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选后 轩帝端木珖登基的第二年春。 御花园，姹紫嫣红，千娇百媚。 只不过，那些娇的媚的，红的艳的，并不是刚刚怒放的花朵，而是全大岭朝精挑细选出来的少女们。 端木珖兴趣缺缺的坐在屏风后，目光扫过下方的女人，只觉得个个都一样，大家闺秀，笑不露齿，端庄淑丽，贤惠仁德。 都不是他想要的。 他只想要一个精明能干的皇后，替他把后宫打理妥当，替他孝敬父母就好了。 没错，端木珖是大岭朝第一位父母均健在的皇上，他的父皇端木宸在他十五岁的时候便撒手不干，退位做了太上皇，而他的母后…… 江太后刚微笑着听自己的掌事姑姑佩兰说了什么，注意到端木珖的目光，便也看过来，随即明白他的思绪又跑飞了。她收起笑容，淡淡的对端木珖说道：“此次已经是第三次百花宴了，若皇上还是选不出皇后，那哀家便只能随便指一个给皇上了。” 端木珖闻言，叹了口气，把视线调整到下方的少女身上，又开始发起呆来。 要说他母后江嫣，那是什么都好，就一点不好。 整治不了他同胞妹妹端木凤和小妹端木凰的婚事，便对他立后有了兴趣，发誓定要让他今年完婚。 而他那平时英明睿智果断理智的父皇，和以往千万次一般，一遇到母后便只会说好好好行行行对对对，于是，他，端木珖，十六岁的少年皇帝，被逼着一连参见了三个下午的百花宴，看了不下一百个女人…… 以至于端木珖现在看自己的贴身太监奇文都仿佛看到一个姑娘一样，对人脸彻底失去了分辨能力。 选什么后啊天呐。 面无表情冷酷俊美的帝王已经在脑海中化身成一个痛苦的小人，抱头冲天大喊：“我不要女人我不要选后，我要去批折子啊啊啊啊……” 江嫣眼角撇到下面一桌少女忽然个个坐的端庄笔直，而且全都露出羞涩的微笑，明明不敢却集体往一个方向看，她便知道，自己儿子又开始走神了。 要说这端木珖，也是蜜罐里长大的，从小便是湘帝端木宸心头最爱的儿子，五岁便毫无意外的被立为太子，十五岁便做了皇上，而且端木珖极其热爱学习，极其热爱批折子，极其热爱论政事，极其热爱在书房…… 好像没有任何毛病的端木珖，偏偏是一个脑洞极大的闷骚怪青年。 当然，这个词是江嫣自己总结的。 原因就是，当你发现端木珖长久的没有说话也没有动的时候，便是他脑海中小剧场正活跃的时候。在那小剧场中上演了怎样新奇的脑洞，谁也想不到。 借助自己贴身系统0039偷窥过几次的江嫣，每次都能有不一样的感慨。 不过这次，不用看她也能猜到端木珖又在想什么，肯定想回书房批折子去了。 “咳咳，皇上，不要总盯着人家小姑娘看了。”江嫣小声提醒道。 端木珖脑海中抱头大叫的动作被打断，终于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竟然选择了一个很不对的方向，竟然像是一直盯着那桌少女看个没完…… 面前的屏风薄若轻纱，这也导致那一桌少女已经完全坐立不安春心芳动。 除了一个。 端木珖眸色一变，那个姑娘不错诶。 在同桌女人全都变的娇羞心动眼神乱飞的时候，这个年龄不太大的小姑娘却看也没看他这边一眼。 端木珖点点头，不错，自制力极好。 而且姑娘面容艳丽，身材甚佳，虽然此时一双眼睛低垂，但一看就是个聪明的姑娘。 不错，符合端木珖那个精明的要求。 再细看，姑娘圆圆脸蛋圆圆眼睛，鼻挺樱唇，肤白发黛，虽是美人却不咄咄逼人，反而是恰到好处的漂亮。 端木珖用眼神示意了一下，江嫣马上明白，便也把目光投向那个少女。 不错，很漂亮，尤其是，胸很大很大。 江嫣意味深长的看了端木珖一眼，儿子，没想到你是这样的儿子。 端木珖以为江嫣也觉得那个姑娘合适，马上露出“是的儿臣也这样认为”的表情。 江太后点头，唔，原来儿子喜欢胸大的。 这一对母子初步达成协议，江嫣便手一挥，上菜，反正人选初定，赶紧吃完散场她好回去研究，如果合适她就可以马上娶儿媳妇啦。 流水般的菜式摆上，端木珖还在看那个姑娘。在其他人搔首弄姿，根本无心在意上了什么菜，只顾着关注皇上的衬托下，只有她，端坐如钟，而且每上一道菜都是认真的去看，从宫人端出来到摆到桌子上，她都一直注意着。 看来这是一个细心的姑娘，很好。 而且在姑娘看菜的过程中，端木珖终于也看到了她的眼睛，又大又明亮，当她专注看着那盘菜的时候，像是在发光。 果然是个精明能干的好姑娘呢！ 端木珖越看越满意，决定回去就让母后给他指下，然后他就不用再参加什么百花宴百合宴，可以专心好好批折子了。 真是想想就有点小激动呢。 江嫣则有不同的解读。 这姑娘……应该是个吃货吧？ 没看她面对每一道菜的时候都眼冒绿光恨不得马上大吃一顿吗？ 这样也好，吃货一般都心性单纯，端木珖已经够复杂的了，娶个这样的皇后也算互补。 “佩兰，那个姑娘是谁？”江嫣轻声问道。 端木珖也竖起耳朵。 “回主子，那个是沙大学士唯一的女儿，名叫白湉。” 沙，沙白湉？ 江嫣一口茶差点噗出来，难道沙大学士也是穿越人士，给自己闺女起这么个有创意名字？ 而听在大岭土生土长的端木珖耳中，却觉得这个名字甚有诗意。 白湉，白露烟分光的的，微涟风动翠湉湉。 看来他未来的皇后，还是位才女呢。 也是，大学士之女，定是极为有才的。 端木珖越加愉悦，甚至露出一些笑容来。 注意到这个的江嫣被茶呛了一下。 面瘫少年初展笑颜为那般？原是喜欢上了傻白甜。 哎，她还以为端木珖会喜欢精明能干的美女呢。 放下茶杯的江嫣再仔细看了看沙白湉，又问佩兰道：“沙大学士家，还有什么人？” 第2章 皇上心里苦 “沙大学士没有纳妾，只有沙夫人所出的一儿一女，儿子名叫沙祺瑞，说起来也巧，沙公子与沙姑娘也是一对龙凤胎呢，不过沙姑娘是姐姐。”大岭群臣小百科佩兰尽心尽力的回答道，“而且沙公子虽然年纪尚少，但少年英才，前段时间更是破了安合馆的对子，名满京城。” 哦，说起这个，端木珖有印象。沙祺瑞虽然年纪尚小，但是遇事沉着，学富五车，而且幼时曾与自己有一面之缘，再说那安合馆的对子，多少文人骚客冥思苦想也对不上来，却被沙祺瑞在半盏茶的时间内便对上了。 这样说来，沙白湉作为同胞姐姐，定也是一样学识渊博才思敏捷呢！ 端木珖越来越觉得这个皇后人选简直就是为自己量身打造的。 只是，好像哪里不对呢？ “沙姑娘芳龄几何？”端木珖听到自己母后这样问道。 佩兰恭敬的答道：“回娘娘，今年已经十三。” 十，十三？ 江嫣目瞪口呆，十三岁胸就那么大了？ 不对，等等，十四岁以下还算幼女吧，自己儿子……不能这样啊！ 端木珖也很惊讶，随后一想才十三岁便如此能干，那以后肯定会成为他理想的贤内助呢！ “母妃，便是她吧。”端木珖的面瘫脸上难得有一点儿表情，让江嫣能明白他的满意。 江嫣却皱眉道：“这孩子也太小了……” “先不必圆房。”端木珖沉着的答道，心中却已经乐开花。 这样的话，他可以有更多时间处理政事呢，而且见大臣想见到几点到几点，晚上也不必去后宫，既不用再被逼着选后，也像是没有皇后一个样，甚好甚好！ “回去再说。”江嫣看下面的女孩子们根本没有吃饭的心思，各个都已经是藏不住的萌动，便看了眼佩兰，又说了几句场面话，就此散去。 端木珖离开前，专门看了一眼沙白湉，见她也是一脸的可惜和失望，心中好笑，仿佛某种暗中的胜利而对方不知一般。 却是他不知，人家哪里是和旁人一样在为见不到皇上了而心伤，明明是因为有那么多好吃的没吃完觉得可惜。 “就是她了？”江嫣看向来冷静的儿子竟然失神到亦步亦趋的跟着自己回到了宁圣宫，不由好笑的问道。 端木珖点头：“选来选去太麻烦了。” 哎哟，这凑合的语气，明明已经一见钟情了吧。 江嫣摸摸下巴，不怀好意道：“三场百花宴只选一个皇后也有些浪费，皇上再挑两个嫔妃吧。” 端木珖想了想，后宫就一个皇后确实有些不好，再说他既然在那枯坐三个下午，多选几个也不错，省的以后费时间再去选，便随意挥挥手：“母后看着办吧。” 江嫣挑眉，她本只是说说，谁知道端木珖这么傻，竟然一口同意了。 看来这后宫又要热闹了。 不过想想，也罢，堂堂皇帝，好歹也得有几个妃子撑场子，只是：“等帝后大婚一年后，再让妃子进宫吧。” 端木珖继续点头：“母后说了算。” “嫣儿！”此时殿内走出一个高大的男子，看起来不过三十岁上下的年纪，模样与端木珖有七分相像，只显得更成熟些。不用说，这便是那太上皇端木宸了，“嫣儿，你可算回来了，快来看看朕做的画！”说着，便拉了江太后要进门，随后才看到端木珖：“珖儿？你怎么又跑来找你母后了？折子都批完了？快快回去吧。” 说完，便拥着江太后往房内走去：“你说珖儿都这么大人了，还这么喜欢找母亲，真是的，太不讨人喜欢了……” 端木珖差点儿一口气上不来气哭。 亲爹！那是你媳妇拉着我不让我去批折子好吗！谁喜欢没事找妈啦？ 委屈的小皇帝端木珖扭头刚想回自己的乾坤殿，便看到更不想看到的人。 “哥哥！”端木珖的双胞胎妹妹端木凤本想来找母后，却意外的抓到更想找的人，一张娇美的小脸都发光了，“哥哥！凤儿一直在找你！” 端木珖左右看看，避无可避，只好清咳一声：“何事？” “哥哥，你都办了三场百花宴选后了，凤儿也已及笄，是不是也该给凤儿办三场，唔，百草宴来选驸马呀？”端木凤知道自己哥哥不喜与人身体接触，此时也只拉了端木珖的袖子晃啊晃，“哥哥，好哥哥，凤儿都已经是二八年华了，却还未定下亲事，这要是传扬出去，岂不是让人耻笑？而且，更是辜负了凤儿的大好青春年华啊！” 端木珖忍不住的嘴角抽搐：“你去问母后。” “才不！”端木凤噘嘴，“母后说她在不管凤儿了……哥哥，凤儿现在，只能靠你了……”说着，一双盈盈大眼已经泛起泪光。 端木珖看天。 端木凤继续抓着袖子摇啊摇，摇啊摇。 端木珖看天。 “哥哥！你看凤儿啊！”端木凤跺脚嗔道。 端木珖看天。 端木凤终于放弃，却还不死心问道：“哥哥可选好皇后了？” 想起沙白湉，端木珖终于看了凤儿一眼：“嗯。” “没一起选个妃子什么的？”端木凤眼珠转啊转，还挑了挑眉毛。 端木珖再点头：“母后说，再选两妃。” “嗷！”端木凤大喊一声，往屋里跑去：“母后！为什么哥哥可以有一后两妃，凤儿不过选了两个驸马你便不愿……额。”刚进去几步，端木凤又跑出来了：“父皇别瞪我啦，凤儿什么都没看到没看到没看到……” “哥哥。”端木凤跑到端木珖身边，抓住他的袖子，“快跑！” 端木珖：……我只想静静的继续看天。 “凤儿！”江太后的声音后背后传来，刚举步要奔的端木凤乖乖回头：“母后。” “你有何事？”江太后出来看了一眼：“皇上？你还未走？” “……这便走了，待晚些时候，儿臣再来给父皇，母后问安。”端木珖拱手，不顾端木凤恳求的眼光，转身走了。 终于可以回到书房开始批折子了！ 本来开心又愉快的端木珖，却批着批着折子，走神了。 第3章 目的与教育 似乎……又看到沙白湉那眼睛放光的画面。真的好可爱。 咳，端木宸收回思绪，端起杯子喝了口茶，继续批折子。 嗯，沙白湉好像挺喜欢吃那道万福肉的，等她进宫以后要嘱咐御膳房多准备着。 哦，还有那道烩鹿肉，沙白湉也夹了几筷子，以后宫中的鹿苑可以再扩一下，省的被皇后吃光了。（少年你果然深思远虑……） 咳，不能再想了，还有好多折子要批…… 对了，母后没说什么时候安排大婚啊！ 端木珖“腾”的站起身，快步出了门，往宁圣宫走去。 他不是着急娶媳妇了，只是，只是有件事横在心头，太影响他做别的事情了，没错！就是这样！ 他才不是那种着急娶媳妇的皇上呢！一定不是！ 第二日，一道太后懿旨从宫里传出，快马送到沙大学士府上。 圣上和太上皇竟然同时看好沙大学士的长女沙白湉为后！ 顿时，平日里比较冷清的沙府门槛差点儿被踩断。 好容易送走了一批又一批的客人，临睡前一家人才有空说说话，此时沙大学士和沙夫人已经笑的脸都要僵了，但是还是很高兴的，毕竟，女儿马上就要进宫了，还是皇后，相比嫁入其他人家，肯定有更多好吃的呀！ 全家唯一一个不高兴的，就是沙白湉的同胞弟弟沙棋瑞。 “后宫那种吃人的地方，姐姐这般性格，去了岂不是连渣子都不剩了！”尚有孩童模样的小少年站在父母跟前义愤填膺，“当时那什么百花宴，我就说不该让姐姐去，你们非得说没人会看上姐姐，让她去吃顿好的？结果呢？” “结果那么多好吃的都没吃到呢。”沙白湉叹了口气。 沙棋瑞差点被自己姐姐一句话噎死：“吃！你就光惦记着吃吗？马上你就要进宫了！你知道那后宫是什么地方？当今的两位太后已算温和，可是先皇当年后宫里出了多少事端？就你这心眼子，让人家玩死都还笑呵呵的！” 没想到沙白湉真的笑呵呵的点点头：“你提醒我了，等以后我进宫了，再想吃那万福肉烩鹿肉什么的，还不是一句话的事儿。” 沙棋瑞：！！！…… 沙大学士也特别羡慕的看着沙白湉：“要说宫里的吃食，那是最好的，女儿呀，你要替为父多吃些好吃的。” “父亲放心，女儿晓得！” “女儿啊，若有机会，便多召母亲进宫叙叙旧，然后留个饭什么的呀？”沙夫人也满是期待。 “母亲放心，女儿到了饭点就叫您！” “哎，为父作为外臣，只怕难以进到后宫，女儿啊，你，你要不没事就往家里送个点心什么的？” “行！宫里好吃的点心，女儿都会给父亲送一份的！” 一家三口热烈讨论起怎么才能吃到更多好吃的，而一旁的沙棋瑞…… 若不是男儿有泪不轻弹，沙棋瑞现在就要哭出声了…… 那是累累白骨堆起来的后宫啊，不是什么饭店酒楼好吗！ 算了，只能靠自己努力，在前朝站住脚，姐姐有了依靠，便有了底气，在后宫也不必怕了！ 十三岁的沙棋瑞握紧拳头，更坚定了入仕的信心。 “只不过……”沙夫人忽然皱眉说了句转折，喜的沙棋瑞眼睛都要放光了，家里总算有个靠谱的了，“只不过圣旨上说，五月大婚，这还得一个月才能进宫去吃饭啊……” ……沙棋瑞，猝，享年十三岁。 第二日起，沙府就开始热热闹闹的置办嫁妆，准备宴请宾友，此时却又听说，太后又给皇上选了两个妃子，一文一武，分别是司马御史家的嫡次女司马情文，和路将军家唯一的女儿路悠，并有封号“宜”和“灵”。 沙棋瑞更担心了，总感觉这是皇家给自己姐姐的下马威，虽说旨意上明确等帝后大婚一年，妃子再进宫，但是无论家世还是其他，选的这二妃，都不比自己姐姐差。 心事重重的沙棋瑞去看过自己姐姐后更是郁闷，这都什么时候了，他这亲姐竟然还在研究晚上吃什么？？吃什么！ 好在宫里的教导嬷嬷当天下午就来到了沙府，开始对沙白湉进行封闭式皇后速成培训班，沙棋瑞在门口偷听了几次，总算能放下些心来。 而宫里的皇上，也开始了属于他自己的教育。 “……”端木珖面无表情的看着走进来的一个宫女，面色潮红一脸害羞的在他面前脱光衣服，还扭着走上前想摸他，便一脸厌恶的躲开，问身边的太监：“这是做什么？” “皇上，您马上就要大婚了，在那之前，要，要由选中宫女来教导您通晓人事。”贴身太监宁连赶紧向端木珖解释道。 端木珖皱眉：“什么教导，朕不需要，下去，都给朕下去！” 那宫女面色由红转白转青转绿，五彩斑斓的紧，最后还是在端木珖的怒吼中被人拉了出去。 宁连叹口气，江太后娘娘果然神机妙算，知道皇上定不会让找来的宫女接触身体，早有准备。 左右看看，四下无人，宁连挤眉弄眼的掏出一本包装精美的小册子，塞到端木珖手中：“皇上，太后娘娘说，若你不肯与那宫女成事，便必须将此本书看完。” 从三岁识字后，唯一爱好就是读书的端木珖自然没有异议，接过书来一捏，这么薄，一会儿就读完了。也不用宁连催，当下便翻开看了起来。 少年皇帝端木珖发誓，这是他看过的，最难熬的一本书。 每一页上的图画都及其细致，栩栩如生，看的他面红耳赤，几次想摔书而去，偏偏宁连还在一边看着，只好摆正脸色，几下翻完后便扔在一边，粗声粗气的说道：“朕看完了。” 宁连躬身小心翼翼的收好那本书，江太后娘娘说了，这般精细的春宫可是难寻，定要收好的。 端木珖静坐了一会儿，浑身的燥热才下去些，但随后想起沙白湉，却又觉得更难熬了些。 怎么就，让母后把大婚的日子定在一个月后呢？ 今天，也是个大婚的好日子啊…… 第4章 大婚 “不过，皇上自己说大婚一年后再同房，一时半会的，倒也不着急学这个。”宁连忽然喃喃自语道。 正想起身的端木珖便突然呆住了。 是，自己，说的，大婚，一年后，再，同房？ 端木珖想了半晌，冷静的起身，冷静的走到一旁洗漱间，冷静的一头扎进一盆凉水中。 一定是被刚刚的情况刺激的，他一直最爱的最看重的，就是批折子议政事，怎么会，怎么会有其他想法呢？ 不同房，可以省下很多时间，甚好，甚好。 洗完啦的端木珖觉得自己平静很多，批折子直到睡觉，再无它事。 可惜，血气方刚的端木珖当晚却做了一个迤逦奇怪的梦。 下午看到的那本小书上的画面，全都……动了起来。 而且，脸……全变成了他和沙白湉的脸。 那感觉…… 早上醒来的端木珖对着被子发了半天呆。 “皇上？”宁连在外面唤到。 端木珖清咳一声：“被子有些薄了，找人来给朕换一床。” “是。皇上，现在可要起了？”宁连继续问道。 帐子里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端木珖很久才说话：“宁连……你……” 端木珖刚想问问宁连有没有遇到过这种情况，但是想到对方身为一个太监，自己还是不要往他伤口上撒盐了吧…… 装作什么事情都没发生的端木珖正常起身上朝而去，来给端木珖收拾床铺的掌事姑姑听然却呆愣半天后，狂喜的往宁圣宫跑去。 太好了！皇上是正常的！！不是，不是沙太后猜想担心的那般！太好了！ 得知消息的江嫣也很是高兴，狠狠赏了听然一个厚荷包，随后想到自己儿子那脸皮，还是嘱咐她就当做没事一样，千万别在端木珖面前表现出异常来。 听然自然点头应下。 再说沙白湉这边，被周嬷嬷按着背了好几天的“皇后守则”，都快哭了。 说好的做了皇后就能有许多好吃的呢…… 别说吃好吃的了，竟然连怎么拿筷子，怎么端杯子，每道菜最多吃几口都有规定。 沙白湉后悔了，这还不如下馆子呢，想吃什么，还能吃个痛快。 不过，沙白湉的意志也改变不了什么，一个月后，大婚如期而至。 大岭很久没用即位后才册封皇后的皇帝了，也因此，端木珖的这场大婚，尤为隆重。 子时一过，端木珖就被叫起来，沙白湉更是早早就便起床梳妆，坐上皇后御辇进了宫中。 册立礼，奉迎礼，拜天地。 直到拜过父母天地之后，帝后便进了喜房，此时，天色已经大亮起来。 皇帝皇后齐齐坐在龙凤喜床上，面向正南方天喜方位，行过坐帐礼后，便是端木珖揭盖头的时候了。 不知道有多少年没这般心慌过了。 端木珖又握了下拳头，平复下心情，接过喜娘递过来的秤杆，轻轻一挑。 灿如明珠，丽若朝霞。 顿时，端木珖便觉得心安下来，没错，就是眼前这人。 沙白湉轻轻抬眸，看了下面前俊朗的少年，顿时脸上红润更胜，只瞧了一眼，便又低下头。 端木珖忽然觉得，心里有些痒痒的。 “皇后娘娘真是美貌大方，难怪一面便得了太后和太上皇的青眼。” “是呀是呀，看皇后娘娘的模样，定是个知书达理又懂事的。” 来围观的命妇们，全都说着吉祥话。 端木珖温柔的看着眼前这人，便是她了，自己的，妻。 “皇上，皇后，请喝合卺酒，吃饺子。”喜娘笑盈盈的端上一个托盘，上有两盏酒杯，和两个精巧的玉碗，碗里只有两个饺子。 端木珖拿起两个酒杯，递了一个给沙白湉，两人手指碰在一起片刻，便马上分开。 端木珖不由用另一只手摸了摸被沙白湉碰到的无名指，怎么，怎么有些烫呢。 “一口酒，喜结良缘； 两口酒，同心永结； 三口酒，白头偕老。” 喜娘眉开眼笑的，在一旁说着贺词。 端木珖和沙白湉三口喝光杯中酒，将杯子放下，端坐等着下一项。 喜娘笑着，给端木珖和沙白湉一人咬一口，然后问道：“生不生呀？” 周围的命妇们已经有吃吃笑开的了。 却不想，端木珖一本正经的皱起眉：“知道是生的，怎么就端上来了？这怎么吃？嗯？” 而沙白湉则吧嗒吧嗒嘴说：“饺子的味道还挺好吃的。没有熟的了吗？” 一片寂静。 周嬷嬷和听然都要昏过去了，不过少嘱咐一句，这两位小祖宗便要出事，这可如何是好。 眼看着场面陷入僵局，喜娘拿着一双筷子手只抖，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外面传来一声通报：“沈太后娘娘到！江太后娘娘到！” “哀家来晚了。”江嫣携着沈太后的手，笑盈盈的进来，却发现气氛有点不太对，“这是怎么了？到哪一步了？吃完饺子了？” 端木珖木着脸，喊了一声“母后”。 沙白湉则赶紧起身行礼：“臣女见过沈太后，见过江太后。” “还什么臣女什么太后，你也应该叫哀家母后啦。”江嫣拉住沙白湉的手，笑的温和。 “是，儿臣参见母后。”沙白湉声音细细的说道。 沈太后笑道：“吃了这饺子，可要早日生皇子。为我大岭多多开枝散叶才是呀。” “对，不过也不急，皇后年龄还小。”江嫣温和的笑着拍了拍沙白湉的手，“待身子长好了，给哀家多生几个好皇孙。” 沙白湉细声细气的说道：“是，谨遵母后们的嘱咐。” “好了，下一项是什么？”江嫣抬头，问道。 端木珖本想告状说饺子是生的，但是转念一想，这么点小事，还是不打扰母后了，过会儿把御膳房那些不当心值班的奴才拉出去打几板子算了。 喜娘结结巴巴的说道：“请，请皇后娘娘换去龙凤和袍服，改换皇后朝服，去太庙行祭祖礼。” “那便换吧！”江嫣摆摆手，示意众位命妇都先出去，也唤了端木珖出来，只留下喜娘和皇后换衣。 端木珖眼巴巴的站在门外，等着沙白湉换好衣服出来。 江嫣看着好笑，不由逗他，小声说道：“今晚本该行洞房礼，皇上……不肯圆房，便无需此项了吧？” 第5章 洞房花烛夜 端木珖愣了片刻，随后一脸正义道：“礼不可废，既有此项，便不该因儿臣的个别要求而取消，照常吧。” “也好，只不过甜甜还小，你们，适可而止。”江嫣摆出母后范儿，其实很八卦道。 端木宸轻咳一声，不知怎么想起之前做的那个奇怪的梦，脸渐渐红了。 江嫣好奇看着百年脸色难有一变的儿子这般，有些不解。俩人也不过第二次见面，怎么就，这般暧昧了？ 她哪里知道，脑洞少年不止欢乐多，YY也多。 很快，沙白湉换好了一身皇后朝服，在宫女的搀扶下走了出来。 别说，虽然年龄只有十三岁，但是发育相当好的沙白湉还是很能撑起这一身朝服的。端木珖露出满意的神色，等沙白湉走到他身后，便与她一前一后向祭祖的太庙。 江嫣自然是不用去的，其实她这次过来，就有些不合规矩，但是宫里……谁管得了她呢？此时便与沈太后一起，招呼了众命妇一声，便各自回了宫里。 当晚，坤元宫，洞房花烛夜。 因着沙白湉年纪还小暂不圆房，周嬷嬷也没跟她说很多夫妻行房之事，只像端木珖一样被塞了本小册子，便算罢了。沙白湉也只潦草翻了翻，觉得甚没意思，此时的她，便还不知道所谓的洞房意味着什么。 劳累了一天的两人在各自的宫人服侍下洗漱完毕，坐在床上，喜娘又端来一碗长寿面给新人吃，以求白头偕老，福寿绵长。 端木珖先吃了一口，满意的点点头：“这次熟了。”随后，便递给了沙白湉。 一天没吃多少东西的沙白湉二话不说接过面来，三下五除二便吃了个精光。 喜娘半张着嘴，吉祥话儿还没等说出口，空碗便被递了回来，随之而来的还有端木珖不耐的声音：“先出去吧。” 除了呆呆应上一句是，喜娘觉得自己已经完全丧失了语言能力。出了房门才反应过来，好像，忘记留喜布了？ 捏了捏手中那块丝薄滑软的百布，喜娘想了想，算了，帝后看起来都是不拘小节的，等明日直接去收床单子好了。 帝后大婚的第一夜。 两个人同处一张床上，沙白湉坐在里面，端木珖还坐在床边。 从未与人一起睡过的沙白湉还有些为难，这床脚堆了这么多被子，到底应该一起盖一床，还是一人一床？ 同样一直一个人睡的端木珖却有些小兴奋，温香软玉什么的，他也可以感受一次了！ 沙白湉歪着头想了半晌，看端木珖还是背对着她，再想起周嬷嬷说过的这位皇上从不喜人近身，顿时仿佛了明白了一般，刷刷拽起床脚的被子，整理好两个被窝，然后自己还很是自觉的把外面那个弄个大一些，里面的小一些。 听到动静的端木珖回头，恰好看到沙白湉正在往小被窝里面钻，险些喊出来。 清咳一声，端木珖蹙眉道：“这是做什么？” “我……臣妾知道，皇上向来不喜人近身，皇上，累了一天了，请就寝吧。”沙白湉努力回想着周嬷嬷的教导，一字一句的说道。 端木珖不满的看着两个仿佛隔了鸿沟的被窝，喊了一声：“听然！” 听然马上跑了进来。 “铺床！” 听然呆了下，还是请皇后娘娘先下床来，快速的把被子整理好，便恭敬的退了出去。 沙白湉呆呆的看着面前金黄色的一个大被窝。 这意思是，皇上要和她一起睡？ 好像周嬷嬷之前是说过，不管怎么样，都要顺着皇上。沙白湉一声未吭，手脚并用的爬上床，慢慢的钻进被窝中。 目睹这一切的端木珖，只觉得心情大好。 他也坐在床上，不知道是怎么想的，慢吞吞的脱了上衣，只着一件寝裤，便掀开被子躺下睡好。 沙白湉缩在里边，尽量不让自己碰到端木珖，以免引起他不喜。 端木珖却在想方设法的不着痕迹想去碰到沙白湉，最好能把她搂在怀里试一试是什么感觉。 一帝一后，一追一躲，最后…… 空出来外面的大半个床。 端木珖把沙白湉死死堵在墙角，漫不经心似的伸长腿一试——嗯，碰到了。 心满意足的眯了下眼，端木珖装作自己已经熟睡，一个翻身，便把沙白湉抱在了怀里。 沙白湉动也不敢动。 可惜她虽然已经比同龄女孩子要高一些，但是在已经十六岁又从小练武习骑射的端木珖面前，还如同一个小娃娃一般，端木珖只长臂一揽，便把沙白湉搂在了怀里。 沙白湉猛的被铺天盖地的男子气息覆盖，面前还是端木珖的光裸的胸膛，便忍不住用鼻音“嗯？”了一下，还是不敢乱动。 端木珖……就放肆多了。 嗯，肩膀圆润小巧，背脊挺直，腰肢纤细，再往下…… 沙白湉猛的坐起身来，看了看还闭着眼的端木珖，站起来迈过他，睡在了外面。 关键是，一边走还一边嘟囔着：“皇上这是什么毛病，怎么就爱睡墙角呢？算了，让他睡吧。我就睡外面好了，也凉快。” 两人之间，再次隔了小半个床。 端木珖：……这床是不是有点太大了？明儿个要找尚宫局换个小些的床，够一人睡的就行，挤挤更健康。 新婚第一夜，勉强算是平安无事。 只沙白湉早上被叫起的时候，却还是自己还是在皇上怀里，睁眼就看到一个裸男什么的，沙白湉也只揉揉眼，便面不改色的接受了。 只是，这床，到底还是有点小吧？ 各自心里打着不同主意的两人，都把算盘打在了床的大小上。 因着是新婚第二日，礼部专门找了个德高望重的一品诰命夫人来给皇后梳头，梳完头，沙白湉还要去拜见两宫皇后，然后再在坤元宫的院子里谢神酬天，很是麻烦。 端木珖大婚歇朝三日，左右闲着无事，便一直陪在沙白湉身边，和她一起去到宁圣宫，拜见江太后和太上皇，再到慈圣宫拜见沈太后。 “儿臣拜见父皇，母后。愿父皇，母后顺心康健，岁岁吉安。”沙白湉一丝不苟的敬茶，下跪，行三叩九拜大礼。 第6章 都来跟朕抢媳妇！ 太上皇端木宸点点头，看向江嫣。 江嫣笑着拿出一柄玉如意递给沙白湉，并扶她起身，笑道：“这下好了，以后这后宫事呀，哀家总算不用管了。” 沙白湉拿着如意，眨巴眨巴大眼睛看向江嫣：“母后，儿臣不明白。” 江嫣一怔，随后道：“……没关系……以后就明白了。快去你们沈母后那里吧。” 沙白湉便又行一礼，和端木珖一起走了出去。 江嫣看着两人的背影，和端木宸小声嘟囔道：“这孩子怎么有点傻乎乎的？” “傻乎乎的你儿子能看上？”端木宸无所谓道，“再说，反正他自己选的，傻不傻的，都好。” “我就说这名字不好，沙白湉傻白甜，别真的是个小傻子……”江嫣还在嘟囔着，便被端木宸拉走：“如今珖儿也大婚了，咱们找个时间出去玩……咳咳，出巡吧。” “好啊！”江嫣高兴的一拍掌，“等皇后接过六宫事，咱们就去！” 两人马上开始兴致勃勃的讨论起去哪儿“出巡”。 这边沙白湉参见沈太后，以及各位太妃太嫔之后，便回到了坤元宫，忙活了一早上，总算有早膳吃了。 沙白湉灼灼有神的望着门口传膳的太监。 端木珖觉得很有意思，而且，这个表情有些似曾相识呢。 因着是和端木珖一起吃饭的，早膳摆了十个小菜，四种主食，还有一粥一汤。 沙白湉看到这么丰盛的一顿，眼睛笑的都要变成月牙了，第一次觉得嫁到宫里来真的是太好了！ 可惜，她刚拿起筷子，周嬷嬷便默不作声的进来站在她身边，还清咳一声。 刚刚还神采奕奕的小姑娘马上如同枯萎了一样，一板一眼的吃着面前的两个菜，和宫女给夹过来的一个奶香窝窝，一碗鸡丝粥。 端木珖挑眉，好像明白了什么。 饭后，在周嬷嬷和沙白湉带来的贴身宫女巧珊的帮助下，在坤元宫的院子里摆好了祭神的台子。沙白湉跪在墩子上，神情恭敬，念念有词。 端木珖不由露出笑容。 沙白湉……好像不管做什么，都很是认真。做事认真，吃饭也认真。 能够认真的人，定会是个能做大事的人。 只是，端木珖估计怎么也想不到…… 沙白湉念念有词的是：“烧鸡烧鸭烧鹅酱猪蹄酱肘子酱牛肉……快快都到本宫碗里来，快来快来……” 早饭没吃爽快，饿了。 之后，沙白湉又见到了尚在宫里的两位公主和两位王爷。 “嫂嫂！”端木凤高兴的蹦蹦跳跳到沙白湉面前，左右上下看看，“天呐！嫂嫂好漂亮！皇兄，羡慕你！” 端木珖勾了勾唇角，算是对她的回应了。 “这位是安平公主，端木凤。”周嬷嬷在一旁介绍道。 说到这个称谓，端木凤马上不乐意了，抓着沙白湉的手噘嘴道：“父皇就是起名废，人家哪里平了……嫂嫂，你忘记凤儿的称谓，就叫凤儿好不好？” “凤儿公主。”沙白湉从善如流道。 “这位是安容公主，端木凰。”周嬷嬷继续介绍道。 “皇嫂。”端木凰面无表情，声音也没有起伏的说道。 端木凤摇摇沙白湉的手：“嫂嫂莫理她，凰儿她呀，在说话方面简直比皇兄还要皇兄。我和她住在一起，十天半个月都说不了几句话呢！” 沙白湉有些诧异的看看端木凰，小小声打了个招呼：“安容公主。” 端木凰酷酷的点点头，未再说话。 睿王和宁王也都分别向新皇后见礼，也没多说什么。 “嫂嫂，你看我和皇兄，是不是长的很像很像！”还是端木凤最活泼话最多。 沙白湉看看端木珖，看看凤儿，点点头：“是呢，除了发型和衣服，一模一样。” 端木凤转了转眼珠，嘿嘿笑起来，不知道又在想什么坏主意。 端木凰看了她一眼，挑了挑眉，随后看向端木珖：小心凤儿欺负你媳妇。 端木珖看了看端木凤和沙白湉的互动，无所谓的回望端木凰一眼：随她们吧。 反正他媳妇聪明着呢，谁欺负谁，还不一定呢。 新婚第二日晚，端木珖摩拳擦掌，蠢蠢欲动，准备好与自己的小妻子斗智斗勇。 没想到！！ 端木凤哭着一张小脸来敲坤元宫寝殿的门：“嫂嫂，嫂嫂，今天外面打雷刮风的，声音好大好可怕。凤儿好害怕，你和凤儿一起睡好不好？” 心地善良的沙姑娘自然不会拒绝，马上开开门，还温柔的帮凤儿擦眼泪：“好，不怕不怕，和嫂嫂一起睡昂。” 端木凤抽着鼻子，路过端木珖的时候，背着沙白湉跟他做了一个大大的鬼脸。 故意的！ 端木珖咬牙切齿，却又无可奈何。 小小沙姑娘正一脸歉意的看着他：“凤儿这般，咱们做哥哥嫂嫂的，总不能让她继续怕着哭着睡吧？” 端木凤她，她怕个屁！ 从小到大又不是没打过雷，她怕过？哭过？ 她还在雷雨天跑出去玩过呢她害怕？ 硬生生吞下那句“其实朕也怕打雷天”，端木珖压了压气，冷声说道：“那你陪陪她，朕去临华殿批会折子便睡了。你们也好好休息。” 沙白湉和端木凤两个小姑娘齐齐坐在本该属于端木珖的喜床上，同一个频率的点头点头点头，再冲端木珖挥手挥手挥手。 端木珖憋着气出了坤元宫，本想去临华殿，却脚下一转，往宁圣宫走去。 还是找母后商量商量，早点儿把端木凤给嫁出去最好了！ 只是可怜的端木珖连见都没能见上自己母后一面就被太上皇端木宸一嗓子吼了出去。 小风吹过，新婚第二天的小皇上孤零零的走在漆黑的宫道上，心中甚是苦闷。 为什么，为什么自己要说一年后再圆房？ 为什么，为什么明明刚大婚却还是要独守空房？ 为什么，为什么沙白湉抱起来那么舒服……却又抱！不！到！ 端木珖吸了吸鼻子，抬头看看天上月亮，握拳。 今年新目标，把端木凤尽快嫁出去！ 一夜未睡，把满京都未婚适龄男子拿出来研究一遍的端木珖精神抖擞，仿佛已经看到端木凤出嫁，而自己的皇后只能夜夜在自己怀里睡的美好场景。 只是当晚，现实又给了他一榔头。 “母后……你这是什么意思？”忙了一下午加一个晚上，好不容易才抽出身回到坤元宫的端木珖，看着自己母后和自己媳妇已经热乎乎的准备睡在一个被窝里的时候，简直…… 第7章 我心悦之不得见之 “哦，今儿和你父皇吵架了，很生气，还没地方去，恰好，想起皇上最近大婚了，哀家也是有儿媳妇的人了，便来和皇后挤一夜，皇上，不介意吧？”江嫣一脸的兴致勃勃，哪儿有一点和端木宸吵架了的模样。 端木珖深呼吸几口气，从牙缝里挤出三个字：“不，介，意。” “母后身上软乎乎的，像儿臣的母亲一样。”沙白湉满眼儒慕的看着江嫣，“能和母后在一处，儿臣实在太幸运了。” “好孩子，那以后母后就多来陪你一起。”江嫣一脸和蔼的说道。 沙白湉用力点头，很是感激的样子。 “呵，呵。”端木珖再也看不下去，只努力笑了两声，拔腿回头走了。 风一样的小皇上狂奔到宁圣宫，皱着眉看向正在喝酒的男人：“父皇，你和母后吵架了？” “谁说的？”端木宸不悦的皱眉，老婆跑去和别人睡，他已经很不爽了好吗。 “母后说的！还说，没地方去，便去和皇后挤一挤了！”端木珖也冷着脸，他才是被抢了媳妇的那个好吗？ 端木宸冷哼一声：“没吵架。她就说，想换个环境睡睡看。” 端木珖很想指着端木宸说一句“管好你媳妇”，但对方毕竟是他爹，便只冷声冷气的说了句：“知道了，父皇莫要饮太多酒，早点儿休息。” 谁知道，端木宸竟然恶人先告状：“端木珖，能不能管好你媳妇！能不能？啊？那么大人了，怎么还要母后陪着睡？” 端木宸吸气，呼气，吸气，呼气，好不容易平复下心情。 “你也是，都做皇上了，还老找你母妃。都结婚的人了，连自己媳妇也看不好。”端木宸还在嘟嘟囔囔，好久没自己睡过了，真不习惯。 到底是谁看不好自己媳妇啊！ 端木珖觉得自己不能再待了，便酷着脸，微微点点头，便走了。 小皇帝第二次踏着月光，回到临华殿。 妹妹可以嫁出去，母后怎么办呢？ 呜呜呜呜，肯定是因为自己眼光太好，娶的媳妇太好了，所有人都来跟他抢媳妇。 端木珖欲哭无泪，发愤图强，一晚上就把因为大婚，积攒了好几天没批的折子给全批完了。 大婚三天假期已过，第四天，端木珖便开始上朝了。 本以为恢复正常的生活，端木珖便能如同以往一样，心无旁骛的见大臣，议政事。 可是…… 沙白湉怎么老是跑出来，在他眼前晃，还，还老冲他笑呢？ 端木珖皱着眉，扔下笔，看了看天色，到午膳时间了。 恰好宁连来传，端木珖问道：“皇后用了吗？” “奴才刚问了，说是，由安平公主陪着，已经用过了。”宁连恭敬的答道。 又是端木凤！ “去给皇后传个话，晚膳，朕去坤元宫用。”端木珖吩咐道。 宁连却踌躇了一下，说道：“可是，可是皇上下午和晚上，还要见沙大人和沙公子，之前便说定了要一起用膳的。” 端木珖手中动作一停，对了，今儿要见皇后家人的。 “沙公子……”端木珖眯起眼睛，“好，你……还是去传个旨，今晚掌灯坤元宫。” 宁连应了一声，先出去传了晚膳，又自己跑去坤元宫传了旨。 等宁连回来的时候，却发现一向勤政的皇上竟然难得的在窗前发呆。 “皇上，用午膳吧？”宁连提醒道。 端木珖“嗯”了一声，却未动，只是问道：“沙祺瑞和皇后也是双胞胎？” “是的。” 听然这会也进来，看到端木珖站在窗前也有些纳闷，便看向宁连。 宁连用嘴型做了“皇后”二字。 听然了然，但：“皇上，乐南姑姑来了，说是太后娘娘有加菜。皇上可要现在用午膳？” 乐南来了？ 端木珖回头，眼神中有几分愉悦：“走吧。” 乐南是从小陪着端木珖身边的姑姑，只是他初立太子的时候，江嫣为他选了更适合的听然，而乐南则还是回到江嫣身边。 只是，乐海，乐南，是当年端木宸给江嫣的一对身怀武功的宫女，用来保护她和几个孩子的安全。而端木珖从小对武功的启蒙和学习，便是乐南教给他的。 “乐南姑姑。”端木珖难得的主动打了招呼。 乐南赶紧行礼：“奴婢参见皇上，太后娘娘让奴婢给皇上加菜。” “劳母后费心。”端木珖坐下，面对一桌子菜，不由又想到沙白湉。 她好像，吃饭的时候不喜人站在一旁伺候？ 那下次再用膳，便只留他二人吧。 相对而坐，你一口……我一口…… 要不然……他给沙白湉夹菜也行啊！ “皇上？皇上？”乐南无奈，端木珖又开脑洞去了。 端木珖回神，“哦”了一声，执起筷子，吃起饭来。 乐南见到自己从小看到大的孩子，心中也有几分高兴，便立在一旁帮他布菜，嘴上也在一直絮絮叨叨。 “皇上还是如同小时候一般不喜吃肉，这样可不好。奴婢今儿听说，皇后娘娘要了一桌子肉呢，皇上这般，以后怎么和皇后娘娘一起吃饭？” 哦？对，沙白湉喜欢吃肉。 端木珖蹙起眉，犹豫了一下，还是夹起一筷子香葱鸡，尝了尝。 还不错好像。 看端木珖连续吃了几口肉，乐南高兴的不行，随后也想明白了端木珖这般做的原因，便伸手夹了一筷子万福肉给他：“皇上以前从不吃这个，可是今儿御膳房做的，连皇后娘娘都夸好呢。皇上，尝尝？” 对，沙白湉好像就喜欢吃这个。 端木珖看了看面前这块肉，油光光，水亮亮的，要放在从前，他定是碰也不会碰的。 只是，这样一块肉，被沙白湉的小嘴吃下，是否会染的那唇，也一般透亮？ 不由自主的，端木珖便吃下了那块万福肉，没有想象中那般油腻，只软软的，香香的，还有些入口即化的感觉…… 沙白湉的小嘴…… 端木珖忽然想起那日看的册子，一男一女嘴对嘴的咬着…… 冷不防被呛了一下，端木珖猛的咳嗽起来。 “哎哟，皇上快吐了，快吐了，都是奴婢不好，明知道皇上不喜此油腻之物，可还好？”乐南吓了一跳，赶紧给端木珖盛了一碗汤放在他面前。 端木珖摆摆手：“无事。” 有理论经验却无实战，真是能害死人哟。 第8章 痛并享受着 饭后，端木珖想继续批折子，却还是老想到沙白湉……的唇。 烦躁的小皇帝又走到窗前发起呆来。 沙白湉……不知道在做什么呢？ “皇上，不如歇一会儿吧。”宁连看端木珖这般，便出声劝道。 端木珖点点头，往寝殿走了几步，却又顿住脚步，忍不住还是问了一句：“皇后……在做什么？” “大概也在午歇吧。”宁连恭敬的答道，心里却在嘀咕，他又没有千里眼，哪里知道皇后在做什么。 端木珖却也这般觉得，便以拳击掌，说道：“正好。” 说完，便抬脚往坤元宫走去。 宁连赶紧招呼人快点儿跟上，自己也急步追着端木珖而去。 不一会，便到了坤元宫，端木珖清咳一声，看向宁连，示意他通报。 “皇上，皇后娘娘若是在午睡，这般通报，恐是不太好吧？”宁连很贴心的建议道。 端木珖眼睛一亮，点点头，也不等人来迎，直接往寝殿走去。 半路碰见的宫人都吓了一跳，随后还是安静的躬身行礼。 端木珖畅通无阻的走到皇后寝殿，站在门前便心中大悦。踌躇了一下，伸手推门…… 锁上了？ 端木珖皱眉，怎么睡个午觉还锁门？ “来人！” “皇上，怎么了？”宁连赶紧凑上来。 “把门打开。”端木珖怒目看向那扇阻拦他见到自己小媳妇的木门，恨不得砸烂它。 却不想，坤元宫的掌事姑姑左芸上前回道：“皇上有所不知，皇后娘娘说她在家的时候，午觉定要锁门的。否则睡不好。而且，门是娘娘从里面反锁上的，奴婢们也打不开。” 端木珖冷下脸来，想了片刻，刚想伸手敲门，门却“咔嗒”一声从里面开了，走出来的，却不是沙白湉。 好像是她那个陪嫁的宫女，叫什么巧珊？ “奴婢参见皇上！皇后娘娘听到皇上声音，特意让奴婢来开门。”巧珊福身恭敬的说道。 端木珖皱紧眉：“只有你俩？” 巧珊好像有些不解：“是，在家的时候，便是奴婢伺候皇后午睡的。” 伺候，皇后，午睡？ 端木珖冷哼一声，不再说话，看这个宫女却越发不顺眼，直接略过她走进寝殿。 沙白湉正披散着长长的黑发，一身月白色寝衣，模样乖巧极了，见端木宸进来，赶紧行礼道：“参见皇上。” “起吧。”端木珖见到她，心情便好了些，这会儿左右看看，随后仿似漫不经心的问道：“你……刚刚在歇午？” “是，只还未睡着，皇上便来了。”沙白湉亦步亦趋的跟在端木珖身后。 端木珖回头看她，想了想，说道：“以后不要锁门了，万一宫里有事找你，岂不麻烦。” 当然，皇后虽然掌六宫事偶尔会很繁忙，但是一般没什么要紧事是不可能打扰皇后睡觉的。 而且当前后宫只沙白湉一人，哪里会有什么要紧事呢？ 但是端木珖偏就这样说了。 沙白湉一怔，呆呆的说道：“可是……不锁门，臣妾睡不着呀。” “皇后可是害怕？”端木珖眼中精光一闪，很随意的说道，“没事，以后朕来陪你睡。” “不是怕呀，天色太白了，臣妾睡不着呀。”沙白湉还没意识到自己拒绝了什么。 端木珖抿唇，回头看向左芸。 左芸赶紧说道：“奴婢马上去尚宫局取个帘子来。” 点点头，端木珖继续看向沙白湉。 “多谢皇上考虑周到。”沙白湉行了一礼。 好，端木珖满意了。 坐在榻上，看着小姑娘乖乖的坐在一旁，端木珖心中痒的厉害，只想碰碰她。 想了想，端木珖说道：“待会儿，你父亲和弟弟会进宫来见朕。你，可有什么话要朕带的？” “是吗，父亲和小瑞要来了？”沙白湉展颜，“臣妾，臣妾没有话要带给他们，倒是有话想求皇上。” “嗯。”快说快说快说，让朕来满足你吼吼吼！ “皇上，可否留父亲用饭？”沙白湉小心翼翼的问道。 端木珖一怔，随后点头：“自然是要留岳父大人用饭的。” 沙白湉没注意端木珖的称谓，只笑的越加开心，片刻后继续问道：“皇上，臣妾，臣妾也可以召母亲进宫吗？” “当然可以，朕去处理政事，皇后自己无聊，让岳母大人进宫陪你叙话也是好事。”端木珖体贴的说道。 沙白湉兴奋的点头，坐都坐不住，站起身来在殿中转圈，同时喃喃自语的说着什么，只看的端木珖好笑。 “今天也可以吗？”沙白湉眼睛亮晶晶的问端木珖。父亲和弟弟都进宫来吃饭，只剩母亲自己，定会眼馋。 端木珖被沙白湉这般一看，马上更加挺胸抬头：“自然，随时都可以。宁连！去沙府传旨，请沙夫人一同进宫。” “是！”宁连应下，看了看时辰，打发了个跑的快的小太监赶紧去传旨。 享受沙白湉崇拜目光的端木珖越加开心，恨不得天天都让沙夫人进宫来，好让沙白湉能够天天这样看他。 沙白湉则坐立不安的等在一边，晚上，该和母亲一起吃点什么好呢？ 肉是少不了，母亲还未吃过鹿肉应该尝尝，昨儿吃的那道黄瓜也算可口…… 不对，如果有周嬷嬷在的话，规矩那般大，吃什么都吃不出好味道。 “皇上……”沙白湉有些踌躇的看向端木珖，因着犹豫，声音发软，她音色本就甜美，这般一来，倒像是有些个撒娇的意味在里面。 端木珖只觉得耳朵一酥，张了张嘴，却连话也说不出，只点点头，示意她继续说。 “皇上，臣妾可不可以，与母亲单独用饭呀。那个，皇上知道，母亲年纪大了，若是有人伺候在一旁，只怕她会不习惯。”沙白湉小心翼翼的看向端木珖。 端木珖再点头，却不敢直视沙白湉，只又唤了一声：“宁连！” 宁连忙又下去找到宫女嬷嬷挨个叮嘱。 沙白湉笑的更甜，讨好的说道：“皇上真好，臣妾多谢皇上。” 端木珖清咳一声，吸吸鼻子：“小事。” “皇上对臣妾这般好，臣妾……也会好好对皇上的！”小姑娘开心的恨不得蹦起来，只挑着好话说。 端木珖却眯起眼：“那晚上，朕就等你好好表现了。” 沙白湉歪头想了想，用力点头。 第9章 爱屋及乌 直到沙大学士和沙祺瑞来的时候，端木珖还沉浸在关于晚上如何让沙白湉对他好的美好幻想中。 “皇上，沙大人和沙公子来了。”宁连提醒道。 端木珖马上摆正脸色：“快请。” “微臣参见皇上。”“草民参见皇上。” 端木珖亲自下来扶起两人：“沙大学士，沙公子，请起。宁连，给两位看座。” 两人再次道谢后，才敢坐下。 这之后，三个人开始你看着我，我看着你，都不知道该说点什么。 还是沙祺瑞靠谱些。 “皇上，皇后娘娘她，草民家中只她一个姐姐，并无其他姐妹，便难免娇养些，若哪里有不妥，还望皇上见谅。”以退为进，先抑后扬，沙棋瑞一开口，先给自家傻姐姐请罪。 端木珖脸上虽没什么表情，但显然是柔和的：“两位请放心，皇后很好。沙大人教导有方。” “多谢皇上。”沙大学士赶紧起身再谢恩。 “好了，都好好坐着吧。不必老是站起来，咱们就说说话，不用如此。”端木珖说道，随后，殿内又陷入迷之沉默。 一般端木珖见大臣，那些臣子都知道这小皇上是个闷葫芦，便都有事说事，说完就走，像这样要与人聊天，还要聊到晚膳…… 端木珖蹙眉，要不，把皇后请来？ 哦哦对了，说起来，他也是有正事的。 “那个，祺瑞如今也有十三岁了吧。”端木珖努力摆出姐夫款儿，“以后，可有何打算？” 沙祺瑞起身，一脸少年英气：“草民想入仕！” “哦？那便好，朕早听闻，沙家公子学富五车，强闻博记，正好朕身边却一个朝议郎，你可愿意来试试？” 朝议郎，品阶不算高，正六品，在大岭却是向来受人瞩目的一个官职，只因此官员可以近身跟随皇上，相当于文官版本的御前行走，甚至有替写圣旨的权利。 天上这般掉下来一个大馅饼，砸的沙家父子全都晕晕乎乎，不敢相信，半晌才反应过来。 沙大学士起身，激动的胡子乱颤：“微臣，多谢皇上！” 却不想，沙祺瑞却是拒绝的：“皇上，草民一无功名在身，二无任何壮举，直接这般……草民不愿攀着姐姐裙带往上爬！” 他越是这样，端木珖越是欣赏，再看到那张与自己皇后相似的脸，端木珖唇角竟然出现一抹笑：“难道祺瑞对自己没有信心吗？” “这……草民自然是有信心！” “那便这样说定吧。”端木珖直接抽出一张早就写好的圣旨，递给宁连。 宁连马上接过，打开，向着沙大学士和沙祺瑞读完后，笑眯眯的把圣旨递给沙祺瑞：“恭喜沙大人。” “草民，微臣，多谢皇上。”沙祺瑞虽然无奈，心中还有有些小欣喜。不管这个职位是因何来的，总归是个机会。 而他沙祺瑞，最不怕的，就是有机会。 场面总算打开，沙祺瑞也放松了一些，端木珖便问了他几个朝上正热议的问题，三人倒也讨论的激烈，不知不觉便到了吃饭的时候。 “皇上，是否现在传膳？”宁连插了个空问道。 端木珖刚点了点头，便忽然觉得沙大学士的表情变的熟悉了。 两眼放光，一脸专注什么的……原来会遗传啊？ 只沙祺瑞倒是有些无奈的看着自己爹，千万要控制住啊！御前失仪事小，万一连累到姐姐就麻烦了！ 他哪里只得，此刻，他的姐姐，与他的母亲，全无仪态。 “母亲，你尝尝这个，我专门让他们准备的烤鹿腿，又香又嫩。”沙白湉吃到兴头上，差点儿就要下手去撕开鹿腿了，好在理智还在，用筷子去分了一大块肉，夹给沙夫人。 沙夫人也吃的满口流油：“女儿啊，真是好啊，你这每天都能吃这么多好东西吗？母亲真是羡慕……” “那母亲常来啊！来母亲尝尝这个黄瓜，好吃的紧！” 庄严肃穆的皇宫被母女俩说的好像饭馆子一样，而沙白湉倒不像做了皇后，反而像嫁了个厨子一般。 直吃到月上柳梢，皇上那边的人来叫沙夫人，两人才堪堪停下筷子。 “好，好女儿，咱们沙家，就靠你了。”沙夫人捂着肚子，与沙白湉再告别并商议以后何时再来吃，便坐上了软轿出宫而去。 沙白湉也撑的厉害，之前每天都有周嬷嬷在一旁看着，她也就吃个七分饱，今儿一放开，便吃的有些多了。 好在她身材纤细合度，也看不出如何，尤其洗漱完换上宽大的寝衣，便一点儿也看不出来。只肚子还有些不舒服，便唤了巧珊，如同以往每次吃多以后那般，让她给自己揉肚子。 端木珖来的时候，便看到这一幕。 自己的小妻子身着贴身柔软的寝衣半倚在床上，衣衫有些凌乱，而那个宫女，那个宫女！ 竟然还在上下其手着！ “这是在做什么！” 端木珖一声吼，沙白湉抖三抖。 巧珊马上回身跪下，请罪道：“参见皇上。皇后娘娘晚上见到夫人高兴，便吃的有些多了，这会儿说是有些个难受，让奴婢给揉揉肚子。” 沙白湉其实反应也很快，这会儿也已经下来床福着身子，却一句话不说。 端木珖摆摆手，让巧珊先下去了，走过去扶起沙白湉，牵着她的手坐在床上，问道：“吃了很多？” 沙白湉点点头。 “肚子不舒服就传太医，只让巧珊给揉有什么用？”端木珖唇角微勾，“可舒服点了，要不朕再给你揉揉？朕手劲儿大，也许更有用也说不定。” 沙白湉推着端木珖伸过来的手，猛摇着头，却还是一句话不说。 这下连端木珖都觉得奇怪了：“怎么今儿不说话？” 沙白湉只摇头摇头，眼泪都快挤出来了，就是不肯张嘴。 “怎么了这是？来人，传太……” 端木珖心中着急，只怕沙白湉吃太多了身子不好，却没想她最多是胃不好，哪里会导致不能说话的？ 沙白湉也急了，忙捂住端木珖的嘴，开口说道：“臣妾……嗝，没事，嗝，嗝……” 一连串的饱嗝打了出来，两人齐齐陷入沉默。 半晌，沙白湉才似是反应过来，“呜”的一声捂住脸，边打嗝边哭着跑到床上，把脸埋在厚厚的被子里，只留身子在外面。 第10章 君子就要趁人之睡 端木珖也终于反应过来，差点忍不住笑出，但看到沙白湉小狗一样拱在被窝里，只剩屁股在外面，便强忍住，说道：“你……没事吧？” “都说了……嗝，没事。”沙白湉又委屈又羞赧，声音闷闷的从被窝传出来，“臣妾，失仪了。” 端木珖清咳一声：“无碍。”随即还是忍不住问道，“怎么吃那么多？” “呜……”沙白湉被端木珖一问，更觉得没脸见人，只继续把头往被子里面钻。 “咳咳，好了，快出来，小心闷坏了。”端木珖坐在床边，拍拍沙白湉的背，“嗯？听到没有？” 沙白湉的身子定了片刻，大概想的到要听皇上的，还是从被窝里伸出头，一张小脸闷的红扑扑的，正委委屈屈的看着端木珖：“臣妾，再也不吃多了。” “嗯，以后咱们用膳，便不必宫女伺候着。你……”端木珖只前后一想，就明白了沙白湉今日吃这么多的原因。 沙白湉羞涩的点点头，半抬着眼睛看向端木珖：“皇上，你对臣妾真好。” 小姑娘脸蛋红扑扑眼睛水汪汪，胸前的高耸更是因为憋气久了，起伏的有点儿大，端木珖只看了一眼，便有些移不开目光了。 “你，朕对你好，你也会对朕好是不是？”舔舔唇，端木珖化身小白狼，准备对小甜甜下手了。 沙白湉还很天真的点着头。 “那，朕要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小白狼继续诱惑着。 沙白湉歪头想想：“臣妾很撑了，什么都吃不下。” “……不让你吃东西。” “臣妾怕疼，皇上不能打臣妾……” “！！！朕从不打女人！” “那，臣妾不喜欢踢毽子……” 那张小嘴还在喋喋不休着，端木珖想起中午吃的万福肉，软软滑滑的，不知道…… 一狠心，端木珖直接凑上前，亲了一口那让他早就心痒难耐的唇。 果然，亲了还想亲。 端木珖便又亲了一口，随后还不满的轻咬了一下。 沙白湉一怔，捂住唇，不解的看向端木珖，片刻后，眼中冒出泪花：“呜呜呜……皇上呜呜呜……” “怎，怎么啦？”端木珖本还在回味刚刚柔软的触觉，这会儿被沙白湉一哭，马上惊呆。 难道自己操作有误？ “皇上，为什么，咬臣妾？”沙白湉鼻头都红了起来，看起来可怜兮兮的，“皇上不打人便是要咬人吗……” 而且竟然咬嘴！ 嘴巴！多么重要的地方！吃饭全靠它！ 呜呜呜，沙白湉不满的看着端木宸：“为什么啊……” 是这样……端木珖放下心来，他就说嘛，书上就是这样画的，他肯定没错！ “你既嫁给了朕，便是朕的妻子，你我……终究要行这周公之礼的。” 沙白湉还有些不解：“什么是……周公之礼？臣妾不懂……” 端木珖被那小眼神一看，马上昂首挺胸，恨不得拍拍胸口，仿佛他很懂一样说道：“天下夫妻都是这般，以后朕教你！” 沙白湉懵懵懂懂的点点头，想了想，来而不往非礼也，便往前挪动了一下，也非礼了下端木珖。 端木珖被沙白湉亲了一下，心中大爽，只恨浅尝辄止不能满足，便咽了口口水，说道：“夜已深，皇后，就寝吧。” 沙白湉点点头，乖巧的把被子铺好，率先睡在了外面。 ……端木珖愣了一下，只好认命的睡在了里侧。 不过无所谓嘛，反正，睡在一张床上。 端木珖清咳一声，决定先聊几句：“你母亲，都是怎么样叫你的？” “恬恬。”小姑娘小声回答道。 恬恬。 这两个字一读，端木珖便觉得嘴里像是吃了蜜糖一般，连心口都泛着甜：“那，朕以后也叫你恬恬好不好？” “好。”沙白湉想了想，小小声叫了端木珖一声：“珖珖……” 端木珖：……好像不咋好听啊喂？比恬恬差远了。 不过，相比较起他那所谓的小名，他宁愿沙白湉这样叫他。 “好了，那个，恬恬过来。”小白狼属性继续，端木珖不怀好意的叫着沙白湉。 沙白湉眨眨眼睛，还是往端木珖那边动了动。 端木珖似的漫不经心一般，一伸手便把小姑娘抱了个满怀。 柔弱无骨的小身子僵硬了一下，还是乖乖的没动，意识到这点的端木珖顿时心情更好，不由手上更用力些。 想了想，也不再多说其他，端木珖直接低头，找上沙白湉的唇，便要吻上…… “嗝，嗝……” 大概端木珖抱的太紧，沙白湉被勒了一下，又继续打起嗝来…… 被吊的不上不下的端木珖几乎都要跟着一起打起嗝来。 好不容易等沙白湉平复下来，小姑娘已经累到不行，只迷糊的和端木宸说了句“臣妾失仪”，便合上眼睛睡着了。 端木珖狠狠的看着那殷红的小嘴，虽然很是不甘，但是趁人睡着偷亲什么的，身为一个皇上…… 还是要做一做的！ 泄恨般的端木珖把睡着的沙白湉亲了又亲，咬了又咬，直到第二天沙白湉起床时候发现，自己嘴角莫名其妙的肿了。 这是，打嗝打的？ 心满意足的小皇上早早便去上朝了，只觉得昨晚进步很大，照这个速度下去，今天晚上就可以……嘿嘿嘿…… 满怀希望和期待的端木珖批完折子后，来到坤元宫，见到端木凤端木凰和沙白湉正坐在一起叽叽喳喳不知道聊着什么，很开心的样子，便心底咯噔一声，不由先看向最靠谱的端木凰：这是来做什么？ 端木凰无奈的对着端木凤示意了一下：是凤儿拉我来的。 “咳咳，凤儿，时间不早了，你……” “对啦！嫂嫂，已经很晚了，咱们睡吧！”端木凤高兴的说道。 沙白湉点点头，还是笑着，唤来巧珊收拾好床，兴冲冲的正想去梳洗，才发现，端木珖还在。 “皇上？”沙白湉歪头，还是不解，他怎么还不走？ “朕，今日，掌灯……” “哇！嫂嫂，快看那里那里！又要打闪了！凤儿好怕！凰儿也怕哦，嫂嫂，今儿咱们三个挤一挤吧。你这边的床很大呢！”凤儿一惊一乍的说道。 第11章 误会是暧昧的起源 沙白湉真的探头看去，并没看到什么闪电，但是凤儿这般说了，她作为好嫂嫂，自然不会拒绝的。 “端！木！凤！”端木珖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随后想想，小声对端木凤说了句什么，她马上脸上一喜，拉住端木凰对沙白湉说道：“嫂嫂！凤儿忽然想起来，还有事要做，嫂嫂我们先走啦，你和皇兄好好的哦，拜拜！” 最后这个拜拜，还是跟江太后学的。 闲杂人等终于走完，端木珖也舒心不少，走到床前坐下，看向沙白湉：“睡吗？” “嗯，嗯，皇上先睡吧。”沙白湉眼神乱瞟，显然有事瞒着端木珖。 端木珖皱眉：“怎么了？” “没，没事。”沙白湉低头，想了想，“臣妾先去洗漱，皇上请自便。” 说完，便唤来了巧珊，往旁边去了。 端木珖洗完出来，等了大半天，也不见沙白湉，便去到她所在的梳洗间，想看看她在做怎么，却意外的听到两人的对话。 “主子，很久了，您该出去了。”这是巧珊的声音。 “再等一会儿，等皇上睡了的……”沙白湉这般说道。 端木珖皱眉，怎么？他的小皇后……不喜欢和他睡？ “主子，你这样，不妥啊。”巧珊苦口婆心的劝道，沙白湉还是坚持不愿意。 端木珖有些不悦，直接在外面清咳了一声。 里面一片寂静。 片刻后，沙白湉小脸惨白的走出来：“皇上……您……” “嗯？”端木珖看了她一眼，扭头先走了。 “主子，你快，快跟上去呀。”巧珊催促着沙白湉。 沙白湉咬咬唇，快步跟在端木珖身后。 看端木珖闷闷的坐在床边，沙白湉有些小心翼翼的唤了句：“皇上……” “你讨厌朕？”端木珖皱眉。 他自认这几日，与沙白湉相处的还算开心，为何对方会……会不喜欢他？ 沙白湉咬着唇，没有说话。 “嗯？”端木珖又问。 沙白湉想了想，大概觉得端木珖不会放弃这个问题，便小声答了一句。 “什么？”端木珖都怀疑自己耳朵听错了。 “和皇上一起睡觉会嘴疼。” 这是什么破理由？ 端木珖不可置信的看着沙白湉：“什么意思？” “臣妾早上起来，嘴都肿了，早饭都没吃好！好在午膳前才不那么痛了。”沙白湉气鼓鼓的说道，还指着嘴角一小处让端木珖看，“看！这里还破了，好疼的！” 额…… 端木珖脸上泛起可疑的红晕：“怎么怪朕，是你昨天吃多了。” “真的是这样？”小姑娘半信半疑的看着端木珖。 “是！”小皇上斩钉截铁气吞山河毫不犹豫的撒谎道。 “哦……”沙白湉犹豫了一下，“臣妾在家里吃多了也不这样呀……宫里的吃食真是奇怪……好吧，臣妾误会皇上了。” “嗯！”端木珖一脸正色的表示自己接受了沙白湉的道歉。 沙白湉想了想，凑近端木珖，小小的亲了下他的脸，昨晚的“学习”让她记得，端木珖好像很喜欢她这样。 端木珖脸上更红了。 “好了，睡吧。” 这一夜，端木珖倒是规矩的很，只抱着沙白湉睡了一晚，并未动其他手脚。 反正，来日方长。 第二日下午，刚刚从宫里回来的沙祺瑞正在苦苦思考着最近朝上的一个问题，忽然眼前闪过一张熟悉的脸。 咦？ 沙祺瑞赶紧跟上那个月白色的身影，想看个清楚。 在一个卖首饰的店铺中，沙祺瑞终于看清那是谁，随后心中更是大惊。 皇上……竟然真的是皇上！可是皇上刚刚不还在宫中？怎么比他跑的还快？ 而且……还出来买首饰？送给谁？姐姐吗？ 怀着满腹的思绪，跟着那个身影到小房间中，沙祺瑞等着老板娘出去拿首饰册子的空当，闪身进了房间，对着那个人影就拜了下去：“臣沙祺瑞参见皇上。” 半晌，无人回答，上面却传来女子的一声轻笑。 沙祺瑞心中一沉，完了，皇上出来玩还带着其他女人，而且……还被他给撞上了。 完了完了完了。 咦，不对呀，他刚刚明明看到，只有一个人进了这屋里呀？ 沙祺瑞奇怪，却还是不敢去看那人，还是老老实实跪着。 “抬起头来。”那女声又说道。 沙祺瑞老老实实的抬头，却还是低垂着眸。 “咦，你……”端木凤吃惊，这不是她那新鲜上任的皇嫂吗？ 怎么嫂嫂与她一样，也喜欢换装出来玩？ 不不不，刚刚这人说自己叫什么来着？沙什么？ 是，嫂嫂的兄弟？ 有意思了，原来嫂嫂也有一个长得这般想象的兄弟，而且还傻乎乎的。 压低声音，端木凤说道：“沙爱卿，快快请起，在外不必行此大礼。” “是。”沙祺瑞心中疑惑，却还是乖乖站起身来。 “坐。”看他这个样子，端木凤更想逗逗他了，“你不敢看，我？” “臣……”沙祺瑞心中嘀咕，他也与端木珖近身相处了几天，觉得皇上个比较冷静少言的人呀，怎会这般开玩笑？ 不是皇上。 对了！皇上有个同胞而出的妹妹安平公主，定是她！ 一甩衣袖，沙祺瑞又跪下了：“臣有罪，不知是安平公主在此，冒犯了。” “没意思，你这么快就想到了。”端木凤无聊的托着下巴说道，“好了好了，别跪来跪去了，起来坐着吧。你是嫂嫂的，哥哥？” 沙祺瑞起身，却一直恭敬的弯着腰：“臣是皇后娘娘的弟弟。” “嗯，坐下吧。正好陪本公主看看有没有好看的首饰。真是的，逛了好几家了，都没什么新鲜的，无聊死了。”端木凤懒懒的说道。 却不想，沙祺瑞耿直极了：“恕臣直言，公主实在不该孤身一人还做男子装扮在此到处游玩，若出了事可怎么办？若想要首饰，直接去尚宫局让他们给做不就好了？公主这般，实在不妥。” 咦，这般古板有趣的人？ 端木凤来了兴趣，既不告诉他是端木珖准许她出来的，也不告诉他其实周围有很多侍卫把守着，若不是他身上的官服，恐怕连这个门都进不来。 第12章 英雄救美未遂 端木凤眼珠儿一转，叹了口气，说道：“小沙子你有所不知，宫里，都没人和我玩儿，好不容易我才偷偷溜出来，你不会去跟哥哥举报我吧？” “臣，臣还是送公主回宫吧。”听到端木凤确实是自己孤身一人跑出来的，沙祺瑞便有些担心了。 “可是，我走了好半天了，脚好累了，想歇一会儿。”端木凤继续说道。 沙祺瑞无奈：“那臣便等公主一会儿。” “嗯呐！”端木凤高兴了，恰好老板也拿了册子过来，她伸手接过，兴致勃勃的翻看着，不时还要让沙祺瑞说说好不好看。 沙祺瑞无奈的陪着这位小公主选了半天的簪子耳环，额饰手镯，只觉得满脑子浆糊，好不容易，端木凤选满意了，也看满足了，便准备离开。 长舒一口气，沙祺瑞给自己打打气，加油！胜利就在眼前！ 然而事实告诉他，他还是太年轻…… 沙祺瑞欲哭无泪的看着坐在一边欢快的嗑着瓜子喝着茶听着书的端木凤，这小公主，难道不能回宫去找个说书先生想听什么点什么？非得在这儿听个什么风流书生二三事？皇上知道了，还不劈了她……不，估计会劈了他。 “诶诶小沙子，你说，这个书生到底怎么想的？那大家小姐有什么不好，还非得勾搭丫鬟？”端木凤听的津津有味，还想与沙祺瑞议论一下。 沙祺瑞无奈的看着端木凤，小声提醒道：“公主，您在这里，实在……不妥啊。万一被人知道公主殿下听这般故事，只怕，只怕有碍公主名声啊。” “为何？朝三暮四的是那书生，又不是本公主。”端木凤被沙祺瑞说的一下子兴趣缺缺，起身留下一个碎银子，“没意思，走了。” 沙祺瑞只好快点儿跟上。 端木凤出门看看天色，确实不早了，便也不再为难那个傻蛋，自顾自往宫门方向走去。 沙祺瑞叹口气，跟在端木凤身后，想了想，还是忍不住碎碎念道：“公主以后没事，还是不要出来了，到底不安全，而且……” “哎呀！小沙子，你看那个饼，好像很好吃的样子！快去给本公主买一块吧！”端木凤兴高采烈的指着路边一个摊子说道。 沙祺瑞无奈，一边念叨着“这小摊不知道干净不干净公主吃了没事吗”一边却还是乖乖掏了荷包去买，可等他买完，一回头，却发现端木凤已经走远了。 “！！！”沙祺瑞心好累，为什么这小公主怎么这么不靠谱！说好的想吃饼呢！竟然先跑了！ 可是，身为臣子的责任，还是让他追了上去。 这一追，可不得了，沙祺瑞眼睁睁看着前面一匹惊了的马就要踩到一个小孩，然后端木凤就扑上去把小孩抱在怀里！ “公主！”沙祺瑞大惊，这公主在他眼皮子底下出事，岂不要完？ 三步并作两步，沙祺瑞快步跑过去，却也没有其他办法，便伸手把端木凤按在怀里，只希望那马不要踩的太用力…… 等了半天，想象中的疼痛却没落下。 低头，对上的却一双狡黠的眼睛：“小沙子，很厉害嘛，有勇气舍身救本公主，好，本公主有赏。” 嗯？ 沙祺瑞抬头，发现那马已经被两个穿着侍卫服的人制住了，便有些不知所措的松开手，对端木凤请罪道：“臣，冒犯了。” 随后便是一股气愤涌上心头，这小公主出来玩明明带了侍卫，还骗他说是自己出来的，弄的他真的像个傻子一般扑上来救人…… 简直就是个自作多情又自以为是的傻子…… “公主既然有人保护，臣便先回去了。公主保重。”沙祺瑞面无表情的一抱拳，便要走。 随后想起什么，掏出刚买的热乎乎的纸袋，塞给端木凤，便真的头也不回的走了。 “这粒沙子，还挺有趣的。”端木凤自言自语道，随手看看手中那个香喷喷的饼，勾唇一笑，放开怀里的那个小孩子，掰了一块饼给她，然后便哼着歌拿着饼，往宫里走去。 再说端木珖这边。 当日的政务都处理完，端木珖写了两页大字，想起一件事：“宁连，之前……母后给的那本书呢？可是还给她了？” 哎哟！ 宁连脸上都要笑开了花，主子终于觉悟了！小主子出生有望！ 马上掏出层层包好的那本春宫，宁连双手递给端木珖，还体贴的背过身去，任由他翻看。 这次，端木珖可是从头到尾仔仔细细看了三遍，才心满意足的放下书，自觉又懂了许多东西，一切就绪，只待天黑了。 “再收好吧。”端木珖亲自包好那书，递给宁连，举步往坤元宫走去。 说好要陪沙白湉吃晚膳呢。 沙白湉这边，晚膳已经全都摆上了，只是围了一圈的宫人，沙白湉没有胃口，正好中午吃的也饱，便也没动筷子。 这些落在来了的端木珖眼里，便是专门在等他了。 心中一暖，端木珖挥挥手，让宫人全都下去，只剩了他和沙白湉两人一起吃饭。 看对面的人吃的开心，端木珖也觉得胃口大开，但是限于那日吃多了的悲剧，他还是限制了沙白湉一点儿食量，吃了一会儿便让人来把桌子撤下去了。 沙白湉依依不舍的看着那一盘盘的美味，仿佛能听到他们不屈的呻吟：“吃了我呀！快吃了我呀！”忍不住舔舔唇，便想开口拦下。 “等下若饿了，再用些点心。”端木珖发现了她的意图，便漫不经心的说道。 沙白湉本想出口的话马上闭在了嘴里，点心！她的爱！ 对不起了肉肉们，明天见！ “母后今儿来说，咱们大婚也有些日子了，这掌宫之事，你也该学起来了。”端木珖说道。 啊？ 沙白湉的小脸垮了下来：“臣妾不会啊……” “不会才要学，很简单的。”端木珖抑制住自己想捏捏沙白湉脸的冲动，一派正经的说道。 沙白湉小小声“哦”了一下，随后有些可怜兮兮的看向端木珖：“臣妾怕学不好。” 被她湿漉漉的眼神一看，端木珖马上昂首挺胸：“不怕！回头哪里不会，朕再教你！” “皇上待臣妾真好。”沙白湉一脸信任的看着端木珖。 端木珖清咳了声，扭头看了看外面的天。 终于黑了。 第13章 疼媳妇是个好传统 “洗漱睡吧？”端木珖佯装漫不经心的提议道。 沙白湉还在想着明儿要开始学习管宫务了，被端木珖一说，也没看具体时辰，便去洗漱了。 谁料她刚回来，端木凤就兴冲冲的跑进来了：“嫂嫂，嫂嫂，你猜我今天见到了谁？” “谁？”沙白湉好奇的看向端木凤。 “我遇到了男装的嫂嫂哦！”端木凤兴高采烈的坐在沙白湉身边，拉住她的手摇啊摇，“嫂嫂，你弟弟好可爱啊！和你一样可爱！” “哦，你遇到了小瑞？”沙白湉也来了兴致，“在哪儿遇到的？他现在怎么样，有没有长高？” “哈哈哈哈，嫂嫂我跟你说，可有意思了！” 端木珖出来就看到两个小姑娘坐在床上叽叽喳喳聊的没完，顿时脑袋就大了。 “端木凤！” “呀，皇兄回来啦！”端木凤还笑眯眯的打着招呼，没有一点儿要离开的自觉。 端木珖只觉得太阳穴突突的跳：“端木凤，你不知道大晚上的不能到处乱串吗？你不能回去睡觉吗？” “还不是很晚呀，才晚膳时间。而且，皇兄和嫂嫂一时半会的又不圆房……”端木凤调皮的眨眨眼。 “你……你怎么知道？”端木珖瞪眼。 沙白湉更是不解：“什么叫圆房？” “哎呀，嫂嫂有所不知，因为你太小了，所以哥哥说是先不行周公之礼的呀。”端木凤笑嘻嘻的说道。 端木珖眼睛瞪的更大了。 是亲妹妹吗！这样断你亲哥后路！ “先，不行周公之礼？”沙白湉不由摸了摸唇，不解的看了端木珖一眼。 端木珖不自在的清咳一声。 “对呀，嫂嫂不知，你如今年纪还小，身子也未发育完全，还是晚些再圆房的好。皇兄也是为了你好哦！”端木凤看端木珖脸色不好，以为是因为自己没说清楚，想到端木珖刚刚让她出去玩了一趟，她应该投桃报李，便急忙帮他解释道。 沙白湉怔了怔，点头“嗯”了一声。 端木凤发现气氛越发怪了，便嘿嘿笑着，默默的退了出去。 房间内一时陷入沉默。 “你……”端木珖觉得这沉默让人难受，想开口道，“睡觉吧。” “皇上骗臣妾。”沙白湉有些委屈的说道，“明明说不行周公之礼的，却还是骗着臣妾……” 端木珖心中恨极了端木凤，却也无奈，难得的说了很多活，来好声好气的劝着沙白湉：“朕没骗你，只是这事情说起来比较复杂，朕……朕心里喜欢你，才会想亲亲你。” “可是你那日说……” “那个，只是笼统的说法。明儿个朕给你找本书看看你就明白了。”端木珖继续解释道。 沙白湉点点头，咬唇想了想，还是觉得委屈，便自己又拉了一床被子，和端木珖分开睡。 ……端木珖欲哭无泪。 一个下午都白准备了…… 直到半夜，端木珖都没睡着，看沙白湉已经呼吸均匀，便轻手轻脚的挪到对方的被窝，伸手将软和和的小姑娘抱了个满怀，才觉得心中安慰，便长舒一口气，熟睡过去。 第二晚，端木珖因为忙着朝事，来的晚了些，等他匆匆赶到坤元宫的时候，却发现他的小皇后已经和宫女巧珊一起睡着了？ 巧珊？？ 端木珖冷着脸，伸手推醒巧珊：“这是怎么回事？” “皇上！”巧珊赶紧起来跪在地上，先磕了两个头，“今日主子不知怎么了，心绪很是不好的样子，下午的时候还哭了。然后，然后主子非拉着奴婢一起睡。以前主子在家的时候，也是如此……有什么伤心难过的事情，就要奴婢一起睡……主子心软的很，很多事情都憋在心里不肯说，一般好好睡一觉或者吃一顿好的，就好了……” 下午哭了？ 还很伤心？ 是……是因为自己骗了她吗？ 端木珖有些自责，也不再计较这宫女睡皇后床的不敬之罪了，既然沙白湉想如此，便如此吧。 “好好陪你们主子睡一觉吧。” 咦，这话说出来怎么怪怪的？ 端木珖摆摆手，不再管这些，直接离开了坤元宫。 “宁连，皇后今日做什么了？”端木珖想来想去，还是担心。 宁连愣了愣：“奴才去问问。” “嗯，隐秘点。” 半晌后，宁连来回报道：“好像就上午去太后那里，学习宫务去了，别的，并没发生什么事。” 嗯？难道在母后那里受了委屈？ 端木珖蹙眉，决定第二日亲自去看看。 第二日上午，端木珖下朝后，特特推了几个大臣，留出时间，掐着点去了宁圣宫。 沙白湉果然在这里学习呢，不过……好像确实是很痛苦的学习。 “母后……儿臣这里，看不懂。”沙白湉苦兮兮的指着在她眼中犹如天书一般的账册，对江嫣说道。 江嫣看了看，叹了口气：“昨儿就是这里有问题……怎么今日还是不懂？” “儿臣是不是很笨啊……”沙白湉大受打击，眼中已经要冒出泪了。 江嫣再叹一口气，儿媳妇老是学不会算账怎么办？这要什么时候才能出去玩……巡游啊？ “母后。”端木珖看不下去了，进门请安。 江嫣点点头：“起来吧，怎么这么早就过来了。” “哦，今儿比较闲，便早早过来给母后请安。”端木珖面不改色的说谎道，随即蹙眉看向沙白湉，“这是怎么了？” “是臣妾太笨了，母后教的老也学不好。”沙白湉有些难过说着，还吸吸鼻子。 端木珖挑眉看向江嫣。 江嫣叹了口气：“这个呢，是比较难。但是呢，身为皇后，必须要了解这些吧？哪怕不自己处理，也要能看懂……” 端木珖点点头，母后说的有道理，随后还是有些担心的看向沙白湉。 “别急，慢慢学。” 江嫣“噗”的笑开，伸手拍拍端木珖的肩膀：“皇上长大了，也会心疼人了。” 端木珖有些赧然的看了眼沙白湉，发现她还在不开心，便蹙眉道：“皇后还小，难免有些事情做不好。不如，母后赏个人给皇后？” “哟，想的还挺周到，连哀家这里的人都打上主意了。”江嫣笑道，不过随后想了想，还是唤来乐春，对沙白湉说道，“皇上说的也有道理，皇后刚刚进宫，一时搞不清楚这些事情也是正常。乐春在哀家身边多年，便让她先去你身边待一段时间，等皇后能上手宫务了再回来吧。” “多谢母后。”沙白湉起身，对着江嫣一福，随后看向端木珖，笑盈盈的一拜：“多谢皇上。” 第14章 床咚！然后懵圈 看沙白湉终于露出笑容，端木珖也松了一口气，却完全忘记了自己娶皇后的初衷。 说好的找个精明能干能够好好管理后宫的皇后呢？ “对了，”江嫣一拍巴掌，“应该叫慕太妃来给皇后培训呢，当初哀家掌管后宫，全是靠她呢。” 这话一说，端木珖脑中也“叮”的一下亮起一盏灯。 他不是还有两个妃子吗？回头让她们好好学习一下，帮着沙白湉管理后宫就好了嘛。 至于他的恬恬，就负责开开心心的笑就好啦！ 然后他们就可以一起这样这样那样那样还可以怎样怎样…… 脑洞少年又开了新的脑洞，不知不觉对着沙白湉露出痴汉般的笑容。 而沙白湉还在一脸崇拜的听着江嫣讲那从前的故事，完全没发现身边人的变化。 江嫣兴冲冲讲了半天，眼角撇到端木珖的表情，知道他又走神了，便稍一挑眉，对沙白湉说道：“不如今晚，哀家再去和皇后同住？还有很多好玩的事情，哀家想与皇后说一说呢。” “好呀好呀，母后最好啦！”沙白湉高兴的点头。 “皇上，你说呢？”江嫣问道。 端木珖猛地一怔，看江嫣和沙白湉都开心笑着看向自己，便也不管之前说了什么，直接点点头道：“好。” “这便好。”江嫣笑眯眯的说道。 于是，当晚去找自己小皇后睡觉的小皇上再一次悲剧了。 不！能！再！这！样！了！ 他！要！有！新！突！破！ 端木珖很想捶胸顿足仰天长啸，但是多年的习惯，让他依旧保持着一张没有表情的脸，独自一人默默回了临华殿。 连宁连都要看不下去了，只觉得皇上的背影让人心酸的紧。 第二日，不用端木珖吩咐，宁连便一大早跑到坤元宫，让准备着晚上掌灯，算是帮端木珖把沙白湉的今晚定下了。 知道宁连做了什么“假传圣旨”的事情后，端木珖带着一张面无表情的脸，面无表情的看了宁连一眼，面无表情的拍了拍他的肩。 好小子！ 宁连笑嘻嘻的帮着端木珖磨墨铺纸拿折子传大臣，主仆俩开心的等到了晚上，端木珖一甩衣袖，走，睡媳妇去！ 终于啊，难得啊，皇后寝殿的床上，只有皇后一人！ 端木珖心中摩拳擦掌，面上不显，只点了点头，先去洗刷。 一切准备就绪！ 端木珖脸上还是酷酷的，眼神中却充满期待。明明平常的步子，却被他迈的急不可耐。 今天，今天一定要有突破！ 壮志雄心的小皇上还未走到床前，便踩到了什么，脚下一滑，直直冲着坐在床边的沙白湉扑了过去。 沙白湉只来得及“呀”了一声，就被端木珖一把按到在身下。 端木珖双手撑在沙白湉脑袋两侧，一只腿跪在她两腿之间，一只腿在她身侧，正正把个小姑娘笼在身下。 床咚！ 沙白湉眨眨眼，眨眨眼，再眨眨眼，弱弱的说道：“皇上……” 端木珖倒是很享受这个姿势，只是看沙白湉的表情，好像希望他快些起来一般…… “等一下，朕腿有些麻。” 面不改色说瞎话将成为帝王必修课之一吗？ 沙白湉便是心再大，此时也有些害羞了。她垂着长睫左右乱瞟，就是不敢看端木珖。 端木珖却……更享受起来。 “恬恬。”端木珖的声音里，难得的带着笑意：“怎么不敢看朕？” 沙白湉闻言，马上抬眼看了端木珖一眼，又垂下眸去：“没有呀。” “恬恬，朕，朕想……”端木珖喃喃半天，脸却对着沙白湉越靠越近，说话间就要亲上…… 沙白湉忽然明白，一下子举起双手捂住嘴，不依的看着端木珖。 “哎。”端木珖叹了口气，心中又想起讨厌的端木凤，什么时候才能把她嫁出去啊！ “皇上腿还麻吗？”沙白湉边说着，边伸出一只手去推端木珖的肩膀。 端木珖眯眼，这就让他起来？ 都这般了，还能不占个便宜？那还是男人吗？ 嘴捂住了不能亲，别的地方…… 端木珖眸色一沉，对着沙白湉细白的脖子就吻了下去。 沙白湉小小声“啊”了一下，随后又捂住嘴，同时拼命推端木珖：“皇上……” 心中再叹一声，端木珖翻身起来，放过小姑娘，随后看到对方脖子上粉红的印子，心中却更加痒痒。 亲不到，总能做些别的吧？ 端木珖伸手，揽住沙白湉的腰往自己怀里带了带，想了想，还是决定用聊天转移一下对方的注意力，好方便自己的上下其手。 当一个不苟言笑的皇上挖空心思的想与你聊天，那他一定是真爱。 “恬恬，你觉得处理宫务难吗？” 沙白湉果然一下子被端木珖的话题带跑了，也顾不得计较那只乱来的大手，认真想了想，答道：“有些难……但是母后说，臣妾必须要会。” “哦，那恬恬觉得哪方面最难？朕找人帮你好不好？”端木珖的手已经悄悄上移。 沙白湉眼睛一亮：“皇上可以找人帮臣妾吗？”随即便认真的思考起来：“算账太难了，臣妾看不懂那些……” 端木珖一边听着耳边甜糯的女声，一边往上，往上，往上…… 啊，好软！ 沙白湉还在说着算账哪里不好哪里很复杂，忽然愣了一下，低头看端木珖的大手。 肆无忌惮的一只手，正正放在她胸口。 “皇上？”沙白湉不解。 端木珖面不改色的又捏了一下，才放开：“没事，你继续说。” “哦。母后说，算账哪怕自己不会，也要能看懂，可是臣妾真的觉得好难呢，那一行行的数字……” 端木珖的手从腰上开始往下移。 沙白湉还在继续说着，偶尔还会嘟着小嘴让端木珖承认她说的对不对，而端木珖的心思则已经完全跑偏。 屁|股……也好软…… 佯装做没什么事的样子，端木珖拍拍手下的弹性：“有那么难吗？还是恬恬没有认真学？” “认真学了……”沙白湉刚说完一句，忽然呆住，看向端木珖。 端木珖也觉得手上感觉不对，拿起一看。 血？ 第15章 乌龙啊乌龙 血？ 端木珖呆住，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的手。 这是，这是哪儿来的血？ 沙白湉愣了愣，伸手摸摸自己，也是一手血？ 两人大眼对小眼的互相看了看，端木珖刚想说什么，沙白湉忽然“哇”的一声哭出来：“皇上……臣妾，臣妾是不是快死了？” “不会的不会的。”端木珖手忙脚乱的安慰着沙白湉，伸手帮她擦眼泪，却忘了自己手上也是血，倒抹的对方一脸红，又忙拿袖子去擦沙白湉的脸。 沙白湉哭的厉害：“臣妾，听说，有些人，得了病，一点儿感觉没有，但是，但是就是绝症，一定会死的。” “不会的，恬恬不会死的。”端木珖心中也难过，眼眶湿润的，但是男儿有泪不轻弹，他还忍得住。 “哇呜呜呜”沙白湉哭的更厉害了，她低头看了看，哭的都要打嗝了：“臣妾，出了，好多血，定是，活不了了……” “不许！朕不许你这般说自己！”端木珖心中大恸，不管不顾的伸手抱住沙白湉，“不会的，朕不会让你出事的。” “皇上……臣妾不想死……” “不死不死。” “皇上……那个绘鹿肉好好吃，臣妾还想吃。” “朕马上让他们去做！” “皇上……还有那么多好吃的，臣妾，臣妾不舍得走……” “……你，那你就舍得朕么？”端木珖真心要哭了…… 沙白湉抽泣着抬头看了眼端木珖，低下头，小小声说：“不舍得……” “恬恬！” 两人几乎要抱头痛哭起来。 门外的听然和巧珊听到动静，都有些诧异，等了半晌还是这般，听然便出声问道：“皇上？” 一声“皇上”，让端木珖如梦初醒。 “对了，宁连，快，快去请御医！刘御医，王御医，高御医全都给朕叫来！快！” 宁连听端木珖说的着急，也没多问，拔腿就去了。 听然和巧珊互相看了一眼，也都有些担心：“皇上，奴婢进来了？” 端木珖“嗯”了一声，还是未松开沙白湉。 这一幕，却把刚刚进来的听然和巧珊给吓坏了。 “皇，皇上……” 端木珖和沙白湉紧紧抱在一起，俩人都一脸泪半脸血，连衣服上都是红红白白一块一块的，底下的床单褥子也都有星星点点的血迹…… 这是，这是…… 巧珊几乎要昏过去了，听然还算老练些，上前福身：“皇上，皇后，请先让奴婢检查一下吧？” “对，对，皇后受伤了！”端木珖激动的说道，随后在看到巧珊的时候，却又想起一件事：“找个人去请母后过来一下吧……” 恬恬那般喜欢母后，此时定也是愿意见到的。 果然，沙白湉一双湿漉漉的眼睛充满感激：“皇上……” 端木珖挺胸了一瞬间，但是想到沙白湉的“绝症”，忍不住又想哭，可到底有旁人在场，还是硬生生忍住了。 “皇上……不如先松开皇后娘娘吧？”听然上下看了半天，有了个大胆的猜测，同时也有些哭笑不得。 端木珖……舍不得放开。 听然无奈，想了想，出去请周嬷嬷过来，有些事情，还是年纪大的人比较有经验。 宁连跑的急，很快带了三个御医过来，一进门，同样被两个人吓了一跳，御医们更是快速收拾起来，准备给俩人把脉。 “朕，朕无碍，先看皇后。”端木珖声音都有些哑了，唯恐之后听到什么不好的消息。 沙白湉亦是如此。 她颤巍巍伸出手，整个人却还在端木珖怀里，还带着抽泣：“本宫……本宫是不是要死了？” 三位御医对视一眼，都正经了脸色，严正以待。 可是……把完脉后，三人再不可置信的互相看了半天，又小声商议了半晌，又来诊了一遍。 这时候，听然也带着周嬷嬷回来了，看到三位御医如此，差点儿没昏过去…… “到底如何了！”端木珖见三人诊来诊去，就是不说话，心中越加着急起来。 沙白湉憋不住，又开始小声哭泣。 “皇，皇上，此事，此事……”年纪最小资历最浅的王御医被推了出来，他结结巴巴的掉了半天书袋，最后说道：“……女子葵水至时，常会有气血两虚之症，皇后娘娘也有一点儿，臣等给娘娘开个方子，用上几日便无碍了。” “葵水？”沙白湉带着一脸的泪，有些茫然。 “葵水？”端木珖懂了一点儿，却还有很多不解。 周嬷嬷和听然互相对视一眼，啼笑皆非，上前问道：“皇后娘娘，难道还未来过葵水？” 沙白湉已经完全呆住，巧珊忙上前说道：“主子也来过几次葵水了，只是，只是每次都是提前肚子疼，再说今儿这日子也不对呀……而且，量也不会这般多。” 王御医赶紧说道：“女子圆房后，因葵水所致的肚疼会减轻许多，日期不对也是有的。娘娘不必担心。” “圆房？”周嬷嬷诧异的喊道。 沙白湉却一脸“我懂了”的点点头：“所以是，行过周公之礼后，便不会肚疼了吗？” 端木珖此时才反应过来：“等等……” “皇上刚刚与本宫行过……”沙白湉又说道，却被另一个声音打断：“什么？” 江嫣来了。 走到门口，她只模糊听到什么“圆房之后”，什么“行过周公之礼”，此时进来看到两人一身血呼啦的还抱在一起，顿时脑中闪过各种以前在现代看过的新闻。 什么“十几岁少年初尝禁果男生用力过猛女生出血过多”，什么“第一次因女方太过紧张男方无法拔出”……等等等等。 “皇上！不是说一年后才圆房吗？”江嫣皱眉，却不敢走近，万一真是俩人啪啪啪的时候出事了……叫她来做什么？？ “儿臣，没有啊……”端木珖这时是真的欲哭无泪了。 沙白湉抽抽鼻子，看到江嫣只觉得像是见到母亲一样，忍不住又开始流泪：“母后……呜呜呜，儿臣来葵水了……” ……葵水？ 江嫣满脑门黑线。 大半夜的把她叫来，就因为皇后来葵水了？ “……哀家走了。”说完，江嫣头也不回的走掉了。 这俩人，搞笑呢？ 端木珖也意识到自己好像小题大做了，略有点尴尬，却还是板着脸点点头：“御医开好方子便下去了，那个，巧珊，给皇后娘娘洗漱一下。听然和周嬷嬷随朕来。” 第16章 传说中的真爱 巧珊去给沙白湉换衣服，又叫了几个宫女来收拾床铺，听然和周嬷嬷跟着端木珖便走到了另一边。 此时，端木珖一边由着听然给他换衣服，一边听周嬷嬷念叨着。 “皇上，此事实在有些不妥……不过皇上从来不知，弄出这般事情也……也属正常！关心则乱，关心则乱。皇上也是太过担心娘娘的缘故。” 闻言，端木珖刚刚还有些难看的脸色便和缓了许多，甚至不由自主的点了点头。 周嬷嬷无奈的看了他一眼，继续道：“娘娘如今身体这般，皇上还是不要与娘娘同居一室的好。” 刚刚心情好些的端木珖瞬间呆住，什么什么什么？ 恬恬不是没事了不会死了，为什么还不能在一起？ “为何？”端木珖皱眉，明显不满。 周嬷嬷叹了口气，小声与端木珖说道：“女子月事，本就不洁。皇上身为真龙天子怎可沾染？宫里规矩向来如此，皇上还是先回去吧。如今后宫事情还未成体系，以后皇后再来葵水，皇上是不能踏足坤元宫的，更别说掌灯了。” 什么？还有这规矩？ 端木宸不可置信的看着周嬷嬷：“母后和父皇日日在一起……” 周嬷嬷清咳一声，对于那二人已经不想说什么了：“皇上万万不可任性呀。” 此时，听然也拿着端木珖的一个厚披风过来，笑道：“皇上，轿撵已经准备好了。” 看来不走不行了。 端木珖无奈，叹了口气踱步出来，沙白湉也已经换好了衣服，正乖乖坐在床上，抱着一盏糖水在喝。 “你……好好休息，朕改日再来看你。” 沙白湉一怔：“皇上要走了？为何？臣妾……臣妾没事了，皇上便要走了吗？” 端木珖看沙白湉不舍得他，心中微暖：“朕……还有政事处理，要去临华殿了。” “哦……那皇上，慢走。”沙白湉腾出一只手，乖乖的冲端木珖挥了挥。 小姑娘刚刚喝完糖水的唇在灯下柔软还闪着光泽，细白的小手挥在空中，仿佛也挠在端木珖心上一样。 什么破规矩啊！ 端木珖又叹了口气，举步离开了坤元宫。 端木凤，江太后，小宫女，和葵水。 这些，就是挡在他端木珖前进道路上的绊脚石啊…… 长夜漫漫，端木珖翻来覆去的睡不着，便爬起来，找了几本医书研究。 “什么？女子的葵水竟然要每三十天来一次，每次五至七天？”端木珖不敢相信的看着手中的书，葵水这玩意也太频繁了吧？ 葵水瞬间越过前面所有，在绊脚石的排名上夺得了第一的宝座。 不行，总得想个法子。 深夜，托着腮的小皇上对着灯发了半天呆，随后忽然想起一个人。 一连两日，除了一顿午膳，沙白湉都没见到端木珖，不由的便有些不习惯起来。 “嫂嫂，快看快看，我给你带了什么好东西！”端木凤蹦蹦跳跳的进来。 自从前几日，端木凤说错话搞得自己小嫂嫂和皇兄差点儿生气后，她便常常往这边跑，尤其知道沙白湉来了葵水很少出去后，更是来的勤快。 此时，她的手里，带着几本书。 “嫂嫂快看，这些个话本子，可有意思了！都是我从母后那里偷……咳咳咳，借来的呢！” 沙白湉伸手接过，全是些书生小姐的各种故事，便也来了兴趣：“多谢凤儿公主。” “哎，不用谢不用谢！嫂嫂先看，要是喜欢，我再去偷……咳咳，借，借……”端木凤拍着胸脯保证道。 于是，沙白湉用了一下午的时间看完了一本书生和小姐的风花雪月，以及江太后威武有力的批注。 第二天，端木凤再来找沙白湉玩的时候，就被对方神秘兮兮的拉住，给她看江太后写的一段话。 竟然是关于书生和小厮的一段感情戏…… “这……男人与男人，也可以这般吗？”沙白湉像是一个被打开了新世界大门的小兔子般，既期待又惴惴的问道。 端木凤一拍手：“自然可以！母后说过，感情是不分性别的！那都是真爱！” “不，不分性别？”沙白湉惊呆，“那女子之间……” “嘿嘿嘿，”端木凤挑挑眉，笑的不怀好意，“莫不是，嫂嫂，对凤儿……” 沙白湉“啊”了一声，随后不可置信的问端木凤：“凤儿公主，你莫不是？”随后皱眉，“即便女子也可以在一起，可是我如今，毕竟已经是你的嫂嫂……这般还是不妥的呀！” 端木凤：……？？？ “你已十六，确实该招驸马了，但是若你有这般心思……”沙白湉皱起眉，真心为端木凤愁得慌。 端木凤嘴角抽啊抽：“……嫂嫂想多了，凤儿只喜欢男子……” “真的？”沙白湉狐疑的看向端木凤，被江嫣几句话洗脑的单纯小皇后，已经完全接受了这种同性模式。 端木凤哭笑不得，忙说了几句便跑了。 小嫂嫂太可怕，以后还是少见吧。 到下午的时候，端木珖还是没有来，沙白湉便有些坐不住了，连手里的话本子都看不下去，每隔几分钟就要往门外看一看。 “主子，主子不如，去给皇上送点点心吃？皇上日理万机，也很辛苦。”巧珊看沙白湉这般，既欣慰又担心，便出主意道。 沙白湉有些不好意思去，但是到底已经几日没见过端木珖，她心里多少还是有些想着，待用过晚膳后，便坐也坐不住，问了宫女，便和巧珊一起，提着个食盒往临华殿而去。 谁知，那临华殿中，不止皇上一人。 “哈哈哈，沙爱卿，你可是又输了！”端木珖哈哈大笑着，拍了拍沙祺瑞的肩膀。 沙祺瑞无奈：“皇上棋力精湛，臣，自愧不如。” “哎呀，沙爱卿也是很棒的，来来来，咱们再下一盘！” “皇上……皇上还不歇息吗？”沙祺瑞脸上，是掩也掩不住的黑眼圈，“臣与皇上夜夜对弈已有三日，皇上还是要注意休息啊！” “朕不累，难道爱卿困了吗？”端木珖笑盈盈的说道，“今儿也别走了，宁连，收拾下侧殿，让沙大人住下！” “哐当。”沙白湉手中的食盒掉在了地上。 皇上……与……弟弟？ 第17章 没关系，我愿意的！ 殿中两人，同时看向门口。 “姐……皇后娘娘？”沙祺瑞很是高兴，自从进宫后，他还未见过沙白湉。 端木珖也是惊喜的：“皇后，你怎么过来了？” 可这两人面无表情惯了，此时都是一样的瞪大眼睛，微微扬起一点儿嘴角，在沙白湉看来…… 却是齐齐惊讶了！ 原来，原来端木珖不想见她，是这个原因…… 难道，是她来了葵水，被端木珖恍然发现其实自己是个女人，所以，所以才不喜欢的吗？ 想着想着，沙白湉鼻子就酸了起来…… 不，她不该这样。 凤儿说了，这是，这是真爱…… 皇上，和弟弟，既然有这个心，她应该为他俩高兴！ 应该，为，他俩，高兴…… “臣妾，参见，皇上。”沙白湉强忍着心中不知从何而来的酸楚，努力挤出一个微笑。 端木珖猛然见到自己的小皇后，欢喜还来不及，沙祺瑞也是同样的心情见到姐姐，两人倒都没发现沙白湉的异常，只开开心心的把她迎进来。 “皇后怎么忽然来了？身子可好些了？”端木珖关心的问道。 沙白湉吸吸鼻子：“好了……那药，臣妾一直吃着。” “那便好……怎么鼻音这般重？可是着凉了？”端木珖很是关心的问道，沙祺瑞也有些担心的看过来。 看到两人相似的眼神，沙白湉心中又是一紧，差点哭出来：“臣妾，臣妾……”单纯的她，好不容易才想出个借口，“眼里进水了……” “朕给你……咳咳咳……”猛然想起还有外人在，端木珖硬生生忍住了“吹吹”两字，“叫个御医看看。” 沙白湉一福身：“不必了，臣妾，就是来看看皇上。皇上，皇上和小瑞继续，继续……” “那朕送你回去吧！”端木珖赶紧说道。 沙白湉脚下一顿，这是心虚了吧？ 对，太后书里写了，那小姐差点儿发现书生和小厮的事情后，书生也是这般心虚着对小姐好的。 嘴唇颤抖的厉害，沙白湉虽极力忍耐着，却还是说不出话来，刚想扭头走，忽然脑中一转。 如果……皇上和弟弟真的有心，那以后小瑞岂不是也可以常常进宫来了？甚至住进宫中？ 那，他们三个人，不就可以一起生活啦！ 那，父亲和母亲，进宫的次数就可以更多了呀！ 对呀，这是好事哦！反正小瑞之前也没有心上人，皇上这般好，倒也配得上。 沙白湉眨呀眨，眼中的泪水被眨掉，随后露出真心的笑容：“皇上好好陪陪小瑞吧，臣妾自己回去就好。” “真的没事？”端木珖背对着沙祺瑞，亲昵的凑近沙白湉问道，“你……是不是想朕了？” 沙白湉过了自己心中那关，此时也顺畅许多：“是呀，臣妾几日不见皇上，有些不习惯，便想给皇上送些吃……”说着回头看那被自己扔在地上的饭盒，“……就，就来看看皇上。” 端木珖猛地得了此种表白，惊喜至极：“好好好，好，朕，朕明天定会去看你的。” “好呀，小瑞长高了呢。那臣妾就走了哦。”沙白湉挥挥手，扭头出去了。 真好！ 皇上和小瑞，和自己一起在宫里，真好！ 若不是跟着的人太多，沙白湉都要蹦蹦跳跳的走起来了。 第二日，端木珖果然来陪沙白湉用了午膳和晚膳，还打趣道：“皇后今日心情这么好？” “是呀，臣妾……”沙白湉想了想，那书生和小厮不希望人家知道自己的事情，端木珖估计也是一样吧，“皇上来看臣妾，臣妾高兴！” 端木珖闻言，更是欢欣：“那朕，今日便掌灯坤元宫吧！” “皇上不用陪小瑞了吗？” 端木珖一怔，总觉得这句话哪里怪怪的，却还是答道：“沙卿几日未回府了，也该回去休息一下，也免得家里担心。” “哦……”沙白湉点点头，此事要不要告诉父亲母亲呢？ 算了，等他们稳定一下吧。 顿时，沙白湉再看端木珖的眼神，便和蔼并带着期待了许多，这也算是自己的，弟妹了吧？ 端木珖被她看的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但只是沙白湉笑盈盈的对着他，便什么都忘了。 夜间，沙白湉还在认真的研读这那本话本子，却越看越觉得皇上和小瑞的事情靠谱。 虽然书中的书生迫不得已娶了小姐，可是小姐介意，他还有几房妾侍，便也不敢对小厮如何光明正大，但是端木珖不是这样的呀，毕竟，自己并不在意，皇上三妻四妾也是有的。 要不要早日让皇上接小瑞进宫呢？ 唔，若是自己对皇上表明一下态度，会不会促进此事呢？ 沙白湉蹙着眉，想了半晌，还是有些拿不定主意。 端木宸出来，便看到这一幕。 “在想什么呢？一张脸皱成这样？”端木珖好笑的坐近，想看看沙白湉在看什么书。 沙白湉把书合起来，想了想，问端木珖道：“臣妾……臣妾，不介意的！”说完，又马上捂住嘴。 一不小心，话就这样说出来了！ “嗯？不介意什么？”端木珖不解，随后看到那个话本子，自己恍惚有印象，好像是书生娶了小姐，又纳了其他人吧？然后那个小姐好像还闹了许多？ 难道沙白湉是想到自己还有两个妃子，来向自己表明态度？ 端木珖心中大悦，虽然他连那两个妃子是圆是扁都不知道，但是皇后嘛，宽容大度是要有的。 他就说吧，自己眼光上佳！选的皇后棒棒哒！ “就是，就是皇上的事情，臣妾可以不介意的！”沙白湉一双大大的眼睛透出真诚，看的端木珖心中暖暖：“恬恬，好恬恬。只是你在朕心目中，永远是独一无二的，谁都不能替代你。” 沙白湉歪歪头：“那他呢？” “她？谁？”端木珖不解，以为沙白湉今日见到或者听到了关于哪个妃子的话，“她是母后选的。” 沙太后为皇上选的小瑞？ 沙白湉笑的更开心了：“难怪，竟然是母后选中的。母后对臣妾家里真的很好。” “嗯？”端木珖不解，不过还是顺着沙白湉的话道，“是，母后很喜皇后。” 沙白湉一拍手：“那皇上就尽快把小瑞接进宫来吧！” “嗯……嗯？什么？”端木珖不解的看向沙白湉，“什么，什么小瑞？” 第18章 气急！然后有突破 沙白湉用一副“我都知道”的表情看着端木珖：“皇上不必多说，臣妾知道的。” “嗯？”端木珖还是没搞明白什么小瑞，不过随后想想，大概哪个妃子叫什么蕊吧，“不急，母后已有决断。” 帝后大婚一年后，妃子再入宫，这也是对皇后的一种保护。 当然，生下嫡子之前，他也不一定会去宠幸那些妃子的，他的恬恬，实在担心的有点儿多了。 不过……嫡子…… 端木珖眼神落在沙白湉肚子上，书上说，来了葵水的女子，便可以孕育孩子了…… “恬恬，你，你想不想要个孩子？”端木珖舔舔唇，试探的问道。 刚刚还沉浸在“啊小瑞要进宫了太好了一家团圆就在眼前”的沙白湉冷不丁被端木珖一问，有些疑惑：“孩子？” “对呀，你，你做母后，好不好？”端木珖眼睛放光的问道。 沙白湉“哦”了一声：“周嬷嬷说了，皇上所出之子，都要叫臣妾母后。”随后诧异的看着端木珖：“皇上……谁，谁有孕了？” 端木珖：？？？……听不懂，等等看她要说什么。 “小瑞？不可能啊，男子不能生子啊？”沙白湉奇怪的说道。 端木珖：……还是听不懂……等等，“什么男子？什么男子生子？” 他的小皇后到底在想些什么呀？ “小瑞啊，臣妾的弟弟，皇上近来不很是喜欢他么？皇上，太后娘娘决断，小瑞什么时候进宫啊？”沙白湉带着期待的问道。 端木珖……怀疑自己的耳朵坏了…… “皇上？”沙白湉继续问道。 端木珖……确定自己耳朵没坏，然后恨不得死过去…… 什么叫皇上近来很喜欢她弟弟？什么叫……还要进宫？ 进……宫？男人进宫做什么？做太监吗？ “你……”端木珖艰难发音，“你，你是怎么想的？啊？？” 哎呀！这个反应！ 沙白湉马上捂嘴，这是不想被人知道？所以问她怎么看出来的？ 哎，都怪自己太聪明了…… 沙白湉捂紧嘴，大大的眼睛眨巴眨巴，表示单纯的自己其实什么都不知道呢…… 端木珖难以置信！ 自己的小皇后竟然会怀疑他喜欢男人！难道他表现的还不够明显吗？ 气怒攻心的端木珖决定用行动来证明自己的清白！ 他伸手抓住沙白湉的肩膀，一咬牙，“刺啦”撕开对方的寝衣，然后……然后就被晃花了眼…… 好，好白啊…… 沙白湉还在呆呆的捂着嘴，皇上这是，恼羞成怒了？气的要撕坏她的衣服吗？ 端木珖咽了口口水，伸手戳了一下那颈下的雪白，又戳一下…… 因着还算在新婚中，沙白湉穿了一件大红色绣鸳鸯肚兜，只两团雪白兜也兜不住，就要冒出来，诱引着端木珖去碰一下…… 端木珖就碰了。 好软好软好软…… “皇上……”沙白湉不明所以，“皇上，臣妾，臣妾有点儿冷。” 端木珖猛的一怔，马上用被子把沙白湉包起来，自己却站起身，背对着沙白湉哑声说道：“你……你好好休息。” “皇上又要走吗？”沙白湉不解，不是说好的掌灯吗，“臣妾葵水已经结束……” “别，别说了！”端木珖赶紧打断她，此时，什么小瑞什么喜欢男子什么乱七八糟的全忘了，他脑海中只有那一个大红鸳鸯肚兜和那底下的风光…… 好歹他也是个素了十六年的男儿啊！血气正方刚，他的小皇后还在说着什么葵水结束…… 啊啊啊啊啊啊啊！ 端木珖回头，不管不顾的抱着沙白湉亲了一通，青涩又莽撞的吻，加上气急的心情，只磕的两个人牙齿都疼…… 同时，端木珖借机伸出狼爪狠狠揉了几下，却不想心中憋闷更盛，浑身燥热更甚…… “朕走了！”端木珖放开沙白湉，只着一身寝衣便要离开，他觉得自己喘不上来气，也再待不下去，直接扭头走了。 沙白湉呆呆的张着小嘴，衣衫凌乱，满脸不解。 这是何意？ “主，主子？”巧珊和周嬷嬷看皇后急匆匆的离开，便担心的进来，随后看到沙白湉这般，都吃了一惊，赶紧给她换了件寝衣，期间，周嬷嬷对着沙白湉脖颈上的痕迹是既欣慰又可惜。 欣慰啊！皇上他终于醒悟啦！不只是一个只知道读书的书呆子，对皇后有兴趣啊有兴趣！ 可惜啊！皇后娘娘岁数太小啦！才十三，虽说马上十四了，可到底身子还未发育好，这要何时才能有小主子呀！ 周嬷嬷很是抑郁了。 却比不上端木珖抑郁。 “宁连！你说，朕……”为什么要一年后再圆房？？ 端木珖以手握拳，望着明月，几欲落泪。 宁连不解的上前：“皇上？” “无事。” 自己选的路，跪着也要走完。 况且他的皇上，自然不必跪的。 只晚上的梦…… 端木珖“嗖”的坐起身，两股温热从他鼻孔中流出…… 沙白湉的胸……真的好大啊…… 而且……好软啊…… “皇上？皇上！”听到动静的宁连看到端木珖时险些吓坏，天啦，皇上流鼻血啦！“奴才马上去叫御医！” “不用。”端木珖擦擦鼻子，咽了咽口水，“……着天儿，太干了。” “奴才让人端个水盆进来……”又不是秋天，怎么会这么干燥？ “去吧。”端木珖随身擦了下鼻子，又躺下了，可是却翻来覆去睡不着…… 等，等等！ 他可以先不圆房，但是没说不可以亲亲摸摸蹭蹭沙白湉嘛！ 就，就像他刚刚梦中那般…… “宁连！明晚掌灯坤元宫！” 吼完一嗓子，端木珖觉得心情好了许多，再翻一个身，忽然想起今晚的起因。 沙白湉……以为他喜欢沙棋瑞？ 真是…… 端木珖简直哭笑不得，他那小皇后是不是脑子太好使，以至于想的太多了。 总要跟她解释一下？ 算了，没什么好解释的，以后她就知道了！ 端木珖想起沙白湉脸红红肩白白的样子，只觉得不管她犯什么样的错，都可以原谅。 谁让，她是自己选的皇后呢？ 第二日，端木凤却苦着一张脸来找端木珖。 第19章 你敢捏我我就捏你！ “皇兄啊……”端木凤欲言又止，支支吾吾的，一看就干了什么亏心事。 熟悉她的端木珖便只一挑眉，并未说话。 “皇兄啊……”端木凤继续道。 端木珖看都懒得看她了，只埋头批折子。 早点儿批完早点儿去坤元宫呀吼嘿！ “皇兄啊！”端木凤大喊一声，看端木珖终于看自己了，一咬牙快速把话说完就扭头跑了。 “嫂嫂问我你是不是对她弟弟有意我以为她开玩笑的就与她说是呀是呀皇兄一直喜欢小男生然后谁知道嫂嫂真的信了！” 端木珖回味了三遍才明白这句话的意思，可是端木凤已经跑远了。 这扯后腿的臭凤儿！ 端木珖无奈，只得加快了手中的速度。赶在晚膳前，终于能去坤元宫了。 却不想，端木珖尚未进去，就差点儿被气出来。 “巧珊，你看这个料子给小瑞做件衣服怎么样？他如今得了皇上喜欢，本宫是不是也要表示一二？” “哐当”，端木珖伸脚踢开门，冷着脸走进来，对着那个宫女一瞪眼，巧珊忙行了礼下去了。 沙白湉呆一呆，先起身行礼，随后想到端木珖不喜她提起小瑞，忙把那料子往身后藏了藏。 端木珖蹙着眉走过来，看也不看那衣料一眼，一把把它扔在地下，直接把沙白湉压在了床上。 “皇，皇上？”沙白湉不解。 不过，随后…… “皇上为什么解臣妾的衣服……” “皇上……皇上，臣妾的外衣……” “皇，皇上，还没用晚膳臣妾不想睡觉……” “皇……唔……” 端木珖这次放慢速度，也轻柔了许多，只吻的个沙白湉脸蛋红红才放开她：“聒噪。” 一脸严肃一本正经的小皇上，手已经伸到了人家肚兜底下。 沙白湉喘匀了气，疑惑的低头看端木珖的手…… “皇上？”这是在做什么？ 端木珖板着脸，轻咳一声：“你……胡思乱想，应该受到惩罚！” 所以，这是，惩罚？ 沙白湉皱紧一张小脸，看着端木珖的手在她衣服里起起伏伏：“皇上……臣妾不舒服……” “怎么？”端木珖忽然觉得这样他也不好受，沙白湉细细的喘气声，加上手上的感觉，对他自己也是一种折磨啊啊啊…… “就这样。”沙白湉说着，皱着脸直接把手伸进端木珖衣衫里，找到他的两颗小红豆猛的捏了一下…… 端木珖被捏的……一下子就站不住了：“松，松手。” 沙白湉也撅起嘴：“皇上先松！” 端木珖急急喘了两口气，实在不舒服的很，只得依依不舍的放开沙白湉，对方这才把手撤走，背对着他整理好衣服，嘴里还在嘟囔：“就是嘛，谁被捏都会不舒服……” 端木珖……真心要哭出来了。 男子和女子是不一样的吧！ 难道，是他的手法不好？ 晚膳在两人的沉默中结束，沙白湉胸被端木珖捏的生疼，哪怕吃到了好吃的东西，也不开心。 端木珖……就更是郁闷了。 饭后，两人继续沉默的回到寝殿，沉默的洗漱完，沉默的躺在床上。 “皇上……”沙白湉先出声道，“皇上以后不要这般惩罚人家了好不好？真的很痛……” 痛？ 端木珖一个翻身坐起，掀开沙白湉的被子就要拔她衣服。 沙白湉都环抱着胸，都快哭出来了：“皇上……明天，明天好不好，人家真的很疼。” “……朕不动，就帮你看看。”端木珖端着一张面无表情的脸，实际心中惴惴的很。 沙白湉不安的看了端木珖一眼，想想还是要顺从皇上，便吸吸鼻子，放开了手。 端木珖小心翼翼的解开衣襟，顿时就心疼了。 那本该雪白的肌肤上，布满青青红红的痕迹，显然是他刚刚太用力了…… 端木珖轻轻摸了一下，感受到沙白湉的瑟缩，心中更埋怨自己，脸上却还是没显，只给沙白湉系好衣服，抱她在怀：“朕以后不这般了。” “真的？”沙白湉小手正放在端木珖胸前，本想趁机捏他一捏，却被端木珖这话一说，觉得下不去手了。 端木珖点点头，低头亲了下她额头：“睡吧。” 第二日，端木珖从下了早朝，就想着给沙白湉弄点什么药膏涂一涂，但是……若直说，他也不好意思。想了半晌，端木珖一狠心，往自己胳膊上使劲捏了半天…… 毫无痕迹。 顿时，端木珖又开始心猿意马。 恬恬的皮肤好嫩啊……而且很好捏，很软，手感也…… “皇上，小高御医来了。”宁连在外面说道。 端木珖赶紧回神，不自然的咳嗽了几声：“进来吧。” 小高御医进门就笑嘻嘻的说道：“怎么了？难得你生病。” 小高御医的祖父高御医干了半辈子的御医，老了以后便推荐了自己孙子。他年纪与端木珖相仿，关系一直不错，却也是个天才医者，与一些国手不相上下。 只是……多数时候，端木珖并不想用他。 因为，小高御医他，实在是太八卦了！ 不过今日这件事情，他若再找那些老头子，恐怕他们又要小题大做，还是让小高御医给开个药得了。 “皇上？”小高御医又问道。 “朕……今日腿撞了凳子，有些青了，给朕开些药膏来。”端木珖面无表情的说道。 小高御医一下子来了兴趣：“望闻问切，才好用药，皇上那只腿？微臣看看？” “不必了。”端木珖皱眉拒绝他。 小高御医笑嘻嘻的看了端木珖半晌，装模作样的咳嗽两声：“好吧。这是微臣自制的软膏，对消肿祛瘀有奇效。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此药，药性较猛烈，皇上用时千万不要取太多，否则会痒哦。”小高御医笑容满面的说完，直接掏出一个青色的小瓷瓶，“抹在患处薄薄一层便好，每日一次。” “好。”端木珖点点头，收起那瓷瓶。 小高御医啧啧两声：“皇上……还是要怜香惜玉一些呀！”说完，冲端木宸挤挤眼，扭头走了。 端木珖一怔，冷哼一声，自言自语道：“朕一直就是那，怜香惜玉之人……” 第20章 歪主意 也不等折子批完，端木珖就揣着那瓶药去了坤元宫，半路上正好遇到来找他的沙祺瑞，两人说了几句，沙祺瑞便先去临化殿等皇上了。 正在此时，端木凤又蹦蹦跳跳的来找端木珖了。 上次定做的簪子首饰全都做好了，她来求个手牌，好出宫去取。 只是……介于前几****刚刚弄错一件事，导致兄嫂之间出了些小误会，所以端木凤有点儿心虚的，便在自己私库里选了半天，挑了个小玩意，想着让皇兄送给嫂嫂以求和好。这般下来，皇兄应该会准许她出去玩吧…… “皇兄！”端木凤躲在门外喊了一声，随后撇见里面有个人影，就也没进，反而缩在门后，只伸手一只手，拿着自己千挑万选的翡翠小鸭子，变了声音哑着嗓子说道：“呱呱，我是一只小鸭子，呱呱呱……” 说着，另外一只手还抽出一条浅绿色的丝巾，托住小鸭子：“呱呱，我最喜欢游泳啦，因为我是一只小鸭子呱呱呱……” 边说，边让那只鸭子在丝巾上滑来滑去，还时不时的“呱呱”两声。 半晌，端木凤觉得自己表演也够了，便笑嘻嘻的收回手，直接进门道：“皇兄看我刚刚的表演是不是很有意思？你也可以这般给嫂嫂看……咦，怎么是你？” 那站在临化殿正中间，嘴角抽搐一脸无语看着她的，竟然是前几日刚刚遇到过的那个沙什么？ “臣，沙祺瑞，参见安平公主。”沙祺瑞不管心中怎么想，还是一揖道。 端木凤再大方，此时也有些尴尬：“你……你怎么在这儿？” “皇上去皇后娘娘那里了，让臣在这里等着。”沙祺瑞恭敬的说道。 端木凤点点头，轻咳一声：“那，那本公主待会儿再来。”说完，便一步一步往外走着，马上就要出门的时候，忽然回头，看向沙祺瑞：“你……你今日所见之事，不许与任何人说！皇兄也不可以！嫂嫂也不可以！” 沙祺瑞无奈又好笑：“是，臣定不会往外说。” 端木凤点点头，又偷眼看了沙祺瑞一眼，急匆匆走了。 看她这般，沙祺瑞也忍不住笑了出来。 这边两人尴尬，却也比不上坤元宫里的尴尬。 端木珖只劝了个口干舌燥，可是沙白湉还是环着胸警惕的看着他：“皇上把药放下吧，臣妾自己涂。” “这药使用的时候要小心，还是朕来吧。”端木珖不放弃的说道。 当然，这只是其中一个原因，另外一个原因吗…… 能多摸几下的机会谁会放弃！ 可惜沙白湉已经不相信他：“皇上告诉臣妾，或者巧珊，臣妾自己来！” 巧珊？ 他的小皇后，竟然宁愿让一个宫女给她涂药，也不愿意让他来？ 端木珖板起脸说道：“别任性，乖。” 沙白湉看了他一眼，环抱的手有些犹豫。 “难道周嬷嬷没说，让你听朕的话吗？”端木珖又道。 沙白湉委委屈屈的放开手：“说了的……那，那皇上，轻些。” “放心。”端木珖总算松了口气，小心翼翼解开沙白湉的衣服，肚兜也松了松，虽然早有准备，但是今日的印子，竟然比昨儿还深了几分，让他越加心疼。 “很疼的，皇上以后，不要这般罚臣妾了。”沙白湉吸着鼻子又说了一次。 端木珖轻轻亲了亲那本该雪白的两处，柔声道：“其实，这不是惩罚，是朕喜欢你，才想摸摸你。” “可是真的疼……” “下次朕小心些。”端木珖一边说着，一边拿出药膏，伸手沾了一点点儿，慢慢的给沙白湉抹匀，“这样不疼吧？” 沙白湉点头：“凉凉的，挺舒服。” 端木珖心中松了口气，若是不管他怎么碰，沙白湉都会疼，可真要麻烦了。 却不想，沙白湉自己还在嘟囔着：“皇上上次说，喜欢臣妾，要亲亲臣妾，结果咬的臣妾嘴巴疼了一天；这又喜欢臣妾，要摸摸臣妾，还是很痛……” “咳咳……”端木珖不自然的咳了两声，暗中埋怨沙白湉记性这么好干嘛？不过，“你……嘴巴肿是吃多了。” “好吧……”沙白湉微微噘嘴，没有再辩，反而在心中打起其他主意来。 端木珖给沙白湉上好药，眼看着那些印子就淡了些，也放心许多，抬头发现沙白湉正在走神，便顺手又蹭了几下。 啊，好猥琐的皇上！ 一边在心中唾弃自己，一边给沙白湉系好衣服：“好了，下午再涂一次，就没事了。” “多谢皇上。”沙白湉感受了一下，确实好了许多，便高兴的说道，“那皇上把药留下吧，下午让巧珊给臣妾上药。” “……朕会再过来。”让别人摸？门儿都没有！ 沙白湉倒不怎么在意这个了，只问：“那，皇上晚上还掌灯坤元宫吗？” “嗯，来。”端木珖心中高兴，他的小皇后也想见他不是吗？ “那……皇上是很喜欢臣妾的胸吗？还会想摸吗？”沙白湉一脸单纯，仿佛只是在问端木珖晚上想吃什么一样。 端木珖咳了一声：“喜，喜欢。” “哦……皇上晚上再来哟！”沙白湉起身，送端木珖出去，“一定要来哟！” 他的恬恬，真的也喜欢他不是吗！ 端木珖心中越发激动，脸上却越发板正：“好。朕走了。” 沙白湉挥着小手送走端木珖，回头就叫了巧珊进来去找人。 端木珖回到临化殿，情绪还是很好，见到沙祺瑞更是露出难得的笑容：“沙爱卿久等了。” 沙祺瑞行了一礼，对端木珖说道：“刚刚安平公主来找过皇上。” “凤儿？”端木珖蹙眉，“不必管，若她有急事，还会再来的。” “是。”沙祺瑞想了想，也没告诉端木珖更多，两人只论起朝事来。 快午膳的时候，端木凤又来了，看沙祺瑞还在，多少还有些赧然，只直接把那小鸭子塞给端木珖，噘着嘴说道：“皇兄，凤儿要出宫。” “怎么又出去？”端木珖皱起眉，明显不愿。 “那，凤儿就是有事嘛……”端木凤软磨硬泡，可是端木珖就是没答应她，说什么都没用，只气的个端木凤撂下一句：“我去求父皇！”便跑了。 端木珖叹了口气：“凤儿这个性子，该选个什么样的驸马才好……” 第21章 皇上动一动嘛！ 端木珖本来只是单纯的感慨一句，却不想，沙祺瑞认真的想了半天，正经答道：“公主性子活泼，又天真单纯，驸马自然要多包容一些，还要有能力，这样公主才能无忧无虑。” 端木珖一怔，想了想，挑眉道：“沙爱卿……仿似很了解凤儿一般？” “见过几次。”沙祺瑞答道。 “哎，还是让她自己看着选吧。”端木珖也不再继续说这个话题，只说起正事，连午膳，都是两人一起吃的。 半下午，沙祺瑞才离开。 端木珖伸了个懒腰，看看天色，直接往坤元宫走去。 时间刚刚好，去给他的小皇后上药咯~~ 到了坤元宫，却没见到沙白湉，问过宫人后才知道竟然是去陪太后喝茶去了。 端木珖无聊的坐在床上等了一会，不知不觉，便睡着了。 沙祺瑞将将走到宫门口，便看到一个熟悉的人影。眉头一皱，他下意识的就拦住那个人：“臣，参见安平公主。” 一身男装甚是潇洒的端木凤看到他，也不太高兴：“起吧。” “安平公主，这是要出宫？”沙祺瑞一脸的不赞同。 端木凤眼神左右飘忽：“不，不是，本公主就是，随便转转……”随后，又恶狠狠的看向沙祺瑞：“再说，本公主的事情，不必你管！” “公主……” “好了！”端木凤一摆手，快步走了几步，又回头冲沙祺瑞做了个鬼脸，便小跑步的出了宫门。 沙祺瑞呆了半晌，无奈的摇摇头，只得赶紧跟了上去。 坤元宫里，端木珖刚睡着没多久，沙白湉就回来了，看他正睡着，也没打扰，悄悄伸手从他怀里摸出那个小瓷瓶，唤了巧珊，准备去洗刷的地方上药。 上午用过一次药后，她胸上的痕迹已经轻了许多，也不怎么疼了，再来一次，肯定就好了。 “多涂一些。”沙白湉轻声吩咐着，端木珖就是小气，若是上午多用些药，这会儿她肯定就好了呢。 巧珊也不知道这药的妙处，按照沙白湉的吩咐，只涂了厚厚一层，主仆两人等到药全被吸收了，这才出去。 “恬恬？”端木珖恰好醒来，迷迷糊糊的看到沙白湉回来，“回来了。” 沙白湉“嗯嗯”的点了两下头，手上却偷摸把那药瓶递给巧珊：“巧珊先出去吧。” 巧珊收好药瓶，一福后下去了。 端木珖坐起身，和沙白湉挨在一起，带着刚睡醒的怔松问道：“身上可好些了？” “好多了。”沙白湉乖乖答道，同时开始觉得有些异样。 “再给你上一次药，应该就大好了。”端木珖一边说着，一边往怀里摸去。 却空空如也。 “咳，大概是朕忘了带来了。宁连！”端木珖喊来宁连，刚想吩咐他去取，就发现沙白湉脸红扑扑的不正常，“恬恬，怎么了？” “痒……痒，好痒，臣妾……”沙白湉皱紧眉，只觉得身体某个地方越来越难受…… 还不如疼呢！ 赶紧挥手让宁连出去，端木珖担心的凑上来：“怎么了？哪里痒？” “呜呜呜……皇上，你那是什么药啊！怎么，怎么这么痒啊！”沙白湉眼里冒出泪花，也顾不得许多，直接脱下上衣，将手伸进肚兜，想挠却因为痒的面积实在太大无从下手：“皇上，皇上，臣妾好痒……” 当一个你喜欢的如花美人，主动脱的只剩一个肚兜，然后泪汪汪脸红红还扭着身子对你说她痒…… 你会怎么办？ 反正……端木珖是直接呆住了…… “皇上！”沙白湉跺脚，左右看了看，也没有柱子什么可以蹭蹭，便心中一横，直接抱住端木珖的胳膊，去蹭那痒的地方：“嗯……嗯，这样好，这样舒服……皇上，皇上你动一动……” 刚想敲门进来的周嬷嬷惊呆了。 端木珖更是惊呆了。 这，这也太热情了？ “皇上你动一动啦，臣妾很痒！”沙白湉不依的喊道。 端木珖傻傻的，动了两下胳膊。 “嗯嗯，就这样，好棒，皇上，好皇上，你再动一动嘛……嗯，臣妾好痒……” 沙白湉一边哼唧着，一边努力蹭着解痒，却没发现，端木珖的脸蛋越来越红，额头上的汗也越来越多…… “皇上，皇上，就这样，再动一动，臣妾想要你动一动嘛……”沙白湉使出全力撒娇道，只为解那一痒之苦。 端木珖“噌”的站起身，一张小脸憋的大了两圈，对着沙白湉结结巴巴的指责道：“你，你这是在做什么？” 解痒源一下子没了，沙白湉更坐立不安，伸手自己揉胸：“臣妾……臣妾好痒……呜呜呜，皇上，你那什么药啊，怎么这样养呜呜呜……” “你，你偷朕的药自己去涂了？”端木珖诧异的瞪大眼睛。 沙白湉吸着鼻子点头：“臣妾错了……可是臣妾好痒……” 端木珖实在不能再看沙白湉了，痒？痒算什么？他某个地方都快炸了好吗？ 把沙白湉按在床上，用被子把她牢牢包住不让她再动：“宁连！速速去找小高御医来！他若是不肯来，便绑来！” 宁连在外面应了一声，马上去了。 端木珖看也不敢再看沙白湉一眼，只耳朵里听着小姑娘糯糯的声音喊痒，就感觉自己要完了…… “皇，皇上？”周嬷嬷在外面喊道。 端木珖深吸一口气：“嬷嬷何事？” “那个，皇后年纪还小，皇上……皇上稍微控制一下……”周嬷嬷一张老脸通红，可是该提醒的，还是要提醒呀！ 屋里静了一下，随后仿佛什么东西掉在了地上，然后就是端木珖压抑的声音传来：“嬷嬷……多虑了……” 这话，应该对沙白湉说啊！ 再，再蹭他，他就要受不住了！ 周嬷嬷在门口叹了口气，也没多说什么，只离的更远了一些。 “皇上……皇上先帮臣妾挠一挠好不好？”沙白湉被端木珖包的像个春卷，自己动弹不得，但痒处却一点儿没减，只得哽咽的请求着。 端木珖……觉得自己快能喷火了…… 还，还帮她挠？ 挠完的后果……谁来承担？ 端木珖一边在心中泪奔，一边期待小高赶紧来。 什么破药！太不靠谱了！ 第22章 解痒 好在，宁连办事靠谱，很快便把小高御医请……绑来了。 “干什么？”站在门口的小高御医，不耐的挣了挣绳子，“这是做什么？” 端木珖听到他的声音，急匆匆从屋里走出来：“你那药，用多了，怎么办？” “你涂太多了？”小高御医一下子来了兴趣，上下打量了一下端木珖，嘴里啧啧道：“那你不应该这样呀……” 正说着，屋里又传来一阵东西落地的声音，然后便是脚步声…… 不好！沙白湉挣脱被子了！ “快！说！”端木珖急死了，看小高这意思，那痒劲儿确实难耐的很。 “没那么麻烦，温水洗洗就好了，哎，你哪里痒啊？”小高御医还在八卦的问着，就被端木珖一挥手：“送走！” 然后他自己便一溜烟的进去屋里，果然见到沙白湉只着一件松松垮垮的肚兜满地溜达着，见端木珖进来就眼睛一亮，上前就要抱住他…… 端木珖先发制人，把个沙白湉抱的紧紧的不让她乱动，然后喊道：“听然！巧珊！给皇后娘娘准备温水沐浴！” 外面竟然迟疑半天，才应了一声，端木珖也没注意这些，只使出全身力气又把沙白湉给连抱带拖拉到床上，再次用被子包的紧紧的。 周嬷嬷等人的心里则是在想……这是……完事了？ 温水很快来了，端木珖挥去其他人，亲自抱着沙白湉，衣服也不脱，直接把她往澡盆里一放…… 整个世界都清净了…… 沙白湉也觉得舒服了许多，没顾得有旁人在场，自发的便褪下了那本也挡不住什么了的小肚兜…… 顿时，端木珖觉得自己也有必要叫一桶冷水洗洗澡了。 背过身去，端木珖轻咳两声：“你……先好好洗，朕去叫巧珊。” “好。”沙白湉痒劲儿缓解，此时也能正常答话了。 好不容易离开沙白湉的端木珖……觉得大悲咒清心咒什么的，实在太有用了！ 这边沙白湉洗澡先不说，那边沙祺瑞，已经跟了端木凤半个下午。 本来只是出宫取个首饰的端木凤在发现沙祺瑞一直跟着自己后，已经徒脚逛了大半个京城闹市了，可是竟然还没把那人甩掉？！ “你要跟本公主到什么时候！”端木凤再不能忍，恶狠狠的拉住沙祺瑞拐到一个小胡同里说道。 沙祺瑞泰然自若的很：“跟到公主回宫。” “本公主不要你跟着！”端木凤昂首看他，“再说了，你这小身板，只比本公主高了这么一丢丢，真有什么事情的话，你有什么用？” “臣……臣定会护公主无恙的。”沙祺瑞正经的说道。 端木凤一怔，随后想起上次惊马事件，张了张嘴，也未再说什么，直接扭头走了。 这次，她没再乱走，而是直接去了定制首饰的那家铺子，快速取了首饰，便准备回宫。 倒是很快，而且平安，端木凤便到了宫门口，她斜睨沙祺瑞一眼：“本公主要回去了。” “臣，恭送公主回宫。”沙祺瑞还是那样一本正经的脸，一本正经的嗓音，一本正经的语气，一本正经到端木凤牙痒痒：“但是本公主现在不想进去。唔，马上是小驷生日了，正好去给他买件礼物！” 沙祺瑞无奈，却还是拱手道：“臣陪公主。” “诶诶诶，本公主这次，不用你陪！”端木凤左右看看，指了守门一个侍卫，“你，过来！” 那侍卫虽然诧异，但还是快速跑过来，跪在地上一眼不发。 端木凤掏出一个牌子：“可识得？” “奴才参见安平公主！”那侍卫一看牌子，激动的只两眼放光。 “嗯哼，现在，本公主要出宫，命令你随本公主一起去！” “是！奴才马上就去！”那侍卫喜笑颜开，赶紧跑回去跟另外几个守门的说了一声，就赶紧回来，“奴才好了！” 端木凤勾眉看了看沙祺瑞，随后又看了看那侍卫。 沙祺瑞瘦弱矮小的小身板马上和这个常年风吹日晒的侍卫体型产生了巨大的对比。 没想到，沙祺瑞还是不卑不亢的说道：“臣，陪公主。” “你！”端木凤生气的一跺脚：“你这人，怎么这般！”说完，也没心思出去玩了，气呼呼的扭头进了宫门。 那侍卫不知所措：“沙大人……” “无事，你回去吧。”沙祺瑞皱眉，这安平公主，脾气实在有些大，只是她偷跑出宫，自己真的不能视而不见…… 哎，只希望下次别再被他碰到了吧！ 天色擦黑，小瑞瑞总算能回家了。 回宫了的端木凤还是气鼓鼓的，只想找人说一说沙祺瑞，想了想，也来不及换衣服，直接便往坤元宫而去。 “嫂嫂，你弟弟……天呐！”端木凤刚一进门，就被辣了下眼睛…… 她……亲兄长，竟然，光着上身，和，她亲嫂嫂，红果果的抱在一起…… “光天化日！大众场合！你们……”端木凤捂住眼，一边后退一边嚷嚷道：“皇兄你也太性急了！” “端木凤！你又不敲门！”端木珖简直要被气死了！ 这一个两个的，都不省心！ 泡过温水，好了一些的沙白湉虽然不痒了，但是大概之前费了太多的力气，她身上一点劲儿都没有，只软绵绵的坐在那里，似乎随时都能倒下去。 而刚刚的衣服要么被扔在地上，要么被泡湿了，巧珊还得去给她找内衣和寝衣，所有宫人又刚刚被端木珖赶走了，他便连忙过来扶了她一下，谁知道沙白湉就这样昏了过去，同时还把他刚洗完澡随手套上，还未系好的衣服给扒拉掉了…… 然后就这么一瞬间的功夫，端木凤就进来了！ 这，这都什么事儿啊！ “皇兄，你……”端木凤捂着眼睛，小大人似的叹了口气：“我都没眼看了，走了走了，这事儿……我要去和母后说一声！” 说着，便转身退了出去。 端木珖在她身后吹胡子瞪眼，却也无奈。 他怀里还有个人儿呢！ “皇上，奴婢……”巧珊拿了衣服回来，却也进退两难。 端木珖：“……放床上，你先出去吧。” 巧珊福了一福，把新拿来的衣服放在一边，便出去了。 端木珖低头看了看乖乖倚在他怀里的小皇后，想了想，嗯哼，帮她穿衣服什么的…… 其实也挺有意思哒！ 第23章 听说你喜欢胸大的 第二日，刚起床的沙白湉对着自己的衣服发呆。 肚兜系的好松，跟没穿差不多不说，从亵裤到寝裤都反了，还有点勒得慌…… 是她自己穿的吗？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 想了半天还是没有印象，沙白湉也不再多想了，自己整理好衣服后，忽然记起昨天自己考虑周到的事情，便唤了巧珊来问：“太后娘娘那边，可找到人了？” “已经找好了，一早便送来了。”巧珊答道。 沙白湉来了兴趣：“叫进来本宫看看。” “……娘娘不先穿好衣服？”巧珊无奈。 沙白湉拍了一下脑袋，真是，昨晚睡多了人都睡傻了。（你确定是刚傻……？） 穿好衣服，沙白湉兴冲冲的叫来江嫣给她找好的五个宫女，挨个仔细看了一遍，随后满意的点点头：“不错，都很好。” “巧珊，去问问皇上晚上还来不来。” 巧珊领命去了，沙白湉留下，好好与几个宫女交代了一番。 被问的端木珖心情是很美丽的。 啊，他的小皇后，他的恬恬，也像他一般想日日夜夜见到对方！ “嗯，去。”心中如何，端木珖都是一张面无表情的脸一本正经的语气，“今儿事多，可能去的晚，让皇后早点儿休息。” 当然，话虽然这样说，当端木珖踏进坤元宫发现沙白湉还没睡，而是在等他的时候，心都要酥了。 他的恬恬，怎么这么可心！ “皇上来了！”沙白湉眼巴巴的等了好久，见端木珖终于来了，马上就高兴起来，端茶倒水嘘寒问暖了半天。 端木珖心中享受，眼神也温柔：“皇后还未睡？” “嘿嘿，臣妾给皇上准备了一份大礼哦！”沙白湉笑的得意，满脸都是“夸我呀快夸我呀”的小表情，惹的端木珖也上翘了嘴角：“哦？是什么？” 沙白湉又嘿嘿笑了两声，扬声唤了“巧珊”。 一行五个，衣着清凉的美人儿，腰肢款款，面若桃花，翩翩而来。 端木珖顿时懵圈。 他，他媳妇儿给他挑了五个美人做礼物？ 还是大半夜的叫进自己的寝殿，乐呵呵的看着他选？ 这，这特么的也太大度了啊！ 端木珖脑中的小人已经跳脚，偏偏沙白湉又说了一句话：“皇上可喜欢？臣妾选了好久，还去求了母后，才找到这几个胸最大的！” 胸，最，大，的？ 端木珖仔细一看，可不，个个胸前宏伟，波涛汹涌…… 沙白湉拉拉端木珖的袖子，一脸神秘的让他把耳朵凑过来：“臣妾听闻，人都有些癖好。皇上喜欢****，本也无可厚非。可是……可是臣妾怕痛，便找了她们来。”说到这里，她还有些不好意思，让别人代自己受过了，“但是臣妾问过她们了，她们，她们都是自愿的！” 所以这几个女的就可以当着他媳妇的面跟他狂抛媚眼了？ 端木珖额头青筋暴跳，恨不得抬手挨个掐死。 胸大，胸大的女人多了去了，可是让他想摸的只有一个！ “滚！” 端木珖再忍不住那些人的眼神，直接一声暴喝。 没想到，那五人还没有反应，沙白湉却先被吓了一跳，然后眼中便包了一包泪：“皇上……皇上不喜欢？” “不，喜，欢。”端木珖咬牙切齿，恨不得疯狂晃晃沙白湉的肩膀问问清楚她到底怎么想的。 “可是，可是皇上不喜欢大胸吗……母后也这般说呀。”沙白湉吸了吸鼻子，一脸委屈。 端木珖闭了闭眼睛，只觉得脑中嗡嗡做响，但是面对沙白湉，他还是发不出来，只对着那五人又说了一遍：“滚！” 五人这才反应过来一般，推推搡搡的赶紧跑了出去。 沙白湉还在一旁，咬着唇不知所措。 端木珖平复了半天心绪，再看沙白湉的时候，也能平静些了。 算了，说到底，他的小皇后就是太贤惠太大度了太为他着想了。 “以后，这样的事情不要再做了。”端木珖放柔了声音说道。 没想到，这一句，直接让沙白湉“哇”的哭了出来。 “这是，这是怎么了？”端木珖手忙脚乱，拿起袖子给沙白湉擦脸，“哭什么？” “皇上，就，嗝，就非得，只摸臣妾的胸吗？”沙白湉想到自己以后悲惨的生活，不由心灰意冷。 端木珖也要哭了。 他是不是挑的皇后太好了，不愿独宠，非得雨露均沾才行？ “朕，朕……”端木珖也不知道说什么，只得道，“朕以后会轻点……” 沙白湉闻言哭的更厉害。 端木珖无奈，只能坐在一边等她哭完。 好不容易等到沙白湉止住眼泪，端木珖正寻思着再说点啥劝劝她，却没想到小姑娘大义凛然的擦干泪，一把拽开外衣：“皇上……再来试试吧！” 哈？ 自己出现幻象了吧？ “既然，以后，都是臣妾，那臣妾不如早些适应！”沙白湉说着，一脸慷慨就义，“皇上！来吧！” 端木珖木木的伸出手，捏了捏沙白湉的胸。 “不疼！”沙白湉及时给出反馈。 端木珖再捏。 “还是不疼！” 端木珖手上放松了一些，也不如前日那般急切了，反而心中柔软，这个傻姑娘。 哪怕自己怕极了疼，也愿意迁就她。 “恬恬，其实，朕不只是喜欢摸你胸。”端木珖说到这里，还是不自在的轻咳一声，“只要是你，也只有你，朕才喜欢……” 难得一个面瘫皇帝说出这般柔情似水的话！ 端木珖期待的看着沙白湉，等等看她会有什么反应。 然后就气了个半死…… “哦哦，所以皇上是喜欢臣妾，所以才喜欢大胸？而不全是喜欢胸大的？”沙白湉想了半天，仿似明白了，“是哦，小瑞胸就很小，可是皇上还喜欢呢，臣妾太笨了！” 喜欢，喜欢个屁！ 端木珖恨不得爆粗口出来：“沙棋瑞，是朕的臣子。” “啊，所以皇上不准备给小瑞个名份吗？”沙白湉失望至极。 “……”算了，心好累，还是洗洗睡吧。 没想到沙白湉还挺替他着想的：“皇上不****了吗？” “摸！”端木珖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以后朕，每天都要摸！” 第24章 谁要去避暑？ 春去夏来，宫里也渐渐热起来。 太上皇和江太后已经准备去别庄避暑，端木珖本也想去，却有个地方发生大旱，忙的他脚不沾地好几天，日日都宿在临化殿中。 待他好容易处理妥当些，腾出空去坤元宫的时候，才知道自己的小皇后竟然也准备好了去别庄。 “……”硬生生忍下那句“那朕呢”，端木珖坐在一边看着沙白恬跑进跑出，快活的做着最后的准备。 小皇上很委屈。 小皇上要崛起！ “皇后，这是准备去避暑？”端木珖明知故问道。 沙白恬笑盈盈的点头：“是呀，母后派人来说，明儿就启程呢。” 明儿就启程？ 端木珖一瞪眼：“怎么没人来告知朕？” “嗯？皇上不知吗？咦，皇上不去吗？”沙白恬这才意识到问题，停下手中的动作，问端木珖道。 终于想起他了！ 端木珖一脸淡淡的点头：“最近甚忙，朕去不成。” 快呀，快说呀，快说自己也不去了，好留下陪他呀…… 端木珖脑海中的小人托着腮期待着。 没想沙白恬只认真的点点头，赞了一句“皇上辛苦”，便又继续去收拾东西了？！ 端木珖不可置信：“朕不去的！” “臣妾知道啦，皇上放心，臣妾会替皇上好好玩的。”沙白恬挥挥手，一脸单纯。 端木珖目瞪口呆，这还是要弃他而去？ 不行！ “哎，其实别庄什么都好，只一点不好。”端木珖似模似样的叹了口气。 果然沙白恬被吸引的注意力：“什么不好？” “吃食简陋的很，和宫里没得比呢。你第一次去，朕……怕你会受委屈。”端木珖一脸担心的看着沙白恬。 沙白恬果然一瞬间脸色变的不太好看：“没有好东西吃吗？”随后想了想，一拍巴掌，“那臣妾多带些好吃的去。巧珊！那些鹿肉干可还有？还有前些日子太后娘娘赏赐的肉脯，多带一些！” 端木珖：……朕不是这个意思啊啊啊啊啊…… 一招不行，再来一招。 “皇后……还是要去么？”端木珖面上无感，其实心中已经快哭了，“父皇母后，还有朕的弟妹都要前去，朕自己在宫中……” “皇上近来忙碌，正好清净休息一下。”沙白恬贴心的说道。 端木珖：？？？？？ “朕也要去！”端木珖一拍桌子，决定道。 “皇上也要去？”傍晚，宁圣宫中，江嫣有些诧异的看着端木珖。 端木珖是个勤奋的好皇帝，这一点，绝无人有异议。 那么一个勤奋的好皇帝，是不应该在政事如此忙碌的时候跑去避暑乘凉的。 江嫣摸摸下巴，感兴趣的从上到下打量了一下端木珖：“皇上？” “嗯？”端木珖不解。 “没被人偷偷换掉吧？” “……”端木珖无奈，“宫里，太热。” “哦~~~~”江嫣点头，似是了解的样子，“可是本宫刚刚与皇后说，不让她去了，否则宫里没有个主事的也不成呢。” “……”端木珖肃了脸色，“儿臣想了想，西北旱情尚无完全解除，儿臣恐再有事端，还是在宫中吧。” “哦，可是皇后没答应，还求了本宫，本宫心软不忍，便只能劳烦慕太妃了。”江嫣继续说道。 端木珖：………… “皇上不去也好，在宫中好好理事吧。”江嫣继续插刀。 端木珖觉得自己心好疼，这是亲母后吗？ 蔫蔫的从宁圣宫出来，端木珖步伐沉重的来到坤元宫。 沙白恬的五口大箱子已经收拾好，就放在寝殿旁边的侧殿，端木珖路过看到的时候，只觉得那五口大箱子都在嘲笑他。 这才五月，若去避暑，要十月才回。 五个月！一百五十天！ 端木珖深吸一口气，推开寝殿大门，准备好好珍惜这一晚。 寝殿里，却没有沙白恬的人影。 “皇后呢？”端木珖蹙眉，问一旁的宫人。 “皇后娘娘去妙云轩了。” 妙云轩，端木凤和端木凰的住处。 “何事？”端木珖不悦的皱眉，大晚上的，怎么去找她们？ “娘娘说想去问问别庄那里有什么好玩的，只怕去到那里再知道就太晚了，想提前做好准备。”那宫人恭敬的答道。 端木珖冷静的点点头，踏进寝殿关上门的那一刻却险些泪流。 为什么天气会热，为什么会有夏天，为什么别庄会凉爽，为什么要去避暑…… “哎。”端木珖又叹一口气，坐在床上静静思考人生。 不一会儿，沙白恬便回来了，嘻嘻哈哈的声音远远便传到端木珖的耳朵里，小姑娘特有的甜美嗓音此时听来，却那么让他心酸。 往后五个月都听不到了。 “皇上来了。”沙白恬福了一礼。 端木珖点点头，却没叫起。 “皇上？”沙白恬不解。 “哦，起来吧。朕……”端木珖试了试，还是没说出那样的话。 像求饶一般的让对方留下，呜呜呜，他实在说不出。 沉默的洗漱完，沉默的躺在床上，连大条的沙白恬都觉得不对劲了：“皇上怎么了？” “恬恬，”端木珖翻了个身，黑暗中看不清沙白恬的脸，却让他更容易说出心里话，“你们都走了，朕自己怎么办？” “唔，母后说，去年也是皇上自己在宫里的。”沙白恬疑惑的眨眨眼睛。 端木珖默默无语。 “就，去年怎么样，皇上今年还怎么样呀。”大概也是有点心疼端木珖，沙白恬主动伸手拉住他，“皇上****胸。” 呜，他的恬恬…… 端木珖并未按沙白恬说的，只是伸手把她搂在怀里：“可是，朕都忘了没有你的日子是怎么过的了。” 一句话说话，端木珖只觉得脸上热辣辣的。 沙白恬在他怀里闷闷的“嗯？”了一声，随后才后知后觉的明白过来：“皇上是，不舍得臣妾？” “……”一句嗯堵在嗓子眼，端木珖怎么都说不出。 没想到沙白恬却从端木珖怀里挣出，仔细看了看他的脸，忽然莞尔：“皇上想臣妾留下来陪你呀？” 端木珖垂下眸，没有说话。 “那臣妾就留下好了。”沙白恬直接说道。 哈？ 幸福来的太突然，端木珖呆了。 第25章 若问恬恬想吃啥 “真，真的？”端木珖还有点儿不敢相信。 早知道这么简单，他……早就直接说了！ 没想到，他的皇后，他的恬恬，这般善解人意！这般温柔体贴！这般…… 这般如他一样的喜欢着彼此！ 沙白恬认真点点头，说道：“臣妾去问过安平公主了，那地方确实没什么好吃的，主要就是菜叶子，臣子实在不喜欢。而且还在山里，臣妾最讨厌爬山了，刚刚还在想着怎么才能不去了呢。” …… 所以，其实就算他什么都不说，沙白恬也会留下的是吧？ 端木珖……心都碎了。 “当然，能留下陪皇上就更好啦。”沙白恬又加了一句，及时挽救了端木珖那幼小的心灵。 端木珖没再说话，只又抱紧沙白恬：“好恬恬……朕，明儿个帮你去和母后说。” “嗯嗯，皇上最好了。”沙白恬往端木珖怀里拱了拱。 端木珖心中大事放下，又想起刚刚沙白恬在主动，不由自主的就……把手伸进了她怀里。 “嗯？”沙白恬也习惯很多了，而且端木珖技术有所进步，如今她也不疼了，再想到端木珖也算是帮她解决了件麻烦事，便投桃报李的往前挺了挺胸。 端木珖忍不住咽了口口水，本来两人抱的就紧，沙白恬这一来两人更是严丝合缝贴在一起，猛的被刺激了一下，端木珖自然而然的就……起了反应。 “嗯？”沙白恬又疑惑的动了一下，“皇上……皇上睡觉为何还带根棍子？” “朕没……朕，那个……”端木珖不自然的离开沙白恬远一些，“那个，睡吧。” 沙白恬虽然不太明白，但到底还是听话些：“哦。那皇上把棍子扔掉吧，别半夜硌着。” “好……” 第二日，送走了太上皇和太后，以及一众兄弟姐妹，端木珖顿觉心中舒爽。 啊，整个宫里，就剩下他和沙白恬了！ 再没有人，来打扰他俩了！ 再没有人，半夜忽然就出现在沙白恬床上啦！ 再没有人，给他的恬恬灌输莫名其妙的想法啦！ 他的恬恬，终于只属于他一人啦！ 伴随着脑海中小人愉快的哼歌，端木珖三下五除二搞定今天的折子，随后，又……翻了一遍珍藏版小黄书，赶在晚膳前就去到了坤元宫。 沙白恬心情也很好。 因着宫里的主子走了大半，御膳房也比较闲了下来，竟然专门派人来问了问沙白恬晚上有什么想吃的，还创造性的多做了一些肉菜，此时沙白恬面对着一桌子好吃的，只想翩翩起舞。 而且，端木珖一来，伺候的人就下去啦！她可以随心所欲的吃啦！ 沙白恬大快朵颐，舒服的都眯起了眼睛。 端木珖看的喜欢，自己也顾不上吃多少，只给沙白恬夹菜，但是由于之前那次打嗝悲剧，还是限制了她一些饭量，大约有个九分饱，就让人把饭菜撤下去了。 “晚点儿再用些宵夜，最近御膳房的红豆年糕做的不错。” 一句话，成功制止了沙白恬继续吃的动作，反而她也大度的挥挥手：“都撤了吧！” 红豆年糕！她来啦！ 于是，端木珖在读书习字的时候，沙白恬一直反复问着巧珊时辰，只因端木珖之前与她说过，要到戌时末才可以吃夜宵。 端木珖看她这样，也好笑，伸手叫她过来：“恬恬，来，看看这个。” 他今日读的，恰是诗经，一直怀揣着自家媳妇是个才女的心思的端木珖，只想也红袖添香一次。 想想，沙白恬在一旁为他磨墨，与他一同笑谈书中内容，甚至再吟诗作对几句…… 啊，神仙眷侣！ 沙白恬磨磨蹭蹭走到他身边，还是满心满腹的吃夜宵。 端木珖正好翻到诗经国风篇的那首《桃夭》，看上写着“子之于归，宜室宜家”，娶进新媳，家庭和顺，便笑着对沙白恬说道：“恬恬，看，这词写的可不就是你么？” “什么词，硕鼠么？”沙白恬漫不经心的回道。 端木珖：…… 感情这姑娘满脑子都是吃的了。 “恬恬，来，坐着，咱们来吟诗作对如何？”端木珖兴致不减，拉着沙白恬就要作诗，“如今夏季正盛，便以外面的蝉鸣为题吧。” 怕沙白恬不尽心，端木珖又加了一句：“若做的好，朕让他们再加一道奶酥做夜宵。” 奶酥！ 好吃的！ 沙白恬的心思总算被拉了回来一些。 “蝉鸣呀。”沙白恬仔细想了半天，看在奶酥的面子上，还是做了两句好诗，“高蝉多远韵，茂树有余音。” “好！”端木珖一拍手，想了想，自己接了两句，“长风剪不断，流音彻高轩。” 沙白恬赞扬了端木珖几句，然后就眼巴巴的看这他。 可以吃夜宵了吧？ 人家也好好作诗了，还要加个奶酥哟！ 没想，端木珖兴致正高：“恬恬，咱们再做一首，唔，今时桃花开的正好，又有桃夭为引，便以此为题吧？来，恬恬？” 沙白恬有点儿不乐意了。 以前她爹为了让她学诗，都是作一首便给个好吃的，虽然端木珖也答应加个奶酥，但是尚未兑现，便又她作诗。 “恬恬这般聪颖，想来关于桃花的诗，做起来定是简单的很吧！”端木珖还在鼓励道。 沙白恬哼哼几下，只怕自己不作这首，那奶酥便更没办法兑现了，便想了半晌，敷衍道：“桃花做菜花样杂，花酥花饼和花茶；若问恬恬想吃啥，只要夜宵便好啦！” “……” 端木珖实在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来回答沙白恬。 夸她诗作的好吧……明显这就是乱七八糟凑一起的； 说她作的不好吧……小姑娘水亮亮的大眼睛正眨也不眨的看着他，这种打击人的话，端木珖实在说不出来。 吭哧半天，端木珖才勉强道：“尚，尚算押韵……” “那可以用夜宵了吗？”沙白恬期待的问道。 “……”所以真的是，只想着吃了吗？ 端木珖哭笑不得，但是看沙白恬闪闪的眼神，还是心软了：“好，传夜宵，为我们恬恬，再加一道桃花糕。” “哇！”原来这样就能多好吃的，沙白恬抱住端木珖的手，高兴道：“臣妾还可以用茉莉花作诗！茉莉做菜花样杂，花酥花饼和花茶；若问恬恬想吃啥，只要夜宵便……” “好好好，那个，恬恬，先坐下歇一会准备用夜宵吧？”端木珖忙不迭打断她。 这夏天开了那么多种花，沙白恬这诗可以吟到半夜呀！ 第26章 找棍子大赛 吃了糯糯的年糕，甜甜的奶酥，还有靠自己实力得来的桃花糕，沙白恬心满意足的倒在床上，高兴的对端木珖说道：“皇上，臣妾明儿个还能吟诗呀。” 这待遇，比跟着她爹学作诗的时候好多啦！好吃的，不限量呢！ 端木珖嘴角抽抽一下：“好……明儿……再说……” 看着时辰差不多了，夜宵也用完了，沙白恬便由巧珊扶着去洗漱，端木珖也迅速清理了自己。 终于要就寝了！ 端木珖有一种四下无人，天地之间只剩他和沙白恬的感觉，似乎可以……更肆无忌惮一些？ 于是往床上一躺，端木珖就自觉的一手抱紧沙白恬，一手探进了对方怀里，同时嘴巴也往沙白恬脸上亲去。 沙白恬吃饱喝足了什么都好说，就乖乖的呆着，任由端木珖的嘴在她脸上脖子上拱来拱去。 只是……有什么东西顶着她…… 沙白恬出手如风，一把握住那硌的她不舒服的罪魁祸首，皱眉道：“皇上怎么又带棍子睡觉了？” 端木珖……被猛的一抓，已经浑身僵硬，不知所措了。 “臭棍子！”沙白恬使劲攥了一下，“臣妾帮皇上扔了吧？” 说着，就往外拽。 端木珖呻吟一声，赶紧拉住沙白恬的小手：“恬，恬恬，松手……” “皇上！”沙白恬一脸痛心疾首，“晚上了，要睡觉了，不能再玩棍子了！” “这不，这不是……”沙白恬手不放开，端木珖也不敢松，两人拉扯之间，端木珖忽然觉得一股从未有过的…… 刺激…… 沙白恬感觉手中的“棍子”抖了两下，有些好奇：“咦，怎么还会动？” “恬，恬恬，你，你……”端木珖面红耳赤，忍不住的颤抖，本想说让沙白恬动一动，但是话却怎么都说不出口。 沙白恬却自发的，疑惑加好奇的，捋了一下。 “啊！”端木珖忍不住叫了一声，同时一手把沙白恬搂的更紧了，哑着声音喊道：“恬恬，恬恬……” 看端木珖这个反应，沙白恬好像有些明白那棍子似乎和他有些关系，便更加好奇的去摸了摸捏了捏。 端木珖抖着身子贴近沙白恬，一手握住她的小手不知道是想继续动还是让她别乱动，同时忍不住的在她身上乱撞乱顶乱蹭着，嘴里模糊不清的喊着“恬恬恬恬”…… 不一会儿，沙白恬便觉得手中的“棍子”猛的抖了两抖，然后便……渐渐变小变软了？ “嗯？”好奇心促使下，沙白恬一手推开端木珖，一手捏住小棍子，想坐起身来细看两眼。 还在余韵中的端木珖尚未意识到对方想做什么，但是下意识的，还是拦腰抱住沙白恬，同时夹紧腿，挡住自己的重要部位，沙哑的说道：“恬恬乖，别乱动……” “皇上，那是什么呀？不能给臣妾看看吗？”沙白恬动弹不得，却更加好奇。 端木珖闭着眼睛，佯装没有听到。 沙白恬等了等，端木珖还是没有回答她，便小小声喊了一句：“皇上？” 端木珖呼吸均匀，仿佛睡着。 又等了一会，沙白恬本想偷偷坐起身，但是拦在她腰间的大手却丝毫不放松：“皇上！别装睡啦！” 虽然沙白恬一向得过且过，而且也听话的很，但是大概是人类的天性，让她特别特别想知道这棍子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端木珖眼睛蓦然睁开，点点****还染在眼底，他深深看向沙白恬：“恬恬……你，确定要知道？” “嗯！”沙白恬点点头，一脸坚定。 “不，不后悔？”端木珖再次确认道。 沙白恬歪歪头，大概觉得有些危险，便没有答话。 “好，那，那朕给你看看。”端木珖坐起身，也拉起沙白恬，他深吸一口气，“你……你自己找吧。” 沙白恬眨眨眼，往着记忆中的地方摸去。 端木珖闭上眼睛，鼻翼耸动着，显然心情很是激动。 “呀！”沙白恬忽然喊了一声。 快摸到了！ 端木珖一瞬间屏息。 “皇上尿床了！” 端木珖……差点儿呛死：“咳咳，朕，朕……” “没事，皇上，臣妾不会告诉其他人的。只是，只是这般湿乎乎的，皇上不难受吗？”沙白恬一双大眼睛里都是担忧和关怀，端木珖又咳了几声：“无，无碍。朕，朕去换个衣服，你睡吧。” 沙白恬点点头：“那皇上先去，臣妾再找找那棍子。” “你……慢慢找。”端木珖几乎落荒而逃。 待端木珖收拾妥当，一身利索回来的时候，沙白恬已经放弃了之前的动作，闭着眼睛似乎是睡着了。 看着沙白恬又乖又萌的睡颜，端木珖心中一软，低头吻了吻她的额头：“傻恬恬，笨恬恬。” 随后，也吹熄了灯，拉好床帐，松松揽住沙白恬，便准备睡了。 忙活着一切的端木珖却没有注意到，他的小皇后，正偷偷睁开一只眼睛注视着他。 夜深，人静。 端木珖已经睡着，还打起了均匀的小呼。 一个人影悄悄坐起，正是刚刚“睡着了”的沙白恬。 “哼，臣妾傻？臣妾聪明着呢。刚刚没找到那棍子，定是被你带走了。哼哼，这么大人了，睡觉还老带玩具，真是的，前几日戳的臣妾不舒服的，定也是那棍子，今儿个，臣妾就把它找出来，藏起来，让你再戳……” 一边嘟囔着，沙白恬一边对端木珖上下其手，摸来摸去。 “刚刚好像在这里……咦，没有，这里呢……咦，这是什么？不一样诶……” 沙白恬终于找到了重要地方，也发现了自己和端木珖不同的地方。 “这个是，软的……咦，好像就是这个……” 沙白恬说着，还拽了拽，确实拽不动。 “竟然是长在他身上的……天啦，皇上好可怜，身上长了这么个东西……难怪他刚刚那么难过，都激动的尿床了……” 沙白恬边自言自语，边摸了几下，最后决定给端木珖好好看看，回头也好偷偷问问太医什么的。 抱着为对方好的心情，沙白恬毫不犹豫的扒下了端木珖的裤子。 第27章 奇怪 “咦，这么奇怪。” 沙白湉说着，捏住那软趴趴的小小珖：“是这个吗？不会吧，这么小……” 刚说完，那软趴趴在就她的目光中逐渐变大变长变粗，最后还抖了抖。 沙白湉惊讶的瞪大了眼睛。 她没看到，本已睡熟的端木珖已经睁开了眼睛，看着自己的小皇后正拿着自己的……一下子便控制不住了。 “对，就是它，大棍子！”沙白湉吃惊的张着小嘴仔细打量，“不过好神奇呀，竟然会变大变小……再变小？变小试试呀？” 小小珖晃了晃，不屈的没有变化。 “不听话。”沙白湉嘟嘴，随后拍了小小珖几下，然后又往小小珖的底部看了看，“皇上真可怜……” 端木珖差点儿没憋住问问她，自己怎么可怜了？ “长的和别人不一样也就算了，身上还带了根奇怪的棍子……难怪让他扔掉的时候，他都那般为难……”沙白湉喃喃道，“他一定也很痛苦……真该帮帮他……” 端木珖忽然菊花一紧，他的小皇后……不会是想…… “要不然，帮他切了吧……”沙白湉果然道。 端木珖差点儿昏过去，只得无奈醒来：“嗯？” “啊！”沙白湉小小声的惊呼一声，然后倒在一边，佯装睡着。 端木珖揉揉眼睛，坐起身：“恬恬……怎么睡到那边去了……朕的裤子？啊，难道被恬恬发现了！” 沙白湉睫毛抖了抖。 “这……恬恬若是知道了……会不会鄙视朕……”端木珖按照之前沙白湉的剧本，继续说道，还带上了几丝哭腔。 果然，沙白湉也不睡了：“皇上，臣妾不会鄙视你的！你，你也不想的这样的，臣妾知道！” “可是，恬恬……”端木珖垂下头，“朕……” “皇上别怕，臣妾，臣妾不会告诉其他人的！”沙白湉忙安慰道。 “恬恬这么好，朕……能抱抱你吗？”端木珖还是没有抬头，只轻声说着。 沙白湉心中母爱泛滥，二话不说坐起身，往前挪了挪，抱住端木珖：“臣妾喜欢皇上！” “那……那恬恬能帮朕一个忙吗？”大灰狼一步一步的引诱着小白兔。 小白兔尚不自觉：“皇上说嘛，臣妾定能帮的。” “朕，能看看正常的，长什么样吗？”大灰狼悄悄咽下一口口水。 沙白湉歪头想了下：“好呀，既然臣妾看过皇上的，那也应该给皇上看看臣妾的。” 说着，已经自发的站起身准备脱裤子。 端木珖呆住了…… 这种感觉…… 大灰狼：小白兔，我能咬你一口吗？ 小白兔：（一脸坦诚的伸出白白的胳膊）给！ 大灰狼咬还是不咬？ 反正端木珖保证自己是动也没动，但是……沙白湉已经脱下了寝裤，正在脱亵裤。 “恬，恬恬。”端木珖结结巴巴道，“你，你想好了？” 小白兔眨眨眼：“怎么啦？没事的，皇上……皇上便是看了臣妾的，也不要觉得自己是不正常的……那个，咱们肯定有办法治好你的！” 端木珖感动的眼泪都要出来了。 这，这才是他想要的好皇后啊！ 沙白湉已经脱光了裤子，正正站在端木珖脸前：“臣妾没有棍子哦。” 端木珖咽了口口水，眯着眼睛抬头看去。 咦，和画上的不一样啊？ 怎么…… 端木珖眨眨眼：“恬恬，你，你坐下。” 沙白湉不明所以，但还是乖乖坐下了。 两人都没穿裤子，上半身却完整的穿着衣服，面对面坐着，都觉得对方长的……不太对。 也是奇葩一组了。 端木珖蹙眉思索半天：“恬恬，朕能……仔细看看吗？” 怎么画上的，都没有毛毛呢？ 沙白湉不知怎的，忽然有些羞涩了：“皇上看到臣妾没有棍子就是了，还，还要如何嘛。”说着，已经快速穿好裤子，然后迅速钻到被窝里：“臣妾很困了，要睡了。” 端木珖和他的小小珖还在直愣愣的挺着，如同他的人一般呆呆的。 这便结束了？ 裤子都脱了，就这样结束了？ 端木珖不敢相信：“恬恬，你……” “皇上，咱们还是想办法先治好你的病吧……若是直接切了，会不会就没事了？要不皇上忍一忍？皇上可是怕疼？”沙白湉只露了个小脑袋在外面，还在尽心尽力的帮端木珖想着主意。 还，还想切了他？ 端木珖缩了下脖子，只觉一阵冷风吹过，小小珖跟着抖了抖，也缩小许多。 还是，还是穿上裤子保险些…… “此事……急不得。”端木珖搜肠刮肚，怎么才能让他的小皇后明白其实他长的一点儿都不奇怪呢？ 不过她确实有些奇怪的…… “也好，慢慢来，皇上也不要想太多，没事的。”沙白湉还在柔声安慰着端木珖。 端木珖笑了一声，钻进沙白湉的被窝：“今日太晚了，朕没看清恬恬的……明日，可否……” 便是再大条，沙白湉此时也有些不好意思：“改日，改日再说吧。” “那朕先摸摸好不好……”端木珖放低了声音，仿佛非常伤心一般，“朕都不知道正常的该是什么样子……” 沙白湉一想，自己也摸过端木珖的棍子了，也该礼尚往来，便道：“那好吧……皇上轻一些。” 端木珖激动坏了！ 他颤巍巍伸出狼爪，刚要袭向那神秘之处，沙白湉冷不防夹紧腿：“不行不行，这样还是太奇怪了。还是睡觉吧皇上。” “……”端木珖是真的伤心了。 怕端木珖误会，沙白湉还是小小声解释了一句：“从未有人摸过臣妾……” “也从未有人摸过朕……朕的棍子！”端木珖悲愤的说。 沙白湉“额”了一下：“那皇上就先吃一点点亏嘛，好不好嘛，好皇上了，皇上最最最好了……” 面对这般撒娇，端木珖能说不吗？ 没关系，反正来日还长，他的恬恬……总会被他从外到里吃光！ 怀揣着美好的梦想，端木珖陷入甜甜的梦乡。 可，奇怪的是，从第二日开始，他的恬恬，他的小皇后，好像都在躲着他了？ 第28章 骗子！ 端木珖很不爽。 端木珖很惆怅。 已经三天了，可是他的小皇后，总是对他避而不见…… 明明那日，他们已经那般亲密！ 可是，从第二天起，端木珖若是白天去坤元宫，便有宫人告诉他：“皇后娘娘去御花园玩了。” 然后他去找，却哪哪儿都没有沙白湉的踪影。 等晚上好不容易处理完政务，端木珖急匆匆去见自己皇后的时候，对方却已经睡着了？ 已？经？睡？着？了？ 还是怎么喊都喊不醒的那种…… 郁闷的小皇帝几日都不能展颜，上朝的时候也绷紧了脸，连大臣们都跟着肃穆了许多。 这天，端木珖终于从如海的折子中早早脱身出来，赶在晚膳前便到了坤元宫。 正好堵住正在吃饭的沙白湉。 却没想到，沙白湉一看到端木珖，脸就涨的通红，还被刚喝的一口汤呛住了，猛的咳了半天，宫女嬷嬷都赶紧上来给她拍背喂水，一时人仰马翻。 “皇，皇上怎么过来了？”好不容易平复下来的沙白湉却还是目光游移，不敢直视端木珖。 端木珖正坐在她面前：“朕来用晚膳，不行？” “当，当然行，皇上先吃，臣妾用好了，便，便先回去了。”沙白湉结结巴巴的说着，便要起身离开。 “陪朕再用些。”端木珖淡淡说道。 沙白湉偷偷看了端木珖一眼，发现对方面无表情，而且眉毛似乎是要皱起来了。 这是……要生气了？ 沙白湉磨磨蹭蹭的又坐下了，只是还不敢抬头，只低头慢慢吃着，和以往大快朵颐的形象完全不同。 端木珖面上不显，脑中的小人已经跪地抱头狂喊了。 为什么为什么这是为什么！ 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他可爱温柔甜蜜蜜软萌萌的小恬恬呢？ 沉默的用完膳，沉默的回到寝殿，显然，沙白湉还是非常不对劲，一眼也不看端木珖不说，连坐的站的时候，都要离他远远的。 端木珖皱紧眉，手中的书一个字也看不下去了。 “去洗漱。”说了一声，端木珖便扭头去了旁边，同时心里不间断的猜测着沙白湉到底是怎么了。 生气了？那日明明还好好的呀。 来葵水？日子不对呀。 心情不好？可是近来宫里都没什么人，更没人可能惹到她…… 百思不得其解的端木珖回到床边，差点儿便背过气去。 小姑娘已经钻进被窝，把自己包的结结实实的，只剩了一头秀发在外面。 这是又“睡着”了。 今日，端木珖可不准备放过她。 “恬恬？恬恬。”端木珖伸手拍拍隆起的被子。 纹丝不动。 “恬恬？朕掀被子了哦。”端木珖一边说着，一边真的伸手去拽那被角。 沙白湉劲儿还挺大，把被子攥的结实，端木珖硬是用了十足的力气才得逞。 掀开被子，小姑娘一身寝衣穿的整整齐齐，正拼命闭着眼，抱成团，假装睡着了。 但是装的实在不太像，睫毛乱颤不说，手都在抖。 “这么怕朕？”端木珖不悦的皱紧眉，到底是发生了什么，让他的小皇后变成了这样。 沙白湉静止了一下，悄悄睁开眼睛，看见端木珖的表情，下意识的还想继续装睡，但是明显已经失败，只得怯怯的看向端木珖：“皇上……” “嗯？”怕沙白湉着凉，端木珖还是给她盖好了被子，不过不同的是，把自己也盖在了里面，“到底怎么了？” 沙白湉看着端木珖，忽然脸蛋儿就红了起来：“臣妾，臣妾，做了一个梦……” “什么？”端木珖怎么也没想到这个答案，有些诧异。 “梦见，梦见……嘤嘤……臣妾说不出口！”沙白湉猛的把头埋在枕头里，含含糊糊的说道，“……裤子……棍子……” 端木珖眨眨眼，难道是……他曾经做过的……那种梦？ 恬恬开窍了！ 天啦！ 端木珖脑海中的小人儿已经在脑袋上开了花。 他的恬恬，他的皇后，终于懂了…… 那他们，岂不是很快就可以！ 沙白湉又忽然抬起头，红扑扑的脸蛋水汪汪的眼睛软乎乎的眼神，头发还有一些顽皮的翘着，如此活色生香的场面让端木珖忍不住咽了口口水，狼爪又想伸出，却在下一刻石化。 “臣妾梦见自己也长了根像皇上那样的棍子！” 什，什么？ 端木珖相像了下沙白湉梦中的场景，不由也打了个寒颤，刚刚升出的丝丝狼意瞬间消失。 “好可怕……”沙白湉还在感叹道。 端木珖跟着点点头：“是啊……” “皇上你说……这个，会不会传染啊？”小姑娘一脸担心的隔空指指端木珖的下面，“以后……以后皇上还是不要让它碰到臣妾了，臣妾不想也长棍子啊……被割掉一定很疼啊……” 端木珖……好想哭…… 不，不碰到？ “好不好啦皇上，臣妾真的好怕。”沙白湉使出撒娇绝技，这次端木珖却要紧了牙，怎么都没答应她。 “皇上……”沙白湉委屈的撇撇嘴，眼中蕴出一包泪。 “朕，朕保证，不会传染的……”端木珖实在无法，决定对沙白湉说实话，“恬恬，也许你不知，但是……但是，男子都是这般的。这也是男女之间的不同。” “哈？”沙白湉满眼满脸的不解。 端木珖再叹一口气：“男子……都是有那棍子，女子却不一样。改日，改日朕找些书给你看看。” “真的？”沙白湉将信将疑。 “朕保证，是真的。”端木珖正经的说道。 沙白湉一张小脸崩的紧紧的：“小瑞也是这般？” “……是。” “皇上确定？亲眼见过？”沙白湉还是有些不相信。 “……没亲眼见过朕也知道！”端木珖青筋只跳。 “哦，那……”沙白湉想了想周围的人，“宁连也是？” “……”这例子找的，太特殊了，“本来是的……” 沙白湉歪头看了端木珖半天，忽然眼睛瞪大：“皇上早就知道！皇上骗了臣妾！” 端木珖一怔，还没反应过来，沙白湉却继续大声道：“皇上还骗臣妾脱裤子！” 第29章 开蒙了的小皇后（1） “皇上还骗臣妾脱裤子！” 一语惊人。 端木珖半张着嘴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也算是骗了沙白湉吧？ 可是…… “皇上是坏人！”小姑娘越发理直气壮，再指责一句后，抓紧被子，扭头背对着端木珖躺下了，“臣妾不喜欢皇上了。” 会心一击…… 端木珖心都要碎了。 “恬恬……”端木珖喃喃说道，“朕，不是故意骗你的……” 沙白湉轻哼一声，不说话。 “朕，朕，朕是，和你开玩笑的。”端木珖柔声说道。 沙白湉动也不动。 端木珖烦恼的挠挠脸：“朕，朕是，”想了想，决定采取苦肉计，“朕也不知道女子是什么样子，从小到大，朕都是一个人……” 沙白湉的头偏了一些。 “朕，从三岁启蒙后，就只会读书，批折子，也很少出去玩……父皇母后都很厉害，朕的妹妹和弟弟，也都个顶个的聪明，根本不需要朕操心。而朕，而朕也不愿意落后，便一味读书习字，研经读史。”端木珖低低的说着，“可是，可是这么多年了，朕……身边连个贴心人没有。朕也……孤单的很……” 沙白湉的手微微动了动。 端木珖继续道：“和你大婚后……朕是很高兴的。” “为什么呀？”沙白湉虽未回头，却闷声闷气的搭理了端木珖。 端木珖脑海中的小人给他比划了个“胜利”，可他面上，仍是一派悲风泣雨：“终于有个人，能陪朕多说说话了；终于有个人，能一直在这个地方等朕了；终于有个人，能……能做朕的知心人了。” 他越说声音越小，带着十分的黯然神伤。 沙白湉慢慢转过身来，看了眼端木珖，发现他面上确实非常伤心，便心下不忍，翻身起来，靠近端木珖，小声说道：“臣妾愿意做皇上的知心人。” “可是，可是朕，朕骗了你。”端木珖耷拉着耳朵，很是后悔惭愧的样子。 “皇上也是和臣妾开玩笑嘛，臣妾知道。”沙白湉赶紧拉住端木珖的胳膊摇一摇，“皇上不是有意骗臣妾的。” 端木珖抬头看一眼沙白湉，又低下头：“可是恬恬还是生朕的气了。朕，朕不知道该如何和女孩子相处，朕……” “不是的，臣妾没有生气的！”沙白湉赶紧大声说道。 端木珖垂头不语。 “真的，臣妾，臣妾刚刚瞎说的，臣妾很喜欢皇上的！”沙白湉怕端木珖不相信一般，努力的说道。 “真的吗？”端木珖小小声问道，其中的忐忑和期待，却让人听的十分明白。 沙白湉用力点头：“嗯嗯嗯！” 耶！ 端木珖脑海中的小人乐的连翻了三十二个跟头。 “皇上？”沙白湉看端木珖还是不说话，便有些担心的问道。 端木珖抬起头，一脸感动的看着沙白湉：“恬恬……” 沙白湉心中一热，伸臂抱住端木珖：“臣妾喜欢皇上！真的喜欢！” 端木珖吸吸鼻子，点点头，也回抱住沙白湉：“睡吧。” “皇上****胸！”沙白湉主动道。 端木珖暗自高兴，却佯装犹豫：“朕……刚骗了你……” “皇上摸嘛！”沙白湉抓起端木珖的手往自己怀里塞，“都说了，不是皇上骗臣妾，以后咱们都不提这事儿了好不好嘛？” 端木珖点点头，抬眼看了沙白湉一下，随后迅速在她脸上亲了一口：“恬恬真好……” “皇上也好！”沙白湉也有样学样的亲了回来。 端木珖心中，甚是舒畅。 小姑娘乖乖倚在他怀里，大大软软的胸脯就在他掌中…… 啊，人生…… 这般及时迅速的解决了一个危机，还让两人的关系更近了一步，端木珖在心底给自己夸了一个大大的棒！ 却不想，更大的惊喜还在等着他。 “皇上，臣妾，臣妾能再摸摸你的棍子吗？”沙白湉软软的声音悄悄说着，似乎还带了些不好意思。 端木珖再次呆住了。 所以，生活就是给了你一榔头，再给你一甜枣吗？ “皇上……不愿意吗？”小姑娘有些怯怯。 端木珖忙道：“不，没，来，来吧……” 沙白湉便慢慢伸手探过去过去。 端木珖心神一震，手中一时失察，也用了些力气。 “嗯，疼……”沙白湉赶紧回防，拉开端木珖的手，皱眉道：“皇上……” 端木珖不再在碰她，也不敢在让她碰自己，只伸手牢牢抱紧沙白湉：“有些困了，睡吧。” 沙白湉动也动不了，便也无奈，一会儿，倒也睡着了。 只可苦了端木珖，瞪着眼睛看床顶看到大半夜。 真是吵架也辛苦，和好也辛苦。 好在沙白湉既解了梦中的疑惑，也因着端木珖的那些话，对他多了几分怜惜，两人的关系越发亲密起来，甚至偶尔，沙白湉还会到临华殿中探望批折子太晚的端木珖。 简直是蜜里调油的好日子。 端木珖却是痛并享受着。 沙白湉看了不少端木珖特意找给她的书，明白男女之间的区别，对端木珖的身体也越发好奇起来，同时发现那可大可小可软可硬的棍子特别好玩，每晚都要摸上几把。 而端木珖……可怜的端木珖…… 几乎每夜都要睁眼到凌晨才能勉强入睡。 直到有一日，端木珖偶看医书，上书男子保养之术中，专门提到这一点，说若老是立而不泄，对男子是大忌，久而久之，会造成种种毛病。 端木珖……眼睛都要瞪成铜铃了！ 他这不得纾解，心情已经非常抑郁，可是若要远离沙白湉，原本他是不舍得的。 可如今，看书上这般说…… 端木珖想了半日，还是找来小高御医，含蓄暗示的问了一番，虽然被对方嘲笑了几句，但是却得到了明确的信息，书上所言，为真啊！ 为，真，啊！ 端木珖觉得自己肯定是史上最惨的皇上了，好容易娶了个心爱的小皇后，偏偏不能圆房；费尽心思让小皇后明白了男女之别，又吊的自己差点儿得病…… 太辛苦了！ 可是，可是不管怎么样，还是要保住自己呀，总不能还未圆房，便先不行了…… 当晚，端木珖便让人去告诉了沙白湉一声，自己宿在临华殿了。 第二日，同样如此。 第三日……沙白湉便坐不住了。 第30章 开蒙了的小皇后（2） 大半夜的，沙白湉提着灯笼，便找来了临华殿中。 端木珖正在辗33转反侧，忽听到一把日思夜想的声音响在门外，片刻后，便是宁连回禀：“皇上，皇后娘娘过来了。” 端木珖“噌”的就坐起来了：“皇后？她怎么来了？” “皇上……皇后娘娘，要进去。”宁连声音为难，谁知道皇后怎么这么晚了还跑过来。 端木珖捏捏额角，他就是躲沙白湉，才强忍着不去见她，可是万万没想到，她竟然还是找来了。 “皇上，奴才……拦不住了。”宁连委屈的跟在沙白湉身后进来，小声对端木珖说道。 沙白湉站在床前，明显气鼓鼓的看着端木珖。 端木珖无奈，摆摆手让宁连先下去了：“你……你怎么来了？” “皇上……”沙白湉撇撇嘴，只觉得满心满腹的委屈，可就是不知道该怎么说出口，只有些支吾道，“臣妾……臣妾想你了……所以过来了……” 声音越说越小，几不可闻，但是端木珖还是听到了。 “恬……”端木珖忍住想拥沙白湉入怀的冲动，还是别过头去说道：“朕，今日身子不爽，皇后，还是回坤元宫吧。” 沙白湉走近两步，靠端木珖越发近：“皇上难道身子一直都不爽么？” “前几日忙碌……”端木珖不敢看她，只喃喃说道。 沙白湉吸吸鼻子，眼中不知道何时已经有些湿润了，只嘴上还逞强着：“那皇上好好休息，臣妾先回去了。” “嗯，宁连，好好送皇后回宫。”端木珖已经准备躺下。 可沙白湉说完那句，并未离开。 端木珖却也只佯装不知，背对着沙白湉躺在了床上。 沙白湉不知道哪儿来的倔强，忽然就决定不走了，直愣愣站在端木珖的窗前，看着他的背影，任凭宁连怎么请，就是不动。 端木珖只觉得如芒在背，也睁着眼睛发愁。 “皇上！”沙白湉忽然一跺脚，“臣妾也要在这里睡！” 宁连一个激灵，只恨自己长了两只耳朵。 端木珖“额”了一声，想了想还是说道：“这不符规矩……” 可是沙白湉就是站那不走，只声音带了哭腔：“臣妾就不走就不走！” 宁连先要哭了…… 端木珖看这样也不是办法，只好叹口气坐起身来，先让宁连下去，再拉住沙白湉，让她坐在床上，柔声道：“恬恬乖……” “恬恬不乖！”沙白湉吸着鼻子喊道。 刚走到门口的宁连一个趔趄，忙三步并作两步奔出去，关好门。 端木珖无奈，揽住沙白湉的腰：“恬恬……你先回去，朕明儿个去看你……” “恬恬不回去！”小姑娘越发犟了，“今天就要和皇上睡！” “……那，那便睡吧。”端木珖也无奈，只好妥协了，“只，明日朕早起上朝，你也要早起回宫……” “可以的，臣妾不睡懒觉！”得了端木珖的同意，沙白湉高兴的几下扯掉披风和外衣，利索的爬上端木珖的床。 再次抱住自己的小姑娘，端木珖心中也满满的，只是，还是要再确定一句：“一定要起来回去哦……” 沙白湉窝在端木珖怀里高兴的只点头：“一定一定一定。” 两人相拥而眠，端木珖好容易控制住了自己，一夜好梦。 然后，确实起晚了。 端木珖在几人的服侍下手忙脚乱的穿戴整齐，同时叮嘱着沙白湉赶紧起床离开。 其实，皇上有自己的住所，就在后宫正中的乾坤殿，可是从端木宸开始，乾坤殿就很少入住了，除了从前的江贵妃所在处，端木宸偶尔太忙，就留宿在议事的临华殿。 而到了端木珖这里，勤俭的他更是常常忙到深夜，临华殿的这一个后殿也加阔过几次，就作为了他的住所。 可是到底是朝臣议事的地方，往往早朝之后，若是有事，便会有不少臣子跟过来继续商议，而最近旱情尚未得到缓解，事情正多，只怕下朝后会有不少人来这边。 所以端木珖才几次提醒沙白湉，定要在他下朝前离去，否则被臣子看到……皇上和皇后在议事的殿所同枕而眠，到底不妥。 眼看着沙白湉已经被巧珊扶起来，就要穿衣服了，端木珖才松一口气，急急去了朝上。 一切看似安然无恙。 下朝后的端木珖又与几个臣子唇枪舌剑你来我往讨论了半晌，终于拿定一个方案，刚舒一口气，却忽然听到后殿有动静。 沙白湉没走？ 端木珖瞪起眼睛，想回头看看，却又不敢。 女子的声音越来越近，下面坐着的几个臣子也都低下了头佯装不知，端木珖此时再赶人走，明显就是欲盖弥彰了，便只得硬生生找了个话题让大家继续讨论，同时看了宁连一眼。 不走就不走吧，但是一时半会的也不能出来呀。 宁连做事还算靠谱，等到几位大人全都走了，沙白湉也没出来。 端木珖轻呼口气，起身去后殿，决定不管怎么样也不能纵容沙白湉了，必定得，必定得好好训她…… “这是……”刚踏进后殿的端木珖呆住了。 早上他走的时候还只是简单的一个后殿，只一床一桌两椅一柜，再无旁物，可是如今…… 被沙白湉摆的跟她在坤元宫的寝殿差不多了。 软榻，屏风，甚至一个梳妆台…… “这，这是何意？”端木珖眼角只抽抽，原来沙白湉不是还没走，而是走了，又回来了？ “皇上来啦！”沙白湉高兴的过来，拉住端木珖的胳膊，“臣妾早起，看这里实在简陋，皇上如何住得？便召了尚宫局来，看着给填了些东西，如今可好？” 不等端木珖说什么，沙白湉继续道：“皇上上次还与臣妾说，总是孤单一人，住的这般简单，可不要孤单啦？臣妾过会儿再让他们送些花草来，总要热闹些才好。” 端木珖呆呆的点点头：“也好……” “好吧！对了，皇上还未用早膳吧，臣妾让他们送到这边来了，皇上一早劳累，定是饿了。”沙白湉笑盈盈的抱着端木珖的胳膊，一脸“我棒吧我干的漂亮吧我对你吧快夸我呀夸我呀！”的表情。 端木珖，竟无言以对…… 第31章 臣妾帮你！ 自这日后，只要端木珖不去坤元宫掌灯，沙白湉便趁夜溜到临华殿，死?33??烂打的不肯走，两人还是夜夜共眠。 渐渐，端木珖也不再挣扎了，随她去吧，要是圆房那天他不能崛起…… 不会的！ 端木珖握紧拳，他相信自己！ 于是这日的餐桌上，沙白湉意外的发现多了许多她之前从未见过的菜品…… “皇上，这是什么？”又一个沙白湉从未见过的端上桌，圆柱形一节节，红烧赤油的看起来很好吃，便好奇的伸筷子想尝尝，却被端木珖半路截住：“你不能吃！” 沙白湉“啊”了一声，不舍的收回筷子，看着端木珖慢悠悠的吃着属于他那半边桌子的各种美味佳肴，眼前本来诱人的鹿肉等物也变得不好吃了：“为什么臣妾不能吃……” 端木珖已经习惯了，最近几****总想着进补，这些鹿鞭羊腰，都是壮阳补气之物，沙白湉自然是不能吃的。而那个小吃货总是这般眼巴巴的看着他，起初他还有些不忍心，可是渐渐的，也能面不改色了。 沙白湉等了半晌，看端木珖还是不理自己，便只得继续唉声叹气的吃着自己面前的菜。 桌上一排泾渭分明。 好不容易等到这晚，端木珖忙着无法来坤元宫用餐，沙白湉抖擞精神，吩咐道：“前几日皇上用的菜色，都给本宫上一份！” 一旁的周嬷嬷被呛的猛咳一声，连连摆手，让御膳房那小太监回去，然后对沙白湉说：“那些菜，娘娘不能吃呀！” “为何，为何都说本宫不能吃？”沙白湉皱紧眉，连连追问，憋了几日的疑问今儿个非要让周嬷嬷说个明白。 周嬷嬷被逼问不过，只得含含糊糊说道，那是专门给男人吃的，娘娘不能用…… 专门给男人吃的？ 沙白湉眨眨眼，没有再多问，饭后却找出之前端木珖之前送来的关于男女不同以及敦伦周公之类的介绍，自己想了个似懂非懂…… 原来，是端木珖不行了啊…… 所以要补上一补…… 怎么会忽然不行了呢？ 虽然沙白湉模模糊糊也不知道什么样才叫做“不行了”，但是直觉告诉她，这对男子来说，定是件大事。 自己要想办法帮助他才行！ 沙白湉摩拳擦掌的准备着，但是面前的资料只有那么多，实在不够她解燃眉之急的。 好在，江太后出宫之前，告诉沙白湉若是无聊了，便可以去她书房找些话本子看，这下，可是有了用武之处。 第二日，沙白湉便不再缠着端木珖，而是如饥似渴的跑到江嫣的书房中去看那各种各样的话本子荤段子野史杂谈…… 很快，她便猜到端木珖吃的那些菜是做什么用的，才知道他在担心什么…… 至于什么棍子，什么长短软硬，不过两天的学习，沙白湉也明白个七七八八。 原来呀原来，端木珖竟然是这种不行！ 难怪她最近睡觉，都没觉得有棍子顶着呢！ 不行，她定要帮助他重振雄风！（没错，书上就是这么说的！） 按照某本书皮发黄字迹都有些模糊的小书上所说，这日，沙白湉准备了一整个下午，才准备好晚上要用的东西。 好喝而且度数不低的果酒，搞定； 一对朦胧摇曳的红烛，搞定； 几束漂亮的红色大花，搞定； 最后，便是自己的衣服。 大红色肚兜外面罩上一件半透明的白色长款寝衣，而且寝衣质地单薄，很好撕开，再考虑到端木珖的那个爱好，沙白湉还特意把肚兜的绳子放长了一些些，让大半个浑圆若隐若现的藏在寝衣下。 搞定！ 沙白湉得意的看着自己的准备好的一切，好了，万事俱备，只欠小皇帝了！ 端木珖今日来的时候，其实是有些不舒服的。 大概最近补的过了，天气又近秋，燥的厉害，半下午的时候，他便流过一次鼻血。若不是阻止及时，宁连这会儿估计已经嚷的各宫各院都知道了。 现在他往坤元宫走着，便觉得浑身气血翻涌，热的厉害。 而一进寝殿，看到沙白湉的模样，他更是直接……要爆炸了…… 沙白湉还在努力学着书上写的样子，虽然摆成那么个搔首弄姿的姿势，但是她本身眼神清澈，举手投足间带着天真无邪，这般交叉在一起…… 端木珖便喷了鼻血…… “啊，皇上？”沙白湉下意识的大叫一声，随后捂住嘴：“皇，皇上……” 端木珖一手捂鼻子，一手摆了摆：“莫，莫要声张。” 其实他现在，哪里只是鼻血要喷了，另一个地方也是涨的不行，马上要有喷涌之势…… 沙白湉着急的上前拿着帕子给端木珖擦脸，可是随着她的靠近和走动，一股幽香袭进端木珖的鼻子中，而那抖动起来的浑圆更是刺激端木珖的眼球…… “你，你坐那里，不要动。”男人流血不流泪，端木珖既然已经流血了，便是再想哭，也要忍住：“恬恬你乖，在那好好等一会儿……” 沙白湉手足无措：“臣妾，臣妾……”却还是乖乖的坐在了床边，不敢乱动。 等了好半晌，端木珖的鼻血终于止住，但是他也不敢再多看沙白湉，只说自己要去洗漱，便先离开。 洗过冷水澡后的端木珖终于能平静一些，再回到寝殿的时候，也准备驻守本心，坚决不动念。 却没想到，沙白湉还是那一身透视装在等着他，而且还持了两个酒杯，眼光盈盈的，要与他一起喝酒。 这……如何得了！ 端木珖捂着胸口，只觉得今日刺激太过了。 沙白湉还在扭着身子撒娇，非得让端木珖喝了这一杯。 被逼无奈，端木珖一不做二不休，迅速的两口喝光，坚决不能再让沙白湉碰酒。 可是他也没想到，这酒度数这般高，两杯下肚，人便有些恍惚。 “皇上？”沙白湉看端木珖不按她的步骤走，也有些着急，便也顾不得其他，直接拉起他的手便往自己怀里塞：“皇上，臣妾的寝衣一下子就能撕开……” 端木珖……忍不住了…… 第32章 圆房·假 端木珖……忍不住了…… 他一把推开沙白湉，踉跄着跑了出去。33 只着一身寝衣的小皇上在月下廊中，疯狂奔跑，奔跑，奔跑…… 妈蛋，还是好热啊…… “哎哟，皇上……”宁连怎么也没想到端木珖都已经洗漱完了，可是偏偏还不睡觉，大半夜的出来跑步，只跟在端木珖身后追的上气不接下气，“皇上，该歇息了！” 端木珖只觉得浑身发不完的力气，反正宫里如今人少，便也不顾其他，一路在御花园狂奔着，希望能把涌动的那股子不舒服跑出去。 宁连远远的，都要追不上端木珖了，忙摆了摆手，让身后的侍卫快些跟上，自己叉腰刚喘了两口气想再赶上去，便看到端木珖忽然脚下一软跌倒在地，便撕心裂肺大喊了声：“皇上哎！”猛的攒足力气跑了上去，同时不忘喊人道：“快！传太医！” 临华殿后殿。 端木珖悠悠醒来，先看到小高御医那张大脸，便下意识的皱眉：“你怎么在这里？” “臣怎么在这里？臣不在这里你现在还醒不了呢。”小高御医哼哼着，随后一拧眉头，“你干嘛吃那么多补品？都补的过了。” 端木珖下意识的摸摸鼻子，大概最近吃的实在太多了…… “皇上便是要补身子，也要找太医御医的问一下。”小高御医说着，眨眨眼，“皇上是怎么了？怎么忽然要大补？” “没什么。”端木珖不愿理他，小高御医最八卦了，坚决不能被他知道一星半点。 “这么快便，力不从心了？”小高御医说着，摸着下巴嘿嘿笑起来。 端木珖正了脸色：“这是你该问的吗？” “伺候皇上身子，本就是臣子之责。臣这里有配好的药，一日一粒，保证无忧。”小高御医挑挑眉毛，一脸“我都懂”的表情，塞了个蓝色的小瓶给端木珖，“好了，皇上再休息一下，近日少用些燥热大补的食物便好。臣就告退了。” 端木珖敷衍的点头摆手，殿里终于清静下来。 事情怎么会发展到这样…… 端木珖想着，想着，却低低的笑出声…… 好像，娶了沙白湉以后，还没什么事情顺心，反而总是弄的自己尴尬。 可是，偏偏怎么就喜欢的不得了呢？ 想起小姑娘今晚做的一切，端木珖翻了个身，又笑出声来。 那个傻瓜。 只是，他这般的跑出来，只怕小姑娘会无措吧？ 想起那包了一包眼泪的可怜模样，端木珖不由小腹又是一紧，再想起沙白湉今晚的穿着…… 不行不行不能回去…… 可是不回去，只怕沙白湉也睡不好吧…… 正好宁连过来：“皇上，奴才熄灯吧？” “皇后睡了吗？”一般端木珖这般问，肯定就是想去坤元宫了。 宁连也摸透了他的心思：“只怕皇上这般忽然出来，皇后娘娘会担心吧……” “摆驾坤元宫。”端木珖说着坐起身，披上个大披风，“不要惊动太多人，咱们快些走过去就好。” “是。”宁连躬身，心中赞叹帝后果然情深。 到了坤元宫，皇后寝殿果然烛光摇曳，显然还未睡。 端木珖伸手推开门，沙白湉正呆呆的坐在床上，大概是有些凉了，刚刚那身寝衣外面搭上了个被子。 “皇上……”沙白湉抬头，呆呆的说道。 端木珖叹了口气，走过去揽住沙白湉的肩：“不必这样。” 这个傻姑娘，估计也是从他最近的饮食中猜出端倪，以为他力不从心，才专门收拾成今晚这个模样的…… 沙白湉抬眼看端木珖，一脸的担心：“皇上别怕，肯定有办法的。” ？？？ 端木珖不明白，沙白湉继续说道：“便是没有办法，皇上就此不行了，臣妾也不会……不会嫌弃你的！” 定是她今晚准备的太明显，而端木珖还是立不起来，才落荒而逃的。 端木珖这次算明白了对方的意思，一双眼睛猛地瞪大：“朕不行了？” “皇上，皇上不用说了。”沙白湉一双小手捂住端木珖的嘴，“臣妾知道，这种事情……” “唔唔唔唔唔！”朕没有不行！ “皇上放心，臣妾不会觉得你不行了，就不算男人了。” “唔唔唔唔唔？”朕不算男人？ “皇上别说了，臣妾心里知……咦？” 端木珖再也忍不了，直接抓起沙白湉的手按在自己的勃发上，用事实证明，到底谁不行了谁不算男人了？？ “皇上……所以皇上是只能硬，不能动吗？”沙白湉对于这些事情还是懵懂的很，便直言问道。 “唔唔唔？”不能动？ 端木珖眼睛瞪成铜铃，挺腰在沙白湉手中动了几下。 “这是何意……”沙白湉还是不太懂。 啊啊啊啊啊啊啊…… 小皇帝要疯啦！ 择日不如撞日，今日既已经这般，那便圆房吧！ 端木珖猛地站起身，脱掉披风和上衣，一把把沙白湉扑倒，三下五除二按照沙白湉之前说的，将那好撕的寝衣撕成布条扔在一边，然后脱下自己的裤子，就胡乱顶了上去。 “啊？皇上？”沙白湉冷不防被扑倒，还有些诧异。 端木珖憋红了脸，不管不顾的在沙白湉身上撞着，同时手也没闲着，袭上他最喜欢的那处…… “皇上？”沙白湉歪头，这便是行了周公之礼吗？便是那敦伦吗？ 可是，与书上说的不一样呀？ 什么飘飘欲仙，什么欲生欲死，什么一股酥麻，她……完全没感觉呀？ 端木珖自己激动冲动活动的厉害，身下的小姑娘却在呆呆的想东想西。 所以，皇上其实还是不行的吧？ 他只是为了掩饰自己的不行，所以才这般做的吧？ 那自己应该配合他一下呀？ 想起书上的描述，沙白湉想了想，娇声说道：“啊，好舒服，啊，你好棒！” 端木珖愣了一愣，身下的硬挺更加难捱，便加快了动作，在沙白湉腿中戳来戳去戳来戳去…… “啊啊啊……”沙白湉一边无聊的喊着，一边蹙紧眉头。 这玩意，撞的她还有点儿疼呢。 随着一声低吼，端木珖终于释放出来，却也傻了眼。 他们这是，圆房了？ 第33章 太后有孕，那我呢？ 时光如水，很快别庄那边便传来消息，去避暑的大部队，就要回来了。 “这才九月，便要回来？”端木珖有些诧异。 一般无事的话，十月初，赶在祭天前，避暑才会结束的。 来报的官员显然知道些内情，但是也不好说，只支吾搪塞了几句便告退了。 端木珖很快便把这件事情抛在了脑后，虽然众人回来，难免会对他和沙白湉的生活有一些影响，但是按照如今他们蜜里调油的好生活来说，肯定也影响不大啦。 自从“圆房”之后，端木珖便如同打开了一扇新大门一样，夜夜笙歌不提，跟沙白湉的关系也黏糊的不行，甚至宁连都不愿意跟他去坤元宫了——太辣耳朵了…… 很快了，太上皇端木宸和太后江嫣，以及端木珖的一众兄弟姐妹都回来了，宫里也热闹许多。 端木凤兴冲冲的拉着端木凰去找沙白湉玩儿，一别三个月，她还有些想念这个小嫂嫂呢。 而端木珖，照例先去给太上皇和太后请安。 然后，照例被喂了一嘴的狗粮不说，还得知了一个大消息…… 原来这么早结束避暑这么早回宫，确实是有原因的，而且这个原因，还挺大的…… 江太后，又怀孕了…… “皇上，你想要个弟弟，还是妹妹？”江嫣一手抚着尚未显形的肚子，一边温柔的问着端木珖。 端木珖已经完全呆住了。 亲娘诶，他今年已经十六马上十七了，该添个儿子的年纪了，竟然还要添个弟弟么？ “皇上好像不开心……”江嫣马上换了个表情，可怜兮兮的看向端木宸。 端木宸脸色一绷：“珖儿？” “儿臣开心，开心，很开心……那个，弟弟最好了！”端木珖马上说道。 端木宸点点头，柔了表情对江嫣说道：“他开心。” 江嫣这才笑了。 从宁圣宫出来，端木珖有些失神。 话说，他与沙白湉已经圆房这么久，是不是，是不是也有可能孕育一个小生命了？ 想到以后他们二人也会有自己的孩子，鼻子像他眉毛像她，软软糯糯的叫自己“父皇”，端木珖就觉得心中熨帖成了一汪水，恨不得马上再去坤元宫多敦伦几回。 而还未来得及去给太后请安，便被端木凤拉住了的沙白湉此时也与他想着一样的事情。 母后……都那般年纪了，还怀孕了，那自己这夜夜与皇上同寝，是不是也应该……有喜呀？ 想着想着，沙白湉便走了神，不由自主的摸摸肚子，脸上的表情也变了些。 “哎呀！”注意到这一点的端木凤眼睛发亮，“莫不是，嫂嫂也有喜了？”随后促狭的眨眨眼，“看来我们不在的这段时间，皇上和嫂嫂进展很快嘛~~” 沙白湉低头笑笑，想了想，还是想和她们分享一下：“我们，圆房了。” “啊？真的啊，什么时候？疼不疼？”端木凤好奇的追问道。 连一向对什么都不关心的端木凰也感兴趣的看过来。 沙白湉咬了下唇：“还好吧……也不是很痛……” “啊？”端木凤捂住嘴，随后又神秘兮兮的问道：“出了很多血吗？” “嗯？出血？”沙白湉歪头，“没有呀？” “没有？”端木凤微张着嘴，有些诧异。 端木凰道：“女主初次没有血也是有的。” “哦哦哦，这般说来……嘿嘿嘿~”端木凤递了个“你懂得”的眼色给沙白湉，“是不是，很和谐呀？” 沙白湉不太明白：“和谐？” “哎呀我都不好意思问了。”端木凤说着捂住脸。 端木凰丝毫不给她面子：“那就别问了。” “哼。”端木凤白了端木凰一眼，还是忍不住追问道，“嫂嫂，到底是，什么感觉呀？” “喂！”端木凰都听不下去了。 没想到，沙白湉想了想，还认真的回答道：“其实……没什么特殊的感觉，书上写的都不准，就有点儿磨得慌……” “哦！！”端木凤的小嘴又张成了O型，端木凰一看她表情，就知道这家伙肯定内心活动又频繁了，便翻了个白眼，唯恐她再问出什么逆天的问题，赶紧跟沙白湉说了一声便拉着端木凤走了。 沙白湉却一动不动，坐在椅子上，手放在小腹处，想什么想的出神。 “娘娘？”周嬷嬷进来，见她这般，笑道，“娘娘可要去与太后请安？” 沙白湉似是才反应过来，应了一声，想了想，还是问道：“嬷嬷，怀孕……自己会感觉到吗？” “会呀，葵水晚至，四十多天的时候还会恶心呕吐。”周嬷嬷温和的和沙白湉解释道。 葵水……自己的葵水上次是什么时候来的呢？ 沙白湉想的仔细，任由周嬷嬷和巧珊给她换衣服梳头发，去给太后请安。 自己的葵水，很久没来了吧？ 沙白湉越想，越觉得自己也有可能怀孕了，摸摸肚子，真的鼓鼓的呢。 恶心，呕吐？ 越想越有这种感觉…… 天啦，自己，自己也怀孕了吗？ 沙白湉脚下一顿，站在半路上，一手抚胸口一手抚小腹，有些不知所措。 “主子？”巧珊不解。 “巧，巧珊，”沙白湉激动的声音都有些发抖，“本宫多久没来葵水了？” “主子莫担心，奴婢记着呢，还有五天，才到主子葵水的日子呢。”巧珊贴心的答道。 啊？不是没来呀。 沙白湉有些失望，却还是乖乖的先去向太后请安，又难掩羡慕和好奇的摸了摸对方的肚子。 江嫣看她这般，笑道：“皇后不必着急，你如今年岁还小，等身子骨长成了，多给本宫生几个好皇孙。” “是。”沙白湉垂眸，心中有些难过。 其实，太后也是盼着她怀孕呢吧…… “怎么了？”江嫣看她情绪不高，便关心的问道。 “母后……儿臣，儿臣是不是不能生呀……”沙白湉眼中迷上一层雾，抬头问江嫣道。 “嗯？”江嫣不解，“皇后为何会这样说？” “儿臣，儿臣……”沙白湉撇撇嘴，“儿臣与皇上圆房已有几个月，可是至今还没有好消息……母后，儿臣的邻居梅姐新婚一个月就有孕了，儿臣都这么久了，就是不能生吧……” “咳咳，咳咳咳……”江嫣没有防备的刚喝了一口茶，马上就被呛着了。 好不容易平复下来，江嫣诧异的看着沙白湉：“圆房了？” 第34章 这次是真的棒 别说江嫣，沙白湉身后的周嬷嬷和巧珊也都已经惊呆了。 主子们，什么时候，就，圆房了？ 她们怎么还不知道？ 大概是江嫣的态度有些诡异，沙白湉难得的有点儿羞涩：“是，是呢。已经一个多月了……” “……”这孩子真是忍不住啊。 江嫣摇摇头，拉住沙白湉的手拍一拍说道：“好孩子，辛苦你了。你身量……”说话间，看着沙白湉几乎比她还大的胸和至少五尺的身高，那句“身量还未长成”怎么也说不出口，只换了句话说道，“虽成，但是年纪还小，可不能容着皇上胡闹。” “胡闹？”沙白湉不解。 与端木凤不同，江嫣既是婆婆的身份，又生过三次孩子，与沙白湉说起这些来更是事无巨细毫不害臊：“皇后刚刚破瓜，身子还虚，可不能太频繁了，若皇上还一直闹你，你便……你便推开他，如果有任何不舒服，别人不好说，一定要和母后说。” “破，瓜？”沙白湉越来越不懂。 江嫣扶额，这孩子是不是有点儿太单纯了？“佩兰，把本宫黑檀木箱子里面的几本书都拿过来。” 佩兰应了一声，行动很快的拿出来几本书。 江嫣神秘兮兮的把书往沙白湉怀里一塞：“这都是母后最好的收藏了，皇后回去，可要细细研读。” “儿臣遵命……”沙白湉还有些愣愣的。 回到坤元宫，沙白湉才忽然反应过来，她们一开始在讨论生孩子呀……怎么忽然变成赠书了？ “主子，你，你什么时候……”巧珊吞吞吐吐的想问，却问不出口，还是靠着周嬷嬷大方的问道：“娘娘何时与皇上圆房的呀？也没告诉奴婢们一声，奴婢们好准备着。” “准备什么？”沙白湉不解。 周嬷嬷一噎。 其实吧，这事儿应该是她早点儿与皇后说明白，但是皇上一开始说一年后再圆房，而且皇后到底年纪还小，周嬷嬷只怕说多了对方也不明白，便未做教导，谁知道就出了这么个的篓子…… “其实……也没什么好准备的。只是奴婢们今日起要准备药浴给娘娘泡澡了……”周嬷嬷喃喃道。 药浴？ 好麻烦……原来圆房之后，还有这么多事情！而且众人对她的态度，好像也都变了些似的…… 沙白湉皱了皱眉，随后还是决定一件一件解决事情：“太后娘娘送的书放本宫床前吧。” “是。”巧珊放下一直拿着的书，给沙白湉沏茶拿点心去了。 沙白湉挑了最上面的一本，书很薄，看起来有些旧了，封面是四个大大的草书：“********？怎么名字像是佛经……噗！” 名字像佛经，可是打开第一页便是……便是一张大大的春宫图！ 沙白湉脸红心跳的合上书，太后娘娘真是的，说的那么郑重，她还以为是什么呢…… 做了半天心理建设，沙白湉又打开书，好在，那书里除了第一页，其余的都是文字。 可是……可是那些文字…… 沙白湉越看眼睛瞪的越大，越看脸越红，越看越不自在，却不知道为什么，还是坚持的从头到尾读完了这本小册子，随后便“啊”的一声往床上一扑，把脸埋在被子里…… 原来，原来不只可以她躺着端木珖在她上面，原来还有那么多姿势啊…… 有些时候，文字描述好了，比图片还要能够具体的呈现在人脑海中。 就如现在的沙白湉。 那本所谓的“********”，其实应该叫“啪啪啪三十六式”比较好，竟然是三十六种不同姿势的详细描述，以及每个的优缺点分析…… 真，真是的，太后娘娘哪里来的这种书嘛…… 沙白湉捧着热腾腾的脸蛋坐在床上东想西想，想的脸越来越热，直到端木珖来用晚膳的时候，小姑娘还是脸蛋红扑扑的，诱人极了。 “咳，今日做什么了？”端木珖有些手痒的上前捏了一把。 “没什么，就去给母后请安了。那个，母后怀孕了！” “朕知道。”端木珖点点头，“用膳吧。” 饭后，端木珖照例习字，沙白湉坐在一边看书。 只是，却不敢再看那本“********”。 “看什么呢，嗯？三十六计？” 沙白湉似是被烫到一般，将手中的书直接扔掉在地。 三，三十六计？ 怎么好死不死，挑了这么一本书？ 端木珖有些诧异，不过想想，大概沙白湉是被他吓到了，便捡起书，温和的说道：“该就寝了。” 就，就寝？ 沙白湉的脸“噗”的一声直接红到脖子。 端木珖奇怪的看了她一眼：“这是怎么了？” “没，没事。”沙白湉说着，直接走到床前，钻到自己被窝里，“臣妾先睡了……” 咦？有问题。 端木珖蹙眉坐到床边，看着小姑娘隆起的那鼓鼓一块，想不明白到底怎么了：“恬恬？” “睡了睡了。”轻轻的声音传出，带着主人的丝丝心虚。 “母后与你说的话可还记得？”端木珖一想，便冷了声音，仿佛生气一般的说道。 沙白湉拉下被子，露出乌溜溜的大眼睛：“母后说了，臣妾可以推开皇上！” 得，别的没记住，这个她倒是记得清楚。 端木珖一怔，随后也明白了江嫣的意思，毕竟沙白湉太小了，而且之前的日子，确实也是他太过纵|欲了…… 睡觉就睡觉吧。 端木珖也翻身上床，不再多话。 沙白湉当晚，却做了一个……奇怪的梦。 那三十六个姿势，梦中的她与端木珖一一尝试，而且各种感觉，就和书上描写的一模一样…… “啊！嗯，嗯……”沙白湉忍不住呻|吟出声。 正浅眠的端木珖一下被吵醒，一时还没明白过来，就听到沙白湉娇声说道：“皇，皇上，轻些嘛，臣妾疼……” 这般娇娇的声音一出，端木珖马上清醒了。 “别，那里不行，皇上……嗯……” 这，这是？ 端木珖半坐起身，诧异的看着沙白湉。 他的恬恬，也会做这种梦吗？ “嗯嗯嗯，好舒服嗯嗯，你好棒，皇上好棒……嗯，是真的棒……和之前不一样……”沙白湉又喃喃说道。 等等，什么叫，真的棒？ 第35章 伤了心的小皇帝 真的棒，和之前不一样？ 端木珖脸色阴沉，看着还在嘟囔什么的沙白湉，心中百般滋味。 难道，难道之前他们每次敦伦的时候，沙白湉说他很棒，其实是假的？ 难道他们明刀明枪的实干，还不如沙白湉的一个梦好了？ 难道他真的，其实，不棒么？ 深夜，面对着正在梦中舒服的小媳妇，可怜的小皇帝差点儿哭出来。 耻辱！红果果的耻辱！ 端木珖睁着眼睛瞪到天亮。 当然，沙白湉就算是春梦，梦中依然是他，这点还是让他比较满意的。 除了那句“真的棒”…… 难道他不棒吗？不棒吗不棒吗不棒吗？ 脑海中的小人已经扯着头发嚎了好几嗓子，几欲泪流满面，端木珖也思来想去半夜，心中越发凄凉。 算了……也许……他……真的，不棒呢…… 脑海中的小人“哇”的一下就哭出声来。 自那日后，就算沙白湉再迟钝，也发觉，端木珖不怎么和她一起了。 这个不一起，不光是一起睡，一起吃，甚至敦伦也少了…… 不不不，根本是就没有了？ 好不容易接受那些新姿势的小恬恬刚鼓足勇气想与端木珖试试，却不想对方每晚来了，就是蒙头大睡，摸都摸不醒…… “哎。”沙白湉幽幽叹口气，熟门熟路的摸到软塌塌的小棍子，捏了捏，又捏了捏，却再没有变大的迹象。 难道这次，是真的不行了？ 沙白湉对着装睡的端木珖，继续叹了一口气。 然后……端木珖诧异的发现，自己的饭桌上又多了不少之前自己点过的菜。 冷着脸摔了两次筷子，端木珖才从宁连那问出来，竟然是皇后给加的…… 所以，是真的嫌他不行吗？ 本来就面无表情的小皇上，近来的脸色越发阴沉。 端木凤走出临华殿，对天叹了口气。 真是的，还是避暑别庄那里好，她天天去爬山都没人管，如今回了宫城，想出去溜一圈，比登天还难。 而且她皇兄最近不知道为什么，心情这般不好，看见她一张脸就冷的跟冰块似的，吓的她连出宫的请求都不敢说了。 好在，自己父皇的话还是算数的。 端木凤一边想着等会儿怎么哄端木宸，一边兴冲冲的往宁圣宫走着，却不小心撞上了一个人。 “哎哟。”端木凤被撞的一个趔趄，好在她身后的宫女眼明手快的扶住了她，“谁呀？” “臣，沙祺瑞，参见安平公主。” 沙祺瑞也是倒霉，本来今儿下朝后就被皇上留下，什么也没说白白坐了半晌，这会儿又被召进宫中，却是皇上让他去给皇后送个东西？ 为什么让他去？ 与自己姐姐匆匆说了几句话，沙祺瑞就赶紧往临华殿走，谁知道这么巧，碰到这个安平公主…… “咦，是你呀？你，你怎么从后宫方向出来？”端木凤揉着肩膀，有些不解的问道。 沙祺瑞忙道：“皇上命臣去给皇后娘娘送了些东西。” “哦，皇嫂是你的姐姐，后宫也无其他妃嫔，皇上此举倒也能说得过去，只是……”端木凤眨眨眼，“诶，你觉不觉得，皇兄像是与皇嫂，吵架了？” “吵架？”沙祺瑞一怔，随后想想，皇上这几日心情脸色确实都不好，而自己刚刚去看姐姐，仿佛也憔悴了不少。 “是不是很像？”看沙祺瑞的脸色，端木凤就知道自己猜对了，“本公主这般聪明，一看就知道个八九不离十。这样吧，我去皇嫂那里探探口风，你去皇兄面前问问，回头咱们再交流啊！” 说着，端木凤就往坤元宫走去，还不忘回头对着沙祺瑞挥挥手：“就傍晚，还在临华殿这儿再见啊！” 沙祺瑞话还没能说出来，就被端木凤自己下了决定，略有些无奈，但到底事关自己亲姐，他还是有些担心的，便想了想，慢慢往临华殿走着。 端木凤本也就是无聊才想出宫玩，如今有了这样一件“大事”，她自然要先留下来侦探一二的。 “嫂嫂，嫂嫂，凤儿来了！” 一边喊着，端木凤就直接进了坤元宫的寝殿：“嫂嫂！” 沙白湉正看着眼前的东西。 刚刚，小瑞过来，拿了一个大盒子，说是皇上有东西送给她，可是估计连小瑞也没想到，会是这个…… 听到端木凤的声音，沙白湉慌忙盖上盒子：“凤儿公主。” “嫂嫂在忙什么？”端木凤站定，先仔细打量一下沙白湉。 唔，确实感觉脸上的笑容都不太真心呢。 难道她凤儿公主真的这般英明，随口一说，便是真相？ “没什么，凤儿有事？”沙白湉心中有些乱，只想快些打发了端木凤。 端木凤眼珠儿一转：“嫂嫂呀，你，是不是很久没出宫过啦？” “出宫？” “对呀，就是出去溜达溜达，买买东西吃吃饭什么的，也挺有意思的。”端木凤笑道，“凤儿今日险些要出去呢。” 沙白湉想起未嫁前在家中的生活，确实是这般惬意。宫里的吃食虽好，可是时间久了，她也想念巷子口的那个糖酥饼…… “本宫能和凤儿一起去吗？”沙白湉目光灼灼的看着端木凤。 端木凤目的达成，她此来，虽然也想知道是不是兄嫂真的吵架了，但是直接问又张不开嘴，不如叫上这小嫂嫂一起出去玩，一来呢，解决自己出不去的问题，二来到了外面一放松，还能探听一二：“好呀好呀，那嫂嫂回头与皇兄说说好不好？今日凤儿去求他的时候，他好黑的脸，凤儿都没敢说呢！” 却不想，此言一出，沙白湉脸上也暗沉了下来：“这样啊……那，我，本宫也不敢和他说……” “啊？嫂嫂，嫂嫂也怕皇兄吗？” “不是怕，只是近日……哎，总有些不太对。”沙白湉叹了口气，随后想想，直接叫了端木凤上前，“凤儿你看，这是皇上刚刚给送来的东西，他，他这是何意？” 端木凤探头看过去，随后也有些不解：“这是什么？” 第36章 棒不棒？棒不棒？ 那上好的黑檀木盒子中，只放了一把枯草，和一把已经有些蔫蔫的青草。 “皇兄这是什么意思？”端木凤挠挠脸，纳闷极了。 而且还是让皇后弟弟送来，还不是随便找个小太监？ 可是又不是什么贵重东西…… 沙白湉更是不解了，随后想想，还是对端木凤说道：“皇上最近……最近，都不与本宫亲近了。今日又送来一把杂草，这到底是什么意思呀？” “不亲近？”端木凤一小姑娘，恋爱都没谈过，她哪儿懂这个呀，不过好在她理论知识丰富，杂七杂八懂的多：“那嫂嫂不如主动些嘛。” “如何主动？”沙白湉也是一筹莫展了，抓住小姑子问个不停。 端木凤眼珠儿一转：“诶，嫂嫂，如果咱们能出去，凤儿带你去个地方！那里就是专门吸引男人的地方，嫂嫂可以去学学！” “还有这种好地方？”沙白湉瞪大了眼睛，“本宫之前都不知道呢。” 端木凤一挤眼睛：“回头嫂嫂换上身男装，咱们偷摸去。” 沙白湉自然应下。 端木珖此时心中也有些忐忑。 不知道，他送过去的礼物，沙白湉能不能看明白其中的含义。 离离原上草，一岁一枯荣，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 一岁一枯荣！春风吹又生！ 虽然他暂时，那个，不太好是吧，但是只要沙白湉这股春风一吹，马上就会欣欣向荣的呀！ 作为男人，能主动将自己的毛病暗示到这么明显的地步，也，也很不容易了呢！ “皇上。” 被沙祺瑞一声唤回思绪，端木珖正了正脸色：“辛苦沙爱卿了。” “臣不辛苦。只是，皇上……与皇后娘娘，可还好？”沙祺瑞也是个直肠子，想了半天，决定还是直接问，“臣看皇后娘娘，似是气色不太好？” “皇后气色不好？”端木珖皱起眉，“那盒子，她看了吗？” “臣走的时候，娘娘还未打开。” 端木珖有些坐不住了，只后悔应该自己去送的：“沙卿，还有事？” “……”虽然皇上并未正面回答沙祺瑞的问题，但是这个态度，显然不是吵架了的吧？ 那个安平公主，果然就是胡说。 “臣告退。”被白白叫来当了一趟跑腿，沙祺瑞没有任何不满，看了看天色，也不再等安平公主，直接就出宫去了。 再说端木凤这边，和沙白湉聊的开心，也忘了与沙祺瑞的约定，直到用完晚膳走出坤元宫，才一拍脑门想起来，快速往临华殿走去，只是月已上柳梢头，整个临华殿周围都没有一人。 “完了……”端木凤喃喃说道，她与沙祺瑞的约定本就隐秘，当时宫女也没听到，便也没人提醒她，她也完全忘了此事，倒是有些对不起沙祺瑞了，作为外臣，他肯定不能在这边久留的…… “涟漪，回头从本公主库中找个男子适合的玉佩，给沙大学士家的大公子送去。” “是。” 端木凤再看一眼临华殿的大门，举步回了自己的住处。 端木珖今日到坤元宫的早，他到的时候，沙白湉还在对着那个盒子发呆。 “皇上。”巧珊行礼，沙白湉如梦初醒般也起身行礼道：“皇上来了。” “嗯。”端木珖眼角撇了下那个盒子，很好，沙白湉看到了。 然后，她就该有什么行动了吧？ 沙白湉虽然还没弄明白那草的意思，但是下午的时候端木凤和她说了那许多，让她也觉得，自己应该更主动一些。 “皇上，累不累？快休息一下吧，可，可要沐浴？让人去准备水吧。”沙白湉第一次这般殷勤，还有些不适。 端木珖点点头，倒是什么都没说，扭头去洗漱了。 沙白湉给自己打了打气，加油，恬恬，你可以的！ 临上床前，再次翻了翻那本“玉|女心经”，沙白湉心中安定一些。 书上写的，总没错吧。 夜渐渐深了，宫人们吹了蜡烛退了出去，端木珖闭着眼，却在等待着。 沙白湉伸出小手，沿着端木珖的胸口一路往下摸，同时偷偷观察着他的表情。 没有表情。 捏住了小小珖，轻轻揉了两下。 上面没有表情，下|面没有反应。 沙白湉想了想，慢慢的整个人钻到端木珖的被窝里，此时的她……只着了肚兜小裤，整个人软软的偎在端木珖身上…… 端木珖心中一动。 小小珖，也跟着一动。 “皇上……”沙白湉吐气如兰，声音捏的又娇娇，“皇上生臣妾气了吗？” “没有啊。”端木珖眼睛不睁面不改色，直接说道。 “那，皇上亲亲臣妾。” 端木珖睁开眼睛，看了眼怀中的小女人，轻轻吻到她的额头。 “嘻嘻，那，臣妾也亲亲皇上好不好？” 端木珖点点头，闭上眼睛，等着沙白湉的吻。 却不想…… 那姑娘蒙着头，一路向下，直接来到他小腹处。 端木珖疑惑了片刻，随后……便猛的一攥拳头。 这，这…… 沙白湉亲住了小小珖……！ 只一瞬间，端木珖就……又行了！ “哇！”沙白湉呆呆的看着迅速长大的棍子，惊奇的瞪大了眼睛。 怎么，好像，更大了呢？ 热热的气息喷在敏感处，端木珖再也忍不住，一个翻身压住沙白湉，哑着嗓子唤她：“恬恬，恬恬……” “皇上……”沙白湉头被埋在端木珖胸前，有些憋闷，“皇上松一些……” 这声音，又让端木珖想起沙白湉那夜的梦吟，一时热一时冷，证明自己的心情涌上心头：“恬恬！朕！朕不棒吗！” 说着，一把脱下裤子，又开始动了起来。 沙白湉经过这几天，也不算是完全不经人事的小女孩，多少懂了一些，此时夹着那热热硬硬的物件，也有些情动：“皇上，皇上好棒，臣妾喜欢你……” “喜欢，喜欢吗！”端木珖一边喊着，一边疯狂证明自己。 “喜，喜欢……”沙白湉整个人也软了下来，她伸手环住端木珖的腰，“皇上****胸！” “嗷！”端木珖化身为狼…… 这一折腾，就折腾到后半夜，后面沙白湉整个人困到不行，便睡了过去，只剩下端木珖一边动一边哑声问着：“棒不棒！棒不棒！棒不棒！……” 第37章 睿王相亲小分队 那日之后，端木珖仿佛又恢复了青春活力，虽然仍然是一张不苟言笑的脸，但是每个人都能感觉到他心情好了许多。 于是，沙白湉也敢提要求了。 “出宫玩？”端木珖皱起眉，“去哪儿？” “安平公主说有个好地方……” “凤儿？胡闹！”端木珖一甩袖子，想训沙白湉两句，但是看到对方有些怕怕的小脸，还是止住了：“你是皇后，出宫去玩，成何体统？” “……皇后就再也不能出去吗……”沙白湉有些委屈。 端木珖静了片刻：“也不是不能……朕带你去。”想了想，还是叮嘱道，“以后别跟着凤儿胡闹。” 后一句被沙白湉自动忽略，此时她双眼闪闪，期待的看着端木珖：“皇上带臣妾出去玩吗！” “……以后再说。” “……”沙白湉眼中的光芒消散了。 在知道端木凤获得了出宫玩的权限后，沙白湉更是伤心了。 “其实，我是找父皇求的……要不，嫂嫂去问问母后？”端木凤也不忍心看沙白湉这般，便建议道。 沙白湉摇摇头，算了，皇上说的对，她是皇后，凤儿是公主，到底是不同的。 做这个皇后，真是没劲。 “主子，皇上吩咐了御膳房给加了个回锅肉，还有道红烧肘子……主子何时用膳？”巧珊进来笑道。 回锅肉！红烧肘子！ “现在摆吧！” 沙白湉决定收回自己刚刚说过的话，做皇后，挺好的！ 时间慢慢过去，转眼十月底，到了祭天的日子。 因着是今年新立的皇后，沙白湉也要跟着一起去祭天，而祭天需要提前整整十日，帝后就要开始斋戒沐浴，也不能同房，直到祭天仪式的完成。 这对帝后来说，都是一种挑战。 端木珖是不喜欢那十日不能同房，而沙白湉……斋戒啊！没有肉啊！ 蔫蔫吃了十天三十顿的大白菜胡萝卜，便是御厨的手艺再好，沙白湉也觉得自己都快变成兔子了，祭天的日子，终于来临。 这其实也是端木珖第一次独自来祭天，去年，还是由太上皇带着一起来的。 “主子，那就是天坛了。”巧珊小声对沙白湉说着。 沙白湉点点头，仰头看去，天坛，地坛，相隔不远，端木珖与她要一一敬过。 花费了大半天，整套祭天仪式才算完成，沙白湉几乎饿哭了，好在晚上有宴会，可以吃大餐，可以吃，肉！ 端木珖在天佑宫前殿宴请众位王爷皇亲，沙白湉就要在后殿宴请后宫众位。 只……如今后宫空虚，尚宫局便给准备了一桌菜，而不是分开的小桌子，让皇后太后太妃等可以尽享天伦。 “看这孩子，饿坏了吧。”江嫣挺着微显的小腹，给沙白湉夹了一筷子菜，“慢些吃。” 另一位太后沈瑶荷笑着说道：“本宫之前也去祭天过几次，每次都吃不上午膳。” 沙白湉连连点头，再说，何止午膳，连早膳，和前几日的饭，她都没吃好呢。 此时的席上，除了沙白湉，江嫣，沈瑶荷，只有两位太上皇的嫔妃在，所有人看沙白湉都像是看个孩子，见她吃的欢快，也都露出笑容。 “臣妾就说呢，当今皇后，是个有福气的。”月太妃文素问拿起帕子掩嘴笑道，“瞧着吃饭的样子，让咱们看着都胃口大开呢。” “是呢，本宫当日就说了，皇上这个皇后啊，选的真是好。妹妹可以等着享福了。”沈瑶荷笑着拍拍江嫣的手，随后脸上神情有些落寞，“不像睿王，简直让本宫操碎了心。” 睿王端木耀是沈瑶荷的皇子，也是端木宸的大皇子，嫡长子，只是因着中毒，腿脚不方便，如今也只能坐着轮椅。而今年已经将近二十的他，尚未娶妻。 说起端木耀的婚事，那一直是沈瑶荷心中最着急的。 “姐姐莫急，睿王那般风采，总会有好姑娘的。”江嫣忙安慰道。 沙白湉一边听着，一边想着。她当初只见过端木耀一面，印象中，他与端木珖相貌有几分相似，只是一直坐着，稍显体弱些。 努力咽下口中的一块肉，沙白湉自告奋勇道：“不如，儿臣给睿王兄选个妃子吧！” “哦？皇后愿意与本宫分担此事？”沈瑶荷惊喜的说道。 好吧，虽然她今日提出这件事情的目的就是想让沙白湉以皇后的名义，为睿王选妃，此举不仅显得皇上皇后爱护兄长，而且她想着，同龄人来选，大概更合适些。 “也好，本宫如今身子不便，沈太后也多年深宫简出，皇后入宫不久，若在家中有认识的好姐妹，也好一起叫进宫赏花。”江嫣也点点头道。 此事便如此定了。 而沙白湉则是高兴的想着，耶，赏花宴，肯定又有许多好吃的呢！ 睿王要选妃的消息一传出，大臣们家中则是没有欢乐全都愁。 毕竟当今皇上更年轻些，身体也更好些，而且如今后宫空虚，自家女儿若是搏一搏，未必没有一个好前程…… 可是睿王，不良于行，在朝上又没什么权利，虽说是正儿八经的皇亲国戚，可是自己女儿嫁过去，哪怕是王妃之尊，可是能不能生出孩子都不好说呢…… 只是，新皇后的面子，谁敢不给呢？ 沙白湉的在江嫣的指导下，下发了她的第一份懿旨。 责令京中大臣，家中女儿十六以上尚未婚配者，全都在十一月二十日，进宫赏花。 大臣们再不愿，也不敢欺上瞒下的不让女儿进宫，随着尚宫局的统计，到时会有近五十个姑娘进宫里来。 端木凤知道了此事，只嚷着也要参加，而端木珖为了避嫌，则从头到尾没有过问过。 于是，两位太后，一位皇后，一位公主，兴致勃勃的组成了睿王相亲小分队，对着各种册子先看了起来。 “这姑娘不行，鼻子太翘了，长的奇怪，不行不行。” “这个胖了些，大哥哥那般人才，要找个相配的才好。” “本宫看这个不错……诶，姓牛？不行不行，耀儿从小不喜欢吃牛肉……” 这般挑挑选选好几天，看好的姑娘全都坐在前面，有问题的则往后排，五十个姑娘分批都在几人中留下印象，沈瑶荷还将自己最看好几个姑娘的情况，拿去给端木耀先过过眼。 第38章 好想选个妃子进宫啊~ 端木耀很是无奈。 “母后啊……儿臣，之前不是说好不逼儿臣大婚的吗？”端木耀扶着额头，说什么都不想去看桌上那个册子。 沈瑶荷坐在一边，也没有办法，只得柔声劝道：“本宫不是逼你，只是，只是个大家一起见见面的机会。你嘴上说着会用心去选一个好姑娘，可是却一直在宫里，从未见过其他女子，如何选？这不是给你个，认识其他姑娘的机会……” “母后……”端木耀实在无法，只得先应下来，“到那日，儿臣会按时去的。” “太好了！”沈瑶荷马上露出喜色，随后指指桌上的那个册子，“耀儿先看看？” “……母后走了，儿臣便看。” “好好好，那你慢慢看。”儿子终于开窍，自己娶儿媳妇终于有望，沈瑶荷兴高采烈的便出去了。 看母后终于走了，端木耀叹了口气，将手边的册子推的更远了些，垂眸看着自己的腿。 娶媳妇？ 好好的姑娘，娶进来不是耽误人家么……自己这腿……还有那毒…… 端木耀不再多想，伸手拿起一本书看起来。 沙白湉连着忙了几天睿王选妃的事情，每日里不是忙活着统计各个姑娘小姐的情况，便是与太后们一起评论分析，除了晚上睡觉的时候，端木珖基本上见不到她。 于是，小皇帝不高兴了。 他皇兄选妃，为啥让他媳妇忙成这样？ 好几天没一起吃饭，感觉他媳妇吃不好，又到处跑，整个人都瘦了呢，摸起来手感都变了咳咳咳…… “皇后呢？”再一次扑空的端木珖终于忍不住，决定亲自去把小恬恬抓回来。 门口的宫人恭敬的答道：“应是去太后宫里了。” “嗯。”端木珖抬脚刚想走，又想起一事，“睿王选妃在哪日？” “回皇上，在十一月二十日。” 十一月二十日？那不还有好几天？难道还要他的皇后每日里这般操持吗？ 要不然，和母后说说，先弄个妃子进来干活？ 唔，这样也好，以后什么宫务啊，什么算账啊，什么再给皇兄皇弟选妃啊，就让这妃子去忙活就好了。 至于皇后，当然就是要好好陪着皇上咯。 打定主意后，端木珖脚下生风，快速往宁圣宫而去。 果然，他的小皇后正在这里，帮别人选妃！ 真是的，为何不帮他选一个呢？ 端木珖绷紧一张脸，先向江嫣和沈瑶荷行了礼，又接受了沙白湉的请安后，便坐在一边，没有说话。 “皇上，来此是为了……？”江嫣看儿子一来，整个殿里的空气都冷了几分，便忍不住想开口赶人。 “儿臣，此次前来，是有事求母后。”端木珖不急不慢的说道。 “嗯？何事？”难得呢，她这儿子会开口求人。 “儿臣想着，此次给皇兄选妃之后，剩下的人选里，能否再给儿子挑一个。”端木珖一脸正经，目不斜视的请求道。 “哈？”江嫣不敢置信的看着端木珖，帝后的感情不是挺好的？ “啥？”沈瑶荷震惊加崩溃，皇上又要选妃？这事一传出，谁还想做睿王妃呀…… “啊？”沙白湉诧异加纳闷的看着端木珖，怎么忽然要选妃？ “选个聪明能干的，进来帮皇后做事。”说着，端木珖深情的看了眼沙白湉，恬恬一定会懂他的心思的，对吧？ 江嫣一挑眉：“胡闹什么，这是给你皇兄选妃。你不是选好了两个妃子，只等进宫了吗？” “不是还早……” “胡闹！”江嫣一拍桌子，“为什么让那两个妃子晚些进宫，你不知道吗？” 端木珖皱起眉：“可是如今朕与皇后已经圆房……” “圆房又如何！皇上是天子，应该一言九鼎，岂能出尔反尔！”江嫣眼角撇到有些失魂落魄的沙白湉，心中不忍，对端木珖也疾言厉色起来。 端木珖抿紧唇，皱着眉，一言不发。 缓了缓，江嫣继续沉声说道：“皇上，若是想充实后宫，每三年一次的选秀也够了，还是不要做这般惹人闲话的事情了。” 与自己的皇兄抢妃子，说出去，还不知道被传成什么样子。 端木珖怔了怔，显然也想到这一点，便赶紧道：“是儿臣一时想左了。沈母后，儿臣错了。” 沈瑶荷抚掌笑笑：“皇上到底年轻……只是，皇后很好，皇上还是要在嫡子上下些功夫呀。” 嫡子！ 端木珖眼睛一亮，脑海中的小人也挺起腰来。 嫡子，他与沙白湉的儿子！ “嫡子，不急，皇后年纪还小，本宫还指望她多给本宫生几个好皇孙呢。”江嫣笑道，同时被提醒，便让贴身系统0039换了个避孕卡，偷偷用在了沙白湉的身上。 端木珖一边应下，一边在心中为难，他是很希望能有沙白湉有个孩子，但是母后说的也对…… 算了，一切随缘吧。 想着，端木珖不由看了沙白湉一眼，随后一愣。 怎么恬恬一脸的不开心？难道她……不想生孩子？ 而沙白湉此时，满心满腹都是皇上要选妃了，皇上要选妃了，皇上要选妃了…… 这对一个皇后，一个正妻，意味着什么？ 沙白湉懂的朦朦胧胧，但是心中确实难过，只要想到以后还有一个女人会在端木珖怀里，会像她一般与其坦诚相见，她，她就想哭…… 鼻子一吸，沙白湉的眼前就模糊起来。 一直注意着沙白湉的端木珖马上瞪大了眼睛，再偷摸看了看两位太后还未发现，便赶紧道：“儿臣先告退了，皇后与朕一起吧。” “去吧去吧，你们小两口好好聊聊。”江嫣摆摆手，拿起刚刚翻了一半的册子，继续与沈瑶荷讨论起来。 沙白湉垂着头，跟在端木珖身后，偶尔还吸一下鼻子，委屈极了。 端木珖快步往坤元宫走着，虽然他很想抱住沙白湉问问她到底怎么了，但是到底在外面…… 好不容易到了沙白湉的寝殿，端木珖一回头，没刹住车的沙白湉直接一头撞进他怀里，随后一愣，便嚎啕大哭起来。 端木珖顿时慌了手脚：“恬恬，恬恬怎么了？” “皇上！呜呜呜臣妾不要！呜呜呜……”沙白湉哭的厉害，仿佛已经看到有其他的女子在端木珖怀理的情景。 端木珖……却以为她在说不要孩子。 两人齐齐陷入伤心中。 第39章 费尽心思的勾引（上） 好不容易等到沙白湉哭完，她抬起泛红的眼眶，看了眼端木珖，发现对方也是一脸不高兴后，又开始抽泣。 “别哭了，你……不想要，就等等再说吧。”反正沙白湉年纪还小，过两年再说孩子的事情也好。 端木珖说着，脸色也柔和了些。 沙白湉小小声问道：“真的？” 端木珖点点头，顺手帮沙白湉拍拍背：“你……为什么不想要？” 沙白湉的背猛的一僵，随后却喃喃反问道：“臣妾……是不是不够贤德？” “还好。”端木珖发现自己对沙白湉的包容实在是……没有底线。 沙白湉吸吸鼻子，小声说道：“臣妾，不喜欢你抱着别人。” 哦？竟然是因为这个？ 端木珖有些高兴起来，没想到沙白湉这般喜欢他，喜欢到连他抱自己孩子都会不开心。不过，这种心情，到底是小孩子啊…… 端木珖抱着沙白湉晃了晃：“好了，等你长大些就明白了。” “臣妾长大……皇上……”想到已经定下的两个妃子，一年后便要进宫了，沙白湉眼中又是一酸，随后还是忍了下来：“臣妾，会长大的。” “嗯。” 两个人松松抱着，谁也没有说话，却是各有心思…… 端木珖内心OS：啊，其实没有孩子也挺好的，恬恬从头到尾从外到里都是朕的哈哈哈哈哈都是我自己的！ 沙白湉内心OS：这样不行呀……要想办法留住端木珖的心呀，他今天想纳妃，明天万一还想呢？唔……怎么才能让胸再长大一点儿呢？ 因着这个插曲，端木珖担心沙白湉的心情，再来也没有重要的要务了，便留了下来，一直到用完晚膳也没离去。 只是膳后，又忽然有紧急政务传来，宁连进来回报后，端木珖沉吟片刻，亲了下沙白湉的额头：“你先睡，朕今晚不知道要忙到几点，就歇在临华殿了。” “好哒。”沙白湉乖乖点头。 看她这般，端木珖也放下心，急忙赶回临华殿，而沙白湉…… 抱出来江嫣之前给她的所有“秘籍”，准备好好钻研一番！ 嗯，这个姿势不错，先记下…… 咦，这个时候还可以这样说？快背下来…… 哦，原来男子这里比较敏感，下次一定要试试…… 只钻研到深夜，被巧珊和周嬷嬷轮番催了几次，沙白湉才依依不舍放下手中的书，长舒一口气…… 床上功夫，练得好，才是真功夫呀！ 第二天起床后，沙白湉先按照那本书上说的，拼命弯腰伸腿，增加那个，柔韧性，然后又在院子里小跑了一圈，直到浑身都热乎起来，才去洗漱吃早膳。 给睿王选妃的工作有条不紊的进行着，端木珖也因着忙碌几日未能来坤元宫，倒给了沙白湉一些机会好好准备。 这晚，沙白湉正在翻着那本早就烂熟于心的“玉|女心经”想着下次用什么姿势比较好，忽然外面传来通报声，端木珖来了。 “呀，主子，皇上来了。”陪在一边的巧珊忙提醒道。 沙白湉手忙脚乱的让巧珊一起帮忙把书藏了起来，随后又照了照镜子，确定自己很好，便站在床边，等着端木珖。 端木珖进来，便看到沙白湉的笑脸，心中马上舒服许多，连日的忙碌已经不见了大半：“皇后还未睡？” “臣妾在等皇上呢。”沙白湉笑着帮端木珖解下披风，又亲手拿起热毛巾帮他先捂了捂手。 端木珖心中熨帖极了，他的恬恬，怎么越来越好呢？ 谁知道，等他洗漱完出来，沙白湉给了他一个更大的惊喜。 还记得很久之前的那个透视装吗？ 咱们恬恬又做了一件大红色的！ 而且这次……里面连肚兜都没穿！ “皇上~~”沙白湉的声音又娇又软，只一句，端木珖便觉得瞬间像是被夺走了三魂五魄，只知道只愣愣的站着。 “过来坐呀。” 一个口令一个动作，端木珖乖乖坐在床边。 “皇上，喜欢臣妾吗？”沙白湉拉起端木珖的手摇一摇。 “喜，喜欢。”妈蛋，鼻血又要流出来了。 端木珖清咳一声，正了正脸色，拿起被子抱住沙白湉：“别着凉。” “……” 不应该是这个反应啊！ “时间不早了，皇上，就寝吗？”沙白湉往枕头上蹭了蹭，大眼睛拼命眨呀眨呀眨，书上说了，这叫，放电！ 虽然什么是电，她也不知，可是书上说，这样男人会喜欢。 “恬恬眼睛怎么了，不舒服？”端木珖有些诧异的伸手摸了摸沙白湉的眼睑，“抽筋吗？” ……你咋还不按套路走呢？ 沙白湉要急了，这下一步她该咋办？ “还难受吗？”端木珖还在给沙白湉轻轻抚着眼睛。 沙白湉眼角真的要抽筋了！ 她抓住端木珖的手，努力维持住心情，继续道：“皇上~~~你看臣妾，美吗？” “……你今天怎么啦？” 沙白湉此时只一个脑袋伸在被窝外面，刚刚因为蹭了枕头，头发有些乱，眼眶又有些红，虽然不算丑，但是与往日里一样呀？ 端木珖不太明白沙白湉为什么忽然这样问。 “……你就说，美！”沙白湉眼角抽啊抽。 “哦……美吧。” “……没有吧！” “美美美，恬恬最美了！”端木珖无奈投降。 沙白湉轻哼，这还差不多：“那，臣妾这么美，皇上不想亲亲臣妾吗？” “……想亲。”端木珖虽然不知道沙白湉要做什么，但是总算懂得配合了，便上前，轻轻请了沙白湉额头一下。 “嗯嗯~~皇上亲这里啦~”沙白湉撒娇的点点唇。 端木珖轻笑一下，上前啄了口：“好了吗？朕今天有些累了……额……” 沙白湉一把把被子掀开，双手抚摸自己：“皇上~~~臣妾痒~~~~” “啊？”端木珖傻呆呆的只会发出单音节了…… “皇上帮臣妾揉揉~~~”沙白湉继续撒娇道。 “揉……哪里……” 端木珖发誓！累了好几天，他本来只想来抱着小媳妇好好睡一觉的，谁知道，今天的恬恬这般热情！ “哪里，都要揉~”沙白湉说着，还挺了挺胸，又眨了下眼。 这次，端木珖是真是被电到了。 第40章 费尽心思的“勾引”（下） “皇上~~~”沙白湉看端木珖还在愣着，便又唤到。 端木珖鼻孔热热的，他赶紧一手捂住鼻子，倒退几步，清咳一声：“睡，睡觉吧。” “睡觉？？”沙白湉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她都这样了，还要睡觉？ “嗯……”端木珖别开眼睛，不敢再看沙白湉，自己低着头，拉开被子钻进去了。 沙白湉：？？？？？？我胸变小了？？我脸变丑了？？皇上……不爱我了？？ 端木珖闭着眼睛强迫自己睡了一会，忽然想起：咦？为什么我要睡觉？为什么不碰恬恬？ 想通了的端木珖给了自己脑袋一巴掌，觉得自己真是傻了，便是再累，恬恬已经表达到这份儿上，自己……难不成还要做柳下惠？ 他翻身坐起，面向沙白湉，却发现沙白湉正一副要哭不哭的表情，便笑道：“恬恬？” “嗯？”沙白湉呆呆的看向他。 “还痒吗？”端木珖挑眉一笑，在灯下灼灼生辉。 沙白湉更呆了。 端木珖一笑，手已经抚上那处：“是，这里？” “嗯嗯……还有，还有……”沙白湉反应过来，忙按照之前的计划，靠近端木珖怀里，“嘴巴也痒痒，要亲亲。” 端木珖没有说话，直接用行动表示。 一吻毕，恬恬已经是光恬恬了。 端木珖的眼睛更加亮了。 沙白湉难得的羞涩了一下，却还是勇敢的回望着端木珖：“皇上……” “其实……朕也痒……”端木珖说着，拉起沙白湉的手，让她去摸那棍子，“帮帮朕……” 呀！这正是沙白湉计划中的下一步！ 沙白湉的小脸上带上笑，按照书上说的，捏了几下，娇娇的说道：“臣妾有个好主意呢……” “什，什么……”端木珖咽了咽口水。 沙白湉再一笑，没有说话，猛的扑倒端木珖：“不如，臣妾在上面呀！” “……”端木珖已被眼前的美景晃呆了，连沙白湉说了什么，都没听清。 “那皇上是同意啦！” 端木珖很累，沙白湉可精神的很，又得了对方的“允许”，加上对此事早有准备，她利索的三下五除二也扒光了端木珖，两人算是，第一次坦诚相见了。 “咦……”沙白湉好奇的伸手，原来男人虽然没有胸，但是也有小点点呀，“皇上也有……” 说着，还捏了两下。 端木珖猛吸一口凉气。 这，这感觉…… 沙白湉玩的兴起，对着两个小红豆捏来捏去又揉来揉去，端木珖忍了又忍，实在不舒服的紧，一个翻身，把沙白湉按在身下：“恬恬莫要胡闹。” 沙白湉歪头：“皇上不喜欢吗？” “……不喜欢。” “没事，慢慢就喜欢了……”说着，又要伸出狼爪。 端木珖一边抵挡着沙白湉的袭击，一边又免不了更多的肢体接触，光溜溜的小恬恬滑的厉害，端木珖也抓不住她，而沙白湉又起了玩心，跟端木珖躲来躲去，还想继续捏人家的小红豆，又想翻身做主，两人便在床上……嬉戏起来？？ “啊哈，皇上还是被臣妾压住了！”沙白湉再次占了上风，得意的坐在端木珖身上，居高临下的看着他。 端木珖轻呼一口气，得，她愿意在上面就在上面吧，只是这位置…… 想着，端木珖伸出手，掐住沙白湉的腰，把她往后挪了挪…… “唔，不好，硌得慌……” 沙白湉屁股挪了一下，端木珖却一瞬间变了脸色：“恬恬……” “嗯？”沙白湉左右扭了扭，又蹲起了几下，“怎么和书上写的不一样？” 端木珖却已经被她的动作弄的整张脸成了猪肝色：“别，别动……” 沙白湉便不敢动了。 这般坐了半天，沙白湉觉得也没什么意思，想想自己准备了这么久，到最后一步了，却不知道该怎么做，越发丧气：“算了，皇上还是睡觉吧。” 睡觉？这个时候了还睡什么觉？？ 端木珖咬牙切齿的看着那个准备打退堂鼓的小女人，在她刚准备下去的时候一个翻身，将沙白湉压在身下，哑着声音说：“睡什么觉？” “……那皇上慢慢动，臣妾先睡了。”沙白湉说道，想了想，还补上一句，“像上次那般，皇上随意就行。” 上次？哪次？ 端木珖眼睛瞪的巨大：“那次，不是朕把你做的昏过去了吗？” “啊？是臣妾太困睡着啦。”沙白湉也瞪大了眼睛。 两人大眼对大眼的瞪了半天，端木珖心中一把火“蹭”的烧了起来。 他不行吗？他不棒吗？他还以为是自己太厉害沙白湉昏过去了，竟然是睡着了吗？？ 还让他随意？？随意？？？ 端木珖有些生气，手劲难免大起来，沙白湉觉得被他握住的肩膀有些疼，便动了动：“皇上放开臣妾啦。” “……不放！” “臣妾被你捏的疼啦！” “……”不管！ 沙白湉也不乐意的，本来准备了很久，又磕磕绊绊好不容易按计划走到这一步，却还是失败了，如今又被端木珖这般按着，她也很不舒服的呢！ 想着，沙白湉就挣扎起来：“皇上讨厌啦，放开放开！” ……还敢说他讨厌？ 端木珖沉下脸，不管沙白湉的挣扎，就要开始运动起来。 偏偏沙白湉还在伸胳膊蹬腿的闹着，端木珖冷不防一个附身，猛的一下…… 戳进去了？ 还是一下到底的那种…… “啊！”沙白湉大叫一声，随后脸色便白了起来，“疼……好疼……” “啊！”端木珖也大叫一声，但是他……却是爽的…… 当然，也有点儿疼…… 但是这种感觉，这种感觉…… “呜呜呜……”沙白湉已经小声哭了起来，“皇上好坏……” 端木珖额头上也渗出了些汗滴，他……不敢乱动，又不想不动，可是恬恬这般…… “皇上，臣妾疼……”沙白湉哽咽着，软着声音求道：“皇上别这样了好不好，臣妾错了……” “……是朕错了。” 是他错了，他之前，错的离谱…… 这，这才是圆房啊啊啊啊啊啊啊！ “那皇上先出去……”沙白湉小小声请求道。 便是她不太明白当前的情况，也大概知道自己疼痛的来源。 端木珖低头亲了亲沙白湉的额头：“乖恬恬，再……忍一忍。” 他现在，确实是动不了了。 第41章 本宫被骗了！ 沙白湉也动也不敢动。 疼啊，真心疼…… 端木珖一脸的汗，沙白湉一脸的泪，两人面对面看了半晌，沙白湉却忽然“噗”的一声笑出来。 端木珖：“……？” “感觉皇上也很疼呢……”沙白湉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 适应了一些后，她终于舒服点了，也有闲心调侃端木珖了。 端木珖无言以对。 他能不疼吗！很，很紧的慌啊！ “要不，皇上慢慢出去吧……”沙白湉又建议道。 虽然不是很痛了，但是……她还是感觉很奇怪呀！ 端木珖被绞的舒服又难受，便也同意了沙白湉的说法，慢慢抽出去一些…… “啊！疼疼疼，别，别动了先……”沙白湉眼泪又出来了。 端木珖马上停下，这种不上不下的感觉……他也要哭了好吗！ 好半天，沙白湉才适应了下，让端木珖继续出去。 便……又出去一些。 又疼，又停。 可把个端木珖折磨够呛，才退了出来。 两人都长舒一口气…… 可是随后，端木珖却觉得空虚起来…… “恬恬，要不，咱们再试试？”端木珖柔声说道，同时已经不老实的再做起了准备。 沙白湉却蹙紧眉：“为什么……臣妾疼的厉害。” “再试试，就不疼了，好不好？你看，朕也疼，可是朕都不怕。”端木珖轻声哄着沙白湉，同时落下无数个吻在她脸上，“好恬恬，就，再进去试一试不好吗？圆房总要有始有终呀，你看，咱们行这周公之礼，总不能半途而废呢。” “那……好吧……”沙白湉勉强答应道，随后还是约定，“如果疼，皇上马上出去哦！” “嗯嗯！”就是要出去再进去再…… 两人便这般慢慢磨起来，端木珖觉得自己这辈子所有的甜言蜜语，都在今晚说完了，而他前十五年加起来，也没说过这么多话呀…… 好在，沙白湉还算好哄，半推半就的，到底让端木珖得了逞。 端木珖激动坏了！ 圆房！敦伦！周公之礼！鱼水之欢！云雨巫山！水乳交融！ 原来是这种感觉！ 是！这！种！感！觉！ 驰骋起来的小皇上爽翻了，不过这次，也是真的把他的小皇后做昏过去才算完事…… 第二天，端木珖被叫起的时候，还有些恍惚。 这么快便要起床了？ 再看身边睡的正香的沙白湉，端木珖心中温暖，忍不住低头亲了亲她。 “嗯嗯……”沙白湉哼了几声，又翻身睡了。 端木珖看着沙白湉露出雪白的肩膀，又是一阵冲动…… 啊，所谓从此君王不早朝什么的，果然好有道理呢！ 端木珖有些不舍的摸了摸沙白湉嫩滑的皮肤，叹了长长一口气。 可惜了，之前浪费那么多时间，如果他早知道，早知道的话…… “皇上，时辰到了呀。”宁连在外面小声催着。 端木珖起床一向果断的，今日这般拖拉，实在有些奇怪。 又过了半晌，端木珖才掀开床帘，却明显看得出心情不错：“让，周嬷嬷，好好伺候着皇后。” “是。”宁连心中奇怪，却也不敢多问。 “嗯，刚圆房，皇后身子……要好好调理。”即便对方不问，端木珖也忍不住想炫耀。 宁连忍不住险些喷笑，随后又纳闷起来。 不是，前段时间，就已经圆房了？ 怎么又圆一次？ 算了，主子的事情，他还是不要问那么多了。 周嬷嬷接到了端木珖的命令，还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但是待看到刚起床的沙白湉，便恍然大悟了。 原来，是这般呀…… 手忙脚乱的周嬷嬷赶紧让人准备药浴，准备……外伤药，同时把昨晚的床单留了下来…… 沙白湉手脚无力的被人扶着坐进浴桶里，忍不住先“嘶”了一声。 疼，真疼。 而且当时她根本毫无准备，被一下贯穿到底，更是……疼上加疼…… “嬷嬷，本宫……是不是病了。”沙白湉软趴趴的靠在浴桶上，又想哭。 昨晚她不知道哭着求了端木珖多少次，可是那人只会说“乖乖乖好好好等一下忍一下”，还是不停下来…… 坏人！ “那个，主子，女子初次破瓜就是这般的……”周嬷嬷绷紧一张老脸解释道。 当然，皇后娘娘伤的有些厉害……这些，她还是不要说了吧。 “这就是破瓜啊……真的像是，破了一样……”沙白湉鼻子一酸，眼泪就真的下来了，“嬷嬷，你说，皇上是不是不喜欢本宫了？这般疼，他……他还要这样，一点都不顾本宫的求饶……” 被沙白湉这般一问，周嬷嬷脸都有些要红了：“不是的……主子，皇上是喜爱主子，才会如此的。” “喜爱？” “是的，敦伦这种事情，只有最亲密的夫妻才会做……”周嬷嬷抓紧时机，将本该婚前就教授的啪啪啪小常识与沙白湉详细说了一遍。 沙白湉越听眼睛瞪的越大，最后猛的一拍水面：“本宫被骗了！” “……什么？”周嬷嬷不解。 “前段时间，皇上根本就没进来，还骗本宫说已经圆房了！”沙白湉咬牙切齿。 若她知道，其实两人还未如此，肯定昨晚就不会那般了……这样一来，像是她自己自找苦一样！ 都怪端木珖！ “……”周嬷嬷无言以对，随后还是安慰道，“那也是皇上心疼娘娘……” 沙白湉磨的牙痒痒，可惜罪魁祸首不在眼前，也没有办法。 沐浴完之后，沙白湉总算觉得身子舒服了一些，上完药之后，伤处凉凉的，总算也不那么疼了。 沙白湉这才舒了口气：“嬷嬷……以后，都会这么疼吗？” 如果一直这么疼的话，她……她不会再反对端木珖纳妃了呜呜呜…… “不会的，只有初次才这般。”周嬷嬷笑着安慰道，“如今主子与皇上玉成好事，想来不久，便会有好消息了！” “什么好消息？” “圆房之后，主子便有可能有孕。”周嬷嬷想了想，“这个改日奴婢再和娘娘细说吧。” 沙白湉似懂非懂的点点头，随后还是以拳捶手：“本宫还是被骗了！” 第42章 事后算数…… “……” 沙白湉的话，让周嬷嬷无言以对，正好太后那边来人请皇后过去，周嬷嬷便出去应付了。 沙白湉一个人，噘着嘴坐在床上，想着这两天的事情。 哪里就那么巧，前儿个太后那里刚说了皇子的事情，昨晚端木珖就把事情办了。 定是早有准备的！ 那他昨晚，还跟被强迫了一般似的，一开始也不配合自己！而且本来说的什么，要睡觉了，却忽然又不睡了！ 不睡就不睡了呗，后来她成功在上面，那会儿还不疼，她便想放弃了，但是端木珖却还不让！又来闹！才会造成今天这样的情况…… 这哪里是自己的计划一步步实施了，估计是被皇上的计划一步步套牢了！ 坏人！ 沙白湉又捶了一下床，决定下次再见端木珖，定不给他好脸色看了！ “什么？皇上皇后，圆房了？”江嫣放下手中的茶盏，有些纳闷，“不是之前便，圆过了么？怎么圆房还能重复的吗？” 周嬷嬷无奈的笑道：“也怪奴婢，之前并未与娘娘说清楚，却是……出了这等岔子。这次是真的圆房无误了。” “哦，之前是乌龙么？这倒有意思。”江嫣勾唇，但是也不好问太细，抬手让佩兰找出两柄玉如意来，让周嬷嬷给沙白湉带回去。 沙白湉此时还在生闷气，接过玉如意，也只是稍微笑了笑，说晚点儿再去向母后请安。 “太后娘娘说了，皇后娘娘多歇息几天。皇上……年幼，大概不太会疼人，倒是让娘娘受苦了。”佩兰笑的温婉，话说的更是好听。 沙白湉一听这话，简直是说到了她的心坎上！她挪动了两下，眼泪汪汪的拉住佩兰的手：“姑姑这般说，可是……” 佩兰正笑着等这位皇后说一些推辞，比如什么“可是让本宫赧然”之类的，却不想…… “可是说的太对了！”沙白湉激动的说道。 佩兰“啊”的一下就卡壳了。 “皇上，他，他，他欺负本宫！”沙白湉说着，越加心酸，恨不得将伤口展示给佩兰看看，“本宫流了好多血，而且现在还在疼！” “……”佩兰清咳两声，不着痕迹的抽出自己的手，“娘娘辛苦了。” “可不是！很辛苦的！皇上他……”沙白湉还想继续说，佩兰肯定不能再听了：“那皇后娘娘多歇息下，奴婢这便回去了。” “姑姑这便要走吗……”沙白湉还有些不舍，周嬷嬷也只会劝她“等等就好了”，只有佩兰，敢说皇上的不好。 “娘娘有话，过几日去给太后娘娘请安的时候再说也不迟，奴婢再不回去，太后娘娘那边怕是要等急了。”佩兰笑着一福，不再多说，直接走了。 沙白湉握紧了拳头，对，其他人都不好说皇上，只有太后娘娘能！ 她要好好养伤，回头，好好去太后娘娘那里告上一状！ 哼，皇上，哼，坏人！ 是夜，端木珖迫不及待的来到坤元宫，却…… “什么叫，皇后娘娘请朕回去？”端木珖不可思议的瞪着巧珊，眉头却皱的能夹死一只苍蝇。 哪有刚圆房第二天，就把人挡在门外的？ 巧珊被端木珖的语气冻的哆嗦了一下，还是努力说道：“主子，主子身体不适，不能伺候皇上了……” “……朕不用伺候。”端木珖一摆手，也不与这个宫女多说，直接伸手猛的一推门准备直接进去。 沙白湉正躲在门后偷偷听着，此时被端木珖一推，“哎哟”一声险些倒在地上。 “嗯？不是说身体不适吗？怎么在这里？”端木珖手疾眼快的抱住沙白湉，三步并作两步将她放在床上，“哪里不适？” “……下面，可疼可疼了。”本来定好不给对方好脸色的，但是，毕竟人家刚刚出手救了她一次，沙白湉也不好冷着个脸。 “朕看看。”说着，端木珖不顾沙白湉的挣扎，一把拉下她的裤子，随后便皱起眉，“这……” 看起来没什么问题呀，还说那般，很……诱人呢。 沙白湉可怜兮兮的并起双腿：“真的疼。” 端木珖不由咽了口口水：“朕先去洗漱。” 沙白湉自以为逃过一劫，放心的穿了个宽松的亵裤便躲在被窝里准备睡觉。 却不想，端木珖怎么会轻易放过她…… “疼，臣妾真的疼……”沙白湉哭兮兮的，只觉得自己长这么大，也没说过这么多次“疼”。 端木珖柔声哄着：“朕就看看，真的，朕不动你。” 沙白湉拗不过，只得放开手，被对方顺利脱去亵裤。 “真可怜呀……”端木珖感叹着，同时脱下了自己的裤子。 沙白湉：？？？？？ “朕……有点儿热，没事。” “……皇上……”沙白湉慌了，她怎么忽然有些不详的预感？ 再说，这都11月了，皇上你热什么热啊？热也脱上衣啊，你，你脱什么裤子？ “朕帮恬恬止疼好不好？”端木珖心里痒痒极了，想起昨晚的放浪形骸，真想再体验一遍。 “怎么止疼呀？”沙白湉不解。 “唔，帮恬恬揉揉好不好？” 狼爪子已经伸了过去，不由沙白湉说不好。 好在，端木珖动作轻柔，沙白湉哼哼了几声，也没说什么。 “朕……”端木珖舔舔唇，翻身俯在沙白湉身上，“朕用别的给你揉揉好不好？” 说着，已经换了…… 沙白湉眼睛一瞪：“皇上！臣妾疼！不能……” “嘘，朕，朕就在外面帮你揉揉，不进去，不进去。” “皇上说话算数？” “算数，算数，朕一言九鼎嘛。“ “那臣妾相信皇上……” “嗯嗯恬恬真乖……哎呀，滑了！” “皇上！呜……” “乖，乖，不哭，朕错了，马上出来……” “哼……啊？” “哎呀，又滑了！” …… 半哄半闹半挣扎的，又是不可描述的一夜过去了。 第43章 说不出口的对不起 端木珖神清气爽极了。 嗷，他的小皇后，与他是这般的契合！ 身，心，都完美契合！契合到……他恨不得一天十二个时辰都在床上与她一起度过！ 沙白湉却……萎靡不振极了。 连周嬷嬷都有些于心不忍，每日里给沙白湉抹药的时候都要暗中咂舌一番，终于忍不住在这日提醒了下端木珖。 “嬷嬷是说，皇后……确实有伤？”端木珖大吃一惊。 周嬷嬷点点头：“每日里都有上药，刚好一些便又……皇上还是，还是休息几日吧。” “……可是朕看着……”端木珖不解。 “……皇上……”周嬷嬷无奈极了，端木珖……都没见过女子好吧？他能分清伤没伤的？ 端木珖想想，大概也明白过来，顿时心疼不已。 每日里沙白湉都喊着疼，可是端木珖以为女子……就是会有些疼的，或者沙白湉又在撒娇，谁知道，她是真的疼呢。 自己……太禽兽了！ 看着端木珖脸色更加难看，周嬷嬷心中惴惴……初初开荤的男子，却只有一个女人，确实也……不太合适呀：“皇上……要不然，奴婢再禀报太后娘娘一番，给皇上先找几个身家清白的采女？” 宫女被宠幸，一般都是能够封为末等采女的。 端木珖眉头皱的更紧：“朕要采女做什么？”顿了顿，又道，“朕还要谢嬷嬷今日来告知朕这些，你……回去好好伺候着皇后。” “是。”周嬷嬷不太明白皇上的意思，但既然他这样说了，自己还是照办吧。 端木珖坐在临华殿，拿着折子却一个字也看不下去，心早就飞到了坤元宫，他的恬恬…… “宁连！” “奴才在。” “去坤元宫。”端木珖把折子一扔，去他娘的政事，还是媳妇要紧。 到了坤元宫，端木珖一进寝殿，就注意到沙白湉在看到他的一瞬间抖了抖，顿时心中更是难过，便放柔了语气：“恬恬，在做什么？” “在……躺着。”沙白湉躺在床上，仰着脸，小声答道。 “咳，那你好好躺着……”端木珖也没有话说，只坐在床边，抓住沙白湉的手，“还，疼吗？” “疼的很呢。”说起这个，沙白湉就满眼泪花，“皇上……” “乖。”端木珖张张嘴，想认错，却也说不出口，只拿起沙白湉的手亲了亲，又说了一句，“乖。” “臣妾……”沙白湉撇撇嘴，还没说什么，端木珖又道：“这几日，朕……会很忙，晚上不能来坤元宫了。你，若是怕，朕让凤儿来陪你。” “皇上不来啦！”沙白湉眼泪瞬间没了，而且眸中光彩闪耀，“那，那皇上好好休息，不对，好好忙，多忙几天……不是，皇上注意身体。” “……”端木珖看着语无伦次的沙白湉，深切的体会到她的欢乐，心中更是难过。 他确实错了。 “你继续躺着吧。”端木珖不敢再看沙白湉，拍拍她的手，起身便要离开了。 “皇上！”却没想，沙白湉又叫住他，“皇上今日是不是喝茶少了？臣妾看你嘴唇有些干，如今屋里升着火炉干燥的很，皇上还是要多喝水……皇上？” 端木珖几步跑回去紧紧抱起沙白湉，嘴里喃喃说着：“对不起……对不起……” “皇，皇上？”沙白湉不解，她伸手拍拍端木珖的背，“皇上怎么了？” “朕……”端木珖放松沙白湉些，“朕，没事。” 脑海中的小人却在一边抱头狂哭一边喊着我真是个禽兽恬恬对不起啊啊啊对不起…… 可是端木珖，却实在无法认真的说出道歉的话。 沙白湉歪着头，不解的看着他。 “没事，朕走了……”端木珖依依不舍的又吻了吻沙白湉的额头，“走了。” “哦。”沙白湉呆呆的乖乖挥手，“皇上再见。” 所以，端木珖大概是忙疯了，才来她这里莫名其妙的呆这一会儿吧？ 沙白湉挠挠脸，不再多想，只记着晚上端木珖不过来了，太好了，嘻嘻嘻…… 解放啦！ “巧珊！你去问问太后娘娘，给睿王准备选妃的事情怎么样了？”沙白湉还记得这事儿。 掰指头算算，也就还有三天，便到日子了，这几天端木珖不来，她正好休息休息，然后便能不耽误出席啦！ 巧珊很快回来，还带着江嫣赏赐的东西：“主子，太后娘娘说都准备好了，让主子不必忧心。太后娘娘还赏赐了几道御膳房新制的点心呢，这个是玫瑰花酥，说是加了牛乳做的呢……” “快拿来！” 沙白湉马上坐直了身子，两眼放光的看着那几盘吃的，迫不及待的打断巧珊的介绍：“直接拿来就好！” 巧珊掩嘴一笑，端了个小几放在沙白湉旁边，把那点心一盘盘摆上，最后还掏出一壶热腾腾的奶茶：“这是加了蜂蜜的……” “好！” 沙白湉觉得自己身子马上好了大半了！ 吃食什么的，实在是最美好的东西了！ 三天后，沙白湉身子总算好了，没有端木珖的继续“摧残”，她终于不用天天涂完药在床上躺着了。 换好衣服后，沙白湉扶着巧珊的手，带着周嬷嬷一起往宁圣宫走去，今日睿王选妃的地点选在太后宫里旁边的韵语台，一早便有宫人布置上了。 “儿臣参见母后。”沙白湉向着江嫣和沈瑶荷行了一礼。 江嫣点点头，笑道：“起身吧，外面都已经准备好了，待会儿皇后帮着你沈母后一起掌掌眼。” 沈瑶荷看起来更坐立不安些，忍不住再吩咐自己身边的姑姑代云再去看看睿王准备好没有，怎么还没过来。 “主子放心，睿王殿下说过会按时来的，定不会拖延。”代云笑着安抚沈瑶荷。 江嫣也道：“姐姐不必担心，实在不行，咱们选一个好的，睿王向来孝顺，肯定没有异议。当然，最好还是睿王自己来选。” 沈瑶荷叹了口气：“那个孩子……本宫如今也不怎么确定了。” 江嫣拍了拍沈瑶荷的手，没再说什么。 “睿王，怎么了？”沙白湉此时，不解的出声问道。 第44章 睿王选妃 “你没见过睿王？”江嫣不解。 沙白湉挠挠脸：“见过呀，但是，儿臣并未觉得有什么不妥，为何沈母后说起来好像……很愁得慌一般？” “睿王他……”沈瑶荷又叹了口气，道：“皇后心性单纯，本宫真心羡慕妹妹。” “姐姐也定会心想事成的。”江嫣笑道。 沙白湉表示……听不懂，但是看江嫣的眼色，大概也明白自己不应该多问了。 很快，外面便热闹起来，小姑娘们相继进宫，江嫣和沙白湉还在喝茶说着话，沈瑶荷却早已经坐不住了。 “再去催一催睿王。”沈瑶荷皱眉低声吩咐道。 代云应了一声，刚想出去，便听到门外的通报声，竟然是皇上和睿王一起来了。 “皇上怎么也过来了？”江嫣皱眉道。 沙白湉一下紧张起来，难道，端木珖还想选妃？ 江嫣自然也是一样的心思，只想着怎么阻止端木珖才好。 端木珖和睿王一前一后的进来，向着两位太后一行礼，说道：“儿臣把皇兄带来了。” “儿臣刚刚在临华殿，和皇上一起议事，忽然想起今日还有宴，便请皇上一起过来了。”睿王笑着说完，又向沙白湉一拱手：“皇后娘娘。” “睿王免礼。”沙白湉赶紧起身道。 端木珖则，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沙白湉。 几日未见沙白湉，端木珖是日思夜想，只想因着自己之前的错事，怎么也不好意思去见她。今日他自然知道沙白湉在这边，所以睿王一请，他便来了，只是…… “此事朕不好参与，便在宫里等着母后和皇兄的好消息吧。”端木珖坐下说道。 江嫣这才放下心来，正好端木凤也叽叽喳喳的来了：“母后母后，开始了吗？” “就等你了，走吧。”江嫣亲昵的点了点端木凤的额头，几人便一起去了韵语台。 “哇，好多美人。”端木凤小小声与江嫣说着，“母后，什么时候给凤儿选驸马嘛。” 江嫣白了她一眼，不再与凤儿瞎扯，反而拉住沙白湉说道：“皇后仔细看看，可有合眼缘的？” 某种程度上，江嫣也很赞同刚刚沈瑶荷说的话，睿王身体有疾偏偏学富五车，心气又高，若是娶妃，还是找个单纯些的好。 就……像沙白湉这种的。 咦，说起来，当初端木珖不是哭着闹着要找个精明些的吗？怎么选来选去选了个傻……咳咳，单纯的？ 江嫣摇摇头，算了，孩子长大了，管不了了。 睿王端木耀坐在屏风后面，看着下面一个个千娇百媚的女孩子，不由又捶了捶自己的腿。 何必呢…… 自己一个人过的挺好的，何必要拖累人家呢…… 沈瑶荷倒是一个个看的认真，还不时与江嫣低声讨论者，沙白湉也按照江嫣之前说的，挨个细看着有没有合眼缘的女子。 只是，沙白湉总觉得，好像……都长的差不多诶？ 端木耀却是一直低着头，并未真的去看那些女孩子。 下面的女孩子一个个都带些羞涩带些不安的，也不敢抬头直视，只偷摸的看着高台上的几个人，谁也无心去用桌上的那些点心和茶水。 沙白湉看着看着，眼神就……歪了。 那么多好吃的……摆一桌子……竟然没人吃……好浪费啊…… “皇上有旨！” 忽然，宁连远远过来，手持一道黄橙橙的圣旨，到高台上以后，笑着行礼说道：“皇上说了，此道旨意是给瑞王殿下的。”说着，给端木耀身边的小太监使了个眼色。 那小太监马上明白，悄声在端木耀耳边说了什么，没让他动，只自己跪下了。 下面的小姑娘黑压压也都跪了一片。 “两位太后娘娘，皇后娘娘和安平公主坐着就好。”宁连笑着又加了一句，随后便大声念出了旨意。 竟是当场将睿王加封为睿亲王！ 旨意中还特意说了，以后的睿王妃，享亲王妃，等同二品。 端木耀无奈一笑，谢过皇上，双手接过圣旨，交给一旁的太监，又小声对宁连说道：“替本王，好好谢谢皇上。” 宁连点点头，又向太后她们行礼后，便先回去了。 沈瑶荷……很是激动。 本朝的亲王，可是很少出现的。亲王的位分，一旦给出，便是可以尊享的爵位，普通王爷的后代或许会被降级，但是亲王的后代子孙，只要不出谋反什么的大差错，还是亲王呀。 更不用说，亲王妃这般荣耀的名头了。 端木珖趁着这个时候，颁了这种旨意，还让端木耀坐着接旨，这本就是莫大的恩赐了，简直就是在告诉众人睿亲王有多受皇上的重视…… 无疑是给端木耀增加筹码的。 果然，旨意一出，下面小姑娘的眼神都灼热了几分。 一个普通的王妃，虽说也值得众人羡慕了，但是哪有亲王妃荣耀。放在宫里，二品，也是一个妃位了，而亲王妃更是个正妻呀…… 一瞬间，媚眼乱飞。 端木耀和沈瑶荷却都皱起了眉头。 若是都这般的人品…… “咦。”沙白湉此时忽然发出一声小小的惊呼，随即示意江嫣去看：“母后，你看，那个姑娘吃点心了。” 江嫣挑眉看过去，果然，那姑娘在一片粉红气氛中，淡定的拿起点心吃着…… “母后母后，那个点心，看起来好好吃啊……”沙白湉咽了口口水说道。 江嫣：…… 示意佩兰去查查那个姑娘是谁，江嫣也让沈瑶荷看了一眼。 沈瑶荷果然也满意了！ “母后……” “皇后做的很好。”江嫣生怕沙白湉再说出什么自己也想吃的话来，赶紧打断了她，“再坚持一下，回头本宫让人多送些点心给你。” “好哒！”沙白湉开心起来，也不再羡慕下面吃点心的那个姑娘了。 “主子，那个姑娘……倒是合适的很。是月太妃的侄女。”佩兰笑道，“也懂些个医术呢。” “哦？”沈瑶荷却先来了兴趣，“懂医术？这倒是不错。” “是呢，奴婢也是这般想着。”佩兰笑着，拿出一个薄册子，“主子，娘娘，请看。” 沙白湉也伸头去看，那册子打开的一页上写着三个小字：“文止戈”。 “月太妃的侄女……确实合适。”沈瑶荷越看越满意，恨不得当场拍板定了。 第45章 皇上是流氓！（上） 江嫣按住沈瑶荷的手，用眼色示意她，让端木耀也看看。 “对对对，让睿亲王自己看。”沈瑶荷笑呵呵的拿起册子，放在托盘上，让代云送去端木耀那里，同时示意她，一定要告诉端木耀，自己很满意这个姑娘。 代云自然省得。 端木耀又何尝不明白自己母后的意思呢？ 他看着册子上那个年轻的姑娘，再抬眼看看那张娇美的脸，无声的叹了口气。 便罢了，若是宫里有个亲人，她……日后也不会太孤单吧…… 端木耀点头了。 沈瑶荷险些笑出声来！ 当然，除了她，还有一个人最高兴。 那就是，沙白湉！ 终于选好了！选好了就意味着要结束了！母后说好了的结束后可以拿点心吃！ 毕竟与选后不同，也无需那么谨慎，沈瑶荷当场留下文止戈带回了自己宫里，相当于对外直接宣布了此次选妃的结果，其余的姑娘则一人得了一个玉雕，便出宫回家了。 江嫣也带着自己儿媳妇回了宁圣宫，然后也不必沙白湉再说什么，直接挥手按照刚刚宴上的标准，上了一桌子点心。 “多谢母后，母后最好了！”沙白湉高兴坏了。 端木珖竟然还没走，一直在宁圣宫等着，此时看沙白湉吃的开心，也不由松了脸上颜色。 “睿王妃选好了。”江嫣对端木珖说道，“想必很快，沈太后便是让皇上下旨了。” 端木珖点头：“这是好事，儿臣为皇兄高兴。” “儿臣也是！”沙白湉咽下口中的一块糕点说道，“儿臣喜欢睿王妃。” “只一面，你便喜欢她了？”江嫣摇头笑道。 端木凤此时进来：“母后，儿臣去看新嫂嫂啦！好漂亮呢，而且，大哥好像也不讨厌她呢，两人已经谈论起什么书了。” 江嫣点点头，也松了口气，对于端木耀，她也觉得亏欠不少…… “那，母后，是不是可以办百草宴为凤儿选驸马啦！”端木凤继续兴高采烈的说道。 “……”江嫣扭过脸去，此时她宁愿看沙白湉吃糕点，也不愿意看端木凤那张脸。 “母后，母后啊~~”端木凤求了半天，江嫣还是没有理她，便改了方向，“嫂嫂，皇嫂好皇嫂，你看哦，自从你做了皇后以后，还没干过什么大事……” 端木珖不悦的看向端木凤，这是什么意思？ “不如就办个宴会什么的，给凤儿和凰儿一起选驸马呀！”自己一个人不好使，再拉上端木凰，两个公主的婚事，够隆重了吧。 没想到沙白湉喝了口茶水，清了清嗓子：“本宫听母后的，凤儿公主也要听母后的哦。” “……”端木凤，崩溃。 江嫣忍不住露出笑容，好儿媳妇！ “既然没事了，朕就回去了。”端木珖站起身，同时撇了眼沙白湉，“皇后？” “哦……”依依不舍的沙白湉越发依依不舍的看了半桌子的点心，“臣妾……” “嗯？”端木珖微一挑眉。 “臣妾，想起宫里还有事情，母后好好休息吧。”沙白湉再看一眼点心，猛的回头，走到端木珖身后，向着江嫣一福。 江嫣险些没忍住笑：“这么多点心，本宫也吃不完，来人，给皇后带回去。” “啊，多谢母后！”沙白湉雀跃道。 端木珖觉得无奈，更是好笑，这个恬恬，丝毫不懂得掩饰一下自己，真是……难得。 沙白湉一路只顾着开心，不知不觉到了坤元宫，才发现端木珖也……跟着一起来了？ “皇上不是，要去忙？”沙白湉不解，同时打开食盒，准备继续吃。 端木珖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皇后，身体健康？” “身体健康万事如意。”沙白湉随口答道。 “哦，不疼了？” “嗯？不疼了呀。”唔，这个玫瑰奶酥，真是百吃不厌…… “唔，朕看这也是，皇后如今生龙活虎的很呢。”端木珖意有所指的说道。 “臣妾一直这般呀！”这个百合豆沙包，也很好吃呢。 “那，晚上朕掌灯坤元宫。”端木珖终于露出真面目。 “哦，好的呀。”吃来吃去，还是更喜欢这糖蒸酥酪，怎么办怎么办，都好好吃哦！ 端木珖满意的点点头，好恬恬，真是乖呀~~~ 等端木珖走了半天了，吃光了点心的沙白湉才反应过来：“唔，刚刚皇上说什么？唔……掌，掌灯？啊啊啊！！不要啊！” 快，快，恬恬最聪明了，快些想办法！ 晚膳后，端木珖心情大好的来到坤元宫，却…… “诶，皇兄你来啦？来来来一起打纸牌呀！”端木凤热情的打着招呼。 端木凰也起身行了一礼。 沙白湉笑着说道：“凤儿公主教给臣妾玩的这个，这个，斗……” “斗地主！”端木凤接话道。 “对，这个斗地主，很好玩的！”沙白湉挥挥手中的纸牌。 端木凤挥挥手：“这是母后想出来的，凤儿才不敢居功。” 端木珖青筋直跳，斗地主？地主是什么玩意？他现在只想斗公主！ “咳，很晚了。”端木珖沉声提醒道。 “哦对了，该睡觉了。那皇兄……你还不走？”端木凤挑眉。 端木珖一怔，看向沙白湉，发现对方避着他的视线，便又看向最老实的端木凰。 “嫂嫂说，今儿个留臣妹和姐姐，住在这里。”端木凰言简意赅的说道。 端木珖要爆了！ 这是什么意思！ 再看沙白湉心虚的样子，端木珖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明明下午的时候说的好好的，这会儿变卦不说，还专门找了旁人来…… 哼，以为这般，他就没有办法了吗？ 端木珖眯起眼睛，看了端木凰一眼，意思很明显：没事儿早点回去，别打扰我和媳妇儿。 端木凰则看了眼端木凤：有本事你把凤儿弄走，我肯定不留。 “咳，凤儿近来，可想出去玩？”端木珖努力摆出一副亲切的脸色问道。 端木凤马上笑眯眯道：“不想呀……不过，臣妹想什么，皇兄知道的呀。” 选驸马！ 端木珖额角蹦了两蹦，再看看那边缩头缩尾的沙白湉，胸中一怒，直接走近她身边，附耳轻声说道：“她们不走，朕就当着她们的面，扒光你！” 第46章 皇上是流氓（下） 沙白湉不可置信的看着端木珖！ 这个人，带着一张道貌岸然的脸，竟然说得出这种话！ “如何？”端木珖面无表情的一挑眉。 沙白湉咬牙，不信！她就不信端木珖敢这般！ 端木珖看她这般，竟然微微一笑，看似伸手搂住了沙白湉，其实手已经威胁般的拉住了她的上衣，同时耳语：“要不要试试？” 嗷！大坏蛋！ 沙白湉……无耻的屈服了。 “那个，凤儿公主，凰儿公主，夜也深了，本宫这里地方小，睡不开咱们三个，不如，不如你们先回去吧。”江嫣哼哼唧唧不情不愿的说道。 端木凰挑眉，赞叹的看了眼她这皇兄，厉害了呀，不知道跟这小嫂子说了两句什么，让她变的这般快。 端木凤的反应就激烈多了：“嫂嫂！” 她自来也没打算真的在这里睡，只是想要挟要挟皇上，换点儿好处罢了，可是沙白湉反水，她…… “嫂嫂，你，你不喜欢凤儿的吗？”端木凤泪光闪闪。 沙白湉刚想否认，背上的大手仿佛已知般的猛的一扯她的衣服，轻微的撕裂声随即响起…… “喜欢喜欢，但是凤儿快走吧，快点儿……”沙白湉要哭出来了…… 端木珖太坏了！ 端木凤不解，但是看沙白湉这般，也只好无奈的走了，当然，走之前还是无赖的跟端木珖要了个出去玩的名额。 两人一走，沙白湉赶紧回身脱离端木珖的魔爪，同时迅速后退几步，防御般的看着端木珖。 端木珖勾唇一笑：“既然人都走光了，那朕就更方便……” “你……”沙白湉抱着胸再退，随后跌坐在床上，小白兔一样的楚楚可怜，“你要做什么？” “扒光你咯。”端木珖挑眉，随后便猛的扑了上来…… 同样不可描述的一夜过去了，沙白湉……却有不同的体会。 好像，不怎么疼了，而且……有种，难以言说的感觉？ 那感觉，让她即便是咬紧了唇，也会不由自主的溢出一丝呻吟……就，就像之前她在书上看到的那般…… 迷迷糊糊中，好像端木珖又问她棒不棒来着，不过这次，是真的好棒呀…… 沙白湉一觉睡到天大亮，才勉强睁开眼睛，随后还是觉得腰好酸背好疼…… 难道又要在床上躺一天？ 沙白湉试着动了动身子，还是“嘶”了一声…… 真流氓啊！ 沙白湉心中腹诽着，却也无奈，只得扬声唤了巧珊进来，扶她去梳洗。 “主子，皇上早上专门吩咐了主子的早膳呢。”巧珊抿嘴笑着，看沙白湉蔫蔫的，便挑了个她最喜欢的话题。 果然沙白湉来了兴趣：“哦？是什么？” “说是让御膳房多做些好吃的点心，皇上还专门点了玫瑰奶酥，百合豆沙，糖蒸酥酪，还叮嘱了做几道咸口的，省的主子吃腻了。”巧珊嘴甜，又专门来哄沙白湉的，不过几句，就逗的沙白湉笑的越发开心，不顾身子疲累，硬撑着吃光了一桌子早膳。 真是好吃呀…… 沙白湉摸着鼓鼓的小肚子，欢快的躺在床上，等着……吃午膳。 这一天天的，过的太幸福了！ 如果晚上没有流氓过来的话…… 沙白湉抱紧自己，警惕的看着那个莫名笑的和煦的端木珖。 “咳，朕，问过周嬷嬷了，她说这次，没有伤哟。”端木珖带着难得的勉强可以称得上是笑的脸说道。 “然后呢？”沙白湉已经缩到了床脚。 “然后，朕就可以和你继续了哟~”端木珖坐上床，拍拍身边，“恬恬过来。” “不过去。” “过来！” “……不去！” “朕带了御膳房刚做的藕粉桂花糖糕……” “藕粉桂花糖糕！臣妾还未吃过呢！”沙白湉眼神发亮，不由自主的往这边挪动了几下。 端木珖点点头，拿起放在一边盖的好好的盘子，刚一打开，清香的味道便钻到了沙白湉的鼻子里。 “藕粉桂花糖糕……”沙白湉忘了其他，直接几下挪动到端木珖身边，伸手就想拿起一块…… “要亲亲，才有的吃。”端木珖眼神如同一只狐狸，引诱的说道。 沙白湉二话不说抱着他的脸给了一个大大的么么哒！ “不是哟，要亲这里……”端木珖不怀好意的指指下面。 沙白湉一怔……这…… 算了，亲就亲，又不是没亲过！ 端木珖便……一手拿着好吃的，一边……享受着沙白湉的亲亲…… 真！流氓啊…… 直到沙白湉被按在床上，还在惦记着：“藕粉桂花糖糕还有两块没吃完呢……” “明天朕再让人给你做两盘！”端木珖虽然许诺，却还是不满她的分心，扳过沙白湉的脸，来了一个长长的深吻…… 别说，桂花味的小恬恬还真好吃呢…… 如此这般，端木珖顺心顺意，尝过了不同味道的小恬恬，然后除了每个月偶尔几天比较焦躁外，剩下的日子简直如同梦中一样…… 转眼间，便到了除夕，沙白湉又长大了一岁，也越发水灵起来，而且过年什么的，她最喜欢了！ 全是好吃的呢！ 哪里知道，宫里的年却是要这般过…… 沙白湉跪在寒风中，哭兮兮的看着眼前这间寺庙，为什么，为什么除夕的时候后宫女眷要这般跪上整整一上午来祭祖…… 好容易到了午膳时间，江嫣早让人备好了红糖水，看沙白湉被人扶着过来，便赶紧让她喝下：“冷吧？哎，本宫那会儿也是觉得难熬。” “是啊，好，冷啊……”沙白湉哆哆嗦嗦，喝了好几杯热水才觉得暖和了些，随后可怜巴巴的看着江嫣，“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不来嘛……” “怀孕了便不用跪着了。”江嫣不在意的说了一句，随后一笑：“说起来，宜妃和灵妃明年也该进宫了，便有人陪皇后一起了，那还好熬些。” 沙白湉完全没听到江嫣后面说了什么，全副心神都在那句“怀孕了便不用跪了”上…… 怎么才能怀孕啊？在线等，挺急的！ 第47章 朕许你不贤！ 过完年，天气依然冷，还下了两场雪，端木珖与沙白湉的相处却越来越自然了。除了某项运动的配合极其好外，两人还越加习惯望雪看梅，喝茶吟对。 当然，如果奶茶也算茶，“大雪好白呀”“梅花真红啊”也算吟对的话…… 不过，端木珖还是很喜欢这种氛围，甚至学着江太后当年，在坤元宫的院子里又建了一个小亭子，四面当上厚厚的棉帘，里面升起热腾腾的火盆，两人一塌一椅，偶尔看书，偶尔谈论，好不舒畅。 三月初，太后生产，产下双胞胎皇子，太上皇龙心大悦，皇上也很是高兴，不仅下令在京城大庆三日，更是准备再行祭天，为两个弟弟祈福。 沙白湉坐在江嫣床边，带着些许好奇的看着两个新生出来的娃娃。 真的丑…… 皱巴巴，红彤彤的，一个咧嘴哭，一个还在睡。 “怎么弟弟们，既不像父皇，也不像皇上呀……”看了半天，沙白湉还是弱弱的提出了了疑问。 一旁的佩兰先笑了：“皇后娘娘大概还没见过初生的婴儿，都是这样的。过几日长开了，娘娘再来看看。” “哦？”沙白湉伸手戳戳那个哇哇哭的，“会像皇上吗？” “宁王殿下与皇上也是亲兄弟，皇后娘娘觉得像吗？”佩兰继续笑着说道。 沙白湉仔细想了半晌：“还是凤儿更像些……” “凤儿与皇上是一胎而生。就像小五和小六，大概也会很像吧。”江嫣拍拍哭的狠的小五，“这个小坏蛋，精力旺盛的很。” 沙白湉坐在一边呆呆看着，生娃娃，好像挺有意思的…… 于是，晚上端木珖来到坤元宫的时候，沙白湉就告诉了他一件大事：“皇上，臣妾也想生娃娃！” “真，真的？”兴奋来的太突然，端木珖有些发懵。 前些日子，沙白湉不是还很抗拒吗？果然让她去看看母后刚生的婴儿是有用的，自己太聪明啦！ 脑海中的小人给自己点了个赞！ “嗯！”沙白湉坚定的点点头，随后有些羞赧，“可是臣妾不知道该怎么生……” “朕知道，朕教你！”端木珖激动极了，洗漱也来不及去，直接将沙白湉推到在床上…… 这一夜，沙白湉格外柔顺，差不多是端木珖让怎么做就怎么做。 实在是……太好了！ 端木珖有点儿希望晚些再有孕了…… 再一月，便到了二妃进宫的日子。 而沙白湉日日盼着不要再见的葵水也来了…… “哎。”沙白湉又叹一口气。 正在一旁看书的端木珖听到，便抬眸看去：“恬恬今日怎么了？” “臣妾……没有怀孕。”沙白湉吸吸鼻子，有些难过。 “孩子是缘分，咱们再努力。” “嗯……”沙白湉靠在端木珖肩膀上，心中温软。 “皇上……”宁连冒死在外面喊了一声。 端木珖“嗯”了一下，示意他继续说。 “那个，那个，皇上……”宁连说不出口，只希望把端木珖叫出来。 端木珖皱了皱眉，想着大概是有什么要事，便拍了拍沙白湉，走了出去。 “皇上，今儿下午，宜妃和灵妃都已经入宫了。按照之前的吩咐，宜妃住进了冼雅宫，灵妃住进了永清宫。皇上这会儿……要不要去看看？” 宁连低着头一口气儿的说完。 其实这活，该皇后干的。 可是沙白湉却一点儿也没有要说这些话的自觉，周嬷嬷便找了宁连来，半哄半威胁的将这活分给了他。 这话，他自然也不敢在皇后面前说的。 却不想，端木珖一拧眉头：“都这么晚了，朕去看什么？” “……”宁连说不出话来，但是……就是因为晚了，才让皇上去看看啊！大白天的去干什么啊！ “朕还以为什么急事。”