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起源 一 血染未央 一血染未央 2069年前,七重天诸星因不满自己的星辰天盘位发生些微位移致使本星与其它星位的天盘发生小范围重叠进而发生打斗,而后爆发规模空前的星辰混战。许多星辰被击落天界,发生超大规模的流星雨。长白山江源县有名的81个干饭盆,就是81颗星辰坠落地球砸下的陨石坑。 星辰之所以发生位移,是因为九重天界乌银龙与赤金龙觉醒后同时吸食盘剧在天目山地底的熔岩妖夔,两龙争食互不相让继而发生搅动天界地缠斗。 天羽星星力不济,整个星轨偏转73°,致使自己的卫星——紫澳星脱轨远离。而他的星位被星力强悍的启明星占据。失去星位的他投胎于王政君腹中。 十年后,曾经拥围在天羽星赤道的炫蓝色光环被启明星抽走星力后抛落人间,侥幸投胎于公主腹中。 十二年后,天羽星曾经的卫星——紫澳星自坠魔界投靠魔君——申屠爱。 紫澳星把冥界奇书《原道魂文》的下落告知申屠爱,用以交换申屠爱手中能蛊惑人心的符文玉如意。 紫澳星以术士身份混迹长安,此时已经是公元前18年。刘骜与张放因为太后偏袒国舅而发生争执。刘骜赌气迎赵宜主进宫。张放因此自请回归封地。半年后两人和解,刘骜招张放重回长安。已在国舅王思府为家丞的紫澳献一毒计,以赵合德性命逼迫赵飞燕夺走皇长子,让她嫁祸于张放。 皇帝刘骜见到遗留在皇长子寝宫床榻上张放的双鱼玉佩疑窦从生。按说张放是护卫军统领,他要带走宫中任何人哪怕是自己都会全无一点痕迹。这难道是他的真实意图?是警告他,批判他的无情背叛? 恰好此时张放闻讯赶来。刘骜遂问他:“双鱼玉佩是朕亲赐与你,亲手为你佩于腰间,你曾发誓永不离身。” “陛下怀疑我劫走皇长子?”张放心下震惊,几天前,张府无辜的家丁张大丙被官府以强抢民女的罪名捉拿,自己亲自带人到县衙纵火,逼迫县令彭如水就地放人。那时陛下招放入未央宫,他的眼神也冷得吓人,现下他的眼神疑虑中带着让人心疼的绝望。 “即便不是你也是你们!”刘骜冷冷道。 “朕一进殿就闻到至少六人的气息,而你身上淡淡的茉莉熏香朕岂会辨不出?” “茉莉熏香也不仅为臣独有,陛下为何笃定臣与国舅暗自勾结里应外合掳走皇长子?陛下,王国舅派管家带神医刘文进入公主府治好了我母亲的咳喘顽疾。臣在国舅寿宴上舞剑助兴,以表谢意。除此之外放与他再无往来。” “太后偏袒国舅。国舅爷们仗势大兴土木盖奢豪府邸,你为什么要向着太后说话?” “当今天下外戚势大,拂逆太后恐惹祸上身。” “你心里怎么想得当朕不知?” “陛下有话明言,臣洗耳恭听,支支吾吾却是为何?” “当时年少,放,殊绝艳丽,慧敏灵动,令朕一见倾心。放对朕也仰慕多情,带朕游遍长安境内,许多欢言笑语留存草木山石间。可叹,彼时喜乐欢笑终不复还。今时今日,朕与你到底心意两相背,奈何!奈何?” “陛下臣没有劫掳皇长子,望陛下信臣所言。当下寻皇长子下落要紧,臣即刻亲自带人秘查此事。” “放,还你!”通透碧绿,首首相望尾部缠绵的双鱼玉佩,递于张放眼前,刘骞高大的帝王身躯阴影笼罩着双膝跪地的张放。 张放不敢抬头,此时的刘骜对皇权有把握不住,深深的无力感,多次治国理政,皆受制与太后与几位国舅。他心内积聚着太多不痛快,张放担心一个不经意的眼神会击垮他脆弱的帝王自尊。 刘骜看不到张放的表情,从他双手握拳一再隐忍的态度看,张放对自己的仰慕已经消耗殆尽。 “速去,平安带皇儿归来。” “喏!” …… 三十里铺。荒郊茅草陋室外。 天野广阔,草木枯黄,红通通的晚霞映耀着西边天际。一队风尘仆仆的骑队,踏着枯草“哒哒”急行。长途骑马使骑队众人面色疲惫,然而为首青年容貌殊丽艳绝让观者惊叹,进而忽视他布满血丝焦急的神色。 武夷山贡茶烹煮散发的奇香和着缕缕白蒸汽飘荡到张放鼻尖,刺激的他鼻孔微痒。 浑厚有力地笑声率先传出茅草室外。“富平侯好早,来得正巧,老夫煮茶恭候贵客多时矣。” 张放躬身失礼道:“王国舅怎的约本侯在这贫瘠之地见面?国舅爷的贵体岂可受得这阵阵寒风?” 飒飒秋风扫下几片火红枫叶,调皮地往人脖子里钻。肥胖的王国舅已经轻裘皮靴着身,显贵的玉腰带扎得着实狼狈,他不得不解它下来。国舅府心机深沉且眼见高的老管家忙把备用的粗布腰带拿来替他系好。 “国舅应知劫走皇长子犯得可是诛灭九族的重罪?” “老夫不知侯爷言之何意?皇长子确在老夫手里,可他却是富平侯你为夺圣宠派人掳走之。老夫不辞辛苦亲自带人捉拿奸贼替陛下分忧,陛下洪福齐天皇长子平安脱险矣,幸哉,幸哉。” “国舅所言实为污蔑,本侯对陛下只有敬仰绝无私情,何来争宠掳皇长子一说?” “是么?侯爷腰间的双鱼绿玉腰佩却为谁赠?” “陛下念本侯护卫皇城辛苦故赐之。国舅爷,陛下口谕:命本侯速带皇长子回长安。请国舅爷交还皇子与我。” “侯爷性急也。老夫玩笑岂可当真?请进茅屋饮茶,老夫已派人带皇子来。” 张放带的护卫共有二十人,十五人守在茅草屋外,五名亲随簇拥张放进入茅草屋。 张放接过王国舅递来的茶盏,谨慎地望了一眼茶汤,汤色鲜亮清明全无一点杂色,看来茶水无毒。双颊红润饱满,貌似和善的国舅爷长子王安偷望了他一眼后道:“侯爷祖上也是功勋显赫的大臣,怎么到了侯爷这一代文韬武略都差之千里。侯爷岂会仅仅满足于世袭侯爵?富平侯爷的府邸确实华美非凡大气宏伟,以色侍人终究比建功立业省事些。哈哈哈……” “国舅爷天见黑了,皇长子为何还未到?” “路远,莫急。来人换茶。” “侯爷——”王思府管家王平拱手道。 “有话明讲。”张放讶异,尊卑有序怎么轮到他开口言语? 王平饱经世故的黑眼珠转了一转,谦卑道:“侯爷家世显赫才貌双绝,俗语言人择明主好比良禽择木,侯爷现居皇城护卫统领实则屈才,不如改投明主辅佐,同生共富贵,他日功成必赐万亩良田、美宅百座、金银数万两。为表侯爷辅佐功勋,侯爷请瞧…… 王平从随身包袱内小心翼翼地掏出裹着锦帛的铁劵,铁劵背部镌刻辅政累功,正面有亲赐富平侯张放六字丹书,它却为皇家铸造的免死牌。 张放掂在手中份量沉沉,有它即使自己犯重罪仍可免死,同时它亦可以庇护家人。 要说不动心实为假。张放母虽贵为公主,然命运多舛,先嫁张临后嫁他人。家中人口多祸患亦多,现任丈夫瞿万年实为粗鄙武夫,靠着战功自吹自擂,得罪国舅一党被调任边塞数年不得归,母亲拉扯着顽劣闯祸的五位幼弟艰难度日,三弟瞿琮与国舅王宝儿子王满打架,打折对方一只胳膊即被对方蛮仆填井,母亲因失子咳喘复发,病情反复长达三年之久。这次王思推荐入府的神医也对她谎称为山野村医,她方肯瞧病。 牙牙学语的皇长子仅满一岁,由一乳母抱着走来。幼嫩无暇地赛雪肌肤,晶黑透亮的圆眼珠不认生地瞧着茅屋内剑拔弩张的众人。 “富平侯想得怎样?” “若国舅爷肯把皇长子交与放带回,放归长安即刻面见陛下,举荐国舅家臣任皇城护卫军统领一职。” “丹书铁劵请国舅爷代为保管,时机成熟,放愿意效忠国舅爷。” “好!侯爷果然明事理。皇长子就交于侯爷带走,侯爷好生照顾,他可是陛下唯一血脉。” “不劳国舅叮嘱,放必当尽心尽力。” 张放一行人因携带年幼皇长子和乳母,不便骑马,雇马车直奔长安。 长安城郊。紫澳身骑白马,一身戎装威风凛凛横马立于进长安要道当中,等侯张放多时。 张放和二十名护卫见路上有人阻拦,立即围护皇长子的马车。一时间刀剑出壳的翁鸣声与刺目寒光划过白马使之受惊前蹄腾空嘶鸣长啸,马背上紫澳的紫色战袍飞展抖动,似朵紫云飘飞半空。 “要想保命非得留下皇长子。”紫澳邪妄一笑,眼神净是鄙视。在七重天界就以绚烂夺目著称的梦幻蓝色光环迷惑着天羽星,使他不思修炼直致大祸临头,自己真心伴他几亿年,却不及两百年前围拢过来的虚幻光环重要,为什么他的眼里只有你?为什么他被迫投胎时却把残存的星力渡给你却任由我无助地飘向黑暗无边的宇宙尽头? 紫澳怀中的符文玉如意通身流转过一线奇异的光泽。他来了! 张放见他愣神认为斩杀他的时机已到,双腿夹紧马肚子,自己战马直冲紫澳身前,早就举起的剑闪电般劈向他。 形势让人意外,紫澳胯下战马翻脸把他摔离马背,他就势一滚的同时,手指间夹着的六枚金丸已经击出。六名圈护皇长子的护卫被击中心脏,来不及呼叫出声已身亡倒地。张放转马袭他,仅砍中他的左肩,他抽身时淡然一笑。显然他这副盔甲是上好玄铁打造,护得他十分周全。 众护卫刀砍剑刺未伤他分毫。张放跃下战马抢先一步从乳母怀中抢过皇子抱在怀中。紫澳冷笑着拿出符文玉如意,口念符文,张放突感怀中的皇长子似燃着的火焰,一惊之下单手脱力,皇长子坠地大哭。 紫澳伸手抱起皇长子,退了三步。 张放定神后知道对方使魇诈之术。调息一下气息后,看到皇长子已落歹人手。反手挑剑划对方双目,想要破对方诈术。 紫澳拿符文玉如意一挡,符文玉如意通身发出浅褐色流光同时击出一串金色符文印入张放眉心。张放手中的剑遂向下偏了一尺,即时,那冷光乍现削铁如泥的青铜剑剑锋已划过皇长子双目。孩童惨烈地啼了一声,遂寂静无声下来。 “啊——,张放怎得如此心狠!”熟悉的威严声腔带着少见地颤抖。刘骜从马上滚落,跌跌撞撞地跑到紫澳身边。紫澳怀中皇长子双目被剑横划,眼珠已不复存在,只有破碎为液体的晶状体混着血液不断从双目流出。惨状令观者不忍多看一眼。 …… 十年后 天水,富平侯暂居小院。 “侯爷夜已深烛火暗淡不宜阅读。” “不劳夫人费心。请先行安歇吧。” 竹简抖动发出脆响,张放用手拭了下发酸的双目。自己屡次以母亲病重为由请求回长安,陛下皆准。只是皇宫内殿自己却入不得。 陛下的血脉、皇位继承人终究毁在他手。当时自刎被陛下用左手握住剑锋,殷红鲜血滴落成线顺着沾满皇长子双目晶体的剑身流下。 刘骜却不知道肌肤之痛,心口坠着千斤重物,放从来不是凉薄无情之人怎么会……罢了,终究是他的错。皇儿啊!不是张放欠你一双明目,却是父皇欠你。刘骜就那么毫不留情地抽走张放紧握着的青铜宝剑,反手就划刺自己的双目,一切都无力挽回,也没法挽回。 紫澳见状,心下惊骇。他只想刘骜能亲眼识清张放的为人,让刘骜以弑杀皇长子的罪名,凌迟处死张放。他想刘骜彻底死心,让他从心底厌弃张放,他希望刘骜想到张放时心里只有恨。随着时间地流逝刘骜应该彻底忘掉那个人。那个无引力就聚不成形的炫蓝光环,本质低贱如宇宙尘埃,他永远不配生存于世。 来不及再怨恨张放,紫澳口出牵引咒牵动符文玉如意硬生生挡下那没有任何回旋余地,即能划瞎刘骜双目的青铜剑。 “陛下——” “陛下,草民略通医术可否将皇长子交于草民医治。”紫澳心有余悸的诓口道。 刘骜不是傻子,皇长子伤得如此严重就算神医下凡也无有医治可能。紫澳抱着皇长子的手略微颤抖,他连连后退,直到自己白马前,跃身上马,加鞭疾驰,消失于黄土大道。 十年来,张放被流放天水。他失势无人亏得与他有名无实的夫人许妍帮衬度日。许妍多次帮张放打听皇长子下落,每次都扶着门框漫步进书房来,望着他静静地摇首。这次却不顾三寸金莲带来的诸多不便,弱柳拂风般闯了进来。 “可知皇长子下落?”张放满目希翼欠身急问。 “不知!侯爷,陛下亲手扼杀张宫人刚产下三天的二皇子。宫中嫔妃除了赵氏姐妹都躲着陛下,说陛下宠幸术士紫澳,已变得不通人情。陛下连亲生皇子都杀,侯爷的性命恐危矣!侯爷不如随我远赴边疆投靠我家大伯父?”许妍葱白嫩手紧紧地抓着张放的胳膊,她从来没有对他有过如此亲近地举动。 张放轻轻地挣脱许妍,低头用晶亮忧伤的星眸望着她怜惜道:“夫人与放系有名无实夫妻,放流放天水受夫人一家庇护锦衣玉食受之有愧。夫人之恩没齿难忘,放愧对夫人,夫人操心受累,放的罪过竟又添加一层。” “咳——”一口鲜血从张放口中喷出。许妍惊得哭泣。 “陛下仁厚绝不会做扼杀亲生幼子违背天伦之事!此事甚为蹊跷。” “侯爷,你身体欠佳,不便回长安。” “夫人这是放提前写好的休书一封,放即刻派人送夫人去边疆。” “侯爷,妍儿跟你同回长安。” “放病情危重恐不久于人世,不能再拖累夫人。”张放亲自从马棚牵出一匹黑马。张放上马时明显生涩滞待,病体孱弱,脸色苍白如雪。 许妍扶着奴婢赶来,含泪挥手,“侯爷千万保重,妍儿等着侯爷。” …… 长安,未央宫外,汉白玉台阶上。 刘骜与紫澳肩挨着肩坐在台阶上,凝望苍穹中浩瀚无垠熠熠生辉的诸多繁星。 “夜空中数那颗星辰最可恨。”紫澳指着初露面的启明星恶狠狠道。 “是呀!朕愿所有星辰都陨落摧毁,它们坠地时划破天际的流星雨是比烟花壮观绚烂许多!” “陛下,张放实为玉亭湖畔芦苇妖,斩杀他就如除草,陛下为何至今仍留着他?” “听天水官员讲张放咳血许久,已病入膏肓,他活着比死更痛苦。” “陛下仍念及早年间游山玩水的旧谊,还不忍心杀他?” “陛下你怎么了?陛下,晚间寒露重陛下不宜睡在殿外!” 入梦的刘骜魂游地府,冥王玄裂诡笑着迎他入崇殷殿。刘骜只觉身子冰寒,快要被冰封冻结。冥界幽寒戚风,“簌簌”如鬼泣魂嚎。 “冥王,莫非寡人寿终已亡?”刘骜抱了下自己的胳膊诡异地扑了个空。惊讶地发现自己悬浮于地面五六尺高。 “陛下,小王有一面回溯镜。它内里的画面甚为精彩不妨一睹?”玄裂一伸手,边围阴刻着恐怖冥兽的椭圆冥镜现于他掌中。 回溯镜的画面流转飞快,刘骜知道了前世今生的种种过往。原来,他的放并非芦苇妖孽而是温柔围绕着自己炫丽美好的蓝色光环。他太美了!美得惊世骇俗,美得不可亵渎。 画面流转,紫澳那张熟悉的脸露出邪恶狰狞的恐怖神情。自从炫蓝光环出现,自从刘骜不再关注他。他的内心逐渐由嫉妒变为愤懑直至仇恨。 由于脱轨紫澳星飞往偏僻死寂的宇宙边缘,被迫讨好每一个微不足道的弱小星辰,祈求对方用引力牵拉它。然而等他星力强劲时就击毁收留他的主星。每一次往宇宙中心地位移都充满狡诈的计谋,而后是毫不留情地诛杀曾为恩星的主星。他用了短短十年,重新回到强大诛星长期盘剧的主要星辰位。 自坠魔界的前提是自毁。他要带着多大的决心才能做到这一切? 画面再次流转,紫澳提剑向张放走去。张放轰然跪地,低首开口道:“让放见陛下一面……放要陛下言明扼杀二皇子的苦衷!难道是国舅爷使非常手段逼宫?” “二皇子生母张宫人,实为国舅爷长子王安之妾室,送入宫来即有身孕,陛下杀之除祸。” “这?!既然如此二皇子更不便杀之!国舅爷此举是逼迫圣上先动手,他好说服太后另立君主。你这是把陛下往死路上逼!” “陛下实非凡人,当然不应按常理行事。”紫澳淡淡地笑了。 “你,放终于明白。你要皇上永世背负千古昏君的骂名,要圣上只亲近你一人……”张放扬起首来,星眸溢满悔恨愧疚的泪水。 “当——”紫澳把陛下的剑柄上雕着穿云天龙的玄铁重剑掷于张放身前。 “陛下对天起誓与你生不复见。”说完转身撩起身后的龙榻围帘,一股沉年桃花酿的酒气扑面而来,陛下侧身沉醉,熟悉地鼾声传来。 “咳——咳咳咳”张放听闻吐血不止,双手提起重似千斤的重剑,把剑尖对准自己的腹部,用尽全力深刺其中。带着穿通腹部的重剑,拖着流血不止的身躯缓慢坚定地往龙榻前挪动,他终于抓住了日夜思念着心上人的胳膊,他想撑起身子望他一眼可终究力竭,流血而亡。 默默见证过无数宫廷惨案,光滑如镜的未央宫地面遗留着张放触目惊心地拖挪血痕。 故事起源 二 典身为冥相 “不——,放你不能死,朕不许你死——”刘骜扑到回溯镜前,痛心疾首地哀嚎。整个人直往回溯镜里钻。他被回溯镜自身的冥力击挡弹开老远,受崇殷殿的一杆浮雕着邪灵恶魂的通地大柱阻挡,身子似乎被吸附于大柱之上。 冥王玄裂一抬手,藏青色的冥力随心溢出,刘骜身躯向剑一样朝他射来,又恰到好处地悬停在他对面三尺之远。 刘骜被牵引行动这一刻突然想到一个问题,对面可是掌管阴司下辖人界凡众生死,冥力强大的冥界帝王。生死两簿又是他的忠实手下,连不通情理老迈昏馈的孟婆都被他的威严震慑不敢错行一步。如此一来,放还有复生的可能。 可是天下没有白食,讨便宜必付代价。也罢,自己似乎阳寿未尽,不如割让阳寿与放,让他还魂人间。 冥王玄裂已知刘骜所想,却面无表情地静侯刘骜开口。 “冥王——”刘骜拱手施礼。“朕有求于冥王,朕想把自己的阳寿让给放,还请冥王施以援手达成朕的心愿。” “陛下客气也,只是张放本为天界炫蓝光环,无有实体。投胎、转世、还魂、复生皆比他人艰难数倍。陛下亲眼所见,他人间的尸体已损,此时还魂时机不成。” “可怜的放,是朕害了你!”刘骜伤心恸哭。 “陛下莫急。” “可还有一线生机?” “复生还魂之路虽艰难仍有可能,只是陛下小王也有事相求。” “冥王请讲,若有吩咐朕必当赴汤蹈火倾竭全力助冥王事成。” “小王平常翻阅的一部书失盗,陛下可否帮忙寻回?” 刘骜震惊,觉得事有蹊跷。传言冥界守卫森严,六界之人、神、妖、魔、仙、鬼进出都受严格管制。从冥界盗出物件好比银河倒流于地府,这怎么可能?自己一界凡间帝王,能帮他什么?他这是变相拒绝朕求他之事。 刘骜失望至极,望着冥王迟迟不言语。 “陛下不必过谦。陛下前世可是赫赫有名的天羽星,星力超凡。”冥王善解人意道。 这话听在刘骜耳中就是嘲讽。在天界失天盘星位,自身不保还连累炫蓝光环无依。在人界,青年时游山玩水不思进取,中年时治国理政受制于他人,频频误会心爱的放,使之伤心成疾,最后被紫澳逼死于魂游地府的朕之身侧。 “小王已知那部书在人界与蛮荒涧阡沼泽的交汇处,那地方阳光时而猛烈溢出小王冥力无法压制的耀斑,所以只好有劳陛下代玄裂将它寻回。” 刘骜心里根本没底,他这人能力欠缺遇事瞻前顾后。权衡之下,张放还魂复生要紧,他真正迈出作为大丈夫为爱人赴死的首步。 “好!朕即刻动身,即便踏遍人间寻遍蛮荒也会把冥王失窃的书找来。” “陛下,这是冥界愈还丹,破损之尸口含之,尸伤会慢慢恢复,一旦张放尸复原为完壁身,即可由小王为它牵魂引魄,那时陛下看到得可是原尸还魂的张放。” 刘骜心里满是泪,可魂在冥界无从流起。 刘骜先回魂本体,支开紫澳,把愈还丹喂于张放口中。张放尸被紫澳用符文玉如意产生的幻术伪装为自然死亡。 刚喂完,紫澳带处理尸体的五位宦官走来,问道:“陛下做甚?” “富平侯咳疾复发咳血身亡,尸体肮脏,即刻抬走!”讲完用丝帛掩鼻。 “紫澳,把他运回封地厚葬。” “陛下——” “紫澳,朕身乏无力,你替朕传太医来。” “陛下,微臣略通医术。”紫澳不由分说捏住刘骜脉搏诊疗。 探到的脉息微弱,似乎不久于世,紫澳心下大惊。 “陛下只是宿醉已久,身乏力虚,无碍。陛下先歇歇,微臣这就去寻药。” …… 赵合德寝宫,白虎殿。 “臣妾听闻陛下龙体欠安,怎的不歇息将养还来看望臣妾?”赵合德支着头倚在榻上,伴她侍寝的那个威武不凡的裸身侍卫惊得滚落在地。 “陛下,奴才该死,奴才知罪……” “滚——” “陛下生气却不为妾。令妾不悦,真真可恼!”赵合德丰腴雪肌露于锦被外,佯怒娇声道。 “合德,朕累了!” “陛下要臣妾侍寝?” “臣妾艳冠后宫连姐姐也比不得,陛下你闻闻臣妾的熏香是何花所制?” 刘骜当然识得,茉莉熏香独一无二,但仿制的味道却差了一分。放,朕想你了!如你原尸还魂,可以不必记得朕,在世间做个无忧自在的翩翩贵公子,游山玩水乐享人间朕自安心也! “陛下——”赵合德一夜好眠,醒来却伴着冰冷的皇帝尸体。她拥着锦被缩在龙榻一角抖成一团。 紫澳提着刘骜的穿云天龙剑怒气冲冲地冲进白虎殿。 “妖妇,陛下身体不适,你竟然使媚术迷惑陛下与你合欢,我将斩你万段为陛下报仇。” 赵合德到底是舞姬出身勉强躲过一剑,心内万分委屈却诉说不得,想着难逃一死,遂急拿那即长且窄的裹脚布绕颈一圈自溢身亡。 …… 许妍秘密抵达长安时,张放已死。她还是凭借许氏家族残存的势力,依托宦官蒋詹把张放尸从偏殿停尸间偷出,几经曲折运出长安,埋于许家亲戚墓地。 刘骜启动体内星核,动用多年来吸收天地精华恢复的有限星力,很快抵达人界边境与蛮荒涧阡沼泽之所在。 闪白耀眼的光线中果然夹溢出椭圆诡异的橘黄色耀斑。涧阡沼泽的瘴气扑出池外数十米,翻滚着如白烟浓雾。方向辨识不清,他牵动星力睁开星眸,一点点搜索一寸寸寻找。耀斑诡异的先放过他一马,之后似乎接收到它们星主太阳的命令,全力飞扑袭击刘骜。刘骜身上全是椭圆形的耀斑灼痕,不一会儿,一块又一块的椭圆形橘色瘢痕加深为镂空空洞,渗人的白骨清晰可见。 刘骜趟入沼泽,没入涧阡沼泽的东池沿底。 “寻到了!”刘骜忘了灼伤深痛,心内默喊。他够得冥书一角。 此时,本来就在池沿的冥书,突然放大数十倍。只听“砰——”,一声巨响。冥书把十万亩大的涧阡沼泽撑爆,沼泽泥浆混着栖息在沼泽里的小妖魔的尸浆喷散四溅于空中。泥浆、尸浆雨一直在下。 刘骜屏息凝聚星力,默念冥王玄裂教他的还原冥术。好半天,那调皮的冥书才恢复原样。刘骜拖着伤重的身躯费力引渡它直至身边。之后,拂开数千耀斑逃离险地。 “个个都是废物!看守冥书失职,竟让冥王重新获得《原道魂文》。他日结盟攻打天界,魔界只得听令与他。”魔帝申屠爱冷声斥责自己的三个儿子。 魔帝长子——申屠义小心道:“父帝,太阳与儿子交好,他派三十万耀斑守护冥书,前一月玄裂亲往取冥书都被耀斑战退,儿子保证现在他的冥力都没恢复。据儿所知冥界再无战将比冥王强悍,儿子恐怕他请了通天外援,父帝应派魔界密探打探冥界虚实。” “父帝,儿认为不可再派密探出界。魔界密探魔力皆弱,若被活捉投入隐狱他们吃刑不住必然倒戈,那时魔界防御将泄密,魔界恐危矣!” “你,混入冥界打探消息,如被识破知道怎么做么?”魔帝申屠爱看向魔力最弱的申屠洁。 “大哥、二哥是父帝的左右手分离不得,儿自愿前往冥界,如不幸被俘,儿即刻自毁,死守魔界一切机密。”申屠洁大义凛然道。 “去吧!”申屠爱无奈挥手不再看他。 刘骜踏入冥界随即昏迷。 玄裂复得《原道魂文》心下欢喜。命令冥将霸沅严密看守冥之边界,严防魔界大小魔君混入。 数月后,刘骜从昏迷中醒来。玄裂过激流滩来急湾阁看望刘骜。 “朕已是一缕平凡魂魄,如有可用之处还请冥王明言。” “陛下何必妄自菲薄?陛下在天在地都是良才,小王慧眼识珠,不会辨错!” “放,尸伤恢复得如何?冥王何时为他牵魂引魄?” “张放尸被人挪动掩埋,尸伤附加,愈还丹离开冥界冥力减半,待小王冥力恢复即往人界渡些冥力给愈还丹。陛下莫急,来日方长,张放原尸还魂还需时日。” 刘骜已然明了,他已成玄裂的奴魂。何时为放还魂只得靠冥王恩典。 看到刘骜神色黯淡,玄裂悠悠开口道:“陛下是小王所见得最具谋略的奇才,小王预请陛下为冥界之相,又怕辱没陛下,小王真是左右为难。” 刘骜自知无法推脱,装作疑惑道:“冥王不嫌弃平凡魂魄的刘骜无能?” “陛下实乃大才,助阵冥界是小王之幸。” “放,为了你朕愿意典身为冥相,望冥王守诺,希你早日复生。” 冥界,卷暮十字地渊口畔。 玄裂引领数百冥力强悍的幽魂冥将为刘骜举行规模盛大的拜相祭地仪式。 冥兽骨剜成的酒器中盛着冥露生魂血酿造的不归酒。玄裂亲手刺杀体型巨大的冥界本土乌贼,取其墨汁和入酒中。 玄裂亲自为刘骜奉酒。刘骜依着冥界规矩先祭地后饮之。乌漆麻黑的不归酒别有风味,刘骜见识少形容不出。 幽魂冥将喝完酒,争相吞噬冥乌贼身体。尊卑有序,头颅没他们的份。玄裂倒也大方,取乌贼之头,吸于掌心炼化为冥丹摊手递给刘骜。刘骜犹豫片刻道谢施礼受之。 故事起源 三 俘获文曲星 刘骜上任的第一件事就是徇私为夭折的皇长子捡了个好人家去投胎。 然后开始整顿冥界。 首先把积聚在三生石畔,犹豫投胎的鬼魂招到急湾阁,软硬兼施让他们加入冥军。他们由一级鬼兵马天荣管束并教他们修炼冥力。 这些魂魄冥力柔弱经不起一点光线。冥界虽然幽暗可还是有强烈地外侵光源经过冥界幽暗遮罩的层层过滤最终透入冥界,那些光线普通魂魄看不到,冥力强的一级鬼兵方能看到微弱的褐兰色光。正如此,他们没法保护自我,经常有离队魂魄被褐兰弱光击中而魂飞魄散,搞得冥界乌烟瘴气。 然后去孟婆处查探。发觉老迈的孟婆虽积极熬煮孟婆汤。可由于人间受流星雨影响,气候异常,滋生瘟疫,亡者成倍加剧。那些亡魂源源不断地积聚到孟婆处等着喝汤投胎。 刘骜做主用冥界释忆草代替孟婆汤,让鬼兵强灌亡魂。释忆草药效猛烈服之使这些亡魂没有思想,形如傀儡木偶。这批亡魂共有十五万缕。刘骜把他们交给近卫鬼兵白秧看管。 刘骜花了大半年游历冥界,终于摸清冥界全貌,并着手绘制冥界地图。此举自然逃不过冥王的眼睛,他疑刘骜有二心。暗中彻查冥界,把有威胁的幽魂、冥兽、入侵者通通羁押在19层隐狱中,其中包括伪装为一级鬼兵的魔帝三王子申屠洁。 最后派霸沅用鎏金鬼锁把刘骜锁在崇殷殿的通地大柱上。由他亲自审问。 “冥相若部署冥界防御之工事,只需让霸沅带领勘查冥之边界即可,为何要绘制全界详细地图?” “冥王,上次冥书失盗,案由还未查清。鄙相认为此事乃监守自盗,现如今查清冥幽内鬼为首要。内鬼潜伏深沉,无有天大诱饵不会轻易露面。鄙相以为冥界全境地图加之《原道魂文》会是他之所求。” “岂可如此?一旦敌方夺得一件要物,冥界将被全界吞并,刘骜你安得什么鬼心?”霸沅冲来,提起刘骜魂魄用力撕扯,刘骜感到快要魂散,压抑着鬼叫,“冥王,放还仰仗冥王的还魂恩典,骜不敢胡为。” “住手,限期三日,捉不到内鬼,本王即刻打散张放留在体内的幽魂。” 霸沅为刘骜卸下鬼锁,问道:“冥相从哪头查起?” “先不查案,把19层隐狱羁押的幽魂、冥兽、入侵者转移至黥覆火海边的黥覆小地狱。” “黥覆火海离冥界本土甚远,转移他们要多少鬼兵?冥相想留下防御纰漏为他界入侵图些方便?” “骜,绝不是叛徒,霸沅将军慎言。” …… “父帝,三弟迄今为止没传回魔界任何消息,儿恐他已泄露身份,儿即刻带领魔兵围剿冥界让冥王交出人质。”申屠仁本不想开口,又不得不出谋划策。 申屠爱无奈,他心都凉了。怎么生了申屠洁那个废物。 这时,申屠义骑着凤羽魔禽缓缓落于黄.冰覆盖的魔邑城帝都。 他从妖姬白鹤那里打听得知,冥界十三王子墨涉与妖界情花长公主花倾城秘密相恋,他们时常越过妖界边境闯入魔界边城的吝赛魔窟幽会。 申屠仁迎他进浓萨魔殿,用眼神示意他小心言语,父帝不悦。 申屠仁悄声笑了,他二弟本事和胆子皆弱。 “父帝,情花公主和墨涉现被儿手下魔将带兵包围于吝赛魔窟,请父帝示下。” “放走情花活捉墨涉。”申屠爱听闻面色缓和道。 墨涉冥力达鬼将级别,本可逃离魔窟,无奈情花公主妖力柔弱,他刚护她离开。魔将石开动用魔界第二魔器石磨滚轮排山倒海般朝他滚来。墨涉慢了一步被石磨滚轮碾压拖绕,一直带到浓萨魔殿。 墨涉毫发无损却脱离不得石磨滚轮,他牵动冥力形成浅蓝色光壁遮罩。石磨滚轮因此渡了一层蓝色光边。 “啊——啊——”似乎是情花公主的惨烈呼声。 “倾城——倾城,魔帝你敢伤情花一分,墨涉即踏平魔界弑杀全界魔君。” 申屠义听闻觉得好笑,即时发动魔力,一柄剑身凝结着元宵大黑雪团的魔剑从浓萨殿外穿顶而入,直插墨涉的浅蓝色光壁遮罩。霎时,黑色魔雾与浅蓝色冥力遮罩激烈对抗。墨涉败北在石磨滚轮下痛苦翻滚。 “不要——”情花公主似乎受到凌辱,惨烈哀叫。 “魔帝你要怎样才能放过我们?”墨涉缓了口气,语气下降,已经妥协。 “魔界密探在冥界失联,恐被俘获。你在他招供前结果此人。”申屠仁看了眼魔帝,毫不留情地把申屠洁的画像用魔力转移至墨涉眼前。 “我答应。”墨涉不敢不从。 “还有。这个人是否拜为冥相?他有何弱点?”申屠仁把刘骜的画像展到申屠洁画像前。 “是。我父王用一个人的生魂牵制冥相。他好像叫张放。” “你可以离开魔界,如果事成情花自会无恙。” “求魔帝让墨涉瞧她一眼,刚才听得真切她恐被某魔君侮辱!” 申屠仁单手一划,魔画即开,貌美情花昏迷于魔界冰狱,寒风吹动红衣如火焰一般,衣着齐整,无有异常。 墨涉默默祈求希望自己早点完成任务,救情花于水火。 墨涉匆匆离去。魔帝看了眼申屠仁道:“魔力修炼的不错,幻化实景冰狱还能带出逼人寒气,只是那情花公主未免幻得太逼真,你不会对她动情吧?” “父帝,在魔界未统六界之前,儿不会娶妻。” “最好如此!” …… 紫澳游荡到冥界入口却进不得冥界。他自坠人间星核受损,星力孱弱。靠着符文玉如意探到冥相刘骜在急湾阁绘制冥界地图。 “冥相设坠星坛妄图俘获七重天界星力中强的文曲星。” “文曲星?” “俘获他有何用?” “你个傻鬼差。要他做绘制冥界地图的帮手。你不知道常年俯瞰冥界的只有他?”“冥界有甚好?我怎的不知?” “闭嘴!真是啰嗦鬼!” 半个泰山高,刻着恶煞的鬼门顿开,四个鬼差出冥界采办坠星坛所需用物。紫澳用符文玉如意击碎一个鬼魂,敛去星力混入其中。 原来,文曲星有个毛病见到有字的东西总要研究几年。卷暮十字地渊的那个“十”字有些诡异,似乎在东方多了一个小圆点,那么它叫“十”字地渊却是为何?那个“十”字不应该叫“十”,冥王真是没文识,自己应该教他两手,以防他日后为冥地赐名出错让六界之人笑掉大牙。 卷暮十字地渊畔。 刘骜用在人间置办的上好夜明珠,把十字地渊之轮廓描绘装扮的绚丽光彩,故意加深东方那个并不存在的小圆点,十字地渊在天界俯瞰犹如上元之巨型花灯。坠星坛设在卷暮十字地渊正北方。 今夜月圆,潮汐最强烈。 天狼星躁动不安,自转比平时快了1.11112倍。文曲星是他星邻,每每月圆必受其扰。文曲星此时趴在案上研究冥界大“十字”,一股蜂鸣一样,不稳躁动地外射星力将他震下桌案。 忍耐力超好的文曲星爬起来继续工作。 刘骜吩咐霸沅往卷暮十字地渊投坠数十颗大陨石,霎时地渊暗紫冷火与陨石作用,从地渊射出一股赤黄色的巨大能量,刘骜亲扶比回溯镜大万倍的冥界之最强冥器——诱勒镜反射那股能量,不偏不倚正击中顾影自怜的姣月。月球被击中之地,熔化为巨型盆地,月心被击残。此时,地球潮汐诡异地猛涨。天狼星星核住着一头熔岩火狼,他最怕地球之潮汐生变。此时潮涨不落,巨大影响使之疯狂,星力螺旋漫射,文曲星被从天界击落。 “快,架设捕云冥网,不要让文曲星坠入地渊——”刘骜慌急大喊,他真没想到事情会如此顺利。 文曲星在冥蚕丝织就得柔软舒适的冥网中颠了数颠,头晕转向还以为自己仍在天界。 头脑稍清醒后望着刘骜强装笑脸道:“你是天羽星!天羽本星想你多时矣!” 刘骜冷笑:“文曲星你我交情浅,不必如此。” “此地为卷暮十字地渊?” “正是!” “是你改变潮汐使天狼发疯?” “正是!” 文曲星腿软,由霸沅拎下冥网,匍匐于地渊口。望着深不见底偶有暗紫色冷火扑出的地渊口,他心如死灰。自觉星途晦暗,天星坠地星力得不到补充,不出十万年必然自毁。 “天羽星,本星与你无冤无仇,为何害我?” “帮本相绘就乌银龙翻转身体时掀起的飓风,绘制完后,再绘制妖、魔、冥界之地图。然后绘制冥界幻域边境的墙幕实景,之后,漆刷崇殷殿、聚宝阁……再之后,破译《原道魂文》之未知章节。” “天羽星,本星研究天下未解之文识,从不干那如绘画、著书之琐事。岂有此理,你胆敢命本星做释义文员与刷漆小匠?!” 故事起源 四 诟陷墨涉 激流滩二十冥里外的孤泪咸海。 一缕身着浅灰色连帽袍的幽魂,在孤泪咸海沙滩寂寞飘荡。孤泪咸海悲悯怨气滔天,翻滚着沸腾冒泡的幽绿滚雾。他飘近时方看到腰间系着冥相独有鬼印——骷髅滴魂印,身后还背着一弯锃亮阴寒的鬼镰。 刘骜独身望着孤泪咸海叹气。近身侍卫白秧裹着冥王赐给他的护魂蓝袍跳入咸海入人间探母,已经一夜竟还未归。 不一会儿,孤泪咸海下起凄风苦雨。刘骜悲从心来,三日探查内鬼的期限还有五个时辰即到,那时若还找不出窃冥书元凶,放,尸身幽魂皆不保矣,悲哉! …… 白秧裹着刘骜的护魂蓝袍跳入孤泪咸海,潜水几万冥海里方敢露头,由斗湖天池进入人界探母。其母已病入膏肓不久于世,他母心善被土地婆婆看中,后世将为打扫土地庙的神婆。殊途难遇这是见她之最后一面。 白秧与母絮叨许久,分离时其母道:“咱家后院花都盈泪哭泣,究竟是何缘由?” 白秧孝顺见母疑惑便答:“儿返冥界时绕道妖界去探查,他日必往土地庙告知母亲缘由。” 其母含笑离世,白秧绕道进妖界探查缘由。 孤泪咸海畔。 刘骜等得无望之时。猛听得幽魂移近得轻微声响。他 动用冥力忙使魂魄游离如烟气,躲近被咸海侵蚀之海礁石的光滑深洞中。 数十缕幽魂被推入孤泪咸海。他们挣扎哀叫,发颤的幽魂鬼叫回声冲击刘骜,使他听之心烦。 似乎是墨涉王宫——禁阳宫的近侍幽魂被其总管墨无忧处罚。 事情结束,墨无忧快如闪电即刻消失于孤泪咸海畔。 刘骜从海礁深洞飘出,动用冥力抢救下快被孤泪咸海腐蚀消融之半缕幽魂。他奄奄一息地望着刘骜,有气无力道:“冥相一定要替小魂报仇,墨涉王子与妖界情花幽会在魔界被擒,他已叛变,冥相——” 刘骜听明白后随手一甩,那半缕幽魂复落孤泪咸海,霎时消失不见。 刘骜听清墨涉前时叛变,心中一计顿生。墨涉即犯叛变罪,那冥书失窃罪由他枉担也未为不可。“骜,不想杀生害魂,只是形式所逼!” 裹着护魂蓝袍的白秧从孤泪咸海冒出头来。护魂蓝袍被咸海盐碱和怨气腐蚀侵染,外面满是亮白色晶体。 “冥相,墨涉王子与……” 刘骜即时用冥力将之幽魂头按住道:“白秧,你去妖界掰下一片情花花瓣来。” “冥相已知墨涉王子叛变?掰下情花花瓣有何用处?冥相要用她威胁墨涉王子?” “不必多言,速去速回!” …… 墨涉派王宫总管墨无忧处理近侍幽魂后仍心内不安。若亲自去黥覆火海刺杀魔界密探,实为名不正言不顺。现如今只有父王、大将军霸沅和冥相刘骜有巡查击杀冥界入侵者的权利。自冥书失盗,父王.震怒,斥夺自己和几位王兄身为冥王子的一切特权。 墨无忧见墨涉愁眉难展遂道:“王子殿下,冥相初来不久与他交好,邀他去黥覆火海巡查。黥覆火海冥兽凶猛他不得不求王子庇护,那时带冥相入黥覆小地狱避祸休整。寻机刺杀魔界密探,完成魔帝委之任务,好救情花王妃殿下。” “别无他法,只好如此!” “无忧为王子殿下亲选数位可靠的近侍幽魂。”墨无忧一挥淡黄色护魂袍即掀起一股幽风,十二缕近侍鬼兵被带入禁阳宫由海禽羽毛装饰的内殿。紫澳用符文玉如意吸取少许冥力后成为一级鬼兵,刚巧墨无忧秘选侍卫兵他积极表现,后入选墨涉王子近侍卫兵。 …… 刘骜很快荡回急湾阁。 文曲星在乌亮的阴沉木大桌案前伏案观看《原道魂文》之拓本。他见刘骜荡入阁内,支起腰来捶了两下,“本星要看原书页张!” “此时见不到!本相要你先绘三界之地图,你敢不服相令?” “本星绘完矣!”文曲星顶他一语,表功道。 “看出甚名堂来?” “本星之高见,用十万幽魂祭抹页面释义自出。只是《原道魂文》实为毁地恶书,释义它恐残害生灵。天羽星愈来愈歹毒,本星咒你不得善终!” “文曲星,不看原页不用幽魂你把此页译出。”刘骜从袍内掏出用阴槐鬼树叶拓就得《原道魂文》之卷四,生死篇中的一页摆在文曲星星眸前。 文曲星观之后言:“页面不全,依稀可见上书为寄居九重天界偏远一隅,太上老君炼制龙心还身丹的药方。不过,此方为他醉酒后思得,实为谬论,信他不得!” “这么说除却冥王的牵魂引魄术,还有他法让原尸还魂?” “本星不屑研究污流邪术。” “急湾阁侍女秦小楼洗坏本相袍服,近卫把她推入孤泪咸海!” “天羽,勿下此令,本星必竭尽全力,一字不落破译龙心还身丹之药方。” “冥相——,墨涉王子求见!” 刘骜听闻荡下书阁,进入大厅会客。 “参见墨涉王子殿下!”刘骜躬身施礼。 “冥相客气,免礼请坐!”墨涉的幽魂入座主位,刘骜干笑几声陪坐。鬼侍女秦小楼端着冥茶盏盛的狼心狗肺露引茶,奉上。 “冥相,黥覆火海冥兽暴动,内乱不止,墨涉请令陪伴冥相前去平乱。冥相放心,平乱功绩全归冥相,墨涉此为历练绝不贪功!” “王子殿下,鄙相早想建功,如此甚好!不知殿下几时动身前往?” “赶早不赶晚,即时动身。” “殿下……”刘骜牵住墨涉的袍子,貌似临阵退缩。 墨涉满心鄙夷:如此鬼胆,凭甚拜相? 刘骜带着九名近卫鬼兵,墨涉带着墨无忧及十二名近侍一级鬼兵,乘鲸鱼骨架搭建外绷海龙皮的幽冥鲸龙船,扬帆孤泪咸海经悯然忘忧海入黥覆火海。 白秧带着从情花长公主身上掰下的一瓣沾着透明血液叶片,赶回急湾阁时,刘骜已远航一个时辰。 他即刻乘一叶鬼木扁舟,用冥力催动,追赶而去。 墨无忧暗地释放鬼禽诱使黥覆火海燃兽争食游动。燃兽吐出“噗噗”鬼火,把黥覆火海海面燃得如同白昼。刘骜忙用袍服帽掩面,可白秧的浅灰护魂袍冥力低下,使他被冷热两种鬼火焚烤。 墨涉极不情愿地让出他所穿的浅蓝色护魂战袍,让墨无忧为刘骜披上。 墨涉催动少许冥力似模似样地击灭九只燃兽。 墨无忧如临大敌般鬼叫:“王子殿下、冥相,燃兽本身有十九魂,击灭一魂后半个时辰会复生。不如我们前去黥覆小地狱避祸,待黥覆火海低潮,燃兽困顿时击之。” “停航!”刘骜下令。 墨涉疑惑,回望船后,一叶鬼木扁舟极速驶来。 幽冥鲸龙船高大,从那么低的高度,白秧动用全部冥力也飞不上去。刘骜近卫鬼兵忙落下青铜鬼链将他吊入舱内。喘息不止的白秧望了眼刘骜鼓起勇气道:“墨涉王子勾结魔界大王子申屠义盗取《原道魂文》现就地关押。待回禀冥王,再行审判。” “什么?就凭你们也敢污蔑本王子?”墨涉冷笑,随即跳入鬼木扁舟,催动冥力往不远处的黥覆小地狱驶去。 墨无忧把淡黄护魂袍抛入黥覆火海,带着十二位近侍鬼兵飞快追去。 “冥相,白秧来时已击冥鼓,冥王即刻就来。” “这破船怎么开?”刘骜催动冥力不得,他被墨涉的浅蓝色战袍裹得死紧几乎窒息。 “死战袍,还不放开冥相?”白秧拔出身后鬼镰与战袍打斗。 鬼印——骷髅滴魂印感到刘骜幽魂气减弱,霎时发出阴寒冷翠的光晕,战袍即时被击飞飘向冥界本土。 …… 紫澳用符文玉如意幻出一个自己,脱离队伍,先一步找到魔界三王子——申屠洁,放他逃离黥覆小地狱。之后,申屠洁用魔力护体,穿过黥覆火海上层的厚实岩层,进入东海龙王所辖的东海。他游出东海后,进入蛮荒碍岩岛隐居起来。申屠洁明白无功而返在魔界也是死罪,他能做的只是躲藏。 墨涉未找到魔界密探,急复魔帝命令的他用冥兽幻出画中密探的模样,砍下它的头颅充数。 此时,刘骜乘鲸龙船已入黥覆小地狱。墨无忧和几名近卫鬼兵,奉命拦截。 “王子殿下呢?”白秧问。 “王子殿下奉冥相之令就地斩杀魔界密探。”墨无忧答。 墨涉提着滴着魔君鲜血的头颅从黥覆小地狱走出来,他幽魂步履沉重几乎踏在地面上。 “王子殿下辛苦,本相请殿下喝情花瓣沏得茶!”刘骜提高声音道。 墨涉一惊,魔君头颅已滚落于小地狱幽暗的走廊深处。 “冥相,你,伤了情花?”墨涉提着淌血鬼刀哀怨逼问。 “鄙相知王子殿下勾结魔帝大王子盗取《原道魂文》后,心生悔意。鄙相定为王子求情,冥王爱惜王子会轻判殿下。” “哈哈哈哈……”幽冷地笑声从墨涉口中传出,他似乎明白了刘骜意图。 “原来冥相想借这档子事立功。墨涉早看不起你,在人间为帝,荒淫无度最后死在女人床上。父王有眼无珠,……拜你为冥相,冥界不久必亡!” “墨涉王子不服可向冥王申述,只是这情花花瓣茶凉了就难喝了!”白秧怒道。 “冥相,莫再伤害情花。本王子认罪伏法。”墨涉痴情花倾城,他逃不掉这一劫。 刘骜拔出鬼镰,突然袭击墨无忧。那旋转着的鬼镰割向墨无忧颈部,墨无忧魂死魄散,烟状残魄飘向黑暗的小地狱通风口。 刘骜收回鬼镰,将它插在身后,对墨涉道:“王子殿下请——” 白秧催动冥力击碎墨涉的十二个近卫鬼兵。 紫澳在暗中窥视一切。他脸上浮现幸福笑容,“天羽竟变得跟他一样残忍。哼!这样也好!彼此心意互通,同为天界之星。” 刘骜押着墨涉带着九名近卫鬼兵与白秧一道返航。途中遇着乘四目鬼鱼座骑的玄裂和架着鬼云的霸沅。 “冥王,冥相已生擒内鬼!”白秧跪在鲸龙船甲板上禀报。 “回地府再言!”冥王望了眼无精打采的墨涉道。 墨涉在返航途中想要逃跑,可他内心犹豫,情花公主落入冥相之手,她极有可能被囚冥界。 墨涉因此失去可贵生机。 故事起源 五 两极脱冥独立 崇殷殿内空旷森冷至极,架在十九根通地大柱上的骷髅鬼火灯笼发出幽冷磷光。 “儿知罪,求父王放过情花!”墨涉看着端座上位的刘骜却对冥王说。 冥王一伸掌,墨涉体内浅蓝色冥力被抽取。一股股强劲冥力由冥王掌心经幽魂脉络被吸入体内丹田处。 墨涉冥力被抽,痛苦鬼叫一声比一声哀惨,一声比一声怨毒。 “冥王,墨涉冥力已消,将他圈禁眼珠泡芙冷泉中。让他永世思过即可。”霸沅终究不忍心墨涉惨死,他是从小看他长大。 “冥王,王子犯法与他鬼无异,若就此饶过他怎么正冥法典,树权威?鄙相在人界为帝时,太后、外戚常常无视立法,致使民怨载道国力日减,冥王三思,制界理政必先严法,鄙相以为切割墨涉幽魂为两半,分别投入19、20两层隐狱中,用以震慑冥界留有二心之渣鬼恶灵。” 刘骜此言一出,众幽魂后脊背都生起幽寒戚风。这刑法也太狠了,比处死墨涉散其生魂更叫他痛苦万倍。 霸沅暗中支使鬼差,让他入内宫请冥王骇妃出来求情。 骇妃这几日幽魂心扑扑乱跳,觉着魂体不适,躺在白海玉榻上歇息。 “骇妃,墨涉王子被冥王重罚眼看魂体将被生劈为两半,骇妃您快些去,晚了墨涉王子就完了!”鬼差飘入内殿,来不及施礼,尖厉鬼叫道。 骇妃披着焰火般五彩流光的袍子,顶着一头乱糟糟的金色云髻,冰玉珠串簪子徐徐晃动,扶着两位鬼侍女,由崇殷大殿天窗飞入殿内。三位幽魂匍匐于大殿内,骇妃掩面鬼哭:“冥王求你放过我们的儿子。他的罪过由妾承担,不是生劈幽魂吗?刘骜你来监刑,本妃让你正冥典树权威!” “胡闹什么?快些回去,真给本王丢脸!”冥王看着他的美艳爱妃如此失态,觉着颜面尽失。 “来侍!拉她回去!” “母妃,儿求母妃去救情花!” “你个不成气的东西,此时此刻还顾得了她么?快些求你父王开恩免你极刑!” 有鬼兵拉住骇妃,他们顾忌她的身份不敢强拽。冥王背过身去,下令道:“即刻行刑!”刘骜从大案上翻出行刑鬼令牌扔了出去,那令牌似乎识人,绕了两弯,“啪”的一声贴在墨涉胸前。 两名行刑鬼将的四只鬼手合举锋利无比且巨大无样地行刑鬼斧,一步步朝墨涉荡去。墨涉失了冥力瘫在通地大柱边动也不能动。他现在就是鱼肉任鬼将宰割。 “不要——”骇妃发出惊天动地的鬼叫女声。 行刑鬼斧瞬间将墨涉从头到脚劈为齐整的两半,幽魂黑血淋漓不止。 骇妃猛然惊醒,她爬到儿子跟前,催动全部冥力,伸口温柔地舔舐其幽魂伤。 “疼——啊——啊——”墨涉任性地哭叫仿佛如孩童撒娇一般。这么重的刑法迫使强鬼低下头颅。 墨涉左半身子的伤口位全被骇妃舔舐完毕,幽魂黑血不再淋漓。冥王近前看了一眼,把正在舔舐墨涉右边身子的骇妃提起,随手朝冥地界一抛,骇妃幽魂不知所踪。 冥王自行离去,霸沅用牛大的鬼眼狠狠剜了刘骜一眼。幽魂体一分为二的墨涉,此时像两条软趴趴的鬼蛇,一东一西蜷缩在通地大柱两侧。四名鬼兵抬走他残破的两半幽魂躯,而后将之分别抛入19、20层隐狱中。 刘骜想邀功求冥王为张放行牵魂引魄术,可冥王却闭关千肠幽.洞不出。 刘骜查看冥地图,发现千肠幽.洞与妖界繁育妖林相邻。能否经繁育妖林进千肠幽.洞面见冥王? …… 北极极寒冰域。 茫茫冰野,飘着铺天白雪。高耸入云的冰川在乌云下,染上灰冷色调。 幽寒冰洞深埋冰层几万冥里下,光线已经透不进来。冥界二王子夕颜,提着鬼火冰灯照看自己亲信鬼差带来的鬼槐树叶冥信。看完后,槐叶鬼信自燃焚烧化为轻烟飘走。 他早知冥界拜相,预感冥界本土会有大事发生。可他还是没能算到与自己交好的幼弟会有此灾! 自己成年已久,与父王的隔阂一日重似一日。他老担心自己叛逆图谋冥王之位。北极边塞实为鸡肋之地,就算此地有亿年寒冰,用它可以炼化为冥力,将之切割运回冥界本土耗费大量鬼兵鬼力。路上,经过魔界,大小魔君即会出来打劫,亿年寒冰被尽数收缴,实为为他人做嫁衣裳,不值! …… 南极覆冰大陆,阳光灿白耀眼,一目千里,没看到任何生物。 亿丈冰山阴面山脚下,用鬼黑鱼皮搭得棚子内。三位幽魂裹紧护魂袍,不愿意出声。他们静待极夜,那时可以捕获仅出现在极夜的炫彩极光,用它修炼,冥力可迅速提高一个阶层。 “三位王子,大事不好,冥王轻信冥相鬼言将墨涉王子生劈两半,听说骇妃都被冥王抛进灰污沙漠,至今下落不明……”三王子的亲信鬼差冲进伸手不见五指的黑鱼皮棚,误撞在四王子蒙清的鬼刀刀柄上。 三王子珋球呵斥道:“关本王子们甚事?” 珋球生母地位低下,他最见不得整日跳着销魂鬼舞邀宠的美艳骇妃,据说父王在墨涉出生时有意立他为冥太子。 “卑职胡言,应该恭喜王子们劲敌墨涉已除,三位王子调回冥界本土指日可待!”鬼差极会见风使舵,随即顺着三王子的意思道。 “调回本土?那是一个美梦,父王还有四千年寿数到那时我们还不得被熬死?”五王子厄情悲观已久,他自小被流放南极就没指望幽魂能重归冥地。 …… 刘骜与白秧偷盗鬼符从冥界侧门——鬼门关出来进入妖界,在繁育妖林游荡四天还没走出妖林。 情花公主被幻为墨涉的白秧偷袭掰下一片情花花瓣。此时,拖着才长出的幼瓣在繁育妖林散心。她有进入冥界向墨涉报一瓣之仇的想法。 冥太子辜暗近日来极度思念太子妃与小王子,他想卸任冥镇西大将军一职,却不知如何向冥王请辞,此时他也在繁育妖林中徘徊游弋。 白秧嗅到情花公主浑身散发的奇异香气,缠住妖藤,停在妖树硕大的叶片下。刘骜也扶着他手停了下来。 “冥相,要不要俘虏情花献给冥王?” “本相不想与妖王结仇。” “冥相怎能就此灰心?富平侯生魂还在人间侯着呢!” “白秧,本相太相信冥王了!” “冥相,您该知道冥王的最终目的,他想攻打天界,逼天帝让位与他,然后颠倒乾坤以地为天,自封为冥神。” “本相无意参与冥王图谋神位,只希放还魂复生存活于世。” 冥太子耳力极强,他听到刘骜叹息,即刻飞魂千里来至刘骜身前,“冥相应知身不由己之无奈,在其位必谋其政,此时不是脱身之时!”言毕,他悬浮跪至刘骜身前。 “太子不可如此。”刘骜伸手牵他。 “太子,冥相帮不了你,请你离开。”白秧见他头疼。冥王十九子数他无能,且最年长,跟他结交百害无一利。 “辜暗愿听冥相差遣。只求冥相庇护辜暗全家。”辜暗长跪不起。 “鄙相想面见冥王,何法能进入千肠幽.洞?” 冥太子辜暗幽冥眼珠无神,他木讷摇头,“冥相不可前去,父王此时正伤心。” “冥相,富平侯墓葬简陋异常,对存放尸体无益,不如请太子前去人间重葬富平侯。”白秧出主意道。 刘骜点头应允。辜暗直起魂身道:“冥相放心,辜暗与人间通鬼术士金贤交好。请他重葬富平侯比较稳妥。” “太子受累,鄙相先行拜谢!”刘骜深施一礼道。 辜暗一甩深灰色袍服,卷起一股强劲旋风,一眨眼即消失不见。 “冥相,白秧忘了问辜暗太子出这妖林之法!”白秧自拍幽魂头后悔道。 “闭着鬼眼凭感觉走,莫要再吸妖树散出之气味。”刘骜发觉白秧老嗅着气味走,把他也带往妖林深处。 …… “三哥——,二哥私降冥界恶煞鬼旗,他好像要脱冥独立!” “放你娘的屁!他敢独立?!”珋球一抬脚催动冥力,把蒙清踢出黑鱼皮棚外数十冥里。 “不行,我得去北极亲眼观之!”珋球急得在原地转圈,幽魂身子似黑色旋风,把飞回黑鱼皮棚的蒙清又甩了出去。 “三哥、四哥,不如借此机会回冥界本土面见父王,禀报二哥独立建界之事。”厄情鬼眼珠一转,向二位哥哥献计。 “对,三哥。告他新立冥界自封冥王。”蒙清抓着黑鱼皮一角,抵着旋风艰难说道。 “五弟你留守南极,他日建功回归冥界本土,哥哥们驾着鲸龙船来接你。”珋球和蒙清相继离开。 他俩刚走,二王子夕颜来访南极。 “二哥,你真要背叛父王?” “保幽魂而已!三弟、四弟呢?” “回冥界本土举报二哥建界自封为冥王。” “墨涉从小在父王膝下成长,父王爱他如掌中宝珠。连他都被父王处以极刑,那么我们回归冥界本土有何前途?” “五弟若信我,南极也可随北极独立自治!” “南极苦寒幽魂可食之物甚少,厄情会被饿死!” “夕颜定时为五弟送捕获冥兽,五弟大可放心!” 夕颜走后,厄情鬼心惆怅,他从未做过出格之事。 厄情从小被流放南极对冥界本土感情淡漠,他深知冥王无情,也不抱他想,追随夕颜降鬼旗独立。 故事起源 六 冥王吞噬十一子 刘骜接到南北两极独立自治消息时,正盯着文曲星破译那龙心还身丹的药方。 冥王闭关,他作为冥相有决定是否出冥兵收复失地的决策权。 正犹豫间,鬼探来报:“冥相,魔帝——申屠爱率二子远征北极。” 这么一来刘骜不得不出鬼兵远征。他留下冥相令:由辜暗太子守卫冥界本土。 刘骜带五十万鬼兵亲任远征鬼军兵马大元帅,由霸沅为先锋将,白秧为冥相参谋,大军浩浩荡荡经妖界抄近道远赴北极。 魔帝早料到出征北极会有阻碍,他借魔力幻出魔云还幻山,将妄图拦截魔军的刘骜鬼军困在还幻山落霞山谷底。 鬼兵一直急行军,他们眼看就要到北极冰域,可风起云涌后,前面又出现一模一样的谷底。 “停军!”刘骜无奈下令。他终于知道这是魔帝的杰作。 …… “三哥,怎的如此顺利就让我们越过冥之边界?” “是呀!真令鬼费解,不是说冥相大治,冥疆域固若金汤?!” “看来传言有假!” 珋球和蒙清越过虚防,来到幽魂闻之色变的耀斑鬼雷重区。冥相把文曲星绘的虚幻壮美丘陵设防为冥雷区,在其深埋鬼鱼鳔制就的,内装涧阡沼泽俘获用冥力压缩的太阳耀斑。鬼雷试爆时,击伤三千鬼兵,威力震撼鬼心。霸沅都为之钦佩。 “太子!有奸细越界!” “什么方位?” “丘陵雷区,西边一冥里处,对象为两位生面孔!” “速去拦截,莫让他们踏爆鬼雷!”辜暗亲眼见过鬼雷的威力,三千幽魂被击为浓黑齑粉,似巨大蘑菇的幽魂黑烟粉尘久久不散。 “警告!原地匍匐不然你们会死的很惨!”守卫鬼兵用手燃起冷磷火,在空中绕了四圈以示警告。 “四弟,我们被发现了,怎么办?” “三哥,只是一个守边鬼兵你就怕了?你忘了你的冥力已达鬼大将级别,比太子的冥力都高两筹。” “只是我许久没征战打斗,手都生了,四弟你先去结果了他!” “蒙清冥力低下,结果他费时,三哥此次回归冥界本土,预感大战不会少,你就此练手吧!”蒙清推诿。 珋球看他一鬼眼,即时催动冥力,霎时那守边鬼兵的幽魂躯被击灭消失。 珋球此时也不躲藏了,见鬼杀鬼挺进半冥里,蒙清贴在他后背上,轻松望风。 太子带鬼兵旋风般赶来,珋球一只幽魂脚已经踩着耀斑鬼雷的冥蚕丝引线。此丘陵为幻地,海拔被文曲星画得极低,幽魂难以悬浮起来。 珋球和他背上的蒙清,鬼心慌乱。他们好似幽魂雕像,一动不动地钉在原地。 “三弟、四弟?!”太子盯着两位幽魂面孔,好半天才认出是自己多年未见相貌改变极大的亲兄弟。 “三弟、四弟,此次回归本土就莫要再走,父王与我日夜想念你们。如此甚好,咱们一家人终于团聚也!”太子辜暗激动地冒起两个大鼻涕泡。 珋球和蒙清管不得太子颠三倒四地团聚感言,智力低下的太子哥哥来守卫边疆,遇着自己,实乃大幸。 “太子哥哥,南北两极降旗独立,我们被二哥、五弟追杀迫不得已潜回冥界,请太子哥哥速带我们回冥都面见父王!” “来兵,拆除蚕丝引线!二位弟弟莫动,一不小心引爆鬼雷会被击为齑粉。” “太子哥哥鬼雷真为冥相发明?它用什么制就?” “太子哥哥雷区范围方圆多少冥里?” “太子哥哥,墨涉怎么得罪的冥相?骇妃还未找到?” “太子哥哥,父王近年来雄心霸天,他几时攻打天界?” 太子辜暗连连摇头,他不是严守冥界秘密,他是一心不能二用,顾不上回答他们的快速提问。 …… 刘骜鬼军在霸沅的强硬突围下终于翻出落霞山谷。 申屠爱已经俘获冥界二王子夕颜,北极改名为魔域冰川,化为魔界第十六郡。夕颜愿意归顺,魔帝不收投降冥将,将之发配到蛮荒七曦水域。 刘骜鬼军在半路上听到这个消息,顿时军心涣散。北极已归魔界,刘骜出鬼兵收复南极在时间上不允许。此时,妖王花常在带妖兵十五万已经登上南极覆冰大陆。 早在妖王登陆前,厄情已乘冥剑鱼潜入覆冰深层。 花常在没有找到厄情,气急败坏的用妖力削面似得削除一层层覆盖大陆的冰层。最终还是没能找到厄情,他只好作罢! 花常在不屑把南极化为妖界辖区,对它放任不管,自此南极渐渐荒芜,最终被六界之人遗忘。 刘骜无功返回冥界,觉得毫无无颜面遂躲在急湾阁闭门不出。 太子辜暗把珋球和蒙清藏在太子府——潜月殿内。嘱咐太子妃好生照顾二位王弟,自己仍回边界戍边。 这一日,文曲星罢工,拒绝翻译《原道魂文》之拓本。 刘骜也没逼他亲自动手翻译。 “这是何意?”刘骜纳闷,魂文上书,噬魂危害,道:若吸食魂魄会被反噬,幽魂躯吃不消,幽魂黑血慢慢失去其本色,幽魂体会渐渐泛白直至透明,变为胶魂。胶魂不怕光,能在太阳下曝光六个时辰。胶魂残暴弑杀同类,仅会有一只胶魂留存于世。而不能交.配无有后代的他,活够七千岁即会消亡永不复生。 文曲星闭眼小憩后来至刘骜案前。 “天羽星,如果冥王变为胶魂,你我会否逃出升天?只怕冥王已破译此页,你看,这处似乎有一点鬼手印记!” 刘骜没有理他。接着破译《原道魂文》。魂文后又讲,噬魂好处,恰到好处的吸食生魂可以延年益寿,使生殖能力加强。 “此处污损,致使前言不搭后语!” “天羽星,冥王早就破译了此页,但一直不信其言,他认为《原道魂文》年代久远会有错处,所以他拜你为相俘虏本星再次释义《原道魂文》,他短缺的是试验幽魂,我们要不要替他试验,掩盖噬魂危害。” “非也,实乃诈术,冥王防我们隐匿魂文释义,故意为之!骜在涧阡沼泽收复《原道魂文》时,书页曾展开,未有鬼手污损印记。 “亲生幽魂与冥王血缘相近,如建议他吞噬亲子魂魄会怎样?”文曲星言。 “冥王吞噬墨涉后一直闭关,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 “天羽,抽取冥力与噬魂是两回事,你岂可混为一谈?” 三王子珋球和四王子蒙清,不甘心像老鼠一样躲在阴暗处,趁着冥界夜色时出去活动。他们荡到激流滩急湾阁外恰巧听到冥相与文曲星所言之片语。 他们心有余悸,荡出急湾阁四十冥里后方停下来。 “冥相所言十有八.九会被父王采纳,那时我们兄弟的幽魂命不保矣!” “常言道,先下手为强!”蒙清幽魂脸扭曲道。 “你是说弑父王篡位?你我联手能打得过父王?” “并非只有你我,还有太子哥哥!” “如若失败,我们……” “二哥,事已至此你还想退缩?不成功便成仁,我们只能无畏向前。哪怕前路只有一条死路,也好过此时的坐以待毙!”蒙清寒幽冷眸漫无目的地望向漆黑无比的冥界天际。 “三哥,你以太子妃之名带鬼信给太子哥哥,就说小王子和鬼伙伴玩耍进了千肠幽.洞外沿。” “好!蒙清,你别忘了把藏在忘川的幽冥弓替我取来。” 五日后。 太子辜暗领五千鬼兵返回冥都。蒙清暗地伸手,困住毫无还手能力的太子,牵发冥力,推他走动。珋球动用强大冥力麻痹鬼兵使他们唯命是从。 五千鬼兵即时包围千肠幽.洞,这些鬼兵身带耀斑鬼手雷。珋球一声令下,五千鬼兵往千肠幽.洞投掷手雷。霎时,橘色耀斑在千肠幽.洞此起彼伏的爆炸。 珋球亲自拉动冥弓,几位冥王近卫鬼兵被冥弓箭射死魂散。 “冥相——,太子谋反包围千肠幽.洞,此时那里战火纷飞,请冥相即刻前去救驾!”逃出包围圈受耀斑灼伤的冥王近卫兵拖着伤躯侥幸爬到急湾阁来报。 刘骜不敢拖延,即刻点一万精锐鬼兵,飞抵千肠幽.洞外沿。刘骜强兵围剿叛逆,不出一日,太子辜暗、三王子珋球和四王子蒙清皆被生擒。刘骜发令:“鎏金鬼锁锁之,就地羁押,坐等冥王出关。” 冥王玄裂在千肠幽.洞内,闭关修炼在要紧处,他刚感受到强烈耀斑侵袭,不能分心使冥力抵抗,生生受了数千耀斑的强烈灼烧。 冥夜漆黑无边,一股股强劲幽风吹得坐地静等的鬼兵护魂袍子“啪啪”炸响。 突然,千肠幽.洞洞口喷薄而出一缕威风凛凛的幽魂。冥界之王——玄裂通身散出跳跃的藏青色冷焰火,冥力比之前大增。 “冥王,二王子和五王子割据两极独立自治,现今两极被妖王和魔王攻打吞并。二位王子下落不明!太子、三王子、四王子,结党叛变,妄图弑王篡位。请冥王示下如何处置。”刘骜跪拜谨慎回报。 冥王摆手示意刘骜近身,“放了太子,把二位王子圈禁于泡芙冷泉。” 冥王回到崇殷殿内,刘骜忙跟了进去。施礼道:“冥王,您可借此机会召回戍边在外的王子。” “召回他们做甚?” “请看——”刘骜拿出《原道魂文》拓本之释义文本。 冥王用陌生眼光观之,刘骜幽魂身如被芒刺之。 “十一子够么?”冥王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道。 “冥王是说……”刘骜心惊胆寒,他可不敢让冥王吞噬十一子,万一冥王变为胶魂六亲不认,连他的幽魂也一并吞噬…… “鄙相认为一下召回十一位王子的难度颇大,不如从长计议。” “本王已放过太子辜暗。你去说服他,让他以本王修炼冥力不甚走火,伤了幽魂,命不久矣,让他们速回!” 刘骜与文曲星商量后,决定服从冥王令。动身前往潜月殿,说服吓破鬼胆的太子执行王令。 “冥相——辜暗害怕,三弟、四弟是否像十三弟一样已被鬼斧生劈,投入隐狱内?”太子钻进灰棉云被中,瑟瑟发抖不肯露头。 “太子莫怕,王妃和小王子还得由你照顾,是男魂就起来执行王令。” “冥相,辜暗听你差使,求你保护王妃与小王子。” “太子忘了?你与通鬼术士金贤交好,何不把王妃与小王子托付于他。” “对!多谢冥相提醒。”太子幽魂生龙活虎般蹿出灰棉云被。 愚痴太子亲自走访边塞,诓骗回九位王子,加上被圈禁眼珠泡芙冷泉中的两位,正好十一位。 《原道魂文》讲:一次噬魂不可少于十,否则会有未知后果。这句是文曲星催动星力翻译的,他不能保证译文正确,因为那处污损太过严重。 刘骜链着十一位王子的凄惨幽魂,把他们拴到三生石上。 冥王噬魂选在子时,只见他的幽魂口张大到一间屋子阔,吸力强大到使稳如泰山的三生大石微微晃动。刘骜接到冥王授意,念鬼咒解开鬼链,十一位王子似乎看到生机猛往周边急飞,冥王玄裂哪由他们逃走,转圈一吸,十一位幽魂尽数被吸入口。霎时,十一色幽魂冥力在他体内乱撞,冥王气沉丹田,先压制后吸收。片刻后,原本藏青色的冥力混入一丝丝独特的杂色,再之后,杂色与藏青色完美融合,冥王成功噬魂,冥力强大到连他自己都不敢相信。真不可思议,如果早早破译《原道魂文》,本王彼时就疯狂纳妾,拼命生子,然后吞噬其魂魄。 “天帝老儿,不消多时,要你跪地服侍本王。” 故事起源 七 三界联盟军 金贤之前受冥太子托付厚葬张放,于是移其尸到淮阳侯墓。他打通墓道把淮阳侯妻盗走烧毁,将张放尸埋于其侧墓,毕生积攒的银两仅够半幅黄肠题凑,另半幅只好用其它木材凑数。这么做非常缺德。他于是做了五线钱蛊,一来防自己短寿,二来防止有人盗墓。 太子辜暗暗中把太子妃与小王子送往人间交于金贤照顾。金贤不敢怠慢,将他们也养在淮阳侯墓中。 魔界大王子——申屠义腾出手来,往人间寻张放尸用于要挟冥相,他耗费魔力却找不到尸体,张放尸好似人间蒸发一般。 紫澳从冥界回到魔界,即刻前往浓萨魔殿觐见魔帝。 “魔帝,冥王噬魂十一子冥力强大到无魂可敌,紫澳认为此时应把北极归还于冥,递交结盟书与他方交好,并联合妖界组建三界联军,为攻打天界做准备。” “什么?吐出吃到嘴里的肥肉?紫澳术士可真大方?”申屠仁瞥他一眼阴阳怪气道。 “二王子以为此时该当如何?” “本王子以为,先壮大魔界强兵布防,让妖冥两界妖魂忌惮,后与之结盟,然后攻打天界,直取九重天。” “等到那时,天机已失,紫澳算得风神将与后日下凡,落东海兴风作浪。那时银河弱小星辰为了表达崇敬赞美之心皆会下落到一重天界观之助兴。” “紫澳这对攻打天界有何益处?”魔帝申屠爱皱眉道。 “如果捕获风神,使之催发龙卷天风,引银河倒流与冥界卷暮十字地渊口内。银河水受紫焰冷火作用后以汽雾喷出,三界之强兵,乘坐剜去星核的陨星即可飞升于天界。如失此机会,魔帝该再等千年!” “父帝率魔兵攻陷北极,已得罪了冥王,怎么还有结盟可能?再说,即便结盟,哪界军队率先冲锋?难道要我们魔军去啃那最难啃的二重天界之雷神众部?” …… “天羽,本星夜观星象,发觉银河移动,似乎在渐渐下坠,这使本星忆起千年前,雨神下凡非洲大陆,倾倒瓢泼大雨一年之久。许多银河之小星儿,争相下落到一重天界一堵雨神之神貌。可笑,无知小星儿没见过世面,那九重天界的二龙相争之壮观场面本星都见烦矣!” 刘骜淡笑道:“他们不会瞧龙争斗。传说风神、雨神神貌皆美,他们观其貌睹其风采。本相却见过二神,神貌一般。” “哼!本星还亲眼见你喜爱之炫蓝光环,无有可瞧之处!”文曲星被俘日久,无法吸食天界之云朵,饿得几乎虚脱,他想到风雨二神更饥,看刘骜很是厌烦。 “文曲星,如若得到龙心是否非得屠龙?” “那是当然!天羽,不可!此乃逆天之事,当今天界只有四龙,一为:赤金龙;二为:乌银龙;三为:青铜龙;四为:玄铁龙。此四龙盘剧九重天界四角,压着天心,使之稳定如磐石,如你屠其一,天心失衡,乾坤扭曲,时间改变,六界之神、仙、妖、魔、人、鬼的一部分生物会流失于六界之外。本星猜想,六界会否翻番变为十二界或者二十四界,甚至更多更多?!” “迂腐!本相可取而代之替一龙压那九重天界之一角!” “啊啊啊……,天羽星,你也跟天狼星似的疯了?本星问你,你星球质量几何?要滚到九重天之哪一方位方能正巧压制天心使之平衡?” “本相不知,不过本相有你,文曲星,本相令你即时算出本星质量几何。” “天羽,本星饥饿无力没有办法算出,你替本星拿些冥界的灰云来,本星将就啃两口……” 文曲星垫了垫肚皮,凝神思虑,片刻后问刘骜,“天羽,你为何还不建议冥王攻打天界?” “再等等,其他五界的能人异士也知天界银河移动,本相想让冥王从其它途径知晓攻打天界的时机。” “天羽,你后悔了?为了那无辜的十一幽魂?” “没有,天下之人,谁有张放无辜?谁又有本相可怜?” “也对,你可怜,你的放可怜,只有本星不可怜!天理何在?!”文曲星猛翻星眸,对天言语。 …… 这几日,妖王——花常在,看着妖庭院内的妖树奇怪。妖树叶片都卷曲起来,似乎在防止风尘。可近来天气晴好,阳光普照万物,天空一丝云彩都没有,他们防哪里的风尘呢? 花常在用缠着青藤的王仗猛击妖树,妖树着疼现出人形。身着棕色树皮裸着一只胳膊的威武男妖,单膝跪拜道:“属下参见妖王,不知大王唤醒属下却为何事?” “本王问你,无风无雨为何卷起叶片?” “大王,后日风神下凡在东海兴风作浪,属下担心到时来不及卷起全部叶片,故提前为之。” 一株可爱妖草跑来报信:“大王,你去瞧瞧昙花娘娘,她在太阳下展花颜,浑身散出梦幻香气,美艳无敌,引来无数彩蝶。” “昙花体弱,只能在夜间绽放。小草,是不是情花公主去她寝宫与她斗美?” “没有的事,是昙花娘娘自己出去晒太阳的。” 花常在即刻去了昙花所在的夜来香宫,只见昙花不顾体弱,在太阳下开了九朵粉白花朵,彩蝶穿花而过,妖娆美妙至极。 妖王张开自己的绿色披风,把昙花护在怀里。昙花前些时日执拗,一定要随妖王征战南极,被妖王的麻沸汤迷倒,至今不悦。又有情花公主时常与她怄气,致使她的体弱之症越来越重,这几日觉得浑身疼痛,她知未来有风雨,故白天展花颜。 “昙儿有什么要求只管提,除去去两极冰寒之地。” “呜呜呜……昙儿体弱病重恐怕不能侍候大王了,大王,还是把昙儿送回去吧!” 昙花生于魔界,后被浓萨魔殿之管事嬷嬷选中为侍女。彼时魔界与妖界因边界线划分一事纷争骤起,妖王亲自出使魔界。花常在在浓萨魔殿观了昙花一眼,即沉溺其中无法自拔,主动划了两百公顷界地于魔界。魔帝——申屠爱成人之美,主动做亲,自此昙花一跃为妖王的第二位王后。妖界之怪皆对她不满,暗地里称她为祸界妖姬。 “昙儿莫要胡思乱想,本王对你情比金坚,妖言碎语只当他们放屁!” “那昙儿回魔界探亲一事,大王应允否?” “这事,也可,不过……” “大王,昙儿这就去死,消除众妖怪的疑心……” 花常在吓得死死搂住昙花,“好好好,都依你,依你,本王派侄儿花永盛护你回魔都。” “大王对昙儿真好!” 昙花回归魔界,也听得风神将要下凡一事,她还知晓银河下坠移动以及紫澳术士建议魔帝联合三界一起攻打天界之事。 “永盛。” “娘娘有何吩咐?” “你骑蒲公英飞回妖界,速报大王此消息。” “昙花娘娘,大王吩咐一定护送您平安返回妖界。卑职不能离开娘娘。” “军情紧急,莫要啰嗦。速去速回!” 花永盛左右为难,还是柔弱昙花把蒲公英找来,推他上了花杆。 与此同时,冥王也知道了银河移动之天之异象。他现在冥力无边,自信无比。他召冥相——刘骜、太子辜暗、文曲星、大将军霸沅以及新投靠的人界术士——沈五月来崇殷殿议事。 “冥王,小人有言!” “讲!” “小人前几日昏迷,魂游天外,观之银河有移动。小人掐指一算,嘿,风之大神要下凡布风,冥王这可是千年一遇。小人深思后以为可以生擒风神,借他之风力送鬼兵上天,天界之帝——张百忍有甚能耐?冥王大可取而代之,自封为天帝。” “冥相,你意如何?” 刘骜听后咳了几声,佯装没有听清,问:“风神下凡了?” 冥王冷笑:“文曲星你也不知此事?” “小星这几日熬夜办公,头晕眼花不知此事,沈术士你到是教教本星如何掐指一算?” 冥王玄裂一瞪鬼眼,“霸沅你代本王写结盟书,派鬼使出使妖魔二界。沈术士麻烦你回人间一趟,多多招募人界生魂,去干饭盆寻找坠落的81颗陨星星骸,本王以为用他们做飞天冥器正好。” …… 先一步抵达干饭盆的紫澳,雇佣当地苦力,已找到49颗陨星,把他们提前运回魔界。 昙花在魔界多逗留了一天,竟也知道了紫澳的行踪,她不顾体弱,动用全部魔力找到2颗陨星,费劲全力把他们移回妖庭,当她赶回妖界时已经力竭,她累死于夜来香宫正门外。 坐着缠藤王仗回王庭的花常在觉得心口一痛,他泪流满面地降落在昙花身畔,拥着她伤心不已。 紫澳又用符文玉如意探得深埋地底九丈的3颗陨星,招苦力把他们挖出运走。 沈五月用催眠术带着招募的九千生魂植物人来干饭盆抢挖陨星。人多力量大,生魂植物人抢到27颗陨星。费力把他们搬到人界与冥界交汇处——斗湖天池外沿。 刘骜心不甘情不愿的在此接应,帮生魂植物人把陨星投入斗湖天池中心的漏斗中。 沈五月卸磨杀驴,催动催眠术使九千生魂植物人直走入湖内,他们全被活活淹死。 妖王——花常在开了五次王庭大会后,终于下决心结盟魔、冥两界。王印沾透明花血盖于结盟书上交冥鬼使带了回去。 魔帝——申屠爱独裁已久,他想了三天,揪下一缕黄.冰覆盖的红铜色头发,魔力驱使头发化为魔印深刻于结盟书一角。他大手一挥,那位鬼使连带结盟书已被弹回冥界本土。 花常在决定派妖兵七十万归联盟军统管。 申屠爱使魔力愣是把五十万魔兵与之魔影当做百万雄兵,划归联盟军。 玄裂出幽魂鬼兵一百一十万,自归联盟军。 为了壮大军威,三界联盟军号称——最强联盟军。 故事起源 八 风卷银河落地渊 夜空中,一轮硕大的圆月高挂在一望无际的外海上空。海浪只高三米也算风平浪静。喜夜的冥海鸥一声尖厉凄惨地长鸣,仿佛预示着灾难。 三界联盟军初次组建,很多地方需要磨合。这不,临时统帅霸沅将联军拉至外海海域集中进行操练。由于鬼兵在阳光下发挥不出应有威力,顾选在夜黑的子夜进行练兵。 魔兵与魔影在练习刀法对抗,结着黄.冰的魔刀在魔力作用下诡异地发散着灼灼魔汽,魔汽幻为一个个魔泡,漂浮于海面,里面幻着一对打斗激烈的小魔兵和魔影。 一百一十万鬼兵,通身燃着幽绿色地熊熊磷火,他们悬浮在海面一尺处,把海水吸附与自身之磷火一侧,一半海水一半火焰,生物近之活被火烧、水淹。 妖兵兵器繁杂缤纷。使五齿耙子的肥胖猪妖正与使人腿骨锤的狗怪打斗演习。使叶锯的树妖与使刺的荆棘近身惨斗……其他妖怪仿佛参加一年一度的妖年盛会,自带葡萄美酒夜光杯,相互请酒。 刘骜奉命在东海外围诱捕风神。文曲星忙着建戚风寒露台,他将早就绘好的乌银龙翻身时搅动天际的狂大飓风,一页页贴在戚风寒露台四周。 风神自傲,一向以自己为尊,可三千年前亲眼见到乌银神龙在云海翻身,即时掀起不可遏制搅动天际地爆烈飓风,那场大风把八重天界的云顶天宫掀歪45°,等乌银龙觉得这个姿势甚好,心满意足的再次沉睡,一百零八位天庭上仙才合使仙力将天宫重新扶正。自此风神有了唯一钦佩崇拜的对象。 乌银龙自从与赤金龙争吸熔岩妖夔后就再无其他动作。天界传言他元神出窍幻为男人,下凡游历四界去了。 “天羽你要本星幻为元神出窍的乌银龙?” “对,你必须幻出有胸肌、腹肌、肱二头肌……的强壮无比好展示身材的健美男神。” “这对本星来说是不可完成之大任,本星实难做到!” 刘骜也不跟他废话,三两下扒光他之星袍,提起饱沾冥乌贼墨汁的鬼竹毛笔,在文曲星身上画肌肉纹理。 “嗯,哈哈!痒死了,天羽不要,……”文曲星一手遮挡重要部位,另一手抓住了刘骜不停挥动的鬼竹毛笔。刘骜越画越认真,最后把张放的肌肉纹理竟绘到文曲星身上。 文曲星察觉刘骜幽魂鬼眼盈出一滴鬼泪来,他忙驱动星力帮他逼了回去。据说幽魂流泪会变为冤鬼,冤鬼无依,难与他人成双。 刘骜绘完,文曲星霎时变为一位健美不凡让人倾慕的男神。刘骜退后两步,左瞧右看后满意道:“果然是天神下凡!” “白秧,去把魔界大王子申屠义请来。” 是!”白秧领命离开。 刘骜催动冥力掀起海风,那绘就在戚风寒露台边的“飓风”,好似真的一般,顿时海浪被掀高足有万丈。文曲星赤裸上身仅仅穿着乌银色裹腿裤,脚上蹬着乌银色战靴。口中吞吐亿万年乌银造就的火龙球,自信优美地翻转身子。 白秧领申屠义来见刘骜。刘骜吩咐申屠义用魔力在戚风寒露台下部幻出黑暗暗流,使暗流入口直通冥界之黥覆小地狱。 风神驾着一朵渡着乌金色亮边的祥云,缓缓从二重天界飞抵东海。他刚到东海外沿,就看到东海地界飓风骤起,掀起万丈狂浪,海浪前哨翻腾着白色海云卷边,涛声震天。 “前方何处妖孽?在本神面前还不现出原形?” 回答他的只有到嘴的海浪。风神不服,兴风作浪本是他之强项,没有任何生物敢在他面前班门弄斧。他手中顿现招风天旗,用力一挥,把他面前的狂妄海浪硬生生压了下去。不远处海心中躺着位神貌英俊,身材魁梧的壮美男神。此时男神睡得正香,口含火龙球,嘴角微扬好梦依旧。眨眼间,他在梦中翻身,即时掀起滔天海浪,海浪把男神压在浪底即时吞没。不一会儿,男神又被海浪掀到浪稍,他轻微鼾声依旧,无有转醒迹象。 “你到底是谁?”风神神识广泛,天上地下还没有出众的神仙妖魔被他遗漏过,莫非他是后起之秀?可看他神龄似乎比他年长,他没有不认识男神的道理。 风神猛挥招风天旗,心想:管你是谁,本神先把你吹醒,后用让你喘不过气的直风堵你口鼻,如你不跪地求饶,本神今日要你窒息而死。 文曲星受此强直大风早就被吹醒了!他求助刘骜,刘骜暗中用幽冥鬼气帮他换气,鼓动他再坚持一会儿。 风神用招风旗布强直风一个时辰,对面的男神貌似没有受到丝毫影响,甚至因为梦着神梦睁开一只如夜空之璀璨星子般的闪亮美眸,它调皮一眨,之后快速阖上。 风神感到神尊被侮辱,他收起招风天旗,也不驾慢悠悠的祥云,快如闪电般掠往男神身边。 “你是谁?敢不敢醒来与本神比试一番?”风神掠到文曲星身边想薅对方衣领,却发现没下手之处,他抓起对方的玉腰带,把文曲星提起来猛烈晃动。 文曲星星身柔弱,感觉腰快被折断了!无奈,风神的脚与戚风寒露台台面还有半米,他不得不忍痛闭着眼。心里祈祷:你倒是快些降落啊! 风神见对方不似睡着,似有昏迷之相。他猛然笑了。原来是凡夫俗子的戏作把戏。 申屠义见文曲星快要露馅,手掌猛划魔风,魔风即时掀起乌银色海浪。把文曲星与提着他的风神一起吞没。 风神沉入海底时还提着文曲星的玉腰带。“我们是不是之前见过面。” “你快把我送回海心!” “海心处有什么力量?你刚才挺威风,进到海里却怂了?” “救命——”文曲星大喊大叫。 “我认得你,你是文曲星。” “风神救我,我被刘骜那厮俘获至今,他们妄图捕获你,不要再往海之深处去,那里有暗流。” “不怕!本神神力非凡,六界之任何地界没有本神去不了的地方。” 风神用神力抵制暗流妄图穿过它离开东海。他一手提着文曲星,一手催动神力抵制暗流,一开始非常顺利,可经过黥覆小地狱的上方时突然有强大吸力的暗流把他们往一处漏斗内心旋转带去。 “风神,你放开本星自己逃命去吧!” 风神细看文曲星星貌,发现他之相貌眉眼处有五分与乌银龙相似。“本神想要救你!”他催动神力把文曲星抛向海面。自身却随着那险恶的黑暗暗流流入黥覆小地狱内。 被抛到海面的文曲星不顾形象,对着海底嚎啕大哭,“风神啊——并非本星害了你,而是天羽那煞恶鬼星害得你。” “鬼哭狼嚎什么?把鬼狼招来,食你星身。” “天羽,怎么办啊?风神掉进黥覆小地狱了。” “收起你那鳄鱼眼泪。回冥界剜星核去。不肖多久送你重回七重天界。” “真的?天羽你真是本星的幸运星。” 黥覆小地狱 风神被鎏金鬼链五花大绑与十字骷髅鬼架上。神身上被鬼鞭鞭打得遍体鳞伤。为避免风神用神力恢复伤口,鬼兵不停歇地往他身上浇孤泪咸海海水。 “风神与本相合作否?”刘骜接过鬼鞭亲自行刑。 “刘骜,你小人得志,他日必遭天谴,本神拭目待你之厄运降临。” 刘骜情路坎坷,他观风神在戚风寒露台近看文曲星时,流露出未知情感来。他认为可以拿文曲星之生死来威胁风神。 刘骜暗使鬼眼色,白秧大声道:“冥相,卑职去瞧瞧文曲星,他恐怕不行了!” “去吧!” “什么?文曲星方才还好好的!”“文曲星不食已久,饥饿过度,加上被你直风强吹,恐怕星体不保难以存活。” “冥相,本神求你去救救他!” “这么说风神同意跟本相合作?” 风神黯然,低下高傲的头颅,默认此事。 …… 忘川,平坦开阔之冥地。 81颗陨星,一颗颗被摆在忘川上。 文曲星亲自在每颗陨星上画了个圈。“从此处挖洞,剜到星核时浇黥覆火海海水,等星骸熔小后将之翻转倒出。拿鱼鳔瓢量两瓢,星骸也是有用之物,火海水不可多浇。” …… 一重天界 银河中一闪一闪的众多小星儿,互相挨挤,吵嚷不止。 “风似乎不在东海正中吹出,海浪强劲狂妄。只看到招风天旗挥了几挥,且不连续,……” “你什么意思?” “看不到风神哥哥!” “我要下界,细瞧。” “时候不早,我们逆流回七重天界吧!” “再等等,急什么?”…… 刘骜替风神解开鎏金鬼链,将他从黥覆小地狱带出。他们乘着鲸龙船返回冥界。 冥王玄裂挥动藏青色护魂袍,大声鬼笑着飘出崇殷殿,迎接他们。 风神闭耳不听,只用眼神与他交流,与玄裂对视时一挑神目,自傲神情恢复。 “请进殿饮茶!”玄裂毫不在意。 狼心狗肺露引茶由身着艳红护魂袍的女鬼奉上,她们近风神时皆被神力击碎,幽魂烟都未留下一股,艳红护魂袍落寞地飘往崇殷殿外。还好冥王冥力强大没受影响,刘骜有残余星力护体也未受影响。白秧一直吸食冥兽炼化的冥丹,与风神拉开距离,勉强对抗神力造成的危害。 “冥王,要本神作甚?” “请移步卷暮十字地渊畔。” 这时,文曲星已指挥鬼兵用冥力把剜好星骸的陨星运抵十字地渊口畔。他早早选中一颗与他星身相近的陨星,迫不及待地坐了进去。 刘骜提早一步来到十字地渊畔,见文曲星坐在一颗半大陨星内,他气急败坏地拉文曲星出来,将他用冥力隐去星身,命鬼兵架着他。 “风神,你在离此地五百海里外的半空对地渊口布龙卷天风。” “地渊内有什么?” “一只万年冥兽,冥王两千五百寿诞在即,想捕食它就不归酒庆生。” “文曲星,星体怎样?事后本神要带他返回天界。” “风神放心,本相将亲自送他到东海与你汇合。” 风神旋转神体霎时不见。 霸沅带冥王军令调回在外海练兵的三界联盟军。花常在和申屠爱被冥王封为左路大将军和右路大将军,冥王亲任联盟军之兵马大元帅。霸沅为先锋将,申屠仁为护界偏将。 此时的文曲星欲哭无泪,他多想被风神带走,狂乱叫喊,可惜,风神闭了耳听不到他的发声。 风神在五百海里外对准地渊口挥动招风天旗,刘骜与白秧扶着诱勒冥镜使之对准一重天界即将逆流而上的银河。 旋转呼啸强劲无敌的龙卷天风被诱勒镜反射到一重天界,银河内璀璨闪亮的众多小星儿,似液态汞柱被强吸入地渊口内,随即以压力无比强大的气态被喷出,鬼兵把星核内坐着妖兵的陨星推入气柱,陨星被飞速射入天界。 如此反复,一颗颗携带三界联盟军的陨星被飞射入天。壮观场面让生物退避,他们以为冥界将要倾覆。 风神也察觉不对,当即不再布龙卷天风。靠着残余的银河气柱,玄裂、花常在、申屠爱、申屠仁、刘骜、文曲星、白秧坐上了最后一班飞天冥器,飞射入一重天界,险险降落于天边。 故事起源 九 出奇兵攻打天界 一重天际太大了,玄裂等降落在天边,其他妖魔鬼兵乘座的飞天冥器,四散滚落,直碾压着醉酒袒露肚皮酣睡的游仙散神。陨星内的妖魔鬼兵似装在罐内的豆子,被一路倒在厚实绵软似棉花的天际。游仙散神惊醒后,觉得外敌入侵,霎时自成一势,用神仙法术,收拾妖魔鬼兵。 玄裂按着文曲星翻译《原道魂文》第三卷,阵法篇中教授的困天扼地阵,把四散滚落的陨星用冥力垒成九串巨型“冰糖葫芦”,然后驱使它们在九条轨道内不停画五角形,七十二位游仙散神即时被困困天扼地阵心,逃脱不得。阵心渐渐黑暗起来,仿佛黑云压顶,游仙散神终于停止无用地胡乱抵抗,纷纷害怕失神,玄裂得意鬼笑,动用三成冥力,把七十二位游仙散神皆吞噬入比五百丈阵心还大的幽魂口内。 花常在看冥王独享胜利果实,十分不快。他口吹妖骨哨子,集中起四十多万妖兵,指挥他们由阵北踩着四根“冰糖葫芦”往二重天界爬。 申屠爱与申屠义指挥魔军同心协力催发魔力用黄.冰结成似黄色水晶的天梯。身着魔甲提着刀身结着滚圆黑.冰的魔军,整齐划一地踏着黄.冰天梯直上四重天际。“踏踏……”壮观之行军场面不亚于天界之威武天兵。 风神没有等到文曲星,抬头用神眸观天,一重天际,离天边不远处黑云压顶,看着就是外界强兵入侵,军情紧急,他割舍下对文曲星的保护欲,招来祥云飞升入二重天界。 文曲星拉住刘骜用只有星辰通晓的星辰语道:“天羽,我们跑吧!” “怎么跑,凭你星力能飞到七重天界?” “天羽,我们也踩黄.冰天梯上四重天界,据说四重天之犍陀罗山四峰,有四大金刚,其中多罗陀金刚手持之琵琶弹奏的天乐能诱使钻天天虫现身,我们攀着天虫足即可回七重天界。 “好!你使障眼法在一重天界留下你我之身影。”刘骜吩咐文曲星,之后,使冥咒把绑在霸沅身后的诱勒镜调包偷到手。 刘骜与文曲星各自隐去身形,混在魔兵中上到四重天界。 南峰的毗琉璃和西峰的毗留博叉分别手持宝剑和蜃围困申屠爱和申屠仁。 宝剑与魔剑对碰,神力和魔力对撞,只见到耀白神光与黑色魔气碰撞激发响彻天际的大爆炸。申屠爱不敌毗琉璃,顿时被击出十丈远,他用魔力稳住身形,勉强落于南峰之颠。“呼呼”天风撩起他红铜色的长卷魔发,魔发暴怒四散,狂拽无边,铠甲上永不消失的黄.色魔冰,发出隐隐不安之魔气。 毗留博叉使如蛇般柔软缠绕的蜃,霎时把申屠仁的脖颈绕上死勒之。申屠仁用魔力驱使魔刀飞起,划刺蜃,那蜃似有灵性,在魔刀快要碰到它时飞快缩回,魔刀深入申屠仁之脖颈,伤口处汩汩魔气随之泄出。 申屠仁驱使体内魔力将伤口封堵,申屠爱已经飞往多罗陀所在东峰。 多罗陀看着有三重魔影的魔帝飞来,立即抱起琵琶,奏出宇宙最强音。申屠爱随即用两团魔气封住耳朵,丝毫未受神音影响。 四大金刚之双腿插在四峰深处,由于亿万年没有活动,早与四峰融为一体。申屠爱令魔军挥魔铲挖四峰之底座,魔兵竭尽全力颇有愚公移山之劲头。 多罗陀驱使神力,隔空拨动琴弦,荡出搅动天际与涟漪相似的一圈圈音波,它们进不了申屠爱之耳,却震动着他的魔心,使他凉薄的心微微荡漾。申屠爱觉得拖延不得速战最好,他掌心一翻,石磨小滚轮由他掌心朝多罗陀滚去,滚轮越来越大直到比犍陀罗山之东峰都大,它直直碾压过多罗陀,“轰——”天塌巨响后,多罗陀轰然向后倒去,手上的琵琶被抛到四重天边。 紫澳混在魔兵多时,他遥望琵琶琴带着金色神光以光速飞往四重天边,他用符文玉如意施瞬间转移咒,来至琵琶琴掠过的抛物线,一伸手够到比他还高的琵琶琴。鼓捣半天方用符文玉如意把琵琶缩到与他身高匹配的大小。 “完了!天羽,有人捷足先登,琵琶神器落入他人之手矣!” 隐身的刘骜和文曲星飞至紫澳身前。紫澳觉得周围有熟悉的气息,他用符文玉如意竟没有探到他想着的天羽。 刘骜看着犹抱琵琶半遮面的紫澳,心里愤恨不止。他想:是我无意中得罪了你,为什么要对放动手,他死了,你去陪葬吧! 他驱动冥力拔出身后之鬼镰刀,一刀刀像削羊肉卷一样,片削紫澳。 紫澳现今还是术士,身体仍是肉身,他看到狠厉鬼镰一刀刀削着自己的皮,仿佛被执行凌迟大刑。 “天羽,是你吧!为何不现身?不想见我?” 刘骜没有吭声,催发七成冥力挥动鬼镰,锃亮鬼镰快如闪电,“唰唰唰——”,紫澳一身皮已被削掉,鲜血从身上任何一处滴落,他浑身是血俨然就是一只血怪。 他咬牙忍痛悲鸣,“天羽,你要看我流血而死吗?!你睁眼看看与你同期的星辰星体。哪颗星体上没有流星陨石砸下的大大小小不断叠加的盆地?哪一颗没有太阳耀斑灼烧留下的斑斑痕迹?紫澳一次次替你受灾挡祸,努力催发斥力抵制那要命的流星和太阳耀斑。你嫌冷清,紫澳幻出紫色气旋供你欣赏,你嫌宇宙之音吵你午睡,紫澳催发紫色厚云替你把声波反射回去。紫澳一心一意当你的守护卫星比那无用之炫蓝光环美好太多,为什么你不要我而选了他?你可知你投胎时把剩余星力渡给他时紫澳都有想死之心!黑暗无边,险恶无比,孤寂冷清的宇宙最边缘,紫澳一颗无依卫星要怎么生存下去?天羽你想过吗?! 鬼镰霎时顿住,刘骜手软了。是啊!紫澳星虽然是强悍卫星,可在险恶的宇宙中,他还是那么微不足道,他真没有保全他之星命的实力。刘骜到底高估了他的实力,也确实没把他之生死放在心上。放之死是骜的错,紫澳杀放的缘由竟是骜冷落了他,骜才是情根孽缘的祸首! “你走吧!天上地下不要让我再遇见你!” 紫澳挑起琵琶一弦,想要催动残余星力弹奏迷惑星神的《星相伴》。隐身的文曲星用鬼竹笔杆将那弦推回原位,之后翻转笔杆用笔尖迅速画了另一根替代弦。 紫澳催星力弹奏无效。星眸顿现无法掩饰地失落伤悲。一滴又一滴闪着星光晶莹剔透如璀璨钻石般的星泪慢慢从脸畔滑落,之后漂浮成一串巨型星链。 符文玉如意感知主人柔弱感伤,立刻流转着褐蓝色光泽渐渐远离紫澳,它感受到刘骜强大的冥力鬼气,瞬间扑他怀里,刘骜身形顿现。 “天羽见到你真好!”紫澳催动星力抓住那串漂浮飞升的星泪链子往上层天界飞去,把琵琶神器随手一抛,文曲星被琵琶砸中脑袋,眼冒金星许久。 刘骜一招鬼手,把琵琶神器吸入手里。他催动全部冥力,用它奏出美妙无比的幸福之音——《天之韵》。 音波扩至天际,成双之七彩比翼鸟展翅高飞,它们转首互望,依靠结伴,鸟语阵阵。云朵也展露笑颜,空气中弥漫着淡淡五色花香气。那盘曲身体在云彩洞内安眠的钻天天虫听到《天之韵》,心满意足地睁开豆大的虫眼看了一眼天光,慢慢往上层天界爬去。 “文曲星,你攀着骜去够那钻天天虫之足!” 文曲星揪着刘骜的鬼手臂,岂知那鬼手臂竟越拉越长,文曲星仍在四重天界的“地面”,丝毫未动。 刘骜低头怒骂:“谁让你恢复星体的?骜之幽魂身都被你拉成丝矣!” 文曲星抢白一句:“谁让你奏出《天之韵》来,本星被乐声催发恢复星体,你如何怨得着本星?” 刘骜无奈只好催使冥力将自己幽魂躯弹起,把文曲星抛往钻天天虫爬动的线路。 “够到了!”文曲星得意地攀着天虫足,天虫已经钻出四重天际来至五重天界。刘骜抱着琵琶,旋转幽魂躯,像烟雾一样吸附于天虫之肚皮。 二重天界,妖兵与雷神众部的战斗非常惨烈。妖树兵分两路,一路现出原形与闪电神对抗,另一路妖兵使用“车轮战”,前仆后继滚砸神塔,妄图攻陷闪电神寄居之神塔,取其指示神灯,使闪电没有“眼睛”,无法袭击目标。 妖王花常在指挥动物妖怪,用各色武器围困袭击雷神,他用果实幻出吸音瓶,收取雷神用天鼓击出的滚滚天雷,之后,用其花杆把天雷声导向雷神,雷神被天雷震晕,单膝捂耳跪倒。 一重天界已完全掌控在冥王手中。冥王降冥旨:一重天界改名为一重地界,划为冥附属地由白秧接管。剩余的98位散神游仙不可再自称“神、仙”必须自称为:“冥鬼”。 故事起源 十 玄裂葬身赤金龙爪 钻天天虫爬至七重天界,文曲星不动声色地放开跟小树杆一般粗的天虫足。他发动星力牵出无限引力回到他的星盘位,悠然自得地自转数圈,发觉星轨一切正常。他把星壳凝起,星核分离。霎时,星核变身为一位儒雅风流的俊美书生。文曲星走到星宫书阁中,摊开他从冥界带回的鬼槐树叶拓片。 刘骜眼看着文曲星逃走却没动抓捕的心思。文曲星已把龙心还身丹的药方译出来交给他,刘骜私自决定放文曲星一马。 药方上书:神龙心,天鹏胆,帝王血,胶魂液和以孤星泪在乾坤炉里用金火凤吐出的天火炼制,可得龙心还身丹一颗。魂魄服之归体复生,神仙服之长生不老,凡人服之寿数加倍,…… 刘骜在八重天界时脱离天虫腹部。乾坤炉在云顶天宫霄云宫的正殿内,时常焚着稀有的龙涎香,而偏殿却是天帝与王母的寝殿。五千身着银盔银甲手拿方天画戟的精悍天兵就守卫在霄云宫四周。 符文玉如意对冥力强大的刘骜绝对服从,它已经按刘骜的意思把他带到霄云宫正殿内。 “悲天,刚刚看到一丝褐兰色流光窜进大殿内,你我一同前去查探。” “真的?我怎么没瞧见?你该不会偷喝醉仙的浮生酒看花眼了?” “我仙力不凡那酒早解了,果真有异常情况。” 两位天兵心里有些胆怯,魔、鬼、妖三界联盟军入侵攻陷一二重天界的事他们已有耳闻,而此刻天帝却幽居付宫娥的采萍阁内不理天朝政务。 刘骜躲在大殿门后,抬起鬼手,一手刀结果一个天兵。他用符文玉如意俘获叫“悲天”的天兵的神智,扒下倒在浮云地毯上那位天兵的铠甲,穿上它,指挥着悲天与他合力抬起乾坤炉飞往殿外。 天帝五女——青儿公主听闻母亲无宠哭泣遂来霄云偏殿安抚,出殿时迎面遇着二位天兵搬运乾坤炉,心下诧异,乾坤炉自用陨铁炼成之时就在霄云正殿安放,它比自己还年岁长,挪动它却为何? “你们挪它何用?” “公主殿下,付宫娥孕有天脉喜闻龙涎香,天帝有令即刻抬了乾坤炉去!” 青儿公主一竖柳眉,不悦道:“哪里寻不下焚香的炉子?小小宫娥竟欺负到我母亲头上!” “你们带路本公主要去采萍阁向付宫娥道喜!” 行至半路,刘骜使用冥力把青儿公主定在天际。他驱使悲天拔了许多天藤花曼,将乾坤炉掩饰在天际一隅。 紫澳拽着星泪链子直升到八重天界上空,此刻的他心如死灰,没想到刘骜已知他在凡间杀放的一切,更没想到刘骜恨毒了他,厌弃他到不愿多瞧一眼。 紫澳低头一望,刘骜正在藏乾坤炉,那小心谨慎的模样让他心酸。乾坤炉能干什么不言而喻,他觉得有必要去文曲星那里探听刘骜的确切目的。 紫澳把两根手指圈起放入口中,一吹哨子,远方天际蛰伏之烨华天鹏振翅高翔而来。 大鹏展翅足有千丈,翅翼掠过时遮住了耀眼夺目的日光,浅黑夹着白雨点的羽毛上流动着金色星芒,星芒飘动之处有强烈气旋。大鹏飞至紫澳身旁眯起锋芒毕露锐利冷傲的双目,颔首低鸣三声,鹏鸣催动周边空气使之微微震动。 当年烨华天鹏下降至七重天界,捕食藏在覆盖星辰云中的钻天天虫,掠过紫澳卫星时被其俘获。紫澳星体巨大,他原想将天鹏豢养起来,供天羽星无聊时观赏,可天羽星那时被炫蓝光环迷住了,见到羽毛为浅黑夹带白雨点的天鹏嫌弃道:“如此丑陋,瞧它晦气。”紫澳无奈遂放走天鹏,天鹏感激于他每次见着他势必恭顺乖觉。 “天鹏载我于文曲星处!” 天鹏耷拉下一翅,紫澳攀着翅稍,天鹏轻力一甩把紫澳甩到自己背上,感觉紫澳坐稳,它收翅滑翔往七重天界文曲星星盘位低掠过去。 天鹏知晓紫澳失血体虚,把自己的仙气渡给他四分之一。来至文曲星星球外壳,紫澳划为一缕轻烟由星体裂隙流入文曲星内星宫书阁。 文曲星感觉外敌侵入顿时朝可疑烟气击出一束星光,紫澳堪堪躲过,化为人形端坐在文曲星对面的椅子上。 文曲星探到他身上荡漾出股股仙气,顿觉纳闷,后宽和道:“像你这样的天煞孤星在星辰界招他们鄙视,该着你自改身份,修仙也好,比投靠下四界的魔帝好太多。只是你与天羽的星命都不大好,为什么不能化解前情旧怨彼此和睦相处?” “文曲星,你来告诉我天羽鼓动冥王提早攻打天界的真实目的?” “这个,本星……”文曲星面露难色,对面紫澳要知道刘骜此行是为了屠龙得神龙心炼制龙心还身丹给死去的张放服用会不会去搞破坏?毕竟他和张放是情敌,有不共戴天之仇。 “本星要你先说,你为什么鼓动魔帝也来攻打天界?你的真实目的又是为何?” “《原道魂文》本是被贬入冥界的鬼谷老儿所著,紫澳纵观全文发觉该书可取之处也就是那龙心还身丹,本星细想药方说的“胶魂液”不竟胆寒,原来天帝张百忍一早在培养“胶魂”,你知道六重天界之瑶池吧?”紫澳抬起星眸深望文曲星,文曲星开口道:“传言在瑶池入浴可美容养颜,许多仙子宫娥皆去沐浴。” “可紫澳听闻多有仙子宫娥莫名失终……天界秘密传言天帝指使太上老君给仙子灌食汤药……许久之后,第二任冥王挞发受天帝所召入瑶池边的桃树林付蟠桃大会,期间一肤色莹亮如白玉的仙子为挞发敬酒,二者两厢情愿,天帝遂赐婚成全了他们。” “可挞发在仙子生过九子后却把她推入黥覆火海,……紫澳认为天帝有不可告人之秘密,如掌握之,可以胁迫他退位,到那时紫澳将拥护天羽登基为天星大帝……” 文曲星星神惊惧,“你是说药仙与鬼结合会生出“胶魂”?这么说玄裂自带胶魂血统,吞噬亲子并不能使其变为胶魂!……天帝也想要那龙心还身丹?奇怪,他乃天帝万古不死,要它何用?难道他的寿数还没有魔、鬼、妖的寿数长?” 紫澳微笑,“一般情况下,药仙与鬼结合会生出带仙气的灵鬼,至于“胶魂”怎么出生紫澳不知。以紫澳看来玄裂仍是幽魂。” “文曲星,告诉紫澳天羽的真实目的。”紫澳眼神露出一丝释然的善意,他忆起在天羽星宫跟天羽把酒言欢时对方望着他露出欢快明朗的迷人笑容。如果依着文曲星所言,自己与天羽和解,是不是他再见他时还会坦露出最美笑容?自己也曾动用一切力量想消灭张放的尸体,最终却晚了一步,上天安排给自己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要不要就此收手呢? 文曲星犹豫再三道:“天羽目的:屠神龙剜龙心,用乾坤炉亲自炼制龙心还身丹。” 紫澳星眉皱起,他担心龙心还身丹炼成之时就是天羽星命终结之日。 “文曲星,紫澳告辞。” 紫澳即刻乘烨华天鹏回到四重天界,申屠爱凭借五十万魔兵已经一一攻克四大金刚,申屠仁已把魔旗竖在犍陀罗山南峰。 “紫澳你心在他处回来作甚?”申屠仁黄色魔瞳现出显而易见的厌烦。 紫澳不在意他的奚落,单手捂住心口躬身施礼道:“魔帝,紫澳探到天帝幽居于采萍阁,那地方极好攻克,如天帝被俘,即可胁迫他写退位诏书于魔帝,紫澳预先恭喜魔帝一统六界,登至尊位。” “天兵少说也有八十万,这叫‘极好攻克’?” “王母娘娘与付宫娥争风吃醋,私调精锐天兵值守南天,采萍阁仅有战斗力低下的三千天兵守卫。” 魔帝深思后向申屠仁道:“你带二十万魔兵先去佯攻八重天界,本帝即刻与玄裂和花常在商讨此事。” 花常在效仿玄裂也颁下王令:把二重天界的雷神总部划归妖界。 风神经过二重天界时,雷神和闪电神皆被俘虏,他救起雨神飞往八重天界去向天帝请求援兵,不想却吃了闭门羹,王母驾祥云抵达南天门,对跪拜的二神无奈道,“天帝情迷付宫娥,已在采萍阁下榻数月。” 三重天界是御马监,无需攻克。五重天界仅居织女也无需攻克。六重天界是瑶池,也无需攻克。七重天界星辰诸多且主要星辰位的天星皆十分强悍,攻克他们得数载。玄裂决定直取八重天界逼天帝让位于他。此时花常在集结剩余的三十多万妖兵返回一重天界请他示下,申屠爱独身飞抵一重天界也请他示下。 “直取八重天界,遇仙斩仙遇神杀神!”玄裂下令。 “冥王,本尊探查得知天帝此时幽居采萍阁,本尊认为攻打八重天界不宜带三界联盟大军,此战役贵在出奇致胜。” 花常在看了眼身后剩余妖兵,心中烦闷,数妖界的妖兵折损严重,半数皆被斩杀,伤兵也有九万余众。“冥王,本王同意魔帝所言。” “那好,我们三位各带三千兵将,分三路包围采萍阁,势必生擒天帝——张百忍!”玄裂幽魂大口发出寒气森森的语句。 刘骜驾着冥界灰云,下将到七重天界,在诸星中盘旋,他在学摸适合炼制屠龙刀的星辰。星辰星核多样,有些星核本身为陨铁,用它来炼制锋利的屠龙刀正好。 刘骜看上了“井字”星群的白羊星。刘骜用符文玉如意催发麻痹白羊星的褐兰光束,等星辰昏迷,用鬼手徒手掏出他的星核,熔铁星核呈流动的液态火红状,刘骜拔出鬼镰刀反向当锤子使,乘热打铁数百下,一把上好的玄铁屠龙刀已然成型。 冥王、妖王、魔帝已经攻克采萍阁,采萍阁内只有一位大着肚子的付宫娥,她满脸惊恐的看着这三位称霸三界的邪恶主宰。 玄裂一抬鬼手,之后,极其温柔的将手覆在付宫娥鼓起的腹部,“肚子这么大,难道是双生子?天帝呢?” 付宫娥觉得肚子被冰寒鬼手一覆,内里的仙胎似乎失了生机,半天未动,不由害怕发抖起来,哆哆嗦嗦道:“天帝没在,似乎去了九重天界,三位帝王……” 魔帝申屠爱含笑道:“我们三位一界之主从不杀孕妇,走吧!” 等玄裂与花常在走远,魔帝伸掌吸走对方浅薄的几缕仙气。付宫娥倒在红色云霞帐内,虚弱求救:“天帝救救我……” 刘骜提起屠龙用的玄铁星刀,把鬼镰插在背后,正准备走时,回望一眼,正栖息于双鱼星体上的烨华天鹏猛睁开锐利利无比迸发寒光的鹏眸,它朝刘骜发出警示性长鸣,告诫刘骜如果再用闪着幽绿光泽的鬼眼瞅它,它就即刻袭击于他。 刘骜见着天鹏就想到它身上的鹏胆,势要活掏它之鹏胆,文曲星讲过龙心、鹏胆都得现摘…… 在双鱼星内宫暂居的紫澳听到鹏鸣出来,知道刘骜来了。 刘骜催发强大冥力伸出鬼爪探到鹏身胆脏处,突然幽冥鬼手被一圈奇怪轻烟握住动弹不得。 “是谁?你是紫澳否?”刘骜不确定问道,似乎是紫澳可他身体为什么竟溢出缕缕仙气? 紫澳恢复术士打扮,手内已经摘得烨华天鹏之鹏胆,胆汁淋漓冒出股股热气。而那天鹏并未死去,它催动仙气,把被紫澳掏去的部分重新包裹起来。 “天羽,天鹏胆你拿着。”紫澳不忍心伤天鹏,可天羽想要的他却不得不给,他终究当他卫星太久,久到不自觉的会倾尽全力满足他的欲望。 “这也不能抵放之性命,紫澳我已说过,……” “天羽,当前危机时刻紫澳不能避开你!” 刘骜不再听紫澳言语,拿着天鹏胆拂动护魂袍飞离此处。 天帝用天锁锁着玄裂的同胞“胶魂”兄弟——玄进,用天咒驱使被刘骜藏起的乾坤炉,一同飞抵九重天界太上老君居住的龙鳞小筑。 “天帝怎的来老仙儿处?若叫仙界之仙瞧见可怎么好!” “本帝等不及了,冥王一直不在意龙心还身丹之药方,用他当屠龙之替死鬼似乎无望矣!” “那也该得三界联盟军攻打至九重天界,天帝才好趁乱屠龙。” “三界联盟军一直在一二重天界缠斗,魔帝也只上到四重天界,本帝仙体有恙恐怕撑不到那时。” “罢了,老仙儿先引着金火凤之火,预热一下乾坤炉。天帝,一颗神龙心足以续仙命,依老仙儿之意沉睡的玄铁龙最弱,天帝不如屠它。” 刘骜此时也抵达九重天界,他张开鬼耳细听四龙皆沉睡未醒。他盘旋许久拿不定主意该屠哪头龙。等他盘旋到龙鳞小筑时听到天帝与太上老君所言,顿时惊讶的张大幽魂口,“什么?天帝仙体有恙寿命即将终结,急需龙心还身丹续命?!” 玄裂、花常在、申屠爱隐身飞抵九重天界上空,乌银龙鼻孔吹着一串银色气泡,鼾声震天。赤金龙摊开金色龙鳞的细嫩肚皮,时不时用龙爪爪挠几下也睡得很香,青铜龙匍匐于云端看不清睡容,玄铁龙气息极轻极细仿若幼龙安眠于母亲怀中。 天帝——张百忍身着黄金天甲,外披明黄战袍,御着剑柄镶嵌七颗东海鲛珠的天行剑,来至玄铁龙上空,他悬停空中,用二指驱使仙剑,那溢着仙气的宝剑直插玄铁龙之心脏。 玄裂冷笑,探出鬼手挠醒赤金龙。赤金龙定睛一看是已经臣服的玄铁龙遇袭,遂吐出赤金流火喷向张百忍,张百忍避开时催发仙力睁开隐藏在脑后的第三只天目,可巧看到隐身的冥王使坏阻他屠龙。 张百忍使出百变仙术把自己变成玄裂隐身的模样,他向花常在道:“天帝狡诈,怎么可能屠龙失手?刚才屠龙的是你侄子花永盛。” 花常在心中疑惑,花永盛守卫妖界并未随军出征,稍一分神顿时现出妖身。赤金龙眨眨比灯笼还大的龙目,它从未见过如此英俊的男花妖,动了收他做男仆的心思。一根细细的赤金龙须延展而来,裹住了花常在的妖躯。玄裂看同盟妖王被困,抽出鬼镰去切割龙须,哪知龙须坚韧异常久割不断。 天帝此时腾出手来,驱天行剑屠龙,仙光流动锋利无比的天行剑直插于沉睡的玄铁龙心脏处,天帝隔空画圈,那沾着玄色龙血之龙心已然被剜出。天帝把自己豢养的白色小天龙植入已昏死的玄铁神龙之心脏,之后变身为一朵乌云携带龙心而去。在场的除了动用魔力掩盖身躯的申屠爱已及用符文玉如意隐身偷窥的刘骜谁也不知天帝干过那偷天换日的事儿。 刘骜和申屠爱皆追赶天帝而去。 发火的赤金龙捆绑住花常在,把他甩带到自己身旁。玄裂翻掌动用全部冥力想要把花常在吸附回掌心,使他脱险。 赤金龙脾气火爆,伸出锋利两爪,将玄裂圈住,霎时龙气灼灼,圈内温度超高。玄裂化为幽魂鬼气想要冲出包围圈,可赤金龙龙爪已然合上,之后两爪一分玄裂之藏青色护魂袍被撕裂为两片缓缓下坠,玄裂之幽魂身亦被龙爪撕为八股,赤金龙嫌玄裂之幽魂气难闻,吐出一股赤金龙火将之焚尽销毁。 花常在眼睁睁看着玄裂惨死,却没有办法,赤金龙杀死冥王,低头冲花常在夸耀咆哮,花常在闪身躲进龙耳内。 故事起源 十一 湮灭一切的星际风暴(前传完) 天界圣地天龙龙脉,俯瞰壮观宏伟,仙树昌茂直冲云宵,潺潺溪水平缓地绕着峡谷蜿蜒流着。一团团闪着霞光的祥云投射的阴影下,三道快如闪电的流光身影腾挪追踪,轨迹划出可怖的瞬间熄灭流纹。 先时天帝被动化为乌云,明知天鹏胆就在身后的刘骜手中却不敢反身与他动手。半路遇到自己心腹方子夜,天帝恢复真身急剧下降。方子夜用星力射出一束带星力的虹光射线来。虹光射线直击刘骜胸口,他袍中的符文玉如意即刻催发出褐兰流光遮罩抵挡虹光射线。此时,刘骜腰身的骷髅滴魂印猛烈地发出绿色烟火,烟火警示性的闪了四下。刘骜来不及反应,虹光射线已经穿透遮罩朝刘骜胸口袭来。 本想坐视不理的申屠爱想着刘骜可能拥有冥界秘密,甩出随身魔刀,结着元宵大浑圆黑.冰的魔刀刀锋闪出一道乌亮魔气,魔刀抢在刘骜身前竖身抵挡虹光射线。符文玉如意再次汇集成弧面面积较小遮罩时,作为幽魂的刘骜已经旋转成气雾状脱离危险区。 魔刀与虹光射线对抗没有发出任何声音,静地让申屠爱和刘骜心惊胆战。完好无损的魔刀此时已经变为平常物什,魔气诡异地消失,黑冰瞬间蒸腾。 方子夜一直在明处,刘骜和申屠爱能感受到他的轮廓却看不清对方的容貌。 申屠爱毫无预兆地感受到自身的魔力莫名消失了一成。刘骜此时也在纳闷对方不是仙不是神甚至不属于六界。符文玉如意安静地躺在气雾状的刘骜怀里。又一束虹光射线被方子夜突然发射,申屠爱和刘骜逃命似的让自身加速下坠,遇着一个阔口有一间屋子大的异形山洞口时急转90度像箭一样射入。 山洞黑暗曲折,离奇的是洞壁不是天龙龙脉常有的白玉圣石,它是有着黑紫暗光的哑光石,越往洞中深入,刘骜和申屠爱越觉得安全。方子夜似乎放弃追踪,没有跟进来。 “有没有别的出口?”申屠爱心内觉得安全,可多年的征战经验告诉他在别人的地盘不久留才是王道。 “环境确实不错,可是有点……” 刘骜没说完,天帝张百忍施施然站在他的面前。红润有光泽的脸色被苍白死气覆盖,祥和慈善的眼眸不再泛光。他缓慢地撩开刘骜的护魂袍从内掏出天鹏胆来。天鹏胆非常滑腻,张百忍改用双手托着。 天鹏胆是一味炼丹必需药,刘骜为救张放怎么可能放手任他拿去? 刘骜一只鬼手拉长套住张百忍的脖子,另一只鬼手弯折回转早把天鹏胆夺回重新揣入护魂袍内。 “给他,快给他……”申屠爱急迫无奈道。 刘骜不用回头已经知道先前阻击他们的不明人物已在身后。他凝聚星力左半边身子已经恢复为坚硬无比的星态。感受到对方击出一束虹光射线,他轻轻一挪,左边脊背与虹光射线对抗,射线与星体激溅粒子四散,粒子射到哑光洞壁被反射而回,隧洞内积聚越来越多的粒子。 打斗在无声中进行,申屠爱感到可怖的粒子不断击打他的魔铠甲,铠甲上永不消失的黄.冰诡异地蒸腾,带魔力的铠甲一片片的碎裂掉落,申屠爱自觉身上的魔力被消磨了三四成。 他手掌一翻,渐渐变大的石磨滚轮猛地去撞哑光洞壁想击出个出口来。 …… 紫澳拽着星泪链去追赶刘骜,刚上至八重天界听到天鹏追他翔来,鹏翅无力,振翅时晃动不止发出“扑拉扑拉”的异响。 紫澳悬停转身,手拽星链对准一朵云彩猛地一甩,藏身云朵中身形肥硕的钻天天虫被纷纷击落,受伤的天鹏飞去啄食。 食饱后的天鹏眯眼转首示意紫澳站它背上,紫澳苦笑应允。 仙彩霞光笼罩着天龙龙脉的峡谷深处,一股股微弱魔气荡出的振动波被天鹏和紫澳同时感知。不需要紫澳命令,天鹏收翅滑翔降落在潺潺流水的谷底。 紫澳从天鹏背上迫不及待地跳下。天羽就在附近,而且陷入危险中。 “入口在哪儿?”紫澳脸色急切。 天鹏振翅起飞,在山顶衔住一块圆白玉石,飞到魔气震荡中心将玉石投下。紫澳在石头掉落时催动星链飞去。大玉石坠落砸中一处裂开细缝,一股虚弱魔气荡出。他是逃出的申屠爱。 “天羽呢?!” 虚弱的申屠爱漠然回头一望那处细缝,紧接着细缝处塌出一个豁口,传来一股莫名吸力,紫澳推开申屠爱由着那股力量把自己拉进隧洞。 那股吸力很强紫澳被吸到洞底。此时,刘骜的左半边星体变得酥脆,岩体一块块塌落。 捧着天鹏胆生食的张百忍,脸上露出活命后的庆幸之色。 天鹏自知鹏胆被天帝食用,愤怒的它振翅一扇,白玉碎石混着倒伏仙树不断被扇入豁口处。 “星链呢?拿来吧!”一道浑厚的星辰语从一轮廓的嘴里传来。 “你到底是谁?究竟来自哪里?”紫澳见多识广,对方身份特殊,他不是这个宇宙的星体,他是…… “住手!”紫澳一甩星泪链,链子散开,每一滴半固体的紫色星泪引出一道紫色光波,它们包裹住刘骜的残破身躯。 天鹏眯起的眼突然睁开射出两道警惕的寒光,远处天际一线赤光越来越强,之后,赤光改色,由赤变黑,慢慢扩大。 一滴星泪被方子夜用星力吸去,那边的天帝狞笑着缓步走去,方子夜微使星力一抬,那滴星泪流入天帝口中。 “你走,不用管我!”刘骜在天鹏胆被夺之后已经不抱活着的希望了,张放将永世沉睡在他的尸体内,自己究竟干了什么? 紫澳伴他多年知道他心内所想,安慰道:“我让天鹏下凡把张放的灵魂驱离尸体,他会投胎,天羽你快走你们还有机会重新相遇,紫澳会祝福你们!” “你干什么?你打不过他们!” 紫澳用身躯去撞击为轮廓状的方子夜,方子夜急忙催发星力阻挡。星泪虽然脱离本体可它还有星主的部分星力,它还很鲜活,一但紫澳自毁星泪就和普通天水无异矣。 紫澳身上的仙气后撤不断地渡给刘骜。刘骜此时连拒绝的实力都没有。等刘骜星体不再崩落,他用右手抽出鬼镰,勾削天帝――张百忍,张百忍躲避时似乎撞着方子夜的某处身体,他要催发虹光射线的手臂顿了一下。 在此时,刘骜拉着紫澳飞出洞口,紫澳感动眼里的星泪一滴滴掉落,张百忍贪婪地张嘴去接,可恶虚伪的面庞露出满足的微笑。 方子夜回过神来,揪起自己的主子,快如闪电般去拦截刘骜和紫澳。他脑子清楚,他们逃脱会对自己主子的仙圣地位产生无法挽回的动摇。 方子夜不经意的一瞥转而放慢速度,寻了一处背风的山脉缓缓降落。 恢复心智的张百忍压着怒火道:“怎的不去追?难不成你对本帝留有异心?” “属下不敢,天帝您看。”方子夜显出真身用手一直天边那处乌黑暗带。 “那是什么?” “古老宇宙正遭受能量巨大的星际风暴,” “可惜,星际风暴只能影响到九重天界,对本帝没有丝毫帮助。” “天帝请看……”方子夜掏出从刘骜那抢来的诱勒镜。 镜身为冥界特有的乌金打造,在天界仙光中乌金镜面反射着诡异冥光,它似不屈服般在方子夜手中不断震动,“呜呜”鬼叫一声惨似一声。 方子夜不再说话,屏息凝力,右手一抬一大束虹光射线光速飞射击中那道已经裂开小口乌黑暗带。 从乌黑暗带透进强劲无敌的星际风暴吹往九重天界。方子夜一抬诱勒镜对准星际风,风向改道朝着渐渐隐没的两道身影强力吹去。 本想带着紫澳去人间的刘骜被星际风暴吹离目的地。 “哼,不够风小了!”张百忍不满意地哼道。 方子夜察言观色随即明白,张百忍想要一场湮灭一切的星际风暴,用来消灭异己重新巩固天帝的圣位。 方子夜催动全部星力朝那处乌黑暗带不断击出虹光射线,乌黑暗带被费力地撬开一道缝隙,汩汩星际风从那处缝隙猛烈吹来,又被诱勒镜反射到人界、魔界、妖界、冥界甚至天界。 紫澳无法为刘骜遮挡星际风暴中带射线的粒子,此时刘骜身躯上被有害粒子不断灼烧。刘骜一手抓着云顶天宫上的琉璃飞檐角一手抱住虚弱无力的紫澳。 星际风暴无止境地吹,天色变得混沌起来,八重天界的王母招风神前来问话。 “爱卿,星际风暴怎会波及到八重天界,爱卿的定风神针为何不用?” 风神看到虹光射线的一瞬,感到害怕,这绝对不是六界之人所为,猛然想起鬼谷老儿醉酒时曾说过有两个宇宙的事。鬼谷老儿被天帝亲自贬黜,罪名是失职。那次天帝竟然派无守卫心思的鬼谷去守天龙龙脉,结果谷溪涨水天帝喂养的斑斓鱼蹦出天界,跳入东海。 细思觉得惊惧,莫非鬼谷说的却为真事,那么天帝会否知晓此事?一但天帝知道那他会不会使用其他手段消灭那可能存在的另一个宇宙? “爱卿本后从来没见过这种风暴,想必你也未曾见过,你说它从哪来?天帝早与本后不睦,爱卿天帝他变了……”王母哀戚地用帕子遮面道。 “娘娘宽心,臣速去彻查,阻止灾难进一步发生。”风神转身出得霄云殿。 一重天界被白秧接管的散仙游神被风暴吹得纷纷掉落天界。三重天界的牧马仙子身骑白马在青青仙草原牧着一群仙马,强劲风暴袭来,她连人带白仙马被吹落三重天界旋转着掉落到人间。仙力、神力不强的散仙游神被风暴席卷,有的被吹到不知名地域,有的在风暴中丢失仙力死在半空中。蛰伏的仙兽毫无抗衡之力被风暴卷走,仙树,仙花,圣草……被连根拔起直至绝种灭迹。 刘骜已经支持不住,紫澳使出最后力气击打他的鬼手臂,刘骜稍一松懈,紫澳已经飞出天界。刘骜力竭时烨华天鹏逆风翔来,伸出巨大的鹏翅为刘骜遮风,它内心一百个不愿意,它多想追随紫澳而去,可紫澳在狂怒的风暴面前最终放弃了活着,他让它保护好刘骜,还让它有机会去人间把张放的灵魂从尸体内放出,他终于学会了成全。 惨烈的是二重天界的妖兵和四重天界的魔兵,他们遭受到史无前例的最强星际风暴,最多的有害粒子直击他们的身躯,很多兵不是被风暴所杀是被古老宇宙带来的射线粒子所杀,尸体被风暴批量卷走一点痕迹也没留在天界。 风神刚下至七重天界就被逆风飞行的文曲星拉入他的星盘位。等他被文曲星携回内星宫时,被文曲星挂在墙上的一副宇宙全景图吸引。 天鹏携着刘骜抵着风暴飞到双鱼星避难。 “风暴多久会止住?”张百忍睁开天眼看到天界的仙、神被吹走大半时问道。 “一个时辰后。天帝,紫澳虽死可刘骜还活着,魔帝申屠爱行踪不明,花常在有赤金龙护着,微臣请旨示下。”方子夜疑惑事情没有解决,天帝却流露出让他走人的意思。 “把刘骜带去古老宇宙,本帝为了仙寿永昌一直在找药方,可爱卿你也说那“龙心还身丹”有问题,不建议本帝炼丹服用,依爱卿看古老宇宙中会否有对本帝仙体有益的药方?” 方子夜唯命是从,自己主子的仙寿永昌的确重要,为了天帝在仙女星帝面前再一次卑躬屈膝也是可以。 “天帝陛下,微臣……” “爱卿是最懂本帝的人,本帝心内感激,遇到爱卿是本帝的福气。”张百忍慈善祥和极具欺骗性的眼眸坦荡地注视着方子夜,方子夜不动声色的妥协了,像他这样在古老宇宙臭名昭著的天星能得到新宇宙中天帝的敬重也是感激涕零。 方子夜飞抵双鱼星,用虹光射线击碎不厚的星体表层,刘骜到底已经受伤蜷缩于卧榻一角。天鹏从远处赶来时,方子夜已经提着刘骜飞入乌黑暗带,随后一瞬,乌黑暗带的缝隙快速合上。 风平时,天界渐渐荡起一团团闪着圣光的祥云,五彩比翼鸟重回天界高亢鸣叫,云顶天宫的琉璃瓦闪着很有福气的万道金光。 天界没有黑夜,似乎也不曾有过黑暗。破坏力强大的星际风暴后,身着白色飘逸仙袍的天帝吃着从天龙龙脉密林深处采来的圣果与身着彩衣的七个女儿共享天伦之乐。 (前传完) 楔子 星际风暴后,冥、妖、魔三界被天帝以各种理由强力打压。受压制最严重的当属冥界,不但由天帝派去十殿阎罗架空政权,而且颁布天令借维护人界安宁为理由,废弃冥界使用数千年的鬼门关――斗湖天池。 随着时间推移人们不再承认冥王手中至尊的冥王权,反而去崇拜下仙下凡掌管无数类别小地狱的十殿阎罗。冥狱原本的21层被渐渐淡忘,地狱十八层才是正统。 世袭制的冥王被天帝降格为阎王,存在的威严被一次次挑战,帝王尊严所剩无几。 玄裂流落在外的第二十一子――羲亲被天帝在蛮荒找到,冥力孱弱由過息狼扶养长大的他被迎回冥界为王,他从未参与六界之事,无知未开化,很符合天帝对冥界继任者的要求。 羲亲被安排娶冥界一级鬼兵马天荣的女儿,之后生下八子,不喜欢鬼妻的他常常独自出走,在东海湾认识罪仙之女――韦沁。他们相爱生下一子后被迫分离。 时光流转,转眼到了2019年,阎王羲亲灰飞烟灭已经三年,王位一直空着。天帝好像没有指派继任者的心思,转告十殿阎罗的主事,阎王在众王子间产生即可,天界不好参与此事。 第一章 连心花瓣贴泪痣 恋人共饮交杯酒 银辉色月光照着枝叶繁茂的桂树,桂树斜拉在地的投影使平常街道增加几分神秘色彩,金桂花发散的幽幽淡香十分沁人心脾。 桂树下身形挺拔伟岸的青年男子一手撑着树杆冥思,许久像是下定决心一样猛捣树杆一拳。金色花瓣带着馥郁淡香稀稀落落坠落到他身着白衫的肩头。 阎惘脸上陪着歉疚的笑容走往火花村一所院落内。 东边厢房晕黄的灯无力的亮着,紧闭的房门内传来“哗哗”的水流声。 蓬头下数十股细流不断击打在申屠离后背,腰部数点黑色印痕围组成诡异独特的胎记,不断有水珠从此处滑落。他赤脚站在出水不畅积聚水泊、磨得没有釉色的老旧地板砖上。结实的小腿肌肉自然紧绷,磨出水泡流脓的脚趾没有采取任何防水措施。 浴室氤氲,蒸腾的雾气把他健壮有力的身躯包裹其中,昏暗的人影照在凹凸不平的墙面上。 门外,忐忑不安的阎惘数次举手要推门,都不敢轻举妄动。怎么说他又爽约小离一次。 窗外一只黑白条纹花猫蹑着猫步轻轻一跃,落在外侧窗台的绣球花盆内,肥猫把花枝抗歪压折,阎惘逮着机会直接推门而入。 一条大号紫色湿毛巾劈头落在刚迈进浴室的阎惘头上,紧接着垂落滴水晃在颈部的毛巾边缘被申屠离用胳膊紧紧圈住。 阎惘一时没敢言语,示好似的单手握压申屠离湿润结实的左肩。 面对阎惘的申屠离缓缓靠近,阎惘被湿毛巾捂着呼吸不畅。申屠离挨近阎惘肩头对准阎惘耳朵轮廓轻声说:“你放我鸽子已经两次了!” 阎惘感到钳制松懈,抬手猛地揪下滴水毛巾,来不及大口呼吸伸手拦住要出门的申屠离。 套上蓝色牛仔外套的申屠离,黑亮的湿发滚着晶莹剔透的水珠,秀美的脸型更显清新脱俗,瞪着愤怒的眸子示意阎惘让路,手掌缓慢地握成拳头,秀气的眉峰不自然地动了一下,他好似真被阎惘惹火了! “你给我让开!” “小离我这次可不是故意的,公司真有事。” “都是借口,你们公司除你外就没别人了?人家怎么不加班?” 申屠离使劲扒拉阎惘,阎惘双手抵挡耍赖拦截,脑子突然想到几天前国内某卫视频道铺天盖地的搞宣传,说:长白山江源县文化局投资建设的干饭盆博物馆与俄罗斯方志博物馆有密切合作,方志博物馆的尼古拉馆长与干饭盆博物馆馆长李志民签订为期三个月的39件展品陈列协议。 “小离,我错了,作为补偿我现在就跟公司告假,干饭盆知道吧?俄罗斯博物馆的珍藏展品已运抵新建成的干饭盆博物院,15号会对公众开放,我陪你一起去江源县。”阎惘英俊刚毅的脸上又堆了一层期待的笑容,小离最喜欢远行旅游,自己要不准备一辆车跟他自驾游,把以前缺失的陪伴都找补回来! 申屠离没理阎惘,阎惘在申屠离震慑的眼神下垂下双臂,轻轻侧身眼看着申屠离与他擦肩而过。 “愣着干啥?你不长眼吗?花猫的肥屁股把我的花压了,”申屠离转头怒说。“啊?哦……”阎惘明白小离已经不生他气了,从门后提起扫把去窗台赶猫。 “啪……喵喵……”黑白花猫逃离,跃上屋顶在皎洁月光下转头呲牙警告,琥珀色鬼亮的猫眼让人胆寒。 阎惘看着折断的花无心管它,转身朝申屠离追去,“小离这么晚了你还要出去?” “不出去你给我吃什么?”申屠离大步离开。 阎惘才想起多日未归家里存粮没了。 …… 申屠离和阎惘到老同学霍东家开的饭馆用餐。他和申屠离面对面坐着,阎惘伸手给申屠离倒茶,不知怎么回事壶嘴一直对不准杯子,茶水在榆木长桌上汇流成一片。 申屠离看着有些手抖的阎惘给气得笑了,“你小子敢跟我装可怜?我告你,再装把桌子上的水给我舔干净!” 跃龙饭店主打复古路线,整间饭店大厅装有复古花窗,内有十四根椽柱支撑屋顶,阎惘与申屠离的座位正好靠着一根直径30公分的榆木大柱,阎惘挨木柱更近。 受冥界六王子岸犹与七王子拏云委派重任的鬼差听天揪着灰色护魂袍瞪着小鬼眼一下下观察柱子前面的一对甜蜜恋人。 听天看到清新脱俗俊美非凡的申屠离心里苦笑,“这人好看归好看,还不如自己命好,跟冥界新任阎王谈恋爱那不是自找苦吃嘛?” 由命一直在阎惘耳边发出低频率鬼言,阎惘虽然无法听到他在“说”什么,可运动神经已被骚扰受控,他十分想给小离倒杯茶,可为什么自己就做不到了呢?莫非自己突然患病?那么小离在自己不在后会不会受什么委屈? 这时阎惘的手还是抖个不住,怪异的行为引得申屠离莫名心疼,阎惘比平时安静而且刚毅不屈的脸上有疲惫烦忧的神色。他是不是不该生阎惘放他鸽子的气? 景德镇出产的青花瓷壶口源源不断地流出绿色茶水,申屠离伸手握住阎惘的手把着他手倒茶,“是不是加班太累了?” 阎惘摇头,他诡异地感到手能自由活动了。 阎惘心里莫名紧张,他有不祥的预感,极度害怕与申屠离分离。他紧紧握住申屠离白皙有力骨节分明的左手,把它拉到自己唇边微微低头落下饱含深情的吻。 申屠离含笑注视着阎惘的动作,今天的阎惘比以往待自己更温柔,他内心幸福对阎惘露齿一笑。 “能放开我了吗?”申屠离用右手指不耐烦的敲桌子,他从西藏刚回陕西,风餐露宿这么久,想吃点地道的家乡菜,阎惘跟他腻歪这么久不饿吗? “霍东,我们还要老四样……对老顾客这么怠慢饭馆还开个甚?”阎惘按下内心恐慌冲在吧台代班的霍东叫嚷。 霍东呸了一口,阎惘这小子总好倒打一耙,当初是怎么求他帮忙追小离的?怎么,人到手就过河拆桥啊?还老客户?你这死小子总在我店里低消费,占我桌子最长记录为12小时,我还想清场不做你俩生意呢。 “咚……吃吧,多吃点,以后再吃人间美味的机会可不多了!”霍东亲自把饭菜撂阎惘这桌,撇着嘴嘲讽道。 阎惘一听这话想到方才自己身体出现的异样,心里苦涩,看着霍东一张嘲讽的脸突然觉得多一个人结伴去干饭盆会很保险,转而向霍东发出邀请。 “哥们儿,你也别总忙着赚钱,出去走走结识的人多点就不嫌我俩碍眼了,干饭盆很不错,这次俄罗斯博物馆和江源县合作有展会,到时俄罗斯人一来,唉,我说的是洋妞一到,你终身大事不就有指望了?” “食宿全包,路费得给我报销,还有旅行装备也由你俩负责,再有别总在我这单身人士面前秀恩爱……喂,靠……”霍东脸型圆润双唇开合猛提要求,因为说得极其兴奋,脸上肌肉越往横向发展看起来有些喜感。 申屠离当然不反对多个结伴出游的驴友。 阎惘瞅着申屠离秀气的睫毛下晶亮清澈的眼眸,吸了口气,他目光缓缓下移盯着申屠离左下眼角那滴水滴形泪痣愣神片刻。平时的他不信看相一说,可经过刚才那事儿,小离脸上可爱的泪痣是不是有什么说法?该死的,自己怎么会被传说困扰,小离很好自己能活很久,陪伴他的时间会很多。 精美的青花瓷盘内有一朵盘饰白合花朵,阎惘伸手揪了一片用指甲掐成心连心的图案,沾了点茶水贴在申屠离的泪痣上。 若平时阎惘干这种事申屠离会当场发飙赏他一拳,今天的申屠离却了然地任他所为。是了,他和阎惘应该和解享受甜蜜时光,毕竟阎惘也有迫不得已的时候。 霍东被俩人无节制地撒狗粮,又虐心一把。看来自己在这俩人面前说话真不如放屁! “嘿,阎惘、申屠离你俩这么浓情干脆来杯交杯酒,那个……”霍东快速抬手冲服务员比个手势,那个伶俐的女服务员跑步把一瓶高档红酒拿了来。霍东心说:“今天不推销给你俩一瓶酒我他妈改姓得了,从来没赚过这俩人的一分钱。” 阎惘知道他的意思欣然接受,申屠离抿嘴一笑也没言语。 “倒满,再满点……干了一滴都不能剩……”霍东起哄。 阎惘圈着申屠离的手臂前倾身子豪气的一饮而尽,申屠离大口灌下这杯酒。酒气馥郁醇厚甘甜味美,像是恋爱中的人一样甜蜜。 由命把护魂袍一甩,一股阴风骤起。 阎惘喝完交杯酒后,感到身后吹来一股阴邪风,他坐下的同时用一手握住霍东的后颈,“哥们谢了,亏得你我才认识小离。” 霍东后颈一凉猛然一激灵,感到阎惘的手骤然冰冷,他心里疑惑,“不应该呀!血气方刚才23岁的阎惘手怎么会这么冰?况且他还在热恋那内火还不是“噌噌”往上涨嘛?” 他细看阎惘时,阎惘与申屠离谈笑风生,热情的脸上堆满温柔的笑,脸色只一点倦容,其它一切正常。闹不好是自己的错觉,霍东丢开这事,用手从盘中捏起一块肥肉放入嘴里大嚼。 听天把由命的鬼手一握,那幽魂鬼手顿时细如黑线,他用鬼言道:“等一半天再动手。” 由命看他一鬼眼,催发冥力,由大柱盘旋而上飘到房顶吸附于屋顶,俯看所有就餐人后低声鬼笑一下,飘出窗外朝寂静漆黑的夜空飞去。 第二章 为救挚爱 魂断干饭盆 酒足饭饱后,霍东把俩位朋友亲自送出店外,催促道:“阎惘是男的就干脆点,明天下午六点出发,到时候你把该准备的都给我准备好,还有扛行李的活也是你的……” 阎惘也是利索人,回家后打电话给几个朋友,高铁车票、旅行套装、背包、还有旅行药箱……一切准备就绪。 是夜,申屠离有点醉酒,阎惘看着他红晕的脸,伸出手来轻轻摩挲,他感到自己身体比吃饭时好很多,或许他真是太累才导致自己多心。 …… 夜空中乌云密布,明月在层层乌云的缝隙间穿梭。月光艰难透到地面,平行线状铁轨闪着冰冷的银光。 听天和由命“踩”在靠近铁轨的一株茂密的杨树树梢上。风轻轻吹过,两位黑雾状幽魂鬼身却夸张的大幅度晃动,他俩徒劳的维持平衡。 “告你别白天出去你不听现在好了冥力消耗过大连身体平衡都不能维持。”由命一边帮听天维持平衡一边埋怨他。 听天说:“我让你跟我出去了吗?” “你,我真是好心没好报。” 由命和听天正在吵闹,这时高铁列车呼啸而过,听天和由命早就感知到动车经过的震动波,他们拼命使力朝动车飞撞,幽冥鬼身吸附在外侧车体,找着门缝好半天才挤进车厢内。 由于夜深车厢内的灯被熄灭一半。申屠离靠着阎惘的肩膀睡得很熟,恬淡的脸庞无欲无求,他真的很满足由阎惘陪他一起旅行。 霍东没睡正在翻他的背包,阎惘这次真是铁公鸡开始拔毛了,瞧瞧,不但给配质量一流的相机,还给他买了两双非常合脚的名牌旅游鞋,每双价值四千多块。 突然,霍东看到包内相机镜头诡异地闪了下,之后,车厢内走廊的灯全部熄灭,他拿手机看了下表上面显示午夜12:13。 霍东心里有点害怕,盯着隔着走廊的阎惘和申屠离,他发现阎惘的身体轮廓渡着一层模糊的幽绿淡光。 …… 到达江源县时,天光刚亮,早晨第一缕阳光洒在并肩而行的申屠离和阎惘身上。俩人的侧脸轮廓非常养眼。霍东早被江源县的风光吸引,丢下俩人朝前跑去。 此时干饭盆还没被人烟打扰,山峦为环形,原始森林植被异常繁茂,几人合围不过的大树密密麻麻耸立在山区地面。它们才是这里真正的主人。 为维持博物馆的神秘状态,来此参观者在江源县的专售购票厅购票后会得到每人一份干饭盆的详细地图和干饭盆博物院的指路图。 拿到线路图的申屠离比较兴奋,他看着印刷精美的地图,冲阎惘道:“待会你跟着我就行,我保你安全返回。” 霍东看着身穿红色冲锋衣黑色裤子的申屠离笑道:“阎惘出门比较少,你嘱咐他紧拽着你衣角走,别因为晕树转向走丢了!” 申屠离认同地点点头,吩咐阎惘:“听到了吧?待会牵我衣角走。” 阎惘表面同意,内心把搅屎棍霍东骂了一遍,要不是他提什么晕树,自己会被小离照顾?男人的面子又在霍东面前丢了! 霍东看阎惘吃瘪心里高兴,对申屠离说:“吃过早餐再进盆子。” 太阳升起,万丈金芒铺射照耀着整座干饭盆,从空中俯瞰81座“盆子”大小不一盆盆相连,神秘感让人觉得不似人间。 阎惘自觉身体无恙也很高兴,用手拂过申屠离额前细碎黑发道:“小离对不起没陪你去西藏。” 申屠离听出阎惘语气中带着歉疚,嘴上却不饶他,“事不过三,你敢有下一次,” 阎惘脸色微变赶紧捂住申屠离的嘴,“不会的,我会长久陪伴小离永远不会离开。” “咳,要说什么私密话回家说去,小离这个标志是什么意思?”霍东打断二人。 “将要施工的符号没有意义。” “你确定?” “对。”三人补充够足够的矿泉水和食物,并肩同行走入干饭盆入口。 “阎惘,知道你就是骗我,这里会有洋妞?”霍东大声抱怨。 “嘘,安静,别惊着野生动物?”申屠离小声提醒道。 听天和由命好不容易才跟进干饭盆,下车时,人群极度拥挤四位普通旅客突然拥围住阎惘等人,身上都佩戴着开过光法力强大的护身符致使他们没办法钻入三人背包内离开。 阎惘知道申屠离脚趾有伤故意放慢脚步。霍东拿出军用指南针,握住深绿色铁皮壳子,瞄了眼表盘上的黑色指针。 …… 冥界,恢宏肃穆广阔深幽的崇殷殿内。十九只发出幽绿磷火的骷髅灯笼悬吊在通地大柱上,仔细一看原本处于无绳牵拉状态的灯笼均被冥兽粗筋吊起。冥界政权衰败可见一斑。 原先的王座早被骷髅头骨王座替代,这对阎王来说是另一种侮辱,所有幽灵鬼魂从来不觉得人类头骨能表现出至高无上冥界帝王的强大威严和王权。 拏云侧躺在王座上享受俩个美艳鬼侍女的“按摩”服务。王座周围二十一阶暗阶蜿蜒而下,灰云缭绕中岸犹的下半边身子被全部掩去,他绿色的护魂袍内鼓着一包冥风,使他的王子威严有所折损。 “我说七弟你怎么想的?让平凡无能的景添太子继任新任阎王就好,为什么去找不是正室出身的阎惘?” “母后健在多偏心景添,日后你我得势不再需要傀儡,那么弑兄的罪名是你背还是我背?” 岸犹被驳斥的哑口无言,紧闭着鬼眼转身,“一切以七弟的主意办!” “对了七弟,三年前逃脱的恶灵――沈五月你放弃追捕他了?” “事要一件件做,我也没长八只手……” “王爷请饮茶,奴婢喂您……” 狼心狗肺露引茶一向不被拏云喜欢,他喜欢喝恶灵干髓泡的灵惜茶。” …… “小离,喝点水歇会再走……”阎惘知道申屠离爱着急不顾惜自己身体,他故意露出疲态一屁股坐在黑土地上。 霍东也席地而坐,他手中的指南针还是正常,他无奈地说:“都怪你俩,走走停停,我们走了两小时还在干饭盆边缘。” “你是来旅游的又不是来找死那么赶做什么?”阎惘不顾申屠离反对脱下他右脚上的鞋子检查,小离脚趾伤比较严重,可他还是毫不在意的样子。 阎惘拿出药箱为申屠离抹药裹纱布。霍东不好意思的离开,去往树林深处。 听天和由命进入干饭盆简直是如鱼得水,这里树木茁壮,枝叶遮蔽太阳光,俩位鬼魂的冥力消耗不似在外面时大,他们十分幸运的找到隐藏人间附身在野生蘑菇体内的兔魂。 由命伸手招出战战兢兢几乎魂飞的兔魂,兔魂知道自己不是他俩的对手,连饶命的话都省了去。 由命催发冥力把兔魂炼成冥丹,之后,鬼笑着讨好听天喂他幽魂口中。 霍东远远看到一朵肥硕可食用的蘑菇,紧走两步赶来,一眨眼的功夫,蘑菇瞬息脱水变干,他伸手一采,蘑菇杆随即折断。 “怎么了这是?我明明看到的是一朵新鲜完好、可食用长树根处的蘑菇啊!” “不用,我自己走。”远处传来申屠离和阎惘的对话。 霍东经过刚才的邪乎事,觉得还是呆在大部队中较安全,丢下那残蘑菇朝阎惘他们跑去。 原来阎惘在替申屠离擦药包纱布后,只给他右脚穿了袜子,把他右脚上的鞋放入自己包里朝前背着,把申屠离背在身后。 霍东回归,看着这一幕不由憋气,自己该不该随阎惘他们一起旅游啊?时时处处都碰上这种场面! …… 到干饭盆博物馆真是有惊无险,三人在下午一点时抵达。这时的干饭盆虽不至于人山人海,可参观者也将近有两千人。奇怪,干饭盆到底有多少条线路才让阎惘他们在路途中没有碰到一个同去博物馆的人? 阎惘背着申屠离走了半路体力有所消耗,额头上沁满密密的汗珠,脸色因运动更显红润,心也因为为申屠离付出变得畅快起来。 干饭盆博物馆整个建筑分为地上一层和地下两层。建筑外饰干挂花岗岩,石栏台阶下,野生花卉自然生长没有修剪过。 阎惘把申屠离轻放在台阶上,转身对霍东说:“哥们儿去找你的洋妞去,我和小离先歇会儿。一会儿我们在负二层汇合。” 听天早就钻入一位女士飘逸的衣摆下,由命被他的举动差点气晕。他心道:“今天就把阎惘的魂招回去,再在人间耗下去听天将越学越坏,人间的诱惑太多。” 霍东在地上一层终于见到倾慕已久貌美如花的异国洋妞,他用蹩脚的英文跟对方套近乎,对方出于礼貌也碍于他喜乐的面貌没有立即摆脱他。 申屠离清新的笑容一直挂在轮廓柔和的脸上,阎惘看到心情好得不得了,“小离,负二层有干尸标本,我们去瞧。” 整个负二层灯光清冷,据说这是方志博物馆的尼古拉馆长提出来展品陈列的附加条件,灯光要求极其苛刻,此灯是美国出口费资25万美金的菲德尔灯具,它外侧有智能感应玻璃会极大的屏蔽光辐射,对保护展品极其有利。 阎惘似乎很不喜欢这种清冷,他不自觉地挨近申屠离。 申屠离觉着阎惘挨近他,微转头笑问:“怎么,怕了?” “小离说笑了,刚建成的博物馆室内空气会差一点,我们瞧一瞧出去透会气再逛。” 阎惘心里微有异样的感觉。总觉得盛放在特殊玻璃方罩内的那具表皮呈现黄褐色的干尸标本的眼睛似乎有觉醒的迹象。 申屠离站在拦挡展品的红绸布条外,伸着脖颈细瞧展品。只见这位年轻时作恶多端杀人越祸的败类在死后被熏干为标本,永久陈列警示后人勿要作奸犯科。 “你不许再阻拦我!我们主子的脾气怎样你我心知肚明,不能再拖延,正午阳气盛下午四时阎惘得随我们回地府去。”由命看着刚从那位女士衣摆下飘出的听天鬼叫道。 “我只不过提醒你离灯远点!”听天鬼笑着在由命幽魂鬼身边转了一圈后,又钻入来参观的另一位女士的帽檐下。 申屠离对展品非常着迷,他挨个仔细观看负二层的19件展品,阎惘再不说出去透气的话,他看小离如此认真的模样怎么舍得去打扰到他? 下午四时,申屠离方参观完负二层的全部展品,他拖着阎惘依依不舍般在光滑如镜的3D风景地面行走,风景所绘正是缩小版的江源县地貌。 俩人走到离出口最近的干尸标本前,申屠离收回留恋的目光转而盯着阎惘英俊刚毅的脸,心内一个玩笑般的恶作剧产生,“你模仿它的样子给我看,模仿不好我直接离开干饭盆去西藏找我同学玩。” 阎惘听到这话为难极了,小离真调皮竟然让他在大庭广众做干尸僵死时定格的动作,唉,为博小离开心做就做吧! 阎惘转身面对申屠离,偷眼望了一下对面的干尸标本,将要曲腿做动作时,一股巨大森寒的阴风骤起,所有围挡展品的红绸带以诡异频率摆动。与此同时,整个展厅的所有灯全部炸裂,那个巨贵的展品陈列灯也没能幸免。 灯灭的一刹那,阎惘突感眼睛可以视物,那干尸的眼眸半睁发出一道瞬间消失极其特别的寒光,接着展览柜突然倒向申屠离。这时,申屠离一手揪着阎惘一手捂着自己的眼睛,上回他去西藏遭遇沙尘暴眼角膜被沙子磨伤。 阎惘不假思索地把申屠离推开…… 30秒后,展馆备用灯被中控设备调度打开,此时的阎惘已被沉重的展览柜砸倒,一股股鲜血从柜体与地面间的肉身上流出…… 申屠离傻傻地看着近在咫尺的惨事。之后,一声悲怆哀嚎从他口中吼出:“阎惘――” 第三章 青袍加身 一夜为王 阎惘身魂分离不由自主地飘出体外,眼见着申屠离像发狂一样费力挪开展览柜,抱着他血肉模糊的躯体哀痛悲嚎却无法安慰与他。 “小离,”阎惘想留在申屠离四周,可他幽魂鬼身无法控制的缥缈上升,飘到半空时,只见两位闪烁着淡绿轮廓光的幽魂猛然飞游过来,分别抓紧他的两只幽魂鬼手,不由分说把他拖离展览馆的负二层。 冥界,忘川畔。 王后与身穿白色护魂袍的诸位冥界王子,带领十殿阎罗与一众鬼将、冥臣对着三生大石跪拜祭奠。 这里便是三年前,阎王――羲亲灰飞烟灭的地方。三年前羲亲来此散步突发奇况,被一束虹光击中,就此灰飞烟灭。 没有人知道它的来源,所以无从判断它是地灾还是鬼祸。 既然阎王位空缺已久,天帝又明确表示不干涉冥界内政,王后心内的权利欲望不自觉地冒出来。她虽是一介女鬼,可成长在鬼将世家,从小习得兵法、练得鬼术,冥力接近鬼将级别,年事虽高身体还很健壮。 王后正了正发散着诡异荧光的鳍骨连珠后冠,勉强牵动鬼脸露出稍微好看的鬼笑脸:“儿亲们,今夜是你们父王三周年冥奠。母后昨夜做个鬼梦,梦见你们父皇责怪哀家,问为什么冥界新王还未登基继位。哀家即刻跪下忏悔。儿亲们冥界衰败一夜不似一夜,天帝虽不再责难冥界,可你们看临近的东海龙王和南海龙王又来挑事,他们告到王母面前,说我们冥界的琼覆小地狱本该是他们两家的地盘……儿亲们,母后还健在,怎么能叫那两位海龙小王持续羞辱我们冥界,母后思来想去决定让你们的大王兄在今夜继承王位,为冥界新任阎王。第二日,就拜你们舅父为大将军,三日后阎王御驾亲征,定要重振冥界雄风。” 听到此言拏云不自觉地微微一笑,母后真会鬼扯,“御驾亲征?景添不会吓得尿裤子吧!” 果然,正飘立在前排中位的景添此刻抖如筛糠,“母……后,儿臣昨夜偶感热症,此时鬼身有恙,恐怕出征不得,儿臣委派六弟代为出征……” “儿亲们,你们的大王兄真会开玩笑,出征之事他在稍早前亲自过来求母后,这会儿看到几位兄弟倒是谦让起来。主簿――张战魂,你速去准备登基庆典大礼,五王子――黑慕由你监督此事,太子妃――妍雪到内殿帮你夫君更换王袍。” “是,臣遵旨”。张战魂微微弯腰后飞冲离开。 “儿臣告退。”妍雪拉着自己丈夫鬼笑盈盈,驾冥界灰云告退。 这时,冥天更是暗沉,狂暴冥风毫无预兆的猛烈强吹。冥力浅的十殿阎罗“沙”的一声被吹离忘川。 王后抬头望着灰云遮挡的冥界,欣慰道:“今夜果然是冥界吉夜。岸犹怎的没在?” “六王兄去请外祖父参加今夜新王登基大典,还未归来,母后忘川冥风极大儿请母后回宫歇息。”八王子北翥崇敬道。 王后鬼脸登时放下,“拏云,你六哥无知莽撞,你怎么不提醒于他呢?你们外祖父年事已高该是不问政事颐养天年时,你们怎么如此不明孝道?” 难怪王后翻脸,她的父亲一向拥立二王子怀桦,她虽是怀桦的亲生母亲,可怀桦从小被寄养在外祖父家,情亲疏离淡漠,政见更与她南辕北辙,让父亲参加登基大典,恐怕会有哗变! “王后起驾――”鬼侍卫突然发出一声尖利鬼叫。 原来王后想去冥界地府外围亲自迎接自己的父亲,她想先去观察一下父亲带来多少鬼兵,如果少于10万,那她将动用分魂阵困住她父亲和儿子以及他们的鬼亲兵。待到他们冥力消耗过大时再把他们单独迎回崇殷殿参加新任阎王的登基大典。 马天荣带领外孙怀桦和岸犹,还有他的十万鬼亲兵从封地――赤北河谷,一路赶到地府外围。 马天荣此时一鬼脸肃杀之气,自己的女儿在一月前明确表示她身体不适,新王登基大典需要延迟三个月,可现在她却……竟然无视他举荐的王位继承人,一意孤行立无能的景添太子为新任阎王,她想做什么?难到她要垂帘听政,又或者她要……自立为女阎王?! “哼,冥界本就衰败,如果女鬼当政,后果更是不堪设想,哪怕她是自己的亲生女儿!” “外祖父,我是偷着出来给您送信,此时恐怕已被母后察觉,外孙能不能先行告退?”岸犹此时露出惊惧的鬼表情。 怀桦见到后笑言:“多谢六弟去赤北报信,你是不方便再在鬼军内呆着。” 岸犹抱歉地抱拳施礼。之后,逃命一般闯入地府鬼门内。 拏云变身为一位鬼侍女,潜入太子的濒魂殿内,太子妃――妍雪并未服侍丈夫更衣,她在自己的内殿没完没了地换装、佩戴奇珍异宝制成熠熠生辉的各色首饰。 只见,中庸平凡的景添太子已经换好藏青色护魂王袍,自由的蓝色鬼发也被冥兽王冠束起。鬼脸因为害怕而显得特别苍白,幽魂鬼眼接近无神,呆呆地坐在自己的王榻上,鬼手指不自觉地搅动灰云床被。 “七弟,你来了?”景添感知面前这位容颜美貌的鬼侍女就是他的七弟。 “父王在位时多有想立外室亲子为继任者的想法,母后脾气火爆自然不允许,而今父王魂飞,作为长子的你也该了却他的心愿。”拏云缓缓道来。 “即便母后不在,父亲的外室儿子也不可能继任新任阎王,他有仙界血统,冥界诸臣子怎么会容下他?”景添对拏云想立外室子的想法感到诧异。 “我这么做是为你我兄弟能不为王位而手足相残,你该得到消息,外祖父和二王兄带十万鬼兵已经从赤北出发,不多会儿,地府将遭到围困,一旦战争起,你我兄弟们的幽魂命恐怕……”拏云恢复真身坐到王榻上与景添对视。 景添最怕战争,以前鬼师授课时他总会千方百计避免听战争冥史。饶是如此,母后也会为众兄弟讲授兵法。有时母后会为锻炼他们兄弟的鬼胆亲自到残忍恐怖的地狱执行鬼刑,自己眼睁睁看着那些并不无辜的犯魂罪鬼在母后强大的冥力刑法下鬼哭魂嚎。 景添心里明白,自己的鬼兄弟除自己外,其他诸位皆不是善类,一旦二弟或者别的兄弟得势继承王位,那么其他鬼兄弟都会被投入阴森恐怖的无尽炼狱,生受难以想象的折磨与屈辱,到时候恐怕他们连魂飞魄散的解脱权利也会被剥夺,一旦在地狱时间过久,那么他们有可能变成地狱冥兽豢养的邪灵,到时他们如何去面对自己不鬼不魂的尴尬身份?在冥兽利用他们修炼成功后,他们的下场又会怎样?听说会被众冥兽生撕活吞,又有可能被地狱之火炼化而消失…… 景添鬼脑混乱,一时之间没了主意,他转头望向拏云叫他快想办法,怎么才能避免手足相残? 拏云见目的达到对景添太子道:“太子,为今之计只有将不服气的弟兄发配到冥界边界去守疆卫界,让父王外室子继任王位,才能无有魂魄飞散,才能维持冥界政局稳定,冥界所辖之鬼兵才不会发生哗变,六道轮回才能维持平衡。” “哈哈哈……七弟好口才,竟然鼓动自己的太子哥哥让出王位,大嫂问七弟,你安的是甚鬼心?”妍雪扶着两位鬼侍女,盛妆缓飘荡来,飞至拏云面前倨傲斜他一眼,丽声问道。 “太子妃乃冥界女英鬼,聪慧过人,只怕有心人会想太子妃会不会是母后第二?我相信太子王兄会为亲兄弟们的幽魂命担忧。”拏云不动声色的反唇相讥,他对景添的了解不比太子妃少吧! …… 阎惘身死,魂魄被鬼差挟持入幂界。巍峨壮观的墨玄玉建筑,肃穆恢弘。浅黑色的空间里,两扇阴刻的恶煞寒渗渗犹如活物,夜明眼珠的幽绿光芒森森射出。 阎惘不由缩紧脖子,转头问鬼差:“兄弟,我这头七没过怎么会赶着进地府?你们总得让我见小离最后一面吧!” 由命答:“六王子叫我们在您刚出发时就携您回地府,我们好心让您陪着您的小恋人多玩了三天,本就担着罪过,您还要求头七回魂?!” 听天和由命携阎惘飞冲向地府的南方鬼门。临近鬼门时,岸犹的亲信――马微澜就来接应三位幽魂。 …… 怀桦和马天荣带领十万鬼兵在地府外围集结,分别包围四方鬼门。南方鬼门由一级鬼兵马微澜围堵,他是马天荣与鬼侍妾生的儿子。想着他是自己的亲舅舅,怀桦有些误信他的忠诚度。 王后还是高估了她的带兵能力,这次集结她的鬼亲兵,比往夜多费了三刻钟。 今夜冥界骤冷,凄风苦雨从孤泪咸海吹往冥界地府中心地带。 …… 濒魂殿内夫妻打斗,景添太子把太子妃头上的珠翠全部拔下,并且狠击她一掌,她被击飞撞到王榻侧柱上。 “你个没良心的死鬼,要不是我这么多年千方百计的讨好母后,多次为你美言她怎么会选你为王位继任者?”妍雪嚎啕大哭,发疯似的击出一掌悲愤欲绝的强大冥力。濒魂殿的墨玄玉大柱被击溃崩塌,要不是还有另外八根大柱支持,濒魂殿将崩塌为废墟。 景添太子动用拏云故意留下的禁鬼符,封堵住濒魂殿的所有门窗,太子妃和两位鬼侍女被封在殿内。太子妃凄苦的喊叫传出老远,景添充耳不闻,与等在王府大门外的拏云汇合。 此时,岸犹回归,只见他鬼手里提着一个由九条冥禽羽尾组成的牢笼,笼内困住的正是守卫地府的鬼兵副将――卫海,此时的卫海鬼脸模糊辨别不清鬼貌,浅白色鬼发上沾着恐怖的幽魂黑血,看来他已经无几夜的活头。 守卫鬼亲兵,无一例外向岸犹匍匐以示敬畏。其中一位鬼将飞迎过来,他一鬼脸谄媚,“阎王爷,要我去地府外收降反后马氏么!” 岸犹鬼笑一声,幽魂手已经搭在对方鬼肩上,“反后?马氏?那是本王的亲娘!鬼差迎的阎王还在后头,注意规范对尊贵幽魂的称谓,如有下次本王亲自送你到八大寒狱之一的策麟地狱去!” 准备登基大典仪式的张战魂,面不改色的从崇殷殿飞出,他的幽魂鬼身缓缓降落在岸犹身边,“王爷何必背负虐杀鬼将的罪名,只要你一句话,战魂即可劝降与他。” 张战魂飘到鬼笼后头俯瞰奄奄一息的卫海哀叹道:“你忘了不喝孟婆汤拒绝投胎的初衷了么?你不是说功名利禄转头空,做人太苦再世不为人么?你不是说做个有不归酒喝的小鬼与三五鬼知己醉卧彼岸花花丛中便会常乐,为甚你做鬼后还在追名逐利?” 卫海鬼目无神,失败者特有的心里落差使他麻木到一动不动就与死物一般。 “王爷,卑职有个请求可否将他交于卑职……”张战魂嗫嚅道。 岸犹鬼手一摆划出一道一闪而过的实景地狱,张战魂的幽魂鬼头就和折断似的在叩首。 张战魂抬起鬼头道:“王爷,卑职还未擦拭完王座,可否……” 岸犹不耐烦地一甩绿色护魂袍,张战魂被鼓动的冥风吹入崇殷殿,而那鬼笼被孤零零留在原地,随冥风滚动旋转。 感知岸犹离开后,张战魂用冥力磨拭被冥界污浊空气腐蚀斑驳的骷髅头王座,做完这件事,他暗地把自己一千五百年修炼的冥力注入王座内。 阎惘被听天和由命挟持,飞速掠过地府中心的数百座萦绕着滚滚灰云的恢宏宫殿,来致地府冥王宫――崇殷殿外。 拏云和景添太子恭敬地迎候他。 只见景添这时已着便服,他双手托着槐木制就刻着恶刹形象的托盘,盘上悬浮着藏青色护魂王袍,袍子上压着束发王冠。 拏云见阎惘悬停在墨玄玉石阶的第十八阶不肯往上再踏一步,他催动冥力荡到十七阶台阶上。景添也跟着荡下,他伸手一捞藏青色护魂袍被冥风吹开狂烈摆动,他揪着袍带轻轻一甩,那护魂袍似有生命般自然披在阎惘幽魂身上。同时阎惘的黑色鬼发被拏云束起,阎惘正要抬手阻止时,冥兽王冠已被牢牢戴在他的头上。 冥界夜晚漆黑一片,幽魂魅影在崇殷大殿飞旋舞动,一道道幽绿光芒从他们身上散出明灭。登基大典在鬼乐魂笑中进行,鬼号长啸阵阵十分刺耳,隆隆的鬼鼓催命般沉重的擂响。击鼓四声后,悬浮站立在王座对面下方的岸犹、拏云带领亲信冥臣、鬼将俯身叩拜。 “臣恭贺新王登基,冥界永昌,阎王圣尊永泰!”岸犹带领一众幽魂高声朝贺。 第四章 断肠之人 偷运阎惘尸 干饭盆博物馆的总监控室内分屏实时监控屏幕中,悲伤欲绝的申屠离抱着已经死亡的阎惘伤心哀嚎的实时画面,随着监控时间的推移愈来愈让人动容。 得知消息的霍东和那俄罗斯美女一同赶到负二层。霍东扶着申屠离的肩膀却说不出安慰的话,阎惘死得真惨! 干饭盆博物馆的应急医护专员已经抬着担架奔赴现场。与此同时,安保科派大批维持秩序的保安即刻封锁现场,疏散前来参观的数千民众。 瘦削矮小但十分有精神的李志民馆长背手立在分屏监控前,此时的他面色凝重。 “中俄文化交流会不久后即会在江源县政府举办,如果此事件被媒体爆出,那么自己所受的舆论压力是小,被觊觎自己职位的反对者大加利用,自己在文化研究方面的名声会一落千丈,恐怕到时候崇敬爱戴自己的学生都会另投他师,还有即使自己的科学研究论文发表出去也会被沦为谬论……” 看着屏幕上抱着死者的参观者,李志民凭气质判断这一生一死的两位都受过良好的教育。 李志民记得从很久以前就有受过良好教育的民众有捐献遗体的志愿,不知道死者有没有立过死后会捐献遗体的志愿书,如果有,他凭借德高威望会拿到遗体,到时候会有办法…… 思考到这,李志民松开背在身后紧紧交握的双手。 柯海林看到上司需要交代他去办事,即刻上前一步,他的皮鞋底子似乎很滑,在3D风景地面上磨出尖利声响。 李志民有五道深横纹的额头中央已经拧成一个疙瘩,两条深眉毛几乎交汇。 “去调查死者与其同伴的身份,查死者生前是否立有遗体捐献的志愿书?封锁此事件的一切消息,安抚知情参观者的暴怒情绪。” “小离,松手!”霍东使劲掰着申屠离的手却无法把他和阎惘分开。 申屠离搬开展览柜看到血肉模糊的阎惘时,脑子有一瞬间不清楚,等他回过神来,他急忙探阎惘鼻息摸他脉搏,同时脱下外套把纯棉体恤衫撕为布片去堵阎惘头上的血窟窿…… 申屠离几乎采取全部急救措施,可阎惘却没给他期望地一点点反应,他知道他深爱的人就这么走了…… 失去恋人的巨大痛苦使他无法相信过来帮忙的医护人员,他死死抱着阎惘尸体不肯松手,他的阎惘只有在他怀里还是阎惘,如果让他们抬走…… 莹亮泪滴一大颗一大颗地从申屠离布满哀伤的黑亮眼眸里滑出,狠砸在阎惘失去血色刚毅无辜的脸上。申屠离的左手不自觉地抬起,就要用沾满淋漓鲜血的手为阎惘抹掉影响不好的泪渍时…… 一位身强力壮的男医护员瞅中这个机会,扑上去擒住申屠离的左手,同时,另外一名医护人员去拖申屠离的两只脚,围近的保安也上前控制申屠离。其他人蜂拥而上,把阎惘尸体从申屠离手中抢出,之后,把尸体扔到担架上抬着跑向电梯口…… “不要,阎惘,放――开――我,阎惘――”申屠离拼命挣扎,力图挣脱保安的强力控制。他舍不得阎惘离开他的视线,可天意弄人! …… 申屠离被干饭盆博物馆馆方安排在距离江源县医院一公里的金缘四星级酒店入住。馆方多次以各种理由拒绝申屠离领回冷冻在县医院停尸间的阎惘尸。 阎惘父母在他四岁时遭遇车祸不幸去世,近亲皆无,远亲均在马来西亚且早已失去联系。 柯海林先前还担心受害者家属会闹事,早早筹备好97万余元的赔偿款,想用钱封堵住受害者家属的嘴。 现在看来,他的担心有点多余。阎惘不但没有近亲属需要去赔付,而且他手中还握有一份由阎惘亲笔签名的遗体捐献授权书,委托人一方写着申屠离的名字。麻烦的是,阎惘生前突然撤销了遗体捐献,签署日期是本月24号。 申屠离因只和阎惘是朋友关系,虽愤怒异常,却无法把阎惘尸从江源县医院运出。日子一天天过去,阎惘尸在停尸间已经停放半月之久。这半月来,申屠离的精神和身体状态非常差,他与干饭盆博物馆馆方进行交涉要求对方出具证明,证明阎惘为救他而亡,属于舍己救人应该给予见义勇为的称号,同时对馆方展览柜不牢固引发安全事故的缘由明确责任。 再多的追究也换不来阎惘的复生。他用他的血肉身躯保住自己性命,可阎惘你知道么?“我多想死的人是我!” 申屠离在天一亮就去江源县医院等候,他要等在停尸间上班的工作人员来,他要看阎惘,能多看一眼是一眼。 雾气蒙蒙的天,两排高大的树木遮盖着楼宇建筑,洁白的楼座只那个十字红得那般耀眼。 申屠离无力地靠着医院外侧一堵洁白的墙,颀长健美的身躯已经略微消瘦,多日未曾安眠,灵动黑亮的眼眸内布着丝丝血丝,水滴形的泪痣饱浸过咸涩的泪,凄楚形容让人不忍心打断他的沉思。 “如果他不在乎他的陪伴那该多好?那样不爱旅行的阎惘怎么会主动提出来干饭盆?如果他不对人体标本有那么浓厚的兴趣,如果他不想看阎惘毫无意义的模仿,是不是他就不会死去?多想时间可以倒流,多想能回到出发前。这一次的补偿旅行阎惘想让他高兴,可是申屠离你怎么这么自私,为什么没想过要拒绝他呢?” 申屠离等来停尸间工作人员的同时也等来陕西医学院附属医院负责接收阎惘遗体捐献的工作人员。 “你好,是申屠离先生吗,请你在阎惘遗体捐献确认书上签字!”带着陕西医学院附属医院工作牌的女士,给申屠离递去一只黑色签字笔。 阎惘生前有遗体捐献意向?为什么他却不知道? 申屠离要过阎惘遗体捐献志愿书的原件仔细盯看,“是的。笔记是他的,他签名时从不拖泥带水,一点飞出的笔画都不会有,一般人模仿不来阎惘的笔记,这份认捐书他什么时候签的?” 申屠离自己找到签署日期,是阎惘在两年前签的,那会儿阎惘正在追他。为什么阎惘不告诉他签了遗体捐献志愿书? 申屠离一时手足无措,他看着委托人一栏久久愣神,“为什么?为什么你要把遗体的处置权交给我?那时我们还只是普通朋友,你早就认定要和我过一辈子了么?可是,你的一辈子为甚这么短!那么我的一辈子呢?阎惘其实我想去陪你,……” 申屠离在伤心困顿中无意识地划下他的名字,就要写收尾笔画时却嘎然而止,离字内八叉没填。他觉得那个X代表生命终结,他还是接受不了阎惘已死的事实,他觉得这么处理阎惘尸体太过残忍…… 一阵风卷着零星的枯叶吹落,秋天来临。 申屠离突然感到寒冷,孤独无助的他默默看着尸柜内阎惘冰冷的尸体。接收遗体的工作人员把一块带着编号的塑料牌拴在阎惘已经僵硬的手腕上。 申屠离不自觉地抬手就要去握阎惘的手,每次阎惘那样情深地握着他,他就觉得很幸福,“阎惘,你现在在哪儿?那里不冷对吧!我知道你去了天堂……” “先生,请注意保护尸体!”戴着眼镜看起来很有内涵的女士,心却是冷的,她说的“保护尸体”不带一丝感情,更没有一点温度。 “我知道,”此时的申屠离已经哽咽,他坚持维持握手姿势,却没敢去碰阎惘的一根汗毛,他手上的温度逐渐被尸柜的冷气抽走。 终于还是流下惜别的泪滴,“阎惘你竟然这么残忍连尸体也不肯留下来!” “不,我不要尸体,我只要你,我要活生生会动会笑会和我说话还会抱着我与我亲昵的你!阎惘,我怕,我怕看不到你的样子就会记不清你的容貌,我怕听不到你对我说话就忘了你的话音,阎惘,……” 阎惘尸体定于10月10日运到浙江大学生物医学院用作人体解剖教学。 “小离,离开江源县回老家吧!生活还得继续,阎惘如果看到你这个样子,他该多难过,”霍东没有继续说下去,申屠离已经离开他走往江源县医院的方向,明天阎惘尸体也不能再见,他失去活着的目标,他什么都做不了! 霍东怕申屠离想不开,一路跟着他。这时候,接收遗体捐献的工作人员拒绝申屠离再看阎惘尸的请求,申屠离反复问对方阎惘尸为什么不运回陕西,阎惘遗体捐献志愿书上写着受赠方是陕西医学院附属医院,为什么把尸体弄到浙江去? 没有工作人员向他说明实情。 九号下午,心情激动的申屠离不自觉地走到一处冷饮雪糕批发部,他被打开卸货的冷柜车吸引去注意力。 心里对阎惘捐献遗体一事越来越怀疑,随着疑问不断上升,他做出一个大胆的决定,一定要在今晚把阎惘尸偷运出来,他不能让阎惘任他们处置。阎惘从头到脚都是他申屠离的! 申屠离在下午七点从他银行卡里取出所有积蓄,之后,去冷饮雪糕批发部批发了270件各色雪糕,并且以短距离运货为由向老板借冷柜车。老板看申屠离不像骗子,当即表示可以出借,并且嘱咐申屠离小心驾驶。申屠离勉强笑着答应老板。 夜空凄迷,冷蓝色光耀的星子布散在深邃无边的宇宙中。 冷饮雪糕批发部老板把270件雪糕装入冷柜车厢里。之后,按申屠离的要求把它开到江源县城边的一条小街上。 申屠离头戴黑色棒球帽,身着一身黑蓝色运动装,脚上穿着适合长距离行走的运动鞋。他在一家大排档的室外桌边坐着吃饭,申屠离虽然没有胃口,但想到偷运阎惘尸需要体力他还是大口往嘴里塞食物。他的右脚趾不自觉地动了下,那里因为伤口见好有些发痒。 冷饮雪糕批发部老板下车后遥遥望着正在吃饭的申屠离冲他摆手,申屠离脱下帽子晃了晃,确认他知道冷柜车的停放地。 申屠离把车开到江源县医院附近一处隐秘的居民区,小区非常老旧属于半封闭小区。申屠离把车挤进狭窄停车位。他悄悄下了车把车牌号的0用贴纸改为8。 申屠离抄小道来到医院外侧,他攀着外侧防盗窗很容易爬到二层,之后,用匕首撬开窗子,跳了进去。 申屠离来过停尸间数次对医院环境非常熟悉,只需拐个弯就是停尸间。心不由地沉沉跳着,申屠离觉得心口发痛,他强按压下对阎惘的种种思恋,他现在就要带他走! 浓烈消毒水的味道似乎都浸透入墙壁。申屠离轻轻嗅着,隔着停尸冷柜散发出来一点点尸气被他鼻子捕捉到。申屠离心里很是怨恨,他多恨自己没有早点采取非常手段让阎惘脱离这种,这种盛尸环境! 他的阎惘不需要呆在这种肮脏的鬼地方。 “阎惘,对不起,……” 申屠离的眼睛早前被沙子磨伤,这些天由于饱浸苦涩泪水,眼睛有些发疼。为避免不必要的麻烦,申屠离放弃打开随身携带的手机用作照明,他摸黑寻见停尸间的铁皮防盗门。伸手把帽子揪下,从内衬的豁口处夹出金缘酒店的塑料片房卡来,他用塑料片的一边滑着,等塑料片卡在门缝里时,他用巧力上下一划,铁皮防盗门锁“吧嗒”一动,申屠离知道防盗门已被打开。 申屠离一闪身离开此防盗门,退回到走廊尽头就着被他破坏打开的窗子能看到医院外部环境。他静静地观察,确定门房值班人没有发现他。停尸间离住院部也很远,更是无从发现他的行动。 申屠离轻步急走回停尸间门外,他推开沉重的防盗门,直奔阎惘尸所在的尸柜边,再没有时间犹豫,申屠离拉开尸柜,一股带尸味的冷气冒出,他忍不住打开手机作照明,阎惘苍白刚毅的脸被冰封住,表皮颜色不一样了,阎惘已死多时,盛尸环境对尸体保存极为不利。 申屠离心里如刀割一般,生疼的让他窒息。“阎惘,我这就带你回家让你入土为安,……” 申屠离把阎惘绑在背上,从走廊窗子费力爬下。由于身背着爱人尸体,申屠离做这事时心理承受着巨大的痛苦折磨,他只想早一点,再早一点,把阎惘尸放到冷柜车厢里。他心急如焚恨不得此时就长了翅膀带阎惘飞抵老家安葬。 此时,江源县城的路灯突然熄灭,为响应一年一度的节能减排,江源县政府宣布十月初在凌晨一点之后开始拉闸限电。 申屠离拉开冷柜厢门,爬上车厢,之后,怜惜小心地解开绳子把阎惘尸从他背上轻轻放下。阎惘尸被绑着的地方还是被勒出印痕,申屠离的眼泪当下就涌了出来。 “又让你受罪,我真没用,阎惘你为什么要丢下我!” 申屠离拿过一小箱雪糕让阎惘尸枕着,闭了下眼,挤出全部泪水,那泪流过水滴形泪痣,在清新脱俗的俊美脸庞上缓缓滑下。 申屠离虽舍不得让阎惘尸离开他的视线,可现在情况紧急只好忍痛离开。 申屠离心情激动,快速启动冷柜车,车子先是慢行离开老旧小区。之后,一路疾驰往江源县外开去。 第五章 杀兄囚母 阎惘身背恶名 冥界地府外围 黑暗无边的冥界空间里,凄风苦雨透过滚滚灰云犀利地打在正在激战的地府护卫亲军和赤北地方鬼兵的幽魂鬼身上。 战争场面蔚为壮观,身披灰金色护魂袍的地府护卫军,每魂除手持一柄锃光瓦亮的鬼斧还佩戴着王后马氏亲自送出的系魂鬼牌。 只见,一位手持银亮鬼刀的赤北鬼兵接连跳跃着扑劈地府护卫鬼兵,那来势凶悍无敌,这么一刀下去地府护卫鬼兵的鬼头即刻被削了去,“噗噗”一股压力极大的幽魂黑血猛烈喷出,那将死幽魂手掌一翻系魂鬼牌正面的“还我命来”四个绛色小字透着幽魂黑血慢慢印了出来。只见,赤北鬼兵的幽魂胸膛愈来愈鼓,鼓到像黑色的烟雾气球,“喷――”,赤北鬼兵鼓胀的幽魂身即刻被凄风苦雨打散。 散落的幽魂烟气附到赤北地方鬼兵的其他幽魂身上,那些鬼兵好像喝过头似的扑杀敌人的跳跃动作变得非常邪乎,几乎都是跪着跳跃,膝盖没来由的弯折,够不到地府护卫兵的鬼头,…… “想不到,堂堂王后竟然用前冥王已经禁用的鬼术,唉,我这个女儿太急功近利了!”马天荣看着对面高座在灰凤王座上面色深沉的女儿不住地叹气。 “外祖父,赤北鬼兵多有折损,我方力弱要不退守20冥里从长计议?”怀桦鬼脸上依然带笑。 马天荣瞅着外孙像戴着面具一样的笑容,无所谓道:“桦儿别怕,有外祖父在你母亲是没有胜算的。” 马天荣深紫色的护魂袍猎猎作响,他刚毅苍老的鬼面容上满是可怖戾气,他手指轻弹近千年未曾出鞘的鬼宝刀长鸣一声,寒锋闪芒划亮一大片冥界空间,激战中死去的四散幽魂烟气被刀鞘聚拢吸进去,冥空气能见度一下子好了许多,王后马氏的鬼面容更清晰的显在马天荣和怀桦眼里。 “还有什么鬼术你尽管使出来?今夜是新任阎王继任的好夜,本将不想让桦儿错过。” 马氏对她的父亲多少有些敬畏,启开原本紧紧抿着的红艳艳鬼唇故作柔弱道:“父亲,桦儿是你的亲外孙景添太子也是,自古以来长者为尊相信桦儿不会与他的太子王兄强争王位。桦儿,你近前来给母后抱抱,母后好久没见你来,呜呜……” “儿,参见母后――”怀桦隔着数百名赤北鬼兵向马氏躬身施礼,他怎么会让自己暴露在奸滑的母亲面前。 “景添太子不是好的王位继任者,你心知肚明如有意改立怀桦为太子,保他今夜登基你依然是位好母亲,怀桦孝顺即夜尊你为圣尊王太后,……”马天荣拉开架势假意与马氏讲理。 