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无事献殷勤 她比我大四岁，遇到她的时候我刚上高中，那时她已经不是处女，而且和她男友同居了很久，但，我永远不会想到，那年夏天，我那么的疯狂，到底是因为爱情还是同情。 起因是我受不了学校寝室里脏乱差的环境，满地的烟头臭球鞋，还有夜里连绵起伏的呼噜声，严重阻碍了一个赤诚少年的热腾腾的中国梦，我需要搬出去，立刻，马上。 正巧表姐就在附近念大学，租的房子离我们学校只有两条街，了解情况后立马告诉我她现在一个人住，晚上害怕，问我有没有兴趣搬过去一起。 表姐现在前凸后翘，出落的十分标致，电话里还冲我发了嗲。 想起小时候我俩经常在村头玉米地里嘘嘘，玩泥巴，还在她家浴室里光着膀子打过水仗，我就直咽唾沫，心头一阵痒痒，地方都没看，立刻拍板说好，第二天一早就屁颠屁颠的搬了过去。 结果过去之后才发现上了当，她的确一个人住，不过住的是三居室，除了我俩，另外还有一对如胶似漆的小情侣，立马把我奔腾的热情给消减了大半。 早饭后我就找到了表姐，婉转的向她表示了不满，并且提出了严正的抗议，我心想咱俩这过命的交情，一起光着膀子玩过泥巴，打过水仗的革命友谊，你咋能骗我呢。 结果她突然一撒娇，撅着嘴挽着我胳膊，然后用手指在我脑门上轻轻点了两下，说： “你这小心思，想的啥我还看不出啊，别急啊，他们下个月就搬走了，到时候姐好好疼你！” “怎么疼？” 她顿了顿，“那，改天我请你吃口水鸡吧。” 就这一句话，又把我给诓住了，那个“吧”字她念的特轻声，但我还是听的心旷神怡。 后来才听说这对小情侣快结婚了，婚房在装修，所以暂时搬出来住一段时间。 女的是化妆师，身上的味道总是很好闻，淡淡的幽香，但她却不用任何化妆品，男的是做物流的，老是在出差，加上婚期在即，所以总不在家。 于是，好长一段时间，家里就只剩下我，表姐，还有那个女化妆师。 我做梦也没想到，此等好事，竟然有天会发生在我身上！ 和两个女人住在一起的好处是永远不用担心洗发水和沐浴露不够用，也不用去想今天礼拜几了，是谁打扫卫生了，家里永远都是干干净净的，没有香烟头和臭球鞋，偶尔还能闻到一股淡淡的幽香。 不过坏处就是身体越来越不好了，尤其是每次跟她俩在一起时，除了不能光膀子，只穿条内裤乱晃悠之外，还总是要调整裤子…… 啊，不对，是调整作息，作息。 那个女化妆师的背很直，我很喜欢在后面看她走路的样子，有点旁若无人，又有点小家碧玉。 她跟我比较生疏，和表姐聊得来，可能是没上过大学吧，表姐经常以过来人的身份，给她讲述大学里那些五彩斑斓的生活，后来就很投缘，睡一张床上去了。 小情侣睡的那个房间是主卧，只有里面有电视，所以每晚写完作业我都会跑过去，以给表姐端茶送水捏腿的名义蹭电视，而且女化妆师也经常给表姐买些水果饮料，我也跟着沾沾光。 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她俩在我面前也不避讳，当时又是夏天，屋里没空调，就经常穿着很薄的宽松的睡裙晃悠，稍微低头，一切尽收眼底，看得我每次都要借故去厕所…… 后来去的多了，也渐渐熟络起来，她们聊天的时候我也都会参与，我那个年纪就特别爱表现自己，有次就吹牛逼，说自己胆子多大多大，一个人走夜路翻山越岭，遇到熊瞎子啥的也不害怕。 结果表姐却冷不动的来句：“这么有种你睡进来啊！” 说着，她还拍拍两人中间的空档。 尼玛，那俩大长腿全都白花花的搁在我眼前，瞬间我的小心脏就怦怦乱跳，感觉在做梦，都不知道该咋办了。 我看了一眼表姐脸上的淡定样，也没啥害羞，就知道她在跟我闹着玩，还跟小时候一样，没把我当外人。 而一旁的女化妆师也红着脸，把头扭一边去了，像是默认了我们的玩笑。 天大的便宜白占白不占，我没闲着，当即就光着脚丫，一下子蹦到了床上，睡到了她俩中间。 上去之前气势恢宏，气吞万里如虎的，上去之后立马就成钻地鼠了，那刺激的，心砰砰乱跳，鼻子里还不时闻到淡淡的幽香，紧张的手都不知道放哪好了。 我打了个退堂鼓，有点想下去。 结果这时候表姐就开始逗我，跟小时候一样，她常喜欢跟我开这种比较刺激的玩笑。 一边害羞的大喊“哎呀，别动我”，一边就用双手把我往女化妆师那边推，其实我并没有动她啊。 我没办法，就顺势往女化妆师那边倒，结果刚一碰到她的后背，还没怎么的呢，她立马就跳下了床，特别生气的指着我们说：“你们变不变态，我有男朋友了！” 我靠，这么高冷，开个玩笑都不行，贞洁烈女？我心想。 这下，把我们给尴尬的，我跟表姐都愣住不说话了，谁也没想到她认真的，气氛一下令人窒息。 最后还是表姐一脚把我踹下床，然后跟她赔礼道歉，笑着解释说这是在开玩笑，说了好半天，这事才算完。 自此我也算是把她名字给记住了，人如其名，她叫白露。 白洁无暇，像露水一样晶莹剔透，我想应该是这个意思。 原本以为她是多么一个高冷贞洁的存在，结果礼拜五晚上发生的一件事情，让我对她的印象发生了一百八十度的改变！ 没想到她骨子里会是那种人。 那个周末我表姐学校有社团活动，要出去旅游一个礼拜，不在家，正巧这时候那个物流男也忙好手头的事情回来住了。 这下，家里就变成了我，和那对小情侣了。 白天倒还好，我在学校念书，然后回来正常吃午饭晚饭，也没什么不适应，但就是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情还真是让我，印象深刻。 她男人回来了，晚上自然是没法去蹭电视了，写完作业，洗完澡，我就躺床上拿我表姐的mp3听歌了，结果伴随着音乐声响起来的，是隔壁诡异的声音…… 开始听见的是巴掌声，好像是那女的被打了，声音还挺痛苦的，不过等我摘下耳机，仔细一听，那富有节奏和音乐美的声音，让我瞬间脸红。 这种人民群众喜闻乐见的事情，我想每个和小情侣合租过的朋友们，应该都遇到过。 而且我想那男的也很久没回来了，肯定是憋坏了，一晚上没忍住，声音大了点，也正常。 况且后来他们似乎也意识到了，好像有只手捂在了女化妆师的嘴上，声音变得很小，我略略尴尬了一下，苦笑笑，然后又戴上耳机继续听歌。 后来我尿急了，也没敢去厕所，怕他们发现我还醒着，搞得我多尴尬，多龌龊似的。 他们结束后，我等了好久，实在憋住了，这才起身上厕所，也不知道他们听没听到我还醒着。 当天晚上，一切正常。 不过事情是从第二天开始变得奇怪的，其实也没变，还是前一天晚上那些人民群众喜闻乐见的那些往复运动，还是相同的时间，相同的方式和声音，但唯一不同的是，这次女化妆师被“打”的声音更大了，昨天的那只手，今天也拿掉了。 但我还是没想什么，心想可能是房间的隔音效果不好吧，或许，是今晚外面过于安静了吧。 戴上耳机，继续睡觉！ 结果，等到第三天晚上，那个动静，又来了！ 连绵起伏，络绎不绝！ 而且，这次我可以确定，他们肯定知道我能听见，甚至那男的还故意发出了一声恰到好处的咳嗽！目的就是为了让我听见！ 结果这天晚上，我彻底失眠了。 连周杰伦听不清词的双截棍都不足以治愈我的失眠。 转天早上，吃早饭的时候，白露全程一直低着头，似乎是不好意思，偶尔还红着脸，不敢直视我。 倒是那男的，也不避讳，一直看着我嬉皮笑脸的，还特别殷勤的给我拿了两个鸡蛋！ 重点是两个！ 还伴随他那死贱死贱的表情。 我心说，妈蛋，你丫的砢碜谁呢？谁要吃鸡蛋，谁要补身体啊！谁要听你俩那破事了！ 我这么一个根正苗红的社会主义好青年，咋能被你们这些资本主义的罪恶给荼毒呢！ 这下，我再也忍不住了，中午就给表姐打了电话，说家里出了点事儿，电话里也没明说，让她赶紧回来一趟。准备等她回来了，把这俩变态的破事，好好跟她说道说道。 表姐也不明故里的说行，晚上的火车，让我在家等着。 那天晚上火车应该是晚点了，表姐一直没到，然后我写完了作业，洗了澡，就一个人在房间里听歌看生物书的人体解剖。 我口中还一直默念着“身正，心正，法正”，一直在麻痹着自己，就怕那该死的“巴掌”声又响起。 结果今晚倒安静非常，我正摘下耳机奇怪的时候，此时卧室的敲门声响了，是那个物流男。 他进来就特别客气的跟我聊天，开始还在正轨上，结果后面就越说越过分，他先是问我，你学习压力大了也上火吧。 我不明就里的点点头，然后他就问我，像你这个年纪，一般来事了都怎么解决啊？ 我装糊涂，说我不懂你的意思，他又斜着眼睛，特有深意的说：“就是来感觉了，那，那啥。” 说着，还挑了两下眉毛。 靠，这下我懂了，丫的，还想说啥？故意嘲笑老子是loser？ 结果看我表情不对，要生气，他立刻又跟我赔礼道歉，说他不是这个意思，就，就是…… 说着，说着就有些欲言又止的样子，不知道想表达些什么。 这下，我心里就琢磨了，心说这家伙突然跟我来套近乎，难不成是知道我给表姐打电话了，难道怕我把他们俩昨晚故意让我听房的事情说出去？ 然后我想想也心软了，觉得情侣之间有啥大不了的啊，自己应该是小题大做了，我就笑着摇了摇头，然后婉转的表示，我是不会乱说的。 结果物流男听完莫名其妙的就急了，直接就凳子上站了起来，说你咋还不明白啥意思啊，真不懂假不懂啊哥们。 我靠，他到底什么意思啊，我当时是真不清楚啊！ 最后他也没辙了，憋了半天，竟然问我，有没有tt！ 我啊了一声，吃惊不小，我说一个学生家的，怎么会有这种东西呢？ 真是莫名其妙，怀疑这家伙是不是疯了。 妈的最近老鼠药也不打折啊，吃错了？ 最后他也没办法了，只好很尴尬的嗯了一声，说搞错了，然后灰溜溜的走了。 他走后，我是一肚子的困惑啊，正思量他前面到底跟我说的啥意思，为啥会发神经找我借那种东西的时候，又有了一阵敲门声，而且是一个女声…… “我能进来吗？” 是白露的声音！ 她今晚只穿了一件粉色红的睡衣，领口拉到了很低，很薄很透，异常性感。不过该遮挡的关键部位，还都是保护的很严实，有种犹抱琵琶半遮面的意味。 她进门后，一阵脸红加羞涩，低着头，眼睛不敢看我，最后憋了好半天，也没蹦出一句话。 最后在我强烈的目光和疑问的注视下，她才说：“不早了，你睡吧，我先回去了。” 这时候，没开口，但我也已经猜到了大半，我就没忍住，直接问了句：你该不会也是来借tt的吧？ 说完，她的脸更红了，而且嘴上也是语无伦次的，嗯嗯啊啊的，也不知道是承认还是否认。 但这下，结合之前物流男问我那些私生活的内容，以及来感觉了怎么解决之类的问题，我现在更感觉这是一种暗示啊！ 这点节奏，一下就让我心跳加速，我还是个处啊，还没准备好啊。 我乱了神，紧张的出了汗，她也是。 “那个，晚安！” 她飞快的说了句，红着脸，跌跌撞撞的就往门口逃。 但就在此时，那个物流男，她的男友却突然推门进来了。 好像早有预谋，就在门外偷听一样，时间把握的刚刚好。 这下，房间里，不多不少，正好就是三个人。 两男一女。 此时，我咽了口口水，不由得一阵心跳加速，俗话说的好，三人行，必有…… 在窗外暗黄色灯光的照耀下，我咽了口口水，早已汗流浃背。 第二章 变故 要不是表姐王艳后来匆匆忙忙的赶回来，我还真不知道那晚上会发生什么，最后怎么收场。 王艳满头大汗的问我咋了，出啥事了。 话到嘴边，不知怎么的，我竟然一呆，愣了下，然后就鬼使神差的说是学校里的事情，我把教室里玻璃给砸碎了，老师让赔钱。 至于那对小情侣刚刚“邀请”我的事情，一个字都没提。 王艳虽然很狐疑的看了我两眼，但最后在我一脸无辜的掩饰下，还是对这个牵强的理由，信以为真，给了我玻璃钱就回屋睡觉去了。 我也不知道为啥要替他俩隐瞒，可能是事情发生的太突然，一时难以接受吧。 虽然那天晚上表面上看来跟往常一样，风平浪静的，但我的内心却早已波涛汹涌，乱作一团。 总之那晚上，我又失眠了，到了第二天快早上的时候，才睡着，而刚一睡下，脑子里面就满是白露身着粉红色睡衣的样子，还有那凹凸有致的后背。 羞耻，真是羞耻，早上醒来都把我给吓了一跳。 后来好几天上课我都没精神，脑子里满是那天晚上的画面重放，像着了魔一样，其中最让我惊讶的就是白露，我想起码这件事她肯定是同意的，没想到之前王艳跟我开玩笑的时候，她表现出的那么贞洁烈女的样子，谁能想到，她骨子里竟是这般的龌龊？ 一礼拜后，那边的婚房弄好了，小情侣要搬走了。 临别的时候我们吃了饭，喝了酒，下楼的时候物流男有些踉跄，王艳就让我帮他们把东西搬上车。 过程中感觉有人拽了我下袖子，回过头发现是白露站在身后，但看她却默不作声，只是稍微冲我努了下嘴。正好这时候物流男满身酒气的从楼上下来，拍着肩膀称兄道弟的喊我名字，我就赶紧上去把他扶进了车里。 完事再往楼上走的时候，却好像隐约听见她在后面很小声说了三个字：对不起…… 不像装的。 更像是身不由己。 后来我酝酿了好几天，最后终于没憋住，最后才在晚上跟王艳聊天的时候，试探性的问了她几句。 问她之前一个人住睡觉的时候，隔壁有没有听到什么动静。 没想到她听完之后，竟然告诉我她之前也遇到过这样的情况！ 跟我的经历差不多，也是晚上睡觉的时候，老是听到隔壁传来那种稀奇古怪的“巴掌”声，让人脸红，连续好几个晚上都有，还越来越放肆，她暗示过好几次，对方都不知道收敛， 就是故意要给自己听见似的。 王艳说她一个女孩子家的，也是第一次遇到这么开放一对的情侣，生怕对方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就连哄带骗的把我给诓了过来。 我听完一脸黑线，当时眼睛恶狠狠的瞪着她，吃了她的心都有！后来我又隐晦的问她，之后那俩人有没有去找过她说些什么奇怪的话。 王艳想了半天，很确定的告诉我没有！ 这下就奇怪了，我心想咋光找我，不找王艳呢？难道这事跟白露没关系，是那个男的有某种特殊癖好，就希望看自己女朋友和其他男人做点那啥？ 我记得曾经有本书上说过，四个字，这叫绿帽情节。 想到之前白露之前的表现，在物流男面前唯唯诺诺的样子，以及跟我说的那句对不起，我心里就特别确信那晚上的事都是那男的给强迫的。 同时心里就对白露特别的同情。 我甚至还很变态的想过，除了找我，那男的会不会找其他人来做那种变态的事情呢？ 以为这都是杞人忧天，以后形同陌路，再也不会遇到了，结果那天晚上，还真跟做梦似的，我们又见面了！ 因为最近满脑子都是白露，学习一落千丈，掉的厉害，所以放晚学后，吃过饭，英文老师就经常让我去她家补习。 回去晚了，我就经常到对面那个小区等末班车回家，结果没想到，对门那个小区正是物流男和白露的新家！ 世事无常，竟然就这么机缘巧合的遇上了！ 恰好物流男回来撞见我了，就搂着肩膀，特别热情的邀请我上去坐坐，还嚷嚷着什么相识就是缘，让我一定要去看看他们的新房子，整两口酒。 我心里记挂着白露，嘴上说不要，但脚下还是鬼使神差的跟着去了。 结果一进门，卧槽，一股浓烈刺鼻的酒味扑鼻而来，我差点吐了，里面男男女女的不知道坐了多少人，光膀子的，甩头发的，发酒疯的，闹哄哄的一阵。 这才知道今晚他们朋友在这聚会，此时我再后悔想走，已经来不及了，物流男将我一把摁在沙发上，酒杯直接就塞到了跟前。 我被灌了好几口老白干，辣的不行，一边吐舌头，一边视线就越过疯癫的人群，最后落在白露一人在厨房忙碌的身影上。 妈蛋的，我心说这他妈的算怎么回事嘛，你们这么多人吃吃喝喝的，让她一个人在厨房忙活，我正在心里打抱不平，一个光膀子的男的就起身摇摇晃晃的往厨房走，拽着她的胳膊往酒桌这边带，还猥琐的说，来，来，一起喝，一起喝。 她没办法，被按着坐了下来，结果那个男的手，几乎是同时的游离到了她的大腿上，一边以劝酒为名往她身上靠，一边手上就占足了便宜。 白露坑着头红着脸，想反抗，想躲，但根本拗不过光膀子男，逃不了。 我赶紧看了眼物流男，我确信他应该是看见了，但红着脸，粗着脖子，却什么也没管，仍旧招呼边上人喝酒，好像很享受眼前这副景象似的。 我心里瞬间咯噔一下，也不知道类似的事情，发生了多少次。 这下，我就更怀疑那天晚上的事情，其实都是物流男这变态一手策划的，跟白露一点关系都没有。 脑子当时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可能是怕她再受欺负，也可能是二两老白干下了肚，瞬间变的有种了，我站起来猛地就推开了那个光膀子男，大吼了句：她不能喝！你们他妈的能不能别逼她了？ 光膀子男立马就怒了，骂了句脏话，说小子挺爷们的，有种？然后抄起边上的一个啤酒瓶就要往我身上抡。 我也愣，没躲，就挺着脑袋往上迎。 当时手上也没拿个家伙啥的，甚至都没想过要真打起来后果会怎样，对面全是一米八的大个儿，我一个高中生怎么可能会是对手？ 结果意外的是，物流男竟然一反常态的拍拍我肩膀，心平气和的说，行吧，那既然不能喝，那就不喝了吧。 我靠，他竟然在帮我和白露说话！ 而且这事之后，再去物流男家里聚会的时候，他还就真的没让白露碰过酒了。 难不成这家伙良心发现了？ 我心里直犯嘀咕。 而我也不知道怎么的，是太关心白露了，还是物流男太热情了，后来我俩竟然成了好朋友。 每次从英文老师家补习回来，物流男都会邀请我上去坐会儿。 白露后面每次再见到我，倒茶的时候，都会伴随着甜甜的微笑，眼睛里也常常会流露出感激的感情。 后来期中联考，我考得不错，物流男知道后，那天去他家的时候，就招呼我喝酒，我说我不能喝，上次那老白干就辣的够呛，但他以庆祝为由，非逼着我喝啊，还说都是男子汉了，不会喝酒多丢人啊，而且这是高兴的事情，要好好庆祝庆祝啊，小老弟。 我就半推半就的答应了。 后来他又喊白露一起喝，白露脸上略显尴尬，推脱说知道自己事态严重，还是算了吧。 但物流男说高老弟又不是外人，这就我们三个，怕啥的啊，喝！ 这话说的，白露只好端起酒杯，喝了几口，看脸上的表情，她很难受，但我知道，她这是为了我，在感激我之前为她做的事情。 后来晚上迟了，我喝醉了酒，迷迷糊糊的就躺在客厅的沙发上睡觉，半夜的时候，是被他们房间里的动静给闹醒的。 那男的似乎是发泄般，不只是单纯的人体活动，还扇了白露好几巴掌，这回是真打的脸！ 貌似是在告诉我，我的老婆，老子想怎么样就怎样，轮不到外人来管，你管得了一时，管得了一辈子吗？ 不得不说，当时我的冷漠事后想想简直令人发指，要是光膀子男我会毫不犹豫的冲上去，但这毕竟是别人的家事，人家丈夫打老婆，我再管，能管到哪去？ 后来他们动静终于完了，估计男的打累了，白露也哭不动了，我就站起来撒尿。 回来后，我看着空旷的天花板，却怎么也睡不着了。 我叹了口气，此时酒醒了不少，想起今天睡他家的事情还没告诉王艳呢，就拿起客厅的手提电话准备给王艳说说，让她别担心了。 结果电话刚一接通，此时房间里就传来了啊的一声惨叫，吓得我立马摔了电话冲进了卧室。 进去之后，眼前的景象瞬间把我给吓了一大跳。 白露竟然用半截碎玻璃瓶把物流男给捅了！ 从背后一下就扎进了他的腰上，酒沫子玻璃渣混着不停流出的鲜血，看得我触目惊心！ 刚开始物流男还挣扎两下呢，可还没来得及嗷嚎两声呢，就不动了…… 我第一次见这么血腥的场面，当时根本意识不到发生了什么，一下就瘫软在地上了，最后还是残存的理智告诉我千万不能出人命啊，这才打了120，送物流男去了医院。 