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这个流氓不近女色 - 我的计算机女友 - 秃噜盖盖

    周子莫抓过蛤蟆吃过蛇，走过山路淌过河，虽然要啥啥没有，干啥啥不行，但有一张绝世好脸，就足以干得过富豪，气得死土鳖。然而这位走街窜巷的流氓周，女的绝对是过敏源，不得不感叹，真是浪费了一张盛世美颜。
    周子莫计算机本科毕业，学的不咋地，就凑合找了家规模不大的互联网公司工作，有多不大？加他就六个人，还有一个是老板女朋友。本来初入社会，刚刚入职，满腔热血，拥抱未来，谁知老板女朋友的一个挑逗让老板把他给开了。
    这次能找到工作本来也是侥幸，再这么侥幸就不可能了，所以周子莫一失业就失了一年，而他从那时开始也过上了记恨女人的生活。
    这一年他投简历碰壁、投简历碰壁、投简历碰壁，做网管打架、做酒保打架、发传单打架、送外卖打架，打架、打架、打架......打到大家喊他“挂彩小能手”，他还是在小孩、少年、青年、中年人群中打架、打架、打架，不舍昼夜，废寝忘食。
    今天又打了一架，在ktv做服务生呢，一群女生过来要加微信，中间还有男朋友在旁边看着的，周子莫不搭理她们扭头走开，里面唯一一个男的发话了，却是对着女生说的：
    “你们连服务员也看得上，真不知道你们怎么想的”。
    周子莫听见了，转身就是一拳头，两个人扭打在一起，直到经理将他开除。
    郁闷的周子莫约了强子一起去大排档喝酒。
    高强，也就是强子，是周子莫在高中时候认识的，读技校的强子跟在一中的好哥们儿陈扬昊在网吧打起来了，周子莫知道后带了一帮二中的同学跑去帮扬昊，就这样把高强打成了小弟。
    强子谁都不服，就服周子莫，就算他要饭，强子都觉得周子莫贼帅，身为律师的陈扬昊天天仰天长叹交的都是什么朋友。
    这会儿周子莫和高强坐在大排档撸串儿，不停地跟强子吐槽：长得帅有错吗？怎么就不能有点自由空间？
    强子了然，谁让这张脸就是按女的审美标准长的，想着象征性地安慰一下，毕竟这可是他们羡慕都羡慕不来的，谁知周子莫接着说，今天为了女的他又跟人打起来了。
    强子无奈，这种事发生也不是一回两回了，自己劝他也快嚼烂舌根了，周子莫不听啊，非说为什么要忍，长得帅的人不能洒脱一点了吗？
    还没说完，周子莫就看见高强盯着马路那边看什么，顺着他的方向看过去，只见一个二十七八模样的女人。
    那女人穿着优雅知性的碎花连衣裙，背着一个不怎么搭的斜挎包，戴着渔夫帽，脸上不施粉黛也十分清丽，可是却面无表情，只有一双眼睛盯着这边老板的烧烤摊。
    周子莫看看高强看看那个女人，说：“你又看上了？这个够不上你的标准吧？”
    如果说周子莫是女性绝缘体，那高强就是标准的导体了，两天换一个女朋友不带眨眼的，前女友放一起可以凑一桌麻将了，注意，是“麻将”哦。
    谁知高强朝他得瑟了一眼，起身径直朝那个女人走去。
    “哎，你不是吧哥？”
    高强没理他，走到那个女人身边见女人还是盯着烧烤摊，便问：“美女，你是不是饿了？”。
    女人依旧一动不动。
    “别害怕啊，我不是坏人，我带你去吃那个吧，想吃吗？”
    高强指着烧烤摊，想吸引女人的视线，不料女人说话了：“你是不是饿了，扒皮吧，百度贴吧，两天前，你是不是饿了送他礼物.......”
    见女人一本正经地说着胡话，高强觉得她十有八九是个疯子，但是穿着看着不俗，估计家境殷实，疯了后自己跑出来了，要是帮她找到家人，说不定还能赚一笔，高强打着如意算盘，拉着女人就到了自己那桌坐下了。
    “你还真搞到手了？”
    周子莫凑在强子耳边鄙视地说，高强不理他，拿起盘子里的烤串递给女人，女人拿过来默默地开吃，见她吃相挺好看，高强觉得有戏，便把自己的打算说给了周子莫听。
    周子莫有点不可思议，对着女人说：“美女你家在哪啊?”
    女人吃了一会，抬起头：“美女你家到底在哪里，这都开的没路可走了......”
    见状，周子莫终于认可了高强的观点：“你说得对，让她一个人在外面也不安全，还不如我们帮她找找家人，说不定真能赚一笔，嘿嘿”。
    周子莫拿起酒杯跟高强碰了一下：“接下来就得想想怎么帮她找了，登报？可是现在谁还看报纸啊？发传单？不能报警，报警就没有赏金了”。
    “嗯，你说得对，发传单试试吧”
    强子看着女人含糊不清地说，“不过她得暂时住你家”。
    周子莫不干了，瞪着高强：“揍你啊”。
    高强看他真有点怒了，但还是厚着脸皮继续说：“你也知道，我店里就一张床，你想让我趁人之危啊”。
    高强开了个摩托车店，平时就自己一个人就住在店里。
    周子莫立即反击：“不是，那她住我那是想让我趁人之危啊？”
    高强笑笑：“你肯吗？再说了你那不是有两间房嘛”
    周子莫无言以对，说反正不干，最后高强以赏金三七分的利诱打动了周子莫。
第二章 发现端倪 - 我的计算机女友 - 秃噜盖盖

    周子莫的租房还算气派，不然对不住他挂的这么多次彩，虽说住得还行，但他从来不将异性带回来，这次带女人回来还是看在她是个疯子的份上，还有，看在她有钱的份上，不然早把她丢路上了，回来的路上唧唧歪歪，自己说一句她就能叨叨个没完，本来那些工作上的女人就够他烦了，这一个能顶她们一堆，女人还真是神奇的生物。为了能清静一点，周子莫尽量能不说话就不跟她说话。但是到了家还是没憋住，指着一间屋子说：“那个房间是客房，你就住那吧”。
    “我家五间房，请问哪个房间是生气的房间呢，客厅是吗，财神摆客.....”
    “你给我闭嘴！”周子莫忍无可忍，回到自己的房间摔上了门，不禁开始为以后几天发愁。
    玩了会手机准备去洗澡睡觉，出来却见到那个女人一动不动地坐在沙发上，要不是客厅开着灯，他怕是要见鬼了吧。没办法，只能坐下来跟她好好“聊聊”，看能不能发现什么。
    “你记得你爸妈吗？”“那些年爸妈说过的话，你还记得你爸妈说过的话吗？动漫之家漫画网....”“等等，你知道动漫之家漫画网？”周子莫终于找到点希望，疯子怎么可能知道这些网站？只有一种可能，就是她之前经常接触这些，“在线漫画，火影忍者，海贼王，死神，动漫之家漫画网......”女人不急不徐地回答，果然，被周子莫猜中了，连忙起身打开电脑查动漫之家漫画网的资料，看有没有联系方式什么的，身后的女人还在嘀咕他也懒得搭理，如果这个网站的人真的认识这个女的，那找到她家人就容易了，没想到居然这么顺利。打开动漫之家漫画网，周子莫看着里面的资料，看着看着他突然一阵头皮发麻，千年难遇的灵异事件居然在他身上发生了！他看着网页上显示的内容，听着后面女人的咕囔，竟然一字不差！！！扭头看过去，她明明是背对着自己坐的，如果说她跟这个网站有着密切的关联所以都能背下来，那么她背的随机的广告又是怎么回事？？！！！
    周子莫真的见鬼了，感觉自己为了点赏金就引鬼入室所以报应来了，女人还在背，他现在连正脸也不敢瞧她了，生怕知道她是鬼之后就换上一副长着獠牙的面孔，就这样僵持了几分钟，周子莫越来越觉得不对劲，女人说得滔滔不绝，而说得最多的就是“百度”、“贴吧”、“网站”之类的字眼，而她说得也不再局限于动漫之家漫画网，终于，女人停下来了，呆呆地望着沙发对面的墙，周子莫远远地走到女人的斜对面开始打量她，一脸迷茫的表情，根本就扯不到女鬼那方面，见她始终戴着帽子，手里拽着挎包，便轻轻地走到她身边，想将她把包摘下来，但是她却执意不肯松手，表情还是一脸迷茫，手劲儿却不可思议的大，挣扎中帽子掉了，周子莫吓了一跳，刚才没有好好打量，她居然是个光头？？？他瞪着女人，女人也迷茫地望着他，头发没了，倒是显得她五官更加清灵玉秀。周子莫突然灵光一闪，莫非她是机器人？？
    对，就是，最近还有新闻报道已研制出的机器人，长得跟真人一样，而且是以美女为原型做的，这个女人连百度网页都能一字不差地背下来，肯定就是机器人，像是探索到结果了人就一下子放松了，周子莫朝女人说：“他们怎么不给你做头发？”本来想着她又会哇啦哇啦一大堆，谁知她这会儿却不说话了，继续盯着沙发对面的墙。
    难道没电了？也是，从刚才就说到现在，肯定没电了，不过她该怎么充电啊？周子莫继续坐到电脑前搜网页，不过搜到的都是扫地机器人那些有usb插口的，.....？？等等，是不是这个女人也有？想着周子莫又回到女人身边，想要检查女人是否有充电插口却又无从下手，没事，就当她是个假人，呸，她本来就是个假人，说着就抓起女人的胳膊开始检查，捏了捏是软的，难道机器人现在都做这么逼真吗？胳膊腿脚底都检查了，跟正常人没什么两样，他还没无耻到要扒她裙子检查的地步，所以只能放弃，要真是机器人，明天只能联系相关部门认领了。
    洗着澡的周子莫还在想着女人的事，没想到女人却悄悄走到了他的后边。
    “啊！！！！！！！！！！！”
    “你干什么啊，你有病啊！”周子莫感觉脚下突然有阴影，连忙回身，看到了也在看他的女人，他边骂着边拿旁边的浴巾挡下身体，却见女人走到花洒下，仰头开始...喝水？？
    围好浴巾的周子莫拽着女人走出浴室，倒了杯温水给她，喝了一杯女人又看向周子莫，又给她倒了一杯，就这样，女人连着喝了五杯水！难怪不说话了，原来是渴了，渴了？？机器人也喝水？这究竟是什么情况？？
    见女人从沙发上站起来，周子莫跟着她看她想干嘛，等她走到浴室马桶边就要撩裙子，周子莫才迟钝地反应过来，连忙将门关上，臊着脸回到卧室换了睡衣出来。既然她不是机器人，那她怎么能记得那么多东西，如果是机器人，那她怎么还活得跟人一样？
    周子莫烦燥地扒拉了两下头发，见女人出来了，还是拽着那个包，莫非包里有什么秘密？？
    又是一番拉扯，这次女人没有拉过周子莫，一脸迷茫地看他翻出了包里的东西。
第三章 包里的东西 - 我的计算机女友 - 秃噜盖盖

    周子莫掂着包擞出里面的东西，看了看包里没什么东西了才扔到一边，开始翻起抖出来的玩意儿。
    一封信，和一个很奇怪的东西，没了。
    打开信，密密麻麻的写了一堆：
    您好，可能您是认识我的人或者不认识我的人，认识与否，我都要跟您介绍一下我的经历，让您真正地认识我和我的工作，以便您做出正确的选择。
    我叫裴云岂，是一名计算机科学家，立志想要做出一套适用于人体的操作系统，但是这个想法却不被认可，很多人觉得我这么做是天方夜谭，所以做这个项目时我没有跟任何人说起，直到现在这个系统研制成功。
    这个操作系统是基于人体开发的，它的大小是人体脑容量的百分之九十点五，，并且自身配有计算器、控制器、内存和垃圾回收机制，相当于一台虚拟机，但不同于虚拟机的是，这个操作系统对应人体的五官都有一条IO通道，在眼睛的IO通道口设有网络神经系统，神经系统末梢有电光波接收系统，计算器可以用快于人脑亿倍的速度对数据进行处理，控制器可以控制各个部位正常工作，例如控制电光波接收系统接收外来电波信号等，操作系统的内存可以存放的数据相当于人脑容量的一半，但像正常的计算机一样，想要不断地处理数据，垃圾回收机制就会不断地清理内存空间，每条IO通道由五官将信息输入到通道中，通道再映射到内存，继而由计算器进行处理，处理完的数据再由IO通道传输到五官。
    也就是说，人一旦植入这个系统，就可以像计算机一样工作，可以一秒钟记忆大量的知识点，这些知识点一旦不需要就会被清理，而且可以自由地安装计算机上的任何软件，只要电光波接收系统接收到同一个局域网里的wifi，便可跟计算机同步。
    当然，这些只是我设计这个系统的初衷和设想，具体实现成果，还得看测试的结果，讲这么多，其实是想跟您说，每个科研成果有好的方面，那必然存在不足，这个操作系统亦然，它的大小是脑容量的百分之九十点五，意味着这个人将失去自己几乎全部的记忆。
    我知道这些后果，也知道我一旦植入体内，还会发生系统紊乱或者不兼容等一系列问题，但我还是要试，这是我一手研制出来的，我不能因为不想承担后果而就此放弃。所以，不管您是熟人还是陌生人，总之，请捡到我的好心人，将我和此信一同交给科研院的张院长，为科学事业贡献一点自己的力量。
    感激，好人一生平安！——裴云岂 2019年8月8日
    周子莫看完信，百感交集，本来被她是女科学家的事雷得外焦里嫩，看到后来不得不被她的精神感动，抬头看看还在看着自己的女人，不对，裴云岂，敬佩之情油然而生，还有一点点同情。
    再拿起另一个奇怪的东西，像是充电器，但又不像，一头是USB 插头，一头是橡胶材质的圆形膜片，中间连着个适配器。只见上面粘着一个纸条，写着：“此为数据线，一头是正常的usb插头，一头是由传感器做成的接敏源，可以用此来实现人机和人人信息交互”。想来，她就是用这个把操作系统植入自己体内的吧，难怪会剃光头。
    看完信之后周子莫开始对裴云岂温柔起来：“困了吧？困的话去那个房间睡”
    “困了吧百度贴吧，进入贴吧，全吧搜索....”
    周子莫给忘了这茬了，那怎么办？“裴云岂，云岂！”
    “嗯？”裴云岂突然回答，眼眸一下子亮了起来，视线也有了焦距，周子莫看到她的变化，心想：叫名字就醒过来了？指着客房的方向：“云岂，你去那个屋睡”
    “嗯，好！”
    看着裴云岂往屋里移动的背影，周子莫目瞪口呆，这么神奇吗？？？！！！
第四章 她的经历 - 我的计算机女友 - 秃噜盖盖

    周子莫怕她没有自理能力，便跟着走到客房，看看需不需要帮忙什么的，没想到她一走到床边就直通通地倒在床上，刚闭眼就睡过去了。
    “裴云岂.......云岂?”
    见她真的睡着了，周子莫轻轻地走到床边给她脱了鞋，盖好被子才退出来。这一幕要是被高强或是陈扬昊看见不吓死才怪，别说脱鞋盖被子了，他平时哪有主动离异性这么近过？就是强子和扬昊带了女朋友也没见他这么殷勤过。
    回到卧室躺下的周子莫睡不着了，一天居然发生了这么多的事，而且这么离谱的事儿居然都能让他碰见，说来也倒霉，第n次失业，想着捡到个傻的能发笔横财，没想到也泡汤了，哎，好人做到底吧，明天早点给人送回去，为科研事业做点贡献！
    周子莫定了八点的闹钟，到点就起来了，出来就看到裴云岂端端正正地坐在沙发上，真好奇她到底是不是机器人，因为她的标志性动作就是一动不动。
    周子莫准备了简单的早餐：两包饼干两包牛奶，惭愧地递给裴云岂：“对不住啊科学家，小的不会做饭，你凑合吃点”。
    “对不起科学家是什么意思，对不起科学家五五开是什么梗，pc6咨询...”
    “裴云岂，云岂，裴云岂！！”叫了两声没没让她止住，周子莫没忍住大叫了一声。
    “嗯，你叫我？”
    “云岂呀，咱配合着点别迷糊了成不，我问你，你知道你是谁吗？”
    “我是裴云岂啊，你不是都叫了吗？”裴云岂笑了笑，看着周子莫说，跟正常人没什么两样，眼里一片星光。
    得，这回反倒他成傻的了。
    “那你之前怎么回事啊，是有时正常有时不正常吗？”
    “但丁，我同事来了，你怎么回事啊，小老弟，之前不是很勇敢的....”
    “停！打住，裴云岂！”看她又开始迷茫了，周子莫一个头两个大。
    “嗯，我在”，裴云岂又恢复了正常的模样。
    难道非得喊她名字才正常？
    “云岂，你之前怎么回事啊？是一会正常一会不正常吗？”周子莫又耐下心来重复了一遍。
    “我也不清楚，我只知道我叫裴云岂”，她一脸正色地回答，脸上还有迷茫，却不是之前那般死气沉沉的。
    “那你记得张院长吗？”想起她只有百分之十的记忆的事，周子莫想看看她记得多少。
    “那么多病人，我哪都记得啊，后面医生叫了句张院长.....”
    得，又忘喊名字了，算了，一会找到张院长再说。
    “裴云岂，饼干牛奶，吃吧。”
    “嗯，谢谢”
    草草地吃完早餐，周子莫便带着她踏上了找寻张院长之路。
    周子莫前天晚上查了一下他所在城市的研究院，只有一所大学里面有设立，而按照裴云岂的状况她又不可能跑太远，所以十有八九是从那个大学的研究院跑出来的。所以出了门他就带着裴云岂直奔那个大学。
    两人一路无话，周子莫还没有养成一直叫她名字的习惯，而且独自待了一年多，突然身边出现个异性让他多少有些不适应。裴云岂又是没人找她说话，她就能低调到尘埃里的人，所以一路安静得出奇。
    到了学校后，周子莫试着去问了门口保安，想看看能不能打探点消息，没想到一问就问出来了，研究院的确有个张院长，他又让保安认了认裴云岂，看是不是这个学校的，保安摇了摇头，说学校在编人员特别多，他也都认不过来。只好让他帮忙联系一下张院长，说有个叫裴云岂的人找。
    见保安放下电话，周子莫连忙上前问怎么样，保安是个大爷，听了张院长的反应他不禁好奇他们的关系，打量了一下周子莫和他后面的裴云岂说：“张院长让你们进去，他办公室在逸夫楼十层1016，你从这一直往西走，走到第一个路口左拐就能看到了”“好，谢谢啊。”周子莫对大爷的打量挺不舒服，但好在终于找到张院长了，也没太在意。带着裴云岂按大爷指的方向去了。
    到了逸夫楼上十楼，刚出了电梯，就看到一个严正儒雅的老头站在电梯门口，以为他要下去，便拉着裴云岂的手臂侧身出去了，那个老头站着不动，盯着裴云岂看，像是看到了被帽沿遮着的脸，老头试探性地出声：“云岂？”
    周子莫和裴云岂听到声音都停下来了，周子莫没想到他就是张院长，看着他俩彼此注视，一个想看对方还认不认识自己，一个想看看对方说出叫她干嘛，终于张院长看到一边的周子莫，才说：“哦，你就是刚才打电话的那个人吧，随我来，我们进去说”。
    张院长的办公室跟他的人一样，充满了圣人贤士的气息，不是很大，四周堆满了书卷纸张。张院长请他们在办公桌旁的沙发上坐下，给两人倒了茶水之后才坐在对面，看了眼裴云岂后转向周子莫。
    “不知先生怎么称呼？您又是怎么找到这来的呢？刚刚我看了看云岂的状态，她似乎还没认出我来”
    “哦，我叫周子莫，您叫我小周就好，她的确不认识人，只不过我看了她写的信，才找到这来”，说着，他拿出裴云岂写的信交给张院长。
    张院长好奇地接过信，之前发现云岂病了的时候也没发现她有带的什么信，便又打量了一下周子莫，才将信将疑地打开信看。
    周子莫看见张院长越看越激动，厚重的镜片下眼眶微红，见他拿下眼镜来揉了揉眼眶，平静了一会儿才又戴上。
    “真没想到，她还是研制出来了，几天前跟她说话她总是胡言乱语，都以为她是学傻了，虽然大家都在说替她可惜，但我知道，这些人心里可高兴着呢，巴不得云岂醒不来，学校为了影响，就把云岂送到了医院，哎，也怪我，没照顾好她。”见张院长一会愤慨一会儿感叹的，周子莫也不好插话，反正自己送到这了任务也就完成了。没想到过了一会张院长又问：“哦，对了小周，你怎么认识她的？你是在第二医院工作吗？”
    不知道他为什么会这么问，想来裴云岂之前就住在二院吧。
    “不是，估计是她跑出来了吧，我是在东湖路碰见的”，东湖路是他跟强子撸串的一条街。说完又见张院长一阵深思。
第五章 院长嘱托 - 我的计算机女友 - 秃噜盖盖

    “云岂这孩子实在可怜，高中还没毕业就父母双亡，还算这孩子有志气，自供自读到博士毕业，本来可以出国深造的，但是她没背景没条件，硬是让人给抢了去，我这当导师的也为她说不上一两句话，好在这孩子心善，从不怨天尤人。但是这院里的领导圈子乌烟障气，云岂一次次地申请她这个项目，一次次地被驳回，说到底，不是没人信她，是觉得她劲头太猛，挡了路了........”
    看着陷入回忆的张院长，周子莫不知如何插话，他觉得他不应该知道这些，但是知道后，却又十分替裴云岂抱不平。
    “那您不是院长吗，您还不能作主啊？”周子莫口无遮拦，有些故意的成分。
    张院长叹了口气，“小周啊，这也是今天我要跟你说的，我不是没有为云岂说过话，但是如今我也无能为力了，我去年本来就该退休了，现如今是靠着一张老脸赖在这的，就是希望能多帮帮云岂，让她站稳脚根，这孩子太不容易了”张院长说着突然硬了语气：“所以啊，现在她还不能回来，大势未定之前，她和她的项目成果就必须万无一失，否则她的努力将功亏一篑啊”
    “不是，那您是什么意思啊？”周子莫一听院长这口风，心中一惊，不会让他再带回去吧？
    “在了解下任院长之前，我希望她能暂住你那里”。
    果然，“不是，院长，您看我就一毛头小子，您搁哪看得出来我能照顾的了一个黄花大闺女啊”还是一有问题的。
    “小周啊，这么说吧，云岂之所以偷偷地一个人做这个项目连我都不告诉，能看得出来她对这个项目有多看重，她怕万一让有心人看见了再毁了她的一切，而现在只有你看了那封信，我也只能相信你了”
    不是吧，还带这么玩儿的呀，要是不提信的事儿，或许他还能交给高强，这下可好，挖个坑给自己跳了。
    “院长，我连我自己都养不活，真的，昨天刚跟人打了一架还失业了呢”周子莫为难地说，希望院长能收回成命。
    “如果钱的问题呢你放心，她的生活费包括住宿费我都包了，如果你有困难，我也可以资助你，况且，云岂研究的这么好的项目，你完全可以利用起来啊”
    “不是钱的事，她一口饭我还给的起，是我一男的，天天打架游手好闲，您就不担心........?”
    “这个不是什么大事儿，你能把她送过来，就看得出来你人不差，再说云岂也不小了，你要不嫌弃我看也没什么不行。”
    “得得得，您打住，我答应您帮您照顾，但是您也答应我了，下一任院长一上任，我就把她送回来”，周子莫看张院长越说越离谱，不耐烦地答应下来。
    “不是等下一任上任，是等可以放心把云岂和她的项目托付的那一任上任”，张院长说得云淡风清。
    “！！！........院长，那要是上任的人都不能托付，我还得养她一辈子呀?”
    “放心，不会的，你也不用着急地撇清，说不定等你送她来的时候，还会舍不得呢”，周子莫没把张院长的话放心上，却不想未来的某天会一语成谶。
    “对了院长，您刚刚说她这个项目我可以利用，怎么个利用法啊？”
    “她研究的是操作系统，就是把自己做成了一台计算机，你想想计算机能做什么？”
    “那我本来就有计算机啊，干什么非要用她？”
    “哼，慢慢你就知道喽”，看着张院长阴谋得逞的笑，周子莫想到了一个词：“老奸巨滑”。
    “那她这个到底怎么回事啊，为什么我一叫她名字她就正常了，不叫名字她就变计算机了？？”不想好原理怎么利用？
    “操作系统相当于计算机的灵魂，植入人体内，人就有了两个灵魂，也就是双系统，你一叫她的名字，就等于是切换到了她本身的系统，至于不叫她的名字的时候，应该默认启动植入的系统，我也是想到她信中写的才这么说，具体对不对，还得看你之后的发现了”
    “哦对，跟她的信放在一起的还有这个”，周子莫将数据线递给张院长。
    “唉，真的是青出于蓝啊，真的让她给做到了”看了数据线上的解释，张院长又是一番感叹。
    “那我是不是也能用这个数据线啊，从电脑上直接下载资料到我脑子里？”突然有了这个想法让周子莫激动起来。
    “按理说是可以，毕竟她发明出这个东西就是给人用的，但是我建议你不要随便用，因为你没有垃圾回收机制，这东西一旦植入你脑中，就一辈子忘不了了”
    “那我不能也植入一个垃圾回收机制？”
    “垃圾回收机制不是物理性的，它是逻辑性的，云岂只是将操作系统植入到身体里，但具体的执行过程还得是她人为的或是操作系统里的指令操控的，如果你也想植入一个操作系统，就得先变成她那样。”
    “那算了吧”，周子莫失望地撇撇嘴。“那她发明这个也没啥用嘛”
    “呵呵，科学永远不是一个结果，它只是一个过程。而且小周啊，你是学什么专业的？”
    “呃，计算机....”虽然不明白张院长为什么突然这么问，但他还是难为情地开口。
    “既然你是学计算机的，应该不难想到，计算机不能自身回收垃圾，那就没有办法了吗？”
    “哦！我懂了，意思我可以下载信息，如果不想要再让云岂帮我删了呗”，“天啊，那她的成果是不是可以说明我们学的东西都白学了？？？”
    “也可以这么想，但我想她的初衷不是帮人们偷懒，而是向人类文明再进一步。”
    “哈哈，张院长，您放心，云岂就交给我，保证给您照顾得白白胖胖！”
    “小周啊，我给你的任务不是照顾她这么简单，而是学会怎么利用她研制的成果，发现它的价值，就像云岂说的，刚开始难免会有各种各样的问题，这就需要你去帮她一起克服，而且尤其重要的一点，这个操作系统的研制只是为了服务人类，若起了歹心，我会毫不犹豫地将你跟她一起举报，我也由衷地希望你能替她珍惜她的努力成果。”
    “嗯，放心吧院长。”虽然周子莫平时屌二啷当，但他分得清是非，看得清黑白，有绝对的大局观，不然也不会千里迢迢带着裴云岂来寻院长了。
    裴云岂安静地坐在沙发上看着前面的茶杯，只是院长偶尔说到她名字时她才会扭头看一眼，见他不是跟自己说话便又扭过来继续看茶杯。
    商定之后该走了，没想到是来送人的，到头来又得领回去。张院长先看了走廊没什么人之后才吩咐他俩出来，送到电梯门口，他跟周子莫加了联系方式，所以走的时候提醒周子莫记得常联系，周子莫也答应了，有什么问题一定要问的。
第六章 第一届用法研究大会 - 我的计算机女友 - 秃噜盖盖

    周子莫临走时还特意问了张院长此事能否跟他的朋友说起，张院长没说不行，却也说了尽量保密。他想着能瞒着尽量瞒着吧，不料路上陈扬昊来电话了。
    “喂，耗子”
    “听强子说你昨天又跟人打架了？”
    “嗯，那孙子狗眼看人低，看不起服务员，教训了一下”，周子莫说着看看一边的裴云岂，生怕她走丢了。
    “我说你也奔三的人了，这点气量都没有吗？”这句话陈扬昊说了不止十次了。
    “停停停，你俩有完没完，真把我当儿子养了”
    “当白眼儿狼养的，养这么大也没听过叫爹”
    “去你大爷的，有事儿没事儿，没事儿我挂了”
    “正好今天我休息，去强子店里坐坐吧”
    “不行，不方便”周子莫看看裴云岂，有点为难。
    “怎么了长痔疮了？”陈扬昊能猜出一百种他出不来的理由，而且这一百种理由绝对跟女人不沾边。
    “你就姑且这么认为吧”
    “切，还姑且，文采不错”
    “滚”
    挂了电话，周子莫有惊无险地躲过了一劫，时不时看一眼裴云岂，见她永远是乖乖地走在身侧，周子莫突然有了种带着小宠物的感脚，并且这种感脚还不赖。
    人生就是这么无奈，长痔疮的理由都承认了，回来还是被陈扬昊跟高强挡门口了。他俩都有周子莫家的钥匙，只不过见他不在家正打算出去买点酒回来等着，这不刚出来就碰见疑似周子莫的男子携一名女子出现了。
    “就是她吗”说话的是陈扬昊，来之前高强把昨天晚上的事都跟他说了，正义凛然的陈扬昊劝他交给警察局处理，此事非同小可，不要为了赚点小便宜惹出事端，高强也觉得有理，便把约会地点改到了周子莫家。
    “对，就是她。”说完又冲着周子莫：“听耗子说你长痔疮了？不是想着要独吞吧？”高强瞥了一眼盯着自己看的裴云岂。
    “连痔疮你也要抢？”周子莫故意曲解他的意思，说着开门进屋，又想起什么，回头看着他俩：“你俩要走了？”
    “正好我跟强子去买点酒，你不能喝我们少买点，她能喝吗”，陈扬昊看看周子莫身后的裴云岂，她低着头，脸被帽沿挡住了。
    “你觉得呢？大中午的不吃饭你们喝什么酒？”
    “好不容易耗子休息，让他过来做顿饭，我们今天不打算回去了”高强没事找事。
    前一秒还笑着的周子莫，下一秒就急了：“不行，没看见有一女的呢吗？下午喝完酒，你们哪来的回哪去！”
    倚在门框上的两人不禁大眼瞪小眼，不明白周子莫发了什么神经，居然开始护犊了，还是个母的。但也没打算细问，见那个女人听了周子莫的话把包摘了坐在沙发上，高强瞬间开始怀疑人生了，周子莫还会治神经病？？？没来得及问，便被陈扬昊拉着去超市了，俩人一路探讨也没讨出个所以然来。
    这边周子莫知道瞒不过去了，便坦然地研究起裴云岂来。
    “云岂，你记得张院长吗？就早上那个男的。”
    裴云岂空洞的眼马上有了焦距，望向叫自己名字的人：“不记得”
    “那你现在记得什么？”
    “记忆中的那个人，你现在还记得吗？......”
    “云岂，云岂”难得的温柔。
    “嗯？”
    “云岂，你现在还记得哪些事情？”
    “我记得我叫裴云岂”
    “还有呢？”
    “还有呢的英文，还有呢的翻译，还有呢英语怎么说，海词词典....”
    周子莫要抓狂了。来回问了裴云岂几个问题，她像个精分一样，一会儿目光如炬，一会儿空洞无神，双系统也双人格吗？再不习惯她的方式，他也要精分了。听见开门声，便不再问了，见陈扬昊和高强两人大包小包拎着食物和酒，先前的不耐烦也一扫而光了。
    高强坐在沙发上询问周子莫怎么回事，陈扬昊拎着东西去厨房做饭，也竖着耳朵听周子莫的解释。
    高强听完愣在当场，反应了一会笑了笑，“莫子，你不是要准备写小说吧，你以前没这么不正经的啊”
    周子莫递给裴云岂一包牛肉干，自己也啃着，不理高强，爱信不信。
    “那张院长就把她交给你了？”陈扬昊的确有些意外，但也不是不信，拎着菜刀站在厨房门口有些愕然。
    “嗯，我现在是她的监护人”
    “你说她叫什么？”高强终于反应过来，想要一探究竟。
    “裴云岂”
    “云岂，你认识这个人吗？”高强指着即使啃牛肉干也万种风情的周子莫问裴云岂。
    “认识，昨天我在他家睡的，他还请我吃饼干”
    “那他叫什么？”高强不折不挠。
    “请问他叫什么，哪里有他的照片，爱问知识人......”
    周子莫虽然解释了她身上有操作系统的事，却没说她时而正常时而不正常，见高强一脸认真听裴云岂越说越离谱之后表情木讷，笑得贼开心，但还是教了他解锁跟裴云岂相处的正确方式。
    “云岂，你知道他的名字吗”高强学会之后又问道。
    “.......不知道”裴云岂想了一会实在想不起来他的名字，但是这两天跟他在一起是知道的。
    “我了解她的事不比你们早多少，所以我也没跟她说我是谁”，周子莫见高强给他的质问眼神，坦然地解释。
    “云岂，他叫周子莫，是你的监护人，以后就是他照顾你，知道了吗？”
    “我不是小孩，你正常跟我说话就行”裴云岂见高强跟逗小孩似的，没忍住笑着说。
    “哈哈，跟你说了人是正常人你不信”裴云岂之前也怼过自己一次，周子莫现在才发现她还挺有意思。
    陈扬昊饭做好了，将菜一个个端出来，高强见自讨没趣先去吃饭了，周子莫也叫着裴云岂起身过去。
    刚才他们的笑闹陈扬昊也听到不少，做饭的时候就在思考她这个系统究竟是怎么实现的。这会儿见裴云岂慢条斯理地剔着鱼刺，于是更好奇了。
    “云岂是吧，云岂你好，我叫陈扬昊，是周子莫的朋友”
    “嗯，你好”云岂停下动作，看向陈扬昊。
    “云岂，刚刚见你跟他们说话有时正常有时胡言乱语，这可能就是张院长说的双系统切换了，那你能不能保持在一个系统里面不动，需要另外一个系统的时候再启动呢？”
    “嗯，可以”，与裴云岂的云淡风清形成强烈对比的，是周子莫的目瞪口呆，不是说什么都不记得吗？
    “云岂，那要怎么做？”陈扬昊不愧是律师出身，做任何事都无比严谨，毫无破绽，周子莫相处一天还搞不定的事，居然被陈扬昊玩儿的溜溜转。
    “我不知道”。
    “难道她还时而记得，时而记不得？之前我也问过她的她说不清楚”，周子莫认真探讨问题的样子俨然成了一个学术专家。“哦，我知道了，会不会是她把之前的记忆放在那个系统里面了？那只要问那个系统不就好了？”说着转向裴云岂。
    犹豫了一会儿又说：“不行啊，不叫她名字她就是个计算机，只会说些百度网页里的”
    陈扬昊思考了一会又朝着裴云岂说：“云岂，待在这个系统别动，不要随便切换”
    “嗯”裴云岂听话的点头。高强听后直笑陈扬昊学傻了，居然跟个小孩一样幼稚。
    陈扬昊没有搭理高强的取笑，继续朝着裴云岂说：
    “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裴云岂”
    高强的笑声戛然而止。
第七章 不一样的裴云岂 - 我的计算机女友 - 秃噜盖盖

    “我叫什么名字？”
    “你叫周子莫，他叫强子，他叫陈扬昊”，裴云岂见他问，便一一指着说，她没听高强介绍自己，也是听着他们这样叫才说。
    “嘿嘿，耗子真有你的，你怎么想到的？”周子莫见裴云岂终于可以像正常人一样交流了，激动之情溢于言表。
    “我也是就是试试，没想到真的可以”。
    周子莫一激动饭都忘了吃：”云岂，今天早上我跟张院长谈话你都记得吗？“
    裴云岂想了想，“记得一些，有些模糊，不是很清楚”
    “没关系，你的事情我慢慢跟你说，你本来是想让我们把你交给张院长，今天我也带你过去了，但是因为种种原因呢，你还得暂时住在我这里，等到张院长那边来接你，行吗？“
    “嗯，我相信你”
    “好了，吃饭吧”，周子莫有些脸红。
    高强见状也开始搭话：“那你介意交男朋友吗？莫子正好没有女朋友”
    “高强我看你是皮痒了”周子莫的威胁意味尤其浓重，高强选择无视，继续说：”不仅人长得帅，还一身正气，你要再做个系统没人练手，找他，他活着就是为了等死的“
    “高强！”周子莫咬牙切齿了，不料裴云岂笑了，
    “好啊”
    这下陈扬昊和高强都笑了，周子莫骑虎难下了，这人一正常还是女人的属性，脸不由得黑了几分，
    “我接你过来是因为我看了那封信，我有义务帮你保密，如果你有什么其他的想法我不介意再把你送走”，陈扬昊和高强一听周子莫又犯病了，连忙安慰裴云岂说他就这样，别往心里去云云。裴云岂也连忙说没事，倒是个十分善解人意的。
    尴尬的气氛中，陈扬昊又发话了，问周子莫没了工作打算怎么办，周子莫说没想好，再投简历试试，陈扬昊又问了他对新工作有什么要求，周子莫以为耗子慈悲，要帮他找工作，立马说什么简单的，钱多的，轻松的，本来也是跟他开开玩笑，哪有这么好的事，就连高强也是嗤之以鼻，谁知陈扬昊居然当真了，一脸认真地问裴云岂：“云岂，有这种工作吗？”
    裴云岂没想到自己会被点名，愣了一会问周子莫会做什么，什么专业毕业，有过什么经历等，周子莫虽然有些莫名其妙，但还是半信半疑地回答她，刚回答完最后一个问题，裴云岂就说：“做编程开发比较适合”，果然，周子莫就不该信，笑了笑继续吃饭了。陈扬昊却又问：
    “可是他已经毕业一年多了，虽然专业对口，但是学了跟没学一样”
    “掌握后端开发需要掌握一两种计算机开发语言、数据库语言、框架和各种协议，前端开发也是，我这里都有”
    裴云岂说完另外三个人都愣住了，她那里都有是什么意思？
    “那你能给我吗？”周子莫突然想到她的数据线，怎么忘了这事儿？没等她回答，就起身去将她包里的数据线拿了出来，“这个”。陈扬昊和高强的目光在两人身上穿梭，最后留在周子莫手中的数据线上。
    “可以”，裴云岂虽不记得手中的数据线了，但是日夜研究出来的成果，一到手中便有着莫名的熟悉。
    “意思是通过这个可以将数据传输给莫子是吗？”陈扬昊最先反应过来，这个想法让他莫名的激动。
    “嗯，对”裴云岂莞尔，对比于三个男生的不同表情，她简直淡定的可以了。
    “这也行？我们是捡了个什么样的观音菩萨，哦不，神仙姐姐啊？”高强最后反应过来，等他反应过来时，另外三个人已经走到客厅一角的电脑桌旁边了。
    “你得先把头发剃了”，坐在电脑桌前的裴云岂看着周子莫又是云淡风清。
    “！！？？谢谢，我不需要了”刚刚还万分期待的周子莫一瞬间垮了下来，心想这个裴云岂是情商太低吧，她对外貌无所谓别人都无所谓吗？
    “你还想要不想要工作了，再说你长那么帅让谁看啊，长这么大就没见过你带过女的”，虽说剃头发有点离谱，但也不是不值得，陈扬昊心想。
    “我给我自己看不行啊，反正不剃”，周子莫虽不近女色，却对外表追求十分严苛，之前还因为打扮得太潮去当家教被辞退了。
    周子莫不肯配合，另外三个人也没办法，只能偃旗息鼓了。
    “那这个数据线怎么用啊，你能给我们演示一下吗？”
    刚才看裴云岂摘了帽子居然没有头发，陈扬昊碍于礼节没问直问，现在看她这么要求周子莫，便知道原因了。
    “嗯，可以”
    说完，三个人便见到裴云岂将圆形膜片粘到自己的头顶，将另一头插在主机箱上的usb插孔里，平静的桌面上立即跳出了有硬盘插入的提示信息。
    “我们可以打开看看吗？”高强盯着长了根“天线”的裴云岂，表情竟比她还天真。
    “嗯，可以”
    裴云岂绝对是观音娘娘转世了，有求必应有问必答，长得好看不说还一脸温柔。看着高强操控着鼠标打开移动硬盘，里面居然....空空如也？
    “怎么什么都没有？”
    “我记得她信里面写可以自身连接无线网络”周子莫突然想起来。
    “那就不难理解了，如果她自身连着网，那她就是移动的服务器啊”
    陈扬昊高中的时候就对计算机特别感兴趣，并且有过一些研究，上大学之前就想报计算机相关的专业，但是身为检查官的父亲不同意，坚持让他学了法律，这也就是他为什么会懂裴云岂的操作系统的原因，而相比与计算机专业出身的学渣周，陈扬昊简直可以说自己是双学位了。
    “莫子，你可得好好照顾云岂了，我有预感，她能改变你的命运啊”听了陈扬昊的说法，高强突然有了这种感觉。
    一边的周子莫不以为然，却还是帮着裴云岂把数据线装起来。
第八章 二人世界 - 我的计算机女友 - 秃噜盖盖

    陈扬昊和高强走后，周子莫和裴云岂就正式开启“二人世界”模式了，虽然高强临走前也这么祝愿过，结果可想而知的，又被周子莫呲儿了，高强也无所谓，反正他跟自己赌上了后半辈子，押这两人能成。
    白天高强带的一箱啤酒周子莫没沾上一滴，毕竟屋子里住了个女的，还是得注意点，倒是一向淡然自若的裴云岂，竟跟着他们两个喝得看破了红尘。此时歪倒在沙发上，看着正在收拾残局的周子莫....哭....
    “哎哟，您这是怎么了？强子戴了绿帽子感染你了？”周子莫听见背后的抽泣，转身回去，果不其然，裴云岂在哭，这还是第一次见她有情绪。裴云岂听懂他是在说刚才酒桌上强子叙述被戴帽子的过程，停了一下抽泣说：
    “不是”，软言细语，周子莫觉得她肯定是南方人。
    “那怎么了，好好的哭啥？”
    “我想洗澡”
    “你洗呗！”周子莫不敢相信伟大的女科学家喝了酒是这样色儿的，抡着抹布呆滞了一会儿。
    “我没有换洗的衣服”
    “.......”周子莫诧异地盯着裴云岂，她半侧躺在沙发上，两手把玩着脸前的沙发套，却是眼含泪花地和自己对视着，活像被施了家暴的失足少妇。
    “走！哥带你买衣服去”，扔了抹布洗了手，出来裴云岂已经整装待发地站在门口了。
    果然，女人的泪是男人过不去的坎。
    行走在夏晚的热浪中，连广场舞都是烧烤味的。宝爸宝妈们躲过烈烈灼日，趁着晚上推孩子出来晒晒太阳。这些人群中充斥着自带霓虹眼妆的靓女，和被靓女吸引视线的帅男。只有那些不知道写没写完暑假作业或是把暑假作业寄到偏远山区的熊孩子们，乖乖地在家玩王者荣耀。
    裴云岂失忆前就不是个爱热闹的人，所以相比于大多数人的东张西望，她的目视前方总会显得很怪异，但此时对于周子莫来说，她的目视前方正常多了，因为带着霓虹眼妆的靓女频频回头，有的还假装不经意地转身再走一遍，膈应地他只好回身搂住裴云岂的肩膀，加快步伐。裴云岂倒也不排斥，她只纠结睡衣问题。
    周子莫带着裴云岂来到一个购物城的内衣专柜，吩咐她进去选好了出来叫他结账，便在一边等着了。
    要说周子莫在社会的底层挣扎着，依然能过的光亮丽，是命吗？是幸运吗？对，就是命，父母没离婚时家里鸡飞狗跳，一离婚，一个家庭美满一个一夜暴富，他也算看清了，合着自己就是他俩通往幸福路上的最大阻力，毕业前他的富婆妈给了他一笔几十万的教育基金，他也没怎么动，吃的穿的全是自己挣的，要说那几十万带给了他什么，估计就是无谋的勇气吧，不然为什么看见肌肉男钻石男都敢揍。
    裴云岂倒是挺替他省，内衣睡衣每样就买了两套.........店里最贵的两套。这要是送外卖得跑多少单呀？当初就不该跟张院长客气。
    买完了睡衣又去超市，给她买了生活用品，他发现这个裴云岂对生活质量要求是真高啊，看都不看价格选好了就拿，没一样东西是便宜的，研究计算机的同时还研究养生了吗？郁闷归郁闷，又不能发泄出来，清醒着的裴云岂，指不定是哪路的人呢。还是客气点，为了点钱跟女人生气，不够男人。
    “云岂啊，你看我也就是个市井小民，跟你们科学家不一样，没有稳定收入，没钱糊口，你也还得在我这住些时日，所以咱能省还是得省，你说是吧？”得，还是没憋住。
    “嗯，你说的对，对不起啊，我忘了”裴云岂说完又将东西放回去，开始看起价格来。谁知周子莫又捡回购物车：
    “你拿着吧，这些必须品是应该的”
    “那我以后注意”
    “嗯”看她这么乖周子莫又愧疚起来，并且一直维持到了收银台前。
    超市出来后周子莫又饿了，左手一个袋袋，右手一个袋袋，身后跟着一个裴云岂，来到了一家小吃店，点了菜之后干等着。
    相处了两天，周子莫也适应了裴云岂的沉默寡言，裴云岂也适应了周子莫的不好女色，两人无话，却也和谐。
    周子莫和裴云岂是面对面坐着的，玩着手机见快没电了便放在一边东张西望，看裴云岂死盯着餐盘不动，想着是不是该给她买个手机了。
    此时的他闲的发慌，连身边跑过去个小男孩都能引起他的注意，一直盯着他跑到最前面那桌，不巧与正准备起身的孕妇撞了个满怀。
    孕妇一脸清秀（因为素颜），肚子滚圆，只是趔趄了一下，她丈夫也连忙起身搀扶，应该并无大碍，小男孩也知道自己闯了祸，担忧地望着大肚子阿姨，却没想到那个丈夫扶妻子站稳后转身就是一个巴掌，“tmd知道自己撞了什么吗！”，打的小男孩跌倒在地，七八岁的模样，却也是有了自尊的孩子，立马站起来，瞪着眼眶不让泪珠子掉出来，呆呆地看着打他的人，害怕又委屈。
    男人见他又起来，刚要一脚上去，不料自己却被踹了。
    踹他的人是周子莫，男人出手时他就预料到了，可惜没赶到，看着孩子红肿的脸蛋他直恨的牙痒痒，男人长的较为粗壮，若不是周子莫出其不意未必能将他踹到地上去。
    男人身手敏捷，伴着一声“cnm”便起身出手不留情面。
    两人扭作一团。
    店面不大，四五个工作人员出来拉架，吃饭的顾客远远地观望，孕妇边躲边喊：“老公揍他！”
    刚才还倔强的小男孩，现在也嚎啕大哭起来，店里的人都在注意两个男人打架，倒是没注意到被哭声引来的跛脚老太太，老太太绕过视线的焦点走向小男孩，连忙问他怎么了，小男孩只哭不说，急得老太太四处张望求助，离她近的一个年轻人看见了便向奶奶将事情说了一遍，听得老太太直骂孙子行事莽撞。
    刚刚也在一边看打架的裴云岂朝奶奶走过来。
    “奶奶，您也别顾着骂着他了，小孩子跑跑闹闹很正常，本来不是什么大事，而且他脸还肿着呢”说完却见奶奶哭了起来。
    “也不知道撞的那姑娘怎么样，要是撞坏了怎么得了哟！”
    裴云岂见这边老太太情绪激动起来，那边战况倒是有些平息，虽然服务员拉架挨了不少拳头，但好歹是拉下来了，两边依旧是目眦欲裂，嘴上谁也不饶谁：
    “有种说你是谁，别tm在这儿装怂”
    “tm爷爷的名号是你能知道的？瞎Jb吹什么玩意呢？打孩子打飘了吧，觉得自己特牛逼吧！”
    “我tm抡不死你”说着男人又要冲出重围揍出去，这时候裴云岂发话了：
    “十五万！”掷地有声。
    众人看向这个莫名其妙的女人，看她想干嘛。
    “郑向军，男，35岁，前奥菏传媒股份有限公司财务总监，2016年8月辞职，2016年9月公司宣布破产......”
    “你tm谁啊你？？？谁派你来的！！”
    “小男孩和员工的医疗费、精神损失费外加店里的营业损失费，十五万。”裴云岂依旧气定神闲，却看呆了一众人。
    “说！谁派你来的？！tm还敢调查我？”呆了的店员一时没看住，竟让男人狰了出来，指着裴云岂大步走来。周子莫见状急忙也赶过来。裴云岂在他快近身时又说：
    “王墨语”
第九章 原来是这样的她 - 我的计算机女友 - 秃噜盖盖

    伸着食指满面怒容的男人定住了，定在裴云岂一步开外。
    “王墨语，女，23岁.....”
    “我答应你！”
    “郑向军！你干嘛呢？王墨语是谁！！”孕妇反应了一会突然冲过来，挺着大肚子健步如飞。
    “渺渺，这事我呆会儿跟你解释，现在你先给我用下卡”男人焉了。
    “你不说清楚我就不给！！”孕妇哭了，凄凄惨惨凄凄。
    “我说还不行吗，她是老邵的人，老邵那身份能让人知道了嘛，我们现在帮人搂着点，以后有你赚的”他放低声音，以为裴云岂听不见，谁知裴云岂完全就是在看笑话。
    “你说真的？”得，一孕傻三年说得真不错。
    “我还能骗你吗？”
    “吓死我了你！喏，给”说着从包里拿出一张卡递给他。还朝裴云岂放狠话：“看你还能猖狂多久”
    叫郑向军的男人不知道裴云岂的身份，但他此刻是怕她的，为了不露怯，将卡递给她不说一句话。
    “密码”，风清云淡。
    “卡后面有”
    “出了店往左五百米路口左拐一百米有家银行，外面有自动取款机，你去查一下”，说着把卡给了一边的周子莫。
    “好！”此时的周子莫无比听话，只听裴云岂的话。
    不久后回来，周子莫喘着粗气说不够，只有十一万，郑向军无奈又要了一张卡，又让周子莫跑了一趟。
    这次回来说够了，两张卡一共十五万三，两方商定由店家出三千给郑向军夫妇，除了三千自己留下一万的损失费，剩下的全部给了男孩和他的奶奶，因为裴云岂说奶奶有很严重的病，这是她为奶奶申请的钱。
    奶奶又感激的哭了，虽然不明白她怎么知道的自己需要钱治病，但是一想到又能照顾这个可怜的孙子了，她感激地都快要跪下来了，裴云岂和周子莫一边一个扶着奶奶站起来，劝她不要往心里去，这是她应得的。
    出了店门，周子莫仍然是左手一个袋袋，右手一个袋袋，只不过现在是他跟在裴云岂身后，一脸崇拜的望着她的背影。
    不习惯走在前面的裴云岂走走停停，等周子莫先走，但每次自己都走他前面，终于周子莫忍不住了，小跑两步到她身侧。
    “云岂，你怎么知道那么多东西啊？”
    “因为我能连网啊”，裴云岂奇怪地看向周子莫，他不是知道嘛。
    “但是我没让你进那个系统啊？”
    “但是我可以调用那个系统啊，你又没说不让”裴云岂心里奇怪他问的这是什么问题。
    “那意思是说你现在能正常跟我们交流，而且还能发挥你的作用了？”
    裴云岂不想理他了，自己本来就能，是他没发现而已。
    “云岂云岂，刚才那个男的怎么回事啊，你说的那人是谁，怎么比我的拳头还管用？”
    “他叫郑向军，是一个传媒公司的财务总监，公司的法人代表是他的好兄弟，老板信任他，他却辜负老板的信任，背叛了他好朋友，卷款逃跑了，跟他逃跑的，还有他们公司的艺人王墨语，逃跑过程中被逮捕了，老板这边却要求撤诉，请求私了，然后郑向军就答应老板两年内还清所有的欠款，于是他就主动结识了富二代黎渺，并且都是黎渺在帮他还钱，虽然他还在跟王墨语暗通曲款”。
    “这些东西网上都有吗？”
    “七七八八吧，有些是我猜的”，又是云淡风清。
    “这也行？？？！！”
    “那那个奶奶呢，她得了什么病？”
    “我看到她在第二人民医院登记的信息表了，她跛脚是因为腿部肿瘤，手术费用是十二万，但距离最佳手术时间已经过了两个月了，估计是没钱治病吧”
    “怪不得呢，那她肯定是因为腿疼才让孙子一个人进来买吃的自己在外面等着的，小孩怕他奶奶等急了才跑的，那个狗日的郑向军，简直不是人，我看你要的还太少了，就应该讹他个倾家当产”
    “我能看见的你们也能看见，只是我要比你们快一点，看不见的还有很多，不能因为一件事就否定一个人”
    周子莫听完，看了裴云岂良久，发现她原来是这样一个她。
    进了屋，裴云岂就去洗衣服，因为只有一间浴室，周子莫也只能等，左等右等不见出来，便去寻问用不用帮忙，走到门口却见裴云岂在里面吹衣服？这是什么科学家的操作？
    “你急着穿吗？”
    裴云岂摆出黑人疑问的表情包，“不然呢？”
    “等下”说着回自己卧室拿了件干净的衬衫。
    “将就一下今晚穿这个吧，你这得吹到什么时候？”
    “我还有内衣呢”裴云岂尽量放低声音，也还是被周子莫听到了。
    “随你”，尴尬。
    裴云岂洗完出来，周子莫便问：
    “明天去给你买个手机吧？方便联系”
    “不了，没用”
    “没用？？为啥没用？你还有这功能？”
    “你手机呢？”
    周子莫打开密码递给她自己的手机，见她一阵捣鼓，然后递回给他，
    “好了”
    “什么好了？”
    “我保存了你手机的mac地址，你只要一打电话或者一上网我就能感应到”
    “我打电话说什么你也能听到？”
    “嗯”
    “你清除了吧，明天我们去买手机”
    “我不听你讲电话”
    “那我还是不能听见你声音啊，你只知道我这也太不公平了”
    “你找我跟我说你需求就可以了，我不会拒绝的”
    “嗯，这个还行”
第十章 二人皆冷 必有一热 - 我的计算机女友 - 秃噜盖盖

    第二天裴云岂又早早地起来，依旧是呆呆地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仿若又回到了系统切换之前的状态。
    其实她也好奇自己为什么总是这个点醒来，听周子莫说她是个科学家，那她之前的现在在做什么？虽然对某些事物有些熟悉，但却一点记忆也没有。
    想了一会儿也不想了，思考这些竟比搜索信息还烧脑。
    又呆坐了一阵，见周子莫居然还没起床，于是等不了了，走向厨房。见没有吃的东西，又走了出去。
    周子莫起床时已是中午了，他本来的生活习惯就特别懒散，就是有工作的时候会稍微紧凑一点，好不容易被炒了，能多睡会就多睡会，指不定明天哪个星探来挖人呢。
    眼皮还耷拉的周子莫嗅觉还没发挥作用，所以当他看到桌子上的鸡鸭鱼肉，瞬间石化了。
    裴云岂端着汤出来时见他顶着鸡窝头，面无表情地煽自己巴掌......
    “你怎么了？”
    “裴云岂，你能听见我说话吗？”呆若木鸡。
    “不能”，无聊，喝汤。
    “我是不是被鬼压床了”，呆若木鸡，看她喝汤。
    “是吧”，无聊，喝汤。
    “那你快拍醒我”，呆若木鸡，看她喝汤。
    “不要，我饿”，无聊，喝汤。
    “我梦游呢，你能不能不要这么现实”，佯装生气，看她喝汤。
    白眼，喝汤。
    “这些外卖都是你点的？不是吧？”你又没钱。
    “不是啊，是我自己做的”
    “我不信”
    “嗯，没错，是电打的”
    “那你哪来的钱?”，没想到裴云岂一本正经，玩笑能开得天下无双。
    “我自己挣的”，喝汤。
    “挣的？什么时候？这桌也少说两三百了吧，你去哪挣的”，他终于醒了，自己跑一天快递挣的钱，怎能容许她说得如此漫不经心。
    “你家附近有人在网上登记了寻狗启示，找到狗的可以获取酬劳，我就帮他找到了”
    “你还会找狗？？”
    “嗯，一个小视频上看到”
    “你还真是无所不能啊？”
    “汤要凉了”
    “那你这些菜是照着网上的菜谱做的？”
    “对”
    “还真是小瞧你了”
    “吃完把碗洗了”
    ..........
    周子莫洗完碗已经是下午一点多，裴云岂应该是去睡午觉了。
    吃饱喝足的周子莫坐在电脑桌前开始打游戏，正好前方有敌人，手机来电铃却响了，本来不想接的，一看是张院长的电话便无奈地瞧着游戏中的自己被ko，接了起来。
    “喂..院长”
    “哎小周，是这样，今天你有空吗，我让人收拾了云岂之前的东西一直想给她送过去，我前两天交接工作抽不开身，今天总算是收拾利索了”
    “有有有，我一直在家，我把地址发给您，您什么时候方便什么时候过来就行”，早说呀，昨天不就不费那个钱了。
    “哎好好，今天下午我过去一趟吧，顺便看看云岂”
    “行，您想看随时过来”
    发了短信，又开始打游戏。打到裴云岂起床，打到张院长登门拜访。
    上次裴云岂见到张院长时还是系统不稳定、两个系统来回切换的状态，这次以正常人的身份看张院长，让她莫名觉得很亲切。
    “院长”，裴云岂笑得有些不好意思，我知道你是我老师，但我却记不起来你。
    “云岂这是.....?”院长朝着周子莫问，云岂像是都想起来了，但又不像，但是能跟人正常交流了是真的。
    “说来话长，您先坐”，拿过院长手里的东西，周子莫领着院长走进客厅坐下。
    院长坐下看了看裴云岂，见对方向自己笑了笑，他心里百感交集。
    拿了瓶水出来的周子莫把水递给院长后在对面沙发上坐下。
    “院长，就从您那把人接回来了两天，您不知道她可神奇了！”
    “你别夸张”，裴云岂骨子里低调，经不住别人吹捧她。
    周子莫没理她，倒是张院长笑了笑，是那个云岂没错。
    “您上次不是说嘛，让我回来研究研究，找找她那个系统的价值，其实我回来没怎么信，但是一次我朋......哎嘿嘿，院长，不是我想说的，是被我朋友他们发现的，藏这么大个人，很不容易的”，说漏了嘴，周子莫忙讨饶。
    “没关系，也没严格说让你保密，只是能低调就低调”，裴云岂听了连连点头。
    “行，我知道，话说我那个朋友对计算机也很在行，他就说了一句什么‘云岂，呆在这个系统别动’就治好了她疯言疯语的毛病”，裴云岂见他口不择言，也懒得计较，因为她急着想听张院长给自己分析一下，“结果您猜怎么着，嘿，神了，她居然变好了！她还说能用数据线帮我找工作，就是得剃头，要不然您现在就得到山上的别墅找我了，但这不是主要的，您知道吗？昨天她居然对着一个陌生人背他的信息！以这个作为威胁跟他要了十五万！”
    “你胡说！”见到张院长听到这表情突然严肃了，裴云岂连忙打断，“哪里是你说的那样？”
    周子莫见一向云淡风清的裴云岂居然激动起来，想必是真的动怒了，连忙跟院长解释了昨天的来龙去脉，还说了今天她挣外块的事。
    张院长听后想了想，看向裴云岂说：“看来云岂的系统还是比较稳定的，之前只是不知道如何使用罢了”
    “那院长，她真的能跟网络同步，搜到她想要的网页啊？”，裴云岂听后无语，她的脑子每天在他面前高速运转，是非得烧起来才相信吗？
    “照你之前的描述是这样的，我记得她信里说她眼睛上有神经网络系统，那么她能搜到那个男人跟老太太的信息便是进行了人脸扫描，用扫描的结果进行搜索，最后一一比对，找出最符合的那条记录”
    “一一比对？比对那么多信息，她脑子不会烧坏吧？”说完不知廉耻地看看裴云岂，遭到了白眼。
    “她说了嘛，她的计算速率是普通人脑的亿倍，而且对于计算机来说这也只是小数据，你搜一个网页你的电脑就能爆炸了吗？呵呵”
    张院长突然转变成他的话风，让周子莫一时无言。
    “云岂啊，说说你的感受，有没有不舒服什么的？”，张院长又转向裴云岂，神情略微严肃。
    “哦，没有什么不舒服，就是之前没稳定的时候脑子里一团乱，不停地在转，也很难有意识地去捕捉信息，只有外人向我提一个请求，我才会被动地去搜索，但是他那天叫我名字之后，我脑子里又安静地可怕，空白一片什么都没有，现在让我呆在这个系统别动，我才能稳下来，操控另一个系统”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那要是再让你研制出来一个，你还能做到吗？”
    裴云岂无奈地摇了摇头，现在也是根据他们的说法，会运用自己的系统而已。
    “没关系，百分之十的脑容量也不可小觑，从今往后开开心心的，多装些美好的事情”，张院长心疼地安慰，失忆前就是个苦孩子，每次对他的笑也不达眼底，忘了也好，说不定这就是老天给的一次重生。
    “哦对了，让你师母给你收拾了些常用的东西，还有你之前的工资卡也给你带过来了”，他没说院里把她宿舍腾空了的事，徒惹伤心，不记得的就不提了。
    “嗯，谢谢院长”，裴云岂笑了笑，虽然也是不达眼底，却纯粹多了。
第十一章 云岂生平 - 我的计算机女友 - 秃噜盖盖

    看着两人略微沉重的对话，周子莫连忙打断：
    “院长院长，您就放心吧啊，她在我这我肯定当菩萨供着，我有汤喝就绝对有她肉吃，绝对不让别人欺负她”，
    “嗯，连早饭都不给我吃”，见周子莫越说越起劲，裴云岂冷冷地打断。
    “我这不是没起来嘛，真能记仇...”
    “行了，你俩也别吵了，这趟来就是来看看云岂，见她现在没什么事我也就放心了。云岂，我跟小周单独说两句话”
    “嗯，好”，领会了院长的意思，裴云岂起身回了房间。
    见云岂关上了房间门，院长才开口：
    “小周啊，我本来不想跟你说这些的，但是看她跟你处得还算自在，想必她也十分信任你，我就跟你直说了，云岂面上虽然不显什么，但是突然没了记忆，人又无所事事，难免会想东想西，多愁善感，你也知道，她会人脸识别，那她识别不了自己吗？从小到大只要有登记过的信息她不会找不出来，但我刚才说话时却感觉她还是对自己一无所知的样子，想来是一种逃避吧。既然她不想知道，那就随她，所以麻烦你啊，有空就带她出去走动走动，如果实在嫌麻烦，你就帮她找个简单点的工作”
    “哦，我知道了院长，不过您不是交接工作了吗？新院长人怎么样？”
    默了一会儿，院长才开口：“说实话，这个人我也没想到会是他当选，他是院里的主任，人老实不爱说话，按理说应该是副院长胜任，他处事更为圆滑，我这一年来虽然还是院长，但实际是副院长在掌控实权”
    “那不是更好吗？按您的意思这个新院长更公平公正吧？”
    “不见得，所有人都能猜到的结局却发生了反转，怕是这个人扮猪吃老虎，又或者是副院长的一手操办，所以我们还是得等。”
    “好吧，那我能问问....云岂的父母是怎么去逝的吗？”
    “嗯？怎么突然想这知道这个？”张院长有些意外。
    “我看她一个人也挺可怜的，就是想看看她还有没有亲人什么的，不过您别误会啊，我就是单纯的想帮她，不是不想带她要甩锅的意思”
    “没有没有，知道了也没什么，我是她的博士生导师，也是她的领导，刚开始接触她的时候，就觉得她不爱说话，也不跟同事相处，只一门心思地学习研究，一次偶然间我知道了她的大学班主任跟我住一栋楼，于是便找她聊了聊，才知道这孩子受了不少苦。”
    张院长看着桌子，思绪飘向了裴云岂的小时候。
    “云岂小时候家庭不富裕，父母好像是摆了个小吃摊维持生计，直到有一天父亲脑梗，她家就变了，医疗费用在现在来说不是很高，但是对于当时的云岂和她妈妈来说就是重压，东拼西凑凑了万把块钱，她妈妈要去医院交钱的时候，路上出了车祸，当场死亡。云岂当时还小不懂事，她爸爸也还在昏迷，事情就由她姑姑解决了，她姑姑看自己弟弟还躺在病床上，要求跟肇事者私了，当时要了多少钱没人知道，只知道好不容易把她爸爸救过来了，还没来得及出院，得知妻子死后脑梗复发，也去了。云岂也不知道她姑姑跟肇事者要了多少钱，也不知道谁跟她爸爸透露的母亲去逝的消息，只是平静地跟姑姑姑父讨论父母的后事，一切安定之后，云岂便再没去找过她姑姑，自食其力，不仅供自己读书，还还清了欠下的债务......”
    张院长说完后，久久不能平静，思绪就像是一个无头指针，在云岂小小的世界里飘荡着。
    周子莫低着头，眼底似乎有些热，想了一会儿又问：
    “这些是云岂跟她班主任说的吗？”
    “不，云岂大学的时候交过一个男朋友，是他打开了云岂的心房，将这些事情说了出来，但是就在云岂好不容易学会依赖别人的时候，他却选择了出国留学”
    “院长您放心，从今往后我绝不会让云岂受半点委屈！”周子莫红着眼眶，认真的样子像是在立生死状。
    “其实啊，上一次见你我就看出来你会好好待她的，不然我也不会放心交给你”，此时张院长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暖色。“好了，时候不早了，我也该回去了，她的身份证银行卡我都带过来了，手机里面的人也没什么值得留念的，我就自作主张先不给她了，有什么问题的话你随时联系我，反正我也退休了，有的是时间”，说着话两人起身走到门边，张院长还不忘吩咐着。
    “嗯，好的我知道了院长，云岂，院长要走了，出来送一下！”周子莫送到门口才想到。
    “不用不用，让她歇着吧”，说完就见裴云岂走了出来，“云岂，我先走了，有什么事你就跟小周商量着来，拿不定主意的就来找我”
    “嗯，知道了院长”
    “行了，都回去吧，有空了来家里坐坐”
    “嗯，会的”
    送走了张院长，周子莫看裴云岂的视线都是黏糊糊的:
    “晚上想吃什么我给你做吧？”
    “你会做吗？”
    “哦对，我不会做.....但我可以学啊，你教我不就好了嘛”
    “可是中午的还剩很多”
    “.....那你明天教我做”
    “好吧”
    餐桌上，两人吃着周子莫刚热好的菜，他想起张院长的吩咐，便问裴云岂：
    “云岂，你想去工作吗？”
第十二章 逼她养家 - 我的计算机女友 - 秃噜盖盖

    “不想”
    “不想？？”周子莫奇怪了，发奋图强的人不是最有干劲儿了嘛，怎么在她身上就不好使了呢？“为什么不想？”
    “因为我不想”
    “你这算什么回答？你不工作我们吃什么啊？”周子莫突然想比比谁更轴。
    “那你怎么不工作？”
    “我......我得看着你啊，你神智不清的，被坏人骗了怎么办”
    裴云岂白了他一眼，“你才神智不清”，低头继续吃饭。
    “那你答应了没，答应了就搜一下哪里有招聘痴呆的”
    “搜到了，正向科技”
    一句话说的周子莫哑口无言，那是他第一个被辞退的公司，也是让他开始记恨女人的公司。周子莫见自己段位太低，闷声不说话了，低头扒拉着吃饭。
    裴云岂得逞的笑了笑，“好乐福超市招聘导购生，图书馆招聘管理员，爱国路麦当劳店招聘服务员.....”
    “你一个科学家干这些不觉得掉价吗？”周子莫听她开始念招聘广告有点欣慰，但是一听她念的内容，觉得不靠谱。
    “已经不是了”，裴云岂淡淡地说，淡淡地笑，让周子莫总能感觉到她周身淡淡的无奈。
    “也行，这些里面你选一个，明天我带你去试试”
    “那我去超市吧，离得近一些”
    “行，听你的”，周子莫突然有了种家有小女初养成的欣慰感。
    吃完还是周子莫洗的碗，他觉得自己白欣慰了，想着得找她谈谈。
    两人在沙发上正襟危坐，裴云岂见周子莫一脸严肃，等着他说事。
    “我觉得我们有必要商讨一下家务分工问题”
    “好啊”，还好没把他说的话放在心上，什么不会让自己被欺负吧啦吧啦的。
    “为了公平公正，我们以后谁做饭就另一个人洗碗，自己的领域卫生自己负责，但公共的领域卫生一个人一个礼拜怎么样？”
    “好啊”
    “这么听话？那你还老使唤我”
    “你可以拒绝呀”，裴云岂见他没什么正经事了，懒得理他，起身回屋。
    周子莫终于认识到自己跟她不是一个段位的，以后可不能跟她硬刚了，不然真的会受内伤。
    第二天一早，还是裴云岂先起来，这次她有钱了，终于不用饿肚子了。出去买了一人份的豆浆油条，拿回去在家吃。
    没想到今天周子莫起了个大早，见她拎着早餐站在门口，心想真好，还有早餐可以吃，傻笑着去洗漱了，但是出来却见裴云岂已经吃完了.......
    “我早饭呢？”伴着裴云岂的最后一口豆浆，周子莫发出了质问声。
    “不好意思，我以为你要睡到中午了，就没买”
    “那你进来明明见我已经醒了，你还好意思吃得这么干净，亏我还专门为了你这么早起来”，周子莫越说越委屈，有种狗崽子到嘴的肉最后丢了的感觉。
    “一会我陪你去吃就好了嘛”
    “哼”
    两人坐在早餐店里，裴云岂看他一人吃得不亦乐乎，昨天他没吃早餐也没见饿成这样。
    “对了，你身份证带了没”，周子莫突然想起来。
    “嗯，带了”
    “我看一下”，不是想看她带没，是想看她身份证，之前一直想问院长她多大来着，没好意思。“你九三年的啊？！”
    “嗯”
    “你这么小就博士毕业了？硕博连读吗？”
    “应该吧”
    “啧啧啧，人与人的差距啊，你就比我了大一岁，就已经痴呆了，你看我还生龙活虎”
    裴云岂将脸扭向一边不想理他。
    走到超市，果然门口放着招聘信息，周子莫打了经理电话。经理办公室就在超市三楼，经理见裴云岂戴着帽子像是没有头发，便问了一句，得知真的是光头后倒没有直接拒绝，而是让她戴着工作帽先试一天，如果没问题的话再办入职手续。
    裴云岂促销的是一款矿泉水，一瓶水，死贵，高大上的广告语她也念不出来，周子莫在旁边循循善诱，说每行都得这样，她得学会克服，裴云岂这才张嘴。
    经理走时吩咐周子莫不能站她周围，影响工作，如果想等她可以到超市外面的休息区。
    相处这几天，裴云岂还没有不在周子莫的视线范围内的时候，坐在休息室里的周子莫虽打着游戏，但也打得心不在焉。
    好不容易熬到中午，想着出去带饭回来，经理来电话了：
    “你好，很不好意思，您还是带她回去吧，我觉得她不是很适合这个工作”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吗？”说着周子莫向超市里面走去。
    “我刚才出去想着让她去吃饭，顺便问问员工她的表现，但都说她一早上没说过一句话，我看她不是很开朗，或许您应该跟她聊聊”
    “好，我知道了，那工服给您放原来的位置吗”，周子莫到了裴云岂身边，看着她说。
    “对，您放那就好”
    换了工服出来的裴云岂有点丧眉耷眼，她就是不喜欢说话。
    周子莫也不好说什么，便带着她去吃饭。
    “你不是有钱了吗?你请我吃大餐吧？”
    “你想吃什么？”
    “那得看你卡里多少钱了，别一顿给你吃没了”，说着两人走到一个ATM机前，裴云岂上前查了查余额，周子莫在一边偷看，啥都没看到，看到了一堆零。
    “有多少？”还是好奇。
    “八十万吧”
    “？？！！！”还挺有钱啊？那还找什么工作？不对，工作是让她出来散心的。
    “走吧，吃一顿大餐不成问题了”。
    最后两人一起吃的火锅.....因为裴云岂走到一家火锅店前不动了，像是初遇的那晚一样，抚平了周子莫想讹大餐的心弦。
    “我们不能这样荒废无度，不然你的八十万能吃几天啊？你说是吧？所以你还是得工作，再搜一下，还有什么招聘信息”
    裴云岂撇了撇嘴，“这次我想去图书馆”
    “行，吃好了我们就去！”
    原本以为她神通广大，找工作肯定分分钟的事儿，没想到一个不爱说话的人纵使再神通广大，也然并卵。让他一个社会的底层人民呵呵了。
第十三章 图书管理员 - 我的计算机女友 - 秃噜盖盖