与此同时,怀桦留下自己的替身,混着潜入东方鬼门,他只身一人,飞冲而入地府中心,一路无阻来到崇殷大殿外。殿内一片黑暗一盏鬼灯笼都没燃起。 披着藏青色护魂王袍的阎惘愣怔怔地坐在骷髅王座上。 他感到幽魂身子快要冻僵了!不是他不愿意站起来活动下僵硬的身子,是因为此时在灰云缭绕的王座下听天和由命两位幽魂单膝跪地分别抓着他的两只鬼脚腕。 怀桦能清楚看见王座上半部的情形,只见,面容憔悴刚毅不屈的年轻阎惘已经捷足先登坐了原本属于他的王座。 怀桦觉得可笑,以为他是王弟岸犹,他从小生活在外到这时也没认全自己弟弟们的鬼面容,这妨不着他的事,对他来说只有顺从他和反对他的幽魂,亲情就和赤北河水一样寡淡。 怀桦幽魂身上散发出绝冷森寒的杀气,他故意放沉鬼步,“扑,扑,”踩着冥界灰云缓慢行来。 由命吓得鬼心乱蹦,从来没有一位强悍的幽魂能把灰云踩出声响,传说赤北鬼兵强悍单手可以把鬼刀掰弯,这,他是谁? 听天也觉得不对劲儿,松手放开阎惘的脚腕冲入地下翻滚着逃出险恶的崇殷大殿。由命也醒悟过来放弃执行岸犹令他看住阎惘的命令也麻利地滚出崇殷殿。 “王弟,你一不是名正言顺,二来无有鬼军保护,再者冥力孱弱,怎么也要坐这硌人的骨头椅?” 怀桦行进速度再慢阎惘也没法起身避开,他感觉自己的幽魂鬼身仿佛被吸在王座上一般,一股莫名的力量缓缓注入他的幽魂身,直觉告诉他这股力量对他无害。 怀桦挑开他朴实无华的灰色护魂袍,一点点抽出藏在里面的鬼刀,鬼刀锋竟然没有一点寒光,乌暗暗的不知道什么材质。 阎惘睁大鬼眼睛小心戒备地盯着,那柄鬼刀是阴沉木所制,骇人的是每一节木骨节上长着一位邪恶鬼刹,鬼刹由幼小女鬼在火狱炼化所成,每一只鬼手张牙舞爪地伸向阎惘的面容,“唧唧”哼笑后又是“嚎嚎”大哭。 那柄鬼刀被怀桦漫不经心横在阎惘的颈部,众多鬼刹的柔弱鬼手轻松无声地攀附在阎惘的脖颈和头部,它们只等主人的些微示意就能让阎惘的幽魂脑袋不流一滴黑血的安稳搬家。 安静到诡异的崇殷殿外突然嘈杂无比,岸犹带领景添、拏云与亲信鬼将以及一千九百名精悍鬼兵瞬间包围了崇殷殿。 “怀桦造反挟持阎王,犯谋逆大罪,如你知悔改即刻交出刹影鬼刀,自缚鬼手跪下投降!”岸犹不慌不忙地叫嚷,他毫不在乎阎惘的幽魂鬼命,只担心难以抵御怀桦一招致命的刹影鬼刀。 怀桦此时明白过味来,对着阎惘幽幽鬼笑,“看你年轻刚毅威严有仪,原来是个傀儡,可惜!”他反身摆手,那些鬼刹得令后许多纤细鬼手缓慢覆盖住阎惘的头部,阎惘感到脑袋被鬼刹猛移,心里痛苦道,“小离,永别了,” 鬼刹料想的阎惘脑袋搬家的事没有发生,阎惘的脖颈非常硬,它们只是把阎惘脖子拉长一点点。阎惘瞬间伸手握住刹影鬼刀,用并不稳定的强大冥力一拧,顿时所有的鬼刹痛得哀声惨叫,阎惘极速换手握住鬼刀刀把,猛地把刹影鬼刀甩了出去,只见那柄鬼刀在空中翻了几个个直直插在背身往崇殷殿正门行去的怀桦脊背。 “噗――”刹影鬼刀深深地插入怀桦脊背。 崇殷殿由玄晶石建造,一点光都透不出,即使冥力高强的幽魂也不知道殿内发生了什么。 怀桦鬼笑着轻轻拔出刹影鬼刀,从护魂袍内取出数粒愈还丹吞服下去。 与此同时,岸犹已经带兵破门而入。其实,崇殷殿的正门只是合上,并未被冥力封锁。 怀桦仰着鬼身平行与地面疾速后退,眼看着他退到阎惘在座的头顶上。他悬停于此地,甩出让幽魂生畏的刹影鬼刀,那鬼刀螺旋桨似的在崇殷殿上空飞旋,“吧嗒”轻轻一声,一位鬼将的脑袋掉落在地,而他幽魂鬼身还骇人的稳当当悬立在大殿上,一滴幽魂黑血也未曾流出。 “顺我者,跟本王回赤北吃冥兽肉喝不归酒,逆我者如他之下场。” 刹影鬼刀不停地在幽魂头顶上空盘旋,各个幽魂临危都心惊胆寒,岸犹再也受不了如此侮辱,他操起鬼斧飞冲扑向怀桦,怀桦当即空手与他缠斗。 怀桦幽魂鬼手无限拉长,劈砍岸犹的肩部,一道道灰白亮光刺眼闪过,岸犹动用全部冥力护住他的要害部位。 怀桦闪身空翻时,眼尖的岸犹看到他灰色护魂袍下的鬼身脊背上有个不流黑血的血窟窿,心内暗喜,佯装落败往阎惘身前躲去。 怀桦在阎惘身后降落,隔着阎惘把鬼手掏向岸犹的胸口位置。阎惘眼睁睁看着岸犹落败,接着一只强壮有力握成爪状的鬼手直直插入岸犹心口,刚才,那鬼将悄无声息魂飞的事他还没来得及消化掉,这,又要有不流黑血的殒命事件发生,他怎能坐视不理?阎惘伸脚一踢,岸犹被他踢下高耸的王座平台。同时,他一手狠狠握住怀桦的一只鬼手,另一手朝后去探寻怀桦的另一只鬼手。 岸犹倒在王座平台下,之后,他快速起身,飞冲而来,捏着阎惘伸成爪状乱抓的鬼手,猝不及防中阎惘鬼手已经插入怀桦的胸膛,岸犹还不罢休,暗中使出一股强大冥力就着阎惘的鬼手暴出,…… 刹影鬼刀明知它的主人有难也不施救,冲身高飞,从崇殷大殿的后窗窜出,消失于暗夜无边的冥界上空。 拏云看刹影鬼刀逃离恨得跺脚,“总有一天鬼刀会臣服于我!” 阎惘愣住一动不动地看着怀桦幽魂鬼身的胸膛裂开一个大口子,幽魂黑血汩汩冒出,怀桦倚着刻画着冥界凶兽的屏风不住地倒气,“呼呼”声越来越弱。 “鬼侍卫,将叛逆拿下,暂羁押于激湾阁中,阎王会亲自审问他。”一直静观其变的拏云发令道。 景添目睹流血惨事嚎哭着飞冲离去,他心里想着找他的母后回来压阵,他再傻也知道他被拏云骗了。 此时,地府外围的“说理”已经演变为父女争斗,马氏亲持鬼斧与她的父亲激战。 只见鬼斧以不可描述的轨迹“唰唰”劈砍马天荣,马天荣不可遏制的怒气冲天爆发,他一横鬼刀拦腰横劈马氏,马氏心中了然,当即拿出分魂鬼牌,鬼牌上显出不清晰的鬼文,那鬼文渐渐模糊直至搅和成一团向下流动的漩涡,马天荣一看那些鬼文即刻闭眼,他知道她的女儿正在施分魂阵。 那漩涡越旋越大越旋越深,不断有赤北鬼兵的强悍幽魂被虚化后吸入漩涡。 “不,我不去……那是地狱入口……”赤北鬼兵鬼哭狼嚎地挣扎。 一些聪明的赤北鬼兵发觉分魂阵对地府护卫军无用,转而去找窍门,他们发觉护卫军幽魂鬼身上的系魂牌有定身作用,纷纷冒险抢夺,一时间,鬼兵混战,战火纷飞。 王后马氏,不满她的父亲大人没有被她降伏,她投出多年前在灰污沙漠边缘捡到的一颗耀斑鬼雷,鬼雷在近处炸响,马天荣飞掠鬼身躲避。 马氏扬起护魂袍遮挡耀斑时,景添扑了过来,他不顾一切抱住他的母后,他不要看到战争更不要看到伤亡。 “母后,怀桦死了!真的死了!”橘红色耀斑击在景添暴露在护魂袍外的幽魂鬼身上,可他不怕痛似的,反而把更多部位暴露出来。 马氏和马天荣都知道景添的性情,他不会说慌,那么怀桦是真的死了! 马天荣听到后觉得喉头阻塞,咳了一声吐出一大口幽魂黑血来,他拄着鬼刀,抖着指头喝道:“你,还不回地府看看去,桦儿啊――” 怀桦的替身听得这句愣了神系魂牌没抢到手,反而被别的鬼兵推入分魂阵眼中。 马氏此时头脑发热,收了分魂鬼牌,带着剩余的六万地府护卫军浩浩荡荡开进北方鬼门。 哪知刚入鬼门,从数十丈高的城楼上撒下由冥蚕丝织就的盖地大网,王后马氏的六万鬼兵被牢牢网住。 此时,逃出地府外围,孤身一人的马天荣站在回赤北的叉路上望着冥界灰云发出绝望地咆哮。 发泄一通后,马天荣改道潜入灰污沙漠,他要穿越沙漠潜入魔界去寻找他能容身的地方。 马氏绝望中举起分魂鬼牌想要最后一搏。冥海鸥展翅高飞经过城门时突然掠下,它的喙一张一衔分魂鬼牌被它夺走。 “快,快,放箭――”拏云下令时冥海鸥已经飞出地府不见踪影。 披头散发的王后马氏被推到阎惘王座下,她直直站立,冷肃鬼眼盯着他夫君的外室子,对面年轻的阎惘在她眼里英俊潇洒,可这也激起她更大的仇恨,她从未谋面的情敌真的比她还漂亮? “杀我亲子,谋夺王位鬼心昭然,夫君只有本后一位王妃,本后为夫君生下八位王子,你永远名不正言不顺,你是即没爹又没娘的孤魂,……呸――”马氏心里知道她被她的六子和七子谋害,可嘴里心里骂的都是阎惘这个祸事的外室子。 阎惘一夜间经历种种,此时,面对惨烈的王位争夺,他终归是说出岸犹要求他下的王令,因为对方强悍能要他死也能要申屠离死,合作才是保命的唯一办法! “前王后马氏拥兵叛乱,本该投入地狱,念其年老糊涂特此赦免,禁足千肠幽.洞终身不得出。”阎惘面无表情道出此条王令。 怀桦刚被押到激湾阁就不行了,鬼侍卫立即报告给拏云,拏云做主道:“把他扔入孤泪咸海。” 看着被鬼侍卫拉离崇殷殿的马氏,阎惘心里久久不能平静,他还是不能接受自己是新任阎王的身份,他只想冥界权利斗争早早结束,他想有机会再回到小离身边陪伴照顾他。 第六章 为娶美妻 霍东出卖朋友 10月10日上午11点多,江源县医院的停尸间外。 干饭盆博物馆馆长――李志民脸色铁青背手站在走廊上,盯着完好无损的防盗门。片刻之后,他微微咬牙道:“死者同伴呢?” “您问的是霍东?”柯海林上前一步略低头,小心问道。 “是,既然是盗尸,他也有嫌疑可能是同伙!” 柯海林随即明白他的上司是想从霍东处寻找到突破口,他想毁掉阎惘尸扫除后顾之忧。 一阵杂乱的脚步声由远及近而来,李志民皱了下眉,柯海林抢先一步截住江源县医院院长和众多慕名而来的医师。 “吴院长,梁主任……李馆长还得赶回干饭盆今个就不聚了,要不我们改日约时间?” “老李,都是同学你怎么厚此薄彼?前几天听梁主任说,你和陕西附医的武忠和浙大生物医学院的刘桂兰吃饭游玩,怎么轮到我们就没时间了?” “吴院长,你看你见外了不是?李馆长年前可是见天与你和梁主任聚会,今年上半年博物馆试运营也是先请你们到干饭盆游玩的。”柯海林堵在走廊当中口气热络道。 梁主任觉得站在停尸间外说话晦气,他同时觉得李馆长打着研究人体解剖查看县医院老旧的停尸间事有蹊跷,梁主任是不知道干饭盆博物馆发生展览柜砸死游客事件的。 吴院长尴尬地笑笑道:“老李,别整天忙于工作,我看你脸色不好,肝火太旺,要不给你开几副中药调理一下?” 李志民脸色回转,他冲吴院长和梁主任说:“去院长办公室,我得向你们请教……” 柯海林抽空脱身,去往金缘酒店查看申屠离什么时候离开,以及想办法从霍东那里找到申屠离可能藏尸的地点,另外,他给他运管处的朋友郭嘉义打电话让他在高速公路卡口查阎惘尸下落。 此时的申屠离刚刚把冷柜车开到临近哈尔滨的一处省道。十一刚过路况良好,申屠离不敢停歇一路上精神高度集中,死死握住方向盘,眼睛眨也不眨专心看着前方,仪表盘上的速度指针一直在将要超速的临界点稳稳地挂着,他干涩通红的眼里满是渴望,哈尔滨到陕西的路有多长?他申屠离突然觉得摸不清阎惘在世时捐献遗体的真实想法。他不知道带走阎惘尸这个决定是对还是错! “阎惘,你知道我随时都会怀疑人生,可你为什么把这沉甸甸的生死难题交给我?” 柯海林询问得知申屠离九号离开并未退房,转而去找霍东。 霍东和俄罗斯美女只是建立最纯洁的友谊,对方还是在这个月4号离开,霍东因此非常失望。他在干饭盆的行程随即终止。他与申屠离同住在金缘酒店,他对申屠离几番劝慰因对方不愿离开,他只好义务陪着。他心里认为“人死如灯灭”,申屠离把阎惘看的太重要了。 十号早晨他发现申屠离自行离开,随即办理退房,之后,坐车去往哈尔滨,他打算顺便看望一下自己远房老舅。 霍东走入他老舅周斯明开的俄罗斯餐馆,周斯明的奶奶是俄罗斯人,他对中餐、俄罗斯餐都有研究。 霍东一走进餐馆,铺面而来的就是异域风情,身材丰满、皮肤白皙、碧眼高鼻的美女们围在巨大精致的俄罗斯套娃边摆裙子跳舞,旁边的伴奏音乐人脸上也洋溢着幸福笑容。 霍东穿过身材高大的美女们来到他老舅在一层东北方带有暗门的楼梯下,暗红色原木门被一张旧时光美女画遮挡,霍东把画推开,伸手敲了几下门。 “进来――”周斯明声音洪亮醇厚。 霍东费力把原木门推开,储藏室改为的办公室非常狭小局促,屋顶即是楼梯板,倾斜为标准的45度,最矮处被隔成矮柜放置文件,高处安放一张原木办公桌,宽大舒适的黑色皮质办公转椅占了大半空间,一位体型庞大体重足有300多斤的大胖子坐在椅子上弯腰伸手在低矮的文件柜里寻摸东西。 表皮漆黑被人咬了一大口露出白心的冻梨被随意搁在转椅扶手上,转椅被周斯明借力拉扯,冻梨不意外地滚落,周斯明慌忙抢救他的食物。 “唉,哎玛,这可咋整?都沾灰了!”周斯明懊恼冻梨搁错地方,飙出满口东北话。 他用胖手抠了抠冻梨被沾脏处,举着冻梨想往嘴边送,嘴已经张开时发觉地下站着一个人,立马把拿冻梨的手藏到办公桌下。 “霍东,你咋来啦?来也不跟你老舅提前打招呼,老舅好接你去,你妈好吧?你爸呢?你爷爷喝酒后还是吹胡子瞪眼的?坐嘛,站啥站?” 周斯明把舍不得扔掉的冻梨藏好揩了下手,探身揪住霍东,霍东使力才把起身费劲的周斯明从转椅上拉起来。 周斯明身材高大体型肥胖五官柔和,发色粗.黑油亮,如果避开他那醒目深邃的蓝眼睛,那他从里到外都是典型的东北粗犷大汉。 “都挺好的。我好久没来东北过来瞧瞧老舅,老舅身体挺好的!瞧你这店生意红火,爷爷叫我过来取点经回去。”霍东仰头看着周斯明宽大富态的面庞笑着道。 “取啥经呀?你小子真会说笑,走老舅请你喝酒吃肉去。”周斯明粗壮的胳膊圈住霍东的肩膀把他带出办公室。 周斯明亲自做了几道俄罗斯大菜招待霍东,霍东心里因为俄罗斯美女没跟他修成正果而惋惜。 “老舅,你说女人是不是专看人外表?”霍东郁闷道。 “不会,你老舅妈就不是那样的人,到现在也没嫌弃你老舅我。”周斯明不以为然道。 霍东见过他老舅妈几次,那妥妥的俄国大美人呐,也不知道看上他老舅啥? 周斯明陪霍东喝了几杯俄罗斯烈酒,因为有事先行离开了,霍东自斟自饮把酒不言欢。他想起申屠离抱着已死阎惘的一幕,那样痛彻心扉的绝望悲嚎让霍东心里很是震撼。 “唉,阎惘死了,小离走了,我越来越孤独了,依心科娃我爱你,……”霍东满嘴醉话。 柯海林在得知霍东去往哈尔滨时,即刻驱车追赶,确切的说他的专车和霍东乘坐的火车几乎同时到达,在车上他给铁路客运部的老同学和出租车运营公司打电话私查霍东出行记录发觉他几乎隔一年来一次东北,每次都在一家中等规模的俄罗斯餐馆停留,他比霍东提早一步进入这家餐馆。 柯海林就坐在霍东身后听他醉酒后发牢骚,很有社会以及情感阅历的他已知道霍东心里的症结,他有十足把握能令霍东为他办事。 “介意拼桌吗?”柯海林转身把多半瓶高档葡萄酒酒瓶拿手里晃了晃。 深紫色醇厚绵软的液体几乎不发出声响的在酒瓶里晃动,一股醉人的馥郁醇香轻轻飘散到空气中,使空气变得缠绵变得迷人。 “随便――”霍东出生于餐饮世家,对酒的评鉴也算一流,那瓶酒确实是好酒,而且,他不讨厌身后这位斯文有礼的中年人。 柯海林一手拿着酒瓶一手拿着酒杯轻巧起身来至霍东邻座,轻轻搁好酒瓶和杯子后,用修长食指扶了下银框眼镜,按住他内心急于为上司办事的焦躁情绪露出和煦的笑容来。 霍东常做代班服务员早就习惯笑脸迎人,只是因为求爱不得烦躁无比,现在看对方是陌生人觉得不应该对他露出脆弱表情也对他报以微笑。 “恕我冒昧,老兄是否因为失恋而灰心丧气?” 霍东点头,“其实没事,我就是瞎想想。” “人嘛,怎么能只是瞎想想?得去追求,你不去追心怡的女孩子怎么会成为你女人?再问一下你心怡的女孩喜欢什么,你投其所好会有把握成功追到她。” “投其所好?她喜欢英雄,可我不是!她喜欢在博物馆工作的研究员,可我也不是!我以后只能继承一个连锁饭馆,有空炒炒菜没事代班做服务员……我是一个窝囊废,连个女的也追不到啊……”霍东这是已经完全没有防备,对柯海林唠叨诉苦。 “老兄你老实告诉我,如果我能在博物馆上班,依心科娃会不会要我?” “老弟,请问你的学历是?” “本科,学的工商管理,悔呀!是我那霸道爷爷替我做的选择,不然按我的志愿就和依心科娃学的一样了……”霍东醉酒乱吼。 柯海林给霍东斟酒,之后笑言,“我有个学生就叫依心科娃跟你心怡的女孩子同名,” 霍东脑子突然一闪,回忆起在干饭盆博物馆参观时,依心科娃是对一位儒雅的中年男人叫了一声“老师”。 霍东心里虽然认为跟依心科娃发展恋情的可能性很小但他还是愿意多打听一些依心科娃的喜好。 柯海林瞧出霍东看他的眼神由路人转变为想要结交的对象时心里松了一口气,他故意看一眼腕上的手表,之后,表示有事要走。 霍东按住他的胳膊道,“你的学生依心科娃和我心怡的女孩是同一个人,我们见过面你忘了?” “哦,有点印象,你是个好小伙跟依心科娃很相配!”柯海林笑着道。 “只是,我确实有事,干饭盆博物馆发生游客意外死亡事件,游客身前立有死后捐献遗体的志愿书,唉!只是他的同伴想不开将游客尸体盗走,他这是犯罪,我希望他尽早送还游客遗体,了却死者遗愿!”柯海林神色严肃道。 “这,这什么时候的事儿?这个小离怎么能干这事?老兄,不,老师这事我或许能帮忙死者和盗尸人都是我的朋友,我就去截住他,防止他做傻事。”霍东激动的站起来道。 “唉!像你这么正直的年轻人不多了!对了,其实干饭盆博物馆招管理人员,你可以报名试试,当然我也会写合适的举荐信给李院长。” “这,是真的吗?” 霍东看柯海林时他肯定地点点头,接着说:“尸体如若保存不当就失去了捐献意义,那样对死者来说更是不敬,希望你早日寻回死者遗体。” 柯海林当即给了霍东他的邮箱号和手机号要霍东传电子简历给他,表示看过简历会即刻写推荐信,如果事情顺利霍东能在三天后正式入职干饭盆博物馆。 霍东听后喜出望外,当即表示会尽快寻回阎惘尸。 柯海林一出俄罗斯餐馆就给他的学生依心科娃打电话,极力撮合她和霍东交往。 依心科娃接到电话觉得有点奇怪,她最敬爱的老师怎么会这么看好霍东?莫非霍东在学识方面特别优秀?也对,仅仅相处半天是不可能了解一个人的人品,她觉得该给这个面相喜庆的中国小伙一个机会。于是,她给霍东发去简短的交往短信。 霍东在去往哈尔滨机场的大巴上收到了依心科娃的交往短信激动的从座位上蹦了起来,“我有老婆了!” 待周围人投来异样眼光时,他立即沉下屁股,捂着脸偷笑不止。 …… 申屠离此时开着冷柜车已经在长春至沈阳的高速公路上飞驰。 郭嘉义接到柯海林的电话表面上答应帮忙内心却是拒绝的。几小时后就电话告知柯海林说他所管辖区的高速卡口没有异常出入车辆。 转眼天黑,申屠离顺利通过一个高速卡口,又往前行了五公里后 ,他把车停到应急车道打开双闪。他默默的在车厢里坐着,心却飞到车厢内,经过这么长时间的颠簸,阎惘的尸体有没有移动?他迫不及待想去瞧一眼,可是他却又不敢行动,每多看一眼更能确定他的爱人确实死了!每一次触摸到他冰冷的脸庞,他的内心深处就对自己多恨一分,为了他的生他爱的人却舍去生命,他觉得死别太残忍他快要受不住了,“阎惘,这些天你连一个梦也不托给我,阎惘,我已经了无生趣了,真不明白为什么会是你比我先死?!” 申屠离眼泛着绝望的泪,心,几乎就要崩溃,他咬牙坚持着。 高速公路上的车越来越少,在夜色掩护下,申屠离跳下车,转到车后,拉开冷柜车车厢门跳上车厢,从里面把门闭上。 申屠离摸黑寻见阎惘尸,用手一摸,泪又止不住地往下掉,阎惘尸脖子僵硬的梗着,那一小箱雪糕已经位移到紧里面。申屠离重新搬了一箱雪糕让阎惘枕好。之后,静静聆听,没有!根本就没有想像中阎惘发出的轻微呼吸声。 申屠离修长手指轻抚阎惘的脸,对他说:“你好好睡,我们很快就会回家!” 申屠离下车时猛抓一把冷柜车内壁上结着的冰渣狠按在自己脸上。他需要让自己保持绝对的清醒,他的阎惘还需要他的保护,他们还没有平安回家! 第七章 途中生变 阎惘尸遭强制火化 霍东提前抵达河北,他觉得申屠离可能会在河北稍作停留,记得一年前申屠离在那地游玩失联,阎惘独自一人进山去寻找爱冒险的申屠离,当然那次的结果比较可笑,阎惘反而自己被困山里等人来救。 申屠离开着车进入河北地区,前方4公里处是一个高速卡口,不知为甚他的心“砰砰”乱跳。车速也慢了下来。这一路上他没有遇着运管处的临时查车,他的心时刻提着,他怕阎惘尸会被查出。 后面一辆白色厢式货车猛然超过它,之后,在前方应急停车区停下。接着,一辆红色小轿车也尾随而来,它就在路中停车,车上下来一位体型彪悍胡子拉碴的年轻男人。他直直向货车行去,货车司机已经挪往副驾驶座。他开车时还无意识地扫了眼申屠离的冷柜车,申屠离在后视镜里恰巧看到对方霸气的目光。 申屠离不自觉的换挡紧跟着那辆货车,直觉告诉他对方货车内装的是来路不明的东西,他们是在逃避稽查。 在一处偏僻高速公路边,那辆货车疾速拐弯,进入当地村落,申屠离也把冷柜车开了进去,他身上有这两年来他和阎惘的全部积蓄,总共十五万块,他不介意花点钱买个平安,毕竟阎惘尸已经经不起任何折腾了! 果然,在前车经过一个转弯后,他的冷柜车无法继续跟下去。前面围拢过来十多名手拿器械的年轻人。里头唯一的一个女人走来,“嗨,有人介绍嘛?你是哪的?来前怎么不打招呼?” 申屠离盯着这个年纪不大,口气不小的女人。这女人中等个头,眼睛不大非常有神,脸上有零星雀斑,她和后来替换司机开车的那位年轻男人容貌相似,可以肯定他们有血缘关系。 “我想借道过前面的卡口,不知怎么个过法?” “提前打招呼的价钱是这个。不打招呼的车辆一律不接,麻烦你退回去绕道走!”王佳丽一向没耐性与不懂行的人搭话,对申屠离却是例外,她出生到现在见人无数还真没见过如此清新脱俗俊美非凡的男人,她毫不掩饰自己对他的倾慕,大方地盯着申屠离细看。正巧让她敏锐地捕捉到申屠离掩藏在浅笑下的绝望。 “我出前车双倍的价钱,麻烦你让我通过!”申屠离眨了下眼,那潜藏在眼底的绝望被他隐去。 “不可以!”王佳丽不打算为他通融。 申屠离瞅到前方拦着他的那些年轻人稍微放松警惕,他猛然开车冲了过去,前面那些人中的其中一个被车挂倒,他爬起后把手里的钢管甩了出去,钢管砸到车厢门上掉落到地上。这些年轻男人窜到藏角落里快要报废的蓝色面包车上,发动车子后却收到王佳丽的放行手势。 “姐,你该不会是看上他故意放他走吧?” “放屁!老姐笃定他走不出前方卡口!不信你瞧着!” 王佳丽步行离开,她心说,就凭自己看到他眼底的一丝绝望他就不可能躲避得了前方稽查。 申屠离开车在弯弯曲曲的村道行进,开始时不时总盯着后视镜,后来发现无人追来,心里更是没底,难道这路不是绕出卡口的捷径? 这时申屠离的手机响了,他拿起一看是霍东,没有犹豫接起。 “小离,你,唉!你在什么地方?我告你在各个卡口都是稽查大队的人,你还是把阎惘尸体找个殡仪馆火葬的好,毕竟人已经走了,小离,你在听吗?”霍东此时就在河北高速公路卡口,他找见运管处处长,原封不动的把申屠离盗尸逃走的事说了一番,运管处处长已经在各处设卡,而他跟申屠离通话的目的是通过手机的定位功能用以确定申屠离的准确位置。 “霍东,你的好意我领,我和阎惘的事不想麻烦朋友插手。”申屠离轻轻点按通话结束键。 “处长,麻烦你在这处设卡。”霍东用鼠标指针在一处位置上画圈。 运管处处长觉得霍东的建议可行,立即下令:“通知各单位在这处派人设卡,尽快把盗尸嫌疑人抓捕归案!” 申屠离有惊无险的绕过此段高速卡口,此时是凌晨12点,薄薄的云拢着皎洁的明月,几点星子就在半空低低挂着,如果阎惘不在他身后的冷柜车厢里躺着而在他旁边坐着的话,申屠离会觉得眼前的风景很美,可是没有阎惘的日夜,他只觉得天地混沌,眼前漆黑一片,没有人可以填补他心里被生生割去的一大块空缺,他觉得现在的自己只是还喘口气的半心人。 “阎惘,忍耐一下,等我带你回到火花村就把你安葬在我家祖坟,放心,我不再会丢下你独自远行,我要在火花村扎根做园丁,你的坟头会种上各色清雅花草,我不会修剪它们,它们将自由生长,等到了春天,我和你闻着花香喝酒聊天,很惬意是不是?我知道你会喜欢那种生活,阎惘我再不离开你一步,我要每天一睁眼就望着你一直到天黑,阎惘你我都不会孤独,……” 申屠离正沉浸在幻想中,前方路障的警示灯不断鸣闪,申屠离心里一阵紧张,“阎惘,我们躲不过去了吗!” 申屠离打方向逆行往回开,他想回到村里躲避稽查。 突然,两辆车横卧着停在路中阻住他的去路,紧接着,后方已有4辆鸣笛警车一字排开,呼啸追来。 申屠离无法弃车,他试图冲卡,可在冷柜车向前方两辆车间的缝隙冲过时,却不由自主的减慢了车速,阎惘还在冷柜车厢,如果激烈撞击他的尸身可能会严重受损。 冷柜车最终只把两辆车冲撞挪离原位,申屠离绝望地跳下车子,向后头的车厢跑去,拉开车厢的一瞬,身后的警察已经手持武器向他靠近…… 不出意外,申屠离遭遇最让人心痛的逮捕。 申屠离被警察拷走,他眼睁睁看着两名运管处的人跳上车厢,随即阎惘的尸体被他们发现并抬出。 月光照在简易担架内阎惘安静冷肃的脸上。 申屠离在警车内拼命挣扎,他已经料到阎惘尸会遭遇怎样的下场,他的心被人一刀刀凌迟,他痛恨自己无能,他的心被彻底击溃,他连阎惘尸都不能保护,此时的他生不如死! 霍东躲在一辆稽查车内不敢与申屠离见面,他不敢看申屠离悲戚哀伤的清冷面容,他知道一旦申屠离知道是他领人在堵截冷柜车,会找他拼命。 …… 霍东用干饭盆博物馆管理人员的身份把阎惘尸从河北民政局下辖的停尸间领走 。他带着阎惘无近亲属的证明材料来到河北万安殡仪馆内。 万安殡仪馆内,霍东把阎惘尸和证明材料交给殡仪馆工作人员,他把从柯海林处领到的丧葬费交给面容严肃的收费人员。 “麻烦你,要最好的骨灰盒。”霍东叹了口气无奈道。 “您贵姓?” “免贵姓霍。” “亲友告别仪式,按什么标准举行?万安正厅正空着,您付的费用可以租用三天。” “不需要,直接火化!”霍东心里也很苦,毕竟阎惘跟他同学多年,彼此关系非常好他还是忌讳为哥们办丧事,毕竟阎惘终年才23岁! “好的,照您的意思办理,您需要墓地还是墓格?” “暂时寄存墓格中,这是死者朋友的电话你可以通知他来取走骨灰。”霍东深呼吸几次努力稳定情绪后,把申屠离的联系方式留给万安殡仪馆的工作人员。 既然阎惘被展览柜砸死一事没有对外公布,那么申屠离的“盗尸”罪名也不会成立,他以偷运尸体被拘留十五天,等他被释放拿到自己个人物品时,他竟不知该何处何从,“阎惘,你在哪里?他们把你弄到哪里去了?你的尸体早就没有解剖价值,他们会把你随便往个犄角旮旯里一扔就不再管了吧!阎惘天下这么大我却不知道你究竟在哪里,你说我是不是很笨?为什么?我们之间没有情到深处的心有灵犀?阎惘你究竟在什么地方?!” 申屠离茫然无措离开派出所,木愣愣的随着人群走在繁忙的街道上,那颀长挺拔的身形似乎变得佝偻,他的心因失去挚爱而少有支撑,他的整个人似乎都要跨下去,长路漫漫无有尽头,身边没有阎惘陪伴,他不知道怎么熬过这春夏秋冬,春天没有阎惘陪他看花,夏天没有阎惘邀他喝茶,秋天没有阎惘为他披衣暖手,冬天没有阎惘跟他嬉闹赏雪。人生,对失去挚爱孤孤单单的申屠离来说真是残酷的漫长,冰冷的无情! 申屠离从这座小城的这头走到那头时都没有停歇,他甚至不觉得饥渴。 一阵风吹来,正午的阳光被乌云遮蔽,不一会竟然下起雨来,申屠离被雨水打湿后扬起俊美非凡的脸庞对着阴雨密布的天说:“你哭了,在替阎惘伤心是吧?告诉我他在哪儿?你不是一直默默看着我们吗?请你告诉我他到底在什么地方?我求你告诉我……” 一阵阎惘喜欢的歌曲响起,申屠离好半天才反应过来电话响了,他按下接听键却没有按习惯打招呼,只等对方跟他通话。 “你好,是申屠离先生吗?你是死者阎惘的朋友吧!他的骨灰在我们万安殡仪馆的19号墓格中存放,你看你什么时候有时间来取?先生?你在听吗?先生……” 申屠离听到这个消息,心如被刀狠狠剜着,十五天没见阎惘已经化成灰了! 申屠离把正在通话的手机丢进包里,横冲到马路当中猛拦来往车辆,终于有一辆出租车司机看他可怜把车停在他身边。 司机看他面色憔悴苍白,等他上车后问:“先生,你需要去医院吗?” 由于疲惫和饥渴申屠离的身体已到极限,他坐座位上觉得一阵眩晕,“我只是忘记了喝水,” 司机好心把一瓶水递给他。 申屠离喝过一口水后,急着说:“快开车,去万安殡仪馆!” 司机看到如此着急面容憔悴的年轻人也没敢怠慢,按他说的疾速往万安殡仪馆驶去。 申屠离只觉车速慢不住地催促,他感到深深的无力与绝望。阎惘的死太突然,他接受不了,更让他气愤的是阎惘尸也被人匆忙火化。 第八章 得罪李贵 阎王险被投入火狱 冥界白天,灰云滚滚,浅黑色的空间里一道道琢磨不清的暗白亮光一闪而过,冥风比夜晚吹得平稳,骷髅鬼旗的三角牙边倒伏一边不起,凄风苦雨刚刚停歇。地府连绵宏伟的墨玄玉建筑在灰云翻滚中时不时冒出轮廓边缘。 其实对幽魂来说冥界的白天只比晚上明亮一丝,对冥力强者“白天”在冥界当地下“站着”无事,对刚刚为幽魂的阎惘来说“白天”十分刺眼,他凭着记忆在地府飞撞想寻摸着南方鬼门,他想逃出冥界让自己的幽魂跟申屠离再见一面。 跌跌撞撞地飞冲,鬼眼半眯着,小心躲避着来来往往毫无飞掠轨迹、冥力强悍的幽魂,阎惘害怕发生“飞行事故”,一旦相撞,他的幽魂鬼身便会率先完蛋,已经死过一回的阎惘为了再次见到申屠离变得非常“惜命”。 阎惘越来越接近城墙,他幽魂体内虽有一股强大冥力,奈何他功力浅还无法随心所用,“噗,”几不可闻的轻微撞击声响后,阎惘幽魂鬼身悲剧地往墨玄玉光滑如镜的城墙壁下出溜,阎惘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也无法将幽魂鬼身稳定吸附在城墙石壁上。 阎惘懊恼地用护魂袍上的连帽遮住自己面容,昨夜冥界唯一的碧树凋零,引得拏云和岸犹前去查看,连同时常不离左右的听天和由命都不见踪影,他才有机会出得崇殷殿。 碧树原本长在蛮荒沼泽地,前任阎王成长于蛮荒由他带来树苗小心培植,碧树在冥界竟然存活,它就长在冥界与东海交汇处的琼覆火海湾。 阎惘改为悬浮步行,这实在不好意思见鬼。飞掠到他头顶上空的强悍幽魂不知道他是新任阎王,还以为他是刚刚经过王位争夺战受伤的鬼兵。 有几个强悍幽魂鬼心善良,“呸呸呸”几口吐出沾着幽魂口水的愈还丹,只见那灰青色沾着晶亮幽魂黏液的药丸无一例外全都粘在阎惘的藏青色护魂袍上,阎惘懒得去揪那极其恶心的东西,他觉得正好是掩饰,毕竟他这藏青色的护魂王袍在冥界还是非常耀眼的,他之前就用乌漆麻黑的不归酒把袍子糟蹋的不成样子。 阎惘抬头一望遥远冥界上空忽忽悠悠冒着缕缕污秽瘴气,再盯鬼眼一瞧,什么都看不见。阎惘用鬼手覆眼,一丝清凉从他眼部传来。 阎惘跟住一个苍老幽魂蹭到南方高大威严的鬼门边,敞开一扇的半拱形鬼门上恶煞比灯泡还大冒着幽冷绿光的凶恶目光正直直瞪视着他。 “出行口令?”一鬼兵提着鬼斧飘立在鬼门出口当中恶声恶气道。 “咳咳,恨天无眼!”苍老幽魂咳了两下有气无力道。 “放行!” 阎惘见状跟着说道:“恨天无眼!” “呜――哈哈,呜――”,尖锐阴冷的嘲笑声回荡在鬼门门洞内把阎惘隔应的找不到东南西北。 只见,那名提斧鬼兵像吊死鬼似的,挂在鬼门口当幽魂门帘,随着冥风往一侧悬荡。 “拿下!”鬼兵厉声下令。 “呼――”从四个角度刮来四股邪风,阎惘已被另外四名举着锃光瓦亮鬼斧的鬼兵包围。 阎惘被四名鬼兵揪胳膊抱腿抬着扔到城楼明阁,为叫犯魂服帖此明阁内外墙壁贴着金灿灿的金叶片,四名鬼兵抬阎惘近明阁时皆把鬼头缩到护魂袍内瞅着十分像无头幽魂。 阎惘眯着鬼眼摸到墙根下,蹲到角落里,他伸出幽魂鬼手揪住一片翘起的叶子边狠劲一撕,一片金灿灿的无损金叶子落在他掌心内,他胳膊肘一拐把它揣到护魂袍内,冥界没甚好东西,不知道小离会不会喜欢它。 明阁没有守卫,只是它的出入口在头顶,顶上盖着沉重万分的千层黑花岩,岩石纹路正好是幽魂害怕是禁魂鬼文,这真是自然奇迹。 阎惘不敢去想在人间的申屠离过着怎样的日子。他甚至想到最坏的结果,重情重义的小离该不会在他离世后随他而去! “死阎惘!想什么?小离在人间活得很好,”阎惘猛敲自己的头,只是他的鬼手敲到他头上和寒风刮来没有区别。 早就听说有生死两簿,可他是傀儡阎王还没有稽查生死簿的权利。现今最好的办法就是回到人界想法与小离见面,可这对困在明阁的阎惘来说恐怕比登天还难。 阎惘来地府到这会儿,除被岸犹强灌了几口不归酒庆祝登基为王外,还没有在冥界进食,这时有一只通体乌亮的冥虫悄悄爬到阎惘手臂上,阎惘闭着鬼眼捕捉到它,把它放到掌心,极其浅薄的淡蓝色冥力溢化为蓝色冷火,那乌亮冥虫被冷灼炼化,眨眼间,冥虫熔化汇成一滴圆溜溜的液态虫水,阎惘等不及它冷凝成丸,就手抛入口中,不用咀嚼直接吞咽下去。 “抓住它……”一叠声鬼吼从千层黑花岩上方传来。 接着,有多位幽魂合使冥力把千层黑花岩慢慢推开,浓厚游动的灰云像瀑布一样倾泻而下,翻滚着泻到金灿灿的地板上,之后,朝阎惘平铺过去,阎惘把眼睁开一道缝,眼看着滚滚灰云袭来跳脚躲避。今天的灰云跟他见过的略有不同,灰云内夹带着浅黄色烟气股,那分明是冥界不常见的厉害瘴气。 “你,你个害魂,把乌蚕儿给我吐出来!”一位身披灰色护魂袍鬼貌顺眼的年轻男魂指着阎惘鼻头大骂。 来魂是十殿阎罗之一秦广王的座下童子李贵。 阎惘听听天说过此魂,说他当年天仙下凡金身尊贵,那模样粉雕玉琢十分可爱,奈何冥界水土不养仙,随着年龄见长,模样愈发难瞧,跟阎王你真是没法比。 阎惘听闻只当听天无聊瞎说,现在看来,这李贵确实属于长残范畴。 “鬼差大人,小魂无有见过乌蚕儿,你们是误会我了!”阎惘低下鬼头恭敬道。 说来,李贵这些时日运气确实不好,原本想着趁秦广王离开地府去冥边界巡查之时,他能从各处当差的鬼兵那里敲诈些养魂的愈还丹,不料遇着新任阎王登基后的二十一日庆典,特赦那些平常守卫六道轮回之境的鬼差可以自由寻访鬼友,愈还丹早被鬼差孝敬给寻访而来的各路强魂。 愈还丹只有在职当差的一级鬼兵方能炼制,由于冥界环境比往昔恶劣,愈还丹炼制所需的一味岩浮草越来越难找,导致原本不是很紧俏的愈还丹成为稀罕丸。 李贵绷着鬼脸瞧看阎惘脏兮兮的护魂袍,上面粘黏着一粒粒愈还丹让他心头鬼火冒出,加上他刚刚才在地府外西北鬼市用一块硕大陨铁换得的“乌蚕儿”被阎惘吞食,他咬牙催发冥力。只见,一道道拇指粗细的浅青色冥力柱仿似鬼鞭朝阎惘幽魂鬼身抽来。 冥力柱狠厉抽打阎惘,他感到幽魂鬼身像被火燎似的生疼,他在明阁地板不住翻滚躲避,可他哪能逃得开? “还不讨饶?你个害魂找死是吧?给我带走――”李贵气得要命收回冥力转头朝属下吩咐。 两位鬼差揪住阎惘把他拖到仍然倾泻而下的灰云瀑布边,阎惘受到夹带浅黄瘴气灰云的洗礼。 李贵鬼手一划拨开灰云瀑布冲身飞出明阁,阎惘被两名鬼差抛起扔出明阁。之后,被多名鬼差架着飞往冥界地府外围。他们经过南方鬼门时,没有一位鬼兵尽职拦截。 阎惘眼见掠过的冥地渐渐荒芜,直到再见不到一颗蔫颓枯萎的释忆草。冥风夹着浅黄色瘴气肆无忌惮的狂暴吹动。阎惘被李贵推到身前做挡风板。 “嚎嚎”风声像野兽哀嚎,可阎惘心知如此严酷的恶劣环境冥兽也不会来此栖居。 难道李贵要处理掉得罪他的幽魂?阎惘怕了,李贵可能想把他推入地狱。阎惘深知一旦入了地狱,十死九生,除非乾坤挪移或者地狱崩裂,不然他甭想再世为魂,更不可能再见小离一面。 周围的冥空气骤热无比,李贵悬停在一处巨大熔岩后用冥力推动阎惘,冥天灰云被业火烧得红通通扑扑跳跃,阎惘鬼眼半睁,这景象壮阔优美,好似人间的西藏,他想像着申屠离在朝霞半遮云天的山头朝他粲然一笑着招手。 “小离,我不怕下地狱,可我怕再也见不到你,在人间的你是否安好?我阎惘不值得你继续等候,忘了我吧!小离请你忘记我,愿小离笑得像朝霞一样灿烂,我希望你不再有烦忧。”阎惘心内默默祈祷。 这时,燎起九十九丈业火把阎惘的鬼发引燃,护魂袍被业火烘得“嘎嘎”作响。阎惘已经睁不开鬼眼,他极力把面容往护魂袍内缩,他就算是死也要保住这张脸,因为申屠离绝对不喜欢烤成焦炭的阎惘。 火狱口是方圆四冥里的业火火山口,李贵狠厉鬼眼中闪现出冷漠,阎惘是得罪他被处决的第九十九个犯魂,他还没把一位犯魂扔入地狱,因为地狱边上的环境万分糟糕,会伤害他的容貌。 “你,把他推到火狱!”李贵受不了此地环境用护魂袍捂着鬼脸背转幽魂身。 鬼差依他命令催发大股冥力。阎惘被推往火山口上方。炙热难耐的业火燎烤着阎惘,他感到鬼足燃烧起来。 “啊――呀――”阎惘被业火烧伤痛苦嘶吼。两只鬼脚相互交叉搓动灭火。 李贵掏出小巧的椭圆冥镜,细细观赏,不得不说这个害魂还挺有魅力,舞姿豪放不羁,要不要收到府上做舞君供他喝酒时玩乐消遣? 李贵嘴角微扬露出魅惑鬼笑,不经意间朝前一望。只见,六王爷岸犹和七王爷拏云带着一队手握闪亮重斧的精悍鬼兵风驰电掣般朝火狱边冲来。 岸犹提着鬼斧冲来,举起鬼斧却没有劈砍李贵,飞起一脚将李贵踢飞,李贵像球一样撞击到受业火燎烤的阎惘,把他撞出火狱口。 拏云绕着火狱口飞了半圈,伸出鬼手一揽,阎惘被他揽着缓缓降落到火狱口外围。他放下阎惘后,飞扑向李贵猛地用头一顶,李贵低低掠过火狱口,朝岸犹处飞去。 只见,李贵的下半边鬼身被业火融化,一股不好闻的鬼气扑将出来。 “啊――啊――”撕心裂肺变了声的鬼叫从他幽魂口中凄惨传出。 李贵倒在岸犹脚边昏迷不醒,岸犹像踢死狗一样嫌弃地拨拉一下。早有鬼兵上前粗暴地架着李贵飞离此地。 拏云躬身扶起阎惘,关切道:“臣救驾来迟,阎王让您受惊了!” 阎惘催动冥力试着悬浮行走,奈何伤重走不了路。想要飞掠更是无法做到。 第九章 死士立威 活剥九十九名幽魂 拏云见此情景,命四名鬼兵匍匐做幽魂身椅,他亲自把阎惘扶到四名鬼兵用身体架起的“椅子”上。 阎惘坐下觉得屁股底下诡异的舒适柔软,心下暗惊:这要多么强大的冥力才能把他们幽魂鬼身变成这种实物形态?看来他对拏云以及岸犹手下兵将的能力一无所知,那,拏云和岸犹在冥界的实力将会是多么恐怖的存在?莫非他要一辈子在地府当傀儡阎王?不可能,一旦他们不需要自己,……说起来得罪了李贵就让他生受这般折磨,如果得罪岸犹和拏云那么他阎惘的下场又会怎样?真是越想越恐怖,他究竟要怎么做才能摆脱如此糟糕的环境,他究竟要怎么办才能有机会见到小离?! 一行幽魂黑压压一片浩浩荡荡向地府飞冲,这架势十分有威严。 等近得北方正鬼门时,已有数千幽魂分列鬼门外两列,一列以齐整的姿势把锃光瓦亮鬼斧斜举胸前,另一列抱着比他们还高的白骨笏,为首的几位幽魂各个英武不凡,一看就是久掌实权的十殿阎罗派来的手下。 阎惘盯着一个鬼面憎恶的幽魂看,那位幽魂毫不客气把头扬起,鬼眼里满是除之后快的意味。 突然这位幽魂从护魂袍里拿出一把冥兽骨制成的白骨笛子,他把它放到幽魂身的肚脐眼上,呜呜咽咽仿似催命般的鬼乐响起,那笛声诡异般古惑鬼心,阎惘觉得心内某处快要被它掏空,他发动冥力将鬼手拉长一下子就夺过那白骨鬼笛。 “死簿,你这唱的哪出?不是命你非招不得入地府吗?”岸犹把阎惘手里的鬼笛隔空拿走,只见那白骨森森的鬼笛好似受委屈的孩子“哭泣”着扑到死簿的护魂袍内不肯露出头来。 死簿冷哼一声,随即转身,让阎惘恐惧的事再次发生,死簿的背面还是死簿,不过这个幽魂看似和善,鬼目轻轻闭着、嘴角露出幸福鬼笑。 等此魂飘远,岸犹抬起鬼手做了继续进城的手势。 接近地府中心时,阎惘感到他们不是在回崇殷殿转而问拏云,“七王兄,你们将我带往何处? “先去景添王府暂住,十殿阎罗占着崇殷殿议事。”拏云鬼笑着道。 “议个鬼事?!他们就是在府中住着不舒服,闷得慌说些六界中极其无聊的闲事,再者看哪个小鬼犯了一星半点错拿来审问一番,要不盘点各个王府的花费支出,再者数一数从西北鬼市苛的杂税,再闲的无事像一本正经的秦广王到冥界边疆去数一数一眼望穿的守卫鬼兵总数,” 岸犹没说完,阎惘开口道:“据我所知十殿阎罗尽职尽责依法治冥把冥界治理得井然有序,他们创建的无数类别的严酷小地狱,比冥界十八层大地狱还要有名。” “阎王,您太年轻,我来问你他们的本来身份是什么?”拏云乐呵地说道。 阎惘本着少说不惹事的原则闭口不言。 岸犹冷笑着道:“他们能不有名吗?上有天帝撑腰,下有不明真相的六界生物崇拜,而我们冥界堂堂的阎王爷竟然险些被服侍他们的座下童子扔入火狱,……” “鬼侍卫――”拏云鬼脸变换登时变得严肃。 “七王爷有何吩咐?”带鬼斧的侍卫近前一小步躬身施礼道。 “就说新任阎王被秦广王手下蓄意谋害,现在奄奄一息恐怕熬不过今夜,令他们来景添王府探视。”拏云对鬼侍卫道。 “是!”鬼侍卫领令飘出濒魂殿。 一时三刻后,景添就端来眼珠泡芙泉的冷泉水为阎惘被业火灼烧的鬼足治伤。 景添因母后马氏被囚迁居千肠幽.洞附近的黑鱼皮棚,太子妃妍雪跟他大吵一架后回了离忘川不远的娘家。 景添是从鬼门守卫得知阎惘受伤的事。 景添木讷看着阎惘遭受刑法的幽魂身,他看到阎惘鬼手臂上一道道被冥力柱鞭打的可怖伤口,又看到阎惘被业火烤得快要融化的鬼足。半晌才说,“你好好养伤,冥空气恶劣你千万不要出去。” “多谢王兄!”阎惘真不知道怎么面对失去一切的老实鬼。 崇殷大殿内 十殿阎罗中的九位分座两列,正在商讨如何分配今年从鬼市收来的税收。各个王府和十殿阎罗府上的开支就是庞然大数,加上冥臣的俸禄和鬼兵的粮饷,他们打出鬼算盘算了四遍竟然发现今年财政亏损19万两鬼银,这笔钱该叫哪个幽魂赔上? “不如把天帝贺阎王登基送来的49万匹鬼布卖出,抵消这个亏空?”阎罗道。 “说得容易,哪个鬼有钱给自个幽魂老做袍服?” “天帝也是,再看不起阎王也得送些实用之物,比如东海的珍珠、南海的珊瑚,再者把天龙龙脉的白玉石搬下一块来也比布强。” “是呀,要说送人间的丝绸也可,偏是用冥蚕丝夹着释忆草和着冥棉花织成的鬼布。” “你说高高在上的天帝他老人家什么时候派仙来冥界薅咱们的释忆草来?” “这你问谁?十殿阎罗属你仙力超凡怎么也不觉有仙闯入冥界?” “我从里到外都是幽魂哪是什么仙哦!” 十殿阎罗只差秦广王未归,众阎罗觉得还是等他回来再商议如何弥补冥财政亏空一事。他们令鬼侍女拿来冥兽熏掌和不归酒、碧树果,筵席刚开,鬼侍卫缓缓推开崇殷大殿门,一道暗白光线流窜而入接着夹着浅黄瘴气的灰云也浮入,跟着才是理好护魂袍的提斧鬼侍卫悠悠飘入。 “混蛋鬼,你娘没教你大白天出入要敲门出声吗?”阎罗怒道。冥界白天空气实在糟糕这么慢进出崇殷殿简直是作死。 “参见在座的九殿阎罗,事情紧急阎王被秦广王属下李贵谋害,此时幽魂鬼命堪忧恐怕撑不过今夜。” “你说甚?” 阎罗从宴席座弹起,直直降落在鬼侍卫身前。鬼侍卫倒抽一口气,把刚才的话又禀报一番。 九殿阎罗一听发生这等大事,冥界政权动荡,刚登基的阎王又要挂了? 九位阎罗有八位就要起身赶去,卞城王正襟危坐,扶了下战盔道:“即便阎王受伤不轻,你几位选个代表去探望即可。” “卞城王,你的意思是阎王诓骗我们去探视,他想怎的?” “保险一点是好,平等王不如由你代十殿阎罗去探视阎王,我们加派手下护卫你。” 平等王还没吭声,阎罗把鬼侍卫绑缚住鬼手脚,拿鬼叉把他挑在身后。 鬼侍卫挣扎着说:“阎罗,饶命啊!” “说,秦广王手下被羁押在何处?” “小魂不知,阎罗,我只是通风报信的鬼真不是六王爷和七王爷手下的亲信,你要信我!” “谁管那些?找到李贵再放你。” 九位阎罗用丢鬼骰子的方式选了五位阎罗去探视阎王。当然不能白去,这不,轮回王把墨玉大桌上的食物往护魂袍里一搂,兜着去瞧看阎王。 阎惘躺在濒魂正殿的王榻上。拏云抬手放下冥禽羽帘,立在榻边。岸犹则是神情担忧坐在对面的冥兽骨鼓凳上。 景添出濒魂殿的时候感到一股杀气在殿门口徘徊。他甩甩鬼头一甩护魂袍朝千肠幽.洞飞去,既然没有能力去阻止杀戮,只好眼不见为净。 “母后,冥界比你执政时更乱,战火刚息暗杀即来,不知五弟、八弟他们是否逃出冥界?” 濒魂殿的檐下是有高手潜伏,他是岸犹死士――尡,本来他要赶着去投胎,在等喝孟婆汤的时候被俩位鬼魂搭讪,问他姓名年龄因何而死,他皆回答:“不知道”,一幽魂好心劝告:“像你这样的傻魂再投胎为人很快又会死,人生本就苦短,你这样一次次做人死去岂不是活得冤枉?不要再坚持,老实呆在冥界做自由傻魂吧!” 尡摇摇鬼头觉得不解,这时孟婆端汤过来,他接过时手一滑汤洒了个干净,孟婆擦亮老眼,骂道:“去去,一边去,别的幽魂七八十年一死,轮回后才喝我一碗汤,你他娘的倒好长则一年短则一天,孟婆汤可不是米汤老身供不起你。五大三粗的幽魂连碗汤都拿不稳,老身看着你头疼。” 尡被其他幽魂推搡,不觉飘离忘川,这么着飘到激湾阁,被在阁内小住的岸犹看中魂体条件收为死士。 尡被岸犹丢进凶鱼池,他不但没被长着利齿的冥地凶鱼咬死,反而以牙还牙把凶鱼池内29条凶鱼一一咬死后吞掉。 岸犹在第九日也就是凶鱼恶臭散去时才把他用兽筋从九千九百丈深的凶鱼池中吊起。 五位阎罗带上九十九名身带利器的下属前来探视阎王。 尡用强大冥力把自己的幽魂鬼身隔离起来,他像蝙蝠一样用鬼脚勾着飞檐边,瞪着鬼眼暗中观察击杀目标。 岸犹下令,让他把飘飞在后面的所有幽魂都杀死。尡只问岸犹,是生撕还是活剥?岸犹不敢像以前似的说“顺便”,因为那会让尡简单的头脑变得更傻,他也许会思考一天,到底生撕好还是活剥好?只好交代他道,“活剥即可。” 轮回王小心翼翼地把护魂袍内的食物倒出来,他躬身施礼,“阎王,您圣体可安?我府上有医术高明的鬼医,要不请他来给您瞧病?” 阎王登基前十殿阎罗不防备被冥界强风吹到东北边疆,飞行半个月才返回地府,阎王因登基大典未满21夜还未上朝理政,十殿阎罗都没见过阎王。 卞城王近前一步道:“阎王,如您感到圣体有恙魂命难保可否早一夜立下遗诏好让臣等有所准备?” 拏云猛然从浅青色护魂袍内抽出王旨,只见那藏青色丝帛旨自己展开,拏云鬼面带笑,“阎王圣体受伤较重暂时不能临朝,委派本王代理朝政,今地府受瘴气入侵,致使多名弱魂惨死,有劳几位阎罗动用冥力去扫除伤害幽魂的瘴气。” “扫除瘴气?这是阎王的旨意?怎么扫?都不知道它是何种瘴气,从哪飘来,也不知用何物清除。”轮回王急眼了,他想该不会让他用冥力把肮脏瘴气吸到自个肚子里吧? 他不由回头,五位阎罗的手下怎的这么慢?这半会儿,还未进入濒魂殿,他们不怕有毒瘴气侵蚀幽魂体? “噗,嗤拉――” “啊――,轮回王救命啊――” “嗤拉――嘶――” “快,快逃,有恶鬼――” “嘶――嘶――” 濒魂殿蒙着黑鱼皮窗格上流下一股股液体,在殿内的五位阎罗感到毛骨悚然,杀戮一直持续,那悍鬼两只强壮有力的鬼手上奇长弯曲的利爪,正一爪一爪的活剥幽魂,一张幽魂皮被剥下挂在檐下,接着又一张淋漓黑血的幽魂皮被剥下、挂起来……一、二、三、四……整整九十九位幽魂被残害活剥,皮被挂在檐下,幽魂鬼身被悍鬼吸溜着活吞。 濒魂殿内死一般寂静,在场的幽魂包括下击杀令的岸犹都闭气止息,是的,尡不愧为死士,周身上下都散发着恐怖死气。 尡干完活也食饱了,扭头朝濒魂殿内的岸犹憨傻一笑,见对方无事派他,心满意足地离开此地去往岸犹府邸的后殿睡觉。 拏云吸口气轻笑道:“各位阎罗,阎王被你们的人谋害差点被投入火狱致魂飞魄散,弑君意味着篡位,你们哪一位想要在冥界称王?” 卞城王小声回道:“躺在榻上的幽魂才是篡位。” 鬼耳极尖的岸犹立刻怒呛道:“他是名正言顺的阎王,父王在时母后已同意接他回冥界,你瞧这个?” 岸犹把阎惘的手举起,不知什么时候一枚镶嵌椭圆黑金的鬼戒已然戴在阎惘右手中指上。 五位阎罗一看那枚戒指都俯身跪拜,那东西可是天帝御赐之物,早前戴在羲亲手上。 “小王们跟秦广王手下叫李贵的幽魂绝无瓜葛,他刺杀阎王该当九死之罪,请六王爷将他投入火狱处决!” 第十章 改道东行 惊见汉代招魂术 申屠离静静站在放置阎惘骨灰盒的墓格边。 片刻后,他突然伸出修长手指轻轻覆盖住骨灰盒漆红色雕着花纹的盖子,用力一掰,骨灰盒已封死的盖子被他掰得“嘎嘎”直响。他的阎惘不可能化做骨灰,他到要看看里面装得是甚! 万安殡仪馆的工作人员远远盯着这个背影孤独哀戚的绝望男人,他甚至把别在胸前斜背带上的对讲机抽出拿在手中,一旦申屠离再有破坏骨灰盒的动作,他就通知保安前来采取强制措施。 半秒后,申屠离似乎后悔刚才的莽撞行为,他近一步挨着骨灰盒,把它搬起来稍微倾斜一个角度仔细检查骨灰盒盖子有没有被他弄坏。 之后,漆黑深邃迷人的眼眸像望着在世阎惘一样温柔,他把自己的外套脱下小心翼翼地包裹住它,怜惜地将它抱在怀中。 “阎惘,我看我们不要回去,还是去其它地方转转,什么地方好呢?” 当申屠离带着绝对温柔眼神经过万安殡仪馆的工作人员时,那人看他的目光充满怀疑与可惜。 “唉!这么年轻的人眼看要疯了!” …… 申屠离借出的冷柜车被扣,他也无暇顾及,到租车行租了性能稍好的越野车,此时此刻,他没有目的地,他不知道他的阎惘喜欢去广阔大地的东边还是西边。 “我们去山东青岛去看海怎么样?”申屠离把头扭向副驾位置盯着包着他外套的阎惘骨灰盒问。 车内静悄悄,装阎惘骨灰的盒子当然不会回答申屠离的提问。申屠离脸上的笑容略显尴尬,思考着牵着阎惘的手漫步在海天一色的白色沙滩上,他果断道:“不说话,就当你默认了!” 申屠离开着车日夜兼程去往山东青岛。 河北大名东 一户有五间平方的院落内。一位胡子拉碴的壮硕青年在院子里卖力用泛黄白毛巾擦着自己刚买的比亚迪轿车。 这活他干了半拉,手上擦车的动作越来越慢,之后,接近停滞,他突然悟到什么,摔毛巾到水桶,激起水花溅了他一脸,他骂了声娘,回屋揪起沙发上的外套即刻冲出院落,向村外跑去。 王莽跑到村口时,一辆警车截住他去路,他反身往回跑,又被另一辆鸣着警笛的警车堵住回路。 王莽上个月伙同他人盗窃,刚用赃款买了辆新车,同伙于昨天变卖脏物时被捕,今早将他供出来。 王莽被捕后,王佳丽心疼地看着病重的妹妹佳瑶不住地叹气。佳瑶面容蜡黄,细细的眉毛因病痛纠结着,眼窝深陷,十二岁的年纪本该天真烂漫自由欢笑,可她躺在床上已经半年,近来身体越发不好。 “姐,哥哥呢?好几天都没看着他了。” “哥去山东找咱爸妈。他的意思想去山东找活,之后,把我们也带去。”王佳丽不得不说慌,小佳瑶不能受刺激。 “姐,我快死了,你带我去山东吧!” “佳瑶,你没事,别瞎想。” 王佳丽说完这话去医院为佳瑶开胃癌症晚期的止痛药。 …… 申屠离到了山东青岛,为防止游客看到阎惘骨灰盒,他把它装在背包里去了第一海水浴场。 今天云霞遮天蔽日,红通通分外耀眼,安静的蓝色海湾,吹过一丝沁凉的风,太阳刚刚升起,圆弧状广阔沙滩让人心旷神怡。 申屠离呼吸着夹带海风的湿咸空气。背上的骨灰盒似乎很沉重,申屠离觉得他是在背着阎惘。要是阎惘没被干饭盆博物馆的展览柜砸死,申屠离十分愿意去回忆阎惘在干饭盆森林小路温馨背他那一幕。 “你就在我背上,可我觉得还是伤心,阎惘我害死了你,你是不是不愿意被我这么背着?!” 申屠离把白衬衣的下摆利落的系成疙瘩,果断脱下鞋子,把两只鞋鞋带抖开系在一起挂在脖子上,之后,将浅蓝色牛仔裤裤腿绾到膝盖上方,他光脚踩在细致的白沙上迎着阳光缓缓步行。 有时,他会轻抚一下身后的背包,笑着转头冲他说些甜言;有时,他下到齐膝的蓝色海水里欢畅地抓捕游动的鱼儿;有时,他拿着捡到的螺纹贝壳,用尖头在白沙地上画阎惘和他的名字,画好后再画颗巨大的心把它们圈起来。 申屠离在海边与他的爱人玩乐了一整天,这时,夜已深,海浪声越来越大。申屠离拿着两杯不同口味的奶茶,这杯一口那杯一口慢慢喝着,两杯都剩下半杯时他把它们交汇着倒入大海。 冰冷的泪慢慢覆盖住他俊美的脸庞,思恋的泪水苦涩不堪。他的身体越来越冷,心比白天更痛。 “阎惘,我想你――,你回我身边来――”申屠离对着墨蓝色的深海发出悲戚绝望的嘶吼。 申屠离像雕塑一样笔直站立在海边,远方的灯塔猛然亮起,申屠离适应黑暗的眼睛被晃,他抬起左手覆盖面庞不在压抑放声悲哭。引得海风愈加冷寒,呜咽着悲鸣。 申屠离脸上还挂着湿冷的泪,他把背包从背上拿下,抱着,用头抵着,他冰冷的唇缓缓印下,“阎惘,对不起,我只能这么对你!” 申屠离把包裹阎惘骨灰盒的外套拿掉,把它抛入海中,俊美的脸庞因悲伤而皱起,嘴唇抖个不停,申屠离痛苦万分的嚎哭。 申屠离低着头抱着阎惘的骨灰盒,那样子就是依偎、陪伴。 申屠离对阎惘做了最后的道别。他手摸索住那封死的盖子,一使力骨灰盖应声打开,申屠离抱着敞着的盛阎惘骨灰的盒子,一步步走到海中央,手里的骨灰盒一扬,那灰白骨面朝前泼洒,风一吹,静静地落在海水里。他的阎惘自此在人间再无踪迹,申屠离觉得心早就跟随阎惘一起死去! 受阎惘死去打击的申屠离,身心俱损,他在山东青岛搁浅下来。他的孤寂身影有时会在海边出现。绝大部分时间,带病的申屠离都窝在山东青岛的小旅馆里独自悲伤。 …… 王佳丽终于带久病的妹妹来到山东青岛。王佳丽的爸妈早几天打去电话说要去深圳打工。王佳丽肯求父母等几天,她带佳瑶来见他们一面,王佳丽的父母因女儿的巨额医疗债务发生争吵,她母亲赌气去了深圳,她父亲去追她母亲。 王佳丽只好继续用谎言维持小佳瑶家庭和谐的梦想。 “走,姐带你去吃海鲜!”王佳丽看着奄奄一息的妹妹强装笑容。 王佳瑶懂事地点点头。 王佳丽用轮椅推着佳瑶来到一家打着新鲜海鲜食馆的小海鲜店吃饭。 申屠离呆呆地坐在靠窗的位置上。他觉得人世间的喜乐与苦悲都与他无关,他觉得心的某一块被阎惘带走后,他的痛苦似乎减轻许多。其实,隐藏痛苦是最不明智的选择,那会让痛苦深入骨髓。 佳瑶在吃了一口虾后慢慢闭上眼睛,王佳丽心如刀绞,她用衣服蒙住佳瑶,几步就将她推出海鲜店。 在路边,王佳丽试图给佳瑶灌药,可佳瑶已经喝不进去,她处于濒死昏迷阶段。 “师傅,你在哪里?”王佳丽哭着给术士吴痕打电话。 吴痕接听说:“你来山东德州。” 在山东德州一所堆满废品的小院里,破烂王吴痕佝偻着身子从垃圾里翻出一瓶过期啤酒。他用牙咬了半天,老牙快崩掉还未咬开瓶盖,无法,他只能找出崩了刀刃的菜刀撬开铁质瓶盖。 申屠离感觉身体稍好,他又去海边瞧,海水碧蓝一望无际,他不晓得哪滴海水里有阎惘,他觉得整个海都是阎惘! 申屠离以前在山东逗留过一星期,在乡间有一种大花生吃着非常香脆,阎惘似乎没有尝过,他想去那地带些给阎惘。 很长时间申屠离都不曾照过镜子,这会儿洗漱时仔细一看,被镜中模样吓了一跳,他因思念阎惘不思饮食,脸颊少了些肉看起来比阎惘在时老了几岁。 阎惘这人爱面子每次在公共场合都把申屠离推到人前,巴不得向全世界宣布这么俊美的男人是他阎惘的。 想到这儿,申屠离压制住悲伤,“阎惘,我会好好替你照顾我自己,也请你在那边好好替我照顾你自己!” …… 破烂王吴痕喝完那瓶过期啤酒后,打着嗝,躺在破烂摇椅上,“呼呼”,一秒后就发出震天鼾声。 王佳丽把妹妹抱到车里疾驰驶往德州。 王佳丽把车停到小巷子,抱着昏迷的妹妹朝吴痕家跑,路上被玻璃瓶绊了下险些摔跤。她重新抱好妹妹,疾步走到吴痕掩着的木门前,飞起一脚把门踢开。 睡着的吴痕被吓得惊醒,看清是她们,含糊道:“还以为村口小卖铺的老婆子问我要烟叶钱。急啥子嘛?” “师傅佳瑶快死了!” 吴痕撩起皱皮老眼一瞅,摇摇头道:“生死有命,唉――” 王佳丽哭着说:“医院也判她死刑,说还有一个月时间,你看她怎么,呜――” 吴痕往南房小屋走去,推开黑漆漆的木门,在东边墙上有一龛,内里不知道供着什么,他取出一包纸包,拿到手里颠颠份量。之后,用另一手握成拳不住捣自己驼着的背,他走出屋子,望了眼两姊妹,“这是草药,也不知管不管用。” 王佳丽就和拿救命药一样,双手托着伸到他面前。 “吧嗒”纸包药被扔到王佳丽手心。 三天后,吴痕小院内传开女人叫喊式嚎哭,王佳瑶在昨晚不幸去世。 申屠离在临近小院坐着马扎一颗颗剥着笸箩里的山东大花生,白皙修长十指甚为灵巧,大花生的红衣都完好的留着,他自己爱吃带红衣的花生,想来阎惘也会喜欢。 申屠离听到嚎哭不为所动,在世上每一天都会有人死去,死者会不会痛苦没人知道,生者会不会痛苦也没人知道,每一种情感都藏在人们的内心深处,有时候虚伪的悲伤也十分感人。 申屠离上午剥花生下午去村里手工作坊里观摩学习,他发现这里的师傅可以做纯手工的花生方糖。 “成了!把它切成小块用糖纸包好,这样的糖块能保存一年。”在手工作坊里由申屠离亲手做出一大块手工花生糖,他多日悲伤的脸上隐隐浮现出一丝笑容。 “阎惘,看到了吧?我就是这么能干,你跟着我就有花生糖吃!”申屠离用两指捏着一块白色方糖,把它举到太阳下,方糖阴影下流彩阳光分外妖娆。 申屠离把所有花生方糖用糖纸包好,伙计递来透明塑料袋,申屠离把方糖装好放在真空包装机入口处,袋内空气被吸走后密封压口。 晚上,劳累一天的申屠离提早休息。多日辗转难眠的他,今夜竟然安眠入睡,他枕头边放着只给阎惘留一少半,他自己一大半的花生方糖。 申屠离每回都故意克扣给阎惘的零食,阎惘发现时就会表现出各种委屈,申屠离每每都觉得好笑,当着霍东的面骂他是吃货。 半夜,小院传来淅淅沥沥的下雨声,申屠离惊醒后推开窗子察看,只见月朗星稀,高大树木上卷曲的叶子“沙沙”掉落。发觉没雨,申屠离把窗子关好,接着躺下,独自入睡的他此时再难入眠。他静静聆听窗子外的落叶声。 不对,有人在说话?不是说话像是在念叨着什么,语音频率非常特别,搅得申屠离有些心烦。 申屠离披着衣服,蹑着脚步拉开房门,走到院里寻找声音来源。 那人声语音的频率越来越快,一般人都模仿不来,嗡嗡叨叨的声音来自隔壁院落,他们这么晚能做什么? 申屠离来到院墙边,墙内有一架木制梯子,他踩着上了三阶,往那个院子一瞧,吓得他目瞪口呆。 只见,院中一张铺着黑色镶金边桌布的桌子上躺着一个已经僵硬的小女孩,口中不停念叨着诡异频率语音的老头,紧闭双目拿着木铃摇晃,他正在施术,……进程非常缓慢…… 申屠离认出站在旁边双手合十的女人,就是他想绕道出卡口被她拦截的那个长着些微雀斑的匪气女子。她旁边还有一个着装朴实的中年男人和一个中年妇女。 突然,施术老头大喝一声,小女孩竟然在桌上悬浮起来,接着,她身体恢复柔软,干裂的深紫色唇微微张开,似乎有气出来,她的胸口微微浮动,…… “太好了――妞子活了!” “佳瑶,你看看爸爸,……” “瑶瑶,姐姐在这儿。” 一家人扑过去把小女孩紧紧抱住,施术老头一泄气,一屁股跌坐在地下,小女孩身体也跌落在桌上。 申屠离感到一阵眩晕,有一股无形力量从他心口处流出。 吴痕眼看着一股微薄力量缓缓流入小女孩身体,他有些吃惊,那是什么力量?他刚才只不过是施了神秘的汉代招魂术,他学艺不精,只能让佳瑶再活七天。 申屠离爬下梯子时回想起来,他在一家私人收藏馆中见过桌子上铺的布,那可不是普通物什,它是汉代招魂幡,那老头所施的是汉代失传已久的招魂术! 第十一章 冥界地动 十殿阎罗迁居琼覆火海湾 跪着的五殿阎罗心里七上八下,他们见到了比太后马氏还厉害的幽魂,眼前这两位,不止心狠手辣那么简单,他们的鬼头脑都是一等一精明。弑君篡位的罪名极大,一旦此恶名传出,他们作为冥界的外来者必然会被众幽魂排挤,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像今天的残忍杀戮会不会悄无声息的再次上演? 这时受伤的阎惘被伤痛折磨忍不住“咳”了一声。 拏云回转身子轻轻撩起冥禽羽帘,瞅了一眼受伤的阎惘,他心里有疑惑:他没传任何冥力给阎惘也没用愈还丹为他养魂,要是其他冥力一般的幽魂经过这般折磨早就魂飞魄散了,这个阎惘当真是父王的亲子,幽魂体还算健壮。 拏云放下羽帘代阎王下旨:“你们几位冥力高强当带头扫除瘴气,保冥界幽魂安康,阎王允诺一旦你们功成,他将在琼覆火海湾为十殿阎罗耗巨资新建阔气宅府别院,那时阎王将亲笔书写府邸牌匾赐予众位阎罗。” 五位阎罗听出别的意味,合着先派我们扫除瘴气,弄得我们被毒气侵蚀得半死不活,还嫌我们碍眼,将哥几个打发到风景很美但不适宜幽魂居住的火海湾。冥财政由我们把持,今年还亏损十九万两鬼银,阎王刚入冥界他手里哪会有私房钱? 卞城王脾气火爆就要站起来理论,被轮回王死死揪住袍角乱晃,卞城王看了四位阎罗一眼,觉得此地是拏云和岸犹的地盘,他们带来的手下全部被悍魂活剥处死,他们的安全都岌岌可危,他吸口气磕头领旨。之后,默默告退真的去执行扫除瘴气的任务。 阎罗叉着鬼侍卫在地府搜索一圈没有寻到被岸犹关押的秦广王手下李贵,他和其他三位阎罗正要打道回府,却发现在地府城北鬼门附近,五位阎罗每人提着一个白色接近透明的鬼鱼鱼鳔做的袋子。 四位阎罗很是好奇飞掠而去。只见,卞城王张开幽魂大口,“嘶”的一声,把方圆半冥里内夹带着浅黄色瘴气的冥空气吸入口中,之后用鬼鱼鳔袋把鼻孔捂住,只见那被过滤出来色成姜黄的浓郁瘴气被他由鼻孔喷出。整个过程使他本就难看狰狞的鬼脸更显邪恶凶悍。 轮回王也如法炮制,只是轮到他喷气时出来问题,他一只鼻子不通气另一只单边喷瘴气,强大的压力把鬼鱼鳔柔软的薄膜冲破。此过程诡异的好笑,阎罗笑得肩膀上的叉子乱蹦,叉子上鬼侍卫的冥力虽强,奈何这时的有毒浓烈瘴气扑面而来,他活活被有毒瘴气熏死,只见,一股淡淡魂魄飞离原体,那幽魂本体渐渐变干为粉,阎罗还在张狂鬼笑,那幽魂干粉随着他肩膀抖动散开汇入冥空气内。 轮回王惊愕鬼叫,不远处城墙垛内藏着一位幽魂已经把鬼手拉伸举起,鬼手上燃着的幽绿冷烟火像一盏信号灯一样明灭闪烁。 在濒魂殿外仰头瞧看的岸犹看着信号,冷哼一声,他发现派出请十殿阎罗前来探视阎王的鬼侍卫,一直未回来复命,遂急忙派鬼兵去寻找,不料鬼兵回报:“六王爷,鬼侍卫被阎罗所缚用鬼叉挑着,是否施救?” 岸犹想阎罗比较冒失,被他逮住的幽魂不受尽奇怪刑法不会罢休,不如不救,等阎罗发现另几位阎罗被派去清扫瘴气,脾气急躁的他总会把火气发在鬼侍卫身上,只要他对鬼侍卫动手,他就趁机派死士击杀阎罗。 卞城王和轮回王一对视交换意见后急急说道:“我们手下九十九位强悍幽魂被活剥,岸犹手下有不知名悍魂坐阵,你打他不过,快去逃命!” 缚鬼侍卫的冥兽筋被冥风吹往城楼上,阎罗飞冲要够它时听到这话,悬停在半空随风摆动。 “什么,你们的厉害手下都被悍魂所杀?” 五位阎罗同时点头。 阎罗本以为李贵谋害阎王那事很好解决,大不了让秦广王亲自去阎王那里磕头赔罪。现在看来此事件已成为岸犹一党拿十殿阎罗开刀的借口! 阎罗丢下鬼叉,瞪着鬼眼问卞城王:“怎么逃?我这副幽魂鬼身也回不了天界。” “你们四位带着精干下属去琼覆火海湾找处岩洞先猫着,看情势在做定夺!”卞城王鬼眼滴溜乱转,他在观察击杀他们手下的那个悍魂是否就在附近。 阎罗感到危险气息愈浓,担心说道:“你们几个怎么办?” “阎王下旨要我们清扫瘴气,我们没有鬼兵护卫恐怕难逃此劫!” “我去东海借兵,把岸犹一党连同那该死的阎王一齐扳倒!”阎罗鬼目怒张,飞冲往冥界东方掠去。另三位阎罗也尾随而去。 剩下的五位阎罗被岸犹派来的鬼兵以不尽力扫除瘴气为名驱赶到离瘴气喷发地最近的业火火狱口附近。 在濒魂殿养伤的阎惘心急如焚,他这时的幽魂体恐怕连这座宏伟的濒魂殿都走不出。即使明知道殿外不管哪一刻都不会有鬼兵把守。 景添每天都会将清凉的眼珠泡芙冷泉水端来为阎惘泡脚,他还把仅有的四粒愈还丹喂给阎惘吃。 阎惘朝景添打听冥界地形以及询问他有哪些冥臣鬼心善良可以帮他,景添摇头不肯告知阎惘。 阎惘的伤在景添悉心照料下渐渐好转,只是没有岸犹和拏云允许他不得离开濒魂殿一步。 这一日,景添从忘川河畔采来九朵红得似火艳丽娇媚带着迷魂香味的彼岸花。 当景添瘦削颀长的幽魂身捧花悬浮而入时,阎惘觉得莫名感伤。在火花村的院落里申屠离总爱倒腾花草,从窗台把那盆繁盛的红绣球花搬到院子当中的石磨上修剪枝叶。他就站在门口幸福地看他行动着的侧影。这时身在地府已为阎王的他再没机会看到小离的身影。强烈的难舍情绪让阎惘更想去投胎。 “小离,如果我再世为人,你会不会从人海中轻易就能认出我?” 想到这儿,阎惘挣扎起身几步扑到在插花的景添身后,无声地跪下:“王兄,我要投胎求你带我去忘川!” “王兄,我跟小离互相爱慕彼此心心相印,我发誓会永远陪伴小离,见不到小离我生不如死,小离也是这种感受。求你成全我,送我去投胎!”阎惘鬼眼里蓄满晶亮鬼泪,抬起鬼脸期待着望着景添。 景添赶忙一甩朴实无华的灰色护魂袍,彼岸花花蕊内散发的迷魂香被拂往阎惘鼻息,被他吸入。阎惘觉得鬼心平复,鬼泪已经消失。 “现在不是时候,岸犹和拏云盯得你我都很紧。再说,你和小离情缘有多深谁也不知道,贸然投胎错过会面时间,你将后悔终生,……”景添还未说完就住了口,用冥力把阎惘揪起来抛到王榻上,眨眼间,拏云已经从濒魂殿正门飞冲而入。 他降落在景添放彼岸花花架旁的冥兽椅上,他鬼笑着瞅着盛放似火的彼岸花,之后,将鬼脸凑近,只见他把隐藏的獠牙伸出将花朵捅了数个窟窿,迷魂香散尽后,花开到荼靡也不败落的彼岸花就此枯萎。 拏云责备景添道:“没事别带阴气太重的东西进殿。” “七弟,这花不妨事你毁掉她们作甚?” 原来这九朵彼岸花是太后马氏的鬼侍女魂魄的寄居容器,景添用彼岸花把她们被生撕的碎裂魂魄养在花中,等魂拼合好,会送她们去投胎。只是他所在的黑鱼皮棚不适宜养魂无奈把她们带进濒魂殿,来时他去彼岸花丛吸取大量迷魂香掩盖碎魂气。唉!还是被拏云发现了! 拏云一拂浅青色护魂袍,一股冥风骤起,隐藏在枯萎花蕊内的九名女鬼碎魂被风吹散。霎时,失去颜色枯萎成锈红的彼岸花瓣一片片崩落被冥风扬起,濒魂殿内枯萎如蝶飞旋起舞的花瓣,带来满殿绝望。 拏云起身穿过重重枯死花瓣来至阎惘榻前,羽帘被阎惘撩起,他就着帘口笑着问道:“阎王,您好些了吧?来侍,服侍阎王用膳。” “大王兄,由你作陪,阎王圣体痊愈后,将择日举行祭地仪式。”拏云一抬手,鬼侍女鱼贯而入,端来一碟碟山珍海味,其中一盅碧树果汁直接递到阎惘跟前。 阎惘踟蹰望着冥兽骨盅内深绿到接近黑色的汁液。 景添接过鬼侍女强递到阎惘眼前的骨盅,把他放到阎惘嘴边,轻声道:“喝吧!碧树果汁有疗伤作用。” 阎惘承他好意,接过大口喝着。 突然,挂在王榻柱角上两只骷髅灯笼猛烈晃动,接着,由远及近仿佛岩石炸裂般的声响排山倒海般朝濒魂殿所在的地府中心袭来,夹着浅黄瘴气的冥空气飞旋如波纹,一圈圈跟着袭来,蒙着黑鱼皮的窗子被震得“嗡嗡”直响。 “咔――咔拉拉――轰――轰隆隆,……”惊天动地的诡异巨响伴随着冥界地动持续发出。 拏云和景添合使冥力发出幽绿遮罩将阎惘所在的王榻包覆屏蔽起来。 “轰――咔咔咔”地动波将濒魂殿沿对角线弯折,濒魂殿诡异地翘起,阎惘所在的东北角被抬高百十来丈。阎惘觉得幽魂体内如翻江倒海般不适,那股强大冥力似乎如惊醒的野兽在体内肆意横行。阎惘调息止气,凝神聚拢,那股强大冥力才沉回它该在的丹田位置,阎惘喷出一股瘀滞黑血。 “冥界地动异常,它不是由火狱口击出,依本王看,来自临近东海的琼覆火海上方,东海龙王或许暗中在推波助澜,此事需要彻查!”拏云咬牙切齿道。 景添扶着王榻柱子,紧张道:“七弟,冥界兵力不强,你不要挑起战争,引祸地府!” 岸犹带着死士――尡和几百名强悍鬼兵从低沉处飞来,看到阎王无事,松一口气道:“发生地动前,我令鬼兵把五位不顶事的阎罗撵到琼覆火海湾了!” 拏云抬起右边鬼手做了噤声手势,他在思考怎么把地动后满目疮痍的地府恢复到原样。 景添击出一股冥力把裂开的蒙着黑鱼皮的窗子击碎,他从高处俯瞰,地府的许多建筑都被地动弯折成诡异形态,所幸的是崇殷大殿安然无恙,除濒魂殿外的多座王府也没有受损,四方鬼门以及城墙都完好无损。要是出钱出力努力修缮,最快在一年内会把地府恢复为地动前的模样。唉!要说十殿阎罗行事实在过分,每年的冥财政收入都被他们吃喝挥霍或者拿去修建无数类别的小地狱。现今地动成灾,拿不出鬼银来,岸犹和拏云又会掀起腥风血雨! 第十二章 整理档案 霍东发现藏宝记录 霍东给申屠离打来安慰电话,申屠离忍不住把他在山东见到有人施汉代招魂术的事告诉霍东。霍东将信将疑含糊表示:信申屠离的见闻,让他想开点,如果有机会让他回火花村参加自己十一月二十日的婚礼,并表示自己改行做了干饭盆博物馆的中层管理员,薪水待遇非常好。 申屠离虽然听到霍东任职干饭盆博物馆觉得别扭,但他心地善良,从未想过作为朋友的霍东会出卖阎惘。 由于万安殡仪馆遵循和霍东的保密协议,申屠离至今还不知道是霍东用许多证明材料背着他提前将阎惘尸火化。 申屠离表示:霍东的婚礼他不方便出席,会邮寄贺喜礼物。 霍东没再说什么,通话就此结束。 …… 霍东被柯海林派往江源县存放干饭盆博物馆书籍类的旧档案室整理资料。 霍东欣然前往,因为人逢喜事精神爽,依心科娃已经把她父母带到哈尔滨霍东他老舅的俄罗斯餐馆借住,霍东也联系好自己的爷爷和父母,他家人正在赶往东北的路上。 冥界五王子黑慕,自从目睹岸犹与地府护卫队鬼副将卫海那残忍的生死大战后,鬼心极度惶恐,他趁马天荣所带来的赤北鬼兵没有完全包围地府时,从东边鬼门逃出地府,迂回绕道几千冥里出得冥界,经魔界小城科纳来至东北地区,靠卜卦、看相一路步行来至江源县。 他为在人间以人的形态出现使用禁用鬼术,此刻的他变得不鬼不人,乍看他人形完好和人一般,其时他冥力已被掏空幽魂命缩短至只有几年,他还有口吐白沫类似癫痫的症状发生,这不禁让他感慨:“做鬼难,做一位身份尊贵的冥界王子更难,做一位失去势力、失去冥力逃亡人间的冥界王子就是难上加难,他觉得鬼生人生都一样,活着和死去一样痛苦。要不,再去卜卦、看相?唉,挣个棺材本也这难!” 黑慕瞅瞅自己从农家晾衣绳上扯来的丑了吧唧、档次很低的迷彩服,再看看他用卜卦、看相挣来二十块钱买的老北京一脚蹬懒汉鞋彻底无语了! 霍东去往干饭盆旧档案馆整理书籍资料时才知道理书这活有多么繁重。因为此档案馆在新旧馆长交接时没有纳入接管范围,导致很多档案馆的原职工心里不满,他们把本该分门别类放置的书籍资料故意弄乱,更有甚者,乘机盗取有价值书籍去黑市倒卖。霍东不幸接手这么个烂摊子。霍东在烦了一会后,就释然了。凭他乐天的性格,他觉得自己干不了不等于别人也干不了,随便找个识字的人来整理书籍档案那不是小菜一碟。自己只需监督即可。 霍东拍打掉为搬书沾到自己身上的灰尘,把刚刚捡出来关于记载寻宝奇闻的手抄本装到胸包里,挎在胸前,腆着肥硕的大肚子,走出档案馆。 霍东直奔前进公园西南角。 每逢星期四上午,前进公园的西南角上会有临时古玩市场开市,也有江湖术士混杂其中为人卜卦、看相赚些小钱。 “他咋啦?报警没?” “这人就这样,轻微癫痫,你掐他人中一会儿就会清醒。” “你让我去掐?我不会掐……” “你看,这不好了?” “给,矿泉水。没事买瓶水喝,十月天还是小阳春,这天热点儿,得多喝水……” “他还没开张,没钱买水,要不你做他这破凳子上让他给你看看?” “看个屁?他要会卜卦,咋不知道今个会犯病?” “让一让,往边起让――留出风口来让他透透气,别什么人都往过挤。” “就是,堵一堆人还以为卖甚稀罕物,原来看着一个病秧子,真晦气,……” “小伙子这么年轻就失去劳动力,以后可咋活啊!” 围着看热闹的人群渐渐散开。 …… 犯病清醒后,黑慕把好心人施舍给他的矿泉水喝了一口后心里更不是滋味,他好怀念母后为他泡的狼心狗肺露引茶。 霍东进入前进公园,在小吃部买了十个东北大包子,边吃边走,来到古玩市场溜达一圈。霍东发现有一个摊位前人少,是卜卦看相的摊子。摊子前的破板凳虽然破烂不过凳子腿还够结实,他过去后一屁股坐了上去。 黑慕被飘来的东北大包子内里的猪肉大葱馅子味儿引得抬头。眼前的这个脸庞圆润面容讨喜,膀大腰圆肚子鼓鼓的年轻男人怎的这么讨人厌?专注在饿肚皮的不人不鬼面前啃大包子,咒你噎死。 “呃――”霍东吃得太快不慎真噎着了,他圆圆的眼睛四处寻摸,把黑慕放在脚边的半瓶矿泉水提溜起来,拧开盖子灌了一口,拍胸脯顺了半天压在食道的食物。 “呃――嗨,谢谢啊哥们儿。”霍东在黑慕怒目圆睁时仍然腆着脸喝光他那半瓶矿泉水。 黑慕就要开骂,霍东用肥手捏着两个包子,用胖手腕击打黑慕握成拳头的手。“诶,诶――”霍东示意黑慕接着包子。 黑慕委屈地接过。今天的他还没开张,眼看着上午的临时古玩市场就要闭市,他等不到一桩买卖了。 霍东接触的人广,看着饿急的黑慕在压制馋虫小口咬着包子,猛然说:“哥们儿,遇着困难了吧?生意难做?看兄弟也识文断字,我这有个小活适合你干,”霍东看黑慕眼神聚焦,望着他故意吊他胃口,顿住不往下说,等黑慕自己问他怎么算工钱。 黑慕伸出四个指头,表示要四两鬼银。 霍东只当他要价一天四十,点头说道:“哥们儿成交,立马收拾摊子跟我走!” 黑慕这时纳闷,难道自己冥力耗完,连人都能通他鬼心?要四两鬼银对方也没跟他还价,话说,四两鬼银折合人间的多少钱呢?总该够他买一身阔气衣裳吧?! 他们互相通报姓名彼此认识后,黑慕看霍东吃得膘肥体胖,觉得跟着他能混口饱饭,赶着比他小几岁的霍东叫“大哥”。 霍东瞅着黑慕叠绘制在黄纸上的八卦图,他在盯着八卦图中心点时略微有点眼晕,他觉得眼前这个年轻高大身体孱弱的术士很不简单,细看他面目很有贵气,可惜的是总给人有气无力的感觉。 黑慕耷拉着单眼皮,提拉着懒汉鞋扛着一个黑色包裹跟着霍东来至江源县旧档案馆里。 档案馆由于所处一层,光线有点暗,黑慕眼神真好,一眼看到在一摞倒伏的书中被人刚刚抽出几本,有一角书皮被拉扯撕落。 黑慕抬眼望着高大的橡木书架顶板上说:“大哥,你要的那本书在顶板上。” 霍东非常诧异顺着他的眼神往上瞧,是看到一本和自己揣胸包里一样的线装手抄本。 霍东笑着说:“那边有梯子,哥们你帮我将它取下来。” 黑慕眨眼之间就攀住书架格子踩着格子挡板爬到书架顶上,伸手一够把那本手抄本拿到手,他单手窝书一扒拉,书页“哗哗”翻着。黑慕已经把那本书页的内容看了一遍。 黑慕冲霍东道:“大哥,上面说的是关于汉代富平侯张放留有巨额宝藏的传说。我看的这本是第四本。” “哥们儿,你说这事是真的假的?从没听说那个富平候留下什么宝贝。”霍东对黑慕一目十行的阅读能力很是佩服。 黑慕踩着书架格子爬下来,把那本手抄本递给霍东。霍东接过后简单翻了下把它放入胸包内。 黑慕在弄清楚书籍按首字母归类整理、档案袋资料按数字编号整理时,立马撸袖子干活。他眼神极好,记忆力惊人能从上万本书籍中一眼挑出拥有相同首字母的诸多同类,也能快速凭借档案袋编号把它们分门别类放好。 霍东看他干活佩服的五体投地,这摆明用很便宜的价钱雇了个记忆天才。 …… 干饭盆博物馆经过内部整顿后重新迎客。 重新封装的干尸标本内寄居的恶魂觉醒,他就是残害七千生魂植物人的术士沈五月。他死后被后人不小心葬在风水煞地,被煞恶邪气禁锢灵魂两千多年,后来被在人间游玩的冥界七王子拏云捉去,想用他的魂髓做灵惜茶,他的幽魂被挂在鬼叉上,鬼叉被立在卷暮十字地渊口,他被冷焰火烤得半干时,偶然被四处游荡鬼识不清的骇妃从鬼叉上拿下来带走。辗转多年后,他侥幸逃出冥界。来至人间后一直寄居在干尸标本中,因为幽魂鬼身受伤严重,一度在干尸标本中昏睡多年。 沈五月早想附身复活,一是幽魂鬼身伤重他老是昏迷,二来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身体。 …… 霍东看着被整理的井井有条的档案馆对黑慕竖起大拇指,“哥们儿,你太能干了!” 黑慕挑起狭长的眼眸,对他说:“大哥,我除了这本事还会卜卦看相,婚庆司仪,插花艺术,绘制平面图,……” 霍东听得一阵头痛,这小子是不是现在就要工钱? 霍东把没地方住的黑慕安排在档案馆二楼,他因为明天要去哈尔滨机场接机,决定今晚跟黑慕挤着睡。 霍东和黑慕吃过外卖后,研究起记载着关于寻找张放宝藏手抄本。抄本上讲得比较离奇,说张放和国舅王平先结盟后毁约,张放收受王平的丹书铁券真劵,最后还回去的却是一块假劵。后来,张放因思慕刘骜哭死,那块真劵就此失踪,两千多年来不乏梦想发财的寻宝者追寻它的下落。有些人运气好,在张放和刘骜游历过的地方拾到过像鹌鹑蛋那么大个的实心金丸。 霍东心里对寻宝十分向往,甭管能不能找到宝藏发财,只要捡个小金球向依心科娃炫耀一下他的未婚夫虽然不是英雄但至少也是探险者。 黑慕眯起精明的眼眸,看到霍东对寻宝感兴趣便想:“跟霍东去寻宝也好,怎么说富平候也是公主的儿子,身为皇家亲戚对养生、医药都有涉猎,说不定能找到秘方将我这不鬼不人的身体医得成为人。” 黑慕根据张放以前的生活轨迹,圈出一个寻宝范围,他在绘制寻宝线路图时,霍东接到依心科娃的电话连夜去往哈尔滨他老舅――周斯明家。 第十三章 为挣鬼银 阎王下地渊口捉紫焰火蜈蚣 经拏云彻查冥界地动与东海龙王无关。不过,拏云还是通过他派去的幽魂细作,知道十殿阎罗中的四位潜藏在东海深海底的岩石水洞中。拏云带着一千九百名强悍幽魂用往岩石水洞灌琼覆火海水的办法,把四位阎罗逼出洞外。东海龙王出于道义派五千虾兵蟹将来营救四殿阎罗,被拏云的强悍鬼兵用冥力圈围起,虾兵蟹将因圈内无氧窒息而死。拏云用鬼斧剖开蟹将肚子取出血腥内脏,将它挂在刚捕获的千年海龟脖子上,并逼迫它带路去寻在东海巡查的龙王。 拏云在浅海满是珍贵血红珊瑚礁的海湾堵住只有十名蓝环海蛇护卫保护的东海龙王。 只见,长着龙角满身龙鳞的龙王瞪着凶恶眦目,摆尾警告让拏云远离。 “东海龙王,你在海心加压让冥界地动,同时窝藏叛逃的四殿阎罗,公然与冥界为敌,本王代阎王向东海宣战!”拏云把脖子上挂着蟹将内脏的千年乌龟用鬼刀剁下龟头。 龙王和蓝环海蛇护卫同时目睹千年乌龟被砍头,只见他们旋转身体一圈后,皆幻为人形。为首的龙王英气伟岸,他盯着拏云冷笑一声,“本王就知道冥界阎王及其臣子都是幽魂小鬼蛮不讲理,现在看来真是如此。本王从未做过在海心加压和替冥界叛徒提供庇护之事,冥界阎王杀兄囚母,冷血无情,东海临近冥地之琼覆火海只觉晦气。如阎王一意孤行对东海宣战,本王将上达天庭禀告王母,让她废掉阎王,把冥界化为泡影。” 拏云当然不会怕他,下过战书后,押着四位阎罗回归冥界。 …… 今夜冥界风清云淡,在忘川畔、彼岸花丛中。死簿悬浮坐在一朵艳红耀眼花姿妖娆的彼岸花花蕊中,景添坐在他与生簿连体的缝隙一侧,鬼手中拿着一把闪亮鬼刀,只见他催动冥力鬼刀表面立即被莹亮赤色包裹,那赤色像火焰一样微微跳动,景添用冥力将它压在死簿与生簿连体的缝隙中。 “嗞嗞,”幽魂鬼气从死簿与生簿背靠背的缝隙中不断冒出。 只见死簿咬着鬼牙,鬼眼紧闭,因为幽魂体被鬼刀锯着,他感到十分痛苦鬼头上白色雾气不断从幽魂体内逼出来。 “住手,生簿那个弱鬼受不了了!”死簿感到背后那位一直昏睡、面貌慈善的幽魂身不住地抽搐,赶紧叫景添停下鬼刀不再分割。 只见,死簿与生簿连接处不断冒出幽魂黑血来。死簿自己没采取措施,他把护魂袍内的愈还丹在鬼手心中用冥火融化交给景添让他替生簿抹在后背伤口处。 …… 卷暮十字地渊畔 听天和由命带领一众祭祀鬼师在用冥兽整幅骨架搭建祭地台。一具具形态像狮子骨的骨架被四肢朝地安放在地渊畔,骨架台围成漩涡形状,搭好后,用巨大的黑鱼皮蒙住架子,只见有幽绿磷光发散的冥兽骨架台在远处看仿佛一个诡异的漩涡迷宫。 …… 濒魂殿的正门被鬼侍女缓缓推开,由她领着一位提着槐木箱的瘦弱幽魂进入殿内。 来魂刚入濒魂殿即下跪行礼,“鬼医华锋拜见阎王!” 他是受岸犹委派给接近痊愈的阎王瞧病的王府御医。 阎惘此时用布巾沾盛在槐木盆里的碧树果汁擦脸。见到德高望重的鬼医华锋也不敢怠慢,忙坐回王榻上对他说:“华医请起,本王魂体已经痊愈,无需劳驾你,请回吧!” 华锋也尊崇阎王,十分客气道:“阎王,您圣体安康是冥界大事,还是让小医为您请脉。” 阎惘不好继续拒绝,点头同意华锋为他诊脉。华锋看阎王同意从槐木药箱拿出一卷血红色蛛丝,他将一头绕在自己鬼指上,之后,把另一头击出弹在阎惘手腕脉搏上,那蛛丝一头如深扎土地的根系瞬间分叉支出许多毛细“根毛”来。阎惘觉得幽魂脉搏被它从里到外揪着,鬼心惊愕,心想:好厉害的鬼医术! 只见那血红蛛丝在华锋指尖微动,阎惘觉得他这心也跟着颤抖。 片刻后,那些蛛丝“根毛”收拢重新汇聚为一根丝。华锋慢慢收起蛛丝后,转头对阎惘道:“阎王您魂体已痊愈。小医留几颗愈还丹给您养魂。濒魂殿弯折成此等角度,不但有碍观瞻还密封不严,污浊瘴气会从细小缝隙侵入,建议阎王搬出濒魂殿。” “多谢华医,本王在此殿住着方便。”阎王瞧着鬼手腕上一点伤口都不曾留下,觉得稀奇。 华锋由鬼侍女送出濒魂殿,阎王收回目送他的视线后,发觉华锋坐过的冥兽椅上多出一个卷轴书卷,阎惘走去拿起它展开来瞧。 卷轴是一本鬼医书,阎王仅凭鬼侍女教他的零星鬼文辨别书卷内容。 医书上说:释忆草和彼岸花不可同食,同食后会使幽魂黑血减淡,使血液发出诡异气味,此气味会吸引冥蜈蚣,平常冥蜈蚣危害不大,如果卷暮十字地渊内的紫焰火蜈蚣被吸引来,咬伤幽魂体,幽魂必会瞬间毙命。不过紫焰火蜈蚣十分漂亮,用晶岩熔液将它包覆,制成琥珀摆件,拿到西北鬼市卖出,所得鬼银可换十座豪华冥宅。 阎王刚瞧完医卷。 鬼侍女飘回濒魂殿,道:“阎王,华鬼医落下医卷让小婢给他送去。” 阎惘把医卷交出。鬼侍女飘走后,阎惘心潮澎湃:他早想弄些鬼银子去贿赂死簿,让他把申屠离的人间寿命加长些,他想让他的小离活到九十九岁,无病无灾的过完这一生。日后,若申屠离寿终正寝,他会在忘川河边守候他的魂,跟他会面后,阎惘会告诉申屠离,你的阎惘“活”得很好,那时,岸犹和拏云在冥界势大,不再需要他当傀儡,他会牵着他的手与他一起投胎。 他还想多弄些鬼银贿赂近侍,这样他的幽魂能离开地府回到人间,哪怕让他在漆黑无比的夜里看一眼申屠离的睡颜也好! “阎王爷,您去哪儿?六王爷吩咐您只可在濒魂殿附近活动。”鬼侍女跟着阎惘飞掠到地府上方,急切说道。 阎惘闭着鬼眼把手伸进护魂王袍内,掏出从明阁墙壁撕下的一片金叶子,对着侍女鬼眼一晃。鬼侍女顿觉眼前金光四射,她双手捂眼直直从半空坠落,之后,悬停在一处鬼槐树枝上。头上插着艳红欲滴的彼岸花,被她的动作击出飘荡,正好被阎惘伸出鬼手够着。 阎惘见对付掉她,催发冥力向地府边缘飞冲。 阎惘凭借手上的黑金鬼戒顺利通过南方鬼门。当初捉拿过他的鬼兵看到阎惘戴着鬼戒指,当下吓得尿湿亵衣。 阎惘在途中降落冥地薅下几根蔫了吧唧的释忆草。 在卷暮十字地渊畔搭建祭地台的鬼师已经完工飘走。祭地台上只有听天和由命两位幽魂在往祭台中心凸起的风台上插牙边鬼旗。冥界地动后气候异常,此地竟然诡异的一丝冥风都不吹,那残留在冥空气内的浅黄瘴气股悬浮不动停在半空。一轮硕大的蓝色冥月当不当正不正地悬挂在冥地一处山坡上,照得那山坡异常凄冷。 听天和由命发觉有尊贵幽魂靠近,当下跳下祭地台,跪着迎接阎王。 阎惘往他二位跟前凑去,并伸出鬼手去扶他们,在他们将要起身时对着护魂王袍内的彼岸花猛吹一口鬼气,迷魂香顿时扑入毫无防备的听天和由命鼻中,他俩仰面朝天昏迷不醒。 阎惘催动冥力把两位幽魂击入地府,他俩被击到一处房檐下,像拍岸的水草载沉载浮。 阎惘拿出彼岸花和着释忆草嚼下吞进腹中。片刻后,阎惘觉得鬼身仿佛沸腾般燥热难耐,他不自觉地将护魂王袍脱下抛到鬼旗上挂着。 阎惘忍着燥热悬浮步行到十字地渊口,只见冒着紫色冷焰的十字豁口深不见底,它仿佛是噬魂巨兽流着口水等幽魂到它嘴边。阎惘突然发现十字地渊豁口像在开合,一张一翕的样子很是吓唬鬼。 “莫非,冥界地动,改变地质平衡,它会不会自己合上?” 阎惘甩甩头,从地渊口慢慢往下爬进地渊。医卷上记载紫焰火蜈蚣在地渊深口附近活动。 由于身体燥热阎惘脱下护魂王袍,此刻的他只好用全力催动冥力护体,只是,体内翻滚着股股热流让他很有用鬼牙撕开自己幽魂皮散热的冲动。地渊口的冷焰火不动声色燎烤着阎惘,冷焰在阎惘幽魂鬼身上留下一纹纹不明显的火纹,它不痛不痒似乎没有危害,但这种冷焰同样致命,如果幽魂在此时到有太阳的地方一晒,那火纹会生出诡异的紫色霉斑,霉斑只会慢慢扩大,这具幽魂会成为传染恶疾的害魂,他没病发致死就会让其他幽魂扔到远离冥界的魔界冰窟。 阎惘站在一个地势稍平坦的岩石台上,脚下的紫色冷焰火“噗噗”流窜。俊郎飘逸的年轻幽魂张开鬼手臂,用牙齿咬破魂皮,一股股淡黑色血液从他手臂上蜿蜒流出。 阎惘低头瞧看深不见底的地渊中心口,除看到冥地岩石被紫火冷焰常年炙烤,形成通体一色仿佛巨大紫玉的山体外,还听到一阵岩石崩落极其惊心的碎裂声,除此外连一只普通冥虫也没见到。 “会不会医卷记载的事已经过时?是有紫焰火蜈蚣在地渊口生存不过不是现在,是遥远的以前?” 阎惘独自后悔,抬头望着灼灼紫色冷焰窜出仿佛活物的巨大地渊口,想踩着哪处岩壁凸起能快速回到冥地表面? 突然,阎惘感到脚趾头被什么东西爬上来,接着定睛一看,阎惘心说:“完了,今天我将报销在这鬼地渊口内!” 只见密密麻麻恐怖到极点布满整个地渊口身长有一尺的冥蜈蚣集中爬往他站的这块岩石平台上。 该死的,那相当值钱的几只紫焰火蜈蚣爬得最慢,它们在所有普通冥地蜈蚣后头晃着触角缓慢向上爬。 阎惘一咬牙:“为了挣鬼银就得卖鬼命。” 他张开口咬破另一边手掌的魂皮,挤出浅淡黑血,让他们流到这只手心里。等幽魂血够一手心,阎惘抬起鬼手用冥力一洒,幽魂黑血被击散到对面的十字地渊壁上。 那些普通蜈蚣为了吸食魂血,纷纷转身扑过去,只见,千万只看着头皮发麻的一尺来长的普通蜈蚣纷纷跌进地渊深处。 等普通蜈蚣渐渐稀疏时,阎惘忍着失血过多魂飘眼晕的症状,爬下平台,在一处地缝深处将一只五寸长的紫焰火蜈蚣活捉。它长得非常漂亮,虫身上有一晕晕紫色似水流纹,随着它的蠕动,那流纹还会发散幽魂喜欢的幽绿色闪芒,最特别的是将它用晶岩熔液包裹住后,它不会死去,千年不食,虫身无恙,虫彩品相不会受损。 阎惘被紫焰火蜈蚣的虫彩吸引,没有发觉地渊口正在无声闭合。 “糟糕!”阎惘被地渊口快速合上时强压的冷焰火束冲击,他被向上弹到一块又一块紫色通体岩的凸起上,头、手、腰、脚,幽魂体诸多部位被岩石磕碰流出淡色黑血。阎惘只觉自己往冥地面磕磕碰碰地飞冲,身体像弹力球一会磕到十字地渊壁的这边,一会碰到那边。阎惘感到再这样磕碰下去,他还未用手心内的紫焰火蜈蚣换到鬼银就会死掉! 突然,他被藏青色护魂王袍裹住,身体即使受到撞击也有护魂袍护着,他感激地抬头一看,瞧见站在灰云上的岸犹,此刻灰云驮着他悬停在快要闭合的地渊口中心位置。 岸犹一伸鬼手,揪到阎惘正流着浅黑魂血的手臂,把他甩到灰云上,岸犹驾着灰云飞掠离开。阎惘头晕目眩,恍惚中看到卷暮十字地渊口完全闭合! 第十四章 初次执法 误判善魂为恶鬼 岸犹驾着灰云飞向地府中心。阎惘因失血过多,幽魂鬼身变得比往夜浅淡。岸犹瞧着自不量力的阎惘,警告道:“阎王现今内外交困,您别没事找事做些不符合阎王身份的蠢事!” 为防止紫焰火蜈蚣咬伤自己,阎惘咬牙催动冥力将它的口用冥火封住。做完这一切阎王瘫坐在飞冲的灰云上。 拏云向东海下过战书后就连夜赶回地府,他带领数百亲信去忘川河岸招兵。 宽广的忘川河畔,红得似火带着血红光晕、散发出浓郁迷魂香的彼岸花铺满整个忘川河畔,由于连接成片那血红光晕莹莹闪烁,使得忘川河水被其映红,从冥天向下望整个忘川河仿佛流着新鲜血液。 那光滑细腻如白玉般,形态圆润,石高十九丈宽四丈,耸立在忘川河北畔的三生大石前,黑压压聚着一片赶着投胎的幽魂。 拏云飞冲过去时,忙着给幽魂递孟婆汤的老迈孟婆弯腰低头忙活,都没感知到冥界七王爷的到访。 拏云的三百名亲信在外围圈住数千幽魂。 拏云挤开一众幽魂从鬼手如鸡爪子的孟婆手里嫌弃地接过孟婆汤查看,不得不说,孟婆真的老啦! 本该清亮透底的汤中竟然发现三粒虾米眼,拏云还瞅见白玉碗沿沾着一根白色鬼发。 “您老忙活半天该去歇息,本王替你分发孟婆汤!” 孟婆把鬼耳凑近拏云幽魂口才听清拏云说了什么,她擦亮老眼,盯看拏云腰身上的青玉王牌才知晓拏云的身份。 “老身多谢七王爷体恤下属!”孟婆苍老鬼声十分难听,震得多位投胎幽魂头皮发麻。 拏云命一众幽魂抬起鬼头,众多幽魂依他所言把鬼头抬起。 “男左女右,幽魂分两列站好!” “哗啦――”一阵骚乱后男、女幽魂分列两队站好。 “把鬼头面向本王!” 一众幽魂齐刷刷转头朝他看。 拏云锐利目光先从男魂看起,一张鬼面一张鬼面地瞧看,如果鬼貌顺眼接着看他的幽魂体条件,如果魂体尚可,拏云会用鬼识去探对方的鬼心。鬼心良善者不收,鬼心邪恶者也不收,鬼心狠厉又有弱点的幽魂他会收下。只要拏云多看哪位幽魂四鬼眼,就表明他要招此魂为鬼兵,他的亲信上前一架,那位幽魂就被带离忘川。 拏云征用三千名鬼兵。完事后接着瞧看女魂,他准备挑二十一名鬼貌艳丽,聪慧机敏的女鬼给岸犹送去。 岸犹那急色鬼这些年冷落大妃,宠幸小妾,致使他的王府后院频频起火,最骇人的事发生在去年,大妃携嫡子在后院自焚。岸犹赶回时妻和子皆亡。岸犹因此收敛了半年,在续弦后也同白氏恩爱了几日,半年后白氏的肚子不见动静,岸犹受小妾挑唆不再见她。 岸犹嫡子已死,到这时仍未新添子嗣。 拏云看中十八名女鬼后再多挑不出一位来。在冥界十九是吉数,十八是极其凶恶的数字。 拏云从头筛选,希望找出一位品貌一般的女鬼来充数。 在瞧看到中间几位时拏云又把鬼目光倒回去。因为在几位身材高挑的成年女鬼间站着一位矮小幼魂,小女鬼正睁着鬼眼怯怯地看着鬼貌英俊且亲和身份尊贵的拏云。 拏云乍一看发觉小女鬼鬼脸红润,魂体条件很好。但凭他多年看魂经验,他知道如此幼小的幽魂在初来冥界时会被冥界险恶环境侵蚀糟蹋,她的鬼貌不会如此顺眼,有时候,幼魂等不到喝孟婆汤即会在冥界永远消失。 拏云不自觉用鬼识探她鬼心,她心地纯良无有害心,拏云接着往心底深探,却被一道不明力量击中要害。拏云捂着鬼脑从她心内撤出。 拏云心思极细,这绝不是普通幽魂,她是什么身份未知,不过此时的拏云已动了杀心,不能放来历不明的强力幽魂去投胎。拏云举起鬼手想要发动冥力结果小女鬼时觉得不妥。他将来可是要登高位统一冥界的王者,不能像岸犹那样养死士残杀同类幽魂,自己的鬼手上更不能沾一滴幽魂黑血。 拏云摆出招牌氏亲切鬼笑脸,蹲下身子与小女鬼平视,并且捋好她凌乱的黑色短发。 “愿意跟我走吗?本王府上有许多好吃好玩的东西。” 小女鬼没言语,摇摇头表示不去。 “你是病死的,再去投胎还是无法成为健康人。你以前有爸妈吧,也有哥哥姐姐,他们看你生病是不是总是替你忧愁哭泣,你还愿意再一次给他们带去无穷的痛苦吗?”拏云拏刀子一样的鬼话一点点抹掉小女鬼再次投胎为人,要见到爸爸妈妈、哥哥姐姐的梦想。 “哇――哇”小女鬼扑到蹲着的拏云怀里放声大哭,她为难死了,即想见到亲人又怕给他们带去痛苦。其实她不知道投胎的随机性,她再次投胎不会再见到上一世的任何亲人。 “别哭了,你叫什么告诉哥哥?以后我就是你的哥哥,知道吗?”拏云心内嫌弃小女鬼哭泣时鬼泪弄脏他的护魂青袍,表面上虚伪着安慰她。 “我叫王佳瑶,大哥哥你叫我佳瑶就行。大哥哥你叫什么名字?” “拏云。” “大哥哥你姓什么?” “无姓氏!” 王佳瑶高兴地牵着拏云的手晃着,说:“大哥哥,你的全名叫吴拏云呀!听着很不错呢。” 拏云哭笑不得对王佳瑶解释道:“本王就叫拏云,没有姓氏!” “哦,这样啊!大哥哥不知道父亲是谁?你别难过,你这么好你父亲会来找你的。”王佳瑶双手紧紧握住拏云的手安慰他。 拏云去校场安排那三千鬼兵练习鬼斧操练术后,就带着十八名女鬼和王佳瑶回到王府中。 “佳瑶,你跟着几位女鬼姐姐学习礼仪,大哥哥还要批阅冥臣递来的折子。”拏云把十八名女鬼和王佳瑶交给王府掌管礼仪的鬼侍女带着。 王佳瑶看着拏云离去有些不舍,她还是听话的小女鬼,当下跟着王府鬼侍女认真学习礼仪。 …… 岸犹将虚弱的阎惘带到崇殷大殿歇息。因为鬼医华锋在他耳朵边唠叨多遍,说濒魂殿受损严重,阎王接着住在那座弯折宫殿一事被传了出去,会让六界之生物嘲笑不止。岸犹也觉着濒魂殿被弯折抬高,每次进出都颇费冥力。 阎惘躺在崇殷大殿的内殿王榻上,此王榻围着稀有冥海鸥的羽毛制成的幔帐,王榻柱子上的骷髅灯笼更大,幽绿磷光更是森寒。整个内殿的毫无生气,那巨大的兽骨台桌上,摆着一架接一架的鬼兵器,鬼刀、鬼斧、鬼叉、鬼鞭、鬼狼牙棒、鬼锯锉、甚至还有阎惘没见过的耀斑鬼雷,以及人骨针、龙骨刀…… 阎惘收回视线看着自己盖着的灰云锦被,他扭头看着枕着的邪恶鬼刹石枕,眼晕症状更是明显。这座墨玄玉宫殿非常恢宏,代表着极致的冥王权,顶级荣耀伴随众臣高呼“阎王”让鬼心充分得到满足感,可这背后的种种血腥使得阎惘对王权却步。 鬼医华锋奉命为阎惘瞧病。鬼医华锋望着鬼身魂皮减淡的阎惘不住叹气,他老有丢三落四的毛病,不过那都在自家宅院发生,怎么为阎王瞧病会出现如此纰漏?好端端的他怎么把医卷给落下?阎王是多缺钱才会冒死去地渊捕捉紫焰火蜈蚣的?想到这儿,他在为阎王开了补血益气药丸后,用眼神示意阎王摒退鬼侍卫及侍女。 阎惘心领神会,他觉得鬼医华锋是为数极少能帮自己的善魂。 鬼医华锋撩起护魂袍一遮面,待护魂袍落下后,换了一副鬼面孔,此面孔比方才年轻十多岁。在冥界呆了不长时日的阎惘也算见过世面的鬼,他没对华锋变脸表现出一丝讶异。 鬼医华锋凑近阎王小声道:“阎王,您藏在护魂王袍内的紫焰火蜈蚣可否转手给小医。” 阎惘冲他一笑:“华医,本王不知道你说什么!” “阎王您放心,小医不是岸犹亲信,不会陷害您,小医只是想收藏那少见的紫焰火蜈蚣。”华锋赶紧解释。 阎惘盯着他的鬼眼聚精会神一瞧,没有发现他有一丝闪躲,磊落明目让鬼信服,阎惘不再怀疑他。 阎惘伸出一掌,五只鬼手指分开,跟华锋对指讲价钱。华锋医道高超,所得诊疗鬼银丰厚,买喜爱之物非常舍得出银子。当下跟阎惘对指,以五千两鬼银成交。华锋承诺等冥界白天鬼侍卫瞌睡打盹时让阎惘溜出大殿,在紧邻崇殷大殿的王府后花园的林荫小道上碰面,一手交紫焰火蜈蚣一手交付鬼银子。 三天后,阎惘在林荫小道边茂密的像玉米须似的地皮草中悬浮站立。 远处,在飞瀑倒流的黑潭深水岩岸旁,身披不合身红衣护魂大袍的小女鬼赤着鬼足在撩拨倒流的黑潭水,幼嫩声线的“咯咯”鬼笑,让身处幽冥暗地的幽魂得到少有的放松。 阎惘避开可能发觉他的视线,往林荫小道深处悬浮步行而去。 “阎王爷,您太谨慎了,怎么钻到冥兽穴中来交易?让小医一通好找!”鬼医华锋抹着额头鬼汗,喘息说道。 华锋把背上背着的沉甸甸黑色冥布包裹从肩头取下来,解开绾着的疙瘩給阎王瞧亮出来的鬼银子。阎惘的鬼眼差点被闪瞎,原来冥界鬼银就是真银,不过金属表面被镀上一层蓝金防止冥空气将它腐蚀。 阎惘将紫焰火蜈蚣毫不犹豫地交了出去。他心想:“这鬼银子也得留一块出来给小离,让他看看蓝金是有怎样的金属光泽!” “华医问你一事,冥界幼魂的正常鬼脸色怎样?” “苍白无光,鬼目无神,魂体虚弱无力!” “会不会有例外?比如一个幼魂鬼脸红润有光泽,鬼笑连连,双目天真无邪。” “不会,冥地幼魂双目无神,每夜需由其母亲用鬼乳为他清洗鬼目,一般幽魂在十九岁之前不会辨认双亲和兄妹,十九岁之后,鬼目逐渐明亮有神。” 阎惘从第一眼就觉得那红衣小女鬼非常特别,因为黑潭深水阴气太重,一般的鬼兵接近都会被阴气击倒跌落深潭成为潭中凶鱼的盘中餐。 小女鬼所披的护魂袍上绣着“岸犹王侍”四个若隐若现的绿色鬼文。她无疑是岸犹豢养的异鬼。 阎惘目睹过岸犹死士――尡活剥九十九名幽魂之事。鬼心惊骇,觉得不能再让岸犹继续豢养死士异鬼。他觉得早晚冥界会被这些恶鬼控制。 阎王在交易结束后没有回崇殷殿的内殿里。他在冥兽穴中潜伏下来,他催动冥力探知小女鬼的行踪,他发觉她还在飞瀑黑潭边嬉戏玩耍。 …… 冥天稍暗,凄风骤起。一轮蓝月挂在王府花园的黑潭中心,阴气更是诡异地旋转起来,邪风一股股逆流而上。 小女鬼玩累了,觉得口渴,掬起一捧像水的邪气吸入口中。她顿时觉得鬼心透凉,“真舒服!” 她两手揪着大的要命的红色护魂袍,飞冲离开王府花园。 阎王等她经过冥兽穴上空,猛地从洞口飞冲拦截,他揪住她艳红似火的护魂大袍,将她锁在怀里,一鬼手同时扣住他的两只小手。小女鬼抬脸望着阎惘,她一点也不知道阎惘缚住她双手意味着将她缉拿。她觉得这个大哥哥比拏云哥哥长得更帅。 阎惘望着她天真无邪的鬼眼有一丝怀疑自己的判断,她到底是不是恶鬼? …… 阎惘把小女鬼――王佳瑶交给由命看管。 三夜后,吸食邪风的王佳瑶鬼身开始虚化,她发疯似的抓伤由命。阎惘坚信不疑自己的判断。 次夜,阎王招冥臣议事。岸犹和拏云皆借口有事拒不出席。 阎王查阅冥法后,坐在威严无比的骷髅王座上,向一众冥臣以及绑缚在通地大柱上的小女鬼当众宣判:“恶鬼王佳瑶鬼心邪恶,企图残杀王府鬼侍卫,本王根据冥法第七条,判决:用孤泪咸海水洗涤王佳瑶鬼身,将她投入第七层寒狱,以后罪满也不得放回冥界为魂!” 四名携带鬼斧的执法鬼兵将王佳瑶押走,投入寒狱中。 第十五章 切割契线 阎王贿赂死簿 死簿近来又找景添给他和生簿做魂体分割。 景添看了一眼死簿与生簿的连体缝隙后摇摇鬼头道:“你和生簿间仅有背部相连,按理说用鬼刀一锯,为你们后背涂上愈还丹,不夜后你们就是独立幽魂。只是事情没有如此简单,你和生簿背后牵连着四根坚硬无比的生死契线,此契线寻常鬼刀不能分割,得用龙骨刀切割。” “那好办,我这就去崇殷内殿将它偷出来!”死簿把护魂袍重新披好,连背后生簿的鬼头都用袍子蒙住,他站起魂身冥力催发到足尖,只见那红色花蕊一弯头,死簿高高跃起,在铺满彼岸花的忘川河畔掠过。 阎惘此时正在内殿翻阅冥法,好多鬼字他都认不得只好一次次请教听天和由命,听天、由命不堪其扰,借口六王爷和七王爷有事找他们躲出崇殷内殿。 阎惘用鬼手隔空翻页,瞧看那类似鬼符的鬼文,待他连蒙带猜搞清楚一条冥令后露出欣慰鬼笑。其实,他更想查阅冥界地图与相邻之人界地图,只是这种机密文档并不在内殿书房,它们皆被拏云搬回王府内。 阎惘一直在思考,用紫焰火蜈蚣换的五千两鬼银够不够收买死簿?死簿那魂面貌憎恶不像好收买的幽魂,他到底需要什么? 阎惘用鬼手支头不一会就寐着了。 “呼――”一阵寒森森阴风由内殿门缝挤入。本来就死气沉沉的内殿,此刻更是笼罩着骇人的恐怖氛围。 小寐的阎惘被瞬间惊醒,他发现一个魂体怪异的小贼偷偷挨近台桌上一排又一排的兵器架。那小贼经过一排兵器架,兵器闪发的银色寒光被他遮挡。阎惘从冥兽椅上站立起来,他催发冥力一旋魂身,只见那藏青色护魂王袍就和彩云一样流光溢彩。阎惘此举是为惊走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幽魂鬼贼。对方却似被兵器吸引,一点也没有被魂发现的不知所措,他悬浮飘荡,从众多鬼兵器中慢慢寻找。 “没有!”死簿没有看到本该夜夜架在兵器架上的龙骨刀,他失望地垮下肩膀。 阎惘这时瞪大鬼眼,看到因小贼肩膀松垮,露出头来的另一颗鬼头。阎惘细看这魂终于辨认出来,他们即是连体的生死两簿。 “要找什么?是不是龙骨刀?”阎王威严声线在布满恐怖氛围的内殿突兀响起。 阎惘早先不知道那把刀刃单薄,刀把上系着骨筋流苏,没有致命杀气溢出的刀是龙骨刀。直到有新来鬼侍女要擦拭兵器,被由命催发冥力阻止,他才知道这不起眼的骨刀是鬼兵器中排名第三的宝刀。 阎惘从兵器架上取它时被龙气割伤手指。阎惘把它用黑鱼皮蒙住藏在崇殷大殿牌匾内侧。 死簿闭目,他在动用鬼识查探龙骨刀的方位,在大殿搜索一圈后,他看到龙骨刀藏在崇殷大殿牌匾里侧。 死簿失望了。他发现龙骨刀身上赫然摆着一枚黑金鬼戒,此时,鬼戒上的黑金灿灿发出隐藏在其中的冥力,冥力圈起一个小范围屏障将龙骨刀包裹其中,黑金髓内一股能量被在内的龙骨刀吮吸。 不得不说,阎惘误打误撞把龙骨刀已据为己有,因为今日时辰非同寻常,它是十一月十一日午时,龙骨刀在每年今日觉醒,如有幽魂高手能用黑金冥力将其包裹,并打开黑金髓让它进食至关重要的“第一餐”,它就会心甘情愿认他为主人,终身为他的兵器,永不背弃于他。 死簿悬停在崇殷大殿的牌匾对面,他鬼手利爪已经催出,他要动用武力逼迫龙骨刀为他切割契线。 这时,龙骨刀食饱,它将黑金戒指高高抛起,那枚鬼戒指竖着身子朝阎惘飞去,阎惘伸出右手中指,那枚鬼戒牢牢套在他的指上。 死簿朝龙骨刀击出一股带死气的冥力,被龙骨刀自己躲过,只见阎惘催发冥力隔空将龙骨刀吸入他带着鬼戒的右手中。 “死簿,有什么需求你可以明言,这么强求不属于你的兵器服务于你似乎不太厚道!”阎惘用龙骨刀尖指向死簿。 死簿和阎惘隔着四丈远无声地对峙。彼此间杀戮气不断暴涨。 等中间的杀戮气使两位幽魂鬼面隐藏在其中时。死簿率先清醒。死簿与生簿轮番清醒,每次都想主动分离,奈何几任阎王都不同意,更不会为他们的分离做任何事。现今好不容易有景添帮忙,可他手里又没有龙骨刀。 死簿有心让阎王帮忙,因为这新任阎王初来地府,在冥界无势,而且,死簿感知到阎王体内有股强大的冥力存在。凭他死簿多年的经验,此冥力深厚,至少有一千年的积淀。 不料此时阎惘却先开口:“死簿,本王有事相求!” 死簿也要开口求阎王借刀,他听到阎王的话改口说:“阎王请讲,涉及冥政王权让死簿为你卖命的事可以不说!” “死簿,我是被幽魂捉入冥界,挟持登基。我在人间有一挚爱,他叫申屠离,求你将他在人间的寿命延长到九十九岁,还有你替我托梦给他,让他不必为我担心,告诉他七十七年后我在三生石前等他。这是我送他的礼物请你亲自交给他。”阎惘把藏在护魂袍内的金叶子和一锭镀蓝金的鬼银交给死簿。 “放心,我会照办。死簿求阎王借刀,并出冥力为我和生簿切割生死契线。”死簿说着捧着手中金叶子和一锭鬼银子跪下来。 阎惘赶紧扶起死簿,“本王会尽力帮你,也请你遵守承诺将我的话和礼物带给申屠离。” 死簿刚要跟阎王约定切割契线的时间,就感知到岸犹带着一众鬼兵从远方匆忙赶回,死簿知趣地闪退离开。 岸犹鬼脚生风踢开内殿正门,“阎王?你还在呢?” 岸犹在校场操练鬼兵布阵,间隙抬头一望,崇殷大殿死气沉沉,骷髅鬼火灯笼被死气覆盖忽明忽暗,冥界大批黑乌鸦在崇殷大殿上空不住地盘旋,王府花园的黑潭飞瀑上空出现一弧黑白灰三色的诡异彩虹。 岸犹还以为阎王因在地渊口捕捉紫焰火蜈蚣失血过多死了呢。带着数百名鬼兵前来奔丧。 “六王兄,你有什么事吗?”阎王伸懒腰貌似刚刚睡醒。 “没有。阎王您吃华医留下的补血益气丸了么?”岸犹伸出鬼手掐着阎王的手腕给他号脉。 “嗯。” “唉,您的魂体无恙,只是有点体虚。您刚刚做噩梦了?” “嗯!”阎王一直简单回答,他刚刚耗损很大冥力才把死气从内殿驱除。 “唉!本王就说要尽快举行祭地仪式,拏云那魂婆婆妈妈非要等良辰吉夜。”岸犹叹口气,一甩护魂绿袍带着数百名鬼兵一阵风似的离开内殿。 拏云定下明夜举行祭地仪式。 第二夜。阎王盛装带着冥兽冠,披着藏青色护魂王袍,坐着威严稀有的火海燃兽骨制成的王辇,由鬼师牵引,带着一众冥臣鬼将浩浩荡荡去往已经闭合的卷暮十字地渊畔举行规模盛大的祭地仪式。此时,许多平民幽魂自发跟随队伍也去地渊畔祭地。 今年多浩劫,前有王权争夺战,后有瘴气入侵,再有十殿阎罗碍眼找事,还有拏云向东海宣战…… 所以,冥界幽魂无一例外都对此次祭地极为重视。还未接近地渊,就有幽魂闭眼跪行,“嗡嗡”祭祀祷词不断从他们幽魂口中传出。 因为地渊闭合紫焰冷火被禁锢在地下,原本震撼六界的冥地奇迹变成毫无特色的荒芜之地。 兽骨漩涡祭地台跟随地岩平移了九百多冥米。没有紫焰冷火映照十字地渊,此地变得漆黑晦暗。 阎王想起卷暮十字地渊曾经惊天的奇景不由感伤,连看似恒久的地渊都不能永远保持地貌,那么在宇宙中渺小的幽魂到最后会是怎样的结局,比幽魂更渺小的人类又会如何?他的小离到最后会来地府与他相遇吗?中途有意外错过怎么办? 患失的阎王任鬼师摆布,做着让他不解的奇异姿势。 阎王亲自砍杀冥乌贼,取其头,洒不归酒祭地,当阎王带领冥臣、鬼将跪地叩拜四下后,祭地仪式终于结束。 岸犹等阎王上了王辇,架着灰云快速离去。拏云因喝过不归酒,微有醉意,由两名艳丽鬼侍女搀扶,坐着王府羽轿缓慢回府。 …… 三夜后,忘川河畔,彼岸花丛中。 阎惘举着龙骨刀站在死簿与生簿的缝隙间,景添则拿着鬼葫芦瓢,瓢内盛着猪笼草内液,打算用猪笼草内液的腐蚀性物质软化生死契线,使它比较容易切割。 阎惘催动冥力,把冥力注入有生命的龙骨刀刃上,由它自己寻找最佳切割位置,好缩短时间减少对生簿和死簿魂体的伤害。 淡蓝色股股冥力渐渐注入龙骨刀中,龙骨刀把它催发到刀刃上,白色骨刀晕染着流动的淡蓝色纯清冥力。龙骨刀找准位置一下子就切到第一根生死契线上,刀刃被坚硬无比的契线微微弹开,龙骨刀立马再次“咬”上去。景添赶忙冲着刀身把猪笼草内液浇下,那液体冲着切开的一道豁口浸入,麻痹着生簿和死簿的痛觉神经。阎王看切割太慢,赶着为龙骨刀注入冥力,一大股冥力被注入后,第一根契线被切断。 如法炮制,连着切断三根契线。它们代表着“生命、健康、财富”三种意思。在切割第四根情线时出了问题,阎惘注入龙骨刀中的冥力竟然没有一丝作用。 被麻痹痛觉的死簿看到后说:“阎王,你有牵挂的人,受缠情蛊惑无法割断情线,这样,你吸食少量我的死气,后重新注入冥力。” 阎惘没有犹豫,从死气集中的死簿面部吸了半口死气,他顿时觉得情感上、生命上的依托被杜绝,心,冷了下来,漠然地朝龙骨刀输入少量冥力。 “咔――”情线被龙骨刀刃割断。死簿和生簿分别瘫倒在彼岸花花蕊上,随着冥风在股股迷魂香中悬浮晃动。 景添动用冥力把阎惘魂体内的残余死气逼出来,阎惘像久睡才醒的幽魂抬着鬼头茫然地看着浅黑色的冥界天际。 景添用鬼言呼唤阎惘好半天才让他彻底清醒。 之后,鬼心良善的他又去照顾生簿和死簿两位幽魂。 阎惘也要帮忙被景添劝开,“阎王,你出来太久恐怕鬼侍卫会暗中窥查,早些回崇殷大殿为好。” 阎惘同意点头,飞冲离开时嘱托景添转告死簿让他尽快去人间给申屠离送信。 为了让死簿更尽心办事,阎惘回到内殿后又秘密招来景添让他带出四千两鬼银给死簿送去。 第十六章 七夜同梦 爱人魂魄归属何方 死簿受阎王替他切割契线的恩惠又收受其四千两鬼银,遂偷偷潜出冥界来到人间给申屠离送信。 申屠离自从在山东德州见到汉代招魂术,心里悔恨交加。他对没能保存阎惘全尸苛责自己。 他返回山东青岛在洒阎惘骨灰的那片海前哀伤悲苦。 夜深人静的时候,申屠离面朝大海坐在湿冷的沙滩上,溶溶的月光照下他孤寂的背影。 死簿这是头一次以独立幽魂的形态来到人间,少了背后的负担,他飞掠的更高更远。 突然原本皎月当空、星光璀璨、清亮有风的人间晴朗夜,因为死簿地到来瞬息间乌云密布,夜色更显深暗,恐怖的海风掀起巨浪朝坐在海边的申屠离涌来。申屠离并不想躲,自从阎惘骨灰被洒入大海后,他就觉得这片海是他心中的阎惘,海浪不会伤害他。 死簿见多了死亡,没有一次对将死之人表现出同情来,他对申屠离也毫不同情。 “呼――”死簿对着巨浪吹出一大口死气。 只见那巨浪头竟然开叉,绕开痴傻中认为巨浪不会伤害他的申屠离。 飞溅的海水花将申屠离打湿,他根本没有发觉巨浪被死簿吹得分叉,此刻的他摸着沾胳膊上冰冷的海水道:“阎惘,我这么想你你却不入我的梦,是我不好,如果将你的尸体保护好,去求那术士为你招魂,那么现在你就可以面对面和我重新说话了吧?” 申屠离站起身背过身子去,他一步一步远离大海,此刻的他要离开这里,他无法面对阎惘,也无法面对这片海。 死簿从深灰色护魂袍内掏出金叶子和鬼银子将它们抛到海水要退去的沙滩上。 申屠离吸口气,将要掉落的悔恨泪水憋了回去,他放远目光朝前看,漆黑无边的夜色下,在左前方位有两块闪亮奇特的东西,它们一块发出闪亮的金色另一块发出更耀眼的蓝亮光。申屠离将它们捡起捧在手心里,越看越喜欢,更另他心情愉悦的是这片金叶子和那锭蓝色金属都沾着熟悉的气味。 片刻后,申屠离脸上绽放出绝无仅有的清新甜笑,那笑容似划破阴雨天的一道灿烂阳光。死簿看到这样俊美非凡的人只觉得人生更是无聊,死簿生来就喜欢毁灭,对保全、呵护一窍不通,他对着申屠离恶意地吹过一点死气。 “咳咳……”多日来申屠离对阎惘有各种情绪的叠加,他的身心承受不起,感染风寒后还未痊愈。 死簿见着申屠离俊美脸庞出现因咳嗽气短被憋出来的潮红,竟然开怀大笑。 申屠离被死簿低频鬼笑弄得耳鸣。他用小指挖挖耳洞,带着捡来的宝贝朝自己暂住的小旅店走出。 死簿还记得答应过阎王的事,他试着用鬼识潜入申屠离脑海入他梦把阎王的话带给他。 申屠离被海水打湿觉得浑身透凉,他回到小旅馆冲了热水澡后,仍然不觉得身体温度回暖。 死簿看着眼前叫申屠离的男人洗澡后洗衣,洗衣后把捡来的宝贝在水龙头下冲干净,之后,拿块干毛巾包住它们拥着宝贝入睡。 死簿试着用鬼识潜入申屠离脑海,脑海中有申屠离从小到大的各种经历,也有与阎惘甜蜜相处的种种日常。死簿用鬼识布梦,他自己幻阎惘跟申屠离对话,他正要告诉申屠离“他”活得很好时,突然被申屠离脑海深处的一道射线击中,死簿的鬼识被弹开。此时,申屠离被惊醒,死簿无法继续呆在他脑海中遂退了出来。 一连七夜申屠都梦到阎惘,阎惘似乎想对他说什么话,阎惘将要开口时却被漫天大火吞噬,那大火诡异的遮天蔽日,甚至连地底岩石缝中都“噗噗”冒火,申屠离每次都被惊醒,惊醒后心跳加速,他心里隐隐觉得为救他而死的阎惘,没有去了天堂。那大火熊熊燎烤着天与地,阎惘到底身在何方? 死簿接连七夜都进申屠离脑海去布梦为阎惘带话,可每次开口时都被申屠离脑内射线击出,他在试过七次后,放弃再次布梦。他作为死簿活了几千年,还没有他潜不进的脑海,他觉得申屠离这人非常奇怪,他想看刻在幽魂内皮的申屠离命术,无奈,刚切割完契线与生簿分割魂体,魂体内需要冥力修复魂元,他没办法分魂后翻开自己的千万层内皮查看。 死簿丢下申屠离回归冥界向阎王复命,他对阎王说:话已经带给申屠离,申屠离在人间过得还好,你的尸体已被他火化后海葬。 阎惘虽然不全信死簿的话,但他得知申屠离把他海葬后还是觉得松了口气。他希望自己的死对申屠离影响会越来越小。 自从梦到阎惘,申屠离在山东青岛彻底呆不下去了。他陷入前所未有的迷惑,那大火熊熊燎烤天与地的地方会不会是地狱?他的阎惘不该去地狱受苦的! …… 已经结婚的霍东春风得意,让他更得意的事,他陪新婚妻子去俄罗斯度蜜月时,依心科娃在当地怀孕。依心科娃要求在当地待产,因为她的饮食习惯很难改变,霍东爱妻心切欣然应允。 霍东回干饭盆博物馆上班,负责接待贵宾的工作。他收留的冥界五王子――黑慕被他打发去寻找可能留存在陕西省的张放的巨额宝藏。 申屠离带着从海边拾获带着阎惘气味的宝贝去往家乡。 …… 十个月后。 申屠离再次踏上去往山东青岛的火车。 火车上,一张软卧上坐着一位胡子拉碴的魁梧霸道的青年男人。他叼着一根吸管,捧着见底的可乐暗中观察着疏于防范的游客。 他盯上一位有晶亮蓝眸,鼻子高挺,脸型轮廓线完美,就跟高高在上的希腊天神一样俊美的、身披白袍的中东男人。 身形强健高大的中东男人大概从小受过良好礼仪训练,连平躺安睡也那么一丝不苟的挺拔安稳。 王莽轻轻吐掉叼在嘴里的吸管,慢慢靠近中东男人身旁的黑色皮包,他将要出手时看到斜上铺一双闪亮清冷的眼眸散发出震慑性威严。 “哼――”王莽冲以前见过一面,今个又碰着的申屠离哼笑。 申屠离眨了下深邃迷人的眼眸,那滴水滴形泪痣跟着移动,他露出无奈笑容,示意下面的霸气青年有眼睛盯着你呢,莫要再伸手! 王莽盗窃被捕后因检举同伙另有余罪,被法院从轻判罚只在监狱蹲了十个月即被释放。他蹲监牢后已从王佳丽那知道佳瑶去世的消息,以及由师傅吴痕为佳瑶施汉代招魂术后又活了七天的事。吴痕还说等一年后为佳瑶超度亡灵。 王莽没有牵挂后,对偷盗瘾不加克制,遇到好下手的目标就会出手,这次作案由于被申屠离阻止没有成功。王莽去餐车那买吃食,申屠离尾随。 申屠离见到王佳丽与术士吴痕交好,再看王莽面相认为他也通点异术,遂跟他交谈起来。 “你贵姓?” “王莽。你又叫啥?” “申屠离。” “你敢拦我?不怕我打的你满地找牙?” “你不会!” “哼!跟着我做甚?” “问你点事儿。” “说?” “我的爱人为救我被展览柜砸死,你说他会去天堂吗?” “不一定,也有可能下地狱。” “为什么?不是说好人死后会去天堂吗?” “升天堂太慢,阎王爷有能力在他没去天堂前将他抓回地府。” “那,我该怎么办?”申屠离不知道阎惘在天堂还是地狱,他不知道他要去哪里才能找到阎惘的魂。 “其实,你不用想那么多,一个人嘛,死了也正常,我妹妹不也病死了吗?” “怎么才能找到他的魂?”申屠离抓住吃完泡面的王莽。 王莽看着深陷其中的申屠离劝他道:“多想想开心的事吧。” …… 黑慕凭着他绘制的张放活动范围线路图真找见一枚鹌鹑蛋大小的实心金丸。可惜的是他没有找到张放墓,更没找到汉庭医术秘方。 拏云对东海宣战后先后出十万鬼兵三次入侵东海,侵占东海部分海域。东海龙王吃过几次亏后更是恨毒了阎王,遇着飘荡到东海的幽魂野鬼通通派虾兵蟹将就地处决。 阎惘多次想去人间瞧看申屠离,被拏云以各种理由拒绝,听天看阎惘执迷不悟点醒他道:“七王爷久战东海,只取其海域未能重创东海龙王,他的虾兵庞大,蟹将众多,东海海域极广又不缺兵,七王爷陷入持久战,从长远来看会对冥界不利。” “你的意思是,只有为冥界建功,他才会允许我回到人间去看小离?” 听天听到后淡笑一下,把鬼脸转到一边。 申屠离抵达山东青岛后收拾行囊,发现自己藏在行李夹层中的金叶子不见了! “王莽――”申屠离恨得大叫,他可是将品行不良的王莽认作朋友,没时刻提防于他。 申屠离捧着蓝金鬼银,俯下脸轻蹭着冰冷的金属,好像与它亲昵。 “阎惘,我和你分开十个半月,自从在山东梦到你在那边受苦就没再梦到你。你告诉我离你魂魄最近的地方是哪儿?” 第十七章 一羽未归 四千羽赛鸽神秘失踪 申屠离去了北方大部分地方,都没梦到阎惘。这一日来到山西朔州。此时的他已经把他和阎惘的积蓄都花光了。这十月来申屠离的身体都不太好。他找到一个打扫鸽棚的工作。 山西朔州的云天鸽棚 云天鸽棚在朔州田间,鸽舍阔气豪华,占地有五亩拥有全监控、自动喂食器、以及适合鸽子栖息的木制栖息板,唯一需要人工的地方就是打扫鸽棚。 李运达站在鸽舍前望着鸽棚内身材颀长形貌俊美的申屠离,叮嘱他道:“申屠离,你打扫干净些,这两日要收赛鸽。” “好!”申屠离直起腰背将铲子上的鸽粪倒入编织袋中。 一个皮肤黝黑眼神精明的小弟跑到鸽棚边对李运达说:“老板有人送赛鸽来,你看今天收不?” “他们几个人在您办公室坐着,那个送鸽人非常年轻……”跑腿小弟追着李运达跟他详细说明鸽主情况。 李运达进入自己的办公室,一眼看到自己宽大舒适的黑色老板椅上坐着位脸戴酷酷的黑色口罩,身材高瘦,看起来好似未成年的男生。对方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掌内握着一羽红砂眼麒麟花鸽。 麒麟花鸽体型流畅,胸脯高耸肌肉紧实,展开花翅翎,羽骨轻盈、翅翎宽大,再看锐利鸽眼血红内砂纯粹,一看就是血统高贵飞速和耐力都非常棒的顶级赛鸽。 从鸽友起家最终成功开办赛鸽俱乐部的李运达,被此顶级赛鸽吸引。他想从那男生手里接过赛鸽,不料却被对方躲过。 “李老板,这羽赛鸽要精心照顾,这是入棚费。”在老板椅侧面的沙发上一位中年男人从提包内掏出20万现金放在茶几上并往李运达站的外侧轻轻一推。 李运达粗犷的面庞上露出非常客气的笑容。他冲坐在他老板椅子上的男生道:“小兄弟请放心,回去告诉你老板麒麟花鸽我会亲自给它最好的照料。” 男生声线也很年轻,“李老板,麒麟花鸽血统高贵,它的父鸽、母鸽被人猎杀再繁育不了这么纯种的赛鸽请你务必小心照看,还有这次赛鸽放飞家父希望公平竞争,赛鸽俱乐部在放飞赛鸽时可不能作弊!” “老板放心,我们赛鸽俱乐部从来不干那中途放飞赛鸽的事,至于王氏赛鸽俱乐部那可说不好!”李运达的跑腿小弟抢先道。 这波鸽主走后陆续有赛鸽主前来送鸽,因为今年云天赛鸽俱乐部发布的赛鸽大奖赛冠军鸽的奖金达到前所未有的800万,所以许多鸽主提前送来赛鸽好让它们及时适应新鸽棚。今天就陆续送来七百多羽当年的赛鸽,还有同行暗地竞争委派别人把他们所谓的“领飞鸽”送来搞破坏。收到的入鹏会费有1亿几千万块。 “去叫申屠离来喝酒!”李运达今天高兴在办公室摆了一桌酒请云天鸽棚的所有员工吃饭。 跑腿小弟叫方为申,他跑去鸽棚喊申屠离,“嘿,不用忙了,过去吃饭。” 申屠离将矿泉水注满铁皮制成的赛鸽喂水器,转头冲他摆手道:“不用管我,给我留点搁那儿,一会再吃。” “有酒呢!” “谢谢,不喝。” 方为申不再管申屠离转身跑走了。 酒席间,李运达的副手李党章三杯酒下肚开始愤愤不平,他朝在座的几位说:“王献兄弟真无耻,把2020年的环戴在2019年的老鸽脚上!” “是吗?那扫描足环时发现不了他作弊?”新来的女会计好奇地问。 李运达冲李党章一瞪眼,李党章顿觉失言。新来女会计尴尬的脸都红了。 申屠离一但不干活就会思念阎惘,他迫使自己忙碌起来,鸽舍被他打扫的非常干净,这引起李运达的注意,他悄悄观察申屠离觉得这人是不是有强迫症啊?鸽舍的各个角落他都有扫两遍。李运达觉得不能让呆呆的申屠离再扫鸽棚了,把赛鸽惊着可不好,派申屠离打扫外院。 收鸽的最后一天,许多外搭鸽主纷纷送来赛鸽,其中广东的12羽、上海9羽、西藏4羽……甚至还有约旦赛鸽2羽。 李运达收鸽收到手软,入棚费已达天文数字。他心里的压力很大。他叮嘱鸽棚工作人员二十四小时巡视鸽棚,防止价高赛鸽意外死亡。申屠离由于睡眠不佳,主动请缨做巡视工作。 赛鸽棚喂养赛鸽一个月后,到了十月份中旬。云天1500公里超长距离赛鸽放飞大奖赛15日将在东北放飞,申屠离身体状况非常不好,李运达看他蔫蔫的怕他憋出毛病来,让他随车队去东北放鸽子。申屠离心里不愿意再去东北,可他也是尽职的好员工,没有反驳李运达指派的工作。 放鸽车队在14日凌晨出发,许多高价赛鸽的鸽主都开车尾随,为防止赛鸽俱乐部在半途中偷放指定赛鸽的作弊行为。 申屠离坐在铁质鸽笼的隔间内,他负责看着白天可能出现在天空赛鸽害怕的鹞子,一旦发现有鹞子,他就把货车的遮挡围帘尽快放下来。 天光渐亮,一段车程一种气候,申屠离觉得很冷不由抱着自己的胳膊,如果阎惘还在,这会儿,他早就为他准备好暖和的轻薄棉服了。申屠离觉得放飞赛鸽后要去东北毛皮市场转转,说不定用提前跟老板李运达预支的工资,可以买到一身他和阎惘都可以穿的皮衣。 15日凌晨四点四十,放鸽车队抵达丹东。 铁质鸽笼早被申屠离用围挡蒙住,这么做也是为了赛鸽在天光刚亮时第一时间找准归巢方向。 放鸽员全部下车准备。那些尾随的鸽主也按耐不住,纷纷下了有空调设备的豪车,他们披着轻薄羽绒服昂着头盯着鸽笼出口,想目睹四千羽赛鸽出笼翱翔的壮观场面,也期盼自家赛鸽能夺得名次为他们勇夺高额奖金。 鸽笼门上有遥控设备,天光刚亮,李党章等在遥控器按钮上的粗壮拇指一按,货车鸽笼门被弹开翘起,四千羽赛鸽争先恐后从仅容一只鸽身的鸽笼口冲飞而出。 团成一团的鸽群把刚映出的红红云霞压黑,随着鸽距飞散,鸽群渐渐翱翔拉成条状。直至它们飞到远处在茫茫天空中变成下黑点,到最后消失于天际。在朔州云天鸽棚坐阵的李运达看着在外院长凳上伸着脖子紧盯电子计时踏板的众鸽主无声的笑了。他敢笃定王献兄弟委派鸽主刘广来送来蹭奖金的灰眼砂鸽注定落败,那鸽是2019年的鸽子俗称“领飞鸽”本来耐力就差,加上王献兄弟喂鸽子特质鸽食更是将它的鸽体掏空。李运达养鸽多年,王献兄弟想着蹭不到冠军头名奖的五百万就蹭第二名和第三名的300万或是100万的阴谋不会得逞。 天色将近中午,众鸽主望眼欲穿都有些焦躁,李运达派人为鸽主买来败火饮料,他亲自给养鸽爱好者中的几位有势力的鸽主送去。他特意带来一个阿拉伯语翻译,去和气质出众长得像天神一样的阿拉伯青年搭话。 没想到那身着白袍头戴中东头饰的年前男子会说汉语。 “你好,李老板。” “侯赛因先生好,给你。” “谢谢!” “李老板,你们国家有什么特色博物馆?我想在赛鸽归巢后再去那里参观。” “哦,这你就去干饭盆博物馆吧,我听党章说那座博物馆的展品不错,我是没去过有机会一定过去看看。”李运达粗犷的脸露出浅笑对多罗咜.侯赛因道。 …… 放飞赛鸽后,李党章去丹东鸽友家看鸽子,告诉方为申和申屠离让他们在丹东玩会儿,等四千羽赛鸽陆续踏进电子踏板,产生冠亚季军后把归巢用时和足环号用手机发给他。 山西朔州云天鸽棚 众鸽主由坐着改为站着,最后竟然在鸽棚外院焦急的走来走去,因为天已经擦黑,而本该当天归巢赛鸽竟一羽未见。 一位面庞黑黄、脖子戴着份量很重金链子似乎是煤矿主的男人,一脚蹬翻三人位木制长凳。 “李运达,你是死人吧?天都黑了有没跟放鸽子的人联系过?看下今天当地的天气是否晴好,为什么一个鸽子还不见?” 在云天鸽棚办公室一时老神在在的李运达,这会儿也把头望向窗外。天已经擦黑,杨树梢上挂着一轮明月,云彩轻的像薄纱,缓慢漂移笼罩在明月周围,发出淡淡的华彩。 天气没问题,在出发前他和李党章是通过当地气象局了解到未来一周极其精确的天气预报。未来七天除星期四有四级北风外,其它天都以晴好为主。 那美的像天神一样的中东男人身披白袍,在黑夜中优雅走来,还没敲门李运达把办公室里上锁的门率先打开,“候赛因先生,我正跟丹东方面的放鸽员联系,赛鸽未归巢可能是天气原因。” 多罗咜.候赛因也关注过赛鸽飞行直线线路经过的所有省市区的精确天气,他知道李运达这么说是在找借口,他没有拆穿他,用还算流利的中文说:“李老板,如果我的赛鸽还巢麻烦您再把它们送到东北,我已经决定去你说的干饭盆博物馆参观。” “哦,你放心我照办,祝候赛因先生旅途愉快!”李运达这时放下心来,他以为这个中东男人为自家赛鸽未还巢找他麻烦呢! 第十八章 觉醒恶灵 附王子身复活 多罗咜.侯赛因离开山西朔州乘飞机抵达沈阳。 十六日,早上八点。在丹东鸽友家中,李党章叫来方为申、申屠离以及两辆车司机召开紧急会议,商讨在哪片范围寻鸽。 四千羽赛鸽一羽未归,这种情况在往界的赛鸽放飞大奖赛中从未出现。以前即使遇着放飞时日天气恶劣致使赛鸽误判方向,等到天晴时,总有赛鸽误飞后中途在某地停留辨别方向后飞回赛鸽棚。它们有可能在次日还巢,此种赛鸽虽拿不了名次也有档次较低的鸽友收去作为种鸽培育后代。像今年一羽未归“剃了光头”的情况历史上从未发生过! 李党章心里的压力越来越大,如果此次放飞赛鸽丢了全部鸽子,他们云天鸽棚不但要退回鸽主所交的全部入棚费,还会以三倍价格赔偿赛鸽主赛鸽的本来身价,一里一外,云天鸽棚多年来挣的钱将倒赔出去,以后作为股东的李党章会负债累累穷苦一生。 “申屠离,你去干饭盆那片寻鸽,那片地域比较神秘,如果赛鸽误飞那地方被困或者致死,你给我找着一只鸽尸,也能跟那些爱鸽如命的鸽主们做个交代。”李党章一夜未睡只能靠吸烟提神着急上火中嗓音非常沙哑。 申屠离一听干饭盆就在心里拒绝再去那伤心之地。他瞧着身心疲惫的李党章开不了拒绝的口,他知道老板和股东们因为赛鸽失踪面临破产危机。 “方为申你去丹东至朔州间赛鸽直线经过的地区查看,看是不是有歹人在赛鸽必需低飞地架云网捕捉赛鸽。我告你待会儿就去当地雇人,如果在沿途发现有人逮赛鸽,你他妈给老子往死里楔他们,王八羔子……”李党章的怒火随着他的预见,涨得老高。 “给,拿着,马上上路,缺什么路上再去置办!”李党章甩给申屠离和方为申一人两万块做寻鸽经费。 李党章在和李运达沟通后,李运达让他在丹东坐阵,等他去了东北再说。 李运达在云天鸽棚被鸽主人团团围住,都出不了办公室,更有暴怒的鸽主把办公桌上的电脑扔出窗外,电脑屏幕和玻璃窗全部碎裂。李运达报警后,警方派人来把愤怒的鸽主驱离出云天鸽棚。那些鸽主也不走,有的在车上睡着,有的干脆在鸽棚外搭帐篷就睡在当门口,还有赊给李运达鸽粮的商人也来试探着问他讨要本该年底才用结清的鸽粮款。 申屠离很快来到江源县,再次重回伤心地的他,避免去他和阎惘曾经一起活动的诸多场所,既然霍东已是干饭盆博物馆的员工,申屠离给他打电话让霍东去江源县购票厅购票。 霍东接到电话后,心里“咯噔”一下子,他早先一直沉浸在娶了美妻,美妻怀孕待产的喜悦中,他都忘了他现今得到的一切都是靠出卖阎惘这个朋友所得。他忆起是他亲自带人堵截申屠离将阎惘尸劫走,也是他带着各种材料瞒着申屠离火化阎惘尸体。莫非申屠离知道什么找他算这笔帐来? 霍东没有亲自去江源县替申屠离买进博物馆参观的票,他托在江源县旧档案馆借住的黑慕去为申屠离买票。 黑慕把票给了等在干饭盆博物馆出入口的申屠离。眼尖的他一眼发现申屠离怀里揣着一锭镀蓝金鬼银。可惜的是,他的冥力耗尽无法用鬼识查探申屠离的身份。 干饭盆博物馆负二层,一席白袍尊贵优雅的约旦王子――多罗咜.候赛因带着四名亲随正在参观负二层的展品。 在门口几米远陈列有一架长方形玻璃展柜,内盛着一具表皮熏为黑黄骨架瘦削的干尸标本。只见它微闭的眼眸闪着让人胆寒的精光,同时枯瘦如柴的手指微微合拢,这一切都在无声的进行,就连在总监控室的安保科科长也没有察觉。此展览柜不是砸死阎惘的那件,在出事时,有机玻璃拼合缝隙的胶被内里的恶灵用邪气撑开,柯海林发现后命定制展柜的厂家再重做一个一模一样的展柜。由于此展柜原装玻璃生产厂家延期交货,近一年才将恶灵干尸标本重新封装,十五号,这件展品被掀开覆盖的红色绸布,再次于游客见面。 多罗咜.候赛因被干尸标本吸引,他驻足观看。 申屠离在干饭盆博物馆正一层大厅茫然无措地望着来过一次永远不想再来的伤心地。 本来寻鸽的他在接近江源县时就非常激动,他给霍东打电话的心里是想通过对方确认一下他有没可能在这种地方梦到阎惘。可通话之后,他发觉阎惘死后已经物是人非了,霍东似乎并不想再次提起阎惘,才一年时间霍东的生活重心全部转到老婆和即将出生的孩子身上,朋友被他已经剔除出自己的生活圈。 申屠离孤寂的身影留在正一层的每一个角落,去年他跟阎惘来时在正一层停留时间非常短。 失去阎惘的痛苦像潮水一样吞没掉申屠离早已冰冷的心,他的脚在3d风景地面上几乎挪不开步。他心里确认他不该再来这结果了阎惘生命的不祥之地。 申屠离朝博物馆正门走去,他要马上离开这里。 霍东接到柯海林电话让他去陪伴申屠离防止他在干饭盆博物馆闹事,毕竟今天有约旦贵客来参观游览。 申屠离要出门口时又有些犹豫,去年阎惘为救他被展览馆砸死流了很多血,而干饭盆博物馆是仿大理石3d风景地面,它的抗吸水能力不是很强,申屠离想如果负二层的地面没有被撬掉,那它还留有阎惘的血渍,申屠离在最后做了决定返回负二层去看看阎惘出事后沾血的地板还在不在? 申屠离在踏入负二层的入口时思恋悔恨和不能让时光倒流阻止悲剧发生的遗憾都涌上心头。 还在那个位置,还是那个让他好奇迷惑的干尸,它与一年前一个样没有丝毫变化,可唯一变的是他申屠离身边再没陪着他的阎惘。 申屠离盯着地板一看,浸过阎惘血液的几块地板早被人敲坏重新换过。申屠离闭上眼他发现此地非常陌生,真的没有一丝阎惘的气息停留,申屠离立在门口的身子微微侧过。 正这时,一直拥围在展览柜左侧观看的多罗咜.候赛因好像发觉一直注视这块地面的申屠离,他想是不是他的超久停留碍着别的参观者。他侧头冲申屠离礼貌地笑笑,示意申屠离过来观看。申屠离看到一汪蓝色深湖水般的眼眸望着他,他苦笑摇头表示不过去参观。 这时,一直等候时机寻找合适附体者、寄居在干尸标本中的恶灵沈五月看中侧面观赏“自己”的高大帅气的中东男人。他把自己的灵魂彻底从寄居干尸中放出来,只见展览柜连接处的一道缝隙的固体强力胶慢慢从中间被沈五月用邪气冲开。 申屠离怀里的镀蓝金鬼银发出一闪而逝的蓝色弱光。 沈五月到底是吸食两千年阴邪气的恶灵,他竟然把耀眼厉害的鬼银蓝光用邪气生生吞噬。 沈五月的灵魂不似冥界幽魂为黑雾状,他本身带着诡异的邪绿色。不过这种绿色却巧合的让展览柜上方昂贵的冷光灯给照的接近无色。 沈五月很顺利地来到多罗咜.候赛因先生正面,他用两千年前从邪气冲天的煞地吸食的邪气逼向多罗咜.候赛因的生魂,多罗咜的生魂只跟沈五月对抗一个回合就被逼出体外。多罗咜.候赛因的生魂飘荡在半空,他眼看着自己倒地死亡,在他的随从和那个俊美游客都以为他水土不服昏迷时,“他”却在地板上把眼眸睁开。多罗咜.候赛因能看懂已经复活的恶灵眼神中露出挑衅意味,他在告诉他,“你的身体已经是我的了!” 申屠离和四名随从中的一位把“多罗咜.候赛因”扶起来,申屠离觉得方才还温文尔雅的中东贵气青年昏倒后再次醒来,眼神形态都判若两人! 中东青年没有对帮助他的申屠离表现出丝毫感激反而态度恶劣地道:“我水土不服,你们离我远点。” 多罗咜.候赛因看到自己身体被恶灵强占十分不甘心,他努力把幽魂鬼身往下沉,借着申屠离身上的鬼银保护来到沈五月面前,“这具躯体是我的,请你马上离开。” “哼,是你的又怎样?有本事你把我逼出体外。” 多罗咜.候赛因想去够沈五月的灵魂鬼手把他拉出体外,可是他在够到对方鬼手的时候却被其强大邪气弹开。他试了四次都不成功,沈五月不想再跟冥力孱弱的多罗咜.候赛玩拔河游戏,伸出幽魂鬼脚,轻轻一踢,多罗咜.候赛因的生魂被踢到几千公里外。 申屠离看着这位中东青年的腿部肌肉不自在抖动了下,紧接着这位青年好似看不见的盲人般,直直走到墙壁拿自己身子撞墙,仿佛这么着就能走出负二层展厅。他的随从还以为王子水土不服头晕症状太重,赶紧上来两人把他的两只胳膊揽住,架着他去往贵宾休息室。 第十九章 世家兄妹 捡获丹书残劵 天水一方田地里,有一个精神矍铄的老头在收秋末尾粮。只见他穿布鞋的脚有力地蹬向铁锹边沿,双手当杠杆一锹带着马铃薯的黄土被撅起来,他弯腰将手伸进土里用满是皲裂皱皮的老手在土里刨耙出一颗颗长得圆润但个头超小的马铃薯,它们被他擎在沾有黄土的手心中。他掂量一下露出失落的笑容。 这位穿着蓝布衫、黑布裤子、深黄布鞋在田里劳动的老者可不是在收自家地里的粮食,他在别人家地里翻找剩余粮食。 他叫张本昌,家在天水,这老头非常怪异放着自己10亩良田从不耕作,任其荒芜长草,在播种季节这老头天天在田边举着紫砂壶就壶口直接喝茶,或者与他孙子聊天、下棋。一到秋末,这老头会拿着一把一年没用锈迹斑斑的铁锹,挨家挨户翻找别人已经收过粮食的田地,找些歪棒子老玉米、小个的马铃薯、长柴了的红薯……他和他的孙子到是没被他的不劳动饿死。 有村民提出想租用他的10亩田地,这样他们爷孙俩一年得到的地租,总够生活,可他摇头拒绝坚决不租。气得求租土地的村民大骂:“死老头子,你家地里有宝贝怕我翻着不成?” “爷爷,咱把地租给他们吧。咱家地里除了你埋着的破拱形铁块甚也没有,咱把铁块挖出来搁家里就行。”一个大约十七八岁长相平凡皮肤稍黑的少年给老头递来沏满茶的紫砂壶。 “赖子,那是老祖宗留下的东西,不能搁家里。” 老头抬起老眼坐炕头上瞧着并不明亮的窗子,望向自家田地。他不是不想耕种只是有一次他在清明时耕种时,播下5000株玉米,可是等到别人家早长出一尺青苗来,他家地里连玉米苗的头都没看着。那时他正当壮年,可离奇的是每次下地回来身上都会长红斑,红斑在抹了皮肤药后见好,以后再去地里劳动,会接着再犯病。慢慢的他总结出规律来只要不接近埋着拱形铁块的地方,他的皮肤病就不会再犯。那块田地渐渐荒芜他不播种也不让他孙子代他去耕种。有段时间盗墓猖獗,他所在的天水也被盗墓者光顾,他心内不安觉得老祖宗的东西埋在田里很不安全,夜夜都要去守着防止铁块被盗。 赖子不忍心爷爷年纪那么大还去守夜,时常跟着替他守夜。爷孙俩有时就住在自家田地临时搭起的窝棚内。 将近冬天时,张本昌想举家外迁,领着孙子将铁块挖出。他要去西安投奔富裕亲戚,让孙子过年后在饭店找个帮厨的工作做。 “爷爷,您的衣服带一身就行,到西安后我给您买新的。”赖子看爷爷要把手肘磨出口子的布褂子包起来,赶忙伸手拦着。 张本昌听后很不是滋味,“赖子,怪爷爷没本事让你吃这么多年苦,我对不起你死去的爸妈,没有照顾好你。” 赖子这少年心胸宽广,他觉得爷爷是被老祖宗的东西拖累,为藏那块铁疙瘩爷爷这些年几乎没睡过一个囫囵觉。 “爷爷,咱祖上又不是王侯将相,留下的东西很平凡,你不要太在意那块东西,保护好自个的身体才是正事儿!”赖子憨厚一笑,将几个老式提包扛出家门。 …… 陕西西安火车站,站前广场的喷泉边。 六个高低错落的圆形喷头上许多孔洞向各个方向喷射水雾,远远看来白色大团状水雾就跟风中的蒲公英一样摇曳多情。 身形妖娆有绝美小巧脸庞的美女举着一颗很大的像云朵一样的棉花糖露出诱人的笑容。对面和她穿同款情侣运动服的高大青年一脸宠溺的为她取景照相。 不知情的群众很可能会把俩人错看为一对情侣,其实他们是有血缘关系的表兄妹。 “哥,你尝尝,西安的棉花糖很不错。” 郑维嘉知道他这个调皮表妹的脾气,一有吃不了或者不想吃的东西,总会用馋死人的甜腻语气让他这个表哥去尝尝,从小到大这种事都有千百回吧!郑维嘉认命地接过邵寒梅戳他眼前被撕了半朵的棉花糖。 …… 张本昌和赖子搭同村人给西安城北一家专售土特产的门市部送土豆粉条的面包车来到西安。他俩挎着提包往亲戚家所在的西安城北步行。 “爷爷,他家的电话号你咋给忘啦?” 张本昌没有吭气,电话号他到是记得可不能直接打过去,穷鬼投靠富人亲戚去之前能先往人家里打电话吗?那不是摆明提醒人家找借口躲出去,就得搞突然袭击,即使他们不收留他这老不死的,也得收留赖子。 “赖子,把小提包给爷爷,让我背会儿。” “爷爷,你皮肤不好接触这东西容易过敏。” “赖子,你去前面那家商店去买那个东西把它裹住。” “爷爷,你要买啥?” “就买韩老四嫁城里的闺女带回来用来包肉做烧烤的银色的纸。” “爷爷那叫锡箔纸,你要用它包老祖宗留的东西?” “小声点,去买吧。买好找个胡同旮旯背着人把它包住由爷爷背着,你还小不宜带有年头的东西。” “行,爷爷你看着咱家行李我到前面买去!” “诶!” 赖子买好锡箔纸走出商店,在人行道上瞅见自家行李被撂在地下。 赖子把行李连背带挎全部弄到自己身上,四处张望不见爷爷,叫嚷道:“爷爷,你在哪儿?” 这时躲在灯箱后用石块敲打半块砖头的张本昌露出头冲赖子摆手,赖子瞅见爷爷还在,紧绷的神经放松下来。他负着很重的行李朝灯箱那赶去。 张本昌用石头敲打砖块的动作没停,他想把砖块敲成自家铁块的形状,用锡箔纸包住搁行李里,混淆视听,在西安古都带着铁块上街也比较危险,何况它是老祖宗留下来的东西。 “爷爷,你不要搞事情,它就是古代的破铁块,就算你到了北京白给收古董的人,人家也不肯要。”赖子觉得爷爷对自家老祖宗留下的东西看得过重,紧张不安是爷爷多年来的老毛病,他什么时候能学会放松? 张本昌把砖块敲成与铁块一样的拱形,吩咐赖子道:“赖子你给它包上锡箔纸,再给咱家铁块也包上,看看它俩在外形上相差大不?差的多了,爷爷再去敲那砖头。” 赖子干活利索三两下就把两块东西分别包好,他蹲在灯箱后头,举着差不多的两块东西让爷爷看,并对他说:“爷爷,这么看来它俩简直一模一样。” “这块是咱家铁块搁提包左下角,烂砖头搁右下角都由爷爷背着。赖子,晌午喽,咱找一家门脸差次的饭馆吃晌午饭。” 张本昌把东西都放小提包里自己背着,赖子把剩下的行李或抱或扛着,爷孙俩个一路抬头找寻门面差次的饭馆。 ……“爷爷这家行不?” “咱再往前走走看。”张本昌透过玻璃看到这家饭馆还有卖酒的柜台不敢进去怕吃不起。 “爷爷……” 张本昌摇头,好脾气的赖子只好认命的卖力气接着朝前走。 走了四条街终于找到张本昌敢进去的小饭馆,准确的说它只是一个居民房改成的小食摊位,进门就是一张桌子,拐角处还有一张小桌子,为让空间显得大些其中一面墙上挂着半墙高的镜子。 “吃点啥,二位?” “一大碗羊肉汤,两个饼子不用夹肉。”张本昌看着对面像叫花子一样的男食客正吃的东西,他照着也要了一份。 “大爷,您俩一起的?不多要一份?”中年妇女用围裙擦手后过他俩跟前搭话。 “啊,我喝口汤就成,饼子给我孙子吃。” “那也不够吧?”中年妇女嘟囔一句去拿饭了,她知道来店里的穷人都非常固执,即使她告诉他们羊肉汤不够可以再加一次,顾客因为害怕临走时被店家讹钱也不敢去要免费的汤喝。 中年妇女把饼子和汤都搁到老人家面前,老人又把它们推往少年眼前,少年暗自咽口水非常想吃,可还是对爷爷说:“爷爷你先吃。” “赖子你快吃!爷爷牙口不好,……” “我把饼子撕成块给你泡碗里……” 爷孙俩吃过饭离开小饭馆往亲戚家走去。 …… “诶,老板,这是啥?”一位食客走进这家小食摊,他被地下一块包着锡箔纸的东西险些绊倒,笑脸转为怒脸,冲在一边食台上烫饼子的女老板叫嚷。 女老板拿起它,掀掉锡箔纸一瞧,一块拱形铁块被包覆其中,这是干啥用的?她纳闷了!食客目光也在她拿着铁块的手上逗留,瞧清楚是普通铁块后转而笑着道:“老板,你用烧红热铁块烘焙饼子很有想法,我说么,你家这么小的门面在这破地干了十年买卖都没倒闭。” “对不起啊,我搁错地了。”女老板不好意思地冲食客道。 “算啦,给我饼子多夹块肉就行!” “唉!”女老板把惹祸的铁块搁到一边。 当天夜里,女老板做出租车司机的丈夫来店里帮她打扫卫生,他发现那块没用的铁块,拿着它搁出租车上。 在西安游玩一圈的邵寒梅和郑维嘉准备包车去天水游玩,他们约好的滴滴司机临时有事没来接他们。他们站在投宿旅馆附近的街道拦车,那位积极干活挣钱的小食摊老板的丈夫揽下这趟活。 郑维嘉一路闭眼休息。邵寒梅一路望向车窗外,她瞅见一只麻雀都觉着兴奋,她来西安游历大开眼界,西安不愧为古都,历史文化相当厚重。 “这是什么?” 邵寒梅摸着那块铁块时感到手部有被电击似的刺痛,她将铁块用犀牛角梳子勾到自己背包里。之后,用湿纸巾擦拭接触过铁块的皮肤。 …… 天水乡间。 邵寒梅在旷野里盘腿坐在地上,把背包里的铁块从黑色双肩皮包内倒出,她用犀牛角梳子拨着铁块上的锈渍。 “这东西上有文字一样的符画,上面记载着什么?寒梅你从古玩市场淘来的,为什么我不知道?”郑维嘉只看到表妹在古玩市场转悠,也买了几件东西,并不知道她买的是什么。 “我捡的。” “在哪儿捡到的?” “表哥,你问那么多干嘛?” “上面记载着什么?” “不知道,很怪的符画。” 第二十章 找寻赛鸽 申屠离路遇世家兄妹 申屠离在干饭盆博物馆没有感到一丝阎惘的气息,他绝望地离开博物馆。 “我早知道,这种让你我死别的不祥之地,你是不会再来的!”申屠离在心内与他的阎惘说话。 一直等在干饭盆博物馆门口的霍东从他后面追上来。 “小离,你刚才看见我怎么装作没看见,不和我打招呼?”霍东搓着胖手显然也是比较心虚。 “霍东,阎惘尸莫名遭到火化,我到这会儿也想不明白。”申屠离脑海中又出现冷柜车被拦截,阎惘尸被人强制抬走那一幕,他痛苦地捂住脑袋。 “小离,我真不知道怎么安慰你。” “霍东,你保重。” 申屠离说完大步离开。 …… 邵寒梅和郑维嘉带着那半块残劵离开西安。两人对神秘的干饭盆比较向往,在内蒙郑维嘉的家里带好探险装备后从内蒙境内往东北江源县赶来。 …… 张本昌在亲戚家借住时发现半块残劵不翼而飞,认为残劵被亲戚秘密摸走,跟亲戚翻脸,鼓动赖子把亲戚家砸得稀巴烂,被亲戚全家撵了出去。张本昌带着赖子在西安租房居住,隔三差五去亲戚家讨要老祖宗留下的东西。 …… 申屠离进干饭盆密林深处前雇了一个当地向导,向导带着他在干饭盆粗略找寻一圈,并没有发现一只赛鸽的踪迹。 申屠离在干饭盆内沿边的向导家中暂时歇息,他与云天鸽棚的股东李党章联系,告诉他没有发现赛鸽踪迹。李党章在电话那头激怒道:“在干饭盆再给我仔细寻找,他妈的,方为申那小子也说找寻不见,你他妈再找不见给老子吃鸽粪去,……见鬼了,4000羽赛鸽莫名其妙的给老子失踪……” 申屠离听从向导建议在江源县城买了大功率电子捕鸟器,想通过鸽子求偶时特有的声频诱捕赛鸽。 申屠离换洗衣服时,觉得有一股莫名的思恋氛围围绕着他,他低头看摸出来镀蓝金银子,总觉得它不像是人间应有之物。 “阎惘,我就知道它真是你带给我的。” “唉――有人吗?帮我拿一下东西。”甜蜜柔美的女声传进屋来。申屠离把东西放好,迎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走去。 只见一个身材妖娆有娇艳容颜的美貌女子背着双肩旅行包,提着一个很重的箱子想踏上台阶进屋,重箱子拉住她的脚步,她娇.喘着气冲屋里人求助。 申屠离几步下了台阶,礼貌地从她手里接过沉沉的箱子,邵寒梅觉得眼前之人如同山涧清流中迎风绽放的一朵白莲。 愣神片刻的邵寒梅,恍然回到现实,跟着替她提箱子的人走入屋内。 “诶,哥们儿你叫啥名?投宿多钱?有淋浴间没?先给我沏碗大碗茶来。”邵寒梅口气粗犷跟她美貌外表形成强烈反差。 “给,你的大碗茶。农家乐院子主人没在,可以投宿,一间24小时五百块,有洗澡间。”申屠离把用山泉水烧的大碗茶给她端来。 邵寒梅瞅着申屠离白皙修长的十指故意延迟接茶,她抬起美眸笑得美好,“哥们儿,即使你不是店家也该告诉我你的名字吧?俗语说的好四海一家,你家哪的?” “火花村,申屠离。” “哦,内蒙,邵寒梅。一会儿,我表哥就到,他是山东人。”邵寒梅又瞟了一眼申屠离满意地接过大碗茶,轻吹浅抿着。 申屠离感到迎面而来一股甜腻香味,他望着邵寒梅娇艳欲滴的红唇,轻笑道:“如果你们需要让店家准备饭菜得提前预订。” “我知道这个。”邵寒梅不以为然。 申屠离转身离开厅堂时,被邵寒梅叫住,“你来干饭盆干嘛?这不是去干饭盆博物馆的线路。” “寻鸽!”申屠离回头道。 “什么?” “十五号时,云天鸽棚在丹东放飞4000羽赛鸽,本该当日归巢的赛鸽竟然一羽未见。”申屠离俊美的脸庞布满疑惑。 “哦,在西安听说过这事儿,据说这次大奖赛的冠军鸽奖金高达800万,你说是不是云天鸽棚搞得鬼,把鸽子弄死就说失踪?”邵寒梅对赛鸽俱乐部放飞赛鸽的事一窍不通,她信口开河道。 申屠离解释道:“我就是放鸽员之一,赛鸽放飞时一切正常。绝对没有人为因素。” “来客啦,这位美女这边请我带你去看房间。这是你的箱子?我帮你提着,背包也给我。”申屠离雇的向导就是这家店的主人,由屋外进来,看见新来的客人紧着招呼她。 “美女,就这间,我叫李参,你叫我人参哥就行,有事喊我。” “人参果,我们要两间朝阳房你怎么给我一间套间?”邵寒梅毫不客气的为农家乐院主起外号。 “朝阳房得客人提前预订。套间好啊,里外两大炕,你俩一家子不碍事。”李参见多识广毫不尴尬,跟邵寒梅说套间的好处。 “人参哥,我看着像穷妹子,像住不起朝阳房的人?” “诶,美女你先住着完了咱再换,哟,有客来,我去招呼一下……” 郑维嘉去沈阳买了邵寒梅指定的进口驱蚊水,耽搁了半日才来到干饭盆内沿边的人参哥农家小院。 申屠离在院中大树旁,鼓捣刚买的捕鸟器。郑维嘉走入院中,他背着小巧的黑色皮质双肩包内里就是邵寒梅捡获的丹书残劵。邵寒梅接触过铁劵的皮肤过敏红肿,她在内蒙找皮肤科医生看过,医生告诫她不要接触过敏源,邵寒梅就把装铁劵的背包让表哥背着。 申屠离见到有客人来冲他淡然一笑,郑维嘉感觉他的笑如春风般亲切。 …… “王子,您要去哪儿?”多罗咜.候赛因的亲随感到王子殿下自从因水土不服昏倒后再醒来就跟以前判若俩人,不爱吃中东食物,吃饭前不祷告,不爱穿白色的中东长袍。 “我命你们都回约旦,我要在中国长住,转告国王和王后,要他们不要干涉我的私生活。”占用多罗咜.候赛因身体的沈五月这些天被繁琐的中东习俗束缚,不习惯斋戒、祷告的他明着撵那四名约旦王室亲随。 …… 一切准备就绪的申屠离叫上向导李参打算去干饭盆密林最深处寻找赛鸽。申屠离接到云天鸽棚主李运达的电话,李运达划出重点让他在干饭盆深处寻鸽,因为有人目击赛鸽确实飞往神秘境地干饭盆。 “我们也要去。”邵寒梅着一身粉色冲锋衣显得她非常青春靓丽。 郑维嘉也是满身专业探险装备。李参有点为难,他一个向导照顾三位普通游客没有问题,他是不会把他们带往充满危险的密林深处的,可是申屠离坚持要走最原始的路线去捕鸟,再看邵寒梅和郑维嘉,从他们身上的专业装备来看,他们就不会听自己适可而止的建议。 申屠离当下反对,寻鸽是他的工作,普通游客是来玩的,目的不同,同行不具备可行条件。 “人参哥儿,你那表情是怕我出不起雇你钱?诶,俊男,你雇他花了多少钱?”邵寒梅一手搭着李参的肩膀,一手搭着申屠离的,她朝他俩问话。 李参有些不习惯邵寒梅调侃似的亲近,不动声色地把肩膀移开,必竟家里的母夜叉天天耳提面命,警告他少和女客人搭话。 “你给多钱?我告你美女,我男人自小在干饭盆长大,林子里的每颗树他都认得,带着游客去玩从没出过事儿,你找他就是保险。”李参老婆见李参要进密林深处,特意烤50个烧饼给李参带来,她听见邵寒梅和他男人搭话赶紧插嘴。 “他给你男人多钱,我也给一样的数。”邵寒梅笑着道。 李参老婆闻着邵寒梅身上的沁人香味,用粗壮大手抓着邵寒梅白嫩小手说:“那可不成,你得给两万五,你和你表哥是俩个人,你又是弱女子,扛不动东西,我男人带你进林子比较费事。” “大姐,我和表哥不去,你光挣他一万得了!”邵寒梅看她贪心,故意露出不想去的表情,撅起饱满可爱的唇冲她眨眼。 “5号房退房这半天,你咋不去打扫?得吧得吧,胡说啥?”李参冲他老婆瞪眼。 他老婆扭着肥胖健壮的身子用颤抖着的丰满胸脯顶李参,画风太喜剧,申屠离和郑维嘉都不忍直视。 “你说啥?叫我打扫卫生呢?那是你们爷们干的事儿,你叫老娘干,反了你了!敢冲我瞪眼,你眼有他的大?你再瞪我试试?”李参老婆越说越激动,抬起粗壮宽大的手掌就要削人,邵寒梅赶紧抱住她肥硕的腰,冲她说道:“老板娘,我出两万二的向导费。” “啊!那跟姐去前台。”李参老婆转眼喜笑颜开,反过来拽着邵寒梅的细胳膊,将她拽进厅堂。 申屠离把小型捕鸟器放入超大旅行包,从李参老婆带来的饼子里拿出20个也装入背包内,又放入30瓶矿泉水,四包压缩饼干,一个医药袋,一架茶色太阳镜,一件透明塑料雨衣,一张睡袋,一顶超小户外帐篷,一瓶驱蚊水,…… 邵寒梅背着很大的双肩背包,里面户外装备十分齐全,装备达30公斤,体重九十多斤的邵寒梅坚持自己携带装备。 郑维嘉带的东西最少,只随身背着本来属于邵寒梅的黑色皮质双肩背包,手里拿着一把匕首。 李参除必带装备外还背着一卷50米长的登山绳,郑维嘉问他干饭盆是林地带绳子干嘛?他回答,这地有八十一个盆子,周围都是环形山峦,如果我们从别处走出干饭盆,预备绳子非常有用。 第二十一章 脱胎换骨 恶灵摇身变王子 附体多罗咜.候赛因的沈五月,打发走约旦王室亲随,出干饭盆博物馆来到江源县。 身无分文的沈五月借着约旦王子身份走访本地土豪,找他们借款。让沈五月没想到的是他这一行为给许多巴结权贵却因身份低微被权贵拒绝过的人一次可贵的机会,许多人暗地给他送款。 他筹办的阿拉伯语培训学校很快在江源县开张。他招培训老师的过程,实际上有筛选术士的私自目的。培训学校招到一位从北京外国语学院刚毕业的大学生――郭杨帆,还有一位在中东生活多年回国后做阿拉伯语翻译工作的秦招华。沈五月凭着两千多年的邪恶气以及他早先的术士身份,探进两位内心,发现二人心里邪恶,上辈子可是逃出鬼道,私自投胎的恶鬼。 沈五月九死一生成功附身成活,他不想顶着恶灵身份时时遭人唾弃,他要收买正义术士积累在人间的功德,用以飞升成仙,在天地间留有万古崇敬之美名。 沈五月的阿拉伯语培训学校对外以慈善之名招生。他的培训学校在外人看来经营合法,在学员和家长看来教学态度和质量都非常好。不到半月沈五月将当地土豪主动捐出的300万用来投资学校,钱款全部花完。 这一天,沈五月在街上买了份当地报纸,翻阅时,被上面一条已经登报一段时间悬赏寻鸽的图片文字信息吸引去注意力。图片上面麒麟花鸽锐利无比的纯种红砂眼,让沈五月觉得它不是普通鸽子,有可能来自天界。沈五月记下红眼砂鸽的足环号2020―10―00058。鸽主悬赏出价高达4500万,这让沈五月十分好奇鸽主的真实身份。 附王子身的沈五月,除神态略微猥琐,眼神在不加掩饰时会流露出邪恶外,从外表看他跟多罗咜.候赛因毫无差别。此时的沈五月迈着大长腿行走如风,走进他开办的阿拉伯语培训学校。 秦招华刚授完一节语法课,他在走廊上碰到行走利落,身形高大,拥有完美脸型轮廓,蓄着连鬓胡须的中东青年。青年没有穿中东长袍,手上抓着一叠本地报纸。 沈五月对秦招华笑笑,示意他去办公室,他有事问他。 “坐。” “校长,有什么事你说?” “招华老师,请问你了解鸽友圈吗?知道云天鸽棚放飞4000羽赛鸽全部失踪的事么?”沈五月双手交握,坐在办公椅上笑着问。 “校长,我不养鸽子,我大舅哥养,可以联系他让他打问一下在朔州的鸽友。”秦招华坐在对面沙发上,猛然想起自己大舅哥成天耍鸽子,找他打听一下就成。 “你大舅哥是哪里人?” “丹东的。” “你去问问,有消息告诉我。” …… 申屠离和向导李参以及邵寒梅、郑维嘉一行四人走进干饭盆密林深处。 只见,森林深处遍布直冲云霄的高大杉木,虽然已经初冬,因为天气渐冷,树叶有所凋零,但仍然有密密麻麻的黄叶摇摇欲坠地挂在枝丫上。漫天满地的红黄色彩,将干饭盆密林晕染得成熟多情。 申屠离背负着超大背包,手上拄着一根用匕首劈掉枝丫的坚硬小树杆。 “扑腾――”高大树木上红黄叶片大面积掉落在申屠离身上。申屠离抬头一望在树上栖息的黄莺被山鹰抓走。 申屠离的目光随着高翔的山鹰追踪到高高的云巅。两团漂浮不定的云彩间隙有一个不明显的小黑点在缓缓移动,申屠离目力很好,奈何它飞得太高,不知道那个小小的黑点是哪种飞禽。 李参抬头四处在高树上的叶片间寻找野果,他们四人所站的这片林区,果香阵阵,红黄繁茂的叶片间支出好多像殷桃似的莹润可爱的亮红色小野果。 李参退后几步让出冲刺的距离,他把绳索和背包放申屠离面前叫他看着,只见,他在铺满腐叶枯草松软如糕的林地上助跑几十步,两手、两脚蹬攀树身,几下功夫他就窜到树杆中腰的枝叉上,他横踩着只有胳膊粗的枝条,张开双手像走钢丝一样慢慢往结满一串亮红小果的枝条末端移动。 树下的申屠离、邵寒梅和郑维嘉都仰着脖子揪着心看他摘果子。 “申屠离你把背包放下,用外套兜着,我扔你衣服上。”李参此时以极其小心的姿势蹲在枝条上,他双手里抓着两把果子,没办法将它们扔到树下厚厚的腐叶枯草上,那样小果子就没在草垫里再也找不见了。 申屠离听到后果然把背包解下,将红色冲锋衣外套用手兜着在树下接果子。“扑通、咚咚咚咚咚……”许多亮红小野果在申屠离外套上蹦跳乱舞。 “呐?”一只白皙纤巧的柔嫩小手伸到申屠离盛亮红小野果的外套上,她捡起一支长条形灰色羽翅,用手捏到申屠离眼前让他瞧着。 “这是鸽翎,翅膀上的。申屠离你能辨认它是野鸽还是赛鸽身上掉落的么?”李参三两分钟就从果树半腰出溜到树底下,申屠离他们都担心他裤子的布料被树皮磨坏。 申屠离面露希望,却摇头道:“一般都是凭借唯一的足环号来辨认它的身份。” “你不是带着捕鸟器吗?到一处开阔地打开机器引过鸟来看看它是什么品种?”邵寒梅把申屠离兜着的野果子抓了两把往她表哥衣兜里装。 一道迅疾奔跑的野兔子身影,经过离四人很近的树木间往南跑去,它似乎在躲避追捕。 申屠离被吓了一跳,半兜子亮红小野果“砰砰”落到肥大的叶片间,隐没在腐叶中,消失不见。 “这里接近环形山峦,多数野兽追捕猎物都会将它逼入这个死角,野兽和猎物间的殊死搏斗残忍惨烈,发出的嘶鸣被山峦壁反射的回声叠加弄得所有生物焦躁不安,此处不适合捕鸟,用诱捕器也不行。”