在路上，白露就坐我旁边，预想的电影中的那种拥抱啊哭诉什么的，根本就没有发生，甚至她连一句那男的坏话都没说，就是静静的坐在旁边瑟瑟发抖，像个快冻僵了的病人，我看后赶紧脱下外套给她披上。 我怕自己可能处理不了这种场面，就打电话给了王艳，结果她过来的时候身后还领着俩民警。 后来才知道她是从之前的电话里听出了不对劲，后面又听说我在医院，以为是我出了啥事，就报了警。 见有民警来了解刚才的情况，白露这下才慌了神，表述的支支吾吾的，但我从旁听着，却大概了解了刚刚房间里面的情况。 物流男应该是折腾白露完事了，气喘吁吁的趴在床上休息，估计之前也是喝了不少酒，所以意识有些迷糊，一时大意，竟没发现白露已经从旁边拿了一个空啤酒瓶，打碎了半截，狠狠的朝着他的腰上扎了过来！ 靠，她咋想的啊，这可是故意伤害啊，这就承认了？我当时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结果可能是白露说话的时候太害怕了，喉咙颤抖着，有些口齿不清，民警就先安排她到旁边坐下来，给倒了杯热水，等情绪稳定点再接着说。 结果，就在这时候，我头脑一发热，竟然出人意料的做了我这十几年来第一件牛逼的事情！ 我上去帮白露顶了罪，竟然告诉民警，物流男是我捅的，事情都是我一人干的！ … 好多年后，我枕在白露大腿上的时候，她总会用手轻轻地摸我的额头，问我当时为啥那么虎，要帮她顶嘴呢，我总是拍着胸脯，一脸认真的看着她说，我一男子汉大丈夫，顶天立地的，难道眼睁睁的看着你受欺负，去蹲班房？ 其实这都是在装逼，实际上啊，是当时病危通知书已经下了，我怀疑物流男不行了，可能一命呜呼了，同情白露，怕她背这个人命官司，仗着呢自己是未成年，有保护法啥的，判不了我，这才一时冲动脱口而出，帮她扛了下来…… 后来我才知道啊，即使未成年，只要年满14，出了人命案子，还是要去坐牢挨枪子儿的…… 不过这破事儿也值得我吹一辈子了！ 而且幸好啊，后来物流男命硬，折腾了好几个月，愣是没嗝屁过去，恢复的还不错，健健康康，活蹦乱跳着就出院了，这才给了我后面能吹一辈子的资本，想想啊，还真是觉得后怕。 人没死，但对方狮子大开口，要二十万，不然那就送少管所，后来我舅舅找了点门路，跟物流男他家好像扯上了点什么关系，最后赔了五万块钱，对方这才罢休，我爸呢也因此差点跟我断绝父子关系，要弄死我。 学校也把我开除了，因为我名声在外，捅了人了，引起了不小的轰动，而且还有各种流言蜚语，有传说我成了江洋大盗的，有说我去了山西开了黑煤窑埋死人了，甚至都有人说我跑路到了泰国，那时候我连泰国在哪都不知道呢，总之说什么的都有。 市里面的其他学校也都不肯收我了，最后还是家里找了好多办法，托了好多关系，才在司徒镇下面的一个叫做吴塘村的地方，让我上了那里的吴塘中学。 那里是个封闭学校，半个月才放一次假，只有一天半，而且环境更差，条件更恶劣，我去看了，宿舍臭球鞋烟头啥的到处都是，差点没把我憋死在里面。 但我爸怕类似情况再发生，还责令我必须住校，不许再住外面了，不然再发现一次就真的不管我了，让我自生自灭。 这么一折腾一下就到了第二年的秋天，手续才办好，通知我去上学，陌生的人，陌生的地方，陌生的环境，就连下乡的路上我爸都没送我，都是我一个人坐中巴车自己去了，瞬间我就有种被抛弃了的滋味，没憋住，差点都哭了。 不过让我值得庆幸的是，消失了大半年的白露竟然联系我了。 路上，她突然给我发了条短信，说她跟那男的已经离了婚，现在跑到下面的司徒镇打工，问我最近咋样啊，过得好不好。 第三章 新学校 收到信息，我心里一阵激动，当时就想告诉她我现在也在司徒呢，下面的吴塘中学念书，有空可以见面。 但一想新学校是封闭式的，半个月才放一次假，现在说了也白说，也没办法去见她，于是我就随便寒暄了几句，说我还在以前那学校呢，过的还行之类的，心里面就盘算着等下次放假的时候偷偷跑去找她，给她个惊喜。 下了车，穿过村子，经过一条长长的笔直的柏油路，路的尽头就是我的新学校吴塘中学。 学校左边是一片金黄的玉米地，因为是秋天，地里面还能看到不少忙碌的村里人，右边是一道高高的堤坝墙，后面就是吴塘水库，听说以前经常有人跑进去游泳被淹死，所以后来上面就拉了护栏用铁丝网围着。 学校大门是两扇铁门，涂着黑色的油漆，进去后出现在眼前的是一幢四层楼高的教学楼，墙上都刷上了崭新的白色油漆，显得跟周围格格不入，上面还刻了几个金色的大字：实践，求知。 我记得我上次来的时候，看到的还是一排排破旧的平房，上面挂着天线，有的墙上还开裂了，露出了里面的红砖，没想到短短一年的时间，变化已经这么大了。 往里面走的时候还没上课，熙熙攘攘的挺多人，基本都是附近村来的，看到我的时候目光还挺和善，但这种印象只存在了不到半分钟，再往里面走的时候，我就发现教学楼右边的花坛里，有个穿着白衬衫的眼镜男被旁边几个穿着校服的男的围在中间群踩，那家伙被摁在地上抱着脑袋都不敢还手，白衬衫上都是脏兮兮的黑脚印。 当时我心想这新学校看来也不太平啊，本来以为乡里人都挺老实本分的，没想到打起人来比城里人还狠啊。 那群校服男旁边还站着一个烫着波浪卷的女生，跟他们有说有笑的，右边耳朵上打了只耳环，手上还捏着了根香烟。可能是注意到我站旁边在看他们吧，她扭脸朝我这看了眼，还一脸玩味的朝我这边吐了口烟圈。 像是在挑衅我。 我当时也没说话，可能是刚来新学校不想惹事吧，就先走了。 我先去找了我的新班主任，是个四五十岁的中年男人，脑袋上还顶着一个锃光瓦亮的大秃头，他把我带到了高一三班，告诉我以后这就是我的新班级了，然后让我上讲台先做个自我介绍。 我还挺有礼貌的，估计是想给新同学留个好印象吧，上去先朝大家鞠了个躬，然后说：“我叫高进，高山流水的高，进步青年的进，来自……” 但我后面话还没说完呢，就引得下面一阵哄堂大笑，有拍桌子，有跺脚的还有冲我扔粉笔头的，其中有个皮肤黝黑，长得胖乎乎的黑皮男最过分，他闹得最凶，声音也最大，直接就站起来笑着问我：“喂，我说你是那个香港赌神高进吗？弄副扑克牌露两手给我们看看啊！” 当时站在讲台上把我脸上给臊的，尴尬的要死，要不是看那家伙长得挺壮的，估计我早就冲下去弄他了。 后来还是秃头男班主任气的上去拍讲台，大喊安静，下面这才不闹了，然后他就给我安排了一个中间靠窗的座位，同桌是一个穿着帆布鞋，扎着亚麻辫子，打扮比较老土的农村姑娘，叫孙萍，皮肤比较黑，但人挺朴实的，跟我说话的时候还怪不好意思的，没敢看我，脸上还会泛起两团红红的太阳。 后来我从她口中得知，刚才闹得最凶，站起来问我是不是香港赌神的那个黑皮男外号叫大野猪，跟她是一个村来的，平时不混，没后台，人还不错，就是嘴贱，爱闹腾。 我当时点点头没说啥，但心里却琢磨这下就好办了，等我把这班里给混熟了，找个机会好好收拾他！ 上课的时候我教材没到，也没心思听老师讲课，就转过脸左顾右盼的看班里的新同学，可能他们也对我好奇吧，不停的偷看我，本来我觉得乡下的学校，女生应该都是和孙萍差不多的货色，但我错了，在教室最前面第一排，还有最后面一排，坐着好几个特别漂亮的女生，其中还有个让我眼前一亮的，仔细一看，发现竟然是之前在教学楼下花坛打架的那个耳环女！ 在班里她已经把耳环给下了，看她的时候她正在跟旁边人说话，留给我的是侧脸，不过侧脸特别好看，尤其是鼻子，给我有种章子怡的感觉，清新脱俗。 但一想到她之前拿着烟头，冲我吐烟圈的样子，瞬间就没什么兴趣了，我个人是不喜欢抽烟的女生的，感觉抽过烟的嘴巴都特别臭，接吻的时候就像是在舔烟灰缸，特别恶心。 至于班里的男生，除了那个大野猪，也没什么特别拽的，在外面混的之类的，都是戴着眼镜，老实本分上课认真听讲的那种，对待我的态度也挺和善的，中午还领着我去了食堂，告诉我每个窗口都是卖什么的，吃饭要买饭票，五块钱一次，素菜和饭管够。 吃完饭往回走的时候，在教学楼右边的花坛那，我看到聚了好几个人，其中就有早上被打的那个眼镜男，他正唯唯诺诺的给边上人发烟，还特别得意，手舞足蹈的跟他们比划着什么，看样子是挨了揍，心里不服气，要领人找耳环女报仇。 下午前几节课都上的风平浪静的，但最后一节是自习，老师都开会去了，上课前我就预感要出事，果然，上了还没两分钟，耳环女就被外班一个男的给叫了出去，顺着往外面望，走廊上还站着好几个男的，都是中午花坛看到的那帮人，其中就有那个眼镜男。 当时班里有好几个好凑热闹的男的就趴在窗台上往外偷看，不过都被发现给骂回来了。 有个偏分头男的还动静特别大的把我们班的门扑通一下关上了，指着我们班人说：“不关你们的事啊，谁他妈再偷看的，老子把你们眼珠子挖出来！” 这下班里一片死寂，再没人敢乱动了，连那个大野猪也老老实实的低下了头看漫画，看来说他怂是真的。 我不想多管闲事，而且因为抽烟那事，对耳环女也没了兴趣，所以也没关心他们在走廊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低着头把藏好的手机拿出来，就给白露发了条信息，问她现在在干嘛，在镇上做什么工作。 信息很快就回了，她说在朋友店里帮忙，地方在光明路南边的一个服装城里。 看完我立马就拿着手机问孙萍，光明路在什么地方，那个服装城怎么走。 孙萍还没来得及回我呢，教室的门就砰的一下被人给踹开了，是耳环女，她闷着头憋着气从外面走进来，脸上红红的，像是挨了巴掌，她进来后没说话，也没人敢搭理她。 出人意料的，她经过我座位的时候，可能是看到我手上抓着手机，竟然压着声音特别客气的说了句：“借下手机，打个电话。” 虽然话说的和气，但看她脸上那表情，明显是憋着气，我也怕惹了这火药桶，拿我撒气，就把手机给她了。 结果这一去，整个自习课她都没回来，后来吃完晚饭回来上晚自习的时候，她人还是不在，我问了她旁边人都说不知道。 这下我心里急了，心说不会第一天上课就把我手机给拐跑了吧，心疼手机是小，关键是那里面还存着白露的电话呢，要真丢了我可咋找她去啊。 我琢磨要不要出去找找的时候，耳环女回来了，脸上带着笑，看样子事情办的不错。她过来给我还手机，正好孙萍出去上厕所了，她就一屁股坐我边上了。 她说挺不好意思的，刚才打完电话和几个朋友吃了饭，聊了点事情，一时投入，把借我手机的事给忘了，所以回来晚了，让我别往心里去。 她说话的时候对我还挺客气的，没那种女混混想象中的霸道和嚣张，让我对她感觉好了不少。 但那时候我心思却不在她身上，我嗯嗯啊啊的点着头，一边敷衍的说没关系，都是同学，一边看她还坐我旁边，就心想你这家伙怎么还不赶紧走啊，难道找我还要借啥东西？我他妈还等着跟白露聊天呢，这么久没回也不知道她生气了没有。 结果不知道怎么的，你心里越害怕一件事，它就越容易发生！ 她也不知道怎么的，好像对我来了兴趣，后来孙萍回来的时候还跟她说换位子，让孙萍坐她那去。 我靠，赖着不走了还！ 她找我聊天，问我手机不错啊，家里挺有钱的，诺基亚啊。 我心里着急，但也不好跟她明说，只好硬着头皮回答她说没钱，来这上学表姐给买的。 然后她就问我是哪里人，听口音挺像白兔镇的，也凑巧了，她也是白兔那的人。 说话的时候她就趴在课桌上，下巴顶在上面，噘着嘴，用手拨弄着我的铅笔盒。 那时候虽然秋天，但天挺闷的，还有点热，她外面套的是校服，里面穿的是一件白色的T恤衫，领口低，加上她趴着，我坐着，一转眼里面白花花的一片，瞬间就把我给看的不淡定了。 我赶紧扭头过去，提醒自己一定要克制住啊，我可是红旗下长大的，星光灿灿的共产主义接班人，咋能这么不要脸呢，但她一说白兔那两个字，我就忍不住浮想联翩，眼睛特别自然的就往她下面瞄。 搞的她后面问我的话都没怎么听清，就嗯嗯啊啊的点头，随便支应了两声，说对，我就是白兔那的人。 其实我哪里是白兔镇的人啊，是因为我表姐家在那，小时候在她那边住过两年，所以说话的时候带了些那地方的口音。 结果听完后，她说的话倒是让我挺吃惊的，她拍着胸口长出了口气，说：“吓死我了，看你长得白白净净的，还以为你跟那帮人一样，也是城里来的呢！” 我一听这话瞬间就来了精神，寻思她这口气，该不会是对城里来的有啥成见吧，就忙问她咋了啊，城里来的怎么了，还有你说的那帮人是指谁啊？ 她就告诉我今天早上收拾的那个眼镜男就是城里来的，没啥屁用被打了之后还特别拽，牛逼哄哄的叫了几个人说要跟她开战，真是可笑，下礼拜放假的时候她把人给叫来了，就有他们哭的。 后来聊着聊着才知道，一开始我们这学校都是附近村里学生来上，挺穷的，后来校长为了改善办学条件，就想了办法，凡是市里面那些打架闹事，别的学校不肯收的混混流氓，来到这一路绿灯，不管你以前干过啥，只要交足学费，然后来了学校不捅出大篓子，基本上是睁一眼闭一眼。 这也就解释了为啥其他学校不肯收我，只有肯要我，而且一年之内学校可以盖起四层高的教学楼。 耳环女还告诉我，那些市里来的混混流氓来了之后，就特别看不起咱们乡下人，特别拽，各种收保护费，拿人当狗使唤，所以城里乡里的这两帮人总发生冲突，算是水火不容吧，今天早上我看到的只是个缩影，还有次上课时候直接冲进来用钢管打人的呢！ 听到这我倒吸口凉气啊，心说尼玛，刚才幸亏我光顾着看她的白兔，走了下神，说自己是白兔镇，没说是城里的，不然上学第一天就要惹麻烦了。 虽说我不怕惹事，但要真打起架来，一方面我孤家寡人的，不是他们对手，另一方面我爸已经给我下了最后通牒，要再惹事就没我这个儿子，他这次是认真的，我可不敢以身试法。 后来快下晚自习的时候，有个留着短头发学生头的女生过来找耳环女，让她陪着回趟寝室，说有话跟她说。 她跟耳环女一样，坐在教室后面，是我们几个为数不多的美女之一，皮肤白，长相斯斯文文的，眼睛大，比较瘦，是我喜欢的类型，跟白露一个级别，就是岁数嫩了点。 说话的时候还有意没意的朝我这看了眼，眼神挺复杂的。 耳环女走的时候，跟我说她叫叶青，虽然混得不好，但看在我俩都是白兔镇的份上，让我以后有啥事就报她名字，在这学校保准有用。 第四章 见面礼 下了晚自习，我去找宿管老师登记班级和名字，交了120，领了毛巾被褥洗脸盆，然后他就领我去了寝室。 跟我上次来的时候一样，十平米不到的寝室里，住了八个人，四张双人床摆成两排，一边两个，中间间隔连一米都没有，下面都没地方搁脚的，这么多人平时没事就只能呆床上，尤其是早上起床，还不能同时起，得下铺先起来，穿好衣服去洗漱了，上铺才下的来。 寝室里也没电扇，除了最里面挂着纱窗的防盗窗，唯一的家具就是进门靠右手边的一排生锈的铁柜子，里面分两层，上面是衣服被套，下面放鞋子。 我不由得心中一通暗骂，问候一遍校长家的十八代祖宗，这老东西，他娘的就会搞面子工程，教学楼建的挺漂亮的，给寝室里装个电扇也好的啊。 虽然条件比较艰苦，但我早有心理准备，也算能克服，铺好床，收拾完东西，我准备和寝室里那帮人聊聊，增进感情，毕竟还要在一起生活三年呢。 刚坐下来，外面就来了个黄毛把我给叫了出去，出去后还挺客气的，他发了我根烟，说：“刚才看到宿管带你大包小包的搬进来，你新来的？” 我点点头说是。 他给我点上火，又问我是城里来的还是村里来的。 语气你虽然挺平淡的，但从他脸上我隐约感觉到了一丝敌意。 我突然就想到，之前叶青跟我说过，这个学校里面城里人和村里人分成两个帮派，双方水火不容，经常发生冲突，这家伙上来就问我城里还是村里的，意思就是想让我站队，我可不能说错话啊。 我看他说话带点口音，而且抽的烟是那种三块五一包的红梅，这种烟城里面的混混基本都不稀罕碰的，他们觉得掉价，一般都喜欢抽红塔山或者十一块的南京，有钱点的会抽黄鹤楼。 我就顺着他来，说我也是村里的，他问我哪个村的，我就把我表姐家地址给报了，说是白兔镇王家村的。 结果说完不知道怎么的，他听到白兔镇这三个字愣了下，然后就问我认不认识一个叫吴鹏的人。 吴鹏？ 李鹏我倒是知道，可这个吴鹏是谁啊，听都没听过，我摇摇头说不认识。 黄毛听完就挺淡定的噢了一声，说这样吧，不管哪来的，咱交个朋友吧，都是村里人应该相互照应，你说对吧，规矩你都懂的吧？ 规矩？ 什么规矩？ 当时我愣了下，不知道他说的什么意思，村里的规矩？ 我也从来没在乡下念过书啊，心说哪知道你们这说的是什么规矩啊，但我话都已经说出口了，假装自己是村里来的，也不好去问他，做戏就要做全套嘛，所以我就点点头，说我懂。 他说那行，明天帮我带包玉溪，说完就掏了张二十的给我。 我也不懂啊，心想跑腿换交情吧，更何况人家钱都给我了，我还有什么理由好拒接呢。可能这就是他们交朋友的规矩吧，得先帮忙办件事。 我没往坏处想，想着多个朋友多条路就给答应下来了，我问怎么给他，他说你带到高一五班，说是给黄毛的他们就知道了。 我应了声，然后就回去睡觉了。 晚上睡觉的时候，我认床睡不着，就找人聊天，我感觉这些村里的学生都很收敛，平时他们上课的时候都老老实实的，但回来后就很放得开，一开始还对我有些抵触，很快就跟我聊到一块去了。 我印象最深的是两个，一个叫周平，一开始因为先来后到，我睡上铺，他睡下铺，但因为我带了手机，电源插座在下面，不好充电，跟他随便说了下，就跟我把铺位换了，人挺好的，就是性格有些懦弱，怕惹事，但是个大喇叭，基本上我对这个新学校的了解，一半通过叶青，另一半就是通过他。 还有一个满脸青春痘的家伙叫胡兵，对我也挺热情的，爱看小说，一开始以为这家伙是啥知识分子大文豪的，心里还特别尊敬，后来有次我好奇凑过去想看看他看的是什么书，结果他竟然嘿嘿的坏笑着，问我要不要一起，才发现他看的都是是带色的，什么阿宾白洁啥的，这些名字也都是从他那听来的。 第二天吃过早饭，我去小卖铺买了烟，但突然肚子疼，我就先去上厕所了，让周平帮我把烟给送了过去。 回来后我问周平咋样了，他也没多说啥，只是说对方收下了。 我以为这一出就算结束了，但奇怪的事情是从上午最后一节体育课开始的。 自由活动打篮球的时候，有几个外班的要跟我们一起玩，四打四，结果其中有个胖子动作特别大，卡位的时候老是掐我腰，顶我膝盖，后来给我打急眼了，上篮的时候我故意照着他脚面，猛踩了好几下。 他也不甘示弱，下一回合跟我对位的时候，一对一强打我，左右抡开了，一肘子就顶我面门上了，顿时我脑冒金星，眼前一片漆黑，当时就倒地上了。 这下我忍不了了，站起身猛推了他一下，冲着他吼，说：“你他妈的打球打人？想打架是不？” 当时我都做好大干一场的准备了，虽然这家伙长得胖，但移动慢不灵活，而且当时我正在气头上，要真打起来他未必能占到便宜。 结果出人意料的是这家伙非但没生气，还突然给我赔上了笑脸，一个劲的跟我道歉，说对不起，刚才他不是故意的，要不带我去医务室瞧瞧伤？ 这时候体育老师和后面拉架的同学们也都上来了，都劝我消消气，男子汉大丈夫打个球磕磕碰碰是正常的，大度点。 我也没证据说他是故意，也没人帮我，只能忍气吞声。 后来中午去食堂打饭的时候，不知道被谁撞了下，脚下一绊，饭菜撒了一地，衣服袖子上都是油。 我火气蹭就上来了，站起身就骂街，冲旁边人喊：“是谁他娘的干的，给老子站出来，操！” 