庄。 他这才意识到一个大光头还是蛮有回头率的。也对着那几个女孩笑了笑。 来赌蚌的很少是本地年轻人。要么是老渔民,他们眼睛贼几次下来都能赚几百,要么是一些喜欢新鲜事物的游客才会碰碰运气。 今天赶上渔民展销会,来的人也不少,几百个人围着这小小的地方,很是热闹。 他口袋里就只有一百块了,自然对这种烧钱玩意避而远之。但人群的吆喝声,一声比一声大。看样子是遇到土豪入水了。 “一口气买了一百个,总会出一两颗好的吧。”几个老太太嘀嘀咕咕。 不一会就出结果了,人们嘘声一片,展位的老板脸色也不好看。这赌珠是看好意头的,开张到现在还没出好珠子,自然会有不少人怀疑是不是有好东西。 虽然顾客会想,越到后面出好珠子的可能性越大,可眼见着才十点多,客人就交口相传这展位不厚道,是以让老板也很窘迫。 一口气吃了六个蛋挞噎着了的师父嚷着要喝奶茶。 经过那展位看到土豪哥又掏出五千准备继续玩下去,岳三清也饶有兴趣的在一旁看了起来。 抱着看好戏的想法的人不在少数,不一会稍微散去的人群又聚了过来。 其实这赌珠的“土豪”是老板王志豪的亲弟弟,就是拉过来制造制造人气的。 效果确实不错,就是运气有点背,硬生生卡在了这跟他对着玩的随机数上面,于是五千块做了分母。 “叼,明天就去珠田找那王八蛋算账。”虽然这一万个珠蚌只花了两万块,但如果卖不出一半以上,就是纯亏。 “要不要去试试?”岳三清喝完奶茶终于缓了过来,陈楚庄摇头。 自己就一百块了,如果浪费在这上面,明天真的要去搬砖了。 还好,修炼了一个月,体质变好了不少,搬砖正合适。 他还盯着场上看那土豪是不是要继续玩,就看见师父鬼鬼祟祟的跑到开珠的工人那儿去了。 有了上次走丢的经历之后,陈楚庄可不敢再让师父一个人乱跑了。 “师父,你干嘛呢?” 只见岳三清拿出半盒蛋挞分了那几个工人每人一个,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陈楚庄吞了吞口水,自己买的单还一个都没吃到,师父居然拿去分给陌生人了,这待遇差别太大了吧。 “小青啊,你看这些蚌肉你们卖多少钱一斤啊?”师父脸上露出了每一次做坏事要得逞的无辜表情。 “啊,这些我们都是自己拿回家吃的,里面很多碎石头,碎壳,你小心点,要的话我装一袋子给你咯。” 那个叫小青的工人手脚麻利的装了一大袋递过来,陈楚庄看师父没有打算去接的意思,默默地接了过去。 “咦,是你?”带着口罩的小青惊呼道。 “我认识你吗?”陈楚庄可不认为自己很出名。 小青拉下面罩:“你就是上次那个在海边挺尸的怪人。” 啊,是上次无辜吓到的路人之一。没想到还挺清秀可爱的。 “我朋友被你吓坏了,回去还做了好几天噩梦。”小青不无怪责的说。 “呃,那还真是很抱歉啊。” 鬼知道师父为什么要选择那么诡异的训练方式。 又聊了几句,小青又跟师父说了几句,师父才依依不舍地挥别小青。 以为要往回走了,没想到师父拉着他径直走到了六福珠宝承包的兑珠台子前。 “先生,你要兑珠吗?价位写在这里了哦。” 5-12mm的珠子的价位都有,从五十起到十万封顶。 “嗯,我想让你们看一眼东西。”说完示意陈楚庄拿出那袋蚌肉来,用手在里面拨弄半天,拿出了一块奇怪的石头。 黑不愣登,看起来和煤炭差不多,几个兑珠的女孩摇了摇头说不知道是什么,有一个年纪小一点的双马尾直接怼了一句:“先生,你又不赌珠,又不换珠,就别挡在这里影响我们做生意好嘛!” 其他几人见有人出头,更是直接不搭理岳三清,开始招呼后面的客人来。 “这展会这么大,我们站在角落又没碍着你做生意,小姑娘太容易上火了。” 陈楚庄说完坚持没动,因为师父还举着那石头没动。 “阿志,阿强,这两个人扰乱展会,你们过来管管。”那女孩不动口,决定叫人动手了。 “薇薇,这是怎么回事?”满口港普的中年男人走过来,一回来展会就看到这么一幕,自然心情不佳。 “老哥,这几个人闹事。”那个叫薇薇的女孩委屈地报告了一下刚才的事情。 “怎么可以这样子啊,上到门都系客嘛。这位先生,我是这个兑换处经理张志超,能让我看一下吗?” “嗯,当然。”岳三清看他态度,还算客气递了过去。 那叫张志超的男人拿放大镜看了又看,最后问:“真看不出什么稀奇来,还请先生指点一二,为什么觉得它有价值。” 岳三清笑了笑,叫张志超拿块磨砂纸来。 陈楚庄知道师父的尿性,总能让那些资深人士对他跪舔。只是这一次不知道又能玩出什么花来。 就在那石头边缘的一小块地方反复摩擦起来。 只是一会儿功夫,就看见里面露出洁白绚丽的成色。 即便是陈楚庄也知道这么大,这么圆润的珍珠只怕价格不菲。 而先前嘲讽他们的几个人更是喧闹了起来。 “出珍珠了!又靓又大!”不知道谁喊了一嗓子,人群轰动起来。 第十三章 直播中的师父 随着岳三清的擦拭,在场的观众都惊呆了。 谁能相信那平平无奇的黑色石块里居然有这么颗洁白无瑕,晶莹夺目的珍珠。 几个女孩惊呼出声,张志城更是驻立在那里,眼睛死死盯着那颗珠子,别人不清楚,他不会不理解这东西的价值。 一颗直径至少在10mm以上的顶级珍珠,居然被眼前这个中年人在一堆不值钱的蚌肉中掏出来,这可不是狗屎运能解释的。 运气当中常常有必然的成分,在张志城的眼中,岳三清已经被打上老手,眼光毒辣的标签。 “10万,一分不少,你拿去。”张志超示意那个叫小薇的女孩开始点钱。小薇这才如梦初醒,用几不可闻的声音吐槽他们两人的狗屎运。 岳三清却摇了摇头,不说话。 张志超的脸色有点不好看了,这珠子实际直径在14mm左右,体态浑圆,珠色饱满,装饰一下确实能够卖出百万的价格。 只是现在眼前的这个人识货,自然不愿意轻易出手,如果价格抬到30万,那自己的红利就没有了。 他咬咬牙,又让了一步说:“20万。再多我也不会收了。” 他话还没说完呢,这边赌珠的展位老板拽着小青骂骂咧咧的过来了:“慢着,谁允许你们卖我的珍珠了,你给钱了吗?” 众人看这里即将有好戏上演,立马围了过来。 “这珠子是你的?”张志超更头疼了,如果是王老板的,他就一分钱红利也别想要了,都是懂行的。以王老板的个性,雁过都要拔毛,这种眼皮底下看漏了眼的亏,肯定不依不饶。 “怎么不是,这珍珠是他们从我的展位骗过去的,死丫头你说话啊!”王志豪用力拉了一下小青,低声嘱咐道:“还想在这里干下去,就好好说话。” 小青脸色煞白:“真的不是他们骗的,也不是我偷的。是之前开蚌的时候开出来,以为是石头,还闹了些笑话,就随手扔了。” 话音刚落那王志豪不客气的掐了她一下大骂:“我顶你个肺啊,你会不会说话啊,我好心让你来这里工作,你还帮着外人说话。” “诶,王老板,出来做生意讲究的是和和气气,这东西你不要,觉得是垃圾,别人捡了去当宝贝卖了,这可不能反悔要回来的。不然大家要看你笑话咯。” 王志豪脸色阴晴不定,这样一来,确实不好说是陈楚庄他们偷东西了。他狠狠地盯着陈楚庄说:“算你们狗屎运好,我今天就当做慈善了。” 等回到摊位看着来赌珠的人越来越多,他才脸色慢慢变好了起来,这事情也算给自己做了宣传了,至于害他至少损失20万的小青直接就炒了,那哭哭啼啼的样子看着就来气。 一场闹剧下来,陈楚庄安慰了一下哭得梨花带雨的小青,她也没说话,自己收拾了东西向两人告别先走了。 岳三清看着小青的身影摇摇头。这老板心太黑了,本来就是个乌龙事件,却怪罪在一个无辜的小丫头身上。 张志超眼睛就没离开过那珠子:“这位老板,22万最多了。”自己能拿八万块,这一趟跑来这小地方顶着烈日开展会也算是值了。 岳三清对着张志超说道:“25万,该走了,不然赶不上直播。” “25万,成交。”张志超假装心疼得要滴血的样子,其实心里面都快乐开花了。五万块,两个月的工资啊,迅速把二十万打到了陈楚庄的卡上,又拿了五万块现金出来。 陈楚庄还处在忽然发达的狂喜当中,一时之间有点懵逼了。 这钱来的也太容易了吧,这一辈子都没拿过这么多崭新的钞票,他抱着师父激动地说:“师父我们有钱了。想吃什么,我给你买买买。” “淡定,年轻人,淡定。”师父又摸着不存在的胡子开始说莫名其妙的话了。“这些只是浮云,何必为一时拥有而欣喜如狂呢。” 陈楚庄可不管师父怎么说,一边走,一边规划着先把一万块还给周姨,再把电脑换了,剩下的拿去给老妈买补品跟看病好了。 可是,很快他就明白为什么师父说钱财是浮云了,就在展会的出口,师父买了一盒价值四万块的鱼子酱,据说什么国外进口,全世界只有一百盒,巴拉巴拉。。。 看着那穿阿玛尼西服的展会经理又是鞠躬,又是挥手的欢送他们离开,陈楚庄的心在滴血,确实,这么造的话,二十五万真的经不起。 然后师父没有跟他回家,而是拉着他去苹果专卖店又买了个iPhone7。。。 拆盒之后二话不说先来了一通自拍。。。 师父,你夺舍的这幅肉身颜值为零好吧。 “这样就可以直播了,呵呵,让李海洋这小徒孙看看土豪师父的魅力。” 李海洋? 这两个人什么时候产生了火花? 抱着四万块一小盒的鱼子酱,陈楚庄人生中第一次觉得自己很傻很天真。 他闷闷不乐的吃着晚饭,老妈下去打麻将去了,而李海洋这家伙跟师父一起直播的不亦乐乎。 快,给师祖刷个法拉利! 师祖,来了,这就给你刷上,第一次直播就一口气吃掉四万块的男人!!! 师祖,有人说你吃鱼子酱的样子逼格老高了。 呵呵,那是当然。 有妹子@师祖了,她说她要跟你生猴子。 呵呵,九分以下就十动然拒吧。 明显不适应这个氛围的大龄脱节青年决定默默地回房间打LOL去,李海洋瞥了一眼说:“师父,你out了,现在的年轻人哪有打撸的。应该玩xxx” 。。。 “所以,师父,第二味主药呢。”师父已经沉浸在直播的乐趣当中了。 。。。。 陈楚庄一阵恶寒,摸了摸兜。本来是五万块崭新的饱满的粉红票子变成了孤零零的五十块,为什么这么难受,为什么这么想哭? 这对活宝闹腾到晚上十点钟,又到了每天练功的时刻,陈楚庄被师父从被窝里面捞起来往海边赶。 这一次还多了一个小跟班。 “师父,你不是说他根基太差,不适合修炼吗?”陈楚庄好奇。 “哦,我给师父刷了五万块的法拉利。”李海洋轻描淡写的说道。 五万块钱?这小子凭什么这么有钱! “所以师父,你为了五万块把节操卖了?” 师父站在高达一米的栏杆俯视他们,海风吹得他的风衣猎猎飞起,有点那么个绝世高手的意思了。 “李海洋,你修炼是为了什么?”难得严肃的师父问道。 李海洋也收起了吊儿郎当的嘴脸答:“为国为民。”陈楚庄点点头,看来自己的洗脑还是很成功的。 “屁,假大空,胡说八道,再给你一次机会。” 师父,你瞎说什么大实话! 李海洋这下不知道怎么说了,以为背了万能模板现在发现卷子改题目了。 只能一脸懵逼的看着陈楚庄,后者默默地回他一个耸肩。 既然如此,那就实话实说了。李海洋朗声道:“我想变得很能打,就像师父一样能打。” 陈楚庄脸色有点不好看,昨天打完架可是跪了半天的键盘,这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的主。 “嗯,心智坚定,气象霸气,不愧是我的徒孙,今天师祖就教你如何拓宽经脉的法则。” 诶,师父就这样放水了? 回来之后重感冒大病一场的李海洋质问陈楚庄道:“师父,为什么不告诉我,这训练方式如此变态?” 陈楚庄内心已经笑开了花,仍然假装镇定地说:“不积跬步无以至千里,这海里小小的一步,是你经脉塑造的一大步。师祖的用心两苦你不懂。” 李海洋似懂非懂的点点头,一脸肃穆地说:“我太弱了,居然没有办法感受灵气,不行,我今晚还要去练。直到像师父你这么厉害。” 陈楚庄赶紧喂他吃了个黑片,并拒绝了他的请求,开玩笑,再下海得出人命了。 不过这几天练功确实没那么闷了,果然独苦逼,不如众苦逼。 刚上楼,老妈拉着他激动地说:“岳老师同意了!” “同意什么?”陈楚庄皱眉。 这两个中年男女就是他命中的煞星。凡他们共同同意的事情,绝对能折腾得他死去活来。 “开推拿医疗馆啊,我都找好做贷款的人了,二十万,下个星期就能拿到,岳老师说他也出二十万,股份嘛,一人一半,我说我们不能要那么多,他就不高兴了,要不你劝劝她。”刘春莲不想占“老实人”的便宜,更何况还是自己的救命恩人。 “开医馆?” 师父又要搞什么幺蛾子,私人诊所,这手续和法人和政*府批准都很麻烦的。 “师父?” 岳三清又在直播怎么算卦,陈楚庄凑过去一看,我靠,一万多人看这玩意?闲得太蛋疼了吧。 “哦,徒儿,你回来了。” “我妈说的怎么回事。” 岳三清抖了一下,把直播间退了出去。扑扇着并不大的眼睛说:“直播看病也是不错的想法。一定会更火” “。。。师父,别开玩笑了,你这水平去治病算不算草菅人命啊,而且四十万块钱。。。还指望着用这个钱给我妈治病呢!” 陈楚庄的心在滴血,作为一个财迷,他一辈子都没有看过摸过四十万块钱, “这是第二味主药,用三百人的性命,替你母亲改命。” 。。。 这样的画风有点不对啊。 “师祖,师父怎么了?”居然一天没抬杠,让他跑东跑西也毫无怨言。 “不知道呢,也许是师祖太帅了。” “那用他的手机充了三百块的直播硬币,应该也没有关系咯。” “充一千吧。” 。。。 第十四章 修的什么道 “李伯伯,谢了啊。”听到李达昌说证件工商部门批准都下来了,陈楚庄这才松了一口气。 看了看拿回来的文件,三证一卡齐活,还贴心的替三无人员岳三清办好了户口和身份证。。 哟西,现在只剩下租房子和装修了。 “师父,好像就是这里了。”李海洋有点犹豫的拉住陈楚庄,指了指眼前的建筑。 什么?这就是广告上说的繁华闹市中心六十平米豪华办公空间! 眼前驻立的明明是藏在深山老林的破茅屋。 “先生,你看这里山清水秀,风景独特,空气流通,和天然氧吧结合,真是很不错的选择呢。”梳分头的中介操着一口广普热情滴介绍着。 陈楚庄再次打量了一下眼前的破茅屋,实在没有像中介那双能够发现美的眼睛。 他决定问几个基本问题再做决定。 这儿通电吗? 还没通上。 这里有行车道上来吗? 没有。 这里闹鬼吗? 不算很多。 陈楚庄扶了扶额摇头,李海洋也懂事的跟在他后面。任凭经理用三寸不烂之舌继续卖力鼓吹也绝不回头。 “师父,我们没钱吗?为什么要找月租五千的?”李海洋好奇的问。 陈楚庄哀怨地叹了口气,还真的没有。 办证注册公司花了五万五,租金押三付一要两万以上,装修二十万左右,其他杂项也要五万左右,总得有些流动资金在手里的。 这徒弟不知人间疾苦。一会好好打听他哪儿来的那么多钱。 “婆婆,你快走吧,我们经理真的不在。”穿职业黑裙白衬衫的甜美女孩让陈楚庄眼前一亮。 她还扶着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婆婆。 两人一个哭一个劝走出了售楼部大门。 “这夭寿的坏人哦,连婆婆的钱都骗,写了合同也不认。”几个路过的阿姨摇摇头。看样子这老婆婆不是第一次来这里闹了。 “婆婆,你这合同没有法律效益的,是商家经常用的双份合同。”诶,李海洋跑过去凑什么热闹,还一副很懂的样子。 老婆婆拉着李海洋,眼泪簌簌的下来了:“这是我的祖屋啊,这无良的开发商,哎,我儿子命怎么那么苦啊,等着这个钱做手术,谁知道被我这没用的老太婆让人骗了去了。。。唉” 正说着,一辆奔驰350经过,驾驶座缓缓摇下了车窗,里面露出一张白白净净的脸,看起来也就三十出头。 他看了一眼那老婆婆,“你还不死心啊,这不叫骗,这叫合理维权,有本事你告我去。” 说完咬上车窗,一脚油门开走了。 老婆婆气得双眼翻白,差点气顺不过来,一下子跌倒在地上。 陈楚庄赶紧扶起她,把好不容易练出来的一点点灵气聚在手心,按了按婆婆的睛明穴。 她感觉到丝丝暖意温养心神,这才好受了些。慢慢睁开眼睛,也不大喊大闹了,默默地拿起那合同走远了。 “这世界上为什么都是好人吃亏,恶人得逞?”李海洋恨恨地说。 “也不总是这样吧。”陈楚庄不好回答,搪塞了过去。 “我要快快学会绝世武功,一拳崩了那个坏蛋。” 。。。 回到家里,老妈又张罗了不少吃的,他却一点心情也没有,回了房间。 师父在干嘛? 陈楚庄余光瞟过去,看见他光着上身在房间抹什么东西? “小庄?” 师父为什么神色有点紧张? “师父,你在干嘛?” 等走近了陈楚庄这才看清楚岳三清之前胸口上的洞有点流脓,还有些恶臭传来。 “不碍事的,就是有些味道,不疼不痒。”岳三清解释道。 “你吃了这三颗药,乖乖躺着。”陈楚庄觉得让别人看到这一幕自己一辈子的清白要毁。 两个大男人坐在床上,其中一个男人还在摸着另一个大男人的胸。。。 他小心地处理好最外层的烂肉,再用医疗除菌海绵把整个洞塞满。 完了拿出YN白药和外用红霉素一顿乱涂,也不管有没有均匀,绑上纱布就算了事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一般人这么大个看的见内脏的洞早死了。 然而师父不是一般人。。。 “这身体能消化五谷,与常人无异,但这伤口却不懂得愈合,可能是我夺舍时的灵力搅乱了机理,不过刚刚那药物是怎么回事,我能明显感觉那腐肉不再蔓延了。 陈楚庄心满意足地点点头,自己学的现代医学终于有一次替他找回了场子。 “那东西叫抗生素,能够杀死有害的细菌。细菌没有了,自然肉就不会变坏咯。” 看岳三清似懂非懂还要继续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样子。陈楚庄打开了自己之前上学时用的教科书,耐心的讲了一遍。 岳三清不停的点头说道:“看来凡人也不是毫无用处,居然不知不觉就进步到这种地步了。我们这些神仙啊,还是太固步自封了。” 陈楚庄叹了一口气,想起今天看见的老婆婆,心情又有点低落。 至亲生病还被人坑钱遭的罪自己也没少受。一方面是渺茫的希望,一方面是绝对不想放弃的亲人,怎么选择? “师父,修道修的是什么道呢?看破红尘俗世,穷其终生去悟道,到头来孤苦伶仃达永生之境么?” “那有什么意思,修仙也有修仙的乐趣,能感悟天地,透析法则,位列仙班之后也会有社会,有一群人,没有你想的那么惨。” “可是我不想等那么久,我想现在就很有钱。让我妈过好日子。 看到不正义的事情,可以出手相助。 遇到不公平的事情,可以惩恶扬善。” 陈楚庄有感而发。 “世间的事情哪有这么完美,又想替天行道,又想不受天道束缚。” “什么是天道?” “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岳三清顿了顿,“这世间三千界,无不向往长生,要长生自然要避免与他人争气斗殴。” “那要这样无趣的长生作甚。” “那是因为你不懂长生的境界,世人骂你,辱你,欺你,百年后,且看他。”师父穿好衣服,又是一顿自拍。。。 忽然,那一直用来且仅用来自拍和直播用的手机响了起来。 “喂?”岳三清也是一脸懵逼的接了起来,电话那头传来李海洋的声音:“师祖,我爸说他有朋友能帮我们弄到已经装修好的医馆,一个月六千!” 陈楚庄在公放中听到,马上心算了一下,心想也不赖,至少省了几万块的设备费用,又拿过电话问了地址。 翠华西路xxx号? “你确定?”陈楚庄呆住了,这位置就是他以前工作的妇幼保健院后门的小办公室。 因为扩建了二期的时候升级了办公室的空间和环境,办公人员都搬走了,这个房间就空下了。 这也太巧了,不过地方是好地方。 虽然是后门但因为朝向对着马路,是可以直接装上招牌就迎客的。 妇幼保健院的医院里面开个医馆也不是没有这个先例,整容馆,术后康复馆都是外包给了别的私人企业,而且因为建在医院里面大家都会比较信任的缘故,生意也相对比较好。 拿下吗? 忽然想到秦涛小人得志的嘴脸,他当机立断:“徒弟,拿下那个办公室,明天就装修。” “遵命,师父。”电话那边也是兴奋不已。 “师父!妈!地方搞定了!”陈楚庄激动地跑到客厅,额。。。 人呢? 陈母刘春莲和岳三清风风火火的跑到海边:“春莲,你把那个老婆婆叫过来,宣传一下我们的医馆,争取拿下第一个客人。” “啊?”刘春莲有些踌躇,这拉生意也不是这样拉的啊,而且对面还是个老婆婆。 她走过去还没有开口呢,那坐在海边的老婆婆就自己跟倒豆子一样的说了一大堆,刘春莲听完心里发酸,语气不免有些同情。 “金婆婆,这位是岳老师,他医术高明,而且因为医馆刚刚开业,为了打出名堂,要免费给你儿子治病,你愿意吗?” 刘春莲为了办成这事,难得的撒了谎,这让天天堵在她门口翘首盼望岳老师出诊的大妈们听到了估计得直接撕了她。 “哦?他怎么知道我儿子病了?”金婆婆虽然老,但不傻啊,刘春莲知道她儿子病了,是因为自己刚刚告诉了她,那个坐的那么远的中年人怎么可能知道呢。 “哦哦,我刚手机发短信告诉他的。” 唉,一个谎言需要无数谎言去圆。。。 这年头做好事怎么这么难呢? 第十五章 报应不爽 地方定好了接着就是装修了。 李达昌给了陈楚庄一个电话,说是以前的战友,现在专门做装修。 这几天他能轻微感受到冷风吹过脚尖的感觉,这是以前不敢想象的。 既然岳老师不收钱,对于一向有恩必偿的李达昌来说,只能靠这种曲线救国的方式报答了。 陈楚庄按着电话里说的地址找了过去,还没走进那正在装修的大楼,就看见一个“熟人”。 正是昨天坐在奔驰车里面的那个经理。好像叫赖家豪,果然是姓'赖'的。 果不其然,这家伙走到哪里都粘着一身蚁。 “你这样做生意啊,迟早有天收你的。”面容憔悴的中年女人破口大骂。 陈楚庄看了看天,万里无云,显见一时半会是不会有天兵天将来收这个王八蛋了。 “搞笑了,你以为你是谁,我赖家豪行得正坐得正,怕你个贱嘴?” 那一副小人得志的面孔,更是让陈楚庄腻味。 女人依偎在她老公的怀里泣不成声。 “老婆,我们先回去吧,别伤了身体,钱被骗了再赚嘛。”话是这么说,然而看他的穿着打扮也不像是不在乎钱的样子。 目送两人离开,陈楚庄冷笑一下,被这王八蛋骗了的苦主真是不少。 “一群文盲,有本事你们告我啊。”赖家豪对着两夫妻的背影骂道。 对着手机前置摄像头整理了一下用发胶固定的油光发亮的大背头,拿出手机拔了出去。 “喂,宝宝,今晚我去你那里睡,你可得好好准备哦。嗯,不用回家,对,我说了出差。晚一点再给你打电话。” 莫名火起,拳头握紧了,又松开。 悟道,果然很难。 “看什么看?”见陈楚庄一直盯着自己看,那恶狠狠的样子让他有点上火。 “哦,我来找孟师傅。孟庭浩” “哦,是小陈吧,来,里面坐。”一个头发白了大半的大叔穿着汗衫头上扎着毛巾出来了。 “你还待在这里干什么,我说了我不欢迎你这种人,我们也不会再跟你合作。”看到一边的赖家豪,孟庭浩生气的赶人。 赖家豪想怒不敢怒,只能灰溜溜的走了。 “什么狗东西,装什么清高。” 声音不大不小,孟庭浩撇了撇嘴没说话。 引陈楚庄在办公室门口的沙发上坐下。 “孟伯伯,是这样,我们那办公室的构造图什么的都在这文件夹里面。需要再做两个隔间,一个推拿按摩室,一个观察室。另外还有点要求,就是想装修的古典雅致一点。您看?” “成呢,我听李哥说了的,你那师父技术一流,手到病除,我呀这腰椎不好,等装好了,第一个给我治治。”他拿出烟点上,又问了陈楚庄,后者直摇头。 “李哥?”陈楚庄有点惊讶。 “嗯,我啊,这是少白头,显老,其实我也才四十九而已。”孟庭浩爽朗的笑了。 陈楚庄也陪着笑了笑,刚刚自己的反应确实有些不合适。 “好,那就这样定下来了,弄好了,我让师父帮你好好看看。” 他留下那图纸,掏出一条早就准备好的软中华硬是递上去,也算一脚踏入练气初阶的修士。 把那包烟递到连连摆手的孟庭浩手上,后者硬是没有办法推开。 回到家,看见师父在拿着毛笔准备写招牌呢。 “阅微医馆。还挺文雅,这字也写得好看。”陈楚庄夸奖道。 “你们多刷几个法拉利,我就再多写几个。”岳三清根本没抬眼看他,对着固定在手机支架上的前置镜头疯狂摆Pose。 “儿砸,我要出去买菜了,今晚想吃什么?”老妈今天居然还打扮了一下,精神真的好了不少。 “皮皮虾,酱板鸭,最好来一个桂鱼。”岳三清开始点菜。 老妈居然认认真真的写下来。 我还没开口点菜呢,就这样走了?不是问我吃什么吗? “喂喂喂,我妈问的是我好吧。”陈楚庄佯装生气,一把关掉了手机的镜头,退出了直播软件。 自从知道岳三清开医馆是为老妈做药引之后,他就甚少对这混账师父发脾气了。 “今天吃火药了?”岳三清拿出一盒草莓冰激凌。 “师父,为什么修炼之人不可干涉凡事?今天我遇到一个特别渣的人渣。一见到他我就有火,坏到骨子里也没看见老天爷收了他们,最可气的莫过于他们过得比好人潇洒不但,还比好人长命。” “因果循环,报应不爽。”岳三清又拿了一盒橙子味的。 “那什么时候报?” “自有天机。” “妈的,我等不了那么久,现在就想揍他一顿。” 陈楚庄说的是实话,今天是忍之又忍,才强行压下揍那赖家豪一顿的冲动。 “不要着急嘛。”师父又拿了一盒蓝莓味的。 “师父,你这是十分钟内第三盒了。”他终于反应过来。。 “我想混着吃,口味更好哦。”已经消灭了三盒的岳三清脸色微微发红。 “可是我看你是一盒盒吃完的。” “在胃里混合。”吞下最后一口,岳三清走回了房间。 胃里面有味觉吗?我怎么不知道? “不是不报,因果未到,你真要问啊,明天就行。”说罢叹了口气。 拿几千年的修为心境去要求这徒弟是有点难为他了。 授予一个人超于常人的道行,却没有对应的道心,往往是最终自毁道行的根由。 天气有些深秋的萧瑟感了,加上台风过境,陈楚庄穿了件薄外套才敢出门。 “小庄啊,你看看这装修的满意不?”