端木珖又扔下一句，扭头回去了。 宁连欲哭无泪。 算了，就当是帝后情深，妃子初初进宫，皇上怕皇后心理不舒坦，便还是留在坤元宫过夜，如此，也好。 可是，没想到，第二天宁连再提此事的时候，端木珖还是一脸的不满：“为何非得朕去看？她们进宫前三日不是不用觐见皇后和太后，好好歇着便是了，三日后该给谁请安给谁请安，难道这些还要朕教吗？” 宁连……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好吧，他错了，原来皇上不止晚上不去，白天也不愿意去啊…… 于是，端木珖晚上还是歇在了坤元宫……虽然沙白湉什么都不能做，周嬷嬷还要因为端木珖非得过来而唠叨几句，但是这些和抱着小媳妇睡觉的感觉比起来，还是可以忽略的。 再一日，便是新进宫的嫔妃给皇后请安的日子了。 这天一早，沙白湉便被周嬷嬷早早叫起床，梳洗打扮好了还有些懵圈：“嬷嬷，今日有什么事吗？” “……娘娘，今儿个新进宫的宜妃和灵妃来向娘娘请安。” “宜妃？灵妃？”沙白湉瞪大了眼睛，“何时进宫的？” “……三日前。”周嬷嬷恨不得一脑门黑线，这皇后做的，心太大了。 “她们，她们……”沙白湉喃喃半晌，才轻轻问道，“她们可曾见过皇上了？” 说起这个，周嬷嬷可就有话说了：“还没有呢。娘娘，您身为皇后，理当统率后宫，合理安排，更应该贤德大度，不……不能霸占皇上呀。雨露均沾，后宫才能和睦……” 沙白湉垂下眸……难道，要她劝着端木珖去妃子那里么？ 第一次后妃见面，还算圆满，几人就互相笑着说了会儿话，不过，主要是宜妃和灵妃在说，沙白湉偶尔能搭上一句，多数处于走神状态…… 晚上，端木珖来的时候，沙白湉还在发呆。 “皇后？”端木珖走到她面前，好奇的挥挥手，“在想什么？” “皇上……”雨露均沾，后宫祥和…… 可是她真的说不出让端木珖去别人那里的话呀！ 沙白湉自暴自弃的扑倒在床上……果然她是做不好一个皇后的…… “怎么了？”端木珖越加不解，扶住沙白湉的肩膀问道。 “皇上，臣妾不贤。”沙白湉的声音闷闷，还带着一丝儿哭腔。 端木珖一怔，不明白她的意思。 “臣妾……不想让皇上去别人那里……”沙白湉说的小声，但还是被端木珖听到了。随后再想一想这几天的事情，加上今日是妃子首次拜见皇后，所以，他的恬恬，是不想让他去别的女人那里？ 这……这么…… 这么好！ 他的恬恬，这么好！ 端木珖脑海中的小人已经仰天大笑开，而他脸上的表情也柔和很多。 伸手扶起沙白湉，端木珖无限柔情的吻了吻她的额头：“没事，朕，许你不贤。” 第48章 那你们等着吧 进宫半个月的二品妃，竟然还未能见过皇上一面…… 灵妃有些坐不住了。 “姐姐，你说……这太后在坐双月子，也不用咱们拜见，皇上……咱们也见不着，皇后那里，也都是顾左右而言他，咱们……可如何是好？”灵妃拉着宜妃的手，细声细气的问道。 灵妃路悠，明明是武将世家，偏偏整个人长的灵秀小巧，如同邻家碧玉一般，说话也都是温声细语，怎么都无法让人想象得到她的家世。 而宜妃司马情文，作为御史家的女儿，却豪放的多了。 此时她拉着灵妃的手，皱眉道：“皇后不作为，皇上自也不好拉下脸主动来咱们这儿。明日再去请安的时候，定要让她松口。” “姐姐有主意了？”灵妃好奇的问道。 宜妃红唇一勾：“皇后现在看似性子软和，但怎么可能呢？霸着皇上一整年不说，偏让咱们晚进宫也就算了，这都大半个月也没见到皇上一面。妹妹，咱们可不能就这么认命了。明儿个，咱们便这般……” 两人叽叽咕咕说了半天，才分手而去，只不过，两张脸上都带上了志得意满的笑容。 被算计的正主儿沙白湉此时还在戳着胖小弟的脸蛋儿呢。 “母后，弟弟们真的长大好多呀。”沙白湉羡慕加好奇的说道，随后又有些黯然，“儿臣一直未能有孕……” “皇后才十四，不必着急这个。你若好奇，便多来看看小五……哎哟，你看，又尿了。其实这些孩子，烦得很……”江嫣一边说着，一边熟练的唤人过来，亲手给小五换了尿布，“小六是个老实的，小五，哎……头疼。” 沙白湉在一旁偷笑着，伸手又戳了戳乖乖吐泡泡的小六，结果……小六又尿了…… “……那个，皇后啊，没啥事你就先回去吧。”两个儿子都被她戳尿了，江嫣简直不知道该摆什么表情。 沙白湉讪讪收回手，清咳一声：“那儿臣先告退啦。” “对了，”江嫣似是想起什么，有些担心的看了沙白湉一眼，“宜妃和灵妃……你……” “嗯？”沙白湉不解。 “算了，没什么，你……看着办吧。”江嫣眼中明灭不定，没多说什么。 沙白湉再一福，便离开了。 【嫣嫣……你怎么不告诉她，宜妃和灵妃明日准备跟她呛声呢？你不是挺喜欢这个傻白甜的。】江嫣系统0039在她脑海中问道。 江嫣心里默念回答它：“是喜欢，所以……才想让她自己试试，总不能都是我帮她吧？再说宜妃和灵妃也不是太过分，口舌之争罢了……” 【当时你让珖儿再选两妃的时候我就不懂……】0039继续道。 江嫣一笑：“珖儿到底是皇上，而且大岭朝从无后宫只一皇后的先例，便是我不选，他还能不选秀了？能不能留住皇上只在她一人那儿，要看她自己的本事了……” 【其实你就是想看戏吧……】0039默默戳破她的小心思。 “…咳咳，磨炼，这是对甜甜的磨炼……”江嫣不再搭理0039，哄着两个儿子睡觉了。 第二日，沙白湉照例要一大早起来，等着妃子们的请安 太难熬了…… 对着镜子又打了个哈欠，沙白湉想着要怎么开口，才能免了这个规矩呢？ 真是，请什么安呀，越请她越不安…… “主子，太后娘娘的月子马上坐完了，到时候，主子可千万别忘了带两个妃子去见太后娘娘呀。”周嬷嬷在一旁提醒道。 沙白湉点点头，对了，以后在她这喝完茶，还要去太后那里喝……真是，一上午就这样没了。 收拾整齐后，宜妃和灵妃也都到了。 沙白湉本以为这又是一次无聊的家常对话，然后喝上一肚子茶就可以扶扶额头，假装自己累了，将两人赶走，却不想，宜妃直接上来便道：“娘娘准备何时安排臣妾们见皇上？” 沙白湉一怔，还未回答，灵妃便说道：“诶，姐姐太过心急了，皇后娘娘这般贤德大方，蕙质兰心，定已经安排好了的，是吗娘娘？” “额，没有呀。”沙白湉被两双眼睛看着，有些不好意思。 两妃均是一噎，这……正常人便是真的没有安排，此时也会说都安排好了吧？ “那娘娘何时安排臣妾们见皇上？”宜妃皱眉又问一遍。 “那，要不，今rb宫就去与皇上说说？”沙白湉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便这般说道。 宜妃又是一愣。 这是托词，还是皇后真的会这般想？竟然答应的这么直接…… 灵妃掩嘴一笑：“皇后娘娘就是这般痛快呢，那臣妾们就等着了。” 沙白湉有些不高兴，但是也不能说什么，只点点头：“那你们就等着吧。” …… 两妃面面相觑，这又是什么意思？ 沙白湉已经摆出经典的送客姿势：一手扶额头，同时蹙眉，一只手藏在身后对着巧珊摆了摆。 巧珊马上明白，上前福身道：“主子可是累了？昨儿个睡的有些晚，可是不舒服？” 宜妃和灵妃再互相看一眼，均明白了皇后的意思，那是那句“昨儿个睡的有些晚”，听的两人心里都不是滋味…… 请安结束了，沙白湉却不像往日那般轻松。 “主子……”巧珊一直在一旁，自然听到了宜妃和灵妃的那些话，那二人，一唱一和，逼得主子不得不答应为他们在皇上面前说话…… “哎……”沙白湉叹了口气，皇后太难做了，要不她…… “主子，早膳准备好了。”周嬷嬷正巧过来说道。 看到丰盛早膳的一刹那，沙白湉脑中的所有愁思都不翼而飞，只剩下“哇又有这个这个好吃”“哇，这个是什么还没吃过但是看起来好好吃”了…… 下午的时候，宜妃和灵妃竟然又来了。 沙白湉迷糊的看着二人：“本宫今日，还没能见到皇上呀。” 宜妃暗自咬牙，难道皇后准备晚上见了皇上再说这事儿？那么晚了，皇上还能换地方不成？再到明日，便不知道这皇后还有什么托词了…… “娘娘，不如早去和皇上说一说吧。”灵妃软软的说道。 沙白湉刚一皱眉，还没说什么，外面便传来通报声，端木珖来了。 第49章 皇上最好了 “皇上来了！”灵妃和宜妃都激动起来，赶紧摸头发看衣服，一脸的粉红挡都挡不住。 沙白湉却觉得有些委屈了……就是那种，明明礼物是给我的，偏偏你们还都要一起分享，然后我还不能赶走你们，憋屈又委屈的小恬恬一双眸子水光盈盈的看着门口…… 端木珖一踏进殿中，便皱了眉头。 “臣妾给皇上请安~” “臣妾参见皇上~” 两道声音响起，端木珖便明白了这两人的身份，眉头便皱的更紧。 沙白湉这才后知后觉的一福：“皇上。” 端木珖走近，扶起沙白湉：“既然你在忙，朕去寝殿等你。” “嗯。”沙白湉眼睛一亮，满脸想笑又在努力憋住的样子。 两妃自然不干了。 “皇上，皇后娘娘还有事要与您说呢。”宜妃赶紧说道。 端木珖只觉得这娇声娇气的听起来就不喜欢，跟沙白湉脆甜的声音没法比，便还是不理她，只探究的看着沙白湉。 沙白湉看了端木珖一眼，便垂着头，唇动了动，却未说出话来。 “皇后娘娘？”宜妃催促道。 端木珖更不乐意了：“够了！若皇后有事要与朕说，什么时候说，说与不说，也是皇后自己决定的，哪里轮到你们插嘴的？” 宜妃和灵妃冷不防端木珖忽然发难，都吓了一下，缩在一边。 “不是的，臣妾确实有话和皇上说。那个，两位妹妹进宫时间也不短了，皇上，皇上，皇上不如去妹妹宫里坐一坐……”沙白湉越说声音越小…… 但是，殿里的几人都听的清清楚楚。 宜妃和灵妃是激动的，两人都忍不住的往端木珖那边飘媚眼，只希望皇上能先去自己宫里。 端木珖冷哼一声，话也没说，直接抬脚去了寝殿。 沙白湉放下一颗心，有些小窃喜，还有点点担心，不由看了两妃一眼。 两妃已经懵在当场。 “那个，等下本宫再劝劝皇上，两位妹妹先回去吧。”沙白湉扔下一句，也跑了。 宜妃和灵妃互相看了一眼，彼此眼中都是不甘，却也无可奈何。 沙白湉回到寝殿的时候，端木珖正坐在椅子上生闷气。 “皇上……” “朕不是说过，你不必做贤后，为何又替那两人说话？”端木珖率先发问道。 沙白湉不由就撅起嘴：“臣妾也不想啊……可是，可是……” “不必可是！以后这种事情，不用再提了。”端木珖想了想，明白皇后这个职责的难处，也柔了语气。 沙白湉忍不住勾起唇角，可是：“那，那两位妹妹……” “嗯，朕会处理的。”端木珖说道，同时想着，那两人该分点儿什么任务让她们静静心，别老来烦沙白湉…… “臣妾，臣妾也不喜欢早上请安……”沙白湉得寸进尺，小声说道。 “好，朕会吩咐下去的。”端木珖也不喜欢沙白湉早起，早起就意味着前一天晚上不能睡太晚，不能睡太晚就意味着他要控制次数，实在是……不爽啊。 “皇上最好了！”沙白湉马上拍马屁道，同时光闪闪的大眼睛欢快的看着端木珖。 端木珖心中一阵舒畅。 “明儿你就能晚起了。”他再次对沙白湉保证道。 当晚，宜妃和灵妃分别到了一道圣旨，却让她们哭笑不得。 宜妃作为御史家的女儿，得了协理六宫的权限，却主要是给后宫算账，看每个月的花费是多少，可是怎么花能不能花，还是要去请皇后的手谕。 而灵妃，则面对那一张圣旨百思不得其解：“云儿，你说，皇上让本宫学习照顾小孩子……是什么意思？” 灵妃大宫女云儿笑道：“许是未雨绸缪呢主子，万一，等日后了小主子……” “皇上，皇上是这个意思吗？”灵妃一脸惊喜的捂住胸口，“皇上会给本宫一个孩子吗？” “一定会的呢主子，说不定呀，皇上明儿个就来了……” 沙白湉也很高兴：“巧珊，本宫明儿个不用早起了，她们也不来请安了，你吩咐一下，早膳晚一些来，唔，最近的太甜了。” “是，主子。”巧珊笑盈盈的给沙白湉收拾好床铺，便躬身退下了。 沙白湉将灯挑亮了些，继续手中的针线活。 马上，便是端木珖的生辰了。虽然他之前有旨，说自己刚登基不久，便不大肆办了，但是沙白湉还是尽心的给他准备了件礼物。 毕竟，端木珖待她是这般的好。 “皇上驾到！” 外面传来通报声，沙白湉一个激灵，针扎在了手指上，但她也顾不得这些，忙把面前的针线布料藏好，起身等着给端木珖请安。 “嗯？”端木珖眼尖的看到沙白湉的食指，伸手直接抓了起来，“怎么了？” “臣妾……补了个衣服。”沙白湉有些不好意思的想往回缩。 端木珖眼神一沉，不知道想到什么，直接把沙白湉的食指含在嘴里，片刻后才拿出来：“好了，没有血了。” 沙白湉……直接愣住了，呆呆的看着端木珖染了一点儿鲜血的唇色。 好……诱惑。 气氛一时间有些暧昧…… 端木珖看沙白湉这般，便眯起眼睛，看着她的脸，却又把她的手指一根一根在嘴上亲了一遍：“好甜。” “轰”，沙白湉顿时脸红成一个番茄：“皇上……” “明儿，不用早起了。” “嗯……多谢皇上。” 沙白湉一福羞怯模样，看的端木珖更是心痒：“那，今儿个可以晚些睡了。” “啊？皇上有事？”沙白湉不解的抬头看端木珖，此时她脸色粉红，眼波如水，端木珖一个荡漾，直接将沙白湉扑倒在了床上：“有事，有大事。” “皇，唔……皇上……”沙白湉有些紧张，“还未洗漱，别……” “别什么？嗯？别这样，还是，别这样？” 不知为何，端木珖一到床上，就变成了话唠，一边说着让沙白湉脸红心跳的话，一边不老实的上下其手。 “别，别……”沙白湉努力去抓端木珖不安分的大手，可是对方却滑溜的很，老是她刚抓到，便又换了个地方，“臣妾痒……” “朕来给你止痒……” “咚咚”两声敲门声响起，宁连的声音传来：“皇上，宜妃娘娘给您送点心来了。” 第50章 恬恬才是最好吃的点心 “有人来了！”沙白湉冷不防听到别人的声音，吓了一跳，不知道哪儿来的力气，直接推开了端木珖，窜到床脚坐在一边。 端木珖可惜的站起身来，要什么点心啊？什么点心，能有小恬恬甜？ 那什么宜妃，真是讨厌。 “朕还不饿，你们拿下去分了吧。”端木珖摩拳擦掌，准备继续。 沙白湉却回头看了看，小声嘟囔了一句：“可是臣妾饿了……” 端木珖一滞，想了想，还是喊宁连进来：“再去传几样点心来。”吃饱了才有力气大战。 宁连看看手中的食盒：“那这个……” “不是让你们拿去分了吗？” “是……”宜妃娘娘的爱心点心啊，啧啧，皇上不吃自己也不敢消受，还是便宜小涛子他们吧。 听到待会儿有点心吃，沙白湉的身子也坐直了几分：“夜宵吗？” “对，吃完夜宵早些休息。”端木珖眼神温柔，走上前捏捏沙白湉的脸，“贪吃鬼。” “哼哼……宜妃这么晚了还想着皇上哦。”沙白湉小声说道。 不过端木珖眉毛一竖，沙白湉就马上继续道：“不过，皇上肯定不会去看她的！”看端木珖眉头平了下来，她知道自己说对了，便笑着环住端木珖的腰撒娇道：“臣妾不喜欢皇上去别人那里……” 端木珖脸色更好看了，还似笑非笑的又捏了捏沙白湉的脸：“小醋坛子。” “嗯嗯。”终于哄高兴了，这下，有更多好吃的了吧…… 夜宵来的很快，端木珖只吃了一口，便托着腮看着沙白湉一小块一小块的，将点心吃了个七七八八，越发觉得可爱。 大概，小兔子也是这般进食的吧？ “吃饱了？”端木珖一直看到沙白湉细细用帕子将手擦干净，才开口道。 沙白湉点点头，同时指着一个碟子说道：“这个是什么，太好吃了。” 松子百合酥，端木珖点点头，记下了。 怕沙白湉再积食，端木珖特地陪她在坤元宫转了两圈，才去洗漱。 “巧珊，把浴桶抬进去。”沙白湉吃的痛快，又走了这半天，身上出了一层薄汗，便想着沐浴一下。 端木珖听到这句话后，眸中光芒一闪。 沐浴啊…… 沙白湉毫无心机的对端木珖笑笑：“皇上也去洗漱吧？” 端木珖高深莫测的点点头。 “舒服啊……”沙白湉浸进温热的水中，只觉得浑身舒坦。 “这么舒服吗？”端木珖漫步从屏风后走了出来，语气轻松。 沙白湉瞪大眼睛。 “朕也想试试。”端木珖说着，已经开始伸手解开自己的腰带。 沙白湉眼睛瞪的更大。 “既然恬恬这么想看……”端木珖面不改色的脱下一袭长袍，里面竟然是真空的！ “啊！！！”沙白湉一声尖叫，捂住眼睛，“你出去！” 沙白湉举起手，水下的娇躯便是一览无余……如此美景，端木珖怎么舍得出去？ 不过……“好，那朕出去了。” “真的吗？”沙白湉还是捂着眼睛，小声问道。 半晌无人回应。 “真的走啦？”沙白湉放下手，正正好看到端木珖跨进浴桶，“噗通”一声坐在了她的对面。 “……你……”沙白湉都要无语了。 “朕刚刚真的走了，不过，拿了毛巾便回来了。”端木珖好整以暇的神开腿，坐在沙白湉的对面。 沙白湉这才发现今日的浴桶，仿佛与往昔的不同？“浴桶……这么大吗？” “哦，他们拿错了，这是朕的浴桶。”端木珖熟门熟路的摸出一个小枕头，舒服的躺在边沿上。 就算是你的浴桶，你也不能这般放肆啊！ 沙白湉抱紧自己，小小的缩在一个角落：“既然，拿错了，那臣妾就先出去了。” “嗯，好啊，你出去吧。”端木珖挑眉，眼中似笑非笑。 沙白湉噎了一下，她现在……光溜溜的，附近又没有衣服毛巾，难道就这样出去吗？ “臣妾……臣妾不出去了！”沙白湉噘嘴，有些生气，也不再将自己缩成一团，反而学着端木珖的样子，伸长双腿，移在浴桶边上，还对着端木珖“哼”了一声，傲气的扬起了小脸。 雪白纤细的双腿啊……就在端木珖身边。 不摸不是好皇上！ 端木珖毫不犹豫的伸手抓住沙白湉的脚踝：“用朕的浴桶，还有理了？” “又不是臣妾故意的！”沙白湉踢腾了一下，想挣开端木珖。 端木珖眸中颜色加深，手中也加了力量：“哦？朕还以为，皇后是存心来与朕共浴的。” 共浴！ 沙白湉忽然反应过来自己当前的处境，脸“腾”的一下就红了，一双腿缩也不是，伸也不是。 “现在才害羞？”端木珖坐起身来，靠近沙白湉一些，“刚刚不是还很厉害的样子？” “臣妾……”沙白湉不知所措，左右为难，最后一咬牙，便准备站起来穿衣服走人。 这一站起……端木珖只觉得自己眼睛不够用了…… 然后……也忘了拉住沙白湉了。 可是，沙白湉却在准备迈出浴桶的一瞬间，脚下一滑，整个人不受控制的扑到端木珖的怀里…… 从天而降的惊喜啊！ 端木珖直接被砸晕了，这次却没忘记紧紧抱住沙白湉，嘴里还说道：“恬恬竟然这般热情，真是，哎呀呀……” 这般流氓的话，偏偏加上端木珖一本正经的脸，简直违和的让沙白湉想要捂住眼睛！ “既然恬恬投怀送抱，朕也要做些什么，才好表达一下呢……”端木珖说着，已经自发的……上下其手了。 同时小小珖也已经表达了自己的尊敬之意。 沙白湉愣了片刻，还没反应过来，就已经被端木珖吃尽了豆腐，不由一阵羞一阵恼，拼命挣扎起来：“我要出去……” “你出不去了。” 挣扎中，端木珖直接将沙白湉翻了个身，然后便……开始攻城略地…… “怎么样，在水里，好不好？恩？” “……” “朕，棒不棒啊？恬恬却是好棒呢，软软的，滑滑的……” “……唔，嗯……” “嗯，看来恬恬也很同意朕的话呢~” “皇，皇上……慢，慢一些……” 昏过去之前，沙白湉迷迷糊糊的想着，原来端木珖不仅在床上话多，在浴桶里也这么话唠啊…… 第51章 自作聪明的结果 宜妃和灵妃虽然得了不同却让人安心的旨意，但是逐渐的，她们还是发现……皇上到底还是不来她们宫里呀？ 见不到皇上，再如何，也都没有用呀！ 俩人再次坐不住了，合谋了一下，决定还是去催促一下皇后。 不用早起请安？那半上午去喝茶总可以吧。 于是，沙白湉又无奈的开始每天都能见到两妃的生活。 “娘娘，娘娘，”灵妃轻声唤到，“方才宜妃姐姐的话，娘娘还未回答呢。” 沙白湉收回了下漂浮的思绪，鼻子里挤出一个音节：“嗯？” “臣妾方才是问，娘娘……可有向皇上进言？”一个妃子，进宫俩月不得宠幸……说出去，岂不是要笑掉人的大牙？ 便是皇后，也是不合格的，也是要被人嚼舌根的。 宜妃认定了这一点，拼了命的让沙白湉出声。 “哦，本宫每日都与皇上说着呢。”沙白湉毫不心虚的一摆手，回道。 可不是嘛，她几乎每天都会与端木珖提起这两人呢。 宜妃一噎，灵妃眼中却几乎要喷出火来，每天都能见到皇上么，这是与谁显摆呢？“那皇上，如何说呀？” “皇上不让本宫提这事呢。”沙白湉却是实在，有一说一。 宜妃冷哼一声：“口说无凭，娘娘便是这样说了，臣妾们便要这样信么？” 沙白湉蹙起眉：“你不信本宫？”随后不等宜妃说什么，继续道：“那便不信吧，本宫也没有办法。”总不能等端木珖来的时候，让宜妃在门外偷听着吧？ “……” 两妃齐齐无语，这皇后，也太无赖了吧？ 来来回回的拉锯战打了几天，灵妃的小家碧玉姿态也撑不住了，此时便皱眉，冷声道：“皇后娘娘这般，就不怕被别人说不贤么？” 沙白湉不解，呆呆的说道：“本宫怎么不贤了？” “皇后一人独占皇上，难道还是贤后不成？”宜妃同样嗤之以鼻。 “为什么就不是贤后了？”沙白湉更是不解，“本宫已经做了安排，也多次向皇上进言，但是皇上不愿意去见两位妹妹呀……” “咔嚓”，这是谁的护甲被硬生生折断了的声音。 “不过，皇上也说了，本宫不必做贤后。”沙白湉想起端木珖常常说的这句话，不由笑了笑。 “撕拉”，这是谁的帕子终于被绞烂了的声音。 “两位妹妹若是太过思念皇上，不如多待一会儿，皇上早上说过会来用午膳的。”沙白湉将心比心，很是妥帖的说道。 两妃齐齐脸上抽搐…… 便是她们本来就有这心思，如今被沙白湉这样说出来，若再留下，脸皮也太厚了…… “臣妾，宫里，还有事，便先回去了。”宜妃捂住被连续暴击的心肝，颤颤巍巍的说道。 灵妃也站起身来：“皇后娘娘，臣妾也告退了。” “哦，你们不等皇上啦？那不如晚点过来，晚膳皇上应该也会来本宫这里用的。”沙白湉关心道。 两人同时心口又中一箭，话也说不出，硬生生撑着给沙白湉行了一礼，两妃脚下生风的离开了坤元宫。 太气人了这地方…… 走了几步，背后却有人唤宜妃和灵妃，两人回头，却是坤元宫的掌事姑姑清淑：“两位娘娘，皇后娘娘忽然想起，今日要带两位娘娘去参加太后，还请两位娘娘稍候。” 见太后了！ 宜妃和灵妃的眸子里齐齐亮起一丝希翼，皇后娘娘不靠谱，太后娘娘总还好吧…… 片刻后，沙白湉扶着巧珊的手，笑盈盈的走出来：“看本宫着记性，前几日太后娘娘就出了月子，说好今日带妹妹一起去请安的，本宫险些忘了，好在清淑提醒，咱们这便去吧。” “是。”两妃福身，眼中却都闪烁着斗志。 该怎么跟太后哭诉呢…… “儿臣给太后娘娘请安。”沙白湉笑着福身向江嫣请安道。 “快起来吧，佩兰，看座。”江嫣点点头，随后看向沙白湉身后的两人，“这便是……” “臣妾宜妃司马氏，”“臣妾灵妃路氏，”两人一福，异口同声道：“参将太后娘娘！太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快起吧，本宫上次见你们还是一年前，如今都又水灵了许多呢。”江嫣笑笑，让佩兰给两妃也都上了茶。 宜妃屁股刚挨着一下椅子，便又起身跪在地上行了个大礼：“皇后不贤，求太后娘娘为臣妾等做主！” 首次见面，她们两人便准备下皇后的面子，不管结果怎么样，姿态先摆出来总是没有错的。 看太后娘娘这般和蔼，定会帮助弱者的吧。 灵妃也跪在一旁，还不忘拿着帕子点点眼角。 沙白湉刚喝了一口茶，此时傻呆呆的端着茶盏，不知所措。 江嫣眼睛微眯：“怎么呢？” “臣妾等，进宫两个月有余，竟……竟一次没有见过皇上。”宜妃说着，便哽咽起来，“每次与皇后说起此事，皇后便顾左右而言他，明显是不希望臣妾等见到皇上呢！” “哦？”江嫣看向沙白湉，“可是如此？” 沙白湉已经呆掉，怎么也没想到宜妃上来就这样，此时也只会愣愣的摇头。 “皇后可有向皇上建议过？”江嫣继续问道。 沙白湉回过点神：“臣妾每日都与皇上说着……” “这么说来，是皇上自己不愿意去的？” “是吧……皇上不喜欢儿臣提起别人……”沙白湉诚实的答道。 “一定不是这样的！”宜妃叫道。 “嗯？”江嫣不悦的看向她，“皇上与皇后说了什么，你怎知道？” “臣妾，臣妾……”宜妃喃喃，“定不是皇后说的这般……” “够了！”江嫣一拍桌子，“今日你们是来与本宫请安的，难道还要本宫给你们断官司不成？至于皇上，腿长在他身上，他爱去谁那儿去谁那儿，难道皇后还能绑了皇上送去你们宫里吗？” 宜妃和灵妃已经瑟瑟趴伏在地上，不敢多言。 “念着你们是第一次见本宫，也是见皇上心切，本宫也不多罚你们了，都回去禁足两个月，好好反思一下吧。”江嫣拍板道，最后再冷哼一声，搭了佩兰的手先走了。 沙白湉有些不知所措的站起身来，皱眉道：“这……还是第一次见母后这般生气……”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宜妃和灵妃更怕了。 第52章 带你出去玩 “皇后娘娘，臣妾……臣妾……”宜妃一时被在坤元宫里受的气冲昏了头脑，才会在初次见到太后的时候心一横做出这种事情，如今受了责罚，又听沙白湉这样说，整个人都吓坏了。 灵妃也是站在一边，满眼的焦急。 “那你们回去禁足吧。”沙白湉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就只这一句。 两妃心神大惊：“皇后娘娘……” “啊？这是母后的旨意，便是本宫，也没有办法的。”沙白湉想了想，又道，“两个月很快的，等你们出来了，本宫再带你们来给母后请罪吧。” “是……”宜妃心有不甘，却也无可奈何，灵妃却还想着其他：“此事，娘娘能否告诉皇上一下……许，许皇上有不同的旨意呢……” “这样咩？那本宫今日就与皇上说。”沙白湉也是好心，想着憋在宫里两个月不许出来，也很无聊吧。 灵妃感激的福身下去。 没想到，端木珖真的有不同的旨意：“这母后面前这般放肆，对皇后也不尊重，母后还是太心软了。” “啊？”禁足两个月还心软吗？ “传朕旨意，宜妃，灵妃在太后面前失仪，又对皇后不敬，禁足半年，禁足期间一应份例按照嫔位来。”端木珖皱紧眉，不悦的说道。 沙白湉咽了口唾沫，这下不仅出不来，还没好吃的了…… 不知道灵妃知道了，会不会哭出声呢…… “好了，别说她们了。近日朕比较有空，恬恬不是一直是出宫去呢？”端木珖坐在一边，似是不经意的说道…… “真的吗？可以出去玩吗！”沙白湉果然如同端木珖所期待的那样高兴起来。 端木珖点点头：“刚刚春种，朕想着明日出去走走，看看百姓们今年春种如何。” “皇上英明啊！”沙白湉高兴的蹦起，“巧珊，你去传信，让安平公主下午来坤元宫一趟！” “安平？”端木珖不解，“找她做什么？” “啊，不和她一起去咩？”沙白湉心心念念端木凤直接跟她说过的好地方，一说能出宫，便下意识的去叫端木凤。 端木珖抽抽了下嘴角：“恬恬喜欢，便叫着吧。” “皇上真好！” 好吧，有了这一句，端木珖就开心了。 得了信儿的端木凤非常开心：“还是嫂嫂好！皇兄出去玩都不叫着我呢！对了，嫂嫂知道咱们去哪儿吗？” “不知道呀，不过，凤儿上次不是说带本宫去个好地方？” “……和皇兄一起出去，不能去的啦。”端木凤吐吐舌头。 要是真当着端木珖的面，带她这小嫂嫂去那风月场所，皇兄一定会扒了她的皮…… “不能去啊……”沙白湉有些失望。 端木凤转了转眼珠，想起一件事：“对了，嫂嫂，不如带上沙祺瑞一起吧。” “小瑞？带他做什么？”沙白湉不解。 端木凤的脸可疑的红了一下：“那个，上次，出去玩的时候碰见他来着，在那个，安合馆。一个很难的对子又被他破了呢，据说最近安合馆又有新对，对的上，便可以免费吃一顿大餐呢。带上沙祺瑞，咱们可以吃……” “免费大餐！”沙白湉以拳捶手，目光灼灼，“太好了，带上小瑞！” 端木凤嘻嘻笑了一下：“对呢，据说安合馆有道鱼羊双鲜，做的特别好呢。” “好！”沙白湉对于明天出去这一趟，更是期待了。 晚上，端木珖来的时候，先是不解，听了沙白湉的话后，却是哭笑不得：“皇后诶……宫里好吃的不够吗？” “那，那尝尝不同的嘛~”沙白湉撒娇道。 “难道你不相信朕也能解了那对子吗？”端木珖无奈加不满，有些醋的说道。 沙白湉似是才想到：“对哦！皇上这么棒，肯定能对出来呢！” “嗯哼。”端木珖高兴了，不过，“带上沙卿一起吧。”正好比一下。 “皇上不用担心，你一定对的出来的！”沙白湉握紧小拳头挥了挥，给端木珖打气道。 “……”该怎么和恬恬解释他不是怕自己对不出，而是存了比试的心理呢？ “就算对不出来，臣妾也不会笑话你的！”沙白湉又怕自己话说太满给端木珖太大压力，马上补充道。 “……”端木珖更心塞了，同时决定明儿无论如何都要去安合馆对对子去！ 第二日，一行四人，带着几个侍卫，换了打扮和妆容，仿佛富家公子一般，连车也未坐，走着便出了宫去。 沙白湉进宫一年，还未出来过，此时看什么，都新鲜的很：“凤儿，这个这个……” “嫂嫂想买胭脂？我知道有个好地方，走走……” “咳咳。”端木珖不悦的咳了两声。 端木凤和沙白湉互相看了一眼，沙白湉还吐了吐舌头，不敢多说什么了。 “皇上此行，不是想看看春种情况么……”沙祺瑞不解的问道。 看春种，不应该是城东或者城南的农田，可是皇上却出宫直奔这城西的闹市…… “嗯，下午去。”端木珖面不改色，继续往安合馆的方向走去，“听说前些日子，安合馆的新对子，又被沙……小弟破了？” “臣……额，不敢。” “这有什么不敢的，据说安合馆又出了新对子，咱们去看看。”端木珖一收扇子，指着不远处那个尖尖的屋顶说道。 沙祺瑞无声的叹了口气。 其实，他哪里希望出那风头呢？还不是为了亲爹亲妈……的口腹之欲。 至于这次……沙祺瑞看了一眼听到“安合馆”就两眼放光的沙白湉，大概明白了皇上的心思。 定是他这姐姐又嘴馋了。 “那个，小沙子呀。”端木凤看出来半天了，沙祺瑞都不正眼看她，正好这会儿端木珖拉着沙白湉说着什么，就趁机喊道。 沙祺瑞微微一躬腰：“安平公主。” “……”端木凤实在不喜欢这个称呼，“叫我端木凤就好，你是嫂嫂的弟弟，我是皇兄的妹妹，咱们一家人不必这么客气。” “是。”沙祺瑞继续道，却还是坚持着微微弯腰的姿态。 端木凤无声的叹了口气，还是继续说道：“还未谢你，上次……救我。” 第53章 安和馆 “公主言重了。”沙祺瑞不卑不亢的说道。 端木凤咬咬唇，刚想再说什么，前面端木珖回头唤到：“小瑞，你来。” 沙祺瑞应了一声，对端木凤点点头，便快步走上去了。 端木凤张了张嘴，却什么都没说出来，脸上红晕中带了些懊恼。 这人……实在是…… 因着之前端木凤未及时与沙祺瑞在临化殿外相见的事情，端木凤觉得自己像是放他鸽子一般，送去一个玉坠，可是沙祺瑞说什么不要，便是收下，却连盒子都没打开，第二日一早就退了回来。 后来有一次端木凤出来玩，看安和馆门口热闹，便凑上前，也想对对子来着，却没对上，被人起哄说吃不起饭来行骗，就进去要了一大桌菜，结账的时候才发现钱袋子没了……还是恰好路过的沙祺瑞给她付了账。 还有最近，端木凤定做给两个小弟的吉瑞金项圈，说好的日子去取，却被人掉包用了铜芯加金皮，端木凤险些就要拿走了，又被路过的沙祺瑞看到不妥，拦了下来，气的端木凤一口气砸了人家半个铺子，却引来了京兆尹，同样是沙祺瑞上前给她摆平的…… 一桩桩一件件事情下来，不知不觉中，端木凤对沙祺瑞不由另眼相看起来，总觉得……仿佛她遇到什么困难，沙祺瑞都会恰好出现帮她解决一般。 可是沙祺瑞待她，却还是如以前那般规规矩矩，甚至大概还觉得她是个很麻烦的公主吧…… “凤儿？在想什么呢，叫你几声都不应。”沙白湉笑嘻嘻拉住端木凤，“马上就要到安和馆了，凤儿要不要试试那对子？” “啊……不了吧，凤儿才疏学浅，嫂嫂去试试。”端木凤想起那次“霸王餐”，真的不愿意再去对什么对子了。 沙白湉挠挠脸：“可是……刚才听小瑞说了几个，感觉都好难哦。” “对了，嫂嫂，那个，沙祺瑞他，不知道沙夫人给他相看姑娘没？”端木凤向来有一说一的性子，既然心中有些想法，还是要先问清楚的好。 沙白湉完全没意识到端木凤的心思，只当是平常聊天：“没有呢吧，小瑞还小，家里也是希望他先立业。” “嗯……”对哦，沙祺瑞这才十四。 端木凤不由摸了摸自己心脏的位置，她不是一直希望找个比她大的驸马，可以陪着她一起胡闹吗，怎么会对一个比她小三岁的弟弟有想法…… 摇头摇头摇头，自己一定是想嫁人想疯了。 “凤儿？” “哦……没事，只是想起我的婚事，哼，母后都不上心！”端木凤噘嘴说道。 沙白湉一拍巴掌：“母后不上心，嫂嫂帮你找！之前睿王的选妃宴就是我办的呢，回头我再给你办个选夫宴！” “好！还是嫂嫂好！”端木凤笑的欢快，对，就是这样，只要找个合适的，沙祺瑞这个小孩子，她肯定会很快就忘记哒！ 几人很快便到了安和馆，此时还不到吃午膳的时候，门前只寥寥几人，沙白湉抬头望去，安和馆是一个四层高的尖顶楼宇，牌子装在三层上，此时“安和馆”三个金色的大字在阳光下灼灼发光，而从二层楼垂直而下的一行龙飞凤舞的大字，也特别引人注目。 “嫂嫂快看！”端木凤激动的拉住沙白湉的胳膊，“这字写的真好！比凤儿之前捡到过的都好！” 出对子的人要亲手在近三丈长的布上写下自己的对子，这对于字的考验非常之高。 沙祺瑞之前都是对对子，却从未出过，此时听到端木凤这样说，不由注目去看那字，也点头称赞。 “万里云烟风送客，客不归。”沙白湉喃喃念出那个对子，随后蹙眉道，“好像也不是很难呢？” “切，好大的口气，不难你对呀！”旁边一个满脸胡茬的男人不屑道。 沙白湉没理他，反而看向沙祺瑞和端木珖，发现那两人已经沉思起来，便拉着端木凤的手走到一边：“凤儿你刚刚说卖胭脂的地方在哪儿？” “……嫂嫂不会要现在去吧？”端木凤忽然发现她这个小嫂嫂比自己还不靠谱啊喂！ “小瑞说，他之前对对子，有时候要想上两刻钟呢，咱们快去快回呀！”沙白湉跃跃欲试道。 逛街什么的，她很久没有了呢！ “……嫂嫂不对对子吗？”端木凤不太想走呢。 “唔……”沙白湉还在犹豫中，那边端木珖已经在叫她：“恬恬！” 沙白湉磨磨蹭蹭走过来，端木珖笑意盈盈的拿了一支笔给她：“你也来想一想。” 不等沙白湉拒绝，端木珖继续道：“对的出来，便可以吃安和馆今日首买的豆腐盒子。” 豆腐盒子？ 听起来好像不咋好吃…… 看沙白湉不想接笔，端木珖笑道：“小馋猫，那豆腐盒子是用鸡蛋液裹着的豆腐炸好，再挖空心，夹上新鲜炒制的龙井虾仁……” “我也要对对子！”光想想那金灿灿香喷喷的样子，沙白湉就冒出雄心壮志。 沙祺瑞在一旁恨不得扶额离去，亲姐这恶习进宫后一点没改不说，眼看皇上竟然还是纵着她的…… 只是，姐姐她，能对出这对子吗？ 三个人拿着笔，冥思苦想着，端木凤无聊的在一旁走来走去，忽然注意力被远远而来的一顶轿子吸引。 怎么说呢，这轿子，真的是……低调的炫耀呀。 若是不认得，只会觉得这轿子毫无特色，不过一个普通的青布小轿。 可是在端木凤的眼中…… “啧啧，紫云轩千金难求一匹的雾云纱，一寸一金的黑楠木，竟然拿来做轿子，嫂嫂你看，那人怎么这般奢侈。”端木凤站在沙白湉身后小声说着。 这话，倒是没有引起沙白湉的注意，反而让端木珖回过头去：“确实奢侈。” 不过片刻，那低调的奢华小轿子便到了安和馆旁边的一个小门口，轿子中伸出一只拿着奇怪牌子的手，那小门似乎是自动的一般，也不见有守门的，偏偏“吱呀”一声便开了。 “这安和馆，倒是有意思的很。”目睹这一切的端木珖眯起眼睛。 “哎呀，我有啦！我要吃豆腐盒子！”沙白湉欢快的叫道。 第54章 安合馆内观安和 “当”的一声，沙祺瑞手中的笔掉在了地上：“你，你有了？” “对呀！哈哈哈哈，我有下联了！比你快哟！”沙白湉笑的开心，提笔在准备好的白纸上写下自己的对子。 还以为自己要做舅舅的沙祺瑞抹抹头上的汗，一点儿也不想去看沙白湉的对子……基于对沙白湉的了解，想吃豆腐盒子什么的，还是靠自己这个弟弟吧。 端木珖和端木凤都充满兴趣的凑到沙白湉身前，看她挥毫写下几个端秀小字：豆腐盒子我进肚，肚很饱。 万里云烟风送客，客不归； 豆腐盒子我进肚，肚很饱。 端木珖默默别过脸去…… 端木凤先是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随后没忍住，“噗嗤”笑出声：“嫂嫂，你，你在开玩笑吧。” “嗯？”沙白湉再仔细看了看自己的对子，“对仗工整，没有问题呀？” “咳咳，意境啊嫂嫂。”端木凤拼命忍着笑，“意境呢！” “哦……”对，父亲以前好像说过这个，沙白湉皱起眉：“这么难……” 那边，沙祺瑞却已经开始落笔。 “咦，小瑞对出来了？”沙白湉拿着笔，走到沙祺瑞身边，随着他的笔触缓缓念出：“千年岁月名留墨，墨却清。” “好！对的好！”端木珖率先喊道，随后自己想了想，也给出一下联：“万山暮雪雨迎春，春正盛。” 沙祺瑞一怔，还未说什么，安合馆内却传出一阵大笑：“好！好！好！看来我今日来的，正是时候呀！” 门口围着的人齐齐望去，那本关着的大门，不知何时已经打开，门里一个浅青色人影正笑盈盈的看着他们。 “门开了！可以去吃饭了！”沙白湉激动的拉拉端木珖的袖子，他们四人，对上了三……好吧，两个下联，是不是可以吃两顿？ 那着浅青色长衫的男子一愣，随后爽朗大笑：“对，可以来吃饭了。不过嘛，还望两位公子，满足我一个小小的请求。” “小气鬼，说好让吃饭的，还有要求……”沙白湉小声对端木珖说着。 端木珖微微勾唇，看向沙祺瑞。 沙祺瑞了然，上前一步抱拳道：“不知阁下是？” “哈哈哈，这位姑娘既然饿了，不如进来再说。”那男子手中扇子一转，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几人对视几眼，微一还礼，都走进馆内。 安合馆名为馆，室内面积也不大，一楼只寥寥摆了四张桌子，不过错落有致，而且室内植物很多，显得清静幽雅。 更为让人称赞的是，那些植物并非盆栽，而是种在地上的，但是整个屋内的地面都是由平滑的石头砌成，一点儿也不显得脏乱。 “几位是贵客，请直接到三楼吧。”青衣男子笑道。 端木珖却摆手道：“老板还未说要求，我们几个可不敢上去。” “老板？”剩下三人诧异的看向端木珖。 “在这馆内来去自如，又有这般气质，想必自是安合馆的老板，楼老板了。”端木珖说着，微一抱拳。 “哈哈哈哈，阁下好眼力，在下楼潇。那小小要求，也不过是希望两位可以出个题目，留个上联罢了。”楼潇爽朗一笑，提出要求。 沙祺瑞马上说道：“我……兄长不方便，便由我来出题，可好？” “自然是好。来人，拿笔。”楼潇说道，随即很有深意的看了眼端木珖。 端木珖端着一张面无表情的脸，毫无反应。 “我好饿哦。”沙白湉听说眼前这人是老板，越发开心，老板出马，怎么得多送几个菜吧？结果等来等去，一步都未挪动呢。 楼潇又笑：“三楼天字号房已经摆好酒菜，待这位小兄弟出好上联，几位便可以上去了。” “那小瑞你快些快些。”沙白湉催促道，走了这么远的路，又用了这么久的脑子，她确实饿的很呢。 端木凤笑着拉住沙白湉：“嫂嫂莫急，这上联总要出的难一些，否则轻易被人解去，岂不是显得小沙子才学不够？” “那就出个难的呀，像什么，琴音袅袅雨凄凄，凄凄风雨伴琴音这种的，快些啦小瑞。”沙白湉催促着。 此话一出，剩下三人加上楼潇都奇怪的看向她。 “怎么了……？”沙白湉不解。 “姐，姐姐，你是怎么想出这个对子的？”沙祺瑞结结巴巴的说道。 沙白湉歪头：“随口就想到了呀。” “倒是楼某有眼不识泰山了。”楼潇拿着扇子微微一揖。 端木珖挑眉，眼中得意之情藏都藏不住。 “便用姐姐这个对子吧。”沙祺瑞微一沉吟，提笔在长长布条上写下沙白湉出的上联：琴音袅袅雨凄凄，凄凄风雨伴琴音。 “凤儿就说呢，嫂嫂刚刚是在开玩笑的呢。”端木凤亲亲热热挽住沙白湉的胳膊，“沙伯伯教的真好，嫂嫂和小沙子都这般有才。” 楼潇眉头微微一跳。 沙祺瑞一手好字，跃然布上，不过片刻便已经完成，沙白湉终于满足了愿望，可以往楼上走了。 楼潇一点儿要离开的自觉都没有，陪在几人身边，一边絮叨着安合馆的摆设，一边不着痕迹的打探着几人的来历。 沙祺瑞与端木珖对视一眼，仍是沙祺瑞道：“我姓沙，这是我姐姐，这是……姐夫，这位是姐夫家里的妹妹。姐夫姓慕，家中行商，并不常在京中。” “哦，原来是慕兄弟，沙兄弟。”楼潇拱手。 说话间，终于到了三楼。 安合馆的二楼分了三个小屋，而三楼，只有两个，左手边便是那天字号。 “请。” 沙白湉一马当先的走进屋里，随后便“哇”了一声。 端木珖踏进去后，才明白沙白湉“哇”的什么。 “楼老板，这是什么器具？”饶是端木珖见多识广，也认不出那淡蓝色的晶莹剔透盛着美味佳肴的盘子是什么材质。 楼潇一笑，先不答，让几人坐下后，轻轻拍掌，有小厮进来，竟然送上几个盛着淡红色果酒的透明杯子。 若是江嫣在这，恐怕要大吃一惊了，这楼潇，从哪儿弄来的玻璃盘子玻璃杯子？难不成也是穿越来的，还自带烧制玻璃的技能？ 第55章 画眉之“乐”（上） “哈哈哈，小小器具，难道几位看得上眼。”楼潇看这几人都拿着那玻璃杯看，笑道：“楼某也是走南闯北之人，去年的时候，往北边走的远了些，那边有一个部落便是用的这种杯子，名叫玻璃。” “玻璃？好美的名字。”端木凤不由再去摸摸那透明的杯子。 “只不过，那部落中的玻璃也甚是稀少，我也只带了这么一套回来，只做接待贵客所用。”楼潇笑道。 端木珖挑眉，他刚刚看凤儿和恬恬都很喜欢，还想着要不要买一套带回去，但是人家既然只有这么些，便不好开口了。 端木凤和沙白湉也都想到这一点，只摸了几下，便一副不在意的样子了。沙白湉道：“器具好看，不知道，菜是否可口呢？” 这是要开始吃了。 楼潇不禁笑开，唇边溢出一个小小的酒窝：“姑娘这般说，不如，先尝尝？” “那便开始吃吧。”端木珖宠溺的看了眼沙白湉，率先举筷。 酒美菜佳，楼潇虽然没动筷，却也陪着喝了几盏酒，又因他走过很多地方，见多识广，话虽不多却风趣有味，沙白湉听的甚有意思，端木凤几次都险些要拍手叫好了。 沙祺瑞只默默吃着，偶尔给沙白湉夹个菜，给端木珖添个水什么的。 一顿饭尽，宾主尽欢，沙白湉摸着吃饱的肚子，跟在端木珖身后，笑盈盈的对着楼潇挥手：“我下次还来吃啊！” 端木珖无奈的看她一眼：“好，有机会咱们再来。” 楼潇一揖：“恭候各位大驾。” 沙祺瑞已经去叫了一辆车，刚刚他们出现在安合馆门前时，身后的侍卫就已经混入人群，这会儿不想暴露身份，便事事都有他来做了。 端木凤跟在兄嫂后面上去车，看沙祺瑞已经准备坐在赶车的旁边，便一咬唇，轻轻道了声谢。 沙祺瑞点点头，便随着赶车的一起，往城南而去。 下午，看完了春种后，几人便准备回宫了。 “停一下停一下。”端木凤看路过她说的那个胭脂铺子，赶紧喊了两声，随后对端木珖说：“哥哥，好哥哥，嫂嫂早上看胭脂来着，这家朝霞阁是全京都最好的胭脂铺子了，凤儿想陪嫂嫂去看看。” 听到端木凤这样说，沙白湉也马上用闪亮亮的眼神看着端木珖：“皇……好相公了~” 这称呼一出，端木珖哪里还有不同意的！ “去吧，我陪你们。” 然后很快，端木珖就后悔了自己的决定。 怎么，这女人的胭脂，还怎么麻烦？不就是个红扑扑往脸上涂的东西吗？怎么还要什么花味道，什么水果味道，这样红那样红，这样浅一些那样深一些，有什么区别呀？ 之前陪着自己亲娘和亲姐逛过不少次胭脂铺的沙祺瑞明智的选择了在外面等着…… “嫂嫂，你看，这胭脂做的好有新意，桃子味道的，还做成了桃花形状，扑到脸上，定也粉嫩嫩的如同桃花一般呢！”端木凤兴冲冲的拉着沙白湉转来转去，不一会儿就拿好了不少盒。 好不容易等结完账出来，端木珖觉得自己的鼻子已经被熏的闻不清味道了。 回到宫中，沙白湉高兴的和端木凤手拉手来到坤元宫，你一盒我一盒的分起了胭脂，直到端木珖从临华殿处理完事情回来，两人还没分完。 “……喜欢就一人每样都买一盒好了。”端木珖头疼的捏捏额角，一下子闻了太多胭脂味儿，回来还要继续闻，脑壳疼。 沙白湉眨巴着大眼睛，有些不好意思的对端木珖道：“皇上~臣妾今儿想跟凤儿一起睡呢。” “……为何？” “凤儿说，明儿早上起来，和臣妾一起试这几盒胭脂呢。”沙白湉期待的眼神巴巴看着端木珖，端木凤则在一旁笑的不怀好意。 端木珖静默了片刻：“凤儿，朕听闻，母后已经有意为你选驸马……”’ “啊！什么时候的事儿！凤儿怎么都不知道！嫂嫂，凤儿不能陪你了！皇兄，再见！”端木凤像是被烫了一下似的蹦起来，说话间就出门去了。 沙白湉呆呆拿着手里几盒胭脂：“……说好的试色呢……” 说着，低下头，有些难过：“这盒橘色的，凤儿还说很好看呢，这便跑了……” “朕帮你试。”端木珖不忍看沙白湉这般失落，一句话未经大脑便说了出来，随后清咳一下，“晚上试好吗？明早……朕还要早朝。” 沙白湉看看端木珖与端木凤相似的五官，肤色也是一样的白，想了想，勉强答应道：“那好吧……只是，还要画眉，涂口脂，配套的才能看出效果……” “……好吧。”端木珖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还要咬着牙说好。 沙白湉让端木珖坐在梳妆台前，拿起眉笔，本想下手，却又蹙起眉。 “怎么了……”端木珖心中冒出一阵不好的预感。 “你这眉，也太粗了。脸上也不干净……”沙白湉皱着眉，去盒子里找了半天，“这还有根没用过的棉线，臣妾先给皇上净净面吧？” 端木珖心中马上冒出“白面小生”四个字来：“不，不用了吧？” “皇上……”沙白湉马上摆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 “……那，净吧。” 沙白湉在这方面，倒是手巧的很，也不知她是怎么用力的，那根棉线便像是活了一样，在端木珖脸上蹦了起来。 “等，等，等一下！”妈呀，怎么这么疼！ 沙白湉停下手中的动作：“皇上？” “朕，忽然想到，以前，都是宁连用剃刀给朕净面的。这个，这个，就不麻烦皇后了。”端木珖摸摸还在疼的脸，欲哭无泪。 沙白湉点点头，冲门外喊道：“宁连！” 端木珖阻止不及，只好让宁连去找剃刀拿来，沙白湉却自己抢过来不让宁连动手：“皇上，既然是臣妾的提议，还是让臣妾伺候皇上一回吧！” 看着那明晃晃的剃刀，端木珖不由咽了咽口水：“此等粗活……” “臣妾的眉，以前都是自己修的哦，臣妾下手很有分寸的！”沙白湉坚持道。 端木珖无奈：“那，你试试吧。不过，也不要勉强。” 沙白湉点点头，接过剃刀，小心翼翼的给端木珖刮起胡子……汗毛……眉毛…… “呀！” 第56章 画眉之“乐”（下） 端木珖吓一跳，却不敢乱动：“怎，怎么了？” “臣妾……”沙白湉咬紧唇，有些想哭，“臣妾闯祸了……” 端木珖仔细感受了一下脸上的感觉，不疼，应该不是破皮了：“没事没事，朕看看，没事别……恬，恬恬，你不是说，只是净面吗？” 怎么把他左边的眉给剃掉一截？？？ “臣妾看皇上眉毛太粗了……就，就，就想给皇上修修眉……”沙白湉咬着唇，很是不好意思。 端木珖摸摸少了一半的眉毛，考虑着这要休几天朝才能长回来啊…… “没事，没事，臣妾可以给皇上再补上，臣妾画眉的手艺可好了！”沙白湉似乎明白端木珖在想什么，赶紧拍着胸脯保证道。 端木珖无奈，都已经这样了，便……便随她去吧。 沙白湉拿起眉笔，比比划划在端木珖脸上画了半天，却还是有些不对：“左右好像不对称……” 还未等端木珖反应，便觉得右边眉毛处又是一凉…… “恬恬！” “这样就可以画对称了，皇上别急，臣妾会给你补上的。” 端木珖放弃了，随她了，破罐子破摔了，要不就先不见人了…… 不行……朝政紧要…… 大不了，大不了他让人把皇冠上的帘子弄的更密一些，应该没人敢长时间直视天颜吧…… 沙白湉修修画画，画画修修，最后终于满意了：“好了！这下好看了！” 端木珖真心不想睁眼看看自己：“那，恬恬试试新买的胭脂吧。” “对了对了，还要试色！”沙白湉开心起来，端木珖脸型本就秀气，睫毛纤长，五官漂亮，修好眉后的他如同小姑娘一般，沙白湉越发起了玩心，先给端木珖涂了一层珍珠粉增白，又点了降唇，补了长眉，最后试了试橘色的胭脂…… “橘色的不好看呢，显得有些黑。”沙白湉自言自语道，然后擦掉，重新来。 一直如此试了四五个颜色，沙白湉才终于满意了：“还是这个桃花颜色的好看……” 端木珖真心真心真心不想睁开眼睛了……就这么睡过去是不是也挺好的…… “皇上？皇上，别睡了，快看看，可美了！”沙白湉推推端木珖，逼他面对现实。 端木珖闭着眼点点头：“恬恬觉得好看就好，那个，朕很困了，先睡了。” “皇上！臣妾画了好半天，你看看嘛！”沙白湉不依的摇晃着端木珖的肩膀，非得让他看看。 端木珖被晃的无奈，只好睁开一条细缝，看向铜镜，随后就瞪大了眼睛，声音都颤抖起来：“这，这是谁？” 镜中那人，柳叶弯弯，唇似樱桃，面色白中透红，怎么看怎么…… 妖艳！ 是的，妖艳！ 虽说与端木凤更像了些，但是连端木凤都不曾这般涂抹过啊！ “不好看吗？臣妾觉得很美啊！”沙白湉还在欣赏着自己的手艺，恨不得给自己点上好多好多个赞。 手怎么能这么巧呢，画的怎么能这么好看呢！ 端木珖摸摸脸，镜中的人也摸摸脸；端木珖摇摇头，镜中的人也摇摇头…… “这，这，这是朕啊？？”端木珖最后一个“啊”已经变了调了。 “对啊，皇上是不是也没想到自己是这么美的！”沙白湉高兴的围着端木珖转来转去。 “这是，美啊？？”端木珖忍不住再次高声道。 沙白湉被端木珖吓了一跳：“不，不美吗？” 端木珖心中憋屈的很，可是也不舍得真训斥沙白湉，只能自己捂着胸口道：“给，给朕擦掉它！” “臣妾画了好久的……”沙白湉还有些不愿意。 “快擦掉！”端木珖觉得自己快背过气去了。 一国之君啊，真龙天子啊！ 好好的一张龙脸啊！就让沙白湉给画成了这个熊样子！ 沙白湉还觉得有些委屈，她难得发挥超常，给人化这么漂亮，才保留了这么一下下就要被擦掉。 哼，皇上最坏了！ 沙白湉拿起软布，沾了一点儿温水，带着不满和不舍，慢慢的擦掉了端木珖脸上的妆容。 擦干净粉啊什么的，端木珖脸色却更难看了：“朕，朕的眉毛呢？” “太粗了……臣妾，就，修了修，可是，左右老不对称，就，就，就这样了……”这个确实是沙白湉最亏心的，她说着说着，便缩了脖子。 端木珖紧紧闭上眼睛，可是手还是忍不住去摸了下自己的眉毛…… 他，他曾经的入鬓长眉啊……又粗又浓，多么充满男子气概！ 可如今…… “皇上莫担心，臣妾明儿一早和你一起起来，然后，然后给你画上眉，保证没人看的出来！”端木珖信誓旦旦道。 让他顶着一对弯弯柳叶眉去早朝？还不如直接…… 端木珖不由又动了休朝的念头…… “那剑眉，臣妾也会画的！”沙白湉及时补充道。 端木珖长吁一口气：“那你现在就给朕画上。” 没有眉毛，他实在不想看自己，估计……估计今晚都硬不起来了…… 感受到沙白湉的小手软乎乎的按在他的脸上，画在他眉骨，端木珖心中轻叹：“古人言，夫妻间画眉乃是闺房之乐，如今你和朕这般……” “皇上不乐吗？”沙白湉手中动作不停，只疑惑的问道。 端木珖心中流泪：“乐……” “画好啦！皇上还是和以前一样！”沙白湉单画眉动作还挺快。 端木珖心中再叹口气，不顾脑海中小人的哭喊挣扎，勇敢的睁开了眼：“……嗯？” “怎么样！是不是看不出来不同！”沙白湉对自己的这个技艺还是有些信心的。 端木珖对着铜镜左右照照：“是哦，和以前一样。” “皇上放心！你的眉毛长出来之前，臣妾每日都帮你画眉！”沙白湉拍着胸脯保证道。 端木珖点点头，总算还有点用途…… 可是…… “恬恬……快起来啊，说好的给朕画眉啊？”虽然昨晚画好了，可是俩人又洗漱又胡闹的，端木珖现在的眉毛……不忍直视。 他不愿被外人看到，只想把沙白湉推醒给他画眉，真是的，说好画到他眉毛长出来呢？ “恬恬！醒醒啊！”一国之君的面子，全靠你啦！ 端木珖看着还在呼呼睡着的沙白湉，欲哭无泪。 第57章 你要补偿朕 宁连表示这几日，自己很懵圈。 谁家皇帝上早朝还要带根眉笔的？ 下朝了，要见大臣了，二话不说冷着脸来一句：“朕先去洗漱。” 然后就躲到一边去画眉？ 无意中看到几次的宁连险些喊娘。 那翘起的小指，认真的神情，对着镜子左顾右盼的样子，宁连真的从遥远的印象中扒出来了他娘的身影。 值得一提的是，宁连他娘……是风尘场所的。 所以…… “皇上，咱，用早膳吧？”宁连小心翼翼的问道，同时决定这几日偷摸的找小高御医弄点能大展雄风的药膳给皇上用，再这样下去，可是不行了。 端木珖扬起一双粗到不能再粗的长眉：“传膳吧。” 自从前几日跟着沙白湉学会画眉后，端木珖总算没再晚过早朝，也逐渐恢复了信心。 毕竟，他是每个时辰都要去照一次镜子的男人。 眉峰处已经逐渐长出了稀碎的眉碴，端木珖很高兴，而且他还听沙白湉说刮掉新长出的眉毛会更加浓密，想想以后，他可以忍住现在。 晚上，沙白湉拿出自己偷偷留下来的姜片，轻柔的给端木珖擦的眉毛：“臣妾听说，常用姜擦擦，不出半个月就能长回来了。皇上如今看来，眉毛长的也挺快的，不用担心呢。” “嗯。”端木珖闭着眼睛，觉得沙白湉温软的小手在他脸上抚摸着还挺舒服，“这次是不是都怪你？” “……”沙白湉无言以对。 确实是她把皇上的眉毛刮了的，也是她……睡过了头没起来给皇上画眉，导致了端木珖登基以后的第一次早朝迟到。 “你是不是要补偿朕？”端木珖不安分的手已经搭在沙白湉的细腰上，“嗯？” 沙白湉似是沉默半天，终于咬牙答应：“好！臣妾会补偿皇上的！” 端木珖心满意足的去洗漱了，只等着洗漱回来后的疯狂…… 可是…… “恬恬？”端木珖不可思议的喊道，声音带着微微的颤抖。 这，这，这是谁啊？ 眼前的女子，一双盈盈美眸似说还羞，一张樱桃小口半咬着，胸前微微起伏着，风情无限…… 往日里，这确实会让端木珖性质勃然，可是…… “恬恬，你的眉毛呢？”端木珖不可置信的捏住沙白湉的下巴，扭来扭去的看她的脸，“你，你……” “臣妾要给皇上一个交代啊，要补偿皇上啊……”沙白湉也很想哭。 人生第一次剃光眉毛，真的很丑啊嘤嘤嘤…… 她要称病半个月不见人了呜呜呜…… 端木珖简直哭笑不得。他说的补偿，哪里是这个意思？ 可是面对沙白湉泫然欲泣的大眼睛，端木珖也说不出什么，只微微撇过头去，想了想说道：“那朕也体验一把画眉之乐吧。” “好！”沙白湉也实在不想看到这样的自己，便乖乖坐在梳妆台前，等着端木珖给她画眉。 练手练了小半个月的端木珖觉得自己手艺应该不错了，便信心满满的给沙白湉画上了新的眉毛…… 只是，仿佛哪里不对呢？ “皇上……臣妾是小女子，不要剑眉啊啊啊！”沙白湉看着那堪比自己手指粗的眉毛，发出了娇弱的怒吼声。 端木珖一怔，对了，恬恬应该是柳叶细眉…… 擦干净后，端木珖拿出在纸上作画的细致，慢慢的给沙白湉描出两弯细眉。 “怎么样！”看着自己的杰作，端木珖很是得意。 沙白湉仔细看看镜中：“不错哦……皇上画的很漂亮。” “那朕每日都给你画。”端木珖含情脉脉道。 “皇上真好！”沙白湉回以神情眼神。 都怪当时太年轻，给出许诺太轻松。 端木珖连续七八天下了早朝，不是先去洗漱，而是先拐去坤元宫给沙白湉画眉，共享这夫妻之乐后，一直跟着的宁连终于放心了。 那些补身子的药膳还真的好用，皇上不娘了，还总是下朝后急吼吼的去找皇后娘娘，看来真的是大展雄风了呀！ 每每守在殿外，听到里面帝后的笑声，宁连就想给自己涨月例银子。 这自己这般，反应迅速、治疗对根的人才，去哪里找呀！ 宁连一边夸着自己，一边跟在端木珖身后匆匆往临华殿走着，半路上，端木珖好像想起什么：“最近那道汤不错，中午给坤元宫传一道。” “是。”宁连习惯的应了一声，随后大惊，“哪，哪道汤？” “就那个鸽子汤。” “那个，那个，那个……”宁连该怎么和端木珖说，那道汤里加了些……药呢？ 端木珖皱眉回头：“嗯？” “没事，好的！”宁连赶紧提臀挺胸保证道，顺便决定告诉御膳房不加那些好料，炖个单纯的鸽子汤应该也可以的吧…… 却不想，端木珖竟然去坤元宫用了午膳，随后就沉了脸，回去后还大发雷霆训了宁连一顿。 “皇后也是你们的正经主子，便这般敷衍吗？朕尝着那鸽子汤，与之前味道完全不一样，是御膳房做事不当心，还是你传旨有误？” 宁连实在无奈，只得说了实话：“皇上……皇上之前用的那汤，是做药膳的。” 然后便把这几天，他是怎么想的怎么做的，怎么忠心耿耿为了皇上的，一股脑全说出来了。 只说的个端木珖嘴唇颤抖，手指着宁连一句话说不出。 什么叫，以为他要变娘了？ 他堂堂一国之君，画个眉而已，怎么就变娘了？还，还需要补一些药物才能大展雄风？ 骂谁呢？ 偏偏面对宁连那张“奴才做这些是真心为了主子而且奴才才不是为了邀功才是说出来呢”的真诚脸，端木珖又实在说不出什么话，只摆摆手，自己默默咽下一口老血。 罢了，罢了。 想想着一切，追根究底，都是沙白湉的错啊…… 端木珖摸摸下巴，意味不明的笑了一声。 怎么惩罚她好呢…… “皇上，太后请您过一趟。”这边端木珖还没想好，门外便有人通报道。 端木珖一怔，他向来是隔日去请安的，今天上午刚去过，也没听说太后有事，怎么下午又找他呢？ 来到圣宁宫，端木珖才知道原委。 第58章 少女心事总是……（上） “既然要给两位公主选驸马……” 端木珖话还没说完，就被端木凤和端木凰齐齐打断：“我不选！” 端木凰也就算了，神龙见首不见尾，有时候很长时间见不到她，江嫣默允的，宫里逐渐也见怪不怪了，而且端木凰一向冷清，年纪也不大，说不选驸马，到也正常。 只是端木凤…… “凤儿怎么不想选驸马了？”被叫来的沙白湉也不解，前段时间出宫玩的时候，端木凤不是还想办个宴专门选驸马吗？ 端木凤低头，嘴唇动了动，却还是没说出什么，只还那一句：“我，我现在不想选驸马了。” 江嫣头疼的捏捏额角：“要选的是你，不选的也是你。端木凤啊端木凤，你到底要如何？” “儿臣，今日，不，最近，先不选了……”端木凤喃喃说道，随后跑上前，抱住江嫣的胳膊摇啊摇，“母后，好母后了，您就让凤儿多玩几天嘛，回头再选好不好？” “……”江嫣实在无奈了。 其实她和端木宸都觉得，天家公主，那么早嫁人做什么？虽说是招了驸马，住在公主府，但到底不如做姑娘的时候自在，何必那么早把自己套进牢笼里。 按照江嫣的想法，哪怕把端木凤留到二十多岁，也是无所谓的。 可是之前，端木凤老是想选驸马……好吧也不是之前了，应该是从端木凤七岁开始，就一直想选一个两个三个……驸马呢。 怎么忽然变了？ 看了看端木凤有些扭捏的小女儿姿态，江嫣好像明白了什么，几人又说了会儿话后，便都离去了，江嫣却独独叫住了端木凤。 “说吧，哪家小子？” 能让端木凤改了心意，不想选三个四个驸马了，定是喜欢上什么人了吧。 此言一出，端木珖的脸上立刻显出红晕来：“母后，母后在说什么啊？” “是为了哪个小子，才不想选驸马了？嗯？还要母后说的更清楚些吗？”江嫣看着面前的小姑娘，不由心底轻叹，果然是女大不由娘啊…… 端木凤支吾了一会儿，大概也想与人分享，便还是承认道：“他，他比我小……” “哦？”姐弟恋，没想到她闺女这么新潮。 “他父亲官职也不高，他，他的官职也不高。”端木凤继续小声道。 江嫣点点头：“这些都是小节，只要他对你好就好。” 说到这个，端木凤声音更小了：“他……他还不知道我的心意。” “……单方面的？”江嫣惊讶，这次实在太反常了，端木凤难道没去表白心迹么？ 端木凤垂眸：“是啊……” 江嫣越发好奇了：“到底是谁，这般……有魅力？” 让端木凤简直像是变了个人。 端木凤咬咬唇，小声说了一个名字。 “什么？” 江嫣更是诧异，难道她一双儿女都栽在这家人手上了不成？ “他还不知道，皇后嫂嫂也不知，母后……凤儿真的很喜欢他。”话已说破，端木凤也不再扭捏，直接说道。 江嫣点点头，既然喜欢，那：“让你父皇下旨赐婚？” “不不，别，再，再等等。”端木凤想起沙祺瑞老是一本正经的样子，心中轻叹一声。 对他的心思，端木凤实在没有一点儿把握。 江嫣也叹了口气，有可能的话，她也喜欢孩子们自由恋爱：“此事……你不妨与皇后说说，她是宫里最了解沙祺瑞的人了吧。” “好。”端木凤也正有这个意思。 母女俩又说了一会儿悄悄话，端木凤便离开了。出了宁圣宫，看了看整个后宫的亭台楼阁，端木凤不由又叹了口气。 沙祺瑞那般的人啊，会愿意委身公主做个劳什子驸马吗？估计是更想靠自己的能力在仕途上博得一份天地吧…… “嫂嫂……”趁着端木珖不在，端木凤抱着沙白湉的胳膊使劲儿撒娇，“你再和凤儿多说些小瑞的事情嘛。” 沙白湉无奈极了。 饶是她一开始还能兴致勃勃的与端木凤说一些小时候的趣事，可是任谁一连说了快三个时辰，都会什么话也不想说了吧？ “嫂嫂，嫂嫂，你……你可知道，小瑞从小到大，有没有……喜欢过别的女孩子？”其实问来问去，端木凤的目的也只有这一个。 眼看着沙白湉有些累了，端木凤也心焦的很，便不由问了出来。 而沙白湉……却想起另外一件事情：“诶，凤儿，你说，小瑞和皇上是不是交往过密呀？” “啊？”端木凤不解，她问的是有没有喜欢的女孩，怎么她这嫂子一棒子把目标挥到她皇兄身上去了？ 沙白湉神秘兮兮的拉住端木凤：“本宫记得，很小的时候，小瑞他就很喜欢和一个男孩子玩，而且还老手拉手什么的，很是亲密呢。刚进宫那会儿，皇上不喜到本宫这里，反而夜夜与小瑞在一起……啧啧……” “啊啊啊？”第一次端木凤觉得自己脑容量不够用，这是什么意思？ “凤儿，你说，你皇兄他，会不会，有断袖之癖啊？”沙白湉不怕事儿大的神秘兮兮的问道。 端木凤表示自己已经完全懵圈。 “总感觉小瑞会喜欢那种软弱些的男子呢，没想到皇上这样的，他也会喜欢。”沙白湉继续自言自语道，仿佛自己嫁的男子喜欢男子，对她来说并不是什么大事。 可是端木凤快要疯了。 什么意思？她堂堂公主，活了十七年了，好不容易真心喜欢个男子，竟然……还是个断袖？ 虽说端木凤之前偷看了江嫣不少藏书，有些男男的话本子她也能看的津津有味，但是这并不代表她真的能接受啊喂！ 失魂落魄的端木凤往外走的时候，正好碰到来用晚膳的端木珖。 “凤儿？怎么了？”看端木凤被门槛绊了一下险些跌倒，端木珖伸手扶住她，有些担心的问道。 端木凤看是他，迷迷糊糊的一笑：“皇兄……你好好待沙祺瑞，他很好……” “？？”端木珖一脑袋问号的看着端木凤磕磕绊绊的往外走，吩咐她身后的宫女：“还不快去扶住你家主子！” 随后进了屋，端木珖纳闷的问沙白湉道：“凤儿怎么了？怎么像是受了什么打击一般？” “没什么吧？臣妾看她还好呀。不过可能是担心你吧。”沙白湉挠挠脸，说道。 “担心朕？”端木珖更不解了。 “她刚刚才知道你与小瑞的事情嘛。”沙白湉继续道。 第59章 少女心事总是……（中） “哦。”端木珖可有可无的应了一声，随后反应过来：“朕与小瑞什么事？” 沙白湉这才想起，端木珖好像不喜人说起这个：“没事……就，君臣和谐，共建美好新朝廷。” “嗯？”端木珖皱起眉，怎么觉得不是这样，可是看沙白湉的神情天真无邪，不像是说假话的样子，便只得先按下不提了。 如此几日后，端木凤一脸憔悴的又来找沙白湉。 沙白湉则被端木凤这个样子吓了一跳：“凤儿？怎么了这是？” “嫂嫂……我还是忘不了他……”只说了这一句，端木凤就开始哭起来，“他不喜欢女子，定是与我没有可能的了，可是，可是，这么多天，我还是想他……好想他……” “什么？”沙白湉不解，只拿了帕子去给端木凤擦泪。 “嫂嫂，我，我好喜欢沙祺瑞啊……”端木凤哽咽的直接说道。 “吓？小瑞？”沙白湉吓一跳，不过想想，之前端木凤百般打听沙祺瑞的各种事情，也了然些，“其实，其实也不一定啊，你看皇上，本宫与皇上相处的还算融洽呀……” 端木凤止住眼泪，却还在抽泣：“可是，嫂嫂不是说小瑞从小就喜欢男孩子么……皇兄之前并无这样。” “男男终究不是正道，小瑞也要娶媳妇的。”沙白湉想了想，劝慰道。 在当前这个朝代，还没听说哪个男子可以不娶妻过一辈子的，尤其是沙家只有沙祺瑞这一个男丁，无后定是不行的。 端木凤被劝住了，她想了想，确实也是这个道理，可是：“大岭朝的规定，若是做了驸马，便不可插手朝政，小瑞他……他在仕途上前程似锦，哪里会为了我……” 若是沙祺瑞喜欢她，则还有些可能；可若是沙祺瑞只是想找个妻子，那她安平公主则是最不好的人选了。 想到这些，端木凤的眼睛又有些湿润：“嫂嫂还是别劝我了，还是，还是让我尽快忘记他吧。” “哎。”沙白湉叹了口气，拍了拍端木凤，也无话可说。 一姑一嫂相对无言，默默待着。 半下午的，端木珖却又来了。 “恬恬，朕昨晚看的折子是不是落在你这了……嗯？凤儿？”端木珖本是来找东西，进门便看到一向活泼爱笑的两个姑娘全都泪眼朦胧的，便皱了眉：“这是怎么了？” 听到端木珖要找那折子，沙白湉赶紧起身把昨晚他看过的几个都找了出来，递给端木珖的时候听到他这样问，不由回头看了眼端木凤，叹了口气。 “凤儿出什么事了？”端木珖再次问道。 端木凤便是与自己哥哥再亲近，这般小女儿的心事也是说不出口的，只咬了唇，看着沙白湉。 沙白湉忽然福至心灵：“诶，皇上，给凤儿赐婚吧？” “什么？” “不要！” 两人齐声喊道。 沙白湉“额”了一下，第一次觉得这俩人还挺默契的。 “凤儿有心仪之人了？谁？”端木珖瞪着端木凤问道。 “我的事情不要皇兄管！”端木凤看着端木珖说道。 沙白湉看看这个，看看那个，忽然“噗嗤”一声，在两头瞪牛之间笑了出来。 “嫂嫂！”端木凤不依的喊道。 沙白湉尽量忍住笑：“你俩长那么像，互相瞪眼的时候太好玩了……说起来，虽然本宫和小瑞也是双胞胎，但是好像并不十分相似呢。” 端木凤闻言，也仔细想了下：“是呢，嫂嫂的眼睛与小瑞并不……” “是沙祺瑞？”端木珖只一想，便明白了，马上眼睛瞪的更大吼道：“什么时候的事！怎么开始的？好个沙祺瑞，朕还以为他老实本分，竟然敢勾引公主！看朕回去不斥责他！” “不行！”端木凤喊道。 “不要啊皇上！”沙白湉也忙道。 端木珖更加生气的样子，眼睛瞪的像铜铃，鼻孔呼哧呼哧的喘着气：“你们，你们……” “他没有勾引我啊……是，是凤儿心仪与他，只是他还不知。他，他应是不喜欢我的呢……”端木凤越说越小声，几句又勾起了伤心事，最后还是忍不住带出了哽咽之声。 端木珖闻言，没有高兴，反而头上更像是要冒出火了一般：“你堂堂大岭公主，他敢不喜欢？” “皇兄啊……”端木凤哭笑不得。 “小瑞还不知道呢，许他也对凤儿有心思也说不好。”怕自己弟弟被斥责，沙白湉赶紧打圆场道，“只是这两人都小儿女情怀，都说不出口呢。” 说着，递上一杯茶：“喝点茶吧皇上。” 端木珖接过茶杯一饮而尽，好歹总算平静了些：“哼，那个小子比你小那么多，偏偏整天脸板的如同老翁一般，有什么好的？” “皇兄还好意思说人家，与嫂嫂成亲之前，你还不跟个大冰块似的……”端木凤小声嘟囔着。 端木珖再瞪眼，想说些什么，但是端木凤确实说的大实话，便无话可说，只哼了一声。 “诶，要不然，咱们安排个机会，帮凤儿看看小瑞的心意如何？”沙白湉一拍巴掌，高兴的说道。 端木凤又要哭了。 亲嫂嫂诶，刚刚咱俩说的啥，你都忘完啦？他一个断袖，难道还能喜欢本公主不成？ 却不想，端木珖也同意道：“这样也好，省的凤儿牵肠挂肚。若那小子不识抬举，朕马上与母后一起为你选驸马！以凤儿的身份，便是想三夫四侍也不是不可！” 端木凤真心要哭出声了。 亲哥诶，之前我说想选两个驸马的时候，你那张嫌弃的脸那种嫌弃的眼神，本公主还历历在目，如今你倒又放开到三夫四侍了？ “那不如过几日，再叫上小瑞出宫一趟吧。想那安和馆环境清幽，倒也不失为一个好地方。”沙白湉咂咂嘴，想起安和馆的菜，有些嘴馋了。 端木珖摸摸自己差不多长好的眉毛，自然没有异议：“如此也好。咱们两个也不是外人，正好让凤儿与沙祺瑞把话说说清楚。” “好极，哪里说不清楚，咱们还能给补充着。”沙白湉笑眯眯的接上一句。 于是，端木凤一句话没说，终身大事就被这亲哥嫂定下一半。 第60章 少女心事总是……（下） 不过……也好吧。 端木凤咬紧唇，不管结果如何，总要先问过沙祺瑞再说！ 于是，没几日，沙祺瑞便又被皇上叫上，一起出去“微服私访”。 只是，皇上微服私访什么的吧，没毛病，可是带着媳妇和妹妹一起去饭店微服私访的……谁听说过？ 沙祺瑞轻叹一口气，任劳任怨的跟在端木珖身后，往安和馆的方向走去。 今日他们没有对对子，而是直接进去，要了三楼的天字号房间，端木珖跟小二丢下一块金子，话也没多说几句，就带着三人上去了。 进了房间，端木珖率先坐下，随后摆摆手：“在外一切从简，都坐吧。” 沙白湉马上点头，一坐下便迫不及待的拿起菜单认真看了起来，端木珖也与她一起，指指点点选着菜肴。 沙祺瑞坐在一边，垂着头，没有说话。 端木凤一直在看沙祺瑞，却也在沉默着。 “好了，”点好菜，沙白湉拍拍手，笑盈盈的看着端木凤，“凤儿有没有什么想吃的？小瑞呢？大家都是一家人嘛，出来玩，就开心些，都放松些嘛。” “嫂嫂做主就好。”端木凤现在哪里还管得着吃什么，满腹心思都在对面那个人身上。 沙祺瑞也道：“姐姐请便。” “那就这样定了。”沙白湉对小二点点头，收起菜单，笑着给端木珖倒上水，同时说道：“你们二人倒是合拍。” “嫂嫂！”心虚的端木凤听到这句话，脸刷的就红了起来，同时不安的看了眼沙祺瑞。 此时屋里已经没有其他人，沙祺瑞便正经抱拳道：“皇后娘娘不要这样说，臣与公主，只是在点菜这事上没有什么意见罢了。” “啧啧，是吗？”沙白湉看看一直活泼的端木凤今日却安静的像个鹌鹑似的，只得自己给力了，“小瑞啊，母亲有没有说起过你的亲事？” 本是带着些许揶揄的问题，沙祺瑞却认真的点点头：“母亲说过。” “怎，怎么说的？”却是端木凤问道。 沙祺瑞奇怪的看了端木凤一眼，不明白为什么是她问，却还是正经答道：“母亲说，已经开始相看姑娘，曾问过我的意思。” “沙卿，想娶个什么样的姑娘？”端木珖也好奇的问道。 沙祺瑞微微蹙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娶妻难道不是这般？臣自己没有想过这个。” “那你现在想想嘛，性格啊，家世啊，模样啊什么的。”沙白湉赶紧道。 “今日，怎么这般奇怪？难道皇上皇后要为臣做媒不成？”沙祺瑞终于觉得不对劲了，便微微笑着，抛出一个自以为很幽默的问题。 没想到沙白湉却点头点头点头：“对呀对呀，我和皇上，想给你介绍个姑娘呢。” “……”沙祺瑞无奈看了他姐一眼，这又是要做什么？ 但是想想，还是不说话比较好，便闭口不答，只低头喝茶。 “小瑞不想问问是哪家姑娘吗？”沙白湉继续道。 “……若皇上觉得合适，直接下旨也好。”沙祺瑞冲端木珖一抱拳说道。 端木珖挑了下眉：“谁都可以吗？万一朕赐婚给你一个瘸子呢？” “……那臣也会领旨的。君臣之道，臣，当如此。” “……”这下端木珖也觉得棘手了。 其实，他确实是把沙祺瑞往宰相的位置上培养的，而且沙祺瑞确实有才，谁也不能说他不会到达那个高度。而且按照以往的相处来看，沙祺瑞确实在仕途上是有野心的，若是做了驸马…… “小瑞，今日在外面，不必这般谨慎，咱们只做谈心吧。我想问问你，若是要你做驸马……”端木珖为了亲妹子，斟酌了一会儿，还是把话说了出来。 端木凤的眼睛刷的就亮了，灼灼有神的看着沙祺瑞。 这下沙祺瑞再傻，也明白这场鸿门宴的意思了。 他马上起身，掀袍跪下：“臣不敢。” “哎，谈心嘛，闲聊一二，就当是个玩笑，不必认真。若是朕给你和安平公主赐婚……” “臣，臣……”沙祺瑞憋的脸通红，却一句话说不出。 深知他的沙白湉却明白他的意思，便说道：“你不愿意，却不好说？” “臣不敢抗旨，可是，臣……实在……不愿……”沙祺瑞结结巴巴的，还是说出心中实话，同时一头磕在地上，“请皇上不要开此种玩笑。” “咳。”端木珖明显感觉端木凤整个人萎靡了下去，却无话可说，总不能他真以天子身份压着人家娶自己妹妹吧？ “皇兄这玩笑开的，确实有些过火了。”端木凤硬撑着说出这句话，同时对着沙祺瑞挤出一个笑脸，便垂下头去，再不肯说话。 “凤儿……”沙白湉刚想说什么，便看到自己弟弟和自己相公的双重警示目光，便闭了嘴，嘿嘿一笑：“怎么还不上菜啊，好饿了！” 话声刚落，房门便被推开，小二端了个打托盘进来：“客官，你们的菜好咯~” 一顿饭，除了沙白湉，谁也没吃出是个什么滋味。 端木凤自不必说，沙祺瑞也不傻，皇上和他姐姐今日莫名其妙说这么多话的原因他也能猜得到，虽然不知道缘由如何，但心中没有波澜是不可能的。 端木珖呢，一边心疼妹妹是不是要嫁不出去了，一边心疼自己选好的宰相人选是不是要没了，一碗白饭都没吃光。 “真好吃啊，什么时候还要再来。”放下碗，沙白湉依依不舍的看着桌子上的几个盘子说道。 一桌菜啊，其他人基本上没吃几口，全让她吃了…… 后知后觉的端木珖这才发现不对，低声道：“待会在西市多绕几圈再回宫。”省的回去再撑得老是打嗝。 “好呀。”沙白湉眼睛闪闪发亮，今日出宫的晚，晚膳却算是用的早，想想外面还有许多好吃的宵夜在等着她呀~ 失算了的端木珖跟在沙白湉身后，一面拦着她别再吃这个汤圆更要放下那个酥饼，一面忍受着萌恬恬的撒娇攻击，心身俱疲，完全没注意身后的两人，已经慢慢与他们两个拉开了不短的距离…… “小沙子，你知道了是吧。”端木凤低着头，慢慢说出今日与沙祺瑞的第一句话。 第61章 三夫四侍？好羡慕…… “臣……” “在外就别把我当成公主了。”端木凤打断沙祺瑞说道。 “是。我……嗯，知道。”沙祺瑞不是那种揣着明白装糊涂的人，既然知道，便承认了。 端木凤慢慢往前走着，半晌继续道：“那，你是怎么想的？” “臣，我，配不上公主。” “呵，可是我觉得，是我配不上你。”端木凤自嘲的笑笑，随后摆摆手，“你也不必太放在心上，皇兄说了，若你不从，便为我办宴选驸马，三夫四侍也是任我选的……也许有更好的呢，我还能多选几个。” 沙祺瑞这次没有回答，只跟在端木凤身后走了半天，才说道：“对不起。” “没什么，是我强求了，你自来就不喜欢女子，更何况委身公主了……” 端木凤说的小声，沙祺瑞心中也乱的很，倒也没听清，两人都不再说话，只低头继续走着。 那边端木珖好不容易劝住还想狂吃的沙白湉，回头看到这一前一后垂头走路的两人，心中小小叹了口气。 算了，回去还是找母后尽快开始给凤儿选驸马吧，沙祺瑞……是挺好，但强扭的瓜不甜啊。 沙白湉依依不舍的回到宫中，当天晚上特别特别卖力的使出浑身解数，拿出在书上学到的所有知识，把个端木珖爽的几乎飘飘欲仙了…… 早上醒来，沙白湉才惊觉自己白努力了——妈蛋，光顾着盘算用哪个动作了，忘了提出想再出宫的要求了…… 端木珖倒是心中记着事儿，上午忙完就急匆匆去找了江太后，虽然正好又被太上皇碰见训了几句，但是关系到凤儿的终身大事，他还是不敢含糊，硬着头皮挨完训，还是当着太上皇的面把太后拐走了。 “……事情就是这样，母后，您看……”端木珖把在安合馆的事情前后说了一遍，“朕想着，还是尽快给凤儿选个和心意的驸马吧。” 江嫣却不觉得：“倒也不急。凤儿如今心绪恐怕不好，她与皇后性情相投，你让皇后多去与她说说话。至于选驸马，还是等凤儿有这想法再说吧。到底是要一起过辈子的人，总不能由着她现在伤心，任性随便选一个吧。” “母后所言有理。”端木珖只想赶紧把这事儿解决了，也能面对自己的臣子，“那沙祺瑞那边……朕想着，还是要给他点颜色看看。” “……”江嫣无奈扶额，“他有什么错？男女之事本就你情我愿，再说，便是真是不忿要做些什么，凤儿自己去也罢了，你身为皇上……” 端木珖怔了一下，暗自骂自己怎么被沙白湉带傻了：“母后教训的是。” “此事本宫知道了，晚点儿本宫叫凤儿来说话。按之前说的，让皇后也来吧。” “是。”端木珖行了一礼，便先出去了。 却不想，在门外恰好遇到端木凤。 “凤儿？” “皇兄……”端木凤脸上没了以前常带着的笑颜，与端木珖个面无表情的脸倒是像了更多，“我来给母后请安。” “去吧。”端木珖点点头，顺便叫来宁连，让他去坤元宫，请皇后也过来。 沙白湉刚刚懊悔完昨晚忘记的事情，好在一顿早膳能抚平她多数的心伤，正闲着无聊，便有人来报，请她去宁圣宫。 “什么？凤儿自己要求的，要选驸马？”当天下午，端木珖来到坤元宫的时候，听到沙白湉这般说，诧异的问道。 沙白湉点点头，随后问道：“皇上，什么叫三夫四侍呀？凤儿说，你准了她的。” 端木珖一瞪眼，还未说话，沙白湉继续道：“是不是什么不好的事情？臣妾看母后当时脸色不太好看呢。” “……那是朕，跟凤儿，开玩笑的……”端木珖结结巴巴的说道。 “可是母后后来也答应了呢。” 沙白湉一句话说完，端木珖已经蹦起来了：“什么？母后怎可如此轻率……” “臣妾想起来了，三妻四妾……是不是和三夫四侍一个道理？”沙白湉忽然问道。 端木珖眨眨眼：“好像是这么个意思……” “做公主真好啊……原来女人也可以选多个夫君的么？”沙白湉一脸向往，随后看看端木珖，“若臣妾没入宫……臣妾的父母一向疼爱臣妾的……不知道，也许他们也能答应……” “你！你你你……”端木珖没想到沙白湉也会有这种想法，惊的一下子从椅子上蹦起来，指着沙白湉“你”了半天也没说出什么。 “臣妾怎么啦。”沙白湉不解，随后拉住端木珖的手，问道：“皇上可以娶三妻四妾吧？感觉是不是很好？” “不，不好。”端木珖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随后决定给沙白湉灌输一下这样的弊端，让她完全放弃这个想法，“你想，一顿饭就那么多菜，如果你有三夫四侍，就要八个人一起吃饭，每个人能分到几口菜？” “啊……”沙白湉没想这么仔细过，被端木珖一说，有些怔松。 “不只在吃上。你给朕做个荷包什么的，几个月做一个，也就够了。若是有七个夫侍，你每个月都要做好几个呢。”端木珖继续道。 沙白湉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是哦……” “那床上活动，你是最怕累的。朕倒是可以体恤你，偶尔休息也可。但若是有七个夫侍，啧啧，恬恬每晚每夜都不用睡了。”端木珖谆谆诱导。 “那不行哦，恬恬还是要睡觉的。”沙白湉挠挠脸，说道。 “你再想，一盘点心才几块？八个人分，可够一人一块的？若是朕与你，朕用上一块便够了，剩下的，还不都是你的？”面对一个吃货，端木珖使出大绝招。 果然沙白湉也蹦了起来：“绝对不行！太可怕了！凤儿怎么会有这般疯狂的念头呢！太可怕了！” “有朕一个，好吧。”端木珖眉梢眼角皆是得意，仿佛让他的皇后取消三夫四侍的想法，是他做的多么棒的一件事情。 “皇上！你也不要再往宫里娶妃子了吧！”沙白湉举一反三，马上明白许多，“宫里一共就那么多厨子！不能给那么多人做饭呀！” 第62章 大岭朝第一届驸马PK大赛，夭折 端木珖被噎了一下，无言以对。 他这小皇后，怎么好像，有些变聪明了呢？ “好不好嘛？”沙白湉还在眨巴着大眼睛，等着端木珖的回答。 端木珖对宫里有多少女人其实是无所谓的，反正他有恬恬就够了，不过既然恬恬有这个要求，他自然无不应：“好呀。” “皇上最好啦！咱们在一起，吃最好的东西！臣妾，臣妾愿意把所有好吃的都分给你一半！” 对于吃货而言，这是最真诚的誓言了吧？ 端木珖也有些感动了，同时决定要说出个更加好听的话：“好，朕，朕会为你找全天下间最好吃的！” “那臣妾还想吃安和馆的菜！”沙白湉抓准时机，总算提出昨日没来得及说出口的要求。 端木珖点头，豪气万丈道：“好！改日朕再带你去吃！” “噗嗤。”门外忽然传来轻笑声。 “谁？”端木珖皱眉，厉声问道。 宁连苦着脸推开门：“皇上，太后娘娘和安平公主来了，还有五王爷和六王爷。” “……为何不通报！”端木珖又羞又气，想想刚刚和沙白湉说的那些话，难道都被人听去了不成？ 江嫣搭着端木凤的手，身后跟着两个奶妈抱着两个娃，施施然走了进来：“本来只是想来找皇后说说话，谁知道皇上这么早就来了。本宫也就在门口站了片刻，本是等着你们说完悄悄话便通报的，谁知凤儿这沉不住气的性子……” 这是嫌端木凤笑出声，让她少听墙角了呗？ 只要不是和沙白湉单独在一起，端木珖的智商还是在线上的，此时他忽然觉得，这个宫里有些不太正常…… 脑海中的小人晃着脑袋，一脸疑惑加无奈…… 谁家皇后不让皇上纳妃，原因却是宫里厨子太少？ 谁家太后会听壁角听到忘了通报还意犹未尽的？ 谁家公主……好吧，也就凤儿还正常…… “皇兄与嫂嫂的海誓山盟真是，咳咳，特别的很呢！”端木凤笑道。 端木珖脑海中的小人“唰”的就蹦了起来。 他就知道！他就知道！全都不正常！ 沙白湉却没觉得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母后，凤儿，快坐。儿臣刚让他们做了热乎的酥饼，这会儿应该刚刚做好呢，快来吃一些。” “母后快看，嫂嫂也很喜欢咱们呢，这好吃的，不仅要分给皇兄，还舍得分给咱们。”端木凤继续调侃道。 端木珖往门边踱了几步：“你们说事情，朕先去临华殿了。” “皇兄慢走。不过，若是皇兄发现了什么好吃的，不记得凤儿也罢了，可千万别忘了母后呀。”端木凤显现出这几日里难得的活泼。 端木珖脚下一顿，轻嗯了一声，快步离开了。 几个女人在屋里笑成一团，沙白湉虽然不太明白是什么意思，但是看江嫣和端木凤都笑的这么开心，便也笑开：“母后……” “哦，对了，你很久没见你弟弟们了吧？”江嫣笑着回头摆摆手，两个奶妈抱着小五小六上前来，行礼道：“参见皇后娘娘。” “长大好多了呀。”沙白湉好奇的挨个捏一捏，最近她也忙的很——虽然不知道在忙什么，确实很久没见两个弟弟了。 “……啊！”小五忽然喊了一嗓子。 江嫣笑道：“小五倒是像凤儿小时候，说话的早。小五，这是嫂嫂。” “shao！”小五伸着脖子喊了一声。 哎呀，这一嗓子把沙白湉稀罕的，抱住小五亲了又亲的不撒手：“小五好乖好乖……” 逗了半天孩子，江嫣才说起正事：“对了，睿亲王的婚事就定在下个月中旬，沈太后监管着，应该没什么大问题。皇后和皇上说一声，睿亲王到底与普通王爷不同，大婚也是在宫里……” 絮絮说了半天睿亲王的婚事，江嫣看了看又坐在一边发呆的端木凤，暗叹口气，继续道：“凤儿选驸马的宴会……如今已是初秋，本宫想着，不如就办个赏菊宴选驸马……噗嗤……” 说着说着，江嫣自己先笑出声来，赏菊选驸马…… 看到两个姑娘不解的眼神，江嫣清咳一声：“本宫只是觉得，对于男子来说，大概是不爱赏花的。” 沙白湉若有所思的点点头：“不如比武招亲吧。” “比武……太过吵闹了吧，万一再召来一群江湖匹夫。还是安静点儿好。”端木凤摇摇头。 “那，比做饭招亲吧。”沙白湉笑眯眯的说道，“选个会做饭的好驸马。” “比饭招亲……也不是不行呢。嫂嫂来做评判呀。”端木凤笑道。 “真的吗！太好啦！”沙白湉高兴的拉住端木凤都不够，恨不得要抱住她亲一亲。 “咳咳。” 沙白湉和端木凤被江嫣一声咳嗽，打断了热火朝天的讨论：“母后……” “简直异想天开！凤儿是要选驸马，不是要选厨子！”江嫣一拍桌子说道。 “是……”两个姑娘互相看看，都有些不好意思。 “不过，你们的想法很有新意，不如多比几轮，多比几样，给凤儿选个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的好驸马。”江嫣不怕事儿大的说道。 之前她在后宫，战战兢兢举步维艰的，一点儿边界不敢越过，现在她是皇太后诶！亲儿子是皇上！现在她给自己亲闺女选个丈夫，弄个PK晋级赛什么的，没问题吧？ 随着江嫣的描述，沙白湉和端木凤的眼睛越睁越大，眼中的神采也越发放出光芒：“还，还能这样？” “不好吗？” “太好啦！母后你太棒啦！”端木凤先欢呼出声。 沙白湉更是目光灼灼：“母后的意思是，糕点制作的比拼，和菜肴的制作，是要分开的？” “对。” “太，太完美啦！”沙白湉高兴的忍不住抱了江嫣一下，“儿臣可以去做评判吗？” “可以呀。”江嫣笑着，倒是很好说话。 三人又合议半天，定下每一步考验的项目，以及晋级的标准，连用晚膳的时候都在讨论，最后终于定下所有规则。 大岭朝第一届驸马PK大赛眼看要开始了…… “什么？简直胡闹！朕不同意！”端木珖听完沙白湉兴高采烈说完，直接一拍桌子说道。 第63章 能臣PK选拔赛 好不容易想出来的好方法，因为端木珖的一句话就夭折了，沙白湉肯定不乐意：“为什么不好呀？” “哪怕是男子娶妻，也是像沙祺瑞说的一般，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朕与父皇母后，让端木凤自己选驸马已经是格外开恩了，哪里还能弄出这些个弯弯道道！岂不是丢人现眼么！不行，绝对不行！” 说到底，端木珖还是个封建社会下的男人，哪怕是对于女子抛头露面能够接受，但是这般选夫，定是不能同意的。 “那些什么比武招亲，什么绣楼抛绣球，你们去看看，都是些什么样的女子？我大岭的公主，难道也要这般吗！”端木珖越说越生气，“啪”的又拍了下桌子。 沙白湉缩了缩脑袋，其实……端木珖说的也没错，只不过：“母后给出的那么好的主意，便没用了吗？” 端木珖想了想刚刚沙白湉说过的，忽然灵机一动：“你再跟朕详细说一下。” “就是，第一轮先比拼才学，主要是国之策论，看参加人数多少，这一轮先淘汰掉一半吧；第二轮比试武艺，并不一定要上去真刀实枪的比划，排兵布阵什么的也都算呢；第三轮比试才情，就是吟诗作对，母后说了，男人不能太死板；第四轮比试厨艺，分糕点和做菜……最后选出十强，再由凤儿自己挑选。” “这般选出来的，岂不是国之栋梁？给凤儿做驸马，浪费了。”端木珖微微勾起唇角。 大岭朝还未有过科举考试等等，做官的几乎都是家里代代相传，或者由下而上靠人举荐，然后每年考核来看是否合格或者是否需要更换。如此，虽然不缺做官的，也有几个好官，但是端木珖敏锐的感觉到，这个什么“皮可晋级制”，完全可以用在选拔大臣上。 如果让大臣，或者那些想入仕的来参加这个“皮可晋级”…… “朕出去一下。”端木珖越想越激动，不顾时辰就要去找太上皇商议此事，若此事能成，简直是对大岭有益至极！ 沙白湉坐在已经铺好的床上，呆呆的看着只着寝衣的端木珖就这样走了出去，然后又走了回来，拿上件披风又走了…… “这是怎么了……”仿佛从暴怒到大喜，端木珖只用了一盏茶的时间就做到了完美切换，就剩下个呆呆的小恬恬抱着被子，不知道该睡觉还是该等端木珖。 不过，她也只是犹豫了片刻，便看到端木珖又回来了：“皇上？” “嗯，睡吧。”端木珖摆摆手，刚想坐在书桌前，随后看到沙白湉呆呆的样子，不由勾唇走到床前，在她额上落下一吻：“你先睡。” 沙白湉乖乖躺下闭上眼睛，端木珖坐在书桌前，挑亮了灯，开始奋笔疾书起来。 刚刚快到宁圣宫了，端木珖才想起来时辰这般晚，父皇定是不会见他的。还不如先回来整理好思路，明日再具体商议。 于是，这夜的端木珖一直未合眼，只把个“皮克规则”写了出来，按照沙白湉之前说过的，又改了几轮比试的规则，加了些内容，后来想了想，文武有专，便又将比试分成了文臣和武将两种…… 待一切写完，刚刚好是该早朝的时辰。 “皇上，这，这……”宁连看到端木珖脸上的两个大黑眼圈，眼都瞪圆了，“皇上没有歇息好？” “不，朕很好！走，上朝！”端木珖将薄薄几张纸塞到怀里，精神昂扬的往外走去。 果然不出端木珖所料，这个“皮克规则”也让太上皇端木宸眼睛一亮。虽然已经不沾朝事，但是端木宸毕竟做了将近二十年的皇帝，什么好什么不好，瞬间也能判断个差不多：“这倒有意思。” “本是母后的主意……” “哦？朕就说，你母后最厉害了！连这种东西都能想出来！”端木宸兴致更加高昂，对着那些规则大加赞赏。 “……母后本意是用来给凤儿选驸马的，这些，这些具体的是儿臣写的……”端木珖小声说道，期待父皇对他的夸奖。 没想到……“给公主选驸马都能瞬间想到如此良策！啧啧，你母后这般好，朕真是慧眼识人啊！” 端木珖表示自己什么都不想说了。 这是亲爹，妥妥的。 不过好在这个方法得到了中青两代帝王的认可，端木珖便又找了几个臣子好好商议了一番，大岭朝第一届能臣PK选拔赛就这样热热闹闹的开始了。 因着是自己的主意，江嫣很是有兴趣，便拉了端木宸陪她一场不落的看着，而且抱着从这些能臣中选个好女婿的想法，端木凤也被要求同去，而沙白湉因为美食PK被端木珖删了，而那些策论啊兵法啊她也没兴趣，便看了半场就回去了。 如此，小五和小六便全部交给沙白湉来看管。 沙白湉看的很是尽心。 不为其他，只看小孩儿们的吃食，她……就感兴趣的很。 “娘娘，这个是酸奶丸子，也是太后娘娘想出来的点子。这个软滑，入口即化，又是牛乳制成的，小孩吃最好了。”奶娘尽心尽力的介绍道。 沙白湉正经着一张脸，若有其事的点点头，随手拿起一个放在嘴里。 真！好！吃！啊！ “这个，可以多准备一些，若两位小王爷饿了，本宫也可以喂他们些。”沙白湉看了看那装点心的盘子，小，实在是太小了，“便用本宫最喜欢的那个玉碗来盛一些吧。” “是。”奶娘本想退下，想了想，还是道，“回禀娘娘，太后娘娘说，此物加了一些糖，对于两位王爷来说有些甜了，实在不宜多食，每日里，不能吃超过三颗。” “三颗！”沙白湉一怔，再看了看那盘子，还好，没给她只拿过来六颗…… “这一盘子，应该足够两位王爷用上十天的了。”奶娘继续说道。 沙白湉不可思议的看着奶娘：“难道本宫不用吃吗？” “啊？”奶娘一瞬间没有反应过来，不知该如何答话。 “两位王爷每日吃的少，本宫吃的多呀！”沙白湉继续道。 奶娘这才明白这位皇后娘娘的意思，忙哭笑不得的应下：“是，奴婢马上让他们多准备些。” 沙白湉这才点点头。 这才对嘛…… 又拿起一颗含在嘴里，沙白湉满足的眯起眼睛，真的很好吃呢…… “主子！主子！沙，沙公子出事了！血，好多血……” 被沙白湉派去替她观看能臣PK赛的巧珊惊慌失措的边喊边推门进来。 第64章 他在保护我…… 被沙白湉派去替她观看能臣pk赛的巧珊惊慌失措的进来：“主子，那擂台上，出事了！沙公子！” “谁？”沙白湉一时还没想起那沙公子是谁。 “哎呀，主子，是你弟弟，沙祺瑞大人呀！”巧珊急的直跺脚。 “小瑞！”沙白湉猛地站起身来，“他，他怎么了？” “今日本是武将比试，但是比拼中一人的长剑脱手了，直冲着台子东侧而去！主子知道，东侧啊，皇上，太上皇和太后都在那里！沙公子离的最近，便冲在前面挡了剑……” “然后呢！”沙白湉几乎是尖叫的问道。 “然后沙公子就倒在了地上，鲜血流了好多哦……”巧珊说着，还擦了擦眼泪。 “再然后呢！”若不是还要看着小五小六两个王爷，沙白湉就要蹦起来冲去赛场了。 “再然后太医们就来啦，把沙公子抬走了。奴婢问了问，说是先安置在临华殿的侧殿了……”巧珊话还没说完，就看到沙白湉自己一手抱起一个娃，就要往门外冲，“主子……” “你抱着这个！”沙白湉把小六塞给巧珊，话也来不及多说，就往临华殿快步而去。 刚刚去传了酸奶丸子的奶娘看着皇后娘娘急匆匆的夹着五王爷就往外冲，眼睛瞪的浑圆：“娘，娘娘……” “这个给你！”沙白云把小五递给奶娘，一摆手，“都随本宫来！” 快速赶到临华殿，太上皇和太后已经去休息了，只端木珖和端木凤等在侧殿外面。 “臣妾参见皇上。”沙白湉象征性的行了个礼，就要起身往内室冲。 “皇后！”端木珖赶紧拉住她，“别急，沙卿无事。” “可是，臣妾听说，小瑞流了好多血……” “那剑正巧划伤他左肩，太医已经看过了，虽然看起来吓人，其实没有伤到筋骨，多休养几天就好了，以后不会有什么损伤的，朕保证。现在太医正在为他包扎伤口，你进去也不方便。”端木珖揽住沙白湉，轻声安抚道。 端木凤眼角通红，走过来向沙白湉一揖道：“参见嫂嫂，此事，都是凤儿的错，沙大人……也是为了救凤儿。” 得知沙祺瑞的伤情并不那么严重，沙白湉刚松一口气，又听端木凤这样说，便不解的问道：“为何是你的错？那剑飞起，又不能怪你。” “若不是凤儿任性，执意将沙大人叫来东侧说话，他也不会恰好离的那般近……其实，其实那剑是冲我飞过来的，只是我一时没反应过来……”端木凤捏着衣角，抖着嗓子说道。 沙白湉反而劝慰她道：“没事的，皇上不是说了，小瑞的伤情没有关系。此事你也不想的，别怪自己。” “嫂嫂……”端木凤憋了好一会儿，心中忐忑又难过，此时听沙白湉这样一说，便忍不住大哭起来：“不，都是凤儿的错，都怪我，对不起……” “好了，安平公主今日也吓着了，早些回去休息吧。嗯？皇后怎么把小五小六带过来了？宁连，让奶娘好好送去宁圣宫。擂台上的人都先散了吧，今日暂停，明日再比。”端木珖皱着眉，几句安顿好当前的情况，除了端木凤吸着鼻子不肯走，其他倒也清爽了许多。 又等了一会儿，太医便出来了，果然与端木珖之前说言一字不差，太医只说已经止血，只要按时服药，换药，好好休息，一段时间后便无大碍了。 沙祺瑞也被人搀扶着走了出来，见到端木珖三人还要下拜，却被端木珖拦下：“沙卿不必多礼。” “多谢皇上，臣已经无大碍，这便回去了。”沙祺瑞说着，苍白着脸对着沙白湉笑了笑，显然是让对方放心的。 “你，你的伤……”端木凤咬咬唇，“不如在宫中歇息，也有太医看着。” 沙祺瑞一怔：“这，到底不妥，臣是外臣，这后宫……” “诶，皇后是你亲姐姐，如今朕这后宫也只有二妃，还都在禁足中，无妨。宁连，去收拾一下浮碧楼。那楼离临华殿近，又在后宫边上，也方便些。”端木珖也觉得沙祺瑞受伤也有他一部分责任，端木凤说的也对，宫中到底有太医，而且这般，也能让沙白湉放心。 果然，沙白湉向他投来感激的目光。 端木珖不由挺了挺胸膛。 沙祺瑞想了想，端木珖说的也有道理，自己带着这伤回家，也是让父母担心，只要好好待在房间里不乱跑就是了：“臣，叩谢皇恩！” “免礼免礼，快去休息吧。”端木珖虚扶了一下沙祺瑞。 沙祺瑞却又看向沙白湉：“还要劳烦皇后娘娘一件事，臣若在宫中住下，只怕家中会担心，娘娘可否遣人去送个信？” “好呀，正好给母亲送些好吃的，他们定会高……咳，不担心的。”沙白湉挠挠脸。 沙祺瑞点点头，眼中带着无奈和好笑：“是了，到时候他们只会高兴，不会担心了。” “你……你也要多吃些好的。”端木凤插嘴道，“多，补一补……” “多谢公主关心。”沙祺瑞轻轻点点头，让人扶着，往浮碧楼而去。 端木凤就那样看着他慢慢的离开，直到被沙白湉拉了一把，才反应过来：“嫂嫂……” “走，去坤元宫坐一会儿，本宫那里有好吃的。”确定了沙祺瑞没有大事，沙白湉也放松起来，又惦记起她之前让人去做的酸奶丸子了。 端木凤点点头，任由沙白湉拉着她往前走，整个人的心思，却跟着另一个人飘走了…… “嫂嫂，其实，其实我觉得，小瑞也许并不是对我全无感觉的……”端木凤坐在沙白湉对面，手里捏着那个酸奶丸子，半晌没吃也没动，却冒出这样一句话。 “哦？”这个丸子实在太好吃啦！ “他会为我挡剑……当时他还拉了我一下，还把我藏在他身后保护着，他，也是很关心我的……”端木凤越想越高兴，越想越觉得这么一回事，“嫂嫂！你陪凤儿再去看看小瑞吧！” 不管怎么样，她再也受不了这种折磨，今次便问个清楚，是或者否，就等这一个答案吧！ “嗯？哦，也好，给小瑞送些这个过去。”沙白湉看了看天色，距离晚膳时间还早，便和端木凤一起往浮碧楼走去。 第65章 既为公主 “启禀皇后娘娘，安平公主，沙大人刚刚喝完药睡下，奴才，去叫醒他？”被分来伺候沙祺瑞的小太监小牛子恭敬的弯着腰说道。 沙白湉挑眉看向端木凤，端木凤抿嘴想了想，说道：“算了，让他继续睡吧。也……没有什么大事。” “是。” 沙白湉看端木凤虽然嘴上这样说，但是眼睛还是一直往内室看，便笑道：“好了，不如咱们出去转转，等会儿再来？诶，这样吧。小牛子，沙大人醒了你就让人去报本宫一声，本宫来与他一起用膳。” “是！”屋里这个是皇后娘娘的亲弟弟，小牛子自然知道，便赶紧应下。 “臣起来了。”沙祺瑞的声音从内室传出，带着些许惺忪，显然是刚醒的。 沙白湉笑眯眯的说道：“不急，小瑞你慢些起来。” “……对。”端木凤心中有事，话也说的少，只坐在一旁静等着。 不一会儿，沙祺瑞衣着整齐，从内室走出来，向着沙白湉刚要行礼就被拦下：“可好些了？快坐吧。” “臣已经无事了，娘娘放心。后日，臣还要参加文臣的比试呢。”为了宽慰沙白湉，沙祺瑞笑着安抚道。 却没等沙白湉说什么，端木凤先道：“你……伤成这般，还能比试吗？” “伤在左肩，不碍事的。” 一席话说完，屋内又陷入沉默。 沙白湉看两人这般，觉得自己也是碍事，便站起来伸伸懒腰：“外面的花儿开的极好，本宫先去采几朵来。” “皇后娘娘……”沙祺瑞一怔，刚想说他这般与公主独处不合规矩，沙白湉却已经快步走了出去…… “这般，安平公主，也先回去吧。”沙祺瑞无奈，只得下了逐客令。 却不想，端木凤没有动也没有说话，只继续坐着，像是没听到一般。 “公主？”沙祺瑞再次提醒道。 “沙大人，我此次前来，只是为了问你一句话。”端木凤心中惴惴，面上却是一派坦然，平日里极爱笑的她，正经起来却带了一身天家公主不容忽视的气度，“我，我就是想知道，你心里，有没有一点我的位置？” 寻常女子问出这话，一般都是羞涩的，可是端木凤偏偏严肃的紧，让沙祺瑞也不由肃了脸色。 只是，半晌没能答出来。 “沙大人？”端木凤不喜不怒，仿佛也不期盼，只淡然垂眸问着。 猛然面对这样的端木凤，沙祺瑞有些不适应，却更重视了起来：“臣……不敢有此心思。” “不论君臣，只说男女，沙祺瑞，你……你心中可有一点点……”端木凤目光明灭，只藏在那双长睫下，让人看不透，更捉摸不透。 天知道她现在有多紧张！ 只期盼着，沙祺瑞能够那般回答…… “臣，并无。”话说完，沙祺瑞便直接跪在了地上，因着扯动伤口，还没忍住“嘶”的倒吸口冷气。 端木凤面上表情没变，只抓住椅子扶手的手指白的吓人，还带着轻微的抖动，不过听到沙祺瑞那声“嘶”，端木凤还是猛地抬头，挤出一个笑：“起来吧，你身上还有伤。再说，”她笑容渐大，“这又不是什么罪，何必跪下。” “公主……”沙祺瑞何曾见过这样的端木凤，有些担心。 端木凤却瞬间恢复成以往的那个活泼骄纵的公主：“快起来啦，难道还要伤上加伤让本公主忧虑？没有就没有吧，以后……以后本公主也不会喜欢你了！” “臣……” “起来！” “……是。”沙祺瑞站起身，却低着头，不敢在看端木凤。 “好了，多谢你诚实待我。以后……以后，不必再记得此事。”端木凤摆摆手，站起身来，“嫂嫂怎么采花这么久还没回来，我去找找她，你回去休息吧。” 说着，就急步走了出去。 沙祺瑞呆立半晌，溢出一声轻叹：“对不起……” 端木凤越走越快，越走越快，却不是朝着菊花盛开的那片地，而是往人少的背阴处而去，她一边走着，一边不由笑出声，眼泪却滚滚而下…… 算了，不管他之前做的如何，不管他到底怎么想的，既然他已经亲口这般说了，她端木凤又何曾是会痴缠的女子…… 既为公主，自当有属于公主的骄傲。 轻声哭了一会儿，端木凤吸吸鼻子，擦擦眼泪，抬起脸来。 就这样吧。 “咦，凤儿呢？”拿了一把菊花的沙白湉回来发现殿里只剩一个呆呆站着的沙祺瑞，好奇的问道。 “嗯？”沙祺瑞这才回神，“哦，她，她去找你了。” 沙白湉歪了歪头，凑上前来：“小瑞怎么了？伤口疼吗？怎么哭了？” 哭？ 沙祺瑞摸摸脸，没有泪呀？ “眼圈都红了，小时候你受了委屈，或者被人欺负，都会这般，根本不会流眼泪，只是默默红眼圈，看着好可怜呢。”沙白湉说着，忍不住上手摸了摸沙祺瑞的脸，“乖哦，不哭，姐姐给你好吃的！” 说着，掏出两颗酸奶丸子，直接塞进沙祺瑞的嘴里。 “姐姐……”沙祺瑞哭笑不得，只是那酸奶丸子入口即化，醇香的奶甜味从舌尖到喉咙，瞬间充斥了整个口腔，“这个，真的还挺好吃……” “是吧！来，这一包都给你！”沙白湉大方的掏出拿来的那个牛皮纸包，递到沙祺瑞手里，又推着他往内室去，“刚刚是凤儿有事想见你，才扰了你休息，这会儿既然人已经走了，你再回去睡会吧，休息的多了，伤才能好的更快。” “是，那姐姐也快回去吧。”沙祺瑞无奈的往内室走着，同时不忘叮嘱，“莫忘记与父亲母亲说。” “额……”沙白湉站在原地，挠挠脸，“好像还没去说……我现在就去，你快休息吧！” 和沙祺瑞这般在一起，沙白湉仿佛又回到出阁前的日子，连自称都忘记了。 只是，再见到端木凤的时候，沙白湉却笑不出来了。 小姑娘便是已经把泪擦干净了，但是一脸的痕迹，两眼的红肿，哪怕沙白湉再傻，也明白刚刚发生了什么。 这两个孩子，真让人操心。 “凤儿，走，嫂嫂请你吃肉去！” 第66章 怎么能把她们再禁足啊！ 世间绝没有什么事情是一顿好吃的解决不了的，如果有，那就吃两顿。 沙白湉一直坚信着这件事情。 可是，带着端木凤用了一顿丰盛的晚膳，又吃了不少宵夜后，大胃的沙白湉都难得觉得有些撑了，端木凤却还是那般没什么表情的偶尔走神，让她觉得很是挫败。 “凤儿……”沙白湉的看家绝招都使出来了，可是看端木凤还是不开心，便有些泄气。 “嫂嫂，不必这般。”端木凤看沙白湉这般卖力的推荐着各种好吃的，也有些哭笑不得，“只……凤儿有一事还要求嫂嫂。” “嗯嗯嗯，你说。”沙白湉赶紧点头。 端木凤带着浅笑：“凰儿又不见了，我那楼里空荡的很，今晚，能不能与嫂嫂挤一挤？” “可以呀！”沙白湉虽然不知道端木凤和沙祺瑞说了什么，但是必定是自家弟弟又伤了人家妹子的心了，作为姐姐，有义务收拾这烂摊子，抚慰小妹子的心情，“当然可以！” 于是端木珖又被拒之门外了。 “……”忙了一天，连抱着软和和的小媳妇睡觉都不行吗！ 为什么妹妹失恋，他也要跟着抱不到媳妇呀！ 郁闷的端木珖正在回临华殿的路上，却碰见一个意外的人。 “你是……”端木珖蹙眉看这眼前一身白衣，千娇百媚的女子，觉得好像熟悉却又不认识。 那女子微微一笑，眸中百转千回：“臣妾参见皇上。” 听到这称呼，端木珖就先皱了下眉：“你不是还在禁足？” “皇上大概是忘了，半年时间已到，臣妾与姐姐，昨日就可以出来了。”灵妃眉目含情，脉脉看向端木珖。 端木珖眉头皱的更紧：“这般晚了你在此处作何？” “臣妾睡不着，便想着出来走走，谁知道便这般巧，便遇见皇上了。”灵妃说着，眼睛继续传播着秋波。 “哦。”端木珖点点头，那意思便是你继续走走吧，然后便继续往临华殿而去。 “皇上！” 灵妃急急叫住端木珖，随后又咬住唇，片刻后还是说道：“皇上，既然今日皇后娘娘宫中有事，皇上，皇上不若去臣妾那里掌灯，臣妾已经准备好了点心和茶水……” “嗯？”端木珖皱起眉，“不去。” “为，为何？”灵妃怎么也没想到端木珖拒绝的这般干脆，有些不解：“臣妾也是皇上的嫔妃，伺候皇上是臣妾的职责……” “但是朕没有职责去你宫里。”端木珖摆摆手，不欲多言，正想抬脚走，冷不防灵妃一个豁出去，窜上前抱住端木珖的腰：“皇上，皇上，臣妾是您的妃子呀，你不能这般对臣妾……” “为何不能？朕又不喜欢你。”端木珖看她这样，更是厌烦，只是腰被她抱得很紧倒也走不了，“宁连！人呢，都死了吗！来人，给朕把她拉开！” “皇上！”灵妃真的要哭出来了。 趁着皇后还没反应过来，而宜妃尚在筹谋中，灵妃买通了几个太监，大半夜的装扮好了专门等在这里，就是想着孤注一掷，不管怎么样也要先得了圣宠，谁知皇上会这般油盐不进：“皇上，不要这样对臣妾……” “拉走。”端木珖一点儿怜惜也没有，不过看灵妃哭的厉害，到底还是解释了一句：“你老实待在后宫，总会有你的好处。” “皇上……”灵妃哭着被人拉走，听到那句心里到底不甘。 好处？如果皇上所谓的好处就是一些不顶用的宫权和不愁吃喝的生活，那她进宫来是为了什么！ 罢，今日不成，来日方长！ 灵妃一边哭着，眼中一边放出冷光。 沙白湉，你何德何能！不过就是占了先机，若他发现你也有不堪的一面，本宫倒是要看看到那时，他是否还是爱你如初！ 那边被诅咒的沙白湉刚吸了口口水，脸在柔软的枕头上蹭了几下，显然美梦正酣。 而她身侧，本该睡着的端木凤不见人影。 窗前，却多了一个托腮望月的人。 这一夜，整个后宫，除了沙白湉，没有几个睡的安稳的。 第二天，因着太后传口谕让端木凤去看比试，沙白湉为了陪她，也一起去了，同时她也想看看是谁的剑那么不长眼睛，划伤小瑞。 端木珖和以往一样，坐在一边看了几场，便去忙政事了，不过在离开之前，再次威胁了端木凤一下，让她晚上该去哪儿去哪儿，不要再霸占着皇后了。 却没想到，端木珖前脚刚走，后脚两个妃子便过来了。 “臣妾参见太上皇，参见太后娘娘，参见皇后娘娘。”宜妃和灵妃同时福身，只是眼睛都还在左右看着。 沙白湉一见她二人就有些气闷：“你们，不是还在禁足吗？” “前日里已经到时间了，皇后娘娘这般说，可是怪臣妾等没去向娘娘请安呢。”宜妃笑着说道。 “你们既然已经解了禁足，应该好好恪守宫规，尊敬皇后，别的事情不要多做，也不要多想。”江嫣垂着眼眸看着那二人，心中轻叹。 怎么就选了这么两个人进来呢？ 灵妃笑盈盈的躬身道：“是，臣妾等定会遵守太后娘娘的教导。” “坐吧。”江嫣摆摆手，有小太监上前在边上加了两把凳子。 因为想着端木凤今日心情不好，沙白湉便让她挨着江嫣，自己坐在一边，如今，便成了她挨着灵妃。 真是不舒服。 沙白湉皱了皱眉，想着要不要早点离开，也好去看看小瑞。 “娘娘，”灵妃却忽然凑近她，小声说道，“多谢娘娘昨晚未留皇上，倒是让臣妾有幸，与皇上深夜相聚了呢。” “什么？”沙白湉完全没想到灵妃会莫名和她说起这个，诧异之下小声喊了一句。 端木凤听到这边的声音，好奇的靠过来：“嫂嫂？” “没事。”沙白湉心乱如麻，却不好与端木凤说，便摆摆手，只继续问灵妃道：“妹妹这话是何意，本宫不懂。” “娘娘不懂吗？皇上离了坤元宫，自然是哪里都可去得的，臣妾前日便出了禁足，昨晚，正好与皇上……说起，这，这还是臣妾第一次与皇上这般亲近呢……” 能不亲近吗？她不要脸的抱着端木珖的腰拉扯了足有一盏茶呢。 可是这些，沙白湉是不知道的。 第67章 别哭呀，本宫给你银子 “你与皇上……”沙白湉咬了下唇，没有继续说下去。 作为皇后，又被周嬷嬷恶补了不少规矩，沙白湉知道，就算端木珖去宠幸了灵妃，她也是无权置喙的，甚至还要送些东西给灵妃，以显得她皇后大度。 可是…… 她现在能忍住不伸手掐人就不错了，难道还要送东西？ 真当她傻的？ “娘娘？哎，皇上也是疼臣妾，虽说也就一会儿，但是臣妾还是觉得，怎么说呢，真的是不同寻常的体验呢……”灵妃说着，还意有所指的扶了扶腰，仿佛昨晚累着了的样子。 天知道是那几个该死的小太监手脚没轻没重，拉的她疼死了，腰都抻着了。 “哼。”沙白湉自来就不是那种能忍得住的，如今她看灵妃不顺眼，何苦再继续待下去让自己不舒服，便起身向着江嫣一揖：“母后，儿臣身子不爽，便不多坐了。弟弟那边也不知道情况如何了，儿臣想去看看。” “嗯，坐了这半天了，去休息休息吧。顺便帮本宫看看小五小六，本宫这就让人送去你宫里。”江嫣倒是没意见。 沙白湉行了一礼刚要走，灵妃却婷婷袅袅的站起身来：“听闻沙大人受伤，臣妾也挂心的很，今日特地带了家中送进来的山参一只，皇后娘娘带臣妾一起去看看沙大人吧。” 沙白湉一皱眉，还没说话，端木凤先冷冷的说道：“你是皇兄的妃子，这般去见一个外臣做什么？” “沙，沙大人是皇后娘娘的弟弟……” “那有什么就交给皇嫂便是，不必自己去看，刚刚母后刚说了要你恪守宫规，你便是这般守的吗？”端木凤不耐的打断灵妃结结巴巴的话。 江嫣点点头：“安平说的甚是。” 灵妃咬着唇，福身到底：“是臣妾想岔了。明和！” 一个小宫女托着个硕大的盒子从后面出来。 “还望皇后娘娘的弟弟早日康复。”灵妃脸上待着恰好虔诚的笑意，双手递上那个大盒子。 沙白湉回头看看，巧珊站在还远的地方，再看灵妃举着那盒子也不吃力，便伸手准备自己接过…… 盒子刚碰到她手的瞬间，便忽然往地上掉去，沙白湉还没反应过来，那盒子已经落在地上，“嗑嘣”一声四分五裂了，里面蹦出一根挺长的参，在地上弹了两下，“咔嚓”便腰折了。 “娘娘！”灵妃大喊一声，然后扑通跪在地上，瞬间泪流满面：“娘娘……那参，是臣妾父亲不舍得吃，专门送进宫里，献给沙大人的……娘娘便是讨厌臣妾，也，也不要砸了臣妾的东西呀……” “本宫，没有啊……”沙白湉有些茫然，她就碰了那盒子一下，怎么就成砸东西的了。 “皇后娘娘！便是你身为皇后，也不能这般枉顾臣妾和臣妾家人的心意啊！”灵妃嗓音尖锐至极，恨不得方圆十里都能听得见。 距离较近的太上皇不悦的看过来一眼，但是后宫女子的纷争，他是不好插手的，便推了推正在愣神的江嫣：“不管管？” “别急，看看皇后怎么办。” 听到江嫣这句话，正想开口的端木凤也沉默下来，好奇的看着沙白湉。 沙白湉挠挠脸：“这个……很贵吗？” “什么？”灵妃不解，沙白湉怎么不按规矩出牌？ “好像皇上上次赏了二十柱上好的百年老参给本宫，既然灵妃这般看重，且灵妃家中困难，便送几只到贵府上吧。”沙白湉很是大方的摆摆手。 反正这玩意也不好吃。 “……这不是，贵或者便宜的问题，这是臣妾的心意啊！” “哦……”沙白湉很是认真的点点头，随后一点皇后架子没有的蹲下身子，捡起那两截了的参：“摔断了也不会影响药性，巧珊！把这个送去御膳房，今晚给沙祺瑞炖吃了，一定让他吃光，省的辜负灵妃和灵妃家人的心意。” “是。” 沙白湉说完这些，又笑眯眯的对灵妃道：“好了，妹妹也莫气了，本宫理解你的心情。这般贵重的东西，自己摔坏了，肯定不敢承认，便是嫁祸到本宫身上又如何？你的心意，本宫弟弟吃了，该赔偿的，本宫也不会缺。哦，贵府除了参以外，还缺些个什么东西吗？本宫那里还有一些珍贵药材……” “够了！”灵妃气极，喝了一声，随后便听到江嫣警告的咳嗽声，马上又软了声音：“多谢皇后娘娘体恤，臣妾家中，还不缺这些个……” “既然不缺，刚刚跟皇后哭穷个什么？”江嫣看到此时，算是心满意足，“本宫看的清楚，明明是你自己摔的盒子，却赖在皇后身上，皇后大肚，不欲与你计较，偏你还在这里叽歪，怎么，前段时间的禁足还不够吗？” “臣妾，知错。是臣妾一时眼花，没有看清，还望太后，皇后，原谅……”灵妃不想再被关禁闭，便赶紧认错道。 “哼，便罚你阖宫上下两个月的月例吧。主子办事不当，定是奴婢没有伺候好，以后让奴才们尽心些。”江嫣处置完灵妃，又对沙白湉道：“你也是，堂堂皇后，她自己做错了怪你，你还受着，还送大山参，是不是傻？有那些个，还不如送给本宫。” “那，那儿臣回去就把所有的参都给母后送去。”沙白湉赶紧道，随后看了看脸色发青的灵妃，“这个，就不能给你家里了，别生气啊。要不然，本宫折合成银子？” 银子！ 打发叫花子啊！ 灵妃被太后训斥，本就失了脸面，这会儿被沙白湉一说，直接气哭了。 “额，你，你别哭啊，那要不然本宫让人去外面买了给你家送去？还是多送点银子？你到底想要什么？你说，本宫都给你。”沙白湉赶紧劝慰道。 你家才这么穷才需要买了送去才需要多些银子呢！ 灵妃越被安慰，哭的越厉害，江嫣则忍住笑，让人先扶她回去了。 “皇后，你……” “儿臣知错了。”沙白湉态度良好，马上认错，“以后有了好东西，都先送给母妃。” 这一闹，别的不说，那山参之物在沙白湉心目中的形象马上上去了不少。 当天晚上，沙白湉就缠着端木珖，想多要些山参来：“皇上再给臣妾一些嘛，不够分了呢！” 第68章 只给你玩 端木珖被沙白湉缠的无奈，第二日一早给太后宫里送去不少山参，又赏了灵妃父亲一些，搞的举朝上下，还以为灵妃在宫中如何受宠了。 却把个灵妃气的差点又哭出来。 谁稀罕她那两根破参了啊！ “沙白湉！本宫与你，定势不两立！”灵妃摔了三个杯子一个茶壶，还是又哭出声来。 沙白湉才不知道这些，她此时揪心的看着沙祺瑞：“你这血还没完全止住呢，还要去参加比试？” “姐姐……早就不出血了，太医早上来看，说只要左胳膊不用力就没事啊。”沙祺瑞实在无奈，“下午我还准备回家去。” “这么早！再休息几天嘛。”沙白湉还是有些担心，恨不得扒开沙祺瑞的衣服看看他的肩膀。 沙祺瑞不愿意多说，搪塞了沙白湉几句，还是换好衣服，往比试场所而去。 这几日的吃食用度，沙祺瑞心里明白的很，根本不是他一个臣子能够享用的。 若说是沙白湉特意吩咐了，也是有可能，可是他明里暗里问过，他那个傻乎乎的姐姐，根本没这个心眼。 而这宫里的其他主子，恐怕想不起还有他这么一号人吧。 只有一个…… 沙祺瑞轻叹一口气，不能再住下去了，否则……欠的更多。 为了弟弟，沙白湉第一次在比试赛场上坐了整整一天，也不白让她坐了一天，当日最佳，便被沙祺瑞毫无悬念的摘得。 “好小子！真棒！”沙白湉高兴的伸手去拍沙祺瑞的肩膀，好在瞬间想起他有伤，便硬生生转了方向摸了摸他的脸，“真棒！” 莫名其妙被摸了把右边脸的沙祺瑞眨眨眼，算了，跟他这个姐姐没什么好计较的，走了。 “他……是今日最佳？”端木凤今日未去赛场，却得知消息比谁都快。 “是，不过此时，沙大人已经离开皇宫了。” “他走了？”端木凤猛的站起身来，随后蹙眉道，“让李太医上心着，每日去……”想一想，去他家中也不方便，沙父沙母都还不知道，“每日下朝的时候，诊完脉再让他离开，要确保沙大人身体无恙。” “是。” 端木凤站起身走到窗前，遥遥看着宫门的方向。 算了。 这日晚上，端木珖来的时候，沙白湉还正在长吁短叹。 “怎么了？”端木珖边换衣服，便好奇的问道。 沙白湉再叹一口气：“还不是小瑞……刚刚有宫女来回臣妾，臣妾才发现，小瑞这几日里用的，那些茶杯器具，都是嫡公主的配置……” “嗯？”端木珖只稍微一想便明白了，“定是凤儿胡闹，没关系的，朕不会因此训斥沙卿。” “不是的……臣妾担心凤儿。”沙白湉随后又问，“你还会训斥小瑞？” “……不会。” “不会因为这个，因为别的呢？” “……也不会。” “哼哼。”这还差不多，“对了，凤儿，臣妾看凤儿对小瑞只怕……” 端木珖垂眸：“刚刚凤儿来找朕，让朕许她婚嫁自由。朕问过父皇母后，已经许了。” “啊？”沙白湉先小小惊了一下，随后不解，“凤儿选驸马，不一直都是自由的吗？” “朕猜测，她是不想朕下旨，直接给她和沙祺瑞赐婚吧。”端木珖捏了捏额角，这个妹妹，越大越不省心了。 沙白湉帮端木珖换好衣服，半晌没有说话，临睡前才喃喃道：“不会就这样耽误了凤儿的婚事吧……” “不会的。”端木珖闭着眼睛，摸到沙白湉的小手抓在手里，心想之前端木凤各种小哥哥，哪里会为了一个沙祺瑞耽误了婚事。 左思右想的沙白湉被端木珖抓住手，忽然又想起灵妃昨日说的话，顿时心中不快，还没反应过来就把端木珖的手给甩掉了。 “嗯？”端木珖睁开眼睛，不解的看向沙白湉，“怎么了？” 沙白湉翻了个身，背对着他：“没事……皇上累了一天了，早些睡吧。” “睡？嗯？这便要睡了？可是朕还精神的紧呢。”昨日忙的很，来的晚，两人见面就直接睡觉了，前日更是没有机会，端木珖这会儿翻身压在沙白湉身上，说这句话的时候，还意有所指的挺了挺腰，戳了沙白湉两下。 沙白湉又哼哼两声，还是没有理端木珖。 端木珖也不再废话，直接便要上手，沙白湉便挣扎着拉住裤子，两人在床上闹了半晌，沙白湉还是气力不敌，被端木珖按住翻来覆去正法了好几次…… 餍足后，端木珖刚想睡觉，忽然听到沙白湉细细的抽泣声，心中更是纳闷：“恬恬？怎么了，朕弄疼你了？” “皇上……”沙白湉还是越想越委屈，她反复告诉自己要大度，要贤惠，可是一想到灵妃也曾这般在端木珖身下婉转承恩，心里就酸涩的受不了，“皇上那日与灵妃，也是这般吗？” “什么？”端木珖怀疑自己的耳朵出问题了，刚刚恬恬是提到了别的女人？ “皇上那日在灵妃宫里掌灯的时候，是否也这般行了周公之礼！”沙白湉看端木珖还在装傻，气呼呼的直接坐起身来，不顾露出的大半个肩膀和若隐若现的高耸，什么大度什么贤后全忘在脑后了。 端木珖不由伸手去抚沙白湉的肩头：“什么掌灯？朕没去过她宫里啊。” 沙白湉更气了，这人！还不承认！一时怒上心头，恶从胆边生的小姑娘伸手“啪”打掉了皇上的手，气鼓鼓的背对着他躺下不愿意多说话了。 端木珖倒没有生气，只回味了下刚刚手上细腻的触感，还有被沙白湉打的那一小巴掌，倒是打的他心神摇曳了一下：“小猫长爪子了？” “哼！”沙白湉也不知哪儿来的自信，坚信端木珖不会惩罚她，越发傲娇起来。 “她骗你呢，朕没去过她那。就那日半路遇见，说了几句话，你若不信，明儿个去问宁连。”端木珖起身抚摸着沙白湉的肩膀，缓缓的解释着，既不生气，也没有不耐烦，恬恬吃他的醋，这是好事儿呢。 沙白湉扭头看他：“真的？” “真的……朕的棍子，只给你玩。”端木珖说话间，已经挤进沙白湉的被窝中，手上更是不老实起来。 第69章 剪不断理还乱 沙白湉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什么顶在了身后：“皇，皇上……” “嗯。”端木珖已经没有时间回答她了，只努力往想往里面挤着。 “皇上！” 端木珖微微蹙眉，不满的伸手想分开沙白湉的腿。 “臣妾……好像……”沙白湉不用端木珖再动，自己分开腿，还摸了摸，随后拿起手给端木珖看，“……皇上……” 妈蛋，葵水怎么这个时候来了！ 端木珖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瞬间就蔫了下去：“那朕……睡了……” 沙白湉已经来不及顾忌端木珖的心情，赶紧爬起来罩了件寝衣，唤了周嬷嬷和巧珊进来收拾…… 端木珖心塞的很。 而沙白湉则明白了一件事：“难怪臣妾刚刚那般胆大，还敢打皇上的手呢，原是葵水将至心情不好呀。” “……哦。”端木珖更心塞了。 他刚刚发现被沙白湉细白的小手打一下还挺爽的，就被告知这竟然是要来葵水的征兆…… 嘤嘤嘤，恬恬呀，朕想被你用小手再打几下啊…… 抱着满腹愁思，端木珖忧郁的睡着了。 能臣PK大赛轰轰烈烈搞了近十日，才完全结束，文臣里，沙祺瑞自然得了魁首，而武将那里，则是现任宫城防卫首领劳首领的儿子劳子墨。 此外，按照排名，前三十的都可以获得奖赏。 “爱卿都是我大岭栋梁之臣啊！”端木珖坐在上首，看这下面乌压压跪的一片人，心中高兴的很，“来人！赏！” 按照之前定好的规矩，获得名次的都有赏赐，唯一不同的是，发到每个人手里的除了金银，还有一张圣旨，竟然是端木珖和太上皇在比试的时候观察他们每个人的才干特长，调整了相关职位，但是基本上每个人都有升迁。 顿时大殿内一片叩谢声。 只除了沙祺瑞和劳子墨，只得了些金银古玩的赏赐，并无什么特殊。 “好了，都下去准备吧，到任后做的好，朕还有赏！”端木珖难得面对臣子勾起唇角。 能不高兴吗，这些都是他大岭日后的栋梁呢！ “哦，沙爱卿，劳爱卿留一下吧。”端木珖看着站在最前面的两个人，语气温和。 待其他人退下后，端木珖忍不住走下龙椅，对着劳子墨的肩膀就是一拳：“你小子！什么时候回来的，也不先来见朕！陆子呢？” “嘿嘿，臣刚回来，便听闻有这么大的事情，自然马上报名参加了，光准备就费劲死了，实在没空……”劳子墨嬉笑的说着。 “便没空来看看朕吗！”端木珖眼中也露出些许笑意，“你与陆子，真是让朕生气。游历便游历吧，连朕登基都不回来吗？” 劳子墨挠挠头，依然笑着：“臣去的太远了，一时赶不回来……不过臣比陆子靠谱多了啊！” 端木珖无奈的看他一眼，随后看看一旁的沙祺瑞，温声道：“这个劳子墨，比试了这么久沙卿应该熟悉了，他和陆将军的弟弟陆博明，一个是朕从小的伴读，一个是朕的近身侍卫，却扔下朕跑出去玩了快三年，真是……” “如今劳大人回来，而且臣看了劳大人的比试，身手了得的很，皇上可放心了。”沙祺瑞笑着一揖道。 劳子墨哈哈大笑：“不瞒路小弟，我这实在不喜欢别人叫劳大人……感觉自己变成了那白发老翁一般。你若不嫌，便称我一声墨兄可好？” “墨兄。”沙祺瑞喜欢劳子墨身上那种潇洒不羁的风度，当下也不矫情，拱手便称了兄长。 “这位沙大人沙祺瑞，是皇后娘娘的弟弟，朕的朝议郎。”端木珖简短的介绍道。 劳子墨自然也听说了这个为皇上挡剑，还能带伤得了头名的青年，知他年纪尚小，心中更是喜欢：“沙小弟好才学！那些个诗词，按愚兄的脑袋，是怎么也记不住的！” “你倒自来熟，上去就称自己是兄长，便是朕，也才是小瑞的姐夫罢了！”端木珖半开玩笑的说道。 沙祺瑞微微一笑：“墨兄不嫌弃就好。” 三人说说笑笑，越发投契，眼看到了午膳时间，端木珖便让人摆了宴，与两人共用。 “皇上，臣此次回来，还未与凤……那个，安平公主见过。皇上可否发发善心，让公主一起来用午膳呢。”劳子墨嬉皮笑脸的要求道。 端木珖一怔，随后先看沙祺瑞，见他面色如常，才道：“你……” “哎呀，臣对公主的心思，皇上又不是不知道，也没什么见不得人呢。臣与父亲说了，此次回来，定是要做到那驸马的！”劳子墨大大咧咧却又很是洒脱的说道，随后对沙祺瑞笑言：“沙大人也见过安平公主了吧，是不是个好姑娘！游历之前，我便说过，定要娶到……” “咳咳！”端木珖不悦的咳了几声，看劳子墨讪讪的止住话，忍不住又笑开，“你怎么还是小时候的性子！” “嘿嘿，皇上最了解臣啦，臣不一直是这个样子的。”劳子墨倒是不怎么怕端木珖。 沙祺瑞一言未发，脸上的笑容恰到好处，却一句话也搭不上，心中更是乱如麻。 劳子墨……年轻有为，英武潇洒，年龄也相当，确实与端木凤……才子佳人一般。 一顿饭，沙祺瑞说了什么，自己都忘了，只记住了劳子墨的那些笑，和说起端木凤时候耀眼的表情。 大概是看自己不在意，连端木珖都忍不住开了劳子墨的玩笑，直言他是端木凤小时候最喜欢跟着的“小哥哥”。 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吗…… 饭后，劳子墨便求了旨，一溜儿烟的跑去见端木凤去了，而沙祺瑞也告别的端木珖，却站在宫门口有些茫然。 其实，其实他想要的，就是这般不是吗？ “沙大人，您出来了。李太医已经等了良久了。”一个小太监躬腰上前，请沙祺瑞去一旁的殿中。 是了，这个李太医日日与他请脉用药，说起来，他肩上的伤好的这般快，还要谢谢他。 “沙大人不必谢我，我也是遵照安平公主的意思罢了。”李太医摸摸长长的胡子，笑着拿起手，“好了，沙大人伤口愈合甚好，只要注意，每日换药，尽量不要沾水，也不要太过劳累就好。” “多谢李太医……”沙祺瑞有些呆的说道。 他想过，这可能是皇上的旨意，可能是皇后找来的人，自然也曾想过是端木凤的手笔，可是一旦被证实，他这心中…… 倒是百般滋味难言了。 抬头看看宫中东侧最高的那个息凤楼，沙祺瑞心想，若有机会，还是要当面好好向公主致谢吧。 第70章 朕好怕怕！ 整个十月，端木珖都有些憋屈。 先是沙白湉的葵水来的很不是时候，然后便是为着十月二十日的祭天，要提前整整十天，皇上斋戒沐浴，也不再去后宫。 好不容易等到祭天结束，端木珖却悲催的发现，沙白湉床上多了两个不速之客…… 还都是男的…… “小五！小六！这是，这是什么意思？”端木珖看着床上两个爬来爬去的奶娃子，脸都要绿了。 沙白湉却母爱泛滥的抱起乖一些的小六，摸摸他圆圆的小胖脸：“皇上不在的这些日子，都是他们陪臣妾呢。小六抱着睡可软和了，而且还暖融融的。” 小五仿佛不甘被忘记一样，拉着沙白湉的衣摆“啊啊”叫了两声，惹的沙白湉笑开：“我们小五也可好了，夜夜睡在外面，保护嫂嫂呢。” 端木珖额上青筋爆出：“奶娘呢？伺候的人呢？都死了吗？要皇后看孩子吗？” 本来正在吐泡泡准备睡觉的小六被端木珖一嗓子嚎醒，眨了眨眼睛，忽然“哇”的哭了起来，小五怔了怔，也“嗷”的一嗓子哭开了。 “哎呀，哎呀，这是什么啦，小五乖乖，小六乖乖，不哭不哭哦……”沙白湉抱抱这个，哄哄那个，完全忘记了端木珖的存在。 好好一张床，变成奶娃俱乐部了。 端木珖抿着唇看了半晌，终于得到了哄完孩子的沙白湉一丝丝的注意力：“皇上？你还在这？” 那朕应该去哪儿？端木珖一双眼睛瞪的极大。 “皇上早些回去吧，臣妾忙的很。”沙白湉摆摆手，像赶苍蝇一样对端木珖说道，然后便又忙着和小五“啊啊啊啊”对话去了。 端木珖不敢置信的等了半晌，确定他的小皇后眼里已经完全没有他，只得失魂落魄的离开了。 不到一会儿，却又略显狼狈的奔了回来：“恬恬！” “啊？”正在和小五抢沙包的沙白湉纳闷的抬起头来，端木珖两步并作三步走上前抱住她在怀里：“吓死朕了……” “皇上怎么了？”沙白湉不解的拍拍端木珖的肩膀。 端木珖呜呜着不肯说，沙白湉无奈，叫来奶娘抱走两个小王爷，随后让端木珖坐在床上，像安抚小五那样一下一下轻拍着他的背：“皇上怎么了？” “朕，差点儿就被人用强的拉走了……”端木珖一脸可怜兮兮的看这沙白湉。 “啊？”谁敢乱拉皇上？ “朕刚出了你的宫门，就被人抓住了袖子不松开。就那个宜妃，穿的……哎呀，不说也罢，她拉着朕不撒手，也不知道哪儿来的那么大力气，拉着朕就往她宫里而去，差一点儿朕就回不来了，恬恬……”端木珖趁机摸住沙白湉的小手手，夸大了不止一分的描述着自己的悲惨经历。 “啊？”沙白湉呆呆的张大了嘴巴，宜妃，已经这般胆大了？都敢来皇后宫门口截皇上了？ 端木珖趁机把沙白湉抱的更紧：“恬恬，朕好怕，朕……今晚可不可以在你这儿住？” 沙白湉怜惜的拍拍端木珖，可怜的孩子，定是吓坏了：“当然可以，皇上乖乖，先去洗刷好不好？” 哄孩子哄多了，面对这样的端木珖，沙白湉自然的就摆出了这样的口吻。 显然，端木珖是很享受的：“还是怕……恬恬陪朕好不好？” “好吧，但是皇上要乖哦……” 被骗去洗漱间的沙白湉不一会儿就在澡盆里被吃了个光光，偏偏端木珖还一脸受惊的样子抱着她不撒手，从澡盆到床上，两人就没分开过…… 睡过去之前，端木珖觉得自己实在太聪明了，自导自演的这场戏，大圆满！ 大概连端木珖都没意识到，和沙白湉在一起以后，他与自己脑中的那个小人越来越合二为一了…… 第二日，沙白湉去给江嫣送小五和小六，恰好碰到去请安的宜妃，脸色直接就变了。 宜妃微微一福：“参见皇后娘娘，臣妾前些日子，得了个翡翠镯子，成色极好，只是，臣妾与皇后娘娘都戴不出翡翠的韵味，特来进献给太后娘娘。” 她还以为沙白湉是见她在太后这里不开心，哪里知道是为了昨晚的事。 “昨晚……”沙白湉一皱眉，本想说宜妃几句，但是想想地方不对，还是止了话头，“昨晚小五和小六都很乖呢。” 江嫣笑眯眯的点点头：“多亏了你，帮本宫带这两个皮猴。” “儿臣也没做什么。”沙白湉笑着说道。 宜妃站在一边，听到沙白湉提起昨晚，心中就一阵憋屈。 昨晚她也是想碰碰运气，知道皇上祭天后定会去见沙白湉，便去皇后宫门前走了几圈，果然见到皇上了！可是，可是她刚拜下身子喊了声皇上，端木珖就跑了！ 真的是，扭头就跑！跑的那叫一个快，宜妃自己还没反应过来，就只能看到端木珖遥遥的背影了…… 和灵妃不同，宜妃准备采取怀柔的路线，把和太后、皇后的关系都搞好，这样也许皇上还能去她宫里坐一坐呢…… 于是，宜妃还是调整好了表情，带着温婉的笑：“臣妾还未见过两位小王爷呢。” “他们刚吃饱，都睡了呢。”沙白湉说道。 哼，这个宜妃和灵妃一样，都不是好人，她可记得呢。 江嫣点点头：“他们还是爱睡，以后有机会再见吧。” “是。”宜妃也只是想插个话题，顺便引出下面的，“说起来，臣妾还未给过他们见面礼，实在是失礼的紧。春萍！” 宜妃身后的宫女碰出一个大盒子，宜妃接过，笑着打开给江嫣看：“臣妾母亲老家在云南，那边有个传说，给未满周岁的孩儿戴上金镶玉的项圈，可保孩儿一生平安。” 沙白湉也跟着看过去，果然是两个甚是精致的金镶玉项圈，看起来漂亮的很。 “宜妃有心了。”江嫣淡淡的点点头，示意佩兰收下。 宜妃垂眸想想，觉得应该见好就收：“臣妾宫里还有些琐事，那，臣妾就先告退了。” “嗯。” 待宜妃走后，沙白湉才挠挠脸，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母后，儿臣……还没给小五小六送过什么见面礼的呢。” “不必弄那些个虚的，你能帮本宫照顾他们，就是最好的礼物了。”江嫣摆摆手，并不介意这个，“说起来，皇后对灵妃和宜妃怎么看？” 第71章 哼，小情敌！ 怎么看？ 沙白湉不解，只伸手指了指自己的眼睛。 江嫣：……这是告诉本宫她用眼睛看的吗？ “咳，本宫的意思是，你觉得她们怎么样？”江嫣摆出一副知心姐……妈妈的造型，问着沙白湉。 沙白湉果然卸下心防坦诚以待了——当然这个娃本来也没有什么心防：“儿臣不喜欢她们呢。” “为何？”江嫣难道见这般直接的，更有了兴趣。 沙白湉挠挠脸，还是详详细细的说了实话：“……就这样，灵妃故意说谎骗了儿臣，而那宜妃却在臣妾宫门口就要堵皇上。臣妾心中，不喜的很。” “……灵妃挑拨帝后关系，宜妃算是对皇后不敬，她们若再这般，你便直接罚她们就好。”江嫣爱怜的看着沙白湉，这孩子，这么傻，在宫里可怎么混哟？ 这要是在她们那个时候的后宫，活不过两章啊…… “怎么罚呀？”沙白湉眨着一双求教的大眼睛，很是信赖的望着江嫣。 江嫣则更加怜惜的看着她。 还没等沙白湉问出想知道的，外面便传来通报声，说是安平公主带朋友来给太后请安。 “朋友？男的？”江嫣更起了兴趣，忙让他俩进来。 沙白湉更是翘首以待。 难道是小瑞？ 诶……进来的这个青年人，不认识啊…… 虽然长的也不错，怎么那张笑嘻嘻的脸，看起来那么讨厌呢。 “是子墨啊。”江嫣笑眯眯的说道。 端木凤笑着向江嫣行礼后，站在一边：“是呢，子墨刚回来，这次还得了那个能臣匹克赛的头名呢。” “头名，不是小瑞吗？”沙白湉忍不住问道。 “子墨是武将。”端木凤笑着推了推劳子墨，“快向母后和嫂嫂请安呐。” “臣，御前行走劳子墨，拜见太后娘娘，拜见皇后娘娘。”劳子墨笑着行礼道。 沙白湉却怎么都看他不顺眼，哼，与凤儿那般亲昵，不知道凤儿是她的弟妹吗！ “起来吧，几年不见，子墨长大许多。”江嫣笑着抬抬手，又跟沙白湉介绍了一下劳子墨，“这是皇上从小的贴身侍卫。” 沙白湉点点头，却并未说什么。 “太后娘娘，几年不见，您怎么一点儿都没变呀。”显然，劳子墨与皇家人的相处很是自然，如同对待邻家亲戚一般。 不过江嫣应该也很喜欢他，不过几句话便笑的前仰后合。 可是沙白湉看劳子墨偶尔专注注视端木凤的眼神，越发确定了一件事。 情敌！这就是小瑞的情敌！ 不一会儿，江嫣称自己有些疲累了，三人便一起告别，离开的宁圣宫。 “凤，凤儿，你若无事，来坤元宫坐一会儿吧？”沙白湉看端木凤就要和那个情敌一起出宫去，便马上喊住她。 “嗯？”端木凤回头，一脸笑意，“嫂嫂不知，今日恰逢京郊善化寺一年一度的庙会呢吗，可热闹呢。” 沙白湉蹙眉：“庙会不都是，二月二或者元宵这种节日吗？” “善化寺是皇家寺院，都是在祭天后的第二日作为庙会日开放，嫂嫂以前大概没去过，这一日可是热闹呢。”端木凤神采飞扬，面上之前因为沙祺瑞的情伤已经完全不见。 劳子墨看沙白湉这般，也知道凤儿与这个新嫂子关系很好，便想了想，说道：“娘娘不如去找皇上一起出去走走，今日皇上应是不太繁忙。” 几句话说的沙白湉心动不已，庙会啊，庙会上什么最多？好吃的呀！ “凤儿，你等等嫂嫂，嫂嫂马上去找皇上，咱们一起去啊！”就算惦记着好吃的，沙白湉也忘不了跟在端木凤身边的那个小情敌，哼，才不给他们机会独处呢。 “嫂……”端木凤刚想说他们要先去别的地方，沙白湉却已经快步走了，便只得无奈的看向劳子墨，“这……” “没关系，那便一起吧。”劳子墨温柔的抚了下端木凤的肩膀，“恰好前日与皇上说起，他对安合馆的新对子也很是感兴趣。” 两人边说着，边往临华殿而去，待他们走到的时候，正好遇到里面出来的沙祺瑞。 “沙小弟！”劳子墨爽朗的打了个招呼。 沙祺瑞猛地见到肩并肩的两人，又是很久未见的端木凤，面上不由便有些不自在，不过随后马上还是笑道：“墨兄。”又向着端木珖一拱手：“安平公主。” “要出宫去了？”劳子墨完全没发现沙祺瑞的异常，还在热情的与他说着。 沙祺瑞却摇摇头：“皇上与皇后娘娘大概要出宫一趟，让我跟着。我先去安排一下马车。” “那咱们就是一起去呢！”劳子墨高兴的拍了拍沙祺瑞的肩膀，“正好见识见识大才子对对子，是不是能跟着蹭顿饭呢？” “你们……”沙祺瑞不太想与他二人一起，只得道，“听皇后娘娘的意思，是要去庙会……” “庙会晚上才开始呢！正好先去安合馆用午膳啊。对不对凤儿？”劳子墨亲昵的问端木凤道。 今日第一次，沙祺瑞的目光落在端木凤脸上。 她却……并未像往常那样看向自己。 莫名的，沙祺瑞心中一酸。 “沙大人忙的很，不一定与咱们一起呢。”端木凤笑着回答劳子墨道。 “啊？”劳子墨摸摸鼻子，随后有些羞赧的说道，“可是，若只有你与我，那对子，我，我也对不上，咱们……” “对不上怎么啦，对不上的人多了去啦，放心吧，我带钱袋子啦，本公主请你。”端木凤很是大方的说道。 沙祺瑞……心中更是有些不是滋味。 正说着，端木珖和沙白湉已经换了一身常服走了出来，看三人在一起都有些诧异，随后还是端木珖先道：“沙卿，车，准备好了？” 沙祺瑞一怔，完了，把这事忘了…… 正想一撩袍子跪下请罪，端木凤却拉住沙白湉的手：“嫂嫂，咱们先去安合馆用午膳吧？那边新来一个做甜品的厨子，据说手艺不错呢，然后晚上正好去庙会吃小吃看灯。” “安合馆！甜品！”沙白湉眼睛马上变的亮闪闪。 端木珖无奈：“既要去安合馆，走着也便罢了。” “臣有罪。”沙祺瑞还是这般说道。 端木珖摆摆手：“无事，走吧。” “皇后娘娘与沙小弟都是沙大学士教出来的，定也能对上那对子吧！”劳子墨微微一揖，笑着说道。 第72章 恬恬再发威 端木珖几人互相看了眼，都清咳了声没有说话，只有沙白湉兴致勃勃的说道：“对呀，本宫，我上次去的时候对上他家对子了呢。” “那臣就拭目以待了。”劳子墨笑道。 说说笑笑间，几人便到了安合馆门口，那楼潇此次竟然等在门口，而且旁边放了一个盖着红布的盒子。 “这是怎么回事？”沙白湉小声问着。 劳子墨笑道：“现在这个对子便是安合馆的楼馆主出的，已经快半月了，尚无人对出，楼馆主便抬高了赏头，说只要对的出下联的，不仅可以拥有安合馆的一个什么会员卡，还可以获得那盒子里的东西。” “盒子里是什么？”端木凤也好奇的问道。 劳子墨摇摇头：“无人知道，只是那楼馆主非常宝贝。” “沙卿可有兴趣？”端木珖看向沙祺瑞，却发现他在发呆，“沙卿？” “嗯？哦，臣……” “在外无需如此。” “是，我……之前听闻此事，也来看过那上联，确实难对的紧，我并无十分把握。”沙祺瑞实事求是的说道。 “上联是？”端木珖也来了兴趣。 沙祺瑞沉吟一下，说道：“望江楼，望江流，望江楼上望江流，江楼千古，江流千古。” 此句一出，四下都沉默下来。 半晌，端木珖才缓声道：“这位楼馆主，也是个深藏不露之人啊。” “江楼江流的，像绕口令一般。”沙白湉小声嘀咕着。 “可不是，这楼馆主就是在难为人吧，他那什么宝贝盒子，是不是不想送出来呀？”端木凤看沙祺瑞都对不出，自然对楼潇的这个对子一点好感没有。 劳子墨嘿嘿笑着，没有说话。 “小瑞？确实不能？”端木珖回头，看这沙祺瑞。 沙祺瑞苦笑着摇摇头：“臣，不才。” “我来对！”沙白湉极有气魄的拍拍胸口，想了一会，说道：“吃白米，吃白面，吃着白米想白面，白米常有，白面常有。” “……”大家又沉默了下来。 半晌，端木凤才弱弱的问道：“嫂嫂如此才情……能不能想个，不带吃的的下联？” 刚说完，劳子墨就忍不住扑哧笑了，随后看端木珖和沙白湉都看向他，便忍了笑，竖起大拇指：“皇后娘娘才情甚高，甚高。” “嗯哼！”沙白湉高傲的抬起头，真的想走上前对对，却被端木珖拉住：“别急，再看看。” 等了半天，眼看已经过了午膳时间，上前的几个人都没对出来，楼潇一脸难掩失望的摇摇头，正摆手准备回去，沙白湉再等不住，跳出来喊了一声：“等等！” 完了！ 端木珖和沙祺瑞心中同时响起这个念头。 为了不让沙白湉真的出丑，两人不约而同的往前一步正想自己上去，却没想沙白湉已经喊了出来：“我有下联！” “哦？那请这位姑娘来写下。”楼潇认出他们几个，友好的笑了笑，眼中闪过期待。 沙白湉便冲着端木珖笑笑，准备往前走，却两边袖子却同时被人拉住，端木珖和沙祺瑞也异口同声道：“我也有下联！” “那便一起上来吧。”楼潇已经命人摆好三幅纸笔。 端木珖走在沙白湉身边，小声道：“等会上去，你别动笔。我能对出。” 沙白湉不悦的撅噘嘴：“我对的挺好的……” “听话！”端木珖微一蹙眉。 今日这般热闹，不敢说这围观的没有个认识沙白湉认识皇后的，若是以往也就罢了，可是沙白湉胡乱对那白米白饭的下联，让人传出去，都知道当今皇后是这般……不学无术，他皇上的面子没了也就罢了，恬恬以后…… 沙白湉便真的听了话，走到桌前，却未执笔，端木珖和沙祺瑞在她一左一右，全都挥笔写下自己的下联。 “印月井，印月影，印月井里印月影，月井万年，月影万年。好！”楼潇先看了看端木珖的对子，不由赞了一声。 围观的人群也发出阵阵叫好。 楼潇走到沙祺瑞身边，看他的下联：“朝天门，朝天子，朝天门外朝天子，天门万岁，天子万岁。好！看来这位小兄弟，是忠君之人呐！” 沙祺瑞冲他一拱手，并未说什么。 “这位姑娘的对子呢？为何不写？”楼潇好奇的看着沙白湉面前的白纸问道。 沙白湉挠挠脸：“我……我不识字。” 这破借口！ 端木珖和沙祺瑞同时皱眉，却无话可说。 “哦？那姑娘说，在下写。”楼潇显然不准备放过沙白湉，不过，他却是对沙白湉印象极好的，此时扭头对着围观的人道：“之前安合馆有个对子，琴音袅袅雨凄凄，凄凄风雨伴琴音，挂了十日无人对出，便是这位姑娘所出！” “才女啊！” “是啊，女子如此，难得啊！” 围观群众纷纷赞叹，劳子墨不敢置信的问端木凤：“真的？” “自然，只是嫂嫂……比较，比较爱开玩笑罢了。”端木凤清咳一声。 “哦……”劳子墨对这个皇后有了新的认识。 端木珖却在心中叫苦，如此一来，众人以为沙白湉有才，但是她如今却对个什么白米白饭的，岂不让人觉得她之前那个对子是找人代做的？ 而且自己和沙祺瑞就在她身边，这样一来，只怕沙白湉不仅被人以为是草包，还是那沽名钓誉之辈…… 这，这可如何是好！ 沙白湉笑笑，倒是看起来真的沉着聪慧，她眨眨眼睛，笑道：“我不如这两位公子如此有才，那下联，我还是不献丑了吧。” 两边的人都松了口气，还好，沙白湉有时候还是灵光的。 “姑娘何必自谦，请。只要姑娘对得出，那盒子，便是姑娘的。”谁料那楼潇似是有瘾一样，非要沙白湉说出下联。 沙白湉抿抿唇：“既然如此，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端木珖简直想捂起自己的耳朵和眼睛。 “白云舟，白云飘，白云舟内白云飘，云舟万里，云飘万里。”沙白湉说完，还有些害羞的笑笑。 楼潇连称三声“好”，便挥笔记下。 而其余几个刚刚听了沙白湉那个白米白面的小伙伴们此时都目瞪口呆了。 这沙白湉啊，这小皇后，到底是真有才还是假装傻啊？ 第73章 被调戏了？（1） 几人在安合馆用了一顿丰盛的午膳，又得了楼潇送的宝贝盒子，便雇了马车，往善化寺去。 “嫂嫂，快看看盒子里面是什么？”端木凤好奇的挨着沙白湉坐在一边，伸手摸摸那个紫檀木的盒子。 这楼潇，好像对檀木情有独钟呢。 沙白湉则还在研究楼潇的给她的那个卡片：“凤儿，这个卡片是什么，会员卡？楼潇说，只要是去安合馆吃饭，就给打折呢。你看看，这卡片质地好奇怪呀。” 端木凤伸手接过，摸了摸，忽然笑出：“真有钱……这是上好翠玉切割成的，别看很薄，却难做的很。” “还镶了一圈金子……这去当铺，也能当不少钱哈哈哈……”劳子墨也在一旁帮腔道。 沙白湉马上把卡片收回来，等着劳子墨：“不能当！” “是，咱们还要去吃呢。”端木凤笑道。 沙白湉点点头，随即目光也落在了那个盒子上，也不由伸手摸了一下，正想继续把它打开…… “给朕。”一直没说话的端木珖却忽然开口道。 沙白湉不解，却还是乖乖的递给端木珖。 端木珖拿起那个盒子，掂了掂，忽然直接打开旁边小窗户的窗帘给扔了出去。 “啊！” “皇兄！” 沙白湉和端木凤都诧异的喊出声，不明白为什么端木珖要扔掉那个盒子。 端木珖轻哼一声，闭上眼睛倚在一边，也不多解释。 那个什么楼潇，看沙白湉的目光……就是不对！ 他们三个都对出对子，可是不管盒子，还是卡片，楼潇都直接给了沙白湉。端木珖自然是不介意这些的，只是，那楼潇的眼神，实在让他不舒服极了！ 什么盒子，什么宝贝，有什么他找不来给沙白湉，要那个小白脸送？ 还有那个卡片…… 端木珖猛地睁开眼睛，目光如炬瞪向沙白湉怀中。 什么破会员卡要什么折扣，他这小皇后还跟宝贝似的揣在怀里，气死他了！ 都说男人最了解男人，沙祺瑞也注意到了楼潇看自己姐姐时候的不同，此时多少明白些端木珖的心情，便说道：“姐姐常年在宫中不出来，那卡片也用不到，不如给我拿着吧？回去喊上父亲母亲去吃饭，他们知道是姐姐对对子得来的，定会高兴的。” 沙白湉一想也是，而且自己如果想再去安合馆吃饭，也可以叫上小瑞一起呀！便痛快的掏出卡片：“好呀，给！” 卡片离开沙白湉的衣裳，端木珖心绪平复很多，却还是再哼一声：“朕委屈你了吗？安合馆的饭都吃不起吗？” 沙白湉这才发现端木珖心情不太好，忙把屁股挪过去凑近他，抱着胳膊轻声撒着娇，哄了半天，端木珖脸上的表情才好看些。 端木凤捂着嘴轻笑，怎么也没想到她这个寡言冷语的皇兄在嫂嫂面前竟是这般小孩子气。 “凤儿，”劳子墨坐在端木凤，也是满目柔情，“又在偷笑什么呢？” 端木凤斜看他一眼：“不告诉你。” 这一整日，她都没正眼看沙祺瑞一眼，可是沙祺瑞的表情动作，她却一直关注着。 此时劳子墨与她互动，端木珖与沙白湉也坐在一起轻声说话，只余他一人坐在马车的另一侧，微垂着头，看不到什么表情。 这个人…… 端木凤不由在心中再叹一口气。 “凤儿，庙会之上，若有什么想要的，便告与我，我……”劳子墨还在抓紧时间表达心思，端木凤却忽然意兴阑珊：“子墨，我们都长大了，还是不要这般称呼的好。便是在外不必称公主，也要叫我一声安平。” “啊……”劳子墨一怔，没有反应过来。 “庙会上有什么想要的，我带了钱袋子了。”端木凤垂下长睫，淡淡说道。 “好，好的。”劳子墨不敢多说什么，默默坐在一边，不再说话。 沙祺瑞的唇，微不可查的动了动。 “好像到了。”沙白湉却是一直未注意那三个人的情况，好不容易把端木珖哄好的她只一心盼着庙会上的小吃。 端木凤也没再说什么，和沙白湉一起望着窗外。 很快，车便停了下来，沙祺瑞先跳下去，伸手扶了端木珖和沙白湉下车，然后便是端木凤，最后劳子墨。 只，端木凤的手刚一碰到沙祺瑞，便马上缩了起来：“多谢沙大人。” “公主客气。”沙祺瑞也淡淡的说道。 “凤……安平。”劳子墨还是笑着跟在端木凤身后，“今次庙会，看着倒是更热闹些。” 沙白湉也兴致勃勃的到处看着：“相公快看，那边人很多呢！咱们去看看！” “姐姐！人多的地方，还是要小心些。”沙祺瑞闻言，有些担心的跟在沙白湉身后。 端木珖倒是无所谓，一是他每次出来，带的暗卫都不少，二是他相信在京城，天子脚下，难道还能有人敢对皇上欲行不轨？ “啊，是在喷火圈呀，快看快看。”沙白湉高兴的拉着端木珖，垫着脚往人群里看去。 端木珖一手环住她的肩膀，怕人群撞倒她，一边好笑的说道：“是，喷火圈的，还是要离得远些看。” “好，都听相公的！”只要随了心意，沙白湉的小嘴再甜没有。 沙祺瑞跟在身后，听着好笑。 而劳子墨本想与端木凤去别的地方看看，但是端木凤以“子墨既然是皇兄的近身侍卫，还是跟着皇兄吧”为由，和他一起跟在沙祺瑞身后。 “凤儿呢？凤儿你看，那边还有小猴子呀！”沙白湉觉得女生都喜欢这种毛茸茸的小动物，忙伸手从后面拉了端木凤过来。 端木凤笑着与沙白湉手牵手看完耍猴，又一路往里面走着，路边卖胭脂的卖首饰的，甚至卖小玩意的摊子，两个姑娘都看的津津有味，还不时买上几件。 三个男子则不紧不慢的跟在两个姑娘身后，闲暇之余偶尔交谈，多数情况还是关注着前面自己的姑娘。 却不想，真的有人这般胆大包天，借着人多，专门往端木凤和沙白湉身上撞了几次，看两人没有反应后，几个小痞子竟然还笑嘻嘻的拦住了她们二人：“哟，这两个小美人儿，想买什么呢？哥哥送你们呀？” 第74章 被调戏了？（2） 猛地被人这般调戏，沙白湉和端木凤都呆住了。 这人……如果知道面前的“小美人儿”是当今皇后和嫡长公主，不知道是否还能像现在这般眨巴眼睛笑的开怀呢？ 因着事发突然，也是没想到会有人这般胆大包天，端木珖三人也都愣在了原地，忘了第一时间上前打死那几个狂徒。 倒是沙白湉第一个反应过来。 她不可置信的指指自己的鼻子，纳闷的问道：“你是在说，我？” “对呀，小美人儿~想要些什么，哥哥给你买好不好？”一个穿着蓝绸子流里流气的男子对着沙白湉说。 沙白湉还在呆呆的：“为什么要你给我买？我还要还钱给你吗？” “哎哟，这小美人儿想的真多。哥哥一见你就喜欢，愿意给你花银子。还？还什么还？只要你陪哥哥喝顿酒，哥哥再给你多些银子也无妨啊……哈哈哈哈……”几人肆无忌惮的大笑起来，那蓝绸子一双眼睛在沙白湉脸上胸前转来转去，一脸的色眯眯。 端木珖冷哼一声，正想上前教训教训这不知天高地厚的男子，却不知道从哪儿飞过来两个小石子，准确无误的打在蓝绸子的两只眼睛上，只打的他“哎哟”一声就捂住眼睛弯下腰。 “谁？谁打小爷？”那蓝绸子捂着眼睛，被同伴扶着，还在扬声叫喊着。 端木珖已经走到沙白湉身边，将她护在身后。 沙祺瑞和劳子墨也同样站在了端木凤身前。 “是你们？”扶着蓝绸子的一个三角眼恶狠狠的看着这三个男子。 麻蛋，一个个器宇不凡也都算了，怎么还都长的这么帅？了不起啊？ “你们可知道这位是王公子！胆敢伤了王公子，等死吧你们！”三角眼继续恐吓道。 他身后的三个男子也叫嚷着一些吓人的话，可是没有一个敢上前的，显然刚刚那两颗凌空而来的小石子确实让几人害怕了。 端木珖不屑与几人动手，一手牵了沙白湉，另外一手冲着暗中打了个手势，便一声不吭的带着几人走了，任由那个三角眼叫嚷的厉害。 却转眼间，连那蓝绸子一起的五人全都失声了一般，再听不到任何叫骂声，不过片刻后，便连人也不见了。 “皇……相公？”沙白湉怯怯的想挣脱端木珖拉着她的手，攥太紧了，她有些疼。 端木珖却还在气头上，忍不住凶她道：“是不是傻的？也不知道跑，也不回头找我，还在那跟那人说什么？” “哦……他是个好人啊……”沙白湉挠挠脸，不解的说。 端木珖险些一口气嗝不上来：“好人？” “要给我和凤儿买东西，还要请我们喝酒啊……不是好人吗？”沙白湉问道。 不光端木珖要气昏过去了，连一旁的沙祺瑞也要哭了。 都怪他家，以前把姐姐保护的太好，从没让她一个人单独出去过，谁知道这般……单纯不谙世事啊？ “不是好人的话，下次，以后，臣妾不再和他们说话了嘛。”沙白湉继续道。 她的世界里，除了比较讨厌的灵妃和宜妃，还没遇到过坏人呢。 显然，端木珖也想到这一层，渐渐也不生气了，只沉默了片刻，稍微松了松手上的力气：“以后我会陪在你身边。” 再不让你一人，也不让你独自去面对这个世界恶意的那面。 “哦，好……你最好了！”沙白湉虽然不太明白，但还是毫不犹豫的给了端木珖一个大大的赞扬。 若不是庙会人多眼杂，端木珖现在只想把沙白湉抱在怀里，好好抱着，保护着。 “哈哈，两位姑娘可还好？”楼潇忽然出现在几人面前，笑着与他们打招呼。 端木珖马上明白过来，劳子墨也道：“原来是楼馆主出手相助。” “小事一桩，若不是当时正好有事，也不会这般轻易放过那几人了，没吓着两位姑娘吧？”楼潇彬彬有礼的问道。 端木凤笑道：“没想到楼馆主身手如此好。” “过奖过奖，不过雕虫小技罢了。”楼潇还是一派潇洒的拱拱手，同时关注的看向沙白湉，“沙姑娘无事吧？” 端木珖眸中颜色一闪，挡在沙白湉前面半步，回到道：“内子无事，多谢楼馆主。” “哈哈哈，那就好。我要去那边……”楼潇看出几人意图，便指了一个方向。 “不巧，我们要往寺庙中去。”沙祺瑞微一拱手，示意楼潇先走。 楼潇笑笑，却未走，只伸手从怀里拿出一个小布包：“这是姑娘之物，还是收好为好。” “什么……？”沙白湉不解，也没伸手去接。 “在下来时路上，捡到一个盒子，本以为只是眼熟，没想到……确实是中午姑娘获得的奖品。盒子已损，好在内里物品尚完好。”楼潇并未在意，只执意伸着手，“此物也并不稀罕，但是，相信姑娘定会喜欢的。” 沙白湉犹豫着，还是没有接过，端木珖却伸手拿过那个布包：“代内子谢过楼馆主。” “客气。”楼潇笑眯眯的拱拱手，便往一旁潇洒而去。 端木珖捏着那个小布包，一面讨厌自己这般是不是太小心眼，一面又真的还想把它扔掉…… “这个，不如给臣拿着吧？”沙祺瑞默默伸出手，解了他这个姐夫的燃眉之急。 端木珖清咳一声，“嗯”了一下，那小布包直接扔在沙祺瑞手中。 “是什么，是什么呀？”沙白湉好奇的想知道那里面到底是什么东西，被端木珖拉走了也不老实，还在回头问着。 端木凤也好奇的凑了过来。 沙祺瑞打开那布包，往手中一倒。 却是一根璀璨的簪子…… “凤钗！”端木凤惊叫一声。 端木珖闻言，回身站到沙祺瑞身旁，皱眉看那簪子，难掩诧异：“这……这确实是宫中所制，皇后的十二尾凤钗，却早已经失传。怎会在楼潇手上？” 沙祺瑞想了想，还是先收了起来：“此地人多，还是皇上先收着，回去慢慢查。” 沙白湉却与大家思路不在一条线上：“唔？他知道我是皇后啦？” 一语出，所有人都陷入沉默中。 这楼潇……也太神秘了些。 第75章 不许再提他！ 这点小插曲，完全没影响沙白湉逛庙会的心情。 逛吃逛吃了一路，沙白湉左手拿着一串冰糖葫芦，右手拿着一碗杏仁茶，还兴致勃勃的去看人家做的糖人，若不是双手都没有空，恨不得再买上两个不同的糖人来吃。 “嫂嫂，你看那边。”端木凤则是对各种小玩意感兴趣，“那是，面具？” “嗯？是呢。还有小猪的哈哈……” 两人笑着走到那摊子旁，一人选了一个心仪的面具，劳子墨就是负责跟着拿东西加结账的，而端木珖和沙祺瑞则走在最后，皱眉讨论着什么。 “哇！”沙白湉戴着刚买的小猪面具，一下子蹦到端木珖身前准备吓唬他。 端木珖看到沙白湉这般，不由露出一些些笑意：“小猪？” 没错，沙白湉买的正是那个胖嘟嘟的小猪面具。 “对呀对呀，我是小猪呀。”沙白湉歪着脑袋，伸出手，“小猪要吃的呢。” “姐姐……你这一晚上吃了不少了，等下还能吃得下晚膳吗？”沙祺瑞无奈道。 沙白湉一把扯下面具：“真的吗？还有晚膳吗？” “……我们还什么都没吃呢。”沙祺瑞更是想扶额了。 沙白湉高兴的拉着端木珖撒起娇来，要求去刚刚看到的那个灯火透明的明月楼用膳，沙祺瑞只好回避到一旁，却抬眼间看到劳子墨正低着头跟端木凤说着什么，眼神温柔缱绻，而端木凤则拿着刚买的一个玉兔面具，摇头晃脑的很开心的样子。 多……好呀。 “小瑞，小瑞小瑞，你身上还有银子吗？”沙白湉忽然扑过来，揪着沙祺瑞的袖子问道。 沙祺瑞无奈，掏出自己的钱袋子给她：“只有这些了。” “耶！相公，我有钱了，咱们去明月楼吧！”沙白湉高兴的拿着沙祺瑞的钱袋子，去向端木珖邀功。 沙祺瑞无奈的摇摇头，抬眼再看劳子墨和端木凤，却正好对上端木凤看过来的眼睛，两人均一怔，同时移开视线，仿佛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凤儿，去吃饭咯！”沙白湉高兴的唤着端木凤，拉着端木珖往回走去。 那明月楼是一个三层高的饭馆，却因为挨着善化寺的缘故，只做素斋。但是偏偏这里素斋做的比肉食还要好吃，算得上京城一绝了。 沙白湉本不喜欢吃菜叶子，但是明月楼做的素鸡素鸭，竟然与真的鸡鸭肉差不多，而一些绿色菜品看起来清清淡淡，竟然也都好吃的紧，只吃的沙白湉大呼过瘾！ 见沙白湉愿意吃这么多蔬菜，端木珖和沙祺瑞也都有些高兴，而端木珖更是已经开始盘算怎么把这明月楼的厨子拐去宫里了。 热热闹闹玩了一天，对了对子，也吃了美食，还买了不少小东西，上了马车的沙白湉一开始还与端木凤一起整理着买来的各种，准备着这个送给太后，这个给小五小六玩等等…… “今天玩的真好！”洗漱完，沙白湉坐在床上，还兴奋的有些睡不着，她伸手抱住端木珖，脑袋也已经靠上他的肩膀，语带撒娇道：“下次什么时候再去呀？” “嗯，善化寺下次的庙会应在明年了。”端木珖存心逗她，便这般说道。 沙白湉果然瞪大了眼睛，“啊”了一声：“不，不去庙会也行啊，可以去安合馆吃好吃的……” 安合馆三个字，忽然又触动了端木珖的某根神经，他眼睛一眯，翻身压住沙白湉，带些危险意味的问道：“恬恬很喜欢安合馆吗？” 沙白湉还没明白：“那么多好吃的，肯定喜欢的呀……” “那楼潇呢？”端木珖不喜欢在床上提其他男人的名字，但是这个问题……他必须要问清楚！ 那个楼潇，身世神秘的很，上次回来他便命人去查了此人，却只能查到他是个孤儿，家本在京郊，十岁的时候被人拐卖，十七岁的时候却一身荣华的回到京城，以少年之身撑起偌大一个安合馆，说是白手起家也不为过，却能把安合馆打理的那般红火。 便是端木珖的人手，也查不出楼潇消失的那七年都发生了什么，而这安合馆，背后是否有胖人，都未可知。 今日之前，端木珖也许不会太去在意一个生意人，偏偏他今日对沙白湉不同寻常的态度，再加上拿出来的那凤钗…… 那凤钗…… 沙白湉眨眨眼睛，显然与端木珖不在一根线上：“楼潇？他怎么啦。” “恬恬你……觉得他如何？”端木珖漫不经心一般抓起沙白湉的长发，缠在指尖。 “挺好的呀，送了臣妾很多东西，而且还有打折卡片，而且他还请我们吃了那么多顿饭……”沙白湉显然对那人印象还不错，只絮絮的说着，完全没注意到端木珖的脸色和眼神。 端木珖微微挑眉：“所以恬恬也挺喜欢他的？” “不呀，臣妾不能随便喜欢其他男子的。”沙白湉这会儿到不傻，一本正经的说道。 端木珖轻哼，这还差不多。 “不过，臣妾真的觉得他蛮好的诶……皇上，你可知道他成家了吗？”偏偏，沙白湉又这般问道。 端木珖眼中神色不明：“成家如何？没成家又如何？” “看他年纪也不小了，应该成家了吧。那么好的男人，肯定不少女子喜欢……”沙白湉还在自己念叨着。 端木珖再也忍不了了，低头咬了沙白湉的唇一口：“不许再说他！” “啊……”沙白湉呆呆捂住唇，“是，是皇上先提的呀。” “朕不许你再说起他！” “为什么呀……”沙白湉被咬了一口，大大的眼睛里雾蒙蒙的，此时带着懵懂和不解，傻傻的看着端木珖。 端木珖忍不住拉开她的手，在她唇上又咬一口：“朕不喜欢！” “哦……”沙白湉似懂非懂的点点头，随后环住端木珖的脖子，亲了亲他的唇：“那臣妾以后不提他了。” 端木珖刚满意些，追着沙白湉的唇而去，想加深刚刚的动作，那诱人的小嘴中却又冒出一句：“以后就算在心里想起，也不会提的啦！” 啥，还会在心中想？ 端木珖眼神幽暗，决定好好给这小姑娘一个教训！ 第76章 你们快走吧…… 第二天，灵妃和宜妃来找皇后说话的时候，已经日上三竿了，可是那宫女竟然说，皇后身体不适，还未起床？ “哼，听闻皇后娘娘昨日还能陪皇上出去微服私访，至晚方归，怎么今儿本宫前来，皇后娘娘就身体不适了？”灵妃轻哼一声，不满的问道。 那宫女倒也不卑不亢，淡然答道：“奴婢不知，奴婢只知道，昨儿个皇上与娘娘睡的有些晚，而早上皇上走的时候，专门嘱咐了奴婢们，都不许去打扰皇后娘娘，无甚大事也不必去叫娘娘起床。” 刺心！ 灵妃紧紧握住拳，指甲嵌入手掌心中却丝毫不觉，心中却觉得像是针扎一般。 那沙白湉，就那么好？皇上已经宠了她一年多，还不腻味吗？ 不，不是这样，定是她使了什么狐媚法子，让皇上离不开！ 垂下眸，灵妃想到最近的那封母亲来信，当时她还觉得那个方法太……不要脸了些，如今一看，到也不失为一条好路子。 “妹妹，妹妹？”宜妃轻声唤着灵妃，看她终于回应了自己，便笑笑道：“不如咱们在这儿，等娘娘起身？” “也好。”灵妃温婉一笑。 宜妃如今到是安分许多，仿佛也不期盼什么了，只每日跟太后请安，陪皇后说话，倒是像变了一个人一般…… 灵妃心中暗哼，这人，也越发会装了。 好，她就等着看，就不信这宜妃真的能心如止水，等她也得了皇上喜欢，便要看这宜妃急成什么样子。 两人等在坤元宫的大厅，眼看要到午膳时间了，沙白湉才姗姗起身。 “臣妾参见皇后娘娘。”两妃一同躬身，对沙白湉行礼。 沙白湉扶着腰，坐在上首，还觉得累的难受：“起吧。” “娘娘好睡兴。”灵妃看见沙白湉那个样子越发嫉妒，不由就出言讽刺。 沙白湉摆摆手：“没有呀，本宫加起来睡了也没三个时辰……” 昨晚上，端木珖简直疯了一样，任她怎么哭喊求饶，还是折腾到大半夜，她发誓，自己最后真的昏过去又醒过来，那，那人竟然还在动！ 还，还逼她说了那般多羞人的话…… 再想起昨晚的血脉喷张，沙白湉不由有些脸红，便掩饰的清咳了一声：“两位妹妹来找本宫，可是有事？” “几日未见娘娘，倒是有些想念了，特来陪娘娘说说话呀。”灵妃以帕掩嘴，灵眸微动。 宜妃点头道：“本该日日向中宫请安的，臣妾等惫懒，倒是疏忽了。” “无妨，不必日日来的。”沙白湉摆摆手，下身的不舒服让她有些坐立不安，“时间也不早了，你们……” “娘娘便这般不待见臣妾吗？”灵妃一派楚楚可怜打断沙白湉的话，“臣妾等想念皇后娘娘，娘娘难道就不想臣妾吗？” “想想想……正好一起用午膳吧，巧珊！”沙白湉懒得和她叨叨这些，她现在又饿又累又……疼，只想快些吃点东西，再去睡觉。 巧珊马上应下，出去传膳。 虽说本来没准备两妃的饭，但是皇后的份例在那里，别说三个女人，就是再加两个壮汉，也能够吃。 沙白湉下筷如风，昨晚吃的那点子素菜早就被端木珖折腾完了，一早又水米未进，她才管不得另外两人呢，只想先填饱自己的肚子。 灵妃端着碗，目瞪口呆的看着沙白湉“嗖嗖嗖”几下就夹光了不少盘子，而且还吃的飞快，她这般刚一愣神的功夫，那边沙白湉已经让人又添了一碗饭了…… “皇后娘娘好胃口呢。”宜妃也有些震惊，不过随后还是笑道，“都说能吃是福，皇后娘娘果然是福气之人。” 沙白湉咽下口中的食物，喝了口汤，才道：“你们也吃，吃呀。” “臣妾饱了。”灵妃拿起帕子，点点嘴角。 真是的，沙白湉这般吃法，粗俗不堪，皇上怎会喜欢？ 确实是使了什么狐媚招子呢。 沙白湉点点头，也不再管她们，继续风卷残云般填饱自己的肚子，才抱着杯热茶，长舒一口气。 总算舒服些了。 “娘娘……”灵妃还想说什么，却被沙白湉抬手打断：“皇上今儿好像很忙，不会来本宫这里。” 那意思，便是说你二人不用再等了，没法在坤元宫见到皇上了。 “臣妾不是……”宜妃本想说她们不是为着皇上来的，但是见沙白湉这般，还有灵妃不甘的眼神，想想还是算了，自己现在没必要去掺和这些，便起身行礼道：“那臣妾先回去了，娘娘歇息吧。” “好。”沙白湉第一次觉得这个宜妃还顺眼的。 宜妃先出去了，灵妃却不太想走：“臣妾还未能与皇后说说话呢……” “改天本宫去找你说！”沙白湉吃饱了，又想睡，只盼着这两人赶紧走。 “臣妾……”灵妃还想墨迹，沙白湉实在无奈：“你若愿意，改日本宫让皇上去找你说话可好？” “娘娘，此言可当真？”灵妃大喜，却又想按捺住，一张脸上表情甚是精彩。 “真，特别真。”沙白湉眨巴着眼睛，诚恳的看着灵妃，“妹妹不如先回去准备着……” “那臣妾也告退了！”灵妃喜极，几乎是跳起来的对着沙白湉一行礼，就转身走了。 沙白湉轻舒一口气，总算能继续好好睡觉了。 晚上，端木珖来的时候，沙白湉还在睡着。 “皇后今儿个用膳了吗？” 其实，端木珖心中也有些愧疚，昨晚上醋意冲心，加上之前几日太忙，也不曾与沙白湉尽兴过，便放纵了些。早上走的时候，他检查过沙白湉的身体，那片红肿，让他怜惜的很。 巧珊轻声说着：“午膳倒是用了些，只晚上，娘娘只喝了一碗粥。” “只喝了粥？”端木珖皱起眉，吩咐道，“去准备些好克化的点心，回头若皇后醒了，便给她端上。” “是。” 借着烛光，端木珖坐在床边，一边看着折子，一边等她醒来。 “皇上？”戌时末，沙白湉才又醒过来，睁眼便看到端木珖在身边，也有些高兴，“皇上什么时候来的？” 端木珖眼神温柔，伸手替沙白湉抚了抚被子：“刚刚才来，可饿了？” 被这般一问，沙白湉才觉得肚子空空的。 好在端木珖早有准备，这会儿便让巧珊赶紧端了点心过来，沙白湉吃着吃着，忽然想起一事，便有些扭捏的看了半晌端木珖，才道：“皇上……不如去灵妃妹妹那里坐坐吧？” 第77章 这下可完了 “什么？”端木珖怀疑自己耳朵生病了，刚刚那话，是沙白湉说的？ 沙白湉咽下口中的点心，又说了一遍：“下午……不对，上午的时候，灵妃过来了，怎么都不肯走，臣妾无奈，只好许诺会让皇上去看她……” “就为了赶走个妃子，你，你就把朕送出去了？”端木珖不悦道。 “臣妾上午……身子疼嘛，就是去睡，可是她用过膳都还不肯走……”沙白湉低下头，也不太高兴。 一股无奈的情绪涌上端木珖的心头，好吧，恬恬身子疼，也是他的错。 “朕，明日再去看她。” 沙白湉飞快抬头看了他一眼：“白天去哦，别待太久……” 这个小醋坛子！ 端木珖又高兴起来：“你呀……” 沙白湉嘻嘻笑着往端木珖嘴里塞了个玫瑰酥：“皇上也吃！” 两人热热闹闹你喂我我喂你的吃完了三盘点心，便洗洗准备睡了。 沙白湉白日睡了一天，这会儿也睡不着，这身下还难受的紧，便翻来覆去的躺不住，连带着端木珖也睡不好。 端木珖翻身坐起，扳过沙白湉的肩膀：“还不舒服？” “还是有些疼……”沙白湉委屈兮兮的看着端木珖，吃睡的时候有东西分散注意力还好，这会儿一认真感受，还是觉得那处又疼又涨…… 端木珖轻蹙眉，伸手扒开沙白湉的被子，然后就要脱她裤子，沙白湉双手紧紧抓着腰间：“皇上，皇上今儿真不行，臣妾还疼……” “别怕，朕就看看。”端木珖哪会那么禽兽？明知恬恬不舒服，难道还要强上吗？ 脱下裤子，分开沙白湉两条细长白皙的双腿，端木珖就先皱紧了眉。 怎么比他早上看到的，还要红肿了？ “皇，皇上？”沙白湉怯怯的唤到。 端木珖轻“嗯”一声，心疼极了，拿起被子盖好沙白湉，又亲了亲她的脸：“乖，先别睡，等朕一下。” “哦。” 端木珖批了件披风，出了寝殿，本想找小高御医，但是看天黑夜高，还是算了，略一思索，便找来了周嬷嬷。 周嬷嬷到底经验丰富，便是端木珖说的不清不楚，她也瞬间明白，先无奈的看了端木珖一眼，回头找了个淡粉色的小瓷瓶：“皇上给娘娘上药吧……每日早晚两次，期间不可同房啊。” 端木珖连连点头，也顾不得不好意思，便拿上那小瓷瓶快速返回了寝殿，沙白湉果然乖乖的眨巴着大眼睛，还在床上等他。 “都是朕不好，你，忍一忍。”端木珖再亲了亲她的额头，便掀开被子，与她上药。 可到底是年少夫妻，青春正盛，端木珖本还目不斜视，可手下触感柔嫩非常，昨晚的孟浪又一下子苏醒在他的记忆中，渐渐的，他的鼻息沉重起来…… 可是恬恬的情况…… 端木珖忍了又忍，好不容易给沙白湉上好药，他忙不迭收回手，声音暗哑：“你，你先睡，朕去洗漱……” “不是已经洗完了？”沙白湉感觉那药凉丝丝的，刚一涂上，便不太疼了。 端木珖面上发红：“朕……去洗洗手。” “不用这么麻烦啦，臣妾给皇上擦擦。”沙白湉说着，拉过端木珖的手，找出帕子给他擦干净，“好啦，睡觉吧皇上。” 端木珖……怎么睡得着？ 他现在某个地方直愣愣的，怎么睡？ “皇上？”沙白湉看端木珖呆在一边，也不说话也不去睡，有些不解。 端木珖被她一问，脸越发红，却没有办法，只得脱了披风躺在床上。 沙白湉自发自觉的翻身搂住他，小脸枕在他的肩膀，还亲了亲端木珖的唇边：“睡吧。” 端木珖好难过……抱着媳妇，还不得纾解……而且沙白湉温软的身躯一靠近，他更想起昨晚的一些场景，呼吸更粗了起来，一只手搂紧了沙白湉的细腰。 这下，沙白湉也发现不妥了：“皇上怎么了？” “朕，也难受……”端木珖决定不忍了，“恬恬也帮朕上上药吧。” “啊，皇上也伤了？”沙白湉惊的一下坐起，学着端木珖那般掀开被子，脱下裤子查看他的“伤处”，“真的哦，又红又肿……” 说着，还伸手抚摸了一下。 端木珖鼻子闷哼一声：“就是这样……帮朕……” “哦……”沙白湉想了想，还是挖了一块刚刚给她涂过的那药膏，化在手心，慢慢帮端木珖“上起药”来。 药凉，手热，端木珖简直一时地狱，一时天堂…… 半晌，随着端木珖的一声低哼，沙白湉才被准许松开手。她甩了甩已经有些酸的胳膊：“皇上好些了吗？” “好多了……”端木珖揽住沙白湉，心中一片温柔，忍不住亲了亲她的发，“乖恬恬。” 沙白湉忙活半天，也累了，低声嘟囔了句什么，便睡了过去。端木珖笑笑，收拾了下自己，也闭上了眼睛。 第二日，端木珖想起沙白湉前一天的许诺，半下午的抽了个时间，正准备去灵妃那里坐坐，正巧有人来报，说是灵妃病了，请他去看看。 “病了？这倒巧了。”端木珖微微勾唇，直觉的觉得那女人是在搞什么花样。 不过，既然恬恬答应了她，端木珖也不想让皇后做那失信之人，便举步往冼雅宫走去。 刚到宫门口，便遇到了匆匆赶来的沙白湉：“皇上也来了？臣妾听闻，灵妃妹妹病了，便过来看看。” “那便一起进去吧。”能见到沙白湉，端木珖心情也好些。 帝后一起踏进宫门，守在门口的小宫女却似见了鬼一般，行礼都忘了：“皇上，皇后娘娘，怎么……” “什么怎么？”沙白湉不解。 小宫女皱紧了眉，这，皇后怎么还来了…… 主子设计忙活半天，又怕皇上不来，专门放出风声说自己病了，想着有皇后昨日的答应，加上自己的病，皇上怎么也能来了，可是没想到，这皇后，竟然也一起…… “灵妃可还好？”沙白湉也不怪那小宫女没有行礼，只当她担心主子心切，便一边往里走着，一边问道。 端木珖倒是心生疑虑，停下脚步，想了想，说道：“既然灵妃病了，有皇后来看也是好的。朕政务繁忙，就不进去了。你去和你家主子回一声，就说朕来过了。” 说完，便想转身离开。 那小宫女不妨这般，险些叫出声，好在及时捂住了自己的嘴…… 不过，皇上走了，皇后来了，这下可完了…… 第78章 大误！ 沙白湉送走了端木珖，回头看那小宫女莫名脸色白了许多：“怎么了？” “奴婢……无事。皇后娘娘……”那宫女名叫兰云，本是灵妃的近身伺候，今日是专门在宫门口等着皇上，然后引皇上直接去殿内的，谁知道皇上没等来，却领进去个皇后，事后灵妃岂不是要打死她…… 兰云浑身一个激灵，壮了壮胆子，想着要不然直接把皇后赶走得了，却不想沙白湉只奇怪的看了她几眼，就往宫殿里面走去。 这下想赶也赶不走了。 兰云匆匆跟在沙白湉身后进到殿内，只期盼着她家主子不要准备的太过火才好。 还是……太过火了。 看到进来的人是沙白湉后，灵妃一个尖叫，忙扯了床单裹在身上：“皇，皇后娘娘……” 沙白湉也只觉得眼前一晃，虽然没看很清楚，但是：“灵妃不是病了？怎么不好好在床上躺着……而且，到底天寒地冻，怎么，怎么不穿厚一些……” 何止没有穿厚…… 灵妃只着了个绯红的肚兜和亵裤，两条白皙的腿此时还露出一截，倒是被沙白湉看到了。 灵妃红着脸，有些支吾道：“臣妾，正……准备换衣服，对，正想换衣服。” “那你去内室换吧。”沙白湉坐在一边，看这灵妃裹着床单去内室换衣服，自己也有些无奈，随即看到桌子上准备好的杏仁酥和茶水，便示意巧珊帮她倒了杯水，就着茶水，吃了两块杏仁酥，才觉得心情平和了些。 这灵妃，太吓人了。 刚一嗓子叫的，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被捉奸在床了呢。 灵妃由兰云陪着穿好衣服，也知道了事情始末，不由叹气，好好的，说什么自己病了，皇上皇后同来，怎么都不方便…… 现在好了，只剩下一个皇后，她准备好好的茶啊，没有用武之地了…… 等等，茶！ 灵妃风也似的冲出内室，正好看到沙白湉再饮下一杯茶，不由又尖叫一声：“不要喝！” “噗……”沙白湉刚刚平复下的心又被这一嗓子吓了起来，一口茶直接就喷了出来，吓的巧珊忙在一旁给她拍背擦嘴。 灵妃快速走到桌前，端起那茶壶看了看，已经下午小半壶了，她“啊”了一声，尖声问沙白湉：“你喝了？” “灵妃娘娘此言不妥。”今日沙白湉前来，还带了坤元宫的掌宫姑姑白晴，她比巧珊年长些，此时正了颜色对灵妃道，“皇后娘娘到你宫中来，便是无人上茶也就罢了，皇后娘娘亲和，让自己宫女倒了茶，怎么灵妃娘娘还不让喝？” “这个，这个茶……”灵妃怎么说？ 她准备好已经下足了“春风度”的茶水，自己衣着也穿成了那番，偏偏来的不是皇上，而是皇后？ 皇后在她宫里中了春药，这…… “这个茶，茶，茶凉了……”半晌，灵妃才挤出这么一句。 沙白湉摆摆手：“还好，方可入口。本宫看你这病也不太妨碍，便不多留了。你多休息，有什么不舒服，就传太医。” “是，皇后娘娘……”灵妃真的要哭出来了。 也怪自己，实在粗心，怎么，怎么将这般重要的东西随便放好…… 可是，如果来的是皇上的话，她这番计划，可谓之天衣无缝了！ 眼下，是让皇后走，还是不让她走啊…… 沙白湉才不管她这些，来这冼雅宫坐了没一刻钟，被灵妃的尖叫吓着了两次不说，这茶味道也怪怪的，喝的她浑身不舒服。而且灵妃这屋里似乎地龙温度有些高，沙白湉开始觉得热了，还是出去走走比较好：“本宫走了。” “皇后娘娘……”灵妃咬住嘴唇，实在无话可说，只得眼睁睁看着已经中了十足十春药的沙白湉离开了冼雅宫。 沙白湉越走越热，越走越热，渐渐的额上便有些冒汗，而体内更像是隐藏着一条火龙一般，又热又难过：“巧，巧珊，今日天气，好热啊……” 走在一旁的巧珊看了眼沙白湉，惊讶的叫道：“主子的脸好红！主子怎么了？” 说着，用自己的手试了试沙白湉额头的温度：“天呐，主子发热了！” “啊？”白晴诧异的上前，看了眼沙白湉的样子，马上下了决定，“小五子，快去请御医！元正，去请皇上！” “是！” 两个小太监飞快的往不同方向而且，沙白湉却越来越难过，体内的火在烧，某个不可言喻的地方，却忽然开始痒的难受：“好热……” “快扶娘娘回宫。”白晴当下利断，伸手大力扶住沙白湉，和巧珊一左一右，夹着沙白湉飞快的往坤元宫去。 回到寝殿，沙白湉已经有些神志不清了，她便扯着自己的衣服便喃喃喊着“热，难受”等等，巧珊一个人都按不住她，好在周嬷嬷也闻声赶来，三人合力帮沙白湉换好衣服，又扶她在床上躺好，可是沙白湉却还是不老实，扭来扭去不说，连身上的寝衣都在拼命撕扯着，隆冬腊月，棉被也没盖，却还在喊“热”。 “主子，主子，这可如何是好……”年纪最小的巧珊已经急的不行，险些就要哭出来。 还是最有经验的周嬷嬷摸了摸沙白湉的额头，又看了看她的情况，皱眉道：“似乎不是发热那般简单……娘娘出去可吃喝了什么？” “用过灵妃宫里的茶水和点心。”白晴也很是担心道。 周嬷嬷眼看着沙白湉已经自发的揉起自己的胸，心中确定了十之八九：“只怕娘娘是吃了不洁之物……别叫太医了，快叫皇上来吧。” “已经派人去请了。”白晴也隐约猜到了些，“这样的话，灵妃那边……” “等皇上来了再说。”她们几个到底是奴婢，怎么也不能去查封一个妃子的宫里。 端木珖确实赶来的比太医御医还快，他还以为是灵妃得了什么重病，瞬间就传染沙白湉了，来到坤元宫后，听了周嬷嬷的话，他却是觉得啼笑皆非哭笑不得…… 这是，妃子下给皇上的春药，被皇后吃了？ “宁连，先去趟冼雅宫，将那些不洁之物全给朕翻出来！”端木珖还是先解决了这个，再解决床上那个。 第79章 她才是他最碰不得的春药 那茶自然早就被灵妃倒掉了，可是剩余的那些“春风度”，却还是被宁连找了出来。 “在宫中用此秽物，还想用在朕身上，哼，简直不知死活。”端木珖一甩袖子，话不多说，直接让宁连按宫规处置。 灵妃哭的厉害，但是看端木珖这意思，并不想提皇后中药之事，便哭求着说自己只是有此心，却从未动用过，求皇上看在她家族的面子上，饶她一次。 心系沙白湉，端木珖也不愿与灵妃多言，听她提到家中，想想此事还是不易张扬，只先做禁足处置。 心急火燎的回到寝殿，端木珖眼睛直接瞪成了铃铛。 沙白湉药性发作，此时已经蹬了被子，衣衫半褪，一手抚摸自己的高耸，一手在大腿处磨磨蹭蹭，嘴里还哼哼着热啊，痒啊…… 端木珖鼻血差点儿喷出，某个地方也应邀站起，他回头看看，大概是周嬷嬷的吩咐，这寝殿中早就没人伺候，便也顾不了这许多，褪下外衣，坐在床上，轻轻抓住沙白湉的小手：“恬恬……” “皇，皇上……”沙白湉模模糊糊中看到一个熟悉的人，不由就开始哼哼唧唧，“臣妾难受，皇上，帮帮臣妾……” “你，你想朕怎么帮你？”端木珖咽咽口水，面对眼前这幅任君品尝的美人图，真心要把持不住了。 可是……昨日恬恬还有伤，今日可以行房吗？ “恬恬乖，朕先看看来。”端木珖柔声哄着沙白湉，打开她的双腿看了一眼，还是有些肿…… 这“春风度”他是听说过的，那药虽猛，但是只要把药性解了，或者撑过去几个时辰就没事了，可是……恬恬喝了不少茶，明显看起来中毒颇深，可是若再行房，只怕伤势加重…… 这…… “恬恬能不能忍一忍？”端木珖无奈的按住沙白湉的两只手，想让她硬撑过去。 沙白湉难过的扭来扭去，胸前的白嫩也暴露在空气中：“不能忍，难受，臣妾难受……” 端木珖表示自己也很难受啊！ 要什么“春风度”，恬恬才是他最碰不得的春药啊！ “皇上，帮帮臣妾……”沙白湉手被抓住，无法缓解自己体内的欲｜望，只能不住摩擦双腿，希望自己能舒服些。 端木珖闭了闭眼睛，松开她，找出昨晚的那盒药：“恬恬……对不起……” 那灵妃是冲他来的，却由恬恬替他中了招；前日也是他莫名其妙的吃醋，弄的恬恬太狠才导致今日大概要伤上加伤了。 可是眼下的情况，端木珖也没什么好办法了。 一夜缠绵。 第二日，沙白湉继续起不来床的“好”生活。 “所以说，是臣妾中了那春药了？”沙白湉背靠着软绵绵的枕头和被子，一脸郁郁。 一觉睡醒，某个地方疼的不可描述，再想起昨晚自己理智将失时候的所言所为，沙白湉顿时就崩溃了。 “什么药啊……怎么会被臣妾吃了……”沙白湉有气无力，看着大上午专门抽出时间陪她的端木珖，问道。 端木珖递了杯水给她，语气柔的比往常低了几度：“那药名春风度，好在药性虽猛，过去就好了，对身体不会有什么影响。你昨晚劳累，好好将养几天，也没事了。” “真的很累哦……”沙白湉不接那水，只嘟着嘴撒娇。 端木珖无奈，伸手喂她喝下，同时低声轻道：“朕也很累啊……” 第一次面对那么狂野的沙白湉，端木珖表示自己应付起来其实……也有些吃力的。 沙白湉就着端木珖的手喝了半盏茶，忽然想起始作俑者：“那灵妃呢？” “哼。”提起此人，端木珖眼中就全是冰霜，“朕已将她禁足，只是此事若是捅出去，到底与你名声有碍，现只能说她是触犯了宫规，对皇后不敬。” “臣妾明白了。”沙白湉点点头，她自己都不愿意承认是中了春药，更不希望旁人知道。 端木珖又柔着声音与她说了会儿话，看沙白湉又有些疲累的模样，就扶着她躺好，看她睡着后才离去。 宁圣宫。 江嫣蹙着眉，听完端木珖说清昨晚的事情，也带了几分真怒：“灵妃太过胆大，竟然在宫中用这魅惑之物！不过，确如皇上所说，此时暂不宜张扬。禁足便禁足吧，别让她再出来了。” “儿臣也是这般想的。”端木珖点点头，表示赞同。 江嫣又想了一会儿，道：“皇后如今身体不适，好好休息几天也是使得的。只是……” “只是什么？”端木珖不解。 “只是此事，皇后倒是无故受累了。皇上还是要多关心些。” “是，儿臣知道。”端木珖点点头。 江嫣摆摆手，忽又想起一件事：“凤儿最近在忙什么？最近她来给本宫请安，也都是急匆匆的来，急匆匆的走，如今皇后休养着，让她多去陪陪也好。” “这个，儿臣确实不知。”端木凤也不是小孩子了，端木珖自然也不会一直看着她。 “回头本宫找她吧，皇上事忙，便去吧。” 端木珖点点头，行了一礼便退出去了。 【嫣嫣心疼那小姑娘了？】江嫣系统0039声音响起，戏谑调调问着她。 江嫣倒是毫不犹豫的点点头：“恬恬是个好孩子。” 【是个傻孩子吧。】 “傻是真傻，好也是真好。唔，该让小五小六去陪她玩，反正最近皇上与她也不能做什么，就直接在那睡也好……” 【……你就是想找人帮你带孩子了是吗？】0039不屑道。 江嫣轻哼，没搭理它，只叫来佩兰吩咐了一番。 别说，多了两个小娃娃，沙白湉确实不那么无聊了。 “哈哈哈哈，小五快看小六，哈哈哈……”沙白湉抱着小五，看这小六在床上摔个了头朝下屁股朝上，笑的前仰后合。 小五不太懂，却也被感染了这样的情绪，“啊啊”两声，迈着小短腿去抓小六的腿。 两个娃摔在一起，小五的脚蹬到了小六的脸，小六的手抓住了小五的鼻子，两个娃“嗷嗷”半天，还是滚成一团，乐的沙白湉更是合不拢嘴了。 正乐着，外面传来通报，安平公主来了。 第80章 很好的一年 “凤儿来了。”沙白湉倚在床边，亲热的招呼着端木凤。 端木凤嘻嘻笑着坐在床边：“听闻嫂嫂不能起身，还以为病的严重，这般一看，气色倒是还好。” “几日未见你，也未听到你的消息了，跑哪儿去啦？”沙白湉挡在床边，由着小五和小六在里面滚着闹着，也不怕他们掉下床，此时便与端木凤聊了起来。 端木凤转了下手中的杯子，神色微微凝滞了下，还是笑道：“随子墨他们去打猎了，倒是忘了和嫂嫂说一声。” “子墨哦~”沙白湉挑挑眉，随后还是八卦兮兮的与端木凤低声说道，“他对你……” “嫂嫂！”端木凤嗔道，不愿多说这个，“不只是他，还有元卫将军的女儿，以及佩云郡主等人一起去的。” 沙白湉点点头，想了想，还是忍不住问道：“凤儿，你对小瑞……是否已经……” 端木凤闻言，眸中悲戚一闪，随后却还是仿佛漫不经心般的执起茶杯：“沙大人比我小了那许多，又与我无意，自不是良配。” “哎，本来还挺看好你们的。”沙白湉有些可惜，但是知道这些事情也不能勉强，便又打起精神：“不过也好，凤儿也不急，可以慢慢选。” 慢慢选…… 端木凤又喝一口茶，只觉得满口苦涩。 只怕，再怎么选，也选不到那个人了…… “啊啊啊！”小五忽然大叫一声，沙白湉和端木凤一起看过去，却同时笑出声，两个娃娃不知道怎么扭打在一起的，小六竟然把手伸进了小五的鼻孔里，大概是小五觉得不舒服，偏又扒拉不出来，便喊出了声音。 帮两个娃重新摆正了姿势，沙白湉和端木凤也就顺势换了个话题，端木凤说道这两日去打猎的趣事和收获，两人相聊甚欢，晚膳也一起用的。 端木珖晚上过来的时候，看到小五小六在这里，倒也没恼，却是怕他们晚上哭闹影响沙白湉睡觉，便命人在侧殿收拾了一下，小五小六便也成了坤元宫的常住户。 转眼又是除夕，这已经是沙白湉在宫里过的第二个年了，却还是不太能受得了上午在风雪中祭祖的仪式。 每年这个时候，想生孩子的心情都迫切许多。 除了沙白湉，还有个宜妃陪她一起跪着，灵妃却是一直没有被放出来。 “皇后怎么了？”江嫣诧异的看着跟随她来到宁圣宫的沙白湉，不太明白她是什么意思。 用过午膳后，照例是回宫休息，然后等着晚上去皇后宫中守岁。 沙白湉却没回去，反而扶着江嫣随她一起到了这边。 “母后，儿臣，儿臣……”沙白湉咬咬唇，还是问了出口，“儿臣会不会是不能生孩子呀？” 江嫣一怔：“为何这样问？” “儿臣已经进宫一年半了，可是，一直没有动静呀……”沙白湉摸摸肚子，她记得当时邻居姐姐，结婚后不过半年，肚子就渐渐大了起来，一年后便生了个胖娃娃，可是自己，到现在肚子都没大过呢。 江嫣自然知道怎么回事，她还怕沙白湉太早怀孕伤了身子，专门给她用了避孕卡呢：“皇后过完年也不过十六，不用着急这个。” “可是，儿臣……”沙白湉还是有些担心…… 自己会不会就不能生娃呢…… 别的倒也罢了，可是，可是这样岂不每年除夕都要这样跪上大半天？ “不用担心，等皇后再长大些，为皇上多生几个健康的小皇子，岂不是更好？”江嫣还是这句话。 沙白湉点点头：“那儿臣先回去了，母后歇息一下吧。” “如今后宫人少，晚上不如来本宫这里守岁。”江嫣想了想，说道，“叫上沈太后和睿王妃一起。” “好呀！”沙白湉也无所谓，只是那睿王妃已经大婚半年，虽然同在宫中，但是沙白湉竟然没见过她呢，“睿王妃可好？” “嗯，你沈母后很是满意，应是极好的。”除了一点…… 江嫣看了眼沙白湉，得，晚上这俩人都来她宫中，看来要多准备些吃的了。 晚上，沙白湉带着宜妃来到宁圣宫，端木凤和极少见的端木凰也过来了这边，再加上沈太后，睿王妃，和月太妃，倒也算热闹。 沙白湉与睿王妃文止戈一见如故，原因无他，两人于吃之一字上，可以交流的实在太多。 “娘娘可知，这杏仁茶，若再加上些新鲜的牛乳，便成了杏仁奶茶，那味道，啧啧啧，更滑更香呢。”文止戈眯着眼睛说着。 沙白湉舔舔唇：“回头本宫也要试试。”随后看看圆圆润润的文止戈，“睿王妃以后无事，便多来找本宫聊聊天嘛。” “要得要得。”文止戈也很是喜欢这个温和的皇后娘娘。 过了子时，几人便散去，端木凤和端木凰先送沙白湉回到坤元宫，再回自己的息凤楼去。 端木珖恰也刚到坤元宫门口，遥遥看到沙白湉过来，眼中便露出些许柔意。 “嫁人也挺好的。”端木凤看沙白湉走上前，和端木珖手牵手一起进了坤元宫，有些羡慕。 端木凰却轻撇她一眼：“无聊。” “无聊什么无聊，你不嫁人呀？” “不嫁。” “……为何？” “太傻。” “……你的意思是，男人都太傻了？” “嗯。” “小心你孤独终老！”端木凤嗤之以鼻，随后却露出惊喜的笑容，“下雪了诶。” 飘飘荡荡的小雪落在眼前小路上，瞬间天地之间便成了白色。 端木凰也抬起头来：“嗯。” “明年又是个好年。”端木凤舒了口气，刚刚郁郁的心情也好了不少。 “……今年。”有时候端木凰真的觉得自己这个姐姐智商不太够，大概是分给皇兄的太多了，所以留给凤儿的就少了些。 不过，比那个皇嫂是好了许多。 “嗯，反正是很好的一年。”端木凤也不与她计较，只仰起脸，带着浅笑说道。 第81章 变故 坤元宫中，沙白湉也过了困劲，此时正与端木珖执杯相对，喝些淡酒暖了身子准备再睡，却也看到外面的雪花：“下雪了呢皇上！” “嗯，又是一个丰年。”端木珖笑笑，再看向已经微醺的沙白湉，眼神越发温柔，“傻瓜。” “啊？”沙白湉不解，酒劲儿却有些上来，便晃了晃脑袋，“皇上，你说什么？诶，你别，别晃呀……” “傻瓜。”端木珖又说了一句，随后靠近沙白湉，吻上她的唇：“小傻瓜。” 都说瑞雪兆丰年，其实有时候也不尽如此。 京中洋洋洒洒下了几日小雪，怡情怡景，几千里外的北方，却遇了雪灾。 端木珖一连五日没有踏足后宫，每天都忙的焦头烂额，灾情的奏折也像雪花般的飞向临华殿。 偏偏，宫中又出了事端。 端木凤随朋友一起去登山，却脚滑了一下，从半山腰滚了下来，伤势不轻。 端木珖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正在和几个近臣讨论事情，闻言吃了一惊，顾不得交代更多，忙往息凤楼而去。 几个近臣互相看了看，也都跟了上去。 沙白湉也听闻了消息，恰比端木珖早了一步到了端木凤那里。 “皇上。”听到外面的通报声，沙白湉拿起手帕点了点眼角，回身行了个礼。 江嫣也赶来了这边，正坐在端木凤窗前，看着昏迷未醒的女儿，满眼担心，听到端木珖来了也未回头。 “皇后也来了，啊，母后。”端木珖快速行了礼，走到床尾看了眼端木凤，蹙眉问正在给她把脉的御医道：“安平公主如何？” 被着急唤来的，正是资历最老的刘御医，他摸了摸长胡子，叹了口气，扭头答道：“公主摔的不轻……” “什么？”御医话还没说完，便被冲进来的一个人打断，“伤的不轻？” 沙白湉定睛一看，竟然是那劳子墨，便清咳了一声，也算提醒他看清当前的情况。 劳子墨这才发现在座的人，忙跪下道：“微臣参见太后娘娘，参见皇上，皇后。” “起来吧，子墨今日没与凤儿一起去爬山吗？”端木珖抬抬手，问道。 劳子墨点点头：“一起去的，也是臣送公主回来的。” 江嫣点点头，继续问那御医：“公主到底如何？” “外伤倒是无碍，但是，唯恐还有内伤……依微臣所见，公主从高处跌下，五脏六腑，均有所伤，还是应该好好将养一段时间，或许能够恢复。”刘御医皱紧眉，说道。 “天呐！”沙白湉拿帕子捂住嘴，随后眼泪就掉了下来，可怜的凤儿。 劳子墨依然跪在地上，听完刘御医的话，眼圈马上也红了：“都是臣的错……” “刘御医开药吧。”江嫣倒还淡定，只吩咐道。 端木珖则回头让宁连将当值的御医和太医全都找了过来，给端木凤好好诊治。 息凤楼人来人往，本跟着皇上过来的几个近臣听闻公主伤重后，知道皇上要长留，便都先走了。 只余一人。 夜晚降临，帝后才从息凤楼离开，太后江嫣却留了下来，想陪着端木凤。 “小瑞？”还是沙白湉眼尖，远远看到有个人站在楼门口的树下，因着熟悉，倒是第一个认出了那人。 沙祺瑞上前几步向帝后行礼：“臣沙祺瑞，参见皇上，参见皇后娘娘。” “沙卿还未回去？”端木珖也有些诧异。 沙祺瑞垂眸“嗯”了一下，却道：“刚刚，又有几封快马折子递了过来……” “嗯，那咱们去临华殿吧。”端木珖刚想走，看了看沙白湉，“皇后也新款了，先回去休息吧，不必等朕。” 沙祺瑞却又踌躇了一下：“天色不早了，不如，臣，臣送皇后吧。” “嗯？”端木珖一怔，想想，“也好。” 沙祺瑞便行了一礼，跟在沙白湉身后，往坤元宫而去。 沙白湉还在担心着端木凤，只闷头走路，而沙祺瑞却默默凑到她身边，轻声问道：“安平公主……如何了？” “嗯？”沙白湉奇怪的回头看了他一眼，怎么也没想到他会问这个，“伤的很重，御医都说有内伤，也没有好办法，只能好好调养着。” “嗯。”沙祺瑞蹙着眉，点点头。 “你担心？”沙白湉歪头看他。 沙祺瑞眼神闪了一下，道：“到底相识，问问……” 沙白湉微微笑了一下，摆手让宫人靠后些，轻声问沙祺瑞：“小瑞，你对凤儿……到底是何想法？” “公主很好。”沙祺瑞只这般答道。 “你喜欢她吗？”沙白湉也不再拐弯，直接问道。 沙祺瑞沉默了半晌，并未承认，也未否认，还是那句：“公主很好。” “很好你还不喜欢？”沙白湉不解。 “姐姐……”沙祺瑞在寒冬中等了半晌，这会儿又夜深，一片漆黑中，他不知为何，忽然想吐露些心中实言，“咱们沙家，并不是什么世家望族，在朝中也并无什么人脉。姐姐可知，当初姐姐被立为皇后，我在朝中，便有不少人以‘国舅爷’称呼我……” 沙白湉点点头，她是皇后，她的弟弟，自然是国舅，这有什么问题？ “可如今，他们终于肯叫我一声‘沙大人’了。”沙祺瑞垂下眸，“我不愿靠着姐姐的衣带关系往上爬，也不愿让人提起沙家，只知道出了个皇后。我想在仕途上有所进展，想……成为姐姐的靠山，让姐姐在后宫中无所畏惧。也想撑起沙家，这京都世家，总有咱们沙家的一份。” “小瑞……”沙白湉眉头轻皱，怎么也没想到她这个弟弟心思是这般。 “若我再尚了公主，那我沙家成什么了？靠着两个女人站起来的家族吗？父亲虽然官职不高，却一世清名，我不愿，不愿这般污了他的名声。”沙祺瑞小声说道。 沙白湉无言以对，心中戚戚，所以，小瑞其实是喜欢端木凤的，却不能去做那富贵一生的驸马？ “小瑞……”沙白湉喃喃了一句，却说不出什么。 眼看快到坤元宫，沙祺瑞沉默了片刻，又笑了笑：“姐姐不必担心我，如今我在皇上跟前也是红人，朝中上下早晚有我一席之地，也可谓之求仁得仁了。安平公主，她……很好，却，无缘。” “小瑞……”沙白湉回头，看着沙祺瑞，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已经比自己高了这般多。 仿佛，已经高到能够顶天立地一般。 第82章 少男壮志VS少女心事 两姐弟在坤元宫门前，默默相对了片刻，还是沙祺瑞先打断了这片寂静：“皇上还在等我……” “那你快去吧，也要好好休息，好好吃饭。”沙白湉不放心的叮嘱道。 沙祺瑞微笑着点点头，抬脚想走，又想起一事：“姐姐若是得空，多去看看公主也好……” “知道啦知道啦。”沙白湉无奈，随即哼哼，“前段时间你姐姐我生病，也不见你关心。” “姐姐……”沙祺瑞脸色微微红，却也无话可说，便行了一礼离开了。 沙白湉看着他的背影，不由轻声叹了口气。 这孩子……已经长大这般多了……（话说你俩好像是双胞胎啊皇后娘娘~） “主子，回去吧。”巧珊过来扶住沙白湉的手臂说道。 沙白湉走了几步，想起一事吩咐道：“巧珊，回头让小厨房多准备些好克化的点心送去临华殿。” “是。”巧珊自然应下。 沙白湉回去洗漱完，刚躺在床上，巧珊便回来了，却闷闷不乐的很：“主子……那宜妃，也送点心去了。” “哦……”沙白湉点点头，“皇上吃了？” “没有……宜妃的点心分给宫人了，主子的点心，皇上和沙大人用了。”说起这个，巧珊又开心点，“不过，宜妃是自己送去的哦……还见到了皇上。” “随她吧。”沙白湉其实去送点心，主要还是给沙祺瑞的。 今日沙祺瑞的那一番话，老在她心中回响，总让她觉得，很是委屈小瑞了…… 不行！下次再见皇上，定要给小瑞求些个什么！ 可是，小瑞好像又不喜欢她这般…… 沙白湉翻了个身，又在想歪主意。 如果，小瑞可以与凤儿在一起，然后还可以继续在朝上做官，该多好呀…… 要不偷偷结婚？ 不知道行不行的通…… 巧珊在一旁，看沙白湉翻来覆去睡不着，以为她是因为宜妃的缘故心中不爽，也未多言，只想着定要把这个情况反映给宁公公的…… 第二日，沙白湉去到息凤楼，看到正在给端木凤端茶倒水，忙前忙后的劳子墨，不由在心中轻哼一声，对了，这还有个小情敌呢。 “嫂嫂。”端木凤今日醒了，却还是动不了，只能躺在床上对着沙白湉说话。 江嫣照顾端木凤一夜，早上回去休息了，正好沙白湉过来，算是接上了。 她摆摆手，让行礼的劳子墨起来，自己坐在端木凤床头的位置上，关切的问道：“感觉怎么样？可好些了？” “好多了……”端木凤笑笑，只是颜色苍白，满脸虚弱，让人听了，也不能相信她的话。 沙白湉摸摸端木凤的小脸，也很心疼：“想吃点什么？” “皇后娘娘，太医交代，最近公主最好只用些流食……”劳子墨插嘴道。 “哦……是本宫疏忽了。”沙白湉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 端木凤却握住她的手：“嫂嫂之前做的那个酸奶丸子，凤儿想吃。” “本宫马上让人去准备！”沙白湉高兴起来，唤来巧珊，让她找人回宫一趟，多做一些…… 那个，她也想吃了。 沙白湉想了想，轻声对劳子墨说道：“子墨，你……能先回避一下吗？我有些话想对嫂嫂说。” 劳子墨一怔，点头道：“正好，我去看看药。” 沙白湉目送他离开，小小声对沙白湉道：“嫂嫂看他，是不是对我很好？” “是呢……”虽然不愿意承认，但是沙白湉也不得不说出这句。 “按理来说，我是不是应该感动，然后心动，然后对他有好感……”端木凤一张小脸白的几乎透明，却露出一个近乎嘲讽的笑，“可惜，感情的事情，总不讲道理。” “凤儿……”沙白湉握住端木凤的手，有些语塞。 “嫂嫂，越是这般，我越是无法面对他，我……”端木凤闭上眼睛，长睫微颤，“嫂嫂，我是不是很坏？” “不是，凤儿很好，凤儿……是个好公主。”沙白湉想起昨晚沙祺瑞的话，张了几番口，却还是未说出。 门外的劳子墨也闭上眼睛，靠在门框边，心中微涩…… 是他错过了吧，这次回来，总觉得凤儿变了许多。 殿内空气一度凝滞，好在宫女很快进来，给端木凤换外伤的药，沙白湉趁机站起来，背对着端木凤，轻轻擦了下眼角。 真是的，这俩人，太讨厌了，惹的她眼泪都要出来了…… 晚上，端木珖好不容易抽空来到坤元宫的时候，便看到沙白湉在对着烛火发呆。 这可不像她。 “想什么呢？”端木珖伸手，从背后环住沙白湉，柔声问道。 沙白湉回神，看了看端木珖，却没有说话，只又叹一声。 “嗯？”端木珖更是不解了。 一边是沙祺瑞的少男壮志，一边是端木凤的少女心事，沙白湉觉得自己有义务替那两人保管秘密，便抿紧了唇，还是摇头。 “在担心凤儿？”端木珖想了半天，好像最近也只有这一件事情让沙白湉担心。 沙白湉也总算找到一个借口，忙不迭点头：“是啊……今日臣妾去看凤儿，好可怜。” “也怪子墨，朕已经问过他了。本来下雪路滑，他们还非要去爬山，凤儿那三脚猫的功夫……”端木珖皱紧眉，“好在御医看了这两日的情况，并无大碍，好好将养段日子就好了。” “那还好。”沙白湉再哼一声，“那都怪劳子墨，也应该他对凤儿好好的照顾着。” 说起这个，端木珖却来了八卦的兴致：“诶，恬恬，你说，凤儿与子墨，是不是还很合适的？要不朕给他们赐婚好了。” 沙白湉一瞪眼，还没说什么，端木珖先自我否定：“不行，朕答应过凤儿，许她自己选驸马的。哎，真是麻烦。” “皇上觉得合适没用，要凤儿觉得合适才好。”沙白湉总算放下些心来，却不由自主又叹口气，“哎。” 看沙白湉一直这般，端木珖心中也不好受，他想了想，凑近轻吻了下沙白湉唇边：“饿不饿？让他们准备些点心来。最近御膳房做了些果酱还不错……” “嗷嗷嗷，果酱！臣妾想吃！”沙白湉瞬间恢复活力，叫来巧珊这般吩咐了一番，又高兴的对端木珖说道：“臣妾可以要很多种吗？” “今日先吃一样。”端木珖伸出一根手指比划道，随后自己也笑起来。 还是吃货好，什么情况下，都这般好哄。 第83章 一家人的暖锅 转眼二月，端木凤的伤总算好了些，不用人搀扶也能走一段路。 因着这次变故，上元节宫里也只草草准备了下，并没有大肆去办，如今端木凤稍好一些，端木凰也回来了，江嫣便开开心心的把几个孩子都叫到宁圣宫，一起来吃暖锅。 所谓暖锅，就是江嫣自己发明的，一种类似火锅的东西，虽然调料不全，但是到底也有了一些相似的味道。 端木凰扶着端木凤前来，坐在一边，又给她拿了个厚垫子垫在腰背上，默默的又拿了个小褥子，盖在她的腿上。 端木凤：……好像在大哥那里见过这样的装扮…… “凰儿，别忙了，一起坐下吧。”端木凤心里知道，因为自己受伤的时候端木凰不在，她心里愧疚。 可是这般弄的倒像是自己残疾了一般…… 端木凰点点头，却还是去倒了杯温水，放在端木凤手边。 “好了，都坐吧。”江嫣笑着说道，看端木凤脸色红润了许多，也放些心。 沙白湉也刚巧赶来，向江嫣行礼后，也是先看了看端木凤，确定她无事才坐在一边。 端木凤笑道：“我这一伤，倒成了香饽饽了，看大家都这么爱护我，真是……有点儿不想好了呢。” “那下次你再伤啊病啊的，咱们就都不去看你，可好？”江嫣闲闲问道，同时让宫人开始准备上菜。 “母后，你都不疼凤儿了……”端木凤赶紧撒娇道。 沙白湉则左右看看：“母后，皇上怎的还未来？” “皇上在太上皇那里，等下就一起过来了，先准备着。”江嫣看着来往宫人，把那些蔬菜肉食摆上，又在每个人面前放了个小碗，碗中是御膳房特制的调料，红红绿绿的，让人望而生津。 锅已经热起，雾气袅袅升起，这下不光沙白湉，江嫣也坐不住了。 “佩兰，去看看太上皇和皇上怎么还没过来。”江嫣刚说完，就看见两人走了过来，一前一后不过半步差距。 太上皇端木宸和江嫣坐在上首，两人同用一锅。端木珖和沙白湉在右手侧，端木凤和端木凰在左边，均是两人一锅。 新鲜切成薄片的各色红肉，冬日里难得见到的绿色蔬菜，沙白湉吃了一盘又一盘，涮了一口又一口，简直比端木珖这个大男人吃的还要多些。 待都停著后，沙白湉也只好依依不舍的放下筷子，眼巴巴的看着宫人收走那些盘盘碟碟，回头对江嫣道：“母后这个用膳的法子，简直太好了！” 江嫣笑眯眯的一边净手一边道：“你若喜欢，什么时候想吃，便传御膳房准备着。” “儿臣谢过母后！”沙白湉眼睛亮亮，真心实意的对江嫣一揖。 都说婆媳关系难搞，可是沙白湉这个婆婆，倒是让她十足的钦佩和喜欢。 毕竟，不是谁家婆婆都能搞出来那么多好吃的呢！ “看嫂嫂这个模样，怕是恨不得顿顿都在母后这里吃了呢。”端木凤戏谑道，而一旁的端木凰已经细心的帮她擦净了手，“哎，若凰儿是个男子，又不是我的兄弟，那真真是个极好的驸马人选啊~” 端木凰对着她翻了个白眼，还是一句话都没说，显然已经习惯了端木凤这幅不正经的样子。 不过，说起这个，上首的两人可有话说了。 端木宸蹙起眉毛，问道：“凤儿如今年岁，也该选驸马了。日前朕听闻，你还求了个自己选驸马的权利？嗯？可是有心仪之人了？” 沙白湉眨巴眨巴眼睛，难道在座的，只有这一位太上皇不知道凤儿心仪之人是谁了吗？ 端木凤嘻嘻笑着：“父皇~凤儿还小呢，难不成你要赶凤儿出宫住不成？” 按大岭朝的规矩，公主出嫁，便要住在公主府了，而成年公主有封地的话，一般也会迁去封地，不会长留京城。 想到这个，端木宸眉头皱的更紧：“那还是晚些再说此事吧。” 江嫣似笑非笑的扫过端木凤和沙白湉，还是道：“无论如何，二十岁之前还是要嫁出去的。” “那还早啊。”端木凤不在意的说道。 “咳咳。”端木珖清咳两声，换了个话题，“小驷来信了，说下个月能回来。” “哼，小驷这一出去，大半年是有了吧？过年也没有个音信。”端木宸轻哼，显然对那个儿子不太满意。 江嫣倒是露出笑脸：“总算要回来了。” 小驷，宁王端木瑢是小五小六降生之前，太上皇最小的儿子，也是个闲散王爷，早就念叨着“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去年终于按捺不住，睿王大婚后没多久，便跑出去行万里路去了。 “等小驷回来，咱们一家人也算团聚了。”端木凤笑着说道，端木凰也难得展露笑容，微微点了点头。 沙白湉……一直没有说话，只认真吃着面前的水果和点心，偶尔点头符合一二…… 一家人乐乐呵呵说话到快亥时才散场，沙白湉跟在端木珖身后，摇摇晃晃的往坤元宫走去。 端木珖起先在想事情，后来才发现沙白湉有些不对劲，便伸手牵住她：“怎么了？” “撑，撑着了。”沙白湉摸摸肚子，有些痛苦的说道。 端木珖无奈……是他的错，明知道沙白湉暖锅就吃了不少，之后却光顾着说话，忘了制止沙白湉少用些点心了…… 母后宫里的那些个宫女也是实在，看皇后面前盘子空了，就赶紧添上，沙白湉又是最喜欢这甜食的，估计吃了不少…… 一边偷偷伸手扶住沙白湉，一边装作很正经的往前走着，端木珖脚步匆匆，想赶紧回到坤元宫给恬恬好好揉揉肚子。 “皇上，别，轻一点儿，嗯……” 床上的小姑娘衣衫轻薄，声音娇嫩。 一旁的男子额头全是汗，却还在不住动着。 给沙白湉揉了半天的肚子，端木珖胳膊有些酸，却看她这般样子好似好了一些，也放心下来，手上的动作却不敢停。 半晌，沙白湉的肚子“咕噜”一声，而她整个人则“哎哟”一声蹦了起来，匆匆往净房而去。 端木珖呆在当场，片刻后才反应过来，自己这手“绝活”，实在是棒啊！ 再一月，正阳春时节，宁王爷刚刚回京，却带来一个消息。 当今的长公主，端木珖的长姐端木倩，近日也要回到京城了。 第84章 先剁他双手再打断腿 “皇姐此次回来……只怕心情不好。”端木瑢站在端木凤身边，圆圆脸道上一双小鹿般圆溜溜的眼睛看着端木珖，有些无奈，“向荣候……脑筋有些糊涂了。” 向荣候黎永思便是端木倩的驸马了，本是南方世家，和京城黎家同出一脉，却也只有伯爵之位，黎永思还是因为尚了端木倩，端木宸便封了个侯爵给他，且言明三代不降爵。 当年的黎永思初到京城，阴差阳错识得了端木倩，便得了公主的赏识，两人几乎可以说是一拍即合，不过半年便大婚，之后在京城住了没多久，端木倩便随黎永思去到了自己的封地——也是黎家所在之地。 端木倩是端木珖的第一个孩子，比端木珖大了整整七岁，虽是女儿，也得了他不少宠爱，可惜端木倩的母妃脑筋不清楚早早“暴毙”了，端木倩本身性格又有些古怪，与端木珖他们兄妹并不太过亲密。 但到底是他们皇家人…… “皇姐怎么了？”端木凤很是好奇。 端木瑢出生的时候，江嫣已经坐到了贵妃的位置，而且整个后宫也已经平静下来，导致他性子淳朴的很，此时说起别人的坏话也有些不自然：“就，那向荣候，置了个外室被皇姐知道了……” “什么！”端木凤闻言一拍床铺，“狗胆包天！皇姐不是已经为他育有两个儿子，他还敢偷偷养外室？” “还，还是个妓子……”端木瑢脸色更不自然，却也明显有些薄怒的。 端木珖也皱紧了眉，便是不多话的端木凰，也难得的“哼”了一声。 沙白湉坐在一边不解的眨眨眼睛，男人三妻四妾不的正常，况且还是侯爵之位，怎么这些人对于一个外室反应这么大？ 就算是为了端木倩抱屈吧，可是……各个都好像那男人犯了天大的错误一般？ “那向荣候这般无视皇姐，明明已有子嗣，按照大岭律法是不能纳妾的，却还敢置外室，还是个***这岂不是往我皇家脸上甩巴掌？”端木凤公主气势全开，看那眼神，若是向荣候在她面前，此时便要一拳打过去了。 沙白湉眼睛瞬间瞪大，原来尚了公主，只要不是无所出，便不能纳妾呀？ 做公主这么好…… 沙白湉的小眼神瞬间变的有些委屈了…… 不过……端木珖虽然纳了妃，却还是只宠她一人，这般说来，她和公主待遇差不多啦？ 而且她还没生儿子呢！ 这般一想，沙白湉又高兴起来，却忘了自己已经是皇后，母仪天下，等级比公主高诶…… 端木珖“哼”了一声：“等皇姐回来问问清楚，看看皇姐的意思，回头朕再召向荣候进京处理此事。” “皇姐应该是与两个外甥一起来的。”端木瑢补充道。 其余几人点点头，看来……端木倩应该是有些想法的。 回到坤元宫，端木珖还是皱着眉，闷闷不乐的样子，沙白湉端了茶给他，他也只是接过不喝。 “皇上……可是在忧愁皇姐之事？”沙白湉直接把茶端在端木珖唇边，让他喝一些。 端木珖就着沙白湉的手，喝了半盏，还长叹一口气：“朕担心……皇姐那性格，不一定会狠下心去惩办那向荣候……” “那不好吗？毕竟已经有了孩子，而且俗话说，宁拆十座庙不毁灭一桩婚呀。”沙白湉拿起桌上的点心吃了一口，顺便又喂了端木珖一口。 端木珖摇摇头，咽下点心，与沙白湉分析道：“如今凤儿与凰儿还未出嫁，若皇姐轻易便原谅了向荣候，只怕别人还以为我大岭的公主好欺负，若以后凤儿与凰儿家中再出问题……” “哦！只怕有些男人会有样学样呢！都去置办那外室什么的，哼！”沙白湉听明白了，也气的一拍桌子，“不行！皇姐定要好好惩处那向荣候才行！” “就怕皇姐不会……”端木珖想起一些往事，连沙白湉都不能告诉，只能一人担心着。 沙白湉再一拍桌子：“夫君都被别的女人睡了，谁还能忍啊！先剁他双手再打断腿，看他还能去哪儿！皇上放心，等皇姐回来，臣妾与她好好说说！” 端木珖：………… 还好他从未去过两妃那里…… 可惜，他不找人，人找上他。 灵妃被无期限禁足后，宜妃一边欣喜，一边忧心。 竞争者少了，如今宫里只有她一个妃子可以见到皇上，自然是喜事；可是，皇上却不宠任何除了皇后之外的女人，所以到底有几妃，其实都无所谓了…… “哎……”宜妃又叹口气。 她身边的白安赶紧递上手中的汤盅：“娘娘莫急，如今太后那里，很是喜欢娘娘呢。” 宜妃接过汤盅喝了一口，随后摇摇头：“太后娘娘心思缜密的很，向来喜怒不形于色，你从哪里看得出她喜欢本宫的？” “前两日，太后娘娘还赞娘娘端庄秀慧呢。”白安嘴巧的很，几句话便让宜妃笑出声。 宜妃笑着放下手中的汤盅，不由摸了摸自己的脸：“白安，你说……皇上……记得本宫吗？” “当然啦，前段时间皇上那般忙，娘娘坚持每日去送自己亲手做的点心，便是铁石心肠，也要感动了。”白安说完，又吐了吐舌头。 “妄议皇上。”宜妃也嗔了她一眼，随后还是叹了口气，“可皇上还是从未来过本宫这里……” “皇上日理万机……”白安便是百般灵巧，此时也无话好说了，毕竟，坤元宫那里，皇上可是每日都要去的。 宜妃显然也想到这一点，脸上神色黯然：“还是本宫不够好吧……” “不如，娘娘去向皇上好好诉说一下心意？奴婢看皇上是个好人呢，只是大概还不知道娘娘的心思。”白安出主意道。 宜妃咬住唇，自进宫后，她与皇上还未说过几句话，禁足后更是小心翼翼，平日里也只是行礼，或许，皇上真的不知道？ 其实，她并不只是争宠争权，是真心爱慕皇上的呀…… 若皇上知道，多少也会怜惜她一些吧…… “那，那本宫晚上去给皇上送点心的时候，便，便多留一会儿。”宜妃也下定决心。 第85章 去永清宫掌灯？ 说来宜妃也算运气好，今日端木珖虽忙，却是自己在临华殿批折子，并无别人在旁。 “臣妾参见皇上。”宜妃把带来的食盒递给宁连，自己在一旁行礼请安。 端木珖也已经习惯了每日里宜妃都会来一趟，便头也未抬的点点头：“嗯，放下回去吧。” “是……皇，皇上，臣妾，臣妾有话想与皇上说。”在白安鼓励的眼神下，宜妃踌躇再踌躇，还是说出口了这句话。 端木珖抬起头，不解道：“何事？” “皇上……”宜妃看向站在一旁的宁连等宫人，明显是想让端木珖把人都赶走的。 端木珖正好批折子累了，便站起身来：“不必顾忌这许多，说吧。” 宜妃看端木珖想走走，便垂了眸，红了脸，轻声道：“臣妾陪皇上出去走走吧。” 端木珖想想，也罢，便点了点头，先走了出去。 宜妃忙跟在身后。 走了片刻，端木珖伸展了一下腰背，初春的天气已经不是很凉，但是沙白湉总还怕冷。 想了想，端木珖回头吩咐宁连去让人炖个甜汤给坤元宫送去。 宜妃眼神闪了闪，趁着宁连离开，走到端木宸身边，柔声道：“皇上……” “哦，对了，你有何事，便说罢。”最近政事顺心，其他也没什么犯愁的，端木珖心情还算好，便与宜妃也和蔼了些。 宜妃咬了咬唇，还是先问道：“皇上……皇上何时去臣妾宫里坐坐？” 此话一出，白安忙在身后拉他袖子，而端木珖的脸色也沉了下来：“你若无事，还是早些回去吧。” “皇上！”宜妃再顾不得其他，直接跪在地上，膝行两步靠近端木珖，泪水先溢了出来，“皇上，便对臣妾这般狠心吗？” “什么？”端木珖拧紧了眉，不耐道。 宜妃哀哀切切的哭了起来：“当初选臣妾入宫的是皇上，可是臣妾入宫后，皇上却从不肯去看看臣妾……臣妾，臣妾已经嫁进宫中一年，却还是女儿身，此事若说出去，岂不是天大的笑话……” 端木珖眉毛未松，有些不明白宜妃的意思，难道他去看看她，她就不是女儿身了？ 不过，看宜妃哭的厉害，他也没好意思直接走开。 宜妃看这般，知道有戏，继续抽泣道：“臣妾承认，初进宫时尚不识得皇上，也曾抱着些庸俗的目的，只想着若能得了皇上宠爱……可是，可是与皇上接触这许久来，臣妾……” 端木珖抬眼看天，算了，等她哭完再踹开吧，省的沾身上眼泪鼻涕的。 “臣妾，是真心对皇上的……”宜妃说完这句，竟然一把抱住端木珖的大腿，嚎啕大哭道：“皇上，臣妾知道，这种心思在后宫之中最是要不得的，可是臣妾，臣妾也是普通女人啊，哪里能对皇上，对自己的夫君没有爱意……皇上，臣妾，真的爱您啊……呜呜呜……” 夫君…… 端木珖心猿意马，想到之前出去玩的时候，沙白湉叫他“相公”的声音。 唔，声音又脆又糯，真是好听，看来以后要多带她出去玩。 不过，不知道恬恬在床上这般叫是不是更好听呢…… 宜妃那边已经将自己的胸使劲往端木珖腿上蹭着，同时哀泣的诉说着自己的爱意，而端木珖的思绪却早就跑到远方，完全忘记了身边还有个女人…… 此时，端木珖脑海中的小人兴冲冲的牵着一个小姑娘的手，正在高兴的游山玩水，吃喝玩乐，床上运动……那小姑娘，细看去，正是沙白湉的缩小版。 好吧，如今端木珖的脑海小剧场已经发展成双人的了。 宜妃看端木珖没有躲开自己，越发得寸进尺，一双酥胸全靠在了端木珖身上不说，脸也在他腿上蹭来蹭去：“皇上~~~~~” “嗯？”端木珖下意识的答道，并未回神。 “皇上要不，今日便去永清宫掌灯嘛~~~”宜妃大着胆子，微红着脸颊提出要求。 端木珖便又“嗯？”一声。 宜妃还想继续求，不远处，却传来挺大一声“咣当”。 两人同时回头望去，却见沙白湉一手扶胸口，不可置信的看着这边，而她脚边，则跌落了一个食盒，食盒中，正慢慢流出些汤水…… “皇后？”端木珖一怔，随后反应过来当前的情况，马上就感受到宜妃的整个身子全靠在了他的腿上，眉头一皱，一脚将她踢开。 而这一切，落在沙白湉眼中，则成了欲盖弥彰。 刚刚她远远过来，便看到两个人影靠在一起，甚是亲密，虽然一跪一站，但是两人相依相偎，空气中的喁喁私语告诉她，这两人正在说着悄悄话。 再走进些，便看到宜妃微红的脸，端木珖舒展的眉和诡异上扬的唇角，而宜妃的胸还靠在端木珖腿上，脸上更是那种带着欢喜的光。 沙白湉……心都碎了…… 如今，她只能想起一句话：果然她不是公主……不是公主…… 而端木珖满脑子则是沙白湉说的那句：被别人睡了？先剁双手再打断腿！ 两人遥遥相望，一句话都没说，只宜妃的抽泣声逐渐大了起来，还没等沙白湉说什么，宜妃倒是先扑过来跪在沙白湉身前，哽咽道：“皇后娘娘！皇后娘娘求求你，别再阻拦皇上了！皇上刚刚已经答应臣妾，要去永清宫掌灯，求娘娘大度一回，便，便饶了臣妾这一回吧！” 什么？ 端木珖和沙白湉同时在心底咆哮了这一声。 已经答应去永清宫掌灯了？ “臣妾不求以后，不求更多，只，只求皇上去这一次就好……”宜妃说着，脸上又红了起来，还回过头，远远对着端木珖看了个含情脉脉，又转脸哀求沙白湉，“求皇后娘娘成全！” 沙白湉张了张嘴，不知道该说什么。 她要拦吗？可是皇上去宠幸自己的妃子，不是天经地义吗？ 而且，既然端木珖自己已经答应，她又能说什么呢…… “求皇后娘娘成全！”宜妃咬着牙，一个头磕在地上，献血迸出。 沙白湉踉跄倒退一步，心中酸疼难忍，只摆摆手：“好……” “臣妾谢皇后娘娘！”宜妃喜极，只觉得最后一个拦路石也没有了，她高兴的站起来，回身看向端木珖。 果然，端木珖正向这边走来。 大概是，要与她一起回永清宫吧…… 宜妃不觉露出妩媚的笑容：“皇上……” 第86章 又傻又白又甜甜 宜妃不觉露出妩媚的笑容：“皇上……” 端木珖却迈着急匆匆的步子，从她身边直接走过，看也未看她一眼。 宜妃怔了片刻，猛然回头，却看到沙白湉离开的背影，和端木珖追上去的急促。 “皇上！”宜妃大叫出声，她不愿意相信，刚刚那般掏心掏肺，声情并茂，端木珖也一直很配合，这会儿怎么又跟着沙白湉走了？ 宜妃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心中更是百般滋味。 沙白湉……难道真的有了你，皇上眼里就再也容不得其他人了吗？ 若……若是没有沙白湉，以她的家世相貌品德，难道……难道还不够坐到皇后之位吗？ “沙白湉……”宜妃隐藏了许多的不满如火山般爆发，口中念着的这个名字，只让她怒极。 沙白湉却越走越快，越走越难过，眼泪渐渐弥漫上来。 掌灯，他要去别人宫里掌灯…… 掌灯意味着什么，她是懂的。 难道，他已经同意去和另外一个女人，在床上坦诚相待，娇声吟哦，水乳交融…… 啊啊啊啊啊，沙白湉表示一想到那个画面，自己就要疯了！ “哼，爱去哪儿去哪儿，掌灯，好好掌吧！”沙白湉忽然停下脚步，恶狠狠的回头看了眼，本来想表示自己的鄙视之情，可是却瞬间愣住了，“皇上？” 不是，去永清宫掌灯吗？ “恬恬，”端木珖其实可以赶上沙白湉，可是他又有点儿心虚，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便一直跟在她身后。这会儿沙白湉来了猛回头，他也藏无可藏，便走上前，却还是无话可说，只能又唤了一声，“恬恬。” 沙白湉眼中还含着盈盈泪光，此时含怒带怨的撇了端木珖一眼，也未说话，继续往前走着。 这一眼，看的端木珖心都要酥了。 他快走两步，与沙白湉肩并肩，找话说道：“恬恬给朕带的什么汤吗？” 哼，说起这个，沙白湉更生气，也越发委屈，她停下脚步，盈盈眼睛看着端木珖：“那是臣妾，亲手炖的燕窝……就两碗，没有了。” 端木珖心中一个咯噔，完了，恬恬亲手做的汤羹，却因为他和别的妃子太过亲密的接触打翻了…… “没事，回头朕煮给你吃！”一个冲动，端木珖便许下承诺。 沙白湉抬头看了他一眼，手指还在绞着衣摆：“其实……臣妾再做就是了。只是，只是皇上今晚，要去永清宫掌灯吗……” “不去！”端木珖斩钉截铁道，“朕陪你回去，咱们一起再煮。” “好。”沙白湉眼中泪水未干，唇角便露出笑意，端木珖不去永清宫了，太好了。 端木珖伸手，帮她擦干脸上的泪：“傻恬恬。” “是沙白湉。”沙白湉认真的纠正道。 端木珖大笑出声，第一次觉得他这小皇后的名字起的真好，可不就是又傻又白又甜甜的？ 尾随而来的宜妃听到皇上的笑声，再看两人在一起的身影，心中越发咬牙切齿，脸上表情却淡然了许多。 四月初，端木凤的伤好了许多，行走也没有大碍，太医诊过脉后，只说莫着凉受寒，就无事了。 几乎在床上躺了整整三个月的端木凤马上蹦跶着要出去玩，却被端木珖按下了，只因再过不了几日，长公主端木倩便要回京。 端木凰却还是一溜烟的不见了人影。 四月中，端木倩入京，先住在了安宁公主府中，第二日才进宫拜见太上皇，太后，与皇上皇后。 这还是沙白湉第一次见到这个大姑子。 端木倩与端木凤长的有五分相似，只下半边脸，大概与生母更相似些，显得有些绝强的意味。 江嫣笑着让佩兰扶起她：“好孩子，回来就好。” “母后……”端木倩眼中也浮起一层雾，随后想起什么，“儿臣的两个孩子，母后与父皇大概还没见过。明德，明言，快来参加太上皇与太后娘娘。” 两个男孩儿忙跪在地上磕头，嘴里喊着：“拜见太上皇，太后娘娘。” “快都起来吧，好孩子。”江嫣高兴的把两个孩子搂在怀里，细细看了半天，笑道，“倒是长的像你。” “是。”端木倩答道。 端木宸也露出些笑意：“既然回京，就多住些日子。” 端木倩的笑中瞬间带了些苦涩：“是……儿臣也是这般想的。” “向荣候呢？”江嫣揽着两个孩子问道。 端木倩一怔，笑了笑说道：“他有些事情，晚些日子回来。” “也好，那你们几个小的肯定有不少话要说，便去玩吧。晚上一起用宴。”江嫣摆摆手，却留下两个孩子，“你们说话去吧，让明德明言陪小五小六玩。” 端木珖心知，母后估计也听到了关于向荣候的一些风声，便点点头，和沙白湉、端木倩一起离开了宁圣宫。 端木凤和端木瑢正等在殿外，见端木倩出来，几人笑笑，却没说什么，一起去了坤元宫，先陪着端木倩用了顿午膳。 下午的时候，睿王带着睿王妃也来到了坤元宫。 一番寒暄后，众人齐齐陷入沉默。 半晌，端木倩才轻笑一声：“看来，大家是都知道了。” “皇姐是怎么想的？”看她自己提起这事，端木凤便也问道。 端木倩摇摇头：“一个妓子……” 端木瑢义愤填膺道：“皇姐万不可再宽容与他！” 话音落下，端木倩没有说话。 端木珖和沙白湉坐在上首，此时看端木倩这态度，心中便咯噔一声，蹙眉道：“难道皇姐……” “两个孩子，到底还小……”端木倩叹了口气，“他……” “侄儿们已经长大，也应封爵。”端木珖打断端木倩的话，“皇姐无需担忧。” 长公主之子，如何也应该是伯爵之位。 端木倩感激的笑笑，却还是不说话。 沙白湉不解道：“皇姐，那向荣候此番作为实在难堪，难道皇姐还不打算和离吗？” 吓！ 殿中其他人均齐齐看向沙白湉，他们都只敢小心翼翼的问着端木倩的打算，还没人敢这般直接说出。 反而睿王妃点点头，附和道：“此等人物，无情无义，皇姐万不可宽容。” “对！”沙白湉一拍桌子，英气十足，“欺负我皇家女儿，乱棍打死也不为过！” 第87章 一脚把你踹下床 乱棍打死…… 端木倩不由抖了抖，端木凤也无奈的看着这个小嫂嫂。 这话说的，也太豪迈了。 端木珖清咳一声：“倒也不必……” “嗯？”沙白湉扭头看向端木珖，那意思，明显是在说你又在为男人开脱哦？ 端木珖再咳两声：“……其实，皇后说的也有道理。” 众姐妹纷纷绝倒，皇帝陛下你这样真的好吗？ “倒也不必，打死吧？”端木凤把端木珖刚刚未说完的话说了出来，笑嘻嘻的看着沙白湉，“嫂嫂如此心狠。” “谁让他欺辱我大岭公主了。”沙白湉把头一歪，一脸嫌弃。 睿王和睿王妃对视一眼，都笑出声。 端木倩却没有露出笑意，只蹙着眉说道：“其实，我……” “皇姐莫不是真的要原谅他？”端木凤实在不能理解，堂堂公主的驸马，竟然在外面包了个妓子，难道公主还要原谅吗？ 端木倩咬了下唇，低下头，没有说话。 端木瑢一脸茫然：“皇姐，你……” 他年纪小，有些事情，殿中的兄长姐姐都知道，但他不知。在端木瑢心中，端木倩既然回到京中，就是想要寻求娘家的后盾，来好好惩治那向荣候的，怎么事情变成，要原谅了？ 睿王叹了口气：“到底是皇姐的家事，便是我们说的再多，还是要皇姐下决定。” 看睿王妃还要说些什么，睿王拽了拽她的袖子，轻轻摇了摇头。 睿王妃虽不解，却也未再说什么。 沙白湉刚想再张口，端木倩却先说话了：“我与他，已经在一起近十年，便是说一句琴瑟和鸣也不为过……之前几年，我迟迟未身有孕，他却是温柔以待，对我说倒也无妨，便是生活中只有我们二人，也是完美。后来，明德明言出生，他也曾那般高兴……只是，只是怎么就变了呢……” 说到后来，已有了呜咽之声。 沙白湉便默默闭上了嘴。 端木凤叹了口气，看端木倩又要垂泪，马上说道：“额，皇姐也有几年未回京中，此次回来，还是好好走一走吧。如今春日正好，明儿个，明儿个凤儿陪皇姐去爬山吧！” “还爬山！”端木珖瞪了她一眼。 沙白湉嘻嘻笑着：“去善化寺嘛，又没有闲杂人等，山势又和缓的很，咱们便与皇姐一起走走，散散心嘛。” “好呀！”沙白湉不喜欢爬山，可是善化寺……门口的明月楼，她可是喜欢的很。 端木珖看她二人都这般，再看端木倩也止住了泪，有些向往道：“去寺中看一看，也好。正好再拜拜佛祖……” “那便明日去吧。”端木珖拍案决定，随即询问的看向睿王。 睿王轻轻摇头：“臣还有事，便不去了。” 睿王妃也同样道。 事情便这样定了下来，几人也不再提向荣候，就像睿王说的，到底是端木倩的家事，不管他们这些人怎么说，总要端木倩有意才行。 晚上，沙白湉翻来覆去睡不着，拉着端木珖不解的问道：“为何皇姐不愿意和离？为何还要原谅那个男人？” 在见到端木倩之前，沙白湉是生气那向荣候竟然敢这般作为，见到端木倩之后，沙白湉却是生气她为何还不愿意离开那人？ 端木珖叹了口气，给沙白湉讲了个故事，听完后，沙白湉目瞪口呆。 “所以说是，当时皇姐的母妃，刚刚过世，她便想逃出宫去找那个……下人，私奔？”沙白湉诧异的确认道。 端木珖点点头，也叹了口气。 沙白湉又问：“所以，在皇姐心里，感情，不对，爱情是高于一切的？” “大概是吧。朕本以为，她已婚十年，如何才能成熟些，可是今日见她，还是老样子……”端木珖叹道。 沙白湉不解，难道，男人就那么重要吗？ 亲母妃的丧事，公主的颜面，皇家的颜面，两个孩子的未来…… 沙白湉不懂。 可是当晚，沙白湉却做了一个梦。 御花园，云悦亭。 沙白湉看花，逛的累了，正想去那亭中歇息一下，却远远发现亭中有一抹金黄色，便从心底发出欢喜：皇上也在这。 她提着裙子，看了看四下无人，正想快走几步去抱住端木珖，却在靠近后诧异的发现，端木珖怀里，露出一抹淡蓝色的宫裙…… 他，他抱着其他女子？ 沙白湉大惊，正想叫出声，却发现咽喉像被谁掐住一般，一个音节也发不出，只能惊恐的看着端木珖抱着那女人轻言细语，还时不时低头亲上一口。 她快气死了！她，她必须上前，看看这个该死的人是谁！ 沙白湉虽然发不出声，但是行动自如，她快步走进亭子，一把把那个女人从端木珖怀里抓了出来。 宜妃！ “啊，皇上，皇上救臣妾……”宜妃一脸楚楚，拼命还想往端木珖怀里躲。 端木珖眉头一皱，对沙白湉道：“放肆！还不放开宜儿！” 一二？什么鬼？ 沙白湉手中抓着的宜妃声音更加可怜：“皇上，救臣妾呀！” 一句话说完，沙白湉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宜妃就脱离了她的手掌，再回到端木珖怀里，而同时，还回头抛给她一个示威的眼神。 “！！！！”沙白湉快气死了，偏偏一句话说不出，只能继续看那对狗男女在自己眼前亲亲我我个没完！ “啊啊啊！”沙白湉蹬着腿，从梦中挣扎醒来，只觉得满腔的怒气要要冲上头，她扭头一看，端木珖正睡的安详，恶向胆边生的小皇后飞起一脚把皇上踹下了床：“找你的一二去吧！” 第88章 那一脚的结果（捉虫） 第二天，大家按照商定好的时间准备去善化寺，却发现端木珖一反常态的带了个有点儿大的帽子，挡住了大半个额头。 虽然奇怪，却也没人问什么，毕竟出去玩嘴上说着不比宫中讲究，可是皇上到底是皇上。 只不过，沙白湉的态度，却更有意思了。 貌似小心翼翼伺候着一般…… 沙祺瑞摇摇头，与劳子墨等在一边，待人全上车后，两人便坐在前面，赶起车来。 其实，这活本不用他们干的，但是劳子墨在临化殿中听闻皇上要与端木凤他们一起出去玩后，拉着沙祺瑞求皇上给个贴身伺候的机会，便把这赶马车的活给抢来了…… 沙祺瑞叹了口气，他其实并不想来的。 虽然如今他与端木凤的来往少之又少，但是……心中的波澜却一日壮过一日。 还是一面不见的好。 此时端木凤无心去想沙祺瑞，只坐在宽敞的车里，看着沙白湉毕恭毕敬小心翼翼的给端木珖倒水，就很想笑。 “热了。” 沙白湉赶紧去兑些晾凉的水。 “凉了。” 便赶紧再去倒些开水。 本来只有七分满的被子，转眼间就要漫出来，端木珖还冷着脸道：“这么满，这怎么喝？” 沙白湉只得委委屈屈的拿了个新杯子，重新到与他。 端木凤笑倒在端木倩身上：“嫂嫂，你今日怎么对兄长这般好？” “瞎说，我对你兄长一直这般好。”沙白湉笑着说了一句，拿起重新倒好的茶递给端木珖。 “太涩。”端木珖面无表情，却喝也未喝一口。 “哈哈哈哈……”端木凤笑出声来，同时更加好奇，“嫂嫂到底对兄长做了什么？” “唔……”沙白湉也有些气馁，从上车就伺候端木珖，到现在也没得他一个笑脸，“不就一不小心……” “是不小心？”端木珖挑眉。 “那个，一不留神……” “嗯？”端木珖继续挑眉。 端木凤笑的更厉害了。 沙白湉一个生气，跺着脚说出了实话：“不就做了个噩梦，把你踹下床了嘛！” 端木凤的笑声停了几秒，随后笑的声音更大，连端木倩和端木瑢都忍不住露出笑意。 看端木珖眼神越发不悦，沙白湉声音马上变小：“已经跟你道歉好几次了……你，你不要生气啦……” “哼。”端木珖眼睛看天，显然还没原谅沙白湉。 “不行，就让你踹回来嘛……”沙白湉拉着端木珖的袖子，可怜兮兮的说道。 车里都是亲兄妹，也没有外人，端木珖便也不再隐藏，摘下帽子说道：“那我额头上这个大包呢？” “也，也让我磕出来一个好了……”沙白湉喃喃说道。 端木凤擦了把笑出来的眼泪，良心发现的关心了下端木珖：“兄长这般，怎么去上早朝的？” “还好皇冠织的够密。”端木珖只说了这一句，便又戴上帽子，闭着眼睛靠在车壁上不再说话。 也难怪，不管是谁在熟睡中被人一觉踹下床，还在脑袋上磕了个大包，都不会开心的吧。 沙白湉自然也知道，这会儿也不敢多说什么，乖乖坐在一边，只牵着端木珖的袖子不撒手。 端木凤笑眯眯的挤到沙白湉身侧，拉住她的手：“嫂嫂不用担心，那床才多高，皇兄身子骨好的很，摔一下没事的。” 闭着眼睛的端木珖冷哼一声。 端木凤不理他，继续道：“只是，嫂嫂做了什么噩梦，吓成这般？” 说起这个，沙白湉又想起那个倒霉梦来，顿时变的蔫蔫。她松开端木珖的衣袖，叹了口气，看了看端木凤，又看了看端木倩，满脸的一言难尽。 直到下车，端木凤也没能把沙白湉的梦给问出来。 到了善化寺，端木凤总算想起正事，放过了沙白湉，走到端木倩身边扶住她：“姐姐今日出来走走，便要开心些。” “好。”端木倩笑着微微点头。 她们来的不早，可是寺中早得了消息，虽不是清的完全无人，但戒备也严肃了许多。 沙白湉本还心心念念着那明月楼的素斋，但是端木倩想先去拜佛，几人便直接进了善化寺中。 正殿大堂，端木倩虔诚的跪在佛前，默默求了半晌，又一脸郑重的摇出一根签来。 端木凤站在门外等她，劳子墨总想往她身边凑的样子，而沙祺瑞则老实的跟在端木珖和沙白湉身后。 沙白湉……还在哄着端木珖。 端木瑢则好奇的到处看着，到了解签处，更是蛮有兴味的看着各色签字。 端木倩拿着求好的签，带些期盼的递给解签的那个大师。 大师微微一笑，玄而又玄的说道：“功德主此签倒有些意外了。” “如何？”端木倩明显是很紧张的，一只手攥紧了衣摆。 大师对照签号，找出签文递给端木倩，并未多说什么。 端木瑢好奇的凑上前，只见那签文上写着：一锥草地要求泉，努力求之得最难；无意俄然遇知己，相逢携手上青天。 “这是……”端木倩不解，还想问一下解签那人，那大师却摇头闭嘴，只微笑不语。 那边几人注意到这里的动静，都走了过来，沙白湉好奇的看了看那签文：“什么意思呀？” 端木珖看了眼沙祺瑞：“小瑞如何看？” “这应该是，刘晨遇仙的典故。”沙祺瑞确实博览群书，此时一言指出此典故，“传说曾有刘晨与友进山采药，却意外遇到仙女招亲，两人随之入仙境，半年后回老家，却发现已经时过境迁，家中已过百年再无相识之人。两人便又进山再寻仙境，却再无所得。” “欲望所愿，难有所得吗。”端木倩喃喃道。 端木凤轻轻看了眼沙祺瑞，扶住端木倩的胳膊：“有苦有甜，未必不好。” 端木倩点点头，终于扯出一抹笑：“不如莫动。” “其实……”沙祺瑞皱着眉，想说也许一开始就不一定是好事，但是被端木珖拦下，“既然这般，咱们便去后山走走吧。寺中的素斋也不错，等下可以尝尝。” 几人一起点点头，再没有说话，往后山而去。 只有沙白湉，眼巴巴的拉住端木珖小声问：“不能出去吃吗？寺中的素斋有明月楼好吃吗？” 端木珖本想回答她，忽然又想起昨晚那一脚，轻哼一声抬了抬帽子，没有说话。 沙白湉：…… 算了，素斋就素斋吧。 第89章 凤儿！ 吃完了素斋，沙白湉觉得像是什么都没吃一样……好在寺中水果不缺，她吃了个八分饱，倒也没说什么，只有些委屈的样子。 端木珖终于心软，小声说道：“晚上带你去吃好吃的。” “要吃肉。”沙白湉也小小声提出要求。 端木珖微微勾起唇角：“好，吃肉。” 饭后，端木倩也没有休息的心情，大家便陪着她，在后山逛着。 沙白湉得了端木珖的承诺，两人从早上开始那一脚的矛盾也解开了，兴致便高了起来，此时和端木凤一左一右，跟在端木倩身边，边走便聊着。 “大姐还是要开心些，春日里呢阳光很好的，你看这天气，树木，花草，多好呀~”沙白湉兴高采烈的比划着。 可惜，天公不作美，沙白湉这句话刚说完，就下起了蒙蒙细雨。 “……噗嗤。”端木凤忍不住笑出声，“也好，雨中游山，别有风味。” 沙白湉抬头看天，轻哼一声，讨厌，连老天也要拆她台。 端木珖也在她们身后，低低笑起来。 沙白湉马上回身撒娇，非要端木珖承认他们早上出门的时候，太阳还是很灿烂的。 端木凤笑着听着两人的互动，不经意却看到端木倩嘴角的凝滞，便收起表情，略带担心的说道：“皇姐……” “凤儿，若找驸马，还是……还是要找个喜欢你的。”端木倩垂下眸，轻轻说道，“否则，便是你再喜欢他，他……总也会不满足。” 端木凤心中一滞，脑海中马上想到那个人，却马上慌乱的笑道：“皇姐说什么，我……我还没想找驸马呢。” “嗯，不急，好好找。”端木倩倒是赞同这个。 两人再无语，都低头默默走着。 后面沙白湉还在和端木珖闹着，却不留意一个倒退，正好碰到端木倩的胳膊，端木倩一个不查，往旁边让了一下，却正好撞到神游中的端木凤，细雨虽小，却正好打湿山石，端木凤脚下一滑，只来得及“啊”了一声，就滚下了一旁的斜坡。 “凤儿！” 几重声音合起，都带着担心和惊恐，同时一道身影毫不犹豫的冲着端木凤滚下去的方向，扑了过去。 “是，是小瑞！”沙白湉大惊。 劳子墨一手伸出，还没反应过来，身边的人却一下子不见了踪影：“他……他不是文臣吗……” “却是比你这个武将反应还快。”端木珖不满的看了他一眼，同时扬声唤道：“秦墨！” 一个黑色的身影突兀的出现在几人身前。 端木珖皱紧眉，吩咐道：“找到安平公主和沙大人，保证将两人安全带回来！” “等等。”沙白湉敏锐的觉得这是一个机会，忙拉住端木珖，想了想：“只要凤儿和小瑞无事，便不用管了吧。” 端木珖不解，沙白湉也不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跟他说清楚，只使劲挤眼，端木珖只好犹豫的说道：“找到两人，马上给朕一个消息，先不必带回。” “是。”秦墨应了一声，马上又消失了。 端木珖捏了捏沙白湉的手：“不许胡闹。” “皇上就等着看吧，定不会误事的。”沙白湉笑眯眯的说道。 剩余几人早就别过眼去，这些暗卫，是太上皇端木宸所创，当时言明只有当朝皇上才能见到，如今情急，端木珖直接叫出一个，既是对他们的信任，更是对妹妹和臣子的担忧，他们应该明事些。 秦墨消失后，端木倩才不安的说道：“皇上，这……” “这坡不算陡峭，山势也缓，应该没事。”端木珖也不好再吓唬端木倩，只得这般安慰着，随后看看这般也没有继续往前走的必要，便都回了寺中，等着回报。 不过半个时辰，暗卫便有消息传来，说安平公主和沙大人都已经找到了，两人目前在一起，并无大伤，只安平公主好像脚扭了。 “凤儿之前的伤……”端木瑢有些担心的说道。 端木珖蹙紧眉，却不由看向沙白湉。 沙白湉一咬牙，还是说道：“皇上，先让他们俩人在一起，咱们……再等等看吧。” “到底为何？”端木珖不解。 沙白湉看了看劳子墨，再看看端木倩，想了想，把端木珖拉到一半，悄声对他说道：“其实，凤儿一直心系小瑞，而且小瑞对凤儿也有意思。臣妾觉得，若让他二人单独相处一下，能有突破也说不准。” “胡闹！孤男寡女……” “皇上可以让暗卫跟着呀，就不算孤男寡女了。”沙白湉期盼的看着他，“皇上，凤儿真的好喜欢小瑞……” 端木珖沉默了一下，端木凤认识沙祺瑞后，做的事情，他虽不是全都知道，但也了解个七八，自然知道她心意深重，可是…… “夜深之前，必须将人带回。”这是端木珖最大的让步了。 沙白湉高兴的一福身子：“多谢皇上！” 这会儿不过刚午后，算到亥时，还有三四个时辰，总够两人互诉衷肠了吧？ 可惜，沙白湉想的还是太天真。 从滚下山坡到现在，两人一句话都没说过。 此时，沙祺瑞冒着越发大了些的雨，扶着端木凤在山路上一脚深一脚浅的走着，只想先找个避雨的地方。 至于扶着端木凤的胳膊……他本也不想的，可是，哪怕有他护着，滚下山坡的端木凤大概还是旧伤未愈，左脚扭了，站起来都是勉强，更别说往前走了。 沙祺瑞本想背着她，但是那样的话，所有的雨点都要打在端木凤身上了。便只能隔着层层衣服，扶着端木凤往前走。 好不容易找到个山洞，端木珖先去看了看，确定里面没有动物猛兽所在，便将端木凤扶了进去，又找了不少树枝想升起火来。 毕竟初春天气尚冷，两人都浑身湿透，他担心端木凤再着凉。 端木凤靠在山壁上，默默看着正在忙碌的沙祺瑞。 刚刚滑下山坡的时候，她惊到不行，虽然善化寺这山并不陡峭，但是之前那次摔下山坡的记忆太深刻，她只觉得浑身都如同当时在床上醒来的时候那般疼痛难受。 直到一个温暖的怀抱抱住她，告诉她：“别怕。” 端木凤是无论如何也没想到，跟着她滚下来的，竟然是沙祺瑞。 第90章 原来你是这样的沙祺瑞（1） 沙祺瑞在一些雨还没淋着的地方找到些细小的树枝，好在他身上一直有火折子，这会儿正背对着端木凤生火。 其实……他心里也是很乱的。 当时那情况，沙祺瑞本是跟在队伍的最后面，与端木凤中间隔了不少人，可是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能一眼看到端木凤滚了下去，更不知道怎么就整个身体好像不受控制了一般，抢在一切思绪反应过来之前就扑了出来…… 导致现在这般尴尬的局面。 不过，他倒是不后悔的。 上次端木凤遇险，他不在身边，后来只听说她伤的很重，却也没机会去看看。这次端木凤滑下山边的瞬间，他满心满腹只有一个想法：坚决不能再像上次那般让她受伤。 沙祺瑞……是抱着端木凤滚下来的。虽然小了三岁，但是沙祺瑞还是比端木凤高了近一个头，此番他便把端木凤整个人护在怀里，终于让她没有多伤几分。 只是自己背上被划出的伤口火辣辣的疼，好在天气阴暗，估计端木凤也看不见。 沙祺瑞细心的把生火时冒出的烟吹向山洞外，待火光平稳，便闪身到一旁，以便端木凤可以暖和些。 融融的火光印着，山洞里的两个人，还是没有说话。 半晌，大概还是觉得两人这般有些不妥，端木凤带些犹豫的说道：“你……谢谢你。” “没事。”沙祺瑞忍不住看她一眼，“你的伤……” “只是扭了脚，你……”端木凤不傻，她手上沾了些血迹，但是自己浑身上下都没有伤口，定是不小心再沙祺瑞那里沾染上的，但是对方一直没提，她也只好装作不知：“你没事吧？” “没事。”沙祺瑞想了想，又道，“皇上当时就在，定会很快着人来寻你，公主不必担心，想必不久就可以回去了。” 端木凤轻轻“嗯”了一声，却没告诉他，其实现在在这里，两人便是这般不说话，也挺不错…… 外面雷声阵阵，本来蒙蒙如烟的细雨，转眼竟要变成瓢泼的雷阵雨了。 沙祺瑞几次去洞口探看，都很是担心，照这个雨势下去，只怕没多久他们来时的踪迹就要不见，而前来找他们的人也不容易再寻得。 这般下去，恐要在此过夜了。 天气灰暗，沙祺瑞也分不清当前的时辰，只按照感觉推算，知尚在下午，还未近黄昏，想了想，他便在洞口又升起一小堆火来。 这样一来，如果有人寻到此处，也能远远看到，而且若这山中有其他动物，应该也会畏惧火光，不会胡乱闯进洞中。 收拾好这一切，端木珖便坐在离洞口稍近的地方，一开始并未想到会这般天气，如今孤男寡女，他还是应该守礼些。 “你，莫离洞口那般近，小心着凉。”端木凤咬咬唇，还是出声唤道。 沙祺瑞站起身抱拳道：“臣在这里守护公主就好。” “你，你……”端木凤喃喃几句，不知道该说什么，她站起身想走到沙祺瑞身边，却脚下一疼，整个人不受控制的往一旁倒去。 第91章 原来你是这样的沙祺瑞（2） 端木凤眼看着自己就要与大地来个亲密接触，腰上却横出一只手臂，将她小心的扶起：“公主扭伤脚，还是好好休息吧。” 说着，沙祺瑞将她扶在自己刚刚用落叶和外套铺好的地方，半是责怪半是关心道：“公主若是有事便叫臣一声吧，还是暂时不要挪动的好。” “沙祺瑞！”端木凤忍不住拉紧他的袖子，向来洒脱的她也有些犹豫，却还是颤抖的问出：“你，你是不是对我有意？” 沙祺瑞整个身子一滞，半晌才涩然道：“臣，不敢。” “你！”端木凤要气哭了，这个人，那般扑出来保护她，到了这山洞中后，更是无微不至，偏偏他就是不承认。 女子的直觉何其灵敏，从早她就发觉沙祺瑞其实每次看向自己的眼神其实都是那般复杂，若说他丝毫无意，谁都不会信的…… 可是他偏偏就是不承认，就是什么都不说！ 端木凤没再说什么，只倔强的拉着沙祺瑞的袖子不让他离开，一双眸子定定看住他的脸，却似天上星辰一般闪亮。 沙祺瑞并未挣扎，也没看向她，只低低垂下眸看着地面，仿佛在包容一个闹脾气的小孩子一样。 “沙祺瑞，为什么？”端木凤突兀的问道，沙祺瑞却懂了。 “公主是君，臣是臣，臣应当，应当保护公主。” “那么多人都应该保护我，为什么跟我下来的是你？” “墨兄只是反应稍慢了些……” “他是武将，如何会比你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臣更慢！”端木凤寸步不让，非得逼他。 沙祺瑞不自然的拽了一下袖子，可是端木凤攥的结实，他也无奈：“臣，臣离你比较近……” “你甚至在劳子墨身后！”端木凤毫不留情的揭穿与他。 这话一说，两人都齐齐沉默了。 端木凤明明在最前面陪着端木倩一起走着，若是无心，如何又知道沙祺瑞与劳子墨谁在前谁在后？ 而沙祺瑞明明是离端木凤最远的那个，若是无意，却为何能第一个扑过来陪她滚下山崖？ “沙祺瑞，你敢做不敢当，实非男儿本色！”片刻后，端木凤似是找到证据般，忍不住弯起嘴角。 沙祺瑞却别过头去，不让端木凤看到他脸上升起的红晕。 “你还说你不喜欢我！”端木凤终于忍不住，露出笑来，仿佛多日的阴霾天出了太阳，连眉梢眼角都沁出甜蜜。 沙祺瑞只偷偷看了一眼，便再也移不开目光。 “哼。”端木凤娇俏的嗔了一声，笑意越发难以遮掩，“坏人。” 沙祺瑞不自然的清咳一声，还是想拉开端木凤抓住他衣袖的手：“公主还请放手吧。” “不放，除非……”端木凤心情大好，更是恢复了以往的活泼，如今四下无人，她虽不会做什么出格的事情，但是刚刚与他心意相通，她难免想撒娇些。 沙祺瑞无奈：“除非什么？” “除非你亲口对我说一句你喜欢我！”端木凤眸似寒星，面如芙蓉，整个人娇娇悄悄坐在那里，一脸期盼。 沙祺瑞……却又诡异的沉默下来。 第92章 原来你是这样的沙祺瑞（3） “怎么啦……”端木凤心中有些不安，却还是努力笑着说道，“我……我从前都与你说过，而且我是女子，便是让你说一句，也没什么吧。” 沙祺瑞点点头，却还是没有说话。 “难道，你不喜欢我？”端木凤唇角的笑意一点一点消失，整个人不由自主的抖了抖，连问出的声音，都颤了三分。 沙祺瑞心中不忍，柔声道：“并不是。” “那你说！”仿佛为了寻求一个答案，端木凤固执起来。 沙祺瑞叹了口气，也不再拉开自己的衣袖，也未走远，直接席地而坐，却还是离了端木凤尽量远的距离：“臣不能说。” “为何！” 沙祺瑞微微蹙眉，却看端木凤已经瘪起嘴，像是要哭出来一样，赶紧说道：“因为臣不能为这句话负责，便……便不能说。” 端木凤眼角已经有些湿润，听到沙祺瑞这句话，便不解的看向他：“为何不能负责？”想一想，整个人大惊，“难道你已经有婚约在身？” “并无此事。”沙祺瑞连连摇头，再看看外面天气，还是那般灰暗，可是这洞中，却是不能再呆了，“公主稍休息一会吧，不要想太多。” 说着，便又站起身想往外走，可是被端木凤拉住的袖子还未放开，沙祺瑞轻轻皱眉，随后毫不犹豫的“撕拉”一声，将端木凤手中的那半截袖子撕下，随后整个人大步走出了山洞。 这一会的变故发生的太快，快到端木凤还没反应过来，只呆呆的握着那半截袖子，心头的甜蜜尚未褪去，眼角的泪滴却先涌了出来。 “沙祺瑞！你个王八蛋！”端木凤心中气急，对着洞口大喊了一声，随后便将头埋在膝盖中大哭起来。 一次又一次，一次又一次。 明明嘴上叫着公主，自称为臣，却偏偏根本不是这样！一次次的将她的真心抛下，揉捏，打碎。 毫不留情！ 端木凤心中苦涩至极，可是她实在想不通，明明之前沙祺瑞的默认，和那般氛围，还有他今日的举动，都说明着他也是喜欢自己的，可是…… 可是到底发生了什么，让他不愿承认呢？ 沙祺瑞躲在洞口一边，背靠山壁，心中也是百般滋味。 都是自己不好，一时没有把持住，险些就控制不了自己…… 他真的，真的好想再抱抱端木凤啊…… 不该这样的，不能露出情绪的，否则让端木凤有了希望，却越加失望，不是更不好…… “沙祺瑞！你个王八蛋！” 沙祺瑞用那断了半截的袖子遮住自己的脸。 可不是么，他，就是个王八蛋…… 也是一个，敢做不敢当的小人…… 山洞中传来端木凤的哭声，沙祺瑞脚下动了动，却再没勇气进去。 他……只会惹她伤心吧。 “什么？安平公主哭了？”沙白湉这边听着秦墨的回报，猛的一拍桌子，“小瑞在搞什么啊！” “带他们回来？”端木珖也有些担心，沙祺瑞……应该不会欺负凤儿吧？ “再等等吧……”沙白湉皱紧眉，心中还是希望他们能趁这个机会走在一起，“还有没有什么事？” “那个，仿佛公主说了一句，沙大人是王八蛋……”秦墨跪在地上，也有些忐忑。 第93章 原来你是这样的沙祺瑞（4） 端木珖诧异了一时，随后大怒：“沙祺瑞！尔敢！速将两人带回！” “等等，”沙白湉忙道，随后不明的问道，“为何凤儿会这样说？” “微臣也不知，只两人都在山洞中，沙大人出来的时候，袖子断了一截……”秦墨如实报道。 “袖子断了？”沙白湉也瞪起眼睛，随后反应过来，赶紧拉住暴怒的端木珖，“皇上，小瑞向来君子，定不是，不是那般……” “那般是哪般！”端木珖不舍得吼沙白湉，而且沙祺瑞的为人，他也知晓些，但是事情到底如何，却是越猜测越混乱，“秦墨，你带一队侍卫，将两人尽快带回来。” “是。”秦墨闪身消失。 沙白湉愣了愣，赶紧吩咐人去熬些姜汤准备着，雨越下越大，那两人都淋了雨，可别感冒了。 端木珖看了会儿雨，忽然叹了口气，回身握住沙白湉的手：“不强求吧。” “小瑞挺好的，凤儿也很好……皇上，小瑞他……”沙白湉直觉不能告诉端木珖，沙祺瑞是为了给自己撑腰才好好在朝上干活的，便又欲言又止的看向端木珖。 端木珖点点头，沙祺瑞的心思他多少也猜到一些：“可是，无论如何，唐突公主，都是重罪。” “小瑞定不会的！”沙白湉赶紧拉着端木珖的袖子说道。 端木珖点点头，还是命人去请了太医过来准备着。 山洞里面，端木凤的哭声逐渐变小，沙祺瑞却冒着大雨，不能再去洞中一步。 若是不能有结果，还是不要开始的好。 侍卫很快找来，沙祺瑞等在洞口，想了想还是嘱咐道：“公主脚上有伤，要小心……” 他话还没说完，便被洞中声音打断：“滚开！不许碰本公主！” 端木凤心情正差，看这些人进来，知道今日与沙祺瑞的话是说不明白了，心下更是讨厌，不由便有些耍公主脾气。 沙祺瑞叹了口气，随后就看到端木凤自己一蹦一蹦的走了出来，马上就有侍卫打开伞撑在她的头顶，因为怕两人受伤，其实有软轿跟来的，但是端木凤不知道哪儿来的脾气，就是不要上轿，累的一群人慢慢的跟在她身后，看她时而单脚，时而一瘸一拐的走着。 沙祺瑞皱着眉，想了想，还是上前说道：“公主脚上有伤，还是上轿吧。” “不要你管。”端木凤脸色雪白，不知道是脚疼的，还是雨淋的。 沙祺瑞看她这般，实在没有办法，只抱拳说了声：“冒犯了。” 随后，便搀着端木凤的胳膊，连推带抱的将她塞进轿子，随后自己也不上另一顶，只轻声对轿夫道：“走。” 端木凤坐在轿中，心情复杂，忍不住又开始流泪。 待回到寺中，沙白湉关心的出来迎着端木凤，一掀开轿帘，便看到端木凤咬唇默默流泪的场景，顿时吓了一跳：“凤儿，这是怎么了？” “嫂嫂……”端木凤被宫女扶出轿子，一下子就扑倒沙白湉怀里，“嫂嫂！” “凤儿，可是哪里不舒服？”沙白湉担心道，随后看看已经被淋成落汤鸡的沙祺瑞，“小瑞可还好？” 端木凤忽然怒上心头，指着沙祺瑞道：“嫂嫂，他对本公主不敬，嫂嫂要罚他！” 第94章 可是他 正在行礼的沙祺瑞一愣，并没说什么，只更加深的弯下腰去。 沙白湉到底是有些护短的，清咳一声：“小瑞他……” “他如何你了？”端木珖站在廊下，听到此话便皱紧眉问道。 端木凤见了哥哥，哭的更厉害：“他欺负我！” “来人，将沙祺瑞拉下去，竟敢冒犯公主，先打二十大板！”端木珖本就有猜测，如今听到端木凤这样说，脸上就变了颜色，当下毫不犹豫的命令道。 二十大板！ 沙白湉一惊，可是还没等她说什么，端木凤先叫道：“不可！” “他唐突公主，二十大板已是轻罚。”端木珖定定看向端木凤，沉声说道。 端木凤脚尖动了几下，还是说道：“沙大人救我在先，功，功过相抵，便不罚了吧。” “确定？”端木珖挑眉道。 端木凤点点头：“为了救我，沙大人已经受伤，便……便这般吧。” 端木珖这下眉头更紧：“受伤了？” 沙白湉更是惊呼一声，快步走到沙祺瑞身边，随后就看到他背上：“啊！小瑞你……” “皇后娘娘，臣无事。”沙祺瑞打断她的话，同时安抚的看了她一眼，随即向着端木凤拱手：“多谢公主。” 端木凤心中记挂他的伤，听到沙白湉的这般说更是担心，却咬紧了唇，一言未发。 端木珖点点头，说道：“既然受伤，就别淋雨了，快回去吧。宁连，去传太医给沙大人疗伤。” “多谢皇上！”沙祺瑞再行一礼，然后冲沙白湉点点头，再未看端木凤一眼，便倒退着离去。 直到他消失，也没让端木凤看到他背后的伤，到底是什么样子。 端木凤知道他的心意，心中滋味更是难辨，却越发觉得委屈。 为什么，为什么就不能说出喜欢她，为什么就不能也喜欢她呢…… “凤儿！”端木倩和端木瑢听到消息也都出来，看端木凤由宫女扶着单脚站立，都有些担心，“怎么了？” “没有事，就脚扭了。”端木凤冲他们笑笑，以做安抚。 端木珖一甩袖子：“先进屋里坐吧。” 待太医给端木凤诊完后，开了药方，又有医女进来检查，确定端木凤浑身上下再没有别的伤痕，大家才算放心下来。 端木凤垂着眸，任由人服侍她换上干净衣衫，沙祺瑞……将她护的很好，除了最初滑那一下扭了脚，她再没受伤，即便后来浑身湿透，却也一直在火堆旁边，并未受到半点寒气。 可是他，可是他…… 端木凤衣服尚未穿好，便听到外间有人来报沙祺瑞的伤势，她悄悄走到门边听着。 “……背上多出划伤，肩胛处一道特别深，又在雨中淋了半天，恐会感染。沙大人刚才到房中的时候便已然起了高烧，如今已经昏迷了。” 端木凤靠在门上，忍不住又想哭。 这个傻子……这个……混蛋…… “好好用药，决不许留下半分不妥！”端木珖声音严厉，那太医却踌躇了一下，还是如实说道：“沙大人左肩曾受重伤，如今背部又是一道，臣担心……” “朕不管你担心什么，必须把沙大人给朕完全治好！”端木珖看沙白湉脸色一下变的更不好，便越加声色严厉。 第95章 心疼 对了，沙祺瑞他，还有旧伤…… 也是为了救自己。 端木凤靠在门边，无声的流泪，一旁的宫女都无声的垂手站在一边，寂静无声。 外间的声音便更加清楚。 那太医还是先请罪，再请旨，端木珖已经允了，如今快马回宫去请几位御医共同前来治伤。 太医走后，端木珖则在低声安慰着沙白湉。 “定会没事的，小高御医，朕也让人去请了。他最擅各种疑难，没事的。” 沙白湉委委屈屈的靠在端木珖身边，因为已经是用膳时间，除了他二人，其余人看端木凤无事都已经去用膳了，四下无人，她便撒娇道：“可是皇上还要打小瑞……” “他欺辱公主……” “小瑞不会的！”沙白湉提高声音，不满道。 端木珖却毫不生气，他点点头，同意道：“他确实没有。” 沙白湉一时没想到端木珖会这般，诧异的张大嘴：“那皇上还……” “朕只想看看凤儿的反应。”端木珖蹙眉，随后摇摇头，“凤儿……虽然有些任性，但朕猜测，她大概还是受委屈了，否则也不会那般冤枉小瑞。” 沙白湉这次却也是半晌没说话，最后才叹息道：“小瑞那个臭脾气。” 端木凤无声哭了半天，两只眼睛只像桃子一般，宫女又拿了凉水过来给她敷眼睛，这般折腾许久，端木凤才出门去：“皇兄，嫂嫂。” “嗯，去用晚膳吧，今日晚了，先在寺中先住一夜，明日再回去。”端木珖站起身，准备带着沙白湉和端木凤去用膳。 端木凤点点头，还是期期艾艾靠近沙白湉，不好意思道：“嫂嫂，其实……我……” “嗯？”沙白湉抬头看她，大眼睛又明又亮。 端木凤心中更是羞赧：“其实，沙大人并没有欺负我，是，是我……” 听到她俩的对话，走在前面的端木珖回头，不满的看了眼端木凤：“又胡闹！” 端木凤咬唇不语。 反而沙白湉打圆场道：“下这么大的雨，又跌下山，凤儿定是吓着了。”随后，想起沙祺瑞的伤势，忍不住拢起眉，细细叹了口气。 被太医上过药后的脚踝还在隐隐作痛，端木凤扶着宫女的手，想了又想，还是说道：“我……我想去看看沙大人。” 沙白湉拉住她的手，柔声说道：“待吃过饭，咱们一起去。” 端木凤点点头，一顿晚膳却没用多少东西，沙白湉也同样。 端木珖看在眼里，趁她二人去看沙祺瑞的空档，命人回宫中去取了今日御膳房新制的点心来做宵夜。 沙祺瑞仍在昏迷着，大抵是到了最凶险的时候，整个脸都红彤彤的，因为背上有伤敷了药，便只能趴着，明显他不舒服极了，眉头拢起一个大疙瘩，嘴里还在嘀咕着什么。 沙白湉着急的问着几个太医沙祺瑞的伤势，而端木凤则怔怔的坐在床前，看着沙祺瑞这般，心口疼的难受。 他……他竟然伤的这样严重…… “端……凤儿……喜欢……不能……不能……”断断续续的，端木凤听到沙祺瑞口中溢出的词语，虽然听不连贯，却多少也猜得到他的意思。 他……他…… 端木凤再忍不住，捂住眼睛又开始低低哭起来。 第96章 是我对不起你们 这可苦了沙白湉，那边刚问清楚沙祺瑞只要熬过今夜便能好，肩胛处的伤也并无大碍，才将将放心些，这边端木凤又在人前哭成这般，她又赶紧回身劝慰：“太医说了，小瑞的伤并非看起来那般严重，如今只是发热，待明日便能好上许多，公主不必担心。” 端木凤心中的滋味又能如何与其说清？此时她只能扑在沙白湉怀里，一边叫着嫂嫂，一边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般哭个不停。 沙白湉无奈，和太医再叮嘱了几句，便扶着端木凤回到安排好住的地方。 端木凤今日几乎都在哭着，一双红眼睛饭前才好不容易压下去，这一哭便又肿的如同桃子一般，沙白湉坐在一边轻声安抚着她，又让宫人去找了冰水给她敷眼睛。 “嫂嫂今日能不能陪凤儿睡？”好容易止了眼泪，端木凤细声提出请求。 沙白湉自然无不应，让人去与端木珖说了一声，便留在这边照顾端木凤。 端木珖这次没有说什么，自来在寺中他也不可能对沙白湉做些什么事情，而且端木凤明显心事重重，让恬恬陪陪她也好。 这边两个姑娘洗漱好，躺在一张床上，沙白湉年纪虽小，却是嫂子，此时便在外侧，还在想方设法的安慰着端木凤。 端木凤鼻头眼圈全是红色，面色还有些发白，此时缩成一团闭目躺在枕头上，看起来好不可怜。 沙白湉心中叹了口气，忍不住伸手拍拍端木凤：“睡吧，睡醒就都好了。” 端木凤长睫抖了抖，点点头，没再说话。 半晌，沙白湉都快要睡着了，忽听见端木凤小小声问道：“嫂嫂，为何沙祺瑞明明喜欢我，却不肯承认？” 沙白湉一下子惊醒了。 她用的不少疑问句，也不是试探，而是明明白白的知道沙祺瑞对自己的心意。 沙白湉踌躇了下，还是笑道：“小瑞他……对你……他自己说的？” “嫂嫂不必再帮他隐瞒，我知道的。”端木凤睁开眼睛，眼眶又湿润起来，“他待我那般好，我知道的。” 沙白湉叹了口气，伸手拍了拍端木凤，没有说话。 “他为什么不愿意承认呢……喜欢我，就那么难以启齿吗？”端木凤声音又带上些哽咽。 沙白湉马上反驳：“自然不是！凤儿这般好的女子，谁不喜欢！” “嫂嫂，他……他是不想做驸马吧。”端木凤一直知道这一点，却总是想下意识的忘记，但是如今，她再也骗不了自己。 自己的这个身份，或许是显赫，或许是很多人羡慕，可是如今，却成了她与心上人的绊脚石。 沙白湉手上动作一停，半晌才道：“是我连累了他……” “啊？”端木凤不解的撑起身子，看着沙白湉，“嫂嫂为何这样说？” 沙白湉向来藏不住心事，这件事情，从沙祺瑞告诉她的那日起，得了空闲她便自己琢磨，越琢磨越难受，越难受越不知道该和谁说。 她总觉得，是自己欠小瑞，更是欠凤儿的。 当下她也不睡了，坐起了身子，郑重的对着端木凤道：“我对不起你们。” 第97章 哪里傻了？ 端木凤不解：“嫂嫂此言何意？” “小瑞他，他是因为我，才不愿意做那驸马的。”沙白湉眨眨眼睛，视线已经有些模糊。 端木凤蹙眉，显然有些不解，半晌忽然甩开沙白湉的手，一脸厌恶：“你们是姐弟，怎可……” 显然是想歪了。 沙白湉没明白，却继续说道：“如今我为皇后，他担心沙家朝中无人，会……会让我没有依靠，也怕我沙家成为靠着女人裙带才站起的家族。小瑞想在仕途上好好发展，让人都知道他，知道沙家……” 端木凤瞪大了眼睛，随后便皱紧了眉。 如果是这样，那可是更加难办了。 若沙祺瑞担心的是其他，她或许还有法子，可是这般，涉及到家族门楣，便是她身为嫡公主，也是无奈。 彻底的无解。 端木凤无力的倒下靠在枕头上，连眼泪都流不出。 