结果非但没人理我，旁边还有不少围观的学生看着我偷笑。 这下我觉得事情不对劲了，感觉倒霉的事情一件接一件的，要之前篮球场是意外的话，这次在食堂被人给绊了一下又算什么呢？ 后来还是周平好心，把我扶起来，拿纸巾给我擦衣服，然后去窗口那要了个空盘子，分了点饭菜给我吃，他让我仔细想想，最近有没有得罪什么人。 我想了半天，说我来这学校才第二天啊，就认识你们几个了，都咱班上的，能得罪谁啊？ 结果周平灵机一动，突然就问我，说：“你早上叫我给五班的黄毛送烟，那是咋回事啊。” 我也没瞒着，就把昨晚黄毛叫我出去后，跟我说的话都告诉他了。 结果周平听完后就拍着大腿告诉我，说：“你太傻了啊，给你二十块只是个幌子，那钱是不动的，要原封不动的还回去，叫你买烟，意思就是让你送包烟当个见面礼啊！” 我不理解啊，说什么见面礼啊，我认不认识他啊，凭啥要给他见面礼呢。 结果周平听完就很奇怪的看着我，反问我，说：“你初中小学是在村里上的吗，怎么跟个城里来的土包子似的，这些都是规矩啊，你一新来的，加上又是外镇的，在咱们这无依无靠的，不给点钱咋能让你安生呢。” 我还嘴硬呢，说咋不能安生啊，老子不偷不抢的，也不惹事，就是过来老老实实的学习念书的，碍着他们了？ 周平叹了口气，说那黄毛就是吴塘村人，地头蛇你惹不起啊，别的不说，就你每半个月放学回去的时候，校门口那条柏油马路，不打人家村上过吗，到时候人家给你使点小花招啥的，就够你受的了！ 听到这，我又问周平他们以前来的时候，也被要过钱吗，周平说他们就是本镇，虽然不是本村的，但离得也不算远，本镇的他们基本都不会惹，但大家也挺自觉的，每个礼拜几个人凑凑钱，买包红塔山叫个哥啥的，基本就不会找他们麻烦。 我听完气得要死啊，心说好家伙的，凭啥本镇的就几个人凑一包红塔山，看我是一外镇的，就让我一个人掏钱买玉溪？ 我扔了筷子，饭菜动了两口就不吃了，出了食堂就气呼呼的往班上走。 当时周平还挺好心的，一直跟在后面劝我呢，说我要是没钱的话，就帮我借点，让我下礼拜来的时候还他就行。 我操，这他妈说的我也太没骨头了吧？我踹翻了旁边的垃圾桶，大喊说我凭啥要给他们见面礼啊，老子一礼拜才多少生活费啊，便宜了那些畜生了！ 而且我还坚持说，不能开这个坏头，给了一次就有第二次，以后就没完没了了！ 我发泄的时候正好就在厕所门口，那个踹翻的垃圾桶就滚到了一个刚撒完尿从里面出来的偏分头脚下。这家伙我有点印象，就是昨天来教室找叶青，还特别嚣张把我们班门给带上的那个城里学生。 他一脚就把垃圾桶给踢了回来，瞪着眼睛问我，“操，不长眼睛，想找死？” 从体育课开始，我一口气憋到现在了，当时上去就想给他一拳，但全被身后的周平给拉住了，他给我拼命的使眼色，让我别冲动。 后来才发现厕所里又相继出来了四五个城里的学生，头上打着发胶，做了发型，一身的烟味，看来是刚抽完烟从里面出来，嘴里还嚼着口香糖。 我这才忍住了，知道不是他们的对手。 周平在旁边赶紧替我道歉，抓着我胳膊带我从旁边迅速的绕了过去。 估计看我跟周平在一起，也把我当成乡下人了，走的时候我还听见后面那帮城里的学生在骂我们是乡巴佬，村里的野狗，一辈子挑大粪的料之类难听的话，还扬言以后少在他们面前晃悠，不然见一次打一次。 好嘛，现在发展成了：城里人以为我是乡下人，欺负我，而村里的人人，看我是外镇的，新来的，也欺负我，要找我收保护费，这下搞得我他妈的里外不是人了！ 两头都不落好，我初来乍到的，也不知道谁能帮我，唯一关系好的周平呢，还是在劝我，让我把钱交了吧，见我还是不肯，他就拍拍我的肩膀走了，叹了口气，挺无奈的，估计也帮不上我什么忙。 最后，我不争气的开始想叶青…… 结果下午第一节下课的时候叶青还真就过来找我聊了，她说：“我听说你上体育课差点跟人打起来，吃饭的时候还被人给撞翻了饭菜，到底咋回事啊，是不是得罪什么人了？” 她好心来关心我，我心里暖暖的，但我当时年轻气盛，挺倔的，觉得这都是男人之间的事情，让一个女生来帮我太丢脸了，就没好意思跟她说，随口敷衍了几句就打发她走了。 后来下午课上完，要去吃晚饭的时候，门口五班来了个人找我，让我去311寝室一趟，说是他们班黄毛要找我聊聊！ 我当然知道这个所谓的“聊聊”是什么意思，咯噔一下，心瞬间就提到了嗓子眼。 正好这时候叶青打旁边，见外班的人找我，就也凑过来了，问那个男的怎么回事，哪个班的，找我们班人干啥？ 那男的吓了一跳，估计没想到叶青会出来帮我，随口说了句五班的，是他们班黄毛要找我，然后赶紧就走了。 叶青听完一脸紧张的就问我，说：“小老乡啊，你跟我说实话，到底咋了，你是不是惹了五班那个黄毛了？” 我心里犹豫了一下，想起之前周平跟我说的，那个黄毛就是吴塘村的，是地头蛇，指不定在寝室里聚了多少人等我呢，我有些怂了，心理防线也松动了，差点就把买烟的事情说出来，告诉叶青了。 但我突然发现，昨晚那个短发学生头的女生也站在旁边，正盯着我看。 边上多了个人，这下我不好意思了，就笑了笑说，“没啥没啥，昨天我俩特投缘，刚拜了把子，今天找我是去交流感情的。” 不知道怎么的，当时心里突然就一股男儿热血沸腾起来了，我心说老子当初帮白露顶罪的时候，坐牢都不怕，这几个小混混难不成就能吓死我了？ 而且还要靠一个跟我差不多大的女生帮忙，这事要是给白露知道了，还不得笑话我一辈子啊！ 这时候，那个短发学生头的女生终于开口了，说：“你不用不好意思的，我也是白兔镇的，咱这学校白兔镇的不多，都是老乡啊，要不我们俩就陪你看看去吧。” 我赶紧挥手说不用，不用，真的。 接着，那个女生还准备再说些什么，但却被叶青给拦住了。 叶青让她别多此一举了，瞧瞧人家多硬气啊，然后又扬起嘴角，幸灾乐祸的看着我，笑着说：“哎，我说，你俩快点交流感情啊，我们去食堂等你的好消息啊！” 说完，拉着那短发女生的胳膊就走了！ 靠，真不管我了？ 没办法，我只好硬着头皮往寝室那走。 第五章 奇怪的叶青 到311寝室的时候，门大开着，黄毛并不在，但寝室里面已经聚了十几号人，都在下面坐成了两排，好些人在抽烟，那股子烟味呛得我都咳嗽了两声。 来的路上，开始我还雄心壮志的，心说大不了跟他们拼了吧，但眼前的气势却压得我心慌慌的，感觉话都堵在了嗓子眼，说不出来了，吓得我当时站在旁边愣愣的不敢吭声。 幸好他们也没上来问我是谁，边上还有个人过来给我发烟，搬了张椅子让我先坐，估计是把我当成他们自己人了。 后面我看到对面309寝室有好几个人在翻箱倒柜的找东西，最后在床铺下面，把钢管铁棍指虎啥的全都给翻出来了，然后送到我们这边，扔在地上，让每人挑拣一件趁手的，这场面我以前哪见识过啊，瞬间吓得我心跳的更厉害了。 不过感觉他们好像不是冲我来的，我心想对付我一个哪用的着这么大的动静？ 后来黄毛回来后就冲寝室里面人招手，说了句那家伙就在篮球场呢，咱现在过去吧，然后里面的人就拎着家伙浩浩荡荡的出来了。 我当时在他们中间也挺尴尬的，不知道是该跟着一起往出走，还是继续坐着不动，心跳得都快静止了，正好这时候黄毛眼睛一瞥，看到我了，就过来跟我说：你来了啊，这样吧，看你态度还不错，今天暂时放你一马，你的事明天再说吧，说完就带人走了。 我下楼的时候是跟在他们后面的，看到那十几号人浩浩荡荡的背影，以及他们手里拎着的家伙，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应该害怕，我摸摸脑袋，寻思要是这些铁家伙要哪天真抡我脑袋上，我还活不活了？ 后来去食堂打完饭找座位的时候，靠窗边的那桌就有人冲我吆喝，我回头一看发现是叶青和短发女，她俩面前的餐盘已经给空了，应该是吃完了没走，在等我呢。 尤其是那个短发女生，好像特别关心我，目光左顾右盼，挺焦急的，好像在找什么人，最后目标锁定在了我身上，看我毫发无损的进来了，这才放心。 我坐下后，叶青还一脸吃惊的往我面前递了瓶水，说：“你小子可以啊，黄毛在我们年级可以出了名的打架不要命，你去他寝室这么久了，竟然还能活着出来，真是奇迹啊！” 听她说完，我立马换了副口气，昂着头挑着眉毛，说：“那是当然！也不看看你进哥是谁？我过去之后咳嗽两声，没等动手呢，这帮乌合之众就全都给我吓趴下了！” 结果听完，叶青扑哧一下就笑了，说你就别装了吧，我跟你闹着玩玩你还当真了，看你这尾巴，都翘到天上去了！ 我急了，撅着嘴说谁装了，不信你到他寝室看看去啊。 叶青说得了吧，你就放屁吧，我刚看到黄毛领着一帮人带着家伙去篮球场应该干架去了，刚在寝室被你给吓的趴地上的是鬼啊？ 靠，咋给她瞧见了？ 虽然被戳穿了，但我还挺不服气的，坚持说那都是他们运气的，正好赶上了，要不然你让他们现在过来，我一样干翻他们，让他们爬不起来，你信不信！ 我说的正起劲的时候，叶青突然拽了我胳膊，冲着门口一脸惊恐的喊了声：“呀！黄毛他们咋来了，高进你快跑啊！” 听完，吓得我当时一个激灵，扔下筷子，蹭一下从座位上站起来，转身就要从后面的窗子口往外翻。 最后我回过头发现门口根本没啥人，是骗我的，而再看叶青和短发女俩人已经笑得不行了，揉着肚子，拍着桌子都快趴地上了，叶青眼睛里挤着眼泪问我，说：“你刚才不是很牛逼吗，说的天花烂坠，跟什么似的，咋我这么随口一提人家名字，你就被吓得屁股尿流了呢？哎对了，你刚才站起来头也不回就要翻窗子的，那是啥动作啊，给我们再学学啊！” 当时把我给臊的，脸通红，妈的，没想到到头来被这俩小丫头片子给耍了。 我脸上面子挂不住了，端着餐盘就要走，气呼呼的说我不跟你俩坐了，聊天都没个正型的。 叶青忙把我拉住，擦着眼泪，笑着给我道歉，说行了行了，不逗你玩了，跟你说正事呢，那个黄毛是不是还说要找你麻烦啊？ 我点点头说是，叶青说要不然等会找吴鹏给我帮忙吧，他是这个学校的老大，跟她关系不错，而且也是白兔镇的，咱们都是老乡，应该会给这个面子。 我一听，吴鹏这个名字咋这么熟悉呢，后来反应过来了，才想到黄毛一开始听说我是白兔镇的时候，愣了下，很紧张，然后问我认不认识的那个名字就是吴鹏。 估计那时候他听到白兔镇的，寻思我跟吴鹏有啥关系不敢动我吧，后来听说我不认识他，才找我买的烟。 想到这，我觉得吴鹏应该是有一定实力的，他要是肯帮我的话，黄毛应该不敢怎么样。 后来聊着聊着叶青又偷偷告诉我，这个吴鹏挺花的，在学校里跟高三不少女的都干过那事，还叫人打过胎呢。 说到这，我不自主的就看了眼叶青，她刚不说过她跟吴鹏关系也不错吗，我就暗想她会不会也跟吴鹏有一腿。 我怕惹了她，憋住了，没敢问，虽然嘴上没说，但我却噢了一声，一脸恍然大悟，特别暧昧的看着她。 叶青也看出我的意思了，拍了我脑袋一下，让我去死吧，脑子里整天都想啥龌龊的呢，说吴鹏那是她干哥！ 吃过饭她就带我去高三找了吴鹏，吴鹏听完叶青说的，都没看我，一口就答应了，不过说他今天晚上有事，让我明天中午来找他，到时候帮我解决。 后来两人又说到了叶青昨天挨了一巴掌的事，吴鹏听完就伸手摸了摸叶青的脸，问她是哪边脸啊，还疼不疼了现在，嘴里还嚷着说他早就看以偏分头为首的那帮城里学生不爽了，要不要他帮忙先给出口气。 叶青拍了下他的手，白了他一眼，骂了句流氓，你手别贱啊，然后又笑着说她已经叫老狼他们了，下礼拜他们就过来，听到这，吴鹏就没再说什么。 我当时在旁边瞧着，一方面觉得叶青还挺牛逼的，认识这么多人，不光认识学校老大还认识外面社会上的人。 另一方面我就觉得她一个女娃能混的这么好，背后肯定不简单，就拿她跟吴鹏来说，我隐约就觉得他俩关系并不简单，起码不是叶青说的那样，单纯的干哥和干妹妹，更像是打情骂俏的小情侣。 联想起之前说的吴鹏比较花，和不少女的都发生过关系，不知道怎么的，想到这，我心里竟然有些难受。 我也很奇怪啊，我跟叶青只是普通朋友，又不喜欢她，她咋样跟我有什么关系呢？ 后来从高三下来，回去上晚自习的路上，叶青突然说她肚子痛，要上厕所，我听完赶紧掏餐巾纸给她，结果她说不用，是她那个来了，竟然让我去给她买卫生巾！ 还说要苏菲，而且要动感超薄的那种，不然会漏，穿着也不舒服！ 卧槽，我心说我哪会买那种东西啊，从小到大就五岁的时候，陪我妈去过一次卖女士内衣的地方，结果被那个营业员给嘲笑了，她还作弄我，欺负我年纪小，懵懂无知，还把文胸罩子弄我脑袋上，一个眼睛上挂一个，还拍了张照片！ 现在照片还搁我家里，给我妈放着呢，都成我心理阴影了！ 虽然很丢脸，但叶青说她憋不住了，最后我还是去了小卖铺，结果我又不懂这方面尺寸质感啥的啊，也忘了叶青是跟我咋说的了，就拿了一大包，日用夜用的都有，口袋塞不下，也没地方放，就抓在手上，一路上旁边人的目光都快要把我给淹没了。 叶青让我买了带到三楼厕所给她，结果到门口的时候我就听见里面传来了叶青咋咋呼呼的声音，好像在跟人吵架，还挺闹腾的，后来动静越来越打，好像还打起来了。 我急了，也不知道里面是什么情况啊，但又不好进去，就在外面喊了下她名字，问她里面怎么了。 结果叶青却让我进去，大喊：你还愣着干嘛！快进来帮忙啊！ 第六章 意思意思 尼玛，这我哪敢啊，这里可是女厕所啊，让我买包卫生巾一路上已经够丢人的了，要再进女厕所的话，传出去我还怎么做人啊，估计别人真把我当成变态了！ 我就问她到底咋了啊，要不然我帮你叫个女的进来看看？ 话音刚落，叶青就气呼呼的从里面出来了，她脸红，像是憋足了气儿，出来的时候像发疯的蛮牛一样，横冲直撞，看得我赶紧让开，以免误伤。 我刚想问她发生什么了，还没开口，就听见她破口大骂，说：“这个骚蹄子的，真是气死我了，妈的，要有机会老娘一定把她上下两张嘴都给撕烂了！” 说着，她又愤愤不平的看了我一眼，骂我说：你咋这么没用呢，看着我被欺负都不进来帮忙，还算啥朋友啊，白眼狼！ 我当时真是有苦说不出，看她正在气头上，就没跟她一般见识，我把卫生巾递给她面前，问她还要不。 她把脸扭一边，气呼呼的说憋住了，不用了！ 我哦了声，说成，那回吧，晚自习要开始了。 说完就转过身往班上走，还没两步呢，她就喂的一下，很大声的把我给叫住了。 然后她双手叉腰，气呼呼的跑到我面前，一把将我手中的卫生巾给抢了过去，说：“你咋这么愣呢，我都等你半天了！等下帮我跟班长请个假啊，我迟点来！” 说完白了我一眼，就急忙跑楼上厕所去了。 当时看得我都傻眼了，我心说嘿，这女人还真是善变啊，一会儿说要一会又说不要的，我寻思她到底是受什么刺激了？谁会有这个能耐能把叶青气成这样？ 就在我心里头瞎琢磨的时候，厕所里出来了一个打扮的特别洋气的女孩子，扎着马尾辫，穿着碎花的白色连衣裙，而且发育的特别好，前凸后翘，看着我当时愣了下神，下意识的咽了口唾沫。 我猜她是城里来的，多半是有钱人家的孩子，伙食营养好，跟我同桌孙萍还有村里面的那些女生面黄肌瘦，单薄的身子是根本没法比的！ 出人意料的是，她竟然还到我面前，主动跟我打了个招呼，说：“你就是高进吧？” 我心想难道我名声现在已经这么响了？学校里随便哪个人都认识我了？我木讷的点了下头，并没有说什么。 后来回去上晚自习的时候，发现她竟然跟我进的是同一间教室！ 我俩是一个班的！我咋不知道？我们班还有这种货色？ 我一直盯着她看，发现她最后在第一排中间那桌坐下了，同桌也是个穿着碎花连衣裙的女生，两人关系还不错有说有笑的，看背影身材都差不多，只不过一个是马尾辫，另一个是披肩长发。 之前说过我们班教室前面第一排和最后面一排，坐着好几个特别漂亮的女生，最后面一排的是叶青和短发女，前面坐第一排的应该就是她俩了！ 只不过上课的时候一直留给我的是背影，所以没怎么注意过正脸。 后来我就让周平过来，和孙萍换了个位子，问他这俩女生的详细情况。 当然问话的时候我没那么直接，我用一种很惊讶的口气问他，我们班女生里难不成还有城里来的吗？ 虽然说的挺婉转的，但这家伙还是一眼就看穿我了，他眼睛本来就小，眯起来就更成了一条缝，他眯着小眼睛坏笑着跟我说：你啊，就别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了，人家不光是城里来的，而且家里还特别有钱，成绩又好，是不会看上咱们这些乡巴佬的！ 我捶了他狗日的一下，让他跟我正经点，别闹了。 周平这才告诉我那个留着马尾辫的叫高宁，披肩长发的叫高萌，俩人是堂姐妹，但关系特别好，形影不离，跟孪生双胞胎一样，因为咱们村里有政策，在这里念高中高考的时候减二十分，她俩这才转学过来，因为是女生，又长得特别好看，虽然也是城里来的，但学校里那些混混一般都不会动她们，还把她们当做小公主似的，捧在手里。 周平还提醒我，你可离她俩远点啊，盯在后面的男的可多了，小心哪天你就遭了殃！ 我点点头说知道了，同时想到刚才高宁和叶青在厕所里好像干起来了，把叶青给那个气的啊，都语无伦次了，我就又问他，高宁和叶青俩人到底咋了，有矛盾？ 他说他也不知道是啥原因，可能是因为男人吧，反正刚进这个班俩人就一直水火不容，一碰上就掐，老师才把她俩的位置一前一后分开坐的。 因为男人？不可能吧，高宁不是看不上咱们这些乡巴佬吗？我寻思到底是哪个男的这么厉害，能把我们班两大美女都给迷住，然后掐的死去活来的？ 后来外面有巡查的老师过来点名，周平就回座位去了，当我听点到“高宁”“高萌”这俩名字的时候，就没忍住往前面多看了几眼，我觉得姐姐好看点，妹妹清纯点，长得各有各的味道，虽然叶青和短发女挺好看的，是灰姑娘的话，那高宁高萌她俩一定就是白雪公主，光那气质就是村里女生没办法比的！ 我一下看的恍惚了，甚至连叶青回来了都不知道。 后来后面就有人扔圆珠笔和橡皮砸我，我回头一看，发现正是叶青。 她两只眼睛瞪的像个灯笼似的看着我，还气呼呼的找人递了我张纸条骂我，叫我老实点不准往前看，不然就把我眼珠子给挖出来，还说那高宁不是什么好人，要再看的话以后就当没我这个朋友！ 吓得我赶紧低头不敢看了，这小姑奶奶我可惹不起，明天黄毛那事还得靠她帮我找吴鹏解决呢。 第二天中午吃过饭，我去找了吴鹏，领着他去了黄毛寝室，黄毛可能没想到我会把吴鹏给找来，顿时吃了一惊，客客气气的把我俩迎进来，还给发烟搬凳子。 吴鹏让我先到外面走廊上等着，说他有点话要单独跟黄毛说说，我琢磨着好戏终于要开场了，兴奋不已就站到了外面，隔着道门听里面的动静。 但让我奇怪的是，里面就一直是很风平浪静的说话，抽烟，咳嗽，别说刺激的打斗场面了，连几声尖叫哀嚎都没有。 后来吴鹏是被黄毛欢声笑语的送出来的，俩人搂着胳膊勾肩搭背的，像是好了十几年的亲兄弟一样，黄毛一边亲切的喊吴鹏“哥”，一边还笑嘻嘻的拍拍我，说：“都是误会，误会！咱们都是自己人，搞错了啊兄弟！” 后来下楼到楼梯拐角的时候，吴鹏就把我喊到了一边，让我下午买包烟送到黄毛寝室去，意思意思。 听得我懵了，我就问他什么情况啊，啥叫意思意思啊，刚才不都说是误会了吗，怎么还要买烟啊？ 吴鹏说：刚才和黄毛聊了，你也看了，他出来后态度不错，而且他也答应我了以后不会再找你麻烦了，不过你看最近为你这事给闹的，我帮你完全是看了叶青的面子啊，叶青是我干妹妹，我可以不要好处，但他们呢，是看我的面子，你也要让我好做人对不？ 