孟庭浩狠狠的洗完最后一口烟,这才跟着进了里面。 “太。。。满意了。”这是以前那个破办公室? 地板是青色裂纹的瓷砖,所有家具一律黑色木纹,加上勾栏装点的窗口,种在墙角的几只细细的竹子,古色古韵就凸显出来了。 陈楚庄再一次觉得有必要多学学古代诗词,啃几本文学著作了。不然只能说:“我屮艸芔茻,太好看了,太棒了。” 岳三清勉勉强强的点点头,出门之前陈楚庄就嘱咐过他千万不要开口不要评价,要做一个高冷的男神。 “那工钱李海洋已经给我结清了。你们要是愿意,明天就可以开张了,我用的油漆没有甲醛。如果有什么需要或者维修就直接打电话给我。”孟庭浩收拾完东西也就几分钟,打了声招呼就往外走。 陈楚庄再次觉得一定要把审问李海洋提上日程,天知道他哪来那么多钱。 把孟庭浩送到大门口往回走时他才发现,孟伯居然把后门一路过来的石头路又加装了一条青石路,一米五的宽度正好适合坐轮椅的人进出。 他心头一暖,有心了。 好了,下一步就是跟老妈报备,再把花篮什么的准备一下,就可以开张了。 电话这时候嘟嘟的响了,还是用了几年的诺基亚:“喂?” “师父,你知道吗?那天骗老奶奶的那个坏蛋经理,叫赖什么豪的,死了!”李海洋兴奋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 “啊?怎么死的?”这报应走的该不会是顺丰快递吧,也忒有效率了。 “被他的情妇用安眠药迷了,沉尸大海,一个小时前才捞上来,都上电视了。” “正所谓大!快!人!心!就是这么大快。” 哈哈哈 “嘿,师父又说中了。”不管他承不承认,师父的话真有些邪性。 “师祖一定是菩萨。” “那你可就错了,自古道佛不两立,你师祖可不一定瞧得上这菩萨。” 陈楚庄顿时觉得抑郁了几天的心情变得舒爽无比,云开见日。 忽然想起一件事情,师父好像还说什么什么是我的因果,是什么时候的事情呢?算了,想不起来的事情一定不重要了罢。 第十六章 是非功过谁能定 “修炼的路径且阻且长,你要是抱有幻想能一步登天,为师也不拦着你。看你帅得过几秒。不过,即使有那样的毅力一步步修炼到飞升境界,过程中也有不少大大小小的考验,心性在这些考验中至关重要。”岳三清摸着不存在的胡须,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 “师父,我只是偷吃了你的酒心巧克力甜筒而已,你何必上纲上线。” “所以说,你为人处世,还郁结于表面功夫。也罢,你随我来。”但偷吃为师的巧克力罪加一等是肯定的。 陈楚庄扶着已经完全麻木的双腿,跟在厨房忙碌的老妈打了声招呼就追了出去。 “你觉得那赖家豪是什么人?” “骗子,人模狗样,恶毒的狡诈人士。”这两天偶遇,所见所闻皆印证了这些品质。 岳三清不语,车子到了一个孤儿院门口停了下来。 “师父,你是想表达他虽然表面看起来很坏,但是却默默地在帮助孤儿们?”那家伙有这种心肠? “这倒不是,如果如此不就落了俗套。你耐着性子,多看多听。” 正等着接引的工作人员,陈楚庄看见小小的草场上几个小男孩在打闹。 其中一个高大的联合别的几个孩子围着一个瘦弱的小男孩。 “秃子,二毛,你们把他手里的卡片抢过来。”高大的那个孩子下了命令。 两个人得令上去抢,瘦小的男孩死活不放手,自然引发了一场争夺战。 每个人都挂了彩,瘦小男孩最严重。 一个面色红润,语气还算和蔼的中年女人叉着腰站着那儿盘问,“究竟是谁先动的手?” “是他们。”瘦小男孩抢先告状。 高大的那个登时脸都急得红了,“你先偷了我的特殊卡片。还敢告状。” 。。。 “先生,请问你们是来探望还是捐款呢?”一个年轻的女孩走了出来,牛仔裤,白衬衫,简单勾勒出玲珑有致的曲线,长得也有些像杨钰莹的样子,甚是甜美。 “我们只是来看看,请问你认识赖家豪吗?” “嗯,认识啊。他以前就是这个孤儿院长大的呢。”女孩神色有些怀恋,更多的是悲伤。 “我们是他的旧友,想来看看他成长的地方。” “他在这里长大是不错,但从他发迹之后,就再也没回来过了,他走之前还发誓,就算死在外面也不会回来这里做工的。” “后来,他就真的没回来过了。据说混得很不错,赖大哥,在这里的时候,就是孩子王,说谎,打架,装可怜,偷东西,都最厉害。” “他混得好是应该的,只是没想到。。。” “小姑娘,如果只是个这样的无耻忘恩之徒,你又何必神伤呢。”岳三清一针见血地问。 “因为。。。以前他没有当老大的时候,更糟糕啊。从他当了孩子王之后,我们就有了目标,他教我们一致对外人说谎,博取同情,还有怎么讨好捐钱的大人,虽然收保护费,但也比以前乱糟糟的样子好很多了。” “而且,有一次我偷钱包时被抓住了,他偷偷溜到校长室后面给我递吃的,还教我不要哭,至少不要现在哭,等审问的时候,来人的时候再哭,说自己饿得不行才做那样的事情。” “其实孤儿院也没有那么苦,只是不自由,不宽裕而已,吃饱喝足肯定可以的。他让我们知道,我们也可以团结起来,跟外面的侮辱,鄙夷和浮夸的同情做抵抗。” “我第一次吃到生日蛋糕,就是偷到钱包之后,他用那笔钱偷偷溜出去买的。大家都分到了很小的一块,过来谢谢我。我那时候就觉得,赖大哥也没那么坏。” 离开孤儿院时,陈楚庄的心情有些沉重。 “即使是像他这样的人,也有功有过。如果整个世界所有人都能如愿,痛恨的人通通一夜暴毙,到那时候,不也平添很多惨剧和伤心的人吗?” “可是师父,如果做所有事情都畏手畏脚,那么哪来什么侠义精神,哪来什么痛快淋漓,像孙子一样活着又有什么意思。”他仍然觉得是这个世界的错,难道被骗的老婆婆,和那对中年夫妻不值得同情吗? 每个人都希望自己拥有金手指。 就像游戏里面那样,怪物就是怪物。 打败了就会爆经验,爆奖励。 主角应该无敌,所有的鲜花和荣光只为一个人存在。 这样才是人生的正确打开方式。 “那除了主角之外的人呢?”岳三清像是能够读心。 “这世界上本来就是不公平的,就好像富二代,官二代可以衣食无忧,平步青云,不用付出努力就可以享受人生。而我们这些平民就要承担这些社会成本,过着最不自由的生活,付出最多的税金?”他不甘,万事万物总有对错。 “这个时代是功利的,你不一定要随波逐流,修道,修的是明悟,你要看得更远一些,更深一些。” “学会一身本事,并不是让你超然于物外,而是与天地万物一同感悟。正如你爷爷所说的,万物皆有情,是非功过谁也不能靠一面之词而定夺。” “理解了这些,今晚你再过来海边找我。”岳三清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 若只是岳三清的指责,陈楚庄不会这么迷茫。 抬出爷爷这令牌了,他不得不服软。 万物皆有情,真是讽刺,才用这句话指责岳三清不懂世间情感,这么快又套路到自己身上, 这纷杂芸呈的社会,浮躁的难道只是人心吗? 民族?大义何在? 人性?道德准则何在? 自由?打遍天下无敌手就有自由了吗? 岳三清没有走远,他不无担忧地在远处看着这个关门弟子。 希望他能快快悟道,时间啊,时间。 从修道以来,第一次觉得时间的紧迫,以百年作为标尺的修道人生,何曾有过这种迫在眉睫之感?连自己都不能免俗的急躁起来,居然用这种办法逼迫他,上梁不正又怎么强求他能短时间明悟呢。 是日夜,风凉,海浪强劲,是个适合跳海的好时机,至少生还的可能性要低上不少。 岳三清有些冷,缩了缩脖子。 “老神棍,那真的是你的亲弟子?”说话的正是先前在海底赠与陈楚庄小金龙的少年。 “龙三,你怎么恁多废话呢?我还指着他替我送终呢。” “你就舍得?” “正是因为不舍得,所以才这么着急。” “看来这次人间真的要有大难啊。” “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龙三抱膝坐下,“万一他来不了,我不就白等了。龙一龙二龙四龙五等着我五黑啊。” “这不来了。”岳三清指着海滩的尽头,看着那慢慢走过来的身影喜笑颜开。 第十七章 初入太虚遗境 “想通了?” “没有啊,喝了一天毒鸡汤,吹吹海风不行吗?”说实话,今晚的风真大啊。 “龙三,那就拜托你了。”岳三清留着鼻涕,挥了挥手潇洒地走远了。 “所以,你师父就把你交给我了。”龙三指了指身边的一块黑色巨石说,“这是我的转职司机玄老龟,你叫它老龟就行,它会带你去你要去的地方。” “司机?”陈楚庄认真的看了一眼那块黑乎乎的巨石,除了花纹有些稀奇,与礁石没什么两样。 “微信支付的话八折优惠哦。”那巨石底下忽然伸出一只长长的gui头,除了体积大了数倍,与动物园见到的象龟毫无二致。 。。。 “玄老龟,这一次就免费吧,是岳三清那老家伙委托的。”龙三也拿出手机准备找自己剩下的分身去玩耍。 “岳三清。。。那老不死的,就收双倍价格好了。”已经八百岁的玄老龟缓慢又坚定地爬到陈楚庄身边,“上车吧,少年。” 还没有从懵逼状态当中清醒的陈楚庄一屁股坐在了龟背上,嘿,还有安全带。 刚要感慨以这个速度要什么安全带。 “准备好了吗?要下海了哦。”玄老龟不知道从哪儿掏出护目镜,用前爪笨拙地戴上了。 有些悬,为什么要带护目镜,不过陈楚庄还是下意识地点了点头。 “我屮艸芔茻!!!” 如果知乎有人问骑龟漂移是怎样的体验,陈楚庄一定会第一个回答,屌炸天。 玄老龟下海前和下海后简直就是两个不同的境界,按照它自己的话来说就是:“按照你们人类的说法,我就是海龟中的法拉利,别看我外观,动力系统都不怎么样,我可是在后尾加了超能螺旋马达,用纯度为70%的灵气作为能量推动动力系统。” 已经晕浪晕得把隔夜饭菜都吐出来的陈楚庄颤抖着举起了大拇指。大哥,老司机,我给你手动点赞。 “至于外壳则改造成了阻力最低的流线型,利用龟壳的螺纹涡轮可提供80%的极限转弯动力。只要是在海里,我就是超跑界的无敌选手,在双离合变速器的作用下,达到一百海里加速时间低于3.4秒,极速更是超过325km/h。”玄老龟总算停了下来,顺着海浪慢慢爬上了岸。 “到了。一共78块,你可以使用扫码支付,也可以使用快速支付口令。”玄老龟一抖,那安全带居然自动松开了。 在上面已经吐黄疸水的陈楚庄直接给抖落了下来。 “算了,下次再收了。当然前提是你得活着的情况。”说完,玄老龟拿头拱了拱陈楚庄,后者已经眼冒金星,整个人都吐得虚脱了。 “这是什么地方。。。”好不容易睁开眼,看见一只巨大的X头一定是在做梦罢了。 “太虚遗境,最后的仙人之地。从秦朝到现在没有任何凡人踏足之后还能全身而退,你师父应该是想让你在边境接受灵气中枢的排泄口——暴风之眼的洗礼,这样就能打破凡人修仙的桎梏,在短时间之内凝练神识,直接进入练气初阶。”一想到那风暴之眼的恐怖,连玄老龟这个老家伙都打了个寒颤。 “所以,我要去那xxx的菊花接受洗礼?”岳三清,我只偷吃了一口你就这样对我?好歹师徒一场。 “祝你好运,我先下海休息一会,你要是还能活着回来,直接唤我名字即可。”玄老龟划了两下,顺利的落入海中。 “忘了说了,凭借这种方法练气成功之人,没有一位是无名之士,老龟我看好你哦。”总共也就两人,有一个还是变*态级别的选手。 “唉,还没找到那暴风之眼我估计先饿死了。”已经走了大半个晚上,周围还是黑漆漆一片。按照那老龟说的,暴风之眼自带光环,数里可见。 就在他怀疑人生的时候,不远处隐约传来七色霞光,不正和那老龟描述的相吻? “嗷呜。” 陈楚庄一惊,忽然看见前方有一只类人模样的家伙在慢慢逼近,而在那家伙的左前方恰好是那光源处。 “这位大哥,我只是过来历练,并不想搞事情,如果打扰了你修炼,我这就走。”即使还处于半梦半醒的虚脱状态,他也知道以自己的实力,绝对刚不过眼前近两米高的’大哥’。 “嗷呜。”那黑乎乎的影子越来越近,陈楚庄决心不能坐以待毙,深吸一口气,猛地躲开那黑影扑过来的一击。 虽然没受伤,不过那黑影近身的腥臭味却中人欲呕,本来已经无物可吐都止不住一阵干呕。他也不敢在原地迟疑,使出全身气力往那七彩霞光一跳。 脚下一空,隐隐的失重感提醒他,他的整个身躯正被重力拉着高速下落。过了几秒,终于掉到了水里,好在有水力的卸重,如果是地面应该早就粉身碎骨了。 靠,这水有古怪! 人体掉到水中,哪怕不会水的人都会往上浮,而陈楚庄却不停地下落,周围压力也无穷放大。他只能拼着命学着岳三清的手法,把所有灵气汇聚成一小团按在心口,这才总算没有被水压活活压死。 令他更为诧异的不是这诡异的水压,而是自己身上的灵气本来已经被刚刚的自救消耗一空。如今却迅速补充到经脉当中,甚至比起以前更有富余。 以前在海底吸收灵气如同黑夜中摘取星辰,可以看见光点慢慢融入脉络之中,现在如同进入银河的正中心,数之不尽用之不竭的光点把他全身裹住。 只是因为经脉吸收的速度跟不上身边灵气汇聚的速度,只能任由被吸引过来的光点再次消散。他全身酸痛,在这暖意洋洋的灵气之海中居然慢慢睡了过去。 而主意识刚刚消散,陈楚庄发现自己的灵魂离开了那肉身,或者说能够看到现在的灵魂跟肉身的联系,却又像独立的个体一样观看着昏睡的自己。 “真是奇妙啊。这就是师父说的神识境界吗?” 不过这么多灵气消散于空中实在有些可惜啊。 “这个东西好奇怪,跟我们都不一样,这么大一块。”其中一个小小的灵气光点居然开口说话了。 “咦,这是怎么回事?”陈楚庄已经完全被今晚的奇遇搞蒙了,是以那闪烁的灵气开口也不显得特别怪异了。 “我们是灵气光子,你是什么?”又有一个小小的光点闪烁着漂到他眼前。 “我是人啊,我叫陈楚庄。” “啊,那你跟我们都不同啊。做人好玩吗?” “一般般。为什么你们可以说话?” “说话?我们是有意识的啊。你把意识叫做说话?真怪。”参与这奇妙对话的小光点越来越多。 “那你们在干什么?”这是他最好奇的部分,因为每次问师父为什么天地间会有灵气,以前的灵气又为什么会比现在充盈万倍,修炼时为什么灵气会聚集在经脉当中。 这些师父自己好像也不太了解。 “因为我们自出生以来都希望可以存活得更久,这个躯体吸引我们来寄生,好像只有这样才能免于消散,变成无意识的东西。” “这样啊,那现在应该都挤不进去了吧。”他有点惋惜,自己的经脉什么情况自然了解,现在早就过于充盈,后来的灵气光子自然只能消散到虚空之中。 “嗯,进不去了。” “咦,我在慢慢消失。。。”其中一只新力未入,旧力已竭的光子惊恐地喊道。 即使和那些光子没什么联系,但看到它们慢慢消亡,恐惧不舍和依恋的情绪与任何生物别无二样,陈楚庄还是有些心酸。 有没有别的办法能够吸收更多的光子呢? 从天地混沌之初就一直存在的光子,第一次和人类的神识产生牵连。 第十八章 破天荒的第一人 沉浸在光之海洋中,陈楚庄头疼地是怎么尽可能吸收更多的灵气光子。 这种头疼说出去给当世修真者知道的话,估计会惹来一阵白眼加讥讽。 就如同一个亿万富翁跟平民百姓吐槽,钱怎么才能花得完是一样的道理。 但他真真切切地在苦恼这个问题。 有些光点消失的时候,就会变成像黑炭一样的颗粒,跟之前的璀璨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黑炭,璀璨。 以前有个出名的钻石广告不就是一颗永流传吗? 难以相信黑乎乎的煤炭和钻石的基础组成成分居然都是不起眼的碳分子。 排列方式!比如石墨或者煤炭是稀疏的多层排列,而钻石中的碳原子的以六边形正四面体的紧凑形式排列。 陈楚庄欣喜若狂,尝试着指引那些光子以六角形的方式尽可能紧密的排列在一起。 居然毫无阻碍的成功了。只是这样做却极其耗费神识,仅仅完成了几组就有些乏力。 他尝试着跟余下的光子沟通。 “你们也照着做。” “你在说什么?” 就像这样,陈楚庄指引着几个光子按照他说的方法排列,并放慢速度让别的光子模仿。 不一会基本所有光子都组成了致密的六边形,“你们按照这个方法自由组合,一定要边对边,绝对不要错,而且要用一切力量聚合在一起才行。不然就只能面对消逝的命运。” 说完,他的神识回到了身体当中,运转早就满溢的灵气,让体内已有的松散灵气集中在心口,再接纳新的致密如钻石的灵气星粒。 “靠,好强的灵气,好疼。”在那灵气尽数涌入经脉中的同时,如同万蚁噬体,那种痛苦如果用疼痛衡量仪器去测试的话,绝对超过了最高值。 “果然玩脱了吗?” “再耐心一点,我们都进来了。” 最后一颗光子也心满意足地融入经脉当中,他的整个经脉血管如同璀璨的银河,流转着近乎固态的灵气。 “支撑不住了啊”,刚说完他就连同神识和身体一起昏睡了过去。 空气有些潮湿,还有些香气传到鼻尖。 “好香。”他慢慢睁开眼睛顺着香味看过去。 “妈呀!” 一只接近两米高的巨大猩猩坐在沙滩边上死死盯着自己绝对不是什么美妙的体验。。。 它好像察觉了陈楚庄的恐惧,黑白分明的巨大眼睛滴溜溜地转了一圈。 拿起手里的烤鱼挥了挥,咬了一口,又递过去给陈楚庄,指了指嘴巴,示意他吃。 交换食物一定是所有阶级所有类别的物种最有效拉近距离的方式。 已经饿得前腹贴后腹,实在没办法计较这烤鱼刚刚被猩猩咬过一口,他迫不及待拿了过来,狠狠咬了一大口。 “好吃。。。” 鱼肉鲜嫩爽滑的口感引燃了腹部的饥饿感,他还没来得及咀嚼,半条鱼就下肚了。 好不容易从饿死鬼的减益状态恢复过来,这才能够慢慢咀嚼,细细体会那鱼肉的鲜美。 明明是海鱼却不会腥咸,天然的丝丝咸味和鱼肉的鲜味紧紧相扣,鱼肚上的天然油脂顺着嘴角留下来,带着又香又润的口感让已经吃完整条鱼的陈楚庄口颊留香。 怎么会这么好吃? 那猩猩没有再烤鱼,而是走了过来,越来越近。随着它的近身,一股腥臭味也随之而来。 他忽然醒悟起原来昨天看到的恐怖黑影就是这个家伙,身上那股子腥臭应该这一辈子都忘不掉了。 在大猩猩靠近的那一刻,陈楚庄已经进入戒备状态,近乎固态的灵气随之流转全身,无师自通的形成一个两米范围的护盾。 那散发着金色光芒的护盾带着让大猩猩都觉得有些不舒服的灵气威压。 它停了下来,指了指自己的肚子,又指了指海滩的另外一边,然后朝那个方向走去。 随着萦绕在鼻端的臭味慢慢消失,陈楚庄也撤去了身上的灵气。 不过大猩猩的动作和行为看起来好像没有什么恶意就是了。 陈楚庄放松了一些,想了想决定跟上去,自己能从那灵气湖底得以逃生,应该是托了它的福。 如果要谋害他,直接让他在湖底自生自灭就好了,没有及时恢复自主意识的话,如果一直待在湖底,应该也会窒息而死。 走了不算长的一段路,那猩猩就停了下来,巨大的眼睛居然透露出一丝哀戚。 看到这一幕的陈楚庄感慨,不愧是跟人类最相近的灵长类动物,仅仅是一个眼神就能表达和人类如此相似的情感。 顺着大猩猩指的方向摸过去,在一堆碎石的缝隙当中看见一坨褐色毛发。 居然是只小猩猩,它在海浪的冲击下瑟瑟发抖。 身材嘛,比身边这只要小得多,跟人类满周岁的婴儿差不多大小,此刻被碎石和礁石砂砾掩埋在那缝隙里。 如果不仔细看会以为是块破布呢。 此时海浪还在不停地向上蔓延,要涨潮了。 哪怕维持现在的水位,小猩猩已经一副奄奄一息,如果不把它从这石缝弄出来,给予救治,长期脱水的情况下也会死。 只是这么小的缝怎么掉下去的? 陈楚庄试着把手探进去,确实能进去,但无奈手太短,够不着。 大猩猩看他能够把手放进去,顿时激动地对着他吼了几声。 伸回手,他对着大猩猩摇了摇头。 它立时气馁地坐在地上,眼睛挂满了泪珠,对着那小小的缝里低声哀鸣。 在试过用石头砸,用木头撬,用树枝勾都没办法营救这倒霉的小猩猩后,陈楚庄坐在沙滩上无奈地与大猩猩对视着。 “喂,再不走又天黑了,我还有别的活要拉呢。”在一旁晒了半天太阳的玄老龟催促道。 “这就来了。” 说完对着大猩猩抱歉道,“对不起啊,我真的没办法救它。” 那大猩猩不以为意,痴痴地守在那石头缝隙旁边,任由陈楚庄走远。 “这一次我让你感受一下来自横琴湾第一车神的速度。”玄老龟拉下了护目镜。 “等等,你昨天说你有多少马力来着?”陈楚庄忽然想起了什么,赶紧问道。 “最高480,怎么?不信?”玄老龟有点生气地用四肢挠了挠沙滩,一副蓄势待发的样子。 半个小时候,陈楚庄用木料和芭蕉叶的纤维勉强做成一条长绳,一头寄在玄老龟的头上,一头寄在那石缝卡着的礁石上。 “我喊一二三,你就用你最快的速度往前拉。”小心地在长绳上抹上一些鱼油防止拉断之后,他开始了倒计时。 “三” “二” “一” !!!“我横琴湾第一车神,要飞了!” 话音刚落,老玄龟已经以肉眼不可及的速度冲向了海里。只见被超强马力拉的已经到极限的长绳缓缓的朝海里移动,只用了0.5秒不到的时间,那礁石居然被生生拉开了好几寸。 陈楚庄这才冲过去,试着打捞那只小猩猩,随着缝隙越来越大,他几乎可以够到那小小的身躯。 把一小团灵气聚在手心,打算牵引小猩猩到掌心,没想到它却被那灵气吸引,自主地靠了过来。 手心微微发凉的毛发感觉传递回来,他用最快的速度把那小猩猩从石缝中拉了回来。 那长绳终于因为超出了弹性范围,硬生生被拉断了。只差分毫,小猩猩和陈楚庄的手就要报废在这石头里。 大猩猩抱着那还剩半口气的孩子,焦虑地呼唤着。 长期脱水和营养不足导致的缺氧性昏迷。 他学着岳三清的手法,在小猩猩的眉心输入了些许灵气,只见随着那灵气的渗入,它的呼吸竟慢慢平顺起来,脉搏也重新变得有力,他才停下输送灵气。 大猩猩感激的拿头拱了拱他,又从小猩猩的后背抓了抓,拿出一只小蘑菇递过去。 “额,这是待了多久,身上都长蘑菇了。。。”为了表达起码的尊敬,他还是把那小蘑菇接了过去,随手放在了裤子口袋里面。 “我说老龟。。你就不。。能慢一点。。。”再次口吐白沫的陈楚庄趴在龟背上有气无力地吐槽着。 “不让你见识见识横琴湾第一车神的速度,你是不会相信我的技术的。” 玄老龟却在心里感慨,这辈子能从暴风之眼接回来活人,说什么也值了,绝对是能够吹嘘几百年的资本。 第十九章 炼丹? “我跟你赌一壶琉璃商人的金盏酒,你徒弟回不来了。” 龙三刷着猫大的《择天记》,更新有点慢,不如请章鱼佬去写,十二根章鱼腿快得飞起。 最高纪录600个中文每分钟,绝对是每个作家都需要的绝佳助手。 “呵呵,你以为我会信?琉璃那家伙早就不在三界了吧。”岳三清开始了新的一天的直播。 然而妹子们都被他背后的龙三吸引了。 “岳老师,你后面那个少年好帅,快介绍一下?” “跟黑执事里面的那个谁好像,完了,大姐姐的少女心。。。” 岳三清脸色一黑,关了手机的屏幕,这群小浪蹄子真是缺教训。 “这。。。” “这什么?老夫不高兴直播了,有本事你上,看看咱俩谁人气高。” 龙三一脸不敢置信地指了指海上,“玄老龟回来了,而且他背上还有你那小家伙。”他总算把惊讶收了起来,完整的说完了一句话。 “我靠。。。那小子真的回来了。” 成为了从太虚遗境活着回来的第三人! “臭小子,你居然还活着。” 看着已经吐得七晕八素的陈楚庄,岳三清理所当然的认为他是闯关失败侥幸逃生,刚要输些灵气给他,伸出去的手掌却被他身体里早就已经近乎固体般充溢的灵气弹开了。 “灵气都输送不进去了?难道中了什么蛊术?”龙三的表情也有些凝重。 “我只是让他在外围寻找那七彩霞光,借此修炼,怎么可能中什么蛊术呢?”如果真的是遗境里面的人出手,一百个陈楚庄都得躺尸回来。 “那不一定,有些散修就是喜欢恶作剧。”那遗境散修的德性,别人不一定了解,龙三可是亲身见识过的。 “师父?”陈楚庄终于从晕车的懵逼状态中清醒过来。 “你感觉怎么样啊?”岳三清已经在谋划如何让这徒儿把名下的数千块钱作为遗产转让给自己。 “我艹,真TM遭罪。我这辈子再也不想搭玄老龟的车了。”一想到来自老司机的恶意,陈楚庄就忍不住又吐了起来。 龙三颇有同感的点点头,同情地劝慰道,“下次一定让他开车稳点。” “那徒弟,你没觉得别的异样,找到那七彩霞光了吗?”见他没什么大碍,岳三清觉得还是先问这个比较重要。 不然就算回来也只能说是去打酱油了。 “别提了,我这运气太差了,被一只猩猩追着跑到了不知道什么沟沟里去了,泡了一晚上被它救了起来,还给了我一个蘑菇。”陈楚庄如实的把昨晚发生的事情复述了一遍,只是那光子的事情却没说。 说出来,连师父都会把我当神经病吧,跟灵气聊了一整晚。。。 “靠!猴仙菇。”岳三清神色有些激动,哪怕是在天庭的时候这东西都不是寻常物事,而是千年才能一见的顶级炼丹材料。 龙三满头大汗地看着陈楚庄说,“拿到这玩意你跟我说运气差?” “老头,这个让给我,我送三千子孙给你,让你杀回天庭如何。”看到这玩意,龙三也矜持不起来了了。 “就算我给你,你会炼吗?”岳三清嘲讽,心道反正是我徒弟找回来的,迟早也是自己的。 “那炼出来送我三颗开智丹。” “总共一炉也就能成丹五颗,怎么可能送你?” 。。。 师父他们在为这蘑菇争吵?一脸懵逼的陈楚庄看着那平平无奇的小蘑菇,摇了摇头。还是先回去洗个澡吧,昨天被水泡,今天被大猩猩蹭了一身,自己这幅模样能吓死人。 刚刚站起来,膝盖又是一软,直接瘫在海滩上了,这晕车晕的。 “一副上品药材作为辅料,一个中级丹炉,外加一块龙涎香如何。”反正自己只要便秘一下就有的东西,送出去不心疼,就是有些羞耻就是。 “两幅上品药材,一个高级丹炉。龙涎香嘛,自然是越多越好。”那玩意用来催化丹药的药性,无往而不利。 “成交。” 玄老龟从海里来来回回跑了几趟才把那些药材,丹炉拿了回来,至于龙涎香。。。 “我要去一下厕所。”龙三原本俊俏的小脸微微发红,一头潜入了海底。 “师父,你能给我解释一下,这到底是。。。”好不容易又爬了起来,陈楚庄检查了一下腿脚,总算没有继续发抖了。 “你小子,运气有点逆天。”从海底爬出来的龙三拿出一块湿漉漉的龙涎香递给岳三清,比之上次的那块还大了许多。 岳三清一点都不嫌弃,当宝贝一样收在了那堆药材当中。 “可不是,我们本来指着你去那风暴之眼修炼一下,试着冲破凡人的气脉桎梏,直接达到练气初阶,这样不仅快,而且在那霞光的帮助下修成的灵气,纯粹异常,对往后的修炼有大助益。” “那为什么你们都说那地方九死无生?”虽然确实凶险异常,但也是自己打开方式不对,按照他们说的只是走到那七彩霞光当中修炼应该没什么大碍。 岳三清和龙三对视一眼,尴尬地说,“那上面有一只母猩猩,是史前灵兽,通人性,懂人语,特别喜欢抓修真者去交合。。。许多修真者不堪其辱,要么发狂自杀,要么就活活。。。” 陈楚庄听到这里顿觉菊花一紧。 敢情那小猩猩没有遇到危险的话,自己的菊花就危险了。 看他脸色都白了,玄老龟开口道:“这些都是外面的讹传,那猩猩又不止一个,今天见到的就是只公的。” “哦,可是师父他们说的,鲜少有人能活着回来又是怎么回事呢?” “那些家伙领地意识很强,如果你不是晚上进去,又正好碰上它孩子遇难,今天被围殴致死的就是你了,就算你侥幸没事,那霞光之处有不少怪物守着,哪里轮到你这种弱鸡去修炼。” “。。。所以,师父你给我安排这个试炼居心何在。” 已经被那熟悉的上品药材包围的岳三清尴尬地放下了手中的灵芝,“反正你也活着回来了不是吗?而且你忘了师父会算卦早就算。。” “岳老头,你刚刚可不是这么说的。”龙三忙不迭地开始拆台。 “一切都是误会,结果是好的,我们就翻篇吧。” “那师父你告诉我,这猴仙菇是怎么一回事。”他把玩这手中盈盈一握的小蘑菇,跟平时吃的鸡腿菇没什么不同。 “这是炼制开智丹的主药,哪怕再天庭也并不多见。开智丹一颗可让凡人悟道,让修士增长数倍灵识。。。” 没等岳三清啰嗦完,龙三打断道,“这玩意对于我跟岳老头来说,有大用,像我们这种魂识,既不能修炼,也得不到身体的供养,只能等待消散的命运,有了这开智丹就可以再苟存数载。” 岳三清点点头,“所以你小子此次身赴险地,我们以为你打了个酱油回来了,没想到直接捞了个通关大奖回来了。” 第二十章 龙三大叔? 回家的路上。 “师父,为什么让我去那太虚遗境中修炼?” 而且仔细想想,之前的修炼也好像是专门为这次身赴险地而设计的一般,这让陈楚庄不得不怀疑师父在设坑让自己跳。 “大敌将至。”岳三清语气有些飘忽。群魔乱舞,虐杀三千金仙的画面仍历历在目。 “很厉害吗?” “嗯,如果换算成战斗力的话,你是1,对面就是100。这还是基于对面每次只派一个人的前提下。”说是一都已经抬举了这徒弟了。 “敌人这么强?” “倒不如说你太弱了。” 已经习惯被打击的陈楚庄打开电脑问道,“对了,师父,我看很多小说都说有什么乾坤袋啥的?怎么龙三大叔不给你一个?” 如果有这种空间法宝,我就不用辛辛苦苦搬回来了。 “龙三大叔?”岳三清微微眯了一下眼睛。 “你说的那东西确实有,不过即使是为师我在天庭的时候也买不起。。。”岳三清说的是实话,以这几百年的通货膨胀这种用一个少一个的空间法器价格自然水涨船高。 “哦?相当于成千上百万的灵石?”为了跟上师父的节奏,陈楚庄最近暗地里可是啃了不少仙侠小说。 “那倒不是,只是那东西需要用洪荒噬空兽的兽皮制造,那种神兽最近面临绝种,所以有价无市罢了。”如果没有魔族入侵,以他的身家还是买得起一个的,只是没那个必要罢了。 “啊,看来小说写的都不能当真。” 岳三清没有理会他的感慨,拿起小风扇,用那如同马桶大小,约莫一米高的小鼎开始炼制丹药。 “这炼丹又有什么讲究?为何分为初级,中级,高级丹炉?”看岳三清炼药,他也甚是好奇地凑过来。 作为一个医科生,自然是不会轻易相信书里面说的丹药可以生死人而肉白骨,那就太逆天了。 只是如今有机会亲见高人炼丹,自然不能错过。 “炼丹也是要考证的,以前的小仙飞升之后,没有找到职位,又无一技之长的。可以来上我的课,三百年就能参加考试,考完证通过之后,我就授予他们丹师的执照,没有这张执照不能上岗。” 。。。 “师父,你确定你没有记忆混乱,这跟人间有什么区别?” 不过陈楚庄留意到,相比较以前而言,现在问起师父关于仙界的问题,师父已经不再打马虎眼,而是认认真真在回答他了。 “确实如此,你想想天庭也是几万人的大组织,没有些管理纪律早就乱成一团了。有专门的小司职仙人去人间学习MBA管理之法再慢慢改进的。” “至于那丹炉也分七等,初级,中级,高级这三级是人间的一般材料就可以炼制出来的,不会夺天地之造化。而灵机,仙级,神级,传说级则是可遇不可求。我以前的专用丹炉就是神级,属于远古仙魔大战留存的最高级丹炉了。” 听着岳三清将那仙界之事娓娓道来,陈楚庄也不觉枯燥,听了半宿才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而守着一炉丹药已经一宿没睡的岳三清却越来越兴奋,本来以为自己时日无多,没想到这便宜徒弟居然能得来这天地异宝。 时来运转。 “罢了,也是他的福缘,这样兴许还能助他一臂之力。”岳三清自说自话。 “老头,我的那份你可要记得。” 本来静的掉针可闻的房间忽然传来龙三的声音,岳三清皱着眉四处打量。 果不其然,龙三正趴在玻璃窗外盯着自己的丹炉呢。 “少不得你的。” 他把窗户打开,借机溜进来的龙三留着口水等在一边。 “老头,这一次成丹根本不需要两幅辅料,你是不是想私吞?”看着散落在地的药材,龙三心疼地质问道,哪怕以龙族千年贵族,向来出手阔绰,对他们来说这天材地宝也是稀罕物啊。 “自然不是,我是想看看这小子机缘如何,让他再到那遗境去一次,如果能配出两副丹药,我就能恢复些实力,看看能不能帮他直接冲击筑基。” “你倒是对这个便宜徒弟很是溺爱嘛,不过那猴仙菇可遇不可求,我看你还是死了那条心吧。”闻着炉中的香味,龙三更是抑制不住,直接化为龙身,贴在炉壁上吸收那泄露出来的天地造化之气。 “我还就认为他能再搞来一颗。”看着那化身金龙的龙三,岳三清忽然想起一件事情。 “你知道这小子刚刚叫你什么嘛?”他狡黠地一笑,本来就因为胖而显得小的眼睛更加看不见了。 “嗯?” “龙三大叔,啊哈哈哈哈。”看着龙三现如今的表情,岳三清觉得几百年与龙三的不愉快都统统消失不见。 就在龙三盛怒之下要谋害睡梦中的陈楚庄时,他微微睁开眼说:“龙三大叔,你来了啊。” 说完穿着拖鞋就往厕所跑,完全没留意身后的龙三气得鳞片都竖起来了。 “别拦着我,我要吃了这个不长眼的人类。” “这可不行,先淡定些,要出炉了。”岳三清生出手,把灵气尽数散入丹炉的九个气孔,微微用力抬起了丹炉的顶盖。 丹成! 散发着热气的丹药稳稳地落在了他的手中。 共六颗,圆碌碌,粉嘟嘟,如同鹌鹑蛋大小,甚是可爱。 “不愧是神级炼丹师,用这凡物居然能炼制出六颗。”见那开智丹已成,龙三也顾不得计较陈楚庄的失言,睁大着眼睛盯着岳老三。 “可以多给我一颗吗?”拿到属于自己的那三颗开智丹,龙三俊俏的小脸顿时露出喜色,好奇地舔了舔含了含,这才一口吞下。 刚上完厕所回来的陈楚庄在门口看到这一幕,不知道为什么居然可耻的石更了。 难道是最近没有撸管?对面明明是男孩子啊,而且很可能是个已经几千岁的老头子。 不过睫毛长长的,皮肤看起来也白嫩得像个小女孩。这么一打量,陈楚庄本来消停下去的感觉又涌了上来。 他红着脸把门合上再次跑去冲了个冷水澡。 饶是珠海这么四季如春的城市在十二月份也只有七八度,洗这么个澡之后,总算让躁动停了下来。 他刚出来,手机忽然响了,一看是孟伯,赶紧接了起来。 “小庄啊,已经弄好了,今天你就可以来验收了。”声音依然是那特有的明朗爽快。 “嗯,辛苦您啦。孟伯,一会我就过去。” “客气。对了,想好叫什么名字了吗?一会我去做招牌。” “就叫阅微医馆吧。”陈楚庄也没费心多想,瞄到沙发上那本看了一半的志怪小说《阅微草堂笔记》顺口说了出来。 “成,如果你需要用什么人的笔墨的话,提前点告诉我一声,开张之前一定弄好。” 第二十一章 阅微医馆的规矩 天气是难得的好天气,快过年了,大冬天的,这样的好天气真是宽慰人心啊。 站在那小小的门面之前,看着刚刚挂上去的黑底金字的‘’阅微医馆‘’四个大字。 说不激动肯定是假的,陈楚庄难得的拿出那台破洛基亚咔嚓拍了一张。 如果爷爷能看到这一幕就好了。 短短一个月的时间,从小小的医院临时工到拥有自己的医馆,那营业执照上自己的大名闪烁着金红色的光芒。 这是我的契机。 来人了,陈楚庄收拾起万千思绪,开始迎来送往。 毕竟开张头一天,二十多个花篮一摆,加上舞狮队的敲锣打鼓,整个气氛立马就像那么一回事了。 来的都是熟人,孟伯和李伯一起过来的,两人还带了一队伍的老战友过来,都是有些旧伤在身的。李达昌只是稍微带过一笔,陈楚庄却认真的把他们的病状记录在册。 而岳三清则换上了老妈特意去定做的中山装,颈部带着祥云盘扣,青色暗纹的布料加上得体的剪裁,烘托的俨如世外高人。 “小庄,你可得好好干,这弘扬中华传统医学的重任就交给你了。” 李达昌这番话确实发自肺腑,带着真心实意。他自己的病是被所有大大小小医院都宣称治疗无望的,现在能拄着拐杖走记不了,给那些脊椎科医生看到简直要大呼奇迹。 就连几个老队友都眼红,千里迢迢坐飞机过来跟着老朋友一起来捧场。当然也是存有私心希望能看看自己的伤病。 “嗯。”看着师父难得没有发懒筋给那些老兵一个个检查又指导的,陈楚庄心里面升起一阵感激。 周姨也打了电话,“小庄,真是不好意思,这几天我出差,没赶得上,等回去一定好好和你庆祝一下。” “不要紧的,周姨。你已经帮了很多了。”挂了电话,余光瞄见几个老头老太太喜滋滋地走了过来。 “小庄,我就知道你有本事,当个小护士亏待了你。”正是之前自己负责照顾的那几个病患,陈楚庄笑着拉着他们走进医馆说:“护士也不错啊,还可以跟你们一起打扑克呢。” “那是,干活的时候不上心,就这么点阅历就敢来开中医馆,还真是不怕丢人。” 人还没走近,那让人膈应的声音就先到了。 在门口的,不正是秦涛。 陈楚庄皱着眉头,“你过来干什么?” “好歹以前也是上下级,后辈开了店过来看看呗,怎么,不可以?”秦涛刻意走到那挂着工商局盖章的营业执照的墙边,盯着看个不停。 “那倒不是。”虽然秦涛为人不怎么样,但是医术确实有两下子,这也是陈楚庄一直对他还算敬重的原因。 “那你先忙。我可不像你,自己当老板了,还有不少病人等着我呢,希望你这店做久一点,生意不要太惨淡啊。”秦涛的语气不无讥讽,他也看出来今天来的人都是些熟人,并没有什么真正的病人。 “承您贵言。”陈楚庄可没有心情跟他计较下去,安排着几个老兵进了按摩室,这样师父可以进行针对性的治疗。 虽然有秦涛这波小插曲,开业当天还算是热闹。陈楚庄收拾到半夜才回到家,师父和老妈早就算了。 左右睡不着,拿出那本《阅微草堂笔记》看了起来。 书曰:至人骑猛虎,驾之犹麒麟。岂伊本驯良?道力消其鸷。乃知天地间,有情皆可契。共保金石心,无为多畏忌。 这分明还是基*督*教里的旨意,他人若打了自己一巴掌,把另外一边脸也凑过去。陈楚庄笑了笑,放下了书。 经过昨天的闹腾,今天的医馆甚是清净,师父叮嘱不要打广告,一切随缘,陈楚庄也只能无奈地听从,这年头不打广告,光靠路人的话,生意还真不好做。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在孟伯做的小小的室内庭院折腾了半天,岳三清种上了一排黄瓜,而原先的竹子则被移植到外面去了。 “竹子太附庸风雅,这黄瓜我可得好好养着,让你小子知道真正的黄瓜的滋味。” 一边看着b站的新番,一边吃着雪糕的师父还真是自在啊。 不过一会来客人,师父还是会自动切换高人模式的。这一点陈楚庄还是比较满意。 师父应该不知道黄瓜的歧义把,陈楚庄打扫着落叶。 今天来的第一个客人,会是谁呢? 一个老婆婆样子的人由远而近。 她怀里抱着一只京巴犬,心疼地抚摸着,请问这里是xx兽医院吗? 显然走错了。 陈楚庄无奈又好笑地指了指西北方向,“阿姨,你这样走。。。。” 那个穿着讲究的老婆婆连身道谢抱着小京巴着急的走了。 又过了一小会,差点打盹睡着。 外面忽然听见如同菜市场般的喧闹声。他迷迷糊糊睁开眼睛就听到李海洋的声音。 “大妈,你们排队,排好了我给你们挂号啊。”是李海洋的声音。 感情这小子把伏击在自己家门外的大妈大婶老婆婆全叫过来了,还多了几个年轻的新面孔。 “你怎么过来了,不用上课?”这小子肯定又翘课了。 “师父,你不是不知道我,不用上课就能拿第一的。”李海洋做了个揖算是求饶。 “岳老师,先看看我?”一个穿着花裙子,身上香水味可以驱蚊的中年女人率先冲了过来,这样一来别的排队的大妈自然不肯示弱,纷纷围了过来,饶是岳三清体积庞大也被围了里外三圈。 陈楚庄还没有说话,岳三清引得丈许的灵气在自身周围一推,她们立马被推得纷纷往后退去。 岳三清拍了拍身上的脂粉,正色道:“本医馆行医讲究个缘分因果,若果你们有机缘,自然不用争闹也可以看上病。说罢推开众人,走回了观察室。 相处这么断时间,陈楚庄自然知道他门一关,就会恢复本色,变成死宅大叔。看那些大妈仍是不甘心想推门进去,他赶紧拦住。 这时手机忽然铃声大作,他接了起来。 “小庄啊,为师刚刚是不是高冷异常,一派仙师的模样?早知道应该让李海洋那小子替我直播一段的。” 陈楚庄擦了擦额头地汗,“师父你是霸气了,我怎么解释?” “抽签吧,而且为师最近有些疲乏,估计是因为冬天的缘由,每天估计只能看一个病人咯。” “师父,这外面的人都有几十个吧?这不得排到下个月了。”陈楚庄苦着脸。 一天一个病人连房租都收不回来啊。 “我不同意。” 完了,这老顽固发起脾气来说不定还得翘班。 费尽心思把这医馆搞起来,为了几张执照跑断腿的陈楚庄可不敢得罪岳三清。 “师祖这招叫饥饿营销,师父真你就不懂了吧。”李海洋落井下石一等好手。 奇怪的是,即使告诉这群大妈不要再排队了,今天只看一个人。每个人还在那里排着,估计心里存着希望,觉得时间宽裕可以加塞一两个。 陈楚庄想到一个好办法可以让这群大妈不用在大风中等。 他让要挂号的三十位大妈把名字写上,让师父摇签。 以后也是如此,把名字电话号码写上,放到门口的签盒当中,就免去排队之苦了。 岳三清难得说了一次,“智商上线了。” 李海洋抓住时机赶紧拍马屁,“师父你果然智勇双全。” 于是乎,名闻三界的阅微医馆那奇葩摇号规矩就这样马马虎虎的定下来了。 第二十二章 第一位病人 门前排队的人总算散去,摇到号的那位阿姨千谢万谢。 “我下午就带我老公过来啊。”她含着泪拿着那挂号单复印件回去了。 “嗯,您慢走啊。”收到第一份客人的挂号单之后,陈楚庄感觉被师父奇葩的规矩打沉的干劲总算回到了身上。 医馆再次恢复了平静。 “有人吗?”门口传来极其轻微的敲门声。 诶,这不还是刚刚那个抱狗的老婆婆嘛。 没等他开口,她就走了进来老泪纵横地嚷嚷道:“那边医生不肯看它的病,说它没病是我有病。我听说这里有个神医所以。。。” 话还没说完,看见观察室门开着,抱着小狗闯了进去。 对着还没来得及换成世外高人脸的岳三清就是一顿倾诉。 出乎意料地岳三清没有赶她出去,而是装模作样的替那小狗把把脉。 陈楚庄失笑,师父以前看病哪里把过脉,只需一眼就能看出病灶。 他也试着将灵气聚集在双眼之中,细细查看了一番那只小狗,气机充沛,毫无病症。 而且有了上次在湖底凝聚的接近实体的灵气后,再利用这个法门可以看得更细致,就跟自带核磁共振透视功能一般。 可惜只对活物有用,否则用这个金手指赌钱的话。。。 陈楚庄摇了摇头,从白日梦中清醒过来。 又定睛看了一眼那老婆婆。她全身气机渐隐。 哪怕不用灵眼观看,也可以看出她神情恍惚,身体状况也甚是令人担忧。 可再仔细一看,那老婆婆的全身散发着一种圣洁的白光。比之他身上的灵气来说,数量还要多得惊人。 可岳三清看完非但没有指出老婆婆自身的毛病,还装模作样开了些没什么副作用的动物用维生素给她。 劝她日日喂给小狗吃,便可药到病除。 老婆婆喜笑颜开抱着小狗走了。 “师父,这是干什么?” “这世间的事情,你不要只看表面,你要去听他们的动作,模样,表情,你就可以听到他们的心。”岳三清说完又恢复了吊儿郎当样,把挤脚的皮鞋一脱,活脱脱一抠脚大汉。 “病的可是老婆婆,不是那条狗。” 岳三清点点头,“病人不自知,我们又不能强迫她治?” “师父,我在她身上看见的白光。。。” “哦,看来你这灵眼还真是不简单啊。” 岳三清有些诧异,这便宜徒弟天生可以看见灵气也罢了,连这也能看出来就有些古怪了。 “那是她身上的功德圣光,她啊,这辈子不说拯救了地球,也至少福泽了数千万的生灵。” “功德圣光?” “嗯,只有大圣人,或者举国级别的大医师才有这么深厚的圣光。说实话,为师也只在老华佗身上见过。” “那既然她是个大好人,师祖为什么不帮她治病呢?反而去治那没毛病的狗。”李海洋不解。 “因为老婆婆根本不觉得自己有病,如果你要贸然去跟她说,有病的是你,你觉得她会让你治吗?”也不怪李海洋,也是到此刻陈楚庄自己才想通。 “所以师祖你是想曲线救国,利用救狗的由头替那老婆婆治病。” 岳三清却没有理会,却拿出手机递给李海洋问,“这个妹子怎么样?” “师祖,这种妖孽断断不能放过,不过等级太低,还是让徒孙上就好。”李海洋只看了一眼,捂着不断往外冒的鼻血深恶痛疾地大吼。 被赶出了观察室,李海洋笑嘻嘻地拿出十二张老人头在陈楚庄面前晃了晃:“你知道刚刚那个老婆婆给了我们多少钱吗?” “一千二?说一句话开点药,就收她一千二,这也太黑了。”饶是爱财,也应该取之有道。 陈楚一脸庄鄙夷地看着李海洋,手却自觉地抢过那笔巨款,放在了兜里。 李海洋连忙解释道:“不怪我啊,师祖说以后看病,让病人自己看着给,不给也行。” “真有自信。。。” 不过,这种收费方式,遇到好的主顾自然没话说,可防不住不少人喜欢浑水摸鱼啊。 就算抗议也没有用,师父也只会眯着眼继续吃辣条看新番。 陈楚庄无奈,只能由他。 左等右等,本来应该下午来的那个大婶居然失约了。 这让陈楚庄有些吃惊,明明那位大婶听到抽中是她的时候激动得喜极而泣啊。 如果真的每天只收一个病人,还有可能爽约,说不定一个月下来医馆的收入还不够交房租的呢。 回头看看那颓废二人组,陈楚庄只觉哀怨又惆怅,为什么只有我一个人在意这些事情? 到了四点的样子,办公座机响了,陈楚庄激动的接了起来,清清嗓子道:“阅微医馆,请问有什么可以帮到你?” “喂,小庄啊,我是早上抽到的李阿姨。”电话那头的声音有些哽咽和忐忑。 “我老公说他不愿意过来,真的很对不住啊。”说完已经哭出了声音。 陈楚庄听了也不好受,“这是为什么,怕医药费不够吗?我们这里没有收费标准,你们看着给就行,不给都行。” 一边劝一边觉得自己的节操君瞬间空血身亡是怎么一回事? “刚刚是谁在抨击这个收费标准来着?自己现在用的倒是很麻溜嘛。”岳三清不知道从哪儿找了个紫砂壶,对嘴喝了起来。 “不是不是,是他这个人特别顽固,不愿意相信中医,我怎么都说服不了他。”感觉电话那头又吵起来,过了一会就只听见嘟嘟嘟的忙音了。 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啊。陈楚庄失望地放下了电话。 不过这年头,太多人借着中医的幌子招摇撞骗了,实在是风气所致。就算当中有不少实打实的好医生,好的药方,也很难涤荡这股浊气。 做医生最怕的不是病不好治,而是病人不配合。如果从一开始就不信任医生的水平,不相信医疗方式会有效,或者对整个体系有抵触情绪,是很难坚持治疗的。 陈楚庄望着天花板出神,这开局方式显然不对啊。 有太上老君这种bug级别的神医,难道不应该出现一个超级牛逼的大赢家偷偷跑来寻医,阅微医馆一炮而红? 看来YY小说看多了确实不好,容易对现实生活产生不满,皆因憧憬与现实有极大落差。 他叹了口气,把那挂号单撕掉了。 忽然听见门口有声音,抬头一看,又是那个抱着狗的老婆婆。 她不知所措的站在门口,拼命道歉:“真的不好意思,又来打扰你们,我感觉它回去之后又病了。能请你们再看看吗?” 李海洋玩着电脑呢,闻言叹了一口气,抱过那只狗狗说:“老奶奶,我们不是不帮你,是你的狗没病,你反而有心病。” “你小小年纪胡说八道什么呢,我要看岳老师,他在不在?”说完猛地抱回小狗往观察室去了。 陈楚庄刚要拦住,岳三清就走出了观察室:“我知道你会来,这样吧,我跟你商量一件事情。” 她还没听条件,就连忙点头。 “您尽管说。” “把这小狗狗放在我这里一晚上,明天再来拿,它的病就会好,如何?” “您确定这样能行?” “嗯。”岳三清摸着不存在的胡须点头。 老婆婆依依不舍的放下小狗,一步三回头的走了。 看看时间已经四点半了,李海洋抢先一步关上大门。 摇摇头说:“女人真可怕,女神经更可怕,老女人加神经病简直就是噩梦。” 陈楚庄没有理会他的吐槽,而是讶然地看着地上乱跑乱叫的小狗对岳三清说:“你打算怎么做?” “今天晚上练功的时候,你记得带上这条狗。” 第二十三章 第一位病人2 海风越来越冷,再过几天就是珠海最冷的时候了,不知道那时候师父会不会网开一面。 好歹休息休息,连练功狂李海洋都有些受不住了。 陈楚庄在心里祈祷着,旁边的京巴也被吹得缩在他身边取暖。 “今天不用入海,你就在这里等着就行。”岳三清又开始摸不存在的胡子。 看着这熟悉的动作,陈楚庄已经开始祈祷这一次的因果不要太坑。 等了很久,什么都没有发生。 山还是那山,海还是那海。除了慢慢上涨的潮水,别无异样。 师父却好像睡着了,陈楚庄跟李海洋大眼瞪小眼,还有一双狗眼在中间。 夜间沁凉的空气钻进身体里,试了试运转灵气,慢慢就热了起来。 李海洋还没学会运用灵气御寒,陈楚庄只好与他背靠背,让他也可以取暖。 那小京巴极为通人性的窝在李海洋怀里,他只觉得一下就暖和了起来,迷迷糊糊就睡过去了。 陈楚庄眯着眼看着海面,朦胧的月色倾泻而下,应和着远处徐徐波动的海面。 天水秋长共一色,万里无云万里天。 忽然想起这么一句诗,也第一次觉得诗词可以这般美丽静谧。 难怪都说要多读书啊,遇到契合的景色,弥漫于心间的情感。 确确实实需要一些有力量的文字去表达出来。 看着那海月怔怔出神的陈楚庄没有发现周遭景色的变幻。 直到发现那黑乎乎的海滩上有一小块黑岩颇为不寻常时,他才意识到那块黑岩竟然像是有生命一般缓缓靠近。 夜间的海风带着腥臭,那黑色的石头也越来越近。 他只觉得毛骨悚然,几乎要大叫出声。 就在这时候,那黑色的岩石慢慢站了起来。 竟然是一个小男孩的样子,双目黑白分明,肤色有点苍白,双颊还带着点绯红。 “你是谁。”因为小男孩的样子不是那么恐怖,陈楚庄语气也不算严厉。 “无名。”真简单粗暴。 “你鬼鬼祟祟潜行过来要干什么?”意识到对面的不是一般人,他已经开始运转周身灵气。 “杀了你。”说完还没近身,陈楚庄腰腹上已经出现一道丈许长的血痕。 “靠,这是什么玩意,师父让我跟他打?”这种隔空伤人的技能怎么躲? 诶,对了,师父呢? 他四周望望,心里一凉。 师父不见了。 李海洋不见了。 连小京巴狗都不见了,这明天怎么跟老婆婆交代? 看着他苍白的面色,那无名小孩忍不住笑了,“害怕了吗?” 陈楚庄吞了吞口水点点头,师父和李海洋消失还没什么好担心的,小狗丢了老婆婆估计能啰嗦他一年。 一想到老婆婆的夺命连环问,绝望慢慢涌上心头。。。 “那就去死吧。”小男孩欺身露出利爪抓过去。 陈楚庄早就把灵气聚集在双手上准备还击,然而那小孩似乎不是人类,双手穿过如同无物。 而自己身上又多了几道血痕。 “物理攻击和灵气攻击双免疫?这么牛逼。”陈楚庄有点懵了。 那小男孩嘻嘻一笑,就一脚踩在了他的后背上。 虽然是小孩子的模样,但这一脚却重逾千斤,他只觉得眼冒金星,喉间一阵腥甜,吐了一大口血晕了过去。 小男孩本来已经完全占优,正要慢慢折磨死他。 不想,这一近身陈楚庄居然毫无反应,之前源源不断供应它,让它可以吸食的惊惧却忽然断了源头。 它不死心,化成青烟朝他的眉心钻去,打算强行夺舍。 “……好窄。” 被灵气光子挤得密密麻麻的躯体自然不可能一下子进入。 那小鬼拼命地挤,半天之后才总算勉强进入了神识之府。 一个小小的嘟哝声过后,从黑暗中传来了低声的质问。 “喂,居然敢打扰本大王睡觉,你活够了是嘛?” “没有办法啊,我都进来了,你就不要抱怨让个位置给我好了!” 小男孩化成的灵体还在拼命挤,无奈已经是致密结构的灵气光子可不打算让位。 “我说了,不要再靠过来了!” 陈楚庄胸膛金光大闪,一条迷你金龙冲体而出,对着逃逸出来的小小灵体就是一顿撕咬。 “好难受啊!” “救命呀!”小男孩大惊,一边驱赶着那金龙,一边想往海边冲过去。 无奈那小金龙越战越勇,把小男孩原本虚无缥缈的灵体咬得支零破碎。 “金龙大人,小人有眼不识泰山,以后一定尊您为王,一切听你使唤。” 已经接近魂飞魄散的边缘,自然要服软。 小金龙点点头,“嘛,我也累了,先休息了,知错就好。”说罢又一头钻进陈楚庄的体内。 “好厉害啊,这是什么功夫。” 岳三清拿起炸鸡吃了一大口,喝着啤酒,与李海洋一起坐在稍远的岸边观望。 “倒不是什么厉害的功法,只是他机缘巧合下得来的一份礼物罢了。” 想起困在海里数百年的龙三,他忍不住笑了笑。 