沙白湉还在紧张兮兮的等着她的反应，看她这般更是紧张：“凤儿，你，你若生气，就骂我几句……” 端木凤失笑的摇摇头，怪的着沙白湉什么呢？ 又不是她要做皇后的，更不是她逼着沙祺瑞奋力向上在朝上站稳脚跟的。 若真算下来，看中沙白湉来做皇后的皇兄和母后，岂不更是罪魁祸首？ 端木凤歪着头，看着还在紧张解释沙白湉，忽然展颜道：“嫂嫂好傻。” “啊？”沙白湉不解，微张着嘴不知该说什么，确实傻乎乎的。 端木凤“噗”的笑出声，心中一个大疑团得了解，虽然知道与沙祺瑞再也可能，但也算是另一种释然。 大概确实是有缘无分吧。 沙白湉却纠结起了另外一件事情。 “凤儿，我真的很傻吗？”沙白湉挠挠脸，“好像，太后娘娘这般说过，皇上也说过，如今你也这样说……难道我真的傻？可是在家中的时候，母亲一直说我聪慧伶俐，父亲也夸我在读书上甚有天份，怎么进宫后就变成傻的了呢？” 便是万般心事，此时被沙白湉这样一说，端木凤也忍不住笑出。 “你别笑呀，凤儿，你说我哪里傻了呀？” “嫂嫂哪里都傻。” “啊，真的吗？这可如何是好……难道我与皇宫不合？本来我挺聪慧的呢……” “哈哈哈哈……” 翌日一早，端木珖看端木凤精神好了许多，便也放心些，再看自己的小皇后却是一脸憔悴，似乎昨天伤心过度的那个人是她一般。 此次回宫，马车准备众多，端木珖便与沙白湉单独坐了一辆，上车后看她有些发困，便扔下手中的折子，将沙白湉揽在怀里：“昨晚没睡好？” “皇上，臣妾是不是很傻呀？”沙白湉困的迷迷糊糊，还在纠结这个问题。 端木珖失笑，感情昨晚这两人讨论起这个问题了：“凤儿怎么说？” “她说臣妾哪里都傻……”沙白湉撇撇嘴，有些委屈的拉住端木珖的衣襟，“臣妾明明是聪慧的。” “哪里聪慧了？”端木珖好笑的点点她的额头，“这里？”又点点鼻子，“这里？”随后一双手更是肆无忌惮，“还是这里，这里？嗯？朕怎么摸不到哪里聪慧？” “皇上……”沙白湉不依的扭了扭身子，“皇上也觉得臣妾是傻的吗？” 第98章 钻了牛角尖 端木珖好笑的捏捏沙白湉的脸，不答她这个明显就很傻的问题，只让她闭目休息一会儿，自己拿起折子看起来。 因着这些事儿，今日还耽误了早朝，好在最近并无大事，饶是这般，回到宫中后的端木珖只安抚了端木凤几句便匆忙往临华殿去，沙祺瑞如同上次般住进了浮碧楼。 劳子墨因着自己没护好端木凤，惭愧的很，昨晚都没敢出来见她，只辗转打听了她的情况，知道她受伤后更是内疚，今日下车的时候却是避无可避了，他偷眼看了眼端木凤，随后垂下眸，冲她一拱手，便跟着端木珖回了临华殿。 端木凤自己还有伤，被人搀扶着送回息凤楼。 沙白湉回坤元宫稍作休息，便让巧珊收拾了下还能用的补身药材去浮碧楼看沙祺瑞去了。 今日沙祺瑞总算醒过来一会儿，这会儿却又睡过去，好在太医说热度已经开始退下去，如今看来应是没有凶险，却还要好好养着，背上的伤不能沾水，按时换药，别再恶化就好。 沙白湉坐在沙祺瑞床前，又叹了口气。 他们沙家人，是不是与皇宫都不合？ 她进宫后就变傻了，而沙祺瑞，从小到大没吃过几次药，却与这皇宫扯上关系后一次次受重伤。 也许……来做这个皇后，或者说来选这个皇后，本身就是错的？ 沙白湉陪沙祺瑞到他醒来，姐弟俩说了会儿话，沙祺瑞吃了些东西，喝了药，又沉沉睡去，沙白湉才回去坤元宫。 临走前，自然让太医好好看着，不拘什么药，一定要让沙祺瑞好好的。 半路上，沙白湉又遇到了宜妃，对方还是老样子，笑的温婉端庄，行礼也分毫不差，一声“皇后娘娘”叫的恭敬如往昔。 沙白湉忽然觉得意兴阑珊，哪怕宜妃笑的再美再甜，在心里肯定也当她是眼中钉肉中刺。 她……到底为什么要进宫来的呢？ 连累的小瑞都过的这般不好…… 明明与凤儿那般好的一对，却不能在一起。 若是她没来做这个皇后，沙祺瑞是不是就能去做驸马了？ 端木珖来的时候，便听说沙白湉午膳只用了一点点，便有些担心。 进到寝殿一看，沙白湉正坐在窗前望着外面，脸上却没有了常见的笑意，反而淡然许多。 “恬恬？”端木珖觉得不对，也未靠近，只出声唤了一句。 沙白湉回头看了他一眼，微微一笑：“皇上。” “听说你午膳就用了一点儿，怎么了？”端木珖走近，坐在她身边问道。 沙白湉垂眸，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反而答非所问道：“皇上怎么这会儿过来了？” “忙完了，来看看你。朕刚去浮碧楼看了小瑞，太医说他已经没有大碍了。”端木珖伸手去倒茶，却发现壶中茶已凉，顿时就不高兴了，“这些奴婢怎么伺候的！热茶都没有吗！” “是臣妾没让她们进来。”沙白湉回眸看向他，“臣妾，有些事情想不通。” 端木珖早发觉她有心事，此时听她这样说，便伸手揽住她的肩膀：“什么事情？” 第99章 一日夫妻百日恩 <!DOCTYPE html PUBLIC "-//W3C//DTD XHTML 1.0 Transitional//EN" ""><div id="hotcontent"><div class="l"><div class="item"><div class="image"> <dl><dt></dt><dd>闺阁内的小打小闹，薛青衣从未放在心上，重生后她唯一的目标就是让前世的仇人尝到和她一样的滋味。不过那个世无其二，郎艳绝伦的少年郎，你为什么不能离我远点?智计无双、胆大妄为的薛青衣遇上了狡猾如狐、睚眦必报的萧二郎。萧家二郎:你看光了我的身子...</dd></dl><div class="clear"><div class="item"><div class="image"> <dl><dt></dt><dd>她一家五口都是老好人，却个个不得好死。包括她在内。事实证明，好人没好报是真的。如果有来生，她一定……什么？重生要打极品？不好意思，她也是极品，乃们一个两个想怎样？</dd></dl><div class="clear"><div class="item"><div class="image"> <dl><dt></dt><dd>叶青储备物资等待末日降临，却意外重生到一九六一年。没有家人，没有亲戚，独身一人来到陌生时代。吃饭要粮票，穿衣要布票，出门必带介绍信，锅碗瓢盆要工业券，二两豆油是一个月供应。经商是投机倒把，养殖要割尾巴，找工作要凭城镇户口。作为一个来历不明的“黑...</dd></dl><div class="clear"><div class="item"><div class="imag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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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tml PUBLIC "-//W3C//DTD XHTML 1.0 Transitional//EN" ""><div id="hotcontent"><div class="l"><div class="item"><div class="image"> <dl><dt></dt><dd>闺阁内的小打小闹，薛青衣从未放在心上，重生后她唯一的目标就是让前世的仇人尝到和她一样的滋味。不过那个世无其二，郎艳绝伦的少年郎，你为什么不能离我远点?智计无双、胆大妄为的薛青衣遇上了狡猾如狐、睚眦必报的萧二郎。萧家二郎:你看光了我的身子...</dd></dl><div class="clear"><div class="item"><div class="image"> <dl><dt></dt><dd>她一家五口都是老好人，却个个不得好死。包括她在内。事实证明，好人没好报是真的。如果有来生，她一定……什么？重生要打极品？不好意思，她也是极品，乃们一个两个想怎样？</dd></dl><div class="clear"><div class="item"><div class="image"> <dl><dt></dt><dd>叶青储备物资等待末日降临，却意外重生到一九六一年。没有家人，没有亲戚，独身一人来到陌生时代。吃饭要粮票，穿衣要布票，出门必带介绍信，锅碗瓢盆要工业券，二两豆油是一个月供应。经商是投机倒把，养殖要割尾巴，找工作要凭城镇户口。作为一个来历不明的“黑...</dd></dl><div class="clear"><div class="item"><div class="image"> <dl><dt></dt><dd>一个风流薄幸、肆意游戏人间一个历经千帆、理智凌驾感情这场由“及时行乐”开始的关系，逐渐演变成兵不血刃、攻心为上的较量，他们互不信任却又互相吸引，在猜忌与试探之间不断挑战着彼此的底线，清醒着沦陷、茫然着动情，最终作茧自缚谁比谁认真谁把谁当真 本文...</dd></dl><div class="clear"><div class="item"><div class="image"> <dl><dt></dt><dd>一句话简介：这是一个变态要灭口和反变态灭口，吃和反吃之间的故事。***********人人都说楚家小娘子真好命，救了富甲天下，皇帝都求金的琴家三爷，从此多了神仙一般姿容绝代又温柔体贴二十四孝的大侄儿。登堂入室，不用做捕快，飞上枝头做凤凰，成...</dd></dl><div class="clear"><div class="item"><div class="image"> <dl><dt></dt><dd>【苏小萌以为自己做了个春梦，竟不料是真被人吃了。】————“苏小萌，那晚，我们做了。”殷时修一句话把她吓懵了。他是好友的小叔，三十有二，京城真正的权贵，她一祖国幼苗不想沾惹。“叔，你看，当时你也没用脑子，全靠下半身了，...</dd></dl><div class="clear"><div class="clear"><div class="novelslist"><div class="GARAN"><h2>新书排行榜(*^__^*)</h2><div class="top"><div class="image"><dl><dt> / 著：报纸糊墙</dt><dd>带着一空间杂货穿越到唐朝，从此肩负起养家糊口发财致富统一地球的重任。【本文11月22日入V，当日更新9000+，请大家多多支持。】【我是历史渣，开这个坑，必定是要一边学习一边码字滴，如有纰漏 ，还请大家多多包涵，实在包涵不了的，指点的时候也请温柔滴，报纸...</dd></dl><div class="clear"><div class="top"><div class="image"><dl><dt> / 著：月下蝶影</dt><dd>蠢萌好运爹，彪悍护短娘，纨绔弟弟要上房。被退婚三次心不慌。美华服，金横梁。有钱有权谁还稀罕郎？这是一个被退婚三次的艳俗女主跟伪君子男主的故事。本文轻松风，架空向，甜爽文，感兴趣的客官里边请。谢墨染宣华（水木明瑟）帮我制作封面并友情提供封面图，么...</dd></dl><div class="clear"><div class="top"><div class="image"><dl><dt> / 著：寒小期</dt><dd>赦大老爷带着天猫在清朝发展农业工业各种业的故事。 ** 睡前故事，温馨治愈。 　　食用指南：1、红楼+清穿架空文，日更，2、完结文：　连载文：3、专栏：天更9K+</dd></dl><div class="clear"><div class="top"><div class="image"><dl><dt> / 著：决绝</dt><dd>仓鼠精舒书只要度过雷劫就能修炼成人了，结果雷劫把他劈到了……未来？摸摸自己脑袋上的仓鼠耳朵，为了不被人当成妖怪，舒书决定在森林里挖个洞躲起来过日子，结果……好大的蛇啊啊啊啊啊！求别吃我！兽人帝国的皇太子因为身受重伤成了无法再变成人形的堕兽，独自...</dd></dl><div class="clear"><div class="top"><div class="image"><dl><dt> / 著：米纸皮</dt><dd>本文又名《我家马桶连通位面垃圾处理站》自打新买的房子装上马桶后，程静迟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每到夜晚，他家马桶总会传来奇怪的声音，第二天马桶盖上就会出现各式各样的奇怪垃圾物品。炸裂的丹炉，不知道用途的纸符，干巴巴的枯草，金灿灿的黄金，亮闪闪的宝石...</dd></dl><div class="clear"><div class="top"><div class="image"><dl><dt> / 著：七彩鱼</dt><dd>狗仔老爷，丑闻掣制，引导舆论，杀人不见血。　　情报搜集，监国摄政，未雨绸缪，一人可抵千军万马。　　　　穿越贾赦，苏爽文，啪啪打脸。　【食用说明书→_→】：情报搜集，追查丑闻+一点点破案性质，全篇胡诌，谢绝扫文扒榜时间轴打乱，朝代架空，主受，攻初恋...</dd></dl><div class="clear"><div class="top"><div class="image"><dl><dt> / 著：兮知</dt><dd>小姑娘得了天花，家中祖母以死相逼，逼得其父母不得不将小姑娘扔进山里，小姑娘死了，阮初秀穿越在她身上死而复生。阮初秀挺过天花后，决定不回阮家，她就在山洞里住着，胡大夫劝说太过危险，不忍她一个小姑娘住在山里，便介绍了山里的猎户曲阳，俩人结为夫妻，故...</dd></dl><div class="clear"><div class="top"><div class="image"><dl><dt> / 著：灰剑如羽</dt><dd>林修穿越到兽人世界，还是一个肉多僧少的世界，作为雌性不仅要时刻防着被别人家的肉挖了墙角，还要上得厅堂下得厨房暖的了床，林修表示压力有点大......要怕我会对你好的。林修：求放过......犬痴汉攻受双性受双洁。明天欢请收藏，欢迎包养我的专栏（点击下面作者...</dd></dl><div class="clear"><div class="top"><div class="image"><dl><dt> / 著：西江大总攻</dt><dd>一句话简介，就是穿越成贾赦的悠闲生活、排雷1黑贾母，黑贾政、黑王夫人。迎提意见。喜勿拍。4;多多撒花留言收藏谢谢记忆空白帮忙做的封面，感恩。读者“种花家的妖精”,灌溉营养液+10读者“小琪”,灌溉营养液+1入道掐指一算11月16号也就是星期三是个黄道吉日宜入...</dd></dl><div class="clear"><div class="top"><div class="image"><dl><dt> / 著：烟波江南</dt><dd>你有病！你才有病，你全家都有病。你真的有病。唐明远这辈子最大的愿望就是治好自家亲爱哒走上艺术的巅峰，却一不小心成了名医。明明开始学医不过是为了对一个人的承诺！可惜出生点错了技能点！ 文所有药方和病案，都是蠢·学渣·智商感人·作者，查一本或者几本...</dd></dl><div class="clear"><div class="top"><div class="image"><dl><dt> / 著：庭外红梅</dt><dd>就是红楼各路人马重生的故事，有原著人物，也有非原著重生 公告：已经和编辑商量好了，周三入v，到时候三章一起奉上，请大家多多支持！</dd></dl><div class="clear"><div class="top"><div class="image"><dl><dt> / 著：舟舟沐</dt><dd>现代小白领一朝穿越回1962年，随身的装备是一个带农场的空间……花花绿绿的票据时代，生活举步维艰：缺吃少穿物资贫乏，买卖物品算投机倒把。而那个总来刷存在感的男人，背后竟然藏着一个秘密……得过来捡年代文接档新坑求预收：《我的1958》 本文又名《论空间农...</dd></dl><div class="clear"><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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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后骂他几句就是了……”端木倩喃喃说道。 沙白湉恨不得再对天翻个白眼。 骂几句能如何？那向荣候长不了教训，难保下次不会再犯。这世间明媚女子何其多，端木倩如今不到三十，保养得当仍旧青春貌美，那向荣候便能背着她养外室，待到她老去之时，难不成向荣候还能一心一意？ 不过多被太后骂几顿，谁会怕？ 端木凤和端木瑢脸上也露出这番表情，完全搞不懂端木倩在想什么。 江嫣也无语的看了她半天，再不想说一句话，只挥挥手，让宫人去传向荣候进殿，赶紧把这个气人的领走。 那向荣候进殿之时本还惴惴，待看到端木倩的表情后，便底气足了些。 这个女人眼中的爱慕骗不了人，哼，什么公主，还不是爱惨了他。 “臣，参见太后娘娘，参见皇上，皇后，参见各位公主王爷。” 沙白湉定睛看去，这向荣候面皮确实不错，身形也可赞一句玉树临风，只是那双眼睛，怎么说呢…… 有些个猥琐了。 果然，那向荣候虽垂着头，眼珠却滴溜溜转的厉害，看到端木凤的时候便亮了一下，再看到沙白湉的时候，却是挪不开眼了。 端木珖更是不悦，沉声咳嗽了几下。 向荣候马上反应过来，摆出一脸后悔的表情看向端木倩：“倩儿……” “哼！”端木倩一扭身子，却明显是撒娇大过生气的。 殿中其他人集体翻了个白眼。 向荣候仿佛后悔莫及道：“柳儿已经被我逐出去了，倩儿，随我回家吧。” 逐出去？ 逐出去就完了？ 端木倩显然也是不满意的：“不是说，要把她交给我处置吗？” “柳儿到底是个娇弱女儿家，赶出去就是了，倩儿还有什么不满吗？”向荣候一脸“你好坏你好凶残你好狠心”的看着端木倩。 端木倩马上无话可说了：“如此，也好……” “向荣候！你眼里到底还有没有大岭，还有没有朕！”端木珖再看不下去，直接拍案起身道。 向荣候身子一震，马上跪在地上：“皇上息怒……” 端木倩却马上从太后身边跑下来，也跪在向荣候身边，一副要陪着他受苦受罪的模样。 可把个端木珖气的够呛，指着向荣候的手哆嗦了好几下，才挤出一个字：“滚！” “是，是，多谢皇上，多谢皇上。”向荣候之前真的想过端木珖会如何处置他，可是事情竟然会这般顺利，他今日能站着从这殿中走出去，来日便再无忧虑。 所以，端木珖说让他滚的时候，他真是高兴坏了。 可惜，天不从人愿。 “向荣候难得进宫一趟，还是再多留一会儿吧。”端木凤忽然道，随后哼了一声，“欺辱皇姐，便是欺辱我大岭皇室，来人！将向荣候拖出去重打二十大板！” “凤儿！”端木倩第一个不依了。 江嫣却抚掌：“安平公主说的对，你们还愣着做什么？还不拉下去！” 端木倩还未反应过来，身边的人就已经被拖走，而太监则利索的在外面架起长凳，一声声棍棒击打声传来，端木倩微微张口，随后哭喊道：“母后！” 第102章 还不如守寡 “倩儿，你真就觉得他会改吗？”江嫣面上表情郑重的问道。 端木倩却是毫不犹豫的点点头，想了想说道：“虽然那个女人被他赶了出去，但是没有翰墨的庇佑，收拾那个女人易如反掌……” “倩儿，就算你收拾得了一个，你能收拾十个，一百个吗？”江嫣捏捏额角，真的要被她给气死了。 端木倩微怔，张着嘴不说话。 江嫣看了眼一旁的端木凤，也想趁机教育教育她，便摆摆手道：“皇上，睿王你们先去忙吧，留我们娘几个说说话。” 端木珖点点头，看也不看一眼还在地上跪着的端木倩，带着睿王和端木瑢一起离开，走到院中似乎还吩咐了句什么。 若是端木倩能听见，估计要跑出去跟他拼命了……端木珖吩咐的是：“打重些，不必留情。” 江嫣坐在上首，看了看下面的女儿，儿媳们，继续对端木倩说道：“倩儿，你是否觉得，那向荣候置办外室，都是因为那个叫什么柳儿的女人纠缠？” “就是她！母后不知，儿臣见过她！一股子妖媚劲，恶心死了。”端木倩皱紧眉，显然对那个柳儿印象很是不好，“翰墨遇到她之前，与儿臣也算琴瑟和鸣，就是她！不要脸的纠缠翰墨，才让翰墨一时迷了心窍！” 沙白湉听她说完这些，总觉得哪里不对，不由出声问出：“皇姐，那……向荣候是如何识得她呢？不是说，她是个……妓子么……” 江嫣赞同的看了眼沙白湉，不错，问到了问题的关键。 那柳儿不过是个烟花女子，向荣候若不是去了那腌臜地，怎会认识她呢？ 果然，端木倩瞪圆了眼睛，长大了嘴巴，答不出来。 “你只想着回去这样那样折腾那柳儿，却不想，若是不向荣候愿意，柳儿怎能近得他身？更不用说还做起了侯爷的外室，难道光靠女子的痴缠就可以么？”江嫣语重心长的说道，只希望端木倩能清醒一些。 端木倩抿紧唇，没有说话。 端木凤轻哼一声：“皇姐只道是那柳儿痴缠，若再来个花儿草儿，全都痴缠你家向荣候，他难道会推开？只怕改日那城中有他十处八处外室，你脸上可好看？” “他……翰墨不会的……”端木倩喃喃道。 “有一就有二，有二就有更多！你怎知他不会？”端木凤咄咄逼人，不让端木倩再自欺。 端木倩咬了下唇，眼中蓄出泪来。 江嫣看端木凤还比较清醒，总算放心些，但也不愿女儿话说的太多得罪人，便自己接过话头：“倩儿，不是我们逼你，只是怕你一错再错啊。” 端木倩哭着伏倒在地上，半晌后忽然站起来，流着泪大喊：“你们都是嘴上说的好听，为我着想为我考虑，难道非得让我与向荣候和离了你们才开心吗！我才二十五岁，凭什么要守寡大半辈子，凭什么不能让我们再在一起试试！你们都只图自己说的痛快，并没真的为我想过！” 殿中一时寂静无声，端木凤不可置信的看着端木倩，江嫣则闭起眼睛实在懒得再管，睿王妃本就与她不熟，自来话就少…… 只有沙白湉眨巴眨巴眼睛，认真的与她商量道：“可是，和这样一个男人过一辈子，还不如守寡啊，不是吗？” 第103章 我去让他娶你 端木倩完全呆住，不解的看向沙白湉。 沙白湉则认真的掰着手指头给她算：“你看哦，向荣候便是现在改了，指不定哪天又犯了，皇姐每日里担惊受怕不说，只怕晚上做梦都会梦见自己夫君又置了外室，或者纳了小妾，岂不是日日夜夜都不得安稳？” “不是的……”端木倩摇头，疯狂否认，“不会是这样的……我，我不担心他，他会改好的。” “哦。”沙白湉点点头，仿佛明白了什么，“那皇姐心还挺大的。” “噗嗤……”端木凤忍不住笑出，连江嫣也勾起了唇角。 端木倩一怔，随后有些恨意的看着沙白湉：“你们就是嫉妒我！你们……你们挑拨我与翰墨！哼！” 说完，草草向江嫣行了一礼，直接出门而去，门外的板子早就打完，那向荣候瘫在长凳上动弹不得也无人去搀扶，这会儿端木倩看到他血肉模糊的屁股，“嗷”的一声尖叫，夺过那板子就要去打行刑的宫人，好歹的被她带来的宫女拦下，又抱着向荣候哭了半晌，才搀着他一瘸一拐的走了。 殿内的四个女人：……？？ “嫉妒她的夫君更吸引妓子么……”连沉默寡言的睿王妃都忍不住吐槽了。 沙白湉默默接话：“是啊，难道这也是我们挑拨的么……” 江嫣抬手打断她二人的话：“倩儿母妃去的早，难免她一时总有想不开的时候，先不管这些了。你们……哎，”她说着，眼睛便转到端木凤身上，“凤儿以后找驸马，还是要擦亮眼睛……” “母后。”端木凤眼神黯淡了一下，显然不愿说起这个，“母后……多虑了，儿臣不会那般的。” 江嫣叹了口气，沙白湉也沉默下来。 凤儿的婚事……如今到成了这后宫的一个老大难。 只剩睿王妃一个不知情的，却在笑着说：“咱们凤儿这般漂亮，性子又好，不知哪家男儿修了八辈子好运，能够做凤儿的驸马。” “只怕有人还不想要呢……”端木凤低声说道。 睿王妃没有听清，以为端木凤再害羞，继续说道：“凤儿身为公主，又是皇上的胞妹，身份显赫，也是要好好挑选的。” “是，要好好选着。”江嫣点点头，“但是你过完年，便要十八了，也不该继续任性下去，京中人品好家世好的年轻人可不多了，知道吗？” 之前江嫣便说过，要凤儿二十岁之前嫁出去，若是到了十八岁，确实该好好选一选了。 端木凤点点头，勉强笑笑：“都听母后的。” “你若都听本宫的，那本宫看子墨便不错。”江嫣斜睨她一眼，端木凤与沙祺瑞之间的纠葛，她虽不能完全知道，但是沙祺瑞之前与沙白湉说的那番话她是从系统处听到了的，因此对那个孩子倒是非常喜欢，却也觉得无奈，大概真是有缘无分了。 “子墨……他是很好……”端木凤垂下眸，就是因为他很好，她才不想耽误他。 沙白湉却“呼”的站了起来：“我去找小瑞，这个皇后，我不做了！让他娶你！” 第104章 关起来，赶出去 “胡闹！”江嫣第一个反应过来，“还不快拦住皇后！” 佩兰赶紧带了几个公主，好说歹说把沙白湉拉回到了座椅上，没料到，沙白湉刚一坐下，却又站起来，走到江嫣面前跪下说道：“母后，儿臣有事相求……” 此时，江嫣身边的大宫女之一乐云却匆匆进来禀报道，太上皇身边的木公公求见。 “咦，木公公？太上皇那里有事？”江嫣好奇的问道，这木林是从小伺候在端木宸身边的太监，一般小事基本上动用不了他，如今他过来，便说明有大事了。 木林进的殿来，平时挂着笑的脸此时却严肃了许多，他对着江嫣行礼道：“太上皇知道了长公主的事情后非常生气，如今……如今已经命人将长公主和向荣候都叫去西殿了。太上皇特让奴才过来，回禀一声，请太后娘娘和皇后娘娘一同过去。” 江嫣微微诧异，大概是端木倩今日闹的这一回太过了，连端木宸也惊动了。 不管如何，当下江嫣便带着沙白湉一起往西殿去，端木宸对于子女还是比较严厉的，她只担心，若去的晚了，再出什么事情。 却不想，还是晚了。 那向荣候刚被打完二十大板，已经半昏迷了，却还被人驾着跪在殿门口，而端木倩在殿中哭的声嘶力竭。 沙白湉刚跟着江嫣踏进殿中，便听到一声瓷器摔碎的声音，然后便是一声威严的“放肆！” 当下，连沙白湉都不由自主的挺胸收腹头抬高，走路摇摆如柳条。 太上皇真的很吓人啊…… 端木倩也收起了哭声，不敢再像之前那般闹了。 “端木倩，太后念你生母去的早，对你从不过多苛责，可是你也要知道自己的身份！”端木宸皱紧眉，显然很是不悦，“那向荣候是个什么东西？就为着这个，你就与你母后那般胡闹？这么多年学的规矩去哪里了？” 端木倩抽泣声越发低。 “这次大家都是心疼你，并未对你多说什么，反而是你自己不知好歹起来！”端木宸一拍桌子，沉声说道，“你是朕的第一个孩子，皇上也算是你的弟弟，便不曾对你这长姐有过什么要求说过什么重话，可是你不能恃宠而骄！还不快向你母后，向皇后道歉！” 端木倩倒是听他的话，乖乖福身对江嫣道：“儿臣错了，求母后原谅。”又对着沙白湉道，“皇后娘娘见谅，我刚刚一时气愤，还望娘娘莫与我一般见识。” 江嫣点点头，伸手扶起端木倩：“本宫只怕你，苦了自己……” “母后，多谢母后……”端木倩变的倒是快，这会儿已经是一脸感激。 沙白湉站在一边，呆呆的看着这一切。 “皇后娘娘可愿原谅我了？”端木倩又看向沙白湉。 沙白湉只能傻傻点头。 端木倩马上回身冲端木宸跪下：“父皇教训的是，儿臣已经知道错了，母后和皇后也都原谅了儿臣，如今父皇可以放过翰墨了吧！” “你！”端木宸万万没想到她到了此时，满心满腹只有那个男人，当下怒极，“来人！将长公主带去明光殿关上几日，让她好好清醒清醒！至于那向荣候，马上赶出宫去！” 第105章 宫里好穷啊 “父皇！”端木倩凄惨的叫了一声，可端木宸根本不想再理她，木林行了个礼，找了几个大力嬷嬷将端木倩拉了出去，而那半死不活的向荣候则被几个太监直接拖到宫门口扔下。 沙白湉站在江嫣身后摸了摸鼻子，有些不好的预感…… 果然。 端木宸皱紧眉说道：“皇后，你如今是后宫之主，天下之母，怎得如此懦弱？” “啊……”沙白湉反应了一下，赶紧跪下，“儿臣知错。” “你确实该认错。向荣候犯了国法，但到底是后宫之事，皇上不好管，你便应该立起来。还有端木倩，她便是长公主，也该以你为尊，而你呢？事情做不明白，还要劳烦到你母后！”端木宸继续训到，之后却伸手扶住要行礼的江嫣，“让你母后这般劳累，可知错？” “儿臣知错。”沙白湉这次更加诚恳。 江嫣刚想开口说什么，端木宸就揽住她的腰：“辛苦你了，都是孩子们不长进，快去歇歇吧，晚膳就吃暖锅好不好？你念叨了好几天……” 江嫣留给沙白湉一个爱莫能助的眼神，跟着端木宸往内室走去，快到门前，端木宸回头看了沙白湉一眼：“回你宫中去好好想想吧。既做了皇后，还是要有个样子。” “是。”沙白湉目送他俩恩恩爱爱的进门去，才被巧珊扶起来，“回去吧。” 长公主和向荣候的事情就这样被太上皇快刀斩乱麻的解决了，只是为着皇家颜面，只对外称太后想念长公主，特留她与两个孩子在宫中小住，而江嫣也找了两个嬷嬷，送去端木倩那里好好教导规矩。 至于向荣候…… 他被打了一顿板子后扔在宫门口的情形被不少人看到，好在他的小厮还算贴心，很快找来并将其带回家，不过第二日，宫中便又旨意传出，到底还是把向荣候降侯为伯，而其所在的夏氏一族，则因为出了向荣伯这样的子孙，也被皇后懿旨申斥，大大丢了颜面。 端木倩闹了几日，还是安静下来，按照太上皇和太后的要求继续熟悉那些礼仪规矩。 沙白湉除了下了那道懿旨外，几日都留在宫里没有外出，仿佛真的是按太上皇所说的那般在宫中反思。 只有知道内情的巧珊……实在是想哭的很…… “主子，便是天热，你也不能吃这么多个冰碗儿……今日主子已经吃了四个了，万不能再吃了呀！” 那日江嫣大概觉得有些对不起沙白湉，傍晚让人送了两个冰碗过来，一个西瓜混着碎冰，一个桃子肉混着碎冰，沙白湉吃的不亦乐乎，从那起便爱上了这样食物。 尤其在她发现这玩意她可以自己做以后，更是爱不释手！ “巧珊，宫里还有什么水果，都去给本宫多要一些来。”沙白湉抹了抹头上的汗，手中碎冰的动作却未停下。 巧珊无奈，只得假意出去看了一圈，回来禀报道：“主子，就这些水果了。” “这么少啊……”沙白湉不满的看了看面前的四个冰碗，西瓜，桃子，梨子，杨梅，“宫里好穷啊……” 刚踏进门端木珖脚下一个趔趄，宫里，何时穷了？ 第106章 爱做的事 得知原委后，端木珖实在哭笑不得，也第一次感谢宫里是“穷”的。 “好了，别弄这些冰了，小心凉着身子。”端木珖把沙白湉拉起来，摸了摸她的手，确实有些凉，便拉到嘴边哈了几口气。 沙白湉扭着身子撒娇道：“皇上，明儿个让人多给臣妾寻些个水果好不好？臣妾做好吃的冰碗给你吃嘛。” “好好好。”端木珖拉着她走到阳光底下让她暖和一下，“对了，朕还有事和你说。” “嗯？”沙白湉微微歪头看她，整个人在阳光下仿似泛着一层微微光芒一般，美好的仿佛假象。 端木珖一时晃了神，待反应回来忙把沙白湉的手握的更紧：“别走！” “去哪儿？”沙白湉不解，“皇上要与臣妾说的就是这事儿？” “哦，哦，不是，那个，皇姐现在住在宫里，也不是……”端木珖皱了下眉，完全忘记自己来是要做什么的了。 不过……管他呢，他只做现在想做的事情罢。 “恬恬。”端木珖一只手搂紧沙白湉，一只手在背后摆了摆，宁连马上会意的将其他人都带了下去，殿中只余帝后二人。 “嗯？”沙白湉乖乖应道。 “恬恬……”端木珖声音越发低柔，同时用唇轻轻碰了碰沙白湉的额头，两只手用力把她打横抱起来，“朕想起要做什么事了。” “什么事？”沙白湉乖乖偎在端木珖怀里问道。 端木珖唇角微勾，什么事？“当然是爱做的事咯！” 小皇上抱着小皇后脚底生风，只差几步就要到床上…… “嫂嫂……啊！我什么都没看见！” 寝殿的大门忽然被人推开，端木凤捂着眼睛后退几步，宁连和巧珊匆匆跑过来跪下请罪。 而端木珖…… 端木珖…… 被端木凤那一声大吼吓了一跳的他脚下一软，抱着沙白湉一起“啪嗒”摔在了地上，把个沙白湉严严实实压在了身下不说，从门口角度看过去仿佛两个人等不及走到几步远的床上便……迫不及待了。 “端！木！凤！”端木珖头也没抬，咬着牙一字一字的喊着端木凤的名字。 宁连巧珊他们吓的瑟瑟发抖，其实……因为知道皇上皇后要做什么，他们刻意站的远了些，谁知道安平公主跑这么快，一溜烟就直接推门进去了，谁都没反应过来。 沙白湉这会儿又被端木珖压的不行，在他身下细声细气的喊道：“你，你快起来，我要喘不过气了！” “那个，啊，皇兄，嫂嫂，你们继续，继续。”端木凤清咳几声，对宫人道：“没眼力劲的，还不快出去？” 说着，自己就先往后退了…… “端木凤，你给我站住！”端木珖缓了好半天，才从地上站起来，又把沙白湉扶起来，“你来何事？” “没事呀，就来谢谢嫂嫂给我的冰碗，嘿嘿。”端木凤从指缝中看到两人衣着整齐，只是有一点点凌乱，便笑眯眯的放下手，“嫂嫂与皇兄在做什么呀？” 第107章 口味真怪 眼看沙白湉就要回答端木凤，端木珖急忙捂住她的嘴：“没什么。” 端木凤转着眼珠上下打量他们半天，又嘿嘿笑起来。 端木珖被她笑的发慌，蹙着眉往殿门口走了几步道：“朕……还有事，你们聊吧。” 说完，便举步离开。 端木凤这下笑的更大声了。 沙白湉挠挠脸：“凤儿你笑什么呀？” “嫂嫂，这还是我第一次见到皇兄这般失态。”端木凤笑的开心，走上前拉住沙白湉的手，“嫂嫂，你真是宫里的开心果。” 沙白湉不太明白端木凤的意思，但是也跟着笑开：“凤儿你来的正好，本宫刚做了几个新的冰碗，来尝尝。” 有了人陪伴，沙白湉玩的更是开心，后面甚至让人把小厨房里能够生吃的瓜果全都拿了来。 晚上，端木珖来到坤元宫没一刻钟，便后悔莫及。 “朕……必须喝吗？”端木珖看着眼前碎冰里面混着各种不同的蔬果肉，实在不觉得这个东西会有多么美味。 沙白湉双手捧着碗，大眼睛眨啊眨，一脸的期盼：“臣妾想了一下午，才想起这么个做法呢。臣妾，臣妾自己都没舍得吃一口，就等皇上来了。” 端木珖心中欣喜，可是……西红柿黄瓜杨梅西瓜梨子桃子甚至还有胡萝卜混在一起，是个什么味道？ 沙白湉看端木珖迟迟不接她手中的碗，一张本来耀耀生辉的小脸黯然失色：“皇上不尝尝吗……” 端木珖再不想吃，也不忍见她这番表情，身体的行动赶在大脑之前便接过来沙白湉手里的那……一坨东西，安慰道：“恬恬亲手做的，朕肯定要尝尝。” “那皇上快吃。”沙白湉满眼希翼。 端木珖的手再次不收大脑控制的挖了一勺送到嘴里…… 这个味道，怎么说呢…… 反正端木珖是恨不得自己味觉失灵了…… “是不是很好吃！”沙白湉笑的美极了。 端木珖自发自觉的点了点头，“咕咚”一声把那一大口全都吞下了。 沙白湉高兴的去抢端木珖手里的勺子：“臣妾也尝尝……” 端木珖一个激灵！这怎么能给她尝！ 三下五除二的，端木珖把那一碗不知道什么味道的杂蔬果肉混着碎碎的冰冰迅速吃了下去，完事还不忘抹抹嘴对沙白湉说：“太好吃了。” 沙白湉眨眨眼，愣了半晌：“可是臣妾还没吃……” “可是太好吃了，朕没忍住，全吃光了。”端木珖轻松的放下碗，拍拍手，“不好意思，你没得吃了。” 沙白湉再眨眨眼，随后笑起：“没关系！这个虽然麻烦些，但是原材料都还有，臣妾自己再去做一碗……” “别做了！”端木珖摸摸肚子，他实在是吃不下了，可是这样一碗奇怪味道的东西被恬恬吃掉……他不舍得啊。 “只是，只是臣妾还没吃呢……”沙白湉有些委屈的。 真是的，她忙活了很久做的，自己都没舍得尝一口，就被端木珖一口气全吃光了…… 端木珖赶紧说道：“朕已经着人去南方给你寻更多水果去了，荔枝草莓什么的，现在时间虽然早，到底也能寻得一些，改日你再做不同水果味的，如何？” “这么好呀！多谢皇上！”沙白湉又开心起来，可是心里暗暗惦记着自己的那碗自制八宝酪。 第二日，沙白湉到底还是趁着端木珖不在自己又做了一碗，不过只吃了一口便全扔了…… “皇上口味真怪，这叫好吃吗……” 第108章 快！本宫要怀孕！ 时值六月，天气越发热了，沙白湉渐渐都懒得自己做冰碗，只每天四个还是要吃的。 “今日做些荔枝的，那个本宫尝着甚是好吃。”趴在铺了凉毯的贵妃榻上，沙白湉热的有气无力，“给太后，皇上，公主那里都送些去，这天儿实在热的厉害。” “是，奴婢这就去吩咐，只是主子今日已经用了四个，万不能再吃了。”巧珊轻声劝道，“而且……而且娘娘的小日子快到了，还是谨慎些好。” “啊……”沙白湉更蔫蔫了，一想到大热的天里，还要塞个棉絮做的东西，“不想来葵水了。” 巧珊其实也在为这个发愁，沙白湉进宫，已经两年，却一直没有好消息：“主子，若是有孕，便不必来葵水了。” “有孕……有孕是不是可以想吃什么就吃什么了？”沙白湉眼睛亮了亮。 巧珊其实也不太知道这个，不过：“奴婢听说，有孕之人吃的很多，而且很丰富，一天要吃好几餐呢。” 言下之意，就是沙白湉怀孕后在吃这件事上，可以有很大的宽容。 “而且有孕七个月后，还可以找母家的亲戚进宫陪伴，到时候老夫人也可以进宫来与主子一起吃住……”巧珊继续诱惑道。 沙白湉更是高兴了：“快！本宫要怀孕！” “……主子，这个，要和皇上说呀。”巧珊暗示道。 沙白湉点点头，此言有理，按照周嬷嬷之前讲的，好像只有皇上能满足她想怀孕的要求。 这么久了，皇上天天说喜欢她，爱她，甚至这么热的天气都非得抱在一起做运动，完事却连个孩子都不给她，实在是气人！ “那荔枝冰碗，不给皇上送去了。”沙白湉翻了个身，有些赌气。 巧珊却只想扶额，说好的去找皇上生孩子呢？ “主子，若是不给皇上送冰碗，那沙大人的……” 巧珊有些为难的说道，之前沙白湉去给临华殿送冰碗都是两个，虽然不太合规矩，好在皇上宽仁，从未说过什么。 “只给小瑞送去就好啦。”沙白湉想了想，又道，“反正皇上喜欢的也不是这个口味。” 于是，当端木珖看到坤元宫送来的只要一个冰碗的时候，一挑眉还没说什么，那小太监却战战兢兢道：“皇后娘娘说，这个，这个，这个是给沙大人的……” 说完就扑通跪在了地上。 沙祺瑞更是诧异，虽然近来有坤元宫的食盒送进来，皇上都会留他一起用，但是近日这样，只点名给他一份，这…… “还是皇上用吧。”沙祺瑞哪里敢让端木珖看着他吃…… 端木珖眼神沉沉，盯着那个食盒看了半天，还是摆摆手道：“今日也没什么事了，沙卿不如就此回去吧。” 沙祺瑞马上站起来行了个礼便要往外走，又被端木珖喊住：“带上食盒吧，到底是皇后给你的。” “这……臣多谢皇上，多谢皇后娘娘。” 端木珖又在临化殿坐了片刻，还是起身：“摆驾坤元宫。” 沙白湉还在软塌上躺着哼哼唧唧的嫌热，却不知道已经有人来找她算账了。 第109章 我又饿了！ 端木珖绷紧连走进坤元宫，找到正在树下乘凉还摆了一圈儿冰盆的沙白湉。 巧珊正在给沙白湉扇着风，见到皇上进来忙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福身行礼。 “嗯？”刚有些睡意的沙白湉迷迷糊糊醒来，看到端木珖正脸色不好的看着自己，便礼也忘了行了，只歪歪头看着他：“皇上怎么了？” “哼。”端木珖一屁股坐在软榻上，摆摆手让周围的宫人都退远些了，又酝酿半晌，却还是带些忍不住的委屈说道：“今日怎么没有朕的冰碗？” 说起这个，沙白湉还不乐意了呢：“皇上，女子要怀孕，是不是需要男子的协助？” “这个自然。”端木珖点点头，人伦如此，倒也没什么不好说的。 沙白湉嘴巴便撅的更高：“那皇上为什么不让臣妾怀孕？” “啊？”端木珖不解，这是什么意思？ “难道皇上还藏私，不给臣妾可以怀孕的东西？”沙白湉一脸的警惕。 端木珖：…… 婚后读了不少医术的他，多少了解了不少这种知识，但是面对沙白湉的问题，他还是一时回答不出。 “皇上无言以对了吧……”沙白湉仿佛胜利了般，随后又蔫了下去，“皇上不想和臣妾生孩子吗？” “想！”否则他为何夜夜这般努力？ “那皇上帮帮臣妾嘛，臣妾也想怀孕……”沙白湉软了嗓音，娇娇俏俏的撒娇道。 端木珖自然只有点头的份儿。 “那开始吧！”沙白湉翻了个身，正面朝上躺好在软榻上，一脸的期盼。 端木珖：“……就此时？此地？” “要不然呢？皇上莫非要反悔？”沙白湉马上变了眼神。 端木珖抬头看看朗朗乾坤，回头看看遥遥站了一圈的宫人，再低头看看一脸泫然欲泣的小媳妇，左右为难：“晚，晚上吧。” “可是臣妾现在就想怀孕嘛……”沙白湉继续撒娇道。 端木珖无奈，只得从头和她讲起：“便是恬恬今日怀孕了，也要一个多月才能诊出，或者是恬恬可能十日前已经怀孕了，但是也要再过一段时间才知道，这事……急不得。” 沙白湉似懂非懂的看了看端木珖，挠挠脸，疑惑的问道：“也就是说，臣妾可能如今已经有孕了？” “是。”端木珖正经的回答她。 “那，臣妾可能就已经是个孕妇了？”沙白湉眼睛越发亮了。 “是有这种可能。”端木珖再次确认的答道。 沙白湉也不继续问了，只是往软榻上一歪：“难怪臣妾又觉得饿了呢。” “哦？那便用些点心吧，来人！”端木珖无所谓沙白湉是否有孕，宠着她，已经成为一种习惯。 巧珊赶紧过来一福。 “本宫饿了！”沙白湉理直气壮的要求道。 巧珊却皱起了眉：“可是……娘娘你午膳吃了两碗米饭两根鸡腿，酱肘子也用了不少，饭后又吃了不少西瓜，刚刚又用了一叠点心，要不……还是晚会儿再吃吧？” “可是本宫有孕了嘛，不应该多吃些吗？”沙白湉挺挺肚子，仿佛真的怀孕了一般，继续要求道。 第110章 羡慕 端木珖在一旁看天，算了，就当自己不存在吧。 可惜，主子糊涂，一般身边伺候的都精明，巧珊怀疑的看着沙白湉：“主子小日子还未到，怎么就知道怀孕了？” “本宫近来，能吃能睡，不就是有孕的征兆吧！”沙白湉眨眨眼睛说道。 “可是主子从小就一直能吃能睡！”巧珊毫不留情戳穿她的谎言。 沙白湉噎了一下，继续道：“本宫，近来，更能睡了！” “春困夏乏秋打盹，主子一直是这般。”巧珊看出沙白湉的意图，伸手倒了杯茶给她，“主子今日已经吃了很多东西了，还是喝些茶消消食吧。” “都没有食，还消什么……”沙白湉不乐意的说道，随后喝了一口，就把杯子扔在了一边，“不好喝。” 端木珖忍不住勾唇，回头看着沙白湉刚想说什么，便有个小宫女来报说：“皇上，娘娘，沈太后娘娘那边让人来传信，睿王妃有喜啦！” “睿王妃？”沙白湉瞪大眼睛，“太好啦，明日本宫就去看望她。” “是。”小宫女笑盈盈的离开，不管怎么说，宫里添丁，总是喜事一幢。 端木珖点点头，也带上些笑意：“睿王身体一直不太好，如今有了后嗣，确实是喜事一件，朕也要赏些东西才好。” 沙白湉却没有回应。 巧珊也在一旁说道：“主子明日去看望睿王妃要准备些什么？奴婢先去备着。” 沙白湉也没有说话。 “主子？”巧珊继续唤到。 “哦？嗯，你去库中看看，选些个好的。”沙白湉似是才回过神来。 巧珊便福身下去了。 端木珖奇怪的看着沙白湉：“恬恬怎么了？” “皇上，臣妾……臣妾是不是不能生啊？”沙白湉咬了咬唇，有些难过的说道。 端木珖本还担心她忽然失神，听她这样说，却是哭笑不得：“别想那么多，咱们都还年轻，不着急，早晚会有孩子的。” “可是臣妾……比睿王妃进宫还早，却……”沙白湉越想，越觉得有这个可能，她可怜巴巴的看着端木珖，“如果臣妾真的不能生怎么办……” “不会的，不想胡思乱想。”端木珖伸手抱住沙白湉，却在心里有其他想法，待下次太医来请平安脉的时候，定要他好好诊诊。 恬恬这么健康，怎么可能会是她说的那样呢？ 第二日，沙白湉见到睿王妃的时候，更是羡慕了。 睿王妃躺在床上，脸色红润，旁边的嬷嬷正从食盒往床边小几上掏出些可口的小点心。 见皇后进来，睿王妃便要下床行礼，却被沙白湉拦住：“睿王妃刚刚有孕，还是歇着吧。” 睿王妃也没挣扎，继续靠在床上道：“多谢皇后娘娘体恤。” “睿王妃可好？”沙白湉问一旁的嬷嬷道。 嬷嬷满脸喜色：“太医来诊脉，都说很好，只是月份害浅，要多休息。” “那就好。”不用动，还有这么多吃的，真的好幸福啊…… 自己怎么就这么不争气，就不能怀孕呢？ 沙白湉和睿王妃说了会儿话，期间就不由的失神了好几次，被睿王妃看出不妥来，便让伺候的人先出去内室，拉着沙白湉的手问道：“娘娘可是有什么心事？” “本宫……”沙白湉不由看了看睿王妃还未显怀的小腹，“本宫真是羡慕睿王妃。” 第111章 脸色不好 睿王妃本还不解沙白湉怎么忽然这样说，待微一思考，再看沙白湉的目光所及，她便明白了些，不由露出笑来：“娘娘可知臣妾年纪？” “本宫不知。”沙白湉乖乖答道。 “臣妾已经二十又一了。”睿王妃轻叹口气，认真的对沙白湉道：“依臣妾看，娘娘年龄并不大？” 沙白湉点点头：“本宫马上十七了，也不小了。” “才十六……”睿王妃家中还有一个妹妹，此时看沙白湉，便如看到自己妹妹一般，“皇后娘娘可知，女子有孕，乃是一只脚踏进鬼门关？” “啊？”沙白湉瞪大了眼睛，明明好吃好睡好休息，睿王妃怎么说的这么可怕？ 睿王妃文止戈也是出身行医世家，小高御医便是她的堂哥，因此，她对于女子有孕一事算是了解许多，便从怀孕之初到生产以后，给沙白湉细细讲了一遍，再加上她阅读不少行医案例，偶尔说出几个小故事，吸引的沙白湉听的津津有味。 “原来有孕也不能一直躺着……”沙白湉感叹道。 睿王妃点点头：“前三个月过去，就要多运动些了，而且饮食上也要注意……” 俩人聊了整整一个上午，到了中午，沙白湉已经完全忘了自己想要怀孕的迫切心情，反而拉住睿王妃的手，同情的说道：“辛苦你了。” “哈哈哈，娘娘也不必这般，孕育生养一个孩子，到底也是好事，也是……缘分。”睿王妃空着的那只手抚上自己的小腹，脸上笑意温柔。 沙白湉看着她这般，忽然也平静下来。 也是，都好吧。 心平气和的沙白湉又与睿王妃一起用了午膳，饭后端木凤也来了。 “睿王妃嫂嫂，恭喜恭喜。”端木凤一脸的喜气洋洋，“上午有事出宫去了，没皇嫂来的早呢。” “都好，多谢安平公主。”睿王妃还是那般温婉的笑着，随后却微一挑眉，“安平公主……近来睡的不好？” 端木凤微微一怔，随后强笑道：“睿王妃嫂嫂怎么这样说，凤儿最近睡的还好。” “看你脸色似乎不太好……”睿王妃话没说完，只是笑笑，抬手唤来自己的宫女，让她去取了放在柜子上的一个木头盒子，“这是我自己做的凝露丸，主料是阿胶，又另外加了几味补血气的药材，公主不妨拿来用用，一日一丸就好。” “我……”端木凤不解的接过盒子，睿王妃又道：“若公主不放心，可以召御医来诊诊脉，再让他们看看我这凝露丸是否对症。” “不用呀，睿王妃嫂嫂，凤儿信得过。”端木凤也不再多说，只收起盒子，笑了笑，又垂下眸。 睡不好……怎么能睡得好呢。 沙白湉好像也明白了什么，看着端木凤：“你……” “凤儿没事。”端木凤笑笑，不愿意再说自己，转而继续说起睿王妃这一胎来。 过了会，睿王妃便有些困了，沙白湉便和端木凤一起离开，出门以后，两人却都开始诡异的沉默起来。 沙白湉虽然傻，但有时候直觉灵敏无比，正如现在：“凤儿，你……是还在想着小瑞吗？” 第112章 这可咋办 “嫂嫂在说什么呀，我没有睡的不好。”端木凤一怔，马上笑着说道。 沙白湉认真看着端木凤的眼睛：“你在说谎。” “我没有……我……嫂嫂……”端木凤脸上的笑收起，带些求饶的看着沙白湉，“嫂嫂别问了。” 沙白湉叹了口气，拉住端木凤的手，没再说什么。 能说什么呢？她还是坚信都怪自己。 只是……只是…… 看着远远走过来的人影，沙白湉再叹口气。 只是舍不得他了呢。 端木珖走近，看两人脸色都不太好，有些诧异的挑眉问道：“怎么？睿王妃不好吗？” “睿王妃很好，皇兄放心。”端木凤扯扯嘴角，“皇兄来接嫂嫂吗？” 端木珖清咳一声：“都在宫里，有什么好接的，朕只是正好走到这里。” 端木凤挑眉，不管是临华殿还是坤元宫，离睿王所居的澄祥宫都要穿过大半个皇宫的距离了，她这皇兄，是怎么正好走过来的？ 沙白湉则忍不住笑开，端木珖眉目也柔和下来，上前站在沙白湉身边：“午膳用了？” “嗯嗯，皇上也吃了吧？”沙白湉连连点头，忍不住想去勾端木珖的手指，可是想到端木凤还在身边，便又收回手，“皇上这是要去哪儿？” 一个随意的问题，却难住了端木珖：“朕……批折子，累了，出来随便走走。” “那现在呢？”沙白湉歪头问道。 端木珖微勾起唇：“现在无事，便陪你回坤元宫吧。” 两人边说边迈起步子，已经彻底忘了身边还有一个人…… 端木凤耸耸肩，得，她长点儿眼色，自己回去吧。 还没等她走到息凤楼，便在路上遇到劳子墨。 劳子墨眼睛一亮：“凤……安平公主！臣参见公主。” 端木凤脚步未停，话也没说一句，只对他点了点头便过去了。 劳子墨眼睛中的光芒逐渐消灭，随后却摇头笑了笑。 正是因为端木凤这样，他才更喜欢她的，不是吗？ 没有希望，就一丁点儿机会也不给，看似冷面冷情，其实，就是为他好呢。 劳子墨越想越开心，喜滋滋的出宫去了。 沙白湉和端木珖说了一会儿没有意义的话，终于说到正题：“臣妾看凤儿好心疼。” “父皇与朕谈过，劳子墨确实不错，父皇的意思是，凤儿那个脾气，还是要有个宠着他的。”端木珖明白她的意思，却直接给出解决办法。 “劳子墨？可是凤儿……”沙白湉直觉这样不好，可是哪样好，她也不知道，沉默半晌，她无意识的喃喃道：“如果臣妾没做这个皇后就好了……” “什么？”端木珖不敢相信的看着沙白湉，“你说什么？” 沙白湉“啊”了一声，抬头看端木珖：“臣妾什么都没说呀？” “你说，没做这个皇后就好了？”端木珖脸色铁青，眼神也变的凛冽起来。 沙白湉又“啊”了一声，她，她只是在心中想想，怎么就说出来了？ “哼！”端木珖怒极，他怎么也没想到，沙白湉会有这种心思，便一甩袖子起身离开了。 沙白湉怔怔的还未回神，外面便来报，说是有御医过来请平安脉了。 第113章 想做什么 “让他进来吧。”沙白湉闷闷的说道。 端木珖……刚刚那样是生气了吧？ 其实，她不想做皇后，是为了凤儿和小瑞，可是她又不想不做皇后，却是因为端木珖呀…… 上次她只想了一想，如果她不是皇后，那么端木珖便会有别的姑娘来做他的皇后，与他亲近，在他怀里，和他一起睡觉，沙白湉就觉得自己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攥住了一样。 不行！端木珖定是误会她了！ 沙白湉“噌”的从座位上站起来，准备去找端木珖解释清楚。 “主子？”巧珊引着小高御医进来，便看到沙白湉风风火火的要往外出，“高御医来了。” 说完，服侍着沙白湉坐下来。 小高御医冲着沙白湉拱手行礼后，便伸手帮沙白湉把脉。 沙白湉坐立难安，心急如焚，偏偏这次小高御医的请脉，不知道为何却时间长了许多。 “高御医，本宫身子有碍？”沙白湉不解的问道，怎么诊了这许久，再晚点她去哪儿找端木珖呀！ 小高御医却只摇摇头，半晌后才收回手，微微笑道：“娘娘身子一切都好，无需担忧。” “好。”沙白湉没注意他的异样，只简单点点头，便起身道，“巧珊，本宫要去临华殿。” “恰好臣也要去给皇上请平安脉。”小高御医摸摸下巴，显然想跟沙白湉一起去。 沙白湉却住了脚步，不满的回头看了他一眼，早说他也要去见皇上呀，就不用再白等着半晌了：“走。” 一行人脚步匆匆，很快到了临华殿，尚未进殿门，便看到宁连等在门外。 “今儿倒是奇怪，怎么你亲自守门了。”沙白湉笑着说道。 宁连却似是呆住了，这会儿才反应过来，大喊一声：“皇后娘娘驾到！” “干嘛这般通报。”沙白湉奇怪的看他一眼，不待他反应，直接伸手推开了门。 瞬间空气如同凝滞了一般，沙白湉抬起的一只脚，却怎么都迈不动了。 小高御医转转眼珠，瞧瞧这个，瞅瞅那个，一脸看好戏的表情。 自己这来的，实在太是时候啦！ 皇上竟然在这临华殿私会美人？而且，这美人衣着如此……啧啧…… 虽说夏日炎热，可是这穿着，未免太过清凉了吧？ 宜妃正站在端木珖身侧，微微弯腰，一双酥胸差不丁点儿就要贴近端木珖的肩膀，此时她手拿一个汤盅，显然是来给端木珖送汤的。 “既然，皇上，正在忙，那臣妾……”沙白湉咬咬唇，在宁连舒了一口气，小高挑高一双眉，都以为她要回去了的时候，沙白湉继续道，“那臣妾无事，正好帮一帮皇上吧。” “啊？”宁连不解，什么忙呀就需要皇后娘娘来帮？ “啧！”小高御医脸上兴味越浓，这现场看的，棒棒哒！ 端木珖却皱紧了眉，定定看着沙白湉。 刚刚从坤元宫回来，因为心情不好，他把宁连也喝了出去，只想自己静静，谁知道这宜妃来的这么是时候，他只一想，便同意了——沙白湉不是连皇后都不想做了吗？想必更不会介意这些！ 可是，在看到宜妃后，端木珖却发现，不管沙白湉是否在意，他确实在意的很…… 不过，此时，此刻，沙白湉想做什么？ 第114章 皇上要傲娇 沙白湉走进大殿，站定在端木珖桌前，歪头问道：“是什么汤呀？” 宜妃似是才反应过来，站直身子向沙白湉行礼道：“臣妾参见皇后娘娘，臣妾……臣妾就是正好来看……” “本宫问你，是什么汤？”沙白湉微微抬起下巴，看着那汤盅又问道。 宜妃不敢起身，偷眼看了眼端木珖，发现对方根本就没有想理她的意思，便咬咬唇，还是答道：“是银耳雪梨……” “你做的？”沙白湉皇后气势全开，面无表情，问的宜妃不敢不答：“是……” 沙白湉看了眼端木珖，见他没有异议，便直接伸手道：“拿来本宫尝尝。” “啊？”正在屈膝行礼的宜妃诧异的抬头，不敢相信的看着沙白湉，“娘娘……” “如何，本宫喝不得吗？”沙白湉不再看宜妃，反而看向端木珖。 端木珖……微微勾起唇角，显然心情愉悦。 还在门外的小高御医却明白了的点点头，原来皇后娘娘说要帮皇上，是这么个帮法。 帮皇上喝汤啊…… 宜妃再看一眼端木珖，希望对方能帮她说句话，却还是失望了，但是手中的汤盅却怎么也递不出去。 妾侍给正室做汤，比打帘子布菜还要委屈啊…… “嗯？”沙白湉微微挑眉，不悦的看向宜妃，“难道本宫真的不配喝你做的汤？” “不是，臣妾不敢，只是，只是臣妾只准备了皇上的，娘娘这……”宜妃的意思便是在说，这汤是给皇上准备的，便是你皇后再大，难道还敢抢皇上的用度不成？ 却不想，端木珖丝毫不给她面子：“朕不喝。” “皇上……”宜妃闻言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眼中马上冒出泪花。 沙白湉却也笑起：“那本宫也不喝了。” 宜妃身子晃了晃，又咬住了唇。 端木珖心情总算好了些，摆摆手让宜妃先退下，却还是没和沙白湉说话，只埋头看起了折子。 当然，看进去了什么看了多少，谁也不知道。 小高御医看这般，便推了把宁连，宁连赶紧道：“皇上，到时辰把平安脉了。” “嗯。”端木珖抬起头，对着小高御医点点头，随后想起什么，张嘴想问，却还是没问出。 小高御医笑的戏谑，他知道端木珖是想问问他皇后的身体如何，早上的时候，端木珖还专门召他来，让他给沙白湉好好诊诊，这会儿他本就是来汇报沙白湉的情况的，但是既然端木珖不问，那…… 那个消息，他只能憋着咯。 唔，还蛮辛苦的。 不过，再过一段时间…… 小高御医的目光从沙白湉身上划过，有些期待端木珖知道被隐瞒这么个消息后的表情了。 “皇上龙体康健，并无大碍。”小高御医收回手，笑着说道。 端木珖点点头，却冲他使了个眼色，又看了眼沙白湉。 小高御医笑眯眯道：“皇上放心，臣也已经给皇后娘娘请过平安脉了。” 就不说结果，让你傲娇让你不问，憋着吧。 端木珖小小翻了个白眼，得，看小高御医这个意思，恬恬应该是没大事的，不说就不说吧。 沙白湉此时却忽然“嗯？”了一下，问小高御医道：“高御医，本宫是不是不能生孩子？” 第115章 那朕就都是 “娘娘怎么会忽然说起这个，臣说过，娘娘身子一切都好。”高御医笑着答道。 端木珖绷紧的身子也靠在了椅背上，虽然他也不相信恬恬会有事，但听小高御医说出来还是放心些。 沙白湉却不怎么信的样子：“可是本宫一直未能有孕……” “此事急不得，也许缘分很快便来了呢。”小高御医意有所指的说道。 端木珖眼中光芒一闪，定定看住小高御医。 小高御医嬉皮笑脸的看了他一眼，却什么都没说，只道：“皇上和娘娘身体都无碍，臣便先告退了。” “好。”端木珖点点头，准备改天再好好问问小高御医。 殿里再没有其他人，宁连贴心的把沙白湉带来的宫女也都领了出去，又给两人关好殿门，主子们吵架，受罪的还是下人啊，若能早些和好，对谁都是好事呀…… 亲眼看到端木珖铁青脸色的宁连心道。 沙白湉再走近两步，站在端木珖身边，扭了扭身子，还是软了声音说道：“皇上生臣妾气啦？” “……”端木珖闻着熟悉的馨香，差点儿就心软了，可是想想沙白湉刚刚那句话，不想做皇后，便又硬下心肠，只用鼻子“哼”了一声。 “皇上不要生臣妾的气嘛，臣妾不是那个意思，臣妾……舍不得皇上呢。”沙白湉越说越小声，最后忍不住整个身子都趴在端木珖背上，“皇上理一理臣妾嘛。” 听到那句“舍不得皇上”的时候，端木珖的心已经变成一汪儿清水，这会儿听到沙白湉再这般央求，后背上又感受到那柔软的身躯，端木珖忍不住回身将沙白湉抱在腿上：“以后不许再这般说。” “可是……皇上知道，凤儿与小瑞的事情……”沙白湉微微蹙眉，此事已经成了她心头的一根刺，只要想起，就扎的她难受极了。 端木珖抱着沙白湉的手微微收紧：“这件事情你不要再管了。凤儿……朕与父皇，都不会亏待她的。” 沙白湉却还是轻轻叹了口气。 如何不亏待呢？锦衣玉食，上好封地，可是一起过一辈子的人，却不是喜欢的人…… “臣妾希望凤儿与她的夫婿，可以像臣妾与皇上一般，彼此喜欢，这样日子过的才有意思。”沙白湉伸手缠住端木珖的袖口，小小声说道。 端木珖闻言脸上表情更是柔和：“好，定是可以的。” “难道凤儿还能变心？人这一辈子，不是只能喜欢一个人吗？”沙白湉呆呆的问道，“难道除了小瑞，她还能喜欢上其他人？” 端木珖低头亲亲沙白湉：“她与小瑞并没相处过多长时间，只是一时情迷心窍罢了，待日后为她寻得上好夫婿，朝夕相处，日久也能生情。” “是这样吗？那……皇上喜欢臣妾也是日久生情吗？”沙白湉抬头，疑惑的问道。 端木珖微微一笑：“许是一见钟情，许是日久生情，恬恬喜欢哪种？” 沙白湉掰了掰手指，认真的想了半天，才说道：“都喜欢！” “那朕就都是。”端木珖眼神更是温柔，忍不住低头再亲一亲沙白湉的额头。 第116章 隐约的真相 两人正在温存中，宁连却在门外小声道：“皇上，沙大人求见。” “是小瑞吗？”沙白湉高兴的说道。 端木珖点点头，此时沙祺瑞前来，估计是因为那一件事：“无事，让他进来吧。” 沙白湉赶紧从端木珖怀里站起来，立在一边，算算日子也很久没有见小瑞了，他可还好？ 沙祺瑞进殿先一愣，但看到沙白湉脸色的笑意，便也不由对她笑了笑：“臣参见皇上，参见皇后娘娘。” “起身吧，可是那事情有眉目了？”端木珖正了脸色问道。 沙祺瑞点点头，却又看了一眼沙白湉，不知道该不该说。 “但说无妨。”端木珖摆摆手，让他坐下。 沙祺瑞坐在一边，开始说道：“臣已经查过，那安和楼背后的势力，并不在京城。” “不在京城……那如何在京中立足的？”端木珖挑眉，显然对这个回答并不意外。 “京中不少高官都与其有来往，尤其是……尤其是向荣伯夏家。”沙祺瑞皱起眉，“如果臣没查错的话，那股势力，应该是北夏国那边的。” 端木珖点点头：“朕查过，楼潇曾有几年消失，如今看来，约莫是在北夏了。哼，北夏……” “黑石国已亡，如今咱们大岭与北夏国界相接，难道他们还有什么不对的心思？”沙祺瑞想了想，说道，“可是北夏苦寒，一年中有半年毫无收成，只能看天吃饭，往来贸易更是几乎全靠着大岭，他们哪儿有资本与大岭抗衡？” 端木珖轻哼一声：“不管什么心思，任由他们去。” 沙祺瑞点点头，以大岭现在的实力，确实不必怕那些个边缘小国。 端木珖又想了想，看向正在发呆的沙白湉，声音都降了几个度：“皇后最近在宫里不是无事可忙？明日朕带你去安合馆玩好不好？” “真的吗？”沙白湉笑开，“小瑞也去吗？” “嗯，一起。”端木珖宠溺的看着沙白湉，表情毫不掩饰。 沙祺瑞不由也笑开，每次看到帝后的相处，他都由衷为姐姐高兴。 也许，真的是傻人有傻福？ 第二日一早，端木珖便带着沙白湉，和沙祺瑞一起出宫往安合馆而去。 “皇上还是要小心些，那楼潇来历成迷，安合馆也不一定安全，还是多带些人吧。”沙祺瑞小声建议道。 端木珖点点头：“放心，带的人不少。小瑞，如今在外，又没有旁人，你叫我声姐夫，也是使得的。” “姐夫……”沙祺瑞笑笑，不好意思的叫了一声。 沙白湉却点点头：“这样更像一家人了呢。对了，相公，我想吃那个……” 一路走到安合馆，端木珖对京城的治安和规矩很是满意，而沙白湉……则对路边的小吃们很是满意。 “许久未出来了，这些好吃的，还是这么好吃。”沙白湉高兴极了。 到了安合馆，正好是午膳时间，端木珖目不斜视的进门，到了三楼包间，却不先点菜，而是示意沙祺瑞递上一小块金子：“小二，你们楼老板在吗？” “在，在，几位客人可是想见我们老板？”小二态度还是一如既往的好。 “对。”沙祺瑞点点头，“可否？” 小二自然没有意义，一溜烟就跑出去找楼潇去了，而端木珖，则注意到房中的一个奇怪的地方。 第117章 觊觎（1） “那里是什么？”端木珖指着墙角问道。 沙白湉和沙祺瑞一起看过去，这个天字号房他们之前来过多次，这次便也没再仔细打量，听端木珖一说，他们才发现，这原本是四四方方的房间，如今却变了形状。 四个角落全做成了弧形，本来是直角的地方，如今像是被什么东西填充上了，整个房间似乎变成了圆形。 而引起端木珖注意的地方，便是那充填物了，似乎还带着闪亮亮的光芒。 沙白湉“哇”了一声，就要跑过去摸摸，被端木珖眼疾手快的拉住：“先莫动。”又看了看沙祺瑞，沙祺瑞点点头走近，却仿似被吓到一样直接往后蹦了一下，随后回身冲着端木珖行礼道：“臣失礼，只是这……” “是什么？”端木珖皱紧眉问道。 沙祺瑞却有些不解：“像是镜子，但是是一些碎片，而且是白色的……” 端木珖不让沙白湉乱动，自己也上前查看了一番，确实像是镜子，里面星星点点能照出人影，虽然很小却也能看出这与他们平时使用铜镜不同，照人清楚的很。 确认了没危险后，沙白湉也凑近看了看，却很诧异的“啊”了一声，随后躲在端木珖身后不敢再看。 三人正对着那堆填充物进行研究，就听到门响，然后便是楼潇带笑的声音：“原来是慕公子和沙公子来了。”顿一顿，声音放柔了说道：“沙姑娘好。” 沙白湉回头，便看到门口站着的一身青衣风度翩翩的楼潇，正想点头致意，腰上却被揽住了一只大手：“楼老板有礼，不过……还是称内子为慕夫人吧。” “慕公子请坐。”楼潇并未回应什么，只伸手示意道。 端木珖点头坐在主坐，沙祺瑞却拱拱手道：“敢问楼老板，这里，是用的镜子么？” “是也不是。”楼潇自然的和端木珖坐了个面对面，“这种镜子，并不是咱们日常用的铜镜，说起来……”他从怀里掏出一个雕刻精美的木盒，往沙白湉面前推了推：“就是这种镜子。” 沙白湉倒是乖觉并未伸手打开，只是看向端木珖，而在端木珖的示意下，还是沙棋瑞打开了那个盒子，拿出一柄漂亮的手持镜子：“这是……” 镜子确实不像是普通的铜镜那般模糊，将沙棋瑞自己的脸照的清清楚楚。镜子背面雕刻着奇怪的图像，说不清是动物还是什么符文，手柄上也有凸起的雕琢。 沙棋瑞不敢久看，双手递给端木珖。 端木珖接过后随意看了几眼：“此物确实巧夺天工，也是楼老板探访北域所得的宝物吗？” “是，其实看似精巧，与那玻璃却是同属之物，也不算的多么稀罕，便送给沙姑娘把玩吧。”楼潇笑眯眯的看着沙白湉说道。 沙白湉眼睛亮了亮，对于这些精巧可爱的小饰品，姑娘都会喜欢，可是端木珖却不太乐意了。 “若内子喜欢，以后家里总有机会替她寻得，如此难得之物，楼老板还是收好吧。”说罢，端木珖将那镜子放进盒子中盖好，推向楼潇。 楼潇微微一笑，却并未收起。 “说起来，楼老板确实常常能拿到一些常人拿不到的物件。”端木珖定定看向楼潇，意有所指的说道。 第118章 觊觎（2） 楼潇低头一笑，却换了话题：“什么老板不老板的，在做的几位不都是做生意的？若看得起楼某，便叫一声楼潇也是使得的。” 随后不待其他人回答，便对沙白湉说：“沙姑娘近来可好？” 沙白湉刚想回到，便感觉到身边人周身气势都要不对起来，便闭紧了嘴，只点了点头。 楼潇一笑，正想再说些什么，门却被人“哐哐”的敲响了几声，然后便探进一个脑袋：“兄长，嫂嫂！嘻嘻，我一猜你们就是在这……你也在呀。” 竟是端木凤来了，本笑嘻嘻的她，看到沙祺瑞的瞬间却收起笑意，虽然马上又勾起唇角，却明显勉强了几分。 沙祺瑞也一怔，只下意识的点了点头。 算起来……从上次善化寺回来后，两人一直没有再见了。 楼潇微笑道：“慕姑娘也来了。” “胡闹。”端木珖轻轻瞪端木凤一眼，“你自己出来的？” “不是呀，还有子墨。”端木凤说着看了眼沙祺瑞，看他毫无反应，当下也不知道是故意还是怎么，继续道：“父皇同意的，说有子墨在，他就放心了，还让我与子墨多接触一下呢。” 门推开，劳子墨站在端木凤身后，对着几人微笑。 沙白湉一看这般，马上站起身把端木凤拉在她身边坐下：“早知道凤儿也要出来，就叫上你一起了。” “我和子墨出来的早，刚一下……刚还很早的时候，他便来寻我了。”端木凤挨着沙白湉坐下，另一侧便是楼潇，“楼老板好。” “慕姑娘有礼。”楼潇客气的拱手回礼。 劳子墨左右看看，只有沙祺瑞和楼潇之间还有一个座位，便坐在那里，同时对沙祺瑞笑着打招呼道：“沙小弟也在呀。” “墨兄好。”沙祺瑞笑着点点头。 端木凤眼中闪了闪，没说什么，只一边和沙白湉说着话，一边恰好看到桌子上的木盒：“咦，这是什么呀？好漂亮。” “是镜子。”沙白湉笑眯眯的答道。 端木凤虽然好奇，但是看兄嫂都没有打开给她看的意思，便不再说这个：“嫂嫂今日是专门出来玩的呀，兄长对嫂嫂真好呢嘻嘻。” 沙白湉忍不住回头看了眼端木珖，笑的越发甜蜜，扭头的时候却正好看到楼潇在看着自己，便也礼貌的笑了一下。 楼潇趁机说道：“此物，本想送给沙姑娘……” “我嫂嫂不用！”端木凤斩钉截铁的回答道。 “那就很可惜了。”楼潇毫不尴尬，伸手拿起盒子打开，“既然沙姑娘不需要，这东西便也没有存在的价值了。” 说着，直接拿起那把镜子，举手扔出窗外。 一道亮光闪过，那精巧难得的玻璃镜便消失在众人视线中。 端木珖轻哼一声：“楼老板豪气。” “客气，不知道沙姑娘喜欢什么，下次再去北域，可以为姑娘寻一寻。”楼潇依旧潇洒如初，可是这幅作态落在桌上几人眼中，都厌恶非常。 端木凤更是直接摆摆手：“不劳楼老板费心，我嫂嫂喜欢什么，兄长自会为她寻得，我们与楼老板非亲非故，希望楼老板还是……矜持一些比较好。” “矜持……”楼潇轻笑一声，看了看端木珖，“他懂矜持吗？” 第119章 觊觎（3） “你这是什么意思！”武人脾气的劳子墨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对方这样对端木珖说话，哪怕在端木珖没有表露身份的情况下，他就第一个不愿意。 沙祺瑞也皱眉道：“楼老板莫非糊涂了，如此胡言乱语。” 端木珖轻哼一声，马上就要打手势召秦墨过来收拾这个家伙…… 楼潇却扭头看向沙白湉，声音温柔许多的问道：“沙姑娘可还记得十年前的上元节？” 十年前，湘帝十二年，那时候沙白湉也不过刚刚五岁。 “上元节？”沙白湉蹙眉，不是很明白。 沙祺瑞却马上反应过来：“是你！” “对，是我。”楼潇点点头，毫不犹豫的承认，随后掏出一个小小的玉佩，那玉佩看不出是个什么形状，但是虽然雕刻粗糙，却由于被人长期在手中把玩而显得边角都温润了。 这两人这般一问一答，其他人却都摸不着头脑，端木珖在暗中摆了摆手示意秦墨不要妄动，而端木凤却是攥紧了沙白湉的手，警惕的看着楼潇。 反应慢好几拍的沙白湉这才想起：“那个少年是你？” “是，还记得这块玉佩吗？我一直带着。”楼潇期待的看着沙白湉。 沙白湉点点头，露出笑来：“没想到还能再遇见你。” 沙祺瑞敏锐的发现端木珖的脸色已经黑的要滴出水了，便马上说道：“这样说起来，楼老板也算姐姐的救命恩人呢。” “为何？”劳子墨好奇的问道。 沙祺瑞就是等他这一句话。 “十年前，我与姐姐都不过才五岁，父亲带我二人在上元节的时候，去看花灯，但是人太多，我被挤的摔倒了，父亲着急扶我，姐姐却转眼间就不见了踪影……我和父亲都要急坏了，找了姐姐很久，过了子时先回家报信的时候，才发现她被一个少年背着，正往家的方向走去。” 沙祺瑞顿了顿，继续道：“事后父亲才知道，他扶我的时候，姐姐被人顺手抱走，若不是那个少年搭救，只怕要被卖进……不知道什么地方了。” “那次也是机缘巧合，不敢当什么救命恩人之说。只是……当时沙姑娘送楼某的这块玉佩，难道不是定情之物吗？”楼潇毫不掩饰自己对沙白湉的觊觎，直接说道。 这下连最温和而且本对他存在感激之心的沙祺瑞都要怒了：“楼老板！我和姐姐谢你一声，但也不是由着你这般翻来覆去诋毁姐姐并胡言乱语的！” 楼潇没有搭理他，只定定看住沙白湉。 第一次在安合馆遇到她，他就觉得熟悉，着人去查了后才发现是旧相识，简直是……惊喜！ 不过，可惜，佳人已有夫再侧，无论那人是谁，都让他不顺眼极了。 沙白湉也皱紧眉说道：“那玉佩应该是我想雕刻起来送给父亲的生辰礼，那日之后却丢失了，没想到在楼老板那里，断没有什么定情之物的说法。” 端木珖闻言脸色好看些，端木凤心中也松了口气，趾高气昂的看着楼潇说道：“可听清楚了？” “不过，既然楼老板已经确定姐姐便是那是小女孩，定是知道了姐姐的身份，怎么还有胆子在这里，说出这样的话？”沙祺瑞眼神锋利的看向楼潇，似乎想剥开他的伪装，看清楚他的目的。 第120章 楼潇的来历 面对沙祺瑞意有所指的质问，楼潇却轻笑一下：“为何没有胆子？” 他没有说的是，沙白湉对于他的意义，比他对她那所谓的救命恩人来说，更加重要。 十年前，上元节，没有一个人知道，那是楼潇第一次来到这个世界。 上一个瞬间还在现代开着车，忽然就爆胎打滑他拐下山路，再有意识的时候便到了这里。 一睁开眼睛，就看到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女孩正眨巴着眼睛看着他：“哥哥你醒啦，你昏倒好久了哦。” “这是哪里，你是谁。”楼潇不动声色的打量着这里，根据小女孩的衣着和周围环境判断自己大概是来到古代。 待知道自己和这个小女孩都是被人贩子抓进来的时候，楼潇心下松了一口气。 就此失踪，对这具身体来说也是顺理成章的吧。 小姑娘年纪虽小，却也能说清楚当下的环境，很快楼潇就摸清了这个朝代的情况，投桃报李的，他在逃出去的时候，顺便把小姑娘一起带了出去。 小姑娘眨巴着眼睛天真无邪，一路上都表现的仿佛对他很信任一般，却在见到自己父亲的那一刻，身子才真正放松下来。 真是个聪明的小姑娘。 送走了沙白湉，楼潇才在自己身上发现那枚看不出形状的玉佩，不知道当时是什么心思，反正他留了下来，在日后漫长的时间里，遇到什么不开心的事情，便会下意识的掏出玉佩摩挲。 而到如今，楼潇经历了无数变故，也算是在这个朝代闯出了一番事业，按照大岭的年纪，他也该娶个媳妇好好过日子了，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他唯一能有印象的女性，就是十年前刚刚睁开眼睛的时候，看到的那个小姑娘。 也是为了她，鬼神使差的，安合馆被他开在了京城，虽然没有刻意去打听，但是潜意识的，楼潇还是希望能再遇到那个小姑娘。 直到遇到沙白湉。 不夸张的说，楼潇一眼就认出了她，但是为了确认，楼潇还是去到了她家中，亲眼见到了她的父亲。 小孩会长大，大人却不会变化太多。 在他心里住了十年的小姑娘，长大了。 可是身份也变了。 …… 楼潇从回忆中醒过神，看着一屋子警惕的目光，笑一笑：“今儿这顿饭，楼某请吧。” “不劳烦楼老板。幼时之恩，我替内子记下了，以后若有机会，定当回报。”端木珖淡淡的说完便要起身，显然已经想走了。 楼潇笑了一下：“怎么，慕公子不想知道，我去年送给沙姑娘的那枚钗子是从哪里来的吗？” 端木珖瞳孔一缩，眼神如利刃般看向楼潇。 那支十二尾凤钗！ “楼老板愿意说吗？”端木珖站直身子还是要走的样子，仿佛并不太在意。 楼潇低头笑笑：“那要看慕公子想不想听了。” “私下仿制，收购宫中之物，都是重罪，想必楼老板也知道。”沙祺瑞意有所指的说道。 楼潇笑着摇摇头：“不是仿制，也不是收购。” “难道那簪子，还是楼老板自己的不成？”沙祺瑞不悦的问道。 关于那支凤钗的来历，端木珖与他查了许久，都毫无头绪，仿佛一直都是楼潇所有之物一般。 楼潇不答他们，反而笑着看向沙白湉：“皇后娘娘难道不想知道吗？” 第121章 滚滚三人行 “不想啊。”沙白湉状况外的说道。 端木珖……险些要扶额了。 好在沙白湉还是有些小机灵的，看到端木珖和沙祺瑞的面色都变了变，就马上改口道：“不过，如果你愿意说，我也可以勉强听一听。” 楼潇笑的更开心，仿佛沙白湉在说笑话逗他一样：“好，改日说给你听。” “哼，只怕你没机会了。”端木珖冷哼，再不忍这家伙如此态度，挥手一摆，屋里瞬间多出来一个人，三下五除二便按住了楼潇。 “带去好好问问，胆敢私藏内宫之物，本就是大罪。”端木珖冷声说道。 此人与北夏国有说不清的关系，又能拿出凤钗，这些也就算了，端木珖之前能容忍，如今也能容忍，政事上的事情他向来有自信的很，可是胆敢觊觎皇后…… 端木珖脑海里的小人已经左手鞭子右手刀，凶残的左右开弓对付着眼前的楼潇。 “哼。”端木珖再哼一声，不再看那楼潇，带着沙白湉施施然就要离开。 “皇上，不如你回去，再仔细看看那凤钗。”楼潇被秦墨反剪住双手，却丝毫不见慌乱，还有空继续对沙白湉道：“沙姑娘，他能给你的，楼某未必不能。” “捂住嘴，悄悄带走。”端木珖皱紧眉，当前正是午膳时间，安合馆里人满为患，还是不要影响太多。 秦墨点点头，又下来两道人影，三人提着楼潇直接从窗户离开。 沙白湉眨眨眼，萌萌的看向端木珖：“咱们还没吃饭呢……” “回宫吃吧。”端木珖牵起她的手。 以后不带出来玩了。 既是珍宝，还是要小心藏好的好。 沙白湉有些委屈，但是端木珖攥她手很紧，加上刚刚气氛诡异，她也不敢多说什么。 端木凤挤过来，对着沙白湉挤眉弄眼道：“嫂嫂不知，京里刚开了一家叫清风福的面馆，面好吃不说，很多小菜也甚有滋味。” 沙白湉眼睛马上亮了亮：“我想吃面了！” 端木珖无语的看了端木凤一眼，这个时候了，竟然还有心思吃？ “去嘛去嘛，相公最好啦~~”沙白湉软软的请求道。 端木珖无奈，虽未回答，却还是示意端木凤走在前面带路。 “就知道哥哥最疼嫂嫂啦，嫂嫂说想吃……啊！”端木凤一边笑着调戏沙白湉一边下楼，却在疏忽下一脚踩在楼梯边缘上，眼看就要摔下去…… 两只手同时迅速伸出抓住端木凤。 沙白湉眨眨眼看过去，劳子墨和沙祺瑞一人一只手抓住端木凤两条胳膊，险险才把端木凤拉住。 “……凤儿，你是不是开启了什么，爬山登楼必滑到的技能呀……”沙白湉忍不住吐槽道，端木凤这一年都摔了几次了…… 端木凤扶着楼梯扶手站好，有些尴尬的嗔道：“嫂嫂……” “小心走路。”端木珖也蹙着眉嘱咐了一句。 “哦。”端木凤挠挠脸，觉得丢人极了，走路慢了下来不说，话也不说了。 劳子墨看她这样，知道她心思，便想了想，自己也脚下一滑，踉跄了几层楼梯才抓紧扶手站住，回身挠挠头说道：“这楼梯，真的挺滑。” 他话音刚落，就看到沙祺瑞一脚踩空直接咕噜咕噜滚下去了…… 第122章 小没良心的 沙祺瑞咕噜咕噜滚了几层楼梯，才终于抓住扶手停止了下滚的趋势，晃晃悠悠的站了起来。 一时寂静。 半晌，沙白湉忽然“噗嗤”笑出，然后指着沙祺瑞哈哈大笑：“小瑞，你这……咳咳，太直接了啦！” 劳子墨也怔了半晌，才举起大拇指对沙祺瑞道：“沙小弟，高，实在是高！” 沙祺瑞……表示自己很无语。 他是真的不小心好吗……真的真的不是故意的…… 沙祺瑞叹了口气，抬头看向几人，正好看到端木凤脸上来不及收回去的笑意。 算了，随他们怎么想吧。 沙白湉蹦蹦跳跳来到沙祺瑞身边，悄悄对他说道：“小瑞干的好！不能让那什么劳子墨专美于前！” “姐……”沙祺瑞无奈，“我和公主，不能……” “谁说不能。”沙白湉挥挥手，不知道为什么她总是坚信沙祺瑞和端木凤定能在一起。 用完膳，回到宫里，沙白湉还后知后觉的没发现端木珖一直没有说话，只与端木凤凑在一起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凤儿，回去吧。”端木珖气闷，这个小没良心的，那个男人这般觊觎她，她不应该向自己表达一下忠贞不渝的心情吗？ 进宫后，沙祺瑞和劳子墨便都回去了，如今只剩端木凤这个电灯泡，端木珖决定先把人支开。 端木凤却摇摇头：“嫂嫂要与我一起去看小五小六呢。” “……”端木珖用饱含深意的眼神看向沙白湉，沙白湉却以为对方在问自己的意思，便点点头道：“是的呀。” 还是的呀！ 端木珖脑海中的小人已经捂着胸口跪在了地上，他这一路的脸色，大家都没看出来吗？ 不过，因为他平时一直都是面瘫，这次冷着脸，确实没人看的出来…… 气急败坏的端木珖完全忘了自己要去哪儿，跟着沙白湉就来到了宁圣宫。 “儿臣参见母后。” 沙白湉和端木凤笑盈盈的行完礼，就去一边玩小五小六去了，而端木珖则留下来，支愣愣的站在那里不知道何去何从。 “皇上今日忙什么了？”江嫣看端木珖眼神就跟着沙白湉走，觉得好笑，但是老沉默着也不是个事儿，便出声问道。 端木珖一抖，这才想起除了觊觎沙白湉，那楼潇还有很多可疑之处：“今日抓了个北夏国的奸细。对了，母后，咱们大岭的凤钗……您知道在哪儿吗？” “凤钗？”江嫣蹙眉，想了想，摇头道：“从未见过，也没听你父皇提起过。” 端木珖点点头，他的母后是贵妃，从未做过皇后，没听说过也正常：“那儿臣去问问父皇。” “你父皇午睡呢，别扰他了，和母后说说你今日抓的那奸细吧，什么样的奸细呀？”江嫣起了好奇心，便追问道。 端木珖看沙白湉没有走的意思，正好也闲的无聊，便与江嫣详细说了一下，最后还道：“……母后不知，那楼潇手中好多奇怪的东西，什么玻璃，还是玻璃制的镜子，那北夏苦寒，如何能造出这些？” “玻璃？玻璃镜子？”江嫣坐直了身子，眼中光芒一闪，“是什么样子的？” “那玻璃是透明的绿色，镜子是……白色的，照人很清楚。”端木珖不愿意说出楼潇对沙白湉的心思，便省去了那小镜子的一段。 第123章 最坏与最好 “玻璃，玻璃镜子……”江嫣又念叨了几句，私下里已经让oo39去查了。 难道这个世界又出什么问题了？ 端木珖点点头：“是啊，那安合馆，儿臣还没动，先看看这楼潇到底是什么来历吧。” “安合馆……”江嫣又重复了一遍，忽然道：“本宫想去看看！” “……”端木珖无言以对。 谁家太后没事到处乱跑的？ 正好沙白湉和端木凤过来听到这句话，便一左一右的围上江嫣：“母后你要去安合馆呀？” “母后什么时候去，儿臣陪你一起呀！” “朕……还准备查封安合馆……”端木珖弱弱的插了一句。 三双眼睛同时看过来：“等我们去过以后再查封！” “……”端木珖继续无言以对。 江嫣也觉得自己有些不太妥当了，便清咳一声：“你先去审那个楼潇，派人暗中查着，我们明面上去安合馆，也帮你查个虚实。” “儿臣，谢过，母后？”端木珖眨眨眼说道。 江嫣摆摆手：“不用这般客气。” “……”端木珖深深觉得自己跟着来宁圣宫就是个巨大的错误，至于沙白湉…… 晚上再找你算账！ 端木珖再意味深长的看了沙白湉一眼，对着江嫣拱手道：“那儿臣先回临华殿了。” “去吧去吧，我们娘仨商量商量什么时候出去玩……那个出去帮你查事情。”江嫣说道。 端木珖实在不想再说什么，直接扭头走了。 一边想着晚上怎么惩罚沙白湉，一边走回了临华殿，刚到门口宁连就迎了上来：“哎哟，皇上，您可回来了！” “怎么？” “高御医等您许久了！”宁连一边说道，一边让人去叫了正在侧殿等候的小高御医。 “高御医？”端木珖脚下一顿，随后想起昨日小高御医给他把脉时候，说起沙白湉时的眼神。 是了，当时他还想着事后再召小高御医来好好问问，这两日因为楼潇的事情一忙，把这个耽误了。 端木珖急匆匆走进殿中，迫不及待的想见到小高御医。 “皇上，臣等了你整整三个时辰，连午膳都没用……”小高御医一脸的委屈，进来就先哭诉。 “先说事情，再吃饭。皇后的身子……难道有什么不妥？”端木珖才不管他饿不饿，他更关心他想知道的。 小高御医哀怨的看了端木珖一眼：“其实臣也未确诊，昨日才没跟皇上说……可是臣昨晚寝食难安，这才一早就来找皇上的，谁知道皇上这般……” “快，说！”端木珖咬牙切齿，小高御医什么都好，就是这张嘴！ 小高御医吸吸鼻子，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又强调道：“只是像，臣也拿不准。” “说……”端木珖再好的耐心也要被他磨光了，更何况他本来在沙白湉的事情上也没什么耐心…… 小高御医看了看端木珖，一脸欲言又止。 端木珖不得不往最坏的情况猜测，他黑着脸问道：“皇后……确实不能有孕？” 小高御医摇摇头，再看看端木珖，还是不说话。 端木珖简直气急！他拿起手边的砚台就要往小高御医的方向扔去，小高御医这才说了一句话，却一句话把端木珖震在原地。 “皇后娘娘疑似有孕了！” 第124章 皇上的小心肝哟 “啪嗒”。?? ?? 端木珖手中的砚台掉在桌子上，把刚刚在看的那个折子砸出一个小坑，里面剩余的点点墨汁也印在了折子上不少。 可是他已经完全顾不得这些了：“你，你再说一遍。” “其实这个，因为时间还早，臣也不敢百分百确定，但是皇上要问，臣还是要说的，只是就算臣此时说了，以后……” 小高御医还在絮絮叨叨的说着，端木珖已经不厌其烦的打断了他：“你是说，皇后有孕了？” “疑似，疑似。皇上知道疑似的意思吧？就是，大概，好像，也许……” “停！”端木珖实在要被他烦死了，“有几成把握？” 小高御医想了想，这次答的倒是简练：“七成。” 七成，那差不多就是了。 端木珖走到桌前，来回踱了几步，还是难耐心中惊喜：“你以后每三日给皇后请一次平安脉，若能确认就来回禀朕。”再想想，又道：“先不要告诉皇后。” 恬恬孩子心性，只怕会吓到她，端木珖想着还是自己知道了，再去和她慢慢说就好了。 “若，若臣诊断有错呢？”小高御医不肯走，非得让端木珖给他一个保证。 现在不过二十多天，若不是小高御医有家传诊脉的法子，只怕连那些端倪都还现不了，但是女子哪怕是有孕，也有三成可能流产，如果他诊断出错或者出现问题，那…… 小高御医可怜巴巴的看着端木珖。 端木珖实在不愿意去想那种可能：“不必管那些，做好你该做的就好。” “是。”小高御医行礼，便想退出，又被端木珖叫住。 “那个……”端木珖欲言又止，却还是咬牙问道，“房事是否……” “啊！”小高御医忍住笑，正经的回答，“娘娘刚有孕，皇上还是不要……咳，太过亲近的好。” 端木珖眉头皱成一个疙瘩，怎么伴随着好事而来的，都是……让他闹心的事情呢？ 摆摆手，赶走快要忍不住一脸戏谑的小高御医，端木珖走出殿门，望天叹了口气。 打算好的，晚上的惩罚，实施不了了呢。 可是…… 一想到沙白湉腹中也许正孕育着一个小生命，一个……只属于他们二人的孩子，端木珖又忍不住想勾起唇角。 可是……沙白湉那样弱弱一只，女子有孕却是险之又险的事情，她…… 宁连立在一旁，看着自己皇上脸上一会儿郁闷，一会儿舒展，一会儿欣喜，一会儿又担忧，过了好久才又恢复了那面无表情的样子，不由心下嘀咕：这到底是怎么了？ “宁连。” 还没等宁连嘀咕完，就被端木珖叫住了：“去看看皇后回宫没。” “是。”宁连也不再叫旁人，自己一溜儿小跑的就去了坤元宫，又很快的回来，向端木珖禀报道：“娘娘已经回宫了，安平公主也在那里，似乎……太后娘娘让人把小五小六也都送过去了。” “嗯？”端木珖闻言，不由又皱紧眉，凤儿，小五，小六，那都是不靠谱的，万一把恬恬磕着碰着怎么办？ 心里这般想着，端木珖已经脚下一转，往坤元宫而去了。 宁连对天叹了口气，得，跟上吧。 第125章 脆弱的肚子 刚进坤元宫，还没到正殿，端木珖便听到一阵笑闹声，不由皱紧眉加快了脚步。 确实，走进就看到凤儿笑的起劲，大概是沙白湉说了什么招笑的话，惹得她一边笑一边拍打着沙白湉的胳膊。 而刚会走路的小五正围着沙白湉打转，眼看着脚下一个踉跄，对着沙白湉的肚子就扑了过去…… 端木珖忍不住“啊”了一声，快走几步扶住歪倒的小五，又怒目以示端木凤正要拍在沙白湉肩膀上的手。 端木凤不由抖了一抖，乖觉的把靠着沙白湉的身子坐直了些。 而这会儿众人才想起来给皇上行礼。 “皇后累了，你们都回去吧。”端木珖摆摆手，面无表情的对端木凤说道，随后一个眼刀撇向后面站着的两个奶妈。 转眼间人都散的干干净净，只留沙白湉还坐在原地，她眨眨眼睛，不太明白的看着端木珖。 端木珖绷紧脸，坐在她身边的椅子上，开口道：“你……” “嗯？”沙白湉等了半晌，也没等到端木珖的下文，便扬起小脸不解的看着他，“皇上怎么了？” “你……可有哪里不舒服？”此时的沙白湉在端木珖眼睛里，就是一个琉璃娃娃，一碰就碎的那种。 他想亲近她，却不知从何入手。 沙白湉更是不解：“没有呀。” “肚子……可好？”端木珖伸出手，想摸摸她的小腹，却还是在半空中怔了片刻收回。 会不会摸坏啊…… 沙白湉眨眨眼，伸手自己摸了摸肚子：“不好。” “不好！哪里不好！”端木珖激动的一下子站起来，不好怎么能行？ “饿了。”沙白湉面上表情天真，笑容更是明媚，她敏感的现端木珖虽然脸上不好看，但是对自己还是很关照的，因此便大胆的撒娇道。 “……”端木珖着实无言以对。 吃饱喝足的沙白湉往软榻上一歪，笑盈盈的对端木珖说道：“臣妾喜欢那个栗子酥。” 说着，翻了个身，趴在软榻上，掰着手指头数道：“栗子，桃子，奶酥，核桃，玫瑰……” 本来在喝茶的端木珖听到她这般念叨着，不由失笑的看了她一眼，这一眼却不得了，只吓的他魂儿都要飞出来了：“恬恬！” “啊？”沙白湉懵懂的抬起头，不知道端木珖怎么了。 “快，快，别这样趴着。”端木珖站在她身边，急的手足无措，只怕沙白湉这样压着肚子。 里面的娃娃，还那么小，这么一压，可如何是好啊？ 沙白湉呆呆的翻了个身，肚皮朝上的看着端木珖：“这样？” 端木珖叹了口气，伸出手，在半空停了停，还是覆上了沙白湉的肚子：“恬恬可知，若你有孕，娃娃就在你的肚子里面。所以恬恬的肚子很重要，千万要保护好。” 沙白湉懵懵懂懂的点点头，却不知道想起什么，脸色忽然变了变。 “怎么了？”端木珖忍不住再摸摸温软的肚皮，柔声问道。 “臣妾……也会生出了小五小六那么大的娃娃吗？” “当然会啦。”端木珖还以为她在纠结自己能不能有孕的事情，便安慰道， 没想到，沙白湉脸色更是难看：“那么大！” “……”端木珖也想到这一点，随后也蹙了眉，是啊，那么大…… 他记得，恬恬那里，很小的…… 第126章 朕心甚慰 这晚，端木珖揣着暂时不能告知别人的喜悦心情，拥着沙白湉睡了一晚。 只是睡的不好。 倒也不是激动的，端木珖自认还算沉稳，只偶尔忽然感觉自己压到了沙白湉的肚子，便慌忙醒来查看。 第二天，端木珖顶着两个乌黑的大眼袋去了朝上，同时吩咐宁连把小高御医给找来。 “给朕推荐一些医书。”见到小高御医后，端木珖开门见山的说道。 小高御医一大早被人叫起来，结果端木珖就是为了这事，他也坏心眼，一口气直接给出了几个最厚字最多的书本：“千金方，黄帝内经，金匮要略……” 端木珖皱着眉打断他：“没有专门讲述女子有孕的书籍吗？” 小高御医无奈道：“应是没有吧。只这些医术中，多少都有讲一些。” 端木珖点点头，让宁连去给他把这些书都找出来，随后开始咨询道：“皇后如今有孕，却又不好张扬，应该如何做？要注意些什么？平日里饮食上可有什么忌讳？……” 小高御医本就困倦，被端木珖一连串的问话问的险些睡着，这会儿撑着精神答道：“皇上，臣是御医……这些事情，皇上找个孕嬷嬷问一下就知道了……” 孕嬷嬷！ 端木珖眉头微扬，他怎么忘了。 如今在坤元宫的周嬷嬷，正是当年伺候他母后生下他和凤儿的孕嬷嬷，若论经验，找她肯定是没问题的。 宁连刚吭哧吭哧把几厚本子书搬到桌子上，端木珖便又让他去坤元宫，叫周嬷嬷过来一趟。 这次宁连可是跑不动了，只得找了个徒弟小明子去传话。 小明子手脚倒也利索，只是人有些呆呆的，而且也没明白找周嬷嬷什么事情，只把个坤元宫的宫女都惊了一惊，还以为皇上那边出什么事儿了。 而后知道原委的周嬷嬷却是哭笑不得。 “皇上，既然御医尚未确认，皇上也不必太过忧心，皇后娘娘日常饮食起居，都已经是规矩至极，皇上还请放心。”周嬷嬷认真答道。 简单来说，阖宫上下都已经做好了皇后娘娘有孕的准备，就等着太医确认了。 端木珖点点头，还是问了一些日常的问题，好在周嬷嬷经历过多次，答的倒也无微不至。 送走周嬷嬷，端木珖总算心中踏实了些，同时也松了口气。 原来，恬恬的肚子也并不是他想的那般，碰不得摸不得呀。 端木珖在殿中走了几步，看了看天色，想着今日事少，不如早些回去陪沙白湉，便刚要出门，宁连便来报道，说有几位大人一起求见。 “礼部，户部，与丞相等一起？”这是出什么大事了？ 端木珖坐下，示意宁连让他们都进来。 沙祺瑞也跟在其中，他最近仍然受命去调查楼潇一事，却也是与今日要回禀之事息息相关。 “什么？北夏国要派使臣来我大岭？”端木珖微微挑眉，“什么名目？” “说是前来朝贺皇上继位登基的。”礼部尚书说完就忍不住轻嗤一声，如今皇上登基已近三年，这会儿才来朝贺？ 这个借口未免牵强了些。 端木珖自然也明白，便将眼神投向沙祺瑞，见他微微点头，心下了然。 此事，只怕还要与楼潇有关。 第127章 难道那楼潇…… 待拟定好了对北夏使者的政策，几位大臣便都先出去了，只留下沙祺瑞向端木珖单独回报着。 “臣听闻，此次北夏国突派使者，除了为朝贺皇上，也是为着寻找北夏国的三皇子而来。”沙祺瑞皱眉说道。 “三皇子……”端木珖眼中一闪，“北夏国王如今已经近六十，只是储君未立，嫡长子早亡，其余皇子这些年争的厉害，却从未听说过有个什么三皇子。” “据说这三皇子是北夏国王流落在外的皇子，早年便相认了。只是一直未住在宫中，如今北夏国王越发老迈，对这个儿子却念念不忘起来。” 沙祺瑞边说边撇撇嘴，显然是对那混乱的北夏宫廷很是鄙视。 端木珖沉吟半晌，忽然问道：“楼潇，和那三皇子，可有关系？” “目前还不能确定，只是这楼潇，臣查实过，确实是我大岭国人，若是能摇身一变变成北夏的三皇子……” 那可是深不可测。 后面的话沙祺瑞没有说出来，端木珖却也明白。 只是说起来，端木珖一直耿耿于怀那一句话。 “他能给你的，我未必不能！” 楼潇这句话里的意思…… “那北夏国王，可有意立那三皇子为储君？”端木珖想了想，还是问道。 沙祺瑞当天也在场，自然也知道端木珖介意的那句话，而且：“传言如此。这次北夏使者大费周章的来大岭，也是为了替他们国王找寻这三皇子。据传，北夏国王曾亲口说过，三皇子最像他。” “哼。”若楼潇便是那皇子，那与他相像的北夏国王也不是什么好人。 端木珖心塞的很，便是从前知道楼潇觊觎沙白湉，但到底是个平民，实在不喜欢就弄死好了，这会儿对方摇身一变成了他国皇子，若是想动个一二，还要考虑两国邦交…… “皇上，那楼潇现在还在地牢……”沙祺瑞小心的提醒道。 端木珖闭了闭眼睛，半晌后说道：“将他挪到天牢，先……不要动刑，吃喝宽松些。” 天牢，便是犯罪的皇亲国戚所待之处，环境自然比那地牢好上许多，端木珖此举也算是表明了态度。 “若他真是那什么三皇子，这般居心叵测暗藏在我大岭的京城，此番还要好好问问北夏国，这是什么意思！”沙祺瑞看端木珖脸色不好，忙这样说道。 端木珖点点头：“此言有理。”想了想，又吩咐道：“这些话先不要告诉其他人，等那北夏使臣到了，再看看他们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是。”沙祺瑞自然也是同样的心思。 政事说完，便是家事。 端木珖看见沙祺瑞与沙白湉相似的面庞，再想起他素日办差也是既谨慎又利索，而且沙白湉如今有孕，沙家也应该有所嘉赏，便略一沉吟，说道：“沙卿做朕的朝议郎也有两年多了，你做事踏实，朕心甚慰，只朕对你的期望你也知晓……” “皇上对臣的栽培，臣都记在心里，万死不敢忘！”沙祺瑞赶紧跪下说道。 端木珖点点头，面上表情更温和：“按朕的心思，想让你从十月份开始，在六部轮换做个郎中的位置，你可愿意？” 第128章 爱屋及乌（2） 郎中，正五品，官职不算高，但也算是六部中专属帝王的侍从官，端木珖让沙祺瑞在六部轮换着来做这个郎中，意义自然不同。 沙祺瑞一时反应不过来，只抬着头愣愣的看着端木珖。 到六部轮值，只有成年皇子才有的待遇啊！ 端木珖此番这般对他，这…… “朕希望你能了解更多朝中之事，更好的来帮助朕。”端木珖和颜悦色的说道。 沙祺瑞激动的嘴唇都有些哆嗦，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能再给端木珖磕头。 端木珖静了一下，没说什么，而是亲手扶起沙祺瑞。 其实……这般一来，只怕沙祺瑞和端木凤，离的更远了。 他也是思虑再三，才这般决定。 沙祺瑞和端木凤，他是不看好的。 在端木珖眼中，沙白湉到底是女人，整日里耽搁情爱之间，只希望有情人终成眷属，却一点也不知道沙祺瑞有多么适合走这仕途。 若是不出意外，沙祺瑞是有丞相之才，假以时日未必不能成为他手上最得用的肱骨之臣…… 而这般，对恬恬，和恬恬腹中的孩子都是最好的吧。 沙祺瑞抿紧唇，对着端木珖点点头，表示自己一定会好好干的。 端木珖点点头，随即又蹙起眉：“楼潇那边，你再帮朕暗中仔细探看一番，若是可以，北夏那边也着人速去问问。在北夏时辰进京之前，朕要一个确凿的答案！” 沙祺瑞肃了颜色：“是！” 端木珖想了想，又扬声唤道：“左克！” 一道黑色身影忽然跪在端木珖的面前。 “这是沙大人，以后你就负责保护他。”端木珖对那男子说道。 左克抬头看了眼沙祺瑞，随后对着端木珖拜了一拜，又消失不见。 沙祺瑞不解道：“皇上，这……” “这次北夏国的事情，朕总有不太好的预感，你去见楼潇，只怕也不好有旁人跟着，有左克在，朕也能放心些。” 沙祺瑞更是感动：“皇上……臣，多谢皇上！” “好了，去忙吧。”端木珖拍拍沙祺瑞的肩膀，想一想，又道，“近来暑热难耐，皇后在宫人没有亲人，也是无聊，若沙夫人有时间，也可进宫来看看。” 恬恬如今有孕，有母亲在，应该会开心些吧。 端木珖如斯想着。 沙祺瑞虽然不知今日皇上的态度为何会有些变化，但到底都是好的，自然应下。 临华殿中再无一人，端木珖独自坐在宽大的龙椅上，西斜的日光洒进来一些，却是照的他脸上一半光明，一半黑暗。 那支十二尾的凤钗……北夏国……莫名其妙冒出来的三皇子…… 端木珖忽然起身，大踏步往宁圣宫而去。 沙白湉午觉刚醒，睁开眼睛看到的不是服侍自己惯了的巧珊，而是周嬷嬷。 “周嬷嬷？”沙白湉不解的揉揉眼睛，坐起身来。 巧珊这才过来，伺候她起身穿衣，而周嬷嬷则笑眯眯的端了个汤盅：“娘娘刚睡醒，先用些这个润润嗓子吧。” 沙白湉点点头，刚一端过来就皱了眉——竟然是温热的：“平日里不都是凉的吗？” 因为天热，她又不耐热，已经很少再去喝些热热的东西，那冰碗不能多吃，放凉的汤饮却是常喝的。 第129章 哪里怪怪的 “娘娘，如今虽是盛夏，但是娘娘的身子……”周嬷嬷顿了顿，想起皇上的叮嘱，改口道，“娘娘小日子快到了，若是用了太多凉物，只怕对身子不好。” 沙白湉抿了抿嘴，想着周嬷嬷也是为自己好，还是喝了那盅燕窝，随后便看向巧珊道：“本宫下午不还有一个冰碗吗？西瓜的不是？这会儿给本宫……” “娘娘。”周嬷嬷带着温和的笑，打断她道，“娘娘以后，不能再吃冰碗那般寒凉之物了。” 沙白湉正在让巧珊给她穿鞋，听到这句话，马上不乐意的直接站起身：“为什么！葵水还未来！” “娘娘，奴婢也是为你身子着想，而且……此事也是皇上吩咐的。娘娘，皇上百忙之中还心系娘娘的身子呢，娘娘不好不听呀。”周嬷嬷看沙白湉这般，马上搬出皇上的名头来。 沙白湉一顿，不情愿的说道：“那好吧……不过，等葵水过去，要补给本宫！” “好。”周嬷嬷笑眯眯的说道，反正若是皇上说的没错，等娘娘下次来葵水不知道什么时候了。 沙白湉站起身，走到窗前，挥手不让巧珊给她穿外罩：“太热，怎么傍晚还这么热。” 巧珊赶紧抓起一旁的羽毛扇给她轻轻扇风：“主子，马上立秋，就好些了。” “哎。”沙白湉刚从床上起来，转眼又趴在了软塌上，“还是很困……” “那娘娘就在歇一会儿。”周嬷嬷把巧珊拉的离沙白湉远了些，省的风太大，“娘娘晚膳，可有什么想用的？” 大概刚喝了一盅汤，沙白湉这会儿竟然没什么想吃的，只摆摆手道：“随意吧。” “那奴婢去看看，给娘娘叫些好吃的。”周嬷嬷一直笑着，这会儿听闻沙白湉没有胃口也半分不恼。 沙白湉点点头，继续百无聊赖的趴在软榻上：“巧珊，本宫再睡会儿……” 巧珊手中的扇子更缓，同时将刚刚沙白湉不肯穿的外罩盖在了她的身上。 待端木珖来到坤元宫的时候，便看到沙白湉在软榻上睡的小脸红扑扑的场景，刚刚压抑的心情瞬间好了许多。 他走近软榻，不由伸手摸摸沙白湉的脸：“恬恬？” “唔……”沙白湉本就睡的不太安稳，这会儿察觉有人进来，便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嗯……” 端木珖看着她难得的娇憨表情，心中更是软成一汪水：“饿不饿？起床吧？” 沙白湉又眨眨眼睛，看见端木珖正满眼笑意的看着自己，马上也绽出一个笑来，柔柔软软的唤到：“皇上……” “嗯。”端木珖看了看巧珊手中备好的红枣茶，端了一杯喂到沙白湉唇边。 沙白湉就着他的手喝了半盏，才算清醒过来了：“皇上来了。” “早就来了，偏你睡的像小猪一般。”端木珖捏捏她的鼻子，随后便听到沙白湉的肚子响起一声“咕噜”，不由失笑，“果然是小猪。” “哼哼。”沙白湉拉住端木珖的手坐起身来，毫不客气的说道：“臣妾饿了！” “饿了就吃！”端木珖大手一摆，宫女们便迅速动了起来，不一会儿便在沙白湉的寝殿摆好了一桌子吃的。 “嗯？”沙白湉疑惑的站起身，怎么老觉得今天怪怪的？ 第130章 很羡慕恬恬 “怎么可以在寝殿用膳……”沙白湉喃喃说道。 其实她是喜欢的这样的，但是宫里规矩众多，所以从未提过，只偶尔用些宵夜小食，却也不像这会儿这般，在寝殿摆上满满一桌子。 端木珖好笑的给她把外罩穿好，牵着她手到桌边坐下，看着宫女帮她擦净手，给她添了一碗汤…… 可是他的小恬恬仍旧那般懵懵的看着他。 端木珖眸中笑意更甚：“怎么了？” “臣妾是不是，还在做梦啊……”沙白湉声音软软的说道。 端木珖看了看周围，摆摆手让人都退下，随后出手如风，一下子便捏住了沙白湉的鼻子，直到她憋得两颊通红，才放开手：“醒了吗？” “皇上好坏！”沙白湉皱了皱鼻子，又摸了两下，才转身认真开始吃起饭来。 看她这副模样，端木珖不由想起第一次见到她。 说来好笑，他那时候看她眸中亮闪闪，就觉得喜欢，谁知道便娶进宫这样一个小吃货。 沙白湉吃的两腮鼓鼓，一双眸子又水又亮，端木珖在一旁看着看着，忽然想起今日下午的事情，眼中暗色又涌了上来。 十二尾的凤钗，别人不知道，但是他与太上皇都明白，那凤钗的意义，本就不同。 被楼潇说过之后，沙祺瑞回来又仔细查看了那枚凤钗，果然在尖细的低端发现了一行小字，却正是太上皇的祖父，景明皇帝的名讳，端木翰。 那凤钗，也是自景明帝那一朝后便不见了踪影。 而宫中，一直有传言，说当时景明帝的宠妃如贵妃，其实是北夏皇族流落在外的公主，景明帝的元后逝世后，那如贵妃便成了后宫中位分最高之人，自然把持后宫，而凤钗，十有*是落在了她的手上…… 至于那如贵妃…… 端木珖眼中闪过一道狠冽的光芒。 此时到底牵扯大岭皇族家事，若不是他已经登基，只怕父皇还不会说与他听。 哪怕父皇的本意只是让他清楚祖上的一些事情，可是如今凤钗现身，又是与北夏有关，端木珖便不得不做好最坏的打算。 尤其是楼潇的那一句话，总让他疑心，对方是否知道了什么…… “皇上？皇上~” 端木珖回过神，沙白湉正眨巴着大眼睛看着他：“皇上在想什么？” “在想你。”端木珖毫不犹豫的回答道。 沙白湉嘻嘻笑起，又与他痴缠了一会儿，才忽然想起一事：“对了，母后今日派人来说，明儿个一早便要去安合馆呢。” 几乎下意识的，端木珖立刻说道：“不许去！” 随后看到沙白湉诧异的眼神，又放柔了语气说道：“如今天热的很，你在宫里围着冰盆尚且难耐，出宫不管是坐车还是走路，都不好受吧。” “不呢，母后带臣妾和凤儿一起坐车去，那车，臣妾看过，宽敞的很呢。”沙白湉认真的答道。 “朕……怕你们有危险。” “母后说，父皇会找人跟着呢，皇上不必担心。” “朕……” “臣妾知道了，皇上是也想出去玩是吧？”沙白湉长睫忽闪，露出一个狡黠的笑来，“皇上羡慕臣妾了？” 端木珖一怔，随后柔和了脸色：“是，朕不能去，很羡慕恬恬。所以，恬恬可不可以留在宫里陪朕？” 第131章 意外（1） 可惜，端木珖哄来哄去，沙白湉虽然不情不愿的点了头，第二日却还是趁着端木珖上朝去的时候，带着宫人去了宁圣宫。 江嫣正在和端木凤说着话，看沙白湉过来，便招呼了一声，一行人正想起身一起走，江嫣却又停下脚步，回过头奇怪的看了看沙白湉。 “母后？”沙白湉不解，她衣着整齐脸上没有灰呀？怎么江嫣看她的表情仿佛……有些不可思议？ “无事，皇后……今日一定要去吗？”江嫣在心里狠狠鄙视了0039一顿，到底还是调整好了表情，再次跟沙白湉确认道。 沙白湉点点头，脸上兴奋不减：“去呀去！” 江嫣在心中权衡了半晌，到底还是对那玻璃的好奇心取胜，她不放心的又看了沙白湉一眼：“走吧。” 暗中嘱咐0039多看着点沙白湉，三人便带了几个暗卫和一群随从装扮的侍卫出门去了。 下朝后的端木珖……要气死了！ “太后，皇后，和安平公主何时走的？” “回皇上，出宫已有半个时辰了。” 硕大的临华殿中只有端木珖，和跪在他面前的秦默。 半个时辰，那会儿他正在朝上，难怪没人来报。 端木珖叹了口气，再捏捏额角：“多找几个人跟着，万万不能出事。” “是。”秦默应完，看端木珖再没有吩咐，便又消失了。 端木珖又坐了一会儿，从昨日开始琢磨的那件事情始终萦绕在他心头，呆了半晌，“刷”的一声站起身来，大踏步走了出去。 “去天牢。” 宁连愣了愣，才反应过来，赶紧招呼宫人跟着，自己也小跑追上端木珖：“皇上，天牢那种地方……皇上不必亲自去吧？” 端木珖微微蹙眉，没搭理宁连，反而吩咐道：“叫沙大人一起。” “是。” 宁连赶紧找了两个小太监，一个提前去天牢告诉一下，免得有不长眼的冲撞了皇上；另外一个则急急去寻沙祺瑞。 沙祺瑞来的时候，端木珖正站在天牢门口，表情阴晴不定。 “皇上？”沙祺瑞不解的站在他身后，行礼道。 端木珖回头看他一眼：“随朕进去吧。” 另一边，沙白湉三人刚到了安和馆楼下。 “安和馆……”江嫣抬头看那牌子，眼中闪过一丝疑惑。 单看外表，却是中规中矩的模样，江嫣不禁怀疑难道是自己判断出错？ “母……母亲，快进去看看吧，这安和馆里面，可是大有乾坤！”端木凤兴冲冲的拉着江嫣就进了大门。 一进大门，江嫣就眼前一亮。 这明明就是现代那些生态饭店的装饰方式嘛！ “母亲你看，是不是很别致！”端木凤高兴的比划着。 谁也没注意，跟在后面的沙白湉被一个小二偷偷塞了一封信。 沙白湉刚“嗯？”了一声，那小二就比划了个“嘘”的手势给她，压低声音道：“这是楼老板之前吩咐的，若姑娘再来，就将此信交给姑娘。” “我？”沙白湉奇怪的指着自己的鼻子。 她和楼潇，并不很熟啊。 小二点点头，看江嫣和端木凤都扭头看了过来，马上扬声道：“恭喜客官，您确实是今日进店的第一百个顾客，我们将赠送您安和馆的十道拿手菜享用！” “真的？”沙白湉听到他这样说，可比那封莫名其妙的信兴趣大的多。 第132章 意外（2） 小二笑容不变：“自然是真的，几位楼上请！”随后边伸手示意沙白湉三人往楼梯上走，边喊了一声：“三楼天字号包间，一号套餐！” “一号套餐……”江嫣无语的重复了一遍，心里基本上可以肯定这家老板的来历了。 同时系统0039已经快速将这个情况反映给总公司进行处理。 “咱们上去吧娘！”沙白湉高兴坏了，难得出来吃一顿，又是免费！因此一声娘叫的清脆动听，叫的江嫣不由打了个哆嗦。 江嫣不由摸摸脸皮，被叫母妃母后母亲习惯了，一声娘叫的她怎么忽然觉得自己老了十几岁。 进了三楼的天字号包间，江嫣挑挑眉，拿起摆放在桌子上的玻璃茶杯端详起来。 绿色的玻璃，不算太通透，而且有些厚，如果说那老板真是从现代来的，那这工艺也做的不够好…… 沙白湉和端木凤则一边一个，叽叽喳喳和她说着他们之前几次来安合馆的经历，包括对的对子等等，在沙白湉的指引下，江嫣又看了看那角落上堆填物中所埋的镜子。 镜子确实是玻璃水银的那种，可是……江嫣还是觉得哪里不对呢…… 不一会儿菜就上来了，十道热菜，还带两个凉菜拼盘和一个汤，江嫣只挑了挑眉，赞了一句，便和沙白湉一起大快朵颐起来，而端木凤则在上菜后愣了一愣，随后拿着筷子心不在焉的吃了几口，就皱着眉干看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天牢。 端木珖信步走到最里面的一间牢房，不知是天牢待遇本就好，还是知道他要来，牢头专门准备的，整个天牢不说不染一尘，却也算得上洁净，而那楼潇换了身暗灰色的衣服，却也是鬓发整洁，若不是关在里面，极护看不出是坐牢的样子。 “皇上来了。”楼潇笑笑，仍旧一派潇洒的打了个招呼。 端木珖站定，并没有说话，沙祺瑞却先斥了一声：“见到皇上还不行礼？” “哦！”楼潇似是才回过神来，“是了，如今可不是那慕公子。” 说罢，只双手抱拳，躬身道：“楼潇参见大岭皇上。” 端木珖眼睛眯了眯，伸手止住了沙祺瑞要说的话，又示意其余人都退下，他看了看楼潇，忽然勾起唇角：“北夏三皇子？” “皇上已经知道了？”楼潇却毫不奇怪，并未承认，也没有直接回答。 沙祺瑞却“呵呵”两声：“北夏国的三皇子虽一直不在宫中，却是一直养在北夏的国都，而且并不会武功。” “那你们的情报，可是落后了。”楼潇微微一笑，施施然的说道。 沙祺瑞却也笑了笑：“皇上，今日得报，北夏国派遣过来的使臣还有两日便可进京了。到时候……是人是鬼，一问便知。” “还要两天啊……你们这大牢里面，其他倒也无所谓，只是这吃食……哎……”楼潇摇摇头说道。 这幅样子，仿佛断定那北夏使臣一来，端木珖就会放他出去一般。 沙祺瑞便又嗤笑两声。 端木珖却忽然换了个话题：“楼潇，你去年拿出来的那凤钗，其实是假的吧？” 第133章 意外（3） 不光是楼潇，连沙祺瑞都呆了一呆。 不过楼潇倒是反应机敏，马上大笑几声，说道：“那是大岭国的凤钗，怎的大岭皇帝还不认得了？” “就是因为朕认得，才敢如此说。楼潇，便是你知道了什么……在朕面前也不过如同那无知稚儿一般！”端木珖冷冷说道。 楼潇笑了半晌，才渐渐止住，却又漫不经心的说道：“那便如大岭皇上所言吧！是真是假，倒也都无所谓……” 端木珖轻哼一声：“若是假的，你便是欺君！楼潇你仍是我大岭子民，可知欺君之罪，当如何处置？” “难道还要杀头不成？”楼潇一直是这般轻松的神色和语气，“不过，若是假的，那臣也是被骗了，算不得故意欺君。” 到底是服软了。 端木珖眸中闪过满意，不再与他多言，只回头看了眼沙祺瑞。 沙祺瑞明了，上前道：“楼潇，你可认罪？” “草民何罪之有？” 沙祺瑞微微一笑，从怀里掏出一个折子：“楼潇与北夏国里应外合，通敌卖国……” 后面的不用细听，连与楼潇关系比较好的几个大臣都一并算上了。 楼潇听着，脸色一阵青白，半晌才道：“无凭无据，便这样说？” “朕亲自查的，不会有人质疑。”端木珖摆摆手，声音里带上几分愉悦。 让你丫的觊觎我媳妇，让你丫的还敢送凤钗，让你丫的装什么大尾巴三皇子，让你丫的老是一副风度翩翩潇洒至极的模样…… 看着楼潇仿佛被雷劈了一般不可置信的脸，端木珖由衷的感觉舒心。 “不过，若阁下真的是北夏国三皇子，那便算不得什么通敌卖国，不过是两国之间的友好商谈罢了。”沙祺瑞审时度势，及时的补上一句。 端木珖对着楼潇挑挑眉，那意思便是：如何？你是那劳什子三皇子吗？ 这下可容不得楼潇再跟他们打太极了。 沙白湉和江嫣吃了个半饱，才发现端木凤竟然一直只拿着筷子在面前的白饭里面戳啊戳，捣啊捣的，都没吃几口菜。 “凤儿，没有合胃口的吗？”沙白湉咽下去一块牛肉问道。 端木凤似是才回过神来，笑道：“没有……都很好吃。” “可是你都没吃呀。”沙白湉又夹了一筷子蹄髈，本想自己吃，看端木凤这个样子却又拐了个弯，放在了她的碗里。 端木凤本在笑着，这会儿却连个笑意也扯不出了。 “怎么了？”江嫣也察觉到她的不对，放下筷子问道。 端木凤沉默了下，抬头看到身边只有最亲近的人，便再也忍不住一般，露出一丝哽咽之声：“这些菜……我都吃过……” “哎哟，那你是想尝点新鲜的花样？别哭呀，等下我去叫小二，你想再吃点啥？”沙白湉关心的问道。 端木凤刚刚要涌出来的眼泪硬生生被她逼了回去，哭笑不得的说道：“不是因为这个，是……我第一次来这安和馆，就是点的这个套餐，这些菜，却……没带银子。” “吃霸王餐被打了哦？”沙白湉再次关心的问道，同时又夹了个鸡腿给她，“快补补。” 这下什么氛围都没有了。 第134章 不可说 端木凤瞪着那鸡腿看了半天，终于败下阵来，叹了口气，也不再压抑自己想诉说的*，将事情原原本本的将事情讲了一遍。 说起来，那也算她与沙祺瑞的第一次亲密接触。 “……我与人对对子，对不上，偏还被人嘲笑是想骗饭吃的，就一气之下直接进来，点了这个一号套餐。”端木凤垂下眸，“谁知道不知是出门走的急，还是在门口太热闹被人摸走了，我结账的时候才发现身无分文，荷包也不见了，偏偏在门口笑话我的那小子也在旁边，当下便对着我说笑的更大声，说对不上对子还要吃霸王餐什么的，我……” 江嫣点点头，端木凤从小顺遂，又是天之骄女，那种窘迫的情况肯定难忘，估计也是因为那个，今日不愿意吃这些菜了。 只是连江嫣也没想到，其实她女儿说的还有个更大的转折。 “我当时气急，差点儿就想揍他了……”端木凤说到这里，还是捏紧了拳头，不过马上就松开了，“这个时候，他，他就出现了。” “谁？”沙白湉一边吃一边问道。 江嫣捏了捏她的脸蛋，示意她好好吃，别多嘴。 端木凤似是陷入回忆中，根本没搭理沙白湉，只继续道：“其实，他也没做什么，就帮我付了银子而已，可是……怎么当时就觉得，他……” “英武潇洒，天神下凡一般？”江嫣接口说道。 端木凤害羞一笑，点了点头。 “是小瑞吗？”沙白湉终于觉得饱了，擦了擦手直接问道。 她到没觉得什么不好意思，只是单纯的认为，只要是端木凤这般说出来的男子，都是沙祺瑞。 端木凤面上的笑意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失了，却还是轻轻点了点头。 沙白湉却一拍桌子：“这小子！追美人的时候就这般上心，之前我还在家的时候，让他请我吃个包子他都要抠唆半天！” “嫂嫂……”端木凤脸上又染上一抹羞意，随后却又垂下头，“他只是觉得自己是臣，而我是公主才帮我的……” 沙白湉却还是摇摇头，仿佛很懂一般说道：“其实我一直看好你们……” “咳咳，”江嫣打断她们两个人，问端木凤道，“就因为他帮你付了银子，你就……动心了？” “不是呢……母后，他帮我解了围，还送我回宫，我还钱他也不要，我……”端木凤微微蹙起眉，“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英雄救美啊~”沙白湉啧啧感叹道。 而所谓救了美的那个英雄，此时正站在天牢里目瞪口呆。 “这是北夏国皇子的印信？”端木珖翻着手里的那块雕成一块乌龟形状的白玉，有些不相信。 谁家把皇子的印信刻成一个……王八？ 楼潇清咳一声：“北夏国的图腾，便是白色玄武。” “可是……你祖籍不是大岭阚州吗？”沙祺瑞纳闷的问道。 对于楼潇的来历，他和端木珖都查过，确实是大岭人无疑。 楼潇又是一笑，笑的却很是欠揍：“不可说。” 第135章 你可是非他不嫁？ 楼潇又是一笑，笑的很是欠揍：“不可说。” 呵呵。 端木珖把手中的白玉小龟递给沙祺瑞让他收好：“你言之不实，朕实在无法相信。待到北夏使团来到以后再来分辨真假吧。” 说罢，也不再等楼潇申辩什么，举步便往天牢外走去。 沙祺瑞看了眼楼潇，便跟在了端木珖的身后。 楼潇意外的没有叫住二人，也没要回那只白玉小龟，反而笑笑，仍旧一派潇洒的直接席地而坐，闭目养神起来。 另一边，沙白湉和江嫣听完那个“英雄救美”的故事后，又喝了两盏茶，便坐车回宫了。 只是端木凤还一直兴致缺缺，看的沙白湉很是心疼。 “凤儿……”沙白湉斟酌了一下，“你……” 说完“你”字，却还是犹豫了下来，不知道该怎么表达。 “你可是非他不嫁？”江嫣却接过话，直接问道。 问的沙白湉和端木凤俱是一愣。 端木凤片刻后回过神来，却还是吞吞吐吐道：“我……” “若你是，便痛痛快快想法子去追，去抢；若你不是，便直接了当忘了他，该怎么活怎么活。本宫实在看不下去你每日这幅伤春悲秋思前想后却又什么都不敢做的样子了。”江嫣直接了当的说道。 “母后……”端木凤闻言，眼圈马上红了起来，“我觉得，我已经不像我了……” 说完，便也顾不上是在马车中，扑到江嫣膝盖上便哭了起来。 沙白湉在一旁，心中更是难过，不由对沙祺瑞有些埋怨起来。 这么好的女孩子！他还要做什么…… 刚回到宫里的沙白湉便被候了许久的小高御医拦住，先把了脉，才去换衣服收拾，可等她出来的时候，小高御医却已经走了，只剩下周嬷嬷笑的更加开心：“娘娘出去这许久，可是累了？快坐下歇歇吧。” 沙白湉心中记挂着跟江嫣去了宁圣宫的端木凤，便漫不经心的敷衍了几声，忽然想起端木珖，便问了一下。 周嬷嬷笑意更深：“皇上叮嘱过，娘娘若回来了便好生歇着，晚膳皇上会来陪娘娘用的。” 沙白湉点点头，决定见到端木珖的时候，再跟他说说沙祺瑞的情况。实在不行……实在不行就让他把小瑞革职了，让他还不愿意做驸马…… 当然，她也只是想想，她从来做不了沙祺瑞的主，更做不了端木珖的主…… 不过，得了小高御医回禀的端木珖却是十分高兴的。 恬恬*是怀孕了，他们的孩子，马上就要出生了…… 而且今天还狠狠将了那个楼潇一军，端木珖简直走路带风的来到坤元宫，直接搂紧沙白湉使劲蹭了蹭她的脸，虽然嘴里还在哼哼唧唧的埋怨她说话不算数，明明答应了自己却还是跑了出去，但是脸上的神色却是愉悦非常的。 沙白湉被他揽着坐在腿上，正快乐的吃着点心，却忽然想起一事：“今日去安合馆，有个小二给了我一封信。” “什么信？”端木珖还没反应过来，边嗅着她的长发边问道。 沙白湉回身唤来巧珊，让她将信拿出，只自己并未接过，而是直接递给端木珖：“说是那楼潇嘱咐好的，若是再见到臣妾去，便让小二给臣妾。”想一想，又事无巨细的补充道，“那小二很可疑的，鬼鬼祟祟塞给臣妾，好像不希望母后知道一般。” 第136章 和亲人选 “哼。”端木珖冷哼一声，没好气的接过那信，见封口还是好好的，知道沙白湉没看过，脸色便柔和了几分，“恬恬……没先看看？” “没有呀。”沙白湉乖巧的答道。 端木珖心中熨帖，忍不住亲了亲沙白湉的小脸，手中那封信也显得不那么扎眼了。 沙白湉敏锐的发现端木珖心情转好，便转了转眼睛，笑嘻嘻的说道：“皇上，臣妾有事相求呢。” “嗯，你说。”端木珖将那信随手递给宁连，让他收好。 “小瑞他……”沙白湉对着端木珖挤挤眼睛，没有把话说的太明白。 端木珖却似明白了一般的点点头：“小瑞最近事情办的都很好，朕已经下旨，让他十月便先去吏部……” “升，升官了？”沙白湉不可置信的看着端木珖。 端木珖却以为她的惊喜：“小瑞是个好的，朕已决定，待六部轮值完毕，便封他一个正三品的侍郎，让他在六部中选一个觉得合适的待着。” 三品，侍郎…… 沙白湉呆呆的看着端木珖，再也说不出其他的话。 算了，她既然知道沙祺瑞有心为官，又适合走仕途，如今端木珖也很是欣赏他，若是逼着把沙祺瑞革职了，只怕更是不好…… 只是凤儿…… 沙白湉微微蹙眉，有些不知所措。 所以……事情的根本，其实还在她身上是么？ 端木珖没注意到沙白湉的情绪，自然而然的以为她听到沙祺瑞升官的事情会高兴，只唤了人传膳。 沙白湉晚上吃的不多，端木珖也只是想着她中午用的好不饿，而且小高御医也说了，有孕初期偶尔会有反胃的现象，吃食上不必强求。 晚膳后，端木珖又和沙白湉说了一会儿话，还没等就寝，宁连便来报，说宁王和礼部一起求见，端木珖便又回了临华殿，只是走之前还依依不舍的对着沙白湉亲了又亲。 宁王作为这次接待北夏使臣的皇子，如今和礼部一起求见，自是为了北夏国的事情。 “什么？北夏国有意为他们的储君求娶我大岭的公主？”端木珖嘲讽一笑，“连储君都没有呢，就来求娶公主了？” 白胡子的礼部尚书拱手道：“皇上，按照此次北夏国国王传来的书文，似乎是属意三皇子的，而此次求娶，也有明说他们储君并无正妃和侍妾。”顿一顿，他继续说道：“皇上，臣以为，此事可行。” “如何可行？”端木珖蹙眉问道。 礼部尚书继续道：“北夏国王如今已是六十有余……若储君继位，我大岭的公主便是北夏皇后，如此，大岭与北夏之间再无可能起战端呀！” “哼。”端木珖意味不明的轻笑一声，“明早再议吧。” 宁王和礼部尚书都退了下去，端木珖摩挲了一下北夏国国王送来的那道求亲折子，想着若那楼潇真是三皇子，娶了妻，是不是对恬恬就能死心了？ 自己的女人被人觊觎，这种感觉实在不好。至于所谓的大岭公主，从宗室里面挑选一个出来养在太后名下便是了…… 端木珖微微一笑。 于是，第二日，整个宫里都知道北夏国要来为他们的储君求娶一位大岭公主了，而皇上也有意赞同。 而想了一夜的端木凤却觉得，这是一个机会。 不说如今大岭的公主只余她与端木凰两个，便是身为姐姐，她也不能让凰儿去呀。 再说，若能远离大岭，远离那个人，还有什么会放不下呢…… 临华殿。 端木珖正在和几位亲信商议是否答应求亲，以及相关的事情，外面却来报说，安平公主求见。 “安平？她来做什么？”端木珖蹙眉，但是端木凤一般很少来这边找他，除非有大事，加之政事已经议的差不多，便摆摆手，让大臣们都退下了，但是想起楼潇昨日塞给沙白湉的那封信，独又留下了沙祺瑞，想着端木凤走了再与他说说信上的事情。 沙祺瑞静候一边，低眉垂眸，仿佛来见端木珖的只是普通臣子一般。 端木凤进了大殿，也是看也没看一旁的沙祺瑞一眼，直接跪下说道：“臣妹听闻，北夏使臣向我大岭求娶公主。” “是。”端木珖微微皱了下眉头，怎么端木凤今日态度这般郑重。 “臣妹，安平公主，愿前往北夏和亲，以保我大岭与北夏边境和平，百姓安居乐业。”端木凤说着，深深叩了一个头。 第137章 和亲？！ 坤元宫。 沙白湉刚起身没多久，就听到外面有喧闹声，她身上懒得很，这会儿也不愿意动弹，只是让巧珊去看看怎么回事。 谁知道，巧珊出去没一会儿，便匆忙进来道：“主子，可不好了，安平公主要被送去北夏和亲了！” “什么！”沙白湉大惊，昨天她确实听端木珖说了一句什么北夏求亲大岭公主，可是没说要嫁过去的是凤儿啊，“这怎么能行！” 不说端木凤是她看好的弟妹，便是那样一个娇滴滴的小姑娘，到那北国荒凉之地和亲，离家离亲人万里之远，有生之年都不知道能不能回来一趟…… 一时间，沙白湉心中像是被火烤了一样，火辣辣的翻来覆去难受，顿时一下子忍不住，趴在床边“哇”的一声把早起喝的茶水全都吐了出来。 “主子！”巧珊大惊，忙过来给她拍背，又拿了清水过来给她漱口，“主子不要太过忧心，想来皇上是不舍得的，再说还有太后娘娘呢。” “凤儿愿意？”沙白湉半晌才顺了气，却先问了这么一句。 巧珊默了默，才说道：“外面都说，是安平公主自己要求的……” “凤儿……”沙白湉心中五味杂陈，刚刚她也想到这一点，只是不敢相信，如今得了证实，她只一想就明白了。 昨日太后刚说了端木凤，让她若是不能嫁沙祺瑞，便彻彻底底放下。如今端木凤去和亲，可不是彻底放下了么！ 不行，不行！ 沙白湉胸口憋闷，却还是强撑着站起身来：“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才让凤儿想去和亲。” “主子你在说什么？”巧珊不解，却慌忙拿了个薄披风给沙白湉披上。 “我要去见太后娘娘，我，我，我要与皇上和离，不做这个皇后了！我要让小瑞娶凤儿！”沙白湉直接挥掉巧珊的手，只嘴里喃喃自语着，同时往外跑去。 巧珊被沙白湉说出的话惊了一惊，随后赶紧跟上沙白湉：“主子，主子你慢些！” 可是沙白湉心急如焚，脚下如同生风一般，宫人们虽然看到皇后娘娘跑了出去，却没有一个跟得上的。 巧珊忙回头喊道：“找个人去禀报皇上一声，就说……”她想了想，沙白湉说的那些话，可不敢让任何人知道，只能自己去了，便咬了咬牙，叫了周嬷嬷和掌宫去宁圣宫寻皇后，自己赶紧往临华殿而去。 临华殿里。 “胡闹！” 对于端木凤的那句话，端木珖下意识的便吼了这么一声，随后却异样的沉寂了下来，整个殿里，站着三个人，却无一点儿声音。 半晌，端木凤闭了闭眼睛，平静的声音带了些许颤抖：“臣妹已想的明白，还望皇兄能够答应！” “端木凤！”端木珖气急，顺手拿起一边的茶杯冲着端木凤砸过去，可到底也是心里有谱，那茶杯，明显是要砸在端木凤一侧的。 可是心烦意乱的沙祺瑞没有看出来，他只看到端木珖一个杯子冲着端木凤扔过去，慌忙中喊了一声“皇上息怒”就挡在了端木凤身前，那还带着半盏余温的茶连同茶杯一起，都砸在了他的身上。 气氛一时更加凝滞起来。 (未完待续。) 第138章 傻凤儿 “你走开！”端木珖还没说什么，端木凤先低声喝了一句。 沙祺瑞身形动了动，却没走开，而是就地跪下。 他今年也有十五了，却比个十八岁的端木凤还要高大一圈，这般正正好挡在端木凤身前，不知是有心还是无意，但是若皇上发怒想再拿什么掷端木凤，也绕不过他去。 “皇上息怒。”沙祺瑞恭敬的说道，“安平公主只是为国担忧，愿意以己身换取家国和平，实在令人佩服，皇上若是不答应，不允便是，万万不要动气呀。” “哼，她这哪里是为国担忧，就是在胡闹！”端木珖怒道。 端木凤本就因为沙祺瑞的行为搞的心乱如麻，这会听见端木珖这样说，便下意识的反驳道：“那北夏国不是求亲公主？皇兄如今尚无子嗣，论起公主，第一个未嫁的便是我了，难道不该我去和亲吗！” 端木珖听到她又开始“我啊我”的说起话来，心中松了一口气，虽说不太合规矩，但是听在他耳朵里，比之前端个架子的“臣妹”却悦耳多了：“北夏国算个什么，他要求娶公主，朕就要给他们公主吗？” “啊？”端木凤愣住。 看她这幅傻呆呆的样子，端木珖更是气不从一处来：“难道在你眼中，父皇与朕治下的江山，便是这般懦弱无用么！北夏那么一个边陲小国，还想求娶公主？朕便是从宗室里随便指一个未嫁女子来充作朕的义妹，随便封个什么公主，他们也只有欢天喜地娶回去的份儿！再说回来，便是朕不应，不允公主出嫁，他北夏也只能敬着笑着，万不敢有一点儿不满！” “啊啊？”端木凤根本没想到这一点，这会儿是整个人都呆住了。 “沙卿！你站到一个去！”端木珖不耐烦的让沙祺瑞起来。 沙祺瑞想了想，这会儿皇上情绪倒是稳定了些，而且话说到这份儿上，应该也不会让端木凤真的去和亲，便默默的叩了个头，起身站在一旁。 端木珖这下直面端木凤，可更有的训了：“端木凤，你是朕之同胞亲妹，父皇与母后的长女，更是我大岭的嫡公主，不管如何，也不该这般降下身份自请和亲！” 说完，似是还不够似的又加了一句：“简直是连朕的脸都被你一起给丢尽了！” “我……”端木凤跪在原地，喃喃不知该说什么。 “你什么你！”端木珖拍了下桌子，起身走到桌前，居高临下看着端木凤说道，“还不认错？还不承认是胡闹！” “凤儿知错……”端木凤老老实实的承认道。 端木珖叹了口气，但想想她的初衷，大概也是像沙祺瑞说的那般，是为国为民，便又弯腰扶起她：“你与朕是一母同胞，凰儿话少，小驷年岁与你我也查了许多，凤儿，朕只希望你能平平安安快快乐乐一生，万万不可能让你去和什么亲，你可明白？” “是。”端木凤低着头，忍不住吸了吸鼻子。 她的皇兄，到底未变。 端木珖摸摸她的脑袋：“好了。你的亲事，朕与父皇已有决议，便不要再多想了。” 端木凤微一皱眉，刚想说什么，外面便传来宁连焦急的声音：“皇上，坤元宫巧珊求见！皇后娘娘那里，出事了！” (未完待续。) 第139章 和离？！ “进来说！”端木珖听到沙白湉出事，一时心急，直接自己走到殿门口。 大门打开，巧珊已经急的哭红了眼睛，这会儿看到端木珖，虽然着急但到底还有分寸，进去殿门才跪下道：“皇上，主子早起听说安平公主要去和亲，急的吐了一回，这会儿跑去找太后娘娘了。” “吐了一回？”端木珖皱紧眉，明知道可能是怀孕的现象，但到底还是担心，“那朕也过去看看。” 他心想着，大概是沙白湉怕真的让端木凤去和亲，先去求太后了。 巧珊却不敢就这样让他过去，只怕沙白湉再说什么冲撞了他，跪在那里拦住路，踌躇了半天，又怕端木珖过去后从旁人嘴里听到沙白湉之前那番话更是生气，只想着先替她描补一下：“皇上，主子担心公主，大概……大概是太着急，有些话说的不妥当，还望皇上赎罪。” “到底怎么了？”端木珖心中一个咯噔，看这个宫女的样子，显然恬恬那边不只是吐了这样的小事。 “主子，主子有些话，奴婢……奴婢……”巧珊想了一路，还是没想好要怎么回禀，就怕皇上生了沙白湉的气，可是又不得不说，这会儿越发吞吞吐吐起来。 “说！”端木珖不耐烦的斥道。 巧珊被吓的一个激灵，一边“咣咣”叩头，一边说道：“主子大概急的神志不清了，只说着，都是，都是她害的公主要去和亲，她，她，她要去找太后与皇上和离，让，让沙大人能娶公主！” 说完这些，她也不敢看三人的表情，头叩的更急了：“皇上赎罪，皇上赎罪，主子定然是神志不清了才这样说的。” 巧珊不知道宁圣宫如今情况怎么样了，等了半天也不见皇上回应，眼泪便忍不住流下来，又替沙白湉说好话道：“主子心里是有皇上的，只是……只是……” “嫂嫂这个傻子！”端木凤哪里还不明白沙白湉的意思，这会儿看端木珖脸色暗沉，忍不住说道，“皇兄，你别生气，嫂嫂是……” “她要与朕和离？”端木珖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声音也未变，但却打断端木凤这句话，问巧珊道。 巧珊不敢回答，只“咣咣”磕着头说道：“主子肯定是不愿的，可是……” “可是是为了我（臣）才这样说的！”端木凤和沙祺瑞同时跪下说道。 端木珖却觉得自己脚下万般沉重，一步也走不出去。 她，要与自己和离？ 不管是为了什么，哪怕是嫡亲的妹妹和弟弟，她，她也不能与自己和离啊？ 端木珖不知是该哭还是该大笑，连脑海中一向活泼的小人儿，这会也傻呆呆的站着，四周空落落的无边无际，连带心也是这样。 沙白湉……在你心里，我到底是什么…… 可以随便丢弃的人么…… 端木珖没有说话，也没有动，身侧三个人说了什么做了什么他也都没听见，只遥遥看着远方，那一轮红日刚升起不久，本该照的人心里亮堂堂的，却让他更觉得自己心底的灰暗。 和离……？(未完待续。) 第140章 天真 “皇兄，皇兄？”端木凤看端木珖只一直站着不动，忍不住伸手推了推他，“咱们去母后那儿吗？” 端木珖这才稍微回过神来，却还是觉得哀伤。 要去吗？ 恬恬就在那里，也许，也许已经在请求和离…… 帝后和离，听起来就是个笑话，向来只有皇后被废了的份儿。 而即便是废后，在死之前，也不可能出宫而去。 沙白湉想的天真。 只是对于端木珖来说，他从来从来没有动过一丝一毫的废后念头。 他小时虽不是嫡子，但是端木宸独宠江嫣，自他和端木凤出生后，其他妃嫔那里从不会去，便是皇后，也只偶尔去坐坐，却也从不过夜。 在端木珖心中，夫妻之道当是如此。 作为一个帝王，一个皇上，他可以有后宫佳丽，多少都无所谓，唯一有所谓的，便是放在心尖尖上的那个人。 伉俪情深，举案齐眉，端木珖在皇家见识过，他也相信自己会有的，所以从一开始，他便要求着自己来选后，他相信自己的幸运，定能一举选中一个心上人。 确实被他选到了。 端木珖从小长大无忧无虑，父母不用他操心，弟妹一个一个恨不得比他还独立自强，他也一直以为，自己需要想要的是一个精明独立自主的皇后，可是有了恬恬他才发现，原来这般宠着一个人，这般全心的帮一个人操着心，滋味却很是甜蜜。 恬恬…… 光是念起这个名字，端木珖心头便泛起甜蜜来。 只是如今，这甜蜜中却夹杂了一丝苦涩。 就算恬恬想离开他的原因再多么正当，多么有情有义，都让他不能接受。 端木珖心中百转千回，可是面上却不过片刻的时候，他闭了下眼睛，开口道：“去宁圣宫。” 四个字一出，围着的三个人却都顿了下，不过这会儿功夫，端木珖的声音已经有些哑了起来。 端木凤不由更怪自己，若不是没想明白来闹着一出，嫂嫂和皇兄也不至于这般…… 万一，万一皇兄生了嫂嫂的气可怎么办！ 这会儿她也顾不上替沙祺瑞着想，只挖空心思的想帮沙白湉说几句好话，可嘴巴张了又张，却还是一句也说不出来。 上天保佑，只希望这会儿过去，嫂嫂还没来得急说什么。 沙祺瑞本不该跟着去太后宫里的，但是此事，便说他是始作俑者也不为过，再加上心系亲姐，他便抿紧了唇，跟在后面，一起往宁圣宫而去。 宁圣宫。 沙白湉急急忙忙跑进来的时候，江嫣刚在用早膳，听说皇后求见，还稍微诧异了些：“皇后？怎么来的这般早？” 再一想：“算了，估计她也没用早膳，叫进来一起吧。” 沙白湉快步走进来，也不说其他，只扑腾跪在地上，张口就是：“儿臣今日前来，求母后两件事情。” “这……”江嫣为难的看看面前早上刚磨好的豆浆，不知道该先吃饭，还是先听沙白湉说。 沙白湉却来不及顾忌这些，她只怕再晚一步，端木凤和亲的事情就决定了，再无回改，便直接道：“一来，求母后与父皇做主，千万千万不要让凤儿去和亲……” (未完待续。) 第141章 解决（1） “凤儿要和亲？”江嫣放下筷子，不解道，“谁说的凤儿要去和亲？” “啊……早上儿臣刚起床，听见外面宫女说的，说是凤儿自请……”沙白湉见江嫣脸上只有一些没想到，却没有半分焦虑，不由更是焦急，“母后，快些去和皇上说一声吧！” 江嫣站起身，把沙白湉从地上扶起来：“好孩子，先别急。”随后叫了佩兰过来，让她着人去打听一下这事儿，又对沙白湉道：“你放心，此事皇上定不会允的。” “真的？”沙白湉就着江嫣的手站起身，却还是不太放心，“儿臣怕凤儿坚持……她……她是不是想一走了之？” 江嫣想起昨日与端木凤的对话，不由也皱了皱眉：“那便是凤儿胡闹了。” “也不能怪凤儿……”沙白湉低下头，仿佛一个做错事的孩子般，“母后昨日与凤儿说的那般明白，凤儿自来又聪慧的很，只怕她是觉得与沙祺瑞再无可能，选择眼不见为净吧……” “那也是她胡闹，哪有嫡公主去和亲的？大岭如今国力强盛，若是凤儿去和亲，岂不让人笑掉大牙了。”江嫣倒是明白这些。 沙白湉不懂，却还是继续道：“儿臣思来想去，此事到底是因儿臣而起的，儿臣……若是不做这个皇后，小瑞和凤儿也不会这般……” “嗯？”江嫣不明白沙白湉的意思。 “儿臣，儿臣想和离。”沙白湉鼓足勇气，但是话说出口，却还是小小声的。 “什么？” 江嫣简直以为自己耳朵出错了，皇上皇后，还能和离的？ 沙白湉咬咬唇：“上次皇姐的事情，母后和弟妹不都让她和离来着？儿臣想……” “什么都不用想！”沙白湉话还没说完，便被刚进门的端木珖打断了。 他额上带汗，显然走的极快，在他身后，端木凤和沙祺瑞也都跟着进来。 端木凤给江嫣行了礼，便默不作声的站在她身边，还被江嫣戳了戳脑门，而沙祺瑞则是跪下行了叩拜大礼，听江嫣叫起，才站起身来，恭敬的立在一边。 端木珖看了沙白湉一眼，拱手行礼道：“参见母后。儿臣来的匆忙，忘了先与母后向请安了。” “今儿人来的倒是齐整。”江嫣笑笑，顺便打量了下沙祺瑞，“你就是沙祺瑞？” 沙祺瑞脸上一热，头也不敢抬的答道：“是。” “确实与皇后很是相像。”江嫣点点头，“好了，这里也没什么事了，你们该回去哪儿就去哪儿吧。只是凤儿，不可再胡闹，听见没？还有皇后，那些个混话，本宫就当没听到，不许再想了。” 端木凤呐呐称了是，沙白湉却疾走两步，张嘴道：“儿臣……” “够了！”端木珖脸上一阵青一阵白，听母后那句话，他哪里不明白，沙白湉已经要把那什么和离的念头说出来了呢，“回去！” “臣妾还有事要与太后娘娘……” “回去！”端木珖第一次这般恼羞成怒，他伸手抓住沙白湉的胳膊，在拉她回到坤元宫再好好说，谁知道就在这会儿，沙白湉一声不吭的忽然往地上倒去。 (未完待续。) 第142章 解决（2） 端木珖忽然觉得手上力气加大，他还以为是沙白湉跟他耍小性子不想回去，正皱着眉回头准备说她，却发现沙白湉却是已经闭着眼睛厥过去了，不由大惊：“恬恬！” “皇后怎么了？”江嫣也诧异的很，忙叫人去请太医，而端木珖早就不顾这些，直接抱起沙白湉放在一旁的软塌上，伸手推着沙白湉的肩膀：“恬恬？恬恬？” 沙白湉一动不动。 “你们娘娘怎么回事？”端木珖怒极，回头问着那几个从坤元宫跟过来的人。 周嬷嬷和掌宫互相看了看，都有些不知所措，还是巧珊跪在地上说道：“早上娘娘起来，身子便觉得不爽，听闻安平公主要去和亲后还吐了一回，然后什么都没吃就跑来找太后娘娘了。奴婢想着，许是娘娘夜里没歇好吧。” 端木珖点点头，没多说什么，反而端木凤后悔莫及：“都是我的错……我，我想岔了。只是，只是我不过是刚刚去皇兄那里说上一嘴，怎么嫂嫂这么快就知道了？” 端木珖眼中光芒一闪，回身看向江嫣：“母后，此事……” “此事本宫尚且不知，是皇后来了，本宫才知道的。”江嫣蹙了下眉，“去查查吧。” 端木珖点头，却不愿意离开沙白湉半步，只是叫来宁连，让他把今早端木凤来临华殿后进出的奴才都详查一下，看看谁有什么可疑。 这边刚吩咐完，那边太医就来了。 来的却不是端木珖惯常用的小高御医，而是专门伺候太后的刘御医。 “刘御医是妇科的一把好手，让他看看。”江嫣说道。 端木珖有些诧异：“母后知道了？” “知道什么？”江嫣似笑非笑的看了他一眼，不再多说，只等着刘御医的结果。 刘御医诊了一会儿，心中已经有谱，便笑道：“臣恭喜皇上，恭喜太后娘娘！” “嫂嫂都昏倒了你还恭喜！你……啊？”端木凤本在心急，却在片刻后反应过来，“难道……” “皇后娘娘已有喜一个月！”刘御医摸摸花白的胡子，笑的开心。 “可，可确认？”端木珖即便是已经知道个大概，这会儿听刘御医这般说出来，还是惊喜非常。 刘御医很是肯定的点点头：“绝对没错。” “赏！通通重赏！”端木珖开心起来，脸上难得带了些笑模样。 殿里一时热闹起来，宫人们纷纷恭贺皇上皇后，连沙祺瑞都忍不住笑开了花。 皇后有孕，可是大喜。 端木凤呆呆的坐在沙白湉身边，忍不住将手放在她的小腹上。 她这嫂嫂，比她小了三岁，却已经要为人母亲，真是……让她羡慕。 再看一眼笑的开心的沙祺瑞，和难得一脸喜色的端木珖，端木凤有些恍惚。 待宫人们热闹完了，江嫣还是让他们都出去，只留下端木珖，端木凤和沙祺瑞几人，随后自己坐在上座上，先心疼了下没吃完的早膳，又道：“算了，难得人都在这里，今日便把事情都说清楚吧。” 顿一顿，继续道：“皇上，你可知，皇后今日过来所为何事？” (未完待续。) 第143章 解决（3） 端木珖身子僵硬了一瞬，却还是点头道：“知道。” “你也知道她怀有身孕了？”江嫣继续道。 端木珖再点点头，却抿紧了唇，没有说话。 “那你肯定是知道要怎么办的了。”江嫣看他这个样子，不再多说什么。 端木珖看了看沙白湉苍白的脸：“不管皇后今早来说了什么，都是她心神不宁随便胡说的，母后千万不要放在心上。” 事到如今，他连和离那两个字都不想提到。 江嫣点点头，虽然还想说他几句，但是想着端木珖如今是皇上，而且还有别人在，到底也算了，只看向端木凤：“你今日闹的个什么？” 端木凤脸涨红了一下：“儿臣……儿臣听闻皇兄有意将公主和亲去北夏，还以为……” “还以为是要嫁真的公主，便先自己揽上了？”江嫣闲闲问道。 端木凤红着脸点点头：“确实是儿臣想岔了。” “跟着小子就没什么关系？”江嫣往沙祺瑞方向看了一眼，问道。 除去身份地位不说，江嫣现在看沙祺瑞真是有气，感觉像是一个臭小子来拐骗自己家的乖女儿，偏偏拐骗到手了还不带走，就把她留下，实在是…… 真想踹他两脚的。 大概是江嫣的目光太直接，沙祺瑞二话不说先跪下了，端木凤却了呆了一呆，喏喏想说什么又没说出。 “端木凤！”江嫣一拍扶手，沉声说道，“你看看你现在，哪里有一点大岭公主的气度！和亲，勉强算是你为国为民也就算了，可是就面对这么一个小子，你就变成这个样子？” 端木凤脸上的红晕顿时退去，只片刻，眼圈儿却红了：“母后……” “今日，就在本宫这里，当着皇上的面儿，把话都说清楚吧。今日之后，便不能再像之前那般。”江嫣说道。 端木凤有些不知所措的看了看江嫣，又看了看端木珖和还在昏迷的沙白湉，咬了咬唇，还是对沙祺瑞说道：“你就是不愿意做驸马，是吗？” 沙祺瑞……却着实不知道怎么回答。 就在今早，当端木凤跪在皇上面前请求去和亲的时候，他的心都快要跳出来了。 虽然也知道以大岭的国威，如今万万不可能将一个嫡公主嫁过去，可是端木凤这般自请，谁知道皇上心思如何呢？ 当时，他跪在端木凤身前，除了帮她挡住皇上有可能再扔过来的东西外，唯一想的就是若皇上有意开口想要答应，他就马上请旨。 请的，自然是求娶公主的旨意…… 可是，可是如今理智回笼，他的姐姐，大岭皇后又有了身孕，不管是小公主还是小皇子，他作为唯一的娘家人，作为亲舅舅，若只是个挂了爵名却无实权的驸马，又如何庇佑他们呢？ 难道他们一家子，都只能依靠着皇家的圣心吗？ 人心易变，尤其是在那个位置上…… 挣扎再挣扎，犹豫再犹豫，半晌，沙祺瑞都没有开口。 端木凤眼圈红的更厉害，眼中的神采却没有半分黯淡，她转身对着江嫣展颜一笑：“沙大人一身男儿铁骨，如今嫂嫂又有了身孕，他定不愿意只做个驸马的。” “驸马不得上朝不得入政，这是祖宗的规矩，没有为了一个人更改的可能。”江嫣实话实说道。 端木珖也叹口气，点了点头。(未完待续。) 第144章 解决（4）（八更，求月票嗷~） 端木凤眼中的泪水几乎要冒了出来，可是她仍旧笑着点头：“是，凤儿知道。” “那你准备如何？”江嫣看女儿这般，到底心软了，心想只要她坚持要嫁沙家这个小子，哪怕是皇家逼迫，下旨赐婚，也要让他屈服。 端木凤却摇摇头：“我不要嫁给他了。” 我不要嫁给他了。 她这样说道。 沙祺瑞心中猛的抽痛了一下，不由闭了闭眼睛。 他有预感，端木凤这次说的，是真心的。 端木凤低头快速擦了下眼泪，抬起头仍是笑着：“母后，我很羡慕嫂嫂。皇兄对她诸多上心，我也想找个这样的驸马。” “好，改日母后陪你一起选。”江嫣忍不住招招手，让端木凤走近她身边，“好孩子。” 沙祺瑞心中痛的厉害，却还是强撑着给江嫣狠狠磕了三个头，开口道：“是臣不知好歹，任凭太后娘娘，公主处置。只……万勿牵连皇后娘娘。” “也罢，如今是凤儿看不上你了，倒也没什么好处置的。”江嫣挥挥手，“至于皇后，她如今有孕，有为皇家开枝散叶的功劳，本宫赏还来不及。” “多谢太后娘娘。”沙祺瑞又叩了个头，顿一顿，对着端木凤又叩道：“多谢安平公主。” “罢了，这里也没你什么事儿了，你先下去吧。如今皇后有孕，你回家告诉沙大人和沙夫人一声，他们定然高兴。”端木珖说道。 沙祺瑞口中称是，却还是恭恭敬敬又对三人行完礼才离开。 待沙祺瑞身影消失，端木凤再也撑不住，哽咽的喊了一声“母后”，又哭倒在江嫣膝上。 “哎……”江嫣捋捋她的头发，也无话可说。 端木珖站在一边，见妹妹哭成这样，心里也很不是滋味。 不知道是端木凤哭的声音太大，还是沙白湉终于睡够了，这会儿正好醒来：“皇上……” “你醒了。”端木珖心中舒了口气，忙让人把刘御医开的安胎药端上来，“醒了就好，来。” 竟是半句不提沙白湉之前做的事情。 江嫣看的分明，待端木珖连哄带劝让沙白湉喝完药以后，便道：“你们两个也回去吧。有什么话好好说，皇后，你如今有孕，万事都要思量再三，刘御医到底是妇科圣手，本宫会让他每日去给你请脉安胎，你且好好养着吧。” “啊？”沙白湉呆呆的，显然还没明白当前的情况。 沙白湉醒来后，端木凤就没有再哭，只偶尔抽泣一声，这会儿看沙白湉傻呆呆，竟忍不住“噗嗤”笑出来：“嫂嫂还是快回去歇着吧，我可等着抱小侄儿呢。” “凤儿你……”沙白湉还想问问端木凤的情况，却被端木珖直接打横抱起：“儿臣告退。” 说完，便将她抱了出去。 端木凤忍不住又笑了两声，笑着笑着，却又哭了起来：“母后……” “好了，这会儿没人了，你随便哭吧。”江嫣摸摸她哭的汗湿的鬓发，心中叹了口气。 被端木珖一路抱回坤元宫的沙白湉还没搞清状况，明明昏倒之前她还在请求着和离，怎么感觉一觉醒来，所有事情都变了呢？(未完待续。) 第145章 有孕 “臣妾有孕了？”沙白湉倚着厚厚的枕头躺在床上，不可思议的问道，同时将手放在小腹上，“是说的臣妾吗？” “是。”端木珖这会儿既记得她要和离的事儿，又心喜她有孕，实在不知道该作何态度，在她床前站了片刻，竟转身出了殿门，去到院中看天。 巧珊却是一派笑模样：“老天保佑，老天保佑，主子这一胎来的太是时候了！” “是什么时候啊……对了，凤儿怎么了？”沙白湉想起醒来后看到的场景，问道。 巧珊当时守在殿外，哪里知道这些，只摇了摇头，将炉上温着的燕窝端来给沙白湉用。 端木珖在园子里冷静了半天，终于觉得自己可以心平气和的和沙白湉说话，便回到殿中，却一刹那瞪大了眼睛：“你，你在做什么？” 沙白湉将衣服解开，此时正看着自己白嫩嫩的小腹，手指还在上面戳啊戳，一脸的困惑。 听到端木珖的问话，沙白湉抬头看他：“这里面……有个小五小六那么大的孩子？” “……”端木珖无奈，坐在一边将她衣服盖好，“是，只是他如今还小的很，会在你腹中慢慢长大，十个月后才会出生。” “要那么久哦……”沙白湉不自觉的又摸摸小腹，“皇上，你说……他会长的像臣妾吗？还是会更像皇上一些？” 明亮亮的大眼睛就这样带着期盼的看着端木珖，看的端木珖心都酥了：“会像恬恬。” “嗯嗯嗯。”沙白湉笑着抬起脸，“那臣妾下次再生一个像皇上的。” 端木珖什么生气愤怒早就忘在了脑后，此时不由亲了亲沙白湉的小脸，只带些幽怨的说道：“可你还要离开朕？” “臣妾……”沙白湉又想起早上的事情，“凤儿和小瑞……” “今日他们在母后那里已经说了清楚，凤儿不想嫁小瑞了。”端木珖拿起她的手在嘴边亲了亲，“你也不要再忧心此事了。凤儿会选到一个她中意的驸马，而小瑞会成为我大岭朝廷中的基石，大家都会好好的。” “嗯……”沙白湉摸摸肚子，“有了他，臣妾也舍不得和离了……” “那你就舍得朕！”端木珖佯装恼怒，轻轻咬了一口沙白湉的小手。 沙白湉“呀”了一下，收回手来，却对着他嗤嗤笑：“舍得！” “狠心眼的坏丫头。”端木珖刮刮她的鼻子。 明显就是在说谎。 沙白湉继续笑着，又问了端木珖关于怀孕生娃的一些个傻问题，端木珖也不笑她，只细心答着。 侬侬细语时，正是情深处。 只是到底，端木珖心里还是存了个疙瘩。 事情看似就这样过去了，沙白湉开始了悠闲的养胎生活，而端木珖因为北夏使臣的到来却忙碌起来，端木凤便自告奋勇的来陪她。 “嫂嫂，怀孕的感觉怎么样？”端木凤托着腮问道，大哭一场后的她倒是恢复了以往的活泼。 沙白湉仔细感觉了一下，却还是有些挫败的答道：“没感觉……” “怎么会没感觉呢？他不动吗？”端木凤继续问道。 正好刘御医来请脉，听到端木凤的话，笑道：“要五个月才会动呢。” “五个月……”端木凤算了算，“正好是过年的时候呢！真好！” (未完待续。) 第146章 天定姻缘吧 临华殿中。 端木珖到底抽出时间，与沙祺瑞一起看了楼潇莫名塞给沙白湉的那封信。 信上并没有什么很严重的内容，只是楼潇再次诉说了下小时候的情谊，以及对沙白湉的难忘，并且邀请她有空便多去安合馆玩。 单这样看的话，只能算是封“情书”？ 沙祺瑞有些不自在，皇上为什么让他看这个…… “他这封信，是藏头。”端木珖脸色也不太好看，但是没办法，只能赶紧将沙祺瑞的注意力转移了。 沙祺瑞看了下每一行的首字，不由大惊失色：“皇上！这是……” 端木珖点点头，又蹙起眉来：“他竟然把主意打到皇后身上！” “若他真是那什么三皇子，等着北夏使臣到了不就可以真相大白，为何要这样费尽心思的要见皇后……”沙祺瑞也不解道。 那信上每一行的第一个字，连起来就是：楼某如今被关在牢中，若有可能，望与卿见面一叙，请务必前来。 “他为何要单独见皇后？”端木珖皱紧眉问道。 沙祺瑞一惊，马上道：“皇后与此人定没有什么要私下见的……” “你想哪儿去了？”端木珖不满的看他一眼，自己媳妇他还能不了解？除了脑子偶尔不清楚，其他哪里都好，“朕只是觉得这楼潇实在让人捉摸不透。” 沙祺瑞暗暗松了口气，他就怕因着楼潇这封不知所谓的信，让皇上对自家姐姐有了疑心，而且两人小时候确实见过一面，若是有藕断丝连之嫌，可是麻烦了。 端木珖没注意沙祺瑞在想什么，只皱着眉瞪着那封信，终于还是忍不住道：“随朕再去天牢一趟。” 若不出意外，明日北夏的使臣就要到了，今日必须要去问个清楚。 沙祺瑞自然应下，他心中的谜团也不比端木珖少。 两人到了天牢，如上次一样，谁也未带，径直走到楼潇面前，端木珖也懒得多说什么，将那信直接扔在楼潇面前。 楼潇微微挑眉，竟然还是一笑：“果然还是你来了……” 声音中无不遗憾。 “朕之皇后可没时间，可惜了，这般有文采的信，她却是拆都没拆，便直接给了朕。”端木珖好整以暇的看着楼潇。 楼潇点点头：“猜到了。” “那你把朕约来，是有事？”端木珖也不恼，只问道。 “你不怀疑她？”楼潇挑眉问道。 端木珖呵呵一笑，显然不准备回答他这个显而易见是挑拨的问题。 楼潇耸耸肩：“明日使臣就该到了吧，你还不准备放了我？” “到了再放也不迟。反正……你是有罪名的。”端木珖沉声答道。 楼潇蹙起眉，这人，怎么抓住一个把柄还不放了？“你不怕两国交恶？” “北夏来求亲，还会与朕交恶？” “……求亲？” “对，说是求娶公主，嫁与北夏三皇子为正妻。” “……三皇子？”楼潇脸色甚是古怪。 “嗯。”端木珖看他脸色这般，更是愉悦，“怎么，难道三皇子本人还不知道？” 楼潇好笑的摇摇头：“那个老头子，总出这一招。不过，皇上也不见得会应允吧？毕竟大岭强盛，不必为此送出公主。” “你错了，朕已经允了。”端木珖心情甚好的补充道，“正好皇叔家的林阳公主已近而立还未出嫁，那三皇子年岁不小也至今未娶，想来是天定姻缘吧。” (未完待续。) 第147章 恶趣味的小皇帝（十一更，求月票嗷嗷嗷~） 林阳公主？ 楼潇到底在京城生活多年，与达官贵人也多有来往，此时不仅想起一个人，脸色微微有些扭曲的问道：“皇上说的，可是……靖王爷家的林阳郡主？” “朕已经下旨认她为义妹，也是太后的义女，如今已是林阳公主了。”端木珖好整以暇的看着他，还想单独约见他家恬恬？还敢写情书偷偷塞给她？ 当然，虽然他相信恬恬就算看了那封信也不一定看出是藏头，就算看出藏头也不会来见他，但是此人！胆大包天！ 醋坛子的小皇帝微微挑眉着看向楼潇。 楼潇嘴角微微抽搐，那个林阳郡主，马上三十了却还嫁不出去。一个郡王府的嫡女，这般只有一个可能…… 无盐之貌！ “皇上，北夏是求亲，不是求仇啊……”楼潇实在哭笑不得。 且不说他是怎么成了那个三皇子，但是北夏老国王对他倒是宠爱非常的，也常忧心他的终身大事，多次明示暗示甚至往他床上送过女人，可是他一直没应。 估计是老国王心急，甚至曾经说过只要他娶亲，便马上立他为储君，可是他……还是拒绝了。 如今倒好，直接拿他来和亲了…… 楼潇脸上青红交替，看着微微得意的端木珖，和笑容满面的沙祺瑞，却实在无话可说。 是啊，对于北夏来说，大岭可是强国，如今求娶公主，人家应了便已经是天大的恩赐，难得还轮得着你再挑三拣四嫌公主太丑太胖太老吗？ 深感被自己搬起的石头砸脚的楼潇无奈跪下道：“叩谢大岭皇上圣恩。” 算了，娶就娶吧，娶了便高高挂在那里，当个吉祥物什么的也行吧…… 端木珖满意了，却还有一个问题没得到解决：“不若，朕与你做个交易如何？” “什么交易？”楼潇心灰意冷。 “你告诉朕，你是怎么成为这三皇子的，朕就不把林阳公主许配给你。”端木珖勾唇说道。 沙祺瑞忍不住想在他背后捂脸，皇上怎么越发……恶趣味了？ 楼潇嘴角抽搐的更厉害，他发誓，他在这个皇上脸上看到的绝对是那种无耻的威胁！ 他单身至今，自然是对正妃苛求甚多，如今得知要娶一个无盐公主，心中肯定不愿，而这会儿端木珖又抛出这么一个橄榄枝，大概认为他定会接下吧？ 可惜了，这涉及到他最大的秘密，所以：“不必，我愿娶林阳公主为正妃。” 端木珖挑了挑眉，难免有些失望。 楼潇在北夏的那些年，他确实查不出，一个大岭人却混成了北夏的皇子，此事实在匪夷所思，若是能知道内情，那不仅是楼潇，连北夏都在自己手中有了把柄。 可惜了。 端木珖不满的看了眼楼潇，点点头：“待明日北夏使臣到来，朕便会放你出去，同时为你和林阳公主赐婚。” “谢皇上。”楼潇无奈道。 端木珖没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但到底也算摆了楼潇一道，虽有些不甘却也无法，便离开了天牢。 不过，离开前，他还是给楼潇留下了一样好东西。 刚回到临华殿，宁连便来回禀道：“皇上，奴才查到是谁走漏的消息了。”(未完待续。) 第148章 机会？（十二更！爱你们！求月票票！） 端木珖站了一站，才想起宁连说的是早上沙白湉很快便得知端木凤自请去和亲的事情，便皱紧眉问道：“是谁？” 宁连躬身在端木珖耳边说了一个名字。 “他？直接去坤元宫散播的信息？”端木珖问道，显然有些不信。 宁连看了看沙祺瑞，不知道该不该回答。 “但说无妨。”端木珖道。 宁连应了一声，想了想，从头说起道：“这小德子原也只是个泡茶的，倒是宜妃娘娘每次前来，身边的宫女蜜儿都会去找小德子说话，还常给他送些点心荷包什么的，一来二去，这小德子就对蜜儿上了心，早上安平公主来的时候他正好当值泡茶，大概是听到了一二，便跑去告诉了冼雅宫。” “宜妃……”端木珖冷笑一声，“宜妃的胆子，越发大了。” 沙祺瑞却道：“可是臣不解，为何安平公主自请去和亲这种事情，宜妃娘娘会想知道呢？她又如何得知，皇后娘娘会对此事上心呢？” 端木珖点点头：“看来宜妃窥视皇上，窥视皇后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 否则，便是安平公主自请和亲这种小事都懂得拿来利用？ “宜妃娘娘将消息递到坤元宫，定是为了让皇后娘娘与皇上起嫌隙的。这般推测，估计皇后娘娘从她的人嘴里听到的，不只安平公主这一件事吧……”沙祺瑞忧心的说道。 端木珖微微一滞，想起几次他去坤元宫，沙白湉都有些不开心，虽然不一会儿就被他哄了过来，可到底积少成多，还好此次有太后提醒他发现的早，而且恬恬恰好有身孕分散了注意力，应还来得及。 “去问问坤元宫的首领太监梁山，还有近身伺候皇后的宫女，看看平日里坤元宫都嚼过些什么舌根，还有早上那消息，最早是谁喊出来的。”端木珖吩咐道。 宁连忙去办了。 沙祺瑞有些担心的看着宁连的背影。 他这个姐姐，几乎可以算得上是不通庶务，不谙世事，想的也简单，若真有人长期在她耳边说着什么事情，只怕对她的影响不会小。 “皇上，臣……实在担心皇后娘娘。娘娘如今有孕，本就容易多思多虑，若身边再有小人作祟，臣……”沙祺瑞也顾不得其他，直接跪下对端木珖说道，“臣擅自揣测后宫之事实在越矩，可是……” 端木珖点点头，让他起来：“朕明白，是朕疏忽了。” 想一想，又道：“你也不必太担心，朕看皇后近来心情还好。坤元宫中得用的宫人都是朕亲自安排的，想来宜妃的手，还伸不那么长。” 沙祺瑞舒了口气：“是，臣多谢皇上。” 端木珖没再说什么，很快又有大臣求见，只道明日中午时分，北夏使臣便会进宫云云…… 冼雅宫。 “可确定了？皇后确实有孕了？”宜妃攥紧了拳头问道。 一个大宫女打扮的跪在地上低声说道：“不会有错，刘御医今日已经去了一遍，坤元宫也熬起了药，偏偏伺候皇后的大宫女和嬷嬷脸上都是带笑的……早上，早上皇上亲自将皇后娘娘从宁圣宫抱回了坤元宫，不少人都看到了。” “有孕……”宜妃咬了咬唇，忽而一笑。 皇后有孕，便不能侍寝，如此，岂不是其他妃子的机会么？ (未完待续。) 第149章 宜妃的小心思 而如今，这后宫中，不仅有自己一个妃子么？ 宜妃思来想去，总觉得这是个好机会，至于皇后有孕……生不生的下来还两说呢，不如先让她得了这个侍寝的机会…… “蜜儿，你去打探一下，皇上今晚几时去坤元宫。” 若是可以，路上她倒是愿意与皇上巧遇一番…… 那个叫蜜儿的宫女领命而去，宜妃坐在原地没动，红红的指甲掐了把花瓶里的牡丹：“皇后有孕……本宫该去看看才好呀。” 只是今日天色有些晚了，宜妃想着也不好明日再去，便着人匆忙备好贺礼，蜜儿却这时候回来，急急忙忙道：“娘娘，可不好了！小德子不见了！” “不见了？”宜妃一怔。 蜜儿搭上小德子这条线，虽然用处不太大，但是皇上在没在临华殿，几时出去的这些事情小德子倒是都能知道，偶尔还能探听个事情，倒也有用。 “什么叫不见了？”宜妃不解。 “今日本该是他当值，可是奴婢找过去，却不见他，再去他住所也没有人，问了旁人也都说不知道他去哪儿了。”蜜儿皱眉道，“娘娘，会不会是……皇上发现了？” “什么？”宜妃完全没想过这个可能，再一想被皇上知道的后果，顿时心神大乱，后退几步坐在椅子上，不知所措的想了半天，又起身走近抓住蜜儿的手：“好蜜儿，你再去坤元宫看看云香那里怎么样了。” 蜜儿点点头，又劝道：“娘娘如今也不用想太多，许是那小德子去哪里玩了……奴婢，奴婢也只是胡乱猜的。” “先去看看云香吧。”宜妃拍拍她的手，不再多说什么。 临华殿的小德子，坤元宫的云香，都是宜妃刚发展起来没多久的钉子，才派上几次用场，若是这样就被人拔了，实在是可惜，只怕皇上一审便知道他们是谁的人，到时候，自己这边可该如何是好…… 宜妃坐立不安的等了一会儿，蜜儿倒是腿脚利索，两盏茶的功夫便回来了，宜妃远远瞧见她一脸笑容，便放心下来。 看来云香那里是没有事儿。 “这个小德子也太不靠谱！娘娘放心，下次奴婢见到他定会说他！”蜜儿笑着扶宜妃坐下。 宜妃也松了口气：“算了，他也有自己的事情嘛。蜜儿，你还是去临华殿附近转转，看皇上什么时候会去坤元宫。” “是。”蜜儿卸下心头一块大石，此时嘴便格外的甜，“没准儿皇上今晚就来咱们冼雅宫了呢！” “你呀。”宜妃也笑起来，“快去吧。” 蜜儿领命而去，宜妃坐在椅子上，刚刚放松一下心神，却再看到那尊天女送葡萄的翠玉摆件，想起皇后肚子里那个孩子，却又蹙起眉来…… 沙白湉尚不知外面发生的这一切，只兴致勃勃的与端木凤聊了一下午，倒也没说什么正事，东拉西扯的两人还聊的很欢，待周嬷嬷第三次进来让沙白湉休息一会的时候，端木凤才依依不舍的离开：“嫂嫂，明儿个我再来啊。” “一定要来啊！”沙白湉也依依不舍的摆摆手，随后却又歪了歪头。 怎么，放弃了小瑞的凤儿，好像变的更耀眼了呢？ (未完待续。) 第150章 圆满 “娘娘可是困了？歇一会儿吧。往常还歇个午觉，今日也没歇，可千万别累着。”周嬷嬷体贴的将沙白湉靠的枕头调低。 如今沙白湉有孕，周嬷嬷几乎完全取代了巧珊，成为了她身边侍候最贴身的宫女。 沙白湉被她一说，忍不住打了个哈欠：“还真有些困了。”再看看外面天色已经擦黑，“不知道皇上还来用晚膳么？” “皇上今日事忙，大概会过来的晚一些，娘娘先休息一会儿吧。”周嬷嬷看沙白湉这般，便服侍着她躺下。 沙白湉倒是真困了，但还不忘叮嘱道：“皇上来的时候叫醒本宫。” “是。”周嬷嬷笑着给她盖好被子，便轻手轻脚的出去了。 只可惜，直到沙白湉睡醒，外面已经星月高悬，端木珖也没来。 “皇上身边的宁公公来过了，说今日几位大臣都在商议明日北夏使臣到来的事情，怕会太晚，皇上便准备歇在临华殿了。”周嬷嬷和巧珊进来伺候沙白湉起身，并回道。 沙白湉有点儿不开心，可到底还是懂事的点点头：“皇上辛苦了。” 似乎知道自己有孕后，这才不过一个白天的时间，她便越发爱黏着端木珖了。 “宁公公还说了，皇上叮嘱过，娘娘想用些什么就用些什么，不必拘着，只是那安胎药是必须要喝的。”周嬷嬷又道。 沙白湉马上苦了脸。 早上她在圣宁宫昏倒，醒来的时候心神还有些不清醒，喝了一碗药也没觉出什么，只是中午的那碗她却是怎么也喝不下去了，最后还是端木珖百忙之中急匆匆赶了过来连哄带吓的才让她喝下去。 晚上这碗…… “周嬷嬷，那个太苦了……可不可以让刘御医换个方子啊。”沙白湉央道。 周嬷嬷却笑的一脸褶子：“皇后娘娘诶，良药苦口，再说了，也不用您天天的喝，只这几日，因为月份太小胎相不稳，娘娘近日又思虑极多，还是稳妥些好。” 沙白湉叹了一声，也无话可说，只是连晚膳最喜欢的梅花肘子都没吃上几口便撤了。 憋着气喝完药，沙白湉赶紧塞了两个蜜饯，随后便梳洗完躺在床上，忽然觉得这一天过的好漫长…… 凤儿，小瑞，皇上，自己…… 还有，宝宝。 沙白湉一手放在小腹上，不由自主带出一个笑来，如此便沉沉睡去。 端木珖来坤元宫的时候，已经是子时之后了。 问了问沙白湉今日的起居之后，端木珖点点头，却又莫名的提起一个人：“宫里可有一个叫云香的宫女？” 掌事宫女白晴皱眉细细思量半天，才谨慎答道：“是有这么个宫女，却是在外面侍弄花草的，不曾进屋里伺候过。” “嗯。”端木珖点点头，回头看宁连。 宁连意会，跟白晴打听了云香的住处，直接带了几个小太监去了。 端木珖进了内室，看到沙白湉的睡相，虽然像往常一样手和脚都甩了出去也蹬开了被子，但是左手却放在小腹上，仿佛保护什么一样。 “恬恬……”端木珖无声的微笑了一下，低头亲了亲沙白湉的额头，这才觉得今日算是过的圆满了。 沙白湉早上醒来的时候，端木珖却已经走了，白晴等人得了吩咐，也没特意告诉她皇上来过。 沙白湉用完早膳，思来想去的坐不住，正准备去临华殿去找端木珖，外面却来报，宜妃来了。 (未完待续。) 第151章 你错了 “宜妃？”沙白湉有些不解，“她来做什么？” “应是来恭贺娘娘有孕的。”白晴在一旁说道，周嬷嬷却提醒说：“娘娘别靠她太近。” 这宫里的女人啊，待的久了，谁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情。 沙白湉坐在上首，看着宜妃进来，果然是来贺她有孕的：“臣妾恭贺皇后娘娘，也要恭喜皇上。昨儿个知道娘娘有了小皇子，臣妾欢喜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呢，在库里选了半天，才找到这么几个寓意好的，希望娘娘和小皇子都平平安安呢。” “宜妃有心了。”江嫣看了一眼，都是些个玉器摆件什么的，倒也没太在意，直接让白晴收起来了。 “娘娘身子可还好？臣妾，怎么闻着有股药味呢？”宜妃左右看看，一副担心的样子。 说起这个，沙白湉就不太高兴，早上的那碗药已经热了三遍了，可是她实在是喝不下…… 看沙白湉变了脸色，宜妃心中猛的一喜，好在脸上还把持的住，带着忧心的说道：“娘娘吉人自有天相，和小皇子定会平平安安降生的。” “娘娘只是用些安胎的药方，并无大碍，多谢宜妃娘娘关心。”周嬷嬷笑眯眯的说道。 沙白湉脸上表情更难看了，甚至有些个坐立不安起来。 这一切落在宜妃眼里，那便是沙白湉这一胎有问题啊！眼瞅着就要保不住啊！什么保胎药！定不是那么简单的！ 本还有些犹豫的她，此时却对来时未成形的那个想法跃跃欲试起来：“臣妾就说呢，娘娘定是无事的。只是……娘娘如今有了小皇子，也不好伺候皇上，是否……”说完，拿起帕子掩嘴一笑，“其实臣妾也不该来说这个，只是娘娘知道，昨儿个娘娘刚诊出有孕，不管如何皇上都是欢喜的，晚上却为何没来陪娘娘呢？” “为何？”沙白湉不由自主的问道。 宜妃笑的更是娇媚：“还不是娘娘现在没法子伺候皇上，皇上也不忍让娘娘为难么。” “为难什么？”沙白湉不太明白。 “哎，娘娘知道，皇上昨晚独宿在临华殿的。”宜妃捋捋头发，昨晚上蜜儿子时才回来，皇上那会儿还没出临华殿，定是宿在那里了，“还不是怕来到后宫难办？若是来娘娘这里，娘娘有了身孕又不方便，若是……”说到这里，她眼波转了一转，复而笑笑，并未说出那句话，“岂不是让娘娘难过？” “若是什么？”沙白湉现在倒是希望宜妃长篇大论的说下去了，这样只要她在，周嬷嬷便不会逼自己喝药。 “若是去了臣妾宫里……”宜妃一脸羞涩，“娘娘也该大度些才好。” “哦……”沙白湉了然的点点头。 宜妃翻来覆去说的不就这点儿事么？ 她如今不能和皇上太过亲近，所以皇上不愿来她宫里，也不好去别人那里怕她伤心。 沙白湉再点点头：“皇上果然是体贴本宫的。” “……”不应该是这样啊？ 宜妃瞪着眼睛看向沙白湉，还没等她说话，一旁的周嬷嬷已经笑眯眯道：“娘娘，用药的时辰到了，再晚怕就耽误了。”说完，又对宜妃一福身道：“宜妃娘娘刚才的意思，奴婢也听明白了，只是，宜妃娘娘大概估量错了一件事。” “什么？”宜妃不解。 (未完待续。) 第152章 人家是自愿哒 “昨儿个皇上是忙到挺晚，不过皇上到底惦记皇后娘娘，虽然已经夜深，但还是来了坤元宫。”周嬷嬷笑的和蔼，说的话却刺心，“奴婢记得，那会儿得又子时过半了，皇后匆匆而来，先详细问了娘娘的起居，又待到上朝的时辰才走的。” “什么？” 两个声音同时响起，却是沙白湉和宜妃同时出声。 沙白湉惊喜的看向周嬷嬷：“真的吗？怎么本宫一点儿都不知道？” “皇上叮嘱奴婢们不必特意告诉娘娘，而且怕打扰娘娘休息，皇上自己都是轻手轻脚的呢。”周嬷嬷笑道。 沙白湉忍不住高高扬起唇角，只觉得心里像吃了蜜一般的甜。 “所以娘娘也不能拂了皇上的好意呀，早上上朝前，皇上特意嘱咐过，要娘娘好好吃药的。”周嬷嬷赶紧说道。 “拿来本宫这就喝光！”沙白湉高兴了，也豪气了，拍着胸脯准备喝药。 周嬷嬷自然乐意，赶紧让人端了一直温的药过来，沙白湉只微微皱了下眉，便一口气喝光了。 巧珊眼疾手快的塞了两颗蜜饯到沙白湉嘴里，但到底还是苦的她皱了半天眉。 宜妃已经完全懵掉，直到沙白湉喝完药又喝了一盅红枣茶，才回过神来，强笑着说道：“皇上对娘娘实在体贴极了。” “也还好吧。”沙白湉倒是实在，却一句堵的宜妃心里更难受，不由说话便有些个冲了：“皇上对娘娘这般好，娘娘也要多为皇上想想才是，如今娘娘有孕，便不该再将皇上强留在身边！” 沙白湉微张着嘴，看着有些激动的宜妃，好像不知道该说什么一般。 宜妃倒是自己先意识到不妥，赶紧行礼道：“臣妾一时心急，也是为着皇后娘娘的名声考虑，才有些放肆了，还望娘娘见谅。娘娘用了药，还是多休息吧，臣妾先回去了。” 说罢，也不等沙白湉是何反应，竟然直接便走了。 周嬷嬷有些不满的看了眼宜妃的背影，只觉得她这些话说的确实太放肆了，再看看沙白湉，却仿佛还没回过神一般。 “娘娘？可要回去歇着了？”周嬷嬷对巧珊使了个眼神，巧珊机灵的走到沙白湉身边道：“主子坐了这大半天了，怕有些累了吧？” “周嬷嬷，本宫有孕，皇上……皇上便真的不能来坤元宫掌灯了么？”沙白湉不解的问道。 周嬷嬷一时语塞，这让她怎么说呢…… 本是应当如此的？可是太上皇和太后的例子在那里，她怎么敢说这样的话？而且当今皇上明显也如同太上皇一般，连皇后小日子都要过来，肯定不会管这些的。 可是，女子有孕，确实不能……行那敦伦之事…… 周嬷嬷思量半天，终于说到：“还是看皇上的心思吧。” “皇上的心思？”沙白湉重复了一遍，随后茅塞顿开般高兴起来，“对哦！皇上最大！他愿意来，便没有人可以说不许他来！哈哈哈，哼，谁说是本宫强留皇上在身边，明明想皇上自愿的！哼哼！” “谁说你强留朕了？”端木珖的声音传来，他竟是这个时候来坤元宫了。 (未完待续。) 第153章 甜甜软软 “皇上来了。”沙白湉高兴的转身就要往端木珖怀里扑，却在下一秒被他拦住：“站那儿别动！” 他快走几步，到沙白湉身前，微微蹙眉道：“有孕了还这般，慢慢走路不会吗？” “知道啦！”沙白湉冲他不好意思的吐了吐舌头，又问道：“怎么皇上这会儿过来了？刚下朝吗？可用了早膳了？” 沙白湉不过是一日一夜没见到端木珖，这会儿便如同隔了三秋一般，感觉有好多好多话想对他说。 端木珖神色微微松下，唇角也有些笑意：“是刚下朝，还未来得及用膳，怕你不喝药，过来看看。” “臣妾喝过啦！”沙白湉邀功一般的说道，“昨晚，今天，都有喝呢。” “乖。”端木珖目光宠溺，随后又想起刚刚的事情，面上神情变冷：“刚是宜妃来过了？” 沙白湉发现他神色不对，便闭紧了小嘴，只严肃的点了点头。 “她说什么让你生气了？”端木珖神色更冷。 沙白湉却摇摇头，疑惑道：“没有呀，宜妃还劝臣妾好好吃药呢。” “……”端木珖还是不放心宜妃，只是如今有他国使臣来访，实在不是处置后妃的好时机，可是这宜妃如今行事实在不妥…… “宁连，去各宫传朕旨意，如今皇后有孕须得静养，不许任何人来打扰皇后。” 宁连刚想应下，沙白湉却反对道：“不要嘛皇上，凤儿还说今儿来找臣妾玩呢！要不然臣妾自己待着也没意思……” 如今周嬷嬷不让她出去乱跑，每日里有多半日都躺在床上，若再不许人探望，那她真的要无聊死了。 “公主无事的，朕是怕那些不知所谓的人打扰你。”端木珖捏捏她的手，一起往寝殿走去，同时说起正事：“过一会儿北夏使臣就要到了，朕只怕今日会忙的厉害，便先来看看你。晚上你也一起去天佑宫，与北夏使臣一同用宴。” 沙白湉乖巧的点点头，到底也是心疼他：“皇上在臣妾这里用早膳吧？” 端木珖没有点头也没说什么，只看着她重新坐在床上，才上前道：“来不及了，朕回临华殿吧。你好好休息，若有什么不舒服便马上来告知朕。” “好。”沙白湉再次乖乖应道。 大概是沙白湉今日实在太乖，端木珖心中不禁软成了一汪蜜，又甜又妥帖，当下也顾不得还有周嬷嬷巧珊等人在身边，直接上前在她额头吻了吻，便走了。 沙白湉眨眨眼睛，捂住刚刚被端木珖亲了一下的地方，吃吃笑出声来。 周嬷嬷早就习惯了太上皇和太后的小腻味，此时便如同没看见一样继续该做什么做什么，只在心里笑两声这皇上果然如太上皇一般呢，而巧珊早就红了脸不好意思再看沙白湉，直到被周嬷嬷赶出去准备点心，才松了口气。 哎，皇上对主子那么好呀…… 周嬷嬷看再无旁人，清咳一声，对沙白湉说道：“奴婢看着，皇上对娘娘，可真是情深义重。” 沙白湉摸着脸笑的更开心了。 “只是……娘娘如今有孕……那宜妃的话虽不中听，却也有一句是对的。”周嬷嬷继续道。 (未完待续。) 第154章 孕中那事儿 “什么？”沙白湉看向周嬷嬷。 虽然相处的时间并不太长，但是端木珖与她说过，周嬷嬷是伺候过太后，又照顾他和凤儿长大的老嬷嬷，让沙白湉多听听她说的。 “娘娘月份还小，身子也不稳妥，还是不要与皇上太过亲近的好。尤其，尤其是房事上，娘娘可千万不要任着皇上性子来呀。”周嬷嬷拼着一张老脸通红，还是说道。 沙白湉不太明白：“什么意思……” “……”周嬷嬷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她也是从沙白湉进宫就来坤元宫伺候了的，只是平日里沙白湉惯用自己带进宫的人，虽然资历是有的，沙白湉对她也是信任，可是这会儿让她与小姑娘再详细解释这个，实在是抹不下脸来。 而且，周嬷嬷觉得自己已经说的很明白了…… 两人正大眼瞪小眼对持着，外面通传，说太后娘娘来了。 周嬷嬷马上松了口气，赶紧迎了江嫣进来，又附在她耳边小声说了些什么，江嫣忍不住笑开：“本宫知道了，那本宫与皇后说吧。” “多谢娘娘。”周嬷嬷说完，就赶紧出去准备茶水去了。 江嫣笑眯眯的看着沙白湉：“可好些了？” “多谢母后，臣妾一直很好呀。”沙白湉也笑道。 “刚刚……咳，皇上与你做什么了？”江嫣不无好奇的问道。 没办法，周嬷嬷言语不详，只说皇上早上来了那么一会儿就要与皇后那般亲近亲近云云，让太后娘娘与皇后说说。 只江嫣想着，众目睽睽下两人肯定也干不了什么，估计是形容亲密些，周嬷嬷便如临大敌了。 说起这个，沙白湉的脸也不好意思的红了一红：“他……他就，就是……”就算面对像母亲一样的太后，到底是才嫁人三年不到，沙白湉还是说不出口，只害羞着指了指自己的额头，便把脸蒙在了被子里。 江嫣要笑岔气了。 估计是她和太上皇端木宸平日里腻歪习惯了，端木珖竟然也嬷嬷宫女面前亲了口自己的小皇后，可是不管是被亲的，还是看到的，都是这么一副样子，实在太有意思了。 “母后别笑了……”沙白湉听到江嫣的笑声，闷闷的说道。 江嫣想沙白湉到底面嫩，忍了又忍，才止住笑来，随后拍拍她还埋在被子里的头：“皇后与皇上伉俪情深，本宫很是高兴。” “嗯。”沙白湉把脑袋从被窝里抬起脸，脸红扑扑的看着她，“多谢母后。” “不过，周嬷嬷不是也说与你了？有孕前三个月还比较凶险，不可与皇上同房呀。皇上那边，应该也有太医说着。只是你们年轻夫妻，还是要控制些好，好在三个月后若胎相平稳，倒也无妨，只是有些事情要注意一些……”江嫣乐呵呵的与沙白湉说道。 她独宠一生，又生了四次孩子，自然有经验的很，只是沙白湉却越听越脸红，越听越害羞，越听…… 越是想念起端木珖来。 待到江嫣说够，起身离开，沙白湉还脸红红的抱被坐着，心里却全是端木珖的影子。 偏这会儿，巧珊笑盈盈的过来说道：“主子，临华殿刚来人说，那北夏使臣已经到了，皇上派人来与主子说一声，若主子身体无恙，晚上便一起去呢。” (未完待续。) 第155章 北夏公主（1） “无恙！自然无恙！”沙白湉想到早上端木珖说的今日忙的很，好不容易有个见他一次的机会，沙白湉自然要去了。 巧珊笑着帮她拿好鞋：“那主子早些用午膳吧，下午睡一会儿，晚上才更有精神呢。” “好！”沙白湉二话不说便坐起身要下床，却吓的巧珊脸色都变了又变：“主子诶，您可慢点，慢点……” 沙白湉却觉得自己精力充沛呢！ 只是等了她半下午的端木凤才不这样想…… 从未时等到申时的端木凤好不容易等到沙白湉起身，有些哭笑不得道：“嫂嫂越发好睡了。” “咳，凤儿什么时候来的。”沙白湉有些不好意思，谁知道她睡的那么沉呢，还睡那么久呢，平时也就半个时辰就起来了。 端木凤嘻嘻哈哈和她说了几句玩笑话，忽然正了脸色道：“嫂嫂，凤儿有一事要先与你说。” “嗯嗯你说。”沙白湉就着巧珊的手喝了一口红枣茶，还带着些刚起床的惺忪。 端木凤抿了抿唇：“今日，子墨来找我，说起接待北夏使臣的事儿。那北夏也不讲究，简直是事情一桩接一桩的出。”她想了想，却还是不知道该从何说起，只瞪着圆溜溜的眼睛看着沙白湉。 沙白湉看她这样，知道事情恐怕与确实挺要紧的，要不然她也不会专门过来等这么久了，便起身利索后，打发人全出去了，才问端木凤道：“什么事？” “那北夏国不知道是怎么想的。”端木凤又说了这一句，才继续道：“走到半路才发来文书，说想求娶公主，这也罢了，好歹咱们还有个准备的时间。今日进京，子墨奉命带人去保护使臣，才发现……才发现来的人群里，竟然还有女眷。” “女眷？”沙白湉不解。 “或许是个公主吧……只是暂时还没明说是个什么身份，只子墨看着有个做软轿带面纱的……”端木凤说着，偷眼去看沙白湉的表情。 沙白湉却只是点了点头：“还来个公主啊。” “是啊，而且据说晚上的宴，她也会去呢。”端木凤意有所指道。 沙白湉却嘿嘿一笑：“那正好，本宫还没见过异域的公主呢。凤儿，你说她长什么样？会不会和咱们不一样？之前就听说北夏那边的人鼻梁和眼睛都很奇怪呢。” 端木凤话已经说到这样，看沙白湉还是这幅样子，便不由有些无奈：“嫂嫂不担心？” “担心什么？”沙白湉眨眨眼睛，“该你担心吧？” “……我担心？”端木凤实在跟不上这个小嫂嫂的脑回路。 “人家来了个公主，会不会是想找个咱们的公主比试一下。凤儿！嫂嫂看好你！上吧！”沙白湉比划了几下小拳头，一副为端木凤打气的模样。 端木凤已经惊呆。 她根本不是这个意思好吗！ 等等，不止是她，所有人也都不是这个意思好吗！ “嫂嫂……”端木凤实在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可是总觉得，应该让沙白湉提前有个准备，“人家说不定，是冲着皇兄来的呀。” (未完待续。) 第156章 北夏公主（2） “唔？难道还要你皇兄下场与她比试比试？比什么？琴棋书画还是绣花？噗哈哈……”沙白湉说着，自己就先笑了起来。 “……”谁家是千里迢迢带个公主来比试绣花啊？ 只是面对沙白湉睡的红红的脸还带着促狭的笑，便是端木凤心中再无奈，也笑了出来。 她这个嫂嫂，确实与众不同，却又傻的可爱。 “嫂嫂，那北夏国要娶走咱们一个公主，大概还想嫁进来一个公主呀。”端木凤也不绕圈子了，直接说道。 沙白湉点点头：“有来有往，也挺公平。” “……嫂嫂不知道嫁给谁？” “嗯？”沙白湉不解，“京中贵硕子弟那么多，本宫也猜不到呀。不过谁都好吧，那公主应该很漂亮吧？真想见见呢！” 端木珖彻底败了，干脆一股脑的和她说明白：“嫂嫂，我担心那公主是冲着皇兄来的。嫂嫂且想，若是北夏有意将公主嫁给贵族子弟，肯定会像求亲公主一样提起告诉咱们，让咱们提前准备着人选，而不是如今直接将人带进京城来，还要参加晚上的宴请。” “你的意思是，那公主，想进宫为妃？”沙白湉眨眨眼睛，有些难掩诧异。 在她心目中，公主应该是很尊贵的，哪里能去给人家做妾呢？ 便是嫁给普通皇子，公主也应该是正妃吧，不必做个妾室强？ “大岭如今强盛，皇兄又未及冠，而且膝下尚无皇子，这么好的人选，北夏不会放过的吧。”端木凤看着沙白湉，有些忧心，“嫂嫂……” 即便是端木凤成长环境和谐，可是正妻有孕，新鲜的小妾趁机上位的事件，在这京中可是数不胜数，即便是宫中，也不敢说就没有这种可能。 当然，她还是很相信自己哥哥的，但是这种事情，还是要嫂嫂提前做好防备呀！ 沙白湉是真的怔了一怔：“你是说，你皇兄……也会纳她吗？” “纳不纳的，凤儿也不敢确定，只要别……别让她分了宠去就好吧？”端木凤小心翼翼的说道。 沙白湉默默拿起杯子喝了口茶，本还雀跃的心情跌到低谷。 端木凤看着沙白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蔫了下去，心中也不忍，只能劝道：“这些都是我胡乱猜的，随便说与嫂子听听，不管怎么样，嫂子心里有数才行呀。” 沙白湉还是那样蔫巴巴的点点头。 端木凤无奈，只得再给她打气道：“嫂嫂是金尊玉贵的皇后娘娘，不管什么公主皇妃，到了嫂嫂跟前也只有行礼的份儿，而且皇兄一向疼爱嫂嫂，如今嫂嫂又有孕，来日给我生个白胖的小侄子，还怕皇兄会不喜欢么？” 沙白湉似是受到一些鼓舞，忍不住摸了摸肚子。 “嫂嫂这样的相貌，这样的品性，又与皇兄是少年夫妻，他北夏来一个公主怎么了，便是来是个，咱们也不怕呀！”端木凤激励她道，眼看只恨不得站在凳子上为她摇旗助威了。 沙白湉摸摸脸，又抚了抚小腹，顿时也来了精神：“对！你皇兄，他是本宫的！”随后一摆手，“走，凤儿，陪我选选晚上吃宴的衣服去！” 她的男人，自然是她来保护！什么公主，也只有看两眼的份儿！ 端木凤目瞪口呆一瞬，随后笑倒在软榻上。 这个嫂嫂，可是真的有意思。 (未完待续。) 第157章 北夏公主（3） 很快到了晚上。 端木凤虽然身份贵重，可到底是未嫁的姑娘，此番也不好在人前出现，只匆匆忙忙陪沙白湉准备好一切便先离去了。 装扮完毕的沙白湉如同一只准备战斗的小公鸡一样，独自一人带了几个宫女，便雄赳赳气昂昂的往临华殿走去。 宁连竟然守在门外，见沙白湉来了，忙迎上来：“皇后娘娘来了。” “皇上还在忙吗？可得空了？”沙白湉也停在门口，没敢进去。 按理说，应该是端木珖去坤元宫寻她，两人一起去的，只是端木珖今日仿佛忙的很，眼看时间要到了，她才不得不寻来临华殿。 宁连不由咽了口口水，硬生生挤出一个笑来：“还在忙……” 话音刚落，里面却传来脚步声，随后大门打开，竟是端木珖刚要出来。 沙白湉见状，忙行了个礼。 端木珖看起来心情竟然不错，伸手扶起她道：“是朕忘记时辰了，让你又多走一趟。身子可还无碍？” “是臣妾来的早了。”沙白湉笑开，只要见到端木珖，她就开心。 可惜，她的开心只持续了一小会儿。 端木珖身后跟出来一个戴着面纱的女人。 一身红衣，还佩戴了个叮叮当当铃铛的女人！ 女人女人女人！！ 沙白湉瞪大了眼睛。 那女子向沙白湉躬身道：“罗尼参见大岭皇后。” 这这这就是哪个北夏公主！ 沙白湉眨眨眼睛，清咳一声，到底掩饰好了情绪：“公主请起。” “嗯？皇后已经知道罗尼的身份了？”端木珖情绪真的不错，“也好，到底以后也要常见。” 什么？？ 沙白湉不可思议的看了看端木珖，又看了看罗尼。 这就……认可了准允了要进宫了？ 一声“臣妾恭喜皇上”哽在喉间，沙白湉只点点头，说不出一句话。 此时，再细打量那北夏公主，果然与大岭女子不同。皮肤白的很，虽然戴着面纱，但也能看的出鼻梁高挺，眼睛却深深陷进去，却能带出一种妩媚的感觉。 一般宫中除了太后皇后，谁敢穿红色？可是罗尼偏偏一身大红，那料子有些像纱，看似轻薄却更密实，而且与大岭的衣服不同，这红纱贴身的紧，将罗尼的身材完全勾勒出来。 尤物啊…… 沙白湉不战便想先败了…… “皇后？”端木珖走了两步，发现没人跟上，回头才发现沙白湉还站在原地，便道：“在想什么呢？可是身子哪里不舒服？” “没有，臣妾……臣妾看公主这般美，一时走神了。”沙白湉笑笑。 罗尼左手放在胸口，又对着沙白湉一躬腰道：“皇后娘娘才是最美的。” “好了，走吧。”端木珖以为只是她们两人彼此在说客气话，便回身举步走了。 沙白湉走在端木珖身侧半步，罗尼和宫人们则跟在他们两人身后。 是了，她是皇后，是端木珖的妻，只有她，才能走在他身边。 想想自己来时的志气，沙白湉逐渐又昂首挺胸起来。 一直到她看到北夏使团的那一刻。 “楼，楼潇？” (未完待续。) 第158章 北夏公主（4） 楼潇一身暗金色的长袍，显然也不是大岭的样式，却是站在北夏使团最前面。 虽然沙白湉之前每次见他，都是一身青蓝色的衣服，此时衣服样式换了，发型也完全变了，却还是被她一眼认了出来，更是没忍住喃喃说了出来。 好在，只有坐在她身边的端木珖听到了。 也是不好，竟然被端木珖听到了。 端木珖心底冷哼一声，面上越发冷峻起来。 而那红衣公主罗尼，也是在使团中站着，却还站在了楼潇身后。 显然楼潇的身份，竟然比公主还要显赫？！ 沙白湉满腹疑问，但也知道这会儿不是问的好时候，便乖乖闭了嘴，学着端木珖摆出一副生人勿进的样子来，端坐在上座。 楼潇忍不住微微一笑。 这丫头，摆起谱来，还真像那么回事。 待行完礼，楼潇便端坐一旁，等着那使臣中一个面白无须，身量很高的向端木珖献礼。 他们锁说的来意便是朝贺新皇即位，此时自然要将礼物送上。 一件件礼物送出，看起来无一不是珍稀奇贵，端木珖微微点头，对北夏的这番心意，他还是很领情的。 然后，便是两个重头戏了。 “尊敬的大岭皇帝，我们国王有一事相求。”那使臣左手放在胸口，很是恭敬的说道，“我国三皇子已经成年，却一直没有娶皇妃，国王和三皇子对于大岭国都很是向往，此番前来，想为三皇子求娶大岭一位公主为正妃。” 端木珖沉声问道：“三皇子可有前来？” “三皇子便在殿上。”那使臣说完，便看向楼潇。 楼潇从座位上走出来，向着端木珖和沙白湉行了个礼，口中说道：“北夏三皇子罗潇，参见大岭皇帝，大岭皇后。” “罗潇，你可愿意。”端木珖居高临下的问道。 如同那日在牢中一般。 楼潇无奈，却只能正式答道：“臣愿意，多谢大岭皇上割爱。” “朕有一个妹妹，得封林阳公主，虽是义妹，却也一直养在太后跟前，也是得太后多年喜爱的。朕看着你与林阳也算得上郎才女貌，天造一双，便将林阳许配与你，你可愿意？”端木珖又问一遍。 楼潇一笑：“得娶大岭公主，臣自然万分愿意。” 端木珖满意了，不自觉便微翘了嘴角。 沙白湉再眨眨眼，林阳是谁？什么时候就养在母后身边了？ 只是……她继续选择闭嘴不言，只等着下去后再问个清楚。 那高个子使臣也躬腰道：“多谢大岭皇帝！此番我们国王定会欢喜！” 端木珖点点头，没再多说什么。 那使臣继续道：“此番前来，还有一事要求大岭皇帝陛下。”他说着，已经侧身一步，让出身后的罗尼：“这是我国国王最爱的小公主，我们的北夏之花，罗尼公主，她一直喜爱大岭文化，此番前来，也有意留在大岭。” 这话说的，便很有含义了。 沙白湉不自觉握紧了扶手，眼睛眨也不眨的看向那红衣公主。 罗尼上前一步，烟波流转，声音婉转：“罗尼参见大岭皇上，参见大岭皇后。” (未完待续。) 第159章 北夏公主（5） “罗尼公主请起。”端木珖和颜悦色的说道。 沙白湉忍不住扭头看了看他，是她的错觉吗？怎么觉得端木珖看到这个公主就……心情好了不少？ “罗尼公主是我们北夏之花，是最璀璨的一颗明珠。此次前来，罗尼公主还特地为大岭皇室准备了一支舞蹈，望皇上陛下准允。”那使臣继续说道。 端木珖点点头。 罗尼再行礼道：“请容罗尼先去准备。” “去吧。”端木珖确实变得很好说话。 沙白湉这下是真的坐不住了。 怎么办，难道真的让这个公主进宫？ 那看端木珖今日与众不同的态度，这个公主……确实厉害啊…… 想到自己如今有孕不能与端木珖太亲近，这会儿偏又来了个他喜欢的公主，沙白湉一脸黯淡。 “宁王。”端木珖不知道沙白湉在想什么，只唤了一声小驷端木瑢，“这次北夏使臣前来，全是你负责接待的。此事做的很好，你说，朕赏你点什么好呢？” “皇上，宁王如今年纪也不小了，皇上何不恩典一二，给宁王赏个王妃呢？”睿王端木耀坐在宁王身边，笑着说道。 端木珖竟然点了点头，面上也带出几分笑意：“睿王的这个提议不错。” “皇上！皇兄！”端木瑢一张脸有些发红，“臣弟还小……” “也不小了。”睿王意味深长的说道。 端木珖勾了勾唇角，没有说话。 听完这兄弟几个的对话，在坐的大臣全都了然。 原来，那罗尼公主看上的宁王呀…… 这么说来，倒也算得上般配，虽然是小国公主，但娶来作为王妃的话，宁王照样还可以多纳几个侧妃，既娶了公主，又可坐享齐人之福。 大臣们纷纷笑开，有的还带些羡慕的看向宁王，不管如何，那罗尼可算得上一个尤物了呢。 可是沙白湉却在想：怎么？皇上自己纳个妃子还不够，还要再给弟弟娶媳妇？ 哦哦知道了，定是他想纳妃，又怕人议论，便推出弟弟做挡箭牌。 哼！ 沙白湉气哼哼的瞪了端木珖好几眼，端木珖没有发现，一直注意着沙白湉的楼潇却挑了挑眉。 有意思了…… 楼潇心思转了几转，马上猜到大概是皇后因为罗尼误会了皇上，不由心中舒畅了几分。 让你拿个什么林阳公主出来，等会儿就让你后院失火！ 楼潇拿起酒杯喝了一口，心中暗暗决定待会儿定要推波助澜几句。 不一会儿，乐声响起，显然是罗尼已经准备好了。众臣全都坐直了几分，等着看这异域的风情。 “哐”，大门打开。 罗尼带着面纱，仍旧只露出一双眼睛，身上却只穿了一件火红色的抹胸，和真正红纱制成的裙子，一双细白的长腿在裙下若隐若现。 顿时便有人吞了口口水。 端木珖微微挑眉，看向端木瑢，发现他也是呆呆的望着罗尼，不由勾了勾唇。 他这一勾唇，沙白湉就更气了几分。 “叮~”丝竹声越发响起，罗尼便动了起来。 纤腰扭动，丰臀翘起，长腿一摆，手臂微微一甩…… (未完待续。) 第160章 北夏公主（6） 罗尼起初舞的幅度很小，逐渐却狂野起来，最后众人只能看到一道红白相间的残影，却妖娆至极。 “咚咚……”随着乐声渐歇，罗尼动作缓下来，最后半跪在地，冲着端木珖盈盈一拜：“罗尼献丑了。” 大概是跳舞有些累了，此时罗尼低眉顺眼跪在地上，秀美的长颈连着皎洁的后背，脆弱却而又娇美，从前面看去，更是那道红色抹胸挡不住的高耸在微微起伏着，连中间的深沟都能窥见几分。 不知多少人就这样看直眼睛。 端木珖率先拍了拍手：“好。” “好！”众大臣这才回过神来，纷纷鼓起掌来，便是有几个刚刚直了眼的也都摆出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只是对宁王艳羡更多。 “宁王看如何？”端木珖问道。 宁王点点头：“很好。” 罗尼忍不住抬头看看他，就……就这么两个字么？ 沙白湉清咳一声：“臣妾看着，罗尼公主的舞姿这般优美，若是便如此留在了大岭，岂不是北夏国一大损失？” “诶，大岭这般强盛，像罗尼这样的明珠，自然是要供奉给大岭皇上陛下的。”楼潇笑眯眯的说道。 端木珖竟也不推辞，只点了点头。 他点了点头！ 沙白湉眼睛瞪大，随即想了想，又道：“本宫看，罗尼公主似是性格跳脱，天真烂漫，怕不能遵守大岭的规矩，也不好将她留在深宫中约束。” “诶，皇后娘娘放心，罗尼最是温顺柔和的性格，以后对皇后娘娘，定会恭敬的。”楼潇又道。 端木珖又点了点头。 又点头！ 沙白湉实在忍不住，也不顾旁人能否看得到，直接伸过去一只手捏住端木珖腰间的肉肉拧了一圈。 端木珖一时不差，险些发出声去，匆忙拿起酒杯喝了一口才算压了下去，他轻咳一声道：“辛苦公主了，先去休息吧，朕也命人准备了歌舞，请三皇子和公主欣赏。” 说完，看了宁连一眼。 宁连点点头，拍了拍手掌，从外面便有一队队的宫女进来，殿里一派歌舞升平。 端木珖借着乐声的掩饰，举杯和沙白湉碰了一下，小声道：“怎么了？” “哼！”沙白湉气鼓鼓的喝下她酒杯中的白水，不理端木珖。 端木珖无奈，却也不知道哪里得罪她了，只好作罢。 殿中一派觥筹交错，众人纷纷与北夏国的使臣互相敬起酒来。 楼潇笑盈盈拿着酒杯，走到帝后面前，微微福身道：“臣，敬皇上陛下一杯！恭贺皇上陛下喜获明珠！” 这意思，就太明显啦！ 端木珖偏偏毫不心虚，刚刚在临化殿时，他已经答应罗尼的请求，准备将她指婚给宁王，而刚刚他观宁王的意思，也不是那么抵抗，此事应当能成，便是不成，让罗尼做个宁王侧妃也是使得的。 至于将罗尼公主纳入后宫，端木珖从没想过，也不会这般做，所以哪怕楼潇已经说的这般露骨，端木珖也没想那么多，只是微微颔首，举杯与他喝下酒去。 沙白湉抿紧唇坐在一边。 (未完待续。) 第161章 吃醋引发的刺杀 算了，如果端木珖真要纳妃，她也拦不住…… 沙白湉有些难过的想着。 “臣再敬皇后娘娘一杯，贺娘娘多了一个好姐妹。”楼潇笑道，“罗尼在北夏极受父皇宠爱，难免骄纵些，若以后有冲撞娘娘之处，还望娘娘原谅。” 沙白湉端起杯子，并没喝下，只看向端木珖：“皇上怎么说呢？” “嗯？”端木珖想了想，小驷的王妃，自然是沙白湉的妯娌，说是妹妹也不为过，而且既然是弟妹，恬恬又是做嫂子的，“那你便让着她点。” 啊呀！ 沙白湉实在气极，再不管其他，直接使劲将杯子往地上一扔！ “哐当”一声，全场寂静了一下，正在跳舞的宫女都吓了一跳，慌忙跪下。 大臣们也都纷纷起身，却只看到他们皇后粉面含怒的看着皇上，而皇上有些惊愕的看着皇后，一旁站着的北夏三皇子却似面有得色。 “皇兄？”宁王不由往这边走了一步，只怕那三皇子欲对帝后不轨。 端木珖其实还没弄明白怎么回事，但是沙白湉这般摔杯子……他…… “哗啦！”众人还没反应过来，屋顶上忽然出现一个大洞，然后便有几个蒙面人冲了进来，却在看清楚当前情况的时候，愣了一瞬间。 “啊！有刺客！护驾啊！御林军，御林军何在！”宁连率先大叫道，同时快跑几步挡在端木珖身前。 端木珖见状，眸中闪过一丝暗芒，伸手将沙白湉揽在身后：“你们是谁？” 楼潇回过身，几个北夏使臣已经快速上前将他簇拥起，而众大臣也已经反应过来，一边喊着“护驾”一边往上座跑过来，试图将端木珖挡在身后。 蒙面人早就开始乱砍乱刺起来，只是他们仿佛也没料到当前是这种情况，反应有些混乱，几个会武的武将，包括劳子墨一些在殿中的侍卫也已经上前与他们厮杀起来。 御林军来的很快，比预料中要快，蒙面人人数不多，功夫虽精却还是被御林军逐渐压制。 端木珖眯眼看着那些蒙面人，扬声道：“抓活的！” “是！”御林军劳首领答了一声。 “皇上还请往后站站，刀剑无眼。”宁连看端木珖一直在动，怕他一激动冲上前，赶紧说道。 端木珖却……苦不堪言。 刺客诶！前面正在厮杀诶！有人想要皇上或者皇后或者其他什么人的命诶！ 可是，他的小皇后，被他护在身后的小皇后，却在死拧着他腰上一块嫩肉不放！ 真是疼啊…… 沙白湉却还在气着刚刚的事情，看端木珖回头看他，便傲娇的抬头哼了一声，手上却丝毫不放开。 端木珖叹了口气，算了，随她吧，这样也好，倒也不怕把她给挤散了。 楼潇被人群簇拥到另外一边，却不知道被谁划了一刀，右边胳膊顿时流出血来，一个使臣着急的给他抱着胳膊，他却冷笑一声问道：“大岭皇上，这就是你准备好的接风宴吗？” 端木珖却对他的话没有回应，只是眼睛在众位大臣中搜索着。 楼潇离那群被御林军缠住的刺客还有很远，怎么就会受伤呢？ “皇兄！”宁王的声音慌忙响起，端木珖回头，就看到一柄亮闪闪的剑冲自己飞了过来。 (未完待续。) 第162章 机缘巧合 端木珖眼看已经避不开了，却在下一刻“噗通”直接趴到在地上。 沙白湉正在他身后跺着脚说：“怎么掐你你都不理我呢！” 原是沙白湉看端木珖只回头看了她一眼，还是那样冷冷的表情，沙白湉心中更气，手上力气有些加大，端木珖大概是没控制住挣扎了两下，沙白湉脱手了，随后便一生气直接推了他一把。 毫无防备的小皇帝就这么一下子被推趴下了。 而那剑却恰好此时飞过来。 本是冲着端木珖脖子而去的剑，堪堪擦过沙白湉头顶。 沙白湉愣了一愣，伸手摸了摸头上的发髻：“谁摸我？” 被她推到在地紧张的想回头喊她的端木珖终于松了口气，还好沙白湉正好比他矮了一头…… “皇嫂！小心！”宁王拼命往端木珖这边挤着，但是大臣们熙熙攘攘，他速度实在快不起来。 沙白湉抬头一看，又一柄剑！ “啊！”沙白湉吓的叫了一声，端木珖努力想站起来保护沙白湉，只他还没动，沙白湉便很害怕一般抱头蹲了下来，那剑便又飞了过去。 ……虽然有惊无险，可这帝后躲剑的姿势也都太……丢人了些。 端木珖清咳一声，示意沙白湉就这样蹲着得了，自己站起身来，看向一个方向，同时口中唤道：“秦墨！” 秦墨“嗖”的出现在他身前，端木珖附耳说了几句话，他便又瞬间消失了。 那些蒙面人已经被御林军全部制住，只是不知为何，大臣们却还在挤壤着。 “蔡尚书，王阁老。”端木珖中气十足的喊道。 人群中两人都应声了，随后便是两道黑影将人提了出去，和那群蒙面人扔在一起，围在了御林军的刀剑之下。 那王阁老已经是一把白胡子，见这种情况顿时吓的瑟瑟发抖，而蔡尚书则如同他的姓氏一般，满脸菜色。 “子墨，你去，搜搜蔡尚书身上有什么。”端木珖站在高处，眉目清冷，只远远吩咐道。 同时宁连已经机灵的找来几个小太监，带领着让大臣们站好在一边，殿中的情况总算暂时稳定下来，看来看去，好像……只有楼潇一人受伤了。 “皇上这是何意！”蔡尚书身材魁梧，此时勉强还能喊出声音，但显然也是怕极了。 端木珖轻哼一声。 劳子墨在他身上搜了半天，却一无所获：“皇上，什么都没有。” “看靴子里。”端木珖道。 劳子墨得了提示，也不顾其他，直接将蔡尚书推到在地上，伸手把他两只靴子脱掉，“咣当”一声，从那靴子中掉了两枚短剑出来。 “哼，朕却不知，蔡卿作为刑部尚书竟然会剑，真是大材小用了。”端木珖冷声说道。 宁连早就让小太监找到刚刚飞过来的两柄剑，此时送去给劳子墨，和那短剑放在一起。 同样的造型和剑柄，只有长度不同，显然是一套的。 “蔡尚书，你还有何话可说！”端木珖问道。 蔡尚书还没说话，那王阁老先喊道：“蔡尚书有罪，可是老臣冤枉啊！老臣，老臣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啊！” “是吗？”端木珖勾起唇角，眼中却没有温度，“朕再给你一次说话的机会。” “臣妾腿麻了……”沙白湉这会儿却拽拽端木凤的衣角，小声说道。 (未完待续。) 第163章 余孽 端木珖伸手拉起沙白湉，还没说什么，王阁老却大喊一声：“对了！是皇后娘娘！” “皇后如何？”端木珖不悦的皱起眉，这个老匹夫，自己不承认不说，还准备说恬恬什么？ “是皇后娘娘摔了杯子，那些人才进来的！”王阁老激动的喊道，“你们，你们是不是约好的摔杯为号！” “啊？”沙白湉呆呆的看着他，这是什么意思？ 端木珖轻哼一声：“你倒是知道摔杯为号。那你告诉朕，皇后安排这些刺客，是准备要对付谁？要杀了朕？还是杀了皇后她自己？” “这个，这个，这个老臣怎么知道……皇上还是问问皇后娘娘吧。”王阁老脸色红一阵青一阵，他坚决不肯相信，之前那般私密的计划，周密的设计，难道都被皇上看破了？ 还有蔡尚书，实在愚蠢至极，竟然留了两把短剑在身上，让人直接抓住把柄…… 不过还好，只要蔡尚书不说，自己不认，皇上总不能强着把事情载在他身上吧…… “哼。”端木珖想了想，也不再多说什么，本想直接让人把他们关起来，但是众目睽睽之下，王阁老又说了刚刚那种话，便是为了沙白湉，他也要当众审个明白，“劳统领！” 劳子墨的父亲，禁军统领劳弘义应声进来，手里还提着一个人。 看到这个人，王阁老一下子坐在地上：“王安，你，你不是回老家了……” “看来王阁老认识这个人啊。”端木珖玩味的说道。 王阁老急急刚要否认，端木珖哪里会再给他机会说话，只对劳弘义道：“给大家说说吧。” “是！”劳弘义一抱拳，正色道：“皇上知道，臣奉命保卫京城安全，近来却发现有一批人很是鬼祟，臣便命人跟住了他们，却发现这些人与蔡尚书府上和王阁老府上来往甚勤。” “你胡说！”王阁老没有底气的喊道。 劳弘义根本不理他，只继续道：“臣严密监督，却发现这些人竟然全是原来那黑石国的余孽，不知何时混进了京城，只是不知为何，便搭上了王阁老这条线，王阁老又介绍了蔡尚书与他们相识。” 他说到这里，停顿了下，看了眼蔡尚书，而蔡尚书仿佛被人抽尽浑身力气一般坐在那里，不说也不动。 倒是王阁老，还在那里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仿佛很不服气的样子。 也是可笑，刚被抓住的时候，王阁老抖如筛糠，蔡尚书很有底气，这会儿证据都拿出来了，王阁老倒莫名硬气起来。 “继续说。”端木珖也看了那两人一眼，眼底没有丝毫温度。 “臣怕打草惊蛇，便找个小子假装自己也是原黑石国人，混进那群人中，昨儿也终于得到一点确切消息。”劳弘义继续说道，“这两位大臣，勾结原黑石国的余孽，竟商量着要在北夏国的接风宴上刺杀北夏国的三皇子呢！” “哦？那这是为何？”端木珖看了眼捂着胳膊的楼潇，唇角又勾了一下。 “他们就盼着大岭和北夏交恶再起战端，竟还妄图浑水摸鱼，再建起一个黑石国呢！”劳弘义鄙视的看了眼王阁老。 楼潇却冷哼一声：“既然大岭皇上早就知道，为何还不做好安排，就等着本皇子受伤呢吗？” (未完待续。) 第164章 三哥也太没用了 “三皇子此言差矣，朕已经做好万全准备，只是……朕没想到，三皇子竟是不会武功的。”端木珖意有所指道。 劳弘义也道：“御林军与禁军早就在外等候，只是不知为何，这些刺客发动的时间早了些，只是片刻间预料不及，但是三皇子也并未让刺客近身呀！” “可是本皇子受伤了。”楼潇抬抬那血染的胳膊说道。 劳弘义皱紧眉，很是不解道：“这倒是奇了，据这王安说，那些人应该是听王阁老的信号才会冲进来，而王阁老信号发动之时，应该是蔡尚书已经得手之际呀……哦对了，这蔡尚书是他们安排来偷袭三皇子的，那短剑应就是准备的武器了。” 楼潇一想到那藏在臭靴子中的短剑竟然是要扎在自己身上的，当下脸色就变了几变。 劳弘义继续道：“在这些人的估量中，当刺客冲进来的时候，三皇子应该已经身负重伤，而场面也已经乱作一团了才对。” “大概是信号错了。”劳弘义想了想，继续道。 他不在殿中，自然不知道刚发生了什么，而众臣此时听了缘由，再想想刚才王阁老说的话，便有几个聪明的明白了过来，同时看向皇后娘娘。 这皇后娘娘果然聪慧！ 定是皇上与她说过，所以才趁那王阁老和蔡尚书尚未来得及发难，而且帝后两人又与三皇子在一起的时候摔了杯子，如此，才让那些个刺客措手不及！ “可是，本皇子，受！伤！了！”楼潇咬牙切齿道。 却没想到，这次大岭这边的人还没说什么，反而是他的妹妹罗尼公主先说道：“三哥也太没用了！” “什么？”楼潇回头诧异的看她。 “这满殿的人，就三哥一人受伤了不说，偏偏就这么点儿蹭破皮的小伤，三哥还在吵嚷不休，实在是……丢人！”罗尼又说了一遍，说完后亮晶晶的大眼睛看向宁王。 这是邀功呢。 楼潇被她说的噎了一噎，轻声道：“臭丫头，还没嫁出去呢就先偏帮人家了……” 端木珖此时说道：“罢了，传个太医来给三皇子好好看看。三皇子近日便要大婚，还是稳妥些好。” 大婚…… 楼潇恨恨的看了端木珖一眼，想起这个，他更生气了！ 可是……他胳膊上确实只是被那剑划了一下子，当时出血急了些，这会儿也好了，便是再不依不饶，也显得自己没有道理。 “其实此事，朕本可以在宴前解决，但是涉及到两国之间，朕想着，还是让三皇子和众位使臣亲眼看一看这原黑石国余孽的心思才好。”端木珖继续说道，“大岭，与北夏交好，乃是对双方的国家和人民都有利的大事！正因为是利国利民，才被余孽惦记上，才会妄想破坏！” 他说着，看了眼楼潇：“大岭与北夏互通友好，大岭皇子与北夏公主，北夏皇子与大岭公主也有缘分，自此以后北夏和大岭便是一家人！朕希望两国边境，再无交战！朕希望两国之间，往来频繁！” “多谢大岭皇上陛下！”北夏使臣一个个好像很感动般，躬身说道。 罗尼更是开心道：“多谢皇上陛下成全！” 宁王似乎已经明白自己的要扮演的角色，不由苦笑一声，再偷眼去看那罗尼的时候，倒是多了几分羞涩。 沙白湉也点点头说道：“哦！原来是这样！” (未完待续。) 第165章 臣妾错了嘛 端木珖好笑的看了沙白湉一眼。 还说呢，若不是她莫名其妙提前摔了个杯子，他们也不至于这般狼狈。 本就计划好的一切，被沙白湉一个“摔杯为号”全破坏了不说，如今还要想法子替她回旋，她倒好，还在想着不知道哪里的事情。 沙白湉被他看的有些心虚，不由伸手想去抓他的衣袖，又想起这是在众目睽睽之下，便抿了抿唇，讨好道：“臣妾错了，臣妾晚上回去再把胳膊给皇上拧。” 端木珖微微挑眉，谁稀罕拧她胳膊了。 只是这天佑宫的大殿里已是这般，刺客与御林军搏斗也不免弄的到处乱了些，而且还有些个血痕在地上，到底不能久待了，端木珖想了想，看了眼宁王。 宁王马上明白了他的意思，说道：“此事还需在详查，三皇子的伤也要处理一下，不如本王先送几位使臣去驿站休息吧。有什么事情，咱们明儿个再议。” 在罗尼公主的虎视眈眈下，北夏倒是没有人敢说不的。 端木珖点点头，道：“劳统领，这些人还是交给你负责，那原黑石国的余孽，都给朕找出来，明白吗？” “臣遵旨！”劳弘义领了圣明，挥手进来一群禁军，与御林军交接了刺客和两位大臣后，便带出门去。 端木珖又赞扬御林军了御林军的机敏，随后便散了。 沙白湉一路低着头跟端木珖到了坤元宫，进到寝殿，换了衣裳都一直没有说话，端木珖好笑的看着她：“怎么了？” “臣妾错了。”沙白湉倒是好性子，有错马上就认，但是认完改不改，就不一定了。 “哦？错在哪儿了？”端木珖挑眉问道。 沙白湉扭捏了一下，说道：“臣妾不应该不相信皇上，不应该……不应该拧皇上。”说着，已经堆起一脸笑，温存小意的要上前帮端木珖端茶揉腰。 端木珖一怔，他本还以为沙白湉是知道自己摔那杯子摔错了，没想到她说的是这个，只是：“你怎么不相信朕了？又为什么要摔杯子？” 沙白湉低头抿抿唇，又偷看了端木珖一眼，再一会儿才说道：“臣妾……臣妾以为罗尼公主要进宫服侍皇上了……” “噗……”端木珖恰是时候的这会儿端起杯子喝茶，闻言险些喷了，他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情，郁闷的看向沙白湉：“谁说的？” “是……那个，没有人说，臣妾自己乱猜的。”沙白湉倒是够义气，都没供出端木凤。 端木珖轻哼一声：“罗尼公主下午就来找朕，说是看上了小驷，朕再不堪，也不会强抢公主进宫。”顿一顿，又道，“便是她对小驷没有如何，朕也不会让她进宫的！” 若有一个异国公主产下的皇子，会有多么麻烦…… 说起这个，端木珖又想起那根凤钗，忍不住又哼一声。 沙白湉以为他在哼自己，忙上前环住他的脖子撒娇道：“那臣妾不知道嘛，皇上当时还说，等她做了妹妹，还让臣妾让这她……哼，都怪楼潇，都是他误导臣妾了！哎，对了，皇上，楼潇怎么是北夏国的三皇子呀？” (未完待续。) 第166章 你若不信，我吃给你看 “此事说来话长，对了，你小时候不是见过他一次？十年前……”端木珖忽又想起沙白湉与楼潇的那次见面，再想到楼潇这十年在北夏查不到的经历，更想不明白怎么此人摇身一变，便从大岭一个普通的孤儿变成了北夏国的三皇子？ 虽然他手中的证据，甚至沙白湉和沙祺瑞都可以作为证人来证明楼潇就是大岭人，但是这样做对端木珖并没有直接的好处，便是北夏皇室乱了，夺嫡风波起了，对于大岭来说也没有什么意义，倒不如这般自己捏着他的把柄，相安无事的好。 “嗯是呀。对了，皇上，那林阳公主是谁呀？臣妾并未在母后身边见过这位公主呢。”沙白湉又想起一事。 端木珖回过神来，看她竟然一脸郑重认真的问着，不由想笑。 估计从殿上听到就一直想问，只憋到这会儿了吧？ “是谁都不要紧，很快你就能见到她了。”端木珖也不与她细解释，只伸手捏了捏她的脸，“好了，朕已经命人去请刘御医过来。到底是朕太过托大，今晚这般凶险，原不该带着你去的。” “那……就算皇上不说，臣妾自己也会想去的。”沙白湉想想之前自己对罗尼公主的敌意，若是知道公主会去用宴，自己肯定也是要去的。 端木珖已经握住她的手捏了几下：“待会儿让刘御医给你好好诊诊脉。” “多谢皇上。”沙白湉笑嘻嘻的说道。 这说着话儿，刘御医便过来了，诊过之后确认沙白湉身子无恙，胎相也极稳，注意休息便好，只：“娘娘可觉得恶心反胃，食欲不振了？” 沙白湉想了想，还没说话，巧珊先道：“皇后娘娘近来用膳的时候确实用的少些了。” “臣这里有些祖传方子制的青梅，若是觉得恶心难耐便用上一颗，酸甜开胃是最好的。太后娘娘当年就对臣这青梅赞不绝口呢。”刘御医笑眯眯的捋捋胡子，让身后的医童捧上一个陶瓷罐子。 酸甜可口的青梅！ 沙白湉眼睛亮了亮，随后便捂住胸口道：“也不知怎的，这会儿胸口越发憋闷了，还有些个反胃似的。” “那娘娘正好尝尝。”刘御医说道。 巧珊小心翼翼的从坛子里捞出一颗青梅，果然大而饱满，一看就汁多味甜。 沙白湉难耐的咽了口口水，也不待巧珊递过来，便迫不及待的伸手去接，随后一口便吃下了那梅子。 啊，真的很好吃呢！ 沙白湉眼睛光闪闪的看着那罐坛子，怀孕真是好啊！ “只是娘娘不可多用，每日两颗便是最多了。”刘御医捋了捋胡子，补充道。 两颗！ 沙白湉又蔫了下去，这简直是让她空守宝藏不能用啊…… 送走了刘御医，端木珖见她还在那眼巴巴的瞅着青梅坛子，便问道：“这是怎么了？” “皇上，你不知道。不是臣妾跟你吹，如果让臣妾放开吃，只一天，这坛子就能见底了你信不信……”沙白湉说着回头看了他一眼，“皇上若不信，臣妾便吃给你看！” 说呀，快说呀，就说你不信呀！ 沙白湉大眼睛期待希翼的看向端木珖。 (未完待续。) 第167章 调戏皇上 …… 端木珖实在哭笑不得。 他能说什么？说相信，让沙白湉失望，还是说不信，真让沙白湉一口气吃完这一坛子？ 清咳一声，端木珖便转了话题：“今天刺客那些事情还未料理清楚，朕晚上怕要宿在临华殿了，恬恬乖一些，晚上早些休息，若有不舒服马上着人来临华殿回朕，知道吗？” 又回身对巧珊周嬷嬷几人吩咐道：“皇后如今有孕，你们伺候的需也上心。别看着皇后和善便欺上，若有谁伺候不经心的，到时候可别怪朕！” “是！”屋里的宫女全都躬身应下。 端木珖点点头，起身便准备走了，沙白湉却依依不舍拉住他的手指攥在掌心：“皇上好久了，都这么忙。” “你呀。”端木珖宠溺的看了她一眼，脚下却也迈不动步子了，“算了，朕看着你睡了再走。” “皇上……皇上是不是嫌臣妾如今不能伺候皇上，便不爱在这里睡了？”沙白湉巴巴的说道。 其实这便有些无理取闹了。 今日事情一出，沙白湉如何能不知道呢？北夏来访，又有原本被灭了国的黑石国余孽掺和其中，端木珖只怕日忙夜忙，也难处理清这些事情。 可是如今，她是真的真的不想让端木珖走呢。 端木珖倒也理解她，女子有孕后依赖夫君，哪里不是常理呢？“恬恬乖，等朕忙完这一段，便好好陪陪你可好？” “皇上！皇上，其实，母后与臣妾说了……”沙白湉转转眼珠儿，有些羞涩，却到底还是打发了宫女嬷嬷出去，拉着端木珖的手撒娇道：“臣妾近两个月不能伺候皇上，但是三个月之后，胎相稳了，臣妾还是能与皇上行那周公之礼的！” “噗……咳咳咳……”端木珖万万没想到沙白湉是要与他说这个，当下便被口水呛了一下。 沙白湉扭扭身子，拉住端木珖的手甩啊甩的，继续道：“只是那时候，怕肚子就很大了，还是注意一下姿势的好……” “好，好……”端木珖今日真是要被沙白湉笑死了！ 本来接待好了北夏国，又有罗尼公主那样一个意外之喜，晚上也大体按照原计划收拾了那批刺客，端木珖心情还是很好的。 喜事简直是一件连着一件！ 再想起沙白湉推倒他的那一下，虽然有些个丢脸，但确实让他躲过了那忽然前来的一剑，端木珖心中越发温柔，回身抱住沙白湉道：“恬恬真是朕的福星！” “福星想……”沙白湉嘿嘿笑着，胆大包天的伸手摸了摸端木珖的脸，“好滑！” 冷不防被调戏了一把的端木珖怔了怔，随即眼中便露出笑意：“恬恬，你……” “皇上~”沙白湉如今一靠近端木珖就忍不住想腻歪在他身上，想撒娇，想亲亲想抱抱。 这里面固然有荷尔蒙作祟，但也有感情在里面。 两人轻轻相拥着，没人再说话，只享受着这难得的一刻。 直到被宁连打断。 “皇上，几位大人，和宁王殿下，都在临华殿等着您呐。” 端木珖放开沙白湉，忍不住又亲了她两下：“那朕走了？” “要不，臣妾去临华殿陪皇上吧！”沙白湉异想天开道。 (未完待续。) 第168章 不可言说的梦 沙白湉到底还是没能去成。 被按在了床上又被端木珖包成了个春卷的她，只能乖乖闭上眼睛睡觉。 只是……意外做了个梦。 梦里，只有两个人，端木珖与她。 却……异常激烈。 端木珖还是第一次那么狂野呢…… “啊！”沙白湉激动的一下子醒来，随后便瞪大了眼睛。 她，她刚刚梦到…… 与端木珖，这样那样那样这样了？ 而且，自己竟然在最紧要的关头醒了？ 太……太不争气了！ 沙白湉闭上眼睛，强迫自己再睡着，却在次日醒来的时候无不遗憾。 没有再继续梦到，哎。 蔫蔫的吃了早膳，开心的吃了个青梅，又蔫蔫的躺会床上。 沙白湉瞪着床帐，开始回忆昨晚的梦。 唔……说起来，她和皇上，还真从来没这般不含蓄过呢，而且端木珖总有些老成自持，难免放不开些。 果然还是做梦的好…… “嫂嫂！在想什么呢？”端木凤笑嘻嘻的把手在沙白湉眼前挥了挥。 沙白湉才发现她来了：“凤儿来了呀！” “是呢，怕嫂嫂无聊，一大早便来陪嫂嫂说话。”端木凤转转眼睛，还是说起自己的来意：“那个，嫂嫂昨日见到那北夏公主了吗？” 嘿，说起这个，沙白湉还有话要说她呢。 不过……不如先吓唬吓唬她也好呢？ “见到了。”沙白湉垂下眼眸，仿佛很是伤心的样子。 端木凤见她这样，不由有些担心：“如何，难道……很美？” “很美。”沙白湉肯定的答道，想了想，又补充一句：“皇上还让本宫日后让着她些。” “什么！”端木凤直接蹦了起来，“皇兄还这般？他，他……” 到底是自己亲兄长，端木凤他了半天也没说出啥，只再坐下安慰沙白湉道：“嫂嫂莫怕，凤儿，母后，都会为嫂嫂撑腰！便是她进了宫，也不让她夺了皇兄去！” “可是……凤儿以后怕也要让着她呢。”沙白湉坏心眼的说道，“哪怕母后，估计也会疼她的。” 端木凤皱紧了眉：“不会的！凤儿与母后，最看重的只有嫂嫂！” “哎，”沙白湉摇了摇头，“可说到底，那是咱们弟妹呀。” “弟妹又如何，弟妹也……等等，弟妹？”端木凤瞪大眼睛，马上想到：“是小驷！” “哈哈哈哈哈……”沙白湉自己丢了回人，如今又逗了端木凤，开心极了。 端木凤如今也知道自己被这个嫂嫂调笑了，便笑着气着背过身去：“凤儿不理嫂嫂了。” “哎呀，你听嫂嫂给你讲嘛，那罗尼公主，倒也挺有意思。”沙白湉马上说道，之后便跟端木凤说了说昨晚宴上发生的事情，尤其着重讲了罗尼公主嫌弃自己三皇兄丢人的事情，两人都笑的前仰后合。 片刻后，端木凤却竟渐渐收了笑意，随后摇摇头道：“男子尚且娶妻晚些，如今小驷都要大婚了，只怕……只怕父皇和母后会赶着先办我的婚事。” “你的婚事！”沙白湉一下子坐直了身子，“难道定下了？” (未完待续。) 第169章 下药 “嫂嫂知道的，父皇和皇兄都觉得子墨挺好。”端木凤笑笑，“他也确实挺好的，对我很好。” 端木凤一连说了三个好，可是沙白湉却觉得，她其实一点都不好。 但是沙白湉又不能说什么，只握住端木凤的手，笑笑问道：“母后不是允你办百草宴了？” 这便是最初端木凤的请求了。 没想端木凤自嘲道：“当日也就是开开玩笑，哪儿就能那般不懂事了？女子选夫，向来听从父母媒妁之言，如今父皇和母后都愿意先来问问我的意思，已经……很好了。” 沙白湉又沉默了下：“凤儿这般好，不管哪个男子做了驸马，都应倾心相待的。” “多谢嫂嫂。”端木凤自己笑起来，“说着说着又扯远了，小驷如今要娶异国公主，可真是……哈哈哈，改日要去嘲笑他一番。” “嗯。”沙白湉木木的拍拍端木凤的手，也换了个话题，继续说起那北夏来，还有楼潇，到底将端木凤的婚事给扯了过去。 端木凤留在沙白湉这里用完午膳才走，饭后，沙白湉刚想睡一会儿，白晴便进来，一脸的欲言又止。 “怎么了？”沙白湉奇怪的问道。 白晴虽说这坤元宫的掌事，可是也少在屋里伺候，而且白晴为人利落，少见这般吞吞吐吐的时候。 白晴抿了下唇，终于说道：“上午的时候，宜妃娘娘来过。因着皇上的吩咐，奴婢把她挡在了外面。” “很好。”沙白湉点点头，她也不想见那人。 “宜妃娘娘倒是没多说什么，只嘱咐奴婢说，她听闻玉器可以安神，而且据说有孕的人到后期就睡不好，让奴婢挑几件玉器给娘娘摆在屋里。”白晴又道，“奴婢想着，也是这么个理儿，回了娘娘后便去库房整理了一下，想看看又那些个寓意好，材质好的玉器，拟好单子让娘娘选几个摆上。” “哦，那拿来本宫看看吧。”上午的时候白晴确实来说过一次，这会儿沙白湉还以为白晴是拟好单子过来了。 白晴又支吾了下，还是跪下道：“奴婢也知，不该妄议宫里主子，只是此事非同小可，而且，娘娘听完可千万不要动气。” 这倒是奇了，怎么拟单子还能生气？ 沙白湉坐直了几分：“到底什么事？” “上次宜妃娘娘过来，不是带娘娘带了贺礼吗，其中有一尊天女送葡萄的摆件。葡萄本有多子多福的意思，奴婢瞧着那天女儿也雕刻的细致，本想着拿来给主子瞧瞧，但是……但是奴婢又想着是宜妃娘娘送来，到底不敢太相信，便找周嬷嬷看了看。” 白晴说到这里，皱了下眉：“谁知道周嬷嬷刚拿在手里便说有些不对，奴婢也不懂，刚刚匆忙找了个太医看看，才知道……才知道那玉件上被人涂满了药，竟是无色无味的，还是周嬷嬷摸着那玉的手感有些滑腻，不敢掉以轻心才能发现的。” “什么药？”沙白湉皱紧眉，这宜妃的胆子，怎么忽然就这么大了？(未完待续。) 第170章 处置 “奴婢不敢声张，找了交好的小张太医来看的，只是小张太医到底年轻，看了半晌也并无把握，只说是损身子的药……”白晴有些不好意思的看着沙白湉。 沙白湉与正事上偶尔还是灵光的：“你做的对，此事确实不宜太早张扬。你亲自去回皇上一声，若见不到皇上，便仔细告诉宁公公一声。”想了想，又道，“那个玉件，你和周嬷嬷，不拘着谁都好，好好收起来，也先别对外说。” “是。”白晴得令而去。 沙白湉在床上坐了一会，倒也没什么意外。 自来她也不喜欢宜妃，那么宜妃不喜欢她，不是太正常了吗？ “哎。”不过讨厌归讨厌，竟然要动手害人，沙白湉实在想不通。 在床上翻来覆去想了一阵儿，沙白湉便睡着了。 却是被一阵糟杂声吵醒的。 “怎么了？”睁眼便看到周嬷嬷端着个汤盅站在床前，沙白湉有些不满的问道。 她还没睡够呢。 周嬷嬷却是笑盈盈的：“玉件那事儿皇上知道了，还打发了小高御医过来，说把娘娘宫里的东西全部都好好检查一番，这会儿正在查呢。” “是什么药？”沙白湉也清醒了，接过那盅燕窝喝了一口问道。 周嬷嬷眯了眯眼睛，声音都冷了几分：“哼，宜妃真是心机颇深。娘娘不知，那药对大人没有任何影响，只针对腹中的胎儿，而且并不是让人流产的，但却伤了胎儿，若能平安生出，只怕也不会健康，更可能会……影响一辈子。” 沙白湉瞪大了眼睛：“竟还有这种药？” “娘娘不知，沈太后娘娘当年怀大皇子的时候，便险些着了这个药的道道，还是江太后娘娘发现的不妥。”周嬷嬷伺候时候长，这些阴私事倒是见过不少，“只是不知道，宜妃从何处得了这药……” “许是之前那人给她的呢。”沙白湉说道。 周嬷嬷摇摇头：“那一家子如今都不在了……” 沙白湉也沉默了一下，又问道：“皇上怎么说？” “皇上当时正在议事，听白晴回禀过后大发雷霆，当场便下旨贬黜了宜妃，如今已经迁去那安乐宫了。”周嬷嬷答道。 “安乐宫？”沙白湉不解。 周嬷嬷点点头：“是……这是太后娘娘新改的名字，那个地方，其实便是……冷宫罢。” 沙白湉怔了一怔，安乐宫她不知道，冷宫，她却是有听过的。 “就这么一件事情，皇上便把宜妃给这般打发了？宜妃的母家呢？”沙白湉很诧异，还有些疑惑，便是宜妃意图谋害皇后和龙嗣，可是到底她与腹中的孩儿都没伤到一丝一毫，皇上却这般大发雷霆的处置……是否太过了？ 周嬷嬷接过沙白湉抱着的汤盅，又递上一杯清茶：“这也是奴婢在这儿等娘娘起身的原因。”顿一顿，继续道：“之前，宫里有个侍弄花草的宫女，前几日刚被皇上带走，还是皇上身边也莫名打发了个泡茶的小太监。奴婢听闻，这些人，都与宜妃娘娘有关。” (未完待续。) 第171章 选秀？（1） 沙白湉呆住。 皇后身边的人，皇上身份的人，宜妃竟也都能买动？ “这样一个窥视皇上，窥视皇后的罪名下来，便是宜妃的母族也无话可说。”周嬷嬷继续说道。 沙白湉呆了片刻，才点点头：“本宫知道了。”顿一顿，“本宫饿了。” “……”半下午的就饿了？而且刚吃了燕窝呢。 周嬷嬷也只说了句“那奴婢去准备着”便退下了，沙白湉抱着被子坐在那里，又想了半晌。 此事……说不上是坏事，却也绝对算不上是好事。 从前朝起，到如今大岭的几代皇帝，从没有一个皇上是后宫中只有皇后一人，却连个嫔妃都没有的。 而且最最棘手的，却是马上要到来的选秀。 大岭皇帝每三年选秀一次，做充实后宫之用，哪怕是太后娘娘当年独宠后宫，太上皇也是选了两次秀后，才以“后宫充实，不忍再选秀劳民伤财”为理由取消了选秀，而那时候，太上皇宫里也是有十几个嫔妃，子嗣更是不少。 哪像她如今这般，后宫两个妃子幽闭的幽闭，打入冷宫的入冷宫，而眼下却连皇子还无一个。 再者，明年春，便是端木珖登基的第三年，按照祖宗规矩是要选秀的，那么今年冬估计就要忙活起来了。 沙白湉之前听端木凤说过，这灵妃和宜妃，都是太后随便指了给端木珖的，虽说端木珖一直也没有亲近，可谁知道是不是不和心意的缘故？若是他自己选秀相中的女子呢…… 看如今这后宫的情形，明年的选秀，却是避无可避了。 来不及考虑自己和孩子差点儿便要被人陷入险境，只单单想到端木珖也许会在选秀中再找到几个可心人儿，沙白湉就心疼的要命。 她抱住脑袋嘤咛一声，实在不愿意去思考这些事情，只是吃吃睡睡玩玩就最好了，可是眼下马上八月，若是选秀，怕是十月里就要开始了，她……不得不去想呀…… 可是单靠想，又能想出什么呢。 沙白湉叹了口气，扬声唤了巧珊进来，问道：“外面可查完了？” “还没有呢，主子且在屋里歇歇，刚刘御医也赶过来了，待查干净后，再来与主子请脉。”巧珊脸上红扑扑的，显然刚刚也在忙。 沙白湉犹豫了片刻，道：“去找个人，请安平公主过来说话。” “是。”巧珊出去后，找了个腿脚灵便的小太监，随后自己继续去帮忙看着小高御医他们查东西去了。 沙白湉不愿再想选秀的事儿，起身下床走了几步，从窗户往院子里看去，不少宫女太监将殿里库里的东西一件件搬了出来，给坐着的两位太医查看，太医说无碍便原样搬回去，太医说有问题便当场留下，事后再查。 为着她，端木珖也是尽了心了。 想起端木珖，沙白湉便是会心一笑，随后又想起选秀的事儿，不由心中恼怒，“啪”的一声把窗户关上了。 只她关窗户关的这样及时，却没看到自己那从小贴身伺候的宫女巧珊也会面红羞涩的与人说话。(未完待续。) 第172章 选秀？（2） “娘娘，安平公主来了。” 沙白湉正坐在一边百无聊赖，还好端木凤来的及时，而且大概是有什么好事儿，尚未进门笑声便传了进来：“嫂嫂这般想凤儿呀，才一个多时辰不见，便又找人去寻我。” 听到端木凤清脆的笑声，沙白湉也不由翘起唇角：“是呀，如今本宫可是一步也离不开你，时时刻刻都要扒着你呢。” “那我可要回皇兄一句，不如就来你宫里，做这个掌事宫女啊管事嬷嬷什么的吧，时时刻刻伺候着你可好？”端木凤笑嘻嘻的坐下，自来熟的拿起壶倒了杯水，“不过，嫂嫂叫我这个时机可真巧，我刚听闻了一件天大的乐事儿，哎哟，那叫一个可乐。” “什么事？”沙白湉也感兴趣起来。 端木凤进来这一会儿了，自然也看到院子里这般乱哄哄的，可是她一句没问，一句没提，显然是知道宜妃那件事的，自然也晓得只怕沙白湉心里正不舒坦，便诚心捡了个逗趣的事儿说与她听：“那罗尼公主，可是有意思的很！” “怎么了？”放下成见后，沙白湉也觉得那罗尼确实天真可爱的紧。 “哈哈哈，这么多年，我还是第一次见到小驷这个样子！那公主，倒也是个奇人！”说着，端木凤便绘声绘色的描述起来。 其实也没什么，只公主年轻又一贯豪放，既已经对端木瑢生了心思，又有皇上金口允许，早就将他看作自己的夫婿，便是说话的时候也带着嗲嗲的撒娇，更不用提会一边说话，一边伸手去抓他手了。 只一次两次没抓到，罗尼也不气馁，只好好站着说着话呢就忽然头晕，晕也不往其他地方倒，直挺挺的扑倒端木瑢怀里，手还自发的搂上了端木瑢的脖子…… 一下子便把端木瑢给闹了个大红脸，可娇香软玉在怀，他推也没地方下手，那公主抱的又紧，只得红着脸却正着神色跟人议事。 事情本就搞笑，加上端木凤神情语言都很到位，只把沙白湉也逗的前仰后合笑了起来。 点了点笑出来的眼泪，沙白湉道：“公主到真是个可爱的性子。” “可不是，而且小驷，虽不像皇兄一样从小便冰块脸，却也是极稳重的，今儿出了这事，哎哟，小驷回去肯定要害羞哭了，哈哈哈……”端木凤越说越想笑，到带的沙白湉跑偏了话题，又打听了几句端木瑢小时候的事情，只觉得甚有意思：“哎，不知道等本宫这个娃娃生出来，是不是也像宁王殿下一般那么胖乎乎的呢。” “定会是个胖嘟嘟的小侄子。”端木凤笑眯眯的说道。 沙白湉摸了摸完全没有起伏的肚子，不由又想起自己之前在思量的事情，面上笑意渐渐沉淀下去，又叹了口气。 “嫂嫂？嫂嫂，那宜妃也是自作自受，嫂嫂不必再多想她。只如今，嫂嫂和小侄儿的安全才是最重要的。”端木凤以为她又想起宜妃妄图谋害龙嗣的事情来，赶紧劝道，“此事发现的也早，还算好，嫂嫂身边的那几个宫女嬷嬷倒是可以好好赏一赏。” “嗯，只是……凤儿。”沙白湉想了想，还是说道，“如今后宫无人，马上又到了选秀之年，你皇兄他……” “怎么，皇兄难道还要选秀吗？”端木凤也唬了一跳，不过再想想，“嫂嫂所虑极是，如今一个嫔妃也无，朝臣大概是要逼着皇兄再选秀女的。” (未完待续。) 第173章 选秀？（3） “被大臣逼着？”沙白湉有些不解。 端木凤不欲与她多说这个，端木珖早有叮嘱，她这个嫂嫂心无城府，却是这样，才是这宫里最难得的，那些复杂纷扰的事情便不要与她多说了。 他们兄妹虽说成长顺遂，可到底是皇子公主，肯定不比沙白湉这般天真，若真不想与沙白湉细去，也好办：“是呀，皇兄后宫空虚，大臣们肯定会上书请求的，皇嗣之事，也是国事。” 沙白湉不太明白，却还是点了点头。 端木凤又道：“估计这次选秀是避不了了。” 沙白湉又点点头，接着便垂下了脑袋。 端木凤心中也不是滋味。 她身为天家公主，皇上嫡妹，沙白湉作为皇后，是大岭朝的国母，本该是这世上女儿最荣耀的身份，可便是如此，亦有不少事情不能随心所欲，而在情之一路上，更是忐忑。 端木凤见惯了父皇与母后的浓情蜜意，对那些“天家无真情”的说法自然嗤之以鼻，她旁观着，自己皇兄对这位嫂嫂也是真的上心，皇后本该处理的那些个繁杂事儿，几乎全被自己皇兄包圆了，嫂嫂就负责吃吃喝喝开开心心的就好。 而皇兄，似乎还挺享受这样的。 说来也是有意思，沙白湉这般毫无心机的上，对上一个满肚子都是弯弯绕绕的端木珖，却是恰到好处的融洽。 只可惜，便是皇上，也有不得不做的事情。 比如纳妃，比如选秀。 “嫂嫂……”端木凤握住沙白湉的手，惊觉她的手比以往凉了些，心中怜惜，但嘴上的话却还是说了出来：“既然皇兄选秀绝无可能取消，嫂嫂不如大度些，有你提出，总是好的。” “本宫来提？”沙白湉不解的看着端木凤。 “嫂嫂如今有孕，很多事情便不好操劳，加之皇兄登基也有三年，后宫空虚至无一妃一嫔，嫂嫂不如此时进言，也……也能好些。” 端木凤说完，便看到沙白湉呆呆的样子，心中越发不是滋味。 哪有女子真正端庄大度到可以请自己的夫婿去纳妾呢？更别论是怀有身孕的时候了。若是真有，便是不爱吧。 难怪自己这个傻乎乎的嫂嫂都难过成这般。 端木凤握紧了沙白湉的手，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半晌，沙白湉似是下了决心：“好，本宫去说。” 她……终归还是个皇后的。 “嗯。”端木凤没有说什么。 平心而论，端木凤也是真的为了沙白湉好，本来选秀是水到渠成的事儿，若是沙白湉提了这个话头，事情传出去，大臣们对皇后的只会越发恭敬，越发觉得皇后贤德。 而且沙白湉如今也有了身孕，日后不管是小侄子还是小侄女，都是独一份的荣宠，而且她还这般年轻，便是再盛宠十年，也无人说什么。 “凤儿，你说，女子……就一定要嫁人吗？”沙白湉忽然冒出这一句。 端木凤不知该怎么回答她，却想起自己的妹妹端木凰，不由叹了口气，哄沙白湉高兴道：“嫂嫂既然有这个问题，下次凰儿回宫，我便让她过来与你聊这个，你不知道，凰儿脑子里的思想，可奇怪了！” (未完待续。) 第174章 选秀？（4） “如何奇怪？”沙白湉其实也只是随口一问，但看端木凤这般有兴致，也不好拂了她，只继续说着。 端木凤清咳一声，模仿端木凰那冷淡的样子说道：“谁说女子这一生就一定要嫁人的？需要嫁人的女子，都是无法自立，无法让人相信能自己过的好的女子。日子还不是自己过的？若嫁人能过得好，便嫁人，若自己也能过得好，便随意。” 沙白湉听的向往，不由问道：“真的可以吗？” “谁知道，凰儿一天天的想法甚多，稀奇古怪也不知道从哪儿听来的。”端木凤喝了口茶，不太在意的说道。 沙白湉想了半晌，忽然像是想通了一般，一拍桌子道：“凰儿说的对！” 端木凤冷不防被她吓了一跳：“怎么了？” “若日子能过好，有没有男人又有什么区别！”沙白湉站起身来，小脸上满是激昂的斗志，又挥了挥拳头，“而且本宫马上就要有孩子了，便是你皇兄选到合心意的人去宠她，又能如何！本宫带着孩子照样能过的很好！” “……”端木凤无言以对。 好吧，若是她嫂嫂这样想，其实也……挺好的，是吧？ 不过临走之前，第六感甚是灵敏的端木凤还是叮嘱了沙白湉一句：“嫂嫂千万莫与皇兄说是我帮嫂嫂拿的主意。” 沙白湉还沉浸在自己的壮志豪情中，一摆手很义气的说道：“不说！” 两个时辰后。 “是……是凤儿帮臣妾出的主意嘛……” 面对端木珖的冷脸，沙白湉不由自主的上前给他捶背，顺便出卖了某人。 端木珖头上冷气更甚：“她让你提，你就提啊？朕还以为你是真心想帮朕选秀女呢！” “那……那皇上想选吗？”沙白湉小心翼翼的问道，随后端木珖一道冷眼看过来，沙白湉马上道：“臣妾知道了，知道了！” “你知道什么！”端木珖要被这小皇后气死了！ 刚刚回到坤元宫的时候，端木珖还挺高兴的。楼潇与林阳公主，端木瑢与罗尼公主的婚事都已经敲定，不日便一娶一嫁，然后楼潇那个讨厌鬼就可以带着林阳回到北夏，成为储君从此再也出不来，单是想想，他便心满意足。 只是他刚来到坤元宫还没说两句话，沙白湉就一脸慷慨就义的表情对他发表了自己一下午琢磨出来的那“女子宣言”。 所以什么叫皇上去选自己的心上人吧以后她带着孩子好好过？ 端木珖一脑门问号还没理清楚，这姑娘又一拍桌子道：“既然到了该选秀的时候，便早点操持起来，开始选吧！皇上也能多些个时间自己挑挑！” 什么时候就说到选秀了？ 怎么就又要自己带着孩子好好过了？ 端木珖的脸马上就拉了下来，也学着沙白湉的样子一拍桌子道：“胡闹！” 于是便将她成功吓住了。 沙白湉这会儿等了又等，只见端木珖在那喘粗气，也不说话，只得再小心的问道：“那明年……还选秀吗？” “哼！你不都替朕拿好主意了？还来问朕的意思做什么？”端木珖气哼哼的说道。 (未完待续。) 第175章 讨好 “那是，不选了？”沙白湉难耐雀跃，小声问道，嘴角却已经咧起来。 端木珖再斜她一眼，不吭声。 沙白湉也不恼，笑嘻嘻的给他换了热茶，又殷勤的上前给他捶肩膀：“皇上近日辛苦了呢，便是为了臣妾的事儿，都忙了不少时间呢。” “哼。”端木珖享受她的笑意熨帖，却面上还冷冷着。 沙白湉想哄人的时候，那嘴简直是比抹了蜜还要甜：“臣妾这样捶捶，皇上可舒坦些？要不皇上倒榻上休息一下，臣妾好好给皇上捏一捏。” “好啦。”端木珖到底也不是真要她如何伺候，只要她有这份心意，也别再老说话气自己就好，“你如今身子重，快坐下吧。” 说着，将沙白湉拉到自己怀里坐下，先看了看她白里透红的脸蛋儿，又把下巴搁在她头上，问道：“怎么想起选秀的事儿了？” “那个……现在，后宫，不是，一个妃子都没有了吗？这般空虚……皇上，是不是，要再选一些？”沙白湉磕磕巴巴的说道。 端木珖垂下眸，脸上的表情有些复杂：“大概是要选的。” “啊？”沙白湉差点跳起来，好在被端木珖牢牢搂在怀里，只能闷闷道：“还是要选啊……” “若不选些人进来，恬恬便要自己看账本子了。”端木珖低声道。 自己看账本子？ 沙白湉马上想到很久之前，自己刚进宫的时候学着看账本子的情形，不由抖了一抖，放弃道：“那……还是选个人吧。” “而且，恬恬自己在宫里，不也很无聊？朕选些人进来陪你聊天不好？”端木珖继续道。 如灵妃和宜妃这般心大的，是万万不能再选进宫里来了，这般算起，身份家世倒不必太过显赫，为人本分老实是最好。 沙白湉这种傻傻呆呆的，太聪明的只怕她会吃亏，只选些个不太灵光，心眼也少的吧。 只是，这看账本管家的本事，还是要有的。 一说起选秀，端木珖心中的小算盘已经噼里啪啦打开了，各种条件都在往上算着。 沙白湉却道：“臣妾不用她们陪臣妾说话……又不是说书的先生，臣妾才不愿意听她们说话呢。” 说书先生？ 端木珖眯了下眼睛，这有特殊技能的女子也可以作为候选目标，也好加强一下恬恬的娱乐活动。 沙白湉还在嘟嘟囔囔说着什么，显然十分不愿的，端木珖却慢慢静下心来。 她这般看重选秀这样的事情，岂不是正说明对自己的看重？ 端木珖心中温柔，顺势低头在沙白湉发上轻吻一口，说道：“宜妃的事情，你受委屈了。没吓到吧？” “没有呀，臣妾都没见着那东西，白晴和周嬷嬷早就拦下了呢。”沙白湉说道。 端木珖点点头：“你身边的人都是好的。”随后，想了想，又道：“宜妃胆大包天，司马御史也已经来向朕请罪，所以，朕只是将她打入冷宫并未赐死，也是给司马御史一个脸面。” 沙白湉哪里管过这些？她只觉得端木珖今日有些奇怪，怎么和自己说起这个。 (未完待续。) 第176章 甜蜜蜜 不过沙白湉一向是乖的，这会儿也只点点头道：“臣妾知道了。” “嗯。”端木珖闻着沙白湉的发丝香味，突兀的说道：“朕不去她们宫里。” “谁们？”沙白湉一下子没反应过来，随后却忽然明白，端木珖这是给自己保证，便是再进来新的妃子，端木珖也不去她们那儿。 一时间，沙白湉心中百种滋味，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好在她低着头被端木珖抱在怀里，便是表情变了，眼圈红了，也没被发现。 倒是端木珖，好不容易鼓足勇气表白了那么一句，却等了半天，都没等到沙白湉的回应。 想了想，他又加了一句：“如今你有孕，朕更是要陪着你的。” 呐，知道了吧！ 即使是你有孕在身不能伺候，即使是此时选了新人进来，朕还是会回坤元宫的！ 端木珖脑海中的小人激动的一蹦一跳的，快呀，来呀，感动呀，激动呀，夸我呀，爱我呀！ 又等了半天，还不见沙白湉说话，端木珖和脑海中的小人一起疑惑了。 这是……还没听懂？ “你……可明白朕的意思？”端木珖有些懊恼，自己难得表白一回心思，说这种话，还含蓄个什么劲儿，就应该大大方方详细的说给沙白湉听嘛。 可如今，话已出口，该怎么弥补呢？ 怀里的小脑袋却点了几下。 端木珖放心一些，却也不敢完全相信她，又问道：“那你怎么想的？” 片刻后，那脑袋却摇了两下。 端木珖轻轻皱眉，再忍不住，松开沙白湉的腰，抬起她的脸来，这才发现她已经一脸的泪水。 “皇上！”沙白湉再忍不住，伸手抱住端木珖的脖子，把头埋在他肩膀上大哭起来。 端木珖一手轻轻拍着她的背，一边去拿帕子准备给她擦脸：“好了，你有身孕呢，不能再哭了昂……” “呜呜，皇上，故意逗人家哭。”沙白湉抽泣的说。 端木珖无奈，但是也有些小小的得意，瞧，感动了吧！ 哭了好久，沙白湉才吸着鼻子，抬头看向端木珖。 微红的眼圈，却是被泪水洗过的清澈大眼，此时深深的倒映着两个小小的端木珖：“臣妾喜欢皇上。” “好。”端木珖点点头，唇角却悄悄勾起。 “可是臣妾还是不想让皇上选秀！”沙白湉又道。 端木珖：…… 所以刚刚都白说了是吗？ “可是臣妾知道皇上一定要选秀的……”沙白湉接着说道。 端木珖拍她背的手一顿，随后变成了轻轻的抚摸。 “不许选太漂亮的！”沙白湉咬着唇说道。 端木珖点点头，无声笑了下。 “不许选胸大的！”沙白湉又要求道。端木珖喜欢这个呢，她记得。 “好。”端木珖无奈道。 “不许选灵妃和宜妃那样的，臣妾不喜欢。”沙白湉简直是蹬鼻子上脸。 端木珖点点头：“好，朕也不喜欢。” “那……皇上也不许选，不许选喜欢的……”沙白湉简直是无理取闹了。 可是端木珖却仍旧像似心情很好的说道：“好。” 唯一喜欢的那个已经在怀里了，哪里还会有其他喜欢的呢？ 两人又喁喁说了半晌的话，才歇息，只是第二日早朝后，阖宫上下以及大臣们全都知道，皇后贤德，如今自己怀有身孕，已经向皇上进言，称如今宫中空虚，又值三年一次大选，不如早些准备起来。 (未完待续。) 第177章 端木凤的疑惑 端木凤自然也得了消息，不由松了一口气，又有些心塞，忍不住想去找沙白湉，踌躇半晌，却又往宁圣宫里走去。 “母后……”端木凤见江嫣正在用早膳，便自觉上前坐下，宫女便取了一套餐具放下，说话间，她便吃了起来：“父皇呢？” “你父皇早就习惯早起了，这会儿在书房呢，你什么时候见他与母后一起用过早膳。”江嫣道。 端木凤静了下，喝了一口粥，道：“皇兄要选秀了。” “嗯。”江嫣点点头，阖宫都知道了，她自然也有听闻。 “嫂嫂有些伤心。”端木凤继续道。 江嫣有些知道端木凤的意思，却没有立时答她，只继续吃着饭。 “嫂嫂是个好的。”端木凤又道。 江嫣已经吃饱，这会儿净了手漱了口，拿起帕子慢条斯理的擦着，说道：“你觉得她好有什么用？” “皇兄也很喜欢她。”端木凤急急说道。 江嫣却笑起：“那你还担心什么？” 端木凤怔了一下，也笑开：“母后说的对。”说着便要站起来，“那我再去劝劝嫂嫂。” “快坐下吧。昨晚上你皇兄就歇在坤元宫，这消息又是一早传出的，皇后定已经被哄好了。”江嫣拉住端木凤，“倒是你，可想好了？” 端木凤脚下一顿，随后坐在江嫣身边，低下头，小声道：“我也不知。” “若觉得子墨不好，换一个也可以。”江嫣很是体贴端木凤。 端木凤却摇摇头，抬头看了眼江嫣：“母后，你是不是很幸福？” “还好。”江嫣眉目柔和，却与端木凤打着太极拳。 端木凤却笑了，她知道，母后过的很幸福。 不说其他，单就江嫣如今已经三十过半的年龄，却保养得当，周身气质越发温润，脸上更是一丝皱纹也无，打眼看去，却像是二十多岁的小妇人一般，若是不说，谁能想到她如今已经有了六个孩子？ 端木凤在宫外也有一些手帕交，多多少少见过几家太太夫人，不夸张的说，单看人的相貌，便能看出这人是否过的好。 她很羡慕，却也知道强求不得。 父皇与母后是两情相悦，心意相通的，便是如今还有几位太妃在，父皇却是一心在母后身上，而母后对父皇也是用心。 劳子墨与她……会是这样吗？ 端木凤敷衍了江嫣几句，也没说自己想好或是不好，便离开了宁圣宫，想了想，到底还是有些放心不下沙白湉，便又去了坤元宫。 ……谁想又遇到一个在吃早膳的。 “凤儿来的这般早，可用过了？来一起吃些吧。”沙白湉笑嘻嘻的冲她招手道。 端木凤见她这般，便放下心来，看来，母后说的真的是对的。 皇兄一夜就把嫂嫂哄回来了？ 再细看，沙白湉脸上确实是挡也挡不住的喜悦，连眼睛都比昨日亮了几分，笑颜如花，眼角带蜜，和昨日蔫巴巴又气呼呼的那个人完全两样。 果然，皇兄真的对嫂嫂极好。 那……自己呢？也能过的如同母后，如同嫂嫂这般好吗？ 端木凤不禁陷入沉思。 (未完待续。) 第178章 荷花凝露 “凤儿？愣着做什么？快坐下一起用些，这是早上新磨的豆浆，可香呢。”沙白湉招呼道。 于是端木凤吃了今日的第三顿早餐。 明知道端木珖去哪儿了，端木凤却还是忍不住的问了一句：“皇兄呢？” “去上朝了呀，他每日都那般早起，又忙成那样，你也知道，便是想与他一起用个早膳，也是难事。”沙白湉笑眯眯的说道。 倒是与江嫣的说辞有些个像呢。 端木凤忍不住笑开，像是得到了最满意的回答：“嫂嫂说的是。” 随后，忍不住又问道：“昨儿那事儿，解决了？” 沙白湉点点头，却没多说什么，只笑的格外甜了。 看她这样，端木凤也不必多问，只打心里为她高兴。 饭后，端木凤陪沙白湉在坤元宫的院子里走走，正是夏秋相交之季，院子里的各色花朵开的正好，早上又有些凉爽，两人说说笑笑，倒也惬意。 刚走了一盏茶的时间，白晴便过来回禀道：“太后娘娘宫里来人了，说是给皇后娘娘送东西呢。” “母后又给嫂嫂送什么东西来了？哎，到如今，母后疼嫂嫂，比疼我和凰儿还多呢。”端木凤打趣道，同时扶着沙白湉往正殿去。 到了正殿，却是一个眼生的小宫女，正捧着一个食盒在那等着，见她们两人一起进来，竟然面上还有些不自然。 “你是……沈太后宫里的？”端木凤有些疑惑的问道。 刚刚白晴只说是太后，却没说明是哪位太后，只是她们两人都下意识的以为的江嫣，但是…… 端木凤又看了几眼那宫女，确定自己在母后宫里没见过。 没想到，那宫女却说，自己是宁圣宫的。 “本公主瞧你面生的很。”端木凤说道。 那宫女似是抖了一下，回道：“奴婢刚来不久，便是公主不认得也是有的。” “母后给嫂嫂送什么来了？”沙白湉一句话没说，端木凤却像是在自己宫里一般自在的问道。 “是……是荷花凝露，太后娘娘刚做好的，清热解暑最好。如今虽说要立秋了，可是这天儿还是热着，娘娘最心疼皇后娘娘了。”那宫女说话倒利索，手上动作也不满，急着打开盒子，将里面的玉碗拿了出来，“不知道公主也在，娘娘竟是只准备了一碗。” “荷花凝露？”端木凤呵呵笑了一下，“没事，如今嫂嫂有身子，自然矜贵些，只给嫂嫂也是应该的。” 白晴闻言，接过那玉碗，正想递到沙白湉手上，端木凤却又拦了一下：“可是今日，本公主想先尝尝。” 那宫女瞳孔缩了一下，似是没想到端木凤会这样说，只笑道：“若公主想喝，待奴婢回去，再给公主送来可好？只这一碗，是太后娘娘给皇后娘娘的心意，公主还是不要这般的好。” “不要哪般？难道只有给嫂嫂喝了，才是好的？”端木凤冷哼一声，再不掩饰，只站起身来居高临下道：“来人！把这什么荷花凝露给这个宫女灌下去！” (未完待续。) 第179章 离间之计 “公主！”那宫女显然没想到端木凤忽然发难，犹豫了一下竟是拔腿便想跑。 沙白湉便是此时不明白，也要站在端木凤一边，扬声道：“公主的话你们没听到吗！给本宫拦下她，将那碗汤给她灌下去！” 立时便有不少人上前围住了那宫女，白晴端着那玉碗走了过去，便有人自发的掰开了那宫女的嘴。 “窝是太厚酿酿的忍，你闷不耐……”那宫女嘴被人捏住，还在喊着。 端木凤却不惧：“便你是母后身边最得用的，如今也要给本公主喝下这碗荷花凝露！灌！” 三下五除二，大半碗的荷花凝露便灌进了那宫女嘴里，随后白晴松开手退后两步，示意其他宫人也让开些地方。 那宫女竟然仿似被抽干了力气一般，失去了旁人的控制，便一下子委顿在地，接着不过片刻后便忽然如筛糠一般抖了起来，接着就口吐白沫，到地不醒，下身更是涌出大量的鲜血。 沙白湉早被周嬷嬷和端木凤一左一右护着，站的远远的。只那宫女初始发作还没有事儿，后面却是出了那么多的血，连早有准备的端木凤都唬了一跳，更别说沙白湉了。 “凤儿……这是……”沙白湉抓紧了端木凤的手，“母后……” “嫂嫂别胡说，也别乱想，这人定不是母后跟前伺候的人。我从小在母后身边长大，还能不知道她身边的宫女有哪些？”端木凤说道，“而且……就算母后身边来了新的宫女，也断不可能让新人来给嫂嫂送东西，尤其是吃食这般紧要的。” “定是有人假借太后之名给主子送这腌臜东西，若主子恰好信了，喝下那碗什么凝露出了事情，还正好把罪名栽在太后头上，实在是……欺人太甚！”周嬷嬷也在一旁说着。 沙白湉冷哼一声，就想上前仔细去看那宫女，却还是被周嬷嬷拉着不放：“主子身子娇贵，不知道那到底是什么药，这般凶猛，主子还是离远些好。” “那去请御医来看看吧，看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沙白湉说道，随后想了想，问端木凤：“此事，还应该给母后回禀一声吧？” 端木凤点点头：“嫂嫂所虑极是，等会儿我去吧。” “哼，本宫回头定要回给皇上，好好查查到底是谁这般手笔，妄图谋害本宫不说，还要挑拨本宫与母后的关系，实在可恨！”沙白湉跺脚说道。 说到这个，端木凤灵光一闪，抓住沙白湉的手低声道：“嫂嫂，皇兄如今事忙，嫂嫂何必事事找他？嫂嫂是皇后，是后宫之主，这些事情出在后宫，自然是该嫂嫂管得的。” “啊？”沙白湉有些呆呆。 “哎呀，嫂嫂可以自己去查查，这宫女到底是从哪儿来的，这荷花凝露是哪里做的，都经了谁的手，主谋是谁？不如，凤儿陪嫂嫂一起查吧！查出来后再去回母后和皇兄，他们定然欢喜！” 端木凤越想越有意思，越说越高兴，这些年她也被保护的很好，从没独自经手过这些事情，这会儿怂恿沙白湉，一是真的觉得她这样做比较好，二是她也摩拳擦掌想去试试呢！ 反而沙白湉，到是有些个退缩。 (未完待续。) 第180章 凶险 “哎呀嫂嫂！”端木凤刚刚英明果断解决了一件大事，这会儿兴致更高，看沙白湉这般不积极，忍不住想再劝她：“嫂嫂~你如今年岁还小，皇兄难免对你宽容些，可是嫂嫂早晚自己也要立起来呀！嫂嫂是皇后呀！解决后宫中的事情义不容辞呢！” 沙白湉想了想，确也是这样，再想起昨天端木珖说起选秀，也是要找人来帮她管理宫务，不由心中黯然了一下，随后看端木凤一脸兴奋，便点头道：“好！本宫便如此查个清楚！” “好！嫂嫂最棒啦！”端木凤给她打气道。 两人正说着话，刘御医便急匆匆被人拉了过来，刚喘匀一口气，便看到在地上倒着面白如纸的那宫女，不由“咦”了一声。 “劳烦太医看看，这宫女是怎么了。”端木凤绝口不提刚刚发生了什么，只这般说道。 刘御医围着那宫女转了几圈，拱手道：“臣心中有揣测，却不敢确认，敢问皇后娘娘，安平公主，这宫女儿，之前可吃过喝过什么东西？” “把那碗荷花凝露拿来给刘御医看看。”沙白湉说道，“这宫女刚刚喝下这个，就忽然发作。” 刘御医接过玉碗闻了闻，又蹲下看了看那宫女的脸色，探了下鼻息，又掰开眼皮看了看，再执脉象片刻，终于确定，回身对沙白湉道：“回皇后娘娘，此人是中了一种剧毒，名曰荷碎。这种毒药味道如同荷花一般，而这毒性，更是奇妙。” “如何奇妙？”沙白湉问道。 刘御医沉默了一下，才继续说道：“若是男子中毒，则只是昏睡一夜后便如常人无二，而若是女子，则如同此人一般瞬间发作，虽不会伤及性命，却终身不可能有孕了。” “什么！”沙白湉和端木凤齐齐大惊，连在场伺候的人都诧异了。 从那药灌下去不过片刻，这宫女一声也未来得及发出来便倒在了地上，然后便……便再不能有孕了？ “此药霸道的很，而且臣看着碗里，是加了十足十的荷碎，因此发作起来特别快，幸好皇后娘娘机警，否则臣也是回天乏术……”刘御医心有余悸的说道。 沙白湉和端木凤对视了一眼，心中滋味百般。 宜妃下药，也只敢下慢性的药物，一日两日的没发现倒也不妨事，可是今日这荷碎，确实上来就立时发作的东西…… 到底是谁呢？ 刘御医又给沙白湉诊了脉，确定没受惊吓后便离去了，只走之前讨要了剩下的那一点儿荷碎的玉碗，说要回去研究一下。 端木凤扶着沙白湉回了内室，正殿出了这样的事情，自然要好好打理一下，也免得冲撞了皇后娘娘。 只这会儿，两人的心思全不在这上面。 “凤儿，你说，宜妃已经被关进冷宫，那灵妃早就被幽闭，还有谁会对本宫这般怨怼呢？甚至还拿着母后的名义……”沙白湉攥紧了端木凤的手腕，这会儿才觉得害怕，“若不是今日你恰好在，只怕本宫当时听说是太后娘娘赏的，这会儿怕已经喝下那荷碎了！” (未完待续。) 第181章 是个好机会？ 是啊，设计这个局的人，实在歹毒。 端木凤默了默，道：“嫂嫂也别气馁，咱们现在没有目标，倒也是好事，免得被误导，正好可以从头细查。” “怎么查呀？”沙白湉这十几年来，都没经手过这样的事情，此时最初的激情过去，越发茫然起来。 “……嗯，就先查那个宫女到底是从哪儿来的吧。”端木凤想了想，建议道。 沙白湉眨眨眼睛，也只能这样了。 “这宫女，若如刘御医所言一般并没有伤及性命，那便等她醒来好好问问。”端木凤又道。 两个从没掌过宫事的姑娘商量了半天，又叫来白晴和周嬷嬷，还有端木凤的贴身宫女妙意，嘱咐道：“今日的事情你们都知道，如今本宫和公主只想知道，那宫女到底是哪个宫里的？那荷碎是从哪里来的？你们去把这些个查清楚。” 白晴点点头，蹙眉道：“有些个事情，奴婢们也不好到处打听，不如叫几个机灵点的小太监，问问同乡什么的，还能找到个蛛丝马迹。” “如此也好。”端木凤点点头，沙白湉想了想，道：“你让他们去好好办差，办的好了，本宫有赏。” 便是刚刚出了这样大的事情，白晴也没掌住险些笑出来：“不敢，他们是娘娘宫里的人，自然该为娘娘分忧。” 白晴走后，沙白湉默默看了看端木凤：“本宫是不是说错话了？”要不然白晴都笑了。 端木凤其实也不知，她也常见母后给跑腿的小太监赏个荷包银裸子什么的，想了想，一跺脚说道：“嫂嫂是皇后，哪里会错！” “公主这话说的就对咯。”周嬷嬷笑眯眯的抚着沙白湉坐在床上，又手脚麻利的给她放好靠枕，让她靠着舒服些，“娘娘是皇后，说什么都是对的。奴婢看着，娘娘是有心查清楚这件事情？” 沙白湉得了夸，自然高兴，便点点头道：“是！敢在坤元宫这般猖狂，本宫自然不能放过！” “娘娘这样想就对了，往日里奴婢看着，皇上待娘娘极好，但是，奴婢今儿当着公主的面，说句越矩的话，皇上待娘娘再好，终究不如娘娘自己立的起来才好。”周嬷嬷徐徐善诱着。 沙白湉不由就点了点头。 “俗话说，男主外，女主内，便是宫里，也是一样的。后宫本该是娘娘所管，只是皇上心疼娘娘，从未要求过什么，后宫发生的事情，也都是皇上自己处理了的。”周嬷嬷继续道，“如今娘娘进宫两年有余，而且有孕身子正是贵重，此时将皇后的威仪立起来，那是最好不过了。” 沙白湉倒是没想到，今日一个两个，都是这样说。 虽然她自己心里没底，但是……不管是端木凤的话，还是周嬷嬷的话，听起来都很有道理，她便点点头：“是。” “眼下这件事情，说大到底没伤着主子们半分，说小却是有人意图谋害皇后和龙嗣，更是想让皇后无法生下嫡子，而此时尚有外国使臣来访，皇上正忙，不如皇后娘娘亲自处置了。这件事情若娘娘处理好了，以后自然便稳当了。”周嬷嬷又说道。 端木凤也点点头：“周嬷嬷说的对，这确实是个好机会。” (未完待续。) 第182章 吐啊吐啊 沙白湉坐在床上，看看这个，看看那个，颇有些不知所措。 周嬷嬷倒是与端木凤相谈甚欢：“那宫女已经被扣在后面小屋子里，只等她醒过来，不管怎样都要撬开她的嘴，问清楚是哪个宫里伺候的。” “是，嬷嬷所虑周全。”端木凤点点头，道：“只是单听那宫女说，还是不能确定，最好去问问。早上这会儿各宫各院正是传早膳的时候，来来往往的宫人应该也有看到她的，问清楚路线，才好找到源头上。” 两人嘀嘀咕咕，将事情分析了一遍，端木凤虽没做过这种事情，好在周嬷嬷是很懂的，一句带着一句，倒把个情况捋了个清清楚楚，如此这般，其实明显是讲给沙白湉听到。 白晴是宫里积年的老人了，既然已经去查，其实沙白湉就等着就行了。 只是虽说主子不用自己去看，但是应该怎么查，然后事实上又是怎么查的，总要弄明白才好。 只可惜，俏媚眼做给了瞎子看。 沙白湉一开始还能认真听几句，却越听越模糊，渐渐的思维已经跑偏。 早膳已经吃过了，还不错，不知道中午那会儿，会吃些什么呢？ 前儿个用的那道樱桃酥肉就很不错，酸酸甜甜，倒也可口，只是不知道今日中午会不会有呢？要不让巧珊再去小厨房说一声。 说起来小厨房来，最近他们的点心确实做的不错，大概夏日里花草水果都多些，如今口味也多了不少，她如今有孕，偏一味喜甜食，若在带些个酸酸的滋味也是更好…… 酸甜的，还是咕咾肉好吃，唔，但是刘御医好像上次来说，不能只吃一样，像是牛肉羊肉鹿肉，也是要多用些的。 唔，那中午再焖个牛蹄筋吃也不错…… 鹿苑里面的鹿，皇上仿似说了句还有许多，这样不如抓一只…… “呕！”沙白湉想了多种多样的肉，却没想到这一次却把自己想吐了。 “呕！呕！”几下把早膳全都吐了出来，正在和端木凤说话的周嬷嬷的吓了一跳，忙拿了痰盂过来，又给沙白湉拍背，巧珊听到动静也赶紧进来，给沙白湉倒了清茶准备漱口。 只吐了个底朝天，沙白湉又干呕了半天，才算停止了，捂着胸口面如金纸的坐起身来，由着巧珊喂了两口水，却瞬间又吐了起来…… 一直把刘御医折腾来了才算完。 吐的满心满腹都难受的沙白湉破例被允许吃了两颗青梅，这才把那恶心感压了下去，而刘御医也说皇后娘娘如今孕吐严重，每顿饭都用些好克化的，但也不宜用太多，却是可以多吃几顿的。 沙白湉有气无力的躺在床上，第一次没有为可以多吃几顿饭欢欣。 是谁说的怀孕后可以随便吃的……是谁！ 歇了半天，沙白湉就着周嬷嬷的手喝了半盏燕窝粥，才终于好了些，而端木凤早就吓呆在一边，这会儿见沙白湉脸色终于好看些才扑过来连声叫着嫂嫂。 沙白湉腾出一只手拍了拍她的肩膀，却半句话也说不出。 正是这会儿，白晴却来禀报道，那被关起来的宫女醒了。(未完待续。) 第183章 急转而下 沙白湉又平复了下，觉得自己好些了，才开口问道：“可招了什么？” “嫂嫂！原先是凤儿想的不周全，只以为嫂嫂有孕，便好好养着就是了，动动脑子倒也无妨，可是嫂嫂如今这般难受，这些事情，还是不要过问了吧。凤儿马上去找母后，此事还是应该交给母后处理！” 刚刚沙白湉那场大吐着实吓坏了端木凤。 沙白湉却摆摆手，吐了一阵倒觉得脑袋清醒多了，她也没再说什么，只看向白晴。 白晴踌躇一下，还是答道：“初时那宫女很是强硬来着，后面……就渐渐吐露了些，奴婢听的清楚，她……她……” “她如何？”沙白湉不解的问道。 “她却是合寿宫的宫女。”白晴躬身答道。 合寿宫？ 沙白湉还没反应过来，端木凤却先蹦了起来：“沈母后宫里的？” “是……那宫女是这般说的，奴婢也着人去查了，那宫女名叫吉玉，确实是合寿宫的二等宫女，平时都是伺候在院子里的。”白晴说道，“而且，奴婢去问了问，不少人看到早上吉玉挎着食盒从合寿宫出来，到了咱们坤元宫，而且路上遇到几个相熟的上前打招呼，都知道她是奉了太后之命来给皇后娘娘送吃的……” 是……沈太后？ 沙白湉不解的看向端木凤。 沈太后与江太后有没有过节她不知道，但是端木凤应该会知道。 没想到端木凤却把手一挥：“不可能！沈母后肯定不会对嫂嫂做出这般糊涂的事情！白晴，你继续查！便是这宫女是沈母后宫里的，这药，也不会是沈母后所下！” “是，奴婢也是这般想的。”白晴行了个礼，又退下了。 端木凤在屋里来回走了几圈，才想起沙白湉，回头看她正眼巴巴的瞅着自己，一时挠挠脸，不知道该如何说，只道：“嫂嫂，沈母后一生为人和善，便是母后为妃的时候，沈母后也不曾刁难与她，对皇兄和我更是向来和蔼，且如今……如今尘埃已定，大皇嫂也有了身子，沈母后也是要做祖母的人了，定不会再忽然做出这种事情！” 