说着，他又搂着我肩膀，跟我语重心长的说：买包烟散散就行了，以后只要我在这学校一天，保准他们不敢找你麻烦了，而且也算是交个朋友嘛。 说的也有点道理，是那么回事儿，人情世故什么的我也懂，话虽如此，但吴鹏进门后连句狠话都没听见，出来后又和黄毛有说有笑的，这暧昧的态度让我不安，总感觉吴鹏他不是真心想帮我的。 但吴鹏毕竟是学校老大，单独找我谈了，还看着我，也不好驳了他的面子，我就答应了。 不过心里总觉得这里面有猫腻，预感就算我送烟过去了，这事还会没完！ 吃晚饭的时候，我跟叶青一桌，短发女有点事没在，叶青就问我黄毛那事咋样了，吴鹏中午给你解决了没。 我就想把吴鹏让我买烟送人情的事情告诉她，但想想又觉得不合适，话到嘴边，憋住了，正好这时候高宁打完饭从我旁边过，可能是离得近了些，风一带，裙摆还有意没意的在我胳膊上轻轻拂过。 那质感，一定是丝绸的！ 瞬间，我心里一阵小鹿乱撞，眼睛都不知道该往哪看了，呼吸急促的要死，长这么大，这是我距离女生的下本身最近的一次！ 高宁哎呀一声，赶紧就跟我打招呼说不好意思，撞到你了，我下意识的就抬头回应了句没关系，说话的时候都快语无伦次了，根本不敢看她的脸，只敢盯着胸口看！ 等到高宁走远了，我好不容易恢复过来了，再看叶青的脸已经冰冷的不像话了，像绷着的铁块，她突然嘴角抽搐了两下，冷笑着问我好看吗？皮笑肉不笑的样子，把我给吓得，魂都差点没了。 我赶紧跟她解释啊，说刚才那是意外，是她裙子先碰到我胳膊了，不是我主动骚扰她的，结果叶青冷哼了一声，说你们这些男的啊，咋都这么贱呢，色心熏心的东西，看到人家好看，身材好点胸挺拔点，就神魂颠倒了啊？ 我听完急了，我说我可不是那种人啊，别人是别人，我是我，你别一棒子打死了啊，刚才那真是意外，要是我故意的话，就罚我小兄弟短十厘米行了吧！ 叶青听完扑哧一下乐了，她嗤之以鼻的说你这没出息的，还短十厘米呢，你看你那玩意儿连五厘米都没有。 我白了她一眼，又问叶青到底跟高宁有啥过节啊，叶青也不说，就说看她不顺眼吧，你别看她外表多清纯的，多有气质的，其实高宁骨子里挺骚的！ 我说你别这样戴有色眼镜看人，看人家是城里的就一个劲的埋汰人家。 叶青急了，掐着我胳膊说你他妈的，咋处处都帮她说话呢，该不会是着了她的魔障了？ 她顿了下，眼睛一眨巴，笑的很诡秘，又说：“这样吧，不信咱打个赌呗，你按照我说的做，我保你三天内把她拿下！” 第七章 黄毛被打 我一听来兴趣了，就问她赌什么啊，怎么赌？ 叶青说你不是有部诺基亚手机还挺新的吗，你等下就去问高宁下礼拜放假晚上出去不，要出去的话就把手机送给她，她肯定说去，你信不信！如果她答应的话，你就输一百块给我，怎么样？ 卧槽，我尼玛的，我说叶青你咋不去抢呢，一百块都顶我半个月伙食费了，要真输了，我喝西北风去啊？而且再说了，她又不是啥豪门闺秀，亚洲小姐的，下面镶了金的啊，才一晚上就给一部手机，我神经病吧！ 叶青哎了一声，说你可别这么说啊，还真有神经病这么干的！ 然后她就告诉我，好几次都看到高宁打扮的花枝招展的，穿着小高跟鞋出门，然后校门口就会过来小轿车接她走，回来后没几天手上的包就换了一个又一个的，都是名牌，要好几千，还经常带肯德基回来请她们寝室人吃。 反正言语中叶青表达的意思，就是觉得高宁特别的骚，估计是在外面卖的，而且专找有钱人，用现在时髦的话来说，就是个典型的拜金女！ 这话听得我都惊讶了，开始我还以为是高宁家里有钱，这些都是爸妈给买的，但听叶青这么一说，我寻思就算家里再有钱，也没有这么造的吧？ 不过，这下算是把我肚子里的好奇心都给勾上来了，我不知道外表看上去那么干净清纯的一个女孩，长得又漂亮，家里又有钱，怎么会被一部手机或者一个包给睡走呢？ 不知怎么的，心里莫名的就有种想去测试她一下的冲动，但叶青在面前，我没敢说。 后来回去上晚自习的路上，前面正好看到了一对小情侣腻腻歪歪的，叶青似乎想到了什么似的，突然就问我，有没有对象啊现在。 我摇摇头说没有。 叶青说这就好办了，她拍了我肩膀，说：“我姐妹看上你了，你要不要考虑一下？” 我懵了，问她是哪个姐妹啊，她说是曹静。 这下我更云里雾里了，问她曹静是谁啊，我刚来没几天，我们班有这个人吗？ 讲真的，我们班女生，除了我同桌孙萍，叶青还有高宁，别人我估计有印象，但还真叫不上来名字。 叶青就白了我一眼，说：“你可别跟我装糊涂啊，平时吃饭的时候不知道眼珠子盯人家看了多少眼呢，都快蹦出来了吧！” 然后她就告诉我，曹静就是一直在她旁边的那个短发女，人家还是个处呢，让我偷着乐去吧！ 这时，我这才想到短发女今天突然没跟叶青呆在一起吃饭，难道就是这个原因？自己脸皮薄，想让叶青单独跟我说？ 长这么大我还没交过女朋友，而且还是第一次听人说有女生喜欢我，虽然总感觉是叶青在逗我玩的，但我还是一阵心猿意马，小鹿乱撞的，没忍住，扑哧一下，竟然还笑了下。 叶青当时就特别鄙夷的看着我，掐了我胳膊一下，然后嘴巴里发出了啧啧啧的声音，说你这人咋这么不要脸呢，想什么乱七八糟的呢！跟你说句话咋还笑了，死贱死贱的！ 当时学校里还有不少人呢，我被她给说的瞬间有点无地自容啊，所以我也想逗逗她，随后眼珠子一转，问她：“哎，别光说别人了，你呢，还是不是处啊？” 叶青白了我一眼，说当然了！ 我坏笑着说我不信，要不然，我帮你检查检查？ 说着我还朝她胸口那伸出两只手，做出了一个特别猥琐的动作。 本来以为这话说完，她指定要收拾我，但没想到，她竟然也大着胆子冲我说：“你要真敢，我随便你！” 说完她就停下了脚步，面向我转身，两手张开举过头顶，敞开那两座小山峰还冲我晃悠了下，嘚瑟的那个样子，摆明了是挑衅我，以为我没这胆子！ 虽然我胆小，但便宜白占白不占啊，来而不往非礼也！人家都这么主动了对不！ 我当时就伸出左手，想给她点厉害瞧瞧，但当时旁边正好有俩女生经过，捂着嘴，指指点点的冲着这边笑，瞬间吓得我没了胆子，赶紧把手给缩了回去。 这下可把叶青给乐坏了，她捂着肚子都快站不起来了，蹲在地上，指着我下面那玩意，用戏谑的口吻问我：“喂，五厘米，你还是男人不？白给你机会，你都抓不住，真没用啊！” 当时气得我啊，嘴上虽然没敢说，但心里却暗自嘀咕，骂她是骚蹄子，我心说你等着吧叶青，要不是今天有人，下次我捏死你！ 因为和叶青闹了这么一出，送烟的事情忘记讲了，后来想起来了，也没跟她提，心想我才跟她认识几天啊，这点小事也不能总麻烦人家，显得自己多没用的。 晚自习后我就去小卖铺买了包，送黄毛寝室去了。 去的时候黄毛寝室里没人在，估计都出去了，刚要走，正好门口进来了一个长相特别斯文的刘海男，我就问他黄毛人到哪去了，我是来给他送烟的。 当时我也怕麻烦，寻思着要不然先给他，让他帮我转交给黄毛算了。 结果那个男的白了我一眼，没好气儿的说，我哪知道啊，我他妈的还找他呢！ 说完他就往外走，走的时候还特别鄙夷的看了眼我手上的烟，骂我真他娘的没用，窝囊废！ 听完我就急了，骂了句脏话，上去就想拽他，问他到底啥意思啊，好端端的骂老子干啥。 结果转眼就看见他另一只手上正拿着一只黑漆漆的铁棍呢，脸上阴冷着，绷的像个铁块，透出的那股杀气顿时让我不寒而栗。 “干啥？”他转过身，问了句。 我赶紧说没事喊错人了，他瞪了我一眼，这才罢休，走了。 靠，我心想遇到神经病了，真是啥人都有啊，也没多想，后来就把烟给了对面寝室的人了，让他们帮我等下转交给黄毛，完事就回寝室了。 之后的几天一直风平浪静的，黄毛也没再让人找过我麻烦，偶尔路过碰面的时候还会跟我打个招呼，挺客气的，看的边上我们班的那些男的都特别惊讶，回去后都缠着问我啥时候跟黄毛攀上关系啊，牛逼了啊哥！ 看样子，送包烟还挺有效果的。 但好景不长，第二周礼拜一的晚上，学校里突然发生了一件爆炸性的事情，黄毛被人开了瓢，给送医院去了！ 外面那些学生们瞬间就炸了锅，有说是城里学生干的，有说是社会上人翻墙进来做的，甚至还有人说黄毛在玉米地里糟蹋了人家小姑娘，被人家对象找上门给报复了，总之说什么的都用，越传越离谱。 后来还是周江过来，告诉我们开他瓢的那个人抓到了，现在就在政教处呢，我们赶紧跑去看了，虽然里面窗帘拉上了，但我还是能隐隐约约的看见，那家伙不是别人，正是那天送烟时候在黄毛寝室看到的那个刘海男！ 敢情那天他带着家伙来，就是找黄毛麻烦的！ 后来过来围观的学生越来越多，七嘴八舌的，我才慢慢了解到了事情的真相。 那家伙叫夏天，是外镇新转来的，跟我一样，来了之后被黄毛给收了保护费，但这家伙比我虎啊，听完后，上来一拳就把黄毛给打倒了，旁边上来了好几个人都没摁住他。 所以后来黄毛才会在寝室里翻箱倒柜的抄家伙，聚了十几号人要去篮球场干他，也因此，那天晚上，我逃过一劫。 篮球场那事之后，都以为刘海男应该是服了，肯交钱了，结果那家伙还是个愣种，没想到今天晚上竟然过来，带个砖头把黄毛脑袋给开了瓢。 听完，我打心底里就佩服这家伙，我觉得他比我有种的多啊，没我那么多心眼，明明是城里的，还非得要骗人家说是村里的，人家被收了保护费，还去找叶青帮我出头，真是太丢脸了。 而且他这名字也比我硬气啊，我叫高进，顶着一个香港赌神的名号，人家倒好，直接叫夏天，一年四季的那个夏天，一看就不是一般人！ 那天晚上我也想过了，我冒充村里人的事情迟早要拆穿，到时候叶青和吴鹏可能就帮不了我了，可能还会找我麻烦，倒不如和这个夏天联合起来，也能形成一股势力依靠，总比现在城里村里两头不落好的强！ 第八章 见白露 ????{?4???S???J%?;????[?Q c???Y!?!?????#?c???????(@Y????P?N??U???]`!????D??????? ?Caq???8?#ǒ?1MGvA;涖?*?,:??SGf<@?T?ОNt??????/??+????;??B?20n?{?|??>??7FD??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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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拨通了她的电话。 我说，我，我，我……我现在就在你服装城的门口呢！ 我兴奋的嘴唇都在颤，话都快说不利索了。 她说她不信，我就把手机伸出去，悬在半空中，让她听，听马路旁边车水马龙的声音。 她还是不信，叫我别骗她了，问我，是不是又逃课躲厕所偷打电话给她了。 我说你等下，然后跑出去把附近的酒店，宾馆，医院还有店铺广告牌灯箱上的各种名字全都念给她听，甚至还激动的问她：“你们服装城进门一楼大厅是不是放着一个特别巨大的公鸡玩偶！” 这次，我确定她肯定是知道我来了，但是很奇怪啊，电话那头突然没了声音。 我喂了好几声，拍拍手机，看看屏幕，一切正常啊，但是听筒里就是没声音。 过了五分钟，那边终于来了声音，她开了口，告诉我：“我今天有点忙，店里客人多，要不，下次吧……” 我有点没想到啊，鼻子酸酸的，但还是笑着说：“没事的，我可以等你下班”。 但是她又说，“下了班要跟朋友吃饭，所以今天还是……” 我知道她后面要说什么，脸上的笑容渐渐凝固，肌肉一点一点的变得僵硬。 一股巨大的失落感扑面而来，席卷着包裹着我，像是从梦里无限的坠落，被抽干了力气。 我蹲下来，难过的想掉眼泪。 两个礼拜，我等了他妈两个多礼拜啊，吃饭睡觉拉屎的时候都捧着个手机，生怕回信息慢了。 就这么在这一个阳光明媚的下午没了。 一句话就把我给打发了。 呵呵。 我心想人家都二十多了，我这一个没成年的小屁孩，在她眼里算什么呢？毛都还没长齐吧。 因为不想听到她明确拒绝我的声音，我一狠心就把电话给挂了，扭头就往汽车站走。 我红着眼睛上了回市区的长途车，我回头看了眼服装城，像是提着金箍棒的孙悟空，看着站在城楼上的至尊宝和紫霞仙子，眼里可能还含着泪。 看的入了神，忘了买票，我还因此被长得像唐僧的售票员白了一眼，她操着一口方言气势汹汹的吼着我，像是刽子手，即将把我这个异形怪物押赴刑场，一刀咔嚓了。 我掏钱的时候，突然手机屏幕亮了下，收到条信息，是白露发来的！ “对不起啊，我今天真的有事，你不会生我气吧？要不，礼拜天下午我请你看电影吧，时间你定，你有空吗？” 妈的，不带这么玩我的啊！ 我想起之前看到的一个广告，在漫无人烟的撒哈拉沙漠里，一个干瘦的黑人快要渴死的时候，天上突然空降了一冰箱的可口可乐！ 干涸的小溪遇到了大海，老树发出了新芽！ 我看着看着，笑了笑，差点没憋住又要流眼泪，鼻子酸的要死。 售票员和旁边的人都奇怪的看着我，像是把我当成了傻子，或者是神经病。 但这些我都不管了，去他妈的，随便你们怎么想吧，反正老子要去跟白露看电影了！就在礼拜天下午！ 我想这句话喊出来，大声的告诉这帮傻缺！羡慕吧，羡慕死你们！ 我手指颤抖着，立马回了句：我也有空！ 晚上睡觉的时候我一直亮着手机屏幕，看着她回的那条短信，没舍得关，一直到没电，每次闭上眼睛了，又会再睁开看一眼，觉得意犹未尽。 连周末来我家看我的表姐，都会踹我一脚，问我，你咋这么开心，这几天一直咧着嘴，在新学校吃了蜜蜂屎了？ 我就回她两个字，保密！ 那几天啊，我是第一次体会到什么叫归心似箭，什么叫热爱学习！ 礼拜天中午吃过饭我就让舅舅开车送我回了学校，放下行李，我就去洗了澡，吹了头发，还翻箱倒柜的把我去年生日穿的长袖衬衫给找了出来，最后还顺便去找了跟我关系还不错的美术老师，在她那借了点香水，喷在了脖子，咯吱窝还有手腕上。 喷完后我还凑着鼻子过去闻了闻，问她香不香，她掐了我下肚子，问我怎么突然这么臭美了，是不是谈了恋爱要约会去啊，我笑了笑，回了她还是两个字，保密！ 气得她拿高跟鞋丢我裤裆。 当然我跟她关系不错也是偶然，后面发生了不少事，她还帮了我不小的忙，不过这都是后话了。 后来我回寝室拿钥匙的时候，正好碰上夏天回来了，看他蓬头垢脸，一脸疲倦，还没带行李的样子，我立马就猜到他这几天肯定没回家，应该是在村子里的网吧包夜上的网。 我问了他，他也没明说，支支吾吾的，我赶时间，后来就把双节棍给了他，先走了。 到门口的时候，发现他目不转睛的盯着那上面潦草的签名看，他还问我是不是真的是李小龙亲笔签的，我说应该是吧。 他虽然没说话，没回我，但看得出，他是真的喜欢这东西。 出了校门，沿着村里的柏油路往外面走的时候，已经陆陆续续的有不少学生带着大包小包的行李回来了，其中迎面我就发现了一个短发女生的身影，是曹静，她老远就看到了我，还挺激动的。 我想跟她打声招呼，但还没过去，后面就听见有个清脆干净的女声，叫了我名字一下。 我回过头，竟然是高宁，她又一次主动跟我打了招呼！ 没办法，我只好礼貌的回应了下，跟她简单聊了几句。 也不知道曹静看到后会怎么想，毕竟叶青跟高宁有矛盾是公开的事情，曹静又跟叶青关系那么好，总之她看我俩的眼神挺奇怪的。 不过能和高宁走在一起，也是件挺沾光的事情，毕竟是城里来的千金大小姐，皮肤白长得还漂亮，沿路上的那些男生都盯着我俩看，眼睛里感觉能放光，甚至都要把我给杀死了。 高宁说我身上挺香的，是不是擦了香水啊，味道很好闻。 我听完还挺开心的点了下头，心想她都说好闻，白露也一定会喜欢。 但后来她又问我，为什么擦的是女士香水啊，还问我是不是某某品牌的，报了一个我听都没听过的名字。 靠，我忘了！香水还分男女！ 这下尴尬的，臊的我脸红的要死，总不能告诉她，我不懂香水，是跟美术老师蹭的吧？ 她说你是不是要去见女朋友啊，我笑了笑，没说话。 心里却在想，我这次可闹了个大乌龙，白露会不会觉得我没诚意啊？ 此时，高宁笑了笑，好像看穿了我的心思，捂着嘴说行了，女孩子是不会在意这些的，还有，你下次要是想喷香水的话，就来找我吧，我给你推荐几款比较中性的。 也不知道为什么啊，我也纳闷了，啥时候自己也成了女生眼里的香饽饽了？莫不是走了桃花运了？ 而且我感觉这个高宁好像并没有叶青说的那么不堪，起码接触下来人还挺好的，说话的时候都柔声细语的，不像叶青，一言不合就掐我胳膊，凶巴巴的骂我。 后来我俩走到村口，高宁跟我打了招呼，说她爸晚上接她去吃饭，然后就上了一辆黑色的普桑轿车，侧边车窗贴了茶色玻璃，所以看不清车主长啥样，多大岁数了。 不过我也没工夫去寻思高宁到底有没有说谎，是不是真的去卖的，那颗炙热的心啊，扑通扑通的，早就飞到司徒镇上去了！ 我在曹静告诉我的电线杆子那等到了中巴车，上车后我就问人家司机师傅，这趟车最晚几点从镇上回来。 司机师傅说最多六七点吧。 我看了下当时车前头的钟，已经四点半了，看样子，回来应该是赶不上末班车了。 我想，看了电影，今晚可能要在镇上过夜了！ 第十章 镇上的出租屋 我发了信息，跟白露约了时间，在镇上的工人电影院门口碰面，我问她想看什么电影，她说随便，听我的。 我跟家里说学校要买辅导材料，要了一百块，后来出门前表姐可能是觉察出了什么，说我这几天总不对劲，又给我偷偷塞了一百。 我买了两张票，神话，成龙和金喜善主演的，又到旁边的肯德基买了鸡翅和可乐。 我站在影院门口的台阶上等，下午五点半，六点钟开场，迎面上来的，是面貌各异的人潮，我心激动的砰砰跳，揣着期待的目光往他们的脸上一个个扫过，甚至手里捧着的鸡翅桶，都能感觉到里面的温度！ 我忽然担心会不会变化太大了，认不出她了。 或者我在村里念了半个月的书，打扮土了，她认不出我了？ 有不少小情侣手挽着手从我旁边走过，女的打扮的花枝招展的，男的也是一脸的嘚瑟，好像在跟我炫耀说：“嘿，哥们，看到了没，我有，你没有！” 但我都不带正眼瞧他们的，只会斜着眼睛不屑的瞥一眼，心说，你没她好看，她比你身材好，然后一阵嗤之以鼻。 每当觉得有人像她时，便竭力张望，努力睁着眼睛，最后等对方面无表情的从我身边走过时，一次次的加重我的失落感。 我现在知道等待的痛苦了。 像我一样早来一会会死吗？ 会死吗？会死吗？ 我突然有个可怕的想法：难道她后悔了，后悔和我这个小弟弟约会了，又不来了？ 五点五十的时候，白露穿着一席白色连衣裙，长发，高跟鞋，就像我初见她时那样，干净卓然，终于出现了，腰上还挎了一个红色的皮包。 我一眼就认出了她，原本的失落感瞬间就转化成了喜悦！ 夕阳的余晖撒在她的脸上，金光闪闪，老天爷啊，她怎么会这么好看！样子不仅没变，反而比以前更多了一股自由的气息，还有脸上洋溢着的甜甜的笑。 之前准备了好多的话，脑海中演练了好多遍，但见了面，一个拥抱，甚至是一句简单的问候都没有，我像个傻子似的，木愣愣的就领着她往电影院里面走。 进场的路很短，可是我却一直低着头，不敢看她。 一方面是害羞，紧张的说不出话，而另一方面，我隐隐的觉得旁边有人对我指指点点的，他们会不会说，小屁孩不学好，嫩牛吃老草？ 不对不对，她才不老，才不老！ 白露似乎觉察到了我的心思，她立马就挽着我的胳膊，喊了我声小弟，然后大大方方的带着我进了影院。 散了场，我们跟着人群往外走，一出门，就像是江河汇入了大海，原来熙熙攘攘的人群一下没了踪影。 