    吃好后两人坐在火锅店里休息了一会儿，沾了一身火锅味后去图书馆了。
    周子莫到了才知道，原来这家图书馆是一个私人办的营利性的图书馆，老板是一个上了年纪的老太太，但老太太严肃刻板，连衣服都一尘不染，倒不像是个做生意的，更像是个艺术家。
    似乎是闻到了他们身上的烟火气息，衣着考究的老板略微皱了皱眉，但还是被周子莫捕捉到了，急忙解释：
    “哦，我们刚吃了午饭过来，本来想着回去换身衣服的，但是云岂她一刻也闲不住，知道要当图书管理员整个人都是火急火燎的，就爱干这个”，裴云岂没给他面子，当着老板的面白了他一眼，居然还被他给掐了一下。
    看到他俩的小动作，老板也没说什么，便问裴云岂：“有过这方面的经验吗？”
    “没有”
    “爱看书吗？”
    “还行”
    “那你觉得你哪个方面比较适合这个工作？”
    看着比老板话还少的裴云岂，周子莫着实替她捏了把汗，见她没想好怎么回答，连忙抢说：
    “她记忆力超群，您这些书存放的位置，她一天就能给背下来”
    老板见这个人说话不着调，也不怎么信他的话，反而是女生长得清丽脱俗，穿着又干净大方，让她比较看好。
    “行吧，正好我这儿也缺人手，你就先试两天，先看看再说”，老太太虽然头发已经花白，但是精神矍铄，说完后就起身，准备带着裴云岂熟悉熟悉环境。
    图书馆不是很大，却布置得十分现代化，除了窗户的一面墙，剩下的三面全都做成了灰白相间的书格，正中间也置了纯白色的不规则书架，书架四周是灰色的简易书桌，书架、书桌和书格之间留有过道，整体虽小却不显得拥挤。服务台，也就是办公区设在进门就能看见的一角，桌子是黑色的，看着黑白灰的基调，周子莫不由得想到这个老太太是不是心理阴暗。
    见老板认真地给裴云岂介绍着，周子莫百无聊赖地坐在书桌上，店里签稀稀拉拉的坐了七八个客人，还都是在看书，周子莫又替老板发愁起来，这能挣得了钱么。
    老板介绍完了书类，又带裴云岂来到办公桌前，这以后将是她办公的位置，周子莫实在无聊，索性过来跟着看看。
    老板刚要给云岂介绍图书管理系统，抬头却见周子莫还没走：
    “没你什么事了，你就先走吧”
    “反正一会还要过来接她，我就不走了，在这看看书挺好”
    “这么大个人了，是能丢了怎么着，现在的年轻人，真是....”说完也不好再让他离开，便又转身跟裴云岂讲解。
    裴云岂听后面子挂不住了，让人以为自己多没用一样，便让周子莫回去，说她一会可以自己走。周子莫瞥了她一眼，好心当成驴肝肺。然后不说一句话地走了。
    “行，你先干着吧，有什么问题楼上找我，我就先上去了”，老板大概地给她讲解了一遍，见她也没什么问题估计是都会了。
    “嗯”，裴云岂这才注意到两个书格之间有个小门，老板就是从那进去了。
    “您好，请问您这里有一本叫‘无伤大雅’的书吗”，店里走进来一个学生模样的青年，进来便径直走向裴云岂。
    “哦，有，A区书格第四层，从左往右第三格”，裴云岂认真地回答，青年对于她的瞬间反应有些讶异，想着她可能是刚整理过所以知道，便说了谢谢找书去了。
    “您真厉害，果然在那儿，我买书”
    对于他的赞美裴云岂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收了钱后送走了第一个客人。
    就这样平静地过了一下午，老板觉得不对劲，就算店里生意实在冷清，也不至于没有人，自己都没怎么认真讲解，裴云岂竟一个问题也没有，着实奇怪，便打算下楼看看。
    出来后就见一个客人在登记借书，裴云岂笑着说：“好”，然后.....就不动了？？
    客人等了一会见裴云岂没有动作，便又重复了一遍说要借书，裴云岂还是说好，客人奇怪地问：“不用登记一下吗？”
    “哦，对对”，裴云岂尴尬地笑笑，倒不是不好意思自己忘了，而是院长说了要低调，虽然不用电脑自己也可以处理，但还是按照步骤来吧。
    老板见了再好的气质也有点不淡定了，见客人走后过来问：
    “怎么回事啊，云岂，啊？我见你这登记都不登记的，下午也不来问我，是都没登记吗？”说着坐在电脑前开始翻看记录。
    “这不是也登记着呢嘛，那你刚才怎么回事？这工作啊就是这样，没人的时候比较清闲，但也不能因此犯迷糊知道吗？不然这人本来就少，再这样生意还做不做了？”店里有人看书，老板还是尽量压着声音在教育。
    “下次不能再这样了啊，有什么问题得问我，要是再有下次就得换人了”老板的语气不是很强硬，但是听了就是感觉十分严厉。
    “好的，我知道了”虽然没犯什么错，裴云岂还是扬扬眉答应，下次真不能这样了。
    “行了，也到时间了，你下班吧，店里早上八点就会开门，你明天早点进来先打扫下卫生，擦擦桌子什么的，哪里的书乱了摆摆，不知道位置的问我，我一直在店里”
    “嗯，好”
    “行了，你走吧”
    裴云岂在店里也是戴着帽子的，这个老板倒是没有什么要求。现在出来低着头，脸被帽沿挡着看不见脸，更像是个无头人士。
    裴云岂的视线范围只有脚前的半米，不至于让她撞人也不至于让她看见更多的东西，因为有神经网络系统的原因，她看见的东西都会不受控制的扫描，随之脑子里蹦出来千奇百怪的画面，让她很受困扰。这也是她为什么总低着头或者目视前方的原因了。
    这时眼前突然出现一双帆布鞋，为了避免撞人她朝右前方走，但是那双脚又出现在了右前方，她又靠左，那双脚也靠左，感觉到不对劲，裴云岂停下来抬起头，一看，居然是周子莫。
    他早上不是穿的球鞋吗？后来又想到他下午打游戏的地址是在家，原来是回了一趟又出来了。
    想完便朝他笑了笑，见他如此担心自己，还是有点感动到了。
    周子莫不知道一秒钟的时间裴云岂竟然想了这么多，见她笑了他也跟着笑，然后又觉得很傻，顿时收住：
    “我帮你找了工作，你得请我吃饭”
    “好啊，吃什么？”
    裴云岂太听话了，虽然她常常会跟自己顶嘴，但是每次提要求却总是答应，周子莫突然想着要不就不还回去了。让她跟着自己多好。
第十四章 一吐为快 - 我的计算机女友 - 秃噜盖盖

    最后本着细水长流的原则，两人还是回家吃的。虽然买的食材不比在外面吃的便宜，而且耗废人力物力，但是周子莫想起前天裴云岂做的贼好吃，要是养着她光看的话还是太可惜了，要物尽其用。
    美美地吃完一顿，周子莫洗完碗刚好裴云岂洗完澡出来。
    “云岂云岂，你给我讲讲今天下午都干什么了？”看见从浴室出来就要往自己房间走的裴云岂，周子莫想起了张院长的嘱咐，不能让她老一个人憋着，不然真神经了。
    “我工作啊”，裴云岂听见他的问题，不由得站住停下，有些困意地看着周子莫。
    “你过来坐啊，才几点啊，你急什么？过得跟七老八十了一样”
    “.......”裴云岂歪了歪脑袋，无可奈何地挪了过去。
    “你老板怎么评价你的？”
    “怎么回事啊，云岂，啊？我见你这登记都不登记的，下午也不来问我，是都没登记吗？”............“这不是也登记着呢嘛，那你刚才怎么回事？这工作啊就是这样，没人的时候比较清闲，但也不能因此犯迷糊知道吗？不然这人本来就少，再这样生意还做不做了？”............“下次不能再这样了啊，有什么问题得问我，要是再有下次就得换人了”
    裴云岂在内存里找到下午跟老板的聊天记录，直接复制粘贴给了周子莫。
    “她说你没登记是什么意思？”
    “我在自己系统里登记了一遍，习惯了，就给忘了”
    “真的啊？你不但能找网页你还能干这些呢？”原谅一个学渣实在词穷了。
    “.......嗯，基本的增删查改指令集都是最简单的”
    “你不是能看到你脑子里的东西吧？”想到她记不起以前的事，但一说她脑子里的事她却都明白，周子莫奇怪了。
    “你想不到你在想什么吗？”
    她没否认，那就明白了，难怪以前问她问题有时清楚有时不清楚，只要是有关她脑子里的她都清楚，以前的记忆脑子里没有的都不清楚，啊？这不是废话嘛，怪自己怪自己，迟钝了。
    “那你能不能把我的支付宝余额改了？”周子莫简直想给自己跪了，太tm聪明了。
    “不能，我只能充当一个普通的服务器，那种有超级权限的服务器我没权限访问”。
    “得，当我没问，不过你可得注意了，张院长说过，要低调，要是被你以前的同事看到，你就是众矢之的了”
    “嗯”，裴云岂话不多，一个轻声的嗯也能让周子莫惭愧良久，说完了才想起她不知道这些事，她在回避，至于在回避什么，只有她自己知道。
    周子莫看着裴云岂，她盘着腿坐在沙发上，刚洗完澡浑身散发着水汽，因为没有头发的缘故显得她的脖子更为修长，低着头似乎是在研究手上的手刺，一会扯一会咬，皱眉噘嘴的样子看呆了周子莫。
    他突然觉得裴云岂心中也有根刺，不愿拔出来，想起来了隐隐作疼，想不起来就当它不存在。虽然自己总是在她面前嬉皮笑脸，但周子莫知道，治标不治本，要想治好裴云岂的心病，还得把那根刺拔出来，并且得跟自己保证，不会成为第二个留下她选择出国留学的人。
    “云岂啊，你不是会人脸识别么？”周子莫鼓起勇气开始试探性地问。
    “嗯，你不是知道嘛”。
    “那你没有识别过自己吗，浴室里镜子那么大，我不信你没照过”
    裴云岂手上的动作顿了顿，似乎是不想被发现，又继续扯，说：“嗯，照了”
    “看到什么了？”周子莫盯着裴云岂的脸，不想放过任何一个表情。
    “我看到了我在科研院里的信息表”，裴云岂状似漫不经心。
    “上面写了什么？”
    “我的论文在国内外好多期刊发表过”，她终于停下动作，自豪地说。
    “还有什么？”
    “我有个研究申请了专利”，又开始研究手刺。
    “还有呢？”
    “获得过图灵奖”
    “嗯，还写了什么？”见裴云岂的表情越来越严肃，想来是看到那个让她不开心的事了，终于:
    “还有些很奇怪的”
    “什么奇怪的？”周子莫不问到底誓不罢休。
    默了一会儿，“父亲.....无......母亲.......无”
    几秒钟的时间，空气仿佛凝滞了。
    “这是我醒来的那天看到的，我很好奇那里写的是什么意思，我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还是......他们已经死了.....”裴云岂一如既往的云淡风清，一个丧失记忆的人，怎么会不想找到自己的浮木，但得知自己没有浮木时，便有的那种不再希望的平静。
    裴云岂低着头，没看见周子莫红了眼眶，等她鼓足勇气抬头，却不经意地陷入了某人的怀抱。
    “没关系，你跟着我就够了，我还能饿着你不成？至于专利什么的也别想了，张院长把你交给我，是让你听我话的，你要是舍不得那些名啊利啊的，那你就别跟着我了！”为了不让裴云岂看见他那直男的眼泪，本来还抱着裴云岂的姿势变成紧箍着她，脸都变了形的裴云岂使出全身力气才推拒出来，
    “你发什么神经？是你让我说的！”说着摸了摸差点挤歪了的鼻子，突然发现不对劲，才又看向背过身的周子莫。
    “你哭了？”
    “你哪只眼睛看见的？！”说完气急败坏地回了房间。
    裴云岂虽然失忆了，但她情商可没降低，看到周子莫的反应她笑了笑，但只是一会儿，翘起的嘴角又放下了。
    不知他们葬在哪了，好想去看看....
    第二天早上裴云岂又是早早地起来，去洗漱时发现原来挂镜子的墙上现在却空空如也，想着是周子莫怕她看到不开心的事才摘的，有点哭笑不得。
    周子莫前一天晚上下了决心要将裴云岂养的白白胖胖的，所以专门定了八点的闹钟想给她做个早饭，但是六点没到就听到外面的动静了，没办法，决心不能白下，一出来就奔着厨房去了，还想着裴云岂应该感动成啥样，照着菜谱煎馒头片的周子莫没听到后面的动静，直到飘来了一句：
    “你洗手了吗？”
    “是哦，做饭是要洗手的对吧？我竟然给忘了，呵呵”然后说完还不去洗？？？
    “不用，不干不净吃了没病”，裴云岂说完拿了盒牛奶出去了。
    “就是！”
    周子莫牛气地将自己做的早餐端了出来，却见裴云岂已经吃了饼干在收拾垃圾了。
    “不是，你吃那么多还能吃的下嘛”，来自直男灵魂深处的质问。
    “啊？你做的还有我的份啊？我不吃了，你都没洗手”，裴云岂已经在收拾包包准备出发了。
    “哎，我这可是专门给你做的！再说你不是说了不干不净吃了没病嘛”，某男端着盘子干着急，就算没细菌也喷了不少口水了。
    “对啊，你的细菌你的身体都认识，我的身体又不认识，到点了，我走了啊”，出了门的裴云岂直乐。
    留下端着盘子的周子莫干瞪眼。
第十五章 他的朋友们 - 我的计算机女友 - 秃噜盖盖

    裴云岂告诫自己就是个普通人，工作的时候一定不能犯迷糊了，加之她本身比较勤快，记忆力也不说了，所以在图书馆工作的第二天老板还是相当满意的，立马给她发了店里的钥匙，说以后就由她开门了。
    下班的时候周子莫已经等在店里了，本来中午也要来接的，因为他没工作又不会做饭，所以只能来蹭裴云岂了，但他还在搜索图书店附近美食时，手机上跳出了一个奇怪的页面，上面只写了几个字：中午别来接我了，自己凑合吃点。心想这操作系统就是牛。于是只能点个外卖。
    俩人晃晃悠悠地走到家，却见陈扬昊和高强都在，而且特别神奇的是，高强竟然剃成了光头。
    “哟，你这是打算改行卖木鱼啊？”周子莫见了后笑着调侃，裴云岂和陈扬昊俩人也笑了，就高强一脸不跟你计较的表情，小人似地跑到了裴云岂身前。
    “云岂，知道你能给人脑下载东西我专门剃了头发过来的，你得帮帮我”，看着他一脸猥琐相，周子莫鄙视地侧身进屋，问坐着的另一个人那人怎么了。
    “发情呢，看上个女的，嫌他老土”陈扬昊也鄙视地说。
    “那他想下载啥，能改变他老土的气质？”周子莫故意提高声音说给高强听，高强也不反驳，说有关潮流的东西他都要。
    “那估计不行，信息量太大，下载完估计连你自己是谁都不认识了”，裴云岂见周子莫跟他说话的间隙赶紧往里走。
    “那少下点，够用就行，什么时尚大片、时尚穿搭，哦对，还有土味情话什么的一样来一点”，高强跟在裴云岂身后，形影不离。
    “行，你先坐会，我去拿数据线”，裴云岂无奈地笑笑。
    沙发上坐着仨男人，只有高强一个人在思考怎么拿下那个女神，其他两个人拒绝与他对视，所以都拿着手机乱翻。
    “行，好了，强子你过来吧”，裴云岂拿着线从房间出来，径直走向客厅一角的电脑桌。
    “嘶，还有点紧张你们说怎么回事？”高强捂着心脏看着另两个男人。
    “第一次干收垃圾的活，能不紧张吗？”陈扬昊说完跟周子莫两人笑起来，也起身去看个新鲜。
    裴云岂将传感器贴在高强头顶，另一端插入电脑主机，桌面上跳出一个提示信息：“一个外部物体已连接”。
    “哎，他这个可以打开吗？我们是不是能看见他脑子里装的什么东西？”
    “装的脑仁！装的啥”，高强连忙打断周子莫，强烈的反应又是引得两人大笑。
    “他这个打不开的，因为没有计算机能识别的物理地址”，裴云岂的声音简直就是清凉的风，抚平了高强狂躁的心。
    三人见裴云岂在电脑键盘上一阵敲击后，朝着说高强说：“可以了，你来操作吧，看你想要下载哪些，选好了告诉我”
    “云岂你刚刚是做了什么啊？”，不同于不问世事一心求时尚的高强，陈扬昊关注的点永远带有知识含量。
    “我给他设了一个逻辑空间，方便以后删除”
    “呃，佩服佩服”，陈扬昊认真地抱了个拳。
    “具体的我也不怎么会，只是按照我系统里面的那部分输了一遍”，裴云岂笑笑，说完看向贴在电脑屏幕上的高强和帮他参考的周子莫。两人嘀咕了一阵后终于选好。
    下载的时候简单，跟下载到电脑本地的程序一样，只是路径有些变化，下的也十分快速，高强竟感受不到有任何变化。
    “云岂，你这不是唬人的吧？我脑子也不疼也不晕，这就完事了？”高强很是怀疑。
    “要不你试试，可以说两个土味情话”，说着陈扬昊和周子莫立马看好戏。
    高强便开始想脑子里的土味情话，我去！还真多了不少！
    在座的只有裴云岂一个女士，他便对着她说起来。
    “我是九，你是三，知道为什么吗？”裴云岂看高强贱不飕飕的得意表情愣是想笑，憋着。
    “因为除了我还是我”
    “你怎么....忘了，我知道的你都知道”，好不容易有个女的配合，还是个无所不知的，不好玩。
    周子莫咧着牙见高强兴致缺缺，于是：“哎，来问我呀，我配合你！”
    “也行，我问你啊，你为什么要害我？”
    “害你什么了？害你喜欢我吗？”
    “你怎么也知道！！！”刚要说出答案的高强又被抢先，怒了。
    “这个不是我陪你看的吗?怎么你也傻了吗哈哈哈哈哈哈........”得，又遭一记白眼。
    “耗子我问你，过年我不想收红包，你知道为什么吗？”
    “这是问题吗？再收红包你要脸吗？”
    “去你的！回答错误，因为只想收你这个小宝宝～”
    “呕～”....“高强你tm别在我屋里犯贱！”
    ...........
    趁着下载热，周子莫也按耐不住了。
    “我也想试试，我不剃头，我就来脑门上试试不行吗？你看我，我脑门大，够用了”，期盼的小眼神恳切地望着裴云岂。
    “我试试吧”
    说完周子莫哈巴狗似地蹲在裴云岂身边，撩起刘海等着她连线。陈扬昊又在看新鲜，高强是等着看好戏。居然等来了一句.........“连好了”。
    ？？？？？？
    “不是吧，那我还剃什么头！！”
    “不好意思啊，应该事先让你们试试来着，因为我也没想到还有脑门能贴”，高强的怒意震怂了一向云淡风清的云岂，只能服软。
    “哈哈，他自己笨能怪谁，耗子你快帮我想想我下点什么好呢？”
    “就编程知识吧，跟你专业也对口”
    “不，学得不枯燥做的枯燥啊，不去”
    裴云岂轻哼，“就是再枯燥人也不一定要你，这是考验思维能力的，你以为有了点代码就无所不能了？”
    “嘿，也不知道之前谁说的我适合这行来着”
    “我收回！”
    这下又轮到高强看笑话了。
    “要不下点理论性的东西，当个老师也不错”，陈扬昊又提议。
    “当老师也要有口才啊”，裴云岂又反驳。
    “哎，那我不干了，正好某人有钱，被人养着也不错”
    “我知道下什么了”，裴云岂心生一计
    “停！你打住，你要干什么？”周子莫就要上前拦，裴云岂却已经给他下完了。
    下的是一本经书《阿弥陀经》。
    “一时佛在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这是什么意思？”周子莫念了两句，念不下去了。
    高强调侃：“就是佛祖保佑你的意思...”
第十六章 找工作 - 我的计算机女友 - 秃噜盖盖

    说笑间，陈扬昊起身去厨房做饭去了，周子莫和裴云岂回来的时候只见他俩坐这了，倒没注意他们还带了东西。
    几人还在想帮周子莫找什么工作，高强想不出来，索性说：
    “你还不如去你妈公司得了，多好啊，去了就是一周总”
    “不去，我宁愿饿死”
    裴云岂有点好奇周子莫为什么这么说，但她还是希望周子莫想说的时候自己跟她讲。
    “哎呀快点，帮我想想还能干嘛，简单的那种，女人少的，不用动脑子的”
    “哎，还真有一个”高强笑得不明就里。
    “什么？”
    “出家当和尚，正好你还会背经哈哈.......”
    “滚，要去也是你俩去，俩秃子”。
    得，一骂骂一窝。
    关于周子莫去哪工作的问题一直到开饭，都没讨论出来。
    “要不你当个导游吧，就背个解说词，还能旅游”
    “还是耗子靠谱，我觉得行，就是有点晒，不过可以接受，不对，不对不对不对，旅游是不是女的特别多？”
    周子莫自说自话，全然不在意已经没人搭理他了。
    “那我还是继续做外卖吧，我比较喜欢速度与激情”
    .................
    “耗子，你拿的是我的杯子，想啥呢？”高强全程盯着陈扬昊拿起自己的杯子，喝完自己的可乐还毫无反应，而他杯子里明明是橙汁。
    “一个大老爷们喝你杯饮料怎么了，计较个什么玩意儿？不过耗子，你确实有点不对劲啊？你也被戴帽子了？”周子莫塞了满嘴食物，说话的时候米饭满天飞，裴云岂果断放下筷子不吃了。
    “去你的，能别提了吗？”刚夹了个虾的高强一听这话又将虾摔回了盘子里。
    陈扬昊也不介意他俩饭桌上的打闹，“嗨，还不是工作的事儿，最近接了个案子比较棘手，本来是我代理的，后来关系比较复杂，好像还牵涉到了有政治背景的人，这案子就交给我们老大了，但是事情迟迟没有进展。”
    陈扬昊毕业后在一个律师事务所工作，他代理的是刑事案件，他的老大也就是事务所的法人代表因为超高的胜诉率在业界颇有威望，但是此次十拿九稳的案件，他却比以往任何一次都犹豫不决，不知道他在紧张什么。
    “哼，有势力呗，最讨厌你们这些资本家，看到钱就没有原则了，见了势就不管不顾了”，周子莫像是大姨夫来了一样，突然间就开始义愤填膺起来。
    “不是，跟我有什么关系？而且我相信我老大的为人，他也不是什么案子都接的，他胜诉率高那是他自己的本事”。
    “哼”，周子莫不屑。
    “说到底啊，这莫子就不能闲着，一闲下来就开始管东管西，我真担心他有一天事管太多脑梗了”，高强还在状况外，但见周子莫闲着没事瞎操心是真的。
    “死一边儿去，哎你怎么不吃啊？也不说话，嘴巴长泡了？”周子莫嘴巴毒，却也是个心思腻的人，听到高强说“脑梗”，便立即扭头看裴云岂反应，见她也是状况之外地看看这个看看那个，才放下心来。
    裴云岂回了一个尬笑，心想这桌人也真是心大，这菜里指不定有多少周子莫喷的米粒呢。
    饭后是高强刷的碗，为了答谢裴云岂的慷慨相助，当然这些都是周子莫想出来的，因为本来该他刷的。
    .........
    两人走后周子莫和裴云岂不咸不淡地过了两天，天天躺着快长褥疮的周子莫终于想起要找工作了。
    刚好今天图书店老板有事，要关门一天，闲下来的裴云岂便起到了给周子莫撑排场、壮声势的作用。
    根据裴云岂给的信息，俩人来到一家肯德基店，这里的宅急送招聘骑手。
    “之前干过吗？”一个挺着滚圆肚子的中年男士，像极了《海绵宝宝》里的蟹堡王，特别优雅地放下手里的活，带着两人来到一个餐桌上坐下。
    “之前做过外卖员”。
    “能问一下为什么不干了吗？”
    “呃....一些个人原因”，要是让经理知道他是因为跟人打架被开除，估计这个也要凉了，说完下意识地扭头看看一边安静的裴云岂，对方回给了他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像是可笑又像是挑衅，让周子莫怎么看怎么不爽。
    店经理看出了些门道，“呵呵，是为了这个姑娘吧？嗨，这有什么不能说的。”微笑着瞥了一眼周子莫，自以为猜对了的表情看笑了裴云岂，周子莫也无奈地笑笑：“是是是，您说的对”
    后来店经理又问了一些问题，因为周子莫之前也有办的健康证，材料什么的都有，便让周子莫下周一带着东西来上班了。
    肯德基店里的员工可以申请全职和兼职，周子莫申请的是全职，早上档，就是怕裴云岂晚上回家不安全。骑手们的车得是自备的，上次打架电动车就报废了，这次还得买辆新的。
    来到一家摩托车店，裴云岂奇怪了，“为什么不去强子那里买？”裴云岂从醒来看到高强后，她的信息档里就显示了一张登记着他名字的营业执照，营业范围写着“机车、摩托车收售”。
    “人家是卖专业赛车的，让我骑着那个送外卖，不够档次”，周子莫吊儿啷当，看笑了一旁的花痴女营业员。
    “您可以看看这款，正如您所见，它的外形非常酷炫，而且动力强劲，十分符合您的气质您觉得呢？”，营业员指着一款电动跑车，盯着周子莫笑得一个灿烂，周子莫看向她时她又害羞地瞄车，一句话说得差点咬舌头。
    “来云岂，告诉她我是干嘛的”，周子莫盯着女营业员，却是对着裴云岂说话，像是跟她挑衅：哥不是来耍帅的，你别犯花痴了。
    “有适合送外卖的吗？”裴云岂没理他，却是对着脸红的营业员说。
    “有的有的，您跟我来这边，这款是老品牌了，助力续航高达300公里，基本外卖员都选这款”
    最后周子莫受不了那焦灼的视线，还不止一股，店里女的都朝他瞅，跟看猩猩似的，所以随便订了一辆下了单出来了。
    “你说你们女人怎么都那么烦，是没见过男人吗？”
    “又没人逼你打扮得花枝招展”
    “男为悦已者容行不行？话说裴女士，身为一个女人，你怎么能过得如此粗糙，不说这个问题我还没发现，你知道什么是防晒吗？你见过隔离吗？这些你不知道，ok，但你护肤总要有的吧，你的乳液精华呢？你的眼.........啊！...嘶......”
    裴云岂低着头躲过一根电线杆，说得脸红脖子粗的周子莫亦步亦趋。
    终于，安静了。
第十七章 惹事 - 我的计算机女友 - 秃噜盖盖

    捂着额头生气的周子莫和裴云岂一前一后地走回小区门口，周子莫突然停住了。
    裴云岂不知所以，抬头看看他，又看看他看着的方向。
    夏夜在外面乘凉的人不少，小区里也有跳广场舞的、小孩儿滑滑板车的、坐在亭子里聊天的。周子莫妈妈的车停在他的单元楼下，不偏不倚，挡在过道上。索性此时没有车辆经过，不然又是一场纷争。
    “你来干嘛？”周子莫上前敲敲车窗玻璃，车窗还没完全打开来，他就急着催促。
    “正好过来办事，顺便看看你，交女朋友了？”周妈瞟了眼裴云岂，不像是好奇，更像是审问。
    “跟你没关系，你挡道了，快走吧一会有车来了”
    “你大了我也管不了你，自己注意分寸”，说着便关上车窗开走了。
    裴云岂有些诧异，没头没尾的就说了两句话，那车好像都没熄火.....还没反应过来，周子莫已经转身上去了。
    不同于刚才的骂骂咧咧，周子莫一进屋就将自己锁在里面，做好饭的裴云岂来敲门也没反应，她不大会安慰人，便将饭菜备好等周子莫想开了出来一起吃。
    等了两个小时，饭菜也凉透了，此时周子莫终于出来了。
    “饭好了，来吃饭吧.......你去哪？”在换鞋的周子莫默不作声，裴云岂又问了一次：“这么晚了你要出去吗？”
    “别tm管我，你谁啊你？！！”，周子莫双眼腥红地瞪着裴云岂，眼泪快滴出来时才又开始穿鞋。
    裴云岂被他的怒吼吓了一跳，冷静后又觉得他的情绪激动出去容易有危险，但又不知道该怎么劝说，只能手足无措地望着他拍门而去。
    守在餐桌旁的裴云岂等着周子莫回来，又等了两个小时，没等到他人，却等到了他给高强打电话。
    裴云岂比高强先到的酒吧，酒吧规模不大，所以此时已经没有音乐和跳舞的人群了，映入眼帘的是满地的碎酒瓶子，和一个个举着手机看热闹的观众。
    裴云岂挨了无数记白眼才挤进人群，一个打扮地光鲜亮丽的男子撑着膝盖气喘吁吁地望着在地上呲牙咧嘴的周子莫，嘴上还在骂骂咧咧：“小子，起来啊，不是挺横嘛啊？别怂，是男人你站起来”
    男子大概十九二十的模样，虽有一米八多，但瘦得就剩四肢了，跟地上的周子莫比起来稍有些逊色，裴云岂看着周子莫突然想到一个词：外强中干。
    “老子今天不揍得你满地找牙！”周子莫年轻气盛，激不得，听对方一激便要站起来，没想到右上身一阵巨疼，刚刚推搡间撞到桌角，想必是骨折了，倒霉催的。
    那男子见状笑了出来，“没能耐别说大话，丢不丢人呀”，过了一阵见周子莫没吭声，才不敢大意，想要上前询问，谁料人群中冲出个程咬金，一拳就把他揍趴下了。
    “周子莫你丢不丢人？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孩把你揍成这样了？”
    “过来扶我起来”，周子莫不理会他的挖苦，无力地说着。本来跟一个小屁孩发生了点矛盾，他本着老大哥的精神不想跟他计较，就连后来没忍住跟他计较了也没想着叫外援，这么些年打的架都能打出一个散打冠军来了，但他撞桌角了不是？！这高强能不能有点眼力见？
    高强没有理会他的求救，放任他躺着，继续开始质问小屁孩。
    “弟弟，你学上完了嘛，参加高考了吗？老师没教你尊老爱幼啊，啊？你看你把人打成什么样了？”，高强的力道不重，只是那男子累得起不来了便索性躺在地上，仰视着高强。
    周子莫无语，就不该叫他的，现在话也懒得跟他说，扭头一瞥，突然看见了人群中的裴云岂，那一副看戏的表情，就差给她发个瓜了。
    “喂，那个光头，你是来给他加油助威的吗？”周子莫咬咬牙，冲裴云岂的方向说着。
    人群大多都是年轻女性，举着手机两边看，因为两边都是大帅哥，听见周子莫冲这边吼，又齐刷刷地往这边找光头。
    “我真没用多大劲，况且不是我，是他先招惹我女朋友的！”那边小孩还在跟高强解释，表示自己的无辜。
    高强听他还在辩解本来想再吓吓他的，听完后又觉得不对，扭头去看罪魁祸首周子莫，却见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裴云岂已经在扶着他起身了。
    看热闹不嫌事大，高强走过去也不搭把手，凑到周子莫的脸前：“你把人女朋友怎么了？”
    “滚！”周子莫简直觉得那个小孩比高强可爱多了。
    周子莫根本无法直立，疼得额头上冒出豆大的汗，高强和小孩才觉得事态严重，一个打急救电话，一个背起周子莫往外走。
    裴云岂跟着走出酒吧，前脚刚走出去，就接收到有人提交的打架视频页面了。
    视频开始就是周子莫和小屁孩儿扭打在一起，小屁孩一口一个“敢调戏我女朋友”，周子莫一口一个“认错人了懂不懂！”，旁边的人见两人都不是狠人，也都没有上前，更甚者一些花痴还笑着欢呼，推搡间酒杯碎了一地，周子莫也撞上了一个桌角倒地了。
    浏览了打架过程，还是不知道事情经过，直到裴云岂注意到视频里一个光头女孩，一直在哭，才大概了解。淡定地删了视频后，给发表者回复了一个错误页面。
    到了医院一检查，果然是骨折，小孩跟他女朋友也都过来了。
    手术室外高强后知后觉得盯着小孩的女朋友：“哎，妹妹你也是光头啊？你看看她，你看看你俩像不像嘿嘿”，高强痞里痞气地指着裴云岂，吓得小妹妹一哆嗦。
    “哼，就是他抱我女朋友我才揍他的”，小伙子虽然有些愧疚，但还是觉得不解气。
    “不可能，莫子他不喜欢女的”高强立即反驳，随后又想到什么，“云岂，他不会把她当成你了吧？”
    裴云岂无奈地笑笑，心想他可不可以再高调点。
    手术结束，医生吩咐周子莫需要在医院住两个星期，看看愈合情况再决定能否出院。
    见没什么大碍了，小孩主动交了医疗费才带着女朋友离开。
第十八章 周子莫要死啊 - 我的计算机女友 - 秃噜盖盖

    望着男孩女孩的背影，裴云岂出神了好久，男孩这么善良，不应该啊。
    高强已经去照顾他兄弟去了，凌晨两点，裴云岂也无奈地往病房走去。
    周子莫还没醒，肯定是在手术室直接睡着了。
    “你回去休息吧，这里我呆着就好”，裴云岂见高强坐在病床前“小鸡啄米”，象征性地关心一下，没想到高强回答地干脆，“云岂，你怎么才进来啊，我都困死了，那我先回去了”，眼睛还没睁开就打着哈欠出去了。
    .........
    裴云岂趴在周子莫的床边，日上三竿都没醒，这还是她破天荒头一次，周子莫在她趴到他伤口上的那一刻就醒了，到现在已经瞪了她四个小时。
    高强提着水果进来时周子莫依旧目不斜视，眼眶发红，他都担心裴云岂的帽沿能冒烟了。
    “这肿眼看人就是不一样哈？”高强好奇地凑到周子莫的角度看裴云岂，打量着有什么不一样。
    周子莫不理他，将头扭到另一边。
    “嗷！”
    裴云岂听到高强的声音迷迷糊糊地起来，还没动呢，被周子莫惊天地泣鬼神的一声给吓醒了。只见周子莫用发狠的眼神瞪着她，好像她抄他家祖坟了一样。
    “你干吗？”
    “你说我干吗？？？你睡觉闻不见血腥味的吗？把你的手给我拿开！！！”
    意识过来的裴云岂立马起身，说着就要掀被子看他的伤势，被他扯着被子挡着了，不料又牵动了伤口，“嘶..”，闭了闭眼，“出去，你俩都给我出去！”
    裴云岂只好拿着水果借口出去洗一下，高强找不到借口，说了句：“你别激动，要不我去叫医生？”
    高强被赶了出来，不知道该往何处去，拎着水果的裴云岂犯了难，“强子，要不你帮他洗水果吧，我回去拿些他的生活用品”
    “我去吧，他正烦我呢”，说着逃也似走了。
    洗完水果回病房的路上，裴云岂本是低着头，听到护士台的响动才抬起头看，原来是一个病历夹掉到了地上。一个护士正要出去捡，却被一个年轻男子抢了先，护士拿过病历夹后连忙道谢，男子笑了笑转身。
    裴云岂突然盯着男子的脸一动不动，对方发现了她的异常觉得有些奇怪，但也没说什么便走了
    走到半路的高强嫌太热，索性进旁边的商店里买了些必需品，牙膏牙刷镜子梳子这些没用的一个不落，水壶饭盒换洗衣物是一件没有。呵，男人啊。
    买东西回来的高强见裴云岂盯着人家的背影发呆，“嘿！”，悄悄走过去吓了她一跳。
    水果掉了一地的裴云岂没好气地瞪了高强一眼，吓得高强连忙蹲下去捡。
    “哎，我说你那是看谁呢？那个屋放那么大一帅哥不够你看的？”高强用下巴指指周子莫的病房。
    “别胡说！”裴云岂说完也不捡了，起身回去了。
    周子莫已经恢复到了大姨夫不在的状态，见裴云岂进来，下巴指了指手机，“你老板给你打电话了，我给你请了几天假”
    裴云岂这才想起来自己在老板那留的是周子莫的手机号，本来想上班前打个电话请假的，没想到一觉睡到刚才。
    “强子帮我去领下我电动车吧，我手机没卡也收不到电话，别让人等着急了，昨天刚订的车”见高强拎了一堆没拆装的生活用品，周子莫有点不好意思。
    “那你不怎么不把车领回来再住院呢？”本来要告状的高强被他指使地气不打一处来。
    “那能由我吗～”周子莫居然开始撒娇。
    “怎么不由你，那架很着急吗？就不能把车取回来再打吗？”气得高强将果篮摔得哐哐响。
    “去你的！快去，好了请你吃饭”周子莫气笑了，也觉得自己有点不地道，赶忙讨好，“还有，手机卡顺道帮我办了吧？”
    一旁的裴云岂也直乐，高强忍不了，总得回击一下子。
    “看好她，外边帅哥多了去了，别给人拐跑了你不知道哪哭去”说着看都不敢看裴云岂一眼，逃出去了。
    “什么意思？”周子莫不明所以，看着裴云岂，裴云岂无奈地撇撇嘴。
    “我刚刚看到一个男生，觉得有些面熟，所以多看了两眼”
    “谁？”周子莫有些紧张，她不是失忆了吗？怎么会眼熟？她大学时的男朋友回来了？
    “我之前闲着的时候浏览过一个寻亲网站，有一对夫妇多年前登记过遗失一名男孩，长相跟那个人有百分之九十八的吻合度”
    周子莫听后松了口气，又想到什么，“那你不拦着他？！！！”
    “我已经查到他的信息了，他是本地的一个公务员，短时间内应该不会有变动，等你好点了我们再去找他吧，因为他的亲生父母是外地的”
    “你能帮人寻亲，那你多去网站看看啊，你不是能人脸识别么，看看他们的照片不是就知道他们现在在哪吗”
    “我只能看大人的照片查到小时候的信息，还能看小时候的照片找长大了的信息啊？我又不是学的神学”
    “那你从你的信息库里找啊，看哪个人跟那个网站的小孩对应”
    “.......你别着急，我也很想帮大家找到，但是没有那么简单，刚才碰到的那个男生是寻亲网站里为数不多的成年人，所以有身份登记，但是大部分还是近几年丢失的小孩记录，都还没有成年，我也没有办法”
    没等来周子莫的继续辩驳，裴云岂好奇的抬头去看，他落寞地望着窗外，更显了几分病态。
    “...你说这世上怎么就有这么心狠的人呢，为了利益不择手段”，裴云岂心下讶然，这还是第一次见到周子莫这么伤春悲秋，竟跟她想一块去了。
    中午的时候高强还没回来，裴云岂便订了个外卖，吃完了两人才想起来，肯德基的工作还没跟老板说呢。本来下周一报到，可今天都周六了，无论如何周子莫的骨折是不可能一天之内痊愈的，所以高强一回来，
    “强子，帮我去肯德基店里跟老板说一声吧？我没他电话”
    “莫子周，你脑子瓦特啦！！一次不能交待清楚的吗？？？”说着愤然离去。
    裴云岂无辜地望向周子莫：“我知道他的号码呀”
    “那你不早说？？！！”
    “哼，出来混是要还的”。
    高强：我招谁惹谁了？？
    高强回来后裴云岂终于可以去睡会了，周子莫所在的病房有两个病床，刚好另一个患者刚刚出院，裴云岂和高强可以在这暂做休息。
    “经理怎么说？”周子莫吃着高强递过来的苹果，含糊不清。
    “什么怎么说？有什么好说的”
    “经理就没说放我几天，让我什么时候去什么的？”
    “没有啊，我给你辞了，他没说什么”
    “高强！！！！你他妈赔我工作，赔我摩托！！嘶....”气地就要拿苹果扔他，不料又牵到伤口。
    “你别动了祖宗，你还工什么作你工作？伤筋动骨一百天懂不懂？”
    “苹果递给我”周子莫不鸟他，想拿起苹果继续扔。
    “你别吃了你，刚刚掉在地上没洗过的你吃那么香，知不知道这是医院，医院！粘了多少屎尿你也不隔应”
    “你他妈的高强，你给我过来，你别躲！嘶......”
    “嘘，云岂睡着呢”好说歹说他不听非要动，一说裴云岂睡着呢立马变乖了。
    高强乐了，冲他比了个鬼脸，“出来混是要还的，让你使唤我”。
第十九章 误会 - 我的计算机女友 - 秃噜盖盖

    周子莫住院的第一天裴云岂没有时间抽身，高强买的东西除了牙膏牙刷之外没有一样东西她能用到的，而且还没有牙杯。所以凑合了一天之后才让高强盯着，自己回去收拾了一番。
    “哎，莫子，你昨天打架是不是因为把人小姑娘当成云岂了？”
    病房就剩下周子莫和高强两人，高强把早上买的水果都吃完了，把周子莫也气饱了，才开始没话找话聊。
    “不是”，周子莫闭着眼不想看见他。
    “怎么不是，不然人怎么说你调戏人女朋友了？”
    周子莫沉默了一会儿，高强都以为他不打算说话了，他的声音却又响起来：“我就是想跟她道歉，正好喝了点酒，就认错了”
    “看吧看吧，我就知道，不过你把云岂怎么了，你为什么要道歉？”
    “昨天晚上我妈来过了，情绪没有控制住，就冲云岂发了脾气”
    “那你活该，人云岂多好啊，那么善良，跟着你无怨无悔，看看你都干了点啥”
    高强说得周子莫越发羞愧，一想到裴云岂那么听话，让她工作她就工作，让她请假她就请假，自己随随便便冲她乱吼一通，吼完了她又不温不火，尽心伺候，唉，自己还真不是人。
    就这样，周子莫在自我反省中睡着了。裴云岂也去而复反。
    “云岂，出来一下”，高强不想打扰到周子莫睡觉，等裴云岂放下手里的东西后拉着她出去聊聊。
    虽说高强平时大咧咧、脏话连篇，却和周子莫一样，都是心里热乎的人，刚刚为了云岂批评了一通周子莫，他知道，其实也不能全怪他。
    虽说周子莫已睡下，但也才刚刚入夜，住院部的走廊依旧人来人往，可能是为了更好地营造气氛，高强将裴云岂带到了安全通道上下楼梯间的窗前。
    “我刚才也问过莫子了，他说是想跟你道歉才认错人的”，说完看了看裴云岂，裴云岂不知道他想说什么，便等着他继续。
    “莫子他就是太要面子了，平时也就跟我和耗子走得近些，但我俩毕竟是男的，他有什么难过的不开心的也都自个儿憋着。所以我觉得你真的就是他的救星，至少他没有对你像其他异性那么排斥过，连他妈都对他不管不顾，挣那么多钱有个屁用”，裴云岂不知道这话风怎么突然就变了，可能这才是他真正想说的吧。
    “我们仨在一块也十年了，但我就见过他妈两次，记得有一次是他妈过来给他送钱，多好的事儿啊，却把莫子给送哭了，他就是希望他妈能坐下来，关心他两句，连我跟耗子都看出来了，他妈却放下钱就走，坐都不敢坐一下，我跟耗子都不敢带他回我们家，就怕让他看到我们的妈伤感情”，月色微暗，但裴云岂还是看到高强的眼圈红了。
    “那他爸爸呢？”
    “哼，两人谁都别指望，莫子刚上高中俩人就离了，他爸在外边又组了个家，他妈一心想创业，俩人谁都不想要莫子，最后商定好父亲每月支付抚养费，由母亲抚养，这个母亲给他租了个房子扔了钱，就再没露面。”“你知道莫子曾经跟我们说什么吗？我问他恨不恨，他说不，每个人都有追求幸福的权利，如果他妨碍到他们了，那他退出”
    “所以云岂啊，我兄弟他也不容易，如果有什么地方惹你不高兴了，你多担待点，啊”
    听到高强语重心长地嘱托，裴云岂扑哧一声笑了。她一直以为高强是个傻小子，没想到心思竟这样细腻。
    “我知道了，你要是不提醒我，我都忘了昨天晚上的事儿了，放心吧，他比你们想像地要坚强”，虽然说得不经意，但是云岂到底是往心里去了。
    两人各怀心事地回去，不料周子莫已经醒了，床边还坐着急赤白脸的陈扬昊。
    “事情没你想得那么简单，要是真有那么简单那刑警大队全关了算了”，陈扬昊疲惫地辩解着。
    “哟，怎么了这是？耗子你来找事来了？”高强心里还有些心疼周子莫，不由得抱怨陈扬昊。
    “我没有！也怪我，说什么工作的事儿啊”他们不懂，陈扬昊还是放弃。
    “怎么了？他工作遇上事儿了？”高强不死心，见陈扬昊不说，又问了周子莫。
    “就是一男的拿钝器抡了另一男的，这男的被抓了也承认了，本来都快结案了，可这人的家属委托耗子他们申请减刑，他们接了”周子莫冷淡地一语概括，嘲讽成份显而易见。
    “接了接了呗，你还管人工作干嘛？”高强现在觉得是周子莫在没事找事。
    “一人把你揍成植物人了，那人却只进去两年出来了你乐意啊？植物人！可能一辈子都站不起来了！公平吗？”没有得到认可，周子莫不管身上的伤大声质问。
    “行了行了你别激动了，一会伤口再复发了”，看周子莫都快跳起来了，高强赶忙制止。冷静了一会后，陈扬昊又心平气和地解释：
    “莫子，没有快结案，事情还有很多疑点，监控录像显示像是正当防卫，事情经过那孩子又说不出来，他是承认了，但就不能有苦衷吗？如果这样不明不白地结案，对这个孩子来说公平吗？”
    “你也说‘像是’正当防卫，监控里都显示了就是他抡的他自己也承认了......我看不是不能结案，是看他家给的钱够不够了”
    “周子莫！”
    “抡的人就不是他”，陈扬昊和裴云岂几乎同时出声，但因为陈扬昊的声音气势十足，所以只有高强听到了裴云岂说话。
    “云岂你说什么？”
    “我说抡人的本来就不是谷俊舟”。
    裴云岂的一句话，犹如一记闷雷，震呆了还在火焰里的陈扬昊。只有周子莫和高强两人不知所以。
    “谷俊舟是谁？”周子莫觉得裴云岂莫名其妙。
    “......就..就是我说的抡人的那个小孩，我老大的辩护人”，陈扬昊还在惊讶中没有反应过来，一个大律师都开始结巴了。
    “不是吧，云岂，这个你也能搜到啊？网上也有？”陈扬昊说完周子莫也呆住了，只有高强尚能思考。
    “没有，不能，但我见过真正的凶手，应该说，你跟他都见过”，裴云岂用下巴指指呆着的周子莫，对高强说。
    一听这话高强毛骨悚然：“谁？！”周子莫和陈扬昊也紧盯裴云岂，两人身上都寒毛直竖。
    “昨天送我们来医院那个”
    三个男人不知道裴云岂到底有什么好云淡风轻的，毕竟这可是人命关天的大事儿。
    “昨天看你们打架时我没怎么仔细注意到他，直到在医院，扫了他一眼后脑子里第一时间居然没有调出他的信息档案，而是在Y市刑侦大队里的一个监控视频，可能就是因为最近调的次数比较多，所以能第一时间跳出来，估计就是耗子说的那个监控录像了，至于谷俊舟，档案里显示两人系亲生兄弟关系。”
    “这是你编的？”周子莫还是不信，尤其是听到说她估计。
    “昨天跟你打架那个人呢，叫沈俊舸，有个孪生弟弟叫谷俊舟，可能因为父母离婚所以一个跟母姓一个跟父姓，他们两个人的舅舅叫沈世安，本市人，大光银行行长，父亲叫谷一平，是Y市的一个中学教师，那段监控录像显示时间是8月8号晚上九点，但是8月25号便有了谷俊舟的犯罪记录”，裴云岂一口气说完，顿了顿又说，“我的确是编的，但是在我了解的基础上编的”
    陈扬昊此时已经失去了说话的功能，不仅仅是因为大光银行行长叫沈世安、谷俊舟的确是在Y市被看压、事发时间也的确是在8月8日，不仅仅是因为她说的这些都是对的，他惊讶的原因更多的是因为他们费尽千辛万苦做的工作，居然被她一眼的功夫给翻盘了。
第二十章 破案 - 我的计算机女友 - 秃噜盖盖

    “你说抡人的不是谷俊舟而是沈俊舸？”陈扬昊终于清醒了点，慢慢开始思考。
    “对”
    “你为何如此肯定？就因为你扫描了他的脸出来的是那段监控吗？”
    “嗯，对”
    “你怎么就知道你不会认错呢？毕竟你说的，他们是孪生兄弟，孪生兄弟势必长得都很像吧？”
    陈扬昊的状态宛如是在法庭之上，咄咄逼人，不留余地。
    “不是很像，是一模一样，等你看过你就知道了，但我相信我的系统不会出错”，裴云岂也不甘示弱。
    “好，那照你说的，沈俊舸跟着母亲在本市生活，谷俊舟跟着父亲在Y市，如果打人的真的是沈俊舸，那他的动机是什么呢？”
    “喂耗子，又不是云岂故意伤人，你这么问她她哪知道啊？”周子莫见陈扬昊拿他工作中那套对待云岂，不免替云岂鸣不平。
    “哦，不好意思，最近帮我们老大调查这个案子，有点走火入魔了，别介意啊云岂”，陈扬昊抹了把脸，呼了口气后又陷入了沉思，倒真像是走火入魔的状态。
    “没事，希望能帮上你的忙”。
    “那你还能找到其他信息吗？如果真的是沈俊舸，那他肯定去过Y市，能不能找到他去Y市的车票信息什么的？”
    “嗯，有，8月7日下午四点的机票，到Y市晚上七点，同行的还有她的女朋友，叫魏依锦.......难怪........”
    “难怪什么？”陈扬昊见裴云岂皱眉深思，急于知道她又看到了什么线索。
    “我调了下魏依锦的信息，她.....得了白血病，在本市医院，7月5号的检查结果显示”
    “哦，难怪，我说怎么有女生甘愿剃光头呢”，高强本来为自己的发现而激动，但感觉这个话题太沉重，越说语气越飘乎不定。
    “那就不奇怪了，我昨天就抱了她一下，那个小子就气得跟我怎么她了一样，脾气那么爆，在Y市肯定也是为女朋友出头，出手没个轻重。”周子莫也跟着大家的思路说着自己的猜测，完全忘了刚才是谁这么一口咬定凶手就是谷俊舟的。
    “行，我知道了，谢谢你云岂，我会着重从这些方面再调查的，莫子你好好养伤，近期我可能比较忙，就不来看你了。”
    “去你的吧”，冰释前嫌，周子莫又恢复了吊斯属性。
    陈扬昊走后，高强还有是有点转不过弯来，但是云岂用她的本事化解了兄弟矛盾，还帮耗子解了难题，看裴云岂的表情又变成了给自己下载东西时的小迷弟。
    “云岂，你真厉害”
    正在给周子莫倒水的裴云岂望着他笑了笑，说没什么。
    “厉害个屁，我问你，既然你昨天都看到了你为什么不报警啊？”周子莫义正严词，如果他是个警官，现在就能将她就地正法。
    “嘿我说周子莫，你怎么好赖不分呢？人云岂在这伺候你还伺候出错来了，怎么你还想举报啊？”高咬金又杀出来了。
    周子莫还想跟他吵吵，裴云岂张口了：
    “因为我看到谷俊舟的犯罪记录了，他自己承认了肯定也是想保护他哥哥，至于他哥哥，估计也是想保护喜欢的人，人情有人情的判断，法律有法律的考量，我不好说什么。”
    说完周子莫沉默了，高强见云岂将他直接KO了，立马落井下石：“来啊，得瑟啊，拿出耗子那种气势来，别让我瞧不起你”
    “你不回去是打算在这打地铺吗？”周子莫没好气地想赶人。
    “得，你俩好好玩儿，啊，忘恩负义”，拿了个香蕉就要走，又被周子莫叫住了。
    “扶我去下洗手间”
    “你求我”
    “我求你”
    “叫哥哥”
    “哥哥”
    “嘿，我偏不，云岂，就拜托你了”，说完立马溜了，留下周子无力捶床，鼻孔朝天。
    按理说周子莫术后三天才可以下床，但他好面子，坚决不在床上解决，况且还有个女的。白天裴云岂不在时高强扶着他去过一次，这次看来得自己去了。
    “我扶你过去吧”，裴云岂也不好强求，虽然关心他的伤势，但要是让他在床上解决显得自己多不矜持。
    去一趟洗手间能要了周子莫的老命，以后只要不渴死，是再也不会喝水了。高强那个天杀的。
    话说陈扬昊从医院出来没有回家，而是又折回了律所，不出所料的，老大还在加班。
    陈扬昊工作的海东律所是由他老大吴海东一手创办的，律所规模不大，但却是法学专业学生的理想之地，里面的工作人员也都是经过层层筛选挑出来的业界精英，所以陈扬昊也是十分优秀的了，只不过在朋友们面前不显山露水，一直是一副邻家大哥哥的形象。
    “老大，我们可能得重新整理这个案子了”，在回来的路上陈扬昊就在想怎么跟老大交涉才能将自己的想法说出来又不暴露云岂，毕竟莫子跟自己说过云岂的事不能声张。
    “怎么说？”
    吴海东是个奔四的人了，却依旧没有成家，一心扑在事业上，日夜劳作，他的身体上也留下了明显的痕迹：背微驼、肚子隆起，但只要一谈及工作，表情便立马严肃，不怒自威。
    “沈世安跟您说谷俊舟是他的外甥，但他却没说，他还有一个外甥”
    “继续说”
    “因为看监控记录，里面的人跟谷俊舟十分吻合，他自己也承认了，所以我们一直没往另一个方向想，如果监控里的人不是他，而是另一个人，跟他长得十分相似呢？”
    “沈世安是没说过他的另一个外甥，但是Y市公安局那边反应谷俊舟说他的哥哥跟着母亲久居国外。”
    “或许是谷俊舟一直在骗我们，伤人的其实另有其人”
    “这些事你怎么知道的？”
    “是我一直有怀疑，谷俊舟每次的笔录都有差异，而且跟监控录像显示的不符，说实话我不觉得是他做的，他肯定是在包庇谁，所以我就从他亲近的人开始着手调查，就查到了跟他长得十分相似的哥哥沈俊舸”
    “说实话，我也一直在怀疑，但是案发现场谷俊舟的身份证怎么解释？”
    “如果他们兄弟俩感情很好的话，谷俊舟借给他身份证也不是不可能”
    “行，我会把你的想法跟李队长说的，沈俊舸那边，你也再跟进一下”
    “好，我知道了”。
第二十一章 导体 - 我的计算机女友 - 秃噜盖盖

    周子莫住院的第四天，他终于可以正常地直立行走了。仅管不听医嘱刚手术完就下地，但好在伤势也没有恶化。于是他就想，只要高强不出现，自己两周后便能安安稳稳的出院。但烦就烦在天不遂人愿，高强不仅高频出现，带女生还带的叫一个随便。
    昨天带了他的现女友廖洁，那个他用土味情话征服的女神。女神长了一张网红脸，就是男生一看就我见犹怜的那种，按理说这种追求者满大街的女神是轮不到高强的，但高强愣是用一辆机车约到了她一顿饭，又用一顿饭的时间聊了对宝格丽香奈尔的见解，最后用酸掉牙的土味情话征服了女神。
    裴云岂去买早点，病房就剩周子莫一人在玩手机，看到高强进来，他瞟了眼后继续玩手机，没想到又进来一个，他又瞟了眼，这一眼他简直想把高强瞪死。
    人未到味先到，廖洁身上的香水味盖过了消毒水，整个走廊的人都想知道发生了什么。虽然刚刚立秋，周子莫还是不着痕迹地将被子盖到鼻子上，留一双眼睛和一双耳朵等着高强的解释。
    “莫子，这是我女神廖洁，宝宝，这是我发小莫子，叫周子莫，莫子你冷啊？”
    周子莫白了他一眼，果然恋爱能使人智商下降。然后也不搭理那女的，说了句，“随便坐”，便又扭头看手机了。
    所谓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说得应该就是高强对女神的态度了。让女神在另一个病床上一坐，让她该玩玩儿，该吃吃，周子莫愣是眼巴巴地瞧着他削了苹果递给女神，果核还得亲自去接过来扔了，周子莫不由得想他是把人带过来显摆的吧？就不能等自己病好了再带？真是有异性没人性。
    裴云岂拎着两份粥回来了，见高强带了人来，便问吃了没，高强倒也不客气，说没吃。
    “你他妈就不会吃了来呀，还找一个病人蹭饭吃，要不要点脸？”周子莫终于忍不住了，刚才是一对二，自己缺些气势，现在云岂回来了，忍不住了。
    “看你那抠搜那样！也不怕我宝宝嫌弃你，是吧宝宝”。高强贱不馊馊的样子气得周子莫想呕血，没想到那女的倒是不生分，直接来了句：“没事莫哥，帅哥哥我都不嫌弃的”
    周子莫落井下石地望着高强，那表情摆明了在说：“你就这种水准？”
    裴云岂将粥分成了三份，分给了他们三个人。
    “那你吃什么？”高强还算有良心。
    “你们吃吧，我有蒸饺”。
    .............
    廖洁坐在病床上坐了一天，看高强和裴云岂进进出出地伺候周子莫，裴云岂发现，等高强出去的时候这个廖洁就跟周子莫搭讪，仅管周子莫爱搭不理，她也有办法死乞白赖。
    所以晚上高强终于带她走了后，裴云岂问周子莫：“现在男生都喜欢这样的吗？”
    周子莫好笑地盯着裴云岂：“这样的是什么样的？”
    “大眼睛，长头发，瓜子脸，说话嗲嗲的，但还比较主动”。
    “不就高强那样的喜欢吗，切”，说着周子莫嘲讽地笑笑，一想起他叫了一天的宝宝就浑身膈应。
    “....呃....那个女生有交往的人了”，裴云岂实在不知道如何开这个口，尤其是发现高强第二次被戴绿帽子了。
    “你又看到什么了？”
    “她跟别人的聊天记录....”
    “都说什么了？”
    “还是别说了吧，既然知道她不适合强子，就让强子放弃吧”
    “她说什么了？！”周子莫有点怒了，裴云岂不想说，说明了那女的说的很过分。
    “.....说她就是玩玩”
    裴云岂见周子莫咬牙切齿的样子，竟比那天晚上见了他妈妈还可怕。
    “跟谁是玩玩儿？强子？她跟谁说的？”
    “不知道，昵称是姜先生，她叫他老公”
    “你什么时候看到的？”
    “刚刚，刚看到就跟你说了”
    “就说女人都不是什么好人，高强那个蠢货”，周子莫说得时候完全没注意到把裴云岂也骂了，裴云岂倒也没说什么，他正在气头上，表示理解。
    后来两人都快睡着了，裴云岂听到周子莫给高强打电话：“你别再带那个女人来了，你要是再带她过来我跟你绝交！”
    所以今天高强一过来，一头雾水问怎么回事，电话里话也没说完就把电话挂了。裴云岂将刚带回来的粥递给他，又特意放上一盒香菜。
    “这什么意思？”高强终于能看出来不对劲了。
    “你宝宝给你顶了一片草原”，不同于昨天的落井下石，今天是恨铁不成钢。
    “我不信”，说实话，高强心里本来就不怎么有安全感，但一直在自欺欺人。
    “话呢，就给你说到这个份上，信不信由你”，默了一会儿，见高强还在沉默，似乎是真的伤心了，才又说到：
    “强子，可能你也用心去爱了，但这份爱如果没有回馈那就不值得，感情不是一个人一味地付出，它需要两个人的投入你明白吗，多扪心自问一下，你到底需要的是什么样的感情，就昨天那个廖洁，你真的喜欢她吗？她哪点值得你喜欢了？”
    裴云岂见周子莫刚开始说得挺有道理，后来却越说越有给高强洗脑的嫌疑，连忙打断：
    “强子，我觉得那个廖洁挺好的，人长得美，性格也乖巧，要是能找个这样的女朋友，肯定特别有面子，但是这些都是表面，如果你真的特别了解她，知道她的很多事情，知道她的缺点也可以包容，那么我们支持你，但是如果你并不了解她就跟她承认关系，会不会有点太草率了？没有别的意思，就是希望你以后在这些方面能多考虑考虑，多为自己负责”
    高强有点懵，还不知道自己怎么着就被绿了，他俩却已经进入了安慰自己那步。
    “我能知道自己是怎么被绿的吗？”高强弱弱地开口，让本来想拒绝他的周子莫忍不下心来。
    “云岂看到她跟她男朋友的聊天记录了，估计是昨天你们出去被她男朋友看到了，她解释说跟你就是玩玩”
    “嗯，我知道了”，说完高强又陷入了沉默。
    之后的两天，裴云岂得回去上班了。高强倒是天天来，但是兴致都不是很高，周子莫已经可以慢慢行走了，也表示让高强不用来了，让他回去收拾收拾心情，可高强还是按时按点的报到，着实让周子莫感动了一把。
    这天，周子莫病房又来了个病患，是个耻骨骨折的女患者，因为下楼的时候看小说摔了，结果把屁股上的一块骨头摔折了。
    这女生是个奇葩，自己爱看耽美小说就罢了，还到处给人组cp，这不巧了嘛这不是，这不巧了嘛这不是，这个病房刚刚好有个周子莫和高强，这几天她不用嫌无聊了。
    “强哥，你跟莫哥是什么关系啊？”跟这个名叫小华的女生刚认识不久，她就自来熟了，还挺会看人，见周子莫不怎么搭理自己，便将话头转向了高强。
    “你觉得呢？”这不问还好，一问小华就更坐实自己的猜测了。
    “哦～我懂很多的哟”
    周子莫和高强只觉得她莫名其妙，那一脸猥琐是什么意思？
    “嗯，呵呵”，高强正处于失恋期，对什么兴致都不是很高，于是只能敷衍了事。
    此时的小华已经戴上了有色眼镜，她觉得高强肯定是不好意思。
    于是等高强出去的时候，小华悄悄地问周子莫：“莫哥，你俩谁喜欢谁多一点啊？”
    反应过来，正在喝水的周子莫呛着了，一粒水分子在嗓子眼卡着，咽咽不下去，咳咳不出来，真难受。
    高强闻声赶来，怕他咳嗽震到伤口，只能一下一下地给他捊背，却不想看乐了一边的小华。
    “你笑什么？”高强问，
    “你一个姑娘家家的不害臊啊？”周子莫好了点之后立马反击，却一不留神击哭了小华。
    陪小华一起来的是她的姐姐小兰，两人不是本市人，姐姐在这边上班，妹妹在这边读书。办完了住院手续后小兰回到病房，见自己妹妹哭了，便问她怎么了，妹妹却也不说，一边的病友周子莫却替她回答了：
    “你妹妹才多大点啊，平时关注什么你们家长不管吗？”
    “是怎么了吗？”小兰不明所以，高强也望向周子莫。
    “你自己问她吧”，说完周子莫也躺下了，蒙上了被子，眼不见心不烦。
    “不好意思啊，他就是这个脾气，下个星期就出院了，您多担待点”，裴云岂不在了，高强就像是他的老妈子。
    “没事没事，肯定也是小华不懂事在先”。
    晚上周子莫让高强去接裴云岂，自己在床上玩手机，因为下午那个事他不想搭理小华，正好小华也和他较着劲，倒是小兰带了水果主动分了他一些，小兰气质很好，也很有礼貌，周子莫也不好意思一直摆个臭脸。
第二十二章 久病牵姻缘 - 我的计算机女友 - 秃噜盖盖

    裴云岂和高强进入病房时，看到的便是小兰将削好的苹果递给周子莫，周子莫拿过，笑了笑说谢谢。
    “这么快就和好啦？”高强走的时候，周子莫还一副谁欠他二五八万的样子，这会儿倒是笑得开心。
    “边儿呆着去”周子莫啃着苹果，对高强的调侃也不恼，本来也没什么。
    裴云岂进来就尬站着，周子莫床边唯一的凳子也被高强抢坐了，站了半天见自己也没什么用，便提出想回去了。
    “你回去干吗？就我们俩人相依为命了，我都成这样了你回去一个人活得有意思吗？”周子莫听到她的话苹果也不啃了。
    “有”
    “我......强子，给我办出院”，高强的视线在两人之间来回穿梭，想看看这究竟是吵得哪出。
    “你别折腾了，我在这儿也没地方睡呀，我还是得回去，明天下了班过来”。
    因为前两天的时候周子莫无法下床，正好另一个床位也空着，裴云岂便在这个病房住了两天，但现在他也能自理了，她便可以回去了。
    “强子也要回去，你俩都走了谁照顾我呀？”周子莫还是不死心。
    “有我呀，有什么需要叫我”，小兰开玩笑地揶揄他，只是想助攻一下。
    “不用！裴云岂你不准回去，没地儿睡你睡我旁边”，周子莫根本就没想那么多，让她跟两个女的一大一小独处一室，他没有安全感，却没想一句话引起的反应那么大。
    “哇哦，莫哥，赞哦！”小华笑得哈喇子都快流出来了，也不介意她莫哥下午吼她的事了。
    “赞哦！”高强也跟着猥琐，乐得看笑话。
    裴云岂无奈地靠着墙，慵懒地看着周子莫百口莫辩，等他最后终于憋出来：
    “行了行了你走吧，晚上强子留下来”
    “我......”高强想扇自己嘴巴子。
    最后还是高强留下来的，两个大老爷们睡在一块不合适，尤其是在一个小腐女面前更不合适，所以高强是趴在周子莫床边睡的，不同于裴云岂那次，这晚高强一睡到周子莫伤口上，周子莫一巴掌就给拍醒了，完事他自己睡得舒坦，可害苦了高强。
    第二天醒来高强顶着俩黑眼圈一声不吭地跟他生闷气，周子莫也乐得清静。
    小兰因为有工作不能长时间请假，高强便担起了替她照顾小华的担子，小姑娘也好养活，给啥吃啥，去卫生间也可以自已去，高强只需要给她拿个东西倒倒水什么的。
    高强跟周子莫打冷战，只能找小华玩。
    小华正在上高中，是个什么都懂又懂得不透彻的尴尬年纪，这种尴尬还体现在心无诚府，什么都敢说。这不，见高强在她床边坐下，她立马放下手机盯着高强：
    “强哥，你喜欢我姐吗？”
    “.....请问是哪种喜欢？”
    “男欢女爱那种喜欢”
    “你确定你骨折的地方是屁股不是脑子吗？”不等小华回答他立马起身，这个孩子他不敢恭维。
    “我觉得你俩挺配的耶，你看都这么会照顾人”
    周子莫听着笑了：“我再借你俩眼你好好看看，不过还真是，强子，人小兰比你那个宝宝好多了”
    “你再说我也回去了”高强的上段感情还尺骨未寒，他是万万不能再开始新良缘的。
    这个万万不能，一直持续到周子莫出院前两天。高强羞涩地跟周子莫说：
    “莫子，我谈恋爱了”，周子莫从手机屏上分出一丝余光看他：“所以你笑得这么油腻吗？”
    “跟你说认真的！”
    高强目前还是锃光瓦亮的脑门儿，也可能是他皮肤白的原因，这么大年纪了，脸上的脂肪怎么看怎么像胶原蛋白，却还是很有违和感。
    “你有没有问小兰她的眼睛怎么了？”
    “没有啊，怎么了？.......你去死，不过你怎么知道？”兴奋使人的脑子运转加速，还真是，高强反应够快了。
    “你没发现云岂给我买的营养品全下她姐俩肚子里了？”
    “莫哥你真抠门儿，云岂姐买那么多不就是让分享的嘛，你老欺负我姐夫，得亏我姐没找你”
    “那简直是万幸”，周子莫不屑。
    小兰不在时高强就是小华的小弟，小兰在时他俩就目光灼灼，暗送秋波，周子莫这外伤快好了，也憋出内伤了。居然还敢问他怎么知道？他又不瞎。
    终于熬到了出院的日子，周子莫心情大好，陈扬昊的案子接近尾声了，便跟律所请了一天假，裴云岂跟图书店请了一天假，高强跟小兰请了一天假，一起为周子莫接风洗尘。
    饭桌上，陈扬昊给大家讲了案件的经过。
    沈俊舸、谷俊舟的父母在他们上小学的时候就离婚了，沈俊舸跟着母亲在本市生活，谷俊舟跟着父亲在y市，虽然两地距离较远，但是兄弟两人的感情依旧如同小时候一般亲密。
    沈俊舸跟女朋友从高二就开始谈恋爱，后来考入同一所大学，本来打算大学毕业就结婚，但是却在今年夏天，魏依锦查出了患有急性白血病，一次化疗后，魏依锦无法承受痛苦，想要放弃，她的家人和沈俊舸却都不同意，为了陪她散心，沈俊舸带着魏依锦前往Y市见他的弟弟和父亲，却不料在Y市和人起了争执。
    因为Y市的景点只要是Y市本地人便可以免费出入，所以沈俊舸便拿着弟弟的身份证四处游玩。晚上回去的路上，魏依锦身体出现不适，于是沈俊舸带着她走了偏僻小路。由于走得着急，沈俊舸不小心踢到了一条博美犬，被狗的主人当场拦下，道歉说没诚意，给钱又不要，眼见魏依锦的脸色越发苍白，沈俊舸不想理那个男子就要走，却又被男子拉住，气不过才打起来，心里又急又气，看到旁边有个放在外边的铁皮垃圾箱，一时冲动抡了过去，那男子当场倒地，魏依锦也不知是病晕了还是吓晕了，所以没多想，沈俊舸便抱着魏依锦跑了，留下昏迷不醒的男子和吠个不停的博美犬。
    照顾好魏依锦后，沈俊舸给弟弟和父亲大概交待了经过，说希望能帮他瞒着，医生说依锦的情况不是很乐观，如果真的不行了，他想陪她最后一程，完事儿就去自首。
    但没想到，沈俊舸刚刚抵达本市，Y市那边就传来了消息说弟弟被抓了，也承认了是他自己做的。
    他没敢跟母亲舅舅说这件事，本来他们就觉得对俊舟有所亏欠，如果知道了弟弟是为自己顶罪，他肯定会被逼着去自首。
    面对母亲的以泪洗面、面对舅舅的两地奔波、面对女友的日渐憔悴，沈俊舸内心无比煎熬，白天陪女友，晚上去酒吧酗酒，所以跟周子莫打架时，他有了种破罐子破摔的冲动。
第二十三章 怀疑 - 我的计算机女友 - 秃噜盖盖

    听完陈扬昊的叙述，其他三个人都沉默了，尤其是周子莫想起裴云岂说的那句话：“人情有人情的判断，法律有法律的考量”，个中滋味，他也有所体会了。
    “那现在是什么情况，那个沈俊舸现在人在Y市吗？”高强率先打破沉默。
    “嗯，暂时被看押，等判决结果”
    “结果会怎么样？”周子莫也关心道。
    “视频中没有显示谁先动的手，原告还处于昏迷状态，所以也不能确定他是不是正当防卫，怕结果会对沈俊舸不利”
    裴云岂心情有些沉重，率先放下碗筷，问陈扬昊：“魏依锦怎么样？”
    “我们的人去找她作笔录，可她病情反复，短短几天，连话都说不了了...”
    裴云岂在桌子上发了一会呆，跟大家说有点累便起身回房间了。
    “云岂怎么了？”高强觉得裴云岂情绪不对。
    “没事，快吃吧”。
    周子莫知道，裴云岂虽然说了“人情有人情的判断”，但她依然在陈扬昊困惑时选择了相信法律，她在自责，就算她不掺和，警察也不会找不到真相，这样一来，沈俊舸便能送送魏依锦了。
    果然，裴云岂在房间偷偷地哭。
    送走了高强和陈扬昊，周子莫来到裴云岂的房间，不开灯，望着窗，梨花带雨。
    “怎么哭了？”周子莫没有安慰人的技巧，刚开口就有些生涩。
    “我不知道”
    “不知道什么？”前所未有的耐心。
    “不知道我脑子里的东西是干嘛的，我不知道我看到的那些东西是真的假的，我不知道我看到的东西该不该说，我不知道怎么做才是帮助到大家，我用我二十几年的记忆换来了这个，我怕是我一开始就错了”，裴云岂低着头，她很迷茫很无助，希望周子莫能懂。
    “为什么这样想？”
    “我给强子下载东西，让他招惹到一个不值得的人，我跟耗子说了沈俊舸的事，让他可能连魏依锦的最后一面都见不到，这些东西我都能看到，但看到之后呢？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这怎么能怪你呢？强子下载了资料，选择什么样的人由他自己做主，你跟耗子说了真相，对沈俊舸来说也未必不是好事，你说他弟弟替他坐牢，他心里会好受吗？受害者的做法是欠妥，但他就活该变植物人吗？是，沈俊舸想陪女朋友，那受害者就不想陪他的父母吗？是你自己说的，你能看到的我们都能看到，我们看不到的还有很多，所以不要这么轻易怀疑自己了”
    很奇怪，周子莫说的道理自己都懂，但裴云岂听后就是感觉很安稳，那是一种已经模糊了的有家的感觉。
    “嗯，我想去给我爸妈扫墓。”
    “好，等你什么时候放假了我们去。”
    “那唐凡呢？”裴云岂眼含泪花地望向周子莫，周子莫心里想：傻子居然还会使媚。
    “唐凡是谁？”
    “哦，就是医院碰到的那个公务员。”
    “对对对，把这事儿给忘了，明天你下班我们先去问问吧？”
    “嗯”
    第二天裴云岂快下班时，周子莫已经等候在店里了。新来的店员叶秋丽凑到裴云岂面前悄悄说：“哎，云岂，你看那个帅哥，是不是在看我？哎你动作小点，别让人发现了”
    书店老板在裴云岂请假前就有招新员工的打算，就是为了以防万一，正好在裴云岂请假前一天招到了叶秋丽，所以才会痛快地批假。
    裴云岂抬头看了看周子莫，正好他也在瞧自己，还不耐烦起来：“你快收拾啊，看我做什么？”
    听到周子莫跟裴云岂说话的语气已经十分熟稔，叶秋丽撇撇嘴闪到了一边。
    两人出来便直奔唐凡的公寓，这个地址是他职工表上的信息，准不准确裴云岂也不知道，只能去试试。
    到了公寓没人，由于刚到下班时间，所以两人决定再等等。终于，等来了唐凡。
    “你说你们是什么人？”
    唐凡不确定地将两人迎进屋，坐下后还是没反应过来他们是来干嘛的。
    “这个不重要，你把我们当热心市民就好”。周子莫刚进屋就默默打量了他的公寓，东西不多，一个人住的样子，东西都归置得井井有条，房间也被打扫得一尘不染，看来是个严肃刻板的人。
    “我们是不是在哪见过？”唐凡望着裴云岂，总感觉很面熟，但就是想不起来。
    “嗯，上个星期，在医院”，裴云岂不急不徐。
    “哦，对，那你们这次来是？”
    “是这样，我们在寻亲网站上看到了多年前登记的一个寻人启示，上次她见了你之后觉得你跟那个小孩特别像，所以我们想来跟您了解一下情况”
    “谢谢，不过我想不需要，既然错过了这么多年，再找回来有什么意义呢？时间不早了，我想休息了”。唐凡突然间沉下了脸，周子莫就感觉不妙，果真，现在直接赶人了。
    “不好意思打扰了，这个是那对父母的地址，好奇的话，可以去看看”，裴云岂放下一个纸条，便跟周子莫一起离开了。
    “看他的表情，肯定知道这个事”，出来的后的周子莫还在回想，裴云岂对他的分析点点头表示肯定。
    “他父母过得很苦，几年前她母亲也上了新闻，为了找他，都疯了”。
    “那你说他看到了吗？”
    “不知道，应该没有”
    “那你说他会去找他爸妈吗？我们要不要告诉他父母呀？”周子莫俨然成了一个好奇宝宝。
    “希望是他主动去找吧，这样皆大欢喜，如果让父母先找来，他又不承认，他父母肯定很受打击”
    “好，那我们再等等看吧”。
    周子莫心事重重，走了两步发现裴云岂没跟上来，好奇地返回去问：
    “怎么了？”
    裴云岂看向周子莫，又是一副无助的表情：“沈俊舸、谷俊舟、谷一平、还有两个刑警大队的人员订了来本市的机票，开庭也是在Y市，你说他们过来干嘛？”
    两人都想到了结果，等了一会儿周子莫最后还是问：“她在哪家医院？我们去看看吧”
    到了所在医院，远远地就听到了女人的哭嚎，一群人站在病房外，个个面色沉重。看来，沈俊舸还是没有赶到。
第二十四章 吵架 - 我的计算机女友 - 秃噜盖盖

