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我的龙01 《我的龙》/ 蝴蝶法师 首发:晋-江文学城,2018-04-05 · · 地铁从黑暗的隧道里飞驰而出,一阵风扑面而来,吹乱了南淮林的头发。 他安静地站着,像个雕塑,等车门打开,面无表情地走进去,看到一个空座,刚走过去,却被人抢先一步,他只好抓着扶杆站在一旁。 低头垂眼,看到一双AJ限量款球鞋。 半个月前,他买了双一模一样的球鞋送给时宴做生日礼物。 而半个小时前,时宴花了五分钟,把他甩了。 从高中到现在,恋爱七年,说分就分了,真他妈容易。 南淮林不想哭,但眼泪还是不争气地往外涌。 他擦了一把,可眼泪越擦越多,吧嗒吧嗒掉个不停。 费城脸上捂着防雾霾口罩,鼻梁上架着一副太阳镜,正闭着眼睛打盹,突然有什么冰凉的液体滴到了他的手背上,让他猛地打了个激灵,醒了。 把太阳镜往下拉一点,一双好看的桃花眼往上挑,看到一张湿漉漉的脸。 费城把太阳镜推上去,伸手从兜里掏出一包纸巾,沉默地递过去。 南淮林愣了下,忙伸手接过来,抽出一张纸巾,把剩下的还回去,用沙哑的哭腔小声说了句“谢谢”。 费城却没接:“你留着用吧。” 南淮林又说了声“谢谢”,把纸巾揣进了兜里。 西单站到了,地铁暂停。 南淮林松开扶杆,展开纸巾擦泪。 车门即将关闭的时候,一个女孩快跑着冲进来,猛地撞到南淮林身上。 南淮林被撞得转了半个圈,脚下打了个趔趄,身体顿时失去平衡,一不小心坐到了费城的大腿上。 南淮林:“!!!” 费城:“???” 南淮林急忙站起来,边鞠躬边说“对不起”,而撞他的女孩也在不住地对他说着“对不起”。 场面一度十分尴尬又相当滑稽。 费城面无表情地摆摆手。 但事实上,他这会儿正咬牙切齿。 他的要害刚才被狠撞了一下,疼得他头皮发麻直想飙泪。 靠!谁懂大鸡鸡男孩的忧伤,太他妈容易受伤了。 被这么一闹,南淮林倒也忘了伤心,泪也不掉了,但仍有些失魂落魄。 手机突然响了,南淮林掏出来一看,却没有来电,正奇怪,就见面前的男孩掏出手机,看了一眼,直接把电话挂了。 不是费城不想接,而是他那儿还钻心的疼着呢,根本开不了口。 南淮林把手机放回兜里,还在纳闷儿,这人的铃声怎么和他一样。 他不喜欢iPhone自带的铃声,所以在网上找了教程,废了许多功夫才把铃声设置成了自己喜欢的歌。 正想着,铃声又响了:“Will you still love me,When i'm no longger young and beautiful……” 南淮林和费城同时掏出手机。 费城看一眼手机,然后抬眼看向站在面前的人。 这回是南淮林的手机响了,来电显示是“鹤顶红”。 “鹤顶红”的真名叫贺定泓,是南淮林的经纪人。 南淮林从北电毕业快一年了,依旧是个靠跑龙套勉强糊口的十八线小演员。 他原本没指望能签经纪公司,从大三开始就一直是自己跑剧组接戏,拿到的角色也都是无足轻重的炮灰路人甲。大概半年前,他演一个欺负女主角的小流氓,被男主角三拳两脚KO掉的那种,演女主的郑迦雯,是一个刚红起来的小花,正是贺定泓手下的演员,赶巧儿贺定泓那天来探班,不知怎么就看中了和郑迦雯配戏的南淮林,说要签他。贺定泓所在的明晞传媒是业内翘楚,南淮林受宠若惊,毫不犹豫就答应了。签了大公司,他原以为自己即将迈上康庄大道,可现实狠狠打了他的脸,他依旧在演一些小鱼小虾的角色,而且演戏的机会还不如以前自己跑剧组的时候多,因为剧组在小角色上更喜欢用没有经纪人的演员,俩字儿:便宜。 “泓哥。”南淮林接了电话,礼貌地叫了一声。 “你到地儿了吗?”贺定泓在那边问。 “我在地铁上,”南淮林抬头看一眼行车路线图,“还有一站地就到了。” “拍完了抓紧回公司一趟,”贺定泓说,“我有事儿跟你说。” 南淮林回了声“好”,不等他问是什么事,那边直接挂了电话。 一条短信提醒适时弹出来。 点开,是银行发的:您尾号3585的储蓄卡账户4月5日10时18分32秒收入人民币1000000.00元,活期余额1002537.69元。[建设银行] 一百万。 不用想也知道这笔钱是谁转的。 南淮林冷笑。这算什么?七年的嫖资吗? 时宴,你他妈可真够大方的。 南淮林压着怒气,给时宴打电话。 地铁到站,南淮林刚走出去,电话接通,他冷声冷气地说:“你什么意思?” 那边沉默几秒,回答:“算是给你的补偿。” “补偿?”南淮林冷笑,“时宴,你听清楚,我南淮林就算是饿死,也不会要你一毛钱!打今儿起,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就当咱俩这辈子从来没认识过!” 说完,南淮林直接挂了电话。 费城就走在南淮林后面,每上一级台阶都扯得蛋疼。 但听到那句“我南淮林就算是饿死”他还是忍不住笑喷了,因为想到了最近微博上巨火的那个表情包。 南淮林觉得眼睛酸得厉害,抬手擦了一把,没有泪。 他忽然想到《甄嬛传》里的一句名台词:这几年的情爱与时光,终究是错付了。 电动扶梯旁边的墙上贴着时宴的海报。 南淮林看着海报里再熟悉不过的俊脸,兀自笑了笑,有几分悲凉。虽然刚才一怒之下撂了狠话,但是爱了七年的人,怎么可能说不爱就不爱了呢。从十七岁到二十三岁,人生中最璀璨的一段时光,都是和这个人一起度过的,恐怕他这辈子都很难忘了他。 越想越难过,眼泪又要流下来。 南淮林微微仰起头,想为自己点一首林宥嘉的《心酸》。 ——我们曾相爱,想到就心酸;我曾拥有你,真叫我心酸。 身后响起熟悉的铃声。 南淮林回头,就看到了在地铁上给他递纸的那个人。 刚才那人坐着不觉得,现在才发现,他可真高,一双大长腿格外引人注目。 南淮林看了一眼就回过头,听到后面在讲电话:“车被我哥没收了,坐地铁来的。马上就到,五分钟。” 五分钟后,南淮林走进了民族饭店的电梯。 费城紧跟着走进去。 南淮林礼貌地冲他笑了笑,伸手按了15楼,见旁边的人站着不动,便问:“你去几楼?我帮你按。” 费城说:“跟你一样。” 南淮林“喔”了一声,便不再说话。 “叮!”15楼到了。 两个人一前一后出去,费城轻车熟路地往前走,南淮林则跟着指示牌找方向,兜了一圈才找到1536房间。 房门开着,剧组的工作人员进进出出,摄像机已经就位。 南淮林问一个路过的女孩:“你好,我是今天的临演,请问张导在哪儿?” 女孩扫他一眼,抬手一指对面的房间,扭头走了。 对面的房门虚掩着,南淮林敲了敲门,听到一声“进来”后推门进去,率先看到的竟是地铁上一路同行的那个人,不由一愣。 费城看到他也有点意外。 但他戴着太阳镜,所以没人发觉。 南淮林走进来,看到了房间里的另外两个人。 一个是导演张横,一个是演员沈冲。 “张导,”南淮林恭敬地鞠了个躬,“我是今天的临演,我叫南淮林。对不起,我迟到了。” 张横的表情有点臭:“让导演和主演等你一个临演,你觉得像话吗?” 南淮林再次鞠躬:“对不起。” 张横问:“你是哪个公司的来着?” 南淮林说:“明晞传媒。” 听到这个答案,其余三人神色各异。 张横看一眼费城,略有些尴尬地咳嗽一声,口气也缓和了些:“别傻站着了,快去化妆吧,化完妆还到这个房间来,我给你和沈冲说说戏。” 南淮林点头答应,转身出去了,依旧把门虚掩着。 沈冲掏出烟,给张横和费城各递一根,又给自己点一根,笑着对费城说:“在屋里就把眼镜摘了成吗?” 费城把太阳镜拉下来一点,露出眼眶的淤青,又把太阳镜推上去。 沈冲笑意更深:“哟,谁这么带种,连你都敢打?” 费城说:“除了我哥还有谁。” 沈冲一点都不意外:“你才回国两天,怎么就惹他动这么大怒?” 费城十分随意地说:“昨天和几个哥们儿飙车,把他那辆LaFerrari给撞了。” “我靠!”沈冲这下有点惊了,“LaFerrari得两千多万吧?” 张横说:“两千二百万起底。” 沈冲啧啧两声:“这要换了是我,非废了你丫不可,揍你一顿都是轻的。” 费城玩世不恭地笑了笑:“哥们儿都沦落到坐地铁了,你就别往伤口上撒盐了行吗?” 沈冲吸口烟,翻篇儿说起别的:“还回美国吗?” 费城说:“毕业证都混到手了还回去干嘛,以后哥们儿就常驻北京了。” 沈冲问:“进明晞给你哥打下手?” 费城说:“先浪俩月再说。” 沈冲笑着说:“以前你在美国,天高皇帝远,你哥管不着你,现在你回国了,就在你哥眼皮子底下晃悠,我倒要看看你浪不浪的起来。” 费城耸耸肩:“在他眼皮子底下怎么了?哥们儿照样浪到飞起。” 沈冲摇摇头:“你也就丈着你哥疼你。” 费城扯起嘴角笑:“他就我这一宝贝弟弟,他不疼我疼谁。哎,你什么时候能拍完?完事儿了陪哥们儿喝酒去呗。” 沈冲笑着说:“这得看张导。” 张横说:“我也说不准,得看刚才那个临演水平怎么样。” 沈冲疑惑:“他刚才说他是明晞的,我怎么从来没在公司见过他?” 沈冲也是明晞的演员,而且是当红炸子鸡,虽然演技一般,但凭着一张帅脸和超强的综艺表现力,依旧吸粉无数,微博粉丝超三千万。 张横说:“明晞签的演员海了去了,每个经纪人底下除了你这样当红的,多的是像刚才那个小孩一样滥竽充数的,反正也不用给底薪更不用砸钱包装,接到戏是赚接不到戏也不赔,何乐而不为呢,而且万一要红了呢?这个圈子谁都说不好。” 沈冲一出道就爆红,对张横说的那些不太了解,听完也只是笑笑,不甚在意地说:“虽然是滥竽充数,但他也太滥了点吧?整个就一路人甲,扔人堆里就找不着了那种。在这个圈里,长得丑不可怕,平庸才最可怕,观众永远记不住你,熬一辈子也白搭。” 门外,南淮林敲门的手迟迟没有落下。 沈冲说得没错,他的确很平庸,他的脸很寡淡,不好看却也不丑,身高也不高不矮,没一样拔尖的。 事实往往比毁谤更扎心,南淮林猝不及防地被戳到痛处。 但他心理素质很好,迅速地调整好面部表情,等里面换了话题才敲门进去。 费城扫了一眼化了妆换了衣服也没好看到哪里去的南淮林,心里没有任何想法,低下头自顾玩手机。 张横掐灭了还没抽完的第二根烟,端起茶杯喝口水,准备给沈冲和南淮林说戏。 南淮林刚才趁化妆的时候翻了一下沈冲落在化妆台上的剧本,他们今天要演的内容就一句话:陈深喝醉了,把小鸭子带到酒店,粗暴地操了一顿。 南淮林演的就是这个连名字都没有的“小鸭子”。 张横问南淮林:“对了,你刚才说你叫什么来着?” 南淮林答:“我叫南淮林,您叫我小南就行。” 张横点点头,边走位边说戏:“等会儿就从你们俩进门开始拍,小南把沈冲放到床上,把他的衬衫扣子解开,不用脱下来,但小南你得把自己的上衣全脱了,然后你就开始亲沈冲,不能借位,得真亲,你们俩都能接受吧?” 沈冲先点头,南淮林犹豫了一小会儿才点头。 沈冲心里就有点儿不大高兴,但面上没显出来。 张横接着说:“小南一边亲沈冲一边把手伸进他裤子里,隔着内裤摸他鸟,沈冲你得把小南的裤子脱下来,露出屁股就行,你用力捏一把他的屁股,得捏出红印儿,然后翻身把他压床上,这场戏就完事儿了。” 南淮林没想到这场戏尺度这么大,既要摸沈冲的关键部位,他自己还得露屁股。 事实上,贺定泓最近给他接的戏清一色都是卖肉的,拳击手、游泳运动员、内裤模特……但这回实在有点超出他的接受范围了。 张横问:“沈冲,你有什么问题吗?” 沈冲摇头:“不就是被男人摸鸟嘛,这有什么的,我以前还跟好兄弟互相打-飞-机呢。” 他跟张横和费城都很熟,所以说话半点不忌讳。 张横调侃他一句,转而问南淮林:“小南你呢?没问题吧?” 南淮林非常珍惜每一次演戏的机会,但这个尺度实在太过了,他用商量的口吻说:“张导,我能不露屁股吗?就隔着裤子捏一把行吗?” 张横脾气不好是出了名的,听南淮林这么一说,他的脸色立即就不好看了,张嘴想骂,但又顾忌着费城在,不管怎么说南淮林都是明晞的签约演员,打狗还要看主人,于是生生把已经到嘴边的脏话咽下去,尽量和气地说:“正式开拍的时候会清场的,就留我和摄像在,你用不着不好意思。” 南淮林从大三开始跑片场,看尽各种脸色,早练就了火眼金睛,他把张横方才细微的表情变化全看在眼里,心知多说无益,便也不再多话,乖顺地说:“好的,我知道了。” 沈冲看一眼南淮林,似笑非笑地说:“那就开拍吧,早拍完早收工。” 张横说:“那走吧,去对面房间。” 沈冲路过费城身边的时候,拍一下他肩膀,说:“你在这儿等着我吧,拍完了咱们喝酒去。” 费城却饶有兴趣地说:“我能去旁观吗?我还没见过拍戏什么样呢。” 沈冲有些为难,把难题抛给张横:“张导,您看……” 张横笑着说:“这戏是明晞投的,演员也都是明晞的,您费少想旁观,谁敢拦着?” 南淮林偏头看向费城。 明晞,费少……这人应该就是费铮那个传说中的弟弟吧? 明晞传媒的大BOSS费铮是娱乐圈最神秘的男人之一,他极少在公开场合露面,也从不接受任何采访,网上连一张他的照片都搜不到。南淮林进明晞半年,至今没见过费铮长什么样,只听说费铮今年三十出头,有一个弟弟,在美国读大学,名字不详。 南淮林只看了一眼便收回视线,跟在沈冲身后,去了对面的房间,怀着满心忐忑。 2.我的龙02 张横清了场,房间里只剩他和摄影师,还有一个始终被太阳镜遮着半张脸的旁观者——费城。 门外,南淮林搂着沈冲的腰,等待开拍。 沈冲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问:“你刷牙了吗?” 南淮林答:“刷了。” 沈冲又说:“跟一个不认识的男人又亲又摸,我也觉得挺恶心的,所以咱们最好一遍过,别给彼此添堵,成吗?” 南淮林抬眼,对方眼里的嫌恶一览无遗,他垂下眼,淡淡地回了声“好”。 “Action!” 沈冲立即进入状态,闭着眼睛靠在南淮林身上。 南淮林一只手搂着沈冲,一只手拿房卡开门,进了门,把房卡插-进取电口,黑暗的房间立刻亮了,南淮林半拖半抱地把沈冲弄到床上。 沈冲含混不清地念念有词,南淮林照着张横刚才说的那样,把沈冲的衬衫扣子全部解开,又利落地脱掉自己的T恤,露出丝毫不输沈冲的漂亮肌肉。 南淮林自知他的长相和身高都不占优势,所以在身材上下了很大功夫,每天不管多累都会去健身房锻炼至少一小时。 沈冲在南淮林吻下来的时候,用眼角余光扫了一眼他的胸肌和腹肌,忍不住在心里吹了一声口哨,没想到这人相貌平平,身材却如此让人垂涎。唔,嘴唇也很软,而且带着点清淡的甜味。沈冲闭着眼,忽然就有些心猿意马。 南淮林自然不能洞察沈冲的心思,他照着张横的要求表演,表情和动作都很到位。 沈冲很快又有了冲动。他的心情非常复杂。 就南淮林这样的,搁平时他连看都不屑多看一眼。 难道是因为寂寞太久了吗? 靠!太他妈跌份儿了! “Cut!”张横站起来,“沈冲你发什么愣呢?你倒是接着演呐!” 沈冲一边回话一边觑着南淮林的神色,只见他眉眼低垂,脸上一片空白,什么表情都没有。 沈冲气闷,这张脸真是普通到不能再普通了,他怎么就……唉!真他妈操蛋! 费城把太阳镜拉低一点,视线越过镜框也落在南淮林身上。 穿着衣服的时候不觉得,脱了衣服再看,这个小临演着实有几分可口呢。皮肤白得发光,像极品白瓷,肌肉线条也很漂亮,凹凸有致得恰到好处,那张寡淡的脸隐隐透出几分禁欲感。不知怎么就想起地铁上他满脸是泪的样子……脑海里随之浮现出糟糕的幻想,费城急忙把太阳镜推上去,挡住了自己的视线。 “这个镜头得一镜到底,咱们从头开始。”张横朝门外喊:“场务!把房嫂叫过来铺下床!” 南淮林默默地穿上T恤,起身去门外等着再次开拍。 沈冲扣着扣子走到他身边,尴尬得耳朵都红了。 “咳!”沈冲咳嗽一声,“那谁,过来给我弄下头发!” 南淮林默默地站开一点,自觉给人腾地方。 很快,一切准备就绪,再次开拍。 肢体纠缠间,沈冲再次生出冲动,而且比上一次更强烈。 Fuck!沈冲在心里咒骂,他有点破罐破摔的意思,特别粗鲁地做了张横让他做的那些动作。 他手劲出奇的大,南淮林毫无防备,疼得叫了一声。 沈冲这回彻底兴奋了,不仅因为南淮林叫那一声,更因为手下的触感出奇的好,滑嫩紧致,他给这个Bottom打满分。 沈冲猛地翻身压住南淮林,视线短暂地相撞,沈冲捕捉到对方眼里的水光,脑海里猛地蹿出想要艹哭他的冲动。 张横还没喊“Cut”,沈冲却压着他没动作,南淮林只得采取主动,仰起头再次吻他。 沈冲有一瞬的恍惚,他忘了这是在拍戏,不由自主地伸出舌头,探进了南淮林嘴里。 南淮林倏地睁眼:“!!!” “Cut!” 沈冲回神,将南淮林眼中的惊疑尽收眼底。 这一刻,沈冲动用了自己全部的演技,淡定地从南淮林身上下来,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似的,语气自然地问张横:“张导,这条过了吗?” “过了。”张横看向正在提裤子的南淮林,“小南,表现得不错。” “谢谢张导。”南淮林说。 “你的经纪人是谁?”张横问。 “贺定泓。”南淮林答。 张横点头:“再有合适的角色我会找你的。” 这是被认可了。 南淮林笑起来,所有的坏心情在这一刻烟消云散,他朝张横鞠了个躬:“谢谢张导!” 沈冲将他的卑躬屈膝看在眼里,心中不屑,眼神里便夹了几分瞧不起。 “我去换衣服,”他对费城说,“你去对面房间等我吧。” 费城点头,起身离开,和南淮林擦肩而过。 沈冲和南淮林一前一后进了隔壁房间,门上贴着“更衣室”。 密闭的空间,二人独处,气氛非常尴尬。 南淮林什么都没说,自顾换衣服。 沈冲的视线不时在他身上流连,咳嗽一声开口:“你是贺定泓手底下的?” 南淮林“嗯”一声。 沈冲说:“我刚出道的时候也在他手底下待过一段时间,跟他关系还成,我可以跟他说说,让他给你接点有质量的角色。” 南淮林讶异地看他一眼。 他不知道沈冲为什么突然这么好心,但他知道,天底下没有免费的午餐。斟酌几秒,南淮林开口:“谢谢你的好意,不过我想泓哥应该有自己的考量,所以还是不用了。” 几句话的功夫,南淮林已经换好衣服,他拿上手机准备离开,沈冲却突然抓住他的手腕,直勾勾地看着他,说:“晚上……要不要去我家?” 沈冲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如此急色,而且约-炮约得如此没有技术含量,最离谱的是,约的还是个长相这么普通的人,这对重度颜控的他来说简直不可思议。但他确实被南淮林撩起了强烈的欲-望,或许是鲍参翅肚吃多了,有点起腻,想尝尝清粥小菜吧。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古人诚不欺我。 南淮林很想一拳砸沈冲脸上,但他忍住了,却忍不住勾起一抹冷笑,看着沈冲说:“沈先生,你入戏太深了吧?我演的是鸭子,但我不是鸭子。” 他甩开沈冲的手,头也不回地走了。 沈冲兀自笑了下。 笑自己。 男人都他妈是贱骨头,越是吃不到食欲就越旺盛,即使那盘菜卖相并不怎么样。 刚才南淮林拒绝他的时候,他甚至觉得南淮林有几分冷艳的味道,勾得他几乎想用强。 明明除了身材泛善可陈的一个人,怎么能散发出如此强烈的性-吸引力? 真是太他妈奇怪了。 “你磨蹭什么呢?”费城出现在门口,“等半天了都。” “急个蛋,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懂吗?”沈冲自嘲一笑,他刚才就太心急了。他还就不信了,他沈冲会拿不下一个路人甲?他非把这个南淮林给上了不可! 沈冲下午没有行程,于是撇下助理,带费城去了他经常光顾的一家清吧。 他常来的地方档次自然不会低,能来这里消费的人也都非富即贵,绝不会看到明星就围上来,但两个人还是找了个僻静的角落落座,方便说话。 刚好是午饭时间,两个人先点吃的再点酒,等服务员拿着菜单走了,费城没头没脑地问:“你跟哪个好兄弟互相打过飞机?” 沈冲笑笑:“我就随口那么一说,你还真信。在美国混了好几年,怎么还这么纯啊你?” 费城隔着太阳镜看他:“该不会是跟我哥吧?” 沈冲夸张地大笑:“跟你哥?我疯了吧?你可真够逗的。” 费城勾勾嘴角:“我哥这几年谈过恋爱吗?” 沈冲耸肩:“我上哪儿知道去,我跟他又不熟。你呢?美帝人民那么奔放,你的性生活一定很丰富多彩吧?” 费城淡淡地说:“美帝人民不喜欢我这样的。” 沈冲嗤笑:“你蒙谁呢?就你这样的到哪儿都是抢手货,而且男女通杀,我看是你性-冷-淡吧?” 费城挑眉不语。 沈冲啧啧两声:“你跟你哥一样,白瞎了这副好皮囊。哎,你们是不是基因有问题啊?你做个基因检测去吧。” “滚蛋,”费城笑骂,“我是宁缺毋滥,你以为都跟你似的,重度性-瘾患者。” “我这叫‘人生得意须尽欢,有花堪折直须折’,你懂个屁。”沈冲忽然叹口气,“不过最近实在太忙了,也没遇见可口的小零,我的AK47都他妈快生锈了。”他顿了顿,又笑起来,“今天那个小临演,脸长得不咋地,身材却是一级棒,是个极品肌肉零,尤其他的屁-股,手感绝佳,我捏一把就硬了,操起来肯定更爽。你等着瞧吧,一个星期之内,我非睡了他不可。” 费城虽然没摸到,但是他看到了。 南淮林的屁-股确实很引人遐想,白嫩,圆润,挺翘,他看到的时候也礼貌性地硬了一下。 “嘿!”沈冲在费城眼前打个响指,“想什么呢?” “我在想,”费城回神,“你丫还真是一如既往地流氓本色。” · 出了民族饭店,南淮林先找了一家建行,把时宴转给他的那一百万转回去,顺便又去ATM取了两千块钱,该交房租了。 这下他银-行-卡里的余额几乎算是清零了。 在路边随便吃点东西果腹,然后坐公交去公司。 到公司的时候还不到一点。 贺定泓不在,出去吃午饭了。 南淮林在办公室外站着等。 他掏出手机,打开通讯录,把时宴的手机号拉黑,打开微信,删除联系人,打开相册,把凡是有时宴的照片全部删掉。 手指却在最后一张照片上停住。 照片里,是穿着高中校服的的南淮林和时宴,南淮林趴在课桌上睡觉,时宴借位自拍,看起来像他在偷亲南淮林,其实并没有。 从高中到现在,南淮林起码换了五部手机,这张照片却始终保存在他的相册里。 南淮林点击删除图标,手指悬在“删除照片”四个红字上,却迟迟没有点下去。 “小南,”贺定泓吃饭回来,“今天的拍摄还顺利吗?” 手指点下去,南淮林抬头,笑着说:“挺顺利的,两遍就过了。” “那不错,我还担心你会挨张横骂呢,那人就是个炮仗,一点就着。”两个人一前一后进了办公室,贺定泓走到办公桌后坐下,扬扬下巴,“坐吧。” 南淮林坐他对面:“张导说有合适的角色还会联系我。” 贺定泓满意地点点头,两只胳膊交叠着放在桌上,身体前倾,看着南淮林:“小南,我问你个问题。” 南淮林忙说:“您问。” 贺定泓问:“你为什么进演艺圈?” 南淮林愣住,不明白贺定泓为什么突然问起这个。 当初,南淮林不顾父母的强烈反对,执意报考电影学院,只是为了追随时宴。时宴的梦想是当明星,而南淮林那时的梦想就是时宴。但是真正地接触到演戏之后,南淮林瞬间就爱上了这件事情,他非常享受在不同的角色里徜徉,体验千变万化的人生,甚至沉迷其中难以自拔。他有了除时宴之外的另一个梦想——成为一个演员。不是华而不实的明星,而是真正的演员。 贺定泓静静地等待着南淮林的答案。 南淮林拿不准他的意图,心里有些忐忑,斟酌片刻,到底还是说了实话:“我热爱演戏,想成为一个真正的演员。” 贺定泓似乎对这个答案很满意,他意味深长地笑了笑,说:“虽然你才刚毕业不久,但也在演艺圈摸爬滚打好几年了,对圈子里的一些潜规则应该早就心知肚明了吧?这个圈子是很残酷的,不管你长得多好看,实力有多强,可要是没人捧你,你就永远都起不来,只能呆在最底层发烂发臭。可一旦有人愿意捧你,你就能红,就能随心所欲地挑剧本挑角色,像你说的那样,成为一个真正的演员。” 南淮林不傻,知道他话里有话,便挑明了说:“泓哥,您到底想跟我说什么?” 贺定泓没有回答,低头拉开抽屉,拿出一张卡片递过来。 南淮林欠身双手接住。是一张名片。 “高谈,GB集团的太子爷,”贺定泓说,“上个星期我给你接的那个内裤模特的活,他去了拍摄现场,你对他有印象吗?” 南淮林摇头。 那天光男模就十几个,现场特别乱,他根本没搞清楚谁是谁。 贺定泓说:“但是他对你印象很深刻。” 南淮林陡地生出不祥的预感:“是我做错什么了吗?” 贺定泓看着他:“高谈昨天找到我,说他想捧你。” 南淮林:“……” 贺定泓顿了两秒,又说:“直白点说吧,他想包养你。” 3.我的龙03 此刻,南淮林的内心毫无波澜,甚至有点想笑。 他觉得这一天实在是荒唐至极,先是被分手,还收到一百万分手费,然后被同公司当红男星约炮,现在又有富二代找上门来要包养他?突然之间,他从臭狗-屎变成了香饽饽,这难道不搞笑吗?等等,他该不会还在做梦吧?不然怎么会这么魔幻呢? “GB集团是国内最大的服装公司之一,实力不容小觑,高谈又是GB集团的唯一继承人,他要是能捧你的话,一夜成名也不是不可能的事。”见他傻坐着不吱声,贺定泓顿了顿,接着说:“我大概能猜到你心里在想什么,不想染上脏身儿,对吗?可你放眼看看整个娱乐圈,不管男的女的,哪个大红大紫的明星没有脏身儿?但那又怎么样呢?人家依旧有拍不完的戏接不完的代言赚不完的钱,是不是?你想红,就必须要付出代价。你想冰清玉洁,那你就且熬着吧,等一个可能永远都等不来的机会。行,你运气好,等到了,红了,人家夸你一句大器晚成。可你要是等不到呢?一直跑龙套吗?也可以,你现在年轻,有人愿意用你。等你上了岁数呢?跑龙套都没人要你。这个圈子就是这么现实,你红了,可以把黑的说成白的,你不红,说句不好听的,你死了都没人在乎。” 南淮林默默听着,一声不吭。 他的思绪已经飘走了,飘到了今天上午,被时宴抛弃的那五分钟。 