感觉整个世界就剩下我俩了。 我们沿着运河边，往汽车站的方向走，夜风拂过面庞，姜黄的路灯一排排扫过她的胸前，白露像个女朋友似的走在我旁边，她的手离我的手只有0.01公分，可我却始终没有勇气，只是怅然若失的望着街边褪去的霓虹招牌发呆。 我心里开始怪牛顿了。 操，这该死的万有引力，你倒是帮我一把啊！ 最后她开了口，“这么晚了，也没中巴车回学校了吧？” 我应了声，嗯，声音小到我自己都听不见。 我紧张的攥着手，扯着衣角，都快出汗了，似乎已经猜到今晚会发生什么了。 但不知道怎么的，我突然很智障的说了句，要不我去坐黑车吧，说完，我突然好想扇自己嘴巴。 但是白露不同意，她说黑车又贵又不安全的，而且这么晚了，要不今晚就睡她那吧，明天一早再回去。 她租了间民房，在汽车站附近，步行五分钟就到了。 跟我印象中一样，屋子里面干净整洁，始终飘着一股淡淡的香味，不知道这是她自带的体香还是喷的某种洗发水，中间放着一张双人床，这是平时跟她姐妹一起睡的，只是她姐妹今天不在，和男朋友约会去了，所以可以借给我凑合一晚上。 “不过，”她指了指我，笑着说，“她可有洁癖哟，你晚上睡我的被子吧，我睡她的。” 虽然已经入了秋，但天气还很闷热，屋子里就放了一个紫色的方形小风扇，嗡嗡的响着，吹来了夏天的味道，似乎又回到了去年那个熟悉的季节。 她在家随便做了两个菜给我吃，点着泛黄的灯泡，在院子里面忙活着，韭菜下了锅，呲啦爆出香味。 直直的背，圆圆的屁股，我站在她后面，一边想入非非，一边看她翻翻炒炒。 长这么大，第一次有别的女人给我做饭，她系着围裙，满头大汗的样子，像个家庭妇女一样的贤惠，我似乎有种错觉，难道我和白露已经结婚了？ 我突然有种冲动，想抱抱她。 吃完了饭，收拾碗筷的时候，我主动要上去帮忙。 但是她却让我去看电视，说这哪是男人家做的事。 这话我喜欢听，但我还是坚持要去。 洗了碗，我俩就并排坐在床尾，看电视。 她离我大概只有五十厘米，裙摆就压着我的手边放，那薄薄轻柔的感觉，让我忍不住多碰两下，当时看的是电影频道，里面放的正好就是章子怡的十面埋伏，其中有段金城武和章子怡在草地的亲热片段，看得我俩脸都红了，我不说话，她也不说话，就这么静静的坐着，我的手还继续压着她的裙摆，似乎都能听到对方的心跳。 我斜着眼睛看了眼她，绯红着脸，急促的呼吸，身前一阵起伏，我想起一句古文，门前有王屋太行两座大山，简直呼之欲出啊！ 我当时一阵口干舌燥，算是彻底理解什么叫做“如坐针毡”了。 正好她也转眼朝我这看了眼，吓得我窘迫的要死，怕被她发现我在偷看她，我赶紧就站起来给她房门上了保险，那时候用的是老式的门锁，里面还有个类似于褡裢一样的锁，扣在旁边的墙上。 我还找借口说，你一个女孩子家的，独自在家的时候一定要注意安全！ 结果白露听完笑了，她说有你在我还怕啥啊，而且，我咋感觉你锁门是要对我图谋不轨呢！ 靠，我听完更慌了，生怕她误会，又赶紧去把门上的褡裢给拿了下来。 白露这下笑得更厉害了，她说行了行了，开个玩笑，你紧张什么啊，瞧你忙活的这一头汗的！ 然后她就拿毛巾过来给我擦脸，说其实她啊，心里一直是把我当弟弟看待的，你从小难道没和你姐睡一张床吗，有啥好担心的啊，而且你这么小，姐对你没兴趣的。 说着，还用食指在我额头上轻轻点了一下。 我听完这话，感觉自然多了，但不知道怎么的，有种莫名的失落，难道她真的心里只是把我当弟弟吗，还只是为了说这话安慰我？ 还有，小？？？ 我哪里小了！ 我低头看看下面，气得要死。 后来她临时接到了个电话，说是库房漏水了，要去看看存放的衣服怎么样了，让我先睡吧，她一会就回。 我看了会电视，洗完澡就上床睡了，是她的被子，果然，带着那股淡淡的特殊的香味，我只穿了个小裤衩，恨不得把脑袋都给埋进去！ 半夜，不知道睡到了啥时候，我就迷迷糊糊的觉得有点刺眼，睁开眼睛的时候，我的枕头旁边就扔着一堆衣服，而且旁边的洗手间里也传来了哗哗的水声，门虚掩着，没关严实，借着里面的灯光可以看到墙上倒映着一个人影，是白露回来了！ 我凑过去，闻了闻衣服上淡淡的幽香，当时就觉得此情此景有种夫妻之间的感觉，老公先睡了，老婆有事加班才回来，怕吵醒老公，就轻手轻脚的脱了衣服去洗澡。 心里瞬间美滋滋的，还在看着天花板回味时，里面的水声突然停了，我立刻闭上眼睛，假装睡着。 她从里面出来，蹑手蹑脚的来到了床边，先在我面前停留了下，喊了下名字，估计是看我有没有睡着，头发湿漉漉的，打到我脸上凉凉的。 不过她并没有立刻上床，而是掂着脚丫，咚咚咚的又走开了，好像到了电视机那里。 我以为她是要干啥，心里好奇，就眯着眼睛偷偷看了眼，才发现她打开了电风扇，开了最小档，很轻声很轻声的坐在床尾吹头发，生怕闹出一点动静吵醒我。 要命的是，我的天啊，她竟然没穿衣服！ 而且她还是侧身对着我的！ 年轻气盛的我，在这么一个夜晚，自然不自然的就来了反应，为了掩饰，身体不自觉的就跟着动了下，结果闹了出点动静，被她给发现了。 她放下电扇，扭头看着我，叫了我一声，然后光着身子就朝我走了过来。 “小弟，你不乖哟，快睁开眼！” 第十一章 和叶青闹翻了 尼玛，被发现了，这我哪还敢睁眼啊！ 我赶紧躺好了，紧闭着眼睛，耷拉着眉毛，假装睡着了，连呼吸的节奏都没敢乱，心里紧张的砰砰跳。 白露知道我没睡着，她就把脸凑到我跟前，对着我耳根轻轻的吹了口气儿，说：“你这个小色狼赶紧把眼睛睁开啊，不然姐就不客气了，要对你使用非常手段了哟！” 啥，非常手段？ 我还是没睁眼，心想既然装睡了，那就一装到底，看你到底能把我给咋样。 忽然，有个东西就碰到了我脸上，在上面拂来拂去的，弄得我一阵痒痒，开始还以为是白露的手，后来感觉不对，那玩意直接放到了我鼻孔上，挠来挠去，弄的我差点一个喷嚏打出来。 我这才知道她原来是拿来了鸡毛掸子上面的鸡毛！ 折腾的我差点受不了了，幸好表姐小时候总跟我玩这个游戏，定力强了点，没叫出来，不过心已经提到了嗓子眼，快要蹦出来了。 见我没反应，后来她就直接上手了，用手捏我的鼻子，不让我出气儿，稍微一用力，我就不行了。 只敢偷偷的把嘴巴张开一条缝呼吸，又不敢太大声，怕被她发现。 尼玛，当时差点没把我憋死的。 她捏了我大概有半分钟，连使了两招都没效果，就松了手，我以为她泄了气，应该不闹了，结果她玩了个更绝的，突然掀开我的被子，蹦床上来了！ 亲娘的，我当时可没穿衣服啊，就一件小裤衩，还心里始终默念着马列主义和毛泽东思想麻痹自己，强忍着下面不起反应，结果这玩意也不是我能控制的，最后还是给她看出来了。 她就喊着说要脱我裤衩啊，问我还装不装了，赶紧睁眼啊。 这下，我后悔了啊，要是一开始她洗完澡出来，我就说我醒了，那多好啊，非要装睡，搞得自己多龌龊似的，非要偷看人家光着身体，这我以后还怎么面对她啊，我好不容易建立的正人君子形象不就毁于一旦了吗！ 我一忍再忍，结果敌人一步步逼近，就像是打篮球比赛，对方已经连过了我方的三名防守队员，杀入禁区，蹭蹭两步高高的飞起，就要扣篮了！ 我心爱的小裤衩啊！靠！ 当时把我给急的…; 尼玛！ 都恨不得站起来，拽着裤衩大骂她一句流氓，然后把她给就地正法了！ 不过还好，不知道怎么的，她手停了下来，最后在我肚子上捏了下，很用力很用力的那种，还掐起一块肉转了个圈，估计都给掐紫了。 当时把我给疼的，这突如其来的一下，让我一阵哆嗦，嗓子里差点喊出来了，但我还是咬着嘴唇忍住了。 幸好，当时太晚了，第二天还要上班，她就拍拍我的肚子，说这次就算了啊，不好玩啊，一点意思都没有，然后就帮我盖上了被子，哼了一声，气呼呼的躺旁边被窝里睡了。 她睡是睡了，但我那天晚上却彻底失眠了，好不容易快天亮才睡着，结果梦里还在回味刚才那事儿，梦到了一些不该发生的事情，第二天早上起来，裤衩都感觉热乎乎的，估计是侧漏了。 我当时也不懂啊，还心说，难不成我也来那个了？要不然回去跟叶青借个卫生巾？ 起床后虽然下半身一团浆糊，但我还是跟个没事人似的，跟白露打了个招呼，她也挺自然的，啥话没说，就过来招呼我吃早饭。 吃过饭，送我去车站的时候，路上白露就挽着我的胳膊，脑袋靠在我肩膀上，像一对小情侣似的，她还跟我说：“小弟，你可以啊，没看出来你年纪不大，忍耐力还不小啊，昨晚姐那么捣鼓你，你竟然还能忍得住！” 我就装糊涂啊，说昨晚咋了啊，我睡了，睡着了啊，什么都不记得了。 她说行了，让我别装了，自己干了啥心知肚明的，让我赶紧上车吧，临走的时候还问我下礼拜放假还来找她不。 我说我下礼拜不放假，两个礼拜才放一次，而且我也把实话告诉她了：其实我就在镇下面的吴塘中学念书，之前没告诉你，是为了给你一个惊喜。 她听完就用手指朝我额头上戳了下，说你啊，一点都不让我省心，这花花肠子的，跟谁学的。 说着，她顿了下，想了想，又说：“那这样吧，下下个礼拜放假的时候，姐到你学校门口等你去吧。” 我听着这里面不对劲啊，就问她有啥事不，她说也没啥大不了的，就是想我了，想跟我回市里玩玩，反正还有半个月呢，到时候见了面再说吧。 我点点头就上了中巴车，到学校门口的时候还给她发了条短信，报平安，没一会那边短信就回过来了，她也让我注意安全，好好上课啥的，虽然都是些客套话，但是看得我心里一阵暖流。 脑袋顶上的朝阳照着，鼻子里呼吸着早晨清新的空气，眼睛里看着旁边一片片的金黄的玉米地，当时没提多神清气爽了，走起路来都是一步一蹦的。 这种感觉是从来没有过的。 我感觉，我可能恋爱了！ 回班的时候第一节课已经上完了，我刚到座位坐下来，孙萍就让我去趟办公室，说刚才那节是语文课，老师点名了，发现我没来，就派人去寝室找了，看我也不在，气得要死，说要好好收拾我呢，让我自求多福呢。 我们语文老师外号叫“恶人张”，是学校里出了名的女魔头，收拾起学生来一套一套的，还特别喜欢用木头做的三角尺打人手心，听说原来是县里某个重点高中的，就是因为学生没做作业打手心，结果把人家手掌给打骨折了，这才调到我们学校来。 要说平时我肯定会吓得半死，会让周江赶紧带我到小卖铺买半瓶醋去，倒在脸盆里泡手，这样骨头软了，挨打起来就不疼了。 不过我人逢喜事精神爽，才不怕她呢。 我把袖子捋起来，手往桌子上一拍，说打就打呗，老子男子汉大丈夫的怕她啊，看她能把我咋样！ 把孙萍给听得目瞪口呆，还问我是不是昨晚发烧感冒啥的，把脑子给烧坏了？ 说完，我就一副无所畏惧的往办公室走，但刚要起身，就被叶青给拦了下来。 她唉哟了一声，斜着眼睛看着我，阴阳怪气的问：“就出去鬼混了一晚上，咋了啊，回来就变得这么兴奋？出息了啊，连挨打都不怕了！” 我靠，啥叫鬼混啊，我听完赶紧说：叶青你可别乱讲啊，谁说我昨天一晚上没来了，我是早上起迟了，然后闹肚子，第一节课这才没来的，你可别乱想啊。 “啥叫我乱想啊，不信你往那边看看！” 说着，叶青就伸手往门口那指了指，发现高宁顶着俩黑眼圈，也刚好拿着书包进门！ 问了孙萍后，我才知道，高宁早上第一节课竟然也没来！ 我操，这么巧！ “呵呵，合着你俩还挺会装的啊，前后脚啊，可以啊高进，出息了你！”叶青直接一嗓子喊了出来。 这下我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我赶紧就拉着叶青要坐下来，让她先冷静冷静，声音小点，别喊了，有啥事咱们慢慢谈，毕竟她在我们班也算个风云人物啊，这一嗓子喊出去，班里面大多数人都不说话了，目光愣愣的往这边看，搞得我尴尬的要死，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把她给怎么了。 但是叶青并不买账，她一用力就甩开了我的胳膊，说她不坐，有啥事就站着说。 我说站着也成，那咱去走廊上说行不，但她还是不同意，她反过头还质问我，说：“跟我去外面谈干啥，咋了，你心虚了？我跟你还有啥好说的啊，昨天下午都有人亲眼看见你俩一道从学校出来，有说有笑的就往村口走了！” 听到这，我心里一惊，这下没话说了。 “呵呵，后面干的那些龌龊事，还需要我继续说？真贱！” 她后面声音越喊越大，尤其是最后两个字，不光是我们班的，连走廊上外班的人都听见了，纷纷探头进来看看咋回事，手上还指指点点，不时窃窃私语。 我一下就成了全场瞩目的焦点，这脸丢的，臊的我当时恨不得都找个地缝钻进去了！ 被她这么一喊，我也火了，妈的，无论事实咋样，压根都不给我个解释的机会啊，我直接就冲她不耐烦的喊：“我爱咋样就咋样，跟谁走一起，跟你有关系？你是我谁啊！” 叶青被我给逼急了，直接掀翻了我的桌子，大骂我不要脸，然后气呼呼的出去了。 桌上的文具盒书本作业还有水杯啥的全都落了一地，水杯里正好还有水，这下全都给泡湿了。 我操，这也把我给惹毛了，我就跑到她座位上，把她书包给拿出来扔地上，狠狠的在上面踩了好几脚，最后给扔垃圾桶去了。 叶青回来后，发现是我干的，气得半死，她骂我这人咋这么小心眼呢，以前真是看错我了，当我是朋友，没想到我是这样的人！ 我也不甘示弱，拍着桌子站起来，说老子就是这样的人，关你球事？ 当着班里那么多人的面，我俩算是彻底闹翻了。 事后冷静下来，我想想这事还挺奇怪的，叶青咋消息这么灵通，知道我和高宁昨天走在一块的？ 也就在这节骨眼上，我突然想起了曹静，我昨天和高宁走一起，出门的时候正好碰到了她，本来要跟她打招呼的，但没说成，难道是曹静告诉了叶青？ 第十二章 黄毛的反击 仔细琢磨，也就这个可能性最大了，如果真是这样，曹静也真就太让我失望了，本来叶青说她喜欢我的时候，我对她感觉还不错，碰到她说话的时候都会特别客气，但眨眼间这家伙就成了大嘴巴，告密者。 不过想想也能接受，毕竟她跟叶青是一个镇来的，又是好朋友，我跟人家才认识几天啊，人家没理由帮我。 中午吃过饭回寝室，碰到夏天回来了，我就跟他打了个招呼，没想到他还对我挺客气的，拉着我坐他床边上，跟我聊起了李小龙和双节棍。 我告诉他，我在镇上看到了不少关于李小龙的电影，唐山大兄精武门啥的，改天一起去镇上看看。 他点点头说好，感觉有了这么一个共同爱好，我俩的关系瞬间突飞猛进。 他还说其实猛龙过江也不错，看过好多遍了，但还想再看一次。 我当时摸摸脑袋，寻思猛龙过江不是陈小春和郑伊健演的古惑仔吗，咋和李小龙有关系，他也去客串了？ 幸好当时憋住了，没问出来。 后来外面就进来了一个长头发的男生，还挺嚣张的，叼着烟头，直接踹了下寝室的门，冲里面就嚷：“谁是夏天和高进？滚出来，跟我走，我们班黄毛找你俩有事！” 黄毛找夏天麻烦我是想到的，毕竟被开了瓢，但他为啥要找我呢？烟不是都给了吗？ 难不成他未卜先知，知道我想拉拢夏天，一起对付他？ 去的路上我一直在想这个问题。 夏天倒是比我精明了点，他预感到有事，出来的时候还偷偷把双节棍给藏袖筒里了。 长发男没带我们上黄毛寝室，而是领着我们去了操场，直接奔东南角那边去了。 操场的东南角，是一片小树林，里面杨树柳树啥都有，下面的草也都长到了膝盖地方，旺得很，这地方我以前听周平说过，是学校里的小情侣们晚上偷偷摸摸，风花雪月的地方，有时候白天运气好的话，还能碰到憋不住的在那里面办事！ 黄毛叫我俩去这种地方，难道有埋伏？ 过去的时候，路上还遇到了叶青和曹静俩人，也不知道是不是这么巧的，她俩竟然在操场上散步！ 当时我就气不打一处来啊，心说这概率咋就这么大呢，前脚黄毛刚找我，后脚你俩就到操场上来了，莫不是来看我笑话的？ 一个大嘴巴，一个小心眼，真是够了！ 可能是发现我在看她们，叶青就拉了下曹静，面无表情的领着她往另一头走了，怕是心虚了。 长发男领着我们到了小树林之后，四处看了看，然后吆喝一声，就看见黄毛脑袋上缠着绷带，领着十几个人从草丛里出来了，手里还都提溜着家伙，一下就从四面八方把我们给围上了。 果然有埋伏！ 老远我们还没发现，原来一直藏着人呢！ 他们倒是挺“尊重”夏天的，知道他厉害，本事大，过去之后还没等开口，两个大胖子就从后面偷袭上来，一把将他扑倒在地，然后直接把他摁在了旁边草丛里，烂泥啊，碎砖头啊，棍棒甩棍啥的全都往他身上脑袋上招呼，打的他根本没有还手之力，还没来得及从袖筒里拿家伙呢，就直接躺地上了。 黄毛不屑的看了眼夏天，冲他身上吐了口口水，然后就走到了我面前。 “知道为啥要找你来不？”他问我。 我摇摇头说不知道，话音刚落，黄毛冲过来就冲我肚子上踹了一脚，直接给我坐地上了。 我没料到他这么突然就打我，心里窝火的不行，攥着拳头想站起来收拾他，结果这时候旁边上来俩人，死死的按住了我的肩膀和胳膊，根本没法动弹。 “你还想打我？”黄毛扇了我一个嘴巴，然后指指脑袋上缠着的绷带，说：“你看看，这都是你给闹的！本来拿你包烟，保护费的事情就算了，但没曾想，这事起带头作用了，转天这家伙也不交钱，还用砖头把我脑袋给开了瓢！你俩他妈的这是想让我咋混啊？” 说着，黄毛掏出根烟，点上火后，就把烟盒给扔到地上，还用鞋子把它给狠狠的踩扁了。 他指着我俩说：“高一那么多班收下来，都从来没人敢反抗的，就你俩牛逼是不？我告诉你们啊，无论如何，今天这钱你俩是跑不了的，不给我就弄死你们！这回谁来说好话都没用！” 我知道他这是要杀鸡儆猴，拿我俩做个样子给其他人看，好立威！ 但我当时不知道怎么的，可能是牛脾气上来了，要搁以前，除了我爸还从来没人敢这么打我的，又是给嘴巴又是踹肚子的。 我瞪着眼珠子就冲黄毛大喊：“我给你妈啊，操！” 喊完就被黄毛给收拾的更凶了，他左右开弓的扇了我好几个巴掌，脸上火辣辣的疼，最后站起来的时候，感觉耳朵那块都有点耳鸣了。 可我还是嘴硬，坚决说不给！ 黄毛气的要死，就跟边上人要了家伙，准备往我身上招呼。 就在这时候，旁边有人喊了句：“老师过来了，快走！” 黄毛愣了下，看了眼，这才指着我俩慌慌张张的说：“再给你俩一天时间啊，一人一百，不然就弄死你们！”说完就领着人跑了。 后来巡查的老师过来了，是个大胖子，把我和夏天扶起来，问我俩咋了，是谁干的，我俩也没好意思说，就说是同学之间互相闹着玩的。 毕竟在那时候男生的心里，觉得男人之间打架的事情就应该自己处理，谁敢告诉老师和学校，就是懦夫，胆小鬼，会被人唾弃一辈子的。 大胖子又问了几句，看我俩还是不肯说，就让我们注意安全，然后就走了。 回寝室的时候，我肚子疼，估计就是刚才黄毛踹的那一脚，屎被人给打出来了，我就让夏天陪我去趟厕所。 结果刚一进去，就有个傻逼塞着耳塞，戴着mp3特别大声的在里面唱歌，还特别难听，气得我，当时正愁找不到地方发泄呢，就跟夏天一起把他给摁在小便池边上的台阶上打了一顿，还把他鞋子给脱了扔楼下去了。 等我俩拉完屎从厕所出来，前脚刚出门，后脚那家伙就穿着拖鞋，带了七八个人拿着拖把和扫帚冲进厕所寻仇，还好我俩看情况不对跑得快，要不然又得挨一顿打！ 后来我俩就跑到天台上抽烟，依靠在旁边的铁栏杆上，夏天看看我，我看看他，两人一身的伤，还都是一副灰头土脸的样子，不知道怎么的，我俩突然就笑了，不知道是在笑刚才被黄毛打太窝囊了，还是在笑在厕所收拾了那个唱歌男，然后逃过一劫，差点被打。 总之聊着聊着，夏天就说以前觉得我给黄毛送烟的时候挺怂的，没想到今天竟然这么硬气，反正不管咋说，我这个朋友，他交定了！ 