李参提醒众人。 “是吗?我耳不鸣眼不花,没有发觉让人不安的因素,人参哥,你故意耸人听闻骗我们依赖你。”邵寒梅透过林间小道看那如月牙般的小山笑着调侃,她从“此地还是有路”这一条判断,李参没有带他们到干饭盆密林最深处。 “表妹,天渐黑我们宿营地扎在半山腰才合适。你瞧那个。”郑维嘉从野兔扑腾跳跃过的线路边看到一根覆着腐叶黑绿色菌毛的骨头,骨头上爬满密密麻麻的食腐大黑蚁。大黑蚁夹着骨头上附着的小筋肉爬回树穴中喂食幼蚁。 邵寒梅看得头皮发麻,弯腰用手拍拍裤脚,抬起鞋子查看鞋面和鞋底,确认没有大黑蚁爬上身来,转而紧张地察看别人的衣衫。 …… “校长,这是我丹东的大舅哥从鸽友手中收集到部分赛鸽及其鸽主的详细信息,校长,有两只中东纯种赛鸽的鸽主是……”秦招华的大舅哥把收集到的鸽主信息统计出来交给他,他随手一翻,看到有两只约旦赛鸽的登记信息,他再看鸽主信息发觉他就是自己就职的阿拉伯语培训学校的校长――多罗咜.候赛因王子。奇怪的是,候赛因先生把自己在云天鸽棚放飞赛鸽一事忘得一干二净。 沈五月看到支支吾吾的秦招华心里奇怪,“怎么了?”他拿过那叠资料仔细瞧看,一眼看到多罗咜.候赛因的1寸彩照贴在一张鸽主登记表上,沈五月心里泛起一丝慌张,他掩饰性用手遮头,片刻后说:“我因水土不服引发病症有过短暂昏迷,现在才想起有过赛鸽放飞这么个事,我那两只赛鸽也是中东顶级赛鸽,价值高,血统高贵纯洁,它们丢失后恐怕再难培育出这么好的赛鸽。” “校长,我大舅哥说,云天鸽棚派人去干饭盆密林深处寻鸽,还说李运达也要亲自前往。不过被愤怒鸽主围挡一直没有成行。”秦招华显然受他大舅哥的影响,认为运气好能找到麒麟花鸽就会得高额奖金,以后一辈子衣食无忧,他比沈五月更想去寻鸽。 沈五月用约旦王子的身体,打着文化学者交流学习的幌子,和秦招华去往干饭盆密林深处“探险”。 …… 干饭盆密林,一处环形山峦的半山腰处。 四顶极小就和小孩子们的玩具碉堡一样的迷你帐篷架在山腰一处避风位置。 邵寒梅借着月光捧着小镜子细致的抹驱蚊水。郑维嘉拿一架望远镜瞧看明月边正闪烁的星星。申屠离已经钻入睡袋歇息。李参捧着老婆烤的烧饼吃着。 夜色无边,落叶萧萧,野兽发出警告性短鸣,森森林木黑压压一片高低起伏好似蛰伏山谷的凶兽。 不想再看森林的邵寒梅和郑维嘉不约而同地钻入自己的小帐篷内。李参看他们都去睡了,他在帐篷边亮起一只红色小灯,也钻入帐篷内取暖。 …… “校长,我们两个进林子明显势单力薄,我看我们只寻找一上午,到中午时就出来。”秦招华虽然出生在东北,可他家乡不在林区,他被高耸入云的巨大树木震撼,心里认为私自进干饭盆有点冒失。 “都依你,我不是本地人没有发言权,你大舅哥对林地熟悉吗?” 沈五月作为两千多岁的恶灵当然什么也不怕,只是他附身的身体特殊,他需要约旦王子这个新身份。他同时也在后悔,没有事先查明王子来中国的详细行程,遗漏了多罗咜.候赛因在云天鸽棚放飞赛鸽这一重要信息。 第二十二章 参与寻鸽 沈五月别有用心 阿拉伯语培训学校的老师秦招华把他大舅哥从丹东找来。 秦招华大舅哥叫要强,他别的本事没有在饲养赛鸽方面也算是专家,老家在长白山林区,自小跟着做伐木工人的爷爷在山林里长大。有着比本地林区居民更为专业的野外生存技巧。 要强带着两人进入干饭盆密林深处。这时的秦招华也没有再提只找一上午赛鸽中午就出林子那事。 这里面的人,身体素质属秦招华不好,所以,按要强的意思让他走在他和沈五月之间。 沈五月进入迷一样的密林深处时,耳朵尖不自觉地耸动了下,他听到很远处有野兽追捕猎物拼命围挡下口撕咬的声音,嗅觉也非常灵敏的他闻到飘过来的兽血腥咸味。他体内邪恶因子就和沸水一样翻腾冒泡,他觉得内心里想要撕取兽心取食的愿望快要压制不住。他隔着秦招华看向个头中等身材魁梧的普通人――要强。这时的要强偏着头拿着一把小匕首在一颗大树上削皮做防止迷路的记号。要强偏头把自己粗壮的脖子毫无保留地露出来,因为他要用力削非常难削的大树树皮,以至于脖子上的青筋爆出几根。沈五月看着鼓起的一道道蜿蜒如青蛇埋在皮肤里呼之欲出的青筋,觉得那啃咬起来一定非常有劲道,他暗自咽口水下去。 要强带着两人在干饭盆密林深处又行进了大约二三十公里。这时的秦招华体力不支提出要休息,沈五月强自压抑暴虐情绪,使得他额头上沁出发泄不出暴力的大滴热汗来。要强见两人都不具备继续行进的条件,开口道:“可以休息,不要坐在虫子穴上,另外把你们的汗擦一下,气味有可能招来毒蜂、毒虫。” 沈五月听后,细看要强的粗壮脖颈,找准下牙扎咬的准确位置,故意表现出力竭的虚浮脚步,深一脚浅一脚踏着深厚的腐质层来到要强面前。 要强一路上对这个拥有完美外貌形容跟希腊天神一样的中东青年心生亲近感,心内赞叹,“这么完美的人,这世界上还真有!”他拿出看鸽子血统的看家本事看占用多罗咜.候赛因身体的沈五月,暗地里替他的婚姻操心,“可别找个丑女子,啧啧,……繁衍下的后代就不好看啦!” 要强看沈五月时,沈五月动用一点邪灵力就探进他的内心,他对要强看他像看禽鸟一样的态度十分不满,可真实的他还不如禽鸟。 要强身穿迷彩服,脚蹬着翻绒面鹿皮靴,此时的他把腿蹬在粗壮树杆摆弄绑腿。由于角度问题,他的臀部和大腿非常有爆发力的线条被显露在沈五月面前,致使心内口水流成河的他,嘴里的獠牙支出两根。此时,秦招华觉着今天的校长有些奇怪,从进入干饭盆密林他就表现的非常安静,本来要找寻赛鸽的他,一直没有抬头看树梢上是否有正栖息的赛鸽。他的视线一直没离开自己长得不高不矮不胖不瘦,也不很好看的大舅哥身上。 “奇怪,中东青年不是很保守吗?我大舅哥能吸引人?不会是地域性吸引,本就好看的王子,看烦了同样美貌的男女转而想瞧看普通人吧?”秦招华正在瞎想,却突然发现校长用手背捂着嘴,过后,他的手上有血液渗出。 “你咋啦?没事干嘛咬自己的手背?”要强发觉周围一下子安静下来,他妹夫刚才还在用拳头捶打酸涨的小腿,那个中东青年也有把矿泉水倒在毛巾上擦脸的动静,怎么这会儿,安静下来?他转头时发现候赛因的手背上有两处正流血的小伤口,他感到更是奇怪,伤口好像他自己咬的。 要强从包里拿出消毒棉揪住那已经不流血的手,恨劲儿擦了几下,之后,另拿出两个创可贴给他手背伤口处粘上。 沈五月没有尴尬的表情。秦招华却替他解围,“校长可能是水土不服,胃部不适。校长你不用忍者。这大林子里碰不着其他人,上厕所就去树后面。” 沈五月暗地里骂道:“我要吃心,我要喝血,我要嚼“噼啪”出声的眼珠子,……没吃没喝哪来的屎尿?” 前面就是一座小型山峦,三人对行进方向产生强烈分歧。 沈五月探到山峦背后有一个天然深洞,这个洞被猎人利用,做成陷阱诱捕大型野兽。他主张翻过小山峦。 要强觉得山峦前后都有野兽出没要是遭遇它们,他们都没带猎枪,对付不了野兽反而会成为对方猎物。他主张绕道,绕过左边山峦从林间高坡翻越。 秦招华看了下天色,觉得湿风气息很重,似乎会有降雪发生,林区一但下点雪,那和冬季没有分别,极有可能会被冻死在野外。他主张先返回干饭盆外沿边等他们买齐御寒衣再回来寻鸽。 三人互不相让,最终沈五月占上风,其他两人听他的,直接翻过山峦再说。 体力不支的秦招华抓着齐膝高冒的丛林草,借力攀附缓慢往山峦顶部爬动。沈五月不自觉地走在要强身后,他所处位置较要强矮很多,有几次要强腿蹬地往上爬时,沈五月嘴凑他身后,邪恶的眼神不再隐藏遮掩,沈五月闻着要强的雄伟气息,觉得要下口就得找这种满身阳气的壮年男人。 为了快速翻过这座山峦,把要强引入深坑陷阱中。沈五月眯起深邃幽蓝闪着邪光的美眸,转身去扶已经无力爬山的秦招华。 当秦招华握住校长贴着两片深肉色创可贴的手借力往上攀时,他觉得候赛因先生手心的温度高得像是发烧的病人。 秦招华虽然觉得校长体温这么高,不太像人,但校长自己也说他有过水土不服带来的奇怪病症,秦招华没有再往深处想。 这时互相扶持爬山的三人行进速度有所提高,秦招华在受帮助的过程中诡异地恢复了活力,他感觉身上有一股非常强大的力气等他去用,他感叹,“真该锻炼锻炼,我这会已挺过身体极限,爬山好像很轻松一样。” 要强听说盯看他妹夫的脸色,本来有些苍白的脸这会变得红润有光泽,爬山用力的喘息声他没再听着。 “妹夫,你吃过提升体力的药?” “乱说,不是告你我过了身体极限恢复体力啦!” 只有沈五月“噗嗤”一声,嘲笑出声来。他为了早些到达陷阱深坑处,把踩死的一只树蛙化进秦招华体内,为他补充一点能量。 只见仍在沈五月鞋底的树蛙皮被他深厚的邪灵力化为齑粉,微黑粉末随着他踏了一步,被牢牢沾到腐质层上。 爬到山顶时要强抬头,他看着一个黑点在高空盘旋,似乎有降落的意思,但它仍然在犹豫。 沈五月抬头一看在层层乌云间有一个展翅高飞的赛鸽,他将目力用邪灵力再次提高,他精准地看到那只赛鸽上的足环号2020―10―00058,奇怪的是这只赛鸽的锐利红砂鸽眼在疑惑地看着他。 “它在看我还是在看多罗咜.候赛因?”沈五月没有找到答案,因为此鸽是麒麟花鸽,并不是候赛因两只鸽身羽色是灰白插条、黄砂眼赛鸽中的一只。 秦招华没有抬头,他望着山峦下一片开阔不生长树木的林地感到纳闷。这地土质不一样?不是黑土地?怎么不生树? “嗯――”似乎有腐肉的臭味从此地发出,可这地面平整没有动物尸骸。 “跳下去省力。”沈五月用只带一点点阿拉伯口音的语调对其他人说。 “这地的腐叶枯草够厚,是能跳,不过我认为我们还是用爬的比较保险。”秦招华伸展胳膊做了跃下的动作,临发力蹬地时,他又反悔了。 沈五月背朝下山处,就当地下的腐叶枯草是天然床垫,把自己朝后甩下。他在空中平横着身体,颀长俊伟的身形一直舒展,扬起的长臂如同飞鸟张开的翅膀,“砰――”不大的身体撞击覆盖树枝枯草的“厚垫子”声响起,之后,一阵悦耳动听的林鸟欢腾鸣叫,沈五月喜滋滋的舒展美态,让在山峦顶上的秦招华和要强觉得他已经和这片林子融为一体。 秦招华不再犹豫,照着一处他认为更厚实的草垫子飞跃扑去。 “咚――”闭着眼降落的秦招华安然无恙地落在他料想的位置,他坐起身摸摸胳膊和腿,一点擦伤都没有,真是神奇!他单手抓起红黄叶片扬起抛出庆祝。 要强把三人的随身背包用一根带子捆住,扔下山。 他往后退了几步加速助跑,直直冲出六七米远才往山下坠落。 “噗――”要强的身体穿透表面上用来遮掩的枯枝败叶,掉往深不见底的洞内。 这时,沈五月邪灵魂出窍,化为淡薄的绿色烟气,由砸出的人形洞口张牙舞爪扑入极速抓住快要跌到洞底的要强,他烟气状的绿手化为几股邪灵力,捯挖住要强“砰砰”跳动的心脏,将心脏捯走送到邪灵魂口,“哧溜”一声吸进去,满足的伸出舌头舔舔滴落在魂口边的醒目鲜血。 “啊――”要强惨呼。 这时,沈五月已经旋转着邪灵魂体回归到多罗咜.候赛因的身体。他装作抢救要强的样子,扑到洞口,“要――强――” “绳子,快拿绳子来……”秦招华看到自己大舅哥掉入陷阱内,半天才反应过来要用绳子将活着的要强吊出来。 知道要强必死的沈五月利索地抓过背包掏出绳子,绳子的一头被抛入洞中。 “要强,你够得着绳子吗?”沈五月明知要强已死故意喊他。 “胳膊断了,还是腿折了?你吭声呀!喂――”秦招华在洞口爬着打着手电往下瞧,可惜洞太深,又有山峦岩石凸起,望不到里面的情况。 第二十三章 再次出击 阎王亲征东海 拏云在与东海的第三次大海战中,割据东海大片海域,致使东海龙王暴怒下令只要是飘荡到东海的幽魂野鬼一律处死。 这一夜,有个小幽魂也飘荡到东海,他可不是野鬼,他是冥界三王爷狨加的长子水违。刚刚成年的水违因和狨加的鬼侍女产生感情被他的母妃发现,他的母妃将鬼侍女交给鬼师领去六道中的禽道投胎,投胎前还将鬼侍女的容貌用凄泪咸海水腐蚀得面目全非。水违闻此噩耗与其母妃决裂离家出走,由琼覆火海湾进入东海海域,他准备借道去往人间。 …… 东海内海某海域,有一处范围广阔的浅礁地,它原本是一个小岛名叫螫骨岛,在四五千年前此岛可不是平凡岛屿,它本为妖界的中心,妖王王庭首府所在地。 当然,那时的妖王王族并不是陆地上的花妖一族。当时的妖王却是水中花一族。水中花中有水仙一族是王族正统,他们的外貌美的没有一丝妖气,曾有一位男性妖王迷恋自己水中的倒影,天天孤影自赏,致使他被王庭内族试图篡位的王子杀死。 水中花一族孤独自傲,本来那时的天帝下凡东海,逛腻龙宫后来到螫骨岛,望见与水中小鱼嬉戏的妖王后,被其美貌吸引,希望她借住东海内宫,以后每年七月天帝都会下凡与她相会。 妖王后紫水仙听到天帝想养她做小妾的打算,当下气愤异常,郁气集结,数月后得病死亡。 水仙一族妖脉不旺,又不肯跟其他族人通婚,一直一脉单传,直到上一代妖王的王后产下双生子。 三千年前,未婚妖王赤水仙在东海与母海豚嬉戏,被东海龙王撞见。龙心龌蹉的东海龙王回宫后对着他的王后与姬妾提起此事,龙王把赤水仙和母海豚之间的嬉戏描述的火辣诱情。 王后听闻皱眉道:“不能让海豚和那赤水仙妖王再有来往,龙王你把那贱婢关到东海海底岩石洞内去,这等伤风败俗的事需要极力打压,另外责令海龙族内的所有海鱼、海兽无事不可再去螫骨岛方圆百海里内。” 龙王还未回答他的王后,蓝环海蛇护卫统领游过来,拱手施礼道:“龙王、王后,臣不赞成下此王令,臣以为这是灭了水仙妖王,占领螫骨岛的绝好契机。” “龙王这可是挑起战争的祸事,螫骨岛方圆百海里自上古时期就属妖界,说起来咱们海龙族还是后来者,妖界之妖在六界中虽恶评如潮倒是没有祸害过东海的生灵。”王后紧张道。这个端庄娴静的海龙王后,是海龙族的老龙族后裔,知道的六界历史非常全面。 龙王最不喜欢王后老拿她高贵的龙族身份再三压他,龙王沉着脸问蓝环海蛇护卫统领,“怎么说?” “这样……”护卫统领告知龙王,让其它海豚令那母海豚怀孕就说是妖王赤水仙干的。这样妖族分裂分子就会孤立妖王使他无兵依傍,到时,东海借为母海豚讨公道为由出兵螫骨岛,一举吞并之。随着时间的推移六界中会慢慢淡忘此事。 龙王依他之计策,强迫母海豚与他人婚配,待她有孕时,迫使她挺着大肚子去螫骨岛附近造谣生事。很快,在内陆的妖族纷纷孤立本就清高不通妖情世故的赤水仙。一月后,东海龙王收母海豚为义女,三月后,以维护女儿清白为名出兵螫骨岛,螫骨岛上守卫的妖兵节节败退,最后跟着妖王赤水仙跳入螫骨岛心上的富平山火山口。水中花族中的长老冒死从妖王庭带出妖王的21岁孪生弟弟蓝水仙。 东海龙王登上此岛没有找到一个活口,认为水中花族已经覆灭,他掀起千丈海水,将螫骨岛淹没。 …… 荡到东海的三王爷的世子――水违,在进入东海海峡时,发觉前方有大批虾兵蟹将把守,出入得需海龙令牌,无法,他只好再次潜回深海。幽魂入水需要很大的冥力推动烟气状幽魂身,他在水中的形态像极了黑色水母,这片海域内没有防卫。这让他觉得奇怪。 突然,他的幽魂身被一张看不见的丝网拦住,接着一个快如闪电般的东西将他从水网中拿下,他的幽魂鬼手被绑住,那东西提着他快速游离开。 “你是谁?敢绑我?知道我是谁吗?”水违从来没有出过地府,自小被三王爷夫妇娇惯,认为惹着他的都不会有好下场。 …… “阎王,三王爷的世子与其母亲生气离开地府,三王爷不顾七王爷下的禁令擅自进入东海,您看这事怎么办?”由命本是岸犹属下,被指派给阎王,因听天渐渐跟新任阎王相处融洽,他心底也没有反对阎王的意思。 “六王爷怎么说?”阎王在崇殷内殿修习龙骨刀法。他的招式比较浅薄,听天拿鬼刀与他交手真有“四两拨千斤”的意味。 听天感到由命进入内殿,收招闪魂,阎王持龙骨刀用冥力直刺,龙骨刀被钉入墨玄玉通地大柱上,阎王魂体荡在半空,使劲拔刀用冥力过猛,龙骨刀拔出时带着骨刀与墨玄玉摩擦出的大范围花火,刺眼夺目,阎王闭目直直坠落,快要接触墨玄玉地板时一抬鬼眼,那朵曾经认不得阎王的灰云化为座椅形状,垫在阎王幽魂屁股下。 “岸犹王爷忙着造小世子,没空关心无关紧要王爷的世子们,他让您看着处理。” “那七王爷呢?他没有话交代给本王?”阎王心里发苦,这种找世子的事儿才能轮到他。 “拏云王爷让你尽力去找,他警告您不要去往东海内海。” 阎王一听这话就知道拏云已经打听到世子的下落,只不过拏云并不想救自己的侄子。 阎王当即下令带着五千鬼兵,去东海内海上空问东海龙王要魂。 今夜,东海内海中心,翻涌着滔天巨浪。漆黑无月的夜空下,只有那游动着的九只张狂燃兽,在海面上狰狞炫目。这九只燃兽是岸犹刚刚捕获被拏云驯化,用来给鬼军助阵。由于,燃兽发出的诡异蓝光对冥力运用出神入化者才能无害,介于阎王虽有强大冥力但他无法随心而用,拏云出手将九只燃兽脊背上发出耀蓝闪光的发光腺体剔除。 早有前哨海卫虾兵报告给值守蟹将,蟹将将军情警报发给片区鲨鱼层层递报告,直达龙王的蓝环护卫统领蓝豪手中。只见,蓝豪接到前哨军情有点纳闷,拏云屡战屡胜贵在出奇制胜,从来没有过两军对垒的现况。再往后看,才知道这回冥界与海龙族之战是由阎王亲征东海。再看对方只带五千鬼兵,兵力很弱,不过,他们从未见过的琼覆火海燃兽也在阵前,那冥界凶兽恶名在外,东海海域内哪种海兽能与其抗衡? “龙王,冥界再次入侵东海海域,这次是阎王亲自征伐,这对已经战败的东海来说无异于雪上加霜。”海蛇护卫统领蓝豪跪在由白玉雕成威严海龙的王座下,低首小声道。 “哼――”一声龙啸震荡翻滚起悬浮静止五彩斑斓的小鱼、小虾,它们“咕咕咕”吹着一串串小水泡,逃命似的游离富丽堂皇的海龙宫。 龙王上次跟拏云海战中了对方一鬼刀,伤在腰身上,虽说龙体无大碍,但在招宠爱妻方面略微吃力。此时的他在龙椅上正闭目养神。 蓝豪见来得不是时候,进退两难,愣在那里。 “阎王杀兄囚母恶名远播,本王早想会会他,他来得正是时候。”龙王虽然对冥界幽魂有些头痛,但他无法在自己属下面道有损龙威的话。 蓝豪这时回过神来,“龙王,您只需拨给属下五万虾兵五百蟹将,属下将用银环套住他的幽魂脖子,用致命毒牙将他毒得半死,带回来让龙王泄愤。” “也好,你把侵入东海的幽魂引到海心处的石林内予以伏击,最好活捉阎王,本王要用他换回失去的海域,同时要求冥界割让琼覆火海给本王。” 蓝豪刚出得龙宫,就被王后的侍女海螺堵住去路,“蓝侍卫,王后让你不要在东海击杀阎王,你最好想办法把他引往魔界之辋溶洞中。” “是,属下遵命。”蓝豪对王后很尊敬,也对她的侍女非常客气。 之辋溶洞并不固定,他是魔帝幻出的虚假境地,它随着魔风在六界中的任何地界飘动,由于它本身属于魔界秘境,看不见摸不着,一般到达入境,极少被他族之人发现。 东海龙族王后本也不知道它的到来,直到她内宫中的无数奇珍异宝陆续丢失,她才揣策出可能是魔界之魔驱策之辋溶洞进驻东海。 蓝豪带着四位海蛇兄弟,以及五万虾兵、五百蟹将应战阎王。 “噗噗噗噗……噗噗……”许多虾兵蟹将纷纷在海面冒出头来。 霎时,阎王带领的鬼军和浮游在海中的燃兽被五万虾兵蟹将包围。 听天和由命将阎王用护魂袍一遮挡,阎王俊朗飘逸的身形被灰色护魂袍堵个严实。 蓝豪蛇眼没有看到阎王的一点轮廓,他在心内揣测,“早知道阎王的幽魂鬼貌有碍观瞻,没想到他竟然不敢将丑陋鬼面露出!” “对面的小蛇将,将冥界三王爷的小世子交出,可保你蛇头还按在蛇身上。”由命看着对面漂亮阴毒的蓝环海蛇出口嘲讽。 蓝豪听后不明所以,骂道:“死幽魂,你们冥界世子是谁,我们龙王都不知道怎么绑架与他?” “还装?你个蓝环小蛇是不见棺材不落泪。”由命出其不意击出一股淡绿色冥力,照着对方蛇头劈削下去。 第二十四章 跃入明涡 水仙花妖裹世子魂皮 蓝豪不躲不闪,任那像刀一样的冥力劈下自己的蛇头。蛇头掉在海水中,一张口呲牙冲由命的幽魂鬼身喷出两股蛇毒。由命朝射来的两股透明毒液吹了一口鬼气,只见,那两股毒液被吹弯射在一名蟹将脑袋上,蟹将中了神经毒素,飘在海面上抽搐不止,不到一秒,蟹将翻起肚皮死在海面上。 蓝豪身体仍是蛇身,他在海面上游动寻找蛇头,那蛇头也很有灵性,睁着阴毒的蛇眼在蛇身离它有一米多时找准断面直接对接成功。冥界鬼兵看蓝豪接头,看得目瞪口呆。他们这才发觉整个过程中并没有看到一滴蓝色的蛇血。 阎王看后觉得惊奇,以前听说只有龙王女儿的姘夫九头虫不怕虫头被砍。没想到这个小小的蓝蛇护卫也有这等本事! 蓝豪见鬼兵被他的灵术吸引,暗地里布阵,只见,海面瞬时平静如同蓝莹碧透的一面平镜,许多虾兵拥围一个鬼兵幽魂,他们高高蹦出海面,往鬼兵身上呲粘腻的透明体液,体液中的灵力将鬼兵一点点网住,鬼兵用鬼刀削那粘液,往往因为冥力太大而削掉自己的幽魂鬼皮。这时数百虾兵同时催发灵力对付一个鬼兵,被围着的鬼兵无法破解灵力遮罩,最后竟然被活活困死在灵力遮罩内。 由命手忙脚乱的帮其他鬼兵击破灵力遮罩,只是他一个幽魂解救鬼兵的速度太慢。 这时,燃兽暴怒,冲击虾兵蟹将。只见,那比闪电还快的燃兽,横冲直撞冲破一个个虾兵的灵力遮罩,被困鬼兵纷纷脱险。战争形式瞬间逆转。 一百个灵力高强的蟹将围攻一个燃兽,燃兽仰天长啸,口中喷出蓝色冷火。 蟹将挨了一下子,感觉蟹身无恙,举着陨铁钳子就手夹住一个受伤飘浮在海面上半死的幽魂,他拿着陨铁大钳子举着幽魂鬼身正要下夹,他的蟹壳从蟹身突然剥落,内里柔软的蟹脏器已经变为蓝色溶液。 这时,阎王亲征的鬼军完全占了上风,阎王早就按耐不住他想为冥界建功,好早日通过鬼门关进入人间去看望申屠离。 他撩开听天为他遮挡的护魂袍,纵身越下海面,右手提着的龙骨刀直接刺穿蓝豪蛇身的九寸,本来阎王提刀刺出的目标是离蛇头七寸的蛇心位置,可他为了不杀生给申屠离积阴德,生生把不好控制的龙骨刀用冥力压下去二寸。 阎王跟死簿约定,让死簿把他积的全部阴德都记在申屠离的功德簿上,死簿表面答应,实际上并未去做,冥界自衰败以来,功德簿就失踪了,功德簿虽然是他死簿的徒弟,可那小子眼拙,错把生簿当成他的师傅,死簿早就发誓逮住那小子非要把他扔到眼珠泡芙泉去,为他洗洗眼睛。 死簿鬼心内认为阎王势弱无知,跟阎王打马虎眼,死簿一点也不担心有朝一夜会露馅。 阎王生擒蓝蛇护卫统领,将他扔给听天。东海海面上漂浮着无数虾尸蟹壳,有几个机灵的残兵,附在游动经过并未参战的鲨鱼身上,鲨鱼下潜,去往龙宫禀报惨败军情。 蓝豪蛇身滴下蓝色血液,它们晕染着平静无波的海面,片刻后,海水诡异地旋动,一股暗流变成明涡。 明涡越旋越大越旋越深,霎那间,原本陈尸海面的虾兵蟹将的残体全被吸入明涡。 “它是什么?” “快离开海面。” “只不过是鲸鱼进食。” “放你的幽魂鬼屁……” 鬼兵被海面奇观捉弄的私下议论。 阎王一探鬼识,他发现一个同类的气息就在明涡最底层。他没有见过三王爷的世子――水违,他仅见过三王爷一面。那回还是在祭地仪式上,那位高大强壮的男幽魂鬼气凛然。跟他探到的这个青年幽魂的气息十分接近。 阎王纵深一跃,跳进明涡深处。由命想要追踪而去,那原本很大看似无穷旋转的明涡在阎王跃入后竟然诡异地合上了。 众多幽魂眼睁睁看着阎王被明涡吞噬无踪。 “噗――”由命往前飘荡吐出一口幽魂黑血。 原来,听天按住蓝豪时,蓝豪惨叫一声,致使听天没有跳入明涡。听天看阎王失踪气结于胸无从发泄抬起鬼脚恨意十足地踢了由命一脚。 “怎么办?阎王失踪,我们怎么跟六王爷和七王爷做交代?” “不如由你揽下罪责!”听天鄙视由命道。 “我会如实禀报,只不过担心你,拏云王爷多疑,你又总跟阎王亲近。阎王失踪他会怀疑你将他放走。”由命张口满是担心。他不知道听天回去复命,那笑面虎一样的七王爷会怎么在背地里整听天。 “我们找世子的任务还没完成,用不着回冥界去。你放心,我没有你想得那么傻。”听天鬼脸突然严肃起来。他早不想伺候拏云,他在捉阎王回冥界时曾经想私自投胎,只是私自投胎会害人害己,听天在最后一刻犹豫放弃。 “拏云王爷想要这个世子死,你不会想……”由命鬼心一颤,他不知道听天得到怎样的密令,一旦听天动手害魂,他再不是自己心目中的听天。 “明涡会旋到哪里?”听天的鬼手在蓝豪蛇身上上下游走,不得不说冷血动物的体温叫听天摸得十分舒服。 蓝豪只觉得听天的鬼手将自己的身子快要冻僵,他困得打盹,就要冬眠。 “明涡会通到海底石林,你们不是海龙族,进入不得,你放了我,我引你们进去。”蓝豪在困倦中蛇脑还在挣扎着转动。他想:只要把鬼军引入海底石林,自己刚刚逃走的四位蛇兄弟也会想办法结果这些让海龙族痛恨不已的鬼兵。 “是吗?”由命一把抓住蓝豪的腰身,在某处灌入一根细如毛尖的冥兽骨刺,骨刺随着蓝豪的血液快速流动,卡在蛇身某处。 “呵呵呵……”蛇口中发出类似人类的笑声。 蓝豪身受重伤,又被骨刺刺入笑穴,他蛇身遭遇无法描述的痛苦折磨,他现在只想快点笑死。 蓝豪到底骨头硬,笑得昏厥五次仍不肯说明涡旋底是在哪里。 “算了,有时太过机密的事恐怕连东海龙王也不知道。”听天叹气后,将骨刺从蓝豪蛇身内隔着身子取出,还给由命。 阎王跃入明涡,来到明涡底层。这里是一处平静的深海海沟。远处冒着股股熔岩红浆。由于此处海压大,又太过黑暗,别说鱼虾水草难以存活,就连那生存能力超强的海底细菌也被近乎沸腾的深海水“煮”得绝种消亡。 阎王在海沟深层潜游,藏青色护魂王袍被水压挤开,像被风撩开一样鼓张着,仅能起少许护魂作用。阎王催动冥力尝试着形成遮罩,在试了两次后第三次终于成功使得遮罩闭合。阎王小心地悬浮步行,谨慎地用鬼识探查同类的幽魂鬼气。奇怪的是,他在被明涡带来时分明感到世子就在近处,可是他却一下子感知不到了! 阎王怕进入海龙族布的陷阱内,踟蹰着在外围打探。 “呼――” 炙热熔浆使海水翻滚,阎王鬼目被遮无法探看海沟深处,他果断地挥掉遮罩,往海沟深处吹出一股寒森鬼气。沸腾的海水被吹开一道深沟,阎王望到在海沟深处有一艘魔泡气船,气船层高仅仅3米,内里裹着魔冰楔床,床上似乎睡着一个青年幽魂。那魂鬼貌亲和魂身还算魁梧。他手边的鬼刀还未沾过冥界兽血,一点灰污血迹都未见。他从身到心都很干净,是冥界少有内心良善的幽魂。 “似乎有点不对劲儿。”阎王眼看着那艘魔泡气船荡灭、消失。连那个青年睡着的楔形魔冰床也不见了踪影。 阎王挥动护魂王袍,王袍掀起一股幽风,那幽魂被幽风带着飞起。阎王轻而易举将他接在怀里。阎王用鬼识一探这魂的鬼心,不想对方却用未知溢力堪堪将阎王的鬼识挡在心门外。阎王鬼臂一卷一甩将对方甩往熔浆核心处。 “用得着这么狠毒地对我吗?”那位不明生物一张膀臂将世子的魂皮从身上破除掉。 只见对方身形婀娜,娉婷端芳,靓丽绝美的瓜子小脸上有一双大而晶亮永远不老的黑眸。 阎王不用鬼识已经知道对方是年纪超大的老水仙花妖男。 很是奇怪,方才那魔族气船怎么由他掌控? 措不及防中,阎王隔空指挥龙骨刀往对方心脏处刺去,他要为世子报仇。 “等等……”水仙男花妖身着一身浅蓝薄纱,他旋转腰身,舞动掠飞躲过阎王龙骨刀的数次袭击,那墨蓝色飞舞的秀长发丝在海水中漂浮舞动,将他的身形包裹的如梦幻般朦胧绮媚。 “世子死于意外,他误入水网被小海带抓去玩耍,不想海带中寄生有毒菌类,他被菌类侵入魂体不夜死亡。”水仙花妖委屈连连,望向阎王解释。 “是吗?待本王刨除你心拿来看看。”阎王不听他辩解,龙骨刀一刀刀砍下,下手极狠。 水仙花妖竟然把心翻出,一幕世子死亡的全过程被击在一颗蒙尘的珍珠上,珍珠上附着的海泥流落,世子中菌毒挣扎半会儿,奈何他冥力孱弱无法将菌毒逼出魂体,不幸死亡。水仙花妖赶过去时,菌群已经将他魂体食完,那魂皮被水仙花妖收到薄纱袖中。 由于这颗珍珠足有西瓜那么大个,阎王嫌远观晃眼,悬浮走近。 只见,水仙花妖挥舞淡蓝色薄纱衣,薄纱似网拦住阎王的退路。 “嗯――小阎王爷,咱俩谈谈合作条件?”水仙花妖婀娜多姿地坐在熠熠生辉的亮白色珍珠上,墨蓝色长发遮挡住他半张绝美的脸庞,他眨着大眼,美目传情真正的在调戏阎王。 水仙花妖想复国,可螫骨岛已经无法抬升出海面上,三千年来,他一直潜伏在东海海沟内,直到去年,魔泡气船由一位年轻魔将驱使来至东海海底,水仙花妖设陷阱捕获这艘魔泡气船。他逼那魔将说出驱使魔法,至今年初他才将魔泡气船驱使了两海里。魔泡气船属于之辋溶洞的魔船,据说由魔船可找到之辋溶洞,那溶洞非常神奇,无形却能带着魔君进出六界中的任何地界,当前,水中花一族仅剩他一位,他势单力薄,且年事已高,他想去蛮荒开疆拓土,等站稳脚跟后娶一位陆地水仙女妖做妻子,生个儿子,让他的血脉传承下去。如果他身子骨还硬朗,他一定掀起战争推翻陆地情花妖王,让自己儿子坐上妖王宝座,统一水陆两片妖界。 “我叫蓝水仙,前前任妖王的弟弟,跟陆地情花妖王没有血缘关系。我们螫骨岛被东海倾覆,三千年来报仇无望。诶!我终于等出头了!小阎王爷你来的正好,想不想去人间周边的蛮荒看看?开拓疆土为冥界的幽魂谋福利,你看可好?” “你知道冥界地动和被瘴气入侵之事?” “知道,地动波及深海,瘴气被冥界阻挡没有波及到东海。” “怎么去往人间边界?有没有可能去往人间?” “当然,你只要冥力高强能驱使之辋溶洞六界中的哪一界你都能随心而去。” “你怎么不去驱使?难道你这老花妖的妖力逐渐退化了?” “小阎王爷,不要这么不敬老。” “带我去瞧之辋溶洞,如果你说慌,死簿随后就来破你妖魂。” …… 之辋溶洞就在阎王脚边,他却看不到,水仙花妖把白玉花瓶中的魔气倒出,之辋溶洞显出形状来,它就像人间的钟乳石岩洞,洞口布着一张魔气网。 之辋溶洞在显形的一刹那,魔气网帘变得柔弱,水仙花妖带着阎王进入溶洞中。 “这个要魔法驱使,我不会魔法!” “不要担心我这有魔法手册,这是翻译过来的鬼言抄本,你用鬼言照着念,当然,得催动十层冥力。”水仙花妖拿出一叠齐整的干花片抄本,翻开一页让阎王瞧看。 “靠――”这是阎王见过最难看的鬼字,可谓惊天地泣鬼神,他看了想吐。 “念吧――”一股妖娆花香从水仙花妖的蓝纱衣袖中传出。 阎王用鬼目辩识干花抄本,他发现水仙花妖强烈的复国愿望也写入其中,本着他不会拿这等大事骗鬼的想法,阎王鬼心稍微安稳。他鬼心内荡起强烈的对申屠离的无穷思恋,他想再见到他的小离。 …… 阎王将之辋溶洞驱驶到人间边缘。此时的之辋溶洞无形地隐匿在茫茫蛮荒上空。 申屠离在干饭盆密林深处行进,他突然感知怀中的那锭蓝色金属发热一分,过后,有晃眼的蓝光一闪而逝。 之辋溶洞中的阎王探看下方,他发现接近蛮荒边界的人间干饭盆密林深处有一道闪电般蓝光射出。 “小离在那里!” 阎王不按干花抄本上的鬼言驱驶之辋溶洞,让它自由飘进干饭盆密林深处。在人间边界内数万米高空中,阎王用冥力加强目力,小离清新脱俗淡雅秀美的眉眼叫他看个清楚。 他的小离也正在抬头,用手遮住额头迷惑地看着天空,那深深眷恋的凄楚目光叫他看着心疼,水滴形泪痣上似乎带着蚊虫叮咬过的红痕。 第二十五章 情凄意切 看着你望着你却不能拥抱你 阎王想再次驱使之辋溶洞下降到人间的干饭盆,可是他却心不在焉的读错干花抄本上的鬼言。 之辋溶洞下坠,坠往干饭盆密林深处。阎王和蓝水仙完全没有办法控制之辋溶洞。 申屠离突然感到这片密林的树木好像多了许多,他见到两列一模一样的树分别列在他的两边。 之辋溶洞恰巧坠落在申屠离身前,阎王在之辋溶洞看着近在咫尺的申屠离欣喜若狂,他催动冥力想要撩开魔气网帘。 可是,那魔气网帘任凭他如何用冥力催动都无法撩开。 申屠离和李参还有邵寒梅和郑维嘉进入树林迷阵。 申屠离感受到熟悉的阎惘气息就在附近,他摸着大树绕过去却发现树后什么都没有。 阎惘在之辋溶洞中看着申屠离围着之辋溶洞不停地转圈,觉得申屠离肯定是感知到了什么。阎惘被困无法出得之辋溶洞,他只好沿着洞壁追着申屠离的脚步走。 “小离,我就在你前面,你再近我一点。”阎惘把鬼手覆在能清楚看到申屠离全身的洞壁上。他的鬼手隔着洞壁抚摸申屠离略显消瘦的俊美脸颊。 之辋溶洞的到来使这片密林变成魔气迷林。每一颗树都有真实存在的和它一模一样的另一颗树。魔气笼罩在整片森林里。这里的天渐渐变成油彩一样的浓黄色。 “累死了,我们早上就往那座小山处走,目测并不远的路怎么还不到?”邵寒梅把背包丢下,抱着膝盖坐在上面。 “奇怪,你们有没发现这片林地的树木非常稠密,你瞧两颗大树的间距仅仅两米多,还有,天怎么是这个颜色?这么浓的黄从哪来的?”李参从包里拿出望远镜,举着它四处察看。 “这里这么怪异,我们更应该快速离开,表妹我拉你起来,把包给我……”郑维嘉心里七上八下,他早前盗过墓,对墓穴中的阴鬼煞气能嗅着点。他发现,这片林子竟然隐隐发散着三种非常厉害的邪杀之气。 申屠离却不想走,他能感到安慰,他觉得他的阎惘跟他离得非常近。他静静地站着,目光温柔迷人地望着前方,他的脸上绽放出得到安慰似的、非常满足的笑容。 “阎惘,你终于来找我了,你知不知道这一年来我等你等得已经绝望,我以为你再也不会出现在我的身边。”申屠离张开双臂做出等待阎惘拥抱他样子。 近在咫尺,却好似远在天边。 之辋溶洞内钟乳石一样的黄魔晶像冰一样倒挂在之辋溶洞顶端,一丛丛一束束,密密麻麻将之辋溶洞装扮得分外魔幻。 阎惘披着藏青色护魂王袍,长身悬浮而立,他的周围都是璀璨的黄魔晶,幽魂鬼身隐隐约约的随着魔风微微摆动,他那期待拥抱申屠离的双手也慢慢张开。 “砰――”阎惘冲撞之辋溶洞的魔气网帘被它弹到另外一侧的洞壁,接着阎惘再次被弹回洞口的魔气网帘边。 “嗡嗡嗡……”按耐不住的蓝水仙,不顾自己年老,耗损妖力全力念着魔法。 可是之辋溶洞对他的驱使没有一点反应。 “阎惘,你还在吗?为什么不来抱我?”申屠离高声对着前方道。 “申屠离中邪了!”郑维嘉抓着李参的胳膊,迫使他远离申屠离。 “这怎么办?要不放弃他,我们撤回去?”邵寒梅小声问,她有点不忍心,可在危险面前她选择的是自保。 “我有一瓶狗血不知道泼他头上管不管用?”李参在背包翻着一瓶他老婆给他带的用来辟邪的狗血。 …… 在之辋溶洞内的阎惘恨不得毁掉之辋溶洞,他发动全部冥力击打之辋溶洞口布着的魔气网帘。 一道冥力柱射出,被魔气帘挡回,这道冥力改变方向朝正在念魔法的蓝水仙射出。 蓝水仙华丽闪身,被他遗留在原处的干花抄本却不被幸免,被冥力击中化为灰烬。 “住手,你要我们永远困在之辋溶洞中吗?”蓝水仙把身子变回水仙花样,一条宽长的叶片卷住阎惘的黑雾状鬼手。 阎惘怔怔地看着黑雾状鬼手,清醒了,怎么着他和小离也是人鬼殊途,即使他现在站在之辋溶洞外,伸出双手来抱小离,他会有什么感受?感觉一股阴鬼森冷的寒气抱着他? 阎惘把自身的幽魂鬼气用冥力敛去。他收回手臂飘荡到申屠离对面,隔着之辋溶洞就和隔着空气一样看他的小离,可他却触摸不到他的身子,感受不到他的体温,他不再敢用频率很低的鬼言呼唤他的名字,他怕他的小离听觉神经受损。阎惘脸上布满长久以来的深深思恋,他见着申屠离比不见他时更痛苦、更寂寞,也更绝望。 “哗――”腥臭粘腻的恶心狗血被李参用力泼到申屠离头上。 申屠离恍然回神,他不介意被人误会,他介意的是他们让他在阎惘面前露出狼狈神态。 可惜的是被人一搅和,他再也感知不到阎惘的气息。 阎惘在之辋溶洞内恨不得用鬼爪撕碎欺负小离的李参。 申屠离从背包拿到一瓶矿泉水,将整瓶水浇到头上,狗血被水流冲得满身都是。斑斑驳驳的狗血渍让申屠离看起来非常骇人,俊美的脸上似乎染上愤怒的戾气。 他朝前一挥手,一颗被魔气幻出的树竟然朝身后倒伏。 “快跑――”李参、邵寒梅和郑维嘉三人作鸟兽散。 没有人认为大树倒伏与申屠离有关,在之辋溶洞的阎惘和蓝水仙也认为大树倒伏只是巧合。 申屠离在这片密林兜兜转转,最终又回到原点。 阎惘在之辋溶洞内随着申屠离的脚步悬浮横行,他在之辋溶洞中绕着内壁时时刻刻都在望着申屠离的脸。 阎惘发现申屠离怀里仅有一锭镀蓝金鬼银,他托死簿给小离带的金叶子却没见着。 阎惘在之辋溶洞内望着申屠离感伤不已,他是见着了小离,可小离见着他了吗?刚刚小离叫他时,被人当成中邪,他的小离会不会因为思念他,心理出了问题? 小离叫他时那么凄楚悲悯,他不要他再这样子叫他。 这时,一股魔气狂暴吹来,之辋溶洞竟然被抬升起来,随着那股魔气强劲的魔风飘向蛮荒。 …… “郑维嘉――” “表哥……”“寒梅――” “人参哥……” 三人在大树倒伏时跑得太快,以至于他们三个互相都找不到对方。 原本长得稠密的树木,瞬间,变得稀疏。树上的黄红叶子扑簌簌掉往地上的腐质层上。原本呈现浓黄油彩的天,渐渐变得清亮,林鸟叽叽喳喳欢悦地蹄叫。 “小离……”阎惘在之辋溶洞内鬼面凄楚,他不敢去想,未来,他还有没有机会再次见到小离。 在这不是重逢的重逢中,阎惘陷入牵肠挂肚的困境中。 …… 李参最先找到邵寒梅,和她一起去寻找郑维嘉。 申屠离突然间变得疯狂,他看着云霄跳脚大喊:“阎惘,你为什么要走?你还是要丢下我!” 申屠离朝半高的山峦跑去,在山坡上被藤蔓绊倒,一根枝条扎在他的泪痣上,鲜血和着绝望的泪在清新俊美的脸庞上慢慢滑下。 …… 秦招华见他大舅子掉落深洞,想下到深洞去查看,被附身多罗咜.候赛因的沈五月以未知深洞很危险为由拒绝,秦招华执意留在深坑附近。沈五月借口回去叫人,与他离散。在此处天渐渐变为浓黄色时,秦招华离开深坑边爬上小山峦的一处高地。申屠离发疯似的冲来时,他发现了他。他认为申屠离需要救助忙迎上前帮忙。 “别动!遭遇野兽伤成这样的?” 申屠离迷茫地望着秦招华。他知道阎惘的魂离开了他,他知道阎惘和他之间隔着什么屏障,他担心阎惘被邪恶之物控制,他害怕阎惘再也不会有机会来看他。 秦招华扶起申屠离为他擦拭后发现他只是眼下的皮肤被树枝扎伤。 秦招华心下犯疑,这个面容清醒脱俗俊美不凡的男人怎么会这么狼狈,这片林子中到底有怎样的怪物? 沈五月和郑维嘉遭遇。 郑维嘉的眼睛直直盯着这个高大帅气仿佛天神下凡的中东男人。 而沈五月同样在打量郑维嘉。同时,一股异星星力从郑维嘉的背包内射出,沈五月不自觉地转身躲过。沈五月发动邪风吹散附着在丹书残劵上的部分异星粒子,使它对自己的危害降到最低。他隔着郑维嘉的背包,用邪灵识探看丹书残劵上的星文字符,上辈子是术士的他可谓博学多才,在冥界当术士参谋时偷偷进过激湾阁拿走文曲星的星文文本,在他苦行修炼下,最终通晓部分星语。丹书残劵上的数十个星语他都知晓其意。沈五月为防止张放的身世之谜被人破解,用邪灵力悄无声息地抹掉一个星文。 郑维嘉通过相面认为对方贵气不凡是一方权贵。但他去相看对方眼色时,却被对方无意识地遮挡动作阻拦。他只知道对方眼眸幽蓝似深海碧水,深不可测。 申屠离不再沉浸在对阎惘魂魄离开的悲伤中,他想:你不能与我面对面必有你的难处,我就算踏遍千山也要再次找到你的魂。 申屠离手里捏着一片红黄相间的叶片,这是他从那颗倒伏过来的树上费力揪下的,他知道这绝不是一片普通叶片,如果阎惘身在地府,它可能是一片鬼树叶。 第二十六章 助妖复国 阎王得罪陆地妖王 之辋溶洞飘落到蛮荒一处相对开阔且长着肥大异形仙人掌的平岩地。 只见,之辋溶洞在一个个带着巨刺的仙人掌间飘动,最后被一个高大的仙人掌上的刺钉牢。之辋溶洞不上不下被挂在仙人掌的刺上。 蓝水仙试图叫醒还在修炼未成妖形的仙人掌半妖。 仙人掌半妖在其宽厚的仙人掌掌心中逐渐露出半个绿色的睡脸来。 此处蛮荒是风蚀地貌,原本搁在一块巨大平岩上的诸多小块层岩被蛮荒烈风侵蚀为嶙峋兽骨状。 这处的天与地间隔较窄,天永远似朝阳才升的晨曦。太阳远远地斜在地平面上方一点位置,仙人掌和嶙峋怪石的影子被拉到不可思议的长。 “诶!”蛮荒妖气氛围寡淡,我又在之辋溶洞内,没有办法强行叫醒他们。 “蓝水仙,你的白玉瓶内还剩一点魔气,你将它泼往洞口,我再用龙骨刀使力猛劈,兴许能离开之辋溶洞。”阎惘带着黑金鬼戒的右手牢牢握住龙骨刀拉开架势准备劈砍魔气网帘。 蓝水仙无奈只好一试,白玉瓶被他掌中的妖气震碎,他一甩手,带着魔气的白玉碎片四散着被射进魔气网帘中,阎惘架龙骨刀高高跃起后斜劈网帘。 魔气网帘的无形状态被打为有形,它变成魔岩黄石状,龙骨刀将它劈开一道缝。阎惘和蓝水仙急忙往缝外挤。 “吼――嗷呜――”一道迅疾巨大的蛮兽身影,从太阳红铜似的逆光处飞跃而来,一口把之辋溶洞含进嘴里,要挤缝隙出来的蓝水仙和阎惘又被蛮兽口中的吸入气流给弹回洞内。 之辋溶洞内里霎时变得漆黑无比,一股股蛮兽体内的炙热气流从阎惘劈砍的洞口处流入。 “咯――哒”之辋溶洞被卡在蛮兽巨大的胃口中。 混着胃的酸腐溶液和食物残渣的泥流状半固体不断地挤往之辋溶洞内。阎惘和蓝水仙立即用冥力和妖力布下双层遮罩。 “喷――”蓝水仙布的妖力遮罩被蛮兽胃液腐蚀撑爆。 阎惘布的淡蓝色冥力遮罩,一鼓一鼓似乎随时有被胃液撑爆的危险。 “你要干嘛?你自己出去我就被胃液消化啦!” 阎惘要提龙骨刀冲出之辋溶洞,他打算逆着蛮兽食道用冥力冲出去,却被蓝水仙一把抓住幽魂鬼手。蛮兽体温太高,蓝水仙在之辋溶洞中都被烫得发蔫浑身脱水严重,他是不可能凭自身妖力离开蛮兽体内的。 “你放心,我出去后一定杀死蛮兽,尽快破开他的肚皮放你出来。”阎惘认为时机很重要,再耽搁下去只怕他也会被蛮兽消化。 “噗――”阎惘将一大口幽魂鬼气吹出,之辋溶洞渐渐被融化的魔晶又再次成形,蓝水仙觉得身体顿时凉爽许多。 阎王提着龙骨刀,身子一旋,一股黑雾气从之辋溶洞的破口内窜出,他滚着身子,拨开越来越厚的混着胃液的泥流状食物,沿着蛮兽食道往上冲,冲速越来越慢,在蛮兽嗓子眼时,蛮兽觉得食物翻涌又生生将他咽下去。可怜的阎惘在嗓子眼里翻滚数周,最后头朝下又往胃口的方向滚下去。 紧要关头时,阎惘一横龙骨刀,骨刀一头直扎在蛮兽上胃管上。 “咯――咕噜――呃――”蛮兽突感胃口上方有隐隐作痛,它压住胃气打嗝,阎惘与龙骨刀被迫分离,一前一后被冲出蛮兽口。 蓝水仙所在的之辋溶洞,被蛮兽的胃液渐渐腐蚀溶解,他身体蔫萎,缓缓地坐在之辋溶洞内,只见他身上蓝色薄纱局部被胃液浸黄。他那蓝墨色长发逐渐褪色,两鬓间的蓝墨发丝已经变白。 阎惘抬起鬼手吸附龙骨刀,龙骨刀在他手心内旋转飞快,快得把蛮兽的眼睛晃花。蛮兽一愣神后,压下两只有力后腿,扑跳着冲向阎惘。 阎惘等蛮兽跃过他头顶上,露出白白的软和肚皮,他朝天高举龙骨刀,蛮兽冲过时被龙骨刀破开肚皮,顿时,蛮兽血肠牵着胃口流出泰山压顶般将阎惘掩埋。 “吱嗷――”混沌不高的天空上,一只庞大到遮天的巨型青鸟,张着大翅斜着滑翔,青鸟一张巨喙,露出尖尖的血红色条状鸟舌,它将蛮兽的肠肚胃口一并扯下,鸟眼微微一眯叨着战利品高兴地飞掠离开。 蓝水仙挣扎着剥开蛮兽胃口,吸入蛮荒的第一口空气。 阎惘黑雾状幽魂鬼身被沾在肠子上,他费了半天劲儿,才把龙骨刀从黏稠的外肠壁上拽下来。 阎惘手上的黑金戒指在蛮荒斜斜的太阳光下,发散着诡异华彩。 青鸟眯着的眼睛骤然睁开。它知道这个戒指的主人不同凡响,它早就见过这枚戒指。远在两千多年前,黑金属于一个密度很高的小行星星体,后来那星体诡异地坠落在蛮荒,被一位落魄的年轻魔君拾获并制成戒指,那时它还是青鸟妈妈全力照顾的宝宝。有一次自己忐忑不安地站在巢穴上等待母亲归来喂食,可它小小的鸟爪突然失力,毫无预兆地掉落,它闭起才睁开没几天的双眼,准备安于天命,却跌在一双瘦削白皙的手心内,那魔君就是用戴着黑金戒指的修长手指轻轻地抚摸它瑟瑟发抖长着绒毛的弱小身体。 青鸟用鸟眼察看黑金戒指,戒指上除了蛮兽的血渍、胃液、肠液外不染其它渍迹。他知道阎惘得到戒指的途径光明。 青鸟问阎惘黑金戒指的来源,可他却没用鬼言问,用的魔语,魔语还从鸟腹中发出。 阎惘和蓝水仙听后皆笑不作答。 青鸟在蛮荒两千多年,接触过人、鬼、仙、神、魔、妖,简单的问话它都能说出。 青鸟再看一眼同为妖族的蓝水仙,觉得他容貌绝美,贵气不凡,即使身处肮脏,也不让污秽浸染其心。青鸟知道他年轻容貌下遮掩着一颗疲惫不堪苍老无力的心。 青鸟叼着一堆蛮兽脏器,脏器上粘着阎惘和蓝水仙。它一直在蛮荒低低掠飞,直到找到蛮荒的唯一一块水域――涧阡沼泽地。 蛮荒在两个多月前少见的下了一场大暴雨,暴雨恰巧将干涸的涧阡沼泽重新灌满。 “咚――”青鸟将粘着阎惘和蓝水仙的蛮兽内脏抛入水中。 几吨重的肠肚胃,在水中翻腾漂浮,红色鲜血被涮下,染红原本清绿的沼泽水域。 阎惘用龙骨刀拨拉开肠子,冒出头来,红色血气对幽魂不利,他费力布个冥力气泡将自己魂身包裹,浴血的藏青色护魂王袍在冥力遮罩的保护下奇迹般焕然一新。他魂体不再是黑雾状,他将自己恢复为半透明的人形。年轻俊朗的鬼貌让青鸟觉得可惜,年纪轻轻就要做不被重视的阎王,他身边连个鬼侍卫也没有。 蓝水仙皱着秀气的眉毛,他无法在染血沼泽中沐浴,耗费妖力,从蛮荒的空气中凝聚水滴,那饱满莹亮的干净水滴一滴滴聚在他白皙修长指尖,水滴聚不成水流,他将就着用湿手指擦着沾血的脸。 在他的描绘下,青鸟觉得这妖似乎很是亲和。他要是妖王族一员自己不会不知道。 “青鸟,他是前前任妖王的弟弟,真正的王族后裔。”阎惘看青鸟迷惑好心提点它。 “你是水中花族的水仙一族?”青鸟问出妖言来。 “嗯――”蓝水仙划开一片血水,血水面变为妖镜,看着两缕被蛮兽胃液浸染成的白发,哀伤的将白发丝绾在脑后。 “其实,这里适合建界,蓝水仙你在此处称王霸住一方,他日实力渐起可以迫使现在的妖王退位。” “呼……”阎惘往蛮兽肠内吹鬼气,里头的污秽物被他吹到千万里外。 阎惘一抬鬼手,溢出浅蓝色强大冥力,生生将千米蛮兽肠布列齐整,它被围在涧阡沼泽周围,变形成四垛高高的城墙。 阎惘还要为蓝水仙布置妖王庭被青鸟制止。“王庭需要妖王亲自去建,才会在众妖面前有王者威严。” 阎惘和蓝水仙皆愣住,他们没想到喜欢自由飞翔的青鸟会助阵蓝水仙登基为王。 阎惘离开涧阡沼泽时,蓝水仙把收在腰包内的世子魂皮还给阎惘,并且告知他:“你的处境比我更艰难,如果有自己解决不了的事可以来蛮荒找我。” 阎惘借道回归冥界。这一次他冲破地府上空,从天而降,坠落在拏云王爷的后花园内。 …… 妖姬白鹤到蛮荒找寻逃走的侍女。她在风石怪林找着一具被风干的蛮兽尸骨,尸骨上挂着一片蓝色薄纱,薄纱属于血统高贵的花妖所有,奇怪的是薄纱上留有残存幽魂鬼气。那鬼气的主人是冥界罕见的尊贵王者。 妖姬白鹤顾不上再找叛逃的婢女,带着蓝纱飞冲回妖界,去往王庭禀报她的发现。 花永盛自寿诞起已有五个月未上早朝。 妖姬白鹤只好到妖王庭内宫外等候通传。 修炼多年依然是爬山虎原形的值守妖兵,见着身材一流的白鹤时,晃动触藤,眼看着一片带刺的叶片就要贴到白鹤的屁股时,被白鹤扭腰躲开。 “呵呵呵……白鹤,见你一次真难――” “怎么,想我剁掉你不规矩的手?”一位身材颀长,拥有逆天美颜、身着王族明黄衣袍戴着白玉情花王冠的青年男子踏着一片外沿边为锯齿形状的五角叶片飞冲而来,他的明黄衣摆在风中飞舞,栗色的长发卷曲舞动,那双比星子还闪亮的美眸中满是看不惯卫兵猥琐形态的鄙夷。他也并未直视妖娆婀娜的白鹤,身姿迅捷地跳下叶片,整理衣衫后大步跃入王庭宫门。 …… “妖王您瞧!” 妖姬白鹤躬身举着那片蓝色薄纱,将它恭敬地递给王庭内侍。 内侍将薄纱用荷叶托盘盛递上来。妖王花永盛就着托盘一看就挥动手臂,要内侍将薄纱收走。 三千年来,情花几代妖王几多辛苦塑造自己成为妖界正统权威,可没想到多年的抹灭,还是有怀旧的可恶刁妖,暗地里妖言惑众说什么水中花一族才是妖王族,那海中水仙一族还有遗留王子。 他方才还闻到高贵的幽魂鬼气,看来水仙一族并未死绝,他还得到冥界王族的帮助。 “父王那是什么?”花天颜亲自拦下内侍,他在那片薄纱上找到一根黑色鬼发,鬼发上点点跳动的绿芒就像妖界的萤火虫精灵将它围在当中起舞。 “儿啊,你去蛮荒探查,看是否真有水仙花妖。东海与冥界相交,找海龙一族打听冥界王族的情况即可。” “是,父王!”花天颜躬身施礼后退行三步转身离开。他方才趁内侍不注意暗中把阎惘的鬼发吸到自己绣着两朵赤金色并蒂情花的香囊中。 …… 蓝水仙修养数日,恢复妖力后开始建王城。 青鸟从蛮荒各处叼来千奇百怪的建材,被蓝水仙物尽其用。 原本生长在风石怪林的巨大仙人掌被蓝水仙用凝聚的清水灌溉后,在这一日集体苏醒,他们感谢蓝水仙的再造之恩,自愿做守卫王城的妖兵。 蓝水仙于年中也就是他哥哥赤水仙的忌日登基为妖王,并颁布王令罢黜不是正统出身的陆地情花妖王,贬情花一族为妖界平民。对东海龙王发动不义战争淹没水中花一族的螫骨岛一事予以宣扬,揭露其丑陋行径。 …… 花永盛得知蓝水仙借蛮荒沼泽地称王一事,当即发布王诏,上书:反叛逃亡者――蓝水仙本为陆地水仙妖,他冒充海岛古国妖王之弟,欺骗不明真相之妖,鼓动妖民投靠之,其罪当诛。下令:全界妖民不得擅自出界,违者架妖火当众焚烧之,如有溜出界投靠者诛杀其九族。全界以蓝水仙为公敌,见者杀之提头报官可得赏金万两。 第二十七章 弥补谎言 阎王勇下寒狱 阎王背身立在拏云后花园的石拱桥上。 桥下引着孤泪咸海海水,里面蓄养着一只刚从东海捕获的海蚌,为防止海蚌死亡拏云将它用冥力气泡包裹起来,海蚌一张一翕的呼吸,阎惘盯看它柔软的内脏,里面被拏云植入一粒冥砂,砂子已被海蚌的珍珠液逐渐包裹,由于此海蚌一直在孕育无法修炼灵力,导致它不能完全接受冥砂。它痛苦地呻吟哀戚地求救。 阎王看它痛苦的样子分外难受,用鬼手一探吸住包裹它的冥力气泡。阎王将它拿在手里,就要催发冥力将他击回东海。 “不要,你放我回河里去。”海蚌在呻吟中开口道。 “为什么?你不想再回东海?”阎王不解地看着他。 拏云将我的儿子、孙子、重孙子……通通发配到内陆湖泊,它们是海中生物,在内陆湖泊生活,身体会逐渐退化在不久的未来我的子孙会慢慢死绝…… “你救了我却救不了我的子孙,要知道我的子孙就是我活下去的动力,拏云只想我孕育出冥界黑珍珠来,只有完成任务才能救我的子孙于水火中。”海蚌扭动着身子滑下阎王的手掌,掉落于河里沉入淤泥中。 “阎王,臣见驾来迟,还望恕罪!”拏云猛然出现在石桥上,悬浮立在阎王对面躬身施礼将他吓了一跳。阎王暗自心惊:我已经会用鬼识探魂,方才也用鬼识探过方圆几百米内并没有魂,他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七王兄免礼,本王带回来一个噩耗不知道该怎么对你们说。”阎王将手伸到护魂袍内找那块世子魂皮。 “阎王不必为难跟臣直说便可。”拏云做出为阎王分忧的低姿态,欠着身子道。 “本王潜到东海海沟发现世子魂皮挂在一处海礁上,他被不明水兽剥皮食魂。” 阎王回想起蓝水仙击在珍珠上世子死亡的一幕觉得恐怖骇魂,那些细菌不过片刻就能将生魂食完。阎王觉得如果全盘说出世子遇害的过程会牵扯无辜,他讲述这事时有所隐瞒。 拏云盯着阎王的鬼眼看,心里冷哼一声,凭你这么浅的道行还跟本王撒谎,不过他还是给足阎王面子,没有拆穿他。现在三王爷的世子魂亡,对他来说是一大快事,唯一要做的就是虚张声势为世子报仇,再次海战付出的代价不会小,拏云想就按阎王所说找东海地岩水兽报仇。东海两头雌雄水兽,一只雌兽被爷爷玄裂捕获并投入地狱,另一只,就是阎王指控害死世子的雄兽,它在东海何方水域,冥界之魂和海龙族之生物都无从知晓。 “阎王,闻此噩耗本王十分痛惜,水违那孩子可是我们下一代中的翘楚,三王爷夫妇就这么一个宝贝世子,他不幸被水兽杀死……可怜的孩子……”拏云说着不禁哽咽,用护魂袍遮住鬼貌,耸动魂肩似乎在哭。 阎王对拏云的表演非常厌烦,他开口道:“我想击杀水兽为水违报仇,给三王爷夫妇一个交代。” “阎王,那头水兽十分狡猾,单凭陷阱无法诱捕它,更无法直接跟它遭遇,它在海中用声波探物的直线距离是几万米,我们幽魂鬼身虽然轻薄可还是能被它轻易探到,如果它躲藏在我们前面刺出隐形兽牙,只怕我们将会和世子一样最后只剩下一张魂皮!”拏云细述东海地岩水兽的厉害程度。 “这么说,为世子报仇无望?”阎王觉得鬼心轻松不少。他现在只想怎么将世子已死的噩耗传给三王爷,平息世子遇害带来的风波,毕竟小海带是无辜者,蓝水仙也是,那罪魁祸首的海底细菌是因为地动海摇突然爆发,它们的生命极短,朝生暮死,随着海域生态逐渐平衡那些海底细菌已经消亡。 “有望。东海有雌雄两头作恶水兽,几千年来一直残害生命,虐杀路过的六界生物,爷爷亲手捕获雌性水兽将它投入寒狱,阎王可亲下寒狱击杀作恶雌兽,刨出它的心脏带出来,放置在琼覆火海上方位置,不夜后,雄性水兽会自投罗网。”拏云胸有成竹对阎王道。 “阎王把世子魂皮给我,我将它交给三王爷夫妇。” 阎王的鬼手一直搁在魂皮上,可他害怕将它拿出,因为三王爷府和拏云府邸只隔着五条街道,一但魂皮被亮出,那皮上散发的鬼气一下子就能飘荡到三王爷夫妇的鼻尖,他怕二魂受不了丧子之痛弄出什么事来。 阎王犹豫着将世子魂皮交给拏云,拏云刚转身才招来灰云,一位身着橙色护魂袍鬼发上插着素玉珠翠的女魂像箭一样射过来,扑到拏云怀里,将那折叠的世子魂皮夺过甩手展开…… “儿呀,是你吗?让母妃看看你瘦了没?”丧子后的三王妃对着鼓立着的他儿子的魂皮爱怜地摸着它的脸。 紧随而来的三王爷带着王府护卫队就漂浮在阎王和拏云对面。他恶狠狠地望着阎王和拏云,狠厉责怪的表情分明已然认定阎王和拏云合谋害死他唯一的儿子。 “杀――”三王爷拔出鬼刀,扑向阎王,直刺阎王魂心。 “三王兄,世子是被东海水兽剥皮吞食,跟阎王和我没有关系。”拏云轻而易举重伤九个攻击他的亲兵。他显然不想在自家王府杀魂,赤手空拳还击。 三王爷的鬼刀刀法出神入化,阎王躲闪得非常狼狈,几番解释,奈何三王爷都不肯相信他。 突然间,拏云王府的石桥周围冒出许多鬼兵,他们将攻击阎王和拏云的三王爷、三王妃以及他们的王府亲兵通通包围。 “呀――”三王妃一声尖利的鬼叫后,鬼手上的鬼刀被飞来的另一把力道十足的鬼刀击飞。 接着三王爷后背中了一箭。他无声地倒下漂浮在半空中。他中了麻箭,这会魂身无力张口不能言语。 岸犹乘灰云随后赶来,他跳下灰云飘到三王爷身边将他隔空掫起,指着他的鼻尖大骂:“老三,你不分青红皂白就把残杀世子的罪名按在阎王和拏云身上,你够蠢,我问你你有世子被阎王害死的证据?你有目击证魂还是有证物?你们两口子管束不好自个儿子致使他离界出走后丧命,还要怪在别的幽魂头上吗?” “不是他是谁?母亲被他囚禁,二王兄被他残杀,只有你和拏云不知怎么想的要拥立他为阎王,要是我只怕……” “老三,这会你可去千肠幽.洞去问问母后,看她承不承认父王在世时是要立阎惘为冥界新王的?而怀桦却为阎王亲杀,那是因为他居心叵测妄图自立为王,阎王杀他算是轻的,要是本王碰到此事,会慢慢折磨着他……” 暗地里拏云击出一股冥力击打岸犹,示意他少说。岸犹只好恨恨地闭嘴。 三王妃抱着世子魂皮牵着中了麻箭的三王爷慢慢飘走,她走前留下一句话:若不能为他儿子报仇,她就抱着世子魂皮拖着中毒的三王爷一起跳入飞潭黑瀑去寻死了结。 阎王被她仇深似海的鬼眼神吓到,她觉得这个女鬼真会这样做。 “阎王,她要交代您就给她个交代。”岸犹挥手,一众鬼兵将重伤的三王爷带来的亲兵架起飘走。 “阎王,不必担心,我们下地狱杀死雌水兽刨下他的心肝带出来,投放到琼覆火海上方,雄水兽会在海底将岩层击出一个口,它会随水流流入琼覆火海中,到时我们用冥网将它捕获,驱使燃兽夜夜啃食它,等它死后将骨架抬给三王妃,安慰她为丧子报仇雪恨之心。” 阎王看岸犹和拏云对下地狱一事不以为然,他也不敢表现出怯懦样儿,点头应允。他有另一个想法,想在地狱险恶的环境中激发潜能,他觉得魂体内有一股强大冥力还未被他随心控制,在之辋溶洞中他全力催动冥力却总被隔绝在体内深处更强大的一股冥力阻断。他现在只能催发在丹田内浅处的冥力。 …… 岸犹令鬼医华锋用冥兽皮做了三人的替身,他将冥力注入其中,三位假幽魂可坐、卧、散步……但是不能与魂交流。岸犹将假魂置于崇殷大殿,围坐在一张墨玄玉桌边,向外公布他们在开军情会议,责令幽魂无事不可擅入。并令四千鬼兵把守崇殷殿并戒严地府。 …… 阎王立在冰山上,俯瞰壮观的寒狱入口,只见寒狱口白雪倒着往上飘飞。鹅毛般的雪片逆天横行,由阎王身下冲飞而上。阎王用两根鬼指一夹,雪片变成冰晶。阎王将它放入口中一尝咸涩凄苦。它是和着无数罪魂恶兽的恨泪结晶而成。 阎王此时的心好想飞到干饭盆,他多想带着申屠离离开,阎王鬼手摸在自己的魂心上,它冷冷的无声跳动着,阎王发觉对申屠离的柔情也不能温暖他的鬼心,这一刻,他厌弃如此高贵的幽魂身份,他只想做个普通人牵着他的手与他行走在人间。 岸犹和拏云赶到寒狱口,他们看到惆怅感伤的阎王默默鬼笑,以为做王者不容易,做平民人类就能自在? 岸犹和拏云背着鬼刀先后跃入寒狱口。他们的幽魂鬼身上逐渐覆满厚厚的寒狱飞雪。一片片如鳞片似铠甲的飞雪将两位包裹得连鬼脸都看不着。 “呼――” “呵――” 岸犹和拏云觉得呼吸越来越艰难,他们反复在鬼面上布冥力气泡,用来暂时喘气。幽魂鬼身越来越重,最后像石头一样砸向永远无法落地的寒狱狱地。 他们像堕入轮回道,在一直坠落中找不到一丝解脱。 阎王望不见两位幽魂的鬼影,他拢住藏青色护魂王袍,将龙骨刀别在腰间,纵身一跃,跳入洁白无瑕的寒狱狱口。他要给失去独子的幽魂母亲一个安慰,为弥补谎言带来的不良后果他必需勇下寒狱。 阎王被无数倒飞的白雪覆盖,一层又一层将他魂身附上铠甲一样的坚硬冰片。他感觉魂息被冰片压迫,呼吸无法继续,他布冥力气泡的速度太慢,以至于他感觉自己被冰片封住鬼面就要窒息。 眼前一片刺眼的炫白,鹅毛大雪倒飞舞动,将整个寒狱扮得难得的肃穆。 第二十八章 下洞救人 遭遇天兽白马 沈五月装作同伴意外跌落深坑需要救助,用带着一点中东口音的中文跟郑维嘉求助。 这会儿,离他俩遭遇有一刻钟时间,沈五月现在才求助,导致郑维嘉疑心,他摇头表示自己不具备救人条件,因为他与向导刚刚离散,他想让沈五月跟他一起去找向导李参,沈五月装作勉为其难的样子答应了他。 “你刚才说你叫什么?”郑维嘉问过中东青年的名字,他现在想跟他多说话好找出对方的破绽来。 “多罗咜.候赛因,家在约旦,我和两个朋友在找放飞失踪的赛鸽。” “郑,你们也在找赛鸽?” “对,一个放鸽员要找云天鸽棚放飞时丢失的四千羽赛鸽,只是他刚刚突然中邪,后来大树倒伏时我们离散开。你说的那个坑边环境怎样?有没有异常天象?” 沈五月摇头道:“我们所处的方位是一个天然深坑,可能有过猎人将它伪装过,最后因为掉入深坑的猎物无法拿出,废弃了他布下的陷阱,我的朋友深受其害,到现在也不知是死是活,我才离开那里四处找人帮忙。” “我们的向导是当地人,找到他你的朋友就有救了!”郑维嘉所走的方位正好在沈五月害死要强的东北边林地,他一眼瞅见那个小山峦就加快脚步往山峦高地奔去。 申屠离坐在山峦半坡,秦招华躬身察看他的脸色,他俩被高冒的林草遮挡得严严实实。 申屠离面色苍白,脸上的神情难掩悲伤。他坐了会,站在对面着急上火的秦招华探问:“你,你带着绳索吗?我大舅哥跌入那个坑,现下生死不明,你要是没事帮我去救他。” “嗯――”救人要紧,申屠离看着秦招华所指那个人形大坑,点头表示可以帮他。 “我没有绳索,可以试着爬下去。”申屠离补充说明。 俩人下了山峦,来往人形大坑边。 申屠离用强光手电一照,里面是有山岩凸起,看样子具备攀爬下去的条件。 “不行,你这么下去不行,里头万一潜伏着野兽,你怎么对付它呢?”秦招华在申屠离背着背包攀住一个藤蔓踩住一个岩石凸起时,突然怀疑起申屠离的能力,他不认为拿着一把小匕首的申屠离有能力解决突发状况。 “没事!你在坑口望风,不要叫人靠近,我刚才被向导和同伴误认为中邪,我怕他们知道我在下面会做出过激行为来。”申屠离望望坑口,还好坑口边都是腐叶枯枝,就算李参他们觉得自己中邪也不可能将石块砸他脑袋上。 秦招华点头表示会尽力看着洞口,他在申屠离下到深处时自己也想下去,正犹豫间,山坡上有女子声音清脆但言语粗鲁的叫喊声,“表哥,你在哪里?没死就给我滚出来!” “嗨――看见眉眼像我的男人没?”邵寒梅望见立在人形坑边的秦招华,叉着腰冲他大喊。 秦招华文人出身,眼神有点差,他没有看清邵寒梅的眉眼,觉得下到坑里的申屠离就是那女人的表哥,他用手一指坑里,冲山峦坡上的邵寒梅喊:“他在坑里!” 邵寒梅一听就不干了,他觉得表哥肯定探到墓穴甩掉她自个去摸宝贝。邵寒梅跃下山峦,坠到坑口边的腐质层内,而后灵活的在地表翻身在坑边跃起之后单膝跪地爬在坑口用肉眼察看。只见坑口涌出少量的沼气,坑壁凹凸不平,且附生着纵横交错的绿色藤蔓,一望坑底漆黑幽深,用耳朵细听有窸窸窣窣的声音来自地下。 “表哥?”邵寒梅好像怕惊着蛰伏的动物,不再用粗言秽语,改用轻柔似水的声音小心试探发问。 沈五月和郑维嘉爬上小山峦,本来郑维嘉要朝西走,但在半路他听到邵寒梅的呼唤,改道往东,他们沿着山峦顶走了大约一公里才看到李参往坑口内顺绳子。他们赶紧下了山峦来到坑边。 沈五月看围着洞口的人多,装作关心要强生死的样子,对郑维嘉道:“郑,我朋友不幸掉入深坑,有什么办法将他救出?他一直没有回应我们的呼喊,不知道他是否活着?” 郑维嘉来到李参身边时全神贯注拉放绳子的他才回头一望,待他看清郑维嘉的面孔时,才知道发生误会。 只见,他手里的绳子出溜下几米,慌忙大喊:“快帮我拉绳子,邵寒梅下去找你了!” 郑维嘉一听这个立即搭把手,这时绳子的下端却失去重量,心里觉得不好的俩人赶忙把绳子拉上来,只见50多米长的绳子只剩下10来米。 “表妹,表妹……”郑维嘉顿时慌了,如果绳子完整可以确定邵寒梅安然无恙,可是现在?! 邵寒梅没有回应。 李参问秦招华在邵寒梅之前下坑的那个男人的相貌,秦招华仔细描述一番,并且提到那个男人左下眼睑有一滴水滴形的泪痣。他还特意强调不要让他的同伴靠近洞口,说你们当他是中邪。 “他就是中邪,你看他的脸色像正常人嘛?”李参坚持自己的判断。 “表妹要下去时,你怎么不去阻止?你这向导真业余!”郑维嘉不满李参的不作为。 此时的秦招华受多人的态度影响,渐渐同意李参他们的观点,认为申屠离可能是来野外时间过长,看到接受不了的事物,导致迷失心智,也就是人们所说的“中邪”。这样的人确实危险,不知道他会不会伤害要强和邵寒梅? “我徒手爬下去,你们再去找人来。”郑维嘉把李参的背包夺过,将里面不必要携带的帐篷、太阳镜、驱蚊水……等物通通扔掉,将邵寒梅的小号皮质双肩包放到里面,并且带着少量食物和水以及一个医药包,他将手里的匕首叼在嘴里,腾出手来,用眼神示意李参让开。 沈五月本不想下坑,动用邪灵识一探,望向坑底,心里暗惊:洞里有什么?他发现要强的尸体不翼而飞,申屠离和邵寒梅往支洞深处躬身行进,显然,这洞别有洞天,奇怪的是,那会儿,不知有什么厉害生物堵住那叉口,以至于邪灵力高强的沈五月竟被其蒙骗。 沈五月找到先前丢弃的背包,背着它徒手下坑往洞壁深处爬下。 李参也带着简单的装备爬下坑洞。 这时,坑上只有体力低下的秦招华值守。他听不见下到坑内的人再有任何动静时,心慌了! 这时天渐渐黑了,林子莫名起风,树枝随风摆动,纷纷扬扬的红黄半枯叶片炫舞飞落。 霎时,密林深处笼罩在夜色中,天色无光。 秦招华没有只身在密林深处过夜的经历,丢下值守的坑口,一路狂奔,想尽快出得干饭盆。 申屠离用蘸水的纱布做成口罩蒙在口鼻周围,躬身猫腰,缓慢前行。那会儿,他刚下洞底时发现遗留在腐叶层上的一滩血迹。他用指尖蘸了点血在鼻尖一闻,发现真是人血,只是不见秦招华大舅子的身影,并且在前方发现拖动痕迹。申屠离判断此洞是大型动物的巢穴。可惜的是他没发现动物的毛发和溺便,也没有其啃食后遗留下来的其它兽骨。申屠离无法判断它是食肉还是食草,也不知道要强在它的洞穴内是否生还? “这洞的山岩是普通的花岗岩,没有人为锻凿痕迹,既不是墓穴也不是矿脉,表哥下来干嘛?”邵寒梅扶着头很是纳闷。她被浓度不高的沼气熏得头疼。她下洞时由于被一条很大的接近冬眠的绿色树蛇惊到,吓得她不敢发出任何声音,同时因为眯眼躲祸的关系,没有看到要强遗留的血迹,她不敢走有藤蔓横生的地方,也不敢去碰岩壁,更不敢用手抓摸地下厚厚的腐质层。 “呼呼――” 邵寒梅发出轻微压抑呼吸声。她这呼吸声经过洞壁折射,传到在叉洞深处的申屠离耳中,变为比鬼喘气更恐怖的低沉嘶哑声。 申屠离额前的碎发被汗水紧紧沾在皮肤上,黑亮的大眼睛充满对未知危险警惕性,他伸手一抹额头的汗,感觉脸上有轻微刺痛,这跟沼气附着皮肤有关。申屠离探到前方地势逐渐平坦时熄灭手电筒,摸黑前行,伴着那若有似无的“鬼喘气”,申屠离又来到一个支洞口,他突然闻到女用驱蚊水的香味,一下子就知晓对方身份,贴着洞壁一躲,对方却已经出手,那寒气逼人的匕首直刺他的面门。 申屠离反应迅疾,抓着邵寒梅握着匕首的手腕一弯,将匕首刀刃弯到一边,同时压低声音道:“我是申屠离,脑子很清醒没有中邪,洞里有大型猛兽,你不要大喊大叫。另外一伙人的同伴跌进洞里,可能遇难,我们去那处再找……” “你放开我,”邵寒梅挣扎半天。 申屠离提防她,怕她乱来,放开她的同时跳着躲开她老远。 “哼――被人淋狗血就怂啦?谁叫你口口声声叫‘阎王来抱我’?装疯卖傻戏弄同伴,要我一手刀下去你就完了!”邵寒梅咄咄逼人地大骂申屠离。 “吼――”沈五月模仿大型猛兽吼叫,想要惊动猛兽让它出击。一方面:他不在乎再死几个普通人,另一方面:他要知道能蒙骗他的生物是何方神圣,沈五月揣测它可能来自天界,说不定是当年被星际风暴吹落到人间的天兽。 在申屠离和邵寒梅看不到的背面石壁内嵌着一匹白色骏马,骏马双目已瞎,它身形渐渐石化,长时期靠吸取普通花岗岩的岩石精华存活,偶然吃些掉落到支洞的草叶,近年来,它开始饮血续命,要强的尸体被它吸入山岩深处,他的血液一点一滴流入白马僵硬化石的马身,白马觉得僵直的脊背渐渐柔软,它还能想起当年在天界仙草地,由牧马仙子驾驭在广阔无边的仙冒草场自由驰骋的快意,它觉得那时的它就是在飞!可是现在,它堕落成僵硬的岩石。 第二十九章 风水宝地 申屠离发现悬棺树葬 申屠离和邵寒梅听到有野兽吼,他们判断野兽来自大洞深处,自此,他们一前一后跑到支洞深处躲避。 李参和郑维嘉刚刚下到洞底,他感觉他们身后有兽在吼,李参将手电光对准身后,他除了看到将要下落的那个中东青年外并没有其它猛兽,他是林区居民对野兽叫声比较熟悉,刚才那声兽吼非常奇怪,李参辨别不出它是什么动物? 李参半跪在地捏着一片被人踩过的叶片,扭头小心地探看支洞,发觉支洞地面腐质层上,确实有几枚不明显的足印。 郑维嘉用手电探照到支洞深处,他发现深处另有分叉洞口,早前盗墓的经历让他为人非常谨慎,支洞非常窄小两人并肩而过都十分困难,更要命的是支洞层高极低,一般成年男性只得躬身前行。 再也听不到野兽的吼叫,郑维嘉和李参紧绷的神经稍微放松下来。 没有达到引出厉害生物目的的沈五月,也从洞壁上爬到洞底。 三人合伙一同进入支洞,支洞幽深,同时又布着浅薄的沼气,只有沈五月一个恶灵在如此危险的环境中过得轻松。 …… “噗――”天兽白马将口中一颗掉落的马牙喷出。那颗马牙击穿两条支洞嵌入另一支洞壁,霎时间,马牙上的仙气聚会过来无数岩石晶体将它包裹,之后,一颗漂亮的心形石头凸现成形。 申屠离在转弯处不经意间摸索洞壁,他感到洞壁一处的岩石与其它地方有明显区别。他将手电筒用手捂住半边,照在洞壁上。 “什么?你发现壁画了?这洞深处是否有墓葬?”邵寒梅这会儿还认为他的表哥在她前面寻宝。 申屠离用修长手指费力将那块“石头”抠下来,他用两指一夹放在邵寒梅眼前。邵寒梅也觉得这么规矩就和打磨成的工艺品一样的心形石头非常罕见,她心里想要。 “给你,确实是个宝贝。” 申屠离嘴角微扬似乎带有嘲讽意味儿。看到申屠离意味不明笑容的邵寒梅却改变主意,“切,我才不要留给你自个玩过家家游戏去吧!” 天兽白马感知到一股若隐若现的邪灵气,它那久没动过的身子,缓缓移动,花岗岩与马身间挪移出一道空隙来。它从口中吐出一个灵力球,灵力球撞击着内壁往邪灵气集中的地方蹦去。 沈五月同时感到远处荡漾着一股股仙气,那仙气正在移动似乎在找寻着什么。他本身邪灵力强大,掩盖它非常不易,不过他还有遮踪术,可以抹去自己行踪,看来对方实力高强,遮踪术在它面前显然遁出形来。 早前,白马驮着牧马仙子在星际风暴中从天界坠落,下坠时被一颗横飞而来的仙树砸到,它为保护牧马仙子致使它千年来的修为从心内流出,仙兽没有修为,便不会圆满,也再不会有飞升机会。不过凡事都有例外,玉帝早先下过旨意,只要六界之生物斩杀世上一切强大的邪灵,就可以去东海找海龙王代为通传到天界,天界之玉帝会派天兵将它接回,并封它为天将。 眼下,天兽白马寻思,他要将沈五月击残带着它去东海找海龙王,要求对方代它向玉帝禀报它为民除害的功德。 灵力球直直朝沈五月击来,沈五月将李参用邪灵力推出,并且将一股邪灵气传给李参。灵力球是靠仙气本身的正气追踪邪气难免出错,它还是加速射入李参体内。李参被击晕倒地。 白马在石壁内照样探到邪灵力,它发现那邪灵力正在靠近它,它现在刚刚处于身体恢复期,仙术布防漏洞较多。 “噗噗……”白马接连吐出八颗灵力球来,只见那白色似内丹的小球飞到叉洞口,突然变大,将所有支洞口全部封死。 沈五月用邪灵识探知,得知那仙力不凡的生物一直在某一处固定,一点也没有挪移的趋势,他蓄满短须青春俊美的脸上露出已有制敌之策的笑容来。 郑维嘉看李参莫名昏倒以为他中沼气之毒,赶忙背起他往回返想退回大洞空气相对好的平坦地再做打算。 沈五月也随着他们后退,三人来到封死的支洞口,郑维嘉愣怔片刻,对沈五月说:“我不会记错这就是出口,外面就是我们下来的大洞。” 沈五月装作十分着急的样子对郑维嘉道:“郑,你说的对,这就是出口,没有听到任何塌方,它怎么就被封死?这个球形岩石严丝合缝地塞在洞口,这简直不是自然所为,我觉得这洞太神秘似乎被未知力量主宰着。” 沈五月暗地伸掌将密封的这段甬道内的所有沼气吸到他们三人周围,郑维嘉被呛得咳嗽不止,他闭气一会儿就被迫呼吸,面容因呼吸道受刺激而痛苦扭曲。 “咳咳……郑,我们不该下洞,我快要死了!”沈五月装作十分痛苦的咳嗽,他说着绝望的话麻痹郑维嘉的意志,好让他快些死去,这样他不费吹灰之力就又能食到新鲜心脏。 申屠离和邵寒梅被困在另外一条甬道内,此处甬道却有些特别,它是u形,就像一个大型马蹄印。 申屠离忍着沼气和空气稀薄的折磨,在洞壁上东敲敲西打打在找洞壁薄弱的地方,他想尽快挖个洞口,因为他觉得这里的支洞纵横交错,可以以此办法来逃生。 邵寒梅戴着专业呼吸器,环抱双臂无所事事,她现在真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 郑维嘉吸到致命沼气奄奄一息时,突然,洞底的腐质层下陷,接着,他和靠在洞壁上的李参一起掉进一个大坑内。 沈五月在洞底塌陷的一霎那倒挂在洞顶,他双脚勾着一块岩石凸起,单手攀着一根藤蔓,冷眼看着两人坠落。 他高大挺拔的身子非常灵敏地往塌陷下坑攀爬,他这一形态看着就和壁虎类似,有时他会探出舌头,舔一下岩壁,因为越往下爬竟然有动物喜欢的天然盐结晶体,方形晶体晶莹剔透,闪着洁白耀目的光。 “什么地方有光源?”沈五月本身是邪灵对光天生畏惧,他爬下的速度越来越慢,最后停在一处岩石凹槽中。 “砰啪――”一声巨大的爆破声从沈五月头顶上方传来。 原来在沼气集中时,邵寒梅不顾申屠离反对,用打火机引爆浓度过高的沼气。由于气浪翻滚,一块洞底的巨岩被掀翻,它带着申屠离和邵寒梅翻滚着坠落到地下深坑处。 白马在岩壁中被气浪推到支洞内,它巨大的身形有一半变成自由身。它收回支洞内剩下的五颗灵力球,将它们重新吞回丹田内。它制服邪灵积功德的愿望没有实现,还犯了残害普通人性命的巨大罪恶。 老迈的白马在支洞内思忖半晌,最终做出决定还是要追捕沈五月。它耗费仙力将它的身子从岩壁内全部拔出,双眼已瞎的它只好布阵,它叨着几颗岩草,结着环状,布释仙力,只见那草环慢慢变大,环形上溢着红色火焰一样的仙力,白马驱使它套住自己脖子,草环就像缰绳一样牵着白马,白马虚弱地踏了两步跺出两朵红云来,它驾着红云下降往深坑底部降落。 申屠离和邵寒梅跌落到一处聚落晶体的盐沙内。 申屠离眼看着邵寒梅昏厥柔软的身子被白盐沙没顶流入一处地缝中。他挤着盐沙往地缝走时却发现盐沙已经流光,而邵寒梅跌在二尺宽的窄缝下方。申屠离躺下将身子一侧,他恰好跌到下方的盐沙堆中。他扑腾着双手,努力刨盐终于将邵寒梅从盐沙内刨出来。他掐邵寒梅人中,按压她的胸口,好半天她才缓过气来。 “呀――”邵寒梅再次尖叫。 因为不远处的一方洞穴再次坍塌,内里露出一大片树根发达的根系来,根系内竟然有一坨一坨的球状根系。从那处看竟然能看到一束天光从上方照下。 东北地区黑土为主,像这块地即有盐沙、岩石、还有土壤养分稀少的褐土和跟花岗岩一样平凡的地层黄岩。 唯一让人赞叹的是眼前这颗根系异常发达且有球根的不知名大树,它在养分很少的褐色岩土中坚强存活。 “把我扶到树根附近,我觉得身上疲乏疼痛。”邵寒梅的胳膊在跌落中擦到岩石,同时因为爆炸发生的突然,精神紧张的她在松懈下来时有死过一回的疲惫感觉。 申屠离就着天光小心地把邵寒梅扶起,两人蹒跚去往树根处。邵寒梅靠着一处裸露的粗壮树根坐下。 申屠离打开背包拿出医药包来为她胳膊上的擦伤消毒。 沈五月在凹槽处用力一蹬竟然将多年被自然界岩石封死的小型泉眼蹬开。一股线状、细小的水流从凹槽处坠入深洞。 “咚咚咚……”一阵奇怪悦耳的水滴声由远及近。 “嘶,你起开,笨手笨脚的。”邵寒梅被消毒棉上的酒精刺痛,搡开申屠离。 申屠离没有跟女人计较。两人安静下来更能听到那似水珠滴露的叮咚声,他们四处察看也没发觉水声来源。 “啊――”急性子的邵寒梅四处走动,最终被一根系绊倒,她站起来时又把脚歪了。 “砰――咔咔咔――”一声撞击声,随后,木制实物发出让人心惊的危险异响。 申屠离和邵寒梅同时抬头,这次发现头顶上有一颗颗巨大的球根,它们有大有小,大的两三立方米那么大,小的半立方米小。让邵寒梅惊惧的是,他的表哥郑维嘉摇摇晃晃地躺在一个球根上,他似乎没有意识,身子随着吊在半空的球根摇晃,时刻都有头朝下坠落的危险,在另一颗个头也不小的球根上李参平躺在球根中间位置,暂时没有坠落危险,只是他口吐鲜血似乎已经死亡。 “你闭眼!” 申屠离将脚扭伤的邵寒梅挪了个地。他发现更诡异的事,因为李参平躺的那个球根有一处竟然爆裂,里面露出穿着一只靴子的腿来,它裹着还能分辨所属朝代的布料。 这处显然是一处家族墓葬,各个球根排列布局有等级,地位尊崇的长者在大树的中心位置占据较大球根,地位不高者远离大树中心且球根较小。从整个悬棺树葬来看,这个家族不想将先祖的尸体埋于地下,他们似乎不认同入土为安这个世人普遍认同的风俗。 “怎么了?” “有树葬!” 邵寒梅打开申屠离的手,抬头向上观看。 “先把它砍下来,我表哥在上面。” 申屠离甩出匕首砍断一枝根系,那球根由于还受另一枝根拉扯,它滑溜下来,好悬!差一点,郑维嘉就脑袋朝下坠于地面。 申屠离将捡回的匕首重新甩出,李参平躺在球根上坠地。 “球根裂了,果然是树葬!”邵寒梅瞅着内里的古尸小声道。 “这是风水宝地,只是这个家族不愿意墓穴葬制跟普通百姓一致。”申屠离近前一步看那树棺,觉得埋祖先在此地的人很有心机。 第三十章 套棺拦路 申屠离一伙被困绝地 申屠离和邵寒梅分别搭救郑维嘉和李参。郑维嘉主要是吸入浓度高的沼气和轻微摔伤。经过邵寒梅对他简单的救治,他已经苏醒。 李参伤势较重已经死亡。申屠离将他的尸体安放在树根一处用褐色薄土将他掩埋。 “表妹,是你救了我?你怎么和申屠离在一起?李参他死了?那个中东青年呢?叫多罗咜的人是否也死了?”郑维嘉刚苏醒整个人比较懵。 邵寒梅按住郑维嘉的肩膀让他重新躺下,“表哥你别激动,李参他不幸死亡,你说的那个中东人我没见过。” 邵寒梅扭伤的脚经申屠离正骨后也是无碍。 …… 白马在红云降落到某一处时感知岩壁上有一股非常强大的邪灵力,它控制住红云的同时对准沈五月击出一股仙力。 沈五月放弃攀附的凹槽蹬开岩壁跃往洞壁对面的一处岩石凸起,伸出一只手来用邪灵力吸附凸起,另一只手击出邪灵力还击白马,那暗红色的邪灵力直击白马已经瞎透的双眼。白马凭直觉躲过,想再次袭击沈五月却突然感知不到它的位置。 这时,在坑下大树悬棺群下方的申屠离、邵寒梅和郑维嘉同时发现吊在半空中球根状的诸多悬棺开始诡异地移动,它们沿着根系纵横的根毛轨道快速滑动。 只见它们在轨道移动时,一些树根处的白色粉末被磨出掉落,申屠离将郑维嘉背起和邵寒梅一同跑开,只见那白色粉末掉到褐色土地上,将褐色土侵蚀为黄土。同时一股刺鼻的味道传来,它就是沼气。 原来这方大洞所有的沼气来源都不自然,都是通过树棺移动磨动根系表面掉落白色粉末产生。这个树在史前文明曾经一度昌盛后来灭绝消亡,没想到在干饭盆密林深处还留有绝种大树。 沼气浓度越来越高,申屠离一伙远离树底,这时郑维嘉在申屠离背上挣扎着要下来。他看到如此壮观的家族墓葬群心里痒痒。 “嗖――嗖嗖……”申屠离他们的前面迎面射来许多裹着蜡头的竹箭,竹箭密密扎扎似横落的雨点,申屠离和邵寒梅用匕首挥动不停,“噗――啊――”邵寒梅右肩中箭,她边用左手挥挡竹箭,边往后退。她自我感觉竹箭没有毒素。 申屠离后背的郑维嘉这时跳下他的脊背,转而扯着邵寒梅帮她抵挡竹箭,三人退到沼气密布的大树根下。 “我们朝有天光的地方向上爬。”申屠离对郑维嘉和邵寒梅道。 万般无奈下,三人扯着根系支脉往大树树根上部爬去。 根毛看似不粗不壮实则韧性十足,而吊着球形树棺的根毛却非常脆弱,已有两个球形树棺掉落在褐色土壤地表。 “砰――砰――”球形树棺应声裂开,只是奇怪这两具树棺内除生着另一个球形肉瘤外空无一物。 “表哥,这是虚实树棺,你和李参跌下来恰巧跌在两具实树棺上为了救你申屠离割断吊着树棺的根毛,奇怪的是本该那时触动的机关,方才启动。表哥,我们破坏了树棺恐怕出不去了!”邵寒梅一边爬一边盯着球形树棺,只见那树棺外原本平滑的球面慢慢变形扭曲,其中一个大的球根上滴出残红的血迹,上面写着:擅闯者、启棺者皆不得好死。 “天光灭了!”郑维嘉看着那处由树根上部射入的天光,一下子就像被水浇透的火焰般瞬间熄灭。他不确定要不要接着向上爬? 树洞内漆黑一片,掉落到底部的球形树棺有“咔咔”声传出,那声音就是有人在棺内挣扎启棺,“咔――”模糊的人形轮廓从树棺裂缝处钻出。 “它们怎么是这个颜色?”申屠离看到那人形物发出模糊的幽白亮光,它们爬着摸索,找到大树底部攀着树根往树上爬。从它们饥渴的形态看,它们不得不靠球状根存活,以前寄居树棺的顶部根毛被砍断,断了它们的养分。 “这不会是半死人吧?”传说法术高强的术士死后会在体内留着一口生气,只要棺椁不被破坏,生气没有倒流回腹腔内,它还是个死人,可现在,它…… 半死人活像僵尸,行动起来僵直缓慢。由于看不清路径,它有几次差点从树杆掉落。 申屠离、邵寒梅和郑维嘉三人攀着根毛往上攀爬。终于三人躲进一个空置的半球形块根内。内里的空气似乎好了许多,郑维嘉靠着球壁,喘着气对申屠离说:“你带着寒梅向上爬,找刚才那处天光处,想办法出去。” “表哥,它爬过来了!”邵寒梅惊恐地立在半球形树根外侧,眼睛不错地盯着那人形幽白亮光。 “嘶嘶嘶――”一簇簇细密根毛弥补着半球形树根,将它填充的非常密实。 申屠离想要砍断它们让行动缓慢的郑维嘉出来。可惜,随着他的挥砍,根毛不但没有减少反而接近于疯长。 邵寒梅侥幸脱逃,而申屠离和郑维嘉被困在球根内。 …… 白马用仙识搜索发觉找不到沈五月后,驾着红云继续下降,在它下到盐沙层时被岩层截住。 白马一下子就探到岩缝下面有半死人出没,它将马头探下岩缝击出一股仙力。要张口咬住邵寒梅脚踝的半死人被击中,它胳膊挂着根毛死在树上,尸体内流出一股浓绿的尸水。尸水溅到根毛上,根毛将它全部吸收掉。 邵寒梅没有发现危险暂时解除,拼命揪住根毛往上方攀爬,她的手被根毛磨破,内里肮脏的汁液蹭着伤口火辣辣的痛。 “嗨――”邵寒梅抓着根毛荡起用脚去踢她想像中的天光开口处。 “唉――”邵寒梅显然是踢到一块岩板上。等她的痛觉逐渐消失,她终于觉出异样来,这块石板凹凸不平似乎刻着什么东西。 邵寒梅从背包内揪出手电往岩板上一照,险些吓死,一具蒙着雾蓝皮的眼正在朝她看,岩板一侧刻着许多古代汉文,她清楚认得一个“金”字。字里行间还有一个个术士才能看得懂的符文。 邵寒梅被逼无奈飞起一脚踢中那个死尸,感到脚趾一阵剧痛。死尸不在岩板表面,它被另外一层中空岩板夹在当中。这个死尸的身份比树棺内盛尸身份高贵许多,它手上明显拢着一串刻着符文的术士专有的黑桃木手串。经过邵寒梅数次踢打,那双层岩板的上方似乎又有天光露出。 那一线天光经过岩壁反射竟然射向盐沙层的白马,白马.眼神无法感知光线,可马体鬃毛吸收一线光源将它导入皮肤,白马感到身体有一丝温暖。 白马凭感觉对准盐沙层缝隙击出一股仙力,仙力将缚着纵横交错根毛的半球状块根击出一个口子来,在内里已接近窒息的申屠离和郑维嘉侥幸脱险。 “砰砰……”白仙马对着下面球形树棺击出一股股极其厉害的仙力,一个个还未成为半死人的尸体全部被毁,白马为积功德也是拼了。可惜它这么做对它重返天界起不到任何有益作用。 积功德可以飞升成仙,只不过是无能的天帝为统辖六界布得一个弥天大谎,自两千多年前直到现在东海龙王处收到各地土地爷上报的所有功德都被他倒入浅海海沟某处的熔岩缝隙内。 “嘶――”白马受伤嘶鸣。 原来沈五月进入岩壁泉眼内,顺着水流流到盐沙层,他趁白马发仙力击毁球形树棺内的死尸时,用手刀结果了有仙力的草环,之后,将邪灵力注入草环内,邪灵草环一点点紧勒白马的脖子,将它勒死。 白马在咽气前一秒破开丹田将体内内丹击向杀它的邪灵,沈五月被内丹击中手掌,他的手掌中心被击穿一个杏胡大小窟窿,股股邪灵力从那处溢出,沈五月赶紧用手点上臂血脉将邪灵力封住。 沈五月明知岩层地棺内有一个道法高深的术士、他的功德被其封在一串黑桃木球内也无力去取,他攀着岩石凸起“噌噌”往岩洞上方逃去。 申屠离和郑维嘉看到球根几乎全部爆裂,一股股死尸液恶心的“嘀嗒”坠落,他们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寒梅?”申屠离晃着手电筒照爬到树根顶部的邵寒梅,只见对方愣愣的一动不动。 “表妹?你咋啦?”郑维嘉虚弱叫道。 “我们出不去的!”邵寒梅好像受了很大的刺激,不敢低头看他们。 申屠离和郑维嘉爬到邵寒梅所处的位置,俩人同时看到棺椁内况,原来岩板石棺好像是一个套棺,它外面接着是一层大棺,棺材内放着四具死尸,在外层又是一个大棺,它内里盛放着八具死尸……奇怪的是无论有几层套棺,石岩底板有多少层,可它看起来一点也不厚,还呈现半透明的青玉光泽。 “咣当――”申屠离用携带的短锤子猛砸石板岩层,它形状完整一点磕碰的痕迹也不显出。 郑维嘉迷惑地说:“这是什么岩石?怎么跟钻石的硬度接近?” 邵寒梅崩溃大哭:“表哥,我不想死,你们快点将它砸碎,你们看那处天光亮了许多,外面就是地面!我要出去――” “砰――”一声巨大的岩层碰撞声。 原来,盐沙层的所有缝隙全部被合上。连郑维嘉和李参掉落,被申屠离他们错过的那个孔洞也严丝合缝的再次合上。这是树棺被白马击爆,墓葬群的层岩机关被延后启动,申屠离他们被困绝地。 第三十一章 揭榜寻鸽 古璋公司派出寻鸽队 山西朔州云天鸽棚内院。 李运达看着被愤怒鸽主砸坏的鸽棚,“唉”了声,推开鸽舍门弯腰进入。他心里郁闷到极点一屁股坐在鸽舍地下,伸手揽过一个鸽鸟喂水器抱着,“哇”地嚎哭起来。他哭得奇丑,为赔偿鸽主他已经倾家荡产。 就这样,还有没法泄愤的鸽主三天两头来鸽棚找他麻烦,他向法院请求破产清算后,将他与众鸽主的矛盾推到顶峰。尽管有警察在鸽棚外侧设立警戒线封锁现场,已不完全属于他的鸽棚还是被砸,这回连鸽舍也没能幸免,鸽舍顶子被人揭掉,云天鸽棚已成露天鸽棚了! 李党章从鸽舍外院跨过一片狼藉来到内院,进入没有顶子的鸽舍内,站在痛哭流涕的李运达身前。 “哥,我要走了!”李党章心里埋怨李运达,当初选择赛鸽大奖赛放鸽初始地时,他是反对李运达冒险定超长距离赛程来博取业界关注,也反对李运达将初始放飞地定在丹东。 李运达没有抬头,他只看到李党章的运动裤裤脚和他那丑得要命的国外大品牌鞋子。李运达突然疑心起来,揪起他一只脚匍匐后退。李党章被拖拉着单脚跳动,他跟李运达相处多年知道他的脾气性格,忙冲他道:“即使有人害你也不可能是我!” 李运达发泄过后伏在他腿上落寞道:“你走吧,找个没人认识你的地方,诶,改行吧!” “哥,还有个事儿,麒麟花鸽鸽主悬赏4500万找寻赛鸽。哥,如果鸽主不差钱,哥身上的债务可以迟些还!”李党章真不知道该用啥词安慰与他。 “资产清算后,我就隐居山林,再也不见鸽主,他们能拿我怎么办?”李运达性格中带有痞气遇到过不去的坎他极有可能耍赖。 李党章突然想起方为申和申屠离还不知道云天鸽棚破产的事,他们还在尽职寻鸽,他对李运达说:“哥,云天鸽棚的两个小伙计还在寻鸽,我现在无法联系到他俩。” 李运达心烦道:“谁管他们?这俩傻小子找不见鸽子也不回,想等老子给他们开工资?” …… 在沿海城市的一处海景别墅院中,一位只穿水蓝色泳裤身材纤弱皮肤白皙的青年男子站在泳池边架着的三米跳板上,跳板随着他白嫩双足的挪动而微微颤动,他的心更是随着颤动的频率共振。 一位身材健硕、穿黑色衬衣黑色裤子脚穿订制高级牛皮鞋的男子拿着一叠资料从泳池那边走来。 “少爷――” 他刚刚一叫,那位青年男子跃下跳台,他虽然尽力完成了跳水教练反复教他的基本动作,可入水水花出奇大,他显然又一次跳水失败!不过他很感谢方才因为着急禀报公务唬着他的那个手下。 青年调皮地游到对岸,黑衣手下以为他生气了,懊恼地跑到对岸,在他上岸前一瞬将一方白色大浴巾讨好地递给他。 “这是失踪赛鸽的全部资料,第一羽就是那身价奇高的麒麟花鸽。” 资料页面印刷着赛鸽照片,青年被它漂亮的鸽眼吸引,不由接过去细看。 金灿灿的骄阳流光似火洒在波光粼粼的碧色池水表面,泳池周边高大的椰树枝叶繁茂,绿树、碧水、圆润的彩色鹅卵石小道、时尚造型的木制躺椅、价格不菲的定制遮阳伞,大气非凡的庭院处处彰显主人雄厚的财力,而这不过是古璋集团少东家消闲小住也不屑选择、一所倍受冷落的庭院。 “你们什么时候出发?”青年被迫在这处居所停留,这会儿,早两眼放光就等公司有任务他好离开这里。 “董事长只是让您在公司实习,公司接的生意您不能跟去。”黑衣男子恭敬道。 青年一瞪眼靠近他道:“说,你们要去哪里寻鸽?” “……先去干饭盆,之后去内蒙,实在不行就去外蒙和俄罗斯……”黑衣男子只好老实禀报,少爷刚进公司实习一个多月,可他好像跟自己不对付意外揪出一件他去年失职的小事,过后,这位少爷就以威胁他为乐。 “这样吧,你把工作交给别人先陪我去干饭盆博物馆参观游览。”青年赤脚途经发烫的彩色鹅卵石小道,由花卉盛开的玻璃房走回自己的房间。 黑衣男子左右为难不敢辩驳,跟随青年走回别墅里。 “咯咯咯……”青年换上体恤和牛仔短裤提拉着人字拖鞋,在厨房冰箱拿了两罐啤酒后走到客厅,他看着立在一旁愁得挠头的黑衣男子声音清脆的笑出声来。 “给――”青年男子抡着胳膊拿着啤酒绕了几圈才甩抛出去。 “谢谢少爷。”黑衣男子急忙抓着抛过来的啤酒。 另一位黑衣男子敲门进入,他走到青年身前立直身子禀报:“少爷,云天鸽棚的原股东托人转告队长,他们鸽棚的两个寻鸽伙计至今没有传回任何消息,他请求寻鸽队长帮着找寻他们。” 青年男子回道:“古璋公司会义务帮忙找人,你带话给他,我们会尽力至于结果如何,……” 这名黑衣男子恭敬道:“是――”之后,看了一眼他们的队长陆漠,冲他点头打招呼后躬身施礼离开。 “少爷,要我替您收拾行李吗?”陆漠冷漠的脸露出讨好的笑来。 青年看他的样子捉弄心又起:“将衣柜内的衣服全部打包带走,你帮我在东北找一处临时歇脚的住所。” 黑衣男子以为是真,赶忙打电话去家政公司叫人来,又另外给自己先期抵达东北地区的手下分派任务让他们赶紧找一处干净豪华的别墅给少爷住。等他做完这一切,走到少爷楼上的房间刚坐在少爷床上,那位不好惹的少爷却从连着这间卧室的书房门推门进来,他“腾”地赶紧站直身子躹躬行礼。 “陆漠,你办事效率低下,怎么能当队长?我已撤销你的队长职务,这次寻鸽带队的队长为古建霖。”青年继续逗弄敢坐在自己床上的陆漠。 陆漠的脸因怒气憋涨通红,他瞪着这个启开嘴唇就能让自己在公司的地位动摇的人,……他最终忍气吞声。 “是,我会全力配合古队长的领导,圆满完成任务!” 看陆漠这么说,青年调皮撅嘴后道:“你跟我去机场,我们现在就出发。”陆漠没有办法只好在家政人员刚来就随着古璋公司的少东家离开这座别墅。 …… 两人乘机抵达东北哈尔滨,之后,乘公司的越野车去往丹东,在丹东由陆漠手下接应将他们带往一个半山别墅区。 陆漠利索地安排好少东家的住所,问他什么时候由他陪他去往干饭盆博物馆参观,对方很没有礼貌的沉浸在电脑游戏中击杀怪物并没有理他。 古建霖接到总公司派他做找寻赛鸽的这单生意的队长时,十分纳闷。他在西安分公司管理日常事务也有三年。自从三年前找人失败后,他就没再做过领队,老板是知道他想做文职的意愿,这次派给他任务却是为何? 古建霖到底是古璋公司寻人寻物的骨干成员,尽管不知道是谁派他去寻鸽的,他还是赶到丹东,去见寻鸽队队员。公司揭悬赏榜寻鸽的事他也知道,他有责任为公司做点什么。 古建霖被他不认识的陆漠带到一座别墅的游戏厅。他进入房间入目的就是很大的液晶屏上一位俊朗的古装英雄击杀一个面目邪恶狰狞的狼形怪兽,“噗――”怪兽被古装青年杀死,而操纵这一切的青年终于露出满意的笑容。 “一意?”古建霖在文一意还在襁褓中时见过他一面,文一意上个月刚满二十岁。而古建霖已是不惑之年。 文一意摔下键盘,斜眼看他,他只见过古建霖年轻时抱着自己的照片,待他看到只是稍有皱纹与照片别无二致的面庞时,微笑道:“古哥,好久不见。” “古哥,少爷不放心我的办事能力特意把你招来,你不要辜负他对你的器重!”陆漠看到传说中古璋公司的功臣心里泛酸嫉妒。 古建霖乍一看文一意觉得他太过柔弱无法继承家业,后来,他捕捉到文一意眼里一闪而过非常厉害的精明神色时,觉得古璋公司的老板找继承人的眼光非常好。 古建霖将粗壮有力的大手伸给文一意,在白羊毛地毯上盘腿而坐的文一意借力站起来。他平视着古建霖笑着道:“古哥,结束这个任务去家里吧!爸和我都想你。咱们聚一起喝酒吃肉,你可以跟我爸切磋一下功夫,没你陪着他练拳,他身上一身肥肉。” 古建霖知道他是想给自己一个台阶下,当初他和古沐阳意见相左导致他最终离开古家。虽然他并未离职,可他已不是古璋公司的骨干成员,他已经脱离公司的决策层,现在的他也不打算再走回头路。 “一意,你爸那里你代我问候他,现在还是由这位兄弟简单说说这个单子具体怎么操作?”古建霖岔开话题。 陆漠将绘好的搜索赛鸽的范围用地图展现,一一指给古建霖和文一意看。 古建霖看得极其认真,不打算亲自入干饭盆密林深处的文一意,浏览一遍地图后不肯再看它一眼。 古璋公司揭榜寻鸽派出百人寻鸽队,他们单人装备重达65公斤。许多先进设备都是从国外采办,并且他们租用十部卫星电话和四驾直升机,打算空中、林地、立体式拉网搜索,对外宣称是找寻失踪已久云天鸽棚的两名伙计。 第三十二章 壁虎脉图 申屠离血液破坏套棺 申屠离、邵寒梅和郑维嘉被困在岩石套棺下,申屠离和郑维嘉拿着短锤子击打岩板,可岩板连一个坑印子都没被砸下。 在申屠离和郑维嘉暴力击打下,套棺没有别的反应,也未有机关暗算被启动,看来套棺底板处并没有设置机关,而这对经验丰富的郑维嘉来说绝对不是好事儿。 邵寒梅不经意用手一摸肩头上流出浓绿的血水,奇怪的是她本身感受不到一点疼痛,要不是她感觉衣服湿了,她才不会去触摸自己的肩头。 邵寒梅惊异害怕道:“表哥,我这是怎么了?”她这时觉得一半脸颊猛然抖动,小巧可爱的半张脸庞突然不受控制了!她歪斜着嘴流着泪,一把抓死郑维嘉拿着短锤子的手。 郑维嘉被表妹可怖的脸吓了一跳,他还是快速反应过来,咬牙安慰她道:“寒梅,你这是突发性面部神经麻痹,咱们出去后找家专科医院看看,对症用药很快就会没事儿!啊,不要说话,翻背包找点水喝。” 邵寒梅感到寒心,因为郑维嘉刚刚明明要按她的肩膀,想仔细看她的脸来,可最终他什么也没做,自己抓住他的手也被他强硬地扯开。邵寒梅怀疑自己中了竹箭蜡头内的毒,肩头流绿血水出来,有可能是极其厉害的尸毒。 申屠离皱着好看的眉头道:“可能是中毒,你过来我替你擦点酒精,将毒水挤出来!” 邵寒梅对自己容貌非常在意,想着自己中毒后半张脸的面部神经受损,即使日后她还活着也是生不如死。她抓根毛的手不由松开。申屠离一直盯着她的面部表情,觉得绝望已经在她心中蔓延,他在她掉落的一瞬抓着她的胳膊。 申屠离大声怒道:“死,有何难?可是你想过爱你的人在失去你后要怎样存活吗?他们会日思夜想做什么都有你的影子,你能不能别这么自私?” 邵寒梅恶声恶气回道:“你要成了我这个样子还会活着吗?” 申屠离想:甭管自己变成什么模样阎惘都不敢不要他,可是他和死了的阎惘无法证明他们的爱情是永恒的。申屠离真心觉得还是心意最重要,他对邵寒梅点头道:“当然会活下去,我爱的人喜欢我这个人,而人生来就不会完美!” 邵寒梅用手臂擦了下口水,含糊不清道:“你的恋人是死人吧?” 申屠离一点也不觉得尴尬,他郑重点头说:“他现在是死人,以后也是,可他在我心里和以前一样,一直是活生生有温度的人。” “寒梅、申屠离,我知道你俩心里都苦,可现在的情况不适宜诉苦交流,咱们还是看看有什么开启套棺的窍门?毕竟古人的生产力不发达,他们建造陵寝的技术我们现代人都能破解。”郑维嘉在看到表妹中尸毒的一瞬脑子里出现逃离的念头,现在这个念头已经转变为行动,他觉得套棺可以开启,只是他们不得法,没找到机关按钮。 郑维嘉一寸寸摸索套棺岩底板。 申屠离和邵寒梅爬到一处根毛集中并且有结节的根系交汇处,他俩一个人站在一个结节处,申屠离用打火机烧过匕首尖刃后在邵寒梅流绿血水的肩头伤口处划下十字刀口,之后,收回匕首,将它插在后腰带处。他看到邵寒梅圆润白皙的肩头伤口稍显骇人,不由呼了一口气吹在她的肩头患处,邵寒梅还沉浸在申屠离温热呼气产生的微痒状态下,申屠离已经在使劲挤压伤口。 邵寒梅挣扎拒绝,奇怪的是碰触流绿血水的伤口,它不痛不痒,即使申屠离下刀划开她的皮肤她也没有感觉,可是等申屠离挤压伤口时,她不但能感觉到火辣辣的疼,还觉得伤口疼中带着极其难受的刺痒。 “算,算了,我不治了!”邵寒梅半歪着脸躲着申屠离对她伤口的再次挤压,申屠离只从伤口处挤出一滴浓绿的血水。 “叩叩……”郑维嘉还在岩板那叩个不停。 邵寒梅虽然生他薄情寡义的气,可还是出于解决问题的观点,提出她的意见,“表哥,你那样敲没有用,我看先弄清楚岩板底部刻着“鬼画”是什么意思比较有用。” “这个字是‘金’,这是‘氏’,这个是‘通鬼’,这个好像是‘斗湖天池’,……”郑维嘉按邵寒梅的意见,研究刻在岩板底部的“字符文字”。 申屠离给邵寒梅擦过酒精后和她一起爬回岩板底部。申屠离照着岩板上的“字符”,一个字一个字的辨认它们。 “这庞大树棺墓葬群属于金氏家族,他们都为术士,且为世代相传的“通鬼术士”,到金贤这一代时,他将术法发扬光大,能真正“通鬼”并且与冥界王子成为挚友,他受他所托重新埋葬“张某人”在张某人身上发现他的尸体有异常状态,他不知道那是为什么,受多年困扰后,不久于世,让后代将他迁回东北主墓,他不想入土,因为入土不为安…… “不想入土为安?那岩层算不算土?能不能将它变为土,那这些套棺就不会阻我们的路。”邵寒梅想将沼气引上来,炸掉套棺。 郑维嘉摇头道:“不行,毁了它,岩板会先砸死我们。” 申屠离像是发现什么似的兴奋大叫:“你们看,这岩板坚硬无比,不生脆,好像是有人为它在天天擦油打磨一样,保养的如玉一般。” 邵寒梅不以为然含糊不清地说:“那又怎样?” 郑维嘉被点醒,“我们掐断滋养它的源头,它就会变得生脆,万事万物相生相克,总能找到克制它的办法。” 邵寒梅自从肩头中毒导致半张脸麻痹,心内失望消极,她对他俩道:“时间!最要紧,如果等岩板酥脆的过程长达一年、两年或者没有期限,我们一样得死!” “行动中等死会比不行动好过一点,寒梅,你去岩板的那个角缝观察,看有没有不明液体滴落,郑维嘉和我去那两个角缝瞧看,发现什么明灭手电三下互相通报。”申屠离漆黑迷人的眼眸对视邵寒梅,为她传递出去的希望。 三人分开行动,申屠离爬到角缝下方,打着手电用一只眼往小缝里窥,只见,套棺岩板侧面呈现不规则的横向石条,那一个个石条咬合着山岩支撑着全部套棺的重量,它属于铆钉如果它变得不再坚硬,整个套棺完全可能坠落地面。 铆钉石条共有18个,石质类似于青玉但能明显区分出它只是普通岩石,它受到“水油”的浸泡,那么“水油”的来源只可能来自岩壁内部。 申屠离仔细盯看其中一个横插入岩壁的石条,只见它内部好似有许多.毛细管,那些毛细管用几乎察觉不到的速度缓缓“吮吸”着岩壁内的“水油”。申屠离将脸撤离开,拿出短锤一点点敲打着山岩壁,“实的,还是实的……”这方岩壁也没有空鼓,“水油”来自哪里?” “啊――”郑维嘉惊叫。 申屠离回头看到,郑维嘉的胸口处落着一只和山岩体有一样石色花纹的小壁虎。那只小壁虎也已受惊,它的小爪子趴在郑维嘉胸口,头歪在一边,一动也不敢动。 “快把它拿走!”郑维嘉很害怕壁虎,肩膀猛地甩动,那小壁虎却暗自将趾爪插在他衣服布料里用来固定自己身子。 申屠离抓住大树根毛荡到那处,伸手将趴在郑维嘉胸口的小壁虎扯下来。小壁虎蜷缩着爪子可怜的瑟瑟发抖。 申屠离等大树根毛不再晃动,细看一眼小壁虎打算将它放生。申屠离将小壁虎挨近山岩,只见拥有山岩保护色的小壁虎接近于隐形。 申屠离仔细辨别看出它背部花纹跟眼前的山体纹路一致,申屠离将壁虎头朝下,那壁虎外皮的纹路也没有丝毫变化,唯一让他感到特别的就是,壁虎血管脉络流动的方向异常,血液似乎都是横向逆流。 “原来是你带给修建套棺工匠的灵感,你长得真特别!”申屠离感叹造物主的神奇。 申屠离爬到套棺与山岩相交的另一个角缝,拿着小壁虎做活体脉络图,用匕首在山体下部一直刻划,壁虎上有血脉的纹路被他全部划下,这时他手中原本胆小害怕的壁虎突然暴怒,它疯咬申屠离的手臂,申屠离将它使劲甩落。手臂上的血被申屠离甩到岩壁上,沿着他刻下的脉络逆流而上。不一会儿,整个脉络内都流着申屠离的鲜血。那逆流而上的一脉管血液快速冲上套棺中心位,申屠离荡着根毛跟了过去。支脉内申屠离的血液流经铆钉横向石条,原本一直滋养套棺岩板的“水油”被浓度更高的申屠离的血液阻断,原本青玉一样的岩板石棺,顿时失去颜色,变成裂隙斑斑的白岩,许多缝隙内滴滴哒哒流出不明“水油”状液体。 “哗――”天光似划破乌云的闪电,猛然大亮。申屠离、郑维嘉和邵寒梅三人同时闭眼。 “咔咔咔……”一阵岩石碎裂的声音使得三人赶紧睁开眼看。 许多岩板纷纷从头顶掉落。三人往最高处的虚球根处躲避,申屠离被一具尸体砸中,那尸体皮肤湿.软、手腕子上的黑桃木手串正好挂在申屠离衣饰性的臂章上。 申屠离单手拽着大树根毛,边躲避掉落的石块和尸体,边拿下黑桃木手串。 郑维嘉不顾危险朝天光处爬去,邵寒梅紧跟其后。申屠离将黑桃木手串戴在自己手腕上,顺着大树根毛由套棺裂缝处费力向上攀爬。 三人爬到套棺顶上,瞧见地形突变,原来直上直下的大洞不知什么时候变为倾斜洞腔,而那处天光也从那里射入,经过套棺层层折射变为直射向下的直光,三人沿洞腔斜向上朝天光处爬。 当三人爬出洞口吸到久违的带着草叶清新香味的空气时纷纷瘫倒在洞口附近。 由于害怕再次遇到洞穴塌方事故,他们喘息一会儿后互相搀扶离开这里。 他们在干饭盆的一处不知名的密林深处迷失方向,而三人携带的食物和水已经消耗完毕! 第三十三章 获救脱险 申屠离等被陆漠救出 申屠离奄奄一息地靠着大树无望地透过高大林木间隙看着斑驳陆离的蓝天。 三人被困在干饭盆密林深处已经很久,他们从套棺坑洞出来后就无法知道准确时间。 邵寒梅用枝条制成绑脸带,将她的整张脸包起来,她想用这个办法恢复被尸毒麻痹的半张脸部神经。尽管她饥渴难耐,还是站得笔直。 郑维嘉在干饭盆密林中的腐质层上爬动。他在逮能吃的虫子,话说他已经吃过一条肥胖的蚯蚓。 …… 文一意临时放弃要陆漠陪他去参观干饭盆博物馆的要求。 古建霖带着古璋公司的百人寻鸽队进入干饭盆,陆漠随后赶到。 这一百人很快搜索到一处山峦附近,在一颗大树的旁边,陆漠找到被申屠离丢弃的大功率小型捕鸟器。 陆漠向古建霖报告:“古队长,这是上一批寻鸽员遗落的东西,看来他们要去的地方必需轻装,我们应在这地仔细搜索,看他们去往哪一方位?” 古建霖蹲在遗落捕鸟器的大树旁查看,他诡异地发现这地方附近均有脚印,奇怪的是他们皆在原地徘徊没有去往东南西北的任一方位。 “这一处太过奇怪,陆漠你说他们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古建霖起身后踩着一串徘徊不定的脚印,转头问陆漠。 古建霖做了个手势,旁边的两个队员将背包里的磁场检测仪和空气质量分析仪拿出来,选定两处临近位置接通移动电源开始检测。 检测报告需要电脑进一步分析后才能出具相应数据,古建霖命令一半队员原地休息,另外五十人朝前挺进继续搜索。 古建霖嚼着压缩饼干,从树身间隙尽力瞅,他发现不远处有一颗枝冠繁盛的倒伏大树,红黄叶片边缘上密集着点点飞动的亮芒,景色逸致别有趣味,就和童话中梦幻秀丽的大森林一般。他不由超前走了两步,飞动的亮芒还在,只是少了他刚才看到的灵秀氛围,他觉得被视觉蒙骗,转身回头时,突然闻到一阵极度清新的树叶清香,萦绕如丝的香味儿勾引着他去了解、去探索。 “陆漠跟我去看看那颗倒伏大树。” 陆漠半蹲在电脑前,用鼠标滚轮查看新出的数据报告。他听到古建霖的吩咐,含笑点头起身,往古建霖身边走去。 两人一前一后到了倒伏大树旁,枝叶繁盛,他俩迈过一个又一个枝条终于到达树杆处。古建霖用靴子蹬蹭树皮,树皮一点没掉,他疑惑地弯腰用手探过一片树叶,用手一掐叶片连接处,叶片没有掉落。 “树叶很有韧性,显然叶梗内的水分充足,我瞅见它的根系健康发达,土壤没有有害物质,也没有有害蚁类地蚕食,它为什么会倒伏?”古建霖一挑利剑一样的横眉,无奈找不到答案。 陆漠很是疑惑,他坐在树杆上,一手轻抚红黄相间就和花一样的叶片,“也许它是受不明外力才会这么突兀的倒下来。” “外力?”古建霖摇头叹气。 两位在此处久留引来一个寻鸽队员,他性格急躁想继续搜索,压制火气道:“古队长,检测报告分析这一处磁场和空气质量都属于正常值。” 古建霖和陆漠放弃继续研究大树倒伏的原因,领着剩余五十名寻鸽员疾走与另外五十名寻鸽员汇合。 …… 原本站得笔直的邵寒梅,突然身子后仰倒地,申屠离看见后虚弱无力地爬到她身边对她施救。 郑维嘉扶着额头,头晕眼花的他没为邵寒梅做任何事。 申屠离看邵寒梅处于严重脱水状态,忙咬破自己的手指,一滴血液汇流成血珠,之后滴落到邵寒梅口中。 申屠离伸手翻开邵寒梅的眼皮,发现她处于深度昏迷状态。 …… 陆漠在训斥一个寻鸽队员,因为他在用不规范图标往大树树皮上刻划。 黑慕挑着凤眼表示不懂,他临时加入古建霖的百人寻鸽队,种种迹象表明,他们寻找的赛鸽非比寻常。收留他的霍东因为妻子在俄罗斯已经产子霍东赶去照顾,他觉得在呆在江源县没有意义,看到有招专业寻鸽员的,他用过人眼力偷看他人笔试卷,蒙混过关通过笔试,面试时他将一张带着邪气的书卷纸蒙住考官的眼睛,使他顺利通过考试。 陆漠被他看得心烦呵斥黑慕道:“看什么看?用红外感光设备再去探查,看这片林区有没有人,注意隐蔽自己不满的眼神,小子,你不服气等结束任务后跟我单挑啊!” 个头很高、体形瘦弱、单薄的黑慕瞬间收起不满的眼神,有些苍白的脸上及时堆上讨好的笑容,他刚刚就被陆漠健壮结实的身材,彪悍霸道的性格震慑,现在的他可是没有一丝冥力的“普通人”?! “陆哥,我立即去办!” 黑慕讨好的笑容一直绽放,等他的笑容达到极致时,竟然变为魅惑阴笑,看得陆漠心里“咯噔”一下,心想:人笑成这种程度,心里肯定极度阴暗还是离他远点的好。 黑慕对机器设备不熟悉,但他天生鬼灵精怪,很快打开设备举着四处观察。 “那是什么?”此时天已经大黑,红外设备成聚的影像都蒙着一层绿色幕布,黑慕瞅见一颗树后似乎有“光影人”。 光影人总共有三位,他们行动缓慢似乎受困很久。其中一个长相怪异、身材苗条的女人似乎快咽气了! “报告,陆哥在一颗大树后发现有三人受困。”黑慕跑到在帐篷边坐着察看天色的陆漠面前对他道。 陆漠转头看他问:“在什么方位?” “前面十几米远,陆哥就在那颗大树旁。” 陆漠接过红外线望远镜观察,他只看到黑慕说的那颗树没有看到有人。他将望远镜扔给黑慕骂道:“你看见鬼啦?!” 黑慕又用红外线望远镜瞧,只见那三个“光影人”仍然呆在原地,而那个身形苗条的女人一直处于昏迷状态,她旁边那个长得非常好看样貌清俊的男子似乎在大喊求救。奇怪的是他们发出的所有声音都没被传出来。 “咔嚓――轰隆隆――”一颗耀蓝色球状闪电将前面的大树劈削,树皮冒起青烟成半燃烧状态。 雷声持续悠远地传往干饭盆密林深处的天边,黑慕捂住耳朵道:“这个时节不应该有闪电!” “撤离!”古建霖察看当日天气预报没有雷电天气,他疑惑不解,在后面三十米处下达撤离命令。 寻鸽队的九十九人全部撤离,陆漠因为要找一个队员遗落的卫星电话,仍然在黑慕发现“光影人”的附近徘徊找寻。 申屠离看见有一只电话诡异地滚动到树边,他拿起它的同时郑维嘉跌跌撞撞地扑过来,将它抢走。 郑维嘉抱着电话拨出急救号码。接收信号出奇得差,郑维嘉艰难地说出受困地址,一阵异常电波后,电话中断! 陆漠走到一颗大树后,发现一小块卫星电话所涂漆皮单独掉落。他弯腰将它捡起来,疑惑地朝前迈步。在他经过另一颗大树时一阵莫名的眩晕突来,陆漠的手想要扶着树杆,脚步不由横行移动。他走到两颗大树的中心位置时眩晕停止,这时他又朝前走,……陆漠不自觉地闯入密林中心,他突然发现前面有三个受困者,惊异地张大嘴巴。 郑维嘉半眯着眼枕着装有丹书残劵的双肩小皮包等死。他蒙着雾气的眼看见一个身着迷彩服、背着迷彩旅行包,高大威猛的男子张着大嘴正看着他们。 “救她……”申屠离手指着邵寒梅要陆漠对她进行施救,陆漠快速反应过来,从包里拿出医药箱为邵寒梅紧急注射生理盐水。 郑维嘉勉强自己爬到邵寒梅身边,对她说:“表妹,我们得救了!” 陆漠摸着邵寒梅的脉搏计数,发现她心跳呼吸逐渐平稳只是意识尚未清醒。 陆漠分给申屠离和郑维嘉一小瓶营养水,嘱咐他们口含后慢慢吞服。 “你们怎么被困在这里?”陆漠盯着左下眼睑有一滴泪痣的清秀俊逸的男人问道。 申屠离绝美的脸上露出一种难以形容的苦笑,他摇头沉默。这时,郑维嘉皮包内的丹书残劵一阵高频振动,郑维嘉感觉自己受到中度电击,他翻滚着躲开。 陆漠也看到郑维嘉的背包异常,他走去察看时,郑维嘉又滚回原地死死按住背包。陆漠无奈摇头,脸上有了然的笑容露出,“不过是探险寻宝者,不用在我面前遮掩!” 陆漠拿出指南针,指针显示异常。他又用磁场探测仪测试发觉,此地磁场等级最高。 申屠离踉跄着走到陆漠跟前问:“我们怎么出去?” 陆漠拿出粒子探测仪发觉此地有异常粒子束。 陆漠谨慎道:“我们得继续前进,只有远离此地才能用仪器定位,我只带着三天的口粮,所以我们必需抓紧时间行路。” 郑维嘉插口道:“我们在此地兜转很久,走不出密林深处,我怀疑我们一直在走弯路。” 陆漠道:“进来时,我在树边和树中心位置皆感觉到有莫名眩晕,我认为我们必需按‘指定的唯一线路’才能出得去!” 申屠离说:“我们得尽快出去,怎么减少摸索路线所用的时间?” “忘了问,你叫啥?”郑维嘉心里决定他得时刻紧跟着这个人,这片密林与外界的出入口非比寻常,有可能他们在某个“折叠时空”中。 陆漠背着邵寒梅走在前面,申屠离和郑维嘉互相搀扶跟在后面。他们一直朝前走,遇到陆漠认为的“可疑大树”,他就踩在两颗大树的“黄金分割点”上,他带着精确的测量工具,一切数值相当准确。 突然,地形突变一块巨型山岩阻挡去路。树木在此处生长得良莠不齐。 郑维嘉手里拿着陆漠的指南针,他将它平放在一处腐质层上,指南针的指针显示正常。 “我们已经离开那恐怖的密林深处!” “路怎么走?爬上去不是办法!”申屠离道,他看到邵寒梅刚刚口吐白沫,再不送医院急救,她可能会死! 申屠离迈着长腿攀爬到岩石一侧观察后道:“不好攀爬,何况带着病人,岩石底部是弯弓形状,如果将地面的腐叶枯草挖掉,人是可以钻出去。” 陆漠微笑道:“你说的没错,我也是这么想的!我只有一把工兵铲,你两个谁挖?” 郑维嘉私心很重,没有开口,申屠离快速道:“我来挖!” 申屠离为干活利索脱掉上衣露出健美匀称的身材,初冬的风将枯死的黄叶席卷,旋转着纷纷扬扬飘落在躬身干活的申屠离周围,遗世独立的意味在这个男人身上体现。 “拿手电来!”申屠离已经将自己的全部身子缩进他挖的洞里,沿着上方的岩石他快速将聚集的草叶扒出去。 大约四小时后,申屠离丢弃工兵铲,自己从洞内钻出,这又是一方天地,天刚蒙蒙亮,白雾拢着一株株大树,申屠离放眼望去,一根烟囱低低耸立在一处木屋上,显然这处有人类活动,木屋是早些年林场伐木工人的临时落脚点。 申屠离回到洞口,往回爬,在到洞口时,郑维嘉急切地伸出手臂拽住申屠离将他拉出洞穴。 “能出去!”申屠离短短一句话后,郑维嘉和陆漠皆眼露欣喜。 郑维嘉率先爬进洞口。接着陆漠牵拉住邵寒梅的胳膊,将她拖往洞中,申屠离回头多望了一眼近处的密林,匍匐身子爬行入洞。 …… 四人到达木屋半小时后,当地的两名猎人来此地歇脚,发现受困的四人后,其中一人快速走出山林回林区报信,另一人给四人煮了一大锅草药汤补充体力,内含灵芝等珍贵药材。 由于,此地已经接近内蒙,郑维嘉提出他要送表妹回内蒙医治。朴实的林区居民忙托人将两人送走。 陆漠得知申屠离就是云天鸽棚的寻鸽员,忙告知他云天鸽棚已经倒闭的事实,他喜欢申屠离肯出力能吃苦的性格问他愿不愿意继续寻找失踪的赛鸽。申屠离表示他要给曾经收留过他的老板一个交代。表示自愿加入古璋公司的寻鸽队。 第三十四章 残仙内丹 天帝残忍可见一斑 阎王在永远不会落地的寒狱坠落,强大的压力促使他发狂。他竟然击出一道藏青色冥力冷火,冷火融化了对面附着的厚有千尺的冰岩,冰岩融化为一股带着罪恶邪雾的瀑布,这股水流一直逆流成河,冲出寒狱口外。 阎王在困窘的环境中爆发,布下一个很大的冥力遮罩,只见覆盖着阎王魂身一层层如铠甲的冰片在遮罩内全部融化。 阎王揉揉鬼眼,放眼望去,只见在他下方出现一架规模宏大的骨链吊桥,桥板是用阴沉木所制,木材上覆着厚厚冰层,兽骨骨链呈黑黄骨色外面也覆盖着厚冰。 一个个姿势怪异的“冰雕”被冻结在兽骨骨链上,它们都是获罪的恶魂罪鬼以及伤天害理的凶悍冥兽、妖兽、水兽…… 阎王的冥力气泡在吊桥上滚动,他自己在内信步。那些死状怪异面目狰狞的恶鬼、罪魂以及丢胳膊少腿的各界死亡凶兽,都没有吸引住他的鬼眸,他一直在寻找东海地岩水兽。 吊桥上倒飞如羽毛般的大雪骤然停止。整个寒狱冰封雪裹,壮观的晶亮冰岩闪着彻骨冷光,吊桥周围在寒狱生存的蓝蜻蜓闲荡飞舞一会儿成群结队一会儿形单影只,它们优雅足迹在那些“冰雕”上停落,扑闪着一对对薄纱似的翅翼,它那么像罪恶王冠下的装饰。 片刻后,阎王瞧见吊桥下万丈深渊中升起一轮黑暗之月,那“月亮”只有轮廓为幽蓝色,其中一个小点上发出正在蔓延的血红光泽,“呜――”一声亢奋狂烈的狼嚎,又一声叹息似的悲鸣。 阎王心知那是处于寒狱底层,正在受折磨的凶兽绝望之吼叫。 黑暗之月对冥界处罚的罪鬼来说只是传说,据说通过它走邪路也可一步登天,或许可以抵达仙界逃出升天。 一股强大冷气旋从寒狱深渊中涌上来,里面夹杂着腥风血雨,阎王一抬护魂王袍将冥力气泡化灭。幽魂鬼身飞掠落在一处骨链上,爆炸碎片般恶兽的血红冰泪源源不断贯穿阎王的幽魂鬼身。阎王唯一能做的就是将冰泪内邪恶之源用内在冥力化灭。冥界地动引起的瘴气内就有少量邪恶之源,那会害魂变为恶灵,岸犹命鬼医华锋用碧树果汁清除,可碧树已经凋零存果甚少无法继续清除,阎王只好用他的身体过滤掉一些邪恶之源。在他心里这也是帮拏云和岸犹治理冥界,他希望凭他的舍命态度换一块出入鬼门的通关鬼牌。 一阵强度很大如催命般的鬼言传入阎王耳中,原来他在同一时间收到岸犹和拏云的紧急呼唤。 阎王忙用鬼识搜索,“感受不到他们的方位,……还是感受不到……” 阎王用鬼言吼叫拏云和岸犹,皆得不到回应。 突然,身后上方几百丈处有冰岩崩落,原来东海地岩水兽被封在冰岩内,而拏云手持鬼刀用冥力劈开一道缝,岸犹用冥火将那处缝融化得更开。 水兽背部长着黑亮的鳞片,脑袋很像河马,双目精锐赤红,肚皮黄中带白,尾巴上有一个环状骨蹼,内里是一圈圈奇怪的花纹。 水兽身形巨大仿佛侵入整个冰岩,就着拏云和岸犹劈开融化的小缝,水兽扭动着庞大的身子,只听一声惊天巨响,整座冰岩全部崩塌,而那巨型水兽也在空中慌乱的蹬着四肢,赤目因害怕迸发出一股赤色灵力,那灵力射向斜下方的一处冰岩,反作用力将它下坠的身子稍稍平移,它的目光由害怕变得安稳,因为它将直直坠落于吊桥上。“砰――”巨大的声响中伴随着吊桥的颤抖,阎王英挺伟岸的身姿随骨链锁震荡抖动,而水兽的赤目已经血红,它对眼前的这个猎物十分眼馋,它要吃掉阎王! “噗――”水兽从口中喷射出一股直直的水柱,水柱在严苛冷澈的寒狱中霎时凝结成坚硬无比的利刃,它直插往阎王幽魂心处。 阎王伸出鬼手拔出龙骨刀抵挡,冰柱一节节断裂,逆向飞冲,霎时消失得无影无踪! 拏云和岸犹一直吸附在刚刚重新结冰的一处冰岩凸起上,他们看准水兽转身露出脆弱柔软的腹部,合使冥力催使一把鬼刀,鬼刀击发射出,直插入水兽的心脏处,“噗――”鬼刀被拏云和岸犹吸回后,水兽心口涌出的热血来不及流出即被封冻。 水兽用灵力气泡护住心口位置,它的心脏大幅度跳动,它咆哮一声吐出一颗肉球内丹,那内丹带着赤色灵力向拏云和岸犹射去。阎王看见水兽不受皮肉保护的心脏鼓出瘪动,心脏包膜内的粗壮血管有血液流动的鼓动感。 水兽的肉球内丹在岸犹和拏云上方悬停,内丹突然长出触手,触手正往外吐出黑色毒汁,岸犹和拏云分别击出两道强悍冥力冷火。只见那甩动喷毒汁的肉嫩触手受惊一样的快速收回。 水兽猛然翻身,将骨链索桥扭成麻花,借着拧紧松开的力,便溺出大股带着尸气的粪便,那些秽.物涮到岸犹和拏云所在的那处冰岩凸起。凸起被融化,岸犹和拏云毫无预兆地坠落,水兽等两幽魂落到它尾后时,一个强力扫尾环状骨蹼击打在岸犹鬼身上,拏云被飞冲而来的阎王揪住护魂袍,拉着他飞离。 “嗷――”水兽狰狞震怒。环状骨蹼瞬时变大,它上面围着一圈圈涌动环流的清澈透明的水流。水流中星星点点类似芝麻的东西显然是厉害的海底细菌。 拏云在远离水兽的骨链顶端悬浮行走,拏云脱险后,阎王又一次接近水兽,因为在吊桥下方,受伤的岸犹竟然无法跃上吊桥桥板。水兽张开大嘴朝岸犹吸气,巨大的吸力使得岸犹无力吸附骨链桥板,他脱离桥板的一瞬被吸入水兽口中,阎王一甩龙骨刀将它竖插在水兽口中,岸犹仓皇逃出。 “丝丝丝……”肉球内丹释放完一波毒汁后,仿佛受不了寒狱的深寒绝冷,打着旋飞回水兽口中。 阎王突然为龙骨刀刃注入一股巨大冥力,龙骨刀深白的刀身镀上一层藏青色冥力,肉球内丹被利刃破开。一个残破身躯的小老头从内里飞冲而出。他看见阎王威严震荡的护魂王袍就想躲藏进去,而阎王也没有拒绝。 阎王、拏云和岸犹皆用鬼识探测他的内心,原来他是曾经值守天龙龙脉的上仙樊厉,传说中也是威武天将,他怎么变成这副德性? 樊厉额头上有一个大肉包,从它接近透明的皮肤看到里面长满密密麻麻的细菌,内里可见有一条活蹦乱跳的七彩斑斓鱼快活游弋。它转头时阎王看到形状像玻璃一样的鱼眼内邪恶之光漠然闪动。 “天帝怎么会豢养这种鱼类?”岸犹耿直疑惑道。他心里对天帝的认识来自母后的口述。马氏见过天帝一面认为他仙貌慈祥,心系天下众生。 斑斓鱼所食的细菌人类看不见只有鬼、妖、魔、海龙族的生物才能看见。而上次从天界逃出的斑斓鱼经东海可能逆流到人间生存。 三位幽魂想讯问樊厉,可受不了寒狱酷寒的他已经在阎王护魂袍内昏迷。阎王将他掀开,替他布了冥力遮罩用冥力将他击出寒狱。樊厉只剩一只胳膊和一条腿,而从那朽黑的断肢截面颜色来看不是被水兽撕咬,那伤口浸过厉害仙药,仙药使他仙体内繁殖大量供斑斓鱼食用的细菌,那些细菌被他用仙力引导到斑斓鱼寄生的额头肉包内。 “哈……原来斑斓鱼长大后才被放到天龙龙脉的天河中,他是一个可笑的移动鱼缸!”一直皱眉看着残仙樊厉的拏云终于猜出缘由来。 失去残仙内丹的东海地岩水兽气急暴怒,它催发剩余灵力,将环状骨蹼张开,如团扇的巨大骨蹼带着寒狱阴寒邪风扫向阎王他们三位幽魂。 三位幽魂躲避了四下横扫却躲不开第五下,阎王张开幽魂鬼臂护住岸犹和拏云迎着骨蹼去承受那灭顶之灾,“呃――”阎王受到重击,当场喷出一口黑血,而岸犹和拏云也受了轻伤。 水兽看三位幽魂都被击趴在骨链桥上得意地吐出数口带血的水柱,水柱化为冰刃朝阎王他们的幽魂心射来。 寒亮森白的龙骨刀自发冥力去抵挡一个又一个危险晶亮的冰刃。 岸犹和拏云携着阎王飞抵斜对面的冰岩浅洞中。 岸犹受阎王舍生相救的恩惠,一瞬间竟然动了恻隐之心,拏云看到后暗中瞪他一鬼眼,岸犹放弃为阎王注入冥力疗伤的念头。 岸犹观察到龙骨刀抗衡水兽时,水兽无意识地移动身躯,它几乎横趴在骨链桥上,岸犹不希望它继续往寒狱下层坠落,在此地结果水兽他们才能吸取水兽的灵力。 “啊――”岸犹幽魂鬼身逐渐增大,幽魂口吸入股股寒狱邪气,他将水兽硕大的头颅含住,口中獠牙不动声色地插进水兽的脑袋里。 水兽在疼痛中剧烈挣扎,晃动着骨链锁桥“哗哗――”直响,被冻结在骨链上的罪鬼恶魂摇摇欲坠,它那环状骨蹼因为疼痛而缩了回去。 拏云手执鬼刀高扬起来,飞跃到水兽脊背去戳水兽脊梁,他想要切断水兽的脊髓,要它毫无反抗的受死。 阎王躺在冰岩洞中,脑海里闪出不久前与申屠离隔着之辋溶洞见面的一幕。小离在人间被不长眼的向导欺侮,而他这个死去为魂的恋人却干瞪着鬼眼无能为力! 阎王将鬼面转到洞外,岸犹和拏云已经将水兽死死地控制住,阎王挣扎起身,一甩护魂王袍飞冲到水兽腹部一脚踢中它被灵力保护露出心脏的伤口。水兽重重地抽搐几下,猛然咽气,受寒狱黑暗之月的影响,它的身体变干风化,强大的灵力跳跃不定的四散横溢,岸犹和拏云顿时伸开幽魂大口猛吸。阎王也分得一点胜利果实,虽然他吸的水兽灵力最少,但那股外来灵力在阴差阳错下竟然冲开丹田深处的覆盖膜使他潜藏的冥力得以释放到魂体为他所用。 第三十五章 抢救残仙 花天颜摧毁魔地沙城 麒麟花鸽在寻到被沈五月附身的多罗咜.候赛因后,陷入深深的迷惑,它的主人叫它寻找有神气、仙气的男人,可它看他的眼眸里尽是骇人的邪灵气,它放弃继续追踪沈五月转而朝西北方飞去。 …… 在天龙龙脉的一处洞穴内,须发皆白面容憔悴的张百忍向近侍天将狼牙道:“有天界密探来报,有人放飞仙鸽寻找星辰风暴中坠落凡间的散仙游神,他们想纠结势力重返天界,一旦如此,本帝担心当初让方子夜引来天界外星辰风暴之事或许将要败露。本帝正在闭关不想节外生枝,你顺着仙鸽这条线找到仙鸽的主人,将之就地处决!” 古璋公司的信息员收到全国范围内关于四千羽赛鸽下落的69条信息,其中由内蒙牧民阿古拉带来的一条线索最为详尽。他在内蒙沙地捡到一只带着赛鸽足环死状凄惨的赛鸽,此赛鸽被掏心掏肺挖眼而死。 古璋公司的百人寻鸽队经过短暂的休整后,踏入内蒙的浑善达克沙地。 …… 东海地岩水兽被阎王他们三位幽魂合力击杀之后,四散的灵力被阎王他们三位幽魂分吸。 只见,那水兽河马一样的兽面如独角兽一样的身体,霎时间在寒狱变为粉末,之后,挥散在寒狱深寒绝冷的幽冥鬼气内。 阎王只在最后关头用冥力保住它尾部的环形骨蹼,好用它向冥界三王子夫妇做交代! 由于岸犹和阎王都受了伤,寒狱还在受黑暗之月的影响,拏云给阎王递去眼神,阎王将鬼手伸给还在吞吐吸收水兽灵力的岸犹。岸犹看阎王一眼直接无视他的好心。 三位幽魂各自催动冥力朝寒狱口飞去,由于他们坠落所在的吊桥离寒狱口有十九千万丈远,他们一时还返不回冥界地表。 …… 花天颜来到繁育妖林外的冥界之边界,暗地用梅花毒针击杀一位鬼兵,夺得他的护魂袍、鬼刀以及鬼兵腰牌后,由此进入冥界。 只见,花天颜来到东方鬼门。伸出骨节分明白皙有力的修长手指,用妖力一抹,一道带着沁香的白色妖力将写着冥界守卫兵的腰牌改为普通的鬼差腰牌。 花天颜妖力强悍裹着护魂袍的身姿优雅俊美,掠进东方鬼门时妖媚晶亮的绝美双眸突然闪出幽魂一样的幽绿光芒来。 花天颜在地府浅黑色的上空穿过一朵朵漂浮不定的灰云。不经意间一回头,绝美的眼眸被冥界巍峨壮观的一座环形冰山吸引,只见冰山正中处却有一个巨大的冰洞口,一片片倒飞着如羽毛般的洁白雪片中突然冒出一只流纹涌动的藏青色冥力气泡来。 “气泡内是什么?” 花天颜纳闷的同时,身体在灰云中迅疾漂亮的侧转翻身,之后,调整身形改变飞行方向往冥界冰山飞去。 越接近冰山花天颜越要耗费更多的妖力保护自己,花妖怕寒即使是妖力强悍的花天颜此时也被冻得肤色有些透明,由着高耸巍峨素亮洁白的冰山衬托着他肌肤胜雪貌美无敌! 花天颜追击冥力气泡内不明物体时,天界突然刮来一股龙卷风,龙卷风将那气泡卷入风暴眼之中,花天颜从随身带的荷包内掏出妖界的遮风荷花伞,粉白色滴着露珠的荷花伞砰然张开,花天颜右手执伞左脚曲起加使妖力,他从一侧也钻入风暴之眼内。 在风暴之眼内,一位天将将冥力气泡破开,眼看就要用陨铁仙剑将气泡内的不明物体斩杀。 “噗噗噗……”花天颜秀美的下巴一张,饱满娇艳如玫瑰花瓣一样的红唇内接连射出多枚寒光闪烁淬过剧毒的梅花毒针,英武不凡仙貌正直的天将就和被绑在十字架的靶子一样被定格在原地。气泡内的不明生物被龙卷风灌入身体,额头鼓包膨胀炸裂,内里一条五彩斑斓的游鱼飞出。 花天颜将击入天将身体内的全部银针用掌力吸出,同时反甩手臂,将那些游弋在风暴内圈的肮脏细菌弹入被拔出梅花银针留下细小孔洞的天将身体内。 天将也不是吃素的,他一发仙力将体内的恶心细菌全部逼出体外,双手交汇将之聚成细菌球直击花天颜的绝美面庞。 抓着花天颜扔给他的荷花伞,看着一仙一妖激烈缠斗的残仙樊厉,偷偷往风暴外围艰难挪动,他额头上一片模糊,嘀嗒成流的内液将他的丑陋仙颜全部糊住,在风暴裹挟着他们到达内蒙浑善达克沙地时,他撑着定风荷花妖伞跳入茫茫沙海中。 花天颜对天将击出一道强大的白色妖力,天将倒在风暴眼内起身不得,痛苦的折磨让他无法呻吟出声,他闭上仙目等着死亡来临,可是花天颜却没想杀他。 花天颜伸出修长白皙的手掌,对准快要逃出风暴边缘的斑斓鱼猛力一吸,斑斓鱼鱼鳃一张一翕,漂亮的鱼尾十分有力地挣扎摆动,它抗争不得被花天颜拢在掌心内。花天颜将它收在护魂袍内,也跳入一望无际荒凉梦幻的沙地。 …… 古璋公司的百人寻鸽队已经深入沙地腹地。 沙尘暴骤然来袭,古建霖下令全体队员到一处沙岩背后躲避沙暴。 申屠离等人带着防风镜,可是透过风镜只看到遮天蔽日的滚滚黄沙颗粒强劲席卷而来,沙子随即覆盖住所有队员的身体,他们双手抱头脸埋在衣服里,呼吸十分艰难。 沙尘暴强度史无前例的震撼,古建霖觉得这是他作为寻鸽队长的失职,心内充满愧疚。 而对于队员黑慕来说,这种鬼天气对他来说小菜一碟,他甚至觉得趴在沙岩后避风的行为很傻。 …… 花天颜降落的同时,另一天将也从天而降,他手执方天画戟对准拄着收拢的荷花妖伞当拐杖的樊厉就是一戟,这一戳刺非常狠厉直接将残仙的大腿戳穿,随手一扬,方天画戟在他掌心内翻花样旋转着。 “饶命啊――,啊……”樊厉短促痛苦的叫喊被强力风声覆盖。 花天颜单手横劈,白色妖力直击正旋转的画戟,“咔……”天火煅烧经过千锤百炼由陨铁制就的天界兵器,被妖力折断为数节。大腿中带着一节画戟的樊厉连滚带爬往一座高大的沙丘逃去! 天将见有妖阻止他完成击杀残仙的任务,顿时恼羞成怒,他猛发仙力一拳直击花天颜的脑袋,拳中带风快如闪电。 花天颜后撤的同时掌心一翻,一朵鲜红妖艳的玫瑰直击天将的虎拳,只见那完整玫瑰在拳头周围散为花瓣,玫瑰花瓣网住拳头将它所有的仙力暂时化解,天将觉得他的拳头像击在棉花上一样柔软无力。 花天颜瞅准机会,飞起一脚,阴毒狠辣的踢中天将的下身。 “嗷――”天将捂住要害在沙地上打滚。 残仙樊厉慌不择路滚下沙丘,花天颜忙弃了天将去追他。 “嚎――”一股强风席卷而来将沙丘诡异地推进数千米,花天颜裹着灰色护魂袍迎风立在沙丘的顶端,由于空气极度混浊,漫天的黄沙遮盖下花天颜的潇洒身姿显得缥缈虚幻。 …… 一直躲在沙岩下避风的寻鸽队员,瞬间被移动的沙丘就地活埋。 …… 束缚花天颜秀发的发带被风带走,他栗色的长发在风中飞舞,狂烈的细沙打在他的绝美的脸上。他眯起眼眸,在远处搜寻,一个残缺怪异的身形在远处攀爬一座高耸宏伟的沙山。两个天界败将发现残仙的身影,驾着一朵白云前去追击。 花天颜藐视地勾下唇角,露出蔑视嘲讽的淡笑。他将斑斓鱼别在腰带内,甩掉护魂袍,扔掉背在身后的鬼刀和腰间的鬼差腰牌,招来一片草叶,足尖点地轻盈跃起,草叶横飞垫在他的脚底,花天颜驱使草叶极速飞往沙山。 中梅花针毒同时被细菌侵袭的天将用仙力逼出部分毒素吃了三粒药丹暂时压制住体内翻滚肆虐的剧毒毒害。他遭到受伤较轻的另一天将的逼迫驾着云拼着仙命追击樊厉。 两人在沙山中腰汇合,视线捕捉到沙山尖头那个跳动滑稽的残仙身影,他们依稀嗅到花天颜身上的花香气,忙放弃驾云,拼使仙力往沙山尖头冲去。在他们靠近樊厉时同时击出两道仙力,直击樊厉的心脉。 樊厉眼看着两道致命仙力击来,无法躲避的他眼神黯淡无光。苟且偷生这么些年,每天都过着残酷的日子,他早知道会被处理,这一天真的到来,他逃不了的! 花天颜挥手一摆,一股强大妖风将樊厉的身子推开,那两股仙力击向沙山对面的一座模糊城楼。微小的爆破音从模糊城楼传来。 以为必死的樊厉看到一线生机,他纵身一跃使全力往模糊城楼飞去。 两位天将一看那隐约飘动的魔界帝旗,心头一紧,他们下界击杀残仙可不愿意节外生枝,趁残仙还未逃进魔城,他俩使全力去堵截樊厉。 这座沙城宏伟壮观,却像没有魔兵把守,樊厉已经跃到城楼跳进魔城内。 花天颜踩着草叶也飞冲而入。 两位天将犹豫片刻,也英勇追击进城。 沙城内一个魔君也看不到,两位天将动用仙眼去瞧看魔城内部,却没有任何发现,樊厉在沙城中消失不见。 花天颜魅惑多情的眼眸四处探查,在魔城一条小街道内发现一座无魔驿站。驿站的外墙沙面上有一丝仙血,它极度不明显一不小心就会错过。 樊厉想寻求魔界庇护,在无魔驿站外亵渎隐藏在地下的魔帝沙像,被地下魔兵按在沙墙上,那滴仙血就此留下。 樊厉被魔兵羁押在魔城地下沙牢内,任凭他多次哭求想拜见魔帝均被魔兵驳回。 两位天将在魔城兜转一圈后,发现了无魔驿站,他们用仙目探到地下的魔帝沙像,用仙力深掘将它挖出。一批魔兵从地下冒出将他俩包围并用魔网捕获,同时沙城被黄色魔冰覆盖。 花天颜进入沙牢刚想带走樊厉时,魔冰封住整座牢房。花妖惧怕寒冷,花天颜的妖力如同被锁一样无法运用得出神入化。他用受限制的妖力将困住樊厉的魔网费力撕开。 樊厉虚弱地爬出来,想搭住花天颜的手借力直起身子被花天颜一个凌厉的眼神震住,他只好攀着沙墙站直身子。 “不能在此地久留,你跟着我。”花天颜转身说道。 圈围着两位天将的一队魔兵,觉察出地下沙牢有沁香传来,他们分出一队魔兵前去堵截。 花天颜用妖力击出返回地面的豁口,之后,催发妖力飞冲,樊厉单手抓住花天颜的脚腕被他带回地面。 再次飞升时,花天颜明显感觉吃力,他在半空用妖目查探,许多魔街纵横交错,如同一张巨型蜘蛛网,网上每一个节点内魔力迸发,强力吸附着花天颜和樊厉。 花天颜暴怒,绝美的脸上闪现阴狠,他将樊厉抛离出魔网,自己在空中悬浮,找准魔阵的阵眼,击出五成妖力,如一颗猫眼石的魔晶被击碎,“轰隆――”一声巨响后魔地沙城轰塌为废城。花天颜的妖力不再受魔冰寒流压制,他伸出一掌瞬间击杀了百名魔兵,而那些残兵将其中一个天将推出抵挡花天颜的妖力,天将被花天颜击中心肺,仙身毁掉而亡。另一位天将被一魔兵头目反复推搡,他被魔兵手掌上的魔冰冻死。 花天颜用妖力推着残仙樊厉离开满目疮痍的沙地魔城。 第三十六章 沙洲长城 寻鸽队遭遇射水银鱼 申屠离等人被沙丘活埋。 黑慕在暗中竟然滚到一个甬道内,应急反应下,他抓着陆漠的手将他也拖进去。 古建霖听到动静把抱成团的几名队员踹开,他们摸索爬行时都掉入甬道。其余队员发现被埋沙下竟然还有预留空气,心下欢喜,纷纷拼命摸索出路。 申屠离戴着纤薄手套的手,触到硬物,他沿着它摸索找到洞口滚入甬道内。 由于甬道的坡度极缓,百人寻鸽队员在甬道中梗阻,古建霖呵斥队员:“慌张急躁、踩踏拥挤是找死行为,不想活着就继续塞着甬道!” 寻鸽队的所有队员从死亡阴影下回过神来,他们被沙丘活埋还能存活全靠甬道内残留的空气,现今快速出得甬道,重见阳光才是根本,拥挤确实是找死啊! “队长,我们出来了!” 刚刚恢复秩序才在甬道爬行几百米的几名队员率先出得甬道,而且他们被刺眼的阳光,幽绿繁冒的绿洲、湍急清澈的河水,以及蜿蜒曲折宏伟壮观的军事防御长城吸引。 申屠离迎着阳光,俊美的脸部轮廓镀上淡金色的柔和光芒,他的脸上绽放出喜悦的笑容,又到了“秘境”是否阎惘就在附近等他?从来没有听说过内蒙还有这种军事防御长城,他申屠离也见多识广,这种长城绝对没被载入史册。 古璋公司的百人寻鸽队员,由一开始重见天日的狂喜形容变为受死亡威胁时骇人的恐怖表情。 队长古建霖一看队员心态犹疑,忙严厉喝道:“颓废失望也是找死,大家参与寻鸽就是为完成任务得到悬赏奖金让家人过上好日子,如果你们自己放弃求生的希望,就是断了家人的活路,队员们我们登上长城一直走,绝对能找到出口,不管这片绿洲多么怪异,你们看,它是古代窑烧古砖垒砌而成上面还刻有汉代皇族的尊贵花纹。” 陆漠率先响应:“兄弟们,我们被埋沙丘时丢失不少随身装备,你们在这干耗着到时没有食物同样也会死!” 队员们没有吭声,他们望见清澈湍急河流内有大批射水鱼自在游动,显然此地是世外绿洲,在这住一辈子也不会饥渴而死,只是他们无法忍受不能回归人类社会、不能与家人见面联络感情的寂寞。 申屠离表态道:“队长,我同意你的看法,兄弟们听队长的我们一定可以出去!”说完申屠离整理了一下背包的肩带,大步流星登上那绿洲长城。 绿洲长城上一队寻鸽队员排队走过,开路先锋是申屠离,陆漠殿后。 在万里高空的洁白云朵中,麒麟花鸽滑翔飞动,阳光下,泛漾着绿紫双色翎光的优雅锦羽在它雄壮的脖颈上凸现仙韵。纯粹洁净、锐利洞察的红砂鸽眼目不转睛地盯着申屠离。它早在被放飞跟他接触时就在心里怀疑他的身份,可是却没找到他是神还是仙的任何证据,它凭借本能探知到此人非比寻常,它继续跟飞发现寻鸽队员中的另一人也有身份问题。 陆漠中途离队用随身携带的纸、墨拓下绿洲长城上的汉刻花纹,将之收好放入防水袋中。 突然,乌云压顶半个绿洲长城,顿时夹着冰雹的冻雨不停歇地砸下。寻鸽队员三五成群抱着头躲到绿洲长城的墙垛内。透过密布的冰雹冻雨,他们看到远处的河流上空却是艳阳高照。同一地区出现冷热交替,致使水蒸气弥漫,如丝如烟缥缈流动的水雾薄纱,将绿洲扮得恍若仙境。 麒麟花鸽在天空飞翔很久,再加上追踪沈五月时耗费的体力过大,它看中河畔的一株高耸枫树,滑翔降落于一条横枝,“个的勒古”鸽嗉膨胀收缩,它发出呼唤雌鸽的求偶式鸣叫,主人以前为它配过对,它没有看上血统不纯的雌鸽,现在它孤独无依反而有些想念那只灰白翅条的黄眼砂鸽。 “靠,那不是麒麟花鸽!陆哥,你的捕鸟器呢?”身穿迷彩衣的队员在脱被冻雨打湿的衣服时抬头望见眯眼栖息在枫树枝上的麒麟花鸽兴奋地小声吼叫。 古建霖做了噤声手势,同时瞅一眼陆漠,陆漠赶紧把挂在脖子上的望远镜拿下来双手递给他。 古建霖仔细观察后摇头道:“离得太远,我们走近它再行动,所有队员蹑起脚步不许将它惊飞!” 绿洲长城此时的走势逐渐蜿蜒向下,有很长一节完全没入湍急河水中,由于长城有城墙垛,队员可以攀着它不至于被水流冲走。 冻雨冰雹还下在绿洲长城附近,古建霖和队员们看到近在咫尺的麒麟花鸽就和看到真金白银一样兴奋。不顾冻雨冰雹往被淹没的绿洲长城挺进。 杏仁大小的冰雹落水后被湍急河流带走。由于此地没入很长一节长城,致使此处多有回涡暗礁,礁石缝隙长有似长扁带的大量水草,依附着礁石产卵生蛋的小型鳄鱼随时出没。水域复杂危险暗生。古建霖脱掉衣裤鞋袜率先趟河,他胸肌雄健拥有八块腹肌,大腿肌肉非常发达,进入水中身子平衡度非常好,不惧水流冲击。寻鸽队员纷纷效仿,申屠离脱掉上衣,脖子上挂着一颗心形石在蜜色肌肤上晃动,身体肌肉群中度发达看着也非常健壮,只是那完美脸型上的美丽双眸总带着凄楚不安的隐藏伤痛,饱满透明的雨滴在他左下眼睑的水滴形泪痣上滑下,看着像是痛苦的泪。 人类男人的汗水被河水涮到水中,射水银鱼感到水流异常波动,它们的鱼鳞接触到被稀释的人类汗水后,由浅银色变为赤白银色。 “诶呀!啥东西?” 一名寻鸽队员被河里的什么东西绊倒,他在水中摸索寻找,片刻后,他从水里举起一只弓弩来。 弓弩的木材阴沉乌黑,一头刻有汉代武将喜欢的流云飞纹,另一头刻着鸟目如炬、栩栩如生的上古鸟兽头,用兽筋绷起的弓弦还没有脱落,只是弹性略微降低。 他旁边的队员转头调侃道:“被老古董绊倒该笑着,你恼火干嘛?兄弟你发财啦!” 那位队员转怒为喜,用有力的手掌摩挲木柄上的云纹。 陆漠趟水疾走到他跟前,板着脸瞪着眼道:“拿来!”几乎是用抢的陆漠把弓弩拿到手里,瞟了一眼,将他执到古建霖面前,“古哥,发现一柄汉代弓弩。” 古建霖放眼看去,枫树枝上的麒麟花鸽已经将头窝在翅膀内休憩。他转头四处察看,没有背山依水能建陵墓的风水条件,此地也不是开阔的祭祀场,以绿洲长城为根本,这方地界很有可能是古代战场,而战场上没有宝藏不可能让人发财! “把弓弩搁回原地!”古建霖将弓弩递给陆漠,陆漠诧异后转身,偷偷将弩上刻的上古鸟兽头掰下藏于内裤兜里。 申屠离看见陆漠捣鬼却没有揭穿他。 队伍行进到更深水域,此时河水没到队员的胸部,而队员的平均身高接近一米八。 “滋――”一条射水银鱼猛然跃起射出一道汞柱,一个毫无防备的队员被射中一只眼。 陆漠冲过去,翻开他的眼皮,另一名队员将包内的眼药水拧开瓶盖递给他,陆漠急忙将一瓶眼药水全都倒进受射水银鱼袭击的队员眼里。 “保护自己,它射出的是水银!”古建霖严肃的脸上露出微怒表情,张嘴低吼。 “你光捂眼不行,屁.眼也得捂住!”陆漠对黑慕道,同时伸手用一块手巾帮他捂住屁股,此时一条很大的赤白银鱼在水中朝黑慕屁.眼射出一股汞柱,汞柱被毛巾遮挡。 黑慕趟河消耗体力过大,加之身体状况不好难免顾此失彼。 申屠离惊异道:“它在水里就能袭击我们!” “见鬼了!它是变种射水鱼。” 天空猛然晴朗,阳光照射下一道彩虹横架在绿洲长城被淹没的河段。 三五成群的射水银鱼围攻一个队员,它们射出的汞柱带着彩虹的美丽投影,袭击队员们的身体孔洞。 有的队员被射中肚脐眼。申屠离的左耳被射入水银,他单脚在水中跳了两下,部分水银被倒出来。 古建霖摆手示意陆漠,陆漠将背包内的烟雾.弹拿出,用引火器点燃,霎时间,河面上冒起滚滚黄烟,射水银鱼的视线受到阻碍,乱射着汞柱,队员们的受伤概率降到最低。 麒麟花鸽从困顿中觉醒,锐利鸽眼穿透烟雾发现它怀疑身份的黑慕被小型鳄鱼咬住脚拖到水里,它振翅高飞来至淹没的绿洲长城段,飞冲下降张开锋利的喙去啄鳄鱼的眼睛。顿时,那小型鳄鱼松开尖牙,它眼角流血痛苦愤怒地在水中连环翻身,头部、腹部、尾端拧动360°狂烈地击打着河水。 申屠离看到黑慕被鳄鱼咬伤,上前去架着他的胳膊绕道很远才又往前趟河。 寻鸽队员们各显本领拼命趟河,古建霖扔出烟雾.弹后一直掩护队员先走,陆漠在水中摸到一把青铜古钥,麒麟花鸽见黑慕和申屠离均无大碍,转头飞走时看见陆漠手里捏着闪着绿锈的小巧古钥,古钥上明显有一股星力在隐隐发散,它转掠鸽身张开翅膀滑翔到陆漠身侧,趁他不备用喙叼走青铜古钥。 申屠离看到麒麟花鸽想到在干饭盆密林深处遇见阎惘的情景,他脸部肌肉紧绷咬着饱满润泽的唇,举目搜索不同寻常的神秘境地。 “麒麟花鸽!” “快追,它夺了老子的古钥!” …… 寻鸽队员趟过被河水淹没的绿洲长城,弃走长城,来至河畔,沿着河畔跑着追击麒麟花鸽,寻鸽队员们整体形象非常狼狈,由于来不及穿好衣服,有的队员打着赤脚在河畔沙地飞奔被岸上的河蟹蜇伤,有的仅仅穿着裤头,申屠离敞着怀穿着一件迷彩,裤子还来不及穿,脚上的鞋带散着,险些被它绊倒。黑慕拖住申屠离一屁股坐在河畔沙地上,因为极度气愤一脚蹬飞脚边的沙粒。 “我不行了,头晕!” 第三十七章 背离怪影 申屠离破解离开路径 麒麟花鸽高飞入云,寻鸽队员们一直追寻飞翔的小黑点,直到它完全消失于天空中。 古建霖下令:“别追了,就地休整,申屠离和黑慕呢?” 队员们快速换衣服。 陆漠边换衣服边喘着粗气用拇指朝后一戳,“黑慕被鳄鱼咬伤,他俩掉队了!” 古建霖抬眼道:“你,还有你返回河畔将他俩带回来。” 在河畔的申屠离给黑慕的伤口包扎消毒,又拿出巧克力递给他,黑慕不认得巧克力瞪大凤眼张着嘴巴好奇观望,他的表情逗乐申屠离,申屠离将整块巧克力按进他嘴里,又把装巧克力的防水包装搁回背包,取出两瓶水一瓶递给黑慕,他自己拧开灌了半瓶。 “麒麟花鸽在那里。”黑慕用手指着一处云朵。 跑步过来的陆漠和另一位队员听到后,撇嘴嘲笑:“睁眼说瞎话,你能看见?”之后,两位从背包内拿出备用衣物鞋袜,丢给申屠离和黑慕。 “快点收拾,我们打算天黑前再走一程。”陆漠催促道。 “走不了!”黑慕委屈着说。 陆漠不由分说架起黑慕冲申屠离使眼色,申屠离忙帮黑慕换衣服,换好后,他自己找个背人的地方也将衣服换好。 四人归队。 古建霖看着装束统一齐整的队伍,严肃说道:“大伙继续往前走,寻找走出绝地的出口。暂时放弃追寻麒麟花鸽,另外也不可以在此地寻宝。警告陆漠,如你擅自寻宝古璋公司将就地开除你。” 陆漠立正一本正经道:“是!” 沿着蜿蜒的河畔,寻鸽队来到一处沙洲,沙洲与长城遥遥相对,那长城的影子就投射到沙洲上。一位队员与另一位队员擦身而过,可他们的影子却是在并肩同行。发现这一异常景象的申屠离倒吸一口冷气。 黑慕道:“报告队长,你看申屠离的脸!” 原来,申屠离的脸上投射着麒麟花鸽振翅高飞的缩影。 申屠离走了几步都没有走出麒麟花鸽的投影,他无奈站住对古建霖道:“队长,刚才两位队友错身而过时他们的影子投射在沙洲上却是并肩同行的样子。” 古建霖皱眉看着申屠离发现他眼眸清澈如水并不是说谎,“你找俩人再给大伙演示一番。” 申屠离让刚才那俩队员踏着原来的脚步重走一遍,那俩队员点头照做。一切正常,错身而过的队员和错身而过的影子交相辉映。 古建霖本就严肃的脸更显深沉,呵斥申屠离道:“你补充点食物和水,我看你营养流失出现了幻觉!” 申屠离清澈的眼底露出无辜模样,他要求两位队员:“麻烦两位再退回刚才的位置重走一次”。 在申屠离恳求的眼神下,那两位队员又退回去走了一遍。和刚才的情景一样,他们的影子一如往常。 古建霖抬头看着太阳西斜,对全体队员道:“搭简易帐篷今夜就在沙洲上休息,另给申屠离和黑慕做病号饭!” 古建霖亲自带队去搭简易帐篷,留下陆漠为申屠离和黑慕做饭。陆漠用便携式饭炉很快做出一锅焖蒸米饭,米饭上层是熏肉和蔬菜,打开焖好的米饭香气四溢,其他寻鸽队员的馋虫皆被勾起,只是作为纪律严明的寻鸽队员还得忍着。 申屠离脸色微红不好意思地拿起勺子挖了一大勺米饭,仿佛小偷似的躲在黑慕身后暴食。他也被味美的米饭招惹得无法抵挡! 暗夜来临,遥望沙洲长城巍峨壮观,一个城墙垛接一个城墙垛咬合得十分紧密,凹凸有致很有意思。 申屠离饭饱后盯着连绵不绝的城墙垛,皱着好看的眉头思索。他的阎惘会不会突然在某个墙垛的凹槽处探出头来亲昵地喊他“小离”? “我命令你即刻休息!”古建霖突然站在申屠离身前,申屠离被吓回现实中。 申屠离进入简易帐篷躺下,胡思乱想了一阵进入梦乡。梦中他化身两个自己无数次在沙洲上错身而过,而他的那双影子却一次次并肩同行。噩梦持续,申屠离的头不停地晃动,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微小动静引起守夜队员――陆漠的关注,他将矿泉水倒在毛巾上蘸湿拧好后为申屠离擦汗。 申屠离在梦中觉得额头一片清凉,照顾的动作过于熟悉,他以为他是阎惘,对方将毛巾拿走,恍惚中他死死地抓住对方的手臂,用哀戚恳求的语气道:“阎惘,别走!” 陆漠本来就不习惯伺候人,他被古璋公司的少东家逼迫使唤心内的怨气很重,又听见申屠离喊他“阎王”当下翻脸,起身一脚踢中申屠离的腰,申屠离滚到一边即刻被疼醒。 申屠离看着踢他的陆漠一脸茫然揉着腰问道:“陆哥出了啥事?” “你做梦乱叫喊不如起来替我值夜!”陆漠恼怒道。 申屠离没有反驳恭敬答应道:“是,陆哥你去休息由我守夜。” 申屠离的友好态度灭掉陆漠心内被勾起的不明怒火,他瞪了申屠离一眼钻进申屠离的帐篷去休息。 夜色深沉,寂寞凄凉。 申屠离望着漆黑的夜空发呆,他对麒麟花鸽一直能悬停于天空某处的特殊本领表示佩服,他回想它流线型的鸽身轮廓,申屠离在放飞赛鸽时有幸握住它观看。鸽眼的锐利红眼砂非常纯粹,只要深望它的眼就会沉醉,它的眼如海洋般深不可测,同时又漂亮的世间少有,他觉得它来自天堂。 天光方亮,所有的寻鸽队员都起来整装待发,帐篷被收拢,一些私人物品被卷进自己的背包内,之后,大伙吃过干粮喝好水后,再次出发。 寻鸽队很快出了沙洲,再次爬上沙洲长城,一直朝太阳升起的方向前进。 在一处拐弯处沙洲长城陡然变窄,仅能容下一人通过,所以队员间故意拉开距离行走。一个队员转过弯朝西走另一位队员还在原处朝东,两人发生远距离错身而过的情形,这次他们的影像更为诡异,他们的影子在地上重合后一人变成弓箭样被弹击射出,迅疾飞离。 申屠离看得目瞪口呆,片刻后,他观察别人发现只有黑慕的表情和他一样惊异,其他队员好像没有看到怪异影子。 申屠离按下急于报告异常状态的冲动,疑惑地跟着队伍前进。 沙洲长城尽头,出现一片静谧旷野,那条湍急河流在此处汇流成大型湖泊,水草丰嫩、鱼虾众多,射水银鱼霸住这片水域比在河里长得肥硕强壮,极具攻击性的它们跃出水面远距离射出汞柱袭击寻鸽队员。 队员们受到威胁停滞不前,有掉头回去的想法。古建霖拿出指南针定位,他原本打算一直朝东找到回浑善达克沙地的出路,现在看来得改变方位,湖泊极广,他们手中的烟雾.弹发出去都无法遮挡射水银鱼的视线。 古建霖一时无法做出决定,他沉默不语。寻鸽队员们因此质疑古建霖的带队能力,有几个人提出“分开独走,运气好碰到出口回归人类社会,运气不好就在秘境中打猎耕种苟延残喘的活着。” 陆漠一开始看不惯古建霖,后来被他成熟稳重的个性吸引,认为他是非常好的职业领队。他冲凝聚力不强的队员冷声道:“你走试试看?还打猎耕种过生活?你们一个个都是变种射水鱼的猎物!想走的快滚,寻鸽队不留、不送背叛初衷的小人!” 申屠离紧张道:“各位兄弟,我多次看到队员们投射在地下的怪异影子,分开走确实危险,劝兄弟们冷静些咱们再想想办法。” 一名个子很高的队员过来反复推搡申屠离:“滚,就你他妈的会编故事,哪里有怪异影子?你脑子有病吧?” 申屠离被他快推到湖泊时,反击还手,他俩在湖畔打了起来。 “住手!”古建霖和陆漠同时过来架开俩人。 申屠离的胳膊被对方击伤,高个子队员的小腿被申屠离踢中。 古建霖来到申屠离面前,用手刀削他脑袋,“你再说杂谈怪文的言论,寻鸽队立马解除与你的劳动合同,到时候,你的安全本领队将不再负责!” 申屠离心内坚持自己看到的都是事实,可惜无法说服众人,他好看晶亮的双眸中显出不被队员信任的遗憾和伤心。他原本白皙的脸略微紫涨,憋屈地握拳,默默走回队伍当中。 古建霖抬眼看着高个队员问道:“走还是留,麻烦你正面回答我的问题?” “有他在我就……”他越说声音越小势气越弱,因为冻雨再次降下,夹着核桃大小的冰雹击打在射水鱼身上,它们暴怒飞游过来朝岸上的寻鸽队员射击。 在陆漠等人的鄙视眼神下,高个子队员跳着脚窜回队伍当中。 “保护自己,后撤避雨!”古建霖严肃下令。 他们又退回沙洲长城,在一处相对宽广的城垛内避雨。 申屠离独自一人蹲在城墙脚下,冰雹接连砸在他脑袋上,他却不用背包去遮挡。 黑慕拿着一块记录员用的塑料板搁在申屠离脑袋上帮他挡冰雹。 “你傻呀?走,过那边墙垛去。”黑慕双手抱头,用脚尖踢申屠离的小腿。 申屠离看他一眼没有起身。 黑慕弯腰凑他耳边轻声道:“那些奇怪影子我都能看到,你看到像箭一样被射出的影子了吧?” 申屠离猛然一惊瞪着美目看他,眼中显露出难以置信的询问。 黑慕点点头,凤眼弯弯,勾唇淡笑。 申屠离起身走回城墙垛避雨,黑慕凑到陆漠身边看他画地形图。 待冻雨停歇,古建霖下令再次出发,这回他下令朝东偏北20°行走。 申屠离随着队伍长途步行,他又发现队员的投影在另外三处地点也有异样,他暗地拉住黑慕询问,对方一笑了之。中途休息时,申屠离也凑到陆漠身边观察他画的地形图。他把发现异常影像的地方投放到地图上,在脑中连线后,发现成形的图案竟然和队员之前在河里发现的汉代弓弩形状一样。申屠离聚拢目光顺着可以搭箭的地方在地形图上察看,发现只有那静谧湖泊的东西中心线与它重合,这条线很有可能就是离开沙洲秘境的出路! 第三十八章 花鸽受伤 飞抵淮阳侯墓 等到冻雨再次停歇,阳光从乌云间隙射下灿烂如金的光芒。 寻鸽队员排着整齐的队伍走过沙洲长城的最高处,他们的影子远远投射到对面的沙洲上,由于空气中水蒸汽过于凝重,出现小范围海市蜃楼奇景,对面的沙洲出现古代战场上的雄兵,雄兵浩浩荡荡人影交错、张着弓弩搭箭,而队员们的影子移过,被那虚拟雄兵拿起搭在箭上,仿佛有弓弦崩飞的声音在嗡鸣叫嚣,队员们的影子变为箭,一支支被射向空中,杀气腾腾、波诡云谲。 “啊――”有个队员稍微转头望向沙洲,猛然看到秘境奇景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 他旁边的队员也看到沙洲上气势磅礴的古代战场,错愕、结巴着对申屠离道:“你,你他妈把晦气带给我们,害我们大白天也见鬼!” 全部队员盯看对面沙洲上古代战场的幻象,看着自己可怜的影子被士兵粗暴拎起搭在弓弩上狂射。 古建霖皱着眉头道:“不过是幻象,继续前进!” 沙洲上幻象持续的时间长达40分钟,直到队员下了长城沿着河畔前行。 突然一片移动的阴影遮住从乌云缝隙间透下的金光,接着,“砰,砰……”声此起彼伏,“啊,啊……”队员们被从天而降的飞鸟纷纷砸中。 队员细看时才知道砸中他们的是云天鸽棚放飞的部分赛鸽。 赛鸽有的开肠破肚,有的鸽眼全瞎,有的羽翅折断……死状千奇百怪,鸽尸还很热乎,它们都被人影弓箭杀死。 “躲避飞虫袭击,快跑――”古建霖看到西方冲来大范围飞虫,它们受鸽血腥味的吸引成群飞来。 申屠离手里握着一只灰白插条鸽尸心疼,它们都曾受到他的照顾,可是世事无常连它们都死于非命! 有的队员遭飞虫咬伤胳膊,伤口处肿成鼓包,瘙痒难耐,他们用手抓破鼓包,手也肿成“胖猪蹄”。 申屠离看到长着一双黑豆虫眼、拥有透明薄翼、体态轻纤灵巧的飞虫越聚越多霎时泛滥成灾,他醒悟过来丢下鸽尸忙跟随黑慕往静谧湖泊处奔去。 遮天蔽日的飞虫压在队员们头顶,时不时降落爬附在队员身上,袭击他们暴露在外的皮肤,有的队员惨被咬中上眼皮,眼皮肿成眼泡无法睁开。他们不顾湖里的射水银鱼和小型鳄鱼的威胁,纷纷跳入湖水中,洗涮落到身上的飞虫。 古建霖为掩护队员整张脸一再被蛰,脸肿到看不出相貌,陆漠急忙将他推入水中。 浅碧色的湖水被队员扑腾起朵朵雪白浪花,小型鳄鱼和射水银鱼飞游过来袭击队员,队员深受虫袭困扰无法上岸,只好绕道强行横穿湖泊。湖水较浅,队员们手执匕首和绳鞭抵挡,射水银鱼和小型鳄鱼占不着明显便宜纷纷将身子潜入水中,队员们小心警惕,死死盯着清澈的湖水,“啪――哗啦……”人与凶猛动物遭遇趟水几步都是死斗,陆漠拿出最后一颗烟雾.弹,用引火器引燃,朝飞虫积聚的天空砸去。麒麟花鸽本来已经飞出内蒙的浑善达克沙地,来到中原,可它心内不安,一股不祥的预感使得它决定返飞。它将口含的古钥丢在河北某处村庄的坟地里。它再次飞回浑善达克沙地,通过折叠空间来至沙洲长城看到同伴横尸沙洲,体内仙气因此暴怒膨胀,鸽身比平时长大五倍,飞翔而过遥遥看着像是灰雁。 飞虫受烟熏暂时离开湖面,射水银鱼疯狂袭击队员,被虫子咬过的部位又受到汞柱袭击,三名队员因此丧命,古建霖看到此情此景心如刀绞,申屠离主动提出携带队友的尸体返回沙洲埋葬。陆漠和黑慕也表示愿意去埋尸。古建霖竖起手指同意后,对队员下令:继续快速趟河,因为飞走的飞虫再次追击而来。队员们躲避射水银鱼和鳄鱼的同时不间断的用防水服舀水去泼毒飞虫。 申屠离、陆漠和黑慕将自己包裹严实,分别背起一具尸体,上岸后朝沙洲快步走去。一部分飞虫袭来,绕着三人以及他们背上的尸体,片刻后那些飞虫纷纷降落在他们和尸体身上,飞虫沿领口、袖口钻到三人迷彩冲锋衣内,尸体聚拢的飞虫更多。飞虫就着尸体的伤口钻入体内,咬住神经,尸体本来僵直的胳膊突然弯曲打在申屠离脸上,他被吓得美目圆睁。 陆漠看中前面一块凸起的沙地,对黑慕和申屠离道:“在这掘个大坑,将他们三人掩埋。” 申屠离和黑慕积极响应,放下尸体,拿出折叠铲上下翻飞一会儿功夫就挖出一个很大的沙坑。 陆漠看沙坑挖好才将他背后的尸体小心放到沙坑内,他看着队友被飞虫毒和水银毒糟蹋到辨认不出相貌的尸体,留下不轻易滴落的男儿泪! 申屠离和黑慕心里也很难受,他们将另外两具尸体放入沙坑,及时掩埋。 飞虫还在骚扰他们,申屠离被飞虫咬伤后只是红肿并没有鼓胀成包,黑慕压根没有事,陆漠从包里摸出茶饼点燃它驱虫,效果还凑合。 申屠离这时脑内灵光一闪,他突然记起古代雄兵头领拿的弓弩一端有个鸟兽形凹槽,他举目察看,在脑内缩放投影,慢慢的投影往静谧湖泊的中心点靠移。 陆漠看申屠离发呆伸手想要拍他被黑慕阻止,“陆哥,他在想出去的线路。” 陆漠脸上露出不耐烦表情时,申屠离一抬胳膊指着静谧湖泊道:“陆哥,你把从弓弩掰下的鸟兽头按在湖心处,我们或许能离开秘境!” 陆漠摇头嘲笑申屠离,与他错身而过,他们的影子并肩同行几秒后诡异弹开。 陆漠撇嘴冲申屠离道:“我信你!” 寻鸽队员们都爬到对岸的枫树林边,此时刮来一股强劲冷风将毒飞虫吹散,队员们暗自高兴。 