沙白湉点点头：“本宫相信凤儿。” 她与沈太后本就没见过几次，除了偶尔去请安，聊几句，算不得熟悉，但是端木珖即位前，沈太后却是端木珖和端木凤的嫡母，也算是在沈太后手底下长大的，如今既然端木凤这样说，她肯定是信的。 只不过，她信的是端木凤，而不是沈太后。 端木凤又挠挠脸，还是道：“不行，嫂嫂，此事实在不是小事，也不单单是后宫之事，我还是马上去回给父皇和母后，嫂嫂也赶紧找个人去详细回禀一下皇兄的好。沈太后她……” 话也没说完，端木凤却闭了嘴，急匆匆的离开了。 周嬷嬷这会儿却像是才反应过来，几步走到沙白湉面前道：“娘娘，此事便让奴婢去向皇上回禀吧！另外……另外还有一件事情，也该让娘娘和皇上知道。” “什么事儿？”沙白湉不解的问道。 周嬷嬷皱紧眉，慢慢的说道：“奴婢听闻，睿王的腿，康复有望了。” (未完待续。) 第184章 本宫知道了 这是哪儿跟哪儿？ 睿王便是能从轮椅上站起来，又和沈太后宫里的宫女给自己端来一碗药有什么关系？ 沙白湉眨巴眨巴眼睛，周嬷嬷却急的不行，也不等她回应，行了礼便着急的退下去了。 “巧珊，你说……”沙白湉看了看唯一还剩下的巧珊，“这是什么意思？” 巧珊倒是对这些事情，比沙白湉更了解几分，她想了想，还是让沙白湉知道些才好，便走到床前半跪下，轻声说：“主子可知，太上皇在位的时候，有四个儿子，咱们皇上，是三皇子。” “嗯这个本宫知道呀。”沙白湉点点头。 “而江太后，入宫的时候不过是一个美人，后来一步步到了妃位，但，即便是妃，咱们皇上不占嫡也不占长，那娘娘可知，那储君之位，是如何落在咱们皇上身上的？”巧珊神秘兮兮的说道。 沙白湉皱着眉想了想：“难道不是因为皇上德才兼备吗？” “……是。”巧珊无奈，“可是睿王殿下是嫡长子呢，性情能力都不差。” 嫡长子…… 沙家只有一个沙夫人，从无姨娘通房什么的，而沙白湉也只有一个弟弟，什么庶子嫡子也从未接触过，感觉这些只存在于京城明面底下的那些八卦中，却忽然，就在她身边出现了活生生的例子？ 沙白湉福至心灵，小声说道：“所以，正经来说，应该是身为嫡长子的睿王殿下做那太子？” “正是呢。可是睿王殿下不良于行，实在不能为储君人选，而二皇子和二皇子的母妃又有些个糊涂，加上江太后确实得太上皇宠爱，如此，才轮到咱们皇上。”巧珊又轻声轻气的说道。 沙白湉瞪大眼睛：“那是说，如果那睿王腿脚好了，咱皇上的位置，便应该让给他了？” “嘘，主子，这些话可不能说出来。”巧珊赶紧道。 有些事情，哪怕大家都心知肚明，也坚决不能说在明面上。 沙白湉抿了唇，点点头，却还是忍不住问道：“可是如今皇上已经继位，万没有退位让皇兄的道理呀？” “可是太上皇不是还在么……不过，奴婢也觉得，沈太后娘娘和睿王殿下应该不会这般。”巧珊也拿不准，只这样说道。 沙白湉想了想，仿佛明白了，但是：“就算这些是真的，她来害本宫做什么？” “哎哟，主子，主子可知道皇家嫡子的意义？若主子今日着了道儿，腹中的小皇子保不住不说，便是以后也再无可能有孕，而睿王妃却……偏偏皇上对主子情深义重，便是无后，大约也不会换个皇后的……主子想想，若是谁真的狠毒了主子，只一碗毒药要了主子的命多轻便？偏就只是在孕之一事上做手脚呢……” 巧珊倒是机灵的很，只片刻便将前因后果想了个清清楚楚，又跟沙白湉说了明白。 沙白湉这下完全想想通了。 她点点头，肯定的说道：“本宫明白了，原来下药之人想挑拨离间的，并不是本宫与太后的关系，而是皇上与睿王，母后与沈母后的关系呢。”(未完待续。) 第185章 “毫无用处”的挑拨 “到底是谁，竟然将这种事情拿出来设计？本宫与沈太后如何，其实其他人能够挑拨的。” 宁圣宫，江嫣也这般说道。 端木凤点点头：“儿臣自是相信，沈母后是好的。” 江嫣的掌事宫女佩兰却在一旁说道：“主子，近来那个传闻……” “原来如此。”江嫣眼睛眯了下，仿佛找到了原因，“原来早就在这儿等着呢。” “什么传闻？”端木凤却是不知。 江嫣笑笑：“也没什么，总有那么一股子唯恐天下不乱的人，说些个不痛不痒的瞎话，还妄图能让人相信呢。” 端木凤不解的看向佩兰：“佩兰姑姑告诉我吧？” “回安平公主，是近来总有人说，睿王殿下的腿有些起色，马上就要好起来了。”佩兰解释道。 端木凤挑挑眉，随后便明白了，不得不佩服这些人前后牵出来的这一个圈。 若睿王的腿好了，而且睿王妃现在也有身孕，如今沈太后又对初有孕的皇后出手，感情是要搅乱宫里一池水呀？ 可惜了，此人也有心，只是对宫里的情况实在不甚了解。 江嫣想了想，对端木凤道：“那个宫女呢？” “那个吉玉？还在坤元宫呢。”端木凤道。 江嫣颔首，笑了下：“如今皇后掌管宫务，本宫也不好插手这些。此事明显是有心之人作祟，但是作祟之人，应也不是宫里面的。” “不是宫里面的？”端木凤呐呐重复了一句。 江嫣再笑：“宫里除了皇后和已经被废的两妃，谁不是从太上皇那会就在伺候的？能买的通太后宫里的二等宫女，又能拿出那种毒药的，定是宫里主子一类的，可是……” “可是谁不知道，这样的挑拨是毫无用处的！”端木凤眼睛一亮，接了一句。 江嫣点点头，又夸道：“此事你们做的不错，先是没惊动任何人，悄悄查了那宫女，得知与沈太后有关后又马上来回本宫，很好。” “嘻嘻……”端木凤得了夸奖，忍不住上前抱住江嫣的胳膊撒娇，“母后好厉害！” “你呀~”江嫣戳了下她的额头，“你皇兄应也能想到。” 端木凤不依的摇江嫣的胳膊：“那母后是嫌弃凤儿没有想到咯~” “是！”江嫣说了这一句，随后又忍不住笑开，之后还是回到正事上，如此这般的与端木凤交待了几句，端木凤便兴冲冲的又往坤元宫去了。 佩兰端了盏蜜茶递给江嫣，笑道：“主子这是想教给皇后娘娘做事呢。” 江嫣点点头，喝了口茶才道：“皇后是个好的，皇上也喜欢她，如今便看她自己了。” 佩兰笑着道了声是，其实心里已经明白，江嫣这是对沙白湉很满意呢，不过：“沈太后娘娘那边……要不奴婢去说一声吧？” “倒也不用，晚些时候，本宫去找吧。”江嫣笑笑。 沈太后如今四十有余，早就心态平和，而且儿媳有孕正是高兴的时候，哪里会有空去收拾其他事情呢？ 布这个局的人，实在是想当然了。 临华殿。 端木珖听完周嬷嬷的回报，先一拍桌子：“竟敢加害皇后，陷害太后，实在可恶！” 一语便将事情定了性质。 (未完待续。) 第186章 你看这个 而临华殿中，除了端木珖与周嬷嬷，竟然还坐着睿王和宁王两人。 睿王苦笑着捶了捶自己的腿：“若臣能站起来，倒是好了，可以为皇上办更多事情，不像如今，只能拘在个皇城里。” “皇兄何必妄自菲薄。”宁王赶紧劝道。 周嬷嬷等了半晌，看皇上没有其他吩咐，刚想行礼退下，端木珖又道：“让皇后好生歇着，不必操心这些事情。今日，皇后可还好？” 周嬷嬷微一怔，看皇上这意思，似乎是不想让皇后娘娘插手此事？可是这事实属后宫，难道……皇上想架空皇后娘娘？ 意识到自己想太多，周嬷嬷赶紧敛了神，恭敬答道：“娘娘今日吐的厉害，吃的也少。” 端木珖皱了下眉：“朕下午去看看她。你们把皇后娘娘伺候好了就行，这般费心神的事情，便不用她做了。”顿一顿，又道，“此事恐也不只是后宫之中，皇后如今刚有孕，嬷嬷还是劝着她多休息好。” “是。”周嬷嬷应道。 “你回去吧，午膳……朕去坤元宫用吧，让小厨房精心准备些。”听说沙白湉早饭全吐了，端木珖有些个担心，本想下午去，想想也快午膳的点了，还是陪沙白湉一起去用饭吧。 周嬷嬷行礼后退出去，却有些摸不着头脑。 你说皇上不看重娘娘吧，偏偏却听说皇后身体不适以后，再忙也要抽时间去看望；可若说皇上真心疼爱，却是连宫务都不想放给娘娘管理…… 这…… 周嬷嬷确实百思不得其解。 待她回到坤元宫，沙白湉却和端木凤正兴致勃勃的往后殿走呢。 “哎哟，娘娘怎么起来了，这是要去哪儿？”周嬷嬷赶紧跟上问道。 沙白湉笑说：“凤儿给本宫出了个绝好的主意，本宫这就去讹一讹那宫女。” “娘娘诶，有什么事情，奴婢去就行了。娘娘身子重，去见那种人，岂不是很危险？”周嬷嬷恨不得把沙白湉拦住再拉去床上。皇上刚吩咐了让她看着娘娘好好歇着，而且可能马上就要过来了，这…… “没事，很快。”沙白湉却执意要去。 端木凤也道：“嬷嬷放心，不过是去门口说一句话，很快就回来。” 周嬷嬷无奈：“皇上说要过来陪娘娘用午膳的，大概很快就到了，娘娘……” “哎呀，好嬷嬷，你去和小厨房说一声，本宫一会儿就回去！”沙白湉跟周嬷嬷摆摆手，继续笑嘻嘻的和端木凤往后殿走去。 周嬷嬷无奈，闵月却在一旁劝道：“嬷嬷放心，我这跟着娘娘过去，定不会让娘娘出事。” 说着，她便追了上去。 沙白湉得了端木凤给的好主意，回来就找人去搜了吉玉住的地方，果然找到了那剩余的荷碎，这会儿便要去找那吉玉再审。 “吉玉。”沙白湉确实如自己说的一般，到了门口也不进去，只道，“本宫在你房里找到一样好东西。” 吉玉被捆着坐在地上，本低着头，这会儿听见沙白湉的话，挣扎的抬起头来：“娘娘说笑了，奴婢房里能有什么好东西。” “哦？那你看这个。”沙白湉笑着伸出手来。 (未完待续。) 第187章 突破口 吉玉不解的看向她手里，随后怔了怔，然后便是一脸诧异之色的问道：“你！这是从哪儿来是！” 沙白湉微微挑眉，和端木凤对视一眼，两人都笑开。 吉玉还在带些疯狂的喊着：“三爷呢！你把三爷怎么了！” 端木凤道：“什么三爷？谁是你家的三爷？” “三爷……”吉玉仿佛才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赶紧闭了嘴，可到底落了把柄在两人手里。 沙白湉看看自己手中那枚小玉雕，微微一笑。 这还是与楼潇重逢后，她想起那年没能送给父亲的礼物，便从库里捡了一块玉重新雕琢的。 只是恰好呢，又是雕到这个刚刚露出棱角的时候，而十年过去她的手法也毫无进益，猛的看上去，确实与楼潇带在身上的那块玉雕一模一样。 这便是之前沙白湉与端木凤商议好的讹上一讹了。 吉玉狠狠的看了好几眼沙白湉握住玉佩的左手，还是忍不住问道：“你从哪里得的那块玉佩？” “什么玉佩？”端木凤好笑的看着她，“吉玉，你入宫几年了？” 吉玉瞪着沙白湉的左手不说话，那模样，仿佛沙白湉把她的三爷给攥住了一样。 端木凤也不待她答，只自己答道：“你入宫七年，从来老实本分，宫外的家人也只有兄长一家，虽你如今已经二十，却从未想过出宫的回去；四年前，尚宫局将你分在沈母后宫里，你便一直勤勤恳恳的做着你的二等宫女。”顿一顿，终究还是问道：“你和你那三爷，是什么时候勾搭上的？” “什么勾搭，真难听。”沙白湉笑着说道。 这两人一唱一和，却是把吉玉气了个够呛，只是多年为奴，她最多只敢狠狠瞪着沙白湉的手，却不敢看向主子们的脸。 沙白湉想了想，再伸出手去：“你告诉本宫，你与那楼潇……也许是叫罗潇是怎么认识的，本宫便告诉你这块玉佩是怎么来的可好？” 吉玉眼睛亮了亮，却又沉默下去。 沙白湉继续加大诱饵：“若你说的明白，本宫便把这个玉佩送给你如何？” 吉玉不由自主的张了张嘴，却又咬住了唇，没有说话。 端木凤冷笑一声：“罢了，敬酒不吃吃罚酒。如今既知她是与外人勾结，谋害皇后，陷害太后，便是灭九族的罪名！不如交到司礼监，让他们好好盘问一番！” 吉玉抖了一抖，还是不肯说话。 端木凤看了眼沙白湉，扬声唤道：“来人！” “等等，我说！”吉玉一看端木凤这般，竟然不是在吓唬自己，有些急了，但喊出这句后，面上明显有后悔，还有挣扎。 “便是为着你兄长一家子，为着你两个侄儿，本宫建议，你最好老老实实说出来。”沙白湉道，同时将那玉佩递到她眼前，“只要你说，就给你。” 吉玉显然是挣扎的厉害，半晌，却问：“三爷在哪里？” “该在哪里就在哪里。”沙白湉答道，同时心想这不废话，难道她们还能把楼潇抓起来？ 吉玉仿似松了一大口气般：“好，奴婢愿意说。” (未完待续。) 第188章 又是十年前 沙白湉和端木凤也悄悄松了口气。 到底是办的第一件事情，两个主子，面对一个小宫女，却是连吓带骗，再加上讹诈，如果还不能让人张口，那她们也太……咳，无能了吧。 吉玉一脸的颓废，仿佛已经生无可恋一般，低声道：“奴婢，十年前便认识了三爷。” 十年！ 又是十年！ 怎么会是这般巧合的时间！ 十年前，楼潇到底发生了什么？ 沙白湉和端木凤互相看了一眼，眼中均是惊疑不定。 吉玉没注意到两人，只垂着头，低声说着：“那时候，奴婢不过九岁，家里刚刚遭了难，奴婢和兄长好不容易逃了出来，却险些饿死在郊外……幸好碰见三爷，救了奴婢和哥哥一命。” “然后呢？”沙白湉忍不住出声问道。 “奴婢……本想卖了自己，换哥哥一条生路的。”吉玉声音越发低，沙白湉和端木凤都要凝声静气才能听清，“可是三爷说不要，他一路北上，也并不需要奴婢跟着他服侍他，后来实在拗不过，便道：若你真的想报答我，便去大岭皇宫做宫女吧。说完，便给了我和哥哥五十两银子。” 吉玉停了下，似是想了想：“对，是五十两，那还是奴婢第一次见这么多银子。得了三爷的吩咐，奴婢便和哥哥来了京城，后来等宫里选宫女的时候便报了名。” “三爷是怎么联系你的？”端木凤问道。 吉玉似是破罐子破摔一般，既然已经开始说了，便倒了个干干净净：“给银子的时候，三爷便给奴婢看了那枚玉佩，并且给奴婢画了一个差不多形状的记号，只言以后见到玉佩和记号，都如同见到他一般。奴婢到了宫里好几年，才有机会侥幸出宫替贵人办差，谁知恰好遇到三爷，奴婢……” 说道这里，吉玉竟有些哽咽了。 便是沙白湉，也听明白了，自那以后两人便“勾搭”上了。 “这荷碎，也是三爷给你的？”端木凤问道，“他是如何吩咐你的？” 吉玉抖了一抖，忽然大声喊道：“不是！不是！这是奴婢自己的主意！奴婢……奴婢觉得皇后娘娘不好，不堪为后，便……便想害她！这是奴婢自己的主意！不关三爷的事情，更不应该牵连哥哥！既然奴婢落在娘娘手上，便赔命给娘娘好了！” 说着，她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忽然站起身来。 吓的端木凤护着沙白湉赶紧后退一步。 吉玉却流着泪，又说了一句：“不关三爷的事情，也不要牵连我哥哥！”说着，便忽然动起来，一头撞在了旁边的墙上，“嘭”的一声便倒在地上再无声息了。 “啊！”沙白湉和端木凤哪里见过这样的现场，都唬了一跳，端木凤更是急急护着沙白湉退出房门。 两人互相看看，面上颜色都不好，闵月等人护在沙白湉身前，脸上也都有些诧异。 “胡闹！”身后传来一个严厉的声音，沙白湉和端木凤回头一看，却是端木珖不知道什么时候来了。 (未完待续。) 第189章 吓坏了（1） 端木珖疾走几步，也不看那屋里，只一手揽着沙白湉想将她带走，顿一顿，却还是忍不住又说了一句：“简直胡闹！” 沙白湉不敢反抗，而且刚刚她也被吓着了，跟着端木珖的脚步往回走着，又想起端木凤，赶紧伸手拉住她，三人很快回到正殿。 不过半天的时间。 早上吉玉还来给她送了一碗所谓的荷花凝露，这会儿却已经直挺挺的躺在后院再也不能动了…… 沙白湉这还是第一次面对死人，而且还是前一刻还在眼前能说会道水灵灵的小姑娘。 她撞了墙，碰了头，那鲜血…… 哪怕只来得及看了一眼，沙白湉也觉得自己忘不了那个场景。 “呕！”一阵恶心翻涌，沙白湉捂住胸口又开始吐了起来，却因着胃里什么都没有，反而吐的更加难受。 端木凤也有些呆呆的，虽说她比沙白湉大一些，宫里的*事儿也知道些，可是这般，有一个人直接死在她面前，也让她有些回不过神来。 端木珖端着一张冰冷的脸，手上却极其温柔的给沙白湉拍着后背，同时不忘斥着周围的人：“都傻站着做什么？” 周嬷嬷，巧珊，闵月等人这才反应过来，赶紧七手八脚的过来扶沙白湉，倒水，拿帕子，去开坛子取青梅等等。 沙白湉吐的人仰马翻，才总算舒了一口气，随后就眼泪汪汪的坐在那里，可怜巴巴的看着端木珖：“臣妾也不想的……” “臣妾也不知道，会是这样……” 端木珖叹了口气，挥手让人都下去，至于同样被吓着了的端木凤，也着了专人送去太后那里了。 这会儿没有旁人，他便伸手搂住沙白湉，沙白湉很自然的靠在他怀里，脑袋还在他肩膀上蹭一蹭：“没想过让她死的……” “她该死。”端木珖实事求是的说道，随后又蹙了下眉，“只是不该这般。” 尤其不该在她眼前。 沙白湉还在抱着他絮絮说着，本来身子凉的打颤，可被圈住的这个怀抱却是热腾腾的，不一会儿便将她暖了过来。 她舒了口气，又抬头看向端木珖，还是那副巴巴的模样：“臣妾是不是做错了？” 端木珖马上摇头：“不能算错，你是皇后，愿意亲自过问这事也是有的，是那宫女不懂事。” “可是臣妾问出来了……”沙白湉又说了一句，似是解释，似是辩白。 端木珖低头亲亲她的额角：“嗯，恬恬最棒了。” 沙白湉吸吸鼻子，这才完全缓了过来。 “朕传了刘御医，等他来给你诊诊脉。”端木珖又轻吻了下沙白湉的额头，“以后可不许这般了，吓着朕的儿子。” 沙白湉勉强笑了下，伸手摸了摸小腹，难得的也有些个歉意。 “只是……朕不能陪你用午膳了，你乖，多吃一些，好不好？”端木珖难得放柔了声音劝着。 沙白湉点点头：“皇上也要好好用膳。” 正说着话，刘御医便再次急匆匆的赶了过来。 一个上午，来了三趟，次次都这么急，刘御医几乎都想切了自己来做太监，就住在这坤元宫，再不用跑来跑去了。 (未完待续。) 第190章 吓坏了（2） 待诊完脉，果然是心悸受惊，刘御医留了个药方子，刚想走，又被端木珖叫住：“母后那里朕会去回一声，以后刘御医就专管着皇后娘娘的身子就是了。每日里上午，下午，各请以一次脉，不管有什么问题都马上来回朕。” “是。”刘御医应道，同时心里对皇后娘娘的盛宠更了解了几分。 沙白湉知道又要喝苦呵呵的药，整个小脸都皱了起来，端木珖瞧着好笑，对她道：“小瑞如今正在你宫外，你可要见见？” “小瑞怎么会来后宫？”沙白湉一惊，下意识的问道。 端木珖却不以为意：“朕刚从临华殿出来想着来看你，小瑞却匆匆忙忙的过来说有要事。朕想着，反正后宫如今也没有旁人，便直接与他边走边说，到你宫门口才停下，又想着你们已经许久没见，便让他等了一等。” “哦……臣妾可以见他吗？”到底是在一起待了十三年的亲人，一段时间不见，沙白湉确实挺想沙祺瑞的，何况是在受了这么大的惊吓之后。 端木珖摸摸她的脸：“只是不好在你寝殿见。” “臣妾去外面亭子坐坐，正好疏散疏散。”沙白湉马上道。 服侍在一旁的巧珊偷眼看端木珖并没有反对的意思，便上前，利索的给沙白湉换好衣服，扶着她往外走去。 而等在外面的沙祺瑞…… 端木凤从坤元宫出来的时候便是有三四个人跟着，到底还是有些迷糊，人还呆呆的，也没顾得上看路，偏她又嫌被人扶着显老气，只自己一步一步的往外走着，却一时不查，直接撞上一个人。 沙祺瑞当时也正在走神中，明明看到端木凤过来了，直觉自己应该请安，但是整个人还陷在刚刚想的事情中，动作就慢了一拍，就被端木凤迎面整个人撞进了怀里。 “唔……”端木凤摸摸被撞疼的鼻子，抬眼看了看，随即大惊：“你怎么在这里！”随后，又揉了揉眼睛，“真的是你？” 沙祺瑞赶紧退后几步，俯身道：“参见安平公主。” “你……你来见嫂嫂啊？”端木凤捂着鼻子，略有些不好意思。 沙祺瑞也不再提刚刚的事情：“是，皇上命臣在这里等着。” “这样。”端木凤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是刚刚被吓了一下，这会儿见到沙祺瑞，不知如何总想和他说说话，便找了个话题道：“嫂嫂近来吐的厉害。” “啊？”沙祺瑞果然紧张起来，“可是，有什么不好？” 端木凤摆摆手：“太医今日来过看了，说是正常的，只是要在吃食上注意些。” “……嗯。”沙祺瑞开始有些担心，不住往门里看，希望皇上快些传他进去见姐姐。 “你也不必太过担心，当年母后怀皇兄与我的时候，反应也很厉害。”端木凤东拉西扯，就是想多说一会儿话。 这会儿正午，阳光正好，沙祺瑞又站在树荫下，偏偏有丝丝透透的阳光漏下来，照的他整个人如同渡了一层光芒一样。 端木凤一边说着，一边看着，一边想着，一边又开始慢慢伤心起来。 大概此生，再遇不到这样的人了。 (未完待续。) 第191章 吓坏了（3） 沙祺瑞虽然有些担心姐姐，着急进去见人，可到底也在认真听着端木凤的话，只是感觉有些奇怪，往日里，端木凤并不是这般絮叨的人呀？ 一直听到沈太后生小驷的事情，沙祺瑞终于忍不住打断她：“安平公主，你……可还好？” “啊？好呀？”端木凤顺口答了一句，随后又顿了顿，不知为何，还是想和他说：“她……她死了。” “谁？”沙祺瑞不解，皱紧了眉问道。 端木凤说起这事，却是一个字也不愿意多说：“吉玉。” “吉玉是……”沙祺瑞一顿，想起刚刚皇上说的话，便还是皱眉问道，“是早上妄图给皇后娘娘下药的人？” “是呀……”端木凤点点头。 “哼，”沙祺瑞冷哼一声，“岂不该死？” 端木凤呆了一呆，想起刚刚的情形，闭了闭眼睛，小声道：“她……在我和嫂嫂面前撞墙自尽的。” “什么！”沙祺瑞大惊，随后怒道，“皇后娘娘如今刚有身孕，如何能看到这些！” 端木凤又愣了一愣，却不无委屈的说道：“我也看到了呢……” 沙祺瑞这才明白，怎么今日的端木凤这般反常。 那日……在太后宫里那日之后，端木凤与他倒也碰见过一两次，次次都是直接见礼后便头也不回的走了，哪里像是今日这般，不仅不走，还留下说了这半晌的话？ 大概也是吓着了。 沙祺瑞心中不由软了一软，再看端木凤黑漆漆的眼睛，竟不知为何，只觉得那眸中带了几分希望，便柔了语气说道：“你可还好？” 不好！一点都不好！ 端木凤被自己心中冒出来的那个扑到他怀里哭一场的感觉吓了一跳，忍了又忍，还是摇摇头。 沙祺瑞其实猜到了，却不知道该怎么劝她，想了想，只能再道：“是她自己找死，你不用放在心上。” 端木凤点了点头。 看着一向张扬的公主今日这般蔫蔫，沙祺瑞攥了攥拳头，还是没控制住自己，拍了拍她的肩膀：“没事的，不要再去想了。” 端木凤……却忽然一把推开沙祺瑞，急匆匆的走掉了。 沙祺瑞愣在当场，半晌才苦笑着摇了摇头，还是自己太唐突了。 而端木凤却只怕自己再晚走一步就真的要忍不住扑进沙祺瑞的怀里了。 她匆匆走掉，泪却已经漫了出来。 真真是…… 沙祺瑞又等了一会儿，看刘御医被人拉着小跑着进了坤元宫，不一会儿却又慢悠悠的走出来，忍不住上前抱拳问道：“可是皇后娘娘有碍？” “哦，是沙大人。皇后娘娘无事，只有些心悸受惊，喝上几服药就好了。”刘御医摸摸胡子，笑着答道。 沙祺瑞蹙了下眉：“那还好，多谢刘大人。”随后，停了停，又道：“刚安平公主出去，我观公主面色不佳，莫不也是受惊了？” 刘御医微微怔了一下，笑起来：“是，大人说的有道理，那我马上去看看公主。” “有劳刘御医。”沙祺瑞脸上微红，可到底还是端住了架子，心中也不后悔。 姐姐都吓成这般，端木凤一个养在深宫的公主，难怪今日会是那般样子。 (未完待续。) 第193章 又乱（1） 见了弟弟，又用了一顿清淡却好吃的午膳，沙白湉又捏着鼻子灌了一碗苦药，再躺在床上的时候，只觉得犯困。 只是睡着之前，好像还有件什么事来着…… 朦朦胧胧的，沙白湉吩咐道：“把中午那道吉祥金瓜盅不错，给皇上也上一道，让皇上好好吃饭……” 话刚说完，便睡着了。 巧珊与周嬷嬷互相看了一眼，还是周嬷嬷出去传了信，让人准备好菜，亲自送到临华殿。 而端木珖正在和沙祺瑞说着楼潇的事情。 他去的不晚，到那的时候吉玉正说到要紧处，再加上之前已有猜测，便是只言片语，他也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只是如今那宫女已经自尽，两国联姻也已经下发了文书……”端木凤有些不悦的跟沙祺瑞商议道，“北夏不能动，可是这楼潇，胆子也太大！” 只要一想到沙白湉如果喝下那晚药，就再不能有孩子，他就气的恨不得把楼潇拖过来扒一层皮才算完。 沙祺瑞却是有不同的想法：“臣倒是觉得，楼潇的目的不在这个。” 说完，他看了眼皇上的神色，继续道：“其一，皇后娘娘如今有孕，所有入口的东西定是要经人检查才会吃的，哪怕是太后娘娘赐下的，只怕也不例外吧。” 端木珖点了点头。 沙祺瑞继续道：“其二，臣刚刚听皇上说，那宫女一路走到坤元宫都甚是招摇，碰到相熟的都会告诉他们自己是按太后娘娘的命令去给皇后娘娘送汤，此事便不同寻常。而且，连臣都知道，今日一早安平公主便去寻了皇后说话，那宫女一路走过去，怎会没人提醒？而若安平公主在那里，她失败的可能性便大了一成，可她还不是去了？” “哼。”端木珖其实也知道，只是想起那人竟然拿沙白湉做筏子，就恨的牙痒痒。 “臣猜测，那楼潇的目的还是扰乱皇上与睿王，江太后与沈太后之间的关系，让咱们宫里乱起来。北夏夺嫡之事已久，国力空耗，大臣也分崩离析一盘散沙，且眼下又到了关头，楼潇回去后定无暇顾及其他。而咱们大岭，从太上皇到皇上都是圣明之主，而且多年没有动乱，他定是要动这歪脑筋的。”沙祺瑞分析道。 端木珖再哼一声：“到是好算计，只当我大岭皇室如他北夏一般混乱么？”随后想想，“也罢，他如此欺人，朕也该回应一二。北夏嫡长的皇子已经不在，二皇子应为长，你去布置一下，替朕给二皇子送上一份厚礼。” “是。”沙祺瑞自然愿意。 看北夏几次文书，便说是有向大岭称臣的意思也不为过，而端木珖这般直接的表示支持一位皇子，那只怕北夏老国王也要考虑一二。 你玩阴的，我就来个阳谋，光明正大，却让你措手不及。 端木珖微微勾唇，正想与沙祺瑞再说些什么，外面却传来一阵脚步声，随后宁连紧张的进来禀道：“皇上，不好了！北夏所在的那处驿馆失火了！” “什么！”端木珖和沙祺瑞齐齐大惊！ (未完待续。) 第194章 又乱（2） 周嬷嬷正好此时到了，但是端木珖已经没有时间再去吃什么菜，只嘱咐了一句让她看好皇后娘娘，这两日就先待在坤元宫不要出来，便与沙祺瑞一起匆匆忙忙出宫去了。 驿馆失火，而且今日风大，火势冲天，连附近的民居都受了灾，虽然禁军反应迅速，马上组织灭火，可到底大半个驿馆和几件民宅都已经被烧毁了。 好在，北夏使臣团无一人受伤。 罗尼公主和宁王“奉命培养感情”去了，而楼潇却和几个使臣一起去了安合馆用午膳，刚回来没多久，便起了火，一群人匆匆赶了出来，除了模样有些狼狈，倒也毫发无损。 “大岭皇帝陛下！”楼潇本就面对端木珖不太客气，这会儿更是直接冷了脸，“我们前来大岭朝贺，带了满满的诚意和敬意，却不想，大岭皇帝陛下一而再再而三的让北夏使团出事，不知是何道理！” 端木珖的脸比他的更冷，却端坐在上面一句话没说。 现场他亲自去看了，劳弘义，沙祺瑞都去了，确实是人为放火，连火折子都还能找到好几个。 只是此事，实在怪异。 沙祺瑞忍不住轻哼一声：“若是有人专门想要三皇子的命，只半夜一把火烧起了就是了，难道三皇子在睡梦中还能跑走不成？只是不知为何，大白天的便纵起了火，这火的意思，确实微妙啊……” “难道你的意思是，这火，是我们自己放的不成？”一个北夏使臣不满的问道。 他袖子被烧掉一截，脸上也黑乎乎的，此时怒发冲天的模样，确实有几分吓人。 只是在坐的没一个被吓到的。 睿王慢条斯理的说道：“劳统领负责护卫京城安危，如今可有什么要回的？” 劳弘义一抱拳说道：“臣的手下确实看到几个鬼祟之人，已经去追了。” “呵呵，只怕追了半天，还是一场空！”楼潇不屑的说道。 “哥哥……”随宁王一起赶来的罗尼公主皱眉想说什么，却被楼潇毫不留情的打断：“你闭嘴！险些你也被人烧死了，知不知道？” 端木珖咬咬牙，沉声道：“三皇子不必这般讥讽，此事，朕定会给你们一个交代。” “那本皇子便等着大岭皇帝的交代！”楼潇露齿森森一笑，也不用端木珖多说什么，带着其他人全走了，只一个罗尼公主，为难的看了看宁王，又一跺脚，追了上去：“哥哥……” “皇上，此事确实棘手。”睿王蹙眉说道。 端木珖点点头，一手捏了捏额角：“北夏无非是想逼朕，逼朕给他们想要的。” “如今虽未入秋，可是北夏的冬天却是异常难过，他们想要大岭的粮食？物资？”沙祺瑞迟疑的说道。 显然，此事不是找出一两个人说是纵火犯，就能处理了的，楼潇绝不会善罢甘休。 端木珖看了看几位兄弟重臣，叹了口气：“北夏这一手，实在是……” “卑鄙！”年纪最小的宁王早就认定是楼潇自己放的火，这会儿也忍不住接口唾道。 (未完待续。) 第195章 解决了（1） 今日驿馆这场火，着实起的大了些，连身在后宫的沙白湉也听说了。 只是她听闻没伤着人命，便没当回事儿，只喜滋滋的研究着今儿刚得的一个食谱。 那日的荷花凝露她没喝着，可是江嫣今儿却派人给她送来个单子，正是做真正的荷花凝露的方法。 是以，这日晚间端木珖绷着脸来坤元宫的时候，沙白湉正乐呵呵的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还咂咂嘴，一幅满意的小模样。 端木珖的表情，不由的便松了松：“喝什么呢？” “皇上来拉，皇上快尝尝！”沙白湉端了另一个杯子过来，笑眯眯的说道，“母后给的方子，臣妾刚命人做了一些，可好喝了。”顿一顿，又道，“这才是真的荷花凝露啊。” “你啊。”听她这样说，端木珖哪里不知道是这姑娘馋虫又犯了，再想到她如今的身子，别的事儿全都顾不上，先把沙白湉抱在怀里详细问了问今日吃喝怎么样，吐了没有等等情况。 沙白湉自然乖乖一一答了。 端木珖满意的摸摸她的脸，随后端起沙白湉刚刚拿过来的那茶盏一饮而尽，还赞了一声。 到底还是恬恬这里好。 沙白湉笑嘻嘻的叫人来收了杯子，高兴道：“皇上好几日没过来了，臣妾刚还想着，若皇上再不来，便打发人给送去临华殿呢。” 端木珖眉目柔和，不由的又伸手摸了摸沙白湉，只觉得外面千难万难也不怕，只要恬恬还记得给他送一杯茶。 不过，想起外面的千难万难，端木珖又皱了下眉。 “怎么啦？皇上不喜欢喝？”沙白湉看端木珖听完她那句话，也没夸自己，还皱眉，便以为是那荷花凝露不合他的胃口，“臣妾这就叫人去准备好皇上常喝的红茶……” “不是，别忙了，是外面的事。”端木珖拉住沙白湉，又把她按在自己膝盖上，下巴习惯性的搁在她头顶，到底没忍住，叹了一口气。 “怎么啦？”沙白湉伸手环住端木珖的要，乖乖软软的靠上去。 端木珖明知道此事与沙白湉说也没用，她哪里懂得这个呢？却还是忍不住，一五一十的与她说完，又叹了口气，说道：“他们这是讹上朕了。” “为何呀？”沙白湉睁着大大的眼睛，不明所以的问道。 端木珖轻轻摇了摇头：“北夏三皇子在大岭京城出事了，朕该给北夏一个交待。” 沙白湉挣开端木珖的怀抱：“没有呀。” “什么？”端木珖不解。 “没出事呀，不是连衣服都没烧着么。”沙白湉继续说道，“便是把屋子烧坏了，那也是咱们大岭的屋子，既然他们也吓了一跳，便不用他们赔了。” 沙白湉说的饶有其事，端木珖却听的目瞪口呆。 “他自己引来仇人，烧了咱们的房子，还连累的周围的百姓，朝廷肯定要出银子帮他补救的，而且他们的人不都好好的？难道烧坏的衣服也要咱们赔么？”沙白湉本就不喜欢楼潇，尤其在吉玉那件事情之后，这会儿更是哼哼唧唧的说道，“哪有那么便宜的事儿。”(未完待续。) 第196章 解决了（2） 端木珖愣住了。 他完全没用想到，此事还有这样的解决办法？ 你说沙白湉是胡搅蛮缠吧，可是她说的确实有理，不管北夏使团所住的驿馆如何，人却确实没伤着一二，便是烧了些东西，就像恬恬说的，赔些个银子也就算了。 其实这事，完全不用上升到两国之间是吧？那楼潇在京城住了这许久，有一两个看不过眼的仇家也是很有可能的，朝廷总不能再帮他寻仇吧？ 便真是大岭人干的，那也是楼潇自己招来的。可不就是他刚带人出去吃完饭，回去没多久便起火烧了房子么？ 关于楼潇这个身份，能利用的漏洞就太多了！ 端木珖越想越高兴，眼睛亮亮的看着沙白湉：“恬恬，你真是朕的福星！” 沙白湉眨眨眼，怎么就成福星了？ “对，好，就这么办！”转眼之间，端木珖便有了主意，楼潇那安合馆家大业大，生意场上的事儿，便是没有仇家也能造出一两个，如此一来，纵火之人不就找到了么？ 纵火之人有了，缘由有了，便是楼潇再如何，还能压着大岭再给北夏什么好处不行？就为着他的私仇？ 端木珖捧住沙白湉的脸，向来沉稳的人难得露出喜色，他在沙白湉脸上“啵啵啵”亲了好几口，又来了一个深深的热吻，只把沙白湉亲了个昏头转向，喘气都喘不及。 “怀了朕的儿子，连恬恬都变聪明了。”某个臭不要脸的男人洋洋自得道。 偏沙白湉这会儿还在晕乎，只下意识的点了点头：“皇上说的是。” 端木珖脸上便难得露出些笑意来。 两人亲亲热热的又说了一会儿话，沙白湉便慢慢有些困倦了，端木珖陪着她眯了一会儿，便又回了临华殿。 “皇上，这上朝时候还早，您也几日没睡好了，奴才想着，皇上不如在皇后娘娘这里好睡一夜。”宁连劝道。 端木珖摇摇头，也没多说什么。 只如今与北夏的事情搅得一团乱，偏偏两国的皇子公主的婚嫁来往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两国只能往好的方向走，只是这楼潇偏偏一事接一事的起着，实在让他心里头不爽，偏他又是磊落惯了，一时也找不出什么地方可以出气，这会儿赶在上朝之前起来，便是要先寻思一番，如何将这楼潇一军才好呢。 北夏储君之位还是动不得的，林阳公主做了北夏皇后，对大岭也是好事，只是……位子动不得，添点堵还是可以的。 于是这位小皇帝大半夜的觉也不睡，只叫来秦墨，令他赶紧找几个人偷偷潜入北夏，一定要得到那位北夏二皇子的信任，同时之前往北夏宫里按的钉子也要动起来了。 说到这个，端木珖又想起碰死了的那个吉玉，竟然是楼潇十年前便吩咐让她来宫里伺候着的，那么久远的时候便能料到今日么？只怕这宫里伺候的人，还是要好好料理一番。 恬恬如今有孕，还是不好操持这些，不如交给母后…… 上朝时辰道，端木珖几乎没睡却精神奕奕，像个顽皮的小孩一般，给对象设了些不大不小的路障便开心不已。 (未完待续。) 第197章 哎哟选秀 当楼潇再进宫的时候，没等他得意多久，便目瞪口呆起来。 什么叫，纵火之人是安合馆生意上的仇家？ 什么叫，即便是此事与大岭没有什么关系，更不应该影响大岭与北夏之间的关系，但是皇上心慈，愿意赔偿北夏使团在这场大火中的损失？ 什么叫，人生难免有几个仇家，三皇子以后出入还是小心些好，免得再遇到什么人伤了自己，回头又到宫里来闹。 端木珖端坐在龙椅上一句话没说，宁王年纪轻，有些话从他嘴里说出来倒也无碍，而且他如今要娶北夏的公主，自然与北夏关系不同，此时这般一半怜悯一半嘲笑的说出这样的话，连楼潇都无法跟他真生气。 只堵了个哑口无言。 其他北夏使臣看起来倒也都知道自家这位三皇子的背景，一个个也没多说什么，明明光鲜亮丽的打扮，却比昨日烧的黑漆漆的时候还要更蔫巴一些，倒也好笑。 端木珖心满意足了。 两国之事到此，再没有什么可说的，北夏也呆了十几日，便准备回去，只罗尼公主的婚期定在了年前，便从此留了下来。 而林阳公主，却是说等明年五月，选了个吉祥日子，再从大岭出发去和亲。 楼潇终于滚蛋了，而且一点儿便宜也没沾着，端木珖只觉得自己做梦都能开心些。 但随即而来的，就是准备明年的选秀。 得知皇上，皇后都准备再选秀女充实后宫，众位大臣莫不全都摩拳擦掌，兴致勃勃。 谁不知道如今皇上后宫空虚，竟无一妃一嫔，当日，帝后情深，他们也不指望能得了多少荣耀，只安安分分做个后妃，来日生下皇子，最差也是个能够跟随皇子出宫颐养天年的太妃呢！ 而且，当今皇上到底还年轻，未来的事情，谁能说得准呢？ 一时间，大半个朝廷竟然都有些蠢蠢欲动起来。 只不过，随后皇上下发的手谕，却让这些人都懵了一懵。 什么叫……征选些有特殊才艺的秀女儿进宫伺候？ 而且在特殊才艺上，专门注明，会算账算才艺，会说书算才艺，会做一手好点心算才艺，连会唱戏……也算。 这哪儿是大家小姐学的？ 说好的琴棋书画呢？ 谁家培养准备进宫的小姐，不是十指不沾阳春水，更别提还会说书唱戏了？ 如此说来，也只有算账一路可以走了…… 偏皇上又说，不拘门第品级，只要是人品性子好便好。 一瞬间，京中教唱戏的女师傅，会说书的女师傅，甚至还有不少大酒楼的厨子都被不同人家请进府里，直接导致整个京城人民的生活水平大幅度下降——没有好听的戏听了，没有好吃的点心吃了。 沙白湉坐在宫里，刚吃完两颗青梅，听闻皇上的旨意后点点头：“挺好的。” 端木凤一脸难言的表情看着她。 沙白湉又道：“要不然选进来一些什么都不会做的，只浪费宫里粮食罢了。” 端木凤忍不住再翻一个白眼，你是在说自己吗嫂嫂。 不过，她这次过来，却是有正事的：“嫂嫂可知安南王？”(未完待续。) 第198章 端木韵棉 “不知道呀。”沙白湉依然是那个样子，坦诚的很，不知便是不知。 端木凤叹口气，她当然知道嫂嫂不知道，可是：“安南王是父皇的堂叔，只是……安南王的父亲，是父皇的皇爷爷嫡亲的亲弟弟……这个关系说起来很复杂，嫂嫂只需要知道一点，安南王在成为安南王之前，曾与还是皇子的皇爷爷一起上过战场，有过命的交情，后来变有亲事约定，说要将女儿嫁给父皇的，只是后来便去了封地，长年未归，便也算了。” 顿一顿，她又说道：“可是安南王妃这会儿恰好回京了，还带了个嫡亲的孙女儿。” “然后呢？还要嫁给父皇吗？”沙白湉不解。 端木凤被噎了一下，近来她天天与沙白湉在一起，亲近多了，这会儿说起话也没什么忌惮：“嫂嫂莫不是傻了？父皇都已经是太上皇了，难道还能纳太妃么？” “对呀，那怎么办？”沙白湉继续问道。 “……他是瞄着皇兄来的！”端木凤实在忍不住，伸手捏了捏沙白湉的手，“嫂嫂这么笨！” 沙白湉哼哼两声：“她会唱戏吗？” “……唱什么戏！”端木凤要让沙白湉急死了，“她的身份在那，又有长辈们当年的保证，只怕……” “怕什么，又做不成皇后了。”沙白湉摆摆手，不太在意。 她抚这已经微微有些凸起的小腹，想着近来和端木珖的甜蜜，再加上就算是要选秀，端木珖那手谕上的意思也很明白，就是选进宫来给她解闷的，所以什么此时，她对于端木珖是非常相信，对于什么安南王的嫡亲孙女也不是太上心。 “好吧。”沙白湉态度这般自然，端木凤也觉得自己有些个杞人忧天，便转了话题，还伸手摸了摸沙白湉的肚子。 此时，宁圣宫。 “太上皇早就听闻安南王妃回来了，很是高兴，早就叮嘱着本宫要请王妃进宫一叙呢。”江嫣笑着说道，又看了看坐在安南王妃身后的小姑娘：“这位便是……” “韵棉，还不快去向太后娘娘请安。”安南王妃催促了一下。 端木韵棉盈盈袅袅的起身一福道：“韵棉参见太后娘娘，太后娘娘万福。” “哎哟，真是好孩子。”江嫣让佩兰扶起端木韵棉，又把她叫到身边细看，“真是个标志的姑娘，多大了？” “回娘娘，刚十五。”端木韵棉细声细气的答道。 江嫣笑着拍拍她的手：“真好，鲜花一样的年龄，鲜花一样的容貌，不知道便宜了哪家小子。” “娘娘……”端木韵棉脸上飘上两朵红晕，有些个不好意思。 而安南王妃一听江嫣说起这个，马上高兴的准备答话，没想到江嫣又道：“韵棉这般懂事，比本宫那两个娇蛮性子的公主好多了。本宫一见便欢喜，也深觉得有缘，今日便将韵棉封做婉丽县主吧。” 安南王妃一怔，端木韵棉也一怔。 端木韵棉的父亲是安南王的三子，而且安南王府世子已立，端木韵棉的父亲虽也是嫡子，却无王爵荫封，这般算下来，端木韵棉能被太后亲口封为县主，实在是天大的荣耀。 可是……她们此番进宫……并不是为着这个啊…… (未完待续。) 第199章 不同的心意 “韵棉既已经及笄，又恰好来了京中，王妃不若便在京城中替韵棉相看一番，以后韵棉便留在京中，本宫若想念你，也好叫进宫来常看看，可好？”江嫣简直是一副慈母的做派，“若韵棉有了心上人，也要来告诉本宫哟，本宫帮你做主！” “韵棉，多谢，太后娘娘。”端木韵棉呆呆的福身，又想起刚刚的县主荫封，改福身为大礼：“谢太后娘娘。” 只是，进宫前的打算，安南王妃和端木韵棉都说不出口了。 江嫣仿佛心满意足，又仿佛真的很喜欢端木韵棉一般，拉着她的手说了半天的话，才放她离去。 端木韵棉到底只是个十六岁的小姑娘，此时便是得封县主，可是到底有些个心虚，刚一坐上回家的车便带着些惶恐的喊道：“祖母……” 安南王妃摆了摆手，却忽然笑了一下：“这般也好。”顿一顿，道，“算起来，你也是皇上的堂妹，到底还在五服之内，常进宫来坐坐也是好的。”想了想，又笑道：“哪怕住上一段日子呢，也是有的。” 端木韵棉瞪着水灵灵的大眼睛不解的看着自己的祖母：“可是……太后看似并无打算……” “若皇上有心，还怕太后不肯么？且如今你又有了县主的这个封号，便是住进宫里也是使得的。选秀还早，倒不如此番还便宜些。”安南王妃仿佛很有把握的样子说道。 端木韵棉也只得点点头。 “主子，奴婢瞧着那位婉丽县主，似是有别的想头呢。”佩兰站在江嫣身后，小声说着。 江嫣轻哼一声：“安南王妃亲自带她进宫，自然是有想头的。” “主子不喜？”佩兰有些不明白，她只冷眼看着，那位小姐相貌上等，通身气质也不凡，而且之前两家还有过婚约，若是能进宫来，未必不是美事。 江嫣摆摆手：“这后宫好不容易安宁些。”说起这个，她又噗的一声笑起，“佩兰，你听说皇上这次选秀的标准没有？” 说起这个，佩兰也露出了笑意：“咱们皇上总是……有些出人意料的地方。” “是呀，太上皇那次选秀，虽说也是选了些有用的人进宫，可他倒好，直接明文这般发下去，哎哟，本宫听闻如今这京里的小姐都开始学唱戏了？”江嫣说的笑出泪来，她点了点眼角，意有所指的对佩兰道：“既然皇上对皇后这般上心，本宫也希望他们琴瑟和鸣，不是更好？” “是，主子一片慈爱之心，相信皇上皇后定会明白的。”佩兰也明白了。 那端木韵棉，虽说看上前娇媚柔弱，可是一双眼睛却甚是机灵，那个样子……倒有几分像江嫣当时最讨厌的一个宫妃。 可惜，便是尊贵如江嫣，也不一定能事事顺心的。 不过才两日，那端木韵棉便又被安南王妃带着进了宫，只是这次，这两人都有些狼狈模样。 “说来可笑，咱们府里竟然有这等奴才，真是丢了臣妾这张老脸。”安南王妃已经叹了不下白口气，说起这个，不由又叹一口。 (未完待续。) 第200章 这堂妹……（1） 江嫣只微微笑着，并不答话。 而下方坐着的那端木韵棉，却像是被吓坏了一般，睁着一双大眼睛依赖的看着江嫣。 安南王妃叹了半天自己老了，管不住下人了，府里都不中用了，才转到正事上：“哎，如今府里出了这样的事情，臣妾也不敢让韵棉住着了……她到底还是个小姑娘，若是再有一次这样的事情，臣妾，臣妾……” 说着，安南王妃摸出一条帕子，擦起眼角来。 江嫣继续保持微笑。 原是昨天夜里，安南王府忽然失了火，寻其原因确实下人偷懒，忘了看炉火才导致的，唯一受灾严重的便是端木韵棉的闺房，好在小姑娘睡觉警醒，感觉到不对就跑了出来，反而贴身侍女被烧伤了。 安南王妃这样一摸帕子，小姑娘也跟着“嘤嘤嘤”哭了起来，还几步跑到江嫣身边跪下抱住她的腿：“太后娘娘，韵棉害怕。” “……”江嫣一时无语，只能清咳一声，拍拍她的肩膀：“没事的，别怕。” “韵棉不敢回去了！”端木韵棉又喊了一句，便继续伏在她膝头嘤嘤嘤哭着。 江嫣微微笑了下，没再说话，只有一下，没一下的拍着端木韵棉的肩膀。 安南王妃等啊等，等啊等，也没等来江嫣说那句话，实在没办法，只能豁出老脸去，自己说道：“臣妾管家不严，让娘娘看笑话了。只是韵棉还小，也算死里逃生一次，昨晚上吓的话也说不清楚，哎，娘娘不知，臣妾生了三个儿子，却只得了这一个嫡嫡亲的孙女儿，看她这般，臣妾实在难受……臣妾越矩，斗胆求娘娘一件事儿……” 江嫣微微挑眉，还没来及说话，外面便传来一叠声的“母后”。 江嫣回头看了佩兰一眼，佩兰马上会意的往外走，便走便笑道：“应是安平公主，她常常这个时候过来给太后娘娘请安的。” 出了门，迎了端木凤进来，端木凤倒是一时没想到这么早，母后这里便有客人，难得腼腆的一笑。 “这是安南王妃，这位是她的孙女，本宫跟你提过的婉丽县主。”江嫣笑着介绍了一下。 安南王妃和端木韵棉都赶紧站起身来向端木凤行礼。 端木凤笑着摆摆手：“王妃和县主请起，可是巧了，我也是来向母后请安的。” 她什么都不知道呢，直接就将事情定性为请安了。 端木韵棉的眼泪还没擦干净，这会儿哽咽的说道：“昨儿家中出了些事情，让公主见笑了。” “诶，这有什么。”端木凤摆摆手，笑嘻嘻的凑到江嫣身边行了个礼，“儿臣来给母后请安，母后今日可好？父皇可好？” “都好，快起来吧。说起来，韵棉也算你的堂妹，也不必太见外。”江嫣笑着说道。 端木凤马上拉住端木韵棉的手：“难怪我一见妹妹就喜欢呢？妹妹难得入宫，也别只陪着母后，不理我呀，去我那里玩儿一会吧！” “我……”端木韵棉看着自己祖母，她们这次进宫来要办的事儿还没办成呢，就这么被端木凤拉走，能行吗？(未完待续。) 第201章 这堂妹……（2） “凤儿，你堂妹家中出了些事，房子被烧了，她也被吓着了，刚还在说呢，都不敢回去了。”江嫣似笑非所的说道，“要让本宫说，也不必回去了，回去也没地方住了不是？” “娘娘……”安南王妃没想到峰回路转，江嫣会这样说，一时间有些怔住，微张着嘴看着江嫣。 端木韵棉倒比她这位祖母还镇定些，她又回到江嫣身边，跪下泣道：“还是娘娘疼韵棉。” 端木凤挑挑眉，看这意思，是要把人留在宫里住了？ “凰儿还没回来？”江嫣这是问端木凤。 端木凤摇摇头：“还没。凰儿这次出去时间久了些。” “你那宫中就你一人住着也空旷，不如让你这堂妹陪你住段时间。”江嫣笑道。 端木凤自然更是欢喜的样子：“真的吗？太好了！母后！”随后却微微皱起眉，“可是……当初父皇建息凤楼便是为我和凰儿建造的，如今凰儿虽未回来，可是她的房间……恐也不能给堂妹住……这……” “你那小院里，不还空着一个莹脂居，让韵棉住那边好了。”江嫣说道。 端木凤在心中偷笑，她母后果然不喜欢这个什么棉呢，她清楚记得息凤楼建好后母后去看，直接就批评那莹脂居建的小气，名字也小气，因此才一直空着，连库房都不稀得用。 如今让这什么棉住进去，倒是刚好。 安南王妃和端木韵棉自然不知道这一段，这会儿听说可以留在宫里，还可以住在公主的院子里，有自己单独的一居，而端木韵棉还觉得那莹脂居的名字起的绝妙，更是喜出望外的谢恩起来。 端木凤笑眯眯的把端木韵棉拉到莹脂居，指挥着宫人给她收拾屋子，什么摆件茶具，全是从自己库里出的，而且还专门拨了四个宫女在屋里伺候她，外面更是多了八个小宫女和四个太监，堪比后宫的主子了。 端木韵棉更是激动，她觉得端木凤对她，简直是另眼相待呢！ 既然上到皇上的母后，下到皇上的妹妹都喜欢自己，那么皇上…… 端木韵棉越想越开心，恨不得马上跑到皇上面前去走一圈！ “堂妹这般灵秀的人儿，我一见就喜欢呢！只是堂妹家中昨晚突然出事，想必都没休息好，你先睡一会儿，中午咱们一起去找嫂嫂用饭！”端木凤笑眯眯的把端木韵棉按在床上，又说了几句，便一溜烟的跑了。 情敌进宫！必须马上告诉皇兄和嫂嫂啊！ 谁知道，这两个人的反应竟然是这般相似！ 端木珖只挑了挑眉：“堂妹？县主？呵呵。” 而沙白湉则道：“哦，堂妹啊？”随后柳眉一竖：“要来蹭本宫的饭？” 她如今有孕四个月，正是刚刚开了胃口的时候，因着之前吐的厉害，有孕后整个人竟然瘦了一圈，端木珖看着心焦，特意嘱咐小厨房日日翻着花样给她做吃的，这会儿要被个莫名其妙的堂妹蹭去一顿饭，沙白湉便不乐意了。 端木凤却哭笑不得：“嫂嫂……这哪里是一顿饭的事儿？” “怎么，你们还要在本宫这里吃多少顿！”沙白湉瞪大眼睛，“晚上不许再过来了！” (未完待续。) 第206章 长大了 巧珊轻哼一声，却没说什么，只手脚麻利的帮沙白湉摘了簪子玉钗，显然确实不想让她再见外人了。 沙白湉心知不对，便是巧珊在她面前放松惯了，也不会这般自己做主，便拉住她的手，又问一遍：“到底怎么了？” “主子……”巧珊知道瞒不过，直接跪在地方，却还是狠声先下了一句定论：“那玉婉县主不安好心！” “嗯？”沙白湉倒在床上，疑问道。 巧珊还是一脸鄙视的样子：“她明明早就等在宫外了，却偏偏趁皇上出去的时候往宫门口走，好好的石头地都能滑到，还不偏不倚的往皇上怀里倒……” “然后呢？”沙白湉一脸好奇。 她是真的想知道然后呢。 巧珊却张了张嘴，又一跺脚：“不说她了，主子快歇着吧！” 说完，便要出去了。 沙白湉伸出手想叫住她，可是巧珊却一溜烟的掀了帘子跑不见影了。 沙白湉皱皱眉，放下手，呐呐道：“人家真的只是想知道后来发生了什么嘛……” 可惜，直到晚上端木珖过来，都没人解她这个疑惑。 以至于端木珖来的时候，迎接他的，是沙白湉比以往更灼灼发亮的眼神。 “怎，怎么了？”端木珖不由摸摸自己身上，没有穿反衣服呀。 沙白湉却一脸神秘的凑近他：“上午时分，皇上出去的时候是不是遇到玉碗县主了？” “额，是。”端木珖摸摸鼻子，有些不想回忆。 “她是不是假装绊倒，要往你怀里摔！”沙白湉继续问道。 端木珖看她表情奇怪的很，但向来不会说谎的他却也无奈：“是。” “然后呢！然后呢然后呢然后呢！”憋了一天的小恬恬终于可以问出这句话，她还怕端木珖像巧珊和周嬷嬷那样跑了，伸手攥紧他的衣袖，两只眼睛放光的看着端木珖。 八卦之火熊熊燃烧！ 端木珖微微怔了一下，怎么感觉恬恬像是看到什么好吃的了呢…… 但他还是老实的回答：“朕闪开了一步，她便摔地上了，然后竟然又滚了一下，抱住朕的腿。” “她抱你腿了！然后呢！”沙白湉很激动的继续问着。 端木珖蹙眉分析了一下沙白湉的表情，不像是吃醋，便有些个不悦：“然后朕便踢开她走了。” “没了？”沙白湉瞪大眼睛。 端木珖蹙紧眉：“没了。” 沙白湉竟然失望的叹了一口气！ 端木珖心中更是不满意，再不想多说一句话，抬脚去了净房洗漱，回来看了会儿折子，便准备上床休息了。 沙白湉白日里睡的饱了，这会儿还挺精神的，便扭着身子缠着端木珖陪她说话。 端木珖心中还有气呢，哪里理她，只让她好好躺着，不要乱动，别碰着肚子就好了。 却没想，沙白湉跟他说了半天话，见他不理自己，眼珠儿一转，嘿嘿笑着拉起端木珖的手放在自己胸口：“皇上，臣妾有孕后，这儿竟然还长大了呢。” 端木珖不妨手下忽然多了一处丰盈柔软，再加上沙白湉贴他的紧，两人肌肤相亲，端木珖顿时就…… 快三个月没有亲近过了呢…… (未完待续。) 第207章 我要来就山 端木珖心猿意马，忍不住就捏了两下，沙白湉嘤咛一声，身子越发软了，乖乖的靠在端木珖怀里，一副任君采撷的模样。 这下子端木珖更忍不住了，大手顺便就往下滑…… 随后，便摸到了沙白湉微微隆起的小腹。 “嘭”的一下，像是一盆凉水浇在了端木珖脑门上，瞬间那些个旖旎全都跑过了。 他的恬恬，怀着他的儿子呢，怎么能……怎么能…… 端木珖收回手，闷闷说道：“睡吧？” “啊？”沙白湉刚刚也有些品出滋味呢，转眼就睡了？ “快睡吧。”端木珖又补充了一句，还伸手轻轻拍了拍沙白湉，只是隔着被子。 沙白湉不依了，她也好久没和端木珖亲近了呢，而且，不管是太医，还是周嬷嬷，甚至母后都说过，过去前三个月就可以了，现在她刚好四个月了呢！ 她摸索着拉住端木珖的大手又要往自己胸口按，端木珖哪里能再顺着她？只中途换了个方向，揽住她的肩，轻抚几下道：“乖。”、 沙白湉表示自己才不要乖！ 山不来就我，我便来就山啊！ 沙白湉拱啊拱，蹭啊蹭，就是不肯老实的睡觉，只是……到底该怎么做，她实在没有主意。 以往都是端木珖主导的呢！ 沙白湉把头靠在端木珖肩膀上，有些个挫败。 三个月了呢……她也很需要呢…… 一边想着，她一边自然的伸出手去摸到了端木珖紧要的地方，果然软软小小的，和以前大逞威风的样子完全不同。 “哎……”沙白湉叹了口水，手上也无意识的捏来捏去。 端木珖被她捏的难受，看这个样子也睡不好了，便拉住她作乱的小手，沉声问：“还不困？” “嗯嗯，皇上，那次母后说了……那个，是可以的呢。”沙白湉小声说道，同时另一只手不老实的捏上了端木珖的胸前。 “不可以。”端木珖拒绝道。 沙白湉继续道：“可以的！只是，注意姿势就好了……” “不行！”端木珖斩钉截铁，不容商量的说道，同时把沙白湉隔着被子紧紧抱在怀里：“睡觉！” 沙白湉又挣扎了两下，实在挣不出端木珖的“铁掌”，只得气鼓鼓的闭上眼睛，没一会儿却真的睡着了。 端木珖却…… “真的可以吗？既然恬恬都说了，不如……” “不行不行，恬恬怀着身孕呢，哪儿能真的那般？那岂不是和禽兽无二？” “……可是，御医们也都说了，四个月了，没问题的，只要轻一些就……” “不行不行不行，孩子看着呢，怎么呢……” “可是要十个月啊！憋久了对身体也不好，不如就……试试？” “试试……也不好吧，万一对孩子不好呢？算了还是忍一忍……” 千言万语，千头万绪，只化作端木珖的一声叹息，散在夜里。 可是第二天起来的沙白湉却有了新的目标。 她翻箱倒柜，找出两年前还未圆房的时候，太后娘娘送来的几本“宝典”，认认真真研读起来，准备等晚上把端木珖一举拿下！ “哎哟，主子，你怎么还在看书？那位县主，可是把主意都打到临华殿去了！”巧珊进来，急切的嚷道。 第208章 想皇上（的野味）了 “哦。”沙白湉头也不抬一下，她正忙着呢。 这可是生计大事！ “主子诶，主子。”巧珊却急的不行，“那位可亲手做了汤，一路端着送去临华殿的。” “嗯。”沙白湉刚看到一个好的，微微挑眉，准备记下来。 巧珊看她这样，更是生气，再上前一步道：“主子可知，现在宫里都有传闻，说是皇上与玉婉县主早有婚约，正好明年选秀，皇上要选玉婉县主进宫为妃呢！” “那便为妃嘛。”沙白湉终于舍得抬头看了巧珊一眼，却是一脸的疑惑，好像在问她这又怎么了。 “……”觉得自己真是瞎操心的巧珊实在无奈，她想了半晌，又道：“奴婢听闻，皇上那里有外地刚进献上来的野味呢，若是那位玉婉县主得了头赏，只怕……” “什么！野味！头赏！”沙白湉“蹭”的站起来，想起上次端木珖给她加菜的烤鹌鹑，再坐不住了，“本宫现在就去临华殿。” “主子，主子不能空手去呀。”早有准备的巧珊给沙白湉递上一个食盒，“这是小火煨了一夜的鸡肉粥，这会儿正好用了，主子给皇上送去一碗吧。” 沙白湉看了看那食盒，又看了看，还是说道：“本宫也要喝。” “……”巧珊只好赶紧传人再去给沙白湉盛上一碗。 一刻钟后，沙白湉才心满意足的往临华殿走去。 只是，她刚到门口，便听见一阵“嘤嘤嘤”的哭声，然后便看到端木韵棉捂着眼睛跑了出来，看到她的时候还踉跄了一下，匆忙行了个礼，随后却哭的更大声。 沙白湉眨眨眼睛，看这个样子，应该是没被赏到野味吧？ 那就好…… 端木珖见沙白湉亲自来给他送吃的，当下心情便好了许多，也难免胃口大开吃了半碗，随后满意的对沙白湉道：“你如今身子重，还是多歇息好。” 沙白湉“嗯嗯嗯”点了几下头，本想问那野味呢，但是到底还有些个不好意思，只笑着道：“臣妾想皇上（的野味）了，过来看看，千万莫被别人把皇上（的野味）哄走呀。” 端木珖顿时大喜！ 好多年了，恬恬终于又吃他的醋了！ 端木珖清咳一声，道：“皇后不必多想，玉婉县主已经被朕打发走了。” “怎么打发的？”沙白湉眼睛圆圆的看着端木珖，难道是给了野味，才打发走的？ 端木珖更高兴了，只是这些事情，他自己不好说呀，便拿眼角示意了一下宁连。 宁连马上机灵的上前道：“皇后娘娘不知，玉婉县主一早端了个坛子过来，非要皇上尝尝她做的什么什么汤，皇上自然是不会喝的，除了娘娘送来的汤羹，皇上用过谁的呢？便让她把坛子放下，谁知道玉婉县主竟然就哽咽起来，说皇上不把她当亲堂妹，一点儿都不亲近什么的，哎哟，奴才哪儿敢听呢。” “咳咳。”端木珖清咳两声，这是提示他说重点呢。 “皇上便不再理县主了，只县主哭的越发厉害，皇上便恼了，让奴才打发县主出去。”宁连言简意赅，赶紧把剩下的事情说完。 第209章 出事了（1） 端木珖邀功似的看着沙白湉，虽眉目未动，但满脸上下都是“求表扬”三个明晃晃的大字。 沙白湉微微一笑，很好，没送野味，便放心的起身准备离开了。 “恬恬？”端木珖不妨沙白湉一句话不说便要走，还以为她生气，忙从座位上起来准备拦住她，“怎么了？” “没事呀，既然皇上这里没事了，臣妾便先回去了。”沙白湉眨眨眼，随后想了想，道，“臣妾便先回去等着皇上（的野味）了。” 端木珖见她这样懂事，心里也高兴：“好！你先回去吧，中午朕陪你去用膳。” 哎哟，要一起用膳呢！那什么好吃的，还不都是送到坤元宫！ 沙白湉便乐滋滋的行了礼回去了。 等到午膳时分，端木珖却没有来，沙白湉伸长脖子等啊等，却还是不见人影，便皱了眉让巧珊去看看。 人也不来，野味也不来，她都饿了！ “娘娘，娘娘，不好了。”却是闵月过来道，“娘娘，出事了。” “怎么了？”沙白湉不知为何，心中一慌，赶紧问道。 闵月咬咬唇，道：“皇上特意遣了人过来，让跟娘娘慢慢说，娘娘先坐下。” “快说！”沙白湉心中不安的预感越来越大，这不安，比别人吃了她所有好吃的还要大，她几乎是吼着的催促闵月。 闵月上前扶着她的胳膊，才小声说道：“沙大人出事了。” “什么！小瑞！”沙白湉大惊失色，“小瑞怎么了？” “原是皇上派沙大人去京郊做个什么事儿，昨日下午也该回来了，可是直到刚刚，皇上才知道，沙大人一直未归。”闵月深怕沙白湉会受什么刺激，一边注意观察她的脸色，一边说道。 沙白湉身子晃了两晃：“小瑞，他……他……” “皇上已经着人去找了，娘娘先等一等，只是……只是皇上说，此事不好瞒着娘娘。”闵月继续道。 去打听消息的巧珊这会儿也回来了，面上也不太好看，她看沙白湉此时脸色苍白，心知主子大概知道了，忙上前道：“皇上派出不少人去找沙大人，想来，沙大人也去了没多远，京城到底是天子脚下，谁敢犯事呢？” “嗯，嗯，你说的对。”沙白湉已经六神无主，只坐也坐不下，站也站不好，她想了半晌，又道：“小瑞这般，不知道家里父亲母亲是否担心，巧珊，你去找宁公公说一声，看能不能，由你出去一趟，去看看母亲……” “是，奴婢这就去。”巧珊马上回身，随后又担心的看向沙白湉，“那主子……” “本宫这里没事，你快去。”沙白湉坐在软榻上，正色说道。 巧珊难得见沙白湉这般郑重，只得行了礼，匆匆去找了宁连。 出了这种事情，沙白湉也没有心思再吃什么，午膳勉强用了半碗饭便放在了一边，一颗心都系在了沙祺瑞身上。 京郊……京郊有什么呢？沙祺瑞又遇到了什么，才会耽误一夜半日的功夫还了无音讯呢？ 第210章 出事了（2） 沙白湉坐立不安，午觉也不想睡了，她想了又想，还是决定去临华殿看看。 总要问问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谁料她刚走出门，就碰到匆匆过来的端木珖。 “皇上……”沙白湉一见到对方，眼泪便不由自主的想往外冒，“皇上，小瑞他……” 端木珖拉住她的手，安抚性的拍了拍：“先回去再说。” 回到宫里，端木珖才道：“是朕不好，考虑不周，不该让他一个文臣去京郊大营传旨。” “是，是怎么了？”沙白湉越发担心了。 端木珖沉默了一下，声音中带了些薄怒：“天子脚下，京城近郊，竟然有土匪！” “土匪？”沙白湉大惊，“小瑞被土匪劫走了？”再顿一顿，疑惑道：“土匪劫他做什么？难道土匪不是只求财么？” “随行的侍卫都有受伤，好在没出人命，朕的人找到他们的时候，却是都被困在挖好的一个地洞里，应该是山上人用来抓野兽的。”端木珖详细的说道，“据侍卫所说，小瑞并没有受伤，只是被土匪带走了。” “土匪，土匪会伤害小瑞吗？”沙白湉简直心惊肉跳！ 端木珖抿紧唇，到底还是劝道：“应该不会，他们既当场没有如何，事后也不会多加折磨，只大概想求些什么吧……其实，朕有个暗卫跟着小瑞，只是一时联络不上，你别担心，朕定会尽快救出小瑞的。” “嗯嗯嗯。”沙白湉此时毫无办法，也只能相信端木珖了。 这边刚把沙白湉安抚好，那边便踉踉跄跄跑进来一个小姑娘。 “嫂嫂，嫂嫂你可知……皇兄，皇兄，沙祺瑞到底是怎么回事？”端木凤冲了进来，礼也来不及行便问道。 端木珖微微蹙眉，还是沙白湉说道：“被……被土匪劫走了……” “土匪！哪里来的土匪！不是说在京郊不见的吗！那里怎么会有土匪？”端木凤一脸仓皇不定，“皇兄，皇兄……” 端木珖到底不忍她担心，只说了一句：“没事的。” “不行！我要去找他！”端木凤撂下这么一句，回身又跑了出去。 端木珖气的眉毛都要竖起来了，之前不告诉她便是怕这个：“来人！给朕拦下安平公主！让她在自己楼里待着，不许出门，更不许出宫！” “皇兄！”远远传来端木凤气急败坏的声音。 沙白湉张了张嘴，似是想为端木凤求情，却还是没说出话来。 连沙祺瑞那么一个大男人都会出事，端木凤一个娇滴滴的小姑娘再出去，她也不放心呀。 端木珖看着刘御医给沙白湉诊完脉确定没事，又急忙忙的走了，而他这边刚出坤元宫，那边最新的消息就呈了上来。 “没有找到土匪的痕迹？”端木珖一边走，一边厉声问道，“这是什么意思？那些个受伤的侍卫呢？连人都没看到么？” “回皇上，沙大人失踪那一片，正好是小矛庄，一向安静平和，臣已经派人去问了那村子里的人，也都说没见过，也没听过有土匪。如今臣已经派人去山上搜索了……”来人正是劳子墨，他正向皇上禀报着情况，却有宫人飞快的过来道：“禀皇上，不好了，安平公主骑马出宫去了！” 刘除夕说感谢失恋三十三天，十六花，夜神冥帝的打赏，感谢wylmrich和书友1607271748投的月票，感谢所有阅读正版追文的人儿，爱你们么么哒！ 第211章 出事了（3） “什么！”端木珖大惊，劳子墨更是诧异的伸手抓住了那小太监：“怎么没人拦下？” “奴才们，拦不住啊……”挣脱了劳子墨的小太监麻溜的跪下，“安平公主骑马飞快，奴才们……” “滚！”端木珖怒极，直接给了那小太监一个窝心脚。 劳子墨利索的掀袍跪在地上，拱手道：“臣请命去寻安平公主，臣愿以性命担保，定将安平公主平安带回！” 端木珖皱眉思索了片刻，却慢慢伸手将他扶起来：“子墨，寻匪一事，还要交予你。安平那里，朕另有安排。” “皇上！”劳子墨满眼的挫败，却不得不领命，“臣，遵旨。” 看劳子墨出宫去，端木珖才轻叹一口气：“宣宁王，劳弘义到临华殿。” “是！” 端木珖想了想，又吩咐道：“安平公主的事情，先不要与皇后说。” “……”宁连一脸的苦相，“只怕，皇后娘娘那里已经知道了……” 端木珖又竖起了眉毛：“没用！” 想来想去，却没有一个人可以去安慰去看着沙白湉，端木珖叹了口气，刚准备去请太后，就看到端木凰急匆匆跑了过来：“皇兄，凤儿怎么了？” 哎哟，来的太是时候了！ 端木珖赶紧将沙祺瑞，端木凤的事情与端木凰说了清楚，又让她今日哪里都不要去了，就在坤元宫陪着皇后，他定会将人找回来。 端木凰虽然还不太清楚这些事情之间的关联，虽然担心却也应下了端木珖，直接往坤元宫去了。 到了临华殿，宁王和劳弘义都已经在那等着了。端木珖毫不犹豫下达指令，让宁王去寻端木凤，并不管如何，哪怕用绑的，也必须将她即刻带回宫里，又另外让劳弘义到了一队人马去寻那土匪窝。 又了解了一些最新的情况，重新细看了那些侍卫新的口供笔录，一切安排妥当端木珖才叹了口气，揉了揉额角。 劳子墨虽对端木凤上心，到底身份有别，凤儿若倔起性子来，只怕他也无法，还是让宁王去合适些，另外，此事到底还需要与父皇母后回禀一下，端木珖起身刚想去宁圣宫，又来了新的急报，只得让宁连快去禀一声。 而坤元宫…… “皇嫂的意思是，凤儿十分倾心沙大人？”端木凰正在陪着沙白湉聊天中。 她最近忙的厉害，已经许久没与端木凤谈心了，便是模糊只得端木凤对沙祺瑞有好感，以为也不过是直接选上驸马罢了，谁知道中间还有这许多波折。 “都怪我……”沙白湉又叹了一句。 说起端木凤和沙祺瑞的事情时，她便不想用“本宫”二字，仿佛提醒她皇后这个身份，正是那一堆小男女之间跨不去鸿沟。 端木凰微微一笑，安抚道：“这关皇嫂什么事儿呢？说到底还是凤儿想不开。” 整日打打闹闹，也没个正事，放不下又无作为，哼哼，端木凰表示自己才看不上这个姐姐呢！ 不过…… “所以沙大人据说遭了匪了，凤儿就急急赶去了么？”端木凰轻哼一声，“傻子。” 沙白湉又叹了口气，随后抚了抚小腹：“若不是……我也想出去找找他们。” 第212章 都跑了 端木凰眼中光芒一闪，嘴角带上了一点儿顽皮：“凰儿保皇嫂腹中孩子无恙，皇嫂可愿意与凰儿一起出去走走？” “啊？”沙白湉眨巴了一下眼睛，有些个不解。 那边端木珖刚忙完一阵儿，才伸伸腰喝口茶，宁连就连滚带爬的进来哭道：“皇上，皇上诶……” “怎么了？”端木珖皱皱眉，难道端木凤又惹祸了？ 还是……出什么大事了？ 宁连哆嗦了半天，才把话说清楚：“安荣公主和，和，和……” “皇后？”端木珖“腾”的站起身来，怒目看向宁连。 宁连咽了口口水，声音里都带上了哭腔：“是，皇上英明，安蓉公主带皇后娘娘出宫去了……” “咣当”一声，那把沉重的站了不知道多少年的檀木圈椅倒在了地上，端木珖走到桌前，额角青筋只冒：“端木凰……” 他是失心疯了吗才觉得端木凰会很懂事还让她去陪着沙白湉！ 这才不过半日的功夫，就把人拐出去了！ 之前端木凰没去的时候，沙白湉便是知道端木凤跑出去了也只是更加担心，并没有想亲自出去找的意思，这，这…… 端木珖困兽一般的在临华殿里转了好几圈，又踢到了几个椅子，恨不得马上插上翅膀出去找人。只是如今他需要在宫中坐镇，结合四面八方的消息再做出统筹规划，如何也不方便出去。 可是，可是…… 宁连还哆哆嗦嗦的趴在地上，这会儿看端木珖终于转完了圈子，才抖着声音道：“还有……” “什么！”端木珖喝了一声。 宁连心底只想哭，可是不报不行，而且之前还是他去的，哎，真是倒霉：“太，太后娘娘也去了……” 端木珖愣在了原地，呆了一呆，才问道：“母后也去了？父皇呢？” “太上皇还在宫中，只是，只是太后娘娘听说安平公主去剿匪了，便，便坐不住，直接命人准备了一下便出去了。”宁连神奇的发现端木珖似乎不那么生气了，胆子也大了些，回话更仔细了。 “与皇后遇上了吗？”端木珖又问。 宁连忙点头：“恰好遇上了，刚出宫，就换到了一辆马车上。” 端木珖奇异的安下心来，他总觉得，既然母后在，沙白湉就不会出什么事儿，而端木凤，说不定也真的找的回来。 至于其他…… 端木珖沉默了一下：“再问劳弘义和劳子墨，传朕口谕，必须于明日之前，找到匪窝！” “是！”宁连带着一种死里逃生的感觉，赶紧出门传皇上口谕去了。 端木珖咬着牙想了想，到底还是自己扶起那把圈椅，继续坐了上去。 能怪谁呢？怪沙祺瑞被土匪劫了么？可是他也不想啊，而且还是自己派他出去的…… 简直是，一团乱麻。 端木珖忍不住又捏了捏额角，却开始担心沙白湉起来。 两个妹子也就算了，端木凰从年少就常在沙场上，这些年又东奔西走的，壮实的很，而端木凤也不是个闲得住的，十三岁后便把京中大大小小的地方都走了个遍。 只沙白湉，沙白湉…… 第213章 头疼的一家子 端木珖这边柔肠百结，可是沙白湉那边却惬意的很呢。 她们一行三人，连个明面上的侍卫都没带，只端木凰换了妆容驾车而行，沙白湉和江嫣都是难得出宫，这会儿一起激愤出来了，再看景色都有些放松。 尤其是，走了半路，便看到拎着端木凤往回走的宁王端木瑢。 在端木瑢不可置信瞪大了的眼睛下，江嫣轻轻松松将端木凤叫到车上，再对他摆摆手让他没事儿回去吧，然后端木凰一甩鞭子，马车扬长而去。 端木瑢被车带起的尘土眯了眼睛，随后想了想，打发贴身侍卫去宫里回禀一下皇上，而他自己却跟在马车后面，美其名曰“护送母后，皇嫂和姐姐们”。 一行人飞快的往京郊小矛村赶着。 端木珖在宫里得了新的线索，也不顾其他，衣服也来不及换一件便让人备马，与匆匆赶回的劳子墨一起，也往小矛村而去。 这小矛村今日也不知道积了什么福，竟聚集这般多的贵人。 前脚沙白湉江嫣等刚到了沙祺瑞侍卫掉进的大洞边，后脚端木珖就急急赶上了。 到底骑马比赶车快了许多。 端木瑢第一个发现端木珖来了的，行礼后便乖乖站在一边，假装自己是隐形人一般，而端木凰看了他一眼，也有样学样的立在一旁。 江嫣挑眉，她是不怕自己儿子的，不过…… 咳咳，江嫣直接站在了端木瑢和端木凰的身后。 只忧心沙祺瑞的沙白湉和端木凤尚未察觉，还在围着那个洞，边看边讨论着。 “嗯咳！”端木珖站在沙白湉身后三步猛的咳嗽了一声，两人这才发现他追过来了，只是一时都忘了行礼，只齐齐凑过来问是不是有新的进展，否则他怎么会自己也跑出来。 端木珖面色严峻，冷冷的看着两个姑娘。 只可惜……这两个姑娘全都一点儿都不怕他，只看他不说，便又去问劳子墨。 劳子墨对端木凤哪里有什么敢隐藏的呢？这边刚张了嘴，端木珖便道：“已经找到土匪的藏身之所了。” “啊！那，那快去找小瑞啊！”沙白湉高兴的说道。 端木珖又瞪了她一眼，再扫一下旁边站的规矩的端木瑢和端木凰，轻哼一声：“你们回去，朕去找他。” “不要！皇兄，凤儿不回去……”端木凤恳求的看着端木珖，眼睛里全是担忧和期待，眼皮粉红，还微微有些肿，一看便让人心疼。 话不必多说，端木珖已经输了。 江嫣这会儿慢慢从端木瑢身后走了出来，左右看看：“皇上带多少人去剿匪？” “劳统领已经在那边了，足有两千禁军。”到底是母后，端木珖恭敬的答道。 江嫣点点头：“那应该没有危险，便是带上凤儿也……” 端木珖微微蹙起眉。 “也不碍事吧。”江嫣道，同时心里有些个小兴奋，来到大岭这么久了，一直在后宫斗啊斗，她还没见过土匪呢。 而且端木珖都亲自来了，劳弘义又带了那么多人，应该是没事的！ 端木瑢及时补充了一句：“臣弟会保护好母后和姐姐们。” 端木珖无奈，看向劳子墨，劳子墨自然巴不得有这个机会，直接站在了端木凤身后，一副保护到底的姿态。 端木珖点点头，最后看向沙白湉。 第214章 土匪窝？小村庄？（1） 沙白湉左右看看，却一瞬间福至心灵，仿佛明白了自己的处境，便长叹一口气。 端木珖刚皱眉想说些什么，沙白湉却开始嘤嘤嘤哭起来：“臣妾……没有人保护，也……也没有什么用。” 这话说的不是滋味，端木珖忍不住靠近她一步。 沙白湉继续哭道：“可是臣妾真的担心小瑞……皇上，臣妾不给你们添乱，能不能，能不能让臣妾在后面悄悄的看着，等着，只要小瑞平安，臣妾就马上回宫……” 端木珖又皱起眉，直觉的不想答应，沙白湉却一捂脸道：“这里就这么些个人，若是再分出去一些送臣妾回宫，岂不是更耽误事儿？” 江嫣也道：“本宫便与皇后在一处吧，倒也不妨事。一路坐车过来，皇后也累了，难道要再颠簸回去？” “母后……”端木珖实在无奈。 那边已经有个身着盔甲的人跑了过来，拱手道：“皇上，劳统领说，已经全都布置好了！那土匪山头上人数并不多，只有初步估计只有两百人！” 两百土匪，对上两千禁军…… 端木珖看了眼沙白湉，没再说什么，只叫来端木瑢和劳子墨吩咐了几句，显然是已经妥协了。 江嫣，沙白湉，和端木凤端木凰一起上了车，劳子墨驾车，端木瑢陪在一旁，跟在端木珖身后，由那禁军带着一起往山上去。 不多时，几人便看到一身戎装的劳统领，见礼之后，劳弘义介绍道：“若不是有那几个侍卫的口供，只怕臣还看不出这是个土匪窝里，便是此时看去，也像是个小村落一样，周围还有良田，也有住户人家，鸡鸭等家畜。” “哦？可派人去查看过了？”端木珖问道。 劳弘义点头：“已经去看过了，表面上确实和普通村庄无疑，进去和出去都只有一条路，臣已经命人守好了。有几个机灵点的小子，已经换了妆容，进去探查了。” “咱们就在这等着吗！不知道沙大人如今怎么样呢！”端木凤听劳统领这意思竟是一时片刻不准备动，便焦急的在车里说道。 “安平！”端木珖斥道，随后看向劳弘义：“劳统领的意思朕明白，可是怕那些个土匪以普通百姓为幌子？” “正是如此。这村中也许有土匪，但多数是良民，臣不想打草惊蛇，更不想伤及无辜百姓。”劳弘义抱拳说道。 端木珖背着手走了几步，又站在高处看了看那小村庄，他也承认，劳弘义说的没错，若是这般贸然让两千禁军的铁蹄杀入这样一个宁静的村落，他也不忍心…… 这会儿，去探查消息的几个小子回来了，纷纷回禀道：“臣去看了，确实有几家奇怪的，如今正是冬季，正常农户家中都会有储粮，而有几个家中却空空如也，但确实是有人住的，还有炊烟，洗好的衣物。” “有几人看到，昨天的时候确实有个面生的年轻人来到了村子里，但是住在了哪家，却是都不知道。” “但是多数人看到我们虽然觉得很奇怪，倒也热情，如此看来，和普通村庄没有区别呢。” 端木珖皱紧了眉，有些一筹莫展，端木凰却从车上下来，对他说道：“皇兄，既如此，臣妹有一个主意。” 第215章 土匪窝？小村庄？（2） 黄昏时分。 一行人从小矛村往京城方向走着，五个人围着一辆车，车上蒙着油布，显然是在运送什么重要的东西。 而那五个人中，明显就有端木瑢和劳子墨，剩余三人，应该也是禁军假扮的。 按照端木凰的法子，白日里那些土匪装的如同，到了夜间，若有能出手的机会，也不会伪装了吧？ 那日沙祺瑞遇袭的时间，便是在黄昏，于是他们也选在这个时候动作。 端木瑢本不用来的，只是他自己要求这般，别人也无法，端木珖却觉得此番让他训练一二，到也是个机会。 此时，车子慢慢向前走着，其余人也都跟着劳子墨的步伐，而劳子墨则警惕的注视着四周，暗暗地倒也被他发现了些许不同。 他头未回，神色没变，按照之前商议好的，悄悄给端木瑢打了个手势。 端木瑢走在车的一旁，此时像是踩到什么东西了似的，脚下一个踉跄扑在了车上，油布被扯起一角，里面却刺溜溜就滚出来一个银元宝。 “喂！小心着点！”劳子墨回头斥道。 端木瑢笑笑，将银子放好，又把布改回去，装作没有发现周围的不同。 果然，大概是那银元宝实在太过耀眼，竟然有不少人都围了上来。 劳子墨面上表情不动，心中却在暗数着，看这包围圈的大小，这人数，那200人的小村落不说全体出动吧，至少也出来了大半。 端木瑢也抬起头来看了一圈，一阵风过，将他头上的帽子吹了下来，端木瑢不以为意，捡起来放在车上，便没有再戴。 奇怪的是，竟然再没人跟上了？ 劳子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只是在心中嘀咕，而站在山坡上远远看到这一切的端木珖却心下一惊。 之前他们几个扮作押送东西的镖局，都戴了一顶小帽，能挡住额头，再加上端木瑢一直低着头，这会儿帽子掉了露出脸来，便无人跟了，难道是被人认出小驷的身份了？ 这般说来，难道还是朝中之人？ 端木珖回头看了劳弘义一般，劳弘义明白的点点头，挥手叫了个禁军过来，让他快些回京再召些人过来。 端木凰站在端木珖身边，对自己的计划倒是相信的，只是事情忽然有变，她也不知是怎么回事，只疑惑的看着远远跟着那车的一群人。 “哎，今儿是到不了京城了吧？”劳子墨大声说道。 端木瑢接话：“难道又要露营？这附近……” “这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只能这般了。放心吧，这路我走过很多次，没有问题！”劳子墨拍拍胸脯保证道。 端木瑢点点头，没有说话，只回身示意其他人把车子放好在一边，又从背的包袱里拿出干粮，和其他人坐在一起吃了起来。 就在这会儿，他们都发现，后面那群人又动了，不过奇怪的是，只有领头的几个往这边走过来。端木凰也忍不住紧张起来。 劳子墨听着后面的动静，和端木瑢交换了个眼神，看似漫不经心的啃着干粮，一只手却摸上了腰间的佩刀。 却不想，那领头几人到了这边后，却是一副笑眯眯的样子，而且光明正大的很，为首那人甚至还一拱手道：“这位公子有礼。” 第216章 土匪窝？小村庄？（3） 为首的，竟然是个女的？ 端木瑢和劳子墨都怔怔回不过神，那首领便清咳一声，又放柔了几分语调：“公子，有礼。” 竟是对着端木瑢说的！ 端木瑢愣愣的站起来抱拳回礼。 “敢问公子姓名？”那人又问道，看端木瑢并不回话，便微微一笑：“公子可以叫我，月娘。” “月娘……”端木瑢皱眉，终于回过神来，问道：“你们是……” “哦，我们是在附近村庄住着的，这会儿天色已晚了，几位公子既然没有地方去，不如先去我们庄子住上一夜可好？庄子离这儿不远，倒也便宜。”月娘道。 劳子墨也站起身来，说道：“这样只怕不妥吧，我们……” 他之前没说话，也没抬头，那月娘还没注意到他，这会儿看了他一眼，忽然眼睛一亮，更加热情道：“公子岂用如此见外？” 劳子墨微微蹙眉，和端木瑢对视一眼，心中都感觉有些怪异。 月娘身后的一人轻轻推了她一下，似乎在提示什么，月娘这才把直勾勾打量着端木瑢和劳子墨的视线收回了，又一拱手道：“几位公子请！” 没有人动。 月娘身后左侧一人哼了一声：“敬酒不吃吃罚酒！来呀！” 呼啦啦，原本躲在后面的那些人全都围了上来，一个个也都亮出了斧头刀剑，对着他们虎视眈眈。 而那月娘，却在看到端木瑢和劳子墨脸上都没有变化后，笑意更大了：“好，很好。” “老大！”她身后左侧那人终于忍不住说道，“昨儿你不刚拐回家一个？今天，劫财要紧！” “诶！”那月娘摆手，收起笑意，一脸无奈，“昨天那个实在硬骨头，说什么也不肯与我成亲，我总不好强迫着人家……” “老大看上，还成什么亲，直接……咳咳咳……”右侧一人话说了一半，看月娘脸色不好，便把剩下的话赶紧咽了回去。 月娘叹了口气，回头面向已经呆若木鸡的端木瑢和劳子墨，又露出笑来：“俗话说，相聚就是缘分，天地茫茫，人来人往，咱们竟能在这儿遇到，确实有缘的很呢。敢问两位公子，可成家了没有？” 端木瑢此时终于知道那种奇怪的感觉从哪儿来的了…… 他生为皇子，虽然并不多在外走动，但是在京中也有几个好友，偶尔聚在茶楼酒肆，也遇到过纨绔子弟调戏民女，而那眼神…… 正如刚刚这月娘看他，看劳子墨是一样的啊！ 端木瑢……已经找不到言语来表达自己的心情了…… 他，他，他竟然被一个女土匪头子调戏了…… 劳子墨估计心里想的也差不多，两个人都直愣愣的站着，早就忘了回答那月娘的话。 月娘揣着笑等了一会儿，见无人理她，便有些不高兴了。 她左侧那大汉“噌”的拔出刀对着他们两人：“你们聋了吗？老大问你们话，听不见吗？” 远在山坡上的端木珖他们听不到这些人在说什么，但看到那头领上前与端木瑢说了几句话，她身后的伙计便已经拔刀，不由有些着急起来，却越发肯定，这伙山匪背后定是朝廷的人。 否则，怎么就专门针对端木瑢呢？ 第217章 土匪窝？小村庄？（4） “劳统领。”端木珖摆摆手，示意劳弘义准备好，若事情稍有不对，便再无需顾忌其他，马上下山辖制土匪，保护宁王。 端木凤此时也下了马车，站在端木凰身边，一起紧张的注视着事情的发展。 只是，看的人，比场中的人，更紧张呢。 端木瑢好不容易反应过来，想起刚刚月娘的问话，有些啼笑皆非，却还是正经答道：“我已有未婚妻，且婚期已定，下月初八，便是好日子。” “啊……”月娘很是失望，便转头看向劳子墨，“那你呢？” 这个虽然不如那个俊秀，但是看起来更男人味一些，也是不错的选择。 月娘再上下仔细打量了一番劳子墨，心中满意，也觉得自己简直是交了好运，这两天的功夫，竟然接二连三的遇到好看的男人，肯定是老天爷看她单身这么久，派神仙下凡解救她来了。 当然，如果这些神仙骨头不那么硬，又没有未婚妻的话就好了。 劳子墨虽然心慕端木凤，但是此时事情尚无挑明，既无媒妁之言也没父母之命，便支支吾吾答不出来。 月娘大喜！ 总算给她留了一个！ 她一把抓住劳子墨，也不顾其他，吹了个口哨唤出一匹马来，就要抓着劳子墨上马往回走。 “老大！”本在月娘左侧那个汉子脸涨的通红，回头对右侧那人道：“二哥，你看老大，又是这样！” 那二哥拍了拍他的肩膀：“好歹咱们如今都成家了，只剩老大孤身一人……三弟，你也要替老大考虑考虑。再说，咱们这么多兄弟在这，还有办不成的事儿？”说着，一挥手：“连人带车，全都拿下！” 呼啦啦的上来几十上百人，将端木瑢和其余两人，加上一辆车，全都围了起来，端木瑢本也是为了引他们上钩，只假意挣扎了几下，便被粗麻绳拴住手脚。 端木珖见状，叫了劳弘义带人悄悄跟在后头。 而这不过眨眼的功夫，那月娘竟然就带着劳子墨跑没影了。 端木瑢想起劳子墨，竟只觉得越想越好笑，再想起沙祺瑞大概也是这般，长相太过清秀，被这土匪头子看上，竟然将人带回去了…… 真是无妄之灾。 不过，当下要事还是救出那二人，估计劳子墨也是为了深入虎穴，才没怎么挣扎的跟着月娘走了吧。 依然是下午看过的那个小村落，此时那二哥三弟带着一群人，又押了一辆车和端木瑢几人回来，显得风光至极，那些没有出去的村民都对他们夹道欢迎着。 不过，也有问的：“诶，这个小哥模样也不错，月娘咋没要？” 那二哥便认真的答道：“订了亲了。” “哎哟，可惜了，月娘那么好……”那老太太摇头咋舌，仿佛端木瑢错过月娘是多么可悲的事情。 端木瑢真是哭笑不得了。 走到村里中心，一个大庙的广场上，那二哥将端木瑢三人关进庙里，又把车上的油布打开，将里面的银箱子给众人看，众人发出一阵阵欢呼声。 却在此时，外面大乱。 第218章 土匪窝？小村庄？（5） 两千禁军身着戎装，举着长枪从四面八方涌进村庄里来，已经将不少人抓住捆了起来。 那二哥愣了一下，马上明白是怎么回事，大喊道：“大家伙都快躲起来！都躲起来！把武器扔下，都回家里去！敲门也不要应！他们不敢随便破门而入的！” 看这意思，竟然是也不准备反抗，仿佛他似乎很了解朝廷的意思，知道只要是手无寸铁的老百姓，朝廷肯定不会动的。 可惜了，劳弘义他们观察到现在才动手，就是因为已经肯定了这个村里，哪怕是最无辜的百姓，至少也都占了一个知情不报的罪名，所以如今，他们也不必管那些，只把人全部抓回去再慢慢审问就行。 端木珖带着端木凰等人大踏步走了进来，冷着脸问那已经被抓住的二哥：“你们刚刚抓的那些人呢？” “都在庙里……”那二哥乖乖答道，同时心想，这小哥才是他见过的最好看的，若是老大见到，只怕都要走不动路了吧…… 端木珖才不管他心思，进去庙里将端木瑢解绑，看了一圈，问道：“劳子墨呢？” 说起这个，端木瑢就忍不住想笑，他看了一眼跟在端木珖身后的端木凤，实在忍不住噗嗤笑了一下才说道：“被山匪头子抓去做相公了。”想一想，又补充道：“沙大人也是。” “什么？”端木珖他们诧异的问道，完全不敢相信，端木凤更是瞪大了眼睛。 这土匪劫财劫色，却是第一次听说，连男人也不放过的？ “没事没事，刚刚那首领还在说，沙大人好像还挺坚强的，一直没从……”端木瑢说到这里，再也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一个文臣，一个武将，都被个土匪头子抢回家，强迫成亲去了……怎么越想越好笑呢？ 端木凤一怔，皱紧眉回头就想往外跑，被端木珖及时喝住，又叫上端木瑢一起，出去问那二哥：“你们老大住在哪里？” 那二哥还挺讲义气，哽着脖子就是不说，只笑。 端木瑢忍不住踹他一脚：“快说！出事了就来不及了！” 那二哥被踹的弯下腰，却道：“抢人之前，老大都问了，全都是单身的，出事了又如何？老大自会负责。再说了，我们老大虽然死过一个丈夫，但是那人品相貌都是顶顶好的，便是配王爷也能配得上！” 宁王爷忍不住又咧了咧嘴，想起那月娘看他时候的目光，真是五味陈杂。 “呸！”端木凤不乐意了，直接蹦起来唾道，“快说！住哪儿！” “小姑娘这么着急做什么，那里面有你情郎啊是？”那二哥嘴里不干不净的说着，又被端木瑢踹了一脚，却哈哈笑了两声，之后便咬紧了牙，再不说一句话。 他们寻人，问话的过程中，劳统领已经清理了现场，将人全都抓了起来，齐齐蹲在一边由禁军专门看守。只麻烦的是，那月娘似乎并不住在村子里，所有屋子搜遍也没见到她。 江嫣和沙白湉过来的时候，正好听到端木凤喊了一句：“对！昨日抢来的那个，便是我相公！” 第219章 有意思的 江嫣挑眉，沙白湉不解，端木珖则皱眉斥了一句：“胡说什么！” 端木凤咬下了唇，问那人道：“你不是说，只要是定亲的那人，你们老大就不碰的吗？” “是呀……月娘很有原则的。”那二哥点点头，又疑惑道，“可是昨日问起，那人却说自己并没有定亲。” “……我们，最近吵架了。”端木凤又道。 那二哥似乎明白了一样：“我家婆娘也是这样，常与我吵架……哎，既然这样，那月娘岂不是……” “那你快点儿告诉我她住在哪里啊！”端木凤着急极了，就怕晚去一步，沙祺瑞就……清白不保了…… 那二哥刚想说话，远处便传来一个声音：“我在这里！放开他！” 众人回头，正是那月娘过来了，她身后还跟着沙祺瑞和劳子墨，两人看起来精神还好，只是手都被反缚在身后，而他们身后还跟着两人，拿着刀架在他们脖子上。 月娘走过来，看了看被抓起来的那些人，眼睛有些发红：“放了他们，他们什么都不知道，一切都是我的主意。” “月娘！” “老大！” 那些人纷纷喊了起来，同时挺起胸膛：“不关老大的事儿，都是我们自己做的！” “她一介女流，能做的了什么？只不过叫她声老大好听，其实她什么都不知道！”那二哥也大声说道。 “对！月娘只是想选个夫婿罢了，并没有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啊！”又有人喊道。 月娘眼圈都红了起来，她恨恨的回头看了眼沙祺瑞，心里大约也明白，今天这事儿，就是一个局，而这些，也大概是因为自己昨日抓了他：“你到底是谁？” “对了，月娘，刚刚这位姑娘说，这是她相公！”那二哥伸着脖子喊道，“是不是你抓错人啦，人家家里来人找啦！” “那你昨日怎么不说！”月娘也以为是人家媳妇找来了，气的掏出马鞭便要抽沙祺瑞，端木凤着急的喊道：“不许动他！否则你这些兄弟全都要死！” “你！”月娘恨极，却又实在想发作出来，便也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给了劳子墨一马鞭。 刚刚被心上人打击了一下还在震惊中的劳子墨……就这么挨了一鞭子。 不过，这一鞭子到底把他打醒了，劳子墨不顾左臂上的疼痛，深深看向端木凤：“安平公……姑娘，你是来救我的吗？” “哈哈哈，你是不是傻？这姑娘说了，你旁边那个才是她相公呢！”那二哥倒也八卦，这种情况下还笑得出来。 可是对他的话，劳子墨和端木凤，还有沙祺瑞都没有回答。 劳子墨固执的看着端木凤，仿佛要听她自己说一样。 月娘却有些迷惑了。 她看看端木凤，再看看劳子墨，又看看沙祺瑞，忽然嗤笑一声：“小妹妹，挺能耐啊，姐姐一直敢想不敢做的事情，被你做到了？” “什么？老大想做什么？” 别人不答话，这二哥却还兴致勃勃问着。 月娘轻轻一笑：“你不懂，这位小妹妹倒是个有意思的。” 第220章 你还没看出来呀？ 劳子墨却忽然大喊一声：“闭嘴！” 声音之大，语气之重，竟然连端木珖都被他吓了一跳。 “皇……相公。”沙白湉靠近他，端木珖握住她的手，只示意她继续看下去。 江嫣和端木凰也静静站在一边，都明白这对于端木凤是很重要的时刻。 面对这样两个男人，端木凤……会怎么做呢？ 端木凤显然更是挣扎。 她咬紧了唇，看了眼一直没有说话也没有动作的沙祺瑞，却发现他从刚刚到现在，连面上表情都没什么变化的，心中有些难过。 对于一个女孩子而言，当众承认那个男人是她的夫君，难道……难道还不够说明什么么？ 劳子墨则喘着粗气，一脸的不敢置信，可是……可是端木凤却看也没看他一眼。 她的全部心神，都在他旁边的这个男人身上。 “沙！祺！瑞！”劳子墨一字一字的念到，猛力之下，竟然挣脱了月娘缚住他双手的麻绳，直接一拳挥向身边的沙祺瑞。 沙祺瑞躲也不躲，避也不避的挨了劳子墨这一拳，随即便倒在地上，嘴角渗出血丝。 “子墨你做什么！”端木凤急的跺脚，却在月娘似笑非笑的眼神中，并没有走过去。 劳子墨还是怒目看向沙祺瑞：“站起来啊！像个男人一样啊！” 沙祺瑞低着头，被缚着的手也未松开，看不见是什么表情，却让人觉得他似乎是很难过？ 劳子墨呼哧呼哧的在那喘气，也没再做什么。 月娘却一下子笑出声来。 早在端木珖的示意下，劳弘义已经带着禁军，将所有的人都押了出去，此时只剩下他们几人，和月娘以及那二哥。 “小妹妹，姐姐这么多年，才看上这么两个男人，啧啧啧，这个呢，”月娘说着，用手指点向劳子墨，转瞬便被劳子墨不耐烦的挥掉，“男人味，我喜欢。这个呢，”她说着，伸手扶起沙祺瑞，又给她松开绳索，“不知道为什么，但是从昨日一见面，姐姐我就确实喜欢的很呢。” 沙祺瑞抬手擦了下唇角的血丝，后退了两步，却避着不去看端木凤和劳子墨，只垂着眸，不知道在想什么。 “小妹妹，之前你说他是你的相公，可是姐姐看，好像不是这样的呢。”月娘笑着看向端木凤，“这人好像，并不喜欢妹妹呢。” 沙祺瑞身子一抖。 端木凤眼圈红了一红。 月娘倒是聪慧的很，哪怕现场这么多大人物在，哪怕她的兄弟都已经被禁军带走了，可是她却仿佛知道自己要做什么一样，从容不迫的很。 连端木珖都对她高看了几分。 顺势而为……而且能够知道顺什么势，该做什么为。 劳子墨哪里知道这些，他只知道端木凤竟然喜欢沙祺瑞，而沙祺瑞这死小子竟然还对凤儿不那么上心的样子…… 劳子墨眼看着又要挥出一拳。 “够了！”端木凤跺脚喊道。 劳子墨像是被定住一样，拳头停在半空，看起来滑稽的很。 “沙祺瑞，”端木凤说道，“你……你有什么要说的吗？” 沙祺瑞微微动了一下，却并没说话。 “哎，妹妹，你还没看出来呀？”月娘又开始说话了。 第221章 臣，求娶公主为妻 “什么？”端木凤可有可无的说道。 月娘伸手指向劳子墨：“他，喜欢你。”说完，又指向沙祺瑞，“他，并不喜欢。” 端木凤此时已经平静下来许多，她点点头：“你说的对。” “可是你偏不喜欢他，却喜欢他呢。”月娘像说顺口溜一样，他啊他，喜欢不喜欢的。 端木凤却听懂了，她再次说了句：“你说的对。” “那你怎么办呢？”月娘问道。 端木凤再看了眼沙祺瑞，恰好沙祺瑞抬起头来，眼睛里仿佛有什么东西，只是端木凤看不懂，她也不想再看了。 她偏了下头，看向劳子墨，此时的劳子墨已经收起喊打喊杀的那副模样，仿佛是只被人抛弃的大狗狗一样，垂头丧气的很。 端木凤笑了一下，她竟然笑了一下：“不怎么办。”顿一顿，又道，“反正我都不嫁。” “哦？”月娘也笑，“可是你不喜欢他吗？” “不喜欢了。”端木凤笑的越发开，“早就应该不喜欢了。我算算啊，一，二，三。这是我第三次说不喜欢。事不过三，以后，就真的不喜欢了。” “好。”月娘道，“以后会有更好的。” “管他呢，有没有的，都很好！”端木凤这次是真的放下了。 她觉得心里难得的舒畅，倒开始打趣起月娘：“你不还说一见就喜欢？不如让他跟你。” “不，我也不喜欢他了。”月娘道，随后对着端木珖他们点点头，跟着等在一边的禁军便走了。 “这个月娘，到是个难得的灵透人儿。”江嫣赞道，随后拍拍端木凰的手，“好了，匪也剿了，人咱们也都找回来了，走吧。” 端木凰却小声道：“恐怕还走不了呢。” “哦？”江嫣回身，看到劳子墨又给了沙祺瑞一拳，气哼哼的去追劳弘义去了，显然还记得自己的职责。 沙祺瑞却毫不在意，只慢吞吞的走上前，他嘴角有些破皮，新渗出来的血丝却也未擦，只跪下道：“多谢太后娘娘，皇上，皇后和各位王爷公主前来相救，都怪臣一时大意，着了土匪的道。” “也不能怪你，起来吧。”端木珖道。 沙白湉其实有些心疼沙祺瑞，可是想想端木凤，却也觉得他这两拳活该，这会儿便没再说话。 端木凤早就离开了，端木瑢陪着她，先去了马车上等着。 众人觉得大概这会儿就该散场了吧？沙白湉又对沙祺瑞嘱咐了几句，包括家中的安排等，正准备走，沙祺瑞却开口道：“臣有一事想求太后，皇上，皇后娘娘。” 他还跪着，一直跪着，虽然有些不妥，但是之前还没人察觉，这会儿才发现奇怪。 “何事？”端木珖问道。 江嫣却挑了下眉毛。 “臣，想求娶安平公主。” 沙祺瑞沉声说道。 一时间无人说话。 半晌，端木珖才道：“这是何意？” “臣！求娶安平公主为妻，求太后，皇上，皇后娘娘准允！”沙祺瑞说着，弓下腰去，额头狠狠的磕在了泥土地上。 “沙大人，你可听的明白，刚刚公主已经说过，不嫁你。”江嫣道。 沙祺瑞却直起身子，又是一拜到底：“臣，求娶安平公主为妻！” 弟222章 都变了 端木珖却是用一种“你肯定疯了”的眼神看着他，一句也未回他，带着沙白湉扭头走了。 端木凰扶着江嫣，走到端木珖身边，看了他几眼，却道：“沙大人可知道，有些事情，一旦错过，就永远错过了。” “多谢安荣公主教导，臣，臣知道。”沙祺瑞抿了下唇，“但是臣相信，精诚所至，金石为开。” “可是有意思的很，怎么你忽然想通了？之前不还哭着闹着不想做驸马么？”端木凰又道，“连我这常常在外的人都听过几句，说沙大人志向在仕途，做驸马，显然不能满足你的志向呀。” “安荣公主不必这样说，臣……臣已经想的明白，此事是臣自私，之后臣会去向皇后娘娘请罪。可是安平公主……”沙祺瑞看向江嫣，“太后娘娘……” “不管是皇上，还是太上皇，都准允安平自己选驸马，不会不顾她的意愿随便下旨赐婚，所以……安平的想法，才最重要。”江嫣意有所指的说道。 沙祺瑞一怔，又叩头道：“臣明白了，多谢太后娘娘赐教。” 江嫣满意的点点头，扶着端木凰的手也离开了。 端木凰边走，边小声和江嫣说道：“母后，儿臣看这次凤儿是铁了心呢，纠纠缠缠这么久，好不容易下决心，接过他又这样……” “所以才有意思。这个臭小子，让凤儿这两三年都没过好，确实该好好罚他！”江嫣道。 “可是……他之前不是决心挺坚定的，怎么这会儿忽然要做驸马了？是不是那帮土匪给他喂什么药，烧坏脑子了？”端木凰不负责任的猜想道。 江嫣好笑的看她一眼：“想的多了吧？”不过，“谁知道呢，随他们吧，这帮孩子真是让人操心诶……” 端木凰点点头，仿佛端木凤在她眼中，也是那让人操心的孩子一般。 她们刚到马车旁边，便看到端木凤哈哈大笑着拿着几朵花跑了过来，见到她俩还很开心道：“母后，凰儿，你们怎么这么慢？这地方虽说有土匪，可是景致却好的很呢！难得今日全都出来了，不如玩一会儿再回去？” “出来时候不短了，该回宫了。”江嫣拉住端木凤的手，细细瞧她表情，看她确实笑的没有一点儿勉强，才伸出手指去戳她的脑门：“回去就让你父皇训你，怎么什么话都敢往外说呢？什么相公什么喜欢，哪里像个公主的样子？真该好好教导了。而且，今日你是不是什么都不顾，纵马出宫了？真该好好打你一顿板子！” 端木凤吐了吐舌头：“谁知道那会儿被什么魇住了，那才不是儿臣的本心呢。我才不会那个样子呢。” “是吗？”江嫣嗔她一眼，不再多说什么，一手拉住一个闺女，上了马车。 沙白湉正在车上坐着，却整个人有些呆呆愣愣的，好像还没回过神来一般。 端木凤一见她这样，马上担心的坐过去：“嫂嫂？可是吓着了？现在没事了，嫂嫂别怕，当心肚子里的小侄儿。” “凤儿！”沙白湉一见到她，便紧紧抓住她的手，兴奋道，“凤儿，你可以选小瑞做驸马了！” 第223章 打你头了？ “嫂嫂在说什么，谁要选沙祺瑞做驸马。”端木凤笑盈盈的说道。 沙白湉一怔，看向江嫣，江嫣摇摇头，示意她先不要说这些了，转而和端木凤端木凰说起其他的事情来。 回到宫里，沙白湉刚休息了一会儿，又被周嬷嬷念念叨叨说了很多“皇后娘娘实在不该自己出去”“安容公主实在不该带皇后娘娘出去”等等，直说的沙白湉昏头转向，好不容易可以吃晚饭了，外面又来报，说沙祺瑞沙大人求见。 “小瑞？”沙白湉不舍的看了看满桌子的菜，还有她最喜欢的鸡肉小馄饨，姐弟情和美食之间实在难以决断…… “娘娘，沙大人是聂公公带来的呢，皇上还让聂公公传话说，沙大人昨日受惊，与皇后娘娘定有话要说，便格外开恩，准允沙大人和娘娘一起用饭呢。”闵月笑着说道。 那聂公公，便是宁连的徒弟之一，这会儿来跑腿传话了。 沙白湉当下大喜：“太好了，快请沙大人进来！” 沙祺瑞进殿后自然先行了礼，虽说是与姐姐一起吃饭，但到底君臣有别，他还是有些放不开，而且心事重重的样子，吃的又少又慢。 大好儿郎，竟然吃不了一碗饭，沙白湉表示很痛心。 “皇后娘娘……臣有些话，想与娘娘说。”这边刚一撤走饭桌，沙祺瑞就迫不及待的说道。 沙白湉点点头：“好呀。” “……”沙祺瑞看看周围的人，低头道，“能否请娘娘屏退左右。” 沙白湉这才明白过来，摆手让闵月带着人都出去了，才问道：“小瑞怎么了？” “姐姐……”沙祺瑞第一次在沙白湉进宫后没有叫娘娘，他从椅子起身跪在地上，有些个说不出口一般，“对不起姐姐。” “啊？”沙白湉不解，怎么就对不起自己了？ “我……我想娶公主为妻。”沙祺瑞脸上有些红，眸中的神情却是含了百种滋味。 “好呀！很好呀！”沙白湉拍了一下手，很是高兴，“你之前说过了，我觉得很好，早就该这样了。”随后她想起端木凤的态度，又蹙起眉来，“只是……凤儿如今似乎对你有了心结，并不是太愿意的样子。” 沙祺瑞也微微皱一下眉，随后还是舒展开：“没事，既然决定了，我就总要娶到她的。只是……姐姐这里……”说着，他叩了个头，“姐姐这里，我只怕是帮衬不上了……” 若是娶了公主，做了驸马，沙祺瑞便要远离朝政，之前所有的雄心壮志全都成空，更不用说，还要帮衬皇后，帮衬皇后所出皇子了。 只是……只是他…… 不等沙白湉说什么，沙祺瑞又叩了个头：“姐姐便原谅弟弟自私这一会吧！” 如今，他一闭上眼睛，便仿佛听到那个娇俏的声音，当着所有人的面说“昨日抓进来的那个是我相公”。 他……很想为她负责呢。 沙白湉倒是不以为意，她一向对这些没有很大的追求，在她看来，弟弟和凤儿能过的好，自然是最好的，只是：“小瑞，你是怎么突然想通的？”随后想想，又有些紧张起来，“是不是那女土匪打你头了？” 都打傻了…… 第224章 圣心如何 沙祺瑞又无语了一下，刚刚酝酿出来的氛围转眼间就没了。 只是沙白湉问的这事儿，沙祺瑞想来想去，也只能与她说：“姐姐，那日，我被那女匪劫走，虽没受什么皮肉之苦，却也被她……”说到这里，他脸红了一下，顿了顿，还是继续道，“虽然她并未得逞，但是我……我总归是知道了些……” 如今沙祺瑞也有十五了，这样大的小伙子，在世家里早就有人启蒙，只沙祺瑞埋头政事，沙大人又是那么个疏散性子，以至于沙祺瑞虽朦朦胧胧觉得端木凤很好，他很喜欢，可到底还不知道什么是真正的喜欢。 或者说，对异性完全没用概念。 如同进宫前的沙白湉一般。 只是这回，让一个女匪给上了活生生的一课，实在是…… 沙祺瑞脸红了半晌，沙白湉虽没明白他话里的意思，却还是很捧场的边吃核桃边问道：“那然后呢？” “然后……然后那女匪问我，到底喜欢什么样的姑娘，只一瞬间，我就一下子想到了安平公主。”沙祺瑞对着姐姐，倒是一如既往的坦诚，“然后，不管之后我怎么想，拼命想，把这些年见过的姑娘都想过了一遍，我还觉得，我，我只喜欢安平公主，也只愿意，愿意娶她……” 沙白湉点点头，但是：“就这样？” 自然不是就这样！ 只是沙祺瑞不肯多说了，只说道：“先前我觉得，娶媳妇，只要是个女子不就差不多？能娶进来相夫教子，侍奉父母，操持家务，就很好了。可是如今，我既明确了自己的心意，又知公主对我一往情深，我……我……”说着，他又要拜下去。 沙白湉赶紧道：“你这一会子就拜的我头晕，是不是看这屋里没人，我身子又不便不好去扶你，才趁机拜个没完？快起来吧，坐着好好说话不行吗。” 沙祺瑞点头称了声是，站起身的时候，还是说了句：“姐姐原谅弟弟自私一回。” 沙白湉却摆摆手：“我不觉得你是自私，公主待你那般好，之前本就是你混账，辜负了她，如今你既然转过弯来，当然要好好对她的。” “可是姐姐……”沙祺瑞说道。 沙白湉却是在这件事情上难得的通透：“你看皇上如何？” “皇上是难得的明君。”沙祺瑞在端木珖身边也有三年了，对这个年轻皇帝，确实心服口服。 “那他可会为了你在朝廷上位高权重就爱重与我？”沙白湉又问。 这问题倒是难道沙祺瑞了。 他之前只一门心思的想着，若是自己做到什么什么位置，有了什么什么成就，哪怕皇上厌弃了姐姐，也不至于会让姐姐没有靠山。 只是……皇上那里…… “可是……” “你看灵妃，宜妃，母家如何？”沙白湉打断他，又说道。 沙祺瑞明白过来。 在后宫，皇上的圣心才是最重要的。 而且，如今的皇上，可谓是千载难逢的明君，政事勤奋不说，对女色也并不是那般看重，当初选后的时候，他们沙家这样的书香清流，可以说是在朝中毫无地位，可是皇上就是选了。 第225章 你来晚了 “所以说，你坐到什么位置，对我，又有什么影响呢？”沙白湉慢悠悠的说道。 沙祺瑞却无言以对…… 难道，自己一直以来坚持的，其实是个笑话？ “不过小瑞你就适合做官，父亲这样说过，皇上也这样说过。若你做了驸马不能上朝理事，只怕皇上会比我还要伤心呢。”沙白湉笑嘻嘻的说道。 外面便传来一句：“说的对。” 姐弟两人回头看去，端木珖正掀了帘子进来，一脸的赞同之色：“若朝上少了沙卿，朕真的是少了左膀右臂一般。” “皇上抬爱臣了。”面对皇上，沙祺瑞还是不敢坐着，赶紧站起身行礼道。 端木珖走到沙白湉身边，抬手按住她的肩制止她拜下去的动作，随后坐在她身边，先问了句：“刘御医可来诊过脉了？可无恙？” “没事呢，一切都好。”沙白湉笑眯眯的说道。 端木珖点点头，之后还是惩罚性的捏了下她的手，随即看向沙祺瑞，开口就道：“却是朕白白宠信你这些年。” 这话说的有点重，沙祺瑞马上就跪下请罪了。 “你对朕的了解，倒还不如你姐姐。”端木珖继续说道。 显然，这对姐弟的谈话，之前他就在门外听到了。 沙祺瑞马上道：“臣惶恐，臣有罪。” 沙白湉却拉住端木珖的手说道：“没得又吓唬小瑞做什么……” 端木珖刚摆出来的架势，被沙白湉三下两下便摇散了，他无奈的摆摆手，让沙祺瑞起来：“朕爱重皇后，不是因为你的能力，而是皇后便是皇后，世上再无其他人能取代她。” 这可算得上表白了。 沙白湉听了，笑的越加甜蜜，而沙祺瑞也放心许多，口中称是。 端木珖清咳一声，掩下一些不自在，又道：“如今皇后有了身孕，难道朕还能亏待她不成？沙卿啊沙卿，你向来聪慧，却偏偏将朕想岔了，此事上，还是皇后明理。” 沙白湉不由挺了挺胸口：“那是！” “若你入仕是为着自己，是为着你的理想，那朕很欣慰，若是存了其他心思，可是让朕失望非常。” 几句话，连敲带打，把沙祺瑞说的一后背冷汗，赶紧称是，又请罪。 “只是今日你求娶公主，朕却无法应你。”端木珖又道。 沙祺瑞还没说什么，沙白湉却第一个要蹦起来：“皇上！” “坐好！”端木珖按住她，“你忘了？之前朕已经答应让凤儿自己选婿，如今难道要食言不成？” 此时说来倒也有趣，当日端木凤求了这个恩典，却是因为怕自己皇兄看不下去，一道圣旨让沙祺瑞勉强从了她，这会儿，却又成了沙祺瑞的掣肘。 到底谁是谁的冤孽，可真的说不清了。 沙白湉不由叹了口气。 沙祺瑞却道：“臣之前混账，确实做了许多对不住公主的事儿，便是臣自己去求得公主原谅，也是应该的。” “只怕你难。”端木珖露出意味深长的表情，“据朕所知，为安平公主筹备的百草宴，虽延迟了多次，但是这会儿，父皇和母后都已经准允了，春日里赏花射猎，是最好的时机了。” 第226章 “争风吃醋”？ “啊？”沙白湉拉住端木珖的手，“这是什么意思？” 端木珖安抚的抚了下她的肩膀，道：“马上便是腊月，年后开春，父皇的意思是，找些个世家子弟前去春猎，一来也是彰显我大岭男儿雄风，二来，到时候让安平和安容一起过去选一选，若有上得了眼的，便定下来。” “可是……你的选秀，不也在三月吗？”沙白湉蹙眉问道。 端木珖却摇摇头：“只怕要延迟一些……” “出事了？”沙祺瑞关心的问道。 端木珖颔首，叹了口气：“安南王世子来京了，今日刚去见了父皇。” “端木韵棉？”沙白湉问道。 端木珖点点头，又摇摇头：“不只是她。” 沙祺瑞蹙眉想了想，说道：“之前皇上所担心的事情……” “是……”端木珖说道，随后却看到沙白湉也有些忧心忡忡的模样，不禁又有些好笑：“怎么了？刚刚不还很相信朕的样子？嗯？” “不是啦，臣妾是担心皇上。”沙白湉不懂发生了什么，但是她敏锐的察觉到皇上的心情不好了，甚至连沙祺瑞也有些异样，这才揪心起来。 “不用担心朕，你好好的，朕就没事。”端木珖想了想，说道，“你的产期，也是在明年三月，不如等皇儿满月之后再选秀，有你坐镇，朕也放心。” “好呀，哎哟，那明年春猎，臣妾岂不是去不了了？”沙白湉刚高兴了一下，又蔫巴了下来。 春猎诶，又不是每年都有，好不容易赶上一个，还去不了。 沙白湉表示很不满意。 “二月春猎，你……”端木珖皱着眉看了看沙白湉，踌躇了一下，还是说道：“别去了。” “噢……”沙白湉更蔫吧了。 沙祺瑞却不知道在想什么，已经走神了。 “沙卿，沙卿？”端木珖唤到。 沙祺瑞打了激灵，马上应道：“臣在。” “很晚了……”端木珖意有所指。 沙祺瑞马上明白了：“是，皇上与皇后娘娘今日疲累，早些休息吧，臣告退了。” “嗯去吧。”端木珖摆摆手。 沙祺瑞退了出去，又跟着小聂子出了坤元宫，眼看便要到宫门口，却遇到哼着歌正往外走的劳子墨。 沙祺瑞顿了一下，还是拱手道：“子墨兄。” “哦，沙大人啊。”劳子墨虽然对沙祺瑞不像往日那般亲近，却也不是白天那种恨不得揍死他的模样，而且嘴角的笑还一直扬着，显然有什么好事呢。 还不等沙祺瑞问，劳子墨便主动说道：“刚刚随父亲巡视宫防，恰好遇到安平公主从太后那里请安回去，而且呢，她还告诉了我一个大消息。” 沙祺瑞点点头，也大体猜到了是什么。 “沙大人才学非常，想必与骑马射猎也精通的很吧。”沙祺瑞不捧场，劳子墨也觉得没意思，只咂摸了两下嘴，便拱手先走了。 沙祺瑞摆着一张面无表情的脸，慢吞吞的出了宫，上了马车…… 而在坤元宫的沙白湉这会儿才突然想起一事：“哎哟！怎么办！小瑞不会骑马呢！” 第227章 过年 转眼到了除夕，沙白湉这会儿已经有了将近六个月的身孕，肚子大了许多，除夕上午的祭祖，终于不用跪在风雪里了。 只是后宫无人，这样一来，连祭祖的仪式都有些敷衍了。 如此，又成了那些大臣们嘴里的一道说辞，端木珖不置可否。 大年初一，后宫嫔妃依例是可以见到家人的，沙白湉也不例外。 沙夫人一早就来了坤元宫，和女儿一起用完早膳后，又关心了几句沙白湉肚子的情况，随后便有些忧伤的叹了一口气。 “怎么了？”沙白湉不解，早饭准备的挺好呀，母亲还吃的很开心呢，怎么这会儿又不高兴了？ 沙夫人拉住沙白湉的手：“还不是你弟弟……本来都准备给他说林阁老家的女儿来，可是他一直没给个准话，这两日又不知道撞了哪门子的邪了，天天去学骑马……” “骑马？”沙白湉把新制的核桃酥往她母亲那边推了下，有些讶异道，“怎么……” 她本想说怎么好好去学骑马，忽然记起二月的时候便要春猎，也就是给公主选驸马。 “谁知道他怎么想的，这么冷的天，骑着个马，也不知道摔了几次……”沙夫人拿起核桃酥吃了一口，“这个好吃！这个酥的很，比祥安阁的还好吃！” 沙白湉马上会意，转头让闵月去包上一包给母亲带走，随后又问道：“小瑞不会还在联系射箭吧？” “娘娘怎么知道？——刚刚吃的那个软和和的也好吃，那个是什么？”沙夫人说道。 沙白湉笑道：“是梅花软糕，闵月，再去让小厨房做一锅来——说起来，我倒是知道小瑞要做什么。” “做什么？——早上吃的那个花卷也不错。” “嗯嗯，那个是银丝花卷，母亲走时也带一些——小瑞有喜欢的女孩子呢。” 母女两个一边聊吃的，一边聊沙祺瑞，在掺杂着点心，鹿肉，花卷，枣糕的谈话之后，沙夫人大概弄明白一件事情，就是自己儿子又喜欢的姑娘了，还要学习骑马射箭去俘获姑娘的芳心。 可是到底是哪家姑娘，沙夫人问了半天也没问出来，便也算了，到底孩子已经长大，等他搞定了，自己再上门提亲吧。 觉得一切妥当没有问题的沙夫人拎着一包吃的，乐滋滋的回去了，却怎么也想不到，自己儿子以后会给自己那么大一份“惊喜”。 沙白湉摸着肚子想了半晌，趁着御医来请脉的时候，要了一堆的防冻药膏，伤药等等，又打发闵月跟着去取了送给沙祺瑞，随后却还是越想越好笑，只笑的抱着枕头倒在床上。 “嫂嫂~”一身喜庆红衣的端木凤和端木凰也来给她拜年了，“嫂嫂，给你拜年啦，红包红包~” 沙白湉笑着起身，让巧珊把她早就准备好的箱子拿了过来，里面不只有银子，还给端木凤和端木凰准备了不少首饰玩意，亲手递给了两个妹妹。 端木凤嘻嘻笑着打开看了一眼，夸张道：“哇，闪瞎眼啦，嫂嫂好有钱！对了，嫂嫂，刚刚看闵月跟着刘御医出去了，难道嫂嫂有哪里不舒服吗？” 第228章 逃避的端木凤 听到端木凤这样说，端木凰也关切的看了过来。 沙白湉摆摆手：“本宫没事啦，是小瑞。” 端木凰挑眉，看了眼端木凤，问道：“沙大人怎么啦？” 随后仿似想起什么一般：“对了，近来我倒是也有所听闻，沙大人好像……在学习骑马？前儿在街上见他一次，倒是骑的有模有样了，只是……好像耳朵起了冻疮呢。” 沙白湉啧啧两声：“对啦，就是怕他冻手冻耳朵，给他配了些冻伤药，让闵月送去了。还有啊，母亲过来说，他学骑马，也摔不少次，便也一起送去些跌打伤药，哎，好歹也是亲弟弟……” “嫂嫂仁和。”端木凰说着，故意去看端木凤的表情，同时问道，“沙大人……怎么好好的，大冬天想去骑马了？” “还不是为了二月……”沙白湉话还没说完，便被端木凤打断：“说起骑马，我倒想起一件趣事儿，前些日子忠义候他家的小儿子……” 话题一时被带歪，只是端木凰仿似明白了什么，唇角翘了翘。 沙白湉倒是仿佛不知道一般，等端木凤说完，还是说道：“哦，刚刚凰儿问的事情，小瑞他是想参加二月春……” “来嫂嫂这儿也不短时间了，我们还要去各位太妃娘娘那里看看，便走了哦。”端木凤摆摆手，拉着一脸有趣的端木凰便直接走了。 “……猎……”沙白湉呆呆的吐出最后一个字，有些不解。 端木凤这个样子，是知道，还是不知道呢？ 想了半天，她也没个结果，便放在一边，看了看日头，算着大概快午膳时间了。 “主子，太后娘娘传话过来，如今后宫人少，让主子去宁圣宫用午膳呢，两位太后娘娘，两位公主，还有月太妃都在呢。”巧珊进来说道。 沙白湉点点头，母后宫里小厨房的手艺是很好的，尤其是点心…… “快来给本宫更衣。”沙白湉砸吧了两下嘴，说了一上午话，好饿。 可是沙白湉到宁圣宫的时候，却发现只有端木凰在，端木凤却跑了。 “凤儿呢？”沙白湉被宫女扶着小心翼翼的坐下，问道。 端木凰耸耸肩：“谁知道，刚刚听说嫂嫂要来，就跑了。” “……凤儿不想见本宫？”沙白湉有点儿伤心。 端木凰却微微笑起：“是不想听到嫂嫂再说那个人的消息吧。” “谁？小瑞？”沙白湉皱了皱鼻子，“小瑞前路坎坷啊……” 端木凰也点点头，端木凤这家伙，看似好说话，其实如果钻起牛角尖来，真的让人无奈的很，何况这件事情上，端木凤已经一而再，再而三的让步了。 江嫣和沈瑶荷一起走了过来，她们后面是大腹便便的睿王妃和月太妃，沙白湉赶紧站起来，刚想行礼，就被江嫣叫住：“皇后身子重，这天寒地冻的让你过来已经是为难你了，快坐着吧。” 沈瑶荷也笑道：“是呀，皇后快坐下吧，咱们一家子用饭，不必这么讲究。” 沙白湉笑着说道：“还是母后们疼我，皇嫂也别动了，快坐下吧。” 倒也拦住了正想福身的睿王妃。 第229章 不一样的后宫 月太妃倒是一直在凝神看着沙白湉：“皇后有孕也有六个月了吧……怎么，肚子好像有点儿大呢？”想一想，喜道：“莫不是双胎？” 江嫣笑着打趣：“你倒是个机灵的，这都被你看出来了。” “哎哟，那可要好好恭喜皇上和太后娘娘了。”月太妃说道。 睿王妃也带了些羡慕：“没想到皇后娘娘年纪不大，却有这般好福气。” “皇上和皇后本就是双胞胎，如今皇后娘娘有孕，自然也是双胎的几率大些。”月太妃是睿王妃的姑姑，同是文家人，加上月太妃医术很好，睿王妃有孕后，便走动的多了，这会儿与她说起话，也是亲近的很。 江嫣也关心的问道：“睿王妃马上就要生了，一切可都还好？” 睿王妃马上起身答道：“一切都好，太后娘娘放心。” 沈瑶荷在一旁笑开了花：“太医说，止戈的身子骨强健，孕期也休养的好，没有问题的。接生嬷嬷和产房都已经准备好了的，不碍事。”随后看了看沙白湉，“皇后娘娘也有六个月了，双胞胎，本宫记得好像都会早产吧？当年妹妹生皇上的时候，便是七个月出生的。” “是，皇后宫里也该准备起来了。”江嫣说着，看向周嬷嬷。 周嬷嬷上前回道：“回两位太后娘娘，宫里已经开始准备了，只是刘御医说，娘娘如今胎像平稳，想来也不会太早。” “那还好。”江嫣想起自己生端木珖和端木凤时候的情形，“当时本宫生皇上和凤儿的时候，还算有惊无险，只是凰儿那时候……” “哎，妹妹说起这个，本宫还觉得害怕。”沈瑶荷拍了拍胸口，“那起子人也忒胆大了，竟然就往妹妹身上撞过去……” 沙白湉微张着嘴，听着太后太妃们说着陈年旧事，没想到这后宫里也会有那么惊心动魄的时候。 晚上端木珖过来的时候，沙白湉还在愣神着。 “怎么了？听说中午在母后那里用的饭，又说了一下午的话，晚上还蹭了母后一些点心，怎么这会子看起来不高兴？嗯？”端木珖说着，上手捏了捏沙白湉的脸。 自从四个月之后，沙白湉便像是吹气球一样胖了起来，如今整个人圆润了许多，皮肤却是白白嫩嫩的，每次端木珖看到都会手痒，捏一捏咬一咬更是常事。 沙白湉摸摸被捏的部分，她也习惯了，只说道：“今儿听母后说当初生凰儿的时候很是惊险呢……” “吓着你了？”端木珖坐在她身边，伸手揽住她，“那会儿父皇掌政不久，朝政不稳，后宫又事端颇多，母后确实辛苦。” 沙白湉点点头，小声道：“好在臣妾并未遇到。” “朕不会让你遇到这种事情的。”端木珖忍不住又捏了捏沙白湉圆润的肩头，一样嫩嫩的，“你就负责吃饱饱长胖胖，然后给朕生个白白胖胖的皇子就好了。” 沙白湉忍不住裂开嘴，随后却又嘟起：“皇子好，公主就不好么？” “好，都好，朕都喜欢！”端木珖忍不住亲了她一口，“好了，乖。” 这么一口，却把沙白湉的邪火亲出来了…… 第230章 可是她知道 沙白湉抬头看了看端木珖，大眼睛倒是单纯天真的很，又因为这些日子休息的好，水灵灵的很是有精神。 只看的端木珖忍不住低头亲了亲她的眼睛：“怎么了？” “臣妾……如今刚六个月，正是好时候呢。”沙白湉意有所指道，同时一只小手已经不安分的摸上端木珖的胸，“皇上……” 端木珖眨眨眼睛，实在无奈。 又来了…… 从沙白湉四个月以后，每隔几日，便要来这么一出。 亲亲抱抱摸摸，然后就哼哼唧唧的耍赖，非得要扒光端木珖，然后行那“不轨之事”，只不过每次都被端木珖严词拒绝。 不过如今，端木珖已经拒绝都懒得再拒绝了，只坐在那里巍然不动，任由沙白湉上下其手。 反正……她什么也不会，没有自己配合，她也什么都做不了。 果然，沙白湉摸了一阵儿，看端木珖没有丝毫打算配合的样子，便气哼哼的坐在一边：“不怀了，不怀了！” “怎么就……”端木珖好笑，“还有三个月，恬恬再坚持一下。” “三个月哦？”沙白湉掰着手指头算了算，越算越垂头丧气。 还有好久…… 大概是蔫巴巴的沙白湉看起来真的很可怜，端木珖难得的多安慰了两句：“双胎容易早产，也许用不了三个月呢。” “对了，今日母后也说来着……”沙白湉不知道想到什么，又“嘿嘿嘿”的笑起来，“皇上可知道，小瑞在学骑马？” 说起这个，端木珖却变了脸色：“哼，不务正业！” “啊？” “朕近来交给他的事情，都办的有些迟，问了一下，竟然好好的去学什么骑马射箭？有那起子功夫，不如帮朕多想几个好办法，多商议几个折子，他倒好，如今将他留在临华殿，倒像是要杀了他一般似的。” 端木珖真是一肚子不满。 他好好一个丞相苗子，要去做驸马不愿从政了不说，还要去学骑马……谁说的驸马就要会骑马？ 端木珖表示很抑郁。 沙白湉却点点头：“看来小瑞是真的铁了心了。”说完，又嘻嘻的笑起来，“倒是正好，臣妾看凤儿对他反而没什么想头了，自作自受，哼哼。” 端木珖也点点头，一副同仇敌忾的模样。 只是第二日再见到沙祺瑞，见到他通红的耳朵，和受伤的手，还是忍不住说道：“你这又是何必！” “臣之前错过太多，只盼这次，还来得急。”沙祺瑞笑笑，倒是一如既往的沉稳。 端木珖实在无奈：“你便是突击这几个月，能有他们成年累月骑马的做的好？” “可是臣若是不做，便一点儿机会也没有。”说到这些，沙祺瑞到露出一点儿狡黠，“再说，臣又不一定非得比得过谁，只要公主知道……” “公主如今根本不想知道！”端木珖毫不留情的打断他。 沙祺瑞却摇摇头，笑道：“可是她知道。” 端木珖看他一脸恋爱泡泡的模样，表示现在年轻人的感情实在太复杂，太难懂。 不管如何，二月十五，筹备已久的春猎还是轰轰烈烈的开始了。 第231章 暗涌（1） 因为大着肚子，惨遭抛弃的沙白湉郁闷的坐在宫里，哪里也不能去，只能听得一早轰隆隆的开道声，和皇上出宫的声音。 羡慕的她连最喜欢的点心都吃着没有味道了。 端木凤和端木凰自然也去了，她们本就算是促成此事的主要原因，这也让沙白湉在宫里更无聊了。 为了两位公主的事儿，太后和太上皇也都移驾，宫里只剩下一个皇后，一个睿王和刚生产完的睿王妃。 十天之前，睿王妃生下一个女儿，因出生的时候在下冰雨，小名便叫冰儿。冰儿是太上皇的第一个孙子辈的孩子，太上皇要亲自取名，而且当时洗三的时候，很是热闹了一阵子。 可是沙白湉如今七个月，宫里人都不太敢让她出门，她也只在洗三礼上匆匆坐了片刻，看了看小小的冰儿，送上礼就回来了。 今日宫里人都走的差不多了，但是因着担心沙白湉的安全，而且又有时刻发动的可能性，端木珖留下了不少禁军，专门保护坤元宫，甚至留下了不少传讯烟火，只要沙白湉一有事，春猎那边就能尽快的知道。 这会儿，沙白湉正挺着大的吓人的肚子，让巧珊扶着自己在屋里一圈一圈的走着。 巧珊看着表，提醒着沙白湉：“主子，已经走了一刻钟，先歇歇吧。” 自从进入七个月以后，小高御医和刘御医都让沙白湉每日里至少要走三个一刻钟，生产的时候才能顺遂些。 沙白湉吁了口气，刚坐下来，腿就疯狂的抽筋起来，巧珊和周嬷嬷赶紧给她捏了半天，才好一些。 “再也不生了。”沙白湉有些委屈的想着。 如今宫里空荡荡的，没有随驾出去的宫人也都偷懒了起来，宫里剩下唯一的主子还有身孕不爱到处逛，一时间，规矩竟然散乱了许多。 趁水摸鱼的也开始蠢蠢欲动了。 “快生了？哼，本宫就天天在这暗无天日的地方出不去，她还快生了！”染着嫣红指甲的一双手恶狠狠的蹂躏着一朵紫红色的牡丹，“人可都找好了？” “娘娘可想好了？此事万一被查出来……”下面一个小太监担心的提醒道。 灵妃惨白的脸上挂着一抹渗人的笑：“查出来？哈哈哈哈哈哈，查出来又如何！若是能成事，还能给本宫一个痛快，岂不是比什么都好！” “可是此事……” “怎么？这会子来跟本宫说不行？”灵妃漆黑的眼睛仿佛升起暗火，“本宫不管你用什么法子，不管你用多少银子，给我弄死她！弄死她！” 那小太监似是瑟缩了一下，没有吱声。 “没用的东西！”灵妃一个茶杯就想砸过去，她的贴身宫女兰云这会儿正好进来，便死死的抱住她的手：“主子，娘娘，息怒啊娘娘。” 又对那小太监说道：“聂公公别见外，娘娘这是着急了，其实，其实娘娘心里是很感谢你的。” 那跪着的小太监，竟然是宁连的徒弟之一小聂子！ “聂公公愿意留下，没有陪伴圣驾去春猎，娘娘也是知道的，对聂公公的好自然的感激的，刚还让奴婢去找了这个，拿给聂公公玩吧。”兰云拿出一个金子打的镂空小球，带着哀求的眼神塞给小聂子。 小聂子接过金球，趁机还摸了几把兰云那嫩生生的小手，才弓着腰出去了。 第232章 暗涌（2） 沙白湉在屋里走了两个一刻钟，终于到了该吃午饭的时间，菜刚上桌，便听到一个谄媚的声音响起：“娘娘可用饭了？” “又是你个猴崽子，上次娘娘赏你的点心还不够？”闵月笑着的声音说道。 沙白湉也听到了：“是聂公公？” 小聂子之前多次帮皇上来这边传话送东西，闵月与他倒是熟悉很多，沙白湉也认识他。 这会子，他打着千儿进来说道：“皇上走时让奴才多来看看娘娘，午膳用的可精心？可都还好？每日里临华殿都要往那边送些个折子什么的，皇上嘱咐，让把娘娘的情况一块儿送过去呢。” “娘娘这会子还好，劳烦聂公公了。”巧珊过来，塞了个荷包给他。 小聂子笑嘻嘻的塞在怀里：“那奴才就不打扰娘娘用午膳了，等下午的，奴才再过来，若娘娘有什么事情想与皇上说，也可以写成信转交给奴才。” 沙白湉点点头，又让人赏了他一盘子点心。 小聂子乐滋滋的出了坤元宫，脚下一拐，便回了自己屋子，在里面倒腾半天，谁也不知道他在干什么。 沙白湉这边睡了一觉，起来又走了一刻钟，刚坐下歇一会儿，闵月便悄悄进来，走到一边和周嬷嬷说着什么。 “怎么了？”沙白湉问道。 闵月和周嬷嬷对视一眼，还是周嬷嬷道：“也没什么大事，娘娘如今身子重，有些个事暂时就不用管了。” 沙白湉却皱了皱眉：“告诉本宫。” 她快无聊死了！ 肚子每天都胀的难受，走两步路都不舒服，尤其晚上睡觉，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还腿抽筋的厉害，虽然御医都说没事没事，但是她真的想赶紧生了以后再也不怀孕了。 简直太难熬了！ 这会儿明目张胆的在她面前咬起了耳朵，还不让她知道，原因竟然还是因为她有孕！沙白湉表示自己接受不了，她必须要知道。 必须！要！知道！ 这股子拧巴劲儿上来，沙白湉便将手里拿着的一盅燕窝重重的放在桌子上，又说了一遍：“到底什么事？” “娘娘，那个……安平公主出事了……”周嬷嬷实在没办法，只好说实话，“上午的时候，公主也要去猎些小动物，本想着没事的，也有不少闺女跟着，谁晓得，险些就坠马了……” 沙白湉被惊了一下，后面听到是险些坠马，才放心下来：“没伤着吧？” “安平公主无事，只是……”周嬷嬷吞吞吐吐，实在不知道该不该说。 沙白湉本就心烦，如今再知道端木凤出事，更是燥的厉害，她“嘭”的又拍了下桌子：“只是什么，说啊！” “只是，有个侍卫跟在安平公主身边，虽然正好救了公主，但是伤的厉害。”闵月接口道。 “哦，那要好好赏那侍卫。”沙白湉松了一口气，只是心里不知道为什么有些七上八下起来。 端起那燕窝又喝了两口，沙白湉觉得还是没有滋味，正想再走一走，那小聂子却连滚带爬的闯了进来：“娘娘，娘娘，不好啦！沙大人伤重不醒啊！” 第233章 暗涌（3） 那燕窝直接从沙白湉手里滑了下去，“哐”的就掉在了地上，沙白湉脸色瞬间煞白：“你，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沙大人……重伤不醒，只怕有生命危……唔……”小聂子两句话没说完，便被焦心不已的闵月一把捂住了嘴：“娘娘，聂公公失心疯了，胡乱说的……” “你，你们再说一遍，小瑞到底怎么了？”沙白湉又问一遍，却看到连周嬷嬷在内，三个人都只低头看着地不敢说话，顿时心中就有了答案，她疯狂的往门口跑了几步，就捧着肚子缓缓倒在地上。 “主子！”“娘娘！” 坤元宫顿时乱做一团。 闵月也是个有胆识也有见识的，虽然沙白湉昏倒了，但是她联合坤元宫的掌宫太监王强，以及外面的侍卫头领周宁，小聂子直接被拿下了不说，凡是有趁乱往外跑的，胡乱往皇后寝殿跑的，一时间都被拿下，坤元宫里面虽然乱，但是对外来说，却是围的如同铁通一般。 沙白湉急怒攻心，导致早产，其实产道还没开，可算是吃足了苦头，待端木珖一行人急急忙忙赶回宫的时候，沙白湉还是一点儿进展都没有，只血水一盆一盆往外端。 只看那些血水，端木珖脚下便有些发软。 闵月跪着将事情说了一遍，说到小聂子说的那些话的时候，闵月也忍不住哭出来：“奴婢知道那些话不妥当，本也没准备回给皇后娘娘，谁知道聂公公他直接，直接就那般说了……娘娘心神大动之下，才会早产的。” “人在哪儿？”端木珖脸色似结了冰，硬邦邦的问道。 江嫣却拉住他道：“此时皇后最为要紧，其他的事情，后面再说。” “是。”端木珖呼出一口气，闭了下眼睛，又道：“谁对你说的沙大人为救安平公主重伤？” 只这一句，闵月便知道事情不妥，赶紧仔细回忆：“是莲云……她是坤元宫伺候的宫女，奴婢并没防备……不过刚刚慌乱之中，她想去娘娘寝殿来着，已经被周大人拿下了。” “很好。”端木珖点点头，再不问闵月什么，只皱着眉站在一边，等着产房里面的情况。 渐渐的，里面已经没有叫声传来，随着又一盆血水端出，一个接生嬷嬷战战兢兢的跪在端木珖面前：“皇后娘娘是双胎，还，还是这般早产，只怕……只怕……” “朕不管你们怕什么，朕只要皇后娘娘和小皇子平安无事！”端木珖的声音都仿佛都冻透人一般，一句话说的那嬷嬷再说不出一个字，只不住的叩头。 端木珖抿紧唇，看了看那道门，再不管其他，举步就要进产房而去。 “皇上！不可呀！” 宁连拼死跪在地上拦住他的脚步，其他宫人也都跪成一排不住磕头。 端木珖……记事以来，第一次想哭。 江嫣绕到他面前：“你进去也没用，本宫去看看吧。” “母后……”端木珖忍不住吸了吸鼻子，感觉回到了小时候，仿佛只要母后去了，就没有事儿。 江嫣点点头，刚想进去，端木凤和沙祺瑞忽然就跑了进来，端木凤更是直接看到殿中那一盆还没来得急端出去的血水，马上就哭的不能自已：“嫂嫂……嫂嫂呢……” 第234章 暗涌（4） 江嫣拉住端木凤：“没事，别急，跟本宫进去看看。”随后又看了眼沙祺瑞：“皇后定会没事的。” 沙祺瑞唇抿成一条线，下颚都绷的紧紧的。他刚刚听说皇后出事，就赶了回来，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更不知道自己已经被有心人做了筏子，来当做害沙白湉的武器。 端木珖回头看了他一眼，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仿佛一切都在不言中一般。 “生出来了吗？”禁闭的宫门里，还有一个人也很关心着沙白湉。 兰云只好不停的安慰她：“主子别急，再等等，现在还没有信，应该是还没生下来吧。” “哼，本宫倒是觉得她生不下来了……没事，就算她能生下来，本宫也有后手对付她。”灵妃脸上的喜悦是藏都藏不住的。 之前她就觉得，什么用药什么下毒，都是留下证据给人家，那边那个进冷宫的，不就是这般么？ 可惜自己早前不懂。 如今知道了，这最杀人于无形的，最好用的，却是流言！ 一时辩不了真假，又口口相传抓不到证据找不到源头，只怪自己当时太笨，竟然留下明晃晃的把柄，如今才不得不禁闭在这宫殿之中暗无天日！ 灵妃越想越生气，当日她下那些房中迷药，若不是沙白湉忽然冒出来搅局，而是皇上来了的话，如今她，如今她…… 也许也已经有了自己的孩子，有了皇上的宠爱，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被关在这里！ 感觉到灵妃的情绪变化激烈，兰云静了一下，柔声说道：“主子聪慧，准备的又那般周详，环环相扣下来，定会成功的！” “哼~”灵妃被她这般一说，整个人又平静下来，“你说的对，现在咱们就等着看好戏吧。” 江嫣和端木凤进了产房，也没理什么血地不详的说法，端木凤一眼就看见沙白湉雪白着脸紧闭着眼躺在床上，凌乱的头发一缕一缕的或散在枕头上，或搭在她脸上，整个人看起来脆弱至极，仿佛随时都能过去一般，不由的哭的更厉害：“嫂嫂！……” 而江嫣则在心里和系统0039沟通了半天后，让它拿出几个保命的卡片给沙白湉用了，才放心些。 端木珖和沙祺瑞等在外间，却根本听不见沙白湉的声音，只有端木凤哭着喊“嫂嫂”，心中更急，若不是宁连还跪在地上死死抱着端木珖的腿，他真的就要进去了。 “皇后！恬恬！你听到了吗！朕在这里！朕在这里呢！别怕，别怕！”端木珖也顾不得有多少人在场了，直接大声喊了起来。 本来闭着眼睛沙白湉竟然真的微微睁开了眼睛，端木凤一顿，马上喊道：“嫂嫂醒了，嫂嫂睁开眼睛了！” “凤儿……小瑞他……”沙白湉见端木凤在她床前，心心念念的就是自己弟弟的安危。 “小瑞？”端木凤不解，江嫣却过来，给沙白湉捋了捋头发，柔声说道：“好孩子，你放心，小瑞没有事，都是那起子奴才胡说，等你生下小皇子，就能见到小瑞了。” “真，真的？”沙白湉眼睛亮了亮。 端木凤马上点头：“真的，嫂嫂，他就在外面。”说着，大喊了一声：“沙祺瑞！” “在！”果然是中气十足的声音，“皇后娘娘，臣在！” 沙白湉长舒一口气。 第235章 产子 沙白湉长舒一口气。 只是，这口气松完，端木凤就觉得她眼睛又要闭上了，吓的赶紧哭喊道：“嫂嫂！嫂嫂，别睡啊！” 江嫣伸手掐住沙白湉的人中，一叠声的叫她的名字，外面又赶紧煮了参汤送上来，江嫣和端木凤忙给她灌进去，又喝了一碗药，沙白湉才像是缓过来一般：“母后……” “乖孩子，可还有力气？”江嫣温柔的说道。 沙白湉已经破水，之后又耽误了这许久的功夫，江嫣只怕孩子有危险，这会儿便想着鼓励沙白湉不管怎么样都要再试一次，最好是能把孩子生下来。 知道沙祺瑞无恙，再看端木凤也是一点事没有，沙白湉休息了一会，觉得身上有些劲儿了，便点点头。 接生嬷嬷赶紧过来，一个帮着压肚子，一个帮沙白湉使劲儿，还有两个在下面撑着被子看着，不一会儿就高兴的喊道：“头，头出来了！娘娘再使劲！” 沙白湉紧紧攥着端木凤的手，一咬牙，赶紧有什么东西一下子出去了，然后便是嬷嬷高兴的声音：“哎哟！是个小皇子，哎哟！” 说着，拍了一下，便响起了震天的哭声。 沙白湉刚松了口气，肚子又是一阵抽痛，接生嬷嬷鼓励她道：“还有一个，娘娘加油！” 还有一个！ 沙白湉差点儿就忘了这事，只得苦着脸，继续在嬷嬷的指导下用力，用力。 “哎哟，还是一位小皇子！”接生嬷嬷笑的脸都开花了。 双胞胎皇子！ 还是在这么艰险的情况下，皇后娘娘毫发无伤生下的双胞胎皇子！ 两个接生嬷嬷简直要乐坏了，忙不迭的清理干净婴儿，就先抱过去给太后、皇后看。江嫣也开心的不得了，这是她的孙子啊，亲孙子！ “好，好，你们出去给皇上看看吧，等会本宫重重有赏！”江嫣满面春风的说道。 端木凤也是好奇的去摸两个小皇子的脸：“好小好嫩哦……” 沙白湉也看了一眼，却皱起了眉头，再仔细看看另一个，轻轻“啊”了一声，眼中便蓄满了眼泪。 “嫂嫂？”端木凤察觉到不对，赶紧回身看沙白湉。 江嫣也发现了，便让嬷嬷先把孩子抱出去给皇上看，自己也不顾床上血污，直接坐在沙白湉身边问她：“好孩子，这是怎么了？” 她知道那些生完孩子之后一阵空虚寂寞的感觉，更担心沙白湉小小年纪这般艰难才生下孩子，万一再抑郁了…… 可不是小事。 沙白湉撇撇嘴，只觉得委屈极了：“一点儿也不像皇上……好丑……” 两只皱巴巴的红皮猴子！ 说话的白胖婴儿呢！ 江嫣哭笑不得，还没等她说话，外面便传来一阵大笑声，混合着婴儿细细的哭声，端木珖直接进来了产房。 他无视江嫣和端木凤，直接两步走到窗前，弯下腰拉住沙白湉的手，兴高采烈的说道：“恬恬，咱们有孩子了！恬恬！咱们有了两个孩子！” 端木凤发誓，她已经很多年没有见到自己哥哥笑成这样样子了。 而沙白湉，却面对着端木珖难得的笑脸，“哇”的一下就哭出声来。 第236章 哭一场 “怎，怎么了？”端木珖大惊，便是第一次做爹的小皇上，也知道月子里是不能哭的。 沙白湉抽抽噎噎的，说不出个一二三，只拼命说不想在这屋了，讨厌这个屋子。 端木珖二话不说用被子把沙白湉一卷便抱了起来，大踏步的往寝殿走去。 伺候的宫女嬷嬷全都震惊了，端木凤也睁大了眼睛，就江嫣还比较淡定，清咳一声后，吩咐让准备好的奶娘和伺候的人好好照顾着小皇子。好在之前侧殿已经收拾出来，奶娘也都找好了，一个皇子八个奶娘，竟是足足准备了十六个奶娘，又叫来太医给小皇子诊脉，确定一切无碍后，才带着端木凤先回宁圣宫休息了。 这边一群人围着两位小皇子，那边端木珖迅速的把沙白湉抱回寝殿，巧珊也跟了回来，慌忙的帮沙白湉换衣服铺被子。 直到坐进干净柔软的被窝里，沙白湉才觉得浑身舒爽了些，只是她还在抽泣着，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端木珖也不顾其他，自己脱了鞋坐到床上，揽着沙白湉柔声问道：“可是累了？还是哪里不舒服？” 说话间，巧珊已经端了一碗药过来，说是刘御医开的，让娘娘生完就赶紧喝下。 沙白湉虽然还在哭，却也不嫌苦了，痛快的把药喝了下去。 一切收拾完，外面已经有了隐隐的曙光。 端木珖忽然有些怔然。 他早上刚去猎宫，傍晚的时候知道沙白湉有事，不顾时间忙赶了回来，这会儿折腾了一夜，又是一个清晨。 与以往的每个清晨一样，太阳还是升起，又与以往的每个清晨不一样，他有了自己的儿子。 想到这里，端木珖忍不住又在沙白湉额头上亲了一下：“谢谢你，恬恬。” 沙白湉吸着鼻子：“谢臣妾什么？” “谢谢你给朕生了两个可爱的孩子。”端木珖深情款款的说道。 一说起这个，沙白湉又哇的一下哭了起来，边哭边含糊不清的说道：“丑……好丑……” 听清楚沙白湉在说什么的端木珖实在哭笑不得，他把沙白湉的头按在自己肩膀上，嘴凑到她耳边轻声说：“恬恬，你听朕说。新生下来的宝宝就是那个样子，但是呢，他们每天都是不一样的，每天都在变样，都在长大，你明天再看的时候，他们就不是今天这样了哦。” 沙白湉抽噎的抬起头，泪水还在眼睛里打转转：“真的吗？” “真的。”端木珖哄她，“你先睡一觉，等你睡起来，再看孩子们，就会觉得已经变了样子了。” 沙白湉乖乖的点点头，她也确实累了，一夜没睡，又哭了这么一大场，只一会儿，她就睡了过去。 端木珖陪了她半个时辰，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叫来伺候小皇子们的奶娘问了问，又看了看两个正在酣睡的儿子，叮嘱了几句，又把昨晚上伺候的宫人和嬷嬷全都大赏了一下，整个坤元宫便欢快起来。 如今周嬷嬷已经变成伺候皇子的掌事嬷嬷，江嫣怕不够，又让身边的一个大宫女乐南过来看着，端木珖厚赏了她们两个，又训诫了几句，才算完事。 随后，便是处理之前那些个小人的时候了。 第237章 小名 等沙白湉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了，端木珖正合衣睡在她身边，沙白湉只一动，端木珖便睁开了眼睛。 “醒了？”端木珖声音有些暗哑，“来人！” 巧珊等几个近身伺候的宫女鱼贯而入，伺候沙白湉洗脸漱口后，又端上一些吃食让她用。 狠狠睡了一觉，沙白湉又有了精神，这会儿看到好吃的，更是兴奋起来，也不用人伺候，抓起勺子便自己吃起来。 看她这样，端木珖才松了一口气。 刚生完孩子那会儿，沙白湉哭的那么惨兮兮，实在让他担心坏了。 沙白湉一口气喝完了两碗粥，才觉得舒坦了。她满足的摸摸肚子，顿了一下，又摸摸肚子。 哎哟，小了好多，她忘了，娃娃已经生出来了。 “皇上，孩子们呢？”沙白湉期待的问道。 她记得睡觉前端木珖跟她说的话，一觉醒来，宝宝们就会有变化。 闵月马上出去，叫了值班的奶娘抱着小皇子们进来。 不过一个白天的时间，两个皱巴巴的小皮猴就真的好看了许多！ 沙白湉惊喜的看看这个，摸摸那个，虽然还有一点红，但是已经可以看出婴儿的模样，而且，两个娃娃长的真的好像。 “他们……有名字了么？”沙白湉眨着大眼睛看向端木珖，手上还轻柔的摸着一个娃娃的小手。 端木珖笑笑：“你能分清哥哥弟弟么？” 诶？ 沙白湉倒是还没想到这一点，马上再仔细去看两个孩子。 只是，新生的婴儿本就差不多，两个宝宝又长的特别像，她哪里分得清？ 最后还是求助的看向端木珖。 端木珖微微一笑，拉起两个宝宝的左手给她看：“如意结的是哥哥，平安结的是弟弟。” 两个宝宝每人手上都戴了一个红绳编成的小手链，精巧的很，倒也能够区分不同的花纹。 沙白湉高兴的摸摸这个：“哥哥！”再摸摸那个，“你是弟弟！” 随后，她像是想起什么，更惊喜的回头看着端木珖：“皇上！你会笑了！” 端木珖一愣，随即便笑出声来。 这个傻子。 “名字还没起，大概要等父皇回来了，不过，咱们可以先给他们给个小名。”端木珖说道。 端木宸起小名的本事，实在是…… 惨不忍睹！ 沙白湉点点头，像模像样的思考起来。 两个宝宝似乎感受到爸妈就在身边，这会儿都醒了过来，也不哭不闹，就瞪着黑漆漆的眼睛看着沙白湉，顿时把沙白湉爱的不知道该怎么才好。 “好想叫宝宝贝贝啊……”沙白湉喃喃说道。 端木珖差点“噗”出来，忽然感觉沙白湉起小名的这水平和自己爹也差不多。 不过沙白湉得了提示，等奶娘把宝宝全都抱走以后，她倚在端木珖怀里问道：“皇上，你知道臣妾的小名叫恬恬，而且臣妾听闻宁王也有小名，那皇上……” “诶，天很晚了，咱们还是继续睡觉吧。”端木珖赶紧说道，同时拉着沙白湉就要躺下。 沙白湉：…… 端木珖这般欲盖弥彰，反而让她更有兴趣了呢！ 第238章 皇上对娘娘真好 憨吃酣睡再加上逗孩子几日后，沙白湉才后知后觉的发现，宫里好像少了许多人？ 问了闵月后，沙白湉才慢半拍的想起来自己生之前听到的那个消息。 她严肃了脸色，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闵月不敢瞒她，再加上皇上也有吩咐，若是皇后问起，就要一五一十的回给她，便忙跪下，先请罪道：“奴婢有罪，求娘娘原谅奴婢失察之罪。” 沙白湉点点头，示意她继续往下说。 这个局，说起来也简单，只是趁着宫里人少，将一个谣言放进沙白湉的耳朵里，与当时说端木凤要去和亲一个样，却是更过分。 因为完全是无中生有。 “灵妃身边的兰云已经召了，说灵妃得知有春猎这回事后，就开始准备着……她算着时间，娘娘这个时候肯定不能跟着去，而安平公主和沙大人则肯定会去。”闵月说道。 至于收买人手…… “兰云说……说灵妃把她送给小聂子做了对食……才，才让小聂子帮她办事。小聂子那边却是说灵妃对他用了美人计……”这些事情到底有些腌臜，闵月不愿多说。 沙白湉听的有些似懂非懂。 巧珊看她这样，马上附耳轻轻说了一句话，沙白湉才明白，随后大怒：“灵妃怎么这般……！” “是呀，哎……不过，她收买了小聂子之后就好办了，咱们宫里有几个宫女太监，向来与小聂子交好的，那会儿听小聂子说沙大人出事了，便都信以为真过来报给奴婢，奴婢，奴婢也是失察……” 闵月一直跪着说完。 沙白湉点点头，没有问那些人的去向，只问道：“灵妃呢？” 闵月安静了一下，才说道：“灵妃娘娘忽染疾病，难以痊愈，只怕要不了几日便不好了……” 沙白湉挑挑眉。 她听懂了，灵妃大概已经不在这世上了。 不过……她活该！ 想想自己当时受的苦，还有两个那么可爱的皇儿，如果被灵妃的计谋得逞，那么如今不在世上的，就是他们了！ “还有……当时娘娘忽然发动，宫里一片混乱，当时就有几个人想趁乱来娘娘寝殿，放些个不好的物件……”闵月继续说道。 沙白湉凝神听了，原是灵妃怕她逃过一劫还能生下孩子，就找了几个人，让他们放一些浸过药的床帐子和床单等物，换在她寝殿里，这样就算大小平安过度生产那一劫，也会无声无息的死在这些药品之下。 “实在狠毒！”连一向平和的闵月都咬牙切齿起来。 沙白湉也倒吸一口凉气。 好在闵月伶俐，知道那种混乱的情况下不妨有人浑水摸鱼，才没造成严重的后果，沙白湉带着后怕也好好夸奖了她一番，还赏了一对玉镯给她。 闵月最后说道：“这些事情，皇上都已经处理好了，只是怕娘娘不知这些，万一下次再被人暗害，便专门嘱咐奴婢，若娘娘问起，便好好与娘娘分说一二。” 沙白湉点点头：“辛苦你了。” “皇上对娘娘可真好，那天早上娘娘睡了，皇上却担心那些人不揪出来，娘娘和小皇子的安全便不可靠，便叫了禁军一起，挨个搜查了坤元宫宫人的屋子，还真找出不少好东西！”闵月笑容满面的说道。 沙白湉点点头，也露出笑来。 端木珖对她，当然是很好啦！ 第239章 贺礼 有了两个孩子以后，沙白湉只觉得日子过的飞快。 春猎在五天之后结束，所有人打道回府。 据说春猎倒是挺热闹的，只不过，端木凤和端木凰都没有选出什么驸马，反而沙祺瑞和端木凤的关系好像是有所缓和。 那日沙白湉出事，端木珖和江嫣是直接赶回来的，太上皇留在了猎场主持大局，端木凰当时也在和那些郡主县主在一起，并未能回来，而端木凤和沙祺瑞则是不知道去了哪里，后来也没回猎场，直接回了宫中。 于是，这日趁着端木凤来看两个宝宝，沙白湉便问起了这事儿。 端木凤笑笑：“真是差点儿被那些乌鸦嘴说中。” 她本来正在和安国公家的玲珑郡主赛马，看到宫里的信号后，直接便打马掉头，准备回宫，而正在男人堆里的沙祺瑞也知道宫中信号的意义，忙去寻了皇上，却得知皇上已经起驾回宫，便急忙赶上。 半路上，端木凤的马不知道怎么了，忽然发了狂，端木凤马术再精，到底也是个小姑娘，力气摆在那里，险些个就要从马背上掀下去了，恰巧沙祺瑞骑马路过，直接接住了端木凤。 只是沙祺瑞到底骑马的日子还短，就算接住了端木凤，自己也掉在了地上，滚了几圈才爬起来，好在除了胳膊有些蹭破皮，并没有其他大伤，只是端木凤的马已经跑了，两个人又急着赶回宫，就同乘一匹来的。 “小瑞这是，又英雄救美了呀。”沙白湉笑着说道。 她真的觉得沙祺瑞和端木凤这两个人有意思，仿佛冥冥之中有什么牵绊一样，事事都能遇在一起。 大概这就是缘分吧。 端木凤却抬高下巴说道：“他救了本公主，也算他有本事。嫂嫂放心，我已经赏过他了。” 额？ 沙白湉噎了一下。 赏？ 这还是端木凤第一次在沙祺瑞身上用这个词…… 倒是更像是有君臣之分了。 端木凤却毫不在意：“我跟皇兄说了，皇兄说，会帮我查清楚马儿发狂的原因，也会再好好赏赐沙大人的。” 倒是真的恢复成以往那个有些骄纵跋扈的公主了。 “哎呀，嫂嫂，不说这个了，我小侄子呢？”端木凤眼睛亮亮的四处看看，“快抱来给我看看，姑姑给他们准备了好东西呢。” 沙白湉便笑着让人去把奶娘叫了来。 两个孩子的小名如今也算定了下来，是端木珖翻了半天书起的，大的叫瑞宝，小的叫锦宝，都有平安健康的意思，可见他们出生时候的惊险，着实吓坏了这个父皇。 端木凤看看瑞宝，又看看锦宝，哎哟哎哟了半天，直喊着太可爱了，心都要化了，可是一直到两个孩子困的睡着被抱走，沙白湉也没见她拿出什么东西来。 她与端木凤也不见外，直接笑着说道：“姑姑给的好东西呢？嗯？” 端木凤毫不羞涩：“就是姑姑的爱呀！姑姑很爱很爱很爱他们！这才是最好的东西！” 正巧进门的端木凰毫不犹豫的翻了个大大的白眼给她，同时递上手中的盒子：“给皇嫂和两个小侄儿的贺礼。” 第240章 嫂嫂的架势 “你不够意思啊！”端木凤看着端木凰的那个盒子就要蹦起来，“怎么不喊我一起！” “呵呵，你不是有爱吗？”端木凰无情的嘲笑她。 端木凤轻哼一声，去看沙白湉手里的盒子：“嫂子快看看，凰儿这个小气鬼，难得送一回礼，不知道会是什么呢？” 端木凰老神在在的坐在一边，也不搭理端木凤这样幼稚的话。 沙白湉笑着打开盒子，自己却先“哇”了一声。 盒子里，一式四个白色玉佩，两大两小，上面雕刻着一模一样的龙凤呈祥的图案，很是精巧漂亮。 “这是给皇兄和皇嫂，还有两个侄儿的。”端木凰笑道。 沙白湉真是喜欢极了，她从来没想到过，还可以做成这个样子，这明显是从一块玉上扣下来的，太漂亮了，而且寓意也很好。 她马上抱紧盒子，高兴的对端木凰说道：“多谢凰儿！” “嫂嫂喜欢就好。”端木凰有些得意的看了端木凤一眼。 端木凤不由好笑，倒是难得见端木凰这个样子。 沙白湉收好玉佩，准备等端木珖来的时候献宝，只这会儿孩子们也都睡了，两个妹妹在眼前，沙白湉坐在床上不能下地，左右无聊，便摆出嫂嫂的架势，挨个关心起人家的终身大事来。 先从刚送完礼的端木凰开始吧。 “凰儿，这次春猎有没有中意的？”沙白湉装作不太在意，闲聊一般的问道。 端木凰微一挑眉，却是点了点头。 “真的？谁？哪家的？马上让你皇兄下旨！”沙白湉眼睛刷的就亮了起来。 她可想好，如果端木凰再有喜欢的，可千万不能像端木凤那么折腾，直接下旨赐婚完事！ 端木凰却摸摸下巴，说道：“安国公家的玲珑公主果然心思玲珑，特别可爱；魏国公家的小县主也很有意思，人家说笑话她都听不懂……” 沙白湉本还兴致勃勃的，可听她说了三四个人以后，就一脸黑线的打断了她：“凰儿……你这说的，全是女孩儿啊？” “对呀，我这次去，只见过这些女孩儿~”端木凰一摊手，好像自己也很无可奈何一般。 沙白湉眨眨眼睛，还没反应过来，端木凤先噗的笑了出来。 沙白湉这下仿佛有些懂了：“所以……凰儿，是喜欢女孩子的？” 哎哟！沙白湉对这些真的还蛮接受的！ 端木凰都有些傻眼了：“嫂嫂……” “哈哈哈哈……”端木凤大笑起来。 沙白湉摆摆手：“你喜欢也罢，随你吧，只是，驸马还是要有一个，好歹面上要过得去，下面你喜欢哪个小姑娘就一起玩好了。” “嫂嫂英明！哈哈哈……”端木凤捂着肚子笑的不行，又想起她嫂嫂最早搞的，皇兄和沙祺瑞的乌龙，更是笑的厉害。 端木凰倒是挑挑眉，顽皮的一抱拳道：“多谢嫂嫂。” “嗯嗯。”沙白湉很是心满意足，随后又看向端木凤，“凤儿呢？” “哈哈哈……”端木凤还在大笑。 沙白湉耐心的等她笑完，递上一杯茶，继续问道：“可有中意的人？” 第241章 腰高腿长美侍卫 端木凤喝了半杯茶，仿佛思考一样，沉默下来。 沙白湉也不催她，端木凰也在一旁慢慢吃着一块儿点心。 “嘿嘿。”端木凤忽然笑了一声，“嫂嫂，有个侍卫还不错哦，腰高腿长，肩宽背厚，看背影就很不错哦。” “哈？”沙白湉万万没想到，端木凤竟然真的有看上眼的，“侍卫？” “对啊，嫂嫂也知道，他那身份，啧啧，定是不行的，皇兄和父皇估计都不会答应。”端木凤摇摇头，有些可惜。 沙白湉还是不敢相信：“你，你……你真的觉的，他很好？……” “哎，嫂嫂是没见到他。那真的是，比我高了快两个头，身手又矫健的很，脸也很帅啊，眼睛又大又亮，眉毛又黑又浓……” 沙白湉实在听不下去了，连忙摆手：“得得得，别再说这个了。” 听的她心烦。 本来是想问问端木凤和沙祺瑞是不是可以继续好好相处了，谁知道这从哪儿又冒出来个什么腰高腿长的侍卫？ “不如明日我来找嫂嫂的时候，也把他带来吧。给嫂嫂看看。”端木凤笑嘻嘻的说道。 沙白湉心里更堵了。 这怎么，现在回宫里还能常常见到呢？ 带着不知道什么样的心思，沙白湉点点头：“行，带他来一趟也好。” 哼，等他来了，她就使劲的挑毛病，然后把这些毛病放大给凤儿看，到时候凤儿就知道，还是沙祺瑞好！ 沙白湉带着小小的自得喝了一杯茶。 端木凰这会儿却慢悠悠的开口道：“哦，我知道你说的是谁了。是不是姓福？” “对对，凰儿也知道他？”端木凤眼睛眨啊眨的看着端木凰，“是不是很帅？” “嗯，知道，而且我不光知道他，他儿子我也见过，也挺帅的。”端木凰继续慢吞吞的说道。 哈？儿子？ 沙白湉和端木凤齐齐傻眼了。 端木凰放下茶杯，用一种“你是不是傻”的眼神看了端木凤一眼：“福侍卫今年已经二十有六，大儿子已经八岁了。” 端木凤瞬间就蔫了下去。 沙白湉却咧开了嘴。 “怎么会，这么大年纪了哦……”端木凤蔫巴巴的说道。 端木凰轻哼一声，让你也不打听清楚，就随便拉个人来搪塞。 沙白湉嘿嘿笑了一声：“还是年纪小一些的比较好哦。” 不等端木凤说什么，沙白湉继续说道：“至少没有儿子哦。” 端木凤彻底败下阵来。 不过，第二日，她还是雄赳赳气昂昂的带着福侍卫来到了坤元宫，美其名曰“给嫂嫂看美男”。 “怎么样，是不是很帅？”端木凤和沙白湉坐在床前，看着院子里站的那个挺拔的身影。 沙白湉点点头，确实还不错呢。 “我以后就要找个这样的驸马！”端木凤一锤定音。 沙白湉微微皱眉，那个，沙祺瑞，好像没有这么高呢？ 这可如何是好…… “皇上驾到！” 两人正躲在窗下窃窃私语，端木珖却忽然来了，转眼就进了院子到了廊下，倒是还好奇的看了福侍卫一眼，进门还问沙白湉：“怎么多了个生面孔？” 自从上次沙白湉生孩子出事后，端木珖便把坤元宫看的更严了，所有伺候的人，几乎都是他亲手选的。 第242章 你来选好不好？ 端木凤笑嘻嘻的上前说道：“见到个长的好看的侍卫，带来给嫂嫂瞧瞧。” “胡闹！”端木珖虎着脸斥了她一句，再看到屋里开着窗户，沙白湉还一脸无辜的坐在窗前，更是生气，“开着窗户做什么！怕你嫂嫂不受风吗！” 端木凤吐吐舌头，忙忙关上窗户，又把沙白湉扶回床上，之后便一溜烟的逃走了。 端木珖冷着脸过来，摸摸沙白湉的手，又摸摸她的脸，有些凉，便更生气了。 沙白湉却没注意这些，只在担心沙祺瑞：“原来凤儿喜欢这样的……可怎么办呀？小瑞又没有那么高……” 端木珖心里不舒服极了！ 本来生完两个孩子以后，沙白湉便日日夜夜的对孩子上心，只要两个宝贝醒着，就没空搭理他，而且就算是半夜孩子一哭，沙白湉也会担心的起来叫奶娘过来问原因。 一点儿都不顾及他的感受呢！ 这会儿，又关心起沙祺瑞来！ 他呢！作为相公作为枕边人的他呢！ 端木珖重重的咳嗽了两声，硬邦邦的说道：“选秀定在了四月初。” “哦……啊？”沙白湉这才回过神来，诧异的看着他。 还有一个月多一点儿，就要选秀了吗？ “婉丽县主只怕要进宫了。”端木珖继续说道。 “啊？”沙白湉更呆了。 端木珖这下心情倒是好了些，总算把注意力放在他身上了不是？ “另外，还有两个必须要进宫的……”端木珖继续说道，随后又蹙眉，“这次除夕祭祖的时候，你有身孕没有跪拜，大臣们上了不少折子，都说让趁这次选秀多选几个人……” 看这意思，三个都打不住了？ 沙白湉眨巴眨巴眼睛，有些委屈的看着端木珖。 她这才刚给他生完两个大胖小子呢，转眼就要有新人进宫了？ 看沙白湉这幅样子，端木珖瞬间又心软了下来。 “朕想着，这次选秀就完全交给你来主导，四月初，你的身子应该也好些了吧？便选些你看着顺眼的进来吧。”端木珖也无奈。 想当年，太上皇也是登基后第一次选秀，选了十几个秀女呢。 他的母后江嫣，还是那次选秀才进宫的…… 沙白湉不知道这些，倒也不妨碍她的高兴：“真的？臣妾选什么样的都行？” “行，会唱戏的，会做点心的，会说书的，随你选。”端木珖看着沙白湉，心中庆幸。 多么幸运，他比父皇更早遇到那个人。 沙白湉兴致勃勃的打算起来，片刻后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嘿嘿嘿”的笑了起来。 “怎么了？”端木珖好奇的问道。 沙白湉靠在他怀里，带着一些小小的窃喜说道：“瑞宝好像很喜欢那个唐妈妈……” “嗯。”一个奶娘，端木珖并没太放在心上。 “臣妾想着，不如选几个脸圆的有福气的进宫，瑞宝锦宝若能喜欢，也是她们的福气。”沙白湉乐滋滋的说道，只觉得自己这真是一举两得。 既选了胖乎乎的秀女，又选了儿子日后的玩伴，真是棒棒哒！ 这会儿端木珖才想起那唐妈妈的形容，不由有些哭笑不得：“好，一切随你。” 第243章 选秀 瑞宝和锦宝的满月宴很快到了，宫里从凌晨就开始收拾，启天殿早就被收拾妥当，给两个小皇子开宴，而京中三品诰命以上的夫人全都被允许进宫观礼。 时间一到，沙白湉便带着养了一个月，白白嫩嫩的脸蛋儿，抱着两个宝贝蛋出现了。 太上皇和太后端坐在上座，端木珖坐在一旁，三人见到瑞宝和锦宝出现，脸上都露出了相同的喜色。 这是大岭朝的新一代呀。 满月礼上，太上皇郑重的给两个孩子取了名字，瑞宝叫端木嘉，锦宝叫端木璟。 端木珖笑容未变，嫡长为尊，向来如此，哪怕锦宝只晚了几分钟，也是弟弟。 沙白湉则是傻傻的还没想这么多，她只是看着两个胖乎乎的大儿子，就开心的不得了。 满月之后，选秀说来就来。 沙白湉办完两个孩子的满月礼，便接手了这件事情，只是正经事还都是下面人去做，她就负责拍板决定就好了，可是那三个内定秀女的资料，她还是没忍住，让人拿来细细看了一圈。 端木韵棉就不必说了，虽然太后和皇上都无心，但是因着太上皇还在，而安南王又为了此事专门进京见了太上皇一趟，端木韵棉进宫便成了板上钉钉的事情。 另外两个，则有意思一些。 一个是大理寺卿的嫡次女，王鸳鸯，一个是国子监祭酒的嫡长女，霍贤淑。 都是从三品的官儿，并不显眼，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这两家的女儿却被内定了进来。 再看特长，却是平平无奇，便是画像上，也只能看出是两个身姿婉约的女孩儿，虽说漂亮，却也算不上绝色。 沙白湉不解，却也不愿意去问端木珖这事儿。 哼，万一提的多了，端木珖上心了，可不是什么好事。 沙白湉将这两人刚在一边，闲了一日，又想起去翻了其他秀女的资料，却还真被他找出来几个合心意的。 唔，御史李家的这个女儿，竟然做的一手好点心？而且最擅长的还是沙白湉喜欢的各色花瓣糕点，这种人才，必须进宫呀！ 还有这个，竟然也姓唐，和瑞宝的奶娘唐妈妈长的也像，脸蛋圆圆眼睛圆圆，连整个身材都是圆圆的，而且年龄也小，才十三岁，进宫正好陪瑞宝他们玩呀！ 这个也不错，竟然专门学过唱曲儿，难得还有这般贵女…… 沙白湉挑挑选选，大约又选出七个人的样子，这样一来凑足了十个秀女，比太上皇当年首次选秀也不差哪里了。 到了选秀这日，江嫣，端木珖，沙白湉，一排三个主子，全都端端正正坐在上首，挨个选看秀女。 端木珖早就发话，让沙白湉全权做主，在选秀的时候，确实一句话没说，甚至连眼神都没乱瞟，表现良好。 而江嫣，则一坐下就兴致勃勃的和沙白湉凑在一起，了解了要选的每个秀女的来历和选她们的原因，便拍拍沙白湉的手：“好，就按皇后说的办。” 沙白湉信心满满。 可是真见到人的时候，却有不少失望…… 第244章 想你了（1） 那个唐瑜樱，并不像画像上那么圆圆，只是稍微有一点点丰满，这样便不好了，瑞宝喜欢那种很圆很圆的； 而沙白湉看好的会唱曲的刘宁宁，则比其他秀女矮了小半头，实在……不雅的很； 选来选去，还只有会做点心的李巧云符合她的预期。 只是这般一来，还要重新再选几个人…… 本来一天就能选完的，硬生生被沙白湉拖了三天，又看资料又看真人的，好不容易，终于选好了十一个人。 接下来，还要安排位分，分宫殿，沙白湉难得的忙的团团转，连端木珖来了几次，都只能安安静静的陪着她办事。 这也让端木珖心中庆幸，幸好自己已经找好了人来做这些烦心事，他的恬恬，就应该每天开开心心的吃吃喝喝玩玩乐乐才好。 待一切准备妥当，已经是四月末，待到五月初一，这十一名秀女就要全部进宫了。 这晚的沙白湉，终于能够清闲下来，看过两个宝贝孩子之后，她忽然意识到，好像从自己出了月子之后就一直忙，还没来得及好好与端木珖亲近亲近。 就是仅有的几次，也都是匆匆忙忙的开始和结束，一点儿都不浪漫呢…… 明日便有新人进宫，沙白湉说不紧张是假的，可是到底与端木珖相处三年，又生了两个孩子，多少她也有了点儿底气，今日既然闲了，她又想起这一出，自然要好好准备准备。 于是，端木珖来的时候，迎接他的，就是一幅美人春闺图。 沙白湉孕中胖了一些，可是一身肌肤却也养的又白又嫩，感觉一掐就能出水一样，而这一个月的忙碌，又让她瘦下来许多。 偏胸比生孩子之前又大了不少。 这会儿，她只着了一件嫣红绣鸳鸯的肚兜，外面只批了一件外罩，脖子下面大片的雪白，还有那两条又直又长的腿，虽若隐若现，却还是让端木珖看了个清清楚楚。 不由自主的，端木珖就吞了口口水。 沙白湉歪在床上，看端木珖进来后就绽放出一个笑容：“皇上~~~” 这声音，简直比蜂蜜里面再撒上三勺糖还要甜。 端木珖完全下意识的就“哎”的应了一声。 “春天了呢，臣妾都觉得暖和了。”沙白湉意有所指的说道。 端木珖便也觉得热了起来：“是很热……” 说着，便想解开外面的衣服。 “那皇上……”沙白湉轻轻眨了一下眼睛，一手划过精致的锁骨，“学臣妾这样，就不热了呢。” 还学她那样？ 端木珖表示不用！ 三下五除二，他就全部脱光光，赤条条的站在沙白湉眼前。 沙白湉小小的吃了一惊。 她今日的这一招，也是从书上学的，甚至动作姿势，都学了个一模一样。 书……是端木凤“偷”来给她的，书里还有几幅插图，只看的沙白湉面红耳赤。 只是……端木珖这反应……也……也太直接了吧？ 沙白湉脑子一懵，完全不知道接下来该做什么了。 第245章 想你了（2） 端木珖站在床前，静静等了半天，却没等到沙白湉下一步的动作。 低头一看，小恬恬却是一脸不知所措的盯着他…… 盯着他的某个地方…… 端木珖脸色一变，被沙白湉盯着的地方抖了两下，竟然又大了一圈。 “这……” 感觉好久没在灯下这么清楚的看到了，沙白湉确实有些吃惊。 端木珖忍不住走近两步，沙白湉便把屁股挪后了一些：“你……他……” 什么你呀他呀的，端木珖表示不听不听我不听。 现在只想用做的来表达…… 一夜*。 第二日，沙白湉根本不想起床，可是新人进宫，无论如何，她也要坐在正殿的，万一有事来报，皇后总要在呀。 巧珊和闵月两人架着沙白湉起来洗漱，又伺候她换了衣服，到了正殿坐下，才松一口气。 沙白湉却有气无力的抬抬手：“……饿。” 得，又忙着传膳用膳，一切搞定，已经日上三竿，该进宫的，已经全都进来了。 “贤妃端木氏，已经入住章华宫；嫔王氏，嫔霍氏，入住朝夕宫；嫔李氏，入住秀兰阁……”闵月捧着单子，慢慢回报给沙白湉。 这次进宫人多，但是位分高的并不多。 朝上总有那么一些聪明人，皇后独宠已育两子，两妃却先后全被禁闭，后宫形势昭然若揭，还把自家闺女送进来？ 而且之前说起选秀的时候，皇上提的那一系列的要求，哪里是选妃嫔的？ 只可惜，谋求荣华富贵的还是有不少人，自家没什么本事，官儿是做到头了，便把主意打到后宫上，送进来一两个，还想让闺女再去博一把。 三品官家的女儿，入宫后竟然算是家世比较显赫的了。 “娘娘明日，可要见见她们？”闵月合上单子，有些担心的问沙白湉。 沙白湉蹙了下眉：“应该见？” “是，娘娘按规矩，应该见见嫔位以上的主子们。”闵月说道。 “那便见见吧。”沙白湉摆摆手，她倒是无所谓，“别太早就行。” “那……辰时？（早上七点）”闵月小心翼翼的问道。 沙白湉委屈的看着她，没有回答。 “……辰时过半？（早上八点）”闵月机灵的延后了半个时辰。 沙白湉还是那样的将她望着。 闵月：“……” 真的不能再延迟了啊喂！ 好说歹说，终于定在了辰时三刻（8:45），沙白湉虽然不太满意，但是想想，可以先见人，在吃饭，好歹的也能行吧。 只是，端木珖却没遂她的意…… 再次被折腾到凌晨两点的沙白湉最后只能小声呜呜哭着求饶，端木珖却还是停不下来。 恬恬……恬恬实在太美好了。 不说那身触手就不舍得拿开的肌肤，不说那软绵绵沉甸甸的白嫩，不说那刚生完孩子没多久又回复盈盈一握的腰肢…… 甚至连一个脚趾头，一根头发丝，端木珖都觉得爱到心眼里，恨不得直接死在沙白湉身上。 只是，初尝出滋味的沙白湉，哪里是他的对手？不过几个来回，就迷糊了起来，只知道抱着他哼哼唧唧的哭，后面就只能嘤嘤嘤的求饶，可是那般的形容，让端木珖更停不下来…… 于是，第二日给皇后的请安，到底还是取消了。 第246章 凭什么 前一日接到消息，一大早便来了坤元宫，又苦等了半个上午的贤妃，王嫔，霍嫔和李嫔，坐了一个多时辰喝了一肚子茶水，连皇后的面都没见着，就又回去了。 沙白湉实在累的睁不开眼睛，就算闵月她们把她架起来，可是稍微一松手，她便往地上倒，眼睛也始终睁不开，巧珊喊了她几声，却换来她嘤嘤嘤的假哭，众人没有办法，忙又去回禀了皇上和太后，可这两人对沙白湉纵容的很，只说皇后身子不适，就不要勉强了。 沙白湉便又舒舒服服拱回被窝睡去了。 王嫔和霍嫔都是比较安静的，这样溜了一圈，回去也没有半分怨言，而李嫔则还灵巧一些，也知道自己被选进宫的原因，回宫后就上手揉面和陷，忙的不亦乐乎的做了几种不同味道的点心，等着皇后娘娘有空就送上。 而端木韵棉…… “她，她就这样缠着皇上哥哥！”对着陪伴自己长大的奶娘林氏，端木韵棉眼圈都要委屈的红了，“还一大早把我们叫过去，就为了去喝她宫里的茶水吗！她这是炫耀！炫耀！” 本来以为进宫，肯定是自己头一个掌灯的端木韵棉，昨晚等的脖子都长了，打听事儿的小太监才连滚带爬的回来，说皇上早就去了坤元宫。 妒妇！ “新人入宫，为了表现自己的大度……至少她也要表现一下自己的大度吧？难道不应该劝着皇上哥哥来我……来别人这里呀，她倒好，第二日便说身体不适起不来，是怕别人不知道她昨天做了什么好事吗！”端木韵棉一双手死劲扯着帕子，那帕子已经被她的长指甲划出一个大洞，眼看着就要断了。 奶娘林氏赶紧安抚她道：“我的姑奶奶，可小声些，现在是在宫里，这种话，这种话还是不要说的好。” “奶娘！她都好意思做，我为什么不好意思说！”端木韵棉眼圈红红，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 安南王的嫡孙女，又是太上皇亲口许她进宫为妃的，而且皇上还是她亲堂哥，她又是这批秀女里面唯一的妃位，不管怎么算，皇上都该第一天来她这里歇息一夜，谁料到竟然不是！ 她委屈！她难过！ “奶娘，我想让皇上来嘛，我想让皇上来这里过夜……”端木韵棉毫不脸红的对着林氏哭求撒娇。 林氏向来疼她，比安南王妃还过，这会儿也不觉得她是大逆不道，只不住口的安抚：“好小姐，好主子，别闹了，今晚上，今晚上皇上肯定就来了，您再等等……” “奶娘……呜呜呜……”端木韵棉哭倒在林氏怀里。 只是，好不容易等到晚上，皇上还是去了坤元宫。 端木韵棉焦急的等待着。 不一会儿，便有旨意传出，说李嫔下午做的几种点心不错，皇上皇后都很喜欢，分别赏了些东西给李嫔。 然后……然后那坤元宫便熄了灯了！ “奶娘！”端木韵棉这会儿觉得整颗心都被放在锅里油煎一样，疼的难受，缩的厉害，哭又哭不出来，只满心满腹的不愿不甘。 凭什么！ 第247章 真的不要了 那端木韵棉闹了一通，终于还是消停了，到底也没办法，难道还要去皇后屋里把皇上拉出来？ 就算她再骄纵跋扈，也干不出来这事儿。 只还是忍不住又砸了一通杯子，撕坏两条手帕。 看端木韵棉这样，林氏也心疼的抹眼泪，不由有些埋怨安南王妃。 按她说，小姐这般拔尖的容貌性情，嫁到哪家做正头夫人不好，就算是个侯爷、世子，也没有配不上的，偏偏从王爷王妃到小姐自己，都想进宫…… 宫里有什么好的？ 林氏叹了口气，给端木韵棉盖好了被子，又吹熄了蜡烛，才离开。 她没看见，端木韵棉在一片黑暗中猛的睁开眼睛，眼中全是恶毒不甘的光芒。 而此时的坤元宫…… “呜呜呜，真的不要了……不要了……皇上……呜呜……” “乖，最后一次……”端木珖声音有些暗哑，他伸手想把沙白湉从被子里捞起来，可是累的腰都快断了的沙白湉哪里能如他意？只紧紧攥着被子，哭的小小声道：“你，你一个时辰前就这么说了……” 端木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明明眼前的人还是那个人，可是生完孩子的恬恬，仿佛更妩媚了一些，而且……以前总是紧的他难受，近来才好了，尺寸匹配刚刚好，舒服的很。 再加上年少轻狂，又憋了一年，最近政事又少，端木珖只觉得使不完的劲儿，只拼命折腾沙白湉。 沙白湉细声细气的哭着，早就被他折腾的没了力气，这会儿被端木珖搂着腰往怀里扒拉了几次还没扒拉过去，也是使出吃奶的劲儿了。 端木珖停下动作，看看沙白湉背对着他，抱着被子的姿势，忽然脑中灵光一闪，也不再扒拉沙白湉，直接就着这个体位把自己硬生生塞进去了…… 顿时引得沙白湉又是一阵呜呜呜嘤嘤嘤…… 第二日自然又起不来了。 来请安的几个妃嫔互相看看，贤妃端木韵棉脸上的表情都快挂不住了，手紧紧攥成拳，指甲嵌进皮肉里，她还不觉得疼，只想尖叫大骂。 李嫔懂事的很，还带了一个食盒过来，说是自己在家没事研究出来的新点心，请娘娘赏脸尝尝鲜。 闵月笑眯眯的接下了。 汪嫔和霍嫔对李嫔这种争宠的行为却仿佛视而不见一般，只表达了几句对皇后身子的关心，也走了。 端木韵棉在最后，临去前，还对着寝殿“哼”了一声。 夜夜缠着皇上，简直不要脸！ 如果沙白湉知道她怎么想的，那真是要委屈哭了。 给你给你都给你，有本事你全拿去啊！ 半晌午，好不容易才起来床的沙白湉气哼哼的吩咐道：“今日皇上再过来，不许他进门！” 巧珊和闵月也只是笑了一下，皇后娘娘和皇上生气，她们才不站中间呢，只好言好语的伺候沙白湉起身换了衣服，又把李嫔送来的点心拿了出来。 有了好吃的，沙白湉便暂时忘记了端木珖带来的不快，快快乐乐的吃完了点心，刚准备去看看瑞宝和锦宝，外面便来报说，贤妃求见。 第248章 本宫真是不能 “贤妃……”沙白湉还要想一想。 巧珊小声提醒她：“主子，就是太后封的婉丽县主。” 沙白湉点点头，那个端木什么什么。 当日江嫣封她个婉丽县主，本是希望她就此罢休，别再想进宫了，谁知道安南王竟然会为了她千里迢迢跑回京和太上皇说话，人到底还是成后妃子，她实在也没想到。 “让贤妃进来吧。”沙白湉吃饱喝足，坐在正殿上首。 端木韵棉进门，看到坐在上座的沙白湉就是一阵气闷。 以她的身份，以她的家世，容貌，哪里都比沙白湉要强上百倍！ 只恨当时身在南方，得到消息太晚，太上皇又是悄无声息退位的，等安南王一家反应过来，帝后都已经大婚了。 以至于她错过了那个机会…… 端木韵棉垂眸行礼，眸中却暗芒一闪。 是她的，终归是她的。 “娘娘可让臣妾好等。”端木韵棉笑着起身，若无其事的说道。 江嫣叹了口气：“本宫也不想……” 不想！ 想的厉害吧你！ 端木韵棉的手不由自主的攥紧了帕子，面上却还是一派和风细雨的笑容：“娘娘百忙之中还愿见臣妾，娘娘待臣妾之心，臣妾感动。” 沙白湉点点头，一脸“还是你懂我”的表情看的端木韵棉一噎。 端木韵棉又是一愣。 她难道觉得自己说的真话？ 不，这人是个高手…… 端木韵棉收起之前看不起沙白湉的那种心思，再不觉得她愚钝——愚钝之人，能把皇上把的这么紧？扮猪吃老虎罢了…… 两人大眼瞪小眼看了两盏茶的功夫，沙白湉终于坐不住了——她今天还没去看儿子呢：“贤妃妹妹是有事？” “是臣妾进宫后还未来得及拜见娘娘，总是个念想，这会儿听说娘娘起身了，特来参见。”端木韵棉起身微微福道。 沙白湉点点头：“这会既已拜过了，妹妹就先回去吧。” 嘎？ 端木韵棉不解的抬头看向沙白湉，宫里人不都兴眉梢眼角动一动的那种精致对话么？怎么还又直接赶人的？ 虽说她之前在宫里住了一段时间，到底与沙白湉打交道不多，后来家里房子修缮好了再没理由赖在宫里，匆匆拜别太后娘娘就出去了。 端木韵棉蹙眉，想了想之前在宫里住的那段日子，从宫人到太后，确实都是些个眉眼官司，没有一个说话这么直白的呀？ “臣妾慕娘娘风采，恨不得日日时时见着娘娘。”端木韵棉一边转着心思，一边顺口说道。 沙白湉却一脸苦恼：“可是本宫还有事，不能让妹妹时时见着啊……” 端木韵棉：…… “哎，就算本宫空闲，此事也不一定能成，妹妹还是另想她法吧，时时见面什么的，真的不行。”沙白湉很认真的想了想，又很认真的与端木韵棉说道。 端木韵棉：…… 沙白湉看她不吱声，以为她不乐意，有些发愁道：“罢了，既然你非要如此，便在这坐着吧。只是晚上……皇上来了，到底也不方便，毕竟本宫和皇上是夫妻，总有些私房话什么的……” 啊擦！ 端木韵棉险些蹦起来。 她就说吧！原来这话就等在这儿刺她呢！ 第249章 他们没事，臣妾有事 端木韵棉实在忍不住，猛地站起身走近沙白湉身前，还冒出来一句：“臣妾也是皇上的女人啊！” 沙白湉倒是实诚，只奇怪的看了她一眼，点点头同意道：“是呀。” “臣妾，臣妾……”端木韵棉结巴半天，实在说不出下一句。 她应该说什么？她能说什么？ 妃子可以自己邀宠，但是没听说邀到皇后面前的。 端木韵棉咬咬唇：“臣妾越矩了，既然娘娘还有事，臣妾这就告退了。” 说完，就急匆匆的走了。 沙白湉还有些摸不着头脑，怎么就越矩了？难道离自己近一些就是越矩吗？ 话说回来，端木韵棉身上这个味儿，熏的可真浓。 也不再想那么多，她急忙忙回寝殿换了家常的衣裳，那衣服上一点儿绣花也没有，就怕压着孩子稚嫩的肌肤。沙白湉喜欢自己抱着两个宝贝，怀里沉甸甸的，心里也踏踏实实的。 “两位小皇子今日吃的可好了。”周嬷嬷满脸笑开花的向沙白湉回禀着两个孩子一早吃了什么，睡了多久，拉了几次等等细碎的事情，沙白湉边听边点头，时不时用脸贴贴儿子的小脸，满心欢喜。 真是两个大宝贝！ “奶娘们伺候的好，来人，有赏。”端木珖不知道何时进来的，也不知道听了多久，只听周嬷嬷说完，便吩咐道，随后又对宁连说：“周嬷嬷尤其上心，赏三个月的月例，嬷嬷辛苦。” 周嬷嬷从小看着端木珖长大，这会儿还有机会再看着小皇子们，本就欢喜的不得了，这会儿又得了赏，知道是自己的作为入了皇上的眼，更是高兴，连连谢恩。 沙白湉一手抱着一个，也不嫌累，更忘了行礼，只水灵灵的大眼睛兴奋的看着端木珖：“皇上皇上，快看，瑞宝刚刚在笑了。” “是吗？这么小就会笑了吗？”端木珖疾走几步，在床前细细看起来。 两个宝贝却一点儿不给父皇面子，刚刚还咧着嘴吐泡泡的瑞宝忽然嘴一撇就要哭起来，而锦宝也手脚乱动的闹腾起来。 “这是，这是怎么了？”两个宝贝安静着，沙白湉还能抱住，这会儿一动，她就有些手忙脚乱了，险些被锦宝折腾出去。 周嬷嬷和奶娘一人抱过一个安抚着，沙白湉起身围着瑞宝团团转，嘴里还念叨着：“这是怎么了？” “都说六月的天小孩的脸，说变就变，你也不用太担心。”端木珖伸手揽住沙白湉的肩膀，安抚道。 沙白湉吸吸鼻子，忽然猛的回头看向端木珖，随即便有些想哭似的甩开他的手，还避开几步，也不再看他，只专心哄着两个孩子。 嗯？ 端木珖自己都疑惑了，难道今儿个他的风水不好？ 怎么从媳妇到孩子，都对他一副嫌弃的模样？ 好不容易哄好两个儿子，沙白湉却一副兴趣缺缺的模样，让奶娘看好两个小皇子，就想回去了。 端木珖跟在她身后，有些不解，却还以为她是担心儿子：“恬恬别担心，皇儿们无事的。” 沙白湉点点头：“他们没事，臣妾有事。” 第250章 味道 “你有事？怎么了？可是哪里不舒服？宁连，传……”端木珖一时紧张，再看沙白湉真的蔫蔫的，就担心起来。 沙白湉拦住他：“不必叫御医，御医治不好的。” “……”还是绝症？ 意识到可能是小媳妇闹别扭，端木珖就放心了一些，好笑的拉住她的手：“那你是有什么事呢？” 沙白湉闻着他身上的熏香，有些生气的想甩开他，谁知道端木珖拉的很紧，两人手在半空荡了一下又一起掉下来，看起来像是手拉手一起玩一样…… 沙白湉没忍住就“噗嗤”笑出来。 端木珖捏捏她的脸，这情绪变化，跟小孩儿似的。 沙白湉别扭了一会儿，可她到底性格直白，便问道：“皇上今儿见过贤妃了？” “嗯，早上去上朝的时候见了一眼。”说着，端木珖皱了皱眉。 这贤妃也不知道什么毛病，就喜欢在他上朝的路上候着，太耽误事儿了。 以后还是要在后宫加道旨意，如果宫妃一个个全来挡在他上朝路上，可就麻烦了。 沙白湉又哼唧半天，问道：“皇上……抱贤妃了？” 想起贤妃那句“臣妾也是皇上的女人”，沙白湉心里就酸的厉害。 虽然事实如此，可是……可是…… 端木珖却皱了下眉，随后闻了下自己的袖口，恍然大悟！ 他就说呢，一上午了，什么味儿这么臭烘烘的！ “先给朕更衣吧，这什么味儿，熏的朕头疼。”端木珖一脸嫌弃极了的表情。 果然沙白湉就高兴了，也不用巧珊闵月她们，自己去找了一身家常的袍子给端木珖换上，又把那一身衣服扔在一边，随后却发现有些不对。 皇上去上早朝，肯定是换好龙袍去的，可是端木珖来她这儿却是一身常服，显然是下朝后换的衣服，怎么还有贤妃身上的熏香味儿呢？ 沙白湉警戒全开，上上下下把端木珖打量了一遍，只把端木珖打量的心中生疑，不由也细细看了几眼自己身上。 没有什么不妥呀？ 端木珖抬起胳膊站着，任由沙白湉一圈一圈围着他看，同时问道：“是不是该用午膳了？” 一向糊涂的沙白湉这会儿脑子却灵光的很，这是要换话题了！ 为什么会换话题，因为皇上心虚了！ 皇上为什么会心虚…… 沙白湉咬牙切齿，站在端木珖身后，盯着他的背恶狠狠的看着。 难道在来她宫里之前，皇上还先去了贤妃那里？ 一上午就见了两次？还不肯告诉她？回来还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去看孩子？ 沙白湉又想起自己刚刚拼命帮他生下两个大胖小子，而他却背着自己去另会佳人，忍不住鼻头一酸，眼泪“刷”的就掉了下来。 他变了…… 端木珖还在奇怪到底怎么了，半天却没等到沙白湉的动静，回头一个，小姑娘已经哭的鼻头通红却没发出声音，只是眼泪哗哗的一点儿都不吝啬的往下流。 “恬恬？”端木珖赶紧搂住她，伸手帮她擦眼泪，“这是怎么了？” 只这一个动作，沙白湉顿了一顿，眼泪却留的更凶了。 换了衣服还有那味！难道味道是……是熏在身上的？ 刘除夕说嗷！二百五！你身上有她的香水味儿~~擦掉一切陪你……不，恬恬表示才不陪你睡！明日有空，会加更，爱你们~ 第251章 哄恬恬 沙白湉傻了。 怎么才能把味道染在身子上，她……再蠢也是知道的。 难道皇上和贤妃已经…… 啊啊啊啊！ 沙白湉抱住端木珖，哭的不能自已，随后想想可能贤妃也这么抱过她面前这人，又猛的推开他，只自己坐到床上哭的厉害。 端木珖是彻底懵了。 这是什么意思？ “恬恬？到底怎么了？别哭了，和朕说说？是哪里受委屈了？”端木珖也坐在床上想揽住她，却被沙白湉一扭身子躲过去了。 端木珖无奈，而且发现他越靠近，沙白湉哭的越厉害，只得先出去，又叫了闵月巧珊她们过来，细细问了沙白湉上午的事情。 而沙白湉发现端木珖却是哄也不哄她就离开的时候，则是有些不可思议，难道他真的变心了？ 一时间，也忘了再哭，只愣愣的坐在那里，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端木珖问清楚，知道沙白湉上午只见过端木韵棉一人后，心里对端木韵棉更是厌恶，这个女人怎么到处钻营？ “她给皇后委屈受了？”端木珖一脸“讨厌讨厌真讨厌”的表情，让闵月把话在心里转了三圈才敢回道：“奴婢看着……还好，贤妃走后，娘娘情绪还挺好，还去看了小主子们……” 哦，对。 端木珖想起自己来的时候，沙白湉正在和瑞宝锦宝玩，情绪也还挺好的。 那问题就是出在自己身上咯？ 端木珖有些发愁的伸手捏了捏额角，随后闻到一股味道，就是熏了他一上午的那个奇怪的花香味。 不是换过衣服了，怎么还有？ 端木珖拉起袖子，又仔细嗅了半天，才确定味道来自她手上常戴的那串佛珠。 佛珠怎么会有花香味呢？ 端木珖皱着眉想了半天，终于明白是怎么回事，前后一对起来，顿时也知道沙白湉到底在哭什么了，不由有些哭笑不得。 这个恬恬……竟然是个小醋坛子呢，而且越来越醋…… 回到寝殿，沙白湉已经不哭了，只还坐在床上呆呆的，不知道在想什么，连端木珖进来都没注意到。 端木珖在门外就扔了那串佛珠，这会儿保证自己身上没有奇怪的味道，才敢上前抱住她：“好些了？” 一听说端木珖的声音，沙白湉又想哭，可是随后发现好像对方身上的味道……没有了？ 她撇着嘴，却瞪大眼，一副要哭不哭的样子，看的端木珖实在想笑，却只能憋住：“那朕跟你说一说吧。” 说什么？ 沙白湉的大眼睛里就是这么明晃晃的三个字。 “说说那奇怪的花香味啊。”端木珖道。 沙白湉的眼睛里马上就蓄满了眼泪。 “……再哭不说了。” 沙白湉吸吸鼻子眨眨眼睛，不哭了，她想知道呢。 端木珖好笑的摸摸她的脸，沙白湉哭的脸色红红，又被泪水打湿的嫩嫩的，端木珖摸着摸着就亲了一下，随后又怕她待会儿眼睛难受，也不叫人来伺候，反而是自己走到后面，温水洗了一块毛巾，出来慢慢给她擦脸捂眼睛。 大概是半天没等到答案，沙白湉又不乐意了，扒拉住他的手，一双眼睛明亮亮的看着他，就等他说个一二三出来。 第252章 离朕远点儿 端木珖叹了口气，慢慢说道：“早上去上朝的时候，贤妃正等在半路上，还端了个什么，露水泡的花茶给朕。” 哼！ 沙白湉遮住眼睛，不愿看他。 “那朕肯定是不能喝呀，也不会喝的。”端木珖温和说道，“而且着急上朝，哪里有时间搭理她？” 嗯…… 沙白湉满意些，偷偷露出眼睛打量端木珖。 “但是她非得给朕喝啊，宁连他们也不敢拦，朕就推了她一把，那茶就撒了。谁知道正巧撒在朕的袖子上，但是那会儿朝服已经穿好，朕也没办法去换，只能先去上朝了。”端木珖详细的说着。 沙白湉点点头，这个她也是知道的。 “谁知道那茶香气如此奇怪，只不过一个早朝的时间，就把朕常戴的佛珠给染的全是味儿，若不是你的鼻子灵，朕都还没发现呢。”端木珖说着，露出光秃秃的手腕，“知你不喜欢，朕已经把佛珠扔了。” 沙白湉便露出了笑，伸手去拉住端木珖的手，又把他的手腕凑到鼻子下面闻了闻，确实还有一点点的那个味道，就不好意思笑了。 “傻瓜。你也不想想，那宜妃一早来与你请安，坐到快巳时才走，巳时半又来找你，可以说是一上午都在坤元宫了，难道你觉得她还能跑到临华殿与朕如何？”端木珖捏捏沙白湉的鼻子，倒也不生气，只担心的说道：“如今宫里人多了，若你这个也要乱想，那个也要瞎猜，一天要哭个几场才够？” 沙白湉更不好意思了，拉住端木珖的手摇啊摇，只笑着，却说不出一句话。 “你呀，你是皇后，你……你该相信朕呀。”端木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他自觉已经对沙白湉够好了，这次选秀，也是从半年就在沙白湉面前报备，这会儿人刚进宫两天，他一个都没见过，沙白湉还这样，端木珖表示自己也很委屈呢。 沙白湉也想到这个，更不好意思了：“是臣妾想岔了。” “哼。”这下轮到端木珖生气了。 他一甩衣摆，扭身背对着沙白湉，手也甩开了。 沙白湉伸手想拉住他，又不是太敢，这会儿想想，自己确实无理取闹了，端木珖待她这样好，她不应该随便怀疑他的。 扭捏了半天，沙白湉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起身倒了杯茶，转到端木珖面前递给他。 端木珖接过，却还是不看她。 沙白湉哼哼唧唧的要挤在他身边坐下，端木珖直接端着茶起身走了。 走了…… 却也没走远，只走到窗前榻上又坐下，端着茶喝了一口，眼睛却看向窗外。 沙白湉慢慢站起来，慢慢走过去，又想挨着他坐下。 “离朕远点儿。” 端木珖从鼻子里哼出这句话，沙白湉坐到一半的屁股一下子就弹了起来，期期艾艾的站在一边，不知道该说什么。 看她这样，端木珖觉得应该差不多了，只要她得了这个教训，以后也不会轻易怀疑自己的心了吧？ 男子汉大丈夫，总要包容下自己媳妇，尤其女人心细敏感，这次本就是他考虑不周，才让沙白湉害怕了吧。 端木珖调整了下自己的表情，正想回头跟沙白湉说什么，就感觉一双小手从后面搂住了自己的脖子。 第253章 哄珖珖 还有福利，端木珖便决定按下心思，先听听沙白湉要怎么说。 沙白湉整个人都豁出去一般，她一条腿半跪在软榻上，从背后搂住端木珖的脖子，把唇凑近他耳边小声说：“皇上生臣妾的气啦？” 端木珖稳坐不动，就想看看她怎么做。 沙白湉大着胆子亲了亲端木珖的脸侧，又小小声说：“别生气啦好不好？” 娇娇嫩嫩的唇印在脸庞，软绵绵的声音响在耳边，喷出来香香的气流吹到端木珖耳朵上，吹的他心里都痒痒的。 原来生气有这么好的待遇呀…… 端木珖端着茶杯对着窗户一动不动，假装自己已经睁着眼睛睡着了，心里却在期盼沙白湉来更多更多更多动作呀。 沙白湉见端木珖还不理他，便抱着他的肩膀晃了两下，声音放的更娇更甜：“皇上~你理理臣妾嘛~” 背靠着一个软乎乎的东西，还压的跟近了，瞬间端木珖就知道了那是什么，小腹中的邪火又蹿高了两分，他不动声色，伸手关上窗户。 沙白湉见他终于有了动作，像是被鼓励了一样，动作越发胆大起来，又上前在端木珖耳边亲了一口，又亲了一口：“是不是不生气啦~别生气啦~~” 端木珖眉梢微动，刚想说什么，沙白湉忽然亲了下端木珖的脖子。 还是带声音的那种，“啵”的一声。 端木珖就呆住了，只觉得从脖子一直痒到心底，痒的他手心都难受。 哎哟，小恬恬越来越大胆了！ 不知道还能做到哪一步呢？ 端木珖放下茶杯，好整以暇的坐正身子，等着沙白湉继续。 沙白湉这下知道自己方向正确，就更放开了，直接跨坐在端木珖腿上，伸手搂住端木珖的脖子，娇声道：“皇上~~~~~~” “嗯。”端木珖鼓励的眼神看向沙白湉。 来啊~继续啊~反正有~大把时光~ 沙白湉得了端木珖的反应，有些高兴，大概也知道这样是有效的，便开始更加卖力的讨好起来，整个人都偎到了端木珖怀里，还上下蠕动各处蹭着，“皇上好相公”的叫个不停，只把个端木珖惹的气喘吁吁，开始认认真真考虑白日宣淫的可行性。 沙白湉看端木珖脸色好了起来，便更努力了，还伸手捧住端木珖的脸，“啵啵”亲了两口在他嘴角上，惹的端木珖一眯眼，反手抱紧沙白湉就是一个深吻。 一吻毕，沙白湉微微喘着气，小声问道：“皇上不生气了吧？” “哼，最后一次，下不为例。”端木珖还在尽量端着自己的架子。 “那，皇上再亲亲臣妾嘛~”沙白湉抓住机会撒娇道。 端木珖也正有此意。 情浓，意浓。 激吻间，端木珖一手摸住沙白湉浑圆的屁股，另一手已经摸上沙白湉的腰带，正想为所欲为一番，西侧殿忽然传来一阵婴儿哭声。 沙白湉马上坐直身子，仔细听了片刻，对端木珖说：“是锦宝！” 说完，匆匆从端木珖膝盖上跳下，往西侧殿而去。 端木珖：…… 怀里好冷，心里好冷，手里好空…… 第254章 新来了干活的 安抚好两个宝贝，就到了午膳时间，过后，沙白湉到底被端木珖趁着歇午的时候按在床上为所欲为了一回，才罢休。 临近天黑，沙白湉才扶着腰起来。 这是红果果的纵欲过度啊…… 沙白湉呲牙咧嘴了一阵，还是靠着被子歇息了一会儿，才终于能动了：“小皇子们呢？” “刚才醒过一次，奶娘们喂了奶，又睡了。”巧珊回道。 沙白湉点点头。 巧珊顿了顿，还是说道：“刚刚……贤妃娘娘来了。” 听到这个人，沙白湉就不高兴：“她怎么又来了？” “说是，给娘娘送好茶喝……”巧珊有些迟疑。 这些进口里的东西，宫里向来不会乱送的，尤其如今坤元宫还有两位小主子，那贤妃，是真的不知道吗？ “茶……”沙白湉想起早上那端木韵棉堵端木珖，就是为了送什么茶，如今又来送给她，当下就不乐意了：“收进库里吧，不用拿出来。” “是！”这倒是符合巧珊想的，她马上高兴的应下了，“这些个吃食，主子就该小心些，奶娘那边有周嬷嬷看着，只是主子也要小心些。” 沙白湉不太明白，却也知道巧珊是为了她好，便点点头：“都听你的。” “主子，宁公公过来了。”闵月掀帘子进来说道。 沙白湉点点头，起身到正殿去见宁连。 自从上次小聂子出事之后，端木珖往坤元宫传话，只让宁连来，也和沙白湉说好，别的不管是谁，一律不要听。 若是有人能收买宁连……呵呵，端木珖表示自己看人的眼光不是差到这样！ “娘娘，这是皇上今日拟的旨意，本来皇上想自己过来让娘娘看看的，只是这会儿恰好有事，就让奴才先拿过来给娘娘过目了。”宁连哈着腰说完，掏出一个金黄色的折子给沙白湉。 沙白湉不解，端木珖刚走吗不是，怎么又有事情，还是用的旨意这么慎重的形式？ 巧珊上前接过那折子，又双手递到沙白湉面前。 沙白湉好奇的打开，却发现那上面的旨意其实并不是给她的，而是让新进宫的王嫔，霍嫔领旨协办宫务的，而分给她们协办的那一块儿，也都是算账什么，沙白湉最头痛的。 她就说呢，怎么莫名其妙圈定了两个秀女，原来是为着这个。 沙白湉顿时高兴起来：“好！就这么办吧！” “是！”宁连也笑眯眯的接过折子，难怪皇上之前说，让他跑这一趟是个好差事呢，这不巧珊已经拿了个大荷包过来？ 宁连也不推辞，收下荷包就告辞了，沙白湉还在乐呵呵的想着终于又来干活的了。 章华宫，端木韵棉在得知那个旨意后，已经是傍晚的时候了。 她呆呆的坐在椅子上，有些不敢置信。 嫔位以上，只有一妃三嫔。 那个李嫔，善于钻营，又放得下身段，日日做些糕点往坤元宫送，净干些下人活，却也入了皇上皇后眼里，不过两三天的时间，已经赏了好几次了； 而另外两个嫔，从选秀到现在，都不声不响的，却一下子被皇上准许有协理六宫之权…… 只有她，只有她，一无所有…… 第255章 一场密谋 端木韵棉从日光西斜，一直坐到银月高悬，一动没动。 林氏吓的来看了她几次，可是不管她怎么劝，端木韵棉都像是没听到一样，动也不动，表情都没变。 林氏彻底慌了，险些都要叫太医来了，端木韵棉才终于有了反应。 “奶娘……”她沙哑的说道，眼睛一眨，泪水就滚了下来，“奶娘……” 她好委屈！ 她身在妃位，又和皇上有亲戚关系，本就比那些个嫔要高贵许多，就算皇后，她自认为也不差哪里，可是皇上眼里就是没有她！ 宠爱没有！权利没有！她就空有一份妃子的名头吗！ 那她千方百计的进宫，是为了什么呢…… 她该怎么办呢…… “奶娘……呜呜呜……”端木韵棉扑到林氏怀里，第一次像个孩子一样嚎啕大哭起来。 林氏被她哭的，心都要碎了。 她到底年纪大些，安南王府也不是什么清净的好地方，嫡庶妻妾，还有个世子位子在前面吊着，这些年她不知道见过多少东西，争争夺夺，她也知道不少，可是她一直不觉得端木韵棉需要了解那些东西啊。 她的小姐，是这么好，这么纯真，本该被好好保护好好疼爱的，却被扔在宫里这么糟蹋…… 林氏忍不住又有些埋怨起王妃来，一不留神，话就漏了几句。 端木韵棉抽着鼻子从她怀里起来：“奶娘为我好，我知道，可是王妃祖母也是为我好……我，我想进宫，我喜欢皇上……” 说着，端木韵棉的脸还有些微微发红。 端木珖多么好呀！ 比她在家里，在京里见过的所有男子加起来还要好！ 不说样貌，就那周身的气势就让她心折，嫁人自当如此！ 只可惜，她不是嫁过来的，而是被纳进宫的…… 想到这里，端木韵棉又想哭了：“奶娘，我该怎么办呀……我喜欢皇上呀……” 林氏又慌起来，主子小姐的叫了一通，好不容易把端木韵棉哄的不哭了，林氏才道：“若主子信得过奴婢，奴婢就帮您想个主意。” “奶娘！我肯定相信奶娘的！”端木韵棉鼻子还有些红，眼皮也肿了起来，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让林氏本来摇摆的心更坚定了几分。 “小姐，不，主子，娘娘，咱们就这样……”林氏眯了眯眼睛，慢慢的与端木韵棉说着。 端木韵棉听了，果然高兴起来，拍着巴掌说道：“还是奶娘疼我！” 看端木韵棉高兴了，林氏才放心下来，同时在心里将刚刚的计划来回转圜，只希望再详细几分，再慎重几分。 端木韵棉则已经迫不及待的问着：“那咱们什么时候开始呀奶娘？” “等等吧。”林氏慈爱的摸摸端木韵棉的头发，“时机很重要。” 端木韵棉点点头，感觉心中一块大石松下了一般，长舒一口气，这才觉得饿了，又传膳洗漱。 沙白湉自然不知章华宫中的这一场密谋，此时的她，正被两个孩子弄的手足无措。 “周嬷嬷，他们这……”沙白湉看着瑞宝和锦宝脖子上起来的密密麻麻的小红点，害怕极了，说话都带着哭腔。刘除夕说加更。周末快乐！马上放年假了吧~ 第256章 过敏 一个孩子生病也就算了，还是两个孩子一起病，看着两个宝贝都难受的哼哼，沙白湉心如刀割，恨不得替他们受着。 周嬷嬷却是淡定多了：“主子莫急，这是湿疹，最近换季，小孩儿皮肤嫩，过两天就没事了。”想了想，还举例道，“宁王小时候也起过呢。” “真的吗？”沙白湉伸手摸摸那片小红点，密密麻麻的，再看锦宝已经哭的没有力气，心中痛极：“御医怎么说？” 周嬷嬷有些为难，小孩子体弱，本就不能用药，她们也就没叫御医过来，想着大青叶煮水给两个小皇子擦一擦就是了，可是眼看皇后娘娘这么着急…… “主子，高御医来了。”巧珊跑进来，小脸还红扑扑的。 沙白湉当然着急：“快请！” 小高御医挎着医药箱慢慢的走进来，先皱了下眉，走到窗前伸手推开窗户，随后看了看瑞宝和锦宝起的小红点，又摸了摸两个孩子的额头，随后又起身去看床上的床单褥子，还有床帐子。 沙白湉心跳都差点儿停止了。 她想起自己生两个宝贝的时候，那灵妃找来的人，就是想用浸了药的床帐子来害她和孩子。 难道……难道还是着了道了？ “把这些，这些，全都换了，用那种细棉的，不要用素锦的。”小高御医一手就扯下一边的床帐子，吩咐道。 “可是有什么不妥？”沙白湉担心的问道。 小高御医回身拱了拱手：“皇子身上的红点应该是过敏，不是湿疹。” “过敏？”沙白湉和周嬷嬷异口同声的说道。 小高御医一脸严肃的点点头，再指指那些个素锦：“就是对这些东西过敏。孩子皮肤娇嫩，有些看着越华贵其实越不适用，不如找些细棉的东西最好了。” 沙白湉赶紧让宫女换了床单和帐子，将那些个素锦的东西全都收了起来，再不许用。 “再拿些大青叶煮水洗洗澡，几次之后就没事了。好在发现的及时，只是这屋里，暂时还是不出现素锦了。”小高御医换了一副笑脸，笑眯眯的说道。 果然，换了一套床品之后，两个孩子渐渐也都不哭了，砸吧砸吧嘴睡了过去。 沙白湉这才放下一颗心来。 周嬷嬷早就吓的魂飞魄散，等高御医一走，马上跪地告罪：“娘娘，奴婢有罪，奴婢……奴婢险些误了小主子……” 只要孩子没事，沙白湉就好说话多了，智商也在线了：“嬷嬷请起，嬷嬷也不是御医，哪里能顾忌这么多，以后本宫还要靠嬷嬷照顾小皇子呢。” “多谢娘娘……”周嬷嬷一个头叩下去，心悦诚服。 她一直觉得皇后娘娘只是运气好而已，虽说是主子，却总少了那么几分感觉……可如今，她是真的认了。 也幸好这位主子不像真正的主子，否则她周嬷嬷这会儿，也跪不在这里了。 沙白湉实在不放心两个孩子，深夜还不想离开，恨不得直接住在侧殿。 急匆匆而来的端木珖确定两个孩子无事后，慢慢哄着沙白湉回了寝殿，却还是暗中让宁连留心查着，他总觉得事情不是那么简单。 第257章 有缘无分？ 只是宁连那边查了几日，都没有头绪，只能先这般回报给端木珖。 端木珖蹙眉想了下：“那便先放下，只是监视的人先不要撤走。朕也问过小高御医，确实是对素锦过敏无误，让他们悉心看着，一点儿素锦也不许出现在坤元宫。” “是。”宁连应道。 端木珖又想了一下，觉得只是坤元宫也不保险：“整个后宫都少用素锦……不，锦缎吧。” 宁连一怔。 棉麻纱织，绫罗绸缎。锦缎向来是后宫妃嫔喜欢的衣服料子，皇上这旨意一下，只怕……不妥啊。 端木珖自己也意识到，伸手捏了捏额头：“算了，还是坤元宫注意些吧，瑞宝和锦宝暂时也不用出去。” “是。”宁连又等了一会儿，看端木珖没有其他吩咐，便先告退了。 端木珖失神了片刻，如今后宫人多起来，连他也有些草木皆兵的感觉了，还是就一个皇后的时候轻省呀…… 说麻烦，麻烦就到。 刚出去没一会儿的宁连又苦着脸进来了：“皇上，贤妃娘娘送来了点心……” 端木珖眉头皱的都能夹死蚊子了：“就说朕忙。” 宁连出去了一会，到底还是拿了个食盒进来，也不敢打扰端木珖，只静悄悄的放在一边，又闪身出去了。 坤元宫，端木凤和端木凰正陪着沙白湉一起给两个宝贝洗澡。 ……虽然被这么多人围观光屁股是件羞耻的事情，好在两位皇子还未察觉，反而扑腾的很是开心。 水呈淡淡的青黄色，还有一股清香的药味，两个孩子却是喜欢的很，“啊啊”的叫着闹的欢腾。 “看侄儿这样，我就放心了，一早听说出事，可吓坏我了。”端木凤笑嘻嘻的去摸瑞宝的莲藕似的小胳膊，“母后也很担心，不巧父皇这几日伤了风寒，母后怕带了病气过来。” “父皇可好些了？”沙白湉赶紧问道。 端木凤点点头：“就嗓子有些疼，其实没事。哈哈哈，嫂嫂，凰儿，你们看瑞宝这个胳膊哈哈哈……” 三人又玩了一会儿宝贝们（？），直到洗完澡，两个孩子都困的直接睡了，沙白湉便带着端木凤和端木凰去一旁的花厅喝茶聊天。 五月芳菲，正是赏景好时候。 “……母后的意思是趁着这个月，把人都叫进来看看。”端木凤捧着热乎乎的茶杯，唇角带笑，眼神却淡淡的看着那杯中的茶水，“今年……就要定下来了吧。” 端木凰撇了她一眼，没有说话。 沙白湉也不知道该说什么，端木凤选驸马这件事，曲曲折折已经太多。 前段时间，端木凤跟变了个人似的，轻狂了些，最近才渐渐恢复过来，提起这事，也能淡定面对了。 只是沙祺瑞…… 难得真的是有缘无分？ 沙白湉忍了又忍，还是忍不住问道：“不知道小瑞最近在做什么……” “不知。”端木凤垂下眼眸，似乎她们讨论的只是一个无关之人。 端木凰忍不住撇撇嘴，插话道：“最近倒是常能在息凤楼附近见到沙大人。” “是吗！”沙白湉笑起，看来沙祺瑞还没放弃，自己总要帮他一把才好！ 第258章 吵架 端木凤没什么表情，只喝了口茶，继续刚刚的话题：“母后选了三个人，让我自己挑。” “……哦。”这个话题，沙白湉有些兴趣缺缺啊。 她真想摇着端木凤的肩膀告诉她那些人都不合适啊啊啊小瑞多好啊啊啊啊…… 可是这到底是人家的私事，更是一辈子的事儿，她不敢随意置喙。 再说，是之前小瑞自己作的太过，好姑娘都被赶跑了。 沙白湉又想叹气起来。 “……这三个人，我之前倒也都见过。”端木凤仿佛也不需要别人仔细来听，她只是想倾诉，只是想把心中的这些话都说出来，“可是让我选，我却选不出来，有什么区别呢？这三个人，和其余的所有人，有什么区别呢？” 不是那个人，谁和谁，又有什么区别呢？ 端木凰没有接话，沙白湉也不知道该说什么，花厅中一时无语。 “算了，我还是与母后说，其实见也不必见了，母后千挑万选的，想必都是好的，直接挑一个指婚就是了。”端木凤一口饮尽杯中茶，姿势潇洒。 “呵呵。”端木凰说。 端木凤柳眉一竖：“端木凰你什么意思？” “笑你啊。”端木凰慢慢啜了口茶说道。 沙白湉呆呆的看着这两人。 “你……你……”端木凤仿佛找到情绪的宣泄口一般，两句话没说话，眼圈一红，就想哭起来。 “别哭了，哭也没用，”端木凰继续凉凉的说道，“连自己想要什么都不知道，光哭能顶什么用？” 端木凤硬生生把眼泪咽下去，冷哼一声：“谁哭了？谁哭了？别瞎说。” “你要是还喜欢他……” 端木凰话还没说完，就被端木凤打断：“不喜欢！” 端木凰好笑的看了她一眼：“我还没说是谁。” 端木凤噎了一下，怒视她，一拍桌子：“谁我都不喜欢！” “哎哟！”正在神游的沙白湉被这拍桌子声吓了一跳，捂着胸口险些就要蹦起来，再定睛一看，眼前这两个人，已经像是两头斗鸡一样顶起来了。 端木凤站在一边，明明想哭却忍着泪，瞪大眼睛看向端木凰；端木凰虽然还在坐着喝茶，周身的冷气却也是让人无法忽视。 沙白湉再拍拍胸口，清咳一声：“凤儿啊，你先坐下，坐下。” 到底是嫂嫂，端木凤再不愿，也还是乖乖坐下，却还是扭着身子看向一边，同时再哼一声。 端木凰忍不住失笑：“端木凤，你十八了，不是八岁！你什么时候能长大？幼稚！” “你！”端木凤回头怒视端木凰，到底还记得这是坤元宫里，只刷的站起身，对沙白湉说道：“嫂嫂见谅，凤儿这边还有事，就先走了。” 说完，也不等沙白湉说什么，匆匆就离开了。 端木凰又嗤笑一声。 沙白湉无奈，摆出大嫂的款儿：“凰儿，凤儿也是心里不痛快，你让她几句……” “嫂嫂，”端木凰笑起，却不是针对端木凤的那种冷笑，而是带些温暖和无可奈何：“凤儿太傻，若不点明，只怕她就这样自欺欺人嫁了，到时候可如何是好？” 第259章 选婿宴 “可如何是好……”沙白湉呐呐重复了一句，又叹了口气。 “嫂嫂千万不要再自责，此事全是那两个人脑子打结想不清楚，若是连累了嫂嫂，岂不又是他俩的过错？” 和端木凤相比，端木凰竟然是更像是姐姐一般，她心平气和的与沙白湉说了几句，沙白湉便觉得，端木凰说的有道理，一切都听她的就好。 端木凰微微一笑。 再说端木凤那边，不管她怎么闹怎么说，江嫣这次却不准备由着她的性子了，选定了日期，就叫了人进宫来行宴。 只不过，到底给她留了面子，不仅叫了不少男子进来，还有一些姑娘，也只是说春日景好，找些年轻人来一起赏景。 因着刚刚选秀过去，大臣们知道这不是在为皇上或者王爷选人，那主要目标就是在男子身上了。到底在京中住的久了，耳聪目明的人还在多数，对于自己女儿可以不被选进宫去却还能在太后公主面前露个脸，也是支持的很。 以至于，来的姑娘太多，男子太少了。 端木凤并不在意这个，那日与端木凰吵了一架之后，她就更没有什么心情管这些事情了，就算有一两个端着酒杯过来想与她说话的，也都被她三言两语打发走了。 哎，真难啊…… “公主有礼。”有一个在背后搭讪的。 端木凤回头的兴趣都没有，只端起酒杯，举了举，就算是完事了。 “公主。”那个人竟然还没走？ 端木凤皱眉回头，想看看是谁这么不识趣，随后却发现是劳子墨…… 还是一身文人衣衫的劳子墨…… 端木凤忍不住“噗嗤”一声：“你怎么穿成这样？” “怎么，不好吗？”劳子墨还是有些尴尬，他习武多年，还从没做过这种扮相。 端木凤摇摇头：“不是不好，只是……有些奇怪。” 劳子墨舒了口气，忍不住再摸摸腰上的玉佩，问道：“那……那你喜欢吗？” 端木凤一怔，随即又笑开，边笑边摇头，也不回答他。 劳子墨有些赧然：“公主……” “你呀，还是从前那样打扮，最好看。”端木凤笑够了，才说道。 劳子墨一下子笑开，却又有些不好意思，随后还是笑道：“那就听公主的。” “哈哈……”端木凤又笑开，不过还是记得问他：“你今日怎么过来了？” 她记得看过母后的名单，里面并没有劳子墨。 劳子墨顿了顿，才说道：“我求了父亲，才……才进来的。” “你……”端木凤再笑不出来，不知道该说什么。 劳子墨的心意她知道，可是她……真的无法回应。 天下所有的人都可以，只有他不行，因为端木凤不忍心，也不愿意，去毁了他这片真心。 “公主，我……”劳子墨紧张的咽了口口水，却还是准备认真再说一遍。 从得知端木凤要选驸马后，他就在求着父亲了，为了这事儿，他还被父亲用鞭子抽了一顿。 可是能进来，能见到她，能……能看着她一个一个拒绝那些人，他就觉得值得了。 劳子墨酝酿了一下，刚准备说话，不远处却传来一声女子的尖叫。 第260章 一声尖叫 “怎么回事？”总算有件事情能够打断劳子墨的话，端木凤松了口气，就想往那边去。 劳子墨好不容易鼓足的勇气被打散，无可奈何的很：“……那臣陪公主去看看。” “不必，我去找嫂嫂。”端木凤扫了一眼，发现江嫣和沙白湉已经起身往那边去了，便快步追了上去。 只留下劳子墨一脸悲戚的：“哦……” 沙白湉本陪着江嫣说话，她们两个就是来压阵的，端木凰早就逃的无影无踪，端木凤是今日的主角，沙白湉本有些无聊想回去逗孩子们了，刚还听到那声尖叫，便跃跃欲试的对江嫣说道：“母后，儿臣去看看？” “一起。”江嫣坐的也有些无聊了，这些小男孩小女孩什么的，还是看看就好。 两人往尖叫的地方走去，端木凤很快走过来汇合，沙白湉拉住她：“怎么样？” 端木凤撇了下嘴，没说话，但显然对尖叫声比身后那群男孩子的兴趣更大。 端木凤眼尖，远远的就看到那传出尖叫的假山旁，站着一抹金黄色，她伸手拉拉沙白湉：“是皇兄。” 沙白湉也看到了，江嫣却蹙了下眉，仿佛有些纳闷端木珖怎么会在这里。 “臣妾参见皇上。”“皇兄。” 她们三个走过去，沙白湉和端木凤先向端木珖行礼，端木珖这才发现有人过来，回身向江嫣拱手：“母后。” “怎么回事？”江嫣问道。 “儿臣也不知，只是儿臣恰好路过这里，不知道为什么会有人在假山的山洞中。儿臣已经让人把洞口围住了。”端木珖答道。 这个假山算得上是御花园里最大的一座，光山洞就有几个，夏天的时候总有小太监躲在里面纳凉，没人看见也就不管，可是今日是太后做宴，每隔几步都有人专门看着，怎么这山洞里还能藏进去人？ “去看看，谁在里面。”江嫣对她的太监首领王洋说道。 王洋领命而去，不一会儿，揪出来一个侍卫，和一个拿手帕遮住脸的女人。 看穿着，应该是……后宫嫔妃？ 沙白湉有些愣住了…… 这人傻吗？ 今天什么日子，也跑出来偷情，还在这么显眼的地方，还尖叫专门引人过来…… 等等！ “把帕子拿下来。”江嫣冷声说道。 那女人还是不撒手，端木珖一个眼神示意，就冲上去两个小太监将手帕直接拉了下来，又反压住她的手不让她动弹。 果然是刚刚入宫的婕妤赵氏。 “说吧。”江嫣淡淡的扫了一眼那个侍卫，却明显是想听赵氏说话。 赵婕妤噗通就跪在了地上，眼泪簌簌而下：“求太后娘娘，皇上，皇后娘娘明鉴！臣妾，臣妾本是出来走走的，却被人引到这边，又被谁推了一把推进这山洞，随后这个死奴才就进来了拦着不让臣妾出去……还，还，还动手动脚的！求皇上为臣妾做主啊！” 说着，已经泣不成声。 沙白湉左右看看，问了一句：“那声尖叫的，是你吗？” 赵婕妤一愣，随后摇头：“臣妾刚刚被那狗奴才捂了嘴，并未出声。” 第261章 阴谋阳谋 江嫣和端木珖对视一眼，已经基本了解这件事情的根本。 若是那赵婕妤没有说谎话，只怕是有人故意陷害。 只是……为什么会陷害这么一个无宠无分的小婕妤呢？ 妃位嫔位具在，婕妤之上还有昭仪，这赵婕妤……难道是私仇不成？ 至于那侍卫…… 端木珖眼角扫过，对宁连道：“拉下去，严审。” “是。” 宁连一挥手，将那侍卫带走，那侍卫似乎还在诧异中，有些回不过神，倒是轻轻松松就带走了。 只是那赵婕妤还在捂着脸嘤嘤嘤的哭着。 当初沙白湉选她，也只是因为她长的……很有福相，圆圆滚滚的，沙白湉觉得瑞宝会喜欢和她玩，就随便封了个婕妤，这会让看起来，倒确实没什么心眼。 只是，后宫妃嫔与侍卫搅和在一起，刚刚她又自己承认被侍卫捂了嘴…… 端木珖皱紧眉：“赵婕妤……就先禁足吧。” “啊！为什么要禁足臣妾！”赵婕妤大吃一惊。 她以为事情都说清楚，也要查清楚了，到头来却还要禁足她？她又没有错！ 端木珖眉毛也没抬一下：“还不拉下去。” 几个太监正要上手，沙白湉却出声道：“等一下。” 众人都看向她。 “那个引你逛园子的宫女呢？”沙白湉奇怪的问道。 刚刚这赵婕妤明明说有人引她到这里的，可是这会儿，除了赵婕妤和那侍卫，假山附近全是他们带来的人…… “找到她，问清楚，不就能真相大白了？” 沙白湉想的简单，但是自觉想的也没有错，就这么问了出来。 端木凤先笑了。 她抱住沙白湉的胳膊：“走，嫂嫂，咱们赏花儿去！不管这些事儿。” 沙白湉不解的点点头，还是被端木凤拉走了。 江嫣对着端木珖点点头，端木珖上前凑近，还扶住她一支胳膊。 江嫣：…… 默不作声的把胳膊抽出来，你母后我还没那么老好吗！ “你怎么看？”江嫣问道。 端木珖抬头看了眼被端木凤拉走的沙白湉：“儿臣最近听说一件事……” 母子两个心有灵犀一般再一起看了眼沙白湉，再没说什么。 那个侍卫，注定审不出什么东西；那个引路的宫女，也肯定是找不到了。 赵婕妤不管是清白也好，同谋也罢，也都活不成了。 “儿臣还是想着，留这样一个人在宫里，到底是个祸害。”端木珖叹了口气。 江嫣点点头：“本宫赞同，可是……再等等吧。” “是。”端木珖点头。 “不妨加派一些人手看着。”江嫣又道。 端木珖再应一声，却还是有些可有可无：“保护好皇后和朕的皇子们不就好了。” “本宫看这次的秀女，有几个不错的。”江嫣微微笑起，想起那日见到的那个姑娘。 端木珖虽然不明白，但到底是母后这样说了，也费不了什么事儿，就答应了。 有些人啊，把这宫里看的太简单，以为是和什么府里宅子里是一样的，可惜她们不知道，在这宫里，要说上一句悄悄话，有多么难。 第262章 指婚吧 小插曲很快过去，选婿还要继续。 端木珖过来主要是看看那些备选的驸马们，再勉励几句就走了，继续留下沙白湉陪着江嫣在这里枯坐。 江嫣看来看去，也觉得没什么意思，这些男孩儿在她眼中一个模样，估计在端木凤眼中也是一样，她之前看好的三个，这会儿都跟呆头鹅一样，竟然还有一个在那儿对着花儿朵儿吟诗作对…… 脑子进花朵了吧？ 看来看去，也就那个劳子墨有些意思，偏偏端木凤对他还没意思。 “皇后，你那弟弟……”江嫣忽然想起沙祺瑞来。 沙白湉也正想找机会给太后娘娘再提一提小瑞呢！ “母后不知，我那弟弟，哎，其实与凤儿也甚是有缘！” 随后，从吃饭替付银子，到比武台下挡剑，到山中救急，再到最近的猎场惊马等等，沙白湉事无巨细的与江嫣说了一遍，最后唏嘘道：“可惜小瑞有些个死心眼，之前没想开，说什么都不愿意；这会儿想开了，又跟个拼命三郎似的恨不得让凤儿天天看到他。” 江嫣却觉得有意思：“那要皇后说，若是沙大人做了驸马，是好，是不好呢？” “自然是好的呀。”沙白湉毫不犹豫的说道。 “可是沙大人，不说有经世之才，也是国之栋梁，若真是做了驸马无法入朝，大岭之损失不说，于他自己，也是一大遗憾。”江嫣叹了口气说道。 沙白湉沉默了下。 她自然知道沙祺瑞从小的抱负是什么，若说是为了儿女之情耽搁了，那…… 这真是一个永恒的纠结的话题。 江嫣拍了拍她的手：“大概凤儿也难以决断吧。”她的这几个孩子，都像极了太上皇，对一个人真心好的时候，那真是好的什么都能送出去。 包括自己。 热热闹闹的选婿宴在傍晚时分结束，端木凤还是一个也没选出来，面对江嫣不虞的神色，端木凤挠挠脸：“母后觉得哪个合适，赐婚就是啦。” 不等江嫣说什么，端木凤又道：“感情嘛，都是相处起来的，今日看着是陌生人，他日洞房之后，慢慢就熟悉起来了嘛。”接着她看向沙白湉：“嫂嫂在大婚之前也不认识皇兄吧？” 沙白湉一怔，却还是无视江嫣的目光点了点头。 “大婚之后却很喜欢皇兄吧？”端木凤继续问道。 沙白湉却是认真的想了想，随后郑重的点了点头。 她觉得自己被端木凤说服了。 之前的时候，她确实连皇上是什么样子都没见过，可是大婚之后，皇上待她甚好，好的如今她满心满腹都是他一个。 “母后……”沙白湉想为端木凤说话了。 江嫣冷笑一声：“端木凤，你别给本宫揣着明白装糊涂，你嫂嫂大婚之前没有心仪之人，与你皇兄又是绝配，而且皇后性子和婉，与你那霸道性子是一样的吗？只怕要你嫁过去，不出三个月，就会出事！” “母后若不相信，大可指婚试试！”端木凤也不强辩，只一挺胸膛说道。 只气的江嫣一声一声的喘粗气。 第263章 指婚了 王洋小跑着过来，看这边气氛古怪，踌躇了一下，还是上前跪在地上说道：“太后娘娘，皇上过来了。” “让他来吧。”江嫣正跟端木凤置气呢，想这有个人过来，能替她训这丫头两句也好。 至于这个皇后…… 江嫣看了眼沙白湉，看她一脸的“凤儿说的对啊大婚之后真的能相处出感情啊”的样子，就不指望什么了。 端木珖大踏步走了过来，先挑了下眉，对江嫣行礼后说道：“儿臣听闻这里都散了，特来接母后回去。为着凤儿的事情，让母后操心了。” “哎，你还知道本宫操心了，有些个人，还在气本宫呢。”江嫣撇了眼端木凤，转过脸去不再看她，随后却正好看见皇上身后跟过来的人：“……沙大人？” “臣沙祺瑞，参见太后娘娘，参见皇后娘娘，参见安平公主。”沙祺瑞一撩袍子跪下道。 “你怎么来了？”沙白湉还有些惊喜，赶紧让他起来，虽然常常能见到，但是总要隔上很久才有机会。 沙祺瑞看江嫣也点头，便站起身来，对着沙白湉笑一笑：“听说这里很热闹，就求了皇上，过来看看。” “哦，你来晚了，热闹刚散了。”沙白湉认真的说道。 认真的让端木珖忍不住勾唇，他的恬恬永远这么实在。 江嫣却笑开，她盯着端木珖道：“来的正好，不算晚。” 随后，对端木珖说：“刚刚凤儿还在与本宫说，说不选了，选不出来驸马，让本宫随意给她指婚吧，还拿皇后和皇上举例，说但凡大婚之后，感情都能好起来。” 沙白湉听到这里还在点头：“凤儿说的对。” 江嫣闭了下眼睛，运运气说道：“本宫也想了，凤儿这个年龄，这个性子，总不能一直由着她胡来，既然这样，不如指婚算了。” 闻弦音而知雅意，想到刚刚江嫣说的那句“来的正好”，端木珖和沙祺瑞都瞪大了眼睛。 “本宫想着，皇后是个好的，那皇后的弟弟定也不差。沙大人在皇上身边当差三年，一直得皇上赞许，如今年龄……也算相当，不如本宫就把安平公主托付给你吧，你可愿意？”江嫣也直白的说道。 她实在是没有办法了。 端木凤那个臭脾气，万一真随便找个人，说动太上皇赐婚，一切就来不及挽回了。再说了，指谁不是指，她是端木凤的亲妈，又不是沙祺瑞的亲妈，哪里管得了他一身抱负实现不实现，再说了，他最近不追凤儿追的勤快着呢？ 江嫣也想开了，既然要选，不如选个凤儿喜欢的。 弯弯绕绕，还是快刀斩乱麻吧。 江嫣有些满意的看着众人目瞪口呆的表情，觉得自己英明无比。 沙祺瑞第一个反应过来，刚刚站起身的他一脸喜色的又跪在了地上，郑重叩头：“臣多谢太后娘娘！臣定当善待公主，好好侍候公主！” “啊？”这是沙白湉的反应。 “……”这是端木珖的无语。 端木凤愣了又愣，呆了又呆，这会儿终于能开口说话：“我不愿意！” 第264章 不愿意 剩余四人齐刷刷看向端木凤。 端木凤再点点头，坚决的很：“我！不！愿！意！” 沙祺瑞眸中颜色一变，竟是有几分让人不忍细看。 江嫣却是笑吟吟：“为何不愿意？刚刚不是还说谁都行？反正大婚之后能培养感情？嗯？” 沙白湉本还纳闷太后怎么忽然给小瑞赐婚，这会儿听端木凤拒绝，心思全跑在了这上面：“凤儿你怎么不愿意呀？” “不愿意就是不愿意。”端木凤把手一背，装模作样叹了一口气：“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 说完，就踢踢踏踏的走了。 江嫣才不管什么变心不变心的，只笑眯眯的对沙祺瑞道：“回去等着接旨吧。” 沙祺瑞抿紧唇，叩了个头，起身站在端木珖身后。 端木珖看如今人都在，也不好多问，只对着江嫣行了个礼，带着沙白湉走了。 回去的路上，沙白湉还在嘟嘟囔囔的说着：“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皇上，凤儿这意思是说自己变心了吗？还是说小瑞变了？不，臣妾看着像是他们两个都变心了，哼哼……可惜，老是变不到一块儿。” 端木珖边听着，边捏捏她的手，心里叹了口气。 这哪里是变心了？ 明明两人都是一样的心思，偏偏倔起来，也是一模一样。 可有意思了。 端木珖垂眸想了片刻，他是真舍不得沙祺瑞的才华，若以后做了妹夫，虽然不能入仕入朝，但是常常召进宫来聊些事情，也是……可以的吧。 “皇上，你说，母后真的会下旨吗？”沙白湉叨叨了半天，听不到身边人的回应，想了想，还是忍不住问道。 端木珖捏捏她的手，点头：“会。” 母后从不怕事情闹大，她只怕事情闹的不够的。 而且，端木珖今日看她，也是想通了，否则不会当着端木凤和沙祺瑞的面说要赐婚。 “明日你见见端木凤，跟她说一声，待她出嫁前，朕会加封她的公主位。”端木珖叮嘱道。 沙白湉点点头，却真的觉得不会这么顺利。 同为女人，她确定端木凤拒绝的时候是真心的，只是…… 刚进坤元宫，就听到一阵婴儿哭声。 沙白湉脚下一顿，随后就加快了速度：“瑞宝！锦宝！” “娘娘，您可回来了！”闵月在门口等着她，脸上是一片焦急，甚至都忘了给落在后面的端木珖行礼，“两位小皇子一直啼哭不止，奴婢已经着人去回给您和皇上了。” “怎么回事？什么时候开始的？”端木珖冷着脸问道。 闵月这才注意到皇上也来了，她屈膝一福道：“就刚刚开始的，周嬷嬷也不知道为什么。” “嗯。”端木珖直接略过她身边，跟着沙白湉身后进了内室。 两个宝贝已经哭的脸红脖子粗，奶娘和周嬷嬷都是一脸汗的站在一旁，却显然是手足无措的。 沙白湉心疼的上前一手抱住一个，挨个亲亲：“宝贝……” “娘娘……娘娘先去换了衣服吧……”周嬷嬷斗胆说道。 沙白湉这才想起，今日穿的这身宫装正是锦织成，忙匆匆扶着巧珊的手回去寝殿换衣服。 第265章 好骗的恬恬 待到沙白湉换上常服回来的时候，两个孩子已经不哭了，端木珖却黑着脸坐在一边，周身的冷气一阵强过一阵，嬷嬷奶娘宫女跪了一地。 “这是怎么了？” 沙白湉走到床前，慢慢拍着两个孩子，看着瑞宝和锦宝两个吸吸鼻子，缓缓入睡，终于松了一口气。 再看他们身上，却是也已经换了一身衣服。 “怎么了？”沙白湉走近端木珖，又问了一句。 端木珖的黑脸，她是从来不怕的。 果然，端木珖也没对着她发脾气，只伸手拉住她让她坐下，从鼻子里哼了一声：“这群好奴才……” 这话一出，满地跪着的人又伏趴的低了一些。 不等沙白湉再问，端木珖就摆摆手：“你们都出去吧，宁连，就按刚才说的办。” “是！” 宁连引着宫女奶娘出去，只留下周嬷嬷和闵月还跪在地上，两人还有些战战兢兢，见沙白湉看过来，忙请罪道：“奴婢有罪，奴婢没有看好小皇子。” 沙白湉眨巴着大眼睛，一脸的问号看向端木珖。 端木珖心底，却有些为难。 他一直想给沙白湉一个世外桃源，让她能够无忧无虑的生活在这里，不必泯灭天真，也不用顾忌太多，所有的一切，他会帮她做好。 他想给她无上的权利和宠爱，想让她每日开开心心，不必被束缚，随心而过就好。 可是如今，却在他眼皮子底下，他的媳妇，他的儿子，被人一次次的暗害…… 到底是告诉沙白湉，让她自己长大，自己保护自己和孩子，还是继续端木珖自己的想法？ 端木珖难得的觉得有些挫折，他虽在后宫长大，可也算得上一路平顺，万万没想到这里面的小手段是这样的多…… 从小，母后能护着他们兄弟姐妹几个，难道他如今连自己的媳妇儿子都护不住？ 端木珖定了定心神，使了个眼色，让跪着的那两个也都先出去了，只自己拉住沙白湉的手，温柔的说道：“哪里有什么事儿？不过是小孩子不舒服了，闹的厉害些，闵月不懂，以为是什么大事。” “真的？”沙白湉不太信，刚刚那么多人跪着呢。 端木珖点点头，一脸真的不能再真了：“真的，朕只是生气她们这么多人都照顾不好两个孩子，罚她们跪一跪。瑞宝和锦宝都哭的出汗了，也不知道给皇子换衣服，真是……” 这下沙白湉全信了，毕竟两个孩子确实刚刚换过衣服。 她一脸义愤填膺：“真该罚！”随后想了想，还是求情道：“不过皇上还是要轻罚一些，瑞宝他们身边离不开人。” “朕心里有数，恬恬放心。”端木珖摸摸她的脸，心底柔成一片。 他的恬恬，虽然天真，却有最最美好善良的心。 沙白湉弄清楚事情原委，也不多管，起身做到床边，摸摸两个孩子还有些发红的小脸，有些后悔今日出去太久了。 也许，两个孩子是想找母亲却找不到，才哭的呢？ 慈母之情溢满一床的沙白湉没有注意到，端木珖的眼神越来越暗。 第266章 鸽子？ “皇上，已经查清楚了。”秦墨跪在暗影中，低声向端木珖回报着。 端木珖“嗯”了一声，仍然闭目半倚在椅背上，示意他说下去。 秦墨想了想，单刀直入的说出罪魁祸首：“是贤妃娘娘。” 端木珖眼睛“刷”的睁开。 “贤妃娘娘的那个奶娘，之前曾经给她出过主意，要把皇后娘娘骗去山洞中找个侍卫……”秦墨没说完，只顿了顿转了话题，“在那计策中，本就是两手准备，想着同时将两位皇子害了，永绝后患。” “哼。”端木珖冷哼，“想的还挺周全。” “今天的事情，就是后面针对小皇子的了。只是做的比较隐秘，到也没人发现。”秦墨说道。 “如何隐秘？” “那奶娘有个干儿子，擅长养鸽子。因为之前两位小皇子过敏，如今每日下午都要开窗通风，她们应该是打听到这一点，掐着时间将那鸽子放出来。鸽子脚上绑住了一瓶药粉，平常就算洒下来也没人注意。那鸽子就在小皇子的窗前飞了几圈，就……”秦墨低着头说道。 也是他的人犯错，只看到有鸽子飞来飞去觉得奇怪，但是无论怎么样也没联想到这竟然是后宫的手段。 “可查清是什么药？”端木珖皱紧眉问道。 “是……是一种容易引起呼吸道不舒服的药粉，若是小孩吸入过多，会……会喘不上来气……”秦墨说道这里，将单膝下跪改成双膝：“臣罪该万死。” 端木珖闭了闭眼睛。 不过几个月大的婴儿，若是呼吸急促些，只怕没人会注意，但是一不小心憋过去，可就什么来不及了。 “贤妃……”端木珖咬牙切齿的想着这个名字。 贤妃动不得，她身边那个不知所谓的奶娘还能动不得？ “林氏留不得。”端木珖淡淡的吩咐道。 秦墨一怔，端木珖这意思是那林氏不能活着了，而且此事交给他办，却是要那林氏死的静悄悄的…… “臣遵命！”秦墨明白这也是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一瞬间心里已经有千百种念头转过。 端木珖点点头，还是叹了口气：“坤元宫若再有不妥……” “臣万死！”秦墨一个激灵，马上答道。 “去吧。”端木珖摆摆手，又开始纠结起沙白湉的事情。 若恬恬一直这般，在这宫里，自己能护住她吗？ 端木珖以手盖眼，又溢出一声叹息。 选什么破秀嘛，他本还信心满满的，这会儿却自我怀疑极了。 沙白湉此时却正拉住端木凤的手，笑的开心：“母后真的准备下旨了。” “嫂嫂……你，你帮凤儿劝劝皇兄，劝劝母后嘛。”端木凤撒娇道。 沙白湉撇了她一眼：“劝什么劝？不是你说的，谁都一样？” “那就另外选一个啊，不必非得是他。”端木凤还在装傻西嬉笑。 沙白湉叹了口气，将端木珖的话说了出来：“……皇上说到时候给你加封公主位分。” “不用啊，给我换个驸马就成~”端木凤拉住沙白湉的手晃啊晃，一点儿也没意识到这位小嫂嫂其实比自己还小三岁呢，“嫂嫂去说，皇兄一定听。” 第267章 送礼 沙白湉傻虽然傻，却也不是那么好糊弄了，她呵呵一笑，断然拒绝：“不去。” 不说她自己就看好端木凤和沙祺瑞，也不说她亲弟弟如今每天都围追堵截着这公主，就单说皇上和太后都已经有了决断，她也不会去扰。 她才不傻呢。 沙白湉乐滋滋的想着。 端木凤看这边确实油盐不进，跟沙白湉又哼唧了一会儿，就跑去了宁圣宫，不用说，又闹太后去了。 虽然不知道过程，但真被她给拖延了懿旨，太后竟然应了她，五日后再下旨。 只是旨意是不会变的了。 听闻这件事的沙白湉也很是好奇，还专门找来端木凤问问到底是怎么回事。 端木凤带着端木凰得意洋洋的来了，听了沙白湉的疑问还小手一挥，甚是开心：“山人自有妙计。” “端木凤跟母后说，如果能晚五天下旨，她就会乖乖吃青菜。”端木凰毫不留情才拆台道。 “喂！”端木凤大窘。 沙白湉一怔，随后哈哈哈哈的大笑起来，中午说什么也不让她们走了，都留在坤元宫用午膳，而午膳除了一道万福肉一道小炒鸡，剩下全是青菜。 沙白湉指挥宫人把那两道仅有的肉食端到自己和端木凰面前，然后很是和蔼的对端木凤说道：“好了，快吃吧。别忘了你答应母后什么。” 端木凤眼睛都直了！ 一桌子绿油油的！ 这怎么吃啊！ 饭后，端木凤就想告辞，却被沙白湉又笑眯眯的留下，端木凰也很是扯后腿的表示嫂嫂这里很好等会儿我还要去看看小侄子们咱们先别回去了吧。 端木凤想哭，她……她好想回去加餐啊。 一脸苦涩的啃着干巴巴的点心，端木凤有些后悔今天过来了。 本是想耀武扬威的…… “其实，本宫猜凤儿这般延迟旨意，也是有其他原因吧？”沙白湉忽然天外飞仙的冒出一句。 端木凤一怔，清咳一声，喝了口茶把点心冲下去：“嫂嫂想多啦，哪有其他，这不是实在没办法，就用拖字诀吗~” “凤儿是想看看小瑞的真心吗？”沙白湉继续笑的眯眯眼，却根本不理端木凤说了什么，只自顾自的往下说道。 端木凤不可置信的看着沙白湉，说好的是个傻嫂嫂呢？怎么忽然变了？ 看她这个表情，沙白湉便明白了，大笑起来，同时回头对端木凰说：“还真对你猜对了！哈哈哈，凤儿这个表情好傻！” 端木凤：…… 好吧她确实挺傻的。 端木凰眼中带笑，不置可否的看了眼端木凤，慢悠悠的说道：“嫂嫂不知，昨儿个，沙大人又来了……” “不许说！”端木凤大叫。 端木凰眼中笑意更深：“还给凤儿送了个东西呢……” “是什么？”沙白湉好奇的问道，端木凤同时已经冲过来想捂着端木凰的嘴了。 端木凰一边与端木凤打闹，一边忙里抽空说道：“是一盒子……唔唔唔……” 已经被端木凤捂了嘴了。 沙白湉看她们两个闹的气喘吁吁，在一边早就笑的不行，只是更想知道，到底是一盒子什么了。 第268章 求救 可惜，直到端木凤和端木凰离开，沙白湉也没问出来那盒子里面到底是什么。 一边玩着两个儿子，沙白湉一边想着凤儿和小瑞的事情。 这俩人，真的能成吗？ 正想着，外面忽然一阵喧哗，沙白湉正想让巧珊去看看怎么回事，就跑进了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见了沙白湉就跪在地上痛哭道：“皇后娘娘，皇后娘娘，臣妾知错了，臣妾真的错了，还求娘娘救救臣妾的奶娘，求娘娘救救她啊……” “什么？”沙白湉一怔。 闵月在端木韵棉身后匆匆赶来，向着沙白湉一福身道：“娘娘赎罪，奴婢未能拦住贤妃娘娘。” 沙白湉看了看那个已经哭倒在地的女人，确实是端木韵棉，她微微皱了下眉：“到底怎么了？” “贤妃娘娘的奶娘林氏病重。”闵月言简意赅的说道。 沙白湉了然：“是想求本宫给你请个御医？” 御医和太医不同，是只伺候皇上的，而高御医和刘御医，因为与沙白湉比较熟悉，如今不通过皇上那边，她也能请来了。 “娘娘何必装傻！奶娘哪里是病重，你……”端木韵棉猛的一抬头，正想对沙白湉说什么，忽然像是想起什么一般，硬生生忍下，只使劲咬咬唇说道：“是，求娘娘赐下御医，救臣妾奶娘一命。” 沙白湉有些动摇。 闵月及时的说道：“皇后娘娘，御医是除皇上以外不给任何人看病的，之前是皇上看重娘娘，而且娘娘也是宫里的主子，这才请得动御医……” “是，贤妃身份贵重，可是一个奶娘……”沙白湉犹豫，宫里自有宫里的规矩，宫女嬷嬷的病了，也只的医女去治，就算是个太医，也是给主子们看病的，“闵月，去看看本宫私库里，还有什么得用的药材，全给贤妃拿去吧。” “皇后娘娘既然为难，不如去和皇上说一说啊！”这才是端木韵棉最终的目的！ 什么御医，什么良药，她都不需要！ 她知道林氏的“病”从何而来！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可是林氏，林氏…… 是陪伴她端木韵棉长大，比她的母亲还要亲近的人啊！ 更何况，林氏是为了她一心打算，才惹怒了皇上，若这个时候，她再不站出来救人，岂不是太狼心狗肺了！ “娘娘，这后宫空旷多年，臣妾等今年刚刚进宫，若是这个时候，臣妾宫里出了人命，还是，还是因为娘娘冷眼旁观造成的，只怕，只怕传出去对娘娘名声多有妨碍，还望娘娘细想！” 端木韵棉想着，沙白湉到底年轻面嫩，虽然做了三年皇后，可是这三年后宫平顺，她一个小姑娘，定是经不起吓唬的，只要自己多说几句，先哄住了她，再让她慢慢去哄皇上…… 若是沙白湉开口为林氏求情，也许真能保下她那条命！ 想到这里，端木韵棉又是深深一揖：“还望娘娘好好思量。” 闵月在一旁都快气炸了！ 她作为坤元宫的掌宫，自然知道一些事情，这会儿再看端木韵棉这般逼迫沙白湉，真的为沙白湉着急，同时更讨厌这个贤妃。 沙白湉像是认真的想着，半天没有说话。 第269章 指鹿为马 闵月刚想再说些什么，端木韵棉赶紧道：“娘娘可要想清楚了！” 这半含逼迫半是威胁的话，让闵月直接皱紧了眉，心道若是皇后娘娘答应，哪怕拼死她也要到皇上面前将贤妃逼迫皇后娘娘的事情说清楚。 沙白湉这会儿才想是刚想明白一般的点点头：“本宫想清楚了。” 端木韵棉一喜，林氏的命总算保住了！ 只是……到底碍了皇上的眼，只怕日后没办法留在宫里…… 不过还好，她会给林氏一些体己银子，让家里好好送她出去，好好安排她的下半辈子…… 端木韵棉已经在想让林氏留在京里好，还是回安南王的封地好，沙白湉却慢吞吞的说道：“本宫想来想去，贤妃娘娘所言甚是有理。”不等端木韵棉和闵月再说什么，沙白湉继续道：“只是，有一个地方不对。” “哪里不对？”端木韵棉忍不住问道。 沙白湉叹了口气：“你们刚进宫，林氏就病的丢了性命，哎，本宫想来想去，只怕是林氏与宫里相冲，八字不合啊。” “啊？”端木韵棉不敢置信的张大嘴。 这是什么意思? 说好的为了皇后颜面去求皇上呢？ 怎么，怎么就变成林氏与皇宫八字不合了？ 那岂不是……岂不是冲撞天颜…… 本来还正正跪着的端木韵棉一下子跌坐在地上。 闵月却笑道：“正是娘娘所说的呢，说起来，也是这位林嬷嬷命薄，娘娘若是心疼贤妃娘娘，不如赏赐些什么吧。” 沙白湉煞有其事的点点头：“不如就给她一具好棺材吧？生前命数不好，去之后好好安葬，若是化解，也是好事。” “正是呢，娘娘仁慈。”闵月笑的嘴都合不拢了。 自己主子就是聪慧呢！一句话就把个贤妃堵回去了。 贤妃说自己宫里人刚进宫就丧命是皇后不慈，皇后却说这位嬷嬷与皇宫八字不合，此事即便是传扬出去，也没人会觉得皇后说的不对。 ——否则为何其他人都没事，只这一位嬷嬷不行了呢？ 如若说是皇后不能容人，那么多小婕妤小美人都好好的，怎么还容不下一个嬷嬷？ 而这林氏，若真被人当做是与皇宫不合，那也是她冲撞了皇宫，定不会是宫里的错！ 闵月真真是放心了。 皇后娘娘平时看着傻，关键时候，还是很靠谱的嘛！ 端木韵棉呆坐了一会儿，“呼”的站起身来，怒目看向沙白湉，嘴唇抖了几抖，终于喝道：“臣妾的奶娘还未死呢！臣妾的奶娘，只是，只是生病而已，娘娘便诅咒她要死了吗！” 沙白湉眨眨眼睛，很是不解：“是你自己说的啊……” 端木韵棉卡了一下壳，好像真是她先说的…… 不过这个时候绝不能认：“娘娘当真是指鹿为马的好本事！” 说完，也不等沙白湉再说什么，一甩袖子就走了。 沙白湉愣了愣，有些委屈的看向闵月。 闵月马上道：“娘娘没有错，娘娘说的对。” “哼哼……”沙白湉小小声说道，“本来就是嘛！再说，这算什么指鹿为马，最多就是指生为死……而且还是她先说的！” 第270章 机智的皇后娘娘 闵月哭笑不得，又与沙白湉说了两句，出去寝殿，舒了一口气。 还好补救的及时…… 想了想，闵月吹了声奇怪的口哨，然后像是自言自语一般：“贤妃娘娘今日过来，竟然是为了求皇后娘娘搭救林氏，好在娘娘心里清楚，并未答应，哎哟，可是吓坏臣妾了。” 言罢，也不等其他，转身就去了一旁的茶房，给沙白湉煮茶去了。 树影中似乎动了一下，一切又归于平静。 临华殿，端木珖刚与沙祺瑞说完近日的事情，正在调侃他与端木凤的婚事。 “母后竟然为了让凤儿多吃几日的青菜，就答应延迟五日下旨。”端木珖心情很好的样子，“日后你与她在一起，万万不可骄纵她，也不可由着她的性子胡来。” 沙祺瑞笑的一脸花开：“是，请皇上放心！” “你我虽属君臣，可到底也是正式的亲戚，与凤儿成亲后，你既是国舅，又是驸马，是朕除了兄弟外最亲近的人，便是你不能再上朝参政，这临华殿的大门，总是对你敞开的。” 端木珖与沙祺瑞也算是交了心了，如今这样说，更是暗示他不必远离朝堂，只是换个身份，继续做事。 沙祺瑞激动的跪在地上：“臣，多谢皇上！” 端木珖伸手扶起他：“好了，跪来跪去的，快起来吧，时间也不早了，朕也不留你了。” “臣告退。”沙祺瑞拱手道。 端木珖难得好心情的与他玩笑：“怎么，又要去息凤楼？” 现在宫里，沙大人与息凤楼，可以算得上是一景了，宫人们也都知道，每日宫门下钥之前，想找沙大人，或者临华殿，或者息凤楼。 当然，沙祺瑞是进不去的，只是谁也挡不住他总守在息凤楼门外呀？ 沙祺瑞脸上微微一红，这般舍出去脸的办法，他也是第一次用，这会儿被端木珖打趣，也有些赧然的苦笑一声：“臣……也是没什么好办法了。” “凤儿心软。”端木珖提醒一句，随后便不再多说。 沙祺瑞点点头，又拱手行礼，才离了临华殿。 他身影刚刚消失，端木珖脸上的笑意就全都不见，他低喝一声：“出来。” 秦默第一次速度这么慢的出现在端木珖的眼前。 “说！” “……被贤妃娘娘猜到了林氏病倒的原因，贤妃娘娘还……还求到皇后娘娘面前了。”秦默答道。 端木珖冷哼一声：“二十大板，自己去领。” “是。”秦默垂头，却轻轻松了一口气。 是他们的不对，此事皇上本就不希望皇后娘娘知道，他们却露出马脚被贤妃猜到不说，还捅到了皇后娘娘面前。 好在皇后娘娘机智（？），并未上贤妃的当，闵月又回寰及时，才让他们有机会继续动作。 只是这顿罚，却是免不了了。而二十大板，实在是少，大概是皇上看在皇后娘娘的面子上吧。 秦默暗暗对坤元宫方向行了一礼，默默的带着几人领罚去了。 而此时，机智的皇后娘娘，正在和大皇子玩一个名叫大眼瞪小眼的游戏。 第271章 想要个女儿 沙白湉瞪着眼睛，瑞宝也瞪着眼睛，巧珊在一边计时。 只是边计时边笑的不能自已。 瑞宝自然不知道这是在做什么，过了一会儿见娘亲动也不动，就转过头去看还在熟睡的弟弟，自然就忍不住眨了眨眼睛。 沙白湉哈哈哈的说道：“快，他眨眼了，多久了？” “回主子，足有一刻钟了。”巧珊笑着说道。 沙白湉眨眨眼睛，又揉了揉，笑呵呵的亲上瑞宝的小圆脸蛋，一点也没有不好意思的感觉：“额娘赢了哦。” “啊啊”，瑞宝以为沙白湉在和他玩儿，高兴的叫了两声，哪里知道是他这额娘来炫耀胜利来了。 沙白湉笑嘻嘻的把瑞宝抱起来，让他站着，忽而又叹气道：“你这要什么时候才会走路呀。” “大皇子不过才三个月，就已经这般机灵，想来不过再几个月的时间，定能学会走路了。”巧珊说道。 沙白湉忍不住又“啵啵”亲了两口瑞宝的小脸蛋：“快快长大吧……” “娘娘，皇上过来了。”闵月掀帘子进来，轻声说道。 沙白湉点点头，放下瑞宝准备接驾，锦宝这会儿正好也醒了，眨巴着大眼睛看沙白湉，瑞宝扭脸正好看到锦宝，便伸手仿佛想去摸他的脸，却戳到锦宝的鼻子里…… 于是端木珖走到门口的时候就听到沙白湉哈哈哈的大笑声，混杂着婴儿细细的哭声。 他摇摇头，好笑的掀开帘子走进去：“在玩什么？” 一屋子人福身请安，沙白湉也站起来微一屈膝，还在笑：“刚刚……瑞宝戳锦宝鼻子了哈哈哈……把锦宝戳哭了哈哈哈……” 端木珖不解这有什么好笑的，却还是跟着沙白湉的意思点点头：“两个孩子都很聪明。” “嗯嗯。”沙白湉忙不迭点头。 “毕竟他们是朕的儿子。”端木珖继续道。 沙白湉卡了一下壳，还是有些迟疑的点头：“嗯……” “嗯？”端木珖挑眉，随后抱起了瑞宝，掂一掂：“又重了。” “他们两个都特别能吃！”沙白湉马上说道，“这么多奶娘，才刚刚够呢！” 端木珖却是自得的点点头，仿佛在说，朕的儿子，自当如此。 沙白湉却想起什么，叹了口气：“如果有个公主就好了……” 女儿多好，小小软软，还甜甜的，必不会像是这两个孩子般闹腾。 想她和端木珖都是龙凤胎，为什么生出来的却是两个男孩呢？ 若是再有孕，是不是会生两个女儿呢？ 沙白湉想的很美。 端木珖想了想，有个小小萌萌，和沙白湉想象的女儿，却是不错…… 他放下瑞宝，嘱咐周嬷嬷和奶娘好生看着，随后拉起沙白湉的手，就往寝殿走。 沙白湉还怔怔的，一直被端木珖按到在床上还没回过神：“做什么？” “造女儿。”端木珖言简意赅，已经开始扒他和沙白湉的衣服。 沙白湉：…… 这一造，沙白湉就错过了晚膳，宵夜，甚至差点儿错过第二日早上的早膳。 日上三竿才起床什么的，对她来说，太正常了…… 第272章 公主的婚事 “主子，太后娘娘一早派人来说，若你得闲了，就去宁圣宫一趟。”巧珊一边服侍沙白湉穿上衣服，一边轻声说道。 沙白湉点点头，看了看了时辰：“给本宫上一碗面吧，快些吃完，去宁圣宫。” 少吃了多饭饭，沙白湉表示自己很饿很饿很饿。 一碗面很快就见了底，沙白湉依依不舍的放下碗，到底又吃两块点心，才勉强算是饱了。 到了宁圣宫，江嫣正在与佩兰说着什么，兴致很高的样子。 “儿臣参见母后。”沙白湉尚未福下，就被佩兰搀住，江嫣则笑着招手：“好孩子，快过来看看这个。” 沙白湉好奇的凑上去，江嫣手里拿着一副画，画上的人…… “是凤儿？”沙白湉有些惊讶。 “对，本宫想着，给凤儿做这样的嫁衣，你帮本宫看看，可好？”江嫣笑着说道。 沙白湉接过画，细细看过，那嫁衣綉文别致，盘扣的样式都从未见过，颜色正红，倒是趁的端木凤如同真正的凤凰一样：“真漂亮呀。” “好，既然你说漂亮，本宫就放心了，本宫呀，就担心自己的眼光与你们年轻人的不一样。”江嫣让佩兰把画卷起来收好，随后拉住沙白湉的手：“你弟弟是个好的，本宫将凤儿交给他，放心。” “是，母后放心，臣妾也会督促弟弟的。”沙白湉乖巧的说道。 江嫣点点头，忽然有些感伤：“凤儿刚出生的时候，也就这么大点，转眼……就要嫁人了……” 沙白湉扶着江嫣，虽然不能理解她的伤感，但是也有些共同语言：“是，女儿娇贵，臣妾也想要个女儿呢。” “你和皇上都还年轻，以后定会有很多孩子的。”江嫣拍拍她的手，叹了口气。 嫁女儿，和娶儿媳的心情到底不同。 好在江嫣向来是个豁达的，一会儿就想开了，忍不住又想笑：“说起你那弟弟，倒也是个宝贝，前几日，本宫听说他给凤儿送了样东西，可不得了。” “是什么？”沙白湉好奇的问道。 江嫣笑意更深：“是一盒子情书。” “一盒子情书？”沙白湉眼睛瞪大，忽而想起前两日端木凤和端木凰在她那玩的时候说起的一盒子什么，不过端木凤在场，她也没问出到底是啥，本来想着改日趁端木凰落单再问问她，竟然忘了。 今日听太后这么一说，竟然是一盒子情书？ “那得多少封啊……”沙白湉叹道。 江嫣也说：“听闻有几十封呢，沙大人确实用心。”她也是因为知道了这件事，才下定主意赐婚的。 选个喜欢端木凤的人，总不会错。 沙白湉点点头：“小瑞就是那种，认准了目标就会往前冲的人。” “那样很好。”江嫣满意。 两人絮絮叨叨，又说了一会儿话，更是已经把端木凤的婚事商量了七七八八，仿佛一切都已经定下来。 谈兴满足了，江嫣舒了口气，看了看时辰：“皇后在这里用膳吧？” “多谢母后。” 沙白湉笑着扶起江嫣往一旁的侧殿走，外面却进来一个小宫女，在佩兰耳边说了几句话，佩兰脸色一变，有些不安的看了眼江嫣。 第273章 凤冠霞帔（1） 江嫣马上站住脚，看佩兰这个样子，也知道是出事了：“怎么了？” “主子……”佩兰有些不知道该怎么说，到底还是凑上前，在江嫣耳边说了几句。 江嫣大惊失色！ “真的？”她忍不住再三追问，“什么时候的事儿？” “就在刚刚。”佩兰皱紧眉，有些担心的看着江嫣，“公主……应是无碍的吧？那毕竟是娘娘亲生的公主，皇上的……亲妹妹呀……” 佩兰在江嫣身侧，声音也放的小，沙白湉只隐约听到几句，什么公主亲生皇上什么的，不由也有些好奇的问道：“怎么了？” 江嫣回头看看她，想了想，此事也没必要瞒沙白湉，便拉着她的手坐下：“本宫这里，有件事要你帮忙。” 这句话一说完，江嫣就看到沙白湉的眼睛皮卡皮卡的亮了两下。 沙白湉内心是激动的。 太后诶，英明睿智一切都仿佛先知一般而且从来游刃有余的太后诶！ 需要她帮忙诶！ 沙白湉马上收腹抬头挺胸：“母后请吩咐！” “……”江嫣怎么忽然觉得好像不是自己让沙白湉帮个忙，而是给她了个重赏呢？“端木凤那里，与皇上闹了些不愉快，你若方便，就去临华殿看看。” “好哒！”沙白湉高兴的跟江嫣行完礼就想离开，走到门口又回来，眼巴巴的看着江嫣：“……还没吃饭呢。” 江嫣：…… “好孩子，你先去辛苦一趟，本宫让小厨房备些个好吃的与你。等会儿你和凤儿一起回来好吗？”江嫣只得先劝道。 沙白湉想了想，好像也不是特别饿，就点点头，离开了。 江嫣坐在座位上，片刻后忽然一笑：“原来她打的这个主意。” “什么？”佩兰不懂。 江嫣笑着看她：“佩兰，你说，若公主不是公主了，那她是什么？” “啊？不会的，娘娘多虑了，安平公主是皇上嫡嫡亲的妹妹，皇上定不会降罪与她的。”佩兰赶紧道。 江嫣却摇了摇头：“只怕她自己……” 她自己什么？ 江嫣没说，佩兰也没敢继续问，殿中一时静悄悄的。 沙白湉到了临华殿的时候，发现这里也是静悄悄的。 宁连正守在门口，一头一脸的汗，见到沙白湉的时候简直喜出望外：“娘娘来了！”随后大声道：“皇后娘娘驾到！” 不知道是不是沙白湉的错觉，她总觉得空气中的什么东西，忽然一松。 推门进殿，殿中没有外人，只端木珖，端木凤，和沙祺瑞三人在。 端木珖坐在上面，脸色难看的要命，胸口还有一块茶渍，因为他今日穿的浅黄色常服，那茶渍就格外显眼。 而沙祺瑞和端木凤则一起跪在地上，不过是一前一后，沙祺瑞跪在前面，肩膀上一块墨迹，端木凤跪在稍后一点，眼圈通红。 “臣妾参见皇上。”沙白湉一福身。 端木珖虽然还在生气，却舍不得她屈膝太久，终于开了金口：“免礼。” “臣妾早上去太后娘娘宫里请安，谁知娘娘要留臣妾吃饭，这膳还未上，娘娘又想女儿了，让臣妾来找公主，一起回去吃饭呢。” 这是路上闵月一字一句教给沙白湉的话，就让她这会儿说。 第274章 凤冠霞帔（2） “哼。”端木珖冷哼一声。 但是明显，这声哼不是给沙白湉听的。 沙白湉站了一会儿，看还是没人说话，端木珖不必说冷着个脸，端木凤低着头，沙白湉只能看到她眼圈是哄的，而连沙祺瑞也是一脸似悲似喜，又不敢置信又有些不希望的复杂表情，她实在看不出发生了什么事情。 想了想，她先看看端木珖：“皇上用午膳了吗？” “气也气饱了！”端木珖一甩袖子。 端木凤瑟缩了一下，却还是没有说话。 “不如皇上与臣妾，和安平公主一起去太后娘娘宫里吧，娘娘等着咱们呢。”沙白湉笑嘻嘻的说道。 端木珖再看一眼端木凤，想了想，这事儿到底也是要与母后说的，就点点头答应了，起来后，走到端木凤身边，还是气冲冲的。 沙白湉看端木珖走了，忙上前扶起端木凤：“走吧，母后很是担心你呢。” “嫂嫂……”端木珖眼圈更红，却不知为何，坚持着没让眼泪落下来：“多谢嫂嫂。” “小瑞你……”沙白湉还没给沙祺瑞安排好，他自己却有了主意：“臣就跪在这里，等你们回来。” “哈？”沙白湉吓了一大跳，可是看沙祺瑞也不像是随便说说的，就皱了眉，端木凤更是直接喊出：“不行！”再一顿，“你也一起去母后那边吧。” 沙祺瑞含情脉脉的看了端木凤一眼：“好，我听你的。” 端木凤点点头，还未笑出，沙祺瑞继续道：“我去宁圣宫门口跪着。” “……”端木凤也无话可说了，爱跪就跪着去吧，只要他不嫌丢人。 沙白湉一脸不解的跟端木凤一起走了，沙祺瑞跟在最后。 回到宁圣宫，端木珖已经一脸“朕很生气谁都别来和朕说话”的表情坐下了，江嫣脸色还好，还伸手召端木凤上前，又让沙白湉坐。 沙白湉坐下忍不住左右看看，好吃的呢？说好的午膳呢？ 她现在有点儿饿呢…… “凤儿，你是如何想的？”江嫣才不知沙白湉在想什么，也不关心她在想什么，只问端木凤道。 这一句话，把个端木凤的眼圈问的更红了几分。 “儿臣不孝。”端木凤说着，就要跪下，却又被江嫣硬生生拉住。 “你想的心思，母后明白，只是母后想不通，你……是如何得了这个主意的？”江嫣问道。 端木凤揉揉眼睛：“儿臣……儿臣早就在想了……” “所以你之前都是在试探他吗？”江嫣柔声问道。 端木凤红着眼睛点点头。 端木珖不悦的重重的“哼”了一声。 沙白湉张了张嘴，没有说话，好在了解自己主子性情的巧珊早悄无声息送上了一盘红豆糕，好歹让沙白湉能再忍耐一会儿。 “那你今日，对皇上这般不敬，也是早就想好的？”江嫣继续问道。 端木凤却像是想了半天才摇摇头：“儿臣不想的……” “朕可没看出你哪里不想。”端木珖说话还是那般冷声冷气。 沙白湉费力的咽下去半块糕点，弱弱的举手提问道：“那个……凤儿到底怎么了？” 第275章 凤冠霞帔（3） 江嫣好笑的看了沙白湉一眼，对端木凤道：“你自己说吧？” 端木凤扭捏，这事儿，她怎么自己说呀？ 好在她身边跟着的小宫女也是个灵透的：“公主不如赏奴婢一个在皇后娘娘面前说话的机会？” “也好。”端木凤点点头。 虽然今日这事情她做了，就不后悔，可是让自己再说一遍，实在是……有些羞耻。 端木珖轻哼一声：“朕来告诉你。” 那小宫女一下子就卡壳了。 “端木凤与朕吵了一通，还拿茶泼朕，随后就跪下请旨，说自己对皇上不敬，不堪为公主，求朕贬她为庶民。”端木珖三言两语就说完了。 就这么一句话，却吓的沙白湉手里的茶杯抖了三抖，险些就要掉在地上了，好在巧珊机灵，接过杯子扶住她：“主子可好？” 沙白湉又愣了半天，好像是才找回声音一样：“凤儿你……你这是做什么？” “嫂嫂……嫂嫂，就算凤儿不是公主，你也是风儿的嫂嫂呀。”端木凤轻轻说道。 端木珖闻言却更生气：“你以为舍弃公主的尊位，其他就可以一切不变了？若没有朕的恩旨，你连进宫都不能！母后还是你的母后，嫂嫂还是你的嫂嫂，可是你再也见不到她们！” “……母后和嫂嫂也可以下旨叫我进宫说话啊。”端木凤说道。 “你无品无极，如何进宫！”端木珖怒极！ 端木凤低头，小小声的说道：“那有没有品级……还不是皇兄你一句话的事儿……” “你！端木凤！你就仗着朕疼你！”端木珖气的脸都要红了！ 沙白湉却慢慢听明白了。 端木凤着是故意冲撞皇上，然后不做这公主了？ 虽然不知道原因是什么，但是不管端木凤做了什么，是什么身份，她都是皇上的亲妹妹，太后的亲闺女吧？ 所以……此事也并不严重吧？ 一开始被“庶民”两个字吓了一跳的沙白湉回过神来，再看了看端木珖胸口上的茶渍，知道那恐怕就是端木凤的杰作了，只是她如今也不好开口说什么，只想和稀泥糊弄过去得了。 什么贬为庶民啊，谁见过嫡公主被贬为庶民的？ “那个……”沙白湉想岔开话题，想来想去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却一不小心透出心声来：“该吃饭了吧？” “噗……”端木凤没忍住。 刚刚在临华殿还剑拔弩张的气氛，到了这里，见到母亲，还有嫂嫂，端木凤也放开了些，虽然仍是眼圈红红，却情绪显然高了许多。 端木珖却还是拉着个脸。 沙白湉想了想，又道：“要不……皇上先去臣妾那里换衣服？” 把脏衣服换掉，心情也会好一些吧？ 端木珖心里真的不是滋味。 自己一直呵护着长大的妹妹，甚至已经为了她，准备不收祖宗规矩，让准驸马仍然担着职务，甚至准备等大婚后也让他做一些事情，谁知道他的妹妹，他千尊万贵，娇滴滴长大的妹妹，为了一个男人，竟然能做到这种地步？ 逼自己亲哥哥将自己贬为庶民，这将他皇上的面子放在哪里？ 第276章 凤冠霞帔（4） 可是如今看太后和皇后的意思，竟然都是，赞同的？甚至是有些，不以为然的？ 端木珖越想越生气，可是在座的三个女人都不是轻易能动的了的…… 端木珖“蹭”的站起来，叫来宁连：“沙祺瑞在何处？” “回皇上，正在宫外跪着。”宁连道。 “跪着，呵呵。”端木珖冷笑两声，“传朕口谕，沙祺瑞对上不敬，杖责三……二十大板！” “不行！” “为什么！” 两个女人的声音同时响起，端木珖脑袋更疼。 直接喊“不行”的端木凤，她这会儿已经快步走到端木珖面前，又打算跪下，却被沙白湉扶住，沙白湉不管端木凤，只拉住端木珖盯着他问道：“好好的，皇上为何要打小瑞？” “他撺掇的朕与公主不和，是否该打？”端木珖冷着脸说道。 看今日的情形，端木凤这个“庶民”，是不得不为之了，只是外人不懂，好好的皇上为什么要贬了公主？是公主不好，还是……皇上连自己同母同胎的妹妹都容不下？ 古往今来，公主都是娇客，又不沾争权夺利的边儿，只要好好在宫里养上十几年，然后嫁出去就好了，为什么要贬为庶民呢？ 可是端木凤这样一闹，他堂堂皇上，倒成了小人了！ 这个锅，总要找个人来背啊…… 不如就找个外人，罪名就是挑拨天家兄妹关系，这样一来，外人也知道“原因”了，他还能解解气。 沙白湉被端木珖那句话说的愣了愣，随后不可置信的回头问端木凤：“是小瑞给你出的主意？”随后就生起气来：“小瑞那个混蛋竟然让你自贬？就算他不想做驸马，也不应该这样对你啊！打！二十大板不够，打……打二十五板子！” 端木珖满意了，这句话一出，连皇后都信了，那么外面的人，更不会质疑。 端木凤忙忙说道：“不是的，嫂嫂，是我自己的主意。是……是我不想召驸马的。我……我只想做一个普通人，相夫教子，平凡和睦。” 沙白湉听她这样一说，马上转了立场：“那也不错呀。” “所以，你要去孝顺公婆，却不理会自己的父母了么？”被遗忘许久的江嫣酸溜溜的说道。 端木凤一怔，随后飞快跑回去，跪倒在地，嘴上抹了蜜一般的哄着江嫣开心。 端木珖叹了口气。 再看沙白湉，还一手攥着他的袖子，满脸都是不知所措。 端木珖拍拍她的手，让她放松，随后将那温软小手窝在掌心：“凤儿长大了……” “皇上……凤儿是，是想做庶民，嫁给小瑞，做他的妻子？”沙白湉颤着声音说道。 她是沙祺瑞的解决，自然知道他的雄心报复，也知道他的才干能力，虽然她也为沙祺瑞和端木凤能终成眷属而开心，可是偶尔也会想起沙祺瑞半路夭折的仕途而伤心。 端木凤她是，为了让小瑞可以继续做官，这般来委屈自己吗？ 甚至放弃公主之尊，愿意像个普通人一样嫁入沙家，甚至帮她孝顺父亲母亲？ 沙白湉忍不住哭了起来，拉住端木珖的手：“都怪小瑞……让他进来，我要自己打他！” 番外一 大岭朝第一届联欢晚会 沙白湉在宫里的第一个新年。 端木珖刚刚登基，整个朝野却没什么不稳的，从小上手政务的小皇帝表示看折子什么的，简直就是一种消遣。 不过如今又多了一个消遣，就是去陪自己的小皇后玩亲亲。 帝后的第一个新年，上午祭祖后，晚上江太后天外飞仙般的来了一笔，说要开什么“联欢晚会”，翻译过来就是大家每人表演一个节目，联合在一起，欢乐欢乐。 沙白湉苦着一张脸有些不知所措。 她……她能做什么呀？ 问端木珖，端木珖表示自己准备即兴完成一张大字，也算彩衣娱亲了。 问端木凤，端木凤则表示这些都是小事儿，到时候她讲个笑话，定能将母后父皇都逗乐。 问端木凰……端木凰不在宫里，不用表演呜呜呜。 再看几位王爷，也都是跃跃欲试的样子。 沙白湉想了半晌，到底自己是新来的，年纪又小，到时候随便比划比划，糊弄过去得了。 她刚这般打定主意，江嫣就笑眯眯的拿出一些奖赏，说谁表演的好，就奖给谁。 那些个赏赐里面，除了各式金银珠宝外，有一道点心名叫芙蓉豆沙糕，沙白湉只在皇后宫里吃过一次，好吃的她险些把舌头都咬掉…… 好想赢啊呜呜呜…… 赢了才能吃到能芙蓉豆沙糕呢。 沙白湉叫来随她一起进宫的宫女巧珊，研究起来她能准备些什么表演，还是那种一定能赢的表演。 “主子……弹琴？”巧珊试探的问道。 沙白湉看看一旁的筝，叹了口气。 琴棋书画，她都会，都不精通。哪一个拿上去表演都能见人，但肯定不是百分百能赢的…… 巧珊也跟着愁起来，她真心觉得，让自己主子盖过那些个金枝玉叶去得第一，比她去宁圣宫偷师学做点心还难呢…… 沙白湉翻阅古籍，看了一下午，终于确定一样事情：冰嬉。 所谓冰嬉，就是在冰上起舞，舞者身姿婀娜脚下轻盈，只要动作到位，一般都还很好看。 如今有三位公主，两位不在京中，剩下一个是要讲笑话，还有一位刚刚娶进门的王妃应该也不会这么大张旗鼓，这般算来，沙白湉其实胜算很大啊！ 当然，是把冰嬉练好的情况下，才是胜算很大。 连续摔了十三个跟头的沙白湉干脆坐在冰上开始思考人生。 为什么，为什么我要表演这个玩意？为什么我要选难度这么高的？为什么？难道就为了一盘点心吗？就算那点心再好吃再好吃，值吗？ 值！ 想明白后的沙白湉勇敢的起身，继续去摔跤去了。 可惜，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 第二天怎么都起不来床的沙白湉想险些嘤嘤嘤的哭起来。 浑身痛…… 和刚开了荤的小皇上一起睡觉，简直比她在冰上摔了十几下还要累，这会儿沙白湉觉得自己真的像是被巨石碾过，浑身上下无一不难受。 一早醒来又觉得腹中饥肠辘辘，恨恨吃了一顿早膳的沙白湉表示，不就是芙蓉红豆糕吗！本宫不吃了！ 仿佛有读心术一般的江太后命人给沙白湉送来一盘子糕点，说听闻她最近在准备联欢晚会的节目很是辛苦，特地犒劳她的。 那一盘子糕点是个拼盘，各式各样的都有几种，唯独那芙蓉红豆糕，只有小小一块。 可是比整整一盘子其他点心都好吃…… 沙白湉这下是真哭了。 再说了，太后都知道她在准备节目了，她如果到时候，没有什么拿出手的东西，可太丢人了！ 又去冰上摔了一天的沙白湉傍晚时分就趴在了床上，由着宫女给她按摩上药之后，再起不来了。 晚上，端木珖来的时候，沙白湉就只能躺在床上给他行礼了。 “怎么了？朕看看。”端木珖有些担心，昨天晚上他就发现沙白湉身子有些……咳，不够灵活了，原本的恬恬身娇体软，一推就倒，掰腿那角度要多大有多大，两人配合极好，可是昨晚上就有些迟疑呢。 待再看到沙白湉身上摔的痕迹一块青一块紫全都冒出来之后，端木珖的火气也蹭蹭蹭冒了出来。 “这是在做什么！”端木珖气哼哼的说道，同时往一块青紫上戳了下：“疼不疼？” “疼疼疼，呜呜呜，皇上别碰了……”沙白湉如今真的是娇贵了，身上感觉每块皮肉都不能碰。 端木珖黑着脸坐在床边，待听完沙白湉磕磕巴巴的说完去练习冰嬉的原因后，脸色不见好看，反而越发暗沉了：“不许再练这个，也不许表演这个！” 说完，也不给沙白湉解释也不听她再说什么，扭头去了临华殿。 沙白湉简直是……伤心欲绝。 今天好不容易可以在冰面上滑出去十几米了，结果皇上不让她表演了，白练了，白摔了。 还有她亲爱的糕点，离她也更远了。 沙白湉用被子蒙住脑袋忍不住嘤嘤嘤起来。 不如放弃吧。 沙白湉刚这么决定了，第二日太后又赏了点心下来，一是听说皇后近来苦练很是辛苦，特慰问一下，二是做芙蓉红豆糕的那个厨子又研究出一道新的点心，叫鸡蛋糕，虽说名字平平无奇，但是口感上很好，差一点就要比芙蓉红豆糕好吃了。 沙白湉默默吃光那一盘子鸡蛋糕，唇齿留香。 “巧珊，太后娘娘赏糕点，最后一句话说的什么来着？”沙白湉盯着光溜溜的盘子问道。 巧珊记性很好：“说是，差一点就比芙蓉红豆糕好吃了。” 这么好吃！这么好吃！竟然还没有芙蓉红豆糕好吃！ 沙白湉握拳流泪，不一会儿又听闻那联欢晚会的奖励里面又加了一些个东西，都是那个厨子的拿手点心，什么红枣核桃糕，百合玉露糕等等。 沙白湉对着那个条子恨不得都要流口水了。 怎么办呢！表演点什么才能吃到那么多好吃的呢！ 沙白湉想的头发都要掉了。 巧珊实在不忍心，出主意道：“主子，当时在家里的时候，夫人不是很喜欢看戏……” 看戏！ 沙白湉眼前一亮！ 她倒是学过唱曲子，但是唱戏不会，想来也差不多，这样一来，比那冰嬉还要靠谱很多呀！ “巧珊！做的好！”沙白湉激动的握着巧珊的手，赏了她一根金钗。 唱戏！唱戏好啊！到时候化上，都看不出长什么样了，丢人……也丢不到哪里吧！ 沙白湉想的美滋滋，马上叫来闵月，让她去找人，来教自己唱戏。 吓的闵月直接跪下了。 那可以下三教九流的东西，皇后娘娘哪里能够学？ “彩衣娱亲嘛，皇上说的，这不正好？”沙白湉笑意盈盈。 她是笑了，可是闵月要哭了。 如果主子偷偷自己练这个，回头在屋里四下无人的唱给皇上听，那叫闺阁情趣，他们这些伺候的管不着，可是如今让她出去找人，来教主子唱戏，回头还要登台表演，那皇上发起怒来…… 闵月的脖子一片冰凉，只不住的对着沙白湉磕头，希望她能打消这个主意。 沙白湉也没办法，她又不能绕过这些宫人去找会唱戏的，只得算了。 