下午上课的时候，我是带着伤进的教室，虽然去水龙龙洗了脸，换了衣服，但脸上那红通通的巴掌印子还在，而且眼角还被打开了一个口子，特别明显。 全班当时就一阵惊呼啊，都盯着我脸上看，我吼了声：“你们看鸡毛啊，不服气的也打一个去？” 他们这下低下头，安静下来。 回座位的时候，不知道怎么的，我还特地朝最后一排看了眼，想看看叶青和曹静是什么反应，结果叶青还是那副冷冰冰的样子，特别鄙夷的看了我一眼，一副我挨打活该的样子，然后就把脸给转一边去了。 曹静倒是朝我挺关切的看了两眼，想说点什么，但憋住了，脸上表情看起来挺复杂的，但我根本不买账，我冲她回了一个白眼，心说你丫的，别假惺惺的，大嘴巴，要不是你告密，老子能赶上这遭？ 不过同时我心里也很清楚，这回因为高宁的事情，我跟她俩是彻底闹翻了，今后在学校里，包括找黄毛报仇的事情就只能靠我和夏天自己了。 跟我关系不错的比如孙萍周平，见我受伤了，就问我要不要告诉老师，其他人呢连这个也不说，也就是上来例行公事的敷衍我。 倒是高宁让我挺意外的，下课的时候她竟然过来关心了我几句，问我脸上的伤是咋回事，听得我暖暖的。 晚上吃饭的时候在食堂碰到了，还主动问我要不要过去跟她一起坐。 第十三章 窝囊 我每天都有和白露发短信聊天的习惯，只要是下了课回寝室的休息时间，无论是干什么，就算是吃饭拉屎洗澡，也一定会在五分钟内回她信息。 用现在一句时髦的话来说，这叫“从来秒回，从不秒射”！ 但那天中午，因为被黄毛给叫去了操场，没带手机，回来后又肚子疼，去厕所拉屎，碰到了唱歌男的事情，把他给收拾了一顿，然后就去上课了，所以就把这茬给忘了。 等我吃过晚饭回寝室的时候，手机上面已经多了四五条信息，都是白露发来的。 第一条是正常跟我闲聊，她回复我的，说她中午吃的青椒肉丝，火大了，有点苦了，问我吃的是什么。 而后面看我没回复，就都是在关心我的，问我咋回事啊，中午不是呆寝室休息吗，怎么没回短信，是不是出事了？ 连着几条都是这么问的，最近一条就是三分钟前她发的，看来她担心了我一下午。 本来我准备说手机那时候碰巧没电了，放寝室充电，刚开机。 但此时她电话正好打过来了，我接了，那头一声“小弟”叫得我心都化了。 虽然她问我的都是和短信里面一样的内容，但感觉她说话的时候都是带着哭腔的，特别怕失去我。 我从来没被人这么关心过，心里感动的不行，眼泪差点都流下来了。 我没忍住，就说了半句实话，说：“其实也没啥，就是跟人打了一架，现在已经没事了。” 结果说的她更担心我了，问我到底咋了啊，伤到哪里了没有，让我可别骗她啊，她听人说吴塘中学可乱了，城里的村里的外镇来的，啥样的人都有，而且附近民风特别彪悍，外地人去了都要受欺负的，经常看到有警车往那边跑。 说着说着，她还抽噎了一下，怕是流眼泪了。 这下，我意识到我犯了一个更大的错误，让她平白无故的为我担心了，我就赶紧说：没有没有，没你想象的那么吓人，咱学校还是有王法，老师都帮我解决了，真的，都解决了！ 白露虽然不信，但我一直坚持这么说，不肯松口，后来她可能也觉得干问也问不出什么东西，就给了我一个电话，说这是她小姐妹男朋友的，他就是司徒镇人，在镇上开台球厅的，多少跟村里面的这些混混有点关系，叫我有麻烦了千万别硬扛着，记得联系他！ 我为了不让她担心，就象征性把电话给记下了，嗯嗯啊啊的应和着，然后挂了电话，时间也不早了，就去上了晚自习。 路上我心里还在琢磨着，白露给我的电话到底要不要打呢，不打吧，现在跟叶青闹翻了，黄毛还要找我的麻烦，学校里面基本上算是孤立无援了，就剩我和夏天俩人了。 可是打了的话，叫那帮社会上的人来收拾黄毛，是不是有点太大材小用，杀鸡用牛刀了，传出去人家会不会笑话我？ 我心里犹豫不决，就想先把号码存着，看看情况再说。 晚自习还是跟平常一样，风平浪静的，啥事都没有发生。 前三十分钟，有个巡查的老师拿着花名册过来点了名，我看了下，还巧了，他就是中午在操场救我的那个大胖老师。 估计是看到我了，他把名字点完之后，就站讲台上跟我们班上人说：“最近学校里不太平啊，中午的时候我就碰到过有学生打架，听说上礼拜五还有人在校外约架，你们都给我老实点啊，政教处这几天严打，千万别往枪口上撞啊！” 班里其他人都嗯嗯啊啊的点着头，说知道了，其实也没当回事，倒是我，感觉脸上火辣辣的，觉得这家伙说话的时候老是看我，就差把我名字给报出来了，当时班里还有不少人往我脸上看，估计是联想起我下午带伤进教室的事情了，弄得我特别丢脸，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后来晚自习下课，下课铃刚响了第一声，教室外面就闹哄哄的，传来了叫骂声，我想着可能是其他班的人打架了，没当回事。 然而让我没想到的是，半分钟后，来了一帮人，堵住了教室门口，不让人走，有个脸挺熟悉的家伙进来后就左顾右看的，最后把目光给锁定在了我身上。 他指着我大骂道：“就是这个小b崽子啊，别让他给跑了！” 也就在他说话的时候，我一下反应过来了，这家伙不就正是下午我和夏天在厕所里收拾的那个唱歌男吗？ 敢情寻仇都找到我们班上来了！ 我心里一惊，赶紧就跳到桌子上，然后打开窗户跳了出去，我们班虽然在二楼，但楼层不高，而且外面就是一片菜地，这几天还下了雨，泥土松松软软的，不然估计腿就得折了。 从教学楼出来后，我就一路狂奔，往宿舍去那边跑。 跑的时候我还往后面看了一眼，发现有一堆人追我，嘴里骂骂咧咧的，看样子他们今天不干我一顿是誓不罢休啊，当时我心想这个点夏天也应该下课回来了，你们这帮狗日的，有本事就跟老子来寝室啊，等我俩拿了家伙，弄死你们！ 我寝室在二楼，本来是一切顺利的，但当我跑进宿舍楼的时候，不知道是不是点儿太背了，竟然和一个拿水瓶的学生撞了下，开水洒了一下，还差点烫到我。 就因为这被耽误了一下，回头一看，那帮人已经追到了宿舍门口，眼瞧着就要被他们给逮住了，此时再想往楼上跑已经来不及了，我慌了，最后只好急中生智，随便找了旁边一个寝室躲了进去。 也不知道里面是哪个年级的，刚下课，寝室里面只零散的聚着几个人，穿着裤衩，手上都拿着毛巾和洗澡盆，看样子准备是去洗澡的。 他们见有外人突然闯进来，态度挺不好的，问我是谁啊，进他们寝室做啥？ 我当时紧张的要死，一边用后背顶着门，一边就冲他们比划了一下，食指放在嘴巴前面，做出了一个嘘的手势，让他们千万别发出声音啊，帮兄弟先挨过这关再说。 结果那帮人根本不买账，又凶巴巴的问了声我是谁，让我赶紧滚出去，不然他们不客气了。 当时听得我心里一通窝火，这点小忙都不肯帮，要不是外面还有人在堵我，老子保证弄你们！ 正好这时候外面走廊上传来了唱歌男的声音，他领着人过来了，让我别躲了，赶紧滚出来！ 还用铁棍敲了敲旁边的墙上，说：“你们哪个寝室敢窝藏的，给老子发现了，一起收拾！” 结果话音刚落，寝室里的这帮怂货就冲外面喊：“人在这呢，快进来！” 随后，外面就传来了砰砰砰的砸门声。 我心想我应该是挡不住了，所以就赶紧要扒拉着窗子跑外面去，结果刚上窗台，就被这个寝室里的几个裤衩男给拉下来了，然后他们就开了门，唱歌男那帮人进来后，跟他们道了声谢，一帮人就围着我一阵群踩。 还有人拿扫帚拖把朝我脑袋上面招呼，那玩意儿还不小心碰我鼻子上，闻了下，又脏又臭，太恶心了！ 当时我身体弓的像个虾米，火辣辣的疼，周围不知道有多少拳脚在打我，根本无力反抗。 后来我还是钻到了床底下一部分，两只手拼命的护着脑袋，这才避免了头部被踩！ 不过出来后，看了看，还是破了相，眼角那原来那个口子开的更大了了，还流了血。 唱歌男走的时候还冲我腰上踹了一下，让我小子以后别那么猖狂，在学校里面低调点，赶紧滚吧，不然见我一次打一次。 说完，这才领着人出去了。 我回寝室的时候，身上疼的厉害，浑身脏兮兮的，外面穿的衬衫还破了一个口子，前胸那块还沾了不少血迹，应该都是我眼角那个口子渗出来，蹭上的。 周平见了吓了一跳，说你咋搞成了这个样子，我还以为你跑脱了呢，然后就赶紧给我拿创口贴止血，帮我把破衣服换下来，还问我要不要去医务室看看，或者告老师吧，但是被我给拒绝了。 我还朝旁边床上看了下，夏天还没回来，问了别人也不清楚，不知道是不是出啥事了，我心想会不会也给唱歌男那帮人也遇上了？ 我想出去找找，但身上实在疼的不行，尤其是腰上和后背，估计是被打坏了，脱了衣服都是青一块紫一块的，要真出去了，可能帮不了夏天，自己还得要再挨一顿打。 操。 想着想着，我当时心里一阵窝囊，鼻头酸酸的，感觉谁都能欺负我了，看我不顺眼就能干我两下子，我委屈的不行，狠狠的捶了一下旁边的床板，心想着不能再这样下去了，自己要么怂怂一辈子，要么就混出一番模样来！ 我越想越着急，越着急就越愤怒。 最后忍不住了，就想起了白露给我的那个电话。 但刚掏出手机要打，门口就有人敲门，进来个外班的，告诉我宿舍楼下有人等我，叫我下去一趟！ 我当时心里一惊，心说还有完没完了，今天挨打了两次还不够，难不成还要第三次？ 我抄起旁边的扫帚，把下面那部分给下了，只留了上面那一截木头棍子，寻思跟对方拼了吧，我问他找我的是谁，来了几个人。 他说不认识，就来了一个，是个女的。 女的？？？ 我一阵疑惑，心说都这时候了，马上就要熄灯了，还有谁会来找我呢？ 而且这学校我就认识那么几个啊。 一边琢磨着，一边我就放下木头棍子，下了楼。 第十四章 曹静的好心 下去之后，我发现楼下站着的竟然是曹静。 我走过去，没好气的问她来干嘛，有事没事，没事我回了。 曹静说是来给我递跌打酒的，走近后看到了我脸上的伤，她一阵惊讶，捂着嘴就问我脸上不要紧吧，要不然跟她去医务室看看。 看起来挺心疼我的，说话的时候眼睛里都闪着光。 但我并不买账，我寻思你别假惺惺的了，大嘴巴，老子现在成这样还不是你给告密闹的？ 我说不用，受这点伤就要死要活，动不动去医务室，那我还算是男人吗。 可能心里不怎么待见她，所以我说话的口气挺凶的，吓得她声音一下就变小了，细细的，像蚊子叫。 我让她早点回吧，说完转身就走。 曹静也没拉我，就在后面很小声的说了句：哎，你脸上的口子挺严重的，要不去缝针的话，会毁容的…… 我操，我刚想骂她怎么这么墨迹，还行不行了？这么啰嗦，诅咒谁呢？ 但一听她说会毁容，我心里咯噔一下，摸了摸眼角，那块现在还火辣辣的疼，血刚刚才止住，我寻思要这口子开的是有点大啊，要真毁容的话，白露会不会就不要我了？ 我慌了，心里一怕，就跟曹静去了。不过我为了找补回面子，还犟嘴，没好气的跟她说：哎，你少跟我得意啊，我是为了我自己的脸，并没有原谅你啊！ 曹静白了我一眼，跟在我后面走着，一边走还一边带着笑，小声嘀咕了句，骂我还嘴硬呢，叶青啊说的一点都没错，你这人啊既自私还小心眼！ 后来去了医务室，值班的老师说他们这看不了，脸上口子挺大的，要缝针，但这大晚上的不敢弄，就给我俩开了路条，去村里的诊所瞧瞧。 本来去校外的诊所是要有老师陪着去的，但她突然接了个电话，好像有什么事，就让我俩注意安全，自己去吧。 我和曹静拿了路条出门后，走了还没二十米，就在柏油路边的一棵大槐树下面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人影，走近一看，发现竟然是叶青，她老早就等在那了！ 看来，她们是早有预谋啊！ 躲是没法躲了，都看见了，我过去后就冷冷的问她，你来干啥？ 叶青没好气的哼了下，双手抱在胸口，说我来干啥啊，来看看你有没有被人给打死啊。 当时我听完这话，气的不行，扭头就要走，但是突然一想到脸上的口子，真怕会毁容，所以就硬着头皮留下来了。 这一下，要走不走的犹豫样子，被叶青给瞧了个正着，她扑哧一下就乐了，说：你这家伙啊还真是的，行了别装了，来，别动啊，我给你看看！ 说着，她伸手就上来摸了摸我脸上的口子。 她说你丫的，够可以的，二层楼高就敢往下跳，还有那么多人搁后面追你，最后就落个破相啊！还好，还好，不算严重！ 我说屁的，还不严重啊，我身上都是伤，青一块紫一块的，尤其是后背和腰上！ 叶青白了我一眼，往我后背上捏了一下，疼的我哇哇的一通乱叫，忙往后退，问她这是在干啥啊，我说不带你这么打击报复的啊！ 她笑着说你啊，那都是活该！谁让你没事跟高宁那骚货走一块的，还有说有笑的，不是有句老话吗，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啊。 我气的要死，说没有的事，我俩虽然走在一起，但后来在村口就分开了，啥也没干！ 她根本不信，用一种特别鄙夷的口气骂我是放屁，说你老实交代啊，那天晚上她是不是把你的小处男给破了啊。 叶青当时那样子特别可恨，挑着眉毛，还用手朝我裤裆那指了指，看得真是令人作呕！ 我说：没有就没有，反正你爱咋说咋说吧，我不跟你说了！ 说完，我就气的把头给扭到了一边，看着旁边的地里玉米棒子，鼻孔里呼呼的出气。 “喂，你真生气啦？不说话了？”叶青斜着眼睛跑到面前看看我，用手指戳了我两下，样子特逗，然后她摆摆手笑着说：“行了啊，我不逗你玩了，你以为我跟你一样小心眼啊？告诉你吧，其实我早就相信你俩那晚上没去干啥，就你那破胆子，还有土不拉几的样子，高宁会看上你？别做梦了吧，人家每个礼拜都有小汽车来接的！” 我操，我听完转过头不可思议的看着叶青。 这下我就搞不懂了啊，既然相信我是清白的，那她为啥还要在班里对我大呼小叫的呢，最后还把我桌子给掀翻了？ 我就拿这事问叶青，叶青说她当时正在气头上，我给撞枪口了。 我问她咋生气了，谁又招你惹你了。 叶青说你还问啊，礼拜五那天在打谷场和偏分头开战你还记得不？ 我点点头，说记得。 然后她就告诉我：没想到偏分头家里是开厂的，过去打谷场之后，人家直接叫了两卡车民工过来，个个都挥舞着锄头铁锹，打架不要命，没几下功夫就把他们人全都给打跑了！ 她气得要死，那天跑的时候还摔了一跤，现在膀子上还破了层皮呢！ 说着，叶青一边给我看她膀子上的伤口，一边就往我后背上又掐了一下，瞪着眼睛说：“就你这样的，还算我朋友呢！问都不问礼拜五的事情，一早上来了就跟我吵架，能不生气吗？后来还把我书包给扔垃圾堆了，你说你这人咋这样呢！” 我虽然身上被她给掐的，疼的厉害，但叶青这家伙我算是看出来了，属顺毛驴，晴雨不定的，只要你顺着她点，没一会儿功夫自己就好了。果然，她骂了两句，见我不说话，以为我服软了，这才满意，痛快了。 她哼了声，说不过这些啊都不说重点，然后就掏出一张纸条给我，说是有人给她告密，让我先看看吧。 我接过一看，纸条上的字迹扭扭歪歪的，应该是不想让人看出字迹，上面内容也很简单，就是说看见礼拜天下午我和高宁走在一起出了校门，俩人还有说有笑的，往村口的小旅社去了！ 去个鸡毛啊，我靠，谁这么大嘴巴啊，这尼玛不是在害我吗！ 叶青说你看到了吧，这明摆着想挑拨我俩的关系呢，所以我才将计就计，演戏给人家看的，就是想把这家伙给揪出来！ 听到这，我也算是明白了，不过当时我心里并没有思考谁最有可能挑拨我和叶青的关系，我琢磨的是：如果真是这样的话，告密的事情就跟曹静没关系了，她是清白的，那我之前还错怪她了。 这下，我心里就挺愧疚的，加上后来去诊所的路上，她对我表现出的关心，不像是装的，我对她的感觉瞬间就好了不少。 后来我们去村里的诊所缝了针，挂的急诊，因为村里小地方的诊所，医疗条件不行，都没打麻药，当时把我给疼的，后来曹静看不下去了，就去给我找了个枕头，让我手上抱着，千万别乱动啊。 疼也就算了，但是那个部位还特别靠近眼睛，给我缝针的时候，我既疼又怕的，就条件反射的闭了眼睛，但人家说不行，非让我睁开，不然不好缝针。 就这样，一来二去的，一会儿睁眼，一会儿闭眼，把我给折腾的够呛，回学校的时候，都快十二点了。 路上我还问叶青呢，那明天咋办啊，咱俩这闹矛盾的样子还要继续假装下去不？ 叶青想了想，笑着说还是算了吧，这才一天啊，你脸上就破了相，刚才缝个针，哇哇乱叫的，折腾的半条命都没了。要咱们再继续下去的话，你再受点伤啥的，曹静还不得心疼死啊！ 曹静听完脸刷一下就红了，她没敢看我，而是拽了一下叶青的胳膊，把她给叫到一边，小声的说你放屁，别乱讲啊，我才不心疼呢！ “真，的，吗？”叶青看着她，一字一句的问道。 然后她又指了指曹静的脸，坏笑笑说：“你要真不心疼，脸红干啥啊？别不承认了，要不是今天你找我过来，我才不跟这家伙说实话呢，他那么小心眼，再让他多受两天苦！” 曹静急了，咿咿呀呀的叫着，上来就攥着粉拳要打叶青啊，还问她，你这胳膊还疼不疼了，我来帮你看看啊！ 俩人闹的时候，叶青就往我身上躲，一边开玩笑的让我管管你老婆啊，一边就冲曹静喊：“你敢说中午他在操场挨黄毛揍的事情，不是你喊大胖老师过去解围的？” 曹静一听更急了，吵着嚷着说要撕烂她的嘴啊，还告诉叶青，说你再乱讲的话，我就把你的那些秘密全都给说出来了啊！ 第十五章 和黄毛冲突 秘密？ 我寻思叶青能有啥秘密啊，以为只是她俩女生之间闹着玩玩，瞎咋呼的。 结果叶青的反应让我吃惊，她听完后吓了一跳，脸色瞬间就白了，赶紧上去捂住了曹静的嘴，说：“行了行了，我不说了，不说了还不行吗！” 这下我来兴趣了，我心说难不成叶青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把柄落在曹静手上了？ 后来回去的路上，叶青就告诉我，晚自习下课后领人来收拾我的那个唱歌男叫张涛，高二的，混的一般，没什么后台，主要就是靠他班上的几个同学帮忙出出头，等明天她帮我去说两句好话，应该就不会再找我事了。 倒是五班的黄毛，那事现在麻烦最大，本来吴鹏还能帮我说两句好话的，但现在他既然敢动我，就一定不把吴鹏给放在眼里了。 我说吴鹏不是学校的老大吗，黄毛他咋会不给面子。 叶青说学校老大归老大，但毕竟吴鹏是外乡来的，强龙不压地头蛇，黄毛不光是吴塘村人，人家还有个哥，叫刘天，在镇上开汽修店的，混的挺叼的，有次黄毛惹了事，把他哥喊过来，愣是把人家手给摁在石头上，用钢管敲人家手指头，后来两根手指头都骨折了，赔了人家好几千呢！ 叶青的话说完，我后背一凉，暗想自己这回麻烦大了，别到时候脸上的伤没好，手指头又给人家敲断了！ 但我心里还是挺不服气的，我心说我来这学校才几天啊，不偷不抢还不惹事的，是黄毛他们想找上门的，凭啥让我自己受这份罪啊？ 当初那个市区十三所高中都不肯收，捅完人闹的满城风雨，威名赫赫的混世魔王哪去了？ 我从地上捡起一块砖头，往远处的田里一扔，说：“你看着吧，我高进也不是好惹的，他们要再敢欺负我，我就让他们好看！” 回寝室的时候，夏天已经回来了，但一直没睡，在等我。 我走近一看，发现他脑袋上面缠着白色的绷带，忙问他咋了，是不是又被人给收拾了。 当时我第一反应就是跟我一样，肯定又被唱歌男那帮人给遇上了。 但夏天跟我说不是，是他上晚自习的时候突然头昏，恶心，想吐，就跑到医务室看了，然后医务室的老师领着他去了镇上拍片子，还给上了绷带，这才回来晚了。 说着，他也发现我眼角那也弄了块纱布包着，上面还有血迹呢，就问我怎么了。 