上游河水猛涨,原本清澈的河水变得混浊高涨,滚滚奔流汇集到静谧湖泊中,原本的湖岸被水淹没,在岸上的队员们无一例外被水流拽往湖中。水深浮力大,队员们只得踩水使自己漂浮在湖面。古建霖托住一位受了轻伤体力不支的队员,鼓励他道:“坚持住,我们想办法出去!” 申屠离、陆漠和黑慕刚回到湖岸边就被身后暴涨的河水冲入湖内。 申屠离将手攀住陆漠肩头对他吼道:“你潜到湖心将你掰下的鸟兽头按在湖底石刻弓弩上,知道弓弩的形状吧?别按错位置。” 陆漠诧异问道:“你怎么知道湖心处有石刻弓弩?” 黑慕在一旁回答:“天空有影像!” 陆漠这才发现远处的天边有一天湖,湖水青碧静谧,诱人的景象让人沉醉,湖心底部有一张巨大的石刻弓弩,弓弩上本该雕刻着鸟兽头的地方残缺一块。陆漠心里发毛,他明白秘境中的有些东西不能动,后悔掰下阴沉木制弓弩上的鸟兽头。 湖水狂暴猛涨,陆漠拉着申屠离潜入湖心底,黑慕也紧随下潜。三人闭气摸索很快找到巨型石刻弓弩的位置,陆漠从内裤兜里掏出鸟兽头递给申屠离让他安在原处,申屠离却抓着他的手要他也参与。两人在争夺中,申屠离的指甲划到鸟兽眼,木制表皮被戳开,夜明珠制就栩栩如生的鸟兽眼划亮这片水域,申屠离和陆漠合力将鸟兽头按在石刻弓弩的雕刻位置。 一道亮光刺破水面折射到天空中,麒麟花鸽被晃得眯起鸽眼,同时仙力被强光消散两成,它知道弓弩出自上古,来自天界,对鸟类有镇压作用,如果夜明珠鸟兽眼还糊在阴沉木皮下,它就不会损失仙力,它即刻恨上始作俑者,收翅滑翔在湖面飞掠,趁申屠离和陆漠冒头透气时,猛然用仙力扇了他俩的脑袋一翅。申屠离和陆漠皆被扇晕在湖中,身子在水中载沉载浮。黑慕忙潜泳过去托举他俩,这时古建霖从远处游过来,他用绳鞭驱使一条被他捕获的射水银鱼,射水银鱼等麒麟花鸽再次掠下袭击申屠离和陆漠时射出汞柱,强力汞柱击穿麒麟花鸽的一边翅膀,它忍着痛苦眯起锐利鸽眼放弃袭击申屠离,放弃找寻其它活着的同类,闯出折叠秘境,飞回到人类社会疗伤。 片刻后,湖水诡异地退却,射水银鱼和小型鳄鱼全部搁浅在枫树林内。 申屠离指明出得秘境的方向,古建霖听从他的意见命令队员在东西连线的湖中心线行走,到达尽头后,出现一段被淹没过的水长城,寻鸽队员开始挖掘,找到第十四个城墙垛时活着的队员全都钻入。 …… 沙地月夜凄迷,零星星子闪烁,挂在天边的弯月慵懒地躺在浮云的怀抱中,一阵清冷凉风在旷野狠吹。 内蒙浑善达克沙地的一口深井,接连爬出狼狈不堪的寻鸽队员,他们刚出来对着夜空中最亮的星星狂笑,男人们的笑声略显狰狞,仿佛孤狼在旷野呼唤同伴。 …… 麒麟花鸽被射水银鱼击伤,啄食草药、饮用深山矿泉水都没使它的伤口愈合,这一日它飞抵周口地区的淮阳候墓,进入墓穴探寻,…… 第三十九章 追击广王 死士撞坏天门 秦广王得知十殿阎罗的其他几位被监视居住在琼覆火海湾,他闯入探查时被死士――尡盯上,死士靠着强大的冥鬼能力打败秦广王,秦广王负伤逃亡。 秦广王一路向西,借着东印度千层佛塔上的佛光,凝聚冥力招来一片祥云,他乘着祥云飞升上天。正这时,一只仙鹤也看到祥和圣洁的万丈金光,它仰慕追随而来,被死士用冥爪掐着脖子迫使它不得不臣服于死士,死士驱使着它拼命追击秦广王直达八重天界的南天门。 南天门有仙进入,仙门还没有被关上,秦广王驾着祥云钻入南天门。死士驱使仙鹤也往进钻,不想南天门猛然关闭,仙鹤托着死士一起撞向南天门。瞬时速度惊人的仙鹤撞击南天门使得它成为炮灰,只见仙鹤脑袋耷拉收翅坠落于祥云中。紧接着天兽貛从远方踏着祥云快速跑来,它直奔仙鹤流散的仙气。死士弃仙鹤尸旋转幽魂鬼身来到南天门门缝底部。天门十分高大,上面阳刻着威风凛凛在云海翻滚游弋的两条巨龙,一雌一雄分别占据天门的一扇,阴阳互补相得益彰。 …… 阎王、岸犹和拏云刚从寒狱返回崇殷大殿就有鬼差来报:“阎王、六王爷、七王爷,秦广王从冥界边疆回归地府中心,得知九殿阎罗被迁居琼覆火海湾,他只身前往妄图带走几位阎罗被死士拦截,他俩发生混战,秦广王凭聪慧的头脑使花招抵挡死士,最终不敌死士负轻伤逃走,秦广王往西边逃去,可能去了东印度,请阎王爷和两位王爷示下。” “诶,追击没有意义,他这是去东印度的千层佛塔,佛塔上圣光普照极易招来祥云,这会儿,只怕秦广王已经在天庭喝仙茶吃蟠桃逗弄仙兽调戏仙女去了!”拏云眯起狡诈的眼眸调笑道。 “那,尡呢?他不会追秦广王也去了天界?那样的话那个愣头青非跟众仙死磕,到最后只能落得战死于缥缈天界的下场!”岸犹心头不快,尡可是他的死士,没有他,他的战斗团队的实力将下降很多。 “咳咳……”岸犹一阵摄人心魄的幽魂鬼咳让在场的幽魂听得皱眉。 拏云赶忙劝导:“六哥,死士那魂头脑简单就算他追秦广王去了天界也不一定能进得天门,天门外十分安全,等死士的幽魂鬼肚皮饿极后他自会返回冥界。” 岸犹露出忐忑不安又无能为力的复杂表情,他瞪着鬼眼抱怨:“我不能去追,你不肯去追,阎王爷没有实力去追,冥界王族有志气的幽魂太少,难怪他界之生物敢明目张胆过来欺凌我们。” 阎王年轻气盛加之幽魂体内的那股潜藏冥力被激发,他张口刚要说话被拏云制止道:“冥界各地上来的鬼折甚多,六哥我们先走就不打扰阎王爷处理政事。” 岸犹击出一道冥力将鬼医华锋做的可以以假乱真的幽魂替身一一击毁后,气愤地拂甩护魂袍飞冲离开崇殷大殿。 拏云按按阎王的魂肩微笑着离开。阎王派鬼差将东海地岩水兽的骨蹼尾骨送去给三王爷夫妇。因为他们没有掏到雌水兽的心肺,无法用它去吸引东海的雄水兽,所以捕捉雄水兽的计划暂时被拏云中止。 …… 花天颜去往蛮荒撬开蓝水仙用玻璃种翡翠打造的璀璨夺目的王城门,攻入涧阡沼泽水城,几招打死守卫的仙人掌妖兵,来到蓝水仙用野葡萄砌成的水果王庭内。 花天颜用手凝聚妖力,对着自己尊贵的明黄色王族衣袍一掸,仙人掌妖兵溅到他衣衫上可恶的透明汁液全部被妖力化掉。 “好贤惠啊!” 花天颜推开蓝水仙王庭内苑的一间居室,发觉一架自制的织布机,从已经织好的半匹羽翠云锦来看蓝水仙有比妇人更强的耐心。更让花天颜惊奇的是蓝水仙还是雕刻工匠,另一侧有一张长方木桌,桌子上有锋利的刻刀和细致的砂轮,簪体已成形的一支润亮红玉发簪安静地躺在一块用于擦拭浮尘的粗布上。 花天颜用妖力毁掉红玉上粗刻的水仙花纹,自己动手将情花王族的情花徽纹刻在簪子上,刻好后,他将它插在自己发间,满意地笑着,大步迈出屋子。 在王城内巡视一圈,花天颜都没有瞧见蓝水仙,用妖识探查,蓝水仙在几千里外的蛮荒深山采集雨露。花天颜脾气暴涨,动用妖力不间断地催发,一股股强劲妖力将王庭的葡萄墙打成葡萄果汁,蜿蜒流淌在山岩地板上,将地板浸为葡萄紫色。 蓝水仙胳膊上挎着一个用棉线将两只瓶耳吊起的白玉瓶,青鸟脖子上也挂着一个,他们在叶片间用妖力聚拢雨露,雨露汇集成珠滴入白玉瓶中。雨露马上就要积满,蓝水仙和青鸟同时感知到涧阡王城有敌入侵。蓝水仙收好玉瓶跳到青鸟的背上,青鸟展翅飞抵涧阡水城上空,只见花天颜将刚建成不久的王庭毁于一旦。 蓝水仙看着葡萄汁横流的残破王庭,气得纵身跳下青鸟脊背。他直直坠落于还在搞破坏的花天颜面前。 花天颜闻到一股比情花略淡但回味无穷的特殊香气。花天颜一撩眼皮漫不经心地打量蓝水仙,当看到他漂亮的眼眸内没有隐藏的阴狠时,花天颜在心内窃笑,“难怪水中花一族会被东海覆灭,作为王者他们没有政治头脑同时也不具备治理一界该有的手段和魄力,花天颜蔑视蓝水仙的一切,包括他与自己可以媲美的容貌,蓝水仙年老无能已是昨日黄花,花天颜跟低级别的对手战斗觉得非常没劲儿!” 蓝水仙不知花天颜心内的嘲笑与不屑,他抬手就是狠厉的一掌,夹着妖风袭击花天颜的门面。 花天颜身形一晃一叠虚影拖出,同时,吐出口内的梅花银针朝蓝水仙的脖子射去。 蓝水仙原地旋转身体,飘逸的蓝色衣衫舞动如花,梅花银针被他吸附于手掌心,他用它还击花天颜,也击他的脖颈处。花天颜的脖颈周围突然幻出水浪将那枚银针拍打在地。蓝水仙惊愕地看着花天颜,花天颜乍然使出东海龙族的灵术,而他们是妖,妖从来不会轻而易举使出他族术法,因为弄不好会走火毁身当场毙命! 趁蓝水仙愣神时,花天颜接近妖王座,伸出手来探够搁在水草叶托盘内的水中花妖国国玺。 蓝水仙哪能让他得逞?伸出已经化为原形的水仙叶片卷住花天颜的手,花天颜手腕变为锯齿蓝水仙不得不松开他。花天颜一笑,拿着国玺在他面前一晃,旋转身形飞跃出王庭。 蓝水仙追出时,花天颜已不见踪影! 青鸟追击花天颜一程,花天颜引来一群妖雁,青鸟被团伙作战的妖雁围攻寡不敌众,花天颜携带国玺乘机溜走。 …… 南天门外死士用脚踹天门,天门被踹得发出玉叩般悦耳动听的妙音,天门仍然没有丝毫松动。死士非常恼火,他认为凭他冥界第一死士的显赫威力,南天门即便不碎为齑粉也会裂为八块。 死士不服后退数里,动用全部冥力冲刺,死士的幽魂头颅被他用冥力冻结变得无比坚硬,他就用硕大的“铁头”撞击南天门,“咣――”一声巨响后,南天门左扇被撞开一道细缝。 死士得了便宜似的看着他的破坏成果,再次后退数里这一次还是用头撞天门,只是他选择不同的地方,他撞击南天门的门沿上方,天门被磕掉一个边。 死士摸摸撞得很疼的头,继续做他该做的撞天门大事。 在内侧守卫南天门的天将,将方天画戟从门沿上方戳出。画戟朝正往天门冲刺飞扑的死士戳去。死士凌空翻身躲过画戟继续撞击天门。两位天将没有玉帝或者王母的天令不敢随便打开天门迎敌,他俩就着南天门被撞裂的那道细缝朝门外观看,发觉幽魂死士高大强壮,这副幽魂鬼身就和小型石塔一样耸立在南天门外。天将和死士身形对比后,自惭形秽。 “我去禀报王母,你在这看着!”扔出方天画戟的天将对另一位天将道。 “好,顺便替我传令:让所有轮休的天兵归队!”另一位天将回答。 原来,今天是玉帝女儿青儿公主的寿诞,刁蛮任性的她请许多天兵去瑶池边喝琼浆玉液酒尝鲜嫩蟠桃。王母宠着女儿也在瑶池边的蟠桃园忙着青儿公主的寿宴。据说,她们母女亲自去天龙龙脉请闭关的玉帝来宴会为公主庆生,玉帝说晚点会到。公主和姐妹们十分高兴在瑶池畔跳舞庆祝。很多神、仙都赶去为公主贺寿,天将直奔瑶池,禀报南天门外有幽魂死士不要命地撞击天门,要王母移驾前去处理。天将多个心眼,他可不敢当着寿星公主的面提南天门被撞坏的事实,要知道青儿公主脾气火爆说风就是雨,还老喜欢拧下属的耳朵,天将不想在仙僚面前丢人,更不愿意在众神面前出丑! 第四十章 王母震怒 封锁投胎道 王母携着众位天兵、天将以及仙僚和游神,一起去往南天门。 死士自从把南天门的上沿边磕下一块来后,就只用头磕那个地方。眼看那个地方就快磕出一个与他头型类似的凹洞来。死士非常满意,继续疯狂撞击。 南天门内,留守天将睁开天目放眼望去。只见身着华丽衣衫的王母携着众多仙僚和游神驾着祥云浩浩荡荡从天边飞来。王母华彩衣衫的缎带鼓动腾飞,面庞富态慈爱,身姿略微丰腴。身旁的青儿公主,娇俏袭人,活泼灵动,其她几位公主容貌艳美,性格大多温和,姿态娴静优雅。 王母踏下祥云,拧着眉款款走到南天门内,她抬头仰望发觉南天门上沿边被撞出一个圆形豁口,她催动仙力缥缈飞升立到南天门上沿,迎着和风张望天门外。望见,一股黑雾幽魂朝南天门飞冲而来,直接用鬼头撞击南天门的上沿豁口处,她发觉对方的冥力高强,幽魂鬼头在撞击的一瞬霎时变得坚硬如铁。 “砰――”巨大的撞击声,同时伴随着有力的震动,王母只好纵身跃到不远处的城楼上。 王母和蔼的脸色微变,威严的眼神直视死士,希望他能即时罢手,认天罪伏法。 死士只觉得一股恼人的仙气干扰他的行动,这次撞击虽然声响很大,可是南天门上沿的圆形豁口却没有继续变大。 本来王母打算亲自出手,在察觉到此幽魂鬼脑傻愣后罢休。她抬手示意在南天门脚的风神去捕捉他。 青儿公主因有魂胆敢毁坏南天门心内怒气膨胀,也跃到南天门上沿。在看到一位体型壮硕如牛的傻瓜幽魂一次次用最傻的办法撞击南天门时,突然“哈哈”大笑,她弯腰捂着腹部对城楼上的王母道:“母后,儿臣请求母后轻罚与他,他这个有问题,哈……太好玩了!” 王母见青儿公主用手指着自个脑袋嘲笑对方的鬼脑死板,冲她瞪眼警告。青儿公主好不容易才收敛住笑容,朝母后调皮地一吐舌头,旋身跃下南天门。 死士再一次冲撞南天门时,天门缓缓打开,死士受惊,弹跳躲开,悬停在离天门十丈之远瞪着牛大的木讷鬼眼瞧看动静。 云霭飘荡,天门上的蛟龙如活物一般,威风凛凛仙气盈盈。风神从云霭深处空翻数周来至死士面前。死士见到全身银衫、面如美玉的男子立在身前,他把垂在身侧的鬼手握成拳横在胸前。 风神出招时,死士幽魂身化为烟雾飞入还未闭合的天门内。原来死士脑子一转觉得从内里撞击天门,可以将门上那个凹洞撞大。 风神愣神于对方应战时的退缩,更没想到对方会自投罗网进入南天门。 这时,众多天兵蜂拥而来,将死士半包围于天门内。风神无趣地空翻回天门后,天门闭合! 许多天兵搭箭朝死士齐射,死士毫不在意,将整个幽魂身鼓动成坚硬无比的实体,那些由陨铁打造的铁箭触及他的幽魂身皆被弹回,霎时,流箭四射,众仙和诸神各亮兵器抵挡,整个南天门一片混乱。死士见众多神、仙攻击他,突然回想起,他撞击南天门的目的是为追击逃进天界的秦广王。 他举目四下察看,这伙神、仙中根本没有秦广王,他一定躲入巍峨壮观气派非凡的云顶天宫内。死士急于摆脱众仙诸神的纠缠,强壮的幽魂臂膀带着阴风朝他们挥去,仙和神遭幽魂臂膀扫掠时飞跃到浮动云朵中,驱使云朵躲避死士的攻击。死士鬼眼因无法击杀一个个神、仙而变得凶狠,他将幽魂手臂拉长,鬼爪变得十分巨大,一抓一握蹂躏着不少仙、神。 王母看到如此不成体统的混战,气得脸色发白,她冷着脸示意风神尽快将死士制服。 许多神、仙两千年来从未应战,仙体和神体反应迟钝,被死士用鬼爪抓握时竟然无法变换身形逃脱鬼手。 风神接到王母命令,拔出招风旗迎战死士。死士猛地去够招风旗的旗柄,不想扑空身体前倾,他凌空翻腾使幽魂鬼身平衡悬立在风神背后,风神旗柄后戳直刺死士的大腿,死士被迫后退。青儿公主将小巧的白玉碗幻大,里面盛着从天龙龙脉舀出的圣水。死士退后两步“扑通”一声跌进幻大的白玉碗内。死士在冥界极深的凶鱼池呆过,他不慌不忙在白玉碗内游动几下就来到碗沿边,他攀着碗沿想要上来,圣水突然闪出金光,死士的幽魂躯被渐渐溶解,他痛苦地叫喊。 风神神目大睁,看见圣水中有极其厉害的分解溶质,他心内吃惊,天帝闭关到底在炼制什么? “好了,青儿将他捞起来交给风神让他送此魂归地府,传本宫御旨勒令阎王加强管理冥界,约束不良幽魂如再出现恶魂危害六界,令他即刻退位让贤!风神爱卿,由你坐阵地府督促阎王加紧治理。”王母也觉得今日的圣水与别日不同。圣水可以洗涤灵魂让恶魂变善,可是这个幽魂却被溶解。 青儿厌恶地撇嘴,风神赶忙将死士捞起来。拿招风旗对着他一挥,死士即可被风干,而他身上的魂皮几乎被溶解掉。 死士不怕痛,他最怕虚弱无力,这时的他双膝跪在浮云内恨得咬牙却没力气动弹。秦广王不知所踪,他的任务还没完成。 风神拎着他的胳膊将他扔到自己的金云上。由南天门下界,去往冥界。 王母挥手让受伤的仙、神回仙居神地去修养。等众位仙、神走后,王母伸出戴着玉戒的左手吸附掉落在地上的白玉碎石,将它们拼合回南天门上。流芒飞纹涌动,仙气恒昌,南天门被修补得焕然一新,看不出丝毫裂纹。 …… 几位公主扶着王母回到霄云偏殿,王母心内烦躁挥退七位公主独自在云榻上休息。玉帝长年在天龙龙脉修行不理朝政,女儿们又不能抛头露面,她独自支撑心内凄苦。两千年来,天兵、天将缺乏操练,他们的战斗力下降许多。而冥界、妖界、魔界的实力不断提升,她怕有朝一日再出现联盟军攻打天界的战况。 “不行,她得去冥界一趟。”王母从云榻坐起,抿了抿头发,带着天剑,由南天门独自下界。王母幻成老妪,进入废弃的鬼门关――斗湖天池,由此地进入地府。一路来,她耗费仙气隐藏身形,到王府花园现身变为一位洒扫老婢。 阎王站在飞潭黑瀑前的一块阴邪气很重的黑花岩石上。近来拏云公务繁忙,岸犹又在府中休息,他又具备出得地府的强大冥力,他在找最合适的出走时机。 王母拿着扫帚佯装打扫,她偷眼瞧看阎王,只见阎王面容刚毅神情肃穆,年轻的脸上写满深沉,王母心下不喜,一扫帚挑起王府花园内像玉米须的地皮草,须草直飞到阎王面颊,阎王一抬护魂王袍将它们全部挥落。接着阎王探出鬼手,鬼手伸长直奔王母的脑袋就是一掌,掌心夹着极其强悍的幽风,呼啸而来。王母震惊,她没想到如此年轻的阎王冥力如此深厚。紧急躲避在一方岩石后,岩石被阎王的掌力破碎,王母亮剑去刺,阎王冷笑一声用两指一夹,天剑再无力刺出。 王母弃剑挥动云袖,隐身离开。临走时抽走剑上的仙魄,片刻后,夹在阎王指间的天剑随着凄风化为灰烬覆灭。 阎王知道逃走的老妇身份不凡,没有冒险追击。 王母来到忘川畔,看见老迈的孟婆连碗都端不住,哆哆嗦嗦甚是心烦,她用一块天龙龙脉的白玉石封上仙印强力封锁了投胎鬼道。之后,由原路返回出得冥界回到天庭。按王母的想法,冥界治理混乱人间死魂进地府被阎王相看筛选,有的恶魂被征为鬼兵,而另一些恶魂被赐孟婆汤让其投胎人间,使得天生带恶的人类危害人间。她即时封锁投胎道,好让风神坐阵地府,由他治理恶魂后,冥界、人间都见和平。 风神携死士来至地府的东方鬼门,鬼兵在城楼上看到褪皮的死士后非常诧异,因为死士是冥界第一勇士。死士魂旁的那位神将一袭银色衣袍,脚蹬银色战靴,背后插着一柄牙边招风神旗。这神威风凛凛站在一朵金云上,抬手指着鬼兵严厉道:“本神奉王母娘娘的御旨,携此幽魂回归地府,本神要面见阎王爷有政事相商,麻烦鬼差前去通传!” 一鬼差阴笑道:“现在是冥界白日,阎王爷正在崇殷内殿歇息,请大神夜里来!” 风神被鬼差逗乐,拿出招风神旗冲远处的一片灰云挥动,霎时,所有灰云都移向地府,黑压压如同冥夜。 风神冲那位鬼差道:“如果阎王爷还嫌冥夜不黑,本神可以将冥界的所有灰云都压入地府中心!” 鬼差脊背更寒,摸着鬼头干笑两声:“大神,不,不必了!小差速去禀报阎王!” …… 拏云在崇殷大殿的书案上批阅鬼折,感到后花园内有魂打斗,用鬼识探知,见到阎王看一位洒扫老妇碍眼与她动手,拏云摇摇头不理此事。大约半个时辰后,忘川河畔传来异常声响,拏云鬼心疑惑携带几位近侍亲自前往忘川查探。 岸犹在王府内殿听闻一阵异响从忘川畔传来,他忙派遣鬼兵前去查探。 第四十一章 肉石碑道 寻鸽队深入墓道 古璋公司的寻鸽队从沙洲长城秘境出来,在浑善达克沙地休整。租住牧民冬季的空闲帐篷让轻伤员养伤。 申屠离对在沙洲长城没有感知到阎惘的气息而伤心失望。 黑慕对在沙洲长城没有找到医药秘方而耿耿于怀。 古建霖跟公司高层联系后,内心陷入矛盾,公司通知:麒麟花鸽的鸽主给付1000万寻鸽费后突然放弃寻鸽。不过另有中东青年前去古璋公司让公司为他找寻失踪的两羽中东名鸽。中东青年在资金上遇到困难给价最低,不过公司高层仍然决定接这单生意。 古建霖打报告讲述寻鸽经历时特意将不合常理的怪事隐去。他表示寻鸽队员遭到强烈沙暴,三名队员已经遇难,他将他们就地掩埋,希望公司给死者家属发放足额的抚恤金,公司高层听闻表示震惊的同时答应尽快补偿死难队员的家属。 李运达在颓废了一阵后,终于振作精神,他将老家的房产卖掉,将妻和子安排在县城生活后,独身一人打探失踪赛鸽的消息,他也听说有牧民在浑善达克沙地拣获被开肠破肚的鸽尸,他坐长途汽车也来到浑善达克沙地。 古建霖和陆漠再次去牧民拣获鸽尸的地方探查,遇到云天鸽棚的李运达,他们知道李运达在饲养赛鸽方面可谓是专家,忙将也想寻鸽的李运达接回租住的帐篷内。 申屠离正在用便携式电饭锅为队友做饭,听见帐篷的毡帘被人撩起,自然回头后看到老板李运达,他有些激动的脱口而出:“老板!” 李运达看到以前的伙计,想到云天鸽棚昔日的辉煌不由感伤:“不要叫我老板,赛鸽俱乐部早已破产,小伙子,你另谋高就吧!” 申屠离看到李运达脸颊消瘦、眼神哀戚赶忙转移话题:“李哥,你要没吃就凑合吃点?” 李运达在长途汽车站的羊肉餐馆吃过半个馕和几串羊肉串。他忙对招呼他的申屠离摆手。申屠离会意不再强行邀请。 古建霖将再次出发寻鸽的线路图给李运达看,由古璋公司高层根据从全国各地收集的信息划出寻鸽范围,这次寻鸽地在淮阳地区。 李运达疑惑道:“不是说有迹可循的赛鸽都在边疆地区,怎么会去了中原?” 申屠离接口道:“赛鸽或许被什么东西驱赶!” 李运达抿嘴不再讲话。古建霖示意申屠离为李运达准备装备,申屠离点头退出帐篷。 黑慕在牧民的马厩为一匹黑马梳毛,这头生灵很信任他,这使得他感到高兴。申屠离找到他让他去古璋公司的越野车里挑选装备,黑慕亲了一口黑马依依不舍地离开它,跟申屠离去了越野车边。申屠离翻出在干饭盆深洞套棺死尸手上得来的黑桃木手串戴着,黑慕瞧着手串露出厌恶的表情。 申屠离看到后尴尬地笑着解释道:“我听说淮阳多有古墓,我戴着它辟邪!” 黑慕严厉道:“快点干活,整那些心思做什么?” 黑慕和申屠离将需要的装备转移到性能更好的九辆路虎车上,这次古璋公司只派出四十人的寻鸽队。 …… 周口地区 古璋公司的寻鸽队员在一处旷野扎营,根据古璋公司内部线索,在此处偷架云网试图捕获经飞的赛鸽。 申屠离和黑慕以及陆漠和另外几位寻鸽队员很快在旷野架起云网。云网高百米,此地附近有一条宽广的浇地水渠,一般鸟类喜欢在水渠边喝水停留。 寻鸽队将九辆路虎车开到远离云网的一处蔬菜大棚边做隐藏。 在天空欢腾飞叫的小鸟,看到宽广水渠喜悦地斜侧鸟身,弧形飞掠就要接近水渠时,鸟爪被勾到看不见的云网上,它们可怜的哀叫扑腾着翅膀死命挣扎,可是越挣扎越被云网勾得死紧,它们扑腾完所有的力气,蔫蔫地挂在云网高处等死! 申屠离不忍心有鸟类死亡,隔一段时间就将路虎车开到云网处和黑慕架着云梯解救受困鸟类。 一只受困乌鸦在申屠离抓住它将它扯离云网时,疯狂猛啄申屠离的手,黑慕站在路虎车顶手拿折叠长杆将乌鸦挑开。申屠离手上流着血,他将最后一只受困麻雀解救放飞后,爬下云梯。 湛蓝的天空下,草木枯黄的旷野中,百米高的云网菱形网丝泛着模糊的银光,身材颀长容貌俊美的申屠离,抬起满是鲜血的手用以减慢血液流失。黑慕急忙扔下折叠长杆翻身跳下路虎车打开后备箱,拿出医药箱为申屠离消毒包扎。 突然,远处的一根水泥电线杆倒伏,它不偏不倚地砸中云网,幸亏申屠离和黑慕已经开着路虎车离开云网处。 黑慕猛踩刹车,“吱”的一声,橡胶轮胎飞带起大片泥土和枯草碎渣。 黑慕不认识电线杆,戳了下副驾驶的申屠离,“你把它搬开,我去云网那头支起撑杆。” 申屠离看着黑慕黑亮的凤眼只好说:“慕哥,那是钢筋水泥浇筑,我一个人抬不起它。” 黑慕诧异道:“不会吧?你抬不起那个灰白色的粗杆子?……水泥和钢筋是啥?” 申屠离看黑慕不像开玩笑只好解释说:“慕哥,都是建筑材料,它很重我一个人确实无法将它抬起来,况且我手受伤了!” 黑慕只好和申屠离一道去倒伏电线杆那儿,打算将它抬离云网处。云网支杆有四根,两根被拔起,云网网面撑着倒伏的电线杆子,承受着很大的压力,所幸的是网丝是可承受高强度力量的特质丝线,它并没有破损。 黑慕和申屠离合力将电线杆抬走,之后,将云网重新架好。这片土地被两人多次踩踏,致使枯草脱离草根,为防止待会儿收网时有队员被其绊倒,申屠离蹲下用没受伤的手拔除遗留的草根。 在他连根拔起一颗根系发达的粗草根后,申屠离随手一拨,他触到十分平整的岩面,岩面鲜红有光泽。黑慕和申屠离同时盯看岩石的外表,他们看到这块岩石通体血红,内里有血肉纹路,它极像奇石收藏家所收藏的“肉石”。只是它的纹路只有血腥,并不能勾起人们的食欲。 黑慕抬起手腕,将腕表指南针平行对准这块岩石,他发现指南针方位指示错误,显然这地界有强度很高的干扰磁场。 申屠离举起受伤的手臂,指着一块方位,那地显然也有根系发达的枯草,黑慕明白他的意思,走往那处,弯腰用手一揪,将到手的草根扔掉后猛地用双手刨土,在一尺深的位置,他同样发现一块平整“肉石”。申屠离在他身畔蹲下,用手继续刨土,一点刻纹触感传递到申屠离脑海,申屠离心内一动,脱口道:“慕哥,它上面刻着字!” 黑慕接口道:“我早就看见了,比鬼字难看许多。你们人类的学识非常浅薄!” 申屠离由于见过黑慕“不在状态”的胡说,以为他是漫画或者小说迷,并没有同他争辩。 申屠离和黑慕两两相望,沉默不语,申屠离只知道它们是汉代的古文字,却不知道它们的意思。黑慕揣测石刻文字的意思是:擅入者必将遭到天罚。只是他不确定没有言语。 在蔬菜大棚边歇着的寻鸽队员看到云网被电线杆子压倒都想过去帮忙,被陆漠一个眼神制止,他抬头望见天边云彩处有一只鹞子在高空盘旋,有鹞子的地方就有它的猎物,附近可能有失踪的赛鸽,陆漠知道赛鸽发现鹞子会下降到低空躲避,到时有可能会飞经到云网处,人过去反而更麻烦。 陆漠等人看到申屠离和黑慕架好云网后,一直在云网下的地皮那鼓捣着什么,好多鸟雀都被他俩惊到,不往云网处飞来。陆漠是急脾气,急忙跑到云网处看他俩到底在干啥?当他走到申屠离背后习惯性要踢人时,他猛地瞧见那块纹路逼真的“肉石”,震惊地收回铁脚。 申屠离和黑慕都敬畏地望着他。 陆漠发火吼道:“愣着干啥?通知队员将云网收起,给我去拿工兵铲来!” 陆漠心里明白由于队员遇难,本次寻鸽的收益极低,甚至有可能会让公司赔钱,如果能挖到极品“肉石”,将它们卖给专门收藏奇石的收藏者可得丰厚回报,也好让一直找他茬的少东家对他另眼相看。 申屠离将这边的情况通过对讲机报告给领队,古建霖下令照陆漠所说行动,让他们收云网,将路虎车开走隐藏。 队员们依他的命令分头行动。 陆漠、黑慕以及申屠离挖开“肉石”发现它是斜躺插入地下的有字石碑。 “这是一个通道。”陆漠回头望着一旁的古建霖道。 古建霖眨眼表示同意他的观点。之后,他冲装备齐整的其他队员们一挥手,那些队员将在半人深坑的三人拉出地面,他们顶替三人继续朝斜下方挖被众多条状“肉石”碑拼砌成的通道。 申屠离脸色微红,额头冒汗喘着气,纵观这条石道,拧紧秀气的眉毛疑惑道:“这条通道看着像是墓道。” “什么像是?它就是!”古建霖在一旁双手环抱轻松道。 陆漠眼神威武霸气,对申屠离道:“小子,你怕了?” 黑慕拍拍手上的泥赶紧问:“是不是汉墓,有没有宫廷秘药方?” 陆漠扬手一拍黑慕的肩膀,黑慕差点被拍趴下,扭头挑起凤眼责怪陆漠下手不知轻重。 陆漠歪着嘴邪笑:“兄弟,是不是干那事儿时力不从心?” 黑慕不懂他指什么,迷茫地微微点头,陆漠笑得更是猖狂。 队员们很快挖通墓道,望着漆黑一片的墓道,古建霖暗地吸入一口气,下令道:“理好装备后,由两人并行进入,不要打强光手电,不许用匕首划刺墓道!” 墓道笔直十分好走,寻鸽队很快就进入墓道深处。 第四十二章 进入墓室 寻鸽队发现戎马雕像 古璋公司的寻鸽队深入墓道。墓道中除了队员沉重的脚步和呼吸声再无其它杂音。 肉石碑道突然变得无比光滑,申屠离等人都知觉脚底的肉石碑上没有刻着文字。突然前面的一名队员滑倒,他被斜坡溜到底部,身后的众多队员在随后的时间相继滑倒。这太不可思议了,因为他们脚上穿着的户外运动鞋都是特种防滑鞋,就算是走到冰上,也不会轻易滑倒。 四十人都被滑到斜坡底部,有人打开强光手电用来照明。 斜坡底部非常潮湿,这处地方还有很浅的积水。申屠离借着队员打来的手电光察看,不由被眼前的景象惊愕到。 中原地区地下水较浅,肉石碑上渗出透明水流,由于肉石的血肉纹路太过血腥,致使一道道蜿蜒的小股水流就同鲜血从撕开的肉中流出一样,让人看得毛骨悚然! 古建霖和陆漠在滑到斜坡底部时,高大强健的身体快速做出反应,他们都用脚去蹬斜坡对岩,致使对面的什么东西掉入积水中。 队员的手电寻声照去,只见清澈的积水随着队员们的动作微微晃动,地表的肉石呈现恐怖的蠕动状态,越往角落越显得积水发红,在暗处的角落它呈现出血红色。 许多队员都看到角落的血红水面上飘着两个古旧的黑色锦帛娃娃,它们有一只巴掌那么大,从它们的衣饰来看这是一对男女,它们很可能是汉朝盛行一时的巫蛊娃娃。巫蛊娃娃上分别插着七枚银针,看来这是前人用来诅咒他所恨之人钉生辰八字所用。由于年代太久那薄简已经腐朽。 陆漠盯着巫蛊娃娃脸上用玛瑙扣子缝上的眼睛,心内贪欲骤起,他不由趟水凑近去瞧。黑慕在陆漠伸手捞娃娃的一瞬抢先捞起它们,申屠离看到原本浸得很湿的娃娃诡异地变干。锦帛上极其考究的灰色花纹在流动,黑慕忙将两只娃娃都塞给陆漠。 陆漠完全没注意到娃娃的任何异常,他觉得娃娃可能被浸过油脂所以不湿。陆漠左手抓着两个娃娃,右手从背包肩带的匕首插袋中抽出小巧匕首,用刀尖挑剜缝着一颗玛瑙扣的丝线,丝线很快被挑断,可是玛瑙仍然被缀在锦帛上。陆漠仔细一瞧,原来还有一根黑色的头发缀着玛瑙扣。陆漠用匕首使劲一挑,匕首挑空,头发丝还在原处,他有些生气。队长古建霖一直旁观陆漠跟头发丝较劲,这时他掏出防水式打火机,“啪”的一声,盖子开启的同时火苗窜出,他对着头发丝一烧,头发被燎断。 “呼呼呼――”陆漠赶紧对着玛瑙扣吹气,高温会烤裂玛瑙。 陆漠拿过队长的打火机,分别燎断缝着另外三颗玛瑙扣的丝线和头发,将玛瑙扣装入口袋后,他将残破的巫蛊娃娃扔入水中。 申屠离看到那面皮由白帛缝制,少了双眼的巫蛊娃娃在水中竟然挥手动脚地挣扎,那样子活像溺水求救的人!申屠离赶忙自我安慰,兴许是眼花吧。 古建霖带着寻鸽队继续深入肉石墓道,却发现前面被一块巨大的肉石平碑阻挡,碑面光滑,肉纹非常恐怖鲜血淋漓的。黑慕眼神不是一般的好,他发现平碑外沿处还镶着四道黄金边,只是金边太贴近泥土寻鸽队的其他人都没有发现。黑慕走到平碑左边一点点抠动泥土,直到他将能够着的两米多高的黄金边刨出来。 陆漠大叫:“靠,这石碑竟然用黄金镶边,真土豪!人家是金镶玉,墓主人是金镶石!” 他说着就拿匕首去撬黄金边,申屠离忙去阻止,因为他看到原本的无字石碑竟然快速闪出几个鎏金汉文。上写:淮阳候恭迎贵客入府! 陆漠也看到如此纯粹的黄金汉字,不由心内狐疑,转头看抓着他手的申屠离,只见对方清新俊美的脸上表情相当严肃。他又去看队长古建霖,古建霖瞪着眼肃穆的脸上微有惊奇表情。 黑慕看到鎏金字在陆漠眼里成像时竟然是两只没有眼睛的金娃娃当即惊愕地眯眼转头。 申屠离将黑慕拉到自己身后,他对着金边摸索起来。 “申屠离,你碍着我撬金子了,滚一边去!”陆漠不满申屠离过来染指他的金子。 申屠离一本正经道:“陆哥,我们先开启石碑屏障你再撬可以吧?” 陆漠恶意用肩膀抗衡,挤开申屠离,自己拿匕首强行撬下一条金边。金边足有二十多斤重,陆漠将它用力弯折成几折,压实后,将它放入背包内。陆漠走到另一边时,伸出两根指头,示意队友帮他清理遮挡黄金边的泥土,一名队员上前用手扒土时突然口吐白沫倒地身亡! 申屠离赶忙蹲下察看,队友体表没有任何外伤,看起来像是由心脏病引发的猝死。可是队员们进队时都经过正规医院极其细致的检查,换句话说,这名队员的心脏不但没有问题还非常强健。再者,他也不可能被吓死,因为队员们在成为正式队员前都会经过严格的心理测试,他们的心理素质非常过硬。 申屠离把队友架着胳膊拖到角落里。之后,古建霖带领队友为死者做了简短的告别仪式。 经过这次意外,陆漠心态恢复平静,他放弃撬无字石碑的金镶边。 古建霖示意队友搭人梯,他发现在无字石碑的上方有一道两尺缝隙,它足够让一个成年男人侧躺翻入。 队员们搭成三角形人梯,古建霖后撤几步,朝前飞跑踏着队员们的肩头很快翻到无字石碑的顶端。无字石碑的厚度足有一尺,古建霖侧躺向下眺望,底下漆黑一片,他什么都未观察到。由于只能躺着,古建霖比较费事地拿出强光手电,往下一照,手电强光都探照不到地面。他又往前照看,一尊戎马雕像立在离石碑内侧七八丈远。看来,墓主人很可能是一位武将。它身下的骏马踏着一只展翅的灰雕,马身线条流畅肌肉发达且通身的毛发血红,双目黑亮炯炯有神,这就是传说中的汗血宝马!手电光打转一周,除了石碑内侧的地底漆黑无法察看,整座墓室古建霖都了解通透。墓室呈长方形,北面就是戎马雕像,西面墓墙刻着墓主人在战场上勇猛杀敌的英姿,东面刻着墓主凯旋归来皇帝亲迎,他接受朝廷封赏,以及妻和子率领众位家丁乌央央一片跪在府门口恭敬迎接的场景。 古建霖翻身,坠跌到队员们集中的外侧墓道。黑慕和申屠离四只手搭成人垫,古建霖正好坠到他俩手臂上,之后,黑慕撤手,古建霖翻身跳到墓道的斜坡肉石地面,勉强站稳。 陆漠赶忙抓着古建霖健壮的肩膀询问:“古哥,里面什么情况?” 古建霖对申屠离和黑慕道:“去准备带爪钩的绳索。” 古建霖看着陆漠警告他道:“墓主是位屡立战功的将军,他对兵法战术颇为精通,所以进入墓室后,你不要做任何撬盗动作。” 陆漠经过队友突然身亡后,心下震惊,他认真地点头。 申屠离和黑慕拿出绳索和爪钩,用专业打结手法将它们连接起来,黑慕踩着绳索双手握住爪钩试了下结实程度,他满意后将带着爪钩的绳索献宝似的交给陆漠。陆漠没有理他,直接将东西递给古建霖。 古建霖背着绳索踩着人梯翻到肉石碑的顶部,他侧身将爪头固定到发射器上,只听“嗖”的一声,绳索绕马脖子几圈后爪钩又抓牢马鼻子上的银环。古建霖往手臂上缠绕几圈绳索,用力一拉,那戎马雕像稳稳地坐在底座上,没有丝毫晃动。 古建霖将头探到队员们所在的一侧,示意队友分批爬上肉石碑顶。 陆漠、申屠离和黑慕以及另外两名队员都踩着人梯爬到顶端,几名队员都侧躺在石碑顶端。古建霖将绳子的这头扔给外侧的队员,下令叫他们使力牵着。 陆漠从包内拿出索钩,扣上,之后,沿绳索轨道滑到戎马雕像上,他解开索扣轻松一翻,人骑在马身上,他身后就是身穿戎装手拿弓箭雕刻得十分逼真的将军石像。 古建霖在肉石碑上冲他摆手让他快点下去。他点头后翻身下马,脚却踏在灰雕的翅膀上,他的脚腕崴了一下,还好没事,他觉得并无危险示意其他队友快点滑下。 黑慕就在古建霖身后,他看到古建霖瞅他,赶紧拿出索钩,将它扣在绳索上闭着眼滑入戎马雕像处。 陆漠一看他这怂样少不了伸手拦阻他的身体替他做缓冲。黑慕刚下了雕像,申屠离和另外一名队员一前一后接连滑下。 陆漠丢开黑慕又去帮申屠离快速解开索扣,这时后头的那名队友险些冲撞到申屠离。陆漠冲他骂道:“你等会儿再下来不行?这么赶找死呢!” 那名队员委屈道:“陆哥我刚扣上索扣,不知是哪个队员推我一把,……” 陆漠看到他身后又有队员滑下,嫌弃地看他一眼,“少废话,快点帮队友做缓冲!” 还是申屠离将胳膊一抻,替下降的队员紧急制动,那名队员也翻身下马。越来越多的队员聚在雕像处,陆漠见多人挤在雕像平台上,遂将黑慕和几名队员踢下平台。申屠离紧跟着跳下平台。 第四十三章 千层帷幕 谁是戏中人 在肉石碑外侧的最后一名队员,被古建霖落下的绳索吊起。古建霖保护他先滑向墓室的戎马雕像处,自己最后一个翻身跳入墓室。 众多队员心惊的看到古建霖翻落在一处由青铜打造的拦马钉板上。古建霖在接触钉板的一瞬才看清自己所落方位十分危险,他下意识做出反应,用两只手的食指撑住锋利的青铜钉间隙处,一瞬间腰部及时发力,他在空中腾翻愣是避开宽三尺长九尺的拦马钉板。 陆漠在戎马雕像的平台处用手电朝古建霖处探照,奇怪的是那处不知被什么东西遮蔽总照得不透测。 “咔咔……”一阵骨头碎裂的声音。 古建霖发现这是一个小型祭祀坑,坑内除放着几块青铜钉板外,就是各种牲畜、马匹、飞禽以及爬行动物的尸骸。古建霖刚才落地时横踩在一架兽骨的肋骨上,此时那肋骨全部碎裂。 由于队员只能看到古建霖的身影看不到他所在的位置是一个祭祀坑,陆漠在听到骨头碎裂声后以为是队长受伤,急忙跳下戎马台,飞跑往古建霖处。 陆漠踏空跌进坑里后,这才看清古建霖所处的环境,他忙问:“古哥,你没事啊?” 古建霖看到黑慕在耸肩偷笑,不由皱眉道:“我没事!黑慕怎么了?” 原来,黑慕看到祭祀坑上方降下帷幕,上面演着皮影戏,滑稽可笑的剧情将他逗乐。单是黑慕能看到帷幕上有皮影戏,其他队员看到如纱帷幕缓缓降落,将古建霖和陆漠隔离开。 古建霖伸手一撩,发现前方帷幕还有一层,接着再撩发现外侧还有一层,他连续撩开五六层后罢手不动了!能依稀看到戎马台下站着的多位队友皆哈哈大笑起来。而这如纱帷幕看着轻薄却只能撩开一层再撩一层,他突然发现这帷幕似乎有千层。陆漠就在他的身后,他看见古建霖的手顿在帷幕处,将自己的手伸过去,连着撩开十几层帷幕。 陆漠烦躁:“古哥,这帷幕有古怪,我们被挡在里头出不去了!” “你用火烧!”古建霖转眼对陆漠道。 陆漠摸出打火机对准帷幕打火,帷幕久烤没燃,甚是奇怪。陆漠用手摸着帷幕,发觉它只是普通丝帛,干燥爽利,不像有阻燃物质附着其上。 陆漠暂无办法出了个馊主意对古建霖道:“古哥,我们从帷幕底部爬出去吧。” 原来帷幕并没有拖在祭祀坑底,它离祭祀坑有一尺高,像是能爬过去的样子。特殊时期谁也不会顾及形象,古建霖在满是动物尸骸的祭祀坑像毛毛虫一样匍匐前进。陆漠紧随其后。突然,古建霖觉得裤管内有细线似的虫子在蠕动,他将手探进衣裤内将那线虫揪出。陆漠嘴里叼着手电,仰头将手电光对准线虫。这条线虫非常细小,有头发丝的两倍直径。奇特的是它的首尾都是头,身子中间一般粗,颜色血红,两端的头上只有微小鼻孔,没有眼睛和嘴巴。 陆漠叼着手电含糊问道:“它是怎么做到不吃、不拉的?” 古建霖认真道:“空气里就有它需要的营养物质。至于拉屎么,你瞧!” 陆漠仔细瞧看,只见这条血红线虫中段的皮肤上分泌出浅黄色流液。陆漠被恶心地拿出口里叼的手电,对着祭祀坑啐道:“他妈的,这也太恶心了,竟然把皮肤进化成屁.眼!” 古建霖望着他微笑道:“它还是雌雄同体,自身就能交.配、产卵,繁殖能力非常强大。” 古建霖拿过陆漠插在背包斜袋的打火机,将细线怪虫烧死。陆漠心有余悸,他将一层帷幕撩开,盘腿坐起来,仔细检查全身,没有发现一个细线怪虫,它又打着手电往祭祀坑的尸骸上看,尸骨干干净净,一根线虫也没看到。 陆漠朝古建霖身上打手电,眼神疑惑地问:“古哥,你确定你身上只被钻入一条虫子?” 在帷幕外戎马台下的寻鸽队员,看到古建霖和陆漠在帷幕内如僵尸一样极其缓慢地爬动都不再嘲笑,话说,他们刚刚只是看到帷幕挡住古建霖和陆漠,内里的两人像是盲人般一再挑空帷幕,动作十分滑稽,逗引得众人开怀大笑。又看到他们爬在祭祀坑内像僵尸一样的动作,都惊愕到捂住嘴巴。 申屠离不经意间翻动手腕,借着对面的手电光观看时间,他发现自己从瑞士购得的机械手表突然停摆。这块表虽然不算名贵,但它由瑞士制表的有名企业所生产,申屠离戴它近三年,期间按照厂商的免费保养约定,申屠离还将它寄回瑞士去做时间校准和机械齿轮的滴油保养,按理说这种防水式机械腕表一般不会停摆。 黑慕看申屠离盯着他的腕表,也凑近观看,通过透明玻璃他发现表壳内的齿轮间圈绕着一条血红线虫,由它致使手表停走。 申屠离甩了两下手腕又拍了几下表壳,手表指针还是未动,他将手表取下,拿手拧发条旋钮时,被黑慕按住手。“里头进了虫子,它就卡在齿轮间,你一上发条,它会被搅成虫泥。” 申屠离侧着手表透过玻璃表壳仔细观察,果然发现齿轮缝隙内有一条细小线虫,它将自己的身躯盘在轮轴间数圈。等申屠离看清它的头和头对接相蹭时,不由浑身难受,他将腕表狠掷到墓室墙壁上,“咔嚓”一下,机械腕表的玻璃表壳碎裂。 黑慕转而盯着自己的多功能电子表,发现上面的数字一动不动,他用手肘击打愤怒的申屠离。申屠离回头瞪起黑亮的眼眸看着他的脸,问:“慕哥,怎么了!” “表不走!”黑慕回答。 其他队员见申屠离摔表,也听到他们的对话,忙望向自己由公司配发的多功能电子表,他们的电子表都跟黑慕的型号一致,是户外专用电子表,上面还有指南针和气压表,让大伙诧异的是所有队员的手表都停走,数字显示的时间为:14:14。 “你们几个留下,我们去看看古哥和陆哥怎么了!”黑慕冲其他队友道。 黑慕和申屠离以及另外二十几名队员,走到帷幕跟前。申屠离轻松撩开薄如蝉翼的帷幕,二十几名队友鱼贯而入。他们扶起在祭祀坑爬行的古建霖和陆漠。申屠离关切询问:“队长,你是不是刚才跳下时受了伤?” 古建霖和陆漠瞪着眼,眉毛都拧着,看到轻易进入千层帷幕的队员们恍如在梦中的未醒之人。 陆漠急的发问:“你们怎么进来的?” 黑慕回答:“申屠离挑起帷幕,大伙跟着进入。陆哥坑底尽是白骨,你们爬行做什么?” 陆漠看向申屠离俊美的脸,急躁道:“你给我再挑一次纱帘帷幕。” 申屠离照他的话做,只是这次,他挑起一层纱望见前面还有一层,他接着再挑,另一层又横在眼前,手触及纱质轻薄丝滑,手感极好,申屠离抬头看到由墓顶倾泻而下的遮蔽帷幕,感到一种致命的压抑! 陆漠看到申屠离无法从里面撩开帷幕,顿时明白,这帷幕属于“只进不出”型的迷阵。他操起手刀砍削黑慕的脑袋骂道:“就你在外头笑得最欢,现在给哥再笑一个?” 黑慕抱头躲避,委屈道:“陆哥,我就笑了一下,而且是看到帷幕上演着‘影子戏’。” 申屠离立马架开陆漠的手,劝他道:“陆哥,我们不明情况都笑了一下,抱歉,你大人大量,不要同我们计较。慕哥可能真看到‘影子戏’。我猜那是墓墙壁画的反射成像。” 古建霖刚毅不屈的脸此时面露不堪,他不认同壁画成像,冲黑慕问:“你看的是由人操控的皮影戏吗?” 黑慕不知道皮影戏是啥,不过他想尽快结束两位老大对他的逼问,赶紧点头。 陆漠终于不再追究此事,他对黑慕道:“我们刚爬过帷幕的几十层,你说我们是接着爬呢?还是等外面的队员替我们撩纱帘?” 申屠离试着与外面的队员沟通:“涛哥过来帮我们撩起帷幕,但不要踏进祭祀坑。” 在戎马台一侧的那位叫涛哥的队员,跟几名队友原地休息,他没有搭话的苗头。 “他们听不见!”古建霖制止申屠离更大声的吼叫。 那会儿在爬行的古建霖也喊过对面的涛哥,发觉对方丝毫没有反应,再看申屠离和黑慕只顾着看他们不值钱的腕表,申屠离不知因为什么突然生气将腕表甩了出去。 陆漠想起刚才申屠离和黑慕鼓捣手表的事,遂好奇发问:“刚才你俩怎么回事?为什么要摔手表?” 申屠离和黑慕也想起刚才在外面看到古建霖和陆漠在祭祀坑爬行的样子极其缓慢,极像僵尸在爬动,他俩异口同声地发问:“古哥,你们刚才爬行的样子僵直怪异,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你俩先说外面的情况!”古建霖掷地有声的问话。 黑慕回答:“申屠离手表的齿轮轴上盘绕着一条血红线虫致使手表停走,那虫子头和尾一样,都是头……” 陆漠打断黑慕的话表示已经明白他的意思,叫他不用再啰嗦。他对队员们道:“我们爬行的速度非常快,只是时间过去很久,只爬出帷幕的几十层,而我们估计它足有千层!” 申屠离脑子一转,快速道:“是不是,帷幕这头和那头有时间差?” 黑慕将身子缩到陆漠身后,他本身身材高大,比陆漠高半头,他为躲避只得躬身弯腰。 陆漠对黑慕胆小如鼠的行为极其反感,怒骂道:“你找死呢,干啥躲老子身后?” “陆哥,你看那尊戎马雕像上的石人?他的脸是不是在笑?” “放――”陆漠刚要骂人的嘴闭上了,他也瞧见对面一身戎装的将军雕像是在微笑,而他那会儿看它时,它分明绷着脸表情庄严肃穆。 申屠离感觉在帷幕正对面的那尊将军石像,它英明精锐的眼看起来就和局外人看戏一般轻松惬意。 申屠离对古建霖道:“队长,它笑是因为想笑。” 陆漠骂道:“屁话!” “将军也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统治者,他立足于统治阶层难免有睥睨天下的雄心,他有看真人实景戏的权力,我们都是他的戏中人!”申屠离没理会陆漠的责骂,接着道出自己的观点。 古建霖冷哼一声:“谁是戏中人还不一定呢!”他瞅陆漠一眼,陆漠会意替他下令:“在帷幕中的队员原地休息、造饭,累了想睡一觉也准许!” 一直将存在感降到最低,头上箍着一方迷彩头巾的李运达,因为体力下降率先躺到满是白骨的祭祀坑内休息。 第四十四章 劳作大戏 从“秋”演到“夏” 申屠离和黑慕为队员们做了简单的午饭,由于队员们的体力消耗过大,尽管在满是白骨的坑内,他们还是吃得津津有味。 李运达躺在白骨累累的坑内,脑袋枕着一颗眼孔黑漆空洞、牙槽宽厚恶心的牛头骨,听他震天的鼾声显然已经睡熟。 申屠离匆匆吃过饭食后,将特意给李运达预留的饭菜盛到塑料饭盒内,又放双一次性筷子,端着饭盒走到李运达处,蹲身轻拍他肩,“李哥醒醒,饭好了!” “嗯?呃,……”李运达被惊醒,翻身时后背被骨头硌到,转而惊呼。 申屠离将一只手递给他,李运达借力坐起来,将手伸出,申屠离将饭盒递到他的手中。 “小离,遇事脾气不要火爆,不要说手表内有血线虫,就是有吸血虫也不能随便摔表,万一墓墙上有机关你让队友们怎么办?”李运达边吃边告诫申屠离,申屠离乖巧点头。 等所有队员吃过饭,古建霖开起临时会议,他听着队员们的讲诉,将帷幕内外的情况摸透。 “怎么破解千层帷幕迷阵?”古建霖问大伙。 所有队员皆沉默不语,片刻后,申屠离试探道:“我们站在看戏人角度思索,或许会有出去的办法,你们看那尊将军石像似乎比刚才笑得更开心。” “黑慕如果你能同别人一样镇定,石像就失去看戏兴头,千层帷幕迷阵也会破解。”陆漠对总跟着他的黑慕道。 申屠离接口道:“陆哥,我觉得慕哥的躲藏行为很有道理,如果对面的将军石像看不见帷幕中的我们,它就不会有任何表情。” 陆漠见申屠离帮着黑慕顶撞自己,当下翻脸,怒撩一层帷幕:“小子,这东西薄如蝉翼,你能将自己隐身啊?” 古建霖直视对面的雕像,发现石像的笑容逐渐加深,立即呵斥道:“都给我闭嘴,坐下原地休息!” 陆漠无奈闭嘴,坐下休息,黑慕还没皮没脸的挨着他。申屠离走到李运达处坐在他对面。一时间,墓室恢复安静,只听见隐隐约约的打梆声,和一段女子“咿呀”成调的唱词。 人无事可做,又在压抑的墓室,队员们原本平静的心跳和呼吸渐渐紊乱,有的队员受不了长时间的沉默竟然附和起那“女子”的唱词,男人像鬼嚎的歌声响彻整座墓室。 古建霖赶紧制止他道:“闭嘴,保持安静!” 那名年轻的队员仿佛没听见他的命令,依然沉浸在悲怆的歌声里,他被自己的唱词感动莫名其妙地哭泣,他不满足于坐着演唱,终于冲动悲愤地站起来,手臂、腿脚展张挥动,不似跳舞好像被人操控。 古建霖的脸色愈来愈冷,片刻后,他厉声问黑慕,“你在帷幕外看到的就是这种皮影戏吗?!” 黑慕双臂紧圈着陆漠的胳膊,狠命点头。 古建霖还想细问时,在帷幕外的队员自发合作刨西面刻着壁画的墓墙,看来他们放弃等帷幕内的队员,想要分开行动。 为首的涛哥手拿短柄镐头,对着墓墙边缘大力狠砸。随着他的动作,壁画上形象逼真色彩鲜明的一片片石皮被砸脱落,墓墙露出原本的肉石色彩。 帷幕外的队员将壁画石皮边缘全部砸落,壁画中间的石皮由它自行脱落,肉石墓墙并不是整块岩石,它是一个折叠屏风门,由四扇内嵌黄金门框的肉石无字碑组成。有队员用肩膀扛挤黄金门框,它向外折叠,这时原本逼真恐怖的肉石纹路,突然改变,它的红色肉斑发生移动,汇集成春、夏、秋、冬四季风景图,嵌在四角有万字花纹的黄金门框内。 随着屏风石门被队员打开,留在外面的十五名队员进入四季屏风门内。 在千层帷幕内的古建霖无法约束队员,少见的叹了口气。 陆漠起身走到申屠离身边,用脚踢他问:“你看西侧墓墙的四季屏风门是不是预示着什么?” 黑慕跟来接口问:“小离,在你们人类的古代,从春一直演到冬的年度大戏是哪出?” 申屠离哑口无言,李运达回答说:“我看是劳作,对方看的是真实大戏,只有这个符合你的设想。” 黑慕抬头一看,一颗带壳的植物种子从墓顶降落,他伸出手来,种子轻轻落于他的手掌心内。 黑慕拿起申屠离的左手,将不认识的小麦种子倒入他的掌心里。 申屠离有点懵,难道将军石像要看他们在这里种小麦么?他将纤长的右手中指曲起别在大拇指处,对着小麦种子一弹,小麦种子正好落在牙槽很大的牛头颅腔内。 被四名队员圈围,在唱悲戚戏歌的年轻队员突然清醒,他愣愣地看着圈围他的四名队友。古建霖将手电光轮着照到四名队员的脸上,他们会意后散开,那名年轻队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走到古建霖身前用询问的眼神看他。 原来“戏剧”地演出有严格的场次,这场开始上一场必需结束,那名队友因此清醒。 墓顶下了一场小麦种子“雨”,除古建霖外队员们都曾接过一粒种子在掌心里,之后,都学申屠离的样子将它们分别弹到各色颅骨内。古建霖拿着手电筒过队员集中的申屠离处,他打手电光照到牛头颅腔内,发觉内里有半腔湿润的泥土,而那粒种子已经没入土中。 陆漠气恼着说:“等它发芽长成麦穗,麦穗金黄时说不定我们能出得这千层帷幕外。” “墓室封闭,没有阳光雨露它们要如何长大?”李运达小声的自言自语。 突然,墓顶升起一轮很大的“太阳”,阳光直射于祭祀坑,墓室温度骤然升高,足有十几度。不一会儿,日头西移,接着,白色纱制的千层帷幕徐徐晃动,不知从哪个方位吹来一股风,风力轻柔温和,吹在队员们的脸上有秋天般的沁凉感觉。 陆漠仿佛坐在田埂的农夫,用期盼的眼神望着他的庄稼地,喃喃道:“秋旱日久,能下一场雨麦子肯出苗就好!” 墓室再度漆黑,许久后,队员们头脑昏沉皆已入睡。 日头又一次升起,还是艳阳高照,清风徐徐,没有下雨的迹象。为了刚刚冒出头的麦苗,申屠离竟然用自身携带的矿泉水去浇灌那牛头骨内的芽苗。水瓶倒空后,他还举着瓶身往下沥水。 除古建霖外许多队员皆不顾口渴,将他们的饮用水供给接济给麦芽苗。古建霖只好将自己的水分一口给其他队员。这样下去,等不到麦子熟透,他们就会被渴死。 接连“数日”的艳阳天后,队员们因脱水皆横七竖八地躺在“麦田”中。 “下雨吧?我的老天!”黑慕张着干裂的嘴唇,盯着墓顶,学人类吐槽。 陆漠接口道:“你得跪着祈雨,叩拜雨神去!” 黑慕试着翻身结果晕了过去! 日升日落,“几日”后的夜里,淅淅沥沥的秋雨缠绵降落。被“雨滴”润泽的干燥嘴唇不断地吸吮鼓动。脱水昏迷的队员逐渐苏醒。一直坐在祭祀坑毫无办法的古建霖想着水质不安全,接连阻止两名队员喝“雨水”,等他看到渴了很久的队员们根本不理会他的劝告时,最终放弃阻止他们。 队员们恢复体力后,欣喜地看着麦子节节生长,麦秆很快长到一尺。 墓室再度黑暗后,突然降下一场大雪,大雪将“今年”的麦苗全部“冻死”。由于墓室的环境特殊,虽然淮阳候墓在周口地区,在墓室的小麦也只能种一茬。 黑慕不知道一茬冬小麦会被雪压冰冻,他觉得自己的辛苦已经白费,不禁扑到申屠离怀里嚎啕大哭起来。 申屠离安慰他道:“小麦没有被冻死,雪下得越大来年春天麦子才能长得更壮,慕哥你看队员们都不担心,你总该相信大伙儿。” 黑慕将鼻涕蹭到申屠离衣袖上,抬起脸瞪着凤眼扫视队友,发觉所有人都用鄙夷的目光望着他,心里觉得丢鬼的脸,又将脸埋进申屠离的衣袖内。 队员们在千层帷幕中熬过漫长的“冬季”,一声燕子蹄叫后,“春天”来临。冰雪消融中,麦子回绿,且长势喜人。 黑慕高兴地跳起鬼舞,他还拉着申屠离强硬地教他。队员们观看黑慕的“太空舞步”后都对他竖起大拇指,夸赞他是杰克逊第二。黑慕正告队友,他是新舞神连擅长鬼舞的骇妃都不是他的对手,他如果找到她一定跟她尬舞,将她比下去。 由于黑慕说得比较激动,队友听见“鬼舞”“骇妃”几个字还以为他在讲不出名的欧美舞者。 黑慕和申屠离的鬼舞接近尾声,舞步变得滑翔收缩,古建霖这时却举起两根手指示意他俩继续。因为古建霖在回头望向看戏的戎马雕像时,发现一直夸大笑容的它突然将嘴闭合,表情恢复肃穆,似乎对演出非常失望。 黑慕教申屠离跳了另一段鬼舞,戎马雕像一直没再出现笑容。队员们对小麦的长势不再关心,终于露出淡漠的表情来。许多队员讨论怎么逃出千层帷幕。 墓室的又一个“黑夜”后,一声惊雷炸响。夏天终于来临,麦子逐渐成熟。粗壮的麦秆将各色头骨颅腔填得很满,麦穗饱满翠绿。 黑慕和申屠离接到古建霖的强硬命令,让他俩“每天”都跳不同的舞步。话说,由于黑慕的鬼舞出神入化,队员们对他建立起最初的崇拜,黑慕很是得意,还学人类的做派,要收申屠离为徒。 第四十五章 回形墓道 小离偷抿百花护尸液 申屠离见黑慕兴致很高,忙推脱道:“慕哥,等出了墓室再寻见中东名鸽,完成公司交给的任务后,我再拜你为师学习跳舞。” 黑慕以为是真,满意地拍着申屠离的肩膀。 金黄饱满的麦穗压弯麦秆,终于到了收获的季节。 自从寻鸽队悟到只有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不理会看戏石像的心态,它就没有兴趣观看,脸会重新绷紧变得严肃时,队员们都不再关注麦子成熟。古建霖告诫大伙现在连怎么出得千层帷幕的想法都不要有,大伙各自为乐,依着平时的兴致生活,他还说:“就是要迷惑对方,古时有‘庄周梦蝶或者蝶梦庄周’的说法,站在石像的角度它是主宰、是傲世天下的看戏人,站在我们的角度,它就是一尊没有生命可笑孤独的雕像,我们该用当它是尘埃的想法,完全不把它放在心里才是!” 申屠离和黑慕以及几名队员,找见许多兽骨的脱落髌骨,用它玩五子棋。陆漠用工兵铲将散碎兽骨归拢、翻捡,因为祭祀坑有许多牛骨,如果运气好的话能找到天然牛黄。 黑慕看陆漠干得起劲,丢下手中的髌骨棋子,忙拉着申屠离也参与其中。 黑慕听陆漠说他在翻捡的牛黄是很值钱的药材时,干得比陆漠还卖力。申屠离徒手在碎骨中扒拉,找到一小块成结石状的牛黄,黑慕如获至宝将它抢到手中。 突然,在各色头骨内已经熟透的饱满麦穗,多次散出极具诱惑力的麦香。队员闻着麦香,看着金灿灿麦穗,心里有耕种一年终于有收成的补偿心态,一个个皆拔出匕首,挥刀割麦的想法一瞬间涌动心头。 古建霖阻止了这个队员割麦,阻止不了那个,整个“麦田”一片繁忙。申屠离割断自己播种在牛头骨内的那颗麦秆后,又去抢割李运达种的那颗。黑慕没有种麦,他跟着申屠离在“麦田”乱跑。 古建霖回头看到千层帷幕外的将军石像,再一次露出明显的笑容。 为了抢收麦子,许多队员在祭祀坑内打成一团,李运达为维护自己的麦子与申屠离搏斗,李运达身手极差,被申屠离几拳打得昏迷过去。 申屠离凭借个人出众的拳脚功夫,抢收到十几颗麦穗,黑慕用衣服兜着麦穗,负责保管申屠离抢来的战利品。 古建霖先放倒几个厉害的队员后,奔到申屠离身后趁其不备将申屠离踢倒,申屠离在满是白骨的祭祀坑挣扎跃起,探到古建霖的脖子双手死掐着,恍惚间他听见黑慕呵斥他叫他停手,申屠离觉得这种“言语”和以前觉察的阎惘“呼唤”他的语言类似,在感情因素下,申屠离停止继续用力,古建霖用胳膊架开申屠离,摸着自个的脖子大口喘气,他差点被申屠离掐死! 祭祀坑又恢复平静,寻鸽队员或伤或残。队员因抢收麦子互殴,打断胳膊和腿的偏重伤员有七人,还有一人的鼻子被队友咬下,另一人的脚趾骨被人用短柄锤砸碎。 清醒后,队员们望着用生命抢来的金黄麦穗,眼睁睁看着它一点点化为泥土,最后流失在自己的指缝间。 在古建霖严厉的眼神下,陆漠吩咐轻伤员为骨折队员用夹板固定患处,并上药包扎。 申屠离掐李运达的人中将他弄醒,申屠离多次对他说抱歉,李运达扫了一眼伤残队员,对申屠离道:“我觉得铲除祭祀坑的白骨,可以减少千层帷幕内的戾气。” 申屠离同意他的观点,将他的建议说给古建霖,古建霖点头后,道:“可以试试!” 申屠离、黑慕以及陆漠、古建霖还有几名队员一起将祭祀坑内的所有白骨都堆在祭祀坑边,申屠离在清理祭祀坑底的碎骨时,发现祭祀坑内垫着一块很大的黑色丝帛。黑慕伸手扯动,没有受伤的队员们或背或抱着伤员同时跳脚,黑色丝帛被扯到黑慕这边,他觉得这块丝帛像冥界忘川畔孟婆风干释忆草用来制忘忧酒的垫布。 黑丝帛的四边绣着金线牙边,申屠离嘴角微扬,他心说:这就是将军石像微笑的原因?招魂幡是用来固定将军石像内的灵魂还是用来固定祭祀坑内各色兽类和禽鸟的灵魂?不论如何这种邪物都不能留。 陆漠没见过招魂幡,可他认为它是不祥之物,走到黑慕身边,拿出打火机对准黑慕手里的招魂幡就烧。黑慕觉得这块丝帛质地很好,打算留着它,以后回归冥界用它向孟婆换坛忘忧酒喝。眼见陆漠来烧它,劈手夺过他的打火机。 古建霖见状命令黑慕道:“把东西放下!” 黑慕不舍地挑着凤眼,他根本不是古建霖的对手,只好将招魂幡撂下。 古建霖亲自去烧招魂幡,招魂幡没被点燃。 申屠离接触过招魂幡,对古建霖道:“队长,这是汉代招魂幡,唯有天火可以焚之!” “哼!自从麦穗化为泥土,这座墓室一直处于黑暗中,这都怪你抢收麦子时不手下留情,留下一颗,墓室中的“太阳”还能升起。” 这时,墓顶的“太阳”猛然升起,原来在申屠离翻到祭祀坑边的骨堆上,还有一颗未成熟的麦穗挺立在一颗禽鸟颅腔内。 “快,拿放大镜来!”陆漠心情激动地喊。 申屠离忙翻自己的背包找出一柄放大镜,递给陆漠。陆漠接过后,将它对准光源,光源在招魂幡处聚焦成一点极亮的光斑,招魂幡的丝帛已在冒烟,这时,墓顶的“太阳”西移,一点光斑变成椭圆,陆漠没想到光源移动,只得重新对焦。 所有队员皆屏息凝气,招魂幡终于被引燃,丝帛烧为灰烬,被墓室的阴风吹散。 千层帷幕外,汗血宝马雕像下马蹄踏着的闭眼云雕突然睁眼,它的双目射出两道青色强光,强光照在对面的千层帷幕上,本来洁白纤薄的纱帘,变得极其破旧,颜色也变成经过千年岁月侵蚀的斑驳暗黄。 千层帷幕化为纱片,如风中凋零的落叶,一片片降落到墓室地面。 极重的灵魂鬼气从招魂幡被释放,飘浮于墓室顶端,其中就有那位将军和汗血宝马的灵魂。 没有受伤的队员背着断腿的队友爬出祭祀坑,古建霖走到四季屏风门处朝外探望,墓道漆黑迂回,无法知晓其中的状况。 陆漠拿手电探照,手电光照不到尽头,他无趣的将手电光移回。 古建霖想着尽快赶上抛弃他们的队友,毕竟在险恶的墓室,队员集中成一队才安全。 古建霖先进入墓道,接着是身背李运达的申屠离,之后,就是黑慕扶着脚趾骨碎裂的队员,然后是陆漠背着一名大腿骨骨折的队友…… 由于寻鸽队员中有伤患,这次行进的速度很慢。 一个转弯后,墓道两壁出现黄金腰线,在转弯处还有三个叠在一起的菱形套纹,都是黄金打造。打着手电的陆漠笑骂:“他妈的,都是用金水灌注,腰线的线条表面细里头粗,非常难撬!” 黑慕踩在一个东西上,将它拿起,递给他身后的陆漠。“陆哥,这是干啥用的?” 他的问话吸引了队友的注意,所有队员的目光都探过来。申屠离看到陆漠手里拿着一柄十分笨重的唐代铁锤,他料想这是唐代的盗墓者所留,现今它也成为古董。 古建霖接口道:“唐代铁器,太过笨重带着碍事,陆漠扔掉它。” “陆哥,非黄金珠宝之类的东西,我又看不上,你不用老防着我吧?”陆漠气冲地回答。 又转过一个弯时,墓道中出现向下的台阶,队员们沿着台阶往下走。一股馥郁花香从墓道深处传来,下到九十九级台阶时,队员的脚踏到积水。 李运达示意申屠离将他放下,申屠离扭头借着手电光观察到他脸色无恙后,弯下腰,李运达从他背上下来。其他队员嫌申屠离他们碍事,侧身迈过他们趟入积水中。申屠离在千层帷幕内已将饮用水消耗完毕,这会儿,他口渴难耐,等所有队员都超过他时,他蹲在台阶处,用手掬起一捧带着花香的积水,嘴唇凑近那一捧水偷偷抿了一口。 墓道又见转弯处,申屠离还未跟来,古建霖在墓道深处吼道:“申屠离,即刻归队!” 申屠离感觉水质无恙,准备多喝几口时收到古建霖的归队命令,赶忙将手放下,跑步去追前面的队员。 黑慕看到申屠离满手流下淡红色液体,遂问他:“你接触地上的积水了?” 申屠离这才看清自己的手沾着淡红色液体,他心内奇怪,方才他掬水时分明瞧见水色透明,怎么会变成这样?自己喝到的是什么液体? “没事,洗了下手。”申屠离敷衍黑慕。 陆漠对古建霖道:“古哥,我觉得我们进了回形墓道,你看转弯处的黄金菱形套纹越来越窄!而我们分明是往下层墓道走,淮阳候墓真是少有的宏大陵寝,竟然将陵墓建为几层。” 第四十六章 秀丽女魅 拦阻寻鸽队 寻鸽队走了很长时间又遇到往下的阶梯,他们顺着阶梯继续往下走。墓道内的积水越来越深,这时水中的花香气变得更浓且有层次感,队员们觉得花香纷杂不再是那会儿闻到的混合香味。 香气过于奇特,队员们停住脚步,拿手电往水里照。 陆漠开口说:“这墓道中的积水不会是汉代用来保护尸体的百花护尸液吧?” 古建霖赞同地盯看陆漠一眼,“传说百花护尸液是汉代宫廷御医发明,用来抑制棺椁内的细菌繁殖,如果棺椁封闭性足够好,千百年后,一具完整的湿尸还会呈现在世人面前。” 申屠离听后胃液在胃内翻滚,干呕了几下,没吐出什么东西。 陆漠故意踢水带起墓道中的积液,对队员道:“走吧,兄弟们!护尸液内除浸入少部分尸水外,干净得很,当然也香得很,不用猜也知道我们会好运地遇到千年一遇的美艳女尸。” 申屠离咳了几下还是无法吐出来,他压制住心里的不舒服,问陆漠,“陆哥,这墓道迂回曲折,你又说它是回字形,有没有这种可能,我们会一直在墓道中徘徊进不了任何一间放置棺椁的墓室?” 李运达按压申屠离的肩头,对他道:“小离,你忽略了护尸液的来源,它之所以流入墓道是因为墓室中的棺椁遭到毁坏,而墓道中的肉石渗水性稍差,我猜有墓墙倒塌砸开类似四季屏风的门。” 寻鸽队员都同意李运达的看法,他们继续深入下层墓道。此时,护尸液已经漫过队员们的腰。 “叮咚、叮咚……”极其悦耳的水滴声响在墓道深处。那里可能是护尸液的渗入源头。 队员们趟护尸液的脚步不由加快,爬在陆漠背上的伤员,觉得自己的后脖颈被甩上清凉的液体,他不由伸手去摸。借着前方队员们打的手电光,他发现手上沾着红色的液体,那不是脚下的护尸液,它是被稀释过的鲜血。 他抬头察看,发现墓道顶端有黄金线轮廓,黄金已被人撬走,留下深深的印条。仔细一看印条一侧有一道一指宽的缝,缝内正往下渗水,不,是往下渗被稀释过的鲜血。 “轰隆隆……”墓道顶上一层有什么东西接连砸下,队员们赶紧跑到墓道转弯处躲避。“轰啦”一声,墓顶坍塌,一堆木材由塌口滚到墓道中,在最下面有一具面目全非的男尸,从它的着装来看显然是那先出四季屏风门中的一位寻鸽队员。 古建霖看到木材中压着一位队员,冒险趟过去察看。申屠离和黑慕跟了过去。 黑慕疑惑道:“他早就身亡,并不是被木材砸死的。小离,墓室是石板砌成另外堆一堆木材做什么?” 古建霖回答:“那是黄肠题凑,爵位高受皇帝封赏准许才配拥有,是墓主地位尊崇的身份象征。” 黑慕似懂非懂的点头后,过去搬压着队友尸体的木材。申屠离和古建霖搭手后,木材很快被搬走,尸体仰面朝天躺在护尸液中。古建霖将尸体搬起查看表皮,发现面部是死后挫伤,尸体有几处被木材挤压伤,尸体表面的其它部位都完好。另外尸体面部轮廓十分安详,死前并未遭受到痛苦。古建霖将尸体拖到角落里,用一方毛巾将他的面部盖住。申屠离感到墓道内空气回旋流动,护尸液越来越冰冷,申屠离感到彻骨的寒冷。黑慕觉察到护尸液的温度骤然变低。他拿出温度计一量,之后,拍申屠离的肩膀叫他读数值,申屠离道:“慕哥,护尸液温度为零下十八点五度,由于它的成份特殊还未被冻结。” 陆漠在转弯处将伤员交给队友,自己走到古建霖处,他问:“古哥,护尸液太寒人浸在里面太久会出问题,我看我们支木材为梯爬到上层墓道再说。” 古建霖表示同意,眼神瞟到申屠离和黑慕身上。 申屠离趟过冰冷刺骨的护尸液,与黑慕抬着一根长木材,将它架在墓顶塌口处,陆漠先行爬上去,察看后冲底下的队友道:“上面是一个宽阔墓室,我去固定绳索,你们将受伤队友抬过来。” 队员们抬过受伤队友,将他们固定在绳索套内,陆漠将他们吊入上层墓室。等所有队员都上到上层墓室后,古建霖下令道:“伤员原地休息,我和陆漠、申屠离还有黑慕去察探这间墓室。” 墓室中央放置着一尊巨大的开馆石椁,棺椁内的棺材板散开,里面没有尸骨,有少许陪葬玉器,成色浅淡且有裂纹,即使它们是古玉也很难卖出高价。西北角半人高的墓壁上执着一架青铜追魂荷花灯,灯内油芯有近期烧过的痕迹。 申屠离不由用纤长食指去触那油芯,它发现油芯跟百花护液一样都成淡红色。申屠离突然想到一个问题,他转头对几人道:“百花护尸液的炼制周期多长?液量这么大的护尸液,墓主打算保存多少具尸体?他的财力如此雄厚,会否跟皇室发生冲突?你们有没注意到,黄肠题凑的木材中夹着劣质木材?” “不会,照你的意思他不是成为反叛者吗?那他只会横尸乱葬岗,怎么会有如此好命拥有这么多的陪葬姬妾?”陆漠摇头摆手制止申屠离继续说下去。 陆漠刚说到这句,黑慕就望到幕壁上有一个婀娜多姿的身影,她头发垂顺及腰,接近发尾处由丝绦系着,身着宽袖窄腰的汉服,脚蹬着秀气的云锦短靴。 片刻后,在这间墓室寻鸽队员都看见西北角的墓壁上有一位汉家女子的影子。影子久久不动,坐在塌口上方的受伤队员,心里发毛全部攀附着队友站起来。 一股阴风骤起,婀娜秀丽的影子渐渐发虚,片刻后,它阵列成形变成十二个女子身影。这时古建霖、陆漠、申屠离和黑慕皆望到在棺椁周围围着一圈红衣女子,她们背着寻鸽队员,一个个舒展手臂,阴风撩起她们的纤薄裙裾后,竟然有鼓声响起,接着她们踏着鼓点依次转身脸面向寻鸽队员。 队员望到她们惨白的面庞上涂着殷红的胭脂腮红,双目皆闭着,纤长的睫毛微微跳动,唇上涂着淡粉唇色。她们姿容皆美貌秀丽,但贵气不足,只有一位耳朵上坠着玳瑁,其她十一位耳孔内吊着普通珍珠。比护尸液淡的香气从她们身上传出。她们舞着皇室的庆典舞步,优雅大气,端庄秀丽。 寻鸽队员们的心智渐渐被这十二个女子迷惑,有些队员跌跌撞撞地闯入舞蹈队,他们不想跳舞只想要其中一位的陪伴。 被撞乱队形的女子接连睁开双目,只见她们的眼瞳皆成少见的淡粉色,那种色泽如粉嫩的樱花让人怜惜与沉醉。 古建霖见状,将闯入舞队的队员揪到一边。同时命令申屠离等人协助队友后撤。只是来不及了!十二个红衣女子即刻分散于墓室的各个边角,将寻鸽队员全部包围。 申屠离脱口而出:“这是魅,赶快闭眼!” 陆漠骂道:“我们都望过她们的眼睛,你现在提醒顶个屁用?!兄弟们,操家伙,下狠手,要是你们怜香惜玉,死的可是你们。” 陆漠扬起匕首击杀他身后的魅,那女魅轻巧地蹬踏墓壁上到墓顶,众人看到她在墓顶倒立,吓得说不出话来。 申屠离抓着匕首去刺走到半墙的女魅,匕首扎她身上后被她身体吸入,申屠离揪着留下的刀柄不知所措。接着,女魅伸手抚摸申屠离的脸,申屠离飞脚踹她的手臂,脚却卡在她的臂弯。黑慕手执打火机打火妄图唬走钳制住申屠离的女魅,可那女魅轻启红唇一吹,火苗被她吹灭,黑慕紧急打火时,女魅放过申屠离去圈黑慕的腰,黑慕被圈得气紧,直接告饶:“姐姐饶命啊!” 古建霖摸出绳鞭冲圈住黑慕的女魅就是一鞭,女魅挨打后,即刻窜到棺椁内。原来古建霖的绳鞭是有年头的老物件,鞭梢上的戾气很重。 剩余的十一位女魅皆围住古建霖,她们粉色的瞳仁朝古建霖射出粉色的诡异光线,古建霖在第一时间用手臂捂住双眼。所有女魅同时抬起手臂,眼看古建霖就要死在她们掌下。 陆漠突然拿出在沙洲长城上拓下的汉纹,将它贴在一个女魅的后心位置。女魅被汉纹上的杀气袭击后仰倒地。 随着衣袖的摩擦,申屠离藏在衣袖内的黑桃木手串滑出,黑桃木上的木刻花纹及时发出十一股黑红色流光,每一束光都击中女魅的心口位置,女魅后仰倒地。 这时有寻鸽队员自作主张,将西北角的青铜追魂荷花灯点燃,原本已经被制服的女魅,再次复活,这次她们的秀丽面容变得憔悴,腰身不再挺拔,腿脚弯曲畸形。 青铜追魂荷花灯的花蕊有三点红,象征着三魂,外围有七片花瓣表示七魄。由于,它被术士作法,导致它变为专供女魅续命的凶器。 所有女魅疯狂围堵寻鸽队员,趁他们疲惫露出破绽时出手袭击他们。现在,女魅的战斗实力有所下降,可队员们招架起来还是十分吃力。 古建霖看出追魂荷花灯对女魅有利,下令申屠离去毁掉它。 申屠离在陆漠和黑慕的掩护下,接近青铜追魂荷花灯,他手上的辟邪黑桃木手串,发出的黑红流光渐渐黯淡。 申屠离伸出手指按在灯芯上,那灯芯只是闪了下,并未被按灭。 女魅发觉有人毁坏追魂荷花灯,丢开寻鸽队员,奔申屠离窜来,有个女魅直接跳到申屠离的肩上,弯曲的双腿狠命夹住申屠离的脖颈。 陆漠拿着古建霖的绳鞭多次抽打女魅,女魅身子不停抖动,可就是不松开夹着申屠离脖颈的畸形双腿。 申屠离呼吸困难,忍着强烈的窒息感,用双手捂住荷花灯芯,手心传来强烈的灼烧感。突然,所有女魅皆向后倒地。申屠离在没有知觉时被黑慕护在怀里,他脖子上的女魅被陆漠飞脚踢下。 第四十七章 五铢钱蛊 陆漠中蛊身亡 陆漠掐申屠离人中将他弄醒,并将古建霖递给他的少半瓶水喂给他。申屠离清醒后,四处张望发现墓室的各个角落倒着骨架畸形的女尸,他的心顿时放下。再看那追魂荷花灯发觉花瓣和花蕊四散,好像被人踢坏一样。 “我们不能继续呆在这间墓室,现在饮用水全部消耗完毕,我们得尽快找到其他队员,或许他们身上还有饮用水。” 古建霖的脸上没显露任何感情。但是,队员们在见到第一具已经死亡的队友尸体时,就知道丢弃他们率先进入回形墓道的队员们恐怕凶多吉少。 陆漠接着问:“往哪儿走?我们不能再走回形墓道。” 黑慕突然道:“陆哥,我们也试试撬墓顶的黄金线,下层墓道顶的黄金线被人撬走后,才塌出个口子来。” 陆漠转头用询问的目光看着古建霖,古建霖思考后点头。 说干就干,陆漠示意黑慕站在棺椁沿上,自己要骑他脖子上用短柄锤去撬黄金线。黑慕体力一般,陆漠身体健壮至少有七十五公斤,黑慕被吓得躲在申屠离身后。 古建霖分开众人,单手压棺椁石沿翻身一跃人已经站在棺椁沿边。陆漠后撤时示意申屠离搭起手臂,申屠离照做,陆漠踏着他的手腕踩着棺椁沿和古建霖的腰带一下子跃到古建霖的肩头。他一伸手,黑慕将短柄锤朝他抛去,被他顺手够到。 强健的手臂猛烈挥动,短柄锤很快将黄金线旁边的肉石砸碎,接着陆漠改用随身携带的匕首去撬,黄金线被撬得翘起来。 陆漠用力拽着往下扯,黄金很粗,被他扯到稍微变形。古建霖的脚步在棺椁沿上移动,用来方便陆漠扯动。 黑慕在底下出主意道:“陆哥,你用锤子再砸两下,就砸那个菱形套纹。” 陆漠依他所言,将在左手的短柄锤移到右手,大力狠砸菱形套纹。 “砰砰砰”菱形套纹诡异地立在墓顶,接着,一枚硕大的五铢钱在套纹上滑动。陆漠看到菱形套纹只有三个点与墓顶相连,不管突然出现的五铢钱,单手攥住菱形套纹使劲拧掰。古建霖觉得不妙,弯腰将陆漠甩到石椁,接着他也跳入石椁。陆漠反应极快在棺椁内前滚翻。古建霖屈膝做缓冲。 这时,由菱形套纹的第二个中心点为圆心,肉石墓顶像是被切割般,裂开一个圆形顶盖,顶盖脱离墓顶砸在棺椁上,将石椁全部覆盖。在棺椁内部的古建霖和陆漠几乎同一时间去掀那顶盖,顶盖纹丝未动,他俩被困在石椁内。 在棺椁外面的队员,看到墓顶上方的圆孔边,降下三条黄金菱形链条,它们极像软梯。 申屠离和黑慕招呼没受伤的队友去搬盖住棺椁的圆形顶盖,队员急忙过去搬它。 在棺椁内的陆漠突然感到那枚很大的五铢钱套住他的脖子,之后,五铢钱在他身上诡异地消失。棺椁内伸手不见五指,况且内里的空气不足,陆漠没有将他的感觉告知一旁的古建霖。 李运达看见申屠离他们着急抬顶盖,他的心没来由地狂跳,伸手拦截却因为心口不舒服没说出话来。 顶盖被几个男人合力搬开,古建霖和陆漠从棺椁内跳到地面。他们看到从圆形孔洞落下的三条黄金菱形链条,伸出手来分别扽了扽,发现它们非常结实。 这时,由下层墓道涨起的百花护尸液漫过墓室,受伤的队员全都泡在护尸液中,液体寒冷刺骨,对伤员的患处十分不利。 古建霖做手势,让受伤队员蹬菱形链条爬上上层墓室,没受伤的队员都从中协助。费了好大的劲儿,所有队员才爬到上层墓室。 上层墓室的凌乱程度让队员们心惊,十一只棺椁散乱的放置着,内里空空如也,看来它们就是下层墓室躺着的十一个女魅的栖身地。只是奇怪,古时尊卑有序没有道理地位高的那个耳戴玳瑁的女魅在十一个女魅的下方埋葬,像是因为某种原因人为造成。 在东边的墓墙上嵌着七枚呈漏勺状的五铢钱,钱币的边缘绿锈斑斑,中心位置点着一点朱砂。 申屠离看到钱币图案十分不解,它到底代表着什么?香气四溢的护尸液漫过下层墓室直接涨到这层,古建霖下令没受伤的队员,背起队友,往已经开了半扇的圆月门外的墓道跑,所幸的是,墓道突然倾斜向上,护尸液暂时漫不上去。在过了一个转弯处又发现一具队员尸体,尸体立在墓道墙与肉石碑间,他被挤压致死,肉石碑太过沉重,古建霖下令放弃挪动石碑,奇怪的是,尸体的背包却撇在一边。 黑慕愧疚地探过背包,包内有少量食物和水,他将它们均分给队员。队员们心情极度复杂,他们哽咽着吞下一点食物和水,默默祈祷后,离开墓道转弯处。 迎面一堵高大的汉白玉石门堵在墓道尽头。石门中心位置有一把巨型铜锁,锁芯朝外,看来已经有人来过此地,根据推测那名死去的队员与队友发生争执,他想返回去找队长和其他队员,却不幸被肉石碑挤压致死。 陆漠哀叹两声后,要申屠离将液压钳递给他,他要钳开铜锁。 古建霖盯着汉白玉石门道:“陆漠,小心机关!” “放心吧,队长!”他冲古建霖张扬地挑眉。 液压钳剪切物体接近无声,队员们都盯着紧紧闭合的汉白玉石门,害怕铜锁打开,比女魅更强大的对手会猝不及防地窜出来咬人。 陆漠也是有所防备,手拿匕首侧身躲在一侧石门边,并示意所有队员躲在一边。片刻后,门内没有异动,陆漠冲身后摆手,古建霖、申屠离、黑慕还有几位队员合力去推一扇汉白玉石门。 门轴转动,汉白玉石门缓慢被推开,墓室内静悄悄的。黑慕将短柄锤扔入墓室,片刻后,没有触动任何机关。所有队员皆掏出匕首防备,悄悄潜入墓室中。 手电光一晃动,这间墓室很是空旷,所有墓墙都是汉白玉打造,墓墙有云龙花纹,很是尊贵,比女魅的那两间墓室等级高。只是墓室空无一物,不知道它有什么特殊用途。 如此空旷的环境让人有了退缩感,尤其是受伤队员,他们纷纷要求下来自己走,队员依他们后,他们一瘸一拐地退出这间墓室。 古建霖呵斥队员,让他们回来,但是退出的队员对他的命令充耳不闻。申屠离脚尖在地上旋转,户外运动鞋摩擦出什么东西来,他想弯腰捡起它时,陆漠却用手指着前方。 紫色的流星雨在汉白玉墙上倾斜陨落,之后,一枚很大的五铢钱在墙壁转动,其它九枚小巧的五铢钱围成一圈与它反方向转动。流星雨逐渐减少,只剩零星几点,有一颗小流星,击中五铢钱的边缘,五铢钱的转速疾速加快,到了让人眼花缭乱的程度。大五铢钱的中心,那原本不起眼的朱砂变得鲜红欲滴,突然,它直射入陆漠的眉心。接着墓室旋起强烈阴风,将寻鸽队员们掀到墓墙壁,而陆漠一直纹丝不动地站在墓室的中心位置。 古建霖艰难地对申屠离和黑慕道:“我们互相牵着爬过去,将他拉出来,他这是中了蛊术!” 李运达在一侧叹气,他觉得为时已晚,陆漠救不回来了!果然,古建霖等人还没过去,脚下的墓室地面,飞起很多五铢钱,那些钱币像刀片一样插在陆漠的各个关节处,陆漠好像并未感到疼痛,他张开手臂叉开腿,摆出“大”字形,任五铢钱插入自己的关节。“咔咔咔……”一连串惊心动魄关节异响。陆漠的每个关节皆被五铢钱垫高四厘米左右,他霎时成为手长、脚长、脖子长、躯干也长的巨形怪人。 “撤退――”古建霖见此情景心惊胆战,吼声在阴风中抖动,做为经验丰富的队长,他头一次看到如此险恶的蛊术,他心疼陆漠的同时,也感到强烈的恐惧。 “后退――他要袭击我们……”黑慕看到陆漠的短发在阴风中冲天,他那张没有痛苦的脸露出高深莫测的危险笑容,而他的手部关节上插入的五铢钱在不停地抖动,跃跃欲出的状态持续很长时间。 队员们爬行朝汉白玉石门处挪动,阴风旋转加强,汉白玉石门轰然闭合。 陆漠将手一甩,他手指关节中的五铢钱像刀片一样射入队员集中的古建霖处。申屠离将黑慕护在身后,他拿匕首快速挥动,“当当当……”五铢钱币被挥到汉白玉石地板上。 陆漠受蛊术支配,不间断地甩动身体的各个关节,无数五铢钱币朝队员甩切过来。有的队员被锋利的钱币割断静脉,血流不止。古建霖上前护住受伤队员,他拿出绳鞭疯狂甩动,可还是无法抵挡源源不断射来的五铢钱币。 李运达躲在墙角,用队员的几个背包护住身体。 一枚五铢钱斜着向申屠离胸口射来,钱币接近他胸口时,被内里的心形石吊坠上的仙气弹开,五铢钱滚落到李运达处。 黑慕在申屠离身后将这一切看得清清楚楚。他附在申屠离耳畔将这一情况告诉他,申屠离只顾抵挡刀片一样的五铢钱,没注意到心形石的异常状态。不过,他曾在沙洲长城与黑慕看到同样的情景,他十分信任黑慕,当下将心形石从脖子上拽下。 “古哥――” 申屠离将心形石扔往古建霖处,也是凑巧,这时古建霖将绳鞭一甩,心形石飞过被鞭梢上的戾气弹往陆漠脑后,陆漠受蛊术驱使,转身回头,没想到心形石上的仙气直击它眉心用来作蛊的朱砂,朱砂在他眉心散开一片,他那被五铢钱垫高各个关节的可怖躯体,即时崩塌为一个个散碎骨头,“砰砰砰……”骨头崩落在汉白玉地面上,阴风嘎然而止。 古建霖、申屠离、黑慕、李运达等人的脸上都流下失去兄弟的热泪,前一刻那个健壮、贪财,时时维护兄弟的哥们还在,这一刻,他碎为拼凑不起的碎骨,连头颅都碎成很多块…… 第四十八章 饥不择食 申屠离误吞噬灵婴 看着这满地的碎骨,申屠离蹲在地下用手将其归拢后,将它们装在一个防水袋中。 碎骨和五铢钱混在一起,尽管队员们觉得将陆漠的尸骨和害他的蛊钱混一块儿不合适,可因为墓室险恶,没人知道下一秒会发生什么,只能将它们草率的合葬在一起。 汉白玉石门从里头拉不开,古建霖四处察看后没有找到别的出路,队员被困在空旷墓室中。 由于所有队员的手表皆停摆,导致队员们不知道时间。很久后,饿得受不了的黑慕,走到古建霖面前道:“队长,你想想办法,这么下去我就真死了!” 申屠离早就闻到墓室内有一股油脂气味,他一开始不知道它的来源,后来无意中触碰墓壁发现油脂沾到手上。 古建霖也看到汉白玉的墓壁呈现油光水滑的状态,他细嗅时分辨出墓墙壁上涂着蛇、蝎、蜈蚣……阴气集中的动物油脂,它们被术士用来作五铢钱蛊,这会儿五铢钱蛊已破,这些油脂又经过高温熔炼,想来不会有毒。 古建霖对黑慕道:“汉白玉墓壁上都是油脂,如果你实在饿极就舔一点充饥。” 黑慕早知道油脂中的成份,他顿时觉得委屈,咬着唇不吭声。 李运达将手遮住嘴对着墓墙吸吮油脂,其他队员看到他卑微的模样,心头涌起深深的凄凉,毕竟他曾是显赫一时的云天赛鸽俱乐部的大老板。 申屠离将迷彩冲锋衣的拉锁拉开,拽着领口周围将衣服提起蒙住自个的脑袋,去.舔墓壁上的油脂,舌尖触及油滑的墓壁,苦涩冰冷,心理和生理同时接受良心的拷问,毕竟在墓室角落里散碎着兄弟的尸骨,而还活着的他们在水和食物都缺乏的状态下,还能存活几天?! 黑慕看队员都去吸食油脂,自己则是去了大五铢钱所在的墓壁,这里的油脂涂得分外油亮看起来像是多次涂抹。他朝墓壁伸出舌头,舔了两下,味苦涩腥,他忍不住啐了口。可肚皮太不争气,已经饿到抓心挠肝极其烦躁的程度,他只好将舌头再次挨近墓壁舔.吸。 队员们不满足于在其它墓壁吸吮,都去往黑慕所在的、墓壁上嵌着大小十枚五铢钱的墙壁吸吮油脂。 几乎是同时有几位队员的舌尖触动机关,这堵汉白玉墓壁就和旋转门一样将寻鸽队员拍到隔壁的墓室中。 黑慕感激于申屠离将他揪离墓壁,因为那个最大的五铢钱脱落差点砸中他的脑袋。 不知由于什么原因,也在墓壁上吸吮的其他队员却没被拍到这间墓室,他们不知被墓墙带往哪间墓室。 先前队员们的背包都丢给李运达让其抵挡五铢钱的攻击,这会儿,发现所有背包仍然遗留在刚才的那间墓室。 申屠离看着少了很多的队友纳闷,黑慕数了下人数,只有四人。 古建霖拿着一只手电和一副绳鞭,申屠离和黑慕拿着匕首,李运达拿着一柄短柄锤。 这间墓室开间进深都是几十丈,站在这头望不到那头,古建霖的强光手电的蓄电量明显耗损,光线略显黯淡。 麒麟花鸽在墓室顶棚的石梁上等待,因为在下方的棺椁中有具男尸,每隔一段时间会掀开棺材板在墓室中散步沉思,它等那容貌殊绝艳丽,贵气不凡,且与世无争的男尸出来,它就振翅降落去啄他抿在嘴里愈还丹,晓不得不愿同麒麟花鸽计较还是有别的原因,男尸已经贡献给麒麟花鸽多半颗愈还丹。 麒麟花鸽好像等不及了,拍打两下翅翼,弄出很大的声响,接着翔出墓室石门往墓道深处飞去。 “扑拉扑拉拉……”的几声翅翼扇响传到古建霖、申屠离、李运达和黑慕耳中。他们听到皆十分兴奋,既然赛鸽能飞入墓室,那么他们也能出去。 远处一点手电光由远及近,那里似乎走来几个探险者,他们竟然也有四个人,仔细一看装束同他们一样,衣肩也有古璋公司的徽章,身上穿着统一样式的迷彩冲锋衣,申屠离和黑慕惊愕道:“古哥,远处的那几个人也是我们!” “铜镜墓壁!”古建霖不可思议地摇摇头,按理说淮阳候是将军出身,杀气极重,怎么可能用铜镜做自己墓室的内壁?他难道想自己害自己吗? 李运达知道古建霖怀疑这间大型墓室是主墓室,忙提出不同看法,“古队长,这间墓室并非是主墓室,它也许像五铢钱墓室一样,是专为盗墓者建的葬身之地!” 申屠离借着手电光看对面铜壁上的影像,由于古代的造镜技术相对落后,由工匠打磨的镜面不是十分光滑,导致它的成像稍差,申屠离总觉得铜镜不能反应整个墓室的全貌。当然,这也许跟手电光相对黯淡有关。 墓室中只能听见队员们谨慎的脚步声和沉重的呼吸声,四名队员的手里紧紧攥着防身武器,手心里满是汗水。 突然,古建霖顿住脚步张开手臂将申屠离他们护在身后。 原来在墓室的一侧出现一张梨花木圆形大桌,桌旁有四只鼓凳。在桌面上摆着一桌丰盛佳肴,桌边的纯银餐具闪着银光。 黑慕见到食物饿得心更慌,他无力地挪到鼓凳边,脱力地坐下。手因饥饿而发抖,他哆嗦着提起餐盘的银叉。尽管他知道食物存放已经有两千多年,可凭着食物依然完整的外形和诱人的色泽,黑慕还是抵挡不住它们的诱惑。他插起一块饼将它塞入口中,奇怪的是本以为坚硬如石的东西却非常松软,还带着食物的清香。黑慕光凭嗅觉就知道食物无毒,忙大块朵颐起来,他还腾出一只手来,将饥肠辘辘的申屠离拉得坐在鼓凳上。 申屠离尽管很饿他还是不敢冒险吃桌上的食物,毕竟在回形墓道时,他不小心偷抿过百花护尸液,喝进去却又吐不出来的感受太难过,他不想再尝试一次。 古建霖用手戳一块还很软糯的糯米糕,他闻了很久,香气四溢,没有腐败变质,他忐忑的将它揪下一小块扔到嘴里。 李运达毕竟很有社会阅历,他专拣黑慕和古建霖吃过的食物,剩下的残渣吃。 申屠离一直在克制自己的食欲,最终他的食欲战胜意志,他举起叉子又放下,最终抱起一个很大的黑黄色葫芦。葫芦很重,似乎装着甘甜的陈酿。这个葫芦有一尺长,申屠离双手抱它用力摇晃,没有一点声音发出。申屠离将葫芦立起,拿起放在桌边的匕首对着它一劈,葫芦皮破开两半,内里露出水晶果冻一样的透明胶质物。申屠离以为他是猪皮冻,将嘴凑过去一吸,本来只想吸一口尝试味道,没想到葫芦形果冻的东西全部流入申屠离口腔,他还没反应过来,那东西已经流入他的胃口。 黑慕惊愕地望着申屠离,他明明看到申屠离吸入的东西长着一张婴儿面孔,诡异的是,虽然那东西闭着眼睛,但发散出看穿一切的灵光。黑慕叼着食物,将申屠离从鼓凳上拖到墓室地面,他按住倒地的申屠离的腹部,大力按压,想把那个东西逼出申屠离体外。申屠离觉得到达胃里的东西,刺穿他的胃壁,流入腹部着床。那种疼痛非常恐怖,让申屠离痛不欲生,他抓着匕首的手朝自己的腹部刺去。 古建霖抓住申屠离的手将他死握的匕首夺下。之后,用手刀袭击他的后颈将他打晕。古建霖替申屠离号脉,发觉申屠离体内寄生的东西非常厉害,原本健康活力的申屠离,这会儿变得十分虚弱。李运达见此情景赶忙从圆桌对面跑到申屠离跟前,他望着由黑慕揽着的申屠离,他的脸色苍白气息微弱。李运达用手摸申屠离的颈动脉发觉他的脉息很弱。李运达长期饲养赛鸽,是经验丰富的禽鸟兽医,他对着古建霖叹气,“他这个样子,将来的下场只怕比陆漠还惨!” 黑慕即刻反驳:“我不要他死,我要带他回地下……”黑慕原本想说要带申屠离回地府,可自从多次被队员嘲笑后,他讲话越来越谨慎,避免再提有关冥界的任何事。 古建霖和李运达听到后,皆以为他要带申屠离返回下层墓道,之后,从回形墓道退回到戎马雕像墓室再从肉石碑道,退出淮阳候墓。 申屠离醒来后,痛苦难耐,不断往铜镜墓壁上撞,都被古建霖挡住拦回。在黑慕和李运达的协助下,古建霖用绳鞭将申屠离的双脚缚住,再用鞋带将他的双手也绑住。由于背包遗落,黑慕也拿不出止痛药给申屠离吃,申屠离蜷缩着身子疼得在墓室地板上打滚呻吟。 “你们去前面察看,暂时不要去管申屠离!”古建霖朝黑慕和李运达下令。 黑慕看着疼得泪流满面的申屠离万分不忍心,他弱声道:“古哥,要不你再把他打晕?” 古建霖没有理他,丢下三人朝铜镜墓壁奔去,李运达跟着跑过去,黑慕将申屠离弄到背上,姿势别扭的背着他,一步步朝铜镜墓壁走去。 第四十九章 绝杀之眸 风神情牵死簿 自从王母封锁投胎道并命风神坐阵地府,冥界征鬼兵的强军计划已经搁浅,这可愁坏拏云和岸犹,他们每天思谋想找出风神的喜好,然后,“对症下药”将风神拉入冥界阵营。 这一夜,阎王在激湾阁小住,死簿也跟随前往。 由于冥界的白天和黑夜差别不大,一觉醒来的风神乘朵耀眼的金云,在冥界上空低低掠过。他早先追过文曲星,知道对方曾在激湾阁居住过,所以风神摸索飞行路径很快来到激湾阁。 激湾阁阁顶呈八宝盖形,宝盖的每一个角坠着一只幽绿的骷髅灯笼,它们在冥界半空中被凄风苦雨击打,猛烈晃动。幽绿光晕照到风神脸上,为他的脸镀上冥界独有的森森鬼气。只见,一身银色铠甲的他,驱使金云,疾飞到激湾阁的顶层。激湾阁上死气密布,激湾阁下,被孤泪咸海海水拍岸浸入冥沙的白色咸泪结晶体,发闪着凄冷的白光。 “这就是曲星曾住过的楼阁?”风神两千年前知道文曲星和秦小楼有关系,并且还育有一子时,就斩断对文曲星的特殊情感。风神明白,即便只做朋友也有权利多了解朋友的过去,他借机来到冥界,看看他曾经的生活状态,也是可以。 风神在金云上跃起横飞到窗阁,单手攀着窗阁沿,睁开神目朝死气密布的室内望去。 室内西北角有一幔凤羽帘,内里侧躺着一位英俊幽魂,他鬼目紧闭口中呢喃似乎正做着鬼梦,风神知道他是年轻的阎王,他跟阎王议过冥界政事。 在室内当地下站着一位面色阴沉,周身散发幽黑死气的幽魂,风神却从未见过。那魂怀抱骨笛似乎也在沉睡,他灰色的护魂袍鼓动腾飞,腰牌上赫然写着:见我者必死!几个霸气威武的鬼字。风神瞧看一周,露出笑脸,他初到冥界甚觉无聊,如果能结交这个面若冰霜的男魂,让他带自己游览整个冥界,他今后的日子就会脱离无趣。 风神用神力扽开窗子,引来一股强劲凄风,对准死簿猛吹,他想吹开拢着死簿的死气,彻底看清这个毫无表情的男魂相貌。可是,凄风中的冲天怨气被死簿抽出,围拢在他的幽魂体周围,他的相貌更加难以辨清。风神有点生气,他还未见过如此倔强的魂,当下将孤泪咸海的凄风苦雨源源不断地引入室内。死簿被激怒,恼火地飞出窗外,将凄风苦雨原路挡回。风神看死簿出来,跃上金云在死簿面前打转,死簿只对黑色.情有独钟,看着金光碍眼,招来灰云覆盖风神的金云,风神连连摆手,挥走所有的灰云。一神一魂无意义的斗法,死簿最终不耐烦,率先罢手。 “风神,这么晚了,你找阎王爷能有什么事?”死簿道出的鬼言仿佛从黑潭渊地出来,幽深冰冷。 “本神,还未习惯冥界一直漆黑无边的状态,睡醒一觉察觉天还未亮,出来等日头升起!”风神来至冥界上到阎王爷下到守卫鬼差哪个幽魂都待他甚为恭敬,眼前这男魂对他态度冰冷,让一惯高高在上的风神有些失落,他故意说些不着边际的话,想引诱死簿发怒,到时风神能以此为把柄让阎王把他派给自己做近身侍卫。 “那你慢慢等吧!”死簿看着风神的神目飘忽,似乎专想怎么对付自己,遂丢下他返回激湾阁内,将死气引出封死门窗,自己仍然立在地下抱着骨笛睡觉。 阎王在风神扽开窗口时已经觉醒,他不动声色地观察,依稀明白这位天界大神的真实想法,不由鬼心偷笑。 死簿刚睡着,便感知到塌上的阎王爷像捡到宝贝似的默默偷笑。他睁开厉害的鬼眼,瞪着阎王道:“阎王爷,您的鬼心甭打我的主意,咱俩谁都不欠谁的!” 阎王轻笑道:“老哥,本王又攒了些私房钱……” “阎王爷想要死簿卖身为奴,死簿抵死不从!”死簿又将自身的死气引向激湾阁外,用来遮蔽风神的耳目。 阎王尴尬地笑道:“七王爷,修葺地府因地动毁坏的宅子时,收缴一座冥官贪污受贿所得的宅院……” 死簿正要拒绝时,突然改变主意,他因为职责特殊,导致冥界官宦不愿意与他为邻,同时因为多次外放他没在地府置业,现在想来活得窝囊。 “好,不过阎王,风神若对我意图不轨,我随时有收拾他的权利。”死簿跟阎王要特权。风神是王母派来协助阎王治理冥界的神,如果有魂得罪与他,阎王也不好向天界交代。 “老哥,傲慢的风神不过是孤独寂寞想要你的陪伴,你只需缠着他要他不理会冥界政事即可。”阎王盯着死簿围绕着层层死气、阴郁冰冷的脸道。 “死簿领命,请阎王即刻兑现承诺。”死簿伸出鬼手,管阎王要那座府宅的大门钥匙。 阎王摊手无奈道:“钥匙在拏云王爷那里,你管他去要。” 死簿阴郁的脸变得更恐怖,他张开幽魂嘴附到阎王耳畔:“阎王爷,我现在去找拏云王爷,如果你空许诺与死簿,死簿有办法让阎王爷您后悔三生。” 死簿冲出死气弥漫的激湾阁,正好掉落到风神的金云中,金光闪闪更看不清死簿的鬼貌。死簿嫌风神碍事,使力一推将风神推下金云,由于金光太闪耀,死簿将死气聚拢成眼罩遮住鬼目,之后,用冥力驱使着金云横冲直撞来至拏云王府。 被推下金云的风神,在冥空中翻身,招来一朵灰云驾着去追那位男魂。 死簿见到拏云说明来意,拏云没说什么直接将府邸的大门钥匙甩给他。死簿离开王府,直奔自己新宅。 风神追到拏云府外,不愿意进王府生事,便在王府大门口等男魂出来。约摸等了冥时三刻还不见有鬼侍卫打开大门,风神有些急躁,要扣门时,几名鬼侍女出来擦拭大门,她们边干活边抱怨:“那个该死的死簿,每次进出王府都带来久不散去的死气,这要擦拭几遍,王爷才会满意?” 风神心头莫名一动:“原来他是死簿,怪不得对我态度冷淡,他是可怜魂,在冥界被诸位幽魂嫌弃致使他鬼心惆怅,鬼脸上永远只有冷冰冰的一种表情。” 风神走神片刻后,这才抓住鬼侍女鬼言中的重点,他忙问她们道:“各位漂亮的鬼姑娘,你们是说死簿他已经离开王府?” 众多鬼侍女看着风神俊逸的身姿、优雅的谈吐都将本来憎恶的鬼面改色,变得拘谨娇羞,她们点头后道:“他从王府后院翻墙走了!” “多谢各位鬼姑娘!”风神拱手施礼。 “风神万安!”鬼侍女忙福身对风神还礼。 风神找到死簿的宅子时,被府宅外墙上涌动的蓬勃死气震撼,那死气就和黑雾海浪般在高墙内外无声地翻滚。风神看到如此霸气的杰作,忍不住替他修饰,他用神力将“死气海浪头”镶上银边。来至府邸正门发觉府门正上方的阴沉木牌匾上没有刻着府名,他用神力刻画,一会儿功夫,镶金边的银色鬼字现在牌匾中心位置。上书:死簿官邸。 死簿在府邸后院的阁楼上,用鬼识朝府门口探望,知晓风神将他的“死气海浪”镶上可恶的银边当下暴怒,飞砸出骨笛对付风神。风神被砸毫不收敛,等骨笛飞回死簿怀中后,他又开始为府邸牌匾题字,这回死簿想起阎王让他缠着风神的任务,强压怒火,任他所为。 死簿看风神在欣赏自个所刻的字,纵身跃下楼阁,悬浮步行来至府门前,犹豫再三才用死气将大门拉开。 风神这时正要扣门,门突然打开,他的鼻子尖触动到死簿脸上的死气,撩开围在死簿眼上的死气遮罩,幽魂双眸透出凌厉的绝杀寒光,风神看着这双天上地下绝无仅有的死亡之眼,内心砰然心动,一股想跟对方谈话的冲动涌上心头。然而手却先一步将那双幽魂鬼眸捂住。 风神结巴道:“阿簿,你的眼是不是被金云光刺伤?” 死簿听到风神叫他“阿簿”心头涌起一万个杀他的念头,嘴上却说:“没事!” 风神拿开自己的手,要细看死簿的面容,却被死簿用护魂袍遮住,同时引来更浓的死气将自己包得非常严实。 死簿随口邀请风神入府喝茶,风神欣然前往。 两位一前一后,飞冲来至府宅内院,内院还未收拾一片狼藉,风神使出神力将散乱的座椅,破败的秋千,缺腿的摇椅,以及干涸的冥界黑莲池,全部修复一新。 风神将死簿拉至秋千处,示意死簿坐上去。死簿内心不满,挣扎许久后,勉强坐下。风神随手一摆,冥界的凄风幻成充满花草香的湿润和风,正好将秋千微微荡起。 “阿簿,你不要总不说话?有什么要求尽管跟我提?” 风神目光坚定,对死簿有救其水火中的同情和怜悯,他这目光足以让死簿杀他一万次,不过由于死簿收受阎王的府宅,本着为阎王办事换宅院的想法,死簿没有说出任何反驳风神的话。死簿用强大冥力一直隐藏自己的鬼心,风神几番识探无果,只好用更真诚的神目瞧他。 死簿暗中瞅他几眼终于开口道:“王母将投胎道封堵,令卑职不能去其它几界收魂,这严重妨碍了在下的本职工作。还有,阎王爷想去人间办差,风大神,你能否通融一下为幽魂鬼差们行个方便?!” 风神为难道:“王母用天龙圣石封堵投胎道,本神也没法将它重新打开……” 风神还未说完,没有耐心的死簿将幽魂鬼头转向一边。 风神看他生气,将神体转到他的对面,对他道:“阿簿,我可以在圣石旁另开一个通道,幽魂可以借此投胎。至于,阎王爷要去人间办差,只要他在一年内返回地府,我可以在王母娘娘面前替他隐瞒。” 第五十章 镜墓重逢 阎王得见心上人 拏云打听得知滴魂印可能在人间中原的淮阳候墓,他政务缠身无法前去,岸犹又旧伤未愈,他只好准许阎王一再要求回人间办差的请求。阎王带着听天和由命由斗湖天池进入人间。由于现在已是人间的夜晚,他们很快到达周口地区。 前夜,死簿在风神新挖的投胎道内拎出一个投胎鬼魂,经他交代,他是古璋公司的寻鸽队员,这个幽魂是中蛊身亡。阎王得知他叫陆漠。这个幽魂还交代,他们的队伍在淮阳候墓遇到危险,多人受困,其中有个队员中了比他更厉害邪术,他被什么东西寄生,现在危在旦夕。叫陆漠的幽魂在墓道徘徊很久,才来地府投胎,不确定那个人是否现在还活着。 由命随口一问:“被邪物寄生的人叫什么名字?” 投胎幽魂回答:“申屠离”。 阎王听到申屠离的名字,鬼心咯噔一下,他在激湾阁做过鬼梦,梦里小离朝他哭喊求救,这么说鬼梦梦到的事情为真! …… 淮阳候墓 阎王在险恶的墓道深处,处处能察觉出申屠离的活动痕迹,阎王觉得他离他的小离很近,可这墓室的主人太厉害,邪杀之气,以及特殊的肉石墓壁竟能干扰阎王的鬼识。 “扑棱扑棱棱……”一连串鸟类扑扇翅膀的声音传到阎王耳中。 阎王在回形墓道飞冲,一抬鬼手,将那只有漂亮红砂眼的巨型鸽子握住。听天和由命围着阎王在狭窄的墓道转圈,欢喜道:“阎王,我们将它制成烤乳鸽,也来尝尝人间的美味。” 阎王不忍看他们期盼的眼神和流出的幽魂口水,便道:“我来烤,你们等着吃好了!” 阎王在掌心凝聚冥力,等淡蓝色的冥力聚会成漩涡,他再催动另一股冥力,“噗”的一声,阎王手里燃起火来。他将鬼手覆在被听天弄得半死的麒麟花鸽身上,即时,麒麟花鸽被烤成毛皮焦黑的烤肉。 由命小声抱怨,“阎王爷,您着什么急?还没对它进行拔毛除内脏,我们也没用盐腌制,肉的味道……不敢恭维了。” 阎王揪下麒麟花鸽一条鸽腿将它扔到幽魂口中,“幽魂只能尝出血腥,其它味道对我们来说,味同嚼蜡!” 尽管如此,由命还是用冥力将烤焦的鸽毛和内脏除去,才将烤乳鸽的一只鸽翅喂给听天。 阎王没空看他俩在墓道深处磨叽,飞冲转弯消失在墓道深处。 阎王独身来至铜镜墓室外,他碰到极其厉害的铜壁,每次他击出冥力都被铜镜墓壁挡回击在他的幽魂鬼身上,阎王因此吃了很多苦头。 “呃,啊――”一声比一声更惨的呻吟被阎王的鬼耳捕捉,那是申屠离的痛苦哀嚎。 “该死的,怎么才能进入铜壁墓室?”阎王爷束手无策,内心纠结于小离正遭受痛苦,他却在与小离隔墙的墓室外,无法到他身边。 古建霖进入墓室的隔间,他发现两尊棺椁,一尊石椁上雕着飞凤,另一尊雕着游龙,由于墓主只是皇族,椁刻的龙、凤与皇和后所刻的在形象上大相径庭。 黑慕将呻吟不止的申屠离放到墓室地面,他来至古建霖身后。李运达察看两尊棺椁后,突然道:“飞凤石棺似乎被人动过,它比原先后移了一尺。” “确实被动过,这是什么?”古建霖从墓室地面捡起半颗残丸,捏起举到李运达和黑慕面前。 黑慕一眼认出那半颗残丸是愈还丹,他内心惶恐不安,如果冥界的幽魂也参与安葬淮阳候及其妻,自己在淮阳候墓岂不是很危险。他再看铜镜墓壁,觉得那就是为提防幽魂才建的。黑慕看着铜镜墓壁,被其上的杀气击打,跪倒在墓室中央。 “黑慕,你怎么了?”古建霖揪着他的胳膊将他提起,黑慕双手无力地扶着古建霖的肩。 “不要开棺,你们快走!”黑慕挣扎道。 古建霖望向黑慕一直在看的铜壁墓墙,发觉在这个角度自己的目光可以透视墙壁,他望见外墙边的墓道上悬浮着一位身披藏青色袍服的年轻人,那个人身体成黑雾状,面庞轮廓刚毅英俊。 “他是鬼!”李运达通过他身上的腰牌判断得出结论。 “他是冥鬼头子――阎王爷!”黑慕脸色灰败,没想到他一个小小的叛逃幽魂竟然惹得新王亲自来捉拿与他。他都放弃争夺王位了啊! 这时,申屠离因受不了疼痛想要一了百了,在地上挣扎起来,他跳着脚,一头朝飞凤石棺的石盖板撞去。 诡异的是,飞凤石棺的盖板突然飞起,申屠离反而撞在裹尸被上,他人瘫软出溜到地面,手抓着裹尸被角。 古建霖吓得倒吸一口气,望着石棺内的尸体发愣。石棺内只有椁,没有棺,内里躺着一具年轻男尸,尸体浸在百花护尸液中,它容貌姝丽,皮肤白皙,双目安详的闭着,头上戴着一只白玉冠。 李运达张口半天,哆哆嗦嗦地道:“飞凤石棺内怎么是具男尸?他是谁?没听说淮阳候有纳男宠的癖好,他还将他葬在自己身边,这死后同穴的关系可不一般!” 古建霖心头疑惑道:“我怎么觉得,它知道申屠离要自杀故意将石棺盖板从内掀开!” “古哥,是阎王爷干的!”黑慕抱着脑袋匍匐在地上小声道。 “古哥,帮帮我……” 黑慕现在浑身瘫软,想爬起来却没有力气。古建霖将他掫起,搀着他退到铜墙墓壁角。李运达将缚着申屠离的手脚解开,拿着绳鞭,背着申屠离退到古建霖处。 那处铜壁看起来比较脆弱,我去将它砸开。古建霖看到墓壁铜镜墙的一处有一道不明显的凸起,他朝那处走去。 原来凸起处插着一枚五铢钱,古建霖费力将它拔下时,一股黑雾从那处缺口中冲出来,他被击到对面的墓壁。 接着,那股黑雾化为披着袍子的人形雾影,人形雾影飞冲来至申屠离身前,隔空将他从李运达怀里抱起来。 “小离――”阎王见到久别重逢的恋人,看着他遭受痛苦的扭曲俊颜,鬼心一阵阵抽痛。 古建霖和李运达的耳膜被阎王道出的深情呼唤震得暂时失聪。 黑慕鬼心顿时放下,他将脸埋到腹部,暗中庆幸,“还好不是来抓我!咦?阎王会认识申屠离!” 阎王将鬼手握住申屠离的手,用鬼识探他的身体,发觉一个不明物着床寄生在他的腹部。阎王看着申屠离凸显的腹部,他将鬼手按在那处凸起,将森冷鬼气注入,他想冻死寄生胎。没曾想那东西将申屠离的体温引过去护住胎体,而申屠离被冻得嘴唇发紫,体温过低。阎王赶忙停手,他明白要杀死寄生胎会累及申屠离的性命! 阎王将鬼手按在申屠离额头注入少许鬼气使他昏迷。 听天和由命也从那处缝隙中涌入,他们的黑雾状身体在墓室地面成形后,揪起缩在一角的黑慕冲阎王道:“在墓室征得古代、近代以及刚死幽魂3999名为新鬼兵,这人身体状况不好,我们将他吓死凑为整数。” 阎王心系申屠离对征鬼兵之事不在意,他微微点头,由命不忍心让听天当恶鬼,自己张开幽魂大口到黑慕面前。 “呜哇――”一声惊天地泣鬼神的魂嚎后,黑慕没被吓晕,只是捂住口鼻。他闻见由命魂口内有一股烤焦乳鸽的难闻味道。 黑慕知道阎王和两位鬼差烤了麒麟花鸽,自己的下场可能比麒麟花鸽还惨,直接被幽魂活吞?!想到这黑慕抬起头仰着脖子等死。听天一见这人相貌,觉得在哪里见到过他,仔细回想后,突然扼住黑慕的颈部对阎王邀功道:“阎王爷,拿住一个冥界反叛。” 阎王想亲吻申屠离,嘴都碰到申屠离的唇上时,听到这话忙将脸抬起,望向听天那处,只见听天和由命拿住一个身形高大,体型纤薄的男人,那男人挑起的凤目流露出不甘和委屈。阎王诧异地问:“他是?” “他是叛逃的冥界五王子――黑慕,拏云和岸犹两位王爷通缉他日久,说拿住他甭管活魂还是死鬼一律给五千两鬼银!”由命禀报道。 “才这么少?”黑慕眼眸里精光闪烁,不是阎王要拿他,而是岸犹和拏云,那样的话他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他趁听天和由命不注意,一下窜到申屠离处,将手里的匕首刀鞘砸中申屠离胳膊,申屠离从昏迷中醒来。申屠离疼劲儿过了一阵,他支起身子发现自己悬浮在墓室半人高处,两道黑雾状手臂圈抱着自己。这时,黑慕扑过来想拉他,却被那黑雾手臂狠扇一巴掌,当即口吐鲜血倒在墓室地板,他边呻吟边道:“申屠离,你让阎王放我走吧!” 阎王心疼地看着申屠离被砸中的手臂,他只是一时不察,就让他的小离遭到袭击,这个黑慕,本来他不想捉他回地府,既然他敢袭击小离,他就要他不得好死! 申屠离觉得圈着自己的黑雾状手臂似乎在颤抖,他深吸一口气,熟悉的味道萦绕鼻息,他感觉阎惘就在他的身边。他回转头,望着那人形的黑雾轮廓,将手探到对方的“脸”,轻轻地抚摸。之后,露出绝无仅有的清新笑容,他确信抱着他的就是他心心念念、在梦中所求相遇的已死恋人,他的阎惘终于回来找他了,真好! 阎王一只鬼手朝黑慕的脖子伸去,因为黑慕再次扑到申屠离面前,嚷嚷着叫申屠离替他在阎王面前说好话。 申屠离见阎惘要对黑慕不利,忙用双手拽着阎惘的鬼手,着急道:“慕哥跟我兄长一样非常照顾我,不管你们之间发生什么,你都不能杀他!” “呃――”寄生胎在申屠离腹中汲取营养,使得申屠离腹内绞痛不已。 阎王望着申屠离鼓起跳动的腹部,忙将护魂王袍遮住他憔悴的身体,抱着他掠往那处缝隙处,接近墓墙时对准那道缝隙击出一股强大冥力,铜镜墓壁被击得粉碎。 第五十一章 堕胎不成 阎王掳小离回归冥界 阎王抱着申屠离在暗夜中飞冲,他们很快来到周口的最大中药房――荣和堂。 荣和堂是老字号药房,传说始于汉代,祖上号称神医,一直经营中药房,现有全国连锁药房200多家,他们与金氏中药店是竞争对手。史不医是这家连锁药房的东家,有中医行医证,他已六十五岁在北京安居,已经不接诊。 阎王现在主要说鬼言,不过他冥力高强,通过冥力在腹腔震动也可发出“人声”,他望着虚弱的申屠离,用鬼手抚着他的脸问:“小离,你感觉好些了吗?我们已来到药店,我进去去取堕胎中药,你可以独自呆一刻吗?” 申屠离在暗夜中看不到阎王的轮廓,他感到自己的脸上一片沁凉,同时在耳畔回响起阎王关切温柔地询问。还是他的语调和说话方式,可是与在世的阎惘说话声明显不同,申屠离不知道他的阎惘遭遇了什么,他担心地劝道:“阎惘,我腹部已经不痛了,大概它睡着了吧!你声音怎么了?如果说不了话就不要勉强说,咱俩心有灵犀,我完全能懂你的意思,你把我放下就行。” 阎王将申屠离放在屋顶上,自己掠到药房正门,他挤进门缝,来到药房高大的药柜边。面对诸多小抽屉和它们上面贴的中药名,阎王傻眼了,他后悔在世时没有学过医,不会抓药的自己真是无能,怎么弄到堕胎药药方?阎王鬼脑一转就飞掠到问诊室,不想问诊室内灯火通明,阎王伸出一指,用冥力击碎问诊室的吸顶灯以及数十个小射灯。 在问诊室誊写药方的史天明被吓得一哆嗦,半天反应过来是灯坏了,他拿起手机做照明,四下探照。阎王故意将魂身变为半透明,暴露在史天明眼前。史天明猛然照到一个半透明人影吓得将手机掉到地上。手机屏幕碎裂,问诊室内一片黑暗。史天明感到那个身影逐渐靠近自己,在他周围无故旋起阴风,他知道对方来者不善,将手中的笔杆当武器抵住那靠过来的人影。 “你别过来,要什么你随便拿!”史天明脑子恢复镇定,他想半透明人影没直接出手,说明他别有所图,不管他图财还是劫色自己都不可被秒杀,他希望外出吃宵夜的保镖能赶回来救他! 阎王将鬼手指沾在史天明的茶杯内,用茶水写出,“开堕胎药方”几个汉字。史天明看他的轮廓一眼,猛地点头。在阎王强大的压力下,史天明很快将药方开好。阎王夺过药方,用鬼手隔空探过一把镇尺,将它对准史天明的脑袋,示意他去药柜抓药。 史天明爬到药柜木梯上,依次抓药,正这时,阎王听到申屠离在房顶上向他报信,说十来个精悍保镖往荣和堂处走来,要阎王立即出来。史天明听到屋顶有人在说悄悄话,之后,又听到门外一片嘈杂,显然自己的人回来了。他故意抓错两味药,之后,下了木梯。 他转头对半透明人影道:“这是两副药,你拿走吧!” 阎王伸手接过,他细看时发现药的成色有些奇怪,他用鬼识一探对方的内心,发觉这个年轻瘦弱的男孩竟敢骗他,同时,也对预见申屠离误服假药会伤身而恼火。 阎王用鬼手掐着这男孩的脖子,将他提起抵到药柜上,用压低的腹语让他重新抓药。正这时,十几个精悍保镖在药房门口,听到药房内少东家求救踢打药柜的异常声响,他们掏出别在腰部防身器具,破门冲进药房。 他们看到自家的少东家被一个半透明的东西,压在药柜上,其中一个保镖带着匕首,踏上木梯,去割那半透明的手状物体。保镖来回用力锯匕首,那手状物仍然卡着少东家的脖子。另一个保镖也爬上木梯,他引燃抓药纸包装,将燃纸扔往那个东西上。诡异的是,燃纸猛然飞起,它直接燎着少东家的头发。其他保镖赶紧端来一盆水泼向少东家。 阎王看那男孩吃尽苦头还不屈服,遂将他扔到地上。那一众保镖即刻扑上去,对少东家实施抢救,因为他们是荣和堂的保镖,全都在专科中医院进修过。 阎王拿着那男孩开的药方,仔细辨认后,用冥力同时开启数十味药柜小抽屉,从内里抓出来的药没有精细过秤,直接包装后,揣入护魂王袍内。他从敞开的药房大门飞冲而出,掠到屋顶,抱起申屠离消失在夜色中。 由命和听天在阎王的要求下放过黑慕,将他丢到一处建筑的角落。他们在离开时,鬼心不甘,毕竟抓住冥界反叛是大功,没有好处就放过他太亏,由命用鬼火在黑慕的迷彩衣上烧了数十个大小不一的镂空骷髅头,看着露肉的黑慕像街头乞丐,他和听天发出恶作剧般刺耳鬼笑。 周口地区一间废弃的地下室内,阎王将申屠离安置在没有床垫的木板床上。之后,架起偷来的瓦罐引流楼上一住户的桶装水,用冥力压爆打火机点燃酒精炉给申屠离煎药。 一个时辰后,阎王将瓦罐内的药渣用鬼手探出,之后,呼出森冷鬼气对准瓦罐外沿轻吹。 申屠离闻到药味醒来,现在已是白天,他看不到阎王的轮廓,慌张地呼唤:“你个死阎惘,又丢下老子干啥?走了就不要再回来,我申屠离不稀罕见你!”两行清泪从黑亮的眼眸中止不住地滑落,申屠离心里后悔骂阎惘,他摸着被阎惘昨夜抚摸过的脸,努力回想他的轮廓。 突然,他感到周身发冷,似乎被什么东西抱着,接着有沉闷的男声在他身后响起:“小离不哭,我一直在呢!” 申屠离胡乱抹去泪水,内心甜蜜感猛升,他骂阎惘:“滚开些,冻死我了!” 阎王反而撒娇似的箍紧申屠离的腰,他用冥力为自己魂体加温。 申屠离感到抱着他的阎惘顿时变热,以为他要对自己耍流氓,忙推开他骂道:“死鬼,有欲求自己去解决……” 阎王在申屠离推他时,装作被推倒的样子,他的魂体瞬时恢复低体温。之后,他绕到申屠离正面,将冰冷的唇覆在申屠离略显发白的唇上,申屠离回应阎王,将这个缠绵的吻不断加深,彼此心疼,他们都无法想像没有陪在对方身边时,对方有着怎样痛苦的经历。 许久后,阎王放开申屠离,他望着申屠离苍白虚弱的脸自责道:“小离,对不起,是我无能没有早点见着你!” 申屠离对他报以微笑,“阎惘,你在干饭盆密林深处,看过我,对吧?” “嗯,那次我不能见你,小离,你放心我们永远不会再分离!”阎王想搂着申屠离却担心自身的幽魂鬼气,妨害申屠离的健康。 申屠离猜到阎王瓦罐内熬的是堕胎药,他对面前空气一样的阎王道:“把药端来我喝。” 阎王心内万分愧疚,如果他早几天来人间找他,他就不会被邪物寄生。阎王因刚才加热魂体致使冥力耗损,他端瓦罐的鬼手不自觉地一抖。 申屠离看到瓦罐平行移动,来至他的面前,紧接着,有一只看不见的手,将他从床栏杆上掫起,那只瓦罐在他的唇边倾斜,申屠离就着瓦罐沿喝将要流出来的浓褐色药汤,药汤苦涩,申屠离强迫自己快速喝下。 阎王拿走瓦罐,用冥力将它推到地下室的窗外,他不想难闻的药味熏着申屠离。阎王将鬼手从地下室的天花板探出,他用鬼眸探看,找见一包小孩吃的豆豆糖,他把糖握在鬼手,将鬼手抽回地下室内。 申屠离被口中的苦药折磨得张嘴吐舌,这时,一颗豆豆糖蹦到他的口中,申屠离一抿糖豆,苦味被甜味覆盖。申屠离吃完一颗糖豆只要一伸舌头,另一颗糖豆就会蹦到舌头上。 申屠离正享受糖豆的甜蜜,突然腹中传来一阵一阵的剧痛,申屠离疼得在床板上打滚。阎王一看堕胎药药效发作,赶忙抱住申屠离,这时的他心乱如麻,只想申屠离体内的寄生胎在药效的作用下能被逼出申屠离的体外。 “啊,啊……”申屠离捂住腹部在阎王的怀抱中挣扎翻滚。阎王不忍心让小离受罪,将鬼手探到他的腹部,催发一小股冥力去击那寄生胎,不料,寄生胎早有准备它缩回自己的胎体,微微平移到申屠离的肝区。阎王那股冥力全部击在申屠离腹部,他在药效和冥力的双重作用下昏死在阎王怀中。 “小离……”阎王扳着申屠离的肩呼唤他,可是他仍然昏迷。 片刻后,有人砸地下室的门,门被人破开后,刺眼的阳光从门口射来。阎王抱着申屠离躲在门后。闯入的是一对夫妻,他们听到有男人的喊叫,寻声而来,一番探察后,在门后发现蜷缩着的申屠离,他们纳闷自家地下室怎么会有陌生男人闯入,而他还是位重度昏迷者。他们将申屠离架起送往附近医院,通过医生的检查,发觉昏迷男子,除体质虚弱外,无其它疾病,至于他为什么会昏迷,医生表示可能是劳累过度。医生为申屠离打了一支营养针。 寄生胎将申屠离体内的药物逼出体外,再一次吸收申屠离体内的营养物质后,安心在申屠离体内孕育。 申屠离在第二天苏醒,他抚摸隆起的腹部发觉寄生胎还在,不由责怪阎王办事不利弄来假药。阎王由着申屠离误会而没有辩解,他明白寄生邪物光凭医药不能剔除,他要带申屠离回归地府,让鬼医华锋替他医治。 申屠离在医院呆了三天,他看到自己的腹部越来越大,觉得难堪的他暗中要求阎惘带他离开,阎王点头同意。 当夜,听天和由命来医院跟阎王报告。由命道:“阎王爷,已从各个阴邪之地征鬼兵两万名,我将他们交给鬼差先一步带回地府,听天在淮阳候墓搜寻两遍,没有发现滴魂印。” 阎王冲他们道:“你们先回冥界,本王随后便归!” 听天知道阎王与他的心上人重逢,怕他们隐匿人间双宿双飞,忙道:“阎王爷,您身边没鬼不像话,有我俩在您不用亲自去干偷瓦罐和摸小孩糖豆的事儿。” 阎王鬼面一沉,他不喜欢听天和由命叽叽喳喳老讲鬼言,干扰申屠离的听觉。 申屠离觉得他被黑雾状的幽魂抱起,之后,从医院窗口飞冲到空中,空中的寒风撩起他多日未剪的半长刘海,他头一次在空中飞掠,俯瞰人间的夜景,他觉得被冰冷的阎惘抱着,心内很满足也很幸福。突然,他被更大的布状物裹住,眼前一片漆黑,耳中传来关切的问话:“是不是很冷?” “阎惘,你将我带到没人的地方去,我这个样子不想见人!” “我带你去的地方根本没有人,他们都是幽魂,不过你不用怕,我不会让任何幽魂伤害你。” 申屠离听到这话在阎惘怀内挣扎,他现在腹部隆起人不人鬼不鬼,听说地府等级森严,强魂凌辱弱鬼,阎惘刚死一年多,不可能混得很好,他不要阎惘背负任何压力。 “不去,我这样子迟早是死,你将我扔到海里喂鱼去。”申屠离很难想象在地府那鬼气弥漫,恃强凌弱的环境中,他的阎惘能保护他多久,如果在一起意味着拖累,他宁愿一个人孤独地等死。 申屠离的想法被阎王感知到,他不顾申屠离的反对将他掳回冥界。 第五十二章 鬼医无策 噬灵婴安稳孕育 申屠离来到冥界第一反应就是黑,那种他走到阎王对面都能相撞的感觉让他心里很不踏实。当然时刻护在小离身边的阎王,不会让他撞到任何物体。 在深寒绝冷、空旷安静的崇殷内殿,阎王将申屠离放在王榻上,为他盖上灰云锦被,然后放下凤羽帘将申屠离遮起来。阎王正要以自身魂体有恙传鬼医――华锋时,岸犹和拏云带着十名侍卫和众多侍女进入崇殷内殿。 阎王忙坐在榻上,望着乌央央一片黑雾状幽魂,戒备地问:“六王爷、七王爷你们这是?” “拜见阎王爷,微臣前来探望,听东方鬼门守卫鬼兵禀报,阎王爷似乎带回个人来……”岸犹没说完,拏云打断他跟阎王道:“阎王,您要带幽魂死鬼回归冥界,我们当然无权过问,如果您要带人回来,这事违反玉帝他老人家对“人鬼殊途”的定义,况且现今风神坐阵地府帮着治理冥界,您带人回来的时机不对,……”岸犹接口道:“阎王其实这事也好办,要让榻上那小子陪你,你即刻亲手掐死他,命死簿抹去他的阳寿,再判他个鬼心险恶需要阎王亲自调教,这么着你要他陪你多久都成。” 阎王见申屠离不停地挖耳朵,知道他听到不明鬼言以为是自个幻听,忙揪了两小朵灰云用冥力揉成团塞到申屠离耳朵内。 岸犹和拏云见阎王如此宠溺申屠离,都为自个一不小心找个情种傀儡感到头疼。可是现今因死士撞坏天门得罪了王母,她插手冥界政事派来风神,现在也不是弹劾阎王自个取而代之之时,阎王带人回归冥界这事只能遮掩不能扩大。 “阎王,微臣有个建议。”拏云对阎王道。 “七王爷请讲。”阎王用冥力布下鬼火遮罩,为申屠离取暖。 “微臣看到榻上之人身体有恙,王府花园是个僻静居所十分适合养病,不如微臣带他回去,您有空去探望即可,微臣府上的御医医术高超与鬼医华锋出自同一师门。”拏云望着阎王戒备的鬼眸觉得拿捏住榻上之人,更能约束阎王。 岸犹看到拏云又在使鬼心眼,也忙道:“还是鬼医华锋的医术了得,阎王,他家的府宅就离本王府不远,您心尖上的人去我府上住着方便。” 正这时,崇殷内殿的殿门被鬼侍卫推开,他尖利鬼叫禀报道:“大王爷和鬼医华锋求见阎王!” 阎王鬼心暂时放下,他觉得如果崇殷内殿不能安置申屠离可以将他托付给大王爷景添。“请大王爷和鬼医华锋觐见。”阎王一摆手,旁边的鬼侍女立即召唤两位幽魂前来觐见。 景添由于要照顾被禁足的母后马氏,又要帮生簿誊写魂皮上普通人的寿数,近日略显消瘦,他听侍卫讲阎王带将死之人归冥,知道这事不小,遂请来华锋一起到崇殷内殿了解实情。 拏云和岸犹一听鬼医华锋到了,好奇榻上躺着的男子有什么过人之处竟能将阎王迷倒,遂暗使冥力将华锋推往榻上。 “噗――”几不可闻的撞击声响后,华锋撞到阎王怀中。 榻上的申屠离这时因胃内空无一物,感觉饥饿而转醒,他在黑暗中适应好一会儿后,一转头,发觉阎惘的黑雾状魂体上似乎还压着一个身影,他揉揉眼睛一看,顿时心内冒火,不是吧,这个死鬼阎惘,才死一年多就有新相好啦? 阎王推开华锋的同时一转鬼头,发觉申屠离用质疑和不信任的眼光看他,知道他的小离误会他,忙用腹语解释道:“小离,他鬼妻彪悍鬼妾甚多,年老肾虚,站不稳我扶他一把,他是大王爷请来为你瞧病的鬼医。” 申屠离挣扎着坐起来,发觉阎王并未扶他心里有气,伸出手去打他的魂肩,却发觉被幽绿的鬼火冷灼了一下,他忙收回手,鬼火遮罩内还是很冷只有零度,但外面更冷温度低的测不到数值,申屠离感谢阎惘心细没让他冻死在冥界。 阎王对华锋道:“本王送你进鬼火遮罩为他瞧病,华医你受累忍着点热。” 阎王伸出利爪,将鬼火遮罩划开一个洞,将带着槐木药箱的华锋压往遮罩内,之后,快速用冥力将鬼火遮罩补好。 华锋刚进鬼火遮罩就觉热得头晕眼花,但他还是敬业的将似蛛丝的血红诊脉线系在申屠离的左手腕。诊脉丝分出许多分叉扎根进申屠离的脉管,华锋捏着诊脉丝仔细聆听,申屠离的脉动和心跳皆比常人低,而他体内的寄生胎就和死物一般纹丝不动。华锋将诊脉丝抽走,撩起申屠离衣襟察看他的腹部,发觉原本涨大如鼓的腹部,奇迹般还原为平坦小腹。华锋就着凹下去的东西一按,申屠离觉得腹部冷到没有知觉,华锋快速击出诊脉丝,那丝穿入申屠离的腹部,诊脉丝分成数股,绑住噬灵婴胎体,使力圈拴它试图将它勒死在申屠离腹中。 “啊――啊……”申屠离抱着腹部在鬼火遮罩内打滚,由于寄生胎与申屠离的身体脏器结合得太过紧密,致使诊脉丝绑住申屠离的几节肠子,他感到肠子被勒割得疼痛难忍。 阎王鬼眸盈着晶莹的鬼泪,他心疼无比,趴在鬼火遮罩外命令华锋停手。 这时,寄生胎击出灵力扽断诊脉丝,而申屠离因为剧烈疼痛昏迷不醒。 华锋看这招失败,将他配的堕胎鬼药拿出,用鬼手撬开申屠离的牙关,将鬼药逼入申屠离口中,那药转眼被申屠离吸收,他的腹部起伏不定,大力颤抖。做完这一切热得虚脱的华锋被阎王用鬼爪爪出鬼火遮罩。阎王就着华锋破开的洞口进入鬼火遮罩内,他将受药效折磨的申屠离揽在怀里。 阎王将鬼手按在申屠离脑袋上,击发小股冥力麻痹申屠离的痛觉神经,同时将唇吻住申屠离的嘴,为他输入在人间偷来的止痛针剂药水。 申屠离悠悠转醒,感觉身子被阎惘抱着,嘴上一片清凉,口中有一股液体流入。 寄生胎在申屠离腹部催发灵力,一波波灵力注入申屠离血液中,将那早已吸收的堕胎鬼药连同血液一起逼出申屠离的毛孔外。 阎王突然感到申屠离周身流血,惊愕得说不出话来。 鬼医华锋在外看到申屠离的症状,想要再进鬼火遮罩内为申屠离诊治,被阎王用冥力挡开。 景添看这情形对阎王道:“阎王,他失血过多需要补充营养,我那里有人吃的食物。” 阎惘退出冥力遮罩,将鬼火遮罩缩小包覆住申屠离的身躯,他抱着烫手的申屠离跟着景添飞冲来至千肠幽.洞外的黑鱼皮棚内,现在的黑鱼皮棚被景添收拾得焕然一新。内里加着厚厚的羊绒,冥兽骨托架的青玉大圆桌上摆着人间美食。申屠离望着一串冻葡萄,虚弱地伸出手来。阎王将申屠离抱着坐在桌前,他揪下一颗葡萄用冥力融化表皮,喂给鬼火遮罩内的申屠离。 阎王含着鬼泪为申屠离喂食,他渐渐发现申屠离的表皮不再出血,他将鬼手伸入鬼火遮罩,替申屠离摸除身上的血渍。 申屠离的痛觉恢复,他感到寄生胎在腹中缓慢移动,它这会儿似乎明白宿主的辛苦,小心谨慎地避开申屠离的重要器官。申屠离将手附在重新鼓起的腹部,对它道:“你想吸我体内的营养物质就尽情地吸,我感到快要死了,不过我不觉得可惜,因为我将变成和阎惘一样的幽魂。你再长大点,就不用再找宿主祸害别人了,我说的话你明白吗?” 寄生胎回到原本着床的地方,重新着床,申屠离在阎惘怀中痛苦地挣扎呻吟,阎王看着他的小离受苦却无能为力,他用鬼拳使劲击打自己的鬼头。 “小离,小离你不能睡,看看我,看看你的阎惘呀,……”阎王抓着接近昏迷的申屠离用腹语咆哮,他快疯了! 寄生胎着床后不在动弹,申屠离昏迷一阵被阎王唤醒,他感到被一双鬼手抱得死紧,他微微挣扎,阎王忙将手松了一松。 景添学着人类的样子用鬼火煮出一锅半生的米粥来,他将砂锅摆在桌子上。阎王用鬼手沾了点米汤滴入申屠离口中。申屠离虽然觉得这是他吃过最难吃的米粥,但看在热心幽魂为他忙碌的份上,他没有抱怨。 申屠离暂居在黑鱼皮棚内,阎王每日都来照顾他。几日下来,申屠离辨别出冥界的“白天”与“黑夜”,他知道冥界白天是浅黑色没有蓝色的月亮,冥界黑夜相对黑暗到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步。不过按幽魂的活动规律,他们得“白天”休息,“夜晚”活动,阎王每夜都要上朝,白天又要照顾他,这些时日他连鬼眼都未合,异常辛苦。 申屠离从景添处了解到阎惘如何变成阎王的,他听到冥政权更迭王位之争血腥残忍后,心内替阎惘惊恐,他明白阎惘走的每一步都有危险,他还知道拏云和岸犹将阎惘推到王座上就是让他抵挡四处的危机。他不敢想象阎惘和他自己在冥界的命运会是如何,可不论如何,他们都不能再次分开! 阎王从各处招来鬼医为申屠离医治,由于华锋是冥界首屈一指的鬼医,其他鬼医的医术还没他的高明,每位鬼医看着申屠离隆起的腹部,都猛摇鬼头表示寄生邪物太过厉害,他们束手无策。 拏云和岸犹商议后,认为阎王带人类男人回归冥界有损王室尊严,他们将此消息全力封锁。 第五十三章 冥界饥荒 鬼侍卫杀伤申屠离 风神急匆匆进入死簿府邸,他飞冲到死簿内堂,从门缝里看到死簿立在墙角抱着骨笛入睡。他悄悄地等在门口。 死簿在风神入府时已经醒来,他将骨笛飞出将内堂门击开。风神悄然进入。 “风大神,你来找我有事么?” “阿簿,近日你去哪了?” 死簿瞪眼,风神不敢再问死簿近日去向,陪着笑脸道:“本神听鬼侍女私下议论,说阎王爷带人回归冥界,这事可大可小,阿簿你对这事有何看法?” 死簿拿出一块鬼布擦拭骨笛,头也不抬地道:“这事风大神你说了算,你要将此事禀告给王母,让她降罪于阎王,致使冥界王族再掀权位之争,导致冥界生灵涂炭,本差也不会阻止你,……” 风神看死簿阴阳怪气地呛他,忙将手搭在死簿肩头,用劝慰的语气道:“阿簿,不要用这种口气跟本神说话,本神不会害阿簿的同胞幽魂。” 死簿并不领情反问风神:“既然如此,你来我这里做什么?” 风神想要死簿感动的想法就此破产,他忍着气对王母隐瞒阎王带人回归冥界这事儿。 三夜后,阎王来黑鱼皮棚探望申屠离。他这三夜都被风神缠住处理冥界政事,岸犹和拏云又上书道:鬼兵军饷欠发半年,让阎王想办法筹措军饷,阎王抚着微痛的鬼头表示不具备来鬼钱的项目。 阎王看着腹部鼓胀、面容憔悴的申屠离,俯下身心疼地轻吻申屠离的额头。 阎王用腹语轻声问:“它有没欺负你?” 申屠离看不见阎王,他凭感觉将目光投向阎王的脸,这时阎王的鬼眼绿光乍现,申屠离欣喜地与他对视。 “没有,它知道宿主辛苦变得懂事听话,我仔细想过,它也是一条性命虽然寄生在我体内但我无权杀死它。”申屠离望着阎王森冷幽绿的目光下决心道。 阎王绿色的眼眸幽寒了几分,寄生胎到底是邪物,幼小时对宿主的危害就很大,一旦它长大成形至破腹而出时,申屠离的性命恐怕不能保住! 阎王抱住申屠离同时鬼眼敛去幽绿光芒变为黑瞳。 申屠离虚弱地问:“阎惘,是不是冥臣反对我留在冥界?没关系,你送我回我们人间的家――火花村的宅院就好!” “小离,他们不敢反对,你别忘了,我是冥界主宰――阎王爷啊!” 申屠离脱口回答:“可你是他们操纵的傀儡,”申屠离极其后悔他信口开河的行为,阎惘心里很苦,不该借此打击他的尊严。 阎王没再说话,他憎恨自己的无能,小离因为没人照顾才会被噬灵婴寄生,他受的苦由他造成。 “小离,现在不是避世隐居之时,我们面对难以想象的危险,不论如何,我一定想办法让寄生胎脱离你的身体!” “阎惘你到我面前来枕着我躺会儿吧!” “好――” …… 阎王想尽办法甚至用了禁用鬼术都没能让寄生胎脱离申屠离体内。申屠离看到阎王身心疲惫,直劝他,不要再强求此事。 申屠离在阎王以及景添的照顾下身体有所好转,他可以下地走路,由于他还是人,经常踩空灰云跌到冥界地面,阎王派来四名鬼兵和四位鬼侍女服侍申屠离。 每隔一夜阎王会重新为申屠离布鬼火遮罩,用来保持遮罩内的温度,他还驯服一只冥兽,申屠离出行时可以省些力气。 这一日,申屠离骑着冥兽,冥兽踱步来至忘川畔的彼岸花丛中。四名鬼兵和鬼侍女飞冲跟随。孟婆站在一处花丛中驱使冥蜂采蜜,申屠离下了冥兽用阎王输给他的少量冥力驱使鬼火遮罩,他从鬼火遮罩内探出手来,轻抚一朵开到极致艳红如火的彼岸花,花朵好像很享受似的低下头,微微晃动轻蹭申屠离的手臂。 孟婆揉揉昏花的老眼,转头用苍老的鬼言询问:“你手上的邪气从哪来的?你是人却能在冥界存活想来是有靠山,不知你是哪位王爷从人间掳获的小妾?” 申屠离只觉耳膜似灌水一样被压得生疼,他忙捂住耳朵,连连摆手让侧面佝偻着鬼身的老妇魂闭上嘴。 踩着四片叶子的鬼兵和踩着四点花蕊的鬼侍女,冲孟婆鬼叫制止,孟婆终于明白改用腹语人声与申屠离对话。 申屠离听孟婆喊他,“王爷的人类宠妾”,赶忙纠正自个是:“火花村的纯爷们”。 申屠离将手抽回冥力遮罩内,意外闻到一点蜜香,他对孟婆道:“婆婆,你的蜂蜜怎么卖?” “一百两鬼银一罐。”孟婆一使冥力,将搁在冥兽脊髓腔的冥蜂蜜推到申屠离眼前。申屠离望着髓腔内似玫瑰酱的东西,很有食欲,他将腰间别着的一百两鬼银拿出交给孟婆。镀着蓝金的鬼银霎时划破一片冥空,彼岸花的红和鬼银的蓝相称起来分外耀眼。 这时,一名鬼兵附在孟婆耳边,用鬼言跟她交流,孟婆耳聩,连问三遍才明白他要做什么。 孟婆用腹语小声道:“王爷的宠妾,老身有话要传。” 申屠离英气的眉皱得死紧,不是跟孟婆解释过自个是纯爷们吗?她咋还不改口?申屠离忍着怒火道:“婆婆请讲?” 孟婆指着其中一个鬼兵对申屠离道:“他家就在忘川附近,家里有老母妻儿,想告假回家一趟,王爷的宠妾,你行行好放他回家一趟!” 申屠离望着那名鬼兵期盼的鬼眼,没有多作思考点头答应,他从腰间摸出几两散碎鬼银递到他手,吩咐道:“速去速回,你给家中的老母妻儿买点吃食。” 鬼兵单膝叩拜后,拿着鬼银飞冲离开。 孟婆因年老睡眠少,常常做些吃食、酿些酒拿到西北鬼市去换钱,她见申屠离披着银色的护魂袍,腹部鼓鼓囊囊,似乎揣着不少银子,极力邀请申屠离去她府上做客。 申屠离在冥界老吃夹生的食物,知道孟婆有些手艺点头同意,另外,他也顺便等那告假的鬼兵回来,好一同回到黑鱼皮棚。 孟婆的官邸是一所很大的院落,北面只有五间潦倒的释忆草草棚,院子正中用三根粗笨槐木,架着一只陨铁打造的足有四米直径的漆黑大锅,锅内的汤翻着几缕白雾,锅底燎着几缕幽绿的鬼火,一股股比樟脑丸还难闻的味道不断从汤内飘出。西面的冥线晾衣绳上,晾着冥兽的心、肝、脾、肺、肾……东面有一个很大的兽骨平台,平台上铺着类似招魂幡的黑色冥绸,黑绸上风干着各种各样的草药,平台下有九个岩石大瓮,第一个瓮内腌制着各色眼珠,第二个瓮内腌制着各色肠肚,第三个瓮内腌制着各色冥鱼,第四个瓮内腌制着各色冥禽,……最后一个瓮内腌制着各色鸟蛋,…… 申屠离跟孟婆来到正堂,堂内供奉着和她长得一模一样的一尊雕像,她请申屠离坐在兽骨太师椅上,哆哆嗦嗦地端来狼心狗肺露引茶招待有钱的贵客。 申屠离望着黑漆漆的茶汤,忍不住反胃,忙对孟婆道:“婆婆不用忙碌,我坐坐便走!” 孟婆絮絮叨叨用腹语推销自制的食物和酒,许久后,不胜其烦的申屠离只好再掏五十两鬼银买下她腌制的十八颗咸蛋。 时至冥界的正午,幽魂困倦不堪,孟婆歪在榻上睡了过去,其他几位鬼兵和鬼侍女都靠在草棚立柱上休息。 申屠离不由担心起返家的那位鬼兵,他要他速去速回,怎么到这会儿还未归来? …… 在西北鬼市上买到一整幅冥兽肉的鬼兵,抗着大肉,高兴地哼着鬼调,飞冲掠往忘川附近的家。 半年未归的鬼兵,用冥力连击四下自家院落的破旧门板,鬼叫道:“娘,孩儿他娘,小臭鬼、眯眼丫头,……” 鬼屋内静悄悄,一点动静也不见,以前自己回家,小臭鬼和眯眼丫头会跌跌撞撞地跑来,抱着自个的幽魂大腿不撒手,摸他的腰带讨要玩具和食物,要不告老婆打骂他们的状,还有老母颤巍巍拄着槐木拐棍走来,絮叨着家中的冥鹅不下蛋,让他将白吃食的冥鹅杀掉给孙儿吃肉。 鬼兵心内疑惑,他击开院门悬浮步行来至母亲的卧房,卧房的椅子和榻上皆无身影,母亲常年纳着的鞋垫被丢到地上。鬼兵失笑,这是眯眼丫头故意戏耍奶奶,好让她给她讲冥界轶事。鬼兵忙来至自个的睡房,现在是冥界正午也许一家人都搂着孩子,在他的屋子睡了呢! “孩儿他娘?”鬼兵轻推开屋门,小心的将大肉搁在桌子上,他撩起冥布帘子,鬼眼望到床榻上,榻上是睡着几个幽魂,不过他们已经只剩一张干瘪的魂皮,…… 鬼兵心内肝肠寸断,哽咽着哭泣:“娘,儿给您带了肉来,您看它还在滴血,新鲜无比,娘,您吃一口?小臭鬼你不是老嚷嚷想吃刚猎杀的生肉吗?喏,这个便是,爹给你割最大最肥的一块儿……孩儿他娘,你想吃的兽皮还在,据王府的鬼侍女说吃它真能养颜,你多漂亮啊!嫁给我操持家务搞得鬼面暗黄,我军饷少,你也从不抱怨,家中有你我当差从不分心……为什么?你们是饿死的对吧!阎王爷,你造的孽我要你十倍还我――” 鬼兵收起眼泪,将老母妻儿的魂皮埋葬在自家后院,用冥兽肉和着劣质的地皮草酒祭奠了他们,鬼兵紧握鬼拳朝着地府中心大骂:“阎王爷,我叫你心痛到死――” …… 下午四时,申屠离决定不再等那名归家的鬼兵,他向孟婆告辞,领着才睡醒的鬼兵和鬼侍女出了孟婆府邸。申屠离用阎王教他的鬼言呼唤走开的冥兽,奇怪的是,他多次呼唤冥兽皆不回应。 申屠离心说:学一门正宗的外界语言真难,就阎王那外界口音,教给自己的鬼言根本驱使不动冥兽。 离孟婆府不远处,鬼兵用彼岸花将奋力杀死的冥兽遮盖,迷魂香暂时掩盖了冥兽的尸气。这只冥兽就是申屠离的坐骑。 申屠离多次用鬼言呼唤冥兽失败后,转头看向身边的鬼兵和鬼侍女,他们连连摇头表示自己不通驱使冥兽的鬼术。四名鬼侍女架起鬼手搭成座椅,示意申屠离坐上来,申屠离摇头表示他可以悬浮步行,只求她们搭把手拽着他的胳膊就成。鬼侍女眨眼表示同意。申屠离一人和七鬼悬浮步行行到忘川畔。 突然,从天飞降下一把锃亮的竖直鬼刀,鬼刀直奔申屠离的头插下。一名鬼兵呼出鬼气将鬼刀吹飞。这时,一鬼从横侧执鬼斧朝申屠离劈来,边劈边喊,你们几个还帮着阎王爷的人?阎王不发军饷致使我的老母妻儿通通饿死,阎王造的孽,我要他十倍偿还,你们还当我是兄弟就别拦着,否则我跟你们同归于尽!他这一声鬼吼,致使七位幽魂都愣神片刻,这时,没有阻挡的鬼斧朝申屠离劈去,申屠离奋力转身,尽管有鬼火遮罩护体,鬼斧还是劈中申屠离的肩膀,他坠到冥界地面。那名鬼兵还要下斧劈砍,阎王和景添从两个方位同时催发冥力,这名鬼兵被击到孟婆府邸的院门板上,景添随即将他和几名鬼兵和鬼侍女全部捉拿。 阎王降落到冥界地面,扶起受伤的申屠离,鬼火遮罩已经破裂,申屠离肩上鲜血直流,阎王察看后,知道申屠离肩骨开裂,急需治疗,他用冥力封住申屠离的血脉,为他布下包覆身躯的鬼火遮罩,抱着他往崇殷内殿飞去。 第五十四章 制假售假 阎王倾销假魔晶 阎王火速招来鬼医华锋,华锋用槐木夹板固定住申屠离的肩骨,又用兽骨针引冥蚕丝缝住申屠离的皮肉。阎王将鬼手放在申屠离脖颈处,催发冥力麻痹他的痛觉神经。尽管如此,身体自身的应激反应使得申屠离虚汗横流面色因失血而略显苍白。 申屠离异常身体状态致使他体内沉睡的噬灵婴觉醒,它滚动胎体方便自己汲取营养,申屠离被它连累,痛得惨叫。 阎王气急,催发小股冥力击打噬灵婴,被噬灵婴感知躲过,申屠离因此被阎王击伤。腹部呈现高温灼烧般的红斑痕。申屠离用没受伤的手捂住腹部,哀求阎王不要打寄生胎。阎王这时将击出的冥力改变方位,击中自己的魂身,过后,他抱着鬼头悔恨地吼叫。 申屠离缓了口气,伸出手来,拉着阎王的幽魂鬼手道:“阎王,为什么要克扣军饷?饿死的不止一家鬼吧?!” 阎王瞪着烦忧的鬼眸,沉默不语。他现在毫无办法,冥财政亏空日久,爆发饥荒是迟早的事,只是没想到会波及冥全界。 一位鬼兵横冲飞来,他边飞边尖叫:“阎王爷,西北鬼市招鬼哄抢,有贩夫幽魂被当街宰杀,岸犹王爷派出维持秩序的鬼兵,中途倒戈,他们伙同暴民一起洗劫富裕幽魂,之后,汇合为一队撞开鬼门往冥界边界逃去。” 阎王看了申屠离一眼,忙飞离内殿去往崇殷大殿。 大殿的骷髅头王座平台上,岸犹背着双手烦躁地乱走,最后,他当自个是陀螺立在王座正前方,旋风一般的旋转着。 拏云立在平台下方,一贯胸有成竹的他,这会儿也没半点鬼主意,干笑道:“六哥,你先停下,让阎王爷好好想想赈灾之策!” 岸犹心烦道:“你我都束手无策,他能有何办法?要不,派死士击杀挑起混乱的刺头,让其他跟风造反的幽魂瞧瞧,骚乱组织者的下场!” 拏云扶额表示这招行不通,岸犹终于停止旋转幽魂鬼身,立在方才就坐的阎王面前。岸犹的鬼眼直勾勾盯着阎王,那架势就和打架定输赢的流氓一样,你要不给我想出办法来,我就揍死你。 阎王的鬼眼漫无目的在崇殷大殿搜索,许久后,他将目光锁定在也来参与政事的死簿手上,只见死簿的幽魂鬼手上紧紧握着一个玩物,它由冥边界的玄晶矿出产的黑玄晶制成,是通身幽黑的一尊看不清相貌的神仙雕像,阎王猜测可能是未完工的风神雕像。 阎王将目光移走后又退回到死簿的玩物上,阎王记得以前听天跟他说过,冥界的黑玄晶晶体为九棱形,在阳光下呈现深紫色,它跟魔界的紫魔晶极其形似,唯一的区别是冥玄晶在冥界坚硬异常且性状稳定,放到有太阳光照射的其它五界,它的坚硬程度只能持续十年,十年后它会分化瓦解为玄晶碎末。以前的边界幽魂常挑着玄晶卖给魔界的不良商贩,他们将黑玄晶混在紫魔晶内卖给魔界魔君,随着魔君上当数量的不断增多,魔帝收回魔晶的控制权,禁止魔君私售魔晶。 阎王冲王座下方的其他冥臣道:“爱卿们,本王有要事同岸犹和拏云两位王爷相商,请诸位先行回府,待有赈灾之策时,再召诸位来朝会议事。” 死簿一听这话,转身带着周身弥漫的死气飞冲离开,坐阵地府的风神不解地望着阎王,而后,甩袖离开,其他冥臣各自散去。 阎王飞下王座,悬浮步行来至岸犹和拏云处,请他们二位坐下说话。 阎王道:“本王有个风险极高的来钱项目”,岸犹和拏云互望对方一眼,转头示意阎王直言。 阎王道:“用冥胶巩固的黑玄晶石冒充紫魔晶私下贩至魔界帝都卖出,换六界通用的黄金锭,之后,将这笔钱发给冥力高强的鬼兵,让他们去冥界沙漠猎杀冥骆驼、下凶鱼池猎杀凶鱼,甚至去寒狱猎杀冥罪兽,或者去东、西、南、北四海猎杀逃出冥界的各类冥禽、冥兽,令鬼兵将猎杀的食物带回冥界分发给穷苦幽魂,等饥荒过去,再令平民幽魂迁居冥界戈壁开荒种粮,饲养冥兽飞禽……” 拏云摇摇鬼头叹气道:“这事早几年也许行得通,但自从申屠佑继位魔帝,将魔晶售卖权收回后,此事便行不通了,申屠佑手下的一级魔法师会用紫瞳探查魔晶石的真伪,一旦发现假货,售价商贩会死得很惨。” 岸犹反对拏云道:“七弟,俗话说事在鬼为,申屠佑立法严明,不代表他手下的魔君各个正直,你该听说过他的宠臣何山魔法师吧?那位魔君表里不一帝君前一套背后一套,我们只要投其所好,阎王爷制售假魔晶的买卖准成!” 拏云摸不清申屠佑的脾性,更不知传说的魔帝宠臣――何山魔法师心内所求,如果他表面贪婪内心深处维护魔帝,那阎王制售假魔晶无异是找死行为,他作为冥界未来之主宰,不可能糊涂到与临界交恶,他不能参与此事。 岸犹看拏云久久不表态,开口问:“老七?你几个意思?一句话,你到底干不干这事?” “六哥,冥界饥荒严重,我得筹钱筹粮,其它的事情,本王顾不得了!”拏云说完领着两名近侍,飞冲离开崇殷大殿。 阎王看拏云拒不参与,鬼心冷了,单凭他一位幽魂无法完成这笔买卖。 岸犹按住阎王肩膀道:“阎王爷不必烦忧,你尽管制假魔晶,我去魔邑帝都暗查何山的喜好,你先支我一万两金锭,……” 阎王顿时傻眼,那笔钱是死簿去人间撬盗淮阳候墓道的黄金线,之后,在冥边界兑换为金锭。不多不少正好一万两,阎王以一年四百两金锭的高利息向死簿贷的款,打算用这笔钱去妖、魔、人三界遍寻名医为申屠离治病。 “阎王,等何山允许我们携带假魔晶在魔界帝都出售时,你这一万两金锭会变成多少?能解救多少幽魂平民?日后创造的价值又岂会让你赔钱?不要自私的只顾着你内殿的宠妾!”岸犹大声训斥阎王。 此时,在崇殷殿外,申屠离披着护魂袍垫着脚尖眯起一只眼从门缝瞧看,他看到阎王被一个强壮幽魂训斥,还正好听懂“宠妾”二字,心内不由疑惑,难道这位幽魂埋怨阎王流连内殿照顾自己?申屠离知道他来冥界光请鬼医的诊疗费就贵的惊人。 阎王感知到小离在殿门外窥视,鬼心愈发混乱,他不由点头同意交出那一万两金锭。 为防止金锭晃眼,阎王用四层黑鱼皮将它们包裹,岸犹接过后只是掂掂份量。之后,驮着鱼皮包裹用冥力击开虚掩着的殿门,飞冲离开崇殷殿。他扭头瞧看腹大如鼓,面容清新俊美的申屠离,不由可惜地摇摇鬼头,心说:“真美,比本王府上的姬妾还美,可惜身子寄生了邪物,肮脏晦气,阎王爷不娶妻生子的想法暗合本王的心愿,傀儡阎王自然不需要诞下继承王位的太子。唉,本王身边姬妾的肚皮还是不争气,一个怀孕的女鬼都没有……” 阎王出得崇殷殿,想要抱虚弱的申屠离回内殿被他拒绝,阎王只好搂着他的腰扶着他慢慢走。 接连一个月,申屠离都没看到阎王,问身边的鬼差听天和由命,两位幽魂将鬼头摇成拨浪鼓,表示不知道阎王的去向。 在冥边界与魔界接壤的玄晶矿洞内,阎王带领可靠鬼兵,挖掘黑玄晶石,之后,用鬼斧将它们劈成普通魔晶的大小,然后,用毛刷刷三遍冥胶,细致到每一面都涂得很匀。 岸犹的亲信从魔界小城,购得外观精美发散黑雾魔气的魔盒,将魔晶放置入内包装妥当。 半月后的一个漆黑夜晚,岸犹从魔界边关小城混出,来至阎王在玄晶矿外的黑鱼皮棚,阎王刚刚入睡,被他进来弄出的微小声响惊醒。他揉着鬼眼问:“六哥,事情怎么样?” 岸犹鬼笑森森,回答道:“成了,我们带假魔晶于三日后进魔界,之后,何山魔法师会派人来接应我们,如不出意外,半月后,我们将带着沉甸甸的几十万两黄金锭回归冥界。” 阎王却说:“六哥,你我一起去贩卖假魔晶,目标太大,如果魔帝察觉我们会死无葬身之地,你还是留在冥界,我一魂独去便可!” 岸犹去魔界一趟也是惊魂未定,他稍微思考后道:“阎王小心,半月后,六哥会在王府备好酒席等你和申屠离一起来赴宴。” 阎王听到岸犹喊申屠离的名字,不由鬼心凄凉,他恳求岸犹道:“六哥,如果本王发生意外,请你将他送回火花村,如果他被寄生胎折磨,本王求你喂给他些忘忧酒和释忆草以减轻他的痛苦!” 岸犹没想那么多,点头敷衍。阎王吩咐鬼兵将魔晶装在岸犹拉回的魔车内,之后,他眼神落寞地朝地府中心望了一眼,魔车被岸犹驱动,阎王独自一魂,跳进魔车往魔界边城驶去。 阎王在魔界第二大城市朗坤城见到前来接应的何山魔法师的亲信,他们带着阎王坐上更为豪华的魔兽套车,三日后,阎王来到魔界帝都魔邑王城。 阎王一路上用冥力抵挡太阳强光,又反复布下灰云遮罩蒙住鬼眼,抵达下榻的魔城驿站,他将窗帘全部拉上,躲在床下休息。 睡醒后,阎王发觉携带的一半假魔晶不翼而飞,想来是被何山派来的魔君给私吞了,在人家地盘,遇上这种黑吃黑的行为只得忍气吞声。 三日后,午时三刻,魔邑帝都的魔法师训练广场,阎王躲在一尊巨大的魔帝雕像下与魔晶走私贩子做交易,他们察看假魔晶后,让跟随而来的一级魔法师验货,魔法师的眼瞳发出紫光,对准假魔晶做透视甄别,事实证明,鱼目可以混珠,假魔晶通过真魔法师的检验,他们顺利成交,阎王得到可在魔界边城兑换黄金锭的二十五万两金票。阎王像屁股着火般驾着才学会驱使的魔兽套车,飞出魔邑帝都,之后,马不停蹄地辗转多地最终来至魔界边城。 想不到的是,在魔界边城的金锭兑换铺外,他见到乔装打扮的冥界七王爷――拏云。拏云远远瞧着一箱又一箱的金锭被抬上魔兽套车,等魔车飞出魔界,他忙驱使雇佣的魔界拉车也飞离魔界。 眨眼之间,阎王驱使魔兽套车进入冥界边界。岸犹带领五千押运金锭的亲兵迎候。 拏云不想与岸犹见面,绕道灰污沙漠,辗转回到自家王府。 第五十五章 心疼爱人 阎王修建玄晶宫 不得不说阎王制售假魔晶,得来的钱款派上大用场。岸犹拿出部分钱款补发军饷,并且将后三个月的军饷也提前发放。他派出鬼兵去东海捕猎,鬼兵驾琼鲸船头一次出海就捕获少见的冥鲸鱼,鬼兵将猎物及时拖回冥界的琼覆火海湾,等在那里的幽魂平民,分到足够多的冥鲸肉。他们捧着救命食物对分发鲸鱼肉块的拏云王爷集体叩拜。年老幽魂跟不上形势,直当是阎王为他们分肉,对着拏云王爷呼喊:“我们的阎王爷是少见的仁慈明君,冥界幽魂受他庇护再也不会有旱灾饥荒饿死鬼的惨剧发生”。 此时的阎王在崇殷内殿守着申屠离。崇殷内殿虽好,可真不适合小离居住。一来:崇殷大殿时常议事,魂来魂往非常吵闹,内殿也不安静。二来:王爷们、冥臣、鬼将,鬼心不满私下议论纷纷,说申屠离遭邪物寄生妖人惑众,为冥界带来不祥,冥界百年来未闹饥荒,他一来就天热异常,致使冥兽逃散,幽魂捕不到猎物,冥蚕不吐丝,释忆草蔫朽,冥界家禽也不生蛋…… 听天没敲门就飞冲而入将睡着的申屠离吓醒,阎王瞪眼责怪他,他赔笑道歉:“阎王爷,抱歉,你看新鲜的冥鲸肉,我特意去赈灾发肉现场管主事的幽魂要了一块,孝敬给你老人家和申屠贵妃。” 申屠离在王榻上睡着,这些时日他没事时就让阎王教他鬼言,他语言天赋好,现今基本能听懂日常鬼语。他听见听天叫他申屠贵妃,气得翻身,哪知噬灵婴在它腹中被迫翻滚,申屠离感觉腹内拉扯的疼痛,不由哀叫。 阎王呵斥听天,“他是我爱人,你叫他申屠离就行,不许再说那些个词。” 听天委屈着小声道:“阎王爷不管你宠的是人还是鬼,他都不可能成为王后,你的王后得由王室为你挑选,我觉得即使你封他为贵妃都很难,说不定他只能是个宫人……” 由命过来捂住听天的嘴,冲阎王和申屠离抱歉地笑道:“他刚刚喝了点忘忧酒,所以口无遮拦,想来申屠大人不会计较,在下告退……” 申屠离等噬灵婴稳定后,忙叫住听天焦虑地问:“你听说王室要为阎王选王后吗?” 听天扒拉开由命,来到王榻前对申屠离道:“申屠大人,我听岸犹府中的鬼侍女说,他们王爷去风神新挖的投胎道带回许多丑女鬼,他宠幸了几位,说剩下的留给阎王爷。大人,岸犹王爷的大王子就是因为美姬妾与王妃争宠没的,王爷终于明白红颜祸水,他选妃开始要丑的,我想阎王爷的王后会很丑,你这么美的人以后在王宫的地位堪忧啊!” 听天和由命出内殿后,申屠离笑个不住,他滚到沉默的阎王怀里道:“岸犹好心给你充实后宫,阎王爷你艳福不浅啊!” 这时的阎王有为申屠离建座宫殿的想法。他不想让申屠离看到鬼貌憎恶的丑陋女鬼。 岸犹终于兑现承诺,他将阎王的那一万两金还给他,并且拿出七万七千两金锭送给阎王,说这是预备给阎王大婚的花销。 阎王挪用部分钱款贿赂死簿,让死簿去往魔、妖、人界为申屠离请医道高超的名医。死簿办事效率很高,为申屠离请来一位魔医、两位妖医和三位人间的名医,他们为申屠离瞧看后,留下六副自个配的堕胎药,阎王狠心派不同的鬼骗申屠离分别吃下,五副药被噬灵婴逼出申屠离体外,那副魔药被听天放错位置,叫阎王当茶喝了,阎王腹痛,耗损很大冥力与魔药对抗,最终将它逼出魂体外。 阎王要建宫殿的想法被拏云在早朝时捕获,拏云现在很得鬼心,幽魂平民对他仰慕崇拜,他就是幽魂平民鬼心内的英雄。甚至有部分冥臣暗中结党,想等时机成熟拥立拏云为冥界新王。 拏云鬼手执笏上前一步道:“阎王爷,冥界饥荒已经解除,这仰仗阎王的英明领导,幽魂百姓现已安居,阎王所提倡的移民政策也有幽魂平民响应,依本王看冥界在阎王爷的统治下会逐渐走向繁荣富强……” 冥界坐上宾的风神,因阎王屡次派遣死簿去它界办差而埋怨阎王,他从死簿那得知阎王想另修一座宫殿。 阎王在王座上心焦地坐着,这次朝会因拏云和岸犹以及一众冥臣对阎王的歌功颂德而被无限期拉长,而他鬼心内一直记挂着需要照顾的申屠离。申屠离自从被鬼兵砍伤肩头,至今肩部连着一只胳膊都不能用力,他得给他喂水喂饭,穿衣、挠痒痒扶着他如厕、替他给移植到内殿门外的一丛彼岸花浇水,还得教他鬼言以及督促他用碧树果汁洗耳朵用来维护听力…… 阎王打断一位冥臣的讲话,对众臣子道:“本王日常居住的崇殷内殿,在冥界地动时墙壁裂开缝隙,眼见着冥界夏秋已过,寒冷漫长的冬天就要到来,本王想另选址再建一座宫殿,命名为玄晶宫,不知众爱卿意下如何?” “诶!拏云王爷修葺地府毁坏的建筑时怎么没修缮崇殷内殿?” “华医,你时常进出内殿,也没发现崇殷内殿墙壁的裂缝?” “墨玄玉宫墙要是有裂缝确实有碍观瞻,可以用冥绸遮盖……” …… 崇殷大殿内,众鬼大声议论阎王爷要修宫殿以及崇殷内殿能不能住鬼的问题,鬼声尖利吵嚷,已到沸腾状态。 申屠离挪下王榻扶着鬼侍女来到殿门外那丛红艳如火的彼岸花丛边,他吩咐鬼侍女为它浇了两瓢水。 正这时,他听见崇殷大殿鬼声沸腾,不知出了何事,他扶着墙往崇殷大殿走,被守在殿外的由命拦截住。 “申屠大人你有何事?吩咐我去办就好!” 申屠离望着崇殷大殿,无奈地转身回去。 阎王向近侍使眼色,近侍卫吼叫一声:“退朝――” 岸犹望了眼拏云转身离去。 许多冥臣飞冲而来将要离开的拏云围拢。其中一位有功之臣冲他道:“七王爷,阎王爷怎么冒出新建宫殿的荒唐想法?这事我们得集体抵制他,冥界的饥荒刚刚过去,民怨沸腾,哪能由着年轻的阎王爷胡来?!” “是呀,我这就回去写劝谏折子,晚些时候一准递到七王爷手上。” “你们文臣就是迂腐,我看直接给阎王爷递上本将军由前王御赐的鬼斧,让他明白独断专行、背离近臣的后果,让他断了新建宫殿的念头。” 拏云笑盈盈听着他们的叙述,等冥臣安静下来时,他方道:“众位同僚,有事明夜朝会再议,本王还有公事先走一步。” 阎王回到内殿,见申屠离扶着桌沿站在一朵灰云上。申屠离披着银色的护魂袍,清新脱俗的面庞上略显疲惫与尴尬,一双漂亮闪亮的黑眸在暗夜中用询问的眼神望着他。 阎王冲过去抱住他,说谎道:“小离,冥界饥荒消除,众臣是在欢庆。” “大王爷将袭击我的鬼兵带走,他们……” “已被流放,小离,他们不能再呆在地府。” 申屠离哀叹几声,自个踏着灰云回到榻上躺好。阎王看他要休息,忙掩上内殿门,之后,飞到榻上先躺下抢在申屠离脑袋挨兽骨枕时,将胳膊伸出,申屠离脑袋枕到冰冷的幽魂鬼臂上。阎王将申屠离的鬼火遮罩撤走,又为他重新布了个。申屠离让阎王也钻入云被休息,阎王鬼心纠结后,最终拒绝,实话说因为申屠离被噬灵婴寄生,他都没敢跟申屠离亲近,再说他又是鬼,申屠离如果被鬼压床会不会生病?阎王没有尝试过,不敢冒这个险。 申屠离闭着眼睛,听到阎王“吭哧吭哧”压抑的鬼喘气,知道阎王有心做点啥事!他将包覆在鬼火遮罩内的手探到阎王的胸口,一寸寸抚摸他的鬼身,申屠离覆盖鬼火的手一直滑动到阎王的腹部,阎王感觉体内燥热,忍不住翻身压在申屠离身上,申屠离感到冰冷的唇吻在自己的胸口…… 申屠离鼓大的腹部,突然击出灵力,阎王被灵力击飞,之后,落到王榻一角。 阎王咬牙暗骂:“死邪物,本王是顾着小离的性命,你不要太嚣张,本王迟一刻要你命!” 鬼火遮罩被阎王的鬼爪撕破,申屠离的衣衫大敞,他忙用云被遮住身体,对阎王道:“你不要与它计较,它很弱小,不喜欢你压住它……” 阎王虽满脸不悦,但担心冷着申屠离急忙帮着他穿衣,他将银色护魂袍扯过为申屠离披上,在为他系衣领上的飘带时,顺便吻住申屠离的唇,申屠离感觉很冷,不由哆嗦,阎王急忙放开他,为他布下鬼火遮罩。扶他躺好,并为他盖上两层灰云锦被。 次夜早朝,原本打算跟冥臣舌战的阎王,没想到事情会峰回路转。以拏云为首的几个重臣,对他修建玄晶宫的态度由反对变为赞成。其中一位会看风水的冥臣还为阎王择定出备选的三处修建玄晶宫的宫址。另一位对宫殿楼阁的设计与建造颇为精通,他绘制出宫殿的设计图,呈给阎王看。阎王看后鬼心喜欢,一张设计图上的宫殿宏伟气派,殿后有一座很大花园,十分适合申屠离养花。 阎王压制住喜悦对拏云道:“七王爷费心,本王看中这张设计图,打算依它修建玄晶宫,不知七王爷可否准许?” 拏云鬼笑着道:“按阎王的意思办,拏云为阎王举荐一鬼可负责组织工匠修建。” 他说完一招鬼手,一位年轻幽魂从殿外飞入,他叩拜阎王后将鬼头抬起,他是拏云新提拔的鬼副将――要强。 阎王看他鬼身结实,鬼貌憨厚,点头同意他做修建玄晶宫的总监工。 冥界北为上,阎王却将玄晶宫址选在南方。玄晶宫与月初祭地后,动工,整座宫殿所用石材是比墨玄玉石低劣一级的玄晶石,在造价上便宜许多。 为让申屠离少操心,阎王下令崇殷内殿所有近侍卫不得提起前朝政事,他对申屠离隐瞒修建玄晶宫的事实。 第五十六章 误信岸犹 鲛人血泪漆宫墙 由于寄生胎的原因,申屠离这些日子总是嗜睡。阎王看着窝在他怀里的申屠离,伸出鬼手撩起他额前的碎发,细看他左下眼睑的泪痣,阎王不敢想象深爱自己的申屠离在失去他之后,流了多少泪。他们好不容易重逢,申屠离却被寄生的噬灵婴折磨的如此难堪,他至今没找出杀死噬灵婴又不伤申屠离的办法。 “小离,我要怎么做才能让你摆脱痛苦?” …… 阎王去地府最南方,也就是玄晶宫所在的地方,察看宫殿修建的进度。申屠离连日嗜睡急需安静的宫殿修养,而崇殷内殿不止吵嚷还非常阴冷。阎王想督促宫殿的修建者加紧赶工,他要在最冷天到来之前让申屠离搬入新宫殿。 玄晶宫的主体工程在要强的全力监督下,已然完工,整座宫殿确实宏伟大气,殿后的大花园,被铺上冥界耐旱抗冻的玉米须地皮草,阎王望见少见的浅绿色,满意地微笑。阎王信步走入宫殿,一进去黑玄晶的宫墙显得特别压抑,由于黑玄晶在阳光下呈现紫色,在有鬼火灯笼照明的情形下,宫墙的色彩接近褐色,这种颜色是申屠离最讨厌的颜色,阎王当下后悔选择低劣的黑玄晶为建材。 要强陪同阎王参观了整座宫殿,他是无心之鬼,对阎王已经显露在脸上的不悦神色都没看出有何不妥,他直接问阎王:“阎王爷,玄晶宫殿的主体已完工,且不能做大的改动,阎王爷想在宫殿内添些什么石质摆设?” 阎王皱眉道:“改用墨玄玉打造石质家具,另外你能想办法将宫墙改成其它颜色吗?” 要强回答:“阎王爷,宫墙内饰一般是将冥绸用冥胶贴在墙壁上,冥绸有黑色和褐色两种,阎王爷你选哪种?” 阎王听说半天沉默,冥界藏青色为尊,藏青色只能做阎王的护魂王袍,黑色是主流颜色,几乎地府中的所有建筑都是黑色,褐色为宫殿内饰的常用颜色,灰色作为男魂的护魂袍主色,绿色为王爷们的袍服颜色,其它颜色只有冥界女鬼才喜欢用。自己为申屠离做了件银色的护魂袍,导致小离被其他魂误认为女鬼。 要强看阎王不吭声,他也不言语,两魂沉默很久。 阎王最终道:“要强,有没有其它颜色供本王选择?比如白色?” “白色?”要强吓了一跳,白色太另类,传说被玄裂用鬼斧劈成两半,投入隐狱的墨涉王就喜欢此种颜色。 要强没有魂心,拏云为他按个冥兽心,所以一遇到要转弯的问题他只好沉默。 阎王爷在心底怀疑,是不是拏云故意找这么个榆木疙瘩做监工,令他故意拖延宫殿的修建进程? “哈哈哈……阎王爷也是,竟然将宫殿选在南方?” “诶,用玄晶石造的宫殿就是不如墨玄玉,你看这颜色,不伦不类有损王家尊严,……” “闭嘴,私下议论阎王者,关明阁90天。” 远处有冥臣也来参观玄晶宫,他们对阎王下令修建的玄晶宫品头论足,甚是嘲笑。岸犹领着鬼兵巡查,听见他们的议论,将他们训斥一顿后,遣散。 岸犹近前抱拳对阎王施礼后道:“阎王爷,如果工匠连白日也做工的话,玄晶宫很快就可完工,预计过完冥新年,就可搬入居住。” 阎王摇头叹气,“六哥,小离是人,不喜欢黑、褐色,宫墙内饰可否改成白色冥绸?” 岸犹摇头,“阎王爷,冥绸是孤泪咸海水风干成盐,加入释忆草、冥禽血中和提炼为颜料浸染本来为黑色的冥绸,白色的布匹只能从人间弄来,它要粘到宫墙上不出几日,就会被冥空气腐蚀为褐黄色脱落。” 听天和由命从远处飞来,他们看到岸犹也在,冲阎王打了个鬼手势后,脚不点地地飞走了。 阎王借口离开,去瞧看刚醒的申屠离。 阎王飞冲来至崇殷内殿,在冥空中向下一望,他的小离捧着鼓胀腹部艰难地蹲着,正抚摸一只幼兽,这只幼冥兽长得像狮子,浑身毛绒绒的,一双不谙世事的闪亮黑眸无辜地睁着,它正在望摸它的申屠离。 阎王降落到申屠离和幼兽面前,由于阎王身上冥力溢出,致使幼兽受惊,它望着阎王忍不住发抖,支起软弱无力的腿,踉跄地后退,申屠离看它可怜又萌蠢的样子,将它抱在怀里,抬起清澈的眼眸望着阎王,意思是叫他收拢冥力,不许他惊吓幼兽。 阎王故意上前一步,单膝跪下,伸出鬼手指一下下戳幼兽的脑袋,“你这家伙真会享福,敢缩在小离怀里,马上给我下来?” “拿开你的鬼爪!”申屠离拍阎王的鬼手,被他躲过,阎王换只鬼手接着欺负幼兽,幼兽缩在申屠离怀中稚嫩地怒吼。 阎王趁幼兽张口,将鬼手伸入它口中用冥力拔掉它两颗锋利尖齿。 申屠离将满口黑血的幼兽从怀中推下去,冲阎王发火,“你这是做什么?它的牙还没长齐,你太残忍了,简直跟恶鬼一样!” 