时宴特别平静地对他说:“我要结婚了,和思锐传媒的继承人。不用我说,你也能想到我可以从这场婚姻里得到什么。你可以鄙视我,唾弃我,恨我,但我还是要告诉你,不管我和谁在一起,我爱的人,始终只有你一个。” 所有的一切,归根结底都只不过是一场交易。 有人用肉体,有人用灵魂,有人用爱情,有人用婚姻,来换取自己最想要的东西。 “……不用急着给我答复,先考虑几天,想明白了再来找我。”贺定泓顿了顿,补充一句:“这几天我就暂时不给你接戏了。” 南淮林怎么可能听不出贺定泓的言外之意。 如果他不同意被包养,那么他永远都接不到戏了。 贺定泓摆摆手:“你忙去吧。” 南淮林站起来,朝贺定泓点点头,转身走了。 办公室的门即将关上时,南淮林听到一句刻意压低的“不识抬举”。 南淮林站在电梯门前等电梯,顺手把手里的名片扔进了垃圾桶里。 抬手搓搓僵掉的脸,用偶像剧女主的方式鼓励自己:“不能丧,笑一笑,没什么大不了。” 南淮林试图挤出一个笑,可实在笑不出来,他不是偶像剧女主,没有随机切换心情的能力。 算了,还是丧着吧,丧一丧,有什么大不了。 电梯门开了,南淮林看见阮辛正靠在扶手上打电话,见他进来,阮辛立即站直了。 阮辛是总裁助理,是费铮的代言人,负责上传下达,职权很大,但阮辛为人并不傲慢,反而十分平易,而且他长得又非常好看,比之公司里一众当红男星也毫不逊色,更难得的是,他身上有一种“腹有诗书气自华”的不凡气度,用一个庸俗但贴切的词语来形容,就是“才貌双全”。 南淮林曾经帮过阮辛两个小忙,两个人也算是认识,互相点头微笑,权当打过招呼。 南淮林站定,抬手按关门键。 阮辛继续讲电话:“……上一个家政手脚不干净,被费总辞退了,麻烦你帮我再物色一个,要尽快,活干得好是必须的,但人品也一定要好,工资不是问题。那好,我等你消息,再见。” 南淮林在旁边听着,心念急转。 如果一定要做交易的话,那为什么不和那个能给他提供最大帮助的人做交易呢?费铮,明晞传媒的总裁,就是这个能最大限度帮助他的人。他再清楚不过,拒绝贺定泓的提议之后,他在明晞,甚至在整个演艺圈,都会无路可走。既然如此,不如就孤注一掷,做最后一搏,不管成功与否,他都认了。 等阮辛挂了电话,南淮林立即开口:“阮助理,冒昧地问一句,您是要给费总找家政吗?” 阮辛点头:“没错。” 南淮林说:“我可以试试吗?” 阮辛一愣,目光落在他脸上,嘴角噙着一点浅淡笑意,却没有说话。 南淮林觉得心虚,但并不露怯。 不管阮辛会怎么想他,他都无所谓。 就像贺定泓说的,有人捧,才能红,红了,才能演自己想演的戏。他不甘心一直跑龙套,他有能力驾驭更好的角色。他太想成功了,不仅为了自己,也为了给那些抛弃他、看轻他的人看,虽然他生而平庸,但他也有闪闪发光的能力。 南淮林摆出一个窘迫的笑:“我现在已经穷到连房租都快交不起了,演戏的机会也少得可怜,正想着找份兼职糊口。我很擅长做家务,打扫卫生、洗衣、做饭这些我都会,而且我是明晞的员工,知根知底,绝不会有安全隐患。” 阮辛温和一笑:“但是费总很挑剔,专业家政都不一定能让他满意,如果我随便找个人的话,他大概会生气的。” 南淮林说:“你可以先试用我几天,如果费总不满意,我立刻就走,绝不给你惹麻烦,你看可以吗?” 阮辛短暂地沉默片刻,说:“费总出差了,要两天后才回来,新家政可能也得物色几天……那好吧,我就给你一周试用期,如果到时费总对你的工作表现不满意,那我也没办法。” 南淮林感激地说:“谢谢!我一定会努力做到最好的!” 阮辛问:“你现在有时间吗?” 南淮林苦笑:“我现在最多的就是时间了。” 阮辛说:“我现在要去费总家喂狗,你跟我一起去吧。” 南淮林说:“好!” 车上,两个人闲聊。 阮辛说:“听你口音应该是南方人吧?” “嗯,”南淮林说,“我老家是苏州的。” “今年多大了?”阮辛又问。 “二十三。”南淮林答。 阮辛看他一眼,笑着说:“你这个年纪的男孩子,会做家务的可不多。” 南淮林说:“我从小就帮我妈做家务,所以很擅长。” 他撒谎了。 事实上,是在和时宴一起来北京读书之后,他才开始学着做家务的。从大一到大三,三年同居生活,一直都是他在操持两个人的衣食起居。大三下学期,时宴因为在一部漫改偶像剧里出演男二号意外走红,成了当红小鲜肉,不方便再和他同居,两个人才分开生活,但南淮林依旧经常去时宴家给他打扫卫生、洗衣做饭。 现在想想,他可真卑微呀。 但那时候,他心甘情愿为时宴做任何事。 “哪个学校毕业的?”阮辛又问。 “北电,”南淮林说,“去年刚毕业。” “巧了,”阮辛笑着说,“我也是北电毕业的。” 南淮林一愣,随即笑着说:“那我是不是应该叫你一声学长?” 阮辛说:“你是表演系的吧?” 南淮林点头:“对。” 阮辛说:“我是导演系的。” 南淮林疑惑:“那你怎么没做导演?” 阮辛笑了笑:“一言难尽。” 一言难尽,就是不愿多说,南淮林也就不再问。 半个小时后,他们到了费铮的家。 是一层一户的大平层,宽敞到超乎想象,但装修却很简约,大概是后现代风格,家具也不冗杂,非常的整洁明亮。 刚进门,一只纯黑色的大狗便大叫着扑过来,体格十分强壮,长相也特别凶恶,南淮林有些被吓到,本能地往阮辛身后躲了躲。 阮辛蹲下来揉大黑狗的头,笑着对南淮林说:“它叫汉尼拔,是美国恶霸犬。” 南淮林对狗没有研究,第一次听说这个犬种,不过还真是贴切,这狗长得的确非常“恶霸”,而且“汉尼拔”这个名字……真是……叫人无话可说。 阮辛站起来:“你别看它长得这么穷凶极恶,其实是非常温柔可爱的犬种,特别好相处,怎么说呢,有点反差萌吧,所以你不用怕它。” 南淮林点头,一垂眼,看到汉尼拔的脸……额,一股强烈的杀气扑面而来,他实在无法说服自己这是一条温柔可爱的狗,就忍不住又有些害怕,亦步亦趋地跟在阮辛后头。 阮辛边领着他往里走边说:“你也看到了,这座房子很大,大概有七百平方,七房两厅四卫两厨还有三个大阳台,只是每天打扫卫生工作量就已经很大了,但这也是最主要的工作,因为费总从不在家吃饭,所以你不用做饭,所有换下来的衣服都是送到干洗店,但内裤需要你手洗和熨烫,还有就是每天更换床单被罩、绿植养护等等。除了这些,最重要就是照顾汉尼拔,它有自己的卧室,还有一间游戏房,里面放着它喜欢的玩具,但你每天还是要带它出去遛一个小时左右。”阮辛停下来,“我说这么多你都记住了吗?” 南淮林点头:“记住了。” 阮辛继续说:“笼统来说也就这么多事,但关键是要把细节做好。我有一个文档,罗列了家政所有的工作内容和注意事项,等会儿发你邮箱,你认真看一遍,有什么不懂的再问我,我们交换一下手机号和微信吧。” 两个人互存了手机号,又加了微信好友。 阮辛说:“啊,最重要的一点忘了告诉你,你的工作时间是上午十一点到晚上八点,你不能早来,也不能晚走,因为费总不喜欢在家里看到陌生人。” 南淮林点头:“记住了。” 阮辛带着他把房子逛了一遍,健身房、家庭影院就不说了,最不可思议的是,竟然还有一个小型的室内游泳池,让他不得不感叹,果然是贫穷限制了想象力。 喂完汉尼拔,阮辛说:“公司还有很多事等着我处理,我得走了,你的试用期从现在开始,可以吗?” “可以,”南淮林说,“我会好好干的。” 阮辛笑了笑:“加油。” 阮辛走了。 南淮林站在这座巨大的房子里,感觉像是置身在另一个世界,一个和他的世界截然不同的世界。 南淮林自嘲一笑。 是谁给他的勇气,让他以为他能爬上费铮的床? 怕是丧得失了智。 事实上,从踏入这座房子的那一刻起,他就萌生了退意,然而却已经骑虎难下。 南淮林长出一口气。 既然事情已经发展到这一步,除了硬着头皮往前走也没有别的选择了。那就彻底打消爬床的念头,勤勤恳恳地做一名家政,先把违约金挣出来,然后和明晞解约。解约之后,还是和以前一样,自己跑剧组接戏。他才二十三岁,他耗得起。他相信,总有一天,他会遇到自己的伯乐,遇到那个让自己闪闪发光的角色。在那之前,他要认真对待每一个小角色,跑龙套也要有演员的职业素养,不断磨练自己的演技,为那个有可能改写人生的机会做足准备。 汉尼拔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了他的跟前,安静地卧着,两只眼睛炯炯有神地看着他。 南淮林依旧很怕它,因为它看起来实在太有攻击性了。 他默默地给自己做心理建设:不能怂,你越怂它越欺负你,要勇敢!像偶像剧女主一样无所畏惧! 南淮林蹲下来,用一种戒备和防御的姿势。 他平视着汉尼拔的大眼睛,强挤出一个笑:“你好,汉尼拔先生,我叫南淮林,很高兴认识你呀。”他战战兢兢地伸出一只手,“要不要握个爪?” 汉尼拔淡定地伸出一只前爪,放在了南淮林手上。 南淮林:“!!!” 这只狗成精了。 握完爪,南淮林又鼓起勇气摸摸它的头,它丝毫没有要攻击他的意思。 南淮林这才放下心来,终于有点相信阮助理说的,这是一条温柔可爱的狗。 其实看久了,它这张恶霸脸还真有点萌萌哒。 南淮林露出今天第一个真正的笑:“我要开始干活了,你要不要和我一起?” 4.我的龙04 南淮林在八点之前准时离开费铮的家,踩着月色和霓虹往地铁站的方向走。 费铮的家在西二环,而南淮林租的房子在东五环,二号线转一号线再转八通线,出了地铁站还得再坐二十分钟公交车,穿越半个北京到家的时候已经快十点了。 他租的是自建房,五层楼,每层楼有十几个房间。 虽然地理位置偏僻,但好在房子很干净,独门独户,二十平左右,有厨房和浴室,空调和暖气也齐备,月租一千八,还蛮合算的。 路过一楼时,南淮林去管理员那儿交了房租,然后拖着疲惫的身体上四楼,回到了自己的小窝。 煮一碗方便面,打开笔记本电脑,边吃面边看阮辛发给他的《家政工作内容及注意事项》。 足足有五十多页,也太夸张了。 南淮林逐条逐项地看,想着明天去复印店把文档打印出来。 吃完面,刷锅洗碗。 收拾妥当,南淮林环顾一圈,开始收拾东西。 时宴偶尔会来他这里过夜,虽然次数不多,但还是留了些东西在这里。 南淮林翻出一张纯色床单,叠成一个长方形铺床上,然后把时宴的东西——主要是衣服、内裤、帽子等——逐个放到床单上拍照,然后打开闲鱼,全部挂上去卖,标题都打上了时宴的名字,比如“当红小鲜肉时宴的内裤”,定价也很合理。 忙完这些,南淮林洗了个澡,上床睡觉。 他以为自己会失眠,没想到很快就睡着了。 这一天,他过得真是太累了。 第二天一大早,南淮林拿着打印出来的厚厚一沓《家政工作内容及注意事项》,再次穿越大半个北京,来到了费铮的家。 先伺候汉尼拔吃喝拉撒,然后戴上耳机,按照文档上的指示,一边听歌一边干活。 这个房子着实大得有点过分,一个上午过去,他才打扫了二分之一。 出去随便解决了午饭,回来继续埋头苦干。 阮辛下班后过来检查他的工作成果,里里外外都仔细检查了一遍,最后说:“非常好,超出了我的预期。能让我满意,费总大概也挑不出什么毛病来。我想我应该不用再另外找人了。” 南淮林喜出望外。 他是一个做任何事都会尽自己所能做到最好的人,没有什么比自己的工作得到认可更让他感到有成就感的了。 “不过,你确定要做家政吗?”阮辛说,“作为北电的毕业生,做这个太委屈你了吧?” “我确定要做,”南淮林说,“你给我工作,我应该感激才对,没什么好委屈的。” 阮辛又说:“如果你做了这份工作的话,可能就没办法继续演戏了。” 南淮林苦涩一笑:“反正我也无戏可演,没关系的。” 阮辛沉默几秒,说:“走吧,我请你吃晚饭。” 南淮林慌忙摆手拒绝:“不用了,我还有事,要走了。” 阮辛便不再坚持,目送他离开。 其实南淮林根本没事,他只是不想被阮辛请吃饭,因为以他目前的能力,根本无法回请阮辛。 他暗暗决定,等拿到工资后一定要请阮辛吃顿好的,谢谢他愿意给自己这个工作机会。 南淮林掏出手机,给贺定泓打电话。 高谈的事没必要再拖着,早了结早安心。 等电话接通,南淮林没多废话,直截了当地说:“泓哥,你昨天跟我说的那件事,我做不来,你帮我回绝了吧。”不给贺定泓说话的机会,南淮林继续说:“还有,你也不用再帮我接戏了,我准备和明晞解约,我会尽快把违约金凑齐,这你不用担心。” 贺定泓冷笑:“我以为你是个挺聪明的人,原来是个傻逼,是我看走眼了。你以为你是什么?贞节烈女啊?就你这样的货色,有人愿意包你你就该谢天谢地了,还给老子摆起谱来了,给脸不要脸的狗东西!我告诉你,你他妈在演艺圈混到头了,我要封杀你!我……” 南淮林直接挂了电话,他没必要听那些污言秽语。 长出一口气,抬头看看黑漆漆的天,喃喃自语:“人生真是艰难啊。” 手机突然响起来。 以为是贺定泓没骂痛快又打了过来,低头一看,却是一个陌生号码。 “喂?”南淮林接听。 “我在工体的纯K,来找我吧。” “……”南淮林一头雾水,“请问你是?” “沈冲。” 南淮林皱眉:“你怎么会有我的手机号?” 沈冲说:“管贺定泓要的。” 南淮林问:“你想干嘛?” 沈冲说:“你来了不就知道了,我等你啊。” 说完,沈冲直接挂了电话。 南淮林:“……喂?” 犹豫片刻,南淮林还是决定去一趟。 他已经得罪了贺定泓,不想再得罪沈冲。 坐地铁到工体,找到纯K,进去之后给沈冲打电话:“你在哪个包厢?” 沈冲说:“你等着,我让服务员去接你。” 南淮林等了一会儿,被服务员带到一个豪华包厢。 容纳二三十人也绰绰有余的包厢里只有两个男人,一个是沈冲,另一个南淮林不认识。 “傻站那儿干嘛?”沈冲笑着朝他招手,“过来呀。” 南淮林走过去,沈冲站起来,把他拉到身边坐下,特别熟稔地揽住他的肩膀,笑着说:“我介绍一下,这位是我同公司的后辈,南淮林,这位是知名导演洛克。” 南淮林知道洛克这个名字,当初时宴一炮而红的那部漫改偶像剧就是洛克执导的。没想到他这么年轻,看起来也就三十出头的样子。 沈冲继续说:“洛导最近正在筹拍一部新剧,我是男一号,但很多配角还没定。洛导,有没有适合小林子的角色?” 洛克看着南淮林:“我觉得男三号的角色挺适合他的,身高外形气质都蛮符合的。” 南淮林知道沈冲在打什么主意。 他觉得特别无奈,抬手拿开沈冲的胳膊,赔着笑对洛克说:“洛导,谢谢您的好意,不过我最近有一件很重要的私事要忙,暂时不能接戏了,真的很抱歉。” 洛克笑着看向沈冲,没说话。 沈冲笑着说:“没关系,这次不成,以后有的是机会。” 洛克点头,默默喝自己的酒。 南淮林站起来:“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沈冲攥住他的手腕,用嗔怪的口吻说:“怎么这么不懂事儿?连杯酒都不跟洛导喝就要走?” 南淮林说:“我酒精过敏,不能喝酒。” 沈冲拽他坐下:“不能喝酒哥给你叫橙汁儿。” 哥? 这人可真够逗的。 沈冲叫服务员拿来一大瓶橙汁,笑着对南淮林说:“都是你的,不喝完不准走。” 南淮林皮笑肉不笑。 沈冲把他晾在一边,自顾和洛克喝酒,喝嗨了还拿起麦克风高歌了一曲,别说,唱得还挺好听。 南淮林走不掉,只能百无聊赖地坐着玩手机。 一天过去,闲鱼上多了很多留言和私信。 有个妹子私信他:这真的是时宴穿过的内裤吗?是原汁原味的吗? 这个问题真叫人哭笑不得,南淮林认认真真地回复她:内裤都是洗过的,袜子倒有原汁原味的,你要吗? 回复完闲鱼上的信息,南淮林觉得肚子有点不舒服,可能是因为空腹喝了凉果汁的缘故。 他要去洗手间,刚站起来就被沈冲抓住手腕:“干嘛去?” 南淮林无奈地说:“去洗手间。” 沈冲站起来:“我跟你一起去,你跑了怎么办?” 南淮林忍住没翻白眼:“随便你。” 沈冲不知是真醉还是装醉,走路乱晃,直往南淮林身上撞。 眼看他又要撞过来,南淮林闪身一躲,沈冲直接撞到了墙上,但还不忘拽南淮林一把。 南淮林被大力一扯,撞进了沈冲怀里,沈冲又猛地一个转身,把南淮林压到墙上,低头凑近:“小样儿,想耍我?你还嫩了点儿。” 南淮林正要反抗,突然看见时宴正朝这边走过来,旁边跟着一个年轻英俊的男孩。 四目相对的瞬间,南淮林不经大脑便脱口说:“吻我,立刻。” 沈冲勾唇一笑,毫不犹豫地吻上来。 南淮林抬手搂住沈冲的脖子,闭上眼睛,做出享受的表情。 “那个人……好像是沈冲哎。”南淮林听到男孩小声说,“这样接吻好浪漫呀,像拍偶像剧一样。老公,我也想和你这样接吻。” 南淮林没有听到时宴的声音。 脚步声远了。 南淮林偏头躲开沈冲的吻。 沈冲整个人压在他身上,头埋在他颈间,哑声在他耳边说:“你的嘴唇好软,而且很甜。我硬了,你感觉到了吗?” 南淮林非常后悔刚才的举动,现在他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我想要你,现在就要,”灼热的呼吸喷洒在他的皮肤上,带着浓浓的酒气,“跟我回家,好吗?” “刚才的事……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南淮林艰难开口,“你醉了,我让你朋友送你回去吧。” “不,”沈冲抱住他的腰,全身的重量都压在他身上,“我只要你,别人……都不行。” 无赖不好对付,醉酒的无赖更加难缠。 南淮林半搂半抱把人拖回包厢,却发现洛克不见了。 服务生敲门进来:“先生,您的朋友有事先走了,让我转告您一声,账他已经结过了。” 南淮林无奈地说:“知道了,谢谢。” 这就是个圈套,他真是太傻了,竟然乖乖跳了进来。 沈冲这会儿醉得更厉害了,歪在沙发上昏昏欲睡。 总不能把他扔这儿不管,南淮林叹口气,去门口叫服务生:“你好,你能帮我把我朋友扶到车上吗?” 南淮林和服务生一人一边把沈冲架起来,刚走到门口,沈冲口袋里的手机响了。 “等一下。”南淮林停下,把手机摸出来。 来电显示是“费城”。 应该就是昨天见过的费总的弟弟吧? 南淮林看到救星,急忙接听。 “我没打断什么吧?”一个很好听的声音,带着点调侃的意味说。 南淮林比了个“嘘”的动作,示意服务生噤声,然后对着手机说:“你好,我是工体纯K的服务生,您朋友喝醉了,您能来接他吗?” 那边问:“他一个人吗?” 南淮林说:“对,他朋友先走了,现在只有他一个人。” 那边立即说:“知道了,我马上过去。” 挂了电话,南淮林高兴地说:“帮我把他扶回去吧。” 两个人把已经醉得不省人事的沈冲扶回沙发,南淮林直起身对服务生说:“等会儿会有人来接他,麻烦你先照顾他一会儿,我得走了。” 服务生答应,南淮林道了谢,拔腿就走。 南淮林前脚刚走,费城后脚就到。 费城叫不醒沈冲,只好把他架到车上,开车送他回家。 费城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刚把人扔到床上,沈冲醒了,掐着点似的。 “费城?”沈冲迷殢着眼,“你怎么在这儿?那谁呢?” 费城活动一下被沈冲压弯的腰,说:“跑路了。” “我靠!”沈冲挺尸状躺在床上,迷瞪了一会儿,说:“我好像和他亲嘴了。” 费城笑:“做梦呢吧你?” 沈冲舔舔嘴角,像在回味:“甜的,不是梦。” 费城懒得搭理他:“我走了。” 沈冲支起身子问:“你住你哥那儿吗?” “ 没有,”费城边往外走边说,“住酒店。” “那你住我这儿吧,”沈冲说,“客房空着呢。” “别了,”费城笑着说,“我怕你兽性大发要凌-辱我。” 沈冲抓起一个枕头砸过来:“滚蛋!” 费城站在电梯里,长出一口气。 如果让沈冲知道是因为自己一个电话让到嘴的鸭子飞了,沈冲非气死不可。 不过,沈冲没睡到那个小临演,他怎么有点小开心呢? 对了,小临演叫什么来着?好像叫南淮林,名字还挺好听的。 忽然想到地铁上南淮林撞进自己怀里的一幕,费城不觉勾唇一笑。 其实,他还挺可爱的,不管是长相还是性格。 5.我的龙05 费城被手机铃声吵醒。 “What the fuck!”他在黑暗里咒骂一声,伸手按开床头灯,把手机拿过来一看,沈冲打来的,再看一眼时间,02:48,瞬间出离愤怒了。 “你他妈有病啊,大半夜打什么电话!”费城一点不客气地开骂,“没要紧事儿我干死你!” “我越想越不对劲,”沈冲说,“是不是你丫把我的小肥羊给放跑了?” 费城火大:“没错,是我放跑的,你想怎么着吧?要不你操-我一顿出出气?” 沈冲赔笑:“瞧你,我不就问问嘛,你生那么大气干吗?我哪儿敢操您啊,要操也是您操-我才对,是吧?” 费城没再跟你废话,直接挂了电话,随手把手机往床头柜一扔,关灯睡觉。 刚躺下,突然感觉哪里不太对。 伸手往内裤里一摸,湿的。 Fuck! 想起来了,手机响的时候,他正在做春-梦。 开灯,脱了内裤直接扔垃圾桶里,赤-条条往浴室走。 洗着澡,想起梦里小临演被他操哭的模样,又起反应了。 撸一发,又冲了一会儿,擦干身体,上床接着睡。 睡不着,妈的。 洗个澡洗精神了。 把手机拿过来,给沈冲打电话。 “谁呀?”沈冲的声音一听就是刚睡着。 “你爸爸。”费城一本正经地说。 “爸?”沈冲迷迷糊糊地说,“您睡得够晚的呀。” 费城乐疯,笑得停不下来。 那边静了会儿,紧接着是愤怒的咆哮:“操!你丫有病啊!”随即又软下来:“哥明天还拍戏呢,别闹了成吗?” “我睡不着,”费城说,“陪我聊会儿。” “费爷,放我一马行吗?”沈冲说,“我明天真有一场特别重要的戏。” 费城已经以牙还牙,心里舒坦了不少,也懒得再折腾他,于是非常宽宏大量地放过了他。 又在床上翻腾了半小时,费城终于受不了了,随便套了身衣服出门。 凌晨四点,酒店的游泳池空无一人。 费城脱光衣服,赤条条跳进水里,裸泳。 他的身材非常好,四肢修长,肌肉饱满,充满力量感,皮肤是健康的麦色,被灯光和水波包裹着,将身体的线条勾勒得越发迷人,比之专业游泳运动员也毫不逊色。 孤独地游了十几个来回,体力耗尽,费城上岸,湿漉漉地穿上衣服,回房后又冲了个澡,倒头就睡。 · 南淮林被铃声吵醒。 拿过手机一看,是个陌生号码。 “喂?” “是我。” 即使现在还处于半睡半醒的状态,南淮林还是一耳朵就听出来,那是时宴的声音。 “你把我的手机号拉黑了,”时宴说,“我只能借别人的手机给你打电话。” “……”南淮林沉默片刻,“有事吗?” 时宴说:“我昨天在纯K看到你了,和沈冲在一起。” 南淮林已经猜到他是为了这个,语气冷淡地说:“所以呢?” 时宴短暂地沉默片刻,说:“我只是想告诉你,沈冲的私生活混乱是圈子里出了名的,你最好离他远一点。” 南淮林只觉得心里一时酸甜苦辣各种滋味混杂,说不出的憋屈难受,但他用满不在乎的口吻说:“我想跟谁一起玩是我的事,你管不着。时宴,从你不要我的那一刻开始,你就没有资格再对我的人生指手画脚了。” “南南……”时宴像以前那样叫他。 南淮林打断他:“别这么叫我,也别再给我打电话。在我心里,你已经死了。” 这一刀,捅的是时宴,却也伤了他自己。 南淮林直接挂了电话,攥着手机发了许久的癔症才起床。 洗漱之后,简单吃过早饭,出发出费铮家。 他今天干活比昨天还要尽心尽力一丝不苟,因为阮辛说过费铮出差两天,今晚或者明早应该就要回家了。 虽然阮辛说了没问题,但他到底能不能得到这份工作,最终决定权还是在费铮手里。万一费铮不满意,那他就只能和这份月薪两万的工作失之交臂了。 南淮林忙了一整天,午饭都没顾得上吃,只喝了几口自来水。 把文档上罗列的所有内容全都做完之后,他又从头到尾自检了一遍,没发现什么问题,于是牵着汉尼拔出门。阮辛特意交代过,每天都要带汉尼拔出去遛至少一个小时。 汉尼拔一出门就像脱缰的野狗,南淮林几乎拉不住它,这已经不是人遛狗而是狗遛人了,过往行人被他的窘样逗得乱笑,甚至还有人拿手机拍他。 南淮林百度过,纯种美国恶霸犬要十几万一只,或者更贵,万一跑丢了卖了他都赔不起,所以他精神特别紧绷,生怕一不留神就把汉尼拔弄丢了。 被狗遛了一个小时回来,南淮林简直要虚脱。 但还不能歇着,他得赶紧给汉尼拔洗个澡,省得它一身灰到处跑再把房子弄脏了。 两天相处下来,南淮林迅速地和汉尼拔混熟了。 阮辛说得没错,汉尼拔的确是恶霸身软妹心,不仅黏人还爱撒娇,南淮林现在一点都不怕它,反而很喜欢和它在一块。 洗完吹干,把它带到游戏房让它自己玩。 南淮林彻底没劲儿了,也不好往沙发上坐,便往大客厅的地毯上席地一躺。 摸出手机看时间,已经七点半。 他打算休息十分钟再走,真的太累了。 谁知道一不留神就睡着了。 · “轰隆!” 南淮林被一声炸雷惊醒。 他吓得一激灵,猛地坐起来,四周却一片漆黑。 他有先天性夜盲症,在昏暗的环境里视力极差。 就好比现在,他跟盲人无异,什么都看不见。 雷声远去,雨点敲打窗户的声音密密匝匝。 听起来雨势很大。 摸出手机,屏幕亮了好一会儿他才模糊看见时间。 21:38——糟糕!过八点了! 转念一想又冷静下来。 费总应该还没回来,不然早把他撵出去了。 打开手机的手电筒照亮,走过去开灯,摁了两下开关,灯却没亮。 应该是因为雷雨天停电了。 原来豪宅也是会停电的啊…… 照着亮去汉尼拔的卧室看了看,那么响的炸雷都没能炸醒它,也是不容易。不是说狗的听觉很灵敏,是人的十几倍么?大概是因狗而异的吧。 又去检查了一遍所有房间和阳台的窗户,幸好他白天担心飘灰进来都关得好好的。 安全起见,他又找到房子的电闸,把总开关关掉。 认真想了想,没有什么要做的了,便打算回家。 没走两步,手机突然自动关机了。 刚才没注意电量,大概是没电了。 只好把手机揣进兜里,摸黑往前走,扶着墙,小心翼翼。 “轰隆!” 又一个炸雷。 南淮林惊得汗毛直竖,心脏乱跳。 他从小就特别怕打雷,而且现在又什么都看不到,还是在陌生的环境里,恐惧指数直线飙升。 停在原地缓了一小会儿,继续往前走。 突然,他闻到一股酒气。 又往前走几步,酒气愈发浓郁。 隐约还有呼吸声。 “费、费总,是您吗?”