我叹了口气说别提了，然后就把晚自习时候被唱歌男他们给找麻烦，一路狂奔回了寝室，最后还是被人给逮住了，摁在地上群踩了一顿的事情给说了。 夏天听完气不打一处来啊，他拍着床板说这鸟学校到底是咋了，怎么什么人都能欺负我们，踩两脚的？他告诉我，要这事搁在他以前初中，他寝室里同村的那帮同学还在的话，指定把他们人脑子打出狗脑子来！ 这话听得解气啊，妈蛋，夏天这家伙还真对我脾气！ 我也来劲了，就热血上涌的拍着大腿问夏天，“那明天黄毛来找咱俩，这钱你还打算给他们交不？” 夏天说当然不交了，自己家里辛苦赚来的钱凭啥给他们？他们要敢来，就跟他们干！ 第二天早上去食堂吃饭的时候，我刚跟叶青曹静打了个招呼，她俩问我脸上伤好没好的时候，就碰巧遇到了黄毛，他后面还领着三四个小弟，见我脸上缠着纱布，就过去取笑我，说：“咋了这是，就昨天打了你两巴掌，脸上就破相，成这德行了？” 我犟了句嘴，说：“碍你鸡毛事？” 听完，黄毛上来就扯着我的衣领，要收拾我，问我：“咋的，小子活腻了？” 当时我火气也上来了，骂了句操，上去就撸袖子，心说干起来算了，好死不如赖活着！ 就快要打起来的时候，我胳膊却被叶青和曹静，俩人一边一个的给拉住了，叶青还指着黄毛说你认识我是谁吧，别太猖狂啊，说完，就跟曹静拽着我去边上了。 坐下后，我气呼呼的拍了下桌子，还闷闷不乐的数落她俩，说：“你们刚才干啥拉着我，让我跟他打一架多好！” 结果让我意外的是，叶青竟然劝我，说：“人家那么多人，你就一个，打个球啊？要我说，你还是先把钱给交了吧，不行我帮你给，先把这阵挨过去再说！” 我一脸诧异的看着叶青，说你咋了，现在怎么变得这么怂了，还是你吗？ 叶青说当然是了，只是现在跟黄毛闹翻还不是时候！ 她告诉我她准备下礼拜放假再带人来收拾偏分头，到时候顺带帮我解决一下黄毛的问题，让我先忍着，等到时候有的是机会让我扬眉吐气！ 靠，这意思我是听明白了，言下之意我我就是靠着叶青混的，遇到啥事动不动手，都得看她脸色？ 我急了，站起来说行了，你别说了，我的事不用你管，我自己解决！ 说完我就出了食堂，上课去了。 中午在寝室里，等夏天回来后，我就把早上在食堂遇到黄毛的事情跟他说了，我还分析，黄毛不可能就这么善罢甘休的，他说了给一天时间让我们筹钱，最迟今天晚上肯定要来找我俩麻烦了。 夏天想了想，说要不这样吧，晚自习的时候我跑你们班来上，咱俩把家伙准备好，要是他敢来，绝对让他躺下！我说行。 晚自习的时候我让周平跑到夏天班上凑数，然后夏天和孙萍换了个位子，他就坐我旁边。 坐下来的时候，夏天就把袖筒里藏着的双节棍给拿了出来，放在了桌洞里。 他还看了眼我，问我家伙呢，你准备了没。 我把旁边的书包给拿了过来，指指里面放着两块砖头，说其他的我没找到，这玩意行不，他说行，够了。 坐在座位上无聊，我俩等了一晚上了，黄毛人还没出现，我寻思应该不会来了吧，就掏出本小人书准备看。 结果没一会教室的门就被踹开了，我一看门口，黄毛果然来了，身后还带了七八个人，我暗道不妙，心说咋来了这么多人，我和夏天就俩人咋办？ 不过好消息是，他们虽然来的人多，但是都轻敌大意了，以为只是对付我一个，所以都没有带家伙。 我看了眼夏天，他给我使了个眼色，让我掏砖头，然后从桌洞里偷偷的把双节棍给掏了出来，还悄悄的告诉我：“其他的别管，咱们先不动，等他们进来再说，到时候擒贼先擒王，咱俩就盯着黄毛招呼！” “能行吗？”我有些心虚了，虽然之前搞得壮志凌云的，但一到关键时刻，面对的还是这么多人的时候，还是有些怯场。 夏天说不管了，一百块钱能吃俩礼拜呢，你是想饿肚子还是想干一架，自己选吧！ 我心一狠，说操，干吧，大不了再挨顿打！ “操，你，给老子出来！”黄毛在门口招招手，冲我吼道。 但是我理都不理他，低着头，装没听见，故作一副很镇定的样子，继续看着小人书。 “你妈的，聋了？”黄毛又喊了声，声音更大了。 我还是不搭理他，继续看着书，但此时心里已经砰砰跳了，慌张的不行，感觉小腿肚子都不自觉的颤抖了起来。 “哎哟，我操，你他妈没听见老子说话？” 见我半天没反应，黄毛急了，班上那么多人都看着呢，他脸上面子挂不住了，直接就进了教室，冲到我跟前，样子风风火火的，还晃悠着两只胳膊，拽到不行。 他到我跟前，想跟早上那样扯着我的衣领，准备把我拎起来的时候，夏天就在旁边蹿起来突然大喊了声：“就是现在，干他！” 憋了一整天的火了，我吼了句操你妈呀，然后掀开桌子，从书包里掏出砖块，抓在手上，狠狠的就往他脑袋上砸了下去！ 第十六章 黄毛他哥带人来学校 要说打架经验我还是差了点，前戏做的太足了，又掀桌子又骂娘的，结果等我再抡着砖头往黄毛脑袋上盖的时候，他已经反应过来了，身子往旁边一闪，想躲，但没全躲开，最后砖头还是拍在他左边肩膀上了，疼的他后退了好几步。 “哎哟！疼死我了！”黄毛没想到我会玩命，拍那砖的时候那么狠，使出了吃奶的劲儿，他用手捂着肩膀，龇牙咧嘴的，疼的够呛。 “你们还愣着干啥，都给老子上来帮忙啊！”他冲身后的人大喊。 话音刚落，就听见呼啦一声，站在班门口的那七八个人全都冲了进来，像潮水似的，攥着拳头，气势汹汹的就往我这来。 夏天见状，让我别管那么多了，其他人他帮我顶着，让我安心收拾黄毛，说完，就抡着双节棍冲了上去，钻到人群当中一通左劈右砍。 我应了声，回过头准备继续收拾黄毛的时候，没想到这家伙竟然恢复的这么快，没等我站稳，挥出一拳就朝我鼻子上砸了过来！ “砰！”的一声响，鼻子像被针扎的一样疼，顿时酸的要死，一阵暖流就往鼻梁上面涌，眼前瞬间一黑，只觉得腿一软，我就倒了，不过这只是几秒钟，我缓过来后，立马就恢复了正常，赶紧就从地上爬起来，心里那团火，感觉烧的更旺盛了！ “草！”这下我简单明了，嘴上没喊出来，也没做其他多余的附加动作，只是心里暗骂一句，拾起手边的砖头就往上冲。 冲的时候我突然想起黄毛脑袋上受过伤，之前被夏天开过瓢，虽然今天拆了绷带，但我记得那里是在天灵盖的部位，于是我就盯着那个部位，狠狠的把砖头砸了下去！ “咚！”的一声，几乎是一声脆响，黄毛脑袋一飘，身体一歪，当时就倒在地上了。 事后我想想当时那一下拍的也不重啊，但不知道怎么的，可能是旧伤复发了，黄毛倒下后就捂着脑袋一通哀嚎，然后就看见鲜红色的液体从脑袋上往下流了，顺着旁边的脸颊，一直淌进了脖子根，他左边的眉骨那还残留了一些红褐色的东西，应该是砖块砸脑袋上留下来的碎渣子。 “啊！流血了，杀人了！”当时不知道班里谁大惊小怪的喊了句，所有人，包括黄毛带来的那帮小弟，全都哗啦一下散开了，退到了一边，呆呆的看着我，谁都不敢上来了。 当时全部人都往我脸上看，各种复杂的表情，我心里也是慌张的不行，瞬间手足无措，不知道该怎么办了，这是我从小到大，除了自己流鼻血之外，第二次见到血啊，第一次就是冲进房间，看到白露把物流男给捅了的时候。 现在，我算是能理解她那时候的感受了。 “看什么看，这是他活该，不服的，你们也上来试试！”我嘴上虽然说得挺硬气的，但心早就跳到了嗓子眼。 就在这时候教室外面的走廊上过来了一个人，传来了拍窗子，敲栏杆的声音。 “晚自习谁允许你们乱跑了，都堵班门口干嘛，给我进去！”听声音是政教处的大胖老师来了！ 这下，我终于知道怕了，脸瞬间就白了，感觉身上的血和心顿时都凉了一大截，再低头看看手里的砖头，手上都在颤抖着，我心说完了，闯祸了，然后赶紧把砖头给扔了。 大胖老师进来后，一眼就看到了倒在地上的黄毛，问是谁干的，旁边人都指着我，说是我拿砖头给砸的。 他一听这可不得了，跑到走廊上就喊其他巡视的男老师过来帮忙，然后等黄毛被抬出去后，他上来就冲我身上踹了一脚，又从地上把我给拽起来，扯着我的衣领厉声说：“你小子可以啊，本事大了是不，敢顶风作案？我上次特地来你们班上警告的你，结果你当成耳边风了，走，跟我去办公室！” 说着，他就让我和夏天，还有其他几个参与打架的人都去了政教处。 过去之后，大胖老师就让我们写了份情况说明，交代了事情的来由，然后就问我们班级名字还有班主任是谁，让班主任先过来领人。 本来以为会是一通暴风骤雨，但没想到我班主任秃头男来的时候，对我的态度还挺好的，先是问我伤到哪了，疼不疼，要不要去医务室瞧瞧？然后就让我啥也别说了，先回去睡觉吧，有事明天再处理！ 当时我心头热乎乎的，觉得自己没跟错人啊，这班主任还真是挺替我着想的，但第二天早起，周平从外面回来对我说的一番话，听了之后，顿时让我心寒不少。 他说：“我刚听办公室里的老师们议论，听说那个黄毛伤的还挺重的，昨晚直接叫120送医院了，后来一直没回来，估计要住院！还有，我们学校最近在申办文明高中，上面会有教学组下来视察，所以最近学校里面严打，校长和政教处说了，只要是打架，抓住了，就是开除！” 这么一说，我瞬间明白了，怪不得昨晚秃头班主任对我态度那么好呢，原来是知道我要被开除了，再怎么骂我也没用了！ 好不容易才来的这学校，没呆一个月，又要被开除了，那我以后咋办啊？我爸还说过，要我再惹事，就不要我了，这事他还真干的出来，小时候我考试作弊被发现了，回家之后他直接就跑阳台上，用晾衣服的铁丝勒我脖子，要不是我妈在旁边劝，这条命早没了。 我一下就懵逼了，精神恍惚，眼神呆滞，谁跟我说话都没回，吃早饭的时候叶青和曹静俩人还远远的跟我打招呼，叫我过去，我都没理。 第一节课上到一半，班主任就叫我出去，然后领着我往政教处那走，当时我心一紧，寻思怎么这么快，今天就要开除我？ 还没进门，就听见政教处办公室里面闹哄哄的，像是在吵架，进去之后，里面乌烟瘴气的，全是烟味，除了老师，茶几沙发还有办公桌的旁边聚集了七八个小青年，二十出头，个个气势汹汹，凶神恶煞的，不像是好人模样，手臂上还都纹着刺青。 其中有个留着沙宣头的高个子见我进来了，就指了指我问是他吗，在得到肯定的答复后，上来照着我的肚子上就猛踹了一脚，直接把我从门里给踹门外去了，然后又扇了我好几个嘴巴，把我给暴揍一顿。 这期间办公室里的老师，包括秃头男班主任，全都站在旁边看，一句话都没有。 最后还是大胖老师看不下去了，说行了行了，你再怎么打他，你弟的伤也好不了，咱们还是谈谈赔偿和责任的事情吧，沙宣头听了，这才松开我，点了根烟坐回沙发上去了。 也就是这句话，我搞懂了，原来这个高个子沙宣头就是黄毛的哥，刘天！ 后来谈责任划分和赔偿的时候，刘天仗着人多势众，嗓门也特别大，就把所有的责任都往我身上推，说事情全是我起的头，跟他弟黄毛一点关系都没有！ 他还用手指着我说：“要么留下条腿，要么赔钱，三千块，一分都不能少！我弟不能白挨打！” 听得我当时心里火的要死，这事起初明明是黄毛先找我要的保护费，跟我没关系，咋能把责任都推到我身上呢！ 还有，就他脑袋上那点破伤，敢要三千块？我们那个年代，城里的环卫工一个月工资八百，月嫂是一千二，白领上班族能拿两千块，条件已经非常好了！ 我不同意，寻思要不然跟他们动手，拼了吧，但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而且要真打起来，旁边的老师们也都不敢拉架的，只是象征的说两句注意影响，都知道刘天他们是附近村上的恶霸，怕惹了麻烦。 操，我心说不是要创文明高中吗，咋这时候他们打我，敲诈我，就不管了？ 这时候，还是那个大胖老师在帮我说话，他跟刘天说：“无论咋样，赔多赔少的，起码也要等对方家长来了再说吧。” 刘天倒也不在乎，摆摆手说：“行，来就来吧，反正无论谁来，今天三千块一分都不能少！对了，你最好跟你家里人说清楚了啊，你和钱，只能选一样！” 言语之中，摆明一副自己是地头蛇，你们天皇老子谁来了都不怕的架势。 我爸那边我肯定是不敢给他打电话的，一方面是他要来了，言行举止，一说话，我不是村里人的身份就暴露了，如果没把我开除，那我再这学校里估计也混不下去了，而另一方面我爸的脾气，我怕他到时候真把我给撂这了，不管了。 最后被憋的没办法了，我犹豫了半天，问老师，那我找我干哥来，行吗。 老师想了想，说行，你叫他过来吧。 我应了声，掏出手机，虽然挺不情愿的，但还是拨通了白露给我的那个号码。 第十七章 笑里藏刀 白露告诉过我，让我叫他小春哥。 我打电话过去之后，开始他还不知道我是谁，后来我一提白露，他噢的一声立马就明白了，只是简单问了两句情况，问我现在在哪，我说在吴塘中学，他其余的没多问，撂了电话，风风火火的就赶过来了。 原先我以为这些在外面混的，外号名字虽然挺好听的，但是本人却长得不咋样，比如我面前的这位刘天，开始听到名字的时候觉得挺有气势的，有个天字，结果一见面发现竟然是个瘦麻杆，要不是出手狠点，后面还跟着七八个人，估计真单挑起来，我未必会输给他。 不过小春哥不一样，他人如其名，特别的有型，留着分头，穿着牛仔衫，里面是黑色背心，骑着摩托车过来的，下车的时候正好下课，学校里的女生们看到后都是一阵惊呼，简直帅气极了。 我有时候就觉得他特别像台湾有个演员，叫彭于晏，侧脸像，动作也像。 小春哥来了后，就问我是不是白露的弟弟，我点点头说是，他当时还皱着眉头跟我开玩笑，说你和你姐俩人长得也不像啊，垃圾堆捡来的吧，说完就让我带他去了政教处。 本来我看他是一个人来的，心里还挺担心的，寻思这能行吗，想提醒他两句注意安全，等下别真打起来吃亏啥的，结果小春哥就这么轻松的跟我开了个玩笑，一下让我放松不少，心里多少有了点底。 而小春哥进去之后的结果，就更让我意外了： 刘天一开始挺随意的半躺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但看到小春哥进去后，竟然愣了下，然后赶紧站起来给他发烟，把他往里面迎，还叫旁边那些小弟们都先出去，他要和小春哥还有政教处的老师们好好聊聊孩子们的教育问题。 靠，牛逼啊，这小春哥的本事还真不小啊，打架开瓢的事情竟然都变成“孩子们的教育问题”了！ 他俩后来聊着聊着，竟然相谈甚欢，别说剑拔弩张了，连一点火药味都没闻到。 小春哥和刘天认识我是猜到了的，毕竟这个镇子就这么大，混混也就那么几帮人，相互之间应该都有联系，但见了面没掐架，反倒可以这么和谐，想想也真是神奇！ 正在我觉得不可思议的时候，夏天跑到政教处外面来找我，把我叫了出去，问我：这里面咋样了，我听说黄毛他哥来找你麻烦了？咋样啊，他打你了吗，要不要我回去抄家伙，咱俩干他一顿！ 我说算了吧，兄弟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不过看样子我找来的人还挺靠谱的。 说着话的时候，里面就有人喊我进去，进去之后里面的情况更是让我难以想象了，刘天和小春哥俩人搂着肩膀，称兄道弟的，好得都快穿一条裤子了，嘴上还嚷嚷着什么要一起摆酒吃饭啥的。 边上的大胖老师就过来跟我说，你小子挺幸运的，对方家长，也就是刘天他们不准备追究我的责任了，钱也不要赔了，这事就这么私了算了，而且人家还帮我求情说好话，最后学校念在我是初犯，就准备给我个警告处分，不开除我了！ 当时我还揉了揉眼睛和耳朵，琢磨着是不是我自己眼花了，或者是耳鸣听错了，打都没打，连个脏字也没骂，这就和解了？ 做梦，简直感觉自己是在做梦啊！ 幸亏我没高兴的太早，等出来后，送走了刘天，小春哥跟我谈话的时候，终于跟我说出了实情。 他说：“我跟他谈过了，这个礼拜天晚上六点，在吴塘村村口的那个饭馆门口摆酒吃饭啊，你准备好了啊，规矩你都懂的吧，到时候呆在我后面就行，见机行事啊！” 前面那话听起来没啥问题，就是后面那句，我寻思啥叫规矩啊，什么规矩？还有见机行事是什么意思，怎么听起来觉得那么不寻常呢？ 当时我怕丢人，怕人家说我什么都不懂，也没多问，就点点头应下了，等送走了小春哥之后，我寻思不能再像之前黄毛找我要烟时候那样糊涂了，得找个明白人问下，就去找了夏天。 听我说完，当时夏天就一脸诧异的看着我，问我到底是不是这十里八乡的村里长大的啊，连这点规矩都不懂，咋这么土呢。 我说你别贫了，快告诉我。 他这才问我，笑里藏刀懂不？ 我点点头说知道，让他继续说。 然后夏天这才告诉我：这叫做“打团架”，是附近村里的规矩，两边人发生冲突了，如果想和解的话，就掏钱平事，如果不愿意和解并且不服气的话，两边人就挑个日子，在村口摆上一桌酒，意思酒足饭饱好上路，黄泉路上不饿死，然后就拉开架势干仗，倘有残疾生死，各安天命！ 这些都是几十年前，各个生产队流传下来的老规矩了，当时村里地少人多，吃不上饭，就经常发生碰撞和摩擦，所以就搞出了这么一套规矩，一直到今天。 听完，我想起之前白露跟我说过这附近的村子民风彪悍，外地人一般混不进来，原来是这个道理啊，看样子还真不是浪得虚名啊。 不过我寻思这样也好，总比今天被刘天逼死在政教处的要好，而且今天才礼拜三，有了四五天的休息，等我把伤养好了，到时候就跟他们干呗！ 虽说听着挺恐怖的，什么残疾生死，各安天命啥的，而且我也从来没见过这么大规模的团战，但是隐隐的却感觉到身体中有股热血正在慢慢燃烧，沸腾！ 后来夏天也跟我说了，到时候跟我一起去，见识见识。 我回班的时候，走过其他班级，就发现有好多人盯着我看，有的是偷瞄，有的是光明正大的，甚至我还听到有人在窃窃私语，说：看，这就是那个高进，外镇来的，胆子可真大，昨晚就是他把黄毛给开了瓢！ 言语中我都能听出他们心里的羡慕，不由得沾沾自喜起来，走路都有些飘忽了。 其实想想也是，因为我是当着班里那么多人的面给黄毛给开的瓢，而且学校里现在严打高压，我还能不被开除，这在一般学生的眼里是难以想象的！ 后来到班上的时候，众人也都是一脸的惊讶，嘴巴张的都快合不上了，跟外面那帮人一样，以为我这次铁定要被开除了，没想到还能回来。 我想，可能是学校也知道小春哥和刘天的言外之意，就是要打团架，为了避免事态扩大，火上浇油啥的，所以就把我给留了下来。 我当时心里开心加激动，特别神气的跑到叶青跟前，想跟她炫耀一番，结果叶青并没有在看我，而是不知道从哪借来了一个手机，正放在耳朵边上跟电话里的人，噼里啪啦的说着些什么，看样子特别着急，像是出了事儿了。 我拉开椅子坐在她跟前，特别认真的看着她，一本正经的问：“怎么了叶青同学，出什么事？” “我操！！！你咋出来了！” 结果叶青突然吼了句，就在我耳朵边上，差点把我给炸聋了。 我一边掏着耳朵，一边就装出一副很嫌弃的样子，说你丫的，能不能别一惊一乍的啊，什么眼神啊，我到你面前了都没看见。 叶青激动之余，不忘白了我一眼，骂我真是个白眼狼啊，她说她知道我出了事，刘天要找我麻烦之后，忙活了一上午，一直都在打电话找她的朋友们呢，准备叫老狼他们过来，假装我的哥哥姐姐啥的，结果还没联系完，我就活蹦乱跳的出来了。 要搁平时我肯定特感动，说两句感谢的话什么的，但不知道怎么的，跟叶青她们接触久了之后，我脸皮厚了，也变得死皮赖脸的了，我当时就坏笑着说：“咋，老实交代啊，你是不是心里有我啊，我一出个事啥的，这么担心啊！” 叶青急了，说放屁，臭美吧你，明明是曹静好不好啊，是她心里有你，她听说你出事着急的跟什么似的，要不是她找我帮忙，我才懒的管你呢！ 