    五天后，魏依锦下葬，同一天，沈俊舸的案子在Y市开庭。
    受害者的诊断结果显示已无任何主动能力，认知能力完全丧失。据沈俊舸所述，是他自己先动的手，所以不存在正当防卫一说。最后沈俊舸因故意伤害致人重伤被判有期徒刑12年。
    在Y市的陈扬昊给周子莫发来信息说了这个结果，周子莫没有回复，他一直相信，因果报应。
    九月的夜晚已经渐凉，温度降低一度，乘凉的人便会少去一波，周子莫和裴云岂出来消食的时候，街上的人已经零零散散的了。
    “云岂，我没了工作你也不催我，我们一直花你的钱你就没有不平衡吗？”周子莫看着裴云岂低垂的侧脸，似乎已经习惯了她总是低着头。
    “钱够花就好了啊，没了再说呗”
    “你也是够佛系了，你就不怕我把你卡偷了不管你了？”
    裴云岂终于肯抬头，看了他一会儿：
    “你会吗？”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她的眼睛里什么都没有，周子莫看了之后就是莫名的心酸，咬了咬牙：
    “不会，骗谁都不会骗你”
    裴云岂露出一副我就知道的表情，继续低下头。
    “那你呢，你会骗我吗？”周子莫问。
    “不会”
    “看着我的眼睛说”
    裴云岂听话看着他：
    “不会”
    “谁跟你这样要求你都会听话吗？”
    “不会”
    “为什么？”
    “因为是你叫醒的我”
    “那要是别人叫醒的你，你就听别人的话喽？”
    “嗯”，此时裴云岂没注意到周子莫的脸色已经有些阴沉了。
    “呵”，“那我问你，要是科研院要你回去你会答应吗？”
    “嗯”
    “就算是你的领导同事排挤你、算计你、说你傻子你也要回去是吗？”
    “嗯”
    ........
    “裴云岂，你的心是铁打的吗?你没了身份没了记忆回去能干吗？宁愿让别人挤兑也想着要回去，你就不能有点出息吗？那些名利就那么重要是吗？”
    周子莫脾气一上来就会口不择言，他也意识到自己说得过分了，如果此时裴云岂能说一两句话，他肯定也顺势说下去了，但裴云岂虽然植入了系统，没了记忆，她依旧是个人，是个有尊严的人，说她傻子她认，把她不想知道的过往揭开来让她看她也认，但是说她想回岗位是因为名利，她认不了。
    看着裴云岂的沉默，周子莫积聚的火气越来越旺，走了两步回头见她仍旧是低头走着，感觉自己一拳打在了棉花上，顿时来了句：“裴云岂，是我tm的看错你了！”
    说完便再也没有回头。他没有看见，裴云岂攥紧的双拳。
    周子莫一直在想，短短的几分钟，他怎么跟裴云岂就变成这样了。她说不会骗自己，会听自己的话，而且只听自己的话，那时候周子莫别提多高兴了，虽然说知道了原因是自己唤醒了她后有些失望，但他同时也庆幸是自己先碰到了裴云岂，他是那么得意，觉得自己在云岂的心里不一样，觉得她会为了自己留下来，可是话说出口，却变了个味.....
    两人都生着气，一前一后地回了房间。
    第二天，裴云岂早餐都没吃就走了。
    “怎么了，一大早的就耷拉个脸，跟你男朋友吵架了？”叶秋丽和裴云岂都在书架上码书，叶秋丽一早上没见她说一句话，有些书还放错位置了，这可不像她的风格。
    “没有，不是”裴云岂不知道怎么解释，索性不说话了。
    “要我说呀，你男朋友那么帅，对你又那么好，这么暖的暖男你可得抓紧了，现在的小姐姐们个个如狼似虎，可得堤防着点儿”
    “哪那么严重啊？”裴云岂听着听着笑了，觉得她的比喻好夸张。
    “你还是听我吧，不怕一万就怕万一，等人都拐跑了，有你哭的时候”。
    裴云岂笑了笑没说话，叶秋丽以为她是不好意思，也没再说什么了。
    两人还在冷战，之前中午都是商量好了要不要一起吃，现在各吃各的谁也不联系谁。
    裴云岂还有意没意地关注周子莫客户端的动态，神了，居然一天没有玩手机。
    下班点，周子莫经常坐的那个位子一直空着，此时的裴云岂已经完全不生气了，可能是听了叶秋丽的那番话反省了一下，周子莫对自己真的挺好，昨天说的可能就是气话，想着要不要买点好吃的回去再把话说开了好好聊一下。
    书店下班比较晚，八月份的时候再晚街上都是到处喧嚣，但是现在街上连车都已经廖廖无几了。
    附近只有一家好乐福超市，就是她被辞退的那一家，只是去的话还得从书店背后绕过去。
    裴云岂站在好乐福超市的对面，中间隔了条大马路，即使现在马路上空无一人，她也要等到绿灯亮了才走。
    有些凉了，裴云岂暖了暖胳膊的工夫绿灯亮了，没什么车，她便习惯性地低头开始走。左边有车声她也不以为意，想着有红灯，它会停的，但是不想这车好像没有要停的意思，裴云岂便抬头想要望个究竟，这时车灯突然大亮，裴云岂防备不及本能地停下，却被意有所图的车子撞出了好远.....
    这边周子莫却还在生闷气，睡了一天，越睡越烦躁，打游戏也烦躁，本来到了下班点他应该去接裴云岂的，但是他今天不想，凭什么，她又不是他的谁。
    人躲在房间里，耳朵却一直关注着门口的动静，一点风声他都能以为是裴云岂回来了，但是之后又是一片静止，索性出去看看，就这样出去了四五次，已经过去了两个小时，人还是没回来，周子莫这才紧张起来。
    “喂，您好，我是裴云岂的男朋友，想问一下她下班了吗？”，周子莫给她的老板打过去，这个老太太之前给周子莫打过，还好他备注了。
    “下了啊，这都几点了？怎么人没回去吗？”
    “好的就这样，谢谢”。
    下班了，她早下班了，那她去哪了？她是生气躲起来了？周子莫穿着t恤大裤衩，穿了双拖鞋就出来了，边走边想，她可能去哪了。
    在她下班的路上来回走了两趟，也没见到有跟她模样相似的人。不停地在手机搜索引擎上输入：“你在哪？”也没有回音，等高强陈扬昊来的路上，他抖着手在手机上敲：
    云岂，对不起，昨天是我的错，我不该那样说你，如果你还想当科学家，我会跟张院长了解情况，等院长说可以了我就送你过去，我就希望你现在能给我个回复，一定不要出事.........求你。
    高强小兰跟陈扬昊赶到时，就看到周子莫坐在马路牙子上，抱着头，看不见表情，只是肩膀在微微颤抖。
    “莫子，云岂不会有事的，打起精神来”，陈扬耗上前拍拍他的肩，触及到的地方，一片冰凉。
    高强没见过这样的周子莫，不忍心直视：“太凉了，你先回去呆着吧，有消息了我们通知你”。
    高强原本还在医院跟小兰一起照顾小华，接到周子莫的电话后便要一起找人，小兰也替他着急，跟了出来。
    周子莫还坐在地上，其他的人已经开始分头去找，见人就打听有没有见过一个戴帽子的姑娘。小兰问到书店背后的街上时，终于有消息了。
第二十五章 出事 - 我的计算机女友 - 秃噜盖盖

    周子莫听见有消息了立马起身，可是没想到腿麻了所以直直地摔了个跟头。这时小兰已经走近，他还没起身就着急地望向小兰：
    “在哪？”
    陈扬昊和高强听到声音也连忙跑来。
    “有云岂消息了吗？”“云岂在哪？”
    “他们说有个光头姑娘出了车祸，被送到医院去了”
    小兰刚说完，周子莫就跑了，跑的时候偷偷抹了把脸，剩下的三个人紧紧追上。
    不知道是哪家医院，他们就一家家找，从最近的一家开始。
    周子莫看到医护人员就跑上去问：“你们这里有没有收到过一个出车祸的姑娘，光头，这么高..”问一个说没有，问一个说没有，周子莫脸上已经苍白，只剩眼眶和鼻头透着冷漠的红。陈扬昊和高强看着周子莫近乎疯子一样见人就问，心里着急又心疼。
    终于，问到第三家医院的时候有消息了，陈扬昊也才反应过来，之前的两家是私立医院，要送肯定也是先往公立医院的，一着急所有人都慌不择路了。
    来到裴云岂所在的病房，一堆医生围在她周围观察着什么。周子莫走到里圈看到了躺着的裴云岂。
    “云岂，云岂你怎么样？”
    还好，云岂是醒着的，应该没有太大问题。虽如此，周子莫还是不自觉地弯腰凑到云岂的脸前。
    “1000011001111110.....”
    “云岂你说什么？”
    “1000011001111110....”
    “她怎么了？”
    周子莫原本放下的心又悬起来，跟医生的问话里不免多了些质问的语气。
    一位年纪稍大点的医生也没介意：“你是她家属吧？我们到办公室说吧”
    医生办公室，周子莫直觉不妙，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是这样，患者刚送过来时还在昏迷，所以我们对她做了全面检查，包括脑部CT，发现她的脑部有一些血块，但是不严重，用一些药保守治疗即可，可是患者醒来开始胡言乱语，按理说不会出现这种情况，具体的原因我们还在研究，所以还请放心，应该不是什么大问题。”
    听到最后一句话，周子莫终于可以松口气了，一紧一松，外加没吃晚饭吹了一夜风，周子莫回病房的路上差点晕倒。
    “莫子，医生怎么说？”回来后，三人都望着周子莫，只有裴云岂还是最初时的迷茫。
    周子莫还是有点浑浑噩噩：“医生说不知道，还在研究，但是应该不是什么大问题”
    “医生不知道云岂脑子里有个系统，所以他不知道原因。但是你们看，云岂胡言乱语也不是以前那样说网页的内容，而是说一串0和1，这是什么？计算机原码啊！硬件要是坏了影响到软件也无可厚非，如果医生说她检查的身体没什么问题的话，那就是系统出了毛病，但人很安全”，陈扬昊把刚才的分析说给周子莫听，希望他能放心。
    “那她人应该怎么醒过来呢？”周子莫反应了半天终于想通了陈扬昊的话，说完又想起了什么，凑到裴云岂身边：“云岂，你能听到我说话吗？”
    “00110010”
    “云岂，切换到那个系统”
    “11000011”
    “云岂，说中文”
    “00101011”
    .........
    试了半天也没见效果，周子莫自嘲地笑笑：
    “这下好了，不用等她同事动手，我先把她成果毁了”
    高强被他的无奈感染了：“要不问问张院长？”
    周子莫不想，但也没有办法了，只能通知了院长过来。
    “怎么样，医生怎么说？”风尘仆仆赶来的张院长刚进门就望向裴云岂，听周子莫在电话里说云岂出事了，刚刚睡下的张院长差点犯了心脏病，还好是老伴一路搀着过来的。
    见张院长进来没有先质问自己怎么没有看好云岂，这让准备好道歉的周子莫又愧疚了几分。
    “医生说检查的没什么大问题，云岂会胡言乱语他们也没想到，还在研究”
    “云岂，哪里不舒服吗？”
    张院长听着周子莫的话，看着两眼迷茫的云岂，这样子简直就是回到了系统刚刚研发出来时候的样子，夫人上前握着云岂的手，忍着那股心酸，慈祥地望着她，这孩子也是自己看着长大的，不知道为什么，每次看见都想哭。
    “1001011100”
    “这...”院长老伴不懂计算机，看着云岂说胡话，抬头看看院长这是怎么回事。
    院长也看着裴云岂琢磨了一会：“小周，让她关机重启试试”。
    “哦，好”，说着弯腰看向云岂：“云岂，关机重启”。
    “11000111011”
    “还是不行”，周子莫近乎绝望地望向院长，院长都没办法，云岂难道....真的醒不了了？
    “.....莫子，你可能是太激动了，没事，你去旁边坐会儿，我来试试”
    陈扬昊听了院长的话觉得有道理，计算机系统紊乱便会出现应用打不开、或者打开出现乱码等现象，只不过计算机的输出设备在云岂身上通过嘴巴显示了出来，通常计算机遇到类似问题重启就可以解决，但是周子莫这么直白的重启的方式陈扬昊也是无语了。
    “云岂，睡吧，睡会儿”。说完便见裴云岂真的闭上了眼睛。
    云岂睡过去了，让等着的一堆人陷入了尴尬，这是叫还是不叫？
    “别叫了，让她睡吧，明天我们再...”张院长话还没说完，周子莫就把裴云岂拍醒了。
    “云岂，怎么样？”，看到希望的周子莫已经不受控制了。
    “很好”。
    终于可以正常交流的裴云岂让大家松了一口气，只有一直没说话的小兰觉得有点奇怪：“她是不是有点不对劲啊？眼神感觉很呆滞”
    说得周子莫又是一阵紧张，连忙问云岂：“哪里有不舒服吗？”
    “也没有哪里不舒服，请问对宝宝生长有影响吗？”得，终于说开人话了，人话又不正常了。
    周子莫终于冷静了点，有了靠谱的想法：“云岂，呆在这个系统别动，不要随意切换”。
    “嗯”。
    终于好了。
    见是虚惊一场，张院长和夫人又关心了几句便离开了，小兰因为不放心小华一个人，高强也送她先走了。
    “莫子，你没事吧？我看你不对劲，要不去检查一下？”，今晚属周子莫最不在状态了，最紧张也是他，最开心也是他，现在感觉通通过去了，他反而像霜打的茄子了。就剩他一个人还要照顾云岂，陈扬昊实在不放心。
    “不用，我没事，就是有点累，今天谢谢你们了，你也快回去休息吧，明天还得上班”
    “真没事？”
    “没事，放心吧”
第二十六章 原来是他 - 我的计算机女友 - 秃噜盖盖

    送走了陈扬昊，病房就剩下他们两个人了。裴云岂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周子莫，看得周子莫羞愧难当。
    “云岂，对不起”，也不说对不起什么，就是对不起。
    “你现在应该关心这个吗？”，裴云岂一反常态，眼神突然犀利起来。周子莫还没反应过来她说的是什么意思，裴云岂又说话了：“你不是说要跟张院长了解情况吗？刚才为什么不说？”
    看来她是收到自己给她发的信息了，可是却还在生气，周子莫感觉裴云岂像是变了个人，那咄咄逼人的气势竟让他有些紧张。但一想到她可能是真的想回去了，也就释然了，说话的语气也冷了几分。
    “刚才忘了，我现在打电话”
    “不用了，你不睡别人也不睡吗？”
    “那我明天再打，你先睡吧，还有哪不舒服吗？”
    “没有”。刚说完就闭上了眼睛。
    周子莫身体很虚，见她睡了，便也趴在她身侧休息一会，不料裴云岂又发话了：“你回去睡吧，我自己可以”
    周子莫从趴下开始就不想动了，话还是勉强才说的，“明天你还得输液，输完了一起回去”。
    “那你出去睡，压着我了”。
    ...........
    周子莫不知道裴云岂怎么了，一场车祸醒来脾气变这么爆躁，此刻他也没心思想这些了，不管是里面外面，能让他睡一觉就好。
    而这一觉起来，他竟然和裴云岂倒了个个儿，自己睡到了床上，她则是在一旁端茶倒水，输液的人也变成了他自己？
    “这怎么回事啊？我怎么了？”
    见周子莫醒了，高强不知从哪冒了出来：
    “莫子，你终于醒了，你再烧下去估计也能装一个系统了”
    “你损谁呢？”
    高强还想说什么，却被裴云岂一个凌厉的眼神止住了，自己这是招谁惹谁了？好心过来替莫子照顾她，虽然最后变成照顾莫子了吧，但她今天是吃了炸药了？这已经是被炸的第N回了吧。
    “没有没有，开个玩笑嘛”，想吐槽也只能腹诽了，今天不敢招惹她。说完了朝周子莫呶呶嘴，表明自己的纳闷儿。没想到周子莫比自己还迷茫。
    “云岂，你输液输完了？”沉默了良久，周子莫第一个出声。
    “难道我挂了隐形点滴吗？不要问这种无聊问题行吗？”没等说完，裴云岂将水杯放得咣咣响。“还有，你自己发烧自己没感觉吗？忍着不说以为在演苦情剧呢？”
    “裴云岂你有没有点良心，我兄弟变成这样tmd是为了谁啊？！”
    “高强！”........“你出去，我自己的事情我自己解决”
    高强气不过，昨晚周子莫那么紧张裴云岂，一个大老爷们儿父母离婚都没见他哭过，为了一个裴云岂——今天在这发疯的女人伤心到哭，裴云岂说自己也就罢了，她说周子莫说那么难听，高强忍不了。
    “莫子，她都这么说你了，你送她回去得了，咱们养不起这尊大佛！”
    “你出去！”
    正在气头上的高强差点跟周子莫都吵起来，但到底还是出去了。
    “我替他跟你道歉，不过不管你怎么生我的气，还请你尊重我朋友”，见裴云岂对于高强的发怒不为所动，冷漠地开口，本来想着两人肯定就这样了，她要是说出来明天就送她走，却不料她回了一句：
    “生你气？我为什么要生你气？因为你对自己不负责任啊？”
    看着裴云岂一脸认真，周子莫懵了：“不是因为前天我冲你发脾气？”
    裴云岂想起这件事，气不打一处来：“哼，要不是因为那个我也不会出车祸”
    “怎么回事？”周子莫直觉裴云岂的车祸不是意外。
    “昨天下了班我本来想去超市买点东西的，过马路的时候感觉一辆车要闯红灯，等我去看的时候那车突然开了远光灯，还没反应过来，我就不省人事了”
    “看到是谁了吗？”
    “扫了一眼，他的信息表上显示叫郑向军，原来是一家公司的财务总监....”
    “郑向军？？就是打小孩儿那个郑向军？？”周子莫突然激动得差点跳起来。
    “什么打小孩？你在说什么？烧糊涂了吧你”裴云岂对他说的话毫无印象，认定了是他说胡话。
    “哎呀，郑向军你忘了？算了，那你报警没？”
    周子莫觉得这个郑向军肯定是蓄谋已久，还好这次云岂有惊无险，如果不及时将他抓捕归案，下次等着云岂的就说不定是什么了。
    “你觉得呢，从昨天出事到现在对你寸步不离，我去哪报啊？”
    无视裴云岂的不讲理，周子莫继续问：“那你的证据还在吗？让你打印的话你能不能打印出来？”
    “能打，但你不想想，警察会信吗？你被车撞的时候还得掏出手机拍个照片再飞出去啊？”裴云岂边说边白眼，让周子莫简直怀疑她是重生了还是灵魂穿越了。
    “那应该会有监控吧？”
    “有，他删了”
    “那怎么办？”
    “我脑子里的没删啊，你是不是傻！”
    “.......那你尽快导出来，他早点进去我们能早点安心”
    “使唤谁呢你？”
    “你有病吧！”周子莫终于忍不住了。“他郑向军知道我是谁啊？我在这儿啰嗦没完我是为了我啊？！”
    “你才有病！你自己吵去吧你！”裴云岂吼完不忘瞪周子莫两眼，摔门而去。
    周子莫气极，拔了针管蒙上被子，他要是再去找她他就不姓周！爱谁谁！
    这边气还没撒，那边又出事了。
    高强进来看他蒙着被子，本来不想说，但看他对云岂的态度又是真的，才冷漠地开口：“她晕倒了”。
    周子莫本来正在气头上，心想她就是死了他也不管，但真听见她晕了的消息，还是没辙，掀开被子：
    “为什么晕倒了？”
    “我怎么知道，那边医生检查着呢”，高强刚说完就看见周子莫下了床，这才发现他打点滴的针管已经拔了。
    一把将周子莫推回去，“你疯了吧你，你给我躺好，哪也不许去！云岂那边我给你看着”。
    “哎强子”，周子莫叫住转身出门的高强，“她可能因为车祸情绪比较激动，你担待着点”。
    周子莫以前的眼神从来都坦坦荡荡，不像现在这般委屈求全，高强无奈，他兄弟这是中的哪门子的毒啊。
    那边高强看云岂还是睡着，便跟了云岂的主治医生出来。
    “大夫，我朋友没事吧？”
    “她的脑子里有血块，我之前不是交待过了嘛，在血块小的时候药物是可以治疗的，但是如果你们不注意，血块变大手术也不见得有多大作用了”
    “有血块？”高强反应了一会儿，昨天莫子没说啊。“那大夫，她应该注意些什么啊？”
    “注意休息，避免劳累和情绪激动”
    “情绪激动......大夫，她今天一直在情绪激动，我们也没干嘛，她就嚷嚷开了”
    “这个情况是很正常的，病人难免会出现情绪爆躁、头痛、睡眠质量下降等问题，严重的还会导致失忆，所以还请务必重视，虽然不是什么很大的疾病，但一样不容小覤。”
    “哦，这样啊，谢谢大夫”
    回到周子莫病房，高强将医生说的话复述了一遍，周子莫的反应和他一样：“难怪”。
第二十七章 真的失忆 - 我的计算机女友 - 秃噜盖盖

    望着裴云岂的睡颜，周子莫不禁感慨，他们两人真的是一波三折，还跟医院结下了不解之缘。但好像最苦的是高强，一直在照顾病人，从未间断，摩托店估计都得出让了。还好小华和他们不在同一家医院，不然高强真得累趴了。
    想着想着周子莫便笑了，裴云岂啊裴云岂，乖的是你，不讲理的是你，让兄弟羡慕自己的是你，让兄弟跟自己反目的也是你，他就简简单单的人生，怎么着有了你，就那么精彩了呢。
    “头上冒青茬儿了，怎么长得这么慢，人强子都寸头了.....还真想看看你头发长长什么样”。
    周子莫因为身体好很多了，便没再按照医生的吩咐输液，这会儿坐在裴云岂的病房，不知不觉又到晚上了。
    “怎么了？你看着我干嘛？”云岂本来还能睡，愣是被一道能灼伤眼皮的视线烫醒了。
    想起医生的话，周子莫开始重视起来：“脑袋有没有不舒服？”
    “就是有点疼，现在好多了”
    “你今天不是挺横的吗？现在蔫了？”周子莫虽然是在质问，但嘴角还是漏点了笑意。
    “我也不知道，白天的时候就是很烦，憋的慌，对不起啊，还有强子，我克制不住。”
    周子莫看着裴云岂诚挚地道歉，可能是被她的眼神打动了，周子莫良久不语，低着头像在思考什么，许久才说：
    “是我对不起你，对不起，云岂”
    “没关系，你发的那些我都看到了，我很感动，还有，本来我已经不生气了，所以想去超市买点好吃的来着”
    “那你不告诉我去接你！”
    “哼，有人不愿意我也不能强求啊”
    “对了云岂，那个监控视频我们得早点交给警方，以免节外生枝”
    “嗯，不过那个郑向军好像真不是什么好人，好像当总监时拿了公司的钱，害得公司倒闭了都”
    听裴云岂把她一个月前的话又复述了一遍，周子莫才反应过来她下午的样子不是装的，他是不是忽略了什么？
    “云岂，你真的忘了？在那家小吃店，他煽了一个小男孩，你还跟他要了十五万赔偿费，这些你都忘了？”
    医生说她可能会有失忆的情况出现，所以周子莫对于她的状况之外也有点理解。
    “十五万？不是我吧？怎么可能？”裴云岂觉得是周子莫记错了。
    周子莫想看看她忘了多少，索性又问：“好，那我问你，你记得唐凡吗？”
    “记得，寻亲网站的那个”
    “那你记得我们吃得第一顿饭吗？”
    “记得”.....“去图书店的路上吃了火锅”
    听完她说记得，周子莫松了口气，心还没有完全落地，就又被她后一句话给提起来了，他们第一顿饭明明是和强子撸串，清醒后的第一顿饭也是她自己挣钱做的鸡鸭鱼肉啊！！
    “那你记得你跟强子耗子他们喝酒吗？”
    “不记得了”，裴云岂也觉得自己有点不正常，说话声音渐渐小了。
    周子莫发现，她只记得一个月以内的事情，一个月以外再多一天，都不行。
    这不是血块的原因，而是那百分之十的内存，满了。
    意识到这个问题，周子莫的心情有点沉重，是不是下个月的今天，她就忘记自己出车祸的事了，那要是分开一个月，她连他也要忘记了？
    “对了”，裴云岂打断周子莫的沉思，“唐凡找了朋友去看了他的亲生父母，回来后没有下文了”。
    “他为什么不自己去？”
    裴云岂摇了摇头，“他的养父母都体弱多病，唐凡挣的钱也都贴补家用了，可能是觉得认了亲生父母只会给彼此增添负担吧”
    “你觉得这是理由吗？”周子莫出其不意地瞪眼总是让裴云岂始料不及，好在她已经习惯了。周子莫却还没说完：“只有冷漠至极的人才会对疯了的生母不为所动，更何况还是为了他疯的！”
    “再等看看吧，可能唐凡还没想明白，如果他真的无动于衷，我们就帮他父母一把，他们总不能为了一个面都没怎么见过的儿子白活一生”。
    “哼，我看他是想不明白了”。
    周子莫虽然表现出一副恨不得揍唐凡一顿的模样，但裴云岂能看出来，他也很迷茫，他没当过父亲，所以不知道丢了儿子什么感觉，也不知道找了一辈子的儿子却不认自己是应该高兴还是伤心，明明他自己也还是个没人要的孩子。
    裴云岂盯着周子莫在想着什么，周子莫脸都红了。
    “我明天把我笔记本带过来吧，把你车祸的监控视频拷一下，不能再让郑向军逍遥法外了”
    听见周子莫说话，裴云岂回了神：“他已经出国了”。
    “出国？？！！什么时候？”
    “系统显示今天早上的出境记录”
    “.......裴云岂，我今天一直在说报警报警你为什么不早说？好玩吗？你一个人在这云淡风轻装佛系，我们一群人上窜下跳地紧张你，你觉得很好玩是吗？！”
    云岂话都没说完，周子莫就气血上涌了，这两天不止一次，她裴云岂生病了还没这么矫情呢，想着她也憋闷起来：
    “出去！”
    周子莫本来就刚，是个听软不吃硬的主，裴云岂不仅不知悔改居然还变本加厉，气得他起身摔门而去。
    昨天车祸后裴云岂就没记忆了，直到再次醒来，本来因为车祸人就特别烦躁，再加上早上看到了郑向军已经潜逃出国，让都能得道成仙的她见人就想骂，那时候又发现周子莫高烧昏迷，暴躁的心不止没有平静反而又加了一分担心，反正郑向军也已经出国了，一切等周子莫好了再说吧。
    她想这么解释来着，奈何周子莫不给她机会，他暴躁，自己还暴躁呢！
    周子莫坐在医院对面的公园里，越想越觉得自己贱，一个月前他那么潇洒，看现在跟个跟屁虫一样，难怪强子都看不下去了。
    手机响了，是张院长来电：
    “小周，云岂怎么样，好点了吗？”
    “嗯，放心吧院长，好多了，科研院那边怎么样啊，新院长可靠吗？”
    还在气头上的周子莫下意识地把之前一直不想问的话问了出来，院长多少也听出来了，云岂，他不想带了。
    “嗯，还需要再看看，要不这样小周，这段时间呢也麻烦你了，你看什么时候有空你把她送过来，我这经常有院里的人来不方便，我把她送到乡下住两天”
    不知为何，听院长说需要再看看时他居然会有一丝庆幸，但院长接着说送她过去，周子莫又百爪挠心，恨不得煽自己两个大耳刮子，只能及时改口：“不不，您误会了，我就是想问问，关心一下”
    “等消息吧，副院长不露面，我们只能得沉住气了”
    “嗯，我明白院长，那，云岂父母的墓地在什么地方啊？她之前说过想去看看来着”
    “嗯，是该去看看了，一会发给你，等她痊愈了你再带她过去吧”
    “对了院长，今天突然发现云岂她只能记得一个月以内的事情，是百分之十的内存满了吗？”
    “不会，百分之十的脑容量也十分大，不可能一个月的记忆就占满了，是不是车祸后遗症啊？”
    “可能吧，您这样说我就放心了，不是一个月就好”
第二十八章 扫墓 - 我的计算机女友 - 秃噜盖盖

    裴云岂闭着眼睛假寐的时候，门开了，周子莫蹑手蹑脚地来到她的背后坐下，让裴云岂勾了勾嘴角：真怂。担心刚刚退烧的他病情复发，裴云岂往前挪了挪，背着他薄唇轻启：“上来吧”。
    “嗯”
    两人背对背侧躺，微笑入梦，一夜好眠。
    第二天，又做了一番检查，裴云岂的病情已经不需要住院，医生给开了些药之后两人便回家了。在周子莫的叮嘱下，裴云岂拿出了数据线，找到记忆内存中的监控视频并导出到U盘，两人这才来到派出所报案。
    “车祸是什么时候发生的？”
    一位办案人员听到周子莫说了事情大概，将两位带到了一个屋子开始做笔录。
    “前天晚上”，裴云岂镇定的气质让这位工作人员懵了一会：这是受害者？？顿了一下又开始问：
    “具体位置”
    “南华路好乐福超市附近”
    “行，你把事情经过说一下，越具体越好”
    裴云岂只能将自己的遭遇又说了一次，等对方又问到肇事者的细节时她才将U盘拿出来，说这是她找到的监控记录。
    办案人员像是个二十五六的小伙子，应该是刚毕业，带着监控证据来报案的他还真不多见，不由得多看了裴云岂两眼。
    视频刚打开，就看见的是郑向军的车子看见红灯没有减速的一幕，虽是夜晚，但摄像头的红外线还是拍摄得很清楚。郑向军不仅没有减速，还在裴云岂望过去的时候开启了远光灯，在她防备不及时撞了上去，远光灯的照射下，裴云岂呈抛物线状飞出，最后落在了隔离带的草坪上，还好有四季青作缓冲，要不然，裴云岂就不是打一天吊瓶这么简单了。身体没事，但她头磕在电线杆子上却直接昏迷过去。郑向军没有久留，踩了油门轰然离去。
    郑向军打远光灯之前，他的脸还是清晰可辨的，所以警方接下来的工作就是申请逮捕令了，没周子莫和裴云岂什么事，登记完便让他俩离开，说有消息了会通知他们。
    裴云岂这次出车祸，老板给她请了无限期的假，让她养好再来。所以没回家，周子莫直接带着裴云岂来到了X市，她的家乡。
    这是一个僻静的南方小镇，没有阳光的地方飘着雾气，有阳光的地方连每个水珠都是彩虹因子，绿瓦青苔，石迹斑驳，周子莫和裴云岂一路无话，却默契地一步一流连，享受这不被纷扰的时刻。
    裴云岂的姑姑就住在这个镇上，但周子莫想，云岂失忆前就不想见她，现在就算失忆了，她姑姑带给她的伤就能忘了吗？还是不见了罢。
    张院长只知道她的家乡，但父母葬在哪了还得由周子莫自己打听。
    “老乡您好，您认识裴元兵吗？还有刘贵芹”
    裴云岂听了这两个名字后本能的一哆嗦，不知为何，浑身袭卷了一股落漠。
    “认不得认不得”老乡似乎见了城里人有点拘束，连忙摆摆手走了。
    一连问了几人都说不知道，周子莫都怀疑张院长这信息的可靠性了，终于，问了一个年长的人，才打听到了。
    “知道的，知道的，他们俩去世了，你们找他们干甚了？那个元兵的娣妹就住那上头了”，老者指着半山腰的一个村子说着一口方言，全然没有注意到周子莫身后低着头的姑娘，那个元兵的女娃。
    “他说什么，你能听懂吗？”周子莫望向裴云岂，心想她在这里长大，母语总不会忘了吧，果然：
    “他说知道，他的妹妹就住在那上面，问我们找他干嘛”
    听完裴云岂的翻译，周子莫又望向老者：“我们是他的远房亲戚，过来看看他，大爷您知道他的墓地在哪吗？”
    “就在那座山背后的了，翻过去找找就能找到了”
    根据大爷的描述，两人上了山。
    墓地是一座坟，藏在一片油菜花田中，要是三四月份来应该会很美，但此时田地里长满了杂草，坟头便显得格外突兀。
    裴云岂从周子莫订票开始就知道他想干什么了，期待了一路，等真的快到坟前，她却有点紧张，这大概就是近乡情怯吧，只不过这“乡”是在世界的那头罢了。
    很意外地，墓碑上没有父母的照片，这让裴云岂松了口气的同时又带点惆怅，她怕看见排山倒海般的过去向自己袭来，但又遗憾来看父母却想不起他们的样子。
    周子莫怕自己在场影响气氛，站在田地外的小路上等着。
    裴云岂望着墓碑，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便就这么站着。
    爸妈，你们还好吗？
    我是不是好久没来看你们了？
    对不起，我忘了，连你们的样子都忘了。
    我不想逃避，但我怕我恨起来控制不住自己。
    你们放心，我现在很好，未来也会很好，因为我终有一天会回去，做回真正的裴云岂。
    站到腿酸，裴云岂才动身，向周子莫走去。
    “说什么了？”周子莫远远地看见她，跟稻草人一样，一动不动。
    “没说什么”，她看向周子莫，“谢谢你”。
    谢谢你愿意陪我来，谢谢你，了了我的遗憾。回给裴云岂的，是周子莫无言的羞涩。
    没有片刻停留，两人打算回本市。
    又是踱步到车站，小镇的末班车孤独地立在路旁，送他俩的，只有余晖和农家的饭香。裴云岂的姑姑甚至不知道她已经快遗忘的侄女回来过，裴云岂就已把对亲人仅有思念，留在了那座山上。
    到了县城，还好赶上了城际末班车，上车之际，裴云岂却拉住了周子莫指着另一辆车说：
    “唐凡的父母就在邻市，这刚好有车子，要去看看吗？”
    周子莫犹豫了：“唐凡那边怎么说？”
    “他跟朋友说他不知道该怎么办，养父母、亲生父母都很可怜，他压力很大”
    “走吧，我们去看看”，周子莫不信，亲生父母是有多惨能让他压力大到不想认。不同于下午的踱步，上那辆车子的速度将裴云岂甩出好远。
    又是一路颠簸，到了邻市已经是晚上七八点的光景了，去唐凡父母所在县还要一段距离，他俩索性找了个快捷酒店住下。
    两人住的两间房，晚上周子莫想提醒裴云岂第二天早点起的，奈何手机没电了，他觉得必须得给裴云岂买部手机，上次车祸事件让他好找。
    好在各怀心事，两人都起得比较早，等出现在唐凡父母家时，也不过九点多。
第二十九章 唐凡父母 - 我的计算机女友 - 秃噜盖盖

    “你好，请问是傅建设家吗？”
    周子莫不知道唐凡父母的名字，只是在裴云岂询问的时候打量着面前的这个男人。五六十岁的样子，头发虽不是花白，愁眉苦脸相却足足显得他有七十岁，只有稍微健硕的身材，才能显得他健康一点。
    “对，我是，请问你们是？”傅建设皱着眉的表情娴熟自然，想必是就没有展平过。
    “您好，我叫裴云岂，他叫周子莫，是想来跟您打听一些事情的”
    “你们想知道什么？”
    裴云岂正想开口，一个房间的门打开了，周子莫也看过去，是个女人出来了，头发很糙，张扬地散在头上，几乎一半的白发让她显得十分沧桑，脸颊红黑相间，像是从来没洗过，又像是晒脱了皮，整张脸看上去最夺目的是那双孩童般的眼睛，看到什么都是希望。想必这就是唐凡母亲了。
    “小板？你回你奶奶家来了？你奶奶在后院打麻将呢”，女人望着周子莫声情并茂，咧着嘴的样子跟傅建设形成了鲜明对比。
    傅建设对着女人喊：“你回屋去！你出来干什么你？”说着又对着周子莫和裴云岂解释：“不好意思啊，她不认人，让你们见笑了”
    “没关系，我们这次来也是想了解这个事情的，看能不能帮上你们忙”。周子莫看着傅建设皱着眉又低声下气跟人道歉的样子，他觉得心酸。
    “对，能不能问一下您家这个具体情况呢？了解之后我们才好帮您解决问题”裴云岂接着周子莫的话说，看傅建设还是一脸不解，继续说道：“哦，我们是在寻亲网站上看到您发的那个消息的，近来又看到了您太太上了新闻，出于好心，我们就想帮帮您”
    听着裴云岂的话，傅建设逐渐了然，叹了口气后请裴云岂和周子莫进来坐下，周子莫这才看到他家的陈设，家里不小，但却十分杂乱，可能也是因为女主人生病的原因。傅建设十分礼貌，房子又大，周子莫想，他的家境应该不会差到哪去。果然，让他猜中了。
    傅建设找儿子找了一生，灰暗的眼神表明他已经快放弃了，但对于他人的帮助还是娓娓道来：“我是一名电工工程师，她年轻时是一个小提琴演奏家，生了个儿子叫傅一哲，一家三口过日子和和美美，什么也不缺，邻里街坊的，也都是夸我儿子聪明伶俐，我们还想着，他长大也跟他妈妈一样，当个音乐家，可是.......可是一次他出去玩，就再也没回来了，我们辞了工作到处找，真的什么办法都试过.....”傅建设捂着眼睛，哽咽地说不下去了。
    周子莫听到他俩原来的身份，再看到现在的模样，强烈的反差让他震惊，原来多么光鲜亮丽，现在就有多么惨淡，纵使这些情节说了千千万万遍，这个男人还是每次都能泣不成声。
    裴云岂也低下了头，怕再看这个流泪的男人，她也会忍不住红了眼眶。只有唐凡的妈妈，在一边东瞅瞅西望望。
    平静了一些，傅建设继续说：“丢的时候，他才五岁，我们找了他二十年，亲戚朋友们都劝我们再要一个，他妈妈坚持不同意，说哲哲会回来的，再生一个，她怎么对得起哲哲，天天以泪洗面，伤心过度，终于在第十年的时候，她疯了，我一边给她治病，一边找哲哲........这么些年了，我也累了，找不动了，就希望哲哲，能平平安安的，健健康康的，我们也死而无憾了”
    裴云岂和周子莫都哭了，看着这个男人的泪，这是积聚了多少的不甘和辛酸，老天何时对这家人公平过？
    周子莫终于忍不住了：“我们帮您找到了！您的儿子”。
    傅建设不可置信地望着周子莫，眼睛瞪得越大，里面的泪水越充盈：“你说什么？”
    “我说您的儿子，现在在A市，叫唐凡，是一个公务员，我们就是因为找到了才来找您的，就是想告诉您一声，您的儿子找到了！”看着傅建设越发激动，周子莫也被他感染地激动起来。
    傅建设此时已经说不出来话了，脸因为忍不住大哭而扭曲到变形，不知是哭到无力，还是有心而为，竟哭着哭着给周子莫和裴云岂跪下了，裴云岂受不了，一个人外面哭去了，周子莫急忙拉起傅建设：“您快起来，收拾收拾我们去A市找人”
    裴云岂擦着泪想，就算是唐凡不认，他们说出来也值了。
    傅建设、他老婆、周子莫和裴云岂，四个人坐上回A市的车。
    路上周子莫和傅建设说了唐凡的现况，想给他打一剂预防针，傅建设又是忍不住泪目：“他平安就好，平安就好”。
    到了A市已经是晚上了，本来想安顿他们夫妻睡一觉再去找唐凡，但是又奈不住他们迫切的心情，只好四个人来到了唐凡公寓。
    这次唐凡在家，一敲门便开了。见到周子莫和裴云岂身后的两人，他愣了一会儿，然后呆住了。
    “哲哲？一哲！”傅建设一眼认出了儿子，一把推开周子莫就进去将人抱住了，“你去哪了？？你这么些年你去哪了？？！你知不知道我们找你找得好苦啊.....哲哲”
    这个大男人再次不要面子的大哭起来，如果早上面对周子莫他们的时候还有隐忍，那现在就是完全的宣泄了，像是要把自己也哭疯。傅建设的老婆见他哭成这样，她却笑开了，推了推周子莫：“你看看他，真不嫌丑”。
    唐凡还是处于呆愣中，被傅建设蹲下的身子也扯得弯下了腰。还是周子莫和裴云岂将人扶起来，唐凡才低头转身：“进来坐吧”。
    “哲哲，你还记得爸爸吗？那个是你妈妈，你还记得吗”，傅建设抹了把脸，伸长了脖子望着唐凡。
    “不记得了”，唐凡有点冷漠，有点反感。
    “不要紧，不记得没关系，你这么些年，过得好吗？”
    “很好，我爸妈对我也挺好”
    “唐凡！”周子莫看不下去了，他这是故意的吧。
    “你谁啊你？我还没问你呢，你经过我同意了吗？？”见周子莫发火了，唐凡也跟着点燃了，上次自己好像已经说了让他俩少管闲事了吧？
    “你他妈，他们是你爸妈，你还有没有点良心你！”周子莫还想说，却被裴云岂拉住了，说多了，只会让傅建设伤心。
    “没事没事，哲哲，爸这次就是来看看你，知道....知道你还活着，你还平平安安的，爸就知足了，替我们谢谢你的养父母，来，这是我们专门给你攒的，你拿好，有什么需要就找我，只要我活着，你的要求爸就一定帮你满足，不早了，你快睡啊，我们就走了”，不舍地起身，又想到什么：“能给爸一张你的照片吗？”
    “不用了”，傅建设还以为唐凡不想给照片，有点失落，却不料唐凡又说：“你们就睡这吧，这么晚了能去哪啊？”
    “好”说着他又哭了起来。
第三十章 差别 - 我的计算机女友 - 秃噜盖盖

    夜深了，周子莫和裴云岂走在回家的路上，虽然帮唐凡父母了了毕生心愿，但他俩内心还是无比沉重。
    “你说，唐凡会认他们吗？”
    周子莫从小就没有感受过傅建设这般深沉的父爱，他觉得这种爱要是被冷眼对待，那太不值了。
    裴云岂内心沉重，但是对他们一家子有信心：
    “会的”
    “为什么，因为他爸给他卡了，他就没有压力了？切.....也不知道那卡里有多少钱，够不够他减压的”
    “五十五万四千二百块”，裴云岂沉重的内心终于找到宣泄口，她在傅建设将卡交给儿子的时候就查了他账户的存款，两人这一辈子，没了工作，又是治病又是找儿子，是怎样不吃不喝才能攒下这五十五万。
    周子莫不说话了，如果他是唐凡，回报都来不及，这些钱估计都是给他增压吧。
    沉默了一会儿，周子莫电话响了，看到来电显示他顿了一会儿，真是心灵感应吗，他终于想起自己了？
    “喂，爸”
    “子莫，明天有时间吗？你阿姨跟糖糖都想你了，想请你吃个饭”
    “嗯，有，时间地点你定吧，告诉我一声就行”
    裴云岂漫不经心地走着，却是竖着耳朵听他说话。这一听，心里又沉重了。
    周子莫的爸爸周国强是一名工厂的车间主任，和原配离婚不到半年就和现任妻子马玉婷登记结婚，第二年生下一个比周子莫小了十八岁的女儿周锦甜。
    原本大家好聚好散，周子莫内心希望他们都幸福就好，但裴云岂看到了周国强在房屋中介登记的房屋出售信息，这次请客的目的，昭然若揭。
    “我爸叫我明天去吃饭，你跟我一起去吧？”
    听着周子莫的语气一下子变得轻松，裴云岂不知该如何跟他开口，然后看着他想了一会，“好”。
    第二天，中餐厅的包间内，周国强他们一家三口早早的到了。
    “糖糖，一会多跟哥哥说说话啊！就说‘哥哥，我可想去你家玩了，你家好大呀’，听懂了吗？”马玉婷看着坐在一边吃手的周锦甜，居然跟一个七岁小儿说着这些台词。说完又冲向周国强：“你说他会同意吗？”
    “我怎么知道”，周子莫有些不耐烦，终究是不忍心，觉得这么做不地道。
    “嘿我说你这人，他是你儿子，你不知道谁知道，今天他要是不同意，你就自个儿给我们换个三居室”
    刚说完，周子莫就进来了，没想到他还带了个人，周国强诧异了一会：
    “子莫，交女朋友了？”
    “嗯，叔叔阿姨好”，回答的人是裴云岂，倒是让周子莫十分意外。
    “哎好好，快坐快坐”
    周子莫觉得有点奇怪，不至于知道他交了女朋友，就让周国强这么拘束，让马玉婷这么谄媚吧？
    周子莫给周锦甜带了礼物，周锦甜害羞得不敢上前拿，完全就不像是想这个哥哥的样子。最后还是马玉婷替她收下了。
    上了菜，周国强和马玉婷对着周子莫寒喧了几句后互相看了一眼，裴云岂意识到，要切入正题了。
    “子莫，我想喝奶茶了，去帮我买杯奶茶吧？”
    周子莫纳闷，这些人都在搞什么名堂，裴云岂什么时候爱喝奶茶了？但也不好揭穿她。狐疑地答应：“好”
    等周子莫出了门，裴云岂抬头看向周国强和马玉婷：“叔叔，我和子莫要结婚了，他的房子我嫌小，最近看中一套房子，可是原来的房子卖了也将将够付个首付，您看，您是不是得帮帮我们呀？”
    听了这话，最先反应过来的是马玉婷，刚刚谄媚的脸也不见了，变成了一副不可思议相：“不是，我说姑娘，周子莫那个房子够大了吧，就我们一家三口想住那个房子都没有呢，况且你也老大不小了，你有没有点廉耻心啊啊？你不仅自己不出钱不说你还来找他爸要，这事周子莫不知道吧？你支开他就是想瞒着他吧？我说你这姑娘心机不小啊？国强，等会周子莫回来你说说他，这都找的什么人啊？”
    周国强觉得马玉婷说得不无道理，也开始劝裴云岂：“姑娘，首先这个事，就不应该你来说，我不知道你爸妈知道你这样做之后是什么感觉，反正要是我我都没脸见人，其次，我本来叫子莫来也是想跟他要回我那套房子的，至于你们，是跟他妈要还是你俩自己打拼，你们自己看着办，你也看到了，我有一家子要养，钱啊，没有”
    “那叔叔，子莫如果结婚，您就什么都不准备吗？”
    “哼，他妈不是能耐吗，你怎么不找他妈？”周国强脸上有点挂不住，本想着把那套房子要回来的，现在却还要被人勒着脖子掏腰包。
    “那叔叔，您的情况我也看到了，我不是不讲理的人，您有心而力不足，我也可以理解，大房子和结婚准备的钱我们都不找您要了，婚礼的时候您到场就可以，您看可以吗？”
    周国强脸扭在一边不敢看裴云岂，不知是因为错怪她了，还是在想怎么继续开口要出那套房子。马玉婷在一旁直掐周国强，却被周国强的臭脸色给吓安分了，冷静后又是气不打一处来。
    此时周子莫回来了，带了三份奶茶，分别给了在场的三个女士。见气氛不对，开口问：“怎么了？”，看看周国强看看裴云岂，不知在问谁。
    周国强对着周子莫强颜欢笑：“没事儿，子莫啊，你说你，要结婚也不跟爸说一声”。
    “结婚？”周子莫惊到了，本能地看向裴云岂，对方却给自己使了个眼色。
    “哦，有这个打算，正想跟你们说呢”，跟周国强说，眼睛却是在看裴云岂：搞什么名堂？
    可能是裴云岂的善解人意，也可能是周子莫的一杯奶茶，让周国强刚才的理直气壮无所遁形，愧疚感越发加重。
    “我们的情况也跟云岂说了，因为糖糖还小，也有计划要换房子什么的，爸也没钱给你了，云岂是好孩子，她也能理解，子莫，爸对不住你”
    跟裴云岂回答的一样：“没事，婚礼的时候，你们人到就行了”。
    聚餐结束，周子莫围着裴云岂打转，想问出来他们说了什么，怎么还扯到结婚了，奈何裴云岂一直打太极，说就是帮他看看他爸爸的家底，他还想问什么，裴云岂却再也不说了。
    如果周国强跟周子莫要了房子，她知道周子莫不会不答应，但是没了房子的周子莫又怎么办？周国强指望着他跟他妈妈要，但却不知道他跟他妈妈的关系竟比他这个父亲还差，而且抱着希望来见父亲的周子莫，知道了是这个结果，会不会再也不抱希望了？
第三十一章 斗地主 - 我的计算机女友 - 秃噜盖盖

    周子莫不懂裴云岂的良苦用心，郁闷了一路，也不搭理她。
    回到家看见陈扬昊和高强、小兰都在，桌子上还有一大堆的补品，觉得这些人今天都真奇怪，他住院那么多次也没见他俩炖个鸡腿送他，裴云岂就脑子秀逗了一天，提这么多东西过来。
    “无事不登三宝殿，黄鼠狼给鸡拜年，无事献殷情，非奸即盗......”周子莫说了一大堆，奈何没人搭理他，三人斗个地主，眼神里暗搓搓地都是杀气，屋里进人了也不瞅一眼。
    “来，再让你得瑟两下子”，高强抖着腿、挑着眉，一脸奸笑，愣是让大律师脑子里转了个千百来回。
    小兰见陈扬昊也不如前几局一般自信了，觉得心里没谱：“我是不行了，过不去了，耗子你撑着点”
    显然，这轮高强是地主，周子莫站在一边看着他的表情觉得牙氧氧。
    “耗子你没学过心理学吗？高强平时是抖腿，但他什么时候学会咬嘴唇了？”
    高强脑子不灵，但他嗅觉灵敏，嗅到了周子莫要作弊的节奏便连忙冲他吼：“咬嘴唇犯你家法啦？”
    “没犯我家法，那你紧张什么呀，你看你就一个勾，把人唬得一愣一愣的”
    陈扬昊一接收，立马一张二甩出去，“我还以为你剩了个二呢把你能耐的，你得瑟啊，你再得瑟一个啊”，说着手里的牌全出去了。
    高强气得七窍生烟，把手里的勾一甩：“不玩了，真没劲，周大爷，您来您来”，朝着周子莫招手，周子莫却不鸟他，朝着桌子走去扒拉吃的了。
    “云岂，他不来你来”
    其实高强早就想跟裴云岂说话了，化解一下上次在医院的矛盾，奈何现在才找到机会，希望自己表现的够自然。
    站在小兰身后的裴云岂看了一会，本来不想玩，自己上了场就没意思了，但也不想驳了高强的面子：“好”。
    新一局的斗地主，是裴云岂、小兰和陈扬昊，高强站在小兰身后指导，吃了东西过来的周子莫则站在裴云岂身后。
    这次是陈扬昊抽到了地主，他先出了一个3，接着小兰出的5，裴云岂出了个10，陈扬昊直接出了2，裴云岂手中没有王牌，小兰也选择了过，陈扬昊直接出了7到尖八连顺。
    裴云岂脑子中猜了一遍陈扬昊手中的牌：地主二十张牌，现在出了九张，还有十一张，要么至少一张王牌，还剩九到十张，要么没有王牌剩下全是连牌。自己手上现在有十六张牌，七到尖中有8、9、10是对牌，J、Q、K是单牌，没有尖，三张2，外加三张单牌3、4、5，那小兰手中便没有2和10，她手中有三张5的概率的是三分之一，如果是这样，那她手中肯定有顺牌，不然不会轻易拆。那么，她手中的牌可能性组合有：
    3、3、4、4、4、5、6、6、6、6、7、7、7、8、9、J；
    3、3、4、4、4、5、6、6、6、6、7、7、7、8、9、Q；
    3、3、4、4、4、5、6、6、6、6、7、7、7、8、9、K；
    3、3、4、4、4、5、6、6、6、6、7、7、7、8、9、A；
    3、3、4、4、4、5、6、6、6、6、7、7、7、8、J、Q；
    3、3、4、4、4、5、6、6、6、6、7、7、7、8、Q、Q；
    .
    .
    .
    那么现在的陈扬昊手中的牌可能性组合有：
    5、5、J、Q、Q、K、K、A、A、A、大王、小王；
    5、5、J、J、Q、K、K、A、A、A、大王、小王；
    5、5、J、J、Q、Q、K、A、A、A、大王、小王；
    5、5、J、Q、Q、K、A、A、A、A、大王、小王；
    .
    .
    .
    裴云岂用了三秒钟的时间列举出了所有他俩手中牌的可能性，走出第三步的时候，她已经确定了其他两人手中具体剩什么牌了。
    不出意外的话，接下来陈扬昊又要出顺子，裴云岂当机立断，在小兰出了三个4后将三个2走出去，断了陈扬耗的路，然后8、9、10对儿顺，让陈扬昊手中的单连没有用武之地，最后出一个4，还剩一张，小兰立马出了大王，5、6、7对儿顺，最后一张8结束。
    “不是吧？我这么好的牌，全是顺子！就是走了张单牌就让你们领先一步了？”陈扬昊错愕，虽然大牌只有小王，但是真的是必胜的牌啊！
    小兰有点激动，这把赢得不要太过瘾：“我还说呢，我就出了三个四，云岂立马给我截住了，本来说没人要的话走个单牌来着，还好云岂要了，不然耗子又一个连顺直接走完了。”
    周子莫推了下正在整牌的裴云岂：“你不是还会记牌吧？”
    听了周子莫的话大家安静了，纷纷看向裴云岂，后者但笑不语。
    “我说呢，不带你这样的啊，你这不公平”高强叫嚣着。
    裴云岂第一次笑得这么调皮：“我也控制不住，脑子它不由自主地就转了，不转它死机”
    还真的不由裴云岂作主，她看到的数据都是直接传送到了内存，内存直接分配给计算器和控制器，所以她看到的东西都会进行计算或者查找，这是个BUG，她想，当初应该设计个防火墙来着。
    “那你玩什么不在行？”周子莫说完一个个又都盯着裴云岂，看看这个无所不能的科学家有没有短板。
    裴云岂想了想：“我没玩过的吧”
    高强一听乐了，她没玩过的，那还不简单？“那你说，你没玩过啥？”
    “我没见过的”见大家都在使出吃奶的劲挖苦自己，裴云岂也不好老这么嚣张，顿了顿又说：“这样吧，我按照你们的要求设计一款游戏出来，大家再比，怎么样？”
    殊不知她这么一说才更嚣张，游戏界的大佬们是熬了几宿、加了多少次班、做了多少次升级又测试过多少次才能拿出一个合格的游戏来，她就这么轻飘飘？
    周子莫：“好，我要一个竞速游戏，要体验感极佳”
    高强：“我不要，我要格斗的，最好有美...有美景的那种”，小兰瞪着高强，真是本性难移。
    陈扬昊：“我都可以”
    小兰：“我不怎么玩游戏，我看他们玩就行”。
    大家说完，看裴云岂眼睛失神了大概五分钟，然后起身走到电脑桌旁边，“好了”。
    已经见识过裴云岂能力的三位男士早已学会淡定了，小兰还是高强跟她口述的裴云岂的传奇，这次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软件下载安装到电脑上，不方便这么多人一起玩，裴云岂又在电脑上改了一个手机版，然后投屏到电视。但是周子莫家只有两个游戏手柄，第一轮便由周子莫和高强先来了。
第三十二章 游戏 - 我的计算机女友 - 秃噜盖盖

    游戏刚打开，有图片有进度条，进度条加载完，便直接跳入到游戏准备的环节了。
    按照周子莫和高强的要求，裴云岂设计了一款竞速射击游戏，刚开始两人的交通工具只有摩托车，没有武力装备，谁先到达第一个任务点，谁便获得选择权，是选择更快的交通工具还是枪支弹药，选择之后赶往下个任务点，最先到达终点的人获胜。每个任务点都有不同的任务和装备，但通往终点的路只有一条，玩家可根据不同的选择来与对手抗衡。
    第一局，普通的水泥路，两边站了不少围观群众，根据高强没说出来的话，裴云岂给两位赛车手安排了赛车女郎为其撑伞。一声哨响，周子莫和高强冲出起始线，可能是顾着看美女的原因，高强一开始就落下了，实际生活中高强机车骑得贼溜，但是对于天天打游戏的周子莫来说他还是太嫩，所以几个转弯、漂移、飞车之后周子莫率先到达第一个任务点。
    任务点有一辆布加迪，有一把自动手枪和一张任务卡，任务卡上写：选择赛车要将下个任务点的工具箱搬至此任务点才可正式出发，选择枪要先找到隐藏好的弹药才可出发。
    此时高强已经到了第一个任务点，但是他只能干看着，因为选择按钮出现在周子莫的头顶，他只能选周子莫选剩下的。毫不犹豫，周子莫选了布加迪，高强还没看完任务卡，他已经一溜烟跑没影了。
    因为电视上是分屏显示，所以高强也能看见周子莫的动态，但他无暇顾及，立马在这个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任务点开始翻找小不拉叽的子弹盒，油桶下、铁箱子里、报废汽车里都找了个遍，最后在周子莫快回来时，在墙角书桌的抽屉里找到了子弹盒，二话不说，立马骑车赶往下个任务点。
    返程的周子莫望见高强，知道他手里有枪，连忙往他一侧躲，高强也毫不逊色，朝着他的轮胎爆击，但无奈对方跑得太快，竟让他溜了。返回到任务点放下工具箱，周子莫留了个心眼，打开后看见都是一些修理工具和一个油桶便没再搭理，起身开车向高强追去。
    布加迪究竟是赛车，没多大会便追上了高强的摩托，担心高强又要拿枪，周子莫加足码力朝他撞去，高强也机警，朝一方躲开，同时拿出枪再次朝他射击，终于打中了，周子莫一个轮胎爆胎，当场飞出好远，高强乐了，加速赶往下个任务点。
    “你赢了”周子莫不服气地扔下手柄，“没想到那个工具箱是专门给我留的，失策失策”。
    高强激动地直得瑟：“哈哈哈，这叫什么，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周子莫下去，一旁的陈扬昊早就看得热血沸腾，此时已经整装待发了，坐在周子莫的位置，和高强一较高低。
    还是刚开始那个场景，高强再不敢盯着美女看了，一声哨响，两人冲了出去，这次高强遥遥领先，在第一个任务点，却还是选的枪，但是子弹却不在原来的位置了，一时大意，竟然在陈扬昊都拿了工具箱回来时还没找见。
    “桌子有两个抽屉，你都看了吗？”周子莫也在一旁干着急。
    “两个？哎，还真有”，拿起子弹迅速骑车出发。这次是赶不上那辆布加迪了，到了下个任务点只剩下一排轮胎，任务卡上写着：选择轮胎需要自行安装好则可出发，选择啤酒则需要找到起瓶器才可出发，看来耗子是选择了啤酒并找到那个起子了。没办法，他只能认命，给摩托装了俩硕大的轮胎。
    高强刚出来，才发现这个场景是沙漠，嘿，天无绝人之路啊，陈扬昊走了半天才走了这么点路？难怪要换这种轮胎。高强没有选择继续行驶，而是追着陈扬昊开枪，布加迪艰难地躲着，左闪、右闪，虽然不如高强的摩托灵活，却也拖延了些时间，终于，车胎又爆了，高强简直觉得自己就是游戏王，经验老道如周子莫，思维缜密如陈扬昊，哪个是他的对手？
    本以为游戏已经结束的高强站在一边看着，笑话着，谁料陈扬昊此时却拿出了工具箱？？怎么忘了这茬了，赶紧走吧，结果还没到任务点，他先渴死了。
    周子莫又要上，高强不干：“不是还有两个人呢么你急什么？”
    裴云岂和小兰巴不得他们抢，摇头摆手说：“不用不用，你们玩就好了”。
    生怕再被拉去较量，裴云岂拉着小兰一边坐着去了。
    小兰被拉着顿时对云岂有了股亲切感，看着她吹弹可破的肌肤，女人的话题来了：“云岂，你用的什么化妆品啊，皮肤好好”
    “我没用什么化妆品，其实也就是多喝水，少熬夜就好了”。
    “不行，你不知道，女人离不开这些的，虽然现在不显什么，但是一过三十，鱼尾纹啊、法令纹啊、什么黑眼圈、眼袋都显出来了，其实现在谁想熬夜啊，但是得工作，又没办法”，小兰虽是个知性的，但也不会为了这些就暗自神伤，说出来开开玩笑罢了。
    裴云岂盯着小兰的脸看了一会儿：“你的皮肤其实还好，就是有些敏感肌，到了三十也不会有你说得那么严重”
    小兰忍俊不禁：“你是看出来的还是计算出来的？”
    裴云岂也笑笑：“猜的吧，根据你的脉络走向，近两年不会有太大的变化”
    “那你说我该怎么保养，适合什么化妆品什么的？”
    搜罗了所有的化妆品，裴云岂终于找出了一套最适合小兰的：“这个品牌不是很出名，但是这个效用对于你来说够了，因为你的基础本来就不差，等一下啊”，还没说完，裴云岂就起身，朝正在打游戏的周子莫走去，“你手机我用一下”，没有任何犹豫，周子莫将手机掏给了她。
    小兰不知裴云岂拿手机干嘛，只见她打开支付宝支付二维码，看了一眼后手机上便显示：“您已支付成功”。
    “那套化妆品你买了？”终于意识到裴云岂在干嘛。
    “嗯，初次见面也没送你什么礼物，这个当补偿好了”。
    “好，那下次我也给你送一个”小兰很激动，认识了这么善良的云岂，暗下决心，以后要把她当妹妹一样照顾。
    裴云岂也很高兴，好像是很久以来这么用心地想要交个朋友。
第三十三章 原来如此 - 我的计算机女友 - 秃噜盖盖

    “哎，对了，小华怎么样了？”
    裴云岂有些懊恼，高强和小兰都提着东西上门来慰问了，自己和周子莫对小华的病情连问候都没有。
    听见裴云岂提起了小华，原本神采奕奕的小兰耷拉了脸，一想起小华就发愁，真不知道这个姑娘是随了谁。
    “唉，她们暑假要补课，原本补课就落下了，还说落了就落了吧，赶得上开学就行，这妞真给我长脸，前几天快出院了又摔一跤，出院就延期了，她在医院倒挺自在，我是没看得出来她有多着急，把我给急得天天跟班主任点头哈腰”。
    “他们这么大的就是这样，学业压力大，趁着这几天就让她放松放松吧”。
    对于裴云岂的乐观，小兰不是很赞同：“明年就高考了，这一两天说不定就错过了多少好大学”。
    裴云岂真心想帮她，便说：“要不，我给她传些资料？”
    说实话，小兰些心动，但也仅仅只是心动，“不了，要是大家都有你这样的本事，我肯定抢着给她传，但现在明明都知道她是学渣，突然一夜之间变成学霸了，总感觉像小偷，对其他人来说也不公平，由她吧，好坏都是她的造化。”裴云岂宛尔，打从心底佩服小兰的明事理。
    不早了，小兰催着高强回去，走的时候小华刚睡下，怕她这个点醒来需要人。陈扬昊见状也跟着一起走了，还不忘让裴云岂给他拷贝了一份游戏软件。
    每次朋友们一走，屋子里都是一片狼藉，周子莫也不想管，瘫在沙发上望着裴云岂收拾。
    “你什么时候回去上班啊？”
    “明天吧，已经休息够久的了，不能拿人工资老不干活......不过好奇怪，我怎么会在图书店工作啊，完全没印象了”
    裴云岂挠了挠后脑勺，她的头发已经长成寸头了，不由得又扒拉了两下，完全没在意到自己刚才的嘀咕声让周子莫多么抓狂。
    “云岂？你不记得我们去找工作了？还去好乐福超市来着你忘了？”此时他已经正襟危坐，伸长了脖子看着裴云岂，希望这都是她的恶作剧。
    裴云岂瞟了一眼周子莫，只见他的眉头可以夹死三只苍蝇，瞪着眼睛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让裴云岂吓得不知道要干嘛了。
    “去了去了呗，你这是什么表情？”无语。
    想起张院长说的话，周子莫又问：“你脑袋还疼吗？”，要是血块还没消掉，十有八九是因为血块的原因，至于为什么只能记住一个月，还有待查证。
    “不疼了”
    “那你上班的时候都在干嘛，有没有用脑子记什么东西？”
    “工作的东西都得记，我老板还夸我记性好来着”
    “工作的东西包括什么？”
    “书，书的位置，书的出版社，书的作者，书的内容，书的分类....”
    “停！这些东西你都要记？”
    “当然啊，有读者会咨询”
    “那电脑是用来干....好，那我问你，你记了多少了？”
    “我都.....记下来了......跟我忘东西有关系是吧？”
    裴云岂也终于反应过来，原本她就不知道自己失忆了，最近周子莫老提她才后知后觉，因为工作，她把全店的书籍进行了记忆，因为之前就跟自己说过要作为一个正常人去工作，所以便把这些书的内容放在了自己的大脑而不是系统里，竟忘了眼睛的吸收速率跟大脑内存不匹配，一不小心，内存泄漏了。
    周子莫终于找到了这个失忆的源头，还让他因为短暂的一个月暗自神伤了一会，闹了半天是这么大个乌龙。
    “快快，你快删了吧你，本来脑容量就少得可怜你还敢看书你”周子莫简直有种恨铁不成钢的感觉。
    见裴云岂呆呆地站在桌子边，双眼无神，想来是正在删除，一分钟后，她又恢复了原来的样子，继续干手里的活。
    周子莫像是监工，全程盯着她，“删完了？”
    “嗯”
    “想起来你怎么去的图书店么？”
    原本背对着他的裴云岂听闻他的问话后转身：“知道什么是内存泄漏吗？就是一杯水，你要接活水死水就得溢出，你把活水倒出去了，死水还捞得起来吗？”，周子莫以为她是在教学，但裴云岂却是在笑话，看他没有被笑话的自觉，接着又说：“你傻还是我傻？”
    “嘿，你这人，怎么不识好歹呢？我看郑向军撞你简直就是情有可原”，放松下来的周子莫抖着腿划拉着手机，还不忘回击裴云岂。过了一会儿又想起什么来，“你说郑向军都潜逃出国了，还能抓着吗？”
    终于收拾完了，裴云岂收拾了东西、擦了桌、擦了地，回头一看周子莫拿着手机葛优躺，嘴上还没理挣三分，白了一眼说：“抓不着抓不着呗，反正情有可原”。
    周子莫也回白了一眼：“肚量真小”。刷着新闻的周子莫本来打算不说话了，谁料裴云岂又开口：
    “看来你要失望了，他的罪状可不止我这一个，罪无可恕”
    正刷到娱乐新闻的周子莫没及时搭理她，因为他看到了一则消息：“十八线女艺人王墨语夜会房产大亨邵世华”。后来反应过来裴云岂说的话：“是因为王墨语？”
    “对”
    “怎么回事？”周子莫又坐起来看向坐在另一边喝水的裴云岂。
    “你看到的那个新闻是删减后的，其实大概意思呢，就是王墨语不是心甘情愿的，是被逼的”，说着裴云岂又不紧不慢地喝了口水。
    “被谁，郑向军？”
    “黎渺，因为她跟警方报案称郑向军对她实施了家暴，刚巧是王墨语跟邵世华第一次在酒店出现之后，然后我就出了车祸，郑向军就潜逃了，看来我们都高估我的身价了，我只是郑向军潜逃路上的一只小苍蝇，还说呢，不至于把人撞到草坪上就逃出国了吧”
    周子莫听了还是诧异：“那家暴也不至于出国吧？黎渺不还活蹦乱跳的嘛”
    裴云岂一下子严肃起来，搞得周子莫紧张兮兮的，“所以说他罪无可恕，家暴黎渺的过程中，把襁褓中的儿子给摔了”
    自从裴云岂有了系统，她就无意识地多了这么多心情沉重的机会，要是不抓紧自我调节，估计都能抑郁了。
    “那跟邵世华有什么关系？”周子莫大概是闲得发慌，什么事都能刨个根问个底。
    “不知道，肯定是黎渺跟他说了什么，不然郑向军不会找黎渺算账”。
    想了半天，两人还是一头雾水，一个多月前在小吃店里，周子莫没听到，裴云岂听到了却忘了的，黎渺问王墨语是谁，郑向军跟黎渺解释说：“她是老邵的人，老邵那身份能让人知道了嘛，我们现在帮人搂着点，以后有你赚的”
第三十四章 没有少爷命 - 我的计算机女友 - 秃噜盖盖

    “云岂，你终于来了，我都想死你了”，几天没见的裴云岂出现在了图书店门口，叶秋丽张大嘴巴用气流跟她对话，激动之情显而易见，因为她尽管压抑着，嘴巴张那么大声带也难免跟着震动，发出的声音断断续续的。
    裴云岂不禁笑了笑，也回了一股气流：“干嘛这么夸张？”
    叶秋丽没回答她的问题，而是指了指楼上，说老板在上面，让裴云岂去销假。老板很意外裴云岂的出现，出了车祸还上赶子来上班的人裴云岂还是头一个，关心了两句后便放她下来了。
    走了几天，书店多了好多书，裴云岂也不敢再上前关注，生怕脑子又不够使了。除了书，店里还多了不少顾客，都是附近学校的学生，裴云岂习惯性地低头，走到自己的办公桌前坐下。
    “云岂，你听说了吗？对面的写字楼下个月要搬进来一批海归”
    坐着发呆的裴云岂，正纳闷自己左眼皮怎么突突直跳，叶秋丽就不知什么时候跟了过来。
    因为裴云岂记忆力好，受到了很多顾客的表扬，所以老板让她主要负责帮顾客咨询问题，叶秋丽则负责整书、码书等，叶秋丽是个十分粗大条的人，对这些事根本不在意，也乐得做些不费脑筋的活。
    但她有一个缺点，就是太八卦，没事就爱跟裴云岂说些顾客的事，要么说哪个青年打扮得太非主流了，要么说哪一对学生早恋了，生怕再挖出什么猛料来，裴云岂频频低头，不想看故事中的主角，奈何秋丽姐就是要在八卦的道路上越走越远，乐此不疲。
    “你怎么知道？”
    有意思，这顾客们穿衣打扮早熟早恋的她能看见也就八卦了，对面楼的她也知道？裴云岂有个操作系统，叶秋丽有个千里眼顺风耳吧？
    “老板提过，说有整层楼都被租了，这人一多，要不要把书店关了换个咖啡馆什么的，你说那些海贼...啊呸，那些海归，是不是都贼帅？”
    “嗯，海贼，都归帅”
    .......
    没有多说几句，叶秋丽就继续码书去了，裴云岂左眼皮也跳地越发严重了。
    又呆了一会，终于知道这是怎么了。
    周子莫接到了一个电话，是他妈妈于正洁的助理打来的。
    “子莫，来医院看看你妈妈吧，她住院了”。
    裴云岂有些担心，但也不好再跟老板请假，忐忑不安地坐到下班点才立马收拾回家。
    周子莫此时坐在沙发上，双手抱头，看不见他的表情，但是刚进屋，裴云岂嗅到了他的不开心。
    “你妈妈......她没事吧？”
    听到说话声，周子莫才发现她回来了，抓了两下头发后靠到沙发背上，看着天花板：
    “过劳引起的心血管疾病，她让我去公司帮她撑着”
    两句话，他是在烦哪个？
    裴云岂觉得他对公司很排斥，便不由得劝说:“我觉得你应该去试试，学会克制才是成长，不是吗？”
    周子莫本以为裴云岂会说什么“这是你的责任”、“这是她对你的信任”......没想到她竟把自己看得如此透彻，他不缺责任，不缺担当，但从来都是他主动选择，才不会被限制张扬。
    “我不想去，我为什么要成长，这副皮囊都长褶了还不够成长吗？”
    裴云岂一语道破：“那你在纠结什么？”
    周子莫很烦，为什么这个问题就绕不出去，他想来想去没有办法，不去想问题又主动找来。
    “可我要是不去，她的公司就要被人瓜分了，费心费力的都是她，结果到头却要被一直以来最信任的人弹劾，本来就有病，这次直接给气晕过去了”
    “那就去吧，别活得那么冷漠，她对你冷淡的原因你也看到了，这才是情有可原”。
    周子莫此刻很沉重，也无暇顾及裴云岂怎么知道他妈妈对他冷淡了，他还在纠结。
    “医生说以后的日子她都需要静养，我这次要是去了，是去帮她夺公司，还是去葬送我的未来？”
    “只要站到一定的高度，哪里不是一样活的潇洒？”裴云岂再次发力。
    裴云岂突然变得这么啰嗦，让周子莫很是怀疑，“你不是因为只让你挣钱觉得不平衡吧？”
    千想万想，就凭裴云岂是想不出来这么幼稚的回答，用看智障的眼神瞄准周子莫，拍拍他的肩，“好自为之吧”。
    裴云岂做好了饭，周子莫也终于想通了。
    “我去，但你得帮我”
    就这样，吃过饭后，裴云岂给周子莫传输了于正洁公司的详细资料和董事会成员信息，在这个准周总的授权下，她还攻入了公司系统内部，盗取了公司财务信息等机密文件，这些机密文件拷贝过来时她就扫描发现了大大小小的假账记录，亏损高达上亿元人民币。
    “我把有问题的文件给你标出来，你去了着重检查”
    裴云岂是在她的系统里处理的这些材料，但是数据线有一端是连pc端的，不是应该在电脑上处理吗？周子莫想提醒她来着，但见裴云岂眼睛无神，目光呆滞，想着是正在处理，便又乖乖坐好。
    “在你脑子里处理完的是不是还得通过电脑给我.....”终于，裴云岂动了，周子莫发出了质疑声，还不待他说完，裴云岂就将圆形膜片撕开成两个更薄一点的，周子莫这才知道，原来那个圆形膜片是两个粘在一起的，这个接敏源接触性能倒是挺好。
    将usb头拔下，另一个粘合在了usb端口处，她和周子莫两人一人一端，贴在了脑门上。
    大千世界，无奇不有。
    周子莫还在愣怔之余，裴云岂眼睛又无神了。
    “好了，看一下有没有”，裴云岂严肃认真，周子莫一时盯着忘了回神，仿佛嗅到了高强说过的荷尔蒙气息。
    裴云岂收拾着数据线，没有发现周子莫的异状，等她收拾完，周子莫也回神了。
    “嗯，恒天精密有限公司主要成立于2010年，是一家主要从事战略性新兴产业发展的国家级高新技术企业，研究发展方向为超导电缆和储能技术....”
    周子莫将公司信息说了个大概，自己也了解得差不多了，然后裴云岂又单独将公司几个问题元老拎出来给他分析了一遍，包括他们的家庭成员、喜好、癖好等，因为信息量太大不好全部传输，裴云岂便用自己的系统调出来分析，一个个给他讲解，至此，周子莫俨然已经成为了恒天精密古董级的员工了。
第三十五章 周总上任 - 我的计算机女友 - 秃噜盖盖