南淮林惴惴不安地问。 可是没有人回答他。 “轰隆!” 雷声伴着闪电,瞬间把客厅照得雪亮。 惊悸中,南淮林模糊看到不远处的地上躺着个人。 室内又迅速暗下去,南淮林又什么都看不到了。 “汪!汪汪!” 狗叫声。 汉尼拔终于被雷声惊醒了,不容易。 但一只狗也帮不上什么忙,So sad。 南淮林听到汉尼拔从他身边跑过去,停在了前方不远处,“汪汪”两声,然后开始“哼哼唧唧”——这是对主人撒娇时才会发出的声音。 南淮林循着声音挪过去,跪坐到地上,伸手摸索,摸到了一只手臂,顺着摸到肩膀,晃晃:“费总?费总?” 费总完全没反应。 酒气这么重,是喝了多少啊? 总裁唔易做呀。 南淮林看过一个小科普,说是喝醉酒后要侧躺才行,绝不能仰躺,因为醉酒容易呕吐,仰躺极可能导致呕吐物返流进气管,致使气管堵塞从而引发窒息,会有生命危险。 南淮林寻思着先把人弄到床上去,再把人侧过来。 首先尝试了公主抱。但是地上的人死沉死沉的,他竟然抱不动。有点丢脸,其实他还挺有劲儿的。一定是没吃饭的缘故。 于是又试着把人背起来。先把人扶坐起来,然后拉着两只胳膊架到背上,使出吃奶的劲儿才站起来。 天呐,怎么这么重,感觉像背了一座小山。 关键他现在还看不见,在黑暗里摇摇晃晃跌跌撞撞,全凭感觉在走。 汉尼拔也没声了,可能回房睡回笼觉去了。 好在感觉还挺准,安全地把费大总裁护送到了床上。 南淮林活动一下腰,摸索着给费总脱鞋,脱外套,脱裤子……额,裤子就不脱了吧,把皮带抽掉就行。 · 混混沌沌的,费城感觉到有人在解他的皮带,睁开眼,适应了一下黑暗的环境,影影绰绰看到一张三分熟悉七分陌生的脸。 小临演? 他这是……又梦到小临演了吗? 小临演在脱他的裤子……又是春梦? Fuck,他怎么跟沈冲似的,突然有了性-瘾。 不过,既然梦到了,那就爽一下吧,又不犯法。 费城抓住小临演的手腕,用力一拽,把人扯进怀里,翻身压住,低头便吻下去。 · 这个皮带扣的构造比较奇怪,南淮林好不容易才把皮带抽出来,手腕却突然被抓住,不等他开口说话,就被一股大力扯过去,撞进一副结实的胸膛里,紧接着天旋地转,他被费铮结结实实地压在了身下。 “费……” 刚说了一个字,嘴巴就被封住。 “!!!”南淮林倏地睁大眼,愣了三秒,开始反抗,“呜呜呜!” 费铮抓住他用力推搡的两只手禁锢在头顶,用强壮的身体将他压得死死的,温柔而强势地亲吻他,攻城略地,长驱直入。 南淮林想咬他的舌头。 可电光火石间,那个早已被打消的念头蓦地又冒了出来。 他最初来这里的目的,不就是想睡费铮吗?现在费铮主动把他拽上了床,他为什么不选择顺从呢?一个晚上,换一个上位的机会,很公平,也很值得。 正在天人交战时,南淮林忽然在浓郁的酒气里嗅到一股熟悉的味道——是“罪恶之城”的味道,时宴最爱的一款香水。每次上床,时宴都喜欢喷这款香水。 偏偏在这个时候想起时宴。 令他又爱又恨的时宴。 思绪已经混乱到了极点,南淮林不由自主地停止了挣扎,却也没有做出任何回应,只是呈现出予取予求的姿态,出于连他自己也不清楚的目的——抑或根本没有目的,只是屈服于最原始的欲-望。 温柔的亲吻却突然停下来。 黑暗中,南淮林听到一个低沉暗哑的声音:“昨晚没把你伺候舒服,所以今晚又来找我了,嗯?” 南淮林愣住。 难道……费铮把他当成别人了? “我喝醉了,”费铮笑了一下,“听说男人喝醉了会非常持久,你如果不想要了,就求我停下来,我会停的。” 南淮林现在就想停下来。 他完全忽略了费铮不是单身的可能。 然而费铮没有给他机会。 嘴唇再次被吻住,温柔不再,变成了粗暴的肆虐。 南淮林在一片混乱里,被“罪恶之城”的香气拖进了情-欲的深渊里,不停地坠落,沉沦。 他就像大海里的一艘小船,在狂风暴雨里猛烈地颠覆飘摇。 6.我的龙06 费铮趴在他身上,粗重地喘息着。 南淮林被他压得呼吸不畅,却不敢开口让他下去,只能这样僵持着。 喘息声渐渐平复,费铮呓语般在他耳边说:“明天晚上还来我梦里,好不好?” 他以为……这一切只是一场梦? 南淮林混乱极了,好像有一百个小人在他脑子里吵架,头快炸了。 但他必须迅速做出决断:留下来,还是离开。 留下来,等费铮醒了,他就能如愿以偿,得到他想要的机会,扭转人生。 离开,那这一切就会停留在梦里,如同什么都没发生过,继续艰苦奋斗。 费铮的呼吸很快变得均匀绵长,应该是睡着了。 “费总?”南淮林试探着小声喊。 没有应答。 离开。 南淮林当机立断。 他终究做不到,用这种方式去换取机会。 那样的话,他和时宴又有什么区别。 南淮林搂住费铮的腰,动用所剩无几的全部力气,翻身,将两个人的位置颠倒过来,松手,小心翼翼地从费铮身上下去,给他盖上被子,然后爬下床,踩到一个冰凉的东西,弯腰摸索,是个手机,摁了一下HOME键,屏幕亮了,这是费铮的手机。 南淮林适应片刻才恢复一点模糊的视力,借着手机屏幕微弱的亮光,找到自己的衣服裤子,抱在怀里蹑手蹑脚地出了卧室,轻轻关上门。 迅速穿好衣服,摸摸口袋,手机还在。 南淮林逃也似的跑了。 雨还在下。 他没有伞,只能淋雨。 冷冷的冰雨在他脸上胡乱地拍,冻得他不住发抖。 他想打车,又有点舍不得昂贵的车费,只好快步往地铁站走。 好在地铁还没停运。 上了车,他湿淋淋地站在对面的车门前,像只落汤鸡。 玻璃里映出他的狼狈相。 南淮林扯起嘴角,对自己笑了笑。 真难看。 到了家,脱掉湿衣服,洗个热水澡,饭也顾不上吃,直接上床睡觉。 无论处在多么糟心的境地,当身体累到一定程度的时候,总是能轻易睡着。 南淮林最满意自己这一点。 · 费城正睡得香甜,被子突然被人掀了。 他最讨厌睡觉的时候被打扰,没睁眼就开骂:“操!我他妈……” 突然卡壳了。 他看到一张比南极冰川还冷的扑克脸。 “哥,你回来了。”费城瞬间从张牙舞爪的大灰狼变成了温顺乖巧的小绵羊,默默把被子拽回来,笑着说:“你回来怎么也不吭一声,我好去机场接你呀。” 费铮面无表情地看着他:“谁允许你睡我的床了?还裸睡?哪儿来的臭毛病?” 费城掀开被子瞄了一眼。 靠,他还真是一-丝-不-挂。 “不是,我没有……”有嘴说不清,他含含糊糊地解释,“昨天喝醉了,就……我平时也不裸睡……真的。” “跟谁喝的酒?”费铮问。 “沈冲。”费城老实回答。 沈冲昨天拍完戏和剧组的几个演员组了个局,把费城也叫过去了。 大家都是特别会玩儿的人,费城一不留神就喝多了,连怎么到他哥这儿来的都不知道。 “看来他是太闲了。”费铮转身往外走,“给你十分钟,洗干净出来。” “干嘛?”费城坐起来问。 “跟我去公司。” “我不去!”费城大声嚷嚷。 费铮回身看过来。 费城的气焰瞬间弱下去,小声哔哔:“我脸上的伤还没好呢。” “给你十分钟,别让我说第三遍。”撂下这句话,费铮径自出去了。 费城咕哝一句咒骂,掀开被子下床,往浴室去了。 洗澡的时候,想起了昨晚的春梦。 连做两夜春梦没什么,但两场春梦的主角都是同一个人这就有点意思了。 不过是看了一眼屁股而已,虽然那个屁股的确又白又圆又翘,但也不至于惦记成这样吧?也忒没出息了点。 要不要真的勾搭一下? 可那是沈冲的猎物。 还是算了。 突然又想到,他昨晚裸睡的,那岂不是全射床上了? 要让费铮那个洁癖怪知道了就糟了,得赶紧毁灭现场。 费城速战速决,五分钟洗完澡,连着牙也刷了,腰上缠一条浴巾出来,掀开被子一看,床单上的确有一片干了的白斑,正打算把床单撤掉,突然听到费铮说:“赶紧穿衣服。” 费城赶紧把被子盖下来,笑着说:“哥,我衣服都在酒店呢,你借我身衣服呗。” 费铮说:“自己去衣帽间挑。” 费铮已经西装革履,挺拔又英俊,但是浑身上下透着一股浑然的冷峻和慑人的威势,对着自己的亲弟弟也是一张没有什么表情的冷脸。 费城在这个世界上天不怕地不怕,唯一怕的就是他哥费铮。从小到大,他哥揍他从不手软,拳头底下出政权,冷酷的一逼。为了推翻他哥的暴君专政,费城在中二期狂练各种格斗术,奈何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在遭到数十次无情碾压之后,费城终于屈服在他哥的西装裤下,决定做个乖宝宝。但呼吸了几年美帝的自由空气之后,费城又想恢复他的狂野本色了,乖宝宝的虚假人设有越来越崩的趋势。 费城麻利地换好衣服出来。 费铮扫他一眼,没说话。 原本只到他胸口的小萝卜头,现在已经和他一般高了,穿上他的衣服俨然已经有了大人模样。 “怎么样?”费城摆个POSE,“帅吧?” 费铮给他个眼神自行体会,举步向外走。 “哥,”费城乖乖跟上,“跟你商量个事儿呗。” “没得商量。”费铮听也不听,直接否决。 费城啧啧两声:“你看你,我还没说什么事儿呢,你别急着Say No 啊。” 费铮斜睨他一眼:“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明晞的艺人总监,想做也得做,不想做也得做。” 费城站住:“我不想去明晞上班!” 费铮停下来看着他:“那你想干什么?” 费城噎了半晌:“……还没想好。” 费铮举步:“那就别废话。” 费城对着空气挥几下拳头,恨得牙痒痒。 · 南淮林坐在地铁上,只觉得头疼脑涨。 淋了一场雨,他非常不幸地发烧了。 吃过早饭后,他去家旁边的小诊所打了退烧针,这会儿屁股还有点儿疼呢。 一路昏沉,到了费铮家,打起精神干活。 先从卧室开始。 衣服扔了一地,床铺凌乱。 不由想起昨夜的抵死纠缠,原本就发烧的脸更烧了。 南淮林把床单被罩全撤下来,连着要洗的衣服一起送到小区里的干洗店,回来后先把内裤手洗了——他第一次给除时宴之外的男人洗内裤,感觉怪别扭的,而且他还和这个男人发生了一夜情,感觉就更奇怪了——洗完晾上,开始打扫卫生。 汉尼拔特别黏人,他去哪儿它就跟到哪儿,南淮林嫌它碍事,又不好意思赶它走,怕伤害它脆弱的小心灵。有时候动物的感情比人类还要细腻,很容易受到伤害。 上午在不停歇的忙碌中很快过去。 出去吃了午饭,虽然没胃口也强迫自己吃下去。回来的时候头晕得走路直打晃,一摸额头,烧得似乎更厉害了。 好想躺床上睡一觉,但是不行,他的工作还没做完,今天是费总回来的第一天,他必须好好表现才行。 南淮林强打起精神,继续未完成的工作。 因为精神不济,所以效率低下,直到七点多才完成,又匆忙检查了一遍,赶在八点之前逃离了费铮的家。 地铁上,手机响了。 掏出来一看,是沈冲打来的。 南淮林直接给挂了,然后把沈冲的号码丢进了黑名单,和时宴作伴。 · “靠!挂我电话!”沈冲再打,却打不通了。 费城一双大长腿架在办公桌上,百无聊赖地翻着手里的艺人资料:“你就别拿热脸贴人冷屁股了成吗?哥们儿都替你臊得慌。人明显对你没那意思,就甭惦记了。” “你闭嘴吧,”沈冲气不打一处来,“要不是你裹乱,我早把他弄家去了。” “弄家去又怎么着,”费城不以为然地笑了笑,“人不愿意你还能霸王硬上弓不成?” “不愿意他那天会亲我?跟我玩儿欲擒故纵呢这是,丫就是个外纯内骚的小婊砸。”沈冲懒得跟他掰扯这个,直接翻了篇儿:“这都快八点了,你撤不撤?你哥早下班了,你秀给谁看呢?” 费城长叹一口气:“我哥命令我回家住,我是真不想跟他住一块儿,想想都喘不上气儿。”他一个眼刀朝沈冲飞过去,“都他妈怨你,昨晚把我送我哥那儿干嘛?今天早上被他逮个正着。” “操,我真是比窦娥还冤,明明是你嚷嚷着想你们家汉尼拔了非让我把你送家去,你现在倒怪起我来了,真有意思。” 费城摸摸鼻子。 他昨晚喝断片儿了,什么都不记得了。 “哎,那个临演是叫南淮林对吧?”费城把话题又扯回去。 “嗯,怎么了?” 费城把已经翻了两遍的一沓资料扔桌上:“没看见他资料啊,他该不会是打着明晞的旗号招摇撞骗呢吧?” 沈冲说:“听说他跟贺定泓闹了点矛盾,要跟明晞解约了,所以贺定泓才没把他的资料提交上来吧。” 费城少有的起了八卦之心:“他一个屁大点儿名气没有的十八线小演员,能跟经纪人闹什么矛盾?” “你还记得高谈吗?”沈冲吊儿郎当地坐到办公桌上,“咱们一起打过两次球的。” 费城想了想:“GB集团的那个小开?” 沈冲点头:“高谈想包南淮林,让贺定泓拉皮条,谁知道南淮林给拒了。皮条没拉成反绷了自己的脸,贺定泓指定怒啊,南淮林又不傻,明知道自己在明晞没前途了,与其干耗着,还不如解约自谋生路。” 费城觉得十分新奇:“我就纳了闷了,娱乐圈里盘儿靓条儿顺的多了去了,你们怎么就这么不开眼,偏看上他了呢?他到底有什么过人之处你跟我说道说道。” 沈冲勾唇一笑:“我刚听说这个八卦的时候也觉得挺不可思议,我顶多就是觉得他身材好屁股翘,想睡两次泄泄火,可高谈竟然想包他,这就有点儿太夸张了,我也觉得这人挺不开眼的,可能这就是萝卜白菜各有所爱吧。” 费城哼了一声,说:“我觉得这个姓贺的经纪人也挺不是东西的。” 沈冲冷笑:“说他是经纪人都抬举他了,丫就是个拉皮条的,惯用伎俩就是让手底下的艺人陪吃陪喝陪-睡,忒他妈不是东西。” 费城说:“我突然有一个想法。” 沈冲问:“什么想法?” “跟你说不着,”费城站起来,“走吧,吃饭去。” “吃完饭陪哥们儿做按摩去呗,”沈冲搂住他,“最近太他妈累了,感觉肌肉都僵了。” “行,”费城说,“不过得找个干净的地儿啊。” “你放一百二十个心,哥们儿去的地方都倍儿好。” 两个人坐电梯下楼。 到了一楼,电梯门打开,看到门外站着的人,两个人都有点儿愣。 南淮林没想到会和沈冲狭路相逢,一时也是进退两难。 他在转一号线的时候接到贺定泓的电话,对方好声好气地说让他来公司,有事儿跟他商量。他是要和明晞解约,但毕竟还没解约,他依旧是贺定泓手底下的签约艺人,所以不能不来。 但是等电梯这会儿,南淮林感觉太难受了,身上忽冷忽热,头晕眼花,双腿发软,打底衫都被冷汗湿透了,整个人都迷迷糊糊的。 费城和沈冲从电梯走出来。 沈冲兴师问罪:“怎么不接我电话?” 南淮林看到沈冲的嘴唇在动,但是耳朵嗡嗡响,压根儿听不清他在说什么。 顷刻间,他双腿一软,猛地往地上倒去。 费城眼疾手快,立即伸手搂住他。 南淮林迷迷蒙蒙地看他一眼,紧接着意识便沉进了无边的黑暗里。 7.我的龙07 南淮林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医院里,手背上扎着针,正在输液。 他坐起来,伸手掏手机,几个兜摸遍了,没有。 这时,费城走进来:“你醒了?”他把手里的手机递过来,“刚才帮你接了个电话。” 南淮林接过手机,迅速地看他一眼,然后低头看手机,哑声说:“谢谢你送我来医院,你可以走了。” 费城却坐下来:“我闲得很,陪你呆会儿吧。” 南淮林拒绝:“不用,你走吧。” 费城看着他:“我怎么觉得你好像很不待见我?” 南淮林否认:“你想多了,我根本不认识你,哪儿来的不待见,我只是不想麻烦你。” 费城勾了勾嘴角:“我叫费城,城池的城。知道名字就算是认识了。” 原来费铮的弟弟叫费城。 南淮林又看他一眼。 那天他始终被墨镜遮着半张脸,南淮林根本没看清他长什么样,今天才算看清他的长相。 一个字,帅。 两个字,巨帅。 三个字,帅炸了。 跟费城一比,南淮林觉得自己简直丑如泥巴。 “我打个电话。”南淮林说。 “打给鹤顶红?”费城问。 “嗯。”南淮林点头。 “不用打了,”费城说,“我已经跟他说清楚了。” 南淮林把刚拨出去的电话挂断,抬头看向费城:“你跟他说什么了?” 被他这么一看,费城的心跳蓦地就有些紊乱。 虽然他们只有过一面之缘,但是他却已经在梦里睡了南淮林两次。尤其是昨晚的梦,逼真的就像真实发生过一样,略一回想就令他发热发硬,简直毫无定力可言,逊毙了。 南淮林等了一会儿没等到回答,奇怪地问:“你怎么不说话?” 费城回神,尴尬地咳嗽一声,说:“我跟他说你生病住院了,不能去见他。” 南淮林问:“那他怎么说?” 费城答:“他说明天再给你打电话。” 南淮林“哦”了一声,不再说话。 空气突然安静下来。 南淮林低着头看手机。 费城则静静地看着南淮林。 费城觉得奇怪,这张脸明明平平无奇,怎么看着就那么舒服呢?比娱乐圈里那些俊男美女看起来舒服多了。难道是他的审美观有问题? “嗨,”费城突然开口,“我问你个问题呗。” 南淮林抬眼看过来:“什么问题?” “那天在地铁上……”费城顿了两秒,“你为什么哭?” 南淮林垂眼,沉默片刻,说:“我可以不回答吗?” 费城点点头:“那我再问一个问题。” 南淮林微不可察地叹口气:“你问。” “你有男朋友吗?”费城单刀直入。 费城在美国出生,读小学时来到中国,读大学时又回了美国,总的来说,他受西方文化影响更深一些,所以说话做事的方式都很直接。 “有。”南淮林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问,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撒谎,反正嘴比脑子快。 费城点点头,倒也没露出什么失望的表情。 抬头看一眼输液瓶,还有大半瓶。 他也不再说话,坐在旁边自顾玩手机。 对话就这么突兀地结束了,南淮林有点莫名其妙。 他扫了一眼费城,突然想起一件要紧事,急忙打开手机,给阮辛发微信:阮助理,费总对我的工作还满意吗? 等了五分钟,阮辛回复:费总没说不满意,那就是满意。 南淮林心里又喜又忧。 但还是喜多一点,就是这么乐观。 肚子突然“咕噜咕噜”叫起来。 南淮林急忙捂住。 费城抬头看过来:“想吃什么?我去买。” 南淮林一脸窘迫:“不用了,我最近在减肥,不吃晚饭。” 费城站起来:“既然你这么不诚实,那就我买什么你吃什么吧。” 南淮林看着费城挺拔的背影,莫名有些感动,默默地在心里给他贴了个标签:乐于助人。 等费城拎着打包袋回来的时候,南淮林却已经睡着了。 费城不忍心叫醒他,轻轻地把东西放到桌上,安静地坐下来,视线落在南淮林的睡颜上,明明没什么好看,偏偏却挪不开眼,真是奇了怪了。 点滴快滴完的时候,费城叫护士来拔针。 南淮林被拔针时轻微的痛感弄醒,迷瞪几秒才弄清楚状况,缓缓坐起来,哑着嗓子朝费城说:“对不起,我睡着了。” 费城说:“走吧,我送你回家。” 南淮林边穿鞋边说:“不用,已经耽误你很多时间了,我可以自己走。”他站起来,“对了,医药费多少钱?我转给你。” 费城掏出手机:“加个微信吧。” 南淮林说:“不用加微信,直接扫二维码收付款就行。” 费城勾起唇角:“我可以加你微信吗?” 南淮林这才明白他的意思,忙加了他的微信,然后把钱转给他。 出了医院,南淮林说:“那……再见。” 费城说:“嗯,再见。” 南淮林往地铁站的方向走。 费城落后几步,赘在他后面。 走了一段,南淮林立定回头:“你跟着我干嘛?” 费城失笑反问:“我跟着你干嘛?” 南淮林:“……” 费城腿长步子大,几步超过他:“现在是不是换你跟着我了?” 南淮林不确定地问:“你也要去坐地铁?” 费城依旧用问句问答:“不行吗?” 南淮林微窘。 他以为像费城这样的有钱人是不会搭乘公共交通的。 忽然又想起来,第一次遇到费城就是在地铁上。 于是更窘了,低着头向前走。 费城愉悦地笑了笑,依旧不远不近地赘在南淮林后面。 进了地铁站,人意外的多,乌央乌央的,站台上排着长队。 费城排在南淮林身后,偷偷拿手比了比,南淮林的头顶刚好到他下巴,这是费城心目中的最佳身高差,抱在怀里刚刚好。 地铁来了。 车门打开,下车的人使劲往外挤,上车的人使劲往里挤,场面和早高峰时有的一拼。 南淮林和费城堪堪挤上去。 费城后背靠着车门,前胸则贴着南淮林的后背。 他们靠得太紧了,费城闻着他身上干净的味道,关键部位不时还被蹭一下,难免就有些躁动起来。 南淮林想离费城远一点,无奈前面站着一个妹子,旁边也被挤得水泄不通,只得寄望于下一站下车的人多一点。 突然,前面的妹子猛地回过头,恶狠狠地瞪他一眼。 南淮林:“???” 紧接着,妹子对身边的高个男孩耳语了几句,男孩愤怒地看向南淮林,猛地伸手抓住他的衣领,凶神恶煞地说:“你他妈找死呢吧?” 南淮林:“??!!” 谁能告诉他发生了什么? “你哪只手摸的我女朋友?”男孩大声嚷嚷,脸红脖子粗,“今儿不把你的咸猪手废了这事儿不算完!” 简直莫名其妙,然而不等南淮林开口解释,费城突然从后面搂住他的脖子,笑着说:“哥们儿,你误会了,我家宝贝儿对女的不感兴趣。” 男孩和妹子面面相觑几秒,尴尬地松了手。 正在这时,地铁停了,车门打开,旁边的一个中年油腻男第一个挤下车,颠颠地跑了。 这一站下的多上的少,车厢里顿时松快许多。 那对小情侣还在,半信半疑地打量着他们。 费城把南淮林转过来,捧着他的脸说:“宝贝儿,吓着了吧?”说着,他把南淮林抱进怀里,“别怕,老公在呢。” 南淮林:“……” 这人不去做演员简直可惜了。 费城犹豫着要不要亲他一下,又觉得那样戏就过了,就没亲。 他抱着南淮林不撒手,跟他刚才想的一样,抱在怀里刚刚好。 小情侣被喂了一把粘牙的狗粮,讪讪地往旁边挪了挪。 南淮林小声说:“你可以放开我了。” 费城说:“你大点儿声,我听不见。” 费城比他高了一个头,南淮林只得踮起脚,在他耳边说:“我说,放开我。” 他们这个姿势,从某个角度看就像南淮林在亲费城的脸。 费城本就长了一张让人脸红心跳的脸,再配上一脸宠溺的微笑,完全就是芳心纵火犯。 刚才被揩油的妹子看看别人的男朋友,再看看自己的男朋友,在心里叹了口气。 果然,别人的男朋友从来不会令人失望呢。 费城抱了南淮林两站地,直到下车才撒手。 南淮林莫名地不是很想感谢他,但还是说:“谢谢你刚才替我解围。” 费城勾唇一笑:“那你到底有没有咸猪手那个妹子?” “没有!”南淮林现在不仅不想感谢他,还很想打他。 费城无比自然地伸手揉揉他的头发,笑着说:“开个玩笑而已,别生气嘛。” 南淮林本来也没生气,但两个人之间的气氛就是很尴尬,让人无所适从的尴尬。他把这种尴尬归咎于自己和费铮的一夜情,所以面对费城的时候总是会莫名心虚,好像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怕被发现一样。 “我要去转一号线了。”南淮林说。 “拜拜。”费城说。 “拜拜。”南淮林冲他笑了下,转身走了。 等上了电动扶梯,南淮林回头看,站台上已经没有费城的身影了。 · 到家的时候已经十一点多。 南淮林掏出钥匙开门,进门开灯,霎时被吓得倒抽一口凉气。 床上趴着一个人。 不用看脸也知道是谁。 南淮林惊魂未定,气不打一处来,两步走到床边,熏人的酒气扑鼻而来,他屏住呼吸,扳着肩膀把人翻转过来,先察看他的手,然后掏他的口袋,很快在裤子里摸到一把钥匙,然而不等他把手抽出来,手腕猛地被钳住。 一惊抬头,四目相对,南淮林猝不及防被那双迷蒙醉眼中浓稠的情绪击中,心里的愤怒顿时化去大半,并狠狠地疼了一下。 时宴的眼神,对南淮林而言就是大规模杀伤性武器,总是能轻而易举地击中他,既能让他如糖似蜜的甜,也能让他锥心刺骨的疼。 南淮林挪开眼,沉声说:“放开我,别逼我动手。” 时宴抓着他的手坐起来,顺势搂住他的腰,把头靠在他肚子上,哑声说:“你回来了,我等你很久了。” 南淮林掰开他的手,后退几步,背靠在墙上,冷着脸说:“喝醉了就回家睡觉,别跑我这儿撒酒疯。” 时宴垂着头,兀自笑了一会儿,撑着床站起来,踉跄着朝南淮林走过来。 南淮林伸手推他:“你离我远点儿。” 谁知道时宴一推就倒,“扑通”一声摔在地上,听着就很疼。 毕竟是爱了七年的人,南淮林到底不忍心看他这样狼狈不堪,犹豫几秒,弯腰去扶他,时宴却躺在地上不起来,而且不停地笑。 南淮林跪坐在旁边,静静地看着他。 时宴笑着笑着就哭了,表情一片空白,只有眼泪从眼角不停地往下流。 南淮林觉得五脏六腑都绞在一起,心脏剧烈地疼起来。 从分手那天压抑到现在的所有情绪如火山爆发一般喷涌出来,南淮林捂住脸,不让自己哭出声。 时宴撑着身子坐起来,要抱南淮林,手刚碰到他就被狠狠推开。 “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样?”南淮林连声质问,“为什么要分手?为什么要这样折磨自己折磨我?为什么不能好好过日子?为什么要把一切都毁掉?” 时宴一句话也答不上来。 南淮林也没指望得到答案,他只是在宣泄,将所有的不甘、愤怒、委屈全部宣泄出来,这样他才能更快痊愈。 “时宴,这是我这辈子最后一次为你流眼泪。”南淮林抹把脸,平静地看着他,“既然你已经不要我了,就别再来找我,分手也要分得体面,我们谁都不欠谁。” “我受不了你和别的男人在一起。”时宴垂着头,他没有勇气直视南淮林的脸,“南南,你能不能……能不能等等我?等我五年,不,三年,就等我三年……” “我不可能站在原地等你,”南淮林打断他,“从你用婚姻和别人做交易那一刻开始,你就不是我爱的那个时宴了,而我……也已经不是原来的我。时宴,我们两个已经彻底结束了,也绝没有重头来过的可能,你明白吗?” 时宴凄然一笑:“在一起这么多年,我到现在才知道,你的心竟然这么狠。” 南淮林无言以对。 时宴扶着床站起来,脚步踉跄地向外走。 门打开,又关上。 南淮林站起来,走进洗手间洗脸。 凉水扑在脸上,让酸涩的眼睛舒服了些。 窗外夜色深浓。 南淮林忽然想起不知在哪儿读到过的一段话。 在这人世间,有些路是非要单独一个人去面对,单独一个人去跋涉的,路再长再远,夜再黑再暗,也得独自默默地走下去。 8.我的龙08 费城输入密码开门,一进门,就看见阮辛正在玄关穿鞋。 “城城回来了。”阮辛笑着说。 “跟你说多少遍了,别叫我城城,搞得我跟小屁孩似的。”费城靠墙站着,“都这么晚了我哥还压榨你劳动力呢?