这话一下说的曹静不好意思，她咿咿呀呀的叫着，一边捂嘴，一边就动手打叶青，滚烫着脸，让她少造谣了啊，不然撕烂她的嘴啊！ 叶青就说她不信，不然你试试啊，然后两个女生就笑着闹在了一起。 其实说真的啊，我特别喜欢看女生之间打架，往往都是扯着衣服，拽着肩罩带子啥的，时不时的还能有春光外泄，香肩美背，细皮嫩肉的，美不胜收，真是种莫大的享受啊！ 下午最后一节自习课的时候，班主任秃头男过来开了个班会，宣布了一个调座位的决定，讲得好听啊，说是要帮助班里的某些落后分子，让一部分人先进步起来，说话绕了一大圈的弯子，其实说的就是我，要不然说人家能是老师，文化人呢，损人都不带脏字的。 为了让我进步，把我直接调到了第一排，也就是讲台下面。 本以为除了上课不能睡觉玩手机之外，没什么大不了的，但后来我仔细一看，才发现我旁边坐着的，居然正好就是高宁！ 我操，我心说刚跟叶青曹静的关系好不容易恢复好，这么一整，不是在玩我呢吗？ 不过这还不算是郁闷的，最郁闷的是，吃过晚饭，叶青竟然领着我去了操场东南角的小树林！ 我俩一起往操场那走的时候，有不少我们班的人还在旁边看着呢，估计他们也郁闷呢，我们这两个前天刚吵的死去活来的冤家对头，咋现在又好的穿一条裤子了，还一起朝着没人的角落去了？ 当时叶青走在前面，我跟在后面，她今天穿着黑色的紧身打底裤，下面是双黑色小靴子，腿又细又直，屁股那围着一个小短裙，虽然挡住了屁股，但那种小家碧玉的感觉是遮不住的。 没看出来啊，从她后面瞧，竟然还有些白露的味道！ 等到了小树林的时候，她突然回过头，说：“你乱看啥呢，快跟我进来，有事找你！” 我看看那环境，周围不知道哪个草堆里就藏着憋不住的小情侣们呢，而且天也快黑了，我就想逗逗她，坏笑着说：你该不会想要色诱我吧，我保证不跟高宁说话行了不。 第十八章 偶遇 叶青听完就冲我胳膊上掐了下，然后白了我一眼，嗤之以鼻的说：瞧你那没出息的样儿，别臭美了啊，要真想色诱你，我还用得着大费周章的带你来小树林啊，你那么点能耐，老子随便捣鼓你两下，你就得乖乖的从了我。 说着，她就特别神秘的拉着我，钻进了旁边的一个挺茂盛的草丛里，让我蹲好了，不许露头，千万别乱动啊。 我不明就里的问她咋了啊，这里面脏兮兮的，还有蚊子，进来不是活受罪吗。 但叶青却捂住了我的嘴，特别小声的叫我把嘴巴关严实了，千万别出声啊，等下有好戏给我看！ 这下，我不说话了，就跟叶青两个人蹲在那个不足三平米的草丛中，因为离得太近了，她头发就贴在我脸上，身上的香味一阵一阵的，加上周围还不时的传来嗯嗯啊啊的声音，估计已经有小情侣开始干活了，整的当时我都有些不自然了，想站起来整理裤子，可是叶青又不让，把我给憋得够呛。 当时我心里甚至还想，这地方不错啊，怪不得要那么多小情侣喜欢往小树林里钻呢，主要是刺激，要哪天我带白露也来这，她会不会跟我来呢？ 就在我咧着嘴笑，心里头正美的时候，叶青突然打了我胳膊一下，问我想什么呢，这么变态，哈喇子都快流下来了，然后就用手指了指不远处出现的一个人影。 我顺着看过去，发现那家伙不是别人，正是偏分头！ 叶青激动了，这下赶紧问我手机带了没啊，我说带了，她就让我别愣着了，赶紧拿出来准备录像啊，也就是这时候，她才告诉我：听人说啊，偏分头每天晚上都会领着女生来这里偷腥，今天算是运气好，给我们撞见了，你可给我睁大眼睛了啊，等下都我给录下来！看老子这回整不死他的！ “靠，变态！”我白了叶青一眼，没好气的哼了句，算是在报复她刚才骂我的仇。 虽然我觉得这样做挺不道德的，偷窥别人那啥的，都快赶上痴汉了，不过我喜欢！ 以前总听人说多刺激多劲爆啥的，今天还是第一次遇上！ 我脸红，心激动的砰砰跳，举着手机的那只手都在颤抖着！ 偏分头先过来了，他装出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在外面抽烟，等了有七八分钟，外面这才探头探脑的进来了一个戴着黑色鸭舌帽，穿裙子的女生。 开始我觉得这人熟悉，因为是背对着我的，可后来等她转过来，仔细一看，发现她不是别人，正是我们班的高宁！ 高宁捂着鼻子，皱着眉就问咋来这种地方啊，看样子挺嫌弃的，但偏分头不管啊，他一脸猴急猴急的，笑着说行了，咱先进去吧，别给人发现了，说完就领着高宁往小树林的深处走。 靠！ 好b被狗给日了！ 尼玛，当时把我给惊讶的，手机都快摔地上了，我真没想到高宁长得这么好看，外表清纯，家里有钱，气质又好的女生，竟然会看上偏分头这种非主流，而且还会跟他偷偷摸摸的来这种地方！ 当时看的叶青也特别惊讶，她也没想到来的会是高宁，不过她很快就习以为常，跟我说：“现在看到了吧，我早就跟你说过高宁这骚b不是什么好东西吧！一看到人家家里开厂的，立马就屁颠屁颠的上来倒贴了！” 不过他俩并没有着急在小树林里解决，而是一起走到了小树林的尽头，那里有堵两米多高的围墙，旁边的角落有棵柳树，长得歪歪扭扭的，正好形成了一个比较奇怪的梯子，可以爬到树上，然后踩着墙上的坑洞往外面翻，在墙的外围，还种着很多的杨树，离着墙也就一米远。 看样子，他们俩准备翻墙出去。 爬树的时候，就看见偏分头弯下腰去，高宁一只手扶着墙根，一只手搂着偏分头的脖子，然后左脚就踩在他手上，往上面一提，就这么把她给送到树上了。 可能事先不知道要翻墙，高宁当时还穿着裙子，所以偏分头把她往上面提的时候，她就一直用手捂着裙摆，怕走光。但根本挡不住啊，她在上面，偏分头在下面托着她，所以还是被看的一清二楚的，偏分头脸上当时笑得那个灿烂，像朵桃花一样的。 搂搂抱抱的，也就这时候，我开始相信他俩关系真的不简单了。 高宁翻过去后，偏分头过去就很容易，一蹬一踩，一下就蹿过去了。 等他俩走后，叶青从草丛里出来后就说：“你看吧，这俩人翻墙出去指不定上哪个小旅馆开房去呢！” 当时我没搭理她，就上去踹了下围墙和边上的歪歪扭扭的那棵柳树，骂建这学校的人傻逼，在小树林里面建造围墙，不正是给了人逃跑出去的机会吗？ 叶青说：你才傻逼呢，这跟建学校的人有啥关系啊，学校都建了多少年了，你看看墙上这些坑洞和树，不过才两三年，能扯到一块吗？还有你说归说，看到他俩出去这么激动干啥，你莫不是看上高宁那骚东西了？ 我急了，我说看不看上的是我的事，这视频你不录了吧，不录我就走了，说完我就气呼呼的回去上了晚自习。 我生气并不是因为我多喜欢高宁，心里多在乎，而是我觉得这种东西太颠覆我的价值观了，可能从小跟表姐一起生活，她给我灌输的多，我打心底里就特别讨厌这种表面清纯，实际上特别装的女生。 之前叶青说的话我根本不信，觉得高宁人挺好的，这是偏见，还跟她大吵了一架，结果没想到知人知面不知心，她骨子里竟然是这样放荡的人！ 高宁可能还不知道发生了啥事，每天早上去教室了，都会跟我打招呼，然后有外班的男生送她的鸡蛋卷，还会拿来给我吃，但我没肯要，打招呼也没回，虽然是同桌，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但我愣是连着好几天都没搭理她。 后来上数学课有兴趣小组要讨论问题的时候，高宁没来，她使了个眼色，让她妹妹高萌过来，特别有礼貌问我要不要跟她们一起，但都被我给拒绝了，我本能的有种反感，觉得你姐都这样了，你肯定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就这样，时间一天天的过，很快礼拜天，小春哥和黄毛他哥约好打团架的日子到了！ 我们学校是这样的，逢双周，也就是每半个月放一次假，单周的礼拜六和礼拜天，上午上课，下午是自习。那个礼拜是单周，中午吃过饭，我跟夏天就去跟各自的班主任请了假，老师也知道我们要去干啥，给开了路条，出门还嘱咐我们，一定要注意安全啊，实在不成就往大马路上跑。 小春哥只是说了，让我晚上六点到吴塘村村口的饭馆门口等，其他的没交代，我跟夏天出来的早了，看着时间还有好几个小时呢，夏天就提议，说咱俩要不去司徒镇上玩玩吧，我来这里好久了，但除了每次坐车经过，其他地方都没去过。 我想了想，说行，不过最迟五点半就要坐车回来，他说没问题。 后来往村口中巴车站牌那走的时候，夏天远远的就用手指着，说你看啊，那是你们的高宁不。 我睁大眼睛，定睛一瞧，发现还真是她！ 她也请假出来了，不过这不算什么，意外的是她没上小轿车，而是跟我们一样在等中巴车！ 她穿着黑色丝袜和黑色打底裤，后面还绑了一个蝴蝶结，显得特别的可爱。 当时夏天还用胳膊碰了碰我，一脸色眯眯的说：兄弟，听说她现在是你同桌啊，可以啊，这艳福不浅啊，城里的富家大小姐都快给你泡上了！ 我说放屁，这只是表面，说着，我特别鄙夷的看了她一眼，然后骂了句：装，不知道又出来跟谁鬼混了！ 后来等高宁上车走了，我们才过去等车去了镇上。 路上我想给白露打电话，说我又来镇上了，但后来想了想，憋住了，主要是怕她担心，毕竟晚上还要打团架呢，指不定就要缺胳膊少腿的，给她知道了，一定不让我去。 但我们去的不是时候，镇上的cd房前两天封了，听说是里面经常在晚上放一些带色的碟片，前几天被公安给查处了，后来我俩就去了游戏厅，但夏天一直说没意思，机子又少，类型也单一，夏天说还没他们镇上好玩的呢，花样多，有拳皇三国群侠，还有那种放在地上的大摩托车可以骑呢，听的我当时都心动了，说以后那有机会带我去，夏天说没问题。 因为一直呆着没意思，我就问夏天会不会打台球，他说会一点，不太会打，我说没事，我可以教你，然后就领着他去了台球厅，进去的时候我心里还寻思，会不会在这里面遇到小春哥他们呢，也不知道他们为晚上的事情准备的怎么样了。 不过进去后，寻摸了半天也没看到小春哥的人影，但台球厅的后门口那却聚集了不少混混，手上还都拎着家伙，有个扇风耳正在挨个给他们发烟，嘀嘀咕咕的听不清说了些什么，但我想这些应该都是为了晚上的团架叫来的人。 我当时还指了指，跟夏天说：你看看，我没糊弄你吧，晚上这架我们赢定了！ 因为是礼拜天，打球的人特别多，包间都满了，后来我俩就在大厅旁一个靠边的台子上打球，刚开球没几分钟，我就听见隔壁一间包厢里传来了白露的叫声，听得我一愣，怀疑是听错了，不过还是赶紧过去推开门！ 眼前的一幕让我呆住了，白露在，小春哥也在，就看见小春哥搂着她的脖子不知道干啥呢，白露坐在他的大腿上，脸上的表情也是在笑，笑的很灿烂！ 当看到我进来，白露赶紧就挣脱了小春哥的胳膊，然后脸色很难看的说：小弟，你咋来了，这礼拜你不是不放假吗。 我缓了下，然后哦了声，说：没事，我跟同学来镇上玩玩，刚才不小心走错了，就进来看看，白露姐，小春哥，你俩继续玩吧，没事我俩先出去了。 说着，我关上门，鼻头一酸，台球杆都扔了，直接奔门外去了。 第十九章 打谷场 说实话出来后窝心里特别失落，刚才进去的时候他俩都搂搂抱抱成那样了，要说没点啥事，打死我也不信。 虽然我跟白露还没确定关系，而且我知道我们俩之间有年龄差距，是不可能的，但我就是喜欢她，心里已经把她当成了我的女朋友，有种占有欲，觉得她这样背着我和别人卿卿我我的，就是在背叛我！ 而且，之前她还告诉过我，小春哥是她小姐妹的男朋友，现在他俩勾搭在一起了，白露不就变成小三了吗？ 虽然心里很不乐意，但我还是想骂她一句装，我不希望白露有天会成为像高宁那样的人，外表清纯，其实骨子里是个放荡的骚货！ 虽说入了秋，但下午的太阳依旧很毒，兜头而来，火辣的阳光白花花的浇着地面，我无遮无拦的走在大马路上，很快身上的燥热就转移到了心口，我上了犟劲儿，心头憋着火，白露越是给我打电话，我就越是不接，连着摁了好几个，最后索性关了机。 夏天见我这状态，也大概猜到了发生什么，他也没多问，就买了瓶冰镇可乐给我，跟在旁边，一步一步的陪我瞎溜达，最后转悠了十几分钟，夏天这才憋出了一句话：“那晚上，打团架你还去不？” 当时我心里乱的要死，有种想一走了之的念头，我就说不去了，但走了没两步，我想了想，觉得这件事毕竟是因我而起，该面对的还是要去面对，所以最后还是跟夏天坐上了回吴塘村的中巴车。 路上我冷静下来，仔细想想有些担心，我就告诉夏天刚才撞见的那男的就是小春哥，你说他会不会因此生气了，晚上不来了？ 夏天说这倒不会，打团架毕竟是小春哥和刘天约好的，这件事情就已经不是我和黄毛之间简单的矛盾了，要是小春哥他不来的话，人家就会说他怯场了，是缩头乌龟，这样他以后在镇上就没法混了。 果然被夏天给说准了，下午五点五十，吴塘村小饭馆门口，小春哥领着人过来了。 他一见我，就上来拉住我，特别着急的说：“你这死孩子，跑哪去了，你知道你姐多担心你吗，出来后看你不在了，就给你打电话，你咋还关机了呢？” 说真的，从小春哥嘴里听到白露多担心我的时候，我还挺开心的，起码这说明她心里还有我。 小春哥立马就给白露打了个电话，说人找到了，跟我在一起呢，你就放心吧，然后他就把电话给递到我跟前，叫我跟白露说两句。 我心里还在赌气，就把头给扭到了一边，哼了声，说我没啥好跟她说的。 小春哥嘿哟了一声，特别气恼的说你这孩子咋这样啊，这话刚说完，那边刘天和黄毛已经领着一帮人从村里出来了，小春哥只好把这事搁在一边，匆匆跟白露说我现在还有事啊，晚上再说，然后撂了电话，就领着我们进了饭馆。 今天双方见面的气氛已经和前几天在政教处时候的完全不同了，虽然表面上还是一团和气，有说有笑的，但空气中弥漫着浓浓的火药味，所有人的神经紧绷着，脸上似乎都写满了紧张二字。 倒是夏天这瘪犊子挺放得开，根本没把这事放在心上，坐下来就胡吃海塞，鸡鸭鱼肉螃蟹龙虾啥的，什么好吃就把什么往嘴里塞，当时我还骂他呢，我说你他妈的是不是缺心眼啊，现在吃的这么饱，等下干架的时候让你吐出来！ 但夏天就嘿嘿的笑了笑，跟我说：你傻啊，也不瞧瞧两边来了多少人，那么多二十几岁的顶在前面呢，能有咱俩什么事？ 我想想也是，就扯了块鸡腿往嘴里塞。 酒足饭饱之后，两边的人就往村子后面，人民公社的打谷场那里聚，原本我以为来的人够多的了，结果到了打谷场才发现，小春哥竟然又叫来了三辆面包车，车里全是人，呼啦啦的从上面下来，跟潮水似的。 之前在台球厅看到的那个扇风耳也在，他跟小春哥打了个招呼，然后就打开面包车后备箱的盖子，从里面拎出了两个麻袋，里面全都是铁棍，钢管，自来水管啥的，还有两把砍刀，扇风耳就让我们都过来，每个人挑拣件趁手的家伙。 我和夏天本来上去挑的是一人一根钢管，但后来小春哥却过来给了我俩一把砍刀，并不是要真让我们上去干架，而是给我们防身，他还反复的嘱咐我俩一会要真打起来了，别跟着往上面瞎掺和，躲在面包车后面捡捡漏就成，千万别往前冲，不然我跟你姐不好交代！ 这种东西，我在电影里见过，半米多长，前面刀口上有一道一道的缺口，大概半米多长，后面绳子一道一道绕起来的握把，以前总觉得很威风，但现实中还是第一次，握上去的时候手都在抖，心里既兴奋又害怕！ 等了七八分钟，对面的人才陆陆续续的过来，大都是从吴塘村里出来的，村子里面那些游手好闲的混混，基本都是二十多岁的，甚至还有七八个三十几岁的！穿着大裤衩和拖鞋，嘴里叼着烟头，好像根本没把我们当回事！ 等他们人到齐了，粗略的数了下，发现对面竟然一下来了五十多人，黑压压的一片，足足是我们这边的两倍，而且手上拿着的清一色都是砍刀和甩棍！ 当时我们这边就慌了，谁见过这种架势啊，无论是人数还有装备上，对面都具有压倒性的优势！ “都别慌啊，对面拿刀只是吓唬吓唬人，不敢真闹事的，反正车子就在后面，有啥情况就往车上跑！”剩下的一把砍刀在小春哥手上，他紧紧的握着家伙，冲我们喊了句，算是暂时稳住了军心。 “小春，我弟弟这脑袋不能白开，三千块还是把他俩留下，你自己选吧！”刘天当时就指了指我和夏天，知道自己占尽了天时地利人和，特别嚣张的喊道。 小春哥倒也没怕，明显不是好惹的主儿，他拎着家伙往前一站，说：“你他妈别跟我扯这些有的没的，约也约了，饭也吃了，人都到齐了，今天这架还有不打的道理？你要是真牛逼的，就出来跟老子单练练！” 刘天说：“你还别跟我用激将法，小春我知道你打架牛逼，不过今天老子叫的人多，等下叫你跪着走！” 说着，他一招手，喊了声，后面的人就哗啦啦的像潮水一般，山呼海啸的冲了过来，瞬间前面就乱成一团了，叫骂声，棍棒碰撞的金属声，全都混杂在了一起。 当时大晚上，黑乎乎的啥也看不见，我就拉着夏天让他千万别莽撞往上冲啊，别到时候叫人给砍了！ 其实这时候我心里更怕，早就吓的不知所措了，之前那些兴奋感和雄心壮志啥的全都不知道丢哪去了，我就跟夏天俩人一起躲面包车后面去了。 虽说如此，我俩还是有点作用的，呆面包车后面的时候还遇上了对面几个想绕后偷袭的，被我俩拿砍刀上去龇牙咧嘴的一吓，全都吓的钻玉米地里去了。 刚开打的形式，我们这边是处于绝对劣势的，很快就节节败退，已经有七八个人躺在地上了，但就在这时候，旁边的公路上经过了两辆闪烁着红蓝色灯光的警车，发出了刺耳尖锐的呜呜呜的警笛声，不过应该是去别的地方执行公务，不是冲我们来的。 但就这几下警笛声，倒是把刘天那帮人给吓的慌了神，他们虽然人多，但是嘴也杂，不知道谁喊了句“条子来了，快跑啊”，队伍里首先就混乱起来。 我和夏天也机灵，见此情形，一脸惊慌失措的就往人群中跑，一边跑还一边拼命的大喊：“打死人了，打死人了！条子来了，快跑啊快跑啊！” 这下就有更多不明就里的人乱了，看到地上躺着几个人，以为真出了人命案子，个个都怕惹了官家人，沾染上麻烦，瞬间队形冲垮了，从前往后的就是一片大乱，整场的形势也立马就翻转了，这下变成刘天那边的人开始慌不择路的往后面跑了！ 敌人弃甲丢烟枪，我军乘胜赶路程！ 那叫一个势如破竹啊，很快那五十多人就被我们给打散，全钻玉米地里去了，因为是半夜，看不太清，而且对这边的地形不太熟悉，怕贸然追进去中了埋伏，所以小春哥追了一会就不让追了，回来简单问了问咱们这边伤了几个人，主要是看我身上有没有挂彩。 见我没事，他这才放心，然后说那帮条子估计还会回来，这次的动静不小，让我和夏天赶紧回学校，然后领着人上面包车走了。 就这样，传说中的打团架就匆匆结束了，虽然我并没有亲身参与，上去抡两棒子，但也在关键时刻起到了决定性的作用，这对我的印象是非常深刻的，感觉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可怕，反倒是让我特别的兴奋和激动！ 当地村里的地头蛇都被我们给打败了！当时回去的路上我就在想，不知道这个消息，明天给学校里的人知道，会怎么传我呢？ 果然，跟我预料的差不多，第二天早上，关于昨晚上在打谷场我们和刘天干架的消息就传遍了整个学校，各种小道消息简直都是满天飞啊，之前在学校里，人家看到我会说：看，这就是把黄毛给开了瓢的那个愣种！ 他们知道我这个人，不知道名字，可自从昨晚之后，早上我再跟夏天去食堂吃早饭的时候，走在校园里，就能听见旁边人在用一种既羡慕又害怕的口气说： “看，那就是高一新的扛把子，高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