自从上次被陈楚庄叫大叔之后,那家伙好像真的生气了,居然再也没露过面。 陈楚庄醒来的时候天色已经微微亮了起来。 只听见师父念念有词,微微睁开眼,看见那小男孩顺服的跪下,居然整个人融入了那小京巴狗身体里面。 “梦魇,藏于天地人间,吸收负面情绪而修身,看来这天界和人界的缝隙又大了些。”岳三清语气有点沉重。 “师父,究竟发生了什么?”陈楚庄不解的抓起那小狗左看右看,和之前毫无二致。 “放开我。” 靠,狗吐人言?吓得陈楚庄立马扔下了那小狗。 小狗跑到岳三清脚下,似乎给了他一个轻蔑的表情。 “要不是你这个奇葩,明明练气未成,却有如此强大的灵气把守神识之府。体内还有一条更奇葩的金龙化身,你怎么可能抓得住我?有本事solo,无耻。” “那你有本事正面跟我刚,利用攻击免疫算什么好汉!”陈楚庄不甘示弱,反弹回去。 。。。 总而言之,小鬼的事情就告一段落了。 老婆婆抱着小狗亲了又亲,完全不顾小狗拼命挣扎,紧紧抱着小狗千谢万谢的走了。 “儿子,你总算没事了,妈妈带你回家啊。” 儿子?这算是什么恶趣味?不过现在有不少老人家养猫养狗跟养孩子一样上心,大抵是因为寂寞罢。 陈楚庄不置可否,等她走出了大门,这才好奇地问道:“师父,你说这老婆婆会不会又跑回来闹事。” 想到自己昨天受的伤,再看看那一千二百块钱的医疗费也不觉得多了。 不过为什么每次赚钱的时候受伤的都是我? “不会了,她的病只有那梦魇可以治好。” “哦?” “梦魇除了吸食负面情绪,变成真正的恶鬼之外,如果吸收功德之力,可以化尽它身上的煞气,至于心中的戾气,就看机缘了。” “哦,那老婆婆的病又怎么办?” “每个梦魇的前身都是正常的小孩,只不过心中满是怨恨不得超生,所以滞留在三界轮回之外。这孩子的因果恰好符合那老人家的因果。”岳三清摸了摸不存在的胡子,回到了观察室。 已经习惯这样神神秘秘的师父,陈楚庄抽出写有老婆婆病历的A4纸。 姓名:许少梅 年龄:78岁 配偶:亡 子女:亡 这个名字好熟悉啊,到底在哪儿听过呢? 他摇了摇脑袋放到了档案袋里,不记得的事情就不重要了罢。 第二十四章 第一位病人3 另一边,许少梅抱着那小狗回到家中,把门关上准备换拖鞋。 怀里的小狗忽然出声。 “快放我下来。。。” “啊啊啊啊啊!”许少梅失声尖叫,小狗趁机躲到了沙发底下。 “你很烦。”老子好歹也是要成为恶鬼的人,为什么要被这个疯婆子摆弄,还答应什么狗屁条令要侍奉她终老。 许少梅知道自己有不少病,但独独没有幻想症。 有幻想症也好,就可以在光怪陆离的幻境中臆想出自己已经逝去的至爱了。 “你是?”好歹也是大起大落过的人物,她很快就恢复了正常。 只是。。。这样正常吗? 和一只狗对话? “我本是冥界大军中的打头兵,奉命前来探路,谁知道被奸人所害。。。” 尽管小京巴故作凶狠地说着自己的威风过往,许少梅听了却完全不害怕的倒了一大碗牛奶给它。 “我没问你是什么,做过什么,有多威风,我问你的名字。” “我忘了。”小狗说得正好渴了,哗啦哗啦把牛奶喝了个干净。 “那就叫小兵吧。” 它正要纠正至少该叫大兵。 “咦,好喝。” 就完全被那顺滑的牛奶吸引过去。 满足地大口大口喝了起来。 至于吓唬眼前的老人,然后吸食她的恐惧,看看能不能一举脱离狗身的本意打算? 在一碗接一碗的牛奶攻势下很快就烟消云散了。 “你为什么会说话呢?” “还不是那老家伙施法把我困在这畜生的躯体里。” “那你原来是什么样子的?” “我是梦魇,怪物,魔怪、鬼魂、怨灵,随便你们人类怎么叫好了。总而言之是带着恨意或苦痛而死去的人类的灵魂。害怕了吗?” 言毕还特意张牙舞爪的扑将过来。 然而以它现在的京巴狗模样做着这样的动作,在许少梅看来一点都不可怕,还有点反差萌。。。 一把抱住扑过来的小兵,许少梅好奇地问:“那你生前是怎样的?” “我本是那贱女人十月怀胎生下的孩子,她好吃懒做又爱赌钱,在阴年阴日把我谋害了,制成小鬼来害人赚钱。魔君怜我孤苦,让我跟他一起征战。。。”一边说着往事,眼皮却慢慢耷拉了下来。 咦,我是梦魇,我怎么会困?一个噩梦做梦的时候会做什么梦呢。 恍恍惚惚,自己又回到了那破旧的棚屋前面。 那是新千年后的产物,城中村。 比城中村更糟糕的就是那一小片棚屋区。 十平米不到的一个棚屋要住十几号人。 在这种藏污纳垢的地方住的无不是社会的渣滓。 他们不愿意工作,宁愿窝在这里等政*府的拆*迁补偿金。 由于他们的野心太大,才有了这场日益持久的拉锯战。 他在那里出生,生出来就不受欢迎,在那里谋生的女人不会想带着一个拖油瓶。 但他活了下来,学会了在底层谋生的一切技能,偷拐骗抢,无不精通。 直到自己的亲生母亲把他亲手杀害炼成小鬼之前,他都苟活着。 许少梅抽泣着,顾不上擦泪,搂紧已经喝饱要睡觉的小兵说:“太苦命了,妈妈以后不会让你受苦了。” “我才不要做你的孩子呢。你们都是恶人。。。我恨你们。” 它强忍困意挣扎着露出犬齿,身上无端端燃起黑色凶焰,朝着毫无防备的许少梅涌去。 在那黑焰接触到她瘦小的躯体时,救助过成千上万人的功德彩光尽数化解了那凶焰,甚至蔓延到小狗身上,让它撕心裂肺的挣扎着。 许少梅手足无措,对着那白光大喊:“快停下来,快停下来,不要伤害她。” 等小狗身上的白光完全消逝,抱着奄奄一息的小狗,许少梅心如刀割。 她已经失去过自己的幼子了,难道这种苦难又要再降临一次吗? 那小狗慢慢睁开双眼唤道,“妈妈?” 在它眼中,散发着温暖白光的许少梅竟然慢慢和为人时仅有的一些记忆重叠了起来。 即使是那时候,也有好心人不忍看他受苦,赏他一口热汤,让他可以苟活下去。 至于记忆中那生身母亲长什么模样,那日日夜夜餐风露宿,孤独入骨,那怨恨滔天也慢慢模糊起来。 此刻怀抱温暖,也不再抵抗,闭了眼睛,呼呼大睡。 心口那被怨恨层层包围的鲜活魂灵,被那光亮一点点融化而裸露出来。 抱着熟睡的小兵,许少梅也慢慢陷进柔软的沙发,逐渐进入了梦乡。 “小兵,妈妈今天不上班,陪你出去玩吧。”还是年轻时候的许少梅走进儿子的房间。 只是平时听到这番话一定会从床上弹起来准备出发的小兵却反常的一直躺着。 见没有回应,许少梅好奇地拉开了被子,里面却没有小兵,而是一具小小的棺材。 “不。。。”她捂着嘴,不敢置信地看着那棺材,这不是真的,我在做梦。 她确实在做梦,此时全身发抖,把已经睡着的'小兵'弄醒了。 “妈妈错了啊。。。”她对着虚空拼命呼喊。 有些起床气的小兵瞪着她半天,最后叹了口气“要不是那老不死的家伙给我下了禁咒,我才不会管你呢。“ 想了想用嘴叼了一床被子盖在她身上,又主动把额头贴了过去她手里。 “入梦大法。”它轻声念道。 在许少梅的梦境中,那小小的棺材消失不见,反而是自己日思夜想的儿子小兵站在了她身边。 她欣喜若狂地抱住那小小的身躯。 “原谅妈妈。我以后哪都不去陪着你。” “嗯。”小兵顺从地点点头,挽起她的手臂说:“妈妈,我们去游乐园吧。” “好,去哪都可以,只要你想。” 在梦境外的她也回复了平静,露出了难得的微笑。 与此同时,一点白光却落在了正在银行存钱的陈楚庄身上。 “咦,这不就是老婆婆身上那种功德圣光?” 奇怪的是,本来已经完全吸收不进去灵气的身体却平静的接纳了那小小的白光。 它与周身灵气光子相比小上不少,挤进去一个灵气六边形的缝隙当中,安安稳稳的躺在了之间。 整个六边形四面体结构的灵气框架居然和那功德粒子融为一体,使得原先已经完全没有空隙的脉络又多了不少空间。 只是这么一小颗好像并没有多大作用啊。 如果像那老婆婆一样多的话,岂不是又可以再吸收不少灵气? 那师父说的练气境界岂不是有希望? 他再也忍不住大笑起来。 “喂,你弄完没有啊,我们都等着呢。” 陈楚庄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回头一看排在后面的竟是一个长腿细腰的眼镜妹。 “对不起,我马上好了。” 白衬衫,黑色铅笔裙,经典职业套装下包裹的玲珑曲线让人忍不住多看了一眼。 “看够了吗,看够就赶紧走。”眼镜妹有些恼火了,越是着急越是遇到二逼,真是佛都有火。 在旁边的人鄙夷的目光中收敛取出银行卡,陈楚庄讪笑着走出银行。 看了看那一颗与众不同的灵气粒子,对未来再次充满了信心。 第二十五章 抱了个大粗腿 又起风了,陈楚庄拿出扫把情理满地落叶。 正准备开门,门口突然围了一群人,不过这一次不是来看病的。 秦涛带着几个卫生局和工商局的人大摇大摆闯了进来说:“就是他们,无证行医,没有一个人有医生执照,只有一个狗屁按摩执照。。。” 陈楚庄的嘴角有点抽搐,又是这个家伙,真是阴魂不散。 随着陈楚庄脸色变得越来越不好看,秦涛内心更是觉得爽快,这臭小子居然敢在他眼皮底下开店,是时候让他知道什么叫规矩。 为了这次突击检查,他可是下了血本请这几个人在澳*门潇洒了一圈回来的。 那群检查人员装模作样地东看看西看看就算了,秦涛还带着几个保安干脆拦住过来挂号摇签的人。 陈楚庄在心里腹诽道。这么屁大的店,放平时根本就不会来查,就算查也是查没有牌照的那些中医馆。 肯定是秦涛从中作梗,不然自己这里才开张两天,能惹来这么一大帮子各部门的人就奇了怪了? “什么事情这么多人围着还让不让人做生意啊?”已经等了快一个小时的大妈生气的问道。 “抱歉啊,忽然有人来查证,不过请放心,我们什么证都齐全保证没问题。” 陈楚庄是委托了李达昌搞来的三证一卡,按道理应付这两个局妥妥够了。可如果那群人一直赖着不走,也不能赶他们,只能在这里干耗时间。 “得了,我今天就不看了。小庄,你可要帮我把这个位置保留下来哦。”难得抽中一次奖的大妈对着陈楚庄嘱咐道。 他苦笑着说:“这规矩还是老样子,抱歉了。” 送走满肚子不甘的大妈,陈楚庄坐在一边静静地看卫生部那几人上窜下跳地折腾。 那几个没打过招呼的工商局的人只是看了看营业执照和相关的从业证书就走了。而卫生局几个人却揪着几个小地方开始写罚款单。 每写一张,陈楚庄的脸色就越难看。加在一起总共罚了几百块钱,但是这还只是第一次,要是这帮闲着没事干的检察人员天天来喝茶,再大的庙也支撑不下去。 他自然知道遇到这种事情必须上面有人,可是问题来了,他这点社会阅历人脉关系,根本不认识能说得上话的人,李达昌能保证没有小混混或地痞来闹事,但管不了卫生部门来罚款啊。 这是一个充斥着权利寻*租的世界,不想干事情容易,想干点什么反而举步维艰。 陈楚庄苦笑,连开个小小的医馆,也避免不了这些人情世故。 “老五,这叫完事了?好歹也关他们几天门。”秦涛不满地拿出一包软中华递过去给那叫老五的部员。 老五摆摆手,“我们不能把线压得太死,今天就先算了。” 秦涛不依不饶地问:“这几天私人医馆搞了不少新闻,这报纸都说要整顿风气,不如就从这家开始?” 这话听拿陈楚庄太阳穴直鼓,拳头也越握越紧,恨不得一把拿起手边的烟灰缸就砸过去。 秦涛看见他一副敢怒不敢言的模样更是蹬鼻子上脸,“哎哟,想打架是不是,有本事来啊。” 其中一个戴粗框眼镜的部员有些看不过眼拉着他小声说:“做人留一线,今天罚都罚了,就算了吧。” 秦涛倒是希望陈楚庄真的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闹起来,这样自己就更有借口让身边几人依法办事。 “可以刷卡吗?”陈楚庄再幼稚,也知道此刻不应该出手。 他这么一问原本有些剑拔弩张的气氛瞬间缓和下来。 老五见状也拉着秦涛,从自己的怀里递了根白沙烟递过去,秦涛赶紧接过。好歹是直属管辖医疗这一块的官,他可不敢得罪。 只能悻悻地说:“便宜你小子了。” 陈楚庄让灵气在周身运转了三圈,汗都快出来了才把心头那股恶气压下,刚要开口就听门外传来狗叫声。 “小庄,这是怎么回事?”抱着小兵的许少梅手里拿着面锦旗,刚刚在门口被几个年轻的保安拦着不让进来,她愣是闯了进来。 “唉,许婆婆,今天真是没办法帮你治狗,我这里忙着呢。” 对着四百多块的罚单和不依不饶的秦涛,这会又来个许少梅,陈楚庄顿时觉得头都大了。还没怎么开张就惹上这么多麻烦,看来做生意真的好难。 “许主任,您怎么?” 看着进来的许少梅,秦涛有点发懵,尤其在看到她手里那面仁心仁术的锦旗之后,连几个卫生部的部员都有点找不着北了。 “许主任?”秦涛皱着眉头问。 老五低声说:“是卫生局前二把手。” 陈楚庄也才想起来为什么觉得许少梅这名字眼熟,她退了下来之后一直负责医学生教科书编纂项目。出版的《现代医学原理基础导读》,整个中*国医药业从业人士几乎人手一本。自己当年的教科书就有两本是她编的啊。无怪乎她身上的功德圣光如此浓厚。 如果只是上面的履历还镇不住老五几人。老五心里清楚,在军*医学院当特聘教授,桃李天下且个个身当要职这一段,才真正让许少梅有了极高的威望。 “我这次来是要感谢岳医生治好了我的病。你们堵在门口不让人进去看病是什么意思?” 先前看她有些失心疯的样子与一般老人无异,现在的许少梅不怒自威,只是简单几句话就让老五几人如临大敌。 老五瞪了一眼秦涛,忙不迭的解释只是一般的巡查工作。 许少梅瞥见陈楚庄手中的几张罚单,拿过来细细看了下,对着他们扬了扬,冷笑着问:“什么时候一家中医按摩馆需要xx级别的医师执照坐诊了?你们这保健院都已经是二甲医院有吗?” 一席话问的本来就心虚的几人更是冷汗直流,都在心里埋怨秦涛,这傻逼一直说这小店要背景没背景,要人没人。 呵呵,现在随便一个靠山动动嘴皮子就能断绝他们的前程。 又拿出一张:“没有安装紧急火灾通道,你们仔细看看,这大门跟火灾通道隔了有一米远吗?” “再说了,这火灾通道是消防部门的事情,看来得打电话问一下常玉清部长,看看什么时候卫生部门可以管火灾通道了。” 几个部员更加头疼,老主任一席话把他们能给的解释都堵死了,背上乱开罚单,越权执法这几个罪名,别说他们几个,就算秦涛的岳父上也得坐下来拎着耳朵认错。 “你们是医生,在毕业的时候,都宣誓要以一身本领救人于病痛。现在却寻隙闹事,扰人行医。真的太让我失望了。” 秦涛脑子一片浆糊,本能地搬出自己的岳父靠山,“许主任,我是医疗部副部长黄渝生的女婿秦涛,还请您看在他的面子上不要再追究了。” 在他看来,好歹黄渝生是在职的副部长,总比这已经退休的老太婆有实权。 这番话却听得老五几人一阵冷汗,这家伙是猴子派来的逗比嘛?老五再也不管他岳父的面子有多大了,恭敬地对着许少梅叫了一声老师又解释道:“保安不是我们叫的。我们也只是例行公事过来看看。” 许少梅也不愿意真的追究下去,摇摇头,让几个人把罚单撤了,又打了个电话给卫生局的老朋友,婉言表达了希望他们关照一下的意思。那几个干部都是她带着毕业的,自然连声答应。 这么一会功夫,秦涛自然知道能够跟这些人说上话还直呼其名的许少梅肯定不止是前副部长这点能耐了,瞪着也有些搞不清楚状况的陈楚庄神情比吃了苍蝇还难看。 最后一个电话却是打给了秦涛的岳父黄渝生。 “嗯,是的。好的,都是学生我教导无能,没有做好管教。”黄渝生抹了抹额头的汗,没想到这个女婿又搞出这么一摊子事情。 许少梅可以说是整个医疗系统里面最有影响力的人,无论如何自己都不敢得罪这么一尊大神啊,而且她为人清廉,遵守原则,从来没听说她为了谁的事情亲自打招呼,这下可是踢上了铁板。 秦涛啊,秦涛,你玩女人,捞外快就算了,为什么要去招惹她呢。 看着保安,卫生局,秦涛都散去了。陈楚庄这才松了口气,一脸感激地看着许少梅。 她一生的成就与历经的苦难成正比,儿子早夭,丈夫因此出车祸身亡,一届精神科权威到老来,孤苦无依,竟慢慢陷入了痴障。 此刻,许少梅又恢复那迷迷糊糊老太太的模样,抱着那小京巴唤道:“小兵,我们一起去谢谢岳老师。” 一直窝在观察室的岳三清站在门口摸着不存在的胡须笑了笑:“知道你要来。” “大仙啊,求您解了它身上的束缚吧,我这么个老太太,心结解开了就行了,没必要耽误它。” “嗯。本来就没有什么禁法限制,你大可来去自如。”岳三清对着那还有些迷糊的小京巴说道。 “靠,你不早说。”小京巴瞬间挣脱了许少梅,往门口跑去。 “小兵。”虽然下定了决心让岳医生放它解脱,可这短短的相处让许少梅终究有些不舍。 那小京巴本来跑得飞快,听到这身呼唤又生生停住了,回头看了一眼满面凄楚的许少梅。 犹豫了半天,最终还是不情不愿地跑了回来,傲娇地说道:“罢了,早饭还没吃呢,老太婆先说好了,我要吃。。。” 许少梅又哭又笑地死死抱着小京巴,后者伸出舌头一副生无可恋的表情。 她把锦旗递给了陈楚庄,“谢谢你。”没有多寒暄就离开了。 陈楚庄却感激涕零一直目送她离开大门,上了车为止。 自己何时能像她一样,拥有千万功德之光呢? 不过啊,这次多亏了她那几通电话,这小小医馆算是能在风雨中立足了。 “已经有一个功德点了嘛。” 陈楚庄回头,师父正颇为欣慰地看着他。 嗯,进度条动了0.3%。 第二十六章 招聘广告 “为师夜观天象,这几天不适合出诊。”岳三清挂掉电话,跟着龙三走进了那太虚遗境。 “什么!师父你这是翘班的意思吗?”陈楚庄听着电话那头传来的忙音,瞬间风中凌乱了。总共才开张两天,接了一单活,就撂摊子不干了? 陈楚庄勉力控制住砸桌子的冲动,无奈地挂着笑脸对下午来的客人表达了抱歉,并表示明天可以补上之后,那位阿姨才黑着脸回去了。 第二天 “再这样我们的客人都走光了,医馆也要关门了。”陈楚庄对着电话大吼道。 然而身后的实际的情况却是好奇跑过来问医的人越来越多,有些大妈甚至组团开始骚扰脸皮薄的李海洋。 “抱歉,我今天眼睛疼,一定是因为医馆里面只有两个既不漂亮也不贴心的员工导致的。”岳三清又挂断了电话,跟着鼻青脸肿的龙三再次进入了太虚遗境。 陈楚庄握了握拳,好想揍人是怎么回事?就算打了师父应该也不违背戒律吧。他决定认真思考一下怎么清理门户的问题。 第三天 “小庄,我想我聋了,你在说什么?为师一个字都听不见。” 。。。 陈楚庄挂了电话,看着已经下载好了的犯罪心理学1-9季,按照剧情对如何隐藏作案动机,以及低成本隐匿尸体等重点做了详细的笔记,其态度之认真绝对赶超当年备考医学院。 等他从厚厚的笔记堆里抬起头时,忽然想起一件重要的事情。不对,师父本来就是依靠假身份活着的不存在的‘生者’。。。根本不需要毁尸灭迹 嘿嘿嘿 正被无数猩猩追击的岳三清忽然感觉后脑勺一阵发凉,感觉好像被什么人惦记上了。 第四天 “小庄,我想我哑了。。。”岳三清放下电话,看了看龙三,把小短裤脱了下来,挂在树枝上做成一面小小的白旗挥舞着。那群暴怒的猩猩可不愿意就这样放过他们,瞬间冲了过来。 这边陈楚庄脸上的青筋鼓胀着的,狠狠地放下手机,还能有再扯一点的借口吗? 第五天 出离了愤怒的陈楚庄,严肃地叫上李海洋,老妈,和正被开溜的岳三清。 开会! “妈,你必须表态了,这家医馆可不是他一个人的,你也有50%的股份。” “儿砸,岳老师应该有他的苦衷,这种事情还是等他病好了再说吧。”果不其然,老妈永远偏心师父。 “可在这样任性下去,医馆就要因为付不起房租而倒闭了。”陈楚庄痛心疾首,当时为何要脑子一热开什么狗屁医馆。 独木难支,只有自己一个人在努力的感觉实在是太悲惨了。 “师父,我这里还有五千块,要不我先帮你垫着。”李海洋夹在敬重的师父和好基友师祖中间,左右为难。 “问题不在房租,而是在于,开医馆的初衷是什么?” 陈楚庄指着一脸做错事表情的岳三清,“是谁口口声声说要救三百性命来着?” 岳三清见矛头还是不可避免地指向了自己,为难地说,“为师这几天有要事缠身。” “师祖,难道是上次微信上那个妖孽女子?”李海洋秒懂。 “咳咳,先让我把话讲完。至于这三百性命的问题解决起来也不难。” 三双耳朵已经支起来了。 “就是让小庄赶紧学会我的手艺,这样为师就可以安心。。。” 话还没说完,刘春莲第一个打断道。“可是小庄这水平当当护士肯定没问题,真的上前线。。。” 连亲妈都拆台了。 “就是,师祖你可不能为了偷懒而拿人命开玩笑。” 徒弟紧跟着踩一脚。 然而,只要岳三清铁了心要做的事情,好像还没有谁能阻止得了。 翌日 “我跟你说,我时间很宝贵的。你知不知道在这里多浪费一分钟时间,我要损失多少钱。” 一个打扮入时,背着最新款LV斜挎包的女人指着陈楚庄的鼻子呵斥道。 怀里抱着的那个约莫三四岁的小女孩被她的大嗓门吓得低声抽噎了起来。 “别急,岳老师现在在看别的病人。你先坐下来,让我看看再说。” 陈楚庄抹着额头的大汗,总算让眼前的女人停止了嚷嚷。 “张开嘴,让哥哥看看。”出于卫生考虑,陈楚庄还是带上了头套和口罩。 他把灵气集中在眼睛上,仔细地检查了一下她的呼吸道和口腔。 看到的景象令他目瞪口呆。 至少三颗拇指大小圆球状黑影堵在那鼻腔上方。 “张青女士,你确定这是你亲生女儿?” 他一颗一颗的用吸针把小女孩鼻腔里面的玻璃弹珠弄了出来。 而且这种鼻腔进了异物为什么不去医院而是跑来中医馆来看? “你脑子有病啊?放这么多东西在鼻子里?” 那个叫张青的女人放下手里的lv,一巴掌打在女孩的后背上,小女孩登时大哭。 只是相比较刚刚来的时候,哭声明显顺畅了许多。 陈楚庄皱着眉头,刚要制止,李海洋就敲门说,“师父,又来了三个之前抽签抽中的客人,我快支撑不住了。” “小孩子倾向往嘴里,鼻孔里塞东西是一种常见的心理依赖症状。只能说明她缺乏安全感,这不是我们能治疗的。”陈楚庄忍着不满,娓娓解释道。 张青脸一红,“这有什么办法,请了保姆看着的了,这年头保姆真的不上心,给那么高的工资。。。” 陈楚庄打断了她,“问题不在于你的孩子,保姆,在于你自身。有很多东西,不是钱能去衡量的。” 她情商再低,也听出了这个略显年轻的小中医的言外之意。 狠狠地白了他一眼,撂下一句“用你管。” 抱着小女孩就走出了单间。 陈楚庄看着那小孩落寞的眼神。 不禁叹了一口气,唉,医生能做的也只是医治显表之病罢了。 “师父,我们需不需要请人,外面有个女孩子在问。”李海洋已经忙得没时间走到单间去汇报了,直接打电话了。 “我们哪里有闲钱请什么人。” “可是今天我们赚了两千七百啊。”李海洋似乎怕他不信,还故意把那沓钞票在手机话筒边上弹了弹。 “两千七?”陈楚庄有些不敢置信。 “嗯,刚刚抱小孩的那个张女士一个人就给了我们两千。” 陈楚庄一下子懵了,还以为自己这么说教了一顿,那女人该干脆不给钱走了呢。 “师父,我不说了,又来了一个客人。”李海洋正要挂电话,陈楚庄在那头叹了口气说道“把外面应聘的那个人叫过来吧。” 咚咚咚,门口想起很轻的敲门声。 “进来。” 陈楚庄看着下一个病人的病历单,没有抬头。 “您好,请问需要招护士嘛?” 这声音怎么有些耳熟? 他抬头一看,“是你啊!” 站在门口的黑裙白丝妹子,不正是之前珍珠展会上认识的小青。 “你是?”小青有些尴尬,心想不会遇到喜欢专门攻克女下属的变*态了吧,难怪招聘要求那么奇怪。 正考虑要不要直接走人。 陈楚庄这才意识到自己还带着口罩,赶紧取了下来。 “啊,是你啊。”小青开心地走上前。“上次还没来得及恭喜你们呢。” 看着一脸惊喜的小青,陈楚庄有些愧疚;“上次的事情应该是我们感谢你啊,而且害你没了工作。我本身是想让师父把那珍珠卖得的钱分你一些,谁知道你这么快就走得没影了。” “不要紧的,上次本来就不是你们的问题。”她大咧咧地笑了笑,拿出一张招牌宣传单问:“这是你们要招人吗?” 陈楚庄刚要摇头,忽然看见那用毛笔写就的招聘单上的署名。 '岳三清'龙飞凤舞的三个大字占了半个版面。 他一把抢过那张纸,只见上面写着。 招聘: 阅微医馆 招20岁左右,巨蟹座细心女生担任护士一职 必须穿白色丝袜应聘。 岳三清留 师父,没想到你是这样的师父! 陈楚庄掏出手机,用前所未有的严肃语气吼道:“岳三清,你再不过来,我就把家里的网络停了。” 那边却传出一阵武打大片一般的乒乒乓乓。 “妖孽,哪里跑!”岳三清说完这句话之后,电话就嘟嘟嘟挂了。 一脸懵逼的陈楚庄盯着手机看了三秒。 他抬起头对着等了半天的小青说:“恭喜,你被录取了。” 小青一脸惊喜地问:“谢谢你。那我下周来上班可以吗?” “当然可以。”看着小青蹦蹦跳跳地走出去,陈楚庄拿起手机再次拨打了岳三清的手机。 “您好,您拨打的电话不在服务区,请稍后再拨。” 。。。。。。 ---------------------------------------------------------------------------------------------------------------- 谢谢notsotaku的打赏,感谢有你~ 第二十七章 第二位病人 起风了啊,因为干燥的原因,灰尘也开始多了起来。 陈楚庄拿起拖把正准备要拖地。 “你们这里是中医馆吗?”两个叽叽喳喳走过来的年轻妹子好奇的观望。 “看起来好别致哦,我们可以拍个照片吗?君君,早知道之前的古风汉服室内照片在这里拍嘛。”其中一个样貌绝对有七分的女生已经自拍上了。 “小薇,你看我们还是先走吧,这样占着人家的地方不太好。”另一个分数至少在七分的清纯型女生拉着叫小薇的女孩要走。 “君君,你没看见这里一个客人都没有吗?让这位小哥帮我们拍个合照吧。” 小薇拍了拍陈楚,他庄回过身,刚想说这里不允许拍照,忽然看清了她的长相。 “诶,你不是上次狗屎运在垃圾里面找到一颗极品大珍珠的那人?”小薇手机已经递了一半,才依稀想起上次的事情。 “是你。”对于这个脾气暴躁的小姑娘,陈楚庄可是一点好感都没有,正准备赶人。 “我可以帮你们拍啊,我拍照技术一级棒哦。”已经几天没露面的岳三清不知道从哪儿蹦跶了出来。 不过看他整个人怎么鼻青脸肿,只有身上的中山装还算周整,应该已经回家换过一套衣物才过来的。 “这位小姑娘,我看你脸色红润,气血滚动,应该是有了身孕对不对。”岳三清拍完照忽然对着小薇说道。 师父。。。祝你好运。 陈楚庄在心底为岳三清默默祈祷,顺便捂着眼睛不敢看。对着一个妙龄少女说你有了身孕的后果是怎样不用想都清楚,再加上这个少女脾气相当劲爆。 然而陈楚庄预想中的连环拳击和五指印都没有出现。 相反的,小薇惊奇地看着岳三清说道:“大师,你好厉害啊,只看了一眼就知道我怀孕了。” 诶,剧情是该这样发展的吗? “嗯,这胎儿跟你有缘,不过既然你无意留他,跟我做个交易好不好?”岳三清摸了摸不存在的胡须。 陈楚庄大叫,完了,又开始了。 “哦,难道你是要拿来做药?”小薇有些惊讶。 以前听家里老人家说过,中药里面有个叫紫河车的东西,好像就是拿胎儿制成的。 一边听得头皮发麻的君君拉着她就想往外走。 “非也,今天下午四点半,你过来一下,我帮你把这个因果结束了,你也不用白白浪费五千块,你看成吗?”岳三清此刻用的是对病人专用的仙风道骨表情包。 小薇犹豫了一下。 确实,现在是假期,小情侣都有空缠绵了,连带着医院堕胎的价格的水涨船高。 本来打算买药搞定的,现在机会难得,不如答应下来。而且这医馆好歹也是正规有牌照的,最主要的是又不用钱。 她点点头,上次那个所谓的富二代完事了就跑得没影了,自己工资早就花光了还欠着君君几百,五千块肯定拿不出来了。 登记了一下手机号码和基本信息之后,岳三清目送着两个女孩走远。 “师父,你怎么回来了。”陈楚庄更好奇昨天那个“妖孽”是什么东西。 “因为今天来的病人是这三百性命中的第二位。” “不对啊,我昨天也看了好几位呢。”陈楚庄怕岳三清不信,拿出那几个人的病历表递了过去。 “他们啊,可不算数哦。你没发现上次你救治许少梅后,你这身上的功德圣光一点都没增长嘛?” 陈楚庄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小庄,师父对你好不好?” 岳三清期期艾艾地看着陈楚庄。 “师父,你有话直说,我不太习惯你现在的画风。” “是这样,在直播时候有人告诉我为师,魔法盒子的雪糕才是最好吃的哦。。。为师最近感悟天地的能力似乎有所下降,一定是因为对那传说级别的雪糕日思夜想导致的,所以等为师回来的时候一定要看见那糕点哦。” “不可能!” 陈楚庄义正严辞的拒绝了这么无礼的请求,开玩笑,一份雪糕就要188的销金窟哪里是我们这种平民百姓消费得起的。见没回话,他有点纳闷的回头一看,岳三清又不见了踪影。 师父在搞什么啊。。。 “小薇啊,这样很危险的。”出了门,君君还在皱眉埋怨。 小薇却好像有点失落,径直走了。 “总觉得有些不妥。”她摸着肚子,语气带着悲伤。 “那就回头跟他们说不打了。”君君正要喊停计程车。 “不用了,是我自己忽然有点矫情。” 小薇拦住了她,两人又恢复青春少女该有的叽叽喳喳。 下午三点二十一分 周玉兰问:“产妇状况怎么样?” “非常不好,已经二十个小时了,还是三指宽,失血两个单位,再这样下去两个都保不住。”大护士大声报备着。 周玉兰放下了手上的工具,走出了产房。 一个四十岁大肚便便的男人焦急地等在门口:“医生,我老婆怎么样呢?” “情况很不妙。”周玉兰语气很愤怒。 病人明显已经是四十岁往上了,信息表上的年龄却是三十。 男人不敢看她的眼睛,跪在地上说:“医生,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说谎的,是我老婆太想要个孩子了。” “是她想要,还是你怕绝后。”为了生儿子,或者为了不断绝香火,这些人一个个伪造身份,谎报年龄,最后导致母子惨死的病例还少吗? “我黄永豪对天发誓,如果这次我老婆能活下来,不管有没有孩子,我都会对她好一辈子。并将我的财产尽数捐出去做善事。”他跪在地上,迟迟不肯起来。 精疲力尽的周玉兰摇了摇头,用消毒毛巾抹了抹已经渗满整个后背的汗水,又走回了产房。 她对着一边等她下令的主刀医生决绝地说,“保大人。” “求求你,保孩子,我这辈子不可能再怀上了。”已经四十五岁的王艳死命地拉着主刀医生的手。 明明吗啡的效果已经遏制不住下*体传来的疼痛了,她还勉力支撑着为肚子里未出生的孩子苦苦求情。 “你老公已经签字了。” “他。。。我想替他生个孩子。”无力地说完这句话,王艳绝望地流着泪,泪水顺着被汗水浸湿的鬓角滑下。 两人一起创业耽误了时间,之后再也怀不上了,现在好不容易有个希望,王艳想弥补这缺憾。 “可以领养的。”周玉兰已经准备打麻药做C型剖腹取婴了。 “这位大妈,你可以再等等吗?”岳三清站在门口大喊。 “你是什么人,快出去。”周玉兰皱着眉头呵斥道。 没有穿除菌服就走了进来?门口的护士在干什么? “我有办法,两个都保。”岳三清在被门卫抓出去之前大吼。 “周姨?师父?”追过来的陈楚庄一脸懵逼。 “小庄?这就是你那个师父?”周玉兰知道陈楚庄在楼下开了一家中医推拿店,只是上次去送花篮的时候没见过这胖子啊。 “嗯,周姨,你让他试试行不行?”陈楚庄知道师父虽然大多数时候不靠谱,救人的时候还是不含糊的。 “不行,这不是过家家。”周玉兰摇头,脱掉手上的手套拉着陈楚庄走了出来。 “老公啊,保这个孩子啊。。。” 站在门口的黄永豪听见王艳的哀求泣不成声。 “医生,我改主意了,我要留孩子。”跟王艳夫妻这么多年,黄永豪怎么能听不出自己的妻子语气中已经有以死相逼的意思了。 再痛苦也要做决定。 “两个都可以要。”岳三清不知道怎么摆脱了两个保安的挟持,又跑了回来。 黄永豪半信半疑地看着他,哽咽着说:“先生,我知你一片好心,但请不要开玩笑了。。。” “小庄,把手续办好,准备手术室。”岳三清头也不回的下楼了。 “啊?”我们什么时候有手术室了?推拿室倒有一个。 “小庄,不是开玩笑,这是两条人命。。”周玉兰制止了他,她现在很生气,一直抱有厚望的陈楚庄居然和这种神棍牵扯在一起。 “这位先生,你真的可以试试。”陈楚庄一脸诚挚。一边是师父,一边是周姨,这个选择题好难。但人命关天,他更愿意相信师父。 “小庄,你不会不知道我们这里有全市最好的妇幼专科医生!他们都下了诊断书了,你为何要跟着那个神经病在这里胡闹!”周玉兰的语气又严厉了一些,脸上尽是难以掩饰的失望。 陈楚庄看着周姨,带着歉意,一字一句地说:“我们还没下诊断书。” “周医生,我签免责声明,就让他们试试。”黄永豪脱口而出。 黄永豪一生经商做决策,如果怕担风险就不可能有今天的财力。 他在赌。 周玉兰不敢置信地看着黄永豪,大声说道:“不要犯傻了,再浪费时间,你太太很可能会失血过多而死。” 后者握着拳头看着周玉兰,眼神坚定。 她背过身,不想再看这闹剧。 “都是疯子。” 第二十八章 第二位病人2 “行了,我先进去了,你在外面等着吧。”小薇对着担心不已的君君说道。 “可是,他们这里也不是很正规的样子,如果出什么事情。。。”君君向来谨慎。 “喝杯茶。”陈楚庄端了一杯递过去。 君君抿了一口,刚刚看到奄奄一息下半身全是血的王艳被送进推拿室时,她吓得差点夺路而逃。 “黄先生,您也喝杯茶。”对着愁眉苦脸一宿没睡的黄永豪,陈楚庄有些敬重。 看惯了微博上天天闹婚变的明星,富人发家抛弃发妻的新闻。 如今看到这ZH市华发地产总裁,当之无愧的房产大亨,居然为了换回妻儿性命说出散尽家财的话,不说不感动肯定是假的。 “阿姨,你很疼吗?”坐在推拿室一角的小薇有些手足无措。她可没有预料到会看到这么一幕。 王艳摇摇头:“打了麻药,好点了。” “外面是你老公?你老公是黄永豪?”见她比较好说话的样子,小薇好奇地问道。心里面却开始盘算起别的东西。 黄永豪耶,虽然没见过真人但报纸电视天天播,珠海第一首富啊。 “嗯。不管他是谁,他就是我老公。”王艳微微笑了笑,丝毫没有注意到身边的小丫头神色中闪烁的贪婪。 “进来一下。”岳三清给陈楚庄发了一条短信。 “怎么了?”陈楚庄带上头套手套才敢推门进来。 “这个小丫头有话要说。”岳三清神色有些尴尬,用余光瞥了一眼小薇。 “你一开始没有说,我的宝宝是要给黄永豪的老婆。”小薇翘着二郎腿质问道。 “所以?”陈楚庄对小薇的反感更是到了极点,颜值再高有什么用,本性丑陋不堪。相由心生,再细看她忽然觉得五官都变得别扭了起来。 小薇看陈楚庄盯着她,妩媚地笑了,摸着肚子说:“我现在想了想,还是很喜欢这个孩子的,不如还是算了。” “你?”陈楚庄气急,抓住小薇的手问道:“你究竟要玩什么花样,快说,病人那边不能再耽误了。” “你放开我。”小薇企图用力挣脱,无奈有些修为的陈楚庄可不是那么好脱身的。 “我要她老公五百万。”她小脸煞白,见避无可避,干脆直说了。 在门外担心了半天怕有变故的黄永豪赶紧说道“我给!” “既然如此,手术可以继续了吗?”陈楚庄冷声问道。 “早知道就多要点了,不过算了,你们随意,不要弄得太疼。”说完她就躺在了推拿室的小床上。 “小庄,这次呢,我需要你先用自己的灵气运转到病人身上,不然以她现在的身体的情况,很容易出问题。”用手法把小薇弄晕过去后,岳三清赶紧嘱咐陈楚庄这边也开始动手。 陈楚庄点头运转灵气慢慢按在王艳的睛明穴,那淡金色的灵气却慢慢溢了出来。“这是怎么回事?” “她虚不受补,体内气血不足,容器太小自然就会溢出。”岳三清失望地摇摇头。 “师父,是不是因为她失血过多导致的?”陈楚庄灵机一动。 陈楚庄厚着脸皮找到已经面色铁青站在医馆门口大半个小时的周姨要了王艳的病历。边检查着王艳的血型,一边问道。 “周姨,你能借我一套输血设备吗?” “你小子真的不要乱来,出了问题就算有免责声明,你们到时候也会有很大的麻烦的。”二十几个小时没合眼的周姨心力交瘁的嘱咐着。 拿过那输血设备的陈楚庄点点头,又进了推拿室。 “小庄,你这是?”岳三清正为自己的愚笨而自责呢,就见陈楚庄十万火急的拿了不少奇怪管子进来。 “这叫输血,我一会将灵气直接凝聚在那血液当中流入她体内,这样应该就不会溢出了。”陈楚庄笃定地把针管插进去了血管当中。 “咦,这法子我竟然第一次见到,甚是奇妙,看来这现代医术也确实有不少可取之处。”岳三清展颜笑道。 “不过,这样一来你苦苦修炼的精血灵气尽失,等于又要从零开始了啊。”岳三清犹豫。 “重新练也不是多大的事。”陈楚庄熟练地安装好设备开始了输血。 看着那金色犹如固体的灵气随着血液慢慢流入王艳的体内,陈楚庄暗暗祈祷,这个方法一定要奏效啊。看着那灵气毫无障碍的进入王艳体内,飞快地补充着她消逝的生命力。陈楚庄如释重负地笑了。 “等等。”即使不像陈楚庄那般可以看见灵气,岳三清也能感觉到那血液中隐隐透出的灵压。 陈楚庄吓了一跳。 “师父,怎么了?” “没道理啊,你一个还没练气成功的修士,怎么可能有这种灵压?”岳三清有心要查看清楚,可现在情况危机,哪有这个功夫,只好忍着好奇道:“没事,我要施展移魂之术了。” 岳三清对着小薇的幽门,商曲,气穴按压了一阵。 一丝丝浅色白雾从她身上升起,慢慢凝聚成婴儿模样,竟然像有生命一样不舍地依偎在小薇怀里一阵,又伸了个懒腰。 这才顺着岳三清的指引缓缓进入到王艳的腹部。 “哇~哇~”几分钟后,一阵嘹亮的声音响彻整个医馆。 在门外等得快疯掉的黄永豪再也忍不住冲了进来,陈楚庄笑着让他带上头套和防菌服,把脐带做了些简单的包扎,才把那比老鼠大不了多少的孩子递给了他。 “这是我的孩子。。。?”黄永豪喜极而泣,抱着那孩子亲了又亲,忽然想起还躺着的王艳。 她缓缓睁开眼睛,无力地抬了抬手。 “老婆,我先抱会,你休息一下。”黄永豪把那孩子肉嘟嘟皱巴巴的小脸放在王艳脸边亲了一下。 王艳盯着那小小的皱巴巴的脸,苍白的脸上满是喜悦,哽咽着对黄永豪说道:“别饿着她了。”,这才放心的昏睡过去。 周玉兰一下班就冲了过来,让这本来就只有二十来平米的房间显得有点挤。看着黄永豪怀里的孩子和呼吸平稳的王艳,她这才重重的松了口气,几乎是瘫在了一边的小椅子上。 “还真有你的。”她看着陈楚庄笑了,带着泪光的眼睛中满是感激。 太好了,母子平安。 一边的小薇也慢慢醒转过来:“咦,一点都不疼,你确定你弄完了。” “过几日你会排出些血块,让人炖点鸡汤补身子的药吃点,应该很快就恢复了。”岳三清倒是有些心疼这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姑娘。 “这是五百万的支票,你在任何一个汇丰银行都可以兑出来。” 黄永豪感激地拿出那张支票递了过去,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岳医师说这个小姑娘才是成功的关键,他选择无条件的相信。 对于他,今天母子平安比几年前赢了地王招标要高兴千千万万倍,而代价不过是区区五百万。 小薇脸色有些苍白,不过看见那上面令人眼花的零之后,还是雀跃地拉着君君走了出去。 “这样我就可以买好多包包了,还可以去欧洲逛街,去马尔代夫潜水,到时候发到朋友圈气死那群贱人。”小薇兴高采烈地憧憬着。 一边的君君却看到她眼角的泪水,心疼地问:“难受吗?” “一点都没事。”这是实话,虽然刚刚好像做了什么了不起的手术,但自己现在一点感觉都没有。 “我是说你的心。”君君按着她的胸口问道。 “什么嘛,干嘛这么文艺。”嘴里面这么说着,可是心里面铺天盖地的悲伤又是怎么回事呢。 第二十九 第二位病人3 慢慢落在身上的功德光点和上次一样跟灵气结合在了一起。 阅微医馆进度条(0.67%) “师父,为什么不收他们的诊断金呢?”陈楚庄心痛地看着坐着宾利限量版远去的夫妻俩。 本来以为可以大捞一笔,没想到师父轻描淡写拒绝了大土豪的酬谢。 “这个世界上比钱重要的事情多得是,修道之人不可恃才谋利。”岳三清说完,又开始捋着那不存在的胡子。 “再也没有什么魔法盒子的雪糕了。”陈楚庄咬牙切齿地说道,暗暗揉碎了手上的糕点代金券券。 “呵呵,为师已经让黄先生把魔法盒子的雪糕加急快递来了哦。” 。。。 “师父,这难道不是中饱私囊的一种?说好的不得以自身修为谋求世间名利呢?”这打脸也忒快了些。 “这是朋友间的馈赠,你怎么可以同一而论?”岳三清说完掏出手机,拨通了李海洋的号码。 “徒孙,师父请你去吃大餐哦,要不要一起来?对对对,最好多刷几个法拉利,把气氛带起来。”岳三清对这懂事的徒孙甚是满意,心满意足地挂了电话。 在ZH市最高级最好,但也是最贵的山海楼里面,岳三清拿着手机各种直播,而陈楚庄,李海洋在一边正襟危坐。 陈楚庄随便翻了翻菜单,被那几个令人咂舌的8888菜价吓到了,“这么贵!” “师祖,你确定这一顿你请?”李海洋也被这菜价吓得懵逼了。 然而,岳三清并没有回答他而是从容地开始点菜了,“金丝鱼翅(9888/份),龙凤呈祥(19888/份),刺身拼盘(9888/份),象拔蚌丝瓜汤(9888/份),黄金乳猪。。。82年的拉菲(29888/份)。” “师父” “师祖” 陈楚庄和李海洋脸色苍白,双双出声阻止了他继续点菜的想法。以岳三清的尿性来说,这一顿怎么都还是算在他两头上。 “师父,即使是这些我们也没钱付啊。”李海洋小声地嘀咕 “要不一会我们少吃点,然后趁机跑路,师父那么胖,决计跑不过我们的。”陈楚庄下定了决心。 上菜了,岳三清不客气的伸出了筷子。 另外两人也心惊胆战的吃着。 这时候,包厢门开了,走进来四个西装革履的墨镜男。 陈楚庄和李海洋对视一眼,心里暗暗叫苦。这该死的破酒楼连个窗户都没有,唯一的出口就是这道门,看来就是防止别人吃霸王餐。 “难道我们的计谋被发现了?”陈楚庄倒是隐约猜出来者是谁了,看李海洋吓得都不敢吃饭了,决定先不挑明。 “师父,我们这辈子大概也许。。。都要在这里洗盘子了。”已经把手头两个外挂程序都卖出去了的李海洋,这会还真有些手头紧,听完赶紧把筷子放下来了。 岳三清却笑嘻嘻地看着门外,换上仙人道骨表情包问道:“黄先生,我的雪糕呢?” “已经让他们冰好了,这次好在有您的帮忙啊。”黄永豪还沉浸在母子平安的喜悦当中,整个人看起来比之前轻松洒脱不少。 “除了雪糕,我擅作主张,买了一份礼物给你们,还希望你们能够笑纳。”黄永豪笑笑地给陈楚庄打了个招呼。 陈楚庄这才确定这一餐的金主是谁,默默地松了一口气,“解除警戒,有大水鱼给我们买单了。” 李海洋今天上课虽然不知道白天医馆发生的事情,但来的这个'大水鱼'他还是认识的。只是师祖和师父怎么会认识这个个大土豪,而且好像还很熟。。。 “这礼物还是亲手交给小庄比较好。今天幸亏有你帮忙输血,不然。。。”黄永豪满脸感激地把手里的文件袋递过去。 “买什么礼物,黄先生真是太客气。。。我靠”陈楚庄瞄了一下那薄薄的文件袋掉出来的一份文件,吓得失手掉在地上。他揉了揉眼睛捡起来再看了一眼,白纸黑字,童叟无欺。 “这份礼也太大了吧。。。”陈楚庄有些不安。 “这也是方便你们工作嘛。我不打扰你们师徒几人吃饭了,今天真的太感谢你们了。”说完又给岳三清九十度鞠了个躬。 岳三清笑了笑:“到时候你让你儿子,跟小庄拜个师,也算是我的徒孙,这样你不亏。” 黄永豪一听激动的直接跪下了,连说谢谢,等陈楚庄拉他,他才起来又给陈楚庄鞠躬。 好不容易等黄永豪走了,陈楚庄立马问:“靠,这什么鬼,你不是说这修道之人。。。” “收下了就是。你没听过一句话,叫欲戴皇冠,必承其责吗?” 师父,你最近看韩剧《继承者》看多了吧。陈楚庄在心里埋汰。 “师祖,这里面究竟是什么?”李海洋好奇心已经被两个人神神秘秘的样子带的飞起。 “这是一份无偿股份转让协议:由于阅微医馆医术了得,在救治我妻女的时候尽心尽职,救人于为难当中,为中华传统医学增光,因此本人决定将公司旗下的xx妇幼保健院40%价值2000万的股份转让给阅微医馆,该股份将由其法人和拥有者陈楚庄全权所有。。。” 陈楚庄特意把后面几个字拖长了声音。这下轮到李海洋惊呆了,“师父,我们现在是有钱人了?” “好像是。。。”他又看向了吃着传说级别的雪糕而泪流满面的岳三清。 “以后呢,每天的客人就由你来看,我只负责把关。。。太好吃了” 岳三清已经满面幸福地留下了眼泪,跟先前一副宗师模样差了十万八千里。 “可是师父,我现在的水平。。。”陈楚庄有些为难,自己这水平打个下手没问题,真让他独当一面就呵呵了。 “少啰嗦了,你先用灵气入眼看出症状,至于治疗方法我自然会教你。”岳三清依依不舍地吃完最后一口,捂着肚子一本满足的叹了口气。 “可是。。。” “再可是我就让黄先生收回这份文件。” 陈楚庄又看了看那文件上加粗的几个大字“估值两千万的股份”,心中暗忖,两千万...自己这辛苦一辈子都不一定赚回来。 当机立断,他坚决坚定决绝地对岳三清说:“没事!我一定可以的。” 。。。 阅微医馆 登记好转让手续之后,陈楚庄这才放下心来。这样即使出现棘手的病人,也可以利用妇幼保健院现有的资源来进行诊治了。 周玉兰看着一脸以为从此走上人生巅峰表情的陈楚庄,叹了一口气,拿出一份妇幼保健院的内参递给了他。 “这是?”正憧憬着每月坐收红利的话,最差也有小几万的收入的陈楚庄看完瞬间整个人都不好了。 “什么鬼?”,整个保健院的价值虽然看起来很高,但实际上处于亏损状态,每年将近五十万的亏损都是由政府补贴承担。平均下来每个月还要亏损近四万多块钱。。。 “周姨,那我可以把这个股份卖了吗?”不赚钱就算了,还亏钱怎么愉快的玩耍。 “不行哦,这个合同上面写了十年之内不允许出售和转让的。”周姨指了指文件上几乎看不清的角落说道。 陈楚庄隐隐约约记起师父那句--欲戴皇冠,必承其责。。。 艹,怎么感觉又被算计了一把。 “周姨,我怎么觉得你的表情有点幸灾乐祸。。。” “有嘛?年轻人就该多磨砺,整天想着靠子虚乌有的东西一步登天,一夜暴富是不现实的。”说完还刻意瞪了一眼岳三清。 后者似乎感觉到什么不详的目光,打了个冷战,咬着手帕继续看嬛嬛和娘娘撕逼。 “您好,请问这里是阅微医馆吗?”一个打扮还算干净的小男孩跑了进来。 “是啊,可是小弟弟我们这里只接受摇票挂号,你只能明天来试试运气咯。” “谢谢大哥哥。”小男孩满脸失望地走了。 第三十章 权力! 橘子酒店二楼。 小静洗完澡,无聊地坐在床边拿出手机刷了一波朋友圈,连续三波九宫格都是自己穿护士装在酒店镜子前的自拍。 每张照片都恰到好处的展露事业线,却又不过火。才几分钟,就多了五十多条评论提示,一定是一群牲口瞬间刷爆了留言区。 “那个陈楚庄到底是什么来头,总听你提到他?”她一边刷新着看看又攒了多少赞,一边打开了微博。 热搜第一居然不是什么明星狗血婚变事件,而是关于一个最近势头很足的小歌星在演唱会上忽然病倒。 “就是一跳梁小丑,医科大专生,拽得跟个二百五似的。”秦涛皱着眉头拿浴巾随便包了一下,用剃须刀仔细地刮干净下巴的青茬,又对着镜子整理了一下仪容。 她看洗的差不多了,慢慢穿上白丝,解开护士装最上面的两个纽扣,上围傲人,保持真空。 秦涛从浴室出来看的眼睛都直了。 “这是不让我出门了呗。一会新董事长上任,听说是珠海首富黄永豪,我可得好好表现一下,明年的经费就。。。”话是这么说,手却不自觉的摸了上去。 “秦医生,这是需要检查身体了吗?”小静妩媚地笑了笑,用脚背勾着他往床上一滚。 九点十三分 珠海妇幼保健院二楼会议厅正召开董事长任命会议。 “珠海逸文妇幼保健院,原为国有二甲级医院,于2010年公改私,由香港逸文集团收购百分之六十股份后更名,作为本市第三大的私人控股医院,我们将召开新董事长任命会议。。。” 台上的郭副院长正在大说特说医院的历史,资历和员工组成。 “不好意思,刚刚有个病人出了点问题,所以来迟了。”秦涛本来打算从后面溜进来,但后门却被锁住了,只能硬着头皮打个招呼进来了。 秦涛只能随便找了个位置要坐下,不小心碰到旁边那人,连忙道歉。等他好不容易坐下看清那人的长相时不禁失声大喊:“你在这里干嘛?” 已经呼呼大睡了小半个钟头的陈楚庄这才睁开眼睛,“散会啦?” “我是问你在这里干什么?你那小破医馆在楼下,跑来这里作什么?保安,快把他带出去。”秦涛越说越生气,再加上刚刚进来时的尴尬,更让他恼怒,干脆撸起袖管自己动手了。 他才刚拉过陈楚庄的手忽然觉得手心一麻,整个人就是一阵抽搐。缩回手哇哇大叫,嘴巴还不停地喊着保安。 陈楚庄这次可没客气,送了一个冲击波式的灵气波到秦涛的掌心,那块灵气一时半会排解不出来就会像血块一样堵塞血管,到时候有他好受的。 被人当闹剧看的秦涛此刻完全没有发现所有在座的股东和理事的表情有多难看。 “秦主任,你在干什么?”从急诊室赶回来的周玉兰大喝。 “周姐,这什么玩意啊,居然跑过来会议室睡觉。你也不管管?要不要我到时候打个报告给院长呢。”秦涛指着陈楚庄的鼻子大骂。 陈楚庄自然不会回嘴,而是笑眯眯地看着已经整个脸都黑了的郭副院长。 “靠,这还不走。”说完,秦涛回过头跟几个关系还算可以的理事说:“来,帮帮忙,这家伙是楼下打杂的,也不知道怎么混进来了。” “胡闹!”郭副院长已经气得满脸皱纹都纠结成一块了,死死拉着秦涛就往会议室外面走。再让他胡闹下去,自己这脸面真的保不住。 “郭院长,您别生气。我这就叫人把他赶出去。”秦涛死活不动,还拿起手机准备要打电话叫保安。 “陈董事长,请您不要生气,我这就让他出去。”郭副院长哈着腰给陈楚庄道歉。 “董事长?”这都什么跟什么,“郭副院长,你是老糊涂了吧。他怎么可能是董事长。新董事长不是黄永豪吗?”秦涛有些懵了。 郭副院长瞪着秦涛说:“你老丈人今天不在,让我主持会议,你就搞个这么大的乌龙,黄先生把全部股票转让给了陈董事长,今天就是他的任命会议,我们在交接重要文件呢。” “什么?”秦涛傻眼了,“这不可能!一定是哪里搞错了。” 可郭副院长和所有理事现在的表情可不像是开玩笑。秦涛失落地坐在办公椅上,一时半会有些搞不清楚状况了。这陈楚庄究竟是走了什么狗屎运,先是许少梅那老不死的主动出面保他那破医馆,现在又来一个黄永豪赠送近两千万股份让他坐上董事长的交椅。这等好事怎么轮番在他身上发生? “你再胡说,院长都保不住你,这么多理事看着呢。”郭副院长抹着额头上的冷汗气呼呼要赶秦涛出去。 “秦医生,急诊室的病人出现紧急状况了!你给她晾在一边来开这什么会?”周玉兰已经快急疯了。眼下病人陷入昏迷出现癫痫状况,已经到了极度危险的地步了,这主治医生丢开病人跑去开会,真是脑子有泡。 他们这边闹得鸡飞狗跳,陈楚庄的手机响了,他眯着眼看了一眼那来电显示--’善良可爱大方的师父’。 这什么时候改的!? 陈楚庄来不及吐槽,立刻接了起来。 “喂?” “小庄,你把秦涛手里面那个病人截下来。” “神马?”电话那头已经挂断了。 “所以你擅离职守,放着急诊室病人不管来参加会议?”其中一个头发发白的理事带着怒意询问道。 “卓叔叔,不是你想的那样。。。”秦涛这下心虚了,眼前这个卓叔叔可惹不起,背景深厚到随便勾勾手就能把他和他的老丈人打倒的主。 “那是怎样?”卓理事显然不想听他打马虎眼。他一辈子行医,自然知道这些主治医生的内幕,无非是为了讨好新任的董事长以确保来年的医疗经费能顺利落袋。 “周姨,我反正闲着没事,我去看看病人吧。”陈楚庄趁机开溜。 “这。。。不妥吧。”看着已经光速离开会议室的陈楚庄,郭副院长快要哭晕过去,这会议本来就是为了陈楚庄继任董事长而开的,怎么他倒跑去看病人,而正儿八经的主治医生还在这里扯皮? 第三十一章 第三位病人 “陈安妮,17岁,无家庭病史,目前状况高烧,呼吸道感染,病人的心跳已经上到150,而体温一直持续过高,刚刚出现呼吸道急速收缩现象,如果不及时救治,五分钟后有窒息危险。”一边往急症室赶,周玉兰一边简单的介绍了病情。 “有没有可能因为肺炎引发的呼吸道收缩?”陈楚庄之前打算自学考成人大学,这些基础的病理学还是掌握的很好的。 “不是,已经提取肺部样本观察过。还没有转化为肺炎。”周玉兰示意一边的小护士拉开门。 “哮喘?”别扭的让小护士给自己套上帽子和口罩,穿好防菌服的陈楚庄三步并作两步走到了床边。 “排除了哮喘。”周玉兰看着已经进入状况的陈楚庄,心里有些惊奇这小庄几天不见整个人的气质都变了一大截,变得自信从容了许多,这么一看还真有点医生的样子呢。 “我先看看。”他促使灵气入眼,细细查看,只看到病人全身无恙,但对应的舌咽神经区域却好像有什么奇怪的东西在蠕动。 “病人的病灶在舌咽神经区,我建议先做一个PET-MR(电子发射计算机断层显像,能显示软体组织)。”情况紧急,陈楚庄懒得装模作样,直接指出病灶,希望能给这个女孩多争取点时间。 “病人等不了很久了,我们需要给她做气管切开术。”神经外科的白玲玲出声了。虽然不明白周玉兰为什么带来这么一个小年轻,她还是忍住质疑,从专业角度提醒。 “喉管切开术需要病人的同意,现在她处于昏迷状况,只能征求她家人的同意。”周玉兰知道外面有一个说是这女孩的经纪人的家伙在等,不过还没有联系到直系家属。 “你是刘峰?病人现在情况危急需要做喉管切开术。”白玲玲走到那失魂落魄的经纪人面前问道。 “什么?医生,有什么风险吗?”他勉力睁开满是红血丝的双眼盯着白玲玲,喉管。。。切开。。刘峰单单听到名字都能想象这手术的代价是什么。 白玲玲有些同情的看着他说,“风险肯定有,现在技术来说她有90%的可能性会永久性损伤声带,也就是她可能不能继续唱歌了。” “那不行,安妮不会同意的,唱歌是她的生命。”他捂着脸不敢置信地盯着地板。 “你不止是她经纪人这么简单吧。”白玲玲自然不认为一个经纪人会为手底下的小明星这么牵怀挂肚。 “嗯,我算是她男朋友吧。”刘峰声音哽咽,泣不成声。如果不是听到过陈安妮的歌声,他很可能会继续当一个钢琴老师而不是顶着全家人的反对做一个连工资都没有保障的经纪人。 “即使是这样,你也不可以替她做决定,现在的情况是如果不做气管切开,而是直接使用抗生素,她有很大的可能性在抗生素生效之前窒息而死。”白玲玲有些不忍。 “不。医生,你不知道,即使你做了手术,她成功活下来了,也一定会死。她之前也为了这件事情自杀过一次。”刘峰笃定地否决了这个治疗方案。 话音刚落,急诊室的尽头一个打扮入时的中年女人飞奔到急诊室,喘着粗气问:“我是病人的妈妈刘雅婷,安妮她现在情况怎么样?” 白玲玲简单说了一下病人的情况,“就这些,如果你选择做喉管切开的话请在这份合同上签字。”刚要拿出那治疗方案意向书,还没递过去就闻得刘雅婷一阵怒骂。 “那你还杵在这里干什么?现在的医生是不是一个个只会靠关系靠样子走后台啊?这种事情你跑去问他,他是安妮什么人,你脑子有病找他去签这么重要的文件?”刘雅婷毫不客气地从她手里抢过那文件细细的看了一眼。 “那傻丫头,学什么唱歌,好好读完书嫁人不好吗?”刘雅婷骂骂咧咧地签完字,拉着白玲玲说:“我警告你们啊,别跟我玩花样。。我可是妇女维权委员会负责人,你要是敢怠慢,我一定。。。” “这位小姐,我们不能保证任何事情,现在诊断结果还没出来,我们不能够下结论一定能救治病人。”白玲玲被她扯得生疼,急忙抽回了手。 “那不行。”刘雅婷用力把那份递了一半的同意书抽了回来。“你们有没有搞错,连什么病都没有诊断出来,就乱治,出问题怎么办?不行,我要好好看看这份合同。” “阿姨,你不要这样好不好?每一次你都要决定安妮的命运,她想唱歌想了一辈子,你不让,她只能躲在被子里偷偷的练习,进了四强你从台上把她打了回去,她那时候站在天台上真的要往下跳。。。” 刘峰一把拉开了整个人要扑到白玲玲身上的刘雅婷。 “你就是那个所谓的经纪人,叫刘峰是不是?我告诉你,女儿是我生的,我爱怎样就怎样,我就算把她打死再吃进去肚子,你也不能奈我如何。”刘雅婷挣脱了他的手,狰狞着冲他吐了口口水。 “病人已经快不行了,意见书拿到没有。”周玉兰急急地打开门,却正好听见刘雅婷的话。 “你闹够了没有,现在病人已经生死交关的时候了,同不同意一句话?”周玉兰好歹做了三十多年医护人员肯定比刚出了实习期的白玲玲要强。 “哎呀,哎呀。你不就是个护士嘛,至于这么大脾气吗?”刘雅婷似乎完全没意识到所有人等着她的回复进行下一步救治,居然和周玉兰怼上了。 “这个世界上,就是因为有你这种母亲,才会有那么多对生活绝望的子女。”刘峰恶狠狠的冲过来,不顾一切的抢下那份同意书。 “你懂个屁,口口声声说爱她爱得要死,现在有为了莫名其妙的’梦想’置她于死地。恐怕担心的是她不能卖唱了,你就断了经济来源吧。” “她是你亲生女儿啊?你怎么可以这么侮辱她。梦想每个人都有权利拥有。只有像你这种只爱自己,只在乎自己脸面的人才活得像行尸走肉,毫无希望。” 刘雅婷气急指着刘峰的鼻子说:“我爱我女儿胜过于一切,就算现在让我给她捐个肾,捐个肝,我绝不会犹豫。你凭什么指责我!” 刘峰冷笑,“凭借自己是她的父母,打着爱的名号,扼杀子女的希望,决断子女的未来,这才是这个世界上最残酷的独裁。” “你凭什么说我。现在只有我有资格决定怎么治。” 那在争夺战中被撕扯得破破烂烂的意见书最终还是递到了白玲玲的手里。 “我马上去安排手术。”白玲玲暗暗松了一口气,她不像周玉兰,才刚开始接病例的小医生自然没有面对病人家属的丰富经验。 刘峰冷笑一声,对着刘雅婷一字一句地说:“难怪安妮说身为你的女儿是她一生最大的不幸。”看到脸色瞬间变得煞白的刘雅婷,顿觉一阵痛快。 “你们闹够了没有。”陈楚庄这一声带着灵气威压,硬生生让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 第三十二章 第三位病人2 “病人初步估计是寄生虫感染,不知道为什么影响到了脑部的舌咽神经区域。“陈楚庄说出了自己的判断。 但是他却不能直接说出自己的根据,改良版灵气入眼可以看见的东西可比一般的医疗MRI扫描系统灵敏得多。 “小庄,还没有做PET检测之前这样的诊断会不会太贸然?”周玉兰自然知道陈楚庄能做出这种大胆的猜测一定有些根据,只是他和他那神棍师父的理论根据让别的权威人士听到了恐怕他们两人会被直接送去精神病院。 “不可能,且不说血脑屏障的保护,在产生任何伤害之前,寄生虫应该早就白细胞杀死了。”白玲玲首先反驳。 “小庄,这可不能主观臆测,会出人命的。”周姨也加入了劝诫。 ”确实,在送入医院之前病人因为感冒症状已经服下了的过量抗生素,本来可以杀死寄生虫。但寄生虫的尸体却躲过了血脑屏障进入脑内,而此时白细胞过量,攻击那寄生虫尸体的时候,也在攻击舌咽神经区域,才出现现在的情况。”陈楚庄亲眼所见,自然不会因为两个权威的质疑改口。 “小庄,你能确定吗?”周玉兰仔细一想这种可能性确实存在,也完全合理的解释了病人现在的处境。 “100%确定。”陈楚庄这才看向刘雅婷和刘峰,“如果你们希望她死的话,现在可以继续对骂下去。” “可是小庄,我们主攻脑科的医生休假了,这样的开颅手术我们做不了啊。。。”白玲玲脸色有些发白的看向刘雅婷,似乎生怕她又是一顿劈头劈脑的辱骂。 刘雅婷有些六神无主地问:“那现在还能不能转去别的医院进行手术。” 周玉兰摇了摇头。“病人的情况不稳定,转移到别的医院我担心时间不够。” 刘雅婷无力地跪在地上,“你们快想办法啊。” “那就签个免责声明,然后送去楼下阅微医馆,我会想办法。”陈楚庄头也不回的走下楼。 师父,对,师父他一定有办法,不然他不会插手这件事情。 “那个年轻人是谁?你们怎么看?”已经有些慌的刘雅婷看向周玉兰,希望能得到一个说法。 “唉,事到如今,也只能试试了。”周玉兰对岳三清这老神棍虽然有很多看法,但上次奇迹般的救了王艳母子,即使这一次是完全不同的案例,也许他有办法,。 “她,真的那么喜欢唱歌吗?”刘雅婷没有在周玉兰那里获得肯定的回答,把头转向了刘峰。 “嗯,安妮她,非常喜欢唱歌。”刘峰抬起已经满是泪痕的脸,笃定地给出了回答。 “没有别的任何歌手像她那样,只要一有机会,哪怕没有音乐,没有人,没有一切,给她一个舞台,她就好像被点燃了一样,燃烧着自己,唱出惊人美妙的歌来,大家都称她的声音为塞壬之音。”刘峰说着,目光中带着崇敬。 刘雅婷好像老了十几岁,整个人都窝在墙角边,哽咽着说,“那医生,就按照那个年轻人说的做吧。” 阅微医馆的推拿室门前,刘峰,刘雅婷,周玉兰,白玲玲都在焦急地等待。 还有一个不速之客。 “你们怎么可以这么儿戏,这是外科手术,你们不在正儿八经的手术室进行,却跑过来这里干嘛?” “你早干嘛去了?”周玉兰满脸鄙夷地看着来者。 那风风火火疮进来的正是本应该主持手术的秦涛。 “你们这是草菅人命,这是害了她。”他已经被今天的事情搞得要崩溃了,在知道病人被转移到楼下的阅微医馆的时候更是火冒三丈,今天不找点事情他就不叫秦涛。 “病人家属已经签署免责声明。”周玉兰拿出那份文件递给了满脸不敢置信的秦涛。 “请你出去好吗?”对于这个不负责的主治医生,刘峰可没有什么好印象。 一米九几近两百斤的刘峰往他面前一站,让想借机闹事的秦涛缩了回去,毕竟对方身高架子在那里。 “你们这群傻逼迟早要玩出事!”搁下这么一句话之后,碰了一鼻子灰的秦涛愤怒地冲出了医馆。 推拿室里面的两个人却是写意轻松的样子。 “你用灵气把那虫子移到心脉经的方向,身体自然就会做出排毒反应,至于这孩子的嗓音。。。”即使指导着陈楚庄进行“手术”,岳三清眼睛仍然没有离开正播放着甄嬛传的手机屏幕。 “那她岂不是。。。”陈楚庄可是听到了刘峰对这个女孩的评价的。 “寻死,那倒不至于,只是可惜了。” “没有别的办法?” “没有别的办法。不过。。。”岳三清转过电脑椅的椅背,忽然用严肃地语气问道:“我想到一个人会有办法。” 陈楚庄按着他说的指引着灵气将那寄生虫移到了心脉处,又打了两支类固醇抑制住白细胞对她大脑的疯狂的攻势。过了几分钟,病床上的仪表盘显的心跳等各方面指数慢慢回复到正常水准。 他这才松了一口气,拉下面罩问道:“所以到底有没有办法让她可以唱歌?” “这个要看缘分了,有好几百年没见过琉璃了啊。他是个游离于三千界众生之外的奇迹商人。”岳三清捋着不存在的胡须说道。 “奇迹商人?” 这又是什么鬼?陈楚庄忽然觉得自己二十几年的人生好苍白,这一个月吸收的信息量就比之前几十年都多。 “说实话,为师也不是很清楚,好像既不归耶稣管,也不归东方道教这一块。总之是个谜一样的存在。不过龙三说过他可以找到琉璃,姑且试试吧。” 岳三清说完打开了按摩室的门,换上仙风道骨表情包道:“病人已经脱离危险了,你们可以先去看看她,但是要后续治疗的话,还需要刘女士配合。” “我?”在外面等了十几个小时的刘雅婷昏昏沉沉的听到有人叫她,睁着眼睛纳闷地问道。 “进来说话。” 刘雅婷看着躺在病床上脸色苍白的女儿眼泪止不住的就落下来了,哀声说道:“女儿,你一定要没事啊。” 已经从昏迷中慢慢苏醒过来的陈安妮看了看刘雅婷,此刻她的妆容已经完全花了,糊在下眼眶的睫毛膏配着凌乱的头发看起来显得极为落魄。 陈安妮一阵后悔,含着泪刚想劝她不要哭,喉间却没有发出想象中的字句。取而代之的却是如同气箱般的粗糙声音。她又试着发声,无论她怎么努力,如何调整,手术完之后的喉咙只能发出怪异的嘶嘶声。 在门外看见这一幕的刘峰心里一紧冲了过去,满怀愧疚地安慰她道:“安妮,一切会好起来的。你先别激动,你刚刚才做完手术,现在不适合剧烈的动作。” 陈安妮满眼都是惊惧,痛苦地摸了摸喉咙,上面固定好了的纱布差点被她扯掉。刘雅婷看女儿发疯似地扯着那纱布哭着抱住她:“妈妈,妈妈对不起你。” 然而怀中的女儿却一把推开了她,绝望地撕开手上的点滴,就要往外面跑。虚弱的身体顿时支撑不住,一阵目眩之后她又昏倒了在地上。 一边的刘峰这才如梦初醒般抱着陈安妮回到病床上。 经历了这一幕之后的刘雅婷似乎终于下定了决心,跑出去抓住岳三清的手,坚定地说:“不管是什么条件,我都同意。” 第三十三章 第三位病人(3) “师父,你确定要这样才能找到那个异界商人?”陈楚庄站在工商大楼的顶层,望着下面已经有些模糊的来往车辆,腿有点抖。 “嗯,闭上眼睛,完成信仰一跳,你默念三声我跟你讲的咒语,他就会过来。”岳三清认真的说。 总觉得是在骗人啊,陈楚庄扶着栏杆大吼一声,双腿一软跪在护栏上了。“对不起,师父,我还是怕死。” 岳三清奸笑一声,大吼着我来助你一臂之力,一脚踹在他屁*股上,助他完成了信仰的一跃。 “琉璃死人妖,给我滚出来。”已经被踢出去的陈楚庄呐喊着,心里却在暗暗嘀咕。这句话是咒语吗?是咒骂吧。感觉又被师父坑了的陈楚庄此时已经下落了一半了。 而午休中的舒晓琴正对着落地窗伸了个懒腰,一个人型黑影在她面前一晃而过,吓得她直接坐到了地上。 无休止的强烈失重感和下坠感让陈楚庄差点忘记了念咒语,等想起来又大吼了一遍之后,发现离地面只剩下半米不到了可是咒语还没有念完。“ “妈蛋,讲道理,这召唤仪式也太奇葩了!。” 陈楚庄哀怨地闭目等死,等了很久还没死。他睁开眼睛看见一张脸,五官精致,瞳孔带着浅浅的水蓝色,薄薄的嘴唇嘟起。整个表情似乎有那么一丝不愉快。 失重感也消失了,他们在缓缓的往顶层飞。 “龙三大叔,是你?”被龙三抱着慢慢往上飘的陈楚庄心道。又被他救了啊。不过为什么鼻尖传来淡淡的香味?是古龙水吗?还挺好闻得啊。陈楚庄不禁深吸了一口气。 “你在干嘛?”龙三第一次跟人类这么接近,脸色有些发红。 “没有,我在呼吸新鲜空气。”陈楚庄觉得自己如果实话实说,说不定会被再次扔下去。 等回到顶层,龙三嫌弃的把他扔到岳三清的脚下说:“你这虐徒狂魔玩够了没有?” “我只是在用传说中的方法召唤琉璃。。。” 岳三清失望的看着陈楚庄,“你太让为师失望了。居然连咒语都没讲完!” 陈楚庄还没来得及辩驳,只见龙三拿出手机说道:“琉璃吗?有生意上门,速来。” “琉璃那孤僻症也开始用手机?”岳三清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慢慢出现的用罂粟花装饰,实心红木做成的门。这不正是琉璃的传送门吗? “Hi,好久不见咯,老家伙你还没死呢?”那声音中性低沉却听得陈楚庄直觉得心底一阵酥麻,急于看见声音的主人,他伸长了脖子往门那边瞄过去。 一个美得让人窒息的人从门的另一头走了过来,齐腰的黑丝长发,配着雪白的皮肤,跟红如鲜血的嘴唇。整个人就好像梦境里的造物一般,只是因为穿的长袍,完全看不出身材。 随后还有一只全身雪白的豹子跟了过来。无论是那人还是雪豹身上都散发着淡淡的光芒。 “这就是琉璃?” “对。”龙三和岳三清异口同声地回答。 陈楚庄吞了吞口水,竟然不敢再看,而是低下了头细细打量琉璃穿的那件白色凤羽长袍。 “听说有主顾上门,请问是真的吗?”连声音都沙哑得来让人心醉神迷。 岳三清点了点头,比起陈楚庄来说,他早就领教过那'春*药'光环,是以还能面不改色的看着琉璃。“小庄,快把口水抹一抹,你现在的样子真是太丢人了。快用灵气入眼抵御他的诱*惑之术。” 龙三鄙夷地说:“还需要用这种方式才能抵抗琉璃的天生诱术。琉璃者,似男似女,按照人心的渴望变换面貌的妖怪,和你们最害怕的鬼怪是毫无区别的。” “错了,我们是妖精,和妖怪那种妖艳贱货完全不同哦。”说完还刻意给陈楚庄抛了个媚眼。 陈楚庄只觉得心间一阵颤动,差点失神冲过去。赶紧把灵气引入双眼之后再看过去,这才能够看清琉璃的长相,依然美得惊人,却不似刚刚那样让人动人心魄。他抱歉地说:“失礼了。” 琉璃浅浅笑了一下,慵懒地靠在那木门上问:“我可是在巴黎度假,你们这么急着找我过来,该不会就是来闲聊的吧。” 陈楚庄赶紧摇摇头:“我想买一样东西?” “哦,你知道我这里的规矩吗?”琉璃凑到陈楚庄的身边,竟是完全不避忌的闻了一下他身上的味道。舔了舔下唇说:“还不错嘛,从来没有人能将天地灵气用这种方式凝练在体内,闻着都觉得肚子饿呢。” 尽管他说话行事十分古怪,陈楚庄却一点都不觉得反感。“我听说了,一定要帮你做一件事情同时拿出对应的交换物对不对?” “既然你已经知道了,那就拿些诚意来吧。还有,刚刚你在跳楼的时候那番话我可是听到了哦。这次可得让你吃点苦头。”琉璃说完,伸出纤细修长如玉的手,朝着陈楚庄勾了勾。 陈楚庄只觉得浑身灵气鼓荡,竟好似沸腾的水一样,慢慢涌出血脉,到了体表,如果不是他的神识死死坚守,恐怕那好不容易得来的灵气就全部被琉璃勾勒过去。 但这么一来,身上的灵气也去了一半,他只觉得一阵发虚,居然吐了一口血出来,再也支撑不住,倒在地上失去了意识。 “琉璃,开玩笑也要有个度,我徒弟好不容易修来的灵气你这么一弄,他今生筑基都无望了。”岳三清也有些坐不住了,这强行夺取灵气对陈楚庄今后的修炼来说是致命的,偏偏还是被自己教的那奇葩召唤大法给害的。 琉璃却不客气地一笑,将那璀璨如钻石的灵气在空中一放,顿时散落开来,如同烟花一般美丽。那灵气慢慢被他吸进体内,他闭上眼睛神色痴迷,喃喃道:“还真是怪人呢,这天地灵气竟然因为离开他而在哀鸣,罢了,这次就算是定金了。至于对应的交换物,你们拿来了吗?” “嗯,你确定你有我们要的东西吗?”岳三清心疼的看了一眼因为抵挡不住夺灵之苦而晕倒在地的徒弟,从口袋里抓出一条小虫子,“这是她母亲的音虫,应该足够交换了吧。” 琉璃惊奇地看着那小虫子,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一个透明玻璃盒子,将那小虫子轻轻地捏住放入小盒后,又不知从哪儿掏出一小块白色的像鱼肉的东西说:“这是你要的鲛人之肉,以后再有这么好的交易记得找我。” 第三十四章 塞壬的歌喉 珠海沙滩音乐节,被各式霓虹灯装点的光怪陆离的沙滩上,无数人在狂欢。 忽然全场人员都安静了下来,让陈楚庄有些不适应,他顺着人群的目光看到了舞台上慢慢走出来的女孩。 陈安妮穿着一袭白裙,还是那副安静柔弱的模样。 随着舞台上的灯光慢慢熄灭,只剩下一盏强光灯打在她的身上,烘托得她犹如一朵洁白的百合花,她深吸一口气对着台下的观众们问道。 “你们,准备好了吗?” “准备好了!”疯狂的粉丝用手中的荧光棒围成她的英文名字'Annie',看着那闪烁着的名字,陈安妮感动的鞠了个躬。 “安妮,我爱你!” 还没开唱,底下的粉丝就已经快失控了,让现场的安保经理不得不要求总公司再派一队人马过来。 在去往珠海城市机场的路上,有一辆在夜色中飞速行驶的的士。 “来听听,上次评比得了第一的最美歌喉要开唱了!”司机把音量调大,坐在后面的中年女人看向窗外,没有说什么,却把身子往前倾,似乎这样能听得更清楚些。 不约而同的,整个城市似乎瞬间安静了下来,就像是为了营造气氛制造的绝对真空音域。 她开口了,那灵动的声音如同原子炸弹般在每个人耳朵,脑海,心里轰炸。 所有人都陷入了狂热,台下有些观众甚至开始一边流泪一边喊叫着陈安妮的名字。 陈楚庄从前排的椅子上摔了下来,李海洋的下巴都掉了,刘峰激动地地喘息,压下一切异议的演唱会投资商更是不敢置信地死死看着眼前的布告板。 在音乐节上没听说过陈安妮名字的路人也激动地拉着身边的人问歌手的名字,连沙滩外围的道路上都停满了车。不少人干脆站在路边听,一度造成交通拥挤。 她的声音存在于他们无法想像的音域,那股空灵无双的意境挣脱了麦克风的极限,向四面八方来回循环。现场的观众都屏住呼吸,那歌声逡巡在每个人的耳朵中,脑海里,悠远如同远古的天幕,如同闪耀的希望之光,一发而起,再点亮四周的海风,登时八方共鸣。 不受控制的释放着,回旋着的美妙歌喉! 司机诧异地砸吧嘴,“这可比那些美化过的选秀节目厉害多了,真不愧是现场选出来的最美歌喉。” 却没有发现后面的女人早就泪流满面,面上却带着一丝丝骄傲。 女儿啊,妈妈第一次理解了你的梦想,与有荣焉。 “我妈呢?”下了台的陈安妮有些失望,还以为经过这次的事情她就会理解自己的选择。 刘峰拍了拍她的肩膀,“这一次真是超水平发挥啊。阿姨她啊,她刚来了一会就走了,说是有要紧事情要办。”莫名地他却叹了一口气。尽管以前走了那么多歪路,刘雅婷最终还是做了一个母亲能为子女做的最伟大的事情。 “你怎么哭了。”再神经大条,陈安妮也看得见刘峰眼角的泪光。 “没有啊,只是因为太好听了所以有些激动,你看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刘峰赶紧否认。 “我刚刚的表现怎么样,是不是有些紧张?”陈安妮有些忐忑,更多的是兴奋。 “好听。”陈楚庄和李海洋异口同声的说道。两人已经彻底成为她的迷妹了。连岳三清都赞赏的笑说:“犹如仙乐。没有修为却能与自然契合,引来八方气机共鸣......” 陈楚庄赶紧拦住岳三清,尴尬地说道:“我师父有一点神叨,总之就是很厉害的意思,嗯。” “岳医生,庄医生,谢谢你们,我今后一定会继续努力的。”陈安妮深深鞠了一个躬。 陈楚庄赶紧拉起了她:“我只是做了我该做的事情,而且如果没有你母亲。。。” “嗯?”陈安妮瞪大了眼睛好奇地看着他。 “没事了,我们先回去了,下午还要看病呢。”为了掩饰自己的尴尬,他拉着海洋跟师父就走,刻意加快了脚步。 “谢谢了啊。” 目送三人离开后,她又对着刘峰说:“没想到那么隐蔽的中医馆居然有这么厉害的人物。” “嗯,确实很奇妙。”假如眼前她知道真正发生的事情,又会有什么感想呢。已经答应过永远守秘的刘峰只能无奈地附和。 回去的路上。 陈楚庄一脸庆幸地回头看,还好没泄密。 “师父,这样的结果还真是出人意料呢。” “嗯,多亏了你了。”岳三清把刚刚签好名的T恤抱得紧紧的,生怕路上的歌迷来抢。 “多亏了我?不应该是她妈妈吗?”陈楚庄有些不解 “唉。”岳三清摇摇头,这样一来让陈楚庄修仙的计划又要搁置了。这徒弟怎么这么实诚呢? 课堂上。 年轻的女老师号令大家起立,在几十人的课堂上,没有任何人吵闹,安安静静的起立了。 “同学们,这是你们的第一堂课,我希望你们不要拘束,要跟上老师的节奏。”女老师说完开始比划一些基础的手语知识。 刘雅婷有板有眼的跟着手语老师做起了动作。 阅微医馆 “师父,为什么你笑得那么鸡贼?”陈楚庄准备正儿八经的抽一个病人出来,不然那群天天过来的大妈肯定会质疑。 “我让陈安妮那丫头给我十件签了名的T恤,放到咸鱼上卖原味居然卖了两万块哦。整个周末都不需要工作,可以出去走走啦。嘿嘿,我要去旅游。”岳三清身上叫做大师的气质已完全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猥琐抠脚大汉气质。 “啊,这种好事带带我?”李海洋郁闷地画圈圈。。。 “不好意思,我已经约了小青了。” “小青?”李海洋惊讶,这不是下周过来工作的那个白丝妹子的名字吗?师祖要抛弃他们开始撒狗粮了么? “小青?”陈楚庄有些惊讶,原来师父好这口。 “嗯,我买好了豪华双人假期游的票了。” “师父你居然喜欢平胸少女,而且小青好像还没有十八岁吧。最低三个月,最高十年,别怪徒弟没有提醒你哦。”他可不相信师父买两张票,和一个妙龄少女住在同一个酒店不会有别的冲动。 “好污啊,我可是很纯洁善良大方的师父哦。” 陈楚庄和李海洋对视一眼,摇了摇头,他老人家已经在自恋的路上越走越远了。 第三十五章 吃火锅的日常(这章纯粹水一波) '“啊啊啊,又是一拳搞定,师父你太厉害了!”杰诺斯一脸迷妹地表情看着琦玉。琦玉淡定地拍拍手,依然是死鱼眼表情潇洒地消失在远方。' 额,读者们你们没有走错片场,这只是师徒三人正在电视上看《一拳超人》而已。 “师父,你要是有这么厉害就好了。”陈楚庄把手伸到面前还剩下一片的番茄味薯片上。岳三清一记手刀拍下来,抢下那薯片,毫不犹豫往已经塞满零食的嘴里一放。 “为师...以前比这个家伙厉害多了。”他义正言辞地说道,无奈嘴里包着一大口零食,实在没有办法顺利摆出认真的表情。 “喂,师父你不应该已经和小青出去二人世界了吗?为什么要跟我们这些苦逼宅男待着?” “这鬼天气飞机都停飞了啊!我知道了,肯定是因为你们两个在背后诅咒我。”好不容易吞下口中零食,岳三清不满地教训起来。“平时不好好练功,现在一个个这么久了,连像样的法术都不会。” “可是师父,每次我都是要练气成功的时候,都好像会遇到棘手的病人,接着灵气就不够用了啊。”陈楚庄澄清道。 “那李海洋你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这么久连灵气都感受不到。”岳三清被陈楚庄一句话怼了回来,调转矛头对着李海洋开炮。 “师祖,是你说我先天资质不好不适合修炼啊,徒孙已经非常努力了。”李海洋郁闷地回应道。 