闵月这才舒了口气，随后对沙白湉道：“娘娘虽然不能唱戏，但是说书也不错，奴婢记得，太后娘娘也喜欢听书。” 说书这个不用学……吧？ 闵月不确定的想着。 沙白湉眼睛一亮，说书啊！这个简单！找个好故事，站台上讲一遍就好啦！ “太好了！”沙白湉想了想，这个虽然与端木凤的有些相像，但是端木凤说了，自己就是讲个笑话，她可以讲个悲情点的故事吧！“快，找些个话本子，要悲惨点的，越惨越好！” “娘娘，新年这么喜庆的时候，太悲惨了，也不好吧……”闵月劝道。 “不，就要悲惨的！本宫要，以情动人！”沙白湉脸上发光的期待着！ 啊，想想那日，端木凤刚逗笑了太后太上皇，她上去以后，架势一摆，一会儿就讲的大家泪流满面，这是多么有成就感的事情！更不用说那之后，还有那么那么多好吃的等着她…… 沙白湉陷入自己的无尽畅想中。 一个时辰后。 “这个王生，太不是东西了！”沙白湉半坐在床上，哭的涕泪横流，“那小姐对他那么好，他，他高中以后竟然就娶了宰相女儿！还说要给小姐送嫁妆！简直是……”不要脸！ 最后三个字，沙白湉已经哽咽的说不出口了。 巧珊在一边轻声安抚着她，却也实在是没办法。 皇后娘娘点名要最悲惨最催人泪下的书，结果还没开始练习说书呢，自己就哭成这样了…… 也许，多看几遍，也能好吧？ 可惜沙白湉感情充沛的很，不管看第几遍，都哭的不能自已，放下书就大骂那王生，实在没办法，巧珊和闵月又劝着她换本高兴的，正好过年喜庆。 结果…… “哈哈哈哈哈……哎哟，不行，笑死本宫了，哎哟，这个傻子，啊哈哈哈哈哈……”沙白湉揉着肚子倒在床上，真是太搞笑了这话本子写的，笑的她实在忍不住了。 巧珊和闵月：…… 算了，说书这一项目，沙白湉也是走不通了。 端木珖听说沙白湉近几日找了不少话本子看，也放心不少，只要她别再闹出什么幺蛾子就好，至于那什么联欢晚会，估计是母后一时兴起，恬恬才艺甚多，上去弹个琴画幅画什么的，都可以。 这日有空，端木珖便半下午来到坤元宫，本想和沙白湉聊聊最近看了什么有意思的故事，谁知道一进坤元宫，就看到沙白湉躺在长凳上，胸口还放着一块大石头，巧珊在一旁拿着一个大铁锤，仿佛正要砸上去…… “这是在做什么！”端木珖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 沙白湉慌忙起来，看端木珖脸色不好，赶紧解释：“这个胸口碎大石，石头不是真的，铁锤也不是……” 还胸口碎大石！ 端木珖脸上都要结冰了，硬邦邦的表示不许不许不许！ 沙白湉一路想法全部夭折，到了除夕前夕，她还没想好要表演什么…… 巧珊实在看不下去，沙白湉已经愁眉不展的在床上坐了这么久了，皇上今日又忙不一定能过来，难道就由着主子不睡觉？ “主子也不必想那么多……在家的时候，老爷教给主子那么多的东西，主子最擅长什么，就去表演什么不就好了？”巧珊劝道。 沙白湉点点头，觉得巧珊说的很有道理。 都已经这会儿了，再学肯定来不及了，那……自己最擅长什么呢？ 沙白湉陷入沉思。 除夕，宁圣宫。 大岭朝第一届联欢晚会正式开始！ 为了让太后，太上皇开心，太上皇面前的大太监木林还暂代了“主持人”一角，虽然他也不知道主持人是做什么的，但是太后说了，就上去说一下下一个是谁表演什么就好了。 端木珖作为皇上，自然是第一个上去，即兴泼墨，写了一副新春对联，字好意境也好，引得太上皇赞不绝口。 端木凤第二个上去，真的像是那说书人一般，阴阳顿挫的讲了一个笑话，只笑的太后不住拍打椅子扶手，她讲完好久后，太后还在笑。 沙白湉听着也很是可乐，比她看的那话本子还要招笑。 第三个上台的是宁王，他倒真的是放得开，大概也是因为年纪最小，竟然直接找了两个侍卫上去摔跤了一番，大概也是排练过，为了逗二老开心，摔没真摔，反而笑料十足，太上皇当即赏了他一柄上好的玉如意。 接下来是睿王和刚进宫不久的睿王妃，两人夫妻搭档，说了一段儿对口，也是很有意思，太上皇表示朕很喜欢。 最后，终于到沙白湉了。 沙白湉上台以后，坤元宫的太监就抬上去一个大桌子，蒙着一层红布，下面的人看不到桌子上有什么，只看起来仿佛有一些瓶瓶罐罐的，不知道皇后到底要做什么。 沙白湉轻咳一声，学着以前在街上看到的卖艺人一般拱手抱拳行礼，然后大喝一声：“嘿！” 把个江太后吓了一跳。 沙白湉继续道：“今天，给大家表演一个我做擅长的！”说着，把红布掀开，一桌子好吃的点心，“一口气吃二十盘点心不喝水！” 全场皆静。 第277章 凤冠霞帔（5） 沙祺瑞进殿来，二话不说先跪下请罪。 江嫣冷哼一声，不多看他。 端木凤还在哄着娘亲，自然不会这会儿再对沙祺瑞多么热情来碍她亲娘她亲哥的眼了。 沙白湉还在抽抽啼啼的哭着，看到沙祺瑞进来，也不多说什么，上前就去捶他肩膀：“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让公主为了你做出这样的事情，沙祺瑞，你到底是想干什么啊！做驸马还不够吗，那你到底要什么啊！” 沙祺瑞跪着，低着头，也不辩解，任由她捶来锤去。 端木珖先看不过去了——沙白湉把自己的手都打红了，他心疼：“沙祺瑞，你可有什么话要说？” “臣有罪，臣……臣会好好待安平公主的。”沙祺瑞还是那副样子，只认罪，别的什么都不说。 沙白湉这么好的脾气，都快被他给气过去了。 端木凤这会儿回头看了眼沙祺瑞，看他还低着头，也不见表情，想了想，轻声对江嫣说道：“母后，你懂凤儿的意思是吗？” “哼。”江嫣哼了一声，也不答是懂是不懂。 “不管凤儿是谁，是何身份，都是母后的好女儿，不是吗？”端木凤继续柔声细语的哄着。 江嫣撇了她一眼：“你就这么喜欢这小子？” “喜欢。”端木凤毫不犹豫的点头。 这一问一答，声音并不大，但是殿中极静，众人听的清楚，沙祺瑞也忍不住抬头看了眼端木凤，眼中带出一抹笑意。 端木珖皱了皱眉，沙白湉抬手又往沙祺瑞脑袋上拍了一巴掌。 沙祺瑞继续乖乖低下头去。 “可是，凤儿，母后只担心你日后会后悔。”江嫣隐晦的说道。 有个公主身份，好歹能压住人，沙祺瑞作为驸马，日后就算两人感情不和，他也不敢纳妾。 可是，若端木凤失去这个公主的身份，嫁给沙祺瑞为正妻，若两人日后不睦…… 这才是江嫣最担心的。 作为公主，端木凤有得天独厚的优势，可是这个傻孩子却要放弃掉这一点，真的是…… 只是，还没等端木凤说什么，沙祺瑞就抬头说道：“不会。”顿一顿，又解释道：“臣不会让公主有后悔的机会。” 一瞬间，端木凤笑的堪比蜜甜。 “人心易变，你也曾说过。”端木珖冷冰冰的说道。 之前沙祺瑞为什么拒绝端木凤，他心中也有数，却也不恼，毕竟以后的事情谁说的清？反而沙祺瑞有这份心，他还觉得是恬恬的幸运。 风水轮流转，如今，轮到沙祺瑞被怀疑了。 沙祺瑞微微一笑：“不管如何，您都是安平公主的亲皇兄。” 端木珖……竟无话可说。 说到底，这两个人都仗着端木凤的身份，哪怕没有“公主”这个封号的加持，也是不折不扣的公主。 至于沙祺瑞敢不敢变心……端木凤牺牲了这么大，为他，就是因为知道他在仕途上的野心，若沙祺瑞还想继续在皇上眼皮子底下做官，对端木凤也绝不敢做一点儿不好的事情。 殿中一时无语，半晌，江嫣才冒出一句：“就随你吧。” “臣……求太后娘娘三思。”沙祺瑞闻言却这般说道。 第278章 凤冠霞帔（6） 江嫣柳眉一竖，颇有些觉得这沙祺瑞简直是得了便宜还卖乖。 端木珖也不悦，正想说话，端木凤却回头看向沙祺瑞，还带着笑：“你不必管。” “公主实在无需如此。”沙祺瑞眼中的深情骗不了人。 端木凤笑的更开心：“我相信你。” “可是……”沙祺瑞还是有些犹豫。 他堂堂七尺男儿，让一个女人这般为难，还为了他……做了这么大的牺牲，沙祺瑞说什么也不想接受。 他想了想，对着江嫣磕头道：“求太后娘娘，皇后娘娘劝劝安平公主。” “本宫劝不了她。”江嫣摆摆手，不接他这个头。 沙白湉却是这会儿才反应过来：“不是你让凤儿不做公主的啊？” “皇后娘娘……臣，臣怎会如此呢？”沙祺瑞实在哭笑不得。 看他一进殿时候沙白湉的反应，沙祺瑞就明白姐姐是想错了，好在这会儿终于有机会说清楚。 沙白湉这才点点头，舒了一口气一般，回过去劝端木凤：“凤儿也听见了，大家都不赞同你这样呢。” 端木珖的眼睛也看过来。 端木凤却摇摇头，随后看了江嫣一眼，犹豫了下，还是摇摇头。 “凤儿……”沙白湉想再劝。 端木凤打断她说道：“这公主，我生来就是，倒也不算稀罕，若哪日沙祺瑞能给我凤冠霞帔，那才算值得。” 凤冠霞帔，大岭有明确规定，除非有特殊功劳，否则只有官至三品以上，方可为其妻求来诰命，而只有诰命夫人，才有凤冠霞帔的荣耀。 沙祺瑞被端木凤一句话说的喉中哽咽，心中激荡，只觉得难过又兴奋，更是觉得浑身充满干劲。 他膝行几步，与端木凤并排，使劲对着江嫣叩了一个头：“臣……有罪，臣，不孝。” 江嫣扶额，得，这还没什么名分呢，就扯上孝不孝的问题了。 沙白湉也没想到端木凤会这样说，她向来心软的厉害，想的又不多，这会儿顿时就倒戈了：“那小瑞你要好好对凤儿，若让本宫知道你对凤儿有一点点不好，本宫先打你这个无情无义的。” “是，请娘娘放心。”沙祺瑞又磕了个头。 江嫣实在也没话说了，摆摆手，让端木凤下去，她实在不想再看到这个小没良心的。 人家都说娶了媳妇忘了娘，她这好，嫁个汉子都能扔下娘。 端木凤看江嫣这样，知道她也是同意了，笑嘻嘻的和沙祺瑞一起再叩个头，便要起身。 端木珖重重一咳。 他才是最生气的那个好吗！ 如果端木凤有这心思，私下里与他说清楚，他未必不肯，可是今天却忽然来这么一出，他好好的在临华殿批着折子议着事，端木凤就忽然求见，他还以为是什么正事，结果话还没说两句，他就被泼了一身茶！ 被泼了一身茶！ 堂堂皇上…… 端木珖忽然小心眼的决定不让他们这么容易就达到目标…… “沙卿，最近说的那件事，你……”端木珖清了清嗓子，和蔼的说道。 沙祺瑞一怔。 最近那件事情，不是在说，找个钦差去看看黄河吗？ 第279章 凤冠霞帔（7） “皇上，臣……”沙祺瑞不懂端木珖的意思。 端木珖微微蹙眉：“怎么？你不想去？”顿一顿，语重心长道：“凤儿还等着你的凤冠霞帔呢……你这……” “……臣，愿意前往。”沙祺瑞哭笑不得。 端木珖满意的点点头。 江嫣道：“要出京？” “是，近来有折子说，黄河那边，河堤有些个不稳，怕夏季万一有大雨……”端木珖话还没说完，就被江嫣打断：“朝上的事情你们看着办，只是……沙祺瑞这出去要多久？” 端木凤也眼巴巴的看着端木珖。 端木珖微一沉吟，看向沙祺瑞，示意他自己说。 沙祺瑞苦笑了一下：“大概，至少也要半年吧。” “半年！”沙白湉先惊呼一下，“小瑞……” 小瑞还没离开京城这么久呢！ “不如在沙祺瑞走事情，将他们的婚事指下，凤儿也好开始操办。”江嫣说道。 端木凤的婚事，真的是在她心头挂了太久，这会儿能定下来，江嫣也只想早些，迟则易生变啊。 殿中其他三人全都眼睛亮亮的看了过来。 端木珖暗笑一声，若是今日他们来好好说，此事倒也不算不能办，可是如今…… “若按凤儿心意，当是除了她公主之位，再自行婚娶的。若是指婚……”沙祺瑞，和不是公主的端木凤，都没这个资格，“而且，若凤儿不是公主了，去何处待嫁呢？嫁妆……又如何准备呢？” 端木珖暗戳戳的将这个难题抛了回去，看端木凤呆若木鸡的样子，心中舒爽，他一拱手：“前面还有些事情等着朕处理，这边……不如母后和凤儿再商议一下？” “也好，你去吧。”江嫣看着这个儿子长大，如何不知道他的小心思？想他如今在气头上也是难免，回头再好好说几句便罢了。 沙祺瑞依依不舍的不想走…… “沙卿？”端木珖走出几步，见沙祺瑞不跟上来，便回头提醒道，“还有几份折子要商议一下，还有你出京的事情……” 政事要紧。 沙祺瑞也知道，可是脚下却实在迈不动分毫，刚刚与端木凤互通了心意，这种感觉实在太美好，他……真的不舍得走。 “快去吧。”端木凤声音温柔的能滴出水来，“忙完之后……去息凤楼歇一歇也好。” 沙祺瑞眼睛一亮，话都说不出，就拼命点头点头点头。 端木凤就笑了，沙白湉看着也想笑。 什么时候见过一向英明睿智的小瑞这个样子呢？ 端木珖轻哼一声，抬脚出去了，沙祺瑞再看端木凤几眼，赶紧跟了出去。 他记得，要给凤儿挣来凤冠霞帔呢。 端木凤双颊微红，目光似水，回头看母后和嫂嫂全都是一副笑眯眯的表情，顿时就不好意思了，本想离开，可是想到端木珖之前说的话，还是觉得应该……应该留下和母后商量个方法出来，最好还是在小瑞走之前，将婚事定下。 “难得见凤儿这般姿态。”江嫣笑着对沙白湉说道。 沙白湉点点头，端木凤一直都是潇洒利落的女孩子呢，却是难得显娇柔的小女儿之态。 第280章 凤冠霞帔（8） “母后~”端木凤不依的撒娇道。 江嫣隔空点点她：“都快嫁人了，还这样。”随后叹了口气，“你皇兄说的，也有几分道理。” 端木凤笑嘻嘻的保住江嫣的一只胳膊摇啊摇：“母后，其实，凤儿已经有了想法。” “你说。”江嫣再叹口气，能把这事儿前前后后想的这么圆满，端木凤定是从早就开始盘算了。 沙白湉坐在一边，乖乖等端木凤说着。 端木凤却先是笑嘻嘻的把江嫣夸了一遍，从头上的簪子到身上的布料纹样到脚上穿的鞋子，一点也没放过，只把江嫣又哄笑：“你这孩子，到底要怎么样？” 端木凤看把江嫣哄高兴了，终于肯慢慢说出了自己的打算。 她越说，江嫣的笑意越淡，最后已经完全收了起来。 连沙白湉都有些坐立不安：“凤儿，你，你要出宫买个宅子自己住？从宅子出嫁？这，这，这恐怕不妥吧。” “哼，本宫还当你嫁人后就要抛弃我们了呢，原来你还没嫁人，就要抛弃本宫了？”江嫣凉凉的说道。 端木凤早猜到母后不能同意，低下头便没有说话。 江嫣无奈叹了口气，这个孩子…… “你的公主府，年前就已经准备着了。”江嫣忽然说道，“不如先以公主的身份赐婚，之后……之后再说。” 端木凤猛地抬头看向江嫣。 她这意思是，端木凤的婚事，还是按照公主礼仪来？ “你的嫁妆，你的府邸，本宫给你准备了多年……你，你就忍心都不要了？”江嫣问道。 端木凤眼中一湿。 大岭的女儿，从出生起，母亲就会给攒嫁妆，她出生的时候，江嫣才是嫔位，却已经在留好东西给她…… “母后，凤儿不孝……”端木凤声音有些发哑，“凤儿……不孝。” 她伏在江嫣膝盖上，轻声哭了起来。 江嫣拍拍她的肩膀：“在你大婚之前，一切以嫡公主的形式准备着，若你……若你真下了决心，大婚之前再说吧。到时候，母后出面，总能保住你的府邸和嫁妆。” “母后！”端木凤哭着喊了一声，心中更是难过。 是她太自私了…… 沙白湉在一旁默默听着，竟然理解了江嫣的意思。 按她这个做法，端木凤是一切都不缺，唯独没有个公主的名分，这样沙祺瑞也不算是驸马，俩人却还是得了一切实惠。 真心是，完全为端木凤着想了。 端木凤哭完一场，眼睛却越发亮了，只是仍然把头埋在江嫣怀里，撒娇的不肯出来。 沙白湉忍不住拍拍她的屁股：“这下可好了。” 真的可算好了，一切理顺，再过半年沙祺瑞回来后，就能与端木凤成婚了。 端木珖也不是存心刁难，只是出出气，事后知道江嫣的主意后，倒还赞了一声好，又怕端木凤以后受委屈，公主府的规制还格外调高了些，给沙祺瑞的差事也更重了些。 如果不出意外，等半年后，沙祺瑞回来，只要做的好，直接让凤儿凤冠霞帔的出嫁也不是不可能。 可惜，意外总是存在。 第281章 有喜有悲 “恭喜皇上，恭喜皇后娘娘，娘娘这是有喜了。”刘御医收回手，笑眯眯的说道。 十月祭天，本该是帝后一同行宴，沙白湉却在开宴之前无辜昏倒，着实让刚祭天回来的端木珖吓了一跳，马上宣来御医，谁知道却是这么一件大喜事！ 瑞宝和锦宝如今已经七个多月，正是玉雪可爱的时候，端木珖疼的不得了，同时更希望恬恬再传喜信，结果在今天，刚刚祭完天地的时候，皇后再次有孕，这岂不是上天的昭示？ 宁连灵透，早就带着满殿的宫人下拜道喜，还不忘夸赞是皇上圣德，天降喜瑞。 “好，好，好！”端木珖高兴的抚掌大笑，刘御医继续道：“如今娘娘有孕不过两个月，刚刚那殿中人太多，大概是有些个气闷，醒来就好了。”说着，拿出一个小嗅瓶，在沙白湉鼻子底下晃了晃。 沙白湉被呛的轻咳了一声，睁开眼睛看到端木珖脸上的笑：“皇上……” “恬恬，咱们又要有孩子了！”端木珖不顾其他人在，激动的抱住沙白湉说道。 沙白湉还有些愣神：“啊……？” “你又有孕了！”宁连已经带着人悄悄退了下去，端木珖这会儿亲了亲沙白湉，声音温柔：“傻瓜。” “啊……”沙白湉一手摸上小腹，还是有些不敢相信。 可到底是喜事，很快来参加宴会的群臣和女眷全都知道了，又是一轮对帝后的参拜和道喜，端木珖面色温和，一一点头回应不说，还一口气干了三杯酒，可见真的是欢喜极了。 沙白湉已经由软娇抬回坤元宫中休息，女眷那边，暂由太后代替。 端木珖喝的兴起，心中也欢喜，宁连悄悄凑上前给他倒了杯茶，小声说道：“皇上，河南来的加急折子。” 河南，那就是沙祺瑞的消息了。 端木珖眼中带笑，只觉得今日真是喜上加喜。 沙祺瑞这一趟，差事办的很不错，六月的时候天降大雨，黄河河堤却安然无恙，两岸的百姓也没收到一点儿影响，不仅这样，还被他发现了个中饱私囊的知县，已经请旨查办。 算算日子，也快回来了。难道这折子就是说的这个？ 那他不如现在看看，等会儿去坤元宫告诉恬恬，她定然高兴， “拿过来，朕看看。”端木珖说道。 宁连就小心的送了上来。 端木珖带着期待打开折子，片刻后却变成了不可置信的表情，随后大怒！ “皇上……”宁连小心的提醒，下面已经有不少人看到皇上变了脸色，刚刚还热闹的大殿这会儿已经安静不少。 端木珖调整了一下心情，起身道：“朕有些不胜酒力，众位爱卿请自便。” “是。”众人起身送走了皇上，睿王和宁王赶紧出来，再带着众人喝酒看戏。 端木珖匆匆往临华殿走去，脑海中却全是刚刚看到的折子上的内容。 “臣跪泣，沙祺瑞大人在回京途中遇到山洪暴发，如今下落未知，生死不明……” 第282章 没喝多 坤元宫自是一片喜气洋洋。 十月末的天气已经有些凉，沙白湉被服侍着洗漱之后，就做到了被窝里，苦着脸喝了一大碗的安胎药。 太苦了…… 虽然之后可以吃蜜饯，可是那股苦涩还是冲的她头发丝都要竖起来了，感觉怎么都压不下去。 喝完药，沙白湉就有些昏昏欲睡，巧珊轻声劝道：“主子既困了，就先睡吧，奴婢听闻那宴还在继续呢，皇上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过来。” “恩……”沙白湉也是困了，只还不忘叮嘱道：“皇上来了马上叫醒本宫。” 刚刚太匆忙，她实在没反应过来，也没来得及和端木珖说一说她的心情。 她也，很高兴很高兴。 可是等沙白湉再醒来，却是天色大亮，巧珊来服侍她起床的时候，虽然装的若无其事，却明显眼睛有些发红。 “昨晚怎么没叫醒本宫？”沙白湉奇怪的问道。 巧珊勉强笑笑：“皇上……昨儿个宴上高兴，喝的有点儿多，怕酒气冲了娘娘，就歇在临华殿了。” “嗯。”沙白湉点点头，虽然有一丝丝的不满，却也能理解。 她这边刚洗漱完，还没来得及摆早膳，就听说贤妃过来请安了。 “……她来干什么？”沙白湉有些不想见。 请安这事儿，端木珖早就命令废止了，只说若皇后有事见六宫自会派人去叫，其他时候不许人来随便打扰皇后休息。 可是端木韵棉今日却来了？ 从她的奶娘林氏“病逝”之后，端木韵棉就安静了许多，这大半年来，沙白湉几乎都要忘了宫里还有这一号人呢。 “娘娘若不想见，奴婢这就去说一声。”闵月说道。 其实……她是希望沙白湉不要见的，贤妃是带着什么心思来的，她知道，只怕沙白湉见了之后，更不好了…… “算了，她也很久没来了，去侧殿吧。”沙白湉有些闷闷不乐，她很饿诶。 闵月无奈，只得去传话。 端木韵棉笑吟吟的起身给沙白湉行礼：“臣妾参见皇后娘娘，听闻娘娘又有喜了，臣妾恭贺娘娘。” “嗯嗯。”沙白湉点点头，虽然她不喜欢端木韵棉，但是提起肚子里的宝贝，她还是很高兴的。 “昨晚臣妾知道这个消息就想过来呢，可是想着，只怕皇上晚上会过来陪娘娘，怕有所冲撞，还是等到了今天。”端木韵棉说道。 沙白湉在点点头：“你有心了，只是皇上昨晚喝多了，并未过来。” “皇上喝多了？”端木韵棉捂住嘴，一脸很是诧异的样子，“皇上没来……臣妾知道，可是这喝多了……皇上可是从宴上早早就离开了，并未喝很多酒呀……” 沙白湉眨眨眼睛，不太明白端木韵棉的意思。 “皇上……昨晚……”端木韵棉半遮半掩的，却什么也没说出来，只笑着又恭喜了一次沙白湉，便离开了。 可是沙白湉却再没心思用早膳。 “巧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沙白湉看向跪在她脚边的巧珊。 巧珊已经一脸泪：“主子，你，你就别问了……” 就当皇上是在临华殿歇了一夜不好吗…… 第283章 来了吗？ “说！”沙白湉难得肃起了脸色。 巧珊吞吞吐吐，终于还是说了出来。 其实，千言万语，都只是为了掩饰一句话的真相：皇上昨晚去了……林美人那里…… 虽然只待了半个时辰就回了临华殿，但是，这群秀女进宫后，不管位分高低，皇上从没去过她们房里。 不，应该是说，除了皇后，皇上从未踏足过后宫其他任何人殿里。 昨晚……却破天荒的去了林美人那里…… “哦，本宫知道了。”沙白湉有些呆呆的。 她……好像并不难过？ 只是有些，喘不上来气，有些……有些像是整颗心，都掉进了无底的黑洞，也说不清是什么感觉。 “你们先出去吧，本宫想再躺一会儿。”沙白湉木木的说完，也不顾其他，直接背过去倒在了床上。 “主子，主子……”巧珊擦干净脸上的泪痕，轻声劝她：“主子还未用早膳……” “这会儿不饿。”沙白湉声音有些闷闷的，但是看人好像还好，“有些乏了，本宫歇会儿，没事，你先下去吧。” 巧珊也没办法，只得先出去找闵月商量了。 沙白湉面向里，明明不想哭的，却不知道什么时候，连枕头都湿了。 端木珖他……他这么做，一定是有原因的！ 沙白湉在心里劝着自己，应该去相信端木珖，应该相信…… 秀女进宫已经半年多，他并未对哪个表现出兴趣，还是日日回到坤元宫休息。 是的，回，对于沙白湉来说，这里就是她和端木珖的家，晚上当然应该回来。 可是昨晚他没来，他还去了别人家…… 不不，他一定的有原因的…… 林美人，林秋玉，河南巡抚之女，因是京中世家，这次得以参见选秀，而因为弹得一手好琴被沙白湉看上，留在宫中。 沙白湉在心里默默回想了一下这个林美人的资料，越想越觉得心安。 河南……那不是小瑞他们去的地方…… 也许，端木珖真的是有事呢…… 自己，自己还是应该相信他，等他再过来的时候问问清楚就好了。 没错，问清楚就好了。 沙白湉一边劝着自己，一边真的相信了，慢慢的，竟然真的睡着了。 待她醒来，已是正午时分。 “皇上来了吗？”沙白湉问巧珊道。 巧珊愣了一下，低下头，换了话题：“主子早膳都没用，中午要好好吃一些，腹中的小主子还等着主子呢。” 沙白湉沉默了一下，继续问道：“皇上……来过吗？” “皇上早上来了一趟，娘娘正在睡，皇上就嘱咐奴婢等不许打扰娘娘，待了有一盏茶的时间才走呢。”闵月端着一个汤盅进来，笑着说道。 沙白湉这才放心。 待她起床洗漱完毕，又喝了一盅燕窝后，巧珊和闵月出去给她准备午膳。 看离寝殿远了，巧珊才悄悄问闵月：“你骗主子？不怕被识破？” 闵月抬头看了眼只能隐约看到屋顶的临华殿：“娘娘不会问皇上的。” “你……”巧珊无奈，闵月实在大胆，可也是她的大胆，让沙白湉放了心。 只盼着，皇上还是尽快过来一趟的好。 第284章 不敢 临华殿。 端木珖刚刚发完一场火。 按照折子上所报，沙祺瑞已经失踪快十天了，生死不明，下落未知。 端木珖真是急的不行，安平公主的赐婚旨意已下，整个宫都知道沙祺瑞这个月就能回来，已经开始喜气洋洋的准备公主的婚礼。 而沙白湉那里，更是没法说…… 她刚刚有了孩子，若是知道沙祺瑞出了这样大的事情，万一有些个什么事情，端木珖真是不敢想。 为着这个，他都不敢往坤元宫去了，就怕沙白湉问起，他实在……无言以对。 “一群蠢货，再给朕细查！朕要确切的消息！朕就不信，一个大活人，还能凭空不见了！”端木珖把折子全都扔在地上，下面跪着一群面色青白交加的大臣，显然已经被训斥了半天了。 “明天，这个时候，朕要一个结果，都出去吧。”端木珖坐在椅子上，长长舒了一口气。 宁连看人都出去了，缩着脖子进来，壮着胆子说道：“皇上，您从昨晚就没怎么吃东西，午膳这……” “朕不饿，”端木珖摆摆手，“皇后……皇后那里怎么样？” “早上贤妃娘娘去请安来着，然后，皇后娘娘就没用早膳，说是乏了睡了一觉，刚刚在用午膳。”宁连看端木珖竟然不像是之前那般发火，胆子也大了些，“皇上要不，这会儿过去？” 端木珖刚想点头，愣了愣，还是有些怕面对沙白湉，便摇摇头：“不去了，传膳吧，朕下午……还有事。”想了想，“你去，给皇后赏两道菜，就加个牛肉锅子和一个万福肉吧，她喜欢那个。” “是。”宁连有些苦着脸。 上午的时候，闵月已经偷偷让人来寻他，说了些事情，他自然也是盼着帝后和睦的。可是如今皇上不肯去见皇后娘娘，还让他去做这个跑腿的…… 哎，到时候可怎么说哟…… “娘娘，这是皇上赏赐的两道菜，皇上今日政务繁忙，没法过来陪娘娘用膳了，特命奴才过来。”宁连带着笑，哈着腰，跟沙白湉说完后，也不等对方再说什么，继续道：“临来时，皇上那里也忙的很，娘娘若是没事吩咐奴才，奴才就先走了。” 沙白湉张了张嘴，还是点点头：“没事，你去吧，让皇上再忙也要好好吃饭。” “是，是，奴才告退。”宁连脸上的笑一出坤元宫就垮了，连闵月的眼神都没来得急管，匆匆就离开了。 闵月直觉的不好，但是进殿后，看沙白湉正兴致勃勃的吃着那两道菜，而巧珊在一旁说着什么“皇上定是百忙之中还惦记着娘娘”的话，便希望是自己多心了。 皇上，待娘娘，一向都很好的。 端木珖来回想了半天，皇后不能说，端木凤不能说，但是此事，必须告诉母后一声，万一真有什么事情，端木凤那里，还要靠太后来回寰。 江嫣听闻消息后，也是呆愣了半晌，随后长叹一声：“也许都是命吧……” 端木珖束手站在下方，不知道该说什么。 “此事，先不要透露出去。”江嫣也道，“明日，本宫让端木凰去看看。” 第285章 不在临华殿 “凰儿？”端木珖不解。 端木凰虽然之前上过战场，但是去寻人…… “凰儿有办法。”江嫣叹了口气，又叮嘱一次，“凤儿哪里，你先不必管了。” 端木珖点点头，随后又苦笑道：“母后，儿臣如今最担心皇后那里……” 江嫣也想起，说起端木凤和沙祺瑞的这个婚事，除了两个当事人，就是沙白湉最最开心了，从半个月前就数着手指头盼着沙祺瑞什么时候回来，还和端木凤一起准备了些婚嫁用的东西…… “此事……”江嫣话还没说完，端木珖说道：“还未来得及与母后说，皇后她，又有身孕了。” “那是好事呀！”江嫣大喜，随后想明白了端木珖的担忧。 端木珖继续说道：“可是，皇后上次生育之后才不过半年，御医的意思是，此次有孕，却是有些勉强……昨日还昏倒过一次，儿臣实在担心的很，也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和她说……” 这下，连江嫣都看出来了，端木珖脸上第一次出现这么为难的表情。 “所以你这两日，连坤元宫都没去？”江嫣问道。 端木珖点点头：“儿臣无法面对皇后……” 他也是怕自己有哪里一不小心露出来，让沙白湉看出端倪，而他又不擅长撒谎，万一被恬恬知道真相，可如何是好？ 端木珖想着，越发愁眉苦脸起来。 江嫣道：“你希望本宫常去看看皇后？” 端木珖马上点头，同时露出期待的神色：“母后……” “好吧，只是你……你去林美人那里……”江嫣想说，端木珖去别人那里，对沙白湉来说，也是一件大事，或许会更伤心也不一定。 端木珖答道：“林美人父亲是河南巡抚，儿臣本想找她问问河南境内的情况，谁知道她一问三不知……” “闺阁女儿，能知道什么。”江嫣觉得端木珖这是病急乱投医了。 端木珖点点头，两人相对沉默了一会儿，他又道：“那母后……何时去看看皇后？” 江嫣被他这一句问的忍不住笑出来：“好吧，下午就去。” “好，劳烦母后了。”端木珖松了口气。 有江嫣常去看着，端木珖也能放心些。 他行了礼，刚想告退，江嫣叫住他问道：“那你近日就不去看皇后了？” 端木珖迟疑了片刻：“等沙祺瑞有消息了吧……” 江嫣实在觉得这是个蠢主意，刚想和他说一说，宁连却急匆匆进来：“皇上，皇上，河南有急报！” 端木珖一怔，马上对江嫣道：“母后，儿臣先回去了。” 说完，也不等江嫣说什么，急匆匆的就离开了。 江嫣看着他的背影，叹了口气，佩兰笑着递上一杯茶：“主子是怕，皇后娘娘会误会皇上？” 江嫣也笑，却道：“皇后到底年纪小，这会儿又刚有身孕，正是容易胡思乱想的时候。” “那主子不妨给皇后点几句？”佩兰又道。 江嫣却摇摇头，低头喝了口水。 感情的事情，那里容得下别人的置喙呢？只能靠皇后自己想清楚了。 坤元宫。 “皇后娘娘，皇上……不在临华殿……”奉命去临华殿找皇上的小太监战战兢兢的说道。 第286章 我要见他 沙白湉脸上一点儿表情都没有。 巧珊在一旁心急如焚，皇后早膳没用，午膳刚用了一点点，就非得想去见皇上，被她们拦下后，好不容易派个小太监去找皇上，谁知道竟然不在临华殿。 一般，皇上用膳，要么就自己在临华殿吃了，要么就肯定是来坤元宫，如今两处都不在…… 巧珊努力挤出一个笑来：“主子，许是，许是皇上另有急事呢？” 沙白湉点点头，还是不动不说话。 闵月过来，说道：“娘娘，您午膳……可还想用些什么？” 沙白湉看了她一眼，本想摇头，想起腹中的孩子，虽然不觉得饿，但：“再让他们上碗面即可。” “是。”闵月说完，却没走，只笑眯眯的说道：“奴婢刚刚听说，皇上趁着午膳时分，好不容易有点儿时间，专门去寻了太后娘娘，求太后娘娘多来看看娘娘呢。皇上说自己近来忙的很，只怕娘娘这边无聊，便求了太后娘娘，刚刚王洋公公来说，太后想问问娘娘什么时候午睡醒来，过来看看娘娘，奴婢便将娘娘常起的时间告诉了他。” “主子！”巧珊高兴的看向沙白湉，只希望她也能高兴起来。 沙白湉点点头，到底也露出些笑模样，正好小厨房那边的鸡汤清面也做好了，沙白湉胃口开了，一大碗吃了个精光。 众宫人这才放心，又伺候着沙白湉在殿里转了几圈，还去看了看瑞宝和锦宝，确定不会即食后，又伺候着沙白湉睡觉去。 虽然下午的时候，江嫣过来陪着沙白湉聊到晚膳，可是夜幕降临，沙白湉坐在床上，还是觉得空荡荡的。 第一次这么久没有见到端木珖…… 沙白湉想着，实在坐不住，也不叫人就准备下床穿鞋，巧珊进来吓了一跳，忙扶住她：“主子要做什么？” “本宫去临华殿看看。”沙白湉觉得自己再见不到端木珖就要爆炸了。 “主子且等等，也许，也许等会儿皇上就过来了呢？若皇上现在正忙，主子贸然过去，岂不是不太好？”巧珊轻声劝道。 沙白湉想了想，看看时辰，却是也还早，便按捺下性子，劝着自己等一等，再等一等。 到了戌时中，还是不见端木珖的身影，沙白湉再做不住，巧珊和闵月两个人也没能拦住她，甚至披风也来不及拿就要出去。 “皇后娘娘到！”门外的小太监一叠声的传着，沙白湉见端木珖确实还在临华殿，终于放心些。 端木珖听到沙白湉过来，忙出门迎上：“皇后怎么过来了？”随机眼风扫到她身后伺候的人，“夜里风凉，就让皇后这样出来吗？朕看你们伺候的很好啊！” 顿时沙白湉身后跪倒一片。 “是臣妾实在……实在有事，才来寻皇上的。”沙白湉不好意思说是自己想端木珖了，只这样说道。 端木珖牵着她的手进殿：“让她们跪一会儿，好好想想怎么伺候主子。” 巧珊等人头也不敢抬起来，真的准备跪上一阵子再说，没想到不一会儿就见宁连出来道：“传皇上口谕：都起身吧，以后好好伺候。” “是，奴婢（奴才）谢皇上。”巧珊等舒了口气，慢慢站起身来。 第287章 都怪小瑞 宁连现在说道：“你们呀，可要记得娘娘的好，皇后娘娘可是跟皇上求了半天情。” “是，多谢宁公公提点。”闵月感激的说道。 宁连笑眯眯的摆摆手，又回殿里去了。 殿里，却正在沉默。 刚刚沙白湉终于见了端木珖，因为托辞说是自己有事前来，便绞尽脑汁的想了半天，终于想起确实有一件事来：“皇上，小瑞什么时候回来呀？前几日臣妾去看，凤儿那里已经都准备好了。” 这却是端木珖最不想听到的问题…… 他沉默了片刻，说道：“应该快了吧，近来事务杂多，朕并未多加关注。” “嗯嗯嗯，等小瑞回来，就可以和凤儿成婚……”沙白湉没注意到端木珖的异样，好不容易见到他，她心中高兴，话也多了些，不住的描述端木凤准备的多么充分，她也多么期待沙祺瑞和端木凤终成眷属的那一天。 端木珖闭了闭眼睛。 刚刚的急报，刚刚的急报…… 和沙祺瑞一起去河南的一个官员已经找到了，却是……尸骨，而且是人为。 如此推测，沙祺瑞只怕，凶多吉少…… 只是，面对这样的沙白湉，端木珖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一直沉默着。 沙白湉自顾自高兴的说了半天，才察觉一直没有回应，去看端木珖，却发现他皱紧着眉，脸色难看的很。 她小心翼翼的住了口，想了半天，自己应该没说什么……不好的事情吧？难道皇上对小瑞和凤儿的婚事还有心结？也不像啊，之前说起的时候，也很是有兴致…… 难道，小瑞做错了什么？ “皇上！”沙白湉忽然大喊了一句。 “嗯？”端木珖被她打断思路，以为她怎么了，下意识的伸手拿了块点心给沙白湉。 沙白湉却不接，只严肃的看着端木珖：“皇上，你别瞒着臣妾了。” 端木珖心中一沉。 “臣妾猜到了，是不是小瑞……” 端木珖伸手扶住沙白湉，只怕她一时激动再出事。 “小瑞是不是做错事，让皇上生气了？”沙白湉小心翼翼的看着端木珖说道。 端木珖一怔，随后想到，若是让沙白湉以为是这样也不错：“也不算错……只是还有些小疏漏，要……要晚些回来了。” “哦……如果他做错事了，皇上训斥他就是！”沙白湉挥挥小拳头，随后又像是想起了什么，“是不是因为小瑞的错，才让皇上近来这么忙？” 哼，都怪小瑞。 沙白湉气呼呼的想着。 端木珖轻轻抚了下沙白湉的肩头，心中五味杂陈。 虽然他这样一来再逃避提起沙祺瑞的事情，沙白湉也不会怀疑，可是如……对沙祺瑞是不是有些不公平？ 算了，等他回来，朕再好好赏他吧。 端木珖想着，伸手环住沙白湉，宁连已经很有颜色的带人退下。 “恬恬，朕想你了。”端木珖哑着嗓子说。 沙白湉的心思马上从“哼小瑞好笨笨小瑞好讨厌”中被拉了出来，她笑着抓住端木珖的手：“臣妾也是……皇上好久没去看臣妾了。” “嗯，两天了。”端木珖随口说道。 沙白湉回头看他：“上午皇上去的不巧，臣妾睡了呢。” 第288章 想黏着你 端木珖一怔，没有马上回答。 上午……他并未过去。 沙白湉歪歪头，还有些不好意思：“早上贤妃过来说了些话……臣妾陪她说话，有些乏了，就睡了一会儿。” 端木珖不动声色的点点头，顺着她的话说：“朕正好那会儿有空，就去看了看你。” “嗯嗯。”沙白湉开心起来，将整个人埋进端木珖怀里，并未注意到对方脸上不自然中带着一点愤恨的神色。 贤妃……实在大胆。 端木珖几乎是立刻知道贤妃去和沙白湉说了什么，便放柔了声音道：“朕昨日收到一个河南方面的急报，想着那林美人父亲是河南巡抚，本想问问她，谁知她却是什么都不了解，真是……” 沙白湉更开心了！ 端木珖在跟她解释呢！ 顿时，沙白湉为了自己的小心眼感到特别不好意思，她更紧的抱住端木珖：“嗯嗯！” “好了，很晚了，回去睡吧。”端木珖温柔的劝道。 沙白湉刚刚与端木珖和好，哪里舍得走？她摇摇头：“臣妾陪着皇上，等皇上忙完再回去。” 端木珖无奈，只得道：“朕也没多少事了，陪你回去吧。” “好呀！”沙白湉终于得了想要的答案，笑嘻嘻的站起身，拉着端木珖往外走，“皇上今日要早点儿睡，小瑞做的不好，回来以后再训斥他，慢慢教他就是，皇上可千万要保重自己的身子……” 巴拉巴拉，说了一路，可见她是真的开心。 端木珖两天没来坤元宫，也想宝贝儿子们了，陪着瑞宝和锦宝玩了一会儿，两个孩子都累的睡着才回来，沙白湉正坐在床上，眨巴着眼睛等着他。 “怎么了？”端木珖换了衣服，坐床上抱住她问道。 沙白湉眨眨眼：“怕皇上不来了……” “……傻瓜。”端木珖低头亲亲她的额头，“好了，睡吧。” “好，皇上别走。”沙白湉那黏糊劲儿又上来，非要抱着端木珖的胳膊睡，端木珖又怕碰着她的肚子，小心翼翼的不敢多动。 一觉天明。 此后几日，端木珖恢复了以前的习惯，还是常常来到坤元宫，这让后宫几个等着看皇后笑话的人都大失所望，但是更多人却是心明眼亮，如今皇后的亲弟弟就要尚公主，而皇后，更是皇上的心尖肉，哪里会那么容易就下去了？ 还是想想自己以后的日子吧…… 讨好皇后，其实比讨好皇上要简单呢。 第一个凑上来的，还是李嫔。 “听闻娘娘有了身孕，臣妾喜不自胜，忙连夜做了些小肚兜虎头鞋什么的，望娘娘不嫌臣妾手笨。”李嫔笑着拿出一个小包袱。 沙白湉接过来，看了几眼很是赞道：“李嫔手艺真好，巧珊，快收起来。” 李嫔笑着，还想再说几句恭维话，沙白湉却问她：“怎么李嫔妹妹这次……没做点心过来？” 李嫔一怔，就是因为皇后有孕，她才不敢再做吃的，没想到，皇后还问她要？ 着是什么意思？ 还没等李嫔想起怎么回答，外面却忽然一阵喧闹，端木凤满脸是泪的闯进来，见到沙白湉就哭的不能自已：“嫂嫂，嫂嫂！小瑞怎么办……” 第289章 小瑞怎么办！ “嗯？小瑞？”沙白湉被端木凤吓了一跳，随后想起，小瑞做错了事情，凤儿这么着急，是知道了？ “没关系，不用担心，你皇兄说了，只是晚回来一段时间，不会惩罚小瑞的。”沙白湉安慰道。 “晚回来？惩罚小瑞？”端木凤呆了一下，随后尖叫道：“嫂嫂你在说什么啊！小瑞他们那些人被人劫走了，还有一个已经发现了尸体，可是小瑞还下落不明，只怕凶多吉少啊！” 沙白湉眨眨眼就，怀疑自己听错了：“什么下落不明，凶多吉少？” “就是小瑞现在失踪啦！”端木凤几乎要蹦起来，“你日日与皇兄在一起，难道还不知道吗！嫂嫂你怎么啦！” “什，什么……”沙白湉只觉得脑袋“嗡”的一下响起，脑海中只有一句话：小瑞下落不明，凶多吉少…… “碰”的一声，沙白湉倒在床上昏了过去，巧珊她们这会儿才反应过来，七手八脚的慌忙去扶沙白湉去请太医，端木凤也惊呆了，恍惚间听见什么“身孕”“动了胎气”，这才知道自己闯了多大的祸。 端木珖匆匆赶到坤元宫的时候，端木凤正在院子里一圈一圈的走着，鞋底都快磨平了。 一见到端木珖，端木凤就马上认错道：“皇兄，我错了，我……我不知道嫂嫂有了身孕，我不该跑来胡说的。我……我只是担心小瑞……” “你确实不该告诉她。”端木珖无奈的瞪了端木凤一眼，他好不容易才瞒下来的事情，就这样被端木凤一句话给搅了。 端木凤低头看着脚尖，半晌，眼泪大颗大颗的滴了下来：“皇兄……小瑞他……他可怎么办啊……” “朕已经派人带了千人军队去寻他，不会有事的。”端木珖肃容说道。 这会儿，刘御医从屋里出来，见到端木珖在，忙一行礼。 “皇后怎么样？” “嫂嫂怎么样？” 两人同时问出。 刘御医拱手道：“回皇上，回安平公主，皇后娘娘气血翻涌导致一时急怒攻心昏倒了，只是……臣上次也说过，娘娘频繁有孕，实在不宜操劳，三个月之前，还是要以休息为主，万万不可再太过激动啊。” “好，你开方子吧。”端木珖叹了口气。 真是多事之秋。 “皇兄，我错了。”端木凤再次认错道。 端木珖点点她，没再说什么，只摇摇头，还是宽慰她道：“别担心，小瑞肯定没事的。” “恩，肯定没事的。”端木凤也说，可是眼里的焦心骗不了人。 端木珖再叹口气，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反正端木凤这里，他也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劝。 “进去看看你嫂嫂？”端木珖换了个话题。 端木凤擦擦眼睛：“我没脸见嫂嫂了……皇兄劝劝嫂嫂，要不，要不就说找到了吧，人没事。” “……”端木珖拍了拍端木凤的肩膀，也不强求她什么，进殿去了。 进去才知道，沙白湉正在闹着非得从床上起来。 “怎么了？不好躺着歇着，太医的话没听到吗？”端木珖赶紧按住沙白湉的肩膀说道。 沙白湉哭的眼圈通红，话都说不完整：“小瑞，小瑞……” 第290章 圈养 “小瑞没事，倒是你，有事。”端木珖放柔了声音说道。 沙白湉抬起眼睛看着他。 药很快煎好端了过来，端木珖接过碗，试了试温度，去喂沙白湉，沙白湉却摇头不肯喝，只祈求的看着端木珖，等着他说沙祺瑞最新的消息。 “你喝了，我就告诉你。” 端木珖温柔的劝道。 向来怕苦的沙白湉这次却二话不说接过碗，一口气喝了个精光，连巧珊拿过来的蜜饯都没顾上，只专心看着端木珖。 “朕前几日已经让人带了军队去寻，本想悄悄的查，但是那些人，太过可恶！”端木珖握了握拳，“你放心，已经有小瑞的消息了，他没事。” “真的？”沙白湉颤着声音问道。 端木珖点点头：“朕之前……是怕你太激动，才没敢告诉你，现在既然你都知道了，朕就不会骗你。” 他说的太过笃定，沙白湉也松了口气。 “这下放心了？好好歇着吧。”端木珖给沙白湉掖了掖被角，又在她额头上吻了下，“瑞宝和锦宝的妹妹，还在等着你这个娘亲好好保护她呢。” “……是妹妹？”沙白湉眼中亮了亮，期待的问道。 端木珖微微翘起唇角：“朕觉得是。” “臣妾也希望是。”沙白湉摸摸小腹，慢慢笑起来，“拿来药！臣妾要喝！” “……你刚刚喝过了。”端木珖好笑的提醒她。 沙白湉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哎哟，好苦！巧珊，快，蜜枣呢！嘴里好苦好苦……” 看她又恢复了活力，端木珖才放下心来，拍拍她鼓起的两腮：“乖一些，朕会把小瑞完好无缺的给你带过来。” “嗯嗯，臣妾相信皇上。”沙白湉笑眯眯的看着端木珖，伸手去勾他的手指，“皇上真好。” 端木珖脸上越发温柔，看着沙白湉又喝了一盏保胎茶，然后睡了过去，才离开坤元宫。 “好好伺候皇后，坤元宫从今日起闭宫，没有朕或太后的手谕，谁也不许进。”端木珖边走边吩咐道。 众人称是。 出了坤元宫，端木珖脸上再无一丝笑意，身后跟着的宁连也忍不住将自己的存在感缩小再缩小。 “有消息吗？”端木珖问道。 宁连哈着腰上前：“还没……” “有消息马上报给朕。” “是。” 十月底的天气，硬生生让宁连出了一身的冷汗，在心里祈祷沙大人可千万千万不要有事啊…… 沙白湉就这样被关在了床上，过起了养猪般的生活，外面的消息一律都是端木珖转告给她，而她就负责好好吃好好睡好好养胎，不过半个月，整个人便圆了一圈，越发显得白嫩起来，每次端木珖来看她，都忍不住想上手捏捏。 只是，沙白湉却越来越难哄了…… “都半个月了，小瑞什么时候回来啊！”沙白湉抱着瑞宝，无比想念和他同名的他舅舅。 端木珖伸手摸摸沙白湉的脸蛋，再摸摸瑞宝的小脸蛋：“快了。” “到底是什么时候啊……十天前你就说快了快了，也没见快……”沙白湉捏捏瑞宝的小胳膊，声音越来越小。 第291章 有消息 “乖……”端木珖正是继续劝沙白湉，见宁连悄无声息的进来站在一边，再对上眼神，端木珖不动声色的又安慰了沙白湉几句，便起身出来了。 “皇上，好消息！安容公主找到沙大人的踪影了！”宁连满脸是笑的说道。 端木珖浑身一震：“当真？折子呢？” 宁连赶紧掏出一个折子，端木珖接下细细看过来，舒了一口气。 终于，终于有消息了。 虽然端木凰还没找到沙祺瑞，但是已经有人通过沙祺瑞的画像，说见过这人，也通过其他几位同行大臣的画像确定不久前他们刚刚路过那个村庄。 “这路线……”端木珖看着端木凰发回来的折子，她也觉得有些不寻常，按理来说，掳了人，要么求财，要么是有什么其他要求，这伙人却是奇怪，劫持了这么几位朝中大臣，却不急着说出自己的要求，反而藏头露尾的带着人到处跑…… 而且看这路线，竟然是要往北，去关外…… 端木珖沉吟了一下，也实在搞不懂到底是谁，而对方的目的是什么，只能回信让端木凰小心行事，也尽量不要暴露痕迹。 敌在暗，我在明，如何都不妥当。 端木珖皱着眉回到殿中，却在看到沙白湉的那一刻舒展眉目，说道：“刚有急信前来，小瑞那边，是好消息。” “那太好啦！”沙白湉眼睛亮亮，抱着瑞宝“啵”的亲了一口，“你舅舅要回来了哦！” “哦！哦！”瑞宝伸着小胳膊也跟着叫起来。 锦宝比较安静，这会儿就乖乖躺在母后身边，看着哥哥闹。 端木珖看到这一大两小心中就欢喜，再想到沙白湉肚子里那个正在茁壮成长的孩子，更是开心，真的舍不得离开坤元宫。 晚上，两人躺在床上，沙白湉翻身看着端木珖，小小声说的：“皇上，最近有些奇怪诶。” “怎么奇怪了？”端木珖捏住沙白湉软软的小手，漫不经心的问道。 “臣妾这里，好像好久没有人来了……”沙白湉喃喃说道。 平日里，哪怕不用请安，也总有三三两两的嫔妃来见见沙白湉，更不用说现在她有孕的消息满宫都知道了，总该有几个来贺她有孕的，可是竟然一个也没有？ 沙白湉越想越是这样：“真的没人来诶……” “你身子不好，没人来烦你不是正好？”端木珖将自己的手指插入沙白湉的指缝中，十指交缠，“若是闷了，就去院中走走。等你满三个月了，朕再陪你去御花园。” 沙白湉闷闷的“哦”了一声，还是觉得怪怪的，本想再问，可是看端木珖却已经闭上眼睛，呼吸平稳，仿佛要睡了一样，只得按下心中思量，一秒钟就睡了过去。 听到沙白湉细细的呼吸声，端木珖睁开眼睛，扭头看她，眼神温柔深情。 他不知道该怎么去爱一个人，该怎么对一个人好，可是对恬恬，他只想给她最好最好的，只是帮她把一切麻烦的事情都隔在外面，只要她开开心心的生活就好。 再三日，沙祺瑞终于有了确实的消息。 第292章 有病的人 端木凰已经见过沙祺瑞，确认他还活着！还没事！ 消息传回来，端木珖先去告诉了端木凤，端木凤激动的蹦着跳着又哭了一场，接着就要收拾东西去找端木凰，非要自己亲眼看看沙祺瑞不行。 端木珖拦不住她，去问过太后江嫣，便又派了一行人，护送端木凤去了北边，和端木凰回合。 没错，沙祺瑞所在的位置，已经在大岭朝的北边边界，马上就要到北夏国了。 也有此，端木珖知道了到底是谁在背后做这些事情。 北夏年初刚刚平定，老北夏国王年前殡天，三皇子即位，然而二皇子并不服气，带了一部分人，大有自立为王的架势，两股势力又掐了小半年，最后还是楼潇险胜，却也是惨胜。 如今的北夏，实在比不上强盛时期的三分之一。 按理来说，现在北夏应该发展内务为重，好好的，为什么偷摸跑到黄河边上去抓沙祺瑞他们？ 楼潇脑子到底是有什么病？ 端木珖想不通，但是也不必再想，端木凰既然已经跟上了他们，只要沙祺瑞一行人被带到北夏，他就可以派人直接去质问对方的行为。 阴谋玩不过脑子有病的楼潇，咱们就实打实的干一场吧！ 端木珖心情有些个微妙，既高兴期待，又觉得自己不应该这样……毕竟，战争什么的，还是不要的好，可是一想到如此也许能够吞并别的国家，再扩大大岭的版图，端木珖又有些热血沸腾，连着好几夜都睡不好，既盼着楼潇的真的抽风把人都带去了北夏，又希望事情可以得到一个简单却圆满的结局。 沙白湉懵懵懂懂，还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只以为沙祺瑞又被端木珖派出去做了其他事情，而且，她看端木珖这几日心情还不错，端木凤也没有再来找她，应该是没事了吧？ 安心的养胎生活还在继续，沙白湉也越来越懒了，这一胎和瑞宝锦宝比起来，确实乖巧的多，也不怎么折腾她吐，虽然胃口有些差，但还是能吃的下去。 也许真的是女儿呢！ 沙白湉喜滋滋的想着，她早就想要个女儿了，小小的，长的像她或者端木珖，都好呀！ 肯定比这两个小混蛋听话的多。 沙白湉边想着，边无奈的按住的瑞宝的胳膊，免得他再打到锦宝的脸上，两人又一起哭起来。 “主子，该喝药了。”巧珊端着碗进来。 周嬷嬷站在一边，既看着沙白湉，也照顾着两个小皇子，如今她是瑞宝和锦宝身边的大嬷嬷，对两个孩子可是关心的很。 沙白湉让周嬷嬷先看着两个大宝贝，又为了肚子里的小宝贝捏着鼻子喝下一碗苦药，然后马上呲牙咧嘴的吃下两颗蜜饯，随后不由自主的拍拍两腮，缓解一下嘴里的酸苦。 “这药怎么越来越难喝了。”沙白湉抱怨道。 巧珊笑着说：“最近刘御医刚换了药方，皇上也看过了，应该没问题的。” “就不能换个好喝点的么。”沙白湉皱着鼻子说道，一直目不转睛看着她的瑞宝也学她皱了皱鼻子，引得沙白湉一阵大笑，笑完，却觉得肚子忽然一疼，随后像是有什么东西流出一样。 第293章 血水 巧珊她们还没发觉，只笑着收起蜜饯，正准备再说什么，却听见沙白湉有些颤抖的声音：“快，快去叫御医……本宫这里……” “主子！”“娘娘！” 几人大惊失色，忙把瑞宝和锦宝抱开，再看沙白湉身下，已经溢出浅浅的血水颜色。 “主子！”巧珊差点就要哭了出来。 还是周嬷嬷和闵月老道一些，一个带着两个小皇子出去，一个伺候着沙白湉躺下，又赶紧传了人去叫御医，以及还要报给皇上一声。 “主子，主子你哪里不舒服……”巧珊跪在床前，声音里都带着些抽噎。 沙白湉眨眨眼，却觉得奇怪的很。 她的肚子，一点儿异样的感觉都没有啊？ 既不疼，也不难受什么的，除了能感觉到在下面在流水，别的没有任何不对的地方。 刘御医被两个小太监架着很快的来到了坤元宫，可还没等他把气喘匀，就听说了皇后的情况，便马上来到寝殿。 “臣越矩。”刘御医说着，已经伸手抚上沙白湉的脉息，片刻后再细看看她的眼睛，问道：“娘娘刚刚吃了什么？” “刚喝完保胎药，就不好了。”巧珊连忙说道。 事情紧急，盛保胎药的那个碗还没有被收走，闵月赶紧拿过来给刘御医看。 刘御医闻了几下，眉头紧锁，回身从医药箱里掏出银针，找准沙白湉手腕上的几个穴道刺下去，血水便不流了。 “娘娘赎罪，娘娘这是……中毒了，而非身孕相关。”刘御医皱着眉说道，“臣医术浅薄，只能这般止血，要不……请高御医来一趟吧？” “速去请高御医！”端木珖一脚踏进来，一边吩咐道，随后又看向刘御医：“到底怎么回事？” “应是娘娘之前就中了毒，只是一直隐而不发，因此脉息也探查不到，只这次的保胎药换了方子，多了桑寄一味药，只怕正好做了那毒的引子，不过还好，依臣之浅见，娘娘如今中毒并不深，这般提前发作出来，也不算坏事。”刘御医斟酌又斟酌，才将一番话说的妥帖些。 沙白湉不等端木珖再说什么，先问道：“可对胎儿有所影响？” “这个……臣也说不准，臣精于妇幼之科，臣……”刘御医话还没说完，沙白湉便觉得身下一热，又是一股血水涌出。 端木珖目呲欲裂！ “给朕查！给朕好好查！朕就不信了，就在这坤元宫，在朕眼皮子底下，皇后还能之前就中毒了，当朕是摆设吗！你们怎么伺候皇后的！全是死人吗！” 端木珖怒极，一脚踹翻一旁的红木圈椅。 殿里哗啦啦跪了满地的人。 刘御医忙又上前给沙白湉扎针，额上的汗珠子都要滴下来了：“皇，皇上，娘娘，臣，也只是治标不治本，臣……臣……” 术业有专攻，端木珖也不欲加罪与他，只摆摆手，却还是心火难平，伸脚又把那圈椅踹远了几分。 沙白湉到底是什么时候，怎么中的毒呢？ 第294章 解毒 高御医很快到来，一边把脉，一边听着刘御医的话，随后也是拿起那盛安胎药的碗看了看又看。 闵月机警，早就拿了那熬煮安胎药的药渣过来，以待御医检验。 两个御医讨论了一下，又详细翻了翻药渣，随后看了看沙白湉的眼睛，高御医先说：“皇上，娘娘赎罪，臣冒犯了。” 说完，让沙白湉吐出舌头看了看。 “确实是中毒。”高御医叹了口气说道。 端木珖皱紧眉，直直看着他：“到底怎么回事？” “刘御医刚刚说的也有几分道理，只是这药引子，并不是桑寄，而是这保胎药。”高御医说道，“皇后娘娘中的毒，臣也不敢确定，只是确如刘御医所说早就藏在体内，只等皇后娘娘喝这安胎药，便会发作。” 这种毒药，实在狠毒！ 沙白湉若需要用安胎药，正是怀孕的时候，而且需要安胎，则说明胎相不稳，此时再激发毒素出来，岂不是险之又险！ “是谁！”端木珖猛的一拍桌子。 沙白湉却还在关心那个问题：“这种毒，对胎儿有影响吗？” “依臣见，这种毒素，却是主要针对皇后娘娘的。当然，若娘娘出事，腹中的小皇子自然也不能留住……好在娘娘身子一向康健，那毒也所用不多，此时也只发作了十之一二，倒也没有太大的妨碍，只是这安胎药不可再用，而且要每日扎针调理，慢慢将毒素清除。”高御医扯了一大通，说的好像并不严重，可是到底还是没有正面回答沙白湉的问题。 沙白湉不解，端木珖却明白了些。 他闭了闭眼睛，罢了，子孙缘分天注定，若是……若是这一胎真有个意外，也是这个孩子和他们没有缘分吧。 “那……”沙白湉还想问，端木珖却走上前，按住她的手，问道：“如何施针？” “每日臣会按时过来，只是……需要扎手足上的几个穴位。”高御医有些为难的看着端木珖。 手上的穴位也就算了，脚上的…… 端木珖也皱了下眉，看了看沙白湉。 当然，比起被人摸摸脚，自然还是解毒更重要，端木珖刚下定决心，就听到沙白湉说道：“不。” “恬恬！”端木珖忍不住，严肃着声音说了她一句，生死攸关之际，有些事情可以不用计较，他转身对高御医道：“那你就……” “那不如让臣的姑母来吧。”高御医蹙着眉说道，“到时候臣在一旁协助，应该也没有问题。” 高御医的姑母，月太妃。 端木珖才想起这个人，心中一松，当时睿王端木耀中毒，就是月太妃和高御医的祖父联手扎针医治的：“那朕待会儿就去与母后说。” 高御医点点头，又说明了几种暂时不能吃的东西，叮嘱好宫人观察沙白湉的情况，先在她手上扎了几针，便回去了。 刘御医跟在后面，也离开了坤元宫。 只剩下帝后两人在一起坐着。 “恬恬，你也太……”端木珖还想再说沙白湉几句，却不想沙白湉一脸泪的抱住他的胳膊：“皇上，不再喝安胎药了，那，那宝宝怎么办啊？” 第295章 一年有余 “……没事的，御医的话你还信不过么？只是你呀，恬恬，你实在……”端木珖看着沙白湉的眼泪，心中也有些发沉，再说不出一句话，只抱着她亲了亲：“乖，没事的，别担心，你开心，肚子里的宝宝才会开心啊。” “嗯……”沙白湉揉揉眼睛，顿时眼圈红的像是小兔子一样，端木珖又逗了她几句，直把她逗笑睡下，才离开坤元宫。 “查到了吗？”端木珖边走边问道。 木林摇摇头：“奴才无能。” “哼。”端木珖没有理他，径直回到临华殿，果然，高御医在那里等着他呢。 “臣参见皇上。”高御医拱手行礼。 端木珖摆摆手：“说吧。” “臣越矩，皇上是否应该请个平安脉了？”高御医说道。 端木珖眉头一皱，随即明白了高御医的意思，也没多说，直接伸出手来。 高御医诊完后，叹了口气：“皇上确实也中毒了。” “朕也中毒？可是，朕不会喝那安胎药什么的，给朕下这毒有何用？”端木珖眉毛都要搅在一起了。 高御医摇摇头，这些事情他不懂，他只负责解毒。 刷刷刷，一张方子开好，高御医拿给端木珖看：“皇上每日要用三次这个药方，一个月后，应该就无恙了。” 端木珖接过看了看，全是一些活血散瘀的药物，难怪沙白湉那里不能用药，只能慢慢针灸了：“好，朕听你的。” “只是此毒尚不知何时所中，不知波及范围，皇上看，该如何彻查一番？”高御医忧心的说道。 端木珖不由自主的点点头，高御医所说的，正是他担忧的。 “到底是什么毒？”端木珖问道。 高御医详细回答：“根据臣的猜测，应该只是一种致人病弱的毒药，若不是皇后娘娘恰好有孕，症状反应比较厉害，只怕一时还察觉不到。这毒药具体是何物臣也不敢确定，但是想来想去，也只有那么几种药会出现这种情况，又隐藏在人体深处，若不是专门去请脉，还真是察觉不到。”想一想，他继续说道，“皇上刚刚说自己不喝那安胎药不会引出毒素，其实也不对，若是圣体不安，需要用药，谁知道哪味药方恰好会引起此毒活泛起来？还是早早祛除的好。” 端木珖冷哼一声。 无声无息让人病弱，还是趁你生病喝药的时候，这样，人就算是有些不舒服下不了床，也只以为是生病，哪里能想到是什么毒呢？ “此毒埋藏多久了？可否查出？”端木珖又问道。 高御医细细想了一下，请了声罪，又在端木珖腕上诊了一下，半晌才答道：“至少一年有余了。” “一年有余……皇后之前生育……”端木珖皱眉想了想，上次沙白湉生双胞胎的时候，身体康健，好像并未喝安胎药？ 这般说来，竟然是在初次有孕之前被下毒的了？ 是谁，到底是谁！ 端木珖本以为是这批进宫的秀女有不干净的，可是，一年之前，她们并没有接触自己和沙白湉的机会…… 一年有余…… 端木珖摸了摸下巴，沉思起来。 第296章 事事不如意 高御医等了半天，见端木珖根本没有搭理他的意思，便轻咳一声，提醒道：“皇上，宫里是否还有其他人需要诊脉判断？” 皇上皇后都中毒了，这可能是个大规模投毒事件啊。 端木珖被他提醒，点点头：“你随朕一起去宁圣宫，给太上皇和太后请个平安脉吧，朕也正好说说请月太妃的事。” “是。”高御医点头，随后又笑出：“皇上不必太过紧张，如今这毒发现的尚算较早，按时喝药，没有很大问题的。便是皇后娘娘腹中的骨肉，也不是完全保不住。” “朕信你。”端木珖对着他点点头，脸上是难得的和煦。 好在，太上皇和太后身体康健，都没有什么毒啊病的，请月太妃的事情也很是顺利，江嫣还表示到时候自己也会过去看看沙白湉，安慰安慰她。 “高御医和月太妃好好说一说，不要吓到皇后。”江嫣还额外嘱咐道。 离开宁圣宫，端木珖还是觉得完全没有头绪，只有他和皇后中了毒，而且还是那么久远的时间…… “皇上，北边急报。”宁连快步走了进来，递上一个明黄色的折子。 端木珖打开一看，脸色就缓和了下来：“安平公主已经和安荣公主汇合，就在大岭边界上。” 沙祺瑞那行人也是在边界上，好像在等着什么一样，既不进入北夏国，也没有其他动作。 端木凰在在信中问他，是否要先发制人？ “先发制人……朕还想问问楼潇到底想干什么呢……”端木珖合上折子，喃喃自语道。 楼潇…… 安合馆…… “宁连！”端木珖叫来宁连，问道：“京中的安合馆可还开着？” “回皇上，早就关门了，如今已经盘了出去，那地方新开了一家饭店，只是生意不如安合馆。”宁连躬身答道。 端木珖背着手在殿中走了两圈，问道：“叫劳子墨进宫来。” “是。”宁连出去传旨。 端木珖坐在桌前，忍不住又拿起端木凰的信看了一遍。 是先发制人，还是以守为攻？ 端木珖揉揉额角，只觉得最近事情一件接一件，甚是繁杂。 坤元宫。 沙白湉安胎药也不用喝了，可还是只能在床上躺着，刘御医说她现在身子比较弱，还是多休息的好，端木珖也让她多躺着，这一宫的宫人各个奉了圣旨一般，只要沙白湉想起床出去，就跪在她床前拼命磕头求她保重自己。 甚至连玩瑞宝和锦宝的时间都有了限制！ 周嬷嬷在一旁看着时辰，到点就喊停，随后就毫不留情的抱走两个小皇子。 沙白湉表示这样的生活有些无趣。 好在，大概是年关将近，端木珖也不怎么忙了，每日里总有几个时辰能来陪她。 “怎么，又无聊了？”端木珖大步走进来，先在炉子旁烤热了身子，才小心的坐在沙白湉身边，看她一张小脸崩的死紧，忍不住伸手捏一捏。 “皇上！臣妾……臣妾好久都没站起来走一走了！”沙白湉撒娇道，“这双脚除了每天扎针，一点儿用都没有了！” “乖，想想咱们的女儿。”端木珖把手放在沙白湉的小腹，“月太妃说你现在的情况很好，再休息几天，就更稳妥些。” 第297章 新宠 “确定是女儿了吗！”沙白湉大眼睛忽闪忽闪，关注点完全歪了。 端木珖笑着捏捏她的脸：“朕说是，就是。” “嘿嘿……”沙白湉捧着脸笑了半天，终于想起另外一个问题：“臣妾快好了吗？” “是呀，快好了。”端木珖说着，眼神变得有些沉沉，“都快好了。” 顿一顿，端木珖伸手抚摸了下沙白湉的头发：“端木凤见到沙祺瑞了。” “真的啊！他们什么时候回来呀！”沙白湉高兴坏了！ 虽然端木珖一直一直在说小瑞没事，可是沙白湉没见到人，总不放心，之前听说端木凤动身去找人了，这会儿既然俩人会面，那小瑞肯定没事了。 端木珖唇角微翘：“快了。” 快了，很多事情，都要有个了解了。 除夕，宫里少了两个公主，却因为今年新进宫的秀女很多，倒也一点儿都不冷清。 除夕上午的祭祖，沙白湉因为有孕，而且“体弱”，就在坤元宫等着，听闻是贤妃带领后宫众位妃嫔进行的跪拜仪式，中午的宴上，沙白湉也没去，却也听闻是贤妃伺候在皇上一侧，皇上还赞她“不愧是贤妃”。 过完这个年，贤妃却一跃成为后宫炙手可热的新宠，众人都知皇后如今有孕，不好侍奉皇上，纷纷猜测什么时候皇上会去歇在贤妃宫里。 等啊等，等啊等，皇上却还是日日只去坤元宫，而整个坤元宫却被围的如同铁桶一般，谁也窥不见其中分毫。 有趣的是，皇上却每日都对贤妃有恩裳，或是衣料布样，或是首饰珠宝，甚至只是一道菜，一碗粥，看似贤妃却是深的圣恩，但就是没有机会掌灯。 没有机会掌灯…… 这里面学问可大了。 “怎么样，外面的流言怎么说的？”端木韵棉着急的问着面前的宫女。 这宫女正是她的掌宫寻雪，奶娘林氏去世之后，寻雪便逐渐成了端木韵棉的心腹。 “娘娘放心，都按娘娘说的那般无二。”寻雪笑着回道。 端木韵棉点点头，眼中闪过得意。 沙白湉啊沙白湉，不管你生多少孩子，只怕这名声，是再好不了了。 身为皇后，却善妒专横，连有身孕不能侍寝的时候，也不肯让皇上去别的宫里。 端木韵棉不止要让沙白湉的“好”名声传遍后宫，连前朝和百姓耳中，她也想要传出去一二。 犯了七出，皇后家世又是那般平庸，若是皇上想另立新后…… 不管家世，还是位分，自然是该选到她端木韵棉！ 端木韵棉越想越心热，越想越激动，恨不得马上就把沙白湉拉下马，最好明日就是她的封后大典！ “娘娘，只是……奴婢觉得……”寻雪吞吞吐吐的说道。 端木韵棉被拉回现实，有些不满，但是在她看来，寻雪向来是一心为自己着想，便耐下性子问道：“觉得什么？” “只这么一个罪名，只怕，皇后娘娘无碍啊。”寻雪一脸忠心，“皇后娘娘入宫后并无错处，连太后都很喜欢皇后，而且已经生育两位皇子，如今又有孕，只怕……” 第298章 谋划 “是啊，只怕……”端木韵棉心中的希望不敢宣之于口，只在心中默默念着，恨着，“寻雪，好寻雪，你帮本宫想想，还有没有什么办法？或者，或者皇后还做过什么错事？” “这……娘娘，你为何不寻求安南王的帮助？安南王与太上皇交情匪浅，若他愿意帮娘娘说上几句话……”寻雪试探的问道。 端木韵棉烦躁的一摆手：“别提了，进来祖父的几封家书都奇怪的很，仿佛一点也不关心本宫了，只问些个皇上如何的问题，真是……” “安南王很关心皇上呢，这也是关心娘娘。”寻雪赶紧说道。 端木韵棉皱皱眉：“可是他问的都是前朝的事儿，本宫哪里知道。祖母也回去了，京中竟无一人能帮扶本宫……” 寻雪想了想，轻轻凑近端木韵棉道：“奴婢说句冒犯的话，若皇后娘娘实在找不到错处，但是娘娘却有大功劳……只怕动不了皇后之位，贵妃也必定是娘娘的，到时候，娘娘可以求皇上要个孩子，如此……” 贵妃！孩子！ 连续两次会心一击，端木韵棉脸上都要乐开花了。 贵妃！若是皇后名声不好，如果可以再被圈进，那么贵妃其实相当于皇后一般无二啊！ 当今皇上的生母，江太后，当年不就是贵妃嘛！ 端木韵棉的嘴笑的合不拢，却还是轻轻拍了寻雪一下：“说什么呢你……” 寻雪也笑：“奴婢妄言。” “算了，你也是为本宫好。只是，只是本宫上哪儿去弄个大功劳？”端木韵棉真心心动了。 “娘娘不好办，安南王可以呀。”寻雪轻声怂恿道，“只是如今安南王管辖地区平静无波，也是难办……” “若祖父有大功劳……若……”端木韵棉完全被寻雪带跑，咬着指头想了半晌，还是没有主意：“寻雪，这……” 寻雪神秘兮兮的左看右看：“娘娘，奴婢听说，皇上今年准备南巡！” “南巡！”端木韵棉一怔。 “南边，可是安南王的地方……若是遇到点什么事情……”寻雪徐徐善诱。 端木韵棉果然上钩：“若皇上南巡遇险，却是祖父相救，那……” “那岂不是天大的功劳……只是安南王封无可封，若是皇上要赏，那只能落在娘娘身上……”寻雪凑近端木韵棉，小声道：“那奴婢要先恭贺贵妃娘娘了！” “哎哟，你就会寻本宫开心！”端木韵棉笑的如同花朵一样，忍不住伸手又拍了寻雪一下，“皇上何时南巡？” “要等开春之后吧，娘娘最近不如多对皇后示好，若是可以，让皇上南巡带上娘娘……如今皇后有孕应是不能去的，娘娘若能伴驾……”寻雪又抛出一个大大的诱饵。 端木韵棉实在无法拒绝。 “既然这般，本宫这就去给皇后请安。”端木韵棉说着就想起身出去。 寻雪笑道：“娘娘莫不是糊涂了？坤元宫如今闭宫，谁都进不去……依奴婢看，娘娘不如把皇后近来的流言给扼制了，再去向皇上，皇后表功。” “流言？那……那是本宫精心策划……”端木韵棉踌躇了。 第299章 晚上朕去看你 “娘娘，如今流言已经传出去，皇后娘娘的名声如何，大家心知肚明，娘娘再这个时候出手扼制了谣言，再抓几个乱嚼舌根的去皇后面前邀功，岂不是正好？”寻雪说道。 端木韵棉完全被打动了。 说做就做！ 不过一天的时间，端木韵棉就带了几个堵住嘴绑紧手脚的宫女太监，来到坤元宫门前，虽然皇后不得见，但是意外之喜的，见到了皇上。 “这是做什么？”端木珖皱着眉，仿佛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一般，看着那几个宫人。 端木韵棉的眼睛都要粘在端木珖身上了！ 怎么，怎么皇上越来越英俊不凡呢……这会儿皱眉也好看的紧…… “娘娘，娘娘？”寻雪小声提醒着端木韵棉。 端木韵棉终于回过神，瞬间脸颊飘上两朵红云：“皇上，臣妾近来听闻宫里有传言说皇后娘娘是非的，一直心中为皇后娘娘不平，这几日被臣妾抓到着几个嚼舌根的小贱人，臣妾……特来请皇后娘娘定夺。” 她说完这句话，端木珖脸上的表情瞬间柔和了许多：“你做的很好。宁连。” 宁连躬身上前，把那几个被绑住的人全都带走了。 “辛苦你了。”端木珖继续对端木韵棉说道。 端木韵棉算来算去，加上除夕那一次，这不过是第二次见到皇上温和的表情，哪里还记得要说什么，只愣愣的看着端木珖。 端木珖微一皱眉，还是说道：“你先回去，晚上朕去看你。” 说完，也不等端木韵棉说什么，便抬脚进了坤元宫。 “娘娘，娘娘，皇上晚上会去看您啊娘娘！”寻雪高兴的声音都变了。 端木韵棉这才迷迷糊糊的反应过来，耳边全是刚刚端木珖的那句话“晚上朕去看你”。 晚上，他来看我…… 端木韵棉激动的握住寻雪的笑，差点儿喜极而泣，还好寻雪机灵：“娘娘既然已经将人交给皇上了，这会儿还去回宫去吧，忙了这几日，也该歇息歇息。” “好，好，好。”端木韵棉这会儿简直觉得寻雪就是上天派下来帮助她的神仙。 待端木韵棉回到宫中，皇上给她的赏赐也到了，除了更隆重外，还多了几分贴心。 端木韵棉喜的要疯了！ “寻雪，好寻雪，多亏了你！”端木韵棉双手握住寻雪，激动不已。 寻雪笑着说：“为娘娘分忧解难，是奴婢的福气。不过，娘娘既然已经开始插手皇后的事情，还是要继续做下去才好啊。” “那本宫马上通知他们，不要再传流言了，还让他们看着点，也不许别人传。”端木韵棉是真高兴啊！ 什么皇后什么流言什么名声，全比不上今晚！ “寻雪，你来帮本宫看看这件衣服可好……” 坤元宫。 端木珖一脸的委屈。 沙白湉的肚子已经显怀，这会儿正不停嘴的吃着面前的点心，也没时间搭理端木珖。 端木珖：“……那朕晚上可真去啦？” “去吧去吧。”沙白湉挥挥手，很是潇洒。 端木珖心都碎了…… 第300章 那朕去了？ 之前端木珖不想碰其他女人，是怕沙白湉伤心难过哭。 可是如今，他却更怕沙白湉不伤心不难过不哭！ 端木珖委委屈屈的沉默了半天，终于吃饱了的沙白湉端起杯子一口印尽杯中的牛乳，长舒一口气。 大开食欲还能吃饱的感觉真！的！好！好！啊！ 再看一旁的端木珖，沙白湉终于良心大发，拿起她不喜欢吃所以剩下的一块红枣核桃糕：“皇上吃。” 端木珖心情好了一些，却还在别扭着：“别的赏赐也就算了，为什么还让朕晚上去看她……朕不想去。” “只有这样，她才会觉得自己做的事情很好很对，而且皇上对臣妾也不是一心一意，才有突破口啊。”沙白湉笑嘻嘻的说道。 “那，那她欺负朕怎么办？”端木珖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 沙白湉挥挥小拳头：“那臣妾就打回去！” “哼哼……”端木珖心中终于好受些，神色一整，恢复了正常的表情，“皇后真是贤德。” “嘻嘻。”沙白湉又笑。 她难得这么聪明一回好吗！ 端木珖之前告诉她，端木凰查了许久，才发现沙祺瑞出事，竟然和安南王有千丝万缕的关系，虽然沙白湉不知道安南王为什么要抓沙祺瑞他们，但是提到安南王，她就马上想到了贤妃端木韵棉，也不知道是真的是帮端木珖，还是她自己无聊找乐子，她竟然提出让端木珖造成一种宠爱端木韵棉的假象来！ 虽然此计谋正好与端木珖的一个想法互补，而且是沙白湉提出的，端木珖也很乐意满足她，但总觉得自己有些委屈呢。 大着肚子的沙白湉只得好一顿安抚，端木珖这才满意，才有了除夕当日的那一出。 而之后，端木珖赏给端木韵棉的东西，也都是沙白湉挑选的，当然，她主要是觉得，这样很好玩…… 端木珖眼神温柔的看着沙白湉的大肚子：“等你做完月子，咱们就去南巡。” “要带上贤妃吗？”沙白湉好奇的问道。 端木珖冷笑：“当然要带，而且，南巡此事的主使者，就是端木韵棉。” 沙白湉不解。 端木珖伸手摸摸沙白湉的脸蛋和肚子：“你乖，给朕好好生两个女儿，其他的不用你操心。” 没错，沙白湉这一胎怀的，又是双胎，帝后都期盼着是一对雨雪可爱的小公主。 “再有两三个月，也该出生了。倒是正好和瑞宝，锦宝的周岁赶在了一起。”端木珖越想越高兴。 以后四个孩子的生日，如果能一起过，那该多热闹啊！ 而且，只小整整一岁，端木珖觉得自己真是龙马精神！三年抱四个！ 明年此时，让恬恬再生！继续生！ 完全不知道自己已经升级成母猪的沙白湉还在掐着手指头算：“三月是瑞宝和锦宝的生日，四月是皇上的生辰，都是好日子呢，只是不知道这两个会什么时候出来。” “什么时候都好。”端木珖再伸手摸摸沙白湉圆圆的肚子，这么圆，一定是闺女！ 两人絮絮说了半晌的话，眼看天近暮色，端木珖在沙白湉的催促下，依依不舍的站起身来，一脸的慷慨就义：“那，朕去贤妃宫里了？” 第301章 雄心壮志 “皇上加油！”某个没良心的还在挥着手帕说着。 端木珖整整衣襟，跟沙白湉说好等他回来，就带着一脸慷慨就义的表情，仿佛要去打仗一般的去了端木韵棉那里。 端木韵棉早得了消息，原来皇上不只是晚上才来，而且连晚膳都要在这里用！ “寻雪，你说，本宫这身打扮行吗？”端木韵棉第无数次的问着寻雪，寻雪却也是笑眯眯的第无数次回答她：“行呀，娘娘最美了。” 端木韵棉看着铜镜中隐隐约约的人影，忍不住嫣然一笑。 “对了，娘娘趁此机会，不妨向皇上提提南巡之事。”寻雪一边帮端木韵棉整理着鬓发，一边说道。 “嗯？本宫说什么？”端木韵棉不解。 寻雪小声道：“如果宫里知道皇上想去南巡的不多，而且，只怕此事一提出，还会有不少人阻拦……” “是了，皇上出宫，向来都不容易的。”端木韵棉点头。 “如今娘娘窥得先机，不妨向皇上进言，请皇上南巡……娘娘是安南王的孙女儿，对南方之事多有了解，此时提出这件事情，不仅在情理之中，而且可以更有把握，让皇上带娘娘一同前去。”寻雪声音轻柔，却像是有魔力一般，让端木韵棉只想仔细听她说话。 端木韵棉看着铜镜中的美人儿，盈盈双眸，娇点峨眉，这般美人儿，若是再解人心意，懂人心思，谁能拒绝？ “好，本宫就按你说的办。”端木韵棉点头，伸手拉住寻雪，“寻雪，多亏有你百般为本宫着想。” “奴婢当日只是一个小小的宫女，还是得了娘娘青眼，将奴婢提为掌宫，奴婢自然要为娘娘多多考量，娘娘好了，奴婢才能更好。”寻雪说的一脸诚恳。 端木韵棉点点头，忍不住眼中的得意，果然是自己慧眼识人，去年来宫中小住的时候，就认识了寻雪，才有今日这般机缘。 “只是，后宫干政到底有些不好……本宫该如何说呢？”端木韵棉思考了一会儿，还是有些苦恼。 她总不能硬生生干巴巴的就直接请皇上去南巡吧？ 寻雪想了想，俯身在端木韵棉耳边说了几句话，端木韵棉眼睛一亮，高兴的回望向寻雪：“这般……” “娘娘聪慧，稍加思索，定然知道如何说的更加自然。到时候，娘娘在皇上心里，不仅是名副其实的贤，只怕过了今晚，更是名副其实的妃子呢。”寻雪边说边笑着一福身，“奴婢要先恭喜娘娘呢。” “你这丫头，又来打趣本宫。”端木韵棉脸颊红红，却是激动的难以自持。 皇后应该做皇上的贤内助，却没有做到，而自己，虽不是皇后，却做到了那一步…… 不过是个名分，能有如何？ 只要自己得了皇上的心，生下皇子，未来鹿死谁手，还未可知呢！ 想她端木韵棉，不管是家世还是样貌，自然都是最最好的，之前是没有机会，如今皇上要来，自然是一切都要改变了！ 端木韵棉心中正激荡，外面便传来一叠声的通报：“皇上驾到！” 第302章 如愿（1） “皇上来了！”端木韵棉笑的如同一朵盛开的桃花，扶着寻雪的手就到了门口。 端木珖正大踏步的进来。 不是第一次见面了，但是端木珖那周身的气派，英俊的外表，还是让端木韵棉心中一阵激动，险些就要控制不住自己的扑上去—— 好在有寻雪悄悄捏了她一下，端木韵棉满脸桃花的蹲下福身：“臣妾参见皇上。” “嗯。”端木珖本想直接略过她走过去，但是想到恬恬的耳提面命，还是停下脚步扶了一下端木韵棉，“起来吧。” “皇上，皇上用膳了吗？”端木韵棉柔声问道。 端木珖已经自发的坐在了上座，这还是他第一次到后宫的其他宫殿来，也有些好奇，此时边打量边答道：“还没，让他们传膳吧。” “是！”端木韵棉高兴的就要往外走，又被寻雪拉住：“娘娘刚刚吩咐的膳食应该已经准备好，奴婢去看看，娘娘陪皇上说说话。” 好寻雪！ 端木韵棉在心中赞道。 寻雪对着皇上一福，又对着端木韵棉一福，小小声道：“南巡！” 是了，端木韵棉这才想起，自己还有更重要的任务。 食不言寝不语，那么能说话的，也就这一会儿，自己还傻呵呵的要出去传膳，还好有寻雪在，不然可就麻烦大了。 端木韵棉在心中决定回头给寻雪赏三个月的月钱，这会儿再面对端木珖，也终于能平静些了。 她想了想，没坐在下首，反正这章华宫里她算是主子，就坐在了端木珖身边，还更亲密些。 端木珖抬了抬眼皮看了她一眼，没有吱声。 这章华宫正殿，简直就是一个富丽堂皇，可是从这贤妃进宫，他就没赏过什么东西，呵，安南王，好个安南王，身家还真是丰厚，连一个进宫为妃的孙女儿，都能大方的送这许多好东西。 “皇上，可是喜欢臣妾这里的摆设？”端木韵棉看端木珖一直在打量她的八宝架，便小心翼翼的问道。 端木珖点点头，没有说话。 端木韵棉却高兴起来，觉得自己找到了一个绝佳的好话题：“这些，有的是臣妾带进宫的，有些是祖母送给臣妾的。祖父祖母，对臣妾很好。” “嗯。”端木珖点点头，没多说什么，脑海中的小人却已经露出狐狸般的笑容。 要开始了。 见端木珖给了回应，端木韵棉有些兴奋，她挪动了下身子，向端木珖方向倾斜了些，继续说道：“臣妾小时候就在南方长大，说起来，南方与京中风俗有很多不同呢。祖父身为朝廷亲封的安南王，一向关注民生，臣妾跟在祖父身边，也略知一二呢。” 说着，端木韵棉看了看端木珖，发现对方面色柔和，还点点头，似乎在示意她继续说，顿时端木韵棉心中更是大定。 “臣妾听闻，今年冬天，整个南方都未曾下过雪，臣妾……有些担心，今年夏天会不会有旱情……”端木韵棉试探的说道，随后发现端木珖确实没有不悦的神色，更是激动：“臣妾以前听祖父说过，若是大旱，民不聊生，上位者则更应多多关注，皇上自登基后还未去过南方，不如今年前去看看？” 第303章 如愿（2） “爱妃所言……”端木珖神色温和，不管是谁，在看到自己的精心策划得到实施后，都是会心情大好吧，“爱妃所言，极有道理。” 爱妃！爱妃！ 他叫我爱妃了！两次！ 端木韵棉简直要飘飘欲仙了！ “皇上……”端木韵棉整个人像是没骨头一般就要往端木珖身侧靠过去，中间一个小茶桌几乎都要挡不住她了。 端木珖状似无意的站起身，走了几步，回头对端木韵棉道：“爱妃所言之事，甚和朕意，而且爱妃着眼全面，即知百姓疾苦，又知上位者该如何，实在当赏！朕现在就回去拟赏赐，还有爱妃所言之事，朕也需要好好思量！” 说完，就抬脚走了。 走了…… 走……了…… 端木韵棉还保持着那样倾斜的姿势，歪在茶桌上，不知道该是什么表情。 皇上……好像刚刚夸她来着？ 还说要好好赏赐她？ 还要回去好好思量她说的事情？ 这是不是说明，她的话，正正说中了皇上的心坎儿？ 可是……皇上怎么就，这样走了呢？ 说好的掌灯呢呢呢…… 寻雪回来的时候，就见端木韵棉呆呆的自己坐在那里，还吓了一跳，还以为自己的任务失败了。 可是听端木韵棉说完过程，寻雪实在有些哭笑不得，皇上便是要做场戏，也是这般不耐吗？该说的话一说完就要走，真是……毫不留情。 寻雪无奈，只得对着端木韵棉劝了又劝，只说皇上对她的赞赏和喜爱，好在端木珖的赏赐来的非常快，不仅有常见的玉器布料，还有一种香料，说是皇上最喜爱用的，别的宫妃甚至皇后那里都没有，独独赏给贤妃一小块。 端木韵棉这才笑开，珍惜的切了一丁点让宫人点上，一夜睡的格外安稳。 很快，皇上要南巡的事情传遍前朝后宫，前朝如何不再多说，只后宫就有不少人蠢蠢欲动，纷纷猜测皇后娘娘有孕，皇上将会带哪些人去。 而端木珖也没让端木韵棉失望，一道口谕前来，只说让端木韵棉准备着伴驾前去南巡，顿时宫中一片哗然，往日里很少来走动的各宫妃嫔恨不得天天来章华宫请安说话。 端木韵棉真是又得意，又生气。 那一张张谄媚的嘴脸，让端木韵棉真真切切体会到有宠的快活，可是一想到这么多人觊觎她的皇上哥哥，她又有点想发怒。 好在寻雪确实知冷知热，有她在身边陪伴指点，端木韵棉好歹没出什么大岔子。 满宫上下，都在为皇上出巡绞尽脑汁，再没一个人还记得孕中的沙白湉，也因此，沙白湉过的格外自在。 挺着六个月大肚子的沙白湉此时正噘着嘴挑衣服穿，挑来挑去，却都嫌弃太艳了太厚了太重了云云，就没一件和心意的。 巧珊笑眯眯的一点儿也不着急，又拿来新的料子，让沙白湉选好再去做，反正宫里就有两个皇上刚赏赐的针线宫女，闲着也是闲着，不如做几件衣服给皇后穿。 沙白湉正挑的起劲，端木珖却偷偷摸摸来了。 第304章 逗娃 说起来，为了躲避端木韵棉的“风头”，沙白要求端木珖少来坤元宫。 可是，端木珖哪里能少来的了，一来二去，就变成了每次都要偷偷摸摸的过来，好好的正头夫妻，搞的像是偷情一般。 偏偏两人还忽然觉得这样很有意思。 “这匹桃红的不错，去做一身现在穿的，再做一身生完以后的短袄长裙，陪朕出去的时候也好穿着。”端木珖指着一匹布料说道。 巧珊马上应了一声让人收起来。 沙白湉笑眯眯的拿起一匹嫩黄色的在自己身上比划着：“这个呢？” “这个也不错，适合春天穿，也做两身吧。”端木珖拍手道。 两人选了大半天的布料才罢休，巧珊已经找了十个小太监来抱料子，这般算下来，只怕做成的衣服，皇后娘娘每天换一身都能穿到秋天。 沙白湉心情好了起来，坐在一边笑嘻嘻的喝着闵月拿来的燕窝，端木珖则拿了一杯茶，微勾唇听着沙白湉在耳边的叽叽喳喳。 肚子又怎么动了，娃又怎么不听话了，今天去看瑞宝他已经能站起来走几步了，锦宝虽然不爱站起来，但是能勉强喊一声娘了…… 几句话说的端木珖心热，当下又让人把瑞宝和锦宝抱了过来，已经十个多月的宝宝正是好玩的时候，瑞宝又是个爱动的，会站了就坐不住，在床上小心翼翼的走来走去，还“啊啊啊”的叫个不停。 锦宝就安稳的坐着，偶尔符合哥哥一下，也“啊，哦”两声，却始终专注于手中的铜铃木球。 “这两个孩子，性格倒是互补。”端木珖看了半天，对沙白湉笑着说道。 沙白湉点点头，伸手把瑞宝要塞进嘴里的床帐子扯下来，又把他按在床上，递给他一个小木球。 可是瑞宝刚坐下，就摇摇晃晃的又要站起来，还伸手按了锦宝的肩膀，终于才起身了。 “这次南巡，沙祺瑞和端木凤，端木凰都会前去。”端木珖忽然冒出一句。 “啊！他们已经在一起了吗？小瑞没事了吗？”沙白湉惊喜的问道。 端木珖点点头，想了想，还是说道：“小瑞……受了点皮肉伤，但是无碍，已经好了大半了。他们如今已经从北方启程往南走，到时候咱们会在郾城会面。” “好呀！太好啦！那小瑞什么时候和凤儿完婚，臣妾好着急呢！”沙白湉激动的问道。 端木珖忍不住伸手拉住沙白湉的小手：“不急。” “急！”沙白湉抗议道。 瑞宝听到这种一个字的，就跟着学：“急！急！” “哈哈哈哈哈，皇上你看，瑞宝都说了，急着呢。”沙白湉拉住端木珖的手摇一摇。 端木珖也忍不住勾起唇角，伸手抱住胖乎乎的小瑞宝：“你急什么？” 瑞宝蹬着胳膊腿要站起来，还不忘刚学会的词：“急！” 殿内一片欢笑声。 宁连静悄悄的进来站在一边，端木珖注意到他，转头问道：“何事？” 宁连看了看皇后娘娘，没敢吱声。 “说吧。”端木珖摆摆手。 沙白湉也注意到这边的情况，让周嬷嬷和奶娘先把两个孩子抱出去了。 “贤妃娘娘，求见皇上。”宁连小小声的说道。 第305章 让她有孕（1） “贤妃？到坤元宫来见朕？”端木珖不解。 宁连快哭出来了：“贤妃娘娘在临华殿呢。” 哦，对了，端木珖是偷摸跑来坤元宫的。 “她有什么事情要见朕？”端木珖不解，“后宫之事，应该找皇后呀。” “奴才也不知……”宁连苦着脸，“皇上，贤妃还等在临华殿外呢。” “哦……就说朕很忙，让她有事来找皇后吧。”端木珖摆摆手，不在意的说道。 “等等！”沙白湉却激动的喊道，随后对端木珖道：“皇上忘啦，近来你可是专宠贤妃娘娘呢，你自然应该亲自见她，哪儿能再让她来向臣妾汇报呢？” 端木珖顿了一下，他和沙白湉近来做的一切，确实是为了把端木韵棉的心养大，让她以往自己是后宫第一人。 之前端木珖查过，安南王本来对这个孙女儿寄予厚望，可是看她入宫快一年还是无宠，就有些想放弃的意思，甚至已经开始敷衍端木韵棉起来。 而安南王所做的事情，更不会告诉这样一个弃子了。 所以他必须让端木韵棉得宠，最好是宠冠后宫的那种，若是可以让她再得一个孩子，那么安南王胆子应该会更大些…… “皇上？”沙白湉推推在发呆的端木珖，“还不快去？” 端木珖抬头看向沙白湉，有些委屈的说道：“朕不想见她。” “你随便见见就是啦。”沙白湉无所谓道。 她与端木珖在一起三年多，如果还信不过他，那还有什么可以相信呢？ “只见见面什么的，又没有用。”说来说去，端木珖还是懒得见端木韵棉，让宁连回去打发了她，说晚点儿再去看她，“如果让她有孕，那就再稳妥不过了。” 话音刚落，沙白湉手里的茶杯“啪嗒”就掉在地上。 她怔怔的看着端木珖，一脸的不敢置信。 刚刚她还在想着自己完全可以相信他了，怎么转眼间，人就要变了？ 还还还想让端木韵棉有孕？ 男女怎么有孕，她沙白湉也是知道的好吗！ 渐渐的，沙白湉眼中蓄出泪水，可是她吸吸鼻子，扭过头去：“那你今晚去？” “嗯，今晚过去看看。”端木珖还在想着事情，没有意识到沙白湉的不对，还伸手捡起茶杯，又让人换了盏茶给她：“晚上吃什么？” 吃什么？ 吃你！ 沙白湉恨恨的看了眼端木珖，都要去和别的女人生孩子了，还管我吃什么？ “嗯？”端木珖不解的看向沙白湉，才发现对方已经鼻头眼圈通红，不由好笑，“这是怎么了？” “你……你真的……”沙白湉咬咬唇，还是问不出那一句，却开始后悔自己之前的提议，好好的干什么捧个宠妃出来，可好了，如今这宠妃，还要生孩子了。 可真是名副其实了。 沙白湉越想越伤心，越想越难过，她伸手摸摸自己的肚子，感受到里面那细微的胎动，忍不住放声哭起来。 可把整个坤元宫吓了一跳。 端木珖更是赶紧凑上前，给沙白湉擦眼泪轻声哄着她，虽然不知道怎么了，但是恬恬可是很久没有哭的这么伤心了，定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第306章 让她有孕（2） 沙白湉抽噎半天，才止住眼泪，她咬着唇看了眼满脸关怀的端木珖，长长叹了一口气。 端木珖环着她的肩膀，柔声道：“你如今有孕，可不能这样哭，若是哪里委屈了，说与朕，朕定不会让你难过。” 让我难过的就是你呢！ 沙白湉想了想，又哭了起来。 端木珖手忙脚乱的哄了半天，沙白湉才抽泣的说道：“你……你去吧。” “去哪里？”端木珖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去贤妃那里吧……哇……”沙白湉又想哭。 端木珖还是不知道沙白湉又在哭什么，还以为她体贴怕耽误自己的事情，才赶自己走，便抱住沙白湉晃了晃，说道：“你这样，朕怎么放心去啊。” 沙白湉一怔，这意思是，她不哭了，端木珖还是要去呗？ “你……”沙白湉被泪水洗过的大眼睛水灵灵的看着端木珖，“你，你……” “朕？朕怎么了？”端木珖不解。 沙白湉看看巧珊等人都在，实在说不出口，但是不问，她心里实在憋屈。 “巧珊，闵月，你们先出去。”沙白湉说道。 巧珊和闵月互相看了一眼，没多说，福身行礼后就出去了。 “怎么了，还要与朕说悄悄话？”端木珖温柔的拿着帕子点点沙白湉的眼角。 沙白湉点点头，坐直身子，只是她如今肚子硕大，整个人看起来有些滑稽：“皇上，你真的要去吗？” “什么？”端木珖还是不懂。 “你……你不是要去和贤妃生孩子？”说到这个，沙白湉又觉得有点儿委屈，眼圈又红了一层。 端木珖这才明白沙白湉在计较什么，他忍不住拍拍沙白湉的肩膀，再看看她委屈的模样，实在无奈：“你呀你呀……” “臣妾不贤。”沙白湉扭了扭身子，想背对着端木珖。 端木珖笑着掰过她的肩膀：“朕早说过，许你不贤。”顿一顿，忍不住又去点她的鼻子：“你呀你……” “皇上为大局着想，觉得让贤妃有孕是好事，可是臣妾……不愿意……”沙白湉小小声又吞吞吐吐的，到底还是说出自己的心里话。 “哦？那恬恬觉得呢？”端木珖笑问道。 “恬恬觉得，给她赏赐就好啦！”沙白湉咬咬唇，“上次……上次说的那个桃花屏风，赏给她就是啦。” 那桃花屏风，正是端木珖上次准备赏给端木韵棉，可是沙白湉却觉得很漂亮很喜欢，就自己留下了。 如今，倒是在这是物什上大方起来了？ “你呀你呀……”端木珖抱住这个大宝贝，忍不住亲一口，这般傻又这般可爱的恬恬，他哪里舍得让她伤心啊？ 端木珖俯下身，在沙白湉耳边悄声说了几句，沙白湉眼睛马上亮了亮，眼巴巴的看着端木珖：“当真？” “自然。”端木珖亲亲她的眼睑，“只是此事，太过阴损，本不想说与你听的。” 沙白湉从端木珖的眼神里看到的明晃晃的“小醋坛”三个字，她不好意思的扭扭身子：“臣妾……臣妾想岔了……” 第307章 南巡只带她 安抚好沙白湉，端木珖与她一起用完晚膳，就去了章华宫。 端木韵棉早就在垫脚等着了。 她下午去临华殿，虽然没见到皇上，但是皇上身边的大太监亲自过来与她说皇上在忙，晚上会过来，却是意外的收获了。 本来并没有什么大事，却换来一次皇上过来的机会，还是晚上！晚上啊！ 端木韵棉兴致勃勃的装扮好自己，力求在灯下显示出自己最美最柔的一面。 端木珖也没让她失望，来的特别晚。 这个时间……定是要在这里掌灯了吧…… 端木韵棉又害羞又惊喜，再看端木珖的时候，简直眼中含了蜜糖一般。 偏偏端木珖看不到。 “你下午找朕，什么事？”端木珖无视端木韵棉的秋水含波，直接问道。 说起这个，端木韵棉才想起还有正事呢。 “近来众位姐妹们常常到臣妾这里来，都希望有伴驾南巡的资格呢……臣妾想问问皇上，到底，带几个姐妹去合适呢？”端木韵棉刻意将声音放的娇柔。 “嗯？谁说要带别人南巡了？”端木珖皱了下眉，对端木韵棉的这番话很是不以为然，而且，就算是安排伴驾的人，也是皇后的责任，管端木韵棉什么事儿？ 端木韵棉差点儿就要飞起来了！ 听这意思，听这意思是独独只带她一个人啊？ 这一南巡，少说也要三个月，皇上竟然只准备留她一人在身边…… 是了，之前皇上对皇后娘娘有情，便日日与她独在一起，如今风水轮流转，也到了她端木韵棉身上。 “臣妾明白了。”端木韵棉忍不住笑的更加美好，“皇上，那……” “嗯，安歇吧。”端木珖说完，抬脚就要走，忽然身子顿了顿，回头看端木韵棉，“你……” “臣妾在。”端木韵棉心中失望，却对未来南巡的日子更加期待。 一时的事情算什么，她端木韵棉有的是长长久久。 端木珖又低头算了下时间，还是摇摇头：“改日吧。” “是。”端木韵棉不知道改日什么，却乖巧的很，不管端木珖说什么，都答应着。 端木珖点点头，直接走了。 端木韵棉捂了捂通红的双颊，回身坐在梳妆台前，看着铜镜中的人儿，浅浅一笑。 “娘娘……皇上……”寻雪进来，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 皇上确实晚上来了，却待了不到一刻钟就走了，若是端木韵棉再发脾气，她该怎么说呢？ “寻雪，寻雪，好寻雪。”出乎寻雪意料，端木韵棉却是心情极好的样子。 “娘娘……？”寻雪不解，难道皇上……那么快就……完事了？ “皇上说，不带其他人去南巡！寻雪，你，你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吗？”端木韵棉一脸想笑又想忍住的表情，却还是忍不住弯起嘴角，笑的得意。 寻雪马上换了一副形容，福身对端木韵棉道：“奴婢恭喜娘娘，贺喜娘娘，以后皇上身边，就是娘娘陪伴了。” “好寻雪，多亏你给本宫出的主意。”端木韵棉一脸势在必得，“此次南巡，本宫定能得一个孩子！” 寻雪一听，马上道：“是，娘娘有大福气，定能如此的！不过，既然这样，娘娘何不早给安南王写封信，准备着？” 第308章 赏了又赏 “好寻雪，你说的对，本宫马上给祖父写信！”端木韵棉高兴的站起来，随后看了看寻雪，又从梳妆台上拿了一支簪子递给她：“这是前几日皇上刚赏的，本宫还未戴过，赏给你了。” 寻雪却没有接过，只笑道：“既是皇上送给娘娘的，定然十分珍贵了，奴婢怎么敢要？若是娘娘有心，赏奴婢两个银裸子打牌用吧。” “你这促狭鬼。”端木韵棉笑的更开心，亲自找了个大荷包，给寻雪装了满满一袋子银裸子。 刚刚，她给寻雪簪子，既是赏赐，也是试探。 皇上赏给宫妃的，是宝物不说，里面还有皇上的心意，若是寻雪有一星半点儿想飞上枝头的念想，只怕抵不过那簪子的诱惑，可是寻雪断然拒绝，还将赏赐说成皇上赠送给自己的礼物。 端木韵棉笑的越发得意，果然自己就是幸运，在深宫之中，也能找到这般贴心又衷心的奴才。 “好了，你出去歇息吧。”端木韵棉摆摆手，准备给安南王写封信。 寻雪刚应下，外面就传来通报声，竟然是皇上又给端木韵棉赏赐来了。 端木韵棉笑的一脸花开，再看赏赐之物，更是合不拢嘴了。 竟然是一只玉枕！ 说是皇上的心爱之物，想到夏日将近，怕贤妃娘娘睡不好，特特命人送来的，上面还有外藩进贡的熏香，最能助人好眠。 “臣妾多谢皇上。”端木韵棉抱着那玉枕，给了来宣旨的太监一个大大的荷包。 “奴婢恭喜娘娘。”寻雪讨巧的说道。 端木韵棉对着那玉枕看了又看，再细闻，果然是有一股淡淡的清香：“真是好东西……” “既是好东西，娘娘不妨用上？下次皇上来的时候，见娘娘喜欢，定然也高兴。”寻雪笑道。 端木韵棉点点头：“你说的对，去帮本宫整理一下床铺吧。” “是。”寻雪笑呵呵的双手接过玉枕，很是慎重的往床铺那走去。 端木韵棉继续写信，然而在信中，都忍不住她的得意快活。 端木韵棉在进宫前就约定好了和家人的通信的方式，以及封信的技巧，这会儿写完封好信，端木韵棉想了想，直接让寻雪帮她送出去，随后才躺在床上，闻着淡淡的清香，长舒一口气，沉沉睡去。 坤元宫。 端木珖小心的避开沙白湉的大肚子，从背后抱着她，喃喃道：“不知道什么时候生……” “早点也好，太累人了。”沙白湉动动身子，肚子太大，睡觉都难受的紧。 端木珖从背后亲亲沙白湉的脖子：“辛苦恬恬了。” “还好啦……想想女儿，一切都值得。”沙白湉在端木珖的大手上蹭了蹭脸，笑眯眯的说道。 端木珖一手抚上她的肚子：“还要算着时间给贤妃下药……哎，最好是在你生产前后。” “嗯，是呢，若是有孕太早，也不好跟着南巡了。”沙白湉笑嘻嘻的说道，她伸手点点端木珖的鼻子：“臣妾还以为，你真的想让她生个孩子呢……” 第309章 抓周 一句话没说话，端木珖却差点儿从床上蹦起来。 “真让她生孩子？让她生谁的孩子？”端木珖伸手捏住沙白湉的鼻子，直到沙白湉有些喘不过气才放开，“坏恬恬！” 沙白湉哼哼了两声，随后又笑开，她伸长双臂环住端木珖，笑嘻嘻的在他脸上亲了一口：“知道你不会啦~” 端木珖轻哼，还是伸手将沙白湉往他怀里挪了挪。 二月风正寒，但是他怀里的这个大宝贝加小宝贝却暖暖的。 三月，沙白湉一边开始准备瑞宝和锦宝的周岁礼，以及周岁上的抓周，一边小心翼翼的担心着肚子里的好女儿会不会突然好出来。 好在，还是让她熬到了抓周这一天。 “瑞宝，锦宝，看看那些好东西，你们想要哪个？”沙白湉小声念叨了两遍，将两个孩子抱起来，放在专门打造的长桌上。 桌子又宽又长，还带了一点高出的栏杆，既怕两个小皇子跌下来，也怕小皇子把东西推到地上。 而那桌子上，却是摆了不少特意用金子打造的小东西，不管是算盘毛笔，还是书籍小马，各个精巧，而且全都一式两份，就怕兄弟俩再打起来。 偏偏，瑞宝和锦宝坐在桌子上以后，却都不急着去抓那些东西。 锦宝淡定的坐着，沉默的坐着，乖乖的坐着，动也不动，却只一双黑溜溜的大眼睛看着自己哥哥的动作。 而瑞宝早就摇摇晃晃站了起来，却也什么都不拿，只兴奋的在长桌子上跑来跑去，遇到“障碍物”就踢到一边，也不说捡起来…… 沙白湉目瞪口呆，这周抓的，什么都没有啊。 而围观的众命妇却已经开始交口称赞，什么大皇子活泼二皇子沉稳，什么兄弟俩互补但都一样天资聪颖…… 沙白湉很想问问她们，从哪儿看出来天资聪颖的？ “端木嘉，拿个东西给父皇，端木璟也是，看看哪个好看？拿来给父皇。”端木珖眼神带笑的看着两个儿子，实在喜欢的不得了。 至于抓周，不管抓到什么，他的两个儿子都是大岭骄傲的皇子，只是按照仪式，讨个吉利罢了。 瑞宝倒是很听端木珖的话，随后就停下乱跑的脚步，一屁股坐在桌子上，却不小心正在坐在什么东西上面，一张小脸变得皱巴巴，却也只哼唧了两声没有哭出来，只歪着身子用小手去掏，不一会儿，摸出一个光灿灿的东西。 沙白湉迫不及待倾斜了身子看过去，想看看宝贝抓了什么。 而同时，锦宝也好像发现了个好玩的东西，伸手从身旁的一堆金子里抓出来个什么，拿起就要放到嘴里啃一啃。 端木珖快走两步，制止了锦宝的动作，再看瑞宝，也已经跌跌撞撞向着端木珖走过来，还伸手要把抓到的东西递给父皇。 端木珖两手拿着两个孩子抓周的物件，只看了一眼，眼中就忍不住露出笑意。 竟是一模一样的两个玉玺…… 是的，金子做的玉玺，是端木珖亲口下令让人准备的，可是如今，两兄弟却都抓了这个。 第310章 又是一对双胞胎 沙白湉也看到了瑞宝和锦宝抓的什么东西，不过她明显是吃了一惊：“皇上……” 端木珖看了她一眼，眸中温柔，却也制止了她接下来的话。端木珖将手中的两个金制小玉玺放在宁连手中的托盘上，语气很是高兴的说道：“大岭后继有人了！” “恭喜皇上，贺喜皇上，恭喜皇后娘娘！” 围观者也都不傻，自然明白皇上此举的意义，而且不管怎么样，端木嘉和端木璟都算是皇上的嫡长子，皇上愿意选一个做储君，自然也是应该的。 沙白湉挺着大肚子站在一旁，本来想笑，却瞬间苦了脸…… 她，大概是要生了…… 匆匆忙忙的皇长子抓周宴结束，皇后娘娘就进了产房，在日落前，又生下两位小皇子。 ……不过三年，皇上的就已经有四个儿子了，而且都是皇后娘娘一人所出。 皇后娘娘，实在伟大啊。 这简直是宫里所有宫女太监的心声。 只是沙白湉却绷紧了脸，看着床上还在蹬腿的一对儿小家伙。 怎么又是儿子！说好的女儿呢女儿呢她的乖乖小公主呢！ 两个胖乎乎的大儿子还在闭着眼蹬着腿，完全不知道自己的母后正在嫌弃他们两个呢。 “恬恬。”端木珖掀帘子进来，看到沙白湉的眼神就猜到她在想什么，眼中便忍不住泄出笑意：“没关系，咱们下次继续。” 沙白湉又嗔怒的瞪了他一眼，还继续…… “这两个宝贝，来的可真是时候。”端木珖坐在床前，伸手摸了摸两个儿子的脑袋，忍不住想笑，又忍不住想叹一口气。 他也挺希望是女儿的…… “好好休息，好好养身子，等你好了，朕带你去南巡。”端木珖不嫌弃沙白湉如今坐月子，拿起她的手放在唇边亲了亲，“辛苦恬恬了。” 下午的时候，恬恬叫的那么厉害，肯定很疼，可是这会儿却还是笑容满面的对着自己。 恬恬真好。 端木珖一边想这，一边又忍不住亲了亲沙白湉的手。 沙白湉心里虽然高兴，可是把四个孩子扔在宫里，只他们出去玩，这……是不是不太好？ 于是她就问了出来。 “朕已经与母后说过，到时候把四个孩子送去宁圣宫就行，有母后看着，定然无事。”端木珖说道。 沙白湉顿时放心了，对于江太后，她向来是没有理由的信任。 舒心的坐了一个双月子，沙白湉又圆了一圈，整个人丰润不少，端木珖没事就喜欢腻在她身边到处捏捏，还打趣说靠在她身上，比靠在抱枕上还要舒服。 而端木韵棉那边，也已经算着时间下了药，现在若是问端木韵棉，她肯定会说皇上已经接连在章华宫歇息了好几日了，而他们，更是如胶似漆，如鱼得水呢…… “过两日就启程了，恬恬看看还有什么想带的没？”端木珖看了看收拾好的箱子，又问了一遍沙白湉。 沙白湉像之前一样摇摇头：“只要船上有好吃的，臣妾就什么都不缺。” 没错，他们这次准备乘船南下，不止是第一次出门的沙白湉，连端木珖都有些隐隐的兴奋呢。 第311章 带跑的审美 一切打理妥当，却在要出宫的时候遇到阻拦。 已经会稳稳当当走路的小瑞宝忽然抱住母后的大腿，哭着说什么都不撒手，而锦宝仿佛为了配合哥哥一般，哭了个震天响。 不管谁来劝，两个孩子好像都知道父母要远行一般，哭的都快抽搐了还是不停下来。 沙白湉只急的团团转，端木珖也没有办法，最后大手一挥，两个孩子一起带走！ 于是又折腾了一整天，全收拾妥当了后，随行的人员又多了几十人。 端木韵棉却从准备出行后，就变的不如之前那么开心起来。 等上了船，住到分好的房间，端木韵棉更是直接拉下脸啦。 “寻雪！你说，皇上这是什么意思！”端木韵棉拧着帕子，脸色难看的要命。 寻雪小心翼翼的倒了盏茶给她：“娘娘的意思是……” “他，他不是说没有旁人吗！为什么还带了皇后！”端木韵棉心心念念的和端木珖单独出行的梦想被打破，简直要被气死了，“你再看看着房间，凭什么他们两个的挨那么近，本宫却要在这楼下！” 帝后的房间在三楼，自然是最宽敞景色最好的——而且按照端木珖的要求，两间房间其实里面是打通的，为了瑞宝和锦宝又紧急隔出来一个小隔间，说是他们一家四口的屋子也不错。 二层就是端木韵棉的房间了，说起来也不算多差，她自己占了小半个二层，隔壁就是一些大宫女和大嬷嬷。 可是端木韵棉就是觉得委屈，凭什么自己要和这些下人住在一起？凭什么不自己不能和皇上皇后一眼住在三层？ “娘娘……”寻雪看端木韵棉又钻牛角尖了，实在有些头疼，只得先让她闭嘴，“娘娘小心，这船上可不比宫里，小心隔墙有耳。” “哼！”端木韵棉一拍桌子，却没再说什么。 寻雪松了口气，正绞尽脑汁的想着怎么安抚端木韵棉，就听到门外的通报声：“皇上驾到！” “皇上来看娘娘了！”寻雪大喜。 端木韵棉也马上高兴起来，她赶紧起身往台子上的铜镜看一眼，确定自己妆容得体后，才从容不迫的扭过身来，等着端木珖。 “参见皇上~”端木韵棉盈盈下拜，柳腰微摇。 她听闻皇后娘娘连续生完以后已经胖了许多，定不如她如今的身段可人。 端木珖却皱了下眉，这端木韵棉怎么越长越奇怪了？那腰的比例完全不对，感觉随时会折断啊。 “起吧，朕来看看你，可有什么地方不习惯？”端木珖例行公事的问道。 端木韵棉的眼睛却一直冲着他“皮卡皮卡”的在放电：“臣妾一切都好，多谢皇上。” “那就好，有什么事情就吩咐他们去做，别委屈自己。”端木珖看了一眼寻雪，对端木韵棉道。 “是~”端木韵棉又福了身子，将小腰翘臀有意识的扭了一下。 端木珖又皱了下眉，真的觉得这端木韵棉越长越不对劲了。 “好了，你歇着吧，朕改日再来看你。”还是快点儿回去看看恬恬洗洗眼睛的好。 端木珖一点儿没有发觉，自己的审美已经被沙白湉完全带跑了。 第312章 碧藕合欢香 “皇上！”端木韵棉急切的喊了一声，看端木珖回头看她，便咬咬唇，无限娇羞道：“皇上……好久没有在臣妾这里歇息了。” “哦。”端木珖摆摆手，还是扭头走了。 “皇上！”端木韵棉气的跺脚，却完全没发现她身后的寻雪在做什么小动作。 寻雪端了一杯温度正好的茶过来：“娘娘息怒，如今刚刚开始南巡，皇上忙一些也是正常，而且皇上百忙之中，还不忘记来看看娘娘，岂不已经说明了一切？” “哼，算你说的对。”端木韵棉坐在椅子上，接过茶一饮而尽，随后想起之前端木珖对她的温存，忍不住面露笑意：“寻雪，本宫的玉枕带来了吗？” “当然，奴婢已经给娘娘收拾好了。忘了什么，也不能忘记娘娘的玉枕呀。”寻雪笑着说道。 可不是不能忘嘛，那枕头上的药，可是最重要的呢。 端木韵棉满意的点点头：“本宫乏了，歇一会儿。” “时间也不早了，娘娘先睡着，奴婢去看看晚膳。”寻雪赶紧说道。 端木韵棉躺在床上，没一会儿就陷入了梦想，随后便躁动起来：“嗯~皇上，轻一些嘛，皇上……讨厌……” 守在外面的寻雪忍不住对天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那玉枕上熏的碧藕合欢香虽说有迷幻加春｜药的功效，但若是闻到的人心中没有那么多旖念，药力其实了了，中毒之人醒来，也只会当成一场春梦。 而期盼越多的人，却越容易把梦境当真。 就如现在的端木韵棉一样。 寻雪撇撇嘴，刚刚皇上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今日之后，那玉枕只怕用途不大了。 只是，要寻个什么理由才好呢？ 屋里面一派娇声软语，寻雪却越听越烦心，于是如之前几次一样，她走近屋里，靠近床边，使劲捏了捏端木韵棉的鼻子。 终于，端木韵棉的声音小了一些。 陷入合欢梦的人很难醒来，寻雪也懒得再出去，就在屋里坐了下来，眼睛盯着那玉枕，终于被她想出一个好主意。 待端木韵棉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临近半夜了。 “寻雪……”端木韵棉娇娇弱弱的喊道，仿佛真的是承宠之后一般。 寻雪马上笑着过来。 “皇上呢～”端木韵棉不满的问道。 又是这样，每次醒来，都只剩她一人，皇上最坏坏了。 寻雪清咳一声：“皇上刚刚有急事走了，还吩咐奴婢好好照顾娘娘呢。” “哼～”端木韵棉坐起来，手还扶着腰，“好酸。” “娘娘歇歇，娘娘晚膳还没用，这会儿可想吃些什么？”寻雪端起一杯茶，递给端木韵棉。 端木韵棉还真的觉得腹中有些饥饿，便点点头：“上一些吧。” “还有皇上特意吩咐，一直给娘娘热着的燕窝粥，娘娘也来一碗吧。”寻雪快步走到门口，像是才想起这事儿来一般，回头问道。 端木韵棉脸上又浮现起那种得意：“好。” 寻雪便出门去传膳，端木韵棉坐了一会儿，觉得腰没那么酸了，才站起身来。 没想到，她这一起身，就听见一声清脆的“啪”，什么东西被她带掉在地上摔碎了。 第313章 玉枕 端木韵棉回头一看，随后忍不住尖叫起来。 她的，她的宝贝玉枕！ 这是御赐之物不说，口谕中也说了，是皇上的心爱之物，如今却毁在她手里？ 端木韵棉叫了一声就马上捂住自己的嘴，毁坏御赐之物，万一传扬出去，可是大罪！ 她心绪不平的坐在床边，实在有些束手无策。 “娘娘，粥来……娘娘，啊，娘娘这是怎么了！”寻雪端了粥过来，随后看到地上的碎片大惊失色，“娘娘，这，这，这不是那玉……” “敢说出去，本宫杀了你！”端木韵棉眼神凶狠的看着寻雪。 寻雪“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双手还端着食盘中的粥，只这会儿却在不停的抖。 “寻雪，你一直是个好的，本宫也一直很相信你。”端木韵棉吓唬完寻雪，又开始准备给一颗大甜枣，“寻雪，今日这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若你不说出去，也不会有人知晓，若是有人知晓，必定是你……” “娘娘，娘娘，寻雪定不会告诉旁人的！”寻雪端着食盘无法叩头，只能膝行几步，离端木韵棉近一些，眼含祈求，“娘娘待奴婢的好，奴婢知道，奴婢，奴婢万万不会做出对娘娘不利的事情啊！” “好，好寻雪，本宫就知道自己没看错人，起来吧。”端木韵棉伸手扶起寻雪，接过粥放在一旁，“寻雪，你去把那个梨花木的盒子拿来，把这玉枕装进去。” 寻雪浑身一震，却不敢抬头看端木韵棉：“是。” 寻雪找来盒子，小心的把每一片瓷片装进去，又把地上的碎末打扫了一遍，让人看不出痕迹，这才垂手站在一边。 这一会儿，端木韵棉已经喝下了那碗粥，她回头看了眼空荡荡的地面，微微一笑：“本宫近来不能安眠，再枕那玉枕也不合适，你去帮本宫问太医要个药枕吧。” “是。”寻雪低着头，垂着的眸中却闪过一丝精光。 药枕是……简直正中下怀。 很快，寻雪就给端木韵棉带来一只很是漂亮的药枕：“宁太医听说主子睡不好，特地拿了这个给奴婢，说是其中并没有什么药材，都是一些晒干的花朵，味道清幽，而且对身体没有一点儿伤害，还能安眠。” 端木韵棉结果药枕，深深的闻了一口，只觉得花香扑鼻，很是惬意。 她笑开：“好寻雪。” 寻雪微微一福身，并未邀功，而是给端木韵棉把床铺收拾好，又去到一边将蜡烛熄暗，让端木韵棉快些入睡。 端木韵棉的心情这会儿才从打碎的玉枕中清醒过来，看看床上和地上，了无痕迹，只要不是有人打开那梨花木的盒子，就永远不会有人知道，她打碎了那御赐之物，只会当她是精心收起来了。 而若是有人背着她打开盒子了，她还可以诬陷是对方弄坏了玉枕。 简直天衣无缝！ 端木韵棉闻着甜甜的花香，再次入眠。 寻雪却把端木韵棉今日用过的茶杯，粥盏都收了起来，细细洗净。 这些好东西，可千万不能落在别人手里…… 第314章 亲哭了 在船上走了三四日，沙白湉也从一开始的看什么都兴奋，到现在的百无聊赖。 “啊，好多水；啊，大太阳。”沙白湉坐在窗前，懒懒的看着外面的景色。 “啊！啊！”瑞宝站在一边跟着母后学，“大特邀！（大太阳）” 锦宝坐在一边，冷冷的看了一眼傻乎乎的哥哥，不屑说话的样子。 沙白湉来了兴趣，对瑞宝道：“坐大船！” “走大肠！”瑞宝激动的一蹦一蹦。 “哈哈哈，大河！” “大哈！” “哈哈哈哈，你好笨哦瑞宝。” “里好蹦……”太长了，瑞宝表示记不住。 “哈哈哈哈……”沙白湉抱着肚子笑的开心，随后在瑞宝脑门上亲了一口，表示疼爱，为了不偏不倚，她在锦宝脑门上也亲了一口，却遭到了无情的嫌弃—— 小家伙面无表情抬起手擦了擦额头，随后看了看手，又擦了擦额头。 沙白湉眨眨眼睛，敢嫌弃自己母后？ “我亲，我亲，我亲亲亲！”沙白湉喊着，抱住锦宝把他整个头脸都亲了一遍，随后还不忘记高兴的拍拍手，仿佛得了天大的胜利一般。 锦宝，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慢慢的撇下嘴，挤下眉，眼圈红，然后哭了起来：“哇……” “哈哈哈哈，弟，哭！”瑞宝却拍手笑了起来。 端木珖进来的时候，就看到三个宝贝，一个在哭，一个在笑，一个却还在气呼呼的。 “这是怎么了？”端木珖换下靴子，穿上软底布鞋，走过来先抱住锦宝哄他。 “锦宝嫌弃我！”沙白湉气呼呼的说道。 端木珖在船上仍旧要处理政务，只是让人每日里把折子快马加鞭送到相邻岸上，再由小船送上大船，等他批复完再发回去，其余时间都和沙白湉和两个孩子在一起，远离了皇宫和京中，不过几日，沙白湉就快忘了自己的身份，只觉得他们是一个出来游玩的四口之家。 端木珖也不与她计较那些，沙白湉便我啊我啊整日说着，也不用行礼参拜，两人却是亲近了许多。 “锦宝？”端木珖拉住锦宝的小手，拿了个崭新的帕子帮他擦干净脸。 嘴快的瑞宝已经比比划划的说起来：“弟，母，亲弟，弟，哭，哭！” “……你把他亲哭了？”端木珖不可思议的看着沙白湉，完全不敢相信自己妻子儿子竟然这么…… 蠢…… 沙白湉大无畏的点头：“我亲了他脑门，他还要擦干净，太气人了！” ……然后你就要把他亲哭？ 端木珖清咳一声，决定转移话题：“今天船会在沧州停一晚上，可要上去看看？” “可以吗！”沙白湉高兴的跪坐起来，船上虽然平稳，但总没有脚踏实地的感觉。 端木珖点点头，不过想起之前一件事：“只是，要在船上用完膳再出去，外面的东西都不许吃。” “啊……”沙白湉有些失望，不过想想，能够出去玩也是很好的！便点点头，表示很期待。 只是，端木韵棉不知道怎么知道了这件事情，半下午的时候还专门跑到端木珖的书房去找他，希望晚上可以一起去岸上。 第315章 贤妃有孕·假 马上就要进入安南王的封地，端木珖也不想端木韵棉太没面子，而且端木韵棉口口声声的也只是说想上岸看看，给祖父祖母买点儿可用的东西，顺便去驿站给祖父寄一封信。 当然，这些都是借口，只是端木韵棉觉得自己作为唯一一个跟出来的妃子，还是近来很受宠，或者说是妃子中唯一受过圣宠的，自然是不一样的，她有心与沙白湉一争上下。 端木珖上下打量了她几眼，实在不想她太难看，可是确实不愿意带她去。 算算时间，只好今天提前实施计划了。 端木珖尽量让自己声音不那么冷淡：“贤妃的脸色，怎么看起来有些苍白？可是哪里不舒服？” 端木韵棉身后的寻雪马上扶住她：“娘娘进来睡的不太好……” “怎么伺候的！贤妃若有不妥，朕拿你们试问！来人，去传太医！”端木珖这下不用假装了，声音冷酷的刚刚好，却让端木韵棉以为端木珖是因为关心她，当下就忍不住笑起来：“皇上，臣妾没觉得有哪里不妥……” 端木珖只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 寻雪马上劝道：“娘娘，既然是皇上的心意，娘娘还是让太医请个平安脉吧。” 这样的话，让端木韵棉觉得很是享受，她也不推辞，让寻雪扶着她坐在了一旁的凳子上。 来的是随船的宁太医，他是太医院比较年轻的一位太医，和高御医差不多岁数，却是专精一些常见之病，所以端木珖这次出行也带了他。 他告了一声罪，上前搭着丝帕细细给端木韵棉诊完脉，随后一脸惊喜：“恭喜皇上，恭喜娘娘，这是喜脉啊！” “当真！”端木韵棉喜上眉梢，完全没想到自己这么快就能有了身孕，“多久了？” “刚刚一个月，正是要小心的时候，娘娘还是多休息。”宁太医恭敬的说道。 寻雪也高兴起来：“正是呢，娘娘换洗的日子就在今日。” 端木韵棉再没有任何不信了！ 她欢喜的看向端木珖：“皇上……” “是朕不好，早知如此，应该让你在宫中养胎了，如今出门，到底多有不便。”端木珖脸上实在挤不出来多少喜色，他便话锋一转，关心起端木韵棉来，“今晚你还是好好在船上带着吧，这般大的喜讯，朕会传信与安南王的，你若有话要说，不妨也写封家书一起。” “好，多谢皇上，臣妾……皇上……臣妾自己在船上……”端木韵棉觉得自己有了身孕，深觉更是有了依靠，她本就不是能压抑住自己的人，这会儿便开始想提要求。 端木珖忍不住皱了下眉：“朕还有政事……” 端木韵棉以为他是为难了，只得退后一步，却还不忘为自己争取更大的利益：“那，皇上明儿个要来看臣妾呀~” “嗯。”端木珖没什么感情的应了一声。 狂喜中的端木韵棉一点儿也没察觉端木珖的不妥，而且还有寻雪一直说着吉祥话，只逗的她笑的不停。 晚上，端木韵棉托人送来一封信，请皇上一同寄给安南王。 第316章 孤独求败的端木珖 “呵，这安南王……”端木珖看着信，怒极反笑。 之前安南王端木艺和端木韵棉的信，端木珖也都看过，可是无论哪一封，都不如这一封好看。 什么叫“孙女儿终于怀上龙种，不日定能达成祖父所望”？ 她祖父所希望的是什么？难道还想让一个婴儿坐上龙椅么？ 不过，也不是不可能，毕竟有他这么一座大靠山在背后，这个婴儿没准还真能做个傀儡皇帝。 到时候，他安南王，岂不就可以将朝廷牢牢的把握在自己手里？ 过个三五年，一切平定之后，若是他端木珖没有可用的皇子，端木艺自立为王也不是没有可能！ 这计谋…… 端木珖实在有些不知道该说这么了。 看来这位安南王终日在这繁花似锦的江南，到底也是宝刀已老，甚至生锈了。 “皇上……”秦墨站在一边，看着端木珖脸上奇怪的表情，有些担心。 安南王做的事情，他是知道的一清二楚的，而皇上对贤妃的纵容，对贤妃和安南王联系的纵容，都只有一个原因。 这位皇上，在等着一网打尽的这一天。 “原样封好，快马送出去。”端木珖将手上的信纸递了出去，心中难免有些失落。 看安南王之前的所作所为，他还以为碰到一个强劲的对手呢，搞的他前前后后计划了这么久，甚至连自己的“名声”都搭进去了，甚至还允许端木韵棉做那种梦那么久，想想他就浑身不舒服。 结果呢？难道大名鼎鼎的安南王就这么点本事？ “是。”秦墨接过信，将那张纸折成一个巧妙的形状，又原封不动的放进信封中，还夹了一根头发，连角度都是调整好的，随后才把信收好，向端木珖行礼后便消失了。 “没劲儿……”房中空无一人，端木珖叹息一声，坐在原地，想了想，还是自己摆了个棋盘。 与人斗，不如与自己斗，端木珖表示真是孤独求败啊。 自此，对端木韵棉也没有那么上心了，只嘱咐人让她好生“安胎”，不要多活动。 其实不用他吩咐，端木韵棉自己也不会乱跑的，她恨不得一天十二个时辰都在床上，就算宁太医说她胎相极好极稳，她也非得让对方给她开了个安胎药的方子日日喝着。 而沙白湉在上岸玩了一晚上后，因为被端木珖要求着很多好吃的只能看，不许吃，便难免有些惋惜，回到船上后却一头扎进小厨房里，希望能做出岸上的那些个味道的豆沙包，冰糖葫芦，甚至臭豆腐…… 连端木珖都被逼着吃了几次那“臭豆腐”，可惜，那玩意和真正的臭豆腐完全不一样，不仅闻着臭，吃着也臭…… 于是在接下来的几个大港口，端木珖都没让人停船休息，而是马不停蹄往南赶去。 一直坐船，沙白湉难免也有些蔫蔫的，在小厨房里做各种好吃的也不能让她开心起来。 好在很快，终于要到了端木凤，端木凰，沙祺瑞相聚的郾城。 第317章 重逢 “小瑞！凤儿！”站在船头翘首以待的沙白湉在看到远远几个人影后，终于忍不住激动起来。 本来以为沙祺瑞只是去看水患，少则三个月，多则半年也能回来，谁知道这么一来一回，竟然将近一年才再见面。 端木珖也很激动，他制止了沙祺瑞行礼的动作，还拍了拍沙祺瑞的肩膀，一脸感慨：“辛苦你了。” “多谢皇上，皇后娘娘挂念，臣无事。”沙祺瑞明显也很激动，他看着胖了一圈的沙白湉，忍不住笑的更开心。 端木凤和端木凰也都围了上来，端木凤更是笑着哭着拉着沙白湉的手，只喊“嫂嫂嫂嫂”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沙白湉也要哭出来了，她一手拉着端木凤，一手拉着端木凰，还要分神去看沙祺瑞，只恨眼睛双手不够用，一时间倒是忘了哭的事儿。 “好了，你们奔波一路也辛苦，先进去吧。”端木珖拉起沙白湉的手，先回了船上。 到了给三人准备的房间，端木珖先认真看了看两个妹妹，还好，虽然一直在外面，但是看起来并没受什么苦的样子，再与沙祺瑞详细聊了聊这一路的经历。 虽然从信中端木珖已经大体知道他的情况，可是这会儿总忍不住再问一问，便是他的天才脑袋，也实在想不通安南王好好的把沙祺瑞抓了做什么？ “还能做什么，不过是知道小瑞是嫂嫂的弟弟，又已经与我指婚，觉得奇货可居，想送去北夏做个人情。”端木凤轻嗤一声，不屑道，“可是有意思，我们在大岭和北夏的交界处等了那么久，就想看看到底是谁会来与他碰头，接过倒好，人家根本不想接受他的示好。” “安南王不是已经与北夏有了往来？”端木珖眉头一皱，不解的问道。 “是，只是不知道对方到底是谁，应该是那楼潇的人。”端木凰淡定的说道，随后掏出一封信，“我在边境截获了他们往来的一封信件，才敢确定到底是怎么回事，只是为何对方迟迟没有接收安南王的投诚，却是不解。” “没有接收？”端木珖微挑眉，接过信件看了起来。 虽然端木凰已经将信件的大体内容告知了端木珖，但是并不如信上这般详细，尤其言辞之间，安南王的谄媚和小心翼翼的讨好完全能看的出来。 而且，信中还涉及到一个重要信息…… 端木凰大概不知，但是端木珖却是知道的。 “楼潇回信了吗？”看完这信，端木珖已经确定，与安南王想与之人，就是楼潇。 想来楼潇能这么短的时间斗败他那个二哥，坐上皇位，安南王应该也参与了不少…… “并未看到有回信，也许是我没注意到。”端木凰皱眉细想了一番，随后还是否决道：“直到安南王的人要带沙祺瑞他们离开，也未见北夏国有人出来。” “确实稀奇。”端木珖微微露出些笑意。 安南王那老匹夫，到底还是差了点，说来说去，还是那楼潇更好玩呢。 第318章 若能一网打尽 几人重逢，又先述了半天的政事，到了午饭时间，才有机会说一说分开这么久的事情。 “嫂嫂你又生了一对儿侄儿！”端木凤高兴坏了，尤其知道瑞宝和锦宝也在船上以后，差点儿饭都不想吃，就去见两个侄子，“嫂嫂你太能干了呢！太棒了！怎么不带小侄儿出来？” “两个孩子还那么小，怎么带出来？如今在母后宫里，想来一切都好吧。”沙白湉砸吧砸吧嘴，还是有些可惜，“还以为会是女儿……” “嫂嫂这么能干，明年再给我生一对儿侄女呗，不着急。”端木凤喝了口水，咽下口中的食物才说道。 这话正中端木珖的心事，他赞许的看了眼端木凤，又期待的看向沙白湉。 沙白湉：“……”马上转了话题，“瑞宝好像在哭，我去看看。” “嫂嫂~”端木凤不依的叫到，可是沙白湉却已经放下筷子走了出去，片刻后却又回来坐下：“想来是我听错了。” 她刚刚走出去才想起这桌子上还有一道炭炙鹿肉她还没吃完呢！ 鹿肉！她好久没吃了！ 端木凤继续缠着她说话去了，而深深了解沙白湉性子的端木珖和沙祺瑞却露出不一样的表情。 端木珖是好笑中带着宠溺，沙祺瑞却是有点儿惨不忍睹的意思。 “小瑞，此次去南方，朕对安南王，有所打算。”端木珖直接说道。 这船上，除了一个端木韵棉，其余的都是他的人，而且秦墨带领的暗卫跟来了六成，足以将整座船都看的牢牢的，因此说起话来，便可以肆无忌惮些了。 “单凭皇上吩咐。”沙祺瑞也坐直了身子。 出去这一年，他经历了许多，本来只是稚弱少年的模样，这会儿也有些成熟起来，而且肤色有些暗了下来，到也少了些彬彬书生气。 “先不急，看看再说，若能一网打尽……”端木珖勾了下唇角，他已经做了那么多事情，若安南王不上钩，那就只能硬碰硬了。 说起来，还真有些可惜…… 为了和沙祺瑞他们碰头，之前端木珖的行程几乎没停，而之后，却开始每到一个地方都下船去住上几天，接待的人员无不诚惶诚恐，尽量给帝后和两位小皇子，两位公主最好的一切。 沙白湉倒是觉得无所谓，除了接待那些官员夫人的时候有些无聊，其他时候，倒是比宫里自在些，偶尔还能和端木珖，沙祺瑞，端木凤端木凰他们一起上街逛逛，到也惬意。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端木珖还是坚持从不让她在外面吃东西，不管是摊子上的小吃，还是大酒楼，都不可以。 沙白湉难免有些郁郁。 人生啊，不能肆意吃喝，还有什么意思？ “嫂嫂，皇兄也是为你好呢，嫂嫂忘了，你之前中过毒，还是在怀孕初期的时候发作的，多么凶险。”端木凰看沙白湉一直不开心，便跟过来劝道。 端木凤此时也插话道：“对呀，没想到竟是和安胎药相冲，实在是……”说到这里，她眨了眨眼睛，想起一件奇怪的事情。 第319章 中毒真相 “怎么了？”沙白湉奇怪的看着端木凤变了的脸色，问道。 端木凤伸手捏住沙白湉：“嫂嫂，你，你当时中毒发作的时候，是什么感觉？” “什么感觉？”沙白湉歪头想了想，尽量形容了一下，“没有任何感觉，甚至还觉得浑身轻松了一些，只是……只是流了很多血水出来……” 端木凤脸色一白，下意识的看向端木凰。 端木凰显然也想到什么，两人面面相觑半天，又装作若无其事一般，和沙白湉说了一会儿话，又去看了看两个侄子，便匆匆离开了。 “皇兄，你与我说实话，你……你是不是也中毒了？”端木凤忍不住指尖的颤抖，极力稳住声音问道。 “怎么了？”端木珖不解的抬头看她，他对面的沙祺瑞也奇怪的看过来。 端木凤喘匀了气，只是自己心中的疑惑不好当着两个大男人的面说清楚，只问端木珖：“到底是与不是？” 端木珖微眯了下眼睛：“是。” “……那我可能也……”端木凤这句话没说完，随后眼睛瞪得极大，“皇兄，难道……” “是。是我大意了。”端木珖点点头，眸色暗沉，随后回身拿出一个玉质的盒子，“解药在这里，凤儿和沙祺瑞每日服药三次，一个月后应该无虞，凰儿一日一次，但同样要喝一个月的时间。” “皇兄……”端木凤呆呆接过那盒子，不知道该说什么。 倒是沙祺瑞这几日常常与端木珖在一起，多少也猜到一些事情，尤其知道此事是端木珖觉得自己行事不周让沙白湉和他们都陷入危境，不愿多提，当下也不多说，只接过盒子，又看了端木凤一眼。 端木凤信服他，也点点头，便准备出去煎药。 端木凰却没走，也坐在一边，问沙祺瑞道：“此事安南王应该不知。” “估计楼潇也并无把握，虽然当日在安合馆中的饭菜中被下了这些细微的毒，但是他也不知道朕吃了多少，如今又剩下多少，更不敢肯定朕身边的御医是否已经发现……”端木珖轻哼一声，“简直异想天开。” 当日还不知道楼潇的真实身份，也是他大意，暗卫看着厨房做菜并无问题，也有人试吃，所以才无所谓的在外面吃饭，谁又能想到，楼潇这毒不仅微量慢性，而且还下在了餐具上。 简直是他人生的一大跟头！ 端木珖脸色更加不好看，忍不住再哼一声：“安南王那老匹夫简直是与虎谋皮！” “皇兄不是已经有了法子？那二楼上的人……”端木凰挑眉轻笑，眼中泄出一些揶揄。 她自幼学习兵法，有是真正在战场上磨练过的，不仅心思敏捷，更是看人极准。 虽然只去看了一次端木韵棉，但是她已经大体猜到这个皇兄的计划。 只是没敢告诉端木凤，按凤儿那个脾气，若是知道她皇兄后宫有其他人“怀孕”，只怕是吵嚷起来。 “皇兄如此，嫂嫂能同意？”端木凰又奇怪的问道，她印象中，沙白湉挺……咳咳咳，醋的。 端木珖眼中泛起得意：“是她给朕出的好主意。” 第320章 还挺好笑的 嗯？ 端木凰这边还没来得及细问，端木凤却已经跑了过来，一脸古怪的看着端木珖：“皇兄，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们？” “什么事？”端木珖抬头看她。 端木凤却看看沙祺瑞，咬了下唇，没有说话，只含糊的说道：“反正，只要你别做对不起嫂嫂的事情就好。” 端木珖不解，继续挑眉看向她。 端木凤一跺脚，这让她怎么说啊！ 刚刚她让宫女去小厨房拿煮药的炉子，但是想到此事还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便自己过去拿，没想到在小厨房外面就闻到了药味。 船上统共就那么几个主子，端木凤吓了一跳，还以为是沙白湉病了，一问之下才知道，竟然是熬给贤妃娘娘的安胎药。 贤妃娘娘？安胎药？ 端木凤直接懵圈了，半天才想起贤妃是谁，随后更是气的咬牙起床。 安南王是什么心思，这船上没人不知道的，这个时候，他皇兄，竟然还让端木韵棉怀孕？ 竟然还给她安胎？ 安她的头！ 嫂嫂知道了，该多伤心啊！ 皇兄也……太不靠谱了！ 情急之下的端木凤只想找端木珖好好理论一番，跑到这里才发现沙祺瑞还在，怕他知道了会担心皇后，便又犹豫了。 端木珖和沙祺瑞还没明白端木凤怎么了，端木凰却马上想清楚前因后果，她忍不住笑开：“凤儿这是替嫂嫂抱不平了，估计是……看到贤妃的什么了吧？” “啊？”端木凤微微张嘴，有些呆呆的。 “这是知道端木韵棉有孕了？”端木凰继续笑着说道。 端木凤更呆愣了。 沙祺瑞也笑起，他也明白了端木凤之前为什么话说一半就不说了，原来是顾忌着他的心情，只是这个傻瓜…… 端木珖却冷哼一声，亲妹妹竟然还不知道他？还不相信他？还来质疑他？ 哼哼，端木珖表示，朕不想理你了。 “沙卿，咱们出去走走。”端木珖起身，带走了端木凤最喜欢的沙祺瑞。 端木凤一脸沮丧：“凰儿……我……是不是……” “是的，你就是很笨。”端木凰毫不留情的打击她。 端木凤低下头：“皇兄，是不是……” “是的，皇兄生气了。”端木凰继续道。 端木凤嗔了她一眼：“那你就看笑话？” “对，还挺好笑的，哈哈哈。”端木凰笑了两声，随后也起身出来了。 端木凤不满的追上：“凰儿，你帮我想想法子，我……咦，你这是要去哪儿？” “去帮你想法子。”端木凰没好气的白了端木凤一眼，作为妹妹却要常常为姐姐收拾烂摊子，她表示也很无语好吗？ 端木凤顿时又笑开，只要有端木凰出马，一定就没问题！ 可是，端木凰，你这把我的糗事当笑话一样说给嫂嫂听是什么意思？ 端木凤谴责的看向端木凰，但也不可否认，听说了她的“乌龙”后，沙白湉再看向端木凤，却是满眼感激了。 再想想，自己确实是一心为了嫂嫂，如今嫂嫂知道了，跟皇兄说几句，肯定就没事了！ 端木凤咧嘴笑开，正想再邀功几句，外面却传来一声声的尖叫：“落水啦！有人落水啦！” 第321章 好心好意 “落水？”沙白湉好奇的站起身想出去看看，端木凰却伸手拉住她。 “嫂嫂在三楼，离那甲板不知道有多远，就算有人落水，怎么会将消息传到嫂嫂耳朵里？”端木凰神色凝重，显然不是在开玩笑。 沙白湉一怔，看了看端木凤，端木凤也肃了脸色：“嫂嫂先别动，让凰儿去看看。” 端木凰轻笑：“你倒是会指使人。” 话虽这么说，端木凰还是起身出门看了一眼，又叫住个宫女问了两句，便回来了：“没事，有个宫女落水了，说是贤妃身边得用的，贤妃很是着急呢。” “贤妃身边得用的……”沙白湉露出笑来，“贤妃妹妹如今怀有身孕，身边的人又出了事，只怕心情不好，咱们一起去看看她吧？” “也好，趁着这会儿人还没救上来。”端木凰点点头，起来扶着沙白湉往外走。 端木凤却还有些呆呆的。 沙白湉唤了她两声，竟然都没有回应，端木凰笑道：“嫂嫂别喊了，这是病了。” “病？”沙白湉和端木凰一起踏出门去，端木凤这会儿像是才反应过来，忙忙跟上。 “是啊，相思病，一会儿见不着就不行。”端木凰轻哼。 从北到南这一路上，她快被这两人秀恩爱的行为闪花眼了。 沙白湉噗嗤一声笑出来，正好赶上来的端木凤听到这话，轻哼一声看端木凰：“改日给你选个好驸马。” “呵呵。”端木凰表示自己敬谢不敏。 到了二楼，原本一直在床上躺着的端木韵棉这会儿正被两个宫女扶着往外走，看到沙白湉的时候一愣，虽然福身行礼，眼中的恨恨却是骗不了人。 “本宫听闻，有人落水了？是贤妃妹妹身边的人？”沙白湉关心的问道。 “是……是寻雪，本宫的掌宫宫女。”端木韵棉胸口剧烈的起伏几下，还是恭敬答道。 “妹妹如今有孕，还是在屋里等着吧？出去外面，人多眼杂的……”沙白湉犹豫的说道。 她是真的这么想的。 端木韵棉的“身孕”对她一点影响也没有，而且若是万一有哪个不长眼的重装了端木韵棉，还要坏了端木珖的大事呢！ 可惜，沙白湉这一番好心好意的商量，落在端木韵棉耳中，却是对她的诅咒了。 端木韵棉脸色青了一下：“多谢皇后娘娘关心，只是臣妾的宫女如今生死不明，更不知道是何人下的毒手，臣妾实在是坐不住。” 这意思，竟然是在暗示有人要暗害她？ 而这满船上的人，有动机有能力害她的，只有皇后娘娘了…… “本宫已经让人去看了落水的宫女，相信不久就会有消息传来。”沙白湉倒是落落大方，不说她没害端木韵棉的宫女，便是害了，她能如何？不过，说实话，“这会子已经不少时间了，只怕凶多吉少啊。” 沙白湉感叹道。 端木韵棉的手却都在颤抖。 这是，这是在威胁她吗？她那么多的宫女里面，就一个寻雪与她最为亲近，更是她的心腹也不必说，若是少了这个宫女，那她以后怎么办？她的孩子怎么办？ 沙白湉这是要断她后路啊！ 第323章 明主 端木珖此时却正站在甲板上，风吹过来，衣角飘扬。 “皇上，此事已成。”沙祺瑞站在身边，有些兴奋的说道。 端木珖点点头，面上却没有半点喜色，安南王如今在他眼中老迈昏聩，竟然搞出什么换胎的方子，简直可笑至极！ 他干脆就“弄死”端木韵棉的“心腹”，看谁还能给她煮药。 当日，就算端木韵棉一天喝上一百碗这什么药，她也生不出个男胎。 “快了。”端木珖伸手扶住护栏，望着天边，不知道是在自言自语还是在说给沙祺瑞听。 沙祺瑞点点头，虽然端木珖说的简洁，但是他也听懂了。 快到安南王的地盘了，快要短兵相接了，此事，也快要完全了了。 “此事不会完全了解，涉及北夏，若朕只是这样平了内乱，而不管外患，也是不妥。”端木珖眼睛眯了眯，在想要不然明年就往北走一走？ 看看那楼潇的胆子，到底有多大！ “是。”沙祺瑞心悦诚服道。 作为一个帝王，一个男人，自然想南征北战，将大好江山在自己手中发扬光大，而他作为臣子，自然也希望自己所跟随的是明主。 幸而，他遇到了。 “走，去看看皇后。”端木珖站了一会儿，觉得没什么意思，还不如陪着媳妇逗儿子有趣儿呢。 沙祺瑞跟在端木珖身后，话说，他也想去看看媳妇儿了。 走到门口，就听到里面女子的笑声，声音愉悦，夹杂着孩童细细的欢笑，让人听到就忍不住勾起唇角。 端木珖和沙祺瑞互相看了一眼，推门进去。 “皇上来了。” “皇兄。”“皇兄。” 到底在外面，又没有旁人，三个人干脆都没起身，只打了招呼，反而是沙祺瑞老老实实的行了参见皇后和公主的大礼。 端木珖走过去，坐在沙白湉旁边，伸手抱住兴冲冲冲着他跑过来的小胖子瑞宝，声音和煦的问道：“在聊什么？” “在说锦宝，很像皇兄小时候。”端木凤捂着嘴，眼中的笑意却藏不住。 端木珖看了看坐在一边的锦宝，小小的孩童却不像他哥哥那样每天嘻嘻哈哈的，反而给人一种正襟危坐的感觉。 他伸手点点锦宝的额头，又对端木凤说道：“朕小时候如何，你记得？” “母后说过！说我小时候，可聪明了，八个月就会说话，可是皇兄一岁多了还是一言不发，也没什么表情，都不笑……”端木凤捂着嘴笑倒在端木凰身上，“母后还险些觉得……” “觉得什么？”只有沙白湉兴致勃勃的问道。 端木珖伸手拿起旁边的点心，递给沙白湉，果然她就被转移了所有注意力，端木珖这才瞪了端木凤一眼。 还能觉得什么？ 当年母后担心他，只不过因为他说话走路都比旁人晚一些，如今锦宝也是这样，可是沙白湉却一点儿担心也没有，只觉得两个儿子完全不一样很有意思呢。 端木凤吃吃笑着，却忍不住老去看沙祺瑞，端木凰干脆和她换了换位置，让她坐在外面，也能靠人近一些。 “皇上，贤妃娘娘，过来了。”宁连不想打破这一室欢笑，却也不得不通报。 第322章 因果 端木韵棉脸色难看了些：“多谢皇后娘娘关心。” 沙白湉点点头，还想再说什么，端木韵棉却直直的打断她继续说道：“臣妾如今刚刚有孕，胎相不稳，若是出了什么事，只怕皇上那里，皇后娘娘也不好交代。” 这就是赤裸裸的威胁了。 端木凤和端木凰都露出了些鄙夷的神色。 若端木韵棉出事，端木珖当然也会过问，但是原因嘛，却和端木韵棉想的那些个完全不同。 沙白湉也是知道的，她点点头：“妹妹可千万不能有事。” 哼，假仁假义。 端木韵棉不想再看见沙白湉这幅样子，举步就要下楼，却看见一个小太监急急忙忙的上来，见到她们就利索的行了个礼：“皇后娘娘，人，捞上来了。” “怎么样了？”端木韵棉急切的问道。 端木凰微微挑眉，捞上来了，而不是救上来了，显然人已经不行了。 那太监也不隐瞒，不过是个宫女落水救治不及时的问题：“时间太长，人已经不行了。” “什么！”端木韵棉大怒，抬脚就要去踹那小太监，她身边的宫女赶紧道：“寻雪姐姐出了意外，娘娘忧心也是有的，可是，可是娘娘千万要保重自己啊！” 端木韵棉抬起来的脚慢慢放下，她深吸了两口气，手轻轻放在小腹上。 寻雪，寻雪…… 她在这船上，唯一的心腹…… 就这么，去世了…… 端木韵棉眸中神色变化，沙白湉却已经在一旁问起那小太监：“到底怎么回去？” “我记得那甲板上护栏很高，怎么会有人不慎落水呢？”端木凰也问道。 听到两人这样说，端木韵棉也急急看向那小太监。 太监笑笑，说道：“那位姐姐也是奇怪，不知道为何就走到护栏边上，有人说是看她想扔些什么东西，接过用的力气太大，就翻过去了。” “扔东西？扔什么东西？”端木凰挑挑眉，继续问道。 端木韵棉却一瞬间想起来了。 是她，是她安排的…… 祖父给她回信，说了一个生男胎的秘方，药材常见，只是药引子罕见，好在她如今有孕，家里给寄些个补品也是正常，只是那药渣，她万万不敢留下，谋算皇嗣什么的，端木韵棉怕端木珖抓到把柄，就让寻雪把药渣收起来，找个机会一起扔进河里，一了百了。 谁知道，就这么一件小事，撘上了她心腹宫女的命…… 端木韵棉晕了一下，扶住她的宫女惊慌的连声喊着娘娘，这一下，倒是打断了端木凰继续盘问那小太监，几人将端木韵棉送回屋里后，去请了太医，又交代人好好看着，便回去了。 “皇兄这般釜底抽薪，看来是要有动作了。”端木凰带着一点点小兴奋的说道。 而端木凤的关注点则完全不同：“那事情是不是很快就要了结了？咱们是不是很快就能回京了？” 回京后，就可以…… 沙白湉则托着下巴，开始想那两个小儿子，虽然不是女儿让她有些失落，但到底是自己亲生，这都好久没见了…… 第324章 臣妾，多谢皇上 “贤妃？她出门了？”端木珖疑惑的问道。 端木韵棉不是一直在床上不下来吗？ “是。”宁连低声回道。 沙祺瑞已经自觉的走到一边，准备先回避一二了。端木凤见他这样，也站起身走到他身边，端木凰赶紧跟上，三人便转去了侧间。 “让她进来吧。”端木珖说道。 端木韵棉推门进来，行礼的时候脸上还是讨好的笑意，待眸子一转，看到床上的两个小皇子后，眼中却明显带上了一些别的东西。 “起身吧，怎么不在屋里好好歇着？”端木珖淡淡的问道。 沙白湉在一旁坐着，只抿嘴笑也不说话，一派雍容大方，还引得端木珖好奇的看了几眼。 若是他知道沙白湉此时的心思…… 好吧反正快到晚膳的时候了，多备几样菜也没什么。 “今日落水的宫女，是臣妾宫里的掌宫，臣妾，臣妾想着，给这宫女一份体面。”端木韵棉说起这个，眼圈微红，仿佛真的很伤心一般。 端木珖有些诧异的看了她几眼，没想到寻雪与端木韵棉的关系真的相处的这般好？只是寻雪是他的暗卫，如今回归原本的职位也算好事，可是端木韵棉非要给人家弄个好点的葬礼，岂不是膈应？ “朕知道她与你关系匪浅，已经命人去办了。”端木珖眼睛不眨的说谎道。 端木韵棉脸色顿时全是惊喜：“臣妾，多谢皇上！” 端木珖会为了她用心了！ 端木韵棉心情好了许多，因为对指使寻雪做私事而使得对方毙命导致的内疚感觉也好了许多，她伸手抚住小腹，眼带羡慕的看向床上的瑞宝和锦宝：“大皇子和二皇子实在可爱，若是，若是臣妾有幸得一位皇子，也是好的了。” “哎哟，本宫却想生个女儿呢，女儿乖乖巧巧的，多好。”从各种美食中回过神的沙白湉恰好听见端木韵棉这一句，下意识的便说出心声。 可是这么一句，听在端木韵棉耳中，既是炫耀，也是诅咒。 炫耀她生了四个儿子，诅咒自己生个女儿。 端木韵棉的眼圈又红了两分，还可怜兮兮的看向端木珖。 端木珖却看也不看她，只对着沙白湉点点头：“有机会的。” “那臣妾，就……”端木韵棉见不得这两人在她眼前你来我往，当下就打断他们的互动，柔柔福下身子说道。 只是，话留一截，她从孕后就少见端木珖，这会儿，却是怎么都不舍得走的。 沙白湉奇怪的看着她：“就什么？” “……就，就不打扰皇上和皇后娘娘了。”端木韵棉咬牙切齿，却尽量保持着温柔的声调。 沙白湉肯定是故意的！ 明知道她不想走，还专门这样问！ “没事啊，坐下玩儿会吧，回你屋里也没什么事儿。”沙白湉笑嘻嘻的说道，不过她也只是客气一下，毕竟，马上就要用晚膳了。 端木韵棉抬眼看看端木珖，希望他能留自己，当然，最好还是跟着自己走，可是端木珖却面无表情，她咬咬唇，道：“不打扰皇后娘娘了，臣妾告辞。” 说着，便站起身来想退出去，刚走了两步却嘤咛一声，脚下一歪，便软软的要倒下去。 第325章 是本宫救你的 端木韵棉身边的宫女手脚麻利的接住她，不住声的问道：“娘娘，娘娘你如何了？” 端木珖和沙白湉对视一眼，眼中都有不解，但是这个时候，不管真相如何，还是救人要紧。 端木珖张嘴喊了太医，而沙白湉则站起身蹭蹭蹭几下跑到端木韵棉身边，蹲下|身子就要去掐她的人中。 “皇，皇后娘娘……”抱着端木韵棉的宫女声音有些发颤，“娘娘这是，这是要做什么？” “救人啊，你没看见她昏倒了么？”沙白湉低着头，认真的使劲的努力的掐着端木韵棉的人中。 端木韵棉表示，真的好痛…… 她只是想装昏引起皇上的怜爱，然后顺理成章的被他抱着回去，然后她及时醒来，这般柔软，又怀着他的孩子，想来，皇上定会为了她留下吧？ 哪怕是太医来诊，她如今有孕又骤然昏倒，太医肯定也不可能说她完全无事，皇上，皇上定然也不会放任她不管的！ 可是……这个皇后…… 端木韵棉好想哭啊，她觉得自己的嘴唇都要被掐烂了…… 都这么久了，她还没醒，沙白湉不应该放弃了吗？怎么力气还越来越大，她真的好疼…… 沙白湉松了手，叹息一声：“完了，真晕了。” 她这么努力，手也很累的好吗！ 一旁的宫女已经看呆，完全不知道该不该给自己主子擦擦唇上面的血痕，那是，那是被皇后娘娘硬生生掐出来的啊…… 端木韵棉刚松口气，却听沙白湉说：“这样不行，得让她赶紧醒来。来，等本宫换只手……” 换只手！ 换只手干啥！ 端木韵棉感觉到还在巨疼的人中被人又掐上的时候，险些惊叫出来。 还，还来？ 端木韵棉不得不醒了…… 她悠悠睁开眼睛，又是嘤咛一声，声音低柔委婉。她伸手拉下沙白湉还在猛掐自己的手，越过层层人头，看向还端坐不动的端木珖，轻声问道：“臣妾……臣妾这是怎么了？” “你昏倒啦。”沙白湉回答道。 “……皇上，臣妾，臣妾有些头晕……”端木韵棉锲而不舍，继续对端木珖说话道。 “你昏了半晌，是本宫把你救醒的，昏了这么久，肯定会晕啊。”沙白湉继续说道，她还笑呵呵的挥挥手，“是本宫救你的哦。” “……臣妾多谢皇后娘娘了。”端木韵棉一字一句，咬牙切齿的说道。 沙白湉笑眯眯的摆摆手：“应该的，应该的。” 话说这会儿她才看见把人家掐出血了，呵呵呵呵，难免还有点儿心虚呢…… “皇后这般有心，贤妃确实该好好谢谢皇后。”端木珖眼带笑意看着沙白湉，真是不管怎么看，自己恬恬都是最可爱的那个呢！ 端木韵棉身子一僵，随后还是乖顺的说道：“是，”再扭过身，对沙白湉道：“多谢皇后娘娘。” 沙白湉却没搭理她，笑着回到端木珖身边坐下，还拉着他的胳膊摇了摇，仿佛在邀功一般。 而端木珖也垂眸温柔的看着她，那表情，那眼神…… 就算是端木韵棉的梦中，也从未出现过。 第326章 心绪不平 端木韵棉有些呆呆的。 当然，她不知道自己的那些梦是梦，只以为是现实，不过，不管如何，她都没见过端木珖这个模样。 原来……他也是有表情的。 “皇上……”端木韵棉喃喃唤了一句。 端木珖没回答她，她也没指望，端木珖会答应她。 去叫太医的小太监气喘吁吁的跑回来，身后跟着的还是宁太医，他与端木韵棉也是熟悉了的，这会儿看着对方唇上的血痕，却似视而不见一般，只恭敬的请端木韵棉坐下，随后拿出一块锦帕来给对方把脉。 “娘娘并无大碍，只是心绪有些起伏，为了腹中胎儿着想，还望娘娘能放宽心胸一些。”宁太医慢慢的说道。 “放宽心胸……”端木韵棉喃喃重复道。 她看着端木珖，看他与皇后并肩坐在上座，便是自己有孕，体弱，昏倒，请太医，也只能在下面。 何其不公。 端木韵棉暗暗冷笑一声，那本是她的位置，她的！ “娘娘……”宁太医皱了下眉，他本是好意相劝，可是端木韵棉的脉象却显然变的更激烈了，显然心情忽然大变。 这般下去，只怕对胎儿真要有不好了…… 端木韵棉闭了眼睛，深深吸了几口气，终于让自己平静下来，她睁眼，看着宁太医道：“劳烦太医，给开方子吧。” 宁太医：“……” 不用喝药啊！保持好心情就可以了啊！ 不过这是贤妃，没事也要求喝两碗药的那种，宁太医也习惯了，当下就开了个平安方。 端木韵棉让人收了方子，回身看向端木珖：“皇上，那，臣妾就回去了。” “嗯。”端木珖点点头。 倒是沙白湉，还笑嘻嘻的挥挥手：“回去好生歇着，别乱跑了，怪危险的，你要是昏倒在别的地方了，可没人向本宫似的这么好心。” 端木韵棉脚下一顿，微微福了福身，没有说话，只把拳头握的死紧。 只等，等她见到祖父，等她生下皇子，到那时…… 沙白湉笑眯眯的回身摸摸瑞宝的脑门：“困了？饿不饿？” 锦宝已经有些瞌睡了，头一点一点的，偏偏还坐的笔直，而瑞宝一点儿也不老实的靠在沙白湉身上，眼睛也闭了起来。 看两个儿子都累了，端木珖眼中闪过一丝怒气，叫来嬷嬷和奶娘，让他们带小皇子去睡觉，随后就抱紧沙白湉，有些个闷闷不乐。 沙白湉拍拍他的手：“妹妹们还在隔间呢。” “朕讨厌安南王，讨厌端木韵棉。”端木珖有些不满的说道。 那端木韵棉当他是什么？傻瓜吗？在他面前演那么一场戏，目的他还看不出来？ 简直让人作呕！ “那让船加速，早点儿到安南王那里？”沙白湉不知道端木珖怎么了，却还是拍拍他，安慰道。 端木珖抱着沙白湉晃了晃，没有说话。 “咳咳，吭吭~”端木凤三人从见端木韵棉出去了，便从拐角走出来，却又看到不该看的场景，端木凤无奈清咳两声，提醒这对，还有旁人在这儿呢！ 第327章 还有七天 端木珖微微坐直身子，却还牵着沙白湉的手，他看看对面的三个人，点点头，声音有些淡：“去用晚膳吧，早点休息。” “皇上，”沙祺瑞上前一步，虽然说帝后感情深厚是好事，他更不该打扰，可是，“臣觉得……贤妃娘娘有异。” “她是假孕，自然有异。”端木珖懒懒的说道。 “刚刚臣在隔间，那屏风……臣见贤妃娘娘偶尔看向皇后娘娘的眼神，却是狠毒非常，臣担心……”沙祺瑞皱皱眉，看看沙白湉。 沙白湉如今比他刚从宫里走的时候胖了一圈，看着脸色白中透着红，显然气色很好，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他刚刚只瞟了一眼端木韵棉的眼神，就觉得沙白湉不对。 大概是，胖的不对？ 沙白湉坐在椅子上，歪歪头，有些不解的看着沙祺瑞，她能有什么事？ 可端木珖却马上挺直了身子，同时扭头上下打量沙白湉，看了几圈，还是没发现她有什么不妥，可是沙祺瑞说的对，而且刚刚端木韵棉的表现非常明显，直接不把沙白湉放在眼里的那种明显。 他本以为是端木韵棉不忿，可是，这般明目张胆的忽视皇后…… “高御医这次没有跟出来……”端木珖皱紧眉，深觉有些失策，但是想想，沙白湉从出宫后和他一起吃一起睡，几乎一直在一起，怎么可能被人暗下了黑手？出宫之前，也是健健康康的，而且端木韵棉没有有孕的时候，应该不会想对沙白湉动手…… 沙白湉反握住端木珖的手：“我没事呀。” 端木凰这会儿却道：“我学过一点儿歧黄之术，不如给嫂嫂看看？此事到底隐秘，没有结果之前，还是不易张扬的好。” 端木珖挑挑眉，随后想到端木凰常年不在宫中，而且又上过战场，也许真懂些医术也说不定，便点点头，示意她来给沙白湉把脉。 其实……端木凰哪里会什么把脉？不过她自有自己的方式，只装模作样的摸了半天沙白湉的小手，才肯定的对着端木珖点点头：“嫂嫂无事。” 端木珖放下心来，虽然他觉得应该是这样，但是没有结论之前，他也不敢放心。 “那之后就要更加小心了……”沙祺瑞担忧的说道。 “对。”端木珖赞同，同时握住沙白湉的手，“以后不要离开朕的视线范围。” 沙白湉笑着使劲握握端木珖，又看了沙祺瑞一眼：“好。” 让担心自己的人放心，沙白湉觉得这是应该的。 端木凤笑嘻嘻的拍拍胸口：“以后凤儿随时与嫂嫂在一起，哥哥，小瑞，你们放心。哦，还有凰儿，咱们形影不离！” 她倒是高兴夸下海口，端木珖却不乐意了，他自己媳妇，他自己能看好，不需要旁人来形影不离。 端木凰无奈扶额，总觉得端木凤的智商是越来越低了…… 这边几人说的乐呵，那边，端木韵棉却满脸阴沉的坐在窗前，看着外面的天气。 “还有七天……” 第328章 见安南王 七天后，他们进入安南王的封地范围。 安南王早得了圣旨，按照端木珖的吩咐，也未远迎，只带了封地上的其他官员，早早等在码头上。 从这日开始，到回京之前，端木珖也不再坐船了，行礼什么都是一早收拾好的，等主子们走了，宫女太监会再将东西搬到马车上，跟着皇上走。 “臣，安南王，参见皇上，参见皇后娘娘，参见两位皇子，参见贤妃娘娘，参见安平公主，参见安荣公主。” 安南王一点儿也不嫌麻烦的挨个行了礼，端木珖点点头，声音中带着几分温和：“安南王请起，不必这般客气，若按辈分，朕还要叫你一声祖父。” “臣不敢。”安南王嘴上说着不敢，嘴角却翘了起来。 端木珖仿佛没有看到：“韵棉路上才查出有孕，也是朕疏忽，如今她还不到三个月，麻烦安南王给安排个住的地方。” “自然，自然，皇上和娘娘所居之地早就安排好了……”安南王说着，看了一眼端木韵棉，发现她面上激动难耐后，便微微皱了下眉，没说什么。 到底还是上不得台面。 端木珖却微微挑眉，只觉得安南王话中的意思，很有意思。 沙白湉还无知无觉的跟在端木珖身后，随后却被拦住，引到另外一辆马车上。 “嗯？”端木珖回头看沙白湉要被人带走，只是在众目睽睽下也不好说什么，便看了眼端木凰。 端木凰点点头，了然的拉着端木凤，不等人引，就钻进了沙白湉的那辆马车上。 瑞宝和锦宝，也被奶娘抱着，刚想上后面那辆车，沙祺瑞却在后面出声道：“只怕换了环境小皇子会害怕，皇上……” 安南王赶紧说道：“是，沙大人所虑周到，那……” “来朕这里吧。”端木珖声音淡淡，却是不容置疑。 安南王长了下嘴，没说什么，只又看了眼沙祺瑞，笑着拱拱手，请他也上了马车。 一行人这才往城中而去。 “总不会在这会儿，这么多人面前，要对我做什么吧？”沙白湉托着腮，对端木凰说道。 这马车内部不小，她们三人，没人带两个宫女跪坐在地上，马车中间还有一个小桌子，上面是齐排排的抽屉，就算这样，还让人感觉很宽敞。 端木凰却摇摇头，用气声说道：“还是谨慎些好，他不会，可不代表别人不会。” “什么意思？”沙白湉不解，端木凰却摇摇头，没再说什么，转而说起一些路上的见闻来。 走了一会儿，巧珊和闵月将带上来的食盒打开，拿出一个小炉煮上茶水，又将点心摆出来给三人用。 端木凤无聊的拉着桌子上的那些抽屉，随后却挑高眉：“这么多……” 话没说完，她又赶紧将抽屉合上：“没什么。” 沙白湉奇怪的看了她一眼，端木凰却瞪了她一下。 抽屉里摆了那么多好吃的，若是被沙白湉看见，只怕谁也拦不住她。 而这么多吃的，谁知道到底有没有问题呢？ 三人正打着眉眼官司，外面却听见一声马儿的嘶鸣声，然后整辆车就失控起来。 第329章 翻车 “嫂嫂！”端木凰一把抓住沙白湉，另外一只手拉住端木凤，车陡然开始颠簸起来，甚至一下子天翻地覆起来，三人滚做一团，而外面更是乱哄哄的，还有各种高喊着救驾的声音。 沙白湉被那巨大的冲击力直接掀翻了过去，好在端木凰及时抓住了她，三个人虽然都在车里滚来滚去，却好在有宫女衷心护着，端木凰身上多少也带了点武艺，倒是也没怎么受伤。 端木珖在前面的马车上，听见后面吵闹的声音，再加上有人在喊“翻车了翻车了”，心中顿时就是一紧，他掀起帘子刚想下车看看，就被赶过来的安南王拦在了马车上：“皇上，皇上，这道上竟然有劫匪，皇上还是安心在车上等吧。”看端木珖执意要下去，安南王又道：“车上还有小皇子，可千万别惊扰了。” 端木珖一滞，回头看看两个还在睡的宝贝，沉默了一下，沉声对安南王道：“皇后，贤妃，公主，一个不许有事！” “是！臣领旨！” 安南王的表情太过诚恳，端木珖即便心中担心，却还是回到车中，看着两个孩子。 因为端木珖的身份，跟着瑞宝和锦宝在端木珖这辆车上的只有周嬷嬷和一个奶娘，另外就是端木珖的贴身太监宁连，他一一扫过这些人，暗中打了个手势。 周嬷嬷和奶娘忽然就软软的倒下去。 宁连吓一跳，却在下一秒中看到车内凭空出现的黑衣人时松口气。 自己是皇上的心腹呢！！ 宁连有些喜滋滋的想着。 “怎么回事？”端木珖皱着眉问道。 自己只是暗示了一下，秦墨的出手就这么利索，出现的也有些迫不及待，恐怕真的不是小事。 难道，安南王真的敢？ 自己不过刚刚到达，他就敢动这些手脚？ 端木珖万万没有想到，秦墨的一句话会直接让他如陷冰窖。 “皇后娘娘的马车被劫匪撞翻了，马儿受惊，拉着车进了林子中，随后马跑掉，而车子掉进了小溪。” 秦墨说完这句话，鼓足勇气抬头看了眼端木珖，见对方目呲欲裂的表情，马上补了一句：“两位公主也在车上，不过，臣已经让一队人马保护马车去了，车子没有损伤，想来车里的人，应该没有大碍。” 端木珖听完上句话，差点儿没直接懵过去，后面这一句入到耳中，才像活过来一般。 他缓缓点点头。 好，好，安南王，你很好。 “劫匪已经料理的差不多，臣的人并没有出动，而且，劫匪来势奇怪，仿佛专门冲着皇上后面，主要是皇后娘娘的马车而去。”秦墨补充道。 端木珖冷哼一声。 便是这么迫不及待么？ 连再确认一下端木韵棉胎相都来不及，就要除掉沙白湉？ “去看看皇后如何，朕要确切的消息。”端木珖说道，随后想想，“找到人先不要带回来，将皇后和公主另寻地方安顿，朕再做安排。” “是。”秦墨说完，就已经消失在马车中。 宁连要哭了，此时面对脸色黑如墨的自家皇上，他真羡慕昏过去的那两人啊…… 第330章 冒险 “这是……”等车厢好不容易平静下来，沙白湉小心翼翼的掀开窗帘看出去，却发现自己……又坐船上了？ 这怎么又跑水上飘起来了呢？ 端木凤和端木凰也凑上来看看，端木凰轻声道：“好在这车厢够结实，如今在这溪流中应该能坚持一段时间。”她掀开前面的车帘看了看，“不知道这条小溪流向哪里，等会儿我见机行事，先把车厢停下来再说。” “凰儿真能干！”端木凤毫不吝啬的夸奖到。 端木凰扯了扯嘴角，就走了出去，本是坐车夫的地方，这会儿正好用来站在那里观察情况。 几个宫女刚刚却是拼命用身子做了人肉垫子，这会儿虽然伤的不重，却是全身疼痛，沙白湉正让她们好好歇一会儿，不用再起来伺候了。 可是，还没等她们弄明白当前是什么情况，这车船，就停了。 “谁？”端木凰回头看去，却见一个黑色的身影跪在身前：“臣奉皇上之命，特来救皇后娘娘和两位公主。” “你是谁？”端木凰面无表情，手中却出现一把匕首。 那黑衣服没有说话，反而呈上一块青玉的玉佩。 端木凰垂眸细细看了几眼，点点头：“将车靠岸，我和嫂嫂要下去。”随后想起一事，又问道：“你们有几人？” “奉秦大人之命，我们来了一队，十二个人，保护皇后娘娘和公主。皇上口谕，请娘娘和公主暂且不要进城，稍后会有其他安排。”黑衣人答道。 端木凰点点头，转头进了车内，和沙白湉、端木凤简单说明了一下情况，那几个宫女也起来收拾了下东西，几人便准备出去了。 只是，她们并没有行李，吃食也只有那一点儿准备在路上用的点心，这般出去…… “先出去再说吧，皇兄留了人，待找到住的地方就好了。”端木凰还是最有经验的一个，也是因为她在，端木珖才放心了一些。 端木凤还好，到底因为之前找沙祺瑞的关系，南北走了一圈，可是沙白湉却是地地道道第一次出京城啊，而且之前都在船上，和在宫里没差多少，这会儿眼看着要开始丛林探险了…… 沙白湉表示，自己很是兴奋啊！ 天大地大，何处不是家啊！ 沙白湉刚兴奋没一盏茶，就发现了巨大的问题。 该用午膳了…… “主子先用一些点心吧。”巧珊有些心疼的看着沙白湉，真是的，主子从小到大，从来没不按时吃饭过呢，太受苦了。 可是，肚子饿的时候，只想吃饭啊菜啊，这些甜腻腻的点心…… 沙白湉在心中狂喊天啊赐我一根红烧肘子吧！ “在这里！”远远过来几人，都提着不少东西，看到沙白湉她们就是眼前一亮，“娘娘和公主都在这里！” 端木凰细看了看这些人的打扮，虽然都换了宫人的衣服，但是行动气度上，和自己之前见过的那个黑衣人没有差别，想来，应该也是皇兄的人了。 “奴才小德子，奉皇上之命，来伺候皇后娘娘，公主。”为首的那个行了礼，就一摆手，“快摆上吧！” 第331章 新居 沙白湉摸摸肚子，还没明白这些人要做什么，端木凤却已经有些雀跃起来。 果然，等那些人一一掏出东西，沙白湉也要热泪盈眶了。 端木珖，我爱你！ 全是各种好吃的！ 而且都是肉！肉！肉！ 沙白湉眼冒绿光，险些就要控制不住自己了…… 端木凰还能冷静些：“凭证呢？” 为首那自称小德子的人笑了笑，掏出两封信：“皇上亲笔，一封给安容公主，一封给皇后娘娘。” 端木凰点点头，接过自己那封，沙白湉却已经被美食迷了眼，还是巧珊上前帮她拿过。 打开一看，确实是端木珖的笔迹无疑，还有他的私印。 端木凰检查半天，再无怀疑，便对小德子点点头。 小德子笑道：“皇上说，有安容公主在，他也能放心些。” 端木凰笑了下。 小德子继续道：“秦大人已经给皇后娘娘和两位公主找好住处，待用完膳后，奴才就带几位过去。” 端木凰应下，沙白湉这时候终于把眼睛从美食上拔出来，想起一事：“两位小皇子可好？” “回皇后娘娘，小皇子没事，都和皇上在一起呢，刚刚睡醒吃饱，奴才来的时候，还在玩呢。”小德子笑眯眯的答道。 沙白湉松了口气，那小德子便行了个礼，退到一边，伺候主子们用餐去了。 沙白湉赏了几个菜给那六个忠心护主的宫女，之后终于能坐下好好吃饭了。 别说，就在这林间席地而坐，吃上一顿美食，还真是不错的体验。 饭后，小德子就带着几人往一个方向走去，果然如之前所说，她们几个并未进城，反而在这林子旁边的一个小村庄上住了下来。 秦墨寻到的是村长为了给儿子娶媳妇新盖的房子，只是儿子和媳妇都去城中了，便空闲下来，被秦墨以市场价三倍租了下来，改造了一番，先暂时给皇后娘娘落脚用。 沙白湉却是不挑的，第一次住这种农家宅子，她甚至觉得很有意思，这村里的屋子和宫里的殿室差别很大，没有那些侧殿花阁，就简简单单一间堂屋，一间住房，坐北朝南亮亮堂堂，倒是很有意思。 之前在北方边境的时候，端木凤和端木凰就住了好几个月的这种院子，倒也不陌生，这会儿有个落脚的地方，端木珖又偷偷遣人一波一波的送来伺候的宫人和东西，渐渐的，倒是比她们在北方落脚的地方还要好了。 为了安全起见，端木凰让人把三张床一起放在那一间住房里，因为房间大，倒也不显得拥挤，而沙白湉则对这种三个小姐妹一屋睡的生活产生的浓厚的期待。 从小她就没有姐妹，入宫后，夜夜相对的也就端木珖一个，那种想象中姐妹一起促膝而谈直至深夜的场景从未出现过，这会儿终于有机会实现，暗戳戳的，沙白湉竟然有些感谢那些劫匪来。 一切收拾妥当，为了不引人注意，端木珖送来的宫人只留下了十几个，剩下的依旧做村民打扮，一起住在村子里，外人问起，只说都是投奔城里亲戚来的一大家子，倒也没人怀疑。 第332章 难办 另一边。 端木珖住进了安南王精心安排的宅子里，虽然他治下的各路臣子都来恭敬的见过皇上，行过礼，又一一汇报了各自的政绩，但是端木珖也不是傻子，来的这些个人，有几个可用的，有几个心思叵测的，他清楚的很。 如此看来，他之前想的还是太简单，安南王到底在这一片土地上经营数十年，他想一朝之间将其连根拔起，实在也不是个容易的事儿。而现在，沙白湉她们没在这里，没在安南王的眼皮子底下，倒又成了一件好事。 只是，自己难免要牵肠挂肚…… 大臣汇报完各处的问题，便很快离去了，装饰的美轮美奂的大殿中，只剩下端木珖和安南王君臣二人。 “皇上一路过来辛劳，不如先休息休息。”安南王一脸为君着想的模样。 端木珖心中暗嗤，却换上一副有些担忧的神色：“皇后与两位公主如今不知道怎样了，朕实在忧心的很。” “臣已命人去找，想必很快就能有消息。”安南王低头说道，眼中却闪过一抹得色。 “嗯，那便有劳安南王了。”端木珖叹气说道。 安南王拱手称不敢，心中却更加得意。 不过是个黄口小儿罢了…… “对了，皇上，臣有一不情之请。”安南王忽然说道。 端木珖抬头看他：“可是贤妃？” “是，皇上仁慈，臣那夫人也是许久不见孙女了，挂念的很，不知可否入后院探视娘娘？”安南王试探的说道。 端木珖却毫不犹豫的点点头：“本该让贤妃回家中省亲的，只是她如今身孕还未满三个月，到底多有不便，如今后院也无旁人，王爷和王妃一起过去便是。” “如此，臣多谢皇上！”安南王心中舒畅，更加断定端木珖实在稚嫩。 “王爷还有事？”端木珖看着立在下面还不肯走的安南王，心中厌烦，“只怕贤妃也在等着王爷和王妃，朕就不留王爷了。” “皇上不与臣同去？”安南王其实准备了一些美女给端木珖，但是他还是有些担心自己孙女儿不愿，想着见过之后，再做打算，而当下，自然是和皇上一起过去的好。 端木珖微微挑眉：“也好，朕也牵挂贤妃的紧。” 说着，便起身，率先出去了。 安南王跟在身后，看着端木珖无知无觉的样子，唇边早就挂上了志得意满的笑。 端木韵棉听闻皇上和自家祖父一起过来的时候，整个人都快飞起来了！ 她就知道，她就知道！到了自家祖父的地盘上，皇上定会对她另眼相待的！ 如果能多住上一段时间，住到自己生下皇子，也不是没有可能…… 到那时，有祖父撑腰，这个孩子也许会有大造化也说不定…… “臣妾参见皇上。”端木韵棉笑吟吟的下拜，起身后看着安南王道：“祖父~” “臣参见贤妃娘娘。”安南王只是嘴上说着，行动却慢了很多，端木韵棉果然过来扶住他，“祖父何必多礼~” 安南王仔细看看端木韵棉，见她气色极好，而且笑意满满，便放下一半心。 另一半，则是要看端木珖的表现了。 第333章 夜话（1） 只是，端木珖一方面心系沙白湉她们，一方面对安南王确实不满，哪里还顾得上对端木韵棉多么细致温柔？ 更况且他本身就不是个温柔的人——除了对沙白湉以外。 安南王便越看越不是滋味，再看自己那孙女，却早已经红霞满脸，尽管怀有身孕，对端木珖却是小心奉承极了。 他心中划过一丝不满。 端木珖瞄到安南王的神色，伸手给端木韵棉夹了一筷子菜：“别光顾着朕，你也吃。” 端木韵棉激动的耳朵都红了，她笑着给端木珖端上一盏汤，撒娇道：“皇上好几天没和臣妾一起吃饭了。” 端木珖对着她点点头，安南王却放下心来。 几天没一起吃饭而已。 想来皇上日理万机，在后宫的时间却是极少的，自己孙女儿如今不能侍寝，皇上还愿意抽空陪她吃饭，想来，两人感情应该是没有问题，而端木韵棉这一胎，便是皇上计划中的，估计也是冲着自己示好的吧。 安南王笑眯眯的饮了一杯酒。 他哪里知道，在他想象中日理万机没空陪后宫吃饭的皇上，其实日日都像是下班回家一样回到坤元宫。 也因此，才一天没见到端木珖，沙白湉便觉得有些个不对劲了。 好在还有端木凤和端木凰陪着她，晚间，也如沙白湉所愿，三个姑娘穿着寝衣在床上聊到深夜。 当日，主要是感情话题。 “所以，凰儿你真的是，不打算找驸马？”沙白湉微微张着嘴，有些个惊吓。 端木凤也托着脸看着端木凰，有些个不解。 就算没遇到沙祺瑞的时候，她也觉得应该找个驸马，两个人琴瑟和鸣的过完这一生，那感觉，想想就美。 而且，她们作为公主，本就比寻常女子有天然的优势，驸马不能纳妾，还有自己的公主府，若寻一白头之人，岂不乐哉？ 就像……她和沙祺瑞那般。 端木凤脸上有些发红。 好在这会儿没人注意她，沙白湉在认真的等着端木凰的回答，而端木凰也不准备敷衍，正在认真思考怎么说。 “其实，如果一个人能过的好，为什么要嫁人呢？”半晌，端木凰才一脸认真的反问道。 只这一句，却问的沙白湉和端木凤齐齐哑然。 “我以后会有公主府，有自己住的地方，而且不管皇位上是谁，我都是大岭的公主，衣食供应一应少不了我的，一个人岂不是更自由自在，如此，为何我要再找个驸马呢？”端木凰眨巴眨巴眼睛，其实她也有些纠结，“找了驸马，虽说是他来伺候公主，可是夫妻之间，女子为弱，若我比他强悍，估计两人也过不好；若他比我强悍……” 端木凰话还没说完，就被端木凤打断：“没几个比你强悍的男人……” 端木凰呵呵一笑：“所以我为什么要屈尊去照顾一个处处都不如我的？” “因为你喜欢他啊~你们有感情啊~”端木凤憧憬的说道。 端木凰翻了个白眼：“感情会消失的，到时候该如何？” 第334章 夜话（2） “到时候……到时候就有孩子啦~”端木凤到底也只是个小姑娘，也不敢保证说定不会有爱情消失的那天，只按现实说道。 没想到，说起这个，端木凰更是冷笑一声：“我才不要生孩子。” “啊？”沙白湉这次却是第一个不解了，她生了四个宝宝，各个可爱的要命，“为什么呀……” “嫂嫂别误会，瑞宝和锦宝都很可爱，我很喜欢，可是……自己生孩子，总觉得怪怪的。”端木凰笑笑，“大概是因为我实在没有喜欢到愿意给他生孩子的男人吧。” 端木凤很是赞同的点点头：“有可能。”随后踢了下小腿，说道，“说起来，凰儿有可能遇到一个万分喜欢的人，然后一切什么不嫁不生的话都成为废！话！” “哈哈哈哈，倒是很有可能哟~”沙白湉也同意道。 端木凰这次却只笑了笑，什么都没说。 她早年上过战场，又因为职业的特殊关系，找个男人什么的……可能性真的太小了。 “说起来，凤儿的公主府应该快建好了。”沙白湉忽然想到，“去年皇上赐婚后，凤儿的府邸就一直建着，和宁王府相距不远呢。” “嫂嫂去看过吗，好吗？”说起自己的府邸，端木凤也来了兴趣。 沙白湉却有些可惜的摇摇头，去年沙祺瑞走后没多久她就有孕，生下孩子做完月子，又随皇上南巡，还未出宫过。 “等回去，你的府邸也差不多可以用了，到时候再宴请嫂嫂与我。”端木凰说道，随后在心里盘算什么时候去求父皇母后，自己也要开府去。 这么一聊，就聊到深夜，三人早就将宫女遣到外面去了，早上也不用按时辰起床，倒也逍遥。 第二日，便有人替皇上来看她们了。 “奴才奉皇上旨意，给皇后娘娘，两位公主送些个小玩意解闷来了。”小德子笑的眯了眼，顺便掏出一封信来，“这是皇上写给皇后娘娘的信，娘娘看看，是否需要回信？若有话说，就交给奴才带回去。” 沙白湉接过信，先看了下小德子带来的几箱子小玩意，应该是南方特有的一些布料和玉制品，虽比不上宫里的精致，倒也新鲜可爱。 她只看了几眼，就拿着信去了屋里。 一日未见，她还真的有些……想端木珖了呢。 打开信，先是说两个孩子都很好，又简单说了下当前的情况，只能委屈沙白湉和端木凤她们在那里先住一段时间，等后面有机会，定会带她去城里好好逛逛的。 信的最后，端木珖才遮遮掩掩的说道，之前时时能见到沙白湉，如今人不在他身边，到还真像是少了些什么，不习惯的很。 沙白湉忍不住露出微笑，对着那信看了一遍又一遍，尤其最后几句话，几乎都要背下来了，这才提起笔回了一封信给端木珖。 却也只有寥寥几行字，只让他照顾好孩子们，更要照顾好自己。 写完后，沙白湉再看了看那信，到底忍不住，还是添上了一句诗。 第335章 鸿鹄传情 端木珖拿到信的时候已经是睡前，晚膳时候，安南王又过来，让他陪着一起去和端木韵棉用膳，之后甚至还送来三个貌美可人的丫头，说是怕皇上在外面伺候的人不够，特送来做宫女的。 只是那一个个芙蓉面杨柳腰，哪里是宫女的模样？ 端木珖越发想念沙白湉了，若恬恬在这里，定是会想出什么新奇的法子来让这三个“宫女”出糗的。 而他，只能远远将人打发了，一点儿意思也没有。 拿到沙白湉的信，端木珖心中才舒服点，刚想打开细细看，秦墨却忽然出现了。 “皇上，京中有急报。” “怎么？”端木珖将信收进怀里，皱紧了眉。 “京外的一处军营突发瘟疫，宁王已经着人去处理了，太上皇也让太医院的太医去问诊配药，只是如今还没有结果。”秦墨沉声说道。 “哪处军营？可是曹将军麾下？”端木珖问道。 秦墨点头：“正是。” 端木珖来回踱了几步：“此地的布置如何了？” “已经差不多了，只是……只是皇上吩咐的东西，还需要几日的时间。”秦墨垂头说道。 端木珖点点头，他也知道这事儿难办：“关注京中事务，第一时间将呈报奏与朕。” “是。” “下去吧。”端木珖回身坐在床上，掏出信，想了想，还是没看，却叫来宁连。 “明儿再让小德子跑一趟，去……”端木珖愣了下，也不知道自己让小德子去做什么。 大概，只是去看看也是好的。 宁连还在垂手等着。 端木珖沉默了半天：“你先下去吧。” 宁连应了一声，就退出去了，只是出去以后还有点儿心疼皇上。 刚刚皇上自己没看到，他却是瞅见了，说到让小德子去一趟的时候，皇上脸上的表情，可是很失落呢。 皇上这是想娘娘了。 宁连自己想着，却一点儿也不敢外漏。 端木珖将沙白湉的信拿出来，又收起来，想看却又不舍得，像是面对最后一块可口的糕点，吃完就没了。 明儿个……总不好让小德子专门为送信跑一趟。 罢了，还是，明日再看吧。 端木珖将信抚摸了下，又收了起来。 而此时的沙白湉，却没有参与端木凤和端木凰的卧谈会，只缩在床上，一遍又一遍的看着白日里端木珖的那封信。 她的那首诗……会不会……写的太直白了些呀？ 看端木珖，也只是说了句不习惯，根本没说想她啊什么的。 而自己呢…… 沙白湉把头蒙进枕头里，呜呜了两声。 想他，想儿子。 这才第二天没见呢…… 端木凤和端木凰说了半天话，才发现沙白湉的沉默，两人对了个眼神，悄悄下床走到沙白湉床前，猛的一起大喊“嫂嫂！”把沙白湉吓一跳，信也没来得及收回。 “难怪嫂嫂不理咱们呢，在看皇兄的信呢，啧啧啧……”端木凤笑着抵抵端木凰的肩膀，“长相思兮长相忆，短相思兮无穷极。你不懂吧？” 端木凰轻哼一声，不搭理她，只对沙白湉道：“这里的事情，皇兄早就布置好了，想来用不了几日便能尘埃落定。” 第336章 误会 “嗯……”沙白湉依依不舍的合上书信，有些好奇的看向端木凤：“凤儿不想小瑞吗？” 话一问出，端木凤的脸“刷”的就红了，她瞅瞅沙白湉，看看端木凰，一言不发的扭头回去了床上。 端木凰强忍着笑意，对沙白湉道：“嫂嫂不知，这丫头白天的时候就已经好几次神思不属了，只是沙大人没法像皇上这般便捷还使人传信，这会儿正熬着呢。要不怎么直接就能说出‘长相思兮长相忆，短相思兮无穷极’这种话呢？” 沙白湉点点头，原来如此。 “嫂嫂也别再说她了，凤儿看着无所谓，其实脸皮薄的要命。”端木凰捂着嘴偷笑，同时小声提醒沙白湉。 沙白湉应了声，随后小声道：“我也脸皮很薄的。” “……” “所以你们以后也不要说我了。” “……嫂嫂我忽然有些困了。” “哎你别走，我和你说哦，你别看我……哎，凰儿，凰儿？” “嫂嫂我真的要去睡了……”端木凰无奈的赶紧离开。 沙白湉耸耸肩，继续打开端木珖的信又看一遍：“明天应该还有吧……” 第二日，沙白湉在屋里团团转的坐不住，端木凤本在一旁看画本子，而端木凰在发呆，都被她齐齐吸引了注意力：“嫂嫂？” “那小德子怎么还不来？”沙白湉皱紧眉问道。 “主子，先坐会儿吧。”巧珊站在一旁，有些担心。 第一次啊，主子都站了两个时辰了还不坐一下。 “坐不住。”沙白湉说完，又去门口翘首以待去了。 端木凤用书偷偷遮住嘴，问端木凰道：“难道昨日，嫂嫂给皇兄的信里面有什么等着皇兄解答的问题？” “不知。”端木凰看了她一眼，直接的答道。 “哎，嫂嫂和皇兄的感情真好啊……凰儿你看这般的……”端木凤又想开始唠叨。 端木凰直接闭上眼睛，装作听不到。 沙白湉一直转圈到中午，才确定小德子今日不会来了，不由有些伤心，难过之下，午膳用了三大碗米饭，之后就撑的没法歇午了…… “主子你说，你这又是何苦……”巧珊扶着她在院子里一圈一圈的溜食，沙白湉扶着腰，猛的看上去像是有孕了一般。 藏在暗处的暗卫看见，都瞪直了眼睛，纷纷感叹皇上真是龙马精神，又忙不迭的往端木珖那里送消息。 “皇后疑似有孕？”端木珖“噌”的从凳子上站起来，握紧拳，“为何？” 秦墨将那几个暗卫看到的事情说了一遍，端木珖便坐不住了：“午膳用的多，还扶着腰走路……不对是，这样的话，至少也要四个月了，可是她才刚刚生完四个月啊……难道这一胎和之前的不一样？若是没有孕吐……不对，前几日请平安脉的时候还不是……等等，朕应该先看看恬恬的信……” 秦墨看着端木珖这样走来走去，实在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该离开了，好在端木珖很快醒过神来，交代秦墨找个大夫去给沙白湉诊诊脉，不管结果如何，还是谨慎些好。 第337章 夜会 “大夫说，娘娘只是饮食过多，有些……伤着脾胃了。”秦默假装没看见端木珖眼中的期待，悄悄擦了一把汗，沉声说道。 端木珖：…… 他就说，恬恬给他的信中也并未提及什么事情，只让他好好看顾孩子，最出格的，也就那一句“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兮”。 如今算来，他与恬恬，已经有三天，九秋未见了。 实在想的慌。 秦默垂手静静立在一旁，端木珖则在殿中转来转去，转来转去。 “确定东西在哪里了吗？”半晌，端木珖才问一句。 秦默点点头：“已经找到了，准备今晚动手。” “今晚……”端木珖抿唇想了想，“寅时之后吧。” “……是。”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秦默已经习惯了听命形式。 不过很快他就知道原因了。 “皇上您这般……实在，危险……”秦默看着一身夜行衣的端木珖，结结巴巴的劝道。 端木珖瞪了他一眼：“带路。” 若不是不清楚恬恬所在的具体方位，端木珖哪里用得着把他叫出来？ 秦默挠挠脸，默默无语的走在前头，同时多叫了几个人来陪伴圣驾——当然，屋里面也不能放松，虽然皇上这会儿不在，但是在外人眼里，皇上这会儿却是睡着的。 总要留下几个人。 一行人在夜里悄无声息的翻墙而出，端木珖的功夫不如暗卫，但是为了见到自己媳妇，他像是被激发出无限潜力一样，“嗖”的一下就跳过了那么高的墙。 秦默：……皇上功夫有进步啊。 结果没走两步就让他去找匹马是怎么回事…… 谁家皇上会大晚上的穿着夜行衣骑着马在城里狂奔啊…… 为了不惊动旁人，端木珖和秦默商量了一下后，找了两个功夫好的暗卫，架着端木珖一路飞奔出城后，才换了骏马。 沙白湉正睡的香甜，却冷不防被人戳醒，睁开眼睛，才发现自己却不在床上了。 “嗯？”她揉揉眼睛，却发现自己身在院中，还被人抱着，“嗯？？” “恬恬。”抱着她的人眼中露出笑意，“小猪。” “皇上？”沙白湉揉揉眼，再揉揉眼，“我在做梦吗？梦见皇上啦？” 端木珖失笑，他低头亲亲沙白湉的额头，声音有些暗哑：“几天没见，很是想你。” “我也是呢。”沙白湉以为真的在梦里，便抱住端木珖，一点儿也不矜持的去亲他的脸他的唇，“很想很想很想……什么时候才能见到你啊？” 端木珖被她亲的有些发笑：“这不就见到了？” “不是在梦里啊，是真正的见到。”沙白湉还在勾着他脖子要去亲他的唇。 端木珖清咳，到底……还有不少暗卫在呢。 屋里有两个妹妹，他也不好常待，只好把沙白湉抱出来，谁知道她会这么热情：“傻恬恬。”顿一顿，“很快了。” 沙白湉酣睡中被人吵醒，又高兴了一阵儿，这会儿又闭上眼睛想继续睡了：“真的吗，很快了吗，那臣妾等着，皇上，还是宫里好，可以天天见皇上，臣妾，想，皇上……” 端木珖眼中带着柔情，他低头亲了亲沙白湉已经闭上的眼睛：“好，咱们快些回宫去。” 第338章 出去玩 将沙白湉好好放在床上，端木珖虽然不舍，却也只能离开。 “皇上，快寅时了。”秦默跟在端木珖身边，轻声提醒道。 端木珖脚下一顿，随后翻身上马：“通知行动。” “等皇上回去吧？”秦默有些担心，若是出事后，安南王发现端木珖不在住处，只怕会节外生枝。 “不必，行动吧。”端木珖轻叱一声，马儿飞奔，秦默忙跟上，同时打出信号，让留守的暗卫见机行事。 待端木珖回到住处，收拾好以后，东西就已经送到了他手上。 他轻轻打开那比巴掌大一丁点儿的玉盒，对着里面的东西看了半晌，忽然嗤笑一声，直接伸手拿出来后往桌子上一拍。 那是一支漂亮的簪子，而此时，却已经被端木珖那一巴掌拍成两半。 若再细看，则会发现这簪子，和之前楼潇“送”给沙白湉的簪子一模一样，十二尾的凤钗…… 端木珖定定的看着那两折的簪子，忽然一笑：“秦默。” 黑衣秦默凭空出现。 “给朕毁成粉末。”端木珖目光幽暗，说不出里面包含了什么。 此时外面天已经微微泛起亮光，想来再过不久，安南王就会发现自己的东西丢了。 毕竟，暗卫是从他最常待的书房里“偷”出来的。 秦默微蹙了下眉，他自然认得这簪子是什么，可是皇上既然已经毁了，又有命令，他自然要遵从。 秦默伸出双手将那两半簪子拿起来，双手合十，之后再摊开，就只剩下一堆粉末了。 端木珖看了一眼，指指那玉盒：“放进去吧。” 秦默将粉末慢慢放进玉盒，再看端木珖一眼，便又消失了。 端木珖伸手摸了一下那个盒子，眼中明灭不定。 终于，到动手的时间了。 沙白湉醒来的时候还有些恍惚，以往做梦，早起时候就忘个差不多了，可是昨晚那个梦实在太过真实，每一个细节她都记得清清楚楚，甚至当时天上的星星有多么亮，她都还记得。 是有多么想念端木珖啊…… 沙白湉叹了口气，连续失望两天后，她也不去等那什么小德子来了，这次南巡真是不好玩，就被困在这小小院子里面，还不如在宫里，可以到处走走。 不过……好吃的还是挺多的。 算是一种弥补吧。 沙白湉走到院中，抬头看了看天，如果真是像梦中端木珖说的那样，很快就可以回宫了，那就好了。 “嫂嫂在做什么？”端木凤好奇的走过来，跟她一起看天。 端木珖下意识的答道：“看星星。” 梦里的星星那么亮，可是，都不如端木珖的眼睛漂亮。 端木凤噎了一下，随后兴致勃勃的戳了戳沙白湉：“想不想出去玩啊嫂嫂？” “啊？咱们可以出去吗？”沙白湉有些不解。 端木凤清咳一声，昂起头来：“咱们易容出去逛逛！我问过了，这村里有专门往城中去的骡车，也不远，半个时辰就能到了。嫂嫂若是想去，明儿一早，咱们就走！” “哦……”沙白湉闷闷应了句，“我不想去。” “噗！”端木凤千万也没想到沙白湉竟然会这样说。 第339章 乔装 端木凤想的好好的，如果嫂嫂说想出去玩，那一切就好办了，就算事后皇兄怪罪下来，也……咳，有个顶罪嫂不是？ 谁知道嫂嫂这次怎么…… “为什么呀，嫂嫂还没这在院子里呆够吗？”端木凤不甘心的绕到沙白湉面前，“嫂嫂~” “你想出去玩就去嘛……”沙白湉终于不再看天，她只是……很想端木珖。 可是如今，她却不能再去给他添乱，也许梦里的事情会成真呢？很快，他就可以来接她了。 “嫂嫂，要不然……咱们乔装易容去看哥哥呀？”端木凤不死心的继续劝道。 她已经好几天没见到沙祺瑞了！之前半年多时间的朝夕相处，让她这样一下子好久见不到人，真的很不习惯。 哪怕什么都不做，能远远看他一眼也好。 端木凤这句话，倒是让沙白湉心动了。 去看端木珖啊…… 沙白湉忍不住笑开，随后还是有些为难：“可是……乔装易容什么的，说起来容易，你会吗？” “凰儿会啊！走嘛嫂嫂，我们先去找凰儿……”端木凤好说歹说，把沙白湉拉进屋里，又叫来端木凰，三个孩子嘻嘻哈哈闹了一阵，还让人找了些男子的衣服过来，只说无聊要做针线。 第二日一早，三人起床就换了一身男装，又在端木凰的一双巧手之下改了大半模样，若不是很熟悉的人，真的会认不出这是三个姑娘。 顶着一脸络腮胡子的端木凤清咳一声，压低声音说道：“那咱们就上车走？” “走吧。”沙白湉有些不习惯的摸摸左边脸上的大痦子，真心怀疑这样见到端木珖会不会破坏自己的形象？ 相对于她们两个“自毁式”的妆容，端木凰只是一身男子衣饰，高高一个发髻，将眼睛画的细长一些，看起来却是风流潇洒。 所以端木凰也有些鄙视另外两人：“你们……凤儿赶车，嫂嫂跟着跑到正是合适。” “切，说好你是公子，我是管家，嫂嫂是小厮嘛，我们这样还不是为了你！”端木凤摸了摸那一把大胡子，觉得自己一定英武非常。 沙白湉摸摸痦子，再看看端木凤的胡子，忽然有了自信。 不管怎么样，自己，肯定比端木凤好看吧！ 再说了，男子汉大丈夫，要那么好看做什么？像端木凰那样的小白脸，一点儿都不气概！ 自觉非常气概的皇后娘娘一昂首，脸上痦子抖三抖：“走！” 端木凰……真是捂住脸，这俩人，简直一个比一个伤眼睛。 不管怎么样，三人到底还是兴致勃勃坐上骡车，也没带个宫女侍卫的，直接就往城里去。 她们身后跟着的暗卫面面相觑，这……明显皇后娘娘和公主是准备给皇上一个惊喜，那自己是报是不报呢？ 若是报了，岂不是辜负皇后娘娘专门换装的一番心意？ 若是不报…… 暗卫们互相看了好几眼，终于有一人下了决定：“你们好好保护娘娘，我去和秦大人说一声。” “也好也好。”秦墨和不和皇上说，就与他们没关系了。 找好背锅的暗卫们这才放心跟着主子们前去。 第340章 肯定是个有钱人 沙白湉本来还有些勉强，可是真的出来以后，倒有些兴致勃勃了。 生平第一次坐“敞篷”的驴车，生平第一次扮成男子，生平第一次自己出门，生平第一次……脸上长痦子。 沙白湉忍不住又摸了摸左脸，别说，那痦子摸习惯了，还挺有意思。 “嫂嫂，你看，过了前面那个林子，就能看见城门了！”端木凤兴高采烈的说道。 作为此次出行的主导策划人，她可是最期待的那一个。 总觉得能在街上和沙祺瑞有个偶遇呢。 不知道他会不会认出遮了半边脸的自己…… 端木凰姿态潇洒的倚在车壁上，根本不想搭理端木凤。 不过端木凤也没等着她搭理：“嫂嫂，咱们进城后，是先找地方吃饭呢，还是先……” “吃饭啊！”沙白湉敏感的抓住关键词，毫不犹豫的说道。 “……先，先吃饭吧那就。”端木凤无奈道。 端木凰忍不住露出一丝笑意：“那凤儿想做什么？” 端木凤没有说话，她也并没有什么明确的目的，只是，想在街上多转转，也许就能遇到沙祺瑞了呢。 三人走的慢慢悠悠，进了城门，已经是正午时分。 又因为人生地不熟，找了半天才找到一个好些的酒家，端木凤下来绑好骡车，就跟着端木凰和沙白湉进去了。 这个时候，自然应该一身翩翩的端木凰说话了。 “小二，来个雅间，给本公子上几个你们这儿的拿手菜。”端木凰随手抛出一块银子。 那小二点头哈腰的接过，却有些为难：“那个……咱们店里并没有雅间……几位可以去二楼，我给几位爷弄几面屏风一挡，可好？” 端木凰微一皱眉，端木凤却道：“少爷，咱们难得出来吃顿饭，也不用弄的这么麻烦，只要菜好又干净，在这大堂里吃也是好的。” “那好吧。”端木凰一脸不耐烦的样子，却还是又掏出银子，“给本公子找个好点的地方。” “好来，公子请上二楼，有个临窗好座，最是清雅不过。”那小二一会儿就得了不少银子，喜的见牙不见眼，对端木凰三人也殷勤了许多，再说，虽然端木凤和沙白湉把自己的脸弄的惨不忍睹，但是她们身上的衣服都是好料子，小二眼尖的很，自然识得。 三人坐下，又看了菜单，除了小二推荐的几道招牌菜外，沙白湉额外又点了几道，那小二都有些忍不住了，提醒说：“三位爷，你们……还有旁的客人？” “没有了。”端木凤奇怪的看着小二。 “……可是你们点了十二道菜……”小二看看手中的单子。 “没事，上吧。”端木凰眼中含笑，和沙白湉一起出来吃饭，她早有准备。 小二应了声，心中却在咋舌，真真是富贵公子啊…… 别说，那给银子的公子，长的真是好看，清清秀秀的，却又气势非凡的很，他小二虽然没见过世面，但是绝对不会认错。 有钱人，肯定是有钱人。 这般一想，小二跑的更殷勤了。 端木凤和沙白湉饶有兴致的看着窗下的街景，正叽叽喳喳说道，端木凰则拿出一把折扇来凹造型，同时听着两人的话，微微勾起唇角。 “嫂嫂！你看！”端木凤忽然高兴的喊道。 第341章 被发现 沙白湉勾头看下去，竟然是熟人！ “喂！”沙白湉高兴的喊了一嗓子，却马上被端木凰拉住：“嫂嫂！” 哦哦对了，她们这次是低调出行，沙白湉眼珠一转，继续道：“卖包子的！给送两个包子上来！” “……”端木凰和端木凤相对无言，不过，好吧，虽然声音像是姑娘，但是……至少没暴露身份。 正在下方经过的沙祺瑞却听得这声音耳熟，虽然不敢相信，但是抬头的瞬间看到了一个侧脸让他马上确定，真的是他那亲姐跑出来了。 沙祺瑞面无表情——他也只能保持面无表情，此时他身后还跟着不少人呢，安南王府说是有人偷窃，安南王打杀了府里的一群人后，确定是外人所为，这几天城中风声正紧，连他出来帮皇上办事都被几个人跟着，这会儿怎么她们又跑出来了？ 沙祺瑞心中百转千回，更是抓心挠肺的担心，万一这个时候被安南王发现沙白湉她们不仅毫发无损，还出现在城中，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仿佛什么事情也没发生一般，沙祺瑞来到端木珖暂住的地方，跟着他的人进不去，沙祺瑞松了口气，随后马上找到端木珖说起此事。 “什么？”端木珖大惊，手上的毛笔也跟着一抖，刚刚批好的奏折上出现一个巨大的墨点。 可是端木珖已经管不了这许多，他快走几步到沙祺瑞面前：“在哪里见到的？” “明和楼。”沙祺瑞也皱紧了眉，“应该是皇后娘娘看见臣了，喂了一声，臣才发现她的。不过……娘娘应该是乔装过了，臣也只来得及看了一眼，是个男子形容。” “简直胡闹！”端木珖气极。 昨天凌晨拿走安南王的东西，到了这会儿，那安南王已经把怀疑对象放在端木珖这里，也是为了避免被安南王发现什么，这几日他都没让人去看沙白湉，没想到，一个疏忽，就导致出现这个大个篓子。 “臣也担心，这会子，她们来到城里……”沙祺瑞一脸苦瓜相，他早该想到的，自己姐姐脑子不太灵光，身边还跟着一个胆大包天又爱怂恿人的端木凤，再配上个有点儿本事的端木凰，简直就是翻天覆地标配三人组啊…… 端木珖捏捏额头，忽然想起沙白湉身边应该有人跟着的，怎么没人来回他一声？ “秦默！”端木珖低喝道。 秦默直接了当的跪在地上：“臣早上接到消息，说皇后娘娘前来找皇上了，只是……” 端木珖静默了一下，安南王一早就来了他这里，呆了整整一上午才走，秦默自然没机会和他说…… “皇上，臣去看看皇后娘娘吧。”沙祺瑞担心的说道。 端木珖闭了下眼睛：“你出去也不方便，放心，有人跟着她们……和你说的事情怎么样了？” “已经办好。”沙祺瑞说道，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臣看那陈大人，也不是个傻的。” “哼，他自然不傻。”端木珖冷哼，睁开眼睛，“秦默，让人把皇后和两位公主尽快送回去，要尽快！” 第342章 赶不回去了！ “……是。”秦默静了一下，无奈答应。 那三位主子，能听谁的？ 难道要直接弄昏了送回去？ 端木珖皱眉想了想，还是觉得不妥帖，且不说忽然冒出人来在沙白湉身边会吓着她，如果暗卫不想暴露身份，也只能将人打昏带走。 “算了，好好看着，别出什么事。”端木珖又转了几圈，还是妥协了。 “是！”秦默的这一声应的可是痛快了。 沙祺瑞站在一边还是有些担心：“不如臣去……” “你目标太显眼。”端木珖摆摆手，“放心吧，她们最晚，黄昏也该回去了。” 可惜，端木珖还是想的太美好了。 在街上转了一下午毫无所获的端木凤，和在街上转了一下午买了一堆吃的沙白湉，都集体表示不！想！回！去！ 于是管钱的端木凰便去找了个看起来很好的客栈，要了间上房，准备先住三晚再说。 “凤儿尝尝这个，也很好吃诶！”沙白湉把下午买的东西摊了一桌子，挨个尝着品着推荐着，端木凤也捧场，两个人连晚饭都没吃，就填了个七八分饱。 端木凰坐在一边，偶尔也有兴致的尝上两口，等买来的东西七七八八吃个差不多后，沙白湉一拍巴掌：“好了，咱们出去吃晚饭是吧。” “……嫂嫂还能吃得下？”端木凤不可置信的看看桌上的东西，再看看沙白湉的肚子。 这桂花糖藕、枣泥麻饼、板栗、葱油火烧、汤包、三丁包、蟹黄烧麦……几乎都是饭了好吗？ 沙白湉却认真的点点头：“要按时吃饭啊凤儿，尤其晚上，你想想啊，睡那么久，不吃饱了，怎么睡的好呢？时间长了，对身体更是不好了……” “嫂嫂不必说了，咱们去吃晚饭。”端木凤表示完全败下阵来。 沙白湉高兴的站起来，伸手帮端木凤粘胡子，刚刚吃东西的时候端木凤嫌胡子碍事便揪了扔在一边，这会儿还要一块块的慢慢粘上。 端木凰却不慌不忙的说道：“这里一楼就是酒楼，便在这里吃吧。” 毕竟已是晚上了，她们三个姑娘出去，到底也不安全。 看沙白湉和端木凤都点了头，而且两人脸上的妆容也有些变样了，端木凰便起身道：“我下去看看有什么菜，让他们送进房里吧。” “好呀！”沙白湉高兴道，端木凤却叮嘱说：“简单点儿啊凰儿，真，真吃不下多少了啊……” 这边三人吃的热热闹闹，那边端木珖却已经被气笑了。 “交了三日的银子？”端木珖问道。 秦默点点头，没想到皇后娘娘和公主们这般…… “还准备住上三日？”端木珖继续说道。 秦默这次没说话，他觉得吧……大概，三天，不够吧？ “你……”端木珖还想说什么，宁连却进来说道：“皇上，安南王来了，已经在门口下马了。” 又来！ 端木珖皱紧了眉，随后看了秦默一眼。 秦默……这次真的没明白皇上的意思。 难道还要把皇后娘娘打昏带走？ “通知人手，准备行动。”端木珖皱眉轻声说道。 第343章 动手（1） 秦墨一怔，随后声音里都带上了喜色：“是！” 太好了，总算可以动手了！再不用忍不用等了！ 端木珖听出秦墨的高兴，知道手下这些人都等太久了，只是如今，到底还不是两全的时候…… 不过，端木韵棉应该可以帮他这个忙。 端木珖伸手召来另外个暗卫，如此这般吩咐了一番，然后衣服也来不及换，甚至专门在袖口点了几滴墨迹，就匆匆往外走去。 正好与迎面过来的安南王遇上了。 “皇上，这是……”安南王有些疑惑的看着端木珖，见他神色匆匆一身常服，连袖口的墨点都没有管，自然好奇非常。 端木珖一见他却是一副着急的神色：“安南王来了，正好朕想让人去叫你。”随后，端木珖眸中似乎带上了一些个气愤和担忧，“刚刚朕得报，说……贤妃有恙。” “啊！贤妃娘娘如何？”安南王一听自己金贵的孙女儿有事，顿时连来意都忘了，赶紧跟在端木珖身后往后院走去。 端木珖叹了口气，看了看安南王，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皇上有话，不妨直说。”安南王更加担忧起来，端木韵棉肚子里的那个，可是他的希望啊！虽然他想称帝不假，可是篡位什么的，是万万不行，若是有了名正言顺的皇位继承人，他这个皇上的老爷爷，本就位高权重，若是幼帝登基，他自然可以…… 当然，这一切建立在端木韵棉好好生下这个孩子的基础上。 只要她生下来，他安南王就能保证是男孩儿，而且，是太子。 端木珖听到安南王这般问，便又叹了口气，还是说道：“之前……王爷也是为朕好，怕朕太过劳累，专门送来四个美人……只是朕平日事务繁多，如今后院又只有贤妃一人，虽然她有孕，但……也只能交给她管束。” 安南王心中顿时升起一股不详的预感。 “其中一人……大概朕给了她一下好脸色吧，倒也养的心大了。”端木珖有些为难的看了看安南王，“近日朕太忙，也没去后院，这会儿才知道，她竟然日日去给贤妃脸色看，如今更是过分，竟然直接，直接将贤妃气倒了……” “贤妃娘娘的……龙胎可好？”安南王紧张的问道。 端木珖脸色不太好看：“朕也不知，刚只是宫女匆忙来报，烦安南王随朕一起去看看吧。” “应该的，应该的。”安南王匆匆跟在端木珖身后，心中却是已经胡乱琢磨起来。 端木珖走在前面，脸上已经没有担忧之色，反而是带些冷嘲的模样，安南王在想什么，他自然知道，可是端木韵棉这个“孩子”，是注定没有的，自然留不得的。 如今，正好。 两人刚走到端木韵棉暂住的四锦堂，就听得里面一片乱哄哄。 “怎么了！”安南王实在忍不住，越过端木珖走进去，“娘娘如何了？” “王爷，娘娘，娘娘出了好多血……”一个宫女哭哭啼啼的过来说道，随后看见安南王身后的端木珖，更是眼睛一亮：“皇上！求皇上为我家娘娘做主啊！” 第344章 动手（2） “到底是怎么回身？”端木珖仿佛没有看到安南王无礼的动作一样，只进门问道。 那宫女马上哭起来：“皇上，我们娘娘实在太可怜了……那玉玲姑娘，每次过来，我们娘娘都是好言好语的待着，连平日里舍不得喝的茶都拿出来了，可是玉玲姑娘却都……都给我们娘娘脸色看……” “胡闹！贤妃是正二品妃，那什么玉玲姑娘是哪门子的奴才？敢给娘娘脸色看？”安南王气急。 端木珖点点头：“安南王所言有理。” “我们娘娘向来是温柔有礼的，本以为退让一些，玉玲姑娘也能看在皇上和娘娘的面子上，能……能不像之前那个样子，谁知道，玉玲姑娘竟然是变本加厉，今日，今日竟然拿茶水泼了娘娘……皇上，我们娘娘太可怜了啊！” 那宫女放声大哭起来，安南王已经气的手都抖了起来：“皇上，如此恶奴……” “安南王且息怒，贤妃的身子，如今才是重中之重。”端木珖眼中闪过一丝满意之色，这宫女演的不错。 而至于真相……反正安南王不可能见到端木韵棉，所谓的真相，可不就在这些宫女嘴里么？ “对，贤妃娘娘如今如何了？”安南王被提醒，便问就要往里屋里进。 宫女忙起身拦住：“王爷，王爷可使不得，娘娘……动了胎气，这会儿还在大出血，王爷可不能进去。” 端木珖也重重的咳嗽了一声。 安南王这才反应过来，随后却更加担心。 大出血……这孩子，是，保不住了？ “贤妃情况如何？”端木珖再次问道。 那宫女这才答道：“太医说，娘娘本就情绪波动极大，对胎儿不好，今日更是气急攻心，只怕，只怕……” “只怕什么？”端木珖皱眉问道。 那宫女又噗通跪下了：“奴婢不敢说。” “宁太医呢！”端木珖摆出一副目呲欲裂的样子，狠声问道。 安南王在一旁的目呲欲裂……可比端木珖的真诚多了。 宁太医擦着汗匆匆从里屋出来：“臣参见皇上，参见安南王。” “不必多礼，里面如何了？”端木珖虚抬手问道。 宁太医又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臣早就与娘娘说过，一定要保持心情平和，可是娘娘……哎，臣，臣只能说尽力……” “保不住娘娘此胎，本王灭你九族！”安南王大吼道。 端木珖面色一沉，没有说话。 宁太医赶紧告饶：“贤妃娘娘一直思虑甚多，臣，臣也无法啊……” “皇上，御医呢？”安南王扭头问端木珖道。 端木珖点点头：“来之前，朕已经让人去请了。” 话音刚落，一个白胡子老头被宁连拽着跌跌撞撞跑了过来。 “这位是刘御医。”端木珖介绍道。 安南王自然知道御医中有个专精妇科的姓刘，此时再看此人形貌，确实老成得体，便点头道：“皇上有心了。” 端木珖叹了口气：“那也是朕的孩子。刘御医，快去看看贤妃娘娘吧。” 那个所谓的刘御医拱拱手，连气都没喘匀，便进去了。 第345章 动手（3） 时间慢慢过去，端木珖坐在椅子上一脸沉沉，安南王则背着手走来走去，屋子里面时不时传来的女子呻吟和尖叫声都让他心神不宁。 万一没有了这个孩子，他该怎么办呢…… 安南王身边伺候的小厮悄悄进来，对着安南王是看了又看，显然是有事要禀报与他。 可惜，满腹心事的安南王并没注意到。 反而端木珖看到了。 他瞧了一眼宁连，宁连点点头下去，不一会儿，便有人悄悄过来捂了那小厮的嘴，拖走了。 而安南王还在翘首以待的看着屋里。 端木珖满意的闭上眼睛。 那宁太医，从头到尾都是他的人，端木韵棉的胎相，他说如何，便是如何。 不对，应该是说，端木韵棉身边的人，全都是他端木珖布置好的。 自从那奶娘林氏暴毙之后，端木韵棉简直就是活在端木珖的掌心中啊…… 而那个林御医…… 谁有空找林御医给端木韵棉看那不存在的假胎啊…… 端木珖稳稳的坐着，虽然脸上焦急，可是那端茶喝水的手，却是稳的很呢。 不一会儿宁连便回来了，端木珖询问的看过去，宁连微微点头，还露出笑意。 看来事情进展的很是顺利…… 端木珖长舒一口气，也站起身来，走到安南王身边：“来人！屋里到底怎么样了！” 安南王听到这话，也马上看向门口。 还是刚刚哭着告诉他们“真相”的那个宫女，这次出来的时候，脸上更是惊慌，而手上还沾有鲜血：“娘娘，娘娘……” “贤妃娘娘怎么啦！”安南王“霍”的走到她身边，怒目问道。 “娘娘此胎，只怕，只怕……”那宫女磕磕巴巴战战兢兢，说不出个结果。 可是结果大家却都已经心知肚明。 安南王脸色一变，倒退两步，跌坐在椅子上。 而端木珖的脸上却是白了又青，随后归于黯淡：“……也罢，让贤妃好好养好身子，到底……朕与她都还年轻，以后，总有机会……” “奴婢多谢皇上！”那宫女哭着磕头，仿佛真心为主子担忧一般。 “玉玲那贱婢何在？”端木珖忽然问道。 宫女一愣，随后又叩头道：“奴婢，奴婢之前妄自做主，看玉玲姑娘将娘娘气到流血，就让人把她关在后面小屋里了。” “你做的对。”端木珖点点头，随后叫人把玉玲带了过来。 那玉玲长的是身娇体软，腰细腿长，一双酥胸更是连走路都在颤抖，果真尤物。 原本安南王看到她的时候是得意的，他送来不少美人，偏偏只有这一个玉玲入了端木珖的脸，可是，此时他再看向玉玲的眼光却像是带了毒一般，甚至不等端木珖说什么，就一脚踹过去：“贱婢！” 玉玲冷不防被踹到在地上，嘴角渗出丝丝鲜血：“王爷……皇上……妾，妾冤枉……” “你可知，是你害死了朕的皇儿。”端木珖眼中带红，恶狠狠的看着玉玲。 玉玲忍不住抖了一抖：“皇上，妾，妾没有啊……” “皇上，你要为韵棉讨个公道啊！”安南王大喝道。 第346章 动手（4） 端木珖没有回答安南王，只看了眼那玉玲。 玉玲在端木珖的目光中瑟缩了一下，却还不忘为自己争取：“皇上……妾，玲儿，真的冤枉……” “皇上！”安南王大声喊道。 端木珖抬起手，制止了安南王要说的话，他背过身去，不再看玉玲：“玉玲以下犯上，残骸皇嗣，拖出去，轮棍打死。” “皇上！”玉玲瞪大眼睛，刚刚心中还存在的一点儿侥幸刹时不见了，“皇上，皇上，妾冤枉，妾没有，妾没有啊，妾只是唔唔唔……” 宁连带来的几个太监都手脚凌厉的很，哪里还让这玉玲继续说下去？一边捂了嘴，便拉了出去，随后便是一棍一棍打在肉上的闷响，混合着女子的惨叫，听起来格外渗人。 “皇上，韵棉今日遭此打劫，臣实在不忍心……”安南王声音有些哽咽，“还望皇上，垂怜韵棉……” “安南王这说的哪里话，棉儿也是为朕生子才……哎，这会儿应该已经整理好了，安南王不如，跟朕去看看？”端木珖边说话，边看向那里屋，显然是有些担心端木韵棉的。 可是安南王实在不想去看端木韵棉。 如今，他实在觉得对方……没用的紧。 那玉玲是个什么身份？想打想杀还不是她一句话的事儿？可是到头来，却因为这么一个贱婢导致自己失了龙胎，更让他多日的计划毁于一旦！本以为是上天给的好机会，结果就这么活生生溜走不说，一切都还要重新规划…… 偏偏端木珖又不可能在这地界上待很久，而皇后和公主那边，若是再没有消息，只怕端木珖就要亲自过问了。 话又说回来，如果端木韵棉没有了身子，皇后在与不在，又有什么区别呢？ 说来说去，还是端木韵棉自己不争气。 安南王长吁短叹了一番，还是对端木珖说道：“臣……虽是娘娘的祖父，可到底也算外臣，这般进去，只怕不好。不如明日让臣妻来看看娘娘，也好安慰一番。” 端木珖怎么可能任由他走呢？外面局势正如火如荼，胜败可能就在一瞬间，若是安南王离了这里，只怕会更麻烦…… 这般想着，端木珖给暗处打了个手势，屋里就忽然传出一声女子的尖叫：“祖父！韵棉对不起您！韵棉这就以死谢罪啦！” 安南王面上神色大变，他自然认得出，这确实是端木韵棉的声音，而这声尖叫之后，屋里便是一片慌乱的声音，端木珖更是怀疑的看过来：“不知安南王做了什么，让朕的贤妃说出这样的话？” 安南王背上的汗“刷”的就下来了，心中更是暗骂端木韵棉成事不足败事有余，面上却带了十二分的恭敬：“娘娘孩子心性，大概觉得没保住龙胎，对不起皇上，无颜面圣吧。” “哎，贤妃心思恪纯，哪怕真是这般想了，也不是她的错，是朕对她不够细心。不过，贤妃话中提及王爷，王爷还是随朕一起进去看看吧，也好放心。”端木珖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安南王，却是等着他的回答。 第347章 动手（5） 安南王心中便是对端木韵棉再咬牙切齿，这会儿也只得跟着端木珖乖乖进去。 “贤妃怎么样了？”端木珖走到床头，微微挑眉，仿佛没有想到端木韵棉在睡觉一样。 安南王却暗松一口气，他还更怕端木韵棉醒着，见到他再说些什么激进的话，就麻烦了。 “御医说娘娘失血过多，心绪波动过大，便给娘娘开了一剂安神丸，娘娘刚刚服下，这会儿已经睡着了。”伺候端木韵棉的大宫女恭敬的说道。 端木珖点点头，叹了口气，对安南王说：“贤妃此次可是受苦了，瞧这小脸白的。” “身为女子，便是如此，不能保住皇嗣已是她的错，皇上大度不予追究，贤妃娘娘应该感恩戴德才是。”安南王不慎在意的说道。 他现在只觉得端木韵棉麻烦非常，还一点儿用没有，简直是拖后腿，自然说话也不客气了。 端木珖眼中闪过一丝好笑，却还是摇摇头说道：“只怕王妃知道，要心疼死了。” “皇上仁慈，不过后宅夫人，无事的。”安南王随口敷衍道。 端木珖看安南王的态度果然如自己所预料的一般，便也不再拖延，直接道：“只是如今，朕南巡只带了皇后和贤妃二人，皇后下落不明，贤妃却又病了，到底多有不便……不知道皇后如今怎么样了……” “臣定加紧人手，尽快寻回皇后娘娘！”安南王一惊，没想到这么快便提起皇后之事，便马上应道。 没想到，端木珖却噙着笑看着他：“哦？朕还以为，安南王不想帮朕找回皇后呢。” “怎会，怎会。”安南王赶紧道。 端木珖没再和他说什么，只叮嘱了那几个宫女好好照顾贤妃，就出去了。 “天色也晚了，安南王再回去也不方便，宁连，去收拾见屋子，安南王便先委屈住一晚吧。”出门后，端木珖看了看天色，回头对安南王说道，又不等他拒绝继续道：“而且贤妃刚失了孩子，安南王定也担心，不如留在这里，若是再有事情也好一起处置吧。” 安南王心中有苦说不出，但是他也知道，一是端木韵棉这次没有了孩子实在多是她自己的原因，二是他初闻端木韵棉出事后实在不谨慎，都说当今心思细巧，只怕被他瞧出什么也说不定，再加上皇后的事儿…… 安南王只得应下，还要感谢端木珖。 端木珖又吩咐侍卫好好“保护”王爷，随后就心满意足的回去了。 等到明日，一切都会不一样了吧。 而安南王，也别想再走出这里。 沙白湉她们万万没想到，不过睡了一晚上的时间，早上起来后，整个城都变了模样。 本来黄昏还是人来人往热闹的街上，这大白天的时间里，却一个人影也没有，只有一队队侍卫打扮的人跑来跑去，而且整个城的感觉都肃穆很多。 三人再下楼一看，原本热闹的一楼也一个客人没有，问了小二，却是什么都不知道，只说今日全城戒严，不许随便上街走动。 第348章 尘埃落定（1） “好端端的，戒什么严啊……”端木凤无聊的趴在桌子上叹道，她还没和沙祺瑞来个偶遇呢，就不许出门了，这可怎么办呀…… 沙白湉则坐在窗前，和端木凰一起，看着外面匆匆跑来跑去的人，总觉得是发生什么大事了：“凰儿……” “嫂嫂不用担心，皇兄定然没事的。”端木凰安慰道。 端木凤则一下子坐起身：“怎么，难道是皇兄出事了？” “凤儿……”端木凰无奈，她就是怕沙白湉担心才这般说的。 沙白湉眼中顿时有了泪意：“凤儿你也觉得是皇上出事了是不是？” 端木凤这才理解端木凰的意思，赶紧道：“肯定不是啊，皇兄若是出事，哎哟，皇兄是谁，是真龙天子啊，天下之主啊！皇兄怎么可能出事！” 沙白湉还是泪汪汪的看着她。 “若是皇兄出事，肯定就不是这般阵仗了。”端木凰实事求是的说道。 话粗理不粗，沙白湉想了想，若是皇上出事，那…… 那是什么样她也不知道，但应该也不是这样。 她渐渐收了想哭的意思，但是心里还在担心：“难道是咱们被发现了？” “不可能啊嫂嫂，你别自己吓自己吧，这不客栈里还风平浪静的吗。”端木凤劝道。 可是她这话刚说完，远处就跑来一队侍卫，转眼就把她们在的这个客栈包围了个结结实实。 “……”沙白湉又要哭了。 端木凰这会儿也有些疑惑，难道真的是端木珖出事了？而且她们三个被人发现了？ 难道……还有人要抓她们回去做什么？ 又等了片刻，三人都有些坐立不安，窗户也关上不敢打开看了，却没想到，有人来敲门。 “是，是咱们这屋？”端木凤不安的看看端木凰，又看看沙白湉。 端木凰也蹙起眉，她自己倒是不怕，可是端木凤和沙白湉都是娇小姐，而且如今外面情况怎么样谁也不知道，若真是最坏的情况…… 端木凰表情有些沉重，虽然是妹妹，可是她却在此时站起来，将姐姐和嫂嫂全都护到身后。 “凰儿……”端木凤有些惴惴，但她还是觉得这样不妥，便想去拉端木凰，沙白湉也挤着要往前去。 屋里三人你挣我夺乱成一团，外面的人却很有耐心，等了半天见没人出来，便又敲了敲门。 沙白湉趁着端木凤和端木凰扭在一起的时候，一鼓作气跑到了门口。 她是嫂嫂，她是皇后，就算端木珖不在，她也要保护两个妹妹。 沙白湉深吸一口气，猛地打开半扇门，同时将身体挡在门口，希望外面的人，看不到里面还有两个姑娘。 不过，随后她就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道：“是你？” 端木凤和端木凰也看向门口，但是沙白湉开的门缝小，堵的又严实，两人什么都看不到，而且，为了不辜负沙白湉的心意，端木凰还示意端木凤往屏风后面躲了躲，这会儿更是好奇。 来是，难道还是熟人不成？ 第349章 尘埃落定（2） “你怎么来了？”沙白湉还在问着，半点儿没有让人进门的觉悟。 对面那人不知道说了什么，沙白湉声音都高兴起来：“真的啊！” 端木凤和端木凰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还在悄悄看着，看着，却眼睁睁看着沙白湉兴高采烈的关门出去了。 然后……再没回来？？ 端木凤和端木凰面面相觑，不知道现在是个什么情况。 而沙白湉…… 打开门的瞬间，看到是自己弟弟，沙白湉就高兴的什么都忘了。 而听沙祺瑞说，是端木珖让他来接自己的，便更是什么都不管了，直接跟着人家就走了…… 一直到下了楼，沙祺瑞问沙白湉：“对了，两位公主没和皇后娘娘在一起吗？咱们……不用去接公主吗？” “啊！凤儿，凰儿！”沙白湉大叫一声，这才惊觉自己忘了什么事，赶紧回头往楼上跑去。 而端木凤和端木凰正在房内不知该怎么办，沙白湉看起来像是自己出去而不是被人抓出去的……那…… “凤儿，凰儿，快出来呀！”沙白湉兴冲冲的开了门，对两人说道，“快来，是小瑞来了！” “是小瑞吗！”端木凤一听来人是心上人，马上高兴的跑过来，“小瑞呢？” “在楼下，是皇上来接咱们了！”沙白湉眼笑眉飞。 端木凤忍不住第一个跑了下去，而端木凰则慢悠悠的过来，和沙白湉并肩往下走着，同时问道：“嫂嫂一听说能见到皇兄，就把我和凤儿忘了吧？” “咳咳咳咳……”沙白湉剧烈的咳嗽起来。 端木凰帮她拍了下背，沙白湉终于喘匀了气：“凰儿……” “好我不说。”端木凰微微笑着比划了一个“嘘”的表情，却还是把沙白湉闹了个大红脸。 而端木凤已经跑下去见到沙祺瑞：“小瑞……” “公主可安好？”沙祺瑞眼神温柔的看着端木凤，“公主，似是瘦了？” “没有，只是，小瑞好像很辛苦……” 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 端木凤和沙祺瑞站在那里，明明隔了三尺多的距离，也没有什么动作，偏偏两个人看起来亲密极了，望着对方的眼神都在冒着粉红色的泡泡，让人一看，就知道这二人绝对有奸情。 至少端木凰就是这么跟沙白湉形容的。 因为沙白湉心系端木珖和两个孩子，多次要冲上去打断端木凤和沙祺瑞的对视，却还是被端木凰拉住：“算了，他二人也许久未见了，这会儿，就先让他们说说话吧。” “……我与你皇兄也许久未见了啊……”沙白湉有些委屈的说道，但是看到弟弟和端木凤感情好，她也高兴。 端木凰慢悠悠的说道：“前几日晚上，皇兄不是还特意找你来？” “嗯？”沙白湉眨眨眼，“什么时候？我，我怎么不知道？” “……就前两日晚上。”端木凰继续将话说的明白些，“凤儿喊你出来之前的那夜。” 那夜？ 沙白湉又眨眨眼睛，难道……那不是自己的一个梦？ 第350章 尘埃落定（3） 端木珖正坐在房内，仿佛很淡定的批着折子。 只是，若上前细看，会发现端木珖其实手有些发抖，而且眼睛里面的亮度也有些不同。 他一边批折子，一边看着门口，若不是那批折子的手半晌才写下去一个字，宁连几乎都要以为皇上真的在认真干活了。 “还没来？”端木珖再装不下去，他放下手中的笔，直直看向门口。 真是没想到，安南王其实……这么好搞定。 不过一夜的时间，天翻地覆。 端木珖早就联系好了城外驻守的军队，昨晚甚至只用了几百人，将安南王府团团围住后，之后便从里面搜出了龙袍和一些私藏的武器，甚至还有与北夏国来往交好的文书——至于是真是假，端木珖只能表示，真真假假。 和安南王交好的大臣早就在端木珖的明示暗示下对这夜发生的事情视而不见，而安南王的府兵和他私藏的军队？ 安南王人都在端木珖眼皮子底下，心腹更是早就被制服，就算安南王私兵千千万，他也递不出个话去。 而等他反应过来，一切就已经尘埃落定。 安南王直接被一个手刀打昏，再醒来的时候就在牢中，而他面前摆着的，就是一个已经写好就等着他签名的“认罪书”。 据说安南王在狱中暴怒，连认罪书都撕了四五封了，可是没关系，端木珖给他准备了四五十封慢慢撕，总有撕到他心服口服的一天。 而安南王的家人也都皆已下狱，至于罪名，自然是通敌卖国，意欲谋反了。 证据确凿，有没有安南王的认罪书都没有关系，只是到底沾亲带故的皇亲国戚，端木珖也不愿做的太过，如今人已经在手里，而他的私兵也都在端木珖的控制之下，便没有什么好担心的了，便，不如留点名声出来。 国事处置完，就是家事了。 贤妃端木韵棉虽然远在宫中并未参与到安南王府的谋反计划，但是从其与其祖父安南王的几次通信中可以看出，端木韵棉是知情者，而且端木韵棉对皇上心有怨恨，护佑皇嗣不利，皇上虽不忍大肆惩罚，却还是剥了其二品贤妃的名份，充作最低等的采女，今日一早就匆匆送回京中了。 之后，便是迎皇后娘娘回……府了。 对于皇上的问题，宁连并没有回答，他一直伺候在皇上身边，哪里知道皇后娘娘什么时候到呢？再说，皇上也只是想说说话，并不一定真的要他答什么。 端木珖站起身来，走到门口看了眼，又走回来，又走过去，如此往复七八次后，终于停了下来，同时心中后悔，怎么就让沙祺瑞去了，怎么就不自己去呢？ “皇上！沙大人已平安接到皇后娘娘和两位公主！”沙祺瑞身边的小厮急匆匆的跑进来，一脸喜色的跪地说道。 “好！赏！”端木珖大悦，抬手就让那小厮起来。 可是那小厮却又叩了一头：“只是……皇后娘娘说她还未来得及用早膳，有些饿了，沙大人便，便先带娘娘吃饭去了……” …… 端木珖抬起的手还未放下，便觉得一阵凄凉。 第351章 恬恬在哪里 吃饭都比见自己重要么…… 端木珖怅然若失，随后一拍桌子：“宁连，传早膳！” “……是。”宁连暗地好笑，看皇上这样，哪里是有心思用早膳，明显是被皇后娘娘刺激了。 果然，端木珖就喝了小半碗粥，用了一个龙眼包子就放下了，继续回到书桌旁批折子——批的还是早上开始就在批的那个折子。 宁连暗自发笑，不过就是皇后娘娘晚回来一会儿，皇上便如此坐立不安了。 终于，等到外面传来皇后娘娘到的声音，端木珖就迫不及待的站起来迎到门口，之后又觉得自己这样实在有些太过心急了，便又坐回到书桌后面。 只是一双眼睛始终望着门口。 沙白湉笑嘻嘻的进来，一看到端木珖眼睛就亮了：“皇上！” “恬恬。”端木珖也微微露出笑意。 沙白湉在外面多日，早就忘了该有的礼节，端木珖也不与她计较这个，在沙白湉走进来的时候就已经自动的站起来。 宁连则已经贴心的退出去，还帮两位主子把门关好了。 “皇上……”沙白湉眼睛亮晶晶的看着端木珖，只把端木珖看的心底一片水汪汪，他正想主动一些上前抱住沙白湉，却没想，沙白湉说道：“皇上前几日夜里过来，怎么也不告诉臣妾？” 嗯？ 不应该是这个节奏啊？ 不应该来个抱抱亲亲然后就直接去后殿的床上咳咳咳咳…… 面对沙白湉的问题，端木珖有些不解：“朕不是，见了你？” “可是臣妾以为是在梦中呢，皇上也不提醒臣妾。”沙白湉双手抓住端木珖腰间的衣服，有些不满的噘嘴道。 端木珖简直哭笑不得：“朕怎么提醒你呢？” “拧臣妾一把啊什么的……”沙白湉说着，吐了吐舌头，显然她也并不觉得这样好，便马上转了话题，“皇上~臣妾好想你啊~” “嗯？”端木珖挑挑眉。 沙白湉马上伸手环抱住端木珖，把自己整个人塞进对方怀里：“嗯嗯嗯！” 嗯个什么劲儿啊…… 不过端木珖还是抱住沙白湉，顿时觉得怀里满满的，心里也满满的。 不过几日不见，便是一种折磨。 “以后，朕再不让你离开身边半步了。”端木珖闷声说道，“当真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沙白湉傻乎乎的笑起来，这还是她当时写给端木珖的信里提到的呢。 “皇上，一切都已经好了吗？” “好了。”端木珖边回答，边直接把沙白湉打横抱了起来。 “安南王呢？”沙白湉乖乖窝在端木珖胸口。 “在牢里。” “端木韵棉呢？”沙白湉还是好奇。 “在牢里。” “安南王妃呢？”沙白湉继续问道。 “全都在牢里。” 端木珖走近内室，将沙白湉放在床上，亲了亲她的唇角：“换朕问了，恬恬呢？” “在这里！”沙白湉嘻嘻笑着。 “这里是哪里？”端木珖目光炙热，手已经摸上沙白湉的腰带。 沙白湉还无知无觉的笑着：“这里是床上！” “哦……那在床上，应该做些什么呢……”端木珖慢条斯理的拉开沙白湉的外罩。 第352章 打断 “睡觉吗……”沙白湉动了动身子，方便端木珖帮她脱下外衣，“可是天刚刚亮啊。” “恬恬是要劝朕，不要白日宣淫么。”端木珖的手已经放在了沙白湉的中衣上。 白日宣淫！ 沙白湉瞪大了眼睛，随后高兴的坐起来，反把端木珖扑在身下：“皇上不能，臣妾能！” “……好，那恬恬来。”端木珖把手枕在头下面，好整以暇的等着沙白湉的动作。 沙白湉笑着伸手，早就熟练的她三下五除二就把端木珖上半身扒光了，然后自己趴上去，亲了亲端木珖的胸口，小小声说：“皇上，臣妾好想你啊。” “嗯。”端木珖手上也没闲着，这会儿沙白湉已经只剩一个蔷薇色的肚兜了，“恬恬瘦了。” 沙白湉抬头冲他笑了笑：“没有呀，臣妾还是吃很多呢。” 端木珖试了试手感，确定的说道：“腰细了。”随后心疼：“这几日无事，朕陪你好好用膳。” 两人边说着话，手上动作也不慢，不一会儿便坦诚相待了。 几日不见，沙白湉却忽然有些羞怯了：“皇上……” “乖恬恬，别挡，朕看看。”端木珖哑着声音，拉起沙白湉的手，“恬恬……” 房内一片旖旎。 宁连尽职尽责的守在门外，主子们多日未见，要做些什么，他……咳，自然是不知道的。 “咦，皇兄不在吗？嫂嫂刚刚不是来的这里？”端木凤和端木凰，以及沙祺瑞一起过来了，刚刚端木凤吵着要先洗澡换衣服再来面圣，其余两人也没办法，又拗不过她，只得等着一起。 宁连赶紧站在正门口，暗示道：“皇后娘娘，和皇上在一起呢。” “哦，我知道，嫂嫂先来了。”端木凤说着就要推门进去。 还是心细的端木凰拉住了她：“别急，让宁公公先通传一声吧。”随后，便看向宁连。 宁连：……这个时候通传？ 会被打死的！ 他才不要！ 可惜面对的三人都是未婚，就算端木凤和沙祺瑞算是在热恋中，但是两人觉得几日不见，在一起说说话看看对方就很好很满足了，想来沙白湉和端木珖也是这样吧。 便还是想进去，从外面回来，又多日未见，不管怎么样，都还是要告诉皇上一声啊。 面对三人灼灼的目光，宁连汗都要下来了。 “皇上，现在，与皇后娘娘在一起……”宁连不得不再重复一遍。 沙祺瑞好像想到什么，微微拉了下端木凤的袖子：“皇上与娘娘多日未见，也有许多话要说，不如咱们等等吧。” “哦……”端木凤可有可无的应了一声，“那咱们去哪儿等？” 说着，看向宁连。 宁连：…… 这里又不是宫里，连个偏殿也没有，谁知道要去哪里等啊喂！ 四人正大眼对小眼的对峙着，门忽然开了。 端木珖看了看站在门口的几人，皱了下眉：“什么事？” 都怪这几人，吵吵嚷嚷的后面都能听清，沙白湉都害羞了，说什么不让继续。 真是…… 某个欲求不满的男人恶狠狠的看着门外的人。 第353章 出游 “……皇上，参见皇上，两位公主回府，理应来拜见皇上一次。”沙祺瑞一马当先说道。 端木珖不满的看了一一扫过几人：“好，知道了，沙卿带她们去玩吧。” 说完，就直接把门关上，听声音甚至还从里面拴上了门栓。 三人：…… “那……去完？”端木凤眨巴眨巴眼睛看着沙祺瑞。 沙祺瑞想了想，今日好像确实没什么事了，安南王的案子在审理，其他的也没什么了，而且一早街市被封，这会儿应该全面解开了，出去走走也没什么不好。 而且，这里还有一处著名的景观永清湖，旁边还有安泽山，如今春日过半，倒是正好走走。 沙祺瑞把话说完，端木凤的眼睛就亮了：“永清湖！安泽山！” “是呀，据说那里风景如画，很是美妙。”沙祺瑞眼神温柔的看着端木凤。 “那咱们快些去吧！”端木凤已经呆不住了，而且……和沙祺瑞一起去游山玩水…… 端木凤忍不住笑开，眼睛里面全是期待。 端木凰则不合时宜的咳嗽了一声：“我也去。” “啊……”端木凤有些失望，随后劝道：“凰儿，你……” “等等。”宁连身后的门再次被打开，端木珖十二万分不满的瞪了沙祺瑞一眼，“朕与皇后也同去。” “啊……”端木凤失望坏了。 她还期待着，是与沙祺瑞的两人出游呢。 端木珖更是不满，都怪沙祺瑞，刚刚说起那什么湖什么山，沙白湉直接推开他听了半晌，闹腾着也要去也要去。 实在是，实在是…… 端木珖浑身的低气压让人直接就能明白他的坏心情。 沙白湉出来的稍微慢一些，只是她虽然脸上有些红晕，但换了一身轻便的衣服，端木凤她们还以为沙白湉去换衣服了，便也没说什么，几人就上了马车，只往永清湖而去。 只剩下一个“身份不便出行”的宁连眼巴巴的守在门口。 ……牢里还有几个重犯呢，昨天的折子也都没批完呢，皇上您就这么走了，皇上…… 宁连叹了口气，算了，只要牵涉到皇后娘娘，皇上就……没有正常的时候。 一行五人，坐着马车很快便到了城郊的永清湖，因为城里早上戒严的气氛，此时并没有多少人在这里游玩。 端木珖他们换了衣着，仿佛一群富家公子小姐出来踏春一般，只带了几个侍候的人，倒也不算引人注目。 “这便是那永清湖吗？”端木凤和沙祺瑞早就故意慢慢吞吞的走着，这会儿已经与另外三人隔了一段距离，后面跟着的人也离的远远的，倒是让端木凤有了一种两人独游的感觉。 沙祺瑞眉目舒展，显然也很喜欢这个样子，他走在端木凤身边，两人虽然中间还隔着一些距离，但是任谁都能看出围绕在他二人身上的情愫。 “这湖原本并没有名字，只是有个采莲花的姑娘恰好……”沙祺瑞近来搜集了一些民间的传说和故事，这会儿正好讲给端木凤听，而和他期待的一模一样，端木凤果然很有兴趣。 而端木凰…… 第354章 刺杀 尽管端木珖的眼神明明白白写着“走开朕要与你嫂嫂同游一番”，可是端木凰就像是没看到一般。 沙祺瑞和端木凤也就算了，正是热恋时，而且回京马上就要成婚，但是皇兄和嫂嫂大婚多久了？还有了四个孩子，哪里还会在乎她这么一支电灯泡呢？ 所以，她才不走呢！ 眼看端木珖脸色越发难看，端木凰却走上前挽住沙白湉的胳膊：“嫂嫂，你知道这永清湖名字的来历吗？” “嗯？不知呀。”沙白湉带了些好奇。 端木凰便缓缓讲道：“这湖原本并没有名字，只是有个采莲花的姑娘恰好……” 也不知她听力怎么那么好，竟然能把沙祺瑞与端木凤讲的故事一字不漏的说完！ 而沙白湉自来又是个比端木凤心还要软的人，听完故事已经有些泪眼婆娑：“采莲女好可怜。” “她也算是求仁得仁了。”端木凰说道，同时拿出自己的帕子给沙白湉点点眼角，“嫂嫂莫哭。” 而端木珖已经在一旁看的目瞪口呆！ 端木凰！你这是什么意思！那妹子是我的你放开！ 谁准你撩我妹子摸我妹子给我妹子讲故事的？ 那都是我该做的事情我的我的我的！ 端木珖愤愤不平，却也无奈，他不像沙祺瑞那般，来这儿以后还有闲情逸致去收集民间的故事，一直对安南王斗智斗勇，好不容易才偷得浮生半日闲，想与媳妇儿做些爱做的事情吧，被人打断了；那就出来游玩吧，还被妹妹把媳妇抢走了…… 这会儿后面跟着一对，前面走着端木凰挽着沙白湉，两人已经嘻嘻哈哈的讲起新的故事，端木珖走在她们身后，倒像是孤零零的一人似的。 皇上要怒了！ “凰儿！”端木珖大吼一声，随后却发现有些不对，这周围，竟然惊的可怕。 回头看本该跟着他们的人，却都已经悄无声息的倒下了。 端木凰和沙祺瑞也意识到不对，两人只是不动声色的往中间靠，将端木珖，沙白湉，和端木凤三人围在中间。 几人本来只当是今日游湖人少，但是这会儿，却诡异的一个人都没有了。 “皇上？”沙白湉不解的眨眨眼，怎么不继续往前走了？ 端木珖一手搂住沙白湉：“不怕。”一手摸住腰间缠着的软剑。 他可以叫出秦墨等人，但是现在，他想先看看到底是谁这么大的胆子！ 而且他们来永清湖也是临时起意，出门的时候，除了宁连和车夫无人知道他们要来哪里，可是这些人，是怎么跟上的呢…… 湖上忽然射来一支利箭，正冲沙祺瑞的方向而来，端木凰一把推开他，抬手用剑隔开那道箭。 一时间，仿佛一个信号一般，湖面上无数支箭纷纷射来。 “秦墨，去看看谁在那里！”端木珖眯起眼睛，看着利箭射来的方向。 秦墨应声而去，同时端木珖身边出现三个黑衣人帮他挡箭。 黑衣人各个武功高强，不用端木凰，也能将几人护的密不透风。 箭忽然停了。 端木凤刚松一口气，随后却瞪大了眼睛。 对面这次射来的，竟然是无数只还燃烧着熊熊火焰的箭！ 第355章 紧急 “皇上！”沙白湉也看到了，她脑中一片空白，眼看着那火箭来的又急又密，当下再顾不得其他，直接奋不顾身的扑倒端木珖身上，唯恐他收到一点伤害。 沙祺瑞这点倒是像姐姐，他也来不及去顾男女大防，直接将端木凤抱紧在怀里，将她护的严严实实。 那三个黑衣人眼神全都肃穆了许多，也是直接将身体挡在皇上皇后和公主们前面，可是那火箭力道却是比之前大了许多，劈头盖脸的就冲着端木珖几人而且，三个黑衣服全都腾空飞起，一手剑花舞成一层薄薄的墙，好歹挡回去大部分的火箭。 另外几支也是没有准头，全都散落在一边，只有一支擦着沙祺瑞的肩膀掉在了地上，惊的端木凤哇哇大叫，却还是挣不开沙祺瑞的怀抱。 而端木珖那边，早就在反应过来后就和沙白湉调换了位置，只是沙白湉一直不愿意，在端木珖怀里各种闹腾，在她心目中，自己出事没事，可是端木珖作为一国之主，可是万万不能有事…… “皇上，你放开我啊！放开我！”沙白湉扭着身子拼命想自己来保护端木珖，“放……唔唔……” 端木珖一手捂住了她的嘴，虽然此时情况万分紧急，但是他的眼圈有些发红。 此时在他怀里的小身子，又娇又软的一个小姑娘，却还口口声声的要保护他。 他捂着沙白湉的嘴，低头亲亲她头顶的发，声音有些发哑：“恬恬乖，别闹，一会儿就好。” “……”沙白湉眼泪下来了。 若不是她非要出来玩，现在他们还在端木珖住的那处府中，一点儿事没有。 都怪她，都怪她…… 若不是她让端木珖也来了，端木凤、端木凰和沙祺瑞他们三个出来定然不会遇到刺客，这些人的目标吗，明显是端木珖。 都怪她，害了大家。 沙白湉被端木珖捂住嘴，就这样乖乖的靠在他怀里，其实早就泣不成声。 端木珖好歹会一些个拳脚功夫，就算加了个沙白湉，也好歹能应付一二，可是沙祺瑞就是个实打实的文人，不过这会儿功夫，身上就添了几道伤痕，好在都是小伤，他也都咬紧了牙，没有出声，自然也没让端木凤知道。 端木凰虽然是战场上磨练出来的功夫，到底不是那么精通，这会儿护住自己已是勉强，再看沙祺瑞那边的情况，虽然着急，却也没有办法。 不一会儿，三个黑衣人身上也都多了不少伤口，其中一个特别严重的还在腿上中了一箭，不过他直接将箭尾斩断后就没管自己，仍然和两个同伴一起保护着主子们。 端木珖看到沙祺瑞的情况也有些担心，却也只能说：“再坚持一下，秦墨他们断了根就好了。” 光在这儿挡不知道挡到什么时候，所以端木珖一早就让秦墨到了大批的暗卫去到射箭来的地方，彻底了结了对方的人，事情才好办。 沙祺瑞点点头，随后就闷哼一声——一支箭正正好扎在他肩膀上。 第356章 沙祺瑞 端木珖眼疾手快的把箭尾砍掉，可是箭上带火，沙祺瑞怕端木凤知道了担心，一声不吭的硬生生的被火燎了大半个后背，还是在端木珖的帮助下才熄灭。 “怎么了？怎么了？”端木凤闻到味道不对，伸手想去摸沙祺瑞的后背，却被沙祺瑞拉住手：“没事，别乱动，怪不好意思的。” 他这话一说，端木凤脸就有些红了，两只手都乖乖放在一边不再乱动。 他们两个虽然已经相处近一年，可是除了偶尔拉拉袖子，一直受礼从未有过肢体上的接触，这……还是沙祺瑞第一次抱她。 如果不是这般情况，端木凤还不一定肯让他抱呢。 端木珖却是对沙祺瑞另眼相看起来。 他看的清楚，沙祺瑞原本左肩就有伤，这次的箭头又是整个头都嵌进了肉了，可是他却能为了不让端木凤担心，一点儿也不露出来。 真汉子！ 端木珖对这个妹夫更满意了。 随后，也在犹豫，要不要自己也受点儿伤，回头好让恬恬心疼一二？ 这般一想，他动作就慢了一拍，果真有一支箭冲着他胳膊而来，端木珖微微一愣，那箭就要到了。 而此时，他怀里的沙白湉却猛的一发力，推的端木珖往旁边踉跄了两步，正正好躲过去那支箭。 “皇上！”沙白湉的嘴巴也终于得了空，她赶紧拉住端木珖，“别走神啊！” 端木珖心底一暖：“好。”沙白湉真是他的福星。 到了这会儿，箭已经有些稀少起来，端木珖知道秦墨他们应该是已经找到地方，而且得手了。 两个黑衣人应付起来绰绰有余，端木珖便让受伤的那个先去包扎一下。 再看沙祺瑞这边，虽然箭已经没有了，但是他还没放开端木凤，一是不舍得，二是怕她看到自己的伤。 还是端木凰走过来，利索的一手刀砍昏了端木凤：“你的伤需要处理一下。” “天啦小瑞！”沙白湉刚从端木珖怀抱里露出脸，就正好看到背对着她的沙祺瑞，她尖叫一声，几步就扑了上来，声音和手都在打颤：“小瑞，小瑞，这……” 沙祺瑞硬撑着笑了一笑：“没事，小伤。” “什么小伤啊！”沙白湉眼泪忍不住的流出来，她刚才哭了一场，眼睛和眼圈都是红红的，像兔子一样，这会儿看见沙祺瑞肩膀上的那支箭头，还有大半个背的烧伤，伸手想碰一碰还不敢，哭的越发厉害了。 “这次跟来的周太医很擅长治疗外伤，别担心。”端木珖走过来，揽住沙白湉的肩膀说道。 沙祺瑞其实也痛的厉害，却还强撑着，不想沙白湉担心，这会儿听端木珖说完，还是笑一笑：“没事儿，不太疼。” 沙白湉吸吸鼻子，这会儿那火箭已经一支也没有了，两个黑衣人也都消失不见，他们来时坐的马车早就着火烧了起来：“皇上……” “别急。”端木珖拍拍她的肩膀，往刚刚箭只来的方向看去。 果然秦墨很快出现：“回皇上，都已办妥，共二十名射箭手，死了四人，其余全都收押了。” 第357章 后患 “好，先找辆车，扶沙大人尽快回去，让周太医先去安轩堂候着。”端木珖点点头，说道。 秦墨应了一声，便消失了。 沙祺瑞咧嘴笑了笑，却再也撑不住，直接倒了下去。 沙白湉赶紧过去扶他，再加上一个被端木凰砍昏的端木凤，可真是一对儿。 马车很快过来，秦墨临时找的车，自然不如来时的那辆豪华，再放上两个昏倒的人，端木珖和沙白湉都坐的有些挤。 不过现在也不是计较这个的时候。 回到暂住的地方，端木凰陪着端木凤回去，而沙祺瑞则被直接抬到了安轩堂，周太医只看了一眼，就皱起眉。 “怎么？”沙白湉紧张的温度。 周太医捋捋胡子：“沙大人肩上，似有旧伤？” “是……”沙白湉想起之前，好像沙祺瑞一直都伤在左肩。 “若是拔箭，臣只怕，沙大人这左手……”周太医捋捋胡子，对着那肩膀看了又看，还是没能下去手，“以后可就抬不起来了。” “这么严重！”沙白湉大惊，她只知道那支箭插入颇深，却没想到，会造成这么严重的后果。 周太医点点头，看向端木珖，明显是等他做决定。 “这箭必须拔。”端木珖皱眉道，现在沙祺瑞伤口的血已经止住，“难道要留个箭头在身体里面？越早拔出越好吧。” “是。”周太医点点头，“只是这箭头，位置有些特殊，加之沙大人之前就有旧伤，臣……实在不敢妄动。” “拔！”沙白湉一拍桌子，大声说道。 周太医吓的了抖了抖，看看端木珖，端木珖自然点头：“拔吧，朕让人去把两位御医，和宁太医也叫来。” 周太医应了声，还是先请皇后娘娘回避一下，虽然是弟弟，可到底也是外男：“臣要将沙大人上衣除尽……” “你也累了一上午了，饿不饿？朕让宁连准备了些吃的，你先去，朕等小瑞没事，就去看你。”端木珖马上对沙白湉说道，同时使眼色。 巧珊和闵月跟着过来，将沙白湉带走了。 “拔吧。”端木珖坐在一旁，大有准备亲眼看着的意思。 周太医咬咬牙，找了吧剪刀将沙祺瑞上身的衣服全都剪开，再看后背那一大片烧伤，在等其他御医太医的时候，干脆先针对那些个烧伤开了药方，交待人去熬药。 端木珖看着那些伤痕皱皱眉，只觉得沙祺瑞原本白白净净的一个小伙子，这两年实在不顺，各种受伤不说，如今还要留下后遗症和这么一大片的伤疤……若是端木凤知道了…… “周太医，这些伤，有没有办法不留下伤疤？”端木珖问道。 周太医皱着眉摇摇头：“烧伤太难恢复，除非植皮……但是并无意义啊，沙大人的烧伤面积虽大，却不算格外严重，内服外敷之下很快就能好了。” 看来怎么也瞒不住端木凤了。 端木珖刚这么想了一下，外面就传来不小的动静，他走到门口一看，竟然是端木凤和端木凰过来了。 第358章 担心 “皇兄，我没拦住凤儿……”端木凰跟在端木凤身后，两人都还是刚刚出去游玩的衣衫和妆容，都有些乱了，端木珖不由皱紧眉小声呵斥道：“成何体统！” “皇兄，小瑞，小瑞怎么样了？”端木凤一醒来发现自己已经回到这里，而且身边只有一个端木凰，并不见沙祺瑞的踪影，马上就知道，定是沙祺瑞出了事。 这般下来，不管端木凰说什么做什么，都拦不住她，而且沙祺瑞被抬进安轩堂的时候太多人看到，端木珖也没封口，于是端木凤很轻易就打听到了沙祺瑞的消息，这才一路哭着找过来。 “他没事，只是当时流箭太密，受了些小伤，太医这会儿正在给他包扎，你进去，不方便。”端木珖站在门口，难得的解释了许多。 端木凤将信将疑，如果是只需要包扎的小伤，怎么会被人抬过去呢？ 正这么想着，就远远看到又有几位御医和太医过来了，端木凤脸色大变，她走近几步，一脸的难过加不敢置信：“皇兄，你说，小瑞是小伤？” 端木珖也看到了高御医他们，此时便闭了嘴，不再多言。 “我要见小瑞。”端木凤坚定的说道，同时就要往门里进。 端木珖自然不可能让她进去，不说沙祺瑞背后那一片吓人的烧伤，刚刚周太医还说要把沙祺瑞扒光看看身上其他位置有没有伤，这会儿不知道进行到哪里了，端木凤一个大姑娘，怎么能进去？ “别胡闹！”端木珖呵斥了她一句，随后稳下声音，“你帮朕去看看你嫂嫂好不好？御医和太医都来了，朕保证，小瑞不会有事。” 端木凤还想进去，却被端木凰拉住：“你这般情绪不稳，进去了怕也只会影响太医们为沙大人医治，既然皇兄都有了保障，你还担心什么？而且刚刚那箭头，有一支擦过我的胳膊，还挺疼的，你帮我去看看？” 端木凰说的有理，而且她自己也受伤了，端木凤犹豫了一会儿，还是跟她回去，却把自己的贴身宫女留下，看她看着，万一有什么事情，一定要及时来告诉自己。 端木凰并没带端木凤回去，而是一起去了沙白湉那里，早有灵透的宫女回去给两人取了衣服首饰，端木凰接着看伤的名义，哄了端木凤一起洗完澡，又换上衣服，这会儿出去，正好沙白湉刚准备吃饭。 “来的正好，快都坐下。”沙白湉也已经洗澡换好衣服了，上午有多么惊险都已经过去，刚刚端木珖为了安抚她，让人把两个孩子抱过来了，不过几天没见，沙白湉就发现孩子们长大了好多，这会儿正准备一起吃些东西。 端木凰自然的伸手去逗两个小侄子，端木凤却还是有些呆呆的。 在她第三次夹起辣椒放在瑞宝面前后，沙白湉和端木凰对视一眼，拉住她的筷子。 “嫂嫂，要不你就和凤儿说实话吧？沙大人……到底伤的怎么样？”还是端木凰忍不住，帮端木凤问出。 端木凤一双眼睛马上看向沙白湉，眼中的担心和祈求，让沙白湉却一时有些语塞。 第359章 皇后娘娘的YY “小瑞他……”沙白湉吞吞吐吐的刚想搪塞过去，可是看到端木凤忽然黯淡了些的眼神，到底还是说了实话：“他左肩中了一箭，太医说可能会落下病根。” 端木凤惊呼一声，随后就捂住嘴，随后就流下泪来：“都怪我……” “就算瞒过你一时，以后你也会知道。”沙白湉拍拍端木凤的手，“不过我相信，小瑞是不可能怪你的，他只会高兴，高兴自己至少能护住你。” 端木凤掉着眼泪怔松半天，才点点头，却还是一副担心的模样。 “没事的。”沙白湉继续劝道，“你看看我，我就希望为你皇兄挡一箭，那样该多好啊！” “……”哭的正起劲的端木凤闻言呆掉，实在想不通那有什么好的。 端木凰小小翻了个白眼，也不搭理那两人，自顾自的开始用膳。 沙白湉把双手握拳，放在胸前，一脸憧憬：“你想想啊，千军万马中，我抱着你皇兄站在那里，无数箭只向我们射来，你皇兄吓的哇哇大哭，可是我！面沉如水，临危不乱，一手护住你皇兄，一手将大刀舞的虎虎生风，所有箭只都被挡下！” 端木凤表示已经听呆。 “正在此时，敌方主将一支长箭远射而来，我抵挡不急，只得抱着你皇兄一个转身，那箭‘噗嗤’就扎进了我的肩膀！可是我闷声不吭，直接反手一把拽下箭来，血喷出一丈有余，可是我一点不痛，一点不怕，随后将箭扔了回去，直中敌方主将心脏！我……” 沙白湉唾沫横飞，双手比划的很是起劲，仿佛真的身在千军万马中保护着端木珖。 而端木凤……则完全不能接受也不能理解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嫂嫂不一直像个小白兔一样软软萌萌的吗？怎么忽然……变大丈夫了？ 还反手将箭扔出去…… 端木凤一边听着沙白湉脑洞大开的YY，一边在心里吐槽，等端木凰那边都吃饱了，这边两人还一个激动的说一个呆呆的听着。 “咳，不饿吗你们？”端木凰擦干净手，好奇的问道。 端木凤也就算了，沙祺瑞还受着伤，她不想吃也正常，可是沙白湉…… 这是一桌子好吃的呀…… 沙白湉被提醒，最后一拍桌子做了总结：“……说时迟那时快，我一剑劈下，力挽狂澜，你皇兄在我怀中被护的好好的，而敌方，已经全！军！覆！没！好了，讲完了，吃饭！” “……嫂嫂你刚刚用的还是刀。”端木凤呆呆的说道。 她也只能说这个了。 沙白湉却已经开始夹起一块鹿肉，摆手道：“不必管那么多，你只要知道……唔，一开始我想说什么来着？唔……大概是，你只要知道本宫很厉害就好了！” “……嫂嫂一开始是想说小瑞为了保护我受伤是……好事？”端木凤继续说道。 沙白湉点点头，将嘴里的肉吞下：“对呀，你看我为保护你皇兄挨了七八箭抗了三四刀都觉得很开心，小瑞定然也是开心的！” 端木凤已经无言以对了，她现在，倒是想大吃大喝上一顿算了。 第360章 再审 沙祺瑞的伤在太医精心的照料下渐渐好了不少，端木凤几天之后被允许进去看他，两人便形影不离起来。 端木珖却忙碌了许多，那天刺杀的事情给他提了个醒，安南王在南方盘踞多年，绝不是简单抄了家控制了私兵就可以的——谁知道还要多少人站在他身后。 “安南王那里，还要很多要审一审……”端木珖敲着桌子，看着下面站的几个心腹，“让安南王张口不容易，可是名单，应该不止他那里有。” “皇上若是想一时间便斩草除根的话，只怕有些困难。”下首站着的一个山羊胡子的男人说道，“安南王经营已有数十年，只微臣知道的，就军、商、农之中，便有不少他的追随者。” “商？农？”端木珖眯起眼睛，没想到安南王的人所涉行业还不少，“也想，要不然他哪里来的银子，养上过万的私兵。” “依臣看，不如将那安南王当街斩了！没有主子，下面的人便是再想做什么，也去群龙无首，师出无名吧。”另外一个朱褐色衣服的男人说道，他肌肉嘭起，一看就是武将。 端木珖摇摇头，他也曾想过这个主意，只是安南王到底是皇亲国戚，这般斩首示众……却是不妥。 “安南王府中总有那么几个安南王的心腹，若是……” 那人并未明说，端木珖却也明白了他的意思。 端木珖点点头，这也正是他所想的：“安南王府众人，你再来审一遍。” 提议的李大人没想到端木珖会直接把这事交给他，与其他人不同，他是在安南王要倒台前才明确投奔到端木珖旗下的，却没想到皇上还肯这般器重自己，当下便激动道：“是，臣，臣一定好好审！” “好，朕等你的好消息。”端木珖笑笑说道。 众人退下后，端木珖刚站起，那山羊胡子的人又来求见：“皇上……便这般相信李大人？他到底也在安南王手下十余年……” “子勤，就是因为他与安南王相熟，也许才能找到咱们找不到的地方。”端木珖打断柏子勤，眼中带笑，“如今对这里情况最熟悉的，就是他了，不让他去，让谁去呢？” 柏子勤点点头，随后笑开：“还是皇上考虑周到，臣甘拜下风。” 端木珖摇摇头，没再说什么。 三天后。 沙白湉正带着两个儿子玩玩具，端木珖走进来，明显情绪很好，他走到瑞宝身边，摸摸瑞宝的小脑袋。 “啪”的一声，正在低头仔细研究铜陵圆球的瑞宝，毫不留情的伸出胖乎乎的小爪子打掉了端木珖的手。 沙白湉怔了一下，然后毫不留情的大笑开，端木珖也好笑的捏捏瑞宝的胖胳膊：“臭小子。” 锦宝抬头看了看自己父皇，算是打了个招呼，之后也继续低头摆弄那拨浪鼓去了。 端木珖坐到沙白湉身边，捏住她的手：“这次出来，你也没能好好玩玩，明儿个朕带你出去走走吧，上次说爬山也没能去成，不如这次过去。”随后想了想，补充道：“就咱们两人。” 第361章 差点儿气哭 “好啊！”沙白湉兴高采烈的应道。 至于危险……她才不怕呢！ 她还做着那个千军万马中怀抱端木珖独步穿行的梦呢！ 端木珖却是有些奇怪的看了她一眼，倒是不明白她为什么不怕，或者不问一问，但是转念一想，也许这就是沙白湉对他的信任吧。 他胸口募的一热，握住沙白湉的手也用上了力气：“恬恬……” “嗯？”沙白湉看了他一眼，随后仿佛明白了什么，“别怕，如果再有刺客，臣妾会保护皇上的！”说着，用另外一只空着的手努力去拍了拍端木珖的脑袋，像拍瑞宝他们一样：“乖……” 端木珖慢慢的，慢慢的，竟然不知不觉被这氛围吸引，将脑袋靠在了沙白湉的肩膀上，轻声道：“嗯。” 伺候的宫人全都低下头不敢看，但总觉得……好像有什么奇怪的东西混进去了嗯哼？ 第二日，端木珖议完事回来，却发现自己还是太天真。 沙白湉不知道从哪儿弄了一身盔甲，虽然明显可以看出那盔甲……基本上和没穿没有什么区别，但是沙白湉兴致勃勃的很，仿佛要去和敌人厮杀一般。 端木珖这才后知后觉的明白，沙白湉不是相信他相信没有刺客，而且期待着呢…… 端木珖并没有让沙白湉换身衣服，这盔甲虽薄，却也比普通衣服沉一些，既然沙白湉喜欢，就……让她穿着爬山也无妨。 深感不被信任的小皇帝腹黑心声。 沙白湉高高兴兴的穿着自己新制的小盔甲上了马车，一路上都恨不得掀开帘子张望。 刺客呢，刺客来呀~ 可惜，上天都没听到她的心声。 一直到小恬恬累的都要抬不起脚了，还没有任何一个可疑人出现。 “皇上……”沙白湉可怜兮兮的看着端木珖，这盔甲，帅气是帅气，可是好沉啊，而且端木珖不知道怎么想的，坚决不让人抬轿子送他们上山，而是打着游山玩水的旗号，拉着沙白湉亲自去爬这山路。 可是山路好高，可是盔甲好重…… “皇上，臣妾……”不想爬了呜呜呜。 端木珖背手而立，额上一丝汗意也没有，相比较沙白湉的狼狈，他却像是刚刚出门一般。 沙白湉擦了把汗，只觉得盔甲里面都湿透了。 “皇上，要不，臣妾去换身衣服吧……”沙白湉扶着巧珊的手，可怜兮兮。 端木珖却一脸担忧：“换衣服倒也无事，只是，朕怕，前面总有不安全……” 还会有不安全吗！ 沙白湉眼睛亮了亮，觉得身上多了些力气，几次梦中自己搂着端木珖在敌人箭矢中旋转跳跃的情景实在美妙，她实在是有些迫不及待。 端木珖暗笑一声，先抬脚往上继续走去。 沙白湉怀揣着美好的梦想，也赶紧跟了上去。 就这样，偶尔退缩的时候，端木珖便淡淡的描述了下山上无数刺客等着的场景，又激励的沙白湉继续前进，到底还是步行着，将那一身盔甲穿上了山。 然后连半个刺客影子也没看见！ 沙白湉差点儿要气哭了。 第362章 游玩 到底还是洗了澡换了一身轻便的衣服，可是沙白湉还是觉得不够过瘾，怎么也得来个刺客，一个也好啊！ 沙白湉换好衣服出来的时候，端木珖已经悠然自得的坐在树下喝起茶来了。 看沙白湉气呼呼的过来，抢过自己手里的茶一饮而尽，还气呼呼的看着自己，端木珖就想笑。 当然，沙白湉想保护自己的心情，端木珖很是接受也很欣喜，可是他更希望沙白湉能相信他，能相信他能保护得了自己，保护得了她。 上次那般紧急的情况，端木珖是决不允许再有的。 “皇上~~”沙白湉偎在端木珖身上，扭着撒娇道：“臣妾还想试试盔甲呢……” “那朕让秦墨出来，给你试试？”端木珖好笑道。 躲在暗处的秦墨猛的打了个哆嗦，在心里祈求皇后娘娘一定要靠谱点。 沙白湉却是很认真的想了想，她想的这段时间里，秦墨差点儿就都要哭出来了。 好在最后她还是拒绝了。 “秦墨一定会手下留情的！臣妾才不要！”沙白湉愤愤不平道，她这几天，一直都在很努力的跟着端木凰习武好吗！ 端木珖和秦墨：…… 真来个不手下留情的皇后娘娘你也架不住啊！ 不管怎么说，那盔甲还是被收起来了，沙白湉穿着端木珖专门为她准备的几身短襦裙，兴致勃勃的在山里玩了两天，还亲手逮住一只小兔子，玩了一天后还险些吃了它…… 好在端木珖觉得这样实在不成样子，到底还是让人放了。 第三天，端木珖带沙白湉去安泽山上最有名的源罗湖游船，船不大，并不是他们来时坐的那种几层的大船，而是只能容十几人乘坐的单层小船，很是精致。 沙白湉兴趣盎然的坐在船边，伸手去撩那湖中的水，期间还有调皮的小鱼，从她指尖游过。 “好好哦，真想多住几天。”沙白湉仰头对端木珖说道。 阳光一丛丛，撒在湖面上，船上，也照在了沙白湉的脸上，她整个人都像是在发光一样，笑的又开心肆意，端木珖忍不住伸手摸摸她的脸，又摸摸她的头发：“那便再多住几天。” 沙白湉嘻嘻笑了声，却没有答应，这几天虽然一直在玩，可是端木珖那里时常有事来报，秦墨她也见过几次，而晚上睡觉之前，端木珖也还要批折子，白天却像是没事一样继续陪她玩，实在太辛苦了。 还是早点儿把南方的事情料理清楚，早点儿回京吧，她还有些想两个小儿子了。 端木珖何尝不明白她的意思，心中更是熨帖，忍不住再抚了下沙白湉的长发：“没关系的，在这里，也一样处理事情。” “嗯，是我不想待了嘛，想孩子了。”沙白湉乖乖的笑着。 “好。”端木珖声音温柔极了，沙白湉笑着看看他，又回身去撩那湖水。 两人虽然对话不多，可是之间的感情却是明眼人都能看出来的，几乎满载了小船，就要溢出来。 “对了，皇上。”沙白湉忽然收手，有些严肃的站起身对端木珖说道，“臣妾想起一件事。” 第363章 吃醋吃的气势全开 “嗯。”端木珖还是觉得沙白湉便是再严肃，也不会有什么正经事情，便还是适意的坐着等她说。 没想到沙白湉真的肃正了小脸，还左右看看，确定宫人都离他们有些远，才从怀里掏出一封信：“晨起的时候，臣妾发现这封信，就放在窗台上。” “信？”端木珖坐直了身子，伸手接过那封信，新封已经打开，明显沙白湉已经看过，而那洁白的信纸上，只有寥寥两行字。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兮。 要见面了。” 端木珖皱紧了眉头。 这封信没有开头，也没有落款，偏偏端木珖就是确定，这信，是写给沙白湉的。 而那句“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更是让他膈应的很…… 那明明是沙白湉写给他的！ 端木珖死死瞪着那封信，好像要把信纸瞪透一样。 沙白湉却是交出去一个烫手大山芋后又恢复了游山玩水的状态，还试图去抓那小鱼，正起劲，胳膊却被人大力的抓住拉了起来：“……皇上？” 端木珖二话不说，直接附身吻住她的唇。 说是闻，不如说是咬更合适。 反正沙白湉觉得自己像是要被人拆吞入腹一般，对面那个人不知为何，此时异常凶猛。 “放……唔……”沙白湉的“放开我”刚说了一个字就被人吞了下去，连樱舌都不放过的一阵猛吸，直疼的沙白湉眼泪汪汪。 等到端木珖放开沙白湉的时候，沙白湉觉得自己的嘴巴已经完全麻了，感觉不到了。 “放桑你真吗啦……”（皇上你怎么啦） 可怜的小恬恬眼泪汪汪的捂着嘴，说话都不利索了。 端木珖喘着粗气，眼睛却一眨不眨的看着沙白湉。 那个人，那个该死的竟然在他眼皮子底下给他的小恬恬写这般的情书！ 简直不把他放在眼里！ 恬恬，只能是他的！ 因为短短一封信吃醋吃到气势全开的端木珖怀抱着只属于他的小恬恬站在船头，一动不动，乘风破浪。 直到…… “咕噜……” 沙白湉扬起可怜兮兮的脸：“臣妾，饿了……” “……” 端木珖这才发现，早就过了午膳时分：“上岸，吃饭。” 沙白湉马上便绽出一个笑脸。 端木珖心情这才好了一点儿，忍不住再亲亲沙白湉的额头。 这么乖巧可爱的小恬恬，只能是他的。 看着沙白湉慢慢悠悠却大口大口的吃着饭菜，端木珖却有些走神。 每天早上，沙白湉醒来的时候端木珖早就批折子处理事情去了，可见那封信放在窗台上的时间，就是端木珖起床后到沙白湉起床前这段时间。而那段时间，秦默和他的几个手下一般也都是在端木珖身边，向他汇报昨日的一些事情。 也是这个时候，沙白湉身边的人最少。 那人便是趁着这个机会将信送上的？ 可是这样，不就暴露了他的行踪，至少让端木珖知道，南方的事情，这人是一直关注着的。 安南王……到底还有什么秘密？ 端木珖想的入神，只慢慢扒着饭，菜都没吃一口，还是沙白湉夹到他碗里，他才会和饭一起吃掉。 第364章 好厉害的沙祺瑞 第二天，两个人就下山回去了，端木珖是心急那封信，更急那封信背后的人，而沙白湉则是有些担心沙祺瑞和孩子们。 回到府上，两人不约而同的先去看了沙祺瑞，却在走到门口的时候齐齐住了脚。 “你，你轻一些，有些疼……嗯……”女子声音温婉柔和。 “好……你，你放松些，我……也有些紧张……”男子声音带着喘息。 若说是四年前的沙白湉，那就直接推门进去了，可是如今她生过两次孩子，又嫁了心爱的人，夜夜笙歌不说，自然知道里面在做什么，当下便有些脸红，又在心里给沙祺瑞点了个大大的赞！ 这么早就给公主拐上床了…… 还是青天白日的…… 唔，真是，厉害！ 随着里面一声女子的尖叫，端木珖的脸已经黑到不能再黑了，他摆手让所有伺候的人远离十步之外，自己走到门口，似乎想踹开门，却又犹豫了，只是脸色难看的紧。 沙白湉有些紧张的跟在他身后，既有些怕他进去，也有些希望他进去——小瑞做的，到底还是有些过了。 两人心理活动正激烈着，门却一下子打开了，出乎他俩意料，出来的人竟然是——端木凰！ 怎么，怎么还有人近距离旁观着……沙祺瑞和端木凤也太大胆了吧…… 沙白湉已经目瞪口呆。 而端木珖则冷哼一声，一把推开半掩的门，就看到端木凤坐在床上眼圈通红，而沙祺瑞则站在一旁，一脸的汗。 “你们……”端木珖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他怒视了一眼沙祺瑞，“你就是这般待公主的？” “啊？”沙祺瑞不清楚发生了什么，可是已经自觉的要下跪，“臣……” “沙祺瑞！你之前答应过朕什么！”端木珖却越说越生气，抬脚踢翻了一旁的椅子。 沙祺瑞更是惶恐：“是，是臣不好，臣说请太医的，可是公主不愿……” “公主不愿你还强迫与她！”端木珖更是气极，鼻孔都大了一圈，呼哧呼哧的喘着气。 沙祺瑞摸摸脑袋，不知道该说什么。 沙白湉则坐到端木凤身边，拉住她的手：“可还好？”再顿一顿，骂道：“小瑞也太……别怕，嫂嫂帮你骂他。” “不怪他，我是自己的问题……”端木凤摸摸眼睛，小声说道。 “疼吗？”沙白湉很有经验的轻声问道。 端木凤点点头，又摇摇头：“就疼了那一下，小瑞技术很好，之后就不疼了。” 技术很好…… 端木珖目呲欲裂！ 这沙祺瑞，怎么会技术好的！ 难道在公主之前，他还有…… 啊！ 什么真心真意，都是狗屁！ 端木珖抬脚就要去踹沙祺瑞，好在端木凰这会儿回来了，赶紧拦下他：“皇兄，皇兄，这是怎么了？” “你还说！你，你就眼睁睁看着凤儿……哎！”端木珖这会儿是看谁都不顺眼。 端木凰眨眨眼：“我就一时没看见……再说，凤儿年纪也不小了，还要我一直看着啊……” 端木珖呼哧呼哧喘了两口气，再看沙祺瑞：“说！你怎么会……怎么会技术很好的！” 第365章 被误会的沙祺瑞 “臣，臣……”沙祺瑞不知道端木珖怎么忽然跳到这个话题上，却还是据实以答：“臣之前在北夏边境的时候练过几次……” 北夏边境！还练过几次！ 那时候端木凤和端木凰不也在，怎么会眼睁睁看着他去…… 端木珖气的青筋暴出，抬手就要给沙祺瑞一巴掌！ 拐骗公主……也就算了，竟然在指婚之后，还敢与别的女人往来！ 不管是他沙祺瑞是谁的弟弟，都不允许这般对待公主！ 更可恶的是，就这样的人，还值得端木凤为了他放弃公主身份？！ 沙祺瑞还没反应过来，端木凤却拦住了端木珖：“皇兄，你干嘛呀？” “朕干嘛？你在干嘛？堂堂公主，你看你……哎，你，你……”端木珖越说越生气，指着端木凤的手都在抖，话也语无伦次起来，“你到底怎么想的？沙祺瑞他……就算是……白天你们也……还有凰儿也在……你……” 端木珖说的乱七八糟，除了沙白湉能听懂外，其他人也都听的乱七八糟，端木凤呆呆的看着端木珖气到煞白的脸，完全不解：“……我是大白天的走路没看好崴了脚，又不愿意叫太医，皇兄也不至于这般生气吧……” “你大白天的……你大白天的崴了脚？”端木珖不解的看着端木凤，“崴脚在这儿做什么，怎么不传太医？” 端木凰将手中的药膏拿出来递给端木凤：“凤儿不愿意让太医碰她的脚，正好她崴脚的时候，离沙大人这里比较近，我就扶她过来了。”随后想了想，又道，“本来我想给她正骨的，可是担心我力气小，就怕一次扭不正凤儿更疼，正好沙大人也有经验，他们也有旨意在身，便是亲近一些也无妨，便让沙大人给凤儿将骨头正过来了。” “所以，刚刚，小瑞在帮凤儿，正骨？”沙白湉呐呐问道。 端木凤点点头，疑惑道：“是啊……要不然呢？” 端木珖呆住了，沙白湉也愣了下，随后哈哈大笑，越笑越起劲：“哎哟，哎哟，哈哈哈哈哈……” 其余三人不解的看着沙白湉，再看端木珖，竟然渐渐也变了脸色，一副似笑非笑却又有些尴尬的模样：“你们，你们……哎。” “皇兄……皇兄到底是为何发这么大的脾气？”端木凤不解，却也知道当前的气氛已经缓和，便噘嘴道：“又是踹椅子又是打小瑞的，到底为何？” 为何？ 端木珖能告诉她为何吗？ 端木珖只能清咳一声：“外面有些事情……” “难道皇兄和嫂嫂这次出去，又遇上了什么人？”端木凰贴心的递了个梯子。 端木珖点点头：“正是。” 端木凤和端木凰都摆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可是却被端木珖摆摆手赶出去：“去和皇后一起，看看两位皇子怎么样了。” 这就是她们不能知道的了。 端木凤和端木凰倒也听话，看端木珖今日发了这么大的火，还以为外面的事情很严重，便乖乖的跟着沙白湉一起出去了，而沙白湉则一出门就忍不住，抱住肚子“哈哈哈”狂笑着，直笑到端木珖从里面关上了门，还没笑够。 第366章 “情敌”再现 屋内的端木珖难得的有些赧然，他伸手扶起沙祺瑞：“你身上伤还未好全，快起来坐着吧。” 沙祺瑞不明所以，却还是谢了皇恩，起来坐在床上，等着端木珖的话。 端木珖踌躇半晌，还是说道：“之前，楼潇的案子全是你帮朕处理的，此次又有一事……”他拿出沙白湉的那封信，递给沙祺瑞，“你看看，是不是楼潇的笔迹？” 沙祺瑞双手接过信，细细看了片刻，确认道：“确是他的笔迹无疑，臣曾见过他登基后亲笔的诏书，也见过他写给安南王的信，包括之前在京城中，楼潇也曾有过不少字迹留下。” 得到确认，端木珖脸色更沉。 果然是他！ 到如今，难道他还敢觊觎大岭的皇后？ 沙祺瑞没有问那封信从哪儿来的，只蹙眉道：“皇上是担心，这江南地界上，还有北夏的人？” “是一定有北夏的人。”端木珖轻哼，“否则谁能把这样一封信，送到朕的眼前。” 沙祺瑞愣了愣，楼潇这信，是，写给端木珖的？ 看来楼潇还挺想再见端木珖的…… 这是红果果的挑衅啊！ 刚当上皇上，刚被揭露与大岭的安南王有来往，便迫不及待送上这样一封信给端木珖，真真狼子野心！ 沙祺瑞有些气愤的捏着那封信：“这楼潇，到底是什么意思！” 端木珖一直就没坐下，只转来转去，听到沙祺瑞这话，忍不住又转一圈。 还能是什么意思？ 来勾搭他的小恬恬了！ “皇上这边刚处置了安南王，他那边就让人送上这样一封书信，岂不是在告诉皇上，江南的情况，他全都知道？甚至臣看这信中的意思，难道他还敢来大岭再见皇上不成？简直痴心妄想！” 沙祺瑞慷慨激昂的说道。 端木珖忍不住点点头，且不说前面对不对，反正那楼潇确实是痴心妄想的很！ 不过，楼潇和安南王之前的千丝万缕，确实引人深思。 “难道他还想救出安南王不成？或者，他想在江南做些什么？”端木珖自言自语道。 “皇上的意思是，他已经来了？”沙祺瑞大惊，这楼潇有这么大的胆子？北夏与大岭国土相接，但是来到南方，却是隔了万水千山，况且还是在大岭的国境之内，难道就容他这般随意来去？ 端木珖却猛的一惊。 那信上所说的要见面了，若不是楼潇已经身在江南，怎么敢这样大咧咧的写在心中？ 看来，不管他对沙白湉是何心思，都是在告诉端木珖，他来了。 “倒是好的很。”端木珖冷哼一声，随后又想明白一些，“也许，他来的比朕还早呢。” 当时那安南王为了讨好楼潇，抓了沙祺瑞一行人送去北夏，虽然北夏未接，但是安南王的这番心意，却有可能被楼潇接受了。 想来也是，自他来了江南后，到处戒备森严，京中因为没有皇上也看的很紧，那楼潇怎么可能飞过来？ 除非之前就在，而他，也马上就要现身了…… 第367章 针锋相对（1） “好。” 