阎王摊开鬼手中沾着黑血闪着寒光的洁白尖齿,对申屠离道:“我只不过在保护小离,冥兽三个月就嗜血咬人,……” 申屠离不再理会阎王,他无视阎王伸过来要扶他的鬼手,艰难起身往崇殷内殿走去。 阎王将手里的兽齿抛飞,抱起缩在台阶下的幼兽,撬开它的嘴为它止血后,抱着它来到崇殷内殿的门外。殿门紧闭,阎王伸出鬼手从门缝探入摸着门拴将门打开。 “出去,我要睡觉。”申屠离手绞着云锦被角,没好气地道。 阎王将幼兽放到云榻上,他逗弄幼兽,幼兽畏惧他钻入申屠离的云被中。伶俐的幼兽躲开申屠离的鼓胀腹部,爬到他胸口卧下,将脑袋伸出来,快速伸出舌头对准申屠离的脸舔了一口,由于申屠离身上带有鬼火遮罩,它感觉舌头微微发麻,看来申屠离的肉不香,不过他身上真暖和,它将脑袋枕在自己的尾巴上香甜的酣睡。 申屠离被它稚嫩的睡颜和毛绒绒的体态吸引,脸上露出微笑,伸出手来轻轻抚摸着它。 阎王在旁边跟申屠离道歉,被申屠离挥手制止。他的小离脾气倔,阎王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将他哄好。正发愁时,申屠离小声吩咐他道:“你给它弄些吃食和水来。” 阎王答应后问:“它从哪里来?” “大王爷将它放在内殿门外就走了。” 阎王心内有了方向,悄声离开崇殷内殿,往千肠幽.洞外的黑鱼皮棚飞去。 “大王兄?”阎王在黑鱼皮棚边叫道。 “进来吧!”景添王爷的声音不似往日热情,阎王心内纳闷,景添王爷为魂和善,待客极为礼貌,不知发生了何事? 阎王立在黑鱼皮棚里,景添都没有请他就坐的意思,阎王只好腆着鬼脸坐在景添对面,“大王爷,你送小离的幼兽他很喜欢,不知你这里有它能喝的兽奶吗?” 景添冷声道:“兽奶在外面冻着,这兽是你驯服的那头公兽的幼崽,我将母兽和幼兽带回来,母兽前夜死了,我只好另找了一头母兽喂它,它认得母兽的气味,不肯吃奶,我只好令鬼侍女将挤好的兽奶搁在外面,等气味不那么浓时,又往里头加点冥盐去味儿,我估计幼兽饿极会喝。” “多谢大王爷,本王告辞。”阎王看景添面色不悦,知道他可能听到冥臣议论,他还是躲他几日的好。 “阎王,你在冥界的王位并不稳固,像制售假魔晶的事,以及修建玄晶宫的事,能不做就不要去做,毕竟你是有家室的人,崇殷内殿住着的人还需要你的照顾。” 阎王临走时听到景添忧心地劝告。他头也不回,提着一罐兽奶飞离此地。 阎王回到崇殷内殿,看到申屠离困倦不已仍微笑着抚摸幼兽,他走到王榻边,提着幼兽的后颈毛,将它放到地上,搁下那灌冰冷的兽奶让它喝。 幼兽脱离暖和的云被被冻得瑟瑟发抖,它“呜嗷”一声,冲申屠离救助。 申屠离被它扰得睡意全无,撩起云被下床,看阎王搁地下一罐冷兽奶,当即转头瞅着阎王。 阎王吃味道:“它是冥兽,吃生食。” 申屠离反驳:“它还小,你将兽奶给它稍微热一下。” “你当我是它的保姆吗?死小兽,我告你让阎王伺候可要付出代价的。”阎王用鬼火加热兽奶,之后,又对着兽奶吹了一口鬼气。 幼兽在申屠离的监护下,“吧嗒吧嗒”舔着温热的兽奶,满足的样子让阎王想揍它。 七夜后的早朝,岸犹在殿上禀告阎王,说他有将玄晶宫宫墙漆成白色的办法,让阎王将此差事交给他。 阎王不放心地询问:“六王爷,你要到人间寻找耐腐蚀的白绸布?” 岸犹摇头道:“拏云那魂谨慎,他派的监工缺心眼,想不出将宫墙漆成白色的办法,我无意中听说申屠离的喜好,想着这事由我来办最好。阎王,你和申屠离再等一月,一月后,我为你们布置一个富丽堂皇的寝宫。” 尽管阎王心内疑惑,他还是相信了岸犹,阎王点头同意后道:“六王爷,如你需要买材料的资金可以管本王支取。” 岸犹神秘地笑道:“阎王爷,暂时不用费银子。” 岸犹带着大批鬼兵从琼覆火海湾上方,穿透海岩石,进入东海地界,他大肆捕捉隐藏在海沟洞内的鲛人,将他们绑回冥界,之后,命鬼兵抓来大量冥禽,扯下它们的羽毛,撸下翎毛只留空心羽管,将羽管插入鲛人的泪腺,引流珍珠泪到冥兽髓腔罐内,积攒的珍珠泪够多时,将它们送到玄晶宫内。工匠用鬃毛刷沾着珍珠泪粉刷玄晶宫墙。 被捅破泪腺的鲛人天天流着凄苦的炫白色珍珠泪,直至他们哭不出来,流出血泪。鲜血混入炫白色珍珠泪中,珍珠漆夹杂着一道道血色。 有工匠发觉漆色不匀,禀告给监工要强,要强察看后认为不影响整体效果,也为了赶工期,让他们继续刷漆。 玄晶宫于年底建成。 岸犹将没用的虚弱鲛人扔回东海海沟洞穴。鲛人泪腺遭到破坏,双眼全瞎,失去视力后,没法上浮游到浅海食物充沛地去捕食,他们接连死去,直至快要灭绝。 第五十七章 加紧修炼 阎王击杀隐狱冥兽 过完冥新年阎王将玄晶宫布置的特别温馨,在一个寒冷至极的夜晚,将小离抱到他为他特别修建的玄晶宫内。 玄晶宫内的三个角落都摆着墨玄玉火炉,内里燃着熊熊鬼火,申屠离刚被抱进殿门就觉得僵冷的身子开始发麻复苏。阎王在崇殷内殿虽然给申屠离换过鬼火遮罩,但一路上从地府北方飞到南方,冥界寒冬的凄风苦雪将鬼火遮罩冷却,阎王几番加热自个的鬼手臂,但冥空气极寒,申屠离并不感到阎王的怀抱有多温暖。 阎王将申屠离放到有鬼火手炉的王榻上,并为他盖上三层云锦被。 申屠离很满意阎王这些日子来日夜陪着他,他望见阎王因感到热头顶冒出白雾,他对阎王道:“云锦被中很暖和,你把鬼火炉子都熄灭吧!” “呜嗷――”一声兽吼,之后,有爪挠大殿玄晶门的尖利声响。 阎王早晨时将冥幼兽提起飞冲来到孟婆处,将它扔在她门口,想让孟婆处理掉它,阎王越来越讨厌总是粘着申屠离的幼兽,阎王亲申屠离一口,幼兽看见也亲申屠离一口,这个死小兽,还是一只公兽,阎王对它的性别非常不满意。 阎王发出威慑力十足的魂嚎,幼兽被吓得离开玄晶宫,找个岩石背风处愤懑地卧着。 申屠离不满意阎王恐吓他的宠物,侧转身不理他。 阎王并不生气出了寝宫来到厨房,听天和由命将从人间偷来的食物放到肋骨笼屉上用鬼火蒸。“呼呼”的白雾气冒出,传出一股天津狗不理包子的味道。 阎王没用骨碟托盘,只接用鬼手拿着五个烫手的小包子回到玄晶宫。 阎王击开殿门飞冲而入,又用冥力将殿门轻轻合上,他来至王榻前,将包子搁到申屠离眼前,“小离,这是人间的包子,你尝尝看味道怎么样?” 申屠离一看阎王手里被冻的冒冷气的包子就没有食欲,借着鬼火灯笼看到阎王宠溺自个的笑脸时还是很给阎王面子,装作很馋的样子,将小包子捧过去,低下头啃石头一样的包子。 当申屠离啃完包子抬起头露出勉强的笑容时,阎王才知道包子还是冷的。 “怎么回事儿?他的冥力要练到何种程度才能将从人间带回的食物加热到申屠离能吃的程度?”阎王深受打击,他想尽快提高冥力,想习高级鬼火术。据说,被劈为两半的墨涉王被投入隐狱中的火狱后,千年不死,把守隐狱的鬼兵听到罪鬼魂嚎,夸奖墨涉是冥鬼中的火神。 阎王打算陪申屠离度过最寒冷的一月后,就下到隐狱去寻找能提高自身鬼火温度的办法。 阎王不上朝,日夜陪着申屠离的行为,引发岸犹的不满,他因为要纳妃造鬼,总腾不出手处理政事儿,而拏云王爷自从赈灾有功深得民心后,为维护在平民幽魂中的英雄形象,他主动请缨去往冥界戈壁带领冥百姓开荒。 岸犹终于没忍住来玄晶宫敲阎王和申屠离的寝宫门。 “当当当当……”岸犹用冥力叩击玄晶石宫门。 抱着申屠离睡觉的阎王赶忙用鬼手捂住申屠离的耳朵,他不耐烦道:“谁呀?” “是我,阎王开门――”岸犹火气很大道。 申屠离推阎王道:“你多日不上朝,朝中事务恐怕已经堆积如山,岸犹王爷发火了,你还不赶紧披上护魂王袍去崇殷殿上朝。” 此时的阎王鬼身上不着片缕,他真不想离开申屠离,奈何政事确实要紧。他披上护魂王袍,俯身亲申屠离一口为他压好云被后走出寝宫。岸犹见迎面而来魂身上沾染人气的阎王意味深长地撇嘴,他示意阎王先走。 阎王飞到崇殷大殿门外,正好听到众多冥臣在殿内议论纷纷。 一冥臣道:“要副将,小臣让你代为向拏云王爷禀报阎王专宠幸人,夜夜留宿玄晶宫不理朝政之事,王爷有何示下?” 要强没有吭声,其他冥将道:“拏云王爷去戈壁带领百姓开荒,将政事委托给岸犹王爷处理,你可以向岸犹王爷递折子。” …… “要我说,我们得请岸犹王爷为阎王选后,阎王年轻气盛,寂寞空虚,只有后宫有女主才能断了他专宠男人的念头。” “甚是,一但后宫有王后,那个被邪物寄生的男人就会失宠,到时候我们……” 岸犹见阎王听墙根不进去,而崇殷大殿内的冥臣越说越过分,他击出冥力,推开殿门,伸出鬼手打了议论声最大的一位冥臣一巴掌,那鬼被扇到地上吐出黑血。 众冥臣噤若寒蝉,分立两行给阎王和岸犹让开一个通道,由于阎王身上的人气很重,导致有嗜血倾向的鬼将露出尖利鬼牙。 阎王刚坐在王座上就不顾形象地打哈欠,旁边的鬼侍卫很有鬼眼色地道:“有事早奏,无事退朝。” “阎王,鬼兵在东海捕捉冥鲸鱼的事被东海龙王察觉,龙族的虾兵蟹将与鬼兵发生激战,我方险胜,但捕获的冥鲸鱼被来东海的一妖劫走。” “劫走冥鲸鱼的妖是谁?”阎王问。 禀报此事的一等鬼兵摇头。阎王派要强去东海暗查。 一位年老幽魂上前一步叩拜阎王,他是西北鬼市的苛税官,他对阎王道:“小差上书,由于鬼市刚刚恢复秩序,幽魂贩夫摆摊者甚少,小差建议免税半年,等鬼市聚拢足够多的贩夫时再按利苛税。” “准奏!”阎王撂下两个鬼字望向其他着急向他禀报的鬼,今夜搞不好回不去玄晶宫了,待办事项真的堆积如山,他示意跟来的由命回玄晶宫去照顾申屠离。 …… 四夜后,申屠离坐在鬼火炉子的兽皮椅上,转头巴望着玄晶宫正门,阎王自从那夜离开后,一直被困在崇殷大殿处理政事。 申屠离无聊拉开玄晶宫门呼唤跟他很亲近的幼兽,他为它起了个名字叫:“火苗”。 “火苗――”申屠离用鬼言朝宫外吼叫。 幼兽张口回应一声嘶吼后,飞奔而来,一下子扑入申屠离怀中,申屠离勉强接着身形长大一倍的幼兽,这时在申屠离体内的噬灵婴觉醒,它发出强烈灵力击打幼兽被幼兽支起后腿躲过。 申屠离忍着疼痛轻拍鼓胀的腹部,教训噬灵婴道:“你脾气怎么这么倔?幼兽没得罪你,你打它干嘛?我告你,你再欺负阎王和幼兽我立马绝食饿死自己和你……” 申屠离腹部起伏不定,噬灵婴好像很生气,但它最后还是妥协平静下来。申屠离觉得腹中疼痛过去,抱起很重的幼兽回到宫内。 远离鬼火炉子的角落里站着听天和由命,听天击出一股冥力将宫门关上。 申屠离将幼兽放在王榻上,幼兽天生嗅觉灵敏,它知道阎王这几日都没来这里睡,高兴得在云被上翻滚。申屠离坐在一旁微笑着看它嬉戏。 又过了四夜,阎王处理完积压公务,回到玄晶宫。他在宫门外听到申屠离爽朗的笑声,阎王欣慰地勾起嘴唇,看来那该死的寄生邪物这些日子没给小离带来痛苦,他用鬼鼻子一问,将鬼脸又放下来,那个死小兽,死心不改还敢跟小离玩闹。 “呜嗷――”幼兽委屈着拿牙直咬阎王夹着它的手臂,阎王的鬼手臂上突然燃起幽绿鬼火烫的冥兽挣扎乱叫。 阎王将冥幼兽抛飞,对着冥空警告道:“你再敢进入内宫,本王将你扔入火狱口。” 申屠离对阎王吃醋的把戏不作评价,他将人间的茶用露水泡好递给阎王。阎王喝着无味的茶,鬼心甜蜜异常。 “小离,我要离开几日,你一个人就呆在玄晶内宫,不要踏出一步去。”阎王望着申屠离忧心道。 “是去冥边界巡察还是去它界办差?”申屠离见阎王没向说明所去何处,他为阎王感到担心。 “去一趟戈壁见拏云王爷,跟他商议政事。”阎王撒谎道。 “哦,那我替你收拾包裹。”申屠离撑起腹部鼓胀沉重异常的身体挪往他们的墨玄玉衣橱。 阎王忙用双手扶住他,一鬼一人来到衣橱前,申屠离将阎王的内袍用黑鱼皮包好,并从衣橱柜的抽屉内摸出五十锭金装入鱼皮包裹内。 申屠离嘱咐阎王:“戈壁荒漠中的幽魂百姓较穷,财不露白,你花金子时背着点幽魂恶鬼。” 阎王点头后道:“我知道。小离我很快就回来,你记得拴好宫门,千万不要出宫殿一步,玄晶宫外我派死簿来保护你。” 申屠离不舍阎王张开双臂要他抱自己,阎王抱住他的恋人,久久不松鬼手,直到玄晶宫外因死簿的到来,带来黑压压一片死气,他们才分开彼此。 阎王背着黑鱼皮包裹离开。 听天和由命将大量的食物搁在宫中的大圆桌上,之后,又将申屠离的幼兽招来,将它也关入玄晶宫中。 死簿将玄晶宫的所有门窗用死气封好。 风神因追求死簿,只好在玄晶宫外搭黑鱼皮棚供死簿和他休息。 …… 阎王并不是去往戈壁了解开荒耕种的民生问题。他拿着从拏云王府偷出的隐狱地图,和如何招唤隐狱守卫的鬼术手册,摸索进入隐狱口。 阎王暗念一串鬼符,只听“砰”的一声,一只火把燃起青色冥火,冥火换上少见的红色后,地上显出一个燃着红焰的岩板,那就是隐狱盖板。盖板一阵虚化后,从正中心立起一个火花一样的独特幽魂来,他朝阎王鬼吼:“你是谁,怎么会使唤我出来的鬼术?” “我是新王,下去提审罪鬼!”阎王鬼眸乍现阴冷,锐利狡黠的眼光洞穿守卫的内心。 守卫竟然相信了阎王,这么些年来,直往隐狱投鬼,而他鬼耳听得的都是叫屈言论,确实该提审复查,撤销冤假错案的判决。 守卫将阎王送到19层隐狱内,提醒他提防邪恶冥兽,并嘱咐他不要往隐狱死亡之诀处走,那里关押着极其厉害的罪魂。 阎王冲他道谢,他旋转着火花一样的特殊魂体浮到隐狱上方。 阎王用冥力将身边的红色流火击碎。它们碎为红红的艳霞飘往隐狱上方。 19层隐狱属于火狱,隐狱中的岩石被熔为亮桔色熔岩流,它像蜿蜒的火蛇,围着隐狱中一座难以熔化的云岩山缓缓流淌着。 各个方位都传来被热得受不了的大型罪兽的粗重喘气声。 阎王也被热得直抹额头的汗。阎王下隐狱时去寒狱口搬回一块拳头大的冰岩,它被阎王塞到黑鱼皮包裹内,这会儿,阎王将包裹转到胸口处,为鬼心降温。 “轰――哈――”一只大型冥兽的喘气声从阎王身后传来。阎王欣喜地转头并击出一股强大冥力,他要一击即中,杀死冥兽,吸取它的冥力,强魂身健体,并且修炼更高级的鬼火术。 那束冥力不偏不倚击中冥兽心,它“砰”地倒下,身上的邪恶之气弥漫过后,才散出清澈的冥力,阎王毫不客气,将冥力全部吸入自己的丹田内。 “噗――”阎王对准手上溢出的强大冥力吹气,冥力被点燃,跳起一簇浅青色的鬼火苗,而他感到这次的火焰温度比以前稍高。 第五十八章 暗中埋祸 罪鬼恶魂反对阎王 阎王杀死这头冥兽后,往冥兽集中的云岩山后飞掠。云岩山不算太高,阎王想飞到山顶居高临下察看冥兽的藏身位置。一般冥兽都躲在已经死亡的比自个骨架子大的冥兽骨架内,这些死亡的冥兽经高温熔炼,又经云岩山碎屑覆盖,变成极其粘黏的胶状气泡,还活着的冥兽就躲在像熔岩气泡的冥兽骨架胶泡内。 云岩山整座山体洁白如雪,看着极其凉爽,其实它是一个巨大的诱惑,许多不明真相的罪兽恶魂几千年来前仆后继地趟过随时能融化自个身躯的熔岩不怕死地奔赴云岩山为躲避热火炙烤。可它们都空欢喜一场,到头来还不如呆在原地活得久。 阎王靠着从骷髅头王座得来的强大冥力撑到现在实属不易,他疾速飞冲接近云岩山,却发现原本一眨眼就到的山体,却怎么也飞不上去。阎王被困在炙热无比的熔岩流上方。现在的他一边保持飞行速度一边用冥力压制身下的熔岩流热气。 阎王觉得这么耗下去也不是办法,他想返回外侧熔岩流一处暂时没被吞没的高岩去。转身飞掠时,却看到那处高岩就和融化的动物油脂一样,卧爬在熔岩流上,之后,随着熔岩流流向云岩山后。高岩上窝在冥兽骨架胶泡中的诸多冥兽几乎在同一时间集体跳进熔岩流自杀了。阎王目瞪口呆看着火狱中刚刚发生的惨剧。他心里发疑:云岩山后究竟有什么怪物让它们宁愿赴死也不愿随高岩飘去那处。 阎王飞冲跟着移动的高岩来到云岩山后,他眨巴着鬼眸仔细一看,山后和山前一样的风景,没看出有什么不同。 “等等,那是什么?”阎王发觉自个虽极力平衡魂体,在一处地界悬停,却凭感觉得知自个还在缓慢地围着云岩山移动,这种感觉在山前不曾出现过。他还看到云岩山体横插着一片巨大的金属板,金属板上移时云岩突变为液态山体从金属板的上方魔幻的漏下去,之后,山体恢复如初,等金属板移到山顶时它会诡异地消失片刻,然后,再突然出现在山体底部重新上移…… 阎王被如此魔幻的阵法迷住,直至他的鬼脚踏到熔岩流内,他才如梦初醒般将黑鱼皮包裹内的冰岩挂到鬼脚上降温疗伤。 “金属板是什么?它好像在山体中过滤着什么,过滤出来的东西好像被金属板存了起来。” 阎王凝神闭目用鬼识探看金属板,发觉它的材质特殊,以阎王的见识排除它是六界中本来就有的金属。经过阎王的仔细探看,他还是辨认出金属板上刻着的花纹属于禁用鬼术中的“死亡之诀”,死亡之诀是用来过滤最纯粹的罪杀邪气,将罪杀邪气集中起来,赋予身魂强壮的恶鬼,那他就是冥界乃至天下最厉害的恶鬼。 阎王知道,罪鬼和恶魂正在酝酿一个天大的阴谋,他现在能做的就是毁掉死亡之诀,让他们的希望破灭。 阎王不顾一切地飞冲登顶,在他失败了十九次后,最后一次终于成功,他踩在上移的死亡之诀的边沿,用冥力跺脚,“梆――”响彻整座隐狱的金属碎裂声掩盖了阎王失足掉落熔岩流的惨叫声。 阎王爷万分好运落在一个自杀后漂浮而过的冥兽背上,阎王挣扎起身后,用鬼手捂住眼睛凭感觉飞冲落到下一个自杀的冥兽背上,阎王像跳格子的游戏者,踩着自杀冥兽背跳到熔岩流温度稍低的外侧。 “不能再在隐狱逗留,阎王眯眼望着被遗落的黑鱼皮包裹,脚底蹬踏一只活着的冥兽,冥兽暴怒脊背发力弹射开阎王。阎王借着这股力和自身的冥力朝19层隐狱的盖板飞冲。” 阎王还未飞抵隐狱盖板时,那名守卫感知到隐狱有异常声响,他事先提起盖板,阎王飞冲而出,头也不回地逃离隐狱口。 守卫纳闷地望着隐狱口,不是说新王要提审罪鬼么?没有一个罪鬼恶魂被新王带出,阎王来隐狱所为何事?本差不是爱说谎的鬼,要我视而不见,岂不是为难我吗? 阎王悄悄地去了拏云书房,将揣在怀里被热汗浸湿的地图和鬼术手册用冥力恢复如初,将它们原处放回。之后,离开拏云王府,去往地府外的西北鬼市。 …… 玄晶宫外,此时热闹非常,这是冥新年刚过后的第一个蓝月夜,众鬼喜欢在户外吃黑血葡萄喝忘忧酒赏月。 风神拿起一颗很大的黑血葡萄喂到死簿口中,死簿抿了下味儿又吐到地上,黑血葡萄霎时消失于冥地面。 风神看死簿在玩鬼术笑着夸奖:“真神奇,冥界鬼术比神术厉害,阿簿教我几招好吗?” 死簿不理这茬问风神:“风大神,刚才你听到什么被吓得面无血色?风大神来冥界这些日子夜夜见鬼该将胆子练得很大才对。” “阿簿,有魂去了冥界地下,可他去的地方却不是冥界的十八层地狱,冥界有秘密基地玉帝却被蒙在鼓里,事关重大我恐怕不能再向天界隐瞒。”风神惊惧道。 “得了吧!那是冥界地动的余震,我说就是岩层断裂,甚事没有,这段时间你见的狡猾鬼多,只怕染上疑神疑鬼的毛病。”死簿心知肚明,但他也是幽魂一员,不可能为冥界带来灾祸。 风神望着死簿陷入沉默。 阎王去西北鬼市找见苛税官,管他借了些银子买了几斤黑血葡萄和一壶忘忧酒,提着它们返回玄晶宫。 阎王刚飞抵玄晶宫上空,死簿就及时撤回死气,使得玄晶宫门窗大敞。阎王看到申屠离扶着宫门微笑着仰头张望。他缓缓降落在小离面前,从隐狱带出的云岩屑就和飞雪般漫天飘散。阎王张开双臂将申屠离抱在怀里。幼兽扑到申屠离背上,抢下阎王拎在鬼手中的血葡萄和忘忧酒,乖巧地将东西叼着搁在墨玄玉大桌上,桌子上只剩下干净的兽骨餐盘。 “小离,我回来了,带了血葡萄来,虽然你不爱吃,但这是冥界象征团圆的风俗,你将就吃一颗吧!” “死簿从窗外弹进几颗给我尝,幼兽和我都很喜欢吃。” 申屠离问阎王戈壁开荒后的耕种情形,被阎王以拏云王爷在试种杂交释忆草一事遮掩过去。 冥天回春,今年是个好年景,冥界释忆草长势不错,许多因觅食迁徙的冥兽再次回归,幽魂猎人很容易捕到冥兽,幽魂平民的收入稳定,能基本为生。冥政局趋于稳定,风神协助阎王治理恶鬼后,临近冥界的各界没有发生恶鬼袭击他者的恶性.事件。 在死簿的白眼与威胁断交的情况下,风神只得离开冥界回天界复命。 玉帝出关后与王母、公主们过了一个团圆年,之后,他又返回天龙龙脉再次闭关修炼。 风神没见着玉帝,将冥界去年治理恶鬼和爆发饥荒的事禀告给王母,王母听后微笑不语。她心里的石头总算放下,冥界多灾,幽魂百姓都养不活,当然不会蓄养鬼兵来入侵天界。 离开霄云偏殿的风神,驾朵金云去往七重天界的文曲星宫。 文曲星正在专心著书,对风神的到来不以为意。风神看他不理睬他,走过去夺下他的羽毛笔。 文曲星瞪着星眸不满道:“风神,你来星宫小坐品茗本星欢迎,但你要打扰本星著书立说,本星只得下逐客令赶你出去。” “曲星,我有要事跟你请教。” 文曲星见风神严肃认真的神情,凭他们相识多年,知道风神找他是商议大事,他忙走到风神面前,拉起他的走,将他拖往星宫内殿的密室中。 密室北面墙上是文曲星绘制的古老宇宙的想像星图,它只完成一小部分,由于是天文猜想,文曲星绘制的相当保守,这一幅宏伟星图他画画停停,近年来接近于停笔。 “风神有事直言,本星的时间非常宝贵。” “给我看冥界的全界地形图!” “这个,本星前些日子收拾书阁,将暂时用不上的它界地图搁置杂物室。” “那好,曲星你忙,本神去找。” “还是本星亲自去吧,你千年前趁本星不在,替本星收拾了一回书阁害本星重新整理半年之久。” 文曲星找出冥界地形图交给风神,风神在星宫的客居寝殿日夜研究,想看出冥界秘密基地的轮廓。 19层隐狱中,云岩山上的死亡之诀被阎王蹬坏一个角,致使它暂时无法过滤存储浸入云岩山的罪杀邪气。整座隐狱顿时被罪杀邪气覆盖,许多冥兽、罪鬼因吸食大量的罪杀邪气,致使他们暴躁好战,小范围的死斗转变为规模很大的战争,只有半边身子的墨涉王带领被他收服的罪鬼攻破云岩山,拿住相互厮杀的混战者,平息了这场不该发生的战争。 许多在暗中潜伏的罪鬼认出身披护魂王袍的新王,他们将罪责归在踩坏“死亡之诀”的阎王身上。 墨涉王用了四个月才在熔岩流中摸见“死亡之诀”的全部碎片,他耗费很大的冥力,才将死亡之诀重新补好。 罪鬼恶魂暗地里反对阎王,封魂身残疾的墨涉为云岩大将军。他们皆臣服与他。 第五十九章 心生间隙 申屠离与阎王不睦 由于阎王在隐狱中消耗了大量冥力,导致他这几日有些困倦。这一夜,阎王让听天向岸犹告假,说他魂体不适不能上朝。而岸犹王爷竟然通情达理的同意了。 阎王在凤羽帘内酣睡,毫无睡意的申屠离坐在墨玄玉大桌前,拿着本阎王写给他简单鬼言故事看。 幼兽因畏惧阎王缩在玄晶宫墙角。申屠离冲它摆手,示意它过来,被它无视。 申屠离看完一篇鬼言故事,转头看着幼兽,只见幼兽饶有兴致地舔着角落里的一片宫墙壁。申屠离的心内有一种极其不舒服的感觉升起。在五铢钱墓室他和队友都舔过涂满蛇蝎蜈蚣等阴气集中的动物油脂。申屠离怀疑阎王想杀死他腹中的寄生胎而使用邪恶鬼术。寄生胎在申屠离体内已有五个月,它比以前懂事许多,申屠离对寄生胎有了比怜悯同情更深的感情,他决定等它出世。申屠离跟阎王表示过,想要留着寄生胎,阎王听说鬼脸阴沉着,瞪着他表示不可能,他说寄生胎会害死自己。 申屠离扶着墙壁来至幼兽卧着的墙根处,往宫墙上一看,此处宫墙确实与别处不同。原本炫白色的宫墙上有一道道血色流纹,流纹细如丝,申屠离在玄晶宫居住多日竟然未曾发现。 早前,申屠离不知道玄晶宫是新建的,直到昨夜,景添派两个鬼侍女为申屠离送来人间吃食,她们的私下议论让申屠离听着。当时,申屠离就想质问阎王,冥界饥荒刚过,他为什么要劳民伤财修建玄晶宫?只是,他刚要开口,累极的阎王就睡了过去,今日白天阎王出去一趟,回来接着睡,申屠离没机会跟他沟通。 “这好像是珍珠漆。”申屠离用指甲刮下来一点漆面,将指甲缝里的漆粉倒入手心,仔细察看。 幼兽将毛绒绒的厚实兽爪搭在申屠离手臂上,伸出温热柔软的舌头一下子舔光申屠离手心内的炫白色粉末。 申屠离看着湿热的手心,愣了片刻反应过来,那红色的如丝流纹竟然是血纹,阎王是有多心狠才下令用珍珠血漆刷宫墙?申屠离又想起去年因军饷被扣半年杀伤自己的鬼兵对他吼的一句话,阎王爷造的孽太深,他要他十倍偿还。 想到这儿,申屠离气得浑身颤抖,他托着腹部冲到熟睡的阎王面前,对着阎王的脸颊使力扇他一掌。 阎王睡前将体内冥力顺着血脉灌冲,此时的他被冥力护体,申屠离被藏青色的强大冥力弹飞撞在另一面宫壁旁的衣帽骨架上。噬灵婴被迫翻身,申屠离倒地呻吟,他觉得背部、腹部皆疼痛难忍,片刻后,咳了一声吐出一口鲜血来。他想不通阎王的戒备意识竟然严重到如此地步,睡着后还提防着他,击出的冥力是要他命的节奏。 “小离――” 阎王在梦中被惊醒,醒来却看到申屠离倒在对面的衣帽架下,低头一看云被,它被自个强大的冥力击为灰烬。阎王翻滚下榻,一步奔到嘴角流血的申屠离面前,将他抱在怀里心疼地问:“小离,刚才有人袭击本王,本王不知道是你在跟本王开玩笑,你怎样了?由命快去请华医来――”申屠离忍着痛吼:“你放开我――” “小离,对不起,我刚刚在做鬼梦没意识到是你在动我,小离你哪里伤着了?是这里吗?”阎王破开申屠离的鬼火遮罩,揪开他的护魂袍,用鬼手将申屠离的衣服撕为布片,他用鬼眼盯看申屠离的后背,只见被衣帽架硌到的地方一片青紫,申屠离显然伤的很重。 申屠离恼火地举起拳头对准阎王的鬼眼就是一拳,人类的一拳对幽魂来说并无多大的危害,阎王生受一拳后,用怜惜的目光望着小离,他想:小离将气撒在他身上就不会那么痛了,只是华医年老磨蹭,不知多会儿才能赶到玄晶宫来?阎王伸出鬼手五指张开按在申屠离的头上,击出小股冥力为他止痛。 疼痛消失的申屠离更恨阎王,他终于证实现在的阎王不是过去的阎惘,他已经变得残忍无情,对自己的称呼从“我”变为“本王”让申屠离对阎王有深深的距离感,来冥界五个月,申屠离对阎王与他的感情头一次感到疑惑,都说环境改变人,他的阎惘是鬼所处的环境更是邪恶,那么他是不是应在阎惘死后就埋葬他们的爱情?他的恋人是阎惘不是阎王,申屠离想到这眼眸湿润,从水滴形泪痣上滑下一颗很大的苦泪。 阎王看着默默流泪的申屠离鬼心如刀割一样的痛,他吻住申屠离的眼,双手抱着申屠离的后背轻轻拍着安抚与他。 这时,申屠离突然暴怒对他又踢又打,骂道:“他妈的,死鬼阎惘,你放开我,再不放开老子立马咬舌自尽!” 这时的阎王陷入两难,小离跟他生气不让他抱,要是他放开他,小离又会误会自己不爱他,是不是岸犹王爷想为他选后的事刺激到身体不好的小离? 阎王只是将鬼手松开一点,仍然抱着申屠离,任凭申屠离打他。 玄晶宫内申屠离跟阎王发火,玄晶宫外聚拢来很多冥臣,他们听说阎王魂体有恙特意拿着礼物前来探望。 听天挡住往玄晶宫门缝乱瞅的众多冥臣,对他们道:“诸位大人,阎王魂体不适需要静养,你们这么些魂围着,他在寝宫内鬼心不安,想着朝堂上繁杂的政事未办,鬼心着急,魂体总不见好,各位大人请回吧!” “听天侍卫,微臣们大老远来只为请个安,你把宫门打开,我们进去磕四个鬼头便会退下。” “是呀,微臣将新猎杀的冥兽肉带了来,送给阎王食用。” “臣带来产量极少的碧树果……” …… 听天被冥臣七嘴八舌的介绍搞晕,他扶着鬼头道:“都搁在宫门外,大人们还是请回吧!” 众臣听着玄晶宫内时不时传出的轻微打斗声,皆抿嘴鬼笑,阎王跟他的宠儿日夜颠倒都不嫌累,真是个色鬼阎王爷。哪家鬼愿意将女儿送进王宫?!回去得将自己的漂亮女儿藏起来,避免被岸犹王爷选中。 华锋被由命请来为申屠离医治,进入玄晶宫,当下老鬼脸羞得绯红,阎王抱着衣衫破烂的申屠离在地下亲吻,申屠离后背一片青紫,阎王爷下手真狠,都不晓得怜惜腹部鼓胀被邪物寄生的申屠离。 “咳咳咳,阎王爷我是给您先瞧病呢?还是给申屠大人先看看?”华锋鬼手握拳捂住嘴,促狭地笑道。 “本王没病,你快给小离看,他被本王误伤后背。” “哦,……”华锋蹲下猛然伸出鬼手,捏住阎王的鬼手腕为他号脉。阎王当下甩开华医,华锋在触及阎王爷脉搏的一瞬,已探知阎王魂体虚弱,他近日必然消耗了过多冥力,华医凝视阎王道:“阎王爷,您魂体虚弱需要修养,近期不宜跟申屠大人亲热。” 华医绕到申屠离背后,用鬼手一抹,那片青紫瘀痕神奇消失。申屠离感到后背霎时不再疼痛,他起身走到冥镜前,背转身子细看,发觉肌肤光滑无痕是从未受过伤的样子。申屠离转头皱着英眉恶狠狠地瞪着阎王。 华医拿出两粒活血化瘀的药,递到阎王手中示意他喂给申屠离。阎王鬼手托药,走到申屠离身侧,将药捧在他的唇边,“小离吃药。” “玄晶宫何时修建?冥界饥荒刚过你为什么要修这座宫殿?珍珠漆是怎么来的?” 阎王听说鬼脸一变,鬼言加重语气道:“小离你先将药吞下,过后我会告诉你。” “我要你现在就讲!”申屠离一扬手将阎王手中的丸药击落到地面。 鬼医华锋在玄晶宫内爬行去找那两粒掉落的药丸:“诶呀,我辛苦炼制的药丸哟――” 连鬼医都使鬼术,阎王他会使多少手段掩盖他所造的孽? 阎王知道申屠离厌恶以权谋私的行为,他的鬼眸内闪出少见的慌张:“小离,你被邪物寄生身体很差,不适合在森冷的崇殷内殿修养,我用其它进项修建的玄晶宫。玄晶宫修建的钱款不是盘剥幽魂百姓所得,你尽管放心住着。” 申屠离挨近阎王,清澈的眼眸逼视阎王的慌张鬼眸,“请你说明,其它进项是指什么?” “这个,这属于机密,小离你不该知道……”阎王无法面对申屠离清澈明朗的双目,他偏过头去,修建玄晶宫的钱实属黑钱,他真不能讲。 申屠离冷笑几声后道:“机密?阎王爷的秘密真多?!” “小离,珍珠漆是岸犹王爷从东海购的。”阎王这时注意到,宫墙角下幼兽用爪子轻轻挠墙,珍珠粉被扰到地上,它偷偷地舔舐。时不时用机灵的闪亮黑眼偷看在争吵的他们。珍珠漆来源不明,阎王鬼心烦躁,说话没有底气。 “东海?听天和由命说,冥界和东海时常爆发海战,两地的商贩会有贸易?阎王爷你是不是觉得我深爱着你,离不开你,所以你说话可以不用过脑子,随口胡诌敷衍与我?是,我们在人间恩爱无比,发誓一辈子会在一起,你对我是真的好,甚至为救我舍身殒命,我发誓此生你是我的唯一,就算你不在了,我对你的感情始终如一,可是现在,我没想到你对我会改变初衷,也许你心大了,我在你心中的地位逐渐变小!我们的爱情,终究敌不过你对权利的追求,阎王,你扪心自问你还爱我么?!” 第六十章 地府投胎 多罗咜误入鬼畜道 “小离我是真的爱你,只是有些事我不能……”阎王抓着申屠离的手将它按在自己跳动却冰冷的胸口。申屠离泪眼迷蒙,脸上却挂着与阎王疏离的冷笑,之后,申屠离猛然抽回手来,召唤过幼兽离开玄晶宫。 此时的阎王心乱如麻,他不敢自己去追申屠离害怕小离会远离他,也不敢派鬼侍卫将申屠离带回玄晶宫。 只是在申屠离与他擦身而过时,暗地向申屠离的肺输入少许冥力,使他在冥界可以自由呼吸。 此时的申屠离非常狼狈只匆匆披了件银色的护魂袍,身上没有鬼火遮罩护体,他出来时遇到死簿,死簿看他神色绝望暗地将一股死气罩住申屠离的身体。 申屠离拽着幼兽的颈毛,靠它的拉扯在冥界行走。两位离宫出走的流浪汉,不觉走到忘川河畔。幼兽早就闻到孟婆腌制在院中的各色肉食,它的鼻孔朝天,用力吸入食物香气,等确定食物是它非常喜欢的类型时,它扬起脸轻蹭申屠离的手臂。申屠离一开始呼吸冥空气,觉得肺部被污浊且寒冷的气体充斥,感到自己快要死了,他后悔赌气贸然出宫,该把那权利熏心的阎王扔出宫殿才是。不适的感觉持续时间很短,申屠离逐渐适应了冥环境,最后,连肺部不适的感觉也突然消失。 申屠离低头看着幼兽,对它感激道:“火苗,是你在帮我对吧?谢谢你。” 一人一冥兽流浪到孟婆门口,准确的说是火苗将申屠离用鼻子推过来的。 “火苗,我们没有鬼银不能进去。”火苗用鼻子顶申屠离示意他去敲门,申屠离不好意思进去。 这时挎着一篮子腌肉准备去西北鬼市的孟婆击出冥力将院门打开,她瞥一眼落魄的申屠离和火苗,鬼叫道:“哪来的乞丐?去去去,别在婆婆门口守着,婆婆不会将冥兽杂碎便宜给你们,婆婆会将它们风干腌制做成美味小吃换钱,你们没看到婆婆的草棚快要倒了吗?婆婆也是穷鬼,你们要乞讨不如去南方新建成的玄晶宫门外乞讨,阎王爷因为养着一位心善的人间宠妾,时常施舍兽血馒头,不瞒你们说婆婆也乔装去领过救济粮,啧,用释忆草草籽蒸的兽血馒头味道真好!” 申屠离听说后脸色通红,堵住要走的孟婆叫道:“婆婆――” 孟婆没认出申屠离,却认得他的声音激动的一把抓住申屠离的手臂,“阎王爷的宠妾婆婆很想你,来来来,跟婆婆进去,这是你的小宠物?婆婆以前见过它,那时它缩在婆婆门口,婆婆本来想逮住它将它制成腌肉,可一抱起它闻到它身上有人气,婆婆就知道是你的宠物将它放走了!” 申屠离知道这是阎王干的好事,他一向嫌火苗碍眼。 孟婆带着申屠离来到草棚内堂,她将一篮子腌肉捧给火苗,火苗流着口水,张口就吞下半篮子腌肉,它吃食太快,申屠离来不及阻止。 孟婆伸出五根手指告诉申屠离一篮子肉要五百两鬼银,申屠离面有愧色支吾着道:“婆婆我没有钱。” 孟婆误以为申屠离只是没带钱,老鬼脸笑得灿烂,“阎王爷的宠妾,你在婆婆这买东西可以赊账,对了,这是赊单只需你按个手印。” 孟婆从护魂袍内侧摸出一本赊账本,让申屠离在一行按手印,申屠离只好沾点兽血给她按好。申屠离没脸再在孟婆处呆着,他将还有一半腌肉的篮子提起挎到幼兽的脖子上便走。 孟婆拦住申屠离和幼兽,将一瓶掺水的碧树果汁拿出来,搁到幼兽脖子上挂着的篮子内。 “腌肉太咸,吃的时候得配果汁。”孟婆说完等着申屠离给她加钱,申屠离直接道谢后,绕开她便走。孟婆为了留住大客户,忍气不跟申屠离计较。 …… 两位离宫流浪汉,一直顺着忘川河往下游走去。申屠离腹中饥饿,带着心理障碍吃下一块冥兽肉,之后,又喝了几口掺水的碧树果汁。火苗心内知道食物不多,护食的它用圆溜溜的黑眼睛瞅着申屠离,提防他多吃多占。 …… 被沈五月夺取身体又踢走魂魄的多罗咜,在一处背山荫蔽的草地上修养一年半,等魂身康复,他又去找沈五月讨要身体,被沈五月所下的符咒挡在门外。 身形健美容貌仿如天神下凡般的多罗咜,在成为幽魂后的近两年时间来,总算明白他不是沈五月那个邪恶老鬼的对手,无奈之下,想到要去地府投胎,他是男人必需拿得起放得下,找个婴儿身体重新入世再活一次。只是,他会喝到孟婆汤那时的他将失去报仇雪恨的权利。 纠结许久的多罗咜,好不容易才摸进风神新挖的投胎道,来至地府的忘川。立志当鬼兵的幽魂故意将队伍排成四行,他们会绕开孟婆,去喝在不远处岸犹手下悯莲端出的壮胆酒,之后,胆识过鬼的幽魂会被带走充军。多罗咜误入征兵队,喝过悯莲女鬼的壮胆酒,片刻后,他的鬼胆乱颤显然是酒内本应激发鬼胆的物质被他魂身排斥,他倒地后,被悯莲下令拖回投胎道。可是,当时正逢鬼兵交接要换岗,当差鬼兵为早点休息,将多罗咜抛弃在彼岸花丛中。 一夜后,多罗咜魂体内的壮胆酒被他消化掉,已经没事的他,从彼岸花丛中钻出,迷失方向的多罗咜沿着忘川河畔一直朝下游走去。 …… 火苗猜测赌气的申屠离只是想散步消气,它认为在食物不多的情况下没必要继续朝下游再走。它将篮子搁地下卧趴在彼岸花丛边。 申屠离捧着鼓胀的腹部,一路上虽由火苗牵着,他仍然累得要命,他停下艰难地坐在一片灰云中,单手捶腰大口喘气。 火苗将掺水的碧树果汁叼给申屠离,申屠离拔出瓶塞,将果汁倒在手心递给火苗,火苗一口舔完后,扭头不看申屠离,它鼻子哼哼着,似乎不满意他离宫出走的愚蠢行为。 “火苗,你若嫌跟着我日子难过,就回玄晶宫去,我在你背上写几个鬼字,将你托付给听天和由命去照顾,你觉得怎样?”申屠离喝了一口果汁,对火苗道。 火苗转头望着腹部鼓胀行动不便且周身散发死气的申屠离,认命地拿毛绒绒的可爱脑袋轻蹭申屠离的大腿。 …… 在忘川的尽头出现一座山,山体下方有贯通溶洞,忘川河奔腾下泻流进冥界地下,之后,从离激流滩五百冥里的一处释忆草草场溢出,再次汇流后进入孤泪咸海。 多罗咜.候赛因被山体上游动的白色光斑晃得头晕眼花,他凭本能去往山体背阴躲避冥界“白天”从外界入侵的有害光源。 他捂住鬼眼倒退躲避,“噗”的一声后,多罗咜撞开自然屏障掉到涌动着歪风邪气的鬼畜道中。 火苗支楞起耳朵,它听见有魂哀叫的沉闷声响。申屠离也隐约听到在东北的落隐山处有异常声响。 多罗咜跌入曲折的幽.洞内,他被挂在楔在洞壁的黝黑牛角尖上,魂皮被刺破一个小窟窿,他刚用鬼手将自己解放,却被来自幽.洞深处的歪风吹往一处支洞内。 “哈呼――”依稀的兽吼声传入多罗咜耳中,这声音非常奇怪,绝对不是正常的呼吸声。 歪风骤停,多罗咜掉进一个绿色池水中,池水散发着极其香甜的味道,多罗咜正想喝一口时,突然,上方倒吊下一个人来,他上身赤裸下身用兽皮裹着,头发遮面,只能看出他是一个强壮的男人。 受惊吓的多罗咜跳出池水,诧异地望着这一幕,鬼心疑惑,地府怎么会有人?这是在干嘛? 只见那人的整颗头被浸入到绿水中,片刻后,被兽筋绑住的双脚被提起,他的头露出水面,多罗咜看到他的面容时吓得后退跌倒。那人的脸包覆上一层角质层,之后,角质层变为稀薄鳞片,他的眼渐渐缩小,变为诡异的亮黄色,一眼望去,他的头分明变成蜥蜴头。那半人半蜥蜴的东西被吊往别的池水中。 多罗咜.候赛因猛然感到浑身难受,有什么东西束缚住他的魂皮,他感觉皮肤干燥紧绷、瘙痒难耐,他用鬼手撕自个的魂皮,一条条角质层被撕下,他看到骇魂的皮,顾不得疼痛疯狂猛撕,他不要变成畜牲,死也不要! …… 火苗叼着申屠离的护魂袍,将瘫坐在灰云中的申屠离拉到落隐山下,山体上流动滑落许多白色光斑,火苗吐出冥力将它们击散。申屠离将手搭在眉毛上方,眯着眼察看山体,没有发现异常状态。火苗再次叼着申屠离的护魂袍,将他扯往一处山岩边。申屠离的心没来由的慌张,他从灰云中起身,用手扯动自己的护魂袍。火苗死叼着不放开。 申屠离呵斥火苗道:“前面很危险,我们不能过去!你放开我。” 火苗不听申屠离的话使蛮力狠拽他。 申屠离大吼:“你的利齿都被拔了,怎么去捕猎?” 火苗犹豫了一下,颓废地松开兽口。 …… 在鬼畜道的多罗咜,撕完角质层刚想转身被一个有触手的八爪怪缠住腰身,它开口说的是人言,多罗咜在人间日久,还没有忘记人言。 八爪怪阴笑着求他道:“好鬼,你怎么进来的?帮帮我吧?我不想投胎做海洋生物,我要做陆地生物。” 多罗咜强迫自己镇定下来,他好心劝慰:“你的身体不适合在陆地生存会因无法呼吸窒息而亡。” “呵呵呵呵……我可以与你共同呼吸,……” “共同呼吸?你是想用我的肺?” “差不多吧!老弟你长得高大借我半片魂肺……” 多罗咜反对道:“你借人肺才会有用。” 八爪怪狰狞道:“我先用你的,才能在地府行走,到人间再去剖人肺,老弟你在鬼畜道必死,不如成全你老哥!” 第六十一章 好心相救 申屠离伸出援手 八爪怪要动手时,被更强大的悍怪六杀章鱼提起来,章鱼将触手扣住八爪怪的头,将它的头生生拧了下来。章鱼就着尸体的颈部豁口吸吮好喝的汁液,八爪怪的尸体被它吸为皱皮,之后,它将毫无吸收价值的残破尸体抛到高大的多罗咜面前。 多罗咜刚要感谢此怪的救命之恩,却被六杀章鱼圈住脖子拖往自己的洞穴中。 八爪怪的尸气从破坏的自然屏障中溢出,火苗闻到腥咸味的水怪尸气,本性中嗜血的残暴之力被击发。它冲着尸气而来的山体嘶吼,叫嚣声碰到落隐山壁被反射为叠加回声,震得冥天空中的飞鸟纷纷落地。 申屠离用护魂袍的帽子捂住自个的耳朵,后腾出手来用护魂袍的袍襟去捂幼兽张大的嘴。 幼兽调皮地将袍襟咬住后吐出,它用脑袋轻顶申屠离,告诉他附近有怪物的藏身地。它很聪明知道洞中有大量怪物,还知道身上有腥咸味的怪物身体柔软,它完全有能力杀死软体动物。即使对方不是软体长着鳞片,它也不怕它们,它还有锋利的爪趾一爪就可以抓死它们! 在远处时,申屠离就隐约听到这处有魂在求救,等火苗将他扯过来后,此地却诡异的安静,这让申屠离愈发不安。是不是刚才求救的鬼已经魂飞魄散?他不该只顾自己和火苗的性命而放弃救鬼。 想到这,他拍拍幼兽的脑袋,对它道:“我要去救鬼,你告诉我他在什么方位?” 幼兽兴奋地将申屠离拖起来,叼着他的袍子将他拽往山体侧面的一处凹陷处。 申屠离一脚迈空跌入漆黑的幽.洞中,幼兽“嗷呜――”一声,跟着跳下去。它对着申屠离的方位大吸一口气,申屠离感到一股带肉味的气流将他提起,他慌张地伸胳膊扬腿想维持平衡,幼兽张嘴含住申屠离的腿将他再次抛起,等申屠离再次降落到它眼前时,它叼着他的脖子飞速下坠。 到达幽.洞地面时,迎面刮来一股歪风,使人寸步难行,幼兽将申屠离放下,申屠离忙抱着幼兽的脖子防止自个被风吹跑。 片刻后,歪风渐小,申屠离攀着幼兽起身,幼兽用脑袋推着申屠离进入幽.洞深处。 六杀章鱼将多罗咜拖回洞穴,将他四肢张开用冥胶粘在一块黑色的冥绸上,之后,将“立体画”当内洞的门帘挂在牛角尖上。六杀章鱼将手伸向它的脖子用力一拽,章鱼头面具被它拿下,一张刚毅的面孔显露出来,依然还是人。他和那会儿变成蜥蜴头的人类男子有着一模一样的面孔。 他倒在自己的兽骨床上,作为鬼畜道中的路霸,他一直靠找与自己身形和容貌相似的男人来躲避每四天一次的强制鬼畜投胎。现在的他严格意义上已不属于人类,他的肺被他改造过,可以从冥界的水里吸取氧气,他属于水怪。 不光内洞帘上粘着魂体的立体画,洞壁上也有几幅。他不杀他们的本意是为了研究。随着冥界水源被各处的血腥污染,他改造过的肺越来越不好使,有时他一天都在憋闷中度过。他想过剖个魂肺按在自己身上,但因风险巨大他无法实施。他改动投胎鬼畜的花名册,将原本该投为陆生的动物全部改为水生,这样一来,本就混乱的鬼畜道更加混乱,鬼畜四处逃散,引得当差值守的鬼兵拼命捉拿。他趁机掳获身形高大的健壮幽魂,将他们勒晕后做出活体标本,供他研究。 水肺人怪将一面冥镜对准多罗咜的魂体探照,他发现多罗咜的魂体发散着不易觉察的红色暗光,他起身过去察看,近到“立体画”对面,发觉他还是幽魂模样。 水肺人怪疑惑地眯起黄眼珠子,他来冥界日久,视力在暗无天日的冥界渐渐模糊,他将蜥蜴的眼角.膜贴到他的眼珠上,使得他可以在冥界视物。 “奇怪,所有鬼都发散着幽绿光芒,他身上怎么会有红光出现?如果他本身是弱魂那我留他何用?诶,费力将他弄回,还是观察一阵子再说。” 水肺人怪倒在床上便睡,半个时辰后因呼吸困难被憋醒,他将头埋到猪笼草中猛吸水里的空气,片刻后,他将头从水里捞出。 …… 申屠离借着幼兽吐出的青色冥力察看洞内情形,他发现地下有一条条卷曲的黑褐色兽皮,看着像爬行动物类所留。一股诱人的香味从池水中飘来,幼兽将后蹄踏地故意弄出声响,绿色池水平静无波没有任何生物探出头来。申屠离自从误喝过百花护尸液后,对香甜的东西不敢轻易尝试,他捡起地上的兽皮扔入水中。只见那兽皮即时被绿水包覆,之后,张展的兽皮长出细密的鳞片,这时一股歪风将它吹动,它就和活着的爬行动物般从申屠离的眼皮下游走。 申屠离被吓得后退一步,火苗仰头“嗷呜”吼叫,它跟池怪对峙。 申屠离刚要转身,却被地上的拖痕吸引,这显然是鬼身留印,听天和由命时常打闹,听天在地上拖拽由命时留下的痕迹跟这个极为相似。 申屠离看了火苗一眼,火苗转头朝幽.洞深处望去。接着,推着申屠离去往支洞中。 水肺人怪醒来后,又往多罗咜身上涂一种药水,多罗咜被折腾醒来。他看到自己被粘在门帘上,大喊大叫,水肺人怪嫌他吵闹将他的嘴用冥绸堵上。 多罗咜瞪着鬼眼,眼里流出悔恨的泪,他不该来地府投胎,比起报仇,做个野鬼就挺好! 申屠离听到有魂哀叫,知道那名求救幽魂就在附近。他和火苗寻声而来。 火苗用身体堵住一处洞口时,申屠离戒备地拽着火苗后撤,火苗身子不动,抬起前爪用利爪抓破冥绸门帘。一把鬼刀直接飞出,火苗迅捷避开,申屠离也费力躲开。他托着鼓胀腹部道:“你用冥力连袭,我去将他引出来。” 申屠离挥动护魂袍,故意发出很大的响声。在洞内的水肺人怪闻到一股死气中夹着淡淡的人气,心内震惊,他想既然其他人能在冥界呼吸,那么他或许还有救。得把这个人抓进洞来好好研究一下。 水肺人怪戴着章鱼面具出现在洞口,驱使被绑在腰间的六杀章鱼为他卖命。 被囚章鱼伸出触手卷住申屠离的手腕将他往洞内带去,幼兽扑过来张口咬住触手,触手被拽断,幼兽吞下残肢后,对着章鱼喷出一股冥力,章鱼旋身躲避,冥力击到洞内挂多罗咜的牛角尖上,牛角断裂,多罗咜随着冥绸被蒙在地上。 幼兽扑过堵截水肺人怪,可那人怪突然消失在支洞中。申屠离怀疑支洞有叉口连忙避开支洞壁。水肺人怪进入叉洞钻入地下,一按机关按钮,申屠离和幼兽猝不及防跌入深坑。申屠离心惊,他担心坑底有木签火钉,吼叫着让幼兽催发冥力扫除危险,幼兽击出冥力时他们已经掉入坑底,坑不深还很柔软,就和躺在人间的海绵床垫上一样舒适。下一刻,坑壁升起冥兽肋骨栅栏,他们被锁在牢房内。幼兽击出的冥力,只能将肋骨削掉一点点,连续击发冥力的幼兽,最终累瘫爬卧在柔软的牢房地面。申屠离警惕地东张西望,这是一间密室,只有顶部一个出口,可他们被困在肋骨牢房根本出不去呀!人一绝望就容易脱力,申屠离仰躺下去。 突然,申屠离的手臂被章鱼触手缠住,之后,申屠离被绑在肋骨牢柱上,幼兽拼着力气撕咬章鱼触手却久咬不断,触手是用晒干的章鱼皮充水制成,幼兽的利齿被阎王拔掉,它没办法刺破章鱼皮。幼兽烦躁怒吼时,坑底的地面被水肺人怪掀起,他来至申屠离身边,撩开他的护魂袍,拿骨刺刀对准他的胸口比划,寻找下刀位置。 多罗咜吐掉口中的冥绸却无法扯动粘在魂身的冥绸,只得带着冥绸从洞穴出来,他刚到漆黑的支洞中心,当即脚下一空,跌入坑底。 水肺人怪预料之中,他驱使被囚章鱼伸出触手将他提到自己面前,找准位置就是一刀。看见多罗咜的魂肺,伸手便揪。 申屠离感到体内有一股莫名的冲动,他仰头大吼,体内那股气流逐渐平息,而他那绝美的闪亮黑眸中显出一个小型宇宙般的蓝色星海来。 水肺人怪发觉异常丢开多罗咜,对准申屠离下刀,只是,他黄色明亮的蜥蜴眼被申屠离眼眸中的星海吸引,他沉溺于申屠离眼眸中的浩瀚星海无法自拔,人怪身躯不停地颤抖,瞬时变为液态,化为一股脏水流入柔软的释忆草草垫内。 幼兽扑过去,睁着圆眼察看,并用厚爪拍击脏水流淌的位置。 绑住申屠离的章鱼皮绳自然脱落。他紧走几步来至昏迷的多罗咜身边,从护魂袍内摸出一个兽骨药瓶,倒出两粒愈还丹喂给昏迷幽魂。申屠离细看这个高大幽魂,发觉他的轮廓和中东王子一样,申屠离基本能确定他的身份。 高大幽魂的胸口不再流出黑血,他苏醒后,呻吟出声。 第六十二章 借草还魂 多罗咜成释忆草怪 申屠离让火苗咬住高大幽魂鬼身上的冥绸,他自己抱着高大幽魂,一人和一冥兽合力,好不容易才将黑色冥绸从幽魂身上扯下来。 申屠离发觉抱过高大幽魂的手掌长满紫斑,心惊地将手掌往护魂袍上猛蹭。火苗见状,将申屠离的双手含在口内,用它的唾液为他消毒。 申屠离询问高大幽魂:“你是中东王子吗?怎么会来地府?” 高大幽魂点头:“我是多罗咜.候赛因被恶灵沈五月侵占身体,由于他很强大,我无法讨要回自己的身体,只好来地府投胎,没想到阴差阳错会撞进洞里,这是什么地方?怎么会有如此多的怪物?恩人,你又是谁?竟能自由出入地府?” 申屠离摸着火苗的背部绒毛回答:“我们在的幽.洞极有可能是鬼畜道,我叫申屠离是个被寄生了不明生物的普通人,能在地府行走,多亏了它。” 多罗咜身上也有大片紫斑,申屠离推火苗示意它给多罗咜消毒,火苗傲气地转头怒吼,拒绝申屠离的无礼要求。 多罗咜看见他身上的紫斑虽然骇魂但没到要命的程度,冲申屠离摆手:“我没事,不需要消毒治疗。它真聪明也挺可爱!” 洞中诡异的歪风邪气肆虐,三位都想出去,恢复体力的火苗,高高跃起去冲撞顶部的肋骨横栏,几次后,肋骨横栏丝毫没有松动。火苗放弃冲撞,去扒释忆草草垫,垫子被它的利爪撕碎,申屠离和多罗咜看到地下是一个更大的幽黑深洞。介于水肺人怪就是从这个深洞爬上来的,他们认为这是出肋骨牢房的唯一出路。 火苗叼着章鱼皮绳顺到深坑,申屠离和多罗咜抓着皮绳下到深坑坑底,四周都是纵横交错的叉口,申屠离和多罗咜不知去往何方。火苗跳下洞穴,嗅了片刻,叼着申屠离的护魂袍襟将他带到一处支洞。多罗咜跟随前往。 愈往前走幽深纵横的支洞逐渐扩大,歪风从四面八方吹来,多罗咜将鬼手抓着申屠离的肩膀,依靠火苗的行动力带着他走。 突然,洞中有暗河流经此地。本来落隐山山体寸草不生,但因为忘川水冲刷带来冥土,这处又是一个转弯,使得淤泥堆积,而上游带来大量的释忆草草籽,经鬼畜道的歪风昼夜吹拂,有个别草籽竟然在鬼畜道中发芽生长。它们由忘川河水滋润又吸收鬼畜道中的歪风邪气,使得它们脱离草木本质,渐渐有了意识,它们严格来讲就是草怪的低级形态。 一处浅滩中,有一颗高大的释忆草草怪,它体型粗壮,根系发达,叶片深绿中带着斑驳的像人类眼睛的草纹,多罗咜心里羡慕,草怪只要三个月就能长成,而人类从婴儿到成人要用十八年之久,心里报仇的火苗还未熄灭,他鬼眼一转将注意打在释忆草怪身上。 如果火苗肯帮他,将释忆草连根从淤泥中拔出,并用冥力将它虚化为人形,他就可以钻入它的身体,变为释忆草怪。而草怪天生能在各界行走。 火苗用冥识感知到多罗咜有事求它,更加高傲地扬起兽头,它现在有看不起这个高大幽魂的资本。 多罗咜冲申屠离开口道:“申屠离,你让火苗停下来,我有事求你们。” 申屠离拒绝道:“暗河在这处转弯,前面不知会遇到什么,我们救鬼会救到底,火苗会找到出口,将你带出鬼畜道送回孟婆处,让她安排你去投胎,你放心一定为你找个好人家。” “我想借草还魂变为草怪,早一日出地府去人间找沈五月报仇,请你和火苗成全我。”多罗咜突然跪倒在暗河浅滩中,哀求申屠离帮他。 申屠离心软答应下来,火苗气得拿牙轻咬申屠离的手。 火苗张口吐出冥力对准浅滩上的一颗释忆草作法,释忆草草怪很快被虚化为一个男人形态,多罗咜后退几步,猛然朝虚化形态撞去,两者激烈碰撞擦出黄色火花,多罗咜还魂失败,被弹到忘川暗河水中。 他攀着岩石艰难爬到申屠离和火苗处,火苗将厚实的爪子伸给他,将他甩到浅滩上。 突然,出现紧急集合的骨哨声,接着有多名鬼差从各个支洞飞冲而来,将他们三位团团包围。一圈又一圈在他们头顶上猛转,申屠离、多罗咜和火苗看得很晕,只好把头低下。这时,鬼差拿出鎏金鬼锁链将他们捆绑住,带离暗河处。而那虚化为人形的释忆草怪被夹在申屠离的护魂袍褶子上。 火苗对非要还魂耽误逃跑时间的多罗咜恨得要命,多次对着他吐口水,被申屠离训斥了一顿。 他们被带到有三个水池的溶洞内,其中一个水池殷红如血,另一个碧翠如玉,还有一个白如牛乳。申屠离和多罗咜都见识过池水的历害,他们无法预知,如被鬼差投身其中会变成怎样的畜牲怪物? 一个瘦小男人被倒吊着浸入殷红如血的池中,等他被拎出池面时,脑袋已变为红色章鱼,只见他的眼睛一眨,人的灵气消失,只有海洋生物对环境的警觉。瘦小男人的脊髓被鬼差用骨针刺破流出,他的双腿霎时分为八股变成柔软无比的触手。鬼差将它装入大型鱼鳔袋中,鱼鳔袋与它合二为一,此时的它俨然是一个受过精的卵。 申屠离他们一直眼睁睁地看着鬼差们麻利地处理作恶多端被判令发落为鬼畜的恶人。火苗尝试过挣开鎏金锁链但它因力气小没能成功。 这时,鬼差从鎏金锁链中拎出申屠离,将他推到一个藤椅上,藤椅长出藤蔓捆住申屠离的双脚,之后,藤椅翻起将申屠离抛到顶部横梁,他的身子飞绕过横梁后,被吊在白色的池水之上。申屠离翻着白眼看下面,真不知道自己浸泡到池水中会变成哪种水怪? “生物变异很常见,千万不要变为白色的王八!”申屠离的视线扫到跟他亲密无间的火苗身上,想到在玄晶宫与阎王相处的种种,心思缠绵,不想投胎为怪忘记那个利欲熏心的家伙! 因为申屠离被倒吊,噬灵婴在他腹中头部朝上致使它的方位意识发生混乱,害怕伤害宿主的它不敢催发灵力。 这时,执行鬼差被一个鬼叫走,其他鬼差见头头走了,都各自出去开小差,申屠离被困在半空中。洞内只剩一个年轻鬼差,他闻到申屠离身上的死气,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他知道地府中的死簿冥力高强,浑身围绕死气,据说只要被他看一眼就会魂飞魄散,年轻鬼差心里发怵,他将申屠离误认为死簿的手下,害怕申屠离在紧要关头使出摄魂术,要他魂命。 申屠离早就闻到自己携带死气,他看出年轻鬼差眼中的顾虑,艰难开口道:“小兄弟,我们都是死簿的门徒,不是鬼畜,你放了我们!” “好,我放你下来,等执行官回来,核实完你们的身份才会放了你们。” 申屠离感激地冲他行鬼礼,年轻鬼差将藤椅背扭转,申屠离被莫名力量揪回藤椅上。这时,虚化的草怪形态,掉入白色池水中,它出来时变成一个英俊男人的躯壳。原来,申屠离的银色护魂袍上有禁用鬼术符咒,草怪看到符咒默念四遍,它生生将自己变为多罗咜希望的形貌。 这个躯壳的思想力极弱,它被多罗咜的意念控制,飞到申屠离处,将他解救出来。 申屠离来到鎏金锁链处,用手扭转鎏金链,对着上面九个孔的地方,各念了一句鬼咒,鎏金锁链“哗啦”一声,脱落在地。火苗和多罗咜重获自由。 年轻鬼差看到他们都会使鬼术,觉得自己的判断十分正确,他们果然是死簿的门徒。他接连跳跃,蹦离此地。 多罗咜用意念驱使那个躯壳,它包覆住多罗咜的躯体,与他完美的融合。多罗咜高级的意识形态自然逼退它原本的微弱意识,占据这副身体的支配权。 还魂成功的多罗咜,感到鬼差赶回的微弱声响,他抓起申屠离的手,拉他飞入另外一个幽深的支洞岔路。火苗恼火地望着他们的背影,他不喜欢阎王在申屠离身边腻歪,更讨厌这个叫多罗咜的草怪粘着申屠离。 一路上,申屠离被多罗咜拉着进入许多奇怪的洞穴,小型洞穴住着变异为鬼怪的各色鬼畜,大型洞穴建造着让恶人退化为各色动物的有色池水。鬼差一般只在大洞中活动。 “既然这是鬼畜道应该有通往人间的出口,它在哪里,我们要怎么出去?”申屠离与阎王不和睦,认为自己在阎王心中的地位有所下降,他要回人间去,回他和阎惘生活过的火花村,去追寻记忆中温馨的点点滴滴,哪怕以后都活在回忆中,他也不要利欲熏心的阎王爷! 多罗咜对重返人间很有信心,他掷下一句话:“黑暗的尽头就是光明,我们往最黑的洞口走!” 火苗超过他们堵住去路,叼着多罗咜的手臂硬扯,多罗咜只好放开申屠离。火苗对着申屠离吼叫,意思是告诉申屠离,你已经救鬼成功该回玄晶宫去,它不想跟着他再当流浪汉啦! 申屠离摸摸它毛绒绒的头哀叹一声:“我不能回去,他心里装了别的东西,装不下我了!火苗,你回去吧!” 火苗恼火地甩头,躲开申屠离摸它的手,悲戚地嚎了一嗓子。默默躲开通道。 多罗咜抓着申屠离的肩膀,二位进入漆黑无光的暗洞,他们刚入洞口就被里头的邪气吸入,霎时不见踪影! 火苗仰头发出一叠声的连续叫喊。警示性吼叫引起执行官的注意,他带领鬼差飞抵此处察看。 第六十三章 爱人出走 阎王暴怒 邪气将申屠离和多罗咜吸入一个温暖舒适的深潭,他俩像被孕育的胎儿在温热的液体悬浮晃动。 突然,液体收缩似的来回晃动,紧接着俩人被生到冰冷的淡水湖里。 …… 阎王爷只当小离生会儿气就会回来,这毕竟是险恶的冥界,他的小离被噬灵婴寄生,腹部鼓胀行动不变。可他在玄晶宫门外等了一夜申屠离和幼兽都没回来。 阎王这下急了,他带着近卫鬼兵,去申屠离以前到过的各地去寻找。最终在孟婆处探听到申屠离来过此地,还管孟婆赊账欠下大笔鬼银子。阎王一看账单里都是腌肉判断这是申屠离专门买给幼兽的吃食,一大篮子够幼兽吃三天吧,小离这次显然是特别生气。地府环境险恶,什么地方能让一人和一幼兽躲三天?阎王来至景添的黑鱼皮棚,坐在皮棚内不走,他笃定景添帮申屠离躲开自己,怎么说大王爷一直反对他修建玄晶宫,而且大王爷在冥界土生土长,他知道的能藏人的地方一定不少,阎王心想你不将小离的行踪告诉本王,本王夜夜缠着、烦着你! 两夜后,景添王爷要出门办事,阎王坐在皮棚门口不让他出去。 景添烦忧地盯着阎王道:“阎王爷,你才来我就跟你说明,我没有见过申屠离,你该去别处寻找,冥界暗沟黑洞多不胜数,万一他不小心跌进去,你第一时间施救他有可能会幸运存活,晚了,只怕他性命不保!” 阎王“嚯”地站起来,他听到“暗沟黑洞”几个字吓得鬼心被提起来。以前为了公事他察看过冥界地图,鬼眼着重盯看地狱、隐狱、火海湾、灰污沙漠、冥边界线等重要的防御之地,他对冥界内陆地形没有细看,经景添提醒,他的小离三夜未归会否真如他言跌进暗沟黑洞中?! 不敢耽搁的阎王爷冲出黑鱼皮棚,景添王爷知道阎王不熟悉内陆地形,派他的近侍卫协助阎王寻找申屠离。见过申屠离的内侍卫为方便找人,几笔在槐树叶上勾勒出申屠离的肖像,拿着它追上阎王爷。 阎王顺着忘川河沿着下游寻找,到达鬼畜道时,被守卫鬼畜道的鬼副将拦住。 鬼畜道的鬼兵副将,认出景添王爷的内侍卫,对他抱拳施礼道:“侍卫大人您来这里是巡查?” 侍卫摇头后,冲他展开槐树叶画像问道:“鬼畜道中有形貌与画像一致的人跌进去吗?” 鬼畜道管理混乱,彪悍鬼怪自从有躲避投胎的办法后,就不把执行官放在眼里,执行官有私心,他只想维持鬼畜道历年来在冥政府中树立的法正严明、秩序井然的良好状态。他命令手下如有冥官前来视察,都要想办法阻止他们下到鬼畜道深层。 鬼副将豪爽的哈哈大笑,他看向侍卫身后的年轻幽魂:“你是视察鬼畜道的巡视官吧?请――” “我只是来找人,你确认没见过画像中的人?”阎王再次追问。 “没有,巡视官请――”阎王爷转身要走时闻到依稀的死气,他感觉奇怪,死簿来了鬼畜道?内心狐疑的阎王跟着鬼副将下到鬼畜道中,鬼畜道内,大洞中香甜的味道从各色池水中传出,阎王用鬼识探查,此地没有死簿来过的踪影,也没有小离来过的痕迹,他低下头,发觉地上落着一根淡黄色绒毛,它跟幼兽身上的一致,阎王心内欢喜,他的小离就在洞中。 他举着绒毛问鬼副将,“鬼畜道中是否进来一只眼睛长得溜圆,奶毛还未退的冥幼兽?” 鬼副将回答:“是进来一只,被执行官抓住关起来了,它身边还有一个腹部鼓胀的年轻人。” 阎王慌急地吼叫:“带我去看看!” 鬼副将将他们带到一处肋骨牢房,阎王看到一位身穿银色护魂袍的年轻背影,可他已经失望了,这位不是小离,是一个腹部积水的将死病人。阎王用鬼识探查发觉他心术不正,是真正的鬼畜,他旁边那头没退绒毛的冥兽啃咬着他的脚踝,阎王亲眼看到,冥兽口中有两颗完整的尖齿,它不是小离的宠物。 阎王离开肋骨牢房鬼面阴沉,“这种鬼畜该立即处理,执行官留着它们做什么?” 鬼副将鬼面略有异色,结巴道:“执行官魂体不适,休假一天,明夜他和那冥兽都会投胎为畜牲,巡视官只管禀告阎王看到的事实,我们执行官是刚正不阿的冥界清官。” 鬼副将领着阎王和侍卫走后,执行官将用冥力刮下鬼符原本属于申屠离的银色护魂袍毁掉,将自个肚子中的积水放掉,并且将捕获的这头兽性十足的冥幼兽杀死。 现在的他鬼心激动,他没想到一个被寄生邪物的人和一个还魂成功的草怪,会找到废弃的投胎通道口,流入人间的内陆湖泊。 阎王勉强巡查半个鬼畜道,终因提前判断申屠离不在此道而退出鬼畜道。鬼副将一脸轻松地将“巡查官”送到洞口外,并且叮嘱他在阎王面前将巡查详情如实禀报。 …… 半月来,阎王发动鬼侍卫在地府的各个角落寻找申屠离未果,他在玄晶宫内大发雷霆,将所有墨玄玉家具掀翻。死簿听到动静赶来,阎王抓着死簿,让他用鬼术察看,他的鬼心乱颤小离会不会遭遇不测被大型冥兽给吃了?! 死簿在冥界用鬼术察看,没有发现申屠离被冥兽吞噬的痕迹,他肯定地对阎王道:“申屠离没死,我想可能是幽魂高手帮他逃离冥界。” 阎王愣住,他怀疑了一圈鬼,最终认定是功高盖主的冥界老臣暗中与申屠离谈判逼迫小离离开自己。 阎王暴怒,将申屠离出走的气撒在老臣魏怀安身上,揪出他与冥贪官污吏来往甚密并且暗地收藏前王后马氏的珠宝首饰为由,将他与他的家族男丁贬为幽魂平民,迁往冥界戈壁开荒。岸犹看阎王行事过分,只好替他选了两位魏家的女儿,做王妃候选人,将她们安置在崇殷内殿跟鬼侍女学习礼仪,以便将来好好伺候阎王爷!阎王派鬼兵去冥界各个出口追寻申屠离的下落,鬼兵皆无果而返。阎王多次去魏怀安处逼问他申屠离的下落,毫不知情的魏怀安挤出几滴老泪,跟阎王哭诉,他跟申屠离连面都没见过怎么会助他逃出冥界? 这一夜,阎王爷带着听天和由命来到人间的火花村,他到了家门口,发现家门口枯草纵横根本就没人回来,他用冥力将这些杂草连根拔起移植到别处去。之后,就着门缝钻入,他去他和申屠离的卧室察看,书桌上摆着他的黑白遗像,旁边两只青花瓷瓶里插着的百合花早已经枯萎蔫朽。申屠离和他的日常合照被钉在墙壁上,色彩缤纷一整面墙都是,显然被申屠离刻意做成纪念类型的照片墙。 阎王将目光移到他和申屠离睡过的床,心里凄苦顿生,小离的被子被他自己叠得整整齐齐,他的被子却被小离凌乱地摊开,枕头下面鼓包成一团。阎王知道在他不在的每一日,申屠离都当他还活着,他的小离真是可怜!阎王顺势钻入满是尘土的被子包里。听天和由命见阎王陷入对申屠离的思念中,都很识趣地离开这所院落。 …… 申屠离和多罗咜在水中上浮很久最终浮到淡水湖的岸边,这是云南的洱海。 多罗咜虽然是草怪,但因这副躯壳是按他的意志所化,跟他原来的形貌有百分之九十五的相似,除却眉毛胡子带着深绿的颜色,他还是比较满意自己现在的外形。 申屠离和多罗咜身无分文,申屠离腹大如鼓行动不便。为了遮掩,他们从垃圾堆里捡来人身玩偶,在景区扮小丑,赚取少量生活费。 …… 阎王在火花村自己家里逗留半个时辰后出来,他想不到申屠离还能去哪儿,漫无目的的在街上晃荡。听天和由命在人间的隐蔽地打了点野食,他们在街上遇到失落的阎王爷。 听天为阎王出主意道:“阎王,随着申屠大人寄生的邪物愈长愈大,他可能会去医院要求做剖腹手术,你想想他会选择哪家医院?” 阎王摇头道:“在人间,他这种情况根本不会被检查设备查出。他去过淮阳候墓,知道人间也有秘术存在,我想他会想办法找人间术士为他剖腹,到那时寄生胎的出生会伤害宿主的性命,小离会被它害死!我得提前找到他。” 由命道:“荣和堂始于汉代,掌柜是世袭名医,阎王可将他抓回地府,提前预备为申屠大人做剖腹术。” 阎王冲他们道:“我去山东找小离,你们去北京将荣和堂的掌柜抓回地府。” 阎王与听天和由命分开,独自一魂去往山东。他找到申屠离以前在山东生活的小旅店。 阎王想让人间的人帮他寻找申屠离,他游荡到街角找到术士――吴痕,递给他一张申屠离的槐叶画像,留下一锭通用金做酬金,吴痕笑着答应帮这位面容刚毅英俊潇洒的年轻幽魂找人。 第六十四章 激战鲛王 阎王魂受重伤 阎王在山东一带徘徊很久后,往南方飞去。不知不觉他来到与冥界接壤的繁育妖林。 繁育妖林的树木高大梦幻,即使现在已是中午,因繁茂树冠遮蔽阳光,妖林内相对黑暗。此时是人间2月天,妖林内的草木跟人间草木夏繁秋茂冬季凋零的自然状态不同,它们一年四季都繁茂生长,因长势疯狂凶猛,每年都有误入妖林的各界生物被生长的几颗相邻树木挤死后长进树杆内。 阎王的鬼心慌张,此地与冥界接壤,如果小离离开冥界会不会误入妖林?想到这儿,阎王高高跃起,飞到林木上层抓着一根藤蔓,使冥力一荡,荡到一张平行与地面的大型蜘蛛网上,他觑着鬼眼居高临下专瞅长在一起的树杆,遇到可疑树木,他击出冥力劈开树杆察看。那树杆鼓胀好似木瘤的地方包着一头大象的尸骨,尸骨完好,深白色泛着光泽的象牙仍然插在褐色的树皮中。 阎王见此情景愈发担心申屠离的安危,他见着有木瘤的树杆就用冥力猛劈,妖树异常坚硬阎王砍劈它们消耗了巨大的冥力,他不得不停下来休息。 阎王站在钢丝一样粗的蜘蛛丝上悬浮行走,他低头望着地下被他劈为两半的妖树自动立起后合拢。那些被它们残杀的各色生物又被它们贪婪地包回去。它们吸取经验,扭动树杆,将本来突出的木瘤回缩进树杆中,使得树杆挺拔竖直,看起来毫无破绽,一瞬间,妖树诡异移动,移动后的妖树跟移动前类似,阎王还能看出他劈过的树是哪些颗,但片刻后,从地下长出好看的花朵,鲜嫩的青草,以及可爱的蘑菇时,阎王被色彩缤纷的植物弄得眼花缭乱,他便再也分不清哪颗树曾经被他劈砍过! 阎王闭目用鬼识探看这片妖林,没有发现申屠离和幼兽的气息。他抓着头顶上一支藤蔓往下一个蜘蛛网荡去,由于冥力消耗过大,他的鬼手被妖藤缠住,他击出鬼火烧断藤蔓后掉进一个小型蜘蛛网内,哪知这不是蜘蛛网,它是妖树分泌的白色胶网,阎王被粘在网上。 “啪――”一片巴掌大的叶片打在阎王爷的鬼脸上。 声音苍老的树妖骂道:“他奶奶的,你敢劈砍我的重子重孙?” 阎王猛然旋转身子,费冥力将自己拔出胶网,他从护魂袍内拿出自己画的申屠离的肖像,对树妖道:“见过这个人没?” “唰唰唰……”木签朝阎王七窍扎去,阎王没有躲避,只见阎王的七窍被木签戳破流出骇魂的黑血来。 树妖满意自己的身手,赞叹他还宝刀未老,“小恶鬼,画像里的男人老朽根本没见过,诶,你也没机会出妖林找他了,乖乖把身子缩起来,让老朽的树皮好包覆住你的魂身,明说我还看不上包你,这只不过是在教学,重子孙们没一颗树敢包覆幽魂,而妖林离冥界如此之近,这项技艺失传怎么能行?” “是吗?要我这样吗?”阎王蹲在树梢上抱起膝盖坠落于地面,老树妖将树枝横过抱住阎王,将他按往自己的树皮。只见,阎王护魂袍内的龙骨刀跳到地面,对着树妖的横枝一砍,树妖的“手”被砍断,树妖用残枝推开阎王,不经意间阎王手上的黑金鬼戒闪过树妖的老眼,它张口惊愕道:“你是阎王?” 妖林外,一声仇深似海地怒问震荡到妖林深处:“谁是阎王?” 老树妖极会审时度势,它听出此声音的主人要找阎王报仇,忙捂住自个滴着汁液的残枝后撤了几步,将阎王的魂身让给对方看到。 远处一尾美男鱼从林外蹦跃而来,它下身由蓝灰色鱼皮包覆、结实有力的漂亮鱼尾狂怒摆动,上身赤裸露出健壮发达的密色肌肉,脸部似人形轮廓,眼眸周围长着细密的蓝灰色闪亮鳞片。满是水滴的密色肌肉上蕴含着骇人的力量,一张美男鱼脸横眉冷对着刚刚站起魂身的阎王。 “啪――”美男鱼腾飞鱼身,扬起鱼尾从高处拍击阎王,阎王闪身躲过,藏到一颗树后,鱼尾拍断许多妖树枝。树枝跌到地上,被老树妖用妖力还原。美男鱼空中游弋,绕着树转,找见阎王后,将健壮的鱼身人形压下去,阎王被他压入松软的土地内。之后,阎王旋转魂身从落叶缝隙飞向树梢。美男鱼紧追不放,飞游过去,尾巴带着强悍灵力冲阎王飞扫过去。 阎王后撤躲往下一个树梢,边躲避边喊叫:“朋友,你是哪来的,我并未得罪与你,你别是认错鬼吧?” “认错?树伯老妖都说你是阎王,难道你要否认吗?”美男鱼漂亮的水蓝色眼睛里充满恨不得扒掉阎王魂皮的强烈愤恨。他拦住阎王的退路。 阎王大喘了几口气,现在的他对付美男鱼有些吃力。他回忆半晌没想起因为何事他得罪过美男鱼。 阎王皱眉怒吼:“我不认识你,也从未得罪过你,要是你识相就让开通道。” 美男鱼对着阎王的脑袋狠击一掌,阎王回击,蓝灰色灵力与藏青色冥力激烈对撞,击出的火花掉在妖树叶片,将叶片烫成如虫蛀般的窟窿眼。 “我是鲛王黄焙,你下令掳我族人,将他们抓回地府,用羽管插入泪腺取珍珠泪,将他们的泪腺捅伤致感染失明,无法捕食而饿死,阎王爷你仗势欺我族人,敢用鲛人血泪漆宫墙,今天,我要你魂命祭奠它们死去的亡魂!” 明白缘由的阎王哑口无言只能逃离,他瞅准黄焙分神的空当,从他眼皮下飞冲而出往妖林边缘飞掠。眼看就要出得妖林,突然,树妖重新排列,它们粗壮的树杆围成密不透风的树墙,阎王无法出去只好停在一株巨大的粉色花朵的一片花瓣之上。鲛王黄焙摆动漂亮的鱼尾追游过来,立在阎王对面的粉色花瓣上,鲛王流出珍珠泪扬手一挥,无数颗炫白珍珠如子弹般朝阎王的魂身射去,阎王用冥力将脚下的粉色花瓣一卷,当做盾牌,珍珠“砰砰砰砰……”顺着花瓣掉落到刚刚张开的吸管中。原来,这粉嫩的大花是巨型食人花。吸管张开的同时一股灰色雾气扑出,鲛王黄焙趁机击出灵力,将阎王所站的那片花瓣的连接梗击断。阎王跃起,黄焙冲他击出致命一击,阎王加速坠落掉入比烟囱还粗的吸管中,鲛王跃入食人花吸管追击阎王。吸管闭合,鲛王只好用灵力搜索,阎王就在他的正前方。他对准阎王击出强大的蓝灰色灵力,灵力洞穿阎王的魂身,他轰然倒下。 这是朵阳气极重的食人花,它只食雄性生物,阎王因冥力耗损无法贴近它的内壁,错失躲避良机被鲛王黄焙击穿右肺,黑血淋漓滴落都被贪婪的食人花吸收。阎王拼使冥力封住自己的血脉,而这时,想致他与死地的黄焙飞扬鱼尾对准阎王的魂胸处就是致命一击。阎王拔出龙骨刀刺向黄焙的鱼身。黄焙的鱼身被龙骨刀刺穿顶在食人花吸管壁上,食人花感觉吸管破损使妖力弥补,结果将阎王的龙骨刀用妖力吸住,阎王暴怒拼命击出数股冥力,将吸管破开,龙骨刀被他抽出的同时,黄焙也重获自由,他忍着痛连击三掌将阎王打到另一侧的吸管内壁,食人花分泌出恶臭的溶液要消化掉黄焙和阎王。 阎王想要和解冲黄焙道:“美男鱼,你我的恩怨等出了食人花吸管再做了断。” 黄焙不依,击发大股灵力削击阎王,阎王躲避时掉入中空的吸管腔滑入食人花的消化囊袋中,黄焙鱼身浴血,他舍不得浪费灵力去止血,他的族人几乎死绝,他作为一代鲛王没能保护好族人不配活在世上,他抱着必死的决心击杀阎王,他要跟阎王同归于尽! 阎王掉在消化囊中,才费力挪开魂身,健壮的美男鱼就跌入消化汁液中,溅起的恶臭汁液使得阎王的鬼眼看不清鲛王的形貌。他已经被食人花的汁液消化掉表皮,痛苦的鲛王从眼中击出带着巨大灵力半凝固的血珍珠,它们直扎阎王的魂心,阎王受食人花汁液的消化无力躲闪,被血珍珠扎入魂心附近。 “啊――”黄焙临死时击出最后一滴血泪攻击阎王,那滴血珍珠被阎王的龙骨刀阻挡。 阎王悔恨地望着惨死的鲛王,美男鱼的死他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阎王拄着龙骨刀,刚刚支起魂身就晕倒在恶臭不堪的食人花消化汁液中。龙骨刀震荡脱离他手,飞刺食人花消化囊壁,三次后,囊壁被骨刀刺破恶心的汁液顺势流出,昏迷的阎王被汁液流带出跌入松软的地下。 不知过了多久,阎王从昏迷中醒来,他望着妖林上空的璀璨繁星深吸一口气,鲛王的死他身上又添一笔血债,小离知道这事会更加远离他。 “小离,你千万要平安,等我找到你,这回我都听你的跟你回火花村,如果火花村没我们的落脚地,我们可以去蛮荒生活,……” 受了重伤的阎王不能行动只得躺在地上,龙骨刀击出一股冥力打中一片硕大无比的树叶,树叶掉落盖在阎王的魂身上。 第六十五章 搭救阎王 花天颜倾心阎王 花天颜劫走冥鲸鱼,吸取其部分冥力后,将它杀死埋葬。花天颜天赋异禀不但妖术精通,他还跨界修习龙族水灵术法。这次劫获冥界鲸鱼,他试着吸入少许冥力,躲在天颜王府的密室修习49天后,可以击出浅灰色冥力,这在冥界相当于一级鬼兵的水平。他来繁育妖林巡视,想找见飘零到此地的幽魂野鬼,他迫不及待地要尝试一下刚习的新术法! 妖林内血气弥漫,显然在不久前进行了一场生死对决。花天颜踩着油亮的五角星锯齿绿叶,身着贵气不凡的浅黄色纱织便袍,袍襟飘逸,秀发飞扬,白皙魅惑的绝美面庞上嵌着一双闪亮迷离如夜空中最亮星子般的美眸,眸光闪动中他发现今天的试练目标。 “呼――”一股妖气从他如玫瑰花瓣般柔软的红唇间吹出,情花特有的迷情芬芳气流将覆盖在阎王魂身上的大叶片掀起吹飞。 立在阎王身边的龙骨刀嗡鸣乍响,昏迷中的阎王从澄净的鬼梦中醒来,“小离?”阎王慌张地伸手抓握却什么也没有抓到! 花天颜俯瞰躺在地下裹在食人花粉色内液里恶臭难闻的半透明幽魂,不知为何要试练冥力的手自然握起。花天颜引来如瀑布般的露水将阎王从头到脚清洗一番,阎王爷被强力水流冲醒,他拼使冥力拔出地上的龙骨刀飞到一片妖树枝上,骨刀一横,冥力通过龙骨刀横劈花天颜。 花天颜也用冥力抵挡,他被龙骨刀逼退到妖树上,他凌空翻腾踩着妖树几步上到妖树分枝。这颗妖树与阎王所在那颗枝叶相连,花天颜弃了五星叶片,轻飘飘踩在树枝上走到阎王面前。 半透明的浅黑色魂身上滚下一串串晶莹剔透的露珠,藏青色的袍服紧贴着健壮的魂躯,使阎王结实有力的肌肉轮廓线完全凸现出来,刚毅不屈英俊潇洒的年轻鬼脸上不带一丝表情,目光深邃阴沉偶然带出一丝蔑视与不屑一顾的王者风范。 花天颜猜测面前这魂是冥界王族。他伸出骨节分明修长白皙的手,卡住阎王的下巴,逼他低头望着自己的眼睛。 阎王轻蔑一笑直视花天颜绝美的眼眸,只见花天颜原本的闪亮黑眸发出绯色流光,他在使妖术迷惑阎王。 阎王卸下防备任他迷惑,但鬼心坚定的他不费吹灰之力,即时破解花天颜试探的妖术。花天颜心内有气,但也因遇见鬼心纯粹不受迷惑的幽魂对手感到高兴。花天颜将手臂搭在阎王的魂肩上道:“冥界奸细混迹妖林杀死鲛王罪恶滔天,你认为受东海庇护的鲛人一族,他们的灭族之仇会让你轻易化解?” “我从没想过化解此仇,如果东海借机入侵冥界,我将束手请罪,去玉帝面前任杀任剐,避免连累幽魂平民无辜枉死。”阎王无奈道。 花天颜的另一只手暗使妖力想褪下阎王手上的黑金鬼戒,却被鬼戒上的黑金划伤手指。花天颜吮吸流着透明血液的手,他通过鬼戒判断出眼前这位年轻幽魂就是冥界新王。就是他协助蓝水仙在蛮荒复国,父王因此震怒,几次骂他生的儿子们不成器,没有事先清除水中花一族的后裔,导致情花一族的妖王威仪受到众妖的暗中质疑。 阎王魂身脱力,他硬撑着甩开花天颜不规矩的手,提着龙骨刀飞跃妖树墙。 “啪――”花天颜打了个响指,那妖树墙猛然窜高到数百丈,阎王魂身被妖树墙弹到地面,之后,被受伤的食人花用花瓣死死夹住。阎王被冥力封住的伤口再次流出黑血,阎王因此昏迷,龙骨刀染上黑血后,不敢妄动缩在阎王的护魂王袍内。 花天颜看到阎王昏迷前冲他的蔑视一瞥不由轻笑,如果征服阎王,他花天颜在六界的威名定然让他的妖王老子折服。想到这儿,花天颜冲食人花一摆手,食人花开口道:“二殿下,您要干嘛?他伤了我的胃,之后,很长时间我都不能进食,您不能见他身份特殊就让我受这份委屈!” “你活该,那么多雄性生物的命你不去吸,偏偏要去吸他的命!”花天颜逼迫食人花撑开花瓣,他将阎王抱到招来的五角星叶片上,带着阎王离开繁育妖林,去往妖界王庭所在地情花城堡。 自从蓝水仙建国后,妖王花永盛听取妖姬白鹤的迁都建议,将妖王庭迁居情花城堡,所有在外的王子都被妖王招回情花城堡聚居。为防止他们听其他妖臣的意见结党营私。花天颜的王府在情花城堡的天颜楼阁,为避免妖王因年老多疑对他的猜忌,花天颜将阎王藏在运输冬瓜的车内带回楼阁。 阎王被花天颜放置在客房的床上,花天颜抱着阎王时能感到他因戒备时刻紧绷着的肌肉蕴含的骇人力量。也是,花天颜多方打听,床上的这位幽魂行事阴狠杀兄囚母手段恶劣,他能横空出世坐上阎王的宝座出乎他那自诩为英明帝王的父亲的预判,花天颜心狠手辣手段高明,他对与他一路的阎王倾佩至极,今日他落到他手里,该杀杀这位空降为冥界新王的风头,花天颜摸着阎王英俊肃穆的面容,嘴角弯起,露出遇见棋逢对手时的满足感,跟这样的幽魂过招是他期盼已久的事儿! 一阵轻微的脚步声由远及近,花天颜甩动衣袖释放大量的情花花香掩盖幽魂鬼气,之后,他放下华丽的明黄色绣着游龙的帷幕,手指一点长在墙壁上的一颗艳红的樱桃果,整张古典华丽的梨花木床被翻转到密室之中。 花天美奉命来请花天颜前去丞相府赴宴,他走来时见花天颜好似喝醉般脸颊飞红,不由好奇道:“天颜?你是不是在边界巡视时遇着心怡的姑娘了,你尽管跟王兄说,王兄帮你去提亲!” 花天颜收起自个的心思调侃花天美道:“王兄,你跟丞相府的婢女私定终身,如让父王知道,你的那位心上人会成为浣洗宫女,王兄,你要么明着娶她,要么跟她断绝来往,这么拖下去终究不是办法!” 花天美满面愁苦道:“父王还是知道了,她确实要进宫来,父王将她派给妖姬做婢女,白鹤妖姬待妖极为苛刻,对妖不是打就是骂,我担心她会被她折磨。二弟,你替我想想办法,哪怕让她还留在丞相府也好!” “王兄,我府里婢女少,我去跟父王要妖……”花天颜这么说是想斩草除根,他不愿成全自己懦弱无能的哥哥。 花天颜跟花天美去丞相府赴宴,酒席才开,妖王花永盛也很给丞相面子摆驾来访。众妖将他迎入相府。花天颜喝了几杯葡萄酒,注视妖王很久后,向妖王提起自己王府中婢女少,想要丞相府的婢女茉莉来他府上帮忙。 花永盛面上笑着答应,心内暗沉,这个贱婢什么来头?他的儿子们一个个都能被她迷住? 花永盛冲丞相道:“莫丞相,天颜要茉莉姑娘去他府上当差不知那位姑娘是否愿意?请她上殿来答话。” 莫丞相冲屏风后的大夫人一摆手,大夫人携茉莉姑娘前来拜见,等茉莉姑娘一抬头,花永盛差点没吐出口里的酒来,据香贵妃讲:茉莉姑娘如花似玉美貌无双,将大殿下迷得神魂颠倒,父王为防美色祸害王子,极力反对二妖交往,可眼前这位身形粗壮手大脚长看着就是粗使丫头,她怎么会入了王兄的眼呢? “你是茉莉?”妖王威严发问。 “是。”茉莉粗声回答。爽朗的笑容始终挂在脸上。 “二殿下酒量不好,你扶他回去吧!”妖王压制怒气道。 茉莉扶着花天颜刚走出大殿,就被花永盛暗中击出的植物油滑倒,她一头磕在坚硬的核桃壳墙壁上,当场死亡。身体化为残破的粗壮茉莉被妖风吹往天空。 花天美前一刻还沉浸在能时常看到心爱姑娘的喜悦中,下一刻看见心爱的姑娘香消玉殒,他痛哭流涕哀伤地奔到核桃壳墙上抚摸着她白色的血液,“茉莉,你怎么能这样毫无预兆地走?” 花天颜明明知道他父王暗杀了他未来的嫂子却装作不知道此事,他的私心比妖王还重,他明明可以念着兄弟情用其它办法成全花天美和茉莉,可因花天美是长兄、是王位的第一继承人,他不可能去帮助他。 花天美不顾场合的哀哭,致使妖王气急伸手将手里的夜光杯甩出去,花天颜将身子微微转动,夜光杯砸中他的额头,后堂的丞相夫人们蜂拥而入,七手八脚地拿香甜四溢的手帕为花天颜止血。 花天美和花天颜被送回各自王府中。他们的王后母亲听说此事,勒令二妖在府中学习法典,花天颜因此十分清闲。 花天颜用沾着花蜜的活鸡喂阎王,阎王将那只活鸡放走后对绝美的男妖道:“你当我是一只鬼狐狸?” “你比鬼狐狸狡猾多了,阎王爷你知道我是谁吗?”花天颜将蜂蜜涂在阎王的鬼唇上。 “妖界王族之妖,具体是谁本王不清楚,本王奉劝你赶快放了我,不然冥界的鬼可不会饶过你!”阎王发觉他的手脚没被束缚却不能使力,他的龙骨刀沾着红色汁液被摆在梨花木圆桌上,旁边搁着切为八瓣的西瓜,看来主魂受制龙骨刀也跟着受辱,它变为水果刀了! 由于阎王拒食,花天颜就拿龙骨刀撒气,天天用它切各色水果,导致原本嗜血的龙骨刀冥力耗损,委屈的它又不肯弃主人出逃,它日夜震荡嗡鸣,一日竟然偷袭花天颜,被花天颜抽出刀魂甩到阎王的梦境中! 第六十六章 求爱不得 花天颜暗下合欢药 花天颜看着阎王沉静的睡颜,不知龙骨刀魂进入阎王梦境,为什么不将他折腾醒来。他用妖识也进入阎王的梦中。 空旷森冷的宫殿外充满欢声笑语,阎王站在一个男人面前与他谈笑,他们眼里带着无尽的爱意彼此注视着对方,片刻后,他们携手而出,在暗无天日的冥空飞行,相依相伴的一双身影就和天界的比翼鸟儿一样永世相伴绝不分离。 突然,冥鬼截住他们群起围攻,他们抢着为对方抵挡明晃晃的鬼刀,…… 花天颜看着并肩作战的两位心里没来由的恼火,为什么他认定该是狠厉王者的阎王,他的柔情却比一般帝王还要深沉,还未情动过的花天颜对阎王的选择感到不可思议。 花天颜再次进入阎王的梦中,这时与阎王并肩作战的男子却不见了踪影,只剩下着急冒火四处张望寻找那位男子的阎王只身留在原地。 花天颜从漫天灰云中穿过飞抵阎王上空,阎王看着一个身影当下截住他,“跟我回去!”不容置疑且霸气非凡的语气让花天颜觉得这样的幽魂才是统治者,他犹豫时,阎王逼近身来,用鬼手圈起他深情道:“为什么要不辞而别?冥界及其它几届都很危险,跟我回去!” 花天颜知道阎王在梦中认错人,调侃道:“我为什么要跟你回去,你知道我是谁吗?” 阎王哀伤情重道:“你是妖精我都不在乎,我爱的就是你,永远不要与你分开,我会拼尽全力保护你让你活得长久!” 阎王害怕怀中的“恋人”跑掉,他褪下手上的黑金鬼戒就要将对方套牢。这时,龙骨刀魂飞冲而来,将鬼戒击飞。阎王在梦中暴怒,整个梦境好似天崩一样,从天界不断陨落坠下火球般的大型星辰。花天颜没法继续呆在阎王的梦中,他用妖力抽回妖识的同时也将受星辰火球围困的龙骨刀魂抽离阎王的梦境。 花天颜看着额头冒汗被噩梦折磨的阎王,绝美的面庞露出妖异的笑容,“我是妖精你也爱我?!” 阎王,你和我果然是同类,爱的很自私也很吝啬。那个男人不会再出现于你的生命中!因为,妖界的二殿下不允许他出现你面前! 阎王在噩梦中挣扎很久,直至他灰心失望坐在一片灰云中,他方从梦中醒来。入鼻一股情花香味,接着有人,不,是妖在帮他拭汗,还有关切的声音入耳:“你怎样了?” 阎王顿时警觉地坐直魂身,“你是谁,我怎么会在这里?”阎王用鬼手捂眼,这里虽是密室但装潢得富丽堂皇,颜色以明黄为主十分刺他的鬼眼。 花天颜伸出纤长手指在空中一拂,带着碎金星芒的妖术从指尖滑下,整个密室即时改变风格,变为他在阎王梦中见到的那座宏伟漆黑魅影重重的森冷宫殿。由于花天颜没进大殿,梨花木床只是被他漆为黑色,遮罩纱幔变为浅灰色。 阎王这时神志清醒,他对着花天颜拱手道:“抱歉因有事误闯妖界,给守卫妖林的妖将带来不便请你谅解,日后本王若回归冥界一定赔偿妖树。不知,妖将你姓甚名谁?” “本妖花天颜,阎王你我有缘何必这么客气呢?”花天颜为阎王端来一碗茉莉花茶。 阎王细嗅,感觉此茶非常奇怪好似花朵在晒干前被揉搓导致花汁流失,花茶劣质。因在噩梦中情绪激动,导致阎王口渴难忍,他还是就着花天颜端他唇边的碗将茉莉花茶喝光。 花天颜用妖术将茉莉姑娘的尸体找到,用风干的茉莉花制茶喂给阎王喝。花天颜看见阎王犹豫就知道他发现茶有异样,看他喝光,花天颜心内佩服,就知道阎王嗜血成性,果然他没看错鬼! 等阎王魂身稍微恢复,花天颜邀请阎王外出喝酒,想借此离开的阎王没有拒绝。他们在暗夜飞冲,离开楼阁高耸,富丽堂皇,守卫森严的情花城堡,来至花天颜的封地――虞河溪谷。 阎王一进溪谷就知道了花天颜的真实身份,溪谷两山间的峭壁上横生出两颗苹果树,这两颗妖树在中间纠缠,枝枝缠绕紧密结合彼此分不开砍不断,远看就是一颗树,连它们的根系都在溪谷的河流内纠缠着。每一颗苹果已经熟透,上面长出“天颜王府”四个金色的妖异印痕。 花天颜伸出双手,两只熟透的红苹果落在他白皙的手中,他顺手一抛掷到阎王怀中,阎王惊愕接住,不知道怎么处理拿到手中的苹果。片刻后,他将苹果搁到护魂袍的帽子内。花天颜伸手用妖力将阎王吸入苹果妖树拱门内。暗夜下,水中游动的妖鱼鳞片闪出妖异的各色流光,漫天飞舞的萤火虫妖精起哄似的围着阎王和花天颜好似迎接贵客。各种各样的成熟水果引诱阎王深入天颜王府。突然,两山相连处有一洞府,他们飞抵漆黑的洞穴,接着,莲花宫灯由荷花女妖接连用妖力亮起。整座洞府比情花城堡的天颜阁气派数十倍。阎王游性大减,茫然站立。 “天颜王府?你是妖界的太子殿下?” “是二殿下。怎么你想让我当妖族的太子吗?” “情花一族不是王族正统,本王支持蓝水仙复国,所以你该知道我们不是一路……” “我邀你来喝美酒,不谈政事!”花天颜妖异的美眸魅惑一眨,阎王看到紧缩双眉:“二殿下,本王喜欢自由,不喜欢在洞府中喝酒。” 花天颜盯看阎王片刻后眼眸放光:“阎王,我请你入府是为了搬酒缸,那么大一缸我搬恐怕会洒!” 阎王跟花天颜来到酒窖,只见酒窖内摆放着一圈酒缸,个头十分巨大,中间有一个沙岩酒池,中心支出的红色喇叭花口源源不断在吐着深紫色的纯酿美酒。 酒窖不似酒窖,它像一个酿酒作坊。阎王敷衍花天颜道:“中间那缸就好,二殿下让开我来搬!” 阎王使冥力搬动那缸酒,哪知酒缸没底,“哗啦”一声,满满一缸酒顺势流到酒池内,阎王看花天颜露出邪妄的笑容就知道他使妖术戏弄自己。 花天颜不羞不燥对阎王道:“这酒叫醉展颜,属于聚会饮酒,搬它得两者合力。不然,酒缸会吃掉底面,让搬酒者空欢喜一场!” 阎王不确定他说的是真是假,只得与花天颜合力搬动酒缸,这回,酒缸内的美酒滴酒不洒,很顺利的被他们搬到洞府外。 荷花侍女将一张梨花木矮桌抬出,上面盛着果实蔬菜,两只小巧的金碗摆在他和花天颜面前。花天颜伸出纤长的食指对准酒缸一挑,一股深紫色葡萄美酒就流入金碗内,阎王坐在背光处,漫不经心望着漆黑的无月夜,妖界的天十分梦幻,如纱流云如丝缠绕,潺潺溪水缓慢轻流,悦耳的虫鸣让鬼心旷神怡,漫天飞舞的萤火虫精灵嬉戏打闹好不热闹。溪谷空旷却不寂寞,阎王身处妖界鬼心却异常惶恐,不知道小离流落到何方,不知用什么办法才能尽快找到他。 阎王接过花天颜递来的金碗,夜已深,他不信妖不需要休息,他得陪二殿下喝醉,好及时脱身。 阎王扬起脖子一饮而尽,甘甜的美酒到了他幽魂口中毫无滋味,他眯起鬼眼赞叹道:“只有二殿下才配喝如此甘醇的美酒!” 花天颜心知阎王在说鬼话,却装作不知道,笑着与他碰碗。三碗酒下肚,阎王的鬼眼神都直了,这葡萄美酒中带着情花汁,使得他鬼眼难睁。他暗使冥力逼出少许,鬼眼前总晃着小离与他打闹的影子。 阎王将鬼手伸进护魂王袍内,按在锋利的龙骨刀刃上,黑血流失的同时,情花的迷情作用力被消减。 花天颜还跟阎王谈笑风生,他对他讲:“阎王,冥界乌烟瘴气为什么不迁都到临近人界的斗湖天池附近,建一座黑血池王宫也好!” 阎王为使他放下戒心只得道:“冥财政一直亏空,冥界去年爆发饥荒,没引起内战就算万幸,只要崇殷殿不塌,它永远是冥王宫。” “既然冥界内忧如此严重,你又为何要帮助蓝水仙得罪妖界呢?我想阎王爷年轻一时认不清形式情有可原,只要冥界与蛮荒的蓝水仙国断交,我们临界还是友邦!”花天颜站起来走到阎王身后,他终于看见一滴幽魂黑血落在石凳上。他不由倾佩阎王的毅力,之前伤得那么重,还敢放血消减情花的魅惑力。 阎王因失血,鬼眼闪现出绿光,他凝视花天颜咬牙道:“水仙国实乃蛮荒小国,妖界势力强大,放他一马有何不可?” 花天颜用绯色瞳光迷惑阎王,“要我不答应呢?你是不是会杀死我?” 阎王受花天颜的迷惑,感到眼前这妖的身影跟小离相似,片刻后,花天颜的形貌与申屠离重合,阎王鬼心抗拒,不想跟他对话。 突然,花天颜暴怒,扳起阎王的下颚逼他回答。 “如果我反对你,你会杀我吗?”花天颜面露狰狞道。 “不会,……”阎王含糊作答。 “我是谁?”花天颜怒问。 “妖精,你是我的恋人!不,你不是我的恋人。”阎王鬼心挣扎不知道该说什么。 花天颜没有得到明确的答案,他掏出阎王护魂王袍帽子内的苹果,将苹果上的“天颜王府”四个印字咬破,苹果汁液流入葡萄酒中,深紫色的葡萄酒,变为如血的鲜红色。芬芳馥郁的合欢药味从酒中传出来。 阎王被花天颜灌下这杯合欢酒,之后,他的鬼眼皮沉重地阖上。 第六十七章 遇到善妖 阎王逃离天颜王府 本来迷糊的阎王爷,一会儿便热醒了。他往那迷人的身躯靠近。花天颜自然揽着阎王的肩,这时,阎王的内心深处有一丝抗拒,疑惑从心里升起,“他是小离么?” 花天颜将阎王的鬼手执起附在自己妖艳绝美的脸上,他感到鬼手微微颤抖,花天颜疑惑,难道阎王爷不愿意跟他? 阎王这时触到一片光滑有弹性的肌肤,手感好的不得了,他不由用鬼手不住地摩挲。花天颜将手探到阎王鬼心时发觉对方的心只是稍微有一点波澜,他顿时觉得很生气。他将阎王带入虞河溪水中。这时,随着溪流的作用,阎王压抑多时的欲望迸发,他将花天颜按进水里,俯身亲吻,这时在天颜王府外,妖王庭的爬山虎守卫前来传王令,招二殿下前往王宫议事。被沾湿衣物的花天颜笑着在水中翻身,将纱织外套甩掉盖在阎王身上。 意识不清的阎王欲.火焚身,他的鬼爪发力抓碎溪流底部的鹅卵石,致使附着其上的一个水草妖精没了依靠,水草妖精伸展手臂缠住阎王的脖子一点点勒紧,阎王感到强烈的窒息感,他用鬼识驱动龙骨刀当下斩断水草的手臂,虞河谷的所有妖精们同仇敌忾,发出妖力击打阎王。 突然,虞河谷风云突变,阴郁的天空下起瓢泼大雨。溪水猛涨,抓着阎王踢打他的妖精们,同时松手放开阎王,阎王被暴涨的溪水冲往溪谷下游。 欲.火焚身的阎王不断地在水中翻滚,致使他体内的冥力逆流,无法控制自身冥力的他,在昏迷中击中自己的鬼心,此时的他像死魂一般在溪水中载沉载浮,龙骨刀追游而来,竖起刀身,将冲到瀑布下的阎王拦截住。 …… 花天颜和花天美被招到王宫,东海龙王派使者出使妖界,请妖王派兵全力搜索在繁育妖林杀死鲛王的阎王。 花天美眼神哀戚,妖王问他对阎王杀死鲛王,妖界是否应该派兵的看法。 花天美恍然回神道:“冥界与妖界接壤,我们不宜出兵,只下王令驱逐在妖界躲藏的阎王即可。” 龙王派来的使者讽刺花天美道:“大殿下,阎王未经同意私闯妖林,你作为妖界的王子对待敌人的态度岂能如此温和?杀死鲛王致使鲛人灭族,阎王的野心昭然若揭,他下一步就要吞并妖界,你能坐视不理吗?” 花天美生性温和,多次被妖王教训说他不成气候。被使者逼急了的花天美对妖王抱胸施礼:“父王,儿这就带兵在全界捉拿阎王。” 妖王一看他那没有底气的懦弱样儿,心烦道:“去吧!”之后,又派豪猪将军去协助大殿下。 花天颜心里记挂着中了合欢药的阎王,也趁机道:“父王,儿也前去!” 妖王摆手道:“龙王使者,本王有些礼物请你带回东海送给海龙王,天颜你把礼物拿出来。再陪使者在王宫进餐游玩。” 花天颜觉得阎王是强者自然不会有事,他放心下来,去王宫宝库搬出一架陨星船,将它拿到使者面前。龙王使者见多识广,对陨石雕刻的小船不屑一顾,但他还是礼貌地冲二殿下施礼感谢。花天颜领着兴趣缺缺的使者在王宫转了半圈,对方提出要花天颜陪他喝酒,花天颜爽快的带他去了情花城堡最大的酒坊也是最豪华的温柔乡――白色妖姬歌舞坊。一进去,各色美艳妖姬身姿撩人的在空中旋转,婉转空灵的歌声如同天籁之音,龙王使者美梦成真,终于见到闻名六界的妖姬歌舞坊。 在花天颜极有威力的震慑眼神下,原本想扑到他怀中的美艳妖姬,都掩盖真心委屈着和浑身腥臭的剑鱼使者美笑调情。 …… 身着黑刺铠甲的豪猪将军追上大殿下,抱胸施礼道:“大殿下,您别冲动,您的妖力不强,适合坐阵指挥,捉拿阎王之事交给属下便可。” 花天美看着面前低头抱胸的将军,深吸一口气平静下来,下令道:“将军,你去前方搜索,发现可疑鬼魂只包围不要击杀,我会即刻报告给父王让他前来处置。” 豪猪知道花天美不善战,抓捕强魂毫无经验,他只得陪笑道:“末将知道,还请大殿下保重。”豪猪将军说完,骑着一只妖力高强的狐狸带着一群妖兵去繁育妖林附近搜索。 花天美不敢现在就返回情花城堡,他飞往虞河谷下游去寻梨树精下棋。来到虞河谷下游时,梨树精正冒着雨抗洪抢险,他扛着沙包堵住决堤的虞河坝,防止虞河水淹没梨花林。 花天美将湿漉漉的袍襟绾在腰处。瓢泼般大雨浇湿他橙色的衣衫,他飞抵至梨树精身旁,奇怪问道:“二弟回过天颜王府,他怎么会忘记布屏障?你这里的梨花都落了,他不是要用它们做梨花酿吗?” 梨树精冷笑:“二殿下让妖精看不透,一会儿风一会雨的,我看他八成是看上虞河谷下游的地盘,嫌我碍事要撵梨树精走!” 花天美维护弟弟冲梨树精道:“天颜和我都被母后罚在府中学习法典,想来他来去匆匆真把这事给搞忘啦!好邻居该互相包容才是!” “是好邻居!”梨树精看着纯真的大殿下,不再说花天颜的坏话。 花天美帮梨树精挡住决堤口,之后,他用妖力,将灌入梨花林的积水带起,他飞着驱使妖力引流积水。花天美飞抵虞河上空,转身引流时,发现不远处的瀑布下方,有一柄闪着寒光的森白骨刀竖插在浅潭大卵石上。旁边飘着的黄色纱织外套显然是花天颜的衣物。 花天美头朝下飞掠到骨刀处,伸手将黄衫捞起,摇头笑道:“天颜真是大意,光顾着练功将刀和外套都遗落此地。”花天美说完就去拔插进鹅卵石中的骨刀,可是他拼使全力骨刀只是抖动却未被拔出。这时的花天美看见漂浮在水中穿着藏青色护魂袍的年轻幽魂,他骇然住手。 远处的梨树精察看到花天美在瀑布下的浅潭处停留,他好奇地飞抵此地,站在龙骨刀所立的那块鹅卵石上。 “他是?”梨树精是聪明妖,他看见阎王手上的鬼戒就知道是冥界王族。 “嘘――”花天美伸一指捂住自个的嘴,示意梨树精不要大惊小怪。 “大殿下,他的脸色不是正常幽魂该有的状态,他身上散发着情花香、葡萄酒香、还有合欢药香,他又是从上游飘下,而且他身上盖着二殿下的衣衫,我认为他跟二殿下的关系匪浅,大殿下,你还是带他回宫,向大王如实禀报,让他治二殿下私自结交冥界王族之罪!” 花天美将阎王从水中捞起,示意梨树精将插着骨刀的鹅卵石一并带回。他们飞抵梨树精的树屋,将阎王搁在梨花木床上。 阎王鬼面绯红,双目紧闭,鬼爪紧握自个的护魂袍。花天美知道梨树精精通药理,他手里还有一颗去年配制的合欢解药丸,遂求他拿出药来。梨树精舍不得给,将手按在阎王胸口随手一吸,将魂血中的合欢药吸出一部分来。 昏迷中的阎王转为沉睡,开始燥热难耐扭躯转身,后来,被瓢泼大雨浇得透心凉。再之后,有什么东西吸走他心口的热量,冲动的他渐渐恢复平静。一种从天上跌到地下的感觉,使他鬼心惆怅,他顿时觉得天地间只剩下他一个鬼了!小离不在,幼兽不在,连听天和由命也不在,心里慌张的阎王鬼吼一声从梦中醒来。只是,这个梦好长,长得太梦幻太离奇! 阎王绯红的鬼脸逐渐褪色,变为浅黑色的半透明鬼面。他望着眼前的两只妖,戒备心顿起,飞转身子扑到地上的鹅卵石边,一下子拔出龙骨刀,伸刀抵在穿橘色纱衣容貌和花天颜类似的男妖胸口。 “噗――”梨树精拔出木签,击中阎王的鬼手腕,阎王觉得手腕一酸,失去大半力气,但他还是咬牙将龙骨刀拿得很稳,梨树精趁机将大殿下推开。 花天美知道眼前这名男魂是在防卫,他大叫道:“不管你是谁,我们都没有想抓你的意思,本殿下就问你一句,你接近天颜是为投靠妖界找条活路吗?” 阎王摇头:“我不打算在妖界停留,是受了伤被迫在此处耽搁,你们不要将我看做奸细!” 梨树精手指中夹着三根木签,他暗示花天美与他合力逮住男魂,将他送到妖王面前邀功请赏。 花天美却顾虑很多,一来他跟花天颜都还被母后禁足,如果让父王知道花天颜时常私自回归封地,那他又要受罚,可眼前这个魂怎么处理,他还真心里没底,万一他是奸细,放走他就是放虎归山,以后妖界将吃大亏。 梨树精突然看到阎王的魂体上洒着藏青色冥力流纹,他惊恐道:“他的术法高超,我现在就结果了他!” 梨树精对准阎王的鬼心击出一股强大妖力,花天美看着年轻幽魂的眼里闪出深深地绝望,本来就心软的花天美身子一横将那股妖力用身躯抵挡下来。他冲阎王吼道:“不管你以前是不是善鬼,希望你从今往后能做个善鬼!” 阎王微微点头,抄起龙骨刀飞出树屋,越过落差很大的瀑布,从虞河谷的后山逃出天颜王府。 梨树精赶紧撤走妖力,花天美的口中已经吐出透明花汁来,要不是他穿着护心铠甲,早就被梨树精的强大妖力击杀致死了! 第六十八章 见财起义 王莽一众去寻人 …… 吴痕拿着阎王给他的那锭通用金,刚去回收黄金的小店打算变卖,却被一双大手从头顶将金子夺了去! “嘿,老头子,你吃我的喝我的,挣了钱怎么悄默着想私藏?” “混小子,我是你大妹妹的师傅,还是你家恩人,你孝敬我些不是应该的吗?” “应该?我小妹佳瑶最后还不是死了,你说甚也没用,你想跟着我们住就得交钱。” 吴痕苦着一张老脸,抬头求王莽道:“王莽,这是顾客找人的资费,我昨天算了一卦,觉得那人应该在云南。你好歹给我留一张火车票钱?” 王莽粗犷地哈哈大笑,“找什么人?就你这把老骨头坐火车的话还不被颠得骨头散架了!” 因为鬼槐树叶十分扎眼,吴痕将申屠离的画像誊在一张纸上,他画技不佳人有些变形,“喏,你自己看,就是找他。” 王莽还是认出画中的人是他见过的申屠离,他问吴痕:“对方答应的酬金是多少?老头子你揽买卖得量力而行,我可以做你帮手,帮着找人!” 吴痕眼皮耷拉着转身就走,“干啥你也想插一脚!” 两人一前一后来到小旅馆,这里原来是王莽租住,直到四个月前他因打架斗殴,脑袋让人给楔了个大口子,他不得不去金氏药店旗下的金诊堂缝针,为人豪气的他碰上一个不讲道理的医闹家属,他将对方拎出诊室将坐诊医生救下。没想到坐诊医生是金氏药店的少东家――金不换。这么着,王莽好运的被金不换请到青岛家中居住,而离职的运管处公务员郭嘉义,也客居在此。三人渐渐成为无话不谈的好朋友。 王莽进入旅店房间,映入眼帘的是吴痕将床当桌子,上面摊着好多奇怪的鬼画符咒,他笑着回头调侃吴痕:“老头子,阎王爷招惹你啦?画这么些破鬼符,你想跟他借寿?” “哼,你胡说什么?去帮我把床地下的木头箱子提出来,我们今晚出发。”吴痕瞪眼呵斥王莽。 王莽笑呵呵地爬地下,将床下的老榆木箱子给拉出来。 吴痕快速收拾床上的鬼画符咒,将它们放到印着鬼神的黄色绸袋中。吴痕还爬到窗棱子上,顶起一块石膏板从中拿出一个红色小纸包。 王莽好奇随口问道:“那是什么?” “健脑片――”吴痕含糊道。这次找的人比较邪乎,他可不想被什么东西蛊惑,提前吃些自制健脑片预防着点儿。 王莽将短胡子一撇,笑着道:“死老头子,这么大年纪还这么惜命!” 收拾好后,王莽背着木箱,吴痕背着包裹两人去往火车站。 经过金氏药店时,王莽将木箱搁下,对吴痕道:“我去跟少掌柜打个招呼,住他家这么久,真是给他添麻烦了!” 吴痕点头同意,摸出一根自制卷烟打着火蹲在墙根下吸着。 金不换明天轮休正在诊室与郭嘉义商议着该去哪里旅游,王莽进来就告辞,让他们二人觉得意外。 金不换问:“莽哥,你打算去哪儿?” 王莽直接答:“去云南找人!” 郭嘉义眼睛一亮,拍手道:“云南是好地方,不换,我们也去云南跟王莽搭个伴。” 金不换去过云南,可他见到郭嘉义两眼放光的样子,不忍心拒绝,遂笑着答应。 “莽哥,今天不成,我得叫人准备点东西,还得去订机票,要不你晚一天再走?”郭嘉义看王莽向外张望,知道他还带着别人。 王莽从问诊室的桌上拿起一盒开胃山楂丸,举着山楂丸冲金不换和郭嘉义道:“哥听你们的。” 金不换和郭嘉义知道王莽有顺手牵羊的习惯,都不跟他计较,看着他离开诊室。 王莽跑到吴痕处,将山楂丸扔给他,背起箱子往小旅馆返,“老头子,出发时间改在明天,你没意见吧!” 吴痕冷笑道:“找人者给的酬金可不多,你怎么还往里招人?” “呸――人家很有钱,哪像咱们拼死拼活的,老头子,等找见人你得带我去见出酬金的人,咱俩亲兄弟明算账,酬金一人一半啊!”王莽呸了口道。 吴痕笑得邪乎阴阳怪气道:“老头子见他没事,年轻人见他不怎么好,对方邪得很!” “术士就会吹,谁信你这套,快点跟上,今晚早点睡!”王莽十分恼火,吴痕年老身体差走路十分磨蹭。 王莽刚回到小旅馆金不换的助理就追了来,他问王莽带着什么人,需要准备什么? 王莽一指旁边驼背的干瘦老头道:“我什么也不需要,你问他吧?” 吴痕一看对方开着豪车来的,本人也高大英俊穿西装打领带戴着很贵的腕表,一看就很有钱,他乐呵呵地拉着对方去逛大超市,买了平时舍不得吃的猪蹄酱肉,还瞄准一架玩具望远镜和一架遥控飞机,搁在购物车里就让对方付钱,对方眼底蔑视,但表面上还是礼貌的付款结账。 吴痕吃撑后,拿着玩具望远镜遥望星空,他嘿嘿怪笑,嘴里不知道在嘟囔着什么!王莽被他吵醒几次,臭骂了死老头几句,又睡了过去。 第二天一早,金不换的助理金朝阳就开着车过来接他们。吴痕除了是术士还是靠捡废品为生的破烂王,在他眼里什么东西都能拿去卖钱。金朝阳喝了一瓶饮料,拿着瓶子在找垃圾桶时,顿觉手上一空,紧接着是吴痕带方言的口音:“不要了,给我吧!”说着他就将塑料瓶抛到停在小旅馆门外的三轮车上,王莽瞪他要他注意点儿形象,不要露出穷酸气来。吴痕龇开嘴露出为咬瓶盖被崩掉一个边的大门牙来,笑着道:“我这是职业习惯,看见能卖钱的东西不捡会睡不着觉,你们年轻人不至于跟我老头子计较吧!” …… 这次去云南一共五个人,金朝阳也在其中。吴痕没有坐过飞机,一进机舱就脱鞋将腿盘在椅子上,脚上散发的臭气熏倒一片人,乘客纷纷投诉,引得王莽瞪眼叫嚣跟乘客对骂,差点让航空公司报警将他们撵下飞机,幸亏吴痕及时收敛将鞋子穿好,也多亏乘务长与郭嘉义相识,多方安慰乘客,才平息这场风波。 飞机晚点两个小时后,降落在昆明机场,这次金朝阳找来两辆车,将难缠的吴痕和王莽另行送走。 …… 云南苍山 申屠离和多罗咜因没在景区登记注册,且没给景区管理者交税,被驱离景区。他们来到一个客车站广场,一个导游临时加带了一个团,忙不过来,看这两小丑闲着,伸手将他们招到旅游车前。 “嘿!不就是将胡子和眉毛染成深绿色吗?干嘛遮遮掩掩,还有你把小丑头罩摘掉,我有个团,你俩帮着带下,小费好说,保准不亏。”女导游很瘦但力气奇大,看样子是山民,伸手将两位拽到旅游车上。 申屠离和多罗咜稀里糊涂当上无证导游,好在跟团的伙食很好,申屠离体内的噬灵婴吸收到足够多的营养也没给申屠离带来太大的麻烦。 …… 邵寒梅在内蒙经过针灸、按摩以及血液排毒等多种治疗,可她半张脸面瘫的症状仍未好转。她的一个亲戚是云南苗族人,推荐她去寨子里找苗医看看,求医心切的邵寒梅拉着知道原委的郑维嘉,去往云南。她在苗寨找到老苗医就医后来到洱海散心。 …… 吴痕虽然卜了一卦,认为年轻幽魂找的人就在云南的苍山洱海间。但他来到云南被云南的风景和美食吸引,对找人之事不甚费心,在星级酒店的电梯间门口卜卦时被酒店老板抓住,当下打了他一拳,收走他卜卦用的招魂幡和四根白蜡烛,变为“乌眼鸡”的他又被这位大老板扭着胳膊带到安保室。老板扬言要将吴痕送到派出所去。 吴痕害怕地直嚷嚷,“我是金氏药业的少掌柜带来游玩的。我们是顾客、是上帝,有你们这么欺负上帝的吗?” 正这时,王莽、金不换、金朝阳和郭嘉义敲门进入,酒店大老板叫王祁隆,在一个聚会上见过金不换,这才很给面子的对金不换说:“不换,这是谁家的老人?你们带他来弄这些事影响不好!说完将黑得似抹布的汉代招魂幡还给吴痕。吴痕佝偻着身子抱着幡,吸着被吓出的鼻涕走到高大威武的王莽身后。” 经过这事儿,吴痕再卜卦时接连出错,害的他无法判断申屠离的准确位置,只得跟着金不换等人混吃混喝。 这一日,五人来到街上吃当地美食。郭嘉义看到前面有一位身着苗服,头上戴着满头银饰的美貌姑娘,她瞅着阿婆刚做的糖人发呆。他当即心动过去跟她搭讪。 “阿婆,给我一个。” “姑娘送给你!”郭嘉义露出善意的笑容,将到手的糖人转手送给眼前的美貌姑娘。这姑娘面无表情地接过,看了一眼糖人后,伸手一掰,将妙龄少女形状的糖人掰碎。她抛下糖人,头也不回地离开摊位。 郭嘉义尴尬地笑着,他不知道哪句话说的不对,引起姑娘的反感,觉得失望的他连连对摊位做糖人的阿婆道歉,“婆婆,她心情不好,你不要跟她计较!” 郭嘉义想追那姑娘时,被吴痕拦住,“小伙子,莫强求,你们有缘无份!” 金不换不经意间回头一望,他发现不远处,一个年轻人也身着苗服,不动声色地望着他们。等那姑娘走近他时,他们一前一后,离开最大的小吃一条街。 金不换带着银边眼镜,对方的黑色皮包,敞着口,内里什么东西一晃而过,折射出来的光泽好似一种文字,照在他眼镜框上异常刺眼。 吴痕也发现有闪光的文字,但他慢了一步,没有记下字形字貌。 …… 申屠离和多罗咜带着旅游团在洱海游船捕鱼,之后,又去了玉器商店。几位女客看中几款价值不菲的翡翠手镯,老公是土豪的她们当即买下来,炫耀般褪下自己的金手镯换戴上玉的。 晚上十点,团员们去了酒店歇息,女导游将从玉器商店得来的回扣分给申屠离和多罗咜一万块,并约他们明天再来带团。 金不换将王莽和郭嘉义找来,他将白天从苗服青年背包内闪出的那个字画出来,摆在书桌上让他们瞧。 王莽是个贼,他在没人时进过金不换在青岛的家,发现他家里有两卷竹简,展开一看,他竟然破天荒认得那些汉文,这个字与那些很是不同。 王莽对金不换道:“不换老弟,你出身书香门第,找本类似的书简一对比,弄懂前后文的意思,再想知道这个字是什么意思也不难!” 第六十九章 鬼印突显 郭嘉义冥鬼身份暴露 金不换朝金朝阳使眼色,对方将他的银质密码箱提过来。金不换按动密码,箱子应声而开。 金不换拿出一个黄色丝帛包裹,展开里面露出一卷极其古旧的斑驳古书简来。 金不换对他俩道:“这是我老祖宗留传下来的东西,父亲去年才传给我,他还给了我一本异文抄本,让我学三种语言,不知道它是哪种文字?” 王莽和郭嘉义帮着比对,由于异文抄本上的字迹比较凌乱,他俩一时辨认不清。郭嘉义戴上白手套就要翻古书简,被王莽制止道:“你不要搞破坏,等我们先弄清异文抄本上的字义,再动它。” 郭嘉义看着极其斑驳略微腐朽的书简,不敢下手,乖乖地把手缩回去。 …… 吴痕在餐厅喝过酒,昏昏沉沉地爬到19层,他在走廊中横冲直撞,迷糊中看见一个女服务员打开一间客房门进去,门要关上时被他挤开,他酒精上头看见洁白的大床就扑过去,不想自己身上的红纸包掉出,乌亮小药丸洒了一地。女服务员一看是醉鬼误闯房间,忙对他进行劝导,让他离开。被酒精控制的吴痕认为这就是他的房间,他脱下懒汉鞋随手一抛,鞋被抛到床头柜上,将没拧紧盖子的保心丸击落在地与地上的药丸搅和起来。 女服务员胡乱将倒出的药丸抹入药瓶,将剩下的散落药丸装入红纸包,塞入醉汉的衣兜。然后,叫来一名男服务员将吴痕架到临时休息室。女服务员换过床单铺好床后匆匆离开。 郭嘉义突然觉得心跳得很快,平时他就有心律不齐和心动过速的毛病。这会儿,他回自己的房间去找药。 他进房间时闻到少许酒精味,不过他并未在意,接了一杯水从药瓶中倒出两粒保心丸吞下去。 郭嘉义走后,金不换、金朝阳和王莽找出几个与苗服青年背包内闪出的流光字类似的文字,遗憾的是经过比对它们不是同一个字。 金不换看时间不早了,打发走他俩,自个戴着手套小心地摊开古旧书简。 书简是金氏家族的老祖宗――金贤所书,他记载了一个离奇的故事,讲:冥相托他重新埋葬富平候张放的事。金贤还将从冥相身上掉落的鬼槐树叶一并存起,可槐树叶上的文字却不是鬼文,好像是一种神秘的古旧星文,他还说天下只有文曲星能懂这种星文的意思。金贤在埋葬张放后在淮阳候墓内做蛊,没想到从张放的指甲里也闪现出神秘文字,这种文字与古老星文一致,他怀疑富平侯身世不凡,他想去其母敬武公主墓去探寻,可公主埋葬地不祥,他因年老无法成行。他还说文曲星跟女鬼纠缠使其怀孕,带着身孕的女鬼逃到人间生子,据冥相所言那胎是个男胎,文曲星之子可能一直在人间生存。 金不换看完书简,小心地将其卷好放回密码箱内。 金不换对着他画下的流光文字,无奈地摇头,直觉告诉他,苗服青年背包内的东西不是平常之物。金氏家族的男丁,从小学习阴阳八卦,也精通医术,对神秘之物,喜爱非常,金不换还想偶遇苗族青年,想借他背包内的东西细看。午夜,12:14,郭嘉义半梦半醒,他觉得被子内很热,踢掉被子都不能使他舒服。急需降温的他滚落到冰冷的地面,折腾许久后,他再次入睡。 早晨九点,王莽挨个敲门,集合了4个人,之后去往郭嘉义的房间敲门,他们打算出去吃早餐。 “咚咚咚……嘉义开门。”身形彪悍长有连鬓胡茬的王莽,声音似洪钟,在走廊内回荡。等了一分钟,郭嘉义并未开门,金不换心内觉得不好,郭嘉义昨日就说心脏有些不舒服需要休息,莫不是他犯病了吧? 王莽也想到这层,后撤几步接连踢门,房门很结实没被踹开,最后,金朝阳管服务员要来房卡将门打开。 四个男人进入房间,看到郭嘉义仅着一条内裤躺在地上,以为他犯病的金不换冲过去摸他的心脏和脉搏,发觉他心跳稍快但呼吸正常。 “嘉义醒醒?你怎么睡在地上了?是不小心滚下来的?”金不换拍击郭嘉义的脸颊,将他拍醒。 郭嘉义睡得有些迷糊,看金不换他们都在自己房间,忙问:“发生什么事?” 吴痕感叹:“诶,还好没事!” 这时郭嘉义坐起来,伸手护住脖子扭动,他觉得脖子有些僵硬。随着他脖子的转动,一个青黑色的恶煞印记清晰显现。王莽、吴痕和金朝阳都吃惊的张大嘴巴。金不换面对郭嘉义没有看到恶煞印记。金朝阳将蹲在郭嘉义面前的金不换拉起来。 金不换见到众人脸色难看,直接问道:“你们怎么了?” 王莽暗中打手势,示意金不换看郭嘉义的后脖颈,金不换看到活灵活现的恶煞在郭嘉义脖子上游动片刻后闪出幽绿光芒,接着恶煞诡异地消失。 恶煞消失后,王莽带着勉强的笑容,催促郭嘉义赶快穿衣,他们要出去吃饭。 郭嘉义和众人来到粥铺,王莽带着从对面买来的烧鸡,分给众人下饭。郭嘉义接鸡腿时,不自觉地露出尖利的鬼爪,他发现自身的异常状态,忙将手背到身后。而这一切自然逃不过一直盯看他的四个男人。 早餐吃得不欢而散,五个男人回到酒店,聚在金不换的房间。 吴痕驮着背咳嗽几声道:“小郭出现这个形态也不奇怪,按术士的说法,他可能投生时出了点状况,……” 王莽问:“按你们那一套,嘉义他到底是什么人?” 吴痕瘪着嘴不说话,脸上的皱纹更是明显,他眯着眼睛似乎在神游。 金不换接口道:“嘉义我不想说,怕刺激到你。” 郭嘉义深吸一口气,他见过吴痕神神叨叨的卜卦,也知道金氏家族的男丁都是术士,他们的判断不无道理。 郭嘉义看向王莽问:“你觉得我是什么?” 王莽冷着霸道的眼,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鬼!” 郭嘉义满面愁容,现在的他无法将鬼爪收回,急需磨爪的他,后退几步,伸出尖利的爪朝墙布抓去,带着白腻子的破墙布被他死死地攥在手心。突然间,他觉得自己畏光,他缩到套房的背阴处。吴痕叹息道:“他在人间待的时间过久需要去阴邪之地补充阴气,王莽咱俩先放弃寻找申屠离,先救了他再说。” 金不换对同行吴痕的话表示认同,他将流光文字摆在吴痕面前。“前辈,这种文字你是否见过?” 吴痕眯眼细看,片刻后道:“这属于天文的一种,大概是星文,只有文曲星能认得吧!” 金不换将他老祖宗的书简里记载的东西,冲大伙叙述一遍。 王莽听说金不换的老祖宗想去公主墓地,心下兴奋,他脱口道:“我们带嘉义去找公主墓,里头的阴气不会少,可使他的鬼身恢复健康。” 郭嘉义用弯曲的长指甲勾起一页异文抄本,他盯着所有的字一一察看,片刻后他得出结论,“流光字是汉字中的“敬”字,后面拖着的尾巴是“武”字的部首“止”。 王莽张口道:“不会吧?身着苗服的男女也想去敬武公主墓?” 金朝阳看金不换越发疑惑,怕他想的脑仁疼,对大家道:“既然那两个人如此重要,我们就分头去找。” 金不换道:“好,我跟嘉义一起去。” 王莽看着吴痕道:“老头子,我带着。” 金朝阳耸耸肩道:“那好,我们先去洱海,如果有那对男女的任何消息,记得通知我。” 他们点头后,分散行动。 房间里只剩下金不换和郭嘉义。郭嘉义拿起水果刀想要剁掉长指甲时,诡异的事情再次发生,他那弯曲坚硬的利爪竟然快速缩回,变为修剪齐整的圆指甲。金不换抓起郭嘉义的手指,用拇指去顶那指甲,“嘉义,你出现这种状况时有什么感受?” 郭嘉义回答:“我起先觉得身子热,之后,觉得手指甲暴长,想要去磨指甲,我觉得自身有未完使命,或者是和我有关的“鬼”,想要我去做什么!” “嘉义你放心,我们仍然是好朋友,不管你将要做什么我都会支持。”金不换道。 “王莽和吴痕虽然爱占小便宜但人不错,他们的意见也该重视。不换,你说我们去往哪里?”郭嘉义将手抽回,他心里害怕,不想因突发什么状况,而伤到金不换。 “虽说老祖宗想要寻找敬武公主墓,但我手上的资料不全面,得想办法,将苗服青年的背包拿到,只要看到上面的文字便好!” 郭嘉义知道金不换属于研究型人才,既然他想看,他就得协助他拿到背包内的东西。 郭嘉义挤出笑容冲金不换道:“咱们人多,你肯定能看到背包内的东西。” 金不换查阅了他老祖宗留下的关于冥鬼形态的竹简,上面描述的鬼形态各异,但他们身上大多数会有鬼印恶煞,这种印记在机缘巧合下才会显现。郭嘉义到底遭遇或者将要遭遇着什么?此时的金不换脑袋疼痛,他用双手敲击脑袋止痛。 郭嘉义看金不换冥思苦想得十分痛苦赶紧打断他道:“不换,将书简收起来不要再看了!” 第七十章 暗地跟踪 金不换盗走丹书铁劵 几人分头行动,在景区撒网找寻那对身着苗服的青年男女。 金不换和郭嘉义来至洱海边,洱海上空晴空万里,碧蓝如洗,和洁白圣洁巍峨壮观的苍山形成一副绝美的山水画卷。 风景大美,人心却阴暗,邵寒梅迎风流泪,内心在埋怨,在秘境中认清有血缘关系的亲情在危险面前也并不牢固。 郭嘉义在十几米外望着独自一人的邵寒梅,此刻的他心情复杂,自从前天感觉身体异于常人后,他跟人便产生些微距离感。 十几分钟后,高大英俊的郑维嘉背着黑色女士双肩包,出现在邵寒梅身侧。 金不换看着似在争吵的两人对郭嘉义使眼色,要他打掩护,他要去拿东西! 金不换和郭嘉义暗地跟踪郑维嘉和邵寒梅,金不换多次试着出手,皆因发生意外不得不将纤瘦的手收回去。 …… 申屠离和多罗咜带团进入洱海,后因有女团员突发疾病,行程取消。 吴痕进入景区时,迎面驶出一辆大客车,客车上坐着景区管理员,看样子是出了事,大客车开得飞快,吴痕看着车窗玻璃内一个戴着印有“清风国旅”遮阳帽的清秀男子,对方因跟团员说话将头转了过去,吴痕心里发疑,他是不是那位年轻幽魂要找的人? 王莽看吴痕愣神,抓起他干柴棒子一样的胳膊拖着他走。 吴痕急忙道:“别别别,你等我掐完指看看那人是不是雇主要找的人。” 王莽骂道:“就你那卜卦技术也能找到人?雇主算个屁,咱们要去敬武公主墓!” …… “你看他们要坐船去对岸!” “我去雇两只船。” “水上也不好拿东西……” 金不换雇了两只船,一只是普通游船,另一只却是用鸬鹚捕鱼吸引游客的观光船。他跳入鸬鹚捕鱼船,船上的鸬鹚被渔家的残酷训练和故意饥饿,折磨得不成鸟样。有陌生人跳入船舱,它们也只是扑扇了下掉毛的翅膀。郭嘉义则是跳入另一只普通游船。 两只船去追郑维嘉和邵寒梅乘坐的中型旅游船。 金不换催促船家想让鸬鹚捕鱼船超过中型旅游船。 船家笑看着大城市来的无知者,“那是机械动力船,我这是人工,就算拼了命也难追上它何况是超越?” 船家将鸬鹚用长竹竿赶下船板,鸬鹚进入水中,脖子一弯尖喙朝水面一插,鸟屁股朝上翻身找鱼。 离鸬鹚捕鱼船半海里的普通游船上,站在船头的郭嘉义耳朵尖动了动,他竟然听见金不换与船家的对话。为遮掩有可能突然长出的利爪,他特意穿着大一号的卫衣,袖子很长完全遮住他的手。这时,帮金不换的念头触动他体内的鬼气,鬼气击发冥力通过手掌迸发而出,洱海瞬间风云突变,水面刮起一股阴风极速推动普通游船和鸬鹚捕鱼船,两船竟然诡异地超过机械游船。 鸬鹚发觉船家弃它们而去,在水中飞游一路跟来。 这时,中型机械船停在洱海中央。从这个角度看苍山和洱海,山水相连,如入画境。一只黑色鸬鹚含着一条挣扎摆尾的银色小鱼,跃上捕鱼船,它翻嗉几下将半吞进食道的小鱼呕出,鱼儿被摔在甲板上,挣扎气力减小。 中型旅游船上的邵寒梅看着被奴役的鸬鹚很是恼火,她将买来的大个活鱼扔入水中,引得鸬鹚过来捕鱼。几只年轻鸬鹚被吸引过去,而那些年老的鸬鹚仍在原水域捕鱼。邵寒梅看仅有五只鸬鹚过来,心内感到不公平的她,跟郑维嘉小声说了一句,郑维嘉拿出自己的汽船驾驶证交给船长,顺利借到拴在船上的一只汽艇,他俩在船员的帮助下,下到汽艇单独驾驶。 中型旅游船开离洱海中心往对岸驶去。 汽艇往东开了一海里找了处风景更好的水域停泊。 金不换正打算叫船家开船,却发现水面上有一股浓得化不开的黑气,之后,一只老年鸬鹚叼着一柄很沉的木刀,在水面上扑腾翅膀,跃不上船板。金不换蹲在船板上将木刀从鸬鹚嘴里夺下来,船家讲究冲金不换嚷嚷:“小伙子,洱海是圣湖里头的东西属于水神,你将它扔回水里。” 金不换点头后,不舍地将木刀丢入水中。郭嘉义知道金不换想要木刀,他伸出手掌,用冥力一吸将木刀吸到自己手中,而这时洱海下起大雨,船家只顾支船棚,没看到他的动作,郭嘉义将木刀藏到自己宽大的卫衣里。 木刀发散着浓重的黑雾气,使得在远处看风景的邵寒梅和郑维嘉都注意到淋在雨中站在船头甲板上中等个头的男人。他们驾驶汽艇来至郭嘉义所在的普通游船附近。金不换看这是个机会,他一把将船家推入水中,之后,自己也跳入水中,船家翻脸将金不换的头按到水中。郭嘉义看金不换故意生事扰乱视听,他站在船头大叫:“有人落水啦,快救人呀!” 普通游船的船家先跳入水中,之后,郑维嘉将背包甩给表妹后也跃入水中。邵寒梅因对丹书铁券过敏,她将背包踢到汽船边缘。 在水中,金不换摆脱船家对他惩罚式的报复,冒出个头来,他看到郑维嘉的背包被扔在汽船边缘,又悄悄地下潜入水,他游到汽船附近,寻摸边缘,伸了几回手后,将一块拱形铁块从包内掏出,揣入怀中。 郭嘉义伸出鬼手击出一股冥力弄晕鸬鹚捕鱼船的船家,郑维嘉和普通游船的船家将莫名晕倒的中年船家救到汽艇上。那名船家脸色发白不是溺水,像是突发疾病,郑维嘉上了汽艇看见背包还在,也没顾上察看,他发动汽艇往对岸驶去。 金不换冒出头来,郭嘉义将金不换从水中拉到普通游船上。普通游船的船家将船桨交给郭嘉义,他自己召唤回散在水中捕鱼的鸬鹚,驾着捕鱼船先行离去。 洱海因下雨游人减少,金不换浑身湿透,在船舱内裹着毛毯盘腿坐在竹席上。而那块上面有字的拱形铁被搁在一旁。郭嘉义将乌黑的木刀拿出来交给金不换,金不换是识货的人,他一眼看出此木刀是阴沉木制且大有来历。金不换将木刀拿起,岂料一股浓黑雾气飘散后,刀的每一个木骨节上竟然生出多只细若无骨的半透明小手,小手似女孩子的手型。其中几只鬼手揪住金不换的耳朵拧掰,金不换哀叫出声。郭嘉义愤怒中吼了一句他都不解其义的鬼言,那些鬼手慢慢缩回木刀中。 金不换吩咐郭嘉义开船,他要尽快赶回酒店,拿出老祖宗留下的竹简翻阅,查出这把刀和这块拱形铁的来历。 王莽和吴痕在洱海边转悠时,天降大雨,两人买了一把伞,共同打着回到酒店。 金朝阳着急找人,不小心撞到一个小孩,被小孩他妈缠住,最终两人发生肢体冲突被景区管理员拉到景区警务室交给民警处理。等事情处理完,他发现景区内的游人都往外走,他奔到洱海通往县城的道路口,几番盯看也没找见那穿着苗服的一对男女。无奈之下,他只好回到酒店。 快上岸时,郭嘉义将木刀和拱形铁全部藏到自己的宽大卫衣内。穿回湿衣的金不换率先上岸,帮船家将船绑在木桩上。郭嘉义避开船家的目光先行离开。 到达酒店时,金朝阳出来迎接被金不换摆手轰走。 在金不换的房间内,郭嘉义将东西摆在酒店纯白色的床垫上。王莽、吴痕、金朝阳皆敲门进入,他们看到金不换和郭嘉义拿回来的东西都傻眼了。 王莽不满地撅起短须,“太廉价的东西就不用冒着大雨将它们带回来!” “阿嚏――”金不换洗过澡,打着喷嚏从浴室走出。跪在床上观察木刀的郭嘉义突然将木刀抱住,他害怕木刀突然长出的手伤害金不换。 金不换坐在床边,朝金朝阳使眼色,对方很快将银质密码箱提过来。金不换打开密码箱后,戴上白手套将老祖宗留下的竹简拿出来。他仔细翻阅后,失望地将竹简撂回密码箱中,上面没有关于拱形铁和会长出柔软小手的木刀的记载。 王莽拿起木刀挥动两下,木质很沉,他这才发觉自己看走眼了,这不起眼的木刀却是宝物! 他又拿起那块拱形铁,细看后笑着道:“我知道这是什么,它是丹书铁券,你看这几行不是写着富平候――张放的生平功绩吗?” 金朝阳嘲笑道:“没听说过汉代的富平候对汉朝有什么贡献,这块铁券想来是无聊的收藏家制成的工艺仿制品。” 不死心的金不换又将老祖宗留下的另一卷竹简拿出察看,这卷竹简上记载几首赋词,简直没有一点价值。金不换气得将竹简甩出。站在地下的吴痕奔过去,将竹简接住。 这时,王莽和金朝阳同时看到原本无字的竹简背面似乎闪出图案来。 王莽和金朝阳同时呼喊示意吴痕将竹简抛过来,吴痕不依道:“你们认不得东西,就拿旧物出气。” “上面有画!”王莽急忙道。 吴痕用皱皮老手翻动竹简,看过竹简的正反面后,当即反驳:“胡说,哪有画呢?” 第七十一章 拒绝合作 文一意否认异士身份 吴痕将信将疑把书简卷好小心地抛往金朝阳处,王莽他们再看抛来的竹简时却看不到竹简背面原本凸现出来的画。 王莽夺过书简亲自去抛让金朝阳他们看仔细点。 “王莽别抛了,你们错过了观看时间?”金不换制止他们道。 吴痕认同地点头,“嘉义倒是鬼,可他什么也没看到,看来书简非常邪门,只在特定时间让特定的人看到书简背后的画,金不换的老祖宗真厉害,他在生前已经安排好所谓的有缘人来破解书简上的画作。” 王莽瞪着霸气的眼不满道:“有缘人?那我和金助理算什么,让我们瞅到书简画一个影,简直是故弄玄虚地撩拨!” 郭嘉义盯着金不换问:“不换,书简是你家的东西,你的老祖宗会想让什么人破解他留下的书简画?” 金不换沉吟片刻,“另一卷书简中提到,文曲星与鬼女秦小楼孕育一子,他在人间降生,嘉义你们冥鬼在人间会出生在何时何地?” 郭嘉义摇头,他虽然被自己和朋友判定为鬼,但他对自己的身世一无所知。 吴痕呲开黄牙笑道:“这还用问?鬼喜好阴邪之地,只能出生在墓穴中,他们的出生时间也有讲究,会在阴历七月十五,子时三刻出生。” 王莽说道:“范围太广,金不换老祖宗说的时间是两千多年前,就算是有鬼投生,他现在也早已死去一千多年,即便他再投生,……那我们要找的究竟是人还是鬼?”王莽眼珠子转到吴痕那里,他挑眉接着道:“吴老头,这会儿你掐指算吧,将文曲星的后代找出来?” 吴痕眯着眼,伸出皱皮老手,掐着指头便算,一会儿后,他睁开世故的老眼,冲大伙道:“他出生虽坎坷命却比较好,被下凡仙人收养,现居海南一岛屿。” 金不换问:“年龄、姓名?” “名一意,年满22岁。一心一意,文曲星果然是星君中的君子。”吴痕回答。 王莽唾弃道:“狗屁,那是他无能,要是有能力干嘛扔下怀孕老婆跑路?” …… 花天颜自从阎王逃跑后,将气全都撒在梨树精身上,奴役他为他种植普通梨树,这会儿,阎王逃走的地方遍布盛开的洁白梨花。花天颜为它取名为:梨花岸。 …… 王莽一行人来到海南的一个小岛,打听得知这里确实有一个人叫文一意,而且他的来头不小是赫赫有名的古璋公司的少东家。 拖着行李的几人,在炙热阳光的灼烤下,望见海岛别墅内的碧色泳池和在岸上玻璃桌上放置的椰汁和芒果,都羡慕地流口水。 “岛上真是太他妈的热了!”王莽抹汗后骂道。 “呼啦”一下子,王莽他们被十几个全身着黑色衣裤的彪悍青年围住。 一青年语气冰冷道:“你们越界了,这是私人宅地。” 王莽不服回骂道:“私人的、公家的?地上都没写明白,你让老子的脚搁半空中行走?” 其中两个黑衣青年,冲上来扭王莽的胳膊,被他蛮力扛开,眼见双方就要动手,金不换上前一步冲为首青年道:“小兄弟,我们找人!” 王莽坐在沙地上,脱鞋倒掉进去的沙子,他习惯性地将鞋子凑到鼻子跟前闻了闻。他的不雅举动引起站在别墅内落地窗前执着精致咖啡杯的文一意的不满。自从古璋公司的寻鸽队在淮阳候墓遭到前所未有的人命损失,他心里一直有疙瘩,四十人的寻鸽队只有古建霖和李运达安全返回。而古建霖得了很严重的心理创伤,不信任其他人,拒绝与人交流。而李运达装疯卖傻,说他从未去过淮阳候墓。 身穿休闲舒适的灰绿色家居服,文一意坐在藤椅上望着站在太阳底下的几个人。其中一人带着眼镜文质彬彬,眼内有很强的洞察力。他旁边站着中等身材的那个人,身子虚浮,有很浓的眼袋,看样子不是纵欲过度就是身体有问题。另一个身材不高但眼神精明,从他老关注戴眼镜的那人,就知道他是助理一类的角色。另一人是个老头子,脸上皱皮很多,中指发黄,指甲内有淤泥,身上虽穿了件新衬衣但被糟蹋的不成样子,黝黑的泥腿,脚指不安分在凉鞋内乱动,看样子因卫生原因患有脚气病。 文一意心想:这些人我一个也不认识,他们来找我做什么?古璋公司近期是在招人,他们是来应聘?不可能呀! 日头移到头顶,王莽他们没涂防晒油都晒脱皮了!那些青年听他们说,来找文一意,心里震惊,少爷性格古怪,只和他看上的人交往,自从陆哥死后,没听说他又新结交朋友,这些人来自山东,少爷没去过山东吧! 为首青年谨慎道:“你们后退,离开别墅区,我们少爷是叫文一意,可他现在不方便见人,请你们改天再来!” 王莽冲上去要跟为首青年理论被金不换拉住,他眼神示意王莽后撤,王莽回头看到郭嘉义和他的影子时不由心惊,郭嘉义脸色蒙着一层异样的黑色,而他的影子逐渐发虚在白色的沙地上几乎看不清楚。王莽忙搂着郭嘉义带着他后撤到高大的椰树林中。 十几个训练有素的黑衣青年没有一个注意到郭嘉义的脸色和影子有异常状态。只有隔着落地窗坐在藤椅上的文一意发现这一异常。自从陆漠散为碎骨,文一意对天下间的奇闻异事不再持反对的态度,他觉得一切皆有可能! “影子虚化的人是什么东西?他们来找我有甚目的,是看上古璋公司的雄厚实力?”想到这儿,文一意通过对讲机将所有保镖召回屋内。 为首青年向文一意鞠躬后问:“少爷,您有什么吩咐?” “安排他们住下,你们注意观察那个中等身材的男人,看他有什么异常状态?” “是!” 为首青年将王莽一伙安排到离这座大别墅不远的一座中型别墅,所幸这里也有泳池,王莽扎猛子下去游了十来圈。 郭嘉义被金不换和金朝阳扶回房间,一进门他就倒在地板上,虚弱地冲金不换道:“快,快把空调调到最低温度,还有,给我弄些才杀生的动物鲜血……” 郭嘉义在地板上挣扎翻滚,他滚到床下时,金朝阳才把空调温度调为最低。金不换看到他脸色难看,只得问这里的保镖借车去生鲜市场买活鱼。 金不换亲自杀鱼将鱼血漓在水杯中,端着走到床边,蹲下朝床下喊:“嘉义――” 郭嘉义朝金不换打手势,示意他窗外有人,金不换搁地下盛鱼血的杯子,窜到窗边,抬腿踢碎一块玻璃,窗外文一意的保镖闪身逃走。 那位保镖冲文一意报告道:“少爷,那个叫郭嘉义的人非常奇怪,怕热喜冷,还喝动物鲜血,属下怀疑他得了某种贫血病。” “知道了,刚才听见玻璃碎裂声你让人家发现了吧!”文一意柔弱的身躯站在高大的保镖面前,没输一点气场。 高大保镖后撤一步道:“属下明白,这就去安保科跟科长辞职,感谢少爷对属下的照顾!”他说完冲文一意鞠躬,后退两步,退出大厅。 文一意皱着稍显幼稚的脸,问:“江凯,你说这事要不要通知父亲?” 江凯回答:“最好不要,属下觉得他们想跟少爷合作,而不是想跟公司合作。” 郭嘉义一直呆在冷气足的室内床下休息,晚上12:14,他从床下爬起来。穿着长袖的几个人,眼睛直视郭嘉义的手指和脚趾,就怕它们突然长出利爪来,袭击众人。 金不换冲吴痕道:“前辈,你说文一意既然在别墅内为什么不肯见我们?是不是他发现了什么?” 吴痕回答:“他若真是文曲星之子,那他肯定有过人之处,我们带嘉义来太唐突,恐怕早已惊动了他!” 金朝阳急忙问:“我们不能白来一趟,要不将事情挑明,说他是异士跟普通人不同,让他跟我们合作去找敬武公主墓!” 金不换安慰众人道:“我们才来一天,不必着急。” 郭嘉义在晚上时活动自然,并没有冥鬼的其它特征显露出来,他抱歉地对金不换道:“要不,我先离开海岛。”郭嘉义这时的耳朵支愣起来,原来他听见除白天听到的所有脚步声,还有另一种极其轻微的脚步越走越近,往他们所在的别墅走来。 郭嘉义揣测道:“文一意来了!” 接着金朝阳将房门打开,王莽将郭嘉义喝过的沾鱼血杯子,搁到橱柜内。 文一意身着格子睡衣,脚踩软布拖鞋,睡衣很大,使得他的身躯更显柔弱,年轻白皙的娃娃脸上嵌着一双涉世未深的湿漉漉的黑眼睛,乍一看以为是未出校园的学生。 文一意笑得光明灿烂,“几位客人这么晚还没睡,难不成都跟我一样是夜猫子?”他边说边走到郭嘉义身边,中式复古灯的直直照射下郭嘉义的身影缩短很多。 王莽接口回答:“海岛夜色迷人,我们初来自然不想早睡,不知小兄弟几岁了,未成年人熬夜会影响身高。” 文一意不满地回道:“本人今年22岁,工作快满两年,不劳这位客人担心本人的身高。” 王莽嬉笑着胡说道:“那还真巧,我也是22岁,只不过长得有点着急,看着像是32岁,对了我出生在阴历七月十五,不知道哥们你生日比我大还是小呢?” 文一意看着王莽的眼睛,对方不羁的眼神很是讨厌,他只好回道:“我出生时刻确实是阴历的七月十五,看来几位客人来之前打听过我的生辰八字,几位不辞辛苦来海岛见我,是有什么事吗?” 金不换看了眼集中在门内的黑衣保镖,“你是文一意先生吧?我找你的事极为私密,想找你私聊!” 文一意转头示意江凯离开,江凯环视众人一眼,退出房间,将房门关闭。 金不换将从丹书铁券背面拓下的神秘文字呈给文一意道:“文先生,吴前辈和我都认定你是异士,相信你能看懂上面的文字。” 文一意瞥了一眼,发现上面的文字很特殊也很熟悉,他认得其中的一部分文字,但由于还有大半文字不知其意,上书内容串联不起来。 文一意从心底升起一股莫名的感觉,他突然怀疑起自己的身世,他从未见过母亲,父亲从来也不提她,小时候他哭着喊:“妈妈去哪了?我要妈妈!”他父亲就将他抱出屋子指着道路说:“你妈不跟我过,走了,等你长大或许她会来找你。”他听见老保姆和管家私下议论,说没见到老爷跟姑娘好过,某一天,老爷的房间内突然传出婴儿的啼哭声,少爷好像是从地下蹦出来的! 文一意看着叫他异士的几个人,将心里的复杂感情藏起来,客气道:“对不起各位,依本人看来,拓下的墨纹跟所有文字都不同,可以判断它们是涂鸦作品,各位还有什么事请一并讲来,我有些困倦该歇着了!” 王莽道:“兄弟,来找你时听说你们公司的上笔买卖做得很不顺利,实话告你,这些文字至关重要,如果能破解其意,……” 文一意摆手道:“这位客人,我真不认识拓下的墨纹。也不是你们所说的异士,各位的忙我帮不了!” 金不换还邀文一意一起寻找敬武公主墓,解密张放的身世,被文一意微笑拒绝。 第七十二章彻查谜案 文一意撞见霍东行鬼事 金不换一伙人走后,文一意接到他父亲的电话。 古沐阳语气沉重道:“一意,荣和堂的大掌柜莫名失踪,你亲自去一趟京城彻查此事。” 文一意纳闷,他爸与史不医早已断交,“爸,你不是跟史伯伯绝交了么?” 古沐阳微怒道:“你只管找人,其它的事不需要你管!” 文一意放松地躺在床上,撅嘴不满道:“爸,我都工作这么久了,你与哪些人有过节都不肯跟我讲明,你不怕他们找机会报复你唯一的儿子呀!” 古沐阳在电话中爆出笑声,“一意,你这是拐弯骂我?行了,有时间见面再谈!” …… 文一意带着江凯与几个手下,坐飞机去了京城。 在京郊的别墅中,史天明抱着脑袋坐在史不医的床上,被子被发火的史天明扔在地上,复古床头柜上搁着半杯水和一个药瓶。 史天明的头发油腻肮脏看来这些日子他过得分外不好! 史天明猛地抬起头来,凌乱的发丝粘在额头上,睁着一双布满血丝恐惧无助的眼。早前,被阎王胁迫抓药,他就曾受到过惊吓,后来经过修养调理心理逐渐恢复平衡,哪知邪事不断,他父亲一个月前在家中莫名失踪。 史天明焦躁地站立挥动手臂命令荣和堂的保镖,“阿立,文少爷怎么还没到?你们都到机场接人去!” 叫阿立的保镖上前圈住史天明,把他带往浴室,逼他抬头看镜子中的自己,“少爷,大掌柜与古璋公司的老总不对付,你这个样子出去太丢人,咱不能在他们面前被鄙视!” 史天明看到自己憔悴肮脏的模样,猛然觉醒,他呵斥阿立:“你出去,我知道怎么做!” …… 文一意来到史不医的别墅,强打精神的史天明忍着恐惧与不安接待了他。 文一意盯看史天明的眼,从中知道他过得很差,他故意问道:“史伯伯号称神医,名满全国,人名气一大架子就不小,我估计他不经意间得罪求医的病患,让人暗地给使了绊子,如果史家接到绑匪的电话,给足赎金,人也就被放回来了!” 史天明沏来好茶招待文一意,文一意接过时,发觉茶杯异常的烫,他忙将茶杯搁茶几上,再看史天明好像畏寒一样,缩在沙发上,揪起一旁的毯子为自己盖好。文一意不由想到在海岛家中来拜访的那个奇怪客人,名叫郭嘉义的客人却喜冷怕热,与史天明的症状截然相反! 史天明缩在毯子里缓缓道:“父亲失踪时是在半夜,当时我在房间睡觉,突然听到楼下房间有椅子倾倒以及父亲大喊‘有鬼’的求救叫声。我连拖鞋都来不及穿上,就跑下楼去,所有的保镖都聚在他房门口,阿立和小丰将门踢开,房间内灯火通明,椅子倒在门口,可就是不见父亲的身影。保镖反应过来按了报警器,门卫将大门即刻锁死,可是调出监控一看,一整晚我家门外和围墙四周都没看到有人出没。我怀疑是家里的保镖或者保姆员工劫走了父亲,于是将所有人都招到大厅,可是所有的人都来齐了,没一个人心虚躲避。” 阿立报警后,警察来家里调查,他们不排除我父亲被绑架的可能,但更倾向于他是因病痛折磨选择逃避,离家出走! 文一意听说后诧异问道:“史伯伯得了什么病?” 史天明回答:“失眠和焦虑。” 文一意朝后一仰,双手扶着沙发靠背,调侃道:“每次见史伯伯他都是红光满面,到是你熬夜严重神色疲惫心力不足!” 史天明抓着文一意的胳膊恳求道:“一意,我知道古叔叔跟我爸因为一些事有过矛盾,但看在你我两家还是世交的份上,求你派精干队员为我找到父亲,将他平安带回来。” 文一意一本正经道:“好,你将细节再讲一遍,我跟江凯确定一下搜索范围。天明,能让我和江凯借住在史伯伯的房间吗?” 史天明眼底露出惊恐之色,片刻后,他抽动嘴角挤出一点笑容道:“可以,一意,你们随意我上楼写几副药方。” 江凯提着文一意和他的行李来至一楼的主卧,史不医长期坐诊腰肌劳损,为使自己生活方便,他占了一楼窗子朝南的主卧室,由于别墅前植被稀疏,这间卧室的采光很好。 时值下午四点,文一意有些困倦,他看着刚刚换过洁白如新的床单,忍着洁癖躺进被窝。 江凯在整间房间内察看,还用特殊灯具照射地面和墙壁,没有发现任何血渍,他心里怀疑,史天明受够父亲的管教,反抗中将其杀害谎称失踪。但这间房,太干净了,连洁癖的文少爷都能将就入睡,不像是血案第一现场。 晚上六点,史天明在门外敲门,江凯拉开门让他进入。文一意刚刚睡醒,无聊的他拿着一只红色铅笔在指间飞转。 史天明问:“一意、江先生你们是在家吃,还是打电话到京城大饭店定餐?” 江凯回道:“订餐吧,少爷吃腻了海鲜正想吃京城名菜呢!” 史天明点头后退出房间。 文一意问江凯:“江凯,我猜他老子不是他杀的,他眼神没有戒备只有惊恐,看来史伯伯的失踪另有缘故!” 江凯回道:“少爷还是不要轻易下结论。” 文一意调皮地眨眼,慵懒地撑腰,“京城我很少来,当然要多住一阵子。” 整座房间的窗帘和床品是白色的,沙发为实木软包,博古架上有几只瓷瓶和古玩,虽然价值不菲,作为巨富之人的文一意也还看不上它们,唯一吸引他注意的是角落里安放着一座大型西洋古钟,钟摆已经停止,指针指示为12:14。 江凯和文一意一前一后离开房间,来至一楼的餐厅。在能坐十几个人的长方形西式餐桌旁,文一意见到系着白色围裙身着黑色套装的中年女佣抱着一只异瞳波斯猫,它的一只眼为碧色另一只眼为红色,狭长的椭圆立形瞳孔让文一意不寒而栗。他长这么大,一怕水,二怕猫。 史天明知道文一意害怕猫,他这是给自己壮胆,让来自古璋公司的少东家不再用那种咄咄逼人的目光瞅他。 这顿饭因文一意的沉默气氛显得冷清。 江凯问史天明道:“史老爷卧室的那座西洋古钟大气优雅,请问它是一直被摆在那里吗?” 史天明强颜欢笑道:“家父喜好收藏,那件藏品是他用其它珍品交换所得,来我家两年多了。江先生,它一直在墙角放置从未挪动过!” 文一意好奇问:“天明,你家以前不住这儿,什么时候搬过来的?” 史天明回道:“两年前,当时我在京城中医医学院将要毕业,父亲说让我回去继承家业掌管荣和堂,他还说他从朋友处购得一处房产,用作他养老以及我将来结婚的住所。” “喵――”异瞳波斯猫逃离开女佣的怀抱,跳到窗台,伸出猫爪揪开窗户挤到室外。 史天明得意笑道:“双双很聪明,这是约会去了!” 吃过饭,多日窝在家里不出门的史天明邀文一意和江凯同去散步。二人答应欣然前往。 别墅区是林荫小道,虽然现在时值二月,才抽新芽,但树木特有的草木清香还是让多日心焦的史天明心情平静。他深吸一口清爽的空气,吹了声口哨呼唤爱猫――双双。 文一意皱眉抓紧江凯的胳膊,江凯将他让到身前,护住他往前走。 远处的一座别墅灯火通明,史天明却疑惑道:“那座别墅先前被一个明星买走,后来装修工私改电线被高压电打死,那别墅挂牌出售一年多都未被卖出,怎么会有人住?” 江凯将衣袖绾了绾,冷酷的脸凸现战斗戒备心,“少爷,我们过去看看!” 文一意郑重点头,他将随身带着的匕首掏了出来,一探究竟的好奇心将他的恐惧感压制。 突然,远处那座别墅的所有灯同一时间熄灭,接着,二层朝西的一间房亮起一簇幽绿的磷火。 磷火飘忽不定地来回飞动,最终在半墙高的一处位置定格。巨大的邪恶阴影在房间晃动,狰狞的形态呼之欲出,房间的玻璃突然破碎,“哗啦”一声掉到楼底。 “鬼,鬼……”史天明面容僵硬话都说不完全,最后瘫软在地上,失去意识。 文一意和江凯奔过去,江凯俯身做人梯,文一意踩在他的肩头攀到二楼窗框,从没有玻璃的地方跳进室内。江凯随后徒手攀爬几下从破碎的窗口跃入。 文一意飞出匕首,将一个青年胖子的手掌扎破。江凯飞起一脚扼住对方脖颈,“说,你是谁,在房间鬼鬼祟祟的干啥坏事?” 霍东憋气说不出话,抱着江凯的脚用眼神示意,他无法说话。 江凯一脚将他踹倒,踩在他背上审问:“我们是房主,你说不出理由来,告你私闯民宅!” 霍东心里大骂,私闯都是私闯,咱们还不是一样,但面露怯色道:“两位哥们儿,儿子重病我代老婆为他祈福,白天不方便所以选择夜晚,你们放心,家里的东西都在,噢,玻璃是吧!我照价赔偿!” 整间房只有两根燃烧的红烛,文一意借着闪烁的烛光盯着胖子狡猾的眼神,突然喝道:“你敢说你不是在行鬼事?!” 霍东在这座阴气很重的别墅行鬼事48天,还有一天就算成功,没想到被这俩人打断,心里气愤难当,就要还手时。文一意缓和语气道:“这位先生,你继续,我们在楼下等你!” 霍东看这两人从正门退出,心里虽恨,但还没办完事的他,只好,重新念鬼咒,作法。 第七十三章 找寻术士 申屠离等去往山东 霍东做完鬼事,走到楼下,这间别墅未装修完工,连楼梯扶手都没有安上。别墅所有房间都有灯,但霍东合上电闸却发现所有的灯都没亮。他觉得是楼下那俩男人搞得鬼。他带着怒气下楼,踏得楼梯“咚咚”响。 霍东胖脸颊上的肌肉抽动,他厉声问道:“两位说自己是屋主是想敲诈勒索吗?” 文一意心想,这个胖子很奸诈。 江凯圆谎道:“我们跟屋主很熟,帮着看房,你来这里弄那些事总得给我们一个说法。” 霍东阴笑出声:“既然俩位不跟我计较,那兄弟还有事需先走一步。” 说着他跑到大门外小路上。江凯紧追不放,突然,霍东被什么东西绊倒,等他爬起来时却按在一个人的肚皮上。霍东看清是一个人,还看到对方脸色苍白嘴角微吐白沫当下吓得滚到一边。江凯一脚踢中他的膝盖,他捂着膝盖爬都爬不起来。文一意走过来,背起昏迷的史天明,江凯胁迫着霍东,回到史不医的别墅。史家管家和保镖头子都围拢过来,他们见这情景,都沉默不语。少爷受惊过度,突发癫痫已经三次了! 史天明被管家背回楼上卧室用药调理。江凯将制服的霍东带到一楼史不医的卧室。在厨房为自己搞了一杯咖啡的文一意悠闲地踱进卧室。 江凯一把薅起霍东的领口,眉眼一瞪大声呵问:“你叫什么名字?家住哪里?鬼术是谁教你的?如实回答,不然就吃我拳脚!” 此时的霍东心情灰败,既然逃不掉跌到强者手里,他不实话实说还能怎么的?! “我叫霍东,陕西人,儿子得了不治之症病情加重多方求医不见好,这才想到用鬼术,之前收留了一个术士他手上的破烂抄本搁我那里,我随手翻阅知道上面记载了鬼术,就选择了一种温和鬼术试试,诶,生老病死强求也没用,哥们儿,作为一个父亲,我总得尽心尽力吧!” 文一意追问:“鬼术抄本呢?” 霍东笑了,“当然不能搁在身上,不保险!哥们儿,你们天亮前能放我回去吧?我儿子醒来要见爸爸。” 知道霍东狡猾的江凯,抄起拳头击中霍东的胖脸,骂道:“搁身上不保险?恐怕搁家里也不保险吧?你想用这个换自由打错算盘了!” 霍东无意间偷瞥了一眼角落里的大型西洋坐钟。精明的文一意刚好捕捉到他的目光。他冲江凯使眼色,江凯拖起胖子,将他绑到浴室的浴帘杆上。 霍东听见外头有人挪动大坐钟,当即心慌地大叫,他虽然天赋极好,可以自行施鬼术,但他得看着那鬼术抄本,照做才行。那鬼术异常邪门,才短短的几句话任凭他怎么背都记不住,可以说“过目即忘”。当初他也是看中这间卧室白天没人,他才潜入卧室挪开西洋坐钟,将扯去一页的鬼术抄本搁在坐钟底下。 江凯和文一意合力搬开笨重的坐钟,一本古旧泛黄纸质抄本暴露出来,文一意拿到手里随手一翻,惊讶的是,这上面记载的鬼术,他全部都会,就连缺失一页的保魂术,他也会施。可在这之前,他根本没接触过这方面的东西。海岛上,去拜访他的客人给他看神秘文字,他可以看懂一半,鬼术抄本他竟然全部都懂,两件异常事件,坐实他异士的身份。看来他还是天生懂得的人,不知道他的父亲对这事会怎么看? 江凯一摸抄本当即大叫:“这是什么东西?” 原来鬼术抄本只是很像纸质,江凯从中抽出一根浅黄发丝和一根细枯草杆。 文一意闻了一下骇然道:“看样子,是用浸过药液的柔软发丝混合其它草叶制成。头发过细看着像未成年少女的……” 江凯看着文弱的少爷脸上露出明显的憎恶表情,他赶紧将抄本背到身后,冲文一意道:“我去找京城的同事,将它带给老总。” “混蛋――放开我,还我的抄本,它能救我儿子的命,你们不能拿走……”霍东在浴室内急得大骂。 文一意冲江凯道:“用鬼术抄本跟他谈条件,让他无偿加入古璋公司!” 江凯领会其意,来至浴室门边,“霍东,可以把鬼术抄本还你,但你得答应一个条件。” “滚,老子什么也不答应,还我抄本,不然我用鬼术杀死你们!” 霍东将绑他手的绳子挣开,使出变异鬼术,口念鬼咒,直接作法。鬼咒透过门缝冲到江凯和文一意的耳中,文一意只呵斥一句,那变异鬼咒被弹回到霍东耳中,他头痛欲裂只拿脑袋撞墙,知道遇到高手的他,哭喊着:“两位爷爷,孙子错了!饶了我吧!” 文一意使出才会的鬼术隔空将浴室门击开,霍东连滚带爬,跪在文一意和江凯面前,“谢谢两位爷爷饶命,鬼术抄本算孙子孝敬给您老人家的……” 江凯在文一意的示意下搀起眼泪鼻涕一把的霍东,将鬼术抄本拍到他手上,“兄弟,你也是个人才,我们公司需要你这样的人,能加入我们吧?” 霍东用胖手抹着通红的脸一直点头道:“行行行,我加入!” 江凯示意霍东坐着说话,霍东坐在沙发沿上,小心地问:“不知咱们公司是做什么的?” 江凯回道:“客户需要我们做什么,我们就去做什么。” 霍东再问:“公司叫什么名?能在京城坐班吗?” 文一意回答:“古璋公司,具体在哪儿工作还是客户说了算!” 霍东听说大名鼎鼎的古璋公司找到自己,“嚯”地站起来,张口半天才说:“这家老头子失踪的事,很离奇,你们是来调查这事的?” 文一意问:“怎么?你有线索?” “也不是有,只是这个老头子失踪前去公园遛弯,带着猫,我就在一条长椅上坐着,那只猫一直对着老头的影子狂叫,跟遇见危险一样,我看这老头子印堂发黑,有撞鬼征兆!” 正这时,门突然被人撞开,接着穿着睡衣满脸慌张的史天明,冲到霍东面前,死死抓着他的胳膊,用很神秘的语气道:“嘘――我也知道是鬼在作祟,我在猫尾巴上绑上震鬼桃木铃铛,可是,不知道为什么铃铛没有响!”史天明受惊过度,行为很幼稚化,夸张地扬手比划,还跟幼儿园讲故事的小孩一样,表情丰富摇头晃脑。 文一意见此情景忙安抚他道:“天明,你将猫带来交给霍东,让他看看怎么回事儿。” 史天明那会儿刚吃了药,这会药效发作,使他的情绪稳定,他清楚说道:“阿立将猫抱过来!” 阿立很快将猫抱给史天明,史天明小心地将桃木铃铛解下来递给霍东。霍东接过这个一看就有二十几年树龄的老桃树砍下的枝杆做成的木铃铛,它圆润饱满,是手工车制,用砂纸细心打磨。霍东捏着摇了两下,果然不响,他用指甲抠球面,一条裂缝延伸到球底。霍东用手一掰,桃木铃铛一分为二。里头的小银球被特殊物质固定在内侧球壁上,霍东用手沾了一点,拿到眼前观看,它像极了白色乳胶。只是阴邪气非常严重。 霍东得出结论道:“粘桃木球的是人,固定小银球的恐怕是鬼!” 史天明畏缩至阿立身后担心地问:“那我父亲他还能回来吗?” 霍东回答:“除非去地府去找,不然老爷子还真回不来!” 史天明激动地说道:“鬼抓我父亲能做什么?他只会行医,地府都是鬼,他的医术也难用到鬼的身上。” …… 多罗咜和申屠离带旅行团,通过介绍游客买玉石首饰得了许多回扣。多罗咜数了下有十几万块。这时的申屠离腹部鼓胀到难以遮掩的程度,他的脸型、四肢都很纤瘦,看样子就和肝腹水病人一样,多罗咜跟他商议后决定去申屠离以前发现招魂幡的山东,去找那个术士,让他确定寄生胎降生的时间。如有可能,尽量保住申屠离的性命! 由于申屠离坐飞机很不方便,他们选择乘坐长途汽车。为了遮掩申屠离穿着宽大的风衣,斜挎着胸包,手里还拿着云南的茶饼礼盒。 到达山东德州的吴痕院落外,申屠离拿着茶饼礼盒敲门,一个山东妇女将门打开上下打量他们后问:“你们找谁?” 申屠离回答:“大姐,这家主人在吧?我有事请他帮忙。” 朴实的山东大姐笑着道:“你找破烂王吴痕吧?他外出打工半年多了!” 多罗咜问:“去了哪里?” “咦,这不清楚,他喝醉时说要去青岛,醒来时说要去济南。” 申屠离失望道:“麻烦大姐了。” 多罗咜和申屠离离开德州,来到济南,在济南城找了一圈,根本不见吴痕这个人。他们又去往青岛,在街上打听时,一个蹬三轮的后生道:“你们找的那个德州人跟我同行也是收破烂的,喏,他在对面小旅馆住,那是他的平板三轮车!” 申屠离和多罗咜找到吴痕所住的旅馆客房,敲门进入,客房已被旅店租给别人,只是墙上留有不少难懂的字,申屠离仔细辨认,看懂了上面的文字,“求医问药的人,得去东海海岛找其他能人要医药秘方,老汉术法不精接不了患有疑难杂症的病人!” 第七十四章 主桅断裂 申屠离等被甩入水洞 申屠离和多罗咜走在街上,他们出众的外表引得路人纷纷侧目,此时是二月末乍暖还寒,北风呼啸而过,撩起申屠离的风衣,露出他臃肿的腹部,路人望见立马尖叫,“靠,我们遇见了奇葩,他的肚子里绝对“有货”!” 受到嘲弄的申屠离拦下一辆出租车,申屠离和多罗咜坐车离开。 两人回到酒店房间。 申屠离感到烦躁抱怨道:“我不想再这样等下去,它到底什么时候降生?” 多罗咜望着申屠离忧心道:“我试着在你睡着时探过你的腹部,你体内寄生的东西非常厉害,它竟然击出一股灵力,而那灵力一下子就引来我害怕的天敌冥蝗虫,要不是我躲得快,我的手臂就被冥蝗虫蚕食掉了!” 申屠离本来窝在沙发上,他腹中的噬灵婴感到腹腔压力增大,不利于它舒展胎体,它狠狠踢了申屠离一脚。申屠离哀叫出声,从沙发上笨拙地下来,“小坏蛋,敢使劲踢你宿主,等你降生看我不打烂你的屁股?!” 多罗咜看着申屠离腹部被寄生胎一脚踢成一个疙瘩,给吓得躲到沙发后面。 多罗咜建议道:“但凡寄生邪物总会命很长,命长的东西孕期就长,我看它降生时间说不定是几年后,申屠离,不如跟我先去找沈五月报仇,如果我们合力将他击败,说不定能迫使他为你取出寄生胎。毕竟他是恶灵跟你腹中的东西同宗!” 申屠离脸上展现出清新笑容,他问多罗咜:“你是草怪,草怪怕虫子,你多次提到沈五月会邪术,如果他和我腹中的寄生胎是同宗,那么他八成也会使招虫术,你得先习会驱虫术法才能跟你的仇敌对抗几招!” 多罗咜被他说得面红耳赤,低头道:“报仇雪恨的事,没有你的性命重要,还是等寄生胎降生再作打算!” 多罗咜拿着他和申屠离在云南挣到的十几万块,雇佣一艘鲁客24793的中型客船。多罗咜有国际通用航海资格证书,他亲自驾驶客船离开青岛码头,进入东海,寻找神医隐居的静谧海岛。 申屠离穿着白驼毛呢子大衣,站在甲板上望着海面,他有一种直觉,他觉得深海下层就是冥界,他怀疑阎王这会儿已经醉倒在岸犹为他册立的鬼后怀中,申屠离眼里的哀愁那么明显,但他却不承认正思念着阎王。 申屠离突然朝海面大吼:“是我申屠离不想要你――”海风吹散申屠离因激动而破碎的音节,一缕缕柔软的头发被风撩起,冷冷的海风刮着申屠离的脸,他却一点也不感觉讨厌,冥界的凄风苦雨,在申屠离的脑海中渐渐模糊,他要跟那个黑暗的地界说再见,那里没有等着他想着他的阎惘! 申屠离进入船长室,对驾驶船只的多罗咜道:“不要找普通海岛,那位术士留下的信息也不能全信,我想海岛在秘境中,机缘巧合下我们才能进入。” 多罗咜答:“空气干燥无法形成海市蜃楼,我们要不要跳入海中去摸索门路?”从舷窗向外望去,远处碧海蓝天,成群的海鸥在一处鱼虾丰富的海域捕食盘旋,深海的中心,座头鲸摆起几十米的尾巴翻入水中,扬起类似水帘的大型瀑布流。难得一见的壮观场面让多罗咜忆起前世为人的自豪,他在中东拥有私人游艇,常约中东名媛出海捕鱼,掉到的大鱼被她们横在胸前炫耀拍照,这种“鱼身胸罩”至今是各地年轻女性拍照的时尚标杆。 申屠离看多罗咜走神傻笑,忙握住轮船手柄,“多罗咜,你想美事不分时间,忘了你现在正在驾船?” 多罗咜不以为然道:“放心,雷达显示方圆六海里内没有其它船只!我们走的是国际巨轮行驶的航道,而出发前我跟海事部门了解过,因年前的1.22沉船事故,这条航线暂不允许巨轮航行。” “避开它――”申屠离用舷窗前搁置的望远镜一望,大约五海里内,肉眼可见的海域就泊着一艘抛锚的巨轮,诡异的是它竟然不是现代的! 突然,海上风云变幻,台风在远处成形,浪高六十米,混浊不堪的深蓝色海水不断拍击船舱驾驶室的玻璃,肉眼失去作用,在飓风中只得依靠仪表航行。 多罗咜察看雷达,没有标记到申屠离讲的那艘巨轮,“申屠离,你是不是看花眼了?” 申屠离白他一眼道:“你用草怪冥识探查,它还在不在远处,台风可能将它掀入不可描述的秘境!” 多罗咜将客船停航,之后,站在客船前窗,闭目用草怪冥识探查前方,果然,如申屠离所说,前方确有一条年代久远的巨型客轮。客轮没被任何生物掌控,可奇怪的是它只在原海域永无止境地转圈,几乎不受这片海域的台风巨浪的影响,多罗咜接着用草怪冥力探入海面以下几千公里的海洋中,只见到避风的鱼群和价值不菲的血红海珊瑚。东海海龙族的蟹将守卫不在此海域把守。 申屠离听到巨轮的货舱内突然有受困鬼魂的嚎叫,他吩咐多罗咜道:“靠近它,我要登上巨轮。” 多罗咜犹豫道:“里头有鬼,万一是阎王派来抓我们的鬼兵该怎么办?” 申屠离脱掉白驼毛大衣只留一件薄毛衫,他咬破食指在手腕上画了冥鬼害怕的花纹符咒。“我去货舱放走受困的鬼魂,你给我放下救生艇!” 多罗咜盯着申屠离稍显苍白的脸色和臃肿的腹部,叹气一声:“咱俩去保险些!” 多罗咜放下救生艇,穿着救生衣的申屠离爬下软梯,跳进救生艇。多罗咜也下到救生艇,他将救生艇开至巨轮下方,这是艘百年老船,属于客货两用,货舱有两层,一层装有原煤,另一层装着汉代官窑的出口瓷器,甲板上的客舱共有四层,一共997个房间。 多罗咜抓住锈迹斑驳的抛锚铁索手脚并用爬到高达三十多米的甲板上。之后,他从驾驶室找来一捆软绳,抛给申屠离。申屠离往自个腰上一系,悲剧了!绳子是粗麻绳,多年虫蛀海水沤一拽就断,申屠离发现自己的腰非常粗壮,他生气的将绳子扔入海中。申屠离拽着铁索使了全力才爬到甲板。 “一共死了九百八十五名乘客和十九名船员。”多罗咜用冥识嗅到每一个仍在客舱屋顶徘徊的幽魂。 “不止这么多鬼吧?”申屠离朝脚下看,因为他那会儿听到的求救鬼言是从货舱中传出。 多罗咜饱满完美的唇角一勾笑道:“底下那些自行修炼为邪灵,你别被他们求救的假象给骗到。” 申屠离不以为然道:“我会鬼言,想跟他们谈判,让他们放弃修习邪术回归正途。” “哈……”多罗咜一张口吐出无数粒释忆草草籽做成草籽阵法,围堵住所有甲板的缝隙,他要邪灵去走水路。 申屠离找了劈斧,破开锈死的铁板,奇怪,那些邪灵鬼怪不见飞出。申屠离下到瓷器货舱,多罗咜也跟了下去。 在漆黑一片的货舱里,闪着一簇簇幽绿鬼火,逐渐适应黑暗的申屠离和多罗咜这才看清这些邪灵被困在汝窑云纹盘碗的花纹内,换句话,它们就是那用来修饰的绿色花纹。