这要换了是我早把他辞职信甩他脸上了。” 阮辛迷人的微笑里染上一丝不易察觉的尴尬,他低下头掩饰,说:“只要工资足够丰厚,天天加班我都没有怨言。” 费城说:“你很缺钱吗?” “不缺,但也不嫌多。”阮辛笑着说,“对了,第一天上班感觉怎么样?” 费城耸肩叹气:“就那样呗,我是孙悟空,我哥就是如来佛,我是小怪兽,我哥就是奥特曼,干不过,就只能忍气吞声咯。” “说得好像你过得多水深火热似的,”阮辛笑着说,“费总有多疼你我比谁都清楚,你就别得了便宜还卖乖了。” 费城突然压低声音:“阮助理,我问你个事儿呗。” 阮辛点头:“什么事儿?” “你几乎二十四小时跟我哥在一起,这事儿你最清楚。”费城的声音更低了些,“我哥这几年谈过恋爱吗?” 阮辛的神色有一瞬间的慌张,但是太过短暂,所以费城没能捕捉到。 “我只负责工作方面,很少干涉费总的私生活,所以不太清楚。”阮辛看着他,“你好奇这个干吗?” 费城一脸不信,但也没有追问,他挨近阮辛,小声说:“我觉得我哥这么变态一定是因为没有性-生活导致的,我严重怀疑他到现在还是个处男。” 阮辛有些尴尬地笑了笑:“你可以直接问问他。” “算了吧,”费城说,“我怕他灭了我。” 阮辛笑着说:“行了,我得走了,你早点儿休息吧。” “嗯,”费城摆摆手,“明儿见。” 费城的房间在书房对面,书房的门关着,灯光从下面的门缝漏出来。 费城直接推门进去,就听他哥扔过来冷冰冰的两个字:“敲门。” 费城腹诽一句事儿妈,乖乖敲了两下门,径自走进来,大喇喇往办公桌上一坐。 他哥费铮穿着家居服,戴一副金丝边眼镜,活脱脱一个斯文败类。 费城探头瞄一眼电脑屏幕,说:“哥,我饿了。” 费铮恍若未闻,专注地看着电脑。 费城腆着脸说:“给我煮碗面呗。” 费铮的目光被镜片过滤之后显得更加冷厉逼人:“ 我看起来像是会煮面的样子吗?” 费城认真地看他一会儿,摇头:“不像。” 费铮重新看向电脑:“你去冰箱里看看有没有吃的,没有就订外卖。” 费城叹口气:“让我回来住,又不给我饭吃,你……” 费铮一个眼神让费城把剩下的抱怨囫囵咽进了肚子里。 费城从办公桌上下去:“我自己去煮行了吧?你吃不吃?我可以多煮点儿。” 费铮面无表情地说:“吃。” “我还以为你不食人间烟火呢。”费城一边叨逼叨一边往外走,“我算是看出来了,你把我弄回来就是为了奴役我,压迫我,剥削我……” 费铮说:“闭嘴。” 费城:“……哦。” 费城溜达着去了厨房,打开冰箱,顿时就震惊了。 冰箱里空空荡荡,除了空气什么都没有。 他又把橱柜挨个打开看了一遍,没有找到任何可以吃的东西,连包盐都没找着。 费城非常无语。 啥都没有煮空气吗?费铮这是存心耍他玩儿呢吧? 没办法,费城只好下楼,去小区里的超市买了两包方便面回来煮。 他在美国读书的时候都是一个人生活,复杂的菜不会做,煮个方便面还是难不倒他的,比费铮那个连水都不会烧的废柴强多了。 煮好面,一人一碗,端上桌,费城去书房叫人:“老大,吃饭了。” 两个人面对面坐着吃面。 费城一脸期待地问:“味道怎么样?” 费铮淡淡地说:“味道怎么样跟你有关系吗?” 费城咬牙:“说句好听的你是会掉块肉还是怎么的?” 费铮说:“闭嘴吃你的。” 费城冷哼一声,吃两口,想起件事儿。 “哥,既然我是明晞的艺人总监,是不是所有的艺人和经纪人都归我管?” 费铮面无表情:“有话直说。” 费城说:“有个经纪人我看他不顺眼,想把他开了,成吗?” 费铮说:“随便。” 他回答得这么直截了当,倒把费城弄得一愣,讷讷地说:“你也不问问我为什么吗?” 费铮眼也不抬:“你职权范围内的事可以自己拿主意,不用问我。” 费城点头:“哦。” 费铮放下筷子站起来:“吃完收拾干净。” 费城不满:“喂!你光吃不干活也太过分了吧!” 费铮充耳不闻。 费城出离愤怒:“别想我再做饭给你吃!” 费铮微微勾了勾嘴角,推门进了书房。 怀着一腔气愤洗完碗,费城去了室内游泳池。 游泳池很小,不到一百平,但盛他一个也够了。 用遥控器把窗帘拉上,费城脱光衣服,下到泳池,整个人没进水里几秒湿湿身,然后一蹬池壁游出去很远。 下一秒,人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条通体雪白的龙,身体几乎与泳池等长,背生雪白双翼,铺展在水面上,龙尾一摆,激起大片水花。 · 南淮林迷迷糊糊地醒过来。 喉咙干涩肿痛,头疼得几乎要炸开,抬手一摸额头,滚烫如火。 昨天输完液明明退烧了,怎么睡一觉又烧得更厉害了? 真是太奇怪了。 强撑着坐起来,猛地感到一阵强烈的晕眩,过了好一会儿才消褪。 挣扎着下床,双腿软得几乎站不住。 即使状态这样糟糕,还是要上班的。 严格来说,这只是他正式上岗的第二天,他不能请假。 撑一撑就过去了。 喉咙痛得什么都吃不下,所以他冲了杯豆浆,又混了一包速溶咖啡,搅匀之后放着,等他洗漱完,豆浆拌咖啡的温度刚好,一口气灌下去,既能充饥又能提神。 南淮林先去小诊所打了一针退烧针,然后打了辆车。 以他现在的身体状况,实在挤不动地铁了,他怕自己会倒在地铁上。 刚坐上车,贺定泓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喂,泓哥。”一开口嗓子就疼,声音也沙哑得不像话。 “听说你昨天生病住院了,”贺定泓在那边说,“身体好点了吗?” “不太好。”南淮林说。 贺定泓噎了一下,也不再跟他客套,直接切入正题:“那什么,你今天能来公司一趟吗?” 南淮林说:“我实在难受得很,有什么事儿你就在电话里说吧。” 他能想到贺定泓此刻的脸色有多臭,但是他实在不想再被人呼之即来挥之即去了,尤其对方的人品还那么低劣不堪。 贺定泓短暂地沉默了一会儿,声音里有明显的不高兴:“是这样,还是上次我跟你说的那件事儿,我向高谈转达了你的意思,但是他想见你一面,和你单独谈谈,我……” “泓哥,”南淮林打断他,“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我不愿意,不管他开出多诱人的条件,我都不会改变主意,这件事没有商量的余地,你也不要再因为这件事找我了。我还有事要忙,再见。” 不给贺定泓说话的机会,南淮林直接挂了电话。 长出一口气,降下车窗吹吹风,好让烧成浆糊的头脑清醒一点。 到地方的时候才十点半,南淮林在楼下的小花园里坐了半个小时才上楼。 汉尼拔热情地迎接他,差点把他扑倒在地,他现在脆弱得不堪一击,其实他的身体素质一向很好,不过淋了一场雨就病成这样,实在不可思议。 那针退烧针毫无作用,浑浑噩噩地忙了几个小时后,南淮林实在撑不住了,他在手机上定了闹钟,然后躺在大厅的地毯上,打算休息一个小时再起来干活。 一个小时后,闹钟响起来,但是没能把南淮林叫醒。 闹钟每隔十分钟响一次,一直响到手机没电自动关机,南淮林也没醒。 汉尼拔不停地围着昏睡在地的南淮林打转,不管它怎么叫唤,南淮林都没动静。 汉尼拔便跑到阳台上,狂吠不止。 不停歇的狗叫声吓得楼上的小Baby一直哭,物业收到投诉,给业主打电话,费铮接到电话后把事情交给阮辛处理,阮辛立即联系南淮林,可是他关机了,没办法,阮辛只能亲自跑一趟。 阮辛一进门便喊:“小南,你在吗?” 汉尼拔狂奔过来,咬着他的裤脚把他往里拽。 阮辛来不及换鞋便被汉尼拔拽进去,一眼看到躺在地上的南淮林。 他吓了一跳,可是南淮林怎么叫都叫不醒,阮辛立即打了120。 9.我的龙09 南淮林又一次在医院醒来。 阮辛一直守在他身边,见他醒了,关切地问:“感觉怎么样?好点儿了吗?” “阮助理?”南淮林声音哑透,撑着床坐起来,“你怎么……” 阮辛把事情经过简略说了,最后语带责备地说:“生病了为什么不吭声?得亏汉尼拔机智,这要是等到费总下班回家,你这脑子就烧糊了。” 南淮林深感歉疚:“对不起,麻烦你了。” 阮辛叹口气:“你好好休息几天吧,等病好了再上班。” 南淮林忙说:“不用不用,我身体一向很好,明天肯定就好利索了。” 阮辛说:“明天是星期六,费总周末一般都会在家,家政不用上门。” 南淮林微微松口气,笑着说:“我过得稀里糊涂,都不知道今天星期几,幸亏你提醒我,要不然明天跑到费总家去就惨了。” 阮辛说:“我得赶紧回公司,你叫你朋友过来陪你吧。” “好,”南淮林感激又抱歉,“谢谢你,阮助理。” 阮辛冲他笑了笑:“快点好起来,我走了。” 南淮林觉得阮辛笑起来就像天使一样,特别治愈,他几乎要被迷倒了。 真想成为像阮辛这样的人,长得好看,有才华,性格又超级好,简直完美无缺。 阮辛开车回公司,在电梯里遇到沈冲。 “阮助理,你去医院了?”沈冲问。 “你怎么知道?”阮辛惊奇。 “你一身的消毒水味儿。”沈冲说。 阮辛抬起胳膊闻了闻,笑着说:“鼻子够灵的啊你。” “我对消毒水味儿特敏感。”沈冲说,随即问:“你哪儿不舒服?” “不是我,是——”阮辛顿了顿,斟酌措辞,“一个朋友。” 沈冲挑眉一笑:“不会是男朋友吧?” 阮辛说:“男性朋友。” 沈冲又问:“我认识吗?” 阮辛笑:“你怎么这么八卦?跟狗仔似的。” 沈冲说:“也就你阮美人我才八卦,换了别人我才不稀得问呢。到底谁呀?让你这么藏着掖着。” 阮辛短暂地沉默了一会儿,说:“南淮林,咱们公司的艺人,你认识吗?” 沈冲惊讶:“我靠,他又怎么了?” “又?”阮辛有点出乎意料,“看来你们不仅认识,好像还有点交情啊?” “我跟他一起拍过戏。”沈冲说,“他在哪个医院?我去看看他。” “崇文门那家普仁医院。”阮辛看着他,奇怪地问:“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殷勤了?”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沈冲朝他眨眨眼,“我就是那个‘盗’,采花大盗。” 阮辛正要说话,电梯门开了,沈冲把他推出去,笑着说:“谢谢你给我提供情报,改天请你吃饭啊。” 沈冲按下关门键,掏出手机给助理打电话:“你跟张导说一声,我身体不舒服要去一趟医院,晚一个小时再过去。”说完,他利落地挂了电话。 昨天南淮林突然昏倒,沈冲原本是可以趁机刷一波好感的,可惜突然有事没刷成,这回他不能再错失良机了。 他对费城夸下海口说一个星期之内一定能睡到南淮林,可现在一个星期马上就要过去,别说睡了,他连个好脸都没捞着,太丢面儿了。这回必须一举把这个磨人的小妖精拿下! 阮辛站在电梯前无语片刻,转身往总裁办公室走。 费城正好去他哥办公室串门,和阮辛迎面撞上。 阮辛不是八卦的人,现在却忍不住吐槽沈冲:“沈冲最近是不是不太正常?” “他压根就没正常过好吧,”费城说,“突然提他干嘛?” 阮辛说:“他在追咱们公司的一个小演员,不过那个小演员明显不是他喜欢的类型啊。” 费城问:“你是说南淮林吗?” 阮辛一怔:“你也认识小南?” 费城不答反问:“你怎么知道沈冲在追南淮林?” 阮辛忍着好奇先回答费城的问题:“小南高烧昏倒,我送他去了医院,刚才在电梯里遇到沈冲……” “他在哪家医院?”费城没听完便打断他问。 “崇文门的普仁医院。”阮辛答。 费城扭头就走,叫都叫不住。 阮辛被沈冲和费城弄得满腹疑问,可是没处问去,只能忍着。 · 阮辛刚走没多久,南淮林就躺病床上睡着了。 睡得迷迷糊糊,忽然感觉到一只冰凉的手覆在他滚烫的额头上。 睁开因为发烧而通红的眼,看到了沈冲的脸。 “你这烧得也太厉害了,”沈冲蹙起修眉,“怎么回事儿啊?” 南淮林隔开他的手,撑着酸乏无力的身子坐起来,哑着嗓子问:“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 沈冲说:“刚才在公司遇见阮辛了,听他说的。” 南淮林说:“谢谢你来看我,我没事儿,你可以走了。” 沈冲正要说话,手机突然响了。 是助理打来的。 沈冲接听,脸色随即变得有点臭,说了句“知道了”就挂了电话,苦笑一下,对南淮林说:“现在不用你撵我也得走了,你住哪儿啊?我忙完了去你家看你。” 南淮林看着他,无奈地说:“沈冲,我知道你在打什么主意。像我这样平平无奇的人,能入你的眼是我的荣幸,但你真的没必要在我身上浪费时间。我有男朋友,而且我很爱他,我不打算和除他之外的任何男人发生关系,所以你还是把心思用在适合你的人身上吧。” 话音刚落,手机响了。 南淮林瞄一眼来电显示,急忙接听:“喂,亲爱的。我还在医院呢,你赶紧过来吧。好,我等你。” 挂了电话,南淮林看着沈冲说:“谢谢你来看我,我男朋友马上就要到了,我不想让他误会,你还是先走吧。” 明明应该很火大的,但奇怪的是并没有,沈冲甚至笑了笑,特别平静地说:“没想到我纵横情场这么多年,竟然在你这儿翻了船。既然当不成炮-友,那交个朋友总可以吧?说真的,你的性格还挺对我胃口的。” 南淮林一脸莫名地看着他。 这家伙该不会又在耍什么花招吧?欲擒故纵什么的。 “你不说话我就当你愿意了啊,”沈冲摸摸他的头,“你好好养病吧,哥走了。” “……”南淮林:“……” 沈冲前脚刚走,费城后脚就到。 “我什么时候成你‘亲爱的’了?”费城一脸戏谑,“我怎么不知道?” 南淮林垂着头小声说:“你昨天还叫我‘宝贝儿’了呢。” “所以——”费城故意拖长声调,“我现在还是你老公咯?” “我有老公。”南淮林还没烧糊涂,他记着呢,他也跟费城撒过谎,说自己有男朋友。 “我不介意。”不知道为什么,费城就是很想逗他,觉得特别好玩。 “没力气跟你贫,”南淮林说,“你该干嘛干嘛去吧,我想一个人呆着。” 费城坐着没动:“你昨天不是已经退烧了,怎么今儿个又烧起来?” 南淮林无奈地说:“我哪儿知道,可能昨天治标没治本吧。” 费城说:“你看着挺健康的,没想到是林妹妹体质。” 南淮林没力气跟他争辩,顿了两秒,有点儿不好意思地开口:“那个……你能给我弄杯水喝吗?”他感觉自己快要被烧干了,喉咙几乎要冒烟。 费城依旧岿然不动:“我不叫‘那个’。” “……费城。”南淮林从善如流地喊了一声他的名字,莫名感觉怪怪的。 费城勾起嘴角:“等着。” 费城起身出去,去护士站要了一杯水。 回去的路上,趁着旁边没人,费城低头往水里吐了两口口水,又用小指搅匀,这才回了病房。 “温的,喝吧,”费城说,“喝完我再去倒。” 南淮林一口气喝完,说:“还要。” 费城接过空杯子,问:“味道怎么样?” “水能有什么味道。”南淮林觉得他这问题问的真是奇怪,随即反应过来:“难道你往水里加东西了?” 费城点头:“加了点甜甜的爱心。” 南淮林:“……” 费城起身出去了。 南淮林兀自笑了下,觉得费城有点小可爱。 输液结束已经是黄昏时分。 药效起得很快,南淮林的体温已经趋于正常。 但以防万一,他还是抓了两副退烧药。 “请我吃饭吧。”出了医院,费城说。 南淮林也觉得该请顿饭谢谢费城昨天加今天的照顾,但是他请不起贵的,请便宜的又怕费城嫌弃,一时有点为难。 费城以为他不愿意,于是补充一句:“我有事儿跟你说,咱们边吃边聊。” “好吧,”南淮林还真有点儿好奇费城要跟他说什么,“你想吃什么?” 费城笑着说:“到地儿你就知道了。” 10.我的龙10 南淮林有点不敢置信:“你确定要吃这个?” 费城点头:“我在美国的时候最想吃的就是这个。” 这是一个露天烧烤摊,生意火爆,座无虚席。 烧烤炉上架着成排的肉串儿,滋滋冒着油烟,浓郁的香气特别勾人食欲。 南淮林笑了笑:“我还以为……” 他还以为像费城这样的有钱人不会吃这种路边摊。 费城问:“以为什么?” “没什么。”南淮林怕说出来费城会嘲笑他没见识。 费城也就没再问,看着菜单点菜,点到一半问南淮林:“你是病人,撸串儿是不是不太好啊?” 南淮林说:“没关系,我也好久没吃了,你敞开了点。” 费城便指着菜单对服务员说:“那就这一页全来双份。” 南淮林:“……你是属饕餮的么?” “不啊,我属老鼠的。”费城一本正经地回答,又一本正经地问:“你属什么的?” 从小到大,南淮林最讨厌别人问他属相。 “……猪。”他不情不愿地回答。 属猪的人心里苦。 转念一想,属老鼠似乎也没比属猪好多少,心里又有点平衡了。 “那你比我还大一岁啊,”费城说,“可你看起来比我小多了,是因为长得比较小只么?” 南淮林:“……” 好想打他怎么办。 费城翻翻酒水单:“酒就别喝了。”他抬头对服务员说,“来两罐露露吧,要热的。” 服务员走了,南淮林问:“你不是有事儿跟我说吗?什么事儿啊?” 费城看着他:“你知道我是谁吗?” “……你是费城啊。”好莫名其妙的问题。 费城笑着说:“我是问我的身份。” 南淮林斟酌一下,说:“你是明晞传媒总裁的弟弟。” “错,”费城说,“我是明晞的艺人总监。” “啊?”南淮林微微讶异,他记得明晞的艺人总监好像姓蔡啊,什么时候变成费城了? “我今天把你的经纪人给开了。”费城又说。 “开了?”南淮林有点儿懵,“为什么啊?” “因为他不干人事儿。”费城简单明了地说。 南淮林有点儿小开心。 他做的最错的一件事就是和贺定泓签约,原以为他是自己的伯乐,没想到却是个火坑。 “贺定泓手底下的艺人我会均分给其他经纪人,包括你。”费城说,“但是我听说你要和明晞解约?” 南淮林犹豫着点了点头:“嗯。” 他之所以要解约,是因为得罪了贺定泓,继续留在明晞也不会有出路,可现在贺定泓被费城踢走了,他似乎也就没有解约的必要了。 服务员把热好的露露放到桌上,一人一罐。 费城拉开拉环递给南淮林:“都是你的,我不喝。如果我给你戏拍,你还解约吗?” 南淮林没有回答。 他喝一口露露,杏仁味儿的,有点儿甜。 费城继续说:“我昨天看了明晞所有签约艺人的资料,大概统计了一下,一线有三个,二线有八个,三线有六个,剩下的全是像你这样没名气没资源的十八线。我准备对这些十八线艺人来一波大清洗,优胜劣汰,真正有实力的留下,滥竽充数的全部淘汰,彻底重塑明晞的艺人链。你有信心能留下吗?” 南淮林不答反问:“留下来又怎么样呢?” 费城说:“如果你能成功留下来,我自然会给你提供资源,让你有戏可拍,但不能保证一定能让你红,因为红不仅要靠实力,还要看运气。” 南淮林心动了。 他不求红,只求有戏可拍。 “你准备怎么清洗?”南淮林问。 “考试,”费城说,“从古至今,这是筛选人才最简单粗暴的方式。” 南淮林说:“我有信心能留下来。” 费城勾唇一笑:“这么有自信?” 南淮林用力点头:“嗯!” 他的眼睛因为期待而闪闪发光,里面仿佛盛着星星。 费城突然就很想把这件事情做好,他已经很久没有特别想做好一件事的冲动了。 “考试的方式和时间我还没想好,等决定了再通知你,不过你放心,肯定不会让你等太久。”费城顿了顿,又说:“对了,你想跟着哪个经纪人?我可以让你过去。” 签约半年多,南淮林去公司的次数屈指可数,所以对公司里的人也不太了解。他说:“我去哪儿都行,你看着安排就好。” 费城点头:“OK。” 他们的串儿终于端上来了,闻着就很香。 南淮林拿起一根羊肉串递给费城:“给你。” 费城接过来,吃一口,笑着说:“就是这个味儿,好吃。” 南淮林沉默地吃了一会儿,突然问:“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啊?” 费城想了想,一本正经地说:“因为我是个好人。”又在心里补充了一句:因为你可爱。 南淮林由衷地说:“谢谢你,费城。” 费城挑挑下巴:“赶紧吃吧,凉了就不好吃了。” 烤串一盘接一盘地端上来,南淮林很快就吃不下了,费城却展现了惊人的食量。 南淮林一边喝露露一边看他吃,觉得他可能真的是属饕餮的。 费城吃完最后一根烤串,长手一伸把南淮林面前的露露拿过去:“给我喝一口,噎死了。” “哎——”南淮林想说那是他喝过的,但费城已经灌嘴里了,“……” 费城的喉结很明显,喝东西的时候喉结上下滚动,莫名透出几分……性感。 南淮林挪开眼,起身去买单。 就他们俩人,这一顿竟然吃了四百多。 南淮林腹诽,得亏费城生在富贵人家,这要是生在穷人家还真养不起。 南淮林默默算了下,他现在的总资产不超过两百块。 如果他要重新开始演戏的话,那家政就做不成了,但一时又没戏可演,所以他得找份零工挣钱养活自己。 但即使处境这样艰难,他依旧满心欢喜,因为通往梦想的路豁然开朗了,没有什么比这更让他高兴。 “走吧,”费城说,“我请你喝杯东西。” “不了,”南淮林说,“我得回家了。” 费城看一眼手表:“这才刚八点,急什么。” 南淮林说:“急着回家陪男朋友。”非单身人设不倒。 费城挑眉一笑:“好吧。” 南淮林挥挥手:“拜拜。” 费城说:“等我电话。” “好。”南淮林露出个好看的笑。 两个人往相反的方向走了。 南淮林掏出手机,斟酌了一会儿,给阮辛打电话。 “阮助理,”南淮林说,“现在方便说话吗?” “方便,”阮辛说,“你烧退了吗?” “退了。”南淮林微微一顿,“阮助理,我打电话是想和你说件事。” “什么事?”阮辛问。 “我之前跟你说过我没戏可演,但是现在突然有了转机,我又有机会可以演戏了,所以家政的工作我可能就没时间做了。”南淮林深感歉疚,“你好心给我工作,我却给你添了麻烦,真的非常对不起。” 阮辛笑着说:“这是好事,不用对不起,我再招人就是了,没什么麻烦的。” 南淮林忙说:“我会做到你招到人为止的。” “好。”阮辛说,“还有别的事吗?” “没了,”南淮林说,“真的很对不起。” “真的没关系,”阮辛说,“那先这样,再见。” “再见。” 挂了电话,南淮林长出一口气。 他对阮辛感到既抱歉又感激,一时又想不到怎么弥补,只好先记在心里,以后再想办法偿还。 坐地铁到双桥,出了地铁站,南淮林径直往健身房的方向走。 他这两天一直发烧,一点没锻炼,而且今晚还吃了烧烤这么高热量的东西,如果不跑上一个小时消耗一下的话他可能会难受得睡不着觉。 他的背包里一直都装着短裤和背心备用,到健身房之后换上,直接上了跑步机。 南淮林整整跑了一个半小时,从头到脚都被汗湿透了,觉得又累又爽。 简单冲了个澡,换上衣服回家。 到家之后又好好地洗了个澡,浑身清爽地上了床,脸上带着笑睡着了。 自从和时宴分手之后,今天过得最开心。 失去了爱情,他还有理想可以为之奋斗,真好。 有梦想谁都了不起,有勇气就会有奇迹。 所以他也是个了不起的人呢,而费城,大约就是他的奇迹吧。 11.我的龙11 这一觉睡得很沉。 睡醒后先看手机,刚过八点。 摸一把脑门,好像还有点热,但没前两天那么严重了。 起床洗漱,下楼吃早点。 两个包子,一碗棒渣粥,配一小碟咸菜。 吃到一半,手机响了。 拿起来一看,是个陌生号码。 “喂?”南淮林接听。 “我。”那边蹦出一个字。 “……”声音有点熟悉,但还没熟悉到单凭一个字就能听出是谁的地步。 “你冲哥。”那边又补充一句。 这回知道了,是沈冲。 “你怎么还没把我从黑名单里放出来啊?”沈冲不满地说,“友谊的小船不是已经扬帆起航了吗?你这么对我合适吗?” “你……”南淮林语塞两秒,“你有事儿吗?” “没事儿我大清早给你打电话干嘛?”沈冲说,“你还记得上次在纯K见的那位洛导吗?” “记得,”南淮林说,“洛克。” “我上回好像跟你说过,他正在筹备一部新剧,定了我当男一号。”沈冲说,“他昨天给我打电话了,说你特别适合男三号的角色,想让你去试个镜。” 南淮林有点儿懵。 洛克那天的确说过他适合男三号,他以为只是一句随口说说的客套话,原来是认真的么? “喂?还喘气儿呢吗?”沈冲说,“你倒是吱个声啊?” “啊,我听着呢,”南淮林说,“可是,公司不是不允许演员私自接戏吗?” 沈冲说:“你经纪人不是鹤顶红吗?他昨儿个被开除了,你不知道?” “知道。”南淮林说。 “那不就结了。”沈冲说,“你甭操心别的,只管去试镜就行,我会跟总监打声招呼的。” 南淮林短暂地犹豫了下,说:“那……谢谢你啊。” 沈冲在那边笑了下:“从你那儿听句好话可真不容易。赶紧把哥从黑名单里放出来,我待会儿把洛导的手机号发给你,你直接跟他联系。” 南淮林说:“好。” 挂了电话,南淮林还有点愣神。 好事接二连三地落到他头上,他有点儿受宠若惊。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否极泰来? 这可太带劲了! 回神后,南淮林急忙把沈冲的号码从黑名单里拉出来。 短信紧接着就发了过来,只有一个手机号。 随后又一条:现在就给他打电话。 南淮林回了个“好”,三两口把棒渣粥喝完,结账往家跑。 开门进屋,先把气儿喘匀,然后怀着激动的心情给洛克打电话。 电话很快接通,南淮林尽量从容地说:“你好洛导,我是南淮林。” “你好,”洛克问,“情况沈冲都跟你说了吧?” 南淮林说:“说了。” “你今天有时间吗?” 洛克又问。 “有。” “那你到世纪剧院来吧,”洛克说,“试镜十点开始。” “好。” 挂了电话,南淮林手忙脚乱地把自己拾掇了一遍,但拾掇完发现跟之前也并没有太大区别,只不过头发整齐了点而已,顿时有点泄气,但也没时间再折腾了,只得赶紧出门。 到世纪剧院的时候刚九点半。 南淮林循着路引找到剧院的排练厅,试镜会在这里进行。 排练厅不算很大,除了第一排空着,其余几排座位差不多已经被等着试镜的人坐满了。 南淮林找了个空位坐下,看着乌压压的人头,突然就紧张起来。 虽然从大三就开始演戏,这却是南淮林第一次正式参加试镜。因为跑龙套是不需要试镜的,人家看你合适就用,不合适就不用,简单粗暴。 糟糕!南淮林突然想起来,他对试镜的戏和角色一无所知,正打算打电话问问沈冲,就听前排的两个人正在议论。 “……这部戏叫《星之国》,是根本同名小说改编的,我昨天熬夜把小说看完了,觉得男二的人设最出彩,如果演好了指定比男一还吸粉。” “我听说男一男二都已经内定了,男一定的沈冲,男二不知道定的谁。” “估计也是明晞传媒的人,这部戏明晞是投资方,肯定要捧自家演员啊,肥水不流外人田嘛。” 南淮林没有继续听下去,他掏出手机搜索《星之国》。 靠前的搜索结果都是沈冲出演《星之国》的新闻,然后是一溜小说网站,南淮林点进去,刚看了一行“本文首发晋江文学城”就听到一阵喧闹,一抬头,就看见以洛克为首走进来几个人,坐在了空着的第一排。 看来试镜要开始了。 南淮林收起手机,抬头看向前面的舞台,心里既忐忑又激动。 一个穿着随意的男人走上舞台,手里拿着话筒,简单说了几句开场白之后,开始介绍试镜的规则:“……因为试镜的人太多,为了节省时间,我们会通过抽签的方式进行分组,每张纸签上都有一个表演命题,抽到同一个命题的人自动分成一组,互相配合完成一段三分钟以内的表演,都听明白了吗?” 底下的人齐声回答:“听明白了!” 男人说:“那好,现在开始抽签。” 演员们轮流上台抽签,然后两两成组。 很快,所有人都顺利地有了搭档,唯独南淮林被剩下了。 今天来参加试镜的一共五十五个人,注定有一个人没有搭档,而南淮林就成了那个“幸运儿”,所以他只能演独角戏。 分手后——这就是南淮林抽到的表演命题,只有这简单的三个字,没有任何多余的提示。 这是让演员Freestyle的节奏。 南淮林很快就想好了该怎么演,然后默默琢磨台词。 半个小时的准备时间结束后,演员们再次上台抽签,决定表演顺序。 南淮林不幸地抽到了2号,他忍不住在心里骂了句脏话。 抽签结束后,试镜正式开始。 南淮林没心思看1号组的表演,因为他只剩下三分钟的准备时间,他紧张得手心冒汗,心脏几乎跳到嗓子眼。 正在这时,口袋里的手机突然震了一下。 掏出手机一看,是费城发来的微信:嘛呢? 南淮林回复:试镜。 顿了两秒,他快速打字:三分钟后,我会给你打电话,你接听之后不用吱声,只听我说就行。 费城秒回:好。 1号的表演在三分钟内结束,轮到南淮林上台了。 南淮林深吸一口气,快步上台,走到舞台边缘坐下,双腿自然垂着,脸正对着摄像机。 在面向摄像机的一瞬间,所有的紧张不安都消失了,充沛的情绪漫上来,将他拉进即将饰演的角色里。 “开始吧。”洛克说了一句。 南淮林掏出手机,拨了费城的电话,然后把手机放到耳边。 他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眼神也空洞洞的,直视着面前的摄像机。 电话接通了。 “对不起,我又给你打电话了。”南淮林原本清亮的声音因为连日发烧而显得低沉沙哑,语调冷淡得不带一丝感情,“我睡不着,我已经两天两夜没睡觉了。昨天我在家呆了一天,看了十二部鬼片。今天早上天不亮就出门了,我走了很远很远的路,我想看看路的尽头有什么。你要不要猜猜看?”南淮林的语气忽然轻快起来,他微微仰起头,脸上浮起一点若有似无的笑意,“路的尽头,是悬崖,悬崖下面是海,海上有月亮,月亮周围是漫天的星星。我现在就坐在悬崖边上,你有没有听到海浪的声音?”南淮林忽然笑出声,“死?我为什么要死?我根本没那么爱你,我最爱的人,永远是我自己,我怎么可能会为你去死呢?你太可笑了。”他在笑,一行眼泪却无声无息地流下来,“我要谢谢你,谢谢你让我攒够失望,终于可以开始新的生活。我打这个电话,只是想和你说一声再见。再见,再也不见。”挂断电话的一瞬间,南淮林哭出声来,但只有这一声,他迅速收住,一边流泪一边微笑,凝望着远方,没有再发出一点声音。 排练厅里响起掌声。 南淮林急忙站起来,抹一把眼泪,弯腰朝台下鞠了个躬,快步下台去了。 回到座位,调整好自己的情绪,南淮林终于可以安心地观看别人的表演。所以早点演完还是有好处的,至少不用再提心吊胆。 最后一组表演结束已经是下午一点。 主持人上台:“非常感谢大家来参加今天的试镜,试镜结果会在三天内以短信形式通知大家,你们现在可以走了。” 所有人起身离开。 南淮林刚站起来,拿在手里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 来电显示是洛克,抬头看向第一排,洛克正朝他招手。 南淮林愣了下,见洛克晃了晃手机,他急忙接听。 “你先留一下,”洛克说,“我有话跟你说。” 南淮林应了声好,挂断电话,坐下,又开始忐忑起来。 排练厅很快走空了。 洛克站在舞台边朝南淮林招手:“小南,你过来。” 南淮林忙起身走过去。 洛克说:“小南,抱歉,男三号的角色不能给你了。” 失望瞬间将他淹没,但南淮林没有流露半分,他笑着说:“没关系,希望以后能有机会和洛导合作。” “我还没说完,”洛克笑起来,“看了你的表演,我觉得男二号的角色更适合你。” 12.我的龙12 直到走上地铁,南淮林依旧处于懵逼状态。 他用力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 嘶!好疼! 不是梦。 手机响了,掏出来看,是沈冲。 “喂。”他这一声有气无力,因为大脑还处于当机状态。 “听着声怎么焉儿了吧唧的?”沈冲敏锐地察觉到了,“试镜不顺利吗?” “不是,”南淮林怔怔地说,“洛导说,让我演男二号。” “我靠!”沈冲瞬间炸了,“真的假的?” 南淮林被问住了,他现在稀里糊涂的,也不知道真的假的。 沈冲又说:“《星之国》的剧本我看过,我特别喜欢男二,要不是我咖位在这儿只能接男一,男二就是我的了。小林子,你这次赚大发了我跟你说。” “啊,是吗。”南淮林不知道该说什么。 “哎,”沈冲突然变了语气,“不对呀。” “什么不对?”南淮林心里咯噔了一下,就好像他中了五百万彩票,但是别人告诉他有可能是弄错了。 沈冲说:“我记得男二定的是陈景天啊,洛导怎么会说让你演男二呢?你试的不是男三吗?” 南淮林知道陈景天,也是明晞的演员。当初让时宴红起来的那部漫改偶像剧,陈景天在里面演男三。那部剧带红了一众主配角,但越来越红的只有时宴,其他人没有后续作品加持,人气都慢慢下滑了。 “我得问问洛导怎么回事儿,”沈冲说,“先挂了啊。” 手机传来忙音,南淮林把到嘴边的话咽下去,心情有点儿复杂。 他现在是该开心还是担心啊? 刚才洛克只是口头说了那么一句,在正式签约之前,一切都是有变数的……所以,还是平常心对待吧。 正想着,手机又响了。 这回是费城打来的。 “试镜怎么样了?”费城问。 “不知道,”南淮林说,“要等通知。” 费城“哦”了一声,沉默两秒,说:“挺无聊的,要不要一起玩儿?” 南淮林忍不住笑了下:“你无聊我不无聊,我有好多事儿要做呢。” 费城顺嘴问:“大周末的你有什么事儿啊?” 南淮林笑着说:“费总,你管得是不是太宽了?” 明明不是一个阶层的人,南淮林和费城说话却一点不拘谨,可能是因为他们第一次见面是在地铁上,也可能是因为费城几次三番地帮过他,还可能是因为费城身上不仅没有流露出上流社会的气质,反而很接地气……总之,和费城相处让他觉得很舒服。 费城也笑着问:“不会是忙着陪男朋友呢吧?” 南淮林沉默了一下。 他觉得一直撒谎挺不好的。 先前之所以说自己有男朋友,是为了应付沈冲的骚扰,可现在沈冲和他荡起双桨开起了友谊的小船,他好像就没必要再继续骗下去了。再过一段时间吧,就跟费城说他和男朋友分手了,把这个谎给圆回来。 “你该不会跟男朋友分手了吧?”费城突然说。 心里想的被对方直接说出来,南淮林吓了一跳,本能地又开始撒谎:“没有啊,你还能不能盼人点好了?” “不是,我可能入戏太深了。”费城笑着说,“你刚才在电话里说的那段话让我以为你真的分手了呢,看来你演技真挺不错啊。” 南淮林莫名有点儿不好意思:“我真有事儿,不跟你聊了。” “好吧,”费城说,“你忙。” · 挂了电话,费城把手机扔到桌上,长手长脚往沙发上一瘫,仰面长叹:“啊……好无聊啊。” 汉尼拔摇着尾巴跑过来,拿脑袋拱他的腿。 费城坐起来,捧着汉尼拔的恶霸脸,说:“哥们儿带你出去兜风,好不好?” 汉尼拔冲着他的脸叫两声,喷他一脸口水。 费城嫌弃地推开它的大脸,站起来往书房走。 刚把门推开又关上,敷衍地敲了两下,再开门进去,走到费铮跟前,说:“哥,把你那辆Hummer借我开开呗,我带汉尼拔出去兜兜风。我保证怎么开出去的怎么给你开回来,真的。” 费铮头也不抬:“开去吧。” 费城没想到他哥这回这么好说话,有点儿受宠若惊,愣了两秒,主动邀请:“那什么,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啊?老闷在家多没劲哪。” 费铮扔给他两个字:“不去。” 费城从鼻子里哼了一声,转身出去,刚走两步又折回来:“哥,我属什么的呀?” 费铮抬头看他:“什么属什么?” 费城说:“属相啊,一鼠二牛三虎四兔那个。” 费铮重新低下头:“猪。” “原来我跟他一个属相啊。”费城笑了一下,“哥,我是哪年生的来着?” “你脑子被狗吃了吗?”费铮不耐烦,“1755年。” “1755年的话……那我今年263岁。”费城叹口气,“原来我已经活了这么久啊。哥,你多少岁了?” 费铮:“666。” “哈哈哈!这个数绝了。”费城笑着坐下来,托着下巴支在桌上,久违地想和他哥唠唠嗑,“哥,你活了六百多年,有没有尝过爱情的滋味儿?” 费铮沉默几秒,说:“没有。” 这短暂的沉默十分耐人寻味,费城盯着他哥看了一会儿,认真地说:“哥,我觉得你是时候谈谈恋爱了,不然你会越来越变态的。” 费铮抬眼看过来:“找抽是吗?” 费城笑嘻嘻:“你看你,生什么气啊,这不是说着玩儿呢嘛,总生气不好,伤肝。” 费铮说:“给你三秒钟,从我眼前消失。” 费城“嘁”了一声,慢悠悠地往外走,关门前探着脑袋说:“哥,你别灰心啊,说不定哪个不开眼的就看上你了呢。” 费铮手里的笔“咻”地射过来,费城急忙关门,挡住了敌人的暗器。 费城换身衣服,带着汉尼拔出门,到了地下车库,开着他哥那辆绝版Hummer上路了。 一年十二个月,费城最喜欢四月和十一月,他感觉这两个月份给人的感觉最舒服。 他开着最野的车,听着最躁的歌,一路飞驰,片刻不停。 他也想看看路的尽头有什么。 暮色-降临时,费城终于开到了路的尽头。 他站在北戴河之滨,染着海腥味的劲风扑面而来。 河上有月亮,月亮周围是漫天的星星,和南淮林在电话里说的一模一样。 费城拿出手机拍了张照片,顺手发给了南淮林。 这一片空旷无人。 费城脱了衣服扔到车上,摸摸汉尼拔的狗头:“老实呆着,我去游会儿泳。” 费城迎着风浪走进水里,一个猛子扎进去,化身成一条数十米长的白龙,深潜进水底,背上双翼在水中扇动,掀起数米高的巨浪,如倾盆大雨拍打在河面上。 · 南淮林从KTV出来,没走多远,进了一家山西面馆,要了一碗刀削面。 他下午在58同城上找了份兼职,在KTV做服务生,刚结束面试,面试的人让他七点直接来上班。 南淮林从上大学开始就再也没有向父母要过钱,学费、生活费都是他自己挣的,各种各样的兼职他都做过,经验丰富的很,连培训都省了。 现在已经六点了,吃完饭刚好到上班点。 南淮林边吃面边看手机,他很想发个短信问问沈冲角色的事到底怎么样了,又觉得不太好,所以就没问。 还是耐心等待吧,是他的就是他的,不是他的也强求不来。 刚把手机放下,屏幕上弹出来一条新微信。 点开一看,是费城发的,一张图片。 好像是大海,海上悬着一轮月亮,月光铺洒在海面上,很漂亮。 他就坐在窗户边上,扭头往外看了看,城市的天空看不见月亮。 南淮林回复:你拍的吗?这是哪儿?很漂亮。 等了一会儿,没等到回复,放下手机专心吃面。 吃完面又在面馆坐着玩了会儿消消乐,看时间差不多了,起身离开,五分钟就到了KTV。 被人带着去换了制服,又被交代了几点注意事项,就正式上岗了。 这家KTV很高档,酒水单上的酒都是几千上万一瓶,能来这儿消费的人自然也都是有钱人,所以南淮林谨小慎微,服务得十分周到,客人给小费自然也就给得很阔绰,忙了半个晚上,挣了小两千,一个月的房租有着落了。 南淮林上完酒从包厢里退出来,隔壁包厢的服务生突然跑过来把服务器塞他手里,脸色痛苦地说:“我肚子疼,得蹲会儿厕所,你先帮我看着,谢了啊。” “没事儿,”南淮林忙说,“你快去吧。” 服务生刚跑走,隔壁包厢的服务器就响了,南淮林赶紧过去敲门,进去后微笑着说:“请问有什么需要吗?” 一个男的朝他招手:“你过来。” 南淮林快步走过去。 男人指着桌上的果盘,横眉竖眼地说:“这西瓜是被人啃过的吧?这他妈上面还有牙印呢!” 南淮林看了一眼,忙赔着笑解释:“可能是果吧的人没切好,我马上给您换一盘。” 说完,他伸手去端果盘,刚碰着盘子,手腕突然被人抓住了。南淮林一愣,顺着那只手看过去,看到一张不认识的脸,眼神冷厉地盯着他。 “出去。”男人盯着他说。 南淮林有点儿懵逼,这人有病吧,一边抓着他的手一边撵他出去,闹哪样啊? “先生,你……”南淮林刚开口,男人突然扭头对旁边的人吼了一嗓子:“都他妈给老子滚出去!” 一屋子十几个人麻溜地出去了,就剩了那个男人和被抓着手腕的南淮林。 南淮林开口:“先生……” “你不认识我?”男人再次打断他。 南淮林盯着他看了一会儿,缓缓摇头。 男人冷笑一声,说:“我是高谈。” 13.我的龙13 南淮林反应了半晌才想起来高谈是谁。 “想起我是谁了吗?”高谈冷声问。 南淮林点点头:“你能先放开我吗?” 高谈没放,微仰着头盯着南淮林。 他的眼神凌厉且极具侵略性,像一只盯着猎物的鹰,令南淮林很不舒服,下意识地想躲开他的视线,却又强迫自己和他对视,虚张声势。 高谈勾起一抹嘲弄的笑:“你在这儿上班?” 南淮林说:“是。” 高谈蓦地松开手:“去给我拿瓶路易十三。” 南淮林愣了愣,应声“好”,转身出去。 “如果五分钟之内你没回来,”高谈说,“我就把这家KTV给掀了。” 南淮林停了两秒,没出声,开门出去了。 高谈那帮朋友就挤在走廊里,见南淮林出来,神色各异地打量他。 南淮林低着头从他们中间穿过去,心情复杂。 五分钟后,南淮林拿着一瓶三万块的路易十三回来,低眉顺眼地问:“需要现在给您打开吗?” 高谈淡淡地说:“先搁那儿吧。” 南淮林弯腰把酒放桌子上:“您有什么需要再叫服务员,我先出去了。”转身要走,就听到高谈凉凉地说:“我让你走了吗?” 南淮林停住,无奈转身:“您还有什么吩咐?” 高谈拍拍旁边的位置:“过来。” 南淮林站着没动:“抱歉,我还在上班,不能……” “别他妈逼我动手!”高谈突然动了怒,“我现在可压着火呢,你最好乖乖听我的话,要真把我惹急了,我他妈在这儿强-奸了你也没人敢管!” 南淮林也被激起了怒气,冷眼看过去:“你到底想怎么样?” 高谈再次拍拍身边的位置:“过来,坐这儿。” 南淮林是来挣钱的,不是来惹麻烦的。 这个高谈看起来就是个横行霸道的主,硬碰硬的话指不定会闹出什么事儿,不如就服个软,说不定这事儿就能翻篇儿了。 南淮林走过去坐下,和高谈保持着一点安全距离。 高谈扭头盯着他,直截了当地问:“为什么不愿意跟我?” 南淮林尽量和声细气地说:“因为我不想出卖自己。” 高谈轻蔑一笑:“是不想卖,还是嫌我出的价不够高?” 南淮林这会儿反而一点都不生气,因为这种人根本不值得他生气。 “高总,”南淮林微微笑着说,“您愿意出价买我已经是抬举我了,偏偏我是个不识抬举的人,如果我惹您不高兴了,我向您赔个不是,也请您高抬贵手放我一马,别跟我这个小屁民一般见识,可以吗?” 高谈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忽然愉悦地笑了。 他伸手拿起一瓶喝了一半的酒,哗哗倒了一满玻璃杯,然后端起杯子举到南淮林面前,似笑非笑地说:“ 三杯酒,你喝了,这事儿就算结了,你不喝,我还真就小肚鸡肠一回,跟你死磕到底了。” 南淮林垂眼看着面前满满一杯洋酒,有点儿犹豫。 三杯,以他浅薄的酒量,铁定被放倒了。 但是能了结和高谈之间的这摊烂事儿,挺值的。 南淮林伸手接过酒杯:“一言为定。” 高谈爽快点头:“一言为定。” 南淮林一口气把一满杯洋酒灌下去,辣得嗓子疼。 味道太奇怪了,这是他这辈子喝过最难喝的东西,比苦瓜汁还难以下咽。 高谈又给他满上:“不用喝这么急,慢慢来。” 南淮林不理,再次一口闷。 慢慢喝他可能就出不了这个包厢了,喝快点的话说不定还能撑到回家再倒。 高谈给他倒满第三杯。 南淮林暗道一声糟。 这酒起劲儿太快,他眼前这会儿已经有重影了。 但不能前功尽弃,他一鼓作气把第三杯灌下去,把玻璃杯往大理石桌上重重一搁,站起来就要走,谁知道双腿猛地一软,又跌坐回沙发里。 就算这酒再烈,也不可能刚下肚两分钟就能把人放倒。 南淮林难以置信地看向高谈,但视线已经有点模糊了:“你往酒里加了什么?” 高谈笑着说:“没什么,加了点能让你嗨起来的好东西。” “你卑鄙!”南淮林挥拳打过去,谁知道身子一软扑在了高谈身上。 高谈顺势抱住他,笑着说:“现在就开始投怀送抱了,嗯?等会儿是不是得哭着求我艹你?” 南淮林想推开他,但是他的力气仿佛在一瞬间被抽干了,整个人都软成了一滩烂泥,而且头晕眼花得厉害,身上也燥热得不行。 高谈捏住他的下巴,强迫他面对自己:“我高谈想要的东西,就一定要得到,不管用什么手段。在我玩腻你之前,别想逃出我的手掌心。我会好好养着你的,放心。” 说完,高谈打横把南淮林抱起来,径直往外走。 高谈那帮朋友还在外面等着呢,见他抱着个人出来,都有点儿懵逼。 “谈少,”一个男的问,“这……什么情况啊?” 高谈笑着说:“你们继续玩儿你们的,我得先撤了。” 一帮人眼看着高谈抱着人扬长而去,谁都没敢再多问一句。 高谈把人塞进后座,自己绕到驾驶席,开车上路。 南淮林瘫软着窝在座位里,意识开始变得模糊,身体的感觉却被无限放大。渴,热,痒,想要。他拼尽全力想要克制,然而只是徒劳,理智节节退败,炽烈的欲望如跗骨之蛆,疯狂地攻城略地。 他该怎么办?谁能救救他? 时宴……不,时宴已经是别人的了。 没有人会来救他,一个都没有…… 十分钟后,车驶进了酒店的停车站。 高谈下车,把车钥匙丢给酒店的停车员,然后抱着南淮林进了酒店。他是这家酒店的VIP会员,他一进门,就有客服管家听他吩咐,为他安排一切。 高谈抱着南淮林等电梯。 南淮林乖顺地依偎在他怀里,眼睛半睁半闭着,眼神涣散,原本白皙的脸透着一层粉红色,像水蜜桃一样诱人。 高谈附到他耳边低声说:“别着急,等会儿我就会操得你喊爸爸。” 南淮林张了张嘴,却只发出一声微弱的叫唤,像发情的猫似的。 电梯门开了。 里面站着一个男人。 南淮林的眼睛已经不太聚焦,但依稀辨认出那是一张熟悉的脸。 男人从电梯里走出来,擦身而过时,南淮林用仅剩的一丝力气抓住了男人的袖子,嗓音低哑地唤了一声:“费城……” 南淮林并不确定这个男人是不是费城,只是模糊看着有点像而已,又或者只是他的幻视,但他仍是伸手抓住了他,像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救救我……”南淮林艰难地说,“费城……救我……” 高谈脸色一变,霍然看向旁边的男人。 费铮顺着抓着他袖子的那只手看向手的主人,一看就是被下了药。 虽然声音很小,但费铮听清楚了,这个男孩在喊他弟弟的名字。 费铮抬眼对上高谈的视线。 高谈并不认识眼前的男人是谁,他也不确定南淮林和这个男人是什么关系,他唯一确定的是,他不能让到嘴的鸭子飞了。 视线短暂地接触两秒,高谈一声没吭,直接抱着人走进了电梯。 在电梯门即将关上时,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握在了门上,电梯门自动弹开。 费铮走进来,伸出双手,面无表情地说:“把人给我。” 高谈冷笑:“你他妈谁呀?我凭什么把人给你?” 费铮不答反问:“你没听到他在叫我的名字吗?” 高谈的眼神蓦地凶狠起来:“我劝你少逞英雄,不然你会死得很难看。” 费铮依旧面无表情:“如果媒体知道GB集团的继承人犯了迷-奸-罪,我想GB集团的股票应该会跌得很难看。” 高谈的脸色顿时变得难看之极。 费铮沉声说:“把人给我,不要让我再说第三遍。” 高谈怒瞪他片刻,到底还是把南淮林交给了费铮,然后咬牙切齿地说:“这笔账我一定会找你算的!” 费铮抱好南淮林,转身走出电梯,完全没把高谈的挑衅放在眼里。 出了酒店,费铮直接带人去了附近的医院。 南淮林已经彻底失去了意识,在病床上不停地扭动叫唤,叫得旁边扎针的小护士红透了脸,结结巴巴地说:“你……你快按住他呀,别让他乱动。” 袖手旁观的费铮只好坐到病床上,压制住南淮林。 针好不容易扎上了,小护士长出一口气,调整好输液管,不放心地又叮嘱了一遍:“你千万按住他啊。” 费铮点头。 等小护士走了,费铮一手按着南淮林输液的那只手,一手掏出手机给费城打电话。 “你在哪儿?”费铮问。 “我在路上呢,”费城在那边说,“就快到家了,干嘛?” “马上来找我。”费铮直接挂了电话,然后打开微信,把位置发给费城。 费城刚好开到附近,不到十分钟就找过来了。 “我靠,”费城一脸懵逼地看着他哥和病床上的南淮林,“这……怎么回事儿啊这?” 费铮说:“过来按住他。” 费城赶紧绕到病床另一边按住南淮林。 因为刚输上液,药效还没起来,但高谈给他下的药却已经彻底发挥出作用,南淮林难受极了,身体扭动得越发厉害,叫声也越来越放肆。 费城的脸唰地红了,下面立即就起了生理反应。 “他……他怎么了?”费城哑着嗓子问。 “被人下药了,”费铮转身往外走,“我出去打个电话。” 南淮林挣扎得太厉害,单凭两只手根本制不住他,费城干脆踢掉鞋躺到床上去,手脚并用地压住他。 “老实点儿!”费城低声吼他,“别闹!” 南淮林一转脸,火热的嘴唇吻在了费城的脖子上。 费城:”!!!“ 14.我的龙14 费城像触电了一样,整个人都僵住了。 南淮林还在胡乱地亲着他的脖子,又咬又舔,热切极了。 费城垂眼看着他红若桃花的脸,低声说:“是你先动的嘴,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我的口水可比输液管用多了。” 费城整个人压在南淮林身上,低头便吻住了他的嘴唇。 唇与唇紧贴,舌与舌纠缠。 南淮林像个吃奶的婴儿,贪婪地吮吸着费城口中的津液,费城感觉自己的三魂七魄都快被他吸走了,拼尽全身力气才控制住自己没有用下半身顶他。 倏地,脑海中有一道白光疾速闪过。 他好像……曾经和南淮林这样激烈的亲吻过……这触感,这滋味,他绝对尝过……难道,是在梦里吗?可是怎么感觉如此真实? “你在干什么?” 一道冰冷的声音把费城从迷乱中惊醒,他慌忙把自己的唇舌从南淮林口中拯救出来,身体却还压在南淮林身上,脸红脖子粗地看向站在门口的费铮,哑着嗓子喊了一声“哥”,尴尬地不知道该说什么。 费铮走过来,视线在两个人之间逡巡几秒,开口问:“男朋友?” 费城讷讷回答:“不是,就……普通朋友,我只是……只是想喂他喝点龙涎,让他快点恢复清醒。”他猛地抬头,“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啊?怎么是你把他送到医院的?他又怎么会被人下药?这么下三滥的事儿是谁干的?” 费铮淡淡地说:“我只是碰巧路过,听到他在喊你的名字,所以才管了闲事,具体怎么回事,等他醒了你问他吧。我还有事,先走了。” 不等费城再问什么,费铮转身离开,走到门口又顿住,回头说:“这是医院,注意你的举止。” 费城讪讪的:“知道了,走你的吧。”忽然又想起件事,忙叫住费铮:“哎哥,咱俩换车开吧,你把汉尼拔带回家。” 两个人交换了车钥匙,费铮这才走了。 可能是输液起了作用,也可能是龙涎发挥出威力,这一会儿功夫南淮林已经老实了很多,猫似的趴在费城怀里,间或发出一声微弱的呻-吟。 费城轻轻拍着南淮林的脊背,哄小孩似的。 他默默地回味方才那个激烈的吻,渐渐口干舌燥起来,赶紧摒除杂念,清心净欲,然后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输液输到一半的时候,南淮林醒了。 他猛地睁开眼,映入眼帘的却是费城的睡脸。 他拿开搂在腰上的手,撑着床坐起来,费城随即便醒了,跟着坐起来,打个呵欠,问:“感觉好点儿了吗?” 除了剧烈的头疼之外,南淮林并没有感到别的地方不舒服,稍稍安心,这才顾得上和费城说话:“谢谢你,救了我。”南淮林还记得,在他万念俱灰的时候,费城从天而降,他伸手抓住了费城的袖子。 “不是我救的你,”费城看着他说,“是我哥。” 费、费铮? 南淮林陡然一惊,视线乱扫,却没看到病房里有第三个人。 “他已经走了。”费城说。 南淮林松口气,像做了什么亏心事,低着头,不敢看费城的脸。 费城伸手挑起他的下巴,强迫他看着自己:“说说吧,到底怎么回事儿?” “你哥……不,费总说什么了?”南淮林目光闪烁。 “他什么都没说,让我问你。”费城往他身上扫了一眼,“你穿的这什么呀?你在哪儿做服务生呢吗?” 南淮林低头看了看,他还穿着KTV的制服。 他得把制服还回去才行,有两百押金呢。 “说话呀。”费城催他。 南淮林又把头低下去,小声说:“我在KTV打工,碰到一个之前有过节的人,他偷偷往酒里下药,骗我喝下去,想把我……然后就被你——不是,被你哥救了。” 费城一时竟不知道该说点什么,憋了半天才开口:“为什么要去KTV打工?” 