    恒天精密有限公司内部一大早，上上下下全体炸锅，因为每个部门都收到了董事部门的职位变动通知。具体是说公司刚刚新晋升一位周子莫副总经理，具体经历没有阐述，只说让大家好好配合其工作。
    接收到通知后，各个部门的人如同惊弓之鸟，因为通知上副总经理报到时间居然和通知下发时间是同一天！
    “各位各位，今天周副总上任头一天，抓紧把自己都拾掇拾辍，展现出最好的精神面貌来！抓紧抓紧！...”
    “这位新领导还不知道什么脾气秉性，所以每个人都不能给我掉链子听到没有.....”
    “都好好想想自己的职责、今年做了哪些工作、公司经营理念什么的再背背，万一领导视查抽问你们再答不上来....”
    .........
    紧张兮兮，人心惶惶，直至各个部门经理在会议室集合。
    闷青亚麻色的头发，橘色牛仔外套，黑色工装裤，限量款球鞋，鼓捣地球仪的背影让站着的众人惊愕又无措，这.....
    是周副总？？？
    推门进来的总经理助理姜曼见大家都站着，再看看“奇装异服”的周副总后了然，无奈地吩咐大家先入座。
    “都来了啊？你们进门都没声音的吗？”听见姜曼说话后周子莫转身，刚转过来便吓他一大跳。
    众人不敢搭话，只尴尬地笑笑。心想难道是刚刚从名校毕业的海归？胆大地抬头看看他的脸，女的看完低头笑了，男的看完唏嘘了。肯定是花瓶。行事不按套路，言行举止间尽是小混混的模样。要么是背景迷人，要么是学历感人，必有其一。
    还没想明白，姜助理就开始给大家介绍。
    恒天精密有限公司是于正洁一手创办的，因为经费有限，所以就找了人合股，公司目前有十三个股东，于正洁以百分之三十一的股份成最大股东，剩下的十二个股东除郭晨航、霍天江在公司任副总以外，剩下的股东只拿分红，不参与公司建设，在公司虽说得上话，却没有实权。
    于正洁知道，郭晨航和霍天江一直在暗地里收购闲散股份，目的就在于逼她出局，本来就形势所迫，身体又突然病倒，这次找周子莫来暂为代理，也是她没办法的办法，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
    此次会议，实际上是告知了两位副总的，但是在座的却只有各部门的年轻部长，连在公司说得上话的老员工，都寥寥无几，摆明了是要给周子莫下马威。
    介绍完公司的情况，周子莫打断姜曼：“姜助理，两位副总呢？我还以为就我一个独大呢，还说你们于总也太看得起我了，不给俩对手让我过过瘾”。
    众人听了这话，抑制不住地嘴角上扬，这个人，要不要这么酷？
    姜曼内心好笑，到底是嘴上功夫还是真有两把刷子，要是真能帮上于总就好了。
    “两位副总说还有事情要处理，说会约您晚些再见”
    周子莫手上转着笔，翘着二郎腿，不咸不淡：“约我的时候就说我有事情要处理，晚些再约他们”。
    “....是”
    姜曼是于正洁的得力助手，既是秘书又是助理，之前就见过周子莫几次，觉得他吊二啷当干不成大事，这次倒是要擦亮眼睛看他的表演了。也不知道他这没有道理可讲的行事风格对自己来说是福是祸。
    会议结束，各个部门又是炸成一锅，女员工听了部长的叙述都在探讨周子莫的神仙颜值，男员工则都在探讨他的洒脱不羁。
    来和员工见面的周子莫听到这些讨论觉得很烦，又没人逼他们虚与委蛇，什么时候活得洒脱也能被津津乐道了？
    “咳”
    周子莫见姜曼没有阻止他们的议论，郁闷地自己来提醒了，众人听到动静，连忙转身的转身，起身的起身。
    周子莫背着手，起了范儿：“领一毛的工资，干一毛的事，没有哪个领导愿意给你们发奖金来专门议论他，拍马屁也不行，所以，希望你们在公司以事业为重，下不为例”
    说完转身，走向下一个部门。还没走多远，就听见一阵聒噪：“哇！！！好帅啊！！！”
    看见周子莫叹了口气，姜曼笑说：“被夸的次数不少吧？还没习惯？”
    “躲都躲不干净，还上赶子往这凑，顶多一个月，摆平不摆不平我尽力了”。
    姜莫看着周子莫的背影，之前总觉得他是个小孩子，现在却突然高大了起来，嘴上对他母亲冷漠，但心里又十分热乎，不该是他的责任，最后他也会担起来。
    好巧不巧，回办公室的路上碰到郭副总了，周子莫视而不见。
    刚看到郭晨航时，周子莫就认了出来，姜曼只给他说过名字和职务，其他的都没提，但信息都在周子莫的脑子里。
    这位郭晨航，是位海归博士，技术能力都在于正洁之上，但是他最初资历平平，是一个毫不起眼的大学生，是于正洁在一次比赛中发现了他的潜力并资助他出国留学，可以说，如果没有于正洁就没有他的今天，但是这位高智商的无心人，是此次弹劾于正洁的人之一。
    刚看到这个信息时周子莫一瞬间觉得于正洁活该，凭什么放着自己的儿子不管去管别人，但之后又气她遇人不淑。
    “这位就是郭副总”，姜曼小声地提醒他了，但周子莫充耳不闻，与郭晨航擦肩而过。
    姜曼没预料到他是这个反应，尴尬地朝着正纳闷的郭晨航点头：“郭副总”，然后就要跟上去。
    “哎姜助理，周副总？”郭晨航指指周子莫离去的方向，不可置信地望着姜曼。
    “....是”
    “哼”，要是古代的官员，郭晨航可以说是拂袖而去了。
    此次副总经理提名，于正洁商量都不跟他俩商量，直接就下旨了，现在这位周副总经理又是这般不可一世，得好好看看这位到底是什么来头了。
    周子莫到办公室坐下，姜曼进来望着他叹了口气，于总吩咐她辅佐这位少爷登基，还真是任重而道远啊。
    “虽然是敌对面，但表面功夫还需要到位啊，周副总，小不忍则乱大谋”。
    周子莫不理姜曼的故作深沉：“把财务主管叫进来”。
    “.......”
    想起裴云岂吩咐的那些话，首要的任务就是针对财务方面的问题作检查，周子莫一刻也不想在这呆，所以只能早早地提上日程。
    “周副总，您找我？”进来的是公司财务主管向妍，三十多的女人，打扮得却十分精致，说是二十岁也不为过。
    “嗯，去把公司近五年的财务报表都拿过来”。
第三十六章 剑拔弩张 - 我的计算机女友 - 秃噜盖盖

    向妍也是公司的老员工了，自毕业以来就在恒天精密工作。对于这个周副总，她是压根没放在眼里，这不，刚进来就懒懒散散地站着，看周子莫的目光是向下四十五度。
    “怎么，没听见？”周子莫抬起头见她还在这站着，不禁开始琢磨她是不是在抗议。
    向妍也看着这位周副总，他虽是面无表情，但目光中却透着审度，心中一咯噔，难不成真是个厉害角色？但她到底也是经历过风浪的，仍旧气定神闲地说：
    “郭副总吩咐过，财务报表没有于总和两位副总的授意，别人没有权利查看”
    周子莫终于看出来了，这是郭晨航那头的，裴云岂虽给他传输了不少资料，但这些资料里面却没有向妍，想必是她藏得极深，做事也极其小心。
    顿了顿继续发问，“这话于总说过吗？”
    “没有，但是这个并不能妨碍我不听副总的话，您说对吧，好了周副总，如果您想看财务报表，还请您跟郭副总说明，我就是一个打工的，您也别为难我了”
    周子莫没有就着这个话题说，想起之前的会议没见过她，部门主管会议，这个财务部的不在，说不过去吧？
    “早上为什么不去开会，跟两位副总一样很忙吗？还是你也要给我下马威？”
    “周副总您说笑了，我只是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忙”。
    周子莫盯着向妍看了许久，要是平常女性被这样盯着看肯定就面露羞涩了，但这位向主管却依旧漫不经心，还微笑着迎头对视，摆明了就是挑衅！周子莫有气，但也不能随意乱发，“出去吧！”。
    还是自己太嫩。
    掏出手机，在搜索引擎中输入：“帮我查下向妍”。
    此时裴云岂正在和叶秋丽闲谈，书店一向没人，码书的工作几分钟就能完成，所以大部分的时间两人不是休息，就是聊天，裴云岂听着叶秋丽八卦，不是今天哪个明星出轨了，就是明天哪个网红恋爱了，听完还一个个给纠正事情的真相，让叶秋丽不禁怀疑人生，这个八卦女王的称号，是不是得让贤了？
    “没有，王墨语不是那样的人，她不是自愿的”。
    叶秋丽正跟裴云岂八卦近来看到的一则娱乐新闻，感叹美女们的拜金人生，还没说话，就又双叕遭到了裴云岂的反驳。
    “这个你也知道？？？”叶秋丽哑着嗓子喊，倒还不如正常点说话呢，让店里的顾客纷纷回眸。
    还没来得及回答她，裴云岂就接收到了周子莫发来的请求，一秒钟的时间，调出来再给他发过去。
    “你看的那个新闻我也看了，不过之前还有一则，大部分人都没看到就删了，但我看到了”，发送信息给周子莫和回应叶秋丽实现了无缝对接，粗枝大叶的叶秋丽没有发觉裴云岂一秒钟的失神，还沉浸在她说的话中。
    “什么啊？什么新闻啊还发了又删？”
    “就是说她不是自愿的啊，肯定有什么苦衷的吧，所以我们也不能胡乱说话，舆论能压死人的”。
    ........
    裴云岂还在和叶秋丽闲聊，那边周子莫接收到信息后闭眼凝神，像是在打禅。
    姜曼进来送咖啡，只见周子莫双手抱胸，闭目深思，靠在坐椅背上一动不动，只能从微颤的眼皮中看到他的眼珠滚动，要是不细看，还以为他是睡着了。
    “是不是比预料的还难？”
    姜曼出声打断了他的沉思，听到她的话，周子莫轻哼：“这才哪到哪？”
    “那你有头绪没，有什么问题可以问我”
    “嗯，好，帮我把财务主管叫来，谢谢”。
    姜曼心里纳闷，向主管一天被叫两次了，莫非她有什么问题？还想再问，但看周子莫又恢复了深思状，便听从吩咐出去叫人去了。
    “周副总”，向妍敲敲门进来，还是早上的懒懒散散，穿着端庄的连衣裙，斜着胯，歪着脖，周子莫真怀疑她是不是抽大麻了。
    “跟郭副总很熟吗？”
    向妍听了这话稍稍站直了点，盯着周子莫，想看看他究竟想说什么。
    “嗯，在公司工作五六年，我也算是老员工了，跟其他员工都很熟”
    “私底下呢？”被向妍盯着的周子莫不耐，低下了头，让人看不见表情。
    “周副总，我听不懂您的意思”
    “那好，我换个方式问你，上个星期，郭副总带领六名员工去B市出差，四个员工第二天照常上班，为什么就你跟郭副总留在了B市？”
    周子莫边说边打量向妍，发现这位向主管终于不淡定了，站直了不说，还捍紧了拳头，这样多好？明明那么有生气。
    “周副总，我跟郭副总留在B市自然是有事情还需要处理，您也是个成年人了，您不能因为我不给您看财务报表就这样公报私仇，我说了，您要是想看报表还请问过郭副总，别再为难我了”
    周子莫好笑，不承认就罢了还泼自己一身脏，高，实在是高。
    “第一，我就是正常了解情况，还请向主管不用做出那么强烈的反应，第二，如果我日后说你工作不到位，你也要指责我公报私仇吗？那不知道高高在上的向主管，还说不说得起了？第三，我问这件事情的原因不是空穴来风，你们这次是留下来处理工作，那七月分X市那次呢，五月份L市那次呢？怎么就这么巧，每次都是你俩留下来，还一留留一个星期，据我所知，这些项目一天就能谈完的吧？”
    本来就在气头上的向妍，此时听了这些话更是怒不可扼，她在公司什么时候被如此质问过？眼神透过周子莫盯着墙面，周子莫估计背后那墙已经有俩窟窿了。
    “周副总还请问过郭副总，我无可奉告”。
    周子莫本着气死人不偿命的原则继续拷问：“这么听他的话？你俩他主外你主内？”
    “周副总！这些不关你的事吧！这跟工作没关系吧！我不知道您一天叫我两次过来究竟是想干吗，但如果您就凭您的胡编乱造就想毁了我的清誉，我会告您诽谤！”
    终于，周子莫也没耐心了。
    “跟工作没关系？一个借副总上位，一个凭财务主管作假账，打着工作的名义在外面暗渡沉舱，你说这叫没关系？”
    向妍此时已经气得发抖，但还是捏捏拳头咬咬牙：“你有证据吗？”
    “哼，财务报表就是证据！”
    “那您且等着，要是找不出任何问题，等来的可就是法院的传票了！”
    向妍那双可以穿透墙面的目光射向了周子莫，周子莫也不惧她，他是吓大的吗？
第三十七章 失策失策 - 我的计算机女友 - 秃噜盖盖

    出了周子莫办公室的向妍还是有些发抖，平时在公司谁不敬她三分颜面？她自认为待人也不错，究竟是谁在背后嚼舌根，还传到了周副总那去？
    本想佯装镇定地出来，以免大家看出蹊跷，却不料整个楼层已经没什么人了，原来已经到了饭点。
    周子莫虽是恒天精密的少爷，却是一天也没来过公司，姜曼等在办公室门口，想着周子莫谈完事情带他去吃饭。这一天事无巨细地帮带着他，她这个助理的身份，像是一下子跳跃到老妈子了。
    看见向妍出来，姜曼朝她颔首笑了笑，对方却心不在焉压根没看到她的样子，扫了眼办公区也愣是没看到她，摆明了是心里装着事，真奇怪。
    “周副总，该吃饭了”
    姜曼进到办公室，周子莫也是一脸阴沉，想必这里刚刚发生过一次大战，那向妍虽然心中有事，但面上却不显山露水，不像这位，眉眼一耷拉便知道是馋着了还是饿着了。
    周子莫不顾大计，脾气一冲脑门就把知道的事都跟敌人抖了出来，这下可好，这不给对方准备时间造假去了吗？唉，他这猪脑子。
    “姜助理，你看见向主管朝哪个方向去了吗？”
    姜曼不知道事情经过，只能将自己看到的说出来：“没有出去，也不像是回财务部门，倒像是郭副总办公室的方向”
    “果然”，周子莫懊恼地扒拉了下头发，利落地起身：“走，吃饭！”
    爱谁谁。
    恒天精密公司的食堂布置得像西餐厅，三三两两一桌，纵使是啃猪蹄，在这种氛围下也不得不啃出斯文感来。
    打从周子莫和姜曼一出现在食堂，那若有若无的视线和饭香便在一起胶着，缠绕着周子莫呼吸不畅，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视若无睹地打了饭、和姜曼坐在了一桌。
    “哎，姜助理不是于总的助理吗，这怎么一天了都围着周副总转？”
    “于总授意的吧，周副总这刚来也不熟悉环境，不过你们看，他们俩是不是还挺般配的？”
    “对对对，我早上就想说来着，郞才女貌啊”
    “不可能，周副总是我的！”
    .........
    议论的这桌是人事部的几个，早上周子莫就“背后议论”做批评的事没有波及到这个部门，所以他们现在才这么明目张胆，其他部门也有在讨论的，只不过离得比较远，都在窃窃私语，这个“西餐厅”看来要给发瓜子了。
    这也怨不得他们，姜曼气质十分出众，在公司处事也极其圆滑，因此才得了于正洁的赏识，从实习生到总经理助理，她用了不到一年的时间，可见其能力卓越。
    公司也有不少男青年明示、暗示过，却都被她委婉地拒绝，这次见她跟异性一起吃饭还是头一次，所以议论声才会此起彼伏。
    纵使压低了声线，周子莫和姜曼都还是听见了，姜曼抬头看看周子莫的反应，见他不受干扰，也就没说什么。
    周子莫倒是觉得多说无益，这种事情越描越黑，还是早早地干完正事回去做他的外卖吧。
    一下午，安静的出奇，本该拿着财务报表来找周子莫“算账”的向妍也久久不出现。他想，要是现在杀过去，肯定能抓点什么把柄，但他没有，且让小丑跳会儿梁，那一亿的漏洞，让他们先补会儿。
    公司六点下班，周子莫早就想走了，但他现在身居要职，又是所有高层的眼中盯，还是安份点好。
    六点整，周子莫夺门而出。六点三十分，出现在了裴云岂所在的图书店。
    裴云岂见他进来冲他笑了笑，用口形对他说“坐着等会儿”，周子莫点点头，坐下后趴在桌子上，温软得像只猫。抱着一摞书的叶秋丽望见了，好奇地走过去：
    “帅哥！”
    轻喊周子莫，见对方头都没抬，只是稍稍转脸斜着眼睛睨她，叶秋丽心里直想使坏。
    “你走吧，今天晚上云岂有约了，跟个男的”
    周子莫见她表情夸张，便知是专门来戏弄他的，只是皱了皱眉，说了句“哦”，又将脸转回了臂弯。
    “嘿！”叶秋丽看他不好骗，便转身走了。
    等到店里的人走完，云岂也该下班了，收拾完见周子莫还趴着，便想他今天是不是“用脑过度”，累了。上前拍了拍，“走了”。
    “怎么了，公司的事不顺利？”
    出来后裴云岂见周子莫一脸郁色，十有八九是公司的事。
    周子莫踢着腿，想着从何说起，说了显得自己低能，不说又不知道该怎么办，想了想，才开口：
    “你不是发的向妍的信息嘛，聊天记录里边倒是没什么，但是网购记录、机票记录都和郭晨航有关系，我没有确凿的证据，但今天让她一激我全给说出来了，她也是个有家室的人，要是他俩真不像我说的那样，那我可就罪过了”
    “你也知道啊？你一冲动就什么都敢说，要是平时跟我们说说也就行了，现在你掌握着一个公司的命运，说的话都是要负责任的！”
    之前裴云岂就发现了周子莫易怒易冲动的特点，但好在他的人正直善良，不好听的话裴云岂也都是随便听一耳朵，不跟他计较，但现在情况变了，裴云岂实在担心他祸从口出。
    “那你说，他俩真的是那种关系吗？”
    威风了一天的周子莫，只在裴云岂面前，能怂。
    “这话我也不敢说，只是有这种可能性，而且，就算你这个证据确凿了，其他的证据呢？做假账的、收受贿赂的、和其他公司高层互通有无的，你都掌握完全了吗？一点点蛛丝马迹你就打草惊蛇，这样你什么时候才能扳倒他们？”
    被人指着鼻子这样批评，周子莫不是第一次了，但之前哪次不是拳脚相向，这次只能默不吭声了，谁让她说得都有道理。
    沉默了一会儿，裴云岂见周子莫不说话，怕自己说得重了，又希望他能往心里去。
    “他们已经在改财务报表了，系统里有两份，一份是原来的，一份是在原来基础上改的，明天应该会给你看改过的那份，从财务报表上看不出问题来，你只能去实地考察了”。
    “为什么要再做一份？从原来的报表上改不就好了？”周子莫一扫先前的委屈，见裴云岂又放软了话语才又将疑问抛出来。
    不像周子莫的全靠猜测，裴云岂是从郭晨航的行为分析，并从以往的行事记录做的总结，她的信息网遍布郭晨航的整个朋友圈，所以他究竟想做什么，不难看出来。
    “公司出了事首要的责任是法人代表，你想想法人代表是谁？”
    周子莫一点就透，透了之后又是咬牙切齿，郭晨航已经不是农夫养的蛇了，这白眼儿狼的程度简直让人心寒。
    “那公司出了事他跑得了吗？”
    “所以啊，他为什么频频约见其他公司的高层，不是给自己找退路，而是找靠山，帮着恒天精密在倒下的时候能东山再起，那时让人心服口服的就不是于总了，而是他郭晨航郭总”。
第三十八章 什么不一样了 - 我的计算机女友 - 秃噜盖盖

    周子莫百无聊赖得踢着石子，从他深皱的眉头不难看出他还在沉思。
    为了不让他一天都这么烦躁，裴云岂说了一个还算不错的消息。
    “唐凡的母亲病好了”。
    裴云岂的思绪跳转的极快，看到什么脑子里便能闪现出对应的信息，比如她看到一株被路灯照耀的杂草，脑子里便闪现出杂草的品名、生长环境、微黄的灯光照在绿色的叶子上发生的三色反应，如果能仔细瞧上两眼，便也也能从上面的指纹看出谁摸过这株杂草和这些人的信息等。
    但周子莫不一样，一件事情想得深沉了，是极难跳转出来的。后知后觉的听到裴云岂跟他说话，一时回不过神来：“什么？”
    “我说唐凡母亲的病好了，前两天去医院做的检查，意识到找着了儿子后神智清醒了，而且是唐凡陪着去的，想来是彼此相认了”
    这些都是她在书店闲了的时候关注的，因为唐凡和他父母也没有经常上网，所以她也无法获取更多的信息，直到今天搜索唐凡名字时，他母亲的挂号登记才在医院出现。
    裴云岂抬头看着周子莫，想看看他的反应，后者在终于反应过来后，夸张地笑了：“哈哈哈哈，皇天不负有心人啊，咱俩也算积了大德了”，说完转头望向裴云岂，眼里一片星光。
    盯着周子莫的裴云岂没想到他会突然看过来，帽沿下面的脸绯红一片，就着路灯，周子莫看了个仔细，登时停下脚步，拽住了裴云岂的手。
    裴云岂有一瞬的诧异，但看到周子莫焦灼的视线后她才了然，脸上更是爆红一片，一时竟忘了低头。
    两人对望，一时无语，充斥着寂静夜色的，是那快冲出胸膛的心跳声。
    周子莫盯着裴云岂，右手捏了捏拳，找准她的唇瓣，贴了上去。
    裴云岂自从有了系统，可以说是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了，唯独这男女之事她经验尚浅，周子莫嘴唇冰凉的触感让她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谁能告诉她，现在该怎么办？
    还没待她想明白，周子莫便离开了，看着仍旧呆愣错愕的裴云岂，他不觉好笑，到底谁更紧张啊？
    牵起她的手：“走吧”。
    被牵动的裴云岂终于回了神，不知道这样对不对，只是上扬的嘴角告诉她：遵从本能。这幕被偷偷转头的周子莫看见了，没有言语，也是偷偷地笑着回头。
    周子莫先前从来不缺女生的追求，所以一直对感情之事谢而不敏，竟没想到有倾慕的人是这样一种滋味，更别说那个人也追随着自己，这晚大概是他长到这么大最愉快的一晚了，连空气都是齁甜的。面上虽是酷酷的，内心却跳跃个不停，直到晚上睡下，他心中那份悸动也还没消逝，回想着裴云岂的好，如数家珍。
    第二天一早，裴云岂已是做好了早饭准备叫人了，刚把煎蛋装盘，就被人从身后懒懒散散地抱住。周子莫下巴蹭着她头顶的青茬，感受到了她略微僵硬的身子。笑了笑，接过煎蛋盘子，转身走了出去。
    裴云岂站在厨房里踌躇不前，这是出去还是不出去，出去了说点什么啊？咬着手心想，好难。
    “你再不快点就上班迟到了！”周子莫等了一会见她还没出来，便知道是在害羞呢，看来进度太快，吓着她了。
    “哦”。裴云岂抿着嘴巴走出来，视线飘乎不定，生怕周子莫会盯着她看，但是周子莫却是自顾自地吃着，倒让她没那么不好意思了。
    “你觉得我今天需要去基地看一下吗？”周子莫故意扯开话题。
    “嗯，你们的工程材料肯定有问题，要么是数量要么是质量，肯定有一样不对账，你去了问问负责材料对接的工人，或者跟工程师多探探口风”
    跟周子莫预料的一样，一谈工作裴云岂就滔滔不绝，哪里还有刚刚半分的羞涩？虽是如此，也不好打趣她，免得一会儿又不说话了。
    “好，我知道了，你们书店那边不放假吗？如果你能陪我去，就不用问他们了”。
    “没有假期，之前请假次数太多，不是必要的事情还是不请了，你要是拿不定主义，拍个照片发我也行”。
    “嗯”，周子莫听后笑得坦荡，没什么好遮掩的了，他女朋友这么有本事，还不能笑笑了？
    裴云岂见他傻笑了一会，终于是反应过来，低下头开始吃饭。
    .........
    今天来找周子莫讨说法的，不止向妍一个人，跟她有着千丝万缕联系的郭晨航也来了。
    “周副总，昨日有要事在身没有参加见面会，见谅”，不请自来，不请自坐，摆着一副官架子，以命令的口吻说着见谅，周子莫安静不说话，等着郭晨航的表演。
    向妍站在郭晨航的身侧，见他吃了瘪，才皮笑肉不笑地冲周子莫说道:“周副总，凡事要给自己留条后路，不要做得那么满，这样您会吃亏的”
    周子莫头靠在椅背上，看着他俩的表情竟比哭还难看，心想倒还不如冲他吼出来呢，装什么斯文。
    郭晨航见他始终不说话，便也不等了，开口诘问：“不好意思啊周副总，因为比较好奇你的身份，所以稍微打听了一下，这不打听不知道，你还有这么丰富的阅历呢？这送外卖做网管，当服务员、发传单，这干得好好的，怎么就想到来这体验人生了呢？这公司也不适合您啊？要说于总也真是，还当这是世代王朝呢，总经理还要世袭啊，周副总，你回去也说说她，这人啊要学会进步，不能老这么迂腐的！来来来，听说周副总这刚上任就要检查财务报表，给，查吧，看仔细喽，这可跟菜谱不一样！”
    周子莫刚听他说打听了自己的身份，就开始怒火直烧，拳头一直捏得死紧，但他也在尽力控制着，终于在郭晨航说完最后一句话时不想忍了，一脚踹开了身前的办公桌，郭晨航虽是躲闪得够快，也还是被桌子翻倒的力道砸得手臂於青。
    周子莫还想上前跟他较量一翻，但他仍旧竭力压制着，心想不能着了他的道。
    郭晨航看他停下了动作，便继续煽风点火：“周副总，真不愧是你们市井小民的作派啊，于总就是这么教你的吗？你把这儿当.....”
    “郭副总！”
    姜曼在周子莫的临时办公室建好之后便在他的门外助理台工作，早上见郭晨航和向妍一起出现，便直觉没有好事发生，虽是坐在助理台，心却一直在办公室里面吊着，直到听见那声动静和郭晨航侮辱周子莫的话语才没忍住冲了进去。
    被姜曼一打断，郭晨航停下了质问声。
    “郭副总，您又把周副总当什么了呢？他现在是你的同事，你说这种话不觉得过分吗？！”
第三十九章 她来了 - 我的计算机女友 - 秃噜盖盖

    “姜助理，你是于总身边的人，这老替他说话，不公平吧？就因为他是于总的儿子？哦，我说过分的话你听见了，他说过分话的时候你在哪呢？我奉劝你一句，这是公司，不是于正洁她家！”
    “郭晨航，你他妈找死！”周子莫原本生气也多多少少是因为郭晨航说话时对他妈妈的不尊重，这下直接连名带姓地喊出来，他没办法不教训这个忘恩负义的孙子了。
    跨过桌子就要揍向郭晨航，姜曼和向妍却同时默契地一人抓了他一只胳膊，虽是协办，却不同心，姜曼是怕他把事闹大，在公司呆不下去，向妍则是怕郭晨航挨打。
    两人死死地拽住周子莫的胳膊，任他怎么疯狂拖甩也愣不撒手，周子莫完全可以下狠手将两人推出去，但他还没有完全丧失理智，他知道谁的账要找谁算。
    郭晨航就没那么好心了，见周子莫处于弱势，瞅准时机，一拳出去直击腰部。
    周子莫顿时感觉胃被杵坏了，郭晨航虽是经商的，但这手上的力道却像是搞自由搏击的，再加上他用了全力，做足了准备，凭周子莫怎么久经沙场，也还是苍白了脸，弯下了腰。
    “周副总！子莫，没事吧子莫？”姜曼见状连忙跟着弯腰，想从他的表情看看严不严重，只见他一手捂着胃，一手扶着膝，闭着眼睛直皱眉。
    郭晨航和向妍不似姜曼般紧张，两人皆是抱着胸，唯恐天下不乱的看热闹相。
    “周副总，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就别老是显摆自己的拳头，有这时间好好想想怎么讨饭吧，姜助理，回去告诉于总，她有病就让她养病，都躺医院了手还伸这么长。”
    姜曼听了这话气不打一处来，还要再辩驳几句，郭晨航却已经转身往外走了，分神间，周子莫转身就是一脚，硬是将郭晨航踹了个狗吃屎。
    “晨航！郭副总！”
    姜曼刚才激动时也唤出了周子莫的名字，那是因为她之前就这样叫了，每次于总抽不开身，都是她代替去给传话，平时叫顺了这才情急之下喊了出来。
    但向妍这一声“晨航”就值得咂摸了，她一个有家室的人，叫领导的名字叫这么亲切，说俩人没有猫腻谁信！
    许是向妍本人也意识到了，连忙改口，但周子莫心中对他俩的猜测是越发笃定了。
    “等着，我报警！”向妍这一露馅，紧接着又报警多少有点想先发制人的意思，郭晨航也不拦她，这闹大了才好玩呢。姜曼也不假思索，掏出手机打给了于正洁。
    周子莫看见向妍的动作连忙上前夺过手机，挂断了拨出去的电话。因为不想让她多此一举，他妈妈本来就受不得刺激，却没想于正洁又打过来了，并且逼着向妍说出了实情。
    公司整个楼层都传开了，先是离周副总办公室较近的部门听见动静，然后一传十十传百，整个恒天精密的人都知道两个副总打架了。
    此事惊动了另一位副总霍天江，听闻秘书说了这个事后，他不是去安抚众人，却是吩咐了秘书不必理会。
    外面有人胆大地走近了周子莫办公室听墙角，里面一片打骂声，原来是郭晨航被踹后，索性破罐子破摔，又接着打起来了，反正警察要来，倒不如打个痛快。
    “你个白眼狼！于总对你那么好，你就是这么报答的吗？”
    “对我好？哼，天天防着我就是对我好？嗯？”
    “别打了！住手！周子莫你听到没有！”
    屋里乱成一锅粥，外面围观听众也越来越多，直到警察，和裴云岂的出现。
    这几天裴云岂一直在关注着周子莫周围人的动态，想着证据收集得越多越好一网打尽，不料却感应到了向妍打的报警电话，向妍说的话全被裴云岂监听到了，本来就是周子莫和郭晨航打架的事，愣是被向妍描述得天花乱坠，说什么有人故意伤人、趁人之危，郭晨航打人的事，她倒是一概不提。
    担心周子莫在这种人面前不讨好，事情闹大了也不好收尾，她才趁着中午快吃饭的时间偷溜了出来。
    等她到的时候，警察已经在了解情况了，向妍在向警察叙述着事情经过，郭晨航捂着鼻子去了洗手间，周子莫额头出了点血，姜曼在一旁小心得擦拭着。
    裴云岂压下心里冒出的些许酸意，强行将注意力放到了向妍这边。
    “我们在这边好好地谈着工作，周副总不知怎么了，一气之下踢翻了桌子，郭副总的手臂也青了一大片，郭副总本想好好地跟周副总聊，但是他却一气之下冲过来，要不是我及时拦着，郭副总估计还会伤得更重，郭副总也可能见他情绪太过激动，就要离开，没想到周副总还偷袭，趁我们不注意将郭副总踹倒在地。再之后就两人便打起来了”
    “向主管，还请你据实相告！”姜曼听了这话心里气得浑身发抖，难怪周子莫忍不住，这种人何需忍！
    “哦，姜助理可能跟周副总关系匪浅，她一直向着周副总，我一个小小的主管又不能僭越，所以郭副总挨了好几个拳头。”
    “你！”姜曼都快气哭了，周子莫此刻却是无比淡定，纵使她巧舌如簧，又能奈他如何。
    警察同志了解完大概情况，便问周子莫是否属实，姜曼却着急地抢答：“不属实，她歪曲事实！是他们出言伤人在先，周副总才没忍住踢翻的桌子，也不是周副总先动的手，是郭晨航！”
    还没说完，姜曼电话响了，看了一眼是于总便接了起来，“于总”
    “事情怎么样了？”
    “警察同志还在这了解情况”
    “把电话交给警察”
    “是.......警察同志，我们于总想跟您说几句”
    不知道于总说了什么，警察同志离开了。向妍又不好再叫回来，便只能就此了事。
    裴云岂站了会见自己也帮不上什么忙，也想转身离开，却与从洗手间回来的郭晨航撞了个正着，他看见裴云岂，以为公司新来的员工，也没有理会，而是拿着手机一脸严肃。
    “于总，要怪您就怪您自己，您往公司招人跟我们打招呼了吗？走程序了吗？什么人都往里招，您把公司当什么了？”
    “是，您是老大，公司是您的，但您也不能不把我们放在眼里吧？这也不是您一人独大吧？就冲周子莫今天闹的这出，你就必须让他哪来的回哪去，不然这上上下下几千号员工，不还得有样学样了？”
    “行了于总，我也不听您说这些废话了，明天周子莫要是再出现在公司里，我不介意召集董事会商量对此事的看法，不想让股市下跌，您知道该怎么做”。
    说完利索地挂断了电话。
第四十章 戏精上线 - 我的计算机女友 - 秃噜盖盖

    郭晨航是站在走廊里打的这个电话，偶尔有一两个看完热闹要回部门的员工经过，他也全然不在意，就是想让大家知道周子莫究竟是怎么进来的，他们尊敬的于总又是怎么管理公司的。
    所以裴云岂站在一边的时候，他也假装没看见的样子，只余光瞟到一名员工站在那盯着他打电话，也乐得让她听去。
    裴云岂发现了他的意图，勾了勾嘴角，你不仁，别怪我们不义了。然后一秒变成悲戚状。
    郭晨航放下电话转身，见到的就是裴云岂一脸哀怨地盯着他，眼眶微红，眼泪要掉不掉。
    “晨航”
    郭晨航四处望了望，确定了她是在叫自己，然后一脸懵地问她，“你谁呀？”
    看热闹的人群才将将散，没想到又有热闹可看了，但郭副总本人在这，又都不敢明目张胆，只是坐在工位上竖着耳朵听这边的动静，有的还脖子半扭不扭地向这边瞅着，随时做好恢复工作的准备。
    从周子莫办公室出来的向妍见工作区安静的出奇，便往出走了两步，直到看见被柱子挡着的郭裴二人。
    “晨航，我是谁？你居然问我是谁？！是因为那个叫向妍的女人吗？！”说着歇斯底里起来，赚足了看客们的视线。员工们大胆地唏嘘起来，真没想到，郭副总居然跟向主管....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向妍，毕竟她是个有家室的人，不比郭晨航单身来的影响小，两步向前扯过裴云岂：“你谁呀？你为什么要诬陷我，说话是要讲证据的懂不懂！”
    被向妍的吵吵声吸引了注意，还在跟周子莫一起收拾办公室的姜曼出来看看究竟怎么回事，周子莫心情烦躁，懒得搭理，专心于手上的动作。
    裴云岂见该来的都来了，这场戏也该开始了。
    “你就是向妍吧？哼，是他没跟你说过他有未婚妻还是你明明知道却还勾引他！郭晨航，你真行啊，前年开始我就发现你不对劲，我忍着等你坦白，你倒好，现在她都敢把睡衣往家里寄了！”
    “你胡说什么呢你！你谁啊？”郭晨航还处于懵逼的状态，他什么时候多了个未婚妻了？她...又是怎么知道自己跟向妍的？
    一旁的向妍不敢叫嚣了，因为昨天她开玩笑说要去郭晨航家里住，想着挑逗一下，便在网上买了件女士睡衣寄他家里了，没想到...不过，郭晨航确实没说过他有未婚妻的事。
    众人还在盯着她们，向妍脸上有点挂不住，索性也撕破了脸，跟着郭晨航一起喊：“对啊，你谁啊，谁放她进来的，保安！”说着就要去保安室，却被裴云岂拉住了。
    “心虚什么呀？不敢承认是吧，有本事把你网购记录拿出来看一下，我们对一下收货人是不是郭晨航啊”
    “哼，真有意思，郭副总都说了不认识你了，况且我凭什么要给你看我手机”
    “就凭你敢做不敢当！你要是真没有什么，拿出来证明一下啊”
    向妍一动不动地瞪着她，脑子里此刻却是百转千回，昨天刚买的，她哪来得及删啊，这给她看，自己就完了，不给她看，又间接证明了她说的，怎么办，怎么办。
    裴云岂想着自己毕竟是来演戏的，再呆久了不好收场，效果也已经差不多达到了，便抽回手，瞪了眼郭晨航：“是我看错人了，祝你们幸福”，说着拍了拍手，潇洒地走了。
    留下惊愕的众人，面面相觑，任凭郭晨航怎么问“她谁啊？”，也改变不了大家对他认知的转变了，反而还有些女员工瞥他几眼，心里直骂渣男。
    姜曼本来是出来想维持秩序的，却看到了这么有趣的一幕，回去一五一十地讲给了周子莫听。
    “真想不到啊。郭晨航未婚妻是真的助攻到了，我刚才见她戴个帽子，一脸清秀，真是可惜了，碰到个渣男.....唉你去哪？”
    周子莫听完她的描述后不置可否，办公室也收拾地差不多了，他坐在办公椅上苦思冥想，怎么才能不打草惊蛇地把他的证据抖搂出来，不想她未婚妻就来了，来得这么巧，不过资料上没显示他有未婚妻呀，除了向妍之外几年前确实有过一个负过的人，难道是她？
    想着想着，直到听见姜曼说“戴着帽子，一脸清秀”，周子莫才醍醐灌顶，云岂，是云岂来了！
    员工们还在聊今天的特大新闻，还没看清楚是谁，一个人影就跑出去了，也没引起多大关注，今天郭晨航和向妍怕是要被议论一天了。
    一部电梯还在下行，还好另一部刚刚下到这个楼层，周子莫急急忙忙地进去，又急急忙忙地追出来。
    “云岂！”还好，没走多远。
    裴云岂见他追出来，朝他笑了笑，“还疼吗？”
    他的伤口不大，就是血还没结痂，不知道还有没有感觉。
    “嗨，这点伤，你怎么去了不叫我呀？我都不知道你来了”
    “还是避避嫌的好，这次主要是想打压一下郭晨航，让他收敛一点，向妍虽说有错，但肯定也是被郭晨航给骗的，她罪不至此，你回去主持一下，尽量让舆论最小化，还有，你别总是这么冲动了”
    看着裴云岂望着自己皱眉的样子，周子莫却是笑了，“好了我知道了，晚上去接你，路上小心点”
    “嗯”，说着转身走了。
    裴云岂知道自己的方法不是上上策，又是骗人，又是利用舆论伤人，但是如果她不这样做，周子莫估计就得出局了，至少得把他保住再说。
    周子莫看着她的背影消失才回去。今天的心情，多云转晴。
    回到楼上，众人还在议论。
    “我之前就看他俩不对劲了，向妍老是往郭副总办公室跑，我还当是有什么经济危机了呢，去找于总都不带这样勤快的”
    “我听说向妍她老公条件还挺不错的，真不知道她咋想的”
    ........
    “都在说什么呢？”
    周子莫一声质问，三三两两的立马回到原位，佯装工作。
    “公司没有调查清楚事情之前请务必保持缄默，都是成年人，学会对自己的言行负责，该工作工作，要是还有在议论此事的人，咱们工资表上见分晓”
    本来想着说若是还有议论的人立马滚蛋，后来想起裴云岂说不能冲动，于是立马改口。
第四十一章 嫌疑人H的献身 - 我的计算机女友 - 秃噜盖盖

    这边郭晨航回到办公室之后不淡定了，千想万想也想不到这裴云岂究竟是什么来历，一个素未谋面的陌生人居然有本事让自己举步维艰，这背后操控的人，到底是谁？
    苦思冥想到午休时间，向妍跟做贼似得进来了。
    “这都什么时期了你还敢来？”
    向妍喜欢郭晨航，所以平时俩人在一起时总是向妍更没底气一些，听了他的指责也无力反抗。
    “我也不想来，可我没地方去了”
    这倒是真的，部门员工时不时地拿异样的眼光打量她，想到洗手间躲躲，那里的议论声更是不堪入耳，她能怎么办，她也很无奈啊。
    郭晨航见向妍快要哭起来，更是烦躁了，将办公桌上的东西一扫而光，冲着向妍：“那谁让你寄睡衣了！！”
    “那我也不知道嘛，你又没告诉我你有未婚妻”
    “我没有！我不认识她！再说一遍，我不认识她！！”
    本来泫然欲泣的向妍听了这话突然止住了，“那她是谁？”
    “我怎么知道！我还纳闷呢！”
    “会不会是周子莫的人？昨天他说的那些话我就觉得他不对劲，他肯定知道什么，不然除了他，谁还知道这件事？”
    向妍现在已经完全不哭了，认真的跟郭晨航分析着，像是讨好，又像是求饶，这工作差不多要保不住了，郭晨航这边再一放手，她是真的一切都完了。
    却不料郭晨航连她都怀疑，眯起的眼睛像是要把向妍看个透：
    “那睡衣的事怎么解释？.....向妍，你老实交待，除了我你还跟谁了？”
    “郭晨航！你怎么能这么说我！我跟你多长时间了我什么人你还不知道吗？！”
    “行，那你说，要不是你主动声张，别人怎么会连你的网购记录都知道！”
    “我不知道，反正不是我，说不定是快递员呢？对，就是，周子莫之前不是什么都干过嘛，他认识的肯定都是这种人，说不定就是他女朋友来帮他演戏的！”
    见向妍已经慌不择言了，郭晨航扶额：“行了，你出去吧，以后没事别来了”。
    “晨航，真不是我，你要相信我！”
    被同事误会的向妍刚刚还是忍着泪低泣，这会被郭晨航误会，便已经是梨花带雨了，殊不知这样惹得郭晨航更烦，挥苍蝇似得赶走了向妍。
    事情太过蹊跷，郭晨航不敢相信任何人，如果不是向妍的网购账号被他人登陆了，那么就是她自己说出来的，郭晨航倒希望是后者，毕竟通过社交软件他们也说了不少公司的事，有本事获取网购记录，那聊天记录是不是也被监控了？
    到底是谁？
    郭晨航拿起电话：“帮我接一下前台”。
    “郭副总好，这里是前台”
    “早上戴帽子的女人谁带进来的？”
    “郭.....副总，呃....”
    “说！”
    “对..对不起郭副总，我听见有人打架就进去看怎么回事，那那位女士.....自己进来的”
    “.......收拾东西，立马给我滚蛋！”
    得了，还想叫董事会一起批斗周子莫呢，到头来还得自己夹紧尾巴，这都什么事儿啊。
    周子莫和姜曼吃了中午饭就一起去往医院了，要是不及时跟于正洁汇报情况，她不会安下心来休养。
    姜曼一边给于正洁剥着香蕉，一边给她讲述早上的曲折经历，反而她更像是于正洁的女儿，站在一边傻乎乎的周子莫像是助理。
    “经过他未婚妻这么一闹，估计郭晨航会收敛点，近期也不会再召集董事会了”
    周子莫此时正得意呢，事情果真是按着裴云岂预料的方向发展，不愧是他周子莫的女朋友。哈哈。
    “跟你说话你傻笑什么呢！”
    于正洁恨铁不成钢地瞥了眼周子莫，这个一向严厉的于总面对自己的儿子也耐心不起来，跟他说句话都心不在焉的，这一个公司怎么可能管理得好。
    “你跟我说话？说什么了？”周子莫终于后知后觉。
    “我说你不要掉以轻心，郭晨航心浮气躁难成大气候，但也不能放松警惕你明白吗，更何况那个霍天江才是个狠角色，你这稍不留神，他能把你啃得骨头都不剩”。
    这个当妈的不苟言笑，让儿子怎么笑得起来，周子莫掩下嘴角，“嗯，我知道”。
    “有什么不懂的事你就问小姜，你脾气差爱冲动，平时多听小姜的，小姜，你要是管不了他你就来找我，我就不信了还管不了他爱打架这臭毛病”
    被提名的姜曼应也不是不应也不是，只能点点头表示听到了。
    周子莫心里好笑，多少年没管过自己了，要不是为了公司，他就是捅了天他这个妈妈也不带管的吧。
    于正洁在公司专制惯了，一直没听见周子莫的应和声，又不免生起气来：
    “我说话你听到没有，随什么不好非随你爸吊而啷当的样子”。
    回答于正洁的不是周子莫的应答声，而是他离去的摔门声，姜曼见状安抚了于正洁几句，便也跟着出来。
    “于总她生病，难免这两天心情不好，她说的话你也别太往心里去”。
    周子莫没有说话，仍旧是一脸阴沉，姜曼索性不说话了，跟在周子莫身后默不作声，想着他生会气应该就好了。却不料走到一家书店门前，周子莫才转身停住。
    “你老跟着我干吗？”
    “我得带你回公司”
    “.......你先回去吧，我一会儿过去”
    说完转身进了书店，出于好奇，姜曼往里瞅了一眼，这一瞅居然让她看见了郭晨航未婚妻？她跟周子莫是什么关系？还是说，难道这些都是周子莫设计的？
    真是，小瞧他了。
    裴云岂见周子莫进来，脸色不怎么好看，“怎么了？”
    “没事，你忙你的吧，我就坐会，一会就走”说完又趴在了他经常等裴云岂的地方，不知道为什么，跟她待在一起就特别有安全感，自己也能无忧无虑，哪怕就这么坐会也好。
    他不肯说，裴云岂也不会死缠滥打的追问，随他去好了。然后继续坐下开始发呆，关注着霍天江的动态。
    她发现这个霍天江简直就是一个老谋深算的狐狸，他主要负责技术研发部，对于公司管理等方面也不太上心，倒是给了众人他潜心钻研技术的好印象。
    他跟郭晨航两人一起在收集闲散股份，于正洁和郭晨航都以为他是郭晨航这边的，毕竟收购股份就是要打压于正洁，但他的股份却总是低于郭晨航，按理说不应该，因为论资历来说，霍天江才是和于正洁一起创办公司的人，算是开国元老了。
    可是裴云岂今天才发现，郭晨航最近才收购的百分之零点五的股份是霍天江出让的，他这明显不是在帮郭晨航，而是利用他帮自己除掉于正洁。再结合这两天郭晨航和周子莫大闹恒天精密，霍天江却从不出头的方面来看，他这是在坐山观虎斗，好得渔翁之利啊。
第四十二章 雷厉风行 - 我的计算机女友 - 秃噜盖盖

    周子莫回公司前，裴云岂将自己看到的东西说了出来，原以为郭晨航和霍天江是一个战壕里的，没想到他俩居然各立一派，这岂不是更简单？
    周子莫回到公司后没有直接回办公室，而是去找了霍天江，并且两人一直聊到了下班点。
    第三天，周子莫以于正洁的名义召开了董事会。
    此事并未提前通知，所有董事会成员一率都是临时才收到消息，所有人必须参加，实在无法赶来的则强制要求参加视频会议。
    而且在座的不只有董事会成员，还有公司法务部门、财务部门的资深员工，当然，向妍也在内，只不过除了她还有同部门的两位成员。
    如此造势，让一早等在办公室的郭晨航心下一惊，总感觉有什么事情要发生，私下里交待了向妍一些事情，让她的嘴巴把好门之后，也和霍天江一同坦然地等待会议开始了。殊不知，会议刚开始，周子莫第一句话便是：
    “人都到齐了，话不多说，进入正题。
    此次会议是针对财务部门从2016年开始谎报漏报财务信息、挪用公司资金的问题召开，并借此对涉事人员作出处理。下面我先给大家介绍一下情况”
    周子莫从开口第一话时，除了霍天江之外众人都被震慑当场，尤其是向妍和郭晨航，两人想提出反对意见，但是一时震惊，脑子竟空白到无话可说。
    “2016年，‘东风’光纤项目材料资金预计是三千五百万元，但实际工程中的材料与项目所报材料不一致，效果大打折扣，中间差价八百万元”
    “2017年，L市网桥项目竞标，我们公司原本志在必得，但是竞标前一天标价标价泄露，致使竞标失败，一半成品滞留仓库，损失费高达三千三百万元。”
    “2018年上半年，我们与合作企业达成协议，项目盈利按所持股份计算，我们得到的分成没有问题，但问题出就出在项目盈利上，项目财务由我们公司负责，但是上报给自己公司的盈利总额竟只占实际的百分之七十，资金漏报高达四千八百万元”
    “这些都是由于财务部门的‘疏忽’而带来的重大资金问题，还有些百万元以下的谎报漏报问题我就不一一罗列了，总之，在这短短的几年内，公司亏损上亿元，刚刚姜助理给大家发的便是这些事情的资料，不知道财务主管，有什么想申辩的吗？”
    本来还大家还处于震惊的状态，这一听，都已经震惊到习惯的状态了，缓了缓后全都面向周子莫口中的主角：向妍。
    “周副总，您不能凭您的一腔之辞就给人定罪吧？上报的那些材料，于总也是过了目的！”
    向妍尽量放慢自己的语速，让自己显得淡定些，但她的语气中还是少不了一些颤音。
    “哦，对了，忘了向主管还有伪造财务报表的本事，材料中最后一份，便是她最近才改过的报表，改的真是天衣无缝呢”
    周子莫不提于正洁的事，毕竟她只是工商管理学出身，对公司经营的项目、产品都只是一知半解，就算下足了功夫学习，被这些懂技术的人有心蒙骗，也还是免不了马失前蹄。就周子莫来说，材料被偷换的事也还是前一天晚上带着裴云岂去到工地实地堪查，又问了些老员工才发现的。
    这次向妍真的是被逼到绝境了，本想着被发现跟郭晨航私下来往，怎么着也是给个劝退，竟没想到，一夜之间，周子莫竟能搜罗到他们全部的证据。
    “哼，这么大的损失，是一个部门主管能担得起的责任吗？我就不信，没有负责人的签字授意，这些项目能运转的起来？”
    说话的是一个董事会成员，明明已是个花甲老头，却精神得像个中年男子，想必也是只收钱不干活，生活过得美如意。但他也是一个大股东，说的话比较权威，一句质问，愣是将郭晨航问得心里抖三抖。
    “我负主要责任，这些文件签的时候就想着去考查一下的，但是事情太多，霍副总又一心搞研发，只能硬着头皮签了字，再去找于总过目，早知今日，当初我就应该放下其他工作，怎么说也得去考察一番的”
    周子莫心想这话说得真好，不咸不淡地认个错，把自己的责任推了不说，还给别人背个锅。霍天江也不反驳，只是哼笑一声。
    最惨的大概就是向妍了，郭晨航这一说将责任全怪罪在了她的身上，还想着要不要揭发他的时候，背后两个部门同事却也来插了一脚。
    “周副总，这些材料都不经我们手的，我们见都没见过，像这些重大项目资金报表都是向主管亲历亲为的”
    “郭副总，您没有什么想说的了？”
    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向妍，不想再靠谁了，为了所爱之人冒着这么大的风险，到头来他对自己连看都不看一眼。
    郭晨航看向妍这架势，是要把自己供出来了，本来感觉快逃过一劫的心顿时又跳动起来，气得七窍生烟：
    “我说什么？向主管，劝你有些话想好再说”
    向妍终于不报希望了，开始平静地阐述，“这些问题都是郭副总制造的”，
    “向妍你给我闭嘴！”
    无视郭晨航的威胁，向妍又继续：
    “两年前他就想扳倒于总了，具体原因我不知道，只是从那时候开始他就让我帮他做事，做假账，给别的公司传递信息，为的就是让恒天精密有一天倒闭，时机一成熟，他再借由暂存在其他公司的资金将公司继续运转起来，所以，不是我，我一分钱都没得到，为了他我做这么多，可他却看都不看我一眼....”
    说着向妍掩面而泣，郭晨航却也视而不见，直叫嚣着向妍疯了，其他人全都面无表情地坐着，到底谁疯了，大家心里跟明镜似的。
    对于此次的会议，周子莫准备的是一条龙服务，郭晨航情绪还没稳定下来，便有警察进来了，例行公事的一句：“郭晨航是吧，跟我们走一趟吧”，说着便带了完全石化的郭晨航还有公司的法务人员离开了。
    事情到此，大家全都唏嘘不已，这可真是惊天大案啊，坐了一会便想散去，不料周子莫又发话了：“大家先别走，会议没有结束，还有事情要说”
第四十三章 反吞 - 我的计算机女友 - 秃噜盖盖

    众人听闻后又坐下，听了这么大个新闻就已经够吃惊的了，索性抱着打发时间的心思再听听，看他还要说什么。却没想到这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郭副总暂存在别的公司的资金，大家就没有什么疑虑吗？这一亿可不是个小数目啊，究竟是哪些公司跟郭副总这么交好，连这种忙都敢帮？”
    周子莫故意卖着关子，眼神却是看向霍天江，这霍天江知道了他的意图，恨恨地反瞪着周子莫。
    昨天下午，正式连面都没见的周子莫突然找到了自己，张口第一句：
    “我们合作吧？”
    当时有些意外，但也没有在周子莫面前表现出来，等着他继续，想听听他的理由是什么。
    “郭晨航已经没有可以利用的价值了，我收集到了他所有的证据，不出意外，明天他就可以出局了”
    霍天江听了这话心下一惊，郭晨航虽说行事有些卑鄙容易得罪人，但是办事方面还是很牢靠的，也不知这周子莫说的证据究竟是真是假。
    “周副总，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公司最近几年亏损资金上亿，霍副总没感觉吗？”
    “亏损上亿？周副总，这才上任两天，这么严重的事情你又是如何知道的？”
    “当然是我调查的，要是霍副总细查的话也不难发现，但怕是霍副总这两年不想查吧？”
    “呵呵，周副总，我就是一个搞技术的，这种事不一直是于总和郭副总在负责吗？”
    周子莫盯着霍天江看了一会，要是郭晨航有他这个段位，周子莫也不至于这么快扳倒他。
    “那我按照程序处理郭副总，你没意见？”
    “周副总，只要你证据齐全，我就是有意见，有用吗？”
    “那你出让的那些股份可就打水漂了，你这一步步的把郭副总喂这么胖，还没卖呢就要被宰了，不心疼啊？”
    霍天江沉默了，望着周子莫思索了一会后，复又笑着说：“不心疼，抱着信心拿的居然是个坏子儿，这个棋子，不要也罢。”
    “霍副总坦荡，那明天的会议，还请你能坚定立场”
    “一定”
    霍天江不像郭晨航一样，用一些卑劣的手段来激怒对方好达成自己的目的，见自己事情败露，也只能坦荡地承认，再作下一步打算，至于周子莫这调查速度他也来不及多作他想了，接下来的事情比较要紧。
    但坏就坏在接下来的事情上，周子莫故意跟霍天江透露开会的信息，表面上是通个气，实则是引蛇出洞，如果他跟郭晨航之间还有什么，郭晨航一暴露，他必定会有所动作，果然。
    下了班周子莫接上裴云岂之后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去了现有的一个项目基地。
    项目基地是一座长达几千米的大桥，大桥的建成不仅仅是搭建完成这么简单，在科技发达的当下，还需要给大桥通电、通网，而通电、通网材料则由恒天精密提供。
    周子莫是以恒天精密副总经理的身份进来的，这边的项目，负责接洽的原本是郭晨航，但基地的负责人也没说什么，直接放进了。
    刚进基地，裴云岂就发现了问题，“报表上写的是超导材料，但这里面的都是铜电缆。”
    一排线轱辘，裴云岂都没怎么细看，就如此总结。
    “那这边的项目负责人不知道吗？”
    说着周子莫上前询问一个戴着安全帽的工人，“您好我问一下，这些都是什么电缆呀？”
    工人看了看周子莫指着的方向，“哦，那个是铜电缆，你问这做什么？”
    “没事了，谢谢”
    听了工人的回答，周子莫朝裴云岂说：“看来项目承包公司跟郭晨航是一气的”。
    裴云岂眼神呆滞，“嗯，因为这个公司的老总，是霍天江的表弟”
    “你说什么？”
    只见裴云岂恢复了原样，望着周子莫说：“这个建筑公司的老板，法人代表登记的是霍天临，是霍天江的表弟，刚刚有一笔资金，从这个建筑公司挪到了郭晨航的名下”
    周子莫听后笑了笑，“哼，蛇出洞了”。
    会议上，周子莫又气定神闲地扔出一记重磅炸弹。
    “霍副总，你昨天只挪了四千万的资金到郭晨航的名下，剩下的，去哪了？”
    听到这，霍天江反而感觉一块大石气落到了心底，提心吊胆地过了一天，终于尘埃落地了。
    要说霍天江真的是一个沉得住气的人，不然郭晨航不会发觉自己送出的钱竟全都到了霍天江的口袋，但他还是败了，败在了周子莫不按常理出牌的套路上，再加上周子莫调查事情果断，自己不得不缴械投降了。
    事发后，周子莫当场和于正洁开启了视频，要求她对霍天江一事做出处理，于正洁听了结果后不觉得意外，倒像是早就做好了决定，严肃地朝着董事会人员说：
    “霍副总为公司工作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如果霍副总能尽快将所收受的资金给公司补上，那公司便不计你的责，你的股份也依然保留，但是职务降为技术研发部部长，如果不能，我们也只好走法律程序”
    众人听了这个结果，不禁面面相覤，会不会太宽恕他了？
    霍天江也是不可思议，看着投影里的于总，说话不禁结巴了起来：“于总，我我...”
    “霍副总，这是公司能对你做出的最大的让步，要谢就谢你为公司做的贡献，这是你自己的本事”
    “于总，对不起”
    纵是四十岁的男人了，也不得不在全员面前低下了头，这份恩情，让他愧疚到无地自容。
    他一直是看不上于正洁的，她这个老总对公司经营的项目不甚了解，还天天对着大家颐气指使，直到今天之前还觉得她不配坐在这个位置，得知郭晨航有推倒她的野心后，自己暗地里也在推波助澜，甚至有到走火入魔的地步......看来，还是人在做，天在看啊，于总小事上的计较让他学会反目，大事上的宽恕反而让他学会了低头。
    会议结束后，周子莫的任务算是完成了，只是于正洁还需要养些时日才能恢复任职，他也不得不在公司吊着，这下，他可算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了。
    姜曼坐在办公室外面，时不时地盯着周子莫的门看，想着他在里面干什么，不知道为什么，从今天开完会之后，自己满心满脑的都是他了。
第四十四章 咎由自取 - 我的计算机女友 - 秃噜盖盖

    而此时的周子莫，正坐在办公桌前捧着手机，跟裴云岂炫耀着自己的战果。
    “本来打算一个月之内完成任务的，没想到三天就结束了，怎么样，厉害吧？”
    裴云岂接收到信息后无奈地摇了摇头，返回给了他一个咧嘴笑的大猩猩表情包，下面是一行字：
    “虽然你长得丑，但是你想得美”
    周子莫愣住了。
    “什么意思？”
    “有余党的意思”
    “谁？”
    “L市分部潘少博经理，是个富二代，杨晨航在外留学时的校友，郭晨航接触的那些公司高层也都是他介绍的”
    裴云岂觉得这些不够详细，索性把潘少博的详细信息全都返回到周子莫的手机界面了。
    周子莫看了之后不禁嘬舌，郭晨航犯罪，这潘少博可是起了推波助澜的作用啊。
    想了一会又问，“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等会你就知道了”
    裴云岂这么说的原因，是因为她看到了郭晨航在警察局做的笔录，不出意外，公司法务部门的人员便会打电话汇报了。
    周子莫见裴云岂不想说，倒也不急着问，而是一转话题，问她在做什么，本以为她会回‘在工作啊’之类的，没想到她竟然回了个：“在家，做蛋糕吃”
    “为什么？？？这还不到中午吧？你们放假了？”
    裴云岂装着刚到货的微波炉，给他回：
    “对，我们老板今天通知给我们放一个月的假，因为书店要重新装修，以后主要经营咖啡甜点，我买了个烤箱，蛋糕做好了你回来正好可以吃”
    周子莫看着裴云岂一下子发了这么多信息，有些受宠若惊，又有点羡慕嫉妒恨，出于报复心理，他回：
    “做蛋糕就能养家了？明天来公司挣外块”
    可能是报复的过火了，裴云岂竟再也没回他。周子莫抱着手机左等右等，却等来了姜助理的电话：
    “周副总，是法务部门杨律师找”
    周子莫回想了下，杨律师是早上跟着警方人员同去了解情况的法务部门人员，想着是结果出来了。
    “好，接过来吧”
    姜曼等两人通了话，才将电话放下。
    “周副总，郭副总还算是比较配合，事情全都交待了”
    虽然是意料之中，但周子莫还是有些惊讶，郭晨航承认得会不会有些太快了？毕竟挪动这么多资金，进去小十年是出不来了。
    可是还是好奇，微顿一下开口：“你说”
    “据郭晨航叙述，这一切都是受他的校友潘少博的挑嗦。
    郭晨航自回国参加工作以来，便一直与一位叫邢楠楠的女子交往，直到2015年12月，郭晨航快要晋升副总时被于总调到了L市分部工作，邢楠楠也随着去了，但郭晨航天天情绪低迷，一怒之一甩了邢楠楠。
    当时郭晨航并没有因此而迁怒于总，只是受了同在L市的校友潘少博的挑嗦，才有了后来的计划，一发不可收拾”
    周子莫反应了一会，觉得有些地方不对，又问：
    “可是他的校友为什么这么做？于总跟他无冤无仇吧？”
    “不好意思周副总，这个不清楚，郭晨航没有说”
    “那他是怎么醒悟的呢？反应过来自己是受人挑嗦？”
    “刚进警察局的时候于总给他打了个电话，然后郭晨航整个人都变了，估计是这个原因”
    “好的我知道了，那向妍呢？什么结果？”
    “具体结果还没出来，两人应该都要移交法院审判，不过她的丈夫来了，知道情况后说要给她请律师，相比郭晨航来说，她的情况会好一些”
    “嗯，我知道了，中午了，你快去吃饭吧，辛苦了”
    挂了电话后，周子莫心中的那两个疑问越来越大，像是心里长了个毛，小到无伤大雅，大到难以呼息，管它吧抓不着，不管吧，又痒痒。
    正打算又要问裴云岂的时候，姜曼敲门进来了。
    “周副总，该去吃饭了”。
    算了，还是先吃饭吧。
    今天的姜曼，格外奇怪，吃饭特别慢，还不敢抬头看，回答周子莫一句话，也不似平常那样大方，周子莫看出了些门道，厚着脸皮看着姜曼。
    “咳...姜助理....有男朋友了吗？”
    姜曼压抑住心底的那份胆怯，跟平常一样大胆地回望周子莫：“怎么，要跟我表白吗？”
    周子莫听了这话呆住了，这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吗？这该怎么说，看她一脸搞怪的笑，周子莫还怪不忍心的，但能怎么办，这样总比让她空欢喜一场好。
    “不是，姜助理这么优秀我哪配得上啊，我那糟糠之妻也就只会做个蛋糕，配个我都嫌多余，不就是看你太忙了嘛，这天天的跟着于总，自己生活都没了吧”
    姜曼搞怪的笑还僵在嘴角，不理他的问话，而是追问道：“你结婚了啊？”
    “还没，在打算”，周子莫挠挠耳朵，跟周爸吃饭那次裴云岂就说过要结婚，自己这么说应该不算撒谎吧？
    “那没事，你一天不结婚，我就有一天的希望，不是吗？”
    姜曼说完直接端起盘子起身，不等他便走了，留一脸呆滞的周子莫，还在回想是怎么聊到这个话题的。
    下午工作时，周子莫愣是躲着不看姜曼，姜曼进来送咖啡他也装忙不搭理，这个姜曼之前挺照顾他的，他除了无动于衷之外别无他法。
    所以在晚上吃着裴云岂做的蛋糕时，他也漫不经心，想着怎么和和气气地解决这件事。
    裴云岂见他把一盘子的蛋糕都快吃完了，连忙吸引他的注意力：
    “知道潘少博为什么挑嗦郭晨航吗？”
    周子莫听见她的话后反应了一会，咦，这不是他心里那根毛吗？真不愧是云岂。
    “不知道，为什么？”
    “潘少博父亲集团的产业有一部分也是超导电缆、储能技术，但是你们公司发展太过迅速，算是行业内的龙头企业了，潘少博父亲嫌他毕业后不学无术，天天买跑车，整个车库都给他没收了，也是为了证明实力吧，潘少博就盯上你们公司了”
    “真TM无耻，再怎么眼红不会用点正当手段吗？郭晨航也真是蠢，哎对了，我妈今天跟他说什么了？”
    裴云岂没有监听，但她能搜到记录，然后复制粘贴：
    “郭副总，到了今天，你能告诉我为什么要这么做了吗？”
    “于总，你现在是在落井下石吗？是，你是给了我无限光明的前途，我谢谢你，但我更谢谢你，让我如今一无所有”
    “这是你自己的选择，是我逼你挪用资金了吗？！”
    “是，你没逼我，可你还不如逼我呢！你什么都不如我！你凭什么对我挥来喝去，公司里都说我要升副总了，我也都要跟楠楠结婚了，就在这个时候你让我去L市？凭什么？！你告诉我凭什么！”
    “郭晨航，你给我冷静！2015年公司形势严峻，我不相信你没有感受到，裁员裁了近一半，只是调你去分部工作原来那么难吗？说实话，那次的副总经理提名除了我之外没有人同意，你告诉我，我能怎么办，为了你一个人反抗整个董事会吗？！让你去分部仅仅是一个过渡，你要是表现得好了副总提名谁也不能有意见，郭晨航，你这么大个人了这点事还需要我说得明明白白吗？！”
    “.........”
    “郭晨航，我知道这些事不是出于你本意，带了你这么多年了我也能看得出来你本性不坏，但是怪就怪在你太自私，为了一点个人利益跟公司反目，今天的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日后再出来......希望你格局能变大点”
    裴云岂将于正洁的语气模仿了个十成，让周子莫一听便能想到母亲那声色俱厉的样子，心中百感交集。
第四十五章 出差 - 我的计算机女友 - 秃噜盖盖

    “哼，我妈她对谁都那么好，你有没有觉得，郭晨航更像是他的儿子？”
    周子莫扯着蛋糕纸，扯成一条一条，然后再一条一条地蜷起来，状似漫不经心，可裴云岂能感受到，他脑子里千回百转的，是于正洁的偏心。
    一个籍籍无名的大学生，于正洁能把他打造成社会精英，自己的亲生儿子，却是有用了用一下，没用了扔一边不管了。
    任凭他扑上灰尘，腐烂，发臭。
    裴云岂发现自己都能当他的心灵疗养师了，看着他吃蛋糕从狼吞虎咽到索然无味再到难以下咽，裴云岂不得不又转移话题。
    “姜助理人怎么样？”
    “很好啊......为什么这么问”
    周子莫回答的超快，反应了一会不对劲，这个她也能看出来？？
    “门外有你快递”
    周子莫看裴云岂托着下巴，不像是在戏弄他，半信半疑的还没走到门口，门铃便响了。
    “请问是叫周子莫吗”
    “对，我是”
    “您的快递，麻烦签收一下”
    “哦...好”
    抱着不大的包裹，周子莫好奇的盯着单子看了良久，也没找到发件人的信息。
    “这是谁寄的呀？”
    终于忍不住询问裴云岂，裴云却是转身回了房，留下一句
    “自己看喽”
    周子莫也没在意，三下两下拆了包裹，里面居然是一瓶男士香水...
    盒底有张十分精致的卡片，上面写着:
    “看到它便想起了你，觉得很适合便送了，希望能喜欢－－姜”
    姜？姜助理？
    “唉！”
    周子莫叹了口气，看了看裴云岂紧闭的房门，看来他得要学一项哄女人的技能了。
    “云岂，我能进来吗？”
    周子莫敲敲门，明明不是自己的错，可是总感觉自己低声下气，无奈。
    “进来吧”
    周子莫进去，裴云岂正抱着水杯坐在桌前发呆。
    裴云岂似乎都没有什么娱乐活动，因为她的无敌会让一切娱乐活动索然无味，正所谓高处不胜寒。
    这一幕落在周子莫眼里，怪心疼的。
    “想不想去玩？”
    “去哪？”
    “L市”
    “...”
    裴云岂还以为周子莫良心发现了。要专门带自己出去玩，没想到还是为了工作。
    “你工作要我去干吗？”
    “你不得帮我嘛，那潘少博什么路数我还不知道呢”
    “找你姜助理呗”
    听了这话，周子莫乐了，乐不可支，乐的裴云岂黑了脸，才将将停下。
    “真没想到你醋劲还挺大”
    “...”
    “云岂，难道你还没发现吗？我对你跟别人不一样，我之前对女生什么感觉现在还什么感觉，除了你，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可能...”
    裴云岂看着一下子深情的周子莫，黑脸逐渐转红，却不料他急转话风
    “你不像个女生吧。哈哈哈哈哈哈...”
    “出去！谁像女生你找谁去！”
    拍打着笑疯了的周子莫，裴云岂硬要赶其出去，拉扯中周子莫一下子抱住裴云岂，箍到她冷静后才开口。
    “跟你开玩笑呢，怎么这么不禁逗，你也不想想，我又不是同性恋，你不像女的我找你干吗？”
    “我不会说太肉麻的话，我只知道，跟你相处的这段时间，我学会了安心，所以，没有你我无法安心”
    “够了吗？”
    很完任务一样，周子莫放开裴云岂，想要讨奖赏。
    “什么够了吗”
    “够压住你的酸意了吗？”
    裴云岂本来要盈出眼眶的泪水硬生生又被逼了回去。
    “你起开，我才没吃醋”
    “那你跟我去L市”
    “嗯”
    周子莫见状又噗嗤一声笑了。
    “裴女士，你能不能有点坚持？我都还没哄够呢你这就投降了？”
    “那你哄啊，我听着呗”
    “不了，留着下次使”
    ...
    第二天一早，周子莫便让姜曼订了两张飞往L市的机票。
    姜曼原以为这两人是周子莫和自己，但信息发过来是却是一个叫裴云岂的人。
    这个，就是他口中的“糟糠之妻”吗？
    周子莫不太会经营公司，只是签一些无关紧要的文件，重要的文件还得需要问过于正洁。
    这会他坐在办公室看L市分部的材料，于正洁电话便打来了。
    “周副总，下午要去L市是吗”
    公司近来发生的大事姜曼都事无巨细的汇报给了于正洁，她虽卧病在床，却实时掌握着公司的一切动态。
    周子莫对这种极似监控的行为也不以为然，反正他迟早是要走的。
    “嗯，怎么了？”
    “就你一个人？”
    原来在这等着呢。这个姜曼真行。
    “跟我女朋友”
    “我让小姜多订了张她的机票，希望你在公司工作期间，如果要出去玩请跟我请假，如果要出差就请端正态度”
    我带女朋友去怎么就不端正态度了？我又没有说要一天24小时去玩啊？
    忍住心中的叫嚣，周子莫还是说着她的意思:“知道了”。
    她又没说不让带云岂，其他的她爱怎么想随她去。
    A市机场，周子莫和姜曼到的时候裴云岂也刚到。
    原本周子莫要回去接裴云岂的，被她拒绝了，说自己又不是低能儿。
    姜曼看着远处戴帽子的女人，是不是有点面熟？
    走近了才看清，这不就是郭晨航未婚妻吗？
    “你...你们”
    周子莫拉过裴云岂，“这我未婚妻，裴云岂，云岂，我助理姜曼”
    裴云岂有些愕然他会这么介绍自己，但也没有反驳。
    算是比较正式地介绍了下，周子莫还是没有反应过来姜曼为什么目瞪口呆，倒是一旁的裴云岂主动解释了，
    “我不是郭晨航未婚妻，那天只是演了场戏”
    说到这周子莫才反应过来，
    “哦对，我们其实早就知道了郭晨航跟向妍的事，那天也是没办法了找她过来帮忙的”
    姜曼笑了笑，却不达眼底，“这种事我也可以帮忙的，公司的事还是公司的人处理的好”
    说着利索转身，跟昨天中午在食堂一模一样。
    “姜助理”
    周子莫二话不说叫住对方，拿过裴云岂手里的东西。
    “这个还给你，还请以后别这样了。还有，我也不属于这个公司，那这些破事，岂不是我也不能管了？于总身体没好所以我也就不多说什么了，希望你别跟她一样”
    说完拉着裴云岂走了，留下姜曼僵在原地，不甘心的捏了捏拳。
第四十六章 半日不见 - 我的计算机女友 - 秃噜盖盖