这一船的东西,绝对不是简单的出口贸易,它像极了给海中邪神的供品。 多罗咜叹息道:“它们生前就被选中了灵魂,天生为祭祀魂,我们没有能力帮它们。” 一只恶灵的有力鬼手幻为一朵妖艳鲜红的彼岸花,它苦苦哀求:“砍掉我的脚――” 申屠离眼神悲悯只得劝它道:“砍掉脚你会被死簿收走半个魂身,另外半个因你作恶多端会被罚下地狱,不如就这么活着?” 哪知这只恶灵决心已定,它张开鬼口,几下蚕食完自个的脚,之后,扑到申屠离鼻孔内想借他身体投胎。申屠离感到一股致寒气流钻入鼻孔,接着意识迷糊,坐在叠放的瓷器上。这时,他体内的寄生胎,将那半个入侵邪灵逼出,残邪灵当即被多罗咜用冥力圈死。 “咔嚓咔嚓――”几道闪电集中击中货舱,所有的作恶邪灵连同所有祭祀魂器都被击碎销毁。 申屠离腹部出现一行诡异文字,绕着他的腹部不断转动,闪电好似被寄生胎施术引来。多罗咜和申屠离都看得目瞪口呆。客舱的门窗全被闪电击碎,被困百年的孤魂野鬼,游动飘出,黑压压一片往他们心目中的天堂飞去…… 这时,一个诡异的海水通道从甲板延伸向下,申屠离和多罗咜看着平静似水晶玻璃的蓝色水洞,脚步迟疑虚浮。 申屠离问多罗咜:“就我们俩个,要下去吗?” 多罗咜摇头,水洞太过平静,他觉得表面的平静意味着深处会十分危险。 “咔嚓”一声,巨轮的主桅杆断裂,船一下子侧翻,申屠离和多罗咜被甩到幽蓝水洞内,片刻后,水洞消失。而那侧翻的搁浅巨轮,四分五裂,瓦解于岁月的长河中。 南方的台风减弱为热带气旋,最终在海岛登陆,多罗咜雇佣的客船被岛民截获送回青岛海事局。 第七十五章 幽暗洞穴 泣泪情花为谁妍 水洞深处也平静异常,申屠离和多罗咜潜游下洞,没过多久他们肺内的空气全部耗尽。这时水洞呈现上升趋势,不一会儿,水洞的内景发生变化,洞中有陆生植物攀附水洞壁生长,申屠离突然发现自己的肺部压力小了很多,他试着呼吸,没有海水呛入肺部,洞中却有空气! 他们一直上浮,许久后,多罗咜看见水洞的上方有一个岩洞,这个岩洞入口朝下,周围长着密密麻麻的陆生植物,植物上开着粉色的小花。 申屠离看见绿色觉得奇怪,“多罗咜,这处水下岩洞非常奇怪,怎么会长有陆生植物。” 多罗咜回答:“水墙阻隔,我无法探到里面有什么?你说里头有鬼还是魔或者有妖?” 申屠离开口道:“我一个人进去看看,你在外面把风!” 多罗咜不屑道:“你算了吧,闪电未必是你腹中的寄生胎招来,你别抱侥幸心理,认为是它在帮你。” 两位由水洞进入水下岩洞时,身后的水洞凭空消失,这下申屠离和多罗咜别无退路,只得前行! 岩洞中有天然石阶,石阶蜿蜒而上,每一阶上都种有相思红豆,红豆早已成熟崩落,申屠离滑了一跤,惹得腹中的寄生胎用手抓着他的肠子,使得他腹痛难忍。多罗咜将手伸给他让他攀扶,提醒道:“洞中肯定有情根深重求爱不得的苦恋者。他的思维模式与他人不同,我们不要招惹他。” 上到九十九级阶梯后,进入一方很大的洞穴,洞穴没有任何光源透入,申屠离和多罗咜摸黑前行。申屠离扶着多罗咜,多罗咜扶着洞壁,洞壁上疙疙瘩瘩,多罗咜却知道那绝对不是附着其上的苔藓,他不知道那是什么? “啊――”申屠离的脸碰到一个物体,那物体移动后,从它的瞳孔中释放出诡异白光,白光照亮整个洞穴,申屠离和多罗咜这才看清,这个长有乳白色褶皱皮肤从洞穴顶部倒立而下的东西,却是变异的白蝙蝠。 白蝙蝠瞳孔的白光消失后,安静洞穴即时骚动起来,从洞壁的血燕窝里飞出无数血燕集中围攻申屠离和多罗咜。申屠离赶紧挥动手臂驱赶不明鸟类,他的手臂多次被长有尖喙的嘴猛啄,这些鸟儿异常狠毒,叼着肉就撕,申屠离的手臂顿时血肉模糊。而多罗咜似乎比他还惨,他的眉毛和胡子还属于细草叶形态,不肖一会儿功夫,眉毛和胡子几乎被鸟拔光。 申屠离藏到一处凸起岩壁后,多罗咜也跟着躲入。两者用脱掉的衣服击打鸟类,凸起处不利于血燕展翅自然不利于它们进攻,它们在损失了几只同类后,血燕领飞鸟,带头对着申屠离和多罗咜所在的凸起处呕血胶唾液,成千上万只血燕纷纷效仿,一会儿功夫,竟然将申屠离和多罗咜砌进巨型鸟巢内! 在头顶吊着的白皮蝙蝠的瞳仁再次闪亮,申屠离和多罗咜借着光亮看到,他们被如血的鸟类胶状唾液围砌起来,而内里竟然夹杂着完好的相思红豆,有许多红豆开始发芽生长,它们的叶片紧贴着申屠离和多罗咜的身体,他俩感到害怕,因为他们刚才挣脱时竟然无法掰开血红的胶制唾液,一瞬间,鸟巢已完全风干凝固。 申屠离艰难道:“多罗咜,你使冥力将巨型血燕鸟巢破坏掉!” 多罗咜击出一股冥力,鸟巢崩塌一个角,这时,血燕看守即刻飞来对准缺口呕了一大口胶制唾液,鸟巢被及时补好。 申屠离手臂流血严重,这会儿头有些晕,他不确定自己能坚持多久,“好快的动作,难道我们得在鸟巢里头看它们秀恩爱产蛋生子,然后替它们照顾鸟宝宝吗?” 多罗咜调侃申屠离道:“你照顾一个也是照顾,照顾一群也是一样,拉扯它们长大确实很有成就感……” 多罗咜的话没说完,竟然有豆荚,刺入他的鼻孔,忍无可忍的多罗咜,大吼一声,击出一股强大冥力。鸟巢被从中撕开,申屠离滚了出去。被白皮蝙蝠用爪勾着衣服提了起来,多罗咜出去时,抓着申屠离的脚脖子想将他拽到地面上,可是他也被蝙蝠带起,往幽黑的洞穴深处飞去。半途中白皮蝙蝠觉得爪下的负担过重,它的钩爪一松,多罗咜和申屠离被抛下地面。多罗咜从不高的空中掉落,跌在一片坚硬的岩石上,申屠离压在他身上。 多罗咜哀叫道:“我虽是草怪,疼痛感不强,但也是有知觉的,你赶紧给我起开,看着你挺瘦好家伙真够重的!” 申屠离赶紧站起来,多罗咜捂着腰坐起来。那些血燕一只都没跟飞而来。看来这片区域已被更加厉害的生物占领。 申屠离和多罗咜都闻到一股特殊的清淡香气,香气若隐若现。他们发现香气从上方飘下,抬头看时,只见有一双类似猫眼石的夜明珠闪闪发光。突然,滑下来几阶木制台阶,每一个台阶上都有猫眼石夜明珠嵌在木头内。整个过程仿佛在迎接贵客。 猫眼石诡异地闪动引起多罗咜的注意,他击发冥力将它们一一击碎,这使原本的木制台阶诡异地变为破烂草阶。每一个草阶上都刻有剜心诅咒。 “躲开――”凭着直觉,多罗咜推开申屠离,他的心被草剑剜走,绿色汁液趟了一地。他追击出一股冥力,从草剑手里夺回自己的草怪心,及时将它放回心房内。 申屠离闻到一股青草汁液气味,他知道多罗咜受了伤,抓着他的胳膊在他身上探摸,知道他失心后夺回安好,才松了口气。 申屠离语气惊恐道:“这洞穴中住着的东西极其厉害。” 多罗咜用冥力四处探索,找见一条有风的岔洞,他拉着申屠离进入岔洞内。岔洞越来越宽,申屠离和多罗咜并肩而行,伸手触到岩壁,只得转弯,申屠离先走一步进入一方很大的空间。 他挺着臃肿的腹部,在漆黑的空间摸索行走,额头早已冒汗,他用纤长白皙骨节分明的手背擦汗。将手放下时,被不明液体溅到拇指后方的虎口位置。灼烧感从手部皮肤传来,申屠离张开手臂挡住后方的多罗咜,“有腐蚀性液体掉落!” 多罗咜的脖子上也溅到一滴液体,奇怪的是他的皮肤完好,他将液体抹掉道:“不过是积水,你别大惊小怪的!” 申屠离轻触虎口位置,摸索见一片凸起疤痕。这时,这片疤痕发出诡异的浅粉色流光,申屠离看清这片疤痕是情花印记。 多罗咜将手伸到申屠离的立体“纹身”上,用草怪意识探查,发觉内里是一个女子对情郎的爱恨情愫。情愫生成情花泪使情根深重的申屠离有锥心痛苦。这种痛苦化为一股力量引得申屠离腹内的寄生胎躁动不安。申屠离不堪痛苦跪在地上,多罗咜击出的冥力也无法帮他止痛! 这时,一点点星芒光亮从头顶洒落,一股股情花香从盛开的情花中飘出,在情花的花蕊上凝聚成泪一颗颗掉落到地上,汇流而来的情花泪聚成水泊将申屠离包围。申屠离害怕的跳起来逃走,他刚转身却被情花横着的枝叶挡住。 多罗咜从体内击出释忆草草籽,封堵情花的花蕊透气孔,情花狂暴的心,因为释忆草的镇定作用平静下来。她贪婪地吸着释忆草草籽发散的解忧草香。 多罗咜和申屠离仰头望着高大清丽的情花,情花中心闪出一张高贵冷艳的绝色女子的脸来。 多罗咜小心道:“前辈我们只是借道,误闯您的府洞真是抱歉,我们立马出去,求您让出通道来?” 申屠离这会儿又被寄生胎折磨,他跪在地上,捂着腹部连话都说不出来。 “哗……”围绕在情花花瓣周围的星芒逐渐汇集成一盏琉璃璀璨的吸顶灯,固定在洞府顶部。整座洞府被照得迷离梦幻。 情花摇曳花枝,旋转身形,变为一个冷艳美女,她身着缥缈的红色衣衫,发带却用淡粉花瓣绑缚,若隐若现的情花香从她宽大的衣袖中飘出,她饱满迷人的额头上闪现情花印记,眼神倨傲冷酷,艳红薄唇微微抿着似有化解不开的郁结怒气。 申屠离手上被情花泪灼伤成情花印记闪出邪恶的流光,它发出的吸引光束,不断地从情花身上吸收妖力,妖力进入申屠离体内,被腹中的寄生胎化为灵力击出,要不是多罗咜拉了情花一把,情花可能已经被击杀。 寄生胎发泄出所有怒气,渐渐平静下来。感到疼痛消失的申屠离这时才意识到,他手上的情花印记带着邪气,他用牙咬破印记,内里的邪气流散。 情花高冷的目光,扫到申屠离臃肿的腹部,她觉得申屠离不是一个普通男人,能被寄生胎选中的男子,肯定身世非凡,她觉得他以后的路不比她以前的好走!情花早年单纯善良,经过这么些年苦涩难熬的孤独岁月,她渐渐明白只能对值得的人付出,哪怕是同情心,她都会一再观察才会施舍出一点点。 “你们有什么理由要求出去?”情花冷声发问。 多罗咜回答道:“我被恶灵抢走身体还未报仇,等大仇得报再回来伺候您。” 情花笑而不答,转目瞧看申屠离。 申屠离道:“前辈,我可以留在这陪您,您是术法高手,可否预测它的降生时间?” 情花走到申屠离面前,才做出按压申屠离腹部的动作就被寄生胎击出的灵力击飞,她倒地时,被多罗咜飞过去接住。她甩开多罗咜回道:“看样子,现在是它成长的关键时刻,它不喜欢任何生物碰它,你留下确实危险,我做法开启秘境,送你们去碍岩岛找隐居的神医!” 情花望着申屠离漂亮凄楚的眼眸,感同身受的情感让她不由落泪。一颗颗透明泪滴砸在冰冷的地面,楚楚可怜的样子让人不忍心追问缘由! 第七十六章 接任酋长 沈五月统治野蛮人 情花因同情申屠离的遭遇为他指了条明路,说在东海外沿属于蛮荒的碍岩岛有神医在岛中隐居,让申屠离找他卸掉肚子里的“货”。申屠离感激地冲情花叩拜,多罗咜央求情花告诉他夺回身体的办法,情花摇头表示她不知道沈五月的实力,没有可能想到应对之策,多罗咜失望至极。 情花作法重新开启水洞,将申屠离和多罗咜用妖力推入洞中。情花这些年来鲜少作法,又因她心内郁结时常啼哭悲鸣,致使第二次开启的水洞抖动异常,最后没完全将水洞延伸至她预设的碍岩岛。申屠离和多罗咜被甩到一座不知名的蛮荒孤岛上。 太阳光斜斜地照射着整座孤岛,空气中充满咸腥味道,一幅幅大型森白鱼骨架淹没在白色的沙滩里,岛上炙热难耐,偶尔有大型猛禽飞过,沙滩上的贝壳海螺都是少见的金黄色,远远望去,申屠离和多罗咜还以为他们发现了黄金宝岛。 多罗咜后悔道:“我们没问情花姑娘碍岩岛的特征,这座岛不像有神医居住,因为沙地上不能种药材。” 申屠离劝说道:“他是神医也许只用术法,不需用药,我们在整座岛上搜索,一定能发现他的居所。” 多罗咜弯腰捏起几只金黄色海螺,海螺只剩下壳子肉身已经腐烂,留有一股很浓的腥臭味。 申屠离皱眉道:“看来它们刚死不久,不知是什么原因促使它们在毫无征兆的情况下大面积的死亡?” 岛中心支起一块孤岩来,由于太阳光总是斜射,导致它的西侧出现了一个五彩斑斓的圈晕,肉眼看不到圈晕内情况。 多罗咜用草怪冥识探查,被圈晕中的不明力量围挡,他被迫放弃查探。 突然,岛中心的孤岩无故消失,申屠离和多罗咜瞬间傻眼。 申屠离惊恐道:“它不是岩石,它是魔兽?” 多罗咜和申屠离就像被定格一样,站在原地不敢行动,过了很长时间,觉得危险解除,他们才又靠近消失的孤岩中心。 申屠离和多罗咜走了几步,撞进一片世外空间,内里与孤岛的景象大相径庭,这是一个蛮荒小镇,街道上走着肌肉发达蓬头垢面的“野蛮人”,他们肩挑着各色蛮荒猎物,来此交换一种饮用蓝水,蓝水被身着蓝衫的美貌男妖控制,他高坐在兽皮椅上,冷峻的目光来回打量收到的猎物。 申屠离和多罗咜饥渴难耐,走过去跟美貌男妖乞讨。 申屠离将双手掬成碗状,捧到冷俊的男妖眼前,“求你给点儿饮用水吧?” “两只蛮荒野兽!”美貌男妖看都不看申屠离,甩下硬梆梆的一句话。 多罗咜将申屠离推到男妖的眼皮下,接着乞讨道:“你看他可怜的样子,即便大人不喝水肚子里的小邪物也得喝吧?!你可怜可怜我们吧?” 美貌男妖答:“我又没瞎早看见了他的肚子,只是那跟交换饮用水无关!” 蓝水仙自从被花天颜夺走水仙花国玺后,性情变得十分冷酷,他通过与蛮兽死斗,夺取一块原始森林作为收集雨露的地方,那地方还生长有一种蓝色树果,它的果汁内有益于野蛮人生长的营养元素,蓝水仙发现商机,将它掺在雨露中制成蓝色饮用水跟野蛮人交换猎物,猎物被出售给西海龙王换取通用金充实国库。 申屠离和多罗咜根本不可能捕到蛮荒野兽,他俩席地而坐挨着美貌男妖,饥渴地巴望着他装在水晶瓶内的蓝色饮用水。 美貌男妖用妖识探到申屠离腹中的寄生胎不同凡响,他收摊时故意留下一瓶蓝色饮用水。多罗咜发现留在原地的饮用水,欢喜地奔过去,捧在手里。申屠离感激地望着美貌男妖走远的方位。 一直倾斜的太阳终于落到海平面下方。天完全黑了下来,申屠离和多罗咜钻到蛮兽骨架内,分着喝光蓝色饮用水,之后,望着寂寥夜空中闪耀的星星孤独入眠。 …… 沈五月从干饭盆秘境回到人类社会后,很快利用特殊身份和精明的头脑,将阿拉伯语学校发展壮大,他现在积累了相当数额的财富。他试着用钱跟东北的术士交换功德,但那狡猾的东北人是个冒牌术士,他唯一目的只是骗钱,沈五月被骗后,将其骗到家中杀死,后掏掉他的心肝将他的尸体抛弃于鸭绿江内。 沈五月游走于人间各地,在东海停留时,遇着一只通晓六界之事的海龙族老鳖,老鳖告诉沈五月,如今六界不是六界了,加了一界。 沈五月忙问缘故,老鳖告诉他,阎王助水中花一族的王子复国,在蛮荒建立蓝水仙国。他感叹如今妖精当道,一个妖界还不够? 沈五月望着老鳖饱经世故的沧桑眼神,忙追问道:“玉帝不是托东海龙王协助维持妖、魔、人、冥四界的秩序,他为何不出兵剿灭其中一个妖族?” 老鳖的老眼珠一转,抬头盯看高大的沈五月,“诶,你是不经事的邪灵么?东海和冥界素来不和,阎王支持水中花一族复国是公然指责海龙王作恶,要知道水中花一族的衰败亡国直接由东海龙王造成。再说,陆地妖族情花一族,他们妖兵强壮,多会妖术,我们海龙族只擅长海战,一到陆地龙族术法会极速衰减,到时候覆灭的可是海龙族。” 沈五月不甘心,眯起深邃迷人的蓝色眼眸愤怒道:“这就是东海龙王装聋作哑的原因?他不怕玉帝知道治他个不作为之罪吗?到时候他这龙王要不要继续做了?” 老鳖转变口风劝沈五月道:“这是个改变命运的机会,想你之前因邪灵的身份做过不少恶,如果你能灭掉其中一个妖族,活捉其妖族首领,将他带往极地投入天牢,替玉帝分忧,玉帝是慈祥的仙人,他知你将功补过会赏你一个仙界微官,让你摆脱低等邪灵的身份!” 沈五月一听这话十分心动,他要走时,老鳖问他:“想好要活捉的妖界头领是谁了吗?” 沈五月勾起完美漂亮的唇角,英俊如天神的脸上露出笑容:“老鳖不管身处何地,恃强凌弱总是真理,帮我带话给东海龙王,就说如果我沈五月成功变换身份,成为受敬仰的仙人自会跟玉帝说明,是在你的领导下完成维护四界的职责。” 沈五月走后,老鳖费力爬上一块黑色礁石,它不吃不动,持续接受太阳的暴晒,最终死在黑礁石上。它活得太久,经历了太多生离死别,心硬如石,看着桑田不喜,沧海不乐,地动山摇更是与它无关,它不是世外得道仙人,却早已看破红尘,它觉得六界中没有什么能让它的硬心肠动一动的大事,直到遇到沈五月,它知道沈五月是邪灵,它要掌控他激荡起临死前最后一点心间微澜。 沈五月多方打听终于知道东海之东,刚入蛮荒有一岛,岛没有名字,因此被六界之生物称为无名岛,每逢太阳下山之前的两个时辰,总有未开化的野蛮人拿着猎物来与他界之生物交换饮用水,而自从半年前,水资源已被在蛮荒建国的蓝水仙完全控制。沈五月招来刚刚驯服的妖鹰,由它驮着飞抵东海之东的蛮荒境内。刚入蛮荒,妖鹰锐利的鹰眼闪出妖异红光,它发现了野蛮人的树穴。沈五月翻手覆盖住树穴,邪灵力击中巢穴中安睡的一个未成年野蛮人幼崽。在树下钻木取火的酋长青苍,伸手拔出磨得十分锋利的陨铁鱼叉,“呼――”带着风声的鱼叉朝妖鹰的心脏刺去,妖鹰侧转身躲过鱼叉,沈五月借机使邪灵力,将那柄鱼叉不偏不倚插在野蛮人幼崽的大腿上,他“嗷嗷”嚎叫,求爷爷过来帮他拔出鱼叉。 蛮荒十年有八年天旱,食物匮乏、饮水十分困难,加之蛮兽凶悍时常袭击他们,再加上他们捕猎的技术十分落后,所以野蛮人产下的幼崽长到成年十分不易,因此一有幼崽降生会被全族人保护,他就是全族人的希望! 沈五月残害幼崽的行为引起全族人的公愤,所有壮年男人集中起来站在巢穴周围,皆手拿鱼叉,防备沈五月再次袭击幼崽。沈五月眼见目的达到,他驱使妖鹰落在一枝树杆上。野蛮人皮肤黝黑,黑色的卷曲长发不做任何束缚,任其随风飘扬,上身赤裸下身围着蛮兽毛皮,脖子上戴着用兽牙制成的项链,其间夹着各色各样的禽鸟羽毛,额头上贴着树皮制成火焰形状的族徽。 身材壮硕肌肉极其发达的男性酋长,踩着歪脖树上至巢穴,他目光如炬,内里燃烧着熊熊怒火,他朝沈五月呲牙咆哮,抗议他入侵及伤人的行为。 沈五月从妖鹰背上跳下来,走到酋长面前。占了多罗咜身体的沈五月身高有一米九,他完全将矮壮结实的酋长笼罩在阴影下。沈五月一抬手,一股邪火从手心冒出,这让一直靠钻木取火的野蛮人顿时傻眼。沈五月又驱使邪灵力将一位老年野蛮人久痛不止的蛀牙轻松拔掉,他还劈断一位野蛮女人因追捕野兽被咬断仍粘连的坏死皮肉。沈五月最后用邪灵力将幼崽大腿上插入的鱼叉在没流一滴血的情况下拔出,片刻后,幼崽的伤口完全愈合,他欢蹦乱跳地跳下巢穴,朝大海边奔去,他要去找正在捕鱼的母亲,告诉她,领地来了一位从天而降的高人,他长有水蓝色万分迷人的深邃眼眸。 酋长被沈五月的高超术法折服,他带头下跪,并将自己脖子上最大最长的项链献给沈五月,沈五月含笑接受。在酋长的主持下,沈五月祭祀了野蛮人崇拜的树神,酋长将自己额头上的族徽揭下来,亲手将它粘在沈五月的额头上,等野蛮族人全部朝他跪下行礼后,沈五月正式成为部落酋长。 第七十七章 邀功心切 沈五月下恶毒符咒 沈五月完全接管野蛮族的一切事物。其中最重要的事当然是食物分配和跟蓝水仙换取蓝色饮用水。 几个壮年野蛮人提着各自的猎物,来到沈五月坐的树椅前,他们欢悦地将猎物摆在地上堆成小堆。那些被束缚的中型蛮荒野兽并不老实,互相借力翻身从猎物堆上滚下来。 前任酋长与沈五月交流,意思是让他留下最肥大的几只猎物,去换饮用水,剩下的食物先给幼崽,后给酋长,然后按功劳分给猎人,最后将瘦小猎物分给老人和妇女。 这么做是为繁衍生存,毕竟捕猎者是整个族群中最重要的群体,他们的捕猎能力直接决定族群的存亡! 沈五月这次却反其道而行之,他捡了瘦弱的六只蛮兽,将它们用邪灵力抛到妖鹰背上,在野蛮人举着鱼叉发出“嚯嚯嚯……”的送别声时,沈五月已经踩在妖鹰背上,驱使妖鹰往蛮荒集市飞去。 …… 每一天,蓝水仙都故意遗留一瓶蓝色饮用水给申屠离他们喝,由于水中有营养物质,申屠离和多罗咜没被饿死。 这一日晚,申屠离和多罗咜在兽骨架内休息,踩在妖鹰脊背上的沈五月飞抵申屠离和多罗咜所在地上空。 在兽骨架内的多罗咜愤怒地睁开双眼,他知道夺走他身体的沈五月来了! 申屠离听到一声尖锐的鹰叫,他警觉地坐起来。抬头看见一只妖鹰驮着一个人在半空中盘旋,而那个人和眼前的多罗咜十分相似,他知道那是夺走多罗咜身体的沈五月,看样子他刚闯进蛮荒。做好战斗准备的多罗咜冲出去,使尽全力跃起身体,去撞击那只妖鹰,没想到沈五月使法术挥出一张与夜空类似的屏障,这时从多罗咜的角度看,对方完全隐身,沈五月击出一股邪灵力,多罗咜被击中前胸后坠落于地面。申屠离从兽骨架中疾走出来,将受伤的多罗咜掫起来。 沈五月在空中看到申屠离时,用邪灵力探看这个腹部鼓胀的清秀男人的身份。可是他刚进入对方的意识就被其意识内一束虹光射线击出,沈五月出现短暂的眩晕,等他明白过来对方不是普通人时,一并杀死他们的念头在脑中成形。沈五月跃下妖鹰,跳到地面上,这时申屠离扶着多罗咜躲入兽骨架内,他们依靠着粗壮似树的骨架,躲避沈五月不断击发的邪灵力。沈五月不愿再费事,两指在空中一夹,一张摄魂符凭空出现在他的手中。沈五月轻甩摄魂符,符咒飘飞牢牢贴在兽骨架上。顿时整个兽骨架被黑雾笼罩,瞬时后,黑雾散去,整个兽骨架凭空消失。 原来,沈五月还使用障眼法,将巨大的兽骨架连同内里的申屠离和多罗咜一并牵引,摄魂符作用力惊人却需要三刻钟才能发挥效力,沈五月不会再回此地取回摄魂符,所以带着他们去找蓝水仙。 申屠离和多罗咜被贴在兽骨架外的摄魂符震慑,申屠离觉得头晕眼花,意识迷离,一种被抽离魂魄的感觉让他虚脱到没有知觉。多罗咜的感觉比他好太多,他将草怪意识从脑海底部唤起,将它推到意识前面,摄魂符所施的术法只会折磨原来的释忆草怪。 沈五月将兽骨架牵引到蛮荒集市边上,妖鹰驮着六只瘦弱的蛮兽降落。沈五月在集市寻觅一圈,都没见到蓝水仙的身影。 申屠离腹中的寄生胎感知宿主有危险,它用灵力唤醒申屠离,并且采取吸附术将摄魂符吸入兽骨架内,它用灵力一抹,将摄魂符改为洗魂符重新贴在兽骨架外。 沈五月感知摄魂符被术法高超者更改为对付他的洗魂符。当下恶气从心中升起,想他沈五月是骨灰级的邪灵术士,谁敢在他面前班门弄斧更改符咒?他直接将怀疑的目标锁定在兽骨架中的一人和一草怪身上。 沈五月将手伸入口中,从中取出一枚炼制多年的内丹,他驱使内丹在洗魂符上滚动,霎时,洗魂符上原先的鬼符全部消失,另一种诡异厉害的符咒生成。它就是最厉害的惶魂符。沈五月胆大心细,认为被自己奴役的惶魂符不会伤害他,他破开障眼法,进入兽骨架中。 内里漆黑一片,可这对邪灵力高强的沈五月来说不算障碍,他依然可以在黑暗的环境中视物。多罗咜依靠在兽骨架上,他盘腿打坐,此时那草怪元魂被摄魂符吞噬,完全成为草怪的多罗咜更自如的修炼冥力。申屠离被他安置在相连的兽骨架边,他面色惨白,浑身冒汗,一看就是刚从昏迷中苏醒的人。申屠离自然托着鼓胀的腹部,为让自己不至于晕倒,他完全靠在兽骨上。 沈五月伸手在空中抓握,一把明晃晃的匕首突然出现在他的手中,他刚刚用邪灵识探查寄生于申屠离腹中胎体的属性,发现它不光是噬灵婴,胎体的表面竟然围有一圈神秘印记,这印记他相当熟悉,那绝对是古星文,沈五月深思后,认为将这个胎体敬献给玉帝,得到的封赏会更有价值,游仙的级别最低,即便当上也受不到六界之生物的崇敬赞扬。 沈五月像一阵风一样,旋转到申屠离身前,这时多罗咜受惶魂符的控制,紧紧握住申屠离的两只脚腕,他已成为沈五月的临时帮凶!申屠离不由挣扎,沈五月将手按在申屠离上腹部,他这么做是想压到申屠离的血管,中断他跟寄生胎的供血关系,为下刀时能看见寄生胎的全貌避免伤害它。寄生胎因被掐断与宿主相连的供血血管,致使他在腹中略显窘迫,它想要破腹而出,但他现在仍未足月,降生非常危险。几乎无声的刺下拉开,寄生胎的小脚完全暴露在空气中,申屠离疼得生不如死,一下掐住沈五月的脖子,能还击的沈五月没有还击。笑嘻嘻任申屠离掐着,事实上,他早将自身的痛觉神经挑坏几根,不是致命袭击绝对感知不到痛苦。 外部惶魂符击出八股流光,围绕着兽骨架倾泻而下,很快侵入兽骨架中,其中一股流光借着申屠离腹部的开口,钻入申屠离的腹中,它缠住噬灵婴想把它的完整胎体拽出来。这时噬灵婴击发灵力修复申屠离被破开的肚皮,同时驱动围绕在胎体的古星文,将惶魂流光全部吞噬。 失去一条流光带的惶魂符变得极不稳定,原本平行的光束搅和为一股,认定降伏目标,先射入多罗咜的草怪身体,后朝申屠离射去。寄生胎发出一片四散的虹光,沈五月眼见危险,闪身躲避,可他还是被少量虹光射中,一瞬间,沈五月的灵魂与肉身分离,片刻后,他携着肉身逃出兽骨架内,受伤较重的多罗咜眼看着夺回身体的大好机会被错过,胸口剧痛当即吐出绿色血液来。 寄生胎觉得危险解除,将所有虹光收回。 从沈五月破开的障眼法遮罩口,透进一束斜斜的太阳光。申屠离抹去额头汗水,将高大的多罗咜从地上掫起,扶着他走出兽骨架外。 蛮荒集市热闹非常,只是这回不见那美貌的蓝衫男妖,当然也没留给他们用来续命的蓝色饮用水。 多罗咜受伤较重,申屠离扶着他在集市上走走停停,想打听离开这座无名岛的途径。最后知道,要一直等到天黑,等那些生物离开时尾随它们离开岛屿。 太阳终于落到海平面下,万丈光芒映红天边的云霞,岛上的白色沙滩被蒙上艳粉色彩,那些黄金海螺发散着灼灼金光,整座岛屿美丽神秘,可也孕育着绝对的危险。 生物渐次走入一个虚无缺口,慢慢的消失在海岛粉艳的色彩下。申屠离和多罗咜赶过去,他们也扑入虚无缺口,却被弹了回来。他俩傻愣着坐在沙滩上,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天完全黑下来,受伤较重的多罗咜用冥力修复伤口。可是不管他怎么使力伤口仍无法愈合,显然不是他冥力缺失的结果,而是海岛诡异的环境,不适宜草怪修复身体。 突然,他们所坐的沙地诡异地抬高,接着那块沙地快速移动开来,申屠离和多罗咜这才发现他们坐在一只巨型蛮兽的身上,蛮兽白天将整个身体埋进沙坑吸收沙的热量,只有晚上才自由活动,今天,它在沙地内睡过头,错过了离开的时间,它发疯似的撞击虚无缺口,缺口被它撞开,它驮着申屠离和多罗咜掉入一片虚无的空间。 …… 沈五月被虹光击中,好长一段时间内,无法再施邪灵力,他躲在野蛮人的部落,倚仗酋长身份,心安理得地接受部落的供养。而那只可怜的妖鹰被他派去寻找申屠离、多罗咜以及蓝水仙的下落。 蛮兽误入虚无空间,反应过来的它当即甩掉背上碍事的申屠离和多罗咜。 申屠离和多罗咜降落了一天一夜后,终于跌到虚无空间的底部,他们在虚无空间中不觉饥不觉饿,行动自由,申屠离甚至觉得体内寄生胎为自己带来的压力都减轻了!多罗咜看着他受伤的草怪体,露出无所谓的笑容,他觉得伤口可有可无,因为他觉不到任何痛苦。 第七十八章 破坏天牢 申屠离释放仙兽 “砰砰砰……”虚无空间还有别的活物,申屠离和多罗咜眯着眼才看清,一只身形彪悍的大型仙兽被虚空中的无绳绑缚,被拴在一个接近透明的大柱上。此刻它不停地用头撞击大柱,似乎在寻死! 申屠离发觉自己的身体在虚无空间也开始变得透明,他问多罗咜,“它们不像是蛮兽,你知道它们属于什么物种吗?我们怎么会变成这样?这是什么地方?” 多罗咜也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他试着用冥识探查,片刻后放弃,他因受伤冥识时断时续。他揣测道:“看着像是囚禁野兽的牢房,我们再往前走走……” 直到他们在一方空间看到长着一双翅膀的雄性狮子,他们才知道这地方关着的都是仙兽。由于被囚禁的仙兽数量十分庞大有几万只,导致申屠离和多罗咜心里惊骇,到底是谁有这个能力,可以囚禁这么多仙兽? 申屠离心内愤恨难当,一股气流冲到头顶,不自觉时,他的眼眸中闪现出一片宇宙星海来,无数星子迸发击到一只表面看不到伤口的仙兽身上。申屠离看到它的表皮内是一道道被闪电击伤的疤痕,伤势十分严重,即伤筋又断骨,内脏上都布满闪电游过的灼烧流纹。 多罗咜隔着仙兽站在申屠离对面,从他星海般的眼眸内,看见一只内伤十分严重的仙兽,他惊骇地捂住嘴,无法相信,申屠离眼中的仙兽是他眼前的这只。仙兽的寿命快要走到尽头!这方空间到底有多少被残害的仙兽?囚禁它们的幕后势力是?一般的魔、妖、人、鬼,根本没有实力引来天雷对仙兽施以惨无人道的重刑。 多罗咜好半天才道:“幕后凶手,不是我们认为的恶魔、冥鬼、邪妖,他可能是神或者是仙,也可能是一个组织,据我了解神的性格倨傲且四处分散不喜组团,这可能是拥有至高权力的仙者所为,我们发现了不该知道的秘密,这里有可能是玉帝的私牢!” 多罗咜拽着申屠离前行,这方空间比冥界还要可怕,他要尽快出去躲避是非! 虚无空间非常广阔,一眼望不到头,没有日光和月光照射,但它内部却是一片惨白,游云一朵朵飘过,稍不注意就可能撞到被看不见的绳子束缚的受过重刑的仙兽。有两只仙兽对着申屠离和多罗咜张开大嘴,仿佛吃人一样将他们的头颅含住。但他二人没有防备也不去挣扎,原来,仙兽在跟他俩说悄悄话。 仙兽异口同声道:“待会儿,会有天兵来,你俩如果信任我们就暂时躲在我们的嘴里!” 多罗咜和申屠离对望一眼,表示同意,他俩攀着仙兽的獠牙爬进它们嘴里,两只仙兽的嘴虚合上,申屠离和多罗咜分别从它们的嘴缝里朝外偷窥。 一队天兵从天而降,他们身着普通铠甲,外罩着白袍,手里只有猎刀,并没有天兵必备的方天画戟。而且,所有天兵都戴着有纱帘的白色斗笠,以至于他们的面容被完全遮挡,如此避人耳目的作法跟平时自诩为光明磊落的玉帝做派,形成鲜明对比。 只见为首一名天兵从白袍中掏出一直羽毛吸管来,他抓住一只仙兽的颈毛,“噗”地一声扎入,淡金色的血液流入一个白玉碗内。另外几名天兵也用同样的办法取血,只不过它们的白玉碗内流入的血液颜色各异。等一位天兵揪住一只大鸟的脖子准备取其血时,申屠离被仙兽从口中大力喷出,申屠离右手虎口位置的情花印记发出妖异的淡粉色流光,并击出一个个不断叠加的情花封印,那些封印挨个击中天兵,霎时间,他们被定格在原地。申屠离落到大鸟巨大的羽翅上,情花印记发出妖力解开绑着它双脚的绳子。 这只大鸟恢复自由后,张开几百丈长的大翅膀,撩开击中在场的天兵,那些天兵仙元出窍,片刻后死亡。 多罗咜被另一只仙兽从口中喷出,他被申屠离的情花印记阻挡,没有撞上大鸟粗壮的脚脖子。 多罗咜俯身拿起天兵掉落的猎刀,去挥砍绑着仙兽的透明大柱。 “当当……”清脆的敲击声传出。 多罗咜才知道原来这方虚无空间是由实体构造加幻体变术强硬扩大而成。 申屠离对多罗咜道:“你让开,我试试!” 申屠离将情花印记对准透明大柱,只见粉色流光很快将大柱切割开来。大柱轰然倒塌,解放了许多被拴在柱子上的仙兽。它们无精打采的眼神中燃起恢复自由后的欣喜,支起虚弱的身子缓慢地寻找出路。 申屠离如法炮制,接二连三毁坏掉绑缚仙兽的大柱,一批批被囚仙兽得以恢复自由,它们由那只大鸟带着寻到虚无空间的漏洞,好些仙兽卯足力气冲出漏洞。大鸟飞回到申屠离和多罗咜身边,锐利阴冷的目光内流出感激的神色。 “轰隆――”天崩地裂的声响后,虚无空间的虚无部分全部幻灭,只留下一堆白得反光的细沙。 这时,申屠离和多罗咜才看清身下展翅高飞的大鸟,是带着黑色雨点的天鹏,申屠离以前听由命说过,有一只天鹏翅膀上带着黑色雨点,名叫烨华天鹏,星辰风暴后无故失踪,连十殿阎罗都觉得这事蹊跷。 脱离虚无空间,烨华天鹏带着申屠离和多罗咜一直往南飞。开始那些被申屠离释放的仙兽还紧紧跟随,后来,仙兽渐渐体力不支,纷纷降落到蛮荒荒岛。 申屠离知道烨华天鹏通人性,忙对它道:“烨华天鹏,我们要去碍岩岛你认识路吗?”烨华天鹏微微颔首,表示知道。 …… 阎王逃出妖界,去人间问术士吴痕,有没有申屠离的下落。 吴痕道:“正在找?” 阎王听说威胁道:“你明明接了其它活,敢搪塞本鬼,是不想活了吧?” 吴痕跪地叩首哀求道:“幽魂大爷,在云南我受到惊吓卜不出卦,来西安后,我法力恢复发现错过了画像上的人,幽魂大爷您别急我马上动身去找!” 阎王怒火冲天拂袍而去。 这时的吴痕和王莽、金不换、金朝阳和郭嘉义刚刚来到西安郊区。吴痕说接到雇主的催逼要去找人,王莽他们都不信,认为他不敢深入墓地,只有郭嘉义了然道:“方才有个厉害鬼钻入他的房间,看样子想要结果了他,幸亏他磕头说好话,对方才饶过他。” 金不换诧异道:“方才我在打坐,静思,没有发觉冥鬼入侵酒店。” 郭嘉义回答:“我说了他是厉害鬼,不换,你的术法已经被他破解。” 最终,吴痕还是告辞离去。 阎王去往云南没有发现申屠离,又去往山东,这次找见了小离停留的痕迹。也知道小离为了腹中的寄生胎去寻找医术高超的术士。他在青岛上了申屠离和多罗咜先前雇佣的那只船,他知道申屠离跟一只怪物在一起,也知道那只怪物属于草木,但不知道他的形态。这回在驾驶室找见一根绿色的眉毛,才知道那只怪物是释忆草怪。 阎王去往东海之东,进入蛮荒孤岛,遇到大批天兵在抓捕嫌犯。 原来有一名天兵没被烨华天鹏的翅膀撩死,他用偷学的变身术法,变为一只虱子,钻进一只虚弱仙兽的尾巴毛内,天兵用卑鄙手段迫使仙兽升天,到达南天门时,仙兽仙力耗尽当场死亡。而这名天兵冒充星君,叩开南天门,去往天龙龙脉找见玉帝,秘密禀报,说虚无天牢被一只寄生邪物的不明人士和一只草怪毁掉,仙兽被他们全部释放! 玉帝一听,他在蛮荒建立的私牢被破坏,气得白色长须炸起,片刻后,他恢复一贯的平和心态,对他吩咐道:“虚无天牢关押的都是违反天条作恶多端的仙兽,那两位助纣为虐,毁坏天牢私放罪兽,已违反天规犯下大错,本帝派你领天兵前去捉拿。” “得令――”天兵单膝跪拜领令而去。领着一队天兵在蛮荒抓人。 阎王悄悄接近天兵,从一个天兵手里夺走罪犯的画像,没想到上面画着的是申屠离和一位中东青年的肖像。 “小离犯了什么天法?惹得玉帝派天兵来捉拿?不行,我得尽快找到小离,不能让他落到玉帝手中,寄生胎降生时日不确定,如果申屠离被抓很可能死在天牢中!” 阎王在整座孤岛搜索,申屠离和草怪的气味在岛中心无故失踪。 阎王怀疑申屠离和草怪可能进入地底,他用冥力往沙地上一击,抄起龙骨刀击破地面,阎王借着强大的冥力钻到地下几千公里处。他发现一个很大的空间,这方空间里聚集着各种各样仙兽的血腥气味,在其中还夹着天兵天将的仙气,另外阎王也闻到申屠离和草怪的微弱气味。 “小离果然来过地下!这方空间很是诡异,它像极了牢狱!”阎王想了想,鬼脑中怀疑起这方空间的用途。也怀疑有术法高强者掌控这里的一切。 阎王在这方广阔无比的空间内察看一圈,没有发现小离和草怪。他不甘心地退出空间,往申屠离可能去的地方寻去! 第七十九章 张放出世 申屠离幸运脱险 载着申屠离和多罗咜的烨华天鹏往碍岩岛飞去。 古沐阳在蛮荒的碍岩岛研究早前从史不医那里骗来的医书。他不是一个普通人,他是带着前世记忆的散仙。被星辰风暴扫下天界时对玉帝抱有幻想,认为仁慈的玉帝会派天兵来将他们寻回,可这么多年来,他渐渐觉出玉帝的冷淡态度以及对星辰风暴莫名爆发的巨大怀疑。古沐阳内心也十分憎恨冥界之王,当初他攻打天界,对俘获的散仙和游神极尽羞辱,是他下令让散仙俯首称民,是他颁布侮辱法令让散仙和游神自称为冥鬼,这种奇耻大辱让他决定不惜一切代价去报仇,他要攻占地府,让阎王跪拜在自己脚下。 天空中,一声尖锐的鸟鸣破空传来,古沐阳不由抬头一看,一只展翅高飞的大鹏,霸气威武地遮蔽了这方天空的阳光,巨大的鹏影投射在碍岩岛荒凉的岩石上。 古沐阳身着麻质休闲服,赤着脚盘腿坐在一块高高的岩石平台上,这块高岩是整座岛屿的制高点,可以看到环抱岛屿的死海。 鸟类总是喜欢落在制高点,大鹏也不例外,它不管岩石平台上有仙,直接收翅降落。古沐阳轻巧地腾空翻起,跳到大鹏背上,将申屠离给撞了下去。 申屠离鼓胀的腹部磕到岩石边,霎时,腹部剧痛,寄生胎的胎体受到撞击,窘迫的情形下,它想要破腹而出。申屠离的双手一直捂住腹部哀叫。多罗咜跳下去,将痛苦万分的申屠离抱在怀中。 由于极度痛苦,申屠离双眸不断掉下晶莹剔透的泪,那颗水滴形泪痣被滑落的泪滴放大。 申屠离对着苍茫的天空痛苦绝望地大叫:“阎王,你在哪里?我……坚持不下去了,快,快要死了!” 多罗咜招来一片锋利的草叶,施冥力去切申屠离的肚皮,没想到剧痛中的申屠离极不配合,手上的情花印记击出妖力将锋利草叶击碎。 古沐阳冷静地望着腹部鼓胀面容憔悴的申屠离,看他咬破嘴唇后放声大吼,知道他跟自己想报复的阎王有特殊关系,明明可以出手相助的他却是冷眼旁观,让申屠离受尽折磨。终于因腹内窘迫,寄生胎破腹而出,当小婴孩从申屠离被击开至血肉模糊的腹部破出时,古沐阳张开手臂将他抱住。此时的申屠离腹部似炸裂的西瓜一样血肉模糊惨不忍睹,他早已昏迷失去意识。 古沐阳望着“哇哇”大哭小婴孩的饱满额头,只见眉间印着一颗闪亮的星辰印记,慢慢的印记消失,婴孩吮着手指睡去。为了自己的报仇大计,古沐阳将手指深入婴孩的额头他要施仙术控制他,让他将自己当做最亲近的人。 申屠洁骑着蛮兽云游到此,老远时便发现岛上的高岩边有寄生胎出世。而他的宿主却是个青年男人! 申屠离虚弱地睁开双眼,寻找刚出世的婴孩,发现他被一位仙者抱住,以为小婴孩遇到了贵人,那知那位仙者竟然要施仙术为婴孩灌输不该有的记忆。申屠离擒着泪止不住地摇头,然后,再次昏厥! 申屠洁愤怒出手,一股荡漾的黑色魔气直接击中仙者的喉咙,仙者躲避时抛弃婴孩。望着仙者逃离的申屠洁没有继续追击,他来到可怜男子身边,此时的他被一个形貌似天神的草怪搂在怀中。只见他腹部爆破,变成血肉模糊的伤口,那只草怪耗费很多冥力去帮他止血。 申屠洁一抬手,用魔力将抛飞的婴孩吸回手中,之后,撕下一角袍襟将粉嫩的小婴孩包入其中。申屠洁抱着小婴孩飞到失血过多的男子身前。由于噬灵婴破腹而出,导致申屠离的衣物尽毁,此时的他又被多罗咜抱着,腰间一圈奇怪的黑色胎记完全暴露在申屠洁面前。 申屠洁在心里感叹:“这是我儿子?是我和绿芒的孩子!” 申屠洁看着申屠离清新脱俗的俊秀面孔,一瞬间他将他的脸重合为刘绿芒的,申屠离确实像极了他的母亲,连那颗长在下眼睑的泪痣也如出一辙! 想到自己的孩子被噬灵婴当做宿主的悲惨日子,看到他因寄生胎破腹出世,受到超乎想象的折磨,申屠洁对怀中可爱粉嫩的婴孩顿生厌恶,他将婴孩抛到烨华天鹏的背上,烨华天鹏眯着的眼眸睁开,完全无视背上的轻微负重。 申屠洁飞冲上前,一把将多罗咜揪开,用魔力开始缝补申屠离血肉模糊的腹部,他找见一片片皮肉的边缘,用看不见的魔针穿着蛮兽细筋丝小心地缝针。申屠离腹部的全部破损皮肉被找见,展开,缝好。申屠洁将随身带的一小瓶魔药药膏,均匀涂抹于申屠离的腹部。在摸到申屠离光滑的腰身时,他便将手停在申屠离的胎记上。 多罗咜一见来的中年男人推开自己,还用那样的眼神盯看申屠离,并且为申屠离治伤抹药时,手还享受似的游走与他的腰身,这么暧昧的动作,如此有情的呵护,多罗咜怀疑这个身着黑色衣袍浑身散发黑色雾气的男人就是阎王。 多罗咜转身恭敬地跪拜,委屈地告状:“阎王爷,你要替我做主啊!我本来是中东王子,来华做学术访问,哪知会被邪灵盯上,他强行夺走本属于我的身体,还把我的魂踢飞,导致我在草地上修养多时……” 申屠洁拧起英气的眉毛疑惑问道:“什么阎王爷?你在说什么?” 这时,申屠离有了知觉,他喃喃地骂着阎王,“你个死鬼,我快要死了还不来看我,难道你真想我死去变为幽魂,成为你的同类便于理解你的所作所为吗?阎王,我恨你――” 申屠洁问草怪:“这是什么情况?他跟阎王有什么关系?” 申屠离从未告诉多罗咜他在地府的生活,但多罗咜知道申屠离和阎王关系匪浅,因为申屠离做梦时总在喊:“阎王,我冷,过来抱抱我……” 多罗咜冲眼前的中年男人道:“抱歉,刚刚认错鬼,将大哥你误认为阎王,你跟小离这么好,小离又对阎王有特别的心思,大哥这么算来你跟厉害的阎王爷不就成了情敌?” 这时,躺在烨华天鹏背上的粉嫩小婴孩,伸手踢脚,将抱着他的那片袍襟踢开,由于鹏羽光滑小婴孩慢慢滑到鹏背边缘,眼看要掉落时,申屠离求救似的看着多罗咜,多罗咜飞身去接小婴孩。 “给我抱抱……”申屠离迷人的星眸内满是对小婴孩的怜爱。 多罗咜将小婴孩递给申屠离,小婴孩的胖腿暴露在空气中,申屠离将他重新包好。 多罗咜突然说:“申屠离,既然他在你腹中孕育又破腹降生,就让他跟你姓。” 申屠离从来没想过,名字、辈份的问题。他想了片刻后道:“他因意外提前出世,就叫他放儿吧。我无父无母,他跟着我的姓不好,张是大姓,从今天起小婴孩就叫张放。” 申屠离知道是眼前这个中年男人为自己缝合伤口,救了他一命,情花曾经说过,碍岩岛有隐居的神医。这位肯定是了!申屠离低头感谢道:“多谢神医救了张放和申屠离的性命!” 申屠洁拿出一方手帕替申屠离擦额头的虚汗,他关切地问:“你跟阎王是什么关系?” 申屠离本来要说绝情话,说他跟阎王没有半点关系,可在张放破腹降生时,他最先想到的仍是曾经对他爱得深沉的阎王,尽管现在的阎王爱权利超过爱他。 申屠洁望着无言以对的申屠离,心内升腾起护犊的怜爱,冥界新王冷酷无情已传便六界,他不想他唯一的儿子被困孽情中,日日夜夜被阎王的虚情假意所掌控,他要他彻底忘掉阎王。 在申屠离怀中的张放饿了,他“哇哇”大哭起来,申屠离傻眼地求助多罗咜,多罗咜转而去望着中年男人。 申屠洁道:“你们等着,我去找婴孩能吃的东西。” 申屠洁去蛮兽的巢穴,将母兽的奶汁挤入瓦片中带回。中途返回自己居住的山岩洞穴,在岩缝中拿出亲手配制的忘拂散。 申屠离忍着伤口处的疼痛,手臂轻拍张放的背部,安慰他道:“放儿,马上就有吃的了,乖,咱再稍等一会儿。” 张放抬头用黑亮的大眼睛望着申屠离,柔软粉嫩的小婴孩十分脆弱,多罗咜将食指圈起刮他的粉脸,小婴孩皱着淡淡的眉毛,张开没牙的小嘴,调皮地吐着口水泡泡。 多罗咜开怀大笑:“你小子也有弱爆的时候呀?” 多罗咜还要逗弄张放,被申屠离拍开手掌道:“你别烦扰他,放儿刚出生没力气跟你玩乐!” 卧着的烨华天鹏,支愣起翅膀,它示意申屠离和多罗咜为张放寻找食物的中年男人回来了。 果然,申屠洁为他们带来不少食物,连烨华天鹏都吃到蛮荒生长的食腐肉.虫。 申屠洁将装在瓦片中的奶端给申屠离道:“你先喝饱,婴孩喝不了多少。” 申屠离没听他的用食指沾了点奶,伸到张放张着的嘴里。 多罗咜大吃一顿后,倒在烨华天鹏的羽翼下“呼呼”大睡。而喝过兽奶的申屠离和张放,靠着岩石也进入梦乡。 心事重重的申屠洁看着申屠离恬静的睡颜,心在颤抖,他知道,儿子跟自己一样用情专一。他爱自己的儿子,在申屠离不能掌握自己的幸福时,他作为一名父亲有权替他做出决定。 第八十章 从中作梗 申屠离误服忘拂散 申屠洁怜爱地望着申屠离,打从他看见申屠离腰间的胎记和下眼睑的泪痣,他就确信眼前这个男子是自己和刘绿芒的孩子。申屠离衣衫尽毁,那名草怪招来些草叶为他覆盖身体,因噬灵婴降生遭受极致的痛苦后,此时的申屠离疲累睡去,怀中抱着破腹而出的张放。这个粉嫩可爱的小婴孩在申屠洁看来就是祸害,与阎王那个薄情寡义的死鬼同一类别。 申屠洁想:小离,只要你服用忘拂散,睡一夜后,阎王对你来说是毫无关系的陌生者,那时我会给你另一种生活,我的小离清新脱俗自然该远离俗世纷扰,过自由自在的幸福生活。 申屠洁离开碍岩岛,去东海捕到一条很大的黑鱼,在岩礁上杀鱼后,将忘拂散抹在鱼肉上,之后,放了些除腥味的花椒叶,他引来魔火将鱼肉烤熟带回碍岩岛。看申屠离和多罗咜快要醒来,申屠洁用魔力将天空遮为暗夜,并用魔法催眠使他俩熟睡,整个过程中,申屠离怀里的张放都瞪着圆溜溜的葡萄眼望着申屠洁,申屠洁做完这一切,将张放从申屠离怀里抱走。他又对烨华天鹏进行催眠,等它睡着后,将张放扔在它的羽翼下。之后,返回申屠离身边,将缺失一角的袍服小心翼翼地盖在他的身上。 做完这一切申屠洁驾着蛮荒野兽,离开碍岩岛。 魔法消失时已经是一天后,在烨华天鹏羽翼下的张放,被饿得“哇哇”大哭。天鹏也才醒来,且它是一只未配对的公鸟,对哺育一事还是未知,它歪着脑袋用锐利的鸟眸望着羽翼下的小婴孩,只得横着脚走了一小步,卧下去,像其它孵蛋的天鹏一样,用腹部绒毛为他取暖,张放看到一片巨大的鸟毛朝它幼小的身子挤过来。他当即吓得偏过头去“哇哇”大叫,很久后,申屠离他们仍未过来将他抱走,而他被高热的绒毛包裹,几乎要得热射病了! 申屠离转醒,发觉怀中空空如也,吓得一个激灵翻身而起,他腹部的皮肤虽然被缝针上药但伤口仍未愈合,牵扯到伤口,使他疼痛不已,但他仍然站了起来,去找刚出生一天的小婴儿――张放。十一个月里他在他的腹中孕育,不见面的朝夕相处,昨天才见着他粉嫩可爱的面容,圆溜溜精灵一样的葡萄眼,啼哭时扯开的嗓门,以及白嫩的小手……他对他早有感情,他舍不得与小婴孩分离。 申屠离裹着中年男人留下的袍服,忍着腹部疼痛去找小婴孩。这时,多罗咜苏醒,他看到申屠离失魂落魄喊着:“放儿,你在哪里?”知道事情紧急的他,忙用草怪冥识在碍岩岛搜索张放的下落,他探到不远处被烨华天鹏卧着“孵蛋”的张放,不禁大笑出声,他通知申屠离道:“他在天鹏腹部,看样子被热晕了!” 申屠离三步并两步,走到烨华天鹏身前,天鹏一看“孵蛋”的正主来了,忙支起脚来,横着退了一小步,将张放暴露在阳光下。披着黑色袍子的申屠离一把将张放抱起,将他贴在自己心口位置,伸手探看张放鼻息,知道小婴孩被热晕后,赶忙抱他到岩石边,伸出手沾了点瓦罐内的水,抹到额头为他降温。又吩咐多罗咜生火将瓦罐内的兽奶热好。他用一片树叶舀着兽奶一点点喂给张放喝。看申屠离娴熟的动作好像做过父亲的人。多罗咜嘲笑道:“你好好喂奶,等他长胖些好带着他回人间,我们还得去找沈五月报仇。” 申屠离点头对多罗咜表示感谢,张放破腹而出,自己命悬一线,要不是多罗咜以及遇到的那个中年男人,他和张放还不知道会是怎样,另一位长得像仙者的男人,他将自己推下天鹏背致使张放提起出世,据多罗咜讲他还不怀好意地接近张放,想要夺走小婴孩,等自己清醒时那位长得像仙者的坏人不见了踪影,看来此地不安全,他得带着放儿躲到别处去。 想到这儿,申屠离开始收拾那位身着黑袍骑蛮兽的男人所带来的食物。他要带着放儿和食物离开此地。多罗咜看申屠离要走,也过来帮忙,他看见那体型肥硕的烤黑鱼后,馋得流口水,揪下一片鱼肉就咬。这时,小婴孩蹬开裹他的袍襟撒尿,尿流射到多罗咜往嘴里送的鱼肉上。 多罗咜生气地瞪着申屠离道:“你怎么看孩子的呢!把尿也不会避开点人?” 申屠离面上窘迫,嘴上不饶人:“你是草怪,喝点“琼浆玉露”被滋养不是正好?” 多罗咜扔掉鱼肉,将沾有尿液的手,蹭到申屠离的黑色袍襟上,赌气道:“我不是这小子的奶爸,也不是你的男保姆,以后有活的话不要找我!” 申屠离这时只好道歉示好,因为救他们的黑袍男人留下的食物足够多,他一个人没法全部带走,还得求助多罗咜。拥有天神般外貌的多罗咜,扬起高傲的头颅,用深邃的眼睛睥睨申屠离和小婴孩,眼神表示的意思是:看看吧,离开我你俩能活吗?以后再敢得罪我大的小的一并抛弃。 申屠离撑开白皙手掌为怀里的小婴孩遮挡阳光,他瞅着草怪丰富的面部表情抿嘴偷乐。 申屠离抱着小婴孩,多罗咜挑着食物,从天鹏的翅翼走到它背上。天鹏张开硕大的羽翅在高空飞行,申屠离和多罗咜俯瞰碍岩岛它已经缩为一个小白点。天鹏飞至汪洋大海的上空,南海海面相当平静,一个个海岛如珍珠一般洒在碧蓝海面上,申屠离看中一个有椰林的小岛,他示意烨华天鹏降落。天鹏降落后,申屠离抱着张放和多罗咜走下鹏背进入椰林。 在申屠离恳求的目光下,多罗咜只好为他和小婴孩搭个了树屋。并在沙滩上用礁石垒成一个灶台。多罗咜发现椰果成熟,他爬到树上摘了好多。用礁石砸开,取其汁液,用瓦罐熬成椰奶,之后,将腌制的蛮兽肉投入其中。等饭食做好,请申屠离尝自个的手艺。申屠离吃不惯又咸又甜的怪味肉都推给多罗咜吃,多罗咜很喜欢这种味道,大快朵颐吃得很欢。放儿被申屠离用兽奶喂饱后,呼呼大睡,申屠离将他放在用枝条编制的吊床内,轻轻摇晃并哼起古老的安眠曲。 申屠离带着放儿和多罗咜在岛上生活。五天后,申屠离将最后一块黑鱼肉吃入腹中。多罗咜因担心张放对着他撒尿,也害怕腌鱼肉因放置时间过长而变质,早就放弃食用它,这块大鱼肉申屠离一个人整整吃了五天,才将它吃完。 申屠离这些天过得极其愉快,多罗咜将捕获的大鱼卖给途径的商船,从船上的商贩那换来一匹棉布和针线、剪刀、扣子等物。他为放儿做了两身棉布衣服,为自己做了短裤和衬衫。 “诶,你过来看看,放儿的衣服好看不?”申屠离喊多罗咜时,只记得他叫多罗咜.候赛因,对以前发生的事全部遗忘,以至于他不知道多罗咜与沈五月的旧仇。 多罗咜发现这几日的申屠离开心得似乎有些过头,他漂亮闪亮的黑眸中再也不见往日的哀愁,变得越来越清亮,越来越透明。 多罗咜问:“申屠离,等放儿五个月的时候我们回人间去找沈五月报仇你看行吧?” 申屠离眨了下绝美眼眸,对着多罗咜展颜一笑,“我们一直在海岛平静的生活,与他人无争,怎么会有仇人?你别不是做白日梦被梦中的假想敌吓着了吧?” 多罗咜抓着申屠离的肩膀,用力摇晃,“你别因心里苦就装失忆逃避现实!” 申屠离抱着小婴孩,甩开他,冲他瞪眼:“你这么凶做什么?吓着孩子了!” 多罗咜气得将深绿色胡须一撅,指着张放高挺白皙的鼻子道:“他是什么你不清楚吗?他是从你肚子里跑出来的邪物,是噬灵婴你知道吗?” 申屠离笑得灿烂:“怎么可能,我是男人根本没有孕育条件,小婴孩不是咱俩从海边捡到的弃婴吗?” 多罗咜近前一步逼问申屠离道:“你记得跟我第一次见面的地方吗?” 申屠离收回笑容绷着脸道:“你傻了呀?我们俩人是渔民出海捕鱼时遇着风暴,船翻了,我们游了十几公里才发现这个海岛,以前我想要回去当渔民,现在有了放儿觉得隐居在岛上的日子就很幸福,……” 多罗咜听到这话气得半死,难道寄生胎破腹,导致申屠离因失血过多缺氧失忆了?可是,张放是在一星期前出世的,为什么申屠离的脑袋当时不出毛病? 多罗咜压制怒火问道:“你除了喜欢带张放,还喜欢做什么?” “爬山、运动。”申屠离答。 “岛上没有山,我听说内地的天目山适合隐居生活,你要不要去那里?” “也好!岛上荒无人烟是不利于放儿的成长,如果能去天目山最好……”申屠离还未说完,看见一只奇大无比,羽翅带着黑色雨点的丑陋大鸟,降落到他们的树屋旁,不禁吃惊地张大嘴巴,“乖乖,这么大个的鸟,它是吃什么长大的?” 多罗咜冷声问:“你连它都忘了?” 申屠离觉得莫名其妙,他怒视多罗咜,“你今天怎么了,为什么问的话这么奇怪?这只大鸟明明刚从天边飞来。” 第八十一章 修习仙术 申屠离拜师高有为 阎王追踪到碍岩岛,发现一块岩石边都是干涸的血迹,他用鬼识一探,鬼脸变得漆黑,鬼心万分沉重,这是小离的血,其中还夹杂着噬灵婴的味道,看来寄生胎因某种原因已经降生。从触目惊心的喷溅状血迹,可以想像寄生胎破腹而出时小离遭受到怎样惨烈的痛苦!想到这儿,阎王着急地呼唤申屠离。 “小离,你在哪儿?小离你快回答我――” 迎面遇到一队天兵,天兵只穿普通铠甲手里执刀还捏着一张画像。阎王看到他们手里拿着申屠离的画像,气不打一处来,鬼手拔出龙骨刀,将天兵的脑袋一个个都削掉。为毁灭证据,阎王击发强烈鬼火将他们的仙体完全销毁。那副丑化申屠离的画像,被阎王用鬼手撕得粉碎。作完这一切,阎王用鬼识探看整座岛屿,没有发觉申屠离的气息,他好像凭空消失一般,生死不明! 正这时,听天和由命突然出现,他们跪拜在地,冲阎王道:“阎王,我们在东海的几座岛屿皆看到乔装打扮的天兵,手拿画像在捉拿申屠大人。我们将此消息禀告给岸犹王爷,他知道后发了一通脾气,阎王爷你现在得赶快回地府去避嫌,总不能让玉帝知道,您和天界罪犯有特殊关系,那样的话会给冥界带来无妄之灾!” 听天看阎王不想回归冥界,劝他道:“阎王爷,在申屠大人没被找回来之前你得从长计议不能失去冥界之王的身份,如果你违背岸犹王爷意思,那申屠大人只会多一个强悍敌人,到时候即便玉帝找不到他,岸犹王爷也会寻到并杀死申屠大人。” 阎王悲观道:“寄生胎破腹而出,小离这会恐怕已经……” 由命道:“阎王爷,你的心不是这样想的对吗?申屠大人福大命大怎么会死?鬼都知道相爱的人有心灵感应,你感觉到他已经死了吗?” 阎王爷鬼眸凄楚他现在鬼心慌乱,真不知道小离的生死,如果他死了,他会因无法接受而变为疯鬼…… 阎王鬼脸上露出深深的绝望,他当下瘫坐在岩石上。听天和由命对视一眼,趁着阎王灰心丧气时,架着他飞抵东海将他拖入水中,破开东海海底岩层,经琼覆火海湾回归冥界。 …… 因误食被涂抹忘拂散的鱼肉,申屠离完全忘记以前的事儿。这会儿,他抱着放儿,坐在天鹏伸展的翅上悠闲地望着碧海蓝天。此时的天鹏,蹲在树屋前方,伸展翅膀为申屠离和张放当床,本来它让申屠离踩着它的翅膀上至鹏背,它想带着他们飞抵南海中心,领略海洋奇景,那知张放那小子,一直在申屠离怀中啼哭,似乎对它曾经“孵蛋式”的育儿方式怀恨在心。申屠离以为放儿恐高勒令才熟悉的天鹏,收翅降落,害得刚起飞的天鹏一个倒栽葱跌在树屋前,幸亏它仙力不凡,不然鸟脖子非被折断不可。 申屠离看放儿在怀中熟睡,赶忙对鹏鸟道:“大鸟,将我们放下去吧!” 天鹏转头用锐利的鸟眸瞪着申屠离,不满他对它的称呼,气呼呼将翅膀移动下降,申屠离抱着放儿,走下羽翼丰满的翅条,多罗咜伸手要接熟睡的张放,被申屠离用眼神制止。 多罗咜皱眉道:“你别当宝贝似的爱他,他是比鬼还可怕的邪物!” 申屠离早就无视多罗咜这几天来对他的洗脑,说什么放儿是他生的,那不是天大的笑话吗?多罗咜还撩起他的衣襟让他察看自己腹部的缝针浅纹,那些伤疤明明就是他捕鱼时被长牙的凶鱼咬伤后形成。 多罗咜对失忆还想象力丰富,改变自己身世的申屠离彻底无语,他决定尽快将申屠离和张放送到内地的天目山,托付给修仙道人照顾。报仇的事得自个出手,申屠离他是指望不上了。 申屠离近日来也对神神叨叨老说奇闻异事的多罗咜不满,他不明白,这个身材高大,长相仿佛如天神般的中东男人,被噩梦困扰,老想找所谓的敌人报仇,可是据他所知,多罗咜所说的敌人根本不存在。申屠离想,可能是海岛生活太平静了,喜欢热闹的多罗咜适应不来。 一星期后,申屠离带着张放和多罗咜,乘着天鹏飞离海岛去往内地。 申屠离盘腿坐在天鹏背上,将放儿紧紧抱在怀中,为防止他恐高用一片大叶子完全遮住张放的视线,他自己俯瞰一望无际的深蓝海洋,内心甜蜜幸福,他觉得视眼极度开阔,海风拂面让人心旷神怡,他也感谢怀中的小婴孩,他的突然出现给了他巨大的惊喜,申屠离觉得此生足矣! 天鹏带着申屠离和多罗咜来到天目山。只见山体围绕着袅袅如丝流云,整座山峰仙气恒昌,在山峰南端有一座宏伟壮观的仙道观,洪亮钟鸣从道观传出在山间回荡,几个顽皮的童子,看着从天而降的大棚,捡起地上的石头,袭击侵犯天目山的外敌。 …… 道观内的高有为道长,正在敲钟,他早先接受魔君申屠洁的请求,让他破格收他的儿子申屠离为徒,仙风道骨的高有为,望着爱子心切的魔君劝说道:“儿孙自有儿孙福,你又何必干预他的生活?” 申屠洁躬身施礼道:“道长,小离命太苦,一出生就被迫与他母亲分离,我只得送他去人间生活,哪知阴差阳错,他竟与新任阎王成为生死恋人,过去我没有找到他提早阻止这一祸事,作为他的父亲我后悔不迭,现在拼尽全力也要给他安稳自在的生活。” 高有为道长知道申屠洁看不开放不下,叹气道:“他惹的事很大,你看过这个么?” 申屠洁见高道长从道袍内拿出画有申屠离肖像的天界通缉令,英气的眉毛皱得死紧,他才知道申屠离闯下大祸。他将钟室的门用魔力关上,俯身跪拜,“道长,小儿已经完全忘记自己的所作所为,现在的他只是一个普通人,求道长好心收留他。” 高有为心境平和、自然超脱,本着积德行善的真理,他答应了申屠洁的请求。 …… 看着从天鹏上下来抱着小婴孩的申屠离,高有为心内感叹,如此超凡脱俗者恐怕比天界的仙者还要淡然,为何会成为天界的通缉犯? 申屠离看着面目慈祥,仙风道骨的道长,微笑着躬身施礼:“道长好,我叫申屠离想要借贵宝地暂住,不知可否行个方便?” 高有为轻甩拂尘还礼道:“贫道道观的后堂有居室,施主可自便。”他看了一眼申屠离怀中的小婴孩,这个孩子额头饱满,面若桃花,黑眼珠又大又圆,极具灵气。补充说道:“后院饲养着母山羊,可供小孩食乳。” 申屠离笑着道谢:“多谢道长收留!”他抱着张放到后堂居室安顿。 多罗咜留在原地望着道长,“道长贵姓?” “贫道高有为。” “道长,他不是平常人,自从他体内的寄生胎破腹出生后,他因接受不了现实,幻想了一个世界,导致他忘记以前的种种,……道长他的过去十分艰难,我求你收他为徒,传些仙术给他,让他的脑子不要再这样单纯下去!” 这时,申屠离逗弄放儿发出开心的笑声,高有为听见后道:“贫道会收他为徒,教他仙术,有利于他在凡间生存,不过贫道不打算恢复他的记忆,你不觉得此时的他过得十分愉快吗?” 正这时,两只赛鸽从山峰北面飞来,降落在高有为的肩膀两侧,多罗咜看到是自己喂养的中东名鸽,十分诧异:“高道长,它们为何会在天目山?” “贫道下山访友时在山脚看到两只受伤的赛鸽,它们伤势严重,贫道只得带它们回道观治疗。它们被邪恶之物袭击,以至于等它们伤好时,不愿回归自然。” 多罗咜道:“这是我养的鸽子,早先只是玩乐,现在知道,它们不是普通赛鸽,可能早被其它生物利用。” 高有为点头,他从老友那得知四千羽赛鸽神秘失踪的事,也看过麒麟花鸽的照片,那鸽子不同凡响,竟是一只仙鸽。 三日后,上午十时,道观正厅。 高有为在厅堂的祖师爷雕像前,对着打坐的众弟子们,表示愿意收申屠离为关门弟子。 抱着放儿的申屠离和多罗咜露出早就知道的欣慰笑容。 申屠离抱着张放跪在祖师爷面前,“徒儿拜见师傅,我以后谨尊师傅教诲好好修习仙术,为人和善与众位师哥和睦相处……” 申屠离拜完祖师爷又给高有为磕了三个响头,高有为平静地将他扶起来,叮嘱道:“好好修习仙术,过淡泊名利清静自在的生活,也好好扶养这个孩子长大成人。” 申屠离干脆道:“是,弟子谨记于心。” 多罗咜看申屠离有了归宿,便与他和高有为道别,招来去后山觅食的烨华天鹏,跳到天鹏背上,飞离天目山,去找邪灵沈五月,想尽快找到他的破绽击败他将自己的身体夺回。 申屠离抱着放儿,站在道观门外的石头上,仰望远去的天鹏,给予多罗咜和天鹏长久的祝愿,他希望多罗咜和天鹏都能过得很好。 高有为当天就教授申屠离一些简单的仙术和医术。申屠离学得很认真,由于申屠离要照看放儿,高有为没有给他布置功课,还吩咐大师兄――佟大堡利用山里的藤条编制出一只小背篓送给申屠离,方便走山路的申屠离带孩子。 第八十二章 入公主墓 王莽等遭遇守墓白虎 自从吴痕离开队伍后,金不换和王莽他们一直在陕西周边寻找敬武公主墓。由于郭嘉义是冥鬼,使得探墓行动十分顺利,他们在瞿家祖坟,发现一座高大的封土堆,看规模属于中型墓葬。 金不换博学多才,在查阅了大量资料后,找到公主前后两任丈夫的生平事迹。从张放的生父及其爷爷知道他家家事显赫,因此,金不换知道要打听张放出生前后的事,可以找世代相传的张家守墓人,查张放出生时是何人接生,找到产婆的后代问清当初的情况。一般家族显赫的世家,家谱中会对主要大事做出注解。可惜的是,因张临早死公主改嫁后一任丈夫,可能被移出张家族谱,而张放出生的详细记载也可能被族长下令隐藏。 郭嘉义看金不换昼夜不眠,一直纠结于寻找张放的出生记载,他按住正在翻书的金不换的肩膀,劝说道:“不换,事情也许没你想的那么复杂,我们不需要找张家的守墓人,也没必要找为公主接生的产婆后代,甚至没必要去找张家族谱,我觉得敬武公主是张放的母亲,如果张放身世特殊,她作为一个母亲,可能会记载一些儿子出生前后的事,藏于墓室中的某一个角落。” 王莽看着一直做无用功的金不换,叹气道:“不换,嘉义说得对,你查这个真没用,我们什么时候进入墓穴?” 金不换扶着金边眼镜,从厚厚的书案上抬起头,望着绕到他对面将粗壮手臂按在书桌上的粗犷青年。“据我所知,公主的第二任丈夫瞿万年战死沙场后,尸骨没有被找到,与公主合葬的是其衣冠,所以公主墓至阴,得挑时候进入!” 王莽一听这话不耐烦道:“三月十七号,子时三刻怎样?” 金不换神秘地摇摇头,望向郭嘉义。郭嘉义思索一会儿道:“莽哥,不换的意思是看我的身体反应,如果我想要嗜血或者有强烈的喜冷感,代表此日阳气重,如果相反,那个时辰就是我们入公主墓的最佳时刻。” 王莽看着神清气爽的郭嘉义,认为冥鬼的感觉会比日历上写的“适宜破土”来得准确。他离开桌案,倒在金不换的床上休息,他要提前养精蓄锐,到时进公主墓摸着东西好发财。 王莽躺在床上鼾声如雷,金不换和郭嘉义只好退出房间,他俩去了二十四小时通宵营业的茶馆,点了壶西湖龙井和几盘糕点,边吃边聊。此时已是午夜,茶馆内灯火通明,郭嘉义和金不换坐在二楼的临窗位置。 一个身着洁白衣衫的女鬼在空旷的街道上,游荡,她足尖点地接连跳跃,好似将街道当做舞场。曼妙身姿,清纯迷人,长发及腰,翩跹飞舞。 郭嘉义打开窗户,轻轻一吸,那女鬼身上的气味极其纯净。 金不换也看到街上的女鬼。他惊讶于她的纯洁,片刻后,他想起了一桩事,对郭嘉义道:“嘉义,我老祖宗留下的书简还记载了一件奇事,说是当时在人间有位沈姓术士,骗到许多极其纯净的生魂,生魂最后没有魂归地府,散落于人间各地。” 郭嘉义道:“纯净生魂?我觉得事情不简单,那个术士集中生魂做什么?” 金不换道:“是利用他们当劳力,具体做什么我老祖宗也并不清楚。” 郭嘉义问:“一共有多少名生魂?” “九千。” 那名白衣女鬼被一股魔风吸走,金不换和郭嘉义赶忙下楼去追。 在街道边停着一辆用三头麋鹿拉着的魔车,魔车厢遮着厚厚的黑色窗帘,一只戴着银光手环的男人将手伸出,黑色魔风被吸入他的手中,而魔风一头那名白衣女鬼表情淡然毫无挣扎,片刻后,女鬼缩小为巴掌大小立在男人掌心,男人一翻手女鬼瞬间被收入隐形容器内。那个男人收回手臂,无视跟来的一人一鬼,驾着麋鹿魔车腾飞离去。 郭嘉义惊异道:“看他的魔车就知道他是高级魔法师。” 金不换一直抬头,盯着麋鹿魔车消失在西北方的夜空中。 七天后,郭嘉义通知王莽和金不换傍晚行动。金朝阳听说马上去准备下墓用的东西。 三月末,凉风习习,草木初生,到处一片生机盎然。只是,郭嘉义选的这一日,乌云密布,天阴的仿佛直压地面,地上的蚂蚁夜不归巢,四散逃出。风将刚绿的枝条生生折断,翻滚在人们的脚边。 背着装备走近封土堆的众人,瞻前顾后,害怕遇着不洁之物。连一向胆大的王莽,此时也绷着脸神情严肃放慢了脚步,他的手紧紧握着一把长柄猎刀。 金朝阳护住金不换,将他与郭嘉义隔开,郭嘉义知道他多心后,冲到队伍前面带路。 金不换指责金朝阳道:“嘉义是我朋友,不会伤害我。” 金朝阳为难着小声道:“敬武公主墓至阴,他又是冥鬼,少爷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咱们金氏家族就后继无人了!” 王莽耳朵尖,听见大骂:“放你娘的臭屁,不换兄福大命大,又是术士怎么会遭遇危险?你还是操心你自己吧!” 封土堆下有一排才抽芽的杨树。越接近封土堆,气氛越压抑,王莽感到浑身冰寒。杨树枝沙沙作响。突然,一个幽绿火球从天而降,一下子掉在金朝阳的身上。郭嘉义猛然回头,呲开獠牙,“呼”地一吹,那颗鬼火球被他吹散。 “啊呀,妈――”金朝阳被鬼火和郭嘉义的獠牙吓到,当即跌在地上,手上感觉一阵麻痒,他抓着金不换的裤子求救。 金不换将他拉起来,伸手将他手上乱爬的咬人蚁逐个捏死。捏着捏着他不敢下手了!他手上的蚂蚁尸流着绿水,显然它是墓穴蚁,蚁身上有尸毒。 郭嘉义走来捧起金不换的手,用鬼手一抹,尸毒全部被化解。那些墓穴蚁知道郭嘉义是冥鬼,迂回躲避,分开众人逃回墓穴。郭嘉义伸出鬼手,一股蓝绿色冥力从手心溢出,这股冥力化为鬼火,蔓延到墓穴蚁钻入的所有地缝,片刻后,鬼火绵延,形成一幅巨大的飞凤火画。 王莽睁着虎眼,兴奋大叫:“我们找到了墓穴入口!” 郭嘉义持续施冥力,终于将封死的飞凤形状的墓道击开。王莽、金不换和金朝阳,小心翼翼地上前观看,金不换掏出强光手电探照墓道,当他们看见墓道是两个并排通道时,瞬间愣住,公主墓为什么会设有双墓道? 率先回神的王莽揣测道:“可能公主婚姻不幸,先后嫁过两人,古时比较迷信,她害怕死后两任丈夫的鬼魂互相纠缠,设此墓道多半是为化解矛盾,隔开他们。” 金不换的镜片上布满雾气,他躲开对着他说话的王莽。思考片刻后道:“也许,这是传说中为克制盗墓者专门修建的生死墓道。闯入死墓道者必死,闯入生墓道者有可能安然返回,前提是,不得破坏死者的尸骸,不贪婪,只拿些低等陪葬品去换钱过生活。” 王莽问郭嘉义该选哪条墓道下去,收起獠牙的郭嘉义微笑道:“当然是从“死”墓道下去,那里有可口的食物……” 金朝阳听说崩溃大哭,其他人还听到一种可耻的水流声,这个八尺男儿听说墓道中有邪物,当即吓得尿了裤子。 王莽瞪着虎眼走过去,拽着对方的胳膊,将他拖离墓道口,然后将他藏在一颗粗杨树的背后,随后,手刀落下,金朝阳脖子一歪靠着树杆陷入昏迷。王莽骂骂咧咧地走出杨树林来到墓道口。 “真倒霉,怎么找了这么个累赘?” 金不换压低声音劝道:“莽哥,他以前不是这样的……” 郭嘉义摆摆鬼手,示意二位安静。不知怎么,封土堆周围的风诡异地停了!只剩下三位男性压抑的呼吸声。郭嘉义伸出鬼手,王莽和金不换分别抓住一只,郭嘉义带着他俩纵身跳入“死”墓道。墓道两侧有数十只形态各异的上古神兽雕塑,它们发出的光如被水晕染过的幽绿波纹,一圈圈荡在三者身上。 “一点风都没有?” “墓道太封闭,死墓道不会有僵尸……” “嘉义,你怎么不说话?” 王莽和金不换心里发毛,他们不知墓道深处会有什么,对不开口的郭嘉义生出不信任的感觉,他们手中的鬼手越来越虚无,直到最后索性放开鬼手。 王莽和金不换觉得降落速度停止,接着他们的脚就碰到了久违的地面。原来郭嘉义在最后提起两人的衣领,帮助他们落到墓底。 王莽和金不换走一步一个踉跄。他们发觉有什么东西,缠住了自己的一条腿,而那东西蜿蜒而上,很快爬到他们的腰上。王莽急忙将它扯下,发觉手上的东西突然消失。 郭嘉义在一旁开口,声音空灵幽寒。“这是虚化水蛭,对人无害,你们任它爬,待会儿会有别的东西过来,……” 这时郭嘉义用鬼火将墓壁上的长明灯点燃。四只矫捷的灰兔从墓室中窜出跳到王莽和金不换头上,就啃他俩的头皮。王莽拔出别在腰后的长柄刀,挥砍两下,将灰兔斩杀。金不换伸手抓住两只灰兔的脚,将它们的头对准墓壁猛甩,一下子就将灰兔的脑袋砸扁,他扔下灰兔尸体。 王莽嘲笑道:“嘉义,你是鬼还害怕兔子,刚才看你的鬼脸色我还以为遇上了千年粽子。” 郭嘉义一个回旋转到王莽身后,鬼手覆住他的嘴,小声道:“墓室中的守墓兽不是你能得罪的。” 金不换诧异问:“灰兔是守墓兽?” 郭嘉义摇头道:“它们是守墓兽的食物之一。” 郭嘉义放开王莽,鬼手朝后一挥,那四只灰兔的尸体和幽魂全部被他吸收入体。 “嗷――”一只守墓白虎,迅疾如风,朝王莽扑来,王莽下蹲稳扎马步,举起长柄刀抵抗,可这只聪明的白虎在空中侧身,一虎爪踢中王莽的左眼,王莽着疼捂住眼睛跌在地上。 第八十三章 乌翠玉盒 王莽发现重要线索 眼看那只白虎降落将金不换扑倒,郭嘉义伸出拉长的鬼手揪住白虎的颈毛,将对方甩往墓壁。那只守墓白虎,偏转虎头,瞪着骇人的虎眼,突然,它张开虎口击出一股绿色的汁液,汁液弯曲缠绕,生生封堵郭嘉义闪着绿光的鬼眼。郭嘉义早有防备用鬼手将汁液全部吸过,而后,身后又出现张狂的虎啸,郭嘉义将手中的汁液朝后甩去,那些汁液全部进入另一只守墓白虎的眼睛。那只白虎顿时失去视力,在墓室发疯般横冲直撞。 郭嘉义伸出鬼手,拉着金不换和王莽绕开两只守墓白虎,朝墓道深处奔去。“嗷――”两只白虎紧追不放。那只瞎了眼的白虎,因对墓室十分熟悉,竟然跃到最前面。一下子挡住郭嘉义他们的去路,随后,那只白虎也剎住虎步,健壮结实的虎躯完全将狭小的墓道堵死。 金不换的眼神不好,戴着眼镜在漆黑的墓道内只能瞧见前后各两只灯泡一样的虎眼。他大义凛然对郭嘉义道:“嘉义,我们拖累了你!如果情况危机,你可以随时抛弃我们!” 王莽却不这么想,他祈求郭嘉义道:“嘉义,你快想办法杀死它们,我们才进墓室就死在它们口中,让后来者会笑掉大牙。” 郭嘉义朝瞎眼白虎击出一股强大冥力,趁对方偏头躲避时,推开金不换和王莽,他俩借着这股冥力越过瞎眼白虎,往墓道深处飞去。 郭嘉义身后的那只白虎看见自己的兄弟吃亏,愤怒咆哮,高高跃起,虎爪直抓郭嘉义的鬼头,郭嘉义瞬时矮身旋转,钻入白虎肚皮下,鬼手现出利爪一捯挖,将白虎的肚皮捯破,内里蠕动的内脏流出鲜红液体。郭嘉义张开幽魂口一吸,将对方的五脏六腑吸入口中。而那只白虎因疼痛张牙舞爪,扑倒自己的兄弟,它那瞎眼兄弟知道它身受重伤,不忍心它继续受罪,从口中吐出绿色尸液,喂给白虎,白虎含泪吞下。瞎眼白虎踏着自己兄弟的尸体高高跃起,它抱着与郭嘉义同归于尽的决心,从口中喷射出所有积存的绿色尸液,那些尸液非常邪门,似乎认得被攻击对象,绕着弯往郭嘉义的七窍钻入。郭嘉义用冥力封堵七窍,那些绿色尸液的一部分还是侵入郭嘉义的冥鬼身体,好在他不是一般的鬼,不然这会已剩下魂皮了!郭嘉义跟剧毒尸液对抗时,瞎眼白虎趁机咬住他的肩膀,郭嘉义顿时黑血横流,挣扎时,他击出一股冥力,触动墓室的死门机关。两排青铜钉毫无预兆的挤压过来,本来在自己地盘可以避开机关的瞎眼白虎,却被郭嘉义死死揪住两只虎爪。 被甩到墓道尽头的金不换和王莽互相搀扶着从硬石板上起身。金不换在落地时用胳膊支撑,结果扭伤了胳膊肘。王莽触摸他的患处时认为不要紧,不需要治疗。这次下墓都是轻装,药品储备不足,为防止在墓室中可能受到更大的伤害而急需药品,他忍痛没有吃药。 “嗷――嗷嗷――”虎啸声不断地从狭窄的墓道冲来,金不换和王莽听见如此激愤的咆哮,都为郭嘉义的安危捏把汗。 王莽从轻型背包拿出手电照射,金不换一时适应不了手电光,他捂着眼镜,从指缝间瞧。王莽早已看清,墓道的尽头有一扇木门,木门泛白,木质却是槐木,槐从鬼,这扇木门也是为公主墓特制。只是奇怪,原本该雕刻男门神的门面,却雕刻了两位守门宫女,宫女的头发被白漆漆得煞白。 金不换对王莽道:“我翻阅资料,据说公主在世时身体不好,找来长寿老宫女陪伴,想沾沾她们的福气,没想到修墓匠人这么贴心,竟帮她完成这个心愿。” 王莽嗤之以鼻,“她要不是有钱有势的公主谁会帮她完成心愿?” 王莽看不上这两位老宫女的面相,她们一看就是混吃混喝毫无烦恼智商极低的愚蠢女人。 王莽看出老宫女的头发是个破绽,他夺过金不换拿在手中的短匕首,一点点抠动雕刻的头发,最终一排小孔露出来,“噗……”就和放屁一个声响,内里呲出白色药粉,药粉掉落在墓道地面,划出一个人形地洞来。王莽朝金不换眨眼,“入口在墓道地面。” 金不换蹲下,用力抠动硬石板,将它从墓道地面抠起。王莽直接跳入,金不换阻止不及,哀叹一声。 王莽借手电光察看,地下墓道似乎没有危险,他朝上大喊:“不换,你快下来。” 金不换随后跳入,王莽和金不换并排前行。 郭嘉义将瞎眼白虎杀死,吞掉它的内脏,随后将两只守墓白虎用鬼火销毁。 “啊――”金不换见到突然出现的郭嘉义,吓得大叫。 王莽拍着他的肩安抚,“守墓白虎被嘉义杀了,有他在,这笔买卖一定会成,莽哥也不想总吃你的。” 金不换劝说:“我们只是解密张放的身世,公主墓的宝贝最好别动。” 两人和一鬼结伴而行,墓道顶部,垂下丝绦,丝绦为喜庆的红色。在墓道一角,有一只高大的青铜花瓶,瓶内长着一株艾草。 宫廷鼓乐一阵阵加强,王莽和金不换不得不捂住耳朵。郭嘉义鬼手中幻出四个气泡球递给二人,让他们塞入耳中来闭听鬼音。 金不换谨慎道:“我们可能要走入敬武公主在世时的日常生活,大家不要吃惊。” 王莽非常欢喜,“走进宫廷生活好呀,我倒是早想过把当皇帝的瘾……”他还没说完郭嘉义便用冥力气泡封住他信口开河的嘴。 墓道一侧有两扇巨大的汉白玉石门,墓壁上数十盏宫灯挨个亮起,有几位身着宫服的女鬼从石门缝内钻出来洒扫。她们撞到郭嘉义的鬼身,皆慌张地匍匐在地对他叩拜,她们涂着胭脂的干瘪嘴唇不住翕合,郭嘉义做了个鬼手势,几名女鬼又钻回门缝。 郭嘉义朝门缝击出一股冥力,击碎封门石,石门被女鬼推开。王莽和金不换目瞪口呆,郭嘉义将他二人用冥力推进石门。 这是一个女子的梳妆室,妆台两侧点着红烛,上面立着一柄光亮如新的铜镜,妆台上搁着绣着飞凤的崭新嫁妆,上面压着一只沉甸甸展翅预飞的金凤。 王莽多次示意自己不会再乱说话,郭嘉义将冥力气泡击破,刚能自由说话的王莽飙出一句:“这一套新娘装和头饰值多少钱?” 金不换借着烛光察看一周下结论道:“这一间闺房是空室,嘉义你用冥识探查,找寻有价值的东西。” 郭嘉义查到一个藏在床顶隔板内的竹简。他将雕花木床击裂,从中拿出竹简。金不换展开观看,发觉这是公主的手札。简单记录下,与张临订婚即将下嫁的喜悦之情。字里行间是对幸福的渴求。 突然,王莽的腰身被一只瘦弱手臂圈住,王莽扯开它的同时,才看清那是一只猕猴,它竟然开口道出女声,“大爷,去床上坐。”王莽看到那张完好的雕花木床,不知为甚十分疲惫,他颓废地坐下时,被郭嘉义用鬼手将他提起,金不换连击他的脑门使他清醒。 恢复神志的王莽摸着生疼的脑门瞪着金不换:“你小子下手真重。” 金不换好奇地问:“莽哥,你刚才眼神迷离要坐在那里。” 王莽顺着金不换的目光一看,才知道自己要坐的地方是一只锋利木楔,他怪叫道:“好家伙,差点完蛋!” 金不换问郭嘉义,“我们三个中,为什么莽哥会迷失心智?” 郭嘉义道:“我是鬼,不怕阴邪物,你是术士那东西权衡后没有招惹你,王莽气场不定,符合那东西想要利用他的要求。” 王莽撇嘴,他身形彪悍面相霸气,怎么会有气场不定的时候? 金不换将竹简放入背包内,郭嘉义定了方位,从东面穿墙而出,一会儿功夫,再次穿墙而入。 他一进来便开口催促道:“时辰到了,侧墓已开!”说着用冥力击碎摆在东南角的一只青铜虎像,内里有一把青铜古钥。金不换上前拿走钥匙,按着郭嘉义的指挥在东南角摸索,片刻后,他将古钥插入一个孔中,扭转几圈,东南角墓墙处塌出一个刻着栩栩如生猛虎雕像的青铜门来。 郭嘉义隔空取回古钥,在鬼手中一碾压,另一把更为小巧的青铜古钥被碾压而出。随后他将古钥插入钥匙孔,青铜门被打开。 王莽感叹道:“这也能行!太牛了吧!” 郭嘉义一把拽住两人,飞了起来,一下子冲进墓室。而青铜门口,激起一圈圈怪异涟漪,水声叮咚乍现,整座墓室完全淹没在水中。飞到水墓室正中,郭嘉义将水排挤到两侧,将金不换和王莽放到干燥的墓室地面,他俩身边就有一只石椁。 王莽问金不换,“不换,你不是查过资料吗?这座水墓室里葬着谁?” 金不换所查的资料内没有与公主合葬之人的具体名单,他猜测道:“资料上没有记载,看墓室的规模,可能是她的儿孙。” 想到内里的陪葬品价值不菲,王莽用蛮力挪开石椁、撬开棺盖,金不换和郭嘉义同时看到一具双手举过头顶、死状凄惨的未成年男子。 王莽“靠”了一声,大叫道:“妈的,还是个溺死鬼,怪不得能引来积水淹没墓室。” 陪葬品只是些陶瓷玩偶和朽坏的木质玩具,还有一个为他特意打造的十分笨重的青铜船。 王莽失望地将棺材板盖回去。因为,青铜船体积过大,太大的东西不好出手。 郭嘉义携二人走入另一间墓室中,在这间相对空旷的墓室内,王莽在墓顶横梁上发现一个小巧的乌翠玉首饰盒,王莽拿短匕首,左撬右撬都弄不开。盒子的背面刻着几个古汉文,他认得那是张放的生辰八字。 第八十四章 崇敬养父 文一意誓死效忠 之前,那个墓室的水鬼游到这间墓室,郭嘉义虽然用骇鬼的冥力击打它们,怎耐水鬼数量众多,且前仆后继地围攻过来,他不得全力以赴使用冥力圈射。 王莽和金不换发现郭嘉义朝自身周围圈射冥力,有几波竟然波及他们,吓得他们躲到墓室的立柱后。他问金不换:“不换,早先的女鬼都对嘉义毕恭毕敬,这会儿是怎么了?” 金不换回答:“这是水鬼,属于恶鬼,他们不把嘉义放在眼里。” 王莽将崇拜郭嘉义的感情全部收回,“闹半天,嘉义作为鬼的级别很低嘛!” 金不换回道:“嘉义能打败她们。” 一只水鬼从口中吐出水柱,化作锋利冰刃直插郭嘉义的胸口,郭嘉义将幽绿鬼火引到胸口,冰刃即时熔化,不但如此,鬼火顺势蔓延将那只水鬼包围起来。俗话说,水火不相容,可郭嘉义却将鬼火全部打散,一簇簇幽绿火苗打着旋钻入水鬼柔软的液态身体里,那只水鬼被鬼火蒸腾瞬间变为蒸汽消散于墓室顶。 郭嘉义不断地催动鬼火与水鬼对抗,最后击败杀死他们。此过程十分漫长。一只水鬼被鬼火追踪,他用冥力将王莽推出抵挡鬼火。彪悍的王莽被推到半空鬼火集中的地方,幽绿鬼火一簇簇侵入王莽身体,燃烧他的灵魂,王莽灵魂在一瞬间出窍,他渐渐忘记了疼痛,一些杂乱无章的记忆冲进他的脑海,他不知道自己是谁,只知道自己是个强者,一个有特殊使命的强者,一直有件事需要他去做,到底是什么呢?王莽想破脑袋也想不出来。 郭嘉义见水鬼拿王莽做挡箭牌,赶忙撤走冥力,那些细小跳跃的幽绿鬼火苗,瞬时如火雨一样,无力地坠入墓室地面。而王莽的身体重重摔在墓室地面,他的灵魂犹豫一刻也撞回受伤的身体。 金不换被水鬼控制,他冲到郭嘉义面前,用头撞击他的鬼身,他的脑门上被水鬼拍了一掌,上面的鬼手形兵器,直击郭嘉义的颈部,郭嘉义退无可退,生生挨了这一掌。他伸手掐住金不换的脖子,想阻断他被水鬼控制的意识…… 正这时,王莽转醒,他睁眼看到金不换和郭嘉义自相残杀,而那些水鬼,游到墓室的地板中心用冥力将墓地击穿,“哗啦”,一股强大的水流冲击而出,整座墓室瞬时被淹,而那些水鬼逆流钻入地下河中。不断上涨的水淹没到金不换胸口时,受水压挤压心脏和郭嘉义对他扼颈的作用力,一时间,他的呼吸心跳皆停。而他体内的水鬼飞快逃出他的身体,游入地下河中。 王莽被水托起,在水中翻身,使自己的头露出水面,他问郭嘉义,“我们该往哪边走?” 郭嘉义的鬼面上露出难色,因为他对付水鬼消耗了大量的冥力,而金不换仍然陷入昏迷。 王莽替他做决定道:“既然主墓室凶险,以我们的实力无法突破,万般无奈下只得撤出公主墓。”说着他游到金不换面前,揽着他和金不换的脖子将他俩带到墓室边,准备原路返回。 这时,所有墓墙全部坍塌,王莽他们被埋在废墟中,废墟却被地下水冲往下游。郭嘉义用冥力将王莽和金不换吸入手中,带着他俩逆流而上,找寻出口。 …… 古沐阳受伤后,回归人类社会修养,他选择去文一意的海岛别墅养伤。 文一意在京城几番寻找,失踪的史不医仍然下落不明。在跟霍东的接触中,他知道霍东曾收留过一个记忆力超群的天才术士,文一意派属下去寻找黑慕。 文一意现在的鬼术比几月前精进不少。他知道史不医的失踪非人类所为,但在霍东的建议下,他对史天明的交代仍是:“史伯伯系不堪病痛的压力离家出走,他是不想给你和荣和堂增加负担,你要体谅他,担起家族重任,将荣和堂发展壮大!” 史天明心内狐疑,无奈史家只剩他一位当家人,荣和堂离不开他,史天明带病坚持工作,每天都让自己很忙,他怕一闲下来会想到父亲无故失踪的那个可怕的夜晚! 史不医失踪的事就这样不了了之,文一意带着江凯返回海岛的家中。霍东因照顾病儿跟干饭盆博物院院长申请停薪留职长达一年。副院长柯海林通知他要么复职上班要么拿少许遣散费回家,霍东立即跟文一意沟通,表示他会替古璋公司卖力,希望他多少给点薪资待遇,用以维持他和家人的生活,文一意表示,可以考虑,还说自己的父亲也略通医术,让他先到海岛与他汇合。 霍东咬牙决定放弃干饭盆博物院的文职工作,领到为数不多的遣散费,他又找爷爷要来几十万块一并交给依心科娃,用作生活及病儿的治疗费。他跟依心科娃表示自己要去南方,寻找能治儿子怪病的医生。依心科娃含泪抱着儿子与霍东告别。 霍东来到海岛见到文一意,文一意将他安排给江凯带着。 文一意回到海岛时就觉得父亲的脸色不好,他抓住父亲的手腕用刚学的鬼医术为古沐阳瞧病,他发现古沐阳的喉咙被极其厉害的气流击伤,文一意刚想施修复鬼术却被古沐阳一把推开,他再次靠近父亲时,却被父亲狠狠扇了一巴掌。 江凯见状赶忙将文一意扶起,陪着小心道:“老爷是有什么不顺心的是吗?” 古沐阳盘腿在床上坐着,面沉如水,他盯着文一意仍然稚嫩的脸怒道:“你长大了,是该学些邪门歪道的术法,这是你天生的本领,但是我养你这么多年,给你最多的爱最好的照顾,你使鬼术时难道不该提前跟我说一声吗?” 文一意吓得面色惨白,他听父亲话里有话赶忙跪在地上,“父亲,我去京城查史伯伯失踪一事,遇着一个半路出家的术士,他叫霍东,我和江凯搜到一本鬼术抄本,翻开一看,我竟然通晓鬼术……父亲,一意如你所说真的长大了,也到该知道一切的时候,希望父亲不要隐瞒如实相告。” 古沐阳下了床,将文一意拉起来,问道:“你用鬼术探到了什么?” 就刚才,文一意大胆的用鬼识探查父亲的意识,发觉他父亲的意识一直被仙气笼罩。 “父亲被一股强大气流击伤喉咙,需要静养。父亲身上的仙气被此种气流泄去一半,父亲心内郁结,一直没完成心中所想的大事,……”文一意眼里都是崇拜,不管父亲是人还是仙,文一意对他的亲情始终如一。 古沐阳瞪眼道:“江凯,你出去!” 江凯退出后,古沐阳死死地抱住文一意,“我隐瞒了你的身世,如果你知道要离开,爸爸也不会阻止你!” 文一意沉浸在古沐阳霸道的父爱中,他想开口说什么却被古沐阳阻止,他拖着文一意来至玻璃花房中,进入一株观赏植物背后的空间。 “爸爸,这时什么地方?”文一意看着眼前虚无缥缈的空间,不敢挪动步伐,他害怕掉入万丈深渊中。 古沐阳回答:“不过是个密室,我用仙力布的,你脚下是实地,尽管放心踏着。” 文一意走了一步,景象骤变,空间变为高耸入云的山峰,清风徐来,圆月当空高挂,无数闪亮的星星布满广阔的苍穹,夜景很美,文一意越发觉得不安全,他转头够古沐阳的手,却发现他怎么去握都没有结果。 文一意镇定心神问道:“爸爸,你离开密室了吗?” 古沐阳回答:“没有,我在你身前。” 文一意决定不管此密室多么奇特他都不要在父亲面前惊慌失措,他语气平静道:“爸爸,你想告诉我什么?” 古沐阳转到文一意能看到的方位欣慰笑道:“一意,你小时候就问过我,为什么你不姓古,我当时对你说了谎,说让你跟你妈.的姓,其实那是假的。一意,我不是你的亲生父亲,你沿着我手指的方向看那颗星。”古沐阳指给文一意一颗闪亮的星星,让他瞧,文一意看到后道:“爸爸,那颗星星看起来很普通,你要告诉我什么?” “那是文曲星,也是你父亲。” 当古沐阳说出这话时,文一意脸上的表情变得十分精彩,他已相信除了人间还有其它界地存在,但是,他真不相信星星会是自己的父亲。 文一意转移话题道:“爸爸,如果你想让我相信我就试着去相信,就算爸爸指鹿为马,一意也不会反对,因为爸爸曾经是我的天,以后仍然是!爸爸,你来说说我那星爸找了什么人生下的我?” 古沐阳瞅着表情恢复正常的文一意,他接口道:“一意,你母亲她不是人……”文一意插口道:“爸爸,如果我猜的不错的话,你要说她是鬼喽?” 古沐阳喜欢冰雪聪明的文一意,他露出笑容道:“她真是鬼,名叫秦小楼,她带着身孕来至人间,在墓穴中生下你,后来,她的幽魂体出了问题,抱着你走入废弃的地下沟渠,而我以前的屋子正好盖在废弃沟渠上。她死前将你托付给我,他要我带着你升天去找你的父亲,可惜,我虽是仙者,却是一位被星辰风暴扫落人间的仙者,我暂时回不了天界……” 文一意好不容易才找着一种可以接近古沐阳的鬼术,他探到了父亲的肩,圈住他,“爸爸,一意永远只是您一位仙者的儿子,我们父子齐心合力,在不久的将来您定能重返天界,一意过去被您保护的太好,以至于不知道您的处境,更不知您多年来受着天大的委屈,您放心儿子发誓誓死效忠自己的父亲,助您早日达成宏愿!” 古沐阳装作不忍心文一意辛劳的样子,叹气道:“一意,我的事自己可以解决,你只要练好鬼术,完成你母亲的心愿,早日找到飞升诀窍与你生父团聚……” 文一意坚决道:“爸爸,我再说一遍,我只有您一位父亲!” 第八十五章 改变目标 王莽寻找九千生魂 郭嘉义带着金不换和王莽顺着一条地缝撤出公主墓。 他们三位在先前的杨树林找见金朝阳,金朝阳先前因受惊过度被王莽用手刀砍晕,苏醒后一直抱着杨树杆,这时的金朝阳非常狼狈,金不换他们入墓室三天,他在这里也呆了三天,许多墓穴蚁甚至爬进他的眼睛和耳朵内。王莽闭着气将他紧抱树杆的双手扯下,他老远就闻到一股屎尿味,他觉得新亏他们回来得早,不然金朝阳会被活活饿死! 三位带着受惊的金朝阳回到金氏药房旗下,在西安的金诊堂休整。金不换请来心理咨询师开导金朝阳,一个月后,金朝阳恢复正常,可他却不愿再与金不换等人为伍,一个阳光明媚的清晨,他谎称出去散步就再也没有回来过。 王莽坐在金诊堂的内室,瞅着他从敬武公主墓中带出的乌翠玉盒愣神,这个盒子被带出公主墓时猛然打开,可是内里空空,什么都没有。这让金不换和郭嘉义觉得不可思议。他们甚至不知道这个盒子为什么会自然开启,也不明白是甚的机关装置能拥有与现代定时器一样的功能! 王莽不甘心再次吩咐郭嘉义道:“嘉义你用鬼识再探查一遍,看它有没有夹层?” 郭嘉义抿了一口替代血浆,鲜红的血浆糊住他颜色浅淡的唇,这几天他有嗜血冲动心烦气躁不愿意搭理王莽,再说他已经用鬼识探查了九次,乌翠玉盒只有一层且由它自行打开,从里到外,让他们足以看得十分透彻! 金不换也劝王莽道:“莽哥,乌翠玉盒的底部即使写了张放的生辰八字,也不一定记载他出生前后的事,……” 王莽失魂落魄地望着郭嘉义,他喃喃问道:“嘉义,你是不是觉得我也不是人?在墓室中被鬼火焚烧竟然能奇迹生还?” 郭嘉义咧开满是血浆的恐怖嘴唇,一本正经道:“莽哥,什么都是天注定,害怕也没有用!” 王莽抬头死死盯着郭嘉义,片刻后,他觉着沾着血浆的嘴唇好像在什么地方见过,王莽因冥思而头痛欲裂,他从椅子上翻到地下,抱着头痛苦地“啊啊”大叫。王莽记起很久前的一个梦,那时他仿佛身在皇宫在龙榻上安卧,一个唇上沾有鲜血的女鬼领着一个十来岁的孩童生生闯进龙榻帷幔内,龙榻立柱上挂着的辟邪桃木剑竟然没伤他俩分毫,王莽知道他们是厉鬼,登时防备地坐直身子,那女鬼哀哀戚戚地道:“陛下,我们孤儿寡母在人间游荡,而我的丈夫还在地府,身为他的鬼妻不去陪伴照顾,长此以往夫妻感情逐渐淡漠,他会忘了我!而我儿子身份尊贵是未来的冥界之王,只可惜现在的冥界没有他的容身之地,我想将他托付给陛下照顾,陛下掌控天下,睿智英武,您若好心助他登基为冥界新王,我定想方设法保您长生于世,福泰安康。 王莽终于想起那个十岁幼.童的面貌,他跟熟识的郭嘉义别无二致。原来,他一直想做的事是助郭嘉义成为冥界新王,难怪那么多年自己东奔西跑一直在找志同道合的合作伙伴,原来他等他已经有两千多年了! 金不换为王莽扎了好几针,王莽脱离冥思,回到现实。郭嘉义望着王莽依然霸气的眼,他觉得他们仿佛认识了很久。金不换看王莽清醒,关心问道:“莽哥,你感觉怎么样?” 王莽按着郭嘉义的肩膀,借力站起来。他凝视着郭嘉义的脸,突然伸出手捏了下他的脸蛋,“你不记得我了吗?” 郭嘉义挠头道:“莽哥,我……” 王莽问:“还记得你母亲么?” 金不换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左看右看毫无头绪。 郭嘉义摇头道:“我都忘了,不知怎么回事,我在人间的记忆只留下十岁以后的……” 王莽叹息道:“不要紧,我可以全部都告诉你。” 王莽将他方才冥思进入的那个古老梦境跟郭嘉义复述一遍,他详细描绘了那位厉害女鬼的鬼貌。郭嘉义根据他的描述在脑海中组织成一副女鬼像,他看清了她完整的相貌,他对着犹如活鬼的图像道:“母亲……” 郭嘉义记起自己是冥界前太子的儿子,她的母亲扶养他至十岁时,将他交给当时做皇帝的王莽,后来,因政局动荡,他被王莽送出皇宫,至此他完全忘记十岁以前的事。 郭嘉义激动地抱着王莽追问他:“莽哥,我母亲她真的回归冥界了吗?” 王莽回答:“不知道,不过我们可以去冥界找她,冥鬼的生命极长,你们总有见面的机会!” 郭嘉义问王莽知不知道鬼门关在何地?王莽说,不清楚!金不换突然想起入公主墓前一个星期的夜晚,遇到一名魔法高超的魔君,他在街角收走一名灵魂纯净的女鬼。 金不换对王莽和郭嘉义道:“我父亲说,老祖宗认为极其纯净的灵魂可以自由出入鬼门关,老祖宗曾经动过收集纯净灵魂的邪念,后来,老祖宗生下后代,为了庇佑子孙他放弃原本可以达成的伟大目标。” 王莽张狂地大笑三声,“不就是收集纯净灵魂吗?我王莽不怕生、不怕死,当然也不怕生不如死,这种缺德事交给我就行!” 金不换按住冲动的王莽:“莽哥,我的话还没说完,父亲还说老早以前有个术士干过一件出格的事,他曾经招募过九千生魂植物人,利用他们做工,等任务完成后将他们驱逐到斗湖天池,这些生魂植物人全被淹死,后来,术士才知道他们的灵魂是极其纯净的,价值很高,将之集中起来拥有骇鬼的力量。” 王莽大笑着拍击郭嘉义的肩膀,“原来他们早已是灵魂,我还以为得亲自去杀生。嗯,不换你用术法确定一下九千生魂分散的大致方位,定好后我们即刻出发去寻找。” 郭嘉义劝阻道:“莽哥,不急于一时,我们在公主墓中伤了元气,等完全恢复健康,再上路也不迟!” 金不换虽然担心还会有其他魔君抢收纯净灵魂,但他也同意郭嘉义的观点,如果身体能力不好会影响做事效率。 他们在西安的金诊堂又呆了一个月,金不换用卜卦算术,圈定几个纯净灵魂集中的地方,大概在西藏、青海一带。他们商议后决定明早出发。 …… 回归地府的阎王闷闷不乐,拏云和岸犹私自做主暗收花天颜赠予他的许多通用金和奇珍异宝。 阎王擅闯拏云王府跟他理论,“七王爷,为什么要跟妖界的二殿下走得如此之近?你明知我与蓝水仙交好。” 拏云笑着答:“阎王爷,何必拘泥与此?两界结交利益为上,今日跟蓝水仙交好,明日便可与他的死对头结盟,事在鬼为,本王认为这事正常,只是阎王,妖界二殿下说起你时眼中有情,不知你们在妖界曾发生过什么?” 阎王心中有些尴尬,鬼面亦不动声色,“七王爷,我找小离时误闯妖界,最后侥幸脱困,跟他只是萍水相逢。” 拏云听到申屠离的名字顿时不悦,他警告阎王道:“不是跟你说过,他现在是祸害要阎王你当作不认识他么?” 阎王心内怒火升腾,他反驳拏云,“七王爷,小离至始至终都是我的恋人,我会爱他直到永远,就算七王爷现在弹劾我,我也不会说抛弃小离的绝情之言!” 拏云冷笑道:“好啊,你可以说你认得申屠离,本王也可下令所有在外的鬼兵协助天兵捉拿与他!” 阎王暴怒,一掌击碎拏云府上的墨玄玉大桌,玉粉碎屑飞扬荡起遮住了拏云与阎王的鬼貌。 阎王大叫:“冥界派兵出界?怎么没有鬼来征询本王的意见?” 拏云挥开碎屑粉尘换上和煦笑容:“阎王爷,您的权利当然大无边,只不过您有娶妻正事要办,这些小事交与我们代劳便好!” 阎王泄气地落下肩膀,盯着拏云问:“你说什么?” 拏云叹气道:“六王兄的算盘打空了!他本来替阎王爷物色了一位正妻,就是魏家的二女儿。哪知两月前,西海龙王派使者带来王母娘娘的一封亲笔书信,信中为阎王爷指婚,对象就是常年在西海龙宫客居的王母侄女――乐千泓。乐千泓从小失去父母,无仙者管教刁蛮任性跟王母娘娘的亲女儿青儿公主的脾气相似,阎王爷您命苦得受累一趟,亲自去接乐千泓来冥界待嫁。” 阎王气得英气的脸几乎变形,他质问拏云:“七王爷,你糊涂了吧?这是天界变相安插奸细,你该想办法推掉这桩不合理的婚事?” 拏云笑得隐晦,“阎王爷,本王到觉得天界迟早会插手您的婚事,如果本王替你推了这桩还会有另一桩,如果冥界拒绝联姻,天界会采取别的措施干扰冥界的秩序。” 阎王瞬时颓败,拏云说得十分有理。王母此举跟玉帝当初派十殿阎罗掌管冥界政权的性质一样,现在的冥界还没强大到能独界与天界抗衡。 阎王陷入深深地犹豫,如果拒绝联姻自己可能失掉阎王的宝座,到那时就没有寻找小离庇护他不受天界缉捕的强大实力。“要妥协与乐千泓结亲吗?” 拏云王爷看阎王沉默,劝慰他道:“六王爷已经回复使者,说按照冥界的规矩,婚期得由冥天的黑暗程度决定,如果冥天达不到黑暗无边的程度,阎王的婚礼就不得举行。” 拏云站在锁着眉毛的阎王面前,再次劝他道:“阎王爷,您对乐千泓只能宠着绝不可以冷落她。” …… 王莽、金不换和郭嘉义在西北边疆找到十几名纯净生魂,将他们装入特质的白玉瓶中。接着他们往西南方行进…… 第八十六章 收服妖姬 文一意得七万妖兵 文一意自从得知自己的身世以及他父亲想要入侵冥界、推翻冥政权、控制阎王并羞辱他,这一多年的夙愿后,他窝在房间闭门不出,在想具体的实施方案。 古沐阳看文一意这么尽心为自己办事,内心很欢喜,他觉得这个儿子没白养。 他叫住往文一意房间送饭的霍东:“你过来。” 霍东走来问:“古老板,找我什么事?” 古沐阳看着霍东狡猾的眼神和肥胖的嘴脸道:“把饭菜搁这儿,你去叫一意下来用餐。” 霍东点头答应,之后,跑到楼上去叫文一意。 “文哥,古老板叫你下去吃饭!”霍东脸皮很厚,又属于自来熟的性格,他赶着叫比他岁数小的文一意为哥。 文一意从忙碌中抽身,拉开门示意霍东帮他提笔记本电脑下楼。霍东狗腿地赶去,利索地提起电脑。这时的文一意因连夜想辙,疲惫不堪,他拖着脚步扶着楼梯扶手缓慢下楼,霍东像仆人一样亦步亦趋地跟着。 文一意在餐厅见到器宇轩昂很有老板派头的父亲时,露出温暖撒娇的笑容,“爸,一意找不见鬼门关,心好累呀!” 古沐阳将文一意拉至自己旁边的座位,他宠溺地拨了下文一意挡住眼睛的刘海儿,“一意,入侵冥界不急于一时,照顾好自己。” 文一意像小时候一样靠着古沐阳宽广的肩膀,“爸,你这么多年该收集不少有关冥界及其邻界的信息吧?拿出来给一意看看?” 古沐阳替文一意布菜,“先吃饭吧,……” 饭后,古沐阳的手下李景阳带来一个鬼,他就是霍东认识的黑慕。 高大的黑慕此时完全是冥鬼形态,他被古沐阳的锁鬼绳捆住双手,李景阳强力拉扯黑雾状的他,就像拖着一条大型犬。 原本将全部冥力耗尽,好不容易才有人形的黑慕,由冥鬼――李景阳控制并为他续补冥力重新恢复鬼态,黑慕从心里不服,但彼时的他完全没有能力保护自己。 李景阳对他严刑拷打逼问他的身份,黑慕最终招认,他是冥界五王子,也是新任阎王同父异母的哥哥。 李景阳原本是弱鬼,他去地府投胎时因找不到投胎道,故而返回人间流落在旱井、阴沟一类极其恶心的环境中,靠吸收少量阴气维持冥鬼形态。古沐阳在一个旱井中将他逮住,为他提供食用鲜血,以及一个阴气集中的墓室供他修炼冥力,他感激于古沐阳的庇护与收留,遂成为他的手下。 文一意头一次见到父亲的这个手下,只见这个鬼竟然冲他行叩拜大礼,随即鬼手一翻,从手心展开一副巨大的地图,“景阳见过少爷!这是冥界全界以及与它接壤的魔界、妖界的三界地图。” 文一意马上拿出手机拍照,古沐阳含笑制止道:“一意,这是幻象。” 文一意也是记忆天才,只是近日休息不好,没法记住整幅图。 只见这幅图中的一个点一直在闪,李景阳解释道:“少爷,你看到的闪光点是冥界废弃的鬼门关――斗湖天池,从那处位置突破进入冥界,是最快到达地府的途径。” 文一意点头后,转头看着古沐阳问道:“父亲,即使是废弃的鬼门关也会有鬼兵把守,我们靠什么战胜他们?”他又指着李景阳问:“父亲,您征收了多少鬼?他们的冥力如何?” 古沐阳回答道:“一开始,我去阴邪之地收了几百名鬼,想训练他们成为有战斗能力的鬼兵,哪知他们皆是弱鬼,在我的残酷训练下只活下来一只。” 古沐阳说完望着李景阳。 文一意脑中灵光一闪,建议道:“我们可以去收服其它物种,控制它们去攻打斗湖天池的鬼门关。” 古沐阳欣慰笑道:“一意,你跟我想到一块去了,本来我想进入妖界收服与妖王面和心不和的妖姬,借助她的势力去攻打冥界,哪知途径蛮荒碍岩岛竟被邪魔击伤。” 文一意心内深恨那位击伤他父亲的邪魔,他想进一步打听时,古沐阳却将话题岔开。他吩咐文一意道:“一意,你去妖界试着去找妖姬,确认她心内的想法,回来告知我,我们再想策略降伏她。” 文一意看着李景阳和他牵着的黑慕,决定道:“明晚子时出发!” 霍东心里认为这是一个出头的机会,他主动请缨,也要跟随前往,古沐阳用仙识探查,惊讶的发现这个看似普通的人,竟然属于魔族但他前世成长在冥界,所以也通晓鬼术。 古沐阳问:“你想好了?妖界边界把守的妖兵众多。如果你被妖发现,只得受死。” 霍东豁出去道:“我儿子一生下来就得了不治之症,我对生死早已看破,一个普通人早也是死晚也是死。能为古老板去死,也算死的有价值。” 这一晚,月黑风高。文一意、霍东、李景阳和黑慕,撑着画着情花的油纸伞,跳进南海。这把油纸伞大有来历,他是古沐阳在河南从妖精杜鹃那里夺得的。杜鹃是妖界守卫内陆的妖兵。这把情花油纸伞,是其出入妖界的捷径,控制油纸伞的妖言被古沐阳复制进海螺中。 眨眼功夫,他们四位降落到一片广阔的田野中。文一意将情花油纸伞收进背包内,这时他们踏着的青草开始疯长,一只身形巨大红壳上有黑点的七星瓢虫,扇着翅膀从他们头顶上飞过。 霍东伸出手探到它的一只脚,用力一拧生生将它的脚拧断。漂亮的七星瓢虫坠落地面时,幻为人形,他单脚站立,缺失的一条腿淋漓着鲜血,他双手在空中画圈施妖术想要夺回自己的腿。 霍东身体周围突然出现红黑色的光斑,光斑突然抖动爆发,集中击中霍东的心脏,霍东朝后仰倒。他紧握七星瓢虫脚的手,霎时松开,瓢虫脚脱手飞往七星瓢虫的断肢处。这时,李景阳击出一股深灰色冥力,在断肢即将对接成功时,将瓢虫脚击得粉碎。霍东的心脏出现强烈震颤,片刻后,心口位置挥发出一股魔气,魔气瞬时变为魔法将他的心伤完全修复,霍东摸着胸口坐起来。 七星瓢虫看见眼前几位皆不是凡人,它旋身恢复瓢虫体态,扑扇着羽翅拼命逃离。 李景阳威胁道:“再跑将你的腿全部击碎!” 话未说完,接连不断的冥力射向瓢虫,他的另一只脚也被击碎。强烈的疼痛感使他施不出还击妖力,扑通一声,幻为人形失去双脚的瓢虫泪流满面地爬在草地上,绝望地望着冥鬼李景阳。 李景阳用力卡住瓢虫的脸,望着他漆黑的圆眼睛,逼问道:“说,妖姬在哪儿?” 瓢虫痛苦道:“所有妖姬都在妖姬歌舞坊,你要找哪个妖姬?” 文一意近前一步问道:“我找最厉害的那位!” “妖姬白鹤不在情花城堡,她去了妖界北疆,具体做什么,小妖不清楚。各位,小妖只是值守妖兵,如果你们想进入妖界内陆,小妖可以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文一意显然不想放过他,“瓢虫,你带路,我们必需在明早之前找到妖姬白鹤。” 瓢虫哀求道:“可不可以先让我止血?” 李景阳一瞪鬼眼,“又死不了,哪那么多事?前面带路,敢故意引我们走弯路,小心你肩上的翅膀!” 瓢虫凝聚妖力恢复虫态,从带黑点的红壳子内抽出羽翅,低空飞行。 李景阳一卷手,招来一股阴风,阴风将他们四位卷起,跟着飞行的瓢虫飞往北疆。 北疆是妖界较为荒凉的地界,这是一个荒凉的高原淡水湖泊,周围长着高冒的芦苇。因气候寒冷,湖泊内没有鱼类存活。 文一意问李景阳,“景阳,你用鬼识探看妖姬白鹤的具体位置?” 李景阳探看后,没有发现妖姬白鹤,他发现此地有魔君活动过的痕迹。他对文一意道:“少爷,不久前魔君来过此地,看来妖姬白鹤想找外界之生物结盟。” 霍东失望道:“这么说白鹤已离开此地?” 李景阳回答:“是暂时离开,你看湖内有她的临时居所。” 霍东、文一意这才看见,湖水中有一座倒立的藤蔓阁楼,阁楼中心有一只白鹤亮翅预飞,它正是妖姬白鹤的真身雕像。 霍东以为阁楼在天空抬头一看,漆黑的夜空中没有任何异物,他诧异发问:“她为什么要将阁楼倒立着建在水中?” 久不开口的黑慕虚弱道:“这不是阁楼,它是一个妖阵,内里有她蓄养的七万妖兵。” 李景阳鬼脸色变得很黑,他曾经私下用鬼术封堵住黑慕的鬼识,让他跟着自己的思维模式开口说话,没想到他竟然暗地破解了他的鬼术,还在少爷面前勘破解不开的妖阵。 文一意一直觉得黑慕过于痴傻,这跟他是冥界五王子的身份极不相衬。现在看来,这是李景阳私下搞的鬼。 文一意吩咐道:“瓢虫,你去将远游的妖姬引来。” 瓢虫惧怕李景阳的鬼术,不敢逃走,只得听凭他的吩咐。飞去寻找妖姬白鹤。 在文一意地安排下,他们四位各占湖岸一角,由李景阳布下鬼阵,等妖姬白鹤上钩! 瓢虫找见在一处山麓内打坐修炼的白鹤,降落在她的面前。 白鹤猛然睁眼,见到七星瓢虫成为无脚的妖,警觉地站起,“发生什么事?你被哪界生物所伤?” 七星瓢虫苦着一张脸,爬附在草叶上,“妖姬,家妹离家出走,我一路寻来到了北疆,但在内陆湖畔遇着几个魔君,他们将我逮住用魔力撕掉我的腿,妖姬他们看中了北疆想要侵略妖界疆土……” 白鹤用锐利的鸟眸上下打量七星瓢虫,她凭直觉觉得七星瓢虫隐瞒事实,但她知道她占据的内陆湖泊确实被它界生物占据。 妖姬眼眸阴沉对瓢虫道:“行了!看你是个残妖就放过你,解甲归田侍奉老母照顾妹妹去吧!” 瓢虫感激道:“多谢妖姬成全!” 妖姬叫住转身离去的瓢虫,“等等……”瓢虫心惊都说妖姬白鹤心胸狭窄容不得妖,她还是想要他死啊!他无奈转身,望着白鹤。白鹤笑得自然,递给他一个锦囊,“帮我带给紫蝴蝶。”瓢虫抓过锦囊,抱胸施礼后,逃跑一般飞走了! 白鹤恢复真身,展翅高飞,飞抵内陆湖泊的上空。她望着静悄悄的湖泊及其周围的芦苇荡,看不出一点破绽,这里确有一股微弱的魔气,魔气中不带一点杀气,看来魔君来此地只是探查并不打算入侵。白鹤俯瞰湖中的妖罩,内里的七万妖兵一个不少。白鹤顿时心内有底,即使有魔君入侵,她手握七万妖兵也不怕他们的攻击。白鹤降落到一颗高高的芦苇梢头,芦苇被她的体重压弯头,往湖中伸去。 这时四个方位同时擂起鬼鼓,鼓声“咚咚”摄妖心魄,妖姬不知怎么往湖心栽倒。入水的一瞬,水流冲灌她的耳朵,使得她的神志恢复清醒,她从水中击出一股妖力,往文一意所在的南方还击。 文一意这时掏出从家门口捡到的一枚鬼牌,他不知道鬼牌的名字,不过却会使用它。文一意将鬼牌对准湖心位置,湖心出现一个类似龙卷风的风带,风带将妖姬连同她布下的妖力遮罩全部从水中拔起,之后,狠甩到文一意所在正南方。那催命般的鼓声击出一圈圈震荡波纹将白鹤及七万妖兵困在阵心。 白鹤在痛苦中跪地投降,她慌乱地摸出妖姬腰牌和指挥这七万妖兵的情花兵符,一并敬献给文一意。文一意拿到腰牌和情花兵符,冲李景阳一摆手。李景阳收回鬼鼓,黑慕这时也将击鼓冥力撤回。 得到情花兵符的文一意非常高兴,他封赏归顺的妖姬做普通军师。甘拜下风真心归顺的白鹤,双手交叉抱胸拜谢。 第八十七章 提亲受困 乐千泓考验阎王 阎王终于跟现实妥协,他带着听天和由命抬着贵重的彩礼去往西海迎乐千泓来冥界待嫁。 …… 妖界,天颜王府。 花天颜听妖精密探打探的情报讲:王母将自己的侄女乐千泓指给阎王为妻。他怒摔酒杯。花天颜的手下蜈蚣精,看花天颜被情事所困怕他做出错误决定,忙拦住要走的花天颜。 “二殿下,妖王身体不适,正是您尽孝表忠心的时候,您现在离开恐怕不合适。” 花天颜以为妖王配药为名,回到天颜王府已经十八天,期间,通过蜈蚣精和其他几名妖将,暗地招兵,想等时机成熟推翻现任妖王,取而代之。 花天颜耐着性子来到炼丹房,一只火鸡用温度很低的丹炉炼药。看到花天颜亲自来视察,慌忙解释道:“二殿下,从天界传来的炼丹术很不中用。你看,它只能将药熔化却凝结不成药丸。” 花天颜神秘一笑,吩咐他道:“你先出去,献给父王的丹药,还是作为儿子的我来配比较妥当。” 火鸡也是聪明妖,赶忙退出炼丹室。 花天颜撑开白皙手掌对着炼丹炉一握,一颗金灿灿足有团枣那么大个的药丸,就被他攥在手心内。 “砰……”花天颜用妖气压爆炼丹炉,火热的青铜炉碎片,击中他的胳膊,花天颜的胳膊上烙下触目惊心的疤痕。 蜈蚣精看着花天颜用苦肉计,可惜道:“二殿下,您没必要弄伤自己,这种伤疤老蜈可以帮您做得十分逼真。” 花天颜招来五角星叶片,拿着丹药去往情花城堡,在王宫门口,碰到也来探病的大殿下。大殿下手上只端着自己培育的四季水果。 花天颜露出十分亲近的笑容:“王兄,您先请!花天美面带担心,他的父王久病不愈,咳血症状很是严重。 “天颜,母后嫌宫中御医不中用,请来了民间妖医,他下得都是猛药,父亲体虚如何受的住?” “王兄,母后是睿智的贤妖,她做的决定经过深思熟虑,你不必担心!” …… 阎王进入西海海域,一路畅通无阻。西海贫穷,虾兵蟹将甚少,每次有途经鱼群,都被东海龙族的蟹将带着虾兵逼迫离开,因此,西海龙族兵乏将少,西海龙王这会儿连表面的客气笑脸都不愿意对东海龙王露。 听天对阎王道:“阎王,我们已接近龙宫,你小心别被什么东西迷惑。” 阎王不明所以,用冥识探看深海水域。只见一队色彩鲜红的美艳鱼儿,在海中翻转畅游,她们的身姿动人,姿色上等,一个个在水中翻身,像花儿一样盛放。听天很有兴致拉着由命游过去,阎王也跟着游去,这时,一朵水花从鱼队中心翻出,接着一个身着黄衫的美貌女子游到阎王身前。 她仰着头用高傲的眼神瞅着阎王,片刻后,白了阎王一眼,下结论道:“传说果然是真,你,果然是个坏鬼!哼,我恨你!” 阎王拉住转身要走的黄衫女子,和气道:“请问你是乐千泓,乐小姐吗?” 乐千泓近距离盯看阎王的鬼脸,突然发觉他长得比天上的仙者还要英俊,心内本来讨厌阎王的心思少了几分。 乐千泓一跺脚,从她脚下旋出一个深洞,阎王和听天、由命跌进真空洞内,这洞瞬时封闭为真空气泡将三位幽魂困在里面。 乐千泓一摆手将红鱼侍女招来,很有眼色的侍女抬起阎王带来的巨额彩礼。乐千泓高傲地瞅了阎王一眼,带着众侍女转身离开。 乐千泓回到龙宫自己的寝殿,看到小龙女――龙雅琳坐在她的龙床上,并用了然的眼神瞅她,她当即羞得粉面通红。红鱼侍女将彩礼放在内殿后退出寝殿。龙雅琳击出一股灵力将所有箱子打开,金光闪闪四射,四个槐木箱内,一锭锭通用金整齐地码放在箱子内。另外四箱是冥绸,其余两箱是珠宝玉器。 龙雅琳伸手隔空探取一串翡翠项链,翠色碧绿通透,是上好品种。 “姐姐,听说冥界资源匮乏,气候冰寒,财政收入极低。看来阎王很看中姐姐,肯掏界库,为姐姐置办聘礼。” 乐千泓虽看上阎王的鬼貌,但她心内很怕吃苦,她紧张地抓着龙雅琳的手问:“妹妹,西海很贫穷,你母后连娇惯你的资本都没有,有时你还得随她做刺绣,瞧瞧你的手如此粗糙,……” 龙雅琳莞尔一笑,“姐姐不是将阎王关起来了么?何不借他们身上的鬼牌,入冥界亲自察看一番?如果发现自己适应不来冥界的生活,可以称病退婚。” 乐千泓一翻手,一块鬼牌出现在手中。“妹妹,你帮我遮掩一下,如果龙王问起就说我病了。” 龙雅琳问:“那么阎王呢?你打算什么时候放开他?” 乐千泓撅嘴道:“不放,他要破解不了真空仙障还做什么阎王?” 乐千泓带着八名红鱼侍女,去往冥界。西海越过一座高山就进入魔界,经魔界走灰污沙漠可入冥界。但这位大小姐,偏偏绕道走好走的路径,他绕远先走水陆,进入内陆之后,再进入妖界,想要经繁育妖林进入冥界。 …… 花天颜哄着妖王吃下自己配制内藏慢性.毒药的丹丸后,肯请妖王将他派到南疆去守卫疆界,花永盛看着花天颜真诚的眼神,欣慰赞叹,“还是本王的小儿子贴心,肯为妖界出力。” 花天美被他母后暗地拧了一把,他支吾道:“父王,儿随二弟一同前往……” 花永盛咳了声,大骂:“废物,还不去御书房代本王去批阅奏折?” 花天美委屈地红了眼眶,转身离开,几名王宫内卫跟随前往。 花永盛等二位王子离开后,问他的王后,“你看他俩谁适合做妖界的新王?” 王后沉默,她作为母亲,不想偏袒任何一个儿子。 花永盛很是不满,“你贤后的名声在外,要你说出真实想法太难,本王爱惜天颜的才华想立他为储。” 王后当即下跪,“立储是妖界大事,臣妾无权干涉,请王上仔细权衡后再作定夺。……王上近几日的气色不差,相信王上的圣体很快会康健,立储一事不必着急……”…… 文一意带着霍东、李景阳、黑慕和白鹤撑着油纸伞返回自己海岛的家中。 江凯看着身姿婀娜美艳妖娆的白鹤,当即心跳都漏了一拍。白鹤被文一意降伏嚣张跋扈的气焰收敛很多,看江凯愣神,都不敢露出妩媚的笑容去勾引他。 古沐阳在仙界时一身正气,落入凡间,染上不少世俗气息,但仍然看不起妖姬白鹤一类的女妖,他连正眼都未瞧她。 文一意用眼神驱离妖姬,她默默退出房间。紧接着她发现自己的耳目都被仙气封堵。 古沐阳将他画的进攻冥界的线路图拿出来,他打算让文一意带领七万妖兵偷袭冥界废弃的鬼门关――斗湖天池,自己则带着几百名散落人间的仙者去妖界的繁育妖林与冥界接壤地界,做法引天火,来吸引妖王和阎王的注意力。让他们以为火神出世,来犯边界,逼他们出兵抵抗。 黑慕心内一百个不乐意,他现在的身份是名副其实的叛徒,他虽然因政权纷争,逃离冥界,但他的心仍系着自己的母后和兄弟。此时的他逃脱不得,只得跟随前往。 古沐阳知道黑慕的想法,厉声问道:“五王子你可有其它想法?” 黑慕忙低下头来,不敢答话。 古沐阳问道:“一意有冥鬼血统,他日我们执掌冥界,你愿意全力辅佐他吧?” 黑慕忍着心内的反对情绪,大声道:“一意少爷天生有王者气质,他头脑睿智,文武兼备,定能当好冥界之王。” 文一意知道父亲深恨冥界之王,对王族的鬼也恨不得折磨一番,只是如此容易伤身,他挥手示意黑慕退下,李景阳放开牵着的绳索,黑慕化为一股黑雾气从门缝挤出。 古沐阳瞅见文一意手内的情花兵符,看到驻扎在人间荒岛上的七万妖兵,他如释重负地吐了口气,“一意,你最好将自己易容为白鹤,这样,控制它们更是容易。” 文一意仰视古沐阳,“父亲不必如此,他们只认兵符,我们几时出兵攻打斗湖天池?” 古沐阳道:“再等等!” …… 听天和由命合力也击不破真空遮罩。阎王却在内里闭目养神,毫无帮忙的意思。 听天撤回冥力抱怨道:“阎王爷,您搭把手没准就将真空遮罩毁掉了!” 阎王默不作声就跟聋子一样,他这态度将听天气坏了! 片刻后,阎王的黑金鬼戒发出闪亮的光泽,光泽像利剑一样刺破真空遮罩,三位幽魂重获自由。 重新感受深海水压的听天,一点也不想去接未来的王后,他劝阎王道:“阎王爷,我猜这位乐小姐并没看上你,她困住你是为了逃婚,乐小姐这会一定不在西海,这下正好,我们可以借寻找乐小姐为名,去其它四界寻找申屠大人。” 由命严肃道:“都来了西海,当然要拜访西海龙王,哪有偷偷来去的道理?” 阎王接受由命的建议去往西海龙宫。距离宫殿十几海里外,才有一队王宫卫队带着鱼刺剑拦住了阎王的去路。 第八十八章 斗湖失守 古沐阳入侵冥界 这是一个阳光明媚的正午。天空湛蓝,整个广阔的天地间没有一丝黑暗。 古沐阳选择这个时刻入侵冥界,文一意拿着情花兵符,号令七万妖兵进入斗湖,发起集中攻击,打算出奇制胜,一举攻破废弃的鬼门关! 七万妖兵带着五花八门的兵器潜入斗湖底部,朝一个高大破败的墨玄玉石门,实施进攻。 只见,一个树精化为粗壮树杆,横着戳在门上,其它妖将手中迸出的妖力击在自己的兵器上,通过兵器抵着那粗壮树杆。 “砰――”一声木击石门的哑响,回荡在水中的同时,树杆挨石门那头,击散出五光十色十分耀眼的妖力圈晕,圈晕一圈圈荡漾于水波中消失于湖底。 …… 在繁育妖林与冥界接壤的界地,本来晴空万里艳阳高照的天,突然掉下一团团烧得极旺的天火。天火团坠落地面时,瞬时如流淌在水中的油脂流火一样,在大地上奔腾咆哮。所经之处,草木皆被燃为灰烬,大地上和大地下的温度骤然升高,空气被炙烤,在生物眼中所有景象皆抖动模糊。 天火团还在降落……而控制它们的百位仙者,不顾生灵涂炭,继续施法,从太阳周围不断地收集耀斑,将它们击中起来,引燃火气恒星团,因天时地利的关系,那火气天火团被吸引至妖界与冥界的边界线。 “啊啊……”短促而恐怖的挣扎逃命求救声后,是死一般诡异地沉寂。 千万里边界线上的小妖生灵和幽魂平民,无辜枉死于这片焦灼之地。他们的身体和意识全部化为灰烬和泡影。有些物种在这场仙为大火中悄然灭绝。 猖狂了几辈子的树精老妖,不堪炙烤,枯死在繁育妖林内,而他的软弱子孙在爷爷刚死,就举白旗投降。古沐阳看不惯没有骨气的树妖,命散仙将它们移回人间的荒岛沙地中。此过程中,妖树不适应盐碱沙地,一多半都烂根而死,剩下的树木被风吹虫蛀得奄奄一息,它们在海岛苟延残喘,挨了一日算一日。 天火蔓延成灾,古沐阳看着如此惊心动魄的场面,惊叹自己宝刀未老,仙术果然是天下第一的高超术法,如果自己能重新回归天界,一定找块仙气恒昌的圣地做修炼之所。古沐阳听说玉帝经常在天龙龙脉闭关,每次出关玉帝的仙貌似乎比以前年轻,而他只知道龙脉的大概方位,从未进去过。 …… 花天颜刚回到天颜王府,蜈蚣精就慌张来报:“二殿下,北疆出事了!手下密探来报:妖姬白鹤在北疆私自蓄养妖兵七万。她亲自操练他们,妖兵的战斗力与日俱增,按您的吩咐暂时不诛灭叛党,密切监视之。可是,在不久前的一夜,妖姬和它的七万精兵一夜间莫名消失,密探将内陆湖的水抽干,挖地三百尺也没找见白鹤和七万妖兵……二殿下,事情紧急请您定夺?” 花天颜动身去北疆的途中,南疆边疆的通信兵来报:“二殿下,你快去繁育妖林看看,那里与冥界接壤地,突降天火团,将繁育妖林烧毁,妖界南疆自然屏障化为灰烬,漫天大火烧了三天还不熄灭,且有往妖界内陆蔓延的趋势……” 花天颜绝美的眼眸瞅着通信兵,“依你看,天火是天灾还是冥鬼为之的祸事?” 通信兵支吾片刻含糊道:“说是天火,可近来天象极其正常,没有诡异景象预示灾难来临,天火十分诡异,它在地上竟能流动,大批妖精生灵都来不及逃走即被毁灭。” 蜈蚣精凑近花天颜,“二殿下,纵天火之生物,心思细腻且十分歹毒,属下认为他报复心极强……二殿下,您好好想想,妖王及王族之妖有谁得罪过它界生物?” 花天颜认为这火八成是阎王控制仙者所纵,他心里又愤怒又高兴,愤怒的是阎王将他对他的用心当成侮辱,公然引天火来报复与他,高兴的是阎王实力强悍,不愧是能与他并肩同行的冥鬼! 花天颜旋转身形,荡出一股妖力,妖力透明清亮化为隐形遮罩将他完全隐藏,而他脚下的五星叶片,化为一片枯黄的卷曲叶片,它借风而行,飞往繁育妖林。 蜈蚣精将身体隐没在通信蒿草兵的叶片上,那蒿草骑着一只啄木鸟,啄木鸟死命飞行,才将将赶上花天颜的枯叶飞行器。 远处传来少女调皮地嬉戏打闹声,间或还有略显娇纵放肆的笑声,还有侍女劝阻的声音道:“大小姐,着火啦,不要再接近冥界之地。” “哈哈哈……这地方真好玩,你看这么粗的树被烧成黑炭,你们说是不是像我家里的那位?” “大小姐,阎王爷的面孔没这么黑,你干嘛丑化自己未来的夫君?” “你们几个引水过来,淹了这里,阻止天火朝冥界蔓延。” “大小姐,西海离此地甚远,我们几个的灵力加起来只够引一大盆水……” “啪――” “大小姐,奴婢错了,别打了……” 花天颜暗使妖力催动枯叶飞行器,在一群少女头顶不住地盘旋,他看清为首黄衫少女不盈一握的小腰间,挂着一副徐徐晃动的通关鬼牌,鬼牌一面刻着凶神恶煞,另一面刻着三个绛色鬼字――阎王爷! 这时,那八名婢女引来海水,将这里淹没。那黄衫女子,张开手臂曲起一只脚,像箭一样射向半空,她悬停在一处自己招来的金云上,使灵力作法,想将这一滩水化为水墙,…… 花天颜眯着邪妄狡诈的美眸,仔细将黄衫女子从头到脚盯看一番。只见,该女子姿容艳丽,眼神任性而天真,神情嚣张跋扈,娇纵的笑容时常挂在脸上,樱桃小嘴总是撅着,脾气火爆,性格乖张难以相处。身材婀娜,风姿卓绝,算是个美仙女。不过跟他的逆天美颜相比,她恐怕不配给他提鞋,这样的黄毛小仙女竟然色胆包天敢肖想自己认定的阎王,她未免也太不知天高地厚了吧? 水墙从下往上成形,眼看要大功告成,花天颜勾了勾小指,水墙从中心瘫软化为一滩水淌于地下。 黄衫女子,白皙英挺的秀美鼻翼上,渗出晶莹剔透的闪亮水珠。她怒瞪着眼,在空中跺脚,张开双臂掠往另一个方位,重新施灵力布水墙,而这时的天火汹涌而来,将这方地界包围。 一名侍女惊恐地望着铺天盖地的大火,叫道:“大小姐,我们被火势围困,您不要再布水墙了,赶快逃吧!” 黄衫女子不满道:“哼!胆小鬼,要逃你自己逃去,”她心里藐视她们的见识少,比这大的灾难她也不怕,姑母疼惜自己,就算有危险她也会护她周全。 水墙拔地而起,隔阻火势的高热燎烤,这方地界诡异的清冷很多。 布水墙成功的少女对那名要逃走的婢女努努嘴,她直直降落在她的面前,那名婢女即刻害怕地蹲身施礼。 黄衫女子伸手一撩,指尖涌来五股水花,全部淋漓在这名婢女身上,“凉快吧?大火吞噬你了吗?还要不要逃了?” 自知说错话的婢女跪下求饶道:“大小姐,奴婢错了!” 乐千泓转身背手,仰头看自己的杰作,她在权衡得失,算来算去自己与阎王结亲,还是那个坏鬼阎王高攀了她。 嫁么?阎王爷配不上她,自己是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了!不嫁?她又想做众冥鬼敬畏崇拜的王后,诶,该怎么办才好?哼,反正时间还长,那个坏鬼阎王一时破不开自己布的真空遮罩,她得实地考察,看看冥界适不适合她居住…… 乐千泓不知道的是,花天颜将天火引到水墙周围,她更不知道,花天颜用妖力施了一股强力旋风,而且花天颜还将附近的油果全部摘来堆在水墙周围。 花天颜冷笑着驱使枯叶飞行器,飞冲离开。与在火场外围的通信兵和蜈蚣精汇合。 “啊啊……”红鱼婢女看见水墙化为水蒸汽被蒸腾消失。而她们因高温恢复了鱼身,急需用水的她们扑腾着往高飞,可不知为何周围包围她们的大火熊熊燃烧,直冲云霄。她们眼看着四周没有逃生之路,都拼着性命用鱼鳍刨坚硬的土地,她们一直挖一直挖,还没挖到绝望已经被烤死于火圈内。 乐千泓拼使灵力从空气中吸水,开始还能吸取一点点水珠,很快,就连湿润的空气都吸不着了!她高高跃起想飞跃逃离火圈,可那冲天的烈焰足有百万丈凭她使光全部灵力也没有飞出火圈。绝望中她大声求救:“姑母,救救泓儿,小龙女妹妹快引海水来……”她的声音没有传出火场,因为这是天火,天火圈的隔音效果非常好! 乐千泓死之前,最后看了一眼刻着凶神恶煞的鬼牌,阎王爷三个绛色鬼字十分刺眼,她的眼角滑出最后一滴泪,…… 乐千泓不知道她怎么出生,只记得她一直被叫做姑母的王母抚养,她短暂的一生并没有正式身份,乐千泓这个名字是她为自己取的。姑母总和蔼地摸着她才扎的小鬏鬏,喊她:小丫头。当然最为不幸的是,她连她怎么死的也不知道…… …… 七万妖兵用妖树木桩轰塌斗湖天池的废弃鬼门后,无法入侵冥界,这里被布下一张盖地大网,网内一只舞动的鬼女,手握分魂鬼牌,将鬼门地下扽开一个漩涡豁口。 李景阳将黑慕用冥力推进鬼门,那名鬼女翻动分魂牌对准黑慕,黑慕被翻到漩涡豁口内。 黑慕掉进漩涡几百冥里后,伸出鬼爪,使劲捯在漩涡边沿。他现在只能等着,期待文一意率领七万妖兵早点解决掉女鬼舞士。 李景阳看黑慕还未抵抗即消失于漩涡中,鬼心动摇,他从未跟强悍舞士交过手,不知道自己能抵御几个回合? 文一意咳了一声,示意李景阳让开,李景阳不害臊地躲到其身后。 文一意不知道女鬼舞士怕什么,他使出七十二种鬼术,变着花样击打舞士,舞士舞动双足,在网上凌空翻转,灵活闪身躲避,且瞅准文一意的破绽化解袭击他。文一意的手臂双腿都被冥力击伤,再使出的鬼术全部变形,他提起丹田内的所有鬼气,卯足劲与舞士对抗,终于,使出一招极其管用的招术,舞士的双足被他使出的冥力砍断,幽魂黑血汹涌流出。李景阳眼看着文一意即将获胜,也想立功的他,伸手一甩,一柄浸染过水银的毒镖,直插于舞士的胸口。女鬼舞士捂着胸口倒退,眼看她的身体变为气雾钻出网眼,逃往冥界漆黑无边的空间内。 “前进――”李景阳充当先锋将,振臂高呼,一手扬起绣着古沐阳头像的金色旗帜,飞跃过快要消失的漩涡豁口处,冲向地网。而那冥蚕丝织就的盖地大网,被他诡异地穿过却没有破损,仍然坚定的网在原地。 文一意用鬼识探查,方圆几千冥里内,没有鬼兵驻防,他挥动情花兵符下令七万妖兵全面入侵冥界。妖姬白鹤和霍东护着文一意飞冲进入废弃鬼门。 鬼门内,漆黑森寒,荒凉一片,连一只魅影都不见。凄风“嚎嚎”地刮着,苦雨“飒飒”而来。 在文一意带领七万妖兵入侵冥界的十二个时辰后,古沐阳带领百名散仙经已被攻破的废弃鬼门进入冥界。 第八十九章 二王推诿 死簿匆忙应战 拏云王爷自从将阎王打发去西海迎接乐千泓后,就去了琼覆火海湾的琼覆小地狱。他逼问几位阎罗关于玉帝的秘密,他想明正言顺的称王,甚至想由玉帝亲封。只是这九殿阎罗被奴役甚久,身体被残酷.迫害,口齿不清,讲的鬼言含糊难辨。 岸犹王爷的一个丑妾刚刚怀孕,只是胎儿不稳,他带着她去了环境更好的忘川畔居住。由于岸犹脾气火爆,早前处置了一名谎报军情的冒失鬼,导致冥臣接到边界军情都要再三核实后方敢禀报与他。 …… 花天颜离开乐千泓烧死的地方后,想起什么又返回原地。他用叶片幻出两只与阎王梦中的男人一样的鞋,在烧成焦黑的土地上踏出几个清晰的鞋印,他发现阎王的鬼牌留在地上,他将它用妖力吸起,揣进自己的衣袍内。 天火很旺,花天颜只得绕远路由斗湖天池进入冥界。 机灵的蜈蚣精看见废弃的鬼门大敞,门内没有驻防,门外的斗湖天池有妖兵进攻的痕迹,他发现了同类蜈蚣的脚趾抓痕留在淤泥表面。“二殿下,据我估计超过五万的妖兵近期攻陷废弃鬼门入侵冥界,奇怪的是冥界没有传出应战的消息,更没出现惨烈厮杀,您说是不是冥界的鬼认为冥界地形险恶诱敌深入,而故意不战呢?还有,我界妖兵什么时候决定进攻的冥界?难道妖王病重只是幌子,用来迷惑敌人?难道此次入侵冥界是极其秘密的军事行动?” 花天颜的心乱了片刻,是不是花天美知道什么将他喜欢阎王的事实禀告给父王或者母后?不应该呀,情感之事一直被他隐藏得很深,花天美不可能一夕之间变得如此奸诈,难道是邻居梨花精告密? 花天颜决定进入冥界查探一番,妖兵究竟由何妖带领? 一入废弃鬼门,他和蜈蚣精即刻被黑暗包围,漫天的凄风苦雨打着旋,击到他俩身上,只见花天颜和蜈蚣精眼眸内的妖光瞬时明灭,他们在用与生俱来的夜视功能。 花天颜飞冲太快,蜈蚣精谨慎地提醒道:“二殿下小心,可能有冥鬼埋伏于暗夜中。” 花天颜是闻着众多妖兵的妖气极速飞行,直到他望见古沐阳带领百名散仙,悬停于地府的南方鬼门,而他们身前是黑压压一片的七万妖兵,是的,方才一刹那动用妖识,花天颜已知道全部妖兵共有七万名,而带兵的统领却是一位长着娃娃脸的年轻男子,这个男子拥有冥鬼的一半血统,而他身后毕恭毕敬卑躬屈膝的妖娆女子正是妖姬白鹤。 显而易见,派妖兵入侵冥界不是自己的父王,而是他们身后那位目光如炬睿智英武的中年仙者。 突然,对方发现了花天颜和蜈蚣精,瞬时,百道仙力如丝如网,快如闪电般朝他们袭击而来,花天颜在空中翻身,左右腾挪,见缝插针,从仙力不及的孔洞中逃出。而感知危险的蜈蚣精,早一步化为原形,在空中逃窜,它见孔就钻的本领比花天颜略强一些,有惊无险地逃出仙力的控制范围。古沐阳不想横生枝节,放弃追踪二妖。 这时,文一意击开南方鬼门,七万妖兵杀死守卫鬼兵,浩浩荡荡开进鬼门,朝地府中心进攻。 死簿在崇殷内殿外站岗,他在保护岸犹王爷为阎王选的候选王妃,即魏家的二女儿。这位魏家小姐从小与冥将之子订婚,后在岸犹王爷的强势威逼下,魏家才与冥将之子退婚,这位冥将是皇宫护卫统领――李沧。李沧接到鬼门失守的通报,没有第一时间告知协助他护卫皇宫的卫士长――死簿。死簿看到南方鬼门地界,妖气冲天,且越来越接近地府中心,他招来灰云直冲到几千万尺高,察看军情。果然,有妖兵入侵冥界。 死簿愤怒异常,他下落到王宫护卫统领李沧的军帐边。“呼……”死簿用强大死气击开军帐的黑鱼皮门帘,李沧散乱的鬼发被死气击飞,霎时他变为一个光头鬼,李沧暴怒甩出手中的酒杯,酒杯被死簿用死气在空中拦截并击碎。 死簿大骂:“你手下都是死鬼吗?怎么没提早发现有妖兵入侵冥界?” 李沧冷笑反驳,“岸犹王爷的手下才是死鬼吧?不是吹嘘女鬼舞士鬼术高超可以抵万名鬼兵?!斗湖天池的废弃鬼门怎的会轻易失守?” “你――”死簿将灰云眼罩拿开,露出绝杀之眸,只见那深不见底的幽绿眼眸,迸发出一股极其闪亮的绿光,绿光摄魂心魄。被控制的李沧将冥力集中在腹中,然后自发引爆身体,他的魄更是被死簿的眼神吸入地狱。而他腰间的护卫统领军牌则是飘落到死簿手中。 书记官见风使舵,当下推举死簿为新任王宫护卫统领,死簿冷笑接受。随后,集中了八千护卫军和一万两千名普通鬼兵前去迎敌作战。 文一意下令七万妖兵分为十一队,分散攻击地府中心的各个重要地界,其中包括:崇殷大殿及其内殿,拏云王府,岸犹王府,北方练兵校场,西方财政地库,阎王的行宫玄晶宫,四方鬼门城楼及其羁押鬼犯的明阁,冥相相府,冥将大将军府,死簿官邸,孟婆府邸,另通知自己的父亲派散仙去捉拿冥界前王妃马氏,冥界大王子景添和三王子夫妇,及其他王族成员和重要冥臣。 死簿派兵将魏家女儿转移至自己府邸。他带鬼兵砍杀入侵的妖兵,死簿冥力强悍妖兵见他者皆死。只是,片刻后,妖兵诡异地扩散,他们分成十几队攻占地府重要的行政机构,死簿知道西方财政地库的重要性,赶去保护。 地库被妖姬白鹤用妖力轰开一个口子。许多名妖兵被李景阳推入地库,他们再次回到冥地面时,手上皆拿着许多金银财宝。白鹤认得这些财宝,它们都是妖王多年的收藏,为什么会在冥界? 白鹤飞近文一意,附其耳畔小声将她的发现告知与他。文一意总结道:“妖界有内贼,他和阎王交好,暗度陈仓将妖界国库所储金银搬来,此妖大有来头……”文一意还未说完,死簿提着从倒下的鬼兵手中拿起的带血鬼刀朝瘦弱的文一意砍去。白鹤突然横在文一意身前,她用尖喙擒住鬼刀。死簿接连加施冥力,鬼刀被击爆,白鹤的整个口腔被炸裂。碎片将文一意的一边眉毛完全削掉。 李景阳假意护主,却被文一意推到死簿面前,李景阳不小心看到死簿眼眸中高亮的绿光,魂魄瞬间沉沦,而死簿觉得这个阳奉阴违的鬼连投降都不配,他抬起鬼脚将他碾压致死。 文一意不抵死簿被死簿控制,他提着文一意的衣领去找敌方统帅。 霍东和一名仙者去缉拿孟婆,哪知孟婆去了鬼畜道兜售自己的腌肉。霍东和仙者闻着孟婆肮脏的气味,一路探到鬼畜道。霍东和仙者被鬼畜道的歪风吸入洞中。 拏云没有娶妻,一位侍妾看着府外被妖兵围困,而王爷去琼覆火海湾未归,她将求救槐树叶绑在冥燕子的脚上放飞而出。哪知被围困在府外的散仙七厌伸手够到将它握死。七厌早先在天界是位无名武将,后看中一个仙者的兵器――七厌弯刀,几番偷窃未果反被弯刀的主人告发,玉帝贬他下到一重天界成为散仙,他遂为自己取名为七厌。 七厌以手为兵器劈开拏云布下鬼阵的九个虚门,最后用脚蹬开实门,拏云的侍妾感知敌人入府,她带领护卫和侍女前来抵抗,七厌顺手一挥,将这一众鬼扇到王府花园的深井内,而深井直通岸犹的凶鱼池,可怜的鬼们被凶鱼的利齿嚼碎吞食。 七厌攻占了拏云王爷的书房,将冥界的机密文件全部收拢到他绣着七厌弯刀的锦囊内。拏云王爷对权利的掌控欲多过享受,所以七厌带的妖兵没有搜刮到有价值的财宝。七厌击开一个隐蔽的黑岩密室,内里有冥界重要的军事防御图,七厌收缴之,后用流动灰云传给古沐阳。 正是这幅至关重要的冥界军事防御图,为古沐阳执掌冥界提供绝佳的契机。他破解防御图背面隐藏的调兵密令,将灰污沙漠上的远防驻兵,调往更偏远的择肆群山,群山外就是西海海域,西海兵弱根本没必要驻防守卫。 乍克领兵攻占岸犹王府就没有那么顺利,它们遇上不要魂命的死士――尡,被圣水腐蚀魂皮受伤的尡,在鬼医华锋的精心医治下已然痊愈,他很久没被岸犹王爷派遣杀敌,这会儿有浑身使不完的劲儿。 乍克身高一丈是个巨仙,力大无比,岸犹王府的围墙被他当积木一样推倒。他的仙识早就探到有一只强悍冥鬼猫在王府门洞内,双手撑地随时准备跳起迎敌。死士吃过华锋为其特质的促进智力发育的健脑丸,智力比先前提高许多。死士惊觉上方的门洞被围墙带倒,他在门洞压到魂身的前一秒灵活窜出来至院内。他平视与自己身高相仿的仙,恨意从心中腾起。他拿出身后岸犹为他特意打造的蓝金棍,棍身被他击出的强大冥力驱使飞速旋转,它照着乍克的脑袋连续击打。只见,乍克的脑袋上发出散射的强烈金光。金光全力抵挡蓝金棍。但蓝金棍仍然找到乍克的破绽,将他的脑袋狠狠楔了一棍。 第九十章 攻入地府 古沐阳执掌大权 乍克被砸得晕头转向,他还击的冥力全部散射到妖兵身上,许多妖兵被仙力一击致死!乍克的眼里乾坤倒转,他双手撑地倒立,将仙力引到腿上,朝着死士使出连环腿,死士被他踢中要害,当即捂住那处跪了下来。乍克趁胜追击双手发力将自身抛起,在空中翻身用仙识定位,照着死士的脑袋狠狠踢去。死士偏头躲过,张开幽魂大口咬住对方的大腿,而一心求胜的乍克将踢中死士肩头的脚趾头卡进死士的肩膀,他的血脉与死士的长在一起,他冒着极大的风险从死士魂身内吸收冥力。死士意识到这一切,他也如法炮制从乍克被咬的破口处大口吸收他的仙力。 两位都是自尊心极强的战士,他们不屈服于自身力量的极速下降,都撑着不同力量进入身体带来强大的不适应,想让对方先倒在自己脚下。 乍克突然发现插进死士肩骨的脚趾发麻而且原本不明显的血管因吸入黑色的魂血,变成如黑色闪电一样的形状往腿的上部蔓延,那流动在自己血管的黑血使得他的仙心越跳越无力,慌张狂躁的症状无法用仙力压制。再看死士也比他好不到哪去。原本黑雾状的幽魂体渐渐凝集为实体,原本看不见的黑色血管,因灌入红色鲜血显出诡异的紫色,他难受的要死,咬住乍克的嘴明显变松。但坚强的他还是不断加使冥力从乍克血流如注的伤口处猛力仙力…… “砰――砰――”两声爆破声巧合地重合。这是两颗强健心脏因吸入他族之生物的血液而被灌爆的声响。 死士和乍克在同一时间因心脏爆炸而亡。它们混在一起的血液喷溅到许多妖兵身上。使得他们的妖身留下无法消除的永久疤痕。 妖兵见统领死了,在岸犹府内搜刮了好些财宝,等他们退出岸犹王府时却被随后赶来的七厌堵截,妖兵们纷纷扔下财宝,跪地求饶。 七厌道:“妖兵兄弟还是把古老板当成了外仙?众位放心只等他攻入崇殷殿坐上阎王的宝座,众位兄弟都是开界元勋,豪宅、美妻、金银……应有尽有。” 七厌说完扯下旁边妖兵的外罩袍服,伸掌一吸将妖兵扔到地上的金银财宝吸入袍服,之后,将袍服拴成包袱。他看着几个挂彩的妖兵,用仙力挑出几锭通用金推到他们手中。 “这是古老板对英勇杀敌、积极冲锋陷阵士兵的奖赏!” 妖兵将手执的各种武器举过头顶,大喊:“效忠古老板,效忠新王!” 七厌接到古沐阳用仙声传出的命令,命他们前去忘川击杀冥界六王爷――岸犹。七厌不敢怠慢,带着合拢成一队的妖兵,杀往忘川。 岸犹王爷扶着丑妾散步时,仰头观望冥天,他发现天空中妖气和仙气直冲灰云,使得原本漆黑的冥空变得透亮许多。他惊觉不好,即刻用鬼识探查,只见地府内的各个街道都有妖兵入侵。而王宫护卫队却在南方地库逗留。岸犹向死士发布命令,要他拿着鬼符去调值守四方鬼门的鬼兵,哪知他却呼唤不动死士。他又去调动在玄晶宫驻扎的五万鬼兵,哪知却探不到他们的行踪,五万鬼兵莫名在地府消失!岸犹跟拏云用冥燕通信,对方却说他夸大其词。即使有妖兵入侵,凭他高明的布防,所有妖兵也得死在险恶的冥界。 岸犹王爷终于放心不下决定回崇殷大殿去察看。而她那因怀孕得宠的丑妾却恃宠而骄,一屁股坐在彼岸花上,说迷魂香熏得她头疼。 岸犹赶忙将他的护魂袍解下替她披上,关切询问:“宝贝,你刚刚不是还好好的吗?走,我们回去……” 丑妾瞪着难看的三角鬼眼,哭了起来,“回去就被侧妃们欺负,还不如死在外头……” 岸犹王爷柔声细语道:“乖,不回王府,我们去崇殷内殿居住,你看可好?” 丑妾吸着鼻子委屈道:“好是好,可是那里还有魏家小姐,她美貌如花,你要是看上了她,妾身就没法活了!” 岸犹王爷摸她胸口替她顺气,“宝贝,我将她打发到后花园的岩洞去,你好好安胎,将来给本王生下儿子,你就是王后。” 丑妾破涕而笑满意道:“本该如此,王爷您什么时候废了阎王,坐上骷髅头宝座?” 岸犹含笑回答:“短则半年,长则一年,我的王后你放心,本王不会亏待你。” “啊――”丑妾惊叫一声,刚刚抬起的屁股又跌回到花瓣上,将岸犹吓得半死。 “宝贝,你没事吧?” 丑妾眼珠一转想起一个很现实的问题,“一回去,其她美妃会追至崇殷大殿,到时候,王爷就把我撂一边,去宠其她美妃吧?” 岸犹急了,“宝贝,你到底要我怎么样嘛?宝贝――” 丑妾绷着脸,不理岸犹。 岸犹领会其意咬牙道:“我回去就把她们全休了!我的王后,我抱你――”岸犹为避免麻烦,将丑妾抱起,往崇殷大殿飞去。 七厌带着一队妖兵到忘川扑了个空,转身带兵往崇殷大殿的方向飞去。 死簿将鬼刀架在文一意的脖子上逼迫他去找入侵冥界的统帅,文一意只好照做。途中因鬼兵看管不利,导致妖姬白鹤逃脱鬼兵的控制。 妖姬逃到古沐阳的队伍前,抱胸施礼,向他报信道:“古老板不好了!少爷被死簿擒住做人质,他们就在我身后……” 古沐阳冷静回道:“我知道,照计划行事!” “是!”妖姬起身离开。 在崇殷大殿的正前方,白鹤用妖术幻出一个与崇殷大殿别无二致的陷阱来。凭她的妖术一般鬼根本分辨不出这是陷阱,但古沐阳并不满意,他将俘虏来的马氏揪到大殿前平台上跪着,而他身后是黑血淋漓已死多时的景添大王爷。为使幻术更加逼真,古沐阳又用仙术将幻术重新包裹了一遍。 岸犹王爷抱着丑妾悬浮在假崇殷大殿的上空,他看见她母后的双手和双脚上的鎏金锁链被鬼打开,而她身后是自己已死的大哥。 岸犹抱着丑妾降落,让她先进崇殷内殿去歇息,自己有事要处理。丑妾久闻马氏狠厉的威名,这一刻她无比乖巧,踩着碎步,蹬上十九级台阶,用力推开沉重的墨玄玉门,悄然走入大殿。 “咣当――”墨玄玉双扇大门砰然合上。岸犹预感到有些不对劲儿却说不出所以然来。 岸犹悬浮步行来至马氏身前,叫了声:“娘――” 马氏抬起绝不屈服的眼,鄙视他道:“认定那个野鬼做阎王爷了?连母后也不敢叫?你现在得意了?进殿的那个丑女鬼是你续娶的妻?老身看她愚钝恐不能持家,当然也不能帮你治界,诶,天下之大有的是能人异士,你算老几呀?” 岸犹盯着马氏,难道他的母后又杀死自己的亲生子,“母后,如果千肠幽.洞您住不惯可以跟本王讲,为什么要杀死大王兄?” 马氏心内冷笑,她双手双脚都被阎王下令锁住怎么可能去杀鬼?景添是在保护她离开时被叛徒看守用鬼斧劈死的! 岸犹想扶起马氏时,马氏却拼尽全力将他击飞,而他们不知道,假的崇殷大殿布有仙阵,岸犹被阵眼吸回大殿外。而马氏却因冥力耗尽,加之长期吸入千肠幽.洞内的戾气导致血管爆裂。马氏的身体被古沐阳打散,连地上的黑血也消失在冥空中。 岸犹看不见在暗处的古沐阳,他感到对手很强大,强大到让他绝望。 “你出来――躲在暗处使卑鄙手段,还算男仙吗?” “岸犹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即刻将阎王交出,然后跪地投降!” 古沐阳空灵的仙音从冥空破空而来,一向耳朵尖的岸犹竟然分辨不出声音来自何方?他突然意识到自己深入他布下的陷阱,他慌张地冲殿门大吼:“宝贝儿,你快出来――” 崇殷大殿内是死一般的沉寂! 岸犹击出冥力将崇殷大殿的墨玄玉大门击开,门内似乎站着个鬼,岸犹看不清他的鬼脸,从他腰间的鬼牌辨别他是皇宫护卫统领――李沧。 岸犹高举自己王爷身份的鬼牌,号令李沧迎战入侵者,可这位王宫护卫统领却笑嘻嘻地朝他招手,“六王爷,您在做梦,当今冥界兵强势大,它界之生物吓破胆也不敢来犯。六王爷请,您的姬妾在内殿安睡,何不去瞧瞧她。” 王爷回身再看,大王兄的尸体消失不见,他用鬼识探查,大王兄似乎还活着,仍在千肠幽.洞外的黑鱼皮棚内居住。 岸犹进入崇殷大殿,墨玄玉双扇殿门自动关闭,而他脚下一空跌进深渊中。 在深渊的底部,有一具已死的魂体,她的腹部瘪了下去。岸犹捂住嘴,哭了出来。她的丑妾感受到危险用鬼手压迫使腹中子提早降生,而那未足月的男胎显然没有存活下来。 一道道仙力像闪动的紫色火蛇,不断地击打在岸犹身上,他全力还击,最终不抵古沐阳的强大仙力,惨死在陷阱内。 “住手――”死簿将横在文一意脖颈的鬼刀狠厉压进他的皮肉内。 古沐阳收回仙力,从半空中旋身而下。落在挟持文一意的死簿对面。他看到文一意脖颈处流下紫色的血液,怜惜地望了文一意一眼。文一意往死簿的刀口上猛.撞。 死簿是个绝情的鬼,但他仍没想到会有如此绝情的父子,那位中年男仙竟然不顾他儿子的性命! 死簿甩开奄奄一息的文一意,提着鬼刀高高跃起,狠厉劈砍古沐阳,古沐阳虚让几招,察看死簿的实力。死簿不愧是骇魂的鬼,冥力高强,一点也不亚于威名在外、岸犹王爷豢养的死士――尡。 古沐阳看不清死簿变化莫测的刀法,他只是根据经验化解他的招式。一仙一鬼大战了一百回合仍不分高下。 …… 这时,霍东带着妖兵成功挟持到孟婆和鬼畜道的执行官。逼迫两位熟悉地形的狡猾老鬼,从地缝暗沟去往琼覆火海湾,去缉拿全冥界鬼脑最灵活的七王爷。 拏云这时意识到,冥界地府已被攻陷,而他的布防百密一疏,竟然让敌人钻了漏洞,最要命的是他将不久前征得的鬼兵全部调往灰污沙漠所在荒凉之地。他尝试过用鬼符调兵,命他们返回四方鬼门并包围之,可惜他调兵失败。而在玄晶宫外驻扎的地府驻军与他诡异失联。先前还急急联系他的六王兄这会儿也不做任何回应。觉得大势已去的他想到了逃亡。他驱使燃兽往琼覆火海的上方游去,到东海底部的厚实岩板,他集中冥力朝岩板裂缝袭击。原本他费力可以击开的岩板缝隙,此刻却不见开口,即使他将幽魂鬼身变为黑雾状也无法钻出去。 “哪个鬼在岩板上方贴了锁魂符?!”拏云王爷绝望地咆哮,将此处岩板震得发抖。 “呵呵呵……”拏云王爷您还记得我吗? 执行官突然出现在燃兽身后,拍拍燃兽的屁股,燃兽撩蹄子甩掉背上的拏云。拏云跌至火海后,使冥力将魂身腾起。他看清了执行官的鬼脸,多年前拏云还是王子时抄过一个冥官的家,眼前男魂跟那家鬼主人的鬼貌有八分相似。 “你是张判官的儿子?” “是的!” “你没死?” “舍不得死,我身负为全家报仇的使命。” “哪个混账鬼收留了你?” “我不可能出卖自己的救命恩人。” 拏云王爷怒道:“这就是你背叛冥界的理由?” 执行官反驳道:“我从不相信冥政府,阎王爷算个球!至于你连下地狱都不配,我要送你上西天,让你日日见太阳……” 霍东一摆手,孟婆从口中吐出惭心丸,执行官用对付鬼畜的办法将惭心丸强行按进拏云鼻孔。片刻后,药效发作,一向高高在上的冥界七王爷,竟然愧疚的痛哭流涕,他对着执行官自扇耳光。 “对不起,我对不起你父亲,对不起你母亲,对不起你妹妹,对不起你……”拏云王爷的手失控地扇自己耳光,成千上万句忏悔的话不断说出口,幽魂黑血从他的嘴角不断留下…… 执行官用绑缚鬼畜的无影绳捆住拏云,单留下一只他自扇耳光的鬼手。霍东心内高兴,不费一兵一卒即擒获冥界的七王爷,他立的功肯定比文少爷要大! 第九十一章 险被生擒 死簿拼死护阎王 阎王拜访西海龙王时,猛然觉得鬼心不安,好像有什么惊天动地的歹事已经发生。 西海龙王见阎王冷着一张脸对他爱理不理的,龙心大怒,挥手叫来龙宫护卫队将阎王和他的随从听天以及由命扔出龙宫。 被龙宫侍卫扔到深海的听天在水中站直魂身,骂骂咧咧道:“东海龙宫珍珠珊瑚奇珍异宝堆满宫殿,足有西瓜那么大个的夜明珠一颗颗被专门嵌在迂回深远的回廊壁上做照明宫灯,哪像西海乌漆麻黑,连由命为我准备的灰云眼罩都不曾用上。鬼说:生物穷则志短,看来西海龙王常年抑郁寡欢,怕是‘想让生物看得起他’的心,将他逼疯了!” 由命的鬼心没来由慌张,他在深海寻见地府的方位,若有所思地望着深蓝不透光的海水。 阎王担心冥界出事,他朝海底催射冥力朝海面加速上浮。 …… 花天颜和蜈蚣精化为幽魂平民故意让古沐阳所带的妖兵抓获,等妖兵押解他们到王府后花园的岩洞关押时,他和蜈蚣精顺利逃走。在地府中心没有感知到阎王的存在,花天颜还是不放心,悄然进入真正的崇殷大殿内。 花天颜看到阎王坐过的骷髅王座,心里想像着阎王坐它时君临冥界的王者风范,不由露出邪妄张狂的魅惑笑容。 花天颜脚踩着叶片,轻轻落到王座的扶手上,片刻后,将自己扔到王座上,骷髅头王座宽度足,花天颜翘着二郎腿,给不在此处的阎王让出一个身位。 花天颜对着冥空气讲话:“阎王爷本殿下想跟你平起平坐,有我在你会完全忘记你的梦中人。不是自我吹嘘,本殿下怀有治国理政的专才,你跟我在一起不会那么被动不会让冥界二王管束,不再是他们的傀儡,我帮你君临四界,做四界之首的霸王,……我们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蜈蚣精一直盯着花天颜所坐的骷髅头王座,他认为阎王坐的椅子会有机关,他不想跟他交好的二殿下有什么闪失。 蜈蚣精劝道:“二殿下,此地不宜久留,我看我们先撤出冥界再去打探,统领七万妖兵的带兵散仙是什么来头?” 花天颜没头没脑地问:“地府被散仙带领妖兵攻占,他为什么不选择抵抗?” 蜈蚣精思索后道:“阎王或许根本不在冥界!” 花天颜内心挣扎片刻,最终相信了老谋深算的蜈蚣精地揣测。 二妖从王府后花园,进入地缝暗沟,避开被古沐阳控制见鬼和其它生物就抓的几队妖兵,借道蛮荒,最后回到妖界。 妖王四天前听到繁育妖林被天火焚毁,认为此事不吉利。病妖多心,他认为自己离下世不远矣。花天颜来到王宫,揽下罪过说自己无能扑不灭天火,救不下繁育妖林内的众多树妖。花永盛此时的心都冷了,他认定的继承者竟然也如此无能。花永盛想起四天前花天美递来的妖界王宫支出明细。明细中花天美指出前王宫总管,妖姬白鹤交接遗留的账目很有问题,大笔银钱被她以各种名义支取,花天美建议妖王派王宫密探私下查探。事实证明妖姬白鹤却有谋反之心。她可能在妖界的边陲荒地蓄养妖兵。妖王派出心腹去查,妖姬在内陆湖泊蓄养了几万妖兵,而这时白鹤和妖兵全部失去踪迹。花永盛的心向花天美偏了一分,他想妖界势大,能守住疆土就是有功于社稷,而花天颜的性格极具侵略性有可能顾此失彼,灭不了天火,可能另有隐情! 妖王挥退二殿下,招来大殿下让他亲自去繁育妖林彻查天火突然爆发和突然熄灭的原因。花天美领令离开。…… 阎王带着听天和由命经魔界小城回到冥界的灰污沙漠。沙漠浩瀚无垠,狂风卷起颗粒很大的飞沙,击打在三位的幽魂鬼身上。“嚎嚎”的强力风声跟鬼嚎一个调,甚至比它还凄惨。三位幽魂裹着护魂袍逆风飞行。由命冲飞到听天身前死命为他挡风,关爱的神情触动失去申屠离的阎王,他决定回去在地府外围看一眼,如果情况正常,他立即便走,寻找小离的事不能再耽误下去了! …… 古沐阳和死簿大战一天一夜后,仍未分出胜负,古沐阳的脸上露出得胜的笑容。因为他感知到原本分散的妖兵已经从地府各地集中往崇殷殿外。 死簿是英雄有为界捐躯的决心,但当前的重要任务是确保在外的阎王不被入侵者俘虏,只有阎王魂身自由,死簿才能纠集鬼兵杀回地府夺回冥政权。 死簿用强力遁魂术逃出古沐阳精心布下的陷阱,经南方鬼门出了地府。 阎王和听天、由命终于逆风飞出灰污沙漠,来至南地。进入南地就能看见巍峨壮观的玄晶宫,那里曾有他和小离重逢以来或美好或痛苦、朝夕相伴的平淡生活。 …… 古沐阳发现死簿用遁术逃走后,用仙识一路追踪他的行动轨迹,在他逃往南方后,忽然皱眉道:“是不是他在等阎王回来?” 文一意上前一步问古沐阳,“父亲,死簿逃往哪个方位?” 古沐阳手指着南方,道:“听说阎王宠幸人间男子,特意在地府的南方为他修建玄晶宫,如果我猜的不错,一直躲在暗处的阎王,会偷回玄晶宫,玄晶宫内有他遗落不下的东西!” 古沐阳带着文一意、霍东、白鹤、七厌和一万妖兵,往玄晶宫的方位飞冲。 等他们来至玄晶宫外时,古沐阳下令所有妖兵进入玄晶宫,他用仙力封堵玄晶宫的门窗,以隐藏目标,防止惊扰到其它鬼,尤其是可能出现的阎王。文一意等看古沐阳如此谨慎皆收回自身潜发的各种力量,将自己变为普通生物。 …… 死簿出了南方鬼门,猫在一处巨型岩石的下方等待可能出现的阎王。 听天和由命皆用鬼识探查,他们发现南方鬼门内异常安静,以前在玄晶宫外驻扎的五万鬼兵似乎在休息,并没有操练鬼刀法,一直对行军布阵很在行的岸犹王爷也没有坐阵督促。 听天拉住阎王飞扬的袍服,喘着鬼气道:“阎王爷,你等等,气氛不对,那五万鬼兵好像同一时间皆睡过了头,又好像根本没有五万名驻防鬼兵。” …… 古沐阳这时布下仙阵,他将假的鬼兵按照拏云王爷的鬼兵布防图列为两队,他左手指挥二万五千名虚化鬼兵与右手指挥的两万五千名虚化鬼兵,进行实战操演,一时间,鬼兵在玄晶宫外的广场上殊死搏斗。喊杀声震动冥天! 阎王和听天以及由命,都听到有驻防鬼兵操练厮杀的喊声,不再疑惑的阎王拍下听天抓他袍服的鬼爪,闪电般飞冲,越过南方鬼门进入地府。 由命看到鬼门守卫,擅离职守,在摸骨牌喝忘忧酒很是生气,他飞起一脚踢翻他们的酒坛子。这时,围坐在一起喝酒聊天的鬼兵将鬼面抬起,由命惊讶地发现,他们都是用冥绸制成的傀儡。 听天抓住一个傀儡逼问道:“说,谁是你的主人?” “呜……哈哈哈哈……”所有傀儡皆诡异阴笑,片刻后,冥绸飞散,那些傀儡乘风而去,消失在漆黑的冥空中。再看那地下的忘忧酒和骨牌皆由冥血幻成。听天鬼音发抖道:“好厉害的制傀术,这比鬼医华锋制的魂皮傀儡更加厉害!” 听天朝阎王所去的玄晶宫大喊:“阎王爷,你快回来,小心中了埋伏!” 由命伸手一推将听天推出南方鬼门,“冥界被外界生物强占,你快离开冥界。” 听天浑身发抖不舍地问:“你呢?” 由命鬼面异常严肃,他凝视听天郑重道:“阎王对你我有恩,我去还他鬼情,记得我们第一次去人间找见一家好人家,他们家的供品很丰富,你在他家等着我。” 听天点头离去。 由命谨慎地接近玄晶宫,老远望见五万鬼兵在正规操练,一招一式威力无比。由命盯看了一会儿后发现破绽,这些鬼兵都是假的傀儡,千篇一律的狠厉招式,整齐划一的移动脚步,旋身防御抵抗还击,一切的一切都在它界生物的操纵下完成! “砰――”一支不知哪个方位射来的暗箭,扎中由命的魂心,他的心脏破裂,黑血顺着心口流下,染黑了听天送给他的唯一礼物,一个不起眼的由释忆草编制而成的小蟋蟀。 更让由命心痛的是,阎王已经推开玄晶宫门,进入他和申屠大人的寝宫,坐在他和申屠大人睡过的王榻上。由命用鬼识探查他惊讶的发现,玄晶宫内立着众多手拿各色兵器的强悍妖兵。妖兵悄无声息已经将阎王爷重重包围。而阎王似乎没有立即逃走的念头,他沉浸在有申屠大人陪伴的时光中。他在内疚自责,因为急功近利想要给小离更好的生活,以至于做了伤天害命的事,导致他与小离不睦,算起来,他的责任更大。 由命伸展四肢躺在天空中,随着强烈冥风随风飘荡,死前冲着冥天喃喃自语:听天我喜欢你―― 死簿没有在通往南方鬼门的必经之路等到阎王,他抬头瞧看冥天,看见一张包着冥风的鬼形冥绸在空中像断线的风筝一样乱飞乱撞,他伸手将它吸附于手内。死簿看了下,发觉上面有一只鬼脚印,那印记他十分熟悉,是阎王近侍卫――由命的脚印。 这时,死簿看到玄晶宫上空妖气冲天,而阎王显然已经回到玄晶宫内。 “糟糕,阎王有危险!” 死簿丢掉冥绸,加速飞进南方鬼门。 古沐阳、文一意、白鹤、七厌,分开妖兵来至阎王眼前,他们见到恶名远扬的阎王是位长相极其英俊的年轻鬼,露出怀疑的眼光,视线下移,直视到他修长的左手无名指上戴着发散光泽的黑金鬼戒时,不得不相信眼前的鬼,就是冥界的阎王爷! 死簿在玄晶宫上方悬停,他击出强大冥力,破开玄晶宫屋顶的玄晶瓦片。加施冥力将阎王从王榻上提起。 古沐阳、文一意父子齐心合力,揪住阎王爷的鬼脚阻止他飞出玄晶宫。这时阎王腾出一只手,龙骨刀嗡鸣叫嚣飞到他的鬼手中,阎王手起刀落,砍下古沐阳的双手。 “父亲――”文一意慌忙大叫,他的父亲跌到玄晶宫的玄晶地板上。文一意反应过来,高高跃起,伸出手抢夺被死簿吸走的古沐阳的一双手,狠毒的死簿对着那双仙手,轻轻吹了一口死气,那双原本还算强健的仙手,已经腐烂并生出黑霉斑。古沐阳和文一意等,看死簿带着阎王逃走,下令一万妖兵死命追击。所有妖兵响应号召,对死簿和阎王逃离的背影,纷纷抛出各种各样的兵器。死簿转头对着飞击而来的兵器吹气,阎王驱使龙骨刀横刀抵抗。 二位幽魂拼尽全力才摆脱妖兵的死命追击。死簿和阎王从北疆出界逃出冥界。 第九十二章 骇妃被捉 墨涉就任摄政王 古沐阳失去双手的一瞬间,五万名傀儡鬼兵全部散为冥绸,飞扬飘起,被狂暴的凄风吹至冥空,最终消失于环境恶劣的冥天边。 文一意下令这一万妖兵分为两队,一队驻扎在玄晶宫,另一队随着古沐阳回到崇殷大殿。 文一意扶着古沐阳进入内殿,古沐阳一屁股坐在王榻上,文一意使鬼医术将他父亲只剩秃腕的皮肤修好,然后用鬼术为他做了两只逼真的手。假手的功能有限,仅能弯曲抓握。 心烦的古沐阳挥退手下,只留文一意陪伴。 文一意小心问道:“父亲,下一步我们该做什么?冥界驻守在玄晶宫外的驻军本有五万,可是他们却离奇失踪,看来冥界本土的黑暗内幕很多。父亲,我们是外来者,不了解冥界本土不为生物所知的秘密,一意建议您称王的事该缓缓当务之急,得在冥界王族中另找一只鬼来继承王位,过后等我们知晓冥界各地所有的黑暗内幕,以及掌握控制它,到时一意会为你举办轰动六界的登基大典!” 古沐阳皱着眉头思索,入侵冥界比他想像的顺利许多,尽管他付出了失去双手的巨大代价。掌权的二王,一位被他设陷阱击杀,另一位被他手下俘虏,现在精神崩溃已变为疯鬼。可恨的是阎王却被死簿拼命救走。 内殿一侧,一排排架子上搁满各色兵器,滔天的杀气汹涌流动。古沐阳和文一意的心老是提防地提着,他们总觉得冥界还有另外的强悍势力,在隐秘的地界悄然存在。 文一意望着古沐阳警惕的眼神安慰他道:“父亲,不必担心,我去抓个冥界文臣来一问便知地府内外的情况。” 古沐阳补充道:“冥界文臣中有一位自称百事通的生簿,你将他抓来见我!” 文一意答应着离开。 生簿此时就在王宫御书房,他长着跟死簿一模一样的面孔,但比其冥力逊色太多,他的冥力连鬼兵级别也够不上,战斗力十分低下,是真正的文弱官员。生簿自打知道冥界被外敌入侵就放弃了逃跑的念头,心内认为像他这样通晓冥界一切的奇才,哪个统治者也会因惜才而留着他的性命,让他辅佐于新王。 文一意带着霍东来至王宫御书房,御书房中所有的留守冥鬼皆跪在殿门外,低着鬼头,认命地喊来者为:“大人!”他们身后是手执各色武器的妖兵,妖兵的任务是随时击杀心有二意假意投降的冥鬼。 霍东厉声道:“都抬起头来!” 跪着的冥界文官一个个抬起鬼头,因为害怕,鬼眼神不住地飘动,只有一只跪在后排的鬼神色镇定,他将两束幽绿目光直直射到霍东脸上,片刻后又射到个头稍低的文一意的脸上。盯看片刻后,目光下移最后落在文一意的脚面上,便固定住不动了! 文一意和霍东见到他的鬼貌都大吃一惊,这不是救走阎王的死簿么?难道他被妖兵活捉被关在这里?不对,他们是两只鬼! “你叫什么名字?”文一意错开目光不看他的鬼脸。 “小魂名叫生簿是冥界文臣,记录掌管人、鬼的寿数,还掌管生命、健康等运势,也通晓治界之策,对冥界历史了若指掌,如大人用得着小魂,小魂定当尽心竭力为大人办事!”生薄弱声弱气道。 霍东追问:“你跟死簿有何关系?” 生簿谨慎道:“小魂与死簿是一奶同胞的双生连体儿,小魂早他一瞬出生,他性格暴躁仗着武力高强常常欺辱小魂,小魂活得生不如死,在小魂昏迷时他不顾小魂体弱强行让阎王切割连在我们背后的契线,小魂差点被他和阎王害死!” 