半晌，端木珖才说了这一个字，甚至嘴角还带着一抹笑。 甚至说完这句话以后，他整个人还松弛了下来，没有刚刚满地转的样子，反而镇定的坐在椅子上，还自己倒茶喝了一杯。 ……虽然喝的样子很好看，可是如果不是冷茶就更好了。 端木珖放下茶杯，看沙祺瑞还是皱着眉，一副很苦恼的样子，不由一笑：“担心什么？现在整个江南不都在咱们的掌控之中？” “皇上……上次的刺客，可有眉目了？”沙祺瑞却并不乐观，仍然谨慎的问道。 端木珖点点头：“李大人问出来的，说是在城郊的一个宅子，还有安南王的人。” “皇上，这城中城外，宅子铺子，多如繁星，皇上怎么能排除每一个不安全的地方呢？”沙祺瑞有些着急，他快走两步，跪在端木珖身前：“如今又牵扯到北夏之事，为了圣驾安全，还是尽早回京吧！” 端木珖看着沙祺瑞眼中的着急，心中熨帖，但是：“小瑞，那楼潇都敢跑到我大岭来，朕为什么要退回去呢？” “皇上，君子不立危墙……”沙祺瑞还想再劝，却被端木珖直接抬手打断，他眯了眯眼睛：“沈行那边如何？” 沈行便是被派去北夏的暗卫，只是如今已经几乎被端木珖放在明面上，和秦默一起，一个在他身边一个派在外面，相互依靠，倒是行动起来越发顺手了。 “上次行动出了点问题，如今还在蛰伏中。”北夏的事情多是沙祺瑞办的，所以他也知道的清楚。 “让他动起来，如今北夏就是太平和了，才让楼潇有机会到处跑。”端木珖轻哼一声。 “天灾人祸？”沙祺瑞也来了兴趣。 端木珖点点头：“二皇子呢？弄点祥瑞什么的吧，毕竟刚登基……” “好。”沙祺瑞露出笑意，给人添乱什么的，他最喜欢了！ 不过，“臣认为，皇上还是应该尽快归京……” “不急，楼潇不是要见面么，朕就等见见他再说。”端木珖摆摆手，心中冷哼。 不管那楼潇是什么目的，竟然敢在明面上觊觎他的皇后！若他这个时候离开江南回到京城，岂不像是被吓跑的一样？ 他端木珖才不会这般呢！ 沙祺瑞无奈，却也没有办法，只希望那楼潇若真的在江南，也不是那般如鱼得水吧。 此时，沙白湉正逗着两个孩子，却听见院子里一声尖叫，端木凤和端木凰不解的对视一眼，端木凰站起身道：“我去看看。” “嗯。”沙白湉腿上正站着瑞宝，也不方便，端木凤的脚伤还没完全好，便一起等着端木凰回来。 可是等了半晌，也不见端木凰的身影。 “巧珊，去看看院子里到底怎么了？”沙白湉将瑞宝放在一边，也走到窗前去看，却没看到端木凰的身影，也不见有别的宫女在。 只是整个院子静悄悄的，总有些不对劲的感觉。 端木凤也发现了，起身走到沙白湉身边：“凰儿呢？” 第368章 针锋相对（2） “主子，外面没有任何人……”巧珊回来报道，同时也有些疑惑。 就算不在宫里，也不应该在外面一个等着伺候的人也没有呀？ 出事了！ 沙白湉和端木凤对视一眼，两人眼中都是这个意思。 “我去看看。”端木凤咬咬牙，决定还是自己出去，“我去找找凰儿。” 沙白湉却一把拉住她，看了看屋里的人。 巧珊，闵月，周嬷嬷，还有两个奶娘，以及端木凤身边跟着的两个宫女。 都是从京中来的，都可以算是自己人。 “别出去，在屋里等一会吧。”沙白湉对端木凤说道，“等一会看看再说。” 端木凤轻轻皱了下眉，她还是有些担心端木凰。 没一会儿，端木凰却回来了。 她额上带汗，面色也有些不太好，可到底整个人是完好的，沙白湉和端木凤都放下心来。 “有人诱我前去。”端木凰微微喘息着说完这句话，便摊开手来，手上是一支精巧的簪子，却明显比正常用的要小上许多。 “一，二，三……九尾凤簪！”端木凤诧异的说道。 端木凰点点头：“我刚刚去院子中，就有人将这东西塞到我手里，随后便跑掉，偏偏还让我看到一些身影，本来我也没多想，便追了上去，可是那人却像是故意的一般，每次我险些要找不到人的时候，她就又出现了……所以我才发觉不对，就赶紧回来了。” “她要引你去哪儿？”端木凤好奇的问道，不知道为什么，端木凰一回来，她就觉得心中安定了不少。 端木凰摇摇头：“不知道，我有些担心你和嫂嫂，就回来了。” “此事还是要告诉皇上吧。”沙白湉摸摸那个簪子，总觉得好像见过一样。 “告诉朕什么？”正说着，端木珖就进来了，“你这院子里的人呢？怎么外面一个人也没有了？” 沙白湉便把刚刚的事情说了一遍，又把簪子递给端木珖看：“臣妾总觉得，哪里不太妥……” “确实不妥。”只一眼，端木珖就知道是谁干的事情了。 没想到，竟然还被他的人混进府了！ 也许……沙祺瑞说的是对的，江南还是太危险了。 “皇后，凤儿，凰儿，明日朕让人护送你们回京。” 沙白湉和端木凤、端木凰都吃了一惊，随后自然是不愿意，可是端木珖却像是铁了心一般，不管三人如何请求，都还是那句话：“必须尽快回去。” “反正臣妾不走！”沙白湉气呼呼的往椅子上一坐，虽然她是很想快些回去，看看两个小儿子，可是端木珖还在这里啊！她才不想自己回去呢。 端木珖此时却是一点都不讲道理似的，根本不管三人的态度如何，直接让人去给她们收拾行李了。 “皇兄，如果此地有危险，但是毕竟咱们的人多，大概对方还能顾忌一二，若是还要分出一部分人来送嫂嫂和我们，那么，皇兄能保证我们路上就安全吗？”端木凰认真的说道。 端木珖一怔，倒是没想到这个，他如今只想尽快将三个姑娘送回京中。 可若是路上有变…… 第370章 针锋相对（3） “谁？”端木凤很是好奇，同时有些憎恨。 好不容易啊可以跟沙祺瑞一起游山玩水或者说说悄悄话，等过段时间回到宫里备嫁，定是见不到人的，谁知道一次两次，都被人搅了，实在可恶！ 沙白湉神秘一笑，正迫不及待的跟端木凤八卦一下，谁知道瑞宝“哇”的一下哭了起来，随后锦宝也不甘示弱的“呜呜呜”起来，沙白湉只好先哄孩子。 待手忙脚乱的哄好两个哭鼻子的娃，沙白湉又研究了一番哭的起因后，才终于能和端木凤好好聊聊那搅屎棍了，谁知道愣神半天的端木凤忽然说道：“嫂嫂！我想到一个好主意！嫂嫂一定要替我保密！” 沙白湉：？？？？ 一盏茶后，端木凤爬窗而走，沙白湉望窗无奈。 说好的一起八卦一下呢…… 怎么被端木凤想到她可以从窗户跑出去，这样莫湘就看不到她自然没法贴身伺候，这样她就可以去找沙祺瑞说些个什么悄悄话了…… 当然其实两个人也说不出什么话，就问问睡的怎么样早起用膳好不好等等废话，但是主要是气氛啊气氛，甜蜜蜜的让人心醉。 旁边杵着个不熟悉的宫女算什么？ 沙白湉看了一会儿窗户，确实端木凤已经走了以后，倒是有些落寞，她想了想，随手抱起正有些迷糊想睡觉的瑞宝，开始说道：“你知不知道谁让江南不太平？” “无特聘……”瑞宝尽量和母后对话，可是小脑袋已经一点一点的很想睡觉了。 “是楼潇啊！你能猜得到吗！楼潇竟然来江南啦！”沙白湉悄声却很一惊一乍的说道。 瑞宝已经没有精力回答她，脑袋点点点的就要睡着了。 “你说是不是很可怕？他本来只是个饭店的老板，却摇身一变成了北夏的什么三皇子，哎哟，他可是个正经的大岭人呢，你母后我十年前就见过他呀！这也算了，竟然还被他继承了北夏国做了国王，你说你做了国王就好好待着呗，还和安南王搅和在一起……瑞宝知道吗？你小舅舅之前那么久不见，就是因为他们两个坏蛋！这会儿竟然还敢跑到江南来，哼，算他胆子大，等你父皇找到他，就扒了他的皮砍了他的手脚，看他怎么做坏事……” 沙白湉一边小声嘟囔着，一边将瑞宝小心的放在床上，和已经睡熟的锦宝并排在一起，给两个孩子盖好小被子，又轻轻的挨个亲了亲，这才走到一边坐下，倒了一杯水，边喝边自言自语道：“这楼潇也当真有本事的很，怎么就变成个北夏的三皇子，还做了太子，国王的呢？实在是想象不出来，他到底是大岭人，还是北夏人啊？” “你想知道我是大岭人，还是北夏人，不如直接问我呀？”窗外忽然有人说道。 沙白湉头也不抬：“问你有什么用，问你你就告诉我吗？” “那你试试呀。”那人继续说道，而且语气里全是笑意，“这是……你是孩子？” “嗯……嗯？啊？你！”沙白湉抬眸大惊。 第369章 不太平 罢了，不走不走吧。 端木珖抬手拍拍沙白湉的头，将刚刚被派去收拾行李的宫人叫回来，没再说什么。 沙白湉和端木凤都感激的看了眼端木凰。 端木凰却正色说道：“只是，今日我见对方那里也有不少女子武艺高强，若是有人蓄意接近嫂嫂或者谁，也是麻烦，不知道皇兄那里……能不能给嫂嫂和凤儿安排两个贴身宫女？” 端木珖眼睛一眯，随后点点头，称赞道：“你想的很对。” 沙白湉和端木凤还没反应过来所谓的“贴身宫女”是做什么的，一时倒也没有表情，可是到了第二日，却都知道自己掉进了怎么样的大坑里。 端木凤这边，刚想找沙祺瑞说几句悄悄话，她之前所有的宫人都很了解的退了出去，唯有新来的贴身宫女莫湘却一声不吭满脸正色的站在端木凤身后。 端木凤：“……本公主有话与沙大人说，你且出去等着。” 莫湘：“奴婢得皇上令，须得贴身伺候公主才好。” “本公主不用你贴身伺候，出去！”端木凤恼羞成怒，尤其在沙祺瑞面前，更觉得没面子。 莫湘却还是一动不动。 不管端木凤怎么说，说什么，莫湘都是一个意思：“奴婢须得贴身伺候公主。” 直把端木凤气的够呛，和沙祺瑞也没说出来什么话，便离开了。 而沙白湉那边，则是更加麻烦。 “皇后娘娘，水边太危险了，还是不要过去了吧。” “皇后娘娘，树下太危险了，还是不要过去了吧。” “皇后娘娘，院子里太危险了，还是不要过去了吧。” “皇后娘娘，假山洞里太危险了，还是不要过去了吧。” “皇后娘娘……” 最后沙白湉只能坐在屋里对着两个孩子发呆，宫女莫宁还是站在她身后。 端木凤气呼呼的带着莫湘过来，一屁股坐下：“我要喝水！” 莫湘倒是手脚勤快，马上倒了水过来。 沙白湉看了看，大概猜到端木凤和自己差不多，便让莫湘和莫宁先出去了——在皇后娘娘的寝殿里，总不会再危险了吧？总也不用再贴身伺候了吧？ “嫂嫂啊，皇兄是怎么和莫湘说的？连我去净房她都要跟着，实在是……”端木凤一口将茶饮下，气的小脸鼓鼓的。 沙白湉也很是无奈，连她在院子里多走两步，莫宁都要将她劝回来。 “嫂嫂，咱，不要这贴身宫女了吧……”端木凤建议道。 沙白湉昨晚听端木珖说了说当前的情况，到底比端木凤更清楚这些宫女的作用，也没想着将她们赶走：“凤儿，你去看小瑞，小瑞怎么说？” “……他说让我多听听莫湘说的。”端木凤表示很郁闷。 沙白湉点点头：“那你皇兄，还有小瑞，总不会害你吧？乖凤儿，你不知，如今这江南，可不太平的很。” “哦……可是……”端木凤有些蔫蔫的，她深刻怀疑莫湘肯定得了皇兄其他指使，要不然怎么在嫂嫂屋子里出去就这么简单，到了沙祺瑞那里却说什么都不走呢？ “对了，你知道是谁搅得这里不太平吗？”沙白湉忽然神秘兮兮的说道。 第371章 针锋相对（4） “对，我。”来人端着一副风度翩翩的样子，就站在沙白湉的后窗下，对她笑着。 沙白湉却脸色煞白，眼睛瞪的如同见鬼了一般：“楼潇，你，你，你怎么……” “我怎么进来的？”楼潇微微歪头，“就这么进来的。” 说着，直接一个飞跃，便进了沙白湉的屋子。 沙白湉：…… “别费力气了，你便是叫，这会儿恐怕也没人听得见。”楼潇好整以暇的坐在桌子旁，还不忘“贴心”的提醒沙白湉。 沙白湉想了想，转而坐在他对面，到了两杯茶，递给楼潇一杯：“很久不见了啊，你怎么跑这来了？” 哎哟，这好似老朋友相见的语气，仿佛对面坐着的不是家国仇人，而是那个十几年前见过的少年。 因为沙白湉这句话，楼潇脸上的表情也松下来不少：“正好有事情在这边办，听说你也来了，正好见见。”他随即一笑，“怕吓着你，还专门给你写了信，如今看来，却是不必的了。” 沙白湉严肃着脸点点头：“我每日空闲时光很多。” 楼潇一时不解，沙白湉继续说道：“所以你只要不是在我吃饭睡觉的时候来，都能见到，不用先写信的。” 楼潇失笑：“好。”随后便定定看着沙白湉，张嘴想说什么，却什么都没说出。 沙白湉看了他一眼，随后蹙眉：“其实这样，还是不太妥当。” 楼潇左手猛的一握，刚想说什么，沙白湉又道：“你把我的宫女都弄哪儿去了？这边没有别人，就你我，实在不妥。” 原来是这样不妥。 楼潇松了口气，微笑道：“这不还有两个小人儿，是……你儿子？” “嗯，两个大儿子。”沙白湉点点头，说起孩子，兴致便起，“你还没见过他们吧？刚一岁多，正能吃能睡能闹腾，哎哟……” 没等她说更多，楼潇便站起身来：“像你说的，今日到底多有不妥，改日再来见你。这个，”他说着，扯下腰上系的一个小袋子，“给儿子们的见面礼。” 说完，直接从来时的窗户翻出去，转瞬间便不见了踪影。 沙白湉眨眨眼，再眨眨眼，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外面就有人敲门：“皇后娘娘？公主？” “进来吧。”沙白湉拿起那个小袋子，细细看了几眼，也没打开，只放在梳妆台上。 进来的正是莫湘和莫宁，待看到房间里只有一个沙白湉后，莫湘腿一软，直接就跪在了地上。 “公主，那个……”沙白湉看莫湘吓成这样，自觉应该解释一两句，“公主刚刚出去了，你……”顿一顿，到底还是嫁祸给了莫湘，“你没看到吗？” “刚刚奴婢们听到外面有奇怪的声音，便出去看了一眼……”莫宁解释道，同时同情的看了眼莫湘。 跟着一个跳脱的主子，太可怜了。 “什么声音？”沙白湉好奇的问道。 “像是打斗声，奴婢们就去了看一眼，马上就回来了。”莫宁解释道。 沙白湉挑眉，大概明白了这是楼潇的调虎离山之计。 不过，他费这么大劲非要过来一趟，是做什么呢？ 第372章 新仇旧恨 晚上，端木珖听说楼潇白天来过一次以后，脸色顿时变的难看。 他果然在这里！ 安南王……到底还有多少秘密？ “他来做什么？”端木珖抓着沙白湉的手，一轻一重的捏着。 沙白湉摇摇头：“臣妾也不知呀，话还没说几句，他就走了。对了，他留下这个，说是给瑞宝和锦宝的，臣妾并未打开。” 说完，将楼潇留下的那个小口袋递给端木珖。 端木珖拧着眉接了过来，凭手感捏了捏，像是两枚玉佩，便也没多在意，只嘱咐道：“定要让莫宁寸步不离的跟着你。楼潇来意如何，朕如今并不知晓，但是他肯定没怀好意，你之前……”他顿了一下，到底还是和沙白湉说了，“你之前怀孕的时候中的毒，便是当年在安合馆中所中的。” “啊？安合馆？”沙白湉大吃一惊，“那么久啊！” 端木珖点点头，再捏捏她软软的小手：“此子心机深沉，行踪成谜，来历更是奇怪，咱们不过去安合馆吃了几顿饭？便被下了那慢性毒药，若不是你有孕，正好喝安胎药与其相冲突激发了毒性，只怕到毒发那一天，都还不知道原因呢。” “啊……”沙白湉完全呆住了。 她知道楼潇是敌人，是对手，可是她也一直觉得，楼潇……其实还是那个救了她的大哥哥呀。 谁知道，这个大哥哥，从第一次见面，就开始对她下毒手…… “之前担心你害怕，一直没告诉你，只是，恬恬，楼潇此人，定要万分提防。”端木珖语重心长的说道。 “这人太坏了！”沙白湉气鼓鼓的说道。 亏她今天还给他倒茶喝，谁知道他竟然早就给自己下过毒了！ 那他还敢出现！ 等等，自己倒给他的那杯茶，他自始至终都没有喝…… 啊！自己是坏人也就算了，竟然怀疑恬恬也是坏人！ 沙白湉表示，是可忍孰不可忍，她也应该有所回报才好！ “皇上，你给臣妾一把……唔，匕首吧！”沙白湉反手拉住端木珖的袖子，软声央求道，“那楼潇竟然对臣妾下毒，还险些害了臣妾和两个孩儿，下次臣妾见到他，定要给他一刀出出气才好！” “不行。”端木珖毫不犹豫的拒绝了沙白湉，“你这武力值，对上他，还拿出匕首，岂不是给人家送武器了？不必这般，莫宁是朕为你精挑细选的宫女，你时时带着她，朕也安心。” “哦……”沙白湉有些不太情愿，若是带着莫宁，只怕那楼潇不会再出现，他若不再出现，自己怎么报仇呢？ 手刃仇人，才最爽啊！ “对了，皇上，之前那些刺客，是不是也和楼潇有关啊？”沙白湉想起那些纷纷而来的火箭，皱眉问道。 端木珖缓缓点点头：“是。” 那个李大人，到底还是没问过，或者是，没说出所有实话。 “太坏了！他……啊！”沙白湉气呼呼的猛的一蹦，正好顶到端木珖的下巴，顿时疼的抱住头滚在了床上，“皇上你的脸好硬呜呜呜……” 端木珖摸摸酸酸的下巴，也很难过，更是哭笑不得：“恬恬……” 第373章 嘤咛 “臣妾好疼……”沙白湉糯糯的撒娇道，眼泪花花的看着端木珖，“皇上太硬了……” 这两句话说的，端木珖马上忘记之前在说什么正事了！ 好不容易按捺住心思，端木珖仔细想了想，要提防楼潇的事情也和沙白湉说清楚了，显然沙白湉也听进心里了，这般，便算是都说好了吧？ 那，接下来，可以做些别的了吧？ “是吗，朕……有多硬？”端木珖抬手将床帘放下，又一伸手，把沙白湉头上唯一的簪子揪了下来。 长发披散而下，趁着沙白湉莹白的小脸，引得端木珖的手蠢蠢欲动，只想抚上那一处柔软。 可是沙白湉还泪汪汪的捂着头顶呢！ 端木珖的下巴不算特别尖，可是毫无准备的跳起来撞到，真的，真的很疼啊…… 偏偏他还这样问！ 沙白湉噘着嘴背过身去，不搭理端木珖。 端木珖伸手抚上沙白湉的头顶，小心的帮她揉着，同时另一只手已经伸进沙白湉的衣摆里，摸上了那微凉却细致的肌肤：“恬恬好软。” 沙白湉拉住他不安分的大手，鼻腔很重：“臣妾还在疼呢！” “嗯，朕知道，朕心疼恬恬，所以决定帮恬恬转移一下注意力，很快，很快就不疼了……”端木珖贴近沙白湉的耳边，小声说道，只是吹出的气，让沙白湉觉得耳朵痒痒的，忍不住便缩了下脖子。 端木珖看着沙白湉的动作，禁不住心中一动，便咬上了那几近透明的耳垂，模糊不清的说道：“恬恬……” 沙白湉却是吓了一跳！ 难道，端木珖是准备咬她的耳朵，来转移她头顶的疼吗？ 咬耳朵，肯定比碰头更疼啊！ 可是端木珖正在轻轻噬咬着她的耳垂，她也不敢乱动，唯恐真的让端木珖把她耳朵咬掉下来，只颤着声音唤到：“皇上……” “嗯。”端木珖已经开始一路向下，手也不老实的扒开了沙白湉的衣服，袭上的一团硕大，“变大了是不是？” “不是啊……”沙白湉眼中还氤瘟着薄泪，显得又亮又温柔，她怯怯的看着端木珖，“皇上别咬臣妾……” 话音刚落，某个地方便被某人含在在嘴里，沙白湉嘤咛一声，身子便软了半边：“皇上……” “恬恬真甜。”端木珖一边说着，一边快速的褪尽了两人的衣衫，又顺手将娇软的沙白湉推倒：“朕再仔细尝尝，是不是全都这么甜？” 沙白湉这会儿终于明白过来端木珖要做什么了，她脸上泛羞，身上也透出浅浅的粉色，声音里都带上了几分缱绻：“皇上……” 夜正长。 如果没有被楼潇送的那个破袋子咯了一下的话，端木珖会觉得今晚太完美了。 可惜，关键时候，他只听到轻细的“咔嚓”两声，也没多顾，只继续动作，等沙白湉已经睡过去之后，洗漱一新的端木珖才想起，是那个布包。 真是，讨厌啊…… 端木珖坐在床边，看看沙白湉的睡颜，忍不住又吻了下她的眉间，而他自己却了无睡意，便随手揣上那个布包就去了院子里。 第374章 玉牌 “秦墨。”端木珖唤了一声，秦墨便从树上下来。 皇上去皇后屋里的时候，暗卫自然是不跟着的，他作为暗卫首领已经算是离得最近的，却也只敢远远躲在树上，假装自己没有耳朵没有眼睛吧。 好在，这么多年，也习惯了。 “看看这里面是什么。”端木珖递出那个袋子，脑子同时在飞速转着。 楼潇竟然这般大胆。 他在这江南暂住的府邸，也是安南王之前的一个别院，虽然也在城中，但是位置稍微偏一些，只不过是今年新盖成的，从未有人住过，这才献给端木珖落脚。 这别院尚无名字，说是院，其实更像一个大府邸，端木珖住进来后并没有换下所有人，除了厨房等几个重要地方外，他几乎没动。 安南王早晚是他的手下败将，对于手下败将的下人，他认为肯定能收服的了。 可是如今，好像并不是这般。 秦墨静静的打开那个袋子，随即竟是一愣，然后便有些个难言的看着端木珖。 “是什么？”端木珖没有看袋子，只在想着这院子里有多少个楼潇的人。 一次两次，连沙白湉住的这里都闹出不少风波…… 这地方，不能再住了。 “皇上，是，是北夏国的……”秦墨便是见多识广，此时却连话也说不清楚。 端木珖皱眉看去，却是北夏国只给太子的玉牌！ “这是，北夏的……”秦墨不解的说道，怎么北夏国只传太子的玉牌，会到了自己家皇上手里？ 而且刚刚皇上递给他的态度明显还是很不屑的！ 皇上太棒了！什么时候把这个玉牌拿出来的！他日日时时跟着，都不知道呢！ 秦墨眼中的佩服很明显。 端木珖却皱紧了眉。 他拿过那玉牌，左右仔细看看，确实是北夏国独一无二只传太子的玉牌，上面有一只雕刻细致的玄武，与当年楼潇手里的那枚小乌龟一模一样，而且玉呈金色，应该没错。 不过，现在那玉牌上的玄武身上却有一道浅浅的裂痕，仿佛只要再轻轻一掰，这玉牌，便会断成两节。 端木珖想起那声轻轻的“咔擦”，嘴角浮起笑意，手上用力，玉牌一分为二。 不管那楼潇是什么意思，如今这北夏传太子的玉牌已经毁了，北夏的国运，也该到头了。 至于楼潇…… 端木珖忽然有些期待再见到他了。 本来还想着明日一早找那李大人寻个妥帖的宅子搬进去，可是如今，端木珖却实实在在觉得这里是个好地方。 大岭北夏两国的国君都在，可不是个好地方？ “朕去睡了，你也去休息一下吧。”端木珖将那玉牌随手扔给秦墨，转身进了屋子。 还是要给沙白湉多配几个明面上的侍卫。 秦墨接过玉牌，有些不解，但是听命行事他的习惯的，当下身影一闪，又回到了树上，借着茂密的树叶，微微合眼准备休息一下。 而端木珖，却还是躺在床上，了无睡意。 这个安南王，这个楼潇，这个别院。 这个，江南…… 真该好好捋一捋了。 第375章 出游 可惜，端木珖等了好几天，楼潇那里却悄无声息，仿佛这个人，根本不在江南一般。 沙白湉早就把这事儿忘在脑后，只除了再见楼潇的时候可能会想起来给他一刀外，人家该吃吃该睡睡，无聊的还闹着要出去玩。 “就出去走走嘛，带着莫宁，皇上放心嘛。”沙白湉扭啊扭的，整个身子扭成了蜜糖麻花甜腻腻的挂在端木珖的身上，还不老实的上下蹭啊蹭，“好皇上了，臣妾都好久好久没出去玩了……” “可是……”端木珖实在不忍心拒绝沙白湉，但是他最近确实忙，安南王和北夏的关系刚刚撕开一点口子，再深挖下去，他有信心把楼潇给挖出来。 只是最近确实风平浪静的很，这别院里也没什么人，也不如宫里地方大，沙白湉除了看孩子就是和两个妹妹聊天，确实没什么意思。 “臣妾带够人出去，保证没事！”沙白湉拍着胸膛保证着。 端木珖还在犹豫，沙白湉看到一旁的沙祺瑞：“小瑞陪臣妾去吧！” 有个男人，是不是能好一些？ 端木珖想了想，到底还是点了头，但是：“黄昏之前，必须回来。” “嗯嗯嗯！”沙白湉高兴的连连点头，赶紧回去换了衣服，同时将这件大好事告诉给端木凤和端木凰，果然两个小姑娘也都欢呼一声，迅速的将自己收拾妥当，三人便带着侍女侍卫，和一个沙祺瑞，高高兴兴的出了门。 她们出去的时候已经的午后，却没想到，街上格外热闹。 “好多人呢。”沙白湉左右看看，拉着端木凰走在前面，给后面的端木凤和沙祺瑞这对小儿女留个空间。 莫宁陪在沙白湉一旁：“听闻过两日是江南这边的一个节日，有赛蹴鞠的传统，到时候多数百姓都会去看，而这一天，大家都要吃寒食，所以名叫寒食节。” “寒食节，赛蹴鞠。”沙白湉眼睛亮晶晶的，“这么有意思！那后日一定要出来看呀！” 端木凰也点点头，蹴鞠她也听说过，小时候还见端木珖玩过，不过这几年端木珖逐渐长大，宫里又没有适龄的小孩子，很久不见人玩了，倒有些期待。 “主子若是喜欢，到时候可以租一搜船，那赛蹴鞠的地方就在水边，好多有钱人家都喜欢在船上，边吃酒边看蹴鞠，更有意思，也不用去挤来挤去。”莫宁出主意道。 沙白湉点头点头再点头：“很好，就这么办！” 正说着，却感觉有人撞了她一下，回头去看，却都是行事匆匆的百姓。 真是奇怪，她左侧是端木凰，右侧偏后是莫宁，刚刚端木凰不过是离她稍微远了一臂的距离去看路边的小摊，那人就从他们之间这样传过去，还撞了她一下…… 沙白湉不解的摇摇头，不过随后又兴致勃勃的去看路边小摊卖的东西了。 谁知道，就这么走了不到二十步，两人却被人拦下了。 “这，可是小姐之物？” 两个公子，全是面白无须白袍飘飘，端的一派潇洒风流，可是那手上，拿着的不正是沙白湉出门前戴在身上用来压裙角的玉佩？ 第376章 “正好配对”？ “你，你们……”沙白湉不解的看看自己的裙角，那白玉蝴蝶扣，可不就是出门前，巧珊给自己系上的么？ 怎么会到了对方手里？ 端木凰上前一步，将沙白湉护在身后，面色不善的看着两人。 端木凤和沙白湉远远也发觉有些不对，已经快速走了过来。 那两人互相看了看，有些个哭笑不得：“姑娘，刚刚那人撞了你一下，还顺走了你的玉佩，我与常兄恰好瞧见，自然上前帮姑娘要回……” 另外那个个子稍微高一点的常兄神色较为冷漠，他点点头：“正是如此，姑娘莫要不识好人心。” 端木凰微一皱眉，这事是好事，可是这人，说话也太气人了。 端木凤急匆匆赶过来：“怎么了？” 她看沙白湉和端木凰被两个男人拦下，还以为遇到了登徒子。 大岭朝民风淳朴，却并不固守，女子上街也是常事，很少需要带面纱等物，她们三个，一个已经为人母，一个已经定了亲，还有一个目前看来对男人没有半分兴趣，自然就这么大大方方的出来了。可是容貌在这摆着，虽然三人已经习惯被人看，可是这般被人直接拦下，还是……第二次吧。 上次还是庙会的时候，不过那次连人长什么样还没看清，对方就被打飞了。 不过这次遇到的…… 端木凤仔细打量那两人，却是风度翩翩的紧，怎么看，也不像是坏人。 不过坏人是不会把这两个字写在脸上的。 端木凤一叉腰，刚想问候对方，便被端木凰拦住了，待三言两语解释清楚后，端木凤才知道，对面这两个美男子，还真不是坏人。 她点点头，又缩回去继续和沙祺瑞过两人世界了。 沙白湉还有些呆呆的，怎么那人只轻轻撞了她一下，就顺走了她的玉佩呢？ 莫宁虽然功夫好，可是对这些偷鸡摸狗的事情也不熟悉，当下便赶紧向沙白湉请罪起来，沙白湉便一边听她说着一边安慰她，场上只剩下端木凰和那常公子大眼瞪小眼中。 常公子身侧那个带着笑的男子还拿着玉佩，等着沙白湉的感激呢。 沙白湉这边终于安抚住莫宁，也算是勉强弄明白了事情的经过，便上前一步走到端木凰身前，向着那拿玉佩男子点点头：“多谢公子。” 那男子却是眼前一亮。 刚刚他也只能模糊看到沙白湉的模样，只觉得是个清秀佳人，这会儿看的清楚，原来这佳人不仅清秀，甚至可以算得上是如花似玉了，再加上那身材…… 他抬头看看沉默寡言的常兄，再看看常兄对面面沉如水却眉目如画的少女，忽然觉得，今日就是他们两个桃花日吧！ 刚还说着寒食节又要孤身一人去蹴鞠了，这会儿，不就来了两个花容月貌的少女，正好配对起来？ 那男子喜上眉梢，玉佩也不打算还给沙白湉了，反而说道：“这会儿天也热了，不如咱们找个地方坐下，好好叙叙？” 端木凰眉头一拧，有什么好叙的？ 她刚想出声拒绝，那个常姓公子却也寒声道：“有什么好叙的？” 第377章 茶聊 哎哟，这是被拒绝了？ 这种体验颇为新鲜，端木凰却是挑眉道：“也好。” 沙白湉不解的看她：“什么好？” “坐下叙叙，走吧。” 他们身边，恰好是一茶楼，端木凰便拉着沙白湉率先进去了，那拿着玉佩的男子，也拉着常姓公子跟了上去。 而沙祺瑞和端木凤，却颇有些旁若无人的站在了茶楼门口，你侬我侬中。 “两位姑娘，小姓公良，名子秋，这位常兄……”那拿玉佩的公子刚想介绍一下自己和那常姓公子，却被对方打断：“说这个做什么？” “哎呀，常兄……”公良子秋赶紧拉住他，在他耳边说了几句话，那常姓公子便来来回回看了沙白湉和端木凰几眼，随后脸上却升起可疑的红晕来，却也是轻哼一声，不再说什么。 公良子秋便继续说道：“这位常兄，与在下是世交，名浩昌。不知两位姑娘，如何称呼？” 沙白湉不解的看看端木凰，这是发生了什么就要交换名讳了？ 端木凰也皱紧了眉，颇觉得对方有些不识趣，还是快快把那玉佩要回来的好。 两人都没接话，公良子秋也不觉得尴尬，只是笑着说道：“是子秋冒昧了，姑娘家的名字，哪里是能随便告知与人的。姑娘，这是您的玉佩，可要小心些了。” 沙白湉道谢后接过那玉佩，却不再戴上，而是顺手递给莫宁，莫宁也是直接收了起来，看到这一幕，公良子秋唇角的笑意更大了。 果然是好人家的小姐呢，教养如此的好！ 姑娘家压裙角的玉佩，从别的男人手里转了几圈才回来，怎么可能再用？至少要回去重新清洗打磨一下，再佩戴的。 或者家境殷实的，这块玉佩，大概就不会再上身了。 早有小二在一旁殷勤的伺候着，公良子秋二话不说，点了一壶今年的新龙井，又想着姑娘家大概都喜欢小点心什么的，就让这家茶楼把拿手的茶点都上一遍。 “公子，我们这里的九江茶饼最为地道，要不，几位尝尝？还有今天新制的桃花春饼，更是美味。”那小二见对方出手大方，笑的越发殷勤。 公良子秋自然点头，让都上一份。 而沙白湉一听有这些好吃的，马上不想走了！甚至在桌子底下拉着端木凰，让她先等一等，不要这么快离开。 端木凰无奈，出来前，端木珖千叮咛万嘱咐，不许吃外面的东西，看来这位嫂嫂又忘了，可是此时还有外人在场，她也不好多说，只不住暗示着沙白湉。 可是点心一端上来，沙白湉就什么都顾不得了，待那公良子秋让了一回，便看向莫宁，让她提自己去夹那九江茶饼吃。 端木凰无奈的在桌子底下使劲拉沙白湉的衣襟，沙白湉却像是无知无觉一般，一块儿茶饼三两下就吃光了。 ……端木凰实在无奈了。 这会儿，那常浩昌却忽然出声了：“不知两位姑娘，后天可有时间？” “后日？”端木凰一怔，沙白湉已经接口道：“后天不是寒食节？我们要去看蹴鞠的。” 第378章 算计 “那正好呀！后日我和常兄都要上场，两位姑娘若是愿意，可以来看我们蹴鞠啊！”公良子秋两眼放光，期待的看着沙白湉。 沙白湉却是觉得不妥，虽然不知道是哪里有问题，但是……她们不是刚刚才认识吗？ 端木凰已经面色冷峻的拒绝：“不必，家中已经准备大船。两位公子若无事，我们便先回去了。这壶茶，算是我们请两位公子的，多谢公子取回玉佩。”说完，掏出一角碎银子放在桌上，拉拉沙白湉，便站起身准备走了。 沙白湉虽然对那九江茶饼有些个不舍，却还是认可端木凰的意思，也向两人告辞，便离开了。 公良子秋看着沙白湉和端木凰的离开，只觉得一个背影就婀娜的让人心跳加快，这城中何时有了这般美人？“常兄，你看如何？” “我看如何又如何，人家不是已经拒绝了。”常浩昌冷声说道，对于沙白湉和端木凰的不配合很是不满。 他常家，以及公良家，放在江南，也算得上是世家大户，家中做官已有几代，谁人知道了不高看一眼，偏偏那两个姑娘，像是完全没听过一样，脸色都不变一下的！ 可若是江南其他世家的姑娘，他们基本都认识不说，那些姑娘对他二人，或者说是对他二人的身份，也是趋之若鹜的，哪里就能表现的这么淡定了？ 肯定是装的！ 常浩昌有些恨恨的想着，甚至觉得颇没有面子，而且此事最早是公良子秋提议的，却是他提出的，被人当场拒绝了不说，人也直接就走了，还抢着付了账！ 真是，奇耻大辱……！ “哎，哎，常兄，这样的姑娘，才是个姑娘嘛。”公良子秋却有些不以为然，“遇到你我就往上扑的不在少数，可是这般规矩的，坦白说，小弟还是第一次见，而且那般的容貌……啧啧……” 常浩昌愣了一下，想起端木凰有些冰凉的眉眼，却美的依旧如诗如画，心中顿时也有些意动：“那……” “常兄，对付这种小姑娘，你我，还不有的是经验。”公良子秋望着门的方向，勾唇一笑，仿佛志在必得。 常浩昌也微微扬起眉来。 沙白湉吃了两块茶饼，却越发觉得肚子饿了，除了茶楼后再忍不住，就想买鞋路边摊上的豌豆糕，却被端木凰拦住：“嫂嫂出门前，怎么答应皇兄的来？” “……不在外面吃东西。”沙白湉可惜的看看今晚软绵的豌豆糕，叹了口气，可怜兮兮的摸摸肚子，真的饿了呢！ 好在莫宁之前得了巧珊的提醒，忙从准备好的包袱里拿出几样小点心，虽然都是吃惯的口味也没什么新鲜，但是沙白湉还是高兴的接过来，吃的津津有味。 刚刚遇到的那两个男子，已经被沙白湉和端木凰当做一件小事忘了过去，可是谁能猜到，自己却已经被人家完全算计上了。 两日后。 经不住沙白湉的软磨硬泡加枕头风，端木珖终于同意她们出来看蹴鞠比赛，还给她们准备好了一条大船和不少吃喝，只要求沙白湉在船上好好待着不许乱跑。 沙白湉自然答应。 可是有时候，事情就会找上门来呢。 第379章 赏蹴鞠 正在兴致勃勃吃着烤栗子看着蹴鞠的沙白湉，一边和端木凰讨论着场上精彩的蹴鞠，一边让巧珊去给她再拿些好吃的。 “主子，您这会儿已经吃了不少了……”巧珊有些担心，“小心待会儿积食难受。” 沙白湉拍拍手上的栗子壳：“都是零嘴，没事的，再去看看皇上还准备了什么好吃的？” 巧珊不愿意去，沙白湉也不等她，直接拉起端木凰：“凰儿，咱们下去看看。” 这船虽不大，却还是分上下两层，沙白湉和端木凰便在二层上临窗而望，居高临下倒是清楚的看清蹴鞠场的比赛，只是人全都不认识，而且对蹴鞠并不太熟悉，便渐渐也没了起初那么大的兴趣，而沙白湉显然是只对吃的更有兴致。 端木凤和沙祺瑞也是一同来了的，只是热恋中的这两人，不知道跑到哪里说话去了，端木凰想了想，也懒得去找他们，反正有莫湘跟着，应该无虞。 至于沙白湉…… “走嘛凰儿，咱们去一层看看吧，老在这二楼上，也没什么意思~” 沙白湉刚刚见巧珊她们拿好吃的，都是从一楼端上来，便断定好吃的都在一楼藏着，这会儿更是磨着端木凰和她一起下去。 端木凰无奈，只得同意。 两人到了一层，沙白湉迫不及待的去挨个房间找了一圈，却什么都没有。这船不大，一层上也只有一厅一房，举目便可看清，确实是什么都没有。 “哎……”沙白湉无聊的趴在窗口，随后又站起身来，“走，凰儿，咱们去甲板上站一会儿。” “蹴鞠已经结束了，这会儿人太多，嫂嫂还是回二层吧。”端木凰看了眼外面熙熙攘攘的人群，不太愿意让沙白湉出去。 到底是皇后呢，这般抛头露面真的好吗？ 沙白湉踌躇了一下，便转身准备回二楼，可是端木凤却恰好从甲板上露出一个脑袋：“嫂嫂，凰儿，你们快来看呀！这边的水里，有红色的鱼呢！” “红色的鱼！”沙白湉闻言眼睛有些放光。 红色的鱼，不知道怎么吃才好吃呢…… 端木凰难免也有些好奇，两人便去了甲板上，沙祺瑞和端木凤，以及莫湘都在那边，看两人出来，端木凤便指着水里给她们看。 确实是红金色的鱼，而且还挺大个，看的沙白湉差点儿都要流口水。 烤鱼焖鱼蒸鱼烧鱼鱼丸鱼茸鱼鲜…… 一道道菜从沙白湉脑子里过去，她“呼”的站起身，左右看看，拉住沙祺瑞说道：“我要吃那个鱼！” 沙祺瑞：…… 认命的去找了捞鱼的网和杆子，沙祺瑞站在船头，像模像样捞起鱼来，身后三个姑娘笑的嘻嘻哈哈，而沙白湉更是期待沙祺瑞多捞几条上来，可是多几种做法，试试哪种好吃。 可惜他们闲适，别的船却已经看完蹴鞠，准备打道回府了，这湖上虽广，但船多人多，难免就有些碰撞，沙祺瑞本就站在船头很靠近水的地方，冷不防整艘船被人撞了一下船尾，沙祺瑞脚下一滑，险些就要掉下水去。 第380章 落水 沙祺瑞虽然没出声，但是一直注意着他的端木凤自然马上就发现了不妥，她尖叫一声，快走几步就抓住了沙祺瑞的胳膊把他往上拖，可是她一个姑娘，力气能有多大？而且沙祺瑞觉得自己一个男人掉下水，总比公主掉下水好，反而极力想要甩开端木凤。 另一边，莫湘已经快速上前，拉住端木凤就要后退，反正她的任务就是保护好端木凤，可是端木凤哪里愿意呢？她坚决不能眼睁睁看着沙祺瑞落水，依然挣扎着想要拉住沙祺瑞，可是一边在推她，一边在拉她，端木凤顿时火冒三丈，一瞬间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三下五除二推开莫湘，随后死死拉着沙祺瑞的胳膊，眼看两人身子倾斜，马上就要一起掉进水里去。 沙白湉已经吓呆，端木凰却在莫湘被端木凤甩开的刹那冲上前，大力将端木凤拽了回来，顺势还拉了沙祺瑞一把，可是船身动摇，侧面又被别的船撞了一下，沙祺瑞抓住栏杆勉强稳住身子，而端木凰站立不稳，翻过栏杆就直直跌入水中。 “凰儿！”端木凤趴在栏杆上，惊慌失措的喊道，“救人！快救人！凰儿要出事，我要你们的命！” 沙祺瑞和沙白湉也都吓了一跳，眼睁睁的看着端木凰落水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沙祺瑞反应还算快些，只是已经有几个会功夫的宫女下水救人，他却是男女有别，便拉着端木凤的胳膊，着急的看着水中。 待沙白湉恢复过来，马上就准备下水，却被巧珊死死抱住，也只能站在一边焦心的看着，可惜看了一会儿，她却发现有些不对：“怎么找不到凰儿了？” 挨着他们船有不少人，却都是宫女的打扮，显然是刚刚被端木凤赶下水救人的，可是端木凰，却怎么都找不到。 被她提醒，端木凤和沙祺瑞也发现了不对，刚刚端木凰是直直掉进水里的，怎么会不见呢？ “凰儿！”端木凤死命抓住栏杆，目呲欲裂。 沙白湉一条腿已经翻过栏杆，若不是被巧珊环抱住她的腰，便要下水去寻那端木凰了。 沙祺瑞也心急如焚，可到底还有些理智，他远远看了一圈，却有些诧异的发现：“你们看！” 离他们船不远的一艘船上，一个男子正托着湿漉漉的端木凰，想把她送上船去。 两船相距并不远，之前沙白湉和端木凤都只低头看着水里，却未注意那船，什么时候那船上的人下来，将端木凰救走了？ 而且……为什么是送到那艘船上？ “莫湘！”端木凤冷声唤到。 水中的莫湘听到命令，纵身跃上甲板，随后在端木凤的示意下直接到了端木凰那搜船上，二话不说拿出一个大大的斗篷紧紧包住端木凰。 端木凰明明身怀武艺，但是不知为何，此时却是昏迷的。 莫湘抬眸看了一圈这船上的人，竟然都是男人，不由心中一惊，随后也顾不得其他，抱起端木凰，又踏水回到端木凤身边。 第381章 水鱼毒 “凰儿？凰儿？”端木凤唤了几声，见端木凰毫无反应，心中着急的很，沙白湉则直接上前，要掐端木凰的人中：“凰儿醒醒！” “先带安容公主去床上吧。”沙祺瑞看着端木凰的脸色，有些不好的预告。 沙白湉点点头，马上过来两三个宫女，轻手轻脚的将端木凰抬去屋里，那屋子里面本有一张软榻供人临时歇息，这会儿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只能让端木凰暂时躺在这上面。 端木凰浑身湿透，面色苍白，整个人都软绵绵的，沙白湉已经命人去拿了准备的衣服和碳炉过来，又伸手去掐端木凰的人中，可是对方却一点儿反应都没有。 “嫂嫂，凰儿是怎么啦……”端木凤已经掉下泪来，端木凰一直是健康的模样，她还是第一次见凰儿这个样子。 沙白湉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沙祺瑞已经命人准备开船，快些回府，好找太医来看看端木凰。 这边宫女帮端木凰换衣服的时候，才发现她的左边小腿上仿佛是被什么咬了一口的模样，紫红色的伤口看起来很是吓人，端木凤见到后，又是一阵大哭，连沙白湉都有些担心这水中到底有什么了。 到了岸边，沙祺瑞急匆匆的去安排马车轿子，沙白湉和端木凤陪端木凰坐着，却眼睁睁看着她仿佛越来越虚弱，越来越苍白，两人都担心非常，却又束手无策。 “这位姑娘怎么样了？”忽然外面响起一个声音，却还在解释，“我是刚刚救了那位姑娘的……她被水鱼咬伤，需要尽快救治……我去请了大夫……还望姑娘通融，让这大夫进去看看。” 沙白湉觉得这声音有些耳熟，而同样听到的端木凤却是更加担心：“让他进来！” 待人进来，沙白湉才发觉，确实是熟人，正是两天前见到的那个常浩昌。 “那位姑娘怎么样了？”他急匆匆，一头汗，却是满脸的担心，“当时在下虽然第一时间去救，可是那水鱼行动迅速……” “水鱼是什么！”端木凤几乎是吼着问道。 “这边湖里有一种银白色的长条状的鱼，据说有毒，凡是被它咬到的人都会瞬间昏迷……哦对了，这位是王大夫，解这种水鱼毒，他是很有经验的。”那常浩昌身上衣服皱巴巴还有些湿，显然救了端木凰以后还没来得及换衣服，便跑去找了大夫。 沙白湉和端木凤对视一眼，虽然都觉得这人当时救端木凰的行为有些怪异，可是如今便是回府也有不短的路程，不如先让那什么王大夫给端木凰瞧一瞧。 早有伶俐的宫女拿了丝帕，覆在端木凰的手腕上，王大夫上前慢慢品脉，而常浩昌却是满眼着急，仿佛端木凰对他而言很重要一般。 “常兄！”外面又进来一人，却是那公良子秋，他手里提了两个药包，也是赶了很久路的模样，“常兄，我将药取来了。” “哦，哦，姑娘，这是治疗水鱼毒的药，不知船上是否有地方煮药？事不宜迟，还是让这位姑娘赶紧用药的好。”常浩昌一脸担心的说道。 第382章 “天衣无缝”？ 与此同时，王大夫也收了手，点头道：“这位姑娘确实是中了水鱼之毒，常公子所拿之药，的确对症。” 沙白湉和端木凤互相看了一眼，都有些拿不定主意。 这些人来的，实在过于蹊跷。 不说他们怎么来的这么巧，还带了大夫和药，便是那常浩昌竟然能够赶在莫湘之前救了端木凰，只这一点，端木凤就很怀疑对方。 而对于沙白湉来说，则是这药，肯定不能乱吃的…… 两人正在犹豫中，沙祺瑞回来了，轿子和车都已经找人，也已经派人回府去告知一声，府里已经准备好了。 沙白湉和端木凤都松了一口气，谢过那常浩昌和公良子秋后，便匆匆带着端木凰回去了。 常浩昌拿着那三袋药，眼中情绪暗沉。 公良子秋则的叹了口气，拍拍常浩昌的肩膀：“没事，常兄，再找机会。” “哼，不过是个女人……”常浩昌从鼻孔轻哼一声，明明是不屑的语气，却带上不少不甘心。 “是啊，常兄，女人嘛……”公良子秋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叹道，“倒是辛苦常兄在水中等了那半晌……” 常浩昌脸色更加难看。 本该天衣无缝的计划，怎么会留不住人呢？ 他们两个本盘算着，等人多船杂的时候，找两艘船去撞端木凰她们的船，到时候不管怎么样，都有英雄救美的机会，而若是美人落水，那更好了，衣衫湿透肌肤相亲，岂不是天赐的好机会？便是如何，都能有个负责的借口了。 而且，他们还专门准备了一条水鱼…… 可是谁知道，人是救了，水鱼也咬了，可是偏偏没能把人留在船上呢？ 对方的侍女中，竟然有功夫那般厉害的…… 两人事后的补救也做的很好，王大夫，确实也是名副其实的好大夫，那药也是真的能够治疗水鱼毒的药，不管她们接受了哪个，他们便都有理由留下，然后就算不摆出一副救命恩人的款儿，那姑娘总也是被常浩昌抱过摸过的，只要找个机会，提起这个话题，那么…… 常浩昌和公良子秋对视一眼，眼中都有浓浓的可惜。 女人多，可是这般漂亮家境又好的女人，实在是不多了。 “凰儿怎么样？” 别院中，端木凤和沙白湉着急的看着宁太医和高御医为端木凰诊脉，两人都急的眼圈通红，端木珖则迈着步子一圈一圈的都在她们身后。 不过一上午的时间，便能闹出这般事情来！ 其实今日端木珖也正在忙乎，他好不容易找出楼潇的蛛丝马迹，虽然追查过去的时候对方已经逃脱，但是到底是仓皇逃走，留下的线索足够端木珖将别院整理干净的，可是这边他还没来得及动手，那边便有小厮着急回来禀报道公主出事了！ 真是…… 因为今日事情多，端木珖又想着不过在船上待一上午，又有莫宁和莫湘都在，便没让暗卫跟着去，谁知道怎么就出事了呢！ “回皇后娘娘，回安平公主，安容公主确实是中了一种水鱼毒，臣马上去配药，相信公主很快就能无碍了。”高御医拱手说道。 第383章 奇怪的毒 “水鱼毒……”端木珖皱紧眉，他倒是听说过这种毒，可是，“前几年不是因为水鱼伤人，江南这边有一次大规模的处理吗？朕记得，当时上报说，基本上已经清除干净了。你们今日去的，不是彭云湖？” 沙白湉和端木凤都不清楚，还是沙祺瑞明白：“是的。” “彭云湖是这城中数一数二的大湖，湖边的杏花树林游人众多，平日里的活动，多数都在这湖边举行，若湖里有水鱼，可是麻烦。”端木珖皱眉说道，随后想想，“去和李大荣说一声，再令人去看一下。” “是。”沙祺瑞应道。 高御医那边很快开好了药方，宫女们忙去煎好药，高御医又掏出一个小瓷瓶：“给公主在伤口上覆一下，先拔一下毒。” “我来！”心怀愧疚的端木凤直接抢过那小瓶，不再假他人之手，直接进到屏风后面，小心翼翼的帮端木凰涂上那药，随后却大惊：“嫂嫂，嫂嫂，你快过来！” 沙白湉连忙过去，一看那刚刚敷药的地方已经高高的肿了起来，还往外流着黑色的血，而端木凰则面色苍白，看起来只有进的气没有出的气了。 “这是怎么回事？御医！”沙白湉面如土色，一时也顾不得男女之防，硬把高御医拽了过来，“凰儿这是什么了？” 高御医只看了一眼，便拱手道：“娘娘放心，这正是毒性散发出来的迹象，待毒全到发出来，再喝过药，公主就能醒来了。” 沙白湉和端木凤拉着手，互相安抚着，却还担心着。 高御医又看了两眼那伤口，说道：“这伤口，却是有些个奇怪。” “怎么？”端木凤先问道。 高御医高了声罪，又细细看了一会：“你们看，这伤口方向是从上往下，按照娘娘和安平公主的说法，安荣公主当时刚一落水就被人救走了，而依臣所知，这水鱼却是生活在水底下，若是恰好游过咬了公主，这伤口，应该是由下往上的。” “什么意思？”端木凤瞪大了眼睛。 端木珖的声音从屏风外面传来：“你的意思是，这事儿可能是人为？” “臣不敢确定，但是确实蹊跷。”高御医恭敬的说道。 “朕还在奇怪，那彭云湖怎么还有水鱼，哼，看来是有人专门让鱼去咬人啊。”端木珖冷哼。 沙白湉却有些不解：“那鱼，还能听人的？” “若是有人专门拿着鱼……”高御医也猜测道。 端木珖再哼一声：“救人之人是谁？” “叫什么常浩昌。”沙祺瑞认真回想了一下，“常家？” “哼，常家。”端木珖冷笑道，“常家倒是好大的胆子！” 沙祺瑞没有回答，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宫女端着煎好的药过来，一勺一勺给端木凰喂下，果然如高御医所说的一般，这药下肚，端木凰的脸色便肉眼可见的好了起来。 沙白湉和端木凤一起松了口气。 再等了一会儿，端木凰手指头动了动，随后便醒了。 “凰儿！凰儿你怎么样？”端木凤时刻注意着端木凰的情况，这会儿第一个扑上去关心道。 第384章 谢恩（1） 端木凰慢慢睁开眼睛，对着端木凤虚弱一笑：“我没事了。” 她的身体情况，自己知道，高御医的药给的及时又对症，已经无碍了。 “对不起，凰儿，都怪我……”端木凤紧紧握住端木凰的手，眼中全是自责。 沙白湉却挤过来说道：“都怪我，若不是我想去看蹴鞠，也不会这样……” 端木凰眼中闪过笑意，她看看端木凤和沙白湉，跳过这个话题：“救我那人呢？” “常浩昌？”沙白湉有些吃惊，“我们，没管他。”她踌躇了一下，还是说道，“凰儿，你这毒中的有问题，那常浩昌虽说看起来像是救了你，但是……” 她不知道该不该告诉端木凰，但想着如今她刚刚醒来，还是先别管这些的好。 端木凰闭了闭眼睛，微微扯出一个笑来：“嫂嫂，过两日，咱们去找那常浩昌，他既救了我，我总该，好好谢谢他。” 沙白湉抿了下唇：“好，等你好起来，咱们就去。” 端木凰点点头，闭上眼睛睡了过去。 端木凤有些不知所措的看着沙白湉：“嫂嫂……” “嘘。”沙白湉看看周围宫女，“好好伺候公主。” 说完，就拉着端木凤出去了，外面端木珖知道端木凰已经醒来，也放心许多，便带着沙祺瑞先离开了。 沙白湉拉着端木凤站在屋门前，叹了口气。 “嫂嫂，凰儿不会真的以为，那常什么是她救命恩人吧？”端木凤蹙眉说道。 之前高御医和端木珖说的话，她们听的清清楚楚，那常浩昌很有可能是拿着水鱼去咬端木凰的人，而端木凰此时刚刚醒来，只觉得他是恩人，这…… “等凰儿好些再说。”沙白湉皱紧眉，随后想想，又释然，“没事，咱也不知道那常什么住哪里，就算凰儿要去找他要去谢他，也不一定能找到。到时候，再慢慢把真相告知凰儿就是了。” “嗯……我去看看厨房，给凰儿做些好吃的。”端木凤心中内疚的很，只想找办法好好弥补一下。 说起好吃的，沙白湉更有兴趣，而且是给凰儿准备，她也愿意出一份嘴……不，是出一份力气，两人便相携着一起去了小厨房。 屋子里。 端木凰闭着眼睛，不知道想起什么，还是听到什么，嘴角竟然慢慢浮起一抹笑来：“常浩昌……” 三日后，端木凰身体恢复了大半，能在宫人的搀扶下慢慢出去走走了，而高御医也说端木凰体内的毒素已经完全清了，只需好好养着身子就好了。 “嫂嫂，明日，咱们就去找那常浩昌吧，”端木凰大病一场，脸色白了许多，此时在阳光下微微笑着，看起来弱不禁风极了，“总要好好谢谢他的救命之恩。” 沙白湉没想到她这么快就要去找人，微一踌躇，决定还是告诉她真相：“凰儿，你当时昏迷了不知道，那常浩昌是救起你不假，可是，可是……”沙白湉一着急，倒不知道该怎么说了，端木凰含笑打断她：“嫂嫂，不管什么，总是他救起我不假，而且众目睽睽……” 第385章 报恩（2） 沙白湉怔了一怔。 当时确实在场人挺多，虽然她们这条船上，可以保证没有人嚼舌根说闲话，可是那常浩昌当时将端木凰救上的却是另外一条船，而那船上的人…… “总该去谢谢他。”端木凰垂下眼眸。 一直沉默的端木凤此时也着急起来了：“凰儿，你不会是准备以身相许吧！那常浩昌不像什么好人啊，当时嫂嫂和我，让宫女全下去了，便是他不救你，莫湘和莫宁也会救起你的。而且，而且……” “凤儿，先去看看再说。”端木凰还在微微笑着，笑容中却多了些说不明的东西。 沙白湉和端木凤费尽口舌，后面将端木凰中毒当日，端木珖和高御医说起的疑点也都告诉她了，可是端木凰不知为何，一门心思的非要去找那常浩昌道谢报恩。 两人实在无奈，只得答应陪她同去，却在心里暗暗希望，端木凰找不到地方，见不到那常浩昌。 谁知道，第二日，端木凰却像是熟门熟路一般，指挥着车夫到了南城一个比较偏僻的茶馆。 沙白湉和端木凤都不明白她为什么来这里，却还是紧跟在她身后。 谁知道，上了二楼，端木凰直接走到第三个雅间门口，毫不犹豫一推门，沙白湉和端木凤还没来得及拦住她，就看到门里面人诧异的脸。 那雅间里，正是那常浩昌，公良子秋，还有两个不认识的男子。 沙白湉和端木凤都有些蒙圈，端木凰却不慌不忙走上前，微微一个福身：“前几日在彭云湖，多谢常公子相救。” 常浩昌惊讶了瞬间，之后便是完全的惊喜！ 这个姑娘，竟然还记得他！ 还专门来找他道谢！ 好，好，太好了，他们之前布的局，总算可以结尾了。 “姑娘哪里的话，当时那情况紧急，常某也是未能多想，便跳水救人，如今想来，却是有许多不妥的地方……”常浩昌一边说着，一边肆无忌惮的打量着端木凰。 病了一场，反而多了几分娇娇弱弱的味道，偏那眉眼漆黑如墨，今日她又穿的青衣白裙，看上去甚是飘逸，倒是比之前英气勃勃的时候多了不少惹人怜爱的感觉。 真是越看越称心呢。 而沙白湉和端木凤心中却是不约而同的对常浩昌更是鄙视了！ 这么多人在这里，尤其还有其他陌生男子，常浩昌说起这事，到底是什么意思！ 端木凰却是微微一笑：“哪里有不妥，当时常公子能将生死置之度外，来救我，我是很感谢的。” “哎呀，站着说这些做什么，来来，姑娘请坐。”公良子秋笑眯眯的说道，同时招呼沙白湉和端木凤也过来坐下。 端木凤轻哼一声，才不想过去，便拉着沙白湉坐在了那雅间门口的一个桌子上。 而端木凰却是落落大方的坐在椅子上，旁边正好是那常浩昌，她微微笑着，端起一杯茶来：“以茶代酒，感谢常公子。” “哎呀，救命之恩，就喝杯茶吗？”那两个陌生男子中的一个嬉笑说道，“那句话怎么说来着？救命之恩无以为报，唯有……” 第386章 报恩（3） 除了常浩昌以外的三个男子相视一笑，仿佛一切都在不言中。 常浩昌却像是微微有些窘迫一般，带些恼怒的说道：“姑娘在呢，休得胡言！” “还未请教姑娘姓名？”之前说救命之恩如何的那个男子嬉皮笑脸的问道。 这便是完完全全的不尊敬了。 端木凰脸色未变，也未理他。 公良子秋赶紧道：“贺兄，你中午喝多了！”随后对端木凰说道，“这位是贺成礼贺兄，这位是吴飞尘吴兄。” 端木凰对着那两人点点头，这次倒也不再藏着瞒着，大方的说道：“我姓慕。” “原来是慕姑娘。”贺成礼毫不收敛的上下打量了下端木凰，“未听说江南有姓慕的人家？” “我家在京城，这段时间来江南姑妈家借住。”端木凰难得有这么温柔的样子，连端木凤都开始觉得不对劲了。 看沙白湉还有些着急的样子，端木凤悄悄伸脚踢踢她，示意她好好看着，不要担心，同时叫来小二，要了一壶茶，一套七色茶点。 顿时沙白湉就从端木凰身上分了一部分注意力到茶点上。 不管那贺成礼，或者公良子秋说什么，常浩昌都是一副君子雅士的相貌，甚至还亲手给端木凰倒了杯茶。 端木凰对着他微微一笑。 常浩昌虽然还极力端着那副君子模样，却已然有些飘飘然了。 “不知道慕姑娘的姑妈家是……”公良子秋好奇的问道。 端木凰却是难得的好脾气，仿佛真的来报恩一般，问无不答：“李家。” “李家？”公良子秋有些诧异，连常浩昌目光都闪了闪。 他们这群子弟虽然尚未入仕，但是对当今时局却是了解不少，尤其是近来江南发生的大事。 安南王下台，而那原本便是个知府的李大荣，却眼看着要成江南的头头了。 若端木凰是那家…… 顿时，连公良子秋都有些羡慕起常浩昌的好运气来。 这般漂亮的姑娘，家世又显赫至此，实在是…… 当然，他们还不知道端木凰真正的身份，否则，恐怕更坐不住了吧。 公良子秋想了想，端了份茶点倒了杯茶，起身走到沙白湉那桌一边，准备和她们打好关系。 不管怎么样，她们和端木凰是一起的，总不会错。 端木凰看着公良子秋的动作，笑的仿佛更明媚了。 那贺成礼还想和端木凰搭话，可是端木凰明显不怎么想理他的样子，常浩昌心中更加舒畅了，转而低言细语的和端木凰聊起天来。 从诗词歌赋，到江南风土，常浩昌侃侃而谈，端木凰虽然话不说，却一直浅笑着配合他，让常浩昌谈兴更浓了。 而公良子秋这边，也对着沙白湉努力起来。 那日他也见过端木凤，可是她身边那男子，明显就是已经有婚约的样子，而且她看起来，比端木凰和沙白湉都要大上一些，公良子秋便断定，这是三姐妹，端木凤是已有婚约的老大，而端木凰和沙白湉，则是为常兄和自己准备的。 端木凤却几乎已经连话都说不出了。 这个作死的，竟然在，勾引她的嫂嫂，当今的皇后？ 第387章 险些 同时，另一边。 端木珖脸色沉沉站在院中，目光晦暗不明的看着西北角的一间小屋子。 这是下人住的院子，一般来说，端木珖是万万不可能来到这种地方的。 而西北角的那间屋子，却是连下人都不住的地方，只用来堆放一些个杂物，或者柴火之类的。 可是楼潇竟然就藏身在那里。 接到急报的端木珖匆匆赶来，面对的却是人去屋空，好在那屋子里，还有不少东西来不及收拾走。 小小一间柴房，内里却布置的井井有条，书桌书柜全都精致非常，端木珖刚刚看了几眼案上的东西，确实和江南有关。 显然楼潇走的很急，甚至痕迹都来不及打扫干净就匆匆而去。 有人通风报信。 “皇上，抓到一个！”秦墨跪在端木珖面前，身后绑着一个面目普通的男子。 端木珖回头看了眼那男人：“如何？” “他身上带有几封信。”秦墨将手中的东西递给端木珖。 端木珖看了几眼，忽然眼神一凝：“来人！去码头！” 院中很快集结了一队人，端木珖率先大踏步走出去，直接骑上准备好的快马，往码头疾奔而去。 “皇上，那人咬舌了。”秦墨骑着一匹漆黑色的马跟上来，轻声禀报着。 端木珖冷哼一声：“随他。” 搜出的那些信已经够用了，那人的性命，并不要紧。 要紧的是，还来不来得及在楼潇上船前抓住他。 到了码头，远远便看到一艘船刚刚起航，船不大，看颜色也是旧船了，想来也是临时找来的。 端木珖冷笑一声：“秦墨！” 秦墨从怀里掏出一把小弩弓，远远对准那船，一箭射了过去。 船上“啊”了一声，听不出是谁的声音，端木珖骑在马上，遥遥看着那船继续驶远。 虽然看不清，但是他知道，楼潇也在看着他。 船上。 楼潇看着岸上的几个小黑点，脸上神色难辨。 到底是他低估端木珖了。 那么不起眼的一间屋子，都能被他找出来，还能那么快的搜查过来，许多资料都没来得及带走，楼潇只能靠自己全部记下来，但是到底，还是有些遗憾。 更遗憾的是，他还想再去见沙白湉一次呢。 叹了口气，他扭头看向身边的万明：“万俊怎么样？” “箭上无毒，王上放心。”万明恭敬答道，随后顿一顿，又说，“只是可惜了万元。” 万元…… 楼潇点点头：“回国后，给他的妻儿多发些粮饷，就说万元出远门了，一时半刻回不来。” “是。”万明拱手应道。 楼潇站在船头，看着两旁缓缓路过的景色，脸上缓缓露出一个笑容。 这次江南之行，也不是完全没用收获。 “王上，都城来了急信，是护国大人写来的。”万明递上一个竹筒。 楼潇接过，慢慢打开，看了看其中的信件，本还有点笑意的脸色慢慢沉了下来，随后，蹙起眉叹了口气。 “王上？”万明有些担心。 “无事，是……是后宫之事。”楼潇缓缓将信握在手中，随后团成一团，直接扔在水里。 第388章 勾搭 泡在水里的纸上，慢慢晕开几个字，若仔细去看，尚能看出“立后”，“子嗣”，“储君”等字眼。 楼潇想到自己当日送给沙白湉的那样东西，苦笑一声。 茶楼中。 端木凰和那常浩昌却是越说越投机了，端木凰之前都是多数在听常浩昌说话，这会儿已经在小声聊上几句了，常浩昌一直装作不动声色的脸上，也渐渐透出几份狂喜。 而沙白湉这边…… “不知慕姑娘喜欢吃什么？不如在下，再给姑娘点一份。”公良子秋风度翩翩，还很温柔的说道。 沙白湉：“真的吗！这些都好吃，都再来一份吧！” ……公良子秋默默看着摆了一桌子的茶点，有些不知道该怎么答话。 之前端木凤直接掏出一个碎银子，少说也有二两重，让那小二看着上些好吃的，那小二也是实诚，几乎把店里有的点心都上了一遍，还赠送了两壶花茶，想着女孩子都喜欢。 这会儿，沙白湉已经就着一壶茉莉花苞茶，吃下将近一半的点心了。 “……不如，再来一盘桃花酥吧。”公良子秋等了半天，看沙白湉确实没有跟他开玩笑的意思，便咬着牙强笑说道。 沙白湉却微微蹙起眉。 说实话，那桃花酥，还不如巧珊做的好吃…… “如果只能选一样的话……可以是这个吗？”沙白湉认真想了想，指着红豆清凉糕说道。 这个在京城还真是少见，这边做的，却是对味。 可是她这话一说，端木凤便忍不住哧笑出声，而公良子秋则脸上一阵白，一阵红，很是尴尬的样子。 “嫂嫂想吃什么，咱们再点就想。”端木凤笑盈盈的召来小二，让他把沙白湉已经吃光的点心都再上一份，一个银角子抛过去，小二便点头哈腰的走了。 公良子秋有些坐立不安，却不舍得就这么走了。 这家茶楼的点心并不便宜，他们虽说是世家子弟，可是身上没有半个功名，自然也没有收入，平日里都只能走公中的账单，家风又严，唯恐将他们养成纨绔，便也给不了多少银子。他们几个人凑一起来玩，也只是点上两盘慢慢吃着，哪里能像沙白湉一般，肆意吃个痛快。 可是对方出手这般阔绰，再看仪态，虽在大吃，却是相当文雅，而且擦嘴的帕子，一看就是好料子，自然看的公良子秋心中痒痒，再挪不动步子。 公良家与常家还不甚相同，到了这一代子孙繁盛的很，只是公良子秋的堂兄弟便有十几个，各个年纪都差不多，他的父亲又没有官职，平日看似风光的背后，实在是，有些个拮据。 若能与李大人家攀上亲家…… 公良子秋眼红心热，对着沙白湉更加殷勤了，他本就比常浩昌会说话，这会儿说起江南的一些人文典故，也是趣味横生的很，沙白湉一边吃的津津有味，一边听的津津有味，倒觉得这个下午一点儿也不难熬。 转眼到了黄昏时候，几人也该出门回去，常浩昌将端木凰送上马车，还颇有些不舍：“不如，请慕姑娘赏脸，一起用个饭？” 第389章 我等你！ “今日出来太久了，过几日，若有机会……”端木凰说着便垂下眸，再抬起看一眼常浩昌，仿佛也很是不舍的样子。 常浩昌快要飘起来了：“不如过几日，我去府上拜访？” “到底借住在姑妈家，多有不便。”端木凰微微侧过头，露出一截雪白的侧颈，柔弱美丽，“而且我身体尚未全好，姑母不虞我多出来走动……” “我等你！”常浩昌实在忍不住，冒出这么一句话，说完自己也觉得唐突，“我，我的意思是……” “我知道了。”端木凰脸上飞起一片红晕，再看了一眼常浩昌，颇有些含情脉脉的味道，只看的常浩昌三魂六魄飞走一半，险些就要伸手拉住端木凰了。 可惜佳人已经进了车里。 沙白湉早就和公良子秋道别了：“再见啊！” 公良子秋：…… 满腹心事如何说？ 车上帘子刚一放下，端木凰的神色便完全变了。 若说刚刚她还有一些女子的娇羞和妩媚，这会儿就一分一毫也不见了，变得……和往常的她一个模样。 端木凤先是瞪大眼睛，随后指着端木凰狂笑：“凰儿，哈哈哈哈凰儿你……哎哟，哈哈哈哈……” 端木凰没好气的白了她一眼，什么都没说。 “凰儿，美人计啊？啧啧啧啧，这不像你啊……你不应该是抗个大刀杀过去吗？哈哈哈哈……”端木凤边说边把自己笑的够呛，看一旁的沙白湉没什么反应，还用肩膀抗抗她：“嫂嫂，你说是不是？” “……那个红豆清凉糕真的还蛮好吃的……”沙白湉还在回味着。 端木凤一怔，随后笑的更大声。 端木凰不慌不忙的自己倒了杯茶喝下，等端木凤笑完，才说道：“既然是他想要的，给他又何妨？” “哎哟，凰儿，你这是准备给人一甜枣，给送上一狼牙棒啊！”端木凤笑眯眯的说道，“还有那公良子秋，简直没有眼睛，嫂嫂的发式都和咱们的不一样，他难道看不出来吗？还上杆子献殷勤，哎哟，笑死我了，真想看看皇兄知道这件事以后，会是什么反应。” “晚些再告诉皇兄。”端木凰活动了一下手腕，咧嘴一笑，“等我忙完的。” “好，正好我也多看几次笑话。”端木凤笑的开心，完全忘记了端木珖的怒火，到时候也许会需要她也来承受一份。 回到别院，端木珖却还在忙，三人又说了会儿话，又商议好一起吃饭，便各自去换了衣服，再次聚在沙白湉这边。 沙白湉正在和巧珊研究那红豆清凉糕：“……就是红豆味的，红色和白色相间，吃起来有些凉凉的，糯糯的，却一点也不粘牙……” “哎呀嫂嫂，下次再去的时候，你带回来几块让他们研究不就好了。或者和皇兄说一声，招个熟悉江南点心的厨子，皇兄一定会答应你的呀。”端木凤坐在桌子旁，让人伺候着洗手，同时笑眯眯的说道。 正说着，端木珖走近屋子：“让朕答应什么？” 第390章 同意 “皇兄来了。”端木凤笑嘻嘻的打了个招呼，端木凰也站起身来。 端木珖摆摆手：“都坐吧，还未用饭？” “没有呢，刚回来。皇兄，嫂嫂说，她改天还想出去玩，我跟她保证说皇兄一定会答应的，毕竟，皇兄对嫂嫂那般好呢。”端木凤笑着为自己争取权益，同时不忘拍着端木珖的马屁。 端木珖坐在沙白湉身边，也拿起一双筷子，听到端木凤的话，便挑眉看她：“嗯？” “臣妾……”沙白湉咧咧嘴，还是诚实的说道：“是也不是。” “嗯？”端木珖好奇道，随后想想，“先吃饭，晚点儿再说。” 端木凤忍不住嘻嘻笑开，冲沙白湉挤挤眼，端木凰也露出些许笑意。 只是晚饭，沙白湉吃的并不多。 饭后，端木珖带着沙白湉出去散步，这别院自从他住进来以后便一直有人打理着，这会儿春日正盛，却是观景的好时候。 沙白湉蛮有兴味的采了几只红色黄色的花朵，让巧珊回头插在屋子里。这边刚一起身，那边端木珖便拉住她的手，用手帕细细擦着：“这些事情，让她们去做就是了。” “臣妾喜欢嘛。”沙白湉撒娇道，“趁着天还没黑透，皇上再陪臣妾选几支花？” “你选的，都漂亮。”端木珖捏捏她软嫩的小手，问道，“怎么晚上吃那么少？可是有什么不合胃口的？” “不是啦，臣妾下午吃多了……”沙白湉摸摸肚子，想起吃饭时候的那个话题，“皇上真的会什么都应了臣妾吗？” “说说看。”端木珖没问，是因为他知道沙白湉肯定憋不住要自己说，果不其然。 沙白湉低头踌躇了一下，又随手揪下一朵橘红色的木棉：“臣妾……臣妾在外面，吃到了一种很好吃很好吃很好吃的糕点。” 怕端木珖不相信，沙白湉一连用了三个“很好吃”来强调。 “嗯，然后呢？”端木珖拉着沙白湉的手，走到一处桌椅边坐下。 沙白湉捏捏木棉的花瓣，声音放的有些轻：“……有些怕，回京后吃不到了呢。” “是呀，南方不少点心做的不错。”端木珖点点头。 沙白湉眼睛一亮，抬眸看他：“所以臣妾想，改日再去买一些让巧珊她们尝尝，也学学如何做。” 端木珖点点头。 “只是，只是怕她们多的不地道……”沙白湉小小声继续道。 端木珖这下明白她的意思了：“那朕帮你找个做点心做的好的江南厨子。” “真的吗！皇上应吗！”沙白湉高兴的蹦起来，那朵木棉也被她直接扔在一边，“皇上太好啦！皇上万岁万岁！” 端木珖拉着沙白湉的手，眼中露出愉悦，果然，宠着一个人，能让自己心情变好呢。 不过，“下次出去，定要带上侍卫，今日若不是朕太忙，便也和你们一起去了，下次，朕陪你。” “好呀。”沙白湉笑眯眯的伸手环住端木珖的脖子，左右看看，趁着宫人都低下头，在他额头上“啵”了一下，“皇上真好。” “皇……”不远处，宁连惊慌失措的跑过来，却在看见沙白湉的动作后顿了一下，随后还是咬着牙，匆匆过来说道：“皇上……” 第391章 失火 沙白湉有些个不好意思的收回手站在一边，端木珖抬头见是宁连，也未动气，按照宁连的脾气，若不是十万火急的大事，他早就躲到一边去了：“怎么了？” 宁连恭敬的弯下腰：“李大人府上，失火了。” “李大荣？”端木珖微一蹙眉，“可有伤亡？” “李大人和李夫人都有轻伤，李大人的两个儿子都还未回来，倒是无碍，只比较麻烦的是，府上的小姐都伤的不轻，甚至有两位已经……”宁连点到为止。 端木珖皱紧眉，牵着沙白湉往外走：“怎么回事？” 不仅失火，还伤了人，甚至出了人命…… 李大荣是他看好的安南王的接班人，这会儿却出了这么大的事情，而且还不是晚上，大白天便纵火伤人…… “只查到一位小姐的小厨房里火没有熄好，烧了出来。”宁连跟在端木珖身侧，小声回报着。 端木珖点点头：“安排车马，朕去看看李大荣。”顿一顿，又道，“叫上沙祺瑞。” “是。”宁连回身去安排，端木珖牵着沙白湉的手，将她送到房中：“你先陪两个孩子玩一会儿，朕马上回来。”说罢，再看看外面天色已经不早，“若是怕了，叫凤儿和凰儿来陪你。” 沙白湉懂事的点点头：“皇上去吧，也安慰安慰李大人。”家里姑娘非死即伤，实在是…… 端木珖伸手轻轻拍拍沙白湉的头，走到门外，到底还是不放心，又让人去叫了端木凤和端木凰过来陪沙白湉，才出去。 端木凤和端木凰刚吃完饭回去没一会儿，莫名其妙又被叫来沙白湉的院子，两人虽有疑惑，却还是很乐意陪嫂子和小侄子玩。 “嫂嫂，这么晚了，皇兄又出去了啊？刚刚看到马棚那边很是热闹呢。”端木凤一边抱着小瑞宝任由他蹬腿蹦跶，一边问道。 沙白湉叹了口气：“哎，是呀，那个李大人府上，着火了，都伤的不轻。” “李大人？”端木凰眸中一闪，“哪个李大人？” “就是那，叫什么来着，李大荣。”沙白湉耸耸肩，“也是倒霉，就炉火没熄灭，导致姑娘们都烧伤了，据说还有两个已经不好了，造孽啊……” 端木凰微微挑眉：“姑娘们都烧伤了？” “是呀，说是府里的姑娘都有受伤，两个儿子却正好在外面，一点儿事没有，连李大人和李夫人都伤到了一些。你说这事儿奇怪不？”沙白湉顺手给锦宝脱了裤子，将他塞进被窝里，“凭什么受伤的都是姑娘？” “是呀，凭什么受伤的，都是姑娘。”端木凰带着莫名意味的微笑，低低说了一句。 “咱们用不用去看看呀？都是女眷的话，皇兄自己去，也不太合适吧。”端木凤跃跃欲试的说道。 端木凰斜睨她一眼，知道她是想出去玩，但是，这个提议简直正中她下怀：“有道理，嫂嫂，你作为皇后，理应母仪天下，不说那些姑娘，便是李夫人的伤势，皇兄也不好去看呀。” 沙白湉点点头，将昏昏欲睡的锦宝和还在兴奋蹦蹦跳的瑞宝一起塞到周嬷嬷手里，小手一挥：“走！” 第392章 皇上在哪里？ 待到三人到了李府的时候，却没见到端木珖。 “未知皇后娘娘，两位公主大驾光临，微臣未曾远迎，微臣实在，实在……” 李大荣急忙忙的迎出来，一脸谄媚。 这还是沙白湉她们第一次见到这个著名的李大荣，猛地看上去不过是个普普通通的胖子，再细看，却发现这人的眉眼之间，却自有一番刚毅的味道。 倒是难得，也难怪他是第一个站出来，反安南王的人。 “无事，只是本宫听闻李夫人，和家中的几个女孩儿都出了些事情，便过来看看。李夫人可好？”沙白湉由巧珊搀扶着，一边进门一边问道。 李大荣擦了把眼睛，一脸的感动：“多谢皇后娘娘关怀，贱内尚好，只是可怜微臣那几个女儿……” “老爷，二姑娘醒了，皇上让老爷过去呢。”从门里面跑出来一个管家模样的人，对李大荣低头哈腰的说道。 李大荣恨铁不成钢的瞪了这管家一眼，还没等他说话，端木凰先笑道：“若是不知情，单听这句话，还以为皇兄是专门来看二姑娘的呢，二姑娘一醒，皇兄就要找李大人过去了呀？” 而端木凤也眼珠一转，上下打量着这李大荣：“听闻李大人也受伤了，可是……本公主眼拙，李大人伤在哪里呢？” “劳公主过问，微臣伤在……伤在背上，背上，只是被火苗烧了一下，并无大碍。”李大荣擦擦汗，再看看不动声色面无表情的皇后娘娘，心中更是惶惶，想了想，到底还是解释道：“那个，微臣家里的二姑娘，本来只是被烟熏着了，那个，那个，皇上来的时候，不巧，有个房梁正好掉下来，二姑娘恰好看到，替皇上挡了一下……当然，这是微臣并小女一家的荣幸，那个，荣幸……” “哦，原来是救了皇兄啊。”端木凰笑笑，随后却敛起神色，“李大荣！你明知那屋里危险，为何还要让皇上进去？房梁掉下来，你说的轻巧，莫不是准备谋害皇上？” “这，冤枉啊！微臣冤枉！微臣，微臣当时，微臣……”李大荣被端木凰的疾言厉色吓的一下子跪在地上，舌头都打结了。 “公，公主殿下，当时老爷正在那间房里，昏迷未醒，皇上说要过去看看，便，便进去了，二姑娘当时在伺候老爷，正好，正好……”那管家看似战战兢兢，却三言两语将事情交代了清楚，李大荣也抹了把额上的汗：“是，是，就是这样。也，也是微臣的错，那房梁，确实该好好修修了。” “凰儿，你看你，吓着李大人了。”端木凤笑的温婉，“敢问李大人，与皇上同来的一位沙大人，可还在？” “在，在，沙大人一直与皇上在一起，微臣，微臣这就带皇后娘娘和公主殿下过去。”李大人连滚带爬的站起来，比划着带着三人往里面走去。 沙白湉高深莫测的点点头，一声不吭的继续往里面走着。 她这般，却是让李大荣心中更是惴惴了，毕竟他那小心思，对皇后来说，并非好事。 第393章 皇上是个香饽饽（1） 到了屋里，沙白湉一个福身还未下去，便被端木珖扶住了胳膊：“皇后？天这么晚了，你怎么来了？” “臣妾听闻李夫人和府上的小姐都受伤了，想着单皇上过来，或许多有不便，便与公主一起过来看看。”沙白湉温柔的说道。 天知道这句话她在端木凤和端木凰的监视下练了几百遍。 端木凤和端木凰看了眼屋内，对那扇明显是刚刚搬过来的屏风，都表示心知肚明。 端木珖眼中果然欣喜：“皇后来的正好，李家二姑娘为了救朕，被那房梁砸了一下，朕不好过去，不如，皇后替朕去看看她？” “好的呀。”沙白湉乖巧的点点头，左右看看，“二姑娘呢？” “在那边吧，凰儿陪皇嫂过去吧。”端木凤笑眯眯的说道，随后戳了戳一直站在一边的沙祺瑞，示意他借一步说话。 端木凰便上前，扶着沙白湉，一块儿去到屏风后面。 那李二姑娘这会儿已经简单的梳好头发，穿了件外套，在床上半坐着，见到沙白湉她们过来，便要行礼。 “李姑娘不必多礼。”沙白湉温声扶住她，随后便自然的坐在一边，“可怜见的，可砸到哪里了？” 李二姑娘脸色苍白，却更显得楚楚动人，她相貌与李大荣不甚相似，反而精致清秀许多，此时有些惊慌加上体弱，真是我见犹怜：“劳烦皇后娘娘垂问，民，民女无事。” “哎，你救了皇上，就也是皇嫂的恩人，不必这么见外。”端木凰笑着站在沙白湉身后说道。 沙白湉点点头，对着李二姑娘展颜一笑：“多谢李姑娘。” 李二姑娘不知为何，脸色好似更白了一些，她有些局促的捏着被角：“民女不敢……” 端木凰静静看着眼前这个女孩，她是知道，还是不知道呢？ 看似羞涩的动作，背后却是攀龙附凤的心思。 沙白湉却真的有些感谢这李二姑娘，想想房梁啊，那么粗，那么沉，砸在端木珖身上，光想想她就心慌——当日，砸在面前这么娇娇怯怯的小姑娘身上，沙白湉也是觉得有些不忍心，当下便顾不得那么多，拉住李二姑娘的手，一句一句亲切的聊了起来。 只聊的李二姑娘颜色更白，眼神更飘忽，仿佛一下子就要昏过去一样。 这会儿，却从外面又进来一个妇人，进门就跪下磕头，口称臣妇。 “你是，李夫人？快快起来，可是伤了哪里？”沙白湉拉着李二姑娘的手不放，笑盈盈的关心着李夫人。 李夫人站起身来，看脸色，却比李二姑娘好上许多：“臣妇胳膊被砸了一下，已经包扎好，也喝过药了，多谢皇后娘娘垂问。” “那便好。”沙白湉点点头。 李夫人看见沙白湉和李二姑娘交握的手，笑的越发殷勤了：“娘娘，小女该喝药了。” “好，端过来吧。”沙白湉利索的让到一边，好让李夫人喂药。 李夫人笑着端了个瓷碗上前，对李二姑娘说道：“姗儿可不许再任性了，刚刚那药是苦，这个方子，可是皇上专门改过的，姗儿定要一口气喝完才好。” 第394章 皇上是个香饽饽（2） 哎哟，皇上专门改过呢，就是因为这李二姑娘怕苦。 端木凰心中冷哼一声，她说呢，那李大荣战战兢兢不像个有出息的样子，而这李二姑娘也娇怯怯的很，怎么就敢连皇兄都算计上？ 原来正主在这儿呢，三两句话，便说的仿佛皇兄对这李二姑娘多么看重一般。 其实呢？只怕皇兄对这李二姑娘几个鼻子几个眼睛都看不清。 端木凰看看沙白湉，心中的冷哼变成了冷笑。 这个法子，对付其他那些宫里心思重的女人倒是好使，可是沙白湉…… “皇上对药方确实很有研究，之前本宫生三皇子和四皇子的时候，吃过的药方，都是皇上看过批过的。”沙白湉笑眯眯的说道，仿佛没有别的意思一般。 她确实没有别的意思，可是对方却被噎了一噎。 端木凰心中大笑，哎哟，她这个嫂嫂，真心活宝！ 若是其他女子，只怕一时搞不清楚状况便先记在心里，若还有那小心眼的，只怕回去后要夜夜缠着皇上问个不停，问的这李二姑娘本来完全没被皇上记住，也变成了被皇上放在心上。 李夫人眼神闪了闪，皇后盛宠，进宫四年生下四个皇子，她是知道的，可是她的女儿貌美如花，正是二八好年华，怎么会比不过一个生过两次孩子的妇人呢？ 谁知道，皇后竟然这般年轻，而且……还很不好对付。 李夫人面上表情不改，哄着李二姑娘喝下药，又对沙白湉和端木凰告了罪，扶着她躺下：“娘娘和公主不知，姗儿的这伤恰好在肩膀上，需得好好养着。皇上也说了，让姗儿一定要好好休息呢。” “是呢，那李姑娘就躺着说话吧。”沙白湉一点儿也不以为意，反而体贴的上前给掖掖被角，“想吃些什么？告诉本宫，本宫找人给你做。” …… 一屋子都沉默了。 皇后娘娘，人家伤了肩膀，又刚喝完药，还是这大晚上的了，你不让人睡觉，反而要说说话？还问人家想吃什么？ 端木凰扶额，赶紧上前拉住沙白湉：“皇嫂，李姑娘要休息，咱们先回去吧。” “哦……好吧，那你好好休息。”沙白湉再对着李夫人点点头，便和端木凰一起出去了。 端木珖他们早就换了个地方，反正李二姑娘也无事了，再待在这里，也不方便。 端木凰和沙白湉肩并肩，跟着李府的那个管家，去找端木珖，两人一路无语，快到的时候，沙白湉却像是才想起来一般说道：“李二姑娘挺漂亮的呢。” 端木凰眼睁睁看着那管家耳朵都长了一截，心中好笑，也附和道：“是呢，臣妹看着，也很漂亮。” “这般漂亮，又有勇气的好姑娘。”沙白湉再叹一声。 “是呢，确实很有勇气。”端木凰越发笑眯眯起来。 “本宫应该好好赏她！”沙白湉眼睛闪闪亮。 端木凰点点头，对于嫂嫂的这个决定做出十分支持。 “本宫去和皇上说！”沙白湉加快了脚步，但是看那李府的管家，竟是比她还要着急的模样。 第395章 大赏赐 李管家几乎脚不沾地的跟在沙白湉身侧，若不是还有一丝理智，就要冲到皇后娘娘前面去了。 自己家的小姐，总算要飞上枝头了！ 李管家老泪盈眶。 再看看皇后娘娘，真是雍容华贵端丽大方，更重要的是大度聪慧，有正妻的气质！ 他们老爷夫人，和二姑娘，都只是点到为止，皇后娘娘便马上闻弦音而知雅意，自觉提出要给自家小姐奖赏，这实在是…… 不知道是直接封妃呢，还是先封嫔呢？ 李管家已经脑补到自家小姐生下皇子，沙白湉才见到端木珖。 端木珖冲她微微点头：“辛苦皇后了。” 竟是一句不问李二姑娘的身体。 李大荣站在端木珖身后，悄悄擦了一把额上的汗。 “臣妾不累，只是，李二姑娘勇敢非常，还救了皇上，臣妾想替她讨个恩赏。”沙白湉笑盈盈的说道。 和满脸喜气的李管家不同，听到这话的李大荣一脸的如丧考妣，完全不想继续听下去了。 “什么恩裳？”端木珖眯了眯眼睛，问话中有几分危险。 “臣妾想收李二姑娘为义妹，为她好好找个夫婿。”沙白湉笑的开心，仿佛完全不知道这句话意味着什么，“臣妾看李二姑娘实在貌美，便是在这美人遍地的江南，也是数得上的绝色，只是竟然还待字闺中，实在可惜。” 端木珖面色温和的点了点头，而李大荣却已经面色惨白。 “臣妾想着，如今不如趁着正好身在江南，便帮李姑娘找个好夫婿吧。臣妾这……不算多管闲事吧？”沙白湉伸出手，拉了下端木珖的袖子，“皇上？” “不算，皇后的义妹，不管是嫁到哪家，肯定不会受委屈的。”端木珖同意道。 李大荣快要昏过去了，他的宝贝女儿，最疼爱的掌上明珠，转眼间，就要嫁人了？ 而且，看皇上这意思，嫁给谁，也不容他来置喙了？ 哎哟他的宝贝心肝女儿……万一嫁的不如意……什么皇后娘娘的义妹，连个封号都没有，有什么用？ 过两日帝后回京，谁还记得这码事？ 端木珖和沙白湉说的兴起，甚至已经说起要不要趁这个机会，在江南搞一个单身男女相亲会什么的…… “皇上！”李大荣忽然“噗通”一声跪在地上，连磕了几个头，“皇上，皇后娘娘赎罪，微臣的二女儿已经有了婚约在身。” “哦？”端木珖微微扬眉，表示有些诧异。 李大荣摸了把额上的汗：“是，是，是微臣夫人兄长家的大儿子，如今已经十七，微臣女儿及笄的时候便定下了婚约，只是微臣夫人心疼女儿，想，想多留她两年。” 不知道皇上皇后会把女儿嫁给谁，还是自己家的亲人靠谱。 李大荣悄悄抬头看了眼端木珖，发现对方脸上没有表情，心中更是一紧：“微臣……有罪。” “罢了，你起来吧。”端木珖挥挥手，随后有些失望似的叹了口气，“难得皇后有兴致……” 皇上皇后都不乐意了！ 第396章 想赐婚 李大荣心中警铃大作，马上又一个头叩在了地上：“微臣还有一个小女儿，刚满十四，若皇后娘娘不嫌弃……” “罢了，本宫也不是有那个心情，为谁都来选夫婿的。”沙白湉兴致缺缺的摆摆手，随后想想，“既然二姑娘已经定亲，那本宫就赏她一些添妆吧。” “多谢皇后娘娘，多谢皇后娘娘。”李大荣磕头如捣葱，早就汗湿夹背。 沙白湉摆摆手，端木珖却微微勾起唇角：“李大人的伤，是在，后背什么地方来着？” 李大人猛的停下动作，一张脸红了又白。 “哼。”端木珖一句话也不愿意再与他说，直接甩袖而去。 目睹这一切的端木凰，跟在沙白湉身后慢慢走着，心中同时松了一口气。 怎么就这么巧呢。 白日里，刚与那常浩昌几人假称自己是借住在李府的姑娘，晚上这李府就起火了，而且烧的全是姑娘的住处，起初端木凰听闻这事情，还以为是冲着自己来的呢。 来到这边才发现，自己算什么，皇兄才是香饽饽呢。 着李夫人也够狠心，一把火烧了不少屋子不说，还货真价实的烧死了两个女儿——虽然是庶女，同时李二姑娘也是真的被房梁砸了一下。 那般如花似玉的娇怯怯美人，自己都要心疼了。 只可惜，她算计的是端木珖，和沙白湉。 端木珖估计早就看穿这一切，却并不说出来，而习惯乱拳乱打的沙白湉却又恰好给了个最佳解决方案，最终逼得李大荣不得不将女儿许了出去，至于他那个什么侄儿，呵呵，若是真的很好，就没有今日这一出了。 倒是有意思。 端木凰微微眯起眼睛，神色倒有些像端木珖，随后却忽然莞尔一笑，仿佛最青春天真的姑娘。 既然李家出了这档子事……她一定要好好利用呀…… “嫂嫂，小心。”端木凰笑眯眯的扶着沙白湉跨过门框，沙白湉却还在想着另外一件事：“凰儿，你说那李大人他夫人的哥哥的儿子好吗？我看那李二姑娘确实不错，应给她配个良缘啊。” 端木凰脚下一怔，随后有些哭笑不得，沙白湉就是这般实在，这会儿，还在操心人家姑娘的婚事。 “要不我来主持，让他们尽快完婚？这样也好看看那人的品貌啊。”沙白湉还在掂量着。 端木凰笑着接道：“好啊，嫂嫂说的很对。” “那就这么办吧！哎哟，不行，还是让皇上赐婚吧，这般更体面些。”沙白湉笑的一脸满足。 两人到了马车旁，就见到正在说悄悄话的端木凤和沙祺瑞，端木凤眼尖的看到沙白湉后，用眼神示意了下沙祺瑞，随后便住了话，走上前，亲亲热热的挽住沙白湉，嘴上却开始嗔怪端木凰：“我就说不来吧，凰儿还要来，这有什么好看的？皇兄都差点被砸着，若是你再出什么事，可怎么办呀。” 端木凰微微挑眉，这是什么事情，又设计到自己身上了？ 第397章 出去玩不带我 到了住处，别了沙白湉后，端木凤和端木凰一起往回走着，同时听端木凤说着自己的听闻。 “凰儿你不知道，你和嫂嫂走了以后，哎哟，那李夫人，恨不得揪着李二姑娘的耳朵，问她为什么不按照自己所教的话来说，还说这前前后后忙活大半天，赔进去那么多间屋子，就是为了给她制造个机会，结果她还不知道抓住……” “好奢侈的机会。”端木凰冷笑，原来在那李夫人心目中，几个庶女的命，都不如屋子值得一提。 “那李二姑娘也哭的可怜，她是货真价实被房梁砸伤了肩膀，这会儿又被李夫人指着鼻子骂了这么一通，哎，都快上气不接下气了，可是李夫人还在骂，一直说李二姑娘没用。”端木凤撇撇嘴，这是什么娘啊。 端木凰也撇嘴，这李夫人真是……有本事你上啊，胁迫女儿算什么本事。 “那李二姑娘哭了半天，才哭着说了个名字，什么表哥那里，就被李夫人毫不留情打断了，说……”端木珖说到这里停了下来，有些诡异的看了端木凰一眼，满眼含笑，“你猜她说什么？” 看端木凤这个样子，端木凰哪里猜不出呢：“与我有关？” “人家的侄儿，准备尚公主呢。”端木凤笑的不怀好意。 只是如今，整个大岭朝，唯一一个没有婚约的公主，就是端木凰。 端木凰微微挑眉，感叹道：“女儿进宫为妃，侄儿尚了公主，不管怎么样，她那两个儿子，定是飞黄腾达了。” “是呀，不过看李二姑娘那意思，她那表哥可是英俊不凡人见人赞，凰儿考虑一下？”端木凤促狭的说道。 端木凰歪头看她一眼，却又郑重的点点头：“也行。” “啊？”端木凤语塞。 端木凰却继续道：“对了，你，怎么会听到这许多？” “当时我正在她窗户底下去。”端木凤诚实的回答道。 “和沙祺瑞在一起？ “……” “孤男寡女跑去听人家墙角？” “……不是啦！” “哦哦，孤男寡女跑去人家窗户下面约会？” “……端木凰！” “好啦好啦我知道啦，哎哟，哈哈哈……” 两人打闹着，逐渐走远。 第二日，沙白湉以为端木凰还会再来找自己一起出去玩，可是左等右等，午膳都用过半个时辰了，还不见她们的影子。 “两位公主呢？”沙白湉好奇的问闵月。 闵月笑着微微福身：“好像一早就出去了呢。” “……！”一早就出去了！竟然还叫上她！ 沙白湉震惊了！ 等到天色渐暗，端木凤和端木凰回到住处，却听见屋里有小孩子的声音。走进一看，竟是沙白湉带着两个孩子，在她们屋里。 “嫂嫂，是在，等我们？”端木凤不解的温度。 沙白湉听到声音，“噌”的站起身来，转身看着端木凤和端木凰，嘴唇颤抖，却一句话说不出来。 说什么呢？说你们出去玩，不带我？ 太掉皇后娘娘的底气了！ 可是沙白湉真心觉得委屈，难道她们三个一起玩的不好么？ 第398章 两坨狗屎（1） “嫂嫂？”端木凰看沙白湉面色有些不好，便担心的喊了一句。 “……”沙白湉憋了又憋，一句话没说出来，最后把瑞宝抱起来塞给闵月，把锦宝抱起来塞给周嬷嬷，转身腾腾腾走了。 直把端木凤和端木凰搞了个莫名其妙。 沙白湉却越想越委屈，还有点儿生气，走到半路上，让周嬷嬷和闵月先把两个孩子带回去，她则转身去了端木凤和端木凰住的地方。 “嫂嫂？”端木凤和端木凰正在一起讨论着什么，此时见到沙白湉去而复返，都有些吃惊。 沙白湉咬咬唇，还是问出来：“你们今日出去玩……为什么不和我一起啊？” 话没说完，眼泪就要先掉下来了。 端木凤和端木凰面面相觑，随后都忍不住笑出声：“哎哟，嫂嫂诶……” “你们……”还笑…… 沙白湉哭的更起劲了。 这会儿，端木凤和端木凰才意识到，虽然沙白湉是她们嫂嫂，但是从年纪上来说，她却是一个比她们两人还小的小姑娘呢。 “嫂嫂，是我们错了，你先坐下，喝些茶，听我慢慢说。”端木凰上前扶住沙白湉，让她坐在椅子上，又给她倒了杯热腾腾的茶。 因为这边只有两位公主住，常备的茶水也都是香甜的花茶，沙白湉抽泣着，闻着那股香香甜甜的味道，心里却熨帖不少。 “我们今日出去，实在是，不方便带着嫂嫂。”端木凰笑着解释道，端木凤也插了句嘴，“嫂嫂是皇后嘛，身份在这里。” “为什么？”沙白湉小小啜了口茶，不解的问道。 端木凤笑容更大：“我们呀，帮凰儿相亲去了！” “啊？”沙白湉瞪大眼睛，这事儿，这事儿怎么能不带她~？怎么好玩的事儿…… “嫂嫂可知是谁？”端木凤眨眨眼睛，一脸神秘莫测。 “谁谁谁？”沙白湉完全忘了要哭，只想知道答案。 端木凤和端木凰互相看了一眼，脸上都是促狭的笑意：“是嫂嫂的义妹的未婚夫。” “啊？我义妹？还未婚夫？”睡了一夜等了一天，沙白湉几乎要忘光光李府的事情了。 “对呀，还有那个常浩昌，我们都去挨个看了看，横向对比了一下，嘻嘻。”端木凤笑着喝了口茶，“比来比去，还真比不出来呢。” “什么什么？”沙白湉忙不迭追问道，“不是，那常浩昌的为人，凰儿不知道，凤儿你怎么也变了？他……” “他和那孙俊迈，却是一路货色。可怜李二姑娘识人不清，还以为她那表哥是个什么好人呢！”端木凤说着，脸上笑意无影无踪。 沙白湉这才想起她那义妹的未婚夫是谁：“李二姑娘？” “对呀，那孙俊迈，就是李夫人娘家哥哥的儿子，哼，他还想尚公主呢，简直就是一坨狗屎！”端木凤一拍桌子，义愤填膺的直接飙脏话了。 端木凰好笑的摇摇头：“凤儿，别这般说。” 沙白湉心里痒痒死了，正要好好问问，外面传来闵月的声音：“娘娘，皇上着奴婢，来请娘娘回去。” 第399章 两坨狗屎（2） 端木凤笑嘻嘻的推了沙白湉一把：“嫂嫂快回去吧，皇兄等你呢。” 沙白湉好奇心正重，这会儿哪里肯走？当下便决定：“今晚和你俩挤一挤。”然后回头，对闵月道：“去回禀皇上一声，本宫在两位公主这里有事，便住下了。” “娘娘……”闵月有心再劝，可是看沙白湉神情坚决，也只得应了声“是”，便回去了。 “好了好了，快说快说。”闵月一走，沙白湉就迫不及待的坐下，端起茶，还拿好了糕点，就等着端木凤讲故事呢。 端木凰无奈的推推姐姐：“这下好了，把嫂嫂的瘾给勾出来了。 “嘻嘻，反正，也算正好，说给嫂嫂听一听。”端木凤笑道，随后还不知道从哪儿摸出一把扇子，“刷”的打开，端的是风流倜傥：“话说，今日我和凰儿，去找了那李夫人的娘家，本想看看她兄长的儿子到底是何方神圣——对了，嫂嫂大概还不知，那李夫人还想着让她这侄儿尚了公主呢，可是按李大荣的说法，这侄儿，却是与他女儿有了婚约的。嫂嫂你说，为着凰儿的幸福，咱们不得去看看打听打听？” “应该！”沙白湉马上附和道。 端木凤摇了两下扇子：“可不就是这般，谁知道一打听，这孙俊迈有个通房丫头，而且已经身怀六甲，眼看着庶长子都要生出来了……” “什么！”沙白湉很是配合的一惊一乍道，甚至险些都要蹦起来了。 “可不是！我初闻这个消息的时候，也很是震惊！那孙俊迈好大的胆子，竟然这般，还想尚公主！”端木凤“嘭”的一下将扇子合了起来，气呼呼的说道。 沙白湉看了眼面无表情的端木凰，清咳一声：“也许，只是那李夫人痴心妄想呢。” “哼，何止！我和凰儿翻墙……咳咳咳，想办法进去孙宅看了一眼，哎哟，那孙俊迈正在发白日梦呢！”端木凤拿着扇子敲了敲桌子，气的厉害，“一手抱着一个丫鬟不说，还在扯着嗓子喊，等我做了驸马，全把你们叫进公主府做小宫女儿，你们就单伺候我一人，可愿意？” “……美的他呢！”沙白湉也生起气来。 端木凰依然面无表情，在场的只有她一个没有生气的，而且仿佛还很好笑一般的扯了下嘴角。 “那些个丫鬟也是傻的，竟然真的应了……呵呵，公主府哪里有小妾……”端木凤也笑起来，却是一副冷冰冰的样子。 “一群傻子！”沙白湉下结论道。 端木凤又打开那折扇，摇了两下：“嫂嫂先别着急下定论，这还有个更傻的呢。那李二姑娘，可是个最最最傻的。” “她不是救了皇上吗？怎么就傻了。”沙白湉微微蹙眉，有些不乐意，端木凤这意思是，傻子才会救皇上吗？ “嫂嫂可知她为何要救皇上……”端木凤想了想，还是跳过这一截，“嫂嫂想，她与那孙俊迈有了婚约，可是孙俊迈这般人品，那李二姑娘，不是很可怜？” 第400章 两坨狗屎（3） “对哦……被蒙在鼓里，却是个傻子。那些个什么丫鬟不说，单是那庶长子……”沙白湉撇撇嘴，很是不满，“哪儿有正妻还未过门，就先生了孩子的？这李大荣看着是个好的，可是李夫人家里，怎的这般不靠谱？” “对呀，可不就是这个道理，我与凰儿想着，那李二姑娘救了皇兄一场，总不能让她这般傻乎乎的嫁过去，便想去李家，给她提个醒。”端木凤摇摇扇子，一脸“我是大好人”的模样。 沙白湉却深以为然：“确实应该，李二姑娘若是知道了，定不会同意嫁给那孙什么。”顿一顿，却脸色有些奇怪：“所以……你们就又翻墙去了？” “哪儿能呢？我和凰儿，我们，我们可是从大门进去的李府！那个，这不正好，也替皇兄和嫂嫂去看看李二姑娘嘛。”端木凤一挥扇子，“好啦，怎么进去的不重要，重要的是，那李二姑娘的态度！” “嗯嗯，态度！”沙白湉挥挥拳头，很是给端木凤捧场子。 端木凤喝了口水，越发讲的有兴致起来：“你猜，我与那李二姑娘说，孙俊迈已有庶长子，她怎么回答我？” “怎么回答？”沙白湉瞪大眼睛。 “她说，我知，但我也知，这并不是他的本意。说着，竟然还哭了！”端木凤一脸诧异，“我，我……” 沙白湉眨眨眼，确实不能明白这姑娘是怎么想的。 不是……他的……本意？ 难道生孩子还能被强迫的？ “嗯，李二姑娘还说了，不管谁说什么做什么，都不会影响她和孙表哥的感情，她们之间，旁人是插不进去的。”端木凰笑着补充道。 “……李二姑娘是真心喜欢孙什么啊……”沙白湉感叹了一句。 端木凤和端木凰对视一眼，真心喜欢，却不去争取，而是按照母亲的要求去勾搭皇上，完事只会哭和自怨自艾，有什么用？ “这李二姑娘确实是个傻的！”沙白湉一拍桌子，随后拧起了眉，“本还想着，替他们求个恩典，让皇上赐婚与他二人，也算是赏了脸面，可是那孙什么这般不堪，让李二姑娘如何自处？而我已经应下他们这门婚事……” 沙白湉站起身，走了几圈，挠挠头发，还是难以抉择：“要我食言也不是不行，可是……” “嫂嫂，若是那孙俊迈出了什么岔子，这幢婚事，不就完全没可能了？”端木凰冷笑道。 “出什么岔子？”沙白湉一怔，停下脚步。 “就，死了，或者伤了残了瘸了什么的。”端木凰凉凉说道。 那个男人，长的那么恶心，竟然还敢觊觎自己，简直……该死！ 端木凤面上有些不忍，随后想想，却道：“如此也好，若他残了，干脆就娶了那通房，哼，这般的话，妻儿都有了，还是好事呢。” 端木凰点点头：“也好。” 在她们看来，仿佛是很简单的一件事情，可是沙白湉却还是懵懵懂懂的：“什么？怎么？” “嫂嫂，你就等着看好戏吧。”端木凰微微一笑，包括那常浩昌一起，也该收网了。 第401章 两坨狗屎（4） 这般清闲了几天，沙白湉越来越坐不住了，端木珖那日想起，还问了一句李二姑娘的事情，沙白湉心中有事，答的吞吞吐吐的，端木珖只觉得奇怪，可是他到底也忙，便也没多想，只叮嘱沙白湉若是闷了，便出去走走。 沙白湉便出去走走了。 她……从自己那院，走到端木凰那院子。 “凰儿，说好的好戏呢……”天气越来越热，不过走了这一道，沙白湉便觉得有些个冒汗，她一边由着巧珊给打着扇子，一边掏出帕子点了点额角，“哎，最近好无聊呢。” 夏天快到了，两个孩子正是活泼的时候，太阳晒的厉害，也不敢让他们出去玩，便也都无聊的很，沙白湉正在考虑，是不是要弄个大盆，给他们玩水什么的。 端木凤也有些期待的看着端木凰。 这几日，她也明里暗里问了几次了，端木凰都说再等等，再等等，也不知道要等什么。 端木凰看着嫂嫂和姐姐期待的目光，抿唇一笑，伸出手来，仿佛高深莫测一般掐指一算：“好，就在今日吧！” “今日！” “今天！” 沙白湉和端木凤一起蹦了起来：“走吗现在！” “不着急，等傍晚凉快的，谁家大白天演戏啊。”端木凰笑吟吟的端起一杯茶，“你们也静一静，来，喝茶，新鲜的莲子茶。” 沙白湉无奈的端起杯子，看了看外面的天色，这才是上午，要什么时候，才能到傍晚呀。 大概是盼着念着，傍晚来的，却是感觉快了不少。 端木凰好整以暇的看着两个坐不住的姑娘，唇边微微带笑：“好啦，走吧。” “去哪儿呀？”端木凤着急的问道。 “先去找孙俊迈，再去看常浩昌。” “……去哪儿找？”沙白湉不解。 “之前以安容公主的名义，给孙俊迈下了帖子，今晚约在杏花楼，而常浩昌嘛……”端木凰微微一笑。 端木凤却是以拳捶手，恍然大悟：“原来你最近那些信，都是写给常浩昌的？！” “嗯哼。”端木凤挑挑眉，“鸿雁传书嘛。” “咦……和那种人传，真是……”端木凤耸耸肩撇撇嘴，很是不屑。 端木凰却笑笑，只要能达到目的，抄几首诗，算什么事儿呢？ 到了杏花楼，端木凰她们直接上了三层，早就预订好的两个包间紧紧相连着，而且中间还有一扇窗户，只是在一旁大点的那个包间里，却是看不出窗户的样子。 “好地方……”端木凤赞道，这地方，用来偷听啊什么的，太合适了。 端木凰点点头，叮嘱好她们两个没事不要出声，便走到另一边的包间里等人上门。 端木凤激动的脸色都有点红，她还是第一次干这种事情呢！ 反观沙白湉，却是镇定多了。 “嫂嫂，你说，是那孙俊迈先来，还是常浩昌先来啊？”端木凤坐也坐不住，却还记得端木凰的吩咐，不敢大声说话。 沙白湉摇摇头：“不知啊。不过，凰儿不是请咱们看好戏吗？怎么不去戏园子，来这里做什么？” 第402章 狗咬狗（1） 端木凤：…… “来听戏。”她小小声的说道，随后指指那窗户，“有时候，挺的戏比看的，还要好呢。” 沙白湉歪歪头，有些不明所以，却还是乖乖的表示好的，我会认真听。 不一会儿，隔壁便传来声音。 “公主！草民，孙俊迈，参见安容公主！” 单听这声音的话，却是清俊非常，其中还包含了丝丝喜悦和期待，若是不谙世事的小姑娘，怕是春心都要动上一动。 端木凤轻哼一声，想起那孙俊迈的皮相，确实还不错的样子，难怪骗的了那么多无知的小姑娘。 端木凰的声音听起来却是正常的，甚至有些淡淡的冷意：“孙公子请坐。” “草民，不敢。” 这般小心翼翼，又充满期待的声音，端木凤再哼一声，装的倒挺像！ “无妨，公子请坐。” “那草民就却之不恭了，多谢公主。” 随后，便是一阵轻微的凳子声响，端木凤不满的翻了个白眼，说好的不坐不坐我不坐呢？ “不知公主找草民过来是为了……”依然是那种小心翼翼的态度，却全是欢喜。 “那日去了李府，听闻孙公子和李姑娘有了婚约，而且，本公主在外走动，也常听人说起孙公子的大名，一时好奇，便请公子出来一叙罢了。”端木凰声音清冷，仿佛真的只是一个好奇的小公主般。 “什么？婚约？草民并无……啊，定是李姑娘误会了，草民虽是李姑娘的表哥，但是一惊多年未见，并未有过什么婚约。草民如今一心读书，哪里，哪里有心思去考虑什么姑娘，什么婚约……” 沙白湉这下也听明白了，她瞪大了眼睛看着端木凤，不敢相信有人这般无耻，直接睁着眼睛说瞎话？ 而端木凰却是相信了一样：“可是，李大人总不会乱说……” “大概是李姑娘误会了草民，也，也将此事告诉了李大人……其实，并无什么，婚约……” 最后一句话，孙俊迈说的又轻又黏，仿佛情人直接的情话一般。 “他在勾引凰儿！”连沙白湉都发现了，她诧异的看着端木凤，用嘴型说道。 端木凤点点头，也是一脸的义愤填膺。 “没有，也好。”端木凰也轻轻的说道，声音也软了几分。 “凰儿被勾引上了！”沙白湉激动的握着拳挥舞着。 端木凤摆摆手，示意沙白湉稍安勿躁，先听听再说。 “公主果然，也觉得，好么？”孙俊迈的声音更加婉转缠绕，便是端木凤和沙白湉听起来，也觉得一句话里像是有无数小钩子一般。 端木凰清咳一声，显然准备跳过这个话题：“既如此，那我和孙公子也没什么好说的了，本来还想求皇兄给孙公子和李姑娘赐婚，看来，却是不用了。” “多谢公主的好意，只是，确实不用了。” “那，孙公子便请吧。”端木凰这是准备赶人了！ 端木凤和沙白湉面面相觑，不知道端木凰这是什么意思。 没想到，那孙俊迈却道：“难道，公主不喜欢在下，多留一会儿么？” 第403章 狗咬狗（2） 端木凤和沙白湉面面相觑。 这人，也太打蛇随棍上了吧？！ 端木凰的声音传来，似乎还带了一丝娇羞：“你若愿意留下……也是好的。” 端木凤忍不住打了个冷战，凰儿什么时候说话，这么……这么…… “怎么有点像后宫那些妃子呢……”沙白湉喃喃说道。 端木凤忍不住点头，就是那种做作样呢！ 可是那孙俊迈却明显受用的很：“溥心自然愿意留下。” “溥心？” “是……是在下的字。”孙俊迈声音低沉，还隐约有些椅子摩擦地的声音。 这是，更靠近了些？ 端木凤瘪瘪嘴，这男人，实在是上不得台面。 沙白湉也有些兴致缺缺，端木凰明明说有好戏的，可是等来等去，只有两人在这三不着两的说着些没营养的话，一点儿意思都没有。 端木凰那边和孙俊迈慢慢说着话，聊着天，两人的称呼也变了，按照端木凰的要求，孙俊迈已经不唤她为公主，该为慕姑娘，而端木凰，则直接称呼起孙俊迈的字了。 沙白湉和端木凰吃着点心喝着茶，话也不好大声说，只能小声讨论着这儿的点心，直说不如前几天吃的那家好吃呢。 两人渐渐忽略了端木凰那边的动静，不一会儿，却听见一声巨大的开门声，然后便是一个还算熟悉的声音：“慕姑娘！你怎么了！” “常公子……”端木凰的声音听起来，仿佛带着哭泣。 而孙俊迈则是有些惊疑不定：“这位公子是……难道也是慕姑娘的旧相识？” “常公子你先回去吧，我，我改日再……”端木凰的声音楚楚可怜，似乎还带着一丝祈求的味道。 “大胆淫贼，还不快放开慕姑娘！”那常浩昌却一步未退，反而声音里满含正义。 确实，相信没有男人能在这种情况下离去，尤其是，有其他心思的男人。 沙白湉和端木凤哪里想的到，端木凰那边的包间里，桌子歪斜，凳子乱七八糟，而孙俊迈则一手拉着端木凰，仿佛要拽着她去那里一般，而端木凰则是缩着身子，脸色有些惨白，好像很怕的样子。 而这幅景象在常浩昌看来，却是那孙俊迈妄图强迫端木凰做些什么了。 他受端木凰信上之约，按时按点的来到这茶楼，一进雅间，却看到心上的女子被人这般拉扯着，雅间里又是这般狼藉，自然大男子心思膨胀，只想着英雄救美——当然，主要也是因为对方看起来，也是一副读书人的文弱模样。 常浩昌把自己和孙俊迈的武力值判断了一下，感觉还是自己更高更壮一些，自然要留下了。 可是他这一句，却让孙俊迈尤其不爽。 他自觉是个雅人，绿鬓视草，红袖添香，端的是一派读书人的作风，这会儿却一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小子指着鼻子叫“淫贼”，当下便不乐意起来。 可是孙俊迈一直记得身后那人是公主，不管如何，总不能怠慢了她。 这会儿也是一样，他先转过身，微微笑着，自以为很帅很男人的说道：“别怕。” 第404章 狗咬狗（3） 常浩昌瞪大了眼睛。 这个，这个淫贼！ 当着他的面，还敢对慕姑娘那般亲热！ 他急急绕过孙俊迈，伸手就要去拉住端木凰，端木凰却灵巧的一个转身，将两人的手都避过，随后只看了眼孙俊迈，便垂下头，没有说话。 常浩昌更是心急如焚！ 这是从哪里冒出来的野小子！ 他今日，好不容易见慕姑娘一次，怎么能被这浪荡子给耽误了事儿！再说了，他今日还有正事要做。 “慕姑娘，几日未见，你可还好？在下听闻李府起火，慕姑娘没伤到哪里吧？”常浩昌努力淡定的说道，随后又解释，“这些话，在下也不好在信中相问，今日总算得见姑娘一面……” “你是谁啊！”孙俊迈再听不下去，伸手推了常浩昌肩膀一下，“什么信啊，慕姑娘哪里会同你写信？” 与当朝公主通信，这人在发梦吧？ 端木凰面上有些惊慌失措，心里却越发好笑。 常浩昌面对孙俊迈，自然恨不得把鼻孔抬到天上去：“在下，正是慕姑娘的旧相识，还未请教……哦，一个浪荡子，便是不知姓名，也无所谓。” “你才是个浪荡子！” 被人一而再，再而三挑衅到脸上，孙俊迈再忍不下去！ 从小到大，在外面，他都是清风明月一般的存在，孙家在江南不算什么大世家，但是姻亲关系网补的很广，尤其李大荣抱上皇上大腿后，孙家的人出门更是多了几分底气。 当日，孙俊迈觉得自己才不是那样的人，他有才有颜，只要扮演好自己擅长的那翩翩公子的角色，便已是完美。 可是这个人，这个人！ 在公主面前反复口出狂言不说，还妄图将一个私下传信的名声按在公主身上——往严格了来讲，这可是私相授受的罪名！哪个姑娘能愿意？ 没看到公主身子都已经在发抖了吗！ 孙俊迈一拳就往那常浩昌脸上打去，而端木凰再忍不住，低着头极力不让自己笑出声来。 常浩昌闪神片刻，微微躲了一下，孙俊迈的那一拳便擦着他的脸打到一边去，可到底还是擦了一下，顿时脸颊便火辣辣的疼。 常浩昌也动了真火，更觉得在端木凰面前不能这般丢脸，他冷笑一声：“说不过便要动手，真乃莽夫行径！” 淫贼，浪荡子，莽夫！ 孙俊迈呼吸越发急促，胸膛不住起伏，但是他给了人家一拳，人家也并未还手，若在继续，倒有些不依不饶了，当下便哼了一声，回头对端木凰道：“不如，在下先送慕姑娘回去。” “你们……”端木凰抬眸看看这两人，好可惜，怎么就不打了呢？ 常浩昌伸手一拦：“你休想！慕姑娘才不会与你这种人一道！” “常公子……”端木凰回眸看看他，叹一口气，“今日不巧，常公子……便先回去吧。” 常浩昌不敢相信的瞪大眼睛，端木凰，让他，先回去？ 难道是要跟着这个莽夫浪荡子走吗？ 孙俊迈露出一个笑容：“那在下便送慕姑娘回府。” 第405章 狗咬狗（4） 端木凰却避了一步，摇摇头说道：“孙公子也请先回吧。” 常浩昌这才解气，孙俊迈的笑容微微一滞，继而还是努力笑道：“那慕姑娘你……” “我想自己走一走。”端木凰低着头，小声说道。 两个男人同时出声：“我陪你！” 随后，常浩昌皮笑肉不笑的看着孙俊迈：“慕姑娘，不是已经让孙公子回了吗？” “呵呵，若是孙某没有记错，常公子，应该也‘先’回去了吧。”孙俊迈重点在那个“先”上，毕竟，端木凰先赶的是常浩昌。 常浩昌翻了孙俊迈一眼，不再理他，只又上前一步：“慕姑娘想去哪里走走？明湖边可好？如今初夏，那边风景正好，咱们……” “呵呵，明湖，你让慕姑娘去喂蚊子吗？”孙俊迈用肩膀挤了常浩昌一下，自己靠端木凰更近一些，“不如去安泽山上看看。” “安泽山吗……”端木凰重复道。 从一开始到现在，端木凰的表现，都是偏向孙俊迈的，这让孙俊迈有些沾沾自喜，而常浩昌却焦急难耐。 明明不是这样的…… 他们之间书信不多，可是从字里行间，常浩昌相信那慕姑娘对他是有意的，否则干嘛专门找人来给他送书信？甚至今日来这里，也是她先提出的——当然，之前他提过多次，端木凰都没有答应。 他为了这次出门准备良久，这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孙公子，到底是来干嘛的？ 越想火气越大，再看端木凰对孙俊迈总有些另眼相待的味道，常浩昌更是生气，便也学着孙俊迈刚刚的样子，走上前用肩膀将他挤到一边。 孙俊迈本就不是个愿意吃亏的人，这会儿感觉自己才是更有希望的那个，当然不愿意被常浩昌挤下去，便也上前，用力顶了常浩昌一下。 常浩昌哎哟一声捂住胸口，面上渐渐涨红：“你，你这个莽夫！” “哼。”孙俊迈不愿和他多说，回头正想与端木凰说什么，常浩昌却终于爆发了。 他随手拿起桌子上的一个茶壶，照着孙俊迈的脑袋就砸过去。 端木凰看到，惊的叫了一声，孙俊迈似有所觉，往旁边偏了一下，恰好让过那茶壶，只是被人这样欺到头上，孙俊迈这样的霸道性子，哪里还稳得住？当下便回身和常浩昌扭打在了一起。 顿时，这小小雅间里面，板凳茶杯，茶壶果盘，都成为了武器。 端木凰早早退到墙角，还自己找了个凳子坐着看着欣赏着，一边还在心里啧啧，这光会读书的就想不行，看那打架的样式，又难看又不实用，真是一点儿好处都没有。 趁着混乱，沙白湉和端木凤也偷偷绕到端木凰这边的门口，悄悄往里面看了一眼，看清那两人揪头发打脸什么的都用上了，也咋舌不已，说好的翩翩公子呢？到底还是如同那泼皮小儿一般。 端木凰抬头看到沙白湉和端木凤，展颜一笑，站起身来，便准备出门找两人，却险些被一个飞过来的茶杯打在脸上。 第406章 黑心烂肚（1） 端木凰眼睛也未眨一下，直接抬手将那茶杯挥开，随后三步并作两步，就走到沙白湉和端木凤身边：“可算好戏？” 沙白湉点点头，端木凤却有些蹙眉，没有答话，只拉着端木凰往外走。 三人再不管那打的热火朝天的两人，也没再回头看一眼，而是径直走出茶馆，上了马车便准备回去了。 端木凰有些怡然自得的坐在窗前，似乎想起什么好笑的事情，忍不住笑出声音。 “凰儿……”端木凤此时说话了，却是心事重重的样子，“凰儿，我觉得你这般不妥。” “为何？”端木凰脸上带笑，也没有半分生气的模样。 端木凤思索了一下，又看了看沙白湉，到底还是说道：“你是金尊玉贵的公主，与那些个普通女子自然不同，何必……何必要搭上自己，去这般惩罚那两个恶人。若是看不惯，只管让人去将他们抓进大牢，或者直接打一顿，也不是什么大事，你何必，何必……” 端木凤有些说不出口。 在她眼中，端木凰一直是个杀伐果断的人，大概因为上过战场，做人做事特别利索，今日这一出，确实不太像她的风格。 端木凰却点点头，同意道：“你说的对。”随后面对端木凤诧异的目光，噗嗤一下笑出声来：“之前我也想过，这般恶心的两个人，如果看不下去，只管揍一顿就是了。可是不管是自己出手，还是派人去，都像是脏了自己的手一般……而且，他们竟然敢打我的主意……” 公主的骄傲放在这里，竟然被这么两个癞蛤蟆惦记在心上，端木凰想起，便只冷笑。 端木凤想了想：“这般说来也是，只是要你如此屈尊……” “凤儿和嫂嫂估计不知，那常浩昌，也不是什么好人。”端木凰嗤了一声，“当初他佯装救我，其实却是来对我下毒，这事儿估计你们都知道了，可是在这之前，他便做过一件特别无耻之事。” 沙白湉和端木凤都看过来，她们也不知道端木凰怎么知道的，可是她既然这样说了，定然是有她的道理。 “还是那些表哥表妹的破事。”端木凰勾唇一笑，笑中却全是冰冷的意味，“三年前，常浩昌便勾搭上了在他家客居的叔家表妹，那小姑娘不谙世事，被常浩昌几首情诗哄的昏了头，两人便早早做下那暗通曲款之事，一回两回，竟还珠胎暗结。” 沙白湉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而端木凤也皱起眉头，狠狠的骂了一句：“禽兽！” “那小表妹尚不知事，只陷在爱情的甜蜜里，连月事都没注意，还是她的贴心丫鬟觉得不对，又看小姐原本纤细的腰肢粗大起来，再算算日子，竟然有段时间没有换洗了，这才赶紧禀上去，找了大夫来瞧，已是有孕三个多月。”端木凰渐渐收起笑意，眉尖蹙起，“那小表妹这才知道自己有了身孕，虽然害怕，却坚信常浩昌会娶自己，便在主家问起的时候二话不说，和盘托出，只说自己怀了常浩昌的骨血，求伯父伯娘同意自己进门。” 第407章 黑心烂肚（2） “然后呢？”沙白湉听的有意思，见端木凰说到一半停了下来，便催促道。 端木凤却道：“三年前……可是那常浩昌，至今仍是单身……” “没错。那小表妹本就得常母欢心，这会儿又怀了身子，常母便做主，想让常浩昌娶了表妹，可是他却一口咬定自己从未与表妹做过什么苟且之事，表妹肚子里那孩子，还不知道是谁的。”端木凰面沉似水，声音都低下来。 沙白湉诧异的捂住嘴：“这般，这般，岂不是……” “岂不是逼那小表妹去死啊！”端木凤接话道。 女子未婚先孕，已是颜面尽失，若是连孩子的父亲都搞不清楚，那更是笑话一桩，而对这好人家的女子而言，也只有自尽这一条路，来保住全家的名声了。 端木凰缓缓点头：“无论表妹如何哭闹，常浩昌都咬死口说自己从未碰过表妹一下。离孩子生下来还久，而常母自然是相信自己儿子，对小表妹，也渐渐有些看不上了——大概是觉得她不知道从哪里怀了便想诬赖到自己儿子身上，再加上她一天三顿的哭闹哀求，便不耐烦起来，直接一封书信递回婆家，不两日，那小表妹的母亲便亲自过来了。母女两个关上门说了半天的话，然后，小表妹便再没能出来那个门……” “就……死了？”端木凤呐呐说道。 端木凰闭了闭眼睛，点点头：“一条白绫。” 沙白湉早就面上通红，显然气急，她猛地一拍桌子：“简直不是人！” “那孙俊迈虽说有了庶长子，可到底也是个敢作敢当的汉子，只是家里捂的严实不曾对外面说过，可到底对自己的人自己的孩子，他还是能负起责任，只这常浩昌，却是不配为人的。”端木凰握了握拳，“呵呵，他们不是都觉得自己魅力无敌，没有女子可以逃脱吗？我便让他们看看，自以为是到底是什么下场。” “就这样让他们二人打一顿，也实在是不够出气！”端木凤咬着牙说道。 端木凰微微勾唇：“自然是不够的，不过接下来，就是凤儿你之前说的那个法子了。”再顿一顿，“那孙俊迈可以先放一放，至于常浩昌，还是早早去给小表妹赔罪吧。” “要怎么做！”沙白湉义愤填膺，有些后悔刚刚自己没上去给那人面禽兽一巴掌了。 还以为他只是小恶，没想到却是背负了两条人命。 还是自己的孩子的命！ 端木凰眼神幽暗：“嫂嫂且瞧好吧，这次，咱们就用凤儿的法子，光明正大的来做！” “好！”沙白湉和端木凤异口同声的赞同道。 回到别院，三人均是一幅雄赳赳气昂昂的样子，仿佛做了什么大事归来一般，端木珖遇见了，还啧啧称奇了一下，只是他近来确实忙的很，京中事务不断，马上又是夏天，总要再提防暴雨干旱什么的，再加上楼潇回到北夏，总有些蠢蠢欲动的意思，实在不能让人省心。 第408章 公主的法子（1） 看沙白湉和端木凤、端木凰相处的很好，端木珖也放心不少，嘴上问了几句，又叮嘱沙白湉不要贪凉伤身，便匆匆忙忙走了。 沙白湉撸起袖子，斗志昂扬：“凰儿，咱们何时去办大事！” “再等几日。”端木凰看看天，“等个机会。” “好！”沙白湉伸长手，拍拍端木凰的肩膀，一副随时待命的样子，“那咱先吃饭！” “……嫂嫂下午吃了十几盘点心，还能吃下晚饭吗……”端木凤有些好笑的看看沙白湉，却是奇怪，沙白湉这般能吃，却比刚生完孩子的时候瘦了不少，偏偏胸前却更波澜壮阔的几分。 难道……多吃才是减肥的好办法？ 端木凤陷入沉思。 若是沙白湉知道她在想什么，估计会告诉她，夜间运动，才是减肥的最好法子…… 一晃便又过去几日，沙白湉本还一天三遍的问着端木凰什么时候去办大事，端木凰却只说“快了快了”却也没个准信，渐渐的，沙白湉也不再问了，只白天里陪着两个孩子在屋里玩闹，傍晚凉爽的时候就让人在院子大树底下放了软榻，带瑞宝和锦宝坐一会儿，然后用膳，运动，睡觉。 直到这日，端木凰笑盈盈的来找她：“开动啦嫂嫂。” “今天？”沙白湉还有些不信，惊喜来的太突然。 “就在今天。”端木凰笑笑，随后看了看沙白湉身上的穿戴，“嫂嫂快去换身衣服，要雍容华贵些的好。” “好，好，都听凰儿的。”沙白湉笑嘻嘻的让巧珊和闵月伺候自己换衣服，同时对端木凰到底要做什么踹则不已，却怎么也想不到，便越加好奇。 等她换完衣服出来，端木凤也过来了，而且也是一身甚是华贵亮丽的衣服，一看便身份不凡，只端木凰自己，还是一身普普通通的日常装扮，猛地看过去，还以为是沙白湉和端木凤的丫鬟。 沙白湉和端木凤都不知道端木凰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三人刚一坐上马车，端木凤便忍不住问出来。 端木凰却笑笑不答，只让她等着就好，并且保证，这次，肯定是用公主的法子。 那便是要真刀实枪的干啊！ 沙白湉和端木凤都眼睛亮晶晶的，越来越期待了。 三人的马车到了东市边上，便停下了，在端木凰的示意下，沙白湉和端木凤都下车，步行进了闹市。 这东市算是城里最大的市场了，买卖交易，人来人往，而且端木凰不知道为何，一个宫人也没带，三人便只能小心翼翼的往前挤着走着。 这种地方，沙白湉是最喜欢的。 东边买个糖人，西边捏个面瓜，前面还有卖些个小首饰的，沙白湉逛的津津有味，若不是端木凤拉住了她，沙白湉都要忘了今日来此的目的是什么了。 “嫂嫂，你和凰儿走在我身前。”端木凰拉着两人，摆好位置，并且指路道，“去那边。” 沙白湉定睛一看，哎哟，青衣背影，可不就是那烂了心肝的常浩昌？ 第409章公主的法子（2） 端木凤一马当先，大摇大摆的走过去，路过常浩昌的时候也未打招呼，只拿眼从上到下看了他一遍，鼻子里还哼了一声。 常浩昌本没在意，可被沙白湉再打量一遍后，却觉得有些个不对了，待仔细认出眼前两个女子是谁后，常浩昌心中一惊。 看这打扮形容，好像不只是李府上投奔来住的小姐…… “哼。”端木凤看常浩昌还敢正眼看自己，忍不住又冷哼一声，拉着沙白湉便要走，袖子却被端木凰拉住。 常浩昌这才注意到沙白湉她俩身后的端木凰。 怎么说呢，和那两个光彩照人比起来，端木凰就像是个丫鬟一样，一点儿也不起眼，而且这会儿还低着头，仿佛有些不敢看常浩昌一样。 常浩昌心中有些不是滋味。 那日的事情，到底还是扎在他心上，成了一根刺。 与孙俊迈不同，他始终不知道端木凰的真实身份，只是看她长的貌美，又猜测她家世显赫，这才动手想占个便宜，如今他也算老大不小，可是三年前的时候，到底对他多多少少还有些影响，相看的姑娘也都不如意，这会儿难得见一个称心的，本想随随便便拿下，谁知道，竟然还会出那么大的丑！ 想起那日，他和孙俊迈打到天黑，才被闻声而来的小二拉开，而两人都已经不复翩翩公子模样，头发散乱衣服扯破，脸上也被那人打的青一块紫一块，害的他只等到天黑透路上没什么人了，才敢回家。 便是这样，还是被父亲看到训了半夜，又关了他几日，才许出门。 常浩昌本还觉得自己是大男人大英雄，为了喜欢的姑娘打一架，有什么了不起的？可是这会儿见到仿佛落在凤凰窝里的麻雀一般的端木凰，却有些疑心自己的眼光了。 若真的家世显赫，还能藏着掖着不自保家门？ 之前几次，都可以说是专门遇上，可是今日却是完完全全的巧遇偶遇，和另外两个姑娘比，端木凰这一身，实在是，让常浩昌看不过眼去。 可到底是被自己想了多时的姑娘，常浩昌还是扯出一个温文的笑：“慕姑娘，却是难得在这里遇到你们。” 不等端木凰说什么，端木凤却叉了腰：“你是谁，我们认识你吗？” 这句还是路上端木凰教的。 端木凰也冷眼看着常浩昌，并未说话。 常浩昌微微有些发懵，他今日是与几位说得上话的公子哥们一起出来的，这会儿被两个姑娘下了面子，实在是脸上有些过不去。 他微微蹙了眉：“慕姑娘怎么，不认得在下了吗？” “你是谁啊我们就要认得你？”端木凤气起人来，却是非常在手，她双手插着腰，眼睛从上往下看了一圈常浩昌，“确实不认得。” “……”常浩昌一口气险些上不来，甚至感觉身后的那及双眼睛已经带上了讥诮，仿佛他在大市集上随便跟人搭讪一样，当下便脸色沉了下来：“慕姑娘这是什么意思？” 第410章 公主的法子（3） “啊……”公良子秋呆了一呆，“姑娘不是住在李府……” “不是。”沙白湉实事求是的答道。 公良子秋彻底呆掉了，这会儿才明白过来，事情好像不是自己想象的那般。 “子秋……”常浩昌终于又挤出一句话。 公良子秋这才想起常浩昌当前的状况，再看沙白湉几人的态度，有些明白过来，当下一蹙眉道：“这是在做什么？快些放开常兄！” “你是，在和我们说话？”端木凤挑挑眉，有些好笑。 公良子秋看看她，又看看端木凰，从衣服上判断，端木凤和沙白湉才是主子，而他觉得自己还是和沙白湉更熟悉些，便对着沙白湉道：“快放开常兄！” 沙白湉看看端木凰，没有吱声。 公良子秋接连碰了钉子，脸上神色也变了不少，他看看常浩昌，又看看沙白湉，终于还是选择了和刚刚常浩昌一样的道路——他上前几步，就要去拉沙白湉的袖子，却同样在下一刻被人按住了肩膀。 沙白湉眨眨眼，又看了看端木凰。 端木凤大体知道端木凰想做什么，可是她不知道呀，这会儿，还是少说少错吧。 端木凤微一挑眉：“你想做什么？” “放，放……”公良子秋话都说不出来了，他只觉得一条胳膊加肩膀都火辣辣的疼，疼的他额上青筋暴起，心中却更加气愤。 秦墨突兀的出现在沙白湉面前，行了一礼，再看常浩昌和公良子秋：“就是他们？” “对。”端木凰点点头，又指了指公良子秋：“他……” “臣晓得，请公主放心。”秦墨应一声，回头看看公良子秋和常浩昌。 而那两人已经完全呆住。 公……主…… 谁是公主？ 端木凰点点头，再看一眼常浩昌：“他之前下毒害本公主。” 秦墨二话不说，随身带的剑拿出，却未出鞘，直接对着常浩昌抽过去。 按住常浩昌的那人手上一松，常浩昌还没觉得轻松，脸色就火辣辣的一下子，整个人随之腾空而起，“噗通”就趴在了地上。 公良子秋眼睛都要瞪出来了，却再不敢说一句话。 怎么好好的，对方就成了公主呢…… 想起他们做过的算计过的那些事，对方一旦换成公主，顿时吓的抖如筛糠，嘴唇都开始哆嗦起来了。 常浩昌喘了几口气，挣扎着爬起来，跪在地上对端木凰叩头，还道：“不知者无罪，还望公主大人大量，不要，不要计较……” 虽然这般说了，却也知道不可能，听端木凰刚刚的话，便知道对方已然清楚那水鱼毒的事情。 秦墨沉默的看着端木凰，反正他这次出来，就是帮端木凰出气的。 端木凰冷哼一声：“不知者无罪？若是普通姑娘，你便能随意将人陷害到水里，然后还拿水鱼去咬她，随后就能又搂又抱带上自己的船，等姑娘醒了，便只能非你不嫁，以身相许了？” 常浩昌喃喃说不出话来，他一只胳膊疼的已经没了知觉，而脸上挨的那一下，这会儿也肿的老高，张张嘴都觉得疼的厉害。 第411章 公主的法子（4） 公良子秋抖着声音说道：“你，你如何知道？” “我还知道，你……”端木凰看了看公良子秋，“竟然想打本公主皇嫂的主意。” 公主的……皇嫂？ 公良子秋在心里还没捋清楚这个关系，却也知道得罪了不能得罪的人，而那秦墨已经一抱拳，对沙白湉道：“皇后娘娘想如何做？” 这句话一出，听在公良子秋耳朵里，却像是炸雷一般，只轰的他头脑发懵，再说不出一句话，便直接翻了白眼昏了过去。 常浩昌也恨不得昏过去…… 公主……皇后…… 他们怎么会惹上这样的人物…… 惹了也就算了，怎么，怎么还会想着去算计人家？ 端木凰看着他的脸色，心中冷笑一下：“常浩昌，你可还记得祁婉儿？” 常浩昌浑身一抖，红着一双眼睛看向端木凰：“你……你……” 祁婉儿正是三年前被常浩昌害死的那表妹，这会儿被端木凰突兀的提出，常浩昌心虚的很，一时却又不知道对方知道多少，是什么个意思，便定一定神：“草民不明白公主的意思。” “哦，那你可还记得，孙笑翠？”端木凰继续问道。 常浩昌这回却愣了半天，才摇头：“从未听闻过。” “哦，她伺候你的时候，是叫小翠的。”端木凰嘴角扯出冷笑，这常浩昌也是个有能耐的，害死一个表妹不够，连身边长成的丫鬟也不放过。 常浩昌面上“呼”的一白，若说祁婉儿他只是心虚，可是说起小翠，却是噩梦了。 不过是个丫鬟，却刚烈如此，那还是常浩昌第一次见到人活生生的死在自己眼前…… “一次两次三次，这次若本公主也只是普通姑娘，上告无门，是不是也只有两条路了？”端木凰踱了几步，走到常浩昌面前：“要么，嫁给你，要么，去死？” 常浩昌脸上一阵青一阵白一阵红，喏喏的说不出一个字。 他们之前打的，可不就是用女子清白来逼迫对方？ 只可惜如意算盘落了空，又碰了不该碰的人。 “劳烦秦大人将他们带走吧。”端木凰站直身子，回头说道。 端木凤却瞪大眼睛：“就这么带走？” 端木凰站定，想了想，点点头：“倒也是。”说着，在身上摸出一把短刀来，比划了比划，只吓的常浩昌手脚都抖起来，却又收回去，伸出手看了看，又摇摇头：“太脏了，下不去手。” 端木凤哈哈一笑，走到一边的小摊上，看了看选了选，到真被她找到个趁手的武器——鸡毛掸子：“用这个！” 端木凰斜睨了她一眼，知道凤儿只是想看个热闹，到底也没接那鸡毛掸子，想了想，问秦墨：“可有鞭子？” 秦墨点点头。 “抽一顿，带走吧。”端木凰淡淡的说道。 她们处理事情这一会儿，动静控制的并不太大，说话声音也比较小，寻常人还以为只是寻常闹矛盾，看上几眼便也走了，可是和常浩昌公良子秋他们一起出来的公子哥，这会儿却已经两股战战，几乎要站不住了。 第412章 了解 看秦墨拿着鞭子过来，常浩昌想大叫，却又叫不出口，随后不知道哪儿来的力气猛地站起身来，跑到最近的那个公子身后就要躲。 那人肯定不能让他平白躲起来，赶紧往旁边让了几步，而常浩昌这会儿也顾不了这么多了，只要能不挨鞭子，就是最好的了，便挨个在人身后躲着，可惜没人愿意帮他，一群人便你让我我让你的走来走去，秦墨一时间倒也打不准常浩昌，便停下动作，看向端木凰。 端木凰冷哼一声：“你们和他，可是一起的？” “公主明鉴，我们并不相熟啊！”一人高声答道。 “那他这般拽着你们要一起挨鞭子，你们不恼吗？”端木凤问道。 那些人没有回答，但是脸色已经明确表现出，他们何止是恼，简直恼极！ “这样吧，你们若是愿意动手……本公主就不追究你们同罪！”端木凤笑嘻嘻的说道。 那几人互相看了看，再没二话，直接抡起拳头往躲来躲去的常浩昌脸上打去。 端木凤笑嘻嘻的拉住端木凰：“这不好看多了？” 端木凰无奈嗔她一眼，再看沙白湉，心思已经全到跑到路边卖吃的上去了，忍不住一笑，嘱咐秦墨好好看着他们，等打累没劲儿了，就将那常浩昌和公良子秋直接带走算了。 端木凤看够了热闹，也出了气，心满意足的一手搀了沙白湉，一手拉了端木凰，逛街去咯。 至于身后那人如何惨状，她们都不放在心上了。 可是此事，到底让端木珖勃然大怒起来。 常家，公良家，凡是有官职的，全都一撸到底还不算完，直接让人严查其在职上的所作所为，凡有不妥之处，便按法度惩治。 常家和公良家到底也是世家，多少人任过官职，虽然职务都不高，可是牵牵扯扯，网络的却很大，而且，哪里有完全独善其身的？只消一查，便清清楚楚。 一时间，抄家的抄家，流放的流放，江南其他世家不明就里，反而一个个约束起自家来，从官员到子弟，各个都忽然变的井井有条，清正廉明起来。 端木珖没想到事情还有这一面，倒是觉得端木凰她们误打误撞做了件好事，肃正了江南的官场不说，连带世家也都敲打了一遍，便对二人越发和颜悦色起来，想着难得出京一次，对她们出去玩也不管许多了，只要求带足人马即可。 于是，不几日，沙白湉便被端木凤吸引着，知道最近城里的一件大事。 “嫂嫂肯定没参加过这拍卖会吧！”端木凤说的唾沫横飞，“净是些稀罕玩意呢，不如咱们一起去看看？若有好的，也拍下来带回去，给父皇和母后，定是极好的！” 端木凰淡淡撇了她一眼，天下宝物，九分在宫里，一分在宫外，她们自小金尊玉贵的长大，哪里还有其他稀罕玩意能入眼？ “据说江南富贵人家都喜欢参加这拍卖会呢！那呈文楼，据说很能拿出些宝贝呢！”端木凤继续劝说着沙白湉。 第413章 拍卖会 “呈文楼是什么？拍卖会是什么？”沙白湉感兴趣的问道，对于这些新名词，她总是想知道的。 端木凤得了捧场，说的更加眉飞色舞起来，好端端的一个公主，来了江南后，却越发有着说书人的做派：“说起这呈文楼来，在这江南可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说是当今皇上的爷爷的父亲，啊，也是我爷爷的父亲，曾经来江南的时候，便去过这呈文楼。当时这呈文楼虽然也有些个名声，却不甚响亮，还是我曾祖父当时急需一个什么东西，结果只有这呈文楼中有，便着人去买了来，再一看，竟然比在宫中用的还好上几分，便赞了一声，这呈文楼有了曾祖父这声赞，便慢慢起来了，到了如今，已经是江南商界做的最好的……唔，大概是叫杂货铺吧？” 解释完呈文楼，端木凤喝了口水，继续眉飞色舞的说那拍卖会：“说起拍卖会来，倒是一景，这呈文楼不知道得了哪位神人的指点，每年都开这么一次，每次只有一百五十个名额，到时候，便是在一间大房子里，主家将得来的奇珍异宝，或是一些难得之物，拿出来展示，并给出一个低价，下面坐着的这一百五十人中，若有喜欢的，便在低价上再加个价格，算是你的拍卖价，若有旁人再喜欢，便可再加价。” “一百五十人啊……”沙白湉托着腮，想了想，“可是人这般多，你皇兄定不同意的。” 抛头露面什么的，人这般多，还要去叫价，端木珖才不会放他们去呢。 “嫂嫂不知，这拍卖会，有一百三十个座位，和二十个雅间，到时候咱们坐在最上头的雅间里，既看的清楚，也没人瞧得见咱们。”端木凤笑嘻嘻道，“而且也不用叫价，只举个牌子就行。” 端木凰斜眼看她，打听的这般详细，看来真的是非常想去的。 沙白湉被端木凤勾引的心里蠢蠢欲动，她抬眼看了看端木凤：“那二十个雅间……” “嫂嫂……”端木凤忽然压低了声音，还使着眼色说道，“这呈文楼发家，就是因为曾祖父的一句话，如今皇兄恰好也在江南，只要他有这个意思，还怕呈文楼不乖乖送上帖子？” “……”沙白湉无奈翻她一眼，原来在这儿等着呢。 “嫂嫂~~好嫂嫂~”端木凤起身，腻在沙白湉身上，“皇兄前儿个不还说咱们帮了大忙？这般小事，定会答应的，嫂嫂就和皇兄说上一说，说上一说嘛。” 端木凰清咳一声，忍不住别过眼去。 这端木凤，自从和沙祺瑞确定了关系谈起了恋爱后，越发的……咳，不要脸了。 沙白湉无奈，只得应了她，端木凤这才心满意足的继续坐回去，端起杯子喝了口茶，笑眯眯道：“咱们就去买上一些个好玩意，精致的粗野的，总也不白来江南一趟。” “你带了多少银子？”端木凰忽然问道。 端木凤嘿嘿一笑，刚想回答，忽然变了脸色，随后转身看向沙白湉：“嫂嫂……” 第414章 呈文楼（1） 得，一看这模样，就是没钱。 端木凰拍拍手，刚想说那便算了吧，哪儿知道沙白湉傻傻的点点头：“没事，我问你皇兄要……” “嫂嫂！” “嫂嫂~” 两个声音，却是完全不同的意思。 端木凰随后又叹了口气，伸手拍了下端木凤的背：“这下你可如愿了！” 端木凤嘿嘿笑着看看她：“放心，姐姐给你买好东西去。” “还是给你自己置办些添妆吧。”端木凰毫不留情的揭穿她的意思。 端木凤脸上一红，随后“哼”了一声，假装并不在意，转而和沙白湉说起其他事情来，沙白湉却被端木凰这一句提醒了：“等回京，便让你和小瑞成亲。” “……嫂嫂！”端木凤这下又臊又羞，再不肯多说什么，站起来捧着脸蛋便走了。 端木凰也被逗笑，随后对沙白湉行了一礼，去追端木凤了。 晚间，听沙白湉说起拍卖会的事情，端木珖却是难得的爽快：“也好，你们去看看。” “听说还是曾祖父他老人家……啊？”沙白湉没想到他一说就应了，还想继续说服端木珖，说了一句后才反应过来，傻呆呆的看着他，“你，你应了？” “嗯？怎么？”端木珖好笑的捏捏沙白湉的脸，“不想去？那便当我没应。” “去去去去去！”沙白湉哪里肯让他再变卦，忙拉住端木珖的手摇啊摇，一张脸笑成花朵般，“皇上好人做到底，再借我些银子吧！” 想一想，又补充一句：“多借些呀！” “……”端木珖有些后悔答应的那般轻易了。 第二日，沙白湉就拿到了那拍卖会的帖子。 这呈文楼做的确实精心，那帖子还是折起来的，纸张发硬，还镶嵌了金边，打开以后只有写着“天字一号”四个字，然后便是落款“呈文楼”以及拍卖会的时间。 同时，端木珖还给了她一摞银票，沙白湉也没细看有多少，只粗粗看了下数额，每张都是千两，想着应该也够了。 得知消息的端木凤欢欣鼓舞，捧着帖子翻来覆去的看，看完还嘿嘿笑，笑完又道：“小瑞还说他也想去，哼哼，才不让他去呢。” “……为什么？”沙白湉不解，端木凤不是一有时间就愿意和沙祺瑞黏在一起吗？ “不想让他知道我买了什么，好给他的惊喜。”端木凤笑的甜蜜蜜，眼中都闪着光。 端木凰清咳一声：“确定不是惊吓？” “……嫂嫂怎么不带凰儿了吧？”端木凤美好的想象被打断，又和端木凰吵起来了。 这般吵嚷热闹，却是显得活力十足，沙白湉喝着甜茶带着笑，看着她们二人每日斗嘴开始。 过不几日，便是那拍卖会的日子，沙白湉让巧珊揣了银票，一行人吃过午饭，便往东市的呈文楼去了。 到了地方，才发现这楼盖的确实有着心思。 一层二层还是普通的店铺，只是摆设更为宽敞明亮，沙白湉看时间还早，便一样样看过去，都是些花瓶玩意什么的，也并未打着古玩的旗号，却是做的精细非常。 第415章 呈文楼（2） 沙白湉不过看了一圈，巧珊怀里便抱满了东西，还是端木凤哭笑不得的拦她：“嫂嫂，不必这样。你看，每样东西下面都有一个小签，你拿上小签，去结账就好。到时候小二会给你打包好的。” 沙白湉挠挠脸，有些不好意思的一笑，她在进宫前也只是逛逛衣料首饰铺子，这般专门卖各种玩意儿的店，确实没来过。 端木凤赶紧又说道：“我上次来，也是不知的，让沙祺瑞抱了一大堆东西下去才晓得，这般做生意，倒确实有法子。” “哦~~~~”沙白湉拐着腔儿的哦了一声，显然是在揶揄端木凤，竟然和沙祺瑞单独出来玩。 端木凤脸上一红：“那次是，是有正事！” “看来还有很多次是没有正事的。”端木凰悄悄和沙白湉咬耳朵，逗的沙白湉一笑。 端木凤便是听不到端木凰说了什么，也知道这两人又在排揎她，当下一跺脚，哼了一声。 三人笑闹着往三楼去，却在门口被拦了下来，守门的是个彬彬有礼的小厮，面上含笑，又生的齐整，让人便是被拦下也不会生气。 “几位小姐甚是不巧，咱们三楼今日有大型拍卖会，您看……”那小厮搓搓手。 三个姑娘都太年轻，一般来参见拍卖会的，便是有女眷，也是家里太太主母，这般年轻的姑娘，手上的松散银子可不多。 端木凤笑道：“咱们就是知道有拍卖会才专门来的。”说着，掏出帖子，递给那小厮。 那小厮笑的更加殷勤，待接过帖子一看，却是愣在当场。 天字一号…… 主家今日专门叮嘱了，这一号房的，可是贵客，让他一旦见到帖子，就将人直接带进去，而且还要马上来回报给他，还说那雅间里面都布置好了，让贵客看看缺什么再添置。 可是，可是并没说会是几个姑娘啊？ 小厮忙恭敬将帖子递回去，越发手脚伶俐的引着沙白湉三人进去，甚至都没用走正门，只是拐了几个弯，又走了几层楼梯，直接推门进去，就是一个精致的雅间：“这便是天字一号房了，几位贵客看看还缺些个什么，尽管开口，茶水点心，水果干果一应都备上了。” “多谢小哥。”端木凰笑笑，摸出一个荷包递过去，她常在外行走，和沙白湉和端木凤比起来，做这些事情更得心应手。 那小厮也不推辞，接过荷包，就笑眯眯的掩上门出去了。 沙白湉抬眼打量了一下这雅间，确实布置的很是用心，若是不说，便是用来做姑娘的闺房也是够了，软榻花几一应俱全，唯一不同的，就是门的对面并不是墙，而是空的。 她走过去，伸头看了一眼，下面是密密麻麻的座位，正前方则是一个高台，都收拾的极为整齐，而这天字一号房像是又在三层楼上一般，脚下还有一排雅间。 “叩叩叩”，敲门声响起，巧珊忙去开门，进来一个侍女模样的，端了一个大托盘，进门先行礼：“奴婢巧兰，参见几位贵人。” 第416章 呈文楼（3） “巧兰？”听见这名字，沙白湉就笑了一下，对着巧珊说，“莫不是你的姐妹？” 巧珊带着笑接过巧兰手里的托盘，上面是一个精巧的茶壶，和三个杯子，还有几盘点心干果，巧兰却又屈膝：“巧兰不敢相比，是主家派巧兰来伺候几位贵人的，待会儿，若贵人有什么看的上眼的，便让巧兰举牌子就是。” 还有专门举牌子的侍女？ 这呈文楼实在考虑周到。 沙白湉满意的点点头，看了眼点心，却都是没见过的花样：“这都是……” “这些都是咱们呈文楼自己琢磨出来的花样。”巧兰笑笑，挨个解释道，“称心糕，如意糖，只这称心糕，就有蜜桂花，红豆沙和果酱三种口味，如意糖是加了黑芝麻花生的，香甜脆口，贵人不如尝尝？” “好。”在吃食上，沙白湉一向从善如流的很，别人既让她尝尝，她肯定就会尝尝。 只那糕点和糖果都做的小巧玲珑，蜜桂花味儿的，还雕刻成了一朵花的样子，放进嘴里却是绵软细滑，若不是巧珊拦着，沙白湉几乎要一口一口全吃光了去。 “既然合贵人的口，那巧兰再去取一些来。”巧兰掩嘴笑了，眼中全是高兴。 沙白湉点点头，待她出去后，又招呼端木凤和端木凰来吃：“真的不错，凤儿，凰儿，快来尝尝。” “嫂嫂你看，我想要这个。”端木凤在那软榻上发现一本册子，正是今日要拍卖的物件簿，一页页工笔画了要拍卖的东西，又用小楷写的详细介绍，端木凤翻开就入了迷，看看这个也好，那个也想要，可到了这会儿，却让她发现一个最好的，“嫂嫂你看这个！你和皇兄，正好配戴呢！” “是什么？”沙白湉好奇的看过去，那画册上画着两枚扳指，只一般的扳指儿都是玉制，这两只却是金子制成的，但看上去精巧的很，每只上面有一小块儿突出，镶嵌了不同颜色的宝石。 再细看，那镶嵌蓝宝石的，明显是个龙头，而那红宝石的，却是个凤首。 “你和皇兄一人一只啊！”端木凤眼睛亮亮的，一龙一凤，可不应该是帝后所得，随后蹙了下眉，“怎么民间敢买卖这种东西？” 端木凰也看了一眼：“确实。” 龙凤的意义不同，这般买卖，却是不妥。 沙白湉咬唇看了又看，她是真喜欢上了，可是听端木凤和端木凰说不妥，便又有些个担心：“那这……” “别人买去不妥，唯有嫂嫂买了，才是最妥当的。”端木凤说道，同时发现那一页下面印了个“特”字，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再往后翻，却还是有不少个好东西，端木凤又相中一根白玉簪子，雕了一朵芙蓉，那簪子通体雪白，只那芙蓉花上有些粉红，只看画，便觉得像真的一样。 这下连端木凰都来了兴趣，三人抱着册子，一页一页慢慢翻过，心中都有了看好的物件，就等着那拍卖会开始了。 “哎，那巧兰不是去拿点心，怎的这么久还没回来？”守着门的巧珊却忽然说道。 第417章 拍拍拍（1） 正说着，巧兰推门而入，看到几人都正好看向自己，脸上颜色一变，随后还是笑盈盈的说道：“给贵人们多拿了几种点心，虽然不是咱们呈文楼独有的，却也可以入口一试。” 三人点点头，虽然脸上看不出，但是心中各有所思，只沙白湉还高兴的看着摆上点心，笑着就要伸手去拿一块。 “诶，嫂嫂，你不是一直想要这个？”端木凰忽然出声，叫住沙白湉，沙白湉回头笑了一下：“是什么？”说着，还要去拿点心。 端木凤站起身来，拉着沙白湉坐在软榻上：“出来的时候嫂嫂还说要好好买几样，这会儿怎么又不好好看了？” 端木凰也道：“嫂嫂看这个首饰匣子，做的甚是精巧，分好几层呢，雕花好似从未见过……” 端木凤和端木凰你一言我一语，勾的沙白湉终于忘记了那点心，细细去看册子上还有什么东西。两人相视一眼，端木凰打了个响指，随后看了眼巧兰，凭空出现两个黑衣人，一个捂了巧兰的嘴将她拉走，一个将那满桌子的糕点都收走了。 沙白湉闷头看了一会儿：“都是好东西呀……这个可以给瑞宝和锦宝呢。”说着，刚想抬起头，却被端木凤一声惊叫叫住：“哎哟，这个小车只是红木镶嵌金边的也就罢了，做的这般有意思，瑞宝他们用果真正好呢。嫂嫂，瑞宝如今会走路了吧？” “嗯，只是还不牢稳。”沙白湉蹙了眉，“可是锦宝到现在还不肯站起来……这个小车，也许他会喜欢。” 两人相谈间，房顶上下来一个人，将手中的篮子悄无声息的放在桌子上，巧珊快手快脚的将东西摆出来，随后为有些为难——这和巧兰刚刚拿来的点心一点儿也不一样，这…… 端木凰见状给端木凤递了个眼色，端木凤便笑眯眯的收了话头，沙白湉这才得机会再去摸那点心吃。 让巧珊白为难了，沙白湉只扫了一眼，捡了块自己感兴趣的，边拿帕子托着吃边继续去翻那册子，根本没发现桌上的点心全部都换了一圈。 将那册子翻来覆去看了几遍，几人心中都有了计较，也没人去管带的银子够不够，全都雄心勃勃的准备拍下自己喜欢的东西。 又等了半盏茶的功夫，陆陆续续便有人进来，底下的座位全都坐满了，楼下的雅间里也都有了动静，再片刻，拍卖会就开始了。 只见一个玄衣金边的男子站在高台上，拱手笑道：“谢各位贵人赏脸，拍卖会这便开始！” 不知道哪里的锣鼓，直接敲响了一声，一个身材苗条的女子端着红托盘上来，将托盘上的物什展示给大家看。 “第一件，鸳鸯和合锦绣杯。”那男子介绍道，“这一对杯子是从一整块儿和田玉上直接打磨出来的，若是大喜之日用来喝交杯酒，再是合用不过。” 顿一顿，男子眼睛一扫，看了看底下人的反应，唇边微微带笑：“起拍价，一百两银子！” 一百两？！ 第418章 拍拍拍（2） 端木凤眼睛都亮了，价格这般合算，而且寓意也好，拍下来自己大婚时候用，再合适不过了！ 只是……一般合卺酒这种东西都是男方准备…… 端木凤不过一个愣神的功夫，下面的叫价已经到了七百两。 沙白湉咋舌：“这，这价格涨的好快！” “起拍价只是个引子。”端木凰微微眯眼，“加价一次五十两，有十人叫价，这价格就瞬间上去五百两，可比起拍价高多了。” “我，我……”端木凤急急去找牌子，举了一下。 那玄衣男子脸上笑容更甚：“天字一号间，九百五十两。” 随后便又有人追价，“三十七号，一千两！” 端木凤瞪圆了眼睛，有些不知所措的去看端木凰，端木凰哪里不知道她的心思，看了看那牌子，二话不说，抢过来便举起。 “天字一号间，一千零五十两！” “三十七号，一千一百两！” “天字一号间，一千一百五十两！” …… 这般叫了半天，那三十七号似是不罢休一般频频举牌，而端木凰则是下定决心为端木凤拍来这对杯子，一步不让，最后的成交价格高达三千五百两！ 这价格，已经远远超过了这对杯子的价值！ “恭喜天字一号间！”玄衣男子潇洒的一挥手，那托着托盘的女子便下台而去，不一会儿，便有人敲了沙白湉他们的门。 开门，却是那一直举着托盘的女子，此时脸上笑的开心：“三千五百两，只收现银或银票。” ……端木凤这才想起来，自己没有银子。 巧珊不用沙白湉示意，直接掏出四张银票递给女子，女子笑眯眯的验过，又写了收据，找了张五百两的银票子，便离开了。 “就当我替小瑞置办下的。”沙白湉拿起那对鸳鸯和合锦绣杯细看，那玉质细腻，雕刻也精巧的很，一个杯子上一只鸳鸯，手摸上去还能摸出刻出的画，更神奇的是，两只杯子靠近在一起，凹凸处正好能嵌在一起。 端木凤越看越喜欢，脸儿上却忍不住飞起一片红晕。 合卺酒……洞房花烛夜…… “真的不错。”端木凰也赞道，同时放下心来，只要东西好，这里来的便值得。 下面已经开始拍卖第二件宝贝，是一匹金丝锦，说是有十位江南最有经验的织女耗尽三年，才成一匹。 之前看册子的时候，三人其实对着金丝锦并不太在意，一匹布料罢了，宫里什么布料没见过，可是这会儿拿出实物，却是灼灼耀人眼。 端木凤的眼睛又圆了。 端木凰看着好笑，她戳戳端木凤：“你的嫁衣，早就备起来了。” “我知道，可是，这个好漂亮……”端木凤眼巴巴的看了几眼，随后看看自己刚拍得的鸳鸯和合锦绣杯，咬咬牙：“算了……” “这个不好看呢。”沙白湉皱皱眉头，忽然说道，“总觉得好像在哪里见过。” 在哪里见过？ 端木凤和端木凰对视一眼，她们自小在宫里长大，都未见过这般全是金丝制成的衣服，沙白湉从哪里见的？ 第419章 拍拍拍（3） 沙白湉却挠挠脸，她真的见过，可是忘记，在哪里见得的了。 对这件金丝锦感兴趣的人不多，但是由于这是纯金所制，起拍价就是三千两，而且每次加价都是三百两，最后被地字三号雅间的人以五千一百两的价格拍得。 “真有钱啊~”端木凤啧啧道，随后便等着下一个拍物。 再一件，便是那红木嵌金的小儿车了。 端木凤撸起袖子，准备拍下来送给侄儿——当然，出钱的还是端木珖。 那玄衣男子对这件物品的介绍倒少，原料做工都在这儿摆着，而且做什么用的更是一目了然，起拍价也不高，只有三百两，加价是五十两。 话音刚落，端木凤就迫不及待的举了牌子。 “天字一号间，三百五十两。” 大概人都舍得给别人花钱，比如那鸳鸯和合锦绣杯，再比如这红木嵌金小儿车。 不一会儿，价格便突破了两千两。 “算了，凤儿，不如咱们回去自己做一个。”沙白湉看看那车，两千多两，实在贵了。 便是端木珖给了她一叠字银票随便她拍，她还是觉得这般贵，下不去手啊。 “嫂嫂，这是姑姑的心意。”端木凤说着，又举了牌子。 “天字一号间，两千四百两！还有加价的吗？好，三十七号，两千四百五十两！” 待端木凤还要再举牌子，却被端木凰拉住了胳膊，她看了看楼下的那个三十七号，沉默的对着端木凤摇摇头。 端木凤似有所悟，不再动作，等了一会儿，竟然没有叫价的了。 她瞪大眼睛，看了看端木凰，端木凰轻哼一声：“怕是找好的托儿。” 单是从号码上来看，天字一号间，就让人觉得富贵非常，卖家看端木凤确实想要，便指示人来抬价，也是有的。 端木凤有些生气，她伸出头去想仔细看看那三十七号是男是女，却听见那玄衣男子说道：“两千四百五十两，还有加的吗？两千四百五十两一次，两千四百五十两两次……” 端木凤忍不住笑起来，这下好了，砸手里了。 “两千四百五十两三次！恭喜三十七号，拍得红木嵌金小儿车！”玄衣男子却是一点儿不恼，笑眯眯的恭喜三十七号。 几人隐隐约约看到，下面坐着的人里，有一个专门站起来，冲大家挥挥手，很是得意的样子，甚至还专门回头看了看雅间这个方向…… 端木凤有些个不悦，却被端木凰拦下：“这小儿车说起来也好做，回宫后让工部仿着做几个就是了，不必做着意气之争。” “可是那人……”端木凤气呼呼的看着三十七号，到底是拖，还是真的来买东西呀？ “这个价格，就算被他买走，也是亏死的。”端木凰目力比端木凤好上许多，她清楚看到那个男人笑的自然，还当场掏出银票，便换了那小儿车。 “下面没有什么好东西了，可以歇一会儿，那对指环，应该还靠后。”端木凰闲闲往后一靠，拿起块点心吃的眯起眼睛。 第420章 奇怪的礼物 果然，下面都是一些瓷器玩物，沙白湉看了一会儿，也有些无聊的坐了回来，闲闲喝茶吃点心，只剩下端木凤还紧紧盯着那个三十七号不放过。 只是，接下来的这些个东西，那三十七号仿佛也不感兴趣一般，并未叫价。 “嫂嫂，这个首饰盒你要不要？”眼看着到了刚刚她们讨论过的首饰匣子，端木凤又蠢蠢欲动起来，回头问沙白湉道。 沙白湉想了想：“能拍到也是好的，若是不能，便也罢了。” 那东西精巧华丽，女孩子都喜欢，可是并不是那般非要不可。 可端木凤却决定必须拍下来，手中的牌子就一直举个不停。 而且，她发现，那三十七号一开始并未参加竞拍，反而在后面，价格高起来以后频频举牌。 就是有问题！ 端木凤怒上心头，手中的牌子举的更快，现在她已经不是只想要个首饰匣子了，而是有种尊严之战的感觉了。 三十七号也在跟着不紧不慢的举牌子，渐渐价格已经高的离谱，而且只剩下天字一号间和三十七号在举牌子了。 “凰儿，你说，他会和我抢到什么时候？”端木凤咬了唇儿，心中的怒意渐渐变的有些不知所措，“哼，算了。” 待会拍卖会结束之后，直接去下面堵了那三十七号，若是看不顺眼，便直接打一顿便是了，不值得在这里与他计较。 但是偏偏，那人拍得了首饰匣子，又付了银票，却未收下那托盘，反而指了指雅间的方向。 托着盘子的那女子便袅袅婷婷消失在众人视线中，不一会儿，端木凤她们雅间的门便被敲响了。 三人对视一眼，眼中都有些诧异，随后让巧珊开了门，确实是那端了首饰匣子的女子。 她笑盈盈行了一礼：“拍得此物的先生，将这首饰匣子，送给举牌子的那位姑娘。” 端木凤眉毛一拧，直接道：“我不要！” “那还请姑娘收下，再扔出去。”那女子始终笑意不变，又行一礼，将放着首饰匣子的托盘直接放在桌子上，便离开了。 沙白湉和端木凰都眨眨眼，看着端木凤。 端木凤则气的咬牙，怎么搞得像是她买不起一样？ “嫂嫂，银子！”端木凤伸手说道。 沙白湉不解，巧珊却已经激灵的掏出八千两银子——正是这个首饰匣子刚刚所拍得的价格。 端木凤接了银票，二话不说，直接推门腾腾腾跑出去了。 “哎呀，凤儿！”沙白湉着急的站起身，想喊住她，却被端木凰拉住袖子。 端木凰脸上还是带着笑意的：“让她去吧，没事的。” 看端木凤这幅气呼呼的样子，大概是去找那三十七了，而三十七号是谁，她已经看了个清楚。 倒是有意思的很呢。 端木凰闲闲坐在窗前，看着下一件拍品，倒是忽然来了兴趣，举牌拍了起来。 不一会儿，被她拍下的这个玉盏便被送来，端木凰接过看了看，红唇勾笑：“我也学一回那风雅之士，将此物送给三十六号吧。” 三十六号？那是谁？ 沙白湉不解的看看端木凰，如果她不想要为什么还要拍？那个三十六号，好像始终没举牌子，端木凰为什么要送他呀？ 第421章 皇上的字画 “三十六号是谁？”沙白湉奇怪的问道。 端木凰却看着沙白湉笑起来：“嫂嫂便猜一猜？” “……”沙白湉眨巴眨巴眼睛，怎么这意思，还是认识的人？ 正说着，下面却有人上台与那玄衣男子耳语片刻，随后那男子一笑：“今日倒巧了，各位贵人有福气，刚刚咱们店里，得了一件宝贝。” 宝贝？ 这拍卖的，哪个不是宝贝？ 可是见他说的这般认真，还专门点出这一点，众人都有些期待，那男子也不多打哑谜，直接让人拿了画轴上来：“当今皇上的亲笔，还是三尺长的山水画作，诸位贵人说说，可不是宝贝？” 下面一片哗然。 当今皇上继位不过短短几年，但是在政事上已经显露出极强的天分，办的几件事情也都格外细致，更不用说这几年间，大岭朝风调雨顺五谷丰登，周围的小国也都被弹压的不得动弹，可谓是四海朝臣八方来贺。 只是，皇上的画作，从未有人听说过，更不用说见过…… 这呈文楼，是从哪儿来的这么一副？又如何辨别是真是假？ 玄衣男子回头，仿佛在细细欣赏那副画，赏完后赞了一声，这才继续说道：“皇上近来南巡，正好路过咱们这儿，知呈文楼与皇室有旧交，还专门来看了一趟。”说到这里，男子脸上全是骄傲之色，“皇上还赞了咱们这儿生意做的实心实意，是诚信商家，正好知道今日有拍卖会，便回去做了一幅画，只这拍卖得的银子，我呈文楼是分毫不取，全送到河南那边，做黄河河提加固去。” 在坐的人心中都有几分相信，话说到这份儿上，说实话，皇上的画作，肯定不如那些水墨大家，可却是难得一份儿的，今日错过了，下次更不知道在哪里了——至于是不是真的，只要人人都知道是真迹，那便是真迹了。 而且，拍卖得的银子，还是用在国事上。那黄河水高，年年下大雨的时候都有耳闻，去年皇上更是派专人去加固的提防，今年眼看又是盛夏，难怪需要银子再去修提。 如此想来，这位皇上，确实心怀天下的。 众人已经蠢蠢欲动，那玄衣男子又说话了。 “诸位贵人心中肯定也有存疑，这皇上的字画儿，自是极好的，只是谁都没见过，怎知真假呢？”那男子背着手走了几步，“诸位请看这里，咱们皇上的名讳，相信大家都知道，这块儿的小章，便是皇上的名字。” 闻听此言，在坐的更加激动，已经纷纷按捺不住准备举牌子，就等着那男子说底价了。 “这般字画，在下可真的不好给个底价，诸位想买的贵人，便自己看着叫吧。”男子笑眯眯的把手一摊，有些无赖的说道。 下面的人面面相觑，直到有人举牌子喊了一声：“一千两！” “三十六号，一千两，还有加的吗？”玄衣男子笑的更是开怀。 顿时整个厅里像炸了锅一般，二百三百，甚至成千两的往上加着。 第422章 更贵！ 那可是皇上的真迹啊！ 疯狂拍买的人群脑子里只剩这一个念想，顿时刚刚还井井有条彬彬有礼的拍卖大厅，这会儿像是赶集似的，纷纷叫嚷不休。 玄衣男子站在台上，笑的眯起眼睛。 沙白湉已经目瞪口呆。 那幅画，她确实见过。 这几日，端木珖每每有闲，便坐在桌前画着，而所作的，正是这幅画！ 沙白湉前几次见到，还问过，可是端木珖便只顾左右而言他，几句话便带的沙白湉完全忘记了之前想问什么，就这般，几次都被他糊弄过来，沙白湉便懒怠再问了。 这会儿又见到…… 难道端木珖早有准备？ 端木凰却不住点头：“皇兄真是勤快，闲时还作画拍卖，而且得的银子全都用来加固河提，真是明君。早知道，我也该画点儿什么，和皇兄的一起拍卖了。” 沙白湉眼睛一瞪，想起之前端木珖忽悠她一起画画来着，虽然她当时并不怎么感兴趣，却还是勉强拿笔，随意画了几个花儿。 好像……都被他给收走了？ 难道…… 沙白湉眼睛瞪的更圆，完全没意识到端木凤一直没有回来，而端木凰则盯着某个地方，笑的开心。 最终，端木珖的那幅画，以三万一千两的价格成交，这还是那玄衣男子喊着够了，说当日皇上给的最高价就是三万两。 拍到那画的是一个花白胡子的老头儿，听闻自己竟然得了皇上真迹，当下便笑的胡子都抖了起来，脸上的得意和激动难以隐藏，不等呈文楼的人将画送来，就主动掏出一摞银票子等着。 而下一件…… 沙白湉瞪大了眼睛。 果然是她随手画的花儿！ 不过都被好好的裱了起来，而且还配上了相应的诗词，此时再看那花儿，却也算得上的一幅画了。 甚至，还有些个意味在里面。 玄衣男子笑道：“咱们皇上和皇后娘娘的感情，估计无人不知，帝后和睦，大婚四年，便生下了两对儿小皇子，可谓是咱们大岭的福气。而这幅画，正是皇后娘娘执笔，皇上填词……” 不等他话说完，下面就有人喊了一句：“三万两！” “哈哈哈，这幅画所拍得银，依然是用来治水放水，当今皇后娘娘也是才女，闺阁中便已经小有名声，帝后同作……”那玄衣男子还想再说些什么，下面层不出穷的拍卖声已经喊了起来，便是刚刚不方便叫买皇上画儿的夫人们，这会儿也纷纷举牌，大声喊出自己加价的银子。 沙白湉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端木珖那画儿足有三尺长一尺宽，才拍了三万一千两，可她随手画的这几朵花儿，转眼就拍了五万两…… “凰儿……”端木珖伸手掐住端木凰的胳膊，脸上还有些迷迷蒙蒙的，“我，我是不是在做梦啊？” 原来她画的花儿，这般值钱！ 端木凰冷不防被她掐的吸了口凉气，不过也猜到她大概也不知道自己画的画会被拍卖，这会儿便拍拍沙白湉的手：“帝后情深和睦，一个作画，一个题词，可不是要比皇兄自己那光秃秃的画儿值钱了？” 第423章 想买 沙白湉点点头，仿佛有些矜持的样子，抬手让陆博明起来。 陆博明笑的温和：“不知娘娘喜欢什么，刚刚拍得的那个葫芦，其实是一套的，臣已经准备好准备……” “你就把之前那点心，多上几份给嫂嫂就好了。”端木凰笑着打断他，什么葫芦，沙白湉真正喜欢的，才不是那些。 陆博明一时怔然，沙白湉却矜持的笑着对他点点头，还不忘叮嘱一句：“多上几种。” 硬生生沉默了半盏茶的时间，陆博明才反应过来，让人去上点心，随后还有些不解的看看端木珖。 他记得，端木珖之前对皇后（太子妃）的期许，好似不是这般？ 贤良淑德必不可少，更重要的是足够聪明，甚至可以精明一些。 可是如今这位…… 陆博明看着端木珖每次瞧沙白湉的时候，眼神里的情愫，觉得自己还是沉默的好。 果然，人是善变是，自己不也是这般？ 陆博明怔怔想了一会儿，忽而一笑，算了，得失皆是缘。 端木凰闷不做声的看着陆博明一会儿发呆，一会儿傻笑，心中约莫知道他大概是遇到什么人了，却也不点破，只提了个游山玩水的话头，和陆博明聊起来。 端木凤眼儿瞟见端木凰和陆博明聊的开心，不由满含意味的一笑，示意沙祺瑞去看：“凰儿和陆子，可是般配？” “……不错。”沙祺瑞虽然不想参与这般话题，但是端木凤既问了，他便细细看了两眼，点头，“却是郎才女貌。” 端木凤嘿嘿一笑，当年端木凰上战场，也不过只有几岁的年纪，还是在陆将军的帐下，与陆博明吃住都在一起，两人的交情从那时起，就一直很好。 既郎才女貌，勉强也算得上青梅竹马，如今年岁相当，却都是单身，岂不是天定姻缘。 端木凤摸摸下巴，打定主意准备撮合两人。 那边，沙白湉也在暗戳戳的问着端木珖：“凰儿和那，陆子，可是旧识？” 端木珖看了一眼：“确实，陆子军武世家，早就上过战场，曾与凰儿一起在军中待过，便是陆子云游之前，也是与凰儿最要好。” “哦……”沙白湉摸摸下巴，不约而同的和端木凤有了一样的想法。 而且，在她看来，端木凰是个有些冷情的人，便是如今她们熟悉了一些，可端木凰话还是不算多，笑容虽有，却也是淡淡的，哪儿像今日一般，整个人都有了不少鲜活气儿。 只端木凰那边还茫然不知另外两人的打算，只绕着圈的打听着陆博明到底遇到了什么事情。 陆博明却狡猾的很，只说着自己到了哪里，见到什么，又做了什么，转而不提自己要寻什么人，或者为何在这呈文楼中。 很快到了晚膳时候，有人来请，也称陆博明为掌柜的，陆博明却只是淡淡颔首，并未多说什么。 吃饭的时候，端木凤还问道：“陆子，怎么做了呈文楼的掌柜的？好好的小将军不做，却要做这掌柜的？” 第424章 意外 “皇，皇上？”沙白湉猛的从软榻上跳下来，扯着端木珖的袖子，上上下下的打量着他，“你，你怎么来了？” 再往后看，竟然是端木凤和沙祺瑞并排站在一起，正冲着她笑。 端木珖一手拉住她，没有答话，只是又举了下牌子，想替她拍下那福玉葫芦。 “嫂嫂，凰儿好坏的！”端木凤扭了扭身子，嗔了一眼端木凰，“她练箭，目力极好，早就看到皇兄和小瑞，却还不告诉咱们。” “啊？”沙白湉回头看端木凰，整个人更傻了。 “她还把那玉盏送给皇兄了啊！”端木凤继续说道。 沙白湉：“……不是给三十六号了？三十六号又给你了？”她拉着端木珖，一脸不解，到看的端木珖越加好笑。 “哎呀，嫂嫂，皇兄就是三十六号！”端木凤一跺脚，随后娇嗔了沙祺瑞一眼，“嫂嫂，你可要好好说说小瑞，那，那三十七号就是他！你说他，明知道我想要，还专门与我抢夺，抬了这许多价，这不是浪费银子么？” “是……”沙白湉呆呆的答道。 端木珖好笑，想捏她脸，可到底在外面，便将手藏在袖子里，捏捏她嫩滑的掌心：“可明白了？” “……好像……你们既也来了拍卖会，为何不与我们一起？还要去坐在下面……”沙白湉探头看了看。 着呈文楼的装潢已经算得上绝好，下面那散座儿，虽只有一个椅子，却也是宽大舒适，可是端木珖这等身份，还要去与别人挤着坐在一起。 沙白湉有些不乐意，伸手去掐端木珖的手指。 端木珖仿佛未觉，只由着她闹小性子，转而对端木凰说：“那人，可看出是谁了？” 他指的，正是台上那玄衣男子。 端木凰细看了几眼，却摇头：“看不出。” 说着，还举了下牌子。 葫芦的拍卖尚未结束，沙白湉自个儿却忘了个干净，只顾使劲儿去掐端木珖的手指头。 端木珖眼中带笑：“待会儿你就知道了。” 那葫芦最终还是到了沙白湉手里，而随之一起送来的，还有一对儿指环。 正是沙白湉她们之前看的那对龙凤指环。 沙白湉瞪大了眼睛接过来：“这个，这个还没拍卖呀？” “这是专为两位贵人准备的。”送东西上来的姑娘笑的恭敬，大概也知道几分面前这些人的身份。 端木珖点点头，伸手拿起那凤首的看看，随后便直接套在沙白湉无名指上：“正好合适。” 沙白湉的目瞪口呆中，端木珖拿起那龙头的，又一手抓着沙白湉的手，让她给自己也戴上，随后举起看看，唇角勾起。 “我就知道你会喜欢。”门口传来一个声音，抬眼看去，正是刚刚还在台上的那玄衣男子。 他倚在门框上，笑的恣意，便是对着端木珖，也没有半分害怕的样子。 端木凰此时也瞪大眼睛，有些不确定的喊道：“陆博明？” 那男子看了一眼端木凰，眼睛一亮：“三公主！好久不见……” 三公主？ 沙白湉也抬眼看去，这人，好像和皇上，和凰儿，都很熟？ 第425章 陆博明 “进来说话。”端木珖随意的坐在软塌上，还拉着沙白湉，沙白湉也无处可去，只坐在她旁边。 端木凤伸手和陆博明打了个招呼，又拉着沙祺瑞去到一边絮絮说这话，陆博明眯眼看了一会儿，笑着坐在凳子上：“子墨要伤心了。” “已经伤过了，现在估计好了吧，”端木凰坐在他对面，伸手给他倒了杯蜜茶，“之前还听说，劳统领已经开始给他张罗婚事了。” “子墨和皇上差不多年纪，马上要二十了吧，劳统领肯定着急。”陆博明笑道。 端木珖却伸手隔空点点他：“陆大人也着急呢。” “哎，三公主不允，我有什么办法。”陆博明嬉笑着看向端木凰，若说眼中有多少情谊，却也不是，但肯定是与旁人不同的。 但是显然，端木凰早就习惯了他这个样子，她啐了一口，笑道：“又来了，少拿我做筏子！” 陆博明一笑，并未回答，只换了个话题：“皇上怎么在这儿？” “朕还想问你，怎么在这儿。”端木珖看他一眼，话说的不悦，声调里却全是惊喜的，“若不是朕心血来潮来这呈文楼看一眼，又要和你错过了，下次再见，不知道要待何时。” 陆博明笑意渐渐淡了，随后还是扯着嘴角硬笑了下：“我……我在寻人。” “寻谁？”端木珖微一挑眉，随后蹙起：“那你更应该来找朕了，找个人，朕还帮不了你？” 陆博明低下头，过了一会才道：“不是那般容易的……” “陆子，你到底遇到什么事儿了？”端木珖眉毛深深皱起。 陆博明是他从小的伴读，玩伴，骑马打猎，读书习字，两人都是一起的，陆博明的哥哥陆将军是端木珖父皇的心腹之臣，如今依然镇守南疆，陆博明这些年四处游荡，也多亏他哥哥替他瞒着，陆大人才对陆博明宽容些。 而陆博明一直是个开朗洒脱的人，他早就和端木珖说过，最向往那种四海为家的生活，所以这么多年未见，端木珖也只当他是在实现自己的梦想，哪知今日一见，对方却是委身在这呈文楼中，而且好像还出了什么事情，否则一向乐天的陆子，不会露出刚刚那种表情。 陆博明怔松片刻，随后一抹脸笑开：“好久未见，不说这个了，晚上我做东，咱们就在这呈文楼里吃上一桌。”随后斜眼看端木凰，“刚刚给你准备的那些好吃的，全被你给扔了，真是暴殄天物。” 端木凰一怔，随后哈哈大笑：“那侍女古古怪怪的，谁知道她送来什么东西，若早知道是你给的，我也不必费这么多力气了。” 顿一顿，又补上句：“便罚你再多拿些点心来吧，嫂嫂爱吃。” 说着，将话题引到沙白湉身上。 端木珖大婚的时候，陆博明并未回来，虽然在听说后着人送了贺礼回京，可是见沙白湉，这还是第一次。 沙白湉乖乖巧巧的坐在端木珖身边，正好奇的打量这陆博明，陆博明微微一笑，起身行礼道：“皇后娘娘有礼。” 第426章 要寻人 沙白湉点点头，仿佛有些矜持的样子，抬手让陆博明起来。 陆博明笑的温和：“不知娘娘喜欢什么，刚刚拍得的那个葫芦，其实是一套的，臣已经准备好准备……” “你就把之前那点心，多上几份给嫂嫂就好了。”端木凰笑着打断他，什么葫芦，沙白湉真正喜欢的，才不是那些。 陆博明一时怔然，沙白湉却矜持的笑着对他点点头，还不忘叮嘱一句：“多上几种。” 硬生生沉默了半盏茶的时间，陆博明才反应过来，让人去上点心，随后还有些不解的看看端木珖。 他记得，端木珖之前对皇后（太子妃）的期许，好似不是这般？ 贤良淑德必不可少，更重要的是足够聪明，甚至可以精明一些。 可是如今这位…… 陆博明看着端木珖每次瞧沙白湉的时候，眼神里的情愫，觉得自己还是沉默的好。 果然，人是善变是，自己不也是这般？ 陆博明怔怔想了一会儿，忽而一笑，算了，得失皆是缘。 端木凰闷不做声的看着陆博明一会儿发呆，一会儿傻笑，心中约莫知道他大概是遇到什么人了，却也不点破，只提了个游山玩水的话头，和陆博明聊起来。 端木凤眼儿瞟见端木凰和陆博明聊的开心，不由满含意味的一笑，示意沙祺瑞去看：“凰儿和陆子，可是般配？” “……不错。”沙祺瑞虽然不想参与这般话题，但是端木凤既问了，他便细细看了两眼，点头，“却是郎才女貌。” 端木凤嘿嘿一笑，当年端木凰上战场，也不过只有几岁的年纪，还是在陆将军的帐下，与陆博明吃住都在一起，两人的交情从那时起，就一直很好。 既郎才女貌，勉强也算得上青梅竹马，如今年岁相当，却都是单身，岂不是天定姻缘。 端木凤摸摸下巴，打定主意准备撮合两人。 那边，沙白湉也在暗戳戳的问着端木珖：“凰儿和那，陆子，可是旧识？” 端木珖看了一眼：“确实，陆子军武世家，早就上过战场，曾与凰儿一起在军中待过，便是陆子云游之前，也是与凰儿最要好。” “哦……”沙白湉摸摸下巴，不约而同的和端木凤有了一样的想法。 而且，在她看来，端木凰是个有些冷情的人，便是如今她们熟悉了一些，可端木凰话还是不算多，笑容虽有，却也是淡淡的，哪儿像今日一般，整个人都有了不少鲜活气儿。 只端木凰那边还茫然不知另外两人的打算，只绕着圈的打听着陆博明到底遇到了什么事情。 陆博明却狡猾的很，只说着自己到了哪里，见到什么，又做了什么，转而不提自己要寻什么人，或者为何在这呈文楼中。 很快到了晚膳时候，有人来请，也称陆博明为掌柜的，陆博明却只是淡淡颔首，并未多说什么。 吃饭的时候，端木凤还问道：“陆子，怎么做了呈文楼的掌柜的？好好的小将军不做，却要做这掌柜的？” 第427章 撮合（1） 端木凰虽没问，却也看向陆博明，显然也很想知道原因。 陆博明却笑道：“我算什么掌柜的，只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总不好马上甩手而去。” “是为了你所寻之人吗？”沙白湉一语中的，只她自己还在努力吃着那菠萝咕咾肉，问的模糊不清。 这下，连端木珖都感兴趣的看过去了。 陆博明愣了愣，半晌才笑道：“是。”随后看看沙白湉，“皇后娘娘慧眼如炬。” 沙白湉高深莫测的点点头，又啃了一口鸭子腿：“这桂花盐水鸭，当真好吃。” 陆博明与这位皇后娘娘相交仅有一日，自来就不熟，看她这般，还以为是个大智若愚和善的人儿，笑道：“娘娘若是喜欢，改日臣便多送一些到府上。” “还不准备回去？”端木珖挑眉道。 陆博明垂下眸：“还……还未寻到人。” “朕帮你找。”端木珖坚定的说道。 陆博明却摇摇头，随后，又摇摇头。 其实，他也知道，要寻的那个人，估计这辈子是寻不到了，莫说是当今皇上，便是天上神仙，只怕也找不到她了。 她……大概不是属于这个世界的人吧。 陆博明再不掩饰自己的情绪，整个人都被一种忧伤包围，便是笑着，也让人看着是伤心。 端木凰怔了一怔。 端木凤也皱起眉，看陆博明这意思，竟然已经有了相好的了？莫不是他口口声声要寻的人，还是个女人？ 那凰儿怎么办？ 眼珠儿一转，端木凤佯装不知，问道：“子墨也要成亲了，待回京，我也要大婚，皇兄更是已经有了四个儿子，陆子，你什么时候回去成亲呀？”说着，她眨眨眼，“陆夫人可着急的很，上次还问我你什么时候回来，每次赴宴，遇到单身姑娘，都恨不得将人家叫到跟前问个详细。” 陆博明勉强笑出：“母亲着急，不过，很快便没有心思管我了。”不待人问，便对端木珖道：“我兄长，这次得了个儿子。” 陆将军结婚六年，生了两个女儿，虽都雨雪可爱，可是在陆夫人心中却一直是个牵挂，今次终于得了儿子，以陆夫人那焦急的性子，估计会起身到南边来看望一二。 “那到时候，陆夫人不就知道，你没在陆将军那里了。”端木凰好笑的说道。 陆博明嘿嘿一笑：“这就要感谢皇上咯……既然皇上来了江南，为臣者，自然要过来见上一面，与母亲错过，也是无可奈何之事。” 端木珖哼笑一声：“那朕回京，定是要把你带回去的。” “……再说，再说。”陆博明笑笑，却不答话。 一顿饭吃的算是宾主尽欢，主要是有沙白湉在，她吃的香甜，引得旁人看着，也都胃口大开起来。 饭后，端木珖看着陆博明，戏谑道：“陆掌柜可方便随朕回去住一晚？” “求之不得。”陆博明笑着上前，跟在端木珖身后，走到门口的时候，又叫个小厮过来安排了几句，竟真的什么都不带，便跟着端木珖走了。 第428章 撮合（2） 夜间，沙白湉刚看着两个孩子睡着，端木珖便传话过来说歇在前面了。陆博明既跟着一起回来，沙白湉便也猜到了，也不多问，只打发人去看看前面还缺什么，让人机灵些。 而那边，端木凤也使人来叫她，说是有事相谈。 沙白湉嘱咐人看好两个孩子，便去了端木凤那边，说起来，她也有事情要与端木凤相商呢。 原来在宫里的时候还不觉得，这次来了江南，三个姑娘同进同出的多了，便越发亲密起来，只是沙白湉和端木凤都有了归宿，便不可避免的将眼睛盯到端木凰身上去。 端木凰也只比端木凤小了不到两岁，这会儿正是二八好年华，也是议亲的好时候，前面又有常浩昌那等恶心人的事儿，不就是因为端木凰还未定亲吗？ 这一姐一嫂便行动起来，只想给端木凰找个好的。【零↑九△小↓說△網】 “嫂嫂，嫂嫂。”沙白湉还离了几步的距离，就被凑上前的端木凤一把抓过，她眼睛亮晶晶，嘴角也带着笑：“这次有戏！刚刚回来之后，我问过凰儿的意思，你知道的，以前提起这样的事情，凰儿便是一脸的冷漠加不屑，可是这次，竟然破天荒的看了我好几眼，还没吭声，有戏，有戏啊！” 沙白湉也高兴起来：“真的？就是那陆子？” “可不，嫂嫂不知，我从小儿就看着他们……啧啧，也算是个青梅竹马了。”端木凤喜滋滋的说道，“这么件大事，我要马上写信给母后，母后一定高兴！” 说完，竟然就把沙白湉忘在脑后，急急回房找起笔墨来。 沙白湉站了一会儿，想了想，脚下一拐去了端木凰房里，却发现她破天荒的在发呆。 还是托着腮发呆…… 沙白湉清咳一声，端木凰这才发现有人来了，马上站起，手都有些不知道该放在哪里，随后才想起来叫人：“嫂嫂……” “想事儿呢？”沙白湉自动自觉的走到端木凰屋里的凳子上坐下，笑盈盈道：“你皇兄今晚睡在前面，我也不回去，便来找你和凤儿挤一挤。” “那正好。”端木凰笑道，“来我这儿，我床大。” “好呀，其实，咱们秉烛夜谈啊，促膝长谈啊，抵足谈心啊，推心置腹谈一谈啊什么的……”沙白湉眨眨眼看着端木凰，句句不离一个谈字。 端木凰听着好笑：“不知嫂嫂想谈什么？” “谈，那个，陆子啊，定亲啊，什么的……”沙白湉贼兮兮的看着端木凰笑，“凰儿，你……” “嫂嫂……”端木凰哭笑不得的打断她，今日从回来，端木凤就神神秘秘的，张口闭口都是陆博明，这会儿沙白湉也掺和进来了，实在让端木凰不知道该说什么。 与那陆博明，不过是旧时情谊，而她思考的却是其他事情。 那呈文楼，明显有问题。 沙白湉哪儿知道她在想什么，只笑了又笑，最后道：“那陆子，倒也是一副好相貌。” 好相貌？ 端木凰蹙眉想了想，陆博明是什么模样的？ 总是喜欢一身玄色衣服，梳最简单的发髻，五官如何，端木凰想不太详细，只记得那一双星眸，却总是灼灼生辉。 只可惜，如今那双眸子里，已经有了其他她所不知道的东西。 第429章 病了 沙白湉摸摸这里，看看那里，还想借故留一会儿，好找机会问问端木凰怎么想的，或者能等到端木凤过来，便也是好的。 可惜，那端木凤不知道在忙什么，半晌都没来，沙白湉看端木凰这会儿不爱说话，问了几句都只是敷衍过来，也就先住了口，想想换了个话题，聊起来今日拍卖所得的东西。 她和端木凤都有收获，只端木凰，拍了个玉盏，还送给端木珖了，回来后端木珖也没提起这事儿，这会儿既说道，沙白湉便摸出白日里得的那个葫芦，笑眯眯的塞给端木凰：“好容易去一趟，总要得些东西才好。” 端木凰也不推辞，接过那葫芦细细看了几眼，随后笑起：“嫂嫂好眼光。【零↑九△小↓說△網】”说着，将葫芦翻过来给沙白湉看。 竟然在葫芦底有一个小小的金点，端木凰笑道：“这是福禄带金呢。” 沙白湉也高兴起来，两人正说的热闹，端木凤进来了，脸儿却绷得有些紧，看到沙白湉还忍不住红了一红眼眶，张张嘴，却什么也没说。 沉浸在葫芦底的沙白湉没发现她的异常，端木凰却微微挑眉，询问的看向端木凤。 端木凤轻轻摇头，抿了下唇，什么都没说。 沙白湉放下那葫芦，才发现端木凤来了，赶紧挤眼挤眉的让她问端木凰的事情，端木凤这才打起精神笑笑，只问了一句，端木凰也没回答，随后便坐在一边发呆。 这一晚，沙白湉想要的闺蜜夜话完全没有成行。 端木凤显然满腹心事，而端木凰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只她一人热络，实在无趣的很。 不一会儿，沙白湉便率先打起小呼噜。 端木凤和端木凰互相看了一眼，轻手轻脚的起来床，去到一边说话。 “出什么事了？”端木凰先问道。 端木凤还是再悄悄看一眼沙白湉，才轻声说道：“沙夫人病了，而且来人说是很严重，小瑞连夜赶回去了。” “什么！”端木凰也吃了一惊，伸手算算年纪，沙白湉是大女儿，如今不过十六七，沙夫人算起来年纪也只有三十多，怎么就忽然病的严重了？ 端木凤咬着唇，想起刚刚沙祺瑞过来的时候，她还是第一次见他那般着急，不由心中更加担心：“来人没说清楚，小瑞着急走，也只说了这么一句。只，皇兄还特意让他叮嘱了，不要告诉嫂嫂……” 只是母亲有病，女儿哪里不知道的道理？ 端木珖一片爱重之心，可是沙白湉若是事后知道了，只怕会生埋怨。 更不用说，万一万一有个什么不好，沙白湉岂不是连最后一面都…… 端木凤有些个为难。 端木凰轻轻拍拍她的肩膀：“皇兄定会做好处理，只是此事，瞒着嫂嫂到底不妥。” 端木凤垂下头，没有说话，她不想违逆皇兄的话，可是又怕沙白湉那边…… “此事，还是要让皇兄自己开口。”端木凰踌躇了一下，想到个应对的法子，既然端木珖已经专门让人捎话，她或者端木凤来说，都不合适了。 端木凤眼睛一亮，拉着端木凰的手：“走，咱们这就找皇兄去！” 第430章 夜谈 “这会儿……”端木凰看了一眼天色，“不如明日再去？” 可端木凤哪里还等得了一夜，想着反正今日端木珖是与陆博明在一处的，也不怕晚上打扰，便拉了端木凰，直接找去了前院。 到了前院，端木珖果然还没睡。 正和陆博明说着什么，两人看上去兴致还好，只端木珖眼中，多少还有些担心。 都是自己人，端木凤便也没遮掩，直接问道：“皇兄，怎地不让嫂嫂知道？若是……若是真出什么事儿，可如何是好？” 端木珖先一皱眉，随后看端木凤和端木凰都穿的单薄，只披了个简单的披风就过来了，可知她们心里是真的将沙白湉当做亲人，才这般担心她，这才舒展眉目，轻摇摇头：“沙夫人无大碍，只春寒料峭，得了风寒，只十几日了还未好透，家人担心，才急急报给沙祺瑞。如今他既然已回去，便不必再让皇后知道了。” 顿一顿，看端木凤还有话要说，便又道：“这也是沙祺瑞的意思。” 端木凤便闭了嘴，只眼中还有些不赞同。 端木珖叹了口气，道：“朕已经让太医院去看了，这几日便会有消息传来，若……若当真严重，还要你和凰儿，陪皇后回去。” “是，皇兄思量周全。”端木凰扯扯端木凤的袖子，说道。 端木凤也点点头，脸上倒有些个不好意思。 陆博明笑了一声，对端木珖道：“皇上到底眼光好，挑皇后娘娘也挑的这般好，连两位公主都这般为她真心打算，可见，皇后娘娘真乃善人。” 端木凤活泼了些，这会儿便接过话茬打趣道：“那是陆子与嫂嫂相处的少，陆子不知，嫂嫂可是个实心人，又再好性子不过，对咱们都好，若以后……嘻嘻，若你有机会，便能知道啦。” 说着，还拿眼去打量陆博明和端木凰，面上的笑意越加深了。 端木凰无奈的嗔她一眼，看着陆博明大方说的：“皇兄和陆大人定还有许多话要说，我与凤儿，就先不打扰了。” “凰儿……我还想知道，皇兄和陆子在聊什么呢……”端木凤撅起嘴，她与端木珖同胞，比凰儿大上两岁，陆博明做端木珖伴读的时候，也与端木凤很是要好来着。 白日里遇到的时候，端木凤眼里只有一个沙祺瑞，这会儿沙祺瑞走了，她心中全是好奇，只想问清楚陆博明到底遇到什么事情。 端木珖无奈看她一眼，再看端木凰，却也是满眼好奇，便对陆博明道：“看来你今日不说个清楚，这两个丫头是不肯回去睡了。” 陆博明微微笑着，端木凤既比他小，又不像端木凰一般与他有同袍之谊，这么多年，他看端木凤，和端木珖一样，是当做妹妹的，这会儿看她大眼睛眨巴眨巴，也说不出拒绝的话。 可是再看一眼端木凰，要在她面前说那些事情，总觉得有些臊得慌。 端木凰微一挑眉，完全没用想到，陆博明会因为她在这里为难，刚想说要不然自己先走，陆博明便开口了：“其实这事儿……倒是说来话长。” 第431章 明月姑娘 “那便慢慢说！”端木凤让人端了凳子过来，拉着端木凰坐下，还伸头去看端木珖杯子，见是参茶，便吐吐舌头：“莫使金樽空对月啊皇兄。” 端木珖无语看她一眼，让人去取了些素酒过来，不过是些花蜜兑水，女孩子喝了也不怕。 只是，“皇后呢？” “哎哟！”端木凤一拍大腿，她把沙白湉给忘了！ 这会儿沙白湉正睡在端木凰的床上，应该，应该无事吧…… 端木凤有些心虚的看看端木凰，端木凰也不自然的咳了两声，就这样被端木凤拉了过来，本想马上就回去的，可是谁知道，陆博明竟然愿意张口了。 晚点儿，过去，应该没事吧？ 端木珖斜了她俩一眼，唤来宁连，让他去门外守着沙白湉，这才略略安心些。 陆博明好似没看到她们这一段眉眼官司，犹自望着月亮看了半天，才冒出一句没头没脑的话：“她就喜欢看月亮。” 竟然真是姑娘！ 端木凤有些皱起眉，陆博明竟然招惹了其他姑娘？ 那端木凰怎么办！ 她偷偷看了眼端木凰，却见她面色平和，正认真等着陆博明说什么，便撇撇嘴，没有说话。 陆博明又怔了半晌，回过神来才发现其余人都在等着他，到底有些赧然，先抱拳告了声罪，看端木珖脸上没有不悦，这才继续说起来：“她……就叫明月，姓什么我却是不知道，认识她的时候，我刚从兄长那里出来，本是……本是想去赶皇上大婚的，只是在路边，却恰好遇到明月。” 陆博明垂下眸，想起那日。 他本是在深夜赶路，可是谁知道路边，会突然出现一个红衣姑娘。他四处走了多年，什么事情也都见过，便是那姑娘来历成迷，他一开始，也并不以为然的。 “明月和别的姑娘，很不一样。”他想了想，说道，随后看向端木凰，“倒是与三公主，某些地方有些相像。” 端木凰展颜一笑：“这般说来，若是有机会见到明月姑娘，也是好的。” “……”陆博明勉强扯扯嘴角，“只怕没有机会了。” “你说要寻的人，可是她？”端木凰问道。 陆博明点点头：“我们，”想了想，换了话头，“那呈文楼，皇上知道，原是与皇家有些个关系的，只是明月去那儿，不知怎的，得了常掌柜的眼，明月也甚有意思，总能想出很多新奇的点子，今日皇上和皇后娘娘的那对儿指环，还是她最初想出来的。” 其他人面上还好，端木凰却微微一挑眉。 她……好像猜到了什么。 “常掌柜越发喜欢明月，甚至将江南这边的呈文楼交给她来打理，可是……可是……”陆博明苦笑了一下，咽下心中的难过，“可是上个月的一天，明月却找到我，只说她要出趟远门，让我帮她看着呈文楼，就这么，我做了呈文楼的代理掌柜。” “明月去哪里了？”端木凤听的入迷，第一个问道。 陆博明摇摇头：“我不知……她未说起，我……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只能在呈文楼等着她回来。” “哦~~~”端木凰拉着长音说道，随后意味深长的看了眼陆博明，“我还以为，有人对人家姑娘情根深种了呢。” 第432章 尝尝鲜 陆博明微微一怔，才笑道：“哪里有什么情根，二公主莫要乱说。”说着，下意识的看了眼端木凰。 端木凰却还在想着那明月姑娘的来历，并未注意到他这一眼，可是在陆博明看来，却像是有意不理他一般，顿时心头又喜又涩。 对端木凰，他自然是有几分心思的，可是明月…… 可是明月，却真的像那天边的明月一般，你摸不到抓不着，却印在了眼里藏在了心里…… 端木凤还在瞪着眼睛瞅他，越发有些气呼呼的模样，端木凰意识到已经没人说话，再转头看了眼端木凤，不由笑开，拉了她一把说道：“这回可都听着了，便回去罢？”看她还不愿意走，便拍了她一下：“嫂嫂自己在院子里呢！” 端木凤只得点点头，还不忘再看陆博明一眼：“你，你若是……” 若是如何？若是敢对不起端木凰？ 可是他二人，说到底，并无什么关系。 端木凤一跺脚，再瞪陆博明一眼，便拉着端木凰走了，一边走还一边念叨着：“没事，凰儿，回头姐姐给你找个更好的，腰高腿长相貌好，一个不够找两个！” “……”端木凰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谢谢她吗？ 端木凤一路走，一路气鼓鼓的说着，倒是把为什么过去的目的给忘了，端木凰轻叹一口气，真是剪不断，理还乱，这江南优哉游哉的日子，只怕没有多久了。 沙白湉一气好睡到天亮，醒了还有些迷迷糊糊的，睁眼看见端木凤和端木凰还在睡，便美美的伸了个懒腰，闭上眼睛，又睡了个囫囵觉。 三人一气睡到天色大白，才迷不楞登的起来，自来了江南以后，一日比一日规矩松散，也没有人管她们，便睡到越发自在了。 端木凤醒了见到沙白湉，才想起昨晚沙祺瑞回去的事情，面上一时有些担心，一时又怕沙白湉看出来，赶紧把昨晚陆博明讲的故事，说给沙白湉的听。 “明月姑娘……”沙白湉撇撇嘴，倒也忘了问为何她们两人去了前院，独独将她留下，只满心计较着，若陆博明真和那明月有什么，凰儿那边怎么办？ 再看端木凰那边，却是像个没事人一般，洗脸漱口抹香脂，对端木凤和沙白湉两人叽叽喳喳的聊天听而不闻。 巧珊端着铜盆进来，笑道：“主子快洗漱吧，今儿早上，可是有新鲜菜呢。” “什么新鲜菜？”沙白湉对这个更感兴趣，马上好奇的问道。 巧珊试了试水温，又加了花瓣进去，笑盈盈说道：“是陆大人想的新花样呢，说着春日里，正好吃花。” “吃花？”沙白湉眨眨眼，更加好奇了。 巧珊伺候沙白湉收拾妥当，这才开口解密：“陆大人将那百合摘下来洗净，又拿咸面儿裹了，放进锅里去炸，再出来，就成了一道菜，陆大人管它叫……叫……炸百合。” “炸百合？”沙白湉忍不住舔舔嘴儿，好想吃怎么办。 可是，她是一个好嫂嫂，还是一个好姐姐，沙白湉一手一个拉了端木凤和端木凰去用早膳，还不忘叮嘱着：“给小瑞也送一份过去，让他尝尝鲜。” 第433章 换他纠结？ 端木凤顿了一下，和端木凰互相看了一眼，巧珊却是机灵，只笑吟吟福身应下，可到底送没送，谁又知道呢？ 沙白湉兴冲冲的尝完新鲜的早膳，看过两个儿子后，又想拉着端木凤和端木凰出去玩儿。 “昨日去那呈文楼，一楼二楼并未来得及好好看看，凤儿不是说，旁边还有半间阁子放着好东西？咱们再去看个仔细。” 来了江南以后，沙白湉再不是用过那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生活，往街上跑了几次后，心越发野了，整日里也难能坐得住。 端木凤心里揣着事儿，只怕沙白湉发现沙祺瑞不见了，忙不迭的答应她，哄着她出去玩儿，而端木凰则对那呈文楼更感兴趣，当下便也答应了。 三人高高兴兴的准备出门，却听说陆博明也要去呈文楼，便正好叫上他一起，只是男女君臣到底有别，三人坐了马车，陆博明只骑马跟在车外。 今日却不知道怎么的，沙白湉三番五次的想起沙祺瑞，看陆博明跟在马车外面，又说道：“忘了叫上小瑞一起了，他和陆大人一边一个，可不是正好。”说着，还抿起嘴笑着看端木凰。 端木凰面不改色，毫不羞涩，还对着沙白湉点点头：“一左一右，确实对称。” 沙白湉看她这般，也觉得没什么趣处，便伸手拉拉端木凰：“凰儿，你到底是个什么意思嘛？” “嫂嫂……”端木凰无奈，但是看端木凤也瞧了过来，想了想，不妨将话说明白，“随缘便是，看看再说吧，不过……陆子可能心里有人了哟，你忘了那明月姑娘吗？” “什么明月明星的，哪儿能有咱们凰儿好。”沙白湉不以为意，“凰儿是最好的姑娘！” “咳咳！”端木凤提醒道。 沙白湉一怔，继续道：“凤儿也是最好的姑娘！最好的姑娘，都在咱们家！” “……这个最字，也可以一分为二？”端木凰好笑道。 沙白湉毫不犹豫：“能！凤儿和凰儿，都是最好的！” 三人嬉笑成一团，陆博明跟在车边，听着里面的笑闹声，忍不住也露出笑脸。 一别几年，端木凰的性子也开朗了许多，想来，也有皇后娘娘的功劳在里面。 想起当时他刚出京的时候，端木凰不过还是个十一二岁的丫头片子，虽然比同龄人成熟稳重，但是在陆博明眼里，还是小姑娘。 不过，当时的他，眼睛看着端木凰洁白的脸庞，便已经在想，等到端木珖登基大婚以后，自己是不是也可以去求尚三公主？ 他哥哥已经重兵在握，陆家不可能再出一个同辈的将军，让他去习文只怕也不行，文武相辅相成，陆家坐大，上面的只怕会心生猜测，似他这般尚了公主做了驸马，卸下一身职责担子，却也能衣食无忧富贵一生，对家里多少也能帮衬一些，却也是好事。 当然，更重要的是，他觉得端木凰与众不同，若要娶妻，她是首选。 第434章 最好的女子 可是却遇到明月…… 明月…… 陆博明想起她，脸上笑意渐收，眉头微隆。 昨夜里，端木珖便问了他，若是那明月一直不回来，一直找不到，他就在呈文楼一直等下去吗？ 明月会回来吗？ 陆博明确实不知道，他只是想等等看看，再看看，也许明天，也许后天，明月就又出现了呢？ 而且，她走的时候，还说让他帮忙看管呈文楼，总不可能就再不管了吧？ 可是不管怎么样说服自己，陆博明都不能确定，明月是不是还会回来。 而端木凰…… 陆博明看看车子，他自然知道端木凤已经定亲，算下时间，就算太上皇和太后再疼爱端木凰，但给她找人家，估计也就是这两年的事情。 这般好的姑娘…… “都是，都最好！凤儿最好，凰儿也最好！哎哟，哈哈哈……” 风吹过，掀起的帘子里溢出一阵笑声，和这么一句话。 陆博明忍不住又笑起，是啊，凰儿是最好的姑娘。 若是有可能…… 陆博明这一路，心里紧了松，松了紧，明明暗暗不知道想了多少主意，却始终难定。 “便是明月回来了，你能如何？” 这一句，也是端木珖说的。 陆博明垂了眸骑在马上，他对端木凰的心意，端木珖也知道几分，也是因为知道这几分，昨晚，才会问他那些话。 在端木珖看来，便是陆博明这边不成，端木凰那里要求娶的也大有人在，不至于非得是他，可是陆博明到底也是端木珖从小儿一起长大的，情分如此，便免不了提点几句。 倒是把陆博明提点的心里全乱了。 他跟明月，从未动过男女之情，只有知己之感，可是明月走了这大半年，每次想起她，感情便厚上一份，渐渐的，连自己也分不清待明月到底是个什么心思了。 可是端木凰，端木凰…… 陆博明微微侧脸，看向那车窗，眼中的情谊中却含了不少焦急。 一路到了呈文楼，沙白湉三人下车进店，这次却因着是和掌柜一起来的，倒是得了比上次还好的待遇。 进门就有人领了，进到里面雅间，倒了茶端了点心上来，再有一个装订精美的册子，细看过去，却是每一件商品都造册了放在上面，那图画的栩栩如生，下面还有文字介绍详细来历用处等等优点。 另外还有一张单子，是物品价格表，每个物品后面都有一个打勾的地方，小二介绍后三人才知，若是有看好的物件，直接在后面打个勾，便有人取了来摆在这里，给她们再看，若是确定要，便交了银子，纵是不要，也有小二再笑眯眯的搬回去。 “这般法子却是好。”端木凤击掌赞道，“那京中的首饰铺子，也只是让你坐了，店主取一些个宝贝来推荐，却没有这般轻省。” 端木凰也点点头，沙白湉已经笑眯眯的打了几个勾：“可见那位明月姑娘，确实是个能干的。”顿一顿，又在个紫玉匣子上打了勾，笑道：“这一遍遍说的，我都想见见她了。” 第435章 谈心 端木凤轻哼一声，在这件事情上倒是站队的清楚，在她心目中，那明月就是坏人姻缘的，再不能忍。 陆博明对了这两天的帐，又看了店里师傅收上来的几件宝贝，再看了看昨日拍卖会的结果，便马不停蹄的来到三人雅间这里，却隔着门听到端木凰说了一句：“嫂嫂说的是，看这些，便知这位明月姑娘不凡，我也真想见她一面了，这般有能耐的姑娘，当真是值得结交的。” 陆博明在门口站了一站，转身去了后院，再回来的时候，手上拿了个精致的小罐子，也不在门口多等，只敲了敲门，便笑眯眯的进去了。 “这一季最新鲜下来的樱桃，拿糖渍了，正是好吃呢。”陆博明将小罐子打开，从桌子上拿过银勺子，分开递给三人。 沙白湉听见有好吃的，哪里还等得住，一勺子挖出来，红彤彤甜滋滋的樱桃，打眼一看就觉得好吃。 端木凰也挖了一勺，慢慢吃起来，只端木凤斜眼看着：“这不会也是那位明月姑娘想出来的吧？” “是江南这边的小吃，只是樱桃刚刚下来，大概公主还未见过。”陆博明笑道，却没坐下。 端木凤再看他一眼，刚想说什么，被端木凰一勺子塞进嘴里：“味道不错，你多吃些。” 被这一勺子糖渍樱桃把话堵了回去，端木凤哼哼两声，没再说什么。 陆博明却道：“三公主，可否借一步说话？” 端木凰抬眼看他，端木凤却笑起，伸手推着端木凰，嘴里樱桃还嚼着却忍不住小声道：“快去快去。” 端木凰也不再推辞，站起身来对沙白湉和端木凤道：“那我出去一下。” “去吧去吧。”端木凤乐的眯起眼睛，又吃了一勺子樱桃。 而沙白湉……只摆了摆手，头都来不及抬起。 这玩意儿酸酸甜甜，太好吃了。 陆博明先行一步站在门口，面上带笑，等着端木凰出来后，便带着她，七拐八拐的到了一间屋子里。 端木凰却站在门口不进行，只道：“孤男寡女到底不便，陆子有什么事儿，就在这说吧。” 孤男寡女…… 陆博明看了眼那屋子，那本是掌柜的算账的地方，他曾与明月整日的待在这里，计划着怎么把这呈文楼做的更好，却忘了孤男寡女这一回事儿。 他有些尴尬的咳了一声，退了两步，想了想，带着端木凰到了后院的葡萄藤下。 “你……你可好？这几年，我，我……”真面对面说起话，陆博明倒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他就是一股劲儿的想把端木凰叫出来，想问问她怎么看明月，可是那话在心里转了几百次，出口却成了一句最普通的问候。 端木凰微微挑眉，随后展颜一笑：“我很好。” “那，那便好。”陆博明干巴巴的说道，随后看着端木凰，到底忍不住问道，“三公主，你，你怎么看明月？” 端木凰没想到他会这样问，有些诧异，随后先开了个玩笑：“用眼睛看？” 第436章 见见她 “……三公主会开玩笑了。”陆博明勉强笑笑。 “我并没见过明月姑娘，不知道陆子怎么会忽然问我这个。”端木凰笑笑，“只是看呈文楼这一番做派布置，却很是佩服她。一个女子，能有这般多的主意，而且条条框框设置的很是合理，我便觉得，这是个好的。” 是个好的…… 陆博明低头，咀嚼了这句话，心中忽然明起一点儿希望：“你，你若是……” 你若是嫁给我，可能容下她？ 一句话没问出，陆博明却恨不得先给自己一巴掌。 不管端木凰，还是明月，哪里是肯与人共夫的。 他陆博明何德何能，如何能拥有这两位女子……便是得了一个，也是幸事了。 可是这个念头一旦萌发，便如熊熊烈火一般，烧的陆博明满心满腹只剩下这一件事情。 他张张嘴，到底问道：“若明月回来，三公主可愿意一见？” “自然愿意。”端木凰点点头，“到时候确实要告知我一声。” 她心里还有个小揣测，等着明月回来落实呢。 陆博明眼中光芒闪烁，他看着端木凰一咧嘴：“肯定。” 等端木凰回去的时候，端木凤一脸八卦的看着她，眉眼间都是好奇加好奇，沙白湉也终于吃完了一罐子樱桃，正抱着肚子站着，见她进来，便直接问道：“凰儿你们去说什么了？这樱桃，我专门给你留了一些呢，快吃快吃。” 端木凰笑起：“多谢嫂嫂。”随后看看端木凤一脸欲言又止，便专门不说，只坐下慢慢吃着沙白湉给她留的那一小碗樱桃。 端木凤转了几圈，终于还是一跺脚：“刚刚嫂嫂问你的，你还没回答呢！” “嫂嫂问了什么？”端木凰抬头，一勺子樱桃在沙白湉眼前晃啊晃，沙白湉舔舔唇，道：“我，我问你什么了？哦哦对了，我想问问，这樱桃好吃吗？” “嫂嫂！”端木凤大囧，端木凰却笑出：“好吃的很，嫂嫂一起来吃吗？” “好呀好呀。”沙白湉拿起自己的勺子，笑眯眯挖了几颗，“咱们回去也做上一罐子。” 两人谈起樱桃，谈起蜜渍，谈起可以蜜渍的其他果子，越说越开心，沙白湉几乎手舞足蹈起来，恨不得马上回去做蜜渍蜜桃吃。 端木凤：…… 所以想找个人一起八卦就这么难吗？ 回去的路上，还是端木凰看端木凤一直闷闷不乐，才大发慈悲告诉她：“陆子和我并没说什么，只说起明月姑娘，问我，若她回来，我是否愿意见见她。” “见她？见她做什么，情敌相见……”端木凤小声吐槽道。 端木凰伸手拍了下她的脑袋，不再说这个话题，沙白湉却小声嘟囔了一句：“陆博明，明月，单看名字，就还挺有缘分的。” 端木凤拿眼去看她，沙白湉挠挠脸，她自来不知道陆博明和端木凰之前是如何相处的，只这两日看下来，若是这二人熟吧，好像是比陆博明和端木凤更熟悉些，可是说两人特别熟吧，却又不是那样。 第437章 回京 反而听多了明月明月，沙白湉却觉得，6博明大概是喜欢这个明月的。? ? “没事，京城到江南，这么多好儿郎，总有咱们凤儿喜欢的。”沙白湉伸手数了一下，“凰儿想要文要武？喜欢白面书生还是雄壮大汉？”随后看看端木凤，又想起沙祺瑞，“可惜我父母，没给我多留一个弟弟。” “……”端木凤无语看着沙白湉，怎么她们端木家，全都要陪在沙家人身上不成？ 不过，说起沙祺瑞，端木凤也有些担心起来，知道他此时应该还未进京，只母亲病重，他定是心急如焚的。 再算一算，沙祺瑞离京也有一年多了，去岁说要治水，后又被安南王绑架带去北夏边上，一年未见家人，这会儿，还不知道焦急成什么样。 心里想着，面上便带了出来，端木凤叹了口气，眼中有些个担心。 沙白湉看到她这般，还以为沙祺瑞和她吵架了，秀眉一拧：“可是小瑞惹你生气了？凤儿别气，回去我就叫他过来，好好说说他，让他给你赔礼道歉！” 端木凤听了这话，急忙忙道：“不是，他没有惹我，是我……算了，嫂嫂你还是别管了。” 端木凰也插嘴道：“他们小两口的事情，让他们自己去解决，嫂嫂可是忘了？咱们回去，还要做那蜜渍樱桃，蜜渍雪梨呢。” “对对对。”沙白湉又乐滋滋起来，不过还是对端木凤道：“若小瑞惹了你，不必考虑许多，直接揍他便是了。” “好。”端木凤笑笑，心中却更牵挂起来。 回到别院，端木珖却是脸色复杂，正在沙白湉院子里的树下等着她们。 见她们回来，先点点头，随后说道：“收拾一下，这两日便要回京了。” “要回京？” “这么突然？” 沙白湉和端木凤都沉不住气的问道，一个脸上全是好奇，一个却满是担忧。 端木珖对着端木凤摇摇头，随后又看向沙白湉：“北夏，立后了，派了一队使臣前来上表，待朕批阅后，才算礼成。” 所以他们必须回京去。 端木凤松了口气，至少不是沙祺瑞那边的坏消息。 她和沙祺瑞的婚事，预备着今年就办的，若是沙夫人有个什么不好……沙祺瑞守孝三年，到时候，她就二十一了…… 而且她在宫里，也曾遇到过沙夫人，那样和蔼可亲的一个人，还是长命百岁的好。 沙白湉却有些不乐意了，京城的水果，哪里有江南的多，她还要多做几种蜜渍果子呢，这便要回京了？ 而且，进了宫中，想再出来就难了，哪里像在这江南一般可以随时出去逛逛。 沙白湉脸上露出为难，在心中唾弃那楼潇不会挑时间娶媳妇，什么时候不好，非得现在，而且算算时间，竟然是从江南刚回到北夏就娶了媳妇，这般也就算了，害的他们也要马上从江南回去，真是让人讨厌的很。 不过，宫里到底还有她两个儿子，出来两三个月了，确实想的慌。 第438章 温存 沙白湉低了头，撇撇嘴，没有说话。 端木珖看她一眼，知她心中不太情愿，也不多说什么，伸手牵了她，对端木凤和端木凰说道：“早些回去休息吧。” 又有宫人将沙白湉今日买的东西抱回来，轻手轻脚的放在屋中，等着她安排，只她如今却没有这心思了。 端木珖为了逗她，还专门挑了几件来问，看她始终兴趣缺缺，便坐在她身边，揽了她肩膀：“你若喜欢出去玩，等到深秋，朕带你北上，去秋猎。” “哦……”北边，又没有什么好吃的，沙白湉表示无甚兴趣。 “可以打野兔烤烤吃，那边还有狍子鹿什么……”端木珖话还没说话，就见沙白湉猛地一抬头，眼中却是光芒。 江南水果点心多，可是吃肉，还是去北方啊！ 沙白湉兴致勃勃的拉住端木珖的袖子：“皇上说话可算数？” “算数。”端木珖亲了亲她的额头，“马上就到盛夏了，江南这边热的厉害，咱们先回去，等凉爽些，就北上。”说着，他眯起眼睛看了看天：“天气到了今日还算好，有雨，却无暴雨，百姓今年能有个好收成了。” 风调雨顺，国泰民安，便是皇上，也能清闲几分。 沙白湉掰着手指头算了算日子，脸上笑意越发深了，她吸口气：“小三小四也不知道什么样了。” 那对儿双胞胎刚满月，她就出了宫，这会儿想起来，两个孩子还是婴儿模样，这次回去，还能好好陪陪孩子。 端木珖点点头，低头又在她额上吻了一下，两人沉默了一会儿，享受着这片刻的宁静。 不过，很快，沙白湉就打破了。 “臣妾今日吃了糖渍樱桃，很是好味道。” “既然喜欢，就让她们多做一些带走。” “好！可是臣妾还想吃糖渍雪梨，糖渍蜜桃，糖渍红果，糖渍……唔，嗯嗯……唔……” “可是朕现在想先吃掉糖渍小恬恬……” 沙白湉到底被吃了个精光，虽然晚上就给她端上来一小碗糖渍樱桃，可是有些蔫蔫的小恬恬已经扶着腰，几乎要坐不住了。 不过几天没有开荤，这男人便这般凶猛，实在是…… 受不住啊…… 除了樱桃，沙白湉只吃了一小碗荷叶粥，就睡下了。 端木珖来的时候，沙白湉睡的正香。 “皇后娘娘晚上只用了一小碗粥，便说吃不下了。”闵月尽职尽责的回报道。 端木珖微一蹙眉，随后看看沙白湉便是此时睡着，手还扶在腰间，便不由眼中含了笑意，挥手让人去准备些甜软的点心，若沙白湉醒了，还能再用一些。 至于会不会醒…… 端木珖低头掐了下沙白湉的腰，这般能吃，腰肢儿却丝毫不见丰满，比起刚生完孩子的时候，还纤细了许多。 沙白湉在睡梦中扭一扭，嘴里还哼了一句，随后转过身，继续睡了。 端木珖却来了兴致，伸手捏住她的鼻子，沙白湉梦中难受，哼哼了一声，又皱着眉伸出手去摸鼻子，端木珖及时收手，就看到沙白湉只皱了两下鼻头，便不再动了。 睡的这般好。 第439章 别了，江南 端木珖捏捏沙白湉的脸，看她从鼻子到腮边都红扑扑的，心中越发软了。 来江南后，看似清闲，实则更忙起来，与沙白湉见面次数多了，时间却是少了，更有不少日子晚上都顾不得她，可是沙白湉却自娱自乐的紧，和端木凤端木凰关系更好了不说，两个孩子被也她带的壮壮实实，每天都笑呵呵的，真是随了她的性子。 真是一个好皇后。 端木珖心中柔情涌动，忍不住再低头亲亲沙白湉的长睫，心中轻轻叹了一声。 第二日，沙白湉醒来的时候已经快到中午，巧珊听见她动，便进来笑道：“主子起来了。”随后绞了热毛巾先给她擦了把脸，沙白湉这才完全醒过来，洗漱过后，先吃了一碗鸡丝粥垫垫肚子，看着快到午膳时候了，便想等着一起用午膳。 “两位皇子呢？”沙白湉坐在榻上看看天色，这个时候，锦宝和瑞宝应该正醒着。 巧珊笑盈盈的端了茶给她：“皇上一早起来，就带两位小皇子出门去了，说是马上要回京，这会儿带他们出去看看江南。” 沙白湉忍不住笑起来，这倒不像端木珖会做的事儿。 “说去哪儿了吗？” “应是去看看山水景色吧，主子稍歇一歇，马上就用午膳了。”巧珊刚说完，外面便传来声音：“皇后娘娘可起来了？” 竟然是宁连。 沙白湉点点头，巧珊赶紧出去迎了他进来，还笑着问道：“怎么公公这会儿过来了？可是皇上回来了？” “奴才早上并未随皇上一起出去，而是留下干了件事儿。”宁连笑眯眯的对着沙白湉行了礼，不等她问便一挥手，后面进来七八个小太监，各个手里捧着一个坛子。 “这是什么？”沙白湉坐直了身子，好奇的问道。 宁连不说话，只指了两个上前，那小太监一打开坛子，沙白湉就笑了。 一坛子红艳艳的樱桃，一摊子白生生的雪梨。 “还有菠萝，杨桃，琵琶，蜜桃……”宁连张嘴说了一串儿，之后拱手道：“一早皇上就吩咐下来了，奴才便忙着这事儿，这会儿才算弄好了，娘娘看看，可还有什么想吃的？” 沙白湉微张着嘴，这么多！ “奴才问了这边的人，这些个糖渍果子，虽然不能多放，但是存上一两个月还是没有问题的，娘娘想吃，咱们就多收一些，带回京去。”宁连笑着说道。 沙白湉大喜，一拍手，道：“别的也就罢了，那樱桃，多给本宫准备几坛子。母后定也喜欢，一定要多几坛子。” 说着，摆摆手，让巧珊给递上一个荷包。 “是。”宁连秀完上午的活计，又得了赏，笑的眼睛都眯起来了，忙不迭又带人下去，多准备几坛子樱桃了。 沙白湉知道回京后还能继续有好吃的，心情也好起来，起身走到门外，遮眼看了看太阳，笑着叹息一声。 别了，江南。 待一行人坐上大船，往京城走的时候，沙白湉才诧异的发现，陆博明竟然也跟着回京了。 第440章 船上生活 “他不等明月姑娘了？”沙白湉一边剥着核桃，一边和端木凤闲话着。 端木凤呵呵一笑：“说是先回京看看家里，再回来。” 不过看他这上船后总有意无意跟在端木凰身边，鬼才信他是想回家看母亲了。 “若他刚走，明月就来了，怎么办？”沙白湉吹吹核桃沾的皮子，将剥的半半拉拉的核桃仁扔进嘴里。 巧珊闭上眼睛不忍直视。 刚刚她就想抢过来活计，让沙白湉歇着，可是对方却说自己根本不是想吃核桃，就是打发打发时间。 可是剥成这样…… 端木凤也被沙白湉剥出来的核桃仁震惊了一下，随后清咳一声：“说是想把呈文楼开到京中去。” “好大的野心呢。”沙白湉撇撇嘴。 窗外，端木凰正在和陆博明说着一样的话：“若你刚走，明月姑娘就回来了怎么办？” “我留了书信，她会上京来寻我。”陆博明笑笑，“我们，她，还想把呈文楼开到京中来，到时候，还要三公主赏光，多来看看。” “好。”端木凰一口应下，只是脸上笑意寡淡，显然只是敷衍。 陆博明深深看她几眼，垂下眸：“皇上的大婚我都没能来得及赶回来，这次凤儿大婚，说什么，我也要参加。” “也好。”端木凰漫不经心的说道，回头看了眼端木凤，心中叹气。 端木凤这大婚，可有的闹呢。 沙白湉又剥了一颗核桃，可是这次，连一点儿核桃仁也没吃到，完全挑不出来，便罢了，直接拍干净手上衣上的碎屑，巧珊忙上前帮她搭理，沙白湉看了看窗外，忽然问道：“好像在船上并未见到小瑞？” “……他，他提前回去了，京中有事。”到了这会儿，端木凤再瞒不下去，只这般说道，“比咱们早了一步，乘快船回去的。” “哦……”沙白湉了然，“定是给皇上打先锋去了。” “是呀，对了，皇兄还说，小瑞这次在江南的事情办的也极好，回去便要赏他呢。”端木凤赶紧说道。 沙白湉嘻嘻笑着看了眼端木凤：“赏他什么？赏个公主么？” “嫂嫂！”便是再大方，端木凤这会儿也是红了脸庞，作势要打沙白湉，却在端木珖的一声咳嗽中硬生生变换了姿势，手轻轻落在沙白湉肩膀上给她揉了揉：“嫂嫂剥核桃辛苦了。” 端木珖进门而来，先看了眼窗外的陆博明和端木凰，再瞪了眼端木凤，之后便坐在沙白湉身边。 沙白湉又开始跟核桃较起劲来，嘴里还在说着：“皇上，臣妾给你剥个核桃吃。” 端木珖心惊胆战的看着她险些一小榔头敲在自己手背上，赶紧拦住：“朕不爱吃些这个，你那樱桃还有没有？给朕上一碗就好。” “樱桃啊……”沙白湉顾左右而言他，“不如皇上吃几颗杏子吧？刚送来的，新鲜的很！”说着，便亲手端了那小盘过来。 那樱桃刚一上船就被她吃了小半，之后虽然省着吃，到如今，也只剩三坛子了。 第441章 秀恩爱 算来算去，糖渍樱桃也算个新鲜物，等到了宫里还要再分给旁人，沙白湉实在不舍得吃了——也不舍得给旁人吃了。 端木珖睨她一眼，慢悠悠的伸手拿起一个杏子，咬了一口，果然如所料一般，有些个微酸——若是好吃，只怕也早早被她吃光了。 “明日船会在吴州暂停，你若喜欢那樱桃，便让人下去再收上几筐，左右船上无事……” 端木珖话还没说完，就被沙白湉接过话去：“臣妾也正好有时间再做几坛子！” “……对。”端木珖本想说让人多做几坛给你，但是看沙白湉眼睛亮亮的这番模样，也笑开，想伸手摸摸她的脸，忽然想起旁边还有个端木凤，便在半空中换了方向，只拍了拍她的肩膀：“看看想要什么，再与朕说。” “皇兄好生偏心啊~”端木凤撑着脸，在旁边说了一句，明明是有些怨愤的话，却带了十足十调笑的语气，“怎得也不问问我和凰儿想要什么，只管着嫂嫂了。” 端木珖看了她一眼，点头：“好，也管你。你想要什么？只管与……你嫂嫂说便是。” 说着，又拍了拍沙白湉的肩膀，两人对视一眼，沙白湉笑的甜蜜，端木珖惦着半颗酸杏子，心满意足的走了。 端木凤恨不得捂了自己的眼，这般秀恩爱！ 端木凰与陆博明说着话，眼睛却瞧到了屋里的这些，忍不住弯唇一笑，陆博明受了鼓励，以为自己说的事情她喜欢听，越发说的起劲，端木凰微微点着头，只应和着，并不太热络的样子。 只她越是这般，陆博明越是着急。 前几日他思来想去，还是觉得端木凰更合意些。 身份地位不说，以后带给他的荣华富贵也不提，但是喜爱程度，他确定，他是喜欢端木凰的。 明月大概是太新奇了吧，才让他一时有些个着迷，不过也只是着迷罢了。 陆博明边说着这些年的见闻，边呆呆的看着端木凰的脸。 他自来知道，几位公主的相貌都是顶顶好的。 可是，他怎么也没想到，几年后长开了的端木凰，会是这般绝色。 一颦一笑，一嗔一怒——当然，面对陆博明的时候，端木凰多数都只是微微笑着的表情，可即便是这样，也架不住陆博明自己的脑补，越脑补，越的陷了进去。 他觉得自己跟端木凰待在一起这几天，便抵上了许多年。 “……从那琼山回来，便觉得，天下再无山川可入眼。”陆博明给刚刚的游历做了个总结，还想继续说，端木凰软言接道：“被你说的我都想去看看那琼山到底如何模样了。”顿一顿，她回头看了眼屋里，“凤儿叫我，我先回去一下。” 说完，也不等陆博明再说什么，冲他点点头，就转身回去了。 陆博明伸手想叫住她，可是单看着端木凰的背影，就觉得说不出话来，只得眼睁睁看她回去。 往后几天，都是这般，再后来，陆博明叫端木凰出来说话，端木凰便借故在忙，说什么也不出来了。 第442章 没话说 陆博明无奈，这一日，只得叫了端木凤出来。 端木凤两手蜜糖，正和沙白湉一起兴冲冲的腌着那樱桃，被陆博明这般叫出来还颇有些不耐，出来后劈头便问他：“你找我何事？快说快说快说。” 看她这样，陆博明也来不及委婉了，在心头憋了几天的话，又因着端木凰不肯出来见他，到底直接问道：“二公主可知三公主到底怎么了？为何不愿出来见我？” “……”端木凤眨眨眼，回头看了看坐在一边优哉游哉吃新鲜樱桃的端木凰，再眨眨眼，怒道：“她不来见你，你问我作何？我哪里知道！” 这几天被端木珖和沙白湉秀的恩爱闪瞎了眼，也就算了，这儿一对还没成呢，就开始秀到她面前来了！ 这还能忍！ 端木凤翻了个白眼，这就准备回去了。 “我……”陆博明不知道该说什么，一时语塞，再看端木凤转身就要回去，赶紧道：“二公主可知三公主心中是否已有意中人？” 端木凤闻得这句，眼珠儿一转，知道之前自己和嫂嫂惦记的那事儿有戏，便笑嘻嘻回头道：“知道。” 随后，也不说是有还是没有，就闭紧了嘴，看着陆博明。 陆博明顿时心急如焚，他离京几年，这次回来，端木凰与他也不像小时那般热络，只是看端木凤这个样子，知道恐怕再问不出什么，原地转了几圈，最后竟期期艾艾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玉制的兔子：“二公主……” 端木凤噗嗤一笑，也不嫌弃那是哄小孩子的玩意儿，伸手接过，终于肯给了句实在话：“我知道，她没有。” 陆博明心中大喜，端木凤捏了捏那玉兔子，冲他摆摆手，扭身回去便递给了端木凰：“呶，他给你的。” 说罢，又去洗净了手，和沙白湉一起弄那蜜渍樱桃。 “说了什么？”沙白湉弄着吃的，还忧心着端木凰，只一边将那樱桃齐齐摆了，还回头问道。 端木凤笑道：“还不是问凰儿为何这两日不去与他说话了。” 端木凰懒懒吐出一个樱桃核，冲天翻了一个白眼：“说什么？只他怎么爬的琼山，我就听了两三回了，既没有话说，何必还要聚在一起。” “哎哟~”端木凤嗔她一眼，想起自己，“怎么会没有话说呢?”她与沙祺瑞在一起的时候，那话可是一天一夜的说不完。 沙白湉歪头想了想自己平时与端木珖说些什么，道：“你可以问问他用了什么饭食，吃的好不好，舒心不舒心，忙不忙，在船上是否无聊……” “……我管他这许多做甚？”端木凰坐直了身子，又伸手去抓了一把樱桃，引得端木凤拍了下她手背，到底还是抓了几颗回来，边吃边说道：“我在这儿陪着嫂嫂，还有好吃的，岂不比在外面吹着风听他唠叨那点子事儿舒坦？” 沙白湉和端木凤对视一眼，皆都笑出声，只当端木凰是还没开窍，也不再说别的。 第443章 沙家 因着沙白湉喜欢，每次船到码头暂停的时候，端木珖便使人去收了当季的新鲜瓜果，拿给沙白湉或是吃或是整点别的什么，端木凤和端木凰便更是日日留在沙白湉房中不肯回去，两个孩子也整日的在这里，咿咿呀呀闹个不停。这般一来，端木珖也不好总是在白日的时候来寻沙白湉了。 “皇兄真是越发偏心了。”端木凤喝着刚刚炖出来的木瓜银耳，还噘着嘴说道，“嫂嫂这里各种好吃的，偏我和凰儿那里，就没这般多。” “给你吃的还堵不上你的嘴。”端木凰看也不看她一眼，只说道，随后便去拽她的碗，“不爱吃给我。” 沙白湉脸上有些红红，清咳一声：“待回去以后，你爱吃什么，便让小瑞去给你搜罗来。” 端木凤被沙白湉说的一怔，手上一松，那木瓜银耳便被端木凰抢了去，只她再没有心思夺回来了。 沙祺瑞已经回京快一个月了，还不知道沙家情况到底如何，之前端木珖说的要等人回报沙夫人的病情再做定夺，可是北夏的事情来的着急，还未等到人来回报，便上船回京了。 如今，却还不知道沙夫人到底怎么样了…… 端木凤怔坐了一会儿，想了想还是要问问端木珖，便站起来，对沙白湉道：“忽然想起件事情，嫂嫂先吃着。” 说完，便匆匆出去了。 沙白湉不解的看了几眼，有些个疑惑：“怎么最近提起小瑞，凤儿便是这幅样子？两人吵架还没和好？”说着，拍了下自己的脑门，“我真是蠢，这半个多月都在船上，信件往来不通的，怎么沟通和好呀，哎哟！” 说完自己看了一圈，抱起个刚腌渍好的樱桃坛子便要去寻端木凤：“我替小瑞想她道歉去。” “嫂嫂别忙了，有些个事情，还是要当事人自己去解决吧。”端木凰伸手拦下沙白湉，接过那坛子，打开闻了闻，“味道还挺正宗的，其实我吃着那蜜桃也不错。” “蜜桃有些个甜了，不若樱桃，甜酸的好吃。”沙白湉让端木凰一说，想着感情的事情，确也是这般，便坐在她身边。 端木凰笑着封起坛子，又端起一盘子荔枝来：“还是这个好，不必腌渍，就味道很好。” “可惜京中很少见。”沙白湉有些可惜的叹了口气，拿起那荔枝吃了起来，端木凰为了逗她，又说起京中特有的几种小点心，引得沙白湉起了兴趣，两人便就南北吃食讨论起来。 再说端木凤那边，她急匆匆跑到端木珖的书房，等宁连通报了一声，才进去，礼也来不及行，就眼巴巴看着端木珖问道：“皇兄，小瑞那边如何了……” “哦。”她说起，端木珖才想起此时，从桌上的一摞折子里翻出一道，“忘记和你说了，却是无事的，沙夫人只是风寒，如今已经好了许多。” 端木凤接过那折子，细细看了一回，心中安稳，沙夫人确实是冬日里受了寒，又很久不见儿子心中思念，身子便不太好了，这会儿天气早已转暖，沙祺瑞又回到家中，不过几日，沙夫人就能正常起身行走了。 第444章 被发现 “等回京，再让沙夫人到宫中和你嫂嫂见个面，应该就好了。只是之前的事情，便不必与她说了吧，免得她白白忧心。”端木珖说道。 端木凤对着那折子看了又看，大概此事是被沙祺瑞当做公事回报的，一字一句都很公式化，可是端木凤摸着那熟悉的字迹，心中的思念渐渐扩散更大。 从去年在北夏边上寻到他，还从未分开过这般久过…… “再有半个月，咱们也该下船了。”端木珖见不得端木凤这般样子，直接说道。 端木凤点点头，拿着那折子却还不放手，端木珖手一挥：“那你便拿走吧，只是要好好收起来，莫被皇后看到。” 端木凤这才笑出，给端木珖行了礼，紧紧攥着那折子，便出去了。 再回到沙白湉屋里的时候，那两人正说道春日里的香椿榆钱，都说的口水直流，沙白湉已经叫了巧珊来，让中午上一道香椿鸡蛋，或者直接蒸个榆钱儿。 巧珊站了半晌也没敢应下，还是端木凰笑道：“嫂嫂别难为他们了，这会儿在船上不说，又已经是夏天，去哪儿找香椿榆钱儿的，吃些个别的吧。” 巧珊也赶紧接话道：“主子若想吃个鲜味儿，奴婢看那小厨房，还有些个嫩菠菜……” “也好吧。”沙白湉点点头。 巧珊笑着福了福身，便去小厨房传话，沙白湉兴趣缺缺的捏起荔枝剥了一会儿，端木凤刚得了准信，知道沙祺瑞无事，沙大人也无事，心情正好，便摸出一副花牌来：“嫂嫂不若一起来玩花牌？” “花牌？”沙白湉伸手摸了一张，反过来看那上画着各种不同的花儿，还写着字，“怎么玩？” 端木凤这会儿高兴，也不嫌弃她不会，反而手把手教起来，俩人先从最简单的大小玩起，端木凰坐在一边吃着看着。 玩了一会儿，便净手用膳了。船上的日子也是无聊，饭后三人各自回去歇午，端木凤难得放下心中惦记的事情，倒是睡的久了些，沙白湉起身后陪两个孩子玩了一会儿，还惦记着端木凤过来了玩牌，她正在行头上，又久等不到人来，便摸到她房里来，看她睡的正好，便笑嘻嘻的准备推醒她，却在她枕边，看到一封明黄色封面的折子。 端木凤这里怎么会有折子？ 沙白湉好奇的伸手拿过，想了想，这些东西端木珖也从来不避着她，而且既然放在端木凤这里，肯定更是可以看的，便直接打开来。 这一看，却不得了。 沙白湉呆愣愣的捧着那折子，从头到尾看了三次，却仿佛还没明白里面是什么意思。 什么时候，母亲就病的，快要不行了？ 什么时候，沙祺瑞从江南离开，却是因着母亲的病？ 冬日里就不好了，可是她们四月才离京，却无人来告知她一声？ 她……她难道是个摆设吗……亲娘病了，好了，自己都不曾被知会一声…… “咣当”一声，折子就掉在了地上，沙白湉还保持捧着折子的姿势，呆呆的回不过来神。 母亲…… 第445章 大恸 “咦，嫂嫂，你怎么在……这儿……嫂嫂！”端木凤被吵醒，睁开眼睛就看到沙白湉，随后看到掉在地上的折子，马上坐起身喊了一声。 沙白湉呆愣愣的看她，眼泪“刷”的就掉了下来，整个脸已经煞白煞白。 端木凤被唬的赶紧起身，连外衣也来不及穿，几步走上来扶住沙白湉，再看那折子和她如今的神情，还有哪里不明白？当下暗自责怪自己，便是午睡，也应该把这个收好的，之前端木珖还专门叮嘱了的，这下可好了…… “嫂嫂，嫂嫂，沙夫人已经无碍了，你看小瑞写的折子，全都说清楚了，沙夫人只是风寒，嫂嫂切莫忧心了，真的已经无碍了。”端木凤一叠声的劝着沙白湉。 沙白湉却跌跌撞撞坐在椅子上，心中脑中一片空白，完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母亲无事，便是好的，只是，只是端木珖为何要瞒着她……为何，要瞒她这么久…… 若不是从端木凤这里翻出帖子，是不是，是不是她永远也不会知道，母亲有病的这般严重的时候？ 沙白湉呆愣愣的坐着，只知道端木凤很着急的在说着什么，却完全听不清她的话，只看见她眉眼间的焦急。 “没事，没事就好……”沙白湉挤出这一句，随后身子一软，竟然是昏过去了。 这下端木凤可是吓坏了，连声叫宫人进来，又去传御医，还要去告诉端木珖一声，一气儿都吩咐完了，才发现自己还是一身中衣，却也顾不得更多，只胡乱批了件衣服，和巧珊一起将沙白湉挪到床上去。 还是端木凤的贴身宫女灵秀看着公主这般实在不成样子，又怕等会儿皇上和御医都要过来，好歹拉着她穿好了衣服，再坐在沙白湉床边，却只能听到沙白湉细细的喘气，再看过去，脸色却白的像纸一样。 端木凤越发慌起来，眼中也含了眼泪，她拿着浸湿的帕子给沙白湉擦着额角，真心有些不知所措起来。 “怎么回事？”端木珖第一个过来的，他穿着常服，直直便走进端木凤的屋子，看到沙白湉的脸色，也是倒吸一口气：“这是怎么了？” “皇兄，我，我错了，我，那个折子，被嫂嫂看到了。”端木凤捏着衣角，说的想哭。 端木珖一顿，随后眼神复杂的看了她一眼，只是此时再说其他也无用了，当下只能先盼着沙白湉好好的醒来就好。 高御医匆匆而来，给沙白湉把了一会儿脉，端木凰也来了，看了看屋里的情况，觉得端木凤的脸色也不比沙白湉的好到哪里去，便拉了她坐在软榻上，又倒了一杯温蜜水给她喝。 端木凤捧着杯子，期待又担心的看着高御医。 高御医把了左手换右手，半晌才疑惑的说道：“皇后娘娘无事啊。” “无事？”端木珖拧紧了眉，也不顾得许多人在，伸手摸摸沙白湉冰凉却还在沁汗的额头，“既然无事，怎会昏倒？” 第446章 恼了（1） 高御医微微蹙了眉，再认真诊一回，道：“确实没有什么问题……只有些心神不宁，却不知为何会这般……脉象却是好的……” 说着，又去看了看沙白湉的脸，大夫讲究望闻问切，可是对宫里这些个贵主儿，却是不太敢的，只是这会儿沙白湉昏在这里，脉象却无碍，高御医对着端木珖告了声罪，仔仔细细看了看沙白湉的面上，随后叹了一声。 “确实无大碍的，应该是一时激动，有些激着了，等睡一觉起来，就好了。” 高御医慢慢说道。 此时摸脉象，望颜色，都像是睡着了一般。 端木珖却忧心的很，他看也不看高御医，只沉声问：“确定是睡着了？” “是。”高御医肯定的答道。 端木珖再不说其他，伸手掐起沙白湉的人中——这还是跟着她学的。 高御医被唬了一跳，赶紧拦住端木珖，伸手从药箱里掏出个细细的银针：“这般掐着可不好，还是臣来扎一针吧。” “好。”端木珖知道高家人在银针上很有一套，便也不拦。 只是高御医并没准备给沙白湉针灸，他只是准备一针给沙白湉扎醒。 一针刺在人中穴上，不过片刻，沙白湉悠悠睁开眼睛，高御医忙拔了针请罪。 看沙白湉醒来，端木珖已是喜极，哪里会怪他，只沙白湉既然不是病，便摆摆手让他出去了。 “皇上……”沙白湉模模糊糊看到端木珖，先细细唤了一声，随后笑起，“刚刚臣妾做了一个噩梦……” 话还没说完，端木凤已经扑倒她身上呜呜哭起来，边哭边说：“嫂嫂，嫂嫂，你可醒了，吓死凤儿了……” “凤儿……”沙白湉怔了怔，随后变成苦笑：“竟然不是梦。” “……恬恬。”端木珖声音有些个哑，直接在人前叫了她的小名，也不顾其他，直接先认错，“是朕不对，不该瞒着你。” 沙白湉闭上眼，点点头，也不说原谅不原谅，只轻声道：“臣妾有些累，想睡一会儿。” “……那你，好好休息。”端木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给沙白湉掖了掖被角，回头看看端木凤和端木凰，对端木凤道：“让皇后在你这儿睡一会儿。” “好的，好的。”端木凤自然没有异议。 可是沙白湉却猛然想起，刚刚看到的那个折子，就是在端木凤的床上，就是在她当下睡着的这个床上！ 她“腾”的坐起身，唤了声“巧珊”就要下床，端木珖忙扶住她：“这是要去哪儿？” “回臣妾屋里吧，别扰了凤儿休息。”沙白湉对着端木凤点点头，也不再看端木珖，扶着巧珊的手，便出去了。 端木珖脚下未动，只眼神黯淡看着沙白湉的背影。 “皇兄，嫂嫂，嫂嫂不是恼了你……”端木凤期期艾艾的说着，却又说不出个什么，沉默了一下，还想劝劝端木珖，端木珖却一抬手：“你们玩罢，晚点儿再去看看你嫂嫂，若，若她想要什么，再来与我说。” 第447章 恼了（2） “……哎。”端木凤自然应下，再看着端木珖神色晦暗的出去，便拉住端木凰的手，眼圈一红就要哭起来，“这可怎么办，别是嫂嫂和皇兄置气起来，嫂嫂这般激动，我，这事都怪我……” “到底怎么了？”端木凰一直没说话，她也是没弄清楚到底是出了什么事儿，这会儿看人都走了，才拉着端木凤细细问了半天，随后就皱起眉，“真是越怕什么，越来什么。” “是啊，怎么办啊……”端木凤这次是真的没了主意。 这事儿吧，说大不大，说小却也不小，想想如果是她自己，母后病的厉害，身边谁都知道了，可就一个一个瞒了她，等她知道的时候，真的是会气死！ 而这事儿还是沙祺瑞一意孤行做下的，那她无论如何也要，也要…… 到底还在热恋期，端木凤咬着嘴唇想了半天，也不知道要如何对沙祺瑞，想着这些，却觉得沙白湉更难。 她与皇兄感情那般深厚，此时定然更不知道该如何做吧。 端木凰却比端木凤想的更深了些。 她一直就觉得端木珖和沙白湉的相处方式有些个不同，虽说沙白湉的皇后，又是独宠有子，按理来说实在该立起来，可是她整日里除了吃玩，并没有做什么事情，反而连后宫事务都要找的端木珖裁断，便是坤元宫几次换宫女儿都是端木珖亲自找人办的，而其他不太重要的事情，则分给了其他妃嫔。 沙白湉整个就像是被端木珖打了个漂亮的笼子装了起来，只精心养着，却不让知道笼子外面的风雨变幻，更不让操一点儿心。 端木凰摇摇头，便是端木珖是真心真意疼爱沙白湉，可事情做成这样，倒像是圈养了。 今日这件事情，不过是个引子吧。 “皇兄也确实……有些个过分了。”端木凤忽然冒出一句。 端木凰点点头，这般事情也不让沙白湉直到，只哄着她一味玩乐，若是沙夫人真有个一二…… “就算是担心嫂嫂会忧心，也不该这般瞒着不告诉。”端木凤叹了口气，看端木凰一眼，“咱们……咱们也不该听皇兄的。” 端木凰却摇摇头。 这件事情的根本，不在于她和端木凤应不应该听端木珖的，而是端木珖对沙白湉的态度。 到底是妻子，还是圈养的那金丝鸟儿。 端木凰再叹一口气，端木凤还在絮絮说着：“前几日我还看着皇兄对嫂嫂那般好，什么吃的玩的，只要嫂嫂眼儿瞟过去，皇兄就立马给送来，哎，可是，可是……” 可是什么，她也说不清楚，却还是觉得皇兄这事儿做的有些个过了。 端木凰拉拉她的手：“咱们去给嫂嫂做个酸枣糕，等她醒了，许还愿意吃一些，也能开开胃口。” 端木凤点点头，赞了一声还是端木凰想的周到，两人便一起去了小厨房里。 那边，端木珖也有些个坐立不安。 他如何也没想到，沙白湉对这件事情的反应会这般大。 第446章 如何哄她？ 端木珖想想刚刚在端木凤屋里，从沙白湉醒来，到离开，看都没看他一眼…… 想起当时的情景，他便觉得心脏猛的一缩，有些酸有些痛，却不愿意再深想。 没事的，恬恬最好哄了，回头……回头多做些好吃的，恬恬定，定会原谅他的。 端木珖一边这么想着，一边却还是觉得这般不靠谱，在个屋里转来转去，抓心挠肺的不舒坦，终于还是坐不住，直接往沙白湉屋里去了。 半路却被陆博明拦下。 陆博明行了礼，刚想开口，却被端木珖打断：“朕有急事。” “……”陆博明默默闭了嘴，行了一礼，刚想离开，忽然又被端木珖叫住：“陆子你，你可知怎么哄人？” “啊？”陆博明一时没听明白，疑惑的看着端木珖，端木珖眼光一转，却还是再详细问道：“若是姑娘生气了，怎么哄回来？” “……”帝后感情竟如此好！ 陆博明先感叹这么一句，随后意识到，只怕端木珖真的是把沙白湉放在心尖尖上了。 想从前，鲜衣怒马少年时，端木珖心里口里眼里，都是江山社稷天下苍生，偶尔说起后宫之事，他也只是一蹙眉：“女子罢了，哪里就那般麻烦？后宫如何，该是皇后之事。” 再说起皇后，端木珖却觉得，只要端庄大度，能掌管得了后宫，不让皇上忧心，便是好皇后了。 可如今看来，像是皇后娘娘与皇上置了气，而皇上还要急巴巴的去哄？ 甚至，甚至不耻下问来问他？ 陆博明呆了半晌，一句话也没说出来，端木珖先不自在了。 沙白湉一直是省心的，懂事的，从未与他生气过，可是今日，不知为何，他就是觉得她生气了，而且觉得……觉得自己大概哄不好她。 本就一直在想着这事儿，身边又无人可说，一时遇到陆博明，便顺口问了出去，谁知道这小子竟然呆愣半天也没有主意。 罢了罢了，还是靠自己吧。 端木珖一甩袖子刚想走，终于反应过来的陆博明这才从怀里掏出一个长条的小盒子。 打开来看，竟然是一套粉色玉质的兔子。 与他给端木凤的那只颇相似，只不同的是，那只兔子也是玉质，却只是常见的碧玉，可是他手里的这一套，各个小巧精致不说，还都是难得的桃花玉。 “这个，皇上先拿着用吧。”陆博明笑道，“那日在呈文楼，臣看皇后娘娘好似很喜欢这些个小物件，皇上不妨试试。” 端木珖点点头，拿过那盒子，对着陆博明说了声谢，便抬脚要走。 “皇上不若再说上些好话，便也成了。”陆博明还在帮端木珖想着主意，可是端木珖这会儿想起来了，这陆子，这么多年了也没娶上媳妇，说对端木凰有心，如今却连端木凰都不爱理他了，自己找他问，真是病急乱投医。 只是这套粉兔子，却是不错的。 端木珖再点点头，拍拍陆博明的肩膀，急匆匆走了。 第447章 闹了（1） 陆博明笑了一笑，随后却发起愁来。 那套兔子，他本来是想给端木凰的，这回，还得回去重新翻找看看有什么合适的…… 端木珖捏着那盒粉兔子，到了沙白湉屋门前，伸手想推门，却又犹豫了起来。 等会儿，要说些什么呢？ 在心里来回思量了几回，端木珖还是犹豫不决，他看了看屋门，到底还是没有伸手去推，只退了几步，又来回踱了几步，还是拿不定主意。 “你怎么样了？” 不行不行，太公式化了，一点儿都不亲切。 “头还昏吗？还困吗？” 唔……这样是不是显得有点儿假……若睡了一觉起来，自然是不困的，若还没起来，难道要把人家摇醒再问你困不困？ “给你带了个小玩意。” 大刀直入，开篇点题，也算不错，可是这样会不会显得很不知错？毕竟刚刚也算是自己办了错事…… 端木珖犹豫再犹豫，踌躇再踌躇，还没等他想好，身后的屋门却“吱呀”一声开了。 端木珖退后一步，回头看去，却是沙白湉白着一张脸出来了。 “你，你怎么出来了，不是要好好歇歇？”端木珖上前扶住她，关切的问道。 沙白湉摇摇头，没有说话，也没推开他，只直接往楼梯那儿走去。 端木珖不知道她要做什么，也不再问，沉默的扶着她下了楼，出了船舱，走到甲板上。 沙白湉凭栏而望，眼中有些个迷迷茫茫，端木珖却越来越站不踏实，只更加担心了：“恬恬，你……” “皇上是不是觉得臣妾很好骗，也很好哄？”沙白湉轻声说了这样一句话。 甲板风大，这句话却被端木珖一字不漏的听在耳朵里。 他握着粉兔子的手猛的一紧，随后尽量语气平和的说道：“怎么会，恬恬是，是……” 是了半天，也没是出来什么。 沙白湉笑笑，也不再说话，就这么看着海面上。 端木珖的手松了紧，紧了又松，这般冷场他实在难受，便还是拿出那盒子：“寻了个玩意儿，恬恬拿着玩吧。” 沙白湉没接，只侧过脸看了看他手中的盒子，又抬头看看他的脸，笑笑没说话，转头继续去看海面。 巧珊急急赶来，向着端木珖行了礼，随后给沙白湉披上一个披风，有些担心道：“这里风大，主子身子还没好全，还是回去罢。” 端木珖拿着那盒子进退不得，正好巧珊的话给了他一个台阶，他反手将那盒子收起，伸手握住沙白湉的手，轻声道：“手还冰凉呢，回去吧。” 沙白湉却一下子将手抽了出来！ 端木珖一下没反应过来，巧珊却被吓住了，直接跪在了地上，两人身后跟着的宫人都也如此，头磕在地上不敢抬起来。 再然后，还没等端木珖反应过来，沙白湉却大吼了一声“不要你管！” 宁连赶紧带着人膝行退了几步，巧珊正在沙白湉身后，退也退不得，只恨不得自己没生耳朵。 沙白湉气呼呼的看着端木珖，端木珖心中却慢慢淡定下来。 第448章 闹了（2） 还好还好，终于与他闹开了，若还是之前那副不说话也不看他的模样，端木珖倒不知道要怎么办了。 “我不管你，谁管？”端木珖继续伸手拉住沙白湉，也不顾她挣扎，将她握的更紧。 “你，你好坏！我不要你管，你走开！”沙白湉眼泪一下子就出来了，她想把手抽不来，却抽不动，再想想这人瞒了她的事情，哭的更厉害，“你最坏最坏最坏！” “好，我最坏。”端木珖见不得她在这甲板上迎着风哭，只担心她眼睛和脸上受不了，便伸出手又一使劲，将沙白湉打横抱起来。 沙白湉正在专心的哭着伤心，冷不防双脚离地，吓的她“啊”了一声，下意识的伸手抓紧端木珖胸前的衣襟，随后才发现对方干了什么，这下更是不依，一边捶着他，一边闹着要下去。 端木珖哪里听她的？只两手紧紧抱了，随她捶打，脚步却稳稳当当的将她带进船舱，又一路抱上楼去，安置在床上。 沙白湉一躺在床上，就翻身坐起来，还要往外出，端木珖自然拦腰抱了她，嘴里哄着：“恬恬乖，外面风太大了，别出去了，乖。” “才不要你管！”沙白湉一脸的泪痕，这会儿却也不再哭了，只闹着要出去，端木珖任由她捶打，却抱紧了不放，渐渐的，两人便抱在了一起。 “恬恬……”端木珖低头亲了亲沙白湉汗湿的头发，心中柔和，“对不起，此事……我不该瞒你的。” “坏人！”沙白湉把脸扭过一边，显然还在生气，只双手已经从拳变成掌，还有些下意识的抓住端木珖的胸襟：“讨厌你！最讨厌你！” “好，讨厌我，最讨厌我。”端木珖柔声说着，在沙白湉耳中听来却是敷衍。 一时间怒上心头，沙白湉更生气了！ “你走开！走开！”她在端木珖怀里拳打脚踢，非得要挣脱开对方，端木珖只觉得那小拳头小脚虽然踢打的不疼，可也不想她挣开来跑出去，便直接拦腰抱起往床上一扔，整个人压住沙白湉，热气呼呼的喷在她耳朵上：“恬恬乖……” 岂料，沙白湉被这一句，又说出来眼泪。 她哭的哽咽：“乖……乖有什么用，还不是更好哄了，好哄你就只会骗我……我……我不要乖了，呜呜呜……” 端木珖不妨她又开始哭，一颗心像是被油煎火燎一样，赶紧抱着她哄了又哄，可是沙白湉只犹自伤心，哭个不停。 端木珖无奈的皱了眉，再看沙白湉，已经哭的小脸惨败，只染湿的睫毛显得更黑，嫣红的唇也被她咬的更红，一张脸上颜色对比明显，看的端木珖又心疼又心动。 再看那张小嘴，只“呜呜呜嘤嘤嘤”的哽咽着，端木珖怔了一下，随后便按照自己的心意，吻了上去。 沙白湉的哭声一滞，瞪大了眼睛，有些不解…… 这是发生了什么？ 刚刚不是还在吵架么？ 怎么就…… 端木珖却吻的兴起，渐渐的，只深吻已经满足不了他，他大手一挥，床帘拉下，而随后，便从里面抛出几件衣物。 第449章 睡服 若细看，正是沙白湉今日所穿的白底撒花还绣着荷花枝的长裙…… 再细听，刚刚的“嘤嘤嘤”，这会儿已经变成了“嗯嗯嗯”…… 待床上响动停下的时候，天色已经大黑，宁连和巧珊眼观鼻鼻观心的守在门口，也没有人那般不开眼的去问主子是不是要用膳。 端木珖揽着沙白湉的肩，有一下没一下的抚着她的长发，舒爽之后，心头又想起刚刚的事情，微一垂眸：“恬恬……” “嗯。”软软的嫩嫩的声音，听的端木珖忍不住低头又亲了她一口，再半晌后，才慢慢说道：“起初，知道沙夫人病重的时候，朕是想告诉你的，只是，沙祺瑞当时便要回去，还与朕商议说暂时别告诉你，免得你担心。”顿一顿，继续道：“朕本已派了快马回去查看情况，想着虽这一来一回费时间，但好歹有个准信儿。而且随朕手谕，已经让太医院的院判都去了沙家……若……若真有个不好，朕便带你马上赶回去，总也能来得及。后来北夏那边又有事，咱们直接回京，也等不得人来报信了，朕便想着不如直接回去看看的好，也就先没告诉你，免得你忧心一路。” 端木珖说到这里，等了一等，见沙白湉没有回应，便以为还在怪他，叹口气，继续说道：“你怪朕，也是应该的。” 沙白湉还是没有说话。 端木珖揽着她肩膀的手紧了紧，继续道：“朕本想在路上，慢慢与你说这件事情的……总不能让你一下子知道，你……这般事情，被你忽的知道了，岂不是要伤神？谁料到，还是被你从头到尾一下子全知道了，果然就不好了……也怪朕，该慢慢和你透露一些的好……” 沙白湉还是背对着端木珖，没有回应。 端木珖抚摸了一下她光滑的肩膀，声音低沉：“恬恬不理朕，是，是还在怪朕吗？” 不说话。 端木珖撑起头来，想去亲一口她的眉眼，却在这时候才发现，沙白湉已经合上眼睛，睡了过去。 ……感情刚刚那些话，竟是全都没听到。 端木珖哂笑一声，知道刚刚也累着她了，便也没叫醒，只让人抬了水进来，小心翼翼的抱着沙白湉洗了一洗，两人什么吃的都没用，直接相拥着睡过去了。 端木凤和端木凰期间来过一次，远远看到宫人全在门口守着，便约莫知道端木珖和沙白湉在屋里有什么要紧事，便先回去等着了，只这一等，便等到了很晚。 “……要不，咱们把这酸枣糕吃了吧……”端木凤看着桌子上已经有些干巴了的枣糕，人也有些蔫蔫的。 端木凰却点点头，随后便直接拎起一块咬了一口，然后便皱起眉来，将剩下的放了回去：“……幸好没有送给嫂嫂吃，否则，便真的是结仇了。” “啊?”端木凤还不信，犹自捏了一块，大大咬了一口，随后脸上便浮现出复杂的神色，忍了又忍，到底还是吐了出来：“……怎么是咸的啊……”刘除夕说这章标题不会变成**吧 第450章 好了 端木凰正在喝茶，闻言撇了她一下，鼻子里还轻嗤一声。 还不是端木凤自己，明明插不上手，却还是要自己做一些，到时候端给沙白湉的时候也好说，厨房里的宫女岂敢真让她上手弄这些？只让她撒了两勺糖，还给撒成盐了。 端木凤脸上一窘，随后还是一拍桌子：“什么啊盐啊糖的，长的那么像，本公主怎么分啊！”随后再看看那酸枣糕，“皇兄劝了嫂嫂这般久，定然已经劝好了，咱们这枣糕，是用不着了。” “便是用得着，也没得用啊。”端木凰最喜欢拆端木凤的台了。 端木凤自然恼怒，上手去挠端木凰腰间的软肉，两人便嘻嘻哈哈闹起来，等到宫女提醒该睡了，这才收拾东西，却还是睡在一处。 端木凤今日得了沙祺瑞确切的消息，又被沙白湉吓了一跳，这会儿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便戳了端木凰陪她说话。 “你真不喜欢那个陆博明啊？”端木凤自家心定了，倒越发八卦起妹妹的婚事来。 端木凰面上表情淡淡：“不知道。” “不知道！那便是喜欢了？”端木凤一下来了兴趣，半趴着撑起身子来，兴冲冲的看着端木凰，“那回去便可以让父皇母后赐婚了！” 端木凰无奈看她一眼：“什么呀就赐婚……” “对对对，还得先好好相处一下，你们两个虽然从小一起长大，但是隔了这许多年不见，谁知道性子变了多少……对了，还有那么个明月，也是个麻烦事儿，总得再相看一下……” 端木凤自己在那儿盘算的细致，端木凰笑她一声，随她说去，自己却闭上了眼睛准备睡觉。 端木凤还在掰着手指头数着陆博明哪里好哪里不好，一件件一桩桩都想论个细致，就怕端木凰嫁过去瘦一点儿委屈，她眼儿一瞧，却见端木凰已经要打起小呼噜，便皱皱眉，自己也躺下，只小声继续数着：“不管如何，他对凰儿有心，又有旧时的情谊……” 端木凰逼着眼睛，心中冷笑一声。 是，那陆博明是对自己有情，可是对那明月，显然也不是个无情的。 初初再间的时候，端木凰也是高兴的，可是到了今日，她也只能在心里呵呵一声了。 相隔的这些年，还有那不知道会不会回来的明月，如今都是两人之间的隔阂，若真要在一起，还需要等等再看。 而自己的感觉，端木凰却是，真的不知道。 只能说是不讨厌吧…… 那边端木凤还没数出个一二三，人已经打起小呼噜，端木凰扭头看着她笑一笑，自己也不再多思多忧，闭上眼睛睡起来。 第二日，沙白湉一睁开眼睛，就看到端木珖的脸，两人交颈而卧多年，便是端木珖这张脸，沙白湉也已经熟悉的很了，只这会儿看到，还是忍不住先笑一笑。 便是闭上眼，也能凌空画出他的眼他的眉，可是这会儿，沙白湉还是不由自主的伸出手去描绘他的眉眼。 却被端木珖一把抓住了手。 第451章 哄好了 “你，你醒着呐。”沙白湉撒娇的说了一句，整个身子就想往他怀里靠，可刚动了动，就觉得腰腿酸软，她“嘤咛”一声，举起另一只手去捶端木珖：“都怪你，腰疼~” 端木珖眼睛还没睁开，却已经伸出一只手去给她揉腰，唇角也有些上翘。 沙白湉哼唧半天，又去捏他腰上的嫩肉，还在问道：“皇上昨晚说了什么？臣妾睡的迷迷糊糊的，没听很清楚。” 端木珖这下睁开眼。 大概是两人抱在一起太热，沙白湉烘的脸上有些红，这会儿笑意盈盈，哪儿还有昨日生气的模样，当下心中松了口气，抬手拍了拍沙白湉的肩膀，端木珖想了想，还是说道：“以后再有事，我绝不瞒你。” 沙白湉听得这句，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大，她用力点点头：“嗯！” 两人又抱在一起喁喁说了半天的话，还是宁连看着日头实在高了，想着皇上从昨晚起就没吃东西，装着胆子喊了一声，沙白湉才觉出自己肚饿来。 怕沙白湉这么久没吃饭胃里受不了，端木珖让人送些粥和软和些的面点上来，随后也不叫宫女进来，只亲手扶起沙白湉，给她换衣穿鞋，又哄着给她画了眉绾了发，两人倒像是回到了新婚时候，蜜里调油的很。 这事儿算是掀过去了，端木珖却算是得了教训，而且有了对沙白湉的那个保证，便真的再不瞒她起来，桩桩件件，不管是该她个人知道，还是该皇后插手的，都一一告知于她。 只是，当下确实还有一件事情棘手。 “这是沙祺瑞送来的新折子。”端木珖顺手递给沙白湉一个折子，“沙夫人的病已经完全好了，待到咱们到京中，你愿意回家去看看也好，让沙夫人进宫来叙叙话也罢，都依着你。” 沙白湉接过折子细细看去，母亲的身子确实已经大好，父亲也硬朗的很，便松了口气，随后想想，皱起眉来：“不是说还有桩事儿？若是着急办，臣妾就先不回家了，只要见过母亲一次就好。” “嗯。”端木珖抬头看了她一眼，眼神温柔，随后还是蹙起眉，犹豫了下，还是拿了个蓝封的折子给她：“是北夏的事儿。” 那楼潇脑子不知道被什么踢了，竟然想让大岭的帝后去北夏给他观礼成亲？！ 大概是他自来就不想娶这么个皇后，想方设法的拖延，一开始说需要端木珖的批复也就算了，北夏如今依附大岭，算是臣属国，这件事情汇报一声也是应当，可是他不知道怎个想的，竟然请了周围国家都来观礼，甚至大岭的帝后，也有折子递过来。 端木珖自然是不想去的，可是这事儿既然涉及到皇后，他还是想告诉沙白湉一声。 可是随后就后悔了…… “北夏！臣妾还没去过呢！”沙白湉一双眼睛晶晶亮，快活的看着端木珖，“咱们什么时候去啊？” 端木珖愣了一愣，又愣了一愣，可是面对沙白湉那双眼睛，怎么也说不出不去的话来。 第452章 回宫（1） 只定一定神，想了想，端木珖还是告诉她：“等北夏国王大婚后，还要来大岭朝拜，咱们不必去的。” “……哦。”沙白湉眼看着眼神便黯淡下来，端木珖不舍，便哄她道：“等他走的时候，朕便带你北上去打猎。不仅北夏你没去过，北边都没去过不是？那树林草地，朕给你多猎几只好物来。” “好！”沙白湉就是这么好哄，一时间又恢复成笑盈盈的模样，随后拉起端木珖的手摇一摇：“还不知道北夏的皇后是什么模样？” “定是比不上我大岭的皇后。”端木珖看了她一眼，笑着说道。 “那是！”沙白湉没有一点儿不好意思，反而一仰头，很是自得的模样。 端木珖伸手捏了捏她的腮，眼中全是笑意。 眼看着船很快要到京城，陆博明却越加着急起来。 端木凰对他还是那副不咸不淡不冷不热的模样，见面也会笑笑也会说话，可是真个聊起来，却像是没话说一般。 气的陆博明恨不得私底下打自己的嘴。 不管是面对旁人，还是面对明月的时候，都是口若悬河滔滔不绝的，怎么就对着端木凰的时候这般笨呢！ 这会儿，陆博明再想起明月，却是越加淡了，他只当是自己遇到了真爱，对端木凰越加殷勤起来。 却不想，刚下船的那个晚上，陆博明将将回到家中收拾好一切，外面便有小厮来报，说有个姑娘来寻他，还拿出了他的双鱼玉佩。 双鱼玉佩…… 陆博明怔松了一下，马上抬脚出去，心中却是在狂跳。 是明月，明月回来了！ 等他到了府门口，远远看见一个背影，便忍不住扶住墙根，耳朵里全是自己凶猛的心跳声。 真的是明月…… 明月感觉到身后有人过来，便扭过一笑：“我去了江南寻你，却不想你回了京中。只不知，你脚程这般慢，倒累的我等了你几日。” “……嗯。”陆博明不知道该说什么。 皇上的船，每走几日便要停一停，而且回京也没有什么太着急的事情，行船肯定以主子们的舒适为主，自然很慢。 却是不知道，明月竟然会寻他到京中来，竟然会，到他府中。 陆博明呆呆愣愣的看着明月，半年没见，她仿佛一点儿没变，还是那身杏黄色的衣衫，浅绿的长裙，一颦一笑，就是那个明月。 陆博明的眉眼渐渐松了下来，他点点头：“是我不好，早知如此，多等你几日便好了。” “你又去哪里知道……怎么，不请我进去坐坐？”明月微一挑眉，笑着说道。 陆博明也笑开：“岂敢岂敢，明月大掌柜里面请~” 明月微微一笑，双手一背，仰着脸儿点点头，真的就跨进了陆家的大门。 沙白湉她们回到宫里，自然也要先去向太后请安。 一别三个多月，京中正是最热的时候，沙白湉洗漱过后，便换了一身薄衫，带着锦宝和瑞宝，便去了江嫣宫中。 江嫣也早知道她们要来，叫了三皇子和四皇子出来，等到沙白湉过来后，便叫她带了回去。 第453章 回宫（2） 端木凤和端木凰自然也过来了，两人向江嫣行礼，身子还未蹲下便被叫起，端木凤像是小鸟一般，几步跑到江嫣身边，笑着就要抱她：“母后母后，凤儿想死你了！” “多大的人了，还这般爱娇。”江嫣无奈拍拍她的背，又叫了端木凰过来，将两人细细看了一遍，点点头，“还好，都没瘦，只是……凤儿是不是有些胖了？” 端木凤瞪大了眼睛，端木凰没忍住“噗嗤”笑出声，随后正了颜色点头道：“母后慧眼，凤儿确实胖了。在船上这十天，她日日要吃三顿饭三顿点心，她不胖，哪个会胖？” “你也都吃了！”端木凤瞪大眼睛申辩道。 端木凰耸耸肩：“可是我没胖啊~” “你！”端木凤气急，看端木凰那副样子就牙痒痒，她眼珠一转，扭头在江嫣耳边说了些什么，边说，还边拿眼去瞅端木凰。 端木凰一副正经模样，随便她看，随便她说。 江嫣听的津津有味，还很配合的时不时“哦？”“是吗？”的配合一下，等端木凤说完得意的拿眼儿去瞧端木凰的时候，端木凰只说了一句话，就把端木凤气的跳脚。 “母后，凤儿和沙大人之前在江南的时候，一晌午一晌午的两人单独在一起。” “胡说！没有！”端木凤蹦起来，还想否认，江嫣却已经笑开来。 “好了好了，许久不见你们斗嘴了，母后还真有些想念呢。”江嫣一手拉住一个，再仔细看一遍，叹口气，“总算是回来了。” 这会儿，沙白湉也带着瑞宝和锦宝进来了。 江嫣马上拉住两个大宝贝，再看看沙白湉，却是挑眉：“怎的瘦了这许多？” “没有呀。”沙白湉看看自己，还是老样子。 江嫣却只记得她出宫去的时候刚刚出月子，那白胖的样子，倒是和满月的娃娃有一拼，这会儿竟又瘦回少女模样，便笑道：“这般也好，大概是船上东西不合胃口，如今回宫，想吃什么，便吃些什么。” 说着，便让人把两个孩子抱了出来。 三皇子四皇子刚刚五个多月，正是好玩的时候，瑞宝和锦宝还依稀记得两个弟弟，都好奇的围上去戳戳小娃儿的脸庞，沙白湉眼眶一热，伸手想去抱两个孩子，可是俩娃都被江嫣养的白胖，别说两个，就是一个，沙白湉也抱着吃力。 两个娃娃都还不会说话，见到沙白湉却也只会“啊，啊”的叫，瑞宝锦宝看的有意思，也不用人交，直接摸着两个喊“弟弟”。 喊完弟弟，还记得回头去看江嫣，叫“皇祖母”。 江嫣一手揽住一个，挨个亲了亲，又问问在外面乖不乖，好不好玩，其实瑞宝和锦宝两个小人儿，便是带了出去，也不敢带他们上街玩，无非是从一个屋子换到另外一个屋子，两人也不哭闹，只在一起，就玩的很好。 江嫣和两个孩子亲完，那边沙白湉也和两个儿子挨个香了香，江嫣招手让她过来，笑道：“你不在，只这两个孩子还未起大名，为着叫起来方便，本宫与你父皇，先给他们起了个小名儿叫着。”说着，一指三皇子，“这是老三，和宝，这是老四，泰宝。” 第454章 回宫（3） 沙白湉谢了一句，回头便“和宝泰宝”的叫了起来，又逗着两个大儿子陪着小的玩了一会儿，等和宝泰宝有些困了要睡觉，才让奶娘先带下去，瑞宝和锦宝也闹着要一起，便让孩子们都先走了。 沙白湉这才有机会好好谢谢江嫣。 “儿臣出行，却累的母后帮儿臣照看两个孩子，儿臣实在是，感激不尽！”沙白湉说的简单，可是脸上的真诚骗不了人，江嫣笑着让她起来：“不过是看两个孩子，有什么难的，小五小六还很喜欢他们两个，最近总是一起玩呢。” 这便是说的江嫣前几年刚得的两个双胞胎儿子了，实为叔侄，但是年纪差不了三岁，那两个又正是活泼好动的时候，对着两个更小的娃娃，却是喜爱的很呢。 端木凤笑嘻嘻的插话说道：“嫂嫂精心给母后，和两个弟弟都选了些好东西呢！” 沙白湉笑着没有说话，闵月已经机灵的让人抬了东西进来，足足有十口大箱子，一个一个的摆在大殿上，江嫣也来了兴致，江南，她也从未去过，这会儿听闻是沙白湉精心选的，便想着自己一个个打开来看。 可等真的挨个看过，却是有些哭笑不得。 一箱子打开，全是黑漆漆的坛子，问得沙白湉，才知道是她亲手做的糖渍樱桃，沙白湉还两眼亮晶晶的对江嫣道：“可好吃了！母后尝尝！” 江嫣笑着夸赞了一句，再打开一箱子，却是两个大食盒，不用看，里面也是吃的。 “是江南各色的点心呢，特别好吃！”沙白湉眼中光芒大盛。 江嫣笑着，半晌才能夸出一句：“皇后有心了。” 到第三口箱子那里，江嫣站了站，才鼓足勇气打开。 谢天谢地，总算不是吃的了。 两个巨大无比的大花瓶…… “这是儿臣从呈文楼专门给母后选的！母后用来插花，再合适不过！”沙白湉高兴的说道。 江嫣的嘴角不受控制的抽搐了两下。 这么大个的花瓶，还插花……整颗花树都能插进去了吧！ “倒是，新鲜。”江嫣搜肠刮肚的才夸出一句，面对第四口箱子，却实在不想打开了。 关键是，她实在没有话去夸了…… 还是沙白湉打开的，她看前几样都得了江嫣的喜欢，便兴致勃勃的想把自己带来的东西一股脑都展示出来：“母后看，这还有一箱子吃的，母后看这坛子，是不是还以为也是糖渍樱桃？其实不是的哦，这是雪梨蜜桃芒果，都是好吃的东西，如今天热，母后拿冰兑了，正正好吃。” “……好，好。”江嫣已经无话可说，三箱子吃的了，还会更多吗？ 好在，后面全是一些书画玩物，便是再出格，也比不过那一对大花瓶去，江嫣笑着点点头，拉住沙白湉的手：“好孩子，你有心了，本宫多谢你。” 沙白湉笑的腼腆，却还是诚实的说道：“后面，后面的这几箱，多亏了凤儿和凰儿与儿臣参谋。” 江嫣点点头，她说呢，后面这几箱怎么忽然就正常起来了。 只那樱桃，看起来真的不错。 第455章 回宫（4） “母后，我们这次去江南，还参加了拍卖！可好玩了！对了，嫂嫂和皇兄，还得了一对儿指环，母后快看看，很是漂亮呢！”端木凤见了江嫣就又变成了小女孩儿，这会儿拉着她去看沙白湉的手指，又比划着把那呈文楼说了一遍。 江嫣微微挑眉，看向端木凰，端木凰轻轻点点头，她便一笑：“这般说来，那呈文楼的掌柜的，可是个心思细腻的。” “哼……”说起这个，端木凤便不太高兴，她想了想，拉住江嫣，在她耳边又说了一会子话，“母后看，是不是这个道理。” “你呀你。”江嫣点点她的鼻子，随后想了想，“本宫听闻，沙夫人身子有些个不适，皇后可要回家看看？” “儿臣，儿臣只怕刚回来，宫中事务繁忙……”沙白湉眼中划过渴望，可是皇后出行，实在麻烦，她不想摆着仪仗出去。 江嫣笑笑：“你和凤儿一道回去看看吧，虽说太医来报，说是已经无事，总还是要你亲眼看过才放心。” “儿臣多谢母后！”沙白湉万没想到江嫣这般妥帖，激动的就要跪下行礼却被端木凰拉住，江嫣也笑：“不必如此。” “母后~”端木凤脸上飞红，有些害羞的拉拉江嫣的袖子，“我……” “你也去！都已经定亲了，便不能装作不知道。”江嫣拍拍端木凤的肩膀，知道她只是不好意思，不是不想去，“东西本宫都备好了，也不必带太多人，皇后宫里这会儿应该正在收拾东西，便快去快回吧，改日若再想家，便让沙夫人进宫一趟。” 沙白湉再谢过江嫣，便和端木凤一起出宫坐了车，直直往沙家而去。 这边端木凰坐着不动，江嫣看着她，笑道：“你定是知道凤儿与本宫说了什么了。” “母后……”端木凰有些无奈，“凤儿那个性子，便是路上，也已经问过我八百遍了。” “那你怎么看？”江嫣挑眉。 端木凰想想：“我想先见见那个明月再说。” “明月……呈文楼的掌柜？”江嫣微微勾唇，“本宫也好奇的很，若有可能，也想见见。” “她大概会进京吧。”端木凰歪头，“可惜母后不好出宫去。” “哪里不好出去。”江嫣笑起，却摆摆手，“好了，你也累了，回去休息吧，那些事情不着急，总要和你心意了再说。” 端木凰点点头，她自来不像端木凤一眼爱撒娇，却对这个母亲也是亲近的很：“那我走啦。” “去吧去吧。”江嫣点点头，又叮嘱一句：“看看你宫里可缺了什么，冰盆早就摆上了，少什么，便让人去拿。” “多谢母后。”端木凰笑盈盈的行过礼，母女两个又拉着手说了一会儿话，这才回去。 沙白湉坐在车上，本还不觉得，离得越近，却越发心焦。 便是母亲如今已经好了，生了那么一场大病，定也消瘦憔悴许多。 算起来，也有几近一年未见，沙白湉越想越着急，只想掀开帘子看看如今到了哪儿了，又恨不得生出翅膀就这般飞回去。 第456章 沙家 沙家自然早得了消息，虽然皇后公主的仪仗都未展开，看似不愿让人只得，但是该行的礼，还是不能缺的。 沙府开了大门，沙白湉和端木凤的车一路进去，只到了正院前才停下，待两人一下车，沙家人却齐齐都要行大礼。 沙白湉被唬了一跳，赶紧扶住离得最近的沙夫人：“母亲这是做什么？”再让巧珊她们将沙大人和沙祺瑞扶起，“不必如此。” 而端木凤则算是第一次见到公婆，哪里还敢说话，只微红着脸半个身子都躲在沙白湉身后，偷眼去看沙祺瑞。 沙祺瑞对着她点点头，脸上温柔。 端木凤便微微垂了头，却忍不住笑一笑，再去看沙祺瑞，他已经扶着沙大人，还回头看看端木凤，而沙白湉已经扶了沙夫人，要往屋里去了。 “母亲可好了？我前几日才得了消息。”沙白湉噘着嘴，一派女儿娇俏模样，眼睛却完全挂在沙夫人身上，将她从上到下的打量，见她面色红晕，身上也不见是十分消瘦，这才放心几分。 沙夫人笑着道：“好了，早就好了，本来也没什么大事，还说让小瑞别告诉你，没成想，你还是知道了。你可还好？小皇子们都可好？” “都好呢，过几日母亲不妨进宫看看，两个小的，母亲还没见过呢。”沙白湉也笑开。 母女两个絮絮说了半天话，渐渐的，便有些跑偏了。 “我这次去江南，吃到了好多好吃的点心……” “是吗？都有什么？” “嗯，有些叫不出名字。”沙白湉挠挠脸，其实是都忘了，“但是很好吃，给母亲带了一些过来。” 沙夫人这下更高兴了，也坐不住，站起身就要看沙白湉带来什么，还是被沙祺瑞拉住：“母亲，公主刚跟您问好呢。” “啊？哦，哦，公主有礼。”沙夫人只得坐下，看看端木凤，“公主真个好相貌。” 端木凤却是难得的规矩，她斜坐在椅子上，却只坐了三分之一不到，听沙夫人这样说，还细细一笑，说道：“沙夫人可大好了？” “好多了，多谢公主挂念。公主……”沙夫人还想说什么，却发现巧珊拿着一个托盘进来，顿时连要说的话都忘了，只眼睁睁看着那托盘。 端木凤等了半天，也不见下文，抬眼一看，沙夫人全副心神都在那一托盘吃食上，再看沙白湉，也是一般无二的神情，就差要舔嘴唇了，她再忍不住“噗嗤”笑了出来。 另外两人还没觉得怎么样，沙祺瑞却有些个不好意思，他清咳一声，把茶杯往端木凤那边推了推：“公主喝茶。” 端木凤带笑的眸子看向他，也不好说什么，只做了嘴型：“沙夫人和嫂嫂好像。” 沙祺瑞也笑了一下，点点头，看向端木凤的眼光越发温柔：“累吗？” “还好，船上不累。”端木凤身子微微歪了一下，向着沙祺瑞的方向靠了靠，再细看他，怎么都觉得瘦了很多，“倒是你，要多吃一些，夏日里本就容易苦夏，不能再瘦了。” 第467章 太后遇险（1） “还好，船上不累。”端木凤身子微微歪了一下，向着沙祺瑞的方向靠了靠，再细看他，怎么都觉得瘦了很多，“倒是你，要多吃一些，夏日里本就容易苦夏，不能再瘦了。” 沙祺瑞点点头：“嗯。” 趁着沙夫人和沙白湉吃点心的空间，这俩人悄声的已经诉完了相思——虽然没有很具体直白的话，但是那眼神表情，是再骗不了人的。 因着宫里下钥的时间快到了，沙白湉和沙夫人依依不舍的告了别又商定了进宫去看沙白湉的日子，那边端木凤也含情脉脉再看沙祺瑞一眼，两人就上了车，急赶慢赶回到宫中。 没想到，端木凰却正在宫门口等着她们。 见到两人下车，忙急急上前，一手拉住一个，就往江嫣那边宫里跑。 “怎么了？”端木凤被她拉着跑的上气不接下气，便站定了，使劲拽着端木凰的手不愿意再跑，“便是有事，你也要告诉咱们一声啊？” 端木凰咬紧了唇，半晌才抖着说道：“母后，母后身子不好了。” “什么！”端木凤大惊，沙白湉更是一头雾水。 算起来她们去沙家不过两三个时辰，那会儿见江嫣还是语笑嫣嫣，怎么这会儿回来，便这般严重了？ 再看端木凰，却是眼泪都要流下来了，端木凤也来不及问更详细，提起裙子就往宁圣宫狂奔而去，沙白湉愣了片刻，也急匆匆的跟上。 到了宁圣宫，却是一屋子宫人都静悄悄的立在一旁，不敢言语，端木珖自然也来了，更坐在床前，久未出现在人前的太上皇端木宸也出现了，正问着御医什么。 睿王睿王妃，宁王宁王妃也全都在，只下面两个小的，大概是怕吓着他们，并没有守在这屋里。 端木凤哽咽了一声“母后”，就直直扑在床上，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般，再看江嫣禁闭了双眼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端木凤心中更是疼的难受，一声声叫着“母后”。 端木珖沉着脸坐在床前，沙白湉上前握住他的手，也是一脸担忧，那边睿王妃已经将端木凤扶了起来，闻言软语的给她擦了泪又倒了茶。 端木凰走到端木宸身边，听着御医说江嫣的病情，听来听去，却都说不出个一二三来，眼看着端木宸的脸色越来越难看，端木凰心中一惊，脱口而出道：“该不会是中毒了吧！” 端木宸脸色黑的更是难看，几个御医太医都有些个出汗，却还是哼哼唧唧没个准信，没有一个敢说太后是中毒了，还是没有。 沈太后闻着消息也过来了，同来的还有月太妃，月太妃是高御医的亲姑姑，这会儿看那些太医御医没一个中用的，便自己坐在江嫣床边上，一手搭了她的手腕，细细珍起脉来。 端木珖知道当初就是月太妃和她的父亲高老御医一起，将睿王从生死线上抢回来的，这会儿便专注的看着月太妃，希望她能给个准信——哪怕确定了是中毒，也好过什么都不知道呀。 第468章 太后遇险（2） 月太妃认真诊了一会儿脉，又看了看江嫣的脸色，闻了闻她鼻间的呼吸，随后扭头去找自己的侄子——高御医，高御医一直在看着她，此时看到对方在找自己就过来了，两人低声说了几句，坐在一旁的端木珖脸色却变幻起来，还看了沙白湉一眼。 沙白湉还以为他是担心，双手放在他肩膀上按了按，小声说道：“母后定会无事的。” “你……”端木珖张了张嘴，还是没有问出来，只反手按住沙白湉的手，轻轻点了点头。 月太妃和高御医低声说了一会，两人便分开来，高御医去向太上皇禀报，月太妃则低低跟沈太后说了几句，随后看向端木珖：“皇帝，江太后娘娘，确实是中毒了。” 端木珖的手猛的一紧！ “刚刚本宫闻过太后娘娘嘴里的气味，本应该是果子的酸甜，其中却夹杂了一丝丝的辣味，很是奇怪，但是让臣妾想起以前在祖父书房里看得的一种果子。”月太妃看了眼沙白湉，又低下头去，“形，味，叶，具似樱桃，甚至比樱桃还要发红发紫，果实更大更圆润一些，但却有毒，少食无碍，多吃则会致人中毒，昏迷不醒。” “那种果子还有一个很好听的名字，叫相思。”