为了学成绝世法术,自己连手机游戏都卸载了每天准时去海边找虐,妞也不泡了就是怕一时忍不住失去了童子之身影响修炼。 即使这样,好像也没什么用。可能资质真的太差了,到现在别说练气,连灵气是啥都没感受过,是以更是羡慕陈楚庄的天生灵眼。 岳三清当然知道这个徒孙根基恶劣,自己收了他的红包才网开一面教他修炼的,现在说起来当初就不应该给李海洋虚无的希望啊。 “儿砸,快来帮忙,老妈今天去好不容易抢来了不少新鲜的羊肉和牛肉,今天吃火锅哦。”刘春莲满身是汗的打开门,手上拿了两大袋食材。 陈楚庄赶紧跑去帮忙拿起来,一脸雀跃地说:“妈,你太了解我了,这种天气,最适合吃火锅了。” “嗯,我还给岳老师买了些新鲜的鱼生回来,希望这次他能够满意啊。”刘春莲换鞋的空档补了这么一句话,让本来屁颠屁颠跑过来的陈楚庄瞬间黑脸。 “妈,我也很爱吃鱼生啊...” “大姑,我也喜欢吃鱼生哦!”李海洋已经跑过去拿出那包鱼生开始撕包装了。 用装酱油的小瓷碟装上佐藤家酱油,再把新鲜做的辣根搅拌进去。 用筷子夹起红白相间饱满的三文鱼鱼肉,仔细地蘸上辣根酱油,再放入嘴里。 李海洋心满意足地哭着感受那来自辣根的恶意,鲜甜的鱼肉在酱油的烘托下略带咸味和着暴风雨般席卷整个口腔鼻腔的辣根一起被细细咀嚼再吞下,简直是人间绝味。 岳三清学着他的样子,也放了一块,慢慢咀嚼不一会辣的眼泪鼻涕齐下,连着喝了两杯水才消停下来。 “味道倒是不错,可惜鱼肉还是不够新鲜呢。”岳三清不满地点评着,忽然想到了什么,拿起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龙三,你快抓两条有鱼中之仙之称的新月鳞过来。我自然有好处给你。”打完电话,岳三清才心满意足地点点头。 “哼。一会让你们见识一下什么叫做真正的鱼。”说完就放下手机,跑去上次用来储存另一副开智丹配药的丹炉搜寻起来。 “师父你真的不吃了?”陈楚庄和李海洋正对仅剩的几块鱼生上下其手,丝毫没在意岳三清说的话,只当做少了一个强有力的竞争对手。 门口响起叮叮的门铃声,陈楚庄把最后一块鱼生塞进嘴里,就去开门了。 龙三皱着眉,拍拍身上黑色长襟汉服的雨水问道:“怎么是你来开门?岳老头在哪?” 陈楚庄耸耸肩,“他在房间里找东西呢,你先进来换鞋子。我一会给你拿个毛巾。”说完打开门,递过一双棉布拖鞋。 “不用了,我用下净身术就好了。”说完,他身上的水珠就像定格动画里的场景一样,一颗颗的慢慢地飘在空中,顺着门边的垃圾桶倾下,身上已经完全干透了。 这一幕看得陈楚庄一阵羡慕,“要是我也会法术就好了。” “你筑基之后就可以使用符法做到这样了。”龙三绕过陈楚庄径直走了进去,也没换鞋,对着岳三清的背影说道:“你的鱼到了。” 说完像是变戏法一样提溜着两条银白色有半米长的大鱼往厨房走过去。 刘春莲没有留意到龙三走进来,回头一看,略微惊讶地问:“儿砸,这位小妹妹是你朋友还是李海洋的朋友啊?怎么都不说话就进来了呢。厨房乱死了,你先出去。” 陈楚庄惊讶地问:“小妹妹?” “鱼,给你。”龙三毫无表情地把两条鱼递给刘春莲,在沙发边上找了个座位看起了手机。 “你不认识啊,那就是李海洋的朋友咯,也真是的,来吃饭就好了,还带东西过来,真是麻烦她了。”刘春莲把那两条鱼拿起来细细看了一下。 她对着陈楚庄惊讶地说道:“这鱼还活着呢,应该是海鱼吧,这么肥应该好吃。你问问她怎么做好吃,我还从来没见过呢。” 龙三抬起头解答道:“这个是新月鳞,要在新月将升未升之际,在海底深处的缝隙里把那雌鱼抓出来,仔细等待两天,让它的鱼子能够吸收天地精气长大些许,又不能太大,再抓出来料理,清蒸也好,生吃也好都是美味。” 一番话听得刘春莲好似在云里雾里走了一趟,笑着说:“那我先放点佐料蒸上,另一条直接片成鱼片,生吃一半,另一半做火锅怎样?” “随便你,只是蒸的话,可不需要任何佐料哦,不然就破坏了它的原味了。”龙三依旧摆着那副冷漠脸,似乎不想跟凡人多说话。 陈楚庄看老妈一点都不介意地开始处理新月鳞,实在忍不住好奇对着龙三问道:“龙三大叔,我妈说你是小妹妹,你没有生气吧?” 他没有注意到,每次他喊龙三大叔的时候,龙三的眼神都像在看智障一样。 “并没有,岳老头怎么这么久还不出来?” “哦,岳老师出来吃火锅了。”这么会功夫,刘春莲已经把鱼片好了,晶莹剔透的鱼肉被摆成莲花的形状,中间点缀着绿色的辣根和红色的胡萝卜丝,只是看起来就让人食指大动。 “我不客气了。”李海洋第一个伸出了筷子。 第三十六章 新月鳞的威力(再水一章) “哦,岳老师出来吃火锅了。”这么会功夫,刘春莲已经把鱼片好了,晶莹剔透的鱼肉被摆成莲花的形状,中间点缀着绿色的辣根和红色的胡萝卜丝,只是看起来就让人食指大动。 “我不客气了。”李海洋第一个伸出了筷子。 三双眼睛都盯着他,李海洋有些不好意思的嚼了一下,爽滑的鱼肉异常的脆口,一点都没有鱼肉的腥味,反而有一种淡淡的清香,他闭上眼睛开始感受。 就像沐浴在月光下,清风徐吹般的自在。舌尖和牙齿与鱼肉的亲密痴缠,化成细细的涓流在喉间慢慢滚落。本来是清凉可口的生鱼片,吃到胃里之后竟然变成一股暖流,那暖意慢慢地涌向全身,与师父说的灵气运转大同小异。 李海洋大叫一声:“妈呀,太好吃了!”额头却有一阵雾气上升,整个人的精神却为之一振。 “海洋,你还好吧,吃个饭怎么出这么多汗啊。”刘春莲把剩下的食材也摆满了一桌子。顺便给李海洋递了张毛巾过来。 “嗷呜,这个也太好吃了。为何,为何我流泪了?”李海洋一边吃,一边抹汗,还要用袖子撸眼泪。 陈楚庄一脸不信地说:“有那么好吃?”说完自己也夹了一筷子,细细看了一眼,那鱼片被切成厚薄均匀半厘米厚,可能鱼肉本身是透明的,居然能隔着鱼肉看见底下的那根筷子。 放入嘴里的那一刻,他瞬间明白为什么李海洋那副表情了,只是因为他身上的灵气境界已经稳固,是以没有出现头上冒烟的异象。 岳三清拿着两个拇指大小的褐色丸子出来的时候,那新月鳞鱼片已经只剩下两三片了。他面色一沉正要教育两人怎么尊敬师长,忽然看到李海洋头顶的雾气。 “徒孙?你正在开窍啊……” “什么?”一脸不知所措的李海洋放下了筷子,拿出手机开了自拍功能一看自己还真的是在七窍生烟。 “现在你再感受一下。”岳三清引些灵气慢慢汇聚到他的眉心。 李海洋闭上眼一副享受的表情,不一会睁大眼睛对着岳三清说:“师祖,我感受到了,我真的…”说完随着那灵气入体,他自个就慢慢的能够引导它们汇入经脉穴位之中。 只是一小会,李海洋全身出了一层层的汗,到后来毛孔里不出汗,反而分泌出一种散发着恶臭的黑色油垢。 “好臭,这练气开窍洗髓还真不是骗人的。”岳三清离得最近,首先受不了了。捏着鼻子往后退了至少三米,差点撞到从厨房端菜出来的刘春莲。 龙三捂着鼻子笑道:“老头,是不是觉得好久没感受过这种酸爽的感觉了?” 陈楚庄反应慢了一拍,还想开口恭喜一下李海洋后来者居上的时候,忽然被那恶臭熏到,瞬间眼泪都流出来了。 李海洋自己倒是不觉得自己臭,知道刘春莲都开始嫌弃他,他才悻悻地跑去洗澡了,走之前还严厉地警告道:“不能趁着我不在的时候动筷哦。” 陈楚庄首先举手发誓绝对不会,接着是龙三,她反正看不上这些人类的食物,而岳三清则是勉勉强强点点头。只等李海洋一出门,一筷子就夹起了仅剩的两片新月鳞生鱼片就往嘴里送。 “这才是鱼肉嘛。”他满是幸福感地吞下了那鱼肉。此时,要是有壶好酒就更是完美了。 “嗯,这个小妹妹带过来的鱼真是不错啊,我刚刚切的时候吃了一片,差点没把舌头咬下去。”刘春莲把火点着,开始放一些佐料和药膳底料进去。 岳三清大叫:“慢着。我这里有些好东西,你这些留着下次用。”说完还对着龙三挤挤眼,“多亏了这位小妹妹我们又有口福了。” 说完把那两颗褐色的丸子往锅里面一放,只是一小会功夫,整个锅子就沸腾了起来,一阵让人垂涎三尺的馨香弥漫开来,连一直还算淡定的龙三都围了过来。 陈楚庄试着将那新月鳞鱼用火锅夹放了一片进去,霎时之间那鱼片就从透明转为乳白色,散发着一阵诱人的肉香。他刚要把那鱼片放到碗里,就看见龙三馋得整张脸都快垮下来了。 “你要吃吗?”陈楚庄指着那鱼片问道。 龙三脸上微微一红,还是乖乖地点点头,“这个看起来还勉强的样子,我就勉强吃一块吧。”没等陈楚庄夹到碗里,她就直接把鱼片连同那粗大的夹子一起咬住了。 “唔,好吃~”龙三娇声感叹道。丝毫没有考虑到这个姿势和声音都让人浮想联翩。而场上唯一的男性人类已经默默地升起了旗,为了掩饰自己的尴尬,陈楚庄一连夹了三片给她。 龙三被那鱼片的高温烫得直伸舌头也停不下来。指使着陈楚庄不断的夹这个夹那个,连土豆,冬瓜,金针菇这种她从来不会多看一眼的蔬菜也都最后统统落到了她的胃里。 这场由新月鳞引发的抢食争夺战终于在李海洋飞速跑去洗了个澡回来之后暂告结束。 李海洋还憧憬着一进门就可以吃上热腾腾的火锅,挂着一脸笑意打开了门。然而,等他裹着条浴巾就光速走进来的时候。 别说那了新月鳞了,连羊肉,牛肉片,蔬菜都已经消灭得一干二净,龙三更是开始把整个头埋在锅里开始喝汤。咕噜咕噜两口喝完之后,还意犹未尽地问:“就这样没有啦?都不够塞牙缝。” 陈楚庄笑了出声,他可是亲眼见过龙三真身的,这一锅火锅肯定不够塞牙缝的。幸好自己刚刚眼疾手快还是夹了满满一碗鱼肉的。 不过吃完之后不像李海洋动静那么大,只是体内的灵气运转速度变快了些,变得更灵活了些,身体也变得比之前更为有精力了些罢了。 “说好的我回来之前不动筷子呢。”李海洋哀怨地盯着刚刚发誓的那三个。 陈楚庄首先澄清:“我动的不是筷子哦,是火锅夹哦。” “都是他夹给我吃的,不然本龙才不会屈尊吃这些人类的食物。”说这话的时候,龙三嘴角的汤汁还在往下滴。 岳三清举起双手说:“我直接用手上的。”当然要用手,不然用筷子那碍事的玩意能抢得过这两个禽*兽? 嗷呜,李海洋看着空空如也的锅底,觉得自己肯定是练气成功的修士当中心境最苦逼的那位。 陈楚庄好奇地问:“师父,你在里面加了什么?” “商业秘密。”岳三清贼兮兮的一笑,让陈楚庄后背一阵发冷…… 龙三则盯着陈楚庄问道:“你是跟老九饕餮(只吃不拉的龙王第九子)一个属性的吗?怎么吃啥都还是个一般人,连练气这道门都没迈进去。” 这话让岳三清说出口,陈楚庄一定不会放在心上,盖因被贬损的习惯了。但不知为何龙三一提,他心里就有些发堵,强行解释道:“那是因为我的体质异于常人,师父也说了我天生灵眼,不可一概而论。” 越说心里面反而越虚,也开始质疑为什么自己从那水潭底下泡了一圈回来之后再无寸进。好在龙三没有多计较,而是撇撇嘴拿起桌上的雪糕开始吃了起来。 “咦,好吃。” 她完全不顾及岳三清杀人的目光把冰箱里三大盒不同口味的雪糕吃的一干二净,以岳三清那性子肯定不会憋屈的在被子里哭一宿,而是第二天就去买了张海报挂在门口。上面绘声绘色的画了条濒死的龙,跟一个人类少年---《屠龙者伊恩》,这是后话。 第三十七章 命运的馈赠 逸文国际学院幼儿园的门口。 下了课,珊珊站在老师的办公室门口,举起手想要敲门,想了想又放下了。 她一个人心不在焉的往家里走着,后面一个胖乎乎的小孩追了上来 “珊珊,我们以前都一起回家的啊,你最近怎么都一个人先走了。”沈一飞背着小书包笨拙地跟在她后面。 “别跟着我。”她低声说道,心里面却极为难过,步子也变慢了些。 “啊,为什么,我上次不是故意偷吃你的蛋糕的。” 听了这话,沈一飞呆立在原地,眼泪马上就要下来了。在这所贵族幼儿园,像他这种又笨又呆的胖子,很容易被孤立。只有转学来的珊珊肯陪他走回家,还愿意跟他做朋友。 沈一飞感激之余,每次上学都会给她带点甜点或者别的小玩意作为对这难得的友谊的回报。只是这几天,她明显整个人低落了不少,整个人失魂落魄的样子,对他也是爱理不理的。 “你有话跟我说嘛,别跑那么快。”他是真的是跑不动了,腿跟灌了铅似的。 她低着头,不但没有停下来等他,反而加快了脚步。沈一飞小跑着追了一会,由于平日里缺乏锻炼,一下子喘上了。只能扶着膝盖看着珊珊越走越远。 “到底怎么了嘛?”他难过地看着珊珊远去的背影。 珊珊却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在小区的儿童游乐场待了许久,直到小区的保安跑过来问她怎么回事,她才赶紧摇摇头,往家的方向走。 小区里每栋楼,都有电梯,家在五楼,但是她却走了应急通道。数着一阶一阶的楼梯,心里却越来越纠结。 那冰冷的防盗门没有锁,半敞开着。门里传来老妈气急败坏的声音,她心里一阵发紧,刚要后退,忽然撞到一个人。 “珊珊,怎么这么不小心?” 来人正是她父亲孙宏浪,他微微笑了笑,一把抱起了珊珊。 “怎么了,我的宝贝女儿不高兴吗?” 珊珊被他抱得静静的,咬紧下唇,双肩有些微微发抖,却不敢说话。 “阿青,你这是干什么?”孙宏浪关上门,看着一地凌乱的客厅和正在收拾细软的张青,一脸不解。 “你做了什么好事,你自己清楚。”张青说完一把抢过了他手里的珊珊,满脸防备的往后退了几步。被她拽得生疼的珊珊开始大哭。 “你什么意思?”孙宏浪黑着脸,又往前走了一步,张青立马退了一步,他脸色开始不好看起来,语气也有些威胁的意味。 “那得问问你对我女儿做了什么?”张青把哭得没鼻子没眼的珊珊身上的书包拽下来,一把拉开她的上衣,上面赫然是几块青紫,再把小裙子一脱,大腿内侧的淤痕更是明显。 “我只是跟她玩一玩,她自己摔的。阿青,你没毛病吧?”孙宏浪把外套往沙发上一放,盯着张青看了半天,好像有些不认识她似的。 “有毛病?有毛病的是你吧?我跟了你这么久,你叫我往东我就往东,你跟你那个生不出孩子的老婆到现在也没离婚,我说什么了吗?女儿出生到现在,你管过吗?” 张青越说越来气,拿起手边的打火机就冲着孙宏浪扔过去。好巧不巧还真的扔中了他的右边眼睛。 “你疯了!”孙宏浪面无表情地摸了摸眼角,倒不是很疼。站起身来,对着珊珊微微笑了一下,,一步步走近她,“来,妈妈生病了。爸爸先带你出去玩。” 珊珊还没有搞清什么状况,只是下意识地往后退了几步避开了他。 张青见势立即挡在他和珊珊中间,厉声道:“不许你再碰她。” “让开!”孙宏浪不知道从哪摸出一个玻璃烟灰缸,对着她的脑袋就是一砸,张青只觉得脑壳一热,眼前就是一黑,顿时失去了知觉。 “妈妈!” 珊珊刚要扑上前去,孙宏浪对着她笑着说:“来,别怕,爸爸带你去买好吃的。”她一步步往后退着,看孙宏浪手上全是血,顿时吓得往房间跑,哆嗦着把门反锁上之后,还是觉得害怕,踩着抽屉跑到了衣柜里面。 “谁,谁来救救我?”她躲在衣柜里发抖,门外的脚步声却一直在靠近。 眼泪,鼻涕,哭哑了的嗓音。 都掩盖不住外面的狂风暴雨。 “她是你女儿啊,你再这样,天都不会放过你的。”张青捂着还在流血的额头死死拦着孙宏浪。从医馆回来之后,她暗暗发誓,绝不能让这个禽兽毁了自己女儿的一生了。 然而以一个女人的体格跟一个正值壮年的男人相抵抗,怎么可能挡得住。孙宏浪干脆一把把她按在地上,抓起她的头发就往地上死命撞。 张青挣扎着,嚎叫着,悲鸣着,苦苦哀求着。直到发不出任何声音。只能眼睁睁看着孙宏浪一步一步走近女儿的房间,掏出了房门钥匙。 对不起啊,珊珊。都怪我。。。 如果当年没有轻易被大学的室友带着出去陪喝酒,就不会到今天的局面。 那时候的男友劝她,骂她,说她一定会后悔。她毅然而然地和他说了分手。 宿舍里几个女生都有金主包养,让本来自负貌美的她心里面很是不服气,在那种环境下,人的价值观很容易扭曲,那时一个月三万块钱,足够她去买名牌包,名牌鞋,时不时去新马泰玩一圈。 由俭入奢易,反之,太难。 张青在接下来的十年里面,反反复复的想要离开孙宏浪,但是她做不到。她大学没有毕业就怀上了,在中年无子的孙宏浪坚持下,以尽快离婚跟她结婚为条件求着她生下了珊珊。 然而,他没有兑现自己的承诺,而是把名下的一家婚纱店和三百万的房产转到了她的名下。 哭过闹过,离家出走过,她还是离不开他,也离不开他的钱。渐而渐之,她就在这种生活中完全失去了挣扎的勇气。 即使前段时间已经察觉到孙宏浪的可疑举止她也不敢质问,她现在有的一切,他一句话的事情就能全部拿走。 缺乏安全感。。。 何止是珊珊缺乏安全感,她从阅微医馆回来之后就没睡好过,每次惊醒都会跑去珊珊的房间看一眼,心中的愧疚和恐慌更是累积得无以复加。 所有命运的馈赠,早在暗中标好了价格。 她挣扎着爬起来,看着在孙宏浪的身下痛苦挣扎着的珊珊,本来乖巧可爱的小脸满是泪痕,双眼却失去了往日的神采,直直的盯着床头的水晶灯。 张青拖着浑身无一处不痛的身体,勉力走进了厨房。 第三十八章 第四位病人(1)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吃多了火锅,陈楚庄难得的起晚了,到了医院已经八点半了。依稀看见医馆前边有一个女孩等在门口。 小青对着他微微笑了笑,“我也不知道该穿什么,就随便穿了,如果有具体要求的话,我今天下班去买。” 那清秀的脸庞上化了点淡妆,头发被整齐的绑成马尾,鬓角没有一丝乱发。合身的白色套装看起来很是清爽,鞋子也是专门的防滑鞋。 陈楚庄忙不迭地点头说没事没事,心里暗叫糟糕,看了一下手表,如果按照上次的要求,那她已经等了半个小时了。 “抱歉啊,昨天睡得有点晚,所以今天...” 他话还没说完,小青理解的笑了说:“没关系啦,我看了营业时间是九点到五点,只要不是客人在等就没关系吧。” “可是是我让你八点上班的,真是对不起了。”陈楚庄掏出钥匙打开医馆的木门,把所有的灯都亮了起来,又检查了一下各个角落有没有因为这几天台风带来的湿气而长霉。 确定没问题之后,陈楚庄安排道:“你一会先换上护士服,九点的时候会有一群人过来摇签,摇中的可以预约明天的时间看病。摇不中的如果不是疾病,看轻重缓急,收三个病人。” 小青点点头,换上护士服之后取出了摇签的筒子认真的擦了一遍,这时候门口已经陆陆续续排起了十来个人。 “快看,是新人啊。”一个经常来但是从来没抽中过的阿姨眼尖的从门口瞟到了小青。 “生得还挺靓,几标致,你看那屁股,肯定好生养。”每天都来的张婆婆已经开始打量上了。 “是啊,会不会是小庄的女朋友啊。” “这样啊,那我们的女儿岂不是没希望了?”有几个本身没什么大病,纯粹过来唠嗑跟互相给子女介绍对象的三姑六婆顿时表示了极大的失望。 “你们先别乱猜了,多请几个人,说不定我们看上病的可能性就越大。虽然也不指望一定能治好,有个念想总是好的。”罗淑珍是李婆婆的表妹,双膝风湿痛了几十年了,抱着一线希望来试试,只是运气不佳,每次都摇不中。 陈楚庄则跑去妇幼保健院的会议室昏昏沉沉开了一个小时大会,直到周姨扯了他一把之后,他才惊醒过来。 “周姨,怎么了?”陈楚庄跟着一脸沉重的周玉兰出了会议室。 周玉兰不发一言,拉着陈楚庄进了重度昏迷病人的休息室,确定没有人之后才低声问道。“小庄,这件事情有些蹊跷,你有没有看今天微博上那个热点新闻。” “我这破手机连上qq都不怎么好使,怎么可能看什么微博?”陈楚庄自嘲道。 “不跟你开玩笑,你自己先看。”周玉兰把自己的手机递给了他。 华wei的最新款,看起来还蛮实用的,陈楚庄暗忖是时候换一部手机了,不然也确实不方便。他大概看了一下那新闻《ZH市DM区发生火灾一死二伤》,底下的时间显示是上周五发生的事情。 “周姨,我看完了,到底什么事这么神秘呢?” “这两个烧伤的病人都在我们医院。”周玉兰语气有些沉重。 “周姨,你不是想让我去看这重度烧伤吧。”陈楚庄一屁股坐在旁边的病床上,被他压在屁股下的病人已经躺尸三年零四个月了,知道的这么清楚还是因为以前就是他负责照顾这个病人的清洁卫生。 周玉兰皱了皱眉,虽说植物病人没有知觉吧,但人家说不定不乐意被这么压着呢。不过还是先说正事要紧,“一家三口,男的是有妇之夫。死的是孩子的妈妈,她爸爸只是皮外伤,轻度毁容,小女孩则处于重度烧伤,呼吸道感染,而且对广谱抗生素过敏,并发症也多...” 额,这信息量有点大啊,怎么听着这么像家庭狗血剧呢? “等等,周姨,你说的这么详细不会真的让我去看这病人吧。”陈楚庄自认为还没有这个本事,重度烧伤加上这么多并发症,自己那半桶水的技术肯定不行。 “上次陈安妮的喉咙是你们治好的吧?我不知道你们用了什么办法,但是能治好病,我就不会多去深究。这个小孩,现在的情况很危险,利用现代医学的极限就是能把她的命吊着,不出一个星期就会因为细菌感染而死。”周玉兰声音有些哀伤。 “可是。。。”陈楚庄当然知道师父说不定有办法治好这个小女孩,但一直到现在师父也没有给他指示。这让他拿不定主意。 “小庄,我另外再跟你说一件事,现在还只是一种猜测,比较恶意的猜测,你可千万别说出去。”周玉兰神情严肃。 陈楚庄有些懵了,什么事情至于搞得这么神秘? 她极其小心的看了看门外确定没人之后,低声说:“我在检查她身上的伤口的时候,发现她仅有的几块完好的皮肤上有淤青的痕迹。虽然不排除是火灾逃生时留下来的,但我总觉得事情不是这么简单。” “假如是家庭暴力的话,遇到这种事情不是应该叫警察吗?”陈楚庄虽然这么说,但心里清楚像周姨这么稳重的一个人居然为了这种事情如此忐忑,看来确实有些蹊跷。 “小孩的爸爸现在天天在各个媒体上说愿意重金请名医医治这个私生女,好几个媒体都报导了他舍命救女的事例。大环境是这样了,再加上那男的来头很大,我一个小小医护人员能有什么话语权。”周姨说着拿出微博上置顶的几个大号文章给他看。 他点开了其中三篇光看标题都能感受一个父亲对女儿的爱的文章一一看过去,《珊珊,请你回来我身边》,《有一种爱,叫父亲》,《你的每一次呼吸,对于我都至关重要》。 快速阅览了一下其中的内容,确实写的感人肺腑,要不是陈楚庄对那几个名字有点印象。如果不是这个女孩的妈妈的名字叫张青。女孩叫孙珊珊。他差点都要相信这个为女治病散尽家财在所不惜的'伟大的父亲'孙宏浪了。 “周姨,我想我能帮上一点忙。”陈楚庄带着一脸不解的周玉兰回到了医馆,认真查了一下上周四的病人挂号记录,他迫不及待的抽出来其中一张。 问题来了。 第三十九章 第四位病人(2) 小青和周玉兰齐齐盯着正在查挂号资料的陈楚庄,岳三清则点开了淘宝,开始物色各式各样的护士装。 “找到了!” “找到了!” 陈楚庄和岳三清齐齐说道。陈楚庄拿着孙珊珊那份病历递过去给周玉兰,“这就是她妈妈上周带她过来看的时间和详细病状。” 岳三清则拉着小青问:“这一件护士装很带感是不是。” 小青:“......” 周玉兰仔仔细细把珊珊的病历看了两次:“遇到这种情况,她妈妈为什么不带她去医院而是看中医?” “因为中医一般不接入全国医疗体系,这样不会有任何记录。”陈楚庄似乎猜到了什么。如果说是家暴的话,确实不会想要先去医院,不然很容易被有心的儿科医生记录下来举报给警*局。 “小庄,阿姨以前做儿童医院看护的时候,就看见过这样的病症,喜欢塞异物在口腔鼻腔里,一般来自于家庭的压力,或者童年性*侵。”周玉兰虽然不是很肯定,但过往看过不少这样的病历最后都佐证了这个理论。 陈楚庄皱着眉头,那个小女孩呆萌的模样慢慢浮现在脑海,“是这样吗?” “如果我们绕开司法程序检查她的yin道的话,很可能会被当做无效证据处理。而且现在她的身体情况极其不稳定,我们不能冒险。” “居然做出这种人神共愤的事情,老夫按捺不住了,小庄,我们去接了这个case(病例)吧!”,岳三清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手里还拿着一杯buybuybuy的奶茶(硬广)。 “额,师父,别闹了。现在先让我去看看她的情况再说吧。”陈楚庄不是不知道师父的尿性,接活的时候最卖力干活的时候就是一条咸鱼了。 周玉兰难得没有给岳三清脸色看,催促道:“那我们赶紧去吧,她现在在重病房二号床。我跟那边医生打给招呼,好歹你是医院的董事长,应该会让你进去的。” 还没走到,病房门口已经被记者和媒体里三层外三层的围了起来。守了大半夜的记者脸色都有些憔悴,好几个记者干脆带着简易凳子坐在了一边打起了盹。 毕竟珠海这种小城市难得有这么劲爆的大新闻,不吃干抹尽挖掘出最后的新闻点,他们这群豺狼是不会轻易离开的。 他们看陈楚庄和周玉兰要进去的样子赶紧围了上来,“请问你们是去探视病人吗?” “先生,你没有穿医院的制服,你是病人家属吗?” “请问你和孙宏浪的关系是什么?” 。。。 好不容易搪塞完记者层出不穷的问题,陈楚庄总算在推推搡搡中走进了病房。 重症室二号房,已经昏睡了一天一夜的珊珊全身都被纱布包的严严实实。葡萄糖点滴慢慢的下落,陈楚庄心情有些沉重,前几天还生机勃勃哭闹的小孩一下子变成这样,放作谁都会有些于心不忍。 “腰腹Ⅳ度烧伤,其余部位Ⅲ度烧伤,需要做植皮手术。全身机能都几乎停摆。即使救过来,可能都要终身在各种后遗症中度过。”周玉兰的声音有些伤感。 陈楚庄没有说话,而是试着用灵气查看她的状况,只见她身上的血脉都受到了不同程度的创伤,气血无法顺利流通,再这样下去,别说一个星期,可能两天都撑不住。 他捂着下巴,忽然想起异界商人琉璃。 如果,如果有他上次给我的那个鲛人之肉,说不定有希望。陈楚庄想到这里一拍脑袋跟周玉兰交代了一声,立马冲出了病房。 门口排队抽签的大妈们已经散去了,他的办公桌上却多了一张的病历表,欣慰地看见上面用工整的笔记记录上了种种病况,以及岳三清是如何治疗的,效果如何。 