霍东用鬼识探查得知他是一名弱鬼,他不跟随死簿弟弟拼击反抗是他无能。不过此鬼聪明颠倒黑白趁机与死簿划清界线。 文一意转眼递来一个眼神,霍东领会其意,带领那众俘虏冥鬼,离开王宫御书房。 文一意将生簿扶起,请他进入御书房。文一意抬头看到一个槐木书架,上面搁着一串串由冥兽筋串起的槐叶书简。生簿疾走一步奔到书架前,拿下文一意一直注目的那串鬼槐树叶书简。这串槐叶书简的所有叶片全部枯黄,有些地方因保存不当被冥虫蚕食,露出豁口牙边,一个个绛色鬼字上如同缚着一只弱小的灵魂,字上的小鬼影不住飘动,张着臂膀抓握小鬼手仿佛要挠人。 文一意接过槐叶书简诧异问道:“我们攻入地府时没有见到一颗鬼槐树,那么这些槐叶是在哪处收集的?” 生簿低头回答:“鬼槐树早在几万年前灭绝,这些槐叶是当时的文官为方便著书而收集采用,现在的冥文官要用槐叶只能将以前的废书用鬼术抹掉字迹后重复利用。” “废书?”文一意觉得可惜,以前的冥史官觉得有记录必要的事件都是极有价值的,废书是现文官的一面之辞,况且他们拿着阎王的鬼银俸禄,如果在御书房干坐着,是不好意思再领薪资坐享待遇的。 文一意一目十行,翻看槐叶书简,这串书简上记载的是:关于墨涉王子和妖界的情花公主偷偷相爱,在魔界的魔窟私会被魔界帝王以情花性命威逼盗取冥界奇书《原道魂文》。墨涉王子为了一个妖女背叛冥界、背叛自己的父王,他的下场很惨被冥王玄裂竖劈为两半,分离的魂体分别被投入19、20层隐狱中。 文一意看着惊世骇俗的内容,漂亮的大眼睛越瞪越大,最后,几乎是提着一口气看完整卷书简。此书简记录的信息量大的惊鬼! 文一意看完后连续发问:“生簿,冥界奇书《原道魂文》是部怎样的书?冥界除了十八层地狱外还有几层隐狱?为什么被劈为两半的墨涉王子没死?妖界的情花公主跟现任妖王是何关系?《原道魂文》还在魔帝的手中吗?” 生簿遗憾道:“小魂魂体不适昏睡很久,以至于对后来发生的事一无所知。不过小魂知道墨涉是大人今后执掌冥界的大敌,大人要想办法控制他,让他为大人效力!” 文一意诧异问道:“墨涉不是被投入隐狱了么?且他魂体残疾会对我们有何威胁?难道他已经逃出了隐狱?” 生簿不接这个茬却反问文一意,“大人,你知道在玄晶宫外莫名消失了五万名鬼兵的事吧?不管墨涉在何地,他都有长期关注冥界政局并且暗地伺机而动,大人能做的就是利用其弱点将他引至明处,收服之,让他为大人们效力!” 文一意挑着一边眉毛问:“墨涉有何弱点?他心怡的妖界公主今在何地?” 生簿回答:“除了妖界的情花公主能令他牵挂外,还有一鬼也是他心头的痛,听说,他母亲被他连累被抛到冥界荒地,至今下落不明,他跟他的母亲母子情深,他们分离日久,如果大人能将他的母妃擒获,黑涉不得不服从于大人的安排!” 文一意默不作声,他知道在冥界找一个失踪日久的鬼有多难,如果此女鬼逃亡到外界,他们更是无法找寻之。 生簿了解文一意的想法,劝他道:“大人,骇妃是一介女流当初得到冥王的宠爱,被娇惯的无法无天,小魂认定她逃不出冥界,冥界又经历了两朝,从来没有冥鬼碰见过她,据小魂推测她可能陷入灰污沙漠之腹地,被困在里面。因为灰污沙漠的环境极其恶劣,一般冥鬼不敢深入。” 文一意盯看生簿的鬼眼道:“既然你掌管人、鬼的寿数,认定她还没死,那我去禀告父亲,让他派兵去灰污沙漠寻找骇妃。” 文一意又命生簿拿走几卷槐叶书简,他们来至崇殷内殿。古沐阳闭着眼在王榻上打坐,冥空气乌烟瘴气,他用仙力为自己布了个外壁有金色仙光流动的透明仙罩。一打开内殿的墨玄玉宫门,生簿被仙光亮芒射中鬼眼,他避开仙光觑着眼探看这位英武不凡的中年仙者。生簿见多识广知道所有仙名远播的仙者,但他却不认识古沐阳,由此推定古沐阳是不知名小仙。 文一意将那古老槐叶书简上的记录告知他的父亲,并且提议让古沐阳派兵去灰污沙漠寻找墨涉的母亲――骇妃。 古沐阳冷声质问缩在暗处的生簿,“你想让我派几万兵去找那个女鬼?” 生簿怯声回答:“灰污沙漠沙地广阔且环境恶劣,至少需要四万名妖兵拉网排查才有可能找见骇妃。” 古沐阳破开仙罩飞冲到生簿面前,提起他灰色护魂袍,逼问道:“你认为愚蠢的我们会中了你的调虎离山之计?四万妖兵一走,我们会被你的主子不留痕迹的杀死!说,你背后的指使者是谁?” 生簿吓得鬼面顿失血色,慌忙解释道:“大人,我是真心归顺,背后没有指使者,大人你若不信可进入小魂的冥识中察看,……” 古沐阳受伤不宜动用仙识进生簿的冥识探查,他望向立在身侧的文一意。 文一意开口保证道:“父亲,他是可以相信的鬼,不过派四万妖兵去寻一个女鬼着实不妥,一意将带着霍东前往灰污沙漠去寻找骇妃。” 古沐阳冷肃的面孔转向生簿,生簿支吾道:“大人,如果肯赏小魂足够多的愈还丹,小魂也愿意跟随前往……” 古沐阳用假手在袍服内一掏,掏出一颗仙丹喂给生簿,“本仙不知愈还丹为何物,此丹是仙界的养身丸,可以强身健体,大概对冥鬼也有些效用!” 生簿害怕有毒不敢吞下,他含在口内向古沐阳道谢。 文一意带着霍东和生簿去往灰污沙漠寻找骇妃。 三位乘着生簿招来的灰云顺风飞行。近到灰污沙漠,只见狂暴的凄风飞卷着灰沙在冥界的暗夜里如巨浪般滚滚袭来。 文一意心想:难怪生簿建议派四万妖兵来此地寻找一个弱女鬼。灰污沙漠真是无限恐怖的地域。 生簿和文一意合力按住不受控制就要被卷入滔天沙浪的灰云。生簿吃力道:现在不是时候,得等到午时三刻,凄风渐小,沙浪不高时方能进入。” 这时凄风加强灰云仍被卷入沙浪。霍东在灰云头上坐着,眼看灰云被卷入巨浪,他的身体在危机时刻被击发了魔力,生生定住在沙浪尖头的灰云。本来以为灾难来临性命难保的生簿,这会儿按着胸口庆幸,他望着霍东肥胖的脸,想:又是一位隐藏实力的高手,他竟然属于魔族,我的鬼眼拙了吗?竟然没看出来! 灰沙不断击打在三位身上,来灰污沙漠前生簿套穿了三件灰色护魂袍,这时看着文一意和霍东受罪,不得不让出两件来,替他俩披上。灰云因积沙越来越重,霍东的魔法很不稳定,刚才坚如磐石的灰云,这会被积沙压地沉坠,好在午时三刻已到。凄风渐小,高高的沙浪慢慢矮了下去! 生簿见进沙漠的时机到了,示意霍东撤掉魔法,霍东顺手一划一片黑色魔气即时散开,定住灰云的魔法瞬间消失,生簿使冥力将灰云中的积沙抛出,载着三位的灰云飞入灰污沙漠。 进入沙漠后,凭他们是什么眼神,视物都受飞沙影响。即使面对面站着也晓不得对面有生物存在。茫茫灰色沙海中,三位渺小的身影步履维艰,一寸寸搜索,终于在一个沙丘内找到一个被埋葬的死女鬼,生簿用冥力将她费力挖出。 文一意动用鬼识探查,这是一个魂身娇小的中年女鬼,因没有食物饿死于灰污沙漠中,她的死亡时间据现在已经有两千多年了! “这是……咳咳……骇妃吗?”文一意一开口就有灰沙灌入口腔,他咳嗽着艰难问道。 生簿用鬼识探查后否认道:“她是荒漠边缘的幽魂平民。” 霍东认为骇妃活着的可能性不大,他质疑生簿道:“据说你以前昏迷过很长一段时间,你不会漏记死鬼吧?” 生簿最烦其它生物质疑他的业务水平,他答道:“我天生是文职鬼员,即使在昏迷时也可用脚趾头记录幽魂冥鬼的生死寿数!” 文一意抿着嘴问道:“沙漠有什么鬼能吃的食物?我们去那地寻找!” 三位艰难来到灰污沙漠早已断流的干枯河床,此地接近沙漠中心,诡异的是此处的风力极低,河床干枯了几千万年竟然没被灰沙掩埋。 生簿指着一处河床道:“地下有一种比释忆草更耐旱的针叶草,冥骆驼来沙漠时会以此为食,不过游走的冥骆驼什么时候会来,小魂也无法预知。” 三位在干枯河床蹲守了七天后,因携带的食物耗尽,准备离开此地返回地府中心。 正这时,一队冥骆驼踏着灰沙从滚滚沙雾中穿行而来。它们到达河床时,三位才看清来者何物。 “她是骇妃?”文一意见到跟在最后的一只冥母骆驼的尾巴上拴着肮脏杂乱的鬼发,那鬼发绑着一只女鬼纤细瘦弱的腰身。这女鬼用长有利爪的鬼手抓着一只骆驼幼崽,片刻后母骆驼停下,侧卧在沙地上,那瘦弱女鬼爬到母骆驼饱胀的奶.头下吸吮,等她喝饱后,她将奶.头按进幼崽的口中,幼崽吃个半饱奶.头即被她拿开。 生簿不敢上前捉拿骇妃,因为骇妃的神志时而清醒时而糊涂,她的冥力高强再要发起疯来恐怕会把生簿撕为两半。 霍东和文一意从左右两侧悄然接近,将暂无防备的骇妃悄悄包围。霍东使魔法降下一个魔晶,棱角锋利的六棱魔晶贯穿骇妃的一只鬼手,文一意将一根毛刺灌入她的血管,骇妃觉得手心发痒她将手掌按在灰沙上来回搓动。 文一意瞅着骇妃饱经风霜的鬼脸,温和说道:“是不是很痒?我帮你挠挠?” 骇妃抬头的一瞬猛然用淌着黑血的鬼手抱住文一意的双腿,她哭天抢地地嚎叫:“儿子啊,母亲想死你了!” 文一意低头看着骇妃擀成毡子的鬼发,发现从鬼发中钻出十几只冥虱来,那点点窜动的微小生物让他头皮发麻,骇妃太脏了!她的鬼身从头到脚散发着比尸体腐败更难闻的恶臭味,熏的文一意作呕。 文一意忍着厌烦抓住骇妃枯瘦的手,喊道:“娘,我来接你回宫――” 骇妃杏眸圆睁,她意识到喊她的男子不是血统高贵的鬼,他不是自己的儿子,她挣扎起来。 文一意赶忙呼道:“母妃,你怎么了,不认识涉儿了么?” 骇妃被这一声“母妃”叫昏了头,她扑到文一意怀里哭喊:“涉儿,你从隐狱逃出来了?你原本两半的身体怎么合拢的?告诉母妃你在隐狱受了多大的苦?母妃回去把那可恶的隐狱填埋掉,涉儿啊――母妃想你,日夜不停地想,可母妃没有本事走出这迷域一样的诡异沙漠,还是我儿子有本事……儿子啊,你能进来就能带我出去,母妃有好吃的东西藏在崇殷内殿,……不,回去后母妃跟你去禁阳宫居住,母妃要时时刻刻都看着你……” 文一意顺着骇妃的思路劝慰她道:“母妃,我现在就带您出去,……我帮你将鬼发剪短……” 文一意燃起鬼火烧短骇妃的鬼发,又将她腰间当绳子的发辫扯断。骇妃目光慈爱温柔,依靠着文一意,很听话的跟他离开。 文一意带着骇妃同生簿和霍东一起等到第二夜,凄风减弱时方驱使灰云离开灰污沙漠。 霍东听到成千上万的鬼兵在沙漠腹地厮杀吼叫,他问生簿:“灰污沙漠也有驻守鬼兵?” 生簿说道:“有,军事防御都是拏云部署,他虽然聪明绝顶但有一个致命弱点,不爱与其他冥臣商讨,很少接受他魂提出的建议……俩位不必担心,驻军离我们很远不会发现我们。” 文一意说道:“我想要鬼军归顺并且带他们出沙漠回地府。” 生簿道:“这个好办,只要有调兵鬼符可令他们回地府。” 霍东问:“你有调兵鬼符吗?” 生簿神秘一笑对着骇妃道:“娘娘,借您的腰牌一用。” 骇妃马上捂住腰间的鬼牌仰头望着文一意。这鬼牌是她从一名已死的鬼将身上扯下来的。 文一意见状伸出手来,“母妃,给我瞧瞧。” 骇妃心甘情愿地揪下鬼牌,激动地递到文一意手中,她儿子管她要什么东西她得赶紧给。 文一意拿到鬼牌递给生簿,生簿将鬼牌有字的一面按在鬼掌心,换掉上面的一个鬼字,此鬼牌即被改为调兵符。他将假的调兵符递给霍东,霍东拿着它旋身离去。 文一意带着骇妃同生簿乘着灰云出了灰污沙漠返回地府。 霍东拿假调兵符号令鬼军悬浮步行,经过极其艰苦地跋涉,有惊无险的走出沙漠,又经过漫长的急行军,最终到达地府外围,霍东在地府外围时接到古沐阳的军令,让他将鬼军分为四队,分散驻守在离四方鬼门三十冥里外的荒地。霍东执行命令,分散驻军。 一星期后,霍东应召入崇殷大殿。他得到接任冥相古沐阳的亲自封赏,封他为骠骑大将军,赏将军府一座,另赏赐通用金一千两,冥兽坐骑一只。 霍东拜谢封赏,仍出地府,统领四方鬼门外的驻军。 古沐阳因冥界政局不稳,否定了原本让文一意登基为王的计划。他亲自担任冥相,封文一意为王宫护卫统领,生簿为王宫书记官,白鹤为冥界参谋,归顺的孟婆和鬼畜道执行官仍任原职…… 骇妃被安排在王府后花园专门为其修建的玄晶阁楼内。文一意一直充当她“儿子”的角色,每日送来冥兽肉和忘忧酒供其食用,有时不得不留下来陪她一起用餐,更有一日被骇妃强抱着入睡。 文一意私下与古沐阳商讨最终决定扶持墨涉为摄政王,暂时保留阎惘的王位,对外隐瞒拏云和岸犹王爷死亡的消息。 文一意带着冥相令和骇妃的一绺鬼发来至隐狱口,宣读冥相令招墨涉去崇殷大殿议政。 在19层隐狱的云岩山上俯瞰橘色熔岩流的墨涉,听到隐狱口传来稚嫩的传令鬼音,他无感意外地笑了笑。将自己无法站立瘫软如蛇的另一半身体系在腰间。墨涉的左半边身子可以站立,而右半边身子瘫软如蛇,他现在的形象十分骇鬼,一只鬼眼,一个鼻孔,半张幽魂嘴,一条可以站立的腿…… 墨涉现在除统领那陷入隐狱的五万鬼兵外还统领着数量众多的罪鬼恶魂以及大型冥界恶兽,他现在的势力是冥界第一大势力,原本他不愿意和地上的入侵者合作,可当他闻到母妃那特殊鬼味的发香时,改变主意,决定去地上参与政事。 他将五万名鬼兵和大量的罪鬼恶魂以及大型恶兽都留在隐狱中,他只带着刚收为己用的仆兵――要强,返回冥地面。 文一意猛然看到隐狱口出现两个虚化鬼,接着他看清了两名鬼的鬼貌,他被墨涉惨无鬼形的鬼貌吓得后退数十步,几位妖兵扶着文一意,他才勉强站立。文一意抖着声音问:“你是墨涉王吗?冥相让我来请你去崇殷大殿议事。” 墨涉冷静的鬼音破空传来:“要议事就去我的禁阳宫!” 文一意从生簿那里知晓墨涉的禁阳宫早被岸犹王爷下令拆除。 文一意赔笑道:“墨涉王爷冥界早前地动,禁阳宫在地动中被摧毁,不过阎王在南方建有玄晶行宫,冥相安排王爷暂时住在那里。” 墨涉听说面露不满,他知道禁阳宫并非在地动中被毁,它是碍着某些小辈的眼被强行拆除了!他认为八成是那乳臭未干的阎惘干的! 墨涉瞅着文一意年轻的面容,“既然如此,你带我去冥相府去见相爷!” 墨涉在冥相府的书房中见着英武不凡的散仙古沐阳,他好奇的心即刻被提起,为什么冥相由仙者担任?难道玉帝又有新动作了? 古沐阳含笑起身,让出主位给墨涉,墨涉毫不客气地坐下。 古沐阳对他道:“王爷,阎王爷年轻行事冲动,王母娘娘为他指了一门亲事,将自己的侄女乐千泓嫁他为后,阎王看不上乐小姐竟然赌气逃婚至今未归,而一直掌权的六王爷和七王爷因争夺军权发生分歧,六王爷伤了七王爷并将他驱逐出冥界,现在六王爷后悔了带着几百名鬼兵去其它四界寻找拏云王爷,也是至今未归,……所以本相想请墨涉王爷代阎王执政,就任摄政王……” 墨涉斜着眼盯看古沐阳,虽知道他谎话连篇却并不揭穿,推脱道:“本王与母妃失散多年,本王想先找到母妃服侍奉养她几日让她安度晚年。” 古沐阳笑着赞叹:“墨涉王孝感动天,骇妃娘娘于半月前被鬼在灰污沙漠中找到并带回,现居于王府后花园的玄晶阁楼内,王爷您搬入崇殷内殿便可见着骇妃娘娘,骇妃娘娘很想您……” 墨涉知道这位中年仙者智谋超群,他早有预谋自己只能按他的计划行事! 墨涉点头答应就任摄政王。 三日后的子时三刻,墨涉在隆隆鬼鼓声中一跳一跳蹦上通往崇殷大殿的台阶,进入崇殷大殿,单只鬼眼探照出幽绿光芒,那高高在上的骷髅王座平台上的左前方,另设一只小型骷髅椅,椅子上垫着厚实软和的黑鱼皮,在王座平台下立着许多文武冥臣,皆是年轻的生面孔,在冥臣周围立着手拿各色兵器的妖兵护卫。 墨涉转头向文一意道:“护卫统领,下令遣散这些妖兵,地府中有妖兵驻扎会被六界生物不齿!” 文一意暗地挥手,那些妖兵由妖姬白鹤带领悄然退出崇殷大殿。 墨涉单手扬起击发冥力,腾起骇鬼的残破身躯,飞抵小型骷髅椅上方,接着他的身躯缓缓落在骷髅椅子的黑鱼皮垫子上。 古沐阳立在平台下方首位,他躬身呼喊道:“臣等拜见摄政王,摄政王千岁千岁千千岁……”其他冥臣看着墨涉的单只鬼眼露出残忍的笑容,他们皆俯首称臣跪地道贺,“臣等叩见摄政王千岁,墨涉王执政掌权是众望所归,……” 第九十三章 为求自保 紫蝴蝶出卖白鹤 古沐阳看着魂体残疾的摄政王,心内很是满意,如果阎王坐在骷髅头王座上,日日望着仅有半颗鬼脑的墨涉会有何感想?这对阎王绝对是一种变相的侮辱,听说阴狠毒辣的阎王容不得鬼,墨涉是阎王父亲的哥哥,古沐阳想逼阎王叫残疾幽魂一声:伯父。 墨涉退朝后,文一意与古沐阳一同回到冥相府。自从半疯半痴的骇妃被墨涉接到崇殷内殿照顾后,文一意就搬到冥相府去居住。 文一意和古沐阳一同进入书房后,白鹤也叩门进入。 文一意瞅着她问道:“白鹤你有什么事,速速讲来,父亲累了一夜想要休息。” 白鹤回答:“相爷、文统领属下想要回妖界一趟,属下觉得冥界更换当权者的消息一定传到妖界,属下奇怪这么久都不见妖王有所行动,不见他派使者前来向摄政王道贺。” 古沐阳知道妖姬受墨涉排挤,在冥界的地位甚是尴尬,他网开一面道:“妖姬,我是什么仙你清楚得很,不管你身在何地我们还是主仆关系,希望你考虑清楚,不要与我为敌!” 白鹤因嘴唇和口腔受伤只得白纱遮面,她哑着嗓子回答:“多谢相爷信任,属下去去便归!” 白鹤转身离开,她外罩灰色护魂袍内穿妖蚕丝织就的白纱衣,身姿略微臃肿,步履蹒跚。 文一意突然问道:“父亲,她像不像有孕在身的妖?” 古沐阳摇头道:“不是有孕,她是中毒。” 文一意遂问:“谁下的黑手?” “没有凶手,她吸入过多墨涉身上的火狱粉尘伤及内脏,只有远离冥界她才有活命的机会!” 文一意遗憾道:“既然如此父亲也用不着放她回归妖界,不如派她去东海为龙王祝寿,父亲你该知道妖姬擅长歌舞,即便白鹤因嗓子坏了不能再唱,也该令她为龙王献舞……” 古沐阳对文一意死命压榨手下的做法很满意,做大事者本该如此,只是放妖姬回归妖界是投石问路,他想知道在他领妖兵攻打冥界时,曾经闯入冥界的二妖是什么来头。 妖姬白鹤走后的第四天,墨涉在朝会上道:“众位爱卿,三日后是本王母妃的生辰,本王想在那夜敬她为太后,赏她一个赫德太后的封号。另外,本王单身日久想立一妃帮着本王协理家事,照顾母妃的饮食起居。” 古沐阳心里反对,他扶持墨涉为摄政王本意是想以他的存在达到羞辱阎王的目的,可不是让墨涉享受摄政王头衔为他带来的特权,话说哪个鬼愿意将他们的女儿嫁给魂身残疾似鬼怪的墨涉?再说那骇妃,已是疯鬼即便让她当上太后,她恐怕也不自知吧?墨涉这么做是在挑战他的权威,让他认清他是臣他是君,还想要自己叩拜那疯婆鬼…… 文一意看父亲气得脸色发白,忙用眼神安慰与他。 正这时,生簿上前一步叩拜道:“摄政王,卑职为您举荐一位候选王妃,她年方二十,鬼貌端庄秀丽,身姿窈窕,性格温和,饱读鬼史通晓兵法……” 墨涉瞪着邪恶恐怖的单只鬼眼,单手扶额打断生簿道:“废话休要再讲,她叫什么名字?” 生簿答:“她是魏家二小姐,闺名叫:魏淑玉。” 文一意听说这位小姐是岸犹为阎王定的王妃,不由抱怨自己疏忽,当初见到那名女鬼时就该将她杀了!魏淑玉的确才华出众,如果墨涉纳她为妃就跟娶了本活兵书一样,生簿力荐纳她为摄政王妃是为自己留条后路? 墨涉骇魂的单只鬼眼直直望着生簿,仿佛要将他戳穿似的。片刻后,墨涉朗声大笑,“好,本王决定娶她为妃,三日后的子夜先封本王的母妃为太后,三刻后,本王与她举行拜地大礼正式封她为淑玉王妃。” 古沐阳双手执笏躬身道:“摄政王,选妃一事事关重大,不该如此草率,改日鄙相另择几位德才兼备、出身高贵的美貌女鬼供摄政王择选佳偶?” 墨涉的半边脸上扬,他笑得阴森而恐怖,“不必费事,本王不是好色之鬼,再者本王曾是罪鬼不嫌弃魏家二小姐出身于没落之家。” 墨涉说的明白,古沐阳找不出有力的反驳言辞,他咬牙恭喜摄政王,说会亲自操办册封太后及摄政王娶妃的庆典。 生簿被文一意叫进古沐阳的书房责问。生簿拍胸脯跟文一意和古沐阳表忠心,说现在的魏家二小姐由一名鬼侍女替代,以前的魏家二小姐已被他逼迫致死。 古沐阳冷着脸警告生簿道:“生簿,鬼太聪明未必是好事,自作主张的聪明鬼下场都不会太好!” 因地库中财宝很足,古沐阳将册封太后及摄政王娶妃的庆典办的十分隆重。 这一夜,子时。 身披五彩护魂袍的骇妃被打扮得比身着红色护魂袍的摄政王妃还要美艳,她俩一左一右站在残疾幽魂墨涉的身旁,摄政王此时仅有一只鬼手可用,他只握着自己母亲的手。骇妃近日神志清醒,她看着魂身残疾但霸气威武的儿子,心里除了怜惜就是想要儿子称霸六界,她知道鬼只有自强才能自保。她睥睨着儿子才选的王妃,她从头到脚都看不上此女鬼,传说她德才兼备美貌与智慧并存,骇妃觉得她是空有虚名的憨厚鬼,不能帮她儿子持家,更不会对墨涉将来的称霸事业有任何帮助。 骇妃失望地想:当个丫头婢女留着吧! …… 白鹤亮翅高飞,进入被天火毁灭的繁育妖林时,被好姐妹紫蝴蝶拦下来。 白鹤收翅降落,立在一颗烧成木炭的枯树桩上,哑着嗓子有气无力地祈求道:“姐姐,我错了!求姐姐放我一条生路……” 紫蝴蝶望着身材浮肿面色晦暗的白鹤,叹息道:“念着早先我们交好,你拿我当亲姐姐,我也不阻你回归妖界,只是一点,你搁我手里的东西被妖王手下的豪猪精找到,怕是拿不回来了!” 白鹤妖姬早就料到她从情花城堡的私密后花园偷摘回来的一颗尤髓浆果,恐怕私藏不住,果然如此。 紫蝴蝶离去时扔给白鹤几颗兰草解毒丸,白鹤福身道谢,目送紫蝴蝶翩跹飞至湛蓝的没有一丝云朵的天空中。 …… 豪猪将军拿着浆果在自己的军帐内来回踱步,这颗果实边缘艳红似火,接近果实梗处有一圈金色火焰一般的果皮纹,果实馥郁着浓浓的甜腻果香。 豪猪从来没在妖界见过此果,不知道它的名字,他拿着浆果去问昔日的同窗,现今妖庭的礼部尚书――黑豹。 豪猪进入礼部尚书苑,一众值守卫兵都抱拳施礼高呼:“参见豪将军――” 黑豹翻阅卷宗过久,眼睛有些酸涩,他高卧在书房榻上才眯着,就被外面洪亮的抱拳施礼声惊醒,他支起胳膊望着打开的门,只见身着一身银刺铠甲手拿银叉的矮小将军正步走来。 黑豹在他进来后,一个鱼打挺跃下高榻,他堵在豪猪身前,直接贬低道:“豪猪将军,繁育妖林被天火焚毁时正逢你老母六十大寿,你的妻妾多次出入王后的宫殿,求着她为你说好话准你半年的假,王后耳根子软,被你的婆娘说动了,就毫无原则的替妖王恩准你的告假,……啧啧啧,妖王病中听闻繁育妖林被毁,怪罪各方兵将,偏偏你走了狗屎运没被责怪!” 豪猪被他指着鼻子谩骂,面子上下不来台,“黑大人,我来找你是请教,不是来听你责难。” 黑豹继续贬损他道:“请教我不敢当,回去请教你的婆娘,她们神机妙算可保你躲灾避祸,也可帮你认清形势,好见风使舵,他日你升官发财时可以忘了昔日的寒酸同窗……” 豪猪被他说得头痛,直接从战袍内掏出浆果举到他眼前问:“这是何物?”原本窗明几净的书房被浆果迸发的四射光芒,映照得红中带金。黑豹被吓了一跳,反应过来的他击发妖力将门窗全部封死并遮盖了一层不透光的妖罩。 黑豹狡黠的豹眼凝重地眯起,那样子就像发现久违的大型猎物,专注到心无旁骛。 豪猪推了推他的肩膀道:“礼部尚书,天下之大如果你碰巧不认识它也算正常。” “尤――髓――浆――果。”黑豹一字一顿道。 黑豹真是冒着生命危险告知豪猪浆果的名字。因为它是妖王亲自培育的剧毒浆果,它恐怖的药效没有外妖知道,连妖界的二位殿下也全然不知!黑豹说完虚脱地瘫到地上,豪猪见状忙将他搀扶到榻上。 “黑大人,这个尤髓浆――”豪猪还未说完嘴被黑豹用手捂住。黑豹郑重地附在豪猪耳畔道:“老豪千万不许再提那四个字,真会要命的!” …… 紫蝴蝶越飞越高,蓝蓝的天空中数她最美,她看到妖界有第一美妖之称的白鹤被毒药侵蚀得身材臃肿美貌不在时,她一直压抑的内心豁然开朗,是的,从此刻起她就是妖界的第一美妖,六界之生物看她一眼,便会沉迷其中无法自拔,她会受到万千生物的追捧崇拜,每一刻都有千百位崇拜者跪在她的脚下,求她嫁给他们,而她则会仰起高傲的头颅,脸上展现高冷艳丽的微笑,那种拒生物千里的神秘笑容,最具感染力,会使她成为一个高不可攀的传奇……那就是她梦寐以求的生活,现今真的实现了! “啪――”一张不大的冰蚕丝网,网住了美艳动妖的紫蝴蝶,她不敢费力挣扎,那样会伤到她引以为豪的紫色翅膀。 蜈蚣精用脚倒腾几下,就将妖网收拢,他背着被俘虏的紫蝴蝶骑着一支蒲公英,朝天颜王府快速飞去。 紫蝴蝶眨着美眸,声音哀婉凄凉道:“蜈大人,紫蝶没做什么呀,你为什么抓我?” 蜈蚣精被她的魅惑力震得心内痒痒,他何尝不想让美艳的紫蝶陪陪他,但是,作为踏足官场多年老谋深算的妖,他可不会被美妖蛊惑做一个犯错误的色妖,他还想留着他的命吃香的喝辣的呢! “闭嘴,不许哭泣,不然老蜈揪了你的触角挖瞎你的蝴蝶眼……” 被蜈蚣精恐吓的紫蝴蝶果然老实许多,一路上维持一种姿势,将嘴巴闭得很紧。 天颜王府,地下岩洞的刑讯室内。 一处燃烧很旺的篝火在岩洞中心位置,它的后面就是一个十字花架,架子上吊着两只银环,环内扣着一双耷拉下垂的白嫩手腕,身姿纤薄姿容美艳的女妖被吊在半空中,她殷红的嘴角边淌着鲜血,白皙的脸上呈现惊惧害怕的绝望神色。 身着明黄色华丽薄衫的绝美男妖手执一个赤红烙铁在紫蝴蝶眼前不住地晃动。他脸上露出邪妄危险的笑容,抱怨道:“老蜈的烙铁真重,本殿下举得手酸……” 紫蝴蝶拼命躲闪,几近奔溃叫喊道:“二殿下,紫蝶有话要讲,求二殿下放下烙铁……” 花天颜不肯放下烙铁,他拿着烙铁的手搁在紫蝴蝶纤弱的肩头,紫蝴蝶被烙铁高热的温度灼的脸和肩膀都起了皮。她快速说道:“白鹤先前让我保管一个妖果,我将它扔进水井内,哪知豪猪将军的母亲过寿时,他带着仆人来取水,将沉入水中的妖果打捞上来,带走了。二殿下,那个妖果不同凡响,是个宝物。” 紫蝴蝶望着要走的花天颜哭喊道:“二殿下,你别走,紫蝶愿意追随殿下,……” 花天颜出了刑讯室才下令放了紫蝴蝶。在花天颜的授意下紫蝴蝶被天颜王府的郁金香总管用一乘小轿送给礼部尚书黑豹为侧室。 花天颜带着蜈蚣精离开天颜王府,去找豪猪将军,寻找紫蝴蝶口中的宝贝妖果! 第九十四章做主招亲 摄政王为阎王聘定男妻 豪猪得知手中的浆果来历不凡,害怕惹祸的他拿着浆果去往僻静之地,打算用妖力将它毁掉。正这时,蜈蚣精猛然从地底钻出擒住他的胳膊。花天颜从天而降,落到漂浮在半空中的浆果周围,他悬停盯看发散着奇异光芒熠熠生辉的浆果。 豪猪转身想逃被蜈蚣精死死抓住,豪猪装糊涂道:“蜈大人,老豪刚刚复职在此执行巡逻任务,请问蜈大人拿住老豪是为何事?” 花天颜用妖力隔空取走浆果后,飞离此地。 “浆果的事知道的妖越少越好,豪将军如果你敢乱说,小心老蜈将你身上的刺一根根揪掉!” 豪猪望着花天颜消失在湛蓝的天空中,他连连摇头,表示不会乱说。 蜈蚣精化为人形的身体一抖,恢复虫态,它将头朝土地下一钻,眨眼消失于地面,豪猪一眨眼,地面上被蜈蚣精钻出的窟窿已然合拢。 花天颜回到天颜王府,进入芳香四溢内饰豪华的寝宫。他用妖力将光芒四射的浆果在空中抛来抛去,正玩的不亦乐乎时,蜈蚣精从地下钻出,它浑身带着泥土,将寝宫地面弄得很脏。花天颜好看的脸上露出嫌弃的表情。 蜈蚣精见状赶忙解释道:“二殿下,属下刚刚去了黑豹府上,潜到紫蝴蝶和黑豹的寝室听到他俩的私房蜜语,原来此浆果名叫尤髓浆果,是妖王亲自培育的剧毒浆果,据黑豹讲此浆果的药效十分恐怖,更奇特的是,尤髓浆果还分雌雄两果,殿下手中拿的是雄果,雌果的果梗处有银色的火焰图纹,据说妖王现在培育一种连心的尤髓浆果,” 花天颜看蜈蚣精不再言语,遂问他,“你还听见什么?” 蜈蚣精老脸一红,支吾道:“黑豹不往下说了,他和紫蝴蝶共度良宵,属下便离开了……” 花天颜知道蜈蚣精在说谎,这个老妖,肯定在黑豹的寝室呆了一宿。 花天颜将尤髓浆果锁到密室中。 中午时,花天颜接到母后的王令,要他去王宫陪精神稍好的妖王用膳。花天颜换了身素雅的淡草绿色衣衫,带着蜈蚣精去往王宫。 筵席上,妖王并未多食,他用无力的双手一直替花天美布菜,他现在对大儿子的看法有所改观,他认为花天美虽不可能成为开疆拓土的霸主,也可凭其安稳本份的性格成为守界明君。 妖王望了眼才貌出众的花天颜,只见他绝美的脸上一点也没显露出嫉妒愤恨的神色,他提着的心稍稍放下。试探道:“天颜,近来妖界重臣劝本王早日立太子,妖界老臣纷纷举荐你当太子,本王以为你才貌双全、睿智果断堪当大任。” 花天颜忙站起身朝妖王拱手道:“父王,自古立长不立幼,王兄心地善良,为妖谨慎,当今妖界辖区太平,以王兄之才可将妖界治理的更加繁荣,母后,您劝劝父王让他改变心意立大王兄为太子。” 花永盛拉着花天颜的手将其覆在花天美的手上,欣慰道:“天颜你好好辅佐你的王兄,只有兄弟同心协力,才能守卫妖界的广阔疆域。” 雍容华贵睿智明礼的王后在一旁忧心忡忡地看着他们父子三人叠在一起的手,她有预感觉得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 十五日后,一个阳光明媚的早晨。 身着华服头戴后冠的王后撩开炫白珍珠帘搀扶着虚弱无力的妖王,来至妖王庭的朝堂上。妖王拖着脚步费力迈上通往情花王座的台阶,他将整个身子依靠着王后歇息了片刻,方攀着扶手坐下。 “哼――哼哈――今日是本王禅位于妖界新王的大喜之日,内侍卫拿来本王的王印与禅位诏书……咳咳……”花永盛喘着气望着身着情花王袍温文尔雅的俊美王子,他连连祷告希望自己的决定是正确的。 内侍卫用荷叶托盘托着王印与诏书,立在一旁的妖相双手接过,宣读诏书:“本王因妖体久病不愈不再担任妖界之王,晋升为太上王。本王经过深思决定禅位于大殿下,他才貌双全、性格温和、处事周到,希望众爱卿尽心竭力辅佐新王。另封二殿下花天颜为天颜郡王,封地南疆,自庆典十五日后,令其携家眷一同迁出妖界王庭所在的情花城堡。封妖相为护界丞相,协理妖界王庭的日常事务。封礼部尚书黑豹为王宫总管。升豪猪将军为三军元帅统领妖界五十万名妖兵。王宫护卫军由太上王亲自统领。” 妖相宣读完诏书后,拿出王印递给太上王,花永盛接过后,扶着王座扶手站起来,向左走了一步立在王座旁边,不知为甚大热的天,他感到浑身冰冷,太上王后看他支撑不住上前扶着他的手,防止由玉石雕刻的情花王印掉落到地面被磕掉边角。 王庭外突然想起七响礼炮声。穿着情花王袍的花天美立在朝堂下,在礼仪官的引领下,缓缓踏上阶梯来到太上王的身前。太上王突然很激动地咳嗽了数声,接着他将伴他多年的情花王印交给花天美,花天美单手抱胸施礼后,转身面向朝臣,他收起温和笑容面露严肃地透过情花城堡窗阁居高临下望着街道上挤来看热闹的妖界平民。 朝堂上的朝臣与街道上的妖界平民皆双手抱胸跪倒在地,高呼:“敬爱的妖王陛下,您的福泽深厚定能保佑妖界永远太平……” …… 花天颜回到天颜王府气得摔桌子踢板凳,将天颜王府的所有门窗用妖力击毁。花天颜又飞到酒窖想要击毁所有佳酿时,蜈蚣精用许多脚将他圈住,安抚他道:“二殿下,来日方长何必急于一时?快别生气,莫让气恼控制心智,让花天美占尽便宜!” 花天颜挣开蜈蚣精指着窗外情花城堡的方位道:“看他老实,实则奸诈异常,他背地里讨好母后竟然得到她的暗中帮助,母后这么做至我于何地?” 片刻后,平静下来的花天颜恨声骂道:“叫我走,我便走,它日我回归之时就是你们的死期!” 花天颜带着几名婢女同蜈蚣精和多名手下,一起去往南疆,即繁育妖林偏西位置。 花天颜在短短一天内,物尽其用利用现有植物搭建了一座小型居所。安顿下来后,花天颜去妖界与冥界的接壤地繁育妖林的废墟查探,果然,这里有仙者下凡查探的痕迹,自己做的凶手鞋印也被仙者采集带了回去。 花天颜从外出办差的鬼差那里得知摄政王以及入侵冥界就任冥界丞相和王宫护卫统领的仙、鬼的名字和形貌,得知他们先前在人间隐藏。 花天颜带着蜈蚣精去往人间,找到古沐阳一手创办的古璋公司。进入后,他发现古璋公司还在维持基本运转,只不过人气比先前低很多。他通过古璋公司的员工得知,他们没有见过老板,只见过文少爷,现今少爷也不常来,似乎家里发生了什么事。一直在陕西做文职工作古璋公司的元老级人物古建霖,自从上次带队回来后,一直在山区修养,公司经理费尽周张才请他重回公司,他还在陕西做文职工作。 花天颜继续询问很是健谈的古璋公司的员工,“元老级人物是什么意思?” “他跟老板共同创业关系匪浅!” 花天颜得知这个消息认为可以拿古建霖的性命要挟古沐阳,让他将阎王请回冥界,继续担任阎王爷,要他将那魂身残疾的摄政王重新投入隐狱中。 花天颜到古璋集团的陕西分公司,进入古建霖的办公室。只见原本身材壮硕的古建霖,因为应激障碍症而身形消瘦。他伏案检查财务报表,上一季度古璋公司亏损三千多万。 花天颜用妖力将他绑缚,带他回到南疆封地。 古建霖被投入漆黑的地牢后,想起在淮阳候墓中惨死的一个个兄弟,心头隐隐作痛,不堪痛苦的他将小拇指卡在岩石缝中,生生将它掰下用以惩罚自己的无能,是他本领欠缺才没能将本来生龙活虎的好兄弟带出墓穴。 花天颜原本想割下古建霖的耳朵去地府跟古沐阳谈判,看到他鲜血淋漓的断指,心内觉得省事儿。只见妖风一卷,古建霖那血肉模糊的小拇指即被妖风卷到蜈蚣精的手上。蜈蚣精也嫌恶心,用妖力卷来侍女的首饰盒倒空后,将断指装入。 蜈蚣精睁着小圆眼睛问道:“二殿下,我们以什么理由进入冥界?” “王兄成为妖界新王,妖界总得发王函通知临界,等使者经过时我们截获王函代替使者前往。” 郁金香王宫总管带着妖界王函经过繁育妖林时,被蜈蚣精击杀抢走王函,花天颜的侍女拖着郁金香的尸体将他扔入东海。 花天颜拿着王函带着两名侍女同蜈蚣精,来到东海海底,他用妖力猛叩海底岩板,片刻后,一名鬼兵将岩板掀开,看过他们携带的妖界王函后,将他们放入冥界。 前夜,摄政王代阎王在地府中心的街道骑着冥兽巡视。幽魂平民纷纷上街观看摄政王的风采,当看到残疾如鬼怪鬼貌恐怖的墨涉后,鬼脸绷得死紧,一点崇敬赞美的言语都吐不出来。心里腹诽:妈呀!冥界王族怎么推举此鬼为摄政王?虽说冥鬼狠厉可以降妖除魔,可以威震天下,可是他这个样子,让外界之生物会怎么看我们冥鬼? 摄政王墨涉心里很苦,幽魂百姓懂什么政治?他们只求一碗饱饭,而他身上的使命是排除外敌让冥界由冥鬼专政。就像自己的父王一样,可以颠倒乾坤让神、仙都拜倒在他的脚下。单说治界之才没有一只鬼能比得上父王,他那无情无义的父王对他所做的错事随着时间的推移,已被他淡忘,他已经不恨他了! 摄政王见古沐阳执政理事的兴头很足,便将能推给他办的事都交给他。摄政王在等待时机,他不急于一时,他要入侵仙者在冥界死无葬身之地! …… 冥相古沐阳由王宫护卫统领文一意陪同,在王府后花园的玄晶阁楼内批阅奏折,鬼侍卫前来通报说妖界使者请求冥相接见。 文一意下令道:“请进来――” 花天颜领着众妖低头进入。古沐阳瞬时闻到一股微弱的血腥气味,再看为首的正副妖使也很熟悉,就是入侵冥界时见到的二妖。 古沐阳冷声开口道:“难怪二位妖者敢私闯冥界,原来二位有妖界特使的身份做保护。虽说两界交战不斩来使是玉帝钦定的法则,但在险恶的冥界,二位的妖身安全又何尝会有保障?!” 花天颜扬起脸来,晦暗的玄晶阁楼因他的美貌而蓬荜生辉,古沐阳和文一意都看得愣了!这是妖吗?这妥妥的是天界不染一尘的绝世仙者。 “多谢相爷提醒,小使只是奉命办差,这是妖界新王的登基王函,花天颜用妖力将情花王函推到古沐阳手中。 蜈蚣精阴阳怪气的补充道:“做为礼仪之邦的冥界会派使者带着礼物恭贺妖界的新王登基,并祝愿妖界繁荣昌盛吧!” 文一意回答:“情花王函冥相已经收下,至于是否派鬼使出使妖界得由摄政王决定,几位使者先去驿馆歇息,明日一早请离开冥界!” 花天颜笑着道:“冥相,这是在下特意为你准备的礼物,希望你好好瞧瞧……” 古沐阳早就知道,蜈蚣精端着的首饰盒内有古建霖的断指,他心内后悔,没有早点将他接到冥界。 古沐阳想起他和古建霖出生入死的一幕幕不禁红了眼眶,他问花天颜道:“你有什么条件尽管提,我要他活着!” 花天颜绕着弯讲自己欣赏阎王的才华。希望与他交好。 文一意看他的耳朵沿略微发红,了然道:“你该不是想让他娶你吧?” 场面一度非常尴尬,古沐阳打圆场道:“阎王的婚事得由他的伯父做主,你放心,我可以用别的理由为阎王聘定一名男妻。至于是不是你,就看你怎么做了!” 蜈蚣精亮明身份道:“你们跟我们二殿下合作,只逮便宜不吃亏……” 古沐阳笑得隐晦,文一意开口说道:“你们将我叔叔送来地府,我去跟摄政王提妖界二殿下与阎王定亲的事。” 花天颜用眼神示意蜈蚣精,蜈蚣精带着两名侍女离开冥界。 文一意去往崇殷大殿,摄政王正自斟自饮大口喝着忘忧酒。 文一意行单膝跪拜的武将礼后,起身道:“摄政王,刚刚得到消息,阎王的未婚妻在天火中丧生,冥相夜观冥天认为阎王爷命硬正妻不宜娶女子,他为阎王物色了一位合适的男妻,请摄政王示下。” 摄政王含糊问道:“……他叫什么名字,长相如何?本王觉得冥相看上的甭管他是个什么东西都是好的,本王没有意见。” 文一意回答:“他叫花天颜,外形俊朗是可用之才与阎王甚为相配。” 摄政王狂笑多时,后道:“花天颜?好女气的名字……你们说好便是好!本王准了!” 第九十五章 为得浆果 花天颜杀兄夺权 死簿和阎王由废弃鬼门逃到斗湖天池。死簿一抬胳膊,不慎抖落掉他从崇殷大殿的地下宝阁内带出的冥界奇书《原道魂文》。原本在鬼门内的漩涡豁口游动到斗湖天池底部。死簿惊觉不好,忙坠入漩涡豁口准备进入,哪知那豁口却诡异地合上了!死簿发疯一样用鬼手刨着天池底部的淤泥。阎王见状忙用鬼手缚住要书不要命的死簿。 阎王安慰死簿道:“不要找了,一本书而已,丢就丢了!” 死簿眯着鬼眼,阴森森道:“阎王爷到是大方,不光不在乎一本书,连整个冥界的界域都肯舍弃,你的鬼心里只装着一个平凡的人类男人!” 阎王爷理亏哪敢反驳?由着死簿对他进行极为严厉的声讨。 阎王伸出鬼手拽着死簿的护魂袍,将他拖往斗湖天池的水面,两只鬼从水里冒出头来。这时正是漆黑的深夜,只见水面上突然闪出四只幽绿森冷的鬼眼来。 阎王呼着沉重的鬼气道:“死簿,现在我们只能在人间躲藏!” 死簿看了一眼没出息的阎王,冷声说道:“我们为什么不去蛮荒?那里纠结游魂野鬼的机会更多,等你我势力增大,便可早一日领兵攻打地府,将那嚣张的散仙入侵者撵出崇殷大殿!” 阎王苦笑道:“死簿你这么想,那入侵地府的散仙也是这么想的,我们刚到蛮荒就有可能被他手下的妖兵捉拿。” 死簿气得浑身难受,他击发出滔天死气将斗湖天池的水面上笼罩着滚滚黑烟。 …… 蜈蚣精带着古建霖来到地府,将他交给古沐阳。古沐阳看古建霖还活着,依照先前答应花天颜的条件,即时向六界公布摄政王为阎王聘定男妻的喜讯。因为花天颜的特殊身份,暂时没有公布他的名字。 文一意替古沐阳送花天颜等妖离开冥界。 古沐阳来到相府客房,见到面容憔悴消瘦不堪的古建霖,他身上有蜈蚣精专门为其布的妖力遮罩。古建霖骨架很大,消瘦后颧骨突出,显得面相更加刚毅。他忍着恐惧看着周围的陌生环境,他瞅见透着玉石光泽的漆黑墙壁上架着几只摇摆不定的骷髅鬼火灯笼,他面露疑惑,还以为自己在漆黑的地牢中,只是这个地牢与先前那个不一样了! 古建霖望见来至身前的古沐阳,看着他周身围绕着亮如白光蒸腾上升的缥缈气雾时,难以置信地张大了嘴巴。 古建霖开口问:“你是人还是鬼?” 古沐阳进入古建霖的妖气遮罩,盘腿坐在他对面,他面带微笑道:“你我出生入死,以前你一直叫我哥,自从那件事你我发生分歧,你就一直怪我……建霖没有关系,我不打算求你原谅我。” 古建霖问:“你到底是谁,这是什么地方,你绑我来这里做什么?” 古沐阳回答:“我本是天界一名自由自在的散仙,因星辰风暴被吹落到人间,我想回天界去,也想带你回去。建霖这是地府,我和一意攻占了地府,想从冥界找到进入天界的通道,因为天和地在某种时刻会出现一种名叫“黑暗之月”的神秘境地,它是一种变形天梯可以直达天界。去年我预测的黑暗之月已经出现,可是它却没有生成变形的天梯,所以我必须攻占地府查探神秘境地的来源。” 古建霖听清古沐阳的叙述后,反而平静下来,原来他知道的世界比现实世界渺小得多!他现在还能做什么呢?古建霖陷入无所事事的困惑中。 …… 新任妖王见派去出使冥界的郁金香多日不归,忙招来豪猪将军,让他亲自去冥界询问郁金香的下落。 这时,花天颜的手下蜈蚣精跪在王宫门外求见妖王。 花天美皱着眉头,前一日太上王和太上王后还告诫他让他下令,命花天颜及其手下非召不得回情花城堡。花天美念着兄弟情想等个半年一载再下此王令。不想这才几日二弟就派手下来王宫求见,这不是明着让他这个做王兄的为难吗? “宣蜈蚣精入殿――”侍卫高喝一声。 蜈蚣精爬着进入王宫,近到王座时才立起身子变为人形,刚露出人面,他嚎哭起来:“妖王陛下,求您救救天颜郡王,天火燎烤之地,爆发天怒瘴气,郡王因救一只快死的蚂蚁,被瘴气熏坏眼睛,后因治疗不及时引发高热之症,妖王陛下,郡王病危恐怕会薨!” 花天美一听自己的弟弟生命垂危惊得从王座上站起来,他吩咐侍卫道:“你们快去天颜郡王的封地将他接回王宫,黑豹你带御医去城外迎接。还有此事暂时瞒着太上王和太上王后,免得让二老担心。” 侍卫跟着蜈蚣精去南疆封地接花天颜回王城。黑豹带着御医一直在城门外等候。 一个时辰后,侍卫抬着一顶轿子落到王城门外,黑豹和御医上前争着掀开轿帘,只见花天颜原本闪亮迷人似璀璨的黑曜石般的眼睛上,此刻蒙着一层灰蓝色的增生物质。他的眼睛完全失明,这种情况连王宫御医看着都直摇头。黑豹挥手,让侍卫将轿子抬进妖王的寝宫。等在殿外的花天美亲自把花天颜扶下轿。看着花天颜那双黯淡无光的眼,花天美心内内疚不已,当初太上王不留情面让天颜搬去南疆时,自己该竭力反对的,哎,是他这个当哥哥的不尽心,没能保护好天颜。 “啊――” “小心――” 花天颜上台阶时一个趔趄,跪倒在坚硬的白玉石阶上,花天美揽着他的腰将他扶起,关切地察看他膝盖的擦伤。 花天美扶花天颜进入他的寝宫,让他坐在情花王榻上,花天美放开花天颜想给他倒杯水,却发现自己的手被天颜死死握住。花天美感知花天颜的身体微微抖动知道他因失明整日生活在惶恐的黑暗中,他拍着他的手安慰道:“天颜,我只离开一会儿,去为你倒杯水。” 花天颜道:“王兄,我真的瞎了!以后会一辈子生活在黑暗之中,这样活着还不如死去,王兄请你赐给我最毒的妖果让我了却残生吧!” 天颜你别动让御医为你的眼睛上点药,软化那增生物质,再为你擦治疗眼睛的药……没准几副药用下去,你的眼睛就恢复光明了! 御医为花天颜用棉签沾着药水洗眼睛。 “啊――啊――”花天颜被眼内的药水蛰得很痛,他倒在王榻上翻滚惨叫。 花天美不忍心看花天颜的惨况,背转身子。妖果?花天美猛然想到在王宫后花园由太上王亲自培育的尤髓浆果,这种浆果本身有剧毒,不过服用少许却有止痛和安神助眠的效用,天颜痛苦挣扎,不利于御医对他治疗,不如摘下一个成熟浆果,取其汁液为天颜止痛。 花天美走出寝宫,飞抵后花园。早就盯着妖王陛下的蜈蚣精化为虫形,钻入泥土跟踪妖王。只见,花天美的双手在一座开满艳丽红玫瑰的花坛上空划动,空气如水纹般荡漾着涟漪,另一方空间被他打开。 这是一座小型山峦,山峦上植着几颗心形状带有火焰纹叶片的繁茂大树,枝头压着饱满的果实,果实大体火红在果梗处有金银两色的果皮纹。在山峦的顶端有两株长在一起的粗壮果树,果树的叶片是双连心的叶片,它的枝条上只开着金银两色炫目雍容的大型花朵。 突然,宫门外有妖喊冤,黑豹作为王宫总管,带着侍卫前去处理。 御医将沾着药水的棉签扔下,他扑通一声跪在王榻前,猛磕响头,“郡王,属下不知郡王驾到实在失礼,刚刚用了真的药水,您眼睛没事吧?” 花天颜站直身子,将自己的外罩纱衣脱下,甩给御医,御医愣住不知天颜郡王想要做什么。 花天颜急忙道:“把你的衣服给我,你穿我的遮掩侍卫的耳目。” 御医赶忙照做。 花天颜刚出去,侍卫阻拦道:“御医,你还是等陛下回来再离开,郡王不能没你照顾。” 花天颜学着御医的口音道:“我为郡王服了安神药,他这会儿已经睡了,等我回府一趟再配一副药来。” 王宫侍卫听说,赶忙让开,花天颜大步离开妖王寝宫。 花天颜依着蜈蚣精留下的指路痕迹,来到王宫后花园的玫瑰花坛边。那方空间的开口已然合拢。花天颜击发数股妖力都不能将其打开。这时,他发现蜈蚣精的一只脚夹在两片玫瑰花瓣间,他用修长白皙的手指分开那两片花瓣。 “哗――”带着碎金亮芒的玫瑰花瓣分开了另一方空间,花天颜看到花天美在一颗长了十几颗尤髓浆果的树下站立,他的柔顺长发被清风撩起,而那发丝缠绕将一颗浆果的果梗绑住,他旋转身形,一颗硕大的果梗处有银色火焰皮纹的尤髓雌果被他摘下。花天美的头发一直绑着果梗,他还很害怕碰到浆果,一直在吹妖气,使它远离自己。 花天颜双手撑开胡乱摸索,他跌跌撞撞地往山上爬:“王兄,为何要丢下天颜,天颜知道一旦你登基为王就不可能再跟天颜亲近了!” 花天美制止他道:“天颜站住,赶快离开!这是妖界禁地,如果让太上王知道你私自闯入,你将付出生命的代价,到时候连王兄也救不了你!” 花天颜站在山峦脚下仰头道:“王兄,是不是只有妖界王者才能进入此地?你告诉我尤髓浆果的秘密,我便退出秘境。” 花天美面露难色:“天颜,有些事本王也不知道,你何苦非得刨根问底?浆果是一种毒药,少量服用可以止痛和安神,其它药效有待测试,连太上王也不知其全部药效,天颜跟我回去吧!” 花天美用头发卷着尤髓雌果,飞抵花天颜的面前,他拖着花天颜的手将他带到秘境出口,手指在空中一划秘境之门大开。花天颜反手一掌击在花天美胸口,顿时有透明鲜血从他嘴角滴下,他的发丝无力地垂下,那雌果就要坠地,花天颜如法炮制用发丝将浆果卷起。 花天美最终倒在秘境之门处,他临死前流着绝望的泪无声地抓着花天颜的衣袍角,他想不到,一向跟他十分亲近的弟弟却为了王位而将他杀死! 第九十六章 强赠鬼刀 霸沅嫌弃阎王无能 阎王和死簿在人间逗留三个月,在一处海岛上,发现了申屠离和噬灵婴以及那名草怪一起生活过的痕迹。 阎王还要在人间寻找,他总觉得申屠离就在人间。死簿却用死气将阎王卷往蛮荒。 阎王被卷包在漆黑涌动的滚滚死气内,看不到外面的景致只觉得魂身被带往偏僻之境地。 “死簿,本王不去蛮荒,你强迫本王以下犯上该判死罪,当心你的魂命不保!” 死簿完全不理会阎王的吵闹,他推着包覆阎王的死气团在暗夜中极速飞行。 蛮荒丛林中,号称丛林之王的七只過息狼嚎叫着围攻一位身材健硕的强壮幽魂。此幽魂身高一丈肩宽半丈膀大腰圆,十分有爆发力。死簿近看时才辨清对方的鬼貌,他是位极老的幽魂,超过千岁。 “骨碌碌――” 阎王被死簿甩到蛮荒丛林的草地上,他的魂身像车轱辘一样滚动前行。最终在一只长着尖牙面相凶恶的過息狼脚边停下。阎王一个鲤鱼打挺,从草地上翻身而起。围攻老年幽魂的過息狼开始发动群袭,几只同时跃起将老年幽魂重重扑倒,张开利齿猛力撕咬。有一只過息狼的獠牙插入老年幽魂的脖颈,顺着狼牙流下黑色的幽魂血。 阎王爷见状,立刻拔出龙骨刀高高跃起,悬停在半空中,旋身一劈,带着藏青色冥力的刀光将七只凶悍的過息狼全部劈晕! 阎王爷看着老年幽魂踏着沉重的脚步走到他的面前,阎王以为对方会感恩戴德的拜谢他。哪知对方抬手甩了他一耳光,毫无防备的阎王被强大冥力击飞,直撞到一颗参天大树的粗壮树杆上。阎王的后背狠狠与树杆撞击,他觉得胸口剧痛,一口幽魂黑血从嘴里咳出。 阎王稳住下坠的身形,挨着树杆悬停在半空中,瞪着鬼眼怒骂:“死老头,本王救了你,你不感恩就算了!竟敢恩将仇报偷袭本王,莫不是你疯了吧?” 阎王说完盯看死簿,想让死簿帮忙教训这个老匹夫。死簿没理阎王,他冲倒地的過息狼发出“呜呜”的狼嚎,似乎在与其交流。片刻后,死簿道:“阎王,由于你的偏帮行为导致老年幽魂和過息狼之间争夺丛林之王的战争被双方协议取消,两方得约时间另行争斗……” 阎王明白他是多管闲事后,觉得无趣,冷着鬼脸飞掠到老年幽魂身前。那七只過息狼在瞬时四散而逃,潜藏于险恶繁茂的丛林内。 阎王看到老年幽魂的脖颈伤处已经恢复原样,他知道对方冥力很强,强大到能在他面前隐藏自己的实力。凭他的实力别说当丛林之王了,就是统一蛮荒也不在话下!他跟過息狼再三争斗,兴许是他的生活乐趣,他不想过没有对手、站在巅峰被生物膜拜的无聊生活! 老年幽魂望着死簿道:“你一直无动于衷是早就知晓我的身份吗?” 死簿仰起高傲的幽魂头,漫不经心道:“凭你是什么鬼怪,都不是我的对手,你要跟我决斗吗?” 阎王横在老年幽魂与死簿当间,防止他俩一言不合就开战! 老年幽魂并未动手,反而扬手催发冥力将高高的树叉上挂着的一块蛮兽肉拽到地面。老年幽魂伸手按着阎王的鬼头,强迫他食蛮兽肉。阎王的鬼脸上被糊了一层鲜血,此时的他也饿了,张开幽魂口吞下整块蛮兽肉。死簿也并未客气,张大幽魂口,对着树叉一吸,挂在树叉上的蛮兽肉都被他吸入口中,而被冥力折断的树枝在进入他的幽魂口前被死气抛飞。 阎王食饱后,感激地对着老年幽魂拱手道:“多谢您请客,请问这位老者您姓甚名谁,属于哪个家族的鬼?” 老年幽魂魂皮松弛,抖动着腮帮子笑得极其阴森。片刻后,他睁着比牛眼还大的鬼眼回答:“老朽名叫霸沅乃冥界第一勇士。” 阎王正要自报姓名时,霸沅鄙夷道:“同样都是冥界之王,你比你爷爷差远了!” 这话说的像骂鬼,阎王正要翻脸,死簿突然张狂大笑,“原来你就是空有一身冥力没有鬼脑的大力士――霸沅将军,你个老不死的怎么不追随先帝死在天界?” 霸沅用冥力将远在丛林之外自己窝棚内的勇士刀隔空驱来,一道闪电般的青蓝亮光朝死簿的胸口直击而来,阎王横在死簿身前,驱使龙骨刀与霸沅的勇士刀对抗,只见两柄极其厉害的鬼兵器,碰撞击出一圈圈不断扩散的蓝色亮纹。 霸沅和阎王隔空用强大冥力驱使自己的兵器,最终,龙骨刀败北抖着刀身倒在霸沅面前,而他的勇士刀在戳进阎王魂体前,被死簿的死气弹开。霸沅隔空吸回自己的爱刀,用粗壮的手指怜爱地抚摸着锋利无比、寒光闪烁的刀刃。 死簿再出恶言道:“老幽魂,你不是号称冥界第一勇士吗?为什么在冥界被散仙攻占时,你选择当缩头乌龟呢?” 霸沅瞪着鬼眼咆哮:“冥界新王无能,守不住界域,现在如丧家犬一样东躲西藏,你们不自我反省反而责怪老朽,当真可恶!” 阎王看两位幽魂互不相让,赶忙劝阻道:“二位都是本王的错!霸沅将军你替本王想想应对之法?” 死簿问霸沅道:“蛮荒除了你之外还有多少游魂野鬼?” 霸沅回道:“征兵反攻不是当务之急,现在最重要的是阻止“暗月之夜”再度出现!” 死簿面色凝重,而阎王一脸茫然,霸沅没有说明“暗月之夜”是何物质,死簿也没有继续这个话题。 霸沅将勇士刀强行赠予阎王,嘱咐他先不要在四界征兵,因为地府入侵者可能在四界的阴邪之地,布下陷阱捉拿与他。阎王点头同意他的看法,将他赠的勇士刀背在身后。战败的龙骨刀一挨着勇士刀就发出强烈的嗡鸣声抗议,死簿只好用死气将龙骨刀包覆住。 霸沅带着阎王和死簿来至他居住的窝棚内,他将一卷槐叶书简交到阎王手中,“阎王,遇着危机时刻方可将它打开。” 死簿环视简陋破败的窝棚,嘲讽道:“在冥界没有建功的鬼,老年时就是如此凄凉的下场!” 霸沅正告死簿道:“死簿你想建功立业是好事,但不要不自量力,还有,注意你的身份,你以为你和风神交往没鬼知道吗?” 死簿听到后冷笑一声道:“想不到你这死老魂也跟长舌妇一般,相信这种捕风捉影的事!” 死簿拉阎王离开时,霸沅告诫他们道:“最该防备的还是天界之仙,玉帝的秉性是最让鬼琢磨不透的。我们冥界入侵天界跟玉帝所结的仇,是血海深仇,所以阎王,不论你出于何种目的都不要妄想化解它……” …… 死簿不听霸沅停止征兵的建议,他在蛮荒还是征得两万名鬼兵。由于阎王和死簿在蛮荒停留的时间过长,古沐阳派出缉捕他俩的鬼兵,还是寻见他们的落脚之地。鬼兵按古沐阳的授意,布下狼烟鬼阵困住阎王和死簿。 在蛮荒丛林腹地风声河畔狼烟四起的迷阵战场上,阎王和死簿为击杀虚拟鬼兵闯出风声河畔而东.突西杀,接近疲于奔命的状态。 在风声河的上游,乱石林立的浅滩中,阎王在浓浓白烟中看到围拢着一团死气的幽魂,这个幽魂跟死簿大不相同,一看就是假的,阎王拔出勇士刀拼使冥力劈砍该魂。 死簿被勇士刀追击接连逃遁,他忍不住开口大骂:“阎王爷,本魂可是死簿,你鬼眼失神竟没认出我来,你还用刀劈我?……再劈信不信我将你的鬼臂拧下来?!” 阎王固执己见,坚持认定他是假的死簿,一刀刀皆劈其要害。死簿忍无可忍,绕到阎王身后,擒住他的鬼臂,用力一拧,被激怒的阎王强力反抗震开死簿,驱使勇士刀回旋,眼看着勇士刀就要劈掉死簿的一双胳膊时,空中的白色烟雾突然散开。这方空间无故清明亮眼起来,接着霸沅将古沐阳遣来布阵的鬼兵的鬼头,一颗颗扔到风声河畔。 死簿这时非常狼狈,他的鬼发上粘着飞沙与枯草,灰色护魂袍周围吸附着少量白烟。阎王瞪着幽绿的鬼眼很不甘心,自己苦苦追踪的敌人被他魂所杀。他和死簿被困在风声河畔的狼烟鬼阵已经四十九日。 霸沅撇着嘴嘲笑道:“阎王、死簿,你俩被困小小的鬼阵中就如此狼狈,可想而知当初散仙攻占地府时,二位定是钻入地沟暗缝才保住魂命等战事结束乔装为幽魂平民才逃出冥界的吧?” 死簿扭转鬼脸不看霸沅,拱手道:“多谢相助,告辞!” 阎王含笑点头朝霸沅道谢,等阎王和死簿飞离风声河后,霸沅突然栽倒在地。他中了布阵鬼兵的暗镖,镖身上淬的毒十分厉害,他一时没法将其逼出魂体外。 阎王和死簿带着两万鬼兵来到蛮荒一处荒岛。死簿将两万鬼兵安置在岛上。由他亲自教授他们鬼刀法,魂身强健的鬼兵在死簿的操练下,不出一月即成为拥有高强冥力的精兵。 阎王无事可做时,回到申屠离曾经生活过的人间荒岛,这次他发现与申屠离在一起的除了噬灵婴和草怪外,还有一只大鸟,从它遗落在海岛椰树上的鸟毛来看,它极有可能是只巨大的天鹏。 阎王爷被他的判断吓到,果真如此的话,小离招惹的天界敌人恐怕不止玉帝一名仙者。 阎王爷拿着天鹏毛失魂落魄地回到死簿所在的荒岛上。 死簿一看阎王鬼手里捏着的东西,调侃道:“阎王爷,你宠幸的人是个祸害?!” 第九十七章 长成青俊 张放击退熔岩妖夔 天目山,北峰,林木繁盛的原始森林内。 申屠离背着一只背篓,内里坐着一岁四个月的张放,他拄着一根半人高的陨铁三叉上山采药。粉嫩的小婴孩在背篓内吮吸着胖手指,用黑葡萄一样闪亮的星眸从茂密的枝叶缝隙望着苍白的天空。 申屠离单脚抵着一颗树杆,回头望着天真无邪的小婴孩粉嫩圆润的脸庞露出幸福的笑容。 “放儿真乖,不哭不闹。等一下我们上到那个平坦之地,就生火给你热羊奶,对了,我这儿还有早晨的素菜包子,待会一并热了给你吃。” 张放虽然会说人话,但他仿佛故意避开称呼一样,不叫申屠离“爸爸”。他饿了就撅嘴,拉撒时就皱眉头。申屠离让他叫自己“叔叔”,他也不肯,申屠离善解人意地笑了,放儿天资聪颖,本性善良,他不想强迫小家伙做不喜欢的事。 申屠离猛然看到张放将小胖手捂住自己的眼睛,紧接着他听到“嘶嘶――”两声微小声响。 原来在他们头顶的树叉上有一条手臂粗的尖头毒蛇。申屠离伸出二指微微甩臂朝毒蛇击发仙力,那蛇被仙力击中蛇头,神经麻痹,它失去攀附力坠落到地面。申屠离用陨铁三叉将它的蛇身叉住,走往一处落坡将它扔入坡下冒草中。 “抱歉,放儿害怕你,只好请你挪个窝!” 申屠离用仙力摘了一颗小红果,用衣襟擦拭干净,他将背篓拿下,单手抱起张放哄道:“放儿,没事了,你看这个红果子好看吧?” 张放看申屠离捏着果梗将小红果晃来晃去,逗他玩,一点也不开心。他反复撅嘴,申屠离才将红果收起。 申屠离背着空背篓单手抱着张放,拄着陨铁三叉爬至一块开阔的平坦之地。申屠离将背篓放下,将张放搁在背篓内,他在附近捡些枯枝归拢一处,用仙力将篝火升起,从胸前的小包袱内取出一罐羊奶将它架在火上烤。 天目山南峰,也就是道观所在的位置。高有为的大弟子正在扫庭院的落叶。此时才是初秋,枯叶寥寥数片,洒扫值日十分轻松。 “佟师兄,佟师兄……”二师弟从道观门外飞奔而入,一下子扑到佟大堡怀里。 佟大堡推开梁波,责怪道:“师傅在内室进修,你咋咋呼呼干啥呢?真有火燎屁股的事,也该稳重点儿,师弟们都看着你呢!” “大师兄你去樱花栈道看看,岩崖壁上开着一朵石榴大花,它的花瓣上流淌着橘色的熔岩,可那花依然盛开不败,……” 佟大堡一听天目山中还有这等奇事,感到不可思议的他,立马跟着梁波赶往南峰半山腰的樱花栈道。 栈道依樱花峰修建,因此得名。峰崖上确实长有多株树龄神秘的樱花树。此时已是初秋自然没有粉嫩娇艳的樱花被风吹落飘荡到惊险无比的古代栈道上。绝地、美景融合的一刹那,往往只留与孤独寂寞的绝世高手独自欣赏。 佟大堡和梁波接连点踩着栈道栏杆,飞掠到樱花栈道中心位置。他们仰头望着那株凭空出现红艳似火的石榴花,石榴花蕊中心涌出一股橘色熔岩,小股熔岩流顺着花瓣分为六股倾泻而下,炙热的熔岩流冒着硫磺气滴落到崖面上,凝固的熔岩流就和凝固的蜡泪一般,斑斑驳驳地黏在崖壁上。 佟大堡看熔岩流会熔掉崖壁上生长的珍贵草药,他对梁波道:“二师弟,得堵住这处熔岩豁口!” 梁波皱眉道:“这株石榴花肯是妖花,靠熔岩流内矿物质滋养生存,你堵住熔岩流将它害死怎么办?师傅教导我们勿要杀生!” 佟大堡看中一块崖顶的褐色玄武岩,他运用内力手抓岩石凸起攀岩而上,将那块浑圆的岩石抱住,纵身跳到樱花栈道的栏杆上,他双手发力猛地推动这块岩石,玄武岩飞往石榴花蕊处去堵熔岩豁口。 “噗――”玄武岩像楔子一样插入豁口处将熔岩流堵住。 身着练功短道服的佟大堡,松快的来个金鸡独立,转了转脚腕,前空翻落于樱花栈道上。处理完此事的他,打算听着悦耳的鸟鸣从树上摘些果实,带回去分给众位师弟和道观收养的小童子们吃。 梁波跟随佟大堡一起离开樱花栈道,去往南峰半山腰下方,几十米处的果林中。 梁波知道大师兄一到秋日果实累累之际,必来果林亲自摘果,所以他偷偷勒令众位师弟:此处的果实在大师兄没开摘之前,不许别的师弟先摘。众位师弟很是听话,这么多年都不进这片果林。 进入果林,佟大堡闻到一股果实腐败的难闻气味,原来所有的果实都烂在枝头,那果皮蔫皱包着一包腐败的浆汤,佟大堡折断一支树枝,飞击扎破一个蔫皱果皮,“哗啦”散发恶臭的红色浆汤淋漓到树下的蒿草叶上,一红一绿两种颜色分外醒目。 佟大堡摸着树杆问梁波,“二师弟,天目山今年的气候和往年不同吗?为什么才是初秋果实竟如秋末一般,会烂在枝头?” 梁波想起樱花栈道的崖壁上突然出现的妖石榴,他觉得是妖精作祟。 “大师兄,天目山上来了石榴精,可能是他妖力强悍,带来不同以往的热量,过早催熟其它果树,我们将妖石榴移走便可。” 佟大堡诧异道:“妖石榴今日才出现,这些果实像是一个月前已经成熟,它们之间也有关系?” 梁波急匆匆往樱花栈道飞掠,佟大堡紧随其后。两位修仙道人来到樱花栈道抬头望时,却发现那株妖石榴不翼而飞。被玄武岩堵住的熔岩豁口虽不再流出熔岩,却在那处鼓出一个柔软的熔岩包。那个岩包越鼓越大且一直往南峰主峰游动。 梁波吃惊不小,“这,要是它游动到道观所在的南峰,突然大规模喷发,整个道观会被熔岩流摧毁!” 佟大堡用仙力击射熔岩包,想击破它引流到樱花栈道,即使熔岩流毁掉整条栈道也比毁掉道观强。佟大堡这是弃车保帅。 “咻咻咻――”佟大堡接连射出十几道亮白如闪电般的仙力,可那游动的熔岩包在崖壁上忽而凸现忽而平复,它没被一股仙力射中。 梁波与佟大堡对视一眼,他俩同一时间从两个方位夹击熔岩包,熔岩包自最后一次平复后,就和山崖熔为一体,梁波和佟大堡用仙识再三探索都摸不准它的行动轨迹。 佟大堡和梁波一直守在樱花栈道上,他们盯看熔岩包最终消失的位置。 梁波道:“大师兄,你说它是不是离开了樱花峰?” 佟大堡道:“极有可能,我们得回道观去禀告师傅!” 佟大堡和梁波腾起身子,踩着树梢,掠到樱花峰顶端,之后,往高高的主峰飞去。 张放喝完热羊奶后,将小脸耷在申屠离的脖颈处,呼呼大睡。 申屠离带着他去崖壁采草药。 申屠离觉得今日崖壁周围的温度很高,他自己被热得浑身冒汗。再看张放,胖嘟嘟的小脸显出潮红,小额头上凝着一层细密的汗珠。申屠离飞掠到开阔的平坦之地,拿出手帕为张放擦拭。 “放儿,我们回去吧。下午该起风了!”申屠离担心出过热汗的张放被风吹着,忙将他采集的数十颗草药归拢用麻绳捆好,绑在背篓外侧。他将还在熟睡的张放小心翼翼地放到背篓内,背着背篓拄着陨铁三叉,抄近路返回道观。 申屠离感觉浑身燥热非常难受,转眼看背篓内的放儿,他也热得难受,这会儿啼哭不止。申屠离忙将他从背篓内抱出来,遇着山涧飞瀑,他更是用手撩水给放儿洗脸降温。 申屠离带着放儿回到道观时,被南峰主峰上突然迸发的熔岩流吓坏了!大师兄奔到他们面前,护着他俩撤离。二师兄带领众弟子和道观收养的童子,已经撤往地势较高的西峰。师傅高有为和十一师兄薛秉承一块搬运藏典阁中的几箱道法书籍。 “轰隆隆,啪啪……”迸发的熔岩击碎大型山石,崩溅落下沿边锋利的坚硬岩石,纷纷砸在道观的灰色瓦片上。“哗啦啦――”一处内室的屋顶塌了,另一处内室的屋顶也榻了!接着橘色熔岩流汹涌拍击而来,撞击整面石墙,石墙根熔化垮塌进熔岩流,炙热的岩浆将坚硬的石材烤得裂开,“啪啪啪――”岩石炸裂的恐怖声响此起彼伏。 突然,在南峰主峰露出一只妖夔恐怖的兽脸来,它张牙舞爪扭动身躯,仿佛要脱离岩石的束缚,飞游出来! 抱着张放的申屠离被这恐怖的景象惊呆了,在他的脑海里,天目山一直是平静的世外之地,他想不到如此圣地会潜伏着巨型怪兽,如果这里都不安全,他想不到天地间还有何处能让放儿自在成长…… 粉嫩的孩童挣开申屠离的怀抱,他落到地上时,已经成长为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因身体极速生长,使得他身上的婴孩衣物全被撑破。他极速抓起背篓内的小被子,围在自己腰间。 张放双眉间的星辰印记,猛然爆发出强烈的星辰光,能量光束朝熔岩妖夔张开的大口击去。被击中的妖夔,猛地甩头,抵挡了少部分星辰光后,躲回南峰岩体内。张放再次击出数道星辰光,只见星辰光袭击的目标已转往天目山的北方,看来熔岩妖夔逃遁得十分迅速! 惊愕过后的申屠离,跌跌撞撞地来至张放身前,他死死抱住这个比他矮一头,但容貌身材都比他好看的小伙子。不管放儿变成什么样,作为收养他的长辈都不会放弃他,申屠离想要照顾放儿一辈子! 张放将还未隐形的星辰印记对准申屠离的额头,一小波星辰光透进申屠离的脑海。猛然间,无数记忆碎片,排山倒海般朝申屠离的意识袭来,他彻底清醒了!瞬间明白他到底是谁! 大师兄看张放没有衣服,冒着危险返回道观,从未毁坏的一间内室里找来一身衣物。 张放接过他递来的衣物,轻轻推开还在接受现实的申屠离,躲到树后将衣服换好。 张放从树后出来时,被道观的众弟子们团团围住。众弟子还当他是小婴孩一般,左一口右一口的亲吻着他的脸颊。 “放儿,我们没白养活你,你救了道观内的所有人……”说这话的是一个十多岁的小童子,他稚嫩的童音逗的大伙笑声不断。小童子想装大人样儿拍拍张放的脑袋,可他没够着尴尬地傻笑着。 “咳咳――”威严的咳嗽声,在他们身后响起。 高有为打量着瞬间长成青俊的张放,转脸吩咐申屠离道:“小徒儿,替师傅给山下的几位施主去送平安符。” 申屠离拿着平安符,拉着张放的手下山。 一路上,申屠离将张放的手越握越紧,眼前这个突然长大的少年,竟然是…… 张放没有丝毫不自在,他瞅着脸红的申屠离暗地发笑,他真把自己当成一个做父亲的人了! 第九十八章 苦寻爱人 天目山上终相逢 阎王爷多次去往人间寻找申屠离未果。 这一夜,他再入人间,游荡到天目山南麓的红顶村。他进入一户人家的西厢房,房中独自睡着一个七八岁的男童。阎王闻到一股微弱的属于申屠离的气味,他的鬼眼死死盯住男童脖子上黄布缝制的平安符。 “平安符上怎么会有小离的味道?” 阎王疑惑地用鬼手扽下男童脖子上的平安符。他穿墙而出来至庭院。仔细一查,来庭院的近百人中,有申屠离的脚印。 “小离果然来过这里,不是本王因思念导致的幻想!” 阎王抬起鬼头,望向巍峨壮观的天目山,他发现天目山峰近期有妖夔现身,冷却后凝固的熔岩流形成壮观的火山岩,将天目山峰生生改变了山貌,本来仙气恒昌的世外之地,变得满目疮痍,地灾发生在近日,如果小离在山上那他还安好吗! 阎王的鬼心因担心申屠离的安危而“砰砰”直跳。 阎王甩动藏青色护魂袍在漆黑的暗夜极速飞行,他直奔天目山南峰,最终降落在一处火山岩上。他迎风而立,秋夜的山风将他的袍服鼓动腾飞着,一双幽绿的鬼眸直勾勾盯着申屠离的寝室。 阎王急不可耐要立刻见到申屠离,可是,在听到申屠离卧房中还有别人的呼吸声时,鬼心内的醋坛子彻底打翻了! “放儿,你披件衣服再出去!” 屋内申屠离的声音猛然响起。阎王瞬时腾飞跃到天目山的北峰。 “谁?你出来?”张放仅着内衣,光着脚赶到阎王刚刚站立的岩石。 天目山上秋风飒飒,原始森林内连绵不绝的树木,黑压压压在山体表面。张放确定刚才来此的生物绝对不是熔岩妖夔。张放气愤回房,见申屠离披衣站在门边,他钻入被窝道:“睡吧,我的警觉性跟野兽无异,能尽早发现怪物入侵,你不会在睡梦中被怪物吃掉!” 申屠离走到张放的床边,替他揶好被子。怜爱地摸着他的脑袋,劝说道:“以后出门记得拿兵器!” 张放很少见到申屠离严肃的面孔,他“噗嗤”一笑,将整个脑袋缩入被中。申屠离将被子揪得露出他的脑袋后,方回自己床上睡了。 翌日清早,轮到申屠离值日,他起个大早,洒扫庭院给师兄们做饭,给香炉延续香火。张放不喜值日,睡到日上三竿才起。申屠离因他昨夜睡时被惊醒,更是不曾叫醒他。 申屠离忙完后,将特意为张放留的素菜包子和一碗羊奶热好,给他端进内室,热络招呼道:“放儿,吃饭吧!” 张放单手托腮趴在桌子上,另一只手无聊地敲击桌面,他不看申屠离端来的饭食,抱怨道:“怎么还吃这个?” 申屠离献宝似的将食物推到张放眼前,笑道:“放儿,我给你留的是最好的,包子内的粉条和韭菜搁的最多,羊奶也是新鲜的还加了白糖……” 张放翻他一个白眼,“我要吃山珍海味,你没法弄来,那我只好独自下山去找!” 申屠离拍桌子瞪眼睛拿出严父的架势管教张放,“不行,你还小,我不准你随便乱跑,”他将筷子硬塞给张放,厉声道:“……快点吃,吃不完不许你出屋!” 申屠离一直瞪着张放,张放最终妥协,嚼蜡般好半天才吞下一个包子,喝羊奶时被其膻味熏得头疼,捏着鼻子猛灌,剩最后一口时将羊奶倒入脸盆内,他冲申屠离嬉笑道:“这个你用来洗脸正好,秋日早起被风一吹皮肤该皲裂了!” 申屠离撇嘴道:“现在嫌弃羊膻味了?别忘了,你就是喝羊奶长大的!” 张放盯着申屠离的前胸调侃道:“不是你喂养大我的吗?” …… 申屠离忙着干活时,张放偷偷下山去县城最有名的饭馆尝鲜去了! 张放在食客来饭馆点了最好的酒席套餐,一桌饭菜加酒水,一共三十多万块。吃饱喝足的张放自然没钱付款,他决定逃单。刚刚换了一身服务员的工作服,混入后厨时即被人逮住。这人是一个老年术士,也是后厨杂工,主要负责倒泔水和垃圾。 “就是他,逃单三十几万,老板已经报警,你们控制住他!”一个女服务员带领一群保安,堵住厨房的门,指着张放气势汹汹地叫嚣着。 保安冲进后厨扭着张放的胳膊,张放不敢使星辰力,害怕伤到人。眼前人这么多,跳出窗外飞身逃走,恐怕引起人群恐慌。张放为难时,打杂老头分开保安,冲女服务员说道:“小黎,他吃的三十多万由我替他出!” 小黎启开红唇回道:“您拉倒吧,他吃了三十多万,您不会听成三十多块吧?” 驼背老头将扫把扔下,从内衣兜里拿出一张卡递给小黎,用手指比了几个数字,推她去代为刷卡结账。小黎冲保安头子使眼色,众保安仍旧控制着张放。 老头结了账,揪着张放回到包厢,看着满桌子的酒菜咂嘴道:“啧啧啧,每一样就动了一筷子,你还当你是汉代权贵呢?!” 张放倒不意外这老头知道自己的身份。他盯着老头透着精光的眼,问道:“请问您是谁?” 老头坐下吃喝,因嘴里嚼着菜,含糊说道:“老头子叫吴痕,山东德州人,日后你有了钱记得还我!” …… 发现张放不见了的申屠离,逮着道观的人就问:“师兄,看见我家放儿了么?” 两位在后院打磨石雕的师兄,接连摇头。 申屠离一直问到道观门外。 几个朝山涧飞瀑丢石子的童子回道:“张放早就下山去了,还威胁我们不准告诉你……” 心急火燎的申屠离,跑回道观内朝正在打坐的佟师兄告假,说要下山一趟。 佟大堡嘱咐申屠离道:“师傅不在,天黑前必须赶回道观。” 申屠离冲佟大堡鞠躬后,退出有祖师爷雕像的大堂。 申屠离冲回自己的房间,卷包了一个小包裹,急匆匆下山。 一直在暗中窥视申屠离的阎王,见申屠离和张放相处得并不和睦,鬼心甚慰,可看见申屠离因张放出走心急火燎的样子,他顿时又不高兴了! 眼看申屠离下到山脚,再迈几步就出了天目山。 阎王伸出鬼手,在空中抓握,将天边的一层黑云握到申屠离身前。 暗夜突然来临,冷风吹得树枝沙沙作响,被卷起的半黄半绿的叶片在空中飘荡。四周十分安静,安静到极其诡异的程度。 申屠离凭感觉往前走,走了一刻钟,还未出得天目山。他觉得很奇怪,难道自己走错了? 申屠离忙用仙识探路却发现自己的仙力被克制,他连着试了几次均是失败。 申屠离咬牙恨道:“放儿,你个小崽子,为了阻我出山敢用禁用邪术,等我找见你看我怎么教训你!” 阎王气得飞掠而出,在天目山周围寻找张放,他要结果这个能享受申屠离宠爱的小崽子。 张放在县城玩了一圈,给申屠离带回一只烧鸡和一瓶低度黄酒。给道观的小童子们带了些糖果。 张放往天目山的方向走去,一路上他觉得后脊背发凉,接着身体温度很快下降。张放催动星力取暖,可是身体却怎么也暖和不起来。再看他左手提着的烧鸡,鸡肉上竟然裹着一层冰霜,而右手的酒坛子外也裹着晶莹洁白的霜花,张放晃动酒坛子低度黄酒早被坨成冰疙瘩。 “怪物你出来?”张放猛然回头望向身后,发现身后一个鬼影都不见,再将头转回前面,前方也空无一物。张放猛然跺脚,将青石板震裂,地底蛰伏的虫蚁从石缝间泛出地面,仓皇逃窜! 张放感到越来越寒冷几乎要冻僵时,他对着自己的头顶上方击出一股强大的邪灵力,阎王拔出勇士刀用刀身将那股邪灵力反射到地下。 霎时,地面被击出一孔直插地下深不可测的小洞。小洞中猛然涌出炙热的岩浆,阎王点踩张放的头,甩动护魂袍飞冲躲开。 张放瞅着这个空当接连飞跃,眨眼功夫,回到天目山中。他在空中俯瞰山脚下,只见山脚下黑云压地,阴邪之气直冲云霄。张放心里一惊,黑云里显然困着一个人,那人像没头苍蝇一样在黑云阵中乱闯。 张放在空中翻身,头朝下插入滚滚黑云中。进入黑云便用邪灵力搜索申屠离,可他发现他错了,邪灵力被黑云卷走能量太小搜索不到申屠离。张放翻转身体,曲起膝盖,降落在一处平地上。 “申屠离――”张放吼叫道,声音洪亮有少年的魄力。 “吧嗒吧嗒――”烧鸡和酒坛子外的冰霜融化,汇流水滴落到泥土地面,发出微响。 不远处申屠离坐在地上捧着脚哀叫,他的脚被猎人放置的铁夹子夹到,虽说没有伤筋动骨,但也伤得不轻。申屠离缓了一阵,起身后,一瘸一拐还往他认为的出山方向走。 张放下落时知道黑云往南峰涌动,他很快判断出方位,找到出入天目山的必经之路――目押道口,等候申屠离。 “哎呀――”申屠离乱走到目押道口,没有受伤的脚被极有弹性的东西绊了下,接着被一双有力的手臂撑住。 申屠离知道他是张放,当下捶了他一拳,“小崽子,你乱跑什么?你知不知道我差点被你吓死!天目山近日不太平,要遇着厉害生物,你一个小孩子怎么能应付得来?跟我回去……今日的山脚下非常邪门,无缘无故被黑云压地……说,是不是你搞的鬼?” 张放将烧鸡和黄酒都塞给申屠离,他不顾申屠离的反对强行背起他往山上走。 阎王爷立在黑云之外,挡住了张放的脚步。 申屠离从张放背上下来,张开双臂护住张放,对着看不清鬼貌的阎王爷吼叫:“你要干嘛?” 第九十九章 青袍觉醒 震杀申屠离之师 阎王望着申屠离紧张护着的张放,感觉鬼心内的火气不断地升腾! 阎王幽绿的鬼眸像极了嗜血残暴的野兽,那两筒绿光打在张放漆黑明亮的眼底。 申屠离知道他是阎王,觉得处境不好,他是单方面决定不要他的,那么阎王的态度会是怎样?他又是冷酷无情的幽魂,他会放过自己吗?他们之间的力量悬殊很大,申屠离觉得他和阎王似乎不会和平分手! 申屠离将身子往左移了移,将张放完全遮掩起来。他直直盯着阎王幽绿恐怖的鬼眼,大声道:“我和你之间的恩怨跟放儿无关,你让开路让他上山!” 阎王看到张放右手腕部戴着五彩丝线编织的手绳,而那种编织手法显然来自冥鬼,按冥鬼的习俗,手绳是由父母编织亲子佩戴,申屠离曾经无聊学过,阎王这会明白过来,申屠离护着的小子是寄生于他腹中的噬灵婴,“小离,我跟这小子交过手,他拥有正邪两种力量,而且他的控制力极弱,让他呆在你身边我不放心!” 张放在申屠离身后回呛阎王道:“你是不能见光的鬼魂,冥力来自残忍的嗜血吸魂。你呆在申屠离身边才是害他。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此地与天界有千丝万缕的联系,时有雷电突袭,天雷专劈恶鬼,我劝你尽早离开天目山。” 天目山,南峰,道观内。 大师兄佟大堡打坐完毕,刚刚起身,二师弟梁波就推门而入。结实的木门击打着墙壁,发出紧迫的声响。 佟大堡皱着眉头看着梁波,问道:“师弟,你有什么要紧的事?是不是你家里托人来又让你还俗?” 梁波面色晦暗,害怕道:“大师兄,你出去看看,山脚下被黑云压地,似乎有阴邪之物出没。” 大师兄忙冲到道观门外,梁波飞奔跟随。二位修仙道人立在道观门外的大石上,往山脚下瞅。 只见山脚下被滚滚黑云覆盖,望不见上山的青石板路和绿色树木。 几个小童子都缩到道观门内,互相推搡着扒着厚重的木门朝外观望。 佟大堡回头盯着年岁稍大的童子问:“黑云在几时出现?” 头发被高高竖起,用蓝布带缚在头顶,身着短道衣,脚穿黑粗布鞋的童子,蹑着脚步轻手轻脚来至佟大堡身前,他伸出食指指着山脚下黑云所在地,道:“大师兄、二师兄,清早,张放溜出去时还不见黑云,后来申屠师兄下山时也不见有黑云,大约过了一个时辰,那黑云就直接落在地上了!” 年纪最小的小童子提着裤子,哭哭啼啼地跑到二师兄身前,二师兄看他可怜将他抱在怀中,小童子的裤子濡湿,是被恐怖的景象吓尿了! 梁波哄他道:“告诉师兄,你都看见了什么?” 小童子奶声奶气道:“黑云不是掉下来的,它是被一只巨大的手抓下来……” 大师兄问年岁大的童子,“怎么回事儿?” 那童子点头道:“是手,黑雾状的手将天边的黑云抓到山脚下的。” 梁波抱着小童子嘱咐其他童子道:“都回房去,不管外面发生什么,暂时不要出来。” 大师兄退回道观,将道观门拴上。 他从伙房用瓢舀来一瓢豌豆,洒在庭院地上。片刻后,“扑棱棱”羽翅扇动的声响后,一只赛鸽落在地上啄食,佟大堡蹲身曲腿行走,赛鸽发现后,并没有警觉飞走。 “啪啪――”赛鸽被佟大堡徒手抓住,它只是扇了两下翅膀,就乖乖的任他抓握。 佟大堡将一张写有“师傅,速归!”的蓝布条卷起,塞进赛鸽的足环中,他一扬手,赛鸽腾翅高飞离开天目山。 …… 半日后,赛鸽找到高有为,落在他的肩头。 远在山东青岛寻访道友的高有为,得知天目山,又有怪物出没,立即拜辞道友,星夜兼程赶回天目山。 …… 真正的夜晚来临,阎王比白日时更为自由,他跃上树梢与申屠离谈判。 “小离,我可以不动这小子一根汗毛,但我得带你离开,小离,我们是恋人,我不想强迫你离开。” 申屠离望着高高在上的阎王,还是无法适应他跟自己说话的态度。 申屠离绝美的眼眸闪现疲累,他正告阎王道:“阎王,早在我决定离开玄晶宫时,便决定离开你,尽管你现在再不霸道的自称自己为:本王。阎王,想想你隐瞒我多少事?你该知道我已经不喜欢性格残暴行事独断的你了!” 阎王听小离这么说,赶忙收起睥睨天下的眼神,他直直降落到地面,微微矮身平视申屠离好看的眼眸,“小离,以前的事都是我的错!冥界已被散仙攻占,我以逃亡者的身份在四界苦寻你,你知道我在红顶村发现你遗留下的气味时,有多么激动吗?我一个被入侵散仙追杀的鬼,有这么好的运气,在活着的时候再见你一面……” 申屠离未料到冥界政权被再次颠覆,阎王会成为一个逃亡鬼。但他们已经没关系了!申屠离觉得很累,他只想带着放儿过平凡的与世无争的生活,他没有必要心疼阎王这个曾经被权利控制的鬼。 恢复记忆后,在夜深人静时,申屠离会想起他和阎惘在人间淮阳候墓重逢时的种种,那时他不知道阎惘被六王爷和七王爷拥立为阎王,那却是他最幸福的时刻……只是现在他跟阎王都回不去了!也许,他不该跟阎王回归冥界! 阎王看申屠离陷入沉默,抬起鬼手抓住申屠离的手臂叫道:“小离――”。这一声鬼言太过凄楚饱含着久别重逢的喜悦,也饱含着不被原谅的心酸,还有急切的担心,因为申屠离和他自己都是名副其实的逃亡者。 申屠离拧着好看的眉毛依旧沉默着望着阎王,他下决心在感情上不再给阎王任何机会。 张放瞅阎王低头认错的空当,催动邪灵力拉着申屠离甩开阎王,朝天目山南峰飞去。 惨白的月光被灰云遮蔽,凄凉的秋风扫起青石板山路旁的枯黄落叶,沥沥秋雨绵绵不断,孤身一鬼立在山脚下,好不凄凉。 如丝细雨在落到阎王的魂身上时,皆被其升腾而起的藏青色冥力,弹为水雾,愣神很久的阎王,甩动护魂王袍,朝天目山顶飞冲。 阎王迎风立于天目山之巅,强劲的风扬起他的王袍也扬起他的墨色长发。鬼心不安的阎王,浑身散发着升腾涌动的恐怖鬼气,鬼气弥漫使得整座山峰上所有的树木皆来回微震,枝叶沙沙直响,潜藏在原始森林的各种蛰伏野兽,在同一时间发出警示性鸣叫,而后,禽鸟扑棱着翅膀在漆黑的夜空乱飞乱闯,大批豺狼虎豹离开巢穴往山下逃去。 野兽弃穴,禽鸟离巢。整座天目山成为隔世绝地。 阎王将久不着地的鬼脚重新踩在地面上,他一步步“走”往道观,一路无声无息来至申屠离的寝室外。他想以“人”的方式跟申屠离见面,就像当初在人间时,他捧着一束玫瑰朝他求爱一样。 阎王朝山林张开手臂,激起一股强大的阴风,带刺的野玫瑰树被连根拔起,“嗖嗖嗖……”玫瑰树根扎在阎王黑色的血管中,片刻后,红火的玫瑰边缘长出黑色的镶边,镶边的脉络扩散为小巧的手书汉字,“对不起,我爱你……”野玫瑰花瓣上长着无数个“对不起,我爱你”! 张放坐在床上,从窗户缝窥视着阎王的一举一动。看到阎王用这么卑鄙的方法央求申屠离原谅,他气鼓鼓地躺下。对着装睡的申屠离道:“赖皮鬼还在外面,”,申屠离没有吭声,张放又问:“鬼言就是他教你的?也教教我好吧?” “五五瓦瓦……”申屠离的喉咙里发出恐怖的声音。 张放吓得抱住脑袋问:“你鬼叫什么?” 申屠离回答:“刚才我在说鬼言,意思是:睡你的大头觉吧!” 张放脸上展露笑容,口中一直重复:“五五瓦瓦……” 阎王爷在申屠离门外立着,听到申屠离在教张放鬼言,他想起在地府时,自己抱着申屠离教他鬼言时的情形。阎王爷在外放声鬼嚎起来,悲愤欲绝的鬼词,在述说对申屠离的思恋,长久以来最刻骨铭心的思恋! …… 飞翔的黑色山雕,在暗夜的风雨中穿行,越接近天目山它飞得越慢,而站在它背上的高有为不住地催促,“老雕,你快点,天目山出事了!贫道得尽快赶回道观去。” 高有为看到山道上和天空中,驰骋、飞行的鸟兽时,心更是提到嗓子眼里。熔岩妖夔出现时,天目山的鸟兽都没有逃遁,究竟是多么恐怖的怪物,才让它们离穴弃巢? 道观内的众师兄和众童子都被阎王恐怖的鬼嚎,弄得失去意识,所有道人皆陷入昏迷。 申屠离忍无可忍,只好穿衣服,将门拉开。阎王的鬼面露出欢喜的笑容,他带着野玫瑰“走”进屋内,张放坐在床上,借着阎王鬼眼的绿光看到玫瑰上有道歉文字,他揪下一片花瓣,念了起来,“对不起,我爱你!” 申屠离走到张放床边,将玫瑰花瓣夺下,将他按倒,替他盖好被子。 申屠离转眼看着手臂上长着野玫瑰花的阎王道:“将上面的字抹掉。将玫瑰移植回去!” 阎王不依道:“它们吸了我的血,再移植回去就是鬼玫瑰,恐怕会破坏天目山的风水。” 申屠离强硬道:“那把它们移植到冥界去。” 阎王委屈道:“我都跟你说过了,冥界被散仙攻占,”申屠离冲阎王一瞪眼,阎王改口道:“我将它们移到蛮荒去。” 阎王将九万九千九百九十八朵玫瑰用冥力移往蛮荒丛林中。他私藏一朵留在王袍内,并用鬼气掩盖玫瑰花香,张放和申屠离皆未曾发现。 高有为驱使山雕降落到道观庭院中,他鼻息闻到森森鬼气。他用仙识一探,除了申屠离和张放所有弟子都被鬼音震晕。 高有为知道这只极其厉害的鬼在申屠离和张放房间。他甩动拂尘对准那只嚣张鬼击出一道仙力。 阎王意识到一位修仙道人回归道观,他将护魂袍的连帽遮住鬼头,撑开护魂袍遮住申屠离。 一道亮白炫目的仙力击来,阎王伸出鬼手,击发藏青色冥力还击。他用腹语道:“老道,我是申屠离的爱人,来接他下山,请你让开――” 张放躺在床上赶紧说道:“道长,他是厉鬼要绑申屠离走,你快使仙术将他收服。” 阎王暗地驱使龙骨刀,龙骨刀插在张放身侧的床板上,紧接着刀光围拢成遮罩,将张放困在内里。张放击发邪灵力想摧毁遮罩,却被闪亮的罩壁反射,张放的胳膊被邪灵力击伤。他乖乖不再动弹。 “放儿――,你――”申屠离见张放痛苦地捂着胳膊,气得说不出话来。这个阎王死性不改,对放儿这么残忍,他当初就说迟些要放儿的命! 高有为见室内情势危机,他用仙力将木门劈开,跃入室内。 这时,只见阎王的护魂王袍,发出极其耀眼的藏青色流光,流光汹涌腾飞,仿佛如烈焰般窜到屋顶。 护魂王袍“猎猎”直响,阎王惊恐地转身,他害怕袍服过于狂烈地摆动会伤到申屠离。 高有为抬手朝阎王前胸甩出拂尘,他要击败这个厉鬼,解救申屠离和张放。那拂尘被阎王用胳膊架开。 这时,觉醒的青袍,张开袍翼,以极其诡异的频率猛地震动着,阎王被它扯着往屋外走,高有为横在门前,驱使拂尘又一次袭击阎王,这回拂尘击到阎王躁动不安的藏青色王袍上,甩动的青袍震出藏青色的冷火团,随着“砰啪――”一声巨响,高有为被爆炸的冷火团震飞出屋外。 申屠离眼看着师傅的脑袋撞到道观正堂外的石柱上,他干瘦的身子软软地滑落到地面上。 “师傅――”申屠离击发仙力推开阎王,冲到室外,抱起师傅一看,高有为的双眼瞳孔已经扩散,师傅被恶鬼阎王杀了! “啊――”申屠离悲愤地朝天怒吼,阎王看到申屠离黑亮的眼眸内,显出浩瀚无垠的星海来,那点点星光璀璨夺目,如一颗颗耀眼的蓝宝石。接着一道星辰力,直击阎王的鬼心,阎王微微偏身,那道能量巨大的星辰力直接破开阎王的胸膛。勇士刀横在阎王身后,龙骨刀飞在阎王身前,两把鬼刀护着阎王,逃离事发地。 第一百章 恋人反目 申屠离追杀阎王 申屠离抱着师傅悲愤哭泣时,寝室内的众位师兄纷纷苏醒,他们奔到道观庭院一看究竟。 大师兄忍着悲痛摸着师傅的全身察看他的致命伤,发觉师傅被厉害的邪物震断心脉而亡,老实本份的修仙道人眼睛瞬间通红,他要找邪物报仇,他抓着申屠离的衣襟问:“邪物长什么样?往哪个方位逃去?” 申屠离只是默默流下愤恨的泪,他想亲自击杀该挨千刀的阎王! 大师兄转眼瞅着捂着胳膊的张放,张放直瞅山林深处。大师兄带着三师弟等道人进入天目山山林深处去搜杀死师傅的邪物。 寅时的天目山,笼罩在一片愁云惨雾里,佟大堡带着几位师弟顺着邪物滴落在山林的黑血追踪到一处断崖。佟大堡红着眼眶,用仙识朝崖下搜索,没有发现邪物的行踪。佟大堡跳下断崖跌进飞瀑下的一个幽深水潭,水潭的水内溶着幽魂黑血。仍然不见那邪物的身影,因黑血气过浓,佟大堡的眼睛被血气熏得生疼。三师弟带着其他人绕道下到断崖下,将忍着眼睛剧痛搜索仇敌的大师兄从水潭中拉上岸。 众师弟合使仙力朝深潭中的漩涡击发仙力,仙力打通空岩鼓洞,那染着黑血的一整潭水,全部流入空岩鼓洞中。 “大师兄,邪物已经逃出了天目山!” 佟大堡挣扎着往空潭边闯,“去追――师傅的仇必需要报!” 三师弟拦腰将他抱住。“大师兄,空鼓岩洞直通山下,邪物早已逃遁,我们无法追上它,大师兄我们先回道观再想捉拿邪物之法。” “啊――”佟大堡愤怒地朝空潭击出一股强大的仙力,空鼓岩洞被仙力击得垮塌。佟大堡愧疚地跪在地上。 在道观内的申屠离对着高有为的尸体猛磕响头,额头撞到坚硬的青石板,没几下就磕出血来。 张放看申屠离太过悲痛,架着申屠离的胳膊想将他从地上拖起来。申屠离死命挣扎,悲苦哀嚎,“是我害死了师傅……” 二师兄冷静地望着申屠离,冷声问道:“你在说什么?” 申屠离绝美的眼眸显出失去敬爱师长特有的空虚,曾经他以为天目山就是他和放儿今生的归宿,慈爱的师傅收留他们,给了他和放儿一个容身之地,可是现在,由于他的原因,师傅被阎王杀死,他罪孽深重不配当高有为的弟子。 “我对不起师傅,师傅被阎王杀了!” 二师兄望着尸骨未寒的师傅,再看满额头是血的申屠离,他摆手轰申屠离和张放离开。 申屠离和张放僵在原地。 二师兄将师傅的尸首抱进大堂。之后,忙里忙外,去后院打造棺材,拿出道观库内的白布,制作挽联和孝服。 申屠离打了盆水拿着手巾,跪行到大堂师傅陈尸的大蒲团,去为师傅擦拭手脸,被与二师兄亲近的童子们阻止。 “不准你碰道长爷爷……”童子们伸拳踢脚群殴申屠离,尽管孩子们的力气小,但被道观的所有人视为罪魁隔离排挤的感觉还是让申屠离本来重伤的心又添一重痛觉。 三师兄背着眼睛看不清的大师兄回到道观。申屠离和张放被二师兄下令驱逐出道观。 两波人在道观门口相遇,三师兄是位绝顶聪明的道人,他做手势下令众师弟们让开通道,与背着包袱的申屠离和张放擦肩而过! …… 阎王躲在天目山的空鼓岩洞内,失血过多的他因看见申屠离眼中的星海广景而疑惑不解,他到现在都不信申屠离不是普通人。 “这一定是张放那拥有正邪之力的噬灵婴搞得鬼,是他伤了本王!” 死簿在万里之外的蛮荒荒岛与鬼兵头子试练刀法时,鬼刀不自觉震荡离手,死簿鬼心恐慌,他的手指不自觉抖动。 死簿命鬼兵头子――安肇带领两万鬼兵开拔到人间后坪乡冲蚀天坑群内驻扎。安肇拿着死簿赠予的一级鬼兵牌,号令鬼军即时出发! 阎王离开荒岛已有一月,死簿先前与他约定每半月碰面一次,此前的阎王从未失约。死簿前往人间寻找阎王。 阎王受了重伤在空鼓岩洞内行不快,三日后,才离开天目山。这一夜,支持不住的阎王钻入红顶村胡氏家族的族长墓室中。龙骨刀自发催动冥力将阎王破开的胸膛合拢,阎王躺在棺材上,陷入昏睡中。 觉醒的青袍,得知它主人已死两千多年,而他的新主人是个落魄鬼,且为情所困,它仅有的浅薄意识发生动摇,它觉得阎王不配它的守护,但它脱离了阎王就是一个平常物件,青袍陷入两难,最终决定遇着有缘鬼就和阎王脱离主仆关系,它现在只能苟且偷生着! 死簿浑身散发着浓重到抹不开的死气,他嗅到阎王的黑血之气,遁地来至红顶村胡氏族长的主墓室。 被阎王压着的青袍,知觉墓室中来了位冥力高强且死气沉沉的强悍幽魂,这位幽魂的实力虽比自己的前主人差不少,但跟它这半死不活的现主人比起来,那真是好得太多!青袍展示它的威风,整个袍服荡漾着藏青色的涌动流光,为跟死簿示好,青袍袍襟一下下撩逗着死簿的鬼手,并击发冥力,将死簿平凡朴素的灰袍系带打散,灰袍滑落露出死簿的魂肩,死簿架起胳膊重新系好护魂袍,他暴喝一声:“青袍,他可是冥界之王,你敢背叛他想好后果了吗?要不要再尝一次袍身被一撕两半的滋味?!” 青袍被死簿训得蔫了! 阎王恍惚中睁开鬼眼,他冲死簿道:“不要带走本王,小离还在天目山,我得在此地暗中保护他。” 死簿用鬼识朝天目山道观探查,知道收留申屠离的老道死了。他问阎王道:“怎么弄成这样?”阎王闭口不言,他没有推卸责任的理由,申屠离师傅的身亡确实与他有关。 死簿冷声道:“我去山上瞧瞧。” 死簿离开墓室,跃上天目山东峰的天目池,遥遥相望道观内景,鬼眸望见道观内众弟子们,守孝哀悼,却不见申屠离的身影。死簿知道因为那老道的死,申屠离与阎王已经反目成仇,此刻的申屠离恐怕在人间死命追踪阎王,想手刃他为师报仇! 死簿回到墓室见到阎王,将他打探的消息告知阎王。 死簿提议道:“阎王爷你在天目山南麓,申屠离却在人间四处寻你报仇,他本身是天界缉捕的罪犯,活动范围大了,更易被天兵捉到。不如你留些线索将他引到后坪乡冲蚀天坑,到时候,再与他见面化解仇怨。” 阎王现在行动不便,申屠离身边有张放,他们恐怕会日行千里在人间找他。 阎王点头道:“也好!” 死簿扶起阎王,两位幽魂,出了墓室。死簿用死气将阎王带起腾飞,阎王一撑胳膊,胸口处被魂血染黑边缘长着道歉文字的野玫瑰花瓣,一片片飘落于人间广袤无垠的大地上。 死簿带着阎王降落到后坪乡一处深达千米的冲蚀天坑底部。先期抵达的两万鬼兵,扎营于天坑底部。鬼兵头子安肇,破开隐藏遮罩,迎了出来。 “阎王爷、死簿大人,属下在此等候多时,阎王爷您的伤……” 死簿摆手,让他让开,他瞅见一顶用蛮荒兽皮做的军帐,将包裹在死气内的阎王,甩到军帐的皮质吊床上。 申屠离带着张放离开天目山,他判断阎王逃往南部瘴气弥漫的雨林中。 在雨林边缘,申屠离对张放道:“放儿,我一个人进去就行,你在外面租间民房居住,如果我一个月后不来找你,你就去我的家乡火花村定居,那里有我的房子,如果村民问起,你就说是我在海南的亲戚。” “我不是平凡人,在一个地方呆不惯……”张放冲申屠离笑了下,跑进雨林中。 反应过来的申屠离忙去追张放。张放在雨林自在飞跃,很快摆脱申屠离。张放在寻找掉落人间的符文玉如意,他在雨林探到阵阵魔气。此地与魔界接壤,总有魔君由此进入人间。 一个身着黄衣的小女鬼,赤着脚在林间跳跃,她面容秀丽,鬼心纯洁。嘴角挂着不谙世事的微笑,一滴雨点坠下来,小女鬼伸出调皮的舌头去尝试它的味道,可想而知,雨滴无味。小女鬼眼神中有许多欣喜,那初识人间景象的清新笑容,让人忘了她是冥鬼的可恶身份。 申屠离追踪张放到此,被张放押着脖子将他拖入树穴。 远处,三只脖颈上戴着金铃铛的麋鹿套着一架魔车,由雨林上空飞过。体型魁梧的中年魔法师,掀开套车轿帘纵身跃下,脚边翻涌着滚滚魔气,身上的金色铠甲上凝结着巴掌大鳞片似的黄色坚冰,身后一柄沉重魔剑的剑鞘上结着元宵大的黑色雪球。 中年魔君伸出魔掌,掌上倒吸一股黑色魔气。黄衣小女鬼,纤薄的鬼身被魔掌吸附,可她毫无抵抗,好像根本不知道危险来临。 “住手!”申屠离将张放按在树洞内,他闪出树洞,奔至魔君面前,击发有限的仙力,抢救小女鬼。 仙力太弱,拉不住小女鬼,魔力还是将她吸入魔掌中。 张放从树洞出来,对着中年魔君击出一股强大的邪灵力,那魔君拔出魔刀一劈,将邪灵力劈为数股,散开的邪灵力威力骤降,最终消散于雨林中。 魔君多看了申屠离一眼,带着被俘获的小女鬼,坐着麋鹿魔车,飞离出雨林。 申屠离将拳头狠狠击在树杆,用以发泄怒气,他气恼自己无能。更痛恨阎王那个讨厌的流亡鬼,是他统治冥界无能,致使许多良善鬼魂被迫离界,做了无家之野鬼。 第一百零一章魂魄祭书 解密龙心丹之药方 黑慕一直呆在鬼术幻成的漩涡内,他刚想往出爬,却被冥界奇书《原道魂文》砸中脑袋,奇书滑落到他的怀中。正这时,漩涡豁口闭合,黑慕被困在里面。所幸奇书自身具备强大的冥力,它撑开一个洞腔供它和黑慕活动。 鬼术并未破解,漩涡仍然存在,它形成地下暗涡带着奇书和黑慕旋动到魔界界域。 从地底到处都是形状像狰狞鳞片锋利无比的黄色坚冰来看,黑慕判断他被漩涡带至魔界。 本身冥力耗尽魂体虚弱的黑慕,这会儿更是奄奄一息,濒临魂飞魄散的边缘。他身为幽魂却向往天空和自由,尽管魔界的天空不是他所喜欢的,他还是想在消亡前望它一眼。 《原道魂文》不愿意被暗涡牵着鼻子走,书身上闪现蓝紫两色的交替凌光,凌光是冥力高级的击射状态,就算是冥界之传奇王者玄裂也只用过一次。 “砰砰……”黄色坚冰被凌光击碎,黑慕抱着《原道魂文》跌进一处古老又壮观的魔界冰窟。在落地时,凌光托起黑慕虚弱的魂体,使他悬浮于平滑如镜的黄色冰面上。整座冰窟涌动着黑雾魔气,间或有白雾升腾的极寒冷气。 “嘶――真冷!” 古老冰窟的黄色坚冰恐怕有上亿年的光景,坚冰内里冰封着一头又一头死状安详的魔界翼龙,翼龙浑身长着闪亮漆黑的鳞片,翅膀却是类似蝙蝠羽翼的蹼皮。 “那是什么?”黑慕摇摇头,逼迫自己清醒。原本模糊的鬼眼,勉强看清坚冰内里的情形。 透明晶亮的黄色坚冰里,除封着魔界已经灭绝的魔翼龙外,还冰封着一柄刀身由血红色陨铁打造的纤巧魔刀,此魔刀跟魔君喜用的重型魔刀比简直就是“牙签”级别的。 陨星坠地多见黑色乌铁,像这种掺杂血红色不明杂质的红色陨铁,只在天界铸刀师傅的传说中。 黑慕用鬼手击打混沌的鬼脑袋。片刻后,黑慕拿起奇书,看了看,发觉它的蓝金包边,很是锋利。他挪到坚冰旁,用书棱边切割坚冰,通过奇书不断击发的蓝紫两色凌光,很快割开坚冰,露出那柄纤巧的红色魔刀。 黑慕将魔刀拿在手中,刀的杀气很快冲进他虚弱的魂体,黑慕拄着魔刀瘫倒在地。而《原道魂文》也被他抛到一边。 …… 魔界平民来此地取冰,他们用黄色坚冰雕些小饰品,并加持魔法,使之变成璀璨夺目的玩物,拿到魔法广场出售换钱。 “哥哥,你看冰面下中空,似乎有个魔窟!” “小弟,你太异想天开了!我们世代居住的小城是实地,表面只有一层黄色坚冰,小城居民日夜取冰雕琢玩物,坚冰减少导致居民收入越来越低,要不是父母念着故乡不肯迁居,我早就带着全家搬到大城去居住了。” 哥哥不为所动在原地凿冰。 弟弟拿着镐头用力刨一处坚冰,坚冰非常坚硬,他的魔力有限,半天功夫才刨下十多厘米。 哥哥对他不务正业的行为很是不满,呵斥道:“过来跟我取冰。” 一向听话的弟弟,拖着镐头来到哥哥身边帮忙。 取冰工作非常艰难,夜晚时,兄弟俩才取了半立方坚冰,他们拿着工具回到家。 全家人吃过晚餐,各自回房后,弟弟施了魔法,带着工具瞬间转移到取冰所在地。他接着在那处刨挖坚冰。 半月后,弟弟终于刨出一方魔窟入口,他耗费魔力瞬间转移至在家中后院用魔法雕刻玩物的哥哥身边,他对哥哥道:“哥哥,你去取冰地看看,那里真有一个魔窟,里面的冰跟黄水晶一样漂亮,哥,” “弟弟――” 哥哥看到弟弟体内护住心脉的魔气,慢慢散去,他将倒地的弟弟用魔法接住。他抱着弟弟驱使魔法瞬间转移到取冰地。 一个四方冰孔内折射出黄色晶亮的光,哥哥悲伤的泪水滴落到弟弟苍白的脸上。弟弟的尸体已被魔界冰寒的气候封冻。 魔邑帝都,王宫宏伟壮观的殿堂上。 魔帝申屠佑坐在椅背高耸、两边扶手雕刻着狰狞魔兽的王座之上。 申屠佑的魔发被王宫侍女辫成辫子,一颗颗浑圆闪亮的黑色魔珠被串在辫梢。他的面庞英气逼人,年纪不大却蓄着短须。 “众位魔法师还有何事禀奏?” 何山魔法师接到一封地方呈文,上书:在南疆边陲小城发现大型魔窟。 魁梧的何山魔法师上前一步单手抱胸道:“魔帝,在与冥界接壤的南疆边城发现大型魔窟,窟中似有鬼魂,魔帝陛下请派臣前去查探!” 申屠佑面无表情,心内却在打鼓,由于魔界派系林立,他不得不重用内心贪婪但对他绝对忠诚的何山魔法师。南疆本是实地,地表只一层浅冰,只怕此次发现大型魔窟是叔父的旧部下设的陷阱。 两千多年前,爷爷和叔父领兵攻打天界,突如其来的星辰风暴将胜利在望的三界联盟军,吹得七零八落,而爷爷和叔父再没回来。自此,自己的父亲申屠义继位,本来父亲是长子,继位顺理成章,可是叔父留在魔界的旧部却极力反对,说什么爷爷和叔父只是失踪,还轮不到父亲继位。叔父的旧部迁往沙漠以西,私设自治城池,自封失踪的叔父为城主,一位名叫骆礼昂的魔将自封副城主,割据一方。 申屠佑驳回道:“何爱卿,核实真假传闻的工作,就留给编写城志的魔君去做。” 何山再次奏请去南疆公干,他狡黠贪婪的魔眼频频给魔帝递眼色,申屠佑知道拦不住他,权衡后道:“爱卿多带王宫护卫前往,确保自身安全。” 何山拜谢离开王宫。 何山魔法师带着多名魔界护卫,乘着麋鹿套车去往南疆边城。 “让开――让开,看什么看?后退,后退――”小城出动几百名魔兵,用兵器封堵涌来看大型魔窟的全城民众。 当沸腾的民众看到天空中,飞来被魔界王宫护卫守护的麋鹿套车时,皆四散奔逃离开魔窟周围。 何山魔法师的麋鹿套车降落在魔窟边缘。他下了套车,用魔睛去探寻冰窟内里,发现魔窟底部,躺着一位已死的高大幽魂,身边立着一柄血红陨铁所铸的刀身轻薄纤巧的古老魔刀,魔刀旁边搁着一本冥界奇书,书的边缘由刻着恶煞的闪亮蓝金包覆,书页由黑色冥绸加冥兽血浆硬化而成。 何山魔法师拔出沉重的魔刀,纵身跳进黄.冰魔窟,其余数名王宫护卫,相继跃下。 三只麋鹿的周身突然击发滚滚魔气,将此地用魔力封锁。 何山落在黄.冰冰面,蹲下察看已死幽魂。此幽魂身材高大,鬼貌俊逸,明显有冥界王族血统。看起来,他是禁不起逃亡之苦冥力透支而亡!不知冥界发生何事,致使王族幽魂逃离冥界横尸魔窟。 何山将冥书用魔法拿起,那书遂击出蓝紫两色冥力对抗魔法,何山一个眼神,十名王宫护卫圈围起冥书,从十个方位,催动魔阵,将冥书困在阵眼之中。冥书发出的凌光击中一个护卫,眼看要撕开魔阵,这时,何山魔法师,将自己的魔袍甩到魔阵上方,魔袍瞬时发出刺目的赤色亮光,冥书被其暂时压制。 何山魔法师,用魔力卷起黑慕的魂体,用血红陨铁刀刀鞘戳着黑慕的尸体,将它推往魔窟出口。那十位王宫护卫,加施魔力,带着困住《原道魂文》的魔阵飞出魔窟。 魔帝见何山魔法师离宫一个时辰还未归来,他派千名王宫护卫前去接应何山。 “何山魔法师,属下顶不住了……” 何山的魔袍被《原道魂文》击出的凌光撕为碎片,它们像失去一边翅膀的飞燕侧着身子滑落到地面。 只见,《原道魂文》击出一波波蓝紫两色的凌光,一个个王宫护卫,皆在飞行时死亡,只留下一道道黑烟一样的魔气随风飘散。 一向镇定自若的何山魔法师,这会儿有些退缩,他不是一个敢于冒险的魔法师,更舍不得拼命,他家有堆积如山的奇珍异宝,也有从各处雇来身怀绝技的工匠,更有能做出各色美味的厨工,……他还没有好好的享受生活,他不想因执行一次稀疏平常的任务就将自己多年潜心修炼的魔力废掉。 真是天无绝魔之路,何山正想逃走时,望到前方出现大批接应的王宫护卫兵。他手指着冥书,那些忠于职守的卫兵立即过来顶替已死的护卫完成任务。 《原道魂文》被千名魔界王宫护卫围攻。最终,它因寡不敌众,被千名魔兵带到魔帝王宫的地下魔牢内。何山魔法师怕冥书的主人凭其散发的冥力找见它,特地用石磨滚轮多次碾压《原道魂文》,将书身上的冥力挤压出一多半来。 因何山魔法师还带回冥界王族鬼魂的魂体,魔帝觉得事关重大。 申屠佑翻阅父王的手札,从里面得知冥书的来历,他看到父王特意批注的一行微小魔字时,愣住了。上书:要解密龙心还身丹之药方,需用纯净灵魂之血抹于书页祭奠,…… 申屠佑深夜招来何山魔法师,将父王的手札递给他看。 何山看完后道:“魔帝,属下手里正好有八千八百多名纯净灵魂,他们是属下从人、妖、魔、冥四界收集的,原本想用其炼制冥药,先帝既然如此看中这“龙心还身丹”之药方,不如拿八千多名灵魂一试。” 魔帝点头同意。一君一臣来至王宫地牢。申屠佑转眼看着何山,何山的魔掌在空中抓握,一只大如一间房的白玉瓶出现牢房内,魔帝和何山瞬间移动至墙角,给白玉瓶让出空间。 何山忌惮《原道魂文》的冥力,他看向魔帝道:“属下无能,无法翻动冥书书页。” 申屠佑大度道:“本帝亲自翻动,爱卿只需释放幽魂,取其魂血抹于书页。” 何山点头。 申屠佑催发魔力,翻开一页,硬冥绸上张开一个个仿佛被划破的口子。口子一张一翕,好像一个个小嘴儿,贪婪蠕动。 何山催发魔力拔出白玉瓶塞,一只又一只心灵纯净的灵魂从白玉瓶中飞出。何山的魔爪上突然迸出五根弯曲的魔甲,指甲上凝出一滴滴魔晶,液体魔晶弹击而出,直射入纯净灵魂的脖颈,那汩汩黑血在魔力的引导下,精准无误地飞到页面张开的小口子内,“吧嗒……”小口子接连闭口,形成一个个鬼文,魔帝将其一个个印在黄色魔绢上。 第一百零二章 入侵冥界 魔帝碾开地渊口 魔帝拿着《原道魂文》和解密得出的文字,同何山魔法师一道离开王宫地牢。 三日后,魔帝的寝宫内殿。 “爱卿,你看本帝释译的鬼言对吗?” 魔界与冥界接壤,常常能抓到偷偷潜入魔界的幽魂,有的幽魂天资聪颖,竟无师自通魔语,何山魔法师抓来通晓两界语言的幽魂,这些幽魂被迫投靠魔界。他们被何山魔法师派到王宫御书房做伴读仆从,魔帝就是通过幽魂们的日常对话和所书鬼文来学习鬼言的。 何山接过一看,译文正确。上书:龙心还身丹之药方,还记录得龙心的方法。原来此龙心不是先前传说中九重天界的四条神龙之心,而是冥界十字地渊中的三心巫龙之心。何山没有想到巫龙的三颗心脏竟然是可以延续仙命的神药。 何山立在魔帝身前,小声道:“魔帝,玉帝一直在天界的天龙龙脉闭关而不理政事,时间长达两千多年,臣以为就算六界太平,他也该时不时露个面,召见一下它界帝王。” “神界衰落,没有君主,他们喜欢自由多散居于缥缈无踪的神秘境域。人界之人能力极弱且与我们思想迥异。妖界兵强势大,可陆地妖王不是正统,蓝水仙已在蛮荒建界。听说花永盛重病期间禅位与大殿下,导致二殿下心生不满,造成兄弟二妖手足相残的惨剧。冥界因当初是攻打天界的领头军,一直被天界打压,冥界地域环境极其恶劣,冥鬼生存一直不易,政权争夺最为激烈,短短几年改朝换代两次,这会儿,阎王逃亡,散仙攻占地府,……何爱卿,你说本帝该何去何从?” 何山沉沉地吐了一口气,“魔帝,当今扩大界域抢夺资源仍是重中之重,既然散仙都能入侵冥界,魔界为何不可吞并冥地?” 魔帝愣了一下,他原本以为何山会建议趁新任妖王未登基时,入侵妖界侵占妖域。 魔帝发问:“何爱卿,本帝不解你之意,为何不攻占妖界?” 何山道:“魔帝陛下,妖界确实地域广阔物产丰富,是富裕之界。如果,魔界向其开战恐怕会引起四海龙王的不满,据说妖王年年派使者出使四海,进贡给四位龙王大量的金银财宝和数不清的稀奇古玩。还常派妖姬去为各龙族权贵陪酒献舞,其中山茶花妖姬更是被北海龙王纳为贵妃娘娘,地位直逼王后。” 魔帝沉思片刻后问:“那依爱卿所言,魔界还须修养生息等待时机?” 何山回答:“魔帝,可以先入侵冥界,分割其与魔界接壤的沙漠和戈壁。等战事结束,看它界君王的反应再做定夺。” 魔帝盘算半晌认为此战事即便取胜,所获的战利也甚少,他迟疑后,摇头瘪嘴。 何山附其耳边道:“魔帝,你想过玉帝下令强烈打压冥界的缘由吗?他难道仅仅是为报当初冥界之王带领三界联盟军攻打天界的仇?” 魔帝拧着眉毛瞅着何山仍然疑惑不解。 何山神秘一笑接着道:“为何有散仙会冒死攻占地府?冥界界域贫瘠,冥空气乌烟瘴气,冥地到处都是要命的暗沟地缝,还有险恶重重的恐怖地狱,魔帝陛下,你说那散仙攻占冥界入驻崇殷大殿却是为何?” 魔帝开口道:“他们是在找寻急需之物。恐怕玉帝派十殿阎罗干预冥界之朝政也为那神秘之物。” 何山魔法师狡黠的眼盯着地面,地面出现魔法幻象,只见地牢中的冥界奇书――《原道魂文》被搁置在镶嵌紫玉的豪华魔盒中。 何山从袖筒中掏出几幅画来,用魔法展开呈现给魔帝看。 只见,一幅幅魔画中显现着玉帝各个时期的逼真画像,近两千多年来却只有两幅。一幅是在青儿公主的寿宴上,他与王母同座的画面,另一幅是几月前他在云顶天宫的阁楼上观看日出的侧影。 何山表功道:“魔帝,微臣花重金买通天界时常下凡的仙使,由他口述玉帝形貌,微臣亲自描绘之作。” 魔帝细致观看后道:“玉帝的仙体似乎瘦弱很多,不过脸颊却极其红润,眼神和善,仙气十足。” 何山道:“微臣与那仙使对话,得知他的仙力减弱,飞升上天十分困难。到达一重天界后,改爬天梯才能上到七重天界。” “还有,魔帝请看玉帝的仙腿。” 魔帝眼眸重新盯着画面,只见从任何角度都无法看到玉帝的双腿,那双腿被隐没在缥缈仙雾中。 魔帝问:“该是被仙雾遮住了!爱卿,这有何异常?” “据仙使讲玉帝出现时坐着梅花仙鹿辇,而且他从不行走,魔帝,微臣揣测玉帝已经丧失了行走功能!换句话说,他离下世不远矣!” “爱卿你说的是真的?” 魔帝诧异,以前常听父王言说,他说冥界前王玄裂十分嚣张,时常叫嚣要颠倒乾坤,改地为天,难道冥界之王掌握了玉帝不为生物所知的秘密?难道玉帝仙法无边,寿与天齐全部是蒙骗生物的假象? 魔帝问道:“玉帝派十殿阎罗参与冥界政事,是想摸清《原道魂文》的下落?他也觊觎龙心还身丹之药方?” 何山回答:“十殿阎罗只是玉帝的十颗明子,他还派多名暗子进入冥界,只不过那些棋子在冥界意外丧亡,导致他不得不亲自出手。” “爱卿,你是说玉帝下凡入过冥界?” “可能吧!也许没有,他的仙体太弱,禁不起折腾。” “魔帝陛下,该知道阎王爷宠幸过人类男人的事吧?” 魔帝点头,望着何山魔法师。 何山继续说道:“那个人类男人竟成为天界的罪犯,而且还是暗犯,玉帝派的天兵皆隐藏了自己的身份,在四界追踪。来魔界搜寻的几位天兵,被微臣关在家宅私牢内,据他们供述,玉帝先时下令击杀那人类男人,后不知为何,改下命令让天兵活捉与他。” 魔帝凝思片刻,抬头盯着何山说道:“依爱卿所言,以冥界结盟者的身份出兵,打铲除散仙入侵者迎回阎王爷的旗号。” 何山摇头道:“魔帝,那散仙胆敢入侵冥界,必有极其强大的背景,微臣恐怕他得到了玉帝的默许。” 魔帝疑惑问道:“何爱卿,你不是说玉帝仙体有恙,仙界仙者的仙力下降了么?为什么还要顾忌天界的势力?” 何山说道:“玉帝近万年维护的圣尊形象不是魔界所能挑战的,此次入侵冥界只能派小股部队奇袭,而且,只能暗侵不可打‘迎回阎王爷’的旗号,阎王是血统不纯的冥鬼,据说其母亲也是仙者身份。再说他是私生鬼,羲亲已死,无从知晓其真实身份。” 魔帝心内犹疑,冥界地域险恶,魔军深入,难有获胜把握,如果魔界孤军在冥界沙漠戈壁搁浅,那他只好遗弃这支部队,如果因不熟悉地形三番四次地派出魔兵,导致帝都和主要魔城值守魔兵减少,怕叔父的旧部下骆礼昂造反突袭,侵占魔都、废黜自己的帝位。 何山看魔帝陷入困境,他对魔帝道:“魔帝,微臣喜欢赌局,时常在赌坊玩几把。微臣赌术一般,玩得很大,但微臣还是有些进项。有些事看得过重反而适得其反,即便魔帝谨小慎微毫无过错,在反对者眼里也能挑到陛下的错,有时,最危险的是防守,魔帝请想想自你继位以来,哪一次在反对者面前赢得胜利了呢?” 魔帝仍无法下命令,他对何山道:“爱卿,攻打冥界必然损兵折将,不攻打这大好的时机会被白白错过,本帝想不到万全之法。本帝想派使臣出使妖界,探查妖界掌权的二殿下对此事的看法!” 何山转身离开王宫内殿,他对优柔寡断的魔帝有了新的看法。 两日后,何山魔法师用魔法绑着一只小蚂蚁精,进宫拜见魔帝。 魔帝昨夜一夜未睡,现披着乌亮的魔发坐在黄色魔晶梳妆台前闲坐,明亮的魔镜不敢对准申屠佑憔悴的面庞,一圈圈缓慢地自转着。 魔帝觉察到何山魔法师进入寝宫,立即离开梳妆台,他赤脚走在羊毛地毯上,双脚踏过的地方开出一朵又一朵虚幻的金色魔花,魔帝停在寝宫中央,他的身后突然出现一把雕刻着茫茫冰原的豪华魔椅,他干脆地坐了下去。 魔帝威严道:“何爱卿,这么早觐见本帝可是同意派魔君出使妖界?” 何山用魔法推出小蚂蚁,蚂蚁精开口道:“魔帝陛下,妖界不会与魔界结盟。” 魔帝追问:“为何?” 小蚂蚁细声细气道:“因为二殿下喜欢阎王!” 魔帝冷笑道:“你所言属实吗?” 小蚂蚁猛然点头。 小蚂蚁被魔法悬浮固定于空中,它害怕何山突然撤走魔法使其失足掉落,因为羊毛地毯上开着的金色魔花十分恐怖,正张着嘴似乎要吃它。 小蚂蚁紧张道:“小妖说的句句属实,因二殿下杀了新任妖王,致使太上王病重卧床。二殿下急于登临王位,被太上王后制止。他们母子二妖吵架时,小妖就在王宫地板缝隙间,二殿下发现了小妖,捏起小妖用两指碾压,幸亏太上王后出手,小妖的妖命才得以保全……” 魔帝看了眼何山,何山了然,伸出两指夹住小蚂蚁,将他碾死于指间。 魔帝对何山道:“爱卿,前日说要本帝尝试赌一次,本帝想通了愿意一试,本帝想带着你和一队精悍魔兵,潜入冥界,用石磨滚轮碾开地渊,以地渊“十字”的东西走向为界侵占冥界一域。到时要靠爱卿驯养的众魔兽的牵拉之力,将地渊一侧之界域拉至魔界,使之真正成为魔界之地。” 何山问道:“魔帝还欲取巫龙之三心?” 魔帝笑道:“只怕地渊口一开会引来觊觎三心的‘黄雀’我们得做‘黄雀’背后的得利者。” 这一夜,魔界的夜空无比梦幻,一轮很大的圆月久久挂在当空,纹丝不动。它的周围围拢着浅薄的黑色魔云。魔界之景半真半幻,魔君只信自己的感知力。 魔帝带着一队魔兵,先期潜入冥界。一路上没有遇到鬼兵拦截。 何山驱使众多魔兽后期抵达。 冥界,卷暮十字地渊畔。 魔帝伸开双手不断地催动强大的魔力,驱使着石磨滚轮一次次大力碾压十字地渊的闭合口。 何山魔法师驱使魔兽,来至地渊畔。他将无数个陨铁打造的魔爪兵器,抛抓到十字地渊的闭合缝隙,然后,驱使魔兽催发魔力,牵动那些陨铁魔爪,一致牵拉! “轰隆隆――轰啦啦――” “嘎嘣――嘎嘣――” 岩石被碾压的声音和岩石被拉裂的声音频繁地重合,又诡异地分离。 闭合的卷暮十字地渊口被碾开一道纵横交错的十字裂缝。何山魔法师险些热泪盈眶,他来之前对打开地渊口只是奢望,没想到竟成为现实! 第一百零三章 保护小离 阎王击杀三心巫龙 原本站在冥地施魔力的魔帝,因地渊开口,不得不悬浮于地渊口上方继续对石磨滚轮加施魔力,地渊内的紫色冷焰冲天燃烧,将魔帝完全包裹其中。 何山见此情景默默后退! …… 申屠离和张放在雨林中没有找见阎王,便往西寻找,在一处山坡的草地上,发现一片带着魂血长着道歉文字的野玫瑰花瓣。申屠离和张放往西走又寻见几片。 申屠离想按花瓣指示的方向追踪阎王,张放却想先找见害他和刘骜失和的符文玉如意再去追杀阎王。 这时,地渊口喷薄而出的冷焰火飘散到申屠离和张放所处之地,张放闻到冷焰内有一股极其特殊的味道,他不由馋得流出口水,眼中露出不顾一切的贪婪之色。 张放追寻那股奇特味道,申屠离看张放往极其危险的冥地飞去,他拼命飞冲去追张放。 …… 在人间后坪乡冲蚀天坑的阎王爷和死簿以及那两万名强悍鬼兵,皆听到来自冥界地渊口被碾开时发出的震地轰响。 死簿听到来自冥界界域的异响,面无表情的鬼脸上露出一丝神秘微笑,他冲阎王和安肇道:“这是石磨滚轮碾压卷暮十字地渊口所发出的声响。” 安肇追问:“死簿大人,石磨滚轮是何兵器?” 死簿回答:“它是魔器,形为石磨滚轮状,大小可由魔力控制,所属魔界帝王!” 阎王从吊床上支起魂身,他鬼面憔悴,声音虚弱,问道:“如此说来,魔帝眼红散仙入侵冥界,要趁火打劫瓜分冥界界域?”。 死簿转头面向阎王,讽刺道:“除去阎王爷,哪个帝王不觊觎冥界之界域?” 阎王哑口无言,半晌后,突然跳下兽皮吊床要飞出天坑被安肇拦住。 安肇问:“阎王爷,您伤未好离开天坑做什么?” 阎王爷着急道:“冥地异动,必然惊动张放,只怕他会带着小离去十字地渊,……” 安肇不知张放是谁,不知道申屠离是谁,也不知十字地渊为何地,他听得一头雾水。 死簿道:“张放托噬灵婴胎体降生,噬灵婴主食地渊内巫龙守护的堑地灵虫,即便张放早已脱离噬灵婴胎体,但噬灵本能一时无法消失!” 阎王慌急道:“魔帝入侵冥界却碾开了地渊口,张放找寻堑地灵虫必然要入地渊,小离他……?” 死簿眼眸深邃,心情复杂,“阎王爷,其它事死簿也不知,现在走吧,回冥界去地渊看看。” 死簿和阎王以及安肇带领两万名鬼兵由天坑下的地脉,进入冥地,再由冥地地缝来至卷暮十字地渊畔。 …… 魔帝用石磨滚轮碾开地渊口,将滚轮缩小后收到魔袋内,便要退到安全之地,哪知地渊突然下陷,接着一股极其强大的力量将他吸入地渊内。 何山眼看着魔帝被吸入地渊,那股吸力超出自己的想像,他便带着众多魔兽逃离冥界。 …… 张放抵达地渊时,申屠离也追了过来。他拉住张放的手关切问道:“放儿,你怎么了?前面很危险。” 张放甩开申屠离的手,纵身跃入地渊。 申屠离眼看着张放走向死路,悲伤涌上心头,这一刻他突然丧失活下去的勇气,阎王凶残成性,他只是离开他,他就杀了自己的师傅,现在与他相依为命的放儿也…… 申屠离望着冷焰冲天的十字地渊,颀长的身影孤独地立在绝地边缘。 阎王看到申屠离追着张放而来,接着张放就跃进地渊,而他的小离,悲伤到难以自制,竟要追随张放跳渊。 阎王隐藏鬼身消除鬼气,伸出鬼手,一下子圈住了申屠离的腰将他往地渊口外围带。申屠离感知腰上一紧,接着他怒从心头起,施仙力挥手猛劈此幽魂的颈部,两位在冷焰灼天的地渊口、岩石随时崩落的危险绝地,缠斗。 虚弱的阎王爷耗费冥力压制申屠离,就要将申屠离拖离地渊口时。死簿出手,将纠缠在一处的阎王和申屠离分开,将申屠离推下地渊。 三心巫龙,张开大口将魔帝吞入腹中,魔帝拿出石磨滚轮,用魔力将它幻大,想撑裂巫龙的肚子,好逃出去。可巫龙却用龙爪将魔帝按进它的肝胆内,呈墨绿色的巫龙胆汁将魔帝的魔法全部化解,他极不甘心的死在巫龙腹中。而那石磨滚轮被幻大到一定程度,便维持现状,无法改变大小。巫龙用龙爪揉搓腹部,将石磨滚轮压碎,片刻后,巫龙便将废物排泄了出去。 张放落到三心巫龙的眼皮上,他踩着巫龙的眼皮,多次跳跃,最终跳入它卷曲龙身围拢成的包围圈内。圈内有一个黑金打造的玲珑宝盒。张放蹲下身子将宝盒擎在手中。 申屠离被死簿推入地渊,阎王想跟着跳入时却被青袍提起鬼身。 死簿命令青袍道:“青袍,我先下地渊,你等紫焰火小时,再带着阎王下来。” 被青袍控制的阎王愤怒地嚎叫:“放开本王,本王要救小离!” 死簿恼怒一巴掌击到阎王的鬼脸上,怒道:“阎王爷,你该为冥界鞠躬尽瘁,他不死你的心能收的回来么?” 死簿跃入地渊透过灼灼紫焰看到张放已经捷足先登,拿到宝盒。他不急,想等张放逃出巫龙的控制范围,再与他抢夺。他用鬼识搜寻申屠离想斩草除根,却怎么也搜不到他。 申屠离落在一个远离巫龙的地缝内,他站起身来,诡异的发现,自己的身体无碍且能呼吸,他心里认为是仙力护体。 申屠离看张放无碍心里很是高兴,他看到放儿对那宝盒表现出强烈的喜爱之情,他要想办法帮放儿拿到宝盒。 跃入地渊时,死簿用鬼术隐藏自己,这会儿,他飘荡到巫龙上方,试探巫龙的反应力,他对着它的鼻子猛吹一口死气。巫龙照常呼吸,似乎没发现死簿。 张放拿着宝盒跃到巫龙庞大的长着乌亮鳞片的龙身上,申屠离朝巫龙尾部击发仙力,巫龙觉得尾巴痒痒的,有东西在咬它,它怒拍龙尾。张放乘机跃出巫龙的控制范围。 这时,地渊内紫焰冷火的燃烧势头减弱,青袍撤走提升力,阎王爷直直坠落到地渊内。 巫龙发现守护的宝盒不见了,当即动怒,它看到宝盒被一个陌生生物捧在手里,它口吐巫气袭击张放。苍白巫气携着强悍的巫力,朝张放的心口击去。申屠离飞身冲来,用身体拦截这股巫气。阎王在上方看到小离挺身而出为张放抵挡危险,他加速降落,挡在了申屠离身前。巫气击中阎王,阎王忍着巨大的痛苦将它全部吸收。 死簿看阎王还在帮申屠离,气得魂口中长出獠牙,他照着申屠离的脖子插入,却洞穿了阎王的鬼手。 张放转身拉着申屠离逃开。死簿趁张放不备夺走他手中的宝盒。 死簿将宝盒隐藏于死气中,递给阎王将他推到安全地带。 巫龙看宝盒消失不见,将所有怒气发泄到申屠离和张放身上。一股股恐怖的巫气直击他俩的要害。 阎王拿着宝盒飞身到申屠离和张放身边替小离抵挡危险。张放已知有幽魂在暗中帮他们,可申屠离却浑然不觉。 突然,阎王被潜入他脚下的死簿,拽住魂身拖到地缝中。申屠离和张放暴露在一股强大的巫气内,申屠离用仙力抵挡时发现支撑不住,而张放已经被巫气伤到,他现在浑身难受,胸口疼得要命,好像快要爆炸了! 阎王保护申屠离的心十分强烈,他猛然朝巫龙击发冥力,可是这股冥力的颜色非常奇怪,是青蓝紫三色的混合色,阎王顾不得那么多,瞅巫龙软弱脖颈连击冥力。巫龙最终瘫软下来,而缓过劲儿的张放击发星辰力,破开巫龙的肚子取出它的三颗心脏。 张放先前并不知此龙为三心巫龙,他跟术士吴痕聊天时,对方告知他冥界巫龙的特征,此龙的胸口有三个突出的半球形鼓包,鼓包内分别包裹着三颗心脏,其心脏是稀有药材,千万年不遇,可延年益寿…… 张放四下搜索仍不见宝盒的踪迹,这时那股引他而来的独特气味也消失了,他只好携申屠离飞升出地渊。 阎王用三色冥力圈围死簿,防止他害申屠离。等申屠离安全出了地渊,脱力的阎王倒在地缝内。 死簿拿着宝盒,吹起鬼笛,轻快的笛音使得宝盒内沉睡的堑地灵虫逐渐苏醒。 死簿用手按在阎王背部为他灌入一股冥力,阎王从昏睡中觉醒,他睁开鬼眼怒视死簿:“死簿,你到底有什么阴谋?!” 死簿寒心了,他睁大绝杀的冷眸死死盯着阎王防备厌恶的眼神。 “死簿这么做都是为了阎王,为了冥界!” “小离仙力有限,你为何将他推入地渊?小离跟你无冤无仇,你也忍心杀他?” “阎王爷,你在王位却不谋冥政,导致冥界失守,是该付出代价!” “你为何让张放取走三心,却夺下宝盒?” “巫龙的三心是极好的药材,可配制续命之丸――龙心还身丹,死簿却看不上它,死簿只要宝盒内之物。” 阎王的鬼手已经掐住了死簿的脖子,死簿露出让鬼极不舒服的阴笑。 阎王逼问死簿道:“说,盒内的灵虫你要来做甚?” 死簿的鬼脸上露出极深的渴望,他留恋冥界故土。 “死簿用它们帮阎王收复冥界,死簿还想回到家中去住!” 阎王瞪眼,用力掐死簿的脖子,被死簿用死气扽开。 死簿说道:“阎王爷,死簿良心有限,不想成全你们了!”阎王惊愕时,死簿又道:“身为阎王,为情所困便是该死,你只想申屠离,有没有想过颠沛流离的幽魂平民?在战火燃起时,你出过几分力气?杀过几个入侵者?阎王爷的一双鬼手真是干净不沾一滴敌人的鲜血,可与敌人同归于尽的鬼兵手上却沾满了敌人的血。阎王爷,你跟死簿还有何话要讲?!!” 阎王悲怆说道:“这些罪过由本王一鬼承担,求你放过小离!” 第一百零四章实施计划 堑地灵虫贯通火寒狱 死簿带着玲珑宝盒揪着阎王进入地缝。 阎王看到死簿绝杀的眼眸内有藏不住的狂躁,觉得大事不妙,死簿究竟要做什么?! 地缝内燎着若有似无的紫焰,阎王瞅着地缝两侧的岩石,从紫色往赤红色过渡,而且,地缝内的温度越来越高。 阎王怒问死簿:“你来火狱做什么?” 死簿没有回答,他张狂地露出獠牙干笑两声。 阎王被他笑得鬼心乱颤,一种极其不好的感觉涌上心头,阎王还担心着申屠离,不知道他和张放能不能闯出十字地渊口外两万鬼兵的包围圈! 地缝内赤色岩石逐渐燎起红色火焰,死簿为他和阎王布下冥力遮罩,并用鬼术将死气围拢成死气镜面,用以反射弹击恐怖的业火火焰。 死簿手中,玲珑宝盒内的灵虫,在盒子内躁动不安,它们拱起身子跳跃,一下一下撞击黑金盒盖,发出极其悦耳堪比琴音的声响,一圈圈淡红色光晕从宝盒的缝隙间荡漾开来。 死簿突然用鬼手按住宝盒,如同来自万丈深渊的骇鬼鬼音从他口中发出,那些躁动不安的灵虫被他震慑,瞬时安静下来。 阎王判断死簿要做“动地”的大事,直觉告诉他,他必需阻止死簿。 阎王对准遮罩击出一股强大冥力,死簿早有防备,他用死气一卷那股冥力被他化解。 “阎王,你身受重伤出手还是慢,死簿劝你老实点呆着,你斗不过以前无欲无求的死簿,更斗不过现在一心助你收复冥界失地的死簿!” 这时,遮罩内的温度陡然升高,遮罩内的气流膨胀,只听“砰”的一声遮罩被气流撑破,阎王和死簿完全暴露在重重业火炙热燎烤的恶劣环境中。 死簿用冰冷死气裹着阎王,他的鬼手触到玲珑宝盒的黑金宝盖,猛然间,五根利爪齐刷刷插入宝盖的缝隙内,“咔”的一声宝盖在瞬间被打开,死簿急切说道:“业火十分厉害,能瞬间将幽魂的四肢烧为灰烬,死气只能撑一刻钟,阎王,你照死簿教的鬼哨对着灵虫吹奏,不然的话你我都得死!” 死簿对着阎王的鬼耳小声吹奏口哨,阎王听完后转脸茫然地望着死簿。哨音极其诡异仿佛不是冥界音律,那缥缈虚幻又波澜壮阔的音律仿若让鬼脱离苦海,来至天堂。 死簿解释道:“阎王放心,这不是禁术鬼音,它只是平常的音律。” 阎王盯看玲珑宝盒,只见被打开的盖子内互相挨挤着无数条红色和白色的灵虫,红虫发出红光,白虫发出白光,两种颜色的虫子成双成对互相依偎,四条触角撩逗似的轻轻触碰。 死簿对阎王至自身安危于不顾,故意磨蹭的行为极度愤怒,他抬起手臂,圈到阎王的脖颈位置,“以为你不听我的有用吗?申屠离可能逃出死簿的鬼掌心吗?两万强悍鬼兵可不是吃素的!” 阎王吹起死簿教他的鬼哨,依偎在一起的灵虫瞬时分开,红色灵虫爬到死簿这边,白色灵虫爬到阎王那边。死簿对着红色灵虫吹了一口鬼气,成千上万只红色灵虫爬到火狱被业火烧得火红的岩石上,张开虫口,拼命蚕食火岩。 一块很大的火岩被灵虫蚕食完毕,阎王透过包裹他身躯的重重死气,从孔洞望下去,只见下方是一个白色的空间。这时,千万只白色灵虫皆爬到阎王的护魂王袍上。 阎王转头准备问死簿下方的空间所属何地时,被死簿的利爪抠住肩膀提起鬼身塞进那个孔洞内。 阎王落进一方白色的空间里,空间极其安静,害的阎王以为他失聪了!这方空间没有冥空气,是一个诡异的分割空间。阎王不得不闭气,靠体内的冥力维持生存。 粘在护魂王袍上的灵虫一个个死去,阎王看它们可怜,击发冥力将它们连同护魂王袍一起遮了起来。阎王耳中突然听见死簿的叮嘱,“赶快驱使灵虫蚕食地岩,业火中掺杂了隔绝空间的封闭气体,一波波爆炸发生,只怕业火会通过地缝蔓延而上波及到冥界地面的平民幽魂。” 阎王对着护魂王袍吹了一口鬼气,那些灵虫被他吹到地上,千万只白色灵虫一碰到地面就蚕食起白色岩石。片刻功夫,岩石塌陷露出一方冰寒至极的极冷空间。这方孔洞冒出的森冷寒气将阎王击飞。阎王费力压制住自己的魂体。死簿下降到隔绝空间,抓住阎王的肩膀,加施冥力,将阎王带往火狱内。 “砰砰……砰砰砰……”火狱业火热流、隔绝空间内亿万年静止不动的沉闷气和寒狱内森冷极寒的寒流,瞬间搅和到一块,爆炸此起彼伏,火狱和寒狱中未死的罪鬼恶魂四散而逃,一声声受惊、受袭击的恐怖怪叫,让鬼听得头痛。 “桀桀……”一声柔嫩凄凉让鬼心惊的怪叫声,从寒狱中弱弱地传播而来,阎王死命甩开死簿的钳制,加施冥力冲入寒狱。 …… 在七重天界文曲星宫做客的风神,得知冥界被散仙攻占时就要下凡。哪知文曲星因过度劳累,突然晕倒,经天界仙医诊断,文曲星透支星力,必需长期卧床修养,而此时的文曲星一心著书立说,休息对他来说是犯罪,他常常躲开伺候他的侍从,在密室中继续著书,废寝忘食已经着魔。风神只好日夜陪伴,时常劝导督促他休息。又从天界收集仙药补品炖汤为他补身子。直到近日,文曲星的星体才有所好转。 文曲星心思玲珑,早知道风神心有所属,时常笑他:“快快下凡去吧,他比我更需要你的照料。” 风神回答:“他很强悍,我都怕他!” 文曲星盯着风神自豪的眼神,郑重告知他:“强悍者更容易走极端,你该看着他才是!” 风神心里“咯噔”一下,他知道死簿一直是个孤独鬼,冥界被外敌入侵,他的爱界之心被入侵者的铁蹄践踏,很容易失去理智,他真怕死簿会干出惊天动地的事来。 风神乘风降落到东海海心位置。他想潜入海底经东方鬼门进入冥界地府时,猛然听到冥界荒凉的西部,闭合的卷暮十字地渊所在地发出惊地异响,他改变路线,离开东海去往魔界边城,由那处进入冥界来至地渊畔。 大约两万名鬼兵布下重重鬼阵围堵两位男子。这两位男子,一位面容清秀脱俗,左下眼睑有颗让人心疼的泪痣,另一位举手投足间一身皇族贵气,面容姝丽,姿容比自己貌美千倍。 申屠离和张放逃出一重鬼阵前面又被堵上一重,他们的体力被极速消耗。 风神用神识探知他们的身份显贵,遂暗中出手,帮助两位逃离鬼阵包围圈。 风神闻到十字地渊畔有极其浅薄的死气,知道他爱慕的阿簿可能下到地渊,身着银质铠甲的风神,在空中翻身,用招风天旗的旗杆戳开紫焰冷火同时破开弥漫在地渊中残留的三心巫龙的腌臜巫气,头朝下下坠的风神身上没有沾染一点尘埃。 风神看到三心巫龙的胸膛被破开,它的三颗心脏不翼而飞,风神觉得不是他帮助过的那两位男子刨走巫龙心脏的,因为,他从他们身上没有闻到一丝巫龙的血腥气味。 风神钻入飘出浅淡死气的地缝中,他甩动招风天旗,追踪死簿。 …… 冲出鬼阵的申屠离和张放,进入魔界小城,找了家对外的客栈寄居。 半夜十分,张放呕出三颗藏在胃内的巫龙心脏。申屠离看着布满巫血散发巫气的绿色心脏,劝张放道:“放儿,你消化不动它们,我将它们扔掉吧!” 张放白了申屠离一眼,“我这是在保存它,据吴痕老头说,这是巫龙心脏,它是配制‘龙心还身丹’的一味药,单吃它没有效用!” 申屠离皱眉道:“放儿,那丹药共有几味药材?收集齐它们要到何时?难道你要一直这么保存它呀?” 张放累了,冲申屠离道:“想那么多干嘛?睡觉!” 申屠离皱眉说道:“要不我替你保存吧?” 张放伸手将巫龙心脏用星辰力罩住,他抬起眼皮瞅着申屠离道:“暂时用不着。” …… 阎王顺着怪叫声来至冰寒彻骨的第七层寒狱中,在已死的冥蚌中找见怪声来源。 王佳瑶抱着小小的魂身缩在内里,被寒狱之寒气侵入肺腑,早已奄奄一息,她知道有魂来看她,睁开迷离的眼皱着眉头咳嗽着道:“好冷!” 阎王一眼认出她是被自己判定为恶鬼投入寒狱之魂,阎王转身就走,不再理她。 王佳瑶挣扎着出了冥蚌,凄凉地喊道:“不能再往前走了,恶鬼打通了地缝,要逃往人间,你过去会被他们杀死的。 阎王的鬼眸闪着绿光,他转头盯看小女鬼的眼睛,突然发现她鬼眼清明,天真无邪,这么看来她是一只善魂。 阎王动用鬼识再次甄别小女鬼的身份,发现她是一只心地善良的好鬼。阎王知道他犯了不可饶恕的罪过,他执法错误,造成一桩冤假错案! 阎王将王佳瑶护在护魂袍内,“你知道本王是谁吧?为什么不恨本王?” 王佳瑶咳嗽一声,虚弱道:“鬼生在世,孰能无过?佳瑶当然选择原谅你呀。阎王爷,不介意的话,我想叫你声哥哥!” 阎王抱住王佳瑶怀着歉疚向她道歉:“对不起!” 阎王想为王佳瑶输入冥力续命时,被王佳瑶用鬼手挡住,“没有用了,佳瑶只剩一口气,阎王哥哥你救不活我了,不如留下力气去击杀恶鬼,他们要往人间飞去,我的哥哥和姐姐还在人间,我不希望他们受到伤害。” “你哥哥姐姐叫什么?” 王佳瑶这会儿濒临魂飞魄散,她咳个不住无法说话,她费力将手指含在口中,在阎王胳膊上写下沾有幽魂唾液的汉字,王莽,再画了一横后,永远闭上了眼睛。阎王感觉怀内一空,王佳瑶化为散碎的点点绿焰,消失于通往人间的冰岩开口处…… 第一百零五章 击杀恶鬼 阎王保卫人间家园 阎王鬼眼朝冰岩开口处射出两筒幽绿的光芒,许多罪鬼恶魂“桀桀”怪叫着挤到出口处,为获得自由他们自相残杀拼命占据有力地形,想早一刻逃往人间。 阎王愤怒吼叫,朝罪魂恶魂们击出一股股冥力,藏青色的冥力贯穿混合火狱和隔绝空间的气流,巨大的爆炸发生,整个寒狱变成恐怖无比的炼狱,罪鬼恶魂被炸死大半。 阎王用护魂王袍挡住纷纷降落的岩石,他从被岩石封堵的豁口钻了出去,然后用鬼术将此处豁口封堵住。 外面即是人间,闪着幽绿光芒的罪鬼恶魂飞散到人间的阴暗地域。 阎王击出两股冥力将飞在最后的两个恶魂击杀。 阎王击杀恶鬼来到人间南部的沼泽地域。 …… 风神进入火狱看到死簿催动冥力将死气卷动成风,搅和着流入的隔绝沉闷气和寒狱的阴寒冷气。经死气搅和的区域全部发生大规模爆炸。 远处,不同罪责的恶鬼,互相欺凌,罪重的恶鬼拎起罪轻的恶鬼,让他为他抵挡爆炸带来的冲击波。火狱中到处都是弱肉强食的惨剧,能活下来的恶鬼们看到死簿所立着的区域十分安全,皆飞到他的身后,想偷生的罪鬼恶魂立即跪地一片,他们自动归顺死簿表示听凭他的差遣誓死效忠。死簿转头用绝杀之眸结果了几个口是心非假意归顺的恶鬼,其他恶鬼们将鬼头磕到火岩上以表忠心。 风神来至死簿身侧,按住他的胳膊,“阿簿,你用堑地灵虫将火、寒两狱贯通,使得狱境发生改变,你还收拢强悍罪鬼为手下,你,你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吗?” 死簿淡然道:“知道,死簿要利用罪鬼恶魂赶跑入侵的可恶散仙,迎回阎王爷,让他成为冥界霸主。” 死簿带着众多归顺的罪鬼恶魂下到寒狱去接阎王,哪知阎王已经出了寒狱飞往人间。 罪鬼中有两个老谋深算的幽魂,看到坍塌的一堆冰岩,知道其后方就是通往人间的豁口,也知道豁口处被阎王用鬼术封堵。其中一位去夺风神的招风天旗另一位去控制死簿,其他罪鬼们本就鬼心动摇,随着形式变化,他们立即翻脸,许多罪鬼恶魂蜂拥而上,圈围起死簿和风神,一道道经过冰、寒两狱扭曲的冥力击打在风神和死簿身上,风神用招风天旗护住死簿,他用拳脚击杀恶鬼,一道道闪亮白灼的神光,击中一个个围攻死簿的恶鬼。死簿因在火狱中消耗了太多死气而魂体虚弱,这会儿,他的鬼脚上结满冰霜,死簿刚刚燃起的希望因罪鬼恶魂瞬时叛变而破灭,他的绝杀之眸流出极其狠毒的毁灭之色,他放眼望去,经他狠厉目光扫过的罪鬼恶魂皆当场魂飞魄散,而死簿因动用邪妄之力,致使魂体内伤,一节又一节的幽魂血管爆裂,死簿全身浴血,幽绿的眼眸内迸出黑色的血液,…… 风神见死簿以毁灭为代价要钳制这些利用价值极低的罪鬼恶魂,他赶忙用神力束缚死簿的四肢,并用神识进入死簿的脑海与他躁动不安的邪妄之力对抗。罪鬼恶魂还在负隅顽抗,他们对着风神的神体袭击,风神的铠甲上到处都是斑驳的射击坑。 死簿的邪妄之力太过强悍风神动用全部神识还压它不住,这时的风神捧起死簿的脸,对着他的唇印下满含爱意的吻,死簿的内心突然感到一丝从未有过的甜蜜,甜蜜之情在四肢百骸间涌动,最终到达他的脑海,甜蜜之情在意识的作用下化为一股柔韧的力量,它逐渐捆绑住强悍的邪妄之力,邪妄之力挣扎片刻最终萎靡不振,缩回意识深处。而风神此时遭到强大的冥力攻击,一个老谋深算的罪鬼,击出的冥力击中他的后心,风神的神力慢慢消散,死簿这时觉醒,他用冥力封堵风神的神体,并击开阎王用鬼术封堵的冰岩豁口,带着风神飞往人间。 侥幸存活的罪鬼恶魂,通过豁口飞往人间,各寻庇护所,潜伏于人间的阴暗邪恶之地。 阎王爷在沼泽击杀完潜伏于此地的恶鬼,往沼泽边缘飞去,夜空中的月光惨白,就着惨白的月光,他却看到一个鬼脚印留在沼泽边缘。 这个脚印是野鬼所留,鬼脚印很浅看来此幽魂的冥力很强。脚印形状与自己的极其相似,使得阎王怀疑此脚印主人的身份。 阎王心想:“难道附近潜藏着本王流亡在外的兄弟?” …… 郭嘉义、王莽、金不换三位,在青海、西藏等地收集了两百多名纯净幽魂,在南部沼泽地收集幽魂时遇到魔君,两方发生激烈冲突,郭嘉义跟魔君打斗时在沼泽边缘留下一个鬼脚印。 经此危险后,他们不敢朝南行进转而去往东方的雨林深处。此后,他们听到惊地巨响,认为响声来自冥界的王莽极力怂恿郭嘉义和金不换由鬼门关进入冥界。金不换算出鬼门关的正门在东海下方位置,他们到了东海边,因金不换惧怕潜在的危险,三位离开东海,寄居于海岛,另想办法。 王莽、郭嘉义和金不换寄居的海岛离文一意的海岛别墅非常近。 金不换决定再去拜访文一意,说服他同去鬼门关。 王莽摇头道:“那小子倨傲得很,即聪明又狡诈,家里保镖众多,得想办法将他骗出来才行。” 郭嘉义道:“不换,你写一个高价寻宝的雇佣合同,夜半十分,我去他的住所看看,将合约递给他让他接下这个单子。” 王莽和金不换皆同意。 郭嘉义去文一意的海岛别墅,发现别墅内空无一人,泳池的自动循环泵停止运行,池中已经长出绿色的海藻。 郭嘉义回到寄居的海岛住宅。 王莽和金不换在椅子上打盹。屋内阴风骤起,书桌上摊开的医书纸张“哗哗”翻动,玻璃杯内残留的绿色茶水诡异震荡。 “啊――”王莽从梦中惊醒,看到漆黑的屋子中央立着一鬼,此鬼神情失望,鬼手内捏着一纸合同。 金不换也被惊醒,他看到郭嘉义问:“嘉义打探到什么?你被文一意拒绝了?” 郭嘉义摇头说道:“文一意不在,我感到事情很诡异他们不是搬走的,文一意所有的生活用品还在,而且,贵重的摆设一个没拿,重要的是餐桌上摆着聚餐时用来烘托气氛的蜡烛和一个没开封的礼物,礼物上的卡片写着:祝,父亲大展宏图,得偿所愿。看样子是吃完晚餐后,突然撤离的。” 王莽说道:“古璋公司的势力不容小觑,他父亲也算是大展宏图了,那么富有的老板还有什么求不到的东西,需要‘得偿所愿’呢?” 金不换脑中灵光一闪,他突然说道:“莫非他父亲也是异士?” 王莽猛拍大腿,“不换说的有道理。我们要搞清他父亲的身份也不难,只要看看古璋公司总部的格局,看他有没有动用异术保护公司的安全。” 三位来到古璋公司在海岛的总部,这座别墅式建筑依山而建,正面临水,风水极好。 “啊――”郭嘉义的鬼脚踏到一片草地时,被洒在草地上掺着仙兽血液的朱砂粘住。 王莽用手刨挖草地,地下三尺深处埋有三个仙兽角,它们围成一个险恶的捉鬼陷阱。金不换拍下几个符咒皆没有化解捉鬼陷阱。郭嘉义在绝望中嘶吼一声对着自己的脚击出一股强大的冥力,王莽见状用双手阻止,一滴滴鲜血滴入仙兽角尖,捉鬼陷阱被破解。郭嘉义的鬼脚一下子迈出陷阱。 “莽哥――”郭嘉义端起王莽受伤的双手,将它们用鬼术罩住,王莽的双手被洞穿,可幸运的是,他的双手运动神经完好,还能活动。 “不能进去!”王莽吼住想要进入古璋公司总部的金不换。 金不换权衡利弊后,最终放弃进入。 …… 阎王追杀处死大量的罪鬼恶魂后,发现一批罪鬼恶魂逃往南海海域,他一路击杀来至古璋公司的总部外。碰到正要撤离的郭嘉义、王莽和金不换。 阎王爷带着滔天的阴风坠落到他们面前。郭嘉义指着前面那浓得化不开的高大幽魂,质问道:“你是谁?挡着我们做什么?” 阎王甩动护魂王袍,将郭嘉义用鬼气吸了过来。王莽看到强悍幽魂敢动冥界的王位继承鬼,他将揣在怀中的乌翠玉盒做武器,朝阎王的鬼脑袋击去。阎王伸出鬼手击发冥力,只见乌翠玉盒倾斜一角,直直扎向王莽的眼睛,王莽低头躲避时,头顶闪现由郭嘉义母亲封印的‘寿比南山’的鬼印记。 阎王看到印记罢手,此鬼印记只有冥界王族的至尊幽魂可以对人封印,看来王莽受冥界王族庇护。 阎王盯住不远处的仙兽朱砂捉鬼陷阱,又看看郭嘉义留在草地上的鬼脚印,判断他是王族幽魂,遂将郭嘉义推到他的同伙怀中。 “你们是谁?报上名来?”阎王空灵幽寒的鬼言如同来自地渊深处。 郭嘉义听懂后,替其他人回答:“我是冥鬼,他是普通异士,这位曾经是人间帝王。” 阎王用腹语人言问道:“你是何身份的冥鬼?” 郭嘉义陷入沉默,他是前太子的独子,是冥界嫡系的王位继承鬼,而今被他鬼排除在王室之外,身份着实尴尬。 郭嘉义沉默后反问道:“你是谁?” 阎王大声鬼笑,“本王是个流亡鬼,以前坐过骷髅王座,在崇殷大殿上威风一时!” 王莽这时注意到面前幽魂戴着黑金鬼戒,而郭嘉义的母亲对他描述过黑金鬼戒的样子,她说黑金鬼戒失落已久,希望王莽答应寻找,并在郭嘉义登基的那一夜为他戴上鬼戒。 王莽出手,握住阎王戴着鬼戒的左手,转头朝郭嘉义吼道:“嘉义,过来抢鬼戒,这个本属于你……” 阎王抬起鬼手,将王莽甩到古璋公司总部的外墙壁上。郭嘉义对着阎王的魂心击出强大的冥力,这时金不换甩出震鬼符贴到阎王的后心位置。 掉在草地上的乌翠玉盒子猛然发出一道星辰力,那股力量击中阎王的鬼脚,早就透支冥力的阎王轰然倒下。 王莽看着虚弱不堪的阎王,想到自己妹妹仍在地府,他踩着阎王的幽魂鬼身逼问道:“死鬼阎王,我妹妹王佳瑶呢?” 阎王眯着鬼眼轻轻摇头,“她不幸在寒狱中魂飞魄散了!” 王莽一听佳瑶消亡于寒狱中,报仇之心顿起,他拿起金不换用来封印恶鬼的青玉符坛,想将阎王塞进坛内。在拿起阎王的鬼手时,护魂王袍滑落,手臂上印着两个歪歪扭扭的汉字“王莽”,王莽顿时热泪盈眶,“佳瑶――” 这时,一直隐忍的青袍,不得不帮助自己的主人,它击出藏青色流光波,将王莽连同青玉符坛全部扫开,王莽被击倒碰到树杆上,青玉符坛当场碎裂。 郭嘉义知道阎王是自己的堂弟,他飞来将阎王扶起,对受伤的王莽道:“莽哥,阎王胳膊上有佳瑶的留言,看来佳瑶不怪阎王,莽哥,报仇之事不可冲动免得误伤好鬼。” 王莽知道阎王鬼身上披的王袍十分厉害,且他妹妹可能不是阎王所杀。他咬牙道:“看在他是你亲戚的份上,我暂且放他一马!” 阎王被青袍拖着,郭嘉义背着王莽,金不换拿着乌翠玉盒,一同离开古璋公司的总部外。 第一百零六章 控制阎王 逼迫阎王吞食浆果 太上妖王虚弱地躺在王榻上,睿智贤德的太上王后端着一碗人参汤,边掉眼泪边拿汤勺喂太上王。 太上王后忍不住哭着道:“臣妾对不起太上王,没有教导好自己的儿子,导致他杀兄夺权,还谋害太上王……” 花永盛闭了眼推开太上王后的汤碗,“这是本王的错,当初要是不动废长立幼的心思,跟天颜那心机太重的孩子透露出来,他也不会做出此等弑君之事……” 太上王后跪地说道:“哀家根本没有这个逆子,如果当初立他为王,那天美的性命恐也难保,哀家后悔只为王上诞下两位王子……” 太上妖王惊愕地望着太上王后,他听清她的意思,那就是不能下令斩杀花天颜,即便他现在还手握王宫护卫军的兵权。 花永盛凄凉的老眼流下混浊的泪,“太上王后终归只顾着儿子不和本王一条心,即使本王被他投毒暗害,现在就要死了,你仍替那逆子求情?” 太上王后委屈道:“王上,事已至此你杀了天颜想要谁来继位?难道你要将王位归还给情花公主?可那情花公主是否尚在妖界还未可知,即便她还活着,你能确保她是治界之材?到时只怕妖界大乱,远在蛮荒的蓝水仙会趁机钻了空子一统陆地妖界……果真如此,只怕王上会死不瞑目吧?” 濒死的花永盛彻底绝望了,想不到死前一个真心为自己哭泣的妖都没有,想不到相伴一世的夫妻这般冷漠,想不到他自诩为治界明君,到头来连家都……“哈哈哈哈……好,好一个贤德睿智尽心竭力辅佐与本王的贤后,你不是要本王将妖界江山拱手让与你们母子吗?本王同意!去拿情花王印来,本王亲自交给花天颜!” 太上王后此时心如刀绞,一方是自己养育成人的儿子,另一方是自己敬爱的夫君,她几乎奔溃,不忍心让王上受冤屈,可也不得不为天颜那不能登基就会万劫不复的儿子着想! “王上,明日便是吉日如果王上的身体允许,可否在天颜的登基大典上将情花王印亲自交到天颜手中,王上,天颜会是位好王上,”此时的太上王后,再无脸面继续说下去了! “滚――”花永盛老泪纵横,他不想再看太上王后一眼,已经离心离德了,还有必要虚伪地面对下去吗?他只盼着早死一刻,能避免出席花天颜明日的登基大典,他怕到时在朝堂之上,面对不明真相的满朝妖臣,他会为自己叫屈也会为花天美报仇! 太上王后,缓慢起身,为太上王掖了掖被角,咬住嘴唇不让自己痛哭,她默默地退到内宫寝室外。 花天颜朝气蓬勃且英姿勃发,他身着妖王王服,头戴情花王冠,脚蹬着不染尘埃绣着情花并蒂连枝的朝靴。 王后看花天颜急不可耐地换上王服悲伤到难以承受,她的身子一软瘫在地上。 “太上王后……” “娘娘……”跟在花天颜身后的郁金香侍女,在花天颜眼神的示意下,架着太上王后回到太上王的寝宫。 太上王吊着一口气,睁着极不甘心的妖眸,望着王榻上织有情花的帷幕顶端,他在等死! 花天颜超过送太上王后进来的侍女,飞冲到王榻前。转而从侍女手中接过太上王后。 花天颜对太上王道:“父王,母后操劳过度晕倒了,你们是夫妻想必不介意跟她同榻而眠,天颜多日来忙于政事无法照料二老十分抱歉,今夜天颜为父王和母后值夜,您二老安心入睡吧!” 花天颜提了下明黄亮眼的情花王服的衣摆,端正地坐在一旁的王椅上。 太上王被气得一口气堵在胸口,发出“嗤呼嗤呼”令妖难受的换气声。一位侍女想要上前为太上王顺气,但看到花天颜那似笑非笑的表情时,僵在原地。花天颜挥退侍女,站起身,拿起茶壶倒了一小杯茶端到太上王面前,花永盛抖着手指想接那茶,看到花天颜白皙的食指在茶杯内侧擦抹着,疑心他在下毒,便忍着渴直摇头…… 翌日清早,东边天际有火烧似的遮天云霞,万丈金芒斜斜射进情花城堡富丽堂皇奢华大气的朝堂,一身尊贵的情花王服、璀璨的情花王冠更衬得花天颜的绝色容颜好看至极,朝堂上妖臣们的眼睛一直黏在花天颜身上。太上妖王拄着王杖挣扎着从后堂慢慢挪来,苍老妖身颤颤巍巍已经柔弱到经不起一阵风吹,太上王后将双臂圈起,护住太上王的腰,却像忌惮着什么不敢搀扶与他。 太上王立在情花王座前,咳了数声,他无力地说道:“妖王――花天美因突发疾病死于王宫后花园,本王心痛至极所以下令密不发丧,有的爱卿就背后嚼舌根说妖王的死因不明,本王现下就掘出妖王的尸体让仵作去验明死因!” 位高权重的众位妖臣一听太上王此言,吓得“呼啦啦”跪倒一片,妖王已入土为安,掘取尸体会辱没王者尊严,妖界崇敬帝王,此乃大不敬是诛灭九族的重罪,他们哪里还敢去验尸?! 太上王喘着粗气,整个身子都倚着王杖,“众爱卿平身,妖王驾崩妖界无主,即使众位悲痛万分也该想想继位妖者该为谁?” 妖相跪地道:“太上王王者风范十足且统治妖界日久,在您的统治期间妖界享受和平,百姓安居乐业,妖强马壮,臣斗胆请太上王复位!” “臣等请太上王复位――”几个得罪过花天颜的老臣惧怕花天颜登基,他们请妖王复位以达到保全自己的目的。 等这些老臣讲完,花天颜上前一步抱胸施礼含笑道:“儿臣请父王复位――” 太上王看着花天颜逆天的容颜以及隐藏野心伪装为良善的纯净笑容,他微微抬起头,穿过情花城堡的窗阁看向远处的蓝天,妖界大好河山确实需要花天颜这种狠毒至极的强悍妖者才能守住。罢了,是该本王放权的时候了!花天颜希望精于算计的你,莫要被其他生物算计,希望工于心计的你,永远没有失策的那一天…… “来侍,将情花王印呈上――”太上王甩开太上王后伸来搀扶的手臂,对着早已等候一旁端着王印的侍卫说道。 侍卫迈着霸气的虎步,走到王座平台上,他将荷花托盘高举起来,至于太上王眼前。 太上王不再犹豫拿起情花王印说道:“妖王不幸驾崩,因他未有子嗣,本王决定替他传位于二殿下,二殿下文武双全,饱读法典,胸怀治界之策,行事果断堪当大任,”太上王费力拿起情花王印,花天颜看他的双手抖个不住害怕情花王印会有闪失,他乘着五角叶片飞冲而来,双手握住他父王拿着王印的手。 “臣等恭贺妖王陛下登基……” 花天颜看到太上王快不行了,他转身下令道:“前王驾崩不足白日,下令妖界之妖穿白服守孝至下月十五,在此期间禁丝竹禁婚娶喜事,老妖之寿宴可以举办但不准大宴宾客,令姬歌舞坊、赌场、酒楼歇业至下月十五。” 王宫总管黑豹抱胸施礼道:“臣定会按时巡视,防止不知情妖民饮酒享乐。” 花天颜挥手退朝。 太上王已经死去,太上王后为了儿子的颜面,暗使妖力撑着自个夫君已经冰冷的尸体! 花天颜葬了太上王,整顿朝纲后,带着蜈蚣精离开妖界,离开之前,他到王宫后花园的隐秘果园摘下一雌一雄两只长在一处呈连心模样的尤髓浆果,将它们用妖力封在并蒂情花荷包中。 …… 阎王爷被青袍拖到王莽他们在海岛的临时住宅。郭嘉义将阎王扶到自己居住的地下室内。他拿来鱼之鲜血让阎王饮用,吃惯冥兽肉的阎王对鲜血不感兴趣,喝过一口便不再喝了。 王莽和金不换分别堵住门和窗。 立在门边的王莽追问阎王冥界现今的形式。 阎王说道:“散仙拥立墨涉为摄政王将冥界治理得井井有条。死簿不甘心他界生物统治冥界,一心要重夺冥政权,他在蛮荒征得两万鬼兵并将他们训练为强悍鬼兵,我们和两万鬼兵在人间天坑驻扎等待时机,却听到十字地渊被碾开的声音,等我们入了地渊,才知三心巫龙已死,那堑地灵虫已经贯通了火寒两狱,火寒两狱发生大爆炸,而你的妹妹不幸死在寒狱中。许多侥幸存活的罪鬼恶魂,从寒狱冰岩豁口逃到人间,本王追击恶鬼便遇上你们。” 王莽拿起蜡烛点燃在阎王眼跟前晃来晃去,冥鬼确实怕光,不过他们凭冥力遮罩便可保护自我,只是阎王爷冥力耗损严重,这会布不起来一个遮罩,而青袍保护它自己还来不及,哪里顾得上阎王? 王莽逼问阎王道:“我妹妹原本在何地?她怎么去了寒狱,你给我说出个子丑寅卯来,不然我今夜为你点百根蜡烛!” 阎王没有力气辩解也不想辩解,他接受王莽对他的惩罚。 这时,花天颜踩着五角星叶片飞冲而来,旋转降落到王莽他们的住宅外。花天颜明黄尊贵的纱织衣裾翻飞涌动,无数只闪亮的萤火虫精灵就和碎金一样漫天飞洒,绝色姿容在这人间月夜里,好似神仙下凡,淡雅芬芳的情花之香丝丝缕缕地缠绕着万物生灵,这一刻的花天颜如同万物的主宰,他的到来让牡丹羞愧让白莲无芳。 王莽闻到情花之香贪婪地吸了数口,赞道:“真香,这香味让我想起幻觉中的绝色美人来。” 郭嘉义鬼面登时变暗,他恐惧道:“糟了,他太厉害,我们……”郭嘉义还未说完,阎王说道:“你们从门出去,他要从窗进来。” 阎王的鬼音刚落,蜈蚣精从地上爬了起来,人面妖身,张口便道:“阎王爷,自己妖来不要这么见外吧?天颜妖王很想您的!” 王莽听见妖里妖气的声音,转头盯看一眼,即被蜈蚣精的外貌惊到,“妈呀,怎么长得比鬼还难看呢?” 金不换和郭嘉义沿墙根溜到门口时,一道悦耳声音问:“那么本王的长相如何?总不至于吓到各位吧?” 王莽、郭嘉义和金不换,齐齐将目光盯住踩着叶片冲进窗口的男妖,此男妖长得太好看了,容颜逆天貌美无双,姿态虽一成不变,却有千万之姿,王莽嫌看得不过瘾,往前迈了一大步,蜈蚣精见王莽离他主子太近,击出一股妖力将王莽弹到门外。郭嘉义带着金不换便逃,可他的鬼脚仿佛被粘住一样,挪动速度十分缓慢。他还在想只怕做梦都不会再见到如此貌美的男妖了! 花天颜见阎王不理他胸中生出一股闷气,他卡着阎王的下巴逼他看他,“阎王爷在想什么呢?” 阎王偏转鬼头道:“本王受伤需要修养,麻烦二殿下勿要打扰!” 花天颜蹲在阎王面前捏起他的鬼手腕,用妖识查探,知道阎王伤得太重,他心疼问道:“被何生物所伤?” 阎王闭目养神不再理他。 花天颜甩下阎王的鬼手,怒道:“是为护着他吧?你这伤本王没有见过,说,是被天兵所伤还是被玉帝所伤?或者被厉害的仙兽所伤?” 阎王爷只顾调养气息,不搭理花天颜。 花天颜从怀中抽出一方手帕时,阎王便睁开了鬼眼。这是冥绸手帕,当初小离被鬼兵杀伤时,他用它为小离止血。 阎王夺过冥绸手帕扳着花天颜的肩膀逼问:“小离和张放在你手上?” 花天颜施了妖术原本被阎王紧紧捏着的冥绸手帕,突然跑到花天颜手中,阎王望着空空的手掌,不知所措地愣住。 阎王忽尔笑了,他冲花天颜道:“小离没有被你拿住,你在诓骗我?” 花天颜冷笑道:“阎王爷,天下间就你一鬼敢怀疑本王的能力,本王不愿跟你计较,如若不信,便不信吧!本王只是开心想请阎王爷去情花城堡、本王的朝堂上喝杯庆贺本王登基的喜酒。” 花天颜轻松自在的神情令一直担心申屠离安危的阎王,没了主意,他有六七分相信申屠离被花天颜活捉了! 花天颜拿出浆果,浆果上有一根柔软的短发,阎王一看那就是小离的。 阎王的鬼心没来由得慌乱,“花天颜,你有何目的?为何要抓走小离?” 花天颜展颜一笑,地下室局促的空间内瞬间亮眼起来。“当然是为得王母娘娘的悬赏金,活捉天界要犯可得千金。” 花天颜将尤髓浆果的雌雄两果举到阎王面前,“喏,送给你吃!” 阎王看到妖果颜色有异,且果体粘连生长拒绝食用。 花天颜从荷包中,拿出更多申屠离的头发,那些柔软的头发一根根缓落到阎王的鬼手掌中,也一根根扎到阎王的鬼心上,他感到生疼生疼的! 这时的阎王完全相信申屠离已落入花天颜之手,他张开幽魂口,吞下连心模样的妖果。 第一百零七章 六界皆知 阎王即将大婚 阎王背后背着的龙骨刀和勇士刀因一直为阎王续补冥力而无法实施击杀任务,当然,曾被花天颜羞辱控制过的龙骨刀更是萎靡地缩到阎王的护魂王袍内。 阎王割断勇士刀续来的冥力,他要勇士刀保持战斗力,一但他去了妖界找到小离,勇士刀也可护着小离离开。 花天颜扶起阎王温柔道:“跟我走吧!” 郭嘉义、王莽和金不换眼看着绝美的男妖半搂半抱带着虚弱无力的阎王乘着五星叶片飞离此地。 蜈蚣精猛然窜到王莽身前,冲他做了个鬼脸,王莽飞起一脚踢向那张难看死了的妖脸,却无故踢空,大腿韧带被拉伤,他疼得“支哇”直叫,蜈蚣精诡异的笑声从地下传出,之后,渐渐消失。 “莽哥,你没事吧?”郭嘉义将王莽拉起。 金不换拧着眉毛,他冲王莽和郭嘉义道:“即便找见鬼门关又有何用?不说入侵地府的散仙怎样厉害,就是被撵出地府的阎王咱们也不能动他分毫,况且如今形式不明,那绝美男妖竟是妖界君王,他和阎王关系匪浅,恐怕他会支持阎王收复冥界,我们还是打消妄想,回乡安顿,就当自己是普通人吧!” 王莽鄙夷地望着金不换,“照你这么说,嘉义怎么办?他一个鬼,孤独这么久,总要跟家鬼团聚吧?你想退出可以,我只当没你这个兄弟!” 郭嘉义看金不换和王莽在争吵,忙劝解道:“莽哥、不换,我看我们还是按以前的计划继续收集纯净灵魂,等认清冥界与周边的关系,再去找鬼门关伺机进入。” 金不换和王莽不再吭声,收拾东西离开海岛住宅。 …… 天界,天龙龙脉的一处碧色天泉流淌之地,玉帝闭着双目在天泉中沐浴。几位服侍的近侍卫皆背着身子,端起方天画戟拉开架势,防备有神、仙闯入。 王母娘娘独自一仙驾着一朵金光万丈的祥云,腾云而来,天界清凉缥缈的风,鼓动着她搭在胳膊上的金色飘带,头上只绾着妇人常梳的简单发髻,却插着满头珠翠宝簪,和蔼可亲的笑容一直挂在脸上,一道道亮白闪动的仙气在她雍容华贵的周身窜动流转,她果真有母仪天下的风范。 “唰唰唰――砰砰砰――”众位威武不凡的天兵近侍,将手中的方天画戟对着空气穿刺,一道道威力巨大的仙力击到对面的天脉上,一块块白玉山石被瞬间击爆,白色硝烟骤起,王母宽大的衣袖轻轻一拂,硝烟顿时被挥散,她舍弃祥云掠飞到天泉池畔。 玉帝觉得眼前一片金色,知道王母已来,他挥退近侍卫,睁开眼来。 王母躬身将天泉池畔的玉帝衣物抖开,玉帝用仙力上岸,腰部以下围拢着厚厚的仙云,王母为他披上衣衫后撤一步离开,却被玉帝的仙力钳制住手腕。 王母蹙眉问:“玉帝陛下有何要事,召见臣妾?” 玉帝冷着脸问:“为何要大张旗鼓地贴悬赏通缉令,活捉申屠离和多罗咜?” 王母望着玉帝怒气冲天的扭曲面容,讽刺道:“陛下在界域广阔之地捉拿一个普通人和一个普通草怪谈何容易?臣妾这么做能尽快抓到要犯!” 玉帝将王母拉到自己眼前,用狠厉的眼神盯看她,王母从未见过如此狠毒的玉帝,她的心里发毛不住地往后缩,可她没能摆脱玉帝,只好示弱道:“陛下,臣妾本是好心帮忙没想到僭越了,臣妾保证再不干涉陛下的私事。” 玉帝威严说道:“只怕你不会改。来侍,将王母关进天龙龙脉的山洞内。” 天兵从天龙龙脉的腹地,闪电般飞冲而来,玉帝将王母甩给天兵后,飞身离开天泉池畔。 王母不顾形象冲天空哭叫道:“玉帝你好狠的心,不念夫妻之情,关本后像拿罪犯一样,本后要告诉你我的女儿们,红儿、青儿――救救母后――” “轰隆隆――”一道天雷劈散了王母的发髻,披头散发的她如鬼一般,冲云顶天宫的方位嘶吼叫嚣,可她不知道她的声音已被天帝布在天龙龙脉的仙力遮罩给反弹回来,王母恐惧的嘶吼声经龙脉山壁不断反射,早就进入玉帝的耳内,他嫌吵闹,冲近侍卫道,“将那泼妇的嘴给本帝堵上!” 近侍卫问天帝道:“是否将王母篡改的那条密令再更正回来?” 玉帝摆手,“现今密令已成明令无有修改的必要,你去蛮荒将残破的虚无空间彻底销毁,记住要不留痕迹的销毁!” 近侍卫抱拳施礼道:“属下明白!” 玉帝看着侍卫退下,招来梅花仙鹿辇,乘着辇车往云顶天宫飞去。 …… 申屠离和张放在魔界小城逗留数日后,离开魔界回到人间,张放突然追踪不到符文玉如意的下落,依着申屠离的想法,沿着阎王留下的野玫瑰花瓣线索一路来到后坪乡的冲蚀天坑畔。 面对深不可测的天坑,张放和申屠离皆嗅了一鼻坑口处的空气,在空气中夹着浓郁的森森鬼气,鬼气味纷繁复杂,张放和申屠离无法确定天坑下有没有阎王。 申屠离心情激动对张放道:“天坑内肯定有鬼,他们离地面较远,我无法判断其中有没有阎王。放儿,你在坑外等我,我下到天坑看看,如果捉到阎王那个该死的恶鬼,我一定要手刃仇鬼,为死去的师傅报仇!” 张放看申屠离这个样子,想起在天目山道观时,阎王手臂移植野玫瑰用幽魂黑血长成道歉文字,求申屠离原谅的那一幕,他知道申屠离和阎王之间的爱恨情仇跟他和刘骜的极其相似。 