    周子莫没有嘱咐，姜曼自作主张订了三间房。飞机上没有跟他俩坐在一起，所以订房的时候特意订了挨着的三间。
    她在中间，周子莫和裴云岂在两边。
    周子莫和裴云岂知道她的心思，也没说什么，各自回房休息了。
    周子莫百无聊赖，搜索着附近美食景点，等事情办完之后准备带云岂去散散心，可是有这么个无敌女友，他完全就是个小透明嘛。
    “别看这个，这个好”
    裴云岂将周子莫浏览过的网页翻出来，把自己的话显示在一个提示框里，周子莫笑笑，在输入框输入
    “姐，我能有点隐私吗？”
    又弹出一个提示框:
    “现在就隐私？那你跟高强聊苟且之事的时候怎么办？”
    “？？？！！！裴云岂，你都看见什么了？”
    周子莫抚额，他平时跟高强聊的话都比较难听，裴云岂简直是无聊到发指，居然还偷看自己聊天！
    “看见的不多，但都是不该看见的”
    “比如呢”
    “你俩比谁尿的远”
    “！！！！裴云岂！！！”
    “你让我说的~”
    周子莫还处在外焦里嫩的时刻，话题男二出现了，周子莫给高强配的来点铃声是一个小品里的歌曲选段:
    “大棉袄，二棉裤，里面是羊皮外面裹着布，你说到底酷不酷你说到底酷不酷！”
    周子莫脑子里还是高强挑起的那些龌龊话题，回想着自己是怎么认识这种人的。
    不情不愿地接起电话:
    “莫咂！听耗子说你当总经理了？”
    周子莫挠挠耳朵:
    “你要是再晚点问我就要送快递了”
    “为啥？”
    “你打电话啥事吧？就问这个？”
    “嘿嘿，也没啥事，就小兰她不理我了，想问问云岂能不能帮帮忙”
    “能”
    顿时，两人都愣住了，因为这个“能”是一个女声。
    细听之后才能发现，这是机器人的声音，肯定是裴云岂操控的机器女声。
    “裴云岂！你是不是嫌给你放假太无聊了啊？”
    周子莫简直咬牙切齿，这过了门还了得？
    又是那个机器女声:“再见！”
    机器女声都下线了，高强才反应过来，迟钝地应答:“谢谢云岂，云岂么么哒！”
    “强子，以后跟我聊天注意你的措辞”
    周子莫一语双关:一，不要跟她的云岂说这么暧昧的话;
    二，她的云岂随时会监听，说话注意分寸。
    可是奇葩强听出了第三种意思:
    除聊天之外都不用注意措辞。
    “好的，记得帮我跟云岂宝宝说强子爱死她了！”
    “......”
    裴云岂搜到小兰的客户端，但是她不能直接与其联系，小兰和周子莫到底是不一样，要是知道自己手机被追踪了，怕是朋友都没的做。
    但是，办法总是有的。
    周子莫洗完澡出来，手机上有条未接短信，打开一看，居然不止一条，而且自己也回复了不少？
    不用想，肯定是裴云岂了。只见短信上聊:
    “小兰，我是云岂，最近怎么样？”
    “云岂，真高兴你还能关心关心我，我最近都气死了！高强他就是个王八蛋！气死我了！”
    “怎么了？”
    “我发现他跟一个女生一直在聊天，问他是谁也不说，我觉得我俩要散了”
    “想不想看他的聊天记录？”
    嘿！这个裴云岂，这是摆明了欺负他兄弟呀，欺负自己还不够？继续往下看:
    “算了吧，我也想，可还是等他自己跟我说吧”
    “既然这么尊重他，那就不妨多给他点信任，要是他真有问题，你这么优秀，离开你让他后悔去吧”
    “嗯，就是，唉，男人可真都是大猪蹄子”
    本来看到这就没有下文了，周子莫想着他的裴云岂真好，是自己错怪她了，看吧，小兰这么骂男人她都不接，这不是觉得自己好嘛，不舍得骂。
    还没得意完，短信界面动了，是自己的手机又发了一个:
    “谁说不是呢。”
    ......
    周子莫怒从中来，夺门而出，想要找裴云岂找个说法，不料被听到动静的姜曼给出来截胡了。
    “周副总，潘少博的资料我都准备好了，现在要拿给您看吗？”
    周子莫掐着腰，无语地望着姜曼:
    “你觉得呢，让我大晚上穿着睡衣站走廊看文件吗？”
    周子莫的语气不算太强硬，顶多了就是无奈，但还是把姜曼难受得低下了头。
    “那也总比您去女人的房间好”
    嘟囔声不大，但还是被周子莫听了去，喘了两口气望了望走廊两侧，没什么人，随而又看向姜曼:
    “姜助理，我说了，那是我未婚妻，我的生活你就不要干涉了行吗？”
    说完不理姜曼，直接走开。奈何姜曼也不是省油的灯，向前两步挡在周子莫面前:
    “周副总，我也不想这么死皮赖脸，但这是于总的吩咐。公司一日没有太平，您就得紧绷一日的弦，还请不要让我难做。”
    望着姜曼倔强的眼神，周子莫泄了气，得，管的了一日，不信她还能管的了一年。
    扬了扬手，转身回去了。
    回去再给裴云岂发信息，却没有回音了，想必是已经睡下了，唉，就几个小时没见，心里怎么那么痒痒呢？
    翻来覆去睡不着，周子莫想起了小兰跟裴云岂的对话，索性给高强打了个电话问问什么情况。
    小兰是不可多得的好女人，他这兄弟再不好好把握就得打光棍了，自己什么德行也没个13数。
    “强子，你跟小兰怎么了？她说你跟别的女人搞暧昧，什么情况？”
    高强特别有女人缘，所以他的感情史几乎没有空窗期，但他却不是花心之人，跟一个人处，就死心塌地，分开了，就忘了，脚踏两只船的事情他还没有做过，所以周子莫才会纳闷。
    “她还说什么了？”
    “没说什么，云岂说要帮她看你的聊天记录。也被她拒绝了，她挺尊重你的，我觉得人还行”
    “唉，也没什么，我表妹最近生病了，我大姨家缺钱，我就想给她凑点，又不想让小兰知道，我们的结婚基金还需要省吃俭用呢”
    “什么病？严重吗？”
    “刚查出来，乳腺肿瘤，我大姨一家仿佛天塌了一样，我也是跟薪薪多说说话，就怕她想不开”
    “没事，现在医疗水平这么发达，一定能治好的，还缺多少？我这有五十万，不够的话我再问问云岂。”
    “不了，我给他们凑了点，还够着呢”
    “嗯，你应该告诉小兰的，她不是个不讲理的人”
    “会的，等有机会吧”
    “嗯”。
第四十七章 分部整顿 - 我的计算机女友 - 秃噜盖盖

    第二天一早，周子莫和姜曼两人前往恒天精密在L市的分部，本来周子莫是要带裴云岂一起去的，可想而知，又被姜曼拦下了，周子莫忍无可忍想要发作，不料裴云岂上前止住，说自己还没睡醒，也想补觉来着，这才避免了一场纷争。
    周子莫闷头往前，缄默不语，公司派了车来接，他也不为所动，等姜曼坐上去后才说他要自己去，姜曼无法，只好先到分部等着了。
    L市分部在郭晨航走后就是潘少博在管理，一直想要在恒天精密有一番大作为，让他老爸刮目相看，“大作为”是好是坏都行，管理好的话证明自己有能力，失败的话证明心系父亲集团的发展，然而他到底不过是个纨绔子弟，愣是把L市分部管理得籍籍无名。
    姜曼在公司大厅等了一会后周子莫才到的。
    偌大个公司，安静的出奇，大厅休闲区的桌子上，灰尘可以堆成绒毛了，地面黑色大理石上尽显斑驳，怕是好久没擦过了。要不是前台坐着两个玩手机的小妹，周子莫都觉得这是已经倒闭了。
    “你们潘经理在吗？”
    “潘经理？哦，博哥啊？什么事啊，有预约吗？”
    一个小妹抬头望着周子莫答，另一个仍然在玩手机，就连周子莫这个门外汉都无法直视。
    姜曼也看不过去了：“我们是总部的人，按例来检查工作，请配合一下谢谢”
    “哦，哦，您稍等”
    另一个小妹听闻也抬起了头，立马放下手机开始装忙，至于该忙什么她也不知道，一时显得手忙脚乱。
    “喂博g...潘潘总，总部来人了，说是来检查工作”
    周子莫和姜曼不忍直视地看看周围的情况，等她将情况说明。
    “哦哦，好好，知道了博..呃潘总”
    放下电话，小妹战战兢兢地起身说：“呃，两位先坐一会，我去给你们泡杯茶，潘总一会就回来了”
    周子莫不耐，“他去哪了？”
    “潘总去...哎潘总去干吗了？”打电话的小妹推了推装忙的小妹，装忙的小妹脸都抖起来了，“去...”
    “算了算了，我们自己等会吧，你们玩”
    周子莫说完便朝着休闲区走去，走近一看，好～嘛，这沙发上都是灰，周子莫气笑了，回头望望一起装忙的小妹，小妹也抬头望了望他，还牵强地给他回了一个微笑。
    ........
    不等小妹反应，周子莫直接往内部走去，姜曼也连忙追上。
    这不看不知道，看了简直能气死人。放眼望去十几号人，追剧的追剧，睡觉的睡觉，竟然还有人在打办公桌上打乒乓球？
    角落里放的运动鞋袜、篮球、小说书，窗台上一堆零食，这个公司分部是他们的养老所吧？
    周子莫望向姜曼：“这是怎么回事？你们之前不来看的吗？”
    姜曼恨铁不成钢，“来检查的时候都提前通知的，这次肯定也是来的仓促他们才会原形毕露”
    “还玩呢，没看见都来人了吗？！”
    周子莫一声令下，四周一片寂静，只剩乒乓球落在地上的声音，显得多么滑稽。
    众人看向来者，确定自己不认识后面面相覤，想看看谁认识。
    还没搞搞清楚状况，周子莫双手抱胸环视四周，“你们财务负责人呢？”
    一个追剧的中年妇女咂吧着嘴里的零食，异样的眼光看着周子莫。
    “我是，你谁啊？”
    “你不需要知道我是谁，你只需要知道你明天还能不能呆在这就行，拿着公司近些年来的财务信息过来”
    妇女有些怔愣，不知道他说的是不是危言耸听，姜曼见状好心地给她解答了：
    “他是总部的周子莫副总经理，今天我们是来检查工作的，你不必怀疑”
    一句话落下，众人立马归位，还不忘推醒身边睡着的人，生怕工作没了着落。财务负责人立马利索地拿着钥匙去开存放着财务报表的柜门。一个约莫四十来岁的男员工，应该是这里最能说的上话的人，一脸谄媚地走到姜曼身边，呵呵地笑起来。
    “您好您好，不知总部的人大驾光临，有失远迎，有失远迎，哈哈”
    姜曼勉为其难地跟对方握了握手，复又冷下脸来，“都是同事，不必多礼”
    “这潘经理今天不在，出去谈项目去了，您看是要打电话叫他回来还是？”
    言下之意是让他们改天再过来吧，今天不方便，但姜曼哪里是个好打发的人，也回一个公式化的微笑：“给他打电话吧”
    “哎，好，好”
    那边周子莫翻着财务负责人带过来的财务报表，拍了个视频发给了裴云岂。
    因为，他也看不出问题。
    财务部门之后是人事部、技术部，各个部门轮番做了检查，将将结束的时候，潘少博才回来，人未到声先到，整个大楼都要被他跑车的引擎声给震得抖三抖。
    “总部来人了？谁啊，在哪呢？”
    潘少博一上来就开始叫嚣。
    周子莫坐在潘少博办公室里听着外面的动静，静候他的光临。
    姜曼在一边同样检查着最后一个部门的材料。
    “姜助理好姜助理好，不好意思我来晚了，这位是？”
    潘少博刚进来先看见的姜曼，身为老总身边的助理，潘少博能认识姜曼不足为奇，但坐他位置的这位是谁？胆子挺肥啊，敢坐他的位置？？
    “他是周子莫副总经理”
    “周副总好”，潘少博坐在周子莫桌前，勉勉强强问了个好，任谁都能听出里面的不情愿。
    潘少博还真就不情愿，心想这个毛头小子才多大点儿就敢这么嚣张，他除了自己之外还没见过敢穿得这么不伦不类的人。
    周副总看着潘少博的样子，简直就是原样复制了郭晨航，想必今天还有场战争。
    “潘经理，不跟你多说废话了，这公司经营成什么样了想必不用我多说，你自己想好退路了吗？”
    “周副总，口气不小啊，于总来了都不能直接这么赶我吧？”
    “嗯，所以我来了”
    “呵，我说你凭什么？”
    “凭什么？我凭的东西真是少死了，技术研发部研发出来的东西给你爸当生日礼物送的挺爽啊，公司都快倒闭了你还发钱养闲人，潘经理，郭晨航进局子你就不心虚吗？还敢这么胡作非为？你爸净赚钱养你了，就没教你怎么做人啊？”
    “我cnm”，被桌子挡着，潘少博一拳揍了个空，不甘心地又起身，大步绕过桌子想继续揍，周子莫也不惧，淡定地转过椅子迎接他的挑战，谁知他突然抡起地上的花瓶，打在了过来挡身的姜曼身上。
    “啪！”花瓶碎了一地，姜曼顺势倒在地上。
    “姜助理！”
第四十八章 姜曼受伤 - 我的计算机女友 - 秃噜盖盖

    L市人民医院，姜曼后背伤得不是很重，被砸到的地方有些红肿，但可悲的是，花瓶碎片划到了脸，划得很深，缝了三针。
    周子莫看着姜曼脸上的伤口逢合完后，便出去等着了。
    鲜红的伤疤攀爬在姜曼嫩白的脸上，那么刺目，刺目到让周子莫烦躁地抓紧头皮，他真的，无以为报。
    姜曼趴在病床上，安静得任由医生在她背上涂涂抹抹。露出遮着纱布的脸，无神地望着病房的墙。
    “疼吗？”
    女医生已经很轻地在她背上擦药了，可还是怕她疼，说话声很温柔，像是看出了姜曼眼中的悲凉，一惯利索的作风也用不上了，别再惊到这个可怜的姑娘。
    “不疼”
    “你也别太难过，拆了线之后先抹药试试，会变淡的”
    回答医生的是姜曼的沉默。
    再好，不过也只是变淡而已。
    来的时候是周子莫送过来的，潘少博误伤人后有些胆怯，躲在公司不敢跟来。
    无奈之下，周子莫将此事告知了于正洁。
    “什么？潘经理怎么会无故伤人？”
    “我激了他几句...”
    “........周子莫，我上次怎么跟你说的！你一个人打架不够还要拉上我的员工吗？！”
    “.......对不起......”
    周子莫这句对不起说得有些哽咽，他知道错了，云岂也说了别冲动别冲动，可他怎么就不听呢？
    于正洁听出了周子莫语气里的愧疚，也终是软下语气来，却是不容置疑地对他说：
    “总部这边我也可以回去了，你就呆在L市任命分部经理，至于小姜，给她放假，什么时候她想上班，再让她跟着你，若是她的这辈子因为这张脸给毁了，她要是不嫌弃，那她就是我的儿媳”
    “我不同意！”
    “不同意你就负责把她脸治好了，人家是为了救你才变成那样的！”
    “我倾家荡产给她治脸行了吧！”说着周子莫挂断了电话，烦躁到恨不得将手机摔了。
    反正，他无论如何也不会放弃云岂。
    这时医生在病房喊周子莫进去，等他进去时姜曼仍旧趴在病床上，背上赤裸着，粗粗一瞥还是看见了红肿的一片，周子莫连忙看向医生。
    “医生您叫我？”
    “嗯，你女朋友再躺会，等药干了就可以走了，这是药单子，你先去把药取上，回来我告诉你怎么用”
    说完医生又转身在病历单子上写着什么，周子莫也不好执着于“女朋友”的称呼，转身出去了。
    等周子莫再次拎着药进来的时候，姜曼已经穿好了衣服，坐在病床上等着了，安静的出奇，医生交待事项的时候她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周子莫只好一一揽下了医生所有的嘱咐。
    ..........
    “你不应该冲上来的，我是男人，就算砸着我也伤不了多重”
    回去的路上姜曼还是安静不说话，虽然裴云岂平时也这样，但周子莫还是很在意，姜曼的沉默，明显就是情绪不对劲，而且还是因为自己，这姜曼要是因此而想不开，他罪过可就真大了。所以他尽可能地找着话题，想办法让姜曼开口说话。
    “刚才给我妈打电话了，她说会放你假，等你什么时候想上班再上”
    “饿了吧？这都三点多了，中午也没吃饭，要不先去吃饭？”
    “姜曼，你别不说话，你这样我心里真的很难受”
    周子莫已经低声下气了，说了半天没见反应，恢心丧气地也准备沉默，不料姜曼开口了：
    “你不必自责，这些都是我自己的选择”
    周子莫抬头看着姜曼，像是看到了一缕希望，笑了笑说，“放心吧，我一定会治好你的脸”
    两人回到酒店，裴云岂已经等在房间门口了，下午听到周子莫和于正洁的对话，才知道姜曼受了伤，周子莫付了网约车的钱后便知道他俩回来了，等在门口，看看能不能帮上什么忙。
    “怎么站在这儿？”
    周子莫绷了一天的弦，在见到裴云岂后终于松了下来，语气极尽温柔，落到姜曼的耳朵里，脸上又是一阵火辣辣的疼。
    “刚好出来，你们回来我就不出去了”。
    姜曼不知道裴云岂有操作系统的事，所以只能撒谎掩盖一下，随后她又望向姜曼，
    “受伤了吗？要不我们住一间吧，我也可以帮你处理伤口什么的”
    裴云岂知道她背后有伤，在他俩回来时就想到这个办法，换药的时候她们两个女生也方便，怕姜曼不肯主动要求，裴云岂这才热心过头的问了出来。
    落到姜曼耳朵里却怎么听怎么不舒服，总觉得她不会如此好心。
    “不用了，子莫帮我就可以了”
    “可是姜助理，你背上的伤我不方便”
    周子莫最不想欠的便是人情，钱好还人情不好还，可这次欠的人情却偏偏这样大，大到好像有密密麻麻的丝线缠得他无法呼息，因为人一愧疚就很容易失去原则，希望他的原则，可以守住。
    已经要走到房间门口的姜曼听到这句话停了下来，转身望着周子莫，勾了勾嘴角：
    “那就让它烂着吧”。
    说完刷卡进屋一气呵成，留下无措的裴云岂和无奈的周子莫在外一言不发。
    安静了一会，周子莫叹了口气：
    “你先进去吧，她刚受了伤说话不好听，你别搭理她，我过去给她送药，一会过来”
    “哎你等会儿”
    裴云岂叫住周子莫后转身进屋，拿了一个保温盒出来，
    “知道你们没吃饭，我炖了排骨汤，你拿过去一起吃点，就说是你订的外卖到了，别说是我炖的”
    周子莫拿过饭盒，不利索地抱了抱裴云岂。
    “谢谢你，云岂”
    “快去吧”
    裴云岂有超于常人的能力，可以通天文，晓地理，知过去，独独不能预知未来，只有用可怜的第六感，望着周子莫的背影，感知他俩的尽头是不是快到了。
    周子莫进到姜曼屋后，脸瞬间冷了下来，放下东西直直地望着姜曼。
    “姜助理，你的脸我说了会帮你治好，这是我唯一能弥补你的方式，如果你还想要更多，那你趁早死了这份心，免的到了最后得不偿失！”
    姜曼听后对着周子莫瞪圆了眼，豆大的泪珠掉出眼眶，溶入纱布。终于忍无可忍，脱口而出：
    “周子莫你不是人！”
    “这些药我写个单子发给你，在L市这几天我会帮你请个护工，好自为之”
    说完转身出门。
第四十九章 分歧 - 我的计算机女友 - 秃噜盖盖

    周子莫直接去了裴云岂的房间，裴云岂此时正盘腿坐在床上发呆，见周子莫进来才醒了神。
    “怎么样？她情绪还好吗？”
    “嗯，放心吧”
    裴云岂见周子莫精神萎靡，不想也知道肯定好不到哪去，毕竟伤的是脸，还伤得那么重。
    “你也别有太大压力，等她拆了线我们一起想办法，我知道几种袪疤效果很好的药，总有适合姜曼的”
    本来如今脸上有疤也不是特别麻烦的事，做激光手术既安全还有效，但是偏偏姜曼是疤痕体质，也就是说，这种体质的人体表出现伤口后会出现疤痕无限增生的现象，这样的人做激光手术存在很大的风险，不然周子莫也不会这样难受。
    “而且还有光子袪疤或者射频去疤，还是有很多种办法的，别太恢心”
    裴云岂见周子莫沉默不语，只好绞尽脑汁地搜罗各种适合疤痕体质人的去疤方法，可是周子莫烦的不仅仅是此事，还有在L市的任职，好不容易总部盼到头了，这下又遥遥无期了。
    郁闷地在床上躺下，枕在裴云岂的腿上，闭着眼，像是要准备睡过去。
    过了不久却传来周子莫的声音，有些沙哑，透着淡淡的无奈：
    “云岂，我们搬来这边住吧？”
    意料之中的，裴云岂没有搭话，她不是没有家的人，她的家和工作都在科研院，哪怕周子莫用心给她造一个，也撼动不了那个把她丢弃了的地位。
    没有再说更多的话，周子莫起身走了出去，只留给裴云岂一个决绝的背影。
    第二次了，因为这个话题生了气。裴云岂也很无奈，但她有自己的使命。
    回到房间后，周子莫想了良久，还是选择妥协，实际上上次吵架他就妥协了，只不过这段时间得到的更多，想要的也更多了。
    拿出手机，在上输入框输入一行字：
    “陪我去吃饭吧，我饿了”
    没有反应。
    “怎么不回信息？生气了？”
    没有反应。
    “我答应你，过两天我送你回去，我得在这呆一段时间，等分部稳定下来”
    这下，终于有反应了。
    “我明天就得回去，郑向军被抓了”
    周子莫想了一会才想起这个久远的名字来，还真巧，两次吵架都有他的参与。
    “那我送你”
    “嗯”
    然后没了下文，裴云岂也没关心他饿不饿，周子莫有些失望。
    一番折腾，天色已晚，周子莫一天没有吃饭，便点了几份外卖，到了后正要给姜曼送去一份，却不料裴云岂也在里面。
    姜曼站在门口面色不善地望着周子莫，裴云岂坐在椅子上气定神闲地望着窗外。
    “给你点了外卖，都是清淡的，请的护工明天就会过来，今天先让云岂帮你擦药”
    “说完了吗？说完的话出去吧”
    姜曼一手接过外卖，一手扶着门，不肯放人进来的架势。
    周子莫看着她的反应，觉得也理所当然，自己下午都那么过分了。然后向房间里面看去：
    “云岂，你的那份在我房间里，完事了就过来吧”
    裴云岂还是没反应。
    周子莫表面很镇定，内心却早已抓狂，不知道裴云岂究竟在想什么，为什么会是这种态度？
    回到房间后更吃不下了，拿出手机又开始不停地敲:
    “你到底在生什么气？我不是说了答应送你回去吗？就这么不待见我是吗？”
    正准备给姜曼擦药的裴云岂心下一恸，还是没忍住回了一句：
    “没有”
    “那你究竟在想什么？为什么不理我？”
    “没有不理你”
    裴云岂不知道怎么跟他解释，她看到于正洁正在查她资料的事实，她跟周子莫之间本来就存在着诸多问题，只是两人都不说破罢了，连这最后一根稻草，也要压过来了么。
    “那你一会过来”
    “知道了”
    裴云岂回复得很慢，每次回复都字斟句酌，以至于两人刚聊完，姜曼身上的药也上完了。
    想起刚刚进门时姜曼的傲娇，把自己赶走后又拉下脸皮挽留的样子，裴云岂心里有点不是滋味，姜曼人很好，好到于正洁不惜耗费所有精力来赶自己走....
    周子莫房间，裴云岂看着忙来忙去费力讨好的周子莫，心想着他是不是看出了点什么。
    终于，将刚刚又点的外卖、水果、甜点全都摆放好后，周子莫坐在裴云岂对面，样子很乖，让裴云岂忍不住发笑，笑中带泪。
    “你干嘛？买这么多东西？”
    见到裴云岂笑，周子莫才放松下来，没有发现异样。
    “这不是负荆请罪嘛，还没见过你今天那么严肃的样子......云岂，可能我今天情绪是有点不对，因为姜助理的事我没控制好，那件事我们之前就说好了的，但是今天还跟你提，完事自己还生气，是我不对，我之前有点太过专制，觉得你就得按照我的想法走。
    但是我想过了，你明明就是科学家，若是一辈子都没有用武之地岂不是就毁了。
    反正我是赖定你了，你要是以后挣得比我多，你就得养我，我爸妈之前的房子现在是我的，那套离科研院很近，等你工作了我们就搬回去，你看好不好？”
    “嗯，好”
    裴云岂的眼泪已经决堤了，却还在笑，周子莫以为裴云岂是太感动，笑着替她擦了擦泪，亲了亲，才开始吃饭。
    周子莫此刻的内心已经布满了阳光，却还是有些潮湿，不知道是不是裴云岂的泪打湿的，笑也笑不到心里。
    第二天一早，周子莫已经准备就绪出来叫裴云岂时，房间已经没人了。
    “你人呢？为什么前台说你已经退房了？”
    “嗯，你别送了，潘少博的事比较棘手，姜曼也还伤着，我就自己先走了”
    “你等我会！”
    “别过来了，我改签了，现在快到了”
    “注意安全”
    “嗯”
    “云岂，我觉得我们有必要找个时间好好聊聊”
    周子莫这两天的心情就在坐过山车，昨晚明明已经和好了的，就算她改签也应该跟自己说一声的啊，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想着想着，手机响了起来。
    “您好，请问周子莫先生吗？”
    “对，我是”
    “您好，这里是A市中铁十八局派出所，我们已经抓捕了肇事逃逸人员郑向军，请问受害家属什么时候方便过来指认一下？”
    “我帮您跟她说一下，她应该一会就能到”
    .......
第五十章 于总发声 - 我的计算机女友 - 秃噜盖盖

    裴云岂抵达A市，直接赶往了中铁十八局派出所。
    她是站在监控室外指认的，郑向军也不知道这位间接害得自己锒铛入狱的人已经来了又走。
    警察同志跟裴云岂说，郑向军回答撞人事件属于意外，逃跑路上太过慌乱，才导致车祸，裴云岂没有反驳，这一等罪是加或不加，于他都没有任何意义了。
    婚内出轨、家暴妻儿，纵使法律宽恕，黎渺的世家又怎会放过。
    天气已经逐渐转凉，A市的大道上遍地的黄叶，裴云岂依旧戴着那顶渔夫帽，低头信步走着。烦乱地踩碎几片枯叶，像是这样便可以不再纠结。
    一转眼，都三个月了。
    这三个月来，就算周子莫不在，自己也可以应付的来，但是此时脑子里却乱哄哄的一片：
    银杏叶，为银杏植物银杏Ginkgo biloba L的干燥叶。秋季叶尚绿时采收，及时干燥.....
    A市中学艺术老师招聘信息.......
    淮荆派出所鞠某林注销户口......
    ‘再见不到你’更新微博.....
    汽车喇叭声.....A市西唐街发生车祸，路况拥堵......
    恒天精密内部发文：经董事会研究决定，本公司由于经营策略调整，对人事作出以下任免：
    1、免去潘少博L市分部经理职务。
    2、由周子莫任L市分部经理，姜曼任副经理。
    望各科室、项目部接到此通知后，认真贯彻执行，积极配合工作。
    ........
    周子莫坐在潘少博办公室，潘少博早已不见踪影，办公室员工说昨天走了之后就再没来过，打电话也是空号，正心烦意乱之时有人开门进来。
    来的人是于正洁。
    “你怎么过来了？医生允许你出院了吗？”
    听出他口中的紧张，于正洁暖了些神色：
    “没关系，注意些就好，姜曼呢？”
    “在东方酒店，休息呢，我给请了个护工”
    “这件事我通知了她的父母，除了潘少博给的赔偿外，公司决定给一部分抚恤金，另外，任命文件我已经发了，等她好些了再过来吧，这里你暂时先撑着，潘经理呢？”
    “哼，跑了，昨天打完人就没来过，手机号都换了”
    “那就给他发律师函，这么大个人竟连点担当都没有..”
    说完两人都沉默了一会，这还是多少年来第一次这么心平气和地聊这么久，周子莫多日烦躁的心竟也有些柔和下来。
    “妈”
    于正洁有些怔愣，这句“妈”，他有多久没喊过了？却还没来得及回答，周子莫下句话就把她给堵住了。
    “等公司安顿好了，我想跟裴云岂结婚”
    于正洁知道儿子这个暴躁的脾性，也不跟他硬着来：
    “你才多大，就想着结婚，这事先不说，公司稳定下来我自然会给你安排”
    “不用你安排，只要是跟裴云岂，怎么样都行”
    “行，儿大不由娘，我也作不了你的主，你忙你的，我去看看姜曼”
    周子莫一听于正洁这种冷漠的话就讨厌，从小到大周子莫旦凡有点叛逆，她这个当妈的说不管就不管了，一点耐心没有，反正他也习惯了，于正洁这次要是管，他反倒还不知所措了。
    憧憬了一会后便开始大干起来，恨不得明天L市分部就能步入正轨。
    这边于正洁来看姜曼，隐讳地表达着自己的诉求。
    “小姜，这次没经过你同意呢，就任命你为分部副经理，你没有意见吧？”
    “于总哪的话？您这是给我升职，我怎么会有意见，就是想着以后不能跟着您了，还是舍不得”
    “好孩子，这次的事公司也有责任，你不抱怨不说还懂得感恩，你放心，脸上的伤无论如何会给你治好，子莫也跟我表态来着，说什么倾家荡产也得给治好了，所以不用担心，啊”
    “嗯，谢谢于总”
    “我给你父母订了机票和房间，他们应该中午就能到了，我叫人去接一下，我还有工作，就先赶回去了”
    “嗯，真是麻烦您了于总”
    “别这么客气，说不定有一天你还有机会做我儿媳呢！”
    “嗯”
    “哈哈，这孩子，那我就先走了啊”
    于正洁都走的没影了，姜曼的脸还是红云满面，估计充血充得都能从纱布溢出来。
    心里一起在念叨着：于总竟跟自己想一块去了。
    裴云岂回家见到于正洁时，是刚和小兰、小华喝完咖啡。
    小兰依旧处于感情焦虑中，裴云岂不由赞叹高强的定力，居然这么能沉得住气。
    她那天偷听了高强和周子莫的对话，知道了高强的苦衷，他不能说自有他的理由，裴云岂也不好过多参合，只是点到为止地跟小兰说高强没有做对不起她的事。
    接着小兰又吐槽小华，已经是个高三学生了却还是天天不务正业，前两天在网上找兼职，还被骗了几百块钱。
    裴云岂看向小华，小姑娘已经白眼都懒得翻了，面无表情地挖着面前的蛋糕。
    “怎么好好地去做兼职了？”
    “追星呢呗，要看演唱会，不给钱就说自己赚，现在小孩都这样吗？”
    裴云岂笑笑没有回答她，看向小华：
    “小华，被骗是什么滋味啊？”
    呆着坐了半天没吭声的小华，此刻像是打开了话匣子的开关，激动地唾沫横飞起来：
    “云岂姐，你是不知道，那个骗子简直不是人！亏我还一口一个姐叫的那么好听呢，怎么就那么厚颜无耻呢那些人？”
    “云岂姐我跟你讲，我在网页里搜了兼职信息，然后就给我推送了这个兼职群，我一看群简介觉得，哎挺好的，随便打打字就能日赚百元，那到演唱会的时候不是就有着落了？”
    “进了群，一看群主的头像是个宝妈，抱着孩子，肯定不是骗子呀，哪个骗子那么蠢会拿自己照片当头像，然后果断走流程”
    “她叫阳阳妈，让我加一个朵朵，朵朵让我交了一些基本信息，交了290块钱入会费，然后又让我加果果，说她给我分配任务”
    “然后你知道吗？那个果果说入会费给退，只要你再交160块，给你一起退，要不再交190进入高级会员，我一听怒了呀，这不是骗子是什么？”
    “我又找到阳阳妈，我说她们又让我交费，是不是骗人的？阳阳妈说不是，她们在工商局注册过的，安全可靠，我问她你头像是本人不，她说是”
    “我说，那好，那我就再交160，如果这个费不给退，我就把你照片放网上”
    “然后你知道吗？她居然换头像了！！还好我机智，留了个底，但是她再也不搭理我了，我又找到果果，我说你们骗人，给我还钱！她说你交钱就给你还钱，我TM！！我威胁了她几句，她居然还说我花拳绣腿！气死我了！！”
    “现在我290也不想要了，我就想将她们绳之以法，让她们得到报应！”
    “还有你知道吗？我把这些信息在微博公布了，还截屏给阳阳妈看，她没反应不说，居然还在群里宣传，要不是她禁言了我真能给她搅黄！”
    终于说完了，裴云岂和小兰无奈地直乐，随后对着小华说：
    “你说的那人我认识，阳阳妈，叫刘继兰，O市人，朵朵，叫李朵朵，X市人，果果，叫王一一，H市人，拿这个去威胁，比你说的话好使”
    “哇，云岂姐，你说的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
    “你怎么知道的？”
    小兰见云岂快兜不住了，连忙插话：“小孩子家家哪来那么多问题，知道得越多死得越快懂不懂？”
    “哦，好嘛好嘛，那云岂姐，你再说一遍我记一下”
    .......
第五十一章 谈话 - 我的计算机女友 - 秃噜盖盖

    裴云岂此刻回来，于正洁闲坐在沙发上划拉着手机，听见动静转过头来看一眼裴云岂:
    “回来啦？”
    说完又扭头在手机上点了两下后放到桌子上，正式地看向裴云岂。
    “坐吧，有些话想跟你聊聊”
    裴云岂听话地坐在了于正洁的对面。
    “我不是个拐弯抹角的人，有些话我就直说了，你不适合周子莫，周子莫也给不了你未来，之前你们玩玩我也就不插手了，现在我有计划让他接手公司的业务，所以...你能明白吗？”
    “他无论做什么工作我都会支持，我也可以帮他”，裴云岂还想再天真一次。
    “怎么帮？我知道你以前是科学家，但你如今自身都难保了不是吗？不然也不会让周子莫吃喝拉撒供奉着”
    “我没有！我也在工作”
    “图书店吗？你这么年轻，现在就开始准备过养老的日子了，你老了怎么办？”
    于正洁不温不火，说的话却是一句比一句不饶人，将从来不惹事的裴云岂说得怒容满面，却也撒泼不得。
    于正洁见状，也不好再咄咄逼人，而是放缓了语气，开始跟她讲道理：
    “你们还小，很多事情都还不懂，可能你看周子莫现在吃穿不愁，又帅又潇洒，但那些钱是我给他的呀，他能一辈子啃老吗？他一没本事二没经验，日后怎么在社会上立足？
    退一万步来讲，今天就算我同意你们在一起，你们也未必能过到一起去，周子莫现在喜欢你可能也就是图个新鲜，但是一年后，两年后十年后呢，你们送外卖去图书店挣的钱够买奶粉吗？
    我还知道你没有父母是吧？那请保姆又是一笔开销，日后还有孩子上学、上培训班等一系列问题，这些你想过吗？”
    “云岂，周子莫他还年轻，想不到这些问题，但是我不能不想，这是一辈子的大事，玩笑不得，我跟他爸就是一个例子，我不能让他重蹈我的覆辙你明白吗？”
    “作为一个女人我也不得不提醒你，靠男人不如靠自己，若是有一天你能独立了那便谁也说不了什么”
    “这个房子我已经给周子莫退租了，你要是没处可去呢，我可以帮你跟房东说一下，你继续租着，他的重要的东西已经给他拿走了，你就放心租吧”
    “行了，该说的我也说完了，你好好想吧”
    一直在低头绞手的裴云岂终于抬起头来，望着于正洁：
    “于总，周子莫没有您想的那么不堪，可能您这么说就是想让我死心，我听您的......也请您多关心关心他，进了派出所不是不叫您，而是在等您去，他那么善良，老打架肯定也是想吸引谁的注意........房子我不租了，您不必找房东了”
    说完进屋利索收拾了东西。她好像是一个短租客，院长拿来的行李一直呆在房间的角落，除了近日拿出来的衣服外，再无其他。
    出来后于正洁还坐在沙发上，想着裴云岂话里表达的意思，连裴云岂什么时候出去了都不知道。
    无处可去，没有电话，裴云岂拉着行李箱，戴着渔夫帽，漫无目的地走着。
    不知不觉，走到了图书店。
    “云岂？你怎么过来了？这是要去哪啊拉着个行李？”
    图书店老板在店里看了一下午，店里的装潢设计刚刚完成，图书架也全部撤离，接下来就是要按照设计装修了。进度还算快，所以没打算加班，让装修师父们早早回家了。这刚出来，便看见了裴云岂。
    “老板，我这几天都闲着，你看店里有什么需要吗我可以过来帮忙”
    老板打量了一会她，小心翼翼地问：
    “云岂，跟男朋友吵架了？”
    “没有”
    “来，你跟我进来”，说着老板又拿出店门钥匙，开了锁拉着裴云岂进去。
    “你不想说就算了，把行李拿到二楼，这段时间你就住在店里，正好也帮我看着点，给装修师父跑跑腿什么的，我儿子刚从国外回来，这几天过来的不是太勤快，不会耽误你什么事吧？”
    “不会不会，老板您放心，谢谢老板”
    “傻孩子，你办事牢靠，我放心，有什么难处跟我说，有些忙我还是可以帮的”
    “嗯”
    老板走后，裴云岂才感觉又活了过来，不是因为找到了住处，而是老板的行为恰恰反驳了于正洁的观点，有时候挣着微薄的薪水，却可以得到高薪企业得不到的人情温暖，每个人有每个人的活法，不是她没有活成于正洁那般女强人的样子，她就是失败的。
    图书店二楼是个小阁楼，窗边有张小床，小床上斜杠着木制房梁，木的地板，木的书桌，木的床头柜，木的洗手间门，即使外面人声鼎沸、车水马龙，也仿佛与这间阁楼无关，一关窗，便是一屋的寂静。
    裴云岂爱死了这间阁楼。
    和小兰她们喝咖啡的时候吃了点点心，所以晚上不打算吃饭了，洗漱完毕后躺在床上，闭上眼浏览着从四面八方发来的新闻。
    五G投放市场了....
    智能机器人“聪聪”问世....
    国产歼击机35号试飞成功......
    .......
    嗯？有个请求发了七十六次都没成功，地点是A市的舎山，那不是郊区吗？
    这个客户端十分钟前给朋友发了求救短信，说车子跌落悬崖，卡在半山间被困住了，可是却没有回音，再发请求页面却再也没发出去了。
    裴云岂没有电话，便搜索到小华与阳阳妈的聊天记录，小华报了警，阳阳妈不但不怕反而还出言恐吓小华，裴云岂便不再犹豫，在阳阳妈的手机上发了条求救短信。
    两分钟后，A市舎山派出所接到上级指示电话后出警，
    五分钟后，刘继兰接到O市派出所电话，
    一个小时后，刘继兰认罪，
    两个小时后，落难者死里逃生，用手机给家里报平安。
    期间周子莫发来了无数页面：
    云岂，我想你了。
    嗯。
    我还在加班，等L市稳定了我就回去，等着我。
    嗯。
    为什么这么冷淡？
    没有。
    那你在做什么？
    睡觉。
    那你睡吧。
    晚安。
    ........
第五十二章 他的方式 - 我的计算机女友 - 秃噜盖盖

    因为工人师父要早早地开工，裴云岂便不敢耽搁，天还没亮就起床了。
    窗外的风有些萧瑟，只有屈指可数的几片树叶在风中零乱着。仅管如此，路上的车却是络驿不绝，倒不显得萧索了。
    裴云岂出了店，反身上好锁，图书店斜对面三百米有一家早餐店，她得在工人师傅们开工之前解决好早餐问题。
    不料下了台阶刚要准备看马路上的车流，周子莫先映入了眼帘。
    今天的他是邻家男孩风，里面穿着格子衬衣，外面套着深蓝色针织开衫，黑色九分牛仔裤，白色高帮帆布鞋。亚麻色的刘海被风吹乱在脸上，衬红了鼻尖。
    L市现在还比较温热，所以周子莫肯定是加完班连夜赶来的，她想。
    周子莫抱着胸，靠着树，配着漫天的落叶，一眨不眨地盯着裴云岂，眼神在秋风的作用下，莫名的清冷。
    “你搬出来了”
    周子莫说的是陈述句，等他满心期盼地连夜跑回出租屋，想要跟她讨个说法时，看到的是她空荡荡的房间，一如来之前那样，他反应了半天才反应过来，这是不辞而别。
    “嗯”
    “为什么？”
    “你不冷吗？”
    “为什么搬出来”
    “烦了”，烦他的咄咄逼人，烦自己的无从回答，烦迷茫的以后，烦压不住心底那份依赖。
    周子莫没有料到她会回答得这么干脆，愣了两分钟后点了点头：
    “放你自由可以，跟我去把手机买了”
    “不需要”
    周子莫盯着裴云岂，也不说话，仿佛这样裴云岂就能答应了一样，但事实也果真如此。
    裴云岂被他盯到无所遁形，皱了皱眉：“要很久吗？店里一会要开门”。
    回答她的是周子莫冷漠的转身，走了两步见裴云岂没有跟上来，转身冲着她质问：“你还开不开店门了？”
    裴云岂这才三步两步赶上。
    手机店还没有开门，周子莫便带着她先去吃了早餐。
    裴云岂慢条斯理地啃着油条，任由周子莫继续审视，理由她还没想好就被抓个现形，索性也不想了，他累了，就能放弃了吧。
    “是因为姜曼吗？”周子莫还是没忍住，裴云岂他从来没打算放弃，只是在考虑用什么策略才能撬开她的心结，紧逼不管用，那就迂回着来，但迂回的第一步还没走完，他就又开始紧逼了。
    对于裴云岂的转变，他迫切想知道理由。
    裴云岂终于从油条上抽出视线，看了他两眼：
    “不是”
    “那就是我妈找你了？”周子莫双手举起豆浆碗，在凑到嘴边时淡淡地问了出来，透着一丝笃定。
    “没有啊！她找我干吗？”裴云岂不会说谎，周子莫知道也不是一天两天了，看着她这故作天真的样子，周子莫“砰”地一声放下碗，打断了还想掩饰的裴云岂。
    “带身份证了吗？”
    “没有，带身份证干嘛?”
    “没带身份证你怎么办卡？！”
    “我怎么知道，你又没跟我说！”
    “她跟你说什么了？”
    裴云岂还从来没发现，周子莫的思维竟如此跳跃，跳跃到她也跟不上了。
    “谁？”
    “我妈”
    裴云岂见这个问题躲不过去了，便放下筷子叹了口气，然后挺直腰板看向周子莫。
    “你妈是见过我，但是她只说了一些中肯的意见，最后的选择是我自己做的。我迟早要回科研院的，以后的日子没你想的那简单”
    说着又低下头。
    “我们......不合适”
    “那你前天晚上为什么答应我？之前吻你你为什么不拒绝？还是说因为你没经历过感情，就拿我开涮？”
    裴云岂听了这话又登时坐直了身子，用昨晚看于正洁的目光看着周子莫，这母子俩还真是，如出一辙。
    “随你怎么想”。
    起身太猛，凳子摩擦地面的声音引来了几个顾客的围观，但也都只是看了两眼便转过去了。
    裴云岂出来，低头急步走着，她现在只想躲他们远远的。所以她不知道后面周子莫一路都在默默地跟着。
    一路走到图书店，进去刚要关门，却被周子莫给一把挡住，稍微用点力气便挤了进来。不理裴云岂的怒视，反其道而行的也怒道：
    “我说了，你要当你的科学家我不拦着，但是我赖着你你也管不着！”。
    说完巡视了一遍整个店面，见只有一个梯架、几筒油漆和一个水泥盆，于是走到梯架旁，上到最上层后坐了下来，拿出手机开始翻看。
    裴云岂简直觉得莫名奇妙，也不理他，“蹭蹭”几步上了二楼。
    再下来时已经是日上三竿，因为听见楼下的动静，想着是工人师父们来了。
    “您别管我，您做您的就行”，工人师傅要用梯架，便拿木板和油漆筒荡了个小马扎，请周子莫坐，让蹲着玩手机的周子莫受宠若惊。
    “师傅们好，我是这个店的员工，老板最近有事，所以有什么事儿你们找我就行”。
    一个师父正从外面铲了一铁锹的水泥进来，看见裴云岂后笑了笑，“你就是那个云云...”
    “我叫裴云岂”
    “哦对对，哈哈，你们老板跟我说来着，你一个小姑娘也帮不上什么忙，在一边坐着就好”
    “没事，我在一边看着，给你们打打下手什么的”
    周子莫在一边听着不禁撇撇嘴，是怕跟他大眼瞪小眼吧？索性起身出门，经过裴云岂身边时留下一句：
    “我去买点水”。
    裴云岂望了望已经没影了的玻璃门，心下不免有些担心，那么重的鼻音，是又感冒了？
    没几分钟，周子莫抱着一箱矿泉水进来，跟师傅们说渴了自己拿，然后又坐到油漆筒上玩手机，全程看都不看裴云岂。
    裴云岂犹豫了一会，才走到周子莫身边，伸手探到他额头想测测温度，却不想被周子莫一把拍下：
    “别碰！”
    “你感冒了”
    周子莫还是全程盯着手机不看裴云岂，语气不冷不热。
    “你管不着”
    “你不回L市了？”
    沉默。
    “上去躺会儿吧”
    还是沉默。
    “等你退烧再跟我聊行吗？”
    终于，周子莫抬起头，又是那个坚定的眼神。
    “我现在不想跟你聊了裴云岂，你不负责任、没有担当、言而无信....我真不知道跟你有什么好聊的，你也别费心思赶我了，没用的”，说完继续低头玩手机。
    “我不赶你，你上去躺会儿”，裴云岂最终还是放缓了语气。
    “不去”
    “那你怎么才肯去？”
    “我哪都不去！裴云岂我告诉你，这就是你不辞而别的代价，我不信我这么死守着你还能跑了！”
    可能是因为生病的缘故，周子莫的嗓音已经几近沙哑，脸色苍白，却是激动地红了眼眶。
    裴云岂终是不忍，“那好，我要去睡觉了”，说完转身上楼，等了半天却没见周子莫跟来，走到楼梯口才听到下面的对话声，是工人师傅和周子莫的。
    “小伙子，姑娘是让你上去呢，穿这么少，别一会感冒严重了，上去吧”
    “我没事，您放心吧”
    裴云岂没了耐心，冲下面低吼了一句：
    “周子莫！你给我上来！”
第五十三章 误会她了 - 我的计算机女友 - 秃噜盖盖

    周子莫最后还是没有上去，他在跟裴云岂较劲，等着她对自己承诺不会再有下次，裴云岂也心知肚明，但就是咬牙不给。
    工人师傅们看出来这对小年轻是在吵架，干活的时候也时不时一句两句地劝着，但是主人公没一个应声，他们也就自顾自地继续工作了。
    裴云岂站在一边时不时地帮忙递递东西，东跑跑西转转，也全程黑着脸，她觉得周子莫简直就是驴脾气，一会晕那儿看谁管他。虽是如此，却还是偷瞄地注意着那边角落里的动态。
    打游戏输了一早上，期间拒接了姜曼三个电话、潘少博一个、高强两个，高强发来信息也没理，裴云岂正纳闷之时，他接了于正洁的电话。
    “周子莫，你干什么呢一早上？潘少博好不容易联系上了你又失踪了是吧？”
    周子莫带着浓重的鼻音，语气中却带着点决绝：“你昨天跟云岂都说什么了？”
    周子莫的话浇灭了于正洁心中的怒火，语气也开始带着冰凉：
    “谁让你回来的？”
    “呵，还真把我当你员工了？公司的事我不管了，你爱找谁找谁，也请你别管我的事，以前怎么样以后还是怎么样”
    周子莫挂电话的时候，听见于正洁歇斯底里地喊了句“周子莫”，他的脑袋更疼了，索性闭上眼睛靠墙休息会。
    手机调的震动，来电一个接一个，他来一个挂一个，看都不看，只有皱着的眉显示他的不耐烦。
    裴云岂走近，手插衣兜盯着他看了一会，见他没有睁眼的迹象，才缓缓张口：“还是上次那家医院，去了别再冲动了”
    说完又转身回去原来的位置。
    周子莫从她开口到反应过来，用了两分钟的时间，起身的时候差点摔倒，裴云岂逼着自己视而不见。
    走到裴云岂身旁，“你会一直在书店吧？”
    现在换裴云岂沉默了。
    “没关系，你跑不了的”。说完才脚步虚浮地走了出去。
    裴云岂刚才听到了姜曼的电话，是于正洁新助理打过去的，说于总气得差点昏厥，吃了两片药有好转，但还是送医院了，新助理没有周子莫的电话，只能让姜曼帮忙联系。
    看周子莫的状态似乎不太乐观，裴云岂心里直打鼓，索性让自己忙起来不去想。
    水泥盆空了，她便想着帮忙去外面盛点回来，端着满满的一盆水泥，好不容易快走到店门了，却没看见最后一级台阶，实实地摔了个狗啃泥。
    医院里，周子莫找到于正洁的新任助理小田，说于总还在里面做检查，应该快出来了。
    话刚说完便看见于正洁和一个医生相继从CT房里出来，医生还在说：“按理说你还不能出院的，情况刚有些好转你就开始工作，反正身体是你自己的，你自己不负责还想指望谁？”
    说话的是个跟于正洁年纪相仿的女医生，周子莫认识，这是于正洁的主治医生兼好友李医生，说话不饶人，但却是实实在在地关心。
    “这不是最近情况有些着急嘛，公司出了点状况，急缺人手，一个两个的都靠不住”
    说话间看见周子莫，于正洁叹了口气，“冤家”。
    李医生也看见了，走到周子莫面前就开始数落：“子莫，不是阿姨说你，你妈一个人经营这么大个公司不容易，身体累垮了也是助理天天陪着来，她平时说你一句两句的那也是应该，哪还有专门气她的道理？你这...”
    “阿茹！”于正洁打断她，这个好友说得多少让自己没脸，儿子不听话，不还是自己造成的？
    “行了，你这还得得没完了，我自己身体我有数，放心吧啊！快回去吧，病人都等着呢”
    李医生撇了撇嘴，看了一眼周子莫后冲于正洁丢下一句：“你就惯吧！”
    于正洁见李医生走远了才转过头，吩咐助理先去开车，才开始直视周子莫。
    “你女朋友的事我不同意”
    周子莫低着头，也不说话。
    “家庭环境对一个人的影响很重要，我承认我很冷血很无情，让你在一个无爱的环境下长大，所以我不想你以后像我现在一样后悔，她无父无母，又把自己学成个书呆子，这样的人会给你带来什么幸福？....”
    于正洁还在说，周子莫却已经什么都听不到了，耳朵嗡嗡响，不知道是因为感冒，还是于正洁说的话。
    所以说，昨晚于正洁就是这么跟裴云岂说的吗？
    周子莫没有质问于正洁，他记得裴云岂说让他不要冲动。
    他跟着走出医院，坐进车里，于正洁还在说。
    “我昨天把你的东西搬出来了，你继续回家住，你爸那新老婆天天撺掇你爸回家拿东西，别以为我不知道她打的什么主意”
    “妈，云岂是你赶出来的吗？”
    周子莫没有看向于正洁，他尽量压抑着自己不发脾气，可是一想到自己今天把气全撒裴云岂身上，她还不痛不痒的样子，周子莫说话的声音都带了哭腔。
    于正洁叹了口气，因为周子莫的执迷不悟，也因为他对自己的隐忍。
    “没有，我让她继续租的，她自己搬出来了”
    周子莫终于看向于正洁，用近乎恳求的语气说：
    “妈，L市分部经理我会继续做，姜曼的脸我也会给她治，我不会跟您生气，也不跟您发脾气，您说什么我都答应，我就一个请求，别干涉我跟裴云岂，行吗？”
    于正洁失望地看向窗外，想了一会又扭回头说：“周子莫你记着，我的目标不是让你当分部经理那么简单，前二十几年放任你自由已经够久了，以后想要自由，看你自己的本事吧”
    “那为什么呢？明明之前都不管我，好不容易我已经习惯了，你却又来干涉我的生活？”
    “没有为什么，你就当我老了，需要你在身边好了”
    “好，我答应你，我会去恒天精密工作，希望你以后不要再找云岂了，不然我也可以违背承诺，毕竟这是你的心愿不是我的”
    “哼，养儿防老养儿防老，到头来，养着防我的”
    周子莫没有搭理，“田助理，前面路口停一下”。
    田助理从后视镜里看看于正洁，后者无奈，“让他走”。
第五十四章 不欢而散 - 我的计算机女友 - 秃噜盖盖

    周子莫回到图书店时，店门没关，里面却一个人影都没有。上楼看看，却见裴云岂背着门坐在床上。
    裴云岂两手和膝盖都有擦伤，一门心思擦药，连有人上楼都没听见。
    “手怎么了？”
    周子莫的这声问话不够突兀，但反而是这种温声细雨才能够让裴云岂吓得一哆索，消毒水打翻在地。
    裴云岂看清来人后没好气，白了周子莫一眼回答他：“摔了一跤”。等捡起消毒水瓶子后，她才看见周子莫一脸的笑意，与早上那股落漠截然不同。
    “吃过饭了吗？”裴云岂这才想起来，早上周子莫就没怎么吃饭，现在感冒还到处跑，也亏他笑得出来。
    周子莫笑意未减，上前从后面抱住蹲在地上擦地的裴云岂，脸在她背上摩挲一阵，才说：
    “云岂啊，我妈都不关心我吃没吃饭，你说我少了你可怎么办呢”
    “起来，我要收拾了”
    “不起”
    裴云岂无法，一手捏着刚擦完地的纸，一手肘在膝盖上托腮，等后面这位脚麻了自己起来。裴云岂的腰很细，周子莫抱个满怀两手正好握住腰两侧，手不安分地掐了掐她腰上的软肉，裴云岂刚要开口喝止，却被背上传来的温热愣住了。
    “对不起云岂，我妈肯定说了很多过分的话吧？我替她跟你道歉，我也有做的不对的地方，我.......”
    “周子莫！”
    周子莫肚子里憋了很多道歉的话，被这一声叫唤惊地不知道要说什么了，索性抬头看看裴云岂的侧脸，好奇她想表达什么。
    裴云岂看不见周子莫，只是侧着脸用余光瞟他，她不想听这么煽情的话，感觉很难为情，皱了皱眉后说：
    “给你点了份外卖到了，你下去取一下”
    期待裴云岂也说点什么正经话的周子莫顿时泄了气，恨恨地又掐了把她腰上的肉，才施施然起身。
    “嘶..”
    周子莫拎着外卖上楼时，看见裴云岂正撩起衣服看自己的侧腰，见周子莫上来连忙将衣服放下，原来是周子莫掐她的时候才发现腰侧也擦伤了。
    “怎么了，我给掐青了？”
    说着周子莫就要上去撩她的毛衣，手却被裴云岂给拍开。
    “我就看一眼”
    又要上去撩，又被裴云岂狠狠地拍开。
    “离我远点，流氓”，说着还不忘瞥他一眼。
    “嘿！裴云岂，你思想怎么那么龌龊呢？更何况你受伤除了我谁还有资格给你看”
    裴云岂背对着他躺下了，准备睡个午觉，没有理他。
    “哼，不识好人心”。
    周子莫细嚼慢咽地吃完后，裴云岂已经睡着了，他蹑手蹑脚地来到裴云岂的身后，轻轻地掀开被子，撩起她的毛衣，裴云岂没有任何查觉。
    周子莫看到了她腰侧的一大片於青，上面还有些擦伤，顿时有些泪目，云岂啊，你有苦也不说，没有亲人没有朋友，若是没有我死皮赖脸地缠着，你又该怎么办呢？
    姜曼伤了脸，天天多愁善感、喜怒无常，就这样也有公司上下、家属亲人前呼后拥。而裴云岂，连身上哪里伤了都不知道，一个人默默地坐在床上检查伤口，自己买药自己擦，药被打翻了也没一句抱怨，不想着自己还用不用上药，倒想着他人吃没吃饭。
    周子莫买了药回来，开门声惊醒了裴云岂，留意到周子莫手上拿的药，她懊恼地拍了拍脑门，“忘了跟你说，我给你带了感冒药了，在那个抽屉里”，睡眼惺忪地指指了床头柜，“吃了药睡会吧，你今天也够折腾的了”。
    说完又闭了眼。
    周子莫没理她，拿出棉签和消毒水，再次将裴云岂的衣服撩开。
    这次裴云岂没有睡熟，腰部的一股凉意再次将她唤醒，意识到是周子莫在给自己擦药后索性又闭上了眼。
    周子莫知道她醒过来了，边擦边问：“怎么摔的？”
    “上台阶的时候绊了一下”
    “腰卡台阶上了吗？青这么一大片”
    “应该是吧”，周子莫擦的太轻柔，说话太轻柔，裴云岂又要睡过去。
    “疼吗？”
    “...不...”
    周子莫擦完后，裴云岂已经又睡着了，他拿出裴云岂给买的感冒药，吃了一片后上床，拥着裴云岂而眠。
    大千世界，世间万物，不过如此，他有她就够了。
    这一觉周子莫睡的有点漫长，他做了一些奇怪的梦。
    在梦里，他跟云岂吵了一架，也不算吵架，都是笑着打闹，云岂再转身时却是一张冷漠的脸，一张仿佛不认识他的脸，任凭他怎么叫，对方也不看自己一眼，擦身而过，越走越远。
    这个梦吓的他直到醒来都心有余悸，看了看窗外，原来已经入夜了。
    手机上十几个未接来电，再想到刚刚做的梦，他感觉很凄凉，希望自己在L市的这段时间，不会有什么变故，然后回来，说什么也要娶她。
    “醒了？”
    周子莫想的太入神，没有听到裴云岂上楼的声音，看她提了两份外卖，想着工人师傅们肯定是收工了。
    “云岂，我明天就得回L市了，那里很多事还等着我处理”
    “嗯，你也该回去了，下次别这么任性了”
    裴云岂拆外卖的动作很慢，像有什么话说，终于，她鼓起勇气坐到周子莫床头看着他。
    “今天早上我跟你说的是真心的，其实我没有什么过人之处，如果不是因为这个操作系统的原因估计你都不会看我一眼，我的理想是人人都能用上这个操作系统，不是唯我独有就唯我独大，用这个便利去左右别人的生活”
    周子莫看着她顿了顿后又开口:“姜曼人很好，你有经商的天赋，以后，有什么不懂的就问她，相信你会带恒天精密开启一个新纪元”
    她说完后不敢直视周子莫，转身继续去拆外卖盒，拆好之后，周子莫终于说话了:
    第一，你的操作系统是我们之间的牵引线而已，它不是让你吸引我的地方，如果没有操作系统我可能会错过你，但是如果没错过，我还是会爱上你。
    第二，你的理想你的未来我已经做出了让步，它不足以构成你想跟我分手的理由。
    第三，我有没有经商天赋我不知道，但既然你不愿意帮我，就别管我会找谁帮忙了，以后我工作上的事再不会过问你，让你知道，我对你的喜欢是纯粹的，从来没图过你，以前一样，以后也一样。
    说完便下床起身，走了。
第五十五章 新朋友 - 我的计算机女友 - 秃噜盖盖

    一如他来时那样，夜里独自来，再夜里独自走。
    裴云岂手里拿着外卖，不去看周子莫的背影，叹口气，连同桌子上那份一并扔进了垃圾筒。
    周子莫还是穿的来时的那一身，在深秋的夜里不免显得有些单薄，但是他却感觉不到冷，一心的滚烫全数被裴云岂的冷淡扑灭了。纵使他再怎么使尽浑身解数，也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裴云岂的不配合让他有点心寒。
    但又能怎么办呢，谁让他喜欢，而且唯一喜欢裴云岂。不禁暗暗祈祷：希望L市的事务一切顺利，他好早日回来与云岂相聚，解开她的心结。
    殊不知，他此次离开，等下次再见裴云岂时却又是另一番心境，彼时的他，还会如此信誓旦旦吗？
    日子顺着周子莫的计划过着，先是成功解决了潘少博一事，再是帮姜曼找到了一个对她脸伤有把握的医生，再然后是分部整顿、人事改革，等L市分部注入了新鲜血液后，一切工作才逐渐步入正轨。
    这段时间他没有请教过裴云岂，因为他发誓要自己作出一番成绩，证明他的喜欢不是因为裴云岂的“异能”，他也没有联系过裴云岂，因为他怕多日来紧绷的神经会瓦解，她的一句关心便能让他前功尽弃，不顾一切飞奔回去。
    书店已经装修得差不多了。靠窗的位置、原本书架的位置都换成了咖啡桌椅，三面围墙处也设置了围墙桌，之前裴云岂工作的地方换成了前台，总体布局没什么大的变化，但是装修设计却与原来的书店有着天壤地别的差距。
    就拿颜色来说，原本的黑白灰基调，现在也变成了以柔和的棕咖色为主，无论是墙纸、窗帘甚至是灯光，都选用了柔和的暖色调。装饰元素多以木制材料居多，用来分割区域的便是悬挂的木制书架，如果说之前的书店会给人一种现代风的视觉冲击感，那么现在的咖啡店便给人带来一种放松舒适感。无论是对于聊工作的职业人士或者谈心放松的休闲人士来说，都不失为一个好去处。
    老板虽然期间也偶尔过来，但真到了装修完成时，她还是抑制不住激动之情，嘴角上扬地欣赏着自已的咖啡店。
    “我朋友设计的还行吧？”
    问话的人是老板的儿子，叶秋丽口中“对面大厦被包下一层”的一群海归中，他是其中一个。
    裴云岂想起前两天他来店里送东西，那时自己在陪装修的师傅钉围墙桌，他穿着一尘不染的呢子大衣进来，说是来替老板送东西的，然后四处望了望，就站着不走了。
    裴云岂很奇怪，应该是老板吩咐的，他也不说话，想必是老板一会要过来吧，碍于她扶着桌子走不开，便放弃了上前询问的打算，没想到老板儿子在那一站，就是一个小时。
    终于他等不了了，看了看手表后朝着一个师傅问：“师傅，裴云岂去哪了？”
    裴云岂愣了，原来找她啊，不早说！
    “我是，您找我？”
    “你啊？？....哈哈...你这样我还以为....”
    裴云岂看了看自己，又看了看工人师傅，都是衣服沾灰，看不清本色，难怪他会认错，自己这么“兢兢业业”，混到工人师傅里也没什么不妥。
    “呵呵....您是？”
    不知道怎么回答，尴尬地笑笑。
    “哦，我叫沈扬，是你们老板的儿子，未来也要在对面那栋楼里工作了，所以以后多多关照啊”
    他是个话唠，裴云岂看出来了，关照什么的都是客套话，她不擅长，本想问问他来送什么东西的，
    “呃....沈-扬？你...”
    “哈哈哈哈，我名字有意思吧？不是东北那个沈阳，是姓沈的沈，清扬的扬，也不是小沈阳的沈阳，我就是我，颜色不一样的烟火，哈哈哈哈”
    对于这种场面裴云岂不知道该如何应对，之前高强也是个话唠，但是他们都比较熟了呀，这个沈扬热情地让她有些招架不住啊，汗颜。
    “呵呵，好名字”
    沈扬没看出来裴云岂的尴尬，又是一阵爽朗的笑：“哈哈哈哈，这名字还好？你也太牵强了吧？还是你怕我妈，连她儿子你都奉承？”
    “你来送什么东西啊？”
    “哦，我都给忘了，今天不是冬至嘛，我妈让我来给你送点饺子，呃，估计都凉了，要不我带你出去吃吧？”
    见他后知后觉地打开手提袋，看到一堆坨了的水饺，裴云岂有点想笑，但还是被老板这对母子给感动到了。
    “不用不用，这个就可以，我自己热一下就好了，帮我谢谢老板，嗯，谢谢你”
    “别客气，这些装修也都差不多了吧？那些活你就别干了，你个弱女子，别再受点伤就不好了，放着他们干就行”
    裴云岂还没来得及说话，一个师傅抢先开口了，边扶着桌子边朝着沈扬说：“这姑娘实诚，干活拦也拦不住，不过也幸好有她，帮我们干了不少活，不然也不会这么快就完事”
    说完沈扬又是一乐：“哈哈，你还是女中豪杰啊，让你卖咖啡会不会太屈才了？”
    裴云岂抿唇笑笑：“不会”。
    “哈哈哈哈哈，真是遇到国宝了啊，惜字如金，行了，我也该回去了，你快去热饺子吧，别冷着吃啊，冷着吃了也冻耳朵”
    这就是那天的经过，现在老板和沈扬都在店里，她倒没有先前那么局促了。
    “嗯，挺好，我看以这水平啊，你那朋友都能专门开个工作室了”老板回答他儿子，嘴角还是抵制不住的笑。
    “哈哈，我朋友是全能型人才，室内设计只是爱好，计算机领域才是他的天地”
    “你们什么时候搬过来？不是说都装修好了吗？”
    “就这两天了，说不定还能跟店里一起开业呢，不过，店里就云岂一个员工吗？忙的过来嘛？”
    裴云岂见沈扬将话头转向自己，便连忙低头做咖啡，老板是个十分有情有义的人，换了咖啡店，不仅没有辞退她跟叶秋丽，反而还免费请人专门教她俩做咖啡，今天叶秋丽正好去购买试学的材料去了，不然看见沈扬这个大帅哥肯定又是一番花痴。
    “还有一个，她俩现在先学着，我准备再聘两个会做咖啡的，以前图书店没怎么有人，现在换成咖啡店怕忙不过来”
    沈扬听了后点点头，又朝裴云岂说：“云岂，我爱喝拿铁，以后进来我就不啰嗦了啊”
    “嗯”
    “哈哈哈哈哈，裴云岂，学的怎么样了？”
    “还行”
    “哈哈哈哈哈，我就数数你一天能说几个字，对于你的沉默寡言你就没有什么可阐述的吗？”
    裴云岂瞥了他一眼。
    “哈哈哈哈哈”
    老板看不下去了，也笑着嗔怪：“有你什么事啊？闲的慌吧你”
第五十六章 遇故人 - 我的计算机女友 - 秃噜盖盖

    叶秋丽要买的东西不多，走了不到一个小时就回来了，拎着东西进来，喊了句“我回来了！”然后就盯着沈扬，走路不看道。
    沈扬发现了她的目光，也好笑地回视，终于在叶秋丽绊到椅子腿儿时，又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哈，这就是另一个店员吗？”
    “嗯，秋丽你走路小心点，怎么总是这么莽莽撞撞的？没磕着吧？”
    老板没看到叶秋丽盯着沈扬的眼神，因此也不知道她是怎么绊的，要是知道因为他儿子的美色，不知道是该笑该无奈。
    叶秋丽回答老板问话时也是看着沈扬的，绊了一跤也没感觉多尴尬，什么都阻挡不了她好奇的眼神。
    “没有没有，老板，来客人了吗？”
    “什么客人，他是我儿子”
    “儿子？？！！哇.....”
    这下裴云岂也止不住了，跟着沈扬一起笑起来，这叶秋丽就差当场流哈喇子了。
    不过这沈扬的确长的够帅，但也不是帅的人神共愤的那种，白白净净，无论笑不笑都很阳光，但一笑起来会有酒窝和眯眯眼，让人忍不住陷进去跟着一起笑起来。
    这笑容旋风只吸进去一个叶秋丽，裴云岂却是不为所动，天天盯着周子莫那张一看就心跳加速的脸，她早已经有了免疫力。
    不同于周子莫的反感，沈扬对于女生当面花痴这一现象表示很受用，而且还时不时地挑逗一下。
    他坐在一边冲着叶秋丽问：“怎么样，我是不是很帅？”
    叶秋丽将买回来的东西递给裴云岂后便又开始盯着沈扬看了，现在见他笑着跟自己问话，她也笑着点了点头。
    “行了啊，多大的人了一天天没个正形，也不说谈个对象回来，你今年都....”
    沈扬一听这“催婚”话题连忙起身，“妈我还有事，先走了啊，下次过来给你俩带好吃的！”
    后一句话是冲着裴云岂和叶秋丽说的，叶秋丽成了沈扬的忠实粉，对着他的背影痴情地喊：“常来啊！”
    然而等沈扬下次再来的时候，已经是店铺开张两天后了。那天是今年以来第一次下雪，不知为什么，裴云岂总会想起周子莫。
    来店里的也不止他一个人，一共五个西装革履的精英男，外面套着呢子大衣，清一色大背头，他们一进门就吸引了众多人的视线，实在是这样的打扮、这样的气场很难不被人发现。
    另外四个人找位置坐下后，沈扬独自来到前台点咖啡，只有裴云岂和新来的两个咖啡师在工作，裴云岂在前台点餐、收银，两个咖啡师负责做咖啡，叶秋丽则负责一些后勤工作。
    “喝点什么？”
    此时叶秋丽拿着咖啡豆一动不动地盯着坐着的四个，沈扬无视裴云岂的询问，好笑地看着叶秋丽，然后走到她面前大声地“嘿”了一声，又干脆又响亮，回过神来的叶秋丽才发现咖啡豆撒了一地，忙弯下腰开始捡，后来发现捡不过来，才看见裴云岂已经将扫把拿过来了。
    沈扬不觉得自己在闯祸，现在还是笑得乐不可支，直到上司兼好友温俭愣头愣脑地站到了自己身旁。
    温俭的皮肤很白，白到发光，但是人第一眼看到他时却是先注意到他的嘴唇，因为红到仿佛上了妆，但是另女性艳羡的这两样却不妨碍他的雄性气息，可能是冷冽的气质和严厉的眉眼，总让人有种生人勿近的感觉。
    这不，他刚来，就仿佛冰冻了空气。
    “云岂？！”
    裴云岂看向来人，不知为何心里突突地跳了一下，面前这个人，叫温俭，她认识吗？
    “呃，您要喝点什么吗？”
    沈扬看温俭一向从容不破的面色，现在居然瓦解开来，不可思议的眼神，里面尽是淡漠的裴云岂。
    他有点探究又有点内疚地跟裴云岂说：“我是温俭，我回来了云岂”。
    知道裴云岂失忆的事，是在十分钟后，他俩坐在咖啡馆的一角，被同事、沈扬、叶秋丽他们不时地盯着，也仿佛一切与他们无关。
    裴云岂从温俭跟她说话时，她就看到了温俭的信息表，跟自己同一所大学，大学毕业就出国读研，加上他之前的反应，不难猜到，他应该是自己的前男友。
    看着面前这个儒雅英俊的青年，裴云岂也只是刚刚的心跳动了一下，再无其他，而他现在却正襟危坐，两手捧着咖啡杯，指节发白。
    他有点紧张。
    “这几年你过的好吗？”
    像是在安抚他的情绪，裴云岂冲他笑了笑，这笑落在温俭眼里，竟是另一种追责。
    “挺好的，你还好吗？”
    “那你毕了业之后都在做什么？”
    裴云岂有点奇怪温俭的不答反问，但也是耐着心地跟他说了自己信息表上的履历，再多的，她也无从知晓了。
    温俭听了后不禁为裴云岂自豪，他从来就知道，裴云岂的能量不仅限于优异的成绩，她只是缺一个更大的舞台，再想起她曾经跟自己说的那些理想和豪言壮志，不禁微微一笑，想知道结果如何，但是一回神，看她穿着咖啡馆里的工作服，更加好奇起来。
    “那你没有继续做科研了吗？”
    裴云岂叹了口气，该来的总是会来的，她不想说，但也不想骗人。
    “嗯，因为我失忆了，做研究的时候拿自己做试验，这坏了”
    温俭看着她从容地指着自己的脑子，说它坏了的时候没有一点伤心难过之感，心里很酸，五年前，她也很坚强、很倔强，但肯定不是现在这般，荣辱不惊，不，倒不如说是，麻木。但更另他难过的，是物是人非，没有自己拦着，她果然一腔孤勇，将自己撞得遍体鳞伤。
    随即又安慰性地笑了笑，“这儿也挺好的，王阿姨心眼好，你在这也不会受了委屈，过去的不记得便忘了吧”
    裴云岂没有说话，他不懂，他们都不懂，二十多年的记忆没有了，她怎么能不委屈，就让它这么白白地丢了么？辛辛苦苦做出来的成果，就让它烂在自己脑子里了么，那她牺牲自己的意义是什么？
    没看到裴云岂的失神，温俭接了个电话。
    “董冉，我在公司对面的咖啡馆，你直接过来吧”。
    听到这个名字，裴云岂心里又是一跳。
    董冉，A市科研院计算机博士，四年前出国学习，后留在美国麻省理工学院任教.....
第五十七章 董冉 - 我的计算机女友 - 秃噜盖盖

    董冉进来后跟温俭的同事们打了招呼，然后看见向她招手的温俭，姿态从容地向他走去。
    “怎么没跟小良他们坐一块？”
    小良是五个精英男中的一个，也算是温俭的下属，这帮人在美国时就和董冉打成一片。
    待坐定后，董冉还没来得及听到答案就愣住了，实在是对面的故人也和她关系匪浅啊。
    温俭没有发现她的异常，给两人相互介绍了一下，声音太过和煦，以致于裴云岂难以适应，她还是比较喜欢周子莫偶尔的霸道，习惯真是可怕的东西，她想。
    “这是董冉，我现在的女朋友”
    介绍董冉的时候温俭有一瞬的不自然，这个小变化尽收坐在对面的云岂眼里，但她自始至终都保持着微笑，让人难以捉摸。
    “这是裴云岂.....我大学同学”
    听了这个介绍，董冉有一瞬的愕然，但也只是一瞬，人与人之间，本来就是剪不断理还乱的关系，只是这裴云岂如此淡定，是想装不认识吗？
    四年前出国学习名单上的名字是裴云岂，但最后走的人却是董冉，这件事是谁在暗箱操作大家可能不得而知，但是狸猫换太子却是确有其事，纵使事情早已成定局，董冉的事业也蒸蒸日上，然而此刻见到裴云岂，内心还是有一点波澜。也罢，既然她不愿摊开了讲，那自己也没必要贴着个脸上去找不痛快，不认识就不认识吧。
    随即大方地朝着裴云岂笑笑，接着温俭的介绍聊起来。
    “跟温俭在一起这么长时间，还真没见过他几个大学同学，他在大学表现好吗？有没有刻骨铭心的初恋什么的？”
    说完戏谑地朝温俭瞥了一眼，本是无心，却发现了他紧抿的唇。还在讶异时，裴云岂却回答：
    “不好意思，这些事我觉得你还是问他比较妥”
    董冉是个精明的人，她的精明完全体现在她的眼神上，面无表情地盯着你半刻，便能让你缴械投降，将她想知道的说出来，若你没有说出来也没有关系，因为她已经猜到了。
    裴云岂没有被她的眼神震慑住，只是淡淡地瞥到一边，她只做到她该做的，剩下的再与她无关。
    董冉又恢复了娇俏小女人的模样，略带嗔怪地望着温俭：
    “看来温总在大学真有初恋啊，好像还跟云岂有关系，是吗？”
    温俭原本静默的眼神听了这话后便望向了裴云岂，见对面平淡如初，他勾了勾嘴角，声音依旧和煦：
    “嗯，她就是我初恋”
    一句话，勾起了他的思绪万千：
    大一那一年，他从来没有注意过她，准确的说，他从来没有注意过代码以外的任何的事物，偶尔抬头间，会看到形形色色的同学，低眉浅笑的情侣，畅谈八卦的闺密，还有总是能在角落里发现的裴云岂，但这些与他无关，这些人不值得他花费精力。
    直到大二做课程设计，裴云岂才如同润物细无声的春雨，悄然沁入他的生命。
    他搞不懂，为什么会有计算机专业的学生连软件都不会下载安装，打字也如同龟速，他暴躁到想置之不理，但无可奈何，他们两人一个组。
    如果是个程度差不多的学生，他便可以在无聊的课程设计上少花些心思，多些精力做自己的项目。可能是老师看出了他的不屑，故意分配了他和裴云岂一组。
    既是如此，那便大包大揽吧，要是等这位龟速神者学会打字，他课设的学分便可以不要了。
    但最后还是他们两人一起完成的，改变他心意的是裴云岂的眼神，压抑的愤怒，执拗，不堪，坚持，倔强，他从来没想过，会有一种眼神能汇聚这么多的力量，直冲他的心灵，让他觉得说“你太差”、“你学不会”、“你放弃吧”这些字眼简直就是罪大恶极。
    于是他开始放手让她做，从简单的开始教，看她能做到什么程度，没想到，她汲取知识的速度竟如同蚕食桑叶，前一天教的东西第二天便可以熟练掌握，她成长的速度太快，以至于有一天她拿着可以跟自己项目匹敌的成果去参加比赛，嬴了自己。
    很神奇，那一刻他竟比自己获奖还自豪，恨不得站在领奖台搂着她对大家说，我教出来的。
    意识回笼，再看向裴云岂，她的眼神再没有了当年的凛冽，剩下的只有淡漠和疏离。
    还好，没抱什么希望，纵使有心，也回不到过去了，在答应董冉的时候就深知，他和裴云岂之间有了太多的不可能。
    裴云岂还有工作，便没有多呆，前台是叶秋丽在帮自己收银，现在客人多了起来，她也没有理由再坐在这里了。
    坐了片刻，除了沈扬之外其余的四人和董冉便离开了。
    沈扬凑到裴云岂面前，笑嘻嘻地开始打听：
    “你跟我们老大什么关系啊？”
    裴云岂给人找完零钱，头也不抬，忙里偷闲来一句“大学同学”。
    “是吗？我怎么看着不像啊？你知道吗，他平时挺冷漠的，都不怎么开玩笑，但看你的时候可暧昧了”
    沈扬说这话的时候俨然像一个抱着瓜的迷妹，裴云岂这才抬起头来看着他：“他是我失散多年的哥哥”。
    “真的？？天啊”
    裴云岂笑笑，有时候为了耳根清静撒点小谎也是应该的吧？
    ......
    出了咖啡馆，温俭没有回公司，谎称身体不舒服便回家休息，董冉看出来他的病在心不在身，生气的同时又不放心，索性跟着一起回去了。
    温俭自从回国后就买了套公寓，不大，不豪华，应了他的名字，一切从俭，因为出身军人世家，温俭的很多生活习惯都是被家人雕麿出来的。
    此时，温俭坐在沙发上，双手抚额，明明没有工作，却感觉脑子里超载负荷。
    “温俭，你没有什么事瞒着我吗？”
    董冉的声音传来，满满的埋怨，让他更头疼了。
    “你还想知道什么？”
    “你是不是还喜欢裴云岂？”
    董冉和温俭在一起两年了，温俭虽然总是一副淡漠客气的样子，但对董冉还算体贴，有求必应，有问必答，今天这样回以沉默，还是第一次吧。
    是默认还是淡了。
第五十八章 蛰伏 - 我的计算机女友 - 秃噜盖盖