南淮林扯了扯嘴角:“当然是为了挣钱啊。” 费城活了两百多年,从来不知道什么叫缺钱,所以他也从来没想过南淮林会缺钱。 他忍不住又问:“你没钱干嘛还请我吃饭?” 南淮林说:“因为想谢谢你帮我。” 费城突然就笑了。 南淮林一脸莫名地看着他:“你笑什么?” 费城笑着说:“我笑你跟医院杠上了,连着三天进医院,你的钱都拿来给医院创收了吧?” 南淮林也乐了。 还真是,前两天发烧晕倒,今天又被下药,见天往医院跑,真是有够悲催。 “你是不是穷得饭都吃不上了?”费城收了笑,认真地问。 “也没那么惨,我今天在KTV打工挣了小两千,够花一阵子了。”南淮林说,语气里还带着点小炫耀。 费城掏出钱包,抽出一张卡,直接塞南淮林手里:“拿去花,别打工了。” 南淮林懵了一瞬,急忙还给他:“我不要!” 费城不接,义正辞严地说:“你是明晞的艺人,去KTV打工有损公司的形象,我决不允许这种事情发生。” “对不起……”南淮林惭愧,“我没考虑那么多。” 费城觉得可能话说得有点儿重,瞧着有点不忍心,于是又安慰:“好在你没什么名气,对公司的影响也不大,但还是要注意。” 南淮林点头:“我会的。” 费城满意地笑了笑:“这张卡你就收着,随便花,等挣了钱再还我就是了。” 南淮林满心感激,微微红了眼:“谢谢你,费城。” 来北京这几年,他的生活里除了时宴就是演戏,连个要好的朋友都没有,他在这个冰冷的城市里艰苦求存,已经很久没有感受到过别人的善意和关怀。 费城突然没头没脑地说:“你男朋友一定特别帅吧?” 南淮林:“???”他一定是双子座的,说话太跳脱了。 费城说:“你连进三次医院,也没见你男朋友露过面,他这么不关心你你还跟他在一起,一定是因为他长得帅。有我帅吗?” 这个时候再撒谎那就不是人了。 南淮林低着头说:“对不起,我骗了你。” 费城一怔:“你骗我什么了?” 南淮林说:“其实……我没有男朋友。” 费城:“……” 南淮林顿了顿,又说:“那天在地铁上,我之所以会哭,是因为刚刚和男朋友分手……确切地说,是我被甩了。” 费城回忆起那天的事,不确定地问:“你男朋友……不对,你前男友,是不是叫时宴?” 南淮林一惊抬头:“你怎么……” 费城笑着说:“我那天跟你一起下的车,就跟在你后面,听见你讲电话,好像有提到这个名字。” 南淮林没精打采地“喔”了一声,沉默两秒,说:“你别跟别人说,尤其是沈冲。” 费城点点头:“沈冲还缠着你呢?” “没有,”南淮林说,“他说要和我做朋友,也不知道真的假的。” 费城笑着说:“他之前跟我打赌,说一个星期之内一定要睡到你,睡不到就管我叫爸爸。” 南淮林有点儿不好意思:“也不知道他看上我什么了……” 费城说:“他看上你的身材和屁股了,说你是极品肌肉零。” 南淮林:“……” 好想把他的嘴堵上! 费城继续说:“沈冲纵横情场这么多年还从没失过手,你是第一个拿他不当回事儿的,他估计得记你一笔。” 南淮林越发不好意思,瞧见点滴快滴完了,忙让费城去叫护士。 拔了针,付了钱,两个人离开医院。 费城说:“我今天开车了,送你回家吧。” 南淮林拒绝,但费城硬是把他塞进了车里,没办法,南淮林只好从了,说:“那你先把我送到KTV吧,我得把制服还回去,我的衣服和包也还在那儿。” 医院离KTV很近,十分钟就到了。 南淮林换上自己的衣服,把制服还回去,但押金没要回来,因为他工作到一半人没影儿了,南淮林也没争辩,背上包走了。 已经是深夜,路上一点不堵,半个小时就开到了南淮林家附近。 南淮林说:“就在前面的路口停吧。” 费城说:“我把你送到家门口。” 南淮林说:“巷子窄,车开进去就出不来了。” 没办法,费城只好靠边停。 “谢谢你送我。”南淮林顿了顿,又说:“麻烦你帮我转告费总一声,谢谢他救了我。” 费城点点头:“能告诉我给你下药那孙子是谁吗?我帮你教训他。” “我的事我自己解决,你甭操心了。”南淮林朝他挥挥手,“我走了,路上小心,拜拜。” 费城也挥挥手:“拜拜。” 南淮林穿过马路,进了一条窄巷。 没有路灯,他只好打开手机的手电筒照亮。 路过超市的时候,见里面还亮着灯,就进去买了一桶泡面和一个可爱多,他需要吃点甜的调节一下糟糕的心情。 吃着可爱多到了家,掏出钥匙开门,看见门上贴了张纸,顺手撕下来,拿着进了屋,打开灯,坐床上看纸上写了什么。 尊敬的住户: 为响应政府人口清退政策,这栋楼将会在下月拆除,请您在月底之前搬离,剩余的房租将会如数退还,对您造成的不便深感抱歉。 “操!”南淮林罕见地骂了句脏话。 月底之前搬走,他能搬去哪儿呢?好想死一死啊妈的! 15.我的龙15 第二天上午,南淮林去管理室询问具体情况,管理员和房东都在,还有几家租户也在。 房东是个微胖的中年男人,一脸愁苦地向租户们倒苦水,说这栋楼才建好不到一年,成本才收回来两成,又说没有房产证,就算拆除政府也不会赔钱,还说自己半生积蓄都投在这栋楼上,现在想死的心都有了,说到最后房东几乎要掉眼泪。 南淮林默默地出来了。 跟别人的艰难相比,他这点事儿简直不值一提。 不就是搬家嘛,来北京这几年他少说已经搬过七八次。 离月底只剩一个星期,他现在就得开始找房子。 房东刚才说,这一片的自建房全都要拆,建议他们租正规小区里的房子,不过要做好心理准备,最近租金涨得厉害。 南淮林花了一个上午,在58同城上搜集了十几条合适的房源信息,下午就跑出去看房,最后失望而归——要么是图片和实物相差太大,要么是租金和网上标的严重不符,总之没找到满意的。 拖着疲惫的身体回了家,刚进家门,接到了阮辛的电话。 阮辛说:“家政我已经找到了,你明天就不用过去了,这几天的工资我用微信转给你吧。” 南淮林急忙拒绝:“不用不用!给你添了这么多麻烦我已经很不好意思了,工资我是绝对不会要的。” 阮辛劝了几句,见他执意不肯要,便也没再坚持:“好吧,那我改天请你吃顿饭好了。” 南淮林说:“吃饭可以,不过要我请才行,我一直都想请你吃饭来着,谢谢你给我工作。” 阮辛哭笑不得:“你这人真是……挺可爱的。” 南淮林不好意思地问:“这算称赞吗?” 阮辛答:“当然。” 南淮林笑着说:“被男神称赞的感觉真好。” 阮辛哪儿哪儿都好,是当之无愧的男神级人物,明晞百分之八十的员工都是他的迷弟迷妹,南淮林也是其中一枚。 挂了电话,心里的郁闷被冲淡了不少。 明天不用去费铮家做家政,在被新经纪人认领之前也不用往公司跑,《星之国》剧组那边更是没有任何消息,他有大把时间可以用来找房子。 但是第二天一大早,南淮林就被一个电话叫到了公司。 打电话的人说她叫单明恩,是他的新经纪人,让他到公司见个面对接一下。 南淮林以最快的速度赶到公司,直接去了单明恩的办公室。 单明恩看起来三十多岁,长得不算漂亮,但给人的感觉很舒服,好像很容易亲近的样子。南淮林之前在公司偶遇过她两次,但并不知道她是经纪人。 “坐吧。”单明恩的目光落在南淮林身上,不动声色地打量着他。 南淮林稍微有些拘谨,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单明恩也沉默着,气氛一时有些尴尬。 安静了足有一分多钟,单明恩突然开口:“我听说过你。” 南淮林一愣。这……有点不太可能吧? 单明恩接着说:“我听说GB集团的太子爷要捧你,你拒绝了,好像也是因为这件事儿,你的前经纪人被总监开除了。能告诉我为什么吗?这么好的机会别人求都求不来,你却拒之门外。” 南淮林顿时有些心凉。 单明恩会这么问,是不是说明,她和贺定泓一样,也喜欢用这种下作的手段博出位? 如果真的是这样,还不如从一开始就表明自己的态度,免得以后再生分歧。 南淮林直视着单明恩的眼睛,简单直接地说:“因为我想凭借自己的努力,成为一个纯粹的演员。” 单明恩静静地看着他,没说话。 过了好一会儿,她微微笑了下,说:“我再问你一个问题,你是怎么拿到《星之国》男二号这个角色的?” 南淮林说:“通过试镜。” 单明恩玩味一笑:“就这么简单?” 南淮林说:“就这么简单。” 单明恩明显不太相信:“以后咱们就是合作关系,我希望你能跟我交个底,你的后台是谁?” 南淮林有点生气,还有点好笑,更多的却是无奈:“如果我有后台,也不可能接连跑了三年龙套,你真的太抬举我了。” 单明恩短暂地沉默片刻,语气有了微妙的变化:“在《星之国》筹备之初,男一和男二就已经内定了,男一定的沈冲,男二定的陈景天。你可能还不知道,陈景天是我手底下的艺人。虽然没有正式签约,但口头上就是这么定的。结果我昨天突然接到洛导电话,说男二给别人了。如果这个截胡的人比景天红,我无话可说,可是你——”她顿了顿,接着说:“话不用说得太明白,咱们都懂就行。演艺圈的常态就是僧多肉少,为了一个角色明争暗抢再正常不过,更何况是这样一个极有可能大爆的角色。虽然这部戏是明晞投资的,用明晞的演员是理所当然的事,但当初我为了给景天争取这个角色也费了很大力气。可现在呢,你就简简单单地试了个镜,这个角色就被你抢过去了,你觉得这可能吗?你让我怎么相信你背后没人推你?” 南淮林张了张嘴,却无言以对。 他觉得单明恩说得很有道理,他也开始怀疑,洛克为什么会选择他,难道真的只是觉得他演技好吗?可是比他演技好又有人气的演员大有人在,他一个跑龙套的十八线凭什么能截胡一个人气小生? 单明恩又说:“当然,我没有任何责怪你的意思,你和景天现在都是我的艺人,你们谁拿到这个角色我都很高兴,我只是想透彻地了解你的背景,这样以后的工作才能顺利进行,你觉得呢?” 南淮林讷讷半晌,迷茫地说:“可是我真的没有任何背景,你看过我的履历就知道,哪怕我有一丁点背景,也不可能摸爬滚打三年却连个稍微有分量的角色都接不到。” 单明恩目不转睛地注视他片刻,微微笑了:“可能是我想复杂了,也许真的是洛导觉得这个角色非你莫属吧,我刚才说的那些话你也别放在心上,我只是单纯地想要了解你,没别的意思。” 南淮林点头,轻轻地“嗯”了一声。 单明恩还想再说点什么,刚要开口,办公室的门突然被推开了,只听开门声就知道来人一身火气,果然,声音里的怒意更浓:“单姐,那个叫南淮林的到底是谁呀?我怎么从来没听过这号人?” 南淮林:“……” 不用回头看,他也能猜到来人是谁。 单明恩站起来,用力咳嗽两声。 南淮林跟着站起来,偏过半边身子,一面对着单明恩,一面对着走到跟前的陈景天。 陈景天扫了南淮林一眼,转向单明恩:“单姐……” “景天,”单明恩打断他,“他就是南淮林。” 陈景天惊讶地再次看向南淮林,从头到脚把他扫了一遍,脸上的表情复杂到一言难尽。 南淮林已经尴尬到无地自容。 不管怎么说,他的确“抢”了陈景天的角色,好巧不巧他们现在又隶属于同一个经纪人,他甚至都不知道该以什么立场来面对陈景天。 但陈景天的立场似乎很清晰。 如果视线能杀人的话,南淮林现在估计已经死了八百遍了。 “你就是南淮林?”陈景天冷着脸问。 “嗯,”南淮林顿了两秒,又弱弱地补了一句:“你好。” “我不好!”陈景天怒气冲冲,“现在是怎么个意思?抢了我的角色还不够,跑到我跟前儿耀武扬威来了是吗?我跟你说——” “你别说了!”单明恩把陈景天扯到一边,扭头对南淮林说:“小南,你先走吧,有事儿我会给你打电话的。” 南淮林点点头,连“再见”都没说就抬脚走了。 “你丫别走!”陈景天扯着嗓子喊,“我话还没说完呢!” 南淮林头也没回,拉开办公室的门就出去了。 站在门口长出了一口气,南淮林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 这算怎么回事儿啊? 算了,该怎么着就怎么着吧,他还得赶紧找房子呢。 南淮林边走边给中介打电话,约了半个小时后看房。 等电梯的时候,他低头看手机,噼里啪啦地打了一长串字,顿了顿,又全部删掉了。原本想问问沈冲,是不是他做了什么才让洛导把男二号的角色给自己的,可一想又不对,如果是沈冲做了什么的话,那天知道自己拿到男二的时候他就不会那么惊讶了。 “叮!”电梯门开了。 南淮林一抬头,看到费城玉树临风地站在里面。 愣了下,他忙打招呼:“总监好。” 费城勾唇一笑:“又没外人,那么见外干嘛。正愁没人陪我一块儿吃饭呢,赏个脸呗?” 南淮林走进电梯,伸手按关门键:“我刚约了中介看房,得赶紧过去。” 费城顺口问:“你要买房啊?” 南淮林瞪着眼睛看他:“你嘲笑我呢?你看我像能在北京买得起房的人吗?我连个厕所都买不起好不好。” “哦,”费城重新问,“你要租房啊?” “嗯,”南淮林仰着头看着跳动的楼层数字,“我现在租的房子是自建房,要拆除了,所以得重新找房子。” 费城点点头:“那你忙吧。” 南淮林有点儿不好意思:“改天再请你吃饭。” 费城笑着说:“行,我可不跟你客气。” 南淮林就喜欢费城不跟人假客气,特别爽利。 南淮林在一楼出了电梯,费城去负一楼的停车场。 等上了车,费城掏出手机打电话:“阮助理,你帮我租个房子吧。没什么要求,离公司近点儿就成。今天能租下来吗?行,我等你电话。对了,先别跟我哥说啊,我会自己跟他说的。好,谢啦。” 16.我的龙16 从中午奔波到黄昏,南淮林依旧没有找到满意的房子,现在租房比以前困难了许多倍。 坐在回家的地铁上,他只觉得身心俱疲,正靠在座位上闭目养神,手机忽然响了,来电显示是费城。 南淮林清清喉咙,滑动接听:“喂,总监。” 费城说:“别叫我总监行吗?听着跟大内总管似的,直接叫名字多好。” 南淮林“喔”了一声。 费城问:“租到房子了吗?” 南淮林答:“还没。” 费城笑着说:“那太好了,搬过来跟我一起住吧。” 南淮林:“……啊?” 费城问:“你这会儿在哪儿呢?” 南淮林懵懵的:“地铁上……” 费城又问:“下一站是哪儿?” 广播正好报站:“列车运行前方是建国门站,下车的乘客请提前做好准备……” “我听见了,”费城在那边说,“你现在就下车,在地铁口等着我,我马上过去接你。”说完,费城直接挂了。 南淮林:“……” 什么情况啊这是? 地铁停了。 南淮林愣了两秒,站起来跟着人流往外走。 在地铁口等了五分钟,一辆红色超跑停在面前。 费城探头招呼他:“上车。” 南淮林乖乖上车,边系安全带边问:“你刚才说让我跟你一起住,是什么意思?” 费城开车上路:“其实我这两天也在找房子,今儿个刚找到合意的,两室一厅,刚好可以分一间给你。” 南淮林不确定地问:“所以,你是想跟我合租?” 费城笑着说:“是这个意思。” 南淮林犹豫着问:“你租的房子……多少钱一个月啊?” 费城想了想:“好像三万多吧。” 南淮林倒抽一口凉气,这也太贵了吧,两个人合租的话,他要分摊一万五,他哪儿承担得起啊。 费城扭头看他一眼:“嫌贵是吧?” “不是贵,”南淮林说,“是太太太贵了,我承担不起,你还是找别人合租吧。你靠边停,我要下车。” 费城早料到他是这个反应,所以早想好了说辞:“我还真没跟别人合租的想法,你要不租的话那房间我就空着了,多浪费不是。你现在租的房子多少钱一个月?” 南淮林说:“一千八。” “那你就给我两千吧,凑个整。”费城说,“关键是我一点儿家务不会,生活完全不能自理,住一起后你要给我洗衣服做饭打扫卫生,就当帮我忙了,成吗?” 不等南淮林说话,费城说:“到了。” 下了车,南淮林环顾四周繁华,感觉像是来到了另一个世界,一个不属于他的世界。 等进了费城租的房子,这种感觉越发强烈了。 房子装修得十分豪华,美轮美奂。虽然是两室一厅,却相当宽敞,大概有两百平左右。站在客厅的窗前,能看到东方新天地的喷泉。再看远一点,甚至能看到明晞传媒的办公大楼。 在寸土寸金的东长安街租一间这么大这么好的房子,三万算便宜的了,南淮林突然这么想。 可是,他真的可以只花两千块就住进这么好的房子里吗?他凭什么呀? 费城逛了一圈,说:“还凑合,你觉得呢?” 南淮林说:“我觉得我住不了这么好的房子,太有负担了,我怕自己睡不着觉。” “这房子根本算不上好,”费城说,“改天带你去看看我哥在燕西别墅区的房子,那才叫真的好呢。” 南淮林摇头:“不行,我不能住这儿,你还是找别人吧。” 他转身要走,费城急忙抓住他:“别呀,我这都租好了,交了一年的租金呢,你要不跟我一起住,这四十万可就打水漂了。” 四十万? 天啊。 南淮林看着他:“我不明白,你为什么一定要跟我合租?” 费城笑着说:“因为在我认识的人里,只有你有租房的需求啊,而且你看起来就一副很贤惠很会过日子的样子,跟你一起生活一定特幸福。” 南淮林摸摸自己的脸。 我看起来很贤惠吗? 费城又说:“我问过了,找家政一个月得一万多,所以咱俩合租还是我占便宜。你就跟我住吧,算我求你了成吗?嗯?” 南淮林定定地看着他,语气真挚地说:“费城,谢谢你。” 费城笑起来:“所以……你是答应了?太好了!”他猛地抱住南淮林,甚至把他举了起来转了两圈。 “!!”南淮林忙扶住他的肩膀,“哎你快放我下来!” 费城把他放地上,有点儿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太激动了,抱歉哈。” 南淮林也不好意思,拽了拽自己的衣服,说:“我们是不是该走了?” “你饿不饿?”费城问,“一起吃宵夜吧?” 南淮林一脸好笑地看着他:“你是不是一看见我就饿呀?” 费城笑了笑,说:“好像还真是这样,我一看见你就想约饭。” “想吃什么?我请客。”南淮林说,“中午说了要请你的。” 费城说:“我听沈冲说朝阳大悦城那块儿有家老张拉面,特别好吃,咱们去尝尝呗。” 从东单到朝阳大悦城不算远,这会儿也不堵车,二十分钟就能到。 可等他们到了,却被告知,老张拉面要到夜里十一点才开门。 现在才刚九点,他们不可能为了吃一碗拉面等俩小时,所以俩人去了大悦城六楼的博多一幸舍,一家日式拉面店,点了招牌的豚骨拉面、炸鸡块和一口饺子。 都已经这个点了,人却超级多,两个人紧挨着坐在一个小角落里,却并不觉得局促,反而有些被周边的热闹感染,也有了点世俗的快乐,暂时忘了身份地位的悬殊,放松地聊着天,有说有笑,十分融洽。 饱食一顿,南淮林买单,一起离开。 费城说:“我送你吧。” “不用,”南淮林说,“我坐公交就行,有直达的。” “好吧,”费城也不勉强,“你明天没事的话就可以搬过去了,需要我帮忙吗?” 南淮林摇头:“不用,我自己能行。” 费城突然笑着朝他伸出手。 南淮林不明就里,迟疑着伸手握住他的手。 费城微微弓腰,十分绅士地说:“以后请多关照。” 南淮林笑起来:“你也一样,请多关照。” 费城开车走了。 南淮林步行到公交车站,等了好久411路才来,刷卡上车,走到最后一排靠窗的空位坐下。 推开车窗,让夜风吹进来。 四月的夜还带着一点凉意,风拂在脸上,仿佛还裹着淡淡的花香味道。 手机响了一下。 是费城发来的微信,告诉他开门的密码。 费城的微信名是他的英文名“Felix”,加了好友之后南淮林就没改过。他动动手指点到资料设置,想了想,把费城的备注名改成了“兔子先生”。 17.我的龙17 费城把车停在地下停车场,坐电梯上楼。 到一楼的时候,电梯门打开,他哥牵着汉尼拔走进来。 “这么晚还遛狗呢?”费城弯腰揉一把汉尼拔的狗头,“除了工作你也就对这条狗上心了。” 费铮没搭理他。 “哥,”费城迫不及待地宣布,“我在东方豪庭租了个房子,要搬出去单住了。” 费铮扫他一眼:“给我一个理由。” 费城说:“我都二百六十多岁了,还跟你住一块儿算怎么回事儿啊,公司见完家里见,多腻歪得慌。再说你不是喜欢清静吗,没我见天在你眼前蹦跶招你烦那才叫真清静,你说是吧?” 费铮耐着性子听他哔哔完,淡淡地说:“说实话。” 费城就一脸荡漾地笑起来,还有点儿不好意思:“就……最近遇见一个挺有好感的人,想试着往不纯洁的方向发展一下。” 费铮说:“昨天那个?” 费城点点头:“我认识他也才一个星期,还谈不上喜欢,就是莫名地看着特别顺眼,跟他在一块儿挺舒服的。正好他这两天在找房子,我就想先把人拢到身边来养着。他刚失恋,估计短时间内也不会想找对象,我就趁他疗伤的这段时间互刷好感度呗,等好感度刷满了就顺理成章地在一起。”费城笑了一下,“你别看他长得挺普通的,可抢手得很呢,就连沈冲那么挑的都看上他了,而且还有人想包养他,不过都被他拒绝了,是不是很清纯很不做作?” 电梯门开了。 两个人走出去。 “叫什么名字?”费铮问。 “南淮林。”费城说,“名字很好听吧?” 输入密码开门进屋,两个人站在玄关换鞋,汉尼拔已经撒欢跑进去了。 “做什么的?”费铮又问。 “演员,”费城说,顿了顿,又补一句,“明晞的。” 费铮短暂地沉默片刻,说:“知道了。” 费城说:“那我明天就搬出去啦?” 费铮往里走:“随便。” 费城欢呼一声:“Yes!” 费城先去泳池游了半个小时,然后洗了个澡,披着浴袍坐在落地窗前,轻轻摇晃着手中的红酒杯,看着窗外的夜色出神。 他从来不是轻易动心的人,这次却轻易地就对南淮林动了心思,其实有些荒唐。之所以会这样,他觉得跟那两次春梦有很大关系,尤其是第二次,实在太过逼真,他至今仍能回忆出其中的一些细节。梦是愿望的满足,是自我意识在睡眠中漫无目的的延伸,当梦醒时,这种延伸会自然而然地渗透到现实生活中。梦和现实,是相互作用的。他在梦里得到过南淮林,所以也想在现实中得到,没毛病。 但他自认和沈冲不一样。沈冲想睡南淮林,纯粹是为了打炮泄欲,而他想睡南淮林,必须建立在恋爱的基础上,他只和喜欢的人一起睡,在这方面他是一个很传统的男人。不过现在想这些为时过早了,八字还没一撇呢。 费城喝一口酒,兀自笑起来。 一潭死水的无聊生活终于开始变得有趣了。 · 因为那边是精装修,家具一应俱全,所以南淮林的很多东西就带不过去了,比如高压锅、微波炉、小冰箱、饮水机、电脑桌、扶手椅这些大件,还有烧水壶、垃圾桶、墙画、花瓶这些小件,他统统拍照挂到了闲鱼上,为了尽快卖掉,他把价格压得很低。 忙活了大半天,最终能带走的,只剩一皮箱衣服鞋子,一个笔记本电脑,一些日常用品,和十几本表演相关的书籍。 他在滴滴上叫了辆车,一趟就全拉了过去。 剩下的半天,南淮林全用在了打扫新房子的卫生上。 因为有过几天做家政的经验,所以这些他做起来得心应手,毫不费力。 黄昏的时候,南淮林给费城打了个电话。 “我已经搬过来了,”南淮林说,他犹豫了一下,问费城:“你今天要过来住吗?” “要的。”费城高兴地回答。 “那……你要回来吃晚饭吗?” 南淮林觉得这么问特别扭,就像妻子在问丈夫要不要回家吃饭一样。 费城笑着问:“怎么?你要给我做饭啊?” “不是你说让我给你洗衣做饭抵房租的吗?”南淮林小声嘟囔,“我就随口一问。” 费城依旧笑着问:“那到底是给不给做啊?” 南淮林说:“你回来吃饭我就做,不回来吃就不做。” 费城说:“你做我就回家吃,你不做我就在外面吃。” 南淮林:“……”说绕口令呢吗这是? 两边不约而同静了几秒,南淮林先开口:“那……你想吃什么?我现在去超市买菜。” 费城说:“就做你最拿手的吧。” “喔。”南淮林顿了顿,又说:“先提前打个预防针,你别抱太大期望啊,我做饭手艺一般般。” 费城笑着说:“没事儿,我不挑食,很好养活的。” 南淮林笑了下,问:“你几点下班啊?” 费城说:“七点吧。” 南淮林看了眼手机,现在刚五点多,他说:“行,那我做好饭等你,拜拜。” 费城也笑着说了声“拜拜”。 挂了电话,阮辛好奇地问:“跟谁打电话呢?脸上都笑出花来了。” 费城把手机放到一边,笑着说:“预备役恋爱对象。” “哟,”阮辛笑着问,“真的假的呀?” 费城低头翻着手里的计划书,说:“真的,不过可能要预备个一两年,所以还不好说。” “加油,我看好你。”阮辛站起来,“有需要修改的地方你再找我,我先出去了。” 阮辛离开了办公室。 费城突然就有点归心似箭,计划书一点都看不进去了。 又耐着性子坐了五分钟,他猛地站起来,拿上计划书、手机和车钥匙走了。 · 南淮林提着两个大购物袋进门,见客厅灯火通明,不由一愣,他出门的时候明明关灯了啊,等看到玄关歪七扭八倒着的鞋子,他就知道是费城回来了。 南淮林走进厨房,把购物袋放餐台上,转身往外走,刚到厨房门口,就看见主卧的门打开,赤-身裸-体的费城出现在门内,一只手扶着门框,一只手拿着毛巾擦头发。 南淮林:“!!!” 他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就这么定在了厨房门口。 费城扫了一圈才看见南淮林,笑着说:“去超市回来了?” “嗯,”南淮林尽量表现得很淡定,大家都是男人,裸裎相见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你不是说七点才下班吗,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费城说:“想早点吃到你做的饭,所以就早退了。” 南淮林忙说:“我现在就开始做,六点半准时开饭。” 费城笑着说:“那我可就擎等着吃了。” 南淮林转身走进厨房开始忙活,费城的裸体却在脑海里来回闪现挥之不去。 那个东西……也太大了吧?吓死个人。 费城穿着居家服坐在客厅看计划书,厨房里传来嗞里哗啦的声音,很快就有香味飘出来。 费城蓦地生出一种跳过恋爱直接结婚了的错觉,有点儿奇怪,但莫明的还不赖。 手机突然响了。 费城拿起来接听:“哈喽。” 沈冲在那边说:“这声‘哈喽’听起来怎么那么骚?” “骚你大爷,”费城笑骂,“打电话干嘛?” “上回不是说一起按摩嘛,被南淮林给搅和了,”沈冲说,“正好我今儿个收工早,陪哥们儿按摩去呗。” “不去,”费城一口拒绝,“找别人陪你吧。” “别介呀,”沈冲说,“有你在我都不乐意跟别人一块儿玩儿了。” 