当初有多爱着对方,此刻就有多恨对方,情仇之劫最是难解,恐怕申屠离和阎王难逃一死一生的宿命! 张放击出一股邪灵力拦住纵身跳入天坑的申屠离,邪灵力将申屠离带起甩到天坑边,张放劝道:“报仇不急于一时,阎王有两把极其厉害的鬼刀傍身,你这样赤手空拳能打得过他么?” 申屠离双目赤红,报仇之恨和爱恋之情在他的胸膛翻滚,“好你个阎王,口口声声说爱我,却出手杀死我的师傅,使我成为祸害师门的灾星!师傅不该收留我们,我和放儿也不该去投奔他,无辜枉死的师傅,你在天有灵保佑我得到一把能克制阎王的兵器!” 张放按住申屠离的肩膀,劝说道:“不要这么激动,你我会找到合适的兵器。” …… 古沐阳用仙力将寒狱豁口封堵,之后返回崇殷大殿的朝堂之上。 冥界,至尊宝座――骷髅王座仍然空着。 摄政王坐在小型骷髅椅上。半边身子被他绑在腰间,半边身子正坐,腰间吊着的半副身子上长着的一只眼睛斜吊着,它怀着看戏心态瞅着古沐阳。 古沐阳因耗损巨大的仙力修补寒狱,到这会儿,他的仙体虚弱脚步虚浮。 古沐阳躬身施礼后起身道:“摄政王,冥界遭遇不明生物的偷袭,致寒狱破损使大量的罪鬼恶魂越狱,他们的目的是想让天界知道冥界的政权动荡,想让玉帝再次插手冥界政权。摄政王,该去妖界请新登基的天颜妖王,让他帮忙击杀潜逃人间的罪鬼恶魂,只要恶鬼不大范围残杀人类,没有骇人听闻的惨剧发生,玉帝权衡利弊,也会对我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 摄政王鬼笑一阵后道:“让花天颜去击杀恶鬼?你想过没有万一他找到流亡的阎王,会不会带他回归冥界,扶持他登位,到时我们的处境岂不是非常尴尬?” 古沐阳笑道:“摄政王放心,你是阎王的伯父即便他回归冥界,有本相和满朝文武在也不会让他主事,而花天颜自己的妖王之位未稳,需要处理的妖界政事极多,他护不了阎王多时,到时,阎王便是你的傀儡。” 摄政王怒道:“既然你乐意与妖王结盟又找本王这个残疾鬼做甚?本王不奉陪了!”摄政王拂袖而去,飞到崇殷大殿门外时,他的王后急匆匆赶来,看到他后跪地禀报道:“王爷,太后连日来魂身无力不知得了什么病,请来冥界第一鬼医为她医治,华锋竟让臣妾为太后准备后事……” 摄政王跳跃到王后面前,抓着她的肩膀问:“你说什么?” 王后掩面哭泣道:“太后病入膏肓恐怕熬不过冬季。” 古沐阳领着一班冥臣从崇殷大殿出来,看到此情此景不由嘴角微扬,他心内想:没有几分把握,能拿捏得住你吗?摄政王,如你识相就主动与妖王接洽,尽快确定他们的婚礼时间,好坐实妖界与冥界联姻结盟之事。 摄政王愣怔一时,后在王后触摸到其手时清醒过来,他对古沐阳说道:“冥相,冥界不可一日无王,本王建议派鬼兵去它界搜索阎王,尽快迎他归冥,另派使者给妖王送去庆贺登基之礼,请妖王来冥界定立婚期。” …… 花天颜将阎王安排在情花城堡的王宫寝殿,他与阎王同吃同睡以增进感情。 这一日,阎王在妖王宫后花园溜达,他用鬼识探查时发现一方秘境,他想尽办法却无法进入,要命的是,在玫瑰花坛上发现一滴申屠离的血迹。 阎王急忙喊叫:“小离,你在里面吗?小离,你快回答我――” “快来救我――”声音清脆有少年的韵味。这是张放在呼救。 花天颜下朝回到寝殿没有见到阎王,问侍卫得知他在后花园,花天颜展露出:你是我的!的霸气笑容。 王宫总管黑豹从天而降,现身在花天颜身前,他抱胸施礼恭敬道:“王上,冥界摄政王派来冥使送来庆贺您登基的大礼,他要您帮助击杀越狱到人间的罪鬼恶魂,另外他要属下来问,您什么时候去冥界与他商讨您与阎王的婚期?” 花天颜笑得使太阳都失去光芒,他对黑豹道:“本王刚从人间返回,罪鬼恶魂被本王击杀大半,剩余的恶鬼极其厉害本王已派妖兵前去追击。本王想要举办轰动六界的盛大婚礼,婚礼仪式由本王亲自操办,你去告诉冥界使者,转告摄政王将婚期定于二十一日后。” 冥使回归冥界带去妖王的意思,摄政王和古沐阳还有文一意、生簿等皆愣住了,哪有这样急不可耐要嫁入冥界王室的?还要对六界正式宣布,这以后?……难道他要在冥界的崇殷大殿之上去处理来自妖界的奏章?难道他要在冥界住一辈子了?这该如何是好? 文一意道:“现在骑虎难下,不答应他的要求他不帮我们击杀越狱的罪鬼恶魂,冥界刚刚经历战争鬼兵严重不足,总不能派王宫护卫队去人间击杀恶鬼吧?摄政王,要不将您的护院鬼兵派些出来?” 摄政王的半张魂口一撇,笑了笑,“太后居住的玄晶宫也就三千鬼兵守卫,本王没有可派之兵。” 古沐阳觉得,花天颜那样美貌定会十分在意自己的容貌,冥空气内含有瘴气,对皮肤十分有害,他猜花天颜不会在冥界长住,说不定会带着那无用的傀儡阎王返回妖界,只要妖王那瘟神一走自己便可对摄政王下手,这样即羞辱了冥界之王又能为一意登基铺平道路。 片刻沉默之后,摄政王单眼瞅着古沐阳道:“冥相,要与妖王结盟的是你,这会儿犹豫不决的也是你,要不要本王出面替你撕毁与妖王的结盟之约?” 古沐阳回答:“臣建议即刻答应妖王的条件,另对六界公布阎王将与二十一日后大婚之喜讯!” 摄政王挥手示意恩准,侍卫领了王令下去派遣使者,给各界君王以及四海龙王下婚礼请帖,请他们于二十一日后来冥界参加阎王与妖王的婚礼。 婚帖发出后,六界皆知阎王即将大婚,所娶的是一位美貌男妖,厉害的是男妖竟为妖界才登基不久的新王。 第一百零八章 路遇孟婆 得知师傅被杀真相 何山从冥界卷暮十字地渊畔逃回魔界后,将跟随的全部魔兽封到魔界冰窟。之后,他只身逃回魔邑帝都,潜入王宫地牢偷走《原道魂文》,他还进入魔帝的寝宫顺手拿走他敬献给魔帝的那把从冰窟带出由红色陨铁打造的纤巧魔刀。魔刀自身聚着很浓的红色魔气,魔帝为刀赐名:朱遂魔刀。 何山魔法师带着巨额财宝和近百名能工巧匠与一百多位妻妾子嗣,弃家而逃,往魔界最最寒冷的北极之地逃亡。 …… 沈五月在蛮荒修养多时,等伤势全好后,在它界行走,继续追踪蓝水仙,在魔界看到天界张贴的悬赏通缉令后,认出两名天界要犯便是与他交过手的多罗咜和申屠离。 吃过亏的沈五月,想要借助强力兵器帮助自己成事。 沈五月在魔界逗留许久摸清魔界富可敌界的魔君乃是何山魔法师,何山收藏的各界兵器不下万把,他私自蓄养收集情报的魔君信使,他本身是魔法师,知晓六界之事,而且他是魔帝宠臣,掌握魔界的核心机密。拿住他为他所用,甭说逮住天界要犯了,就是玉帝陛下的种种秘闻也可知晓大半。知道玉帝的喜好忌讳,便可投其所好,得玉帝赏识的机会会加大。 何山魔法师带着财宝、工匠、妻妾与子嗣潜逃的事,被沈五月察觉,沈五月跟着他们一路来到接近北极的冰原海域。 一望无垠的广阔冰原上,何山带领的二百多名衣着华丽的魔君分外抢眼。 一名年老的工匠用魔法取暖时,出了茬子,导致他当场自焚。而何山的幼子们见到这惨烈的一幕缩在母亲怀里不肯往前走。 冰原是个奇特的地域,某时能助长魔法但大多数时间会抵消魔法。 何山想驱动魔法送工匠和妻妾子嗣一程时,突然发现魔法失灵,他呆呆地望着自己的魔掌。 何山招来麋鹿套车扶了几位巧匠上车,他拍击麋鹿脑袋命令它们快走,麋鹿套车在此处冰原不能飞行,它们的兽蹄“哒哒”踏着冰面,缓慢前行。 何山最喜爱的幼子向他撒娇道:“父君,孩儿累了,要坐魔车!” 何山看着他稚嫩的面庞和可爱的模样欣然同意,立即又招来一辆小型魔车将幼子抱进车厢,并且让他的宠妾也坐了进去。 “驾――驾――”幼子驱使麋鹿套车渐行渐远。 被区别对待的工匠和何山的妻妾子嗣们,立刻感到被何山冷落了,他们离他越来越远,渐渐有年老体弱的工匠掉队,也有已经成人的长子拉着母亲脱离了逃亡的队伍,更有娇弱无子的侍妾撒泼打滚,还有自小失去母亲孤独可怜的孩子不小心掉进冰海中被北极熊咬死。 这时,一直在暗中等待时机的沈五月出手了,他的邪灵力在这片冰原上可以随心所欲的运用。 撒泼打滚的侍妾看到突然出现如同天神般的俊美男子,还以为是她的初恋魔君来救她,她不顾一切地扑向他,却被他的邪灵力击中胸膛,她得救似的笑容永远定格在姣好的面容上,她已经明白她认错魔君了,终究没有等到被她辜负的他! 沈五月掏出她的魔心嫌弃地望了一眼,这玩意儿对他来说真没什么用,他好怀念要强心脏的味道,那个强壮男人的心脏是他吃过的最好吃的心脏! 何山发觉身后有情况,转过魔头看了一眼,一个他也记不得名字的姬妾被不明邪灵杀了。 何山试着运用魔法,发现在此处魔法诡异地恢复了正常,他拔出朱遂魔刀劈开沈五月,沈五月并没有躲,只见那被劈断的手臂飞冲过来直接锁住了何山的喉咙,“嘎巴”一声何山的喉咙被它生生捏碎,那断臂延伸的方向猛然出现沈五月的真身。现身后的沈五月掰开何山的手指,从中抽出朱遂魔刀。被锁喉致死的何山屹立在白茫茫十分刺眼的冰原上。而他身后的工匠与妻妾子嗣,一个个被沈五月的断臂锁喉术杀死。 沈五月提着朱遂魔刀加速追击先前被何山魔法师用麋鹿魔车送走的工匠、宠妾和爱子。 何山的爱子在半路上勒停魔车,他对着母亲讲:“母亲,一路上我总觉得有不明生物跟踪我们。” 他母亲摸着他的头道:“孩子,你自己下来走,母亲驾魔车回去看看你父君和母君。” 何山的爱子劝说道:“母亲,父亲让我们先走就是防备集体出事,孩儿想我们该弃车潜入冰海中游回魔界去跟魔帝认罪,即便因叛逃被贬为魔界平民也好过背井离乡去北极冰原之地过生活。” 何山宠妾直摇头,“冰原极其诡异,冰海中更不知有何怪物,母亲和你的魔力在此地根本无法使出,母亲心下认为你我逃不掉的。” 何山爱子劝慰其母,“母亲,横竖是一死,我们死在冰海中有何不好?孩儿永远陪在母亲身侧。” 何山宠妾问:“你父亲嘱咐我好好保管此冥书,……” 何山爱子将搁在牢笼内的《原道魂文》扔下魔车,赶着魔车往冰原上露出海水的浅冰层走。 “咚咚咚……”整驾麋鹿套车没入冰海中。 沈五月眼看这一切发生,他倒佩服魔车上的魔崽子。他降落到冰面上,出掌一吸,《原道魂文》在牢笼内翻转书体挣扎可它最终还是被邪灵力吸到沈五月的掌心。 沈五月试着动用邪灵力翻动书页,《原道魂文》书皮上的蓝金镶边接连击出蓝紫两色的凌光,凌光太过强悍,沈五月翻书失败。 沈五月对着很是厉害的《原道魂文》道:“不管你如何挣扎都逃不出我的手掌内,你是我进贡给玉帝的贡品之一。” 锁住《原道魂文》的魔法牢笼并未因何山之死而被破解,牢笼依然坚不可摧。 沈五月将何山的金银财宝用邪灵力封在冰海中,带着《原道魂文》和朱遂魔刀离开冰原。 …… 沈五月在半路上听到化缘小童子们私下议论,讲:天目山道观的道长高有为被阎王所杀,自觉稀奇的他,暗中潜入天目山。 沈五月高大的身躯降落到道观落满白霜的屋顶瓦片上,溶溶月色下,沈五月仿若天神般的脸上显出一丝诡异的青色。沈五月用手掌覆盖一片青瓦,青瓦一下子被邪灵力击为齑风,被山风瞬时吹散。沈五月透过这个窟窿眼往下看,只见一个面孔憨厚的道人,盘腿坐在蒲团上打坐,他自身的仙力浑厚,时不时散发警觉的探查力,沈五月口吹邪灵气,将射往他身前的仙力吹散。 二师兄梁波推门进入,他劝大师兄佟大堡去内室歇息。 “大师兄,自师傅走后,你就日夜操劳,这么下去身体怎会受得住?” 佟大堡问:“童子们还小,你为何让他们下山去化缘?” 梁波说道:“自师傅走后很多熟识的施主便不再布施本道观,我这也是为他们好,再说道观内并不安全,我们总不能保护他们一辈子吧,早点下山历练才不至于丧命于恶鬼之手。” 佟大堡苦笑问道:“你在怪师傅重视修为德行,不让你研习杀伤力十足的仙术吧?师傅自有他的道理,你岂可辜负他的好心?” 梁波道:“我们连师傅的仇都没能力去报,这样活着够窝囊。” 佟大堡后悔道:“申屠离是师傅的好徒弟,张放只是顽劣些,我们不该因师傅之死,将他俩逐出师门。” 梁波道:“道观中只有申屠离和张放来历不明,师傅又死在离他俩的寝室很近的大堂外,而阎王显然进过申屠离和张放的房间,申屠离和张放得罪了阎王来天目山避难却不跟师傅讲明缘由,致使师傅成为他俩的替死鬼,要我说逐出师门还是轻罚,该将他俩……” 佟大堡怒了,“今夜罚你不得入睡,念道法心经至天亮,这一个月的值日归你,后院打磨石器的活也归你,……师弟你还需磨练心性,切记,勿动杀伐之念!” “是!”梁波尴尬地退出内室。 在屋顶的沈五月,听到两位修仙道人的对话,得知阎王和申屠离、张放有纠葛,看样子是阎王想抓走申屠离和张放被老道阻止,阎王为了脱身不得不杀了老道。 “张放”这个名字好熟悉,对了!他就是冥王玄裂为了逼迫人间帝王――刘骜为冥相,故意阻断原本可以凭借自身造化“原尸还魂”的人。 沈五月对张放的出世十分好奇。 沈五月来到与冥地接壤的妖界,他游荡到被天火毁坏的繁育妖林。 “嗡嗡嗡嗡……”众多蜜蜂精从天空飞过。 沈五月抬起手掌,顺手抓来几只蜜蜂,蜜蜂立在沈五月掌心,恐惧地望着如山峰一般高的沈五月。在他们眼中自己太过渺小。 沈五月知道蜜蜂精们的所思所想,对着他们说道:“变为人形说话方便些。” 几只蜜蜂精爬出他的掌心,跃到地面前已经化为人形,他们跪在地上求饶道:“求求你不要杀我们,我们只是去冥界采蜜。” 沈五月一挑英眉,奇怪问道:“妖界繁花似锦蜜源多好?冥界只有彼岸花你们采那鬼花之蜜就不怕将命送了?” 一个机灵的蜜蜂精道:“王上是这么吩咐的,我们不能违抗王命。你是收到喜帖去冥界赴宴等着喝喜酒么?你来的正好我们可以搭伴前往。” 沈五月纳闷了,追问蜜蜂精,“你们把话讲明白,是冥界有喜事,妖王觉得妖蜂采的蜜香派你们去冥地就地采蜜,用以给阎王当贺礼?啧啧,你们妖王好节省呀!” 一只蜜蜂精被沈五月的联想逗乐了,他笑着道:“不是的,王上要娶阎王过门,才要我们去冥地采蜜的!” 沈五月从他游离的目光判断他说了慌,隔空使邪灵力拔掉蜜蜂精的尾刺,蜜蜂精即刻死亡。 其他蜜蜂精赶忙实话实说道:“他嘴笨不会说话,是王上要嫁给阎王。让我们去冥地为他采集冥蜜,因为原本养着冥蜂的孟婆无故失踪了!” 沈五月的手指上发散着强烈的邪灵光,指着被拔掉尾刺死去的蜜蜂精道:“你们还不如他该活着,起码他为维护你们王上的尊严不敢说妖王要嫁给阎王的蠢话!” 蜜蜂精为避免死得更惨,纷纷用妖力拔出尾刺,被迫自杀了! 沈五月披上蜜蜂精的妖袍,妆扮成蜜蜂追上蜂群往冥地飞去。 …… 张放联系到术士吴痕从他手里赊了两把不趁手的匕首,另问他要了多张捉鬼符咒。 申屠离和张放拿着匕首返回后坪乡天坑畔时,迎面遇到蓬头垢面的孟婆。苍老的孟婆被其身上的灰色护魂袍欺辱,那袍襟一下下扇着孟婆皱纹密布的老脸,她的鬼面因缺魂血而显得煞白。 申屠离用仙力制服护魂灰袍,解救了孟婆。 申屠离扶着佝偻着身躯的孟婆道:“婆婆,你的袍子怎会这样欺辱你?它不过是件衣裳,你将它脱了另换一件吧?” 孟婆鬼眼混浊,她用鬼手拭了下眼睛,对申屠离道:“婆婆老了,要是能年轻几岁它也不至于嫌我无能这样羞辱我啦!唉,婆婆不怪它,它现在跟着我的日子也分外难过,你是王爷的宠妾吧?告诉你哟,冥界又改朝换代啦,这会儿,执政的是外来散仙和墨涉亲王,唉――,阎王也被他们请回来了,你们知不知道冥界的万年婚俗已被打破了?啊?阎王爷要娶一个男妖回来,比你当初被王爷纳为妾伤风败俗多了!你只是个妾,不影响王爷娶妻,可他呢是男妻,诶!阎王恐怕无后鬼了――” 张放突然回想起阎王杀高有为的那一幕,当时的阎王似乎没用冥力,而他身上的护魂王袍却激烈抖动,击杀道长的那一束冥力是来自于阎王的护魂王袍。 张放听孟婆刚才的喊话,知道孟婆耳愦,大声问道:“孟婆,你说阎王有可能控制不住护魂王袍吗?” 孟婆回答道:“护魂王袍是冥王玄裂的爱袍,它桀骜不驯,难于服从阎王爷。老身知道青袍迟早会觉醒,到时候阎王爷的日子也会如老身这般难过!” 申屠离听得清清楚楚,他的脑中闪现出师傅被击杀时的一幕幕,阎王一直手下留情,后来,王袍激烈震动,它便将师傅杀了! 第一百零九章 邪灵成仙 沈五月获玉帝封赏 沈五月跟着蜂群进入斗湖天池的废弃鬼门,看到一位蜘蛛妖将急匆匆飞了出去。沈五月恐妖王有别的动作,放弃进地府,转而暗地跟踪这名妖将。 蜘蛛一路吐丝结网,蛛丝搭在高大树木上,通过弹力牵扯飞回情花城堡,来至妖界最大的牢房,提出一个罪犯将他带出王城,去往天颜王府的地下暗牢。 沈五月一看罪犯的身份很是吃惊,此名罪犯是一位头顶处张着很大鼓包的残仙,从他身上遗留的仙韵来看过去在仙界的地位不容小觑。 沈五月觉得他得设法升天将妖王羁押残仙的事禀报给玉帝陛下。 沈五月飞出天颜王府,在一处瀑布下喝水时,被梨树精发现,沈五月果断用邪灵力将梨树精击杀在清冽的河水中,已死梨树变为浮木横在一处转弯处,成为任人、妖等踩踏的简易桥。 野蛮人发现在蛮荒一处孤岛周围有乔装天兵,在毁灭岛屿。他们赶紧派人到一处高地点起烽火,烽火的青烟直冲云霄,沈五月在天空飞行时看到来自蛮荒的青烟,他便改变行程往蛮荒飞去。 沈五月用邪灵力引来东海海水浇灭烽火后,见到为他报信的前任野蛮人酋长,问他道:“出什么事了?你竟用烽火给本酋长报信,你脑子未开化呀?真不知道这样会引起它界生物的注意?” 前任酋长说道:“酋长,天兵在毁坏岛屿,你快去看看,说不定能借他们的腰牌升天,你不是一直想觐见玉帝吗?” 沈五月问道:“你知道我的想法?” 前任酋长道:“本来也不知,只是在酋长的枕头下发现了这个。”酋长拿出一卷沈五月过去收买的可得道成仙的功德簿。 突然,前任酋长捏在手中的功德簿自燃起来,他的手被灼烧,赶紧将燃烧的功德簿抛弃。 处理完功德簿,沈五月飞抵被天兵摧毁的蛮荒孤岛上空。 几位隐藏身份的天兵天将,圆满完成任务后,便要飞升上天,这时沈五月用邪灵力绑架了一位天兵,将他用邪灵力震晕,扒下他的衣物、解下腰牌,将他抛到与蛮荒接壤的东海海域,换上天兵普通战袍的他混到回天界复命的这队天兵中,跟随他们飞升上天来到一重天界。 沈五月看到从八重天界延伸下来的无形天梯时愣住了,天兵天将不是该飞升到南天门时才降落的吗?为什么提早降落?他用邪灵力探查,发现这队天兵外强中干,仙力在仙身外凶猛升腾在仙心附近的仙力却似火苗般轻轻撩拨着,这跟沈五月没做邪灵前看到的天仙大相径庭。 沈五月收起邪灵力,跟着这队天兵爬到八重天界。沈五月只当他们会进入南天门,没想到他们由天边的一个隐秘隧道直接进入山脉纵横仙雾缥缈溪水潺潺的天界圣地――天龙龙脉。 …… 阎王被花天颜护送回冥界,按摄政王墨涉的意思,居住在崇殷大殿的内殿。 阎王近日来越来越懒,他躺在王榻上不想起来,能做一整天的鬼梦,梦中与他最爱的小离喝酒赏花,游戏人间。 花天颜忙里忙外的筹办婚礼,原本空旷森冷的崇殷大殿被他用明黄纱织妖帘布置得富丽堂皇,冰冷的墨轩玉地板被铺上明黄色地毯,殿内漂浮不定的灰云被他用妖术幻为一朵朵盛开着的情花,十九根通地大柱上皆贴着剪纸双喜,而那恐怖阴寒的骷髅鬼火灯笼被他换为喜庆的情花宫灯,只不过内里仍罩着幽绿闪亮的一簇簇鬼火。 花天颜为阎王新做了几身妖界的王族服饰,想要阎王换上看是否需要修改。 他端着冥兽骨托盘盛着新衣推开崇殷内殿的门,鬼侍女福身行礼后悄声道:“妖王陛下,阎王爷刚刚睡着您看您是不是中午再来?” 花天颜好看明亮的双眸望着鬼侍女,轻声道:“本王看一眼就走,不会打扰他休息,你先下去吧!” 鬼侍女听说忙离开崇殷内殿,并将殿门用冥力轻轻关上。 花天颜来到王榻前俯身看着阎王英俊的鬼貌,回想起阎王在妖界情花城堡的后花园得知假张放和申屠离被他控制后,跪着求他的一幕。阎王说只要他放过申屠离要他死都可以。他当时提出只要他娶了自己,他便放了申屠离和张放,没想到一向狡诈奸滑的阎王竟不假思索地答应了他。花天颜有些失望,他以为背负杀兄弑母恶名的阎王会拔出勇士刀架在他白皙光滑的脖颈处。 “虽然不是百分百满意你,可阎王爷仍是六界中可以与本王比肩的鬼,火寒两狱越狱的强悍罪鬼也是被你所杀,饱饮恶鬼魂血的勇士刀依然忠心与你,本王就委屈一次,与你成婚。” 阎王终于从鬼梦中清醒,他发现花天颜立在王榻边,鬼心恼怒,伸出鬼手挥开灰云锦被坐起身,散发着幽绿光芒的狠厉鬼眸扫到花天颜的脸问:“找本王何事?” 花天颜展露出绝美的笑容,清朗的声音让内殿不再阴寒,“这是我亲手缝制的衣裳,你换上试试?” 阎王扫了眼他手中的托盘,惊奇问道:“你让本王在婚礼上穿这个?藏青色才是至尊,这些衣物的颜色过于低贱,恐怕会被冥界朝臣们取笑。” 花天颜反驳道:“六界之中是以明黄色为尊。阎王爷不会做井底之蛙自足自满吧?再说你是阎王改改这万年不变的冥界陋俗有何不可?” 阎王笑道:“妖王似乎很生气觉得本王说的不合适?也罢了,本王穿它便好,烦劳妖王伺候本王更衣!” 花天颜自小就有王者风范,哪里伺候过鬼,他赌气将托盘扔给阎王,转身走出崇殷内殿时说道:“阎王爷,五日后便要大婚,我们在此期间避免见面吧!” 阎王打了个哈欠,倒在王榻上,眨眼间,又睡了过去。 花天颜知道尤髓浆果是极其厉害的镇定药物,当初他决定逼迫阎王吞下时,心内担心妖果的药效太厉害会伤及阎王的魂命,可这些天过去了,阎王除了嗜睡并无其它不适,他觉得是培育妖果的父王高估了尤髓浆果的药力! …… 得知阎王回归冥界,申屠离和张放同孟婆一道来到斗湖天池畔。 孟婆转头对着申屠离道:“王爷的宠妾,要不你跟老身回冥界去?” 申屠离心情复杂,得知师傅不是被阎王所杀,他是想见阎王一面跟他道歉的。毕竟他用体内强大的不明力量将他伤得很重,可是,在得知他要娶妖王时,觉得还是不要打扰他们了!如果阎王仍念着他想着他又怎会在如此短的时日就与他妖成双入对了呢?世事无常,感情深也罢浅也罢爱过了该放手了!说不定阎王也如自己当初恨他一样,派出鬼兵四处追杀自己呢! 张放看申屠离心情低落,失去挚爱的人无法言明,张放深知一旦申屠离与阎王错过,申屠离往后的每一刻便不会再有笑容了,张放劝说道:“既然放心不下就去婚礼现场看看,如果他当着你的面与你一刀两断,那你就死心吧!” …… 沈五月跟着这队天兵来到天龙龙脉的一处天泉,所有的天兵使仙力扽开衣物跳进天泉沐浴,不想被发现的沈五月也照做,他入得天泉池,发觉天泉中不是天龙龙脉涌出的泉水,碧色天泉池中的液体来历不明,它比泉水沉重,仔细一看内里散发着星辰光芒,“这是星河水,比七重天界的银河之水闪出的光芒更丰富,液态更柔和,其中还有不知名的星辰射线。” 沈五月的邪灵体泡在天泉中,感到暂时的通体舒畅,他明白因为星辰水中星辰射线的能量耗损产生其它物质,导致浸泡此泉的仙者成为外强中干的草包。 沈五月跟旁边一起沐浴的一个天兵搭话:“兄弟,天泉水是圣水,你我如此级别低的天兵也能享受泡天泉的机会,玉帝真是好帝王当真体恤下属。” 那位天兵笑道:“兄弟,好好完成玉帝的密令得到赏赐的机会多得很呐,泡天泉不算什么,有的天兵还被玉帝邀请入云顶天宫内居住呢!天宫内仙气恒昌楼阁殿宇宏伟肃穆,环境极其优雅,十分适合修习仙术。” 沈五月“哦”了一声,拿起天兵侍卫为他们准备的便装,沈五月一眼望到此便装上绘制的图腾乃是两千多年前游动于冥界蓝月灰云间已经灭绝的三心巫龙,便服原来是鬼煞符,沈五月用邪灵术将图腾中的蓝月变暗了一分,然后方穿上便服。 沈五月跟着这队天兵出了天龙龙脉,去云顶天宫的霄云偏殿觐见玉帝。 玉帝坐在威风凛凛的游龙座椅上,他含笑望着这队天兵,从中发现一名天兵的便服与其他天兵不同,玉帝知道他是混进天界的邪灵。 玉帝封他们为天界禁卫军,每位天兵另得千金和一匹仙马,还命他们去牧马仙子那里去随便挑选。天兵行武将礼单膝跪谢,退出霄云偏殿。 玉帝叫住沈五月,“走在最后的那位天兵留下,本帝有话要问你!” 沈五月恭敬道:“是!”便回转身子,重新行礼单膝跪在玉帝身前数米之远。 玉帝平静地望着冒充天兵的邪灵,问道:“不知异士混入复命的天兵中来觐见本帝意欲何为?” 沈五月低头道:“我本是个普通的术士,因子孙愚蠢将小人的尸体葬到怨气冲天的阴邪煞地,致使小人无法投胎,小人变为邪灵实属无奈,小人崇敬玉帝仰慕仙者风姿,也想做个小小的仙者,” 玉帝含笑摆手道:“偏殿中只有你和我,异士有何诉求可以直说,本帝能帮你的一定帮。” 沈五月拿出缚在魔法牢笼的《原道魂文》敬献给玉帝。玉帝用仙力接过,慈祥的面容仍带着和煦的笑容。 沈五月道:“小人在妖界的天颜王府中,发现一名被妖王残害的仙者,他的形貌极似失踪已久的樊厉大仙,玉帝可派天兵将之解救回来。” 玉帝心内满腹牢骚,他派的属下都是草包这么久都没能将樊厉击杀,现在却被这个邪灵发现当做邀功请赏的筹码。 玉帝说道:“既如此本帝会派天兵将他解救回来。异士,本帝看你十分适合办差,不如封你为一员副将如何?” 沈五月心里严重不满,他担心副将的权利太小以后行走六界多有不便。 玉帝望着沉默的邪灵,改口说道:“副将官职太小,不利于爱卿在六界行走,本帝封你为玉帝特使统领八千天兵,这是特使令牌,爱卿请收好!” 沈五月暗自心惊,玉帝果然厉害分分钟便可洞察他人之心,他不敢活动心思,拜谢后领过特使令牌。 玉帝说道:“四界又起战事,听说冥界被散仙攻占,你下界替本帝执法将那不知天高地厚的散仙就地击杀。另去抓捕一直未归案的申屠离和多罗咜。” 沈五月很想知道申屠离和多罗咜犯了何罪,但他抬头仰望玉帝时发现玉帝已经阖上仙目,在闭目养神,他起身后默默地退出霄云偏殿,拿着令牌到云顶天宫的护卫军统领那里,点了八千名天兵即刻乘云下凡。 第一百一十章 变为胶魂 阎王魂命堪忧 回到尘世的沈五月,并没有按照玉帝的命令冒然去地府击杀散仙――古沐阳,他带领八千天兵去蛮荒野蛮人部落潜藏起来。 沈五月回想起两千多年前那场毁灭性极强的星辰风暴。种种迹象表明玉帝可能对风暴的发生提前知情,因为那天泉中的星辰水可能由那场风暴引来。 星辰风暴发生时,许多位高权重的上仙被强风卷走,而以玄裂、花常在和申屠爱父子为首带领攻占天界的三界联盟军也在这场风暴中全军覆灭,地上地下四界完全被天帝掌控,……沈五月越想越烦,按说任何灾难来临之前都有预兆,八重天界离星辰风暴的来源之地如此接近,玉帝又精通天文地理,就算不能阻止灾害发生,也该通知各界生物寻找安全之所避难,而他那时却失声沉默,……如果玉帝是有意为之,那他简直比魔鬼还要可怕。 沈五月还对前冥相刘骜的失踪纳闷不已,按理说他有本事俘获文曲星,必然精通天文星相,风暴发生时他又不处于风暴口,会看风向走势的刘骜应该可以提前避开,是什么原因导致他失踪的呢? “张放?或许能从他身上找到线索!” 确定目标的沈五月去寻找张放以前的安葬地。找到淮阳候墓时没有发现任何线索,又去了他母亲敬武公主的墓地,他从生门进入墓道,在公主主墓室的雕花床隔板下发现一只乌翠玉盒,盒子底部刻着张放小时候的涂鸦之作,沈五月将盒子带回蛮荒的野蛮人部落。 …… 王莽、郭嘉义和金不换在人间各处可能存在纯净灵魂的地界搜索。 这一天,他们来到和田地区,在采集玉石的河道内发现一块风蚀白玉,王莽拿起看了会儿,将他递给金不换,金不换看过后把它交给郭嘉义。 郭嘉义看后笑着道:“莽哥,你发财了!这块白玉是天界陨玉,价值连城!” 前世作为人间帝王的王莽见过不少奇珍异宝,他对郭嘉义的看法嗤之以鼻,“嘉义,你说它价值连城,我便将它转让给你,也不问你多要,友情价――能买一艘船就行!” 郭嘉义说道:“莽哥你别不信,它真是陨玉,你看它内里有夺目的通透水纹。” 王莽不跟他争辩,问道:“这上面一道道印子像是风蚀,你说什么样的风能将它吹成这个样子?” 郭嘉义沉默。 金不换半天后道:“我家老祖宗留下的书简中似乎记载过一件事,说两千多年前,在天象无异的情况下,突然爆发一场巨大的风灾,从天界掉落下许多石块,砸死不少正在耕种的农民,老祖宗说这场风暴似乎从天而降,各处受灾严重,只有长安周边风小没有遭受大灾。” 郭嘉义问:“长安周边是指哪地?” 金不换面有惊骇之色道:“敬武公主墓与其周边地界。莽哥、嘉义我想到一件事,当初张放得圣宠时天灾频发,满朝文武向太后进言让她阻断皇帝与张放的来往,后来,张放被流放天水,灾难得以缓解……古时异士出生时大多有奇异征兆,……坊间传闻张放三岁前说的话,只有他母亲能听懂,” 郭嘉义了然道:“这么说他三岁以前说的不是人话?” 王莽说道:“不换,将乌翠玉盒给我!” 金不换从包内掏出递给他,过手时明显感到盒子的温度超乎想象得低,但它表面却发散着暖暖的星光。 王莽拿过盒子翻到底面,用风蚀白玉轻轻刮着张放的生辰八字,果然,下面还隐藏着一层汉文,是公主手书,上写:先时,张放因不会与爷爷和父亲沟通,致使她们母子俩被夫家冷落,她作为母亲知道他的放儿与众不同。张放出生时,眉间和指甲上即有星辰印记,后来那十片指甲带着星辰光飞落到人间的各地。之后,张放告诉她,十片指甲是他的十名护卫,那些异士分散于人间各地,找到他们就可带他“回家”。 …… 沈五月将带回的乌翠玉盒用邪灵力剥掉底部的涂鸦之作,发现上面是一幅与天界星空极为不同的星相图,沈五月通晓天文,按星光明暗便可知晓星辰的大概星龄,按此图来看,七重天界诸多星辰的星龄只有三十几亿年,而隐没在宇宙之边缘的仙女星系,每一颗星辰都超过五百亿年,…… 沈五月没想到张放居然是星族且来自仙女星系。 玉帝行事阴狠是在惧怕什么?为什么要派乔装天兵毁掉孤岛?孤岛下的空间内有什么不可告它界生物的秘密? 此次,张放再度出世,是借申屠离之腹孕育降生,那么被张放选中的申屠离就不可能是普通人,难道他也是星族一员? …… 申屠离最终放心不下阎王,他和张放跟着孟婆由斗湖天池底的废弃鬼门进入冥界。 看见一众妖兵在地府外巡视,孟婆将申屠离和张放拉到一边。 “看到没?妖王还没嫁给阎王就想掌权,这是刚从妖界调来的妖兵!” 张放对孟婆道:“他们查的很严,我们该怎么进去?” 孟婆笑得鬼眼都看不见了,她对申屠离和张放道:“找条地缝进入就好,老身保证你俩能见到阎王爷。” 孟婆仔细盯看冥地,时不时拨开碍眼的灰云,她找到一条直通崇殷大殿的地缝,只是这条地缝较深,上面覆盖冥鬼害怕的黑花岩石,她只得吩咐申屠离和张放道:“你俩将黑花岩劈小搬走,我们走下面这条地缝。切记,不能动静太大了!阎王娶的可是难缠的妖王,从他布置的关卡来看就不好对付!” 申屠离愣神时被张放拉到孟婆看中的位置。两位联手,用极小的力道劈着厚重坚硬的黑花岩,岩石在经历了几重力量后,裂开一道道纵横交错的缝隙,张放从缝隙中伸下手指,用邪灵力搬动岩块。黑花岩被分解搬走后,孟婆率先进入地缝,张放和申屠离紧紧跟随,孟婆将地缝内的冥土推到地面用以遮盖这方缺口。 …… 阎王在伸手不见五指的冥夜十分醒来,睁开鬼眸,猛然发现他一时无法适应冥界的黑暗,现在是夜半十分,正是幽魂活动最自在、精力最旺盛之时。 “本王,这是怎么了?” 片刻后,阎王才起身,他看着崇殷内殿熟悉的景物总觉得眼前蒙着一层纱,他使冥力将崇殷内殿的殿门击开,蓝月之光透进门来,而殿外小离移植来的彼岸花花影摇曳摆动,阎王飞掠而出时顿感鬼心绞痛,他落在彼岸花瓣上休息片刻才有所好转。 王宫护卫统领文一意带着鬼兵赶来,他看到阎王鬼眼中幽绿的光芒十分黯淡,便问:“阎王爷,你怎么?” 阎王说道:“本王想去后花园,麻烦文统领带本王过去。” 文一意多看了阎王几眼,便领着他来到后花园黑潭瀑布旁的一块岩石上。 阎王转头说道:“先退下吧,一个时辰后过来接本王。” “是!”文一意抱拳施礼后带着鬼兵飞冲离开。 文一意回到冥相用来处理政事的玄晶阁,见到批阅奏章的古沐阳。 文一意站在书桌前,冲古沐阳道:“父亲,阎王魂体有恙似乎得了眼疾,且他面色不好,一意离他过近时听到他的心跳时而猛烈时而缓慢,跟平常幽魂大为不同。” 古沐阳不以为然:“他刚从人间回来,鬼目受损很正常,又因击杀恶鬼魂体受伤导致鬼心心率不齐,都是些小毛病,你我没必要关注。” 文一意从他父亲手中抽走冥折,“父亲,一意并不这么认为,阎王的魂体跟其他幽魂差距颇大,鬼眸中的绿色光芒十分黯淡,而且他行动迟缓,一意认为他是中毒。” 古沐阳笑着问:“中毒?这倒是稀奇,阎王冥力不浅有生物给他投毒,难道他发现不了吗?” 文一意回答:“父亲,有没有这种可能,有生物拿阎王的弱点胁迫之逼他吞食毒药?” 古沐阳了然道:“花天颜最了解阎王,很容易就拿住他的把柄,这么说来妖王为能入主冥界可谓煞费苦心!” 文一意问:“父亲,我们该……” 古沐阳用眼神示意文一意冷静,他知道现在面临的问题很多,他想找到变形天梯后再处理其它事情。 …… 在地缝内行走的孟婆、申屠离和张放,遇到从火狱中窜出的业火,业火阻断前路,孟婆用冥力布下的遮罩被猛烈业火即时摧毁,张放闻到业火中有堑地灵虫的味道,他用邪灵力击开地缝,使得业火窜烧到整条地缝,申屠离一面用仙力护着孟婆,一面阻止张放用邪灵力刨挖堑地灵虫。 …… 在王宫后花园的阎王,望着模糊不清的蓝月,担忧着被妖王绑架的小离之安危,现在,他只得相信与妖王成婚之时,他能信守承诺放走申屠离和张放。 花天颜猛然出现在阎王身侧,阎王闻到一股沁香,将鬼脸转过来,他依稀可见妖王的绝美容颜,他对着他笑了下,道:“在婚礼前不见面是妖界的风俗,破坏风俗会遭报应吧?” 花天颜伸手附上阎王的鬼脸,阎王一反常态没有避开。花天颜白皙的手指触摸到阎王的脸颊,阎王的笑容比先时更加动人。 来王宫后花园接阎王的文统领,举起两指止住身后行动鬼兵的脚步,他望着很是般配的一妖一鬼,眼中流出幸灾乐祸的意味。 第一百一十一章婚礼现场 小离和阎王面对面 阎王笑着与花天颜对视,“蓝月亮好看吗?” 花天颜笑着答:“很美!但十分凄凉不如妖界被萤火虫精灵围拢的明月让本王感到亲切。” 阎王说道:“本王想跟你回妖界。” 花天颜望着阎王幽绿光芒变黯淡的鬼眼问:“是怕我说话不算数,不放申屠离?” 阎王说道:“天颜,我杀了申屠离的师傅,你认为他会原谅我吗?本王是鬼还是冥界君王,他嫌弃本王贪慕权势,他终究是个平凡人只能陪伴本王一时,陪伴不了本王永世,天颜,只有你配得上本王!” 花天颜欣喜之情溢于言表,只是他心内还有疑惑,“那你当初知道他被本王关押为何要向本王下跪求情?” 阎王无奈笑道:“天颜,本王爱过他即便以后没有关系了,也不希望他死,你该明白本王的心思,本王喜欢能助本王成就霸业的你!” 花天颜看着阎王向他伸来鬼手,在确定阎王此时没有说谎后,他将手伸给阎王,在同一时间仿佛心有灵犀般,两位紧紧握住对方的手! …… 申屠离好不容易才让张放恢复理智,他们二位合力将冒出业火的地缝堵住,当业火被压下去的一霎那,孟婆老泪纵横她还以为她要报销在这条鬼都找不着的地缝中呢! …… 生簿这几日分外忙碌,他帮着花天颜筹办婚礼,来冥界地府中的宾客络绎不绝,四海龙王都派来龙子,妖界的王宫贵族身着盛装前来祝贺,唯独魔界毫无动静。天界,玉帝借着王母之名为妖王和阎王大婚送来一副水墨丹青做贺礼,画上即描绘着妖界富饶的锦绣山河也有冥界阴森恐怖的地域风景。那孤泪咸海畔广阔的泪盐白沙滩,画得尤为传神。 所有宾客都被安顿在王宫后花园临时搭就的黑鱼皮棚内。 西海龙王的大王子,第一次进入冥界,看着冥界悬在接近地面的硕大蓝月很是稀奇,他想坐到与门帘正对面位置较远的主位。 哪知刚起身就被东海的大王子绊了一跤,“那是北海二王子、本王子堂哥的位置,你有资格过去坐吗?” 北海二王子此时在黑潭瀑布边勾着一名年轻漂亮的鬼侍女之手,与她说笑着。 北海二王子风流成性,曾经连续两次毁掉与南海两位龙族之女的婚约。据说其中一位也与王母沾亲带故,她的父母领着她告到霄云偏殿,让王母给他们的女儿做主,王母那时跟玉帝冷战没有心思管这些破事,她顺手一指将龙女配给一名天将,道:“好生过日子去吧!” 自此,北海二王子更加有恃无恐,拒绝娶妻,只是纳妾,地上和地下四界中但凡他看上的女子,全部被其连哄带骗弄到东海。 北海二王子对鬼侍女道:“累了吧,我们进喜棚歇会儿!” “好!”鬼侍女娇羞地依偎在他怀中,两位缓慢飞掠到黑鱼皮棚外。 “叮咣――”墨玄玉杯盏飞了出来,砸到鬼侍女的墨玉簪子上,里头的残酒将鬼侍女的妆容弄花,她漆黑的鬼面上扑的彼岸花蕊浮粉一道道流下来,露出幽黑的鬼脸,北海二王子此时被女鬼迷了心窍,哪里顾得上看她的真面目,只知道心疼美鬼,他用袖子粗笨的帮她擦了擦脸,就飞冲到黑鱼皮棚内,揪起肇事者,将他扔到冰冷的地上,死命地对他拳打脚踢。 古沐阳身披灰色护魂袍,一道道闪亮白光在他周身窜动。凛然仙气将黑鱼皮棚门帘翻卷,来赴宴的宾客纷纷站起身,望向古沐阳,而被揍爬在地上的西海大王子抬起满是血的脸用委屈的眼神求冥相做主。 古沐阳威严说道:“各位都是来为阎王道贺的贵宾该知礼数,和睦相处才好,这是冥界不是你们因互相看不顺眼就能打架斗殴的地方。” 这时,西海龙王的大王子在自己侍卫的搀扶下从地上爬起来,古沐阳用仙力分开南海龙王五王子与妖界郡王间的椅子,将西海龙王的大王子安顿在此处。 …… 花天颜在冥相府借住,这时的他已经换上妖界盛装,在郁金香侍女为其戴上情花王冠后,他从并蒂情花荷包中掏出两枚戒指,戒指是上好的白玉,上面刻着绽放着的两朵互相依偎的娇艳情花。花天颜用手指摩挲细腻温润的玉,感觉心神荡漾,想像着以后强强联手,他和阎王在六界中大展宏图,称霸一方,比肩同行,牵手永世的情景,顿时喜上眉梢。 阎王除穿了一双情花朝靴,周身仍是冥王打扮,他披着藏青色护魂王袍,身后仍背着勇士刀,龙骨刀被他交给跟班侍卫。 妖王的宫廷御用乐师列为一班在崇殷大殿的东北角吹奏起喜庆的礼乐。 从妖界采集的各色鲜花摆为迎新花道,花道上闪着细碎的金芒,明黄色绒毛地毯一尘不染。 崇殷大殿外,九十九名鬼乐师,单手擎着冲天的鬼号角,蓄势待发,等待新人行礼的吉时。 普通观礼宾客在崇殷大殿外侧的台阶下,翘首以待,有的幽魂平民悬浮于冥界半空,冥力低下者更当了其他鬼的垫脚石,被残忍地踏在地上。 幽魂平民议论纷纷,其中几只鬼为该不该来观礼吵了起来。 一鬼道:“这等伤风败俗的婚礼,我们不该来看,走走走,都回去,没见过这么窝囊的阎王爷。” 另一只鬼回道:“咱们阎王稀罕异类,上次听我在玄晶宫当差的哥们说,阎王宠幸人类男人,这才多久呀?他的眼光变了,改宠男妖了,我敢打赌用不了多久,他会看上威武霸气的魔君。” 其他鬼对他的推断很是赞同小声说道:“阎王爷花心至此,我们以后观礼的机会多了去了!” “唉,你挤我干嘛?” “出来了,妖王陛下从冥相府出来被蜈蚣精扶上冥兽辇车。” “你到后面去,懂不懂先来后到?” 花天颜头上盖着一层明黄色.情花头纱,头纱被凄风苦雨撩起,露出他的绝世容颜,许多冥鬼吃惊地张开幽魂口合不上下巴。 一位面皮褶皱跟核桃一样的苍老幽魂咳嗽着痛骂花天颜,“妖孽,这绝对是祸界殃民的妖孽――咳咳!” 一位披着男鬼专用灰色护魂袍的鬼妇,由衷说道:“妖王不像妖,到有仙者风姿,如果玉帝见了他怕是要自惭形秽了!” 这时,鬼群发生骚动,原来阎王骑着高大的冥兽,冥兽踏着灰云缓缓而来,地府街道两侧被鬼兵围挡住,两位鸣锣开道的鬼兵走在最前面。 幽魂平民兴奋地鬼叫:“阎王迎亲来了!” 鬼群达到沸腾状态,许多看热闹的幽魂拍掌大叫:“好呀……阎王娶亲喽――” 此时,是冥界吉时,也就是子时三刻,幽魂平民的鬼眼皆发出两筒绿光,许多筒绿光一下射到阎王面上,一下射到花天颜的冥兽辇上,来来回回,炫目非凡。 阎王抬起一只鬼手捂住这些讨厌的光源。纵使他再能忍耐,此时的鬼心也凄楚不已,曾经幻想过与小离成婚的场面,他只想在一座山顶画两颗连心,之后,他和小离踩到里面,拥抱轻吻,诉说蜜语。绝对不许妖、鬼、龙族、仙者围观,只要有一丝阳光照到彼此身上就好,…… 花天颜从辇车车帘缝隙,观察阎王的鬼脸色,发现其幽绿鬼眸更显黯淡无光。 花天颜妖心很是担忧,“难道尤髓浆果除了镇定作用还有其它药效?会否导致阎王的魂体受伤?” 这时,阎王下了冥兽,接过驱使冥兽辇车的兽皮鞭,他坐在车板前侧,鬼吼一声,冥兽踩着灰云往崇殷大殿的方向驶去。 蜈蚣精跟在冥兽辇车旁,撩起黑鱼皮帘,小声对妖王道:“阎王驾车不看路径,冥兽朝幽魂平民撞去。” 妖王只好暗使妖力,将喜辇拉到地府大道上来。 喜辇在崇殷大殿外停下,鬼侍女搬来一个很大的墨玄玉火盆,幽绿鬼火灼灼燃烧,扶着花天颜的蜈蚣精领着他跨过鬼火盆。 “呜呜呜……”鬼号齐奏震破飘来的厚实灰云,接着,艳红但极其阴郁的彼岸花瓣从天而降,飘飘洒洒使整个恢宏肃穆的崇殷大殿染上荼靡之色。 花天颜看到落到脚边的鬼花,轻吹一口气,情花沁香即刻遮盖了威力强悍的迷魂香。 鬼侍女将一条系着黑花的冥绸伸给蜈蚣精,蜈蚣精转手递给妖王,而鬼心绞痛的阎王强打精神握着喜绸的另一头。 牵着一条喜绸,身着藏青色护魂王袍的阎王和身着情花王服头盖情花喜纱的妖王,一起踏上通往崇殷大殿的九十九级台阶。 妖界乐师见妖王进入,更是卖命吹奏礼乐。 在大殿内观礼的重量级来宾,只觉一阵阵淡淡的沁香扑面而来。望着情花喜纱遮面的妖王,顿觉天仙下凡,满殿生辉,有的登徒浪子被花天颜的逆天容颜折服,莫名其妙的傻笑。 突然,崇殷大殿的地面被什么东西掀起一个高高的鼓包。接着,一道邪灵力将弯曲变形的墨玄玉地板掀到一旁。二位外界男子从地下冒出,其中一位左下眼睑长有泪痣的男子,用极其陌生但又充满怨恨的眼神望着阎王,而阎王也第一时间望着那名男子。 第一百一十二章一刀两断 阎王道出移情别话 这时的阎王如遭五雷轰顶,他才知道小离根本没被花天颜活捉,他的小离是在人间听到阎王大婚的消息,冒着生命危险来杀他为师傅报仇的! 阎王发觉他是地下最傻的一只鬼,他竟然没有发现花天颜布局中的破绽,是他!都是他!决定要与妖王成婚将他深爱的小离引到危险重重的地府中,他彻底害了小离! 妖王猛地掀开明黄色的情花头纱,用一双魅惑妖眸死死盯着阎王,他要阎王现在做出选择,也要阎王认清形势,他要敢悔婚必将付出难以承受的代价。 崇殷大殿外,冒出头来的孟婆被王宫护卫统领文一意捉住,随后此条地缝被古沐阳用强大的仙力摧毁,坍塌的地缝裂隙绵延几万冥里一直裂到崇殷大殿内。 许多观礼宾客站的不是地方,被地缝内积聚的浓黄色瘴气熏翻跌到地缝中,王宫护卫统领文一意,下令鬼兵搭鬼梯下到几十冥里深的地缝中寻找失踪宾客,运气好的被抢救回地面。 主婚鬼生簿尴尬了一瞬,随即过来跟两位外界男子搭话:“两位宾客是来观礼的吧?地府道路纵横交错,处处有暴露在外的暗沟地缝,两位是不小心掉进去了,误入婚礼现场,没关系来者都是客,请这边来坐。……你们几个将此块墨玄玉地板换了,你们将毁坏的花移走,将那边的移来两盆,动作快点,……乐师继续吹奏礼乐,……各位宾客这个小插曲说明咱们阎王和妖王的婚礼举世瞩目,连不认识的陌生男子都自发赶来为阎王道贺。” 妖王魅惑一笑,接过话茬转头问:“是你请来的宾客吗?忘告诉你了,申屠离早就被我释放,如果你念旧想跟他私下说话,本王可以暂时避开!” 阎王很快反应过来,他的态度直接决定小离的生死,小离和张放暴露在花天颜、古沐阳和文一意面前,他们不可能再钻入地缝逃出冥界。 “不用!”阎王拉住假意要走的花天颜。他面对着申屠离道:“你师傅确实被本王所杀,想要报仇可以出手了!本王今日大婚,不想错过吉时。” 申屠离感到浑身冰寒,心更是被冻住了一般,他往阎王面前迈了一小步,开口说道:“对不起,是我误会了你,请你将护魂王袍脱下,我要将它带回天目山给众位师兄一个交代!” “不!”阎王十分干脆地拒绝申屠离。他鬼心一阵阵绞痛,额头的冷汗一滴滴落下,他发觉他连送小离和张放到崇殷大殿外的能力都没有。 申屠离心情沉重,好半天才试着开口问道:“阎王,如果我说我后悔离开玄晶宫,后悔与你分离,你愿意再给我一次机会吗?” 阎王咬着被疼出的獠牙道:“时过境迁,提那些旧事干嘛?依你以前的想法,我们在人世间已经终结了情缘,以后再次相遇、相处的种种,你我只当它是一场梦吧!对你来说还是可怕的噩梦!” 申屠离哽咽道:“我知道你还爱着我,你是迫于无奈才跟他成婚,阎王如果你想走的话,就跟我走,即便我们出不了崇殷大殿,……” 阎王清冷的笑声使得妖界的礼乐黯然失声,乐师最终停止奏乐。 “哈哈哈,你以为你是谁?本王会昏了头跟你走?天颜才是本王真心相爱的伴侣。” 阎王的鬼眸已经看不清小离的面容,他望着他模糊不清的脸,心如刀绞,他多想抚摸着他俊秀的脸庞,多想拥他入怀,用鬼火遮罩为他抵挡飘进崇殷大殿内的凄风苦雨。 阎王心内默默祈祷:“小离快走,崇殷大殿外被妖兵包围了!”阎王爷不能用鬼识探查妖兵的具体数字,依听觉来辨,包围崇殷大殿的妖兵不下十万! 花天颜盯着对阎王用情至深的申屠离,咋看他都是普通男子,比不上才貌双全能力出众身份至尊为妖王的自己。他也明白阎王还有些许留恋,要不是今日大婚,他定要阎王跟他讲明,他与他还有什么未了的瓜葛! 阎王将獠牙收起,对生簿道:“婚礼照常举行,请这两位出去!” “吉时已到――新人跪拜冥地――” 申屠离早已泛泪的眼眶顿时通红,一颗颗晶莹剔透的泪滴从泪痣上滑落,他双拳紧握冲向阎王和妖王,被文一意用鬼术拦截。 张放看情势相当危急拉着申屠离飞出崇殷大殿,大殿四周的十万妖兵,拉弓搭箭对着他们齐射,张放和申屠离用邪灵力和仙力挥开各个方向射来的利箭。 重重包围还未突破,张放却瞅到在妖兵包围圈外,有一层极其险恶的仙力遮罩,它能吞噬力量,张放揪住申屠离又退回崇殷大殿。 此时,阎王和妖王已经行完大礼,阎王更是将脸凝望着花天颜,看都不看处于危险中的申屠离一眼。 花天颜莞尔一笑,对生簿道:“劳烦生簿大人,送两位宾客去后花园的喜棚赴宴。” 申屠离拒绝道:“我想跟阎王再说一句话。” 阎王无动于衷不给申屠离机会,花天颜面上带笑好似什么事都没有发生。张放横在申屠离面前,劝慰道:“多说无益,何必再次纠缠再一次让自己伤心呢?” 张放转头对花天颜道:“妖王,我们闯入你和阎王的婚礼,实在抱歉,可否送我们离开地府?” 花天颜笑着道:“阎王和我都想请你们留下来喝喜酒,请吧!” 文一意带着一队鬼兵,将申屠离和张放围拢,迫使他们离开崇殷大殿,去往王宫后花园的黑鱼皮棚内吃喜酒。 花天颜和阎王入了崇殷内殿的洞房,花天颜又换了一身夺目亮眼的王服,离开洞房去喜棚为宾客敬酒前,阎王被妖王推到榻上,强吻了一口。 阎王轻轻推开花天颜,笑着道,“天颜不是为本王做了衣裳吗?拿来,本王要穿在护魂王袍内。” 花天颜心里很满意,绷着笑脸,朝殿外喊:“来侍,拿阎王那套情花王服来!” 在花天颜的帮助下,阎王很快换好衣衫,当花天颜为他披上藏青色护魂王袍时,阎王的眉头不自觉地一皱,他很想将护魂王袍用鎏金鬼锁链锁了,亲手交给小离。 申屠离和张放被安排在普通宾客席位,申屠离一杯又一杯喝着妖王从妖界运来的香甜可口的葡萄美酒,可是,美酒入到他的口中却苦涩异常。 布置的喜棚跟冥界婚俗完全不同,处处可见妖界习俗。 妖王和阎王并肩进入喜棚,挨个为贵宾敬酒,申屠离觉得阎王的鬼眼神一直只关注着拥有尊贵身份的美貌妖王。 嫉妒在申屠离的心里萌生,张放看到申屠离通红的双目,显露出绝望的嫉妒,赶忙用邪灵力将申屠离的黑鱼皮椅转向别处,张放后悔答应带申屠离来地府找阎王算账,在情爱面前,爱得深沉的那一位会受伤很重,就跟他和刘骜一样,经历重重磨难仍然无法在一起。 正往嘴里灌酒的申屠离,猛然发现举起的酒盏被妖力夺走,他用仙力将座椅转动,抬眼瞪着抢走阎王的妖王。 阎王掀开一坛忘忧酒的坛塞,就着妖王举来的酒盏为申屠离倒酒,因为鬼目视物模糊也因为心情悲痛,乌漆麻黑的忘忧酒水洒了花天颜一手,花天颜移动酒杯赶忙接住乱倒的酒水。 阎王摸到一个空酒盏,也替自己倒了一盏忘忧酒,他与小离碰杯后道:“请――” 申屠离盛满酒水的杯盏重重地砸到桌面上,怒声问:“妖王陛下,我和放儿已喝过你们的喜酒,能放在下走了么?” 妖王笑得很甜,说道:“当然,如果两位宾客有事需要提前离开,本王就派妖兵送你们出去。” 申屠离愤怒起身,离开筵席,张放望了无动于衷的阎王一眼,也离席而去。 蜈蚣精带着一队妖兵将申屠离和张放送出废弃的鬼门关,离开前,蜈蚣精说道:“阎王爷是个无能鬼,他现在靠着我们妖王陛下呢,你还指望他跟你走?真是笑话,他离开妖王什么都不是!” 申屠离冷笑着,拉着张放由斗湖天池上浮进入人间地界。 …… 早听说,阎王大婚的多罗咜,也来到冥界混在来赴宴的宾客中,他认为邪灵沈五月会来地府,他一直没有追踪到隐藏行踪的沈五月,赴宴时,也望不见沈五月,却看见了申屠离和张放。没想到张放在短时期内竟然长成一位样貌姝丽的青年。 多罗咜远远地跟着妖兵,趁着空当,他也离开冥界。 …… 文一意接到古沐阳的命令去搜索装死逃走的孟婆。 文一意带着王宫护卫队,钻入一条地缝,没有发现孟婆,打通与这条地缝相邻的另一条地缝,带着鬼兵一直在冥界纵横交错的地缝中搜索。 “啊――”一个鬼兵不知道触动了什么邪物,即时魂飞魄散。 文一意大声下令:“停下――不许触摸任何东西!” 他将手内的鬼刀紧紧握住,一点点靠近那散发着磷火之光的神秘邪物。 第一百一十三章 魂印出世 张放被玉帝生擒 文一意用鬼刀挑起那个物件一看,原来是个骷髅,内里缚着一只没有意识的胶质鬼魂,因控制不住自己的魂体,他如粘稠液体一般的魂体从骷髅的骨头缝里滴了出来,魂体胶质粘性还好不曾断裂。 文一意不知它为何物,转头问身边的鬼兵,“这是什么?你们见过没?” 一鬼兵建议道:“文统领,冥力低下的鬼兵碰着它就魂飞魄散,属下愚见,将它带去人间销毁免得误伤鬼兵。” 文一意心想:他的父亲是仙或许不怕此物。文一意思考后做出决定,他准备将此物带去人间,找个隐秘地方埋起来,再去请父亲,让他看看此为何物? 文一意吩咐道:“你和你还有你,我们四个鬼用鬼刀从不同方位将它挑起,带去人间。” “是,文统领!”三个鬼兵异口同声答应后,与文一意一起将骷髅滴魂印挑起。 冥界地下纵横交错的地沟和暗缝也只有像孟婆那样老的鬼对其分布知道个大概,像文一意这样才来冥界的新鬼,自然不熟悉地沟暗缝的排布,他带着鬼兵在各个地缝间混走,也是他运气好,进入一条通往人间的地缝。 一鬼兵感慨道:“文统领,你真了不起,我们出地府了,你看这地岩已经变为黄色,前面的地岩发些白色,看来这条地缝直通人间。” 文一意笑了下,没有言语。 文一意带着鬼兵走了很久,在一处相对开阔的隧洞用鬼识探查,发现此处地岩十分酥脆,遂让其他鬼兵用冥力向上穿孔,他要从此地出去。 …… 云顶天宫的阁楼上,玉帝迎风而立,他的脸被刚刚升起的太阳镀上一层金光,从他微笑祥和的脸上,一点也看不出此时此刻他的内心有多么烦忧。 仙体每况愈下,而玉帝布在古老宇宙仙女星帝身边的卧底方子夜,一直没为他带来缓解症状的星辰水。 玉帝心想:不能再等下去了!他打算用《原道魂文》上书的龙心还身丹的药方,为自己重新炼丹。其它几味药可以即刻集齐,只是那三心巫龙的龙心,还在冥界地渊的巫龙体内,他要亲自去屠龙刨挖它的三颗心脏。 玉帝没有惊动身边的侍卫,独自下凡,来到人间。 …… 张放突然闻到一种熟悉的味道,它好像是从刘骜身上发出来的,只是这种气味被另一种极其浓重的幽魂鬼气覆盖,他差一点就忽略掉了! 受情伤严重,被阎王的退缩弄寒心的申屠离,半天才反应过来,一直陪在他身边的张放突然不见了! 申屠离泪眼迷蒙哑着嗓子带着哭腔大叫:“放儿――” 张放在一处地表凸起处停下,他拿着短匕首蹲在此地守候,他用邪灵力探过,地下有鬼而且不止一只。 文一意见鬼兵穿透地面,忙带着挑着魂印的三个鬼躲开,只见在孔洞上方的地表上,蹲着曾闯阎王婚礼的那位外界男子,男子周身散发着一道道围拢周身极速窜动的邪灵之力。文一意带着那三名鬼迸射出地面,张放果断出手,将他们用鬼刀挑着的魂印打落于地面。 申屠离听到打斗,忙赶来此地。见张放与文一意纠缠,忙出手阻止。 申屠离道:“放儿,我们快走――” 张放对他说:“你先走,” 申屠离不明所以,之后,站在一旁。 为抢夺魂印文一意和张放,激烈打斗。一黑一紫两股力量彼此交错碰撞,发出一波波小型爆炸,文一意带的鬼兵为了保住魂命,皆缩回地缝,逃回地府。 …… 在冥地降落的玉帝,发现地渊口大开,他进入地渊一看,地渊内的三心巫龙已被它界生物杀死,而它体内的三颗心脏接近于活体刨挖。 玉帝心生怒气,“到底是谁捷足先登,挖走了三心?” 玉帝去地府走了一遭,发现来赴宴的宾客还在推杯换盏,而那年轻的阎王已经喝得不省鬼事,扶着阎王拥有逆天容颜的妖王,戒备地盯着自己,虽然玉帝乔装成鬼,但在妖王绝美的妖眸中似乎难以遁形。玉帝用仙识探查阎王的鬼识,发现其变为胶魂的身体为其鬼脑的供血越来越少,导致他的夜视能力不断下降。 “尤髓浆果!”玉帝心里惊叹,这种浆果本来种植于天界,因药效太强不适宜炼丹,被他抛到妖界,想不到妖王会发现它另行改良培育。 玉帝跟着吃醉酒的西海龙王的大王子一道出了黑鱼喜棚,那大王子经过一条地缝时,毫无防备地跌了进去。 玉帝顺手搭救时闻到一股特殊的幽魂气味。那是刘骜身上的魂印气味,玉帝知道骷髅滴魂印出现了。 玉帝心内暗笑,本来本帝只想取三心巫龙的三颗心脏,没想到让本帝找到胶魂液,也罢,有一味药算一味。本帝不相信三心巫龙全部灭绝。 玉帝丢下被吓傻的西海龙王的大王子,他闪身钻入地缝,很快来到文一意令鬼兵穿通的孔洞。 张放接连动用邪灵力,导致被吞在胃中暂时存放的巫龙的三颗心脏被挪位,其中一颗穿透胃膜进入其丹田,压制住张放的邪灵力,而身有星族血统的文一意,越打越强,他竟然可以用冥力和星辰力混击张放。申屠离使仙力明着帮忙,被文一意击出的两股强大力量击倒。迫不得已的张放动用星辰力击打文一意,因一颗巫龙心脏卡在其丹田位置,致使张放的出招速度变得缓慢,而聪明绝顶的文一意一眼看出张放的窘迫,用又急又狠的两股密不通风的力量,将张放团团围住。文一意趁着空当用鬼脚勾起鬼刀,伸刀去勾骷髅滴魂印,哪知玉帝以迅雷之势,用一方印着在蓝月灰云间穿梭的三心巫龙的幡袍将魂印包住拿到手中。 霎时,骷髅滴魂印幽绿冷翠的光泽被幡袍覆盖。 张放见沾有刘骜味道的魂印被一个慈祥的老鬼夺走,顿时愤怒异常,刘骜到底是他心间的痛,他终究不想失去他,现在他到处找不到他,只找到一点他遗留在魂印上的气味,他怎能轻易放弃魂印? 张放大而圆的黑眼睛,霎时变得与众不同,一片蓝色星海从眼底闪现,玉帝惊异地望着他。而张放的双眉间闪现的星辰印记,足以证明其极其尊贵的身份。 玉帝冷声说道:“原来你是仙女星帝之子,方子夜那个废物告诉本帝,因仙女星系的各个星辰派系发生冲突,你被仙女星帝送到镜像而来的新宇宙中,他说你早就被其他星系派出的细作杀死,原来你还活着!” 玉帝动用邪妄仙力将张放困在化为游龙的仙云中,张放在虚幻仙阵内无法逃出,申屠离使仙力击打云龙,被柔软的云龙化解。 这时,玉帝使出仙力束缚住文一意和申屠离将他俩抛往天界,隐藏在暗处的风神将申屠离和文一意用风力扯到文曲星宫。而困在云龙仙阵中的张放被玉帝投入极地天牢中。 “呕――”张放打斗许久力量耗尽,不小心将巫龙的三颗心脏吐出。 撤走仙阵,拿着魂印要离开极地天牢的玉帝,意外发现被张放呕出的秽.物,原来是三心巫龙的三颗心脏,他慈祥的眼眸露出欣喜若狂的表情。 风神用神力解开仙绳,申屠离和文一意获得自由。 文曲星和死簿从星宫内殿出来,死簿瞅了申屠离一眼恨声道:“要不是阎王护着你,死簿早送你下地狱了!” 申屠离不明所以,风神说道:“本神跟你父亲有点交情,他求我保护你。” 风神又对文一意道:“文曲星是你生父,你去见见他。” 文一意笑着望着文曲星道:“一意不认识你,我的父亲是古沐阳。” 书卷气浓重的文曲星笑得凄凉,他只得说道:“养育之恩比天大,你该孝敬他,替我向你父亲问好罢!” 申屠离焦急说道:“这位天神,请你去救救放儿,他没做错什么为何那老鬼要用邪术关他?” 风神笑道:“本神是风神,你说的那老鬼他不是鬼,他是玉帝。张放是没做错什么,是他显赫的身世触怒了玉帝。” 申屠离疑惑问道:“放儿是邪灵,他的身世怎会显赫?” 死簿插口道:“他是仙女星帝之子。借邪灵胎投生,连你也不是普通人,” 申屠离问:“风神我的父母是谁?你刚才说跟我父亲有点交情。” 风神回答:“你父亲是位魔君,据他说你母亲叫刘绿芒,是星族一员,张放选你做宿主也是因为你的星族血统。” 申屠离沉默片刻后问:“怎么才能救回放儿?” 死簿浑身死气愤怒地走到申屠离面前,用绝杀之眸瞪着申屠离,申屠离望着死簿的鬼眼,觉得脑壳一阵阵地痛,恐怖的鬼言在他耳畔循环,“你为什么不想想怎么去救阎王?!” 风神拦腰抱住死簿,将他拖到离申屠离较远的位置,申屠离倚着星宫墙壁瘫软地倒下去。 文一意望着申屠离笑道:“阎王那个快死的鬼,不救他最明智,你做的没错!” 第一百一十四章贺礼藏图 阎王知晓天帝秘密 花天颜在子时起床,这是冥界最黑暗的时刻,也是冥鬼精力最旺盛的时候,他转头望着阎王恬静的睡颜,伸出白皙修长的手指撩开他遮着鬼眼的乌黑鬼发。 阎王从梦中转醒,抓住花天颜的手问:“现在什么时辰?” 花天颜朗声回答:“现在子时,待会儿就是你上朝的时刻,要我陪你去上朝吗?” 阎王回答:“朝堂之事由冥相和摄政王做主,文统领理事,本王不想凑那个热闹。” 花天颜对阎王说:“要不,陪本王回妖界?” 阎王说道:“我去了恐怕帮不上忙,”正说着,蜈蚣精敲门进入,“王上,妖界西南地域无故旱灾,好多植物被晒死,您看是否需要派妖兵挖引流渠,灌溉西南的植物?” 花天颜不知道旱灾到底有多严重,他望着阎王犹豫。 阎王说道:“旱灾后可能会爆发虫灾,你回去看看,早做处理,免得造成植物妖精的大面积伤亡。本王宿醉有些头疼想再歇会儿。” 花天颜看阎王无意跟随自己回归妖界,也不勉强,跟着蜈蚣精由东海海底出东方鬼门,经东海海域,回到妖界。他绕道东海是想看看龙王对他的态度,龙王果然派了蟹将前来护送他们。 阎王出了崇殷内殿,在庭院飞冲,碰到飞檐角上,之后,用鬼爪扣着檐瓦飞身跃上屋顶,他坐在屋顶上,鬼爪捂着生疼的胸口,抬眼望着低低挂在半空的一轮硕大的蓝月,蓝色月光冷冷清清地照在阎王期盼的脸上。他直直望着远处模糊不清的蓝色浑圆光源。 阎王心底洒泪,“小离,我不能去找你了!” 一个鬼侍女抱着一堆贺礼从崇殷内殿出来,阎王依稀可见她抱着一堆东西,遂问:“你抱着什么?” 鬼侍女答:“阎王爷,这都是各方宾客送来的贺礼,妖王陛下临走时吩咐将它们送到王宫地库。” 阎王道:“本王与你同去。” 阎王无事可做,他想小离这会儿应该回到他们在人间的家――火花村。 阎王从屋顶跃到鬼侍女身边,替她抱过那堆东西,去往王宫地库。 霍东自从在阎王和妖王的婚礼上再次见到成为阎王的阎惘,也看到闯入冥界跟阎王算账的申屠离,心内一直不安。 经历了种种生死离别,他也认清自己以前太过自私。这时的他想为阎王做些事情,弥补他对阎惘和申屠离的亏欠。 霍东带领一队鬼兵跟着阎王进入地库。 阎王将贺礼包装一个个拆掉,将古玩玉器分门别类放置到博古架上。阎王过手一个笔洗时,发觉它的底部似乎中空,“咔――”地一声阎王将笔洗生生掰为两半,底部一层藏着一幅薄绢,上面写着密密麻麻的汉字,阎王仔细辨认也看不清上书内容。他呈给鬼侍女看,鬼侍女摇头道:“阎王爷,奴婢不认识上面的文字。” “谁?跟着本王这么久?该现身了!”阎王的耳朵尖不耐烦地动了动。 霍东做手势让鬼兵退出地库,命令鬼侍女也退下。 阎王心里早知他是旧相识,转身鬼笑着望着面如满月的霍东。 阎王冷笑着问:“霍东,好久不见,想不到你居然也不是普通人,来地府为了什么?” 霍东肥胖的脸露出尴尬的笑容,“阎惘,我儿子病了本来想凭鬼术将他医好,哪知被文一意逮住,被迫加入古璋公司,本来想等他们攻占地府后,能捉住一个鬼医,将他带往人间为我儿子治病,可是所有鬼医被文一意带去冥相府,而民间的鬼医更是隐姓埋名,通通改行不敢再行医问诊,所以我一直在地府外逗留,做了鬼兵的将领。” 阎王说道:“本王在一处私牢内关着人间名医史不医,如果你方便的话,带他回人间去吧!” 霍东道:“趁妖王不在,摄政王去了孤泪咸海,古沐阳在玄晶宫的广场上练兵,我想带你走!” 阎王有气无力道:“不必了!生簿悄悄告诉本王小离他不是人,已经不需要本王的保护,……本王现在这个样子去找他就是拖累与他,本王想安安静静的在冥界死去。” 霍东反对道:“阎惘你看不明白吗?生簿已经归顺了妖王,……这是妖王困住你的谎言。” 阎王的叹息声使得整个地库分外.阴郁,“本王亲眼看到小离眼底显出一片蓝色的星海,而且他使星辰力击伤过本王,本王时日无多,且已与妖王成婚,这对小离和本王来说都是解脱,你别忘了,在人间时小离和本王曾经历过一次死别,小离和本王的心都碎过,我们无法再经历另一次更为严重的死别,本王不想让他再心碎一次……” 霍东被阎王的逻辑差点没气死,“整个地下都没你这么混账的鬼!你和妖王当着小离的面拜冥地成婚就没有让他心碎吗?阎王你还是太自私,爱得太肤浅!” 阎王转移话题将手上写满汉字的薄绢递给霍东:“霍东你看这上面写着什么?” 霍东将薄绢用胖手托着借着骷髅鬼火灯笼发出的幽绿光观看字迹,只见他那很小的眼睛越瞪越大,嘴巴也越张越大,到最后,他吃惊的将一只拳头塞到嘴里,“上面写着玉帝为延长仙命,拿仙者炼丹,残害仙者的详细信息,还有他从活体仙兽身上取血的种种劣迹,连星辰风暴都是被他恶意扩大,致使六界遭受无妄之灾,……他现在将目光盯到拥有星族血统的张放和申屠离身上,想借用他们的星辰泪达到续命的目的,” 阎王听说便问:“贺礼是谁送来的?他肯定知道小离现在在哪儿” 霍东回答:“薄绢上沾有些微死气,我想该是死簿亲自送来,上面还有星辰光。阎王,我听鬼兵说死簿和风神交情匪浅,而风神常年寄居在文曲星宫。” 阎王从身后拔出勇士刀交给霍东,对他说道:“你带着史不医和这薄绢赶紧离开冥界,我求你一件事,务必将此刀交给小离。” 霍东盯看阎王问:“私牢在哪儿?” 阎王将一块特使鬼牌扔给霍东,“三生石旁的一条地沟中,里面只有一个值守鬼,他是西北鬼市的苛税官,找他为你带路,选择一条隐蔽地沟出去。” 霍东没想到被妖王管束得很严的阎王,到这会儿还有属下,他以为他已经是孤家寡鬼了! 霍东问:“阎王你不走吗?留在地府孤独地等死真是你的选择?那这把刀我不会替你交给小离。” 阎王对着勇士刀吹了一口鬼气,原本乌暗暗的勇士刀立即变得与白银一般,通体散发着明亮的金属光泽。 阎王说道:“你交到他手时勇士刀不会以它的真面目出现,小离不会认为此刀与本王有关。霍东,本王的苦心你也懂,不必再劝本王了!花天颜很快便会返回冥界。” 霍东知道时间紧迫,他拿着阎王的特使鬼牌,带着心腹鬼兵,一路畅通无阻来至忘川地界的三生大石旁。 霍东命鬼兵将地表上一丛一丛的彼岸花移开,他在一片被冥土遮盖的地方,用脚一垛,冥地被他踏出一个大洞来,接着霍东带着鬼兵进入这处地沟。 地沟内有一处由冥兽的肋骨围成的牢房,一个头顶无发,四周只有稀薄几根毛的老年医生,捶着腰附身于一把椅子上,爬着研究鬼槐树叶串起的鬼医书。 史不医研究得入了神,只当霍东是牢头“嘘――牢头,待会儿再给我送饭,还不饿呢!” 真正的牢头西北鬼市的苛税官,从地沟深处走来,霍东将手掌一翻,将特使鬼牌上有鬼字的一面对着牢头,“阎王命你放了他,还让你带我们出冥界!” 苛税官受过阎王的恩惠,辨清鬼牌后,用冥力将牢房打开,扶出史不医,对霍东和鬼兵们道:“大人们,跟老鬼走这边――” 苛税官十分了解冥地的地沟分布将霍东等安全送出冥界。 …… 阎王将掰为两半的笔洗用冥力摧毁,他拖着虚弱的魂体顺着地库上千个台阶,回到冥界地面。 阎王脚步虚浮,在洒满蓝月光的王宫后花园独自散步,他想起在人间时他也曾拖着小离的手,在满是野花的乡间散过步,那时天已近黄昏,浓浓的晚霞红光照在乡间小路上,也照在他和小离的身上。 “小离,我想再一次见到阳光――哪怕它是接近夜晚的黄昏之光――” 花天颜回到妖界,去往西南察看旱情。只见,本来繁茂的植被全都蔫朽枯萎,大地因干旱裂开一道道有拇指粗细的口子,地皮如龟壳纹路般被划为不规则菱形,上面一层地皮卷起来,花天颜情花朝靴所踏之地,“噼噼啪啪”地响了起来。 蜈蚣精本就难看的妖脸更是诡异地皱起来,“王上,王宫朝臣早就知道旱灾爆发,他们不敢私自开渠引水,因为贯穿整个妖界的情花河是太上王后娘家妖的封地,他们不敢得罪娘娘。” 花天颜盛怒:“母后也想看到生灵涂炭的惨剧发生?!传本王令:将太上王后的兄弟们迁出情花河畔,命妖兵与周边百姓挖渠引水至西南各地浇灌植物!” 第一百一十五章一触即发 摄政王夺回冥政权 骇妃缠绵病榻许久,一直请华锋医治,他用的药也仅仅是缓解症状的无用之药。墨涉看出其中的奥秘,让淑玉王妃照看太后他去了孤泪咸海畔走访民间鬼医。 骇妃神志不清,她嚷嚷着要去见儿子。 淑玉王妃劝道:“太后,王爷去为你找寻民医,回宫便来看你。” 太后抓着淑玉王妃红色的护魂袍,问:“这是什么地方,怎么这么破?” 淑玉王妃小声回答:“太后,这是玄晶宫,当今地府最好的宫殿,比崇殷内殿还要好!” 太后伸出利爪猛然捯挖淑玉王妃的鬼脸,她被抓得血肉模糊俨然已经破了相。 淑玉王妃用一方黑色冥绸手帕捂住伤口,对太后说道:“太后若想去崇殷内殿,儿媳扶你便是。” 太后伸手便打淑玉王妃,打了几下没了力气,倒在榻上,有气无力地骂道:“死丫头,本宫是要找我儿子,你给本宫去备车,快些去――”说完用力推了淑玉王妃一把。 淑玉王妃出了玄晶宫,来到宫门外,一改受气小媳妇的鬼脸,对宫外侍卫大喝:“去备车,太后要进宫。” 侍卫长要强追问:“王妃,太后病重不宜长途跋涉,有什么事不能等摄政王回来再说?” 淑玉王妃道:“你没看见本宫的脸都让太后挠破了吗?这是太后的意思,摄政王孝顺至极,即便他在场也会依着太后。” 要强本是无心之鬼,对鬼情世故归于无知,他看淑玉王妃受伤,也听到方才玄晶宫内的吵闹声,便亲自去套了辆舒适的冥兽车,牵着冥兽的鼻环,将它拉到玄晶宫外。 淑玉王妃这会儿也不扶着神志不清的太后了,令俩个身强力壮的鬼丫头搀扶着,将太后扶上冥兽车。鬼丫头一左一右夹着骇妃,防止她因中途发疯而跳下冥车,而淑玉王妃则骑到冥兽上,用冥力拍击冥兽屁股,冥兽在冥空中以极快的速度飞冲,很快,她们来到王宫后花园的玄晶阁楼外。 淑玉王妃跳下冥兽,钻进车厢将骇妃半抱着拖下冥车。 骇妃发觉自己突然来至王宫后花园,神志瞬时清醒,“淑玉呀,你带本宫来王宫后花园做什么?” 淑玉王妃将她扶进玄晶宫阁楼,说道:“母后,是您要求儿媳带您来的。” 骇妃从她躲避的鬼眼神判断,自己没有说过要来后花园,更没有说过要进玄晶阁楼。 她扬起尊贵的鬼头,问:“本后就算曾经糊涂过,也只记得崇殷大殿和崇殷内殿,玄晶阁楼终究是后来修建,本后不会提议要来……” 淑玉王妃将骇妃半搂半抱着,拖到玄晶阁的最顶层。 骇妃看到古沐阳和生簿表情阴郁立在阁楼一角,角落里有一把黑鱼皮椅,上面有一半墨涉的身躯,显然这半身躯已经死亡。 骇妃失控地扑到黑鱼皮椅子上,抖着手指摸着墨涉的半个身躯,发出惊天动地的一声鬼叫:“涉儿啊――” 古沐阳用仙力控制住骇妃的神志,防止她因悲痛而陷入糊涂。 生簿冷声问道:“骇妃娘娘,你跟玄裂先王那么久,又最得宠,该知道冥界界域的全部地形,包括19、20、21层隐狱的地形,你儿子身为残疾幽魂却能在隐狱中活这么,他靠得是什么?他如何收服那些罪鬼恶魂为他所用,娘娘如果你知道就告诉相爷,……” 骇妃连普通地狱都没有下过,哪里知道隐狱的地形?她只是抚摸着墨涉已死的半边身子哭泣。 生簿冲淑玉王妃一使眼色,淑玉王妃上前,捉住骇妃娘娘的鬼手,将十根毛细骨刺灌进她的指甲缝中。 骇妃的鬼爪刺痒难耐,可是无论她怎么挠都挠不到痒处,受不了刺痒之苦的她只好求助淑玉王妃,“哈哈哈哈……痒死本宫了……淑玉是本宫不好,都怪本宫……求你将骨刺给本宫拔出来……哈哈哈……哈哈……” 生簿对骇妃说道:“只要娘娘回答刚才的问题,生簿可为娘娘拔除骨刺。” 可是,一刻钟过去了,骇妃只是笑骂着,一点也没有吐出有用的东西来。 古沐阳对生簿道:“她不知道就算了!停止用刑!” 生簿很不甘心,他只当骇妃不肯说,正要加灌一根骨刺时,骇妃却瘫软在玄晶地板,不再笑不再动了!淑玉王妃上前还没碰骇妃的魂体,骇妃的魂体便虚化为烟,从玄晶阁楼开着的窗子冒了出去。 …… 墨涉骑着一只高大的冥兽回到玄晶宫。他的身前还坐着一只鬼,是一位来自孤泪咸海畔的民间鬼医。 墨涉跳下冥兽,要强将鬼医扶下冥兽。 墨涉在玄晶宫门外,迫不及待地喊:“母后,儿给您请来你一位民间鬼医,”要强在身后回答:“摄政王,宫内没鬼。太后娘娘要王后娘娘带她进宫,她们一早走了!” 墨涉当即震怒:“你怎么不拦着她们?” 要强沉默。 墨涉跳上冥兽,骑着它很快飞冲到崇殷大殿,殿内只有日常值守的侍卫,他又去了崇殷内殿,发现只有阎王爷躺在王榻上沉睡。他便去了王宫后花园,在通往玄晶阁楼的小路上,闻到了母后和妻子的气息。他才要飞冲到阁楼却被一只女鬼砸中半颗脑袋。他伸出一只鬼手,抱住她问:“淑玉,母后呢?” 淑玉鬼泪涟涟,哭着说道:“母后病故了!” 墨涉将她抛到地面质问道:“怎么会这样?本王出去时母后的精神尚好,这才不到半月她怎么就……” 墨涉突然跳起,踩在淑玉王妃的脖子上逼问道:“为什么带母后进宫?你究竟是谁?” 淑玉王妃鬼眼神惊骇不已,强辩道:“王爷,臣妾是淑玉呀!母后去了,臣妾也万分难过,可她是病死的呀!王爷怎么怪到臣妾头上?” 墨涉突然将一方冥绸手绢丢到她的身上,厉声说道:“请王妃写下自己的闺名!” 王妃见她冒名顶替嫁给摄政王的事已经败露,用鬼术将墨涉的鬼脚拿开,逃到一处岩石旁,墨涉张开幽魂口吸了一口鬼气,将王妃吸到口边,用鬼爪将她的双目挖了下来。 墨涉的双手箍着王妃的脖子,“本王娶你时曾怀疑过你的身份,可你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恪守礼仪谨言慎行,本王觉得你是个好女鬼,没像到本王还是瞎了眼,让生簿教你的障眼法给骗了,本王害了母后,你下去陪她吧!” …… 墨涉掀开隐狱的盖板,将里头的罪鬼恶魂以及归顺自己的几万名鬼兵,全部放出。霎时间,整个地府被墨涉带领的罪鬼恶魂兵团包围。 古沐阳派出百名散仙和妖、鬼联军前去迎敌,被墨涉手下的强悍罪鬼残忍击杀。形势急转,古沐阳方劣势极为明显,他带着几位亲信,溜进一条极其隐秘的地沟躲藏。 墨涉知道古沐阳躲进地沟,为尽快将他杀死,使用前王留下的耀斑鬼雷对各处地沟进行猛烈轰炸。 古沐阳受耀斑摧残,顺着地沟逃走,进入冥地的眼珠泡芙泉躲避要命的耀斑。 阎王被鬼雷的爆炸声震醒,他出了崇殷内殿,飞冲到耀斑鬼雷爆炸集中的地方,一簇簇爆炸波闪射着橘色亮光,透进阎王的视野。阎王借着橘色亮光看到了躲藏在眼珠泡芙泉的古沐阳,他飞冲而过用鬼爪袭击古沐阳的仙心,同时迸射出一股冥力压制住他的丹田。身受耀斑鬼雷橘色光斑戕害的古沐阳,对着阎王催发仙力还击,阎王堪堪躲过,跌进眼珠泡芙泉中。这时,墨涉蹦跳而来,用一招极其狠毒的鬼术,将古沐阳的假手卸掉。要强飞身而来,将古沐阳用鎏金鬼锁链缚住,带出眼珠泡芙泉。阎王忍着强烈的心口疼痛,狗刨似的浮到泉边。墨涉伸出一只手递给阎王,阎王爷狼狈地爬出泉池。 阎王望着墨涉身后的罪鬼恶魂,拼使冥力要击杀恶鬼被墨涉阻止。 墨涉说道:“他们已经归顺本王,阎王该给他们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 阎王苦笑道:“本王自来地府时就是傀儡阎王,伯父,现今冥界掌控在你的手中,该不需要侄儿再呆在冥界了!” 墨涉回答:“本王无儿无女一个孤鬼,无意于冥王之位,本王的亲侄儿,你还是冥界之王。” 这时候,窜动到隐狱的变形天梯,突然逃出,飞到人间。 骇人的水蓝色之光,一直在西南地域猛烈爆发。 在督促挖渠引水的花天颜,望着天边的异象抬起头来,用美眸凝望,“那是什么?” 阎王望着透过冥界黑暗空间射来的水蓝之光对摄政王道:“伯父,如果你肯帮本王的话,就送本王去妖界的西南地域。” 墨涉纳闷,不知道年轻的阎王想干什么。 墨涉拒绝道:“阎王,你这样还是呆在冥界吧,本王想办法为你解毒!” 阎王说道:“我从御书房的一卷残破的冥书上,查到暗月之夜隐藏在冥界地下,它是一种变形天梯,本王想乘着它上天,本王知道小离正面临危险。” 墨涉说道:“阎王,申屠离有星族血统,你跟他沾边受害的可是你,” 阎王抓着墨涉的胳膊问:“伯父,连你也知道小离的身份,那么你该知道他现在在哪里?他是否真在天界?” 墨涉回答:“阎王,你判断得对,玉帝早已出手,张放被投入极地天牢,申屠离和死簿他们寄居在文曲星宫。” 阎王悲戚道:“侄儿早知道伯父私自离开冥界,动用地库的储备金买通各界的异士,所以天上地下的事儿,伯父一清二楚,那么骇妃娘娘之死,伯父该能预防,为什么要故意留出破绽给古沐阳,而牺牲自己的亲生母亲呢?” 墨涉阴笑着回答:“本王不示弱就会跟你们一样了!阎王爷,申屠离的命你肯定保不了,何不保全自个的性命呢?” 第一百一十六章以死相逼 妖王带阎王升天 文一意得知冥界发生暴动,想要下界去救古沐阳。文曲星爱子心切拦住文一意多劝了一句,被文一意用冥力击伤。风神扶起受伤的文曲星,望着他担忧的眼神,立即出手用招风天旗将文一意的腰打伤将他拖回文曲星宫的寝殿内关了起来。 申屠离再三央求死簿和风神,他们二位答应去极地天牢营救张放。 霍东来到人间,将史不医带回家中,给他儿子治病。由于霍东儿子的病情严重,有医者之仁心的史不医住在霍东家里为他儿子进行长时间的治疗。 霍东辞别妻和子,带着勇士刀来到天有异象的妖界西南地域。他在找寻升天之法。 沈五月得到那把极其纤巧的朱遂魔刀后,又进入魔邑帝都,从王宫宝库内得了一本魔界的刀法秘籍。只是,他因不属于魔君使出的刀法总带有大量的邪灵之气。沈五月几番出入魔邑帝都明白魔界暂时无主,沈五月竟然萌生在魔界称帝的想法,只是他也知道此理想实现起来万分困难,最好找寻一位来自魔界的魔君合作。沈五月在蛮荒上空飞掠时,发现与魔界接壤的妖界西南地域,有水蓝色之光乍现,前世作为术士的沈五月认出那是变形天梯。 “有什么厉害的生物想要上天?如果这位是带兵前去攻打天界的话,……到时候玉帝自顾不暇,那他是否可以趁着天下大乱称霸一方呢?” 沈五月一定要看看,这位召唤出变形天梯的厉害生物是谁? 霍东拿着勇士刀朝着水蓝色的爆发光飞冲,随后,光源旋转,呈现奇异的能力,霍东知道它蕴含着飞升上天,一直向上的巨大力量。 沈五月看到霍东使出魔法不断朝变形天梯飞冲,想要跟去上天瞧瞧。几番试探,最终他用邪灵力进入变形天梯。 墨涉送阎王来到妖界西南地域后,即刻返回冥界,他要回去审问古沐阳,要他说出有关天界的秘密。墨涉心里一直有个疙瘩那就是自从两千多年前,三界联盟军在天界覆灭后,玉帝对冥界明着做出的种种侮辱,使得他们身为冥鬼难以在六界生物面前抬起头来,他想像他父王那样,让仙者成为冥鬼脚下一坨不起眼的泥巴,他要六界生物以冥鬼为尊!天和地自古以来并不分贵贱,都是玉帝老儿嚣张跋扈,自尊自崇,他为六界之生物做过甚的贡献?凭什么享受至高无上的尊崇与敬仰! 阎王爷的魂体在阳光下竟然呈现出透亮黏白的胶质形态,现在的他腿脚软弱,膝盖直不起来,形走状态十分诡异也万分可怜。一千五百年的冥力,也不能保护他。任何一只小小的生物对他而言,都是最强大的敌人,失去自保能力的阎王爷完全就是一只弱鬼! 阎王感知魂体越来越粘稠。风!作为天天经历凄风苦雨的阎王,头一次害怕了风!他知道总有一天,他会被风干为白色粉末,就和人的骨灰一样,被风飘散到不知名的角落去。 一个坚定的信念支撑着他意识,他要在变为粉末前,远远地、偷偷地再望申屠离一眼。哪怕到那时他完全看不到申屠离的身影,但他还有嗅觉和听觉,他能闻到小离身上好闻的味道,还能听到小离行动时衣裾摩擦发出极其利落的飒飒声响。 花天颜在不远处望着步伐奇怪的阎王,他没想到尤髓浆果的药力这么强大,使得威武霸气行动如风的阎王变得鬼不像鬼! 阎王跌进因浇灌田地而形成的小水洼,他的胶质魂体的一部分完全被水淹没,使得他的魂体看起来无故缺失了一部分! 花天颜的心内极不舒服,心底涌起一丝难以控制的心疼,他越来越不明白自己的内心了!在以前,要看到有一只如此不堪的鬼倒在一个浅浅水洼,他狠毒的心,只怕会立即杀了碍眼污秽的他!可是,那只鬼是曾经端坐在崇殷大殿王座上受万鬼跪拜的阎王时,他的心却犹豫了! 霍东和沈五月已经乘着变形天梯飞升上天了! 不屈不挠、要见小离的决心让阎王硬撑着从水洼之地站起来!他一步一晃往变形天梯走去。 花天颜突然很愤怒,他踩着五角星叶片飞冲到阎王身前:“你要去哪?本王站你身后这么久,为何你都不回头?!” 阎王没理花天颜,直觉告诉他再晚一步,那水蓝色的强光就会消失,他得走快一点,他要去见小离! 花天颜伸出白皙的手,抓住阎王软弱的鬼手腕,阎王强烈挣扎起来。眼看着那模糊不清的水蓝色之光最终消失,阎王已经长出一层白色护皮的鬼眼内盈出两颗白色透明的胶泪来。 阎王嘶吼鬼叫,音波震荡,使得妖界地域鬼气森森,“花天颜,你放开本王,本王要上天见小离!” 花天颜仰天大笑:“本王?上天?见小离?阎王太异想天开了吧?就你这副软弱无力的魂体有资格在本王面前自称‘本王’吗?” 阎王反手抓着花天颜的胳膊,哀求道:“天颜,我求你――只要你带我去天界,远远地望小离一眼,你让我做什么都行?天颜你不是喜欢亲手做衣裳吗?我可以帮你熨烫。你喜欢酿葡萄酒,我可以帮你剥葡萄皮、挑葡萄籽出来。你还喜欢培育花朵,我可以替你修剪枯枝掰扯败叶……天颜,如你需要,我还可以为你铺床叠被……” 花天颜作为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妖,对自己的那点爱好隐藏得很深,现在阎王当着他的属下直言出来,使得他万分愤怒,更让他受不了的是,曾经恶名远扬的阎王爷竟为能见到申屠离,故意讨好他,做那些让鬼不齿的事儿! “铺床叠被?好呀!既然阎王这么说了,本王真累了!你替本王铺床试试,如果干得好,本王可以考虑带你去天界!” 花天颜一扬手,在空中一挥,妖异的碎金亮芒闪现,两张巨大的绣着并蒂情花吉祥图案的锦被,被坨成一团扔到阎王爷的脚下。 “一张是铺的,另一张为盖的。阎王爷,本王连日监督妖兵和百姓开渠引水,还不曾合眼麻烦阎王爷动作快些!” 阎王软弱的膝盖当即跪了下来,他摸索见一只被角,将它往一头拉,为更快速的铺好床,阎王只得用最卑微的跪行,阎王凭着残留的一点点鬼识判断了一下方位,他知道他拉着被角一直朝南“走”! 花天颜看阎王用极损尊严的“行走”方式,心内的恨意被彻底激发出来。 “申屠离,本王会带着阎王去面见你,本王到要瞧瞧,你见到这个残疾到不能自理的幽魂还会不会爱他?阎王,是你逼本王的!” 花天颜在手心写了几个字,而后将掌心翻向蜈蚣精,蜈蚣精点头后离开妖界的西南地域。他回到情花城堡的王宫后花园,进入隐秘果园,将里头的尤髓浆果果树全部用妖力拔出。为防止它们再生枝节,他挖来石灰覆盖果园土地上。之后,他去天颜王府的炼丹房,将丹炉摧毁,花天颜花费很多心血为阎王炼制的解毒丹丸被毁在炉内。 蜈蚣精完成任务乘着一片枯黄的爬山虎叶片,返回妖界的西南地域。 阎王拖着那只被角跪行了一天一夜,觉得可以回到原点再拿另一只被角时,就费力支起魂身,可是,下一刻即被一股诡异的妖风吹得趴到在地,阎王再次支起身子,又一次被妖风吹倒,阎王明白了!这是花天颜要他继续跪着! …… 在变形天梯里的沈五月多次用诱魔的条件跟霍东谈判,让他与他合作,在魔界施展抱负,霍东知道对方性格狡诈装聋作哑没有言语。 变形天梯旋转到七重天界,霍东跳了下去。沈五月想到八重天界的天龙龙脉一探究竟,便没有继续笼络霍东。 …… 申屠离和死簿以及风神,破开极地天牢,进入寒气森森的冰牢。 “唰――”一戟突然戳来,申屠离一歪脖颈,躲过一名天兵的暗袭。只见,一位身披亮白仙袍,着一身银质铠甲的威武天兵,从一根晶莹剔透但看不到大柱后方景物的通天冰柱后闪身出来。接着,几十位天兵都从冰柱后闪出来,将申屠离他们包围。 死簿性子急,挥动灰色护魂袍,将内里的死气全部扇出,瞬间,整个洁白无瑕的冰牢,被浓郁的死气覆盖,如暗夜般伸手不见五指。 申屠离和死簿还有风神,背靠背用仙、冥、神力抵抗天兵的集体进攻。 “唰――唰――”众天兵出戟的招式完全一致,听起来仿佛只有一位天兵在攻击他们。 风神成功捕捉到第一位亮相的天兵,击中他的仙心,其余天兵就和骨牌一样挨个跌倒,“咔――”他们手中的方天画戟诡异地裂为数段,原来它们只是冰戟! …… 阎王又爬了一天一夜才回到花天颜身边,也就是情花锦被被坨成一团的地方。阎王又摸索到一只被角,要拉动它时却发现它被重物所压,一股股情花沁香从花天颜身上飘出,阎王吸了下鼻子,忍着气好言说道:“天颜,你往旁边坐坐,压着被角我无法将它拖动……” 花天颜讽刺说道:“要本王让开的方法很多,阎王可以抱本王挪开这边――” 阎王知道花天颜故意为难他,阻止他铺床,不想兑现带他去天界的承诺。 阎王将花天颜强硬套到他右手无名指的情花白玉戒指费力褪下,摸索见左手的黑金鬼戒,两枚戒指一碰,情花玉戒裂为两半,阎王拿起一半,毫不犹豫对准自己的心口位置猛力一划,伤口很深,阎王半胶质的魂心几乎要跌了出来! 花天颜擒住阎王正要掏心的鬼手,冷笑道:“以死相逼,就为了见他一面?别忘了你已经是半瞎之鬼,天界仙光很亮,只怕阎王看不清他的相貌,本王再问你一句,真要去见他吗?触怒本王付出的代价阎王爷能承担得起吗?” 阎王说道:“天颜,如果你带我去天界,这条鬼命就是你的,如果你有本事掩盖我的身形不让小离发现的话,那我还是你的!” 花天颜笑得很是开心,“是,你是本王的,就凭你刚刚跪地铺床的滑稽身姿倒是可以供本王无聊时解闷……哈哈哈哈……” 花天颜擒着阎王软弱无力的鬼手腕,共同踩着一片五角星叶片,飞到印度的千层佛塔顶端,借着变形天梯遗留的向上残风,飞升上天。 第一百一十七章直闯云霄 申屠离等潜入龙脉 王莽、金不换和郭嘉义在人间各地找到九名指甲上有星辰印记的术士。剩下的最后一名术士却怎么也找不到。 这一日,他们无意中闯入妖界东北地区。看到妖界西南有异常光源,遂马不停蹄地往西南地域赶,没想到刚到妖界的中央区域,却发现那片水蓝色之光突然消失不见了! 九名术士中有一名叫查介的人,望着天空异象道:“我们来晚了!搭不上天梯救不了主人。” 王莽问道:“你把话说明白?你主人张放现在在哪儿?” 另一位叫熊安琦的中年术士道:“主人被玉帝抓到了天龙龙脉,我们得尽快找到最后一名术士,带着他上天去营救主人。” 金不换是普通术士他暗自吃惊想不到他们凭什么追踪到张放的,便问:“几位兄弟,你们的术法这么高超竟然可以洞察时事。” 查介笑道:“是主人身上流出的星辰光被我们的指甲捕捉到了!” 王莽问道:“九位兄弟,你们保护的主人跟我们没什么关系,嘉义用鬼术将你们的记忆唤醒也算对你们有恩,现在正是你们报恩的时候,帮我们找出通往地府的捷径。” 查介代替他们道:“你们先帮我们找到最后一名术士,我们就帮你找出通往地府的捷径。” …… 申屠离、死簿和风神打败众多把守冰狱的天兵,最终来到极地冰牢,却发现冰牢内空空如也。 冰牢内三位呼出的湿润白汽,瞬时结冰,之后,被天风击打破碎,噼里啪啦的微小声响不断。申屠离想起张放幼时,他将他抱在怀中逗弄,张放对着他顽皮地吐口水泡泡的情形,顿时紧张到浑身发抖,“放儿不能出事,死簿、风神,你们说玉帝将放儿藏于何地?就算是刀山火海我都要去救他。” “天龙龙脉!”风神想起玉帝时常在天龙龙脉闭关,有时竟然大半年不曾出现在朝堂之上。看来,玉帝的仙体有恙,他急需要炼制续命丹药,张放被他从极地天牢提走,或许是因为配药完毕可以炼丹了! 申屠离、死簿和风神出了极地天牢,风神拔出插在身后的招风天旗,在空中猛然挥动,死簿伸给申屠离一只鬼手,他自己抓着风神的胳膊,三位借着强大的升天风势,往八重天界飞冲。 …… 可怜的阎王被花天颜拖着手腕飞冲到一重天界,花天颜一撒手,阎王跌在绵软的一朵白云之上。 阎王知道他到了天界,却不知来到几重天界,他爬起来转身四周一望,眼前白茫茫一片,他什么也看不清楚。 阎王摸索着往花天颜的方位走,他的鬼手终于抓到了花天颜的袖子,却被花天颜白皙光滑的手掌打开,阎王哀求道:“天颜,求你带我去七重天界的文曲星宫,小离应该在那里客居。” 花天颜笑道:“这就是七重天界,前面就是文曲星宫,阎王,本王满足了你的要求,你该知足了!” 阎王踩着如棉花一般的洁白云朵,走一步跌一跤,跌跌撞撞地朝前走,花天颜不是告诉他前面就是文曲星的宫门吗,他要摸到那扇呈星星形状的宫门,他在冥界御书房鬼槐叶书卷上看到有关文曲星宫门的记载。总要摸到星星宫门才放心,况且小离由此出入,他那好闻的味道一定也在宫门上有遗留。 看着阎王一会儿跌进云朵内,隐没了呈现胶状的魂身,一会儿又冒出头来,继续朝前诡异地行走,花天颜的心除了一丝丝不忍心外还有愤恨,“他觉得阎王在感情上欺骗了他,阎王曾经对他说过,那个普通的人类男人不能陪伴他永世,自己才是与他比肩的妖,那么阎王现在的所作所为又说明了什么?” 花天颜离缓慢前进的阎王并不远,他飞冲一瞬就可抵达他的身边。可他却立在原地不肯挪动。 花天颜拧着好看的妖眉盯着阎王,厉声说道:“你马上给本王回来――” 阎王像没听见他的呵斥一样,继续朝前迈步,鬼膝盖一软又跌进绵软的云朵内,这朵白云太过蓬松,阎王在云朵中挣扎半天却无法起身。 花天颜看着如此不堪的阎王,妖心内顿时生出恨铁不成钢的意味,他飞冲到云朵上空,甩下一道妖绳,将阎王拦腰束缚捆了起来。 花天颜提着阎王继续朝上层天界飞去。 阎王一声声哀叫:“小离,你在哪里?这是什么地方,我要去七重天界――” …… 天龙龙脉的一处天然岩洞内,玉帝张百忍指挥着太上老君引天火,点燃乾坤炉。 乾坤炉上的天与地,星与云,海与山,围绕着炉轴中心缓慢旋转着,一道道亮白色灼灼仙光熠熠生辉。 太上老君望着玉帝苍白憔悴的脸担忧问道:“玉帝,老臣给您的养心丸,您可按时服用?” 玉帝用拳头捂着嘴咳嗽一声道:“那药无用,朕没吃。方子夜自年前起便不曾从古老宇宙传递回来消息。本帝担心,他被仙女星帝……” 太上老君看玉帝近乎绝望的神情,安慰他道:“古老宇宙之黑洞之门久久不开,他无法发出星辰射线也属正常。玉帝陛下不必担忧,老臣会竭尽全力炼制龙心还身丹,等丹丸炼成,您服用后,仙体便可康复,仙寿必与天地并齐。” 太上老君见乾坤炉内炉火纯青,便对玉帝拱手说道:“玉帝陛下,王母娘娘终究是个妇道仙者,您生气斥责几句也罢了!何必动怒将她关押起来?请玉帝看在七位公主的面子上,赦免王母吧!” 玉帝怒火升腾,“就是看在几位公主的面子上,本帝才不曾废后,也下不了决心除掉她,没想到她的胆子越来越大竟然私自派暗卫,查看本帝放置于天龙龙脉的密书,本帝恨不得将她……” 太上老君绕到乾坤炉后,摸进哑光洞壁壁橱,搬出一坛醉仙酒来,他从仙袍中掏出一个丝帛锦袋,将袋内的白色粉末全部倒入酒坛。 太上老君道:“玉帝陛下,您去跟王母娘娘好好谈谈如果她不听规劝的话,将此酒赐予她。” 玉帝抱着那坛醉仙酒,走到离此岩穴三十里的另一处岩穴,用仙力从仙果树上采了些仙果,洞外的值守天兵认出玉帝,齐整地抱拳行礼。 “玉帝陛下――” 玉帝摆手道:“本帝与王母想说些体己话,你们先下去吧!” 王母披头散发坐在石床的草垫子上,仙草垫子里隐藏着几只胖乎乎的钻天天虫,王母双手窝着对准草垫一扑,那只白胖天虫被按在她的掌窝下,她用保养的白皙光滑的两根手指将它捏起来,举到唇边,雍容华贵的宽脸庞上写满厌恶,但是她腹中饥饿又不得不食用。 王母满心愁苦嚼着天虫咽下去,她突然很想念在霄云偏殿有仙女服侍有宫娥伺候的奢逸生活,那时天界、地下的时令瓜果,各色各样珍贵海味,还有隐藏在天龙龙脉内的各色山禽,琼浆玉露……应有尽有,可是现在,她该不该去跟玉帝道个歉,继续面和心不和的生活下去?不――是玉帝先对不起本宫的,他和宫娥苟且时也没有顾着本宫和七个女儿,本宫要等青儿来救本宫,“青儿呀,你为何还不来呢?救救母后,母后撑不下去了!” 玉帝突然出现在岩洞牢房的地面上,将哭喊呼救的王母娘娘吓了一跳。 王母端坐在石床之上,用稍显肥胖的手指耙了耙自个散乱的乌发,“陛下,你来这里却是为何?难不成要亲自审问本宫,本宫倒要问问,本宫犯了那条天规帝令?” 玉帝暗使仙力将仙气提升,本来苍白憔悴的面容变得红润有光泽,脸上也挂着和煦的微笑,“你我夫妻何必用此等生疏的称谓,本帝记得以前你叫本帝为阿忍,要是爱妻愿意私下还可这般叫。” 王母仰头大笑,“哈哈哈……道貌岸然的伪君子,阴狠毒辣的玉帝陛下,你不配让本宫叫你阿忍,本宫的阿忍不会在两千多年前勾引宫娥日日寻欢致她有孕,本宫的阿忍不会常年与本宫冷战,更不会在本宫面前装模作样,玉帝陛下你连微笑都是假的,对本宫的心会是真的?哈哈哈……本宫听到最好听的笑话就是你现在要求本宫叫你‘阿忍’。” 玉帝慈祥的脸上一直带着和煦的微笑,“饿了吧,本帝为你采了些鲜果,还带来一壶醉仙酒,岩洞潮湿阴冷喝些暖暖身子吧!” 王母慈祥的宽脸庞上带着一丝不安,黑亮杏眼圆睁,看着玉帝拔出坛塞倒入白玉瓷碗的淡黄色液体,她嘴角抽动了几下忍着从脊梁窜到头顶的寒意,说道:“陛下,此乃上好的醉仙酒,本宫不敢独享,请陛下先饮――” …… 申屠离、死簿和风神来到八重天界,风神是神可自由出入南天门,死簿和申屠离穿着从天兵身上扒下的仙袍充当他的侍卫,他们通过南天门值守天兵的例行检查,顺利进入天门。 风神带着申屠离和死簿偷偷潜入仙雾缥缈的天龙龙脉。风神贴心地张开招风天旗为死簿遮挡金灿灿的阳光和流窜四射的白色仙光。 天界龙脉的白玉山脉绵延几十万里,山溪、天泉、瀑布的模样极其相似,仙树昌茂繁盛,缥缈雾气袅袅上升,从天外飞落的孤独流星正好砸在一处山脉上,“砰――”一簇蓝色火焰升腾而起。 第一百一十八章黑洞开启生死恋人跌入古宇宙 玉帝执着白玉碗,先饮了几口玉碗中的醉仙酒。转了下碗沿将白玉碗递到王母嘴边。 这时的王母想起了七个如花似玉的女儿,突然想跟玉帝和解,她直直盯着玉碗中的酒液,看到液体极尽澄明判断它无毒,况且玉帝刚刚已经饮过了。 青儿公主自瑶池返回霄云偏殿就知道母后被父帝关在天龙龙脉。早先,她不敢插手父母的事,一直在观望,希望他俩主动和好。但这次,母亲做的事不被父亲原谅,她感觉事情很严重! 青儿公主女扮男装,身着天兵侍卫的银质铠甲脚蹬战靴,身披洁白素雅的仙袍,击晕换岗天兵,来到天龙龙脉,找到母亲被关押的岩洞。 青儿公主藏在岩洞对面的一颗高冒的仙树上,心里真焦急:“都这会儿了,父帝怎么还不出来?” 青儿公主掠到岩洞外,在天空飞掠的身姿英姿飒爽分外养眼。 青儿公主动用全部仙力好不容易才用方天画戟戳破父亲布在岩洞口的仙障,当她端着方天画戟冲进岩牢时,母亲正要去喝白玉碗内的醉仙酒,青儿抬戟将白玉碗戳碎,醉仙酒和着碎玉被惯性扬飞。 青儿公主虽不知道酒里有毒,但她也不信玉帝的品行。 玉帝在自己最宠爱的公主面前,还想维护父亲的形象,他收起和煦的笑容,对青儿道:“扶你母后出去,你们先寄居在本帝搭的御帐内。” 青儿没想到父帝不买她的面子,仍未饶过母后,想仗着自己是父帝的爱女,抢白几句,被王母娘娘暗中掐了一下手背。青儿公主扶着披头散发的王母,母女俩走出岩牢。 …… 花天颜提着阎王一路来到八重天界的南天门外,动用自学的龙族术法将自己变为东海龙王的二王子,凭借龙族腰牌,骗开南天门进入玉帝的地盘。 早就知道玉帝用残仙养斑斓鱼,也知道他常年在天龙龙脉闭关,花天颜真想知道天龙龙脉内有什么不可告六界生物的秘密。 花天颜将捆着阎王的妖绳用妖力解开,阎王觉得腰身的束缚被瞬间解除。阎王无力的鬼手伸到背后,想拔出那把龙骨刀,可是,他发现现在的自己无法够到龙骨刀。花天颜知道阎王想逃离,心内的掌控欲爆棚,绝美的脸上露出讽刺的笑容,他用妖力将龙骨刀从刀鞘中拔出,之后,将龙骨刀甩到阎王怀里。阎王伸出一双鬼手去接很重的龙骨刀,悲剧还是无法避免的发生了!龙骨刀压垮了阎王的魂身,他托着龙骨刀摔到仙云中。 此时的阎王彻底绝望了!他心里明白现在的他已无能力去见小离,他抬起长着白色护皮的鬼眼,一望,四周白茫茫一片,好像身在浓雾中,一切都很陌生,这个世界对他而言是个虚幻不清的噩梦。 …… 乾坤炉围着炉轴中心线持续转动,上面天与地、星与云、海与山的场景不断在变化着,需要加入星辰泪的时候了!太上老君觉得此味药药效温和,得多加量才行。可是被关在隔壁岩洞牢房的张放,双手握拳怒气冲天的架势显然不会为他们贡献出尚好的星辰泪。 玉帝陛下又不在,该老君亲自出手了!太上老君抓着仙笔几笔将刘骜在星辰风暴时抱着紫澳星,抓着云顶天宫的琉璃瓦飞檐角与巨大的天风抗衡的画面。 “呼――”太上老君吹一口仙气,半干的墨迹很快干透。他望着刘骜在画作中高大的身躯笑道:“色令智昏的酒肉皇帝,到是长得一副好皮囊!” 太上老君很不放心地望望乾坤炉内的炉火发觉其青色火焰无异,这才出了岩洞来到隔壁岩牢,张放的双脚被粗重的银质仙锁链锁着,锁链另一头被锁在两个万斤重的巨大石锁上。 张放年轻气盛,看见一个仙者老头,举着拳头往他面前冲,银质锁链瞬间被绷紧,张放的拳头离仙者老头一厘远外被迫停下。 张放的手指关节被他捏得“咔咔”直响,其心内愤怒可想而知。 太上老君将一副画作横在愤怒的张放面前,张放一眼瞅到画内的刘骜和他怀里的紫澳,心内涌起难以想象的悲伤,两千多年了!他心内放不下的陛下却在尽力保护紫澳,在巨大危险面前刘骜抱着紫澳,他们的眼里只有彼此还有彼此的性命,……强风是个考验,这么说来自己算什么? 一颗又一颗的星辰泪从张放年轻姝丽的俊美脸庞上滑落,可是他苍老的心却不知泪流的意义,他是为谁哭泣呢?刘骜?似乎不值得他为他哭泣。自己?愚蠢的情种有什么资格流下热泪。 张放的眼泪颗颗坠落,太上老君一挥衣袖将它们挥动到白玉碗内。 …… 申屠离、死簿和风神在沟壑纵横山溪徜徉的天龙龙脉腹地行走。申屠离凭着飘散在空中从张放身上发出的星辰光,追踪张放。 申屠离心内焦急,一直感觉张放离他们较远。 风神举着招风天旗为死簿遮挡阳光和流窜仙光,由于招风天旗本身的仙力与死簿的冥力对冲,使得旗下击发出小型闪电,一道道蓝色电光击中死簿的魂身,被死簿用死气弹开,“噼里啪啦”的碰撞声忍得死簿心烦,他用死气弹开招风天旗,朝天龙龙脉的一处大型岩洞飞冲而去。 风神见状心内很担心,立即甩动招风天旗,借着风势飞到死簿身边。申屠离被远远地落在最后。 …… 在人间,一个破旧不堪的小旅馆内,一个身形佝偻的老头,摆出八卦图卜卦,一卦算出,他顿觉不好,打乱卦签又卜一卦。 同室一位很邋遢的中年男人,扒拉一下脏兮兮的头发,觉得他心烦,喝道:“糟老汉,快睡哇――再卜卦吵闹信不信我把臭袜子塞你嘴里?” 吴痕抱歉着陪笑道:“就睡――” 吴痕才收拾好卦签,“啪”地一声昏黄的灯泡坏了! 躺在单人床上的中年男人,坐起来嚷嚷,“老板――给换个灯泡,”他还没说完就发现吴痕鸡爪一样的皱皮老手的十个指甲盖都发出星辰一样蓝色深邃的星光。 “妈呀,靠――,你他妈还学小女子染夜光指甲?” 吴痕一脸茫然地望着自个的双手,翻来覆去看了几遍,都不知道怎么回事? 中年男人觉得自己运气背做买卖赔了就算了,没想到还遇上个老色狼,真他妈的晦气,“给老子滚――” 此时的吴痕很是落魄,刚刚被小偷摸光家底,哪里肯搬走?他可是卖了很多饮料瓶、包装纸箱才缴了三个月的房租。 中年男人见他不走,拎起吴痕的后领襟就跟拎小鸡仔似的,将他扔到屋外。 吴痕气愤异常,抱着中年男人的胳膊就咬了他一口,中年男人自落魄后一心想翻身回归富人行列,害怕吴痕这个不正常的色老头将脏病传染给他,一脚将吴痕踢飞后,不住地察看被咬伤口。左看右看还是不放心,打算天明时到医院验血检查。 被踢出小旅馆的吴痕,好一会儿才从地上爬起,看着自个弱小佝偻的体格实在不适合报仇,他哀叹几声,抱着胳膊迎着凄凉的夜风往小路尽头走。 …… 郭嘉义一只鬼手抓着王莽一只鬼手抓着金不换,在妖界妖异的夜空中飞行。身后跟飞着九名术士。 此前,郭嘉义遇着一只从冥界出来办差的老鬼,老鬼看着他的鬼貌居然向他下跪,“小王子,你不记得老鬼了?当初您由王妃领着去逛西北鬼市,一脚踢翻老鬼的冥兽肉摊子,后来王妃赔了老鬼好多鬼银子。老鬼感谢你那一脚,当时老鬼体弱,猎杀的冥兽肉肉质很老,一时卖不出去,多亏了小王子照顾。” 郭嘉义笑着表示不记得他,老鬼也不生气,将自己身上的灰色护魂袍脱下给郭嘉义披上,另将腰上挂着的鬼牌,交给他。 郭嘉义也不拒绝,当即收下。郭嘉义问老鬼冥界的政局,老鬼一一回答,告诉他现在由摄政王墨涉掌权,他是你的叔叔。 辞别老鬼后,郭嘉义、王莽、金不换和九名术士飞冲到人间。 郭嘉义幽绿的鬼眼在暗夜中俯视搜索,一点又一点闪亮的星光,从地面上一处街角发散而出。 九名术士异口同声道:“找着了――” 他们降落到街角。王莽一眼盯清指甲上闪发星辰光的老头是吴痕。 吴痕看见分离日久的王莽,惊奇他还活着,“没想到老头子还能再见到活着的你哇!” 王莽骂道:“死老头,就你晦气,咋把自个搞成这副德行了?你本来就瘦得要命,这下好了,背后的罗锅尖得像竹笋。” 吴痕笑得大声咳嗽,之后,死皮赖脸的要王莽请他吃大肉,金不换走开敲开粥铺的门,让老板为他们熬了一大锅肉粥。 吴痕吸溜着肉粥,问金不换同坐的几位陌生男子是谁? 查介亮出手,将发散着星辰光的指甲盖对准吴痕,“老者,你和我们是同族,都是星族,来自于天外的仙女星系。” …… 申屠离破开岩牢外的仙障,闯入牢中,看着颓废失落的少年坐在岩石地上,张放手中擎着一根枯枝,在一笔一划地写着刘骜的名字。 申屠离看张放的一双脚腕被粗重的银质仙链锁住,跟皮肤接触的地方被磨出血来。血液中带着蓝色的星光。 张放仍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他对闯入者视而不见。 申屠离蹲在张放身前,抓住他写字的手叫道:“放儿,别写了,我带你离开――” 张放抬起双眸只见他满眼血丝似乎痛哭过,申屠离满是心疼问:“放儿,他们对你用刑了?告诉我,是谁?是不是玉帝下的令,他们想从你口中知道什么?” 张放的十个指甲盖顿时发散出爆炸一样的星辰光,张放对申屠离说:“在这个世界里已经没有我该牵挂的人,你和我该回古老宇宙去。” 申屠离不知道他要做什么?只是盯着他发散星辰光的指甲。申屠离看到可恶的两尊石锁,奔过去,一拳又一拳猛烈地砸它。 …… 花天颜依着天龙龙脉的风水布局,很快找到一处天泉,他将手里提着的阎王扔到天泉中,天泉中残留的已经衰减为其它物质的星辰水对阎王的胶魂体伤害颇大,他鬼叫连连,哀声阵阵。 花天颜的心被阎王的惨叫声揪得一下下地疼,手似乎比大脑还要快,急忙将阎王从天泉水中捞起来,对着他口吹妖气,情花香气似乎有止痛疗效,阎王不再哀叫只是抖着魂身,他的鬼手抓着花天颜的手,凭着残留的一点点鬼识,他追踪到小离的行踪,似乎在他的右手前方。 阎王咬着下唇指着那个有他心爱之人的地方,这时的阎王放弃了请求,他和小离的距离不足百米,这个距离没多远,他知道小离能感知到他。 花天颜怒火中烧,“不想去见申屠离,怕他见到你现在这个鬼样子,害怕吧?放心,本王将你打扮一下再去见他。” 花天颜对着阎王施妖术,将他的胶质魂体外附了一层正常幽魂的躯壳,同时将护魂王袍用力扯松遮盖他怪异的形态,这时的阎王,在外鬼看起来仍然威风凛凛鬼貌堂堂,只是,阎王长出白色护皮接近失明的一双鬼眼无法用妖术遮掩。 花天颜将阎王软弱无力的鬼手紧紧牵起,阎王感到右手无名指被箍紧,原来妖王将修复的情花玉戒又套进他的手指。 玉帝站在云顶天宫的阁楼上远眺着大好的万里河山,发觉炼丹岩洞旁的岩牢洞口处发出极其耀眼的星辰光,他飞冲回岩牢外。 死簿和风神进入炼丹岩洞,摧毁乾坤炉,将太上老君捆在石柱上,随后出来。 申屠离耗费仙力砸开一只石锁,张放托着银质锁链,甩动石锁,一下下击打石壁,好半天,石锁才被击碎,张放拖着施了仙术的银质锁链行走十分困难,申屠离扶着他一同离开岩牢。 申屠离出了岩牢看见一只相貌英俊的鬼,他就是与美貌妖王成婚而抛弃自己的死鬼阎王。申屠离扫到阎王的鬼眼,发现他的双眸呈现异态,那不是一个正常鬼该有的鬼眸,申屠离多看了阎王几眼,越发觉得他的体态奇怪,是,他和以前一样身姿挺拔,只是…… 花天颜和阎王十指交握。 被激怒的申屠离对阎王说道:“你们有必要跑到天界来在我面前秀恩爱吗?” 阎王用力都甩不开花天颜紧紧相扣的手,他的鬼手指动了动,“哗啦――”花天颜为阎王布的幽魂壳子瞬间崩落,支撑不住的阎王狼狈地跪在地上,此时的他连脊背都无法直起来,他凄苦地喊道:“小离――我想你,见到你真好――” 申屠离被阎王的胶魂体态惊得捂住了嘴,“阎王,你怎么了?” 申屠离想过去扶起阎王时,被花天颜用仙力弹开。 玉帝发觉乾坤炉被毁,而申屠离手上沾着张放的星辰泪,将他当成毁坏乾坤炉的元凶,当即气得失去理智,用仙力吸过申屠离,狠狠地用仙力绞着他,玉帝的仰天咆哮声,惊动了青儿公主和王母娘娘,她们乘风而来。 这时,张放的护卫,十个术士将发散星辰光的指甲对准天外的古老宇宙,那一百道星辰光对着一片乌黑暗带冲击。 风神和死簿连同行动被仙锁链限制的张放都去营救申屠离。 阎王费尽全身力气才将鬼脸转向打斗激烈之处,可是他的鬼眼中只看到一片雾白色,“小离?出什么事了?小离――” “轰隆隆――”乌黑暗带在天龙龙脉的白玉地面拉开一道缝隙,里头的黑洞静谧无声,十个来自人间的术士变为十颗小小的天外星子流窜进入黑洞中,它们带起的星辰风暴将乌黑暗带越扩越大,申屠离在风神、死簿和张放地帮助下摆脱玉帝,飞冲到阎王身边,将他从地上抱起来,花天颜对着申屠离的后背就是一掌,申屠离抱着阎王跌入古老宇宙中。 玉帝挟持王母娘娘也跳入黑洞。 张放拖着银质锁链跃入黑洞。 风神拉着死簿跃出黑洞外,青儿公主被逃脱的太上老君用仙力扯到一颗紧临黑洞的仙树上。 第一百一十九章毁掉龙脉小离舍去造父夸星体 花天颜在第一时间掠出黑洞边缘,飞到天龙龙脉的至高点。他望见申屠离抱着阎王完全消失于黑洞中,而那乌黑暗带也慢慢地合拢到最后完全消失了! 花天颜握紧戴着情花玉戒的手,这一刻他突然感觉心里空落落的。心内的恨被另一种不曾有过的想念代替,花天颜纳闷自己被那个鬼不像鬼的阎王耍了,心内竟然在想念他,这是怎么回事? …… 时间像是静止,光线只进不出,漆黑无边的黑洞中,抱着阎王的申屠离无法听到自己和阎王的心跳,无法察看阎王的现状,死亡,是横亘在两位心间永久的痛,他们无法再承受一次。申屠离几次想开口,但他发现他无法发声,阎王的魂体对他来说没有重量也没有温度,手上空空的,心里更空,申屠离突然想起在干饭盆博物馆时,因盛着干尸标本的展览柜被阴风吹倒,阎王舍身扑过来推开自己的那一幕,……失去爱人的煎熬一直都在折磨着他,到现在也是…… 突然,四周景色骤变,眼前有庞大的蓝色星系出现,无数颗或耀眼或黯淡的恒星和无数表面凹凸不平反射星光的卫星,还有引力减小轨道失衡脱离主星的小型流星,以及不知名的明物质和暗物质……组成壮阔无边的星海。 在申屠离怀中的阎王,自进入古老宇宙起,被未命名的几万种强烈的宇宙射线击到胶质魂身,有一种宇宙射线作用于他的魂体,使得他的脊柱灵活了一点点。 阎王发觉鬼手可以抬高到搂住申屠离的地步,喜极而泣,一颗颗胶泪滚到鬼面上。申屠离发现阎王的鬼手一次次在尝试搂着他的脖子,赶忙将头低了下来,方便阎王搂着他。 突然,申屠离将唇凑到阎王的唇上,为他换气,这时的阎王身不由己,心有不甘,这种即霸道又甜蜜突袭一样饱含深情的吻该他主动才是呀! 申屠离突然停下来,他想到一个很严重的问题,阎王是鬼他为他强硬换气会不会伤到他的肺,幽魂需要鬼气,可是他没有呀! 申屠离抱着阎王加速飞掠往古老宇宙的中心,仙女星飞冲。 费力才能搂着申屠离的阎王,很想提醒小离,他不需要换气只需要小离给予让他安心的深吻。阎王的鬼手轻轻摩挲着申屠离的颈部皮肤,由于力道太小申屠离没有发觉,阎王顿时生气了,鬼心一阵阵绞痛,胸口似乎很憋闷,“咳咳……”阎王不住的咳嗽声,让申屠离本就担着的心更是提到嗓子眼里,他望着阎王黯淡无光的鬼眸,心痛到极致,他该早点发现他的异常,早一点带他离开冥界,婚礼现场上阎王说的那些绝情话不过是不想让他知道他魂体现状的假话,可是,妖王花天颜似乎真的喜欢了阎王,他们已经成婚,那自己被阎王这个死鬼至于何地?想到这儿,申屠离几乎想扔掉怀里的负担。 张放将仙锁链举起对准一束虹光射线,“噗噗……”被虹光射线击中的银质仙锁链化为银水,漂浮于古老宇宙中。 张放自由后,极速飞掠到申屠离身边,他看申屠离清新脱俗的面容上满是纠结之色,趁申屠离不备将阎王从他怀里抢了过去,之后,对着阎王说道:“你这样是自作自受,申屠离不会永远等着你,既然当初你已经做了选择,就不要再拖累他,我去找父帝,让他将你送回新宇宙中去。” 阎王在张放怀里挣扎了一下,力气耗尽昏了过去。 申屠离伸手去抱阎王被张放挥开,“申屠离,你对我有再造之恩,我不会让你继续糊涂下去……” 申屠离说道:“阎王是对不起我,可我也对不起他,我不想失去他,放儿,你把他还给我!” 张放抱着阎王躲开满眼深情的申屠离,他瞅着阎王怪异的胶魂体态,望着他黯淡无光的鬼眼,总结道:“想不到做鬼如此失败的阎王爷,还能得到申屠离的爱!” 申屠离想从张放怀里抢过阎王,可他不是完全恢复星力的张放的对手,他眼睁睁看着张放带着阎王飞到仙女星宫。 申屠离紧追不放,阎王孱弱的魂体经不起如此折腾,他怕阎王会死,怕他消失于广阔的宇宙中。 仙女星宫璀璨夺目,所有陈设皆由熠熠生辉的巨大钻石打造。张放将阎王扔到钻石床上后,去了设在内宫中心的星辰池去洗手,这个该死的阎王,魂身胶黏,使得他的双手被粘上胶液。 申屠离被星宫侍卫拦在宫门外。 玉帝挟持王母娘娘,跳入黑洞,被隐藏在黑洞中的方子夜带走,去了他居住的小行星星宫,这个星宫的岩石十分粗糙,颗颗杂质是天然宝石,色彩五花八门,甚至还有新宇宙中没有的色彩,赫拉色,它是介于褐蓝色与褐紫色的一种中间色,成因极度复杂,据说跟仙女星帝镜像新宇宙时有关,可能在那个时候形成。 方子夜看玉帝脸色苍白神情焦虑,将他带到星宫的星辰池中,这个星辰池水不似仙女星宫那般为澄净的蓝,它是带着赫拉色的蓝,玉帝浸泡在池水中,感到仙力有所恢复,但仙体仍然很差,他感到一种撑不下去的心累,他知道他的仙心早已伤损恐怕这次…… 方子夜附在玉帝耳畔说道:“玉帝,你觉得古老宇宙怎么样?” 玉帝转头瞪眼看他,“好不好,跟本帝无关,”说完玉帝的脑子转过弯来,“你是说要本帝对仙女星帝下手,统治古老宇宙?” 方子夜狡黠的星眸满是兴奋的星光,“玉帝陛下,新宇宙对您来说没有统治的必要。” 玉帝纳闷:“什么意思?” 方子夜神秘说道:“陛下该不知道宇宙在一千亿万年前发生过什么!” 玉帝望着方子夜示意他继续讲下去。 “在一千亿万年前,也就是仙女星帝刚刚登基不久后,古老宇宙中的所有星辰发生一次莫名其妙的裂变衰减,致使它们的星体内核发生强烈压缩,使得他们的星命缩短,这时一个星辰谋士也是一个伟大的思想家,他提出一个观点,就是由仙女星帝将古老宇宙的部分星系镜像到另一个只有0.7亿光年的狭长空间去,让这些星系撑开此空间,等到这个空间无限广阔,适宜星族生存时,仙女星帝会把仙女星系也镜像过去,这时无一颗星辰的古老宇宙就会变为狭长空间,慢慢地消失衰退到最后完全毁灭。” 玉帝问:“哦?那他一千亿万年前就创造了新宇宙为何到这会儿还呆在古老宇宙中,新宇宙不适合星族生存对吧?” 方子夜回答:“是的,发现这个问题的还是那位星辰谋士,这是导致他自毁星体自杀的直接原因,他发现将星辰内核的强烈压缩看为不正常的危机事态这一观点严重错误,因为那些预估为短命星辰的族星,其实是自我适应古老宇宙的恶劣环境,他们的星体在其后的百亿年间自我恢复,他们的星命会无限期延长……” 玉帝冷笑着说:“这么看来被镜像到新宇宙中的所有星系在未来的某个时刻会集体毁灭,所以他们留在古老宇宙中的族星对仙女星帝不再崇敬,他以后的种种决定都被废弃,各个星族群起分裂导致仙女星王族的族星被不断的暗杀,所以他迫不得已将张放暂时寄放到新宇宙中,想等他成为强星之时,再回到他身边帮他成事?” 方子夜恭维道:“玉帝陛下睿智英明,其实新宇宙的产生是个错误导致仙女星帝众叛亲离。” 玉帝问:“爱卿,本帝该做何事?” 方子夜道:“仙女星帝愈发老迈,如果将他挟持逼迫他将天龙龙脉和云顶天宫镜像过来,陛下利用古老宇宙对您有利的星辰射线修炼,您的仙命即可与星族者一样长。” 玉帝问:“仙女星帝即使老迈也威力无比,本帝拿他不住。” 方子夜笑道:“古老宇宙除了仙女星族的星力强悍外还有一个星族的星力也十分强悍,他就是我们星族。” 玉帝奇怪问:“爱卿不是仙女星族?” 方子夜回答:“属下是造父夸星族,只要支开张放,属下可以助陛下成事。” 玉帝说道:“本帝会使仙力幻术,本帝可以幻为刘骜引张放出来。” 方子夜回答:“陛下只要将张放引到属下偷偷在仙女星宫布下的黑洞中即可。” 玉帝携着王母娘娘随着方子夜潜入仙女星宫,玉帝将王母娘娘绑在钻石大柱上,他在柱子后使出仙幻之术,将自个变为高大魁梧的刘骜,为使张放心动,他还在手腕上用仙力刻上张放的名字。 张放洗完手在星宫中行走,在一处钻石回廊处碰到高大魁梧的刘骜,行动如风的刘骜似乎没有看见他,张放暗中观察发觉刘骜的星辰服饰穿得随随便便,腰带系得十分歪斜,星辰袍子上沾着闪亮的钻石碎屑,他心内疑惑,刘骜从小在深宫长大吃饭穿衣皆被宫人伺候,如果他跟紫澳在一起,也许就不会如此邋遢,“那是什么?”张放看到刘骜手腕上闪出深刻的纹身,上面刻着自己的名字,笔体跟他在人间所书一致,难道,刘骜跟紫澳不是恋人关系?张放远远地跟踪“刘骜”,当张放踩到一处钻石地面时,猛然发觉不对劲,接着他跌入暗无天日的黑洞中,…… 幻为刘骜的玉帝被方子夜的造父夸星力从黑洞上空吸过来,他们进入仙女星帝宫中。 老迈的仙女星帝躺在更加奢华的粉色钻石床上,他倚着粉钻靠背拿着一折星辰奏章瞧看,他发觉星宫内进入星族臣子,知道他是被贬去小行星的方子夜,便喝道:“来侍,将他拖出帝宫――” 玉帝使用幻术现身,这时的他变为张放的模样:“父帝,是儿受召唤回宫来了,方爱卿本性善良,是受其其他星族蛊惑,才做出叛逆之事,求父亲饶过他……” 仙女星帝看到久别的儿子,招手叫他过来,玉帝过去时,用方子夜教的星辰招数一下子掰掉他的一颗门牙,等仙女星帝流下一滴星辰血液后,方子夜动用全部的造父夸星星力击到仙女星帝的伤口处。 申屠离混进星宫寻找阎王,却误闯到仙女星帝宫中,他看到一位星子和一位高大的貌似人类的男人对一位老者施以重刑,被激怒的申屠离对准那位星子击发出一道强大星辰力,方子夜被击中星核倒在地上。 玉帝显出原型,对着仙女星帝喝道:“老星子,快将新宇宙中的云顶天宫和天龙龙脉镜像过来,不然你儿子张放会被爆掉星核――” 王母娘娘挣开仙绳跌跌撞撞地逃跑,她进入帝宫时,望见张狂的玉帝要挟一位老者,她冲到丈夫身边拦截玉帝,“张百忍,你太过可恶,连老弱妇孺都不放过――” 玉帝抬腿勾中王母的脖子将她杀死。 仙女星帝一听他的独子被玉帝控制,立即没了主意,年老的他已无当年的杀伐决断之心,他对玉帝道:“你冷静点,本帝照你说的做!” 仙女星帝施出星力,很快将云顶天宫镜像到古老宇宙中,再要镜像天龙龙脉时,申屠离对准镜像之源击发出强大的造父夸星星辰力想击毁邪恶的天龙龙脉,可由于申屠离不会控制星力,导致他击出的星力无法击中天龙龙脉,“啊――”申屠离周身爆发强大的星辰光,他一定要击毁罪恶之源,一股巨大的星力透过镜像之源被发射出去,天龙龙脉被星辰力摧毁,而申屠离自身的造父夸星星核受损,身体溢出全部的星辰之光…… 阎王的鬼眸经有利的星辰射线抚触,可以短时间视物,他望到从帝宫中一直爆发的强烈星辰光,鬼心惴惴不安,他撑着魂身起来,一步步朝星辰光的发散之源走去,在星宫门口时,他望到小离周身的星辰光极速衰减,阎王使出残余的全部冥力奔了过去,将要倒下的申屠离接在怀中。 玉帝眼看着天龙龙脉被申屠离摧毁,发疯一样冲到申屠离身前,他要掐申屠离脖子的手,被阎王费力握住,“啊――”阎王将鬼爪伸出刺破了玉帝的手腕皮肤,玉帝苍白的仙血流淌一地,瞬间身亡。 张放从黑洞中逃出,赶到帝宫中,却见到阎王抱着申屠离倒在粉钻地面上。旁边是死状凄惨的玉帝和王母。自个的仙女星帝父亲,微笑地望着眼前的一切。 张放招来侍卫抬走奄奄一息的阎王和申屠离。转身要离开时,仙女星帝皱眉望着玉帝和王母的尸体道:“儿子,将地面扫一扫、再用星辰水多擦几遍,太脏了,本帝看不惯――” 张放回道:“父帝,您的侍卫就在外面,您张口一吩咐,地面立即会被清扫一新。” 张放甩袖离去,仙女星帝对侍卫哀叹道:“本帝的儿子太像他仁慈的母亲,本帝的苦心他还是不知!” 第一百二十章 野心勃勃 王莽试图扭转乾坤 花天颜刚刚下到印度的千层佛塔,仰头一望,发现整个云顶天宫的宫殿群,无故被平移到一个似镜非镜的界面跟前,接着云顶天宫完全挪移到直立界面背后的另一个空间。 这一过程是万分之一瞬,也就是花天颜的妖眼视力极好,恰巧捕捉到。 过了几瞬后,天龙龙脉被外部宇宙空间的不明星辰力击毁,龙脉坍塌倒下,白玉碎屑被天风扬得到处都是。 一直在天龙龙脉沟壑纵横的山脉腹地,寻找玉帝闭关岩洞的沈五月,当即被垮塌的山脉砸死! 花天颜望着玉帝苦心经营几千年的大本营毁于一旦,也是替他可惜。知道天界发生巨变的花天颜没有像以前一样,升腾起雄霸天下的野心,他明白天外有天,外部空间的势力已经进驻六界,作为经过政变名不正言不顺登基为王的他,懂得在什么时刻该压制自己的野心,不然在敌我不明,势力难分的情况下很容易丢掉自个的性命。 花天颜用白皙光滑的手背掸了掸落在他亮眼的情花王服上的白玉粉尘,他左手上的情花玉戒十分碍事,但他暂时不打算将它摘下来,阎王和申屠离已死,这枚戒指对他来说只是一件在普通不过的饰品。 花天颜招来五角星叶片,乘着风飞回情花城堡。 …… 在人间逗留很久的王莽、金不换和郭嘉义,终于摸到冥界的废弃鬼门。郭嘉义拉着二位潜入斗湖天池的底部,望见废弃鬼门大敞,无鬼看守。王莽不放心,怀疑厉鬼藏于鬼门内的暗处,他抓了一把湖底的沉积沙,用力抛于鬼门内,沉积沙被湖水搅动,仍有部分进入鬼门关内。 郭嘉义将鬼爪伸出,戒备着可能飞冲而来击杀他们的厉鬼。 鬼门内外十分安静。 “你们进不进?!”王莽心内憋火,怒气很大,奇怪的是,没有一滴湖水呛到他的肺内。 金不换看着王莽头顶上闪出被郭嘉义母妃,封印过的幽绿鬼印。它还未处于被击发状态。 金不换心内了然,知道王莽是天生可在人间和冥界行走的人,这种人十分稀有,可谓是千年一遇,据他老祖宗流下书简上的记载,上次的那人是一个寿命极短的女子。这种人有个称谓叫做阴阳煞。 王莽没有纳闷自己为什么没被呛到湖水,他抢着走了几步进入鬼门关,郭嘉义为金不换布下冥力遮罩,牵着他也进入鬼门。 进入鬼门一刻后,王莽他们遇到强烈的凄风苦雨。王莽这才反应过来,问金不换道:“你说我这是咋回事?怎么没被冥界污浊的冥空气憋死?凄风苦雨也对我毫无伤害,是不是我前一世为帝王,连阎王老子都怕我?” 郭嘉义回答:“你不是普通人当然不怕这些,不用再问,朝前走吧!” 王莽转身横在他俩面前,抱着肌肉发达的胳膊道:“你俩不告得我一清二楚,咱们就在这呆着!” 金不换在冥力遮罩内开口道:“莽哥,你是阴阳煞,可在人间和冥界自由行走。” 王莽心内“咯噔”一下,他突然想起小妹佳瑶来,要是他早知道可在冥界行走,那他在小妹刚咽气时,就来地府管阎王要魂了! “妈的,你们他妈的不早告诉我。”骂完又气得说:“认识你们是后来的事,诶,小妹佳瑶命苦啊!” 正说着,一只鬼从暗夜中飞冲而来,因为王莽是阴阳煞,这只鬼完全没有看见他,“噗”地一声,这鬼撞到王莽结实壮硕的前胸上,他被弹飞远离,在冥空中转身后,又飞了回来,这回他有准备悬停在郭嘉义身前。 从王莽他们三位的视角看这只鬼,只能看到他的两条腿,这鬼跟吊死鬼一模一样,看得王莽他们极不舒服。 王莽建议道:“鬼呀,看你也不是一只厉鬼,能不能下来点,让我们看清你的鬼脸,方便说话。” 此鬼发出阴寒的鬼言:“本差要出鬼门找原先的王宫内侍卫――听天大人,烦劳这位阴阳煞大人往旁边挪挪。” 王莽突然伸手抓住此鬼问道:“你不会暗地给你的主人通风报信,派鬼兵抓我们吧?” 此鬼回答:“小的只办差,不管冥界安危,再说你们几个是墨涉王爷的对手吗?此鬼门大敞日久,闯入者大半自己掉到地缝被业火烤死,还有几个幸运者进入崇殷大殿试图坐上阎王的骷髅头宝座,诶……死状太凄惨,本鬼不想描述。” 郭嘉义问:“他们是何界生物?” 差鬼回答:“什么东西都有,是个屁股就想坐骷髅王座,他们哪有傀儡阎王那样好的福气?” 王莽再想问什么,此鬼突然咬王莽的手臂一口,王莽着疼放开他,他极速溜到鬼门外。 王莽将手臂抬起对着伤口吮吸,吐掉口中的脏血。 王莽看着金不换和郭嘉义道:“现在往哪边走?” 郭嘉义提议道:“该去西北鬼市去找我们之前见过的那只老鬼,他对冥界地形十分熟悉。” 呆在冥力遮罩的金不换,自进入冥界后,被冥界强烈的黑暗震撼,早辩识不清东南西北了。 郭嘉义和王莽辨清西北方后,三位往那处飞掠。 金不换心内后悔,他突然想打退堂鼓回人间去。早前跟着王莽他们去妖界时,已经知道自己不适宜在它界行走,他真是个普通人,经不起它界的风浪,金不换咬牙坚持着,为了友谊,他不能后撤。 王莽他们来到西北鬼市,此时正是夜半,鬼市最热闹的时候。 “来来来,新鲜的冥兽肉,过来瞧一瞧看一看……” “忘忧酒――先尝后买,不醉不要鬼银子。” “这个咋卖?” “腌冥禽蛋,一锭鬼银一颗!老妇鬼很便宜吧?买点?” “啧啧啧,你这小鬼,想抢钱呀?咋这贵?” 小鬼见她买不起,嘟着嘴不理她了。 苛税官来了,许多摊贩都将摊位缩小,有的相好的两只鬼更是将两个摊子并为一个,伙交一份税。 “刚才将摊子铺得最大的是你,现在将摊子缩得最小的也是你,五锭鬼银子!” 那个作弊失败的鬼将五锭鬼银子愤恨地丢在地上。 苛税官鬼笑着捡起,朝空中抛了两下,揣到护魂袍内。 苛税官收完税,叫来跑腿的鬼差,将全部税收带去地库,上交给地库总管。 苛税官笑着示意郭嘉义他们跟着他,他从其中一个摊子上,拿了两块腌兽肉,从另一个摊子上搬起一坛忘忧酒。 王莽他们一路跟着他,来到一处避鬼处,他将东西搁地下。拿出鬼刀分割冥兽肉,分好后递给王莽他们每位一大块。又将酒坛子递给他们,王莽摆手道:“我们不喝酒,问你点事,墨涉王爷最怕什么?他有何弱点?” 苛税官表示:“没有,他的母后已死,妻子失踪,手下对他绝对忠诚。” 王莽压低声音指着郭嘉义道:“你该知道他是谁,……当今的阎王爷来历不明,我们这位才是嫡出。” 苛税官也受过阎王的恩惠,他不想得罪两位恩鬼,只好尴尬地笑着。 金不换问:“苛税官,你知道传说中的隐狱所在何地?据说里头有不可告鬼的秘密。” 苛税官似乎被他们逼急了,说道:“我不知道你们跟小王子还知道什么,但是你们想走的那条路十分危险,势单力薄的你们想夺冥政权实在不够格。” 金不换问道:“老鬼,你该知道墨涉是怎么起家的,那隐狱中的事,绝不简单。” 苛税官捂住鬼耳慌张道:“老鬼领你们去隐狱口,至于以后的事,看各位的造化了!老鬼劝小王子一句,小王子你父母皆无活着是替他们活着可要爱惜鬼命呀。” 郭嘉义从金不换老祖宗的书简上看到,除十八层地狱外还有三层隐狱,当初墨涉因《原道魂文》失窃,被冥王分别投入19和20层隐狱中。 郭嘉义觉得有必要去叔叔的老巢看看,只要掌控他的势力就能掌控整个冥界,老鬼说得对,他得替他父母活着,父母在时只是太子和太子妃,他要让他们上位,做他们本来该做的冥界之主。 苛税官带着王莽他们来到隐狱外围。 隐狱口被墨涉压上冥鬼害怕的黑花岩,眼状花纹让郭嘉义心惊胆寒,他不敢靠前,转脸站立。 王莽头顶心突然睁开一只一半为黄色一半为绿色的阴阳眼。煞气即刻从他的周身爆出,压抑不住的他,大吼一声,搬开万分沉重的黑花岩,将它抛飞。 王莽飞起一脚踢翻隐狱盖板,盖板将下方的一只鬼兵守卫砸死。 郭嘉义为金不换重新布下冥力遮罩,将他带离隐狱口,藏于一条地沟中。 金不换叫住郭嘉义担心地说道:“嘉义,不要逞强,遇到危险就退回来,我们另想办法。” 王莽身上的煞气蓬勃升腾,肌肉发达魁梧健壮的身形迅疾地朝隐狱口飞冲。 郭嘉义紧随其后,也飞入隐狱口。 云岩山脚下,蜿蜒流淌着炙热无比的亮橘色熔岩流。王莽和郭嘉义蹬在一只被熔岩埋没的冥罪兽身上。望着云岩山上,自由上升过滤山体的巨大的金属板。 王莽转头问郭嘉义:“你看这像什么?” 郭嘉义回答:“不像是冥界本来就有之物,我想它是一个机关按钮。” 王莽指着云岩山道:“每当金属板滑动之时,云岩山就如液体般被漏下去,金属板储存着超乎想象的巨大的能量,你说,如果我将它倾斜天、地会变成甚样?” 郭嘉义说道:“前冥王玄裂为鬼霸道猖狂,时常叫嚣着要改地为天,颠倒乾坤,……让玉帝老儿给他洗脚……” 王莽大笑道:“对,对,很对……哈哈哈……时运至此也该着你我翻身,你看金属板的颜色变为何种?” 郭嘉义答不出来,金属板璀璨夺目,华美异常,但是它的颜色非赤橙红绿青蓝紫中的一种,郭嘉义没有见过这种颜色,他怀疑是亮橘色的熔岩晃坏了他的鬼眼,他用冰冷的鬼手擦拭眼睛,再睁开一看,仍然从未见过。 王莽举起铁拳,咬牙暴喝,体内的煞气被全部击发,他朝金属板飞去,落在金属板上,猛然一跳,云岩山的液态岩石变为固态崩落到熔岩流中。 接着,地缝密闭、地沟纵横的冥地,发生倾斜性大型地动,地动威力十分巨大,地动山摇,黑潭瀑布停止倒流,寒狱的风雪左右摆动,琼覆火海翻起滔天火焰…… 第一百二十一章离恨天神 维护六界秩序 在仙女星宫,张放的星辰内宫。 申屠离率先清醒,他一转头就望见魂体孱弱的阎王躺在自己身边。申屠离伸手去摸阎王的鬼脸,滑腻异常惹他心疼,他又摸到他的鬼眼皮,当初看到他鬼眼黯淡无光,且长着白色护皮时,他就心疼得要死。 阎王感到有一只手在触摸他的皮肤,心内知道那是小离,鬼心终于开心了一点点,他以为凭他的所作所为,小离不会再理他了,阎王意识清醒,却不敢动一动魂身,他在想怎么求得小离的原谅。 申屠离望着阎王的胶魂耳微微颤动,知道他早就醒了。 申屠离一把抓住阎王的护魂王袍的飘带,恶狠狠地问道:“阎王,你不打算跟我说点什么吗?你和花天颜才成婚几日?怎么魂体被糟践成这个样子?不要告诉我你们伉俪情深,夜夜春宵,他将你掏空了吧?” 此时的阎王即惭愧又后悔,他的胶魂鬼貌因此更加透明,他知道因为他辨不清形式一直屈服不敢反抗以及内心脆弱又愚蠢,导致他走到今天这一步,这都是他咎由自取。 小离早有预见,他一早知道他不配坐拥冥界之主,如果那时候听了他的他俩远走高飞的话,他们的结局会是怎样? 阎王知道自己的时日不多,原本想孤独的死去,可现在看来他连这一点也做不到了。 阎王闭着双眼眼角滑落下一颗颗的透明胶泪,他的鬼手费力按在小离的手臂上:“小离,对不起,如果我死了,你可不要像上次失去我似的哭得那样撕心裂肺,也不要长期处于痛苦中,小离有你陪我一世已是幸运,我死后为鬼还能跟你再续前缘实属最大的幸运,小离我想我该知足了!” 申屠离松开阎王的护魂王袍飘带,说道:“我不信你会死,如果你还爱我更不要去想死,该想想怎么面对我?” 张放在璀璨夺目的钻石宫门外望着共同面对生死的阎王和申屠离,心里很酸楚。张放望着申屠离的面容想到一个族亲星女,她的眉眼跟申屠离极为相似,她以前去过新宇宙,并在蛮荒的碍岩岛结识了一位姓申屠的魔君,她还为他在碍岩岛产下一子,申屠离该是她的亲生儿子。 张放看到申屠离因失去造父夸星体,身体很是虚弱。脸色苍白到几乎看不到血色。 张放转身离去。 张放去了临近的小行星行宫,找到里面掌管天文平台的女星姬。 这位星姬肤白如雪,头发上别着数颗蓝色宝石,宝石呈现魔花形态,内里的花蕊完全是由魔界的黄色冰晶构成。她的身姿略微丰腴,一看就是上了些年纪的女星子。 张放的到来引起了星姬的注意,她转过脸来,见是离开仙女星系长达两千多年的张放,欣喜异常,她提着蓝色的星星裙跑到张放身前,伸出手臂将张放紧紧拥在怀中,“太子殿下,可算见到你了,姐姐好想你。” 张放任她抱着还拍了拍她的肩膀,“绿芒姐姐,我为你带来一位魔君,你跟我去见见他。 刘绿芒熠熠生辉的星眸顿时闪出泪光:“是不是阿洁来找我了?” 张放展颜一笑:“绿芒姐姐跟我走吧,看看就知道了!” 张放带着刘绿芒飞到仙女星行宫中,刘绿芒老远就闻到一种难闻的胶魂气味,她皱着弯弯的柳叶眉转头问张放:“太子殿下,你宫里怎会有鬼魂?他是何身份,竟寄居在尊贵的太子殿下的寝宫中?” 张放一时半会儿很难说清阎王和申屠离的关系,只是微笑道:“绿芒姐姐,请进去说话吧!” 刘绿芒不好再问,跟着张放进入行宫。 刘绿芒一眼望到给阎王喂水的申屠离。只见他捏着银质小勺,将一勺水缓缓喂给躺在钻石床上不能自理的鬼魂,此鬼魂似乎很不习惯他的伺候,有些抗拒,有些不耐烦。 刘绿芒看见年轻的申屠离,喜得满眼泛泪,她疾步走到钻石床前,热切说道:“孩子,你还好么!” 申屠离望见一个身穿蓝色星星袍服体态丰腴姿容绝美的美星女,疑惑问道:“请问您是?” 刘绿芒一把抓住申屠离端着钻石碗的手,她心内满是为娘的思念和心酸,这个孩子离开她时才刚出生不久,她都没来得及多抱他一会儿,多望他一眼。 “我是你娘亲。儿子――”刘绿芒情难自禁,扑到申屠离怀里呜呜大哭起来,一颗颗蓝宝石一样的星泪砸在阎王孱弱至极的魂体上,疼,阎王觉得砸得很疼不由得闷哼出声。 申屠离推开刘绿芒,将压在阎王心口处的星泪挥走。申屠离的造父夸星体完全耗损,遗留的星核瞬间降温,申屠离此时动用星力,简直是在找死,但是他根本不在乎,他恨自己一时疏忽让星泪砸中阎王本就孱弱的魂身,是他照顾不周让阎王受罪了! 刘绿芒看申屠离脸色苍白,用星识一探发觉他的造父夸星体竟然完全耗损,连他的星核也耗损颇大,钻石床上躺着的残疾幽魂跟他有什么关系,他明知自己的星体耗损不宜催动星力竟然开始耗损星核内部能量强硬催动星力。刘绿芒越发心疼自己的儿子。 刘绿芒坐到申屠离背后为他灌入非常强大的造父夸星星力。“小离不要动!放松点――” 申屠离本不愿意接受陌生星子为自己灌输星力,但是这个绝美的星女竟然知道他的名字,难道她真是自己的母亲。 刘绿芒为申屠离灌输完星力,下了钻石床,转到申屠离身前察看他适应星力的能力,发觉自己的星力并不被申屠离排斥,这才将心完全放下。 申屠离亦是仔细地望着她瞧,并在她的左下眼睑找到一颗与自己一模一样的泪痣,他茫然无措地望着刘绿芒,想叫娘却讲不出口。 刘绿芒为缓解僵硬的气氛便问:“儿子,躺着的这位幽魂似乎饿了,他喜欢吃什么为娘去为他准备,对了儿子,你喜欢吃什么也告诉娘。” 申屠离道:“麻烦你了,不知这里有没有冥兽血或者冥兽奶?” 刘绿芒尴尬地笑道:“仙女星宫有一对巨型冥兽,它们一公一母,都是仙女星帝的宠物。” 张放望着阎王道:“看他也不是很饿,再给他喂些星辰水便好,水里有冥鬼需要的物质。” 申屠离对张放说道:“放儿,你隐瞒了什么?为何眼神避闪不止?” 张放绷不住笑了,“哼,也是这死鬼阎王有福,父帝的宠物上个月才产崽,母冥兽的奶.水很足,可以匀出些给他喝。我可跟你说,不要给他喝多了,到时候他拉撒时没知觉弄脏我的床,我可不饶你们!” 申屠离的脸放下来,恼怒说道:“放儿,我不许你欺辱阎王。” 张放撅着嘴,示意申屠离拿个碗跟他去挤冥兽奶,申屠离完全不愿意将阎王丢在寝宫,他将阎王背到背上,并将张放钻石床上用来捆绑纱幔的蓝色丝带扯下来,将阎王捆住。 阎王弱声弱气地道:“小离,你放我下来,我不愿意出去。” 申屠离不听阎王的拒绝,背着他去了仙女星宫花园,这个星宫花园有亭台楼阁有溪流花园,有广阔无垠的大草地,它完全漂浮在天空中,比玉帝的云顶天宫更像天宫。 申屠离背着阎王飞到母冥兽和幼兽蜗居的星岩洞内,用星力按在母兽和幼兽头顶,安抚它们,之后,申屠离很顺利地挤了母冥兽的一碗奶。 申屠离背着阎王和张放来到一处蓝钻亭台,申屠离看到蓝钻反射到阎王已经睡熟的影像,他忙伸手将阎王的护魂袍帽子遮盖住他的头,为他遮挡璀璨的星光。 他们在空中花园游览,张放和申屠离边走边聊。 申屠离由衷感慨:“放儿,仙女星帝帝位尊崇,你又是太子,如果你还牵挂着曾经生活过的人间家园,不如由你登基为天帝,统治六界,维护和平,为六界之生物造福。” 张放回答道:“申屠离,现在倒是个契机,可以改变你喜欢的冥鬼――阎王卑微身份的契机,你知道吗?冥地发生大倾斜,似乎有生物发现了乾坤板,将它踏斜了!” 申屠离大惊:“什么?人间家园有没有受到波及?” 张放说道:“人界、冥界、妖界、魔界甚至东海、西海、蛮荒南部……俱受波及。灾害使得生灵涂炭,糟糕的是已有六界之生物知道天界发现巨变的事,恐怕新一轮的纷争会起,据我预估战事只会比两千多年前,冥王玄裂联合妖、魔组成三界联盟军攻打天界要大得多,……真不知道哪位生物会登临玉帝宝座,也不知它奉行何种政策,六界能否保全还是未知,……” 申屠离问道:“仙女星帝的态度为何?他对新宇宙即将兴起战事做何打算?还打算冷眼旁观?” 张放道:“如果父帝还很年轻的话,或许会毁掉新宇宙,但是现在,他已经无能为力了!”张放说完摸着手上刚刚戴上一天的星帝戒指,这个粉钻戒指绝不娇媚,它十分霸气,呈现跃动的火焰纹形状。 申屠离疑惑道:“放儿,你不会已经是,”张放回答:“我仍然是太子殿下,不过这会儿,已经掌握实权。申屠离为了你身后背着的讨厌鬼,你必须回新宇宙一趟,帮我维护六界秩序。” 申屠离转头粲然一笑,“我将以什么身份维护六界之和平?放儿你该不会让我登基为天帝吧?” 张放说道:“天神――” 申屠离诧异问道:“这话怎么讲?” 张放说道:“只有神可以召集齐正义之士。” 申屠离严肃说道:“依你所言,我该叫什么天神好呢?阎王的魂体很是不好,我还要为他寻医问药。他不能死,我不允许他死――” 张放掏出一块红褐色星辰石递给申屠离说道:“它会发射磷锶射线,能暂时抑制胶魂的魂体恶化。” “申屠离你叫什么天神都行,我要的是你维护六界之和平的决心。” 申屠离反手握着阎王的手,轻轻说道:“就叫离恨天神,我憎恨离别,不要我的阎王死去――” 张放说道:“好,我送你们回新宇宙去。” …… 四天之后,张放将申屠离和阎王扔到乌黑暗带,他们经过黑洞没有时间观念的一段时间,顺利掉落回正经历着持续性星辰颤动的七重天界,也就是星辰密布的星辰界。 第一百二十二章平息战火 拯救万物生灵 王莽踏歪乾坤板后,被云岩山上不断崩落的石块逼得退离。他身上的煞气达到顶峰,周身冒出滚滚升腾燃烧的煞气。他握着铁拳迫不及待地又一次飞冲到云岩山,爆棚的煞气弹开崩落到他四周的岩石,整个场面非常震撼,在一旁的郭嘉义,感受到冥地歪斜越发严重,他的方向感明显被打乱,只觉得地不是地整个鬼脚该踏在冥空中才不会觉得难受! 郭嘉义歪斜着魂身飞去帮助王莽,随着乾坤板愈发歪斜,王莽也明显感到力不从心,他踏乾坤板的力道愈发小了,到最后,他只得被迫停了下来。 “莽哥小心――”郭嘉义的提醒刚刚发出,一团冥天隶爆波将王莽头顶心上睁开的阴阳眼的黄色半眼球崩瞎,只剩绿色半眼球的王莽,失去了在人间行走的本能,他的阴阳煞体只剩下阴煞体。 郭嘉义在王莽身后,大部分隶爆波的攻击被王莽所挡,他只受到一小波隶爆波的伤害。 郭嘉义眼见着王莽左边身子的煞气瞬间被泄散,而右边身子的煞气维持原状,遭受极大痛苦的王莽,不服输地悲吼叫骂,对手是人、鬼、神、仙、妖、魔他还可以跟他们死斗,如果不是对手他还可以跟他们同归于尽,可是被这可恶的冥天隶爆无故阴了一把,让他怎么甘心? 受伤的王莽悲愤至极,他心内找冥天报仇的欲望升腾到他的整个脑海,怒火,完全控制了他的理智,“我草,你奶奶的冥天,你出来?跟你王莽祖宗斗一斗,躲在背后装孬种吗?给老子滚出来――” 圈围起19层隐狱的整个环形石壁,再也承受不住多重冲击,它极速崩塌,郭嘉义死死拉住王莽强壮有力因怒气迸发而青筋爆现的手臂,死硬拖拽,拉着他飞冲往隐狱口上方逃离。 …… 降落到七重天界、自封为离恨天神的申屠离背着阎王,闯入文曲星的星辰宫。 早前,因初来星辰界迷失方向的霍东也被文曲星救到星宫客居。 霍东在星光璀璨的星宫散步,突然感到有生物闯入,他用没有出窍的勇士刀当武器,堵住入侵者,等他发现来者是申屠离和阎王时,将勇士刀收了回去。 霍东看见阎王的魂体恶化为胶魂形态,体态比之前他在冥界地库中见到的更为怪异,不由感叹时运弄鬼! 霍东将勇士刀递向申屠离道:“原来你们在一起,这下正好,阎王之前让我送这把刀给你,我因为迷路耽搁了很长时间。后来,被文曲星救起,来到星宫时你已经离开星宫去了八重天界。” 申屠离伸手接过,动用星辰力将刀身上用来隐藏它真实形态的鬼术化解。 霍东望着申屠离时不时在眉间闪烁的蓝色星辰印记,好奇发问:“你是星族?为何星辰印记与文曲星的很是不同?” 申屠离的蓝色星眸闪现着深邃的星光,他严肃说道:“现在,我是离恨天神,使命是维护六界和平,想召有识之士平定战乱,霍东你愿意追随我吗? 正这时,文曲星宫又发生一波极其强烈地抖动,文曲星抱着脑袋大喊:“本星要脱轨了!怎么办?” 霍东和背着阎王的申屠离来到文曲星的寝宫,他抱着脑袋坐在床上,而不能行走的文一意却冷眼旁观擒着一杯冒着热气的上好茶水坐在旁边的星椅上。 文曲星向他儿子求助:“一意,你帮本星稳定一下星体,本星的自转轨道严重偏离,围着太阳的公转轨道发生倾斜,这样下去,本星要脱轨飞向天边了!” 文一意淡笑着回答:“我觉得我像我那死鬼母亲更多一点,偏向鬼多一些,至今没有天份催发星力,很抱歉帮不了你,你自求多福吧!” 文曲星几乎是无意识在抖动着星体,他的心越发慌张,整个星宫的震颤十分频繁。 申屠离见状,对准他的星核击发出一股中等强度的星辰力,迫使他翻腾晃动的星核趋于平静。文曲星星核恢复正常后,立即击出一股星力,维持星球的轨道平衡,片刻后,他成功稳固住自转和公转轨道。 文曲星望着申屠离眉间异于自己的星辰印记,开口问道:“你是否来自天外的古老宇宙?” 申屠离回答:“我是新宇宙的,母亲才是外星族员。” 文曲星拖着申屠离的手进入星宫密室,顺便盯看他背上的阎王一眼,霍东和文一意都跟了进去,文一意用鬼术将星辰椅搬起飞到密室中。 文曲星用星力撩开一面星岩石壁上挡着的围帘,一副巨大的六界界域全图闪现在他们眼前。 让他们吃惊的是,冥界、人界、魔界以及西海和蛮荒南部都烽烟四起,看样子已经爆发战争。 冥地看来最是千疮百孔,地缝沟壑时宽时窄,本来突出的冥地陷落,而陷落已久的地域豁然抬升,地质运动一夜千里,冥地的琼覆火海移动到冥地接近中央的地方,大批冥力孱弱的幽魂平民被无故烤死。而那相对凄冷的孤泪咸海更是移动到最东方的位置。忘川仍处于原地,只是忘川河流遭遇挤压,变成窄而深的天险之地。地府一重又一重的宫殿建筑俱在,它们整体向西被平移,大约有十冥里之远。灰污沙漠爆发了史无前例的巨大沙暴,沙暴下的冥天更加暗无天日。 阎王看着生活了许久的冥界变为这番模样,又想到自己不久后便会被风干为白色粉末,飘散于不知名的地界,他忍不住潸然泪下,呜咽悲伤的哭泣声惹怒了文一意。 文一意嘲讽问道:“就会哭?阎王你这惹鬼怜爱的本事是向谁学得?” 申屠离闪烁着极其深邃的蓝色星光的眼眸转向文曲星问:“六界战事频发我应该先压制何方势力?” 文曲星回答:“本来该压制冥鬼势力,但是由于冥地地动造成极大的破坏力,使得冥鬼鬼心不稳,致使他们趁机入侵它界的野心被压制,现在妖界的妖王按兵不动,魔界刚刚由一位魔君掌权,你听过他的名字叫:申屠洁,便是你的亲生父亲,他与风神结交,魔心良善不喜战争,现在唯一该率先压制的反而是虾兵蟹将匮乏但野心爆棚的西海龙王,他派大王子入侵临近魔界,打算抵达千层佛塔升天收拢散仙、游神一统天界。龙族自古就与天界诸仙、神有亲缘关系,所以不能让他带着耐旱的虾兵蟹将抵达千层佛塔。” 文一意盯着他父亲调侃问道:“虾兵蟹将还有耐旱的?你当他们是高原沙地的针叶植物?” 文曲星没有辩驳,他转头盯着六界全图陷入长久的沉默。 霍东心内记挂着尚在人间的家人,担忧问道:“文曲星,那人间呢?会不会受到波及?地质灾害会不会影响到中原地区?” 文曲星长叹一声,“图上反映的灾害和战况是昨夜的景象当时人界刚刚发生地动,灾害的范围有多大,本星现在无法言明。” 霍东拉起申屠离就走,申屠离甩开霍东说道:“等一下,我喂阎王喝一点冥兽奶。文曲星借你的星宫偏殿一用。” 文曲星一指右手边一间偏殿道:“那间偏殿空置,你们去吧!” 霍东被申屠离拦在殿门外,随着一声很响的关门声,霍东嘀咕骂道:“跟我这么介外?” 申屠离拿了一条布巾为阎王擦脸,抹身子,并将他抱到马桶上方便,后来让他躺在床上睡了一觉,等他睡醒后立即为他端来温度适宜的冥兽奶。 阎王想自个动手喝,便管申屠离要小银勺,申屠离忙将盛满奶液的小勺子端到他眼前,等他鬼手抬起后,连他的鬼手一并握着,喂给他喝。 鬼要到阎王这种地步也着实可怜,随便跌进哪个阴沟就会魂飞魄散,但是有申屠离在身边,阎王凄苦的鬼生觉察出一丝丝温暖。 等在偏殿宫门外的霍东,满是不耐烦,他疑心申屠离和阎王两位在行鱼水之欢的事,耳朵贴到宫门缝仔细听动静,似乎还有床榻上星石枕头晃动的声音。 霍东心里暗骂,“这都什么时候了,他们还有心思做这事?是不是连申屠离也没有把握可以平定六界之乱?他们该不会认为到死时没空做,要在今天做个够吧?” 霍东正要踢门,宫门猛然大敞。申屠离背着熟睡的阎王立在门中央。 申屠离示意霍东先走,霍东离开星宫,申屠离管文曲星要了一副六界全图的复制品,拿着它跃下星球,降落到西海与魔界接壤之地。 挥动鱼刺尖刀的西海龙王的大王子,见魔就杀,他要杀出一条血路,通往印度千层佛塔的路,也是一条通往成功坐拥天界至最后藐视天下的路。 霍东挡在砍杀魔界平民的西海大王子身前,大王子杀红了眼,再一次举起鱼刺尖刀朝霍东刺去。霍东催动魔力握住鱼刺尖刀,尖刀被完全溶解。手无兵器的大王子愣了一瞬随后使用龙族术法将霍东缠住。申屠离赶来,对准西海大王子的龙眼击发一股星力,变为独眼龙的大王子,被霍东踢中龙心,霎时倒地,霍东伸出魔爪生生抓下他的龙头,用龙须将它绑在腰带上。 西海大王子带领的一队虾兵蟹将见主帅已死,纷纷撤逃,只是他们的去路被霍东用魔汽阻挡,绝望中的他们只得扔掉鱼刺尖刀、蟹钳大锤等兵器跪地投降。 申屠离只留下部分真心愿意追随的虾兵蟹将,让他们原地镇守,将剩下的兵将放归西海。 申屠离飞到半空中,望到在妖界西南地域,一个体型肥硕的猪妖被一只小型熔岩妖夔追杀,妖夔释放的高热熔岩流已经将肥硕猪妖包围,眼看着猪妖即将成为妖夔的盘中餐,申屠离拔出勇士刀,朝妖夔脊背甩去,只听“噗”地一声,妖夔脊髓中的亮橘色熔岩被爆流而出,他瞬间趴卧在地,无法动弹。猪妖伸出被烫伤的猪脚,对准妖夔的头颅一踢,熔岩妖夔最脆弱的头颅被他踢暴开花,白花花的脑浆流淌了一地。 申屠离不搭理跟他谢恩的猪妖,转身朝人间飞去。 在人间,因地动造成了无法弥补的灾害,很多人在此次地动中身亡,侥幸逃生者居无定所,且因天气异常爆热,使得他们在灾后得了热伤风,蚊虫叮咬又会得疫病,申屠离借着星辰力将地面裂缝冒出的火山硫磺气压制下去,并将岩石合拢,人界顿时凉爽很多。 申屠离用星辰力招来积雨云,使得人界频频降雨,人界的空气清新很多。 许多半死草木逢雨水滋润,重新抽芽,大地逐渐由枯黄变为翠绿。到处重现生机。 …… 申屠离背着阎王回到满目疮痍的冥界,再一次踏入地府,申屠离和阎王都百感交集,他们没想到短短的时日间,冥界竟然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第一百二十三章情牵永世阎王为小离戴上鬼戒 申屠离背着阎王擅自闯入崇殷内殿,他和阎王同时望到墨玄玉大桌旁坐着一位只有一边身子的怪异幽魂,此幽魂的腰间系着其的另一半魂身。 申屠离没有见过墨涉,此时的他拔出勇士刀与墨涉对峙。墨涉将手中只剩一个酒底的忘忧酒坛砸向申屠离,被申屠离用勇士刀从中一劈两半,残酒飘落淋漓,挡住了申屠离清新脱俗俊美非凡的面容,由于姿容很美,原本眯着醉眼的墨涉抬起眼皮多望了申屠离一眼。 墨涉看到了申屠离右手虎口位置长着过于熟悉的情花印记,里头花倾城对他的爱恨情愫化为浅粉色妖异的流光,不断地向他的心口位置射来。墨涉觉得整个魂心生疼生疼,他疑惑地望着申屠离不知道他与情花公主有何关系。 被申屠离背着的阎王,看到墨涉忙解释道:“伯父,他是我的爱人申屠离,我们想暂时在冥界借住。” 墨涉阴笑三声:“呵呵呵,阎王是冥界之主,在崇殷内殿居住理所当然,又何必问过本王?申屠离,你是何身份?跟情花有什么关系?” 申屠离看他这会儿醉酒眷恋旧情的心思很重很重,忙说谎道:“情花公主很思念摄政王,碍着你和她不同族,无法来找王爷。王爷要不要接着听情花公主想与你说些什么?”申屠离举起右手将整个情花印记完全面向墨涉,墨涉觉得往事如梦,他心内还是害怕,忙举起鬼手制止道:“不必了,本王年老残疾,希望去赤北河谷冥兽充沛释忆草肥美的地方居住,还请阎王封墨涉为赤北郡王永居赤北。” 阎王不愿意放墨涉去往赤北,由于地动影响很多冥臣拖家带口逃往高地,致使冥政府各个职能部门处于瘫痪状态,而新官的选拔很费时间,恐怕冥地会陷入长久的混乱。 墨涉见阎王沉默,认为他不放自己去赤北是担心他有二心,会割据一方,墨涉笑道:“阎王爷,如果本王想登基为冥界之主,恐怕不会留阎王至今日,还是那句话,本王年老无后,你又是本王的亲侄子,你一日不死,便一日为阎王,本王真不稀罕这个王位!” 申屠离说道:“王爷,当今天界无主六界战事频发如果王爷想登临更高的帝位的话,申屠离头一个不会答应!” 墨涉挑着一只眼笑着问道:“关你何事?” 申屠离拿出一块星辰石,石上刻着蓝色星光字迹,字迹跃离星辰石被平铺在半空中,上面竟然是一道:神旨! 墨涉斜眼一看,是一位名叫离恨天神的不知名小神颁布的神旨,上书:仙者――张百纳宅心仁厚,仙道恒昌,爱护六界之生物,体察民情,有天帝风范堪当天帝大任,本神拟旨扶持张百纳为新任玉帝。 墨涉问道:“这个凭空出世的神该不会是你吧?本王觉得好笑,天下豪杰不胜枚举,你有何功劳可以称为‘神’?” 申屠离张开手臂,古老宇宙中浩瀚的蓝色星海展现在墨涉的鬼眼前,这个小型宇宙万分逼真,星与星围着一颗较大的发散蓝色冷光的星子,组成一个十分庞大的星系,闪耀的耀斑、几万种宇宙射线、质量各异轨道诡异的天外小行星,各种不知名的明物质以及暗物质,还有看不到的黑洞,……星光万分璀璨,空间广阔到看不到宇宙之边缘…… 看到另一个世界的墨涉当即被震撼,他倚着墨玄玉桌站起来,一跳一跳来到申屠离为他呈现的完全逼真的古老宇宙的星相图前,他的醉眼愈发迷离,摇着半边脑袋惊异问道:“怎么会这样?这绝对不可能是真的?!” 申屠离嘎然收回用极强星力布置的古老宇宙的星相图,“王爷,您是不是被关在隐狱日久,忘记了天外有天的事实?” 墨涉心内怅然若失,他的雄心在这一刻全部被瓦解,“放心,本王无力称霸六界……即使称霸了又能怎样,想不到父帝一世英名,竟然也不知道天外还有天这一让鬼都绝望的事实……哈哈哈……阎王爷未来的冥界交给你了!申屠离这个星子很不错……足够配的上你这个平庸无能的……窝囊鬼了!” 墨涉带着几名亲随连夜奔赴赤北,隐居于赤北河谷的一处极其僻静难找的沟谷之地。 …… 申屠离趁着阎王熟睡从王榻上起来,他在恶煞石枕旁放置了一颗可发散橘色星光的星石,阎王的胶魂眼喜欢淡淡的暖光,申屠离知道星石可帮助阎王的鬼眼恢复夜视能力。 申屠离拿着勇士刀悄悄离开崇殷内殿,用星力将整个崇殷内殿封了起来,蓝色星光在崇殷内殿外熠熠生辉。 申屠离拿着墨涉放置在骷髅王座旁的阎王王印,去冥地各处调兵,集中兵力编排并且重新收编,改为地府御林军,驻扎在玄晶宫外的广场上。一位鬼兵小头领毛遂自荐想要当地府御林军统领,他是来地府不常时间的年轻幽魂――安肇。 申屠离看他冥力深厚,愿意保卫冥界,又从他训练有素的手下鬼兵处了解到,此鬼身先士卒勇猛无比,是一位好的领导级武将,申屠离允了他的请求,封他为地府御林军大将,统领九万名御林军鬼兵。 申屠离即刻用黑色冥绸写了任命书,并且盖上阎王王印,递给安肇。安肇表示会尽职守卫地府,不让一名外界生物溜进地府,同时他提出带领鬼兵在地府周围,填埋极易失守的地沟暗缝,申屠离点头同意。安肇对代行王权的申屠离抱拳参礼后,领着部分地府御林军,去加强地府周围的布防。 …… 郭嘉义携着王莽出了隐狱后,在一处地沟中发现被地沟.缝夹死的金不换,他用冥力将他埋葬于一处高高的冥地上。郭嘉义正用忘忧酒祭拜金不换,却发现王莽悄悄溜走了,郭嘉义四处寻找,猛然发现不好,已经疯了的王莽发现一个很大的目标,那就是冥地西北的灰污沙漠,只见强烈的冥风扬起漫天的灰沙使得整个灰污沙漠望着就像一只巨大的暴怒的冥界巨兽,王莽借着半边身子的阴煞之气,姿势怪异地往灰污沙漠中心飞冲而去。 郭嘉义见王莽走向了不归路赶忙去追,可是他一直追不上没有疲累知觉的王莽。 近得灰污沙漠,王莽毫不犹豫地冲了进去,不舍得放弃王莽性命的郭嘉义跟着飞进恐怖无比的沙暴中心。 …… 申屠离打开地库,为幽魂平民发放救济金,领到救济金的幽魂平民,去西北鬼市购买所需的冥兽肉。 申屠离找见西北鬼市的苛税官,分派给他一笔支给商户摊贩的补贴金,让他发放给愿意降价出售冥兽肉的摊贩,大部分领到补贴金的商贩都愿意降价,西北鬼市的市场秩序很是稳定。 许多携家带口逃出地府的冥界重臣,在地府之外较为偏远的地区生活着实辛苦,他们听说阎王回归冥界还有位名叫申屠离的大人协理政权,地府安定,没有因为地动爆发饥荒,都有举家回迁的打算。几位年轻开明的冥官已经携家眷返回了地府。许多观望的老臣也陆续返回地府,只有生簿一名曾经在古沐阳政府任职的文官不敢回去。 …… 申屠离带着他拟订的神旨,飞升到天界。 在蛮荒日久的多罗咜乘着烨华天鹏飞升上天。经历丰富的多罗咜,在大地动时突然恢复了前世的记忆,他知道原来他是四重天界的四大金刚之一。 烨华天鹏没有在四重天界降落,它带着多罗咜直接飞升到八重天界。 八重天界在风神和死簿的安顿下,很是祥和。之前,死簿收到申屠离从冥界用冥弓射来的箭,箭上绑缚着一卷草拟神旨,死簿按旨意上的意思与风神一道去瑶池边的桃树林请出隐居林间的玉帝的亲弟弟――张百纳,请他登基为玉帝。张百纳先前不肯,后来风神叫来文曲星当说客,能言善辩、舌灿生花的文曲星只游说张百纳一个时辰,对方就答应继任天帝之位。 云顶天宫莫名消失,在文曲星的动员下,招来很多能工巧匠就地取材,很快便建成一座中型宫殿,张百纳为它命名为:凌霄宝殿。 这一日,申屠离登临凌霄宝殿的阁楼,展开星石神旨,封张百纳为玉帝,统治天界。张百纳带领仙、神两界的文武百官跪在凌霄宝殿外的广场上接受神旨。 为了平衡各界势力,防止再出现类似张百忍的野心家,申屠离将八重天界用强大星力压下一层,空出的空间被他命名为:离天。又用强大星力将一重天界抬升起一层,下部的空间命名为:恨天。 由于离、恨两天的上下空间不够高,六界之生物往往对它们很是忽略,知道者甚少,但是,在天帝张百纳强大的影响力下,没有六界生物胆敢擅闯这两重天界。 霍东将斩杀的邪恶势力的领头生物的头颅和尸骸分别扔到东、南、西、北四海以及蛮荒等地域……用以震慑居心不良者,很多试图掀起战乱的生物被吓得打消掉不该有的邪念。 霍东在返回人间后,接到申屠离的冥燕传书,让他帮忙在六界之中寻找可以治愈阎王胶魂鬼身的药物,霍东满口答应并且立即行动,跋山涉水,在六界之中寻找珍贵药材。 申屠离还向登基为魔帝的父亲求助,申屠洁看到自己的儿子为阎王所做的种种事迹,最终答应了申屠离的请求。 …… 四年后。崇殷内殿中。 这一夜,吃过汤药的阎王,觉得魂体恢复的不错,他悄悄坐起来,下了王榻,而一直为他代理政事的申屠离因为连日疲累还在沉睡。 阎王倚着墨玄玉宫墙行走,他来到衣橱前,打开橱柜门,翻捡内里的衣物,发现自己能穿的衣物上皆带着极其浓重的各色药味,鬼心内有些心酸,小离日夜帮自己理政执法,又要抽空来照顾自己,为他寻医找药,又亲自煎药喂自己服用…… 阎王想找点彼岸花瓣搁在衣橱内遮掩药味,遂费力地推开崇殷内殿对他而言万分沉重的宫门。 申屠离早被阎王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惊醒,他不动声色地看着他出门。俊美的脸上扬起久违的笑容,阎王终于痊愈,可以独立行走了! 阎王在冥地悬浮步行,凭着记忆一步步来到忘川的彼岸花丛中。 阎王的夜视功能已经完全恢复,可由于呆在崇殷内殿过久,猛然看到开得艳红如血的彼岸花朵,反而被它的颜色吓了一跳。很是不幸还很虚弱的阎王栽进一丛花内,半天没有爬起来。 “哈哈哈哈……”极其清朗又很温暖的笑声在阎王身后回荡。 阎王知道他还是将小离给惊醒了,鬼心万分抱歉的阎王避开小离伸来扶他的手,自己拄着彼岸花花杆站了起来,他转头望着申屠离露出健康且阳光的微笑。 申屠离携着阎王纵身飞到不远处的三生大石上,冥界并不强烈的凄风苦雨将他们二位的发丝撩起,阎王将手上的黑金鬼戒从指上悄悄撸下,他一把抓住申屠离的左手,将发散着诡异金光的鬼戒套进申屠离的无名指上。申屠离微笑望着着急套牢自己的赖皮鬼,看阎王额头冒汗,紧张到发抖的样子万分好笑。 做完这一鬼生大事,阎王长吁一口气,心内庆幸:好悬,幸亏小离没反对,他要挣扎一下,黑金鬼戒都要掉了! 阎王望着没有戒指的左手,鬼心不甘,将左手横在申屠离面前,示意他快点表示一下,小离不是星族者吗?送给自己的戒指肯定比黑金鬼戒更加霸气…… 阎王一直举着鬼手,手都酸了,也不见申屠离有任何表示,他失望至极正要放下鬼手时,申屠离快速为他套上了一枚戒指。 阎王一看左手无名指上的戒指气得鬼脸霎时狰狞,“申屠离,你当我是什么?为什么给我套个释忆草编织的草戒指?” 申屠离对着释忆草草戒吹了一口气,只见草戒上闪着极其耀眼的蓝色星辉光芒。 当申屠离用深邃晶亮的星眸望着阎王并牵起他戴着释忆草草戒的鬼手,往崇殷大殿的方向飞冲之时,想摘掉释忆草草戒的阎王立即打消了这个念头,或许小离担心星石钻戒太重压着自己还不算灵活的手指头吧! (本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