    温俭的起居室不大，但却很简洁，在IT行业里能将事业生活都归置得井井有条的人，他是万里挑一的一个。
    董冉看着光可鉴人的地面，不禁愣了神。
    两年前赴美学习时，在一次交流会上认识了温俭，那时的他已经创办了自己的公司。
    交流会开始前，董冉还在拿笔记本做着此次课题的预习，身边悄无声息地坐了个人，董冉没有理会，等合上笔记本时，会议开始了。期间两人都是全神贯注，也根本没有人记笔记，站在台上的人全是业界的大佬，一低头的功夫，可能就会错过会议的精髓，所以IT人士也都练就了速记法，小到一个会议，大到一个时代的新技术，造就智能的同时自身也在不断追求智能，每天都在与时俱进。
    会议结束，温俭收拾背包时开口说话，也不知是跟谁说，听了内容后，董冉才知他是在跟自己问话：
    “我看过你发表的论文，写的不错”
    说完后才抬头看了一眼董冉，微微一笑，此时他已经收拾完毕，准备出发。他也不知自己这是怎么了，在杂志上看到过她的照片，看到这个面熟的人便情不自禁地悄悄坐过来，一向不爱说话的他竟也主动赞美起别人来，可能是看她论文的时候知道她来自A市科研院，而那个地方有个让他难以忘怀的人吧。
    是的，他早就知道了，自从来到美国他就总是无意识地打听云岂的消息，裴云岂没有朋友，他每年只能从大学班主任那获取信息：她读博了，提前毕业去科研院了，国内外大大小小的学术期刊总能见到她的论文，而且她还获得了图灵奖.......裴云岂破茧成蝶，已然不是他当初可以嘲讽的对象了。
    多么老套的剧情：家人的反对、爷爷的去世、他的不辞而别，这些都是横亘在他俩之间的问题，当初他忍心伤害，如今却不忍面对。
    赞美的话似乎带有温度，传到董冉耳朵里烫红了脸颊，看向说话的人，她心里闪过一个词：
    一眼万年。
    黑西裤，白衬衫，多么普通的装束，却衬得他的脸发出如玉般的光泽，眉眼黑亮，嘴唇殷红，面对她时面无表情，却总感觉那双眸子有吸附人的力量。
    董冉愣了愣：“谢谢，我能要一张你的名片吗？这个是我的”
    温俭有一瞬的措愕，但也还是接了过来，并赠送了自己的名片。
    然后便是董冉的主动攻击了，起初他总是回以冷漠表示拒绝，但是董冉每次都热情不减，一次次地将自己撞到受伤，执着的劲头像极了某人，后来他软下心来，学着与她正常相处，尤其当她说到以前单位的事时，他微皱的眉眼便会展开，董冉便细无巨细地说了自己单位的人和事，包括裴云岂，当初只是一语代过，温俭也没着重问她什么，所以董冉单纯地以为他是对自己以前的工作比较好奇，现在看来，呵，醉翁之意不在酒啊。
    “董冉，我跟她回不去了......唉.......就这样吧，你先回去，我累了”，说着起身回了他的房间。
    董冉有些怅然若失，自己抢了她留学的机会，所以她要抢回自己的男朋友吗？假装不认识，是怀恨在心吧？
    .......
    温俭睡了一觉起来，董冉居然还没走，见她蜷缩地躺在沙发上，温俭叹了口气，回屋拿了条毯子。
    再出来时，董冉已经醒了，见他拿着毯子出来，瞬间委屈得开始低泣。
    温俭放下毯子，坐在沙发上抱住了董冉，一边轻拍着她的背，一边轻轻地安慰：
    “我跟她回不去了，真的，那时候她很可怜，一个人什么都不说，后来我用了各种方法获知了她的身世，总以为这是在帮她，但是我那时候还小，不知道家长居然会考虑那么多，在我说了她的身世后遭到了家人一致反对，为了能和她在一起，我跟家里所有人都吵了一架，爷爷因此去世了，丧礼还没办完，父亲连夜送我出了国，我很自责，很累，也许我跟她从一开始就是个错误。现在我长大了，总得学会妥协”
    董冉听了这些话后不但没有停下来，反而变本加厉，哭得更严重起来，随后也抱住了温俭，哭得泣不成声。
    温俭无奈地笑了笑，“所以我跟她之间就算再难忘，也是过去了，不要多想，明明自己那么优秀”
    过了一会，董冉终于平稳下来，靠在温俭的怀里，倒像是个刚大学毕业的学生。
    “那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我跟她是同事？”
    “嗯”
    董冉听了这话明显又是一阵难过，但也不好再追问太多，温俭肯耐着心解释已实属不易，自己也不能太不懂事。
    “那我看她今天穿的咖啡馆的工作服，是不在科研院工作了吗？”
    “嗯，做试验出了意外，失忆了”
    董冉一愣，“失忆了？”
    难怪，还以为她装作不认识自己，不过舅舅也没提过呀。
    董冉此时已经没有了要失去温俭的伤心，注意力全被裴云岂带走了。侧过脸望着温俭：“她是做的什么试验啊？申请了吗？按理说申请的项目是不会让她自己做试验的”
    “那就是没有了”
    看温俭一脸悻悻的神色，董冉知道他不想再聊这个话题了，但是她总有股不好的感觉，裴云岂之前那么强势，能力可以跟院长匹敌，甚至凌驾于院长之上，怎么可能甘心因为失忆就前功尽弃？是在蛰伏吗？那在明处的对手是谁？她舅舅吗？
    “温俭，我希望你有事不要瞒着我，你看，你跟我说了原因之后我也可以理解，还想着毕竟云岂也是我之前的同事，我希望我也能帮上忙，我不想让你面对她时总是愧疚。”
    温俭看董冉一脸真诚，倒是实实在在感动了一把，感激着她的善解人意。
    “放心吧，云岂既然已经失忆，想必对她百利而无一害，以前的事情太过伤心，记起来反倒心累，于她于我而言，何不是一种放下呢？”
    董冉虽是在意两人会不会破镜重圆，但是此刻她更好奇裴云岂对“失业”一事的态度，她没失业时舅舅没少挡她的后路，她是不是想要报复，究竟是真失忆还是假失忆？这一切都太过蹊跷，她不得不理清楚，虽然现在自己已经置身事外，但是如果舅舅下台，对于舅舅或者是她来说都不会有好下场。
    温俭这里套不出话来，只能回去找舅舅了。
第五十九章 转折 - 我的计算机女友 - 秃噜盖盖

    裴云岂还是一如继往地在咖啡馆前台收银，相比在图书店来说忙了不少，但却也十分充实，之前脑子里的画面总是来回跳转，身体不累，却很费脑，现在忙起来，画面跳转得少了，身体累了点，但她觉得很值得。
    两个咖啡师是轮班制，只有在特别忙的时候才会一起过来。几个人都是女性，所以在叶秋丽的带领下，她们朝着八卦的方向越走越远。偶尔沈扬也来掺和一下爆料一下，咖啡馆别提多热闹了。
    这天咖啡馆来了两个熟人：高强和小兰，老板不在，裴云岂便跟沈扬请了假，和高强小兰坐了坐。
    “你俩怎么突然过来了？”裴云岂内心很高兴，面上却一副淡定的神色。
    高强总觉得裴云岂和周子莫之间有什么事，但周子莫却也不说，只让他时不时过来看看，并且帮忙照顾一下裴云岂，他和小兰的误会最近才解开，这才带了小兰来看望一下。
    他想说是周子莫吩咐的，不料被小兰抢了先：“怎么就突然了，你连手机都不配一个，我们想支会你一声也得有办法啊，莫子在的时候还能通过他联系一下你，现在你俩不在一块，你就跟失联的人一样”
    面对小兰的抱怨，裴云岂只是淡淡的笑笑，她也只有这些朋友了，平时也都不怎么主动联系人，有了手机倒成了累赘。
    “你们想见我随时过来就行，我一直住在店里，平时哪也不去”。
    高强不理会这些不痛不痒的话题，他只关心他兄弟的幸福，担心地问裴云岂：“云岂，你俩这是怎么了？之前不还好好的嘛，怎么现在他想来看看你还得通过我们啊？”
    小兰也好奇，担忧地望着裴云岂，但后者却只是敛了敛笑容，淡淡地说没什么，还想再问什么时，裴云岂却已经漫不经心地望着窗外了。
    “云岂，有什么事记得和我们说，别自己一个人憋着，别不把我们当朋友，知道吗？”
    此时小兰已经握住了裴云岂的手，裴云岂感觉眼眶有些温热，但也还是笑笑，转移了话题。
    “你俩怎么样了？看样子误会解开了？”
    话题转移还是比较奏效的，小兰一脸幸福的表情，落在高强的眼里也无比满足。
    小兰点点头：“他先前还不跟我说，我是那么胡搅蛮缠的人吗？亲人有事该帮还是得帮一把的，要不然就算结了婚，这婚姻也是不受祝福的”
    说完又恨恨地瞅了高强一眼，后者讨好地笑笑。
    “你还笑，如果我不追问你是不是就不打算告诉我了？你表妹生病了你还只是偷偷摸摸的露面，让你大姨、你家人都知道了怎么看我呀？”
    说着越说越气，高强冲裴云岂眨眨眼，求她帮帮忙，裴云岂好笑地点了点头，随后看向小兰说：
    “你也别生气了，他不是不想让你担心吗？对了，我这有些钱也用不到，要不先给你们你们把事办了先？”
    小兰和高强摆手摇头，连声说不，感情不是靠婚姻锁住的，要是感情在，什么时候结婚都一样，小兰说，她相信高强。
    高强挠了挠头，似乎是在隐忍什么情绪，但也只是几秒钟，才抬起头看向裴云岂，有转移话题的嫌疑：
    “你跟周子莫还真是一样，动不动就拿钱砸人，真应了那句话，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裴云岂又沉默了。
    就这样坐了一会，他们三人被一个不速之客打扰了。
    高强盯着温俭一愣一愣的，心里直打鼓这人跟云岂什么关系，裴云岂也不解释，任由小兰拉着高强走了。
    就这样，三个人的约会又变成了两个人，只是裴云岂始终没有动过。
    “云岂，还想回科研院工作吗？”
    一句话，尤如落入湖底的巨石，在裴云岂心里激起了千层浪。
    裴云岂没有说话，但是温俭看出了她的渴望，那一抹还没展开就被压制住的激动神色。
    “董冉跟现在的副院长说了你的情况，副院长表示说看你的能力，如果可以，你有希望恢复原职”
    “她怎么知道我的情况？”裴云岂有些好奇，她就跟温俭说了自己失忆的事，具体因为什么失忆，做的什么试验致使自己失忆这些都没跟他说，董冉就算知道自己失忆了，也不可能让副院长同意考虑她恢复原职吧？她知道自己的什么情况？
    话说那天董冉从温俭那离开后，便直接驱车去了舅舅的别墅。
    她的舅舅叫贺国平，是科研院的副院长，张院长在位时他就是副院长，张院长退休后职位依旧没变。院里不少人替他鸣不平，但见他总是一副笑眯眯的样子，又与现任院长关系交好，便也都没再说什么。
    贺国平家里是典型的欧式风格，目光所及之处尽是白色与金色，此刻他笑眯眯地坐在沙发上看外甥女说着自己的所见所闻，活脱脱像个弥勒佛，只是这尊佛是真善还是伪善，就有待考究了。
    “舅舅，你知道她做的什么试验吗？怎么还能失忆了呢？”
    贺国平没有理会外甥女的疑问，而是吩咐佣人去书房抽屉里将一封信拿出来。
    然后又是笑眯眯地对着董冉说：“几个月前我在逸夫楼十楼看见了有趣的一幕，张宜泰带着两个人鬼鬼崇崇地进了办公室，没过多久又鬼鬼崇崇地送出来，随后我去找他谈话的时候，你猜我在他桌上发现了什么？”
    此时佣人已将信拿了出来，贺国平冲董冉扬了扬下巴，示意佣人将信给她。
    董冉打开信，裴云岂的字迹赫然出现在了眼前。
    而这封信，就是裴云岂挎包里随身携带的那封。
    看完信后她久久不能平静，果然还是输给她了么？
    “舅舅，您是如何打算的？”
    “自然是不能让她一直在外面呆着。张宜泰也够沉得住气，自刘东上任都过这么久了，他还是不放心，看来我们得主动点了”
    看着自己舅舅胜券在握的表情，董冉觉得这样的舅舅有点恐怖，几个月前她在国外，本来说舅舅就要上任院长，自己也该回来庆贺一下的，却没想到母亲打电话说结果出来了，院长是别人，那时候自己还想了一堆安慰舅舅的话，没成想，这院长的位置是他自己放弃的，只是为了裴云岂的操作系统？
    “舅舅，您打算把裴云岂叫回来后怎么做？”
    董冉又是小心翼翼地问了一遍，生怕惊扰到舅舅正在酝酿的阴谋。
    贺国平怎么会不懂董冉的小心，只是现在还不能让她知道，嘴巴不牢会坏事，只是象征性地安抚了一下后说：
    “你让温俭先问问她什么态度，若是她想回来，那事情就好办了。记住，该说的说，不该说的，跟温俭一句也不能说，明白吗？”
    本来是笑着说的，贺国平眼神里却一点笑意也没有，董冉怎么敢有第二种回答，谨小慎微的发了声:“嗯”。
第六十章 院长的意思 - 我的计算机女友 - 秃噜盖盖

    “你失忆的情况是我跟董冉说的，她舅舅是科研院的副院长，有一些话语权，他说看你之前成绩显著，愿意再给你一次机会，说不定接触的东西多了，你会想起来什么”
    温俭看出了她有些怒意，不明就里，但还是如实说了出来。
    裴云岂自嘲地笑了笑，看向温俭的眼神更加陌生：“如果你是科研院院长，你愿意聘用一位已经失忆的人当科学家吗？谢谢你愿意帮我，但请你能理智些”
    温俭笑了笑，这才是他所熟悉的裴云岂，她的拒绝是意料之外，却也在情理之中。
    “没关系，想不想去无所谓，你开心就好”
    裴云岂还是没说话，没人懂她。
    雪已经洋洋洒洒地下过几场了，再有一个月便是春节。张院长和夫人自退休后便一直在家，时常会有学生或者院里的下属来拜访。
    今天却迎来了一个特殊的客人——科研院现任院长，刘东。
    张宜泰任院长时刘东只是研究中心的主任，最后为什么是他当选张院长也很意外，但如果相较于贺国平来说的话，他宁愿是这个刘东，只是刘东究竟是哪门哪派，还不得而知。
    “张院长，今天就是专门来向您请教请教，院里现在停了两个项目，着手的项目又迟迟没有进展，所以就是想让您帮忙分析下，这究竟是什么原因？您在位的时候成绩多好啊，难道真的是我管理的问题？”
    张院长见刘东是真心来讨教的，便细细帮忙分析了一下，刘东句句不离工作，聊起工作又愁眉不展，想着他可能真的是有些成绩的，只不过做的小事自己没看见，众人却是知晓的，所以民心所向，最后才选的是他。
    再想到自从他上任以来，院里成绩虽然平平，但好在不怎么乌烟障气，得力的下属也曾说没有那么多暗箱操作的事了，看来，这个刘东是有些能力的。
    “唉，也不知道云岂现在怎么样了，您说她在的时候多好，一声不吭地，拿奖拿到手软，院里也跟着沾了不少光，唉，物是人非啊”。刘东连着叹了两声气，满面怅然，像是缅怀，又像是可惜。
    “刘院长，我问你，你看过漫威电影吗？”
    刘东有些惊讶，不明白张院长为何会这么问，但也据实地回答：“嗯，看过，美国队长，蜘蛛侠，都看过”
    院长继续发问：“如果你是变异人，你希望被怎么对待？”
    刘东有些似懂非懂，但还是说：“受到人民的拥护和爱戴是为人民做实事的充分必要条件，但为人民做实事却不仅仅是为了受到拥护和爱戴”
    他说的有点拗口，但院长还是听懂了，又问：“那如果你是电影里的生物学博士，你想怎么对待那些变异人？”
    “培养，然后在法律允许的情况下让他们去做力所能及的事”
    院长又问：“那你想把他们看作人还是工具？”
    “看作人，人有思想，可以决定自己做好事还是坏事，我希望他们都是有自主判断能力的人”
    院长终于点点头，“刘院长，说到这我也清楚了，我们都是一类人，所以有个不情之请，还想听听你的看法”
    刘东勾了勾嘴角，冲张院长客气道：“哪里哪里，张院长直说就是”
    张院长这才说起了裴云岂：“云岂的事想必你们大家也都知道，自她病了之后便没人打听她的下落，我虽然寒心，但是也无可奈何。云岂她，不是病了”
    “哦？”刘东的眼珠转了两转，想着措辞的院长没有发现。
    “之前她说想研制人体操作系统，被驳回了，但是，她研制出来了，而且是自己研制的，没几个人知道，之所以会胡言乱语，那是我们没有掌握这个操作系统的使用方法，我将她安置在一个朋友家里，她现在跟正常人无异，而且可以做计算机的工作，只是，装了这个系统之后便失忆了，要让她做回之前的工作怕是困难，但是我想，这个系统还是可以研究的，你说呢？”
    “张院长说的是真的？”
    张院长没注意到刘东嘴角的窃喜，只当他是知道了这一科研成果后激动的，想着云岂回科研院的事终于有眉目了。
    “是真的，不知道刘院长怎么看？”
    “当然是请云岂回来了，这么大一项成果，让她呆在外面岂不是可惜了？我还当院长您问我漫威电影是什么意思呢？原来是在这着我呢”
    张院长也不反驳，只是笑笑，随后又是一片怅然：“毕竟云岂的后半生都交付给这个系统了，我得替她把好关啊”
    “院长您放心，把她交给我，定不会辜负她的心血，等我把她领回去，便着手开始学习，申请书、研究报告全部我来写，最后署上云岂的名字，您看如何？”
    “嗯，我信你”，还请你别辜负我的信任啊。
    ............
    这几天来找裴云岂的人特别多，温俭刚走没两天，张院长又来了。
    张院长不知道裴云岂的工作地址，还是联系了周子莫之后才知道两人已经好久没在一块了，因为裴云岂要回去科研院的原因，他也没过多细问他俩之间的事，只是得了地址之后找了过来。
    张院长不习惯喝咖啡，裴云岂便给他泡了杯茶。
    蒸汽袅袅，熏得张院长竟生出几分不舍的情愫来，明明是好事。
    “云岂啊，我问你个问题，你要如实回答”
    裴云岂镇定地点了点头，“嗯”。
    “你想不想回科研院？”
    裴云岂又是镇定地点了点头，“想”。
    “为什么想，既然你已经失忆，回去肯定也帮不上什么忙？”
    裴云岂这次依然很镇定，没有片刻犹豫地说：“我没有能力做科研了，那奉献点我的成绩也是可以的，我愿意为科研事业献身。”
    张院长欣慰地点了点头，眼眶有些湿热，“好孩子，苦了你了”
    平复了下情绪后又抬头说，“刘东院长是个好人，你可以相信他，回去吧，照顾好自己，等这一项目结束你就出来，安安稳稳地过日子”
    裴云岂忽略脑海中闪过的一丝异样，最后还是选择相信张院长，兴奋地冲张院长点头：“嗯，谢谢院长”。
第六十一章 归来 - 我的计算机女友 - 秃噜盖盖

    姜曼的脸已经好了大半，一条白色的突起虽然横放在脸上还是有些明显，但是如果按照这种进度继续治疗的话，相信春节过后便可痊愈。
    周子莫就这样盯着姜曼的脸，不合时宜的发起了呆。
    会议停了下来，因为站在投影前进行评估汇报的工作人员在等待周子莫的意见，而后者却在看着姜副经理发呆。
    会议桌上三三两两开始挤眉弄眼，气氛越发暧昧起来。
    正在看评估报表的姜曼发现了异常，抬起头看汇报人员时，不期然地跌进了周子莫的视线，顿时沸红了脸。
    “咳！怎么了吗周经理？”
    周子莫的沉思被姜曼打断，从思绪中拉回现实，他并没有表现出太大的动静，只是眼神变得更加清明。随后像是做了什么决定，正了正神色，又看了周围的同事一圈，才不急不徐地开口：
    “就这样，散会吧，姜副经理留一下，我有话要说”。
    众人神色不一，这里的员工大多数都是新上任的，和姜曼周子莫算是同一批进入的L市分部，所以私下玩起来还是比较开，平时大家就都在传他俩肯定关系匪浅，现在周经理这么当众留人，个个都冲姜曼挤眉弄眼。
    姜曼佯装不知。周子莫当没看见。等人走完后，周子莫才开口：
    “我要回A市了”，没给姜曼留下反应的时间，周子莫继续说：
    “最近的项目你也都在参与，我就不多说什么了，你请假那几天是技术部的小王一直在和我跟进，有什么问题直接问他，职务变动应该很快就会发下来，接下来的时间，辛苦你了”
    余音还没停下，周子莫的身影就消失在了会议室，姜曼这才反应过来，刚刚周子莫是辞职了并且两句话跟她交接了工作吗？
    想明白了的姜曼立即起身，带风的步伐足以显示她的愤怒：公子哥就可以这么任性妄为了吗？丢这么大个烂摊子给她，能不能给点心理准备？她到底是为了谁留在这的？！
    从会议室到办公室短短的距离她想了一堆的说辞，但是真的看见他收拾着自己的东西时，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周子莫的东西不多，一幅裴云岂的相框和一支钢笔。
    钢笔是他十八岁生日的时候父亲送的。
    相片是在买摩托车回去的路上偷拍的，裴云岂的背影小小的，却感觉占满了整个相框，再加一个他的余地都没有，他就这样看着裴云岂的相片，连姜曼站了半天都没发现。
    “为什么？”
    姜曼又一次打断了周子莫的思绪，他这才发现姜曼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办公室里。
    “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这么仓促？是A市有什么事吗？”
    “没有为什么，我本来就不属于这里，现在都稳定下来了，我也该走了”。看没有什么东西了，周子莫才穿上外套，提上相框和钢笔出去。
    走到门口看见姜曼不动，开口提醒：“姜副经理？“
    姜曼被叫，抬头凝望了周子莫片刻，周子莫没有防备，一下子被抱了个满怀。
    “你知道我为什么留在这里的！你走了，你留我一个人怎么办？”
    周子莫将姜曼拉开，见她已经哭得满脸是泪。烦躁地叹了口气，又返回放下东西，坐在办公桌上看着姜曼。
    “姜曼，你先坐下我们好好聊聊”
    办公桌前有两把椅子，一把在正对面，一把在窗边，周子莫没想到她会选择坐在自己身前，一起身就会碰到的位置。
    不动声色地起身，坐回到自己的办公椅。
    “你的脸伤也快好了，条件又这么优秀，追求者肯定一大把，多出去走走，有时候不要被执念蒙避了双眼”
    周子莫真的不会干这种事，平时拒绝女生哪有这么拖泥带水，哪次不是臭脸加冷漠，可姜曼又替他受伤又无微不至地关心他，他再这么强硬就太不是人了。
    “对啊，不要被执念蒙避了双眼，你自己又何尝不是呢？”
    周子莫简直被气笑了，“呵，我怎么会是执念？我跟裴云岂是两情相悦！”
    “那你怕什么呢？这么不负责任半途离开可不是你的风格”
    是啊，为什么呢？
    高强前两天打电话说有个男的单独找云岂聊天，两人不像是刚认识的，男人打扮得不俗而且十分抢眼，对于高强的描述他不置可否，他相信裴云岂，也相信自己在云岂心里的地位。
    真正让他动摇的是张院长的电话，给了院长云岂的地址后对方居然反常地感谢自己这段时间来对裴云岂的照顾。看来是科研院里有动静了。等了两天没有等来裴云岂的消息，他等不了，如果再这样下去，裴云岂是不是还要来个升级版的不辞而别？
    他觉得自己变得越发会猜忌了，因为裴云岂的不主动联系。他讨厌这种感觉，这次回去，他决定要好好整治她一番。
    “我没怕什么，单纯地想搂着媳妇暖被窝，哪有快结婚的两个人天天两地分居的？好了姜副经理，我们之间不可能，你也别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就这样吧，再见。”
    说完竟拿起东西逃也似的离开了，生怕姜曼再挡一下子，嘴上虽然说没怕，但是行动却是如此慌乱，他怕了。
    这次离开他没跟他妈说，因为想必说了也十有八九不同意，却没想到于正洁先给他打过来了。
    “周经理，谁同意你离开的？你是个未成年吗？”
    “妈，我要跟裴云岂结婚了”
    陈述，不是疑问，这句话他不止是跟他妈说的，更是跟自己说的，他感觉到了此次回去有会有很大的变故，像是在给自己加油鼓气，又像是在暗暗下定决心。
    “你这是在通知我吗周子莫？”
    “我之前是想经过你的同意，希望能得到你的祝福，但是如果你执意不肯，那我只好听自己的了，还有，妈，虽然云岂父母早逝，但是她为人正直、性格开朗，她在图书店也深受老板的赏识，因为她有责任心，任劳任怨，请你不要再拿有色眼镜看人，也不要再拿自己的经历去禁锢别人的幸福了，这次不管你同不同意，我都要跟裴云岂结婚”。
    说完没理于正洁的反应，直接挂了电话。
第六十二章 决裂 - 我的计算机女友 - 秃噜盖盖

    裴云岂在一次跟咖啡馆老板的聊天中说起过自己的身世，好像是怕再提起她的伤心事，自那以后老板就再没问过，只是有意无意的照顾着她，虽然老板从不明说，但是裴云岂都看在眼里。
    距离新年还有一个星期的时候，老板突然提出让裴云岂跟自己回家过年，裴云岂拒绝了，若是一辈子都一个人过，那一辈子都要寄人篱下吗？倒不如自己先适应适应，习惯就好。应该失忆前就是这么过的，她竟然很享受一个人的感觉。
    被拒绝后老板没说什么，只是在放假之前给她包了一个比任何人都大的红包，裴云岂当时没有拆开看，还是回去后叶秋丽跟她聊天时才发现的，感动之余，还有点惆怅，她竟然连一个发短信致谢的机会都没有。
    一个人窝在咖啡馆二楼，晚上窗外十里红灯亮如白昼，睁眼闭眼全是网上的信息，索性闭上眼挑个电视节目看，说不定困了就睡着了。
    《舌尖上的中国》正在播放一个地方的春节美食，周子莫的信息就那么穿过蒸汽摆了出来。
    “出来，我在咖啡馆门外”
    裴云岂感受到，她的心砰砰地跳了一下，从看到他返回A市的航程后，她就一直在等周子莫的消息，哪怕是正式了断，她也好想见他一面。
    “嗯”
    这次的周子莫没有上次那么愣头愣脑了，羽绒服看上去很暖和，虽然西裤皮鞋看上去不是很搭，但是想到他现在肯为工作做出妥协，裴云岂内心欣慰地解释，嗯，孩子长大了。
    “把门关了，我们去吃饭，我订了家餐厅”
    周子莫看裴云岂傻不愣登地看着自己，心里有点好笑，但是还记着上次她口不择言的仇，说的话也没多少温度。
    “哦，好”，裴云岂关了灯，锁了门，默默地跟在了周子莫身后。
    周子莫不知什么时候停了下来，等着低头无话的裴云岂，她的头发已经快长到耳朵了，戴着毛线帽子还能看到一些头发茬，呵，也不说去理一下。
    裴云岂见周子莫停下来，还没来得及抬头看，手就被他从外套口袋抽了出去，十指相扣，然后再留给她一个后脑勺。
    裴云岂心里是雀跃的，但还是忍不住叹了口气。
    周子莫订的是家西餐厅，餐厅里很安静，布置得也很温馨，如果细细打量的话不难发现，仕者的目光有意无意地会落在她身上，虽然不足以大惊小怪，但裴云岂还是预感到了什么。
    果然，脱下羽绒服外套，周子莫西装革履的样子呈现了出来。西装很衬他，微微泛光的材质完美地刻画出他的腰线，袖口向上提了些，露出半截白衬衫，还有他从来没有戴过的手表，还有干净纤长的手指，裴云岂在想，这么美好的人，要怎么拒绝。
    但是抵制住内心的跳跃，她还是沉下了脸。
    周子莫发现了，计划有变，他将原本压轴的台词提前说了出来：
    “我有话对你说”
    “我有话对你说”
    两个人居然同时出声，周子莫咬了咬牙，抢先道：“我们结婚吧？”
    裴云岂低下头，久久不语。
    等到餐厅的客人来了又走，等到仕者三番五次来催单，周子莫终于没了耐心。
    “原因呢？”
    驼鸟裴云岂终于肯抬起头看向周子莫，“我要回科研院了”，说完见周子莫的脸更黑了，立马又低下了头。
    “我说过这个不足以构成我们分手的理由”
    裴云岂又沉默了。
    “是因为我妈吗？”
    裴云岂摇摇头。
    “是因为高强说的那个男人吗？”
    裴云岂愣住了，男人？是说温俭吗？还没有做出反应，周子莫又开始质问：
    “他是谁？你前男友吗？你初恋？”
    这次裴云岂还是没有摇头，因为他说的是真的，温俭的确是她前男友，是不是初恋她猜应该没错，反正她不想反驳了，他俩不可能，让他误会还干净利落点。
    裴云岂还是低着头，她不想看周子莫，好不容易练就的铁石心肠，她怕一心软便又万劫不复。
    又是斗转星移，周子莫终于肯说话了，声音里透着一丝哽咽：
    “裴云岂，你以为你有多能耐？把我玩得团团转很威风是吗？我告诉你裴云岂，要不是你的操作系统值点钱你以为我会看上你？你是长得美还是身材好？以为我瞎是吗？以后滚得远远的，别TM让我再看见你！”
    有水滴在桌子上的声音，裴云岂不忍心去看，低着头逃走了。
    裴云岂走后，小提琴演奏者、仕者们全都同情地看着周子莫，没有人敢上前问他藏起来的戒指怎么办。
    自那次之后，裴云岂便刻意地躲着跟周子莫有关的消息，只是他手机上的MAC地址，却迟迟不肯删除。她觉得自己像是个机器人，除了心脏会超速博动外，再无其他。明明看见唐凡父亲也会哭的。
    终于要过年了，期间沈扬受老板的嘱托来看过她两次，给她带了不少好吃的年货，其他的日子她都是不咸不淡地过着，好像过年都与她没有任何关系。
    到了大年三十，小兰过来了，她知道周子莫和裴云岂吵架的事，也知道是因为裴云岂回心转意又爱上了温俭，毕竟周子莫的未婚宴是高强和陈扬昊帮忙一手操办的，当时他们都在场。
    小兰虽是同情周子莫，但也无可奈何，感情的事谁也不能强求，更何况她还是个局外人。父母接了小华回家过年，她准备初二再和高强一起回去。大年三十，本来今天晚上周子莫、高强他们有聚会，但她还是想来看看云岂，看她是不是一个人。
    店门关着，二楼的灯却开着，叫又叫不到，小兰只好冲着二楼的窗户吼，大概是吼了五六声，窗户上终于露出了裴云岂的脑袋，看清来人，两人相视而笑。
    “怎么没去找你的初恋？”
    小兰坐在裴云岂的床上，觉得她安静得有些过分。
    裴云岂顿了顿，“他回去陪家人了，有空了就过来”。
    “云岂，不管你怎么选择，只要你能幸福就好”。
    裴云岂看向小兰，对方侧躺，支着脑袋注视自己，心里不禁感叹，她是个冷血的，何德何能，承蒙这么多人照顾。
    想着想着，小兰电话响了，是高强。
    “小兰，要不你带云岂过来吧，大家朋友一场，别搞得生份了”。
第六十三章 年前宴 - 我的计算机女友 - 秃噜盖盖

    “嗯，好我知道了”。挂了电话，小兰看向裴云岂，眼神带了些犹豫。
    “云岂，要不我们一起过去坐坐？你也不能总这么呆着呀，好歹强子耗子他们还是你的朋友”。
    “嗯，好”
    小兰有些手足无措，本想着云岂跟周子莫刚刚分手，按理说是如何也不会去的，倒没成想她答应得如此痛快。裴云岂却没想这么多，她只觉得让小兰陪她在这打发时间，心里也过意不去，但若是让小兰自己回去，想必也牵肠挂肚走不痛快。
    路上小兰跟裴云岂嘱咐了半天，不要正面跟周子莫刚，躲他远点什么的，裴云岂没心没肺得直乐，心想原来小兰心中周子莫是猛虎野兽。
    可到了地方，她又笑不出来了。
    明明是聚会，四面红红火火，气氛却压抑的像办白事。
    周子莫显然是喝得有点多了，身形虽然依旧不动分毫，但是眼神深邃没有聚焦，正搂着一旁的姜曼吞云吐雾。
    裴云岂还是第一次见周子莫抽烟，虽然很帅，但她顾不上养眼，趁着烟雾迷漫之际躲到了离他最远的角落。
    “谁让你来的？”
    周子莫漫不经心地向后方掸了掸烟灰，裴云岂看他的视线落在桌上的残羹冷炙上，便假装不知道他在跟自己说话。但是寂静了没有两秒钟，他就转到了她的方向，眼神凌厉。
    原来他看见了。
    “我带我朋友过来，没说不让带吧？”
    说话的是小兰，她边说边瞅了高强一眼，竟不跟她说清楚姜曼也在这，不然她就不带云岂过来了。
    周子莫没有搭理小兰，继续朝着裴云岂说，“我是不是说过别再让我看见你，是我走还是你自己滚？”
    “周子莫你别太过分！”“莫子！”
    除了姜曼之外，陈扬昊和高强都出言制止了周子莫，小兰更是激动，气都不打一处来。但是周子莫不为所动，固执地看着裴云岂。
    裴云岂顿时脸红一片，但好在很镇静，勉强牵了牵嘴角说：“你不用走，小兰，有空过去玩！”
    说着呆呆地转身，往门口走去。
    板凳一阵咣啷响，裴云岂也没兴致去看怎么回事，待门已经打开，周子莫一个箭步冲了过来，猛地将门合上，瞪着裴云岂，目眦欲裂。
    “以为这是你家你想走就走想来就来是吗？！”
    周子莫的声音太大，大到裴云岂不自觉地侧身躲避，高强和陈扬昊无可奈何，知道这是兄弟陷进去了一时无法抽身，都坐在原地叹息，姜曼不知看向何处，像是在等这场戏散场，只有小兰冲到了裴云岂身边，挡在她身前护着。
    “周子莫你发什么疯？不是你让云岂走的吗？”
    周子莫深呼息了两口气，强压下怒气，咬着牙说：“坐下”。
    裴云岂想起小兰的话，不要和周子莫硬刚，竟没想到，周子莫怒起来这样恐怖。想着便颤颤巍巍地回去坐下了。
    小兰原本坐在高强的右边，这下他让高强挪了位置，挨着裴云岂坐下，还不忘瞅周子莫一眼。
    周子莫坐下后继续搂着姜曼的肩，一只手倒酒喝酒都不耽误，只是再也不看裴云岂一眼。
    “耗子，刚才说到哪了？”
    “忘了，你喝多了，今天就到这吧”
    “你怎么这样啊？人科学家刚过来你就散场，这么不给人面子啊？”
    姜曼一听愣住了，“云岂是科学家？”
    “呵，失了忆的，如今啊，跟废物没什么两样了！”
    “砰！”小兰将一个酒瓶砸到了墙上，高强虽吓了一跳，却也没管，周子莫说的话是过分了。
    “云岂，我们走！不在这碍渣子的眼！”
    裴云岂原本被震惊了的脑袋点了点，由小兰拽着出去了。
    刺骨的冷风中，小兰一边痛斥周子莫的冷血无情，一边照顾着裴云岂的状态，怕她难受，但裴云岂只是比以往更沉默，别的，再无其他。
    与她们截然不同的是包间内，周子莫抓狂地拍捶着自己的脑袋，一边哭一边吐，看的陈扬昊和高强一阵心疼。姜曼显然是被吓着了，惊讶地看着周子莫，心里五味杂陈。
    不久前约他出来吃饭，本来怕他拒绝都想好了说辞，但是出乎意料，他答应的无比痛快。想起自己几个小时前还兴奋的搔首弄姿就不由得自嘲，打扮这么漂亮竟是给别人搭戏用的。他哭的很伤心，但是让她退出，又怎么甘心？
    高强和陈扬昊先将姜曼送了回去，送周子莫的时候他已经醉得不省人事，似乎被人照顾着也有知觉，躺在床上还不停地念叨着“云岂”，眼角处留有深深的泪痕。
    高强去接小兰的时候还阴阳怪气地说了裴云岂两句，无非就是抱怨她太冷血、一点也不念旧情，长得斯文心却硬如磐石之类的，小兰掐得他浑身青紫也没制止住，最后还是硬拉扯着才走了。
    裴云岂回到房间，终于忍心删了周子莫的手机MAC地址，躺下去睡了。黑暗中，一滴带有热气的泪珠从眼角滑落，落到两鬓，冰凉了整个耳畔。
    2020年第一天，裴云岂神奇地发起了高烧，按例来替母寻视的沈扬发现后，一大早便抱回了自家别墅，由母亲照看。
    于是前来负荆请罪的周子莫傻乎乎地一站，便是一天。
    这场感冒来势汹汹，裴云岂在沈家呆了足足有半月。正月初八大部分的公司商店都会正常营业，咖啡馆开了门，温俭的公司也步入了正轨。
    温俭听闻沈扬的口述后还去沈家看过裴云岂一次，而周子莫，从大年初一，一直找到正月初八，才从叶秋丽口中得知云岂已经感冒一个星期了。
    他在沈家别墅外只远远地看了裴云岂一眼，那时她裹得像头熊，站在门外目送温俭，咖啡馆老板热情地寒暄着：“你常来看看云岂也就好的快了！”
    温俭笑了笑，转过身来依旧眼波流转，满目温柔。
    就这样吧，裴云岂，各自珍重。
    一直到了正月十五裴云岂的病才见好转，期间老板的无微不至让她十分歉疚，于是跟老板说了她即将要回科研院的事。
    没想到老板竟比她还高兴，好像是捡到的小鸟找到了自己的巢，那份愉悦已经切身体会了。
第六十四章 科学家裴云岂 - 我的计算机女友 - 秃噜盖盖

    裴云岂没有回咖啡馆，正月二十直接由张院长、刘东院长带领回归。
    除了温俭和沈扬本来就知情以外，其他的人裴云岂一概没提，就连小兰至今也还以为她在咖啡馆工作。
    裴云岂在科研院的宿舍和工位，刘东院长又安排人腾了出来，他本来还给准备了迎新见面会，却被裴云岂拒绝了，说这样就好。
    同一个研究室的加她有六个人，而院里计算机领域的研究室就有八个，她所在的这间在院里排行第一，是被多家学术期刊提过名的。
    裴云岂此时坐在工位上，她的桌角处不显眼的地方，贴着一个食指大小的便利贴，上面写着三个字：“留下来”。当然不是写给她的，这是她又挤走了哪个鞠躬尽粹的新人吧？
    自嘲地笑了笑，又看向便利贴，心想：你会回来的。
    另外五个同事已经有意无意地向她这边瞄了百十来回了，刘东院长似乎已经跟他们提前打过招呼，所以他们没有表现得过分惊讶，但是刘东院长好像没有跟他们说明自己为什么回来，所以他们频频投来晦暗不明的目光。
    裴云岂装作没看见，低着头一个劲地绞着手指头，想试试两只手能翻出什么花样，而那些审视的、怀疑的、嫉恨的、不安好心的目光，统统让她挡在了毛线帽子外。
    裴云岂啊裴云岂，看来你之前人品也不怎么样嘛。
    刘东院长把裴云岂安顿好后就带着张院长出去了，研究室的人都在一个劲地敲着键盘，旁边零零散散地放着一些单片机，被红绿黄蓝线绕得分不清谁是谁。裴云岂就这样绞了一个上午的手，绞累了就发一会呆，面前的电脑显示屏一直暗着。
    “云岂，出来一下”，张院长怕打扰到其他人工作，轻轻地拍了裴云岂的肩，叫了人出去。
    “来，这是你之前的手机，里面有必要的联系人我都给你加上了，还有小周的电话也有。刘东院长已经都帮你打点好了，有什么问题就找他，我手机一直开着，想的话就给我打个电话，等项目一结束，我就接你出去”
    “嗯”，裴云岂回答的有些不走心，她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出去。
    “行了，你在这呆着也是呆着，回宿舍收拾收拾，好好休息休息，等他们准备好了你再过来”
    “嗯，好”
    “别怕，他们答应过我的，就是连上数据线，学习一下里面的各组件，不会在你身上动什么的”
    裴云岂冲院长狡黠地笑了笑，眼光里闪过一抹明媚，“我才不怕”。
    张院长也笑了，裴云岂的笑容真的是久违了，久违到第一次见她笑还是刚认识她时，问她想不想来科研院，那时候她就是这么笑着，说她生来就是为进科研院的，而第二次就是现在了。
    张院长不知道，在他闭眼之时，闪过的就是这样一幅画面，里面的裴云岂笑得干净纯粹，不见一丝犹疑，好像早就知道了自己的命数，却也还是听话地跟着他进了这所囚笼，只因为她对自己的那份信任。
    张院长走后，裴云岂听话地回了宿舍收拾，一天的时间，拾收行李只用了十分钟，剩下的竟然都用来发呆。
    吃饭的时间也没人来叫，她忘了食堂怎么走，只好搜出科研院的平面图，自己找了去。
    到了餐厅，意料之中的，她就是移动的多面胶，走到哪里都能粘上一堆黏人的视线。裴云岂目不斜视，因为视线群太过灼热，她怕一转眼就会体无完肤。
    拿了餐盘往空桌处走，没想到路上被一个女人挡住了，目光不善。
    骆英弦，三十五岁，考研四次，考博两次，在这个科研院工作三年，第一研究室工作一个月。
    “欢迎回来啊，裴大科学家，前任现任两位院长上上下下为你打点的滋味如何？”
    骆英弦极力想笑得自然，但是裴云岂还是觉得她的表情很僵，话都这么不饶人了，还笑给谁看。
    “很好，不过就算我说的再仔细，你能体会到吗？”
    一个表情都控制不好的人，还想出来挑衅，果然，裴云岂连大招都没放，就将骆英弦气得七窍生烟。
    “那你最好呆在一研室别动了裴云岂，别哪天掉下来怎么摔死的都不知道！”
    裴云岂心里叹了口气，想到那张便利贴，便觉得这人还是执念太深，若是她裴云岂可以，想要的岂止是一研室这么简单？就她一个骆英弦是能抢的过来的？
    但转念一想，这股不服输的劲从失忆后就藏起来了，现在被骆英弦激出来，才知道自己被同事们孤立是什么原因了。
    活该。
    这么一想，便觉得自己得理不饶人是多么可笑，白白地陪她演了出戏给大家看，索性软了语气：“我要吃饭了，请让一下”
    骆英弦毕竟也是一个高级知识分子，心里再怎么不愤，也不好再表现什么。只能甩手离开。
    过足戏瘾的观众全都表现出了一副“我就知道”的表情，心想这A市科研院又是她裴云岂的天下了。
    之后的两天，裴云岂一直没有出现在一研室，人明明来了却不工作，而领导们居然也不说什么，就这样，她成了茶余饭后的消遣，“裴云岂”这个名字在科研院里煊赫一时。
    这天裴云岂在餐厅的洗手间，听到了一些好笑的言论。对话的是一个声音粗旷的女人和一个肾虚、发音空洞的女人。
    粗旷的女人：“裴云岂这是要当官的节奏啊，什么也不做还把领导们吃得死死的”
    肾虚的女人：“哎，你知道吗？董冉年前回来了，我过年的时候还见过她来着”
    粗旷的女人：“是嘛？她现在是麻省理工的教授，怕是都不记得你了吧？”
    肾虚的女人：“哼，她可不像裴某人，人家根本没有架子好吗？要我说那年狸猫换太子，压根就不是暗箱操作，裴云岂什么为人领导们都看在眼里。”
    粗旷的女人：“我看不像是，知道她什么为人还巴巴地接回来？”
    肾虚的女人：“哎，我跟你说你可别跟别人说，裴云岂这次回来，顶的是科学家的名，干的却是小白鼠的活！”
    粗旷的女人：“什么意思？！！”
    肾虚的女人：“嗨，具体的我也不知道，听董冉说她是往身上装了什么东西，失忆了，要她工作她也不会，只能人凭物贵！”
    粗旷的女人：“难怪，我说前两天她怎么没跟骆英弦吵下去呢，以往哪次她不得讨个说法？哼，活的明明白白，不见得多好。”
第六十五章 小白鼠 - 我的计算机女友 - 秃噜盖盖

    洗手间里只有两个格间，裴云岂进去的时候两个里面都有人，索性站在外面等，于是就听到了这么肆无忌惮的对话。她脑海里盘旋着“小白鼠”一词，没等里面人出来就离开了。
    一路上，她将头几乎低到了胸前，步伐有些急促，在“小白鼠”一词曝光之前，她只想一个人呆着，路上和院里的同事擦肩，她也是装作若无其事地走开。
    院里大部分单身的工作人员都住在宿舍，而且普遍是两人间，裴云岂先前在院里的待遇就与常人不同，一个人住一间，所以在这个问题上大家也颇有微辞，裴云岂那时没听见的就放过了，听见了的一定要争一个口舌之快，她明明这么努力的活着，为什么得到点东西还要被人说三道四？
    现在她又回到了那个单人间，却是对别人的看法不予置评了。几年的同事关系，“小白鼠”一词竟是看笑话般地说出来，这样恨她，又岂是说理能说得明白的？
    摩挲着手机，翻到通讯录里面的“小周”两个字，她嘴角微勾，如果是他面对这样的情况，肯定一拳头上去了吧，才不会想这么多。
    思念越发泛滥起来，周子莫急了连自己也吼，对外却可劲的护着，要是知道她在院里被孤立，不知道得有多心疼。
    哼，起码在她心里，她裴云岂才不是一个人。
    想到这，先前的阴郁又一扫而光。
    来了几天，按理说刘东院长也该找她了。
    副院长办公室里，贺国平抬着老式铁皮水壶在浇花，脸上一如既往的带着笑意，刘东坐在沙发上，目光紧随他的动作，也同样是乐呵呵的在说着话，明明身份高他一等，却感觉他是在跟贺国平汇报工作。
    “人我也选好了，名字叫程辰，两年前因为攻击安全局的网络进去过，出来后也一直被监禁查看，一样是孤儿，所以我觉的这个人可行。”
    贺国平听闻，转身看向刘东，
    “不是说在被监禁查看吗？”
    刘东又是笑笑，“警方我已经沟通过了，以院里的名义求人，他们不会怀疑。更何况我们只是用他做实验，等他同意书一签，日后若出什么事，可就跟我们没关系了”
    贺国平四忖了片刻，又问刘东，“张宜泰那边打点好了吗？”
    刘东一听到张宜泰的名字立马满脸不屑，当了几十年院长，到头来被自己几句话给唬住了，想是也不会出什么幺蛾子。
    “放心吧，我定时给他打点定心针，他这边肯定不会有问题。”
    贺国平终于放下水壶，过来坐在刘东对面，神色一下恢复了严肃，刘东知道，这是要开工了。
    “院里找几个放心的去做，完事后打发了，至于裴云岂，事后再仔细观察一下，若是还有意识，就找个地方藏起来”。定了定又说，
    “明天就办。”
    出了办公室的刘东，心情还是不能平静。
    院里选举的前两天，贺国平突然找到刘东，要求让刘东上台，他平时虽是闷声不吭，但也不是白白让人利用的主。
    一番推拒之后，贺国平才说出了自己的目的，竟是这样荒唐。
    他说，“这个系统研制出来可以为我们所用，你知道它的商业价值吗？”
    他说，“要是裴云岂把它上交给了国家，还有你我的事吗？给别人做嫁衣的事，你做的还不够吗？”
    他说，“裴云岂如今流落在外，除了张宜泰谁还知道她的状态？除了院里的人谁又知道她的存在？但似乎，院里的人也没几个盼着她回来吧，白捡的便宜，你不想要？”
    他还说，“当了院长，你女儿出国不是你一句话的事？”
    他接着又说，“要是不当的话，怕是你的女儿，在国内上学都是个问题”
    就这样一番不痛不痒的威胁，将刘东拉入了这个神秘计划中，而现如今，已经万事俱备，就等开工了。
    贺国平和刘东原本以为很顺利的事情，等到了第二天却是问题重重。
    实验室里，盯得程辰快发毛的裴云岂，风轻云淡地问刘东：“他不是院里的人吧？他在这干嘛？”
    刘东汗颜，为了更快地着手研究裴云岂的系统，张宜泰将她的功能及使用方法和盘托出，裴云岂能看到所有人的网上资料，那程辰的身份还瞒得了她？
    佯装严肃地递给了她一个严厉的眼神，“你问这干嘛？院里自有院里的打算，你做好自己的事就行了”
    听他这样说，裴云岂心里的想法更笃定了，这程辰精通网络相关业务，又是有过前科的人，他们压根就不是想上报自己的成果，而是占为已用，用这个程辰替他们为非作歹！
    进实验室之前裴云岂的手机就上交了，本来还不明白意欲为何，原来在这等着呢，心下一凉，但还是抱着试试的心态说：“我想给张院长打个电话，好让他放心”
    刘东打量了她一番，心里也是上窜下跳，总觉得裴云岂像是看出了什么。
    犹豫出口，“行，你跟我来”。
    不知道他在打什么鬼主意，但裴云岂还是跟着他出了实验室，进了另一间屋子，刚进门，就听刘东将门反锁，还没反应过来他要做什么，一声口令就将她遁入了另一个世界：
    “裴云岂，关闭这个系统，开启另一个”
    刘东听张宜泰的描述时还不愿意相信，刚才也只是病急乱投医想到了这个办法，却没想到竟然是真的！张宜泰啊张宜泰，在你手里我就没有出过头，没想到到头来会栽在我手里吧？
    只见裴云岂目光呆滞，面无表情，眼神早已没了刚才的凌厉。
    “裴云岂，我们现在在干嘛？”刘东不放心，为以防万一还得试试，看是不是会出现“背网页”的情景。
    谁知话还没说完，裴云岂就恢复了神色，不仅如此，更是一秒内对他怒目而视：
    “刘东！你们....”
    “裴云岂，关闭这个系统，开启另一个”
    刘东一把年纪了，竟被刚才裴云岂的变脸给唬住了，不过没关系，她不是还得乖乖的？抹了把汗的功夫，才想起张宜泰说两个系统切换的密码是叫名字，那就难怪了。
    于是又问道:“我是谁？”
    “我是谁百度百科，我是谁是由陈木胜、成龙执导的.....”
第六十六章 实验 - 我的计算机女友 - 秃噜盖盖

    刘东见情况不出所料，心中大喜，刚要领人出去继续实验，但一想到她的名字为众人所知，实在不安全，于是又面向裴云岂想了片刻，说：“裴云岂，用户名科研院一研室，登陆密码贺国平开启另一个系统，并且系统锁定”
    说完后又试探道：“裴云岂？”
    没有反应。
    “科研院一研室，密码贺国平，解锁系统”，跟着又道：“裴云岂？”
    一瞬间，裴云岂又恢复了清醒，只不过比上次反应稍迟了些，虽没怒目而视，但还是被刘东发现她醒过来了，于是又用口令密码将她锁在了另一个系统。
    就这样，研究人员不费吹灰之力，就让小白鼠乖乖地躺在了实验室的床上。
    院里选择此次“操刀”的人是一研室的孙向科和二研室的魏际，两人技术暂且不说，主要是平时不怎么说话，是个闷葫芦，魏际的水平虽然远远不及孙向科，但是因为事成之后要对两人进行处理，院里也不好同时流失两个顶尖人才。所以对于此次绝密事件，他们两个是最好的选择。
    裴云岂麻木地进来时，他们二人虽是好奇，但也没有过问，而程辰在做之前是知晓这个系统的，不然他不会签什么意愿书，所以面对“改头换面”的裴云岂，没有一个人想知道她经历了什么。
    此时她头上连着自己研发的数据线，躺在实验室的床上，睁着空洞的双眼，任凭他人在自己的脑子里为所欲为。
    刘东特许她不用剃头发，因为进院之前，裴云岂就说过额头上可以贴传感器，想让她进行此次实验，唯一的要求就是别剃头发，他答应了。
    此时他看着那参差不齐的短发，心里觉得好笑，居然用一头这么丑的头发就将自己卖了，可能是学傻了。
    刘东抱着胸在一旁等结果，他们此次并不是真的研究这个系统，而是要将它移动到程辰的身体里，按理说不应该这么慢啊？都过了两个小时了。
    “怎么样，行不行啊？”，刘东也不想打扰他们二人，但实在是担心，又怕出现意外。
    孙向科摇了摇头，看得刘东心里一咯噔，还真有问题？
    孙向东将转椅转到刘东所在的方向，看着他说：“系统里的组件都没问题，跟真实的计算机里的都是一个性质，但就是系统的问题，它取不出来”
    刘东大惊：“什么叫取不出来？？到底是什么问题你说清楚！”
    孙向东想了想，又说：“就好比一个花瓶，这个花瓶装了水就是一件灵物，没了水它就是死物，有人将一只猫捆起来塞进装了水的花瓶里，这只花瓶将猫拆了绑，后来这个人又往花瓶里陆陆续续地塞捆好的东西，而拆了绑的猫也会一件件的给它们拆绑，有一天这个人想将东西都掏出来，好的，没问题，瓶口小不是问题，猫再一件件把东西绑起来送出去，直到只剩下猫，没人绑它了，因为花瓶里的水早被挤没了，它死了”
    “简而言之就是说，系统里的组件都能通过这个数据线移动出来，唯独系统不行，因为裴云岂失忆了，她如今不会进行人体系统的压缩，准确的说，是没人会进行这个系统的压缩。”
    刘东缓了一缓，等明白了孙向科所述之后，冷静了片刻，才又吩咐：“你们在这先等会，我出去一下”
    电话里，刘东向贺国平说了事情始末，同样的，贺国平也是沉静了两分钟，后才又说：
    “那就不移动了，让孙向科开始研究这个系统，看能不能复制一个出来，记住，我要最大程度的复原！”
    “嗯，明白”
    听了命令的刘东没有立刻回实验室，而是命人给程辰安排了宿舍，又将孙向科、魏际的工作另作了安排才赶回了实验室，并给孙魏二人交待了这项任务。
    这项工程比较艰巨，虽说裴云岂一个人在业余时间仅用了半年便完成了这项任务，而且孙魏二人还有样本在此，按理说应该是会很快的，但没想到，这一经手，便是三个月过去了，裴云岂除了正常的吃喝拉撒，也几乎“沉睡”了三个月。而孙魏二人还是没有研制出来。
    这天，张院长实在坐不住了，之前每次问刘东为何还不上报，他次次都拿在写研究报告来搪塞，云岂的电话打不通，他也说是因为怕实验受影响，三个月过去，张院长终于觉得不对劲了。
    刘东办公室里，张院长语气有些隐忍，但还是透着股执着：
    “我要见云岂”
    刘东苦口婆心：“哎哟，张院长，您就别为难我了，云岂的项目非同小可，非在职人员不得入内的呀，科研机密您又不是不懂”
    张院长听了越发生气，且不说自己就是从这个岗位下来的，那云岂的项目哪个是自己不知道的？还用的着他防？即使已经气得有些哆嗦了，但还是据理力争：“那是人总得吃饭吧？！真把云岂当机器使了？在职人员不得入内，那我这个门外汉，去食堂守着行了吧！”
    说着转身就向外走，刘东生怕事情闹大，也不好当面给贺国平打电话，只能先安抚了张院长，说自己去去就来，回来就带他见云岂。
    谁知刘东前脚刚刚出去，后脚桌上的电话就响了起来，来回踱步的张院长眼睛一瞥，看到了熟悉的电话号码，那不是副院长的座机号吗？
    好奇心驱使，张院长按了免提：
    “程辰那系统先投放市场，复制七成也行，剩下的让孙向科继续研究，等完全复制了，再一并把孙向科和裴云岂他们找个安全的地方打发了”
    张院长抖着手，颤着音：“打发？怎么打发？！你们究竟对云岂做了什么？”
    电话里的人愣了几秒，然后呵呵笑了几声：“张院长啊，许久不见，张院长真是越发有闲情逸致了，退休了不适应吧？”
    张院长继续追问：“贺国平，你们把云岂怎么了？？”
    “也没怎么，就是让她睡了几个月，这个不过分吧？做研究嘛，哪个不得牺牲点”
    张院长按住发抖的手，让自己尽量平静下来，“那把系统投放市场是怎么回事？”
    “呵呵，这不是手头紧嘛，刚好你又把商机送上门来，我可不得抓紧挣点外快啊，说来还得谢谢张院长啊”
    “嘟...嘟...”
    刘东回来，看到的便是张院长倒地，不省人事的画面。
第六十七章 已故 - 我的计算机女友 - 秃噜盖盖

    六月的A市已经骄阳似火，周子莫站在恒天精密总经理办公室的落地窗前发呆。姜曼敲门没人应答，索性自作主张地开门进来，看到的便是这样一幅画面：
    男子长身玉立，身着黑色衬衣西裤，双手抱胸沉默如斯，几个月的时间，他竟然可以蜕变得不见一丝男孩气息。
    但是一想到他这几个月超负荷工作，从公司底层一路晋升到如今的位置，原因只是为了忘却一个叫裴云岂的女人，她居然不知道是该庆幸还是同情。
    几个月前他从L市分部私自离职，公司上下不少人在背地里看于正洁的笑话，于正洁比起伤心，更多的是失望，到底还是她看错人了。
    就在她决定放弃周子莫时，没人能想到他居然又回来了，而且是放下尊严苦苦哀求，希望于正洁能再给他次机会，于正洁看他真的有悔改之意，便决定让他从底层做起，至于原来的职位，就看他有没有本事拿了。
    竟没想到，周子莫在短短的时间里给公司带来了空前绝后的成绩，所以几天前于总经理身体抱恙，将职位传给周子莫时，众人无不心服口服。
    回想起这短短几个月的经历，姜曼还是有些恍惚，周子莫虽然一门心思地扑在工作上，但是她感觉的到，他在尝试接受自己。
    陪他加班，他会主动送自己回家，换季感冒，他会提醒自己按时吃药.....她知道，在这段感情里自己爱得卑微，他的一点点回馈都能把她攻城略地，但是她愿意，她甘之如饴。
    此刻，他还在想那个女人吗？
    “周总，有些文件需要你签字过目”
    一句话将周子莫唤回现实，他发了半天的呆，等醒过来时竟不知道刚刚在想什么。
    “嗯，先放下吧”。说完竟又开始发呆，回忆刚才自己究竟在想什么，直到姜曼的声音再次传来，他才发现姜曼还没离开。
    “周总，要不....晚上一起吃饭？”
    周子莫回身看了看姜曼，他才后知后觉地想起来，刚才是在想裴云岂。明明刻意的不去想，但她却像无孔不入的空气，在他稍不注意时便袭卷而来。
    看着姜曼小心翼翼的样子，突然觉得自己太没人性，为了一个不爱自己的人，就过的人不人鬼不鬼，连累身边的人连气都不敢喘。
    “嗯，地点你定就好”
    温凉的声音，让姜曼太过意外，竟差点喜极而泣。
    周子莫看着一向镇静的姜助理居然也有手足无措的一面，突然微微笑了起来。看到这个笑容，姜曼本来要抑制住的泪珠竟不经意地滚了出来。
    此时周子莫电话响起，姜曼觉得自己有些失态，便打了招呼先出去了。
    是高强的电话，周子莫接起：“嗯，怎么了？”
    不同于周子莫的低语，高强的声音如雷贯耳：“莫子，你听说没？温俭要结婚了！”
    周子莫的身形一顿，反应过来后又暗自懊悔，几个月前重回恒天精密的确是有点要跟温俭较量的意思，但是不知不觉中把裴云岂这个人变淡，那种执念也变淡了，怎么现在听到他们要结婚，还是很在意吗？
    语气变得有些冷：“跟我有什么关系？”说着就要挂电话，不料高强的下句话将他当场震住：
    “新娘不是云岂，我问过了，他跟云岂从来就没好过，云岂当初是骗你的！”
    “喂，莫子？莫子？？周子莫你说句话呀！”
    这次周子莫电话挂得干脆，三步并作两步，向外奔去。
    前往温俭所在公司的路上，周子莫打了张院长的电话，从他跟裴云岂分手后，便再没跟张院长联系过，要想去科研院找裴云岂，得需要经过张院长的帮忙。
    电话响了两声便被接起来了，说话的是个女声，听着像是张院长的夫人。
    “您好，我想找张院长请问方便吗？”
    对方似乎有一瞬的静默，然后问“你是哪位？你找张院长有什么事？”
    “阿姨，我是小周，之前我们在医院见过的，我想问问院长云岂现在在什么地方，怎么才能找着她”
    周子莫的车停在十字路口等红灯，四周的鸣笛声不绝于耳，所以周子莫没有注意到院长夫人的异样，直到她将事情说出来，声音哽咽。
    “小周啊，院长他....他一个月前....就走了”
    “滴-------”绿灯亮了，车后的喇叭声此起彼伏，还有从右侧传过来的司机师傅的漫骂声，周子莫却什么也听不见了。
    ........
    张院长的住处，是俭朴的三居室，屋里的陈设简单，但却还是有着书香雅宛的气息，客厅里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大片的青箩和满墙的字画，茶几上摆放着精致的茶具，周子莫虽然之前没来过，但是能感觉到一切还是院长在时候的样子。
    院长夫人已经整理好了情绪，给周子莫倒好了茶。
    “刚才挂了电话我才想起来，你是开车过来的吧？开着车就跟你说这些事，唉，也是糊涂了”
    周子莫想安慰性地笑笑，却发现怎么也笑不出来，于是只好放弃，说：“没关系阿姨，我能问问，院长是怎么去的吗？”
    院长夫人坦然地看着周子莫，视线却没有聚焦，像是在回忆什么事情，让周子莫想起了院长说起裴云岂经历时，也是这样一副神情，触景生情，连空气也变得稀薄起来。
    “老张他本来就有心脏病，那天他说要去院里办点事，但等我接到电话时，就说人已经在抢救了，好在当时抢救了过来，但是醒来没多久，跟我说了两句话，怒火攻心，话还没说完就去了”
    周子莫眉头深皱，直觉这件事跟云岂有关系，便又问道：“院长跟您说了什么？”
    “他说，贺国平和刘东不是好东西，是他害了云岂，我当时怕他病情复发，不让他再说下去，所以也就只听到了这句，但是没想到......唉，造化啊，我后来去院里找过云岂，但是居然没有一个人说见过她，我也是想尽了各种办法找人，也好让老张走得安心些，但是就我一个老太婆，谁愿意听我的呀。”
第六十八章 开启寻人之路 - 我的计算机女友 - 秃噜盖盖

    说着说着，院长夫人发现周子莫的情绪不对，他抓着头发的手居然抖得那么厉害！
    “小周，你没事吧？是哪里不舒服吗？”
    周子莫极力让自己平静，却还是抑制不住地颤抖，真的是云岂出事了，而且出事了这么久，他居然才知道！
    “阿姨我没事，您放心，云岂我一定会找到，让院长在九泉之下得以暝目！”
    “好，好！”院长夫人也红了眼眶，一些欣慰，一些感伤，还有一些被周子莫感染的激动。
    院长夫人给了周子莫墓地的地址，周子莫前去送上了一个迟到的祭拜。墓碑上张院长的照片慈祥依旧，想起他生前的音容笑貌，周子莫心里的憎恨便更深一分。
    默默地站了一会便离开了，一时无话，所有的决心，都捏在了拳眼里。
    出来后没有回公司，而是直接驱车找了A市所有医院，不出所料的，都没有听过有一个叫裴云岂的患者。
    之前跟裴云岂打过交道的人还有温俭，于是又赶往温俭公司所在的写字楼，他想去科研院的，但是院长夫人找过几次都没效果，便知道冒然前去肯定不可行。
    所以只要是能打听到云岂的地方，他都要一个一个攻破。
    温俭没在办公室，听部门员工说请了婚假，现在应该在家。于是以恒天精密总经理的身份要到了他的联系方式后，两人约在了写字楼对面——云岂工作过的咖啡馆。
    周子莫等人的过程中，没有心情看店里的状态，闷着头地想云岂会在哪里，被贺国平和刘东利用做了什么。
    叶秋丽现在顶替了裴云岂的位置在收银，看见了坐在角落的周子莫，竟激动地不打报告就脱离岗位，奔着周子莫跑了过来：“嘿，帅哥！好久没见你了，来找云岂吗？但是她早就走了，不在这干了”
    周子莫看向来人，见是之前与云岂交好的同事，便耐下心来跟她讲明，说自己是在等人。
    谁知叶秋丽神经粗大条，没有注意到周子莫难看的脸色，还是大喇喇地问，“等云岂吗？她回来了？！我就知道，死妮子走了这么长时间电话都不给我打一个，就知道她肯定想我了！”
    周子莫感觉有点喘不上气，他似乎得了一种病，一种听到裴云岂的名字就缺氧的病，如果说裴云岂的事让张院长抱憾终生的话，那周子莫的自责不会比张院长少半分。但他知道，为了找到云岂，他必须面对。
    “不是，我不是在等云岂，我也不知道她在哪”，心里的彷徨不经意的说出，竟然是这般无力，许是看出了周子莫的脸色很差，叶秋丽乖乖地闭嘴了，最后交待一句：“没事，等我有了她的消息我让她联系你”，然后就走了。
    周子莫无心顾及她说的话，他现在只觉得自己像无头苍蝇，刚开始找人的信心也被一个个迷茫的眼神给瓦解的支离破碎，现在无论是敌是友，只要有人肯告诉他云岂的消息，他愿意付出任何代价。
    所以在温俭坐下的时候，周子莫毫不顾忌的将自己脆弱的一面呈现了出来，那样狼狈，那样没有尊严。
    “很抱歉以这种方式叫你出来，因为我特别需要你的帮助。我知道你是云岂的前男友，云岂进入科研院之前也跟你联系过，我就是想知道，云岂的事情你了解多少？还有，你知不知道...云岂现在在哪里？”
    温俭思索了一阵，极力地想从他的话里了解更多的含义，但是想了半天，就只有字面意思，云岂如今不在科研院，他懂了，但是不信。
    “不好意思，我不太能明白你的意思，你知道云岂进了科研院，却还问我她在哪里？”
    “她不在！她跟我分手的原因是因为你，可是我TM今天才知道你从头到尾都没有跟云岂在一起过，那她为什么要骗我！她是不是明知道进科研院危险，却还是瞒着我进去了，宁愿自生自灭也不肯让我知道？？！！”
    温俭震惊在当场，他还没有消化周子莫话里的意思，就看见了周子莫的失控，像一头镇静剂失效的狮子，完全失去了理智，瞪着猩红的双眼，视所有人为猎物。
    咖啡馆里的人全都看了过来，包括叶秋丽和刚从楼上下来的老板。
    “你说什么？云岂怎么了？”
    老板闻声赶来，后来觉得事情不好闹大，便命令叶春丽和两个咖啡师将顾客遣散，才走到周子莫那桌坐下，看向周子莫，“小周，你先别激动，事情可能没你想的那么复杂，你冷静一下，我们再帮你好好分析分析”
    温俭也冷着脸看向周子莫，等着他的解释。
    周子莫逼迫自己冷静下来，然后抬起头，视线直逼温俭。
    “你知道云岂身体里有系统的事吗？”
    听完这句话，温俭的眼睛放大，一脸不可思议：“你说云岂她做出来了？人体操作系统？？”
    见周子莫不答话而是一直盯着他，只好开始慢慢解释：“之前在大学的时候云岂跟我说过，她想要做一套人体操作系统，主攻医疗方面，让所有人装上之后都可以实时地掌握自己的状态，从而能及时预防心脑血管疾病。当时我只当她是随便开开玩笑，竟没想到她真的能做出来。”
    周子莫听了这个操作系统的研制目的后，心里不是滋味，他知道，这个操作系统是云岂为她父亲研制的，用这种虚幻的梦想延续那短暂的父爱。他还沉浸在悲伤的气氛中不能自拔，所以就没有注意到温俭的异样。
    “其他的我就不知道了，很抱歉，我爱莫能助，我还有事，先走一步”，说完温俭便急匆匆地起身，正欲离去，
    “等等”，周子莫拽住温俭的胳膊，用请求的口吻说：“你有办法进科研院吗？能不能帮我问问？”
    “嗯”，说完，便大踏步离开。
    其实顺着思路，温俭便不难想到云岂真的失踪了，是因为那个操作系统，但背后主谋是无论是为名还是为利，都与科研院脱不了干系。
    他想起董冉唆使自己召裴云岂回科研院的事，而且她的舅舅还是院里的副院长，如果这事董冉真的有责任，那他得重新看待这段感情了。但是事情不确定之前，他的未婚妻只能由他来审。
    咖啡馆老板坐在原地沉默了一会，他两人说的话她似懂非懂，一个局外人也帮不上什么忙，只能暗自祈祷裴云岂安然无恙了。
第六十九章 寻人之路1 - 我的计算机女友 - 秃噜盖盖