费城说:“我约了人一起吃饭,真去不了。” “那敢情好,我也没吃饭呢,加我一个呗。”沈冲说,“你跟谁呀?只要不是你哥就行。” 费城站起来往卧室走,关上门,说:“跟南淮林。” “啊?”沈冲愣了下,“你说谁?” “南、淮、林。”费城一字一顿地说。 “我靠!你什么时候跟他勾搭上了?” 费城把手机拿开一点:“你小点声儿,耳朵都被你震聋了。” 沈冲问:“你怎么跟他吃上饭了?” 费城说:“我不仅跟他吃上饭了,还跟他同居了呢。” “卧槽!”沈冲直接炸了,“你他妈说清楚点儿,什么情况啊这是?” 费城直截了当地说:“我看上他了,要追他,就这么个情况。” 沈冲没声儿了。 “生气了?”费城问,“觉得我撬你墙角了?你不是已经放弃他了吗?” 沈冲不答反问:“不是,你真看上他了?” 费城顿了两秒,说:“其实也不算,就是处于萌芽阶段,还需要培养一段时间,但是外头像你这样如饥似渴的豺狼虎豹太多了,以防他被人给叼走,所以我就先把他搁身边养着了。” 沈冲沉默半晌,语气有点恨恨的:“你丫可真够鸡贼的。” 费城笑着说:“谢谢夸奖啊。” 18.我的龙18 “吃饭了!”南淮林的声音隔着门传过来。 费城立即挂了沈冲的电话,开门出去,走进和厨房相连的餐厅。 大理石餐台上整齐地摆着四盘菜,中间放着一小盆汤,热气在吊灯暖黄色的灯光里氤氲盘旋,营造出一种温馨安适的气氛来。 费城坐下,南淮林把一碗散发着软糯香味的米饭放到面前,有点儿小紧张又有点儿小期待,说:“尝尝味道怎么样。” 费城拿起筷子,先尝了一口肉沫豆腐,没有发表意见,又尝了一口清炒西蓝花,还是没作声。 南淮林憋不住问:“还行吗?” 费城又把咖喱鸡块和青椒炒肉都尝了,最后还喝了小半碗豆腐汤,这才开口:“那句广告词怎么说的来着,遇到新东方厨师就嫁了吧,我现在就特别想嫁给你。” 南淮林知道他夸张了,但还是忍不住开心,笑着说:“我可娶不起你。” 费城顺口就接了一句:“那我娶你呗。” 南淮林一笑置之:“赶紧趁热吃吧。” 费城已经很久没吃过这么合胃口的家常菜了,觉得比米其林餐厅那些华而不实的菜好吃多了。他果然没看错,南淮林真的太贤惠了,好感度UP! 闷声吃了一会儿,解了饿,费城开始细嚼慢咽,边吃边说:“对了,我之前说的那个十八线艺人清洗计划,你还记得吗?” 南淮林点头:“记得,你说要考试,优胜劣汰。” “没错,”费城说,“详细的计划书已经出来了,明天就开始执行。” 南淮林放下筷子,两只胳膊撑在餐台上,一双黑漆漆的大眼睛亮晶晶地看着对面的人:“费老师,能帮我划一下考试重点吗?” 费城说:“明晞计划筹拍一部游泳题材的励志网剧,剧名暂定《追梦赤子心》,游泳队十二个人,六男六女,全部用明晞没有知名度的演员,这部剧的选角就是考试,谁能成功拿到角色谁留下,否则就淘汰,就这么简单。” 南淮林高兴地说:“我高中的时候就是校游泳队的。” 费城莞尔一笑:“那看来你是十拿九稳了。” 过了几秒,南淮林脸上的表情突然凝固住。 费城问:“怎么了?” 南淮林说:“我前几天不是去参加了《星之国》的试镜嘛,洛导口头说要把男二号的角色给我,但是之后就没消息了,结果到底怎么样我也不知道,如果我再试镜这部网剧,我担心到时候两边会有冲突。” 费城说:“这个你不用担心,《星之国》的前期筹备基本已经完成了,只要演员选好就能开拍,但《追梦赤子心》才刚开始筹备,只是我为了进行清洗把选角提前了,离开拍还早着呢,说不定等《星之国》杀青了这边还没开始呢。” 听他这么说,南淮林稍稍安心。 不过他也不能再这么干等着了,他必须主动争取,明天就去公司找单明恩谈谈,问一下《星之国》那边到底什么情况。 两个人边吃边聊,不知不觉就把四菜一汤消灭干净了。 洗碗的时候,南淮林就有点犯愁。晚饭吃了这么多,不运动是绝对不行的。但他在双桥的健身房办的会员卡,现在搬到东单了,不可能再跑那么远去健身,在附近找家健身房办张新卡他又没钱,这边人多车多也没法夜跑。怎么办呢? 正想得入神,忽然听见费城喊他,南淮林忙回头:“嗯?” “我要去游泳,”费城说,“你要一起吗?” 南淮林瞬间兴奋:“要要要!去哪儿游啊?” 费城笑着说:“小区配备的有游泳池,你不知道吗?” “啊,真的吗?我还没逛过,所以不太清楚。”正好碗也洗完了,南淮林在围裙上擦了擦手,忽然又顿住,“可是我没有泳裤……” 费城说:“穿我的。” 两个人一起下楼,先去更衣室换泳裤。 南淮林低头看看自己松松垮垮挂在胯上活像大裤衩的泳裤,又扫了一眼费城两腿之间被贴身的泳裤勾勒出来的鼓鼓囊囊的一坨,心想人和人的差距真的好大啊。 而费城也悄没声儿地瞄着南淮林挺翘的屁股和清晰流畅的肌肉线条,感觉热流一股接一股地往下面冲。这会儿要硬了那就太尴尬了,费城不敢多看,转身往外走,南淮林默默跟着。 泳池超级大,圆形,中间立着两根粗壮的罗马柱,周边有茂密的绿植,环境很不错。 下到水里,南淮林惊讶地发现,水竟然是温的,有点儿泡温泉的感觉。 “比比?”费城笑着说,“展示一下你校游泳队的实力。” 南淮林没在怕的:“怎么比?” 费城说:“五个来回,谁快谁赢。” 南淮林说:“没问题,开始吧。” 费城又说:“输的那个人要接受惩罚喔。” “啊?”南淮林就有点儿露怯,“什么惩罚?” “怎么?你怕输啊?”费城故意激他。 “我才不怕呢,”南淮林活动活动脖子,“别的运动不敢说,游泳可是我强项。” 费城忍住笑:“行,那……输的人就把赢的人背回家,怎么样?” 南淮林爽快地说:“没问题。” “那就开始吧。”费城转一下胳膊,“一、二、三!” 两个人同时一个猛子扎进水里,双腿一蹬池壁,像两条大鱼一样游出去,并驾齐驱,而且一直保持这种状态。 到第五个来回,费城不着痕迹地落后一点,甚至还停下来欣赏了一会儿南淮林优美的泳姿和健美的身体,等到南淮林即将抵达终点的时候才追上去。 南淮林一手扶着池壁站直,一手抹一把脸上的水,看见费城正朝自己游过来,激动地一拍水面:“我赢了!” 费城很快游到他身边,笑着说:“不愧是校游泳队的,厉害厉害。” 南淮林有点小骄傲,煞有介事地拍拍费城的肩膀,喘着粗气说:“你也不错啊,只比我慢了一点点。” 费城觉得他这么喘气特别色-情,脑海里不由自主蹦出更加色-情的画面,他急忙甩甩头,头发上的水甩了南淮林一脸。 “还游吗?”南淮林问。 “有点儿累了,”费城说,“想上去歇会儿。” “那你歇着吧,我再游会儿。”这点运动量对南淮林来说还远远不够。 费城上了岸,披条浴巾坐在池边的躺椅上,入神地看着泳池里游来游去的南淮林,简直赏心悦目。 “帅哥,介意我坐这儿吗?” 旁边响起一个悦耳的女声,费城转头一看,看到一个穿着比基尼身材窈窕面容姣好的美女,正笑着看他。 费城勾唇一笑:“请坐。” 美女落座后便找各种话题和他聊天,费城刚开始还礼貌地有问有答,渐渐就失去了耐心,起身招呼游到池边的南淮林上岸。 费城站在岸边,南淮林站在水里,他从下往上看,费城要害处的激凸就特别触目惊心,南淮林有点不忍直视。 费城悄悄朝他使眼色:“宝贝儿,别游了,回家吧。” 南淮林看了一眼不远处正往这边看的美女,立即心领神会,说了声“好”,利落地上了岸。 “累了吧?”费城转身背对着他,双手向后伸,“来,老公背你。” 南淮林感觉美女眼里熊熊的妒火马上要烧着他了,忙硬着头皮爬到费城背上,在他耳边小声说:“你是不是对演戏有瘾啊?” 费城被肌肤相亲的滑腻触感弄得心猿意马,压根儿没听清南淮林说了什么,只感觉到他说话时的气息洒在他耳朵上,又麻又痒。 到了更衣室,费城把人放下来,两个人简单冲了个澡,穿上衣服回家。 费城说:“我背你。” “不用,”南淮林说,“你刚才已经背过我了。” “那不算,”费城背对他,“愿赌服输,快上来。” 没办法,南淮林只好再次爬上他的背。 路上碰见几波行人,各种目光让南淮林抬不起头,把脸埋在费城肩头的时候,他嗅到了一股淡淡的熟悉的味道,“罪恶之城”的味道,忽然就想起那个电闪雷鸣的夜晚,他和费铮…… 南淮林赶紧把乱七八糟的联想赶出去,却还是忍不住问:“你也喜欢‘罪恶之城’这款香水吗?” “也?”费城敏感地抓住字眼。 南淮林沉默了一下,说:“我前男友也喜欢喷这款香水。” 费城就有点醋醋的:“我不喜欢这款香水,是我哥喜欢,我就顺手喷过两回,没想到味道残留这么久。” 南淮林低低地“喔”了一声。 进了电梯,南淮林伸手按楼层,说:“刚才那个女生长得又漂亮身材又好,你不喜欢吗?” 费城说:“不喜欢。” 南淮林好奇:“那你喜欢什么样的?” “慢慢你就知道了。”费城说,“你呢?你喜欢什么样的?” 南淮林短暂地沉默几秒,说:“我喜欢我喜欢的。” 费城品了品,觉得这个答案实在是妙。 直到进了家门,费城才把南淮林放下来。 两个人互道晚安,各自回房睡觉。 费城又一次做了春梦。 是刺激的泳池play。 梦醒之后,那种销魂蚀骨的感觉令他恍惚了很久。 19.我的龙19 一起吃早饭的时候,南淮林隐约觉得费城有点怪怪的。 脸色微红,目光躲躲闪闪的,也不说话。 两个人安静地吃完饭,费城去公司,南淮林在家做家务。 他先去收拾费城的房间,看到扔在地板上的内裤,弯腰捡起来时,摸到了一块干涸的痕迹,他当然知道那是什么,就默默地脸红了。 怪不得费城吃早饭的时候怪怪的。 南淮林又笑了下,莫名觉得费城有点纯情,像个刚进入青春期的少年。 做完家务才十点。 南淮林给单明恩打电话,说要去公司一趟,单明恩说上午有会议,让他下午两点再过去。 南淮林闲着没事,就去了原来的房子,打电话叫来快递,把闲鱼上卖出去的东西寄走,又去管理室把租约处理掉,管理员退还了押金和半个月房租,南淮林把钥匙交回去,捧着一盆养了很久却不知道名字的小盆栽离开了这个住了近一年的地方。 回到新家,南淮林把小盆栽放在了自己卧室的阳台上,随便地解决了午饭,就窝在客厅的沙发里玩手机。 他下了个晋江文学城的APP,搜到《星之国》的原版小说,沉下心开始读。 他念高中的时候沉迷看小说不能自拔,上了大学之后开始追美剧刷电影,已经很久没有看过小说。 没想到轻易就看进去了,作者文笔好是一方面,关键是故事性特别强,十分引人入胜,他一口气看到VIP章节,看一眼时间,已经一点半了,忙换衣服出门。 步行十分钟就到了公司。 敲门进了单明恩的办公室,落座后,南淮林主动开口:“单姐,《星之国》那边有消息了吗?” “我也正想跟你说这个事儿,”单明恩和颜悦色地说,和上次见面时的态度相比有了一百八十度大转变,“今儿上午我接到剧组电话了,说明天就签约,下周一举行开机发布会,然后就正式开拍了。” 南淮林心里欢天喜地,面上却不露声色,淡定得很。 单明恩从桌上的文件堆里找出一沓厚厚的装订好的A4纸递过来,“这是之前就送过来的剧本,你抓紧时间揣摩角色再背背台词,男二号的台词量还是很大的。” 南淮林看着封面上《星之国》三个大字,感觉心尖都在颤。 单明恩拿起手机打电话:“小竺,到我办公室来一趟。”挂了电话,她从头到脚把南淮林打量一遍,说:“你这头发有点儿长了,得剪一下。有能穿去发布会的衣服吗?” 南淮林摇了摇头。 他没有穿正装的需求,所以一直没买过。 办公室的门被敲响,随即进来一个女孩,笑着和单明恩打招呼。 单明恩说:“小南,以后小竺就是你的助理,有什么事儿你尽管交代她办就行。我会尽快给你配辆车,东奔西跑的也方便。” 南淮林有点受宠若惊,他想都没想过,自己这样的十八线竟然也能有助理。 单明恩看向小竺,“你待会儿先带他去剪个头发,然后再去商场买两身牌子的正装,完事儿就能下班了。” 小竺点头说“好”。 单明恩又转向南淮林:“对了,还有件事。公司要进行艺人清洗,会以试镜的形式进行,所有没知名度的艺人都要参加,具体的我会发到你微信上,你好好准备。” 南淮林早就从费城那儿得到了第一手消息,胸有成竹地点点头,和小竺一起离开了单明恩的办公室。 “我叫满天竺,幸福美满的满,天竺葵的天竺,大家都叫我小竺。”满天竺笑着说,她长着一张可爱的娃娃脸,笑起来眼睛弯成月牙,活脱一个元气少女的样子,让人不由自主生出好感。 南淮林也做了自我介绍,两个人坐电梯下楼。 满天竺说:“你看起来年纪挺小的,是刚毕业吗?” “毕业快一年了,”南淮林说,“马上就满二十三了。” “那我比你大三岁,我二十六。”满天竺笑着说。 南淮林惊讶,满天竺看起来就像个高中生,没想到比他还大。 两个人先去理发店剪头发,又去商场买了两身衣服。 南淮林身材好,是个衣架子,穿什么都好看,所以衣服很好买。 完事以后南淮林请满天竺吃饭。 两个人都是开朗活泼的性格,所以相处起来很愉快,只半天的功夫已经从陌生人变成了半个朋友。 饭吃到一半,南淮林的手机响了。 手机就放在桌子上,满天竺顺眼就瞄见了来电显示。 南淮林拿起手机接听:“喂?” 费城在那边说:“你在哪儿呢?” 南淮林说:“在外面吃饭。” 费城就问:“那我怎么办?” 南淮林一时没明白:“……什么怎么办?” 费城委屈巴巴地说:“我还饿着肚子等你投喂呢。” 南淮林就笑起来:“我马上吃完了,是给你打包点还是回去现做?” “打包吧,”费城说,“你看着点就成。” “好,保证半个小时之内让你吃嘴里。” 挂了电话,南淮林招手叫来服务员,点了两荤一素,嘱咐快点做。等服务员走了,满天竺才开口:“男朋友?” “不是,你误会了,”南淮林说,“合租的室友。” 满天竺松口气,随即又问:“那你有对象吗?” 南淮林摇头:“没有。” “那就好,”满天竺说,“你现在事业才刚起步,最好不要谈恋爱。” “嗯,”南淮林低着头,“我也没有恋爱的打算。” 满天竺敏锐地察觉到他情绪上的微妙变化,但她没有再多说什么,她只是一个小助理,她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南淮林提着饭菜回到家的时候,费城刚洗完澡出来,下-身穿着一条四角裤,上身裸着,露出漂亮的八块腹肌和人鱼线,没擦干的水珠顺着肌肉间的沟壑蜿蜒下流,滑进视线不可及的地方。 任谁看到这样堪比AC男模的美好肉体都会忍不住垂涎,更何况南淮林还是个喜欢男人的小Gay,虽然他对费城不存在任何非分之想,但免费欣赏一下总是可以的。 “吃、吃饭吧。”南淮林说。 “我都快饿死了。”费城跟在南淮林屁股后头进了餐厅。 南淮林把餐盒一个个拿出来,揭开盖子摆到费城面前,撕掉一次性筷子的包装递到费城手里,说:“请用餐,费总。” 费城翘起一边嘴角,问:“跟谁一起吃的饭?” 南淮林坐在他对面,双手托腮支在餐台上,视线在那副完美胸肌上盘桓,感觉和美队的胸有的一拼。听到费城问话,南淮林忙强迫自己把视线挪到他脸上,说:“经纪人给我安排了个助理,初次见面,我觉得应该请人吃顿饭表示一下,所以就跟她一起吃了晚饭。” “男的女的?”费城问。 “女的,”南淮林说,“长得很可爱的一个小姐姐。” 费城点点头:“那挺好。” 南淮林起身倒了两杯水,给费城一杯,自己一杯。 “我拿到《星之国》男二号的角色了,”南淮林尽量不让自己的语气显得太得意,“单姐说下周就要开拍,到时候我可能就不能每天给你做饭了,抱歉啊。” “我在外面吃也是一样,”费城说,“没关系的。” 南淮林又说:“等我拿到片酬,就能和你均摊房租了。”他忽然想到什么,从钱包里抽出一张卡放到费城面前,“卡还你,里面的钱我没动,还转了两千块钱房租进去。” 费城直接把卡推回来:“你留着吧,买菜什么的刷它就行。” 南淮林犹豫几秒,“喔”了一声,顺嘴问:“这里面有多少钱啊?” 费城说:“八十多万。” 南淮林:“!!!” 让他拿一张八十多万的卡去买菜?有没有搞错? 南淮林打算喝口水压压惊,刚把人喝进嘴里就听费城说:“等会儿我哥来串门……” “噗!”南淮林一口水喷出来,喷了对面的费城一头一脸。 费城:“……” “对不起对不起!”南淮林急忙抽纸巾给费城擦脸擦胸。 费城被他擦得感觉要激凸了,忙抽了纸巾自己擦,顺便用胳膊挡一挡,一脸好笑地说:“我哥来串个门而已,你这么激动干嘛?” 南淮林有点六神无主,他担心费城察觉他的异样,把费城拽起来往外推:“你赶紧去洗洗。这菜也吃不成了,我下面给你吃吧。” 费城想说自己不介意,又觉得不太好,只好由他。 去浴室简单冲了一下,费城穿上衣服出来,发现南淮林没影儿了,餐台上放着一碗还没泡开的老坛酸菜牛肉面。 费城就有点儿懵逼,说好的下面给我吃呢? 20.我的龙20 费城边吃面边给南淮林打电话:“你跑哪儿去了?” 南淮林在那边说:“我同学刚给我打电话,约我出去玩,所以我给你泡了碗方便面就出来了,你先凑活吃两口,等我回来给你带宵夜。” 费城知道他在说谎,但也不戳破,只是笑着说:“好吧,那你好好玩儿,宵夜就甭带了,这碗面就能管饱。” 挂了电话,费城摇头失笑,觉得他未来媳妇儿真是太太太可爱了。 费城坐下来吃泡面,意外地竟觉得味道还不赖。 吃完面,喝水漱口,听到门铃响,赶紧去开门。 “哥,”费城笑着说,“欢迎光临。” 费铮进来,费城从鞋架上拿双拖鞋给他换。 “就你一个人?”费铮问。 费城笑答:“南淮林一听你要来,就给吓跑了。” 被吓跑的南淮林无处可去,就沿着长安街漫步,权当饭后运动了。 他一直走到天-安-门,又原路折回去,坐在东方新天地的喷泉边接着下午的进度看《星之国》的小说。 九点的时候,喷泉开了,搭配着绚丽的灯光,真的很漂亮。 南淮林举起手机录了个小视频,然后“兔子先生”的电话就打过来了。 “回来吧,”费城声音里带着点笑,“我哥走了。” 南淮林知道费城肯定识破他的谎言了,只得厚着脸皮“喔”了一声,又问:“真的不用我带点吃的回去吗?” “不用,”费城顿了顿,“带两罐啤酒回来吧,突然想喝了。” 南淮林去附近的华润万家买了一打罐装啤酒,又买了些可以下酒的零食,提着回了家。 费城抱着胳膊站在门口迎接他,视线碰撞了一下,南淮林低头换鞋,小声说:“对不起,我撒谎了。” 费城笑着说:“那么害怕见我哥啊?” 南淮林心虚极了:“他是明晞的总裁,我一个小员工有点怕他很正常啊。” 费城点点头:“其实我哥就是看着高冷,人还不错的,以后你跟他多相处就知道了。” 多相处? 还是算了吧。 “陪我喝点儿?”费城问。 南淮林点头:“行,我就喝一罐。” 两个人去了阳台。 阳台上摆着两张吊篮藤椅,坐上去后整个人都窝进里面,很舒服,而且摇摇晃晃的,像在荡秋千。 南淮林喝了一小口啤酒,抬头望望天,却看不见星星,城市缭乱的霓虹把星光遮尽了,但他知道,星星依旧在那里。 突然就有点想家,想爸妈。 他老家在苏州的古城区,房子是黑瓦白墙的老破小,他打记事起就住在二层的小阁楼,房顶开着一扇小天窗,躺在床上就能看到漫天的星星。 他已经很久没有看过那么璀璨的星空了。 “在想什么?”费城问。 “没什么,”南淮林说,“你呢?” 费城笑着说:“胡思乱想。” 南淮林低头笑了下:“挺好。” 费城问:“什么挺好?” 南淮林说:“什么都挺好。” 空气很好,微风很好,夜色很好,身边的人很好,一切都很好。 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南淮林把一罐啤酒喝完,从吊椅里出来,说:“我去睡了。” “我再坐会儿,”费城笑着说,“晚安。” “晚安。”南淮林也笑着回了一句。 洗漱之后,南淮林换上短裤T恤,把大灯关了,只亮着床头一盏台灯,靠坐在床头看小说。 他得先把原著看完再看剧本,这样更有助于他揣摩角色。 一直看到凌晨一点多,实在困得不行了,他放下手机,去洗手间撒尿,顺便又洗了把脸,再拐去餐厅喝了两口水,这才回房睡觉。 早上八点,闹钟准时把南淮林叫醒。 好困,不想起床,但他要给费城做早餐,不起不行。 躺着醒了会儿神,他爬起来,穿上拖鞋,迷迷瞪瞪地往外走。 推开洗手间的门,先听到一阵水声,定睛一看,费城正站那儿撒尿呢! 南淮林瞬间醒了个透,急忙把门关上,在门口徘徊两圈,听见里面水声停了,正要敲门,门就从里面拉开了。 “早~”费城春风满面。 “早。”南淮林则笑得有点尴尬。 两个人并肩站在洗手台前刷牙。 南淮林耷着眼皮,避免和费城发生眼神交流。 费城就肆无忌惮地盯着镜子里的南淮林看,看了半晌之后,他忽然转身靠坐在洗手台上,面对着南淮林,含着满嘴牙膏沫说:“我觉得你变了。” 南淮林抬眼看他:“嗯?” 费城一本正经地说:“变好看了。” 南淮林笑了下:“有吗?” 费城点头:“有。” 南淮林看向镜子里的自己,脸往左边转转,又往右边转转,并没觉得哪里变好看了,还是一张平平无奇的脸。 如果真的要说哪里有变化的话,好像皮肤比以前好了很多。他是南方人,皮肤本来就白皙,现在不仅白,还很有光泽,抬手摸了摸,滑滑的,像果冻一样。 费城忍不住也伸手捏了捏他的脸颊,笑着点评:“手感不错。” 毫无防备就被捏脸的南淮林睁大一双鹿眼看着他:“……” 费城把脸凑过来:“喏,给你捏回来。” 南淮林哪儿敢,权当什么都没发生过,弯腰把牙膏沫吐进洗手盆里,突然就感到一阵恶心从胃里翻涌而上,他急忙转身,两步冲到马桶前,跪在地上干呕起来。 费城赶紧跟过来给他拍背。 恶心感来得快去得也快,南淮林什么也没吐出来,倒是被刺激出两眼热泪,含在眼里要流不流,只濡湿了睫毛,楚楚可怜的样子。 费城看在眼里,几乎要硬了,因为想起了梦里南淮林被他艹哭的样子。 “怎么了这是?”费城微微哑着嗓子问。 “不知道,就是突然有点犯恶心,”南淮林站起来,“现在已经没事了。” 费城笑着说:“一般电视剧里这么演的时候就是怀孕了。” “去你的,”南淮林失笑,“可能是我牙膏挤多了,牙膏沫呛进了喉咙里。” 洗漱完毕,南淮林去厨房做早饭。 费城跟进去,倒了一杯温水,加点盐,搅拌均匀,然后递给正在煎蛋的南淮林:“喝杯淡盐水喉咙会舒服点。” 南淮林说了声“谢谢”,接过来一口气喝完,果然觉得舒服多了。 吃完早饭,费城去上班,南淮林以最快的速度把家务做完,给自己泡杯咖啡,继续窝在客厅的沙发里看小说。 一直看到费城下班回来,南淮林终于把这部四十多万字的小说看完了。 《星之国》的确是一部非常精彩也十分适合改编成电视剧的仙侠小说,故事跌宕起伏不说,人物刻画也相当出色,其中最浓墨重彩的角色,正是他即将饰演的男二号陆锦衾。如果用几个词来总结这个人物的话,那就是兄控、病娇、可恨、可怜。 陆锦衾是男一号陆观澜的亲弟弟,两个人身世悲惨,自幼父母双亡,兄弟二人相依为命,哥哥就是陆锦衾的全部。因缘际会,两个人卷进了一场正邪厮杀,并因此分离,哥哥陆观澜被修仙门派通天阁收留,弟弟陆锦衾则被魔教鬼刹门抓走。陆锦衾误会哥哥为了活命抛弃自己,对哥哥的爱全部转化成恨,渐渐长成一个心狠手辣的病娇少年,和哥哥陆观澜站在了正邪的对立面,成为《星之国》的最大反派,在对哥哥极致的爱和极端的恨里,犯下滔天罪恶,最终轰轰烈烈地死去。 总之这是一个相当复杂有魅力而且非常难演的悲剧角色,演得好会大放异彩,演不好估计会被骂出翔。 看完全书之后,南淮林脑海中只有一个想法:这就是那个能让他闪闪发光的角色!他必须把这个角色演活,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21.我的龙21 看完《星之国》的小说后, 南淮林立即开始钻研剧本。 剧本紧贴原著, 剧情基本没有改动, 这是原著粉丝最喜闻乐见的事情。 南淮林完全沉浸进去, 陆锦衾从文字里活过来, 活在他的脑海里, 他仿佛能听见陆锦衾说话,能看到他的表情、眼神、动作,能感受到他的爱与恨,他们似乎合二为一了。 与此同时,南淮林还在准备《追梦赤子心》的试镜。 虽然他已经没有被明晞淘汰的威胁, 但他还是要努力抓住任何一个机会。他现在还没有挑选角色的资格,有戏可演他就要谢天谢地了。 周五上午十点, 南淮林准时到公司。 单明恩昨天给他打电话,让他今天来参加《追梦赤子心》的试镜。南淮林很庆幸, 幸好这场试镜赶在了下周《星之国》开机之前, 否则他可能就参加不了了。 坐电梯上楼的时候遇到了费城。 虽然已经在同一屋檐下生活一段时间了,但是在公司碰到还是会有一点小小的尴尬。 “来参加试镜?”费城问。 “嗯。”南淮林点头。 “我是主考官之一,”费城笑着说,“不考虑贿赂我一下吗?” 南淮林严词拒绝:“不。” 费城笑着摸摸他的头:“加油。” 试镜在明晞传媒的大会议厅进行。 会议厅是剧院式的,主要用来开公司例会,有一个主席台和十几排观众席。 现在观众席基本已经坐满,南淮林环视一圈, 看到好几张熟悉的面孔, 但只有两三个能叫得上名字。 虽然都是同事, 但现在却是竞争关系,所以基本没人交谈,偌大的会议室里充斥着怪异的寂静,弄得人很紧张。 “嗨,”坐在南淮林侧后方的一个男孩突然趴到椅背上小声跟他打招呼,“我叫贺端阳。” 南淮林侧身回头,露出一个礼貌的微笑:“我叫南淮林。” 贺端阳说:“我认识你。” “啊?”南淮林暗想,该不会又是因为高谈那件事吧? “咱们俩在同一部戏里跑过龙套,”贺端阳压着声音说,“《倾国毒妃》里,你演御前侍卫,我演太监,还记得吗?” 南淮林记得《倾国毒妃》,但对眼前这个和他一样普通的男孩没有任何印象。 贺端阳看他表情就知道他完全不记得自己,但也并不失望,依旧笑着说:“不记得也没关系,就当今儿个第一天认识吧。” “好,”南淮林笑着说,“很高兴认识你。” 两个人象征性地握了下手,贺端阳说:“听你口音像是南方的,我是江苏人,你呢?” 南淮林惊喜:“我也是江苏人。” “我靠,这么巧?!”贺端阳说,“你江苏哪儿的?” 南淮林说:“苏州,你呢?” “我无锡的!”贺端阳一激动音量就不自觉提高了,引来好几道视线。 