月太妃皱紧了眉，无奈的笑了一声，“大概是因为与樱桃相似，又是红色的果子，年轻男女多用来表达情意，后传来传去，却成了这么个名字，江南那边也是这几年才开始晓得樱桃能吃，之前樱桃和相似都只是看果的，却也没有细细分辨过。” “是什么毒，要如何解？”端木珖握住沙白湉的手，沉声问道。 沙白湉已经完全被吓呆了。 月太妃看了看江嫣，眉间也多了一抹担忧：“解法……那书上却不曾提过，若不行，不如让太后娘娘吃些个利呕之药试试……” 这意思，便是要让江嫣将胃里的东西全都吐空了再说。 端木珖的手松了又紧，抬眼去看端木宸，端木宸正对着高御医缓缓点头，高御医便一行礼，去到一旁开药方去了。 “是，是那糖渍樱桃的事儿？”端木凤这才想明白，抬起脸来泪眼朦胧的看着端木珖和沙白湉，“是我们给母后的樱桃出了岔子？” 端木珖微微松了口气，还好，端木凤说的是她们给江嫣的樱桃，而不是专指出了皇后。 沙白湉眨眨眼睛，再眨眨眼就，忽然“啊”的一声捂住了嘴：“母亲，臣妾母亲也吃不少！” 她下午刚送去沙家两坛子的，沙夫人当场打开，一人几乎就吃了半坛…… “宁连！”端木珖扬声唤了宁连进来，让他亲自拿了牌子出宫去趟沙府，将事情与沙祺瑞说一说，不管沙夫人是否有恙，都赶紧催吐。 那边给江嫣的药已经熬好，端木凤和端木凰亲手喂了江嫣，端木宸本该回避的，可是宫人劝了又劝，他还是站在那里不动也不走。 药喂下去不过一盏茶的时间，江嫣那边脸色就变得有些不好看。 第469章 太后遇险（3） 伺候江嫣的姑姑佩兰早就抱着痰盂等着，这会儿见状忙将皇上公主王爷都赶走，自己跪在床前等着，再过片刻，江嫣“哇”的一声吐出来不少东西。 其他宫女忙上来给江嫣清理干净，再就着端木宸的手喝下大半盏蜜茶，江嫣总算才睁开眼睛。 “母后！母后母后母后！”端木凤马上就要扑上去，被端木宸一手拦住：“你母后身子弱，你别压着她。” “……”端木凤无话可说，和端木凰一起站在江嫣床前，江嫣将人看了一圈儿，微微笑笑：“这么多人，都别围着本宫了，没事儿了。” 月太妃和高御医又归来挨个给她请脉，脉息确实正常了，却还是有些弱，想来那果子的毒并不十分伤人，这会儿既都吐了出来，便也算是好了，只日后再慢慢挑理就是。 “太后娘娘脾胃还有些弱，却已经无大碍了，只那果子，万万不可再用，也不必用药，如此好好休息几日，用一些软和好克化的食物，也就无大碍了。”高御医对着端木宸和端木珖拱手说道。 端木珖点点头，脸上刚露出一丝如释重负，那边端木宸已经不耐烦的赶人了：“都回去吧，挤挤攘攘都站在这里，太后也不好休息，都先回去，若有事，朕再叫你们。” 沙白湉还靠着江嫣站着，小小声的跟她请罪，端木凤也揣了一眼包泪想哭不敢哭的，那樱桃到底算是沙白湉主导端木凤辅助一块儿做起来的，这会儿出了事，两个姑娘都后悔极了。 端木凰却在一旁帮她们解释道：“也怪不得嫂嫂和凤儿，那樱桃初初收上来的时候，我便在船上吃了不少新鲜的，却也无事。应该是收樱桃的宫人不经心，也不懂这些，混着收上来了……” “是，皇后和凤儿的心意，本宫知道，快起来吧。”江嫣躺在床上，却带着一张笑脸，“听你们父皇的，先回去吧，天儿也晚了，明日再来。” “母后……”端木凤还有些依依不舍，可是那边端木宸已经把端木珖，和睿王宁王他们都赶出去了，端木凤拉拉江嫣的手：“那凤儿明儿再来给母后请安。” “儿臣也来！”沙白湉咬了下嘴唇，声音里有些不好意思，“都怪儿臣……” “好了，回去吧。”江嫣挨着拉拉她们的手，让三个姑娘也都回去了，还嘱咐佩兰送到宫门口，端木宸早就一脸不耐，看端木凤还走三步回个头，也不等她走远，刚一出去，便把房门“嘭”的关上了。 沙白湉吓的一哆嗦，拉了端木凰的手，声音都有些抖：“父，父皇是不是生我的气了？” 端木凰一怔，还没说话，端木凤却先变了脸色“噗嗤”笑开，随后对端木凰说：“嫂嫂这是少见父皇，才会这般想的。”然后看向沙白湉，“嫂嫂放心，只要是关乎母后的事情，父皇都是这般在意，他也并不是迁怒与谁，只关心则乱。嫂嫂也莫要多想。” 沙白湉懵懂的一点头，她进宫后见太上皇的次数寥寥可数，自然对他的性子完全不了解，只知道太后是个最和蔼不过的，哪里会知道，太上皇和太后的感情这般好。 第470章 感情很好 端木凤笑了一阵，又蹙起眉担心起来，江嫣虽说如今醒来，可到底是伤了身子，不若明日再去问问月太妃，看看给她吃些什么补一补才好。 端木凰自然也是一样的心思，只她知道的更多些，这会儿也不像端木凤一般担心。 沙白湉也一念担心着太后的身子，一念担心着自己母亲，一会儿又在想，那么些坛子的樱桃，只怕都不能留了。 几人没走几步，便遇到在前面等着的端木珖，端木凤和端木凰便携了手回了小楼，端木珖和沙白湉则一路去了坤元宫。 端木珖自然是特地等着沙白湉的。 他担心沙白湉心里过不去，刚刚在太后那里就见她脸色煞白，既怕她被吓着了，又怕她过分责怪自己，这会儿两人并肩走了几步，端木珖手一转，便牵住了沙白湉的手。 沙白湉呆呆抬头看他。 “那些樱桃，都是朕让人去收的，你只是拿蜜糖腌渍了，不管怎么样，都不该怪到你头上，若说是疏忽，那也是朕的。”端木珖没有看她，只低声说着。 沙白湉眼圈一红，攥紧了他的手：“怎么都怪得到皇上身上，那些个樱桃果子，皇上连看也没看过一眼，如何分辨？倒是臣妾，一个一个腌渍的，竟然也没看出不同。” “你哪里看的出来，只怕除了高家，也没几个识得那物的。”端木珖捏捏沙白湉的手，想一想，又道：“父皇只是担心母后的身子，不是有意冲你，你别放在心上。” 沙白湉细细“嗯”了一声，两人手牵手走了半天，沙白湉才继续说道：“太上皇和皇后娘娘感情真好。” “是的。”端木珖忍不住笑笑，他自然记得，从记事起，父皇和母后的关系就很好很好。 只是…… 他低头看了眼沙白湉，再捏捏她的手心：“咱们的感情，也很好。” “嗯。”沙白湉脸色有些红红，端木珖这无时无刻的情话，便是听了四年，还是有些害羞。 端木珖却有些高兴起来，拉住沙白湉的手，快步回了坤元宫。 刚到坤元宫，宁连便回来了，端木珖一眼望去，看他脸上并无多少急色，便知道沙家应该无事。 果然，“奴才到了沙家的时候，沙大人和沙夫人具都已经睡下了，奴才叫醒了沙……沙……”宁连眨眨眼，忽然不知道该怎么称呼沙祺瑞了，但看端木珖和沙白湉都明白了，便跳过去，“问了一下，家里全都无碍的。奴才也将事情告诉了他，他应会安排好的。” “好。”端木珖点点头，沙白湉摸出一个荷包给他，笑道：“大半夜劳你跑这一趟，也辛苦了。” “奴才不敢！”宁连赶紧说了一声，那荷包却还是被闵月塞到手里，笑眯眯的捏着下去了。 听到家里没事，沙白湉放下一半心，可是：“臣妾想明日再去月太妃那里问问，若是，若是母后那边需要什么药膳之类的，臣妾也好准备一下。” 第471章 是不是吃的有点儿多？ 端木珖点点头，随后又拉着点点她的额头：“算了，母后等你的药膳，不晓得要等到什么时候去，还是让宫人做吧。” “皇上！”沙白湉不依的嗔了一句，随后肚子“咕”的一声，她这才想起，自己还没用晚膳。 端木珖哭笑不得的拉她坐在桌前，这个时候了，想一想，也不置办太多，只让人上了一碗鸡丝面。 沙白湉一口气吃光面，连汤都喝下大半，这才舒服的叹了口气，再想想端木凤也一直没用饭，便吩咐人去给她也送上一份。 天色又晚，沙白湉又吃了个肚饱，便有些昏昏欲睡起来，可到底还是撑着又去看了一趟四个孩子，陪着两个大的又玩了一会儿，等他们全睡着，才倒在床上。 “啊……”沙白湉翻过身，摸摸褥子摸摸被子摸摸枕头，再舒一口气，“还是自己床上好。” 不管是江南，还是在船上，虽然从铺盖到床帐都是从宫里带走的一套，但到底总觉得不是自己的家。 端木珖也收起书，上了床，眼神温柔的看着沙白湉翻来覆去滚了半天，之后不过片刻间就合眼睡着过去，不由好笑，随后也拉上了帐子，伸手抱过沙白湉在怀里，睡了过去。 第二日，沙白湉醒来，不待用早膳，就急急去了宁圣宫，而端木珖也如同以往一样，早早就起了床，去到朝上。 “母后今日如何了？”沙白湉来的早，却不想端木凤和端木凰来的也不晚，三人倒是在宁圣宫门口遇上了，进去的时候才知道，江嫣没有起来。 却不是因为身子不好，而是太上皇吩咐，让她在床上好好再养几天。 实在是养的她哭笑不得。 “母后脸色看着好多了。”端木凤坐在床边，伸手帮江嫣拢了拢被子，“母后早上吃了什么？” “不过是些小粥青菜……”江嫣皱皱眉，端木宸看她看的紧，只说脾胃还弱，便不许多吃什么，“你们来的这般早，可用过什么了？” 端木凤看看沙白湉，端木凰却直接摇摇头。 江嫣一笑：“那便摆在这里吧。” “主子。”佩兰轻声提醒道。 江嫣清咳一声：“本宫又不吃，就给她们吃。” 佩兰无奈，只得去传了膳食。 御膳房上来的却也是粥，只是与江嫣吃的那白粥不同，是鸡汤打底，用鸡茸鸡丝混着上好的长粳米，煮的都融在了一起，端上来便是一股香味，再配上几笼龙眼包子，豆沙馅饼，一阵阵味道传来，只勾得江嫣躺都躺不住。 到底还是陪着三人又喝了一碗粥，吃了两个小包子，这才觉得胃里舒坦了。 看江嫣这般，端木凤和端木凰也都放心不少，只沙白湉还有些纠结的看着她：“母后……是不是吃的有点儿多？” 在她心里，江嫣既然已经吃过一顿，如今又吃着许多，而她脾胃还弱，可千万别吃出个不好来。 江嫣正在喝水，冷不防被她这样一说，呛的连连咳嗽起来。 第472章 见明月（1） 佩兰给江嫣拍着背，也有些个哭笑不得。 “无，无碍的。”江嫣终于止住咳，才回了沙白湉一句，“本宫心里有数。”再顿一顿，看看沙白湉面前的包子，加了一句：“你多用些。” 沙白湉高兴的点点头，却还是想着，大约太后还是应该少吃些好，那么自己多吃些，也是好的。 她想着吃着，不知不觉便吃多了，御膳房上来了五笼包子，江嫣吃了两个，端木凰和端木凤吃了两笼，剩下的，全被沙白湉吃了个精光。 端木凤忍了又忍，到底还是忍不住，笑出声来：“嫂嫂，还是你吃的最多呀！” 沙白湉嘿嘿一笑，将最后一个包子放入口中，还不忘拍拍江嫣的马屁：“都怪母后宫里这包子太好吃了，儿臣感觉，还能再吃一笼！” “……咳，那快给皇后再上一笼！”江嫣笑的又咳嗽起来，端木凤和端木凰也笑成一团，只有沙白湉还坐的板板整整的，对佩兰道：“那有劳姑姑，再来一碗粥吧。” 这下连佩兰都忍不住笑起来。 眼见得江嫣无事，端木凤端木凰也都放心许多，只太上皇端木宸还一直担心，硬生生让她在床上躺了三天，第四天，端木凰听闻那陆博明和明月一起进宫来拜见皇上了，便来到江嫣这里一说，江嫣更是坐不住，直接起来，让那两人也来宁圣宫一趟。 这般事情，端木凤和沙白湉自然也要来看看的，谁都没想到，那明月竟然这么快就追到京城来了，一耳朵一耳朵的听了那么多的明月，呈文楼的一切几人也都看在眼里，这会儿听说正主要来，自然是要见一见的。 陆博明自小也算是和江嫣熟识，早年间跟着端木珖往江嫣宫里来来回回也不少次，只那时候还是个小孩儿，如今，却已经是眼看要及冠的青年了。 “微臣，参见太后娘娘！”陆博明行了一个大礼，明月跟在他身后，抿着嘴也跟着拜了一拜。 江嫣叫起后，陆博明这才转身，对着沙白湉端木凤端木凰行了礼，那明月依旧跟在他身后行拜礼。 “哼，本公主倒不认得了，陆博明你何时娶了妻。”端木凤还未看清那明月的长相，却先哼一鼻子挑起刺来。 明月跟在陆博明身后也不出声，就跟着他行礼，可不就像是个妻子一般。 陆博明一怔，江嫣在上面先笑道：“凤儿，莫要胡说。” 陆博明也扯了扯嘴角：“这位是，明月。她不曾进过宫，难免有些紧张，微臣便让她一切都跟着微臣学便是。” “那她倒也应该吱个声啊，要不本公主哪里知道她是谁。”端木凤歪歪头，看向明月，“不如站到前面来，让本公主看个清楚。” 沙白湉从没见过端木凤一口一个“本公主”的说话，也从未见她这般跋扈过，便有些诧异，端木凰却微微笑起，她自然明白，这是凤儿替她敲打陆博明呢。 只是，她却是不需要的。 陆博明这下再没法子帮明月说话，想一想，却还往旁边让了一步。 第473章 见明月（2） 在陆博明想来，明月自然是极好的，难道有这机会能够进宫，太后皇后公主，哪一个不是这大岭朝最显赫的女性，若明月能得了她们任何一个人的眼，不管还做不做呈文楼的掌柜，以后的生活都不会难。 而且，明月也与他说了，这次回来，她便不走了——既不走了，自然要好好打算打算以后的生活。 若端木凰不许她进门，那……那她还是做呈文楼的掌柜好一些吧。 陆博明垂了眸，虽然还想着要尚公主，可到底也放心不下明月，恨不得事事都替她打点好，再不让她受一点儿苦。 明月失了陆博明帮她挡着，整个人便露在了几人的眼前，只她也不怵似的，盈盈一笑，躬身下拜：“民女明月，参见太后娘娘，参见皇后娘娘，参见两位公主。” 端木凤吊着眼角打量了她一番，心头倒送了口气。 虽然长相周正，却也算不得是个绝美的，至少比不上端木凰。 相貌不如，家世不如，只一个无亲无故的商女，想来也是无碍的。 “起来吧。”江嫣看来看去，也看不出个所以然，只是光靠看的，哪里能判断的出来？“本宫听她们说起呈文楼，很是有兴趣，只可惜只南方有，一时不得亲见，这会儿听说明月掌柜恰好在京上，便想见见。” “能得见太后娘娘，皇后娘娘和两位公主的天颜，是民女的福气。”明月笑盈盈的起身，却还是垂了眼眸，不敢细看。 端木凰一直没有说话，却也在细细打量着明月，本还有些不确定，但是见她这般作态，却抿嘴一笑，看了江嫣一眼，江嫣会意，笑了一笑：“陆子多年未见，却是长大许多了。” “是，太后娘娘却像是一点儿没变似的。”陆博明笑着说道。 “贫嘴。”端木凰笑着嗔了他一句。 陆博明马上拱手：“微臣跟娘娘开个小玩笑，不过，娘娘真个看不出有变化，还是那般，雍容华贵。” “行了，知道你嘴甜。”江嫣摆了一下手，“皇上和子墨都在前头等着你呢，快去吧。” 陆博明嘴上应了一声，眼睛却不由自主的看向明月。 他自然是来太后这里拜见一回，便要去临华殿见端木珖的，可是留明月自己在这儿…… “怎么，还怕我们吃了她不成？”端木凤轻哼一声，一副嚣张的小模样摆了个十足十，别人倒也罢了，沙白湉先忍不住笑起来，还伸手打了她一下，随后说道：“明月姑娘就在这里，陪本宫和母后说说话吧。” “是。”明月福了一福，拿眼看了陆博明一眼，陆博明虽是千万个不放心，到底也不能再留，只临走前对着端木凰使了好几次眼色，显然是想让她看顾一下明月的。 端木凰不由翻了个白眼，这是怎么个意思？正妻护着小妾吗？ 他陆博明哪里来的这般大的脸！ 端木凤没注意到这些，她只顾皱着眉看着明月：“你不怕本公主？” 第474章 明月的目的 “公主可爱可亲，明月不怕。”明月说话轻声细语，却自带一种大气，便是端木凤，若不是因为陆博明，此时也会觉得她很好。 沙白湉便先倒戈了。 “明月，你那呈文楼里的点心，是怎么做的呀？”沙白湉心心念念，当日去拍卖会上吃的几种点心，都香软可口的很，只可惜吃的有些少了，只记得好吃却记不住到底什么个味儿，这会儿便急急问出来：“就那个，称心糕，如意糖什么的。” 明月笑的开了些：“那些个糕点，娘娘若是喜欢，民女便让人做了，再给娘娘送来些。” “你告诉嫂嫂方子不就好了，还要做了送来，谁知道拿什么做的，怎么敢吃。”端木凤就想要挑她的刺。 明月爽朗一笑：“方子普通，只是做法有些个不寻常，不如民女回去将江南的那个厨子叫进京，给娘娘送进宫里来。” “好呀！”沙白湉高兴的一拍椅子扶手，随后发现江嫣正笑看着她，便吐一吐舌头，“母后不知，那称心糕，确实称心的很。” “那改明儿你那做得了，本宫也尝尝。”江嫣拍拍沙白湉的手，再看明月还站着，“佩兰，给明月姑娘搬个座儿。” 佩兰搬了个绣墩过来让明月坐，明月又谢了一声，只斜斜坐住一丁点儿，看着比站着还累。 端木凤噗嗤一下笑出来：“明月姑娘这是做什么，母后既然让你坐，你坐便是，这般蹲着，是要扎个马步吗？” 明月脸上红了一下，她多少也知道一些宫里的规矩，似她这种无品无级的民女，进宫能得个座儿已经是天大的恩典，难道还敢坐满屁股？ 只是稍微靠一下，其实确实比站着更累。 江嫣嗔了端木凤一眼，倒是对明月的态度好了一些，还问起不少呈文楼的事情，明月一一答上，包括一些取巧的地方是怎么想的，怎么做的，倒是坦诚的很。 端木凰听的也来了兴趣，多问了几句，明月也都详细答了，端木凰听了半天，最后笑道：“这般好的呈文楼，若是不开在京城，倒是可惜了。” 明月闻言大喜，她自然是抱着这个心思的，只这呈文楼若有个公主愿意站在后面做靠上，在这京里开起来，必能更顺当，当下便掩嘴一笑：“公主若有兴趣，不若也来入个股？” “什么是入股？”沙白湉好奇的问道，听了一耳朵生意经，她多少也有些兴趣。 端木凰却微一挑眉，侧头看了江嫣一眼，却见江嫣脸上毫无异色，只笑看着明月。 明月说起生意上的事情却越发侃侃而谈起来，说到入股，更是满面激动。 “就是，京城的呈文楼，算咱们一起的，公主，娘娘若有银子愿意出一些也好，若没有，那便……若是可以将名声借民女一用，每个月或者每个季度赚了银子，公主和娘娘单等着分红就好。” 明月说的坦白，其实本钱银子她不是没有，便是有些个不凑手，往呈文楼总店说上一句，能在京城开一家呈文楼，总店定会同意——最主要的，还是借上宫里贵人的名声。 第475章 真不喜欢 有了这般大的后台，京中谁人还敢在呈文楼闹事？ 也算是一块金子的明晃晃又很坚硬的招牌了。 明月想的喜滋滋，端木凰却想笑。 这明月实在打的一手好算盘，今日她跟着陆博明进宫一趟，也许在旁人眼中，她便与宫中有了些许关系，若明月聪明，再放出几句似是而非的话，岂不更显得金贵？ 再有陆博明代表陆家站在她身后，待呈文楼开业那一日，京中估计会很热闹吧。 江嫣笑吟吟看着端木凤：“怎么，凤儿手上缺的银子了？” 端木凤微一挑眉，也是一副笑眯眯的样子：“怎会呢，母后这边的钱袋子，可不都等着凤儿伸手呢。” 江嫣隔空点点她，一脸纵容。 明月的笑容几不可见的裂了一下，随后却看向沙白湉，眼中光芒闪了闪。 公主是金枝玉叶，不缺银子也是正常的，可是这位皇后，出身不显，唯一的弟弟又要尚公主，做个好听好看却没甚实惠的驸马，家里想来还是需要贴补的吧？ 明月越想越笃定，只定定看着沙白湉，笑道：“不知皇后娘娘是否有兴趣呢？” “嗯？”沙白湉像是才反应过来，抬起头，眨眨眼，想了想，“本宫不想要银子，本宫只想要点心吃。” “……民女这几日就会给皇后娘娘送来那厨子。”明月的笑容差点儿挂不住，怎么这一个两个的，全都是这幅样子。 沙白湉却满意的点点头，没再说话，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一时冷场，连自诩伶俐的明月都不知道该说什么，端木凰此时却笑了一声：“明月姑娘与陆博明倒是熟识的很。听他说，是在路上遇到的？” 明月愣神了一下，随后笑着说是，竟然没有半分延伸，只站在原地，垂了头，看不清神色。 端木凤看终于到了正题，清咳一声，问道：“不知道明月姑娘如今多大岁数？家在何处？家中还有何人？” 明月抬起头来，微笑道：“民女今年已经二十，却是无父无母无家，一直靠着村里邻居接济长大，后来想自己出去闯闯，谁知道外面的世道也不容易……幸好遇到陆博明，才，才算是活了一命。” “你和陆博明认识很久？不是就这两年吗？”端木凤奇怪的问道。 一般女孩儿家长到十岁就算大的，怎么会任由她长到十八，还在村里闲待着？再看她姿容，虽算不得上上乘，可要是真想她说的是在乡下，那肯定有人愿意娶，怎么还能放出来？ 哎哟，肯定是逃婚！说不定孩子都生完了！ 端木凤眼睛亮了亮，正想说什么，眼角却撇到端木凰若有所思的表情，整个人也冷静了几分。 她了解端木凰，也只得对方有些个神秘，之前总是动不动就消失几个月，而且母后也是很知道的样子，如今面对明月，端木凰更多的好像是试探和思考，并不当做情敌一般…… 来不及想更多，端木凤唯一的念头就是：我靠！难道凰儿真的不喜欢那陆博明！ 第476章 本宫看 那自己忙活这么多，不白忙活了吗！ 端木凤瞪着眼睛看着端木凰，端木凰无所觉，倒是细细看了那明月一回，勾唇一笑：“倒看不出已经这般年纪，算起来，与陆博明倒也般配。” 明月听她这样一说，先是诧异的睁大眼睛，随后忍不住笑出声：“民女与陆博明，只是朋友，并无私情。”顿一顿，看着端木凰意有所指道：“刚与陆博明相识的时候，民女便知道，陆博明他，已经有心仪之人了。” 端木凰笑笑不言，端木凤却轻嗤一声：“可是本公主听闻你二人总是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便是陆博明已经有了意中人，知道此事，还能愿意？” “我与陆博明交往坦坦荡荡，而且陆博明为人豪爽仗义，他喜欢的姑娘，定不是那等小心思之人，公主放心。”明月半垂着头，说出的话却是不软不硬，噎的端木凤使劲瞪了她几眼，却再无话可说。 沙白湉此时抬头，似是大梦初醒，却直接冒出一句：“不啊，本宫看他挺喜欢你的。” 明月：…… 端木凤：…… 端木凰：“哈哈哈哈哈……” “真的。”沙白湉怕明月不信，急急说道，“在船上好几次，本宫见他凭栏而望，直看着月亮发呆。你叫明月，他又看着月亮发呆，岂不是在思念你？什么意中人，只怕是他害羞，哄你来着。” 这会儿，她倒忘了自己之前老想将端木凰和陆博明配成对了。 明月冷不丁听人这般直白的说这些，面上红了红，却还是能冷静的说话：“只怕是皇后娘娘误会了，世人多爱望月，只怕他也是借天上的月亮寄托一份相思，并不是民女这地上的月亮。” 沙白湉歪了歪头，仿佛有些疑惑：“可是，依本宫看，他心里确实有你……” “皇后娘娘，可不敢这般说了。”明月赶紧打断沙白湉的话。 沙白湉脾气好，也没在意，只端起茶喝了一口，端木凤眼儿一斜又要说什么，端木凰却道：“明月姑娘来了这半晌也累了，天色也不早了，刚来京中也要适应，不如先去收拾一下。” 收拾什么？人都来了三四天了，还要收拾？ 明月也明白这是在往外赶她，也没多说，只起身行了礼，便跟着宫女下去了。 她满心以为怎么着也得有点儿赏赐下来，便不是个以后可以申请进宫的牌子，至少也得是些个珠花垂簪什么的吧，结果还真没有，就这样让她空着手出了宫，上了马车。 回去的路上明月还有些发懵，说好的穿越女运气无敌呢？当日她说动呈文楼的大掌柜只用了不到两个时辰，怎么宫里这些人，却是个不按道理出牌的呢？ 难道自己的主角光环失效了？ 明月百思不得其解。 宫里这边，沙白湉是一直兴趣缺缺，昨晚上……大概是刚回宫，端木珖有些个激动，虽然睡得早，可到底半夜还是把她摸醒了来，又闹了一两个时辰，她这会儿只觉得自己坐着就要睡着了。 第478章 好心情 端木珖叹了口气，伸手抱住沙白湉，若是细看，他的恬恬和那劳什子司空胤雅长相完全不一样，但是暗卫送来的那一副画像，却总是有些地方很相似。 “恬恬。”端木珖抱紧了沙白湉，将她的头按在自己肩上，想一想，又侧脸去亲亲她：“恬恬……” “嗯嗯，嗯嗯，在呢。”沙白湉还以为他又受什么委屈了，赶紧伸手拍着他，“在呢在呢。” 端木珖抱着沙白湉，脑子还在不停的转着。 那司空胤雅严格来说，并不算是北夏人，她的父亲是大岭人，母亲是北夏皇室的一个郡主，算起来身份与楼潇并不算的登对，但是楼潇却是在一众皇后待选人中选了司空胤雅。 若说没有原因，谁也不会信。 端木珖皱紧眉，却还死死的将沙白湉的头按在肩膀上不让她看到自己为难的样子，同时已经在心里想着怎么让北夏的那个新皇后悄无声息的死去——越快越好。 总不能由着她出现在京城，出现在宫里。 可还没等他想好要怎么做，楼潇便到了大岭的驿站，那边消息传来，端木珖将牙咬的更紧。 进了大岭的土地，总不好再下手了，若那司空胤雅在大岭出了什么事，只怕于北夏于大岭都不是好事。 端木珖想了一圈，终于拿定主意，那司空胤雅在刚刚进了京城，还未来得及进宫，就病倒了。 说是水土不服，却渐渐什么都吃不下，只能在驿馆休息，楼潇打着携新妇来朝拜大岭皇上的旗号，自然也不好自己前往，而端木珖还派了不少太医前往。 可不知道为何，司空胤雅的病势却越发沉重，渐渐的连床都起不来了。 而楼潇，却只在冷眼看着，既不着急，也不担心。 宫里太后皇后具都听闻，北夏新立的皇后到了京中后却一直生病，也都赐下药物补品，还送了几个专擅药膳的宫女来到驿站，照顾北夏皇后。 若沙白湉再敏锐一下，则会发现，司空胤雅病了以后，端木珖的心情却是一天比一天好了，这日忽然突发奇想，要带着沙白湉和四个孩子去御花园西边的韵语台放风筝。 “七月天，放风筝？”沙白湉站在宫人给撑着的伞下面，有点儿崩溃的看着在太阳底下晒着，非要亲自放起来风筝的端木珖，还有他身后跟着的两个略有些跌跌撞撞的小身影。 好在老天还算给这个天子面子，不过一刻钟，那风筝真的乘风而起，虽然一时飞的还不高，但已经够瑞宝和锦宝两个孩子高兴的拍巴掌了。 “去端三万酸梅汤里，凉一些，里面别放冰。”沙白湉看着笑的几乎一样的一大两小三张脸，再看看他们额上脖子上的汗滴，也忍不住笑了。 一群傻子。 两个小的，因为天气太热，只出来站了站就还是被奶娘抱走了，沙白湉坐在阴影处吃着西瓜，看着端木珖把着瑞宝锦宝的手将风筝放高后，把线系在台子的栏杆上，随后端木珖竟然是不嫌热一般，带着两个孩子疯跑起来。 第477章 为难 端木凤看了端木凰一眼，对着江嫣直接说道：“母后，凤儿不喜欢这个明月！” “不必喜欢她。”江嫣看看沙白湉已经头一点一点的要睡着了，看的只想笑，便摆摆手：“说了这么久的话，你们也累了，都去歇着吧。” 端木凤也看到了沙白湉，便笑嘻嘻的起来扶住她：“我送嫂嫂回去。” 端木凰看着她二人离开，回头咬着唇看向江嫣：“母后……” 江嫣一抬手，轻叹一口气，嘴角还带着笑：“倒是穿成个筛子了……” “哈哈哈……”端木凰被江嫣逗笑，母女两个笑了一场，倒是再不提明月这事儿了。 沙白湉回去补了眠，一觉睡醒已经天黑，刚睁开眼睛就看到端木珖在她床前走来走去走来走去，知他这会儿心绪不好，便闭上眼睛想继续装睡，谁知道被端木珖一眼看见：“醒了？” “没有！”沙白湉闭着眼睛嘴里答道。 “……醒了陪朕说说话。”端木珖坐在她床边，拉住她的手，有些个无奈，“嗯？别装睡了？” 沙白湉假装没醒策略失败，只好乖乖睁开眼睛坐起来，微微抬眸看向端木珖：“皇上怎么了？” “你想去北夏吗？”端木珖没答她，却问道。 沙白湉奇怪的看了看他：“可以去？” “若……”端木珖握住她的手一紧，随后还是摇了摇头：“以后吧。”顿一顿，冷笑道：“北夏国王要携新后来大龄参拜朕。” 沙白湉眨眨眼睛，不是太了解，便是来参拜又怎的了，为何端木珖看起来这般焦虑？ 就算他不喜欢楼潇，可是到了大岭京城，这是他的主场，还怕什么？ 端木珖眼神有些复杂的看着沙白湉，今天他才得知一个消息，一直在北夏盯着北夏皇宫的暗卫传来的，一个看似微不足道的消息。 他回京后就批了北夏请婚的折子，北夏今日大婚，暗卫将大婚的情况大略写了过来，同时还附上了一副北夏皇后的图画，端木珖本还奇怪，怎么还有这般闲情逸致画画，可拿到手打开了才发现，那北夏的皇后司空胤雅，眉目间竟然与沙白湉有几分相似。 楼潇的那点子龌龊心思，同为男人，端木珖自然明白，可是他万万没想到，楼潇竟然敢娶这么一个女子作为皇后，这岂不是将对沙白湉的觊觎放在明面上？更是在打他的脸！ 端木珖有些后悔，那准婚旨意是自己亲手批的，北夏的帝后大婚也已经完成，此时再说什么，都已经晚了。 只恨楼潇那厮，竟然真的有胆子…… “皇上？皇上？？”沙白湉拉着端木珖的袖子摇了几下，真是奇怪，晴天白天的，对着她就发起呆来，而且脸色一阵青一阵白，难看的紧。 端木珖回过神，再看沙白湉，心中全是歉意，总觉得是自己没保护好她，被那小人肖想了去。 “皇上怎么啦。”沙白湉拉住端木珖的手指头，一个一个掰着拉着。 第479章 和睦关系 沙白湉直接傻眼了。 这端木珖，真的没事儿吧？ 宁连急急走上来，对着端木珖躬身说了句什么，端木珖微一挑眉，停了下来，瑞宝和锦宝还玩的起劲，一边一个抱着他的腿瞎闹，沙白湉看端木珖神色似是有事，连忙叫了周嬷嬷和闵月上前将两个孩子抱回来。 端木珖与宁连说了几句话，便向沙白湉这边走过来。他端起早就晾着的酸梅汤一饮而尽，先舒爽的叹了一声，随后看了看沙白湉，眼中还有些笑意：“前头有些事情，朕先过去了，晚上等朕一起用饭。瑞宝和锦宝都有些累了，别让他们吹了风。你也少吃些寒凉的东西。” “知道啦。”沙白湉笑眯眯的点点头，宫人早就收了纸伞桌椅，沙白湉带着两个孩子回到坤元宫，端木珖则到了临华殿。 “皇上终于肯见本王了。”楼潇正等在临华殿前。 端木珖却像是不明白一般：“何来此言？朕初闻国王到来，便尽快过来了，可是哪里怠慢了？” 楼潇轻哼一声，没有说话。 待两人进到殿中，楼潇看了看跟进来的宁连，对端木珖道：“还请皇上屏退左右，本宫有些话，要与皇上单，独，谈，谈。” “无妨，便说吧。”端木珖一摆手，让宁连站在门口，“事无不可见人，国王请讲。” 楼潇看了看宁连，一咬牙，说道：“百日醉。” “哦？这是什么，北夏新酿的美酒吗？”端木珖眼中光芒一闪，嘴上却不肯放松，甚至还翘了翘，仿佛两人真的在讨论美酒一般。 见他这样，楼潇也笑了一声：“其实也没什么，这个我本就不喜欢，若皇上能帮我除掉她，倒是好事。至少三年内，没人再逼我立后了！” “哦？朕却是不知，国王这话，是从哪里说起的。”端木珖却还是雷打不动，甚至自己倒了一杯茶，“北夏国王新婚燕尔，想来是太过高兴，说话便有些个糊涂了吧。” 楼潇恨的咬紧了牙。 便是那司空胤雅再不得他欢心，也是他明媒正娶亲定的王后，如今新婚三月未过，眼看却要命丧大岭，让他如何不恨？ “皇上，若我北夏的新后薨在大岭，也说不过去吧。”楼潇眯起眼睛，看着端木珖，脸上的神色说不出是个什么意思。 端木珖微微挑眉：“那又如何？便是真薨了，便如何？” 楼潇恨的咬起牙来，是啊，那又如何？难道可以以此为借口攻打大岭吗？只怕，只怕无一人会相应…… 若王后薨了，再立一个便是，可是大岭对于北夏来说，却是一座大山一样的存在，可以依靠可以索取，却不能推倒。 楼潇闭了闭眼睛，掀袍子跪在地上：“求皇上看在北夏和大岭这些年的和睦关系上，求我王后一命。” “和睦关系？”端木珖似笑非笑，“朕依稀记得，在江南见到你的时候，可不怎么和睦啊。” 楼潇眉梢微动，张了张嘴，却说不出一句话。 第480章 还是没了好 说什么？说他没去过江南？ 他楼潇自认为不算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大丈夫，至少也算得上是个君子，敢作敢当，怎么能够不敢认呢？ “皇上，说笑了。” “朕从不与你说笑。”端木珖坐在椅子上，再不看他一眼，竟然就这么批起折子来。 楼潇有些个坐立不安。 他来的时候，本还信心满满，查出司空胤雅生病的真正原因，他自以为抓到了端木珖的把柄，而端木珖，一定也怕他将真相大白于天下。 毕竟，一个大国的皇上，好好的去给臣属国的王后下毒，实在是匪夷所思。 可是端木珖却推个一干二净，既不说认，也不说不认，只反问他怎么办。 能怎么办呢？ 楼潇一时哑火，再想想自己找到的那些所谓的“证据”，竟然一件也经不得推敲，再细一想，便等到了眼睛像是看怪物一样看着端木珖。 竟然是端木珖故意留下线索引他发现的！ 这是为何！他的目的是什么！ 楼潇越想越害怕，再站不住，匆匆行礼告辞，从宫中离开后还在忍不住反复想着端木珖的意思。 难道，难道他的意思就是让自己知道，他想要司空胤雅的命？ 原因，大概和他娶司空胤雅，是一个。 此时再看司空胤雅，却觉得她那张脸，实在是个祸根。 也许……也许她，确实没了的好。 楼潇站在司空胤雅床前想了一会儿，随后大惊，那端木珖什么都没做，却引得他们帝后之间已生嫌隙，若司空胤雅不死，便是活着，以后在楼潇心中也是个疙瘩，只怕每次见到她，都会想起端木珖的态度来，然后日日活在他的威压之下。 楼潇站在院中，看着驿馆唯一的一颗没有开花的树，伸手去掐那碧绿的叶子。 他自诩聪明，能从大岭的一个孤儿混到北夏的三皇子，然后打败几个兄弟继承皇位，他自然是有手段的，而今天面对端木珖，他仿佛才明白，自己与古代这从小培训的帝王之间，有多少差别。 楼潇苦笑一下，难怪这北夏会在十年内被大岭吞并，便是多了一个他，只怕也改变不了北夏的命运。 大岭便，如此强悍了？ 楼潇抬头，遥遥去看那耸立的宫殿，第一次承认自己大概是撼动不了这个朝代。 那他来这一趟，岂不毫无意义？ 忽然，他又想起那个小女孩。 初初穿越，他便遇到了沙白湉，也是她的几句话，让自己决定认命，决定在这里好好过下去。 想起沙白湉，随后又想到司空胤雅，楼潇叹了口气，扔掉手中的树叶，将绿色的汁子随手一抹，转身进了屋子。 “王后今日如何？”楼潇走到司空胤雅床前，却离的比平日里远了几步，遥遥问道。 伺候司空胤雅的有一个是她自己嫁进来的时候带的嬷嬷，两个原就在北夏宫里的宫女，还有一个大岭皇后赏的专门做药膳的，此时听到楼潇问话，却都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没有回答。 第481章 司空胤雅 楼潇长眉一皱，沉声又问了一遍，司空胤雅自己的那个嬷嬷这才答道：“太医来看了几回了，药也开了不少，可是娘娘全都喝不下……” “可吃过什么东西？”楼潇往床上看了一眼，司空胤雅从来到京中后就一直昏昏欲睡，想来吃也吃不下多少，这会儿看起来，脸上的肉也少了许多，再加上闭着眼睛，本有的一两分相似，这会儿也全不见了。 那嬷嬷喏喏不敢答，楼潇站了一盏茶的时间，也没再说什么，扭身出去了。 罢了，这司空胤雅，只怕是留不得了。 这之后，楼潇每日里去看司空胤雅的次数竟然多了起来，而且督促着嬷嬷给她好好吃药，若是吃不下或者吐了，少多少，补上多少，必须让那司空胤雅每日里将需要吃的药一口不落的全都喝光。 那嬷嬷本还感动楼潇的心意，觉得自家主子得楼潇喜爱，才会如此，可是渐渐她发现有些不对，司空胤雅的药是好好喝着，身子却一天比一天更差，起初还能偶尔坐起来，后来却连话都说不出了，只能躺在床上呼哧呼哧喘气。 嬷嬷姓李，本也是大户人家伺候的人，见多了大宅子里面的*，再看司空胤雅这样，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只不知道是得罪了谁，竟然连自家王都放弃保她了…… 李嬷嬷看着躺在床上闭着眼睛使劲喘气儿的司空胤雅，眼泪忽然就下来，她噗通一下跪在司空胤雅床前，哭的声音都有些打颤：“小姐……我苦命的小姐啊……” 被亲点为王后，从上到下都以为是天大的好事儿，太太更是欢饮鼓舞，给小姐的私房钱是垫了又垫。新王后宫清净，连一妃一嫔都没有，若小姐嫁进去尽快有了恩宠生得孩子，更是享不尽的福气。 谁知道这才刚刚一个月，别说恩宠孩子，便，便连命都要没有了…… “小姐，小姐，这可如何是好……”李嬷嬷哭的忍不住，只拉着司空胤雅的手一阵阵流泪。 司空胤雅昏昏沉沉，只觉得有个人在她耳边不住的哭喊，搅得她实在不得清净，便微微睁开眼睛：“嬷嬷……” “小姐醒了！小姐，小姐，可要喝些粥？”李嬷嬷又哭又笑的拉着司空胤雅的手，脸上表情有些扭曲。 司空胤雅闭上眼睛摇摇头，随后竟然扯出一个笑来：“嬷嬷这是何必？生死在天，随他去吧。” “可是小姐……”李嬷嬷再难忍住，将猜测告诉了司空胤雅，面上更是愤愤：“不知到底为何，王上竟然要这般对待小姐！” 司空胤雅心中一惊，她本不想相信，可是李嬷嬷所说之事，她之前也有猜测。 说是水土不服，可是到了大岭这许久，她也安好无恙，独独一进京中便再不好了，若说没有旁人的手脚，她的完全不信。 可惜身在屋檐下，便是她司空胤雅家世了得，也不敢如何，只暗暗希望楼潇能帮她打点一二——毕竟从新婚那夜起，这个王上夫君，看起来还是很喜欢她的。 第482章 桃花溪 如今听李嬷嬷这般一说，司空胤雅心中大惊，再细想这几日，确实都是那楼潇过来看着她吃药，而她的身子，也确实在按时吃药后越来越不好了。 “李嬷嬷，”司空胤雅喘了几口气，将手上的镯子褪了下来，“帮，帮我，我，我不想死，不想，死……” “小姐！”李嬷嬷哭的不能自已，但到底是自家看着长大的小姐，她一口应下，“老奴定想法子帮小姐周全！” 可话虽如此，却不知该怎么做，李嬷嬷左思右想，楼潇靠不住，总要找个靠得住的。 这日，端木凰端木凤接到劳子墨和陆博明的请帖，说是多年未见，大家一起聚聚。端木凰兴致缺缺，端木凤却有些起劲：“去嘛，子墨说没几个人，就咱们聚一聚。陆子这么多年才回来一次，大家好久没一起了，去嘛去嘛去嘛~” “有劳子墨，你……能去？”端木凰懒懒翻了一页书，问的有些漫不经心。 端木凤一怔，想起前几日江嫣和她说的话，脸上飞起两下粉红：“母后说，我如今……不能再见沙祺瑞了。” “婚期定了？”端木凰终于将目光从书移到端木凤脸上。 端木凤点点头，又嘿嘿笑了几声：“冬日里出嫁，最好。” 端木凰微一挑眉，将书扔下，拍拍手道：“那便去玩吧，也是你做公主最后的日子了，陪你。” 端木凤又是一笑，半点儿也不在意。 没错，若是要和沙祺瑞大婚，她就不再是公主了，而是以一个普通女人的身份嫁入沙家，沙祺瑞还是沙祺瑞，不会成为只个名字好听的驸马。 她早就想好，也已经接受，只等这一天，便等了一年多。 可到底家里人心疼端木凤，便是不做那公主，已经建好的公主府仍是给她留着，待她嫁入沙家，愿意和公婆住在一起也可，愿意自己去公主府住也可——虽没有了公主的名头，却有着公主的内里。 端木凤还觉得自己赚了呢。 她娘依旧是她娘，她哥依旧是她哥，什么都没变，只去了个称呼而已，赚，大赚。 想到这里，端木凤又贼兮兮的嘿嘿两声，端木凰伸手戳她额头：“完了，是个傻的。” 端木凤飞起一个白眼给她，又拉住她的手：“咱们去爬山嘛！” “不去，省的你又摔下山间。”端木凰毫不犹豫。 “那，那去打猎嘛！”端木凤笑嘻嘻。 端木凰再次拒绝她：“不去，省的你一箭射在我的马上。” “那是我八岁的时候！”端木凤不满的鼓起眼睛。 “我几岁也没射过人家马。”端木凰一点儿也不让着她。 两人唇枪舌剑半天，却越说越高兴，两人刚刚定下到时候去哪里玩，沙白湉却推门进来了：“桃花溪！那是什么地方？带本宫一个。” “……嫂嫂……”端木凤无奈，“你怎么来了？” 还来的这般巧。 沙白湉捶捶腰，一脸装出来的憔悴：“刚刚瑞宝和锦宝打架，带的两个小的也挥拳挥掌的，接过瑞宝一个没站稳摔倒压在泰宝身上了，泰宝开始大哭，然后和宝大哭，然后瑞宝大哭，锦宝本来没哭的，刚走了两步一脚踩在木球上了，刚摔在地上又开始哭……这会儿好容易都睡着了，本宫出来透透气。” 第483章 桃花溪（2）（四章合一） 端木凤和端木凰有些个目瞪口呆，虽没看到那场景，但是就这么一听，一个一个哭的，就很焦心。 沙白湉端起宫人给倒好的茶水一饮而尽，看了端木凤一眼：“凤儿，以后……少生些……” 端木凤一怔，随后想起，自己和沙祺瑞，与沙白湉和端木珖一样，都是双胞胎，沙白湉两次都是两个，那自己…… “凤儿生四个女儿吧，女孩儿文静。”端木凰闲闲说道。 端木凤刚想说对，端木凰又道：“哦，若是性子随了凤儿，那肯定是文静不了了。” “噗哈哈哈……”沙白湉笑起，笑完还记得之前说的事儿，“对了，你们刚刚在说，在说什么桃花溪？” 端木凤便将和陆博明劳子墨相约的事情告诉沙白湉，沙白湉一拍桌子，二话不说便做了决定：“带上本宫！” “……嫂嫂之前又不识得他们。”端木凤斜睨沙白湉一眼，哄孩子一般的说道：“嫂嫂乖，过几日皇兄不是带你去秋猎？” 沙白湉瞪了瞪眼睛，却无话可说，只她在江南出去玩的习惯了，这般回来后一直在宫里等着，委实憋得难受，想想那桃花溪，虽不知道地点，但一听名字就是好地方，便话也没说，站起身来出去了。 她与劳子墨陆博明不熟悉，总有熟悉的人嘛。 端木凤本还想等沙白湉再说两句再答应，谁知道她就这般离开了，当下还有些惴惴：“嫂嫂不会生气了吧？” 端木凰一笑，拿起书来继续看起，沙白湉在吃和玩的事情上，从来不傻。 临华殿。 端木珖听沙白湉期期艾艾说完后，眼中就忍不住流出笑意。 劳子墨和陆博明之前自然也来找过他，只端木珖尚未答应，好在也未回绝，最近事情不多，又进行的顺利的很，既然沙白湉想去，端木珖自然愿意带上她。 只沙白湉如今这么一副偷栗子的小松鼠模样，着实逗乐了端木珖。 “你身为皇后，朕身为皇上，好好的，和他们一起去玩，岂不是让他们也玩不痛快？”端木珖肃正了脸色说道，“你若嫌在宫里无聊，朕便带你去西山看看。” 西山也在宫里好不好！ 沙白湉眼中含泪，有些个控诉的说道：“……臣妾现在，日日只面对四个孩子……” “相夫教子，很好。”端木珖点点头。 “……那以后臣妾就陪着孩子们一起哭吧。”沙白湉是真要哭起来了。 端木珖忍不住勾了下唇角，这才不徐不疾的说道：“那朕便同意了吧。” “……同意什么？”沙白湉还后知后觉。 “前几日，子墨和陆子来找过朕……”端木珖含蓄的说道。 沙白湉眨巴眨巴眼睛，不明白他的意思：“然后呢？” “朕与他们，也是旧识。”端木珖索性放下手中的笔，逗小皇后，比批折子有意思多了。 沙白湉这才大喜：“对呀对呀，臣妾就说嘛！皇上与他们，才是更熟悉呀！” “可是朕太忙……”端木珖微微挑眉。 “臣妾帮你！磨墨吗！裁纸吗？喝茶吗？”沙白湉难得的狗腿，恨不得上前给端木珖捏肩捶背。 端木珖微微眯起眼睛，看着一脸殷勤的沙白湉，脑子里转了转：“等晚上，若朕能高兴……” “皇上肯定会高兴！臣妾明白！臣妾马上去准备！”沙白湉高兴的一抱拳，二话不说跑了出去。 端木珖微微有些笑意，随后却还是摇摇头，沙祺瑞虽也朝气蓬勃，却也不像沙白湉这般，简直像个顽皮少女一般，哪里就像是四个孩子的娘了。 不过，晚上……还是有些期待的。 然而…… “这是什么？”端木珖诧异极了，难得的脸上有了神色，却是有些个崩溃加不可置信。 沙白湉却高兴的拉住他，一一指给他看：“都是臣妾喜欢的。皇上看，这是跳格子，这是毽子，这是戏绳索，都是臣妾最喜欢玩的，皇上可还高兴？若不高兴，臣妾陪你跳格子呀？” 臣妾陪你跳格子呀？ 跳格子呀……？ 端木珖看看地上画好的方格，再看看沙白湉，再看看地上画好的方格，胸口忽然一阵闷闷，险些就要吐血。 晚上让朕好好高兴高兴……竟然就是这样？ 摆一摆手，让伺候的宫人全都下去，摆的什么鸡毛毽子什么戏绳索也全都一应带了下去，只留下地上画好的格子。 端木珖左右看看，扯起沙白湉的一个薄披风，对着她咬牙一笑：“好，朕来陪你好好跳个格子。” 沙白湉歪头，还没反应过来，那披风就被端木珖好好铺在了格子上面，她正想说跳格子不是这样玩，就被端木珖拦腰一抱，放在了薄披风上。 …… 两个时辰后。 “呜呜呜呜臣妾再再再不想玩跳格子了……”沙白湉推了推还在她身上勤奋耕耘的端木珖，真的哭出了眼泪。 而端木珖则表示，偶尔在地上一次，还挺有意思的。 所以，当晚他也算是高兴了吧，第二日便格外开恩的告诉沙白湉，过几日，与端木凤她们一起去桃花溪玩。 沙白湉已经累的笑也笑不出了。 好在将养了三天，在端木凤她们定好的日子，沙白湉身上完全好了，便和端木珖坐在一辆马车，后面跟着端木珖和端木凰的马车，一行人兴冲冲的往京郊去了。 与此同时，李嬷嬷几乎将司空胤雅的体己全都散了出去，这才打听到今日大岭的皇上皇后，还有两位备受宠爱的公主，都会去京郊一游。 “小姐，老奴便是拼了这条命，也将小姐的血书递给大岭皇帝。”李嬷嬷跪在司空胤雅床前，眼中已经无泪，不过短短几天，她便瘦了一大圈，整个人看起来也像是老了十岁。 司空胤雅心中存了怀疑，再端过来的药便怎么都不肯喝了，便是勉强喝下，也要吐出来。她本以为楼潇会命人强灌下去，却没想到他只神色复杂的看了两天，便再不来了。 不喝药以后，司空胤雅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竟觉得自己身子好了许多，这会儿也能缓缓的嘱咐：“我那封信，一定要你，亲手交到大岭皇上手里……希望我许出的那些个代价，能打动他一二……” 不过只求苟活一命，什么王后什么荣华富贵，再不敢想。 李嬷嬷眼中发红，又给司空胤雅磕了一头，握紧怀里的书信，到房中换了一身不起眼的衣服，出门雇了一辆驴车，也往京郊去了。 到了地点，沙白湉才知道，这桃花溪的确名副其实。 一条窄窄的小溪却清澈见底，从远处奔腾而来，看见那水便觉得奔流的欢快，而那溪边，则是种了满山满野的桃树，只是如今并不是桃花盛开的季节，可那叶子也葱葱郁郁的漂亮，而且均都挂上了果子。 沙白湉见到这果子，先是一愣，拉拉端木珖的袖子：“这是桃花溪？还是果子溪？桃花呢？” “……桃花在三月里。”端木珖无奈答道。 沙白湉“哦~~”了一声，围着那果子看了半天，咬咬唇，问端木珖：“这是什么果子呀？” “……桃花开毕，自然结的是桃子。”端木珖木木的答道。 沙白湉闻言，眼睛一亮，这些个果子，可比桃花还要让她高兴些，一叠声的问端木珖这些桃子可以吃了吗？ “……可以。”端木珖慢吞吞的说道，沙白湉不待听完，便让巧珊去摘了一颗，洗洗干净就咬了一口。 ……然后全都吐出来了，又苦又涩。 沙白湉一边“呸呸呸”的想吐干净，一边控诉的看着端木珖。 端木珖这才慢慢的将剩下的话说完：“就是不好吃罢了……” 沙白湉喝了半壶蜜水，才压下嘴里的涩味，再看那满树的桃子，却也不怎么欣喜了。 “若是春日里来，倒是可以看看这遍地的桃花，一定灼灼美艳。”陆博明摸着叶子叹了一声，劳子墨笑出一口白牙：“那边明年春日再来一趟就是了。”随后又瞪大眼睛，“陆子你刚回来，不会这就打算着再走吧？” “暂时不会走了。”陆博明想起京中已经动工的呈文楼，笑了笑，明月总是那么有干劲，刚刚和总部说定，这便选好址了，“只是日后，怕要忙了。” 他已经打定主意尚公主，所以在仕途上再无用心之意，只想和明月一起将京中的呈文楼做起来做好，日后若需要银子，也有一个来路。 端木凤和端木凰听到两人的对话，端木凤还看了端木凰一眼，见她脸上淡淡，也只吐了下舌头，自己心里将端木凰和陆博明配成一对的念头，却也淡了许多。 在她看来，如今的陆博明，确实配不上端木凰许多。 那边沙白湉气冲冲的走过来，一把拉住端木凤，怒道：“你皇兄欺人太甚！” “怎么欺负嫂嫂了？”端木凤一脸的同仇敌忾，却掩饰不住话里的八卦之意，“嫂嫂与我说说，回头我帮你！” “你皇兄骗我吃桃子！”沙白湉一脸指责。 端木凤看看沙白湉，再看看树上挂着的明显还未长成的小桃子，一脸不信：“嫂嫂吃的，可是这个？” “是！他说能吃！”沙白湉还在气鼓鼓。 端木凤忍了又忍，到底没忍住，哈哈大笑起来，笑的沙白湉越发气闷，干脆扭过身去也不理端木凤，只拉着端木凰往小溪边去。 劳子墨被端木凤的笑声吸引，看了几眼，脚动了动，却还是站在原地。 陆博明从早就知道他的心思，但也知道，端木凤却是已经定了亲的，只拍了拍劳子墨的肩膀，叹了口气，换了个话题：“咱们去那边捡点儿树枝吧，待会儿烤鱼吃。” 劳子墨敛了敛心神，才点头道：“好。” 其实哪里用得着他们两个去捡树枝，只是陆博明找个借口，带着他走远一些，暂时先不去看端木凤了，同时也在心里暗暗提醒自己，一定要早早下手，以免遗憾。 可惜有些事情，不是早下手，便能为强的。 端木珖一面听着宁连说话，一面注意着沙白湉的举动，看她往小溪那里去了，便使眼色让人跟上，千万不能出了意外。 沙白湉拉着端木凰，后面跟着端木凤，三人到了小溪边，看那溪水清澈可爱，都很喜欢，端木凰更是直接蹲下身子伸手到小溪中，让那溪水流过，忍不住笑出声来。 陆博明远远听到端木凰的笑声，明明都是女子的声音，他却能分辨出是不是端木凰，劳子墨看他愣神了一下，伸手拍拍他的肩膀：“直接去求皇上，或者太后娘娘。” 这是他最后悔的地方。 早知道就不该老去端木凤眼前晃，管她同意不同意，只要皇上下了旨，端木凤就是他的。 可惜，被那小子捷足先登了。 劳子墨心中不是不怨，却也无可奈何，与沙祺瑞同朝为臣这几年，对他也多有钦佩，只如今隔了一个端木凤，两人除了见面打声招呼，竟再无话可说。 劳子墨出神的想了半天，最终一叹：“算了，只要她过的好，也就好了。” 陆博明微微皱了下眉，没说什么，只对着劳子墨点点头，两人走了几圈，也没捡什么树枝柴火，却人手拿了一根头上尖尖的长树枝，准备去叉鱼。 刚走出桃树林，却听到端木凤的声音从小溪边传来：“谁在那里？” 有外人！ 劳子墨和陆博明相视一眼，脚下都加了速度。 刚刚沙白湉正拉着端木凤的手，也要去摸一摸那溪水，端木凰还在笑嘻嘻的说着好凉好舒服，端木凤哪里肯？不说端木珖的眼睛一直在她们背后跟着，便是皇后娘娘，也断没有在山间直接蹲下去玩水的。 沙白湉挣不过端木凤，只得作罢，眼巴巴的看着端木凰悠闲的撩着水玩，而就在这时，小溪对面却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 端木凤拉着沙白湉后退几步，端木凰也站起身来挡在沙白湉面前：“谁在那里？” 却是谁也没想到，对面的桃树林里，却会出来一个农家老太。 第484章 多生枝节（四章合一） 端木凤刚松了一口气，以为是附近庄子上的住户，却没想到那老太太见到她们就是眼前一亮，几乎是狂奔过来，连溪水湿了鞋子又湿了半边裤腿都不顾，直冲冲的就冲着三人过来。 “都退后！”端木珖在她们身后喊道。 端木凰护着沙白湉和端木凤忙忙退后几步，便有侍卫上前，将那老婆子架起来便要扔出去。 “皇上，皇上，老奴求见皇上！老奴有我家娘娘手书一封，求皇上救命啊！”那老婆子正是李嬷嬷。 端木珖他们来此游玩，肯定将附近围个严严实实，李嬷嬷可谓是跋山涉水，足足绕了大半个山头，才找到人，虽然端木珖他们都是常服，可是今时今地，能在这儿游玩的，还有哪个？ 端木珖眉头一皱，沙白湉也歪了歪头，细细打量那老婆子。 李嬷嬷见端木珖没有应声，掏出怀里密封藏好的司空胤雅的书信，高举过头顶：“老奴是北夏王后司空胤雅的贴身嬷嬷，求见大岭皇上！求大岭皇上救命啊！” 端木凤皱着眉看了半天，听她一而再再而三说要救命，终于忍不住问道：“什么救命？救谁的命？” “救我家王后一命啊！”李嬷嬷老泪纵横，完全没注意到端木珖越来越难看的脸色，只看着几位皇后公主意动，便跪下膝行几步，两句话将事情说了个明白：“我家王后是北夏国王新婚的王后司空胤雅，如今缠绵病榻，眼看就要不治身亡，求大岭皇上皇后，公主娘娘，救我家王后一命！” “缠绵病榻？既是生病了，自去求良医便是，何苦求到咱们面前。”端木凰有些不解。 端木珖走上前，皱眉对李嬷嬷道：“前几日你们国王已经求到朕那里，朕也派了太医前去……” “皇上，皇后，公主不知，我家王后……我家王后就是因为吃了药，才越发不好的！”李嬷嬷也豁出去了，便不顾这旁边有多少人，又有多少双耳朵在听着，直接将北夏帝后的关系摆在了明面上，“国王还日日过来看着王后用药，偏那药用下去，却日日更加不好……” 端木凰微微一皱眉，沙白湉却有些惊疑不定的开口：“你是意思是，楼潇有意加害……” “老奴不敢妄言，但事实确实如此！”李嬷嬷举着司空胤雅的手书，又往前膝行几步，对端木珖叩了个头：“我家王后对大岭皇上推崇至极，特特命老奴将此信送到皇上手里，说只要皇上看过，便能明白！” 明白什么，她没细说，端木珖也没再问，只伸手拿过那信，却没打开，眉间也多些犹疑。 “先让臣看看吧。”劳子墨走到端木珖身边说道，他也是担心那信里万一有什么毒药埋伏，只怕端木珖打开，便中了招去。 李嬷嬷见状忙大声道：“皇上若不信我家王后，便让老奴来帮皇上打开吧！” 端木珖慢慢的将信递给她，却在半路上改了主意，只眼中闪过些什么，将信打开，从上到下看了一遍，之后眉头一皱，又细看一遍。 李嬷嬷心都揪起来了，她不知道司空胤雅在信里具体写了什么，却也知道端木珖的态度完全关乎到司空胤雅的性命，想想自家从前金尊玉贵的小姐，如今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奄奄一息，眼中一酸，更多眼泪滴了下来。 端木珖缓缓吁出一口气，问道：“贵国王后所言，可否确定？” “我家王后从不言虚词！”李嬷嬷赶紧说道。 端木珖哼笑一声，甩甩手中那封信：“这了算得上背国了。” 李嬷嬷一惊，却还是咬牙答道：“北夏待王后如此，便是背了，也是人之常情。况且，况且王后的生父也是大岭人，大岭算得上王后的半个国家。” 端木珖没有答话，只又看了一遍那封信。 沙白湉她们都有些好奇，端木珖却把信收了起来，满含深意的看看李嬷嬷：“你家王后，定会无事。” 李嬷嬷心中松下一块大石头，顿时又哭又笑，表情扭曲至极，却还是对着端木珖不住磕头：“多谢大岭皇上，多谢大岭皇上……王后有救了，不会死了，多谢大岭皇上……” 沙白湉看她这般，还有些不忍，抬手说道：“皇上既已答应你了，你便先起来吧。”再顿一顿，叹道，“有你这般忠仆，也是北夏王后的福气。” 李嬷嬷不肯起身，便对着沙白湉拜了又拜，偶然间一抬头，却正好看到沙白湉眉目舒展带着微笑的样子，顿时眼睛瞪大，呆愣在当场。 端木珖不悦的咳了一下。 李嬷嬷赶紧低头，在心中把个楼潇更是骂了千百万遍，只这会儿说什么都晚了，而且还指望着人家救自己，她也不想节外生枝太多，只得将一切咽下埋在心中，匆匆谢了又谢，便离开了。 李嬷嬷离开了，可是剩下的人却没了游玩的心思，端木凤拉着沙白湉咬牙切齿大骂楼潇无耻，端木凰则若有所思的看着端木珖，而端木珖却拿着那封信，脸上一时忧，一时又没有表情。 劳子墨跟在端木珖身后，有些担心的看着他，却没问出口，而陆博明早就觑了空隙站在端木凰身后，想与她说些什么，却总觉得找不到话题。 “回吧。”端木珖看了看天色，再看看手中的信，真是一点儿游玩的心情也没有了。 不说那位司空胤雅如今长的什么样，只这封信里许出的东西，便足够让他心动难耐。 若信上所言为真…… 端木珖眸中颜色几番变化，却还是什么都没说，甚至让沙白湉去陪端木凤和端木凰一起坐，自己单独上了一辆车。 游玩夭折，也没能和端木凰搭上话，陆博明有些发蔫，只悻悻的跟在劳子墨身后，刚出了桃花林，却见到匆匆寻来的明月。 “明月？你怎么来了？”陆博明上前几步问道。 劳子墨听他声，微一皱眉，再看明月的目光中便带了几分不赞同。 这陆博明平日里说话爽朗大方，怎么这会儿见了这个女子，话音里总觉得多了些什么。 明月走路走的一头是汗，这会儿见到陆博明，便像找到主心骨一般：“博明……店里出事了。” “怎么了？”陆博明忙掏出一个帕子递给她，劳子墨在一边眼睛都瞪大了许多，明月却不以为意直接接过来，再为难的看看还站在一边的劳子墨，咬了下唇：“你，你快跟我去看看吧。” “好，走。”陆博明快走几步，忽然想起还有一个人，便回头有些个惭愧的对劳子墨道：“今日有事，改天再请你喝酒。” 劳子墨呆呆的点点头。 陆博明便和那明月并肩一起，快速下山离开了。 端木珖将秦墨召来自己车里，在回宫的路上就将一切都吩咐好了，那司空胤雅本就没有病，这会儿停了药，好好调养一二也就无大碍了，只是她信上说的事情，还要着人去细查一番。 而沙白湉这边，三个姑娘也在叽叽喳喳的猜测着那封信里到底写了什么。 “皇兄说是背国呢……难道新王后晓得楼潇不为人知的那些隐疾？”端木凤眼睛亮亮，不负责任的猜测道。 端木凰毫不犹豫的翻了个白眼给她：“估计是布军图什么的吧。” “那也很好呀，而且，便是没有这个，皇兄能救人一命，也是好事吧。”端木凤乐淘淘的说道，随后又敛起神色，“只是没想到那楼潇这般心狠手辣，连新娶的王后都要弄死！” 正在抱着点心吃的沙白湉没有嘴说话，却拼命点头点头附和端木凤的话。 端木凤继续道：“而且竟然还是在咱们大岭京中动的手，真是无耻！难道还想着等他那王后一咽气，便将这笔账算在我大岭头上不成？” “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端木凰慢慢点点头，随后隔空点点端木凤，“难得你这次这么聪明。” 端木凤本还喜了一下，回味过来却觉得不对，怒道：“我一直都很聪明！” 沙白湉终于吃完了小半盒点心，这会儿听端木凤这般说，便放下点心盒子，拍拍身上的衣服，有些疑惑的道：“便是算在大岭头上又如何？难道北夏还敢来对大岭做什么不成？” 北夏那般边陲小国，连沙白湉都知道，便是对方举全国之力，只怕也难以撼动大岭。 “不打仗，也得要些东西吧。”端木凰到底上过战场，看的更远，“再说，万一真的举兵，便是不如何，给边境带来的麻烦也不是一两年便能平息的，若再被他夺了一两个城池过去，便更加麻烦了。” “北夏哪里会那么蠢哦，拿着鸡蛋往石头上磕。”沙白湉不屑的说道。 可是谁料到，那楼潇真的敢就这么蠢。 “对了，嫂嫂，凰儿，你们说，咱们要不要去看看那北夏的王后？”端木凤转着眼珠，一看就不怀好意。 端木凰闲闲拿眼看她，知道她是又起了八卦之心，也不答她。 沙白湉却仔细想了想，还是摇头：“算了，到底与咱们没有关系。” 端木凤没能顺意，叹了口气，还在喃喃：“也不知道那王后长什么样子……大概是比较丑的吧……这才刚新婚，就要被夫婿夺去性命……说来说去，还是那楼潇太无耻了，人渣啊……” 沙白湉伸手摸起零食盒子，小松鼠一般的嗑起了里面的松子，端木凰则拿起书来，懒得再端木凤。 却没想，端木凤自己上了心。 几天之后，她拉着端木凰来着沙白湉玩，一坐下就笑开：“嫂嫂可知，那北夏的王后，如今身子可好多啦。” “……本宫不知啊。”要不是端木凤提起，沙白湉都要忘了。 她觉得这事儿吧，对她的意义还不如对端木珖更大，近几天看端木珖回来的时候心情都很好的样子，却也没多提那王后，想来，与他们是无关的。 “说是已经能站起来了。”端木凤伸手给自己倒了杯水，“不知道那楼潇会不会觉得脸疼？哈哈哈，皇兄简直说到做到，出手便保了人家的性命。” “哦。”沙白湉应了一声，手上的活却没停。 端木凤这才发现：“嫂嫂在做什么？” “绿豆糕。”沙白湉脸也不太的回道。 “……嫂嫂此时在做什么？”端木凤瞪着桌上那一套物什，不是她想的那样吧…… “把绿豆砸成豆沙啊。”沙白湉理所当然的答道。 端木凤愣了一愣，再呆了一呆，终于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直笑了个前仰后合，眼泪都出来了。 “好，好，我今日才知道绿豆糕是怎么做的……嫂嫂，等你做好，便不必送给我吃了。”端木凤拿起帕子点点眼角，觉得这个嫂嫂实在活宝的很。 端木凰走到沙白湉身后，看着她费力的把一颗颗生绿豆砸的粉碎，嘴角忍不住抽一抽，本想开口说什么，想一想，还是算了，只道两个字：“加油！” “嗯嗯！”沙白湉还比划了比划小拳头，继续砸绿豆去了。 楼潇眼看着司空胤雅一天天好了起来，还有些不明白，难道端木珖不是想让她就此没了？竟然会放她一马？ 对于这个王后，当时点中，实在是无奈之下的举动，朝上一群老臣逼的寸步不让，他又是新皇登基，几次对上端木珖也没得了好处，说话便有些不中用，没办法只能妥协，愿意选后。 司空胤雅的家世一般，尤其父亲还是大岭人，本被选中的几率很小很小，可是楼潇看到那个画像，就怔住了。 既然是被逼着选的，不如就选个自己想要的。 ……不，自己想要的，已经永远要不得了。 楼潇看了看坐在床上慢慢喝药的司空胤雅，微一沉吟，还是说道：“既然你身子好了些，便好好将养着。待你大好，咱们再进宫。” “多谢王上。”司空胤雅弯了弯嘴角，眼中却没有一丝儿笑意，只慢慢的将药喝空，然后便低下头，仿佛累极一样。 第485章 求赐婚（四章合一） 楼潇也明白她的意思，便不再多说什么，又叮嘱了几句，便起身走了。 司空胤雅抬起头，看着他的背影，缓缓露出一个冷笑。 不管她这场奇怪的病是怎么来的，总与楼潇脱不了干系。新婚便遭冷待，如今司空胤雅思来想去，也是觉得楼潇是想让她死在大岭，然后好开口问大岭要东西。 “王后，你，你别想太多。”李嬷嬷看到司空胤雅眼中的冷意，有些心疼，便抚摸着她的背轻声劝道。 司空胤雅冷笑一声：“嬷嬷，你也知道，当初王上根本不想选后，却是被逼着立了我……大概对于他来说，我的价值，就是死在大岭吧。” “小姐……”李嬷嬷忍不住又唤起以前的称呼，眼中泪光闪烁。 她也觉得，自家小姐，实在太苦了。 尤其是，尤其是…… 李嬷嬷忍不住抱住司空胤雅，再哭一声：“我苦命的小姐……” 众人只知北夏帝后尚在新婚之中，哪里知道，这新王后，还是个处子…… 司空胤雅却没有流泪，她最近看透了很多，也就不再期望那许多，便能更好过些了。 “嬷嬷别为我哭了……”司空胤雅缓缓拍着李嬷嬷的肩膀，眼睛却望着窗户外面，“也许此番，对我来说，是好事……” 李嬷嬷哭的泣不成声，司空胤雅却看着外面露出的一点点天空，眼中慢慢浮现出一些希望。 宫里，端木珖已经着人去确认过司空胤雅信里的内容，对于她所说的事情，自然心中有数。这会儿他对面站着沙祺瑞，两人看着面前的那封信，都没有开口。 半晌，沙祺瑞才道：“这些个武器，便是她真愿替家里献出来，咱们也没办法运出北夏……” “分批便是，况且有司空家的牌子，便可以用司空家的车马，到时应该不成问题。”端木珖沉声说道，“只是牌子，现在还没给到朕。” “信中说，司空胤雅身体康复那日，便是将牌子送给皇上之时。”沙祺瑞伸手点点那信，眉头皱起，“若她反悔……” “那她也不用活了。”端木珖声音不大，听在沙祺瑞心里却是一抖，赶忙低下头，不再多说。 端木珖背着手来回踱了几步，犹豫半晌，到底还是与沙祺瑞说道：“那司空胤雅，相貌上，与皇后有一二分相像。” “什么！”沙祺瑞大惊！ 他也是知道楼潇对自家姐姐的觊觎心思，可是万万没想到他敢这般大胆！而且，还敢大摇大摆的带着人来到大岭，还要进宫！ 端木珖眉间一片阴霾，他冷笑一声：“楼潇就是在打我大岭的脸！” 将个人感情上升到国家高度，沙祺瑞也松了口气，他就怕楼潇这么一闹，端木珖再对沙白湉有怨言，如今看来，应该是无碍的。 这般来说，那司空胤雅这场病，却是来的及时…… 想通这一点，再想想刚刚端木珖说“那她也不用活了”的样子，沙祺瑞一个激灵，这司空胤雅的病来的这般是时候，难道，难道有端木珖的手笔在里面……？ 沙祺瑞马上肃正脸色，不敢多想，跟着端木珖的意思说道：“楼潇这般猖狂，实在该给他点颜色好好看看！” 端木珖点点头，嘴角又挂上了一丝冷笑：“少了这么一批宝贝，也算是个教训了。” “皇上英明。”沙祺瑞心服口服。 若司空胤雅这场病真是端木珖所为……不仅挑拨了北夏帝后的关系，还空手得了这么一批打造好的武器，更是报了自己的一点儿私仇咳咳咳…… 沙祺瑞再看端木珖的眼神，便带上了十足十的钦佩。 待议完事，刚出了临华殿，沙祺瑞便遇到了劳子墨，虽然和以往一样两人只打了个招呼，便准备告辞，可是劳子墨却在走了几步之后，又叫住了他：“沙兄……沙兄留步。” “子墨兄。”沙祺瑞言笑晏晏。 劳子墨脸上有些犹豫，却还是问道：“此次去江南，沙兄也伴驾许久，可知……可知陆博明陆兄……” 他言辞支吾，脸上表情更是变幻莫测，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出来，只一拱手：“罢了，是我庸人自扰了，沙兄请。” 说完，也不等沙祺瑞说什么，便大步离开，倒留下沙祺瑞有些摸不着头脑。 大概，劳子墨想问问陆博明的事情？ 沙祺瑞一边想着，一边往外走，还没等出宫门，却又遇到匆匆而来的陆博明。 “沙兄！可曾见到子墨兄？”陆博明一见到他，就急慌慌的问道。 沙祺瑞却是诧异，今日这两人倒是奇怪：“刚刚见到，他仿似是有事去寻皇上了。” “哎呀！”陆博明闻言顿足，一脸懊恼，“子墨还是这般性子……” 沙祺瑞虽然好奇，到底不好意思去问人家发生了什么事情，只眼睁睁看着陆博明一脸焦急的也往临华殿去了。 陆博明脚下匆匆，心中更是急的不行。 他今日本在街上，陪明月一起看着京中呈文楼的准备工作，有个工人将木料乱放，明月一时不查踩到了根木棍，那本就堆的有些乱的木料堆子便如山崩一般掉了下来，吓得他赶紧将明月扑倒，两人又滚到一旁，才堪堪避过那些掉下来的木棍木板。 可是这一幕，偏偏恰好被劳子墨看到。 而陆博明，却偏偏没有看到劳子墨。 他只把明月扶起来，还帮她抚了抚头上的钗，又拉着她打量了一圈，确定她无碍才放下心来，可是那边，劳子墨却已经按捺不住，几步上前拉住陆博明：“陆子！” “子墨！你怎么在这里？”陆博明本还有些惊喜，可是看到劳子墨恨铁不成钢的眼神，才发现自己还一直拉着明月的袖子，便放开手，明月也笑道：“刚刚多谢你。这会儿也没什么事了，我看着就好，你去忙吧。” 陆博明本不想走，可是看劳子墨对着明月眼神不善，想了想，还是拉着劳子墨去了一边的茶楼上，便给他上茶，边笑道：“她便是我之前与你说过的明月，上次在桃花溪，你不是也见过？” 劳子墨抱着臂，没有喝那茶，反而皱着眉将他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沉声问道：“你之前与我说，想尚公主，是真是假？” “自然是真的。”陆博明正色说道。 劳子墨嗤笑一声，指了指呈文楼的方向：“你便是这样尚公主？” “……我，我与明月，只是朋友。”陆博明略有一些心虚的说道。 劳子墨伸手拍了桌子：“你骗我也就罢了，难道还能连皇上太后一起骗了不成？我可告诉你，大岭的驸马，从无纳妾通房之事，你若真对安容公主有意，便好好收拾收拾你自己的烂摊子！” 他这话本也是为陆博明好，可是陆博明一时心中不满，觉得劳子墨根本不知道他和明月这些年是怎么走过来的，只这般质疑俩人的友情，便微有些不悦的说道：“皇上明智，太后也看的清楚，我与明月，是坦坦荡荡。” “坦荡个鬼！”劳子墨嗤道，“她有事情，你比谁都着急，搂搂抱抱，便也似寻常之事一般，如此，哪个女子还肯嫁你！更惶恐是公主了！” 陆博明这下更怒，两人便在茶馆吵了起来，原因不外乎就是劳子墨觉得陆博明既然想尚公主便该一心一意，而陆博明却是觉得自己与明月来往坦荡没有任何暧昧的地方。 谁也说服不了谁，劳子墨便一拍桌子：“我便去将我看到的事情全数与皇上说一说，看看皇上是不是也认为你们清白无辜！” 陆博明心中一震，嘴上还在强道：“那你去，皇上深明大义，定会理解。” 如此这般，劳子墨便进宫去了，而陆博明左思右想总觉得不妥，便急急跟上，可到底还是晚了几步。 等到他进入临华殿的时候，却发现，劳子墨并未在这里。 “子墨……”陆博明微微蹙眉，去打量端木珖的神色。 端木珖却挑眉问道：“子墨如何了？” “他……”陆博明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想了想，还是笑道，“他前几天还在说着，上次玩的不尽兴，想再请皇上一起去打猎呢。” 端木珖脸上神色放松一些：“子墨是个贪玩的。过段时间，朕也准备北上秋猎，到时候，咱们都去。” “好。”陆博明猜到劳子墨并没有来过，暗暗松了一口气，想了想，未免夜长梦多，还是要先下手为强。 他撩起袍子，跪在地上，二话不说先磕了个头，倒是把端木珖吓了一跳。 “这是怎么了？”端木珖伸手让他起来，“站着说话。” “臣，求皇上，给臣赐婚。”陆博明抬头说道。 “哦？相中哪家姑娘了？”端木珖听他这样说，也不着急让他起来了，只温和的问道。 “臣，臣斗胆，求娶安容公主，端木凰。”陆博明心中惴惴，可还是撑着，说完了这一句。 端木珖脸上的柔和之意渐渐褪去，他眉毛一扬：“朕也不与你说虚言，父母犹在，两位公主的婚事，朕做不得主。” “臣……”陆博明还想说什么，端木珖摆手道：“朕知道你有心，宫里也不是那规行矩步的，你去找凰儿，或者去找母后求，都可以，只这事，朕确实做不了主。” “……是，臣多谢皇上。”陆博明垂了头，不再多说。 端木珖让他起来：“你与凰儿自小相识，兴趣也算相投，朕无意见，但到底，还是要凰儿自己愿意才好。” “是。”陆博明干巴巴的应了一声，随后就忙不迭的又行了个礼，离开了临华殿。 端木珖看着陆博明那仿似落荒而逃的背影，冷笑一声，不再去想他的事情，只提笔在纸上写着什么。 再几日，楼潇便上了折子，说北夏王后身子好了许多，问何时进宫朝拜大岭皇上为宜。 端木珖拿着折子，面色阴沉，想了半天，还是唤出来了秦墨。 两日后，北夏国王率新后，前来朝拜大岭帝后。 端木珖带着沙白湉一起坐在高高的座位上，端着一张面无表情的脸，远远看着殿外走进来的一群人。 最前面的，自然是楼潇和司空胤雅。 只是…… 端木珖微微眯起眼睛，半晌，才满意的点点头。 这司空胤雅果然是个聪明的。 那日，他不过是让秦墨去暗示一下司空胤雅，说她这般相貌进宫，只怕不合规矩，而李嬷嬷是见过沙白湉的，两下里一想，便明白了端木珖的意思，今日司空胤雅进宫，早早换了眉形，又挑高了眼线，而且她大病一场，瘦的几乎脱了相，这会儿又一直肃着一张脸，不管怎么看，都与沙白湉没有任何相像的地方。 端木珖微微露出些笑意，牌子也已经拿到手了，司空胤雅也是个有脑子可以合作的，那楼潇，便不足为惧了。 楼潇的表情却不太好看，他隐隐觉得，事情已经往自己不受控制的地方跑去，可是司空胤雅……便是她能发觉什么，也做不了什么。大岭京城对她来说人生地不熟，不管如何…… 楼潇抬头看了看端木珖，又忍不住细细看了看沙白湉，她瘦了，可还是那个模样。 还是那个，出现在他梦中的模样。 楼潇微微恍惚了一下，便马上肃正了脸色，带着司空胤雅一起对着端木珖和沙白湉行大礼，并递上了专门准备好的国书。 端木珖受了礼，接过国书，宁连马上递上一个印章，端木珖用了章，这般，就算礼成了。 “因着快八月十五，本王此次前来，便给大岭皇上带了些个东西。”楼潇开口说道，“也算是北夏的一点儿心意。” 端木珖高坐在上，只微微点点头，并不说话。 楼潇便回头看了一眼他身后跟着的人，那人马上退了出去，不一会儿，便抬进来三个大箱子。 “北夏贫瘠，还望大岭皇上不嫌弃。”楼潇站在一边，司空胤雅跟着站在他身侧，还微微向后挪了半步，看起来受礼又谦恭。 端木珖微微颔首，便有几个小太监上来，将箱子一一打开。 第486章 义妹（四章合一） 这次楼潇却是没弄什么幺蛾子，一箱子金银器，一箱子玉器，还有一箱皮毛等物，说是岁贡，或者送礼，都可以。 端木珖看了沙白湉一眼，见她微微眯起眼睛，知道她也没什么兴趣，便示意了下宁连。 宁连带人将箱子一起抬了出去，楼潇上前拱手道：“小小礼物，愿大岭皇上，皇后，人月两圆。” 端木珖点点头，沙白湉笑着及时接过一句：“该是本宫将此话送给国王和王后，你们新婚燕尔，自然圆圆满满。” “承大岭皇后吉言。”司空胤雅微微笑道，“另外，还有一件小小物品，想呈送给皇后娘娘。” 楼潇闻言，皱着眉扭头看她一眼，端木珖却微微点头，司空胤雅又道：“初见皇后娘娘，臣妻便觉得欢喜，不知可否和娘娘私下一叙？” 沙白湉轻轻“啊”了一声，有些不住所措的看看端木珖，端木珖面不改色的捏捏她的手，道：“待酒宴后，再与王后叙。” “好。”司空胤雅微微笑着，一派端庄大方。 待入了席，楼潇才端起酒杯，仿佛漫不经心，其实语气很严厉的说道：“本王怎么不知你还给大岭皇后专门预备了礼物。” “本没有的，”司空胤雅抚了抚裙角，“可是一见到皇后娘娘，便觉心喜，而且觉得皇后娘娘面善的紧，便想与她亲近亲近。” 楼潇这下面上的表情都维持不住了，他扭头不满的看着司空胤雅：“你最好老实些，若在这大岭出了岔子，谁也保不了你。” 司空胤雅哼笑一声：“王上放心，臣妾心里有数。即便……也不劳烦王上费心保臣妾。” 她妙目一转，滑过的嘲讽，连楼潇都看的清清楚楚。 楼潇的手忽的握成拳头，他终于知道哪里不对了。 从司空胤雅醒来以后，便对他是这么一副不冷不热，爱搭不理的模样，而且几次看他的时候，眼中都是赤裸裸的嘲讽。 没错，就是嘲讽，和现在一样。 楼潇到底做了亏心事，虽说端木珖才是主谋，可是他除去说了几句话，也没做什么，甚至身体力行的帮着端木珖看司空胤雅喝药。 如今，司空胤雅知道了，就此恨上他，却也正常。 楼潇举杯饮尽，酒水清凉，入口却是苦涩，他微微侧头，看着司空胤雅瘦了不少的脸，翕动了一下唇，却什么都没说。 说什么？他们这夫妻，也只是被强行绑在一条船上的罢了。 楼潇再倒一杯，司空胤雅却适时举起被子，带着笑意：“臣妾敬王上一杯，以后……王上要保重自己。” 楼潇不解其意，却还是举杯示意了一下，又是一饮而尽。 待到宴毕，楼潇已经不知不觉喝了许多，虽然神志还算清明，脚下却已经有些虚浮。 他眼睁睁的看着司空胤雅走到沙白湉身边，陪着她说话，又一起往西偏殿而去，却阻拦不得，不知为何，心中忽然升起一股不安来。 “北夏王，既然王后和朕的皇后有话，北夏王不妨先到旁边小憩。”端木珖回头说道。 宁连已经机灵的引着楼潇往另一边的偏殿而去，楼潇却站住脚，看着端木珖：“正巧，本王也有事，向皇上请教。” “好。”端木珖点点头，和楼潇一起去了东偏殿。 刚一进去，楼潇便大咧咧的直接坐在椅子上，端起一旁的茶杯喝了一口，随后看着宁连：“先出去。” 宁连自然不动。 端木珖坐在上座，也没有说话。 楼潇似笑非笑看着端木珖：“若你觉得，接下来我与你说的话被人听到也无所谓，那么本王自然也无所谓。” “嗯，说吧。”端木珖是真的无所谓，反正满殿里都是他的人。 楼潇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那你就不怕，司空胤雅和皇后说些什么？” “哦？朕却是不知，她们说什么，能让朕怕。”端木珖倚在椅背上，一派释然。 楼潇哼笑一声，站起身来：“那皇上便随本王去看看，她们在说什么吧。” 端木珖微微一挑眉，目光中带了些戏谑：“原是北夏王想知道，难不成，怕的是北夏王？” “还请皇上注意称呼，本王，是北夏国王，不是什么北夏王。”楼潇沉声说道。 端木珖没有答话，只站起来：“走吧。” 两人带了西侧殿门口，宁连很自觉的带着宫人离的远了些，端木珖刚想伸手推门，却被楼潇拦住。 “你不想先听听她们在说什么？” 端木珖轻哼：“朕从不做这小人之事。” 楼潇微微一笑，没有说话，只站在门口，侧耳听去。 却是寂静无声。 楼潇皱了下眉，不解的看了端木珖一眼，端木珖却是一副君子模样，一点儿偷听的意思也没摆出来。 楼潇在心中唾了他一口，伸手敲了敲门，却有人答：“请进。” 竟是司空胤雅的声音。 端木珖眼睛一眯，伸手推开门，快步走进去，待看到沙白湉好端端的坐在那里，才松下一口气来。 “皇上……”沙白湉眨眨眼看看端木珖，有些个不知所措。 端木珖坐在她身边：“王后不是有礼物要送给你？” “嗯。”沙白湉巴巴的伸出手，只是一块儿绢布，却让她捂出手汗来。 楼潇目光一凝，端木珖拿起那块儿绢布，看了半天，也没绣个花绣个草什么的，实在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便问沙白湉：“这是什么？” “是我司空家的信物。”司空胤雅淡淡说道。 端木珖挑眉看她，不是说好那块牌子是信物？怎么又多了一个，还这般平常？ “大岭皇上不要看这是只是一块布，若是我司空家的人，自然有法子识别。”司空胤雅仿佛知道端木珖心中所想，如此解释道。 沙白湉扒着端木珖的耳朵小声说：“她刚刚给臣妾看了，竟然火烧不透……她还说，臣妾拿着这个去了北夏，衣食无忧。” 司空胤雅昂首站着，丝毫不在意沙白湉当着她的面说悄悄话。 而楼潇的脸色却越来越难看。 端木珖轻笑一声，看向司空胤雅：“你想要什么？” 司空胤雅想保命，便给了他司空家这些年偷偷造的武器；这会儿又许出这般的东西，总不可能一无所求吧？ 司空胤雅看了楼潇一眼，咬咬唇，直接跪下对端木珖道：“臣妻请求，与北夏国王和离。” “司空胤雅！”楼潇瞪大眼睛，完全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求大岭皇上恩准。”司空胤雅看也不看楼潇一眼，继续说道，“若可以，司空胤雅愿留在大岭，不回北夏。” 端木珖微微挑眉，沙白湉奇怪的问道：“为什么？你们不是刚刚才大婚？” “皇后娘娘，您与大岭皇上情投意合，但是臣妻与北夏国王，并无半分恩义，而且……”司空胤雅咬咬唇，“只有夫妻之名，并无父亲之实。” 端木珖看了楼潇一眼，似有不解，沙白湉歪歪头：“没关系啊，日子长了就好了。” “可是，臣妻的枕边人，他却想要我的命！”司空胤雅咬牙说道，同时不加掩饰的看向楼潇，眼中全是恨意。 楼潇一怔，随后苦笑着摇摇头，看向端木珖：“皇上心里有数。” 端木珖却点点头：“照你这般说来，确实不应该勉强你们在一起。” “可是，你们也是北夏国的国王和王后，难道可以和离吗？”沙白湉拉住端木珖的袖子问道，“不是说帝后不能和离？只有废后，没有和离，而且废后也要住在宫里？” 她之前动过这个念头，所以知道。 显然端木珖也想起这件事，脸色一肃：“他们，不同。”随后还警告般的捏了捏沙白湉的手，下一句虽没说出来，但是意思却传达到了—— 咱们是这般，他们不是。 就像是他要娶沙白湉，便不需要任何人批准，但是北夏作为臣属国，要立后，却需要他大岭皇上来同意。 同样，若是大岭插手北夏的宫里事，虽说有些个惹人匪夷，但是只要端木珖强硬，楼潇还真的只能将司空胤雅留下，回去重新选后。 司空胤雅叩了个头：“皇后娘娘，您也是女人，您想想，夜夜睡在一张床上的人，却是想要你的命……不知娘娘心中如何，反正，臣妻是不敢回去了。” 楼潇哼了一声，不置可否，只拱手对端木珖道：“本王无异议，随她吧。” “司空胤雅，”端木珖眯起眼睛，看着司空胤雅，“那你为何要留在大岭？” “为了臣妻的生命安全。”司空胤雅毫不犹豫大声回答道，“在大岭，至少没有人敢随便要臣妻的命！可是回到北夏，谁知道会发生什么！” 楼潇目光沉沉，看着司空胤雅冷笑一声：“蠢货。” 却不想，端木珖道：“好，那朕就再保你一命。” 反正他之前想让司空胤雅消失也是因为她与沙白湉有那么一二分想象，偏又嫁给了楼潇，这让他很不爽，可是这会儿两人既做不成夫妻，司空胤雅也聪明的将自己与沙白湉想象的部分全都掩盖掉了，那么端木珖看在她这接二连三送来的东西上，也愿意遂了她的心意。 司空胤雅大喜，口中称着感谢，向端木珖和沙白湉叩头，楼潇却拦在她前面，一脸似笑非笑：“这般，恐怕不太好吧。” “如何不好？你都想要她的命了，她还要跟你回去吗？”沙白湉一时忍不住，先说的。 楼潇看了看她，脸色柔和了些：“本王只是担心大岭皇上的声誉。见到臣属国的新后，便按捺不住自己的心意，强制和离后将人留下……这般传出去，啧啧……” “可是事实不是这样！”沙白湉瞪大眼睛。 楼潇笑道：“可是世人看到的，会是这样。” “你……”沙白湉气结。 端木珖拉住沙白湉，给她抚了下背：“北夏新后到大岭朝拜，谁料水土不服，被一场风寒夺去了性命。北夏国王悲痛欲绝，朕与皇后甚是体谅，特赐北夏牛羊各一百匹，粮一百石，银子一千两，另赠送北夏国王美人十五个。北夏国王感激涕零，拜谢后归国。” “这么点子东西……”楼潇笑了一声，“还值得本王感激涕零，拜谢？” “毕竟北夏国王，是个有良心的人。”端木珖不徐不疾。 司空胤雅微微皱眉，若是这般，那她就是个死人了……可是，倒也能永除后患：“那臣妻的身份……” “司空这个姓，是不能再用了。”端木珖道。 司空胤雅呆愣半晌，忽然一笑：“也好。” 当初司空家送她去选秀，也是因着她年龄正好，若是有其他姑娘，这份殊荣只怕也落不到她头上——可惜她并不觉得是殊荣。 甚至直等到她被点为王后，旨意下来，她才能拿到那绢布和牌子，后来她父亲才告诉她，司空家在城外还有一个地窖，全是这些年零零散散攒下的武器，让她找机会献给王上，替她自己，更是替司空家邀得一份恩宠。 现在，这些东西也算用的上了。 司空胤雅冷笑半天，道：“那我便叫司胤雅。”说完，便一撩衣摆拜下：“民女司胤雅参见皇上，皇后！” “好，起吧。”端木珖抬抬手，沙白湉更是笑盈盈的拿出一对镯子，只差齐声唱“大岭欢迎你”了。 司空胤雅，现在叫司胤雅了，收下沙白湉的那副镯子，也不知道是激动，还是有些难过，只哽咽着谢了一声，低着头站起来了。 沙白湉却开始有些不忍心，人家好好一个王后，如今成了民女，家国均都不能回，便想了一下，问端木珖道：“臣妾可以认她做义妹了？” “随你。”端木珖眼神温柔，他的恬恬，总是这么善良。 沙白湉笑着转过头，看向有些不可置信的司胤雅：“那你愿意吗？” “民女愿意！”司胤雅又不傻！一个籍籍无名只能自己闯荡的姑娘，和当朝皇后娘娘的义妹，该怎么选，一目了然！ 第487章 以妻换财 这边亲亲热热的认亲大会尚未结束，那边楼潇的脸已经黑到要滴出水来，他冷笑一声，打断沙白湉和司胤雅的对话，冷声问道：“那本王呢？” “额……”沙白湉挠挠脸，有些为难的看着他，“那你也不能做本宫的义妹啊……” “噗……”司胤雅了却一桩生死大事，此时心情正好，听到沙白湉这样说，还以为她在故意逗乐，便忍不住笑开。 楼潇一时讶然，怒火也下去大半，只好笑的摇摇头，又看向端木珖。 端木珖微一颔首：“刚刚朕说的那些，都算数。” 刚刚说的？ “牛羊各一百匹，粮一百石，银子一千两，另赠送北夏国王美人十五个”？ 楼潇冷笑：“大岭皇上，这是打发叫花子呢。” “那你想要什么？”端木珖仿似好脾气一般的问道。 楼潇直接道：“雁门郡。” 端木珖微一眯眼：“好大的口气，张嘴便要城池？” “一个王后，换一个小小城池，算起来，还是大岭赚了。”楼潇毫不相让。 司胤雅闻言先是诧异，随后大怒：“这便是你原本打的主意吧！让我死在大岭，然后以此为威胁，吞并雁门郡！” “哼。”楼潇如今，是懒得与她再说一句话。 沙白湉趁着他们两个吵架，悄悄拉拉端木珖：“雁门郡在哪里？” “大岭和北夏的交界处，一座小城池。”端木珖心中不住转着念头。 那雁门郡并无任何特殊之处，无山无险，说是一马平川吧，偏偏粮食产量并不高，原也隶属黑石国，如今归到大岭不到十年，却无任何可以让端木珖另眼相看的地方。 只是不知道，楼潇为何一开口，便要这个城池。相邻的集宁，善芜，都要好上许多。 当然，楼潇要哪个，端木珖也不可能给他，只这个地方，却让他记在了心上：“城池之事，非比寻常，北夏国王不要开玩笑了吧。” “那便要十万两白银！”楼潇昂首说道。 司胤雅先笑了：“连我自己都不知道，什么时候，我这么值钱了。”随后对着端木珖福了福，“皇上莫急，若有需要，民女愿手书一封寄于家中，或让我的嬷嬷带回北夏。身陨与大岭，对司空胤雅来说是天大的福气，皇上不必做什么。” 端木珖点点头，楼潇的脸色却更难看。 “楼潇，朕确实不知你是如何想的。”端木珖转了转手上的指环，“便是你的王后死于大岭，朕凭什么要赔偿你呢？便是你的王后不愿回北夏，留在大岭，关朕什么事呢？你到底是凭什么，开口雁门闭口银子的，随心所欲的问朕要东西？” 楼潇似乎被噎了一下，随后却也不甘示弱的直视着端木珖：“我以为你知道。” “朕不知。”端木珖吁了口气，看了眼沙白湉，再看看司胤雅，最后定定看向楼潇：“不如你来告诉朕？” 楼潇暗自咬牙，却什么都说不出。 他能说什么？ 说真正要司空胤雅死的人，是端木珖？那药，连名称他都查出来了，本想上门敲诈一番，可是端木珖却油盐不进，翻手为云的又成了司空胤雅的救命恩人，连司空家的信物都被他哄去了。 第488章 妥协 这个时候，自己再说这些，还有人相信吗？若被问起端木珖为何要害司空胤雅，他楼潇难道能在这大殿上说，是因为司空胤雅送上来选秀的画像，那眉目间有些个像沙白湉吗？ 觉得自己将自己困死了的楼潇很是不爽，却更无奈，只和端木珖打了半天的眉眼官司，最后一拱手：“多谢皇上恩赏，失了王后，本王确实心伤难耐。” 端木珖满意的点点头，觉得楼潇还算识趣，事情便揭过不提：“出了这般事情，朕也不愿，望北夏国王珍重自己，莫要太过伤怀。” 楼潇暗自咬牙。 自那日后，外面又传出北夏王后在大岭水土不服，再次病倒的消息，逐渐病势越发沉重，最后不治身亡，北夏国王悲痛欲绝，大岭的帝后也都纷纷都恩赐下去，而大岭的官员也多有往驿馆走动看望，纷纷感叹红颜薄命。 而沙家，却悄悄多了个人。 沙祺瑞带司胤雅回去的时候，脸还是木的。 他怎么也没想到，沙白湉会一时心血来潮，认下一个比自己还大几个月的义妹…… 这也便算了，回头还管吃管住，知道司胤雅没有地方落脚，便让自己暂时将她带回沙家安置，而莫名的，自己就成了义兄…… 而且这位义妹的身份，实在麻烦。 沙祺瑞将司胤雅带到一个小院子：“这边，是家姐出嫁前所居之所，这些年来也有人常常打点，便先委屈你在这里住一段时间。” 司胤雅点点头，满脸的不好意思：“打扰了，我会尽快找到住的地方搬出去的。” “没关系，你住着便是。晚膳会有人送过来。我父母……一般不会出正院，你若不愿见，也不必去。”沙祺瑞想想自家父母，便一阵头疼，觉得还是不见的好。 司胤雅虽然觉得应该去拜见主人，但是看沙祺瑞这个意思，便先暂且算了，只住在了沙白湉以前住的小院中，而且甚是乖觉的并未去住正房，只占了东侧的一排。 李嬷嬷自然跟着司胤雅一起出来了，得知司胤雅从今以后要改名换姓，李嬷嬷还大哭了一场，但是好歹保住了姓名，也在帝后那里挂了号，便放下心来，只心心念念等着过一两年事情平淡了，是不是还能让司胤雅再嫁出去，以后也有个依靠。 “嬷嬷不必再念叨那些，这般也好。”司胤雅摸了摸身上换上的棉布裙子，没有丝帛绸缎，也是很好。 李嬷嬷叹了口气，快手快脚的把屋里布置好，也不再多说什么，只忧心的问道：“姑娘，这以后的日子，可怎么办呀？” “咱们有手有脚，怎么办不行。”司胤雅却是无所谓，她身上剩下的银子也不少，便是坐吃山空，也能撑过几年。 李嬷嬷忧心的虽然不是这个，可看司胤雅却是难得露出笑意，便住了嘴，没再说什么。 沙白湉刚认下一个义妹，却转头就忘了，那绢布也被端木珖拿走了，她也一点儿没放在心上，只心心念念回坤元宫，去做她那枣泥山药糕。 第489章 担心 绿豆糕……失败了，红豆糕……也失败了，沙白湉痛定思痛，觉得问题出在选择的点心上——太简单了，体现不出来她的手艺，单一的配料万一失败就很难搞，不如将单一配料的点心，变成多种配料的点心。 再细想，红豆绿豆这些东西本就太硬，如何能做成软绵的点心？枣泥和山药却都是软软的，只要怼碎了混在一起，便……成了吧。 于是沙白湉对着一整根的山药发呆：“……这是什么？” “山药。”巧珊乖巧的回答。 “……怎么和之前吃过的不一样？” “娘娘吃的，都是蒸熟了的。”巧珊答道。 至此，沙白湉终于弄清楚一件事情——不管做什么糕点，都还是要蒸熟了的。 被逼吃了一块生绿豆糕的端木凤听闻沙白湉总算放弃了做糕点，才敢来坤元宫坐坐，而一坐下，嘴巴就闲不住了：“嫂嫂收了个义妹？” “没有啊。”沙白湉顺口答道，顿了顿却才反应过来，“哦哦哦，收了个。” “……”端木凤一时无语，半晌才打起精神：“她人呢？” “住沙家了。”沙白湉毫不在意。 端木凤闻言却蹦了起来：“住沙家！？” “嗯……”沙白湉这才抬头看看她，“怎么？她没有地方住，我便让小瑞带她回家了。” 端木凤瞪大了眼睛！ 一个女的！单身！住进了沙府！还是沙祺瑞带进去的！ 沙祺瑞那般优秀的青年男子，万一那女的打了什么奇怪的主意…… 啊！花前月下……啊呸，不是，近水楼台啊！ 端木凤转了三圈，以拳捶手：“嫂嫂，让她搬出来，我给她置办个小院子。” “啊？”沙白湉不解。 “不能，不能，不能让她住在沙家！”端木凤脸憋红了也没说出自己的想法，她还是觉得有些个不好意思。 沙白湉却蹙起眉：“倒也不是住处的问题，只她孤身一人，若是单独居住，只怕会多有不便，住在沙家，虽然也不是那么方便吧，但是好歹在一个大院子里，也可放心些。” 端木凤心想就是因为在一个大院子里才，才不行的呀！ 可是她也承认，沙白湉说的有理，若是让那义妹单独出去自己住，来往邻居知道了，真的不安全，可是住在沙家…… 端木凤闷闷不乐了。 回到息凤楼，端木凰便发觉了，还有些奇怪：“怎么，嫂嫂又做什么点心与你吃了？” “不是……”端木凤闷声回答。 “那是怎么了？”端木凰坐直身子，有些后悔没跟着去了。 端木凤想了想，还是将事情与端木凰细细说了，包括自己的感受：“……你说他们住在一起，每日里抬头不见低头见的，若，若……哎……” “……你都要嫁给他了，还对那小子一点儿信心都没有？”端木凰瞪圆了眼睛，“那还嫁个什么？” “这不是，见不到嘛……”端木凤扭捏了一下，却还是止不住的担心，“万一日久生情……” 第490章 寻个安身之所 端木凰想了想，将书放下：“不如让嫂嫂那义妹，去呈文楼吧。” “呈文楼？”端木凤微一挑眉，有些个不解。 端木凰点点头：“上次陆博明说起，说那明月想招一个女账房。” “女账房？”端木凤如听天书，眼睛瞪的奇大，“哪儿有女人做账房的？” “明月自己就是女掌柜，所以大概是觉得女账房也可以吧。而且，听她那意思，是只需要在后院算账即可，不用抛头露面，也不必去前头应酬。”端木凰再细想想，自己先点点头，“嫂嫂的那个义妹，应该适合。” 说是义妹，其实什么来历，端木凤端木凰一清二楚，想来那司胤雅在京中既无旧时也无亲戚，便是能一时住在沙家，难道还能一辈子住在沙家不成？ 何况去呈文楼做个女账房，好歹也有吃住有个入账，日后生活也有保障。 端木凤左右想想，也觉得是好事，便高兴的蹦起来：“我马上去找嫂嫂！” 刚走两步，却又想起一事，脚下踌躇：“若，若她不会算账怎么办？” 端木凰斜斜一眼看过来：“你以为能做王后的人，有几个是如嫂嫂一般的？” 不管事，不理账，不经手银子，整日里活的开心肆意，再没有一点需要动脑子。 端木凤大为赞同，连她和端木凰，身为公主，都要能看懂账本流水，以免被下面人糊弄了去，想来那司胤雅，即便一时生疏，很快也能上手去了。 沙白湉得知了这个消息，也连连点头，觉得是好是歹也算一条路，当天便让沙祺瑞回去问问司胤雅，可愿意去那呈文楼？ 果不其然，司胤雅表示很愿意。 而陆博明那边问过明月后，也同意让司胤雅来试试。 京城的呈文楼已经准备好，前头是个四层高的小楼，后面带了一个大院子，虽然还没开门，但是东西都已经摆设上了，司胤雅得了一排三间小屋，就在后院，而明月的意思则是，这个呈文楼里，除了前面跑堂的需要几个小子，但平日里也约束着不许往后院来，而后院住的，将来则全是女子。 司胤雅只听的双眼放光，拉住明月的手不放。 明月微微笑着，反握住她的手：“你便安心在这里住着，你的屋子，我都收拾好了，等下去看看，若还缺什么，便准备上。” 司胤雅躬身要行礼，被明月拉住：“你是皇后娘娘的义妹，能请到你来做这账房，实在是大材小用了。” “什么义妹，不过是皇后娘娘抬举。”司胤雅细声细气的说道。 明月眼中光芒一闪，却是不显，拉着司胤雅往后院走去，同时将呈文楼的大体情况介绍了一下，包括每个职位的月例银子等等，而司胤雅就负责每日清账，每月核算便是了。 将司胤雅安顿好，明月回到呈文楼正堂，陆博明正在那里指挥人摆放东西，见她过来，便是一笑：“都好了？” 明月点点头，看了一圈，舒了口气：“终于准备好了。” 第491章 开业活动 “是呀，马上就可以开张了。”陆博明也笑的舒心，最近这段日子，除了去找端木凰说话，他便是将时间都耗在了这呈文楼里，陆夫人自然有怨言，后来陆博明也学聪明了，不说自己是要来呈文楼，只说进宫去了，只是从宫里出来，便直接来了呈文楼，到更便宜。 明月看看自己一点一滴搭建起来的这个地方，到底忍不住，拉拉陆博明的袖子：“到那日……皇后，公主，可能来？” 陆博明微微蹙眉，他自然知道明月的意思，这京中权贵人家多如牛毛，呈文楼如今和陆家有关系，又在明月的运作下让人以为是和宫中也有来往的，若是开张那日，宫中能有人来贺，便更是坐实了这个传言。 只是，明月想的未免太好，皇后，公主，那是什么人物？要抛头露面的来给她一个商户撑面子？ 便是要来，大概也是静悄悄的，绝不可能泄露出去。 明月看陆博明的表情，便知道此事为难，便撇了嘴，轻轻叹了一口气。 陆博明不忍见她这样，想了想说道：“当今皇后，还有两位公主，向来是喜欢新鲜热闹的，若是在呈文楼开张的时候有点儿什么新鲜玩意，也许……” 明月闻言，脸上又挂起笑来，她拉住陆博明的袖子左右晃晃：“陆子！还是你想的周到！我这就去策划一个！” 说完，就回到了她的书房，陆博明看她几乎要小跑起来，忍不住勾起唇角。 这呈文楼也有他的心血在，他自然也希望，呈文楼能更好。 也希望，明月，能更好。 很快，明月便想好了开业时候要怎么做，而陆博明听了她的说法，自己都大感兴趣，当下便拍着胸脯打了包票，说是至少能请来两位公主。 当日，他便去了宫里。 只不过，这次陆博明找的，并非端木凰，而是端木凤。 他觉得自己对这两个公主还算了解，端木凰事情看的都比较淡，让她感兴趣的事情极少，而端木凤则是个火辣的性子，明月设计的那般好的事情，应该找端木凤。 果然，他只一说，端木凤便亮起了眼睛：“当真？” “自然是真的，我听着都觉得有趣至极，想你最喜欢热闹，便特特来与你说的。”陆博明笑的一派温和。 端木凤高兴的一拍手：“还是你够意思，专门来告诉我，好，我承你的情！对了，是哪日？” “就本月二十二。”陆博明搓搓手，有些个不好意思的说道，“那个，三公主会去吗？” “去！”端木凤直接拍胸脯打了个包票。 然后回头就蔫巴了。 “凰儿，好凰儿，你就去嘛，多有意思呀？一排看起来长的一样的花瓶猜哪个最贵，猜对的便可以半价买下，多好玩呀？你不相信自己，还不相信我的眼力吗？待我去用一半的银子给你买花瓶插花啊~” 端木凤痴缠几日，端木凰不厌其烦，到底还是答应了，喜的端木凤一蹦三尺高，不住嘴的命人去准备银子，她相信自己定能一次猜中，然后省钱买下那些个花瓶。 第491章 呈文楼开业（1） 端木凰却不置可否，这般伎俩……明月也算用心了。 “对了，此事要不要告诉嫂嫂？”端木凰忽然想起，若她们偷溜出去玩，只怕沙白湉会不乐意。 端木凤却兴致更高：“对哦！带上嫂嫂，她总有些个急才，也许能派上大用处呢！” “……”端木凰看端木凤这般高兴，想了想，还是不打击她了。 得知有好玩的事情，沙白湉自然二话不说应下了，还与端木凤打起赌来，看谁能猜对更多。 到了呈文楼开业这一天，果然热闹非常。 明日早一日就让人在呈文楼前搭起台子，这日唱戏杂耍，全都免费看，自然就吸引来不少百姓。 而里面的雅间也一早全都准备好，好茶好点心的备着，便又吸引不少贵客。 可是沙白湉她们三个却姗姗来迟。 “都怪嫂嫂啦，怎么没和皇兄早点儿说好，今日出来的这般晚，可别结束了才好。”端木凤有些焦急的看着窗外说道。 沙白湉有些不知所措的看看端木凤，端木凰却道：“咱们不到，不会开始的。” “谁说的？”端木凤柳眉一竖，再看沙白湉有些个后悔的模样，又拉住她的手：“嫂嫂莫怪，刚刚我说错话了，都怨皇兄才是。” 沙白湉吸了口气，小小声说：“其实他现在也没同意。” “……”端木凤没明白什么意思，端木凰却诧异道：“你是偷跑出来的？” “嗯……”沙白湉脸有些红红的点点头。 端木珖觉得这种时候太乱不安全，说什么不同意沙白湉出来，可是沙白湉既然已经答应了端木凤和端木凰，却是怎么都要来的，便趁端木珖没注意，偷偷出来了。 端木凤倒吸一口气：“嫂，嫂嫂……” “应该，没事吧。”沙白湉小兔子似的看看端木凤，再看看端木凰，希望对方给她一个确切的答案。 可是两个妹妹齐齐沉默了。 沙白湉咬唇等了片刻，还是颓然道：“要不我回去吧……” 正说着，前面喧闹的声音正巧传来。 快到地方了。 沙白湉听到人群中的叫好声，再咬咬唇：“要不还是看看再回去吧……” “噗……”端木凤喷笑，随后豪气的一拍胸脯，“没事，等回去以后，若是皇兄不高兴，我帮你顶着！” “凤儿……”沙白湉大为感动。 端木凰无奈，也并不乐观。 不过，既然都出来了，便先不去想回去后如何了。 三人到了呈文楼，时间确实已经不早了，而陆博明正着急的等着她们，看她们前来，便马上将人引进雅间。 “总算来了，等你们半晌了。”陆博明殷勤的给端木凰倒好茶，又将新制的点心推了推，“马上就要开始猜价格了。” “出去啊现在！”端木凤见外面那般热闹，早就坐不住了。 “不必出去。”陆博明走到窗前，推开窗户，窗户外面，便是一个五层高的架子，“明月早就准备好了，雅间里的全是贵人，若在外面挤着碰着岂不麻烦？便在这里看一看。” 第532章 最好的应对 “那……卖给臣？”景王混不吝的说道。 端木珖看他几眼，扭头道：“穿好衣服，随朕来。” 景王懒懒的将衣服都系好，跟在端木珖身后，所有人都一言不发，仿佛忘记还有一个人。 “嘭”的一声响动，从背后传来。 宁连回头，见那陆昭仪一头撞在了树上，随后软软的倒在地上，人不知生死。 端木珖也驻足看了一眼，再看看还在无赖笑着的景王，对宁连说：“抬回去吧。” “是。”宁连无奈，心中简直叫苦不迭。 目测陆昭仪并无生命危险，送回去再叫个太医也就是了。 只是，那位陆昭仪啊，你便是寻死……也先把衣服收拢好啊……这个样子……哪怕他宁连不全，到底也还算个男人啊…… 好在那位宫女及时醒了过来，哭着扑到陆昭仪身上，顺手还抖开了一个薄披风将她包的严严实实。 “……抬回去吧，去请太医。”宁连也只说了这两句，便有人去办了。 端木珖带着景王进了营帐，沙祺瑞已经离开，此时帐中只有他二人，端木珖看了眼懒洋洋直接坐在椅子上的景王，往门口吩咐道：“去请高御医。” 景王抬起眼皮看了他一下，没说什么。 端木珖不与他多说，只坐在桌前，批着今日送来的折子。 高御医来的很快，毕竟是来皇上的营帐，只是，他本以为是来给皇上把脉，没想到来了一看，却是一位藩王。 “王爷请伸手。”高御医坐在小墩子上，给景王把脉，却是左手换了右手，还皱起了眉。 端木珖放下笔看着他。 “不必麻烦了，臣自己知道是怎么回事。”景王拢拢衣服，开口道，“不外乎是有人挖坑给臣，而臣没注意，便跳了。” 端木珖目光幽暗：“为何是你？” “大概是，臣的嘴，总喜欢说些实话？旁人会以为皇上不喜臣吧。”景王啧了两声。 高御医这会儿才放开他的手，站起来对端木珖道：“皇上，这位王爷，确实被人下了强劲的九迷香。而且刚下不久，只药效极强。” “谁让你去的那儿？”端木珖皱眉看着景王。 景王耸耸肩：“这可不好说了，总不能随意攀扯吧。” “端木佑！”端木珖低声喊道，“你怎么还是这个样子！” 景王竟然怔了一怔，看向端木珖，随后失笑：“好久没人叫过我的名字了。” “你……”端木珖皱了下眉，“朕知道你这次是着了道，只是，你难道不想查出个什么？” 景王这次却坐直了身子，脸上的表情也变得严肃起来：“皇上，你这次为何而来，之后又要做什么，臣心知肚明，想必其他人多少也能猜到一些。但是他们不能确定，便准备一次次的试探皇上——马蹄铁是，臣也是。” 端木珖磨了磨牙，没有说话。 “而臣觉得，皇上最好的应对，便是不去应对。”景王继续说道，“不管是谁，总归那几人全都心思各异，他们不一定是不愿，却愿意的不那么干脆罢了。” 端木珖皱紧了眉，看向景王，答非所问道：“那你呢？” 第492章 呈文楼开业（2） 那架子就靠着窗户，若是出去挤，只怕还没有在雅间里看的清楚。 明月自然也是明白，便是将价格减去一半，能买得起的也只有权贵之家，所以自然是可着雅间里这些个贵人来的，至于外面的，自然是越热闹热好的。 “明月姑娘心思精巧，真是难得。”端木凰由衷的赞叹道。 陆博明忍不住骄傲的笑笑：“是，最近这段时间，她也辛苦的紧。” 正说着，外面有人敲门，陆博明去开门，进来的却正是司胤雅。 “司胤雅？”沙白湉先认出她来，随后便笑开，不过一段时间没见，司胤雅此时看起来，却比当日在殿上的情况好很多。 镯钗布裙，竟然比珠光宝气看起来还更好一些。 司胤雅也露出笑意，她拉住沙白湉的手，虽然还有些羞赧，却还是叫道：“义姐。” 沙白湉一怔，随后笑意更深：“好，好，好妹妹。” 随后又将司胤雅介绍给端木凤和端木凰，而陆博明则因为司胤雅进来，早就避了出去。 司胤雅将带来的新鲜果子放在桌子上，又与沙白湉说起近来呈文楼准备开张时候的一些趣事，端木凤听着有趣，便凑了进来，三人叽叽喳喳聊的兴起。 陆博明再来，提醒猜价格马上就要开始了，这才发现那三人聊的起劲，而端木凰则自己坐在一边翻看着带来的书。 天赐时机！ 之前陆博明去宫里见端木凰的时候，并不是每次都能见到，五次里面，端木凰也就出来个一两次，此时见她落单，陆博明也顾不上有个司胤雅了，几步走到她身边，柔声道：“三公主最近可好？” 端木凰正全神贯注看着一本小说，冷不丁被人叫了一声，正满心不愿，再看来人是陆博明，更是话都懒得说，只随便应付了两声。 陆博明也不管端木凰的态度，只想找个话题：“在看什么书？” “……史论。”端木凰随口胡诌。 陆博明却更有兴趣：“没想到三公主博学至此，竟然连史论也喜欢看！对了，当时一起在战场上的时候，公主不过十岁稚龄，便已经熟读兵书战法……” 滔滔不绝。 伴随着陆博明的演讲，端木凰纹丝不动的又翻过一页，剧情已经进入到火热的程度，男主女主眼看便要洞房了。 但是有人在身边，到底碍事，让端木凰不能完全沉浸，她斜眼看了下陆博明，而陆博明仿佛得了端木凰的鼓励一般，说的更加唾沫横飞。 “诶，我好像听到明月姑娘在叫你。”端木凰侧目看了看窗外，对陆博明道。 陆博明一顿，他没听到，但是看端木凰说的笃定，再加上刚刚明月确实说过要准备摆上花瓶猜价格了，便犹豫了一下，向端木凰行了个礼就离开了。 端木凰舒了口气，继续看起来。 唔，洞房了…… 那边司胤雅刚说到今天的猜价格活动，外面便传来更加响亮的锣鼓声，司胤雅眼睛一亮：“开始了！” 第493章 呈文楼开业（3） 沙白湉和端木凤都凑到了窗前去看，端木凰终于看完这一段，也放下书伸了伸懒腰，走到窗前。 大概是明月不好抛头露面，此时站在台子上一脸喜气洋洋的是，一个自称姓甄的壮中年男子，他将第一批摆上架子的十个花瓶挨个介绍了一下，大概是首批，都不是什么古玩，均是窑里新烧出来的，只是花纹精致细腻，而且造型别致，全都很漂亮。 端木凰挑挑眉，这却不好猜了。 她们所在的这个雅间，是位置最好的一个，那花瓶看的清楚不说，还能从头到尾一个不落的看一遍，沙白湉和端木凤面面相觑，如果是扯上年代的古董玩意还能猜一猜，这全都是新制的，而且看起来都差不多一般，该如何猜呢。 “便选你们喜欢的吧。”端木凰笑道，“反正估计也不会太贵，若没猜对，事后想要再买下吧。” “那我说这个！”端木凤伸手一指，正正指在第二个花瓶上，那花瓶上是一对呈彩龙凤，端的是华丽富贵，确实是端木凤会喜欢的类型。 而沙白湉左右看看，选了第三个。 那花瓶青枝缠绕，上面绽放出点点梅花，却是清雅至极，端木凰微一挑眉：“嫂嫂怎么选了这个？” “最近看到有个的梅花饼，很好吃……可惜现在没有梅花，吃不到。”沙白湉有些失望的说着。 端木凤哈哈笑起，她看沙白湉选的那个，实在是没有一点儿出彩的地方，觉得自己定能获胜。 可是等到结果揭晓，两人却全都猜错。 “为什么这个一朵花都没有的最贵呀……”沙白湉不解的看着那个素白的花瓶，有些愤慨。 端木凤更是如此：“白秃秃的，有什么好的，还最贵……莫不是卖不出去吧？” “定是卖不出去才如此！”沙白湉义愤填膺。 可是出乎她俩的意料，猜那个素白花瓶的人还不少。 “这个花瓶是定窑烧制，众人皆知，定窑瓷器难得，别说这么个白秃秃的花瓶，就是个白秃秃的瓷片子，估计也有人买。”端木凰挑眉说道。 端木凤一怔，随后拉住端木凰的袖子：“你早就猜到！” “嗯哼。”端木凰还在悠哉的点头，却被端木凤直接拧住脸蛋：“那你不告诉我！” 端木凰打掉端木凤的手，翻了个白眼给她：“美得你。” 沙白湉笑呵呵的凑上来：“凰儿啊，我就知道，你是最聪明的那个！那个，你看，若是你再猜出，不妨……” “嫂嫂，凤儿，你们慢慢猜，我出去看看。”端木凰清咳一声，也不好说拒绝，只站起身来，便出去了。 留下两个斗鸡眼一般的人，继续猜猜猜。 共十组，端木凤猜中两个，沙白湉猜中两个，算是打了个平手。待到结束的时候，两人的包间里已经堆上了十几个花瓶，都是猜中或者看中后买的。 此时的沙白湉，已经完全忘记了自己是怎么出宫的，临走还笑嘻嘻的和司胤雅明月等人打着招呼，让人把花瓶搬到车上，还一面和端木凤聊着这次猜价格的心得。 第494章 气鼓鼓的端木珖 到了坤元宫，一室安静，沙白湉还在张罗着让人去把属于她的花瓶从端木凤那里抱回来，巧珊却忙上前拉住她：“主子……皇上，皇上在屋里等你呢。” “嗯嗯，没事，让他等一会儿，巧珊你让人去西凤楼，本宫有六个花瓶在凤儿那里呢……”沙白湉喋喋不休还惦记着自己的瓶子，却被巧珊捏了一下手心，她还加重语气：“主子，皇上在屋里等你许久了！” 沙白湉“啊”了一声，这才想起之前自己离宫是偷摸的，是，是端木珖不同意的。 沙白湉蔫了。 可是再蔫，也要去坚强面对。 沙白湉深吸一口气，抬脚进了内室。 端木珖正坐在桌前写着什么，仿佛没有注意到她进来。 沙白湉蹑手蹑脚的回头招呼巧珊来给她换衣服，却发现身后竟然一个人也没跟着，再看看自己这一身，早就闹腾的蹭的皱巴巴不说，裙角还被端木凤踩了一脚…… 她正低着头犹豫，端木珖先说话了：“回来了？” “啊？哦，嗯……回来了。”沙白湉手捏着裙角，实在有些个不知所措。 “玩的好？”端木珖头也没抬，继续说道。 沙白湉扭捏的答道：“还，还不错。” “嗯。”端木珖却只颔首，没再说什么。 沙白湉像是做了错事的小朋友一般，站在原地半天不敢动，再看端木珖已经继续认真写着什么了，便轻轻舒口气，小心翼翼的准备自己去换衣服。 “刚刚周嬷嬷来说，瑞宝病了。”端木珖忽然说道。 沙白湉大惊：“啊？怎么回事？不会吧，臣妾出去之前还去看过瑞宝锦宝他们，怎么好端端的忽然病了？严重吗？” 说着就要往外走，端木珖这才不徐不疾的说道：“哦，骗你的。” 沙白湉：…… 好了，这下她真的确认，端木珖生气了。 咬着唇站在原地半晌，沙白湉终于鼓足勇气走上前，刚想伸手抱住端木珖，却看到自己裙角的那污渍，顿一顿，想着要不还是先把外衣脱了。 端木珖静等半天，耳朵听着沙白湉过来了却没有动静，再然后就是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忍不住回头一看，然后眼睛瞪的颇大——这是要，脱衣服？ 好久没自己脱过衣服的沙白湉小脸憋的通红才解开腰带和系扣，刚把外衣脱了，端木珖的声音便幽幽传来：“青天白日的，你这是要勾引朕白日宣淫吗……” “咳咳……”沙白湉冷不防被口水呛了一下，随后抬起脸：“臣妾只想，想脱了外衣……” 被她一说，端木珖才发现，她这套湖绿色曳地裙皱巴巴的不说，裙角显然还被人踩了一脚，心中不悦更是大增，便冷哼一声，又回头去写字，不再理她。 沙白湉捏着裙子站了半天，期期艾艾又站了半天，一个喷嚏打出来，才想起自己刚解了一半衣服，便也顾不得端木珖，匆匆叫了巧珊进来，换了一身家常的小袄长裙，又重新净了面梳了头，这才能出来正常与端木珖说话。 第495章 本该赔罪 这会儿端木珖已经写完了大字，正坐在窗前软塌上看着书喝着茶。 沙白湉带着讨好的笑，走上前给端木珖刚刚喝空的茶杯倒满了水，端木珖轻哼一声：“不必。” “皇上~~”沙白湉紧紧挨着端木珖坐下，抱住他的胳膊摇啊摇，“皇上~~~” “说。”端木珖表情不变——没有表情，还适时的翻了一页书，以表示对沙白湉的无视。 沙白湉使劲蹭蹭端木珖，想了想，又生拉硬拽在他脸上大大的“啵”了一口，谁知端木珖还是那个面无表情的脸，那双仿佛很认真看书的眼。 沙白湉颓了。 颓了不过片刻，沙白湉又打点起精神，在端木珖身边眉飞色舞手舞足蹈的讲起今天呈文楼开业的事情来，期间还有一次比划的太过兴奋，险些打翻端木珖的茶杯，好在他身手灵活的扔了书，一手抓住沙白湉乱挥的胳膊一手捧着茶杯，有惊无险。 沙白湉却是还没发觉，只看端木珖拉住她的胳膊，还以为他也听的高兴，便越发卖力的讲起来：“……凤儿还非得说那纯黑色的花瓶不好烧制，哈哈哈哈可是还有一个青蓝色的她怎么没看到……” 端木珖无奈，看来他不明确表明自己的态度，他的小皇后是不会意识到自己到底生了多大的气。 于是他一言不发甩开沙白湉的胳膊，自己站起身来直直走了出去。 正说的欢快的沙白湉傻眼了。 怎么，怎么忽然就走了？ 仔细想想自己刚刚说了什么，聪明的恬恬恍然大悟：难道皇上也认为黑色的花瓶不好烧制，应该是最贵的吗？ 哎哟，看自己这张嘴。 沙白湉悔不当初，忙忙穿上鞋就想去追端木珖，巧珊这时候却进来，也是一脸恐慌：“主子，皇上，皇上生气了？” 沙白湉却更是茫然：“不至于吧……” “可是，刚刚，刚刚皇上走到院子里还踢翻了一个小几，然后便离开了……”巧珊有些担心的看着沙白湉，别是主子本来该赔罪，却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让皇上更生气了吧？ 不过刚刚她们在外面，明明听到主子的声音很欢快，总不是在吵架…… 只是身为奴婢，总不好打听主子们说了什么，巧珊只得宽慰沙白湉：“许是，许是皇上有什么要紧的政事，或者刚刚看到了什么不好的折子……” 沙白湉得了提醒，赶紧去找端木珖刚刚看的书——《笑林外史》？ 这能看生气了？ 巧珊便是再能说会道这会儿也无话可说了，沙白湉更是变的泪眼蒙蒙。 老公莫名生气了，怎么办，在线等！ 看沙白湉郁郁寡欢，巧珊也有些着急，她想了想，扶住沙白湉的手臂道：“奴婢有些话，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哦，本宫也不知道。”沙白湉顺口答道。 巧珊：…… “主子，你想知道皇上为什么生气了？”跟沙白湉迂回是没有用的，巧珊决定直接说。 沙白湉这会儿总算愿意认真听她说话了：“为何？” 第496章 诓他（1） “奴婢猜测，大概主要还是因为娘娘早上出去的事情……”巧珊缓着声音，慢慢说道。 沙白湉想了半天，也没想明白，只能暂且认同巧珊的观点，可是之后该怎么办，却一点儿头绪都没有。 “奴婢想，既然是主子的错，不若……主子去跟皇上认个错吧？”巧珊小心翼翼的说道。 沙白湉长叹一声：“本宫也想，可是……要怎么认啊？” 巧珊刚想说不如做些个点心给皇上送去，后一想沙白湉前几日刚做的枣泥山药糕，硬生生咽下这句话，再细思，却实在想不出沙白湉擅长什么可以将皇上哄回来，便也只能沉默的收拾着桌子。 沙白湉在屋里走来走去，抓耳挠腮，还是想不出来应该怎么办，同时一股气回到临华殿的端木珖也颇不是滋味。 那丫头……怎么都不知道追出来问问呢，怎么就……还不来找他呢？ 一会儿往门口看一眼，一会儿往门口看一眼，渐渐的，连宁连都明白皇上的心意了。 趁着端木珖没注意，宁连悄悄闪身在门口，伸手召了自己的一个小徒弟候儿过来：“给你个好差事……” 沙白湉正在屋里转圈，便听闻候公公来了，这人沙白湉知道，整日里跟在宁连身后，因为长的瘦小又矮，姓猴，便直接被称为了候儿。 “奴才参见皇后娘娘！娘娘，我师父说……”猴儿人如其名，便是规矩站着还是忍不住挤眼弄眉的，惹的沙白湉忍不住笑出，待听他说完后却有些个迟疑：“这样……可以？” “我师父说了，定是可以的！”猴儿拍拍胸脯，很是相信宁连。 沙白湉左思右想，也只能这般，便应下，猴儿再行一礼，急匆匆的回去禀报。 宁连得了消息，先点点头，随后大声道：“什么？可当真？” 猴儿也机灵，大声答道：“千真万确啊师父，是徒弟亲耳听到的！” “哎哟，这可如何是好啊！”宁连边说，边去看着端木珖。 端木珖本就一直在看着门外，这会儿自然听到宁连他们说话：“宁连！” “是，皇上。”宁连小跑着来到端木珖身边。 “什么事？”端木珖蹙眉问道。 宁连满面踌躇：“此事……奴才不知道该不该说。” “该说便说。”端木珖看了他一眼。 “可是，可是奴才怕皇上不愿意听……”宁连说着，偷眼看端木珖紧紧皱起了眉，又赶紧补充道：“毕竟皇上刚从坤元宫出来，不一定，还愿意知道那边的消息……” “学会跟朕打哑谜了。”听到是沙白湉的事情，端木珖却无端的心情好了几分，“到底怎么了？” “哎，刚才奴才那徒弟，就那小猴儿，皇上也知道，他素日里跑的快，这次却不知道怎么了，咱们来临华殿，他却落了后面，本是去坤元宫小厨房讨口吃的，没想着，却被他给听到些事儿。”宁连阴阳顿挫的说道。 端木珖微微颔首：“什么事儿？” 第497章 诓他（2） “奴才不敢说。”宁连低下头，声音都低了几分。 端木珖不耐的看他一眼：“说。” “是。”宁连也不拿乔，直接道，“小猴儿……听见皇后娘娘仿似在哭……” “在哭？”端木珖“腾”的一下站起身来，“哭什么？” “这个，奴才就不知道了，小猴儿见奴才已经回来，便也只听了一耳朵就赶紧回到临华殿，适才看四下无人，才敢偷偷与奴才说的。”宁连虽然低着头，眼中却是带着笑的。 端木珖皱着眉，在桌子边来回走了几步，终于还是忍不住，一挥手道：“摆驾坤元宫。” “是！”宁连的嘴角都忍不住要弯起来了，他就说呢，皇上心里，自然是最看重皇后娘娘的。 去坤元宫的路，倒是比去临华殿的路更短些。 端木珖觉得几步就到了坤元宫，看到大门的时候他还疑惑了一下，怎么感觉今天这路程，短了许多？ 宁连小跑着跟在后面，险些就要大喘气了，皇上真是……心之切切啊…… “皇后呢？”端木珖进了坤元宫，左右看看，就要找沙白湉。 却是闵月迎上来，一脸的忧虑：“皇上总算来了，奴婢险些就要着人去请皇上了。娘娘，娘娘她发起热来了！” “什么！”端木珖大惊，举步往正殿内室而去，“到底怎么回事？去请太医了吗？” “娘娘不让请……”闵月亦步亦趋跟在后面，面上全是忧色：“皇上刚走，娘娘便说身子难受，随后……还哭了一阵，奴婢和巧珊将娘娘扶到床上，还没来得及换衣服，便摸着娘娘身上滚烫……” 端木珖咬紧了牙，难道刚刚他在的时候，沙白湉那般欢快的与他说话，竟然是忍受着病痛的？ 那自己，自己这么一走了之…… 端木珖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待进屋后看到沙白湉煞白的小脸，额头上还敷了块帕子，眼角还带着泪滴，顿时心如刀割：“去请高御医！” “皇上……”沙白湉小小声喊了一句，却没睁开眼睛。 巧珊马上道：“娘娘从刚才，就一直在叫皇上……” 端木珖坐在床边，拉住沙白湉的手，只觉得触手生凉，他再忍不住，声音都放柔了好几度：“恬恬……” “难受……”沙白湉又说了一句，顿时端木珖心里更加难过：“恬恬乖，马上就好了昂。” 说着，便去拿掉沙白湉额头上的毛巾，顺手摸了摸，却不太热。端木珖心想着大概是冷毛巾敷的，便更怜惜几分，伸手摸摸沙白湉嫩白的小脸：“别怕，朕来了。” 沙白湉咬着牙不敢乱动，更不敢动眼珠，只静静躺着。 然后高御医来了。 沙白湉差点儿要蹦起来…… 装病装哭的主意，真的不是她出的啊呜呜呜…… 哪儿知高御医这般乖觉，摸了两把脉象便唉声叹气，只说是心绪不佳堵的，再加上受了风，又心伤难耐，一下子便病倒了，倒也不用吃药，等这热发出来，人也就好了。 第498章 皇上真好 沙白湉放下一颗心。 端木珖听来听去，好像都是自己的错处，顿时更为懊恼，更没空去多想什么，只让人给沙白湉换好寝衣，又打来温水亲手给她擦了手脸，便呆呆坐在床前陪着沙白湉。 坤元宫大门口。 “你个猴儿，回去告诉你师父，妥了。”高御医看着眼前又作揖又敬礼的人，忍不住笑起，“可随你们心了。” “哪儿呢，我师父常说，高御医那才是聪明人呢。高御医这边请，您小心脚下~” 正是那来坤元宫出主意的猴儿，此时拱着腰，小心的引着高御医往外走。 宁连看了看屋里的两个主子，再看看井井有条好不忙乱的坤元宫，眯起眼睛望了眼天边的夕阳，顿时觉得自己英雄万丈。 这般聪明的奴才，也没几个了吧！ 宁连有些微的得意。 端木珖守着沙白湉到天全黑透，沙白湉才醒来，睁眼看到端木珖，她便是一脸的欣喜：“皇上……” “你醒了，可好些了？”端木珖声音温柔，他刚才摸着沙白湉体温便正常了许多，想来确如高御医所说的，发出来就好了。 只是，还是要好好休养一番。 “臣妾以为，皇上不想见臣妾了呢。”沙白湉本还装晕的困难，可是慢慢的就真的睡着了，这会儿醒来，见端木珖这般温柔小意，忍不住的就想撒娇。 端木珖忍不住捏捏她的脸：“怎会。”顿一顿，还是叹气道，“只是你以后，不可再瞒着朕出宫去了。朕……也会担心你。” “好！不会再这样！”沙白湉几乎要拍着胸脯应下了，还是巧珊咳嗽一声，拉住沙白湉：“娘娘刚刚病了一场，还是多歇息歇息吧。” 沙白湉这才想起自己刚刚还装病来着，这会儿若是好的太快，也太惹眼了些，便又蔫蔫巴巴的躺下，眼巴巴的看着端木珖：“皇上，臣妾中午，就吃了几块糕点……” 咳，其实是一食盒三大层一百来块糕点，险些都被她自己吃光。 端木珖捏着她的手，总觉得怎么看她都瘦了些：“晚膳你也没用，这会儿可是饿了？” 沙白湉弱弱的点点头。 端木珖眼中带笑：“好，想吃，那病就好了大半了。去传一些好克化的食物，来给皇后用。” “是。”巧珊福身，下去准备。 沙白湉眼中全是情谊，脉脉的看着端木珖：“皇上待臣妾真好。” “朕会一直待你好，只你不许再多思多虑，有什么不开心的，都要告诉朕。”端木珖给她掖了掖被角。 沙白湉“嗯嗯嗯”的点头，像极了一只乖巧的小猫，看的端木珖忍不住笑起，伸手揉揉她的头发：“乖恬恬。” 吃了些粥，又用了半盘子的小青菜，端木珖自己没吃晚饭，可还是紧着沙白湉，让她先吃先喝先用饱了，才自己匆匆灌下一碗粥，忙忙去洗漱后，便抱着沙白湉准备休息了。 从黄昏睡到夜初，沙白湉其实并不困，虽然端木珖拍着她的背拍的很有规律，可是小姑娘还是瞪着大大的眼睛，眨巴眨巴的看着端木珖。 第499章 完蛋被发现了（1） “不困了？”端木珖闭着眼睛，也能感受到沙白湉的视线。 沙白湉嘿嘿笑着：“困，困。” “日后你……要听话。”端木珖摸摸沙白湉的头，叹了口气，“北夏的都还在京城，朕确实不放心你出宫去，待他们走了，朕带你北上秋猎。最近，便先忍一忍吧。” 沙白湉呆了呆，想起之前自己生泰宝和和宝的时候中毒的情景，那毒似是和楼潇有关，也难怪端木珖将她看的这般紧了。 “臣妾知道了。”沙白湉小小声应道，再愣了片刻，便闷着头往端木珖怀里钻，“皇上真好，真好。” 端木珖本想着沙白湉今日身体不好，便只单纯的睡一觉，没想到小恬恬却一头扎进他怀里又拱又蹭，只闹的他起了一身火，但是想想刚刚她眼角含泪面色煞白的样子，端木珖还是心下不忍，只能使劲抱住她：“闭上眼睛睡觉。” “哦。”沙白湉在他怀里闷闷的应了一声，半晌后，却又问道：“皇上今儿个……累吗？” “嗯？今日政务并不繁忙。”端木珖答道。 “那……皇上怎么不……和臣妾亲近亲近……”沙白湉憋着气声音细细的要求着。 端木珖一怔，随后有些哭笑不得。 不亲近，是他不想亲近吗？ 还不是这个……唔，磨人的小妖精。 端木珖边想着边把沙白湉抱的更紧，感受到小姑娘的闹腾，端木珖到底还是认真解释道：“你今日身子不好，朕总不能……等你好了，咱们再好好亲近亲近。” 最后四个字，端木珖是抵在沙白湉耳边说的，偏声音放的又沉又低，沙白湉身子几乎酥了一半，待听清楚端木珖话里的意思后，沙白湉却是悔的想哭。 以后再也不装病了…… 闹腾许久，两人终于还是沉沉睡过去。早上端木珖醒来的时候才现与沙白湉一起抱的极紧，他轻手轻脚的起来，可到底还是弄醒了她。 “皇上……”沙白湉揉揉眼睛，看着端木珖，“皇上。” “是朕不好，吵醒你了？再睡会儿吧。”端木珖一边由人伺候着穿上朝服，一边温声多沙白湉道，“你身子不知道好了没，待会儿起来先用些早膳，再叫高御医来看看，今天就好好休息。” “臣妾的身子没事啊……”沙白湉还在迷迷糊糊中，半眯着眼睛说道，“自来就没事啊。” 端木珖微挑眉，刚想问什么，忽然想起一事，长眉马上皱紧，再看沙白湉，睡的小脸红扑扑水嫩嫩，哪里有半分生病的样子。 沙白湉嘟囔完那一句，倒头又继续睡了，伺候在一旁的宁连心中哀哭不已。 皇后娘娘诶……有您这一句话，奴才是活不过今天了…… 端木珖不动声色的看了宁连一眼，和往常一样上朝，议事，下朝。 只不过…… “娘娘，”闵月边伺候沙白湉起身，边小声道：“奴婢听说，宁公公挨板子了。” “嗯？”沙白湉擦了脸，好歹清醒了几分，“宁公公怎么了？” 第500章 完蛋被发现了（2） “……大概，是为着昨天那事儿吧。”闵月心中也有几分忐忑，“皇上都下朝了，也没来看娘娘，也没找御医，奴婢怕是……” “嗯？”沙白湉脑子这才动起来，她转了一转，终于明白了闵月的意思，随后大惊，“你，你是说，昨天本宫装病的事情？” “嗯？”端木珖恰好从外面进来，堪堪听见最后一句。 此时他长眉微挑，脸上似是不悦的看着沙白湉。 而他身后，确实没见到从未离身过的宁连宁公公。 “皇上……”沙白湉声音都打颤了。 端木珖大刀金马的坐在一旁的椅子上，一派镇定：“刚起？” “是……”沙白湉无比乖顺。 “嗯。”端木珖就坐在那里，目不斜视看着沙白湉穿衣净面梳头…… 沙白湉如坐针毡。 好不容易一切打点妥当，沙白湉赶紧起身走到端木珖身边，可惜端木珖这次做了个太师椅，没给她留挤在一起坐下蹭蹭的机会，沙白湉绕着椅子转了三圈，无奈又遗憾的坐在了端木珖对面。 端木珖拿眼去看她，沙白湉赶紧讨好的笑道：“皇上~~” “嗯，朕有一盏茶的时间，喝完这盏，就要去临华殿。”端木珖看着桌上冒着热气的茶，不徐不疾的说道。 沙白湉一愣，这是让她……坦白从宽？ 她马上坐直身子，端正态度，一脸严肃：“臣妾错了。” “哦。”端木珖慢悠悠喝了口茶。 “臣妾昨日，不该不听皇上的，偷偷出宫去。”沙白湉小小声说道，“昨夜里皇上也说了，是为着臣妾好，臣妾，臣妾不该。” “嗯。”端木珖淡定的说道。 巧珊此时过来福身：“主子，可要传早膳？” 沙白湉咬牙看了看端木珖面前只剩下一半的茶，勉强忽视住肚子里咕噜噜的声音：“不必。” “啊，可是……”巧珊微微蹙眉，“主子昨日说想吃奶香卷，只怕凉了，便不好吃了。” 奶香卷…… 沙白湉欲哭无泪，可是看着端木珖又要再喝一口茶，连忙道：“等会儿用，你先出去。” 巧珊只得应下。 沙白湉清咳一声：“臣妾……臣妾昨儿也不该装病……” “是你的主意，还是宁连的主意？”端木珖悠悠哉哉的说道，又喝了一口茶。 “是……”沙白湉咬了咬唇，虽然是宁连给她出的主意，可是人家帮了自己，自己总不能再倒打一耙：“是……” “嗯？”端木珖眯起眼睛看着她。 “是……”沙白湉真要哭了。 端木珖见她这般，也不再逼她，只道：“宁连跟朕召了，是他的主意。” “不，臣妾也有份！”沙白湉豁出去了，总不能什么都往人家身上推，“臣妾知道出宫的事情不对，可是，可是不知道该如何跟皇上认错，当时宁公公告诉臣妾让臣妾哭，可是……臣妾觉得这样皇上也不见得会，会原谅臣妾，便决定装病……皇上心疼臣妾，定就不会生气了……宁公公都是为了帮臣妾……” 第501章 想逃 端木珖端起茶杯又喝一口。??? “臣妾也是，也是想向皇上认错的……”沙白湉赶紧道，只越说声音越小，“可是臣妾不知道该怎么做，便，便出了个下策。” 端木珖冷哼。 沙白湉头垂的更低：“臣妾错了嘛……” 端木珖看她认错态度良好，再看此时她虽低着头，可一双明眸总忍不住抬起看自己，到底心软了许多。只是今日事忙，他好不容易抽出时间来看看她，虽然宁连含糊着说是装病，可端木珖总也不放心，如今听她自己说了，便踏实了。 正准备将杯中的茶水一饮而尽，回去议事，端木珖却冷不防被一双小手拽住了袖子：“皇上……” 竟是沙白湉死死抓住他，不让他喝光最后一口茶水。 端木珖无奈，放下杯子，想了想，开口道：“宁连被朕打了二十板子。” 沙白湉瑟缩了一下，却还是糯糯的开口：“那，那皇上也打臣妾吧。” “好。”端木珖一口应下，眼中的戏谑却很明显，“等朕得空的，亲自来打你。” 沙白湉期期艾艾应了一声，端木珖也不喝那剩下的最后一口茶了，直接起身离开了。 因为对于“打板子”这事儿太过恐惧，连早膳也只用了两个奶香卷便吃不下了，巧珊看沙白湉没有精神，本不想说，但是：“主子，明儿个，该是请安的日子了。” 请安…… 沙白湉从江南回来以后，两个嫔便来请了一次安，随后沙白湉还是恢复了之前的制度，每五日请安一次便好，同时听两个嫔汇报宫事，也算做个了结。 说起来，王嫔和霍嫔都是个省事的，平日里也不总跟着皇上转，也不老是来打扰沙白湉，沙白湉对于早起半个时辰见见她们倒也没有多大抵触，只是听她们汇报宫里的事情却是有些个脑袋疼，好在到底也没什么大事，忍一忍就过去了。 明日请安，可是端木珖说今日得空便要打她的板子…… 难道要趴着被人请安？ 沙白湉想了一下自己屁股开花趴在一个软塌上，王嫔和霍嫔在下面一本正经的汇报这最近宫里的开支多少又有些个什么事情等等，就觉得……还是有些个丢人的。 “你派人去说一声，本宫身子有恙，明日的请安先免了，下次吧。”沙白湉叹了口气，怎么事情都赶在一起了呢。 去看过四个宝贝儿子，瑞宝和锦宝已经起来，而泰宝和和宝还睡的像小猪一样，沙白湉挨个亲了亲他们，又陪着瑞宝和锦宝玩了一会儿，外面便有人来报，端木凤和端木凰过来了。 “嫂嫂可还好？”端木凤进来便上下打量沙白湉，“昨日里等了半天，你也没去拿这些个花瓶，凰儿提醒，我才想起，你早上是背着皇兄出宫的，想来再出去也不方便，这不一早就来看你了。”又献宝似的指指后面的箱子：“花瓶我也都给你带来了。” 沙白湉抬头看看天，太阳明晃晃，显然马上就是吃午膳的时候了，这会儿……还一大早？ 第502章 有心也架不住想花心 而端木凰则行了礼之后便去到了一边的小榻上，非常熟悉的直接倒上去，掏出带来的书本翻起来。? ? “那个谁又来了？”看她这般，沙白湉不难猜到。 “可不是，我们刚起，便听闻他来求见公主，凰儿拒了他，他还不走了就等在门口……我们这次出来还是走了侧门，真真憋屈死了。”端木凤撇着嘴说。 之前沙祺瑞也堵了她一段时间，但是他们两个男有情女有意，只是一时没说开而已，而且当时皇上，太后和太上皇都是知道而且恩准的，可如今凰儿这算什么？ 沙白湉自然也想到：“母后能任他这般？” “他不站在息凤楼门口，但是嫂嫂你也知道，那楼本就是父皇为我们建的，门口那条路来来往往的，不都是往息凤楼去？”端木凤面上也有些不高兴，“他就等在那个路口，虽然也好说一些，毕竟去临华殿也可以说是路过那里，可是谁路过，会路过一上午啊！” 沙白湉忍不住笑出：“哈哈哈……” “凰儿这才不愿意待了，正好我要来嫂嫂这儿，凰儿便一起了。”端木凤说着捏起一个枣泥山药糕吃了……吃了一口，又吐在了帕子上，随后若无其事的放下，看了看巧珊。 巧珊苦着脸摇摇头。 沙白湉还没注意到，她只看着端木凰：“凰儿心情不好？” “嫂嫂应该没注意到……其实我也没看到，还是凰儿和我说的，咱们昨儿从呈文楼回来的时候，凰儿看到6博明了。”端木凤神秘兮兮的说道。 沙白湉也忙压低了声音：“怎么呢？” “哎哟，正和明月抱了个满怀。”端木凤撇撇嘴，“什么人啊，昨儿个还在那儿跟个女的亲亲我我，今天又来深情似海似的站成树，真不要脸！” 沙白湉微微蹙眉：“不会吧……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什么误会能让一男一女抱个满怀！”端木凤一时激愤，伸手拍了下桌子，引得端木凰看了过来，端木凤忙笑笑，表示没事。 沙白湉这下也不乐意了，只是她从未说过人坏话，这会儿说起来，也只在感叹6博明怎么这样，看着对凰儿还挺有心的。 “有心也架不住想花心。”端木凤小声哼哼，“想脚踏两只船，还踏到凰儿身上来了，想的美！” “凰儿……伤心啦？”沙白湉摸起一块枣泥山药糕，想了想，又放下，对巧珊道：“今儿换换口味，你去小厨房看看，可备了什么点心。” 端木凤吁了口气，总算有的吃了。 “你还没答呢。”沙白湉端起水杯喝了一口，她最近甚爱茉莉蜜茶，用未**的小茉莉，腌了蜜，封起来，喝的时候只拿开水一冲，便很是香甜。 端木凤闻着茉莉味儿，自己也倒了一杯，喝了一口才摇摇头：“凰儿好像只是厌烦，并无难过。” “那还好，这种人，哼。”沙白湉不屑道。 巧珊麻利的端了些个小厨房做的糕点出来，那明月确实说话算数，之前就送了个专做点心的厨娘过来。 第503章 “无耻至极！” 那姓李的厨娘被端木珖查了又查，验了又验，确定是没有什么牵扯，才放进坤元宫的小厨房，却还是派了个小太监专门看着她，做出来的东西，也要人试吃了再送上去。 ? 此时，巧珊端上来的，便是这位李厨娘做的点心。 端木凤先拿了一个梅子的，咬一口，好吃的眯起眼睛：“其实，说起来，明月姑娘也是不错的。” “是啊。”吃人嘴软，这李厨娘确实是江南那边专做点心的，沙白湉表示，对她很是喜欢。 “明月没有错，凰儿也没有错，就中间的那人，实在可恶！”端木凤含糊不清的说道，“若是喜欢明月，便与她好好在一起嘛！虽是商户，但是明月人长的可以，又有手段，配6博明……” 她没有说下去，沙白湉也没说话。 士工农商，商人在大岭地位很低，便是你做的生意再大再好，也是最底层的，只是好在大岭并无苛刻条件要求，商人之子可以从仕，只是这般来的家族，便是联姻，也没有好人家肯。 更不用说是一个抛头露面只做生意的女人了。 端木凤忽然想起什么，一口将剩下的点心吞下，她擦擦手，就拉住沙白湉，小声道：“嫂嫂，你说，那6博明是不是只喜欢明月，但是知道身份不配，又知道哪怕是纳妾，自己先得了这么一个妾后面想娶妻也娶不到合意的了，便想着先勾搭上端木凰，然后……置办个外室？！” 端木凤越说什么越大，最后连自己都觉得就是这般！ “无耻至极！”端木凤一拍桌子，咬牙切齿。 端木凰被她的声音吵起来，放下书去到一边净了手，又过来拿起块豆沙糕吃，同时说道：“在瞎说什么？” “不是瞎说啊！凰儿，你可千万千万不能相信那6博明啊！没想到啊没想到，咱们好歹也算旧识，却不知道他人什么时候变成了这个样子！”端木凤气的腮帮子都要鼓起来了。 端木凰翻了个白眼，懒得搭理她，遂换了话题：“你的嫁妆，绣好没？” 沙白湉马上目光灼灼的看向端木凤，毕竟关系到自家弟弟的终身大事。 端木凤顿时蔫巴了一半：“母后，母后说了，不用全都我来绣……” “可是母后也说了，至少至少，你得给沙大人做个荷包吧？”端木凰凉凉说道。 大岭民俗如此，便是公主出嫁，也至少应该自己绣上一对儿鸳鸯的枕头套，端木凤自小不爱女红，江嫣对这个也不太在意，只让她意思意思就好。 只是端木凤自己了宏愿，说至少要给端木珖做上一整套的衣服配饰。 可是到了如今，一个荷包还半拉拉的扔在那里，端木凰常常用这个嘲笑她。 沙白湉对这个却是无所谓的，毕竟……她自己嫁的时候什么都没做，一切都是宫里按照礼仪规制准备好的，到了端木凤这儿，她自然也不要求什么，只兴高采烈的拉着端木凤再次问起了日期等等。 第504章 抓回小皇后 直到端木凤和端木凰吃过午膳后准备离开了，端木凤才想起来意：“对了，嫂嫂，虽说昨日你是偷偷出宫的，但是皇兄，啧啧，看样子应该也是没责难你吧？” 沙白湉如同被浇了一盆冷水，这才想起，端木珖还要打她板子来着！ “本宫……今晚去和你挤挤睡啊。”沙白湉顺手拿起半盘子点心塞到端木凤手里，贿赂道。 端木凤看看那半盘子点心，再看看沙白湉，再看看点心，到底还是沉默的走了。 自从回宫后，沙白湉不止一次的表示要来与她挤挤睡，却一次没挤成。 究其原因嘛…… “回去告诉皇上，本宫，本宫找两位妹妹有事，今晚便歇在息凤楼了。”沙白湉一脸严肃义正言辞的对来人说道。 “皇上说了，若您不随奴婢回去，他便要亲自来了。”来人正是闵月，她被沙白湉留在了坤元宫，又被端木珖派出来，实在是难为的很。 沙白湉态度很坚决的抱着被子：“不回去！就不回去！你便……你便说本宫已经睡着了！” 端木凤在一旁翻了个白眼，每次都是这样。 不过，每次都是皇兄胜利。 闵月无奈的低声劝道：“娘娘，奴婢看皇上今儿心情挺好的，要不然，您就回去吧？” 沙白湉稍微有些动心，可是想到端木珖早上信誓旦旦的说要打她板子，便更加抱紧了被子：“不！回！去！” “朕来请你，你也不走吗？”门口传来声音。 沙白湉呆了呆，张张嘴，随后颓废的低下头。 “出来，回去。”端木珖在外面说道。 到底是妹妹的房间，他也不好进去。 沙白湉便仗着反正他肯定不能进来将她抢回来，便埋头在被子里，假装自己不一般，一声不坑。 端木珖如何肯等得？ 沙白湉不出来，端木凤倒是出来了，她清咳一声：“反正我，左右都不帮……只是这会儿我要去凰儿房间拿个东西，皇兄请便。” 端木珖表情很好的点点头，投桃报李道：“沙祺瑞最近做的不错，你们大婚之前，他还能再升一级。” “嘻嘻，那也是皇兄约束管教的好。”端木凤忙不迭拍了个马屁，就把沙白湉独自抛下跑掉了。 头还埋在被子里的沙白湉尚未觉屋里的人已经换了一个，就被连人带被子一起抱了起来。 “啊……”沙白湉小小的惊呼出声，双手轻轻抓住来人的胸前，待看清楚是谁后，却出更大的惊呼：“啊！” 端木珖垂眸，看她中衣外衣都穿的好好的，便将被子一扔，后面的巧珊赶紧捡起来抱着——这是沙白湉自己带来的被子。 而沙白湉，已经被端木珖拉着，跌跌撞撞出了息凤楼。 好在这会儿天已经大黑，来往人都看不清，便是看清的，注意到是皇上的圣驾后全都匍匐在地，沙白湉被一路拉到坤元宫，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把端木珖一把推到在床上。 “皇……啊！” 端木珖竟然二话不说就把沙白湉翻了个个，随后对着外面喊道：“谁也不许进来！” 第505章 亲自打屁股 巧珊的脚赶紧迈回去，和闵月一起站在门口守着。??? ? 端木珖四下看了一圈，挥手放下床帘。 沙白湉还没来得及说什么，连哼哼都没来得及哼一声，就觉得腰以下猛地一凉，随后就是一声清脆的“啪”。 然后，屁股，就好痛…… “你……你打我……”沙白湉瞪大眼睛看着高高举起手的端木珖，不敢相信自己竟然像个五岁小儿一样被人扒了裤子按在腿上打屁股，顿时震惊的连称呼都忘了。 “哼，朕亲自行刑，又没用板子，你该高兴了。”端木珖毫不留情，又是一掌打下，口中还说道：“这一巴掌，打你竟敢偷溜出宫！” “皇上，呜呜呜……”打的倒不是很疼，可是这种被人按在腿上打屁股的感觉，实在耻辱的紧，沙白湉忍不住挣扎起来。 端木珖按住她的那只手用力，又是一掌挥下：“这一巴掌，打你竟敢装病欺瞒朕！” 沙白湉挣扎不得，又逃脱不了，眼珠一转，“呜呜呜”假哭起来。 “哼，”端木珖毫不怜惜，反正打的轻重，他自己心里有数。 挥手又是一巴掌：“这一巴掌，打你知错不改，仗着朕疼爱你，便想蒙混过关！” “臣妾没有……”沙白湉吸着鼻子，委委屈屈的咬着被角。 来硬的不行，来软的不行，沙白湉实在黔驴技穷，只能默默忍受，寄希望于端木珖及早良心现放过她。 “这一巴掌，打你竟敢勾结宫人，欺瞒朕！” 这罪名不可谓不轻，可落下的巴掌却不重，沙白湉轻哼一声，泪眼婆娑：“臣妾错了……” “若你真知错，还要躲到端木凤那里？去江南玩了这一趟，玩的你心也野了胆子也大了是不是！”端木珖横眉冷竖，又是一巴掌。 沙白湉“嘤嘤嘤”了一下，无话可说。 “朕不要求你多么贤良淑德，也不要去你每日待在屋里绣花算账，可是你偷偷跑出去，回来还企图蒙混过关，又装病骗朕，被识破了还完全不知悔改，你说说你……”端木珖却是越说越气，“啪啪啪”连打了三下。 沙白湉吸了下鼻子，也不敢说什么。 摸着良心，她承认端木珖说的都对…… 从小到大，到进宫，她从未像是去江南这段时间一般，玩的痛快。只要想，就能去街上逛，回京以后，在宫里便是各种不舒服。 “你是皇后，更是四个孩子的母亲！难道你便要这般以身作则？”端木珖又是一巴掌，语气越森冷，“朕今日打你，就是要打醒你！” 沙白湉心头一震。 皇后该怎么做，从未有人约束过她，可是母亲该怎么做，她……却是有自己想法的。 沙白湉垂下头，声音里带上哭腔，这次却不是求饶，也不是胡搅蛮缠，而是认认真真道：“臣妾知错了。” “既知错了，便好好想想吧。”端木珖看她这般，知道她也是想通了，便收回手，将沙白湉放在一边，也不帮她盖一下，更不软言安抚，只硬邦邦的说道，“朕这几日先歇在临华殿，什么时候你想明白了，什么时候来找朕。” 第506章 反省（1） 端木珖说完，竟然就这般将沙白湉扔下走了。 沙白湉也不顾没有衣服光着屁股，只侧躺着，将脸放在锦缎被面上，真的开始认真反省起自己来。 巧珊见端木珖出去了，而沙白湉里面半晌也没人说话，到底放心不下，轻轻叫了声“主子”也无人回应。 “你去看看吧。”闵月小声道，巧珊算得上是沙白湉最亲近的宫女了，若是只有一个人能进去，也是巧珊。 巧珊对着她点点头，轻手轻脚的走进去，却见床帐还放着，里面仿佛没有人一样，便一边叫着主子，一边走过去。 一掀开床帘，却把她吓了一跳，待看清楚后，更是倒吸一口凉气。 沙白湉趴在床上，裤子裙子都被褪到了腿弯处，而屁股上则是一片通红还泛着些许的青色，显然是被人重重的打了。 “主主主主主主子……”巧珊险些哭出来，这是，这是皇上打的？ 再看沙白湉，却是侧着脸在被子上，没有哭，也没有表情，只眼圈红红，却是仿佛没听见巧珊的声音一般，整个人呆愣愣的。 完了，主子这是，彻底惹怒皇上了…… 巧珊心下一片凄凉，眼泪便流了出来，她手足无措的站了一会，终于理清了思路：“奴婢，奴婢先给您上药。” 屋里常备着跌打药，只是沙白湉被伺候的精心，从没用过，这会儿找出来，却是味道极冲，巧珊轻手轻脚的帮沙白湉上着药，眼泪滚滚流下。 沙白湉这才像是醒过来一般，瓮声瓮气道：“没事，不是太疼。” 听了这一句，巧珊哭的更是厉害，哽咽的话都说不出，连上药的手都在微微颤抖。 “别哭，没事。”沙白湉到是沉着，还对巧珊笑一笑。 巧珊勉强稳住心神，给沙白湉上好药，只是裤子暂时不能穿了。 她帮着沙白湉调整了一下位置，让她趴在软枕上能舒服些，又把裤子和长裙都脱了下来，只拿了个薄被松松盖着：“主子……” “本宫饿了。”沙白湉小脸枕在胳膊上，还来得及笑一笑，“上些点心吧。” 巧珊哽着嗓子应了一声，出门吩咐了点心就忍不住又哭出来，闵月吓了一大跳，用口型问她“娘娘怎么了？” 巧珊摇摇头，什么都没说，待点心拿来，便端进去，伺候沙白湉吃了几块，又喝了些蜜茶，然后便是擦了擦脸和手。 夜已深，沙白湉却了无睡意。 她看着还哭丧着脸的巧珊，叹了口气：“你主子没事。” “奴婢，心疼，主子。”巧珊说完，又要掉泪。 沙白湉赶紧抬手止住她：“犯错挨罚，应该这样，皇上已经很给我留面子了。” 巧珊不知道该说什么，她沉默的给沙白湉掖掖被角。 “四个孩子怎么样了？”沙白湉问道。 巧珊打起精神：“刚才周嬷嬷就来说了，都睡下了，主子放心。” “那就好，”沙白湉歪着头，看着巧珊，“别哭了。” “嗯。”巧珊看了看外面的天色，“马上子时了，主子快睡一会吧。” 第507章 反省（2） “睡不着。”沙白湉叹了口气，今天端木珖说的那些话，并不重，可是却在她心里反复响起。 这次，她的错，确实太大了。 “主子莫要忧心，皇上心里，还是惦记主子的。”巧珊虽然这样说着，心里却也没有底。 以往，若是皇上打了主子或者如何，也不会任由她光溜溜的躺在这里，更不会事后不管不问。 沙白湉又叹了口气，端木珖心里自然有她，否则，也不用说今天那些话。 “你去睡吧。”沙白湉蹭了蹭枕头，“我想些事情。” 巧珊却不放心：“今儿皇上不过来，奴婢陪主子吧？” “不必，你去吧。”沙白湉看看她，眼中带笑，“放心。” 巧珊无奈，只得离开。 沙白湉等她走后，便将头埋在手臂中，心底不知道是什么滋味。 说难过，也有，可并不多；说生气，也有，可更少；说起来，还是有些个后悔，侥幸，心虚等等情绪纠缠在一起。 她偷溜出宫，自己不知道错吗？ 知道，可是她不愿意承认，只想拉着端木珖左聊右聊蒙混过关——如同以往任何一次一样。 然后，端木珖生气离开，她非但不去承认错误，反而听了宁连的话，装哭装病博同情——说到底，还是想把之前的错误蒙混过关，却不想，犯下一个大错，来隐藏那个小错。 再然后，自己迷迷糊糊抖搂了出来，宁连挨了罚，自己却还在心存侥幸，又想蒙混过关…… 林林总总，实在是……让醒悟过来的沙白湉无颜面对自己这两日里做的事情。 “我错了……”喃喃的声音响起，“我不该一错再错，不该心存侥幸，不该企图蒙混过关，错了就该罚……当然，最重要的是不能再错。” 沙白湉头埋在手臂里，说了什么自己都听不清，只含含糊糊将心里的想法全说了出来：“……确实是去江南那段时间玩的太兴起，回宫后便……便这般没有了约束。太后宽厚，皇上也宠爱我，我便这般利用皇上的宠爱，我……” 说着说着，沙白湉声音里也带了些些哽咽，只听过她这些话，便能知道她这次哭，是懊悔的哭。 “我错了……呜呜呜……”沙白湉干脆大哭起来。 哭的正爽，却有人递过一块帕子，沙白湉接过来擦擦眼泪，吸吸鼻子：“我错了。” “嗯。”那人答道。 沙白湉继续说道：“我这次真是错的离谱……我……我，我其实一开始也知道错了，可是不知道该怎么与皇上说，却……越错越离谱……” 她还在嘟嘟囔囔的说着，那人却去掀了薄被，待看到上的药后还皱了皱眉，沙白湉只以为是巧珊又回来了，也没在意，继续说着：“可是这次……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和皇上说……” “你想呢。”那人不咸不淡的说道。 沙白湉咬咬唇，脑子还沉浸在这件事情里：“我就直接说知道错了，不知道皇上能，能原谅我不……只是，只是以后，我绝不会再犯了，若是，若是再做错，便及早与皇上承认了……” 第508章 反省（3） “那很好。 ”来人说道。 “这样就好吗？”沙白湉耷拉下嘴角，“可是我怕，皇上会生气。” “不管你做什么，皇上都不会生气，他只是怕你难过后悔。” 沙白湉怔了怔，随后哭起来：“是呀，我这次犯这么大的错，他，他虽说打了我，可是打的一点儿都不重，昨儿我装病他还照顾我来着，早上也是专门来看我的……我，呜呜呜呜，皇上，呜呜呜呜……” “好了，好了。”那人伸手抱起沙白湉，像是抱个小孩子一样把她抱住晃了又晃，“朕不怪你。” “呜呜……呜？”沙白湉泪眼婆娑的抬起头。 抱着她的人，竟然是端木珖。 “皇上！”沙白湉大喊。 端木珖被震了一下，好笑的揉揉耳朵：“怎了？” “你，你不是说，先睡在临华殿了？”沙白湉瞪大眼睛，一脸的傻乎乎。 “是呀，先睡在那边，可是睡不着，就出来走走。”端木珖捏捏沙白湉的脸，打了她，他如何不心疼？ 只这个小没良心，难不成还以为他真的能睡着。 沙白湉在端木珖身上蹭了蹭，随后皱皱鼻子：“硌得慌。” 端木珖失笑，真是顺杆爬，却还是解开了外衣，只着中衣上了床，沙白湉慢腾腾的又钻到他怀里，小小声道：“臣妾想过了，臣妾错了。” “朕都听到了。”端木珖拍拍她的肩膀，叹了口气，想了想，问道：“可还疼？” “……皇上打的轻，本来就不太疼。”沙白湉不自然的挪动了下屁股，虽然不疼，可到底是太丢人了。 端木珖闷笑一声，伸手比划了着要打，沙白湉瑟缩了下，头更是拼命往端木珖怀里钻：“臣妾知错了，知错了嘛。” “以后还犯不犯了？”端木珖故意厉声问道。 沙白湉在他怀里拼命摇头摇头摇头：“再不敢了。臣妾要做个好母亲呢。” “那便对了。”端木珖长舒一口气，他也是再也不想打她了，“你这药，味道有些个冲，回头朕让人取软玉膏来，那个好用。” “多谢皇上。”沙白湉声音轻了许多，折腾大半个晚上，这会儿在端木珖怀里，她只觉得无比妥帖，慢慢的，就要睡着了。 端木珖松开怀抱，看了看她微红的小脸，低头亲了一口：“乖，睡吧。” 沙白湉一觉睡醒，天色已是大亮，端木珖早就上朝去了，据说下朝后还来看了她一次，见她睡的香，便也没让人打扰，只说等她自己醒来。 伸了伸腰，沙白湉感受了一下屁股上的“伤”，应该是换成端木珖说的那什么软玉膏了，她只觉得清清凉凉舒服的紧，一点儿也不疼了。 “巧珊！” 巧珊应声进来，脸上全是笑意，昨晚她还在担心皇上生气不再来了怎么办，没想到，那么晚了，皇上还是会再来看主子，一早更是送了药，又亲自来看过：“主子可醒了？” 一盏温温的燕窝粥送到沙白湉嘴边，沙白湉就着巧珊的手喝下：“伺候本宫起来。” 第509章 养儿之乐 “主子身上还有伤……还是再养一天吧。 ”巧珊关切的说道。 伺候洗漱的宫人也都进来了，沙白湉擦了手脸，舒了口气：“本宫想去看看小皇子们。” “待会儿奴婢让人抱过来，虽然，虽然主子身上的伤不好传太医，但是既然上了药，还是别乱动了吧。”巧珊轻声劝着，“好歹的，再养一天。” 沙白湉便赖在了床上。 待四个孩子都抱来之后，小的两个放在了床上，大的两个，闵月她们在床下面铺了个大毯子，又加了一层被子，之后将瑞宝和锦宝放在上面，又在四周用椅子桌子围了起来。 瑞宝和泰宝一岁半，走路已经比较稳当了，除非两人正好碰在了一起摔倒，不然都能摇摇摆摆走上半天。 只两个孩子，不知道为何，太长的句子还都说不太利索，倒是太后江嫣笑道，只说皇上小时候也是说话晚，反而是同胞的端木凤八个月就会啊啊叫，端木珖却等到两岁才能完整说话，因此沙白湉也不着急。 “母后！茶茶，喝！”瑞宝指着桌上的杯子要茶喝，周嬷嬷赶紧拿起杯子，小心喂了他半杯，锦宝也开始“喝水”叫着，正好喝光剩下半杯。 床上的两个小的刚刚半岁，爬还爬不利索，沙白湉就趴在床边上，让他们在里面随便玩。 看着这一屋子小娃娃，沙白湉叹了口气：“一个女儿都没有……” 一窝小子，真真心累。 “咱们娘娘福气好，等明年呀，再生一对儿。”闵月笑着说道。 沙白湉本点点头，后又摇头：“不行……万一又是一对儿男孩……” 想想就愁得慌，“闵月，你回头请一尊灵验的送子观音来，本宫要好好拜拜。”沙白湉嘱咐道。 闵月应下，嘴上却在打趣：“娘娘三年生了四个皇子，还要拜送子观音，外面人知道了，可不要羡慕了。” “想要个小公主。”沙白湉摸摸床上的泰宝和和宝，两个小家伙都虎头虎脑的，身子胳膊腿全都圆滚滚，因着天热，只穿了个小肚兜在床上爬着玩儿，肉嘟嘟的很是可爱。 “主子定能如愿。”巧珊笑着说道。 一屋子和乐融融，端木珖一进来，眼中就露出笑意：“这样好。” “皇上来了。”沙白湉还在床上趴着，一屋子人都蹲身行礼，瑞宝左右看看，竟然还有样学样的蹲下：“皇……” 可惜他人小力薄，腿脚劲儿也小，蹲了不过一下下就“噗通”坐在地上，沙白湉本还担心，但看他坐在地上后也没哭，只左右瞅了瞅，就翘着屁股又要爬起来，便忍不住“噗”的笑开。 端木珖也上手抱住他，掂了掂：“好小子。” “父皇，亲。”瑞宝直接提出要求。 端木珖亲了亲他，放下后又亲了亲锦宝，随后看着周嬷嬷道：“劳烦嬷嬷，教的很好。” “多谢皇上。”周嬷嬷越富态，这几年长胖了一些，脸上的皱纹都撑开了，看起来倒是更年轻了。 第510章 秋猎伴驾（1） 待再看完两个小的，端木珖坐在床边，看着沙白湉：“可还好？” “都好啦。? ”沙白湉笑的眉眼弯弯，大约因为挨着孩子，整个人更温婉柔和。 端木珖眼神也变得温柔，他看了看周围的宫人，也没避讳太多，还是小小声说道：“明年再生个公主。” “好。”沙白湉笑的越开心，连眼睛都完全眯了起来。 事情总算掀过，只沙白湉却越小心，端木凤再来叫她出去玩，却次次都拒绝，只最多去御花园转一转，再不肯踏出宫门一步。 端木凤见状到底有些心虚，只记得那日是自己将端木珖放进屋里的，回去后怎么惩罚的她也没敢问，倒是也往外跑的少了。 转眼到了九月底，天气渐渐凉了起来，宫人也都了新夹衣，而端木珖之前说的秋猎，也终于要兑现了。 沙白湉甚至还兴致勃勃的做了一身骑装，虽然她连马都没摸过，可是不知道哪里来的信心，她坚信自己这次回来后一定就会骑马了！ 皇上秋猎是大事，宫里来来往往熙熙攘攘，后宫也在多做准备，不知道端木珖这次是怎么想的，除了沙白湉，竟然还带上了霍嫔，和一个小美人，在众人纷纷猜测这两人还能不能回来的时候（端木韵棉后遗症），那美人却病倒了。 沙白湉无奈，只得亲去看看她。 美人姓周，长的怯怯弱弱，细眼柳眉，如今沙白湉再见她，倒是忘了自己当时为何要选她了。 周美人躺在床上下不来，也没法行礼，一着急又开始掉泪，沙白湉赶紧劝慰几句，好不容易才止了泪，这才说上正经事儿。 “怎么妹妹的病，来的这般突然？”沙白湉坐在床边，一副“我是最好的大老婆”的模样，满脸殷切关怀。 说起这个，周美人又想哭了：“是，是妾福薄，能跟随皇上前去打猎，是多少姐妹盼都盼不来的福气，偏偏妾，妾非得这个时候着凉……” “哪里是主子的不是，”周美人身边的小宫女名叫喜鹊，人也确实如一只喜鹊般叽叽喳喳，言语利索的紧：“主子睡觉之前，明明已经关好门窗，怎知早上起来窗户打开，这个时节开一夜窗户，岂不要冻坏人了。” “放肆！”周美人低声暗喝，“皇后娘娘在这里，你胡言乱语什么！” 喜鹊随即便扑通跪在了地上，一脸的懊恼：“奴婢见皇后娘娘和蔼可亲的紧，一时嘴上没有把门的，多说了几句，还望娘娘赎罪。” 沙白湉便是脑子再慢，这会儿也仿佛明白喜鹊的意思了：“你是说，有人趁你睡着，偷偷开了你的窗户？” 周美人楚楚含泪，可怜可爱极了，却也不答是或者不是，只垂下头去细细啜着。 “谁这么……”沙白湉本想说谁这无聊啊大半夜不睡觉开人家窗户，但是看周美人这幅样子，她只得安慰：“没事，你好好养病，皇上那里，本宫去说。” “娘娘……”周美人感恩戴德的看着她，一脸的欲说还休。 番外篇 七夕的鸭子 七夕节，乞巧节。（） | （八） 沙白湉托着腮看着外面的月亮。 今儿一早，端木凤就来叫她出去，说晚上有庙会，特别有意思，可是沙白湉想想，还是没去。 相比较出去热闹，这种日子，她还是更愿意和端木珖一起过。 只可惜，半下午的时候她使人去问，端木珖却是非常忙，忙到晚上不知道几点能过来。 “哎……”沙白湉掏出一个荷包看了看，这是她准备给端木珖的七夕礼物，别别扭扭的绣了好久才成，只是绣活一般的紧，上面的鸳鸯，若不明说，怎么看都像是两只鸭子，“也不知道皇上能不能喜欢……” 巧珊进来，见她这般，便笑道：“主子的心意，皇上定能知道。” 她也不劝沙白湉早点儿睡了，反正之前劝了几遍，沙白湉也没听，她便去准备了些果子和茶，陪着沙白湉熬夜等皇上。 “若是，”沙白湉咬咬唇，“若是皇上嫌弃……”巧珊刚想劝，沙白湉却道，“那他也要日日带着，不许离身！” 巧珊哑然。 又等了半个时辰，眼看就要子时了，巧珊忍不住再劝，沙白湉却还固执的摇摇头，哪怕过了子时不再是七夕，今夜里，她也要等到端木珖过来。 主仆两个正在纠缠中，外面却忽然“碰”的一声，放眼看去，漫天烟花。 一朵朵，一串串，全是普通的样式，却开的漫天满地，很是耀眼。 火树银花不夜天，七夕本有些阴沉沉的天色，都被这些个烟花照亮了。 “好漂亮。”巧珊忍不住感叹道。 沙白湉痴痴看着，心中冒出一个不可思议的念头，随后又微微蹙眉。 不可能吧……端木珖他，还在忙着。 “可还喜欢？” 念叨谁，谁就来，沙白湉刚还想着端木珖，他便进来了，而且袍子上看起来还有些褶皱，仿佛很匆忙的样子。 “皇上！”沙白湉高兴的站起来，端木珖摆摆手，让她坐下，走到她身边将她没喝完的茶一饮而尽：“可看到朕给你放的烟花了？” “是，是皇上放的？”沙白湉高兴的脸上有些红，“当真？” “你呀你，除了朕，还有谁能在这宫里放烟花？”端木珖笑她傻气，可见她一脸的笑，却是玩心大起，“走，朕带你去个好地方！” “好！”沙白湉也不管白天黑夜，子时寅时，端木珖叫她，她就去，连去哪里也不问一声，直接就跟着走。 端木珖拉着她，匆匆走过御花园，大概因为七夕，御花园里也点了不少盏灯，沙白湉左右看了，很是喜欢。 “到了。”端木珖回头，将沙白湉拉上前两步，“这是龙泽亭。” 沙白湉奇怪的看看周围，除了临湖，不管是花朵还是灯笼都是那几种，好像也没有什么区别。 “你看。”端木珖从背后环住沙白湉，把下巴放在她的头顶上，“看那边。” 他话音刚落，便有一朵巨大的烟花从湖中升腾而起，“嘭”的照亮了半个天空，随后久久不散。 而神奇的是，那朵烟花像是从湖中开到天空，而在湖水的映射下，又像是从湖面上开到湖底，端的一派神奇又美丽。 沙白湉被震惊了，她微张着嘴，呆呆的看着那久久不散一朵烟花，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好，好漂亮。” “你喜欢就好。”端木珖很是高兴，自己精心准备了这么久，好在沙白湉真的喜欢。 沙白湉笑着抬起头，努力踮起脚尖去亲他的下巴：“臣妾喜欢，好喜欢。” “朕听说，你也有东西要送给朕？”端木珖眯起眼睛，带了几分期待。 沙白湉有些个扭捏，和这么些朵银花相比，她那两只鸭子，实在拿不出手。 “不给朕看看？”端木珖亲了亲她的额头，柔声问道。 沙白湉这才掏出那荷包，面上有些飞红：“臣妾做的不好……” 端木珖接过荷包，见那暗紫色的底面上，两只鸭子正游的欢快，虽然不知道寓意是什么，但到底也算活灵活现，下面的水波和水草都很是漂亮：“朕很喜欢。” “真的？”沙白湉又大又清澈的眼睛亮闪闪，“皇上不嫌弃？” “这么好看的鸭子，朕为什么嫌弃。”端木珖又亲了亲她的鼻头，“多谢你。” 沙白湉：…… 真是一半甜蜜，一半心伤。 第511章 秋猎伴驾（2） 这个表情，沙白湉倒是看懂了：“你还有什么话要本宫转告皇上吗？” “娘娘，妾这病，并不严重，可以伴驾北上的。”周美人粉面含羞，慢慢说道。 沙白湉想了想：“可是……” “真的娘娘，妾，妾，咳咳咳……妾可以……”周美人说的激动，开始咳嗽起来，喜鹊马上给她倒水拍背，沙白湉见这般，只嘱咐了句好好休息，便离开了。 她这刚一走，周美人也不咳嗽了，脸也不红了，整个人的气势都为之一变，到有一些老成持重的感觉。 喜鹊将水放在一边，还有些担心：“这，这能行吗？” “怎么不行？”周美人满脸嘲讽，“总有人觉得伴驾是多么光荣的事情，看看去江南的时候，去的时候可是三个人，回来的时候却少了一个。少的那一个，尚在妃位，还是皇上沾亲带故的妹妹，这般不见了也没人问一声……哼，我不过是个小小美人，只求好好活到寿终正寝，再不贪图其他，这北上伴驾的机会，还是让给更有雄心壮志的姐妹吧。” “隔壁那个……”喜鹊努着嘴比划了下，“还以为把主子拉下去，自己就能上了。嗤，难道还是什么好事儿不成？” “罢了，别说这个了，去煮药吧。”周美人冷笑了下，总得熬的满院子药味儿，才更像真的一些。 那边沙白湉却真的老老实实去跟端木珖说了：“周美人应该是无大碍，她说可以跟着皇上一起去呢。” “嗯，那便不用换人了。”端木珖含笑看了她一眼，恬恬真是可爱。 沙白湉自觉受人之托，还完成了，便又兴冲冲的折返回去，将此事告知周美人：“本宫与皇上说了，你的病并无碍的，便是跟着去也好，路上也有太医照料这。” “啪”，周美人手中的药碗打翻在地，蒙蒙大眼中顿时全是泪花，“妾……谢皇后娘娘。皇后娘娘的恩德，妾，铭记于心……” “好好养病，让底下人给你打点箱笼，咱们还是按照之前说好的时间出发。”沙白湉拍拍她的手，心中高兴。 啊，能帮助人什么的，真的太美好了！ 周美人这次的真的哭了，这皇后，不按套路走啊…… 不应该是什么怕过了病气给皇上皇后，便不让她去了吗，怎会，怎会…… 强撑着身子谢了恩，沙白湉一走，周美人便跌坐在床上。 喜鹊也手足无措：“主子，这，这……” “人算不如天算……便这般吧。”周美人也认命了。 后宫蠢蠢欲动的，又何止与周美人一个宫里的梁美人。 在宫里的时候，皇上不是去临华殿，就是在皇后娘娘宫里，偏偏皇后娘娘又不是个宽和大度的，从不劝着皇上往其他人宫里去。若是谁去路遇偶遇皇上，皇上竟然也都目不斜视的走过去，看也不看一眼，这些人实在没辙，才肯安安分分老老实实的在后宫待着。 可是人往高处走，总有那个几个心存志远的。 第512章 秋猎伴驾（3） 端木珖一路从临华殿到坤元宫，光“不小心跌倒”的就遇到三个，在路边叹花咏草的还有碰到两个，他到了坤元宫后，摇头对沙白湉道：“从未发现，后宫女眷这般多。” “大概是皇上这次带了霍嫔和周美人，其他人也都觉得有了机会吧。”沙白湉正奋力扒着一个大橙子，这个季节，难得有这般金黄灿烂的橙子，沙白湉表示很是喜欢。 端木珖点点头，表示沙白湉这次说对了，不过：“你不问问朕，为何要带霍嫔和周美人？” “对哦，皇上为何要带她二人？”那橙子终于被沙白湉扒开个大口子，沙白湉欢欣鼓舞，手上动作加速。 端木珖啜了一口茶：“你猜呢？” “……算了其实臣妾也不太想知道。”沙白湉实在不想费那个脑子，便随口答道，却险些把端木珖气个仰到。 “你呀你呀。”端木珖无奈。 沙白湉终于扒出来橙子肉，眯着眼睛心满意足吃了一口，可那橙子不争气，酸的厉害，沙白湉便皱着脸气呼呼的将橙子放在了一边，再不愿看它一眼。 “霍嫔擅账目，此次北上，有些事情需要她处理。”端木珖拿了条帕子，细心的给沙白湉擦着手指，同时解释着，“而周美人……当然，也不是非她不可，只那日见了一次，依稀是个好容貌。” “嗯？”沙白湉越听越不对味，霍嫔也就算了，称之为霍嫔，倒不如直接叫其霍女官，而周美人……好容貌是几个意思？ 端木珖终于见到沙白湉这幅样子，心下大为满足，便故意将话头留在这里，不再多说。 沙白湉见他这样，心里越发着急，忍不住磨着端木珖让他说清楚。 端木珖这才解惑道：“若只带霍嫔，难免宫里其他人不服气——两次出宫都只捡位分最高的来，他人只怕会心生怨念；而周美人，没有任何家世不说，相貌也摆在那里……”算是立了个靶子吧。 当然，这话端木珖不会明说，也不会告诉沙白湉还有另外一个原因。 沙白湉听的迷迷糊糊，不过至少知道，端木珖带周美人去，并不是因为看上了她的脸，那么，就随他去吧！ 沙白湉点点头，想了想，上前挨着端木珖：“皇上，臣妾也要骑马。” “朕已经命人为你寻一驯良的马驹，到时候便与你骑。”说起这个，端木珖脸上表情也送了些，“可惜如今宫里的孩子，最大的小五小六也只有三四岁，没有法子和你一起学骑马。” 沙白湉：？？？？？ 什么意思，她又不是小孩子了，为什么要和孩子一起学骑马？ “臣妾不骑马驹，要骑最高的高头大马！”沙白湉撅起嘴。 端木珖忍俊不禁，像哄孩子一般的哄她：“好好好，骑最高的大马。” 沙白湉气哼哼的，转眼却又想起别的事情：“对了，那周美人一个宫里的梁美人也很漂亮啊，臣妾上次去看周美人，她还过来行礼，瞧着也是个温顺的。” 第513章 秋猎伴驾（4） 端木珖冷笑一声：“瞧着温顺，实在不一定。” “啊？”沙白湉呆呆的长大了嘴。 端木珖拉住她的手，也就是她，千般万般事情都不去管，只要有好吃的便开心，这样，再好不过。 叹一口气，也不知道是忧是愁，端木珖伸手抱了抱沙白湉，两人耳鬓厮磨了一会儿，又说了些个悄悄话，便传了膳，再去看了孩子们。 可惜，只要人在后宫，便不能独善其身，沙白湉犹自过了几天舒坦日子，便也被人求上了门。 “都说娘娘心慈，妾思来想去，只有来求娘娘了。”梁美人坐在下面，哭的梨花带雨，好不可怜，“妾的父母，早就举家搬到西北，此次北上许，许有机会能见到家人……妾也只得娘娘为难，可是，可是求娘娘体恤妾这一回，妾实在思念家人啊……” 一咏三叹，调子婉转飞扬，沙白湉听的险些都要落泪了：“妹妹快先起来。” “求娘娘，体谅妾啊……妾在宫里，也算是一直安分守己，这几日也不曾像旁的姐妹一般去为难皇上，只求，只求皇后娘娘开开恩……” “为难皇上？”沙白湉不明所以。 梁美人眼中光芒一闪，随后垂头：“是呢，大概最近宫里……比较热闹，林姐姐，王姐姐，还有邹姐姐她们，大概比较思念皇上吧。” 这话说的含蓄，而且满宫里不过十几个人，对着端木珖围追堵截的也不只有这三个，梁美人偏挑出这三人来，向皇后投诚。 偏偏，这个皇后连林姐姐王姐姐邹姐姐是谁都不知道。 “哦。”沙白湉淡定的点点头。 梁美人握着帕子的手一紧，心想皇后确实厉害，这般都能不动声色。想了想，梁美人低头做老实状：“臣妾……” 沙白湉不耐再听她叨叨，挥挥手道：“你说的事情，本宫知道了，回头本宫与皇上商议后再去和你说。” 梁美人大喜：“多谢娘娘，多谢娘娘，娘娘确实宽厚仁慈，妾……” “好了好了，”沙白湉打断她，看看时间，应该去陪小胖子们吃加餐了，“本宫还要去看看大皇子和二皇子，你先回去吧。” 梁美人握着帕子的手一紧：“是。”哼，显摆孩子…… 晚间，沙白湉果真与端木珖说起此事。 端木珖奇怪的看了她半天，随后点点头：“你倒是耿直。” 耿直？ 沙白湉一脑门问号，却想想，这也算是个褒义词，便接受了：“那皇上怎么说？” 端木珖冷笑一声：“既然想去，便去吧。” 狼窝虎穴，还以为是什么好地方，这群蠢材。 沙白湉却皱起眉：“这可完了。” “什么完了？”端木珖不解。 沙白湉道：“之前周美人生病，臣妾去劝说，周美人便能去了；如今梁美人来求情，臣妾劝说，梁美人便又能去了。这……其他人若是也想去，还不得一股脑的来找臣妾？” “对呀，估计都会来求你吧。”端木珖好整以暇的看着。 第514章 启程！骑马 沙白湉真心为难起来，她每天要吃吃喝喝逗小胖子玩还要睡觉，哪里有这么多时间去挨个听她们哭诉帮她们说话？ “那要不，皇上就拒绝了梁美人吧。”沙白湉深明大义道。 “那让别人知道了，岂不会说，皇后在朕这里没有面子？”端木珖戏谑道。 沙白湉轻轻“啊”了一声，是哦，她替人来说项都不好使，那确实太没面子了。 这样也不行，那样也不行，最后，沙白湉只得颓了肩：“不如臣妾躲去息凤楼吧。” 这样别人就找不到她，也不能向她求情做事了。 端木珖险些笑出声，他拉起沙白湉：“你觉得，应该让梁美人去吗？” 沙白湉微微蹙眉，细想了想，点点头：“她说父母一家都在西北，这次前去，也许能相见。” “那别人来求你，你便自己想想，该不该让她去，若觉得应该，再来禀报朕，若觉得不该，你便回绝了她们，这般好不好？”端木珖敦敦善诱。 沙白湉却还是一脸沮丧：“那臣妾也要费时间听她们唠叨这许多啊……” “那这样。”端木珖抱着她摇了摇，“让闵月她们去见人，将那人说了什么，理由如何，统一汇报给你，你再做决定，若你觉得可行，再来告诉朕，如何？” 沙白湉左右想想，这样也好，反正她是不耐烦去见那些个哭哭啼啼的样子，闵月倒是个好的。 见沙白湉终于开心了，端木珖也舒展了眉眼，他点点沙白湉的额头：“你呀你。” 多少人求权利求也求不来，第一次见有往外推的。 好吧，也不是第一次了，之前交付宫务的时候，沙白湉就很为难，好在有两个嫔相帮着，否则这个坏心眼的肯定早就来告状了。 沙白湉嘻嘻笑着，献宝似的捧出来半个大橙子：“臣妾这几日，剥了不知道多少个，只这个最甜，专门给皇上留了半个呢。” “好，那朕多谢你。”端木珖毫不嫌弃的接过那橙子就吃了一口，随后夸赞道：“果然很甜。” 沙白湉便笑的更开心了。 九月初，北上秋猎的队伍终于集结完成，只这队伍的人数，比之前扩大了不少。 回望后宫跟去的妃嫔，除了皇后，原本定下的霍嫔和周美人，还有新加的梁美人，陆昭仪，林昭仪，整整比之前多了一半。 若细看，跟去的这些人中，后面三个新加上的，眉眼间全是一片喜悦，脸上红红白白，娇嫩无比。 再看沙白湉，却是一身利落的骑装，面上脂粉未施，发髻更是梳的简洁，整个人看上去英气勃勃，倒是别有一番风姿。 而那霍嫔和周美人，却都是中规中矩的模样。 端木珖欣赏的看看沙白湉，趁着无人注意，凑到她耳边：“你这样穿，还挺好看。”顿一顿，“朕已经让人把你的小红马驹带上，有机会，便教你骑马。” 沙白湉眼睛亮亮：“多谢皇上！” 随后歪歪头，她怎么老觉得，像是少了什么似的。想了半晌还是没有头绪，便也不再多想了，只歪头再冲端木珖笑一笑。 第515章 忘了什么 端木珖摸了摸她的头，眼神温柔的紧。 而其他人……穿了什么衣梳了什么头傅了什么粉摸了什么唇，端木珖根本没看见。 皇上一辆车，皇后一辆车，霍嫔和周美人一辆车，余下之人再一辆车，如此，便浩浩荡荡的北上了。 只走到半路，又赶上来一辆车，端木凤自车上跳下，再跑到沙白湉车上，拉着她的胳膊便不依不饶：“嫂嫂好坏！北上打猎这般事情，也不告知我与凰儿一声，自顾自的就走了！若不是去找嫂嫂玩，只怕，哼……嫂嫂太坏了！” 沙白湉怔了一怔，这才想起之前自己觉得哪里不对了——她明明想着要去叫端木凤和端木凰呢，结果却，咳，给忘了。 沙白湉有些心虚，便殷勤了些，引着端木凤和端木凰上了自己的车，点心好茶什么的全都拿了出来。 端木凤看了沙白湉两眼，面上还是不悦的很，端木凰却对着沙白湉笑笑，掏出书来窝到一边看了起来。 “凤儿，你看。”沙白湉不顾闵月阻拦，掀开了车窗上的小帘子，“看，大牛！” 端木凤虽然还摆出一副生气的模样，但是她也没见过乡间村野的活着的牛，这般听沙白湉一说，便凑了上去，果然见到一大一小两只牛正在路边吃草。 再往后，还见到一群羊，一群鹅，一头驴等等…… 端木凤兴起，也不和沙白湉置气了，两人边吃边聊，好不热闹，到了驻扎的地方，早就和好如初了。 而端木凰本就没有生气，来不来，她倒是无所谓，只是端木凤想来，她便陪着了。 先行军早早选好了地方，扎上了帐篷，此去北上的水兰草原也要十几天，路上也不会经过几个镇子，端木珖干脆下令不许扰民，一应吃住都在帐篷里。 之前端木凤和端木凰倒是都跟着春猎过，但也只是在京郊，虽然也是住帐篷，却约束多多，这会儿基本上只有自己人，倒也不必在意太多。 沙白湉倒是第一次住帐篷，她进去就忍不住欢呼一声，这帐篷，比她的寝殿还要大一些，摆设也精美的紧，地上还铺着厚厚的毯子，便是光脚走着，也很舒服。 端木珖恰好进来，见沙白湉像个小姑娘一样欢快的跑来跑去，连鞋都没穿，也知道之前在宫里那几天约束的她有些紧，这会儿松散便松散些，便也没说什么。 沙白湉本还有些不好意思，见端木珖颔首没有说话，便真正放开来，这里翻翻那里瞧瞧，还找出一柄小弓，试着拉开。 “小心。”端木珖赶紧上前扶住她的肩膀，“你从未用过弓箭，小心拉伤臂膀，来，这样。” 从后面环住沙白湉，端木珖细细教给她如何用力，如何拉开，沙白湉真的将弓拉满了，顿时喜笑颜开。 “……虽然是五岁稚儿用的小弓，但是，也不错了。”端木珖温和的鼓励道。 沙白湉闻言，手上一松劲儿，倒又想起一件事：“皇上教臣妾骑马！” 第516章 彻底的拒绝（1） “今日太晚了，改日，朕让他们早早驻扎休息再带你去。”端木珖今日心情仿似很好，有求必应的很。 沙白湉高兴的又开始在帐篷里走来走去的转圈儿，转了半晌才想起来，应该出去看看。 端木珖便随着她了。 先行军选的地方很好，旁边是一条小溪，附近也没有什么茂密的树林，地势广阔，前后有什么全都一目了然，不用担心有埋伏。 即便是这样，外围仍然被重重的军队包围着，唯恐有那蒙了心不长眼的出现。 后宫的妃嫔都各自待在帐篷里，端木凤倒是正在外面玩，见到沙白湉就招手：“嫂嫂嫂嫂，这里有鱼！” “晚上吃鱼吗！”沙白湉眼睛亮晶晶，看了端木珖一眼，便快步走到端木凤身边，伸头往那溪水里看去，果真不少鱼在游来游去！ “烤鱼最香啦……”端木凤也馋了。 沙白湉吸了吸口水，回头盈盈大眼看着端木珖，端木珖无奈，只好点点头，让宁连去传话，两个姑娘满足了心事，都开心起来。 “咦，凰儿呢？还在帐篷里看书？”沙白湉左右看看，没见到端木凰人，便好奇的问道。 端木凤摇摇头：“刚刚一起出来的，被陆博明叫走了。” “他……还未死心啊。”沙白湉蹙眉，也开始觉得陆博明有些个纠缠不清了。 端木凤叹了口气：“凰儿说，这次会与他说清楚。以后，便还只是旧相识吧。” 听这意思，竟是朋友都没得做了。 沙祺瑞，陆博明，劳子墨，这次都跟了出来，只沙祺瑞并不擅长马上的功夫，多数跟在端木珖的车边，端木凤便是想偷偷看他一眼，也有些个不敢。 沙白湉抿抿嘴，也叹了口气：“如此，也好。” 稍远点的地方，人烟稀少，陆博明正目瞪口呆的看着端木凰。 “你的心思我多少猜到一些，可是对不起，真的不行，我对你，一点儿那方面的意思都没有。”端木凰淡淡的，却坚定的说道。 陆博明半晌不知道该说这么，想了半天，才匆匆说道：“我，我，你，你……你不必忙着这般说，也许以后……” “没有以后了。”端木凰淡淡的打断他，想了想，到底还是说道，“其实明月姑娘很好。” 陆博明听了这句，却像是长舒一口气一般，笑道：“三公主果然是误会了，我与明月，只是朋友。” “与我无关。”端木凰笑都懒得奉上一个，也不知道这陆博明怎么了，从这次再见，便古古怪怪的，“今日，便把话说清楚吧。” 陆博明收起笑意。 “你我之间，本就只是朋友，大概因为性别不同，多少会有些个不同心思，只是，陆子，我一直视你如兄长……诚然，你是良配，但于我而言，并不。”端木凰抬起眸，深深的看进陆博明的眼睛里，“而与你来说，我也并不是唯一不可，只是我的身份，是最适合的。你大哥军功甚高，陆家一门若全是武将，皇兄许会猜忌，而若你娶妻太好，更是不妥，算来算去，倒不如尚了我，做个驸马罢了。” 第517章 彻底的拒绝（2） 陆博明被她一语道破心思，难免有些个不好意思，却还忙忙强调道：“不只如此，三公主，我对你是真心……” “真心与否，我还分辨的出。只是你对我，至多只有一分喜欢，偏你要表现出来十分，如此，我看着也累得慌。”端木凰笑笑，“这些，确实都与明月无关。咱们确实无缘分，陆子，若你愿意，我还是你的那个同袍战友端木凰。” “三公主……”陆博明喃喃，心中大为失落。 端木凰今日将话说的这般明白，以后，便再没有转圜的余地了。 “或许你们都觉得我年纪到了，应该好好择一良人。”端木凰侧身，面对夕阳，脸上的表情庄重起来，“可惜，我并不愿。” 陆博明闭了闭眼睛，是啊，稚龄便能上战场的公主，哪里就因为年龄到了，便下嫁委身与某一人…… 即便是有这样的公主，那也肯定不是端木凰。 “那你……以后准备怎么办？”放下将端木凰拐骗到手的心思，陆博明又恢复了以往的陆博明，风度翩翩，潇洒之极，只言语中多少还有些失落。 端木凰笑笑：“以后谁知呢？许就，遇到什么事了呢。” 陆博明点点头，自嘲道：“是，总有属于你的那个人。” “明月真的不错。”端木凰回头，看着陆博明，“陆子不妨考虑一下？” “……只怕……”陆博明摇摇头，“算了，我也并无十分之意，等等再说吧。” “也好吧。”端木凰回头，笑的恣意洒脱，“人生当歌，对酒几何！譬如朝露，去日苦多！陆子，何必非要给自己上重重枷锁，愿你以后活的随心肆意，更快活些！” 陆博明呆了半晌，也缓缓笑起：“会的。” 他在外漂泊几年，人人都道他活的恣意，却只有端木凰知道，他这般浪荡，也是有家族的原因。 真正能随心而活的人，到底少，只他陆博明，却不一定不是那个。 “多谢你。”陆博明对着端木凰颔首而笑，又叹了口气，“只……还是可惜。” “自然可惜，这世上只有一个端木凰。”端木凰傲然而笑，随后却又带着一丝小俏皮，“只不过，这世上也只有一个明月，哪怕是司胤雅，也都是只有这一个。与你，特殊的那个，才是不同。” 陆博明笑笑，没有说话。 他自己知道，哪怕对端木凰没有十分心意，七分总是有的，只话尽于此，再说什么，反而不美。 便如此吧。 端木凰解决一件大事，心情甚好，再看天地辽阔，忽然觉得这秋猎也挺有意思的。 端木凤见端木凰回来的脚步轻快，便笑嘻嘻的戳戳沙白湉：“凰儿搞定了。” “嗯？”正看着鱼儿游来游去的沙白湉被戳回神，果然见端木凰一脸轻松，便笑着招呼她：“回来了？” “嗯呢，哟，今天有烤鱼吃。”端木凰看了一眼小溪，便猜测道。 沙白湉张大嘴，端木凤哈哈笑起：“你个吃货！也惦记良久了吧！今天便是借了姐姐我的光，让你吃上烤鱼！” 第518章 想截胡 端木凰嘻嘻笑着没理她，只捡起一截树枝，掰了几下头上的叶子，站在溪边，迅速往小溪中一叉——一尾摇头晃脑的大肥鱼便被她叉住了腮，虽不情愿，却也只得被迫着离开水里，随后便躺在了岸上。 “天呐！”沙白湉第一次见端木凰的伸手，眼睛瞪的奇大，“天啦天啦天啦，凰儿好棒！再叉一个！” 端木凰笑眯眯的将鱼又踢回小溪里：“太阳快下山了，不玩了。” 说完，便背着手，踢踢踏踏的回去了。 端木凤微挑挑眉，随后又蹙起，沙白湉不解其意，正疑惑的看着端木凤。 端木凤看了看那树枝，想着刚刚的鱼，叹了口气：“只怕……凰儿对陆博明，也不是完全无意……” 只事情到底如何，情爱这种事情，还是如人饮水，自知冷暖，端木凰也不再多说，沙白湉也不再多问。 既然端木凰解决了，她们便不再多话。 晚上吃饭的时候，端木凤才知道，她皇兄这次出门，还带了这么多花花草草。 “嫂嫂，皇兄他……他这是什么意思啊？” 看着对面一溜儿坐了五个姿态各异的女子，端木凤震惊了。上次南巡带个端木韵棉好歹还有原因，毕竟是去安南王的老家，而且端木韵棉是鱼饵，可是这五个……是什么意思！ 沙白湉看了一眼，挨个给端木凤解释：“那个坐的最端正的，便是霍嫔。剩下那些个才人美人，你不知道也无妨。” “她们来干嘛？”端木凤皱了下眉，难道自己皇兄转了性子，想尝试下别的花花草草什么的？ “霍嫔是来算账的，其他的，你皇兄说容貌不错。”沙白湉乖乖答道。 端木凤噎了一下，算账的那个就不提了，剩下的，容貌不错是几个意思？ 端木凰扯扯端木凤的袖子，又递给她一个新出炉的烤鱼：“吃你的。” 便是满腹疑问，端木凤这会儿也不好问出，只能等等看了。 女人这边很快吃完了，而男人那边，吃的更豪爽些，因着做了烤鱼，厨房还准备了一些个烤肉淡酒，虽然酒味儿淡，好歹也都喝了些，再加上刚刚出京走了一日，选的这扎营的地方又天高疏阔，人人心情都不错，最后连端木珖都带了几分醉意。 因着带了其他妃嫔出来，扎营的时候，帝后的营帐并没放在一起，而端木珖的皇帐却已经变成他的书房，这会儿喝多了，自然便往沙白湉的营帐走去。 半路上，却有想来截胡的。 “宁公公辛苦，皇上喝多了，便由妾来照顾吧。”梁美人早就等在一边，这会儿见端木珖过来，忙挥着帕子走出来，伸手就要搀扶端木珖。 宁连自然不肯，端木珖的心思他明白，这会儿放手了，明儿……大概就没有手可以用了。 端木珖虽薄醉，可还认得出人，他皱皱眉：“你怎么在这儿？” “妾，妾正好路过……皇上既喝多了，不妨到妾那里喝杯茶，缓一缓。”梁美人绞着帕子，一脸的绯红。 第519章 喝多了（1） 端木珖冷哼一声，话都懒得多说一句，扶着宁连跌跌撞撞往前走，梁美人被留在原地，到底不甘心，一咬牙，回身便要抱住端木珖另外一边空着的胳膊：“妾伺候皇……” “滚！”端木珖厌恶的甩了下胳膊，嫌弃的撇了一眼梁美人，“莫逼得朕不给你脸面。” 梁美人面上一阵难堪，端木珖再不理她，到了沙白湉处也不多说，只让她扶着自己躺在床上，接下来…… 竟然发起酒疯来？ 宁连看的呆住，随后忙低下头退了出去，这……估计是皇上和皇后娘娘玩的小情趣吧咳咳咳……他不懂，还是不要掺和了。 别说，宁连没经历过，想的还挺对的，端木珖此时直挺挺躺在床上，脸上不自然的升起两酡嫣红，嘴里嘟囔着“难受”。 沙白湉有些个手足无措，她本想让巧珊谁来伺候，可是端木珖进门就给宫人全赶走了，这会儿连宁连都避了出去。她左右看看，倒了一杯自己喝的茉莉蜜茶想喂给端木珖：“皇上怎么喝了这么多……” 端木珖哪里会让她得逞，再想想自己刚刚在路上被别人纠缠，她却在这儿乐呵呵的看着话本子，心头便有些个梗塞，怎么都想让沙白湉好好伺候自己一下。 沙白湉一手捧着端木珖的脑袋，一手拿着杯子，小心翼翼的往他嘴里灌着，端木珖却闭紧了唇，任由茶水流到脖子里。 沙白湉赶紧再去拿手帕擦…… 端木珖便又抱着脑袋呻吟起来：“头疼……” 沙白湉赶紧上前给他按摩太阳穴，同时嘴里喊道：“巧珊！” 巧珊想进来，却被宁连拦下，他皮笑肉不笑：“这会儿皇上有些醉了，正好让娘娘伺候伺候皇上……”巧珊一怔，却也明白了宁连的意思，她笑着福了福身：“那奴婢去端一碗解酒茶来。” “好。”宁连笑眯眯，不愧是能跟在皇后身边的人，就是机灵！ 里面沙白湉叫了几声，都没人进来，端木珖却手脚并用的缠上了她，嘴里还在嚷着“头疼难受”等等，沙白湉感觉两只手都不够用了，尤其是还有一只被端木珖拽的紧紧的情况下。 又叫了两声“巧珊”，这次却把人叫来了，进来的却不知巧珊一人。 端木珖趁沙白湉没注意，眯了下眼睛看向来人，却见宁连冲他点点头，便又放心的闭上眼睛。 “娘娘，这是解酒茶，这是温水和帕子。”宁连陪着笑，“皇上酒醉，想来不喜欢别人在旁伺候，便劳烦娘娘了。” 沙白湉刚“诶”了一声，巧珊和宁连便都退了出去，偌大的帐篷里，又只剩下她和端木珖两人。 端木珖见状又哼哼两句：“渴……口渴……” 沙白湉赶紧端起那解酒茶，可是这个人，说着口渴，嘴还是闭的死紧，沙白湉一手被抓住一手端着茶，实在无奈，只能上嘴了。 舌头撬开他禁闭的唇，又奋力探进去，确定一切畅通后，沙白湉便抬起头，正想给他喝上一口解酒茶，却目瞪口呆的发现端木珖的嘴又闭上了。 第520章 喝多了（2） 这怎么喝啊摔！ 感觉到沙白湉没了动作，端木珖继续道：“渴……喝水……” “那你倒是张嘴啊！”沙白湉要哭了。 “渴，好渴……”端木珖还在嘟囔着。 沙白湉实在无奈，想了半天，只得自己先喝了一口那解酒茶，然后含在口里，覆在端木珖嘴上，先用舌头探进去，再缓缓将口中的解酒茶喂给他喝。 一杯茶，喂下大半，沙白湉已经累的气喘吁吁，唇色嫣红，端木珖这个坏人，明明喝醉了，还不老实，喝一口茶便要占一次便宜，快半个时辰了，才终于喝下这些。 “这下不渴了吧。”沙白湉刚想放下茶杯，端木珖便呻吟了一声：“水……” 还喝？ 沙白湉皱着眉，到底还是又喝了一口，可唇刚碰到唇，便生了意外。 端木珖一个翻身，将沙白湉压在身上，反客为主的将沙白湉的唇吃了几次，两人就着彼此的口水将一口解酒茶分享过去。 沙白湉瞪大了眼睛。 端木珖亲了亲她的唇，然后便开始往下开垦…… “碰”，手中的杯子跌落到地上，沙白湉伸手去推端木珖，却丝毫推不动，而自己却被快速的扒了个精光…… 再醒来时，天已大亮。 端木珖难得不用早起不用上朝，这会儿正托着脑袋躺在沙白湉旁边，眼中带笑的看着她。 沙白湉微一撇嘴：“皇上醒了。” “嗯，朕已经传旨，今日不急，你……若是累，便再睡会儿。”端木珖柔声说道。 沙白湉脸上一红，却还是强撑着想坐起来：“臣妾不累……”话没说完，便又倒在了床上。 腰酸的难受。 端木珖眉眼舒展，伸出手给她揉了揉腰：“朕不胜酒力，鲁莽了。” 想起昨晚的激烈，沙白湉轻哼一声，心安理得的享受着端木珖的按摩，人也乖乖的趴在他胸口：“皇上可还头疼？” “大概是喝了解酒茶，不曾疼了。” “可还觉得那里难受？”沙白湉关切道。 端木珖仿佛仔细感受了一下的样子，随后蹙眉：“背上有些个刺疼。” 沙白湉伸头去看，一道道的血痕，正是她昨晚闹的，看到这些，她面上一红，嗔道：“活该……” 端木珖继续帮她揉着腰，没有说话。 启程晚了一些，众人只知皇上昨晚多饮了些酒才起晚了，倒也没人说什么，只沙白湉呲牙咧嘴扶着腰坐在车里，却被端木凤和端木凰看出不同。 两人也没说什么，只眉眼间的戏谑，就足够沙白湉面红的了。 好在两人还是没嫁人的姑娘，也不好说什么，只看了沙白湉一阵后便各干起了各自的事情——端木凰还是捧着书看，而端木凤则掀开了帘子看天看云看风景。 沙白湉这才悄悄舒了口气，偷偷自己揉揉腰，靠着软枕眯了一会儿。 因着这般，晚上端木珖再来的时候，沙白湉说什么都不愿意再做些什么事了。 “皇上倒是无碍的，只是臣妾……哼，还是妹妹们在呢。”端木凤端木凰来的匆忙，也没给她们准备称得上身份的马车，两人便挤在了沙白湉这里，日日相对。 第521章 教骑马（1） 端木珖好笑的摸摸沙白湉的头，他又不是那种急色之人，昨儿不过是正好赶到了：“今日你好好休息，明天扎营的地方比较近，朕到时候，教你骑马。” “真的！”沙白湉眼睛亮起，高兴至极。 端木珖点点头，再摸摸她梳好了的长发：“睡吧。” 第二日，到了扎营的地方，果然时间还早，而且这里是一片草原，远望过去，碧波涌动，甚是漂亮。 沙白湉到了地方，便换上了一身骑装，喜滋滋的等着端木珖过来。 可随后就耷拉了嘴角。 “这，这，这马也太矮了……”沙白湉气馁的看着面前的小红马。 倒是身健体壮，可是……年龄过小，那马头，只比沙白湉高了一点点，更不用说马背了，沙白湉赶紧自己随便一跨，便能骑上去。 端木珖笑笑：“你先用红玉练练，待你学好了骑马，朕让你骑朕的黑云。” 沙白湉闻言，去看他身后站着的那匹黑马。 果然是一匹好马！ 匀称高大，毛色闪闪发光，最明显的特征是颈上披散着垂地的长鬃浓黑，流泻着力与威严，这会儿见沙白湉看着自己，还动了下蹄子，又太高了脖子。 “你来喂喂红玉和黑玉，他们是一母同胞的兄妹。”端木珖拉着沙白湉的小手，让她去给两个马儿喂糖吃。 红玉年纪小，确实更温顺些，吃了沙白湉一颗糖，便愿意用头去蹭她，逗的沙白湉咯咯笑，而黑玉大概一直都很骄傲，这会儿还是伸着脖子看着沙白湉，不愿低头就范。 沙白湉轻哼一声，开始从心底喜欢自己的红玉。 “等你骑术变好，红玉也长大了。”端木珖站在沙白湉身边，“马儿长的快，不过几个月，便能高大许多。” 沙白湉回头看他，眼中有些感激：“嗯。” “来，朕帮你上马。”端木珖扶着沙白湉，教她怎么踩脚蹬子，怎么用力，什么姿势坐在马背上，“慢一些。” 前有司马的太监帮忙拽着缰绳，沙白湉坐在马背上，还未开始动，便浑身僵硬的厉害。 端木珖见状，拍拍她：“放松。” “臣妾……很松了。”沙白湉双手抓紧马鞍，连话都不敢多说几句。 端木珖好笑，再想想，大概新学都会有这么个过程，便翻身上了黑玉，示意那拉着缰绳的太监牵马前行。 马儿缓缓走着，沙白湉一会儿看看地，一会看看马，抓着马鞍的手虽不敢放松，神色却看起来好了许多。 再一会儿，沙白湉已经完全放松下来，还伸手摸摸小红玉的毛，小红玉也乖顺的很，只慢腾腾的挪着蹄子，顺着司马太监的脚步缓缓走着。 只沙白湉不满足了。 “跑一跑吧。”沙白湉对一旁的端木珖请求道，为了配合她，端木珖也慢悠悠的走着，那黑玉虽然昂首挺胸，却是很听从端木珖的指挥。 端木珖却不赞同：“你刚上马，还是小心些好。” 红玉歪歪头，似乎也在赞同端木珖的说法。 第522章 教骑马（2） 沙白湉无奈，伸手又摸了摸红玉的鬃毛，今日练马，走了三圈后结束。 只是下了马后，沙白湉脚下委顿，险些就要栽倒在地，好在端木珖眼快手快的搀住了她：“可是不适？” 大腿酸疼，沙白湉含泪点头。 端木珖无奈摇摇头，也不管多少人在，直接将沙白湉打横抱起，回了营帐。 消息传出，跟来的后宫女眷多少个眼红的就不说了，只同住一起的霍嫔和周美人还算淡定——霍嫔不动如钟端庄如以往，周美人则冷笑一声“一群蠢货”，随后该吃吃该喝喝。 一路北上，风景和京中不同，与南方更是迥异，端木凰的书终于在启程的第五日看完，这之后，便与端木凤一起开始了上蹿下跳的日子—— “凰儿，那树上似有鸟窝。”端木凤仰着脸眯起眼睛，很是期盼。 端木凰二话不说捡了一根长树枝就往树上捣。 “凰儿，这湖里有鱼！好肥！”端木凤瞪大眼睛一脸喜色。 端木凰二话不说弄了跟鱼叉，转眼间叉上来三四条还在活蹦乱跳的肥鱼。 “凰儿，这是什么花，娇艳的很，只我从没……哎哟！”端木凤眼泪汪汪，被一朵花刺了手指头。 端木凤仔细看了半天，笑了一声，倒是叫人拿了把剪刀将那花剪下，又拿瓷瓶盛水装了，放在车里，却也是一道风景。 沙白湉因为练习骑马，在车里帐里装了好几日的淑女，终于赶在到猎场之前，可以骑着红玉小跑几圈了。只是还不敢骑快，也必须由人亦步亦趋的跟着。 这日，到了离猎场最后的一个扎营点，端木珖下了车就因为有事要议匆匆进了营帐，只来得及简短叮嘱了沙白湉几句，让她别自己去骑马，别跑的太快。 沙白湉近来骑马正在兴头上，正喜无人看管，便随口敷衍了端木珖几句，谁知道端木凤和端木凰却骑着马儿嘻嘻哈哈的赶过来，说是皇兄吩咐，陪着嫂嫂练马。 有了这两人，沙白湉反而越有兴致，跑了几步，便要赛马，司马的太监吓的胆子都要破了，而端木凤看沙白湉在马上很是熟练，想着她也练了这许多日里，自然硬撑下来。 端木凰的骑术比端木凤好上许多，便也不与两人相比，只立在一边，想着若是有什么不妥，还能看顾一二。 司马太监看沙白湉已经摆好姿势，定是要与端木凤赛马了，便马上着人去禀报皇上。 这边人刚去，那边已经一声令下，跑了起来。 沙白湉何时骑马跑的这般快过！只觉自己英姿飒爽，风驰电掣，便是再帅气也没有了！ 端木凤虽有心让着沙白湉，但是看她一下子跑的这般快，便也兴起，只夹着马肚子往前追。 端木凰疾驰跟在两人身后，在她后面，自然还有十几个侍卫跟着。 今日扎营的这一块也是一片草原，却因为在半山腰上，并不算得平坦，沙白湉她们偏是往下坡跑的，速度越来越快，端木凰也要全神贯注才能跟上。 第523章 赛马惊魂 “嫂嫂，凤儿，可以了，停下吧！”端木凰眼看着端木凤和沙白湉并头而进，越跑越快，也有些担心，便大喊道。 沙白湉和端木凤却都没有理她，反而速度更快起来。 只是沙白湉的红玉到底年纪还小，算是马驹，一开始还能昂奋，很快便体力不支一般，渐渐落了下乘。 端木凤年纪比沙白湉大，她的马儿也比沙白湉的红玉健壮，骑术也更佳，这会儿纵马超过沙白湉，便哈哈大笑起来。 沙白湉心头生恼，猛的一夹马肚子——这还是跟端木凤学的，可是红玉到底体格小力气小，一下子竟不知道踩偏了哪里，跌跌撞撞就要倒在地上，偏偏速度还降不下来。 沙白湉愣了一愣，便俯下身抱着马脖子大叫起来：“啊啊啊啊……” 端木凤和端木凰都听到声音，端木凤回头看，见沙白湉已经跑偏，而那马眼看着就要倒在地上，匆忙勒住缰绳想回身去救，可是她刚刚加速，那马儿哪里反应的过来，而端木凰则是眼睁睁看着沙白湉要倒，自己险些就要赶不上去。 情况紧急！端木凰心头大乱，只怕沙白湉被颠下马来，万一一个不好，再被马儿踩上几脚，可麻烦大了：“嫂嫂！抱紧马脖子！” 沙白湉快要哭出来了，心理祈祷着红玉加油红玉棒棒红玉最厉害了，却还是明显感觉身子歪了下去，红玉马上要倒地…… 好在端木珖早有防备，沙白湉逼着眼睛马上就要着地的前一刻，两个黑衣人从树头跳下，同心协力将红玉拉住，红玉没倒，沙白湉抱着马脖子闭着眼睛，也在马上稳稳的。 “嫂嫂！”端木凰总算赶到，那两个黑衣人对着两人一抱拳，便又越上了树枝，沙白湉此时还不敢睁开眼睛，“嫂嫂，可还好？” “凰儿……”沙白湉颤颤巍巍，眼睛眯成一个小缝，“我……”再瞪大眼睛，“我没事？” 这边刚喜上眉梢，那边端木凰便轻轻叹道：“好在皇兄周全，让人跟着嫂嫂，否则，我也来不及救你……” 听到端木珖，沙白湉瑟缩了一下，想到此事的后果，还有不久前刚挨的一顿板子，沙白湉忽然觉得，被马颠下马背，也不是什么大事。 “嫂嫂可无事？”端木凤也打马返回，从上到下看了看沙白湉，见其一点儿伤也没有，便放下心来，扶着胸口道：“若是伤个一星半点，皇兄不得打我。” 说到打，沙白湉又瑟缩一下，本还想下马的她却觉得抱着小红玉的脖子，再安全没有。 司马的太监也赶上来，先跪下请罪，沙白湉让他起来后牵着红玉慢慢往回走，端木凰和端木凤一左一右陪着，再没人敢说跑起来的事情。 回到原地，端木珖正面色不善的在那儿等着。 沙白湉瞧见他，整个人就蔫巴巴的了，耷拉着头耸着肩，看都不敢看端木珖一眼。 端木凤有些个不好意思，喃喃叫了声“皇兄”便被端木珖瞪了一眼。 第524章 我错了别打我 端木珖挥挥手让她和端木凰下去后，立在马前，瞪着还赖在马上不肯下来的沙白湉。 沙白湉躲无可躲，慢腾腾的一下马，便觉得大腿酸痛，想来是第一次跑那么快，颠的有些厉害，她本想告诉端木珖，可是想起上次也是自己做错事后装病，才招来的板子，便咬紧了牙没有说话，可是想想初次学骑马也是腿酸，那时候端木珖还抱着自己回去，心中多少有些酸涩，眼中便蓄起泪花。 端木珖轻轻撇了她一眼，想着这里到底人多，也没说什么，只背起手在前面走着，沙白湉便跟在后面，由着巧珊和闵月一边一个搀着，只走几步就要停一停，换换姿势，再走几步。 到了营帐里，端木珖头也不回，沙白湉却甚是自觉的让人全下去了，然后就诚恳的直接开口：“臣妾错了。” “……”端木珖没有吱声。 “臣妾不该与人赛马，不该乱跑，不该……不该让皇上担心。”沙白湉绞尽脑汁，也只这些个了吧？ 态度诚恳，认错及时，对于错误认识深刻。 如此这般，这般如此，总不会再打她屁股了吧？ 沙白湉撇撇嘴，到底还是有些委屈。 端木珖回过头看她，叹了口气，走几步扶着她坐下：“你就不能让朕放心些？” 沙白湉垂下头，没有说话，但是一挨着椅子便“嘶”了一声，大腿好疼…… 端木珖微微眯眼，他也是从小练骑射，哪里不知道沙白湉这是怎么回事？便也不让她再坐在椅子上，将人推到在床，便又要扒裤子。 沙白湉大惊失色！ 她今日穿的骑装，本就没有外面的长裙，若被端木珖扒下裤子，岂不是……又光屁股了！ 又要挨打了！！ 小恬恬慌忙拽住裤子腰带，眼泪眼瞅着就要滴下来了：“皇上，皇上，臣妾真的错了，真的知错了……” “朕知道你错了，你先松松手，让朕……” “啊啊啊，这样还不行么，呜呜呜，皇上，臣妾，臣妾这次很诚恳啊……！真的，真的错了嘤嘤嘤……” “……你松开手，朕看看……” “皇上啊……” 沙白湉哭天抢地，期期艾艾，委委屈屈，连端木珖到底说了什么都没听清，只道端木珖又想像上次那般，扒了裤子打屁股——这又不是在宫里！营帐本就不隔音，再说明儿还要坐一天车，还有两个妹妹同车，难道她要爬车上一天么…… 呜呜呜，她不要做人了…… 沙白湉越想越委屈，干脆嚎啕大哭起来，抓住裤子的手也不稳，端木珖看她听不进自己说话，干脆也不说了，埋头努力扒裤子。 ……终于扒掉了。 屁股一凉，沙白湉心里也一凉。 完了……她的屁股……再次不保了…… 沙白湉悲从中来，哭声震天。 在这震天的哭声中，端木珖从容不迫取了软玉膏来，轻柔的是她上药——整个大腿内侧因为骑马颠簸，都有些破皮了，便是没有破皮，也都通红发紫，磨的厉害。 第525章 以后听话 沙白湉等了半天，迟迟没有等来“酷刑”，反而之前骑马磨疼的地方传来一阵清凉，她抽噎着停下了哭泣，眨巴眨巴眼睛，还没等反应过来，就被端木珖抱着放正了身子，还拉了条锦被给她盖上。 “皇上……不打臣妾？”沙白湉泪眼婆娑，鼻音甚重。 端木珖无奈看她一眼：“朕什么时候说要打你了？” “臣妾以为……”沙白湉吸吸鼻子，一脸委屈。 “你都认错了，腿上磨成这样，也算是受了罚了，朕便不说你，你也怕的不得了，这不就够了？”端木珖捏捏她的脸，“朕听闻了，你当时可是吓得够呛——怎么，以后还赛马吗？” “再不赛了！”小恬恬大声说道。 端木珖似是一笑，随后又肃正脸色：“其实这也不只是赛马的事儿。” 啊？沙白湉眨巴着眼睛，很是不解。 “其他一些事情，若你明知朕不允，可还会去做？”端木珖看她这个样子，也解释不清楚什么是危险的事情，干脆将“皇上不允”直接作为一个分类，就看沙白湉怎么回答。 沙白湉却被难住了。 说起来，端木珖不许她做的事情太多了。 夏天不许贪凉，冬天不许少喝水，甜食不许多吃，睡觉不许太晚，骑马不许跑太快，坐车不许不老实…… 林林总总，若写成手册，估计有半个手掌那般厚。 可是，要让她全都遵守…… 沙白湉眉头拧成一个疙瘩，期期艾艾答不出来。 “很难办吗？”端木珖也皱起眉。 沙白湉听出他声音中的不满，一咬牙一跺脚（蹬腿）：“好！” “说话算数？”端木珖的声音中透着几分凉气。 沙白湉咬牙点头：“算数！” 端木珖总算满意了。 他再捏捏沙白湉的脸，笑道：“睡吧。” 沙白湉便乖乖闭上眼睛，大概赛马太累身惊马太累心，之后又被惊吓着大哭了一场，不一会儿，便沉沉睡了过去。 见她这般听话，端木珖露出些笑意，随后又想起一事。 ……忘了让她洗漱了。 便这般穿着半身骑服睡了。 端木珖勾了勾唇角，又摸了摸沙白湉的小脸，到底还是叫了宫女进来伺候她换上寝衣，又擦了把脸，只便是这般折腾，沙白湉还是睡的很香。 端木凤和端木凰都担心了一夜，怕沙白湉受罚，可第二日见她神采奕奕，显然前一天晚上休息的很好，两人便也都放心了。 “今日便到猎场了呢。”端木凤看着外面的天空，“真是秋高气爽的好时候。” “是呀是呀，凤儿可要亲自下场？”沙白湉笑眯眯的问道。 端木凤摸着下巴，似乎认真思考的样子：“嗯……还没想好，猎只狐狸回去给母后做个手筒子也不错。” 端木凰鄙视的看她一眼，也没有太拆台。 沙白湉却听的向往，亲手猎只小动物啊……她从来没想过呢！ 她进宫后，只有过一次春猎，偏她那时还有身孕没能参加，只不过那也只是在京郊的小猎场，据说这次来的猎场，比那个大了三倍不止呢！ 第526章 还有藩王 看沙白湉有些个摩拳擦掌的，端木凤笑道：“嫂嫂莫非还想去试试？” “嗯！”沙白湉大大的点头。 “可是嫂嫂并不擅——并不会弓箭呀。”端木凤不解。 沙白湉叹了口气，随后看到端木凰，便笑吟吟的挪了挪屁股，挨着她道：“凰儿教我！” “……嫂嫂……”端木凰无奈。 这个皇嫂是很好，没有架子，和蔼可亲，可是也太没有架子了！ “您是皇后，不必学射猎。”端木凰温声劝道，随后从怀里掏出一本书，“我这儿有个话本子，甚有趣味，嫂嫂看看可喜欢？” 沙白湉马上被转移了目标，翻着话本子看起来，端木凰则默默的瞪了端木凤一眼，端木凤捂着嘴嘻嘻笑起来。 当晚，便到了猎场，果然很大，一片空旷的草地上用来扎营和集结队伍，另外则是一大片茂密的树林，一眼望不到边，但是这么大的林子，因着帝后要来，早早就被人围了起来，保证不让任何一个有其他心思的人混进猎场。 “此次一起来猎场的，还有北边的几个藩王。”端木珖脸色没甚表情，但是沙白湉总觉得他话里有些嘲讽的意味，“多年不见，也不知道这些个堂伯堂叔，堂兄堂弟们怎么样。” 沙白湉后知后觉的“哦”了一声，这才明白，原来北上打猎的，并不知是他们一家。 “大岭建国几百年，北方藩地又多，只怕这次有不少人呢。”端木凤听闻此事，还有些蹙眉，经历过安南王的事情，她现在觉得，藩王都不是什么好人。 安南王安南王，偏偏一点儿都不安南。 沙白湉挠挠脸：“皇上说，大概要来七八个吧。” “七八个？”端木凰微微挑眉，“看来是皇兄选的。” 沙白湉不懂这些，只抱着个杯子喝茶，端木珖说今晚会到三个，晚些时候大概要一起用宴，这会儿他却又去议事了。天色渐昏，沙白湉也没处去，只好来找端木凤端木凰玩。 端木凤和端木凰也都沉默下来，三人各怀心思，一时帐中默默无语。 “娘娘，”闵月进来道，“娘娘，皇上在找您。” 沙白湉点点头，站起来，让闵月给她把披风系上：“那我先回去了，晚点儿见。” “嫂嫂好走。”端木凤和端木凰都起身送她出去。 两人回来，对看一眼，端木凤叹口气：“难怪皇兄会忘了你我……” “此次北上不只是为了狩猎……”端木凰也接口道，“虽说离着与北夏的边境还有些个距离，但是那些藩王……估计都是边境上的。” “是，看来皇兄又要有大动作了。”端木凤一脸忧心忡忡。 端木凰微微挑眉：“担心姐夫？” “嗯……呸，谁是你姐夫。”端木凤反应过来，啐了端木凰一口。 端木凰大笑：“知道你盼着……放心吧，皇兄这次能带嫂嫂来，说明不会有什么大事的，估计就是见见面，再警告警告。北夏估计要不老实，这些个藩王总不能再扯后腿。” 第527章 治愈系小皇后 顿一顿，端木凰继续说道，“只怕是安南王的事情，给皇兄敲了警钟，一南一北离的那般远都能扯上线，这些个世代在北边的藩王，更不知道是什么肠子什么心思了。” 端木凤点点头，心底的隐忧却始终消散不去。 只求沙祺瑞千万别出事才好…… 沙白湉回到她的营帐，端木珖果然在里面等她。 “去了两位妹妹那儿，还以为皇上会忙到用膳。”沙白湉笑着让人解下披风，“这边儿的天气入夜确实冷一些，皇上出门也要加件衣服。” 端木珖没有吱声，立在一旁的宁连却赶紧应了一声。 沙白湉笑盈盈的再走近几步，才发现端木珖的脸色不太好看，在晦暗的灯光下更是透着黑墨色，沙白湉便也收起笑来，没敢多说什么，只倒了杯茶推过去。 “晚上宴会取消。”端木珖说了这一句，便闭上眼睛倚在椅背上，只嘴抿的死紧，一看便知道他在强忍怒火。 沙白湉不解的去看宁连。 宁连却始终拱着腰一副恭敬的模样，便是知道沙白湉在看他，也不肯抬头答上一句。 无奈，沙白湉挥手让人都出去，自己走上前站在端木珖身后，伸手给他按摩着太阳穴——从不久前那次醉酒后，她便自觉开启了这个功能，而且每次她给端木珖按的时候，端木珖都一脸舒畅并不曾拒绝，这会儿沙白湉便自发的上手了。 端木珖舒服的哼了一声，只嘴唇的弧度一点儿也没削减。 “晚宴不用准备了也好，臣妾刚让人去看看有没有什么野物，若是能得个山鸡什么的，正好上个山鸡锅子。”沙白湉说着，自己便先馋起来，“可以喝汤，可以吃肉，还可以下点儿面条吃……” 端木珖本怏怏不乐，可是听沙白湉说起吃的，声音里面都带着愉悦，心头也松快了些：“这地方山鸡野鸡多的是，你想吃，便让他们多猎一些来。” “也不用很多……”沙白湉有些个不好意思，“反正咱们要住很久，而且就算以后走了，便是真的馋了，使人再来便是，虽然远了些，可到底也是大岭的土地上，怎么也好说些吧。” 说到这里，沙白湉由衷的感激无数大岭的先帝们，是他们一代代的不懈努力，将大岭的领土开拓至今朝这般宏大，而在这片广袤的土地上，却有那么多那么多的好吃的。 夏天还在江南吃着酸甜可口的果子，这会儿便跑来北边吃着山鸡野鸭，实在是…… 人生太美好了！ 沙白湉一个激动，伸手搂住端木珖的脖子：“皇上！你最棒棒了！你好伟大！大岭好棒！” 端木珖被这天外飞来的赞叹整的愣了一愣，不过随后心情倒是好的很多，尤其是沙白湉刚刚说的“到底也是大岭的土地”，可不是么，从南到北，从东往西，不管是什么藩王什么藩地，都是他大岭的土地。 而他，是大岭的皇上！ 他想如何，便能在这片土地上如何！ 第528章 刚来就动手 莫名的，端木珖只觉得自己被治愈了不少，甚至连之前的不快都散去许多，他伸手拍拍沙白湉环在自己脖子上的小手：“晚上就吃山鸡野鸭。” “嗯嗯嗯。”沙白湉高兴的在端木珖脸上响亮的亲了一口，笑嘻嘻的下去吩咐去了。 端木珖摸摸脸，有些个失笑。 罢了，那个藩王，摆个架子算什么，就算把架子摆到天上去，也只是一个小小藩王。 他身为大岭之主，便暂时不与他们计较了。 第二日，藩王们陆陆续续都到了，只不过态度各异，便是如沙白湉这般粗神经的人，都感觉出来了。 那个叫什么景王的，竟然对着端木珖都敢使脸色，真真是个神人； 而那什么明王，却是和宁连公公有几分相似，卑躬哈腰的，不认识的人，还以为是来抢宁连饭碗的； 而那什么北凉王，更是神奇，长了一把大胡子看起来至少要四十岁了，上来就对着端木珖叫皇叔，吓的沙白湉险些就跌下座位了。 来的藩王共有八位，都是大岭从东到西，却都属北方的藩地之王，北方多地苦寒，这些藩王看起来，与京中的王爷也有不同，仿佛更粗犷一些。 只是，真粗犷还是假粗犷，还得细细分清。 沙白湉自然不理这些，她只知道今日就要开始打猎了，那林子里威猛如豹子老虎，狡猾如狐狸黑狼，弱小如山鸡野兔，应有尽有。 而那些藩王带来的世子或者亲兵，也都可下场一试，七日之后，狩猎结束，到时候在按照猎物的多少行赏。 沙白湉，则给自己明确了目标。 别人打猎她来吃，吃遍整个树林子。 她得意洋洋的将自己的“宏伟壮志”告诉端木凤和端木凰的时候，端木凰喷了一口茶，而端木凤则险些将嘴里的半块点心喷出来。 大概是被她的伟大目标给震惊了吧，沙白湉笑眯眯的摇摇头，期待着今日的晚宴。 端木珖早上说了，若是没有意外，宴上可以看到整只烧烤的鹿和羊，还有一些野鸡野鸭野兔子，都会烤到金黄流油，等着给她吃。 真是一群乖巧的小动物呢！又好看又好吃，简直太贴心了！ 沙白湉喜不自胜。 相比较沙白湉的轻松惬意，端木珖却沉重至极。 这些个藩王…… 当真有些胆大包天！ “皇上，景王那里……”沙祺瑞急急想说什么，却被端木珖打断：“先缓缓，看看再说。” 今天下午狩猎正式开始，等吃过午膳后，端木珖便要骑马入林，先射出第一箭，然后其他人便可以自由去打取猎物。 可是，饭还没用完，便被人发现，有人在黑玉身上做了手脚。 黑玉左边前蹄的马蹄铁松动了不说，背面还多了一根细小的小针，到时候若黑玉跑的快起来，只怕那小针会恰好刺入黑玉的前蹄，然后…… 只怕他这个皇上不是被摔伤，就是被马蹄踩伤，而且是在众目睽睽之下。 如此一来，他此行的目的，便再也无法达到了。 第529章 藩王 “多亏小木子机警，趁着别人吃饭的时候，又去检查了一下马匹。”沙祺瑞沉声说道。 那马儿是早上洗刷检查过的，而且是专人看着，一般无事，没有人会想起再去看一遍，好在那小木子吃饭比别人快一些，吃完饭无事，又是看了一遍黑玉。 谁知道真被他发现了不妥。 端木珖冷哼：“看来朕手里的人，也不一定干净。” “难道有人知道，皇上的打算？”沙祺瑞也吓了一跳。 端木珖此次前来，打着秋猎的旗号，实则准备跟藩王接触一下，回去后便要开始削藩的事宜，可若是这次出了什么岔子，皇上在藩王那里的威信降低一些，那么削藩能否成功，还未可知。 便是一切顺利，削藩都是一个难活。 沙祺瑞皱紧了眉：“可是，知道皇上心意的人并不多……” “聪明人并不少。”端木珖淡淡的说道，“朕在江南做了什么，人人皆知，大概由人及己，总有一些个心虚的，担心会被朕发现什么。” “这……”沙白湉忽然觉得，这次秋猎，实在凶险的很，“皇上……” “皇上，该准备狩猎了。”宁连提醒道。 端木珖长舒一口气，拿起准备好的弓箭：“走。” 一箭射出，远远飞在天上的一只大雁瞬间被击中，落在地上，侍卫捡起来，人群便发出山呼海啸般的声音：“皇上万岁！皇上万岁！” 端木珖举举手中的弓：“我大岭男儿皆豪杰！今次狩猎，就看你们谁人拔得头筹了！” “臣！臣！” 一群人挥舞着手中的弓箭喊着。 “狩猎开始！”宁连扯着嗓子喊了一声，人群便做鸟兽散，三三两两要好的人组队去狩猎，而端木珖则由几位藩王陪着，骑着马慢慢回到营帐。 “皇上果真好箭法！”明王拱拱手，一脸货真价实的钦佩，“臣见到皇上，才知什么是文武双全，什么是天纵英才！” 宁连在一边几乎都要听不下去了，这位王爷实在是……太直白太实在了，每次跟皇上说话，都让人有一种想起鸡皮疙瘩的冲动。 而端木珖也不甚喜欢和他交谈，每次都淡淡的。 “皇上只射那一箭，不再去多试试身手？这般文武双全天纵英才，实在可惜了。”景王还是那副皮笑肉不笑的模样，一句话也不知道是在说端木珖，还是在羞辱明王。 明王本就黝黑的脸上泛起一些些红色，不知道是羞的还是恼的，他瞥了景王一眼，暂时没说什么。 北凉王赶紧打圆场：“皇上日理万机，想来没有时间去猎那些个小东西……” “小东西？不是还有老虎黑熊？”景王面上一派镇定，“北凉王眼中的小东西，可不好猎。” 北凉王被他怼了这一句，也不生气，还笑呵呵的捋捋胡子：“那明日得闲，臣便去给皇上猎一只。” “好，那朕等你。”端木珖看了他一眼，眼中带笑。 景王也不知道就是那么个脾气，还是故意的，反正他嘴里的话就没一句好听，这一天下来，端木珖也习惯了，便也懒得理他。 第530章 送上门（1） “北凉王不如这会儿去，咱们晚上，许还能吃到熊掌虎胆呢。”一旁的成王笑道。 他人长的瘦弱，一点儿也不像生长在北方的汉子，反而似是江南的文人一般，说话也都淡淡的。 端木珖任由他们东拉西扯，不恼也不笑，只走在前面。 为了狩猎，这边还专门搭建了一个大台子，帝王之位自然在最上面，几位藩王则围绕在一旁。 端木珖刚坐下，宁连那边便有人递来了消息，听完宁连的汇报，端木珖面上微微露出笑意，对北凉王道：“你没去，倒是你儿子得了个第一——刚刚有人来报，说是北凉王世子刚猎杀了一只花豹，实在是虎父无犬子啊。” 北凉王笑的满嘴的牙几乎都露出来了：“皇上谬赞了，那个臭小子，大概就是运气好吧，哈哈哈哈……” 在座的其他人便有几个露出羡慕的目光看着他，老子是傻乎乎的，儿子却能长脸，真是羡慕。 再过了一会儿，便有几个比较年轻些的坐不太住了，端木珖看出来，便摆摆手：“你们想去试试身手的便尽快去吧，朕今日还有些事情处理，明日再与你们一起下场。” “是！”几人站起来，恭送端木珖离开，之后倒是互相看看，有的拱手行礼，有的傲气朝天，四散而去。 “查到了吗？”端木珖回到营帐，沙祺瑞正在这里等着他。 此次随他一起来的，除了沙祺瑞，几乎都是武将，这会儿都下场打猎去了，沙祺瑞便趁着人正少，去查了中午的事情。 沙祺瑞摇摇头：“只找到一个侍卫，可是硬气的很，什么都不肯说。他也不是其他藩王的人，正巧是皇上带来的……” “不知是被收买了，还是……” 还是原本就是颗钉子。 这却难办了。 端木珖正皱着眉思索，外面却传来袅袅婷婷的声音：“我是来给皇上送点心的，为何不能进去！” “怎么回事？”端木珖皱眉看向宁连，宁连忙出去看看，回来后脸上的表情也很复杂：“是……陆昭仪……” “陆昭仪？”沙白湉完全想不起这个人是谁，“让她回去。” 刚刚那句话明显是陆昭仪被阻拦后提高了声音喊出来的，就是想让端木珖听到，然后叫她进去，可是别说端木珖这会儿没心情，便是有心情，也早去了皇后那里。 沙祺瑞在一旁低着头，仿佛什么都没听到一样。 门外。 陆昭仪得意的看着拦着她不让进去的小太监，心想着等会儿见到皇上，一定要好好哭诉一番，这么一个阉人都敢拦她，实在无法无天。 帘子被掀开，出来的却是宁连。 陆昭仪知道这是皇上身边最得用的奴才，马上端起一副笑脸：“公公来了，可是皇上召我进去？” “皇上正在议事，陆昭仪请回吧。”宁连笑的恭敬，语气中却多少带了些漫不经心。 陆昭仪一怔，怎么都不愿相信：“皇上不见我？” “陆昭仪请回。”宁连继续道。 第531章 树下鸳鸯（1） 陆昭仪咬了咬唇，她这会儿来，自然是打探好了的。 皇后和两位公主，与其他藩王同来的女眷一起去了林子里，而皇上则是在和藩王们说完话后，单独回了营帐。 单独回了营帐！ 议事，自己一个人在里面议哪门子的事！ 陆昭仪不依不饶，还想说什么，宁连却眼睛一撇，看着她身后跟着的两个宫女：“还不把你家主子扶好？小心皇上心生不满，发落了你们！” 陆昭仪身后的小宫女缩了缩脖子，赶紧上前扶住陆昭仪。 陆昭仪这下没有办法了，总不能硬闯，也不能等在这里，宁连那句话就是说给她听的，皇上不满…… 皇上为何会不满？她也是皇上的妃嫔啊！ 陆昭仪有些不服气，张嘴又要叫，宁连却笑的甚是和蔼，只声音清冷的说道：“还请陆昭仪慎重，皇上想来不喜有人大喊大叫的。” 陆昭仪一口气差点呛住，只恨恨盯住宁连看了几眼，到底无奈，还是回去了。 宁连在她身后毫不掩饰的唾了一口，什么身份，还想见皇上，看那眼神，莫非还想告状？哼，就她，下辈子吧！ 想着，宁连又给了门口那小太监一个笑脸：“做的好。” “多谢宁爷爷！”小太监笑的见牙不见眼，得了宁连一句夸，感觉可以上天了。 宁连抬头看看天色，知道端木珖和沙祺瑞还有更多事情要谈，便也不忙着进去，只和那小太监聊起来。 那小太监难得能与宁连这般亲近，一口一个“宁爷爷”只把宁连逗的开心，两人正聊的起劲，一个宫女惊慌失措的跑过来：“不好啦，不好啦，我们主子……我们主子出事啦！” 宁连赶紧看了两眼那宫女，见不是沙白湉身边的，又是称呼的主子而不是公主，便放下大半颗心来：“放肆！皇上帐前也容你大呼小叫！你主子是谁？” “是……是陆昭仪啊！宁公公，我家主子回去的路上碰到一个人，那人，那人对主子不敬，主子这会儿……求宁公公救救主子啊！”那宫女哭的一脸鼻涕眼泪，宁连厌恶的看了她一眼，到底还是进去报给端木珖。 端木珖眉毛也不抬一下：“朕知道了，你去处理吧。” “是。”宁连就知道会是这么个结果。 那些个小美人小昭仪，别说被人不敬，便是真死在了这里……只怕端木珖也不会去看一下。 这般说起来，到有几分可怜。 宁连揣着这般心思，到底亲自跟着那宫女走了一趟，只这一趟不要紧，却险些给他吓出一身冷汗来。 “师父，那，那，那不是景王？”近来深受宁连喜爱的小猴儿一直跟在他身边，这会儿自然也认得出那个男人，“是，是景王吧？” “快回去报给皇上！”宁连咬着牙，看着那纠缠在一起的两道身影，真心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不过这两盏茶的功夫，这陆昭仪，怎么就跟景王滚在一起了呢…… 还，还就在这大树底下…… 第532章 树下鸳鸯（2） 去叫宁连的那个宫女已经完全惊呆，她晃了晃，干脆了当的昏倒在地了。 而离她不远处，正是刚刚那个和她一起搀扶陆昭仪离开的另外一个宫女，两人倒是心有灵犀的很，这会子一起倒在了地上。 宁连背过身去不敢再看，也不敢惊动人，只在心里念着阿弥陀佛，盼着皇上快些过来，好亲自解决。】 这般被戴了绿帽子的事情……也不知道皇上会如何解决。 端木珖来的确实也快，只他大步走过来，脸上却没有丝毫不快，跟在他身后还在擦着汗的小猴儿却一脸的如丧考批。 “皇上，奴才已经让人把这一块封起来了。”宁连小声说道。 那树下的两道人影还纠缠在一起，甚至开始发出一些个零零散散的声音，宁连都忍不住摸摸额上的汗，不敢去看端木珖。 可端木珖……却说不上来心里是什么滋味。 这些个昭仪美人，他虽没放在心上更没有碰过，却也算是他的女人，这次出来带了她们，端木珖本就存了一些个堪称龌龊的心思，只是他没想到，来的这般快。 更没想到，会是景王。 宁连等了半天，见端木珖还是没有动静，便壮着胆子抬头看了一下，随后便吓的赶紧低好头，假装自己的耳朵已经失聪脑子已经有病什么都听不到什么都记不得。 端木珖在原地站了半天，终于舒了口气，准备说话。 不过，不管端木珖怎么想，都没想到，会是景王。 “来人！”端木珖沉声道，宁连马上：“是。” 声音不大，可到底还是惊动了那一对树下的野鸳鸯，陆昭仪更像是此时才发现自己处于何种境况，她发出短暂但惊恐的声音：“啊！！” “嗯？”景王懒懒的回头，见是端木珖，还微挑了挑眉，揶揄道：“皇上好兴致。” “景王不妨先把衣服穿好，再来与朕说兴致的事情。”端木珖面无表情。 陆昭仪这会儿已经哭哭啼啼起来：“皇上，皇上，都是他强迫的妾啊……妾，妾好好的走回去，半路却被他拦住，说……说，说妾生的漂亮，想与妾说说话，谁，谁知道……妾也不知是怎么回事……不对不对，就是，就是他强迫的妾啊……求皇上为妾做主啊……~” 一咏三叹，端木珖闭了闭眼睛，有些理解为什么沙白湉不愿意见这些女子了。 其实这般也好，除了霍嫔和周美人，其他人都是“自愿”跟来的，只是这“自愿”是愿意做什么，端木珖才不去细管。 既存了一些心思，还是别再回去了的好。 陆昭仪还在唱戏般的哭着，景王却已经知道自己一时兴起拉住的是谁了，他舔舔唇：“没想到，是皇上的人，臣还以为是哪家的姑娘……” “便是哪家的姑娘，景王也不该这般……随性吧。”端木珖深深盯着他的眼睛，语气中充满警告。 景王懒懒一笑，也不辩解：“既然皇上还没碰过，便大度些，赏赐给臣吧。” “……”端木珖忍不住冷笑，“这般简单？” 第533章 最好的应对 “那……卖给臣？”景王混不吝的说道。 端木珖看他几眼，扭头道：“穿好衣服，随朕来。” 景王懒懒的将衣服都系好，跟在端木珖身后，所有人都一言不发，仿佛忘记还有一个人。 “嘭”的一声响动，从背后传来。 宁连回头，见那陆昭仪一头撞在了树上，随后软软的倒在地上，人不知生死。 端木珖也驻足看了一眼，再看看还在无赖笑着的景王，对宁连说：“抬回去吧。” “是。”宁连无奈，心中简直叫苦不迭。 目测陆昭仪并无生命危险，送回去再叫个太医也就是了。 只是，那位陆昭仪啊，你便是寻死……也先把衣服收拢好啊……这个样子……哪怕他宁连不全，到底也还算个男人啊…… 好在那位宫女及时醒了过来，哭着扑到陆昭仪身上，顺手还抖开了一个薄披风将她包的严严实实。 “……抬回去吧，去请太医。”宁连也只说了这两句，便有人去办了。 端木珖带着景王进了营帐，沙祺瑞已经离开，此时帐中只有他二人，端木珖看了眼懒洋洋直接坐在椅子上的景王，往门口吩咐道：“去请高御医。” 景王抬起眼皮看了他一下，没说什么。 端木珖不与他多说，只坐在桌前，批着今日送来的折子。 高御医来的很快，毕竟是来皇上的营帐，只是，他本以为是来给皇上把脉，没想到来了一看，却是一位藩王。 “王爷请伸手。”高御医坐在小墩子上，给景王把脉，却是左手换了右手，还皱起了眉。 端木珖放下笔看着他。 “不必麻烦了，臣自己知道是怎么回事。”景王拢拢衣服，开口道，“不外乎是有人挖坑给臣，而臣没注意，便跳了。” 端木珖目光幽暗：“为何是你？” “大概是，臣的嘴，总喜欢说些实话？旁人会以为皇上不喜臣吧。”景王啧了两声。 高御医这会儿才放开他的手，站起来对端木珖道：“皇上，这位王爷，确实被人下了强劲的九迷香。而且刚下不久，只药效极强。” “谁让你去的那儿？”端木珖皱眉看着景王。 景王耸耸肩：“这可不好说了，总不能随意攀扯吧。” “端木佑！”端木珖低声喊道，“你怎么还是这个样子！” 景王竟然怔了一怔，看向端木珖，随后失笑：“好久没人叫过我的名字了。” “你……”端木珖皱了下眉，“朕知道你这次是着了道，只是，你难道不想查出个什么？” 景王这次却坐直了身子，脸上的表情也变得严肃起来：“皇上，你这次为何而来，之后又要做什么，臣心知肚明，想必其他人多少也能猜到一些。但是他们不能确定，便准备一次次的试探皇上——马蹄铁是，臣也是。” 端木珖磨了磨牙，没有说话。 “而臣觉得，皇上最好的应对，便是不去应对。”景王继续说道，“不管是谁，总归那几人全都心思各异，他们不一定是不愿，却愿意的不那么干脆罢了。” 端木珖皱紧了眉，看向景王，答非所问道：“那你呢？” 第534章 梁美人 “我？”景王挑挑眉，依旧是那么个懒洋洋的姿态，整个人斜靠在椅背上，“我呀，估计只是人家顺手而为，没事儿。” “你明知朕说的不是这个。”端木珖也靠在椅背上，但是整个人的姿态，比景王还是端庄许多。 景王砸吧砸吧嘴，专门绕过这个问题：“刚刚的事情我还是受害者呢……” “不是你不肯说出是谁？”端木珖好整以暇。 两条路都被自己堵死，景王一下子坐直了身子：“那我就告诉皇上吧！是……” “皇上，皇后娘娘来了。”宁连在门口说道。 景王又瘫在了座位上，不再说话。 端木珖看了他一眼，对着宁连点点头，让沙白湉进来，随后说道：“便是你不说，朕也猜得到。至于之前问你的事情……若你不愿，朕可以最后再……” “别了，给个痛快吧。”景王站起身，整整衣衫，对着端木珖一拱手：“皇后娘娘驾到，臣便先告退了。” “你去吧。”端木珖颔首，“明儿朕让人把梁美人送去你那。” 刚转身的景王听到这句话脚下一软，险些跌倒，随后回头看端木珖，只表情仿佛是被揍了一拳似的：“……多谢皇上。” 端木珖微微勾了勾唇，摆摆手，让他出去了。 景王出门的时候，正巧见到沙白湉过来，便让到一边低下头不敢多看，沙白湉路过他的时候倒是停了一下，脚尖的方向还转了转，不过最后也没说什么，直接进了端木珖的营帐。 景王笑笑，传说帝后情深，看来，传言倒是不假。 沙白湉风风火火的直接进门，来不及行礼就对端木珖道：“皇上，臣妾听说了梁美人的事情……都是臣妾管教不严……” “别急，坐下再说。”端木珖看她脸蛋红扑扑，额上还有些汗，便先拉着她坐在一旁，还让宁连给倒了杯茶，“别急。” 沙白湉就着端木珖的手一口气喝了半杯的茶，这才平了平气：“皇上……” “没事，事情朕已经问清楚了，景王和梁美人，是被人陷害了。”端木珖摸摸沙白湉有些汗湿的额发，知道她心里着急，忍不住有些心疼，“这些事情朕来处理就好了，你这么着急做什么？” 沙白湉呆呆的看着端木珖，有些不能理解。 那个，后宫出事，不是皇后的责任吗？ 而且……梁美人怎么也算皇上的妃嫔，他……不生气哦？ 端木珖见沙白湉傻傻的看着自己，忍不住刮刮她的鼻子：“怎么了嗯？这么傻。” “皇上……不气？”绿帽子什么的…… 端木珖一怔，他倒是一直没把后宫那些女人当做自己的女人，不过……大概态度还是应该摆出来的吧？要不然幕后之人也会很失望吧。 于是端木珖正了正脸色：“很生气！”之后又对巧珊道：“回去给你们娘娘取一套衣服过来，汗湿成这样，待会儿出去别着了寒。” 沙白湉愣了一下，撇了撇嘴，当她傻的，这是生气……？ 第535章 谁是蠢货 “朕已经罚过景王了，至于梁美人，朕将她赐给景王为妾。”端木珖对沙白湉解释道。 沙白湉：“……哦。” 她竟无话可说，只隐隐约约觉得端木珖此举不太妥当。 端木珖揉揉她的发：“好了，别想这许多了，有朕在。” “嗯嗯。”沙白湉伸手抱抱端木珖，不再提这件事。 抬回去的梁美人却奄奄一息，只她的“伟大事迹”，瞬间就传到了和她一起住的那些个后妃中，本和她同屋的几人都去求了霍嫔，想搬出来住，怕沾上晦气。 而一个个内心里都觉得她是个蠢货，好容易随驾出来了，皇上皇后又各有其责，对她们约束也不多，总有机会与皇上碰面，而碰面之后，更是有机会做更多事情，而这个蠢货好好的竟然跟个藩王勾搭上了…… 丢了皇上的脸不说，还把自己撞成这幅模样——不过就算撞成这样，估计也少不了责罚。 果然，很快旨意下来，陆昭仪和林昭仪还没来得及搬走，来人就把梁美人挪走了。 “真是蠢货。”陆昭仪一脸的鄙夷，让人进来将梁美人所有的东西收拾了个干净，连床都拉出去直接烧毁了，“蠢透了。” 林昭仪却轻哼一声：“妹妹恐还不知道吧，梁妹妹，是去给皇上送汤回来的路上出事的……哪里是她自愿，恐怕不知道遭了谁的黑手呢。” “姐姐是说……”陆昭仪一脸惊恐，却不敢说什么，只伸手指了指上面，“干的？” 林昭仪用一种“你是不是傻”的表情看了陆昭仪一眼，再不肯多说一句。 跟这么两个蠢材住在一起……呵，就算她林昭仪按兵不动，也会是最后的胜者。 而周美人则有一种“天终于塌下来”了的感觉，她瑟瑟发抖的躲在床上，拉着喜鹊的手不放开：“开始了，开始了……” “主子莫怕，主子如今又不爱出去，见天儿的待在帐子里，怎么也不可能祸从天降，主子只管宽心就好。”喜鹊拍拍周美人的手安慰着。 周美人险些哭出来：“我就说我不想来……非得让我来……我就不该来……” “梁美人已经出事了，皇上便是为着面子，也不可能再让旁人出事，主子且放心。”喜鹊低声道。 周美人定了定心神，喝了口茶水，脸上泪痕犹在：“霍嫔娘娘呢？” “刚被皇后娘娘叫走了，这次藩王妃们觐上来不少东西，皇后娘娘等着霍嫔娘娘一起记账入库，还有回礼什么的，都要在回京之前办妥。”喜鹊有些心疼自己主子，别人都是上杆子往前凑，只有她主子是真心实意想过日子——衣食无忧即可。 好在皇上并不怎么管后宫（雾），皇后娘娘也是个大度宽厚的（大雾），整个大岭皇宫里的女人不多，宫里伺候的人也没有看人下菜碟的（毕竟除了皇后宫里的，整个后宫都是一个熊样，也没得下菜碟），这般的情况，对于周美人来说，实在是太心满意足了。 第536章 被吓病 只是这次从天而降的伴驾北上落在周美人身上，确实也将她吓的不轻，可惜皇后太过大度宽厚，硬生生带了她出来。 周美人又包了一眼包泪，只求皇上皇后万万不要想起自己。 谁知道偏偏就事与愿违。 “去，去，去参宴？”梁美人出事不过一天，周美人就瘦了一大圈，再听到霍嫔带回来的消息后，更是脸色煞白，眼看着就要昏过去了。 霍嫔奇怪的看了她一眼：“妹妹可是身子不适？” 周美人刚想摇头，忽然顿住，然后疯狂点头：“大概是水土不服，这边又冷了些……” “那妹妹好好歇着吧，我去与皇后娘娘说一声。”霍嫔倒是很好说话。 周美人松了口气，又有些羡慕的看着霍嫔。 面容端正——算不得多美，举止端庄——像个大娘一样，不管谁看了都没兴趣。 这般才保险啊！ 周美人仿佛找到了自己的发展道路。 待到沙白湉来探病的时候，完全被周美人吓了一跳。 犹记得出宫之前，她也是探过周美人的病来着，那个时候周美人虽然气色不好，精神也不好，但是整个人楚楚可怜，怎么看都是个小美人，而这会儿…… 头发枯黄糟乱，面容憔悴至极，整个人瘦了一大圈，穿的衣服……也不合身极了。 之前的美人，这会儿却成了这么一个造型，沙白湉表示很是心疼，连连嘱咐太医好好给周美人养身子，定要养回之前那白白胖胖的漂亮样子。 周美人闻言，哭的厉害，却不知道是感动的，还是其他什么。 沙白湉还拍拍她的手，宽慰道：“这次宴上很有意思，你没能来，本宫也很心疼，等你好了，再出来玩，各位藩王妃都很和蔼。” 周美人却哭的更厉害了。 “好了好了，莫哭了，好好休息吧。”沙白湉觉得自己做的真棒，将人感动成这个样子，哎，做皇后，也不容易啊。 背着手出了周美人的营帐，沙白湉又回头，对霍嫔道：“最近辛苦你了，皇上说，回京就给你晋位。” “臣妾不敢，这些，都是臣妾应尽职责。”霍嫔低着头说道。 沙白湉笑着拉住霍嫔的手：“你是个好的，给你升升位分，以后……唔，领的月例银子也多一些。”不等她再说什么，沙白湉又笑道：“皇上说了，就算是前朝的官员，做的好了，也要升职的，咱们这儿也一样。” 霍嫔这下真笑开了，她微微福了福身子：“娘娘这样说，实在抬举臣妾了。” 沙白湉嘿嘿乐了两声，没再多说什么，带着人走了。 霍嫔看着沙白湉的背影，心里也有些好笑，好好的后宫妃嫔，硬生生做成女官了。 不过……这样真的还挺好的。 沙白湉回去的时候，端木珖已经在她营帐里等着了，她掀开帘子进去，见没旁人，便也没行礼，只笑笑凑到端木珖身边：“皇上在看什么？” “唔，景王的折子。”端木珖眉头有些蹙起，只是脸色倒还好。 第537章 送走 沙白湉歪歪头，也不再打扰他，叫了巧珊进来给自己换衣服净了手脸，之后便坐在一边慢悠悠吃起点心来。 “你觉得，景王妃如何？”端木珖头也不抬的问道。 “景王妃？”沙白湉努力咽下去嘴里的点心，仔细想了想才道：“挺好的。” 景王年纪不大，景王妃却是比景王大了三岁，看起来……怎么说呢，跟霍嫔挺像的。 反正就是，端庄那一派的。 端木珖却缓缓放下手中在看的折子，叹了口气，半晌才道：“梁美人……没了。” “没了？去哪儿了？”沙白湉一时没反应过来，忽而才明白，她嗓子顿时像是被什么东西掐住了一样，“她她她她死了？” 端木珖见她怕的厉害，忙站起身走过来抱住她，又像是哄小孩子一样拍拍她的背：“没事啊，没事。” “她，她怎么……”沙白湉拿着半块点心，怎么都吃不下了。 十几天前，还是个那么鲜活的少女，在她面前哭着求着想跟着北上见见家人，这会儿就……再没有了？ “她，她还没见到她的家人呢……”沙白湉愣愣呆呆的，半天才说这么一句。 端木珖手上一顿，也跟着叹了口气。 他也实在没想到，会是景王，更没想到，会是这样。 “臣妾没答应她就好了……”沙白湉垂下头，又道。 端木珖拍拍她的肩膀：“是她求你来的，你也不知。”怕沙白湉再钻牛角尖，便故作轻松道：“朕想着，其他人在这里也没什么事情，出入总不方便，不如就把霍嫔留下，其他几个，便先送回去吧。” 沙白湉低头想了想，林昭仪说是想看看塞外风光——这下也看过了，陆昭仪说的是还没出过京——这会儿也出来了，至于周美人…… “只是周妹妹还病着。”沙白湉皱了眉，她也赞同端木珖的想法，这么多藩王出来进去的，有一个梁美人，就会有第二个。给端木珖戴绿帽子什么的是小事（大雾），可是若丢了性命，就是万万不好了。 “那便也罢了，周美人是个谨慎的，让霍嫔好好看着她也就是了。”端木珖思索了一下，说道。 沙白湉便点点头，说道：“那臣妾就让人准备着了，明儿就把林昭仪和陆昭仪送回去。” “好。”端木珖拉住沙白湉的手，见她还是一脸郁郁，便将拉变为握，双手把沙白湉的手抱在他的一双手里：“别想太多。” 沙白湉低低“嗯”了一声，心中到底对梁美人有些个不忍，想一想，再忍不住说道：“臣妾见景王妃，也觉得是个，是个好的，怎会……” 这下端木珖也沉默了。 两人双手交握，各自思索半天，齐齐叹了口气，再不说这件事情。 只这以后，沙白湉再见景王妃，总不自觉带了几分提防，连笑的也少了。 次日，送走林昭仪和陆昭仪的时候，两个昭仪又哭了一场，只说没有福气伺候皇上和皇后娘娘，还想留下，可是沙白湉想起那本活生生的梁美人就觉得遍体生寒，二话不说给两人赶走了。 第538章 鹿肉宴（1） 周美人得知此事后……又哭了一场…… 只怪自己病的太不是时候了…… 而霍嫔得了帝后的吩咐，自然对她照顾的更多了些，周美人却心中悲愤，本只是小病，也被她郁郁成大病了。 “妹妹总也不好，今日外面天气倒是暖和，妹妹不如出去看看。”霍嫔蹙眉看着躺在床上瘦骨伶仃的周美人，越发担心自己这活干的不好，再让帝后不满。 周美人听说要出去，虽然心中很想，但是想到梁美人，觉得还是应该安分待在屋里：“妾……” “霍嫔娘娘，皇后娘娘请霍嫔娘娘和周美人一起前去皇后营帐用饭，两位公主也在的。”外面进来一个宫女，对着霍嫔行礼道。 霍嫔应下，回头笑对周美人道：“难得娘娘想着，咱们这便去吧。” “妾，妾还是在这里吧，万一过了病气给皇后娘娘。”周美人在心里一算，从她们住的地方到皇后营帐，那般远……谁知道路上会发生什么啊摔！ “太医说妹妹的病已经无大碍了，只是心头郁结，所以刚刚才想着让妹妹出去疏散疏散——咱们娘娘是最和蔼不过的，妹妹放心。”霍嫔也不等周美人再说什么，便让人给她穿戴起来。 而沙白湉那边，端木凤正在愤愤不平的抱怨着：“……那来信也不知道说了什么，陆博明就跟被狗咬了似的，忙不迭去找皇兄告了假，连个侍卫也不带，当天就骑马回京了。到底有什么大事这般了不得啊！” 端木凰语气中却带了些无奈：“明月一个弱女子在京城，呈文楼又是那般的名气，总有事情她处理不了的……不是说陆博明挂了个二掌柜的名头吗？” “二掌柜……”端木凤咬牙切齿，再看端木凰一派稳坐如山的样子，狠狠的拧了她一把：“我这是为了谁啊？你还在这儿说这些，那陆博明真不是个玩意儿，前几天还对着你含情脉脉刨心刨腹呢，这会儿一封信就给他叫回去了。还好你聪明，早早拒绝了！” 端木凰无奈的给端木凤倒了杯酒：“好好好，我多谢你。快吃吧，这么好的鹿肉都堵不上你的嘴。” 端木凤再不满的看她一眼，狠狠的咬了一口烤鹿肉。 沙白湉看这两人终于不闹了，这才说道：“陆博明对明月倒也真心。” “……真心个……”端木凤险些忍不住要爆粗，到底还是控制住了嘴，“陆博明是个傻子！蠢货！他这般对明月，却不能将她娶进门，而且以后便是娶妻了，他妻子能忍受自己丈夫和一个商户女这般亲近？便是外室……哼……” “好了，你这一个大姑娘，一口一个娶妻一个外室的，让旁人听去了岂不笑话你？”端木凰捏捏端木凤的脸，“等你嫁人做媳妇儿了，再来和我们说这些也不迟。” 这是又想将话题转到端木凤婚事上了。 沙白湉只笑眯眯听着，自来她与陆博明也不熟悉，只要不是端木凰，那么他想娶谁想跟谁好，跟她一丁点儿关系也没有。 第539章 鹿肉宴（2） 端木凤脸蛋一红，又羞又怒，刚想再拧端木凰，外面便传来通报，说霍嫔两人来了。 端木凤这才收了手，端端正正坐好。 霍嫔带着周美人进来，向沙白湉行了礼，又对着两位公主稍微福了福，端木凤和端木凰自然不能坐着生受，便站起身来侧了侧，几人这才坐下说话。 “周美人身子可好些了？”沙白湉关切的看过去，又让人将她面前的酒盏扯下，换上一碗还温的粥，“先喝一些，看你最近瘦的厉害。” 端木凰目不斜视，端木凤却好奇的看过来。 周美人有些坐立不安，喃喃应了一句，便端起粥喝起来。 平心而论，沙白湉是个好正室，从不苛责她们，可是周美人却还是愿意无声无息的在自己的小院子里过活一生。她本就没有任何念想，也没有任何期盼。 只如今…… 她看了看霍嫔，心底羡慕，如果自己也能算账管家就好了，像霍嫔这般，便再不用担心其他。 端木凤看了看这个周美人，在心底感叹，确实是个美人，哪怕如今瘦了许多，可是那清清冷冷的感觉却很是楚楚动人。 只可惜…… 端木凤抿了抿唇，没说什么，霍嫔却大方的和沙白湉说起话来：“……今日收的礼，都已经记上账了。” “霍嫔妹妹辛苦了。”沙白湉对着霍嫔，自然是难得的和颜悦色，“过几日回京后，你看看有哪些个喜欢的，本宫做主，全都送给你了。” “难得娘娘这般大方，那臣妾也不客气了。”霍嫔笑出一口白牙，“今日得的那个狐皮子，臣妾可要分一些。” “本宫还以为你要狮子大开口，哎哟，没问题，都给你！”沙白湉一口应下。 这顿饭吃的，自然是其乐融融，端木凤和端木凰想讨人喜欢的时候自然简单的很，而霍嫔又个是大方讨喜的，周美人话虽少，却一点儿也不扯后腿，等吃完饭，沙白湉还笑的合不拢嘴，只说下次再有好吃的，还要一起。 “能蹭娘娘的饭，自然是极好的。”霍嫔笑吟吟的直接应下。 周美人这会儿也放松了许多，她福了福身，细声细气道：“多谢皇后娘娘记挂。” “回去好好养养，本宫看你今日吃的也不少，若是平日里吃的东西不喜欢，便让他们重新做。”沙白湉用一种莫名的目光看着她，“总要养回去才好。” 不知道为什么，端木凰就是觉得自家嫂嫂那意思好像是要养猪一般。 待人全走了，端木凤就塌下肩膀直接倒下，摸着肚子喊：“撑死我了撑死我了……” “啃了一整根鹿腿，你不撑谁撑。”端木凰没好气的踢了踢她，“起来些。” 沙白湉这次吃饭，是直接将厚厚的毯子围了一圈铺在地上，大家席地而坐，吃些个烤鹿肉烤兔子烤鸡等等，本也是为了随意些，谁知道端木凤这般能吃…… “何止一个鹿腿，还有半只烤鸡……啧啧……”沙白湉探头看了一眼，到底不放心，让巧珊去准备了消食茶。 第540章 吃撑的后果 “等会儿咱们出去走走，或者骑骑马，你若是这般回去休息了，只怕要难受半夜呢。” 咳，这点，她可是有经验的很。 端木凤刚刚想着陆博明的事，又转到了沙祺瑞身上——虽说成婚前他们不能见面，但是同在猎场，又不去刻意避开，总有见到的机会，虽然没说上几句话，但她也是高兴的。 一边想着，一边吃着，不知不觉，便吃多了…… “没事嫂嫂，让她撑着一回，以后就知道了。”端木凰摆摆手，带些鄙视的看着几乎要在毯子上滚来滚去的端木凤，“……反正凤儿也快成亲了，若吃成一个大胖子，嫁衣，便穿不下了……” 端木凤一怔，马上站起身来——刚吃完饭就躺着，肯定会长肉啊！ 正好巧珊端来消食茶，端木凤二话不说接过来，也不嫌酸也不嫌有药味，端起来咕咚咕咚就喝了一大碗，又让人倒上，如此连喝三碗才止住：“嫂……嗝，嫂嫂陪我出去走走吧。” “好……”沙白湉已经目瞪口呆。 她很想问问端木凤，吃撑了再喝上那么三大碗水，难道不会更难受吗…… 不过很快她就不用问了，端木凤显然是很难受的。 端木凰在一边，端木凤的贴身宫女在另一边，两人搀着端木凤让她在外面走走，沙白湉只得在稍后面些跟着，只眼睛看着，便觉得那俩人是全力搀扶着端木凤的，而不是平常做做样子的扶着。 走了三圈，端木凤哼哼唧唧的终于能自己站得住了，沙白湉看看天色已经有些黑，便道：“走，送你们回去吧。” “好……”端木凤摸了摸自己的肚子，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好像真的多了很多肉一样。 几人往端木凤和端木凰住的营帐走着，却路遇一人，远远见是男子身影，宫女们便引着沙白湉几人往旁边避一避。虽是皇后，但到底没有男避女的风俗。 沙白湉站在一旁没有动，那人却在路过的时候停了一下，随后行礼道：“拜见皇后娘娘。” “起身吧。”沙白湉笑吟吟的，“王爷不必如此客气。” 那人一身藩王装束，定是哪个王爷吧。 “多谢娘娘。”那王爷见沙白湉身后还有几个贵女的打扮，也不多留，直接告辞道：“臣还有事，便先告辞了。” “王爷慢走。”沙白湉点点头。 待那人走后，端木凤却探头探脑的看过来：“那是谁呀，还挺俊秀的。” 沙白湉无奈看她一眼，瞧清楚了吗就俊秀。 “奴婢瞧着那位王爷年龄不大，想来应该是皇上此次召见的藩王中唯一一个未及冠的凌王。”巧珊小声说道。 “凌王。”端木凤砸吧砸吧嘴，转眼就把这事儿给抛在了脑后，只让人扶着她回去了。 沙白湉也只当这是件小事，却不想，第二日端木珖急匆匆的来问她：“昨儿你见到凌王了？当时都有谁在场？” “凌王？”沙白湉眨巴眨巴眼睛，半晌才想起来，“哦，昨晚凤儿吃多了，臣妾陪两位妹妹出去散步后，遇到一位王爷，但也不知道是不是凌王呀。” 第541章 这可如何是好？ “……那正是他了。”端木珖眉头紧陇，只觉得这次秋猎实在不妙，他看了看沙白湉，见她有些个惶恐的小脸，忍不住揽住她的肩，“别担心，是……是谁也没想到的。” “没想到什么？”沙白湉诧异，就遇到一下，还能怎么？ “凌王……向朕求娶。”端木珖心烦的捏捏额角，虽然那凌王没说清楚到底是要求娶谁求娶哪一个，可是想他昨日见了人，回去一打听，便能知道跟在皇后身后的是两位公主，想来，求娶的也是她们。 只是，不管是已经定亲的端木凤，还是尚未着落的端木凰，端木珖都不太愿意啊。 沙白湉却好奇的问道：“他求娶？求娶谁？”再想一想，面色大变，“凰儿？” 端木珖摇摇头：“他未明说。”只凌王刚开了个头，就被有眼色的明王打断了，随后景王也说起别的事情来，便没再提此时，只是端木珖唯恐凌王不死心，还将此事放在心上，便麻烦了。 沙白湉还在晕晕乎乎的：“他不想做王爷，想做驸马？” “……”端木珖竟无言以对，两人相视半晌，都拿不定主意，便只能先按下不提。 谁又料，没一会儿，霍嫔也来请罪了。 “昨儿和周妹妹一起回去，看周妹妹难得兴致好，便想着与她一起多走走，谁知道，谁知道刚往旁边走了几步，就遇到一个人……”霍嫔一脸的无可奈何，“看服饰，应是哪位藩王，臣妾想避来着，也没能及时避开，只周妹妹……被他正正看了个对脸。臣妾怕，怕……哎……” 沙白湉瞪大了眼睛，想一想，急匆匆问道：“那王爷生的如何？” “臣妾如何敢细看？只是，略微年轻些。”霍嫔皱皱眉，她最近帮忙处理来往送礼的单子，自然知道这些王爷是谁，她左右想了想，“约莫是凌王？” 又是凌王！ 沙白湉彻底呆住了。 这是什么个意思！那凌王一天之内见到了这么多女人，谁知道他要求娶的是哪个！ 偏偏，连端木珖都没问清楚，这会儿上哪儿安排去？ 霍嫔却咬咬牙，继续道：“还有一件事，臣妾冷眼瞧着，不甚妥当。” “你说。”沙白湉知道霍嫔一直是个谨慎的，她都这般说了，应该确实是有事情。 霍嫔面上一阵不好看，却还是硬着头皮道：“臣妾看，看那凌王望着周妹妹的眼神，不太对。” “啊？”沙白湉不解，“怎么不对。” “怕是，怕是……”霍嫔怎么也说不出来，也没想到她都说到这份儿上了，沙白湉还能不解，便跺跺脚，“怕是凌王不知道周妹妹的身份，别是起了什么心思吧。” “啪”，沙白湉心中的一根弦弹了一下。 那凌王求娶的，莫不是周美人？ 唔…… 沙白湉沉吟起来。 虽然相比求娶端木凰来说，嫁出去一个周美人，让沙白湉觉得没有那么难以接受，可是难以接受的是，周美人不管如何，都是端木珖的后宫女人啊…… 这可如何是好？ 第542章 妥当吗 看沙白湉一脸为难，霍嫔脸上的表情更是难看，不管怎么样，都是她没看好人，才……才让这事情发生。 霍嫔利索的直接跪在地上：“臣妾有错，求娘娘责罚。” “你起来起来。”沙白湉双手扶起她，随后叹了口气，“也不能怪你……只是凌王那边，有些个麻烦。” “他果真，果真对周妹妹……”霍嫔目瞪口呆，随即倒吸一口冷气，“那，那皇上……” 沙白湉烦的很，也实在找不到人说这事儿，便将凌王求娶的事情一五一十的与霍嫔说了，包括她与两位公主当天也见到了凌王的事情。 霍嫔愣了半天，忽然道：“其实此事，也不难解决……” “嗯？”沙白湉有些期待的看着她。 “周妹妹，也从没伺候过皇上……而且，她的身份，凌王也不知。若是皇上需要，便……封个什么郡主下嫁也可呀……”霍嫔小心翼翼的看着沙白湉。 沙白湉浆糊一般的脑子里仿佛看到一缕光芒：“如此可行？” “臣妾觉得应该可行，毕竟周妹妹的身份，知道的人并不多……”霍嫔仔细想着，“只是，两位公主的身份人人都知，臣妾也与娘娘一起现于人前过，唯周妹妹无人见过，只是莫名多了郡主，不知道，会不会有人疑惑……” 沙白湉想来想去，也觉得这是个法子。端木珖想做什么她不知道，但是隐隐约约也能猜到，端木珖并不打算得罪这些个藩王，那日凌王的话被打断，也不代表他就放弃了这个想法。 相比将凰儿嫁给他，还是让周美人嫁过去更好些。 只是…… “周美人她……她愿意吗？”沙白湉问道。 霍嫔一怔，随后笑起，沙白湉果真是个好皇后，旁人哪里还会顾得周美人的心思？只她还问上一句。 “这个，臣妾回去慢慢和周美人说一说，不过在此之前，娘娘不妨先与皇上商议一下。”霍嫔笑道。 只要帝后没有意见，周美人的意见，确实也算不上意见了。 沙白湉点点头，看了看外面的天色，想了想，对霍嫔道：“你与本宫，一起去见皇上吧。” 霍嫔又是一怔，从以往来看，她认定沙白湉不是个大度之人，谁料她能这般坦荡的邀请自己一起去见皇上，只……她笑着摇摇头：“臣妾就不去了，这会儿还是回去看看周妹妹，娘娘自去吧。” 沙白湉也不勉强，与她一起出了营帐，两人便分道而行。 端木珖那边却没怎么太在意这件事情，别说凌王还没明目张胆的求娶公主，便是求娶了，他也能拒绝。见到沙白湉过来，他却是高兴的：“皇后来的正巧，今日得闲，朕带你去骑马。” 沙白湉先是一喜，随后想起自己来的目的，便拉住端木珖：“皇上且等等，臣妾有事，与皇上相商。” 和端木珖说完霍嫔的主意后，沙白湉眼巴巴的瞅着端木珖：“臣妾也说不上这个主意妥当还是不妥，皇上看呢？” 第543章 好姑娘 “霍嫔说，见凌王对周美人确实另眼相待？”端木珖眯眯眼睛，开始觉得这也是个好主意。 沙白湉点点头：“听她说是那般，臣妾现在细想，当时凤儿和凰儿都躲在臣妾和巧珊她们背后，凌王应该没看清吧……” 端木珖想了一会儿，点点头：“如此也好，若……也是周美人的造化。” 当然，不管凌王想求娶的是周美人还是凰儿，都只会是周美人。 沙白湉见端木珖同意，便也高兴起来，站起身道：“那臣妾去和霍嫔说一声，让她慢慢透给周美人知道。” “好，朕在前面马场等你。”端木珖摸摸她的头，先去换了衣服。 沙白湉兴冲冲的去和霍嫔说了此事，并且许诺回宫就给霍嫔升职——毕竟人家给解决了这么大一个难题。 霍嫔笑吟吟的表示这都是臣妾应该做的，两人又说了几句话便分开了，沙白湉去换了骑装骑马，而霍嫔则回去，慢慢和周美人说起此事。 “王，王妃？”周美人攥着衣襟，不敢置信的看着霍嫔，“凌王？” “就是咱们昨儿遇到的那个。”霍嫔轻声细语，“他向皇上，求娶你来着。” “求……娶我……”周美人攥紧衣襟的手越发紧了，纤长的手指崩的几乎爆出青筋来，“那，那……” “皇上已经同意了，还与皇后商议，封你做个郡主，便嫁给凌王，成为王妃。”霍嫔温和的说道。 周美人眼中半点喜悦也无，反而全是惊恐，她不知所措的看着霍嫔，一句话也说不出。 霍嫔微微笑着看着她，等着她自己反应过来。 摸着良心说，周美人是个好姑娘，只是对于权贵的态度，确实有些个让人捉摸不透。人人都想往上爬，偏她安于一隅，仿佛只要有吃有穿就够了，这次伴驾，旁人都觉得是天大的好事，偏偏她整日里躲着藏着。 这会儿可以抬为郡主，做王妃，若是其他女子，此刻只怕已经欣喜若狂，可是周美人大大的眼睛中却没有丝毫的开心。 半晌，周美人才僵硬的点点头：“我，我知道了。”随后又垂下眸，低低的说道：“多谢霍姐姐告与我。” “是皇后让我来问问你是否愿意。”霍嫔笑笑，“我私心里想着，这是一番好事，你大约没有不愿意的，可是皇后娘娘却坚持让我来慢慢的告诉你，再问问你的意思。” “皇后娘娘……是个好人……”周美人慢慢的说道，只是心里却还忐忑着。 霍嫔看她这般，叹了口气，拉住她的手：“周妹妹，和你说句贴心的话，皇后娘娘不止一次说过回宫便晋我为妃，可是妹妹，为嫔也好为妃也罢，都是做人妾室，到底，到底不如正头夫人的好。虽然咱们在宫里吃的好穿的好，皇上和皇后娘娘也都宽厚，可到底，到底不如自己当家做主的好……妹妹如今既有此机缘，还是珍惜的好。” 周美人见她句句诚恳，便有些个泪意：“姐姐这般便是将我当做贴心人了……不怕姐姐笑话，我……我母亲去世的早，若不是恰好进宫选秀，只怕继母早就将我……本想着有个吃穿无忧的地方便很好，谁能想到……” 第544章 出去溜溜 “那妹妹更应该抓住机会了。”霍嫔小声道，“妹妹这般年轻，花朵儿一样的年纪，何必在后宫过这种憋屈的日子……” 周美人低着头，想了半天，最终还是点点头。 霍嫔笑起：“好妹妹，这般就对了。” 周美人脸颊渐渐升起一片红晕，昨儿见的那位是……凌王？好似相貌不俗…… 霍嫔看着她这般，心中也松了口气，她早就发现这位周美人看似柔弱，其实很有主见，她倒是还担心自己说服不了对方，万一周美人再烈性子一些，出点什么事儿，可就麻烦了。 沙白湉骑完马回来，便收到了霍嫔的信儿，端木珖看她笑盈盈的模样，忍不住捏捏她的鼻子：“也就是你……” 还去关心周美人的想法，直接一张圣旨，不管是否愿意，都直接送走便是。 沙白湉嘻嘻笑着，拉着端木珖的袖子晃啊晃：“既如此，皇上便快些找凌王说一说吧，免得夜长梦多，早早定了也好。” “也好。”端木珖点点头，当晚便寻了凌王过来，仔细一问，他想求娶的确实是周美人，如此，周美人摇身一变成了长宜郡主，由端木珖赐婚，成了凌王妃。 而没有意外的，凌王自然变成了支持端木珖一派的人。 秋猎不徐不疾的进行着，沙白湉终于吃烤肉吃腻了，开始怀念南方的各种水果，端木珖得知后，让人去买了北方市场上的所有水果，沙白湉也吃的兴趣缺缺，还不如骑马让她感兴趣。 巧珊看着沙白湉这般，悄悄算了算日子，再过几天便是沙白湉的小日子了，若是真有了，只怕这会儿还诊不出来，只是拦着不让她骑马劳累。 沙白湉便有些个不耐，这日，趁着巧珊不注意，一个人偷偷骑马跑了出来，在马场转了几圈，看着远方的青山绿林，又有些个心痒痒。 “你去禀报皇上，本宫想出去走走。”沙白湉拿着鞭子指指一个小太监，小太监忙弓腰去了，沙白湉又在马场跑了两圈，只端木珖怎么都没来，而且那去回报的小太监也没了踪迹。 沙白湉再等不及，又让人去告诉端木凤和端木凰一声，便一夹马腹，小跑起来。 出了马场，走在山间的小路上，沙白湉只觉得鸟语花香，心情一下子也好了许多，她骑着红玉一路小跑，渐渐离营帐远了。 打猎的猎场设置在东边，沙白湉分辨了一下方向，往西北方向跑去，这附近都有人围着，而且为了打猎方便，猎场也围了好几层，西北这边不仅安全，而且安静，沙白湉只觉得是个好地方，很适合散散心，又有些个后悔，若是和凤儿凰儿一起出来便更好了，这会就她一个，难免冷清些。 又跑了几步，便听到一阵水声，沙白湉拉着缰绳往那个方向而去，一路过去，仿佛听到一些喁喁之声，沙白湉左右看看并没见到人影，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便继续往前。 竟然是一条小溪，而且水里湍急，竟是从山顶一路崩腾往下。 第545章 遇袭（1） 沙白湉心中欢喜，便下马细看，见那小溪中还有一些个小鱼顺流而下，便左右看看，确认四周无人，便蹲下身子，伸手去水中拨弄小鱼。 只，刚刚蹲下尚未蹲稳，沙白湉便觉身后被人一推，整个人便扑到了水里，好在小溪清浅，沙白湉撑着身子爬起来往后看，却是一个人都没有：“奇怪……难道是我自己没蹲稳……” 只当下她衣服也湿了，脚好像还歪了一下，一动就有些疼。 沙白湉试着再上马，但是脚踝确实有些个疼，试了几次上不去，沙白湉便抱着红玉的脖子，长吁短叹起来。 她是背着巧珊悄悄出来的，虽然让人给端木珖，端木凤她们留了信儿，可是没人知道她在这里啊…… 穿着湿漉漉的衣服，沙白湉蹲在溪边打了个喷嚏，抬头看看天，太阳已经快要下山了，若再没人来寻她…… “红玉，咱们怎么办呀。”沙白湉拉着红玉的缰绳，努力站起来，还是想爬到马背上，可是一向温顺的红玉不知道怎么了，扬起前蹄嘶叫一声，撒腿跑了。 ……被红玉撅到地上的沙白湉：…… 完了，这下她找回去的路，也找不到了…… 营帐那边的人找不到她，她也找不到营帐的路…… 沙白湉抱着双肩蹲在溪边，有些忍不住想哭，再看看天色，太阳已经落到山边，想到马上要到来的天黑，再想想自己当前的情况，沙白湉的眼泪再忍不住流出来：“皇上……” 从日头渐微，一直到夜幕降临，沙白湉就保持那一个姿势蹲在小溪边上动也没动，呆呆的看着红玉消失的方向，期待着能有人来救她。 可是，月亮都出来了，人影却一个都没见。 “呜呜，皇上……”沙白湉踉跄的站起身，就算再没野外生存的经验，她也知道夜晚的时候，最好还是找个安全的地方待着。 可是举目望去，除了那一条小溪，便是树影，哪里有个安全的地方？ 沙白湉擦擦脸，吸吸鼻子，又不敢走太远，想了半天，还是寻了个尖头的小石子在树干上划了个记号，然后便沿着小溪往下游走去。 月色朦胧，东西南北已经分不清，沙白湉就沿着小溪往前走，她只记得营帐的方向在山腰的平地上，往下走，应该没错吧…… 不知道走了多久，沙白湉只一边走着，一边用石子划着记号，就算是知道端木珖找到她的可能性非常小，她还是不想放弃。 溪流越来越宽，沙白湉却蹙起眉，她怎么不记得营帐附近有水流？ 走了这许久，还拖着一只受伤的脚，沙白湉实在走不动了，便找了一颗巨大的树，报膝坐在树下，看着天。 此时的她，又累又饿又渴，心里还委屈后悔的很，早知道……早知道她才不自己跑出来呢。 远处的山上隐隐约约有人声，沙白湉遥遥看去，心中有些希望是来找她，可是没等她看到那边是谁，后脑勺便挨了一下子，然后便是天旋地转的一片黑暗。 第546章 遇袭（2） 等她再醒来，却不知道身在何方，只能看到头顶上的一小片天空。 沙白湉扶着身边的墙站起来，一蹦一跳的走了一圈，才发现，自己好像是被人丢进一个洞里了？头顶上那一小片，是洞口？ “有人吗！来人啊！”沙白湉对着洞口大喊，可是除了她自己的回音，一点儿声音都没有。 抿抿唇，沙白湉试着想往上爬，可是这地洞挖的时间估计不长，一圈洞壁都光滑的很，根本无处可以攀爬——便是有，以她现在的体力，也根本爬不上去。 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候了，不知道，端木珖有没有在担心…… 沙白湉这边人在洞里，暂时也算得了安歇，可是端木珖那边险些就要急疯了。 那小太监来报说沙白湉想出去走走的时候，端木珖正忙的厉害，便让他回去告诉沙白湉等明儿个和他一起去，可是谁知道半个时辰后，有人发现那小太监被捆在了一颗树下，再细问，竟然是回去告诉沙白湉的路上被人敲了闷棍。 端木珖目呲欲裂：“也就是说，你没见到皇后？” “奴才，并没能见到皇后娘娘……” 端木珖快步往马场走去，却路遇急匆匆过来的端木凤：“皇兄，嫂嫂去哪儿了？” “她不在？”端木珖皱起眉。 端木凤看上去有些着急：“她使人来告诉我说出去一下，我就赶紧来寻，但是嫂嫂已经不在这里了……而且，而且……” “而且什么！”端木珖已经打了手势，让秦墨找人。 “而且，好像没有侍卫跟着……” 端木凤话刚说完，找主子的巧珊也找来了马场，见到端木珖就直接跪下道：“求皇上快些让主子回来，主子如今的身子，可，可经不起颠簸啊！” “皇后怎么了？”端木珖已经让人去牵了自己的马。 “皇后娘娘进来食欲不太好，奴婢担心，担心主子是……”巧珊咬咬唇，“只是主子小日子还未到，奴婢也不敢妄言……” 端木珖一怔，随后脚下动作更快：“秦墨！” 一身黑衣的秦墨忽然出现在端木珖身边，在他耳边说了几句话，端木珖的眼神便如利刃般看过来：“你说什么？” “微臣有罪。”秦墨垂下头。 端木珖闭了闭眼睛：“命所有人……”顿一顿，“此事先封锁，别让太多人知道。暗卫全去寻人。”随后又看向端木凤，“你和凰儿也去，多带些人，若有人问起，就说忽然兴起，想去猎只兔子养。” “是，皇兄。”端木凤好像有点明白端木珖的意思，忙去叫了端木凰，两人一起骑马出去。 端木珖也骑上自己的黑玉，对宁连道：“你在这儿等着，若有事情，马上去寻沙祺瑞。” “是。”宁连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这会儿也有些担心。 端木珖使劲夹了下马腹，迅速出去，刚走没多远，却看到沙白湉的红玉从树林里跑出来。 他眼睛一亮，老马识途，这小马也许也能带着他找到沙白湉。 可凑近一看，端木珖就先皱紧了眉，这红玉脖子上明显一块被石子打过的痕迹，沙白湉难道出事了？被人……伏击了？ 端木珖的手，忍不住的颤抖起来。 第547章 深夜寻人（1） 红玉见到黑玉，便踢踢踏踏的走过来，还用头蹭了蹭黑玉的脖子。 端木珖坐在马上，弯下身子摸了摸红玉的脑袋：“你的主人呢？” 红玉舔了舔他的手，没有说话。 端木珖闭了下眼睛：“来人，拿饲料过来。” 待红玉吃饱喝足，又来蹭了蹭端木珖的手，随后便扭身往一个方向走去。 端木珖耐着性子等了这般久，见状忙跟了上去，红玉一路小跑，很快到了沙白湉摔到溪水的地方，只是，到了这里，它也不知道下一步该往哪儿走了。 端木珖下马查看，这里确实是有人来过的痕迹，可是，看脚印，却不只是一个人。 秦默忽然出现，凑到端木珖耳边说了几句什么，端木珖眼神一凛：“都在这附近?” “是。”秦默低头，“只是被人打昏了，并无性命之忧。” 端木珖抿下了唇。 他给沙白湉配的几个暗卫全都被发现昏倒在附近，可见沙白湉确实来过这里，可是，之后呢…… 想到红玉脖子上的印子，昏倒的暗卫，端木珖只觉得浑身被放在大火上炙烤一般，心肝脾肺肾全都火急火燎的，难受的几乎看不清眼前的东西，端木凤和端木凰这会儿也找到这里，两人互相看了眼：“皇兄，我在前面的树干上发现有记号，也许是嫂嫂留下的。” “在哪里？”端木珖赶紧跟着两人一起去，果然，沿着小溪往下游走，树上确实有些人为留下的痕迹，而且看起来留下的时间不长，只是没走多远，那记号便不见了。 “就这些？”端木珖一拳头打在最后一个有记号的树干上，目呲欲裂。 