    董冉还在忙着订婚事宜。
    她跟温俭两人已经在一起一年多了，虽是没有如胶似漆，但好在也没有大风大浪。但是此次温俭回国，她突然不怎么有信心了。
    于是她提出了结婚，而且温俭同意了。
    想起自己犹豫地提出，“要不我们把婚结了吧？”
    那时她还在大洋彼岸，电话里温俭的沉默让她的心提到了嗓子眼，那种感觉就像田径比赛中，预备好等待枪响的时刻。
    “好”，一声如玉，清透温凉。却也浇不透董冉内心升腾的火苗。
    于是她用两天的时间请了假、交接了工作，于第三天搭上了回国的航班。
    双方父母十分看好这门亲事，所以一切都按着计划进行，董冉也原本满心期待地安排着之后的事项，却不料被一通电话打回了原形。
    电话里，温俭的语气如同质问：“裴云岂人在哪？”
    一句话，没有任何信任的成分。董冉的心凉了半截。
    “你什么意思？”
    “你之前让我问裴云岂要不要进科研院，是真心想帮她吗？”
    “温俭！你说过你跟裴云岂不可能了的，你现在问我她的事情是什么意思？”
    “董冉，我再问你一次，裴云岂失踪跟你有没有关系？我希望你如实回答我，这不是裴云岂的问题，这是原则问题！”
    “我没有！要不是你说我也不知道裴云岂失踪了，温俭，我告诉你，若是你心中还有杂念或是对裴云岂念念不忘，请趁早跟我说清楚，我不是让你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人”
    说完没等温俭再说什么便挂了电话。
    温俭听出了董冉的哭音，便知道是误会了她，一时愧疚，竟又给董冉打了过去，只是这次对方却占线了。
    董冉这边刚挂了电话，就急忙给舅舅贺国平拨了过去，裴云岂失踪的事她真的不知道，但不代表她不会知道。
    “舅舅，听温俭说裴云岂失踪了？她去哪了？”
    贺国平一听又是这事，常挂在脸上的标志性笑容也垮了下来，声音不无严厉：
    “怎么你也掺和这事？这些事你不用管，好好办你的婚礼就行了”
    “可是舅舅，温俭他为了裴云岂都不和我结婚了！我还办什么婚礼啊”，不同于刚才和温俭通话时的故作强势，和贺国平通话时带着毫不遮掩的委屈。
    贺国平听闻此言顿时脸黑成一片，再说话时语气虽然还是平平，但是董冉还是感觉到了里面的不怒自威。
    “那就不结了，少了他还活不了了不成”，说着就挂了电话。
    舅舅一向是疼爱她的，但现如今也不管董冉了，这让她很受打击，四处无门之际，温俭发来了信息：
    对不起董冉，刚刚有些激动了，我是怕你受人摆布做一些不可挽回的事，如果没有最好，我跟你道歉，还有，能帮我约见一下你的舅舅吗，裴云岂她有男朋友，今天是他请我帮忙的”
    董冉看了信息心下一暖，立马给复了一句：“嗯，等我电话”。
    被爱情滋润的女人都是勇敢的，董冉此时顾及不了贺国平的态度，头脑发热地又将电话拨了过去。
    “舅舅，我跟温俭想请您吃饭可以吗”
    贺国平知道她的意思，也知道这是受了温俭的糊弄过来的，便知道迟早要见一面，有些话应该解释清楚，索性答应了邀约。
    包间内，温俭给贺国平倒好茶敬上，上演了一副好舅甥的戏，三人内心各不相同，董冉幸福，贺国平无奈，温俭心事重重。
    “舅舅，想必您也知道我此次约您相见所为何事，我就不兜圈子了，您能否告诉我裴云岂进了科学院之后发生了什么，现在她人在哪？”
    贺国平喝了口茶，放下茶盏后才缓缓开口：“我也不知道她在哪”
    “舅舅”，温俭急声打断，但贺国平却没有理会，继续开口：
    “一个月前她就消失了，和她一起消失的还有另一个实验对象程辰，具体去了哪里，我比你们任何人都想知道”
    温俭心里一咯噔，唯一的线索也断了，“为什么不报警？”
    贺国平眉头深皱，“因为裴云岂不能出现在公众视野，她身体里的科研成果不能公开”
    ......
    一场饭局下来，温俭的心更没有着落了，他对裴云岂还有一些愧疚，如果现在她安然无恙地过开了自己的日子，那么温俭便没什么好说的，但是裴云岂从小到大便一直处在水深火热之中，自己还曾在她需要帮助的时候默然离开，这次出事，他也是无计可施。
    通过宋扬找到了周子莫，对方已经憔悴的不忍直视，只有一双眼睛依然灵动，等着自己能带来一些好消息。
    但是他没有。
    “我问了副院长，说一个月前云岂就失踪了，监控上看是被一起的实验对象程辰带走的，做实验的时候云岂一直呆在另一个系统里，所以没有意识”
    刚说完，周子莫便又失控了，一双腥红的眼再次锁定了温俭：“两个大活人，两个大活人能眼睁睁地从眼皮子底下溜走了？”
    说完周子莫抓起温俭的衣领，咬着牙说：“温俭，你TM的最好别骗我，我知道你跟科研院里的关系，回去告诉你舅舅，要是让我知道云岂有什么三长两短，我会拉他们整个院的人陪葬！”
    不等温俭做出反应，便转身离开。
    没人可信，周子莫只能信自己，还好，他还有恒天精密，他还有能力找云岂。
    掏出手机在常用联系人里看到姜曼，犹豫了一阵，又翻到了新来的张秘书电话上。
    自从知道了裴云岂失踪的事，周子莫的心里再容不下任何人，所以姜曼约的饭局，他爽约了。姜曼在电话里泣不成声，他只有无可奈何。
    电话拨通，周子莫又恢复了周总经理的气势，吩咐道：“张秘书，一会我会给你发一张照片，我要你动用一切资源帮我到照片上的人，但是不能声张，明白吗？”
    跟贺国平想的一样，周子莫虽然急切地想找到裴云岂的下落，但也不能堂而皇之，她的系统一旦被人知晓，只怕更是有去无回了。
第七十章 寻人之路2 - 我的计算机女友 - 秃噜盖盖

    一天，两天，三天.....都没有带来任何有用的消息。周子莫从最初的满心期盼，也渐渐变得麻木不仁。
    姜曼和于正洁说过他的情况，但是于正洁自从离开公司后，便再也不想管周子莫的私事了，她实现了自己的承诺，只要周子莫能将公司的事务扛起来，他的事于正洁便不再过问。
    姜曼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麻木的工作，麻木的酗酒，如此往复，自甘堕落。
    而自从他知道裴云岂的事后，对自己也越发淡漠，甚至连工作都不怎么叫自己上手了，渐渐的，待遇虽和以前一样，但这华丽的外表也成了空壳。
    高强和陈扬昊也好久没有见到周子莫了，平时聚会怎么叫都不肯出来，但是马上高强就要结婚，婚前聚会，他推不了了。
    来的人不多，都是高强要好的哥们和小兰要好的姐们，大都成双入对，只有周子莫，独自坐在角落抽烟，喝酒，想云岂。
    和他一样独自一人的，是小华，但大不相同的，是两人的状态。
    “那她刚高考完吗？”
    一个很温柔的女生，是小兰的同事，听了小兰介绍小华后问道。
    小兰原本微笑的脸霎时沉了下来，转向小华，“来，跟大家说说你考的怎么样？”
    一听就知道是考砸了，要是平时的高中生考砸后肯定闷闷不乐，严重的都闭门不出。但小华不痛不痒，完全不把姐姐的黑脸当回事，张牙五爪地解释：
    “我是考的不好，但成绩差就能否定一个人的人生吗？成绩好的人就一定能成功吗？就像我们学校的曾卜添，花了天价买了份那个什么人脑记忆资料，高中三年年年倒数第一，结果高考考了个状元，我说什么了？你不给我买我怨天尤人了吗？”
    众人听了小华的解释后一阵轰笑，只有周子莫、小兰、高强、陈扬昊四个呆愣原地，面面相觑。
    小兰第一个反应过来，连忙抓住重点问小华，“你说什么？那个人脑记忆资料？那是什么东西？”
    小华不紧不慢又开始解释：“市面上新出的东西啊，很多考生家长都关注了，就你跟强子哥只顾自己的幸福生活”
    高强和小兰听后有些愧疚，确实对小华的学习做的不够多。
    周子莫见他俩被小华带跑偏，自己又急着问：“那个人脑记忆资料怎么个用法？”
    众人只当周子莫是好奇，也没注意到他的不耐。
    “就是用电脑给你传输资料，你可以不用背不用学，到了考试的时候脑子里都有了”
    知情的几个人心里全都七上八下，知道这是云岂有消息了，至于是好消息还是坏消息，还得一步步打听。
    不知情的人还惊叹于这项新技术的问世，七嘴八舌议论着：
    “不是吧？这东西出来怎么也没个新闻呀，只有你们孩子知道，怕是不靠谱吧？”
    说话的这个是高强生意上的朋友，是个摩托车赛车手，经常光顾高强的店。
    小华也不认生，大胆地反驳：“那你就错了，就这一份资料都好几十万了，最高的有上百万的，哪个家长闲着没事扔钱找骗受啊，肯定是经过测试才买的嘛，要不然我们学校曾卜添怎么会考上状元？”
    “那怎么也没见你跟我们说？”小兰有些埋怨，如果早些知道，说不定就可以早点知道云岂的下落了，但不料小华却反其道而行，一句话说得小兰差点泪目：
    “我就怕你婚都不结了攒钱给我买，我自己的人生我自己打算，考上考不上我一样能成才，所以没必要连累你们”
    周子莫不想关心这些，他现在满心满脑的都是线索，见话题又跑偏了，于是再次追问：
    “小华，买那个资料的人多吗，这个资料是什么时候开始出现在市面上的？”
    “不多，我知道的就曾卜添一个，毕竟上百万是个天价，人脑记忆资料又都没听说过，所以家长都没怎么搭理这个机会，谁知道出了一个曾卜添后都开始哭爹喊娘了哈哈”
    小华是个没心没肺的，这么多人表现出了异样不但没有查觉，还沉浸在自己的搞笑世界里，乐不可支。
    周子莫了解了情况后便坐不住了，但毕竟是婚前的聚会，不好提前离开，只能默默地盼着散场。
    陈扬昊见状，俯首在高强耳侧说了点什么，高强连连点头，然后冲着发呆的周子莫说：
    “莫子，耗子他空腹喝酒有些难受，你先陪他回去吧”
    周子莫看着两人，心中涌起一股暖流，哪次失意，不是他们陪在身侧帮自己解围，回想起最近自己不问世事，拒绝关心的状态，不禁愧疚地对高强和陈扬昊会心一笑，两人看见了，多日来为这个兄弟紧皱的眉头也终于舒展开来。
    两人出来后，周子莫便接到了高强发来的信息：
    放心吧，小兰说明天让小华跟你走一趟，去问问她同学，看还能不能找着卖资料的那个人，你也别太着急，说不准顺利的话明天就能找着了，回去好好休息。
    周子莫颤抖着双手，回复了一个字，嗯。
    陈扬耗见状，以为他是因为听到关于云岂的消息还在激动，便也安慰说：“别太担心，有人能卖这个资料就能说明云岂现在安然无恙”，说完拍了拍周子莫的肩膀。
    周子莫没有答话，他是激动，但更多的是因为刚看到兄弟们的担心，高强最近忙着结婚索事，却也跟着陈扬昊为了自己跑前跑后，无论是深夜从酒吧将自己送回去，还是感冒发烧送自己上医院，天天联系的程度就差跟自己住一块了，如果不是高强的婚期年后就定下了，估计也会因为他的事把婚事搁置吧。
    是他浑蛋了。
    “耗子，对不住，前段时间让你们担心了”
    陈扬耗请假回照顾人的时候眉都不皱一下，现在却严肃起来，“说这些话就没劲了，你要真过意不去，就把自己身体照顾好了，打起精神来，别等到云岂回来，你再倒下”
    周子莫静默了片刻，艰难地发了声，“嗯”。
第七十一章 寻人之路3 - 我的计算机女友 - 秃噜盖盖

    曾卜添不是什么二代，父母就是普通的工薪阶层，但是胜在开明。
    儿子天天打架，年年倒数第一，本来也不打算对他的学业抱什么希望了，索性怀揣着愧疚之情让儿子以后自生自灭，但半道杀出个“人生捷径”，两口子便商量着倾其所有，说让儿子试试吧，日后他若是真没本事，那父母也算是尽力了。
    抱着试试心态的曾卜添父母，试了个全省状元出来，成绩一出来两口子愣是当着儿子的面互相抱着转了几圈。
    可没高兴两天就又开始烦恼了，儿子什么德行大家有目共睹，这状元一出来乌泱泱一群人上门采访，夫妻两个人只能强颜欢笑，说儿子暗地里下了不少功夫，皇天不负有心人之类的。
    只有曾卜添无惧无畏，夜郎自大，说这次失利了，本来可以发挥得更好。
    这天，曾父曾母不想再躁着脸被采访了，本来上夜班的他们白天也没回来，打电话跟曾卜添说要加班，让他吃饭自己解决。
    曾卜添还在蒙头大睡的时刻，门铃响了，想着可能又是哪哪的记者，再不然就是新闻放出去哪个慕名而来的小粉丝，总之，打扮得正式点还是有必要的，所以在洗手间里，捻着刚拆两天的发腊，一缕缕地将头发捻得支楞起来，门铃声不绝于耳，他依然能淡定如斯。
    好了，可以上镜了，这个人是谁呀，帅得人神共愤。
    门铃声终于停了下来，曾卜添也自恋完毕，出去开门，竟没想到，捻了一早上头发迎来的人却是....许佳华？
    “许佳华？.........你也是来道贺的？”再看看小华身后的两个男人，又不像是。
    周子莫看向陈扬耗，也问了句：“许佳华？”
    后者无奈地摇了摇头：“你都认识多久了连小华的全名都不知道，小兰叫许佳兰，小华叫许佳华。”
    听到后面两人的对话小华翻了个白眼，冲曾卜添说：“来者是客，你不请我们进去吗？”
    曾卜添虽然还是一肚子疑问，但也不能将人挡在门外，毕竟自己也是个名人了，得注意点影响。
    犹豫地开口，“哦，进来吧”
    进门的时候曾卜添仔仔细细地打量了一番周子莫和陈扬昊，再想到许佳华平时的癖好，顿时一个机灵，冲上去拉着许佳华小声质问：“哎，我说你叫俩男人是整什么摇幺蛾子？我都告诉你了，我是直的！”
    陈扬昊和周子莫在沙发上坐下后就一直等着曾卜添入座，他们好进入今天的主题，但无奈两个孩子玩心太重，把大人晾在一边竟说起了悄悄话。
    没听到曾卜添在和小华嘀咕什么，倒是小华一开口才了然：
    “直的直的呗，你瞎嚷嚷什么呀？说的跟我逼你就犯似的，曾状元，这可是你家！”
    曾卜添一口气堵在嗓子眼，瞪着许佳华一声“我！”，就没了下文。
    陈扬昊和周子莫同时黑了脸。
    小华不好再开玩笑，见好就收，又附上一脸笑意冲着曾卜添问：“哎，曾大帅哥，我问你个事呗”
    曾卜添嗤笑一声，开什么玩笑，求人之前还得把人噎一顿，嫌他曾大状元是个好说话的？索性瘫倒在另一边的单人沙发上，看都不看许佳华，慵懒地说：“行啊，你问吧，至于我想不想答，看心情喽”
    这次小华被噎了。
    见终于有了插话的空档，陈扬昊连忙问曾卜添：“同学，很冒昧地没有跟你说一声就过来了，今天我们几个过来主要就是想跟你打听一下那个人脑记忆资料的事，不知道你能不能给我们一个卖你资料人的联系方式呢？”
    曾卜添一见是自己的秘密露了馅，气得差点捶胸顿足，瞪着小华吼道：“许佳华！我不是叫你不准跟人说了嘛！”
    小华一点都没有泄密的不自然，反而很不屑地也回敬他：“很多家长都知道了好吗？你以为你长得帅人家专门给你卖啊？”
    这下曾卜添真的是捶胸顿足了，“那你找别人问去啊！我长这么丑你还来找我干嘛？！”说着回了自己房间，“啪”一声摔上了门。
    曾卜添是个孔雀男，小华算是看清了，吵了半天原来是怨自己骂他不好看了，得，这下什么都问不到了，看着沙发上的两个哥哥，一副早知道会是这样的表情，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自己是不是办错事了？
    什么也没问到，三个人又灰溜溜地走了。
    走之前小华一再地跟周子莫承诺，说自己还会帮他问的，还说曾卜添脑子不够用，三两句就能套出来，她们一起打过游戏所以知道，周子莫拍了拍小华的肩，什么也没说，便离开了。
    陈扬昊送小华回去的路上说，“你莫子哥丢了一个很重要的人，他一直在找，已经失望过很多次了，也不差你这次，没关系，不要自责，开学前好好玩，下次回来就得过年了”，说完又咕哝了一句，“也不知道那时候能不能找着”。
    小华感受到了沉重的气氛，小心翼翼地看着陈扬昊问：“莫子哥丢的那个人，是云岂姐吗？”
    陈扬昊没有回答，等于是默认了。
    小华从年前跟云岂姐一起喝过咖啡后，就再也没见过她，期间倒是在聚会上见过莫子哥和一个叫姜曼的女人，但是两人没有眼神交流，根本不像和云岂姐在一起时，莫子哥都把撒娇练成了常态，而和那个姜曼在一起时，莫子哥的眼神也如死水一般，但是最近她发现莫子哥的眼神又有了内容，虽然冷冽，但也好过淡漠，他变成这样，肯定就是因为云岂姐了。
    云岂姐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她知道，云岂姐是个好人，就算不为了莫子哥，她也要帮忙。
    周子莫回去后，立即吩咐了张秘书查询有关“人脑记忆资料”方面的动态，并且让他着重关注学生和就业人群。
    有了思路后，周子莫不再像之前一样一蹶不振，耗子说的对，云岂马上就会回来，不能在她回来时自己又倒下了。
第七十二章 寻人之路4 - 我的计算机女友 - 秃噜盖盖

    周子莫将之前酗酒的时间用来加班，白天节省出来的时间则用来找人，所以回来后他将白天落下的文件全都过了一遍，等到睡下时，已经是凌晨三点。
    在回公司上班后，周子莫便一直住在父母留下来的房子里，直到知道云岂出事，他才又将之前的房子买了下来，他想着，或许云岂会自己找回来。
    睡之前他去云岂之前的房间看了看，这是最近他每天的例行安排，他怕自己会撑不下去就放弃，所以来这个房间转转，只有这样，才能感觉到云岂是真的只有自己一个亲人了，只有这样，才能感觉到云岂只有自己可以依赖了。
    他定了七点的闹钟，虽然只有短短的四个小时，但周子莫还是睡得不安稳，应该说，他自从有心事以来，就没有睡得安稳过。
    七点醒来，收拾妥当后出门，将文件交给了姜曼后再次离开，姜曼学会了缄口不言，不闻不问，只是默默地照他吩咐的做。
    周子莫又来到了曾卜添的住处，打算刨根问底。
    想着这个点他应该还没起床，也不好直接上门打扰，索性等会再上去，却没想到一根烟的功夫，曾子添先出来了。
    周子莫看见他出来后走向了车对面，那里站了两个和他差不多高的小孩，三个人说了两句话，相跟着走了。
    这个小区比较旧，所以到处都是乱停放的车，周子莫将车停在原地后，决定下车尾随。
    没有尾随多远就到了目的地——曾卜添家门口的一家网吧。
    进去时他们三个还在刷身份证，曾卜添一转眼看见了他，也没表现出多大反应，撇撇嘴后再次将注意力放回了前台。
    周子莫也跟着开了台机子，坐到了曾卜添旁边。
    三个小孩玩的是绝地求生，戴着耳机呵着脸，抻着脖子瞪着眼，手速惊人，怎么看也不像是状元手。
    “你后面后面！我这有六倍镜，快过来！不行了！快救我！”
    周子莫开了机子后就一直盯着曾卜添，一门心思打游戏的曾同学没有注意到，反倒是先死的一个同学发现了，碰了碰还在找敌人的曾卜添。
    “怎么了？怎么了你说话呀？不是，没跟你说跟我同学说话呢”
    曾卜添忙到转脸看一下的功夫都没有，直到同学将他耳机摘下，他才莫名奇妙地看向那个同学，
    “怎么了？”
    同学向他呶呶嘴，示意他看身后。
    曾卜添一转身才看见了周子莫坐在旁边，并且好整以暇地盯着他。
    还在纳闷之际，同学又说：“看你好久了”
    这不说还好，一说又让他想起许佳华那妮子来，这男人跟着自己，不会是许佳华给介绍的吧？昨天一见钟情，今天打算展开追求？？
    还没说话，脸上就摆上了副恶心的表情，周子莫见状，连忙发话：“别误会，我还是来问你昨天那个问题的”
    曾卜添的表情好看了些，但也只是恢复了冷淡，“你找错人了，我没什么好说的”
    周子莫也不急，怎么说他也是从青少年时代过来的，这么大孩子的心理，他也懂。
    “吃鸡不觉得无聊吗？带你去玩个好玩的怎么样？”
    “不去”，曾子添心想，他又不傻，把糖换成游戏，他就能跟陌生人走了吗？当他三岁小孩呢？
    “给你传资料的人没说他还能做游戏吧？她之前给我做过，限量版，仅此一份，这要是发布出去，得卖好几十份你的资料了”
    曾卜添心里起了疑，“那你认识你还问我？骗三岁小孩呢？”
    周子莫心想这小孩还真是难搞，防范意识也太强了吧？他一个人能拿他们三个人怎么样？
    “信不信你去看看不就知道了？我一个游戏换你一个回答，你不亏，更何况你还有两个朋友呢，我能怎么着你？还有，我比你直，钢铁的那种直！”
    说到这曾卜添才松动了，再加上身边两个同学的怂恿，四个人一起回楼下取了车，一路开回了周子莫的家。
    路上，周子莫跟他解释了自己是在找人，这个人跟那个资料有很大的关系，希望曾卜添能晾解，曾卜添听到后也才真正地放下戒备心来。
    到了周子莫的家，他将u盘插入夜晶显示屏，拿出两个游戏手柄，给三人介绍了那款游戏，裴云岂为他和高强、陈扬昊打造的竞速射击游戏。
    三个人很快进入了状态，远比玩吃鸡还亢奋，周子莫看着他们的背影，想到了属于他们的那天。
    那天，他们三个也是这样激烈地玩着游戏，云岂和小兰在一旁聊着女人之间的话题，那时强子和耗子在玩，他在后面看，被两个女人的温声细语吸引了注意，看过去，千帆过尽，在脑海里留下的只有云岂巧笑嫣然的样子。
    但是现在，只有光秃秃的桌椅。
    云岂，你到底在哪？
    电话不停的响，是公司的事，等他讲完电话，已经是中午时分。
    走到三人后面，他们现在已经闯到了第十六关。
    第十六关是一个大型镜子迷宫，两人俱是开着赛车揣着手枪，每个人都可以从镜面中推出另一个人的行踪，但是如果开枪不慎，很容易使自己丧命。
    曾子添开着红色的赛车在迷宫里穿梭着，一车驶过，四面红色，他不停地找着出口，也不停地追寻着那抹蓝色，但是蓝色未到，枪声先响，还好没有打中。
    曾子添继续向前行驶，突然发现上下左右四面红色车子突然间在前面多出了八辆！细细一看，原来是前面有三个椎形镜面，分开了三条岔路，还没待选择好走哪条，右面的椎形镜面居然出现了一抹蓝！
    立马倒退行驶，在后面转弯处绕道，打算从后方包抄，但不料只顾后方路况，竟没料到蓝方瞄准椎形镜面，利用反射原理击中了曾子添。
    ga  over。
    曾子添不服气，想再来一局，却被周子莫阻止了。
    “你们还没跟家长说吧？也不早了，你们该回去了，想要游戏的话，曾卜添，就将你知道的告诉我”
    ()
第七十四章 寻人之路5 - 我的计算机女友 - 秃噜盖盖

    曾卜添一反常态，丝毫没有犹豫地说：“一言为定！”
    周子莫勾了勾嘴角，心想，小屁孩一个。
    银货两讫的道理周子莫还懂，所以便以游戏为利诱，让曾卜添带他去找人，曾卜添纵使有一万个不愿意，也必须得去，谁让那十七关勾得他心痒痒呀。
    打发了另外两个同学，曾卜添也跟家里打了招呼，便踏上了陪周子莫找人的道路。
    然而曾卜添带他找的并不是卖东西的人，而是中间商，不赚差价的那种。
    一家普通饭馆里，曾卜添默默地在旁边独吞虎咽，留表哥牛犇和周子莫两人大眼瞪小眼。
    是的，曾卜添带周子莫找的人便是他的表哥牛犇。
    周子莫总感觉哪里不对劲，却又说不上来，便索性不想了，开口直奔主题：
    “你好，请问您还有卖人脑记忆资料人的联系方式吗？曾卜添带我来找你，想必你应该很熟悉”
    牛犇瞅瞅表弟瞅瞅周子莫，犹豫着开口：“请问你是？”
    曾卜添从饭碗里抬起脑袋，替周子莫答道：“哥，他是谁不重要，你就告诉他得了，主要是我想要的东西还在他手里”
    还不待牛犇说话，他又转头和周子莫介绍：“他是我表哥，两次司法考试都失利了，前段时间听说有这个直接给人脑传输资料的，二话不说就去买了，打算今年再试一次，现在在一家律所先实习，我那个就是他推荐我的，要问你还得问他”
    说完又开始低头扒拉饭，完全没有注意到牛犇敌视的眼神。
    “不好意思，我就想知道卖你资料人的联系方式，请问方便吗？”周子莫的证据不急不躁，刚刚好把牛犇的眼神从曾卜添身上拉回来。
    牛犇本来马上就要告诉他，心想这人也不认识自己，应该没什么影响，但万万没想到，让他看到了自己师父：陈扬昊。
    “你也在这吃饭？”陈扬昊没有注意到背对他坐着的周子莫，礼貌性地跟牛犇打了个招呼后就和同事去找地方坐。
    周子莫一听这声音.....“耗子？”，他说怎么那么奇怪呢，他们来的这个地方，可不就是耗子律所附近嘛。
    “莫子？”讶异完之后吩咐同事们先去点餐，自己随后就来。“你过来怎么也不叫我？.....你们这是？？”
    见陈扬昊的视线在他们三个身上来回打转，心想要坏事，连忙推他走开：“没事儿没事儿，你忙你的去吧，我这你就别管了”
    陈扬昊看见了曾卜添，心想肯定还是跟那个资料有关，但这个牛犇就不知道怎么回事了，看周子莫那个神情，是怕自己在这坏事吧？然后半信半疑地走开，离开前还不忘打量牛犇一眼。
    陈扬昊走后，周子莫就看见牛犇欲哭无泪的表情，心想这哥俩真有意思，别说金刚钻了，就连铁疙瘩都没有，还敢揽瓷器活，也不知道那脑子放资料嫌不嫌沉。
    但无奈有求于人，身不由已，还是得腆着个笑脸问：“方便告诉我吗？”
    牛犇这次头摇得像个拨浪鼓，“不好意思，我忘了”
    周子莫“..........”.
    无语了一阵，看见陈扬昊向这投来好奇的视线，心想这哥们怎么关键时候掉链子。
    然而不甘心，又转头看牛犇：“是因为陈扬昊吗？你放心，他不会怀疑你的，我也更不会说，他跟我一样特别想找那个人”
    周子莫看见牛犇的眼神亮了一瞬，心想有戏，不料曾卜添又来帮倒忙：“就是哥，你怕他干嘛，等你司法考试过了想去哪不行啊？他要是因为这个把你踹了那是他没眼光”
    周子莫：“...........”
    牛犇弹了曾卜添一个脑瓜蹦儿：“懂什么你，你以为这个地方考了司法证就能来吗？”说完白了曾卜添一眼，又冲周子莫摇头摆手：“不好意思啊兄弟，我真忘了”
    再次恢溜溜地出来，不过这次，曾卜添跟他一样失望，因为游戏又得等他一阵了。
    “要不这样吧？我带你去那个人经常去的地方蹲点试试？我哥就是在那发现的，后来我去买的时候也是在那个地方，他是移动售卖，但总得试试，说不定就能碰见了呢”
    周子莫已经不想相信这对不靠谱的兄弟了，但有希望总好过没有。
    “嗯，走吧”
    他们去的地方是一个广场，准确地说是一个广场的角落。夕阳西下，广场中央热闹非凡，有滑滑板的青年男女，坐在湖边写生的艺术生，吹泡泡的小朋友，拿着丝巾摆拍的大爷大妈。
    周子莫百无聊赖地跟着四处乱窜的曾卜添，心想自己肯定是着了他的道。
    “他那天就是待在这的，摆了个小机器人，那个机器人上面连了个很奇怪的数据线，数据线另一端是圆圆的东西，贴脑门上机器上就会有显示，真的，但是今天没来，可能是走了，也可能是换地方了”
    周子莫眉头深锁，感觉自己离云岂近了些，然而还是一片迷茫，找不到出口。
    “你还记得那个人长什么样子吗？”
    “高高瘦瘦的，四十多岁的样子，戴了个太阳镜，额头上有个不起眼的疤，其他的没瞧清楚”
    “你家长也够放心的，花了那么多钱连联系方式都不留一个，就不怕是个骗子吗？”
    “那时候测试成功后只顾着激动了，谁还想这个呀”
    曾卜添刚说完，就听见广场对面响起了大悲咒的音乐，一时好奇，曾卜添便跑着凑了过去，只留周子莫一人留在原地伤春悲秋。
    不一会，曾卜添又回来了，带着自己看到的消息：
    “你猜那边啥事？一对夫妻跪地乞讨，要钱找儿子，嘿你说这世道，找儿子你找去呗，有钱儿子就能回来了？”
    周子莫听了他的话没有多想，立马走向了对面。
    广告牌子上写着：“天价寻儿，货真价实，请好心人可怜可怜，成全我们一家三口团聚”
    周子莫蹲下身来望着跪地的夫妻，这一幕吸引了广场众人的目光，身着不凡、年轻有为、眉清目朗的周子莫向一脸悲凄、蓬头垢面的夫妻说：“这个钱我出，我帮你找！”
第七十五章 寻人之路6 - 我的计算机女友 - 秃噜盖盖

    乞讨的妇人听完周子莫的话，一瞬间泪如泉涌。本来就跪着的夫妻两人更是连连磕头，周子莫一时招架不住，喊了声在一边看呆了的曾卜添。
    两人将夫妻俩搀扶起来，趁着曾卜添安慰他们的功夫，周子莫转身点燃了根烟。
    夫妻二人泪流满面的场景让周子莫又想起了唐凡一家，那时云岂也在，也会看到这种场景流泪，然而现在又是同样的场景，身边却没了那个触景生情的人。
    “哥，哥！”
    曾子添已经开始崇拜周子莫了，连称呼都不自觉的亲昵起来。
    周子莫转身看向曾卜添，他站在一旁手足无措，不知道拿哭个没完的夫妇两人怎么办，周子莫取下叼着的烟，朝夫妇两人说：“卖你们信息的人在哪？带我过去吧”
    车上，曾卜添坐在副驾驶，鬼鬼祟祟地不停朝后看，周子莫瞥了他一眼，眯着眼淡淡地吐了句：“看什么？”
    “哥，你怎么知道是有人卖他们信息？你不怕他们是骗子啊？”
    曾卜添是用气流声对话的，声带没有引起震动，但毕竟车内空间小，还是让夫妇二人听见了，妇人连忙抢答：“不是的不是的，我们不可能骗人的，真的有人能找着，而且好多人都找着了，但如果让人家帮我们找，需要交一百二十万块。
    我们把老家的房子卖了，也才只凑到五十万，我们都是种地的，哪来那么多钱？亲戚朋友都劝我们别找了，但是那是我儿子呀！”
    说着妇人又哭起来，这次周子莫和曾子添都没开口说话，情绪堵在嗓子口，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倒是妇人自己止住了，看着周子莫的侧脸一阵哽咽：“小兄弟，这钱不是小数，等儿子找着了，我们肯定做牛做马，这辈子说什么也会把钱还上，你心眼好，不能白白吃了亏”
    周子莫沉默了片刻才开口，“找到再说吧”。
    到了目的地，是一座破旧的单元楼，卖东西的人租住在三楼的一间，楼梯间潮湿逼仄，墙上到处都是广告贴，空气中到处弥漫着发霉的气味，连曾卜添都嫌恶的皱皱眉。
    夫妇二人脚步有些急迫，但还是按耐着等周子莫和曾子添的脚步。
    “就是这了”，妇人说完敲敲门，等着里面的回应，拖鞋趿地的声音由远及近，除了曾子添外其余几人俱是一阵紧张。
    里面这个人，能帮自己找到日思夜想的人吗？
    门开了，出来的是一个中年男子，极其普通的相貌，普通到没入人群就找不到的那种。
    周子莫看向曾子添，用口型说了句：“是他吗？”
    曾子添摇摇头。
    “你好，我前几天来找过你你还记得吗？说过一阵把钱凑齐了就过来”
    中年男子看看来人，抹了把脸，“进来吧”
    “钱凑齐了？”
    “齐了齐了，一百二十万”，妇人说完看向周子莫，神情有些局促。
    “什么一百二十万？找人一百五十万，谁跟你说的一百二十万？”
    一听这话，一直沉默的妇人老公忍不了了，指着中年男子像是就要打起来：“你说什么？！！我们去哪给你弄那么钱？你前几天可不是这么说的！”
    妇人没管丈夫的叫嚣，也是气不过，跟着吼：“我们没钱，我们去哪给你弄这么多钱？我们就是想找儿子，你们怎么就不能行行好？良心是被狗吃了吗？”
    周子莫和曾子添两人俱是冷眼看着，黑心商家，冲着这些夫妻寻儿心切就漫天要价，有钱人不在乎这点钱，只会对这些人感恩戴德，但大部分都是穷人，这种举动无疑是给他们两条绝路的选择权罢了。
    “你要没钱就自己去找，我没逼你非要送钱来不是，我们帮人做好事到头来还成我们的不是了？我找谁说理去？”
    中年男子坐在沙发套都没了颜色的沙发上，仰视众人，那眼神却是如同俯视般不屑。
    “我给你两百万怎么样，你帮我找到他儿子，但是我也有一个条件，你带我见你们老板，我们已经跟卖资料的那人踫过头了，他说会考虑，你们这个系统，每个人不应该只有一个功能吧？”
    中年男子不屑的眼神变成了打量，眼珠转了两圈后像是做好决定：“行，可以”
    所以周子莫先交了八十万的定金，等找到夫妻的儿子后再给七十万，带他去见他们老板后再给五十万。
    商定好之后，中年男子从一个房间搬出了一个纸箱子，箱子打开，便看见一个方形电子仪器，有半米高，正面有差不多十五寸的显示屏，显示屏下面是一些按键。
    “就是这个，我买的资料就是从这个机子上面传的！”
    曾卜添激动的差点叫起来，不知道为什么，他现在脑子里想的已经不是游戏了，而是为了身边的这些人激动，感觉他们的希望又放大了一分。
    中年男子嗤笑一声：“全城百八十个呢，全长这个样，”
    周子莫一听这话又连忙问：“你们都是一个公司的吗？公司名叫什么？”
    谁知中年男子这次不说话了，可能是话题比较敏感，毕竟贩卖这些东西都不合法，他们的售卖方式也是牟取暴利，虽然新科技还没见光，但是谁都不愿当这个出头鸟。
    周子莫也觉得自己有点心急了，之后的过程沉默不言，就怕中年男子查觉到什么，不肯再帮他见老板。
    “照片带了吗？”
    妇女将照片递给中年男子，对方将照片在显示屏上方的摄像头上进行扫描，不久后屏幕上出现了一堆照片和信息，照片都是一个人——夫妻俩的儿子。
    “哟，都这么大了，丢了六年了？”
    中年男子看着最近的一张照片，是少年在监控里的一个画面，身材消瘦，像是营养不良，跟夫妻俩给的照片里，那个白白胖胖，笑容可拘的儿童完全不像。
    问了问题见没人回答，回头一看，便看见两人捂着嘴流泪的样子，眼泪一颗颗地落，眼睛却从始至终盯着屏幕上的照片看。
    像是起了点恻隐之心，转过头继续看资料，嘴里却说着：“人在就是好事，我还帮有的人找过，查的都是几年前的资料，那种啊，不是被人卖到深山老林了，再不然就是没了，你这还好，你看，最近的消费记录都有”
    ()
第七十六章 寻人之路7 - 我的计算机女友 - 秃噜盖盖

    中年男没有看见，妇人又是捂着嘴猛地点点头。
    “六年前的记录，x市连圪县清北镇清北村人，对吗？”
    片刻前还当中年男子是黑心商家的夫妻两人只当他的声音是福间，此时已经激动地头都点不动了，对上了，终于找到了！
    谁料他话刚说完，空气里还留有余温，便看向背后站着的周子莫：“剩下的钱交了吧，交了就给你们他现在的资料”
    周子莫无法，只得又掏出卡给他刷了七十万元。
    之后就见中年男子一个按键，就将全部资料打印了出来，无论是文本资料还是照片。
    “现在在y市蓬山县孤儿院，不过看来经常跟着街上的小混混溜达，去了问问院长吧”
    中年男子收了机器人，便不再一理睬。
    “大兄弟，我能要个你的电话号吗？等我们摸着儿子了我们再来好好谢谢你”
    周子莫没说什么，拿起桌上的纸笔给夫妻二人写下了自己的联系方式：“找不着就给我打电话，还有，这张卡你们拿着，密码在卡背面，如果用不着日后再还我”
    夫妻二人又是感动地就要下跪，周子莫皱皱眉：“你们再这样我就不帮你们了”
    效果很好，制止了二人的动作。
    将二人送到车站后，周子莫和曾卜添又返回原处。路上曾卜添又是时不时地偷看周子莫，但是后者一肚子心事，并没发现，曾卜添只好开口询问：“哥，你要找的那个人，很重要吗？我看你那么大手笔，眼都不眨一下”
    过了一阵周子莫没有回答，等他以为周子莫不想理他的时候，曾卜添又听到一声：“嗯，很重要”
    这个回答激起了曾卜添极大的好奇心，一个问题接着一个问题，问得周子莫不耐烦地瞥他一眼，他才悠悠住口。
    这些回答中最让曾卜添印象深刻的是那句，当他问如果花了这么多钱，你想找的人没找到怎么办，周子莫说：“我不是通过花钱找她，而是通过帮人，钱丢不丢无所谓，人帮到了就离她近一步了”
    说这句话时周子莫陷入了回忆，那时她总是低着头走路，直到此刻他才明白，拥有那样一个系统，抬眸转眼间尽是人间苦难，她想帮，一人之力，又怎么帮得过来？
    所以她说什么也要回科研院，无论领导同事怎么排挤，无论自己怎么“没用”，再想想当初自己跟她说的那些气话，便有些喘不上气，他欠她的，何止是放手那么简单？
    之后的路两人俱是沉默，曾卜添感受到了伤感的气息。
    到了中年男子的住处，他已收拾妥当，准备带人去见老板。
    “我没带os机，你准备一会怎么给我转账？”中年男子眼里露着股小精明，周子莫有点看不上眼。
    “我有张五十万的卡，见到人之后直接给你”
    中年男子见这人刷钱的时候十分爽快，不像半道跑路的人，但毕竟是小商小贩，上当被骗可是血淋淋的教训，所以站在车前他犹豫着不上车，想着怎么开口。
    周子莫知道他心里打什么算盘，他也是出生市井，见多了这种人，叹了口气后，拿出钱夹，将一张卡递给他，“见到人之后密码给你，能走了吗？”
    这次的路上不同于刚才的沉默，周子莫一连接了三个电话，全都是公司的事，资金链出了点小问题，财务部门已经整理出了文件等他签字，周子莫不放心他人经手，说等自己随后回去。
    挂了电话后，周子莫问了中年男子一些问题，像他们是怎么找到这种工作的、赚不赚钱之类的，中年男子很警惕，并不是所有的问题都回答了，只告诉他，不是谁都能进去的，他们都有一种身份——犯过法，要是想跟他们一样卖这个东西，先进去住一段时间。
    周子莫没再问了，心情有点沉重。
    车子开到了一个仓库，仓库破旧，上面还横亘着一些裂痕，要不是周围有些人气，足以被看作是危房处理了，谁能想到，这里面装的都是高精尖新科技。
    车子停在一个角落，中年男子不好露面，指着一个挺着大肚腩、头发地中海的男人说那个就是老板，姓白。
    周子莫和曾卜添一起下车，男子留在了车里。
    “哥，你信他吗？这是黑社会吗还不敢见自己老板？”
    “五十万是他自己抠的，没有上交，你说他怕不怕？”
    “你怎么知道？”
    周子莫看了一眼曾卜添，没有说话。他想了半天才想通，因为他没带os机呀！是他忘了吗？不，肯定是os机直连着他们机构内部财务，他才专门不带的。真狡猾。
    但他想错了，应该说只想了一部分，中年男子不敢下车，又不敢回答周子莫的问题，可见他们这种组织是不见光的，组织里的人都进过监狱，库房又这么破旧隐蔽，要是有外人进来，泄密的人铁定不会有好果子吃。
    走了一段距离，周子莫停下来想了想，对曾卜添说：“你回车里呆着”
    “我不回！”
    这个年纪的孩子都有着不可理喻的执着，周子莫见他这种状态就是说什么他也不会妥协的，索性又说：“出了事别找我”
    “不找你不找你，我都成年了，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说着说着白宝祥看见了来人。
    “嘿，你们是干什么的？谁带你们过来的？”
    走近一看，这白宝祥还长了两撇胡子，像喜剧明星，但更像奸商。
    库房远处停着许多辆车，估计都是这里的工作人员开进来的，所以白宝祥并没有发现周子莫的车，更没发现他车里的中年男子。
    “白老板，我是恒天精密的总经理，此次前来，是想跟你们谈合作的”，说完送上一张名片。
    白福祥打量了名片和周子莫足足有三分钟，周子莫站着任他打量，曾卜添心里好笑，这白老板的气势明显就输了嘛。
    “你是怎么找到这的？”
    周子莫公式化地笑笑，“说来惭愧，在市面上发现你们这个机器人之后我就十分感兴趣，观察了你们这的工作人员几天，就跟着来了”
    ()
第七十七章 寻人之路8 - 我的计算机女友 - 秃噜盖盖

    白宝祥站在台阶上俯视着两人，端祥了片刻后不耐烦地挥了挥手：“我们不需要合作，走走走走”
    “别呀白老板，您还没听我说谈判条件呢您就急着下定论，好事送上门都不要啊？”看见白宝祥挥手，周子莫两人不为所动，反倒是双手抱胸，气定神闲的样子。
    已经准备往库房走的白宝祥听了这话又转过身来，“好事？那你说说，怎么个好法？”
    “恒天精密不知道你听过没有，专门生产机械原材料的，你们机器人的制造，我可以免费提供硬件设施，条件只有一个，让我加盟”
    “哼，小子，口气大了点吧？这个机器人也是刚刚投入市场，现在就只这一个仓库，日后是要走向全国走向世界的，你有多少钱能给我们造，呵，口气倒是不小”
    见白宝祥又转身要离开，周子莫及时开口制止：“不见光，怎么走向全国？是我口气大还是你口气大？”
    白宝祥一听这话再次转身怒瞪周子莫，而周子莫不等他开口又急忙说道：“但是只要你们肯跟我合作，别说硬件设施不用花钱，而且轻轻松松带你们做大做强”
    “哦？那我就听听你的办法，要是打动我了，我就考虑考虑”
    现在的天已经完全黑了，但是仓库周围亮着几盏电灯。除了白宝祥之外，仓库里面进进出出有四五个人，外面停着两辆货车。
    白宝祥背着手站在周子莫的面前，同样是俯视着他，周子莫从对方的眼神里看到了一种不信任。
    周子莫敛下神色：“我当然会说，但是我不信你，我需要见见你的老板”
    这时白宝祥突然大笑起来，惹得上下货的员工纷纷往这边转头。
    “哈哈哈哈，小子，谁给你借的胆啊啊？你”还没说完，白宝祥就顿住了，曾卜添奇怪他的反应，也顺着他的视线看向了周子莫。
    只见周子莫举起手机对着白宝祥，上面是他们所在地址的定位。
    “你们的心虚借我的胆，现在全公司上上下下都在找我，只要我愿意，这里的地址随时都会曝光，还请白老板行个方便，帮我给你老总打个电话，不然的话，这种后果怕是你承担不起的吧？”
    白宝祥蹲下身来平视周子莫，周子莫心想，成了。
    只见白宝祥眯着眼瞧他，“小子，既然知道我们不见光你还敢威胁，就不怕自己走不出去啊？”
    周子莫看向他的眼神无惧无畏，坦坦荡荡，本来有些紧张的曾卜添也镇定下来。
    “法律不知道，又不是法律不允许，为了明明可以光明正大的事去触犯法律，相信你不傻”
    “哈哈哈哈，好小子，等着！”
    曾卜添见白宝祥起身回库房去了，片刻后出来拿着手机在跟谁讲电话，还在纳闷之际就见他将手机递给了周子莫，“你要找的人，王总”
    接过手机后，周子莫跟电话里的人作了简单的自我介绍，并将自己跟白宝祥说的话又复述了一遍，电话那头的王总最后才开口，声音浑厚，“让宝祥告诉你地址，明天来找我”。
    送中年男子回家后，周子莫又负责送曾卜添回去。刚才中年男子在，曾卜添不好多问什么，现在车里就两个人，曾卜添的嘴开始像机关枪一样不停地嘚啵。
    “哥，你刚才真的不怕吗？他们可都是犯过法的！”
    “哥，你真想要跟他们合作呀？刚才你说的那句话我听懂了，法律不知道不见得就不认可，但是他不见光不就是怕法律知道吗？那肯定就是违法的呀”
    “不过确实哥，你刚才气势真的完全不输那个胖子耶，我觉得他都有点欣赏你了”
    “我发现你好有钱啊，你今天一天撒的钱我一辈子都不见得能挣够”
    说了半天终于发现周子莫没搭理他，一手撑着车窗，一手握着方向盘，表情淡漠，不知道在想什么，但是自己的话没听进去就对了。最后失望地咕哝了句：
    “你要找的那个人看来真的很重要”
    周子莫的眉头皱了皱，曾卜添没有发现。
    曾卜添说的话他都听见了，他没有怕过白宝祥，没有多想过自己涉及这个产业会怎么样，他也以为自己真的从男孩蜕变成男人了，但一切心理建设在听到曾卜添说的最后一句话时分崩离析了。
    是因为云岂啊，当初天天打架的周子莫，也会因为那个处变不惊的云岂，变得麻木啊。
    曾卜添下车时，跟周子莫要求说第二天带上他，周子莫拒绝了。不管过程怎么样，他这个状元的结果是改变不了的。所以离开前跟他说了句：“既然你受了她的恩惠，就不要辜负了”
    说完之后摇上车窗，绝尘而去。
    留下傻不愣登的曾卜添站在原地，扒拉扒拉头发，“可你游戏还没给我啊”。
    很长时间以来，周子莫都在刻意回避有关裴云岂的话题，但是每天醒来又把找云岂当成自己的第一要务，这几乎成了他的日常工作，也不会因此再有任何的喜怒。张秘书回的所有消息都是无果，科研院里又没有任何动静，只有白宝祥这边的希望更大一些。
    但是今天明显情绪波动了。
    周子莫坐在裴云岂的房间里，在手机搜索引擎里输了一段话：“云岂，别以为我会为了你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你以为你是谁？是不是觉得自己是个英雄，牺牲了自己造福了全人类？你太看得起自己了，可能你自己也不知道吧，你提供的一个网页信息能挣上百万，知道这是什么概念吗？你给了他们希望的同时又让多少家庭妻离子散，所以你为什么要瞒着我？”
    编辑了一大段，却在要点击搜索时犹豫了，又全部清除，再次输入：“云岂，想你了”
    点击搜索，不出意料地，又是一堆乱七八糟的页面，看着这堆页面直到模糊，再到清晰，什么在手机屏上晕染开来，稀释了那一点希望。
    第二天，周子莫又是将公司文件交到姜曼手里后，去往了白宝祥给的地址。
    ()
第七十八章 寻人之路9 - 我的计算机女友 - 秃噜盖盖

    周子莫去的地方是一栋年久失修的办公楼，跟中年男子的住所一样，这栋楼外面看着宏伟壮观，里面却是破旧不堪，明明到处都有办公的痕迹，却是一个人影都没有，安静的出奇。
    电梯到达二十二楼，出了电梯，顶灯昏暗，似乎伸手就能摸到天花板，墙上到处都是涂鸦。不是废弃工厂经过艺术改造后的那种大器涂鸦，而是小孩的乱写乱画。
    地址上显示二十二楼29室，按着指向标往右走，转了一个弯，墙上的涂鸦越发多了起来，直到走到一个海报前，才知道这里有儿童补习班，再往前走，21室，成人保健品，22室，兼职中介，23室，房屋中介，29室，门上除了门牌号之外，一无所有。
    周子莫敲了敲门，里面有人喊了声进，声音尖细，应该不是王总。
    推门进去，简陋的屋子里坐了三个男人，一个大腹便便，脑门上锃亮，脸上的肉很多，但也没能影响眼神里的凶狠；坐在他对面的是个普通的中年男人，长相平凡，虽是西装革履，却穿的不怎么严谨，可能是嫌热，领带结都松到了胸前，西裤上也全是褶；最后一个不同于前两人，金丝眼镜下透着股凌厉与精明，虽然穿得是休闲装，但气势足以碾压在场任何一个人。
    “找谁？”
    胖子皱眉看向周子莫，手里盘着两个核桃，声音浑厚。
    周子莫看向他，“王总，我是昨天给你打电话那个人”
    胖子脸没转，眼珠却转向了对面的普通男人，见男人正看着周子莫，而后才又跟周子莫敷衍道：“哦，我现在没空，你改天再过来吧”
    周子莫也不恼，点了点头，转身出去了，但他没走远，在电梯口来回踱步，他在等人，等人的时间里，他在手机上搜索了几乎所有机器人硬件公司的高官信息，在远处有脚步声响起的时候，他看到了一个人的名字，赵平良。
    除了胖子以外的两人出现在了周子莫的视野，周子莫上前送上一副人畜无害的笑脸，“赵总好，久仰久仰，刚才在办公室就想跟您打声招呼的，怕耽误您谈事”
    休闲装男人掏出手机，在一边低头看了起来，穿西装的男人好奇地打量着周子莫，没有回话。
    “哦，我是恒天精密周子莫，这是我的名片”
    男人看看了名片，有点恍然大悟，“哦，原来是周总啊，近来一直有听说关于你的事迹，没想到本人这么年轻啊，哈哈，怎么周总来这是？”
    “正好有点事跟王总有点牵扯，就过来处理一下，没想到这么巧，碰到了赵总”
    男人看了眼另一边玩手机的休闲装男，看向周子莫时眼神有些躲闪，“我也是谈点事情，没什么事我们就先走了”
    说着话男人已经按了电梯按钮，周子莫试探性地问：“赵总，不知道方不方便给个名片？”
    休闲装男终于抬起头看了眼周子莫，带着点审度。
    “嗨，瞧我这记性，老了老了”，从公文包里拿了张名片，递给了周子莫，后者笑笑，说了声：“慢走”。
    电梯门阖上，隔绝了电梯里的对话声：
    “恒天精密是干什么的？”
    “做超导电缆、五金材料的，这个人不可小覤，几个月的时间硬是将恒天精密发展成龙头产业，前一阵还打压了潘得集团，他们之前不是也做这个嘛，现在啊，哼哼，不行喽，后生可畏啊”
    西装男毫无心计地夸着周子莫，夸到休闲装男将周子莫上了心，而将他当成了弃子。
    休闲装男虽然全程都没怎么看周子莫，但他知道周子莫来找王钊不是他说的那么简单，又奇怪地上来跟赵平良要名片，只有赵平良这个老实巴交的人才想不出，周子莫是为了跟他抢生意，看赵平良夸周子莫的劲头，估计直到教会了恒天精密技术，也不知道王钊为什么会跟他解约。
    电梯门外，周子莫看着手中的名片，上面写着三个大字：“赵平良”，勾勾嘴角，再次走向了29室。
    看着去而得返的周子莫，被称为王总的胖子也没有显得惊讶，继续坐在原来的位置盘着核桃，问周子莫：“你昨天说会免费给我们提供硬件设施？”
    “对”
    王胖子掏了掏耳朵，“但据我所知恒天精密不做这个吧？”
    姜还是老的辣，白宝祥跟王胖子一样胖的天真，但智商就不比王胖子了，周子莫心想，对付这个胖子还得费点功夫。
    “我正准备做，多学点东西没什么不好”
    王胖子：“但是你又不挣钱，你能得到什么好处？”
    “我要的不是眼前的利益，是未来的前景，第五次工业革命如果是物联网的话，那我相信这次的人机互联，将会掀起再一次的浪潮”
    王胖子听了这番话，心底没有震惊是不可能的，刚才他们三个人刚谈完话，周愎函，也就是休闲装男表达的就是同样的观点。
    三个人，周愎函最先研发出人机相联机器人，找到赵平良进行生产，又由一个狱中好友引荐认识了王钊，于是销售的任务就交给了他，虽然前景可观，但毕竟是牟取暴利，所以相比找普通员工来说，做过牢的人嘴上更牢靠，并且更容易珍惜这个机会。
    但是瞧着周子莫的滑头劲，纵使见过大风大浪的王钊心里还是犯嘀咕了，得了他，未来路途便少了些坎坷，但是他是“圈外人”，万一出了事，周愎函首当其冲要找的便是他王钊。
    挠了会下巴，像是想好了对策，对着周子莫说：“想进来可以，两天之内介绍十个客户过来，知道你有钱，但你也不能全救不是？每单价格不下一百万，今天十五号，十八号我们拿数据说话”
    周子莫捏了捏拳，“一言为定”。
    他知道，王钊这是不信他，就想进黑社会一样，不杀两个人，你就有卧底的嫌疑。所以要想分他们一杯羹，行，先变成跟他们一样的人。
    但是他没有退路。
    ()
第七十九章 寻人之路10 - 我的计算机女友 - 秃噜盖盖

    两天的时间，根本就不容许周子莫放松分毫，找到合适的人不难，难在说服对方相信，难在说服对方掏钱。王钊的意思很明显，不能作弊。
    周子莫心想，学生作弊，怎么可能让考官发现。
    当天从王钊办公室出来，周子莫没有回公司，而是第三次去往了中年男子的住处。
    面对这两天频频见面的年轻人，中年男子没有别的想法，唯一对他的认知就是有钱，所以谁没事会挡财神进门，客气地将人迎了进来，奉上茶水。
    看着忙前忙后的中年男人，周子莫作了个迟到的自我介绍：“我叫周子莫，您可以叫我小周，不知您怎么称呼？”
    “哦，我姓林，叫林健生，我就是个糙汉子，你随便怎么叫都行”
    今天的中年男子很客气，估计是那五十万的原因，周子莫心想。
    “那我就叫你林哥吧？林哥，这次来是想问你一些问题，有些唐突，但是没有冒犯之意，如果你肯卖我这个人情，那便什么事都好说”
    说完周子莫看向林健生，林健生听后愣了愣，坐了下来。
    “你先说什么问题吧！”
    “我想知道你们个人的收入分成，同行圈子和潜在客户”，一句话，说得林健生沉下了脸，这不是让他出卖行业机密吗？
    “哼，我看你做事牢靠讲信用才对你这么客气，敢情在这拿我当傻子呢？我倒是想问问你，你问这些干吗？你是记者还是警察？出去出去，这里不欢迎你”
    林健生站起来就要赶人，周子莫掏出一张名片递过去，“林哥，你误会了，我不是记者也不是警察，就是一个生意人，更何况你们是做好事，怕警察和记者做什么？”
    最后一句话周子莫说的有些讽刺，神经大条的林健生没有听出来，信了他的话。
    看了看手里的名片，“周子莫总经理，难怪这么有钱，你一个生意人，不好好挣你的钱，你问这些事干吗？”
    “当然是为了挣钱，不瞒你说，昨天我不仅见了你的老板白宝祥，还见了你们老总王钊，我看好你们行业的前景，所以也想做这笔买卖，你们王总说要合作可以，先拿下十单再说，所以就来投奔你来了”
    一句话说完，林健生扔下手中的名片，气笑了，“所以你让我教你跟我抢生意？”
    “当然不是，我的客户是你们王总，做这十单也只是让他信我，而你如果帮我，不但不会有损失，我还给你做了免费宣传，再者说，你们拿钱也只是从客户的钱里拿分成吧？但你帮我拿下这十单，我给你两单的钱”
    林健生的瞳孔顿时放大，两单的钱，至少两百万了，这得让他跑多少单？摸了摸下巴，试探性的说：“五单的”
    周子莫看他有狮子的胃口却没有狮子的胆量，但周子莫也不是傻子，站起身来：“我也不是只认识你一个，不想做的话我另找他人就是了”
    林健生立马按住周子莫的胳膊，将人拉坐下：“我帮！”
    周子莫勾了勾嘴角，走到这步，就成了一半了。
    “那就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
    林健生按捺住要发家致富的心情，连定金也忘了要，搜肠刮肚，把知道的全说了出来。
    “之前跟你说过，干我们这个的都是牢改犯，所以能有个挣钱的活我们都诚心地供着，哪敢不听话，据我所知进来的人里边也有骨气的，知道这里面的门道后说什么也不干，但是后来还不是照样给人跑腿？
    有人说，那是他的家人被威胁了。哼，什么事情都有两面，别看我们做这个来钱快，但是只要不见光，我们就自由不了
    嗨，跟你说这个做什么，跑题了，就是说呀，你要是做这行的话可得想好了，他们的野心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
    听到这，周子莫有些寒毛直竖，“什么意思？”
    林健生没有注意到周子莫的情绪变化，只当他是自己的金主，话赶话的，掏心窝子的全都说了出来。
    “你别看我们这个一单几百万，这只是小本生意，王总上边有人，听说是得了个什么高新科技，什么事都能干，我们卖的这个只是冰山一角，我这个啊，是最不值钱的，因为不用跟人体相联。
    之前你带的那个小孩不是说他买过人脑记忆资料吗？除了给人传资料，还有传软件的，只不过那个就复杂多了，但是价钱也高得惊人，目前为止，就听说只有一个人买了，但是好像说装上后出现了副作用，最近上面都在研究这个事呢，所以这两天我们都不怎么敢出去了。”
    周子莫的双手握的有些紧，虎口处也掐了些指印，佯装淡定地问：“那个高新科技是不是个人？”
    “没人见过，我们这些人只负责销售，那些技术的事我们都不挨边儿”
    镇静了几秒，周子莫又抬起头：“你继续说”
    “周总，我看你挺和善的我才这么跟你说，你们这些食物链顶端的人真的都是资本家，别看我们一单几百万几百万的，我们一单也就差不多挣千分之一，现在哪有那么多就钱人呀，我们还不敢明目张胆的卖，一个月人手能挣到两三万就顶天了。
    有时候我们看到那些找孩子的父母也不忍心，你带来那对夫妻都来过几趟了，次次给我下跪，哎，但没办法，机器人跟os机都连着总部，有人看着呢，你想少要点都不行
    来找我寻亲的人有数十家了，全国各地，都是从成功的那几单听来的，但真到最后找着的也就两三家，四分之三的人，败在了钱上。还有一些好不容易把钱凑齐了，得到的消息却是人不在了”
    还有原配找小三的，富豪找私生子的，那些人的钱好挣，你要是做，就找这种人，不在乎钱。
    跟我同行的有二十来个，都在本市，但是上次我去找白老板配零件的时候听他打电话，好像是要从外边的监狱里找人，估计是要做到外省去了。
    机器人都长一个样，但有的有数据线，有的没有，有数据线的就能进行人体传输，那些功能就多了去了，机算机能做的，这个都能做，像增删查改，比如说你有一段痛苦的记忆，它可以帮你删了，如果你因为爱情抑郁了，它可以帮你打造一个圆满的结局，不过卖这个的人就不一样了，比我们高一等，必须得会计算机才行”
    ()
第八十章 寻人之路11 - 我的计算机女友 - 秃噜盖盖

    周子莫暗暗心惊，才几个月的功夫，这个组织已经发展的初具规模了，而且速度惊人，要不是没有营业执照，估计现在都是另一个时代了，只是这群人掉进了钱眼里，以为只有赚得盆满钵满，才算实现这个技术的价值。
    但是，这个技术只是偷来的，他们凭什么？
    “凭你还有利用价值”
    一间复式公寓里，四面灰色，灰的墙，灰的床，灰的沙发，灰的桌椅连阳光穿透的窗帘都是灰色的。
    裴云岂心里太过压抑，不知是装修风格导致，还是面前这个喜怒不形于色的男人。
    周愎函坐在沙发上看着咬牙切齿的裴云岂，推了推眼镜，“只要你能研制出压缩这个系统的方法，我就放你走”
    几个月前，周愎函的风投公司出现危机，正逢程辰拿来一份合同书让自己出谋划策，他俩在一个孤独院长大，从小出生入死，好在两人都有出息，一个成为了it行业的技术大佬，一个成为了风投股控专家。
    程辰因为攻击了安全局网络而锒铛入狱，原本凭他的技术蹲一段时间出来也照样风光，但是好巧不巧的被刘东给挖掘了，那天晚上，程辰就是带着刘东给的同意书找到了周愎函。
    周愎函眼光独到，目光长远，从刘东找程辰一事来看就知道刘东为人做事不可靠，想法太单纯，而为了让程辰乖乖配合，合同书上的内容也显示了七七八八，于是乎他让程辰签下了同意书，之后策反了刘东。
    刘东在贺国平手下干得憋屈，院长一职不做也就罢了，做了还只尽义务不享受权利，女儿上学一事虽不大，但真真是威胁到他了，一口恶气含了大半年，终于有人要给自己当靠山了。
    于是，三两句话的功夫，刘东就改变了阵线，这一去，便给周愎函带去了金山银山。
    而贺国平只当是程辰拐走了裴云岂，不好暴露自己的目的，只能暗自吃了哑巴亏，派人偷偷出去找。估计他怎么也不会想到，自己密谋了大半年攒的局，最后竟是被成天傻乐的刘东给端了。
    “我失忆了”
    裴云岂醒来已经是第n次强调这个事实了，但周愎函就是不放弃，好像他说几句话就能治好自己的失忆似的。
    “你失去的记忆无关仅要，知识还在不是吗？没有了你不是可以调吗？”
    “不能，不可以，理论是理论实践是实践，你长这么大没人教过你吗？况且你也别想着训练我，就算有一天我会了我也不帮你，有本事你把我这个系统也锁了，造个跟你一样三观的系统出来”
    裴云岂是半个月前醒来的，因为无论是科研院的尖子还是周愎函花大钱请来的技术人员，都没办法将她脑子里的系统完完全全地复制出来，这个团队每天都在研究，最多也是能在普通人脑里植入功能组件罢了。
    但是这个裴云岂狡猾的很，醒来后就想着通过小兰的手机给周子莫发求救短信，最后还是败在了周愎函的高瞻远瞩上，因为周愎函屏蔽了屋里的信号。
    周愎函从将裴云岂带过来后就将她安排在了自己的公寓，她睡在楼下的沙发上，周愎函睡在楼上的床上，因为这样才能让他有安全感，不会犯跟贺国平一样的错误。
    裴云岂，简直就是他的摇钱树。
    所以屏蔽了信号他就没办法跟外界联系了，最后的最后，想出了个办法，将裴云岂研制的系统锁定，让她跟正常人一样生活，只有在做实验时，才按需解锁。
    没了第二个操作的系统的裴云岂，就像是关在笼子里哑巴了的鸟，怎么挣扎都无用功。
    周愎函还是一副淡定的神色，他跟程辰简直就是扑克脸双煞，一向云淡风清的裴云岂被他俩逼得人不人鬼不鬼，天天毒舌，还于事无补。
    原本靠在沙发背上的周愎函听了裴云岂的话坐直
第八十章 寻人之路12 - 我的计算机女友 - 秃噜盖盖

    周子莫跟林建生打听完情况之后已经是傍晚时分，一天没有吃饭，竟也全然没有感觉。
    满腹心事的走在路上，想着怎样开始快速的着手，宣传活动既不能张扬又要起到效果，找到的客户还必须有能力支付天价报酬，要去哪里找？
    沉思的周子莫看着路，又像什么都没看，漫无目的的走，目光没有焦距。
    “先不用动，你帮我盯着她就行，有什么动静即时给我发过来嘶，走路不看路啊？”
    一个发福的中年男人，穿着普通的黑色t恤衫，戴着金星紫檀手串，oscho休闲裤，侃爷椰子鞋，一手拿手机一手插兜，大摇大摆的撞上了同样心不在焉的周子莫。
    “不好意思”，没有时间让他浪费了，周子莫放弃了讲道理的想法。
    中年男子皱着眉瞪了两眼，周子莫坦荡荡的回视。
    可能是电话里的正事要紧，中年男子瞪了两眼后便偃旗息鼓。“好，先盯着看吧，不行的话再找人，总之尽快”。说着转身走了。
    周子莫摇摇头，想要再去想办法却是无论如何也没有思绪了，满脑子回荡的都是男人说的话:“你帮我盯着她就行先盯着看吧，不行的话再找人”
    再想起男人愁眉不展的样子和一身不菲的着装，不正好是自己的要找的客户吗？
    没有多做他想，周子莫当即转身。向中年男子追去。
    “大哥”，周子莫三两步追上了男人，此事男人已经放下了电话，转身见到是刚刚撞过的人，未曾舒展的眉又凝结了几分。
    “怎么着还想打架呀？”
    男人长着牛铃一样大的眼，皮肤黝黑，这一生气，只怒容就能将人吓退几分，可周子莫不是寻常人，满身铁疙瘩的肌肉男他都揍过，这样的场景根本震慑不了他。
    “您误会了，我听到您刚刚打电话似乎要等什么消息，或许我可以帮你，消息全面可靠，而且效率高，可以让您事半功倍”
    男人不信，苦着个脸，咧着个嘴，耻笑周子莫，“我说你是干什么的？搁这拍电视剧呢？”
    “我说的是事实，不信您可以看，这里边是我们成功的案例，有寻亲的，有调查个人情况的，有很多，可以说是几秒的功夫，你就可以了解你想要的一切。”
    周子莫拿出手机给男人看着刚刚从林建生那里拍来的资料。
    “几秒的功夫？吹呢吧？”男人还是一脸不相信。
    “不骗您，公司研发的新型机器人，运用了神经网络等技术，因为还在测试阶段所以还未真正投入市场”
    周子莫见男人有些动容了，便紧接着又劝了几句，在男人下定决心尝试时，周子莫淡定的说出价格:“有点贵，需要一百万，所以我们也只帮人做有意义的事”
    在听到价格后男人确实有些惊讶，但思量再三后，还是决定去试试。
    周子莫原本以为事情会很顺利，没有多费口舌就将第一单拿下，剩下的九单肯定也没问题，但是他高估自己了。
    带男人去王钊办公室的路上，周子莫原本是沉默的，男人话多，感叹了一番科技发达之后，又开始倾诉自己的难题。
    男人名叫黄帆，高中毕业后便开始创业，在刚认识他妻子徐彬莹时自己已经小有成就，于是一拍即合，等她大学毕业后两人顺理成章步入了婚姻的殿堂。
    刚开始时徐彬莹特别听话，黄帆让她在家呆着，她就放弃了工作机会成为一名家庭主妇，费心尽力的伺候丈夫的生活起居，有了孩子后更是日夜连轴转。
    原本黄帆还是挺满意现在的生活状态的，出去有钱花，回去有热乎饭吃，白天逗逗孩子，晚上还有媳妇暖被窝，业务也越做越大，家里越来越有钱。一切都是那么美好，谁知道今年徐彬莹竟突然提出要离婚？
    怎么问，徐彬莹都不说为什么，那行，离就离吧，黄帆想着按自己的条件什么样的找不着，何苦天天拿热脸贴着个冷屁股。
    谁知徐彬莹的离婚条件是什么都不要，就要儿子抚养权，黄帆不干啊，他什么都不缺，就缺儿子！
    于是黄帆就想着抓点徐彬莹的把柄，好抢到儿子的抚养权。
    一旦有了这个想法后，黄帆就跟疯了一样，觉得他的妻子肯定是背着他有人了，不然不可能这么决绝。
    找了私人侦探跟了一个星期也没动静，于是就想出个损招，若徐彬莹没有什么，那就制造点什么，他黄帆的儿子，谁也带不走。
    听了黄帆断断续续的倾诉，周子莫听出了大概，问了黄帆几个问题便知道了徐彬莹离婚的原因。
    “你是不是在外面有人了？”
    黄帆急得跳脚:“开什么玩笑？家里放了一个我都看不过来，我上哪再养一个去？”
    “看不过来？那你挺忙啊”
    瞥了眼周子莫，黄帆没听出周子莫的弦外之音，“哼，忙到头忙了个卵用，辛辛苦苦挣钱养家，还能把人给养跑了，要是让我知道她有养的汉子，看我不打断她的狗腿！”
    周子莫看到他眼中的冷意，突然有点同情他口中的徐彬莹。
    继续问:“你就不怕儿子也是别人的？”
    黄帆眼中的冷意散了些，语气也不如刚才那般狠绝:“我的，做过亲子鉴定了”
    “偷偷做的？”
    “干嘛偷偷呀？偷什么呀偷？我又没做亏心事，我就是要让她徐彬莹知道，儿子若是我的，她走，我不管，要儿子不是我的，要走也行，我要她d横着出去”
    听到这里，周子莫的脚步不自觉的慢了下来。
    徐彬莹大学毕业就成为了家庭主妇，丈夫忙碌于工作，粗枝大叶也不曾关心过妻子。
    徐彬莹从未抱怨，一日三餐，生儿育女，等终于熬到丈夫事业有成，以为可以多些时间伴于身侧，但是黄帆却依旧像个大爷，连抱孩子的次数都屈指可数。
    两人争吵不多，因为本来交流就少，徐彬莹也习惯了隐忍，终于有一日，她觉得自己的婚姻毫无意义，提出离婚。
    没有换来丈夫的反思，等来的却是滑稽可笑的怀疑。
    ()
第八十一章 寻人之路13 - 我的计算机女友 - 秃噜盖盖

    周子莫开始怀疑带他找“证据”的意义，假如徐彬莹真的无辜，自已岂不是在助纣为虐？
    再次犹豫地问黄帆：“那，要是你妻子真的找不出什么问题呢？”
    黄帆盯了周子莫两秒，不知道他这句话有没有隐含的意思，是在提醒自己新科技不可全信？
    “那就是你们技术的问题”，黄帆没再说话。
    周子莫想起刚才撞到黄帆时他打电话说到“不行的话就找人”，找人，找人干吗？制造证据吗？
    脚步越来越慢，前面就是那栋“外强中干”的办公楼，这一过去，总感觉会丢了什么。
    “哎你倒是快点啊，挣钱还这么不积极！”黄帆一边催促，一边又将话题引回新科技上：
    “你们那个东西说的那么神秘，都能干些什么呀？买什么信息就值一百万？我可告诉你，私人侦探连通话记录都能查出来，你们要是跟我查出些有的没的，我能先把你告了信不？”
    “嗯，去了你就知道了”
    周子莫狠了狠心，他只想找回云岂，顾不了那么多了。
    再次来到王钊办公室，门大敞着，王钊正在一个年轻人说话。年轻人脸上有一道恐怖的刀疤，一手搭在沙发背上，一手拿着烟放在翘着的二郞腿上。
    上次见到王钊时还一副黑社会老大的样子，但在这个年轻人面前，反倒变成了一个小弟。两个核桃放在手里没敢转，呵着个腰一脸陪笑。
    “候哥，还请您回去跟龙哥说说好话，让他千万放心，绝对不会有什么问题，既然敢做这个生意，我们就没有砸自己口碑的道理您说是不是”
    黄帆听见王钊对年轻人的称呼没忍住笑了出来，聊天的两人听见动静才发现门口站了人。年轻人没有理会，抽了口烟后将烟头戳进烟灰缸，起身看向王钊：“那就再给你两天的时间，你知道一个礼拜后是什么日子，要是两天后还摆不平”说到这年轻人看了看门口的两人后又转头，声音低了些“你知道龙哥的手段”。
    “知道知道，您放心，”
    点头哈腰地送走了年轻人，王钊没有立马请周子莫和黄帆进去，而是心不在焉地开始打电话，进去时还不忘关上了门。
    “嘿，合着逗我玩呢？你们这是什么组织神神叨叨的？”
    黄帆扯着嗓门开始冲周子莫喊，信了他的话来到这，结果吃了闭门羹？
    “嘘！”周子莫没有及时安抚黄帆的情绪，而是趴在门上偷听起来，他直觉这事跟林健生口中“买软件”的人相关。
    “喂周总，候琪波又来了lgbd，我陪笑脸陪不是争取了两天的时间，你那边怎么样啊？”
    “还不行？实在不行把她脑子里那个直接拿出来得了，也不见得就有问题”
    “拿出来就是钱挣不了了，你不拿命都没了！”
    “行，那龙天啸来再找来的时候你出面，你不要命我还要呢”
    周子莫趴在门上听王钊气急败坏得讲完电话，一时思绪杂乱，他能感受到，他们说的“她”就是云岂，在复制这个系统时出了问题，所以只能复制些简单的功能，在给人体传输形式简单的信息时都十分顺利，但是第一个“人体软件”却出了问题，而且客户还是惹不起的人物。
    病急乱投医，王钊想“解剖”云岂的系统来解救这个危机，电话里的人应该是拒绝了，但不见得，他不会考虑。
    周子莫竟在几秒的时间里出了一身冷汗，解剖云岂的系统还不是最可怕的，可怕的是王钊脾气火爆，心性耿直，电话里的人和龙天啸两面夹击，难保他不会将云岂交出去。
    该怎么救云岂？
    周子莫发着呆，黄帆好奇地看着墙上的涂鸦，此时周子莫的手机铃声响起，惊醒了门内外的三人。
    看了一眼是公司的电话，王钊这时已经把门打开，于是周子莫挂断电话。
    两人入内，王钊开了门后率先坐到沙发上又开始盘核桃，“第一个客户？”
    关门的周子莫低应了声，“嗯”
    王钊看向黄帆，“想要什么？”
    黄帆不请自坐，同样是翘起二郞腿，双手张开搭在沙发背上，“找我媳妇出轨的证据”
    许是觉得一百万买这个太不划算了，又改口道：“不对，找她跟我结婚以来所有的动静”
    王钊面无表情地走到办公桌旁，从下面搬出了个机器人。
    周子莫看见后没有反应，而黄帆早已目瞪口呆，虽然外表不怎么新奇，但就是这么其貌不扬的机器能帮他找到这些东西？
    王钊开了机后打开一个页面，是一个简单的信息表，有姓名、性别、出生年月、籍贯、身份证号等输入框，王钊闪身坐了回去，示意黄帆去填表。
    显示屏上有虚拟键盘，和ktv点歌机上的一样，黄帆不陌生，所以利索地开始填，填了半天，就填了个姓名、性别和籍贯，其他的他一概不知。
    这次连王钊也忍不住叶槽：“兄弟，我说你结婚几年了？”
    黄帆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十一年，怎么了？”
    王钊嗤笑一声，“十一年了你连你老婆生日也不知道？来吧，看看这个是不是你老婆”
    虽然黄帆填的信息有限，但是机器人还是利用深度挖掘技术将徐彬莹找了出来，一看下面的页码，居然有五百页之多！
    第一页、第二页一直翻到第一百五十页，都是徐彬莹从小到大在网络上的照片，从第一百五十页到二百零八页都是她近期出现在各个地区的监控画面，第二百零八页到三百三十页，都是她从小到大赶写的各种信息表，再往后便是她、邮箱、通讯录、网上银行、消费记录等信息，涵盖了衣食住行等各个方面。
    三人同时都在看，王钊不停地在一边讲解都有什么信息，从哪里可以看到，周子莫负手立于黄帆身后，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屏幕上的画面。
    徐彬莹的照片，年轻的时候还是光鲜亮丽的美少女，每张照片都巧笑嫣然，两人恋爱时能看的出来是沉浸在蜜罐里的小女生，但是越往后看，徐彬莹的照片越少，笑容也越少，满脸沧桑，笑也不达眼底。
    监控上最多的画面，便是徐彬莹绑着婴儿背带，两手提着超市购物袋的样子，监控不是很清晰，但还是能明显的看到，徐彬莹宽腰驼背的身影。
    ()
第八十二章 寻人之路14 - 我的计算机女友 - 秃噜盖盖