看来请小青过来是他今年做的最正确的决定了。 “师父,我们可能又要找那个不男不女的家伙了。”陈楚庄推看门看见了正在和小青看日剧《朝九晚五》的岳三清。 “啊,小庄,你是说琉璃?他那怪脾气你知道的,如果没有合适的交换物,他是不会跟你交易的。”岳三清拿起了小青刚买的炸鸡,满足地咬了一大口,又喝了一口buybuybuy的奶茶。 陈楚庄示意小青先走出去,一屁股坐在了观察室的藤椅上。 “师父,反正我也练不出什么名堂来,现在这样就挺好的。他如果要交换品,我将身上的灵气再分些许给他就是。” 岳三清依依不舍的把手上的炸鸡放下,转过椅背,对着陈楚庄严肃地说道:“你以为这是开玩笑吗?为师让你修炼是因为往后有更重要的考验,那时候你要救的可不是一个两个人,而是千千万万人的性命。” 陈楚庄有些诧异,不过难得师父这么认真,他语气也轻了些,“可是,那个女孩现在的状况,但凡还有些机会,我们都应该试试。。。” “即便是鲛人肉,可以生肌续骨,这么大面积的烧伤,一整只鲛人都不够啊。即使是为师在天庭全盛时期的一年供奉都只能买下一只而已。” “没有别的办法吗?”陈楚庄本意并不想接下这个病例。可是前几天还活蹦乱跳的小女孩现在靠吸氧在无菌室苟延残喘,让他不能束手旁观。 如果珊珊就这样死了,那么恶人将顶着慈父的面容继续行恶,而珊珊则会成为一个陪衬的牺牲品成就他的名声。 岳三清叹了一口气,这个徒弟怎么这么死心眼呢。 “罢了,跟我来。”岳三清换上出门的行头,只露出一双小眼睛对着在打扫卫生的小青眨了眨说:“今天就提前闭馆了。你明天再来哦。记得还要买奶茶,就是今天喝的那种。” “是的,岳师父。”小青赶紧跑去拿了包包,小跑着跟着两人出了医馆。 看小青上了公交车,岳三清才依依不舍地说道:“果然还是妹子好,懂得体贴师父,买来的东西比较合我胃口。” 从医院到海边还没有直达的公交,陈楚庄只能奢侈的拦了一辆的士。 “总而言之啊,你能开始正经的看病我就心满意足了。” 岳三清撇了撇嘴,“只干活不玩耍,师父都要变咸鱼,这句话你没听过嘛?” “并没有!” “...,没文化真可怕。” 第四十章 第四位病人(3) 陈楚庄看着平静的海面,掏出一包泡椒凤爪给师父递过去。“最后一包了,龙三怎么还没来?” 其实他更想知道的是,龙三的性别问题,问了师父三次,都含混的说不清楚,每次都这样糊弄过去了。 “不知道啊,我给他打电话了。他说正在撸,很快就过来了。”岳三清哆嗦着把一块泡椒放到了嘴里,留下了痛并快乐着的眼泪。 “真。。。辣啊。”不过即使辣得眼泪都出来了还想吃,岳三清看着那凤爪包装上的地址沉思良久。 “喂,你站在这里多久了?”陈楚庄闻到一阵熟悉的淡香味,往身后一看,正是让他们等了半天的龙三。 “就一小会,刚从网吧跟几个兄弟一起开黑来着,突然就接到岳老头的电话,这不就赶来了吗?”龙三说着眼睛却时不时地盯着岳三清看。 陈楚庄意会的从背包中又拿出一包泡椒凤爪,“要吃吗?给你一包。” 岳三清不满地说:“不是说没有了吗?” 陈楚庄耸耸肩道,“你这个老吃货要当然就没有了,龙三还没尝过呢。” “不了,人类的食物有什么好吃的。”可是看岳老头吃得那么欢快,龙三咽了咽口水,一副很是想试试的表情。 陈楚庄可没有跟他客气,直接拆开包装递到他面前,“试试嘛,还不错的。” “那好吧,我就勉为其难的吃一小块好了。”龙三为自己在美食面前毫无把控力脸红一下,不过还是伸手捏了一小块凤爪放到了嘴里。 “好辣。。。”他的眼泪瞬间流了下来。忍着舌尖剧烈的疼痛又嚼了几口,泡椒的香味慢慢合着鸡爪的爽脆挥发出来。居然莫名的美味! “我可以再吃一块吗?” 陈楚庄看着龙三眼巴巴的盯着自己手上的凤爪,内心按捺不住那一阵恶趣味,直接捏了一块递过去,“张开嘴,我喂你。” “我自己能吃,这次不需要你帮我。”说完他一整包抢了过去开始啃起来。 “所以,琉璃现在究竟在哪?”稍微讲解了一下小女孩的状况之后,龙三也吃完了一整包凤爪,不过他还没有勇气直接上泡椒。 “怎么。。。只有这么一点点?”嘟着红肿的小嘴,语气有着说不出的惆怅。 陈楚庄无奈地说:“这是商家的策略嘛,就是让你吃不饱,才会想不停的买来吃。” “琉璃啊,他刚从巴黎回来,在三千界酒吧调整时差呢。”龙三依依不舍的把只剩下泡脚的包装递回给陈楚庄,问道:“还有吗?” “没有了,都给师父吃光了。”陈楚庄心道,这玩意以后还是多囤积一点的好。 珠海拱北口岸西侧,与澳*门只有一步之遥的关口,开着一家极为寻常的小酒吧,说是酒吧又有些不合适,更像是日式的居酒屋,一进门就听见有人在低吟浅唱。 饶是陈楚庄这种自认为完全没有艺术细胞的人,也觉得内心有些荡漾,似乎呼应着那歌声的抑扬顿挫而起伏不定。 比之陈安妮那种具有爆发性的声线,这声音更为空灵凄楚,陈楚庄听得有些戚戚然,心情也慢慢低落了起来,竟然生出一种不想进去冒昧打扰之心。 “这是鲛人垂泪的名曲,小庄你可不要被这声音迷了心智,运转灵气一鼓作气走进去。”岳三清虽然没来过所谓的酒吧,但鲛人的声音还是能听出来的。 “鲛人,是不是就是西方传说中的塞壬?”陈楚庄有些好奇,回头一定要好好补习一下中国经典传说故事集之类的。 “就是这么一回事,鲛人不仅擅歌,而且留下的眼泪会化为珍珠,肉质鲜美,可以医治不可愈合的创伤,不过我们今天来不是为了鲛人肉,而是另外一样东西,说不定可以医治那小女孩的病。” 岳三清刚说完,从玄关处跌跌撞撞走出来一个女人,一头撞到了还处于懵逼状态的陈楚庄怀里,哇的一下吐了他一身。 “哎呀,真是对不起呢。九尾,看来你要赔人家衣裳了。”那声音中性低沉却听得,陈楚庄不设防,差点又中招了,抬眼一看,不正是琉璃。 他换了一身大红白花的浴衣,长发及腰,略略散落的发丝搭在半露的肩头上,那弯弯曲曲的几缕碎发妖娆异常。 陈楚庄赶紧运转灵气至周身,这才勉强回过神来,“又是这一招,差点又被坑了。” 琉璃眼波流转,似笑非笑的看了他一眼说:“我这店啊,一般人可不能进来,还是等你的能耐再大些,再过来看看。” 陈楚庄皱眉,“这开店哪有不让人进去的道理?” 琉璃笑了笑,“还真是不让“人”进去,你是妖也好,是魔也好,都可以进来逍遥快活,独独“人”不可以。” 听完这番莫名其妙的话,陈楚庄可没心思再继续瞎扯,直接切入正题,“琉璃老板,我们这一次是来跟你做交易的。” “上次是看你身上凝练的灵气稀罕,这才答应你的交换。这一次可不是那么容易了哦。”琉璃说完还对着陈楚庄眨眨眼睛,刻意勾住他的肩头嗅了嗅。 陈楚庄连忙往后退了几步,心道,如果不是打了预防针还真的会被这个美艳不可方物的'人妖'给迷惑住啊。 “那这次你有什么条件呢?”陈楚庄这才悲伤的意识到,无论是世俗上的钱财,亦或仙丹法宝他一样也没有。 “简单,你只需抓住一只云雀,活着拿给我便可。”他见陈楚庄忙不迭的躲开自己的热情攻势,略有些失望的直起身,挥了挥浴衣的长袖,陈楚庄只觉得一阵推力涌来,一下子居然跌倒了。 等他站起身一看,哪还有什么酒馆,自己面前不正是一海之隔的澳*门,那繁华奢靡的葡京赌场的霓虹灯还在闪烁着,左右是同时被甩了出来的龙三和师父。 “这脾气真臭。”龙三拍了拍身上的对襟唐装,有些恼怒。 岳三清则摸着不存在的胡须说道:“云雀啊,那玩意虽然满大街都是,可岂是那么好抓的。” “哦,这什么意思?”陈楚庄心道,如果说稀有度很高找不到就罢了,既然满大街都是,那应该很好抓才对啊。 “因为它无声无形无影,经常穿梭在时间和空间的缝隙当中,日行数百里,古往今来都有不少修士想抓来做灵宠,往往败兴而归的巨多。” 龙三同意地点点头,“如果很好抓,我早就去抓了,上次偷吃了老爹的宝贝云雀,关了我整整十年。” 。。。 第四十一章 云雀(圣诞快乐啊,大家~) 云雀者,与风共生,于天地时空缝隙而栖,敏捷而好斗,可日行数百里。 陈楚庄看着百度回来的信息,没头没脑地对着师父问道:“师父,你说这云雀遍地都是,为什么我就从来没见过?” “你见过只是不能察觉到而已,它本身是没有形状的,不过古书有记载,如果有人穿着七彩衣裳跳云雀的求偶舞就会现出真身。”岳三清盯着手机屏幕三秒钟,最后还是摇摇头,把已经编辑好的短信删掉了。 “哦?求偶舞是什么鬼?”陈楚庄有些不信,自从上次被师父骗了从大楼跳下来念什么狗屁咒语之后,他对师父的所谓’古书记载’持保留意见。 “试一试又不会死。”岳三清有些期待,这样岂不是又有直播的素材了! 陈楚庄摸出手机打了一个电话,这才放心地跟着岳三清去了海边。 海边,风很大,夜色已经深了,寒意慢慢浸透到皮肤里,陈楚庄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大家好,老君又开始直播了哦,谢谢微风的法拉利,对,这次我们直播云雀的求偶舞,真人演示,一定带感。”岳三清已经拍上了。 李海洋考完模拟考,难得能溜出来围观,正一脸兴奋地给陈楚庄打气:“师父,加油哦,我们一定好好给你拍下来。” 陈楚庄一脸黑线,对他来说跳舞本身不算个事,但问题是这个所谓的求偶舞是师父不知道从哪里找出来的鸟舞,真要跳起来羞耻感简直MAX(满值)了! 他看不到的是,在他奇形怪状的舞蹈下,一只,两只,三只。。。数十只圆滚滚如同馒头大小的金色云雀都停在岳三清所在的那块栏杆边,叽叽喳喳的热烈讨论着。 “你也是闻到了开智丹的味道过来的?”其中一只云雀不情不愿的往里面挤了挤,给新来的云雀让了个位置。 “嗯,到了这一处味道最浓,可是我找了一圈了就是不知道在哪儿。” 越来越多的云雀聚集过来。 “这个傻逼在干嘛?” “不知道,看起来好羞耻。” “难道是新的神曲配舞?” 。。。 “我徒弟是要挑战你们的意思,你不觉得他跳得很欠揍吗?”岳三清吃完最后一块薯片,加入了讨论。 “什么?”一群云雀齐齐开口,它们可是灵鸟类当中的战斗民族,当下居然有人敢挑衅它们的权威! 岳三清捂住了耳朵,数百只云雀一起叫还真是聒噪。“就是字面上的意思,你们被那个傻逼挑战了。你看他屁股撅着还拿手对着你们勾着,不正是请来一战的意思?” “我靠,大家一起上啊。”一只云雀上去了,千千万万只云雀都上去了。 “小庄,灵气入眼!”岳三清大吼道,捂着耳朵赶紧躲到了一边。“来来来,下注了,我徒弟赢还是云雀赢,我押云雀五十包泡椒凤爪。” 龙三好奇地探过脑袋来:“你确定这是你亲徒弟?我也押云雀一百包泡椒凤爪。”说完一脸期待的看着还没有下注的李海洋,如果他也押云雀就没得玩了。 “我押我师父赢,我押三百包。”李海洋豪情万丈,为了不让师父丢了面子,这点钱他还是出得起的。 而另一边根本不知道自己已经被买了的陈楚庄听到岳三清那一声吼,赶紧停下那羞耻度爆表的狗屁舞蹈。 他刚把灵气注入眼睛当中,余光瞟见一团浓郁的金光朝他冲过来,抬眼一看无数金色小鸟冲了过来,为首的已经破空而来,一口啄在他下意识要担的左手上,顿时血流如注,这哪是鸟嘴,明明是小刀! 当机立断,他对着海边大喊一声,“玄老龟!” “我靠,你小子不是说只有一只吗?快上来!”玄老龟迅速拉下护目镜,等陈楚庄一跳到他背上就开足马力向海里游去。那群云雀岂会如此轻易的放过他们,用丝毫不逊色的速度硬是慢慢追上了堪比超跑的玄老龟。 “咦,玄老龟怎么出马了?”龙三有些诧异,要知道玄老龟是太虚幻境的专用坐骑,怎么今天还接起了私活? 在玄老龟的背上被一群云雀追得在海里狂飙的陈楚庄慢慢给玄老龟比上次还来得彪悍的飙车技术点了个赞。 那群云雀始终被拉开一小段距离,这更佐证了岳三清说的,眼前这个男人正在挑战它们作为云雀的威严,更是卖力的追过去。 玄老龟似乎也很热衷于挑战这古书上都有记录的最快灵兽,飘逸拉风的各种甩尾,时不时还回头咧嘴笑,这嘲讽值也不是一般的高。 暂时脱离开危险的陈楚庄捂着手臂,用灵气罩着那流血不止的伤口,竟然一下子止血了。他先是先把岳三清的全家人问候了一遍,后是沮丧的看着那群穷追不舍不知疲倦的云雀,“玄老龟,如果按照之前的估计是一只我们的计划肯定行得通,谁知道它一来来一窝,不对,这应该妥妥的是一族呢。。。” 先前陈楚庄可是认真的查了不少资料,这古书记载的云雀速度,按照日夜可跨国境南北来算,就算是京城到珠海的距离好了,总共2100多公里,48小时,四舍五入一下时速才48公里每小时。 而玄老龟可是拥有能达到均速180公里每小时的变态速度的老司机,改造过后的灵气发动机更是相当的给力,用密度越高的灵气,速度也会呈线性上升! 本来以为妥妥能够抓到云雀,没想到来了这么大一群,而是这么跑下来,两方居然不相伯仲,看来古书作者的数学老师也是死的早,对于速度和距离的把握也太糟糕了。 正懊恼着,玄老龟忽然开始减速,它黑色的老脸一红,解释道:“昨晚跟龙三他们飙车,忘了补充灵气了...” 陈楚庄悲愤地对天长吼:“坑啊! ------------------------------------------------------------------------------------------------------------------ 作者的话: 新的一年很快就要来了,阿姨今年的愿望都实现了,明年的愿望是希望所有喜欢阿姨的书的读者都能平安健康,顺顺利利。 第四十二章 逆转 在太虚遗境的入口,一个带着面纱的长发女子身着一袭白色收腰连衣裙立于海水中央,曼妙身影接连踏着海浪腾飞,速度之快让人诧异。 “师妹,你在看什么呢?”鸿轩对着突然止住脚步的尹灵问道。 “师兄,你看那边?”一向自诩冷静的尹灵看着远处疾驰而来的金色云雾惊讶地小嘴微张。让一旁的鸿钧都有些好奇是什么让小师妹如此失态。 等得他定睛一看却惊得失声大吼,“天啊!这是...? 只见三四海里开外一人稳坐龟背上疾驰而来,而一团浩大的金色云雾正在追逐这一人一龟,画面异常诡异,让鸿轩难以自持,情不自禁地踏着水浪走近查看。 暗蓝色的大海上飞速奔驰的玄老龟和金色云雀的距离正在慢慢收拢,陈楚庄的心也一阵下沉。这样下去,估计要被这群家伙活活耗死,正寻思着要不要把内裤脱下,举个白旗,又苦笑一番,这群看起来萌得一逼,咬起人来可一点都不客气。 望着那龟背上的花纹准备登时的陈楚庄忽然心下一动,对着玄老龟问道:“你平时怎么补充灵气呢?” “在海底神庙有数百万的分站点,直接在灵气枢纽当中充就行。”玄老龟虽然不解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问这么个问题,其意义是什么,但还是认真的回答了他,并且把具体的原理也说了一遍。 陈楚庄抱着脑袋想了一会,“我试试看将自己的灵气注入你的体内如何?”说完没等玄老龟反应,就对着那个像是汽车油嘴的东西开始输送灵气。 “你这小子开什么国际玩笑,练气的门槛都没进,还能有什么灵气。。。我屮艸芔茻!!!” 随着那特殊加料版灵气1.0进入到老龟的灵气枢纽,它那一刻的表情绝对比’老婆出来看上帝’更夸张百倍。这是什么玩意!它浑身一抖,情不自禁的开始飙起了车,仿佛不这样的话就会被那灵气转换成的澎湃动力活活憋死。 海上,三百码急速前进的玄老龟绝望地大吼着,虽然一向自诩海中藤原拓海,可这速度实在有点彪悍,被教育做人的玄老龟立时感受到了当天陈楚庄的晕浪滋味。 原本已经逐渐要追上的云雀立马被甩在了脑后,超强马力下溅起的水花还把不少云雀打中,更是快不起来,个个目瞪口呆看着在飙车的玄老龟。 然而赌上灵兽最快生物的云雀自然不会轻易认输,也就呆滞了瞬间,立马咬牙切齿的追了过去。然而此时还有什么用,大部队早就被一人一龟甩得老远。 待得几只稀稀落落的云雀还勉力能追赶的时候,陈楚庄沉声道:“老龟,准备好了吗?” 还没从那灵气冲击中反应过来的玄老龟第一次感受到了晕车的魅力。晕头转向地点点头,停下疾驰的四肢,缩进龟背。 等那几只云雀即将近身,陈楚庄大喝一声,“爆!”上次师父用来击退七姑六婶用的灵气威压被他诡异地使出,那灵气有如实体,从他的毛孔喷薄而出,瞬间冲向袭来的云雀! 一只体质较差的云雀再也支撑不住,掉落在海里,玄老龟正晕着呢,听到此话也立即反应过来,把头伸出老长,欢快地叼起来那圆嘟嘟的云雀。 陈楚庄抹了抹眼睛上的海水仔细查看一番,轻呼一口气,看来只是被震晕过去了,云雀本身毫发无伤。 眼见自己的计划果然奏效,陈楚庄乐呵乐呵地把那云雀往早就准备好的透气背包里一扔。心道,这样就可以交差了吧,刚要松口气往回赶,却见那云雀的大部队已经杀将过来,此时玄老龟已经体力透支,就算有灵气也不可能再发挥出刚刚的速度了。 “糟了,这次看来是有命抓,没命回去咯。”他正一筹莫展的时候,那半里之外的太虚幻境竟然散发出浅浅白光,朝着那杀过来的云雀飘去。立时,那轻柔缥缈的白光居然惊退了那群彪悍的云雀。 陈楚庄可没心思追寻这离奇白光的由来,耗尽大半灵气的他催着玄老龟驮着已经接近虚脱的自己赶快返程。 “师妹,何故出手?”鸿门弟子的规矩是绝不用神通干预世事,这也是他们能在太虚遗境立足的根本。 “师兄,刚刚你什么都没看见,对不对?”尹灵避而不答,她心知这个对她唯命是从的师兄绝对不会把今日之事告发给掌门。 鸿轩叹了口气,摇摇头说:“这男子虽然没有到达练气初阶却拥有如此澎湃的灵气,实属异类。” “看来这世间又有不少变化,我们也该将今日的所见报告师门。”尹灵深吸一口气恢复了昔日的淡定,刚刚那龟背上的男子释放出的灵气威压可不像表面看起来那般简单。 两人各怀心事走进了那太虚幻境所处的海岛之上,细白的沙滩往前衍生,是影影幢幢的茂密热带植物,因为接连几天的台风的肆虐而显得有些败落。 尹灵走近那树林之中,找出一块石碑,从怀中取出一个正方形的物事朝着石碑凹陷处一按,在他们两人面前那原本稀疏平常的沙滩树林景象却忽然被拦腰截断,像是百叶窗般慢慢朝两边拉上。 而那原先用来障眼的景象之后,显露出来的不是什么大门,而是无数重峦叠嶂,期间更是雾气缭绕,甚至有不少白鹤长鸣着四处飞翔,宛如仙境。 尹灵拿出自己的飞行法宝,正是缠在腰间的白绫,而鸿轩则拿出一把小剑,两人踏着法宝飞向了鸿门所在的山脉。牛顿如果看到那高大山脉的模样估计要重新反思人生。 之间眼前赫然耸立的山脉完全是倒立的,像是倒三角形一样悬浮在空中。山脚处隐约有些人烟,而山顶上却是一马平川。其后是山恋叠嶂,险要无比。 那山顶上依稀可以看到鸿门两个大字写就的红漆立柱牌楼大门,在大门之后排排建筑物林立而上,人影闪动,繁杂广袤。 “我回来了。“时隔十年,对修真者来说不过一瞬,但对于在外修行十年的尹灵来说心境却完全不同,看着太虚幻境中人烟鼎盛一切如昨,她笑了笑,走上了去往宗门的台阶。 第四十三章 救人 “哦,还真的回来了呢。” 琉璃标志性的沙哑声线从背后传来,龙三回头一看。只见他扭着纤细的腰肢走来,穿着淡青色水墨画背景的长袍,用细细的红色系在腰间,红绳的尾端有一块玉佩,随着他肢体的摇曳,微微生出温润的光芒。 看着远处慢慢靠拢的玄老龟和龟背上的陈楚庄,更重要的是他包里那不停扑通的云雀,龙三的下巴都快掉到地上了。 “就知道师父是最棒的!”兴高采烈的李海洋不顾海水冰凉刺骨冲了过去。 龙三不屑地撇撇嘴对着岳三清问道:“死老头,你不是说你这徒弟肯定有去无回吗?” 岳三清脸色也不好看,讪笑着说:“狗屎运,呵呵,狗屎运罢了。”内心在不断地腹诽,怎么就让他成了呢,我的泡椒凤爪就泡汤了。。。 琉璃却不同意地摇摇头,“你这徒弟啊,还真是奇葩啊。居然想到用这种方法捕捉云雀,让人惊叹。” “什么时候奇葩是夸人的话了。”龙三不解,在他看来陈楚庄的确是狗屎运,毕竟以陈楚庄现今的修为要对抗那一群云雀的袭击简直是天方夜谭,更别说能抓住一只全身而退了。 难道这么多年过去了,云雀也堕落了?遥想当年父亲大人带着自己和八个兄弟抓捕云雀的盛况还历历在目,只是那时候要抓住一只,饶是他们各显神通都还颇费了一番功夫,这也是为何自己偷吃一只能被关上十年的原因。 不过,云雀啊,还真是美味呢。想到这里龙三情不自禁地看着陈楚庄身后的背包,艰难地吞了吞口水,如果不是打不过琉璃,说不准就上去夺宝了。 岳三清摸着不存在的胡须点头道:“确实有些特别,又一点都不特别的一介凡人。说他天资不错吧,这心性却太过郁结于凡尘俗世,脱离不开红尘恩怨。说他不适合修行呢,却又不对。修仙者,逆天而修,要打破轮回铁律,超脱五行之外,是以世间修成者少。” 拢了拢额头上被海风吹过来的乱发,琉璃难得地收起了那总是在嘴角的浅笑,“唯有不执迷于’成事在天’之人,才可能’人定胜天’,修得大道。他啊,说不得以后会有什么惊天动地的成就呢。” “那是,他可是我徒弟呢。”岳三清满意地点头,丝毫忘记自己先前的赌约可是赌陈楚庄必输,一边的李海洋本身想要指出这一点,被岳三清一瞪,只能尴尬地笑笑,不敢再言语。 这一边毫不知情的陈楚庄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岸边,把背包扔给琉璃之后,瞬间瘫在了地上,“该去救人了。” 琉璃将那云雀往长袍宽大的袖子中一拢,饶有兴趣地看着躺在沙滩上的陈楚庄,“不过,万物皆有价,人这种生物可不会天生利他,拿这么珍贵的东西来换蝼蚁性命,可是明显不公平的买卖,你又是为了什么呢?” 陈楚庄微微摇头,“若是什么都讲究一个等价代换的话,从师父说要用三百生灵性命,给我妈改名开始,这个交易就不是平等的。” 陈楚庄想起那天还在苦苦追寻那第二味主药的自己看到昏迷了几天的老妈在厨房里跟平日一样忙碌的身影,那时候的感激与生怕再失去的情绪现在想起鼻头都有些发酸。 正色道:“医馆救下的人,虽然没什么特别的,如你所说确实是蝼蚁,既不会改变世界也不会拯救人类。但总有人希望他们能够继续活下去,恢复健康,重新生活。虽然师父说救下三百生灵这是任务,一定要完成,别的人可能觉得苦不堪言,但是我却不这么认为,哪怕只是能够回去和家人多吃几顿饭,和朋友多浪几天,都是值得。” 岳三清听完耸耸肩,“我这徒弟的秉性啊,就是这样一个人。” 言语虽糙,却掷地有声,声声叩问本心,那句万物皆有情让他难得的模糊了数千载的信念,今天说的这一番话,又让他反思,究竟什么才是正确的事情,无情得永生,还是纵情当下,不负此生? 琉璃听完难得有些发怔,似乎回忆起什么,神色有些许惆怅,“你这徒弟有点意思,不过这药啊,我恐怕要失信于你们了。没有任何神丹妙药能够救那个女孩呢。” “什么?”陈楚庄讶然,这答应了的事情还能反悔? “你既然是异界商人,在商言商来说,也不能借口她的处境而不去救治。这样眼睁睁看着她含冤死去,我不甘心。” 对于陈楚庄,这个病人不仅仅是出于医者的职业道德,更多的是愧疚心里作祟。 先前诊治珊珊时明明已经知道些端倪,却没有及早报警或者更进一步的跟进,这一点固然可以解释为医者只能医表,处世,环境,社会等因素却是无法改变的,自己无能为力,但那时候如果自己能够问问珊珊在害怕什么,为什么缺乏安全感,说不定就能阻止这次的惨剧发生。 琉璃看着陈楚庄,善于读心的他怎么会看不出陈楚庄脸上七分愤怒三分愧疚。“你无需再过问了,那女孩的处境又不是医治体表之伤痛就能痊愈的,还有更多的是该如何面对这世间的折磨与不公。这是移魂丹,岳老头自然会告诉你怎样使用,这次的交易就算完成了。” 不等陈楚庄反应,他手心就多了一颗金色鸽子蛋大小的丸子,有一阵淡淡的清香散发出来,让人神清气爽,斜眼瞥见一旁的龙三差点没忍住化为龙身来抢,他就已经明白这肯定是什么了不得的宝贝立马塞进了口袋。 龙三哀怨地盯着他,“本龙只是闻一闻,又没打算抢。” 而只是这么一小会,琉璃就已经消失在了那诡异的木门当中,看得李海洋不停地揉着眼睛,怎么一个大活人就这样凭空消失了。心下大喜,立马问道:“师祖,这是什么法术,我要是学会了是不是也能这样瞬移?” 岳三清挠了挠头,这玩意玉皇大帝也不一定会有,可又不想在李海洋面前落下面子,心虚地说:“琉璃身处三界之外,自然有些稀奇古怪的玩意。不过要是你肯下功夫认真学,以后御剑飞行也很拉风啊。” 李海洋信服地点点头:“师祖,我肯学,快教我。” “你不问问他需要多久学会?”陈楚庄一针见血的指出岳三清心虚之处,后者抬了抬眉,只能尴尬地咳嗽一声回避这个问题。 “先不要在意这些细节,我们还是赶紧回去救人吧。” 岳三清一马当先,拦下一辆的士,抹着头上的冷汗心道,以李海洋的资质要学会御剑飞行不得等到下一个千禧年。这个假设还是他有那么久的寿元的前提下。 陈楚庄也坐进了车里,好奇地拿着那丸子问道:“师父,这是做什么用的?” 他还没坐稳呢,龙三居然腆着脸也跟了过来,“本龙只是好奇你们的医馆经营的如何,绝对不是觊觎你这移魂丹。” 。。。 说着这话的时候能不能把嘴角的口水擦一擦? 陈楚庄又好笑又无奈地往里面挤了挤,给龙三多留了些位置,李海洋见状识趣地摸了摸鼻子上了副驾驶座。 “天机不可泄露。不然就不灵了,总之这宝贝你先收好,为师都没想到居然还有这么个法子救人。”岳三清略有些感激,这移魂丹大大小小需要的药材不下百种,其中三位主药更是难得,那琉璃倒是肯下血本,这波买卖绝对不亏。 早已经习惯这套说辞的陈楚庄无奈地摇摇头,对着前面的司机报了医院的地址,就这样三人一龙加上听得一脸懵逼的司机踏上了救人的征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