端木凤和端木凰都沉默的看着端木珖，可能他自己不知道，但是此时的端木珖，双眼通红，面上发赤，嘴唇还有些干裂，模样实在是有些吓人。 端木珖仔细看了看那些个记号，又回头看看路，好歹平复了下心神，想着沙白湉应该是从他来的那个方向走过来的，因为红玉找到的地方应该是它和沙白湉分开的地方，之后没了马，沙白湉一路步行到这里，才能在树上划拉出这些记号。 还好，红玉遇袭的时候，沙白湉应该是无事的，只是这之后…… 端木珖四周望望，那小溪清浅，便是躺着也漫不过人去，而且一眼看去并无异常，应该不是失足落水。 几个侍卫匆匆赶上来，见到端木珖就先跪下请罪：“微臣有罪。” “怎么回事？”端木珖看看那几人，正是安排给沙白湉明面上的侍卫，再想想给她的暗卫都被人敲晕在了林子了，这几个侍卫估计更没用了。 “皇后娘娘本没让微臣跟着，但是微臣想起皇上的嘱咐，还是跟了上去，娘娘应该知道，却也没说什么。只走进林子没多久，微臣便发现有几道人影不太对劲，刚想着跟皇后娘娘近一些，谁知道皇后娘娘像是忽然消失了一般，不管微臣着多少人去找，也没再找到娘娘的踪影……多亏林首领来找微臣，要不然，微臣等还在那里转圈子……”那侍卫首领一脸的惭愧。 第548章 深夜寻人（2） 另外一人抱拳道：“皇上，微臣是在那边林子里找到翁侍卫的。” “那边……”端木珖皱紧眉看了眼，和秦默说的，找到暗卫的地方还不一样。 看来应该是侍卫先被人甩掉，而暗卫则是后来发现的。 端木珖紧紧握着拳头，他给沙白湉配的暗卫有八人，不敢说各个都是顶尖的高手，可是几人配合起来，保护沙白湉没有问题，便是侍卫跟丢了，有这八人在，沙白湉也安全无虞。 可是，可是如今，却是沙白湉孤身一人不知道在哪里…… “皇兄，你别急，嫂嫂肯定会没事的，嫂嫂……嫂嫂吉人自有天相，肯定会没事的。”端木凤说了好几遍，不知道是在安慰端木珖，还是在安慰自己。 端木珖努力平稳着心神，细细捋着思路。 虽然没有从驻扎的地方大张旗鼓的开始找沙白湉，可是这一路过来，加上端木凤和端木凰的人马，人数已经不少，再加上火把和马蹄声，如果沙白湉就在附近，那应该能听到看到。 难道……沙白湉已经……被人拐走了？ 而沙白湉此刻，正站在那洞底下扯着嗓子喊“皇上”。 她听到了附近人马的动静，猜到是有人在寻她，只是这洞颇深，若不是有人专门来找，只怕看不到洞底下的她。 秋日里的夜晚还有些冷意，这会儿又在山上，沙白湉抱紧双臂，还是有些冷：“皇上……” 她声音已经有些发哑，可是总觉得这会儿若是没人听到她，便怎么都来不及了，便又努力喊道：“皇上，我在这里啊！我在这里！” 夜风阵阵，沙白湉的声音被吹散到各处，便是传到洞上面的平地上，也变成了呜呜咽咽的声音，听不清楚。 其实，端木珖此时距离沙白湉所在的地方，距离不过几丈而已，可惜两个人都不知道。 沙白湉跳着脚喊了半晌，仍旧没有回应，只还能看见寥寥些许火把的光亮，她咬唇想了想，四周看了看，也没有小石子什么的可以让她扔上去，而她身上带的，除了一块玉佩，竟也没有其他得用的东西。 沙白湉狠了狠心，解下玉佩，用力甩了几下，使劲儿往上一抛——玉佩差一点儿就到了洞口，却还是掉下来。 她气馁了片刻，耳朵听着外面的声音似是要远去，心中着急，便将那玉佩捡起来，再一次扔了上去。 这次成功了。 只是月黑天暗，这么一块小小的玉佩，却难以引起人的注意。 沙白湉静等了半晌，只觉得人群熙熙攘攘的声音竟是离自己远去了，心中大悲，再忍不住哭了起来。 端木珖刚往小溪的下流走了几步，却忽然觉得心中不安，他摸摸自己的胸膛，赶紧那颗心仿佛要跳出来一样。 “皇后就在这附近，给朕仔细搜！”端木珖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忽然有这么一种感觉。 沙白湉仰着脸儿等着人，心中念叨了一万八千遍的“皇上皇上皇上我在这里啊”，却还是没见到人来。 第549章 心有灵犀 端木珖将身边的暗卫侍卫全遣了出去，命令他们将草丛树上全都仔细找一遍，而他自己也不闲着，虽然不确定方向，却还是往小溪上游走去。 走了几步，端木珖只觉得心中的不安又大了几分，他回头去看沙白湉最后一颗做了记号的树，忽然提起衣襟下摆，往小溪而去。 “皇兄！”端木凤见他这个样子有些担心，端木珖却摆摆手，示意她不要跟过来，而秦墨则忠实的跟在端木珖身边，也未再隐去身影。 到了小溪的另一边，端木珖左右看看，也是一片相同的林子，还因为到了晚上的关系，树荫森森，看起来还比较吓人，想到沙白湉可能自己在这林子里，端木珖就心疼的难受。 走了几步，他便发现一旁有个闪闪亮的东西，秦墨挡在他身前看了一眼：“是捕兽夹。” “这里怎么会有这种东西？”端木珖皱紧眉。 “应该是之前没有清理干净的。”秦墨回道。 端木珖左右看看，开始担心沙白湉会不会踩上了这玩意，秦墨又道：“皇上且宽心，这整个林子里，大概也只有这么一个捕兽夹。” 端木珖点点头，左右看看不知道该如何选择，干脆闭上眼睛，往一个方向走去。 谁知，没走几步，他便听见脚下一声清脆的声音。 睁开眼睛，端木珖蹙眉低头，却见一块玉佩，在他脚下已经断成了两截。 这玉佩，仿佛有些个眼熟…… “是皇后身上的！”端木忽的想起，沙白湉每次穿骑马服的时候，都喜欢戴这块玉佩，“皇后就在这附近！” 可是举目四望，这里却是一圈树围起了的地方，端木珖又抬头看上面，却也是能直接看到月亮——沙白湉在树上将玉佩丢下来的可能性瞬间为空。 “恬恬……”端木珖捡起玉佩，将它放在胸口处，“朕知道，你就在这附近……” “皇上！”秦墨忽然喊道。 端木珖立马奔过去，随后蹙了下眉，然后忍不住又想笑。 那应该是一个专门用来捕捉大型猎物的陷阱，上面草草铺了一些枯枝叶子，其实并未将洞口完全掩盖住，若是白天时分，那么很容易就能看到，可惜夜晚到底影响视力，端木珖就在这旁边站了许久，也没注意。 “恬恬？恬恬你在这儿吗？”端木珖弯下腰，对着陷阱喊道。 果然里面传来细细的声音：“皇上……” “恬恬，别怕，朕马上下来救你。”端木珖左右看看，却找不到任何能把沙白湉拉出来的东西，他看了眼秦墨：“叫所有人来这边。” 说完，便自己跳下了陷阱。 秦墨还未反应过来就见端木珖已经纵身一跃，他只来得及喊了一句“皇上小心”，端木珖就已经不见了身影。 “皇上？”秦墨在陷阱旁边待着，想了想，掏出随身的信号烟，点燃放在一边，皇上在这儿，他还是不要擅自离开的好。 端木珖跳下那陷阱后，先适应了一下周围的黑暗，片刻后才看到角落一个人影：“恬恬？” 第550章 寻到 沙白湉还以为自己在做梦，没敢吱声。 端木珖走上前几步，拉住她：“恬恬，怎么了？” 沙白湉还是怔怔的看着他没有说话。 端木珖这下急了，伸手将沙白湉抱在怀里：“恬恬，恬恬……恬恬别吓唬我，你怎么了？” “皇上？是真的？”沙白湉怔怔的推开端木珖，再抬头看看上面，在看看端木珖，随后猛的给了自己一巴掌。 这一巴掌，把端木珖吓了一跳：“恬恬！” “嘶，好疼……是真的，是真的，皇上！你终于来了！”沙白湉又哭又笑，伸手搂住端木珖的脖子，“皇上，皇上，臣妾快吓死了呜呜呜呜……你怎么才来啊……” “恬恬……”端木珖心如刀绞，紧紧的抱住沙白湉，心里大脑里都是一片茫然，却又觉得怀里的这个小身体才让自己安心：“恬恬，我来了，我来了……” 两人抱着哭了半晌，上面秦墨已经召来了不少暗卫：“皇上，臣现在下去了？” “等等。”端木珖说道，随后放开沙白湉，细细打量她：“恬恬怎么会跑这里来？” 沙白湉吸着鼻子，哽咽着将自己的从马场出来后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然后臣妾醒过来的时候就在这里了，臣妾的脚还扭伤了。” 端木珖先是蹙了下眉，随后弯下腰，看了看沙白湉的脚踝，果然肿了一大片，他轻轻伸手摸了下，沙白湉就“嘶”的一声。 “你呀你……”端木珖无奈，打横抱起沙白湉，想一想，到底还是叮嘱道：“若有人问起，便说你是自己走路不小心掉进这陷阱里的，莫提被人打昏过。” “啊？……哦……”沙白湉不解，却还是乖乖点头应下。 端木珖叫了秦墨一声，从洞口便飞下来几个人，看到端木珖抱着沙白湉之后，便由三人携着端木珖，一人在下面跟着，几步踩在洞壁上回到了地面。 沙白湉长舒一口气，会武功什么的太厉害了，她也好想说…… 此时，再想想自己一个人在黑布隆冬的陷阱底下，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只能艰难的劝说自己相信端木珖肯定会来的那段时间，沙白湉便眼睛一酸，又想哭。 只是此时人多，沙白湉只把头埋进端木珖的胸前，小小声说了句：“谢谢你。” 谢谢你来找我，谢谢你不放弃，谢谢你愿意跳下来陪着我。 端木珖不知道有没有听见，却还微微怔了一下，抱着沙白湉的手也没放松，只一边走一边吩咐着：“皇后摔下陷阱崴了脚，让御医准备着，将黑玉牵过来。” “嫂嫂，嫂嫂，你没事吧。”端木凤和端木凰小跑着过来，甚至在过小溪的时候连裙摆都忘了拉起，只一脚深一脚浅的跑到沙白湉身边，紧张的看着她：“嫂嫂可还好？” “没事，就是有点儿吓着了，崴了脚。”端木珖淡淡的说道，同时将抱着沙白湉的手紧了紧，“回去吧，你们也忙了大半夜，回去休息休息。” 第551章 不速之客 端木凤和端木凰应了，却还是亦步亦趋的跟在端木珖身边——她俩也很担心沙白湉呢。 沙白湉从端木珖怀里露出脸来，对两人笑笑：“放心吧，我没事儿，明天去找你们……嘶，那个，明日你们来找我玩儿吧。” 她本想说自己去找端木凤端木凰玩儿，可是端木珖那个坏人，却在这个时候戳了下她的脚踝——好吧，明天恐怕她还动不了。 端木凰“噗”的笑出来，见到沙白湉，她总算能放下担了一晚上的心：“好，嫂嫂好好休息，明儿个我再来找嫂嫂玩。” 说完，拉着端木凤上了马背，率先离去。 跟着两位公主一起的侍卫自然也走了。 “对了，去猎两只兔子，不要打死，带回营帐……”端木凰的声音断断续续的飘来，端木珖点点头，随后低头看沙白湉：“你若是像凰儿一般聪明又省心……” 本想说，那便好了，可是想想，自己爱的，可不就是她这幅傻傻的万事需要操心的样子？ 叹了口气，端木珖抱着沙白湉走到黑玉边上，红玉也在一旁，见两人过来，还伸头来蹭了蹭。 “你不乖哦，今天还丢下我跑了。”沙白湉摸摸红玉的脖子，有些个不满。 端木珖无奈道：“红玉被人袭击，你看，伤口还在呢。” “啊？”沙白湉挣扎着从端木珖怀里下地，仔细去看红玉被石子打到的地方，瞬间心疼起来：“红玉……” “好了，回去再说。”端木珖双手用力，将沙白湉托到马背上，随后自己也翻身上前，从背后抱住沙白湉，一甩缰绳：“驾！” 黑玉撒开四蹄跑了起来，红玉跟在它身后，再往后，便是侍卫，而秦墨早就带着暗卫消失了。 回到营帐后已经快子时，端木珖直接跑到沙白湉的营帐前跳下马，自有太监上前，牵着黑玉离开。 进了营帐，沙白湉才觉得舒服起来，再看巧珊泪眼婆娑就要扑上来的架势，沙白湉赶紧闪到一边：“好累……好冷啊……” “奴婢马上去准备热水，好让主子洗个澡。”巧珊泪汪汪的看着沙白湉一脸的灰黑，再看她身上衣服皱巴巴的，便知道她是吃了些苦，当下便吩咐人去将热水抬进来，又拿了些小巧的点心备着。 端木珖既不放心沙白湉，又想找机会再教育她几句，同时等等太医过来，看沙白湉伤势如何，宁连却在这时过来，小声道：“皇上，奴才有事禀报。” “说。”端木珖简洁的说道。 宁连踌躇了一下，才上前几步，离端木珖近一些的地方，轻声说了几句，便退后站定。 “嗯？”端木珖的眸子眯成一条细线，“是他？” “奴才也不敢肯定，只能将见到的事情据实报给皇上。”宁连躬身道。 端木珖点点头，刚想说什么，外面却来报，说霍嫔求见。 “霍嫔？这个时候，她怎么过来了？”端木珖不解道。 闵月急急过来，看沙白湉已经入浴，便悄声对端木珖道：“回皇上，似乎是，周美人……不，是长宜郡主出事了。” 第552章 药 “凌王那里？”端木珖微微眯起眼睛，却直指要害。 闵月微微福身：“奴婢也不知，是否让霍嫔娘娘进来？” “先让她回去吧，皇后这会儿身子不适，也不能处理长宜郡主的事情。”端木珖看了闵月一眼，“就说皇后娘娘今日骑马累着了。” 霍嫔挑这个时候过来，到底是有几分是想试探沙白湉的情况？ 闵月福身退下，高御医正好过来，端木珖便守在一边，等着高御医的结果。 “皇后娘娘脉息平稳，只稍微有些受寒……”高御医慢慢的说道，“脚踝处的伤，想来只是外伤，待臣留下些药膏，每日给娘娘疏散一下淤血即可。” “皇后的身子，可还有其他不妥？”想起巧珊之前说的话，端木珖的身板坐的更直。 高御医便认认真真又把了一下：“娘娘底子还好，只是有些宫血不调，只也不用吃药，慢慢温养着便好。” “宫血不调？”端木珖皱起眉，“这是何意？” 高御医看了看沙白湉，笑道：“女子的毛病，无碍。多吃些温补的食物便好了。” 说起食物，沙白湉的肚子便不由自主的“咕噜”一声，她无辜的看向端木珖：“臣妾饿了。” 端木珖眼神温柔了些，巧珊已经伶俐的说道：“奴婢猜到娘娘跑马回来，定会想吃些东西，早让人准备了些鸡汤面，既暖和又挡饱。” “好！”沙白湉一下子坐起来，“上来吧！” 看沙白湉准备用膳，端木珖便看了眼高御医，两人出了营帐。 “皇后的身子，到底如何？朕还以为她……”端木珖微微垂眸，到底有些失望。 高御医也不再打哑谜，只一拱手道：“皇后娘娘之前两次连续生产，而且到底年岁还小，所以……还是有些伤身，而第二次有孕的时候激发了体内所隐藏的毒素，虽然及时解了毒，可到底对身子还很是不好。若按臣的意思，近两年，最好都不要再有孕了，否则……保得住保不住还两说，对皇后娘娘的身子也不好的紧。” 端木珖怔了怔，如今他膝下已有四子，便是沙白湉再不生了，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想到她那般喜欢女孩儿，若是有可能，他也期待着多个小公主…… 不过，沙白湉的身子更为要紧些。 端木珖点点头，想一想：“该用什么药，你便去开。” “臣刚刚已经说了，确实是食补为好，慢慢休养即可。是药三分毒，娘娘身子只是有些虚，并不是病。”高御医说道，随后又扯扯唇角，“倒是另外一种药，臣斗胆，可以为皇上开上一副。” “什么？”端木珖蹙眉看他。 高御医清咳两声：“让皇后娘娘不会有孕的药，咳。”说完便马上退后一步，拱手拍马屁道：“皇上龙虎精神，臣钦佩。” 端木珖好笑的看他一眼，随后却还是点点头：“去开吧，只记住，这药，是给朕用，不给皇后。” 是药三分毒，高御医刚说了，端木珖才不想沙白湉好端端的再喝什么药。 第553章 不敢恃病生娇 高御医拱手：“是。” “还有一事……”端木珖慢慢想着，说道，“朕刚封的长宜郡主，似是身体不好，你若得闲，今晚……算了，明日去看看，就说是朕特许的。” 高御医不解抬头：“皇上的意思是……” “你别问，直接去诊，不管诊出什么，都只说长宜郡主是受惊心悸，剩下的，回来报给朕之后再说。”端木珖微微眯起眼睛，神色并不愉快。 高御医又应了一声，看端木珖再没有别的吩咐，便走了，只临去前还想起一事：“陆博明陆大人回京之前，问臣要了一封手书，是请高家的大夫出手，给一个女子看病。” 说起陆博明，端木珖眉头便皱的更深，高御医见状马上道：“臣想着不是什么大事，便给他了，只今日恰好见到皇上，便多个嘴，提上一句。” 端木珖点点头，表示他做的对，高御医又一行礼，这才离开。 “陆博明……”端木珖轻哼一声，之前还跟他求娶端木凰，转眼又为了别的女人千里奔袭，他得多想不开，才会将自己妹妹嫁给这种人。 幸好当时没应下。 端木珖站在营帐门前，正独自想着，巧珊这时从里面出来，见到端木珖便微一福身，端木珖点点头：“皇后吃完了？” “是，娘娘胃口，难得的好。”巧珊低头答道。 端木珖点点头，自进去看了一眼，沙白湉正脸蛋红扑扑的在喝蜜茶，便放下心来，叫来宁连给自己更衣梳洗，之后坐在床上，拿起高御医送来活血化瘀的药：“脚还疼吗？” 沙白湉其实心中正在惴惴，她这次自己跑出去，还闹出这么大的岔子，见到端木珖便觉得心虚，而这会儿他越好声好气的跟她说话，她越有些害怕。 至于脚还疼不疼…… 如果照实说很疼，是不是有些像装病逃避错误？ 可是，确实还是疼，一动就痛的受不了。 沙白湉左思右想，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正踌躇着，端木珖已经拿手去按了那肿起来的一大块。 “嘶，好疼……”沙白湉被按的泪眼蒙蒙。 端木珖好奇：“那为何刚刚不说？” “臣妾……”沙白湉揉揉眼睛，小小声说道，“臣妾错了，不敢再……再恃病生娇。” 端木珖一怔，随后哭笑不得：“你呀你呀，这次知道错了？” “嗯……”沙白湉乖乖认错，端木珖也没什么脾气好发，想想她自己在树林子里跑了大半夜，又被困在陷阱中，便是他不说，相信沙白湉下次也不敢了。 取来药，端木珖小心翼翼的给沙白湉涂上，只他再小心，沙白湉还是疼的哇哇叫，既然这般，端木珖也不再客气，抓住沙白湉的小脚，一顿猛揉，将药性揉开，只疼的沙白湉咬着被子角呜呜咽咽，坚定的认为端木珖是在报复自己。 第二日，沙白湉的脚踝奇迹般的消肿了，虽然不能上马不能快跑，但是被人扶着慢慢走几步还是可以的。 端木珖一早出去说有事情，沙白湉便让巧珊扶着，正在慢慢用着早膳，端木凤和端木凰便来探病了。 第554章 心狠手辣 “嫂嫂可还好？”端木凤一脸的担心。 毕竟都是女孩子，将心比心，端木凤只要想想大晚上的自己一个人被困在林子里，还掉下了陷阱，就怕的不行。 沙白湉正在喝粥，闻言只来得及点点头，端木珖还想再问，端木凰却拉住她，语带笑意：“应是无事的。” 看沙白湉这个吃法，应该是没留下什么心理阴影。 而且，看着看着，端木凤和端木凰都觉得有些饿了，两人便毫不客气的加入沙白湉早餐阵营，三人一气吃饱，这才有空聊起其他事情。 “对了，嫂嫂昨晚出事，可能不知道，那位长宜郡主，说是高热不退，一直昏迷着，凌王都求到皇兄那里了。”端木凤啧啧两声，似是没想到凌王会那般深情。 沙白湉便边茶边说道：“他们不是还未成婚？” 虽然赐婚旨意已下，长宜郡主也搬去了凌王那边，可是两人到底还未大婚，凌王难道这般深情？ “谁知道呢。”端木凤咧咧嘴，她也只是听说了几句，想着到底是皇后身边出去的人，便也顺口提了一句。 沙白湉点点头，昨晚不管发生了什么，她都不想再去回忆了，困在陷阱底部的那种感觉她每每想起，都要怕上一怕。 好在端木凤端木凰也都能理解她，两人便只将话题往好玩的事情上转，昨日之事，再不提起。 待到中午，端木珖回来，沙白湉才知，那长宜郡主的事情，竟然真的与她有关。 “所以是，凌王？”沙白湉不可置信的问道。 端木珖神色不明的点点头，随后看到沙白湉脸色不好，便伸手揽住她：“朕想着，此事到底与你有关系，还是应该让你知道。而且，知道这事间复杂，以后你也不会自己乱跑了，是吧？” “嗯……”沙白湉叹了口气。 长宜郡主，花儿一样的年龄，忽生疾病，竟然是因为她。 而且不是病，是毒。 那凌王本就怀着不可告人的心思，长宜郡主搬过去不过两天，沙白湉这边却又恰好闯进凌王与人议事的地方。凌王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将跟着沙白湉的人全都拦下——那些暗卫他本是没有发现的，却在将沙白湉推入小溪的时候，暗卫现身被人发觉，随后便全都被迷晕了。 而沙白湉，凌王本是想要她的命，可是凌王的谋士觉得此事实在重大，如今又不适合节外生枝，便将她扔在了一旁的猎物陷阱，本想着听天由命，谁知端木珖像是跟她心有灵犀一般，硬生生将她从陷阱里救了出来。 凌王将沙白湉扔进陷阱后，回到营帐第一件事，便是给长宜郡主下毒，甚至制造出一种“因为长宜郡主忽然生病凌王一直很忙从未出过营帐”的假象。 只他不知道，这一切，都被端木珖留下的人手看了个清楚。 “长宜郡主也是无辜。”沙白湉有些内疚，想着都是自己乱跑，才牵连出来这么多事情，而按端木珖的说法，只怕长宜郡主这一次，是好不了了。 第555章 迟来的惩罚 那凌王，着实心狠手辣的紧。 端木珖似是了解她心意一般，伸手捏了下沙白湉嫩白的小手：“说起来，朕还要谢谢你。” “谢，臣妾？”沙白湉一脸茫然，随后抬手指了指自己的鼻子，“谢？” 端木珖眼中泄出笑意，却还是点点头：“对，谢你，谢朕的恬恬。” “为何？” “朕此次来秋猎，除了秋猎，也有其他的目的，相信你也知道。” “……哦。”什么目的？她不知道啊。 沙白湉呆呆的看着端木珖，听他继续说着。 “朕想削藩，自然触及藩王的利益。”端木珖眉目之间有些暗沉，却是一如既往的骄傲和倔强，“朕让景王在中探查，却还是不能确定到底是哪个在背后搅动着这一切，此次恬恬忽然自己跑出去，倒是歪打正着的帮朕找到人。” 沙白湉不是太明白，却也恍惚理解是自己帮了端木珖一个大忙，便渐渐高兴起来：“那真的是臣妾帮了皇上哦？” “是的呀。”端木珖温柔的看着沙白湉，真的觉得她是自己的福星。 “那臣妾还为了皇上，在那洞底下待了好久呢，可吓人了。”沙白湉完全就是顺杆爬的典型，本还战战兢兢怕端木珖生气会惩罚她的小恬恬，这会儿知道自己却是做了这样一件大好事，马上就摇起尾巴来了。 端木珖脸色柔和，眉微微挑起：“所以……” “所以皇上要补偿人家，要奖励人家。”沙白湉活像一只像主人撒娇讨好的大宠物，眼睛眨的blingbling，直直看着端木珖。 端木珖意味不明的笑了一声：“好。” 一刻钟后。 “皇，皇上？”沙白湉的声音有些惊异。 回答她的却不是端木珖，而去一声清脆的“啪”。 “皇上！”沙白湉的声音便的不可置信，“臣妾帮你的大忙！” “朕宁愿不要你帮忙！”端木珖说完，又是一巴掌，打在沙白湉的屁股上，“可知错了？” “昨儿，昨儿就知错了呀！”沙白湉能屈能伸，赶紧说道。 端木珖笑了一声：“可是刚刚恬恬不是还觉得自己没错，还问朕要奖励来？” “……不，不要了。”沙白湉欲哭无泪，她要的是奖励的，可不是大屁股。 端木珖却道：“本来想打你二十巴掌的，看你帮了朕的忙，便打十八巴掌吧。” ……我谢谢你哦！ 沙白湉挣扎无果，嘤嘤嘤的生生挨了十八巴掌。 这次打完后，端木珖没走，只直接取过药给沙白湉上药，同时沉声说道：“你不知朕昨晚找不到你的时候，是什么心情。” 正在“嘤嘤嘤”假哭的沙白湉马上没有了声音。 是啊，她独自在洞底害怕，可是端木珖在外面寻她的时候，定是比她还要害怕吧…… 沙白湉想了想，回头艰难的扭动着身子，抱住端木珖的腰，蹭啊蹭。 “知错了？”端木珖手上轻柔的给沙白湉摸着药，嘴上却沉声的问着。 沙白湉的脑袋在他腰间点了点。 “以后不许再这般。”端木珖皱了皱眉，总觉得沙白湉最近犯的错……似乎是多了些？ 第556章 准备回京 沙白湉又点点头，声音里泄出一丝哭腔：“……再不敢了。” 端木珖叹了口气，将药放下，也没指出沙白湉上次就是这么说的，只拍拍她的肩膀道：“趴一会儿吧。” 这次他自觉打的不重，应该不会影响沙白湉晚上吃饭。 沙白湉自觉的往床里面挪了挪，水灵灵的大眼睛看向端木珖：“皇上也来躺会儿歇歇。” 端木珖摸摸她的头，倒是从善如流的躺在她身边，沙白湉挪动了一下，抱住他的胳膊，不一会儿，便真的睡着过去。 端木珖则是心绪繁杂，虽然闭着眼睛，但是心里转着的念头一刻也没停下过。 怎么处理凌王，他还没下定主意。 听着身边传来细小却均匀的呼吸声，端木珖忍不住勾了下唇角，睁开眼睛看了下身边的人，伸手拽过薄被，竟然也慢慢睡过去。 果然如端木珖所料，沙白湉身上的伤，到了晚膳的时候，好的差不多了，甚至可以坐着用膳，完全不耽误。 沙白湉本来还想哼哼唧唧一番，可是坐在椅子上左扭右扭都没有感觉，便也只得作罢，乖乖用完膳等端木珖回来。 可端木珖还未回来，却传来凌王和长宜郡主全都身染疾病，双双亡去的消息。 沙白湉看着闵月，完全没反应过来：“……啊？” “长宜郡主从昨日起就不好了，凌王倒是一直贴身照顾着，谁知道这瘟疫来的这般……哎，凌王便……哎……”闵月一叹三咏的，说的沙白湉险些就要信以为真了。 可是，端木珖中午刚刚和她说过，长宜郡主不是生病而是中毒，那么凌王…… 沙白湉眨巴眨巴眼睛，决定不去想太多，反正……也不管她的事情。 可她想错了，很快，她的活儿便来了。 “臣妾……臣妾从未做过白事……”沙白湉拉住端木珖的袖子晃啊晃，企图让他收回成命。 端木珖摸摸她的头：“可是凌王父母早逝，至今又未娶妻，如今咱们又在这儿……再说，也不用你亲自动手，让霍嫔，和你身边的姑姑一起去处理就好。” 沙白湉乖乖点点头，对啊，她可以找霍嫔：“那臣妾这就去找霍嫔说。”顿一顿，“霍嫔实在有用的紧，回宫后皇上要记得升一升她位分呀。” 端木珖点点头，眸中却多了一份沉思：“那么，王嫔应该也升一升。” “为何？她此次又没跟出来。”人不在眼前，沙白湉连模样都想不起来了。 “总不好一人独大。”端木珖捏着沙白湉的手沉思，“而且此次咱们出来，王嫔坐镇宫中，也算，有功吧。” “嗯嗯。”皇上说什么便是什么吧，沙白湉也不太在意这些女人了，只反客为主的专心把玩着端木珖的手指头。 端木珖垂眸看着正掰着他手指头的小手，眼神温柔：“等凌王的事情完结，咱们便回京。” 沙白湉轻轻“啊”了一声，但是想想来了这许多天，该玩的她也都玩过了，马儿都会骑了，京中到底还有四个孩子，回去，也好。 第557章 回家 只是…… “臣妾，臣妾还想亲手猎只兔子呢。”沙白湉小小声的说道，回去以后也好跟瑞宝锦宝炫耀，毕竟是母后亲手抓到的呢。 她弓马几乎不通，但君子六艺多少也学了些，想着兔子幼小，便是用那小弓，许也能猎上一只呢？ 端木珖一怔，随后哭笑不得拉住她的手：“……回宫再猎。”看沙白湉不高兴，便又道，“小五小六也长大了该学些骑射了，等回去，宫里的珍猎园也该收拾收拾……那个，恬恬第一个进去打猎好不好？” “好吧。”其实沙白湉也只是说说，现在再让她去那林子，她多少还是有些怕怕。 端木珖摸摸沙白湉的头，眼神温柔。 凌王的事情也好处理，到底也只是一个藩王，身后事便是被端木珖赏脸，抬了半级来办，也不过三五天的事情，便要抬灵回藩，而长宜郡主虽还未嫁，可到底是圣旨赐过婚的，端木珖长吁短叹了几句，还是将她以藩王妃的礼仪下葬。 沙白湉却知道，长宜郡主是因为她的事情受到了牵连，起灵那日，沙白湉认认真真给她上了一炷香，在心里祈祷希望这个女孩子下辈子可以过的自由一点，幸福一点。 接下来便是漫长的回宫路。 来时，沙白湉还觉得新鲜，再加上还在学骑马，便更有兴趣，可是经过那一遭，又搭上个周美人的性命，沙白湉只觉得怎么都提不起精神来，甚至有些烦躁郁闷。 路上走了没两日，沙白湉便发现自己心情转变的原因。 她迟了两天的小日子终于来了。 “哎……”沙白湉躺在软和和的锦被上，一口连着一口的叹气。 正在啃果子的端木凤停下了动作，心虚的将果子往桌子底下藏藏：“嫂嫂……还在肚子疼啊？” “哎。”沙白湉看着端木凤，又叹了口气。 “那，嫂嫂，不如睡一会儿吧。”端木凤干巴巴的说道。 “你不是来陪我的吗……”沙白湉有气无力的说道。 端木凤想了想，掏出一本书来：“我给嫂嫂讲故事吧？” “……换端木凰！” 端木凰面无表情的上来车，坐在沙白湉身边，伸手在她头上不知道做了什么，沙白湉便觉得困倦难忍，渐渐睡了过去…… “笨！”端木凰无情的嘲笑姐姐。 端木凤看看睡的打起小呼噜的沙白湉，再看看一脸正派的端木凰，表示很是懵逼。 待到了京中，沙白湉已经可以活蹦乱跳了。 “被”睡了整整三天的沙白湉表示此时自己精力充沛的紧，上房爬树都不是问题，甚至还想骑马进京——这么危险的念头，自然被端木珖牢牢按住，一直到进了宫中，沙白湉都没能从马车里伸个头出来。 马车直到坤元宫门前，沙白湉下了车，就看到站在那里咧着嘴等她的瑞宝和锦宝，只觉得大半个月不见，两个孩子都长大不少，再看看奶娘怀里的泰宝和和宝，沙白湉终于有了一种回家的感觉。 “太后娘娘那里遣人来，说皇后娘娘一路辛苦，明儿再去请安就好了。”闵月笑眯眯的进来说道，“太后娘娘还赏了两道菜，给娘娘晚上加菜。” 第558章 天伦之乐 很久没吃小厨房的手艺，这一刻，沙白湉却是期待起来。 看过四个孩子，又陪他们玩了一会儿，瑞宝和锦宝已经到了认人的年纪，一边一个抱着沙白湉的腿不撒手，沙白湉只得带着他们一起用膳。 “母后。”瑞宝难得坐在高桌大椅上自己吃，吃的兴起便手舞足蹈起来，只那小手一扒拉，边将面前专门给他准备的蛋奶羹打翻了一脸。 自有嬷嬷上来收拾，还有些不安的看着沙白湉，唯恐她不满，谁知道沙白湉笑的比瑞宝还开心：“小笨蛋，你怎么这么笨，还不如弟弟。” 此时的锦宝，正一板一眼的拿着小勺子自己吃，拒绝投喂的他，这会儿坐的板正，颇有几分亲爹的架势。 瑞宝被洗干净头脸，再回来的时候还是一脸兴奋不减，也不再坐回自己的座位，反而直直扑到沙白湉怀里：“母后！吃！” “母后在吃呢，弟弟也在吃，瑞宝吃不吃？”沙白湉盛了一小勺粳米粥，看着瑞宝问道。 瑞宝直接用行动回答——他啊呜一大口将勺子吞下，随后吧唧吧唧吃完，然后又笑呵呵的扑在沙白湉身上：“母后~” “乖~”沙白湉心软成一汪甜水，看锦宝也吃完了自己的蛋奶羹，便伸手将他也揽在了怀里，一左一右的挨个亲一口，觉得心里满满的，比什么时候都高兴。 端木珖恰这会儿回来了。 见到沙白湉和两个儿子，他本绷着的脸色也好看不少，伸手将锦宝抱起来掂了掂：“重了。” “父皇父皇~”瑞宝不甘寂寞的长着小手，也要端木珖抱。 端木珖放下锦宝，摸了摸他的头，又抱起瑞宝，随后挑眉：“你怎么比弟弟重那么多？” 瑞宝还嘻嘻笑着去摸端木珖的脸，没太明白他说的什么意思，嘴里却还在含糊的说着：“父皇，重。” 端木珖抱着他掂了两下，逗的瑞宝咯咯笑后才将他放下，又对沙白湉道：“看来咱们不在，这两个吃的一点儿都不少。” 沙白湉笑呵呵的抱住瑞宝：“这样才好，多吃多长，早点儿长高高。” 端木珖看着一大一小相似的笑脸，忍不住嘴角弯起，再看静静站在一边酷似自己的二儿子，心中更想欢喜，忍不住招手让他过来，摸摸锦宝的头，锦宝便也乖乖站着，只看着他的眼神全是儒慕。 “皇上可用膳了？”沙白湉这才想起，见端木珖摇头，忙让人再去准备一份，锦宝便在端木珖身边坐着陪他用饭，而瑞宝则嘻嘻哈哈的和沙白湉在一旁逗乐。 吃完，端木珖又去看过两个小的，见全都白白胖胖机灵的很，心中温柔至极，拿布球逗了一会儿子后，再回到沙白湉房里的时候眉梢眼角都还有笑意。 沙白湉已经困的靠在床边，一下一下的点着头打盹了。 端木珖不由失笑，伸手捏捏她的脸：“困就先睡。” “臣妾想，等皇上。”沙白湉揉揉眼睛，抬手抱住端木珖的脖子，把头埋在他胸口，“皇上……” 第559章 无辜牵连 “嗯。”端木珖有一下没一下的拍着沙白湉的背，心中熨帖，嘴里还在说着，“都四个孩子的母亲了，还这般撒娇。” “嗯嗯，只跟皇上撒娇嘛~”沙白湉蹭蹭端木珖，“皇上……” “皇上，有急事。”宁连在门外忽然喊道。 “何时？”端木珖抱着沙白湉的手没有松开，只眉眼间忽然涌上一股煞气。 宁连顿了顿，到底还是在门外没敢进来：“霍嫔娘娘，病的厉害。高御医去看了，说是……” “朕知道了。”端木珖打断他的回话，脸上再无一点儿笑模样。 沙白湉不安的抬头看他：“霍嫔……” “朕明早便下旨，将她提为妃，你帮朕想个封号好不好？”端木珖柔声哄着沙白湉，“还有王嫔，也要你来给封号。” 沙白湉被他这般一说，马上转移了注意力，专心致志的想着哪个字合适，端木珖低头亲了亲她的额角，便走到门外。 宁连看端木珖神色不好，心中也有忐忑，随后还是说道：“皇上，高御医说，是与长宜郡主一般的毒药。” “可有解？”端木凰毫不惊讶，仿佛早就知道了一般。 宁连不敢妄自猜测，只道：“高御医过会儿应该会来与皇上细说。” 端木珖看了看天色，已经不早，便道：“让他明日再来吧。”霍嫔此事情，他已经心中有数，也不必说太多，想一想，又问道：“霍嫔和王嫔的一应服饰可准备好了？” 这些东西，在猎场的时候，端木珖便已经传话回来让人准备着了，如今霍嫔这个样子，不管能活到几时，待明日下发圣旨后，还是让她能穿上衣服好些。 宁连赶紧答道：“都妥当了。” 端木珖点点头，刚想回去，忽然又想起一事：“若有景王书信前来，不论何时，马上报知与朕。” “是。” 端木珖这才回到内室，而沙白湉却已经不在床上坐着了，只兴冲冲的伏案写着什么，见他进来，便喊他来看：“皇上看，臣妾拟的这两个字好不好？” 端木珖垂眸看去，一贤妃，一惠妃，加起来竟是贤惠二字，端木珖一时语塞，也不知道该夸还是该笑，只能点点沙白湉的额头，说她一句惫懒。 第二日一早，便有两道旨意下发，霍嫔晋位二品妃，封号“贤”，王嫔晋位二品妃，封号“惠”，且帝后听闻贤妃生病，便道让她好好休养，不必着急赶来谢恩，也因此，惠妃也不必前来了。 沙白湉乐的轻松。 而端木珖此时，心情却好不轻松。 “若是慢慢熬着，也能熬上几年？”端木珖蹙紧眉。 高御医点点头：“正是，不过，也只是活着罢了。” 端木珖叹一口气。 高御医继续道：“她这毒被下的极为隐蔽，如今毒发，本就希望不大……” “朕知道。”端木珖摆摆手，只是有些失望，贤妃是他挑选出来帮助沙白湉掌管后宫的，如今只能这般活着，实在是…… “皇上仁慈。”高御医一拱手。 第560章 “新宠”上位 端木珖没再多说什么，只让他开了方子，用心就好。回头想想若是封妃之礼不成，只怕惠妃以后也难做，便着宁连找来后宫众人的资料，挨个细看起来。 只如今后宫人数本就不多，上次选秀，不过进宫十人，如今，端木韵棉早就不在，周美人梁美人也都去了，再看此次跟去的两个昭仪，也不是好的，数来数去，只剩两三个可以挑选的了。 端木珖又叹一口气。 沙白湉无心权势，可是后宫协理之权，若只放在一人身上，难免日久心大，惠妃如今是个好的，只是不知多年以后，能不能还是个好的？ 他得好好挑挑，万不能让人欺负了恬恬去。 选来选去，再三琢磨，第二日，圣旨便送到了一直宁静的秀兰阁，接旨的林才人很是摸不着头脑。 当日里她能选秀进来，全凭着皇后娘娘一句“长的挺好”便进来的，只是……她自己也是知道自己，相比较时下大多数女子的身材，自己实在是，有些个，圆了…… 而相比较那位善做糕点的李嫔，林才人却是只会吃，不会做的，便少了许多能讨皇后娘娘欢心的机会，只这宫里伙食着实不错，林才让在这里也没人念叨着让她少吃少吃，便也怡然自乐的很，谁知道天上忽然会掉下这么一块大馅饼，还正正好的砸在她的头上。 晋位为嫔，还有了协理六宫之权。 林才人——已经是林嫔了，惊恐了半晌，被宫女柳儿提醒，才想起要去给皇后请安，还要见见那位新晋封的惠妃，同时还要去看看那位忽然生病的贤妃，再接过对方手中的活计，哦不，权力。 相比较林嫔的惊恐，柳儿却是由衷的为自家主子高兴。在她眼里，自家主子除了吃的多些长的胖些，没什么不好，对待宫人也好，别的姐妹吃不饱穿不暖的，唯有她，顿顿都能吃到撑，这般好的主子，自该有好的结局。 沙白湉第一眼见到林嫔的时候，就忽然想起一事，她就说呢，怎么老觉得自己忘了点什么。 当年瑞宝还小的时候，很是喜欢那位唐姓奶娘，沙白湉便按照唐氏的模样选了几个秀女，想着哪怕放着没用，能帮她看孩子也好。 谁知到了如今，瑞宝长大不少，唐氏也已离宫，她却硬生生把人忘在了脑后，实在是…… 平白的，沙白湉便带上了一些个歉意。 待再细看林嫔和她身边的宫女，沙白湉便忍不住险些笑出声。 全是这么一个体型，让人看着就觉得可爱的很，而且都说心宽体胖，看来这位林嫔，在宫里静默着待了这一年多，没瘦下来反而把身边的宫女都喂胖了，想来也是个好相处的。 林嫔见沙白湉对着自己笑，本还有些个担心的她渐渐也平复了心情，说话也更流利了：“承蒙皇后娘娘和皇上抬举，臣妾若有做的不妥当的地方，还望娘娘指点一二。” “好说好说。”沙白湉笑眯眯的点点头。 第561章 “新宠”吓病了 至于指点一二……沙白湉却是不敢保证了。 林嫔却觉得心安不少，再次向沙白湉行礼后，便去见了惠妃。 因贤妃重病，惠妃便接手了她那边部分工作，正忙的焦头烂额，冷不防听说皇上又晋了一位林嫔，也给了协理六宫之权，顿时心中百般滋味难言。 说解脱，也有，说难过，也有。 只不过，便是前朝得用的大臣生了重病，也没有这般快便被人替下去的。 由人及己，便是不妥，惠妃也忍不住的想是不是哪天自己没有利用价值了，也会这般被人一脚踢开。 虽然进宫前，她便知道自己进来是做什么，这一年多来与贤妃霍氏相处也算融洽，两人在闺中本就有些旧交，如今一起处理起宫务来也算顺手，只贤妃出了这般事，她还没来得及为她伤心，便被告知了这么一般结局。 静坐了半晌，惠妃端起杯子，一口气喝了大半杯凉茶，再抬头看到自家宫女担心的眼神，忍不住微微苦笑，想来谨言慎行的她也难得说了一句不那么谨言慎行的话：“皇后娘娘的运道，着实令人羡慕的紧。” 被一代天子这般捧着护着，甚至连一点儿委屈都不肯让她受，真的是令人，羡慕的紧啊。 宫女元冬被惠妃这一句话吓了一跳，忙道：“娘娘可千万别错了主意！” 她是从王家跟着进宫的，这会儿便是说出这样的话，惠妃也不生气，只摆摆手：“我哪里会有别的心思……” “娘娘，林嫔前来拜见娘娘。”外间有人说动。 惠妃忙站起身来整整衣服，带着元冬出去见了林嫔，又客气的说了几句话，惠妃当下也不恋权，直接交出一部分的账本，让林嫔回去慢慢看，有不明白的马上回来问自己。 林嫔又被吓到了。 这，这是个陷阱吧？ 哪儿就有这般轻易，就能看到宫里账本的？ 而且，就惠妃刚刚那眼神来说，林嫔也觉得，这事儿，不太对头。 可她左思右想，也想不出到底哪里不对，只得抱着账本回去——连给宫女抱一下她都觉得不妥，反而亲力亲为的抱着走了大半个御花园。 本想回去想想清楚，再翻看那些“神圣的”账本，可谁知惠妃这般着急，第二日就派人来问她有没有什么困难，若哪里不懂便来问，下个月起便要将总账交到她手里了云云。 林嫔直接被吓病了。 沙白湉得知此事，却是一阵错愕：“吓，吓病的？” 刘御医捋捋胡子：“回皇后娘娘，正是。” 上午林嫔生病，沙白湉便让刘御医先去给看看，如今正是要用她的时候，可千万别再出什么幺蛾子。搭进去一个贤妃就够了，若再进去一个林嫔…… 只怕端木珖也要恼了。 “她被什么吓的？”沙白湉不解，想来想去，近来宫中一片平和，便是贤妃有恙，可是林嫔根本就没见到贤妃的面儿啊，怎么就吓倒了。 刘御医没有说话，这个问题也不是他能答的。 沙白湉让闵月送刘御医出去，自己思索了一会儿，正准备去看看林嫔，端木凤便风风火火的闯进来，抬头便道：“嫂嫂，不好了，凰儿与人打起来了！” 第562章 打架了？ “嘎？”沙白湉不敢相信的看着端木凤，“凰儿？与人打起来了？” 若是端木凰来说，端木凤与人打架，沙白湉还能相信几分，可是端木凰诶，向来稳重谨慎的端木凰，会和别人打架？ “让人去看看林嫔，看看她有什么需要的，回来告诉本宫。”沙白湉匆匆将事情吩咐给闵月，然后便急忙忙的换了衣服，让人给端木珖送了个口信，便跟着端木凤出了宫。 没错，端木凰与人打架，还是在宫外。 而到了地方，沙白湉却更是无语了…… 竟然是呈文楼…… “到底怎么回事？”沙白湉站在呈文楼门口，看着已经紧闭了的大门，实在想不通端木凰为何会跑到这里与人打架。 端木凤扭捏了一阵，刚刚在车上沙白湉便问过她，可是她实在说不出口，这会儿也只含含糊糊的说道：“我，凰儿……有人挑衅与我，凰儿便……” “凰儿是为你出头？”沙白湉看了眼端木凤，便是再笨，这会儿她也看出来了，端木凤心虚着呢。 她伸手捏了捏端木凤的鼻子：“既搬我来做救兵，还不与我说清楚，待会儿进去了，我该怎么办？” “嫂嫂……”端木凤撒娇的拉住沙白湉的袖子晃了晃，半晌才挤出一丝蚊子般的声音：“是，是与司胤雅……是嫂嫂的义妹……” “凰儿与司胤雅打起来了？”沙白湉更是惊奇，这是什么跟什么啊？ 端木凤吞吞吐吐，半晌才把话说清楚。【零↑九△小↓說△網】 原来起因还是在她身上。 端木凤回京后，在宫里待了几日，可她这性子哪里是安心待嫁的？昨儿听闻呈文楼又进了新货，端木凤便一早就拉着端木凰来到这里，谁知道一进后院就被闪了眼，那陆博明竟然跟着司胤雅身后大献殷勤。 端木凤恼了。 这陆博明明明是对明月有意，为何还招惹了一个又一个？司胤雅的身份他们都清楚，而且沙白湉为了让司胤雅在京中好过，还特意认了个义妹，这陆博明难道是因为这个，才打上了司胤雅的注意？ 虽说端木凰面上淡淡的，但是端木凤将心比心，也觉得陆博明这事儿做的不地道，甚至可以说是很恶心人了。 对，端木凰是与他说了个清楚明白，可是这前后不过十几日，他陆博明先是为了明月一封信告假千里奔袭回到京中，这会儿又对着司胤雅这幅样子…… 端木凤自然忍不住，冷嘲热讽了几句，大意便是说陆博明吃着碗里的想着锅里的，这也就算了，竟然还是一副离了女人不能活的状态云云，真是丢尽了男人的脸。 陆博明当场便面如滴血，站了半天便一句话不说直接离开了。 而司胤雅不乐意了。 且不说她与陆博明是何关系，便是端木凤那语气那意思，总是连她一起嘲弄了。这些天下来，对陆博明，司胤雅无疑是有些好感的，当下便不冷不热回了几句。 大概是司胤雅最近的日子过的有些舒服，对着端木凤也没那么客气了，端木凤一时恼怒，两人便拌了几句嘴。 第563章 没打成？ 明月这个时候恰好过来，看到司胤雅被欺负自然二话不说便要维护她，端木凤更生气，连明月一起说了几句，话里还带上了陆博明。明月涨红了脸没说什么，反而司胤雅那里，觉得这些日子明月对她庇佑良多，再加上之前话的积累，便对端木凤毫不客气了，甚至说是陆博明没有看上端木凰才让她二人这般恼羞成怒，请她们马上离开呈文楼。 端木凤便真恼了。 她二话不说，拿起马鞭便要抽司胤雅，明月反应快，护了司胤雅一下，反被端木凤抽了个正着，司胤雅一时激愤便直接上手要打端木凤，端木凰怕端木凤吃亏，便也加入了战团。 “……然后你就放任凰儿一对二，自己跑回宫了？”沙白湉呆呆的看着端木凤，完全还没消化这么多的恩怨。 说来说去，竟是为了一个朝三暮四花花肠子的男人……吗？ 端木凤点点头，一脸严肃：“凰儿会些功夫，对付那俩女人不成问题。” “……那你回宫找我，是，是想让我拿身份压住她们？”沙白湉继续不可思议的问道。 端木凤点头再点头：“嫂嫂既是国母，又是那司胤雅的义姐，她定会听嫂嫂的。” 沙白湉无语了。 她认真的深沉的看着端木凤：“所以，你们俩这嫡公主的身份，皇上嫡亲的妹妹，都没有面子是吗？” 端木凤眨眨眼，才意识到自己犯了个巨大的错误。 身为皇族，正式的公主，竟然跟个小姑娘似的与人斗嘴，没斗赢还亲自挽袖子上场打架，然后……没打赢……还回宫搬救兵…… 然后，搬来的救兵既不是侍卫也不是军队，只是自家嫂嫂…… 这…… 端木凤有些不愿意相信这种智商的人是自己，而不是沙白湉。 沙白湉再伸手捏捏她的鼻子：“你呀你……算了，本宫既来了，便帮你们处理这些小事儿吧。” 她自来知道，端木凤端木凰都不是那骄矜之人，更做不出来仗势欺人的事情，只是这般如同普通姑娘一般的斗嘴打架，还真是…… 奇葩啊…… 算了，来都来了，便处理一下吧。 沙白湉自觉占了智商的优势，大步从侧门进了呈文楼的后院，院子一片狼藉，本来放置的好好的一些个腌菜干货都被打翻在地，只不见人影。 “凰儿呢！”端木凤大惊失色，心中转过种种不好的念头，难道端木凰打架失败被那两个恶毒妇人绑起来关在哪里了？“凰儿，凰儿~” 沙白湉拉住端木凤，左右看看，指了个方向：“那边。” 端木凤定睛一看，可不是吗，一行踩了辣椒酱的脚印正往那边走去：“快走，别让凰儿吃了亏！” 沙白湉被她拉的跌跌撞撞，两人快速往那个方向去，而那个方向，正是后院的正屋。 而一进门，沙白湉和端木凤双双愣住了。 端木凰和明月正在面对面坐着喝茶，而司胤雅则不知所踪。 “凰儿，你，你没事吧？”端木凤傻站了一会儿，连忙上前拉住端木凰从头到脚打量了半晌，“没受伤吧？” 第564章 请你们去吃肘子 “没事啊。”端木凰笑笑，拉着端木凤坐下，又对沙白湉道，“嫂嫂也来了？快坐下歇歇。” 沙白湉不明所以，但是看这情形也知无事，便随意的坐下：“司胤雅呢？” “院子里搞的那般乱，雅儿去叫人收拾了。”明月说道。 自沙白湉和端木凤进来后，她便站起身了，虽说在外不好行礼，但是她也不敢与三人平起平坐。 “怎么回事呀？没吃亏吧凰儿？”端木凤不肯坐下，只拉着端木凰这便要走，“咱不在这儿，咱们这便回去。” 端木凰哭笑不得，硬把端木凤按在了凳子上：“你坐下，我慢慢说与你。” 端木凤警惕的看了眼明月，明月无奈的笑笑：“我去看看雅儿找来人没有。” 说完，也识趣的离开了。 端木凰无奈：“凤儿，你这脾气，着实应该改改。” “有什么好改的……”端木凤嘟囔道，又问道，“到底怎么回事？” 端木凰慢悠悠的说起，却是一点儿不着急。 按端木凰的说法，却是与端木凤大相径庭。 在她嘴里，无非是女孩子之间拌嘴了几句，有些个不愉快罢了，至于上手打架，更是没影儿的事儿，端木凤会掏出马鞭挥了挥，可是只打翻了酱菜和干辣椒，鞭子尾巴碰到了明月胳膊一下，却也是无大碍的。 而端木凤走了之后，端木凰既没与人吵架，也没与人打架，反而想帮着她们一起收拾收拾院子，可是明月和司胤雅哪里肯，两人便分工合作，一个将端木凤带到屋里来喝茶，一个去找了仆人来收拾院子。 这不，正喝着茶，院子也没收拾好，端木凤便又风风火火的带着沙白湉杀回来了。 “是这样？”沙白湉看向端木凤，为何两人说的差不多几乎完全不一样？ 端木凤脸上红了红，随后还是说道：“反正那陆博明，不是好人。” “他好与不好，和你我有什么关系？”端木凰挑挑眉，“便是来日他真娶了司胤雅，也是旁人之事，你难道要再胡闹一次？” “你……他就不是个好人！”端木凤一拍桌子，眼圈有些发红，在她看来，自己是为了端木凰出头，可是端木凰却是这般一点儿不放在心上，便觉得有些委屈。 端木凰无奈，拉住端木凤拍桌子的手看了看，叹道：“你呀你，那你且说，陆博明他能娶谁？” “我管他娶谁！”端木凤噘嘴道。 “这不就结了？如今对咱们来说，陆博明就是个熟悉的人而已，何必再为了他大动肝火。”端木凰笑笑，“便是无聊时八卦几句也就算了，难道还真放在心上不成？” 端木凤神情好了些，却还是闷闷不乐。 “我知道姐姐是疼我，多谢姐姐了。”端木凰实在无奈，只得变了称呼说道。 端木凤这才高兴一些：“这还差不多。” “哎哟，这便好了吧？”沙白湉伸了个懒腰，“最近宫里忙，你们两个也不太平。罢了，好不容易出来一趟，走，请你们吃肘子去！” 第565章 怨怼（1） “……嫂嫂既然忙，还是早些回宫吧。”端木凤表示，什么肘子，她一点儿也不想吃。 端木凰却笑道：“肘子什么的，便罢了，这会儿还不到吃饭的时候，只是出来一趟，不如去逛逛铺子什么的？再两个多月凤儿便要大婚了，这会儿咱们去那些首饰铺子什么的看一看，若凤儿有喜欢的，便买下与她添妆吧。” “好！走！”沙白湉来了兴致。 只是以三人的眼界，这京中普通铺子里的东西，哪里能有几个上眼的？更惶恐说是给一位公主添妆了。三人只是逛街逛了个尽兴，首饰没怎么买，反而还是吃的买了不少。 赶在黄昏前回到宫中，沙白湉虽然这次也是没征得端木珖的同意出宫的，却是因为有理，便不怎么惧怕，而回到坤元宫中才知道，端木珖竟是一直忙着未到后宫来。 用了些茶，又歇了歇脚，沙白湉便起身，准备去看看林嫔。 “主子还是不要去了吧，那林嫔病的厉害，别过了病气给主子。”巧珊有些担心的说道。 沙白湉摆摆手：“刘御医说她是吓病的，这病，应该不会传染。” 巧珊无奈，便叫了闵月和几个大太监，陪着沙白湉一起过去。 沙白湉到秀兰阁的时候，惠妃恰也在。 “参见皇后娘娘。” “惠妃妹妹快些起来吧。”沙白湉笑着上前扶起惠妃的手，“林嫔妹妹如何了？” “刚刚吃了药睡下了，臣妾这会儿看着，比上午的时候好多了。”惠妃垂眸说道。 沙白湉点点头：“辛苦妹妹了。” “都是臣妾应尽职责。”惠妃还是那副恭敬的样子。 沙白湉便又叫来林嫔身边的宫女问了几声，又进去看了一眼，叮嘱了几句好好照顾着，便准备回去了，却不想，被惠妃叫住：“娘娘，臣妾与娘娘一起回吧。” 沙白湉自然同意。 惠妃话不多，沙白湉与她也只见过几次面，找不到什么话题，两人便沉默着，眼看到坤元宫了，惠妃才道：“林嫔妹妹这次，真是无妄之灾，本是天大的好事，偏她多想，自己把自己吓着了。” “多想？”沙白湉看向惠妃，不太明白。 惠妃微微一笑：“大概林嫔妹妹从没想过自己会晋位，会有掌宫权的一天吧。” “哦。”沙白湉点点头，有些认可。 “不过，不仅林嫔妹妹，大概所有姐妹都没想到吧。”惠妃看了眼沙白湉，随后又恭敬的低下头，“李嫔妹妹，还有几位昭仪妹妹，美人妹妹，似乎都颇有微词。” “哦？”沙白湉歪头看惠妃，“惠妃怎知？” 惠妃笑笑：“臣妾不才，平日里，众位妹妹却也愿意与臣妾说上一二句话。” 沙白湉完全没听出惠妃这绵里藏针的意思，只点点头说道：“既如此，便劳烦惠妃妹妹多与她们开导一二吧。林嫔此事，在皇上下旨之前，谁也没想到呀。” “旁人不知，难道娘娘也不知么？”惠妃淡淡的说道，语气里却已经带上了些许怨气。 第566章 怨怼（2） 沙白湉微微一怔，随后并未回答惠妃，只疑惑的看着她：“本宫该知道吗？” “娘娘……”惠妃似想说什么，却还是咬唇止住，之后微微一福道：“臣妾多言了，娘娘快回宫休息吧，臣妾也回去了。” 说完，也不等沙白湉说什么，扭身便走了。 沙白湉不解的看着惠妃的背影，扭头问巧珊：“她怎么了？” “惠妃娘娘大概被林嫔传染生病了吧。”巧珊一脸冷色，竟然敢甩脸子给皇后娘娘看？惠妃简直是…… 而不远处的端木珖，脸色亦是很难看。 宁连垂头跟在端木珖身后，气都不敢大喘的。 这惠妃娘娘的话，皇后娘娘听不懂，皇上还能听不懂？ 一而再再而三的出事，皇上心情已经不太好了，这惠妃还对皇后娘娘说这话，难道她也想一病不起吗？ “哼。”端木珖甩了甩袖子，又看了眼还在迷茫的沙白湉，想了想，“摆驾章华宫。” 宁连心中一凛，刚应了一声是，端木珖却又改了主意：“算了。” 说完，便大踏步往沙白湉方向走去，宁连松了口气。 皇上威仪，实在是日渐厚重，只需要皱个眉低个声什么的，就能压的人喘不过气来。 沙白湉刚走到宫门口，就听到击掌声，再一回头，便不由笑开：“皇上。” “嗯，去哪儿了？”端木珖面色如常，声音里也听不出一丝异样。 沙白湉高兴的拉住他，从早上开始说起，到出宫，到去逛铺子，到回宫后去看了林嫔，林林总总一天好丰富。 端木珖眼神温柔的听着，看到快门口，还伸手扶住了沙白湉，免得她说的兴起没看清脚下门槛。沙白湉反手抓住他：“其实明月挺好的……” “嗯。”端木珖漫不经心应了一声，谁好？谁能有他的恬恬好？ 沙白湉说着说着，声音却越发小了，她看看端木珖，咬咬唇，问道：“皇上，惠妃……似乎不太高兴。” “不必管她。”端木珖冷声道。 沙白湉小小“哦”了一声，却蹙起了眉：“林嫔……” “林嫔的病无碍的。”端木珖说道。 沙白湉这下放心了，她又笑起来：“臣妾想着，要不然让林嫔搬去和惠妃住在一个宫里吧，她初学宫务，有什么问题，惠妃也能及时帮她。” “好，恬恬说的对，那便这般做吧。”端木珖自然应下，而且沙白湉说的确实有道理。 沙白湉一边说话，一边被伺候着净了手脸，又换了衣服，和端木珖一起用完晚膳后，又去看了看四个孩子，随后便是一场激烈的运动，然后便洗洗睡觉觉。 好平常的夜晚。 惠妃却辗转难眠。 皇后果真深藏不露…… 自己那般问她，她都完全没露出一丝一毫，难道只有这般心计的人，才能一直得到皇上的宠爱吗？ 想起家里这半年来递进来的信件，惠妃更是没有半分睡意。 当初，是皇上找到她的父亲，直言希望她能进后宫帮皇后分担宫事，她父亲自然答应，从那时起，她便开始学着处理账本，管家看事，这般学了大半年，才跟着那次选秀进了宫。 第567章 怨怼（3） 家里本以为这是皇上的厚恩，还反复叮嘱过惠妃，进宫后，定要对皇后恭敬，对皇上勤谨，可是谁能想到，进宫一年多，她连皇上的面都没见过几次，寥寥几眼，都是在皇后宫里远远见到的。 这般如何恭敬？如何勤谨？ 不，不止她，整个后宫都常年难能见皇上一面，甚至皇后都难见到——日常的请安都被免了，只因皇后不喜欢。 她为嫔的时候，便手掌宫权，今年皇上先是出巡江南，又北上秋猎，这宫里的春夏秋冬，一桩桩一件件，不都是她在打理的？贤妃自也是个好的，她们二人在闺中便相识，在后宫中也常有来往，可是这次秋猎回来，贤妃便成了那般模样…… 是因为皇后不喜她掌权吗？ 惠妃翻了个身，更觉齿冷。 “娘娘？”外间的小宫女悄声唤道，惠妃没有吱声，便再无声息。 便当她睡了吧。 她真宁愿自己睡着，再不清醒，那就不必看到这后宫里的真相。 她，王鸳鸯，惠妃，如今可谓是这后宫里一人之下的二品妃，六宫权利尽数掌握在手中，可是，可是她连一个基本的女人都做不成…… 家里还在催她生孩子…… 怎么生？自己和自己生吗？ 惠妃泪意上涌，又眨眨眼睛，生生压下去那些眼泪。 哭什么，哭有用吗？如果哭可以生出来孩子，那她便天天哭。 惠妃努力放松自己的呼吸，渐渐平复心情，又翻了个身，平躺着看着帐子上的綉纹。 瓜瓞连绵…… 惠妃闭了下眼睛，到底忍不住，泪水就这样被挤了出来，她马上瞪大眼睛，只眼前那瓜瓞连绵的綉纹却越发模糊，而眼泪却越来越多，越来越多，怎么都止不住了。 若不是贤妃出事，若不是林嫔莫名其妙的晋位，若不是这几日常常能见到皇后，若是家里一天比一天催的紧，她，她还能再忍…… 可如今，却再忍不住了。 皇后已有四子，她并无太大的远大抱负，只想，只想有一个自己的孩子，深宫寂寞，若她能抚养一个孩子长大，哪怕是公主，也能聊慰此生了…… 可是，可是皇上…… 惠妃的呼吸都乱了起来，心中委屈至极，难道当时选中她不是因为喜欢她，难道当时让她学管家就只是为了进来做个什么劳什子惠妃吗！ 名不副实的惠妃吗！ 凭什么整个后宫，只有皇后独宠！ 惠妃哭的不能自已，却硬撑着不让自己出声，她努力瞪着眼睛，泪水就这样划入鬓边。 她不甘心。 第二日，沙白湉起来的时候已经快到中午，扶了扶将断的腰，沙白湉颤颤巍巍的站了起来，还不忘关心道：“林嫔怎么样了？” “早上奴婢着人去看了，说是今日已经好多了，能起身吃饭了呢。”闵月在一旁答道，“奴婢去传了皇后娘娘的懿旨，待林嫔病愈，便搬去章华宫和惠妃同住，也好一起处理公务。林嫔娘娘很是感激呢，说等能出门了，就来向娘娘谢恩。” 第568章 又起波澜 “谢什么恩，本宫不过是想着，她吓病的原因无非就是怕自己做不好事情，若是有惠妃指点，应该能妥当些。”沙白湉心不在焉的打了个哈欠，“早膳吃什么？” 闵月笑着将小厨房准备的早膳报了一遍，心中却在感叹，皇后娘娘真是个好人啊真是个好皇后，这般为其他妃嫔着想。 可是此举落在惠妃眼里，却又是一番别有用心。 “……将西殿收拾出来给林嫔住吧。”惠妃手下紧紧握着椅子扶手，面上却不动声色，待人全出去后，她却险些摔了茶杯。 什么意思！难道是给她颜色看吗！ 皇后做事，向来这般滴水不漏，却又有道理的很，想来，也是讨足了皇上欢心。 这副嘴脸，就是这副嘴脸！ 若她真的那般为林嫔着想，为何不早做提点？若她真的心胸大度如此，为何皇上夜夜独宿坤元宫？若她真心为后宫嫔妃着想，贤妃如今又怎会是那个模样？ 不过惯会装模作样讨皇上喜欢的罢了！ 惠妃胸膛剧烈起伏着，往常她每次想起不平事，好歹的都能将自己安抚下来，可是这一次，却怎么都不管用。 “啪”，青瓷茶杯在地上摔了个粉碎，惠妃总算觉得自己心里舒畅了些，她坐在椅子上，却没叫人来收拾，只想着自己今后的出路。 是继续老老实实干活，落得一个贤妃的下场，然后被一个新的林嫔取代，还是努力争取一下？ 也许，皇上只是还没意识到皇后的问题，万一她还有机会，能成为一个正常的惠妃呢…… 惠妃渐渐平复下来，也拿定了主意。 她叫人来收拾地面，自己却走出门去，远远看着坤元宫，慢慢吐出一口气。 林嫔的病，来的快，去的也快，一旦能吃饭了，这病便先好了三分，等到沙白湉再问起的时候，林嫔已经能在院子里自由活动了。 “林嫔本想来给娘娘请安呢，只御医说林嫔最好还是先别出来走动，再静养几日才好。”闵月汇报道。 沙白湉点点头：“也不着急，让她好好歇歇。” “是，娘娘宽厚。”闵月正说着，外面来报，说惠妃求见皇后娘娘。 “惠妃？让她进来吧。”沙白湉放下手中的话本子，让人伺候着换了一身衣服鞋子，“惠妃倒是难得过来，应该是有什么事儿吧。” 自江南回来后，沙白湉也有意识的将自己当做一个皇后来办事了，总不能每日都躲在坤元宫里吃喝玩乐，该管的事情，也要慢慢知道些。 端木珖自然是支持的。 或者说，不管沙白湉想做什么，端木珖都是支持的…… 沙白湉这边刚换好衣服去到正殿，惠妃已经打了几遍腹稿，终于赶在沙白湉进来之前，听到外面一声通报声：“皇上驾到！” 惠妃闭了闭眼睛，仿佛没看到带自己进来的小宫女的那个眼神，转身出去了。 “臣妾，参见皇上。” 惠妃今日专门穿了一身水青色，她与沙白湉气质不同，多了些文雅风华，又喜欢冷淡色的衣服，这会儿清凌凌的一个下拜，便别有一番风味。 第569章 对上 只可惜媚眼做给了瞎子看。端木珖只摆摆手让惠妃自便，多看一眼都没有，就几步走到沙白湉身边握住她的手：“起来了？” “嗯呢。”沙白湉笑的好比朝阳。 端木珖心中温暖：“早上用了什么？” “还没吃。”沙白湉小幅度吐吐舌头，忍不住看了眼惠妃。 端木珖微一挑眉，心中有些不悦，但是想着惠妃专门过来，大概确实是找沙白湉有事，便道：“你先去忙，等会儿朕陪你一起用饭。” “好。”沙白湉笑笑，与他摆摆手，便走到惠妃身边，“惠妃妹妹。” “臣妾参见皇后娘娘。”惠妃的声音越发冷淡了。 “妹妹快起来吧，一早来寻本宫，有什么事儿吗？”沙白湉和蔼的问道。 惠妃眼中的神色却越发冷了，一早，哼，这会儿是一早吗？不过她还是低着头说道：“今早去看望林嫔妹妹，她已经好多了，也着手开始搬家的事情，只是林嫔妹妹如今刚升嫔位，身边人手尚且不足，臣妾想着，在进章华宫之前便给她配齐了嬷嬷宫女，也好跟着收拾一二。” “嗯嗯。”沙白湉觉得惠妃说的很有道理！ “还有……还有贤妃姐姐那里，臣妾看着日久了，那些个宫女总是有伺候不当的，想求皇后娘娘开恩，亲自指几个人过去，省的下面人怠慢了贤妃姐姐。”惠妃继续说道。 沙白湉自然应下：“好，应当如此。” 惠妃慢慢抬头看了沙白湉一眼：“臣妾，没有别的事情了。” “妹妹辛苦，可用过早膳了？”沙白湉说着，便抬脚准备回去了，想想等着她的早膳和等着她的端木珖，沙白湉恨不得一步跨回到自己屋里。 却不想，惠妃慢腾腾的说道：“还未来得及用呢。” “哦，那你快回去吃吧。”沙白湉笑嘻嘻的一摆手，“不必再行礼了，这般客气，快去吃饭吧。” 说完，直接扭头走了。 惠妃手上已经握紧了拳，沙白湉这般，当真是一点儿面子也不给她了。 “娘娘。”惠妃的宫女冰安有些不安的唤道，她总觉得自家主子这几日实在有些奇怪，而且，明明一早已经用过膳了，为何又要对皇后娘娘说没吃过？ “无事，回去吧。”惠妃觉得自己的耐心越来越差，再见到沙白湉的那副嘴脸，便想亲手撕裂她。 只可惜，还要忍。 “先去看看贤妃姐姐。” 也许，可以从贤妃那里知道一些什么，在对上沙白湉的时候，她也可以更有把握些。 出门的时候，惠妃却又碰到端木凤，她忙避让到一边，端木凤则只看着她点点头，边走边对身边的宫女说道：“嫂嫂上次说喜欢这个，可惜上次出门没见到，今次好不容易有了，你可要拿好了……” 惠妃眼神晦暗，嫂嫂……呵呵，这沙白湉会做人的时候，可真是容易收买人心呢。 “娘娘，咱们不是去贤妃娘娘宫里吗？”冰安看自家主子只顾往章华宫走，便赶紧提醒道。 惠妃捏捏额角：“先不去了，回宫找样东西。” “是。”冰安有些不安，惠妃的变化太过明显，她再不能替她遮掩了。 第570章 去打听 惠妃在宫中翻箱倒柜，沙白湉也没闲着。 她吃完早膳，又用了不少端木凤带来的点心小吃，随后便吃人嘴软的跟着端木凤去了息凤楼——据说端木凰最近心情不太好。 “那朕与你们一同去，下午可能要忙一些，若朕过来晚了，便自己先用饭吧。”端木珖摸摸沙白湉的肩头，温声说道。 端木凤忍不住抚了抚小臂，这皇兄嫂嫂都相处了三四年，孩子也生了一大堆了，至于还这么腻歪吗？ 端木珖眼角瞟到端木凤的表情，微微挑了下眉：“那日与母后说起凤儿的婚事……” 端木凤耳朵都竖起来了，偏端木珖又不说了，他眼中带笑的对沙白湉道：“等你忙完后宫琐事，便去母后那里说说话，看看凤儿的婚事，还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嗯嗯，好。”沙白湉乖乖应了。 这边端木珖前脚刚走，那边端木凤已经笑的格外可爱：“嫂嫂，其实凰儿那里也没什么事儿。” “你不是说她最近心情仿似不太好？也不爱出门走动？”沙白湉已经换了衣服出来，忽然听到端木凤这般说，还有些诧异。 端木凤清咳一声：“就不太高兴……没事，慢慢的就高兴了，嫂嫂这般忙，怎能让嫂嫂为了她的事情再操心。” “哦……”沙白湉看看自己，“那我去看看林嫔吧，她身子好了不少，大概也要收拾东西迁宫，正好……” “嫂嫂！”端木凤鼓着嘴打断了沙白湉的话，“刚刚皇兄不是说，让嫂嫂陪母后去说说话？” “你皇兄说等我忙完……” “嫂嫂此刻便忙完了，快快去寻母后吧，母后定有好多话，等着与嫂嫂说呢。”端木凤笑眯眯的推着沙白湉出了坤元宫的大门，又掏出个小手绢挥啊挥，“嫂嫂快去快回，我在这里等你哦！” 沙白湉满心不解的往宁圣宫而去，巧珊笑道：“主子可是在疑惑？” “是啊……”沙白湉看看巧珊，“凤儿这是……” “主子刚刚没听见皇上说吗？太后娘娘对安平公主的婚事，似有什么话说。只是皇上话没说完，安平公主身为新嫁娘，也不好自己多打听，所以呀……” 沙白湉这下明白了。 她笑眯眯的到了宁圣宫，给江太后请了安，便坐在一边，先说起后宫的事情来：“……贤妃也是个可用的，只是这次伴驾北上，大概是身子不适，这会儿也无法代掌宫务了。皇上看着林嫔妥帖，过几日，便让她搬去章华宫，与惠妃一起处理些事情，到也便宜。” “后宫的事情，你看着办就好。”江嫣才不想再管这摊子事儿了呢，好不容易做了太后，难道不应该好好享福咩？再说，如今女儿大婚的事情，才是她最关心的，话没说两句，便又拐到这上面来了，“凤儿任性，不愿以公主身份出嫁，可真是为难了本宫。” “有母后操持着，凤儿的婚事定会热闹。”沙白湉真心实意的说道。 第571章 太后闲话 差不多从他们自江南回京后，江嫣就开始准备端木凤和沙祺瑞大婚的事情，嫁妆等事一应俱全，便是端木凤闹着不肯做这个公主，不愿沙祺瑞做驸马断送了仕途上的前程，江嫣也几经斟酌，到底给她留了个郡主的位分——大岭对郡马就没什么要求了，加官进爵，全看自身，而公主府则是因为之前就建好的，便也准端木凤继续用了。 从公主降到郡主，一般人最差也要哭一场，端木凤却高兴的很，只觉得父皇母后，还有皇兄对自己是真心疼爱，而且自己也没辜负沙祺瑞，每每说起来，都是带着得意的。 便是沙白湉，也有些个无言以对。 这会儿说起来，沙白湉又道：“小瑞得公主青眼，实在是一大幸事，连父亲母亲每次说起，都感怀非常。” “他们年轻人感情好，是好事儿。”江嫣笑道。 沙白湉点点头，已经开始畅想：“凤儿和小瑞也都是双生子，若是有孕，估计双胎的可能性更大……也许明年年底，母后便能做上外祖母了，不知道是小男娃还是女娃，定是非常可爱的。” 说起这个，江嫣便笑的更开心了：“是啊，是啊。” 端木凤已经十九，这年龄在江嫣那个年代不算大，可是在大岭已经是名副其实的老姑娘了，而等她产子，已经二十，怎么算都是合适的。 操心完一个女儿，江嫣又想起另一个来：“对了，凰儿和陆博明，到底是什么回事？” “母后千万别再说这事儿了。”沙白湉叹了口气，想起端木凤说端木凰心情不好，难不成与这个有关？便将猎场上端木凰拒绝了陆博明，陆博明不两天便因着收到明月的信提前回京，而前儿个又与司胤雅暧暧昧昧的事情说了，最后又叹口气：“凰儿好似，为这事儿不高兴呢。这个陆博明，实在是……” “哼。”江嫣冷哼一声，“好在凰儿还算有眼力。” 这等人，哪里配的上她的公主！ 沙白湉又叹了两会气，再坐不住：“母后，儿臣实在担心，这便去看看凰儿吧？” “你去吧，替本宫宽慰她一二，好男人多的是，万不可为此等花心大萝卜不高兴。”江嫣摆摆手。 沙白湉行礼而去，忘记了自己是来替端木凤打探大婚事情了，更是完完全全忘记了还在坤元宫等着她的端木凤。 到了息凤楼，端木凰竟然正在给院中的花草浇水，沙白湉吓了一跳，二话不说便开始发作宫人：“管着花木的人呢？都死光了吗？让公主自己料理这些……” “嫂嫂。”端木凰哭笑不得，赶紧拉住沙白湉，“不过是白日无事，我来浇浇花什么的，倒也有意思的很。嫂嫂来看这菊花，开是甚好。” 沙白湉咳了一声，先拍拍端木凰的手：“别怕，本宫给你做主，谁敢对你不敬，马上发落出宫！” 息凤楼的宫人伏趴了一地，具都战战兢兢，不敢多说一个字。 第572章 吵架 端木凰无奈，拉着沙白湉进了正殿，给她上了点心和茶水：“嫂嫂今日怎么了？”怎的，怎么大的威风？ 沙白湉却一改刚刚疾言厉色的表情，笑嘻嘻的掂起一块儿点心：“怎么样？唬不唬人？最近刚学的。这不是后宫进来多事吗，我怕镇不住，便问了问你皇兄。那几句话我背了不少遍呢，效果不错吧？” 端木凰：…… 她就知道，不该问的。嫂嫂还是那个嫂嫂，沙白湉还是那么傻白甜。 “对了，听凤儿说你心情不好？怎么啦？”沙白湉大眼睛关注的看着端木凰，但是……她总觉得，从端木凰脸上看不出一丝的不开心呀。 端木凰也是一愣：“我怎的心情不好了？” “不知道呀，凤儿一早去我那儿说……哎哟！”沙白湉忽的站起来，以拳捶手，“我给忘了！我就说呢，好像有什么不对呢！” “嫂嫂……?”端木凰不解。 沙白湉嘿嘿笑了一声：“那个，凤儿还在坤元宫等我呢，我这就先回去了，你没有不高兴吧？没啥不开心的昂，母后说了，天下好男人多的是，她给多挑几个。就这样了，我得走了，凤儿该等急了。” 端木凰更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这是哪儿跟哪儿啊就扯到什么多挑几个男人身上去了？这话跟以前的端木凤说还差不多，可是她却从没想过这事儿啊？ “嫂嫂，我随你过去。”不用想也知道，定是端木凤又来造她的谣了。 沙白湉急匆匆，端木凰怒冲冲，两人脚程也快，没多久就到了坤元宫门口，还没等进去，便听到端木凤的声音：“别打量着你那些个小心思本公主不知道！告诉你，便是嫂嫂在，也是这般说你的！” 沙白湉和端木凰互相看了一眼，这是怎么回去？ 进去才看到，惠妃正一脸委屈，而端木凤插着腰，站在廊下，还在说呢：“你那是什么表情？是什么意思？嗯？本公主还说错你了不成？” “凤儿！”沙白湉叫了一声，端木凰已经走上前拉住了她，不管什么理由，这般与皇兄后宫的嫔妃大吵大闹，都实在是不应该极了。 “娘娘！娘娘为臣妾做主啊！”惠妃见到沙白湉，直接噗通跪在了地上，叩了一个头，“臣妾不知怎的得罪了安平公主，她，她这般说臣妾……” “你……”端木凤还想说什么，却被端木凰拉住，往屋里走去。 沙白湉上前，闵月已经机灵的去扶惠妃：“娘娘快起来，有什么话都好说。” 惠妃抽抽啼啼的站起身，沙白湉这才问道：“到底怎么回事？” “臣妾刚到宫中，忽然想起，还有贤妃姐姐的事情没跟娘娘说，便折了回来，谁料只有安平公主在这里，臣妾便问了句娘娘去哪儿了，安平公主告诉臣妾，是去了太后娘娘宫中。臣妾，臣妾便说了一句，自来宫中后，娘娘还没带着臣妾等人去给太后娘娘请安，早知道臣妾也应该陪娘娘一起去了……”惠妃擦了擦眼角，“然后，安平公主便说臣妾大不敬……” 第573章 原委 沙白湉眨眨眼，这般听来，确实是端木凤无理取闹。 可是…… 人心都是偏的，沙白湉自来又不是那大度的贤妻，秉着亲疏远近的规则，沙白湉从内心里就相信端木凤，怀疑惠妃。 惠妃哭的热闹，半晌却没听到沙白湉的回话，她悄悄看了一眼，见沙白湉正眼睛眨都不眨的看着自己，心中便咯噔一声，又把刚刚的话从头想了一遍，自觉的没有错处的，便哽咽着说道：“想来，娘娘一向与安平公主交好，此时不相信臣妾也是有的……” “那本宫问问安平公主，随后再与你细说吧。”沙白湉轻轻皱着眉，看惠妃还要说什么，忙道，“你对太后娘娘有孝心，本宫也知道，只是今日，太后娘娘也说了，不欲多管后宫中事，所以诸位姐妹也不必去请安，便是本宫，也不是能日日见到太后的。” 惠妃一下被噎的够呛，张了张嘴，说不出什么话来，偏沙白湉似是还不过瘾似的，继续道：“不是本宫说你，便是安平公主无理取闹，咱们这算起来，也是嫂子的，实在不该与公主这般……哎，让本宫如何说你才好。” 惠妃马上抽噎也不敢了，眼看着又要跪下请罪，沙白湉摆摆手：“你且先回去吧，等本宫去公主面前帮你说说好话，你说你也是，哎……” 沙白湉边说便进了屋子，惠妃被宫女搀扶着出了坤元宫，一时才想到，自己这一上午来了两趟，竟然都是只到了院子里，甭说座了，便是连进屋的机会都没有。 实在是…… 欺人太甚！ 惠妃又想哭了。 端木凤此时也是气呼呼的，见沙白湉进来就蹦了起来：“嫂嫂！那个就是什么惠妃啊！我呸，还是二品妃呢，一脸的小人相！” 沙白湉愣了一下，仔细回忆了下惠妃的长相，虽算不得绝美，但是清清淡淡，颇有些才女的意思，怎么到了端木珖嘴里，成了小人呢？ “那假惺惺的样子，实在让人讨厌的很！嫂嫂，你千万别被她糊弄住，我看她心呢，野着呢！”端木凤端起茶杯一口气喝完，“进来没两句就打听皇后的踪迹，也就算了，话里话外的意思竟然说嫂嫂在母后面前比我还要得宠？甚至是说不带众位妃嫔去给太后请安，是怕分了嫂嫂在母后跟前的宠爱？我……” 端木凰拉了下端木凤的袖子，端木珖这句“呸”总算是没说出来，只“哼”了一声，总结性的说道：“嫂嫂以后少搭理她，我看她，就是个不安份的。还要与皇兄说说，便是选人来干活，也不该找这种……” “好了，嫂嫂的后宫，皇兄的妃嫔，岂是你这般拿在嘴里反复嚼说的？看看你自己，哪里还有一丝公主的样子？便是百姓家里，也没有你这般插手兄长房里事的小姑子！”端木凰皱着眉斥道。 端木凤冷哼一声，到底还是讲理的，没再说什么。 沙白湉叹了口气，亲手与她倒了杯茶：“好了，别提这些了。你可知母后为你婚事的安排？” 第574章 莫名的喜酒（1） 只这一句，就完全勾走了端木凤的心思。她既有些扭捏，更多的是好奇：“嫂嫂快说嘛。” 沙白湉笑着，也不多打哑谜，将江太后说过的话全说了一遍——不过，也都是些为大婚准备的事情罢了，只端木凤听到母后不忍心让她做个白身，竟还给她留了个郡主的位分，眼圈便有些红了：“母后她……” “公主府，也是继续给你用的。”沙白湉又道。 端木凤点点头，吸了下鼻子，再坐不住：“我去看看母后。” 说着，便要起身出去。 端木凰清咳一声，不慌不忙的叫道：“皇姐且等一等。” 端木凤身子一晃，被这称呼简直吓了一大跳，她下意识的就想溜，可是被端木凰一把拉住袖子，走也走不得。 “听闻，我今儿个心情不好，嗯？竟然还是为了个男人，嗯？”端木凰慢慢的说道。 两个“嗯”，直接把端木凤嗯出来一身冷汗。 端木凤“嘿嘿”笑着，含含糊糊的说道：“那个，关心则乱，关心则乱。” “嗯？”端木凰挑眉。 端木凤一跺脚：“哎哟，还不是你昨儿收了一封信，今晨起来脸上表情就不太好看，然后喊你出门也不去，就在那窝着，我还以为……” “你还以为那信是陆博明给我的？”端木凰哭笑不得，简直不知道端木凤这智商怎么长的，越来越低了。 端木凤嘿嘿笑着，不着痕迹的把袖子从端木凰手里抢救出来，脚下一转，便出门往宁圣宫去了。 沙白湉看到现在，才说话：“什么信呀？” 就这般大咧咧的打探人家的隐私，她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妥。 而端木凰，竟然也愿意同她说：“是明月的信。” “明月？”沙白湉有些吃惊，这明月什么时候还和端木凰有了来往关系？ 端木凰微微颔首：“只怕近期，咱们还有个喜酒吃吃。” “明月要嫁人了？”沙白湉更是诧异，一点儿风声没听到呢。 端木凰笑着摇摇头：“嫂嫂错啦，是你那义妹。” “司胤雅要嫁人！”沙白湉眼睛瞪的更大，司胤雅……那可是嫁过一次人的！而且现在身份着实尴尬，便是宫里许她一个假身份，也不过是个无父无母的孤女，怎么，这么快…… “只怕嫂嫂还有更诧异的，”端木凰笑的满是深意，“嫂嫂可能猜到男方是谁？” 沙白湉刚想问是谁，忽然福至心灵，大喊一句：“陆博明？” 端木凰轻轻点头，喝了口茶，没再说话。 沙白湉却完完全全被雷的里焦外嫩。 这陆博明，这陆博明…… 沙白湉长了几次嘴，都无话可说。 司胤雅看着也不像个傻的，怎会这么快就…… “此事可当真？”半晌，沙白湉才冒出这么一句。 端木凰笑了一声：“明月信中说了，陆博明已经说服了家里，而司胤雅，则已经开始准备嫁衣了。” “……这般快！”沙白湉再次目瞪口呆，随后蹙眉看向端木凰，“所以你不高兴了？” 第575章 莫名的喜酒（2） “也没有什么不高兴的。”端木凰垂眸。 若说她对陆博明一点儿感觉也没有，那也不可能，青梅竹马的年纪，又是一同上过战场的情分，而且那时候的陆博明，清风朗月，也算得上是个俊朗少年了。只是一别经年，那个少年，到底变了。 端木凰轻声叹了口气：“只是没想到……” “是想，确实没想到。”沙白湉努努嘴，“还义妹呢，都准备上嫁衣了，也不与我说一声，这添妆，我是送是不送啊？” “嫂嫂随意即可。”反正司胤雅如今的身份，也就这样了，端木凰实在不放在眼里。 沙白湉又叹了两会气，最后道：“还以为，陆博明会和明月在一起呢，谁料到会是这般。” 是呀，谁料得到呢。 端木凰勾唇一笑，将手边已经有些微凉的茶一饮而尽。 再说惠妃那边，回到自己宫里后，到底又抹了一回眼泪，怎么想都是自己委屈，左思右想半天，惠妃一咬牙：“不行，此事本宫必去禀报皇上！” 冰安看她这般，心中叹气，嘴上徐徐劝着：“娘娘且先缓缓，安平公主在皇上那里，实在是有天大的面子，如今娘娘难道要与她对上？” “她……”惠妃想了想，自己终究是妾，又没有一点儿宠爱，怎么敢于皇上一母同胞的妹妹叫嚷，“只是皇后娘娘……” “皇后娘娘去向太后娘娘请安，那是皇后娘娘的孝心。太后娘娘发话说不必后宫众人前来请安，那是太后娘娘对娘娘们的体恤。”冰安轻声道。 惠妃一时咋舌，是啊，这谁都没有错，她去告哪门子状啊？ 正气闷，外面却有些吵嚷，冰安瞅着惠妃的脸色，赶紧让个小宫女出去看看是怎么回事。 “娘娘，是林嫔娘娘那边来人，搬了一些箱笼去西殿。” 惠妃这才想起，自己去找沙白湉，本来就是想说这事儿的，而且之前林嫔也让人知会了她一声，这会儿搬几个箱子，实在太平常不过。 只是惠妃自己此时正心情不好，也不愿意出去，便只让冰安出去看了看，自己着人换了衣服，躺在床上生闷气。 第二日，林嫔便搬来了章华宫。 惠妃不管心里怎么想的，面上总还要过得去，而且林嫔是皇上亲指以后和她一起掌管宫务的人，两人自要交好。 于是，惠妃便拉住林嫔的手：“妹妹可算来了。”随后细细打量林嫔，微蹙眉说道，“妹妹这么一病，可是消瘦不少。你那殿里宫人正在整理，想也歇息不了，先来本宫这里坐一坐吧。” 林嫔笑道：“惠妃姐姐好意，本不该拒绝，只是，臣妾还是想着去向皇后娘娘回禀一声。” “你看本宫这脑子。”惠妃拍了自己脑门一下，不好意思的笑，“妹妹说的是，本宫与妹妹一同去吧？” “也好。”林嫔笑笑，这一病之后，她不仅瘦了些，也稳重不少。俗话说，富贵险中求，现在她既有这机会，不妨就求上一求。 第576章 提防 而对于惠妃，林嫔则是本能的提防。无他，她之前生病，就是因为惠妃那两句话，直接被压力加害怕吓病了，再细想想，若不是有她，惠妃便可以自己独掌后宫大权，由此可知，惠妃看她，定是不顺眼的。 只是如今她不过身在嫔位，又与惠妃同居一宫，只能暂时忍耐，再谋其他。 而在林嫔看来，皇后娘娘，则是很好的一个选择。 反正她对皇上也没什么企图，皇上对她更没什么兴趣，而整个后宫，唯有皇后的大腿最粗最壮最有力，若是她能抱上一二，在这后宫，也不用这般战战兢兢了。 有了这个想法，林嫔便在病中琢磨几次，决定还是投其所好，时常做些好吃的送去坤元宫。 而她这会儿大病初愈，送吃的实不合适，可是去请个安打个招呼，总是应该的。 惠妃脸上笑眯眯，心中却是不太想去坤元宫，昨儿刚在那院子里被下了两次面子，这会儿再去，仍然有阴影的很，便想拉着林嫔在路上墨迹一二，延迟去坤元宫的时间。 可林嫔正是着急，哪里还顾得上看惠妃指的什么花什么草，那些个花花草草，便是金子雕刻银子堆砌，她此时也完全不想看一眼。 这般，两人还是很快的到了坤元宫，而巧的是，今儿端木珖前朝无甚事忙，正在坤元宫与妻儿一起。 听闻惠妃和林嫔一起过来了，沙白湉起身洗洗手：“那臣妾去看看，皇上陪瑞宝锦宝他们再玩一会儿吧。” “也好，午膳朕就在你这里用了。”端木珖点点头，一只手还在和宝小胖子的嘴里，和宝还在咧着嘴笑，粘了端木珖一手的口水，他也不嫌。 沙白湉看儿子们玩的开心，本不舍得离开，可是想想之前与端木珖说过的话，到底还是换了衣服，去前殿见了惠妃和林嫔。 林嫔还有些惶恐，先请罪道：“不知道皇上在娘娘这里，是臣妾等来的唐突了。” “没事，皇上在陪皇子们呢。”沙白湉甚是大方的摆摆手，然后就一脸等待的看着林嫔，简直就差直接问人家，你到底有啥事儿？快说，说完快走。 林嫔也不傻，赶紧就道：“臣妾今儿搬去章华宫，与惠妃姐姐一起住了，想着这事儿，还是要来与皇后娘娘回禀一二。” “哦，很好。”沙白湉点点头，简略的点评道。 林嫔喃喃无言，便想福身告退，惠妃却道：“臣妾等也好久没有向皇上请安了，既然皇上恰好在娘娘宫里，臣妾若进门而不见皇上，传出去，只怕别人会说臣妾等不懂规矩。” 林嫔简直吓出一身冷汗！ 她甚至悄悄去扯惠妃的裙摆，见什么见皇上，什么叫好久没向皇上请安了，说的好像你以前请过似的！ 惠妃身姿不动，只定定看着沙白湉。 沙白湉却歪歪头：“惠妃昨儿个，不是刚见过皇上，向皇上行过礼么？” 惠妃一怔，沙白湉继续道：“不过，既然如此，巧珊，你去问问皇上，就说惠妃和林嫔她们想给皇上请安，看皇上是否有时间过来一趟。” 第577章 糊涂话 林嫔都快哭出来了，她此时真是恨死了惠妃，见沙白湉身边那个宫女真要往后面去，忙跪下道：“娘娘，皇后娘娘，臣妾今日过来，只是与娘娘请安，说上一声迁宫办好了，皇上既这会儿与小皇子们在一起，怎好让皇上在专门出来见臣妾等……娘娘快让那位姑姑回来吧，臣妾这便回去了。” 一席话说的是声泪齐下，再真心没有。 惠妃在一旁脸色难看至极，却还不得不顺着林嫔的话说：“林嫔妹妹说的有理，是臣妾想岔了，哪儿有请皇上出来见臣妾的事情，改日方便的时候，臣妾再来向皇上请安吧。” 沙白湉愣了下：“又不见了？” “娘娘赎罪，臣妾蒙了心了。”惠妃低下头，拳头攥的紧紧的。 林嫔也忙说道：“臣妾等就是来见皇后娘娘的，不必请皇上出来了。” 若是被皇后误会，以为她对皇上有什么心思可如何是好！ 林嫔快恨死身边的惠妃了，暗暗想着以后再来，万不与她一起了。 沙白湉只好叫回了巧珊，只是看着惠妃和林嫔确实无奈，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三人大眼瞪小眼了片刻，林嫔才像是回过神来一般，拉着惠妃，给沙白湉行礼后便离开了。 路上，林嫔实在忍不住，到底埋怨了惠妃两句：“惠妃姐姐今日确实莽撞了，皇上便是在坤元宫，却没与皇后娘娘一起出来，咱们怎好再求见呢？” 惠妃冷哼一声，心道你怎么知道是皇上不出来，还是皇后不让皇上出来。 林嫔长吁短叹半天，看惠妃竟然是一脸的无所谓，顿时差点儿背过气去，心中决定，除了宫务，定要少与惠妃少来往。 沙白湉回到后面，还在奇怪，与端木珖说道：“惠妃本说想见皇上，臣妾都让巧珊来请了，林嫔又说不用不用。臣妾看她，都快哭出来了，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意思。” 端木珖闻言先挑挑眉，随后冷笑一声，这般看来，林嫔到是个安分守己的，只那惠妃，难道贤妃一病，还让她心大了不成？ “朕在这里，想见谁便去见谁，以后再有妃嫔说这糊涂话，你也不必理会。”端木珖抱着一窜一窜想蹦起来的泰宝，温声对沙白湉说道。 沙白湉点点头，表示记下了，端木珖又道：“惠妃年纪大了，有些糊涂，便让林嫔多担待些宫务吧。” “……？”沙白湉眨眨眼，惠妃，和林嫔，是同期进宫的啊，怎么就忽然年纪，大了？ 只她向来相信端木珖，端木珖说了，她便记住了：“那臣妾命人去说一声。” “朕让宁连去吧。”端木珖拉住沙白湉的手，不愿让人再误会她，只道，“中午给朕吃什么？” 说起这个，沙白湉便来了兴致，马上眉飞色舞的让巧珊去小厨房看看中午有什么好吃的，还专门给瑞宝和锦宝加了个奶蛋羹，和一些蒸熟的南瓜泥。 宁连很快从章华宫回来，却带回另一个消息：“皇上，沙大人正在临华殿等着您。” 第578章 募兵？ 便是亲姐，沙白湉此时也在心里嘀咕着，小瑞这来的时候，真是不巧的很。 “何事？”端木珖蹙眉问了一下。 这个宁连倒是知道一二，毕竟总要问详细些，才好报与皇上：“似是北夏那边的事情。” “哦。”端木珖点点头，再看沙白湉希翼的目光，知她想与自己一起用膳，便想了想，说道：“让沙大人来坤元宫吧。” 又对沙白湉道：“你也许久未见小瑞了，不如留他一起吃饭？” “好呀！那臣妾再去吩咐两个菜！”沙白湉眼睛闪亮亮，还勾了勾端木珖的手指，“多谢皇上！” 端木珖眼神温和：“去吧。” 沙白湉高兴的出去了，宁连也躬身退下，端木珖便扶着小儿子学走路，便皱眉想着北夏的事情。 北夏进来还算安稳，自上次楼潇将司胤雅留在大岭，独自带着“安抚赏赐”回去后，便也没闹什么幺蛾子，这会儿便是有消息，应该也不是大事才对，否则也不会在这个时间报上来。 沙祺瑞来的很快，端木珖正被小儿子缠着也出不去，想想他也不是外人，算起来还是这几个小子的舅舅，便让他直接进来了。 沙祺瑞也不是第一次见到几位小皇子，这会儿再见，却是带些惊喜：“小皇子们都长大了好多！” 瑞宝和锦宝对沙祺瑞还有一些印象，咬着手指头歪着头看了一会儿，在端木珖的指导下含糊不清的喊了声舅舅，瑞宝也不认生，长着手就要沙祺瑞抱。 忙有宫女上前给沙祺瑞净了手脸，他才敢抱了抱瑞宝，偏瑞宝早就羡慕和宝和泰宝可以在父皇怀里撒娇，这会儿被人抱住怎会轻易放开？便在沙祺瑞身上磨啊磨的不愿意被放下，沙祺瑞无奈，只得抱着小胖子向端木珖回禀事情了。 “北夏有消息传来，北夏王迫于朝臣压力，纳了二妃，均是北夏的望族。” 端木珖微一挑眉：“朕还以为他会再立新后。” “北夏王说司空皇后离世，他悲痛至极，三年内不想立后。”沙祺瑞冷笑道。 端木珖也哼了一声，点点头，没再说什么。 沙祺瑞踌躇一下，才道：“北夏王似有募兵的计划。” “募兵？”端木珖重复了一下。 沙祺瑞点点头：“马上冬天，北夏越不好过，北夏王若是这个时候募兵，也许真能有成……” “便是被他募个三五万又如何。”端木珖脸上没有喜怒，“原本他愿俯称臣，做大岭的臣属国，便已是逃过一劫，若他还有什么其他心思，难道大岭还怕他不成？” 顿一顿，端木珖似笑非笑道：“父皇当年收复黑石国，何等雄风！若北夏真有异动，朕还要好好谢谢楼潇，给了朕一个机会。” 沙祺瑞一怔，太上皇早年可是亲自上过战场，平了黑石一国，看端木珖这个语气，难不成也有此志向？ 只是如今，北夏刚刚有募兵的计划，若说会打仗，所言还有些早，沙祺瑞也只在心里想了一回，便不再说什么了。 第579章 这女人是谁！（1） “继续盯着北夏，这些小打小闹不必管他。”端木珖轻声道，手上却温柔的擦去泰宝的口水，又对沙祺瑞道：“你也许久未见皇后了，中午一起吃个饭，也没有外人。” “臣……多谢皇上。”沙祺瑞觉得自己今儿来汇报这些事情选的时间实在太好了！不仅能见到外甥们，还能在见见姐姐。 “对了，母后与朕说，给安平保留郡主之位。”端木珖似是漫不经心的说道。 沙祺瑞愣了片刻，马上道：“不管公主是何位分，与臣而言，她都是臣的妻，臣定会好好待她。” “你如此想，便最好好了。”端木珖点点头，声音温和许多。 沙白湉正好这会儿进来：“小瑞来了吗？传膳吗？” “皇后娘娘。”沙祺瑞马上就要起身行礼，瑞宝却还趴在他身上，见他这般，嘴里也有样学样的说道：“皇后娘娘。” 三个大人都怔了一下，随后笑开，沙白湉更是说道：“小瑞可不能再这般客气了，若是被小胖子们学了去可如何是好？一家人，不必这般。” 待去了前殿，又净手后，沙祺瑞再三推辞，还是坐在了下手，和端木珖沙白湉一起用饭。瑞宝和锦宝也都坐在了一边，因着沙白湉说若是孩子们长大了定没时间一起吃饭，趁着还小，多吃几顿，因此一般端木珖来用膳的时候，两个大些的孩子也都在。 虽然还吃不了菜啊肉啊，但是每次都会格外给他们上一些娃娃正好得吃的，一家子倒也其乐融融。 一顿饭毕，沙祺瑞穿着裙角带着一些南瓜泥的袍子离开了坤元宫，端木珖与沙白湉小睡了一会儿，也去了临华殿处理政务。 沙白湉这般感觉像是忽的安静了下来，便有些不惯，让人去叫了端木凤和端木凰过来聊天喝茶，等小胖子们睡醒，又抱出来一起玩，待这般到了天黑，端木珖却还未回来。 端木凤和端木凰不愿留下吃饭，便先回去了，沙白湉却越等越觉得心神不宁，叫来巧珊和闵月，准备出去走走。 而这走的方向，自然是往临华殿而去。 谁知道是不是心灵感应呢，沙白湉刚走了没几步，就隐隐约约看到一个身影跪在地上，声音哽咽，却又有说不清的婉转：“……妾也知不该妄想，只是，今日能见皇上一面，与皇上说这些话，已经是天大的恩典，妾再不敢有其他盼望。” 端木珖似是说了什么，沙白湉隔得远了，没有听清，那女子的声音倒是又断断续续传来：“皇上所虑极是，那妾……便先告退了？” 过了会儿，那个身影便站起来了，不过似乎是跪的久了，还踉跄了一下，沙白湉眼睁睁的看着端木珖扶了她一把，心中憋闷极了。 既憋屈了，沙白湉也不打算忍着，几步走上前，一把推开那个女人，随后转身怒目以示…… 不认识？ 沙白湉眨眨眼睛，再细看，确实没见过。 那女人已经被吓的再次跪在地上，看向沙白湉的目光却是带了些楚楚可怜：“皇上……” 第580章 这女人是谁！（2） 端木珖拉了下沙白湉的手，对那人道：“你回去吧。” “是。”那女人垂首应了一声，随后不安的看了沙白湉一眼，想一想，对着她行了一礼，这才离开。 沙白湉气鼓鼓的看向端木珖！ 端木珖却觉得好笑，伸手捏她双颊：“这是怎么了？” “吃醋了！” 整个大岭的正妻敢把醋吃的这般理直气壮的，也没几个人吧。 端木珖难得的笑了一声，似乎很是享用的意思：“难怪朕闻着酸酸的……唔，今日怎么想起来出来接朕了？” “才不是，就正好，出来走走。”沙白湉低下头，很是不高兴。 端木珖却兴致上来：“那陪朕在这园子里走走吧，说起来，菊花这会儿开的正好。” “哦。”沙白湉便是没有兴头，却也不好拂了端木珖，只是刚走了几步，还是忍不住问道：“那是谁呀，为何臣妾没见过？” “嗯……诶，你看看这紫色的菊花，是不是很漂亮？”端木珖牵着沙白湉的手走快几步，“这几句白色的，边缘有些泛绿……早前听闻宫里在培育绿菊，也不知道成功了没……” 沙白湉本就不悦，再看端木珖这般顾左右而言他，更是生气，她直接将端木珖的手一甩，脸上也带出了十足的不乐意：“皇上有此雅兴，便好好赏花吧，臣妾是个俗人，最讨厌这些花啊草啊的，没得让人看了心烦！” 说完，也不等端木珖说什么，直接扭身回了坤元宫。 端木珖先是错愕，随后忍不住勾起唇角，这傻恬恬，老夫老妻的了，还正儿八经吃起醋来了。 端木珖摇摇头，带着一群被吓呆了的宫人，慢悠悠去了坤元宫。 谁料沙白湉真的这般生气，一回来就传了晚膳，也不等端木珖回来便自顾自的吃起来，等端木珖洗好手坐下，桌上的一个水晶肘子已经少了半个，而沙白湉还在气呼呼的撕咬着一根大鸡腿。 端木珖哭笑不得，忍不住说道：“小心待会儿再涨的难受。” “哼。”沙白湉不理他，转眼一个鸡腿便只剩下骨头了。 端木珖左右看看：“锦宝瑞宝呢？” “回皇上，两位小皇子还在睡，娘娘说，等他们睡醒了，再用饭。”忙有宫女上前回道。 沙白湉再“哼”一声，站起身让巧珊给她洗手，然后对着端木珖胡乱一福身：“臣妾吃好了，皇上慢用。” 端木珖刚举起筷子，听得此言微微挑眉，随后放下，也起身擦了擦手：“那朕也不吃了。” 沙白湉刚走出去两步，听端木珖这般说，又站住，随后回头看看他，抿了下唇：“皇上……” 端木珖眼神含笑的看着她。 沙白湉又想起那婉转的一声“妾”，磨着后槽牙：“皇上都说不吃了，还不赶紧收拾了桌子！” 说完，一甩袖子，先回去了。 端木珖诧异了一下，随后苦笑，沙白湉好久没这般生气了，而且，很早之前，她虽是吃醋，却也只是在床上闹一闹，这几年，胆子越发大了，爪子也这般硬了。 第581章 吃醋的后果 端木珖慢悠悠的跟在沙白湉身后回了寝殿，沙白湉却像是没见到他这个人一样，吩咐人去备水洗漱，又拿起个话本子看起来，只是，那书页半晌都没翻一下。 端木珖也不多言，就坐在一边，慢悠悠的喝着茶，肚子还不时传出“咕噜”的声音，好巧不巧的都被沙白湉听了去。 沙白湉如坐针毡，简直气急，为什么这个人能这般无耻！为什么自己总是这么心软！ “巧珊！去让小厨房下一碗鸡汤银丝面，再有什么小菜，要爽口些的，快一点。”沙白湉咬着牙吩咐道。 巧珊忙躬身去了。 端木珖道了声谢，沙白湉哼了一声，背过身子继续去看那话本子，这次倒是看的进去了，至少翻了一页。 用过面，吃了些简单的菜，端木珖便去洗漱了，他回来的时候，沙白湉已经自顾自的上了床，整个人埋在被窝里，只留了一把黑发在外面。 端木珖暗暗好笑，也不多说什么，躺在沙白湉留给他的一小块地方，吩咐人吹了灯，便准备睡了。 沙白湉却是睡不着的啊！ 她翻来覆去，只听得端木珖已经平稳了呼吸，眼看着就要进入梦乡，便再也忍不住，她坐起身，一把掀开端木珖的被子：“那人到底是谁啊！” 端木珖心中感叹终于来了，却还是闭着眼睛稳着呼吸，仿佛睡着了一般。 沙白湉等了一会儿，见端木珖已经睡了过去，也不好再将他推醒，只得恨恨的将被子给他盖好，自己也重新躺下。 说来也怪，问完这一句之后，沙白湉也能睡着了，而且，睡着的还挺快的。 端木珖睁开眼睛，看着已经睡熟的沙白湉，忍不住轻声说了句“傻恬恬”，之后将人直接捞到自己被窝，也合上眼睛，重新睡起来。 第二日，沙白湉醒来的时候，端木珖已经去上朝了，她在床上打了几个滚，向往常一样起来，向往常一样用过早膳，向往常一样去看了看孩子们，完全忘记了昨晚那件让自己辗转难眠的事情。 直到惠妃来向她请安。 见到惠妃，沙白湉才互相想起来，昨儿个端木珖与人私会！而那个女的，她还不认识！ 但是听其称呼，想来应该也是这后宫中的一员，难道是自己选进来的，又忘了？ 沙白湉想了想，对惠妃道：“难为你这段时间，天天来跟本宫请安。只本宫想着，后宫嫔妃自来就不多，若是有机会，一起见见也好。” 惠妃马上明白：“那臣妾便叫诸位妹妹一起来给娘娘请安？” “也好。”沙白湉点点头。 惠妃却有些懵了，沙白湉的意思她懂，可是，难道是现在吗？ 沙白湉微一挑眉：“还不去叫？” 真是现在！ 惠妃有些个发懵，不明白沙白湉怎么忽然要见人，只也不好驳了对方的面子，便真的下去各宫叫人去了。 随着宫里的这些人一个个进来，沙白湉手里端着的茶就一直没放下——也没喝，她就只瞪着一双眼睛，盯着每个人细看。 不是，不是，这个也不是…… 宫里何时有这么个神秘的女人了？ “娘娘，都在这儿了。”惠妃笑吟吟的说道。 第582章 蹊跷的请安 “都在这了？”沙白湉皱皱眉，这不对呀，那人明明自称为“妾”，若不是后宫妃嫔，谁还能这般与端木珖说话？ “娘娘，娘娘？”惠妃小声提醒道，下面这些人，可都还福着呢。 沙白湉这才回神，叫了起身，随后有些歉意：“本宫一时想事情走神了，诸位妹妹请坐吧。” 待人全坐下，沙白湉才继续道：“本该日日见面的，只是本宫这里事情多，让你们一大早过来候着，本宫也心下难安。只今日天儿好，惠妃也恰好过来了，便叫来大家，也互相认识一下。” 众人俯首称是，可在心中多少有些好笑，这位娘娘不认识大家，大家可都认识她，再说了，她们平日里私下的来往也不少，哪里还用得着互相认识认识。 沙白湉清咳一声，继续问了惠妃一遍：“都在这里了？” 惠妃微微蹙眉，刚想说什么，便有一个怯怯的站起身，道：“李嫔姐姐受了风寒，今日便没有过来。” “对了，看臣妾这记性。李嫔病倒在床上，还拖臣妾向娘娘请罪来着。”惠妃忙道。 李嫔…… 沙白湉想了想，印象中是有这么个人物，而且，最主要的是，她做的点心啊什么的，是真心好吃…… 只是人长的什么模样来着？ 沙白湉委实记不太清楚了。 不过端木珖后宫嫔妃不多，初时进宫的两个妃子早早把自己作进了冷宫，如今也只是在后宫混一口饭吃；之前那次选秀，进了十一人，端木韵棉早早就折在了江南，北上又没了两个美人，回来后贤妃又病倒了，如今满打满算，也就七个，这会儿全坐下还不满半间屋子，沙白湉除了一起北上的那几人面熟，惠妃和林嫔认得外，其他人却是都不熟的。 而李嫔…… 这还是沙白湉自己选中的第一人，只因她做的一手好点心，相貌也过得去，便点进了宫里，而这李巧云却也乖觉，三天两头的给坤元宫这边送吃的。只是沙白湉往往要么睡着，要么忙着，而李巧云也不是次次都自己过来，因此，点心见的多了，人确实没见过两面。 “李嫔啊……”沙白湉想了想，豁然起身，“既然李嫔不好，本宫去看看她，你们自便吧。” 说完，便要往外走，惠妃直接就傻眼了，这，说好的来坤元宫请安，结果人来全了，皇后自己走了，她们自便？怎么自便？难不成还继续在这里待着？ 硬生生挤出一个笑来，惠妃道：“皇后娘娘关心各位妹妹，这会儿听说李嫔妹妹身子不好，挂心一二也是有的，诸位便先回吧。” “是。”各色莺莺燕燕也没什么大感觉，反正只是见见皇后，又没见到皇上，有什么好激动的。 只，刚到坤元宫大门，众人便见到帝后正站在一起说话，顿时一行人全都禁声，禁声的同时还不忘摸摸鬓发抚抚裙角，再舒口气，一起袅袅婷婷的上前福身：“妾参见皇上，参见皇后娘娘。” 第583章 蹊跷的李嫔 端木珖本一下朝就往坤元宫赶，想解释一下昨天的事情，想看看小恬恬是不是还在生气，谁料走到门口便见到沙白湉出去，细问竟是要去看李嫔，只让端木珖哭笑不得，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呢，便又冒出来一群人。 “起吧。”端木珖随意的摆摆手，然后拉住沙白湉，“朕陪你去？” “你……”沙白湉憋气，难道端木珖就这么想去见李嫔不成？可是话已经说到这份上，沙白湉总不能拒绝，便忍着气点点头，想着先去确认一下是不是李嫔才好。 “皇上与皇后娘娘关心妾等，妾非常感动，恰好也要去探望李嫔姐姐，不如，不如妾与皇上同行。”陆昭仪伶伶俐俐的说道，声音清脆软糯，林昭仪马上接口：“陆昭仪姐姐说的有理，咱们便一起去看看李嫔姐姐吧。李嫔姐姐身子向来不太结实，这会儿天气刚冷就病倒了，妾也担心的很呢。” 这两人曾有幸伴驾北上，虽然中途被送回来，可到底也算与端木珖相熟，便敢多说几句，其他人却不敢这般随意的。 端木珖看也没看她们一眼，只点点头，便和沙白湉先往李嫔宫里去了。 到了林嫔所在的朝夕宫，沙白湉吊着眼角看了端木珖一眼，随后便抬脚进去，端木珖无奈跟上，想了想，还是小声对沙白湉说道：“恬恬要信朕。” 沙白湉睨他一眼，没有说话。 李嫔正躺在床上，听闻帝后一起来，忙起身站起，见到沙白湉便要下拜。 沙白湉打眼看去，顿时一股无名火窜起——昨晚那个女人！正是李嫔！ 端木珖不待李嫔福下，便道：“起身吧，你身子不爽，歇着吧。” “多谢皇上，多谢皇后娘娘。”李嫔轻声说了句，便坐在了床上。她脸色苍白，眉宇间也全是憔悴之色。 沙白湉轻哼一声，二话不说便又要走——她本就是来确认一下那人是不是李嫔的，如今确认了，更不愿意待下去，也不愿意端木珖再在这里。 端木珖还想对李嫔说些什么，见沙白湉这般，便也跟着起身：“你好好歇着，朕让刘御医下晌再来一次……” 沙白湉已经拽住端木珖的袖子大步往外走了！ 惠妃等人刚刚到殿门口，便见沙白湉和端木珖一前一后的出来，众人忙又福身，随后便听见殿里传来呕吐声，还有宫女匆匆忙忙的进去。 惠妃眼波一转，随后笑道：“李嫔妹妹不是着凉了，怎么这会儿却是……别是……” 她这话说的不尽，可是听在众人耳朵里，却是各有滋味。 其他嫔妃都知道李嫔素来与坤元宫交好，只要沙白湉在宫里，便隔三差五的送些吃食过去，沙白湉对李嫔也另眼相待的很，时不时都有赏赐下来。 这会儿，听闻李嫔身子不好，皇后娘娘更是着急的来看望，甚至还拉了皇上一起，可是这怎么看了一眼，就要走呢？ 再听惠妃话里的意思，莫不是，这位李嫔……有了身子了？ 第584章 蹊跷的身孕 众人不敢说话，只眉来眼去的彼此交换着信息，心中的八卦之意蠢蠢欲动。 沙白湉听到李嫔呕吐的声音，脚下便的一顿，随后有些不明所以的看了端木珖一眼，却忽然稳住了，回头看了众妃嫔一眼，道：“李嫔身子不好，这会儿也该休息了，你们少去扰她，各自回去吧。” 众人只得应是。 沙白湉便拉着端木珖又回去了。 而端木珖则是完全没了脾气，沙白湉让他干啥他就干啥，让他去哪儿他就去哪儿。 眼下，他就等着沙白湉来问他了，同时，他也想知道，沙白湉会问什么。 惠妃那边则已经笑眯眯的招呼众人去章华宫一起喝茶休息，同时也提供一个可以交流八卦的地方给大家，此时八卦之心膨胀的众人自然不会拒绝了。 “李嫔姐姐是不是……那个……”早有年纪小，又沉不住气的先说话了，说话这人，也不过是个七品昭容，只因生的白胖，便也被沙白湉选进来。 林昭仪面上有些不悦：“皇上日日歇在坤元宫，李嫔怎可能……” “皇上的行踪，岂是你我能知道的？再说了，又不是只有晚上……”李昭容掩嘴一笑，便有人接话：“要说李昭容妹妹这话，也有几分道理，皇上平日里那般忙，便是白日休息的时候，想放松一下，还能不准了？只是，李嫔娘娘……未免运道太好了……” 这会儿，倒开始对着一个嫔叫起娘娘来了。 除了陆昭仪、林昭仪不愿相信李嫔是有孕之外，其他人几乎都兴致勃勃，越说越开心，而惠妃更是嘴角一直藏着一抹笑。 若一直是皇后，也就罢了，谁也不敢上前争锋，可若是李嫔给开了个头，那就没有道理只她一人独享了。 若李嫔真的有了身子…… 惠妃想想，就觉得高兴的紧。她如今也不过刚进宫两年，还不到二十，便是姿容上没有什么出色的地方，但人嘛，都喜欢个新鲜，想帝后在一起三年有余，孩子都生了两次了，皇上若有心，从最熟悉的李嫔开始也情有可原，接下来，轮也该轮到她惠妃了吧？ 毕竟，位置，功劳，都在这里…… 惠妃笑的越发舒心。 新上任的林嫔却一直不发一言。 她完完全全，从头到尾也不相信，皇上会宠幸李嫔。 而这种情况下，若李嫔真有了身孕…… 林嫔闭上眼睛，越发决定要谨言慎行，再不能被人抓住一丝丝不妥的地方来。 众妃嫔这里论的欢快，沙白湉和端木珖那边却一直沉默着。 沉默的回到坤元宫，沉默的换下衣裳，沉默的喝了两盏茶…… 端木珖终于要忍不住问沙白湉的时候，沙白湉却道：“李嫔有孕了？” 端木珖愣了愣，随后“啊”了一声，再蹙起眉：“朕不知啊。” “你不知道？”沙白湉瞪了下眼睛，随后摆摆手，“算了，谁的？” “什么？” “李嫔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沙白湉又问一遍。 端木珖眼中隐隐透出笑意：“朕的妃嫔……” 第585章 蹊跷的竹马 “别说这些没有用的……”沙白湉轻哼，斜睨端木珖一眼，“难道你还有分身不成？” 端木珖忍不住心中欣喜，上前去摸沙白湉的头，沙白湉却歪头避开，嘟着嘴：“臣妾自然信皇上，只是，皇上也不该有事情瞒着臣妾。” 她是傻，却仍有一颗赤子之心，这么多年，端木珖对自己的心意，若说到了这会儿还有怀疑，那便不是沙白湉了。再说，若是端木珖与人家有了一二暧昧，那还有可能，可你这会儿跑过来告诉沙白湉端木珖和别人有孩子了，那沙白湉就只会呵呵了。 生孩子什么的，她很懂的好吗！ 端木珖哪里有那时间……和精力啊！ 端木珖叹了口气：“这事儿，说起来，也实在不好张口。” “啥？”沙白湉见端木珖愿意说，便已经自发的拿了一盘松子剥起来，做好了听故事的准备。 端木珖点点她的额头，又想了想，才说道：“李嫔，已有心仪之人。” “心仪之人？”沙白湉瞪大眼睛，手上却没闲着。 “是，进宫之前便有。”端木珖对于这些个妃嫔实在没啥感觉，看她们和看宫女差不多，便是宫女，到了年岁，若愿意也可以放出宫去，说起来，比他这些妃嫔还好呢。 若不是自来有这些传统，他又嫌弃前朝叨叨个没完，只觉得选秀其实真的没啥意义——只不过，他也不那么抗拒罢了。 这回李嫔求到他面前，求个法子，可以出宫回家嫁人。按她说来，宫里样样都好，吃的好穿的好，皇上好皇后好，便是做糕点，那些个材料也都是上上等好的，而且皇后娘娘还甚为捧场，每次她做出什么新点心，送去给皇后娘娘吃，都能得了赏赐，这宫里，实在是再好不过了。 只是，她心里还惦记着青梅竹马的那个人，如今年岁渐大，再看帝后都颇为和气，便壮起胆子，来求端木珖一回。 也不知是一回了。 “她为何不来求臣妾？”沙白湉皱起眉，有些不满。 难道端木珖一看就比她强咩？ 端木珖险些要笑出声，好容易才忍住：“想来，是求见皇后娘娘无门吧。” 沙白湉微微一晒，这才想起好几次李嫔想见她，但是她不是正准备出宫去玩，便是与端木凤端木凰在一起，本想着事后再见她来，竟也忘了。 实在是…… 沙白湉清咳一声，不再说什么，可到底忍不住好奇：“她的竹马是谁？” “只是邻居。”端木珖倒是对自己妃嫔心中有人没什么感觉，端起茶杯来喝了一口，对沙白湉道：“恬恬觉得，朕应不应该答应她出宫？” “应该啊。”沙白湉自然的答道，随后却又道：“不对！” “怎么？”端木珖挑眉。 “她人走了没事，可是，这手艺，委实是……”沙白湉开始为难，李嫔别的不说，在点心制作上，委实是有天赋的很，当然坤元宫的小厨房也很好，可是李嫔总是三不五时弄出点新鲜的玩意，让沙白湉很是喜欢。 不过很快，沙白湉又想起一事：“这般说来，她没有身孕？” 第586章 确诊 “这个朕确实不知了。”端木珖正色答道，“她又未与朕说，朕也不曾问过。” 沙白湉装模作样的摸摸下巴，随后以拳捶手：“臣妾去问问她！” “等一下。”端木珖叫住沙白湉，拉住她的手捏一捏，亲昵的问道：“李嫔的事儿，你准备怎么办？” 沙白湉眨眨眼，有些为难，还是诚实的说道：“臣妾也不知。” “那你想想，回头告诉朕。”端木珖决定将这件事情交给沙白湉，后宫之事，她总要有个决断。 沙白湉呆呆的点点头，便和端木珖一起出了坤元宫的大门，随后端木珖往临华殿而去，沙白湉再次去了李嫔那里，而且这次，还带上了刘御医。 刘御医给李嫔诊过脉后，再看向沙白湉的面色便有些个尴尬：“皇后娘娘……” 整个宫里，谁不知道皇后是独宠？这会儿，怎么又冒出一个有孕的嫔妃？而且已经安安生生孕了两个月了？ “如何？”沙白湉面无表情问道。 李嫔由人扶着，在床上坐起来，脸色有些僵硬，却还强笑着说道：“皇后娘娘有心，臣妾不过是风寒，加上胃里有些不舒服罢了。还劳烦娘娘带了御医过来……” 在沙白湉平静的目光中，李嫔再说不出一个字。 “都出去。”沙白湉摆摆手，让巧珊将跟她来的人带出去，扶李嫔坐起来的那个宫女看了李嫔一眼，见李嫔悄悄点头，也都带人走了。 刘御医背上的汗冒的更多！ 这，这，这可怎么办！ 他若是说了实话，皇后娘娘万一一时发飙，这屋里也没有旁人，若是李嫔有个三长两短，他是帮皇后娘娘遮掩，还是假装什么都不知道，还是对皇上据实已报…… 刘御医已经想象到了自己板子加身的情景，当即腿就一软，险些跪在地上。 “李嫔有孕了？”沙白湉站起身，居高临下的看着李嫔。 李嫔咬咬牙，没有吱声。 刘御医期期艾艾答了一句：“是……” “多久了？”沙白湉继续问道。 刘御医额上都滚出豆大的汗珠，可是多年为臣为医者的习惯还是让他不由自主的脱口而出：“已经近两个月了，脉息极好。” “那便好。”沙白湉笑了一下。 刘御医刚歇口气，忽然又想起一件天大的事情来！ 快两个月了！ 算起来，两个月前，皇上已经动身北上去秋猎！ 这李嫔，这李嫔怎会有这么个时间的身孕！ 难不成是…… 刘御医惶恐的眼神从沙白湉落到李嫔身上，自己的汗却冒的更勤快，却再也不敢往下想一个字。 沙白湉站在李嫔床前，认真看了她半天：“你到底怎么想的？” 刘御医心中也是在哭喊，李嫔诶，你是怎么想的？怎么能干出这种……这种事情…… 而且，悲剧的是，怎么会是他诊出来的？ “皇上都与本宫说了。”沙白湉继续说道。 啊？ 刘御医心中冒出一个大大的问号，随后变成一个大感叹号，心中也松快了些，原来皇上早就知道了，还告诉了皇后，看来他今日过来，只是为了确诊一二啊。 第587章 李嫔的原委 那就不是由他诊出的秘辛了，哎哟喂，可吓死他一把老骨头了…… 刘御医摸摸自己还在怦怦跳的老心脏，虽舒了口气，可到底觉得这皇家的事情自己不该牵涉太多，正想与沙白湉告辞，却眼睁睁看着沙白湉变了脸—— 刚刚还一脸正派皇后气势十足的沙白湉，忽然脸上露出一些诡异的笑意，甚至一屁股坐在李嫔床边上，兴致盎然的问道：“诶，和本宫说说他啊。还有，你这在后宫，怎么能与他见面啊？这也太奇怪了吧？” 刘御医险些又跪在地上！ 而且，他对天发誓，皇后脸上的那笑容里面，没有八成，也有六成是八卦之色啊！ 刘御医再不敢多留，也怕再听见一二句话，可是要了命了，忙急急出声道：“臣先告退。” “嗯，去吧。对了，晚些时候去坤元宫，本宫有事与你相商。”沙白湉摆摆手。 刘御医腿一软，忙扶住桌子才没失态，只拱手道：“是。” 刘御医退下，屋里就沙白湉和李嫔两人，而沙白湉还有些期待的看着李嫔，李嫔则的脸上发红：“皇后娘娘……” “嗯嗯，对了，不是说是你那青梅竹马么？怎么，你出去了？”沙白湉真心好奇啊。 看李嫔这个样子，十成十是知道自己有孕了，而且她有着身孕，还一遍遍去求皇上出宫，求能和情郎团聚，那她这身子，定是情郎的啊！ 要不然，还不一出宫就被人发现不妥了，她傻的啊这个样子还要出宫去！ 沙白湉对自己的逻辑推理能力很是认可，暗暗的给自己点了个大大的赞！ 李嫔抿了抿唇，撑着起身，跪在床上，对着沙白湉叩了个头：“妾，求皇后娘娘，放妾出宫去吧。” “那你先说清楚。”沙白湉正了正脸色，说道。 李嫔想了下，轻声说道：“他，是妾的邻居……只是家人暂且不知，但是妾的母亲是知晓的，也同意的，但是……父亲……” “是你父亲送你来选秀的啊？”沙白湉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大岭朝的选秀没有很硬性的规定，主要靠自愿，没有规定说帝王没选看过便不许婚嫁等，没想到即便是这般，也有李嫔这样的人被送进宫里。 李嫔眼睛有些湿：“是，父亲……也是为了家族。妾，进宫后，本没有什么想法了，皇上宽厚，娘娘仁慈，妾在宫里的日子也算好过，只是，只是没想到，他……” “他来寻你啦？”沙白湉听的津津有味。 李嫔攥了下被子，脸上升起点点红晕：“他为了妾，也进宫了……” “做太监了？”沙白湉瞪大眼睛，想着这小情郎牺牲还真大啊。 李嫔不妨沙白湉想偏到这里，一下子呛住，咳了半天，才能继续说话：“娘娘想岔了……是，是做侍卫的。” 哦，侍卫。 沙白湉点点头，表示知道了，随后指指李嫔的肚子：“他的？” 李嫔的脸刷的一下又白了。 前面的话还好说，她也求过皇上，皇上也有动摇，不管怎么说，她进宫后，皇上从未碰过她，便是想个法子，隐姓埋名出宫去也不是没有的，可是，可是她有孕的事情万一被发现，在宫里这般私相授受…… 第588章 逃过一劫？ 李嫔想想就怕的厉害，忍不住哭起来：“娘娘，娘娘，妾不是故意的，娘娘……” 沙白湉：…… 不是故意的是什么意思？ “妾也没想到，实在没想到……呜呜呜，皇后娘娘，妾该怎么办呀……呜呜呜呜……”李嫔边说边哭起来，实在是有些手足无措。 所以，她之前向端木珖求情的时候，也没说清楚对方的姓名家族，只含糊说是邻居，就是怕像今日这般，事情暴露，她赔上一条命也就罢了，万万不能让对方也跟着一道儿入了轮回。 李嫔哭了半天，越发悲痛，却一句正经话说不出来，只轮番着哭“怎么办”“臣妾也不想”等等，哭的沙白湉忍不住心中冒出一个念头。 她扶住李嫔的双肩，认真的问道：“你，莫不是被贼人强了？” 李嫔一噎。 “你哭的这般伤心，可是因为此般无颜再去面对你那小情郎？”沙白湉继续问道。 李嫔……哭都忘了。 “是不是有人深夜悄悄潜入你的宫殿，用强与你？几次！”沙白湉瞪大眼睛，觉得此事实在事关重大，今儿有李嫔，明儿说不清就是谁了呢，想不到啊想不到，这宫里竟然有采花大盗！ 沙白湉猛地一拍床板：“岂有此理！采花采到宫里来了！简直无法无天！本宫马上命人彻查！” 说着，就要叫人。 李嫔忙一把拉住沙白湉，声音都在抖的：“娘，娘娘，不是的，是，是，是臣妾自愿的……” “什么？采花贼来了，你还自愿？你，你，你是不是傻？”沙白湉眼睛瞪的更大。 李嫔声音细细，却清晰：“不是采花贼，是，是他……” “谁？”沙白湉还没反应过来。 李嫔含羞看了沙白湉一眼：“妾那，小情郎。” “……”沙白湉被她这一顿吓，听见是这般，便又坐回床前，拍拍胸口，“可让你吓坏本宫了，险些就要去各宫查问一番。” 李嫔细细请了声罪。 “那既然你已有心出宫与他相守，今儿又有了他的骨肉，这岂不是好事，为何要哭的那么悲惨？”沙白湉一时没反应过来，只这般问道。 却一下子把李嫔问住了。 她该怎么说？ 若是皇后没想到，也许她能逃过这一劫，不会因为在宫里私相授受被砍头？ 或者，皇后不觉得这是个罪？ 李嫔既惴惴，又兴奋，只慢慢引导着沙白湉：“妾，妾是皇上的妃嫔……” “哦……”沙白湉像是才想起，她点点头，“是有不妥。”随后又换了一副脸色，“你与你那小情郎，是，咳，怎么相会的？怎么就……”她指指李嫔的肚子，“这般快？” 李嫔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如实吗？还是……可是，知道这些，对自己的前程，和皇后娘娘的决定，会有影响？ 她偷偷去看沙白湉，被沙白湉发现，于是，沙白湉脸色一沉：“快说！” 李嫔吓一跳，忙道：“就，皇上与娘娘北上的时候，他，他正好在宫里当值，趁着宫里人少，便偷偷来看妾……一来二去，他，妾，我，那个……” 第598章 不简单 “来了几次！”沙白湉皱眉问道。 李嫔喃喃：“三……也不，四次吧。” “就三四次，就怀上了？”沙白湉眉头皱的更紧。 李嫔怕她误会，忙道：“他起初是来看妾，只是，只是看看，后来有一次，是，是他母亲的忌日……他心情不好喝了些酒，我们才……” “就一次？”沙白湉不可置信的看着李嫔。 李嫔点点头，不知该害羞还是害怕：“就，就一次……”看沙白湉还不相信的样子，忙道：“真的，皇后娘娘，就，就那么一次！” “一次就能有孕，你们这运气也太好了吧？”沙白湉诧异道。 想她进宫两年，才有了身孕，虽说第二胎怀的快些，可也隔了几个月，可是李嫔这看起来娇娇弱弱的，竟然一次就能怀孕？ “真神奇啊……”沙白湉感叹道。 李嫔羞涩的垂下头，随后却觉得哪里不对。 仿佛……重点跑偏了？ 沙白湉又啧啧两声，总算解清了心中的疑惑，便起身道：“本宫去问问刘御医，看你这还需要用些什么保胎药不。不过，你还是小心些，别被更多人发现。若再有人问，本宫会说你是受寒引起的体内不适，你也记得。” 李嫔惊喜的抬头看沙白湉，她这意思是，还愿意帮自己保密？ 而且，似乎也不像是要治罪的意思？ 沙白湉抬脚刚想走，却又想起一件事，皱皱眉，回身在李嫔身边又坐下：“本宫其实觉得，你们这事儿，做的不好。” “是。”李嫔承认，确实不好。 “无媒无聘的，便珠胎暗结，对了，你没问问他准备怎么办？”沙白湉这次是真的担心李嫔。 李嫔茫然的摇摇头：“那日之后，他再没来过。” 沙白湉怔松了下，总觉得哪里不对，想一想，还是拍拍李嫔的手：“你且好好养着，本宫回去想想。” “多谢皇后娘娘。”李嫔起身送沙白湉，又被她按住：“歇着吧。” 一直回到坤元宫，沙白湉还是觉得哪里不太对，却想不出个一二三来。 只是，端木珖还让她想想，要不要让李嫔出宫……这怎么决定呀？ 难道还留在宫里让她生子不成？ 那这孩子，难道要栽倒端木珖头上？ 实在是…… 沙白湉觉得很是难办。 正巧端木凤端木凰来找她玩，见沙白湉难得郁郁，随便问了一句，谁知沙白湉正在为李嫔的事情哭闹，想着端木凤端木凰也不是外人，便将事情完全和盘托出。 然后端木凤就呆住了，端木凰也愣住了。 这事儿…… “秽乱宫闱！私相授受！嫂嫂还这般为她着想，哼，要我说……”端木凤说到这里，卡壳了，端木凰撇她一眼，“要你说，怎么办？” 沙白湉也看向端木凤。 端木凤清咳：“凰儿你说呢？” 端木凰无奈，看了眼端木凤，随后对沙白湉道：“嫂嫂，此事，已经不是你能做主的了。” “啊？为何？”沙白湉不解，端木凤更是不解：“嫂嫂身为皇后，后宫之主，如何就不是嫂嫂能做主的了？” “那位李嫔，可不简单。”端木凰下结论道。 第599章 忽然回来的大公主 还没等沙白湉问一问端木凰为何说李嫔不简单，外面便有宫人来报，说大公主进宫了。 “大姐？”端木凤诧异的瞪大眼睛。 沙白湉想了半天，才想起这位大公主是谁。 当年她刚刚大婚，这位大公主便与驸马向荣伯，当时还是向荣候因为一个外室起了龃龉，而她还因为此事处理不当，很是被太上皇训斥了一顿。大公主端木倩也被留在宫里待了小半年，学足了礼仪规矩才放出宫去，向荣候也变成了向荣伯。 “大姐不是去封地了吗？”端木凰也问道。 那事儿结束之后，端木倩在京中过完年，便又回了封地，今儿怎么忽然进宫了？ “皇后娘娘，公主，有所不知，向荣伯的父亲半个月前忽发疾病过世了，当时娘娘和两位公主都在猎场，便没特意去说。想来，大公主是为这事儿回来的。”巧珊赶紧解释道。 端木凤点点头，端木凰却又道：“既然是回来奔丧的，即便是公主，也要守上半年的孝，她怎还随意进宫？” “这……奴婢便不知了。”巧珊答道。 沙白湉想了想，问来报信那宫人：“可是母后让本宫和两位公主去宁圣宫。” “回娘娘的话，太后娘娘确实是这般说的。” 沙白湉便起身：“那本宫先去换衣服，凤儿凰儿，稍等一等。”顿一顿，又对端木凰道：“还有李嫔那事儿啊，你还没说完，还等你继续分析呢。” 端木凰笑：“好，等从母后那里回来，我再与嫂嫂细说。” 到了宁圣宫，端木倩已经在那儿了，沙白湉、端木凤、端木凰三人与江太后行过礼后，再去看这位大姐姐，却不约而同的吃了一惊。 端木倩不过二十五六的年纪，这会儿看起来，却如果一个老妇人一般，若是不说，还以为是江太后的同龄人。对比三年前离京的时候，竟是苍老这么多。 端木凤有些不忍，直言问道：“大姐姐……大姐姐在封地上过的不好吗？” 端木倩硬挤出一个笑来：“挺好的。听闻凤儿马上大婚，正好赶上给你添妆。” 端木凤没再说什么，端木凰却道：“大姐姐一路奔波回来，向荣伯可好？” 毕竟人家父亲过世，端木凰想着，既然知道了，还是要问上一问的。 端木倩脸上的神色变得有些个不自然：“还好。” 沙白湉三人都有些吃惊，想三年前，这端木倩与那向荣伯是何等恩爱，甚至端木倩恨不能以一公主之身帮向荣伯挡板子，怎么今儿说起来，语气却这般冷淡了？ “睿王妃如今有孕，宁王妃与宁王却出游在外，如今倩儿回来，你们姐妹正好一处说说话。”江嫣对端木凰使了个颜色，她这个小女儿一直灵秀的很，端木倩明显过的不好，而且满腹心事，希望她们姐妹之间能问出一二吧。 端木凤笑道：“正是呢，大姐姐既回来了，便在宫里住上一段日子吧。虽说公主府里也样样不缺，可到底在宫里更近便些。只怎么不见我那小侄儿小侄女呢？” 第600章 还是那么糊涂 说起儿女，端木倩脸上多少带了些笑意：“夏家如今正在治丧，他们好歹是大哥大姐，自然不好出来。” 大哥大姐…… 沙白湉没看到端木凤和端木凰交换的目光，疑惑的问道：“怎么底下还有弟妹么？” 便是这几年还有新生的孩子，也算是端木凤的侄子辈，怎么端木倩这话说的这般奇怪。 端木倩脸上的悲哀一闪而过，到底强笑道：“是，还有些个弟妹。” 沙白湉还想问什么，却被端木凤拉住袖子：“嫂嫂今日见到大姐姐也是高兴，话便多了些。母后，不如让大姐姐住到息凤楼吧？咱们那边还有些个空闲的宫殿，大姐姐住下也是正好。” “夏家有事，我如何能住在宫里。”端木倩摆摆手，一脸疲惫之色，“也就今儿偷闲，来见见母后，皇后娘娘和两位妹妹。” 沙白湉皱紧了眉，她实在没想到端木倩变化这般大，三年前的端木倩虽然有些愚蠢痴情，可到底还有些公主的意思，这会儿，却怎么看怎么都像是家常妇人一般……尤其是与端木凤端木凰一对比，简直不是同辈人。 端木凤更想心中戚戚，再忍不了那么多，直接说道：“大姐姐心中若有难事，不妨将事情告诉我们，咱们一起想想法子，许就能解了呢。”不等端木倩否认，端木凤继续说道：“还有我那小侄子的什么弟妹是何意思？难不成向荣伯还有其他子女不成？” 端木凤后面这句话说完，端木倩忽然就掉下眼泪来，随后衣袖掩面，片刻后，放下袖子，却已经是正常神色：“没什么……谁家里不是这般呢……” “谁家是这般？这般是哪般？”端木凰皱眉问道，心中已经猜出一二。 沙白湉也道：“是啊，大公主到底是怎么回事？” 江嫣也定睛看着端木倩，等着她说什么。 却不想，端木倩动了几下唇，到底还是什么都没说出来。 端木凤快要急死了，她起身走上前：“大姐姐到底是怎么回事！” “皇姐不说，朕来说。”端木珖人未到，话先进来了。 几人全站起身来，端木珖进来，先向江嫣行了一礼，随后看了眼端木倩，满脸的不赞同：“皇姐便躲进宫里来，就算了？” “我，我……”端木倩不知道该说什么。 端木珖冷冷哼了一身：“早有朝臣与朕参那向荣伯，朕还想着找你问上一二，如今看来，也不必问了。” “到底怎么回事呀皇兄？”端木凤很是好奇。 端木珖坐下，喝了半盏茶，才冷声说道：“还不是皇姐的好驸马，做的一个好孝子。堂堂公主府是什么地方？竟然拿来给驸马的父亲做丧事？” 此言一出，在坐的全都惊呆，再看端木倩的眼神就差明晃晃的写着“你傻叉啊”四个字了。 端木倩却是别过脸去，谁也不看。 “驸马不过伯爵之位，他那父亲确是无官无爵，怎配从公主府发丧？皇姐也太给他们面子了！”端木珖冷声道。 第601章 莫名的怨望 端木倩期期艾艾说了一句：“那，也是，我的父亲……” “你的父亲是当今太上皇，是父皇！什么父亲，他算哪门子的父亲！”端木珖将茶盏往小几上一放，声音更是凌冽。 端木倩已经捂着脸哭了起来。 “大姐姐也莫哭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是不是驸马一意孤行？不过，便是向荣伯要求，大姐姐也该一口回绝了才是，怎还由着他乱来啊。”端木凤不耐的说道。 端木珖冷笑：“还有呢，那什么戚夫人是个什么玩意？今儿有朝臣上书，说向荣伯父亲夏凉哭灵，为何在公主府接待女眷是一个莫名其妙的戚夫人？还问朕，大公主去哪儿了？朕哪里知道大公主去哪儿了！” 听闻“戚夫人”三个字，端木倩更是忍不住大哭起来。 “大姐姐光哭有什么用，还不把事情说个清楚！”端木凰也来了真火，心中暗骂这端木倩实在懦弱，这般事情上如何能糊涂？那向荣伯虽说没什么人脉，可是众人看在他驸马的位置上，也会给他父亲这个脸面，偏这大姐这会儿掉链子，整个京都不知道怎么看皇家的笑话呢！ “我能说什么，我说的话又有什么用……”端木倩哽咽的说道，“他说夏府破败，父亲在那里发丧如何有面子？不如在公主府……我到底是做人儿媳的，这个时候，岂能不孝……” “……你觉得这是孝？”端木凤不可思议。 “那戚夫人呢？”端木凰又问道。 端木倩又抽噎半天，才道：“她……她是……” “是向荣伯的妾？”端木凰接口道。 端木倩点点头，眼泪还在流：“她本也是个老实的……可，可从两年前生下儿子，便……” “大姐姐你，你怎么这般糊涂！”端木凤气的只跺脚。 端木倩却捂着脸，不肯再说。 端木珖冷笑：“朕帮皇姐说吧。是不是三年前你们回到封地，那向荣伯便因为之前外室处置的事件对你多有不满，而你为了让他欢喜，主动帮他纳妾去了？” 端木倩身子一抖，吞吞吐吐道：“只是提拔了几个侍候的……” “哼，便是侍候的下人，如何还能有孕？”端木凤简直要气死了！ 沙白湉却在疑惑：“驸马还能纳妾？” “正常来说，自是不能。”端木凰看着端木倩，也忍不住冷嘲热讽，“可架不住有人贤惠啊。” 端木倩“嘤”了一声，却也不捂脸了，只满面眼泪，对着众人说道：“你们一个个说的简单，当初过那日子的，不是你们！” “日子都是自己过出来的，大姐姐这会儿是要怨怼谁吗？”端木凰问道。 端木倩却看了沙白湉一眼：“人家位高权重，如何敢生怨望。” 沙白湉很是奇怪，端木倩怎么像是指向她的：“皇姐是在说本宫？” “哼，当年若不是你一意孤行，惩处了向荣伯，他哪里会对我甩脸子看！”端木倩恨恨看了眼沙白湉。 沙白湉直接蒙圈，她做什么了她？ 第602章 那我怎么办？ “大姐姐这般怪嫂嫂，实在没有道理。”端木凤皱紧眉，做错事的明明是向荣伯，如何能怪到沙白湉身上？ 沙白湉也是一脸的不解。 端木珖却明白了：“向荣伯降爵，挨打，你全到算在皇后身上了？” 端木倩哼了一声，没有说话。 一直没有出声的江嫣这会儿道：“所以，倩儿你唯恐向荣伯迁怒与你，忙不迭给他找了侍妾，又管束无力，生出了庶子庶女不说，如今还弄出来个什么戚夫人？” 端木倩垂下头咬着唇，没有说话。 “想来那向荣伯更是欺你好性儿，这会儿连公主府里，都是他说了算，想来你在封地的日子也不好过。”江嫣继续道。 端木倩又哭了一声：“母后……” “本宫便问你，你当真觉得，这事儿怪皇后？”江嫣挑眉。 端木倩如何敢正面回答？她只垂着头，咬牙道：“我知道母后和皇上心里，皇后娘娘都是占着大义的，可是，可是翰墨乃我夫婿，便是不看他的面子，如何不能看在我的面子上恕他一二？当日直接在宫里打了板子不说，又让他跪了那般久，身子险些都跪坏了，还不让我出宫见他，后又降爵，更是使他没了颜面……” “倩儿。”江嫣叹了口气，打断端木倩的话，“你来。” 端木倩不解的抬头看江嫣。 “来母后这儿。”江嫣招招手。 端木倩顿时以为江嫣被她说动了，眼中含泪，起身几步走到江嫣面前，悲戚道：“母后……啊！” “啪”！ 一声响亮的耳光响彻整个大殿。 沙白湉，端木凤，端木凰，齐齐惊呆。 江嫣甩甩手腕：“给你留个面子，本宫亲自赏你巴掌，若再糊涂，便让嬷嬷拉出去打个清醒！” “母后！”端木倩捂着半边脸尖叫道。 “当日让人打向荣伯板子的是本宫，降他爵位的是太上皇，留你在宫中的亦是本宫，想来，你怨怼是，其实是本宫和太上皇吧。”江嫣冷冷说道。 端木倩愣了愣，没有说话。 她当然记得当日的事情，可是父皇母后，她如何敢记恨？想来想去，唯有沙白湉，当时不仅不劝解着，还落井下石做了不少事，端木倩便将满腔怨恨记在沙白湉身上了。 沙白湉此时却道：“儿臣想起来了，因着这事儿，当时儿臣还被父皇训诫了一顿。” “正是，不过皇后不傻，知道太上皇训诫是为她好，知错就改，善莫大焉，倒是倩儿你，越活越糊涂了！”江嫣怒声说道，“你是什么身份，那向荣伯又是什么身份？他的爵位是如何来的，他自己都忘了？你堂堂大公主，下嫁与他，竟然还要去讨好他，讨好到为他纳妾？讨好到拿出自己的公主府给他爹办丧事？讨好到为他抚养庶子庶女，还为他照顾妾室吗？端木倩，你真的越活越回去了！” “母后！”端木倩哭嚎一声，跪倒在地上，“那你们有没有替我想过，我怎么办？我能怎么办啊！与翰墨过日子的是我啊！日子难过的，也是我啊……” 第603章 清醒 殿内一时无语。 半晌，江嫣才道：“日子都是人过出来的，如今，你……哎。” 看端木倩哭的凄惨，江嫣实在也是说不出什么了。 沙白湉却道：“母后，儿臣有几件事情想不明白，想问问皇姐。” “你问吧。”江嫣点头。 沙白湉看向端木倩，疑惑道：“那戚夫人，不是皇姐给纳的？” 端木倩哭声一停，继续哭的更凄惨：“我那也是没有办法……” “那今儿用公主府出丧，不是皇姐同意的？”沙白湉继续道。 旁人只知她问的犀利，只端木珖大概猜到，沙白湉是真心不解，在心中无奈一笑，只盼望他这个同父的姐姐能聪明起来，哪怕不聪明，也不要继续糊涂了。 端木倩哭着说着，话说的断断续续，谁也听不明白，沙白湉也没耐心听下去，只又问道：“皇姐说是戚夫人做的主，这本宫就不明白了。看她面子叫她一声夫人，其实还不就是个妾？皇姐不说是公主，至少也是正室，怎么还给一个妾拿住了？” “我，我，我……翰墨只听她的，我也……”端木倩眼泪都不好意思流了，只喃喃说道。 江嫣按了按额角，实在没想到堂堂大公主家里还有这般鸡毛蒜皮邋里邋遢的倒霉事，她摆摆手，也不让沙白湉再说什么，直接对端木倩道：“和离吧。” “什么！母后，不，不，我不，我……”端木倩目瞪口呆，却是一万个不愿意。 端木凤啐了一口：“大姐姐莫不是失心疯了，那向荣伯算哪个牌位上的人，大姐姐还要看他的脸色，给他伏低做小的，这会儿竟然还要受一个妾室的拿捏，实在是笑死人了。便是大姐姐今日不愿和离，也必须要和离！我端木家的女儿，哪里是那般好欺负的！大姐姐自己不硬气起来，难道还要连累我和凰儿被人耻笑么！” 端木倩不是没想过和离的可能，可是一想到，当初她与向荣伯也是恩爱的，便心中酸楚难当：“他以前，并不是这样……” “可是他如今是这样的！大姐姐若再糊涂，当真是……气死我了！”端木凤气的简直要跺脚。 端木凰也道：“大姐姐带着孩子单过，也比这般受气强。大姐姐本是我大岭的大公主，这会儿却要去看一个小人和一个妾的脸色，难道大姐姐自己就甘心？还有，若几个孩儿看到大姐姐是这般情况，难道心里能高兴？” 端木倩脸色变了几变，终于哭倒在地上，口中喊着“我那苦命的孩儿”，倒也没说不愿意和离了。 其实她今日进宫，本就在心里揣摩着这个主意。泥人也有三分性子，那向荣伯强占了公主府给他爹出丧，又让个戚夫人出来接待众人，端木倩早就忍不下去了，宫里便是她的娘家，她这番回来，一是为了找娘家帮忙出出气，二便是真的定个主意。 此次哭完，端木倩再无二话，只求了端木珖派人去把她那两子一女接来宫里，既然要和离，便不给老夏家哭这个灵守这个孝了。 第604章 和离 看端木倩难得清醒，江嫣也放下心来，随后闻言安慰道：“你那三个孩子，也不用担心，回头本宫便让太上皇封个郡主郡王的，都是咱们端木家的人，再不能让人欺负了去。” “多谢母后。”端木倩擦了下脸，一双眼睛已经哭的红肿，“让父皇母后担心了。” “你能这般，本宫与你父皇便没有白担心。”江嫣脸色温和，显然觉得让端木倩和离是件天大的好事，“你之前住过的云桂苑这会儿也还空着，那地方也够大，你便先带着三个孩子住在那里吧。” 沙白湉马上道：“那儿臣马上让人去收拾一下云桂苑，让皇姐今天就能住进去。” 闵月早就机灵的侯在一边，这会儿自然上前听令，然后便出去吩咐去了。 端木倩感激的看了眼沙白湉，脸上有几分不好意思：“多谢皇后娘娘。” “皇姐客气。”沙白湉笑笑，随后又问道，“不过，皇姐的公主府怎么办？” 端木倩脸色一白，她这会儿刚刚下定决心，只想躲起来待几天，再不听到那对贱人的消息，端木凤却起身道：“这个简单，我去帮大姐姐讨回公道去！” “凤儿，不可胡闹！”江嫣忙说道。 端木凤傲然一笑：“母后放心，凤儿从不胡闹！” 说完，就往外走去，端木凰有些不放心的看向江嫣，江嫣自然知道端木凤的性子，道：“凰儿跟去看看。” “是。”端木凰急忙跟上。 殿里只剩下江嫣，端木倩，沙白湉和端木珖四人，江嫣已经没有心思再说话，端木倩还在抽抽噎噎的捂着眼睛，沙白湉左右看看，张嘴问道：“皇姐，你当年给向荣伯纳妾的时候，到底咋想的啊？” 端木倩一怔，江嫣却是哭笑不得：“好了，别再说这个了。倩儿，你先去偏殿休息一二吧，皇上皇后也累了，先回去吧。” “是，母后，那儿臣先告退了。”沙白湉起身行礼，端木珖也走到一边，两人相携而去，端木倩眼角看到两人的身影，心中又是一阵难过。 回坤元宫的路上，沙白湉还在与端木珖说着李嫔的事情：“……这般，凰儿却是说李嫔不简单，只还没来得及说什么，便知道了皇姐进宫的消息，也没说个详细。” 端木珖细细思量了一会儿，道：“此事朕知道了，先别声张出去。” “那你与臣妾说说，那李嫔如何不简单啦。”沙白湉习惯性的拉住端木珖的袖子晃一晃。 端木珖顺势牵住她的手，还还在装神秘：“回宫里再与你说。” “哦。”沙白湉乖乖应下，心思一时又转到端木凰她们身上去了，“你说，凤儿会做什么呀？” “大概就砸了大公主府吧。”端木珖漫不经心道。 “哈？”沙白湉大吃一惊。 端木珖回过神，捏捏她的手：“怎么？这般吃惊？” “砸，砸了公主府？”沙白湉都快被端木珖吓死了，砸个公主府说的像是吃了俩包子一样，这般不在意吗……？ 第605章 砸干净 端木珖又捏她手一下：“那宅子被那等污糟人，弄的乱七八糟的，想着也恶心，不如让凤儿砸了省心，顺便也让凤儿出出气，朕看她也气的够呛。” “哦……”沙白湉只好点点头，此时她又觉得，端木珖说的还挺有道理的。 “若皇姐不愿意常住宫中，回头换个地方给她重建一个公主府也就罢了。”端木珖不甚在意。 现在大岭简直是风调雨顺，万事如意，国库的银子从他爷爷那会儿就足的不行，到他爹打仗用了一点儿，回头抄了黑石国的皇宫，又补回来何止百倍，如今到端木珖接受，光国库就又扩大了一倍，砸个公主府，实在是和吃俩包子也没甚区别了。 等端木凤兴致勃勃的回来，沙白湉才知道，她俩不仅砸了公主府，还砸了人家老夏家的灵堂。 “那老头，无官无职，一辈子就靠个驸马儿子过上个好日子，这会儿还敢大咧咧的在公主府停灵？美的他来，干脆一块儿砸了心。”端木凤一口喝光一盏茶，又招手让巧珊给她倒上，“嫂嫂合该跟我们一起去的，砸东西什么的，实在过瘾的很。” 她这话说完，端木凰竟然还点点头：“确实过瘾的很。” 沙白湉：…… 再说起端木倩的孩子，端木凤脸上都露出戚戚然的表情：“那也是个好孩子，母后说封个郡王，倒也使得。” “怎么呢？”沙白湉好奇。 端木凰看端木凤脸上的神色，便主动讲起：“说起来，大姐姐那三个孩子确实是好的，我们去的时候，向荣伯正在打夏云……哦，夏云就是大姐姐的长子，原因就是夏云不肯听那什么戚夫人的话，不让妹妹跟着她去哭灵，大姐姐糊涂，没想到孩子还挺通透。那向荣伯实在不是人，夏云才几岁？就被他打的后背全是血道子……这会儿还不敢让大姐姐知道，皇兄已经让太医去看了，好在没伤到筋骨和内脏。” “夏莹莹也不错啊，小姑娘一点点，就敢横着脖子跟戚氏吵，要不是夏云护着，向荣伯只怕失心疯的也要打她了。”端木凤叹道。 沙白湉听的目瞪口呆：“皇姐的三个孩子，才多大啊……” “夏云不过刚刚八岁。”端木凰叹了一声。 沙白湉咬牙切齿：“这向荣伯……” “什么向荣伯，皇兄已经下旨，他的爵位被一撸到底，这会儿不过是平头百姓一个了。”端木凤冷哼道。 端木珖和他爹端木宸的效率实在是高，前头端木宸刚下旨，大公主和向荣伯和离，三个孩子跟着公主，分别封为和昌郡王，和宁郡主，和景郡王，后头端木珖就下旨，斥责了向荣伯宠妾灭妻，对皇家不敬等，将其爵位直接除去，整个夏家也都颇受连累。 至于那戚氏，提都没提她一句，不过想来，她在夏翰墨那里也讨不了什么便宜。 沙白湉觉得大快人心，却还是忍不住说道：“若是有法子再揍那夏翰墨一顿就好了！” 第606章 麻烦 “嫂嫂这个主意好！”端木凤眼睛一亮，随后开始思索起来，“只是这事儿，不好咱们动手……唔，我去找子墨吧，打人这事儿，他比较熟……” 沙白湉：…… 端木凤匆匆忙忙出门找人去揍那夏翰墨了，沙白湉赶紧招呼了端木凰：“凰儿，你上次话还没说完呢。” 端木凰想了想：“李嫔那事儿？” “对对，皇上那日还说与我详细说说来，后来也忘了。”沙白湉笑着问道，“她到底是哪里不妥呀？” “嫂嫂细想，她有孕，岂不应该是天大的秘密？为何就在人最多的时候透露出来，后宫无端引起多少猜测？若不能想办法妥帖的将她送出宫，难道让皇兄认下这个绿帽子生的孩子不成？”端木凰慢悠悠的说道。 沙白湉的脑子拐了几个弯，还是没想太明白。 端木凰嘴角噙着一抹笑，细细与她说道：“皇兄可愿意让人知道，他后宫有这般不检点的妃嫔？与人在宫中私通，秽乱宫闱，别说皇兄，就是嫂嫂也要受连累。” 这话沙白湉认同，她点点头。 “那，如今李嫔有孕，若是没有私通外人，这个孩子，就只能是皇兄的。”端木凰继续道。 沙白湉瞪大眼睛。 “若是皇兄，和嫂嫂，不想如此，那就要妥妥帖帖的将她送出宫去。”端木凰微微挑眉，“大概这就是她的心思吧。反过来说，她从未承认过自己有孕，只是吐了几口，众人猜测罢了。” 沙白湉有些生气了，她觉得自己是真心为李嫔着想，一是想着她别被人骗了，二是真想找个好机会将她送出宫，与那什么青梅竹马团聚，却没想到，李嫔早就开始算计上了。 “嫂嫂莫恼，这李嫔是知道嫂嫂心善，才敢这般做的。”端木凰笑笑。 要按她说，这般不安分，直接两副药下去，一副送走那孽障，一副送李嫔回老家。 出宫什么的，那是帝后的恩赐，不容她自己百般手腕的算计。 沙白湉怒了一阵，忽又叹了口气，摆摆手：“算了，事到如今，就依她所求吧，报个暴毙，送出宫去，也算仁至义尽了。” “嫂嫂仁厚。”端木凰眼中露出笑意，她就知道，沙白湉是肯定不会下黑手的。 不过，这也是沙白湉的好处了，若是那等心狠手辣之人，只怕她和端木凤也不会与沙白湉如此深交了。 沙白湉想了想，皱皱眉道：“这般……我算不算也被个妾室拿捏住了啊？” 她实在觉得端木倩形容可怜又可悲，自然一点儿也不愿意像是她那样的。 端木凰忍不住笑出，赶紧安抚沙白湉道：“才不是呢，嫂嫂最英明无比了！” 两人正说着话，端木珖来了，只脸色不太好看，看端木凰也在，略略问了几句两人在说什么后，知端木凰是知情人，便也没有隐瞒，直接对两人说道：“李嫔这事儿，恐有麻烦。” “什么麻烦？”沙白湉不解，怎么都要送出宫了，还不行呀？ “朕查到那男人了。”端木珖脸色阴沉的厉害，“可是他，已经成亲。” 第607章 不知该怎么办的小恬恬 “什么！”沙白湉直接站起来，一脸惊讶：“不说是订过亲的青梅竹马么？怎，怎就娶妻了？” 端木珖懒得搭理这些二三小事，招手让宁连进来详说。 李嫔所谓的青梅竹马名叫庞俊德，两句以前却是邻居，只后来庞家走了大运，赚了些银子，便给庞俊德他爹捐了个小官儿，到庞俊德这里，因他人才不俗，又会几下花拳绣腿，便被父亲活动进宫做了个侍卫。 与李嫔嘴里的青梅竹马，定亲对象不同，在庞家眼力，李巧云那事儿只是个玩笑，而这个玩笑，随着李巧云进宫封嫔，本已经搁置了，而且庞俊德更是在李巧云进宫后便娶了妻。谁料庞俊德有幸进内宫做侍卫后，打听到后宫女眷皆不受宠，当今皇上只宿在坤元宫后，便动了不该动的心思。 “庞俊德已经被乱棍打出宫去了。”宁连恭敬的说道。 沙白湉和端木凰齐齐说不出话来。 这庞俊德，明晃晃的是在骗李嫔啊！ 偏李嫔……就真的被骗住了！ 而且，沙白湉不知道，端木凰却是晓得的，说什么被打出宫去，恐怕已经被打死送回老家了。 本来帝后均是厚道人，想那李嫔若真是有个心上人在宫外痴痴等着，便让她出去也无妨，可事到如今，却再不能够了。 沙白湉愣了一会儿，终于回过神来，一屁股坐在凳子上：“这算个什么事儿啊！” “其实，李嫔，也应获罪。”端木凰小心翼翼的看了眼她哥，随着年岁日长，她哥可是越来越有威严了呢。 端木珖轻哼一声，直接将大权交给沙白湉：“皇后看着处置吧。” “是……”沙白湉也愁啊。 这李嫔，实在是个烫手山芋啊！ 端木珖捏了下沙白湉的手，不再去想这些个小事，带着宁连又离开了，只剩下沙白湉在这里愁眉苦脸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端木凰想了想：“嫂嫂就是太心软，要我说，那李嫔也是有罪之人，直接按宫规处置就好了。” “宫规……是要杀人吗？”沙白湉小小声的问道。 端木凰一怔，随后一笑：“倒也不定，主要还是看嫂嫂的心意。” 沙白湉这般心肠，好是好，只是，处理事情的时候难免优柔寡断些。 沙白湉长吁短叹了半天，到底还是没拿定主意，只得先使出拖字诀，只先让人把李嫔的院子给封了，说她感染了些病怕传染，不许人随意走动。 沙白湉本是想让她静静，省的更多人知道她怀孕，到那时，便是沙白湉不想，也只能处置她了，可沙白湉这一手歪打正着，众嫔妃本正议论纷纷说着那李嫔是不是怀孕了的事儿，甚至都想去查查承宠的彤史记录了，谁知道李嫔的院子就这么被封了，众人又有些蒙圈。 若说嫔妃有孕，便是不得皇后喜欢，皇上也断断不能同意将人就这般圈起来，皇嗣不仅是后宫之事，甚至算得上的国事，所以，李嫔这般被关了禁闭，大概，真的，不是怀孕吧？ 都608章 这般为母 再想想那日只是听她吐了两声，许真是有什么病症在身上呢？ 一时间，宫里的纷纷流言，倒又清净了许多。 沙白湉却不知道这个，也无暇去管这个，甚至都没时间去想李嫔的事情，因为眼下，她正面对一个哭的抽抽噎噎的妇人，很是不知所措。 这妇人也不是别人，正是大公主端木倩。 “……夏翰墨再不好，那也是我亲生孩子的父亲，这会儿，被人打成那么个样子，偏皇兄也不说一句话，皇后娘娘，我这想想，心里便难受的紧……”端木倩泪如雨下。 沙白湉实在是无话可说的很，她很想摇着端木倩的肩膀问问她，你儿子被他那父亲打的几乎爬不起来的时候你心里难受不难受！这会儿又来说这种话。 哦，对了，怕端木倩担心，没告诉她孩子们挨打的事情。 沙白湉做了几个深呼吸，终于能够出言安慰：“想来，会有人好好照顾夏翰墨的。” 那个戚夫人不是还在吗！她总能为夏翰墨请大夫开方子抓药吧！ 谁料，沙白湉这话一说，端木倩哭的更厉害了，说话也断断续续的：“他身边，能有个什么好人……没有我给他打理着……大夫都找不来好的……” 沙白湉冲天翻了个白眼，忍不住提醒道：“皇姐，你们已经和离了。” “是啊，和离了，可是，他仍然是我儿子的父亲不是吗？”端木倩满脸“你无情你无意”的看着沙白湉，缓一口气，虽然眼泪流的仍然很急，却能连贯说话了，“今日冒昧求见皇后娘娘，本也不为什么，只求皇后娘娘赐个御医，给我儿的父亲诊治一番……” 好大的口气，张嘴就要御医！ 沙白湉清咳一声，终于说到：“夏云之前被夏翰墨打了个重伤，这会儿太医都在着急看他，宫里伺候皇上，母后，父皇的御医们更不可擅动，想来，是没有得空的太医的。” “什么重伤，怎么还占着……云儿？”端木倩本还不满，待想明白沙白湉说的谁重伤之后尖叫一声，“云儿重伤？怎么，怎么会这般？怎么回身？” “还不是他那个好父亲打的，就因为夏云不肯听那戚氏的话。”沙白湉没好气的说道。 “戚氏……戚氏……”端木倩又大哭起来，半晌，才抹着眼泪，冒出一句糊涂话，“云儿年纪尚小，被打一顿……又是翰墨动手的，想来也伤不到哪里去，不如挪一两个太医，去看看翰墨……” “啪”！ 沙白湉手中的茶盏狠狠的往桌子上一放！ 她也是做人母亲的，却万万想不明白这天下怎会有这般糊涂又硬心肠的母亲！ 她本以为，端木倩听到夏云受伤的消息，好歹也会打听一二，再去看看夏云如今怎么样了，谁知道她却问也不问，先哭了两声戚氏，想着的却还是夏翰墨！ 沙白湉快气死了！ “皇姐若无其他事情，便先回去吧。”沙白湉也不顾其他了，直接下了逐客令。 第609章 难得开怀 端木倩又哭了半晌，看沙白湉始终只喝茶，再不理她，只得悻悻离去。 端木凤知道了这事儿后，又跑来笑了沙白湉一番：“也就你理她，刚过两天安生日子，又不消停了。嫂嫂，你说大姐姐是不是，咳，这里有毛病啦？”端木凤指指脑袋，“非得上杆子让那夏翰墨伤透心才算舒服！” “不仅如此呢。”最近事情颇多，沙白湉头疼的按按额角，“我与她说了夏云受伤之事，怎料，她却是无动于衷的很，到离开都没问问我夏云在哪里养伤，也没问问伤情到底有多严重。” 端木凤目瞪口呆，随后越加气愤：“真是……！咱们还替她瞒着怕她担心，谁料她完全不担心呢！” 沙白湉也叹了口气：“再没有这样的母亲了！” “可怜的云儿。”夏云是端木凤从夏翰墨手下救出来，送进宫又时时看着的，自觉她这姨妈做的，比那母亲可强多了，这会儿听说端木倩的所作所为后，越发真心心疼夏云。 沙白湉还在捏额角，巧珊见状，忙上前帮着沙白湉按按头和太阳穴。沙白湉长叹一声，对端木凤道：“再没有江南那样的好日子了。” 那段时间，她们什么都不用去想去管，只憨吃憨玩，甚至可以打马游街，这会儿再想起来，却觉得像是做梦一般。 一对比当下，糊里糊涂各种一堆事情，实在是烦得很。 端木凤点点头，随后又一脸为难的看着沙白湉。 “怎么啦？”沙白湉看端木凤明显是有话想说的样子，不由好笑，“对着我还这般？” “嫂嫂，是，是司胤雅，她拖我与嫂嫂说一声，她下个月，便准备成亲了。” “……与陆博明？”沙白湉挑挑眉，虽说之前知道，却也没想到是这般快。 “是。”端木凤本不想帮她传话，却……哎，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吧，“她希望嫂嫂可以去，她说，毕竟，嫂嫂算是她在大岭唯一的亲人了。” 沙白湉难得的沉默了片刻，才点头：“那，我便去吧。对了。”她回头，对巧珊说了几句，巧珊点头而去，一会儿拿着个檀木盒子回来了。 沙白湉将盒子递给端木凤：“这算是我给她的添妆。本还在犹豫，让凰儿捎给她也不合适，正好你来了，也正好是你与我说起，你便帮我拿出去吧。” “好。”端木凤也没打开看，只眼珠儿一转，笑盈盈的问道：“那嫂嫂与我的添妆呢？” “……我还要给你添妆哦？”沙白湉看端木凤这小滑头样，也忍不住好笑，嘴角便弯起。 “你是嫂嫂，我是小姑子，自然该给我添妆。”端木凤嘴巴一翘，细白的小手伸了出去，“快拿来拿来。” “……可是你是嫁入我沙家，怎还要我的东西。”沙白湉好笑的拍了下端木凤的手，“什么都没有，去吧！” 端木凤哼了一声，随后大笑起来，沙白湉也笑起。 好不容易忙里偷闲，心情也不似之前那般糟糕，沙白湉便与端木凤一起泡了新茶，又让人换了新的点心水果，聊起天儿来，过了一会儿又抱来瑞宝和锦宝，伴随着奶声奶气的童言稚语，两人终于开怀。 第610章 谁是好的 但之后，事情却还是要做。 林嫔搬去和惠妃同住后，不知为何，与惠妃却再亲热不起来，反而却是三天两头的来坤元宫请安，便是偶尔见不到沙白湉也不赖着，在门口行礼后便离去，不过短短几日功夫，宫人们便都觉得，这位林嫔倒是个恭敬懂事的。 惠妃恨的咬牙切齿，私下与宫女骂道：“她倒是个惯会装乖的！知道巴结上坤元宫有用，就可劲儿巴结，也不看看人家稀不稀得她这般！” 端木珖倒是知道后宫这些小暗流，但是既然他已经准备将沙白湉培养起来，便一概放手不管，只保证起不了大乱子便好，可沙白湉却像个鸵鸟一般，把头一埋，就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没发生，只露一个屁股在外面，难看的很。 端木珖简直哭笑不得。 这晚，端木珖到底开始点播起沙白湉来：“十月二十，是祭天的日子，晚上朕从天坛回来后便要宴请各路亲王郡王，便是你，也要去见那些王妃。后宫到底还是要带几个人去才好。” “哦……”沙白湉皱了下眉，“去年是带的谁来着？” “……贤妃和惠妃。”这些事情，以前都是端木珖一手安排的。 沙白湉想了想，终于明白一回：“贤妃病重，惠妃……好像也不太合适。” “哪里不合适呢？”端木珖循循善诱。 沙白湉却看着端木珖半晌，才憋出一句：“若皇上不觉得她不合适，那便还是她吧。” 端木珖一怔，眼中带些笑意，又有些个恼怒：“朕问你呢，你又来糊弄朕？” 沙白湉看他不像生气的样子，先伸手拉住袖子摇一摇：“怎么说呢，臣妾也不知道哪里不合适，只是觉得，这段时间，她好像是变了不少，可是具体哪里变了，臣妾也说不好。” 端木珖被她晃了两下，心就软了，想着，罢了，她能感觉到这些，也是不错了，随后又道：“那按位分，下面便是林嫔和李嫔了。” “李嫔如何能去……”沙白湉嘟囔了一句，又觉得心烦，每每想起李嫔，她都不知道该怎么办。 她也知道，总不能就这么把人关着，那孩子可是一天天在长大，总有一天，是藏不住的。 可是，不关着，要怎么办呢？直接放她出宫去吗？ 端木珖看看沙白湉抱着头哭闹的样子，甚觉好笑，清咳一声道：“带一个也行。” “那就林嫔！她的个好的！”沙白湉赶紧说道。 端木珖也不再问她是如何好了，只伸手捏捏她的脸：“笨恬恬。” 沙白湉不服气：“林嫔不好吗？她是最常来向臣妾请安的一个，而且账务上也已经熟练很多，还学会做糕点了。” “恬恬说是，她就是。”端木珖好笑，连学做糕点都是优点了吗？ 沙白湉想一想，道：“其实陆昭仪，也是个不错的。” “哦？”端木珖眼睛微微眯起，“这又是为何？” 沙白湉歪头想了想：“她那日，给臣妾送了不少好吃的红色的果子。” “什么果子，还要她来送你？”端木珖蹙眉。 第611章 留不得 沙白湉扭捏了一下：“其实就是红果啦，但是外面用细糖包了一层，真的就好吃多了。陆昭仪说这是她母亲家乡的吃法，红果外面的糖竟然是炒上的……” 端木珖伸手捂住她的嘴，实在无奈，他真的不想知道什么炒红果好吗？“既然你觉得陆昭仪好，那便她吧。”什么炒红果炸红果的，不要再说了。 沙白湉点点头，温软的脸蛋在端木珖手里蹭了蹭，端木珖眼神温柔，手指微微用力，捏了下沙白湉的脸颊：“乖。” 沙白湉用眼神传递三个字：我最乖。 如此，都商量好后，端木珖便提前十天开始沐浴焚香，只食素且不去后宫，为祭天做准备，而同时，他自己的万寿节也要到了。沙白湉嘴上不说，却准备着在那之前将宫里的事情都处理好，然后高高兴兴的陪端木珖在坤元宫过一个简单的生辰——像往年那般一样。 于是，端木珖那头忙着，沙白湉这边将旨意搬下去，林嫔算是早有准备，陆昭仪却是喜出望外，而惠妃则又绞断了几条帕子。 再与端木凤端木凰商议之后，沙白湉便将关于那庞俊德的实情一五一十告知于李嫔。李嫔静静听沙白湉说完，眼中竟然没有一点眼泪，只神情肃穆的吓人，半晌，她摸了摸自己的肚子，跪在沙白湉跟前：“多谢皇后娘娘。” 多谢娘娘保密，多谢娘娘……不杀之恩。 沙白湉叹了口气，伸手扶起她：“本来让你出宫，也不是没有法子，只是眼下……” “妾不出宫了。”李嫔面无表情，眼神却逐渐沉寂，“妾……想求一副汤药。” “什么？”沙白湉还不明白。 李嫔闭了下眼睛，一字一句说道：“求娘娘开恩，给臣妾一副，去了这孩子的汤药……” “你，你……”沙白湉大吃一惊，“你要杀了你的孩子？” 这一句，李嫔忽然泪如雨下：“娘娘慈悲，只是，这孽障，万不能再留了。妾也不再妄想其他，待着孩子去了，妾愿在宫里代发修行，为皇上，为皇后娘娘日夜祈祷。” 沙白湉微微蹙眉，端木凰之前也说过，这个孩子肯定是留不得了，只是还要问问李嫔的意思，可是沙白湉还没来得及提出，李嫔便自己求了，倒是……只沙白湉心地软的很，这会儿只觉得心疼，到底劝了一句：“孩子是无辜的。” “不。”李嫔摇头，她深知，若是由着这孩子生下来，日后会有多少风波，更不用说，皇后仁慈，皇上那里却不是好相与的，只怕到时候连她的性命都难保。 而那庞俊德，那个混蛋，骗子……李嫔便是死，也不愿意为他那种人再生个孩子。 他实在不配。 “你若想好了，那本宫便让刘御医开个方子吧。你……好生调理着。”沙白湉叹了口气，也没有多余的话，只伸手去拍了拍李嫔消瘦的肩膀，起身走了。 第二日，便有宫人来回话，说都好了。 第612章 夜会 沙白湉咬了下唇，她实在听不来这样的事情，还是巧珊赏了来人一个荷包，又扶着沙白湉坐下，给她倒了杯热乎乎的蜜茶，温声劝慰道：“主子，那日三公主不是也说了，主子做的对。而且，这也是李嫔娘娘自己的心愿。” 沙白湉做什么都没避着巧珊，她自然知道沙白湉的心思，只又劝道：“而且，此事，这般了解，最是便宜。” 沙白湉何尝不知，只是她心性单纯，实在一时接受不了，她默默喝了盏蜜茶，想了想：“巧珊，本宫想见皇上。” “主子，皇上明儿个就要去祭天了，今日怕不能来后宫了。”巧珊温声说道。 沙白湉知道，可是，可是这会儿，她只想见端木珖。 想的眼泪都流下来了。 巧珊无奈，只得悄悄去临华殿打听一二，宁连知道事情原委后，忙告知了端木珖。 是夜，端木珖一身黑衣，翻墙进了坤元宫。 沙白湉还未睡，正抱着枕头坐在床上，呆呆的不知道在想什么。 “傻恬恬。”端木珖伸手去捏她的脸，“几日不见，怎的越发傻了。” 沙白湉呆呆的微张着嘴，她也知道巧珊去了临华殿，可是并未带回什么消息，这会儿端木珖忽然出现在她眼前，实在是，再没想到的了。 “皇上……”沙白湉揉揉眼睛，再看，端木珖还在，顿时大喜，“皇上！” “嘘。”端木珖做了个禁声的动作，眼神温柔，“恬恬做的很好。” 沙白湉难得有些害羞：“臣妾，其实什么都没做。” “朕知道。”端木珖亲了亲沙白湉的小手，“朕知道你的心意。” 沙白湉便嘿嘿乐起来，只刚笑了两声，又换了神色：“臣妾总觉得，稚子无辜。” “可是，你想，孩子的父亲是这般，母亲又不爱他，还不如早早投胎而去，则一户父母相亲相爱的人家，岂不更好。” 若不是已经说出来了，端木珖是再想不到，自己竟会说这种话的。 沙白湉也好哄，几句下去，她便了了心事，开始抱着枕头打盹：“皇上在这儿睡吗？” “朕明日要早起，怕扰了你，快睡吧。”端木珖声音越发温柔，他伸手拍着沙白湉的肩膀，像拍着一个小朋友，“睡吧，恬恬，明晚朕再来陪你。” 沙白湉一觉到天亮，待醒时，还以为是自己做的梦。 “主子起来了。”巧珊早等在外面，见沙白湉动弹，便利索的挂起帐子，伸手扶沙白湉起来，又给她端来温水漱口，待擦完脸，换好衣服后，沙白湉才清醒几分。 瞅着个空，沙白湉轻声问巧珊：“昨晚皇上来了？” 巧珊一惊：“奴婢不知啊。” 沙白湉蹙眉，难道真的自己做的梦不成…… 只不管如何，待端木珖今日祭天回来，便是一场大宴，沙白湉也不清闲，好在林嫔和陆昭仪都是识趣的，早早过来帮她搭把手，处理些事情，沙白湉才得以松一口气。 惠妃在宫里简直要气炸了！ 按位分，按资历，按掌权，此次去宴请，都应该是她惠妃和林嫔一起的！ 第613章 钉子 谁知道，皇后竟然跳过她惠妃，点了一个小昭仪与林嫔一起，简直是……太目中无人了！ 只是，她还不敢显示出一点点的怨怼，否则便是她不懂事了！ “惠妃娘娘，云桂苑的人求见。” 云桂苑，是如今大公主的住所，不止帝后，连太上皇和太后都在盯着，这会儿过来定是又有什么不周到，惠妃再心烦，不敢有丝毫怠慢。 她深吸一口气，恢复那个雍容的嫔妃模样：“快请进来。” 来的是端木倩身边的姑姑月杉，她行了一礼，声音清淡：“请惠妃娘娘安，今日我家公主心绪不宁，想传个太医看看。” “大公主身子可还好？”惠妃温和的问道，同时吩咐自己身边的大宫女含文，“你随月杉姑姑去一趟太医院，也去云桂苑看看，待太医诊完，再来与本宫说一声。” 含文自然笑着应了。 月杉冷冷的倒了谢，转身走了。 惠妃身边的小宫女含柳先不悦了：“主子是个好性儿的，可是，要按奴婢说，这大公主身边的人也太冷淡了，主子对大公主可算是有求必应了，可是她们……” “禁声。”惠妃烦躁的按按额角，她如何不知。 自从上次沙白湉和端木倩不欢而散后，便将端木倩的事情全权交给了惠妃来处理，便是找到坤元宫，也都是闵月笑着去将人挡在宫外：“咱们娘娘最近忙的厉害，只怕耽误了大公主的事儿，姑姑不妨去章华宫见一见惠妃娘娘，如今后宫大权，多在惠妃娘娘手里。” 只这么一颗软钉子，可真的让惠妃简直恨不得昏过去。 谁能知道这位大公主身子差成这样，隔三差五的请太医，一会儿又煎药的壶碎了，一会儿又屋里的茶没了，二公主三公主都是一样的供奉，怎么就她那乱七八糟的恨不得什么都缺！ 惠妃烦的够呛，可还是一点儿也不敢怠慢了，一是大公主的身份在那，二是，她也舍不下手里这一点儿权。 可这会儿前头正热闹的准备宴饮，她却在这里，还要被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折磨着，惠妃实在是烦躁难耐，到底还是摔了一套杯子。 杯子摔完，惠妃心中终于静了下来，才想起一事，问含柳：“李嫔那里如何？” “日日煎药，林昭仪那日去看了，说是脸色白的厉害，躺在床上起也起不来，人消瘦了不少，怕，是真的病了。”含柳小声说道。 “是哪个御医伺候的？”惠妃问道。 含柳答：“这个倒不知了。” “见过刘御医去李嫔那里吗？”惠妃蹙眉。 含柳细想了片刻，摇头：“从未。” 惠妃叹了口气，有些个不相信，难道真的不是有孕了？ 这么多花朵儿般的女孩子，她也就算了，林嫔是个胖的，可是还有其他人啊，怎么皇上就偏偏守着坤元宫一个呢？ 想不通，实在想不通。 “主子莫忧心，奴婢瞧着，那陆昭仪，确有几分可能入皇上的眼呢。”含柳灵巧的说道。 惠妃摇摇头：“陆昭仪目前只亲近到皇后……” 第614章 又梦 “有主子谋划着，这还不是哪天的事儿。”含柳恭维道。 惠妃笑笑，没再多说，只吩咐道：“让林昭仪警醒些，多看着李嫔那里。” “是。” 宴饮毕，林嫔松了口气——总算没有出篓子，而陆昭仪已经激动的脸上飞红，跟在沙白湉身后回去的时候，简直是脚下如风。 “娘娘，皇后娘娘。”陆昭仪巴巴的越过李嫔，跟在沙白湉身后，“娘娘今日可真气派。” 沙白湉歪歪头：“怎么啦？” 年年如此，怎么气派啦？ 陆昭仪回忆了一下刚刚殿内的气氛，那些个王妃诰命，无一不看着沙白湉的脸色喜，或者看着她的脸色忧，只沙白湉自己还没发觉？ 陆昭仪想了想，说道：“娘娘雍容华贵，天生气派万千，母仪天下……” 沙白湉眨着眼睛听她絮叨成语三百句，随后远远看到端木珖，沙白湉脚下一顿：“你们今天也累了，先回去吧。” 林嫔低头应了声是，陆昭仪却还在拍马屁：“娘娘，妾先送娘娘回……”一个宫字还没出口，她便见沙白湉已经快步向着左前方走去，再举目看去，那儿站着一人，只看金黄色的衣摆，便知是谁。陆昭仪忙闭了嘴，再不敢多说多看多行，反而悄悄退后两步，站在林嫔身后，垂手而立。 沙白湉其实连陆昭仪说了什么都没听清，她还以为陆昭仪是应了呢，毕竟自己都让她们回去了，便也没管更多，只直直向着端木珖走去。 端木珖嘴角难得噙了一抹笑，伸手扶住她：“走的这般快。” “皇上。”沙白湉抬头看他，也笑起，“皇上瘦了，近日食素，可是吃的不好？” “无妨。”端木珖牵起沙白湉的手，举步往坤元宫去，一边小声问道：“昨夜睡的可好？” 沙白湉听他问这个，便有些难受：“不好……想了很多事情，还梦见皇上了。” “哦？”端木珖挑眉，他这头刚走，那头小恬恬就梦见他了？这般念着他呀。 端木珖心情大好，他捏捏沙白湉的掌心：“梦见朕什么了？” “唔，梦见皇上一身黑衣来看臣妾，还与臣妾说了许多话，拍臣妾睡觉来。”沙白湉歪着头想了想，认真的说道。 端木珖：…… 那是梦吗！ 那就是他好吗！ 算了……傻恬恬也不是第一次干这事儿了。 端木珖不动声色：“就这样？朕以为，你会梦到些别的。” “没有别的了。”沙白湉乖乖答道。 端木珖清咳一声，宁连马上会意，带着人脚步慢了一倍，转眼便落下帝后几步。 端木珖这才道：“没梦见朕亲亲你？嗯？” 沙白湉脸上一红，抿嘴笑道：“没有呢，晚上继续。” “好，晚上继续。”端木珖勾起唇角。 两人渐行渐远，林嫔和陆昭仪这才敢抬头，见端木珖与沙白湉藏在层层人群后面的背影，不约而同的出了一口气。 是感慨，还是叹气，谁也不知道，半晌，林嫔才先与陆昭仪告辞：“妹妹慢行，我宫里还有些事情，便先回去了。” 第615章 陆昭仪 “林姐姐。”陆昭仪笑眯眯的喊住她，“天色有些黑了，妹妹送姐姐回去吧。” 林嫔有些意外的看了她一眼，还是拒绝道：“不用。” “正好，妾还有事找惠妃娘娘呢。”陆昭仪笑眯眯的挽上林嫔的胳膊，“走吧林姐姐，林姐姐身上的味儿真香呢，不知道是用的什么香来熏衣服？妹妹是个笨的，姐姐还要多教导妹妹呀。” 林嫔笑的僵硬：“好说好说，妹妹谦虚了。” 若旁人不知，只这般看去，还以为是何等的姐妹情深呢。 带着这么点尴尬又奇怪的气氛回到章华宫，惠妃见两人进来，还笑说：“怎么回来的这般晚？含柳，去端姜汤过来。本宫想着如今夜里风凉，早让他们煮了红糖姜丝汤，妹妹们都热热的喝上一碗，别冻病了才好。” 林嫔浅浅一福道了声谢，陆昭仪却笑盈盈的直接赞道：“娘娘就是心细，待咱们还是这般好。” “还贫嘴呢，”惠妃嗔了陆昭仪一眼，“怎么大晚上的还来这里了，难不成就为了绕本宫一碗姜汤不成？” 已经有宫人端了姜汤过来，陆昭仪接过，喝了一口便赞道：“还是娘娘宫里的姜汤有味儿，比妾自己煮的好喝的多，一口下去，这全身啊，都暖融融的。” 林嫔却忍不住抖了一抖，她实在觉得，陆昭仪有些个过了。 “娘娘又与妾开玩笑了。”陆昭仪笑的千娇百媚，随后道，“妾只是觉得，今儿这事儿吧，有些个蹊跷。妾自己琢磨的几日没琢磨明白，又不敢随意来问娘娘，今儿是再忍不下去了，只得来扰娘娘了。” 林嫔直觉的觉得陆昭仪要说的不是什么好事，匆匆几口喝光姜汤便要向惠妃告辞。 惠妃微微一笑：“林嫔妹妹莫急，你与本宫到底同居一宫，又同掌宫权，不如一起听听陆昭仪妹妹想说什么？” “对呀，林嫔姐姐也太心急了，再说，妾与惠妃娘娘所言之事，又不是不能见人，林嫔姐姐何必着急走呢。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在心虚什么呢。”陆昭仪笑着拉住林嫔的手，随后直接就转入正题，“惠妃娘娘，妾想了几日，都没想明白，为何皇后娘娘舍姐姐，而选择妾去宴饮呢？” 此话一出，林嫔都觉得整个殿里的温度都降了三度不止。 惠妃更是皮笑肉不笑：“是啊，为何呢？” “妾就是想不明白嘛，今日参加宴饮，妾都有些焦心此事，哎。”陆昭仪似模似样的叹了口气，又悄悄看了惠妃一眼，试探道：“莫非，惠妃姐姐做了什么事情，让皇后娘娘……不高兴了？” 惠妃眉头微微一皱，林嫔已经忙不迭的说道：“陆昭仪！你这便是想左了，惠妃娘娘的性子再温和不过，皇后娘娘自也不是那等心胸狭隘之人。想来，去年宴饮便是惠妃娘娘去的，这次皇后娘娘单点了你我二人，也是希望咱们能见识一二，这是皇后娘娘的良苦用心，也是惠妃娘娘抬举咱们，没去和咱们计较这些，你偏又跑来说这些不着边际的话……真是，我真的是听不下去了！” 第616章 不同 林嫔说完，跺跺脚，直接将手从陆昭仪手里拽了出来，二话不说扭头离开，回自己殿里去了。 看林嫔的背影消失在门口，惠妃微微勾唇：“她这话说的，倒是深明大义。” 陆昭仪也回头看了一眼，脸上的表情只剩恭敬：“林嫔，似不是个骄纵的。” “那是因为她没有什么可骄纵！”惠妃冷哼，随后摆摆手，“你也回去吧，本宫今日也累了。” “愿为娘娘分担一二！”陆昭仪马上机灵的说道。 惠妃面色微缓：“陆妹妹是个机灵的，哎，只是，如今本宫掌权，宫里多少人看本宫不顺眼，连皇后娘娘那里都……哎，不若陆妹妹年纪小又全无心机，惹人怜爱呢。” “娘娘……”陆昭仪脸色白了一下。 “皇后娘娘既喜欢你，你不如多去坤元宫走走，若有缘见到皇上，也是你的福气。”惠妃不冷不热的说道。 陆昭仪脸色更白，忙表忠心：“妾，妾不会有那许多妄念……” “该是你的，便不算妄念。”惠妃语气温和了些，还起身上前，拍了拍陆昭仪，“本宫知道你的心意，去吧。” 陆昭仪千恩万谢的走了。 惠妃笑了一声，回身进了内殿，含柳伺候她换了常服，洗了脂粉，还道：“奴婢看着，那位陆昭仪，却是对娘娘还算衷心。” “真正衷心的不一定表现的衷心，表现出衷心的，不一定真衷心。”惠妃捏捏额角，又吩咐道，“盯着西边。” “是，娘娘放心，一直看着呢。”含柳小声说道。 林嫔回到自己殿里才觉得松下一口气，不管是与沙白湉相处，还是与惠妃相处，都让她觉得极是劳累，累身累心。 “主子，咱们这般一走了之，惠妃娘娘会不会生气啊？”小宫女惠心有些惴惴，姑姑芫华瞪她一眼，上前扶住林嫔：“主子出去这许久，可是累了？奴婢已经备好了热水，主子歇息一会儿吧。” 林嫔点点头，按了按眉间，只觉得再这般下去，皱纹便要出来了。 坤元宫。 端木珖和沙白湉“继续了昨晚的梦”以后，相拥倒在被窝里，沙白湉脑袋放在端木珖肩膀上，小小声说着宴上的事情。 端木珖面色温和的听着，时不时符合一句，很是融洽。 沙白湉揣度着端木珖的心情不错，便大了胆子，提出要出宫的要求。 “司胤雅与陆博明？”端木珖挑眉，微微有些诧异，这种小事暂没人报到他跟前，只不管是司胤雅，还是陆博明，都算是有些特殊的人物，沙白湉一说，端木珖便有些觉得不妥，“这般快？几个月前，陆博明还与朕求娶凰儿呢。” “谁说不是呢，而且，上个月，咱们在猎场的时候，他还不是因为明月一封信千里奔袭，可谁知道这会儿，成亲的偏又是司胤雅……皇上，你说，他到底是怎么想的？”沙白湉表示自己实在搞不懂陆博明的脑回路。 端木珖点点头，没有回答沙白湉，只问道：“司胤雅是心甘情愿的吗？” 第617章 不速之客（1） “啊？”沙白湉不解，“不心甘情愿，如何能嫁？她还妥凤儿来与臣妾说，希望臣妾去呢。” 对于端木珖来说，其实司胤雅更像是个质子，虽然她交出了司空家的一切东西让他获利匪浅，可是留着她，便多一个牵制楼潇的把柄。如今司胤雅要嫁人，端木珖思来想去，虽觉得不妥，但对日后的事情也并无影响，而且，陆家的衷心，他是信得过的。 于是，便允了沙白湉过几日去陆家喝喜酒。 沙白湉便高兴起来，只抱着端木珖的脖子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随后便再次被压在床上，享受了一次万岁的亲自服侍。 天儿越加冷了，陆博明和司胤雅的婚事就在眼前，但端木凤的婚事显然更加紧要，沙白湉见天儿去江太后宫里，讨论嫁妆啊公主府啊摆设啊等等事情。 其实要端木凰说，端木凤这婚事实在占尽了便宜，只没了个公主驸马的名头，偏偏内里一样不少，还自由许多，连端木凰都不得不佩服自己那老是缺一根筋的姐姐，竟然能出这么好的主意。 陆博明司胤雅成婚前三天，楼潇忽然出现在京城。 端木珖得了消息，便先皱紧眉：“他是因司胤雅而来？” “一身常服，明面上并无侍卫，更没有北夏来使，臣也不能确定。”秦墨回道。 端木珖想了想：“将人悄悄请进宫里来，莫惊动旁人。”想一想，再次吩咐道，“是用请的。” “是。” 半个时辰后，端木珖在临华殿见到了一身青布衣裳的楼潇。 “北夏国王别来无恙。”端木珖似笑非笑的看着楼潇，“只朕不知，北夏国王，何时开始这般藏头露尾了。” 不等楼潇说什么，端木珖却是像似想起什么一般，长长的“哦”了一声，眼角微挑：“对了，在北夏国王还未成为北夏国王的时候，便是这般藏头露尾了。” “皇上不必说这种话，”楼潇面色平静，还带了一缕笑意，“本王只是听闻前妻再婚，难免有些好奇，便过来看看。” “朕得知司胤雅的婚事不过十几日，而北夏国都到朕之京城，至少也要二十五日，看来，北夏国王的消息比朕灵通的多啊。”端木珖说道。 楼潇自然的坐在一旁的凳子上：“是有人给本王传信，本王才来的。” “谁？”端木珖眸色一变。 “就是司胤雅。”楼潇微微笑起，“皇上难道没有想到？” 端木珖轻扣了下桌面：“对了，那信鸽。北夏国王不说，朕都忘了。这般说来，北夏国王走的够慢的呀，那信鸽，不是九月末便放出去了？” 楼潇脸色一变，随后还是笑起：“是，路上遇到点事情，但耽搁了些日子，好在来得及。说到底，本王与司胤雅也是一场缘分，趁此时机，有几样东西，正好送给她。” “好，朕帮你送去。”端木珖一脸正气。 楼潇笑出声：“不必不必，本王来此，便是专为此事，不必皇上再麻烦。只不知，皇上将本王请来这宫里是有何事？难道，是皇后娘娘想见本王？” 第618章 不速之客（2） “只是听闻你来了京城，到底旧相识，不好不请你吃个饭。”端木珖简直生怒，再没有一国之王这般大咧咧的来到人家京城还问你找我干嘛的。 楼潇笑笑：“这也不必，说起来，宫里饭菜滋味是好，只不如外面的安心啊。” “对朕来说，外面的才不安心。”端木珖不欲与楼潇打这嘴上官司，直接叫了秦墨出来，“好好招待北夏国王，待陆博明成亲之后，送他回北夏。” “端木珖！你不能……”楼潇大惊失色，怎么也没想到端木珖竟然会把他关起来。 端木珖脸色稍温：“难道北夏国王不想回去？那也好办，只，国不可一日无君，朕也担心北夏呢。” 虽说与北夏早晚必有一战，可是端木珖想胜的堂堂正正，虽然他搞不懂楼潇到底脑子犯什么病老往大岭跑，可是显然，他并不准备忍让。 楼潇这次脸色真的彻底白了，却也一句话没说，乖乖让秦墨带走。 端木珖眯起眼睛，想了想，又召来一个暗卫，吩咐让北夏的暗卫细查，看北夏那边，进来是不是有什么事情，又嘱咐好好看着楼潇，若他要逃跑，便随他去，只看看他到底要做什么。 司胤雅成婚前夜，楼潇果然从暗卫的看管下跑了出去，端木珖半夜被匆匆叫起，披了衣服，直接就在坤元宫的偏殿见了秦墨。 “有十几人接应，臣等抓住一人，可是也被他给自尽了，猜测应该是死士。”秦墨回道。 端木珖微一皱眉：“只有十几人？”楼潇这般大胆，带了这么寥寥几人，便来了大岭？ “只出现了十几人。”秦墨答道。 “跟上了吗？” “十五十六都跟着。” 端木珖点点头：“再派出两人，一个盯着司胤雅，一个盯着陆博明。” “是。” 简单回禀完，秦墨便离开了，端木珖回到内室，轻手轻脚的上床，却还是把沙白湉吵醒：“皇上？” “无事，睡吧。”端木珖拍拍沙白湉的背。 沙白湉哼哼两声，再端木珖前襟上蹭了蹭，转眼又睡过去。 而满肚子心事的端木珖见了她这幅样子，也不由勾起唇角，在她均匀的呼吸中，也渐渐熟睡。 第二日，陆博明司胤雅大婚，虽然请的宾客不多，却也热闹非凡，沙白湉只是简装，和端木凤一起去见了见司胤雅，笑着与她说了几句话，并没留下吃喜酒，便离开了。 “皇后娘娘来了？”晚上，陆博明问道。 司胤雅脸上飞红，这是她第二次洞房，但是她坚信不会像上次那样：“嗯，来了一下，与我说了几句话。” “嗯，”陆博明点点头，没多问，反而伸手拦住司胤雅：“累了吧？早些歇息。” 司胤雅脸上更红，连脖子都红了起来，只是，她仍然有些不安：“今日没见到明月姐姐。” “呈文楼在忙吧。”陆博明有些心不在焉，他在司胤雅脖子处闻了一下，意有所指：“好香。” 司胤雅更羞。 而此时，明月却正面对一个不速之客。 第619章 拐走 “你说你是北夏国王，你就是了？我还是南宁太后呢。”明月似笑非笑的看着眼前的黑衣人，一脸的不信。 而她面前，正是楼潇。 此时的楼潇，笑的是一派潇洒，在灯下倒也显得眉目俊朗：“明月姑娘今日怎的没去喝陆大人的喜酒？” 明月脸上的表情瞬间僵硬，不过还是硬扯着唇角弯出一个弧度：“呈文楼事忙，一时无法脱身。” “是啊，偌大一个呈文楼，只明月姑娘自己打理，委实是……哎，想当初，陆大人与明月姑娘也算是共患难，想必也有几份真情……” 楼潇的话没说完，就被明月打断：“不管你是不是北夏国王，都还请你，注意一下自己的言辞。” “哦，是了。是朋友之谊。”楼潇笑道。 明月轻哼一声，没有继续这个话题，只说道：“夜已深了，不知道贵国王在我呈文楼是要做什么，不过，本店已经打烊，明儿请早。” 楼潇定定看了明月一眼，心下一叹。 大岭这边，自然也有替北夏收集情报的探子，只是无法太靠近权力中心，宫里的事情一时打探不出一二，但是宫外的事情，只要楼潇想知道，他肯定能知道的。 从沙白湉她们在江南去了一次呈文楼的拍卖会后，楼潇便注意到了呈文楼，自然也注意到了明月，一来二去的，明月的所有消息便都被他知道了个清清楚楚，从而，楼潇也推测出一个事实，这明月，估计是与他来自同一个地方。 只是，如今两人身在大岭，这附近看着安静，实则不知有几双耳朵，楼潇实在不敢说出什么，只暗示道：“楼某那里，有几件稀罕物品，不知道呈文楼有没有兴趣代卖。” “明日再说吧。”明月实在没有心力再谈买卖，今日陆博明和司胤雅大婚，若说她心中毫无波动，那肯定是不可能，只是…… 大概缘分未到吧。 明月垂下眸，想了一会儿心事，随后发现楼潇还没有走，便皱下眉道：“还有事？” “明月姑娘，可知道玻璃？”楼潇在大岭多待一日，便多一日风险，谁知道端木珖那个疯子会不会再把他关起来，他是准备今夜就走的，如今司胤雅已经嫁人，与他，与北夏，都再没有一点儿关系，可是这个明月，楼潇实在是想把她诓到北夏去的。 一人计短，两人计长，若明月真是与他一样的经历，那也许，还真能帮到他一二。 明月身子一震，看向楼潇：“玻璃？” “是，楼某自己找的方子烧制，若明月姑娘有兴趣，不妨随楼某去看看。”楼潇一点点的诱惑道，看明月确有几分意动，便又叹口气，“陆大人今日大婚，十分热闹，而且……看陆大人对妻子的态度，想来是疼爱非常的。” 明月闭了下眼睛，随后马上做出决定：“等我半个时辰，我跟你走。” 这大岭，这京城，她也是呆够了。 司胤雅和陆博明就在她眼皮子底下勾搭在一起，每每想起此时，明月都觉得有些恶心。 第620章 疑惑 是，她明月是对陆博明有些想法，但她也知道自己身份不配，再加上陆博明早有尚主的意思，明月便想着算了，谁知道陆博明竟然会娶了司胤雅…… 换个地方，也好。 明月谁也不准备见了，只将京城呈文楼的掌柜等人召来吩咐了一番，便打了个小包袱，直接随楼潇趁夜离开了京城。 “楼潇带走了明月？”端木珖大为不解。 秦墨点头：“是，两人刚刚出城，皇上，是否要将人追回来？” 端木珖虽然不知道楼潇打的什么主意，但，纵虎容易捉虎难，便点头：“尽量追回，但也不必强求。” 随后看看天色，已经是三更，便道：“明日一早让人去沙祺瑞家中说一声，不必他来上早朝，去详查一下北夏那边的动静，不止是官场上的，还有商业的，都尽快来报给朕。” “是。”秦墨应道。 端木珖点点头，便回了寝殿，沙白湉正睡的香甜，一张小脸粉扑扑的，便是端木珖此时心中千头万绪，见到沙白湉的睡脸，心下便不由安宁了几分。 明月……想来也不过一个商户之女，便是如今对陆博明心有怨怼，想来也不会对大岭做出什么事情。难道，楼潇，北夏，是太缺钱了，想找个善商的回去？ 一边迷迷糊糊的想着，端木珖一边翻了个身，将软软的小恬恬抱在怀里，不一会儿便睡了过去。 而沙祺瑞那边接了端木珖的口谕，匆匆忙忙整理了一上午，快午饭的时候才来到宫里，正准备和沙白湉一起用膳的端木珖听闻后，直接饭也不用了，又回了临华殿。 “什么事情这般着急……”沙白湉吃了一口梅子酿肉，委实不解，还有什么事情，能比吃饭更重要？竟然能放弃一桌子的美食离开，啧啧，难道端木珖尚未对沙祺瑞忘情不成？ 不过，沙白湉自认在这件事情上自己是个大度的，而且她想了想，到底是端木珖和沙祺瑞，这两人谁饿肚子沙白湉都担心，便吩咐闵月去整了几个小菜和两碗面，送到临华殿，让他们务必吃完饭再议事。 可怜沙祺瑞从一早起来便水米未进，就因为端木珖着急要这些资料，便一直整理到这会儿。 只，端木珖还在认真的看着，沙祺瑞便也只能陪着，可是一旁桌子上小菜和鸡汤面的香味不停传来，即便他能不往那儿看，可是鼻子管不住，一阵阵的香味只往心里钻，钻的他肚子止不住一声声咕噜噜叫起来。 端木珖便是被这声音叫回神的。 看了看手中厚厚一叠资料，端木珖心知沙祺瑞恐怕从早上起来，就什么都没吃，便也没有责怪他，反而笑道：“朕从坤元宫出来的时候，皇后还在嗔朕，只说天大地大吃饭最大，哪里有不吃饭先做旁的的？这会儿既然饭菜都送上来了，沙卿便与朕先吃一些吧。” “多谢皇上！”沙祺瑞很是感动。 君臣不敢同席，好在宁连机灵的搬来两张桌子，端木珖还是在上首，沙祺瑞得了赐座，在右手边坐着吃了一碗面。 这才能够好好议事了。 第621章 大八卦 “北夏暂时看起来平稳，不管是官场上，还是商场上，都看不出有什么问题。只，北夏皇宫，后宫如今只有两位妃子，却是极其不睦的……”沙祺瑞点到为止，并没说的太详细，只觉得是他人后宅之事，打听也就罢了，再指手画脚的说，岂不是像那长舌妇一般？ 端木珖认真的看了半晌，还是没搞明白楼潇拐走明月是什么意思，难道真的两人一起去烧制玻璃了？ 沙祺瑞静等了一会儿，见端木珖没有吩咐，便道：“臣也听闻楼潇带走了明月一事，实在是有些……匪夷所思。难道楼潇这次跑来大岭，就是为了明月不成？难道这两人还有渊源？” 端木珖闻言却缓缓摇头：“朕让人查了，他二人，从未见过。” “难道是因为，陆大人？因为……司姑娘？”沙祺瑞小声说道。 司胤雅的真实身份，不知陆博明是否知道，只是他竟然敢娶，而司胤雅也敢嫁，实在是，让沙祺瑞不知道说什么好。 端木珖也很困惑，却还是决定先放下此事，“不管楼潇是什么目的，总会有暴露出来的那一天，咱们不必急，就等着便是。” 事情那么多，谁有空去反复揣摩楼潇的心思，再说，武力压制是最可靠的，若是大岭强大，北夏怎么也不敢乱打主意。 定了心思，端木珖也放松了许多，有空与沙祺瑞调侃了：“听说昨儿，你也去陆子府上了？” “是，陆大人也请臣来着。”沙祺瑞笑道，“说起来真是热闹极了，如今陆大人与家里分府而过，那院子，倒也宽敞。” “哦？陆子从家里搬出来了？”端木珖倒是不知道这个，不过，只稍微一想，便能猜到，大概是陆博明的父亲对司胤雅并不甚喜，便摇头叹道：“这个陆子。” 沙祺瑞却笑：“臣看陆大人昨儿高兴的很呢，子墨还说他笑的像个傻瓜一样。” “待你大婚的时候，也一样。”端木珖说道。 只这一句，便将沙祺瑞闹了个大红脸，只是他婚期在即，不过再一个月的时间，便能抱得佳人归，而从江南回来，他便再没能好好看过端木凤几眼，便是当时在猎场见过几次，不是有旁人在，就是只能匆匆一晤，实在难解他心头思念。 端木珖似乎知道他的心事，伸手拍拍他的肩膀：“放心吧，凤儿一切都好。” “多谢皇上，臣，臣定好好对待安平公主。”沙祺瑞有些激动的说道。 而那边，端木凤正神神秘秘的与沙白湉分享大八卦：“嫂嫂可听说了今天最新的流言？” “什么？”沙白湉一直在宫里，哪里像端木凤这般宫里宫外到处跑，便是被江太后拘着，也总有法子出去玩一圈。 端木凤嘿嘿一笑：“昨儿不是陆博明和司胤雅大婚吗？一早，陆博明便听呈文楼那边说，明月走了，便又急急去追了。” “什么？”这句话信息量太大，沙白湉有些没听懂，只得逐一问道，“明月走了？陆博明去追了？司胤雅呢？” 第622章 皇后娘娘救我！ “司胤雅在家啊，据说啊，那明月是因为被陆博明伤了心，昨儿连喜酒都没去喝，夜半更是收拾了包袱一走了之，而陆博明呢，这边刚娶了媳妇，那边听说明月走了，又担心的跟什么似的，一大早便骑马出城南下，去追明月去了。嫂嫂你说，这都是什么事儿啊。”端木凤啧啧。 沙白湉也咋舌：“怎么听起来，这么乱呢？” “就是这么乱七八糟！那陆博明，真是，我以前真是看错了他，竟然是这种朝三暮四，得陇望蜀的人，呸，想想我以前被他蒙蔽，竟然还想将凰儿说给他，真是的，幸好没成！”端木凤喋喋不休。 端木凰从门外进来，也不知道听没听到端木凤在说什么，只面上淡淡道：“母后找你呢。” “母后找我？”端木凤赶紧起身往外走，一边走还一边嘟囔：“我最近很乖啊，也没有乱跑，也有乖乖绣嫁衣……” 沙白湉失笑，再一算，距离端木凤和沙祺瑞成婚的日子只有一个月了，便更觉紧张，思来想去，又把巧珊召来，让她去沙家看看，看有什么需要帮忙的，或许需要添置的。 忙完这一遭，天色已经近黄昏了，沙白湉才倒在软榻上歇了歇，想起今日还没去看几个孩子，便又起身，叫来闵月，想去看看瑞宝他们。 谁知道，她这才走到院子里，便有一人，状若疯癫跑进坤元宫，嘴里还在叫着“救命”，在看见沙白湉后，此人更是眼前一亮，上前抱住沙白湉的大腿就开始嚎：“娘娘，皇后娘娘，救救妾，救救妾啊，妾要死了，要死了啊！” 沙白湉先是吓了一跳，后听到她的称呼，忙仔细去看，但一时却想不起是谁，还是闵月提醒道：“是安美人。” “安美人，可有什么事？起来慢慢说。”沙白湉只在那次要找李嫔的时候见过后宫所有人一面，但是找到人后，转眼就又忘光光，说是这安美人，但是沙白湉实在记不得，只示意宫人过来拉起她。 安美人哭倒在地上：“娘娘，皇后娘娘，有人，有人要杀妾啊！求娘娘救命，求娘娘救命啊！” 沙白湉蹙眉，闵月上前一步道：“安美人还请慎言，如今这后宫风平浪静，哪里就喊打喊杀了，安美人还请先起来，有什么事情，便慢慢与皇后娘娘说，皇后娘娘定会为安美人做主的。” 安美人哭的不能起身，闵月左右一个眼色，便有人先拉了她下去，整理好头脸衣服再带去正殿见沙白湉，而沙白湉则叹了口气：“闵月，找个人去看看，今日周嬷嬷给瑞宝和锦宝做了什么好吃的？让他们留一份给本宫……” 闵月嘴角抽了抽，却还是应了一声“是”，只这事儿她也不吩咐旁人，自己快步去看了一眼，又告诉了周嬷嬷一声，回来与沙白湉道：“是酸奶豆，奴婢已经让周嬷嬷，给娘娘留一些了。” 沙白湉又叹了口气，美味在前，无福享受啊。 那边安美人刚被搭理清爽，也能正常说话了，沙白湉刚问了一句到底怎么回事，外面便来报，惠妃来了。 而安美人在听到这声通报的时候，整个人直接从凳子上弹了起来。 第623章 惊吓过度 “惠妃求见皇后娘娘。” 安美人只听了这么一句，就“嘭”的从凳子上弹起来，二话不说跪在地上，又哭出一把鼻涕一把泪，还膝行几步，离沙白湉更近些：“娘娘，皇后娘娘救妾，救救妾……” 闵月脚下微动，只怕这安美人离沙白湉太近了，便是不做什么，那鼻涕眼泪的，也够恶心的。 沙白湉却蹙起眉：“你说了半天也没说清楚，本宫怎么救你？” “惠妃，惠妃，她，她要弄死妾，她要弄死妾啊！”安美人惊恐的喊道。 与此同时，惠妃已经进来，听到安美人这话，她也只是微微挑了下眉，随后走到沙白湉身前福身行礼：“臣妾参见皇后娘娘。” “啊！”不等沙白湉说什么，安美人已经发出一声尖利的叫声，姿势由跪变成坐在地上，还往后退了几下，一双眼睛更是惊恐的看着惠妃，仿佛惠妃是什么妖魔鬼怪一般。 沙白湉皱了下眉，别的不说，那一声尖叫，实在是……耳朵疼。 惠妃更是脸色气的煞白，她看着安美人，冷声道：“安美人这是怎么了？在皇后娘娘面前，也这般失仪吗？” “妾错了，妾错了，惠妃娘娘饶命，饶命，不要杀妾啊……”安美人又开始叩起头来。 惠妃面色更加难看：“谁要杀你了？” 这个没用的！ 安美人哆嗦的整个人都快跪不住了，却还是硬撑着：“没有，没有，妾错了，没有……” 沙白湉翻了个白眼，这到底是有，还是没有啊？ 好在闵月机灵，大声道：“皇后娘娘面前，岂容你这般放肆？安美人，你如果不能把事情给皇后娘娘说清楚，便还是先回去吧。” 安美人哪里敢离开坤元宫！如今在她的心目中，只要离开这里一步，她便马上命丧她人之手——这个她人，自然就是惠妃了。 安美人伏在地上期期艾艾的哭了起来，惠妃却收拾了一下心情，对沙白湉道：“皇后娘娘，此事说来蹊跷。” “什么？”沙白湉委实好奇啊！闹了这么久了，她还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也没人解释给她听啊！ 好在惠妃终于说了。 “今日，臣妾想着去看看李嫔妹妹，她近来身子一直不太好，又不出来走动，眼看天凉了，臣妾怕她那里缺东少西的，便想着去看看。”惠妃慢慢的说道，“安美人的宫殿就在李嫔妹妹隔壁，臣妾去的时候，正好看到安美人从自己宫殿跑出来，一脸的惊慌，见到臣妾后更是……难看的要命，然后便往娘娘这边来了。臣妾好奇，便去她宫里看了一眼……” “怎么了？”沙白湉的好奇心也被吊起来了。 惠妃皱起眉头：“安美人的贴身宫女，忽然暴毙。” “怎么回事？”沙白湉大惊。 惠妃摇摇头：“臣妾已经让人去请太医查看了，只是臣妾看起来，并无伤痕，想来是吓到安美人了，她才这般胡言乱语。” 沙白湉这才想起，这安美人一个宫女都没带，是自己进来坤元宫的，便是刚刚带她去洗漱，也是闵月安排人去的。 第624章 暴毙？！ “臣妾担心皇后娘娘不知情，便赶紧过来说一声，不过，臣妾已经留下含柳在那儿，若有什么消息，便让她来这边报给娘娘。”惠妃十分周全的说道。 安美人却像是真的被吓坏了一半，咬着手嘤嘤的哭着。 沙白湉看了眼她，想着大概是亲近的人忽然死在眼前，一时接受不了，便有些个疯癫吧：“闵月，着人去请高御医来一趟。” 疯病什么的，一般的太医也看不好吧？ 闵月领命而去，门外此时来通报，说惠妃娘娘身边的宫女带着一个太医来求见皇后娘娘。 “应该是含柳。”惠妃说道。 沙白湉点点头，让她们进来，她也想知道，安美人宫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来的太医很是年轻，沙白湉从未见过，介绍中，沙白湉才知道此人姓常，便和蔼的问道：“常太医，到底是怎么回事？” “回娘娘，依微臣所见，那宫女并无中毒迹象，应该是暴病而亡。”常太医人虽然年轻，回答问题的时候却是不卑不亢，态度自然。 沙白湉却不明白：“暴病而亡？是什么病？” “微臣尚不能确定，而且……微臣不敢确定，此病会不会传染。”常太医面色郑重。 传染！ 疫病！ 沙白湉瞪大眼睛，惠妃也吓了一跳，赶紧去看安美人，而含柳和闵月更是恐慌，她们才是最直接接触过那暴毙宫女和安美人的人啊！ “此病来的奇怪，微臣请求，多几位太医，一同商榷。”常太医对着沙白湉一揖。 “娘娘，此事要马上报给皇上啊！”惠妃说道。 常太医并未反对。 沙白湉叹了口气：“宫里怎么会有疫病……” 而且还是大冬天的，再说，大岭今岁风调雨顺，并无大灾大旱，好好的，别说宫里的，便是宫外，也不应该有疫病啊？ 只是，若那暴毙的宫女真是传染…… 沙白湉想了想，吩咐闵月：“去告诉皇上一声，再多请几位太医去安美人宫里看看。” “娘娘，几位小皇子，要不要先送去太后娘娘那里？”闵月担心道。 除了安美人宫里，所有有接触的人，都来了坤元宫，沙白湉如今和安美人直接接触，去哪里也都不方便，可是小孩子体弱更容易被传染。 沙白湉马上点头：“还是你想的周到，让周嬷嬷带他们去母后那里玩几天吧。” 到了此时，沙白湉仍然没有意识到，如果真的是让人暴毙的疫病，那么她此时有多危险。 惠妃却是想到了。 她扑腾跪在地上：“娘娘，娘娘派人去与皇上说的时候，可千万千万不能让皇上来坤元宫了啊！千金之子坐不垂堂，便是整个后宫出事，皇上也不能有丝毫事情啊！而且娘娘应该赶紧着人封锁安美人所在的秋水居，那宫女的尸体更是不能随便碰啊！” 沙白湉想了想，确也是这个理，便点头应了，闵月自又出去吩咐一遍。 正巧，高御医来了。 得知事情的原委之后，高御医却是来了兴趣：“忽然暴毙？” 第625章 乌龙 “是，不过你先看看安美人吧。”沙白湉蹙着眉，看看还缩在一边抽泣的安美人。 高御医从医药箱中抽出一条白色的方巾，蒙住自己的口鼻，随后走到安美人身边，也不避嫌，直接伸手扣住她的脉息。 半晌后，高御医才道：“这位娘娘应该是受惊过度，导致有些疯癫，却也没大事，扎几针再休息一下就好了。而且，观其体内，并没有什么疫病，不，一点儿病都没有。” 沙白湉和惠妃都松了一口气，沙白湉道：“那便劳烦高御医了。” 不管安美人的那个宫女是怎么死的，现在都要先把安美人弄醒，再问个清楚啊！ 高御医笑着拱了下手，也不说换地方，直接就地掏出几根金针，在药童的帮助下按住安美人扎了几针，安美人便瘫在了椅子上，随后，高御医又掏出一个小瓷瓶，在安美人鼻子下面一转。 安美人果然悠悠转醒了。 她睁眼看到沙白湉，眼泪又刷的下来了：“娘娘，娘娘，救救妾啊，有人要害死妾！” “说清楚，还有你宫里那个暴毙的宫女，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沙白湉也很着急啊！ “绿蝶，绿蝶是为妾而死的……”安美人总算能正常的说句话了，“刚膳房送来的点心，妾刚想吃，绿蝶却拦住妾，说是今儿这点心味道闻起来有些不对，妾还笑呢，说她狗鼻子……结果，结果，她就吃了一口，就……呜呜呜，娘娘，是有人要害死妾啊！若不是绿蝶机灵，妾已经不在了啊！” 安美人哭的更厉害了。 沙白湉却纳闷：“常太医，你刚刚不是说，那绿蝶并不是中毒，而去暴病而亡吗？” “是，微臣认真查了，确无中毒迹象。”常太医额上有汗，他进来一共出了两个事儿，结果两个都不准，这会儿便有些心虚了。 高御医便又去查了绿蝶的尸身，半晌后回来，一脸无语的看着常太医：“……确实是中毒而亡的，只是这毒也不是普通常见的那些，名叫安容，而且臣也查了那盘糕点，确实被下了分量极大的安容毒，只要吃一口，就回天乏术。与疫病什么的，却无关系。” 沙白湉也扶着额看了眼那常太医，常太医已经跪在地上，冷汗淋漓，张着嘴却说不出一句话来。 “常太医医术太差，又随意出言影响后宫安定，先割去太医之职，暂时留在太医院做个药童吧。”端木珖一边走进来，一边说道。 常太医声音都在打颤：“是……是，微臣，遵命。” 沙白湉则惊喜的站起身：“皇上怎么来了？” “一开始说是疫病，朕怎么能不来。”端木珖道，只是这一路上，秦墨早把事情打听了个清清楚楚。 殿里的人挨个向端木珖行礼，安美人也抽噎着，不敢哭的太厉害。 端木珖垂眸撇了她一眼，对沙白湉道：“还有一事，皇后大概还不知道。” “什么事？”沙白湉歪歪头，反正端木珖一来，她就觉得有了主心骨，再出任何事情都不怕了。 第626章 掉恬离宫（1） “那盘点心，是李嫔要的，但是被送去了安美人那里。”端木珖垂眸说道。 沙白湉“哦”了一声：“原来是有人要害李嫔呀？” 她还说呢，这个安美人是哪根葱哪根蒜，为什么还会有人给她下毒，还用这么高级的毒药。 而此话听到惠妃耳朵里，却不意于一声响雷。 皇上，皇上对后宫的掌控，竟是这般吗！ 连一盘点心是哪个宫里要的都知道，而且是这般快的时间，便将事情查的清清楚楚！ 那，那以往自己的那些小心思，岂不是早就被端木珖知道了？！ 惠妃不安的微微抬头去看端木珖，却不期然遇到对方看过来的目光，而且，不知道是不是她心虚，总觉得，端木珖那眼神很是复杂，似乎还带着一些警告…… 惠妃马上把头低下去，再不说话了。 安美人却是大惊之后痛哭流涕：“绿蝶……” 竟然是个乌龙！却白白害了她最衷心最体贴宫女的性命！ 沙白湉转头看向她，叹了一声：“那绿蝶也是个好的，便好好葬了吧，她可还有家人？你若心里难受，便好好赏她的家人也是一样的。” “是，多谢皇后娘娘。”安美人擦着眼泪，心中很是戚戚。 在这后宫里，她只想活成个小透明，谁知道今儿竟然有人往她宫里偷毒，而绿蝶又死在她眼前，只吓的她心神具裂，这才险些疯癫了去。 而这会儿真相大白，原来只是一场误会，却白白搭上一个绿蝶…… 安美人低头擦了擦眼泪，起身对着沙白湉行礼：“娘娘若查出此事的原委，可否着人来告诉妾一声？到底，到底是绿蝶一条命……” 不管是不是误会，绿蝶今日都是因她而去的，她也该为绿蝶，弄个明白。 沙白湉点点头：“好，等事情查清楚，本宫回着人去和你细说。” “多谢皇后娘娘。”安美人又行一礼，随后对着端木珖和惠妃福了福，便离开了。 惠妃咬了下唇，本想再说些什么，可是看端木珖冷冷的目光递过来，却马上住了嘴，也行了一礼离开了。 沙白湉没有注意到这些小动作，只看人都走了，便拉住端木珖的袖子开始撒娇：“可吓坏臣妾了。” “还真以为宫里会有疫病呀？”端木珖好笑的捏捏她的脸，又道，“放心吧，便是真有，朕也会确保你和孩子们安安全全的。”顿一顿，“孩子们呢？” “……送去母后那里了。”沙白湉吐了吐舌头，有些不好意思。 却没想，端木珖还夸了一句：“做的对。正好，咱们去母后那里用晚膳。” 走了没几步，端木珖又想起一事：“进来想不想出去走走？” “可以吗？”沙白湉眼睛亮了亮。 端木珖无奈，也不知道沙白湉是怎么回事，对出宫这般热衷，却还是点点头：“母后想去看看凤儿的公主府，若你愿意，正好陪母后一起去。” “臣妾愿意！”沙白湉回答的又清脆又响亮，仿佛是怕端木珖变卦一般。 端木珖好笑的看了她一眼，没再说什么，只第二日一早便安排好侍卫宫人和马车，随沙白湉去了。 只沙白湉和江太后这边刚一走，端木珖便命人在后宫大肆搜查起来。 第627章 调恬离宫（2） “李嫔，”端木珖坐在上首，看着匍匐在地上的女人，“朕给你一次说话的机会。” 那趴在地上还在不住颤抖的李嫔，可不正是前些日子被人骗去了身子，又小产了的那个？ 只这会儿，她脸色苍白发青，竟然比当时病重的时候颜色更加难看。 而面对端木珖的这句话，李嫔却是不得不答：“妾，妾完全不知情，只是想要盘点心吃……” “御膳房说是你宫里的人拿去的材料，说你就喜欢吃那个味道。”端木珖微微眯眼，“而且你擅做点心，什么时候，还需要去问御膳房要了？” 李嫔努力抬起脸看了眼端木珖：“妾，冤枉……” “从御膳房那会点心的，也是你宫里的太监，送去安美人那里的？”端木珖不理李嫔的哭诉，继续说道。 李嫔浑身一抖，再不说话了。 “皇后心善，到底留你一命，只是，李嫔，你却非得要送上你这条命啊。”端木珖叹道。 李嫔一咬牙：“既然皇上这般说了，便，便处置了妾吧！” “惠妃给了你什么好处？”端木珖忽然问道。 李嫔一怔，看向端木珖，随后抖着嘴唇却还极力稳着声音道：“皇，皇上在说什么，妾听不懂。” “嗯。”端木珖无意多解释，只瞥了她一眼，摆摆手，宁连便命两个嬷嬷进来，直接将李嫔捂了嘴拉走了。 李嫔挣扎几番，可是那两个嬷嬷都牢牢把住她的肩膀，倒是完全挣扎不开，便是话，也说不出一句。 宁连躬身站在一边，等着端木珖继续的命令。 而端木珖却正在犯难。 其实惠妃这事儿办的，实在巧妙。 安美人不管是家世，还是位分，或者其他林林总总，加在一起都显不出几分眼来；再说，便是惠妃真要弄死她了，也翻不起什么大浪，更何况这会儿只是死了安美人身边一个宫女…… 只是，惠妃如今的手，却是伸的越来越长了，不用细想，端木珖也知道，她是想做后宫第二人，便是把沙白湉高高架在皇后的位子上，而她独揽宫权，又有几个交好可以使唤的妃嫔，便迫不及待想来探一探沙白湉的底线了。 “那个傻丫头……”端木珖心头微叹。 从祭天后的宴饮上，沙白湉不让惠妃参见，便是觉得她不妥，可是哪里不妥如何不妥，沙白湉既不知道，也不想去细细追究，只随着心意做了，而估计就是那一次，让惠妃有了警觉，才策划了这一出。 如今，若是真的厉惩惠妃，这宫里能做事的只一个刚刚上位的林嫔，而且，到底只是死了一个宫女……可是若不惩罚一二，只怕惠妃这心，会越来越大了…… 纵观如今的后宫，却再无一人可以拿出来管事的…… 端木珖深深叹了口气。 宁连等了半晌，也没等到端木珖其他吩咐，便有些吃惊，这件事情的原委他是清楚的，虽说表面上看起来只是死了个宫女，惊吓了个美人，可若细查，一个妃一个嫔，却是沆瀣一气，竟然想欺上瞒下。 可是皇上，仿佛并没有严惩的意思，连李嫔也只是关去了冷宫和之前那位娘娘作伴，这会儿又这般叹气，很是苦恼一般…… 第628章 朕想纳妃 宁连实在猜不透了。 随后，让他更猜不透的事情发生了。 “宁连，你看，朝中哪位大臣家中的女儿，可堪配为妃？”端木珖缓缓说道。 宁连一惊，皇上这是，这是要再选秀吗？ 不不，大岭向来是三年一选，如今去年刚选过，定不是要正式选秀…… 只是端木珖这般问…… 宁连福至心灵，明白端木珖是想小规模的选几个人来充实后宫，便道：“奴才也不懂这个，只想着，若哪位大人是好的，教导的女儿，定也不差。” 端木珖高深莫测的点点头，又想了想：“让吏部尚书，户部尚书，礼部，兵部几位尚书一同觐见。” “是。”宁连躬身应下，却在心头飘过一句话。 夭寿啦，皇上又要选人啦。 大臣们快跑啊，小姑娘们快跑啊…… 连宁连都这般想，更何况那些人精一般的大臣们了。 明白了端木珖叫他们过来的意思后，这几个可以称得上是皇上心腹的大臣们却纷纷“花容失色”，一脸惊恐的表情看着端木珖。 这位皇上后宫的事情，旁人不知，他们几个怎会不知！ 中宫皇后专宠，一连产下四子，这也罢了，毕竟皇上宠的不是妾，自古以来也只有宠妃祸国，也没有说宠后如何的，人家正头夫妻，愿意甜蜜，又与龙嗣无碍，这些大臣们也不闲的找事。 而这位的后宫，却是，咳咳，稍微有那么一些些乱的。 君不见，与皇后一起被选中的两妃，如今一位还关着禁闭一位已经入了冷宫，而上次选秀的十一名秀女，如今不过一年，也折了大半…… 更不用提，据可靠小道消息，这些个秀女，皇上还从未近身过…… 好吧，君上并不好女色，这些个老头子也可以赞一句，可是要自己女儿孙女的进后宫…… 户部尚书年纪最大，这会儿第一个跪在地上，神色却是极为自然的叩了个头：“皇上赎罪，老臣家中三女均已出嫁，孙女儿……最大的如今也只有十岁，实在是，有心无力……” 端木珖脸色一沉，却也没说什么，只让户部尚书起身坐在一边。 而剩余的三部尚书则齐齐在心里骂了一句老狐狸！ 端木珖的眼睛却已经看向吏部尚书，这位张大人可是将将过而立之年，这般算来，他家中的闺女，应是年纪正相当。 而吏部尚书张大人已经一脊背的汗…… 早知道是这差事，他便要称病不来了…… “怎么？”端木珖眯了眯眼睛，声音中有些冷冽。 张大人心中一沉，忙忙叩头道：“臣有罪，臣有罪……臣家中大女儿，却是指腹为婚……” “嗯？”这般的巧？ “臣妻当时与娘家大嫂一起怀孕，两人便约好，若是不同性别，便做那亲上加亲的亲家……大嫂早臣妻两日产下一子，如今，只待臣那女儿及笄，便，便准备定亲了。”张大人心中微转，便编了一套不算谎言的谎言。 端木珖确也做不来抢人家已经定亲的闺女，便问道：“你只这一女？” 第629章 却纳不到…… “臣，臣的小女，今年只有八岁。”张大人摸摸额上的汗，对着端木珖傻笑道，“臣……” “罢了。”端木珖微微蹙眉，又看向礼部尚书严大人。 向来最能说会道的严大人，嘴皮子都不利索了：“臣，臣，臣臣臣……” “嗯？”端木珖微微施压。 “臣……”严大人欲哭无泪。 他家中一女，明年便要及笄，尚未定亲，年岁合适，可，可怎么办啊…… 端木珖却在他脸上看到这些信息，眉间一松，随后又问道：“严姑娘……主持中馈如何？” 严大人大脑马上迅速转起，皇上这是什么意思？ 后宫主持中馈之人，只有皇后啊，哦哦，那以皇上对皇后娘娘的情谊，肯定是希望纳个不懂事的进宫吧…… 于是严大人马上答道：“臣妻身子一直不爽，家中众事，多是小女操持。” 一直管家的哦！而且很凶残的哦！ 严大人的眼睛眨啊眨，努力向端木珖传递着这个信息。 没想到，端木珖脸色更好看了：“如此，甚好。” 如此，甚好…… 甚好好好好好好…… 严大人瞬间面无人色…… 一旁的兵部尚书金大人忍不住笑了一下，这严大人真是脑子不灵，如今后宫中，两位妃子，都是掌权之人，只是这掌权之人，也是皇上细细挑来的。听闻那位贤妃如今身子不好，想来，皇上是想补齐这个，才叫了他们四个来。 整个朝上，也没几个家世可以进宫直接为妃的。 严大人一瞬间也想通了这个关节，只，话已经说出去，这会儿怎么反口呢…… “改日，带严姑娘进宫拜见一下太后和皇后吧。”端木珖和煦的说道。 严大人真想给自己一嘴巴子啊…… 只他也是随机应变之人，这会儿早已虎目含泪，仿佛感动至深：“如此，便是小女的荣幸了！只是，只是……” “只是什么？”端木珖又有些不满了，这些人怎的如此推三阻四？ “只是，小女貌若无盐，臣……臣……”严大人有些个扭捏。 端木珖却脸色不变道：“那无碍。”反正是招进来管事的。 严大人…… 严大人感动的更厉害了…… 到了金大人这里，端木珖已经有了个备选，心情也好了些，只拿眼瞟了他一下，金大人便已经乖觉的答道：“臣有一女，今年十六，只是，臣膝下只得这一女，平日里，便惯的骄纵了些……臣也想向太后娘娘，皇后娘娘请安，只是，只是怕小女无状，万一重装了太后娘娘或者皇后娘娘，那便是臣的罪过了。” 严大人眼泪更汹涌了，他，他怎么就没想到呢！ 他也只有那一个闺女啊！ 端木珖点点头，也没多为难金大人，只和蔼的看了眼严大人：“严大人莫忘记。” “是……”这一个字，便似是带了哽咽之声。 吏部尚书张大人却是在此刻明白了端木珖的意思，他心中一松，只要不是皇上非得选妃，就一切好办。眼睛一转，张大人便有了主意，上前抱拳道：“臣有一事，不知当不当说。” 第630章 另辟蹊径 “说。”端木珖找到替班人，心情大好，正琢磨着怎么处罚惠妃呢。 张大人不卑不亢，款款而谈：“臣近来研读史书，发现前朝有些个官吏设置，非常有意思。” “哦？”端木珖挑眉，有些兴趣。 “前朝宫中，不止有太监宫女嬷嬷，也设有女官一职，皆是协助后宫娘娘，和太后，太妃等处理部分事情的。臣想着，如今皇上后宫和谐，各位娘娘也都是好的，只是，总有些事情，宫女和嬷嬷不太方便出面……”张大人暗示到这个地步，连严大人都想明白了，他马上接道：“依礼制，张大人此法可行。” 说完，两人一起充满期待的等着。 张大人目前家中没有合适的女儿，不代表以后没有；端木珖此时纳妃，不代表以后就不纳了；而严大人，更是要解这燃眉之急。既然如今已经揣摩明白了皇上的心思，他二人便决定一劳永逸，永绝后患。 省的哪天再被叫进来问起儿女事…… 端木珖倒是觉得这个提议不错，他本就担心，后宫妃嫔有了权力后会心思不正，不敬皇后，若的将权力交付女官之手……唔…… “此事，吏部和礼部一起拿个章程出来。”端木珖点点头。 张大人在心中高兴了一下，而严大人则直接兴奋的险些要跳起来了。 端木珖意味深长的看了严大人一眼，终于好心道：“先下去吧。” 待人全走了，宁连才进来，给端木珖换了盏茶，端木珖却半晌没动，最后才摇头道：“这群老匹夫……” 越来越难骗了。 宁连笑道：“奴才看，几位大人离去的时候，神情都好。” 端木珖心笑，保住了女儿，自然高兴。 看看桌上的折子，也没有什么急件，端木珖便起身：“去宁圣宫，朕有事寻父皇。” 女官一事，若真能成行，想来，也是好事。 另一边，江嫣带着沙白湉、端木凤、端木凰一起到了新建的安平公主府。 端木凤本是不应该来的，只是最近她也确实憋的厉害了，便不管三七二十一，撒娇卖痴的磨了江嫣，才一起来了。 沙白湉则还是第一次来公主府这种地方，当下便非常好奇的左瞅瞅右看看，只觉得建造精致，富丽堂皇。 “好漂亮啊……”沙白湉感叹道。 端木凤也是满目惊喜：“这，这……” “这些都是母后亲自画了图，着工部给你建的。”端木凰笑道。 端木凤当下更是高兴，抱住江嫣的胳膊蹭来蹭去。 沙白湉真心羡慕啊，做个公主何其好……自由自在的住在宫外，还有个这么好的宅子…… 几人看了一圈，见工部果然做事细心，江嫣一高兴，还赏了不少银子，如今，只差屋里的家具摆设了。 端木凤马上拍着胸脯，说自己的府邸，自己来摆设，到时候肯定做的棒棒的，再请母后来喝茶。 江嫣笑应。 四人说说笑笑，正准备离开，便听到叩门声，沙白湉想了想，让闵月去看看是谁，却再想不到，来人，竟是司胤雅。 第631章 好奇的事情 司胤雅看上去瘦了很多，因着还在新婚，身着一袭红衣，却衬的脸色更是发白，而她整个人则是在红衣里空荡的厉害。 她不认识江嫣，却知道端木凤和端木凰，当下便猜测被围在中间那妇人定是最重要的，便忙忙跪在地上：“民女司胤雅，参见几位贵人。” “你怎么来了？”沙白湉有些诧异。 司胤雅咬了下唇，看了看端木凰：“只是，只是听闻皇后娘娘出宫来了这里，多日未见娘娘，心中惦念至极，便，便来冒昧求见。” “大概司姑娘有事与嫂嫂说……母后，那边儿的亭子不俗，咱们过去看看吧？”端木凰自来很有眼色，见司胤雅眼神飘忽，话又空洞的很，便猜到一二。 江嫣虽不明所以，还是点了点头，带着端木凤和端木凰去了一旁的亭子。 沙白湉好奇的看着司胤雅：“你有事与本宫说？” “娘娘，娘娘……民女当日，应了您一声义妹，如今，如今也只能厚着脸皮找你了。”司胤雅眼中涌出眼泪，声音里也带上了哽咽，“还要，还要求娘娘一件事情……” “何事？”沙白湉好奇，但还是说道：“你先说，本宫不一定能做到。” 司胤雅又重重的咬了下唇，透白的脸上显出一抹暗色：“民女想知，陆博明他……他如今身在何处？” 司胤雅这一句话，沙白湉马上想起来了。 是了，陆博明与司胤雅大婚当夜，明月消失，第二日一早，陆博明知道此事后便策马出城，一路向南去寻那明月去了。 想来，司胤雅这段时间，也不好过。 沙白湉心中一软，伸手将司胤雅扶起来：“雅儿莫急，陆大人那边，本宫让人去打听着。” “多谢皇后娘娘。”司胤雅垂着头，声音里却是有些飘忽，显然对找到陆博明并不报希望。 看她这个样子，沙白湉心中对陆博明的厌恶又多了几分，忍不住说道：“难道，难道你还担心那小子？” 对陆博明的称呼都已然变了。 司胤雅低着头，眼泪却一滴一滴落在地上：“他……他总是民女的夫君……” “可是，他新婚第二日便为了旁的女子弃你于不顾……”沙白湉满心为司胤雅打抱不平。 司胤雅呆了半晌，才道：“娘娘……娘娘不知，明月对于博明来说，像是亲姐姐一般。她忽然失踪，博明自然着急。” “亲……姐姐……”沙白湉无语的重复着。 司胤雅何尝不知自己在自欺欺人？却还是忍着泪水道：“是呀，博明与明月相交多年，自来，自来就如同亲姐弟一般。” 沙白湉看了司胤雅半晌，叹了口气，终于问道：“你……你当初答应嫁给陆博明，到底是为何？” 这件事情，端木凤已经与她嘟囔过好几次了，只是依端木凤的八卦都打探不出来，只能胡乱猜测的那陆博明见色起意，哄骗了司胤雅。 可是端木凤偏又觉得，不是这般简单的样子，如此，便隔三差五的将此事提出来再琢磨一番，弄的沙白湉也跟着心痒痒的，想知道这真实的原因。 第632章 无语的事情 是以，今日有这般机会，沙白湉便赶紧问了。 司胤雅愣了一愣，随后苦笑：“哪里有什么原因……” “那你就忽然嫁他了？”沙白湉完全不解。 这次，司胤雅半晌才答道：“之前……从未想过嫁人。民女是何身份，娘娘最是清楚，捡回这条命便已是万幸，如何敢再考虑婚嫁之事？只是，只是明月有心促成……民女……” “明月促成？”沙白湉委实不明白了，这明月，到底是什么意思？ 司胤雅再忍不住，偌大一个大岭，她没有亲人，没有朋友，若说起来，只沙白湉与她还有几分交情，自定了与陆博明的婚事后，她更是日日都过的难熬，这会儿便借着这个机会，将一切吐露给沙白湉。 然后沙白湉惊呆了。 明月真乃，奇女子也！ 司胤雅之前虽与楼潇拜过天地行过洞房，两人却是只有夫妻之名而无夫妻之实，而那明月，却将司胤雅设计的先与陆博明有了夫妻之实！ 这般，陆博明自然要为司胤雅负责，而司胤雅早就死了心，本想着再不嫁人，可面对陆博明的态度，到底还是有些脸红心跳的期待，如此一来二去，两人便定下婚事。 而大婚前夕，明月却找到司胤雅，告诉她，当日递给她的酒是错的，其实，给她的那杯酒，是明月为自己准备的。 也就是说，明月是准备自己与陆博明成就好事…… “大概这就是命，也是你和陆子的缘分吧。”明月笑的恬淡，司胤雅却如遭雷劈。 陆博明不止一次的与司胤雅说过，他和明月，只是朋友，并无其他感情，而且他也坦诚了之前对端木凰的心思，有了这个对比，司胤雅自然相信陆博明，可是她万万没想到，明月对陆博明，却不只是朋友。 她想对陆博明说，却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开口。自小在世家长大，司胤雅也知道不管是自己，还是明月的身份都配不上做陆博明的正妻，想来想去，司胤雅便决定待自己新婚头一个月过完后，便主动开口，让陆博明娶司胤雅做平妻。 ——大概是想着，三个臭皮匠赛过诸葛亮，那两个平民商户女子一起做陆博明的妻子，也能够分量吧？ 只是这般的打算还未来得及透露给陆博明和明月，那边明月便失踪了，接着刚洞房完的陆博明便再次为佳人千里奔骑而去…… 司胤雅简直不知道该说什么该做什么才好。 说嫉妒吧，那是自己准备给丈夫迎娶的平妻；说不嫉妒，可，可这毕竟是自己的新婚…… 沙白湉目瞪口呆的看着已经哭的梨花带雨的司胤雅，先问了一个大问题：“……她下药害你，你竟不恨她？” 还，还想把自己丈夫分享出去？ 司胤雅哭着说道：“可她不是故意的啊，而且，那酒是她自己想喝的……” “……你是不是傻？”沙白湉憋了半天，终于问出这一句，“她害了你啊，只说句自己搞错了，你就原谅了她？” 第633章 想帮她 司胤雅这次便只是哭，再不说话了。 对明月的心情，她实在是复杂的很。 恨吗？也恨吧，可也不算是彻骨铭心的那种吧，混杂着她无路可去时候明月的收留，还有多少个日夜的朝夕相处，包括明月拉着她的手，眼圈通红的笑着说那句“就是命吧”，都让她无法去记恨这样一个女孩子。 司胤雅哭了半天，擦擦眼角，对着沙白湉一福，哑着嗓子说道：“多谢皇后娘娘，若……若有了博明的消息，还望娘娘遣人来告诉民女一声。” “好。”沙白湉应下，却也只是一声轻叹。 回宫的路上，沙白湉便将此事简略了一二，与另外几人分享，听闻此事后，连端木凤都怔然半晌，无话可说。 送了江太后回宫后，端木凰却一反常态的跟着沙白湉来到她宫里，坐了一会儿后，才道，想帮帮那司胤雅。 沙白湉正在换着家常的衣服，闻言，从屏风后面伸出头来：“帮她？怎么帮？” “她如今，可还去呈文楼？”端木凰心细。 沙白湉想了想：“倒没听她说起，只是，明月一走，京中的呈文楼，大掌柜都变了……” “恐怕已无她容身之所。”端木凰叹了口气，抬眸看着沙白湉说道，“嫂嫂，我，我总觉得，仿似是我对不起她。” “为何？”沙白湉换好衣服出来，坐在端木凰对面，端起闵月倒好的茶水一饮而尽，“你都不认识她，哪里对不起她？” “哎哟，嫂嫂，这是凰儿的大善心又发作啦。”端木凤人还未到，声音先进来了。 随后，她人更像是一阵风一般进了屋子，笑嘻嘻说道：“凰儿大概是觉得，因为自己拒绝了陆博明那厮，才让司姑娘上了贼船吧。” 端木凰抿了下唇，没有说话，端木凤却知道自己猜中了她的心思，对着她嘻嘻一笑：“那咱们给她点银子？” “这……”端木凰皱起眉，只觉得不妥，可是再说其他法子，她也没有。 “要不让她进宫做宫女吧。”沙白湉异想天开。 “……都已婚了怎么做宫女，只能做嬷嬷……那也不行，不管是宫女还是嬷嬷，都不能随意出宫的。”端木凤也想不出什么好办法。 此时她们还不知道，好办法正在路上。 听闻太后皇后回宫，与太上皇定下新计划的端木珖便先兴冲冲的去见了母后，得到支持后，更是兴高采烈的来到沙白湉宫里——不管怎么说，他这一番心血计划，都是为了这个傻恬恬啊。 刚一进来，就看到三个女子都托着腮，一脸的为难，端木珖便忍不住觉得好笑：“这是怎么了？公主府不合心意么？那想要什么样子，凤儿你画个图样，让工部按照样子做就是了。” “公主府很好啊，母后还有赏赐。”端木凤对着端木珖行了个礼，“想来是皇兄一直督促着，谢过皇兄了。” “那你这次是谢错人了，朕已经将此事交给宁王，改日你去谢谢他吧。” 第634章 女官试行 “啊，小驷啊，那不用谢了，他欠我好多人情呢。”端木凤嬉笑道。 端木珖没再说什么，只好笑的看了她一眼。 被这般一打岔，端木凰和沙白湉脸上的表情也都好了许多，沙白湉更是有兴趣的打听起宁王能欠端木凤什么人情，端木凤却避而不答，顾左右而言他，偏又说的讨趣，整个殿内的空气倒也一时轻松起来。 端木珖喝了口茶，脸上全是温和之色，待沙白湉和端木凤唇枪舌剑小小论了一番后，才说起正事：“今日过来，是有事与皇后商议，正好凤儿和凰儿也在，不妨一起听听。” 随后，便将宫中预设女官一职的事情细说了一遍，甚至这女官的职位，权利，规则等，都已经规划的清清楚楚，而说起这女官设置的目的，则主要是为了帮助皇后、太后打理后宫之事，包括以后可能六部都要尽交予女官之手，而非今日全权被太监掌控。 沙白湉三人自然不会有异议。 “只，朕想着，这些女官，全都交由皇后一手管理。”端木珖含笑的眼神落在沙白湉的身上，这次，他是真心希望沙白湉可以自己立起来，不管事可以，但是要管人。 沙白湉却微微有些踌躇，没有马上回答。 端木凰却道：“如此也好，不管是妇人还是女子，若是皇兄直接管辖，不免要多次召见，到底不方便。嫂嫂是后宫之主天下之母，理当如此。” 沙白湉也觉得有理，却道：“不知道能不能做好……” “可以先试试。”端木凰唇角含笑，“嫂嫂，不如就先让那司胤雅进宫，任个什么职位，到底也是熟悉之人，嫂嫂可以先与其磨合一二，可好？” 端木珖点头赞同了这个主意，沙白湉更是不会反对：“好呀！” 正好解决了端木珖进来之前，她们在发愁的事情！ 端木凤却毛遂自荐道：“嫂嫂，嫂嫂，还有我，我也可以做官的！” “你……”沙白湉微微挑眉。 端木凰却道：“这也好，毕竟凤儿整日无所事事，嫂嫂便让她去帮你管些个琐事，也省的她三天两头往外跑。” 沙白湉哈哈一笑，端木珖也微有笑意。 如此，女官一事，倒是先定下两位熟人来，开始试行起。 犹如被天上馅饼砸到的司胤雅接了消息，还一时不敢相信，直到有人来给她量体做官服，才朦朦胧胧的笑了起来。 她本就是按照王后标准培养的世家女子，对于后宫之事，虽没正式管过，但是铺一上手便能做的井井有条，不过几日，连端木珖也听说司女官做的很是不错，而沙白湉更是没口子的夸赞与她，端木凤虽然也学了些料理府里的手段，可到底还是稚嫩，跟着司胤雅干了几日，竟也觉得甚有趣味，连嫁妆都顾不得管了。 如此，在女官职位的试行中，惠妃被撸了宫权，林嫔却加入了女官的行列，而转眼间，腊月便要到了，沙祺瑞与端木凤的婚事，就在眼前。 第635章 婚前焦虑症 可是，临着城混日子渐近，端木凤却越发不安起来。 连续三天，她每日一早就来坤元宫报到，几乎要比端木珖去上朝还按时了，沙白湉也被端木凤搅和的不得安睡，每日不得不早早起来应付待嫁的小姑娘。 只，当沙白湉真正坐在端木凤身前的时候，端木凤却又无话可说起来。 她只觉得心里七抓八挠的，不安的很，但是，若说为何不安如何不安，偏又说不出来。两人便大眼瞪大眼的对坐在桌前，谁也不说话，只沙白湉一个接一个的打着哈欠。 这日，听闻端木凤又来了，沙白湉却实在不想起来，便推脱着，让端木凤直接进她寝殿来得了，她也懒得起床。若还是无言，她也好趁机小眯一会。 端木凤来了，坐在床前，这次却是有话可说。 而且说的还很不一般。 “嫂嫂，你当初，与我皇兄成婚之前并未见过。那你，成婚的时候，不害怕吗？” 沙白湉只着寝衣，眼神还有些迷蒙，听到端木凤这般问，脑子也转不太过来——当然，便是她清醒的时候，脑子也转不太过来，只直接照实答道：“听闻宫里御膳房手艺高超，美食很多，便很欣喜，不觉害怕。” 端木凤一噎…… “父亲母亲知道后，也很欣喜。”沙白湉迷迷瞪瞪的说道，随后嘿嘿一笑，“我送回去的点心小菜，母亲都喜欢的很。” 言者无心听者有意，端木凤忽热放下一半心来。 喜好美食的多是心地单纯，想来，沙家二老应该并不难相处。 唔，若不行，便去央了母后，多陪嫁几个厨子好了。到时候做了好吃的，想来沙父沙母都会高兴。 端木凤松了一口气，随后想起最重要的人，便又是害羞又是期待的问道：“那……那，你们刚成婚的时候，你觉得，皇兄如何？” 沙白湉以手掩嘴小小打了个哈欠，恹恹的答道：“皇上很好啊，待我很好。每日都有好吃的。” “……除了吃呢……”端木凤真想扳着沙白湉的肩膀好好摇一摇，将她满脑子的吃的全摇出去。 到底她与沙祺瑞相识，自然知道他不是好吃之人，便只想听沙白湉多说些别的。 沙白湉想了半晌，忽然嘿嘿一笑，神秘兮兮的对着端木凤勾勾手指。 端木凤不解，却也倾身向前。 沙白湉忽然伸出狼爪，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迅速抓了一把端木凤胸前的软绵。 端木凤一时没有防着，冷不丁被一抓，便“啊”的惊叫起来，随后双手抱胸，脸上绯红，不满的看着沙白湉嗔道：“嫂嫂！” “嘿嘿，你这也够大，放心吧。”沙白湉一副过来人的样子，“男子都喜欢大而软的，真的。” 之前她还以为只端木珖喜欢，后来看了不少话本子野史什么的，知道男子多数对这个部位都情有独钟，便笑着说道。 端木凤脸上更红，一时也想不出反驳之言，只呐呐撒娇：“嫂嫂……嫂嫂，这是说的什么……” 第636章 婚前小培训 沙白湉笑眯眯的看着她，只看的端木凤脸色更红，顿时，沙白湉心中大为安慰。 哎哟，这种新媳妇熬成婆的感觉是怎么回事？ 当年什么都不懂的小恬恬，如今也可以指导新妇啦。 沙白湉心中美滋滋，更愿意与端木凤多说几句，当然，她说的也不过都是些表面上的东西，并不如何，却还是说的端木凤捂了耳朵，不愿意听她说些个这些，只跺着脚让沙白湉住嘴，沙白湉更想兴起，甚至上手去摸端木凤的小脸，还一副色眯眯的模样：“皮肤娇嫩，我们小瑞有福气呢。” “嫂嫂！”端木凤跺脚想走，走了几步，咬咬牙还是回来，却换了个话题，只期期艾艾问道：“嫂嫂，你，你与皇兄，吵过架吗？” “吵架？什么是吵架，我们从不吵架！”沙白湉信誓旦旦。 端木凤想一想自己皇兄平日里对沙白湉百依百顺的模样，想来确也不会吵架，便叹了口气，蔫蔫的坐在椅子上，捧着脸又恢复了之前那种瞪眼不说话的状态。 而沙白湉刚和端木凤闹的那一通，闹的困意也都跑了，便叫来闵月起床洗漱，见到闵月，又想起一事：“巧珊还未回来？” “不是娘娘让她去沙家照顾着，待公主和沙大人大婚后再回来吗？”闵月笑吟吟的说道。 沙白湉点点头，随后又道：“这丫头也是傻，不知道来和本宫汇报一二，家里情况怎么样了也不知道。” 闵月马上机灵的说道：“那奴婢今儿再找人去看看，看个详细，回来再报与娘娘。” “也好。”沙白湉已经开始琢磨给沙祺瑞送些什么贺一贺了。 事关自己，哪怕是隔了个屏风，端木凤也支起耳朵听着，待听到闵月要遣人去沙家看情况后，端木凤心中一转，叫来自己的贴身宫女，如此这般的吩咐下去。 刚说完话，端木凰却找来了坤元宫，一见端木凤就笑了，扭头与刚换好衣服出来的沙白湉道：“嫂嫂可看到了，这位公主啊，可是嫁人心切呢。” “什么什么什么呀。”端木凤面上有些不自然，难免傲娇了些，“我才不盼着呢。” “是，你不盼着。”端木凰笑的意味深长，“既然这般，我这便回去，让那些送来嫁衣的嬷嬷先把嫁衣拿回去吧，凤儿不着急试呢。” “嫁衣送来了！”端木凤猛的站起身，随后又坐下，尽力拉着嘴角的弧度，“我，我才不着急呢。” “是呀，对了，嫂嫂待会儿用完早膳，若是无事，不如去我们那儿看看，那红衣凤冠，很是精美呢。”端木凰对沙白湉说道。 沙白湉煞有其事的点点头：“也好，用完早膳去看看。” 端木凤早就坐立不安！此刻只恨不得飞回去试穿新衣，可是自己刚刚还傲娇的表示不着急，这会儿也只能等着沙白湉慢慢吃着早膳，只想着等会儿一块回去，也不显得她心急不是。 只是…… “嫂嫂你都吃了三块核桃枣糕了，还，还没吃好呀？”端木凤终于忍不住的问道。 第637章 终于安心 正喝着牛乳粥的沙白湉顿了一下，不解道：“我还没吃萝卜糕呢。” “……”等皇后娘娘吃饭什么的，实在太焦心啦！ 如此，半个时辰后，端木凤终于见到了自己的嫁衣。 大红的料子上，金银线混杂绣成的凤凰正展翅飞翔在彩云之间，绣工精美不说，衣袂翻飞间，那凤凰隐隐仿佛在飞扬一般，可谓巧夺天工了。 沙白湉啧啧称奇，端木凤却蕴出满眼期盼。 这般美的嫁衣，自己穿着它出嫁，定能得到一份同样美好的姻缘吧。 一瞬间，端木凤的心中安定许多。 便是坚定不婚如端木凰，面对这样一袭嫁衣，也难免心动，忍不住上手摸了一下，随后看到端木凤红红的脸颊，忍不住调笑道：“哎，不知道驸马那里的衣服，是什么样子呢。” 顿时，端木凤脑海中浮现出沙祺瑞身着红衣玉带，骑在高头大马上，对着自己微微笑的样子…… 哎呀，心都要酥了！ 眼看着端木凤已经陷入自己的幻想中不能自拔，端木凰便笑眯眯的拉着沙白湉去一旁坐着吃点心水果，让她自己发呆，顺便和沙白湉回忆了一下皇后大婚的衣服是什么样子的。 ……只可惜，沙白湉完全忘记了。 她……只记得……那天吃的饺子味道很好，可惜没熟。 说起这个，沙白湉还有些愤愤：“凰儿你说，帝后大婚啊，当着皇上的面儿啊，他们就敢端一碗半生不熟的饺子出来给我们吃，当时你皇兄也生气了呢……” 端木凰目瞪口呆。 她，她怎么记得，这好像是个什么风俗呢？新妇说句生，便有人恭贺子孙繁盛什么的…… 只还没等她说出，沙白湉便变了话题：“你们这儿有小厨房没有？” 端木凰不解，却还是点点头：“有呀。” 沙白湉砸吧砸吧嘴：“想吃饺子了……” 端木凰瞬间领悟，随后有些哭笑不得，却还是叫了人来，吩咐下去，又问沙白湉想吃什么馅儿。 天气冷，沙白湉点了个羊肉的，点了个素的，勾的端木凰也有些想吃了，又叫了个三鲜的。厨上手脚也快，待到端木凤那边脸红扑扑的坐下后，两人的饺子便上来了。 因着是半上午，厨下怕撑着皇后娘娘和公主，那饺子便做的玲珑了些，三份饺子加起来也不过一小点儿，只味道极好，吃的沙白湉眉开眼笑，都没空搭理端木凤。 端木凤早上醒来便去了坤元宫，沙白湉用早膳的时候她正满心想着来看嫁衣是一口没吃，这会儿心中安定，又见沙白湉和端木凰吃的香甜，便也想去夹一两个。 可是沙白湉哪里肯！她本就在心中暗暗嫌弃这饺子个儿太小，这会儿见端木凤竟然还要来抢，便拿筷子挡住她，赶紧咽下嘴里的饺子说道：“不行！” 端木凤无奈，想去夹端木凰的那一份，可端木凰却三下五除二的直接将饺子吃了个精光，只看的端木凤瞪大了眼睛。 随后两人都盯上了沙白湉面前那最后半份儿。 第638章 不会委屈 沙白湉察觉，自然吃的更快了，可也架不住两人两双筷子，三人为着几个饺子全都使了全力，饭桌上一片你来我往，觥筹交错，呲牙咧嘴，风起云涌…… 最后，三人面对三个光溜溜的盘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忍不住笑起来。 这一笑，端木凤只觉得心中大石一下子消失了，看过嫁衣，又有亲人陪伴在侧，竟一时也不觉得不安担忧了。 看端木凤心情好了，端木凰也松了口气，而沙白湉虽迟钝，却也觉得当前心绪甚好，三人便叽叽喳喳的商量了一番，竟也不怕外面天冷，准备去看盛开的梅花。 御花园西北角的梅园，入冬后便被打理的井井有条，这会儿腊梅花开，香气扑鼻，连沙白湉这般没心没肺的人都看的心喜，端木凤和端木凰早就叫了宫人上来，折了喜欢的梅枝，还遣人去给太后送了一株。 沙白湉有样学样，也折了两株半开的大红梅花，回到坤元宫后，一支留在她的寝殿，一支送去了临华殿给端木珖观赏。 不说端木珖那边收了梅花，是如何的表情，这边闵月已经带了一个小宫女儿过来，说是刚从沙家回来。 沙白湉细细问了家中的准备，那小宫女年龄虽小，口齿却很伶俐，三言两语便将沙家的准备说了个清清楚楚，包括沙祺瑞拖她对皇后娘娘道谢，以及巧珊的请安，全都没忘。 沙白湉听到家中一切井井有条，心头高兴，又问了是否缺什么，那宫女便说沙夫人已经全部备好，多谢娘娘好意，却是不缺什么东西。 赏了那宫女，沙白湉坐在宫中细思一二，到底还是叫来闵月商量了一下，给沙家送去五千两银子和一个坤元宫的大厨，想着大婚那日也能帮衬一二。 而端木凤那边也收了消息，知道沙家大红绸缎都已经挂了起来，而满院满屋都贴满了喜字，沙祺瑞住的院子更是打理一新，屋子里全是大红颜色，很是喜庆。 只听的端木凤笑弯了双眸。 只，关于端木凤和沙祺瑞的大婚，还有一件事情挂在江嫣心头。 这会儿，她便叫了端木珖来到圣宁宫，一脸忧心忡忡的问道：“凤儿这个公主的位分……” “母后放心，朕已经拟好旨意。”端木珖知道江嫣担心什么，忙说道。 江嫣叹了口气：“是何名目？” “……”端木珖抿嘴不答，江嫣见状，更是心焦，忍不住又问一次：“君前失仪？” 这是之前端木凤自己想的，为此还泼了端木珖的茶水。 端木珖点了点头：“此名目，可大可小，只是……只是凤儿自己所求……” “是啊，这个丫头……”江嫣叹了口气，又道，“等公主府摆设抬进去，再下旨。” “这个自然。”端木珖温声安慰江嫣，“母后放心，有朕在，决不让凤儿受一点儿委屈。” 江嫣点点头：“只是，到底是皇后的母家……” “这个母后更不必担心了，皇后与凤儿感情甚好，定也不会给她委屈的。”端木珖十足把握的说道。 然而，他刚说完，外面便进来一个小太监，哭丧着脸说道：“太后娘娘，您快去看看吧，安平公主她，她与皇后娘娘吵起来了！” 第639章 一件小事 “安平与皇后？”江嫣吃了一惊，那边端木珖已经冷着脸站起身来，大踏步往外走去。 江嫣本也想跟去看看，之后转念一想，却扶着佩兰的手站起来往内室走去：“算了，皇上已去，定然无事了，咱们不必去看这个热闹了，还是回去，再捋一遍凤儿出嫁的单子吧……” 佩兰笑扶着江嫣：“娘娘说的是，皇上，是最公平的……” 江嫣笑着斜睨了佩兰一眼，没有多说什么。 端木珖大步来到坤元宫，进了殿门就看到正坐在一旁还有些气呼呼的端木凤，而端木凰正在弯着腰在她面前说些什么，端木凤明显听的心不在焉，却还是耐着性子点了点头。 端木珖左右看了看，没发现沙白湉的身影，便皱了眉走过去，沉声问道：“怎么回事？” 端木凤和端木凰齐齐吓了一跳，待看清来人后，端木凤“蹭”的站起身来就要告状：“皇兄！嫂嫂心里根本没有你！” 端木珖眉头皱的更紧，端木凰也在后面扯着端木凤的袖子，端木凤却不管不顾继续说道：“她，她不让我叫她嫂嫂了！” “凤儿！”端木凰使劲儿拽着端木凤的袖子不让她胡说，“你别乱说！” “我没胡说！”端木凤急切的说道。 端木珖眼神一凛：“皇后呢？” “嫂嫂在里面。皇兄，皇兄好好劝劝嫂嫂。”端木凰温声说道。 端木珖点点头，又看了端木凤一眼，便进了内室。 沙白湉也正在生气呢！ 好久没与人吵架了，这冷不丁一吵，还挺累得慌！ 沙白湉半倚在贵妃榻上，正扶着心窝让自己冷静下来，闵月在一旁给她扇扇子——大冬天的，沙白湉吵架硬生生吵出来一身汗！ 甚至在看到端木珖进来的时候恨屋及乌的“哼”了一声，转过去头不理他。 端木珖摆摆手，让闵月出去，随手倒了一杯茶，入口才发现是清心静气的苦丁，便忍不住勾起唇：“好茶。” “哼哼，给公主泡的，可惜她不喝！”沙白湉把头埋在软榻里哼哼着。 端木珖失笑，伸手拍拍沙白湉的肩膀：“到底怎么回事？” 沙白湉又哼唧半天，才说了原委。 竟然是那么微不足道的一个小事，只听的端木珖目瞪口歪，无言以对。 沙白湉原话如下： “你说，凤儿嫁进沙家，做了小瑞的媳妇，出嫁从夫，是不是应该叫臣妾姐姐，而不能叫嫂嫂了？可是她非得说，臣妾是皇上的正妻，只能是她的嫂嫂。这叫什么话，难道要小瑞随她一起叫臣妾嫂嫂不成？还是说，他们两个都已经是一家人了，还要在称呼上分开来？” 沙白湉表示很是义愤填膺！ 端木珖想了想：“小瑞如今也不叫你姐姐呀。” “叫呀。”沙白湉一脸无辜，显然忘记正式场合，沙祺瑞叫的都是“皇后娘娘”。 “随他们叫去不行？”端木珖显然不理解女人的脑洞，一个称呼而已，沙祺瑞是他小舅子，端木凤是他妹妹，沙白湉是他的妻，叫什么不都一样？ 第640章 暂时缓解 沙白湉却显然不这般认为：“出嫁从夫啊！凤儿应该跟着小瑞的叫法！” “那，要叫朕姐夫了？”端木珖跟着开启脑洞。 沙白湉噎了一下，显然也觉得自己的说法有漏洞，又扭身抱住脑袋冥思苦想去了。 端木珖不想她们竟然是在争吵这般小事，只拍了拍沙白湉的肩膀，让人把苦丁茶倒了，换上沙白湉近来很喜欢的奶茶加蜂蜜，又叮嘱了她几句，便出去了。 端木凤和端木凰还没走，端木凤更是抱着一个大碗，正喝着什么。 端木凰笑着问道：“嫂嫂可还好？” 端木凤从鼻子里哼了一声。 端木珖无奈，实在不知道该如何调节，只问端木凰；“凰儿怎么看？” “嫂嫂和凤儿都钻了牛角尖了。”端木凰笑道，“一个称呼，大家还不是一家人？” “不一样！她嫁给哥哥，就是我嫂嫂！竟然还想让我叫姐姐……”端木凤还在愤愤不平。 端木珖无奈，只摆摆手，什么话也不想说了。 心好累。 端木珖离开后，端木凰看着端木凤咕咚咕咚一口气喝光了一大海碗的梅子汤，只觉得自己的牙都要倒了，可端木凤生气，便只好这一口，她也无奈，只等喝完才道：“回去吧？” “不！”端木凤把碗猛地往桌子上一放，“我要等那谁来道歉！我是对的！” “……哦，好，那我先回去了。”端木凰看了看天色，“晚上息凤楼做的锅子，用三个月的小牛肉和牛骨顿的汤……” 正是端木凤中午定的菜单。 端木凤不自觉咽了口口水。 刚喝完梅子汤，好像更饿了呢。 “再涮点儿牛肉片，小青菜，最后下把面条……”端木凰仿佛自言自语道。 端木凤“腾”的起身，怒气腾腾的走近内室，不到一盏茶的功夫便出来了，脸上却是一片舒畅：“走！回宫！” 端木凰虽然好奇她去做什么了，可也没问出口，只和端木凤刚出了门，身后便传来声音，回头看去，竟是沙白湉追出来了。 看端木凤和端木凰都看向自己，沙白湉站住脚，清咳一声，若无其事道：“晚上……一起吃饭啊？” 端木凰嘴角忍不住抽了抽，而端木凤则是一脸得胜的表情，险些笑出声来。 后来端木凰才知道，端木凤进去那短短时间，便是将自己刚刚说的话，与沙白湉说了一遍。 于是，沙白湉，便追出来了…… 就为了一顿牛肉锅子…… 端木凰觉得自己有些傻了，以后这俩人再吵架，自己就端个好吃的去她们身边站着，估计就……好了。 饱餐一顿，沙白湉吃人嘴软，也不好意思再对着端木凤继续拉脸子，只悻悻说道：“哎，其实，大家都是一家人啦……” 端木凤默默的夹起最后一筷子肉，不理。 沙白湉的目光跟着那块肉一直到了端木凤嘴里，才清咳一声，自觉非常大度：“你多吃点，我少吃点什么的，不都很正常。” 端木凰嘴角又抽了抽，端木凤更是瞪大眼睛：“四盘小牛肉，嫂嫂自己吃了三盘！” 第641章 端木凤大婚 “咳，那个……”沙白湉眨眨眼睛，“肉……我是吃的多，可是面条我吃的少啊……” “嫂嫂，”端木凰都觉得有些不忍再听了，“你，你还是别说了。” 一顿争吵就这样烟消云散。 再三日，便是端木凤的大婚之日。 这之前，安平公主已经成了安平郡主，这道旨意一下，多少人险些惊掉了下巴，甚至还有人开始看起沙祺瑞的笑话——以为做了驸马，可以衣食无忧一世荣华，到头来却是个小小郡马……实在让人惊叹不已。 可真有那懂行的，却只赞叹太后对端木凤的厚爱，以及皇家对沙祺瑞的看好。 驸马再荣贵，那也是到头了的；这沙祺瑞，本就是国舅之身，如今又娶了皇上的嫡亲妹妹，却又无驸马这个名头的限制，真是，前途不可限量。 想通这些的，全都将手里的礼单再加厚三分，恭恭敬敬送到沙府上。 而宫里，也四更就亮起灯，江嫣心中不舍，也一早过来息凤楼，看着端木凤洗漱，更衣，化妆，最后一次，为自己这个女儿梳了头发。 “母后……”端木凤眼眶湿润，忍不住拉住江嫣的手，毫无诚意的撒娇道，“母后，我不嫁了，我，我就在宫里陪你。” “傻话。”江嫣也有些伤感，不过想到今儿到底是端木凤的好日子，便尽力保持微笑，“便是你出嫁了，这宫里也是你的家，你也可以常常回来。” “那我每天都回来看母后！”端木凤继续撒娇。 端木凰轻哼着拆她的台：“好不容易嫁出去，还要天天回来烦人呀。” 一句话冲淡了离别的情绪，端木凤咬着唇伸手想去打端木凰，端木凰躲避着笑出声，江嫣看着两个女儿大闹，也露出笑颜：“可不是，你和皇上一胎同胞，皇上如今都有四个儿子了，你呀你，还是别天天回来了，赶紧给我生个外孙女才好。” “外孙女好，外孙就不好啦？母后你可不能重女轻男，让嫂嫂听见多伤心。”端木凰嘻嘻笑着说道。 江嫣伸手点点端木凰的额头，知她今日这般，是为了逗自己开心，便也不去想那伤感的事情，给端木凤梳通了长发，便坐在一边看着她。 不一会儿，沙白湉也来了，手里还拿了几个大小不同的盒子，全是给端木凤的贺礼，随后睿王妃，宁王妃也全来了，将息凤楼挤得满满的，却也是热闹非凡。 公主下嫁，仪式自然不同。 端木凤这会儿虽说是什么郡主，但是无一人将她当做郡主来看，仍是按公主的下嫁的方式，由宁王背出殿外，送上一辆金碧辉煌的马车，直接从息凤楼坐车出了宫，身后跟着长长一串儿嫁妆，直接到了沙家。 沙白湉很想跟着去沙家看看，可是宫里今日也要开宴庆祝，作为皇后，她是必须在场的，便有些个可惜的目送端木凤出宫，回身出了息凤楼，和江太后、端木凰等一起去了宴场，路上还碰到大公主端木倩，几人便同行。 第642章 洞房花烛（1） 只江嫣心中多少有些不喜，今日是端木凤大喜之日，她恨不得一切都顺顺利利喜喜庆庆的，这会儿见到端木倩，只觉得……不太吉利，不过倒也没说什么，面上仍是一片喜悦之色，一边端木凰一边沙白湉的走着。 宫里宴请喜庆，沙家却更是热闹。 沙祺瑞有同窗，有好友，还有沙家的亲戚，和不少不请自来的同朝，沙家之前准备了十桌，这会儿又硬生生添了五桌，整个院子里摆的满满腾腾。人一多，便还真有几个敢去灌沙祺瑞的酒，待他回到洞房的时候，身上酒味很重，却觉得自己是个清醒的。 真的清醒，能够清醒的看着，他床上坐着的那个女人。 比他大三岁，与他互相追逐了三年的这个女人。 感受到沙祺瑞的目光，端木凤有些不安的动了下。她从进洞房到现在，都一直老老实实坐着，没吃没喝也没动，这会儿见沙祺瑞进来，便有些不自觉的动了一下唇：“你……” “你……”正好沙祺瑞也在说话，两人撞在一起，都呆了一下，随后一起笑起来。 算一算，两人几乎小半年没见过了。 便是秋猎的时候见了几面，也没怎么好好说说话，这会儿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还有些个不好意思。 刚刚掀盖头，吃饺子，喝交杯酒的时候，屋里人多，还好一些，现在只剩下他们二人，而且各个都知道接下来要做什么，难免便都有些不敢看对方的眼睛，到底还是端木凤活泼一些，喃喃先开了口：“你……喝酒了？” “还好，喝的不多。”沙祺瑞眼中全是温柔笑意，他几步走到床边，也坐下来，伸手揽住端木凤的肩膀，一双眼睛亮晶晶的看着对方。 端木凤被他看的越发羞涩，便伸手想将他推开一些：“你……” “给我好好看看，感觉，好久没见了。”沙祺瑞柔声道。 端木凤心中一软，也不忍再拒绝他，想了想，抬眸看了沙祺瑞一眼：“你瘦了。” “还好。”沙祺瑞忍不住再挪一下，离端木凤更近一些——两人已经贴在一起了，“你也瘦了。” “没有……”端木凤真是敲敲自己脑袋，这，这洞房花烛夜，怎么和自己想的完全不一样啊！ 浪漫温馨什么的，好像不应该是这个样子啊！ 端木凤正在胡思乱想，沙祺瑞的脸却已经凑到她脸上：“凤儿……” “啊！”端木凤吓了一跳，随后被沙祺瑞喷出的热气蕴出满脸绯红，“你，你……” “凤儿，我终于可以这样叫你了。”沙祺瑞忍不住轻轻吻了下端木凤的脸颊，又叫了一声，“凤儿。” 端木凤觉得自己要飘起来了…… “凤儿，凤儿……”沙祺瑞一声声唤着，随后一个用力，就将端木凤按倒在床上，“凤儿……” “小，小瑞。”端木凤紧张的咽了口口水，心里却在回忆之前看过的“小人书”。 “真好……”沙祺瑞呢喃一声，将头埋在端木凤的脖子里。 第643章 洞房花烛（2） 端木凤心中一抖，想着开始了开始了要开始了…… 好紧张好紧张好紧张…… 紧张了半晌后，端木凤却发现不对。 除了那一按到一埋头外，便什么都没了。 对，没了。 沙祺瑞动也不动，就这么压在她身上，脸颊与她的脖子肌肤相亲，有些暖暖的，还有些痒痒的。 可是却没有下一步动作了？ “喂？喂？？小瑞？小瑞？”端木凤伸手拍沙祺瑞的背，“你，你怎么啦？” 一边拍，端木凤还一边想着，估计是沙祺瑞太年轻了，不太懂怎么办，没关系，她可以稍微引导他一二咳咳咳，毕竟自己年纪大一些嘛…… 可是回应她的，却还是一动不动的沙祺瑞。 端木凤暗暗觉得不对，便手上用力，抵住沙祺瑞的肩膀将他推到一边，却见他闭着眼睛，脸上通红通红的，酒味却越发重了，再细听呼吸，明显是睡着了。 睡着了…… 睡着了！ 端木凤瞪大眼睛，伸手去摇沙祺瑞的肩膀：“小瑞！小瑞！” 确实纹丝不动…… 端木凤伸手摸摸沙祺瑞的脸，还有些烫手，当下不由心中暗恨，决心要找出来到底是谁灌了新郎官这么多酒，这不是……耽误事儿么！ 大龄.单身.理论知识丰富.期待着一场真正实践的安平公主，新婚之夜，恨得咬牙切齿的看着自己身边睡熟的丈夫，一气到天明。 第二日，沙祺瑞浑浑噩噩的醒来，才意识到自己错过了什么…… 上天作证，将端木凤扑倒的那一刻，他，他是准备做点儿什么的！ 可是，当他闻到端木凤身上那股幽香，再加上对方颈窝处的温暖，便…… 睡着了…… 耻辱…… 于是端木凤还没怎么样，沙祺瑞先板着一张脸起床了。 洗漱，换衣，吃饭，大婚放假可以不上朝，可是今日除了要去拜见沙父沙母，还要进宫，去拜见太上皇，太后，皇上和皇后，事情很多，只能尽量赶了。 端木凤却有些委屈，只觉得自己什么都没说，想不通为何沙祺瑞还摆脸色给她看…… 这一夜，端木凤几乎都没睡，只翻来覆去的想着，啊，这是我的洞房花烛夜啊…… 沙祺瑞心中也不是滋味，有些不知道该怎么面对端木凤，两人沉默的吃完饭，沉默的换好衣服，沉默的一起走出去，沉默的到了正房。 沙大人沙夫人再如何，也不敢真的受端木凤一拜，赶在她膝盖刚弯下来就让人扶起了她，又递上一对儿玉如意，表示对端木凤这个儿媳妇很是满意，然后简单教导了两句，便让他们小两口回去了。 然后，便是要进宫…… 两人还是沉默着。 一直到了宁圣宫，太上皇端木宸和江嫣，还有端木珖沙白湉，宁王宁王妃，睿王睿王妃，端木凤，端木倩，全都齐整整的坐在宁圣宫的大殿里，就等着他二人呢。 只是端木凤一见到自己的这些亲人，便忍不住先红了眼眶，待三拜之后，听到江嫣关心的话语和殷切的叮嘱，便再忍不住，哭着喊了一声“母后”…… 第644章 公主府 沙祺瑞有些惴惴的站在一旁，大概猜到端木凤要说什么，反而不好阻拦，只心中暗叹，到底是自己乐极生悲了。 端木凤却哽咽了一声，面对江嫣担心的脸，硬生生挤出一丝笑：“凤儿想你了。” 江嫣心中生疑，面上却不显，只笑着拉住端木凤的手：“一天没见，更会撒娇了。” “母后~”端木凤含泪笑着说道，“不住在宫里，感觉好奇怪，和母后，离的好远。” 江嫣笑着拍拍她的手，端木凤又扭头看端木凰：“想我不？” 端木凰和江嫣一样奇怪，更知道这婚事是端木凤自己求来的，甚至是不惜自降位分也要嫁给沙祺瑞，怎么新婚第一天，两人便一个黑眼圈，一个脸苍白。 只沙白湉欣慰的看着端木凤和沙祺瑞，感叹着，这是多么好的一对啊，男才女貌，金童玉女，比翼双飞，啊~~ 沙白湉笑的越发舒心了。 待沙祺瑞和端木珖一起去了临华殿，太上皇带着几个儿子也都离开了，殿里只剩下几个女人，江嫣才拉住端木凤，小声说道：“到底是怎么了？” 端木凰也不动声色的凑了过来。 端木凤一怔，脸上的笑意再挂不住，她看看江嫣关心的目光，再看看端木凰也是一脸担忧，到底不好让她们多担心，只道：“没什么……” “快说。”江嫣拍了她一下，一脸不满，“还学会与母后敷衍了？” 端木凤幽幽叹了口气，终于张开嘴，将事情简单说了一下。 得知真相后，江嫣面无表情无语凝噎，端木凰则直接对天翻了个白眼，理都懒得理端木凤了。 “……喂！”端木凤心中本有些委屈，可是看到母后和妹妹的反应，到又有些觉得自己小题大做了，只是事到如今，总要找回些面子，“那，那到底是我的新婚之夜啊……” 端木凰这次是对着她翻了个大白眼。 得知女儿没受什么委屈，只是自己闹脾气，江嫣也放下下来，不再多说什么，此时沙白湉也过来了，嬉笑的拉着端木凤左看右看，最后笑眯眯的叫道：“弟妹~” 端木凤简直又好气又好笑，伸手捏了沙白湉的胳膊一下，心情却也好了起来。 这般又热闹了一会，吃过晚膳后，沙祺瑞和端木凤便出宫去了，只是，这次没直接回沙家，而是去了公主府。 公主府里，从小照顾端木凤的姑姑乐南正在等着他们，见沙祺瑞和端木凤相携而来，乐南笑的眼睛都眯起来了，带着公主府所有的下人向两人行礼问安。 沙祺瑞是第一次来公主府，而端木凤除了那次与江嫣一起来看了看屋子，也算是没来过，这会儿两人便跟着乐南，一起逛了逛，看了看正殿，庭院和花园子，整个公主府占地不大，估计也是怕端木凤降位之后惹人匪夷，但是整个府邸建设的美轮美奂，非常精致。 端木凤越看越高兴，当下便央求晚上住在公主府，沙祺瑞自然答应，而心中也想着，这里只他们两人，做点儿什么事，是不是也方便嗯哼？ 第645章 月夜私会 将公主府好好转了一圈儿，端木凤心情很好，饭也多吃了半碗，而沙祺瑞仿佛也是心情很好的样子，竟然多吃了一碗饭。 于是，两人饭后又在园子里遛弯。 虽然已经成婚，但是两人的相处模式还如婚前那般，之前小半年未见面的空白一点儿不存在，两人越说越投机，越聊越兴奋，最后坐在亭子里，谈天谈地谈星星，聊你聊我聊月亮。 一直聊到端木凤撑不住，有些困了。 “小瑞，咱们回去吧，我有些累了。”端木凤掩口打了个哈欠，回头问身边的宫女，“沙大人住哪里？” 她身后的宫女香柳已经瞪大了眼睛，不过还是答道：“……就，在主殿……”随后看着端木凤不解的目光，继续道，“……旁边的西殿。” “也好，”端木凤点点头，随后巧笑嫣然的看向沙祺瑞，“让她们给你收拾好床铺，你也好好休息一晚。” 沙祺瑞点点头，目光温柔：“好，早点儿睡。” 一直到……睡觉前…… 端木凤洗漱完成，换上寝衣躺在被窝里，才觉得好像忘记了什么。 而沙祺瑞则有些发懵的想着，自己是怎么，睡在这里了？ 这是哪儿？是公主府啊。自己为什么来公主府来着？ “糟糕！” 端木凤和沙祺瑞同时从床上坐起身，不约而同的大喊出这两个字。 妈个鸡，忘了已经是合法夫妻了！ 这两人……完全忘记昨日的大婚，只想着如同之前那般到了深夜各回各家各睡各榻…… 可事已至此，沙祺瑞再欲哭无泪，端木凤再目瞪口呆，两人也不好意思穿着寝衣再去找对方…… 而端木凤，还要装作不经意一般的对香柳说道：“昨儿驸马太累了，今日让他好好歇一歇，明天没什么事儿，别去叫驸马。” “是。”香柳这才放心，她就说，两人刚刚聊天的氛围很是融洽，怎么看都不像是吵架了。 端木凤心中飙泪，面上却不漏声色，让宫女们出去后，端木凤翻身抱住枕头，恶狠狠的在大红的锦被上砸了几下。 本公主要洞房啊啊啊啊啊…… 结婚两天了连驸马的小手手都没摸到啊啊啊啊啊！ 公主不开心啊啊啊啊啊！ 心中嚎了半晌，端木凤终于下定决心！ 站起来，穿上披风，去西殿找沙祺瑞！ 这是哪里，这是公主府！谁的公主府？她端木凤的。 整个公主府，她最大，如今她……睡不着，想出去走走，难道还要顾及别人眼光吗？ 想去就去！ 端木凤给自己打着气，落脚却是轻轻的——到底，她还是不想被别人知道。 拐出屏风，香柳正在守夜，端木凤蹑手蹑脚的绕过她，悄悄的往门外走去。 月朗星稀，虽是冬日腊月，但也是难得的好天气。 端木凤裹紧了身上的披风，披风上面一条毛茸茸的缝边轻柔的抚摸着她的脸颊，再想到自己现在要去做什么，端木凤难免有些个面红心跳…… 这种月夜私会的感觉怎么破…… 第646章 又被打断 到了西殿，守夜的宫人见到端木凤的时候都是一副被雷劈了的样子，端木凤却是揣着一张“我就来看看驸马”的脸，面无表情的往里面走。 看到沙祺瑞的那一刻，端木凤却险些气的扑上前挠他！ 竟然睡着了！ 端木凤冷冷的看了他几眼，刚想转身离开，却见到沙祺瑞翻了个身，嘴里喃喃唤道：“凤儿……” 端木凤脚下一顿。 这时，沙祺瑞又喊了一声：“凤儿……” 端木凤忍不住裂开嘴角，走上前几步，坐在床边，伸手摸了下沙祺瑞的脸。 这一摸，她才发现自己的手冰凉，而下一刻，更是感觉浑身都挺冷的。 而面前，沙祺瑞的被窝，看起来挺暖和的…… 端木凤清咳一声，手上已经轻快的解开了自己的披风，露出里面大红色的寝衣，然后她便非常自觉的，一点儿也不含糊的直接钻进了沙祺瑞的被窝里…… 真的好暖和…… 端木凤舒服的呻吟一声，困劲儿也上来了。她翻了个身，伸手抱住一个软中带硬的东西，转眼便睡着了。 日上三竿。 沙祺瑞睁开眼睛，就看到端木凤红扑扑的睡脸，长长的睫毛打下一小片阴影落在眼睑上，看起来天真无邪的很。 如果，她没有把他的手臂紧紧的抱在怀里的话。 其实，抱就抱了，也没什么。但是紧紧贴着沙祺瑞胳膊的，却是一片柔软。 沙祺瑞的脸悄悄红了。 他努力保持着被端木凤抱住的左臂不懂，整个身子慢慢靠近端木凤，轻轻在她额上落下一吻。 香香的，软软的。 沙祺瑞脸更红了。 在注意到端木凤动了一下后，沙祺瑞马上闭上眼睛，假装自己还没醒来。 端木凤还没睁开眼睛，就觉得这一觉睡的甚是舒服，她伸了个懒腰，左脚却踢到个东西，热乎乎软乎乎的，好奇之下，端木凤又踢了两下。 沙祺瑞闷哼一声，被端木凤踢到的地方却……起了反应。 端木凤感受着脚下的变化，也是大吃一惊，随后仿佛想起什么，赶紧收回脚来，随后便是一脸的红晕。 她……好像知道了什么…… 偷偷睁眼看沙祺瑞还闭着眼睛，仿佛没醒，端木凤舒了口气，非常好奇的，又伸脚去踢了下…… 沙祺瑞猛地睁开眼睛。 端木凤吓了一跳，忙闭上眼，随后也觉得自己好笑，便睁开一只眼睛，看着沙祺瑞。 沙祺瑞面上的表情都有些变化，他直愣愣的看着端木凤，呼吸也粗重起来：“凤儿……” “嗯……”端木凤刚应了一声，便吓一跳，这般婉转缠绵的声音，竟然是自己的？ 可是，可是什么都还没做呢……自己怎么就……怎么就，咳，发出这种声音嗯？ 沙祺瑞被这一声“嗯”刺激的更厉害，他颤巍巍伸出手，扳住端木凤的肩膀，艰难的咽了口口水，说道：“凤儿，我，我们……” “公主，公主，你在这儿吗？” 外面忽然传来香柳的声音，焦急的仿佛还带着哭腔，然后便是西殿的宫人回报说公主昨晚过来了这边，香柳这才放心些，却还是扬声唤道：“公主？公主？” 第647章 失策失策 “我在。”端木凤有些气闷。 这香柳，昨儿明明跟她叮嘱过不许一早来扰了沙祺瑞睡觉，可是她倒好，在外面这般吼叫，扰了人家清梦不说，这样一喊，岂不是让所有人都知道，她端木凤昨晚偷偷摸摸睡到这边来了？ 这个蠢婢！ 端木凤越发生气，再看沙祺瑞，已经是闭上眼睛不说话了，刚刚的暧昧气氛荡然无存…… 端木凤气呼呼的一把掀开被子，想一想，再扭身给沙祺瑞盖了个严实，随后便唤了香柳进来。 香柳进来的时候还眼泪汪汪，见到端木凤的时候更是直接跪倒在地上：“公主，你可吓死奴婢了。” 端木凤瞪着香柳，心说，你可气死本公主了！ 香柳哭了一鼻子，才看到端木凤只着了寝衣，只叫了一声，赶紧又让人去把端木凤的衣服取过来，伺候她换上。 沙祺瑞也无法继续装睡下去，叫了之前贴身的小厮进来，也穿好了衣服。 两人互看一眼，都有些郁闷。 啊，新婚第三天了，竟然还没有洞房…… 端木凤吃着早膳生着气，最后咬牙决定，今天一天就不出门了！就在这寝殿待着！ 她就不信了，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她，她再想想法子，今儿个，肯定能圆房的！ 而沙祺瑞却想着，慢慢白日啊，怎么才能等到晚上呢…… 早上那会儿，气氛多么好啊，怎么就……失策了呢…… 还有昨晚……哦，还有前晚…… 沙祺瑞悔的只想捶自己，堂堂男子汉啊，竟然……无用武之地…… 用完早膳，两人坐在正殿喝着茶，彼此都无话可说，茶过三盏后，沙祺瑞才道：“明儿，我就要去上朝了。” 大岭朝的婚假只有三天，便是郡主成婚，也没什么例外。 “哦。”端木凤闷闷的答道，心中却在盘算着，怎么才能把沙祺瑞弄到寝殿去呢。 沙祺瑞张张嘴，想再说什么，却又没说出，只继续闷头喝茶。 又喝了两盏，各怀心思的两人齐齐沉默着，难得的无话可说。 外面却出事了。 “公主，”香柳急急忙忙进来，一福身，“公主，驸马，太后着人过来，请公主和驸马一起进宫。” “母后？”端木凤诧异的起身，回头去看沙祺瑞，沙祺瑞点点头：“别急，咱们这就去看看。” 端木凤点点头，刚走了两步，又回头对香柳道：“香柳，以后别叫我公主了，如今，我是郡主。”说罢，她看着沙祺瑞抿唇一笑，“他呢，就叫沙大人吧。” 香柳一愣，福身应下：“是。” 两人急急换了衣服进了宫中，刚到宁圣宫，还没进去殿门，便听到里面一声摔碎茶碗的声音，然后便是一声尖叫的哭喊：“母后！” 端木凤眼皮一跳，拉住沙祺瑞就大踏步进了殿里。 正中间跪着一个人，面前还有一摊碎片，再细看，那人竟是大公主端木倩。 端木凤几步走上前，沙祺瑞则留在了后面。待转到端木倩面前后，端木凤才发现对方憔悴的很是厉害，眼窝深陷，肤色蜡黄，这会儿更是满面泪痕，一句话也说不出。 第648章 都是别人的错 江嫣却瞪着端木凤道：“你怎么来了？” 今日这事，江嫣实在不想让端木凤掺和，一来她是新婚，总觉得粘上这些不吉利，二来，对于端木倩来说，她的妹妹，嫡庶上还有个区别，她唯恐此时已经钻了牛角尖的端木倩在心里恨上端木凤。 端木凤不解：“不是母后让人去叫我的吗？” “是我！”端木倩一扬脖子，“为何不让端木凤端木凰过来！我是她们的姐姐，如今却被这般欺负，难道不该让她们知道吗！” 随着她这句话，端木凰也进来了，她不解的看了眼端木倩，对着沙祺瑞微微致意后，便走到端木凤身边：“怎么了？” 江嫣看着端木倩，只觉得脑仁疼，她实在搞不懂端木倩的逻辑和思维，更不明白她为什么要作茧自缚，非要和自己过不去。 想了想，她还是先打发沙祺瑞：“这里也没你的事儿，去找皇上吧。” “是。”沙祺瑞行礼后，却还是有些担心的看着端木凤，随后笑着说道，“那，儿臣待会儿过来接凤儿？” 江嫣闻言笑道：“你们小两口感情倒是好，不过，今儿本宫就借凤儿用用，晚上再还给你。” “母后~”端木凤嗔道，随后走到沙祺瑞面前，“你去找皇兄吧，晚点儿咱们一起出宫去。” “好。”沙祺瑞摸摸端木凤的头，笑着应下。 两人都无比自然，只是周身散发的虐狗气息实难掩盖，不过像江嫣和端木凰，都只是笑看着二人，而端木倩则不知想到了什么，脸都变的扭曲了。 那边沙祺瑞刚刚跨出殿门，这边端木倩已经尖叫起来：“母后对凤儿当真是慈母之心！千选万选为她则了这般好的佳婿，可是我呢？对，我不是母后的女儿，可是如今我叫您一声母后，您就不该这般对我！” 这一连串的话只把端木凤和端木凰都说的懵了，她二人看着端木倩，实在不解她是在发什么疯。 江嫣对着她俩摆摆手示意不让她们说话，自己捏捏额角，问端木倩道：“倩儿，你到底想要什么？” “我想要什么？我想要什么？”端木倩自言自语两句，随后疯狂大笑，“我想要一个好的驸马！想要一个好的生活！想要一个好的家！可是我都没有，都没有了！我不如凤儿这般幸运，我，什么都没有了！” 端木凤忍不住皱眉，插嘴道：“皇姐，你还有儿女……” “那几个小讨债鬼知道什么！”端木倩目呲欲裂，“除了会哭，就是绷着一张脸，对自己亲爹都不孝顺，我还能指望他们吗？” “他们亲爹几乎要打死他！”端木凰也忍不住了，“难道还要孝顺这么一个无情无义的爹？” “那是，那是他心情不好！若他们有用，好好哄哄他们父亲，也许，也许我就不会落到这一步……”端木倩的声音渐渐小下去，随后又拔高，“都是他们的错！” 端木凤哼了一声，冷冷道：“这世上，只有你没有错。” 第649章 气结 “所有人都有错，就你没错是吗？”端木凰忍不住冷声讥讽道，“你的母后，你的姐妹，你的儿女，全都有错，就你没错，就你心头上的那个男人也是没错！” 端木倩瑟缩了一下，随后还是哽着脖子喊道：“对！对！都是你们的错！都是你们的错！” 江嫣闭上了眼睛，实在觉得累心的很。她知道端木倩三不五时的在后宫胡闹，仗着有个大公主的身份便要三要四，整日里不得安宁，好在沙白湉心思简单，如今又是司胤雅主管宫务，林嫔也识趣的很，一般都让着大公主些，由着她闹，谁知道这般却让她更不安生，只想要的更多了。 实在是…… “够了。”江嫣睁开眼睛，冷冷说道，“端木倩，你整日里打骂哭闹，如今对上不孝不悌，对姐妹满腹怨恨，对君上更无感恩，本宫看，是对你太过宠溺了！” “母后！你何时宠过我！”端木倩仰着脖子大喊。 江嫣不再理她，只吩咐道：“来人，将大公主关起来，找两个嬷嬷好生教导……” “不！我不去！”端木倩瞪大眼睛，上次她就这般被关了半年，简直生不如死，“母后，母后，我不去！” 端木凤昨晚本就没睡好，这一阵被端木倩喊的脑袋疼，看事情已成定局，便对江嫣行礼道：“母后，那凤儿先回去了。” “嗯，去吧。”江嫣细看了她几眼，笑道，“怎么？在你自己的公主府还睡不好？” “还好吧……”端木凤话还没说完，端木倩又开始尖叫：“我的公主府，这会儿还是一片废墟呢！” 端木凤气结，直接道：“皇姐还是先好好学学规矩吧，就算公主府建好，皇姐也是住不上的。” “凭什么你就住的上？”端木倩眼神都有些不对劲了，“对了，我那公主府，还是凤儿你，我的好妹妹，是你烧的呢！” 端木凤蹙眉，直觉的端木倩状态不太对：“皇姐，你怎么了？” “怎么了？我没怎么呀，我很好呀，我还要好好谢谢你呢……”端木倩说着起身，忽然一下子扑倒端木凤身前将她压到在地上，阴测测的笑道：“谢谢你啊我的好妹妹，让我夫君也走了，府邸也烧了……” 谁也没料到端木倩会忽然这般，端木凤被吓了一跳，江嫣和端木凰也都没反应过来，而端木倩则已经伸手去掐端木凤的胳膊，她仍然在笑着，却笑的越发阴沉：“呵呵呵……感谢你啊，好妹妹……” 江嫣反应过来，赶紧叫人进来，端木凰则已经纵身上前，一把把端木倩拉起来甩在一边，再去看端木凤，脖子上已经是一道紫红的印子，这会儿正在拼命喘气：“凰，凰儿……” “先别说话。”端木凰蹙着眉，忧心的把端木凤扶起来让她坐下，又倒了杯水给她，“慢慢喝。” 端木倩还在一边“啊啊”的叫着挣扎着，端木凤实在无奈，这皇姐，怎么跟疯了似的？ “佩兰，去请高御医。”江嫣忽然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