    黄帆看到这些画面时居然没有任何反应，应该说，他的关注点就没有放在徐彬莹身上，他要找的是“可疑异性”，照片里没有这种人，他似乎还表现出了些许失望，索性有点不耐烦地翻到通迅录和聊天记录等页面。
    机器人真的将她在社交软件上的所有的聊天记录全都展示出来了，徐彬莹与人交流甚少，所以从安装软件到如今所有的记录也才这么多，密密麻麻的手机界面，密密麻麻的文字，黄帆找的有些急躁。
    周子莫安静地在这些跳动的页面中快速浏览着，大多都是亲戚朋友的问候，能看的出来徐彬莹话少，别人三言两语的问候，徐彬莹也是平静如水的几个字回答：
    “嗯”，“挺好的”，“放心吧”，“你也是”，“谢谢”
    翻到了和黄帆的聊天的记录，都是徐彬莹比较主动，问“什么时候回来？”，“在外面吃过了吗？”，“别喝酒”之类的，而黄帆对于妻子的关心也多是不答，只有在问句中才会嗯一声。
    终于，在一堆平淡无奇的对话中翻到了无比显眼的几页，昵称是doctor陈，两人话多，每张手机界面都能占满，周子莫和黄帆一起翻看了几页，俱是心惊。
    对话中，doctor陈十分露骨地劝诫徐彬莹离婚，并让她主动放弃孩子的抚养权，而徐彬莹在“离婚”一事上不置可否，在“放弃孩子抚养权”一事上十分抗拒，两人针对此事聊了很久，最终doctor陈妥协。
    黄帆看后气急，一瞬间不知道该作何反应，同床十一年的妻子竟受外人挑唆与自己离婚，说他们两人清白谁信！
    瞪着眼张着鼻孔抖着手，扭头找到王钊的身影，“这这个我怎么拿走？”
    坐在沙发上看热闹的王钊熄了手中的烟走到办公桌旁拿出os机递过去，“先把账结了，一百万”。
    黄帆掏出钱包，拿出一张卡递给王钊，嘴上不停的骂骂咧咧，暴发户形象表现得淋漓尽致。王钊知道他是在骂谁，也不说什么，拿过卡刷好之后递了回去。
    “ctd，臭婊子，居然敢给老子戴帽子！”
    王钊将信息全都打印出来，黄帆边看边骂，恨不得现在就回去抽她两嘴巴子。
    周子莫不悦，总觉得徐彬莹要离婚的原因不会这么简单。
    果然，在黄帆拿到打印好的聊天记录后就要起身离开，周子莫劝他再等会，等全部打印好之后再走，黄帆没有理会，此时已经被怒意激昏了头脑，说什么也不受控制，三两步离开了王钊办公室，脚步带风。
    事已至此，周子莫强压下心里那股多管闲事的冲动，不停地告诉自己还有正事要做，不管黄帆回去后会是怎样的一场腥风血雨，都与自己无关。
    然而，就在周子莫做好心理建设准备离开时，最后两页打印出来的信息将他震在当场。
    一份病历报告，患者徐彬莹，诊断结果，中度抑郁，主治医生，陈典琛。
    收好机器的王钊看到周子莫的反应有些奇怪，正将上前看是什么东西，只见周子莫拿上文件就跑了出去。
    “嘿，跟你有什么关系呀？”王钊冲着周子莫的背影连连摇头，心想这个年轻人优柔寡断，难成气候。
    周子莫将王钊的疑问甩出老远，出了写字楼怎么找都找不着黄帆的身影，想起他跟自己聊起过是做建材生意的，便将电话打给一个生意伙伴寻问此人，这个生意伙伴是个百事通，生意场上的人和事门儿清，所以一说黄帆，不多久便将他公司名称、公司地址，电话说了出来。
    周子莫给黄帆打了几个电话都没打通，后来打到公司才寻问到了黄帆家里的地址。
    然而一切都晚了。
    黄帆是在住宅小区内动的手，周子莫赶到时，徐彬莹趴在地上不省人事，地上散落了不少蔬菜，五米开外站了些跃跃欲试想要阻拦的居民，但是黄帆太疯狂，徐彬莹此时已经蜷缩着毫无反应，他还在不停地猛踹，踹到徐彬莹的头上，脸上，胳膊上，肚子上，腿上嘴里叫嚣着：“我让你找男人我让你找男人”
    周子莫看了怒极，三两步上前推开了黄帆，“td你老婆有抑郁症！你逼的，你自己看看！那个男人是她医生！”
    说完见黄帆还在呆愣，周子莫气急败坏地从一堆材料中找出那张病历表放到黄帆的眼前，“看清楚，徐彬莹，中度抑郁，是你老婆吗？”
    黄帆原本怒瞪的双眼从不可思议到两眼腥红，张着个嘴说不出话，群众里面有人了解了情况，有些着急地开口：“还是先送人去医院吧，别出事了”
    这时黄帆才反应过来，看向了地上的妻子，抬起沉重的步伐，抱起她，一开始脚步虚浮，后来慢慢开始加快，再到后面竟开始飞奔起来。
    周子莫在小区里站了一会，捡起地上的材料和蔬菜，将蔬菜扔进了垃圾箱，手拿着材料走出了小区。
    出去后，竟发现黄帆抱着徐彬莹还没走！
    上前寻问了情况，黄帆气急败坏有些说不清楚，但周子莫还是了解了，看到他抱着个不省人事的病人在路边等车，几本没人敢停下来，就算有几个好心的师傅愿意上来接生意，也被黄帆的吼声给吓跑了。正逢黄帆的车又停在公司，所以才越来越着急，越急越生气。
    周子莫简直无话可说，伸手拦了一辆出租车，耐心和师傅解释后跟着黄帆一起上了车。
    到了医院，黄帆才细细地看徐彬莹和doctor陈的对话，虽然doctor陈有挑唆的嫌疑，但是知道结果后才明白，那个男人的意思是说老公是病根，徐彬莹的良药，是离婚。
    而此时的黄帆，也才静下心来好好翻看妻子的照片，明明活的那么辛苦，怎么自己在感觉她要离开的时候才发现？
    手术门开，医生寻问谁是家属，黄帆快步上前，说他是病人丈夫，医生看到黄帆满脸愧色，心里了然，语气尽是冷意，“病人情况很不好，身上多处骨折，脑部有淤血，而且，病人怀有两个月的身孕你知道吗？子宫收缩所以流血量少，但是孩子是保不住了，得尽快处理，这是手术同意书，需要家属签字”。
    黄帆湿红的眼眶里，忍了半天的泪在听了医生的话后，也终于滴了下来。
    ()
第八十三章 寻人之路15 - 我的计算机女友 - 秃噜盖盖

    复式公寓里，周愎函在一片电视机的嘈杂声中沉思着。
    一个星期前龙啸天找上门来，送了两箱纸币，目的是帮他装一款快速记忆和计算的软件。
    当时在公司秘密搭建的实验室里，大家面对这个不速之客满是疑惑，挣钱不假，但是此人看上去身份不简单，这钱也不能挣得不明不白。
    程辰凑到周愎函耳侧轻声说：“澳门青峰会的，赌场里的千年老二”。
    经程辰一解释周愎函瞬间了然，澳门距离A市十万八千里，自己的生意也不是在明面做的，但是销售人员都犯过事，难免会有几个道上的，所以这个龙啸天会慕名而来也无须多虑。
    但这个龙啸天要来买计算软件，不用想也知道是上赌场用的。一向只为钱折腰的周愎函居然开始犹豫了，不知这位到底是财神还是煞星。
    “不好意思，我们的人体软件做的还不够成熟，目前还在测试阶段”，龙啸天和候琪波两人一个坐着一个站着，都在挑衅般地抽着烟。周愎函推推眼镜，不为所动，淡定地拒绝。
    “有几成的把握？”龙啸天不自觉地皱了皱眉，语言还算和善。
    周愎函听闻看了看实验里的研究人员，是自己花大价钱买来的，后者收到视线说，“一半”。
    “姓周的，当我们好耍呢？广告都放出去了，结果告诉我们不卖了？是卖不了呢还是不想卖？”
    说话的是龙啸天的小弟候琪波，叼着烟挤出这么一句话，龙啸天没有阻止，周愎函和程辰都透过烟雾看到候琪波眯着的眼，透着威胁的光，脸上的疤若瘾若现，带着不容拒绝的的气场。
    周愎函也不是被吓大的，身为孤儿却能做出今天的成绩绝非偶然，他想再次拒绝，却被程辰拦下了。
    “成品不在这里，你们去找王钊”
    话一出口，周愎函和候琪波齐齐瞪向了程辰，龙啸天嗤笑一声，却是候琪波先放了话：
    “你他妈算哪根怱在这消遣我们呢，姓周的，把他说的王钊叫来，今天这软件你们想不想卖我们都得买，现在跟你们好商好量的别他妈给脸不要脸”
    话很难听，程辰当场就要发彪，周愎函摁住他的胳膊阻拦，此时王钊却好巧不巧地送上门来。
    没办法，最后周愎函只好妥协，让王钊搬来了一台机器过来，让研究人员给龙啸天植入了计算软件，当场测验了一下，计算速度惊人，所以龙啸天和候琪波之前不快一扫而光，和周愎函恶心地客套了一番后离开。
    周愎函不想做这单生意的原因，其实也是不想涉黑，这些人做事没有章法，万一出了什么问题可能命都保不住，他倒是无所谓，决绝然一身，可是这个险实在不值得冒。
    最后让他妥协的理由是裴云岂，她是周愎函的一张王牌，成也在她，败也在她，就凭裴云岂一脑袋的新技术，应该不会有死路吧。
    但是此次确实棘手，龙啸天当天还好好的，回去两天后就开始出现不适，来找过王钊一次，找过他一次，均无功而返。一个星期后阿拉斯加有场世界级的赌赛，龙啸天无所不用其及，可想而知，若是因为这个软件导致赌赛出了问题，他们这波人都得主动去送尸了。
    周愎函想了一天也无解，频频给实验室打电话，都没有结果。
    裴云岂看周愎函失神了一天，电视放到最大的音量也干扰不到他的思绪，一猜便知是出事了。
    瞥瞥嘴不予理会，裴云岂继续看电视。
    终于，周愎函开口了，看着裴云岂的视线，目光灼灼：“这次必须得你出面了，裴云岂，你的技术被黑社会的盯上了，现在出了问题，如果解决不了，就得把你交出去”
    裴云岂眼神放在电视上不动一下，“哦，把我交出去吧”
    “我说认真的”。
    周愎函平常看惯了裴云岂的无理取闹，但见她真正的发火，这还是第一次。
    裴云岂终于将视线从电视上转移到周愎函的脸上，盯了几秒后，一脸认真地说：“周愎函，谁让你卖了？你经过谁的同意了？你不经过我的允许私自出售我的成果，把我囚禁在这让我人不人鬼不鬼，你现在遇到问题了让我出面帮你，周愎函，你会不会太不要脸了？”
    说完又将脸转了回去。
    周愎函愣了几秒，表情却依然无屑可击：“既然你这么想那我无话可说，一切还是按照命令来吧，裴云岂，我命令你亲自解决这个问题”
    回答周愎函的是一声嗤笑。
    “周子莫在找你”。
    一句话六个字，竟然将裴云岂做好的心理防线毁于一旦。
    “挺聪明的，找到我们公司来了，最近在帮着王钊卖你的成果”
    裴云岂看着周愎函，手不自觉地握成了拳，等着他继续说。
    “你要是解决了这个问题我让你们见一面”。
    裴云岂问道：“我要是不同意呢？”
    “总得有人为这件事善后”
    看着周愎函一张扑克脸，裴云岂内心狂躁不安，不想让他知道周子莫是自己的软肋，但又实在担心他拿周子莫开刀。
    想了想说：“我帮你解决，你放我走”
    周愎函千年扑克脸终于松动了，嘴角勾了勾：“你觉得你有谈判的资格吗？”
    裴云岂狠下心来，直视周愎函，“怎么没有，周愎函，我不干了，你爱找谁找谁，滚，我要睡了”。
    说完平躺在了沙发上，将毯子蒙住了头。
    “既然这样，那我就不必对周子莫客气了”，说完，周愎函起身上楼。
    周愎函心里十分惬意，因为他终于找了能对付裴云岂的方法，虽然裴云岂对于自己的威胁不为所动，但是他能看出来，那个女人动摇了，平常就算举止太过分面上也是客客气气的，可是今天却居然生气地让他滚，看来，这次危机有救了。
    想起那个周子莫，还是上次在王钊办公室见过一面，怀疑他的动机后才让程辰调查了一番，竟没想到，他和裴云岂竟还有这样一份渊源。
第八十四章 寻人之路16 - 我的计算机女友 - 秃噜盖盖

    周子莫从医院出来，坐在医院外边的花池上抽了半天的烟.
    他不想承认，但结果就是这样，他间接加速了黄帆家庭的悲剧上演。或许黄帆早点知道原因后情况会有回转的余地，但这次徐彬莹醒来，必定是无论如何也不会选择原谅了。他们两人之间，十一年的鸿沟不是最大的困难，最困难的，是横亘了一条人命。
    所以周子莫，还要不要继续呢?
    原来牟取暴利还不算什么，可怕的，是无法预知未来，却还要扭转别人的人生啊。
    满地的烟头，医院门口行人来来往往，没人愿意挤出时间来八卦这位小伙子怎么了，或许都是惆怅得一叹，无非生老病死，爱别离。
    周子莫再掏烟时，发现烟盒已经空了，无奈地摸了把脸，才发现脸上已经长出了胡茬。
    很不应景的，手机响了，来电铃声是王菲的《执迷不悔》，陈扬昊专属铃声，设置这个铃声前陈扬昊总是啰嗦让他收收心，别一天天总打架，于是他就设了这个铃声表示无声地抵抗，现在他不打架了，这首歌却给了他另一种心境。
    “....今天且忍心笑笑干杯，可知有一天我会荡回，你总会说已早改变，独自梦下去都不悔，我决意沉迷下去...”
    电话接起来，陈扬昊的声音比周子莫还无奈。
    “莫子，你是不是忘了，今天什么日子？”
    周子莫的脑子没有思考，但不知道为什么听了这句话后身体一阵酥麻。
    他没有刻意地去想今天是什么日子，仅陈扬昊那满满的无奈就无声地宣告：今天是强子的婚礼，你错过了。
    一瞬间，周子莫再也克制不住，一手拿着手机一手捂着眼，任凭泪水挤出指间。
    电话里陈扬昊还在说，“这几天筹备婚礼我们没叫你，知道你在找人，强子不让我叫，想着今天你怎么着也会过来......强子没说什么，知道我要给你打电话把我手机都拿走了，我又让你助理联系你也联系不上....”
    陈扬昊沉默了一会，许是听出了周子莫的压抑，叹了口气后又说：“也怪我，这几天净帮着强子了，都没关心过你，还是那句话，有什么事说话，别老一个人憋着，行了，别往心里去，改天一起聚聚，就这样，挂了”
    挂了电话后，周子莫不由分说，奔向了举办婚礼的酒店。
    现在已经天黑，希望不要散场。他就这么几个亲人了，辜负的太多了。
    婚礼是在酒店五楼宴宾厅，周子莫赶到时只剩了一些服务员在收拾，舞台上的大屏上还循环播放着两人的婚纱照，偶尔掺了几张高强、陈扬耗和周子莫的照片，落到周子莫的眼里，更是满心的愧意。
    失望地坐到一个圆桌旁，看着屏幕上的照片，随着照片里的人笑而笑，随着他们的幸福而连带着幸福。
    高强和小兰不不知从哪冒了出来，却是穿着便服。
    周子莫看见后十分讶异，“你们怎么还在这？”
    高强笑笑，“嘿嘿，我们不在这我们去哪？”
    这时陈扬昊又从旁边的一个房间里出来，看见周子莫，却是对着高强笑笑。
    “来得够快的”
    听了这话周子莫又低下了头，用只有他们几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说，“对不住强子，我TM的不是人，兄弟婚礼都能忘了”
    说着又气势汹汹抬起头来怒瞪高强，“不过你TM的也太贱了，你不让耗子告诉我是几个意思，就想让我遗憾一辈子是不是？”
    复又转头看向陈扬昊，“你TM的也是，怎么没见你平时这么听我的话呀？助理电话打不通就放弃了是吧？这就是你说的兄弟呀？我TM没你们这种哥们儿！”
    周子莫越说越气，几乎就要跳起来马上离开，却被陈扬昊一把拦下了。
    更可气的是，周子莫气成这样另外三个人跟没看见似的，继续有说有笑，高强依旧是一脸猥琐，看着陈扬耗，“你跟他说什么了？”
    陈扬耗贱贱的一脸无辜，“我没说什么呀，我就问他记不记得今天什么日子，他就这样了”
    说完高强和小兰都奸诈地笑了笑，小兰揶揄他，“你可真够损的”。
    周子莫一头雾水，“什么意思啊？”，又看着高强小兰的装束平常，整张脸干净地不像化过妆，终于后知后觉得吼出来，“你们今天没结婚！！？？”
    另外三人乐不可吱，还是陈扬耗先冷静下来说：“谁告诉你他们今天结婚了，我就是提醒你今天是强子最后一个单身夜，是你自己先想歪的”
    周子莫听后拿起桌上的纸盒就往陈扬昊身上砸，边砸边骂：“我C你大爷！”
    高强在一边不拉架反而有要鼓掌的架势，还是小兰拽着周子莫的衣服拉着他才坐下。
    “你还是庆幸你赶上了吧，不是耗子提醒你连单身夜都会错过”
    小兰说的有道理，但周子莫就是气不打一处来，陈扬昊和高强知道他是个感性的人，还经常拿这事笑话他，这次竟然还开这么大的玩笑。
    陈扬昊虽然被他的怒意波及了，但还是很痛快，因为感觉他们的莫子又回来了。心里虽这么想，嘴上还在不停调侃：“是你自己笨你怪谁，早就告诉你日子了，到现在还没反应过来，你也不看看，这里像是举办过婚礼的样子吗？”
    经这么一说，周子莫还是左右望了望，布置得很精致，大概是小兰一手操办的，高强没有这种情调。服务员们都在检查桌子上物品的摆放，而不是在收拾，这么多漏洞，周子莫竟然毫无发觉，为了一个裴云岂，他失了太多心智。
    唉，没办法，人得找，心智也不能失。
    看出了周子莫的情绪变化，不谋而合地没有问什么，而是先送了新娘子小兰回家，再拉着周子莫一同去往酒吧，开启久违的狂欢之夜。
    本来小兰是要参与的，但是碍于要早起化妆，只能乖乖回去等待新郎来迎娶了。
    小兰买婚纱时一同买了一套伴娘服，高强有两个伴郎，她也有两个伴娘，只不过一个是自己的同事，一个是云岂，衣服给云岂留着，等她回来再一并把她没参与的照片补上。
第八十五章 寻人之路16 - 我的计算机女友 - 秃噜盖盖

    裴云岂憋了一天，也安静了一天，从周愎函跟她聊过之后，她就变得本分的出奇。
    周愎函也乐得清静。
    从公司回来，打算中午做意面吃，切西红柿丁的时候周愎函就在想，自己把裴云岂跟尊佛似得供着，一日三餐自己亲自动手，就算忙到回不来，也提前给她准备好放在冰箱里，真的是捂在手里怕掉了，含在嘴里怕化了。
    她倒好，一提周子莫就跟自己唱白脸，一天也没个动静，自己还巴巴地回来给她做饭，真真是贱的。
    “.....嘶.....”
    想着想着竟把手指给切了，纵使这样，周愎函依然一脸淡定，面无表情地握着受伤的手走到裴云岂面前。
    她正在发呆，见周愎函手指流血了，看了一眼又开始发呆。
    “你会包扎吗？”周子莫推推眼镜后又握住受伤的手。
    裴云岂脸都不抬，“不会”。
    “那你帮我拿个创可贴，我不知道在哪”
    “我也不知道”
    周愎函坐下，拿起桌上的纸巾擦了擦血珠，又打开电视，“那我们都别吃饭了”。
    裴云岂抬头看了眼周愎函，不屑地腹诽了句真幼稚，然后起身走到厨房，开始做一人份的面条。
    “你会做饭啊?”
    周愎函依然是面无表情，但是语调却比以往都高了一个度。然而不多见的一次热情，却被无声的冷意给浇灭了。
    于是周愎函翻箱倒柜找出来一个创可贴自己贴上，然后盯着裴云岂端了一碗面出来。
    “你就做了自己的吗？”
    裴云岂已经开吃了。
    ........
    抿了抿嘴，周愎函转身上楼。
    “我答应你”
    周愎函的脚步停在楼梯间，扭头看向裴云岂，“答应我什么？”
    “我帮你研究，解决你说的黑社会那的那个难题。”
    不知道为什么，周愎函见惯了裴云岂的张扬，现在第一次看到她的妥协，反而有些生气。
    她的眼里带着诚恳和执拗，对着周愎函，却是为了另一个周姓男子。
    明明知道为什么，却还是想问，“为什么？怎么突然改变主意了？”
    裴云岂转过脸不再看他，“没什么，不想再当个废物了”
    废物，周子莫给她的定义，曾经自己下过决心要证明给他看.......看来还是自己太渺小了，才会被人利用。
    周愎函没看到裴云岂眼底的黯然和一抹希冀，淡定的说了句，“知道了，等着给你安排”。然后又转身上楼。
    电话打给程辰，两人商量了一下此事，关于怎样才能让裴云岂在不求救的情况下调用网络里的知识，从而更好的研究这个问题。最后两人商定，将裴云岂需要的知识先存储在本地，然后屏蔽网络信号，这样一来，她的两个系统可以自如地切换，而且有足够的知识储备，只是网络不通，她只能在自己创造的世界里活动了。
    于是周愎函又拿着一台笔记本下楼，问裴云岂需要哪些知识。
    裴云岂摸了摸鼻子，觉得很讨厌这种防她跟防狼一样的感觉，然而没办法，她必须得忍。
    “计算机操作系统，java内核，数据结构，算法，人体生物学，神经网络，深度挖掘......”
    随着裴云岂的提出，周愎函手指不停地敲着，等全部敲完，知识提纲竟已经占满了半页，要知道，这每一项学科，一个人不吃不喝也得学个半年啊。
    周愎函略微怀疑地看向裴云岂，“就让你解决个小问题，没必要装这么多吧？深度挖掘、神经网络，跟那个问题有关系吗？”
    裴云岂坦然地看着周愎函，笑了笑，“你懂计算机吗？你行你上啊”
    周愎函又是推推眼镜，按了回车键将信息发出去后，抱着电脑上楼。
    “跟你那哥们儿说下点有用的，基础的知识我用不着”。
    周愎函头也不回，“知道了”。
    微信里程辰回了个跟周愎函一样的问题：“她需要这么多吗？别是有什么歪心思吧”
    周愎函憋着这股气很久了，终于找到个机会，给程辰回：“你懂计算机吗？你行你上啊”
    不知道程辰那边什么反应，总之等了一会后对方回了个信息：“你死了这条心吧”
    周愎函正纳闷着他说这话什么意思，对方又发了一句：“她不会喜欢你的”。
    周愎函一脸阴沉地回了句：“想多了”，然后扣上笔记本，到浴室洗澡去了。
    浴室里蒸汽腾腾，周愎函站在水流里沉思。
    二十五年前他被送到了孤儿院，那时他才三岁，但还清楚地记得有个女人说：“院长人很好，以后听院长的话啊，听话了你妈妈就会来接你的”。说完那个女人就走了。
    那是他的舅妈，人在小时候不懂人情冷暖，觉得大人说的话都对，于是他在无数黑夜里开始期盼，期盼他妈妈的到来，他做到了特别听话，本来还是三岁的年纪，却懂事得让人心疼。
    从白天听话到晚上，从晚上期盼到天明，无数个日日夜夜，他竟傻傻得期盼了十几年。
    程辰比他早进孤儿院，年纪却还比他小两岁，他们两人不同，没有人跟程辰说过如果他听话就会有人来接他，于是他在叛逆期张扬，在院长眼皮子底下任性。
    那天午后，周愎函充当院长助理过来劝程辰睡午觉，程辰不听，非要在院子里叠纸炮玩。
    周愎函问他，“你这么不听话不怕你爸妈不要你了吗？”
    程辰本来刚叠好一个纸炮拿起来在地上摔了两下，反应了几秒周愎函说的话后竟开始大笑起来，“哈哈哈哈哈，你爸妈要你吗？他们要你你还来这？”
    那天的阳光很刺眼，周愎函回到宿舍楼后竟两眼发黑摸不着道。
    他是知道的，他是个没人要的孩子，只是突然被人说了出来，那仅存的一点希望，也随着进入暗室中视网膜里的光，渐渐暗淡了。
    在那之后，他再没有相信过人心，从出了孤儿院，到自己考学，自己创业，一路荆棘，他硬是翻云覆雨。可信的只有自己。
    所以裴云岂，怎么可能动摇的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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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六章 寻人这路17 - 我的计算机女友 - 秃噜盖盖

    婚礼来了很多人，双方的亲朋好友各占半边天，就连小华也请了曾卜添过来，美名其曰请个状元过来，喜上加喜。
    新郎伴郎三个人俱是顶着俩大黑眼圈，游走在各席之间，本来伴郞又名顶酒郞，但是高强和陈扬昊却默契地将所有的酒接过来，生怕周子莫在他的婚礼上借酒浇愁，搞得倒像是周子莫的婚礼了。
    小华没坐在亲人这桌，双方家长也没管，随她的意愿，让她陪同学去了。
    敬酒敬到这桌，小华曾卜添率先站了起来，“莫子哥，我们这杯你必须喝，你这伴郎太不称职了，耗子哥跟我姐夫拦你拦的一个劲，怎么感觉你是新郎一样？”
    曾卜添也添油加醋，“就是，我帮你那么多忙，结果你游戏还是没给我，我告诉你，你逃不了的，游戏你逃不了，这酒也逃不了”
    两个孩子口无遮拦，让新婚夫妇的脸一阵红一阵白，周子莫苦笑了一声，朝着小华说，“你把你姐夫跟你耗子哥拦着我就跟你喝，还有你，鉴于你的能力配不上你的智商，那游戏我先扣着，等你真的出息了再来找我要”
    曾卜添简直气得想要当场翻桌，这不是明摆着说他高分低能吗？
    孩子们还要再说什么，小兰冲着小华瞪了瞪，“别闹了，吃你们的”
    两人只好坐下，看着他们跟这桌的其他大人寒喧。
    这桌的大人小华都不认识，只是这里正好有两个座位才拉了曾卜添过来，出了风头后才细细看，这桌的人都穿着考究，像是商业人士。
    有一个女人气定神闲，安静地坐着都自带气场。
    小兰率先跟她敬酒：“白总，十分感谢您能抽空过来参加我的婚礼，这杯酒敬您，我们干了，您随意”
    随着小华和曾卜添的坐下，其他的大人也都纷纷起来，知道这是要互相敬酒了。被称为白总的女士微笑地制止了小兰，“不用，我们这些人你就别客气了，还有那么多桌呢，让伴郎喝吧”。
    陈扬昊一手拿杯一手拿酒，得了命令立马上前，奉承恭维话张口就来，“我替强子谢谢白总的体恤，小华在公司里，还请白总多照顾照顾，这杯酒敬过白总”，说着刚满上的一杯酒就果断入腹。
    白缨没动，而是笑笑说，“您客气了，还有一位呢”。说完看向周子莫。
    高强和小兰一脸尴尬，原来在这等着呢。
    陈扬挡着周子莫继续说：“白总......”
    话还没说完，就被周子莫抢了杯子抢了酒壶，倒上后冲白缨示意一下，“敬过白总”，没有客套，没有奉承，果断干脆。
    白缨的笑意依旧，等着众人神色不一地看他喝完后，又说，“这杯是替高强喝的，还有小兰的呢”
    周子莫又倒上一杯，喝光。
    “刚刚这两个孩子也敬你了吧，这次我帮你拦着了，喝吧”
    满上两杯，喝光。
    陈扬昊怕周子莫喝多了伤感情，想要制止，却被周子莫躲开了。
    高强奇怪地看看小兰，想问她这白总怎么回事啊？小兰也是同样奇怪地看向高强，心想我不知道啊。
    周子莫喝了四杯，白缨又要求他敬桌上的每人一杯，周子莫不干了。
    “白总，我和您不是有什么过节吧？”
    听了这话，白缨笑得越发开怀，“我跟你素不相识，怎么会有过节，只不过看你在其他桌想喝酒又被阻拦，明明朋友大喜你却一脸委屈，才让你在这里喝个够罢了”
    听了这话众人皆是释然地笑笑，尤其是两个新人，起了一身的虚汗。
    白缨又像教导员工一样对小兰说，“既然不是什么威胁生命的事，理应由他自己做主，更何况这本来就应该是他的职责不是么？”
    周子莫又是一番苦笑，笑得似有若无，继续倒上一杯冲白缨说，“不足以威胁生命，也论不上作不作主，他们只是出于关心，谢谢白总的好意，这一杯罚过”
    白缨挑了挑眉，想成人之美对方却不领情，还被当众驳了面子，有意思。
    “高强，这位朋友叫什么名字？”白缨没再看周子莫，有点不屑一顾的意思。
    “呃，这两个都是我发小，这位叫周子莫，这位叫陈扬昊”
    白缨诡异地点点头，“嗯...周子莫”。
    他们在这桌呆的时间已经够长了，小兰也有些着急，但是白缨还在这站着想要说话，摆明了不让走嘛。
    倒是周子莫皱皱眉，和白缨说：“白总，时间不多，我们先去下桌，你们吃好喝好”
    白缨没有放话周子莫就已经先行一步，快走到下桌时两个新人还没跟上来，他只好站在原地等着。
    看着陈扬昊和高强走近，高强推搡着说：“这是又看上了吧，这个莫子，真是行走的桃树啊”，说完抬头，看见了周子莫一个凌厉的眼神，将高强震慑地在原地抖了三抖。
    陈扬昊也看见了，低声朝高强说：“以后别在他面前，不想自己受伤就别谈其他女人，不想他受伤就别谈云岂”
    高强耸耸肩，“我不是以为他听不到嘛”。
    说着几人就走到了下一桌，经过白缨的一劫，他们却是真的不拦着周子莫了，白缨说的对，周子莫可以为自己作主。
    但这一喝，就是一发不可收拾，周子莫拦高强拦的叫一个密不透风，连陈扬昊也没喝几杯，一圈下来，周子莫只喝酒就喝了几壶。
    好在他的酒品好，执行完自己的使命，就安静地坐在一个角落等着散场。
    “周总，刚才不知您就是恒天精密的周总，多有冒犯，还请包含”。
    又是白缨，说笑谈事俱是职业化的微笑，张口闭口全是恶心的客套。
    周子莫又皱皱眉，借着酒意开始任性：“没事，我也不认识你”。
    白缨又笑笑，然后起身，“没事，马上你就认识了”。
    周子莫头晕，不想理解她话里是什么意思，居然趴在桌上睡过去了。
    婚礼散场，周子莫已经醉得不省人事，陈扬昊依然清醒，只是喝了酒不能开车，于是高强找人送了他俩回去。
    路上，周子莫不断地轻哼，“真好，兄弟，没错过，没错过......强子，我能替你喝，总是你们保护我，我也能保护你们.......我还能保护...保护云岂.....云岂.....”
    陈扬昊看着车窗外，心里不是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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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七章 寻人之路18 - 我的计算机女友 - 秃噜盖盖

    周子莫不得不放弃了王钊给的选择，与其说是高强的婚礼耽误了他的计划，倒不如说是高强的婚礼给了他明正言顺放弃的理由，这条路太过考验人性，能找到云岂的办法有很多，比如通过赵平良，比如通过周愎函，他没必要在一条路上死磕。
    他不知道这个贩卖人体记忆信息的组织结构，他们的保密工作极强，连林健生也无从得知，所以周子莫也不知道裴云岂现在正处于这个结构的哪一层，在不打草惊蛇的情况下，他只能一步步潜入，了解得越多，才能打入得越深，和云岂也能更近一步。
    改变了策略的周子莫，拨通了赵平良的电话。想要取而代之，要么合作，要么树敌，周子莫对于动手的事不会耽搁分毫，却对动脑的事从来不会大动干戈，很明显，他选择了合作。
    机器人的芯片由另一家公司生产，这个公司创业初期是由周愎函风投公司的资金支持，一路发展壮大至今的，可以说，这个公司能有今天，周愎函功不可莫。
    但是由于商业机密性，这个公司生产的此类芯片和这个行业一样被保护得密不透风，所以相比较之下，赵平良的硬件就显得可有可无了。而赵平良的公司也不是业界领头军，周愎函能选择与他合作也是想掩人耳目，但日后蒸蒸日上，就不见得还能与他携手了。
    而恒天精密专门生产硬件零件与储能设备，这些都是物联网时代的高热能产业，恒天精密能成为业界的领头羊关键也取决于产品的高质量和高可靠性。
    合作的话虽然少赚点，但能保他饭碗不丢，不合作的话，虽然此时风头正盛，但谁也保不准什么时候会喝西北风。
    所以权衡之下，赵平良还是选择合作的好。
    一切按照周子莫的设想，赵平良同意了，决定两人携手，揽下机器人硬件的长久生产权。
    赵平良没有主心骨，挂了电话就将两人合作之事上报给了周愎函。
    实验室里，周愎函抱胸看着坐在电脑前的裴云岂。
    此时裴云岂正与电脑端连着数据线，在键盘上不停地敲击。后面站了一个服务器开发人员，全程盯着裴云岂的操作，但是裴云岂凭借其失忆的特点，在电脑上乱敲一阵，表现得很专业，但在专业人士看来显得很业余。
    不停地切换界面。
    不停地上下翻页。
    不停地对代码进行加了又删。
    不停地对模块进行解散重组。
    一个小时，两个小时，三个小时，半天过去了。
    当开发人员快要打盹之时，裴云岂抻了抻脖子，“好了”。
    半天的时间里，居然没人知道她做了什么，竟然能将整个工作组十余来号人两个星期解决不了的问题解决了，是谁说的，她失了忆就是废物？
    “人脑的电波跟CPU不一样，CPU的时钟频率是一成不变的，人脑电波会根据人的情绪和外界因素发生变化，所以要装入人体的软件需要设计一个适合人脑电波的运动函数来与之匹配，这个函数还只是模板，每个人的情况不一样，需要因人而异。”
    裴云岂拔掉数据线，看着身后目瞪口呆的开发人员，只说一遍，管他听没听见。
    周愎函坐在裴云岂身后看了半天书，听她解释后也不由自主地起身。
    “是需要龙啸天本人过来吗？”
    裴云岂转过身翻看他们从自己脑中拷贝的代码，一边冰冷地回复，“你上门送也行”。
    周愎函不痛不痒，继续推推眼镜，“要上门也是你上，人在澳门，给你订什么时候的机票？”
    裴云岂转身白了周愎函一眼，没有回应他的问题，“我的任务完成了，该履行你的承诺了吧？”
    周愎函愣了几秒，没想到裴云岂竟会这么明目张胆地跟自己提这个要求，低下头，眼中闪过一抹厉色。
    “周愎函，你日后要用到我的地方还有很多，你这次若是言而无信，下次请来的就是我的尸体了”
    实验室里除了周愎函和裴云岂，只有服务器开发人员，他听了裴云岂以死威胁周子莫的话后，刚才的目瞪口呆也足以石化了。
    周愎函知道，她这不是以死相逼，她话里的意思是说，“再不会帮你，若要再请我帮忙，除非我死”。
    终于，扑克脸皱了皱，手指关节捏到发白，和裴云岂对峙几秒后，出门将电话打给了赵平良。
    “他跟你合作无非就是想要分一杯羹，而你无非也是想要跟我永久合作，好，我同意，但我有一个要求，我要他在恒天精密的所有股份，帮我告诉他，我在晋楚风投等着，这里有他想见的人，来的时候，记得带上受权合同”
    没等对方回复，周愎函自顾自地挂了电话。
    赵平良一时哑口无言，不知道这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但也只能乖乖照做。
    听完电话，周子莫十分平静，他早就做好了为裴云岂倾家荡产的准备，只是处于众里寻她千百度的茫然状态时，突然被告知她就在灯火阑珊处，心里原本要波涛汹涌的激动、期待、兴奋也全被怅然若失替代。
    错过了这么多时间，你还好吗？
    拿着刚刚打印出来的合同，周子莫心不在焉地走向地下停车场，上车，开车，起步，半年没见的云岂就在城市的另一边，只需一个多小时的时间便能再见。
    然而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车身还没完全离开停车场，就被火急火燎赶来的于正洁拦下了，于正洁身边，是自己很久都没有关注过的姜曼。
    周子莫皱皱眉，为了保密他从合同的拟定到打印全程都亲历亲为，没想到还是被发现了。
    摇下车窗，于正洁已经走到了车窗边，“周子莫，你要去干什么？”
    周子莫没有找任何借口，肘着车窗揉了揉太阳穴，“你已经把公司给我了，我有权对它进行任何处置.......妈，对不起”
    于正洁咬着牙，本想一巴掌下去的，但是看到周子莫在她面前露出这么无助的状态时，还是没忍下心来，硬生生地将久经沙场地女强人逼湿了眼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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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八章 寻人之路19 - 我的计算机女友 - 秃噜盖盖

    周子莫被关了禁闭，在于正洁的再一次以晕倒作为要挟之后，周子莫一时心软，中了圈套。恒天精密暂时由周子莫一手提拔的白沁卓副总经理管理。
    白沁卓是恒天精密的后起之秀，家境优渥，却不甘于在老一辈铺好的康庄大道上阔步前行，在进入恒天精密之前有过一次创业经历，却落得惨败。
    周子莫从他的身上看出来一种商人的气质，高瞻远瞩，杀伐果断，只是时局不利，又有想让他接手家族事业的长辈对他百般阻挠，才落得如此下场。
    于是周子莫力排众议，高薪聘请了白沁卓，白沁卓急于想证明自己的实力，所以两人一拍即合。
    两人协手创下不少业绩，没有多少时间公司里对他的议论也渐渐消弥。
    所以于正洁和周子莫对他十分放心，无论是周子莫在找人的那几天还是被关禁闭的时间里，白沁卓都表现得十分优秀，几乎是将恒天精密当成自己的公司来对待。
    复式公寓里，距离将消息放给周子莫的时间已经过了一天，周愎函和裴云岂也等了一天。
    尽管周愎函对龙啸天一事内心有些焦急，但还是有心情对裴云岂兴灾乐祸。
    “本来不想打击你，但是你不尽早死心的话就不能帮我的忙，实话跟你说，我让周子莫来见你，拿恒天精密交换，结果你也看到了，你对他来说没那么重要，所以还是死心吧”
    裴云岂有点不可思议，看向周愎函的眼神更加鄙夷，“你就是这么牟取暴利的吗？一面可以换一个公司，别人的需要对你来说毫无价值，然而你还是要以对方最值钱的东西作为交换，好玩吗周愎函？”
    周愎函坦荡荡地迎上裴云岂的眼神，面对她的怒意周愎函一如既往的面无表情。
    “你应该感谢我不是吗？让你知道你在他心中的价值，自私的人遍地都是，从来不缺我一个，你又敢说周子莫他有多高尚多无私？”
    裴云岂低下头咬了咬牙，忍下要吼出来的冲动，过了几分钟，周愎函都以为她死心的时候，裴云岂说了一段让他久久无法忘怀的话。
    “当然不一样，你跟他怎么会有可比性，同样是知道我的能力，他对我的技能不是掌控而是尊重，我做了好事他会崇拜我，我做的不对了他会指责我，他从来没把我的能力当成赚钱的工具，而是对大众的苦难感同身受，恨不得让我学会分身术去解救这些苦难，在你眼中我们的关系只有情爱，你错了，如果我只是个工具，那么我的主人只能是周子莫，因为你不配。”
    周愎函的脸上出现了怒容，那是二十几个春秋积攒的委屈，积攒的隐忍，在别人对于他的隐忍说你不该这样时，那种带着恨的怒意，由然而生。
    裴云岂瞪着他的怒容，内心闪过一丝得意，这么长时间以来的对质，她的出击都落在了棉花上，这还是第一次见他扑克脸外的表情。
    关她这么长时间，裴云岂对周愎函的恨意也越发深厚，所以此时见他万年不变的冰山脸出现了裂痕，她恨不得将这个裂口生生撕开，让他无所遁形。
    “他不来是对的，是我我也不来，你以为所有人都跟你一样无聊满身铜臭地到处找人伤口好来换钱吗？是你把他想得太傻还是你自己太蠢？”
    “周愎函，你说我没有资格跟你讲条件，是，我承认你是野蛮人，我力气没你大所以我被你关在了这里，但是你记住，你今天的成就是偷来的，不，你能有什么成就，用无耻的手段收敛百姓钱财，还洋洋自得地在这里卖弄你的资本，我真是大开了眼界，见到了愚蠢至此之人。”
    终于，周愎函的包容度到了临界点，愚蠢地独自期待了十几年，被告知一切只是空等，愚蠢地报复了几年，却被当成跳梁小丑一样的被冷眼，裴云岂说得的这番话，无疑是告诉他，活的这二十几年对他来说，没有意义，他活错了。
    怎么可能。
    “呵，我不配，那就找个配你的主人。”
    裴云岂明明见周愎函脸上的面具已经撕裂，却在冷却了几秒后，他又将碎片捡起，一片片拼凑，重新戴回了脸上。
    随后见他掏出手机，拨了号码：
    “程辰，告诉龙啸天，我没找到解决的办法，不过有一个人能，让他来带走”
    说这句话时周愎函眼神狠决，连镜片都被他的眼神映射上了凌厉的光。
    挂了电话，周愎函看着裴云岂，勾了勾嘴角：“苦难，你一个站在太阳底下的人，知道什么是苦难？交钱找儿子的人屈指可数，那你知不知道，还有两种人，一种是在找不找之间挣扎徘徊的人，一种是倒贴钱都不愿意要儿子的人，因为一百万就是苦难，那对于那些被扔了却仍抱着希望的孩子来说什么才是苦难？！”
    说完周愎函便起身上楼，裴云岂气到全身发抖，冲着他的背影喊道：“你在偷换概念！我不知道你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经历，但你必须承认，你的行为是在报复社会！”
    周愎函没再搭理她。
    之后的一天，两人无话，周愎函不再承包裴云岂的一日三餐，自己叫了外卖，或者做了一人份的食物自己吃，裴云岂宁愿饿着也不愿意跟他主动搭话，这一饿，就饿到了侯琪波来接人。
    在复式公寓，程辰先将裴云岂锁了系统，要带人走时，周愎函叫住了他，带着裴云岂坐在餐桌上，程辰这才发现一桌的精心准备的美食，看向周愎函的眼神有些无可奈何。
    裴云岂已经开始大快朵颐，程辰靠在墙上看着周愎函，周愎函看着裴云岂。
    “我后悔了，昨天太冲动了”
    程辰叹了口气，“龙啸天的人已经在实验室等着了，来不及了，放心，事成之后会把人送回来的”
    不理程辰，周愎函自顾自地说，“为什么不肯示弱呢，明明这么饿了”
    裴云岂锁定系统时没有饱的概念，只知道饿了吃，吃多少还得有人看着，所以差不多的时候周愎函拦下了她继续拿糕点的手，帮她擦了擦嘴后，起身开始收拾餐桌，轻声说，“带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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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九章 寻人之路20 - 我的计算机女友 - 秃噜盖盖

    恒天精密被收购了。
    短短的两天时间里，恒天精密众多持股人的股份被高价收购，于正洁和出售股份的元老们经过多次打探才知晓，背后的人，叫白缨。
    本来那些闲散股份加起来还不足以憾动周子莫的地位，但是山倒之势的关键，竟是白沁卓。
    白缨是白沁卓的姐姐，本科研究生都学的舞蹈专业，原本已经签了自己梦昧以求的舞蹈剧团，毕业后可以直接实现理想的人生，但是父亲却临时变卦了。
    原因是白沁卓对家族企业撒手不管，她这个做姐姐的，不能也这么任性。
    于是她接过了这个烫手山芋。没有学过工商管理，没有接触过商业信息，在无数的白眼和绊脚里她浴火重生。
    白缨不是没怨过，相反的，她无比怨恨，怨人生走向为什么会这么狗血而她却无可奈何，没有了灯光的舞台，她的人生过得无比灰暗，身边充满了令人作呕的虚与委蛇，她在舞台上也会因为角色需要戴上面具，但是走近生活，她才发现自己的面具远没有这些人的炉火纯青。
    她父亲说，只要她接手公司，以后她的人生再不干涉。所以当事业做到风生水起时，她越发不理会别人的目光，活的恣意洒脱，想说什么说什么，想做什么做什么，喜欢什么东西就买，喜欢上什么人就去追。
    只有白沁卓能看懂她的落漠，但他又不敢看懂，姐弟两人必须有一个要复制父亲的人生。只要他心软，这个人便会是他。
    所以白沁卓尽可能的在其他方面对白缨进行补偿，对她言听计从，为了她随叫随到。
    仅管这次的股份收购他很为难，这是周子莫送给他的，他是他的恩人，但白沁卓没办法，这是他创业的本钱，不卖，她姐有的是办法踢他出局。
    周子莫是从张助理的口中听到的这个消息，因为马上召开的董事会，需要他的出局。
    周子莫当时自嘲地笑了笑，他一定是没有当总经理的命，所以一上任便有这么多人对他的位置虎视眈眈，屁股还没坐热，就要被传来传去。
    “让你查的查到了吗”
    相比于好奇白缨的动机，周子莫更想关注裴云岂的动态，被于正洁关进来那天，他便让张助理去调查楚晋风投里面的动静，为什么会好端端地联系他去见云岂。
    “公司里面一切正常，但是刚查到，明天一早有裴云岂飞往澳门的航班信息”
    听到这个消息，周子莫有些抵制不住的激动。
    “她跟谁？”
    “和一个叫候琪波的人一起订的机票，查了一下，候琪波是澳门帮会的人，之前因为故意伤人罪坐过牢，出来后跟着青峰会的老大龙啸天，此次接裴云岂过去，估计也是跟这个龙啸天有关”
    随着张助理的话语声，周子莫的心不断地紧缩着，周愎函将她一人送往虎口，是因为自己没去的原因吗？
    “张助理，马上帮我订一张今天飞往澳门的机票”
    “可是...明天就是董事会，于总指示，您必须参加”
    “帮我订好机票，顺便帮我跟她说，想要我夺回公司，就放我走，不然，就这么拱手让人，我也无能为力”
    “好的周总”
    ..........
    周子莫只身前往了澳门，张助理调查的裴云岂航班信息是早上十点二十到达机场，所以他到站后先是租了一辆车，随后返回接机口守株待兔，一刻也不敢休息。
    等了几个小时后，裴云岂乘坐的飞机落地了，周子莫紧紧攥着双拳，瞪着双眼，生怕擦肩。
    陆陆续续有人出来了，周子莫始终盯着出站口。
    终于，一个戴着渔夫帽的女子，被一个脸上有刀疤的男子牵了出来，女子目光呆滞，任人牵着东走西走，周子莫内心一震，这不是云岂是谁？
    捏紧的双拳微微有些颤抖，生怕那几个人会看过来，但周子莫抑制不住。
    大半年的错过，终究要在这里终止了，这一眼，便是一生。今后，一定不会再跟丢了。
    压制住想要叫人的冲动，周子莫发现了他们身后的异样男子，一个人五大三粗，虎背熊腰，脖子和胳膊露出来的地方都有明显的纹身，还有一个戴着眼镜，背着双肩包，面无表情，两人的视线和脚步都是紧紧跟着裴云岂和牵着她的男子。
    想必前者是龙啸天的人，为了防止意外才会跟着，后者是周愎函的人，毕竟云岂没有意识，
    周子莫已经准备好了要跟随的步伐，却被裴云岂的一个眼神钉在了当场。
    裴云岂有意识！！！
    在那个男子看不见的角度，裴云岂冲周子莫轻微地摇了摇头，然后勾勾嘴角，转瞬即逝，若不是周子莫全程都盯着裴云岂在看，想必他也不会发现这个惊人的事实吧？
    他早就猜到了云岂会被锁定系统，因为云岂有怜悯之心，她不可能与人同流合污做如此勾当，所以只有一种可能，就是只有让云岂没有七情六欲，只剩下智能系统才能被人利用。
    而当他刚刚看到云岂的第一眼时也证实了自己的猜测，所以在看到云岂冲自己摇头时还有些不可置信，直到云岂冲他狡黠地笑了笑，他才恍然，云岂是装的！！！
    有了这个想法后，周子莫虽然内心百感交集，但也容不得他在这浪费时间琢磨事情缘由，在人群中锁定他们的身影后马不停蹄地追了上去。
    在前面的车里，裴云岂始终是目光呆滞的样子，但是一想到周子莫昨晚订了飞往澳门的机票，今天见到自己后又错愕的样子，内心不由觉得好笑。
    她是在实验室修改他们的软件时，将自己的系统设置了防火墙，为了不出现端倪，她故意表现出业余的样子，却在傻傻的扮相中完成了自己的系统漏洞。
    这样一来，别人便不能随意攻进自己的系统了，而且用户的注册必须得经过她本系统的授意才可完成。至于他们软件的问题只是一个小小的BUG，全然不费她吹灰之力。
    所以就这样，不露马脚地装傻，一举踹了这些不法分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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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章 爆发 - 我的计算机女友 - 秃噜盖盖

    候琪波等人对于裴云岂不甚关注，她神智不清的事也是周愎函和他略说了一二，只道让他好好看着就行，到了地方她自会解决问题。
    所以对于后面穷追不舍的车，他还只当是敌对势力的挑衅，只好加足了马力，在了如指掌的路上将周子莫甩没了影。
    “妈了个巴子的，敢跟踪老子”
    候琪波得意的同时，周子莫懊恼地将车停在了路边，猛砸了下方向盘，还是被发现了.......
    正准备想下一步计策时，电话响了，来电显示强子。
    “干嘛，烦着呢”
    等了一会，没想到电话那头的人居然不是强子，而是响起一阵机械女声！
    “先找个地方住下，不要冲动，等我消息”
    云岂！是云岂控制高强的手机给他打的电话！
    嘴角抑制不住地勾着，在手机上输入“收到了，你自己千万小心，有空联系！”
    因为裴云岂的系统删除了周子莫的MAC地址，所以这个请求她不一定能够收到，周子莫还是抱着希望，给自己一份心安。
    没多久，返回页面上跳出提示框，“知道了”。
    按照裴云岂的吩咐，周子莫找了附近的酒店住下，这一住，就是半个月。
    期间发生了很多事。
    先是恒天精密改姓为白，白缨成为第一大股东，而公司被收购后执掌人只有两个，周子莫继白缨之后成为第二股东。
    而对于周子莫的久不露面白缨也没表态，都准备好要做反击的周子莫只能静观其变。
    裴云岂一直在跟他联系，见面第一天周子莫就将Mac地址又提交了过去，裴云岂成功收到，所以两人近段时间总是在互通有无。
    从裴云岂那里了解到，龙啸天的软件成功改良，直到参加比赛时都没有出现不良反应，而且为了以防万一，比赛前一天龙啸天还将裴云岂带到了阿拉斯加。准备工作十分充足，所以龙啸天反超赌王，一跃成为世界第一。
    一举哄动，世界哗然。
    龙啸天一高兴，竟要添裴云岂为第四房姨太？？？
    周子莫是听裴云岂亲自说的这个消息，言语间尽是哭笑不得，周子莫也出奇地没有多紧张，毕竟裴云岂现在还是周愎函的人，听到这个消息，周愎函不可能坐视不管。
    裴云岂也是这个想法，就让两人斗去吧。
    而周愎函也在加急想着对策，局势僵持不下，对他十分不利。
    最后不知两人达成了什么协议，只知道，至此之后，世界变了。
    周子莫在澳门的一家早餐店吃着早点，店里人流量不少，到处都有嘈杂声。
    电视上放着内地的朝间新闻，但是没几个人关注，吃饭的都是上班族，吃饭大多只是在完任务。
    周子莫有大把的时间，他的生活节奏在澳门变得舒缓起来，所以打算吃完蟹粥后再到处转转，顺便想想怎么从周愎函手里把人抢过来。
    一边吃着一边听着电视里的新闻，越听，周子莫越觉得不对劲，科技新闻天天播出，但是今天的新闻，似乎不一样了。
    “9月15日，A市新出了一起‘照片失窃导致倾家荡产’的事件，据调查，A市王某因于9月14日在网上发布了一张照片后，自己的各个网上刷脸支付平台陆续发出消费和转账信息，仅一个小时的时间，王某的账户竟被洗劫一空.....”
    刷脸支付的功能早已不是新闻，但用一张照片就能成功消费的例子还真不多见。当今科技日异发展，不法分子也在不断见招拆招，所以听到这个新闻周子莫只当是巧合，毕竟世界上又不止裴云岂一个人懂计算机。
    然而他还是错了，那个新闻只是一个预示，高新科技正在不断地将市面上的科技漏洞公之于众，而每当一个漏洞的出现，必然又是一门惨案的发生。
    “揖毒警察季春林于9月16日因公殉职，卧底期间，由于‘人脸识别’使其身份泄漏，随后惨遭杀害.....”
    “某网红高价购买了其闺密的调查信息，发现对方与自己的历任男友都有不可告人的关系，一怒之下，竟趁其不备把硫酸泼在了对方脸上，致其毁容......”
    “A市惊现六岁神童，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古今中外无所不知无所不晓，但神奇的是，这位六岁神童竟然不认人，连父母都不认识....”
    “B市第二人民医院由于违规使用未认证的智能医疗器械设备，而导致治疗过程中一人死亡，两人重伤，案件将被传送至A市终级人民法院进行处理......”
    “某星和众女友的聊天记录一日之间被爆出，其内容尺度之大令人咋舌”
    .............
    一个星期的时间，竟然爆出了这么多的悲剧，舆论刚开始还导向事件中的主人公，渐渐地，大众开始发现发展的趋势不对劲，人心惶惶，有人顾了大批水军以“多事之秋”、“一切只是巧合”、“要相信科技带头人”等原因抵制舆论，不安的声音渐渐平息，却紧跟着又爆出一则新闻：
    “由A市飞往O市的CU×85×航班失事，机组人员加乘客共385人，无一生还，据调查，是由于某位乘客携带的新型智能机器人所致”
    事件一出，原本已经安静下来的人心又开始沸腾起来，全国人民在祈祷逝者安息的同时，心里又都惴惴不安，而微博却没有再像之前一样有数以万计的点击了，因为人们，已经不再相信网络。
    国内相关部门当即做出立案调查，政府下令彻查原因，研究部门、商业性质的IT公司也纷纷研究分析，一时之间，众志成城，誓要找出这个几乎是一夜之间窜出来的网络黑手。
    终于，三天后，九月二十八日那天，楚晋风投公之于众，其密不透风的产业被推向了风口浪尖。
    私自研究和出售不合法业务、牟取暴利等罪行一一陈列，法人代表程辰锒铛入狱，因为事情牵涉到科研院，所以贺国平等人都尽受牵连。
    就在周子莫和裴云岂都在怀疑周愎函的动机时，周愎函坦坦荡荡地走进了他们的视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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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一章 - 我的计算机女友 - 秃噜盖盖

    周愎函与龙啸天合作了。
    当裴云岂还是外人看来傻不愣登的时候，她呆呆地坐在沙发上听到了龙啸天和周愎函的谈判细节。
    “周先生真是魄力相当啊，外面局势这么不利，你还能脱身脱得如此干净，龙某佩服。只是为了一个女人，就把兄弟送进去，怕是不义吧？”
    周愎函推推眼镜，“龙先生请放心，程辰早晚会出来的，这也只是一步棋罢了，我既然答应要与您合作，就绝不会出尔反尔，更不会背叛，您只管放心，还请事成之后说到做到，放她自由。”
    说着两人同时看向另一边发呆的裴云岂。
    龙啸天率先收回目光，“那就看你能不能做到了”
    周愎函看着裴云岂，眼神里再次飘过一抹凌厉，“她当然可以”。
    听了这句话，裴云岂心里一咯噔，预感有什么大事要发生，但是两人的合作只是口头协议，具体她还不知道又要利用她做什么，所以只能以不变应万变了。
    内地公安系统对于程辰的罪行也只调查到了其非法研究和售卖新科技，对于植入人体的技术还未透露分毫，澳门警方又与帮会之间相互制衡，只要没人举报，没有证据，太阳底下就是两相和谐的状态。
    但裴云岂不相信周愎函和龙啸天合作会做什么伟大的壮举，所以两天后还是没有动静时，她冒着被销毁成果的危险通知周子莫报警。
    周子莫当时非常抗拒，若周愎函是凶手，那裴云岂便是凶手手里的工具，若是报警，谁也保证不了她还能安然无恙，但是裴云岂异常坚持，她直觉这场战争一旦爆发，再想收手是不可能的了。
    周子莫同意了。
    然而还是迟了。
    周子莫上飞机之前，手已经摁上了手机的关机键，这时裴云岂发来一则消息：
    “先别报警，情况有变，我收到了四百九十九个人体软件同时开启的信息，现在已经分布全国各地，而且，程辰身上已经有了人体系统，植入软件的人正由程辰进行操控。”
    “什么？？？！！周愎函不是没有做到吗？这个系统他什么时候研制成功的？他跟龙啸天两人到底想干吗？”
    “听着，我跟你的通话通道已经进行了加密，但是程辰只要一有空闲便会关注到这里，他是网络专家，我们的聊天记录随时可能会被破解，所以我需要你马上将这些记录还有人体系统结构技术打印成纸制版，交给国家科研院，还有，我把的位置信息发给你，必要时我要你不计一切代价将我带出去，马上去做，动作要快！”
    裴云岂一边发着消息，一边关注着网络节点中属于程辰的动态，在她给周子莫发送完最后一条信息时，她搜到了程辰发给下面节点的信息：“L市8837号，马上联系周愎函，裴云岂是醒着的，裴云岂是醒着的，让他不管用什么办法制止她与外界联系”
    “8837号收到！”
    裴云岂又见程辰给各个节点发出信号：“切记要秘密进行，在公共场所一定要作好防扩散准备，每完成一个任务就把地址信息发送给我，国际机场一定不能落下，我要你们两天之内完成任务，听明白了吗？”
    众以百计的“明白”从四面八方涌向了A市郊区看守所的位置，谁能想到，正在和牢里囚犯打架的程辰正在布下一场惊天大网。
    裴云岂还想再看一下这些人究竟领的是什么命，做的是什么任务时，周愎函来到了她的身后。
    “走吧，这段时间，你暂且由我来看管”
    不苟言笑，裴云岂觉得他浑身上下透着股威胁。
    龙啸天看不见的角度，周愎函轻声冲着她的耳边说：“周子莫在机场被扣下了，劝你别再废心机了，一会把你系统关了，我们晚上去吃饭，嗯？”
    龙啸天看向裴云岂的视线被周愎函的背景挡住，所以也就没看见傻了这么久的裴云岂此时正怒不可愒，盯着周愎函的目光燃着熊熊怒火。
    周愎函像当没看见一样，又是一阵轻言细语，“劝你别露出马脚，我也是给龙啸天办事的，要让他发现你这么不受控制，到时候我也救不了你”
    说完转身看向龙啸天，“龙先生，我们先走一步，事情有了进展我们再详谈”
    龙啸天朗声大笑：“哈哈哈，好，周先生慢走”
    裴云岂的脸有些僵，周愎函拉着裴云岂走在她的身侧，故意挡住龙啸天的视线，一同走出了这座四面都在叫嚣的巨资豪宅。
    龙啸天派了人跟踪，形影不离，应该说，周愎函和裴云岂正在被自由地监禁，除了澳门之外，他们哪里都可以去，就连住的别墅都是龙啸天吩咐人安排的。
    路上，裴云岂还想向周子莫询问情况，又怕周愎函只是想套她话所以才诓她周子莫被扣下的事，万一周子莫现在安然无恙，一发信息便会暴露他的位置。
    刚想用高强的手机给周子莫打电话时，裴云岂竟发现身边又有一个网络节点开启，而且随着这个节点的开启，自己竟然再接收不到外界的信号！
    周愎函也装了系统，并且安装了屏蔽网络信号的软件！！
    难怪在A市的时候周愎函总会断断续续地发烧，也不像生病，现在想来，原来是他早就装了系统，只不过人机互斥，他没有找到解决的办法，通过龙啸天一事，自己找到了他的解药，所以现在，狐狸尾巴露出来了吗？
    周子莫是切切实实地被关了禁闭，独自一人坐在一个小黑屋里，对裴云岂的话思前想后，琢磨这帮人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人体软件不可能在短短的两天时间里被传送到四面八方，因为据了解周愎函的生意还没扩散到A市以外，那么只可能是周愎函早就在暗中准备此事了，只是在和龙啸天达成协议的两天时间里，将这五百多人分散开来，好替他完成撒网似的任务。
    那么这个任务会是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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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二章 任务 - 我的计算机女友 - 秃噜盖盖

    信号被屏蔽后，周愎函与裴云岂形影不离，为了以防万一，周愎函也没带她出去过。日子仿佛又回到了复式公寓的那几个月。
    裴云岂想从周愎函那了解他们的任务究竟是什么，但是观察了几天，裴云岂一无所获，因为跟她一样，周愎函隔绝了与外界的一切联系，偶尔有龙啸天的手下来打探情况，两人也是把她关在书房外商量。
    裴云岂不用想也知道，周愎函装了系统，他与程辰的联系便可通过网络进行，而且神不知鬼不觉，所以他才敢这么有恃无恐地呆在屋子里陪她大眼瞪小眼。
    事情也的确是这样，周愎函的系统天天在接收着不同的消息：
    人都分散出去了，软件在不停地扩散，而且国内的总人数达到五万八千多，亚洲地区两万，海外才一万不到，不过数据正在不断增长，按这个速度的话，一个月没问题。
    L市的一个政府官员被植入了软件，受控之后发现自己异常，趁我关闭网络连接时向当地部门举报了。不过我暂时关闭了他们的信号，应该不会发现有问题，只是任务又得推后了。
    不行，越来越多的民众反应他们自己或者亲人的意识被控制，政府部门开始重视此事了，我们不能坐以待毙，只能再次开启系统加速传播，只有百分之七十以上的人被控制我们才会有把握。
    A市举报过的人都被送去了医院检查，没有查出任何问题，而且现在他们的口径又都改了，调查此事的相关部门不得不偃旗息鼓。
    事情比预想的顺利，我系统里已经有了八亿份数据。只是数据线供不应求，需要加速生产，赵平良那边还需要你支会一声。
    恒天精密原于总和现任白总都在调查周子莫的下落，得知和楚晋风投有关后，正在调查你跟我。
    .............
    周愎函直接连接着程辰的系统，所以他那边的数据周愎函也可以直接看到，只是周愎函虽是主要决策人，真正的行动者却是程辰，风吹草动、他的计划都要汇报给周愎函，而且他大部分的决定周愎函也都默许了，只有在重大问题上才干涉他的决定。
    就因为这喜怒不形于色的两个人，天下大乱。
    最先被植入软件的五百个人有孤儿、有抑郁症患者、有愤青，总之都是挑过精挑细选，将生死置之度外，并且自愿参加此次推广活动的人，所以当软件被植入体内后，无论是清醒着还是被控制，都唯周愎函和程辰马首是瞻，也从此开启了他们认为神圣的任务：软件推广。
    当然，这个推广任务是强制性的，是秘密性的，是欺骗性的，也就是无论你身边的人有没有这个意愿，会做出什么过激反应，你都必须想办法将软件输入他们体内，软件覆盖率要达到百分之百，覆盖目标不止在国内，而是全世界。
    这个软件是可以不用基于系统存于人脑内的，只不过没有了系统的支持，它的性能大大减小，功能也只和普通软件一样多，只要人一旦植入这个软件并开启，就会受到程辰的控制，他也会有自己的意识，只不过意识相当薄弱，只能提供顺应目标行为的意识，这个意识一旦和程辰的控制相违背，软件便发出排斥信号，告诉程辰这个人不听话，程辰再根据这些超标的信号，对这些不听话的人实施网络攻击，将他们的意识削弱。
    所以被发现的情况微乎其微，那个政府人员能发现自己的反常，也是因为他的意志太过坚定，用仅存的一丝意识将自己的反常行为告知了上级。
    用数据线直接给人传输很容易被发现，所以最初的五百个人想了各种方法，在医院脑部CT仪器上、医用纱布上、女性发带上、帽子里，都贴上了无线隐形传感膜，这个传感膜也是任务之前研制出来的，里面埋有芯片，可以连接无线网络，而且芯片设置了木马程序，只要一接触人的头部，软件便会自动植入人脑。
    所以没几天的时间里，全国已经有一半的人被植入了这个软件，最初的五百个人有一些专门负责蹲守国际机场和长途车站，所以海内外，这个软件都在大肆弥漫着。
    而众多数人，也全部成为了程辰的傀儡。
    裴云岂没想到事情会演变成这样，要是让她知道，估计会趁周愎函不注意一刀捅死他吧。
    周愎函也当然不能让她知道，他和程辰为什么能控制亿万人，因为他们的系统功能强大，然而人体系统的鼻祖在这里，一旦让她接触了网络，死的人估计先是他和程辰了。
    而要提防裴云岂，他的信号屏蔽是远远不够的，裴云岂本地的储存也极其浩大，没有网络，她迟早能冲破这道枷锁。
    然而技术方面她的能力无人能及，纵使派了数百人参与研究控制她的技术，也至今没有结果。
    这两天，裴云岂竟然出奇的听话，所以要求出去转转时，周愎函答应了。
    裴云岂不动声色地走在前面，观察着“看护”她的人，龙啸天的，周愎函的，虽然周愎函本人就走在身后。
    不仅如此，周围的人都很奇怪，动不动地打量她一眼，状似陌生人，却好像与自己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在走了半个小时后，裴云岂终于发觉，这些人，是被控制了。
    这一刻，她无比想逃，从未这么想过。
    此刻网络好比她的空气，她急需网络来了解外面发生了什么，又急需网络来帮她进行防屏蔽的研制。
    但是，她能做的只有止不住的发抖，竟想不出来如果世界因为她而变得灰暗，她要怎么去赎罪。
    周愎函默默地拉起裴云岂发抖的手，裴云岂下意识地挣脱，却被周愎函握得更紧了。
    “今天外面空气不好，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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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起源大陆的时间流速很慢,空间也很稳定。罗峰追杀血云神君之时,燃烧神力施展刀法撕裂空间,那还只是空间最浅层。
    混沌层,位于空间极深的一层。
    想要靠自己遁入混沌层,大多混沌主宰都做不到。
    最简单的方式,就是通过'混沌之墟'逆流而上,便可直达混沌层。
    轰隆隆~~~
    无穷无尽混沌之力,一眼看不到尽头。
    罗峰从虚空窟窿逆流而上时,初时,周围还很狭窄,可越是逆流飞行,越是宽
    敞,直至彻底无边无际!罗峰也明白:这应该就是混沌层了。
    如此浓郁的混沌之力,蔓延处处。罗峰环顾左右,只觉得混沌层仿佛是无边海洋,混沌之力则是海水!自己就是初入大海探索的打渔人。
    虚衍母树树叶的确神奇。罗峰看了眼怀里携带的那一片树叶,对叶时刻散发着无形能力虚空波动,波动自然覆盖了罗峰。
    这范围之内,混沌层丝毫不排斥罗峰。
    这树叶随身携带,一纪左右时间便会彻底枯萎,时间够长了。罗峰还是很满足的,他仿佛好奇宝宝般,仔细观察着混沌层。
    只见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荡漾,混沌层各处更有一段段混沌法则实质化显现,令混沌层越加绚烂。
    这些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都不尽相同。罗峰看着,耀眼璀璨散发金光的混沌法则,犹如冰霜般的青白色混沌法则,甚至如银白色的混沌法则......混沌法则显现稍有变化,外在模样便有区别。
    混沌,具有无限可能。
    稍有转化可能呈现'混沌之金'、'混沌之火'、'混沌之雷霆'等各种表象。
    一旦掌握混沌法则,是可以向任何一条本源大道前进的。
    本质唯一,表象各异。罗峰想道,无数修行者,不管是修炼什么体系,悟出什么招数,最终都是通往混沌法则。
    罗峰在周围缓慢飞行,观看周边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实质化,细细参悟领会。
    不同的显化,带给罗峰不一样的领悟。
    就在罗峰细心领悟之时,忽然--
    一道火红流光从混沌气流中突然浮现,瞬间直奔罗峰。
    嗯?罗峰一惊,瞬间燃烧神力,伸手一抓,已然抓住了那一道火红流光。
    这火红流光在罗峰掌心扭曲挣扎着。
    然而罗峰燃烧神力下,完美神体爆发的力道足以超越那些新晋的血脉修行体系的混沌境。当然那些混沌境若是修炼漫长岁月,各方面提升后,威势便不是罗峰所能比了。
    此刻,仅仅抓个小家伙,罗峰还是很轻松的。
    这是?罗峰观看着掌心,手中抓住的是一只火红虫子,表面甲壳如火红琉璃，看似非常小可挣扎力道却很强,足以媲美血蟒会的来魔副会长。
    是混沌层生物?罗峰了解的情报中早就知道这一点,混沌层药盒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自然也孕育出一些特殊生物。
    这些生物智慧极低,纯粹凭本能行动,都无法进行交流。
    师父在情报中记载,混沌层的生物,以混沌之力为食,纯粹依靠本能行动。它
    们的身体,便蕴含或多或少的混沌法则。因为智慧太低,它们的的实力普遍在永恒境层次。能达到'混沌境'的无比罕见,都是身体结构非常特殊的,早就被起源大陆一些大势力给活捉了。罗峰看着掌心的这个火红色虫子,听说它一旦没法吞噬混沌之力,便会饿死,乃至身体彻底溃散回归天地。
    饿死?
    起源大陆即便是再弱小的修行者,都可以吞吸天地能量,都不可可能饿死。
    但这些实力在'永恒境到混沌境'的混沌层生物,却必须以混沌之力为食,没吃
    的,就会饿死,身体溃散回归天地。
    整个混沌层根本找不到'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因为太珍贵,早被活捉
    了。罗峰看着周围。
    对他而言,混沌层很神奇。
    可对于起源大陆最顶尖的一些存在们,扫一遍混沌层怕是轻轻松松的事,所以他们才会放任后辈弟子们来此修行,不担心遇到危险。
    能够来混沌层的永恒真神,都是大势力培养的精英,各方面积累都很深厚,悟出几招混沌境招数都是最基本情况,实力普遍要达到雍将军、血云层次。
    对他们而言,'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被抓走后,剩下的即便比他们强些,可光凭本能行动的混沌层生物,也威胁不到他们安危。
    啪。这個一直在掌心挣扎的虫子,罗峰略微一用力,便捏碎了它的身体。
    身体碎裂成数十份,每一份依旧在挣扎要融合为一体。
    生命力真顽强。罗峰观察着,神力渗透着破碎的部分,也能察觉到混沌法则的痕迹。
    在混沌层内,混沌法则随时随地都可能实质化显现,每次显现名有不同。或许某一刻,便形成了一个小生物。这些混沌层生物,算是固态的混沌法则显化。罗峰想道。
    扈阳城,城主府。
    五大家族诸多永恒真神们汇聚,一同恭送王女'虞水天裕'。
    殿下,罗河沿着混沌之墟,去了混沌层,还没回来。扈阳城主低声说道。
    之前虞水天裕说第二天白天就出发离开,其实就是给罗峰机会!在她出发前,罗峰都可以找王女殿下。
    可一旦她回到王都,禀报了父王!罗峰想要再吃回头草,想要再拜师就晚了!毕
    竟虞国国主何等身份?给一次机会被拒绝了,岂会再给第二次机会?
    虞水天裕轻轻摇头:看来,他是真的无心拜师了。他有如此实力,想必早有厉
    害传承,可能就是某方大势力培养的弟子。
    扈阳城主点头赞同。
    在起源大陆上,拜多个师父是很正常的。弱小时可能拜永恒真神为师,强大后,拜混沌境乃至神王为师!这都是非常正常的。
    罗峰不拜虞国国主为师,自然令他们有诸多猜测。
    走了,你们不必再送。虞水天裕一挥手,一艘庞大舟船出现在高空,她当即率领着一众手下飞向那舟船。这些手下当中也包括黑屠夫以及弟子们。
    黑屠夫这次一共带了九名弟子以及一些家眷仆从,毕竟将来跟随王女殿下,不可能每一餐都自己亲自做。一些普通客人,让弟子们做菜即可。
    九名弟子,都是黑屠夫信任喜欢的,其中就包括索眦。
    没想到,我要去王都了。索眦直到此刻都心潮起伏难以平静,之前夜里师父突然归来,立即召集了最看重的九大弟子问他们是否愿意一同去王都,还说是跟随王女殿下。
    九大弟子都有些发蒙,但毫不犹豫,都选择愿意。
    去王都!跟随王女殿下?他们岂会愿意错过?
    索眦兄弟。
    在远处来送行的,也有索云。
    自从黑屠夫成为永恒真神,索云对待索眦便热情许多,此刻更是满含热泪送别兄弟。
    索眦飞向飞舟,也看到下方送行的索云,微微点头。
    不管彼此有什么隔阂,终究是部落中一起长大的兄弟,今后要彻底分别,怕是今生都很难相见。
    索眦,我们要去王都了。
    真没想到,我一个扈阳城底层的真神,跟随师父学厨艺后,先成成虚空真神,如今更是去王都。黑屠夫的其他弟子们也都激动无比。
    这些弟子们有两位带了家眷,王女殿下已赐予黑屠夫一座洞府,住一些家眷仆从是很轻松的。
    呼。
    伴随着庞大飞舟穿梭时空,彻底消失在扈阳城上空,送别的群体才开始散去。
    送行的索云默默看着这幕。
    我想尽办法,甚至不惜性命抓住一切机会,依旧只是扈阳城一方黑暗势力'千山楼'的中层。而索眦只是一直跟着黑屠夫学厨艺一道,他就这么去王都了,还能跟随王女殿下。索云怎么都想不通彼此命运,差距为何会如此大?
    真的,就是命吗?
    混沌层内。
    一天天过去,罗峰一心参悟着种种混沌法则显化,也碰到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的袭击,这些混沌层生物虽仅存本能,可个个攻击性十足。
    罗峰也抓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甚至分裂它们的身体仔细查看看,只是放手后,这些生物身体融合后便会吓得逃之夭夭。显然它们的本能,也知道惧怕。
    这一天,罗峰一如既往细心观看混沌法则显化,参悟琢磨。
    忽然-
    一道银光从混沌气流中浮现,一闪犹如银色刀光掠过罗峰。
    罗峰一如既往燃烧神力,伸手一抓!他看似简单一伸手,却也蕴含玄妙意境,那
    蠢笨的一道银光根本躲避不了,被罗峰直接抓住。
    嗯?罗峰只感觉右手掌心一疼,这一道银光已然窜出掌心到了远处停下。
    罗峰惊讶看着掌心,自己的掌心竟然出现了一道血淋淋伤口,皮肤层肌肉层都被切开部分,鲜血淋漓。
    竟然能伤我?这实力不亚于血云了吧。罗峰有些咋舌。（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