苏州和无锡紧挨着,坐高铁也就十五分钟。 老乡见老乡,两个人虽然没有泪汪汪,但都挺开心,还用家乡话聊了几句,那种久违的亲切感特别窝心。 没聊多久,会议厅的门推开,费城和张横一前一后走进来,后面还跟着几个人,有男有女,一字排开坐在了主席台上,费城和张横坐在正中间。 简单的走过流程之后,这场关乎去留的“考试”终于开始了。 和上次《星之国》的试镜不同,这次试镜的规则相当随意。演员们自由选择搭档,可以是两个人,也可以是三个人或者更多,当然,想演独角戏也是可以的。至于表演的内容,则是从公司给定的十五个经典影视剧片段中进行自主选择,然后会有半个小时的排练时间,进行片段还原。而表演顺序也不用抽签决定,谁准备好了谁就上。 南淮林自然是和刚认识的老乡贺端阳组成搭档,而两个人不约而同的,都选中了电影《春光乍泄》 。 给出的片段是两个男主角在厨房里跳探戈和接吻的场景,没有任何台词,只能靠眼神、表情和肢体动作来表现,相当考验演技,而他们这些没有颜值的人,能展现的恰恰也只有演技了。 会议厅里乱糟糟的,所以南淮林和贺端阳去了外面的楼梯间排练。 “你会跳探戈吗?”贺端阳拿出手机点了倒计时。 “大学上形体课的时候学过点皮毛,”南淮林说,“跳得不好。” “我也是,”贺端阳看着他说,“不过舞跳得怎么样不重要,关键是表情和眼神要到位。还有,我觉得咱们可以加点戏。” “怎么加?”南淮林问。 “咱们试镜的不是一个游泳题材的戏嘛,游泳肯定要露肉,所以身材好绝对加分。”贺端阳认真起来看着有些严肃,说话的语气也变得很不一样,有点挥斥方遒的意味,“片段里只有跳舞和拥吻,我们可以再往下延伸一点,把上衣脱了,秀一下肌肉,你觉得怎么样?” 南淮林觉得这个主意不错,虽然在那么多人面前脱衣露肉有点不好意思。 贺端阳上下打量他两眼,露出一抹坏笑:“首先,请问你有肌肉可秀吗?” 南淮林二话不说,直接把T恤撩起来,露出了线条分明的腹肌。 贺端阳吹了声口哨,也秀了下自己的,南淮林边点头边笑着说:“哎哟,不错喔。” “我也有一点意见,”南淮林正经起来,“电影里的俩人是多年情侣,展现出来的情愫比较浓烈,可咱们试的是青春励志剧,我觉得演出青春感很重要,就不能像他们那么浓烈,要加点羞涩的感觉进去,你觉得呢?” 贺端阳说:“我觉得你说的很对。” 两个人又商定了几处小细节,就开始排练。 贺端阳比南淮林高了一头,所以他跳男步,南淮林跳女步。 两个人入戏的速度都很快,只需要几个眼神对视,就知道对方的实力不容小觑。 因为才刚认识不到半小时,所以接吻的时候,根本不用演那种羞涩感就自然流露出来了。 “我刚才有一瞬间有被你撩到。”贺端阳一脸坦荡,“我感觉你演戏的时候完全像变了一个人,怎么说呢,从本我人格到表演人格的自由转变吧,挺酷的。” 南淮林被夸得有点不好意思,真诚地说:“一段表演能不能立起来很大程度上取决于对戏的人,就好像遇弱则弱遇强则强,所以你也很棒,真的。” 贺端阳笑着说:“我觉得咱们俩一定能选上。” “嗯,”南淮林点头,“一定的。” 又排练了两遍,贺端阳的手机响了,倒计时结束。 两个人赶紧回到会议厅,大家都已经坐好了。 “谁想第一个演?”张横扫着观众席问。 就好像高中课堂上老师问谁想主动回答问题一样,原本还有杂音的会议厅蓦地静了。 贺端阳和南淮林对视一眼,两个人默契地一点头,贺端阳举手,洪亮地回答:“我!” “好,挺有勇气,”张横点点头,“上来吧。” 贺端阳和南淮林脱掉外套扔在座位上,穿着T恤来到了主席台和观众席之间的空地上。 看到南淮林,张横“咦”了一声:“小南?” 南淮林笑着说:“张导好。” 张横看了旁边的费城一眼,又转向南淮林:“你们要演哪个片段?” 南淮林说:“《春光乍泄》。” 南淮林没往费城那儿看,所以没注意到他听到答案时表情的微妙变化。 张横说:“开始吧。” 南淮林和贺端阳面对面站好,两手相握,搭肩搂腰,摆出跳探戈的姿势。 他们的舞步都很生涩,不留神还会踩到脚,但这种生涩反而更能表现出两个洋溢着青春朝气的男生想要亲近却又羞涩窘迫的模样,使两个人迅速地入了戏。 身体在舞动中越贴越紧,视线在几次交错后终于肆无忌惮地纠缠在一起,贺端阳低头轻喙了一下南淮林的嘴唇,南淮林低下头笑了,白皙的脸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起来,他很快抬起头,像是鼓足了勇气,仰起脖子吻上贺端阳的嘴唇,从一开始的畏怯,渐渐变得激烈,与此同时,贺端阳把手伸进了南淮林的T恤里,先撩起一点,半遮半露,然后才整个脱掉,南淮林紧接着也去脱他的,赤诚相对后,两个人相视一笑,贺端阳低头,轻轻地亲了一下南淮林的脸,顺势把头埋进他的脖子里,嘴唇刚贴上皮肤,就听到一声响亮的—— “CUT!”费城喊。 专注看表演的张横被这中气十足的一喊吓了一跳,脏话到了嘴边又咽下去,对着正在穿T恤的两个人说:“演得不错,你们可以回去等通知了。下一组谁来?” 南淮林和贺端阳回座位拿上外套,快步出了会议厅。 两个人默契地击了个掌,贺端阳笑着说:“演得太过瘾了!” 南淮林深表赞同,但他比贺端阳要含蓄得多,只是笑了笑。 “咱俩以后一定要合作演一部戏,”贺端阳兴奋地说,“我觉得咱们太默契了,那个词儿是什么来着……心有灵犀!对,就是心有灵犀!太有默契了!” 南淮林也这么觉得,他和贺端阳真的非常有默契,配合得简直天-衣无缝,他甚至能感受到两个人之间的那种化学反应。他笑着说:“如果这次试镜我们都选上了,不就能合作了吗?” “没有如果,是必须能选上,”贺端阳一副信心十足的模样,“我太期待跟你一起演戏了。” 南淮林有点儿被他热烈的情绪感染了,笑着说:“我也很期待。” “一起吃饭吧?”贺端阳说,“我为了秀肌肉一大早就起来锻炼,早饭都没顾上吃,早饿瘪了,” “走,”南淮林说,“我也有点儿饿了。” 两个人去吃了自助餐,边吃边聊,越聊越投契,完全没有刚认识的生疏和尴尬。 他们俩的经历其实特别相似,贺端阳的父母也强烈反对他学表演,但他还是毅然跑来北京,自己打工挣钱交学费,在一个不知名的三流艺术学院读了表演系,虽然学校很烂,但好在他有天赋,所以表演课的成绩一直都是最好的。但有演技又能怎么样呢,在靠脸吃饭的演艺圈,没有好看的脸就没有资源,就算走狗屎运签进大名鼎鼎的明晞传媒,他也只能和南淮林一样,在各个剧组跑龙套,接一些连台词都没几句的小角色。其实他已经心灰意冷了,但这次试镜又让他燃起了希望,如果成了,他就留在北京继续演戏,如果不成,他就回无锡去,继承他爸爸的公司,这辈子再也不提演戏两个字。 “原来你是富二代啊?”南淮林有点惊讶,“真没看出来。” “富什么二代啊,”贺端阳笑着说,“我爸早不认我这个儿子了,我已经五年没回过家没见过爸妈了。” “虽然我和我爸妈的关系也很僵,但每年过年还是能回家团聚几天的。”南淮林忍了忍,没忍住,劝贺端阳:“你爸妈肯定特别盼着你回家,其实只要你低个头,给你爸妈服个软,让他们有台阶下,他们肯定就原谅你了。” 贺端阳沉默了一会儿,笑着说:“今年过年回家的时候搭个伴吧,老乡。” 南淮林就也笑着说:“好啊,老乡。” 吃完饭,两个人就各回各家了。 南淮林顺路去了趟超市,买了排骨、皮皮虾和牛排、意大利面,打算给费城做一顿中西合璧的丰盛晚餐,贿赂贿赂他。 看了一下午的剧本,南淮林五点的时候给费城打电话,问他几点下班。 费城说:“不知道。” 南淮林听着他语气有点不对,犹疑着问:“你在生气吗?” 费城说:“没有。” 可是听着明明就是生气了,南淮林“喔”了一声,说:“你忙完工作的话就早点回来吧,我给你做大餐。” 费城说:“知道了。” 然后电话就被挂断了。 南淮林又看了会儿剧本,六点开始着手做晚饭。 他上网搜教程,先把牛排腌上,然后开始拾掇排骨和皮皮虾,按部就班地来。 准备工作做好,剩下的就简单了。 南淮林想让费城吃上热乎菜,于是又给他打了个电话,费城说他十分钟后回家,南淮林就立刻开始炒菜。 香辣皮皮虾出锅的时候,费城回来了。 南淮林从厨房探出头,笑着说:“洗手吃饭吧,我今天把毕生绝学都使出来了。” 费城回家之后习惯先洗澡换衣服,听他这么说,就直接走了过来:“你成功勾起了我的好奇心和食欲。” 南淮林说:“你先趁热吃着,我得一样一样做。” 于是,费城坐在餐厅吃,南淮林在厨房忙。 糖醋排骨和红酒牛排先后上桌,接着是番茄肉酱烩意面,最后又用面汤冲了两碗简易的芙蓉鲜蔬汤,齐活。 “中餐西餐都有,”南淮林对自己的发挥十分满意,“有没有很丰盛?” “是很丰盛,可为什么要这么丰盛?又不是什么节日。”费城眯眼看着他,“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南淮林坦坦荡荡地说:“为了贿赂你呀。” 费城勾唇一笑:“让你贿赂的时候不贿赂,现在又贿赂我干嘛?” “你先趁热吃,”南淮林说,“吃完我再跟你说。” 费城就开始埋头吃菜,直到吃得有点儿撑了才停下来,喝两口汤润一润,说:“吃完了,你可以说了。” 南淮林叠着胳膊支在餐台上,微倾着上身注视着费城:“今天上午试镜的时候我那个搭档,你还有印象吗?” 费城尽量控制自己不要露出不爽的表情,淡淡地说:“你和他亲热得那么激烈,我想没印象都难。” 南淮林有点不好意思,但还是硬着头皮问:“你觉得他怎么样?” 费城反问:“什么怎么样?” “就……”南淮林顿了顿,“演技好不好啊,能不能通过试镜啊这些。” “演技好不好我不知道,我当时没顾得上看他,净看你了。”费城实话实说,“至于能不能通过试镜,也不是我一个人说了算,得看导演、编剧和其他人的综合评价。” “喔,”南淮林点点头,“我没别的意思,就是想替他说两句好话,他的演技真的非常好,对演戏也很有热情,如果能给他一个机会,他一定不会让公司失望的。” 费城看了他一会儿,问:“你跟他很熟?” 南淮林摇头:“今天刚认识。” 费城说:“你看起来很喜欢他。” “你想哪儿去了!”南淮林哭笑不得,“他是无锡的,我们俩是老乡,而且他跟我的经历几乎一模一样,怀揣着对演戏的满腔热情却无戏可演的那种痛苦我太了解了,但我比他幸运一点点,得到了人生中第一个重要角色,所以我就想帮帮他,让他离自己的梦想近一点。” 费城活了二百多年,却也只是活着而已,他从没有过梦想,不能体会为了梦想努力拼搏的那种热血感觉,但此时此刻,南淮林说到梦想这两个字时眼睛里闪烁着的温柔又坚定的光,微微触动了费城的心弦,让他突然也想有一个梦想。 “如果他今天的表现足够优秀的话,”费城说,“就一定能通过试镜,我保证。” 南淮林点头:“我对他有信心。” “那你自己呢?”费城问。 “我对自己当然也有信心,”南淮林挑挑眉,“我多优秀啊。” 费城笑着说:“要不要我搬一棵桔子树过来给你?” “好啊,”南淮林煞有介事地点点头,“我最喜欢吃桔子了。” 两个人说说笑笑结束了这顿丰盛的晚餐,消会儿食又一起去游泳。 游完泳回来,两个人各占沙发的一头,南淮林看剧本,费城戴着耳机用iPad看电影,互不打扰。 费城看的电影正是南淮林和贺端阳今天演的那部《春光乍泄》,对于看惯好莱坞电影的费城来说,这部电影过于文艺和缓慢了,但他竟然看进去了,看完之后还有点惆怅。 费城想和南淮林聊聊观后感,一抬头,却发现南淮林靠在沙发上睡着了。 费城把iPad放到一边,面朝南淮林跪坐在沙发上,倾身靠近他,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的脸。 费城越看越觉得神奇。 明明是一张平淡到说不出哪里好看的脸,为什么却总会让他生出“他长得真好看,想日”的想法呢? 而且,南淮林的脸的的确确和第一次见面时有了细微的变化,皮肤更白皙细腻,嘴唇更红润丰盈,脸颊也稍微长了点肉,不像之前瘦得凹陷下去。 离得这么近,费城还从他身上嗅到一股淡淡的体香,不是任何别的味道,就是纯粹的体香,特别好闻,而且还有点撩人,勾得他特别想对他做点什么。 费城无声地笑了笑,伸手把摊在南淮林膝头的剧本拿起来放到桌上,然后从沙发上下去,弯下腰,小心翼翼地把人抱起来,走进卧室,又小心翼翼地放到床上,盖上被子。 费城站在旁边盯着南淮林恬静的睡颜看了一会儿,强忍住低下头去亲亲那副看起来就很可口的嘴唇的欲-望,关灯悄悄走了出去。 22.我的龙22 周末两天, 南淮林全花在《星之国》的剧本上。 他已经把剧本从头到尾通读了两遍, 自我感觉已经把陆锦衾这个角色吃透了, 随便挑出一场戏让他演他都有信心能演得很好, 前提是先把台词给背熟了。因为是古装仙侠剧, 台词稍微有些诘屈聱牙, 不太好背,好在南淮林背台词功力一流,只要开拍前给他十分钟,他就能把一大段台词熟练地背下来。 周一早上,南淮林不到七点就醒了。 今天是参加《星之国》开机发布会的日子, 也是他人生中第一场开机发布会。 他昨晚紧张到失眠,翻腾到两点多才睡着, 拢共才睡了不到五个小时。 去洗手间照镜子,竟然没有黑眼圈, 眼球上也没有红丝, 真是太神奇了。 他抓紧时间洗了个澡,洗到一半,费城突然推门进来,没精打采地说了声“早”,就站到马桶前掏出东西开始撒尿。 南淮林有点哭笑不得,虽然大家都是男人没什么好避讳的,但像这样共用洗手间还是会觉得很别扭, 可能他们还没有熟到可以裸裎相见的地步吧。 费城撒完尿也不出去, 洗了手就开始挤牙膏刷牙。 南淮林火速洗完澡, 先往腰上围了条浴巾,然后用毛巾擦头发,偏头一看,不由笑了。 费城闭着眼睛呢,牙刷插在嘴里,手根本没在动,好像睡着了。 “喂,”南淮林戳了戳他的胳膊,“醒醒嘿。” “嗯?”费城睁开眼,迷茫地看了看他,握着牙刷的手开始动起来。 “昨晚偷人去了?”南淮林边挤牙膏边说,“困成这样。” “有个朋友过生日,喝到两点才回来。”费城含混不清地说。 南淮林半听半猜,反正是听懂了。 他原本没觉得,费城一说他还真闻到一股淡淡的酒气,突然就又有点反胃。 南淮林不动声色地往旁边挪了挪,边刷牙边问:“那你怎么不再睡会儿?现在还早呢。” “今天周一,公司要开早会,八点半就得到。”费城一脸的生无可恋,“你怎么也这么早?” 南淮林笑起来:“我今天要参加《星之国》的开机发布会。” “是吗?”费城笑着说,“那可得捯饬帅点儿。” 南淮林最不擅长这个,于是说:“你帮我捯饬捯饬呗,我连个发胶都喷不好。” “没问题,”费城说,“这个我擅长。” 两个人迅速洗漱完毕,费城让南淮林站自己面前,举着吹风机给他吹头发,吹到半干不干的程度,一手遮着南淮林的脸一手喷发胶,然后再细致地弄造型。 忙活半天,费城说:“好了,看看怎么样?” 南淮林转向镜子,看看正面又看看侧面,忍不住惊叹:“你这也太专业了,新东方学过的吧?” “熟能生巧而已,”费城笑着说:“快去换衣服吧。” “喔对。”南淮林赶紧回房,拿着前几天买的那两套正装噔噔噔跑到洗手间门口,问费城:“你觉得我穿哪套好?” 费城看了看,指着左边那套说:“这套吧,显白。” “好。”南淮林转身就走,费城扬声问:“你鞋码多少?” “42!” 南淮林回房间换衣服,系领带的时候,费城一手拎着双皮鞋一手拿着只手表进来了。 “你系的这什么玩意儿?”费城皱眉失笑,伸手把他系了一半的领带给解了,亲手给他系,边系边讲要领。 系好了领带,费城把他按坐到床上,单膝跪地,把刚拿过来的皮鞋给他穿上。 “我自己来吧……”堂堂总监跪在地上给他穿鞋,南淮林有点承受不起。 “坐着别动。”费城握住他的脚踝,把白玉雕成似的脚放进鞋里,“这双鞋是别人送我的,码数小了,我穿不上,送你了,配你的衣服正好。” “多少钱?”南淮林说,“我转给你。” “你怎么老钱钱钱的,”费城抬头瞟他一眼,“你再这样我要不高兴了啊。”嘴上这么说,脸上却是笑着的,“你要真觉得不好意思,好吃好喝的伺候着我就行,就上回你贿赂我那个级别的,一星期做上两回,这要求不过分吧?” 南淮林笑着说:“你不怕把你的八块腹肌吃没了吗?” 费城用诗朗诵的语调说:“你喂,或者不喂我,腹肌就在那里,不增不减。” 南淮林被他逗得都不瞌睡了。 穿好了鞋,费城又给他戴表。 南淮林不知道是什么牌子,但看起来就很贵。 “这表多少钱啊?”他问。 “一百多万吧。”费城随口答。 南淮林受到了惊吓,急忙就要把表摘下来:“还是别带了,磕了碰了我可赔不起。” “丢了我也不让你赔,”费城阻止他,“放心带着。” 南淮林突然就觉得自己手腕上沉甸甸的,像缠了一圈金条。 “站起来我看看。”费城说。 南淮林站起来,感觉自己身上充斥着暴发户的气息。 “转一圈。”费城转转手指。 南淮林就转个圈,很没自信地问:“还成吗?” 费城点头:“笑一个我看看。” 南淮林:“……呵呵。” 费城笑着说,“特别好,真的。” “呼——”南淮林长出一口气,“我现在就开始紧张了,你看我的手是不是在抖?” 费城抓住他的手,用力握了握,看着他的眼睛说:“别紧张,你肯定没问题的,相信我。” 不知道为什么,南淮林真的觉得心突然就定了下来,他用力点了点头:“嗯,我一定可以的!” 扔在床上的手机突然响了,是满天竺打来的。 南淮林接听:“我准备好了,马上下去。好,一会儿见。” 挂了电话,南淮林扫了眼时间,猛地抬头看着费城:“八点二十了!” 费城:“嗯?” 南淮林说:“你刚不是说八点半要开早会吗?” “Fuck!”费城拔腿就跑,“我忘了!” 南淮林觉得既好笑又抱歉,拿着手机出门,路过主卧门口时,就看见费城正在手忙脚乱地穿衣服。他站在门口说:“我上午要参加开机发布会,下午要拍定妆照,晚上还有开机宴,今天没时间给你做饭了,你晚饭自己解决吧。” “我又不是三岁小孩,你就别操心我了。”费城火速穿好衣服,抓起外套就往外走,路过南淮林身边时,抬手想揉一揉他的头,想到是刚弄好的发型,就顺手捏了捏他白嫩的脸蛋,笑着说:“加油,小林子。” 费城率先出门了。 南淮林摸了摸刚被捏的地方,兀自笑了笑,跟着出了门。 满天竺是开车来的。 单明恩说给他配车马上就配了,办事相当有效率。 南淮林开门坐到副驾,笑着打招呼:“早上好,小竺姐。” “早上好,”满天竺笑看着他,“今天好帅呀。” 虽然费劲捯饬了一番,但南淮林知道自己和帅还是沾不上边的,都是靠衣装营造出的假象而已。 满天竺开车上路,驶进早高峰拥堵不堪的车流里。 龟速前行中,满天竺有条不紊地说:“发布会十点开始,到了之后咱们先熟悉一下场地和流程,正式开始之后你也甭紧张,全程保持微笑就行,我估计也不会有记者问你问题,男女主角才是焦点,为了炒热度,沈冲和马肖环一周前就开始炒绯闻,到时候估计会被记者们狂轰滥炸,你听着就行,顺带学习一下和媒体的交流技巧,以后都用得着。” “好,”南淮林点头,“我记住了。” 沈冲是当红小生,马肖环是当红花旦,两个人都是自带流量和话题的人气明星,前阵子俩人的绯闻一出,网上直接炸了锅,双方粉丝撕得热火朝天。还有演女二的郑迦雯,虽然只是刚红起来的新人,知名度和男女主没法比,但微博粉丝也有三百多万,而且前阵子因为被某知名导演性骚扰事件,在网上掀起了不小波澜,也不缺话题度。因此,《星之国》还没开拍就在网上有了铺天盖地的热烈讨论,虽然以粉丝撕逼为主,但越撕越火就是娱乐圈的惯用套路。 和他们相比,微博粉丝还不过百的南淮林就是个完完全全的小透明,基本可以忽略不计。 这么一想,他突然就一点都不紧张了。 到索菲特酒店的时候刚过九点。 男女主角还没来,只有女二郑迦雯先到了,正在休息室补妆。 郑迦雯也是明晞的艺人,而且之前的经纪人也是贺定泓,所以南淮林和她算得上认识。 互相打过招呼,郑迦雯笑着说:“你终于要熬出头了,你的角色虽然是反派,但是人设特别好,会很吸粉的。” 南淮林笑笑:“大家都这么说。” 郑迦雯突然正色:“我得跟你说声谢谢。” 南淮林不明所以:“谢我什么?” “谢谢你把鹤顶红给整走了,”郑迦雯露出厌恶的表情,“我早受不了他了,简直猥琐到极点,看见他我就反胃。” 南淮林不想说这个,就没接茬,随口问:“你现在的经纪人是谁?” 郑迦雯说:“祝刊言,和沈冲一个经纪人,你呢?” 南淮林说:“单明恩。” 郑迦雯笑了笑:“那你点儿挺背的。” 南淮林大概猜到她指的是什么,苦笑了下,没说什么。 没多久,沈冲和马肖环前后脚到了,发布会快开始的时候导演洛克才姗姗来迟。 十点整,导演带着四位演员进场,各自落座。洛克居中,左手边坐着沈冲和南淮林,右手边坐着马肖环和郑迦雯。底下坐着好几十个记者,阵仗看起来挺吓人的。 南淮林有点抖,激动大于紧张。 沈冲发现了,凑过来耳语一句:“别怕,冲哥罩你。” 南淮林笑了下:“谢谢。” 除了发布会刚开始的前十分钟在聊《星之国》之外,剩下一个多小时里,记者们东拉西扯问的全是风马牛不相及的话题,比如沈冲和马肖环的绯闻,郑迦雯的性骚扰事件,甚至连洛克和某女演员的桃色新闻都被拎了出来。唯独南淮林,像个局外人一样坐在那里,没有人关心他是谁,没有人问他问题,他就安安静静地坐在那儿,一直保持着微笑,笑得脸都有点僵了。 发布会即将结束的时候,沈冲突然哥俩好地搂住了南淮林的肩膀,笑着介绍:“他叫南淮林,也是明晞传媒的演员,在《星之国》里演我弟,在生活中也是我弟,请各位媒体朋友以后多关照他一下。” 沈冲成功地把所有人的视线齐刷刷地引到了南淮林身上,他陡然紧绷起来,脸上的微笑也没了。 一个女记者站起来:“洛导,《星之国》最初定的男二不是陈景天吗?怎么突然换人了?” 洛克说:“筹备之初的确是属意让景天来演男二,但是因为档期问题没能达成合作,我也很遗憾。” 又有一个记者问:“这位演员好像是新人,眼生得很,之前有出演过什么作品吗?” 南淮林正犹豫着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就听沈冲笑着说:“他演过《恋爱的独角兽》,跟我有一场火辣的激情戏喔。” 记者就顺着他的话问:“《恋爱的独角兽》杀青了吗?什么时候上映?” 话题就这么被引开了,南淮林自始至终连口都没开过。 发布会结束之后,南淮林真诚地对沈冲说了声“谢谢”。 “你甭跟我这么客气,哥哥照顾弟弟不是应该的吗。”沈冲笑着说,“一起吃饭吧?吃完饭还得去拍定妆照。” 南淮林犹豫了下,说:“好。” 沈冲直接带他去了酒店六层的一家餐厅。 “这家Le Pre Lenotre是全北京最好的法餐厅,”沈冲边看菜单边说,“他们家的任何一道菜都不会让你失望。” 南淮林说:“我不太懂法餐,你看着帮我点吧。” 沈冲利落地点完菜,看着南淮林说:“听费城说你们俩同居了?” 南淮林呛了下:“不是同居,和合租。” “一个意思嘛。”沈冲不以为然地说,“哎我就不明白了,我和费城一块儿认识的你,你防我跟防贼似的,怎么对费城就一点戒备都没有呢?” 南淮林笑了下:“他跟你不一样。” 沈冲追问:“哪儿不一样?” 南淮林想了想:“我说不出来,但就是不一样。” “好吧。”沈冲挫败。 “沈……”南淮林顿了下,生硬地改口:“冲哥,我也想问你个问题。” 沈冲说:“你问。” 南淮林说:“就我拿到《星之国》男二号这件事,你是不是从中帮了我什么?” 沈冲沉默了两秒:“我不知道这事儿能不能告诉你……” 他猜得没错,这其中果然有蹊跷。 南淮林盯着他,等着下文。 “不过也没什么不能说的。”沈冲把餐前面包掰成小块,抹着黄油吃,“其实帮你的人不是我,是阮辛。” “阮助理?!”南淮林惊讶。 “阮辛是北电导演系毕业的,跟洛克是同班同学。洛克现在能发展得这么好,阮辛帮了他很大的忙,所以阮辛说话在洛克那儿特别好使。”沈冲边吃边说,“试镜那天,你跟我说你拿到男二号的时候我挺吃惊的,就给洛克打了个电话问是怎么回事儿,洛克就说是阮辛向他介绍的你,他又通过我让你去参加试镜。不过他一开始的确是想让你演男三来着,但你试镜时的表演打动了他,所以他就把男二给你了,他是真心觉得你比陈景天更合适。” “可是……”南淮林有点茫然,“为什么呀?阮助理为什么要帮我这么大的忙?” 沈冲耸耸肩:“这我就不知道了,你得问他去。不过我建议你什么都别问,阮辛明显不想让你知道是他帮的你,你再巴巴地跑去问反而不好。” 南淮林点点头:“嗯,我知道了。” 沈冲突然笑了下:“阮辛该不会是暗恋你吧?” “怎么可能!”南淮林觉得沈冲这么说简直是对阮辛的玷污,阮辛那么完美,怎么可能会看上他这样的人。 “开个玩笑,你那么激动干嘛?”沈冲笑看着他,“还是说你暗恋阮辛?” “没有!”南淮林要生气了,“你别瞎说!” 开胃汤端上来了,盘子挺大,但汤只有一点。 “波士顿龙虾汤,”沈冲介绍,“奶油味的。” 南淮林尝了一口,很鲜美,不过喝第二口的时候就稍微有点腻。 然后是阿拉斯加鳕鱼和法式鹅肝,最后一道甜点,是法芙娜的巧克力榛子蛋糕。 但一顿饭吃完就像什么都没吃一样,南淮林感觉肚子里依旧空空的,不过倒也不太饿。 结账的时候南淮林有点吓到,这一餐竟然要两千多,他原本还想买单来着,但他实在没这么多钱,只好默默地看着沈冲把卡递给了服务员。 “我现在没钱,”南淮林如实说,“等我拿到片酬就回请你。” 沈冲注视他:“没钱还能戴一百五十万的手表?” 南淮林说:“费城借我的。” 沈冲说:“他对你这么好啊?” 南淮林蓦然想起早上费城跪在地上给他穿鞋的情景,低头笑了笑,说:“他的确对我特别好。” 沈冲暧昧一笑:“他对你这么好,又长得这么帅,你就没对他生出点非分之想?” 明知道沈冲是在开玩笑,南淮林却还是一脸认真地说:“我对费城绝对没有半点非分之想,现在没有,以后也不会有,我保证。” 沈冲挑眉一笑,没再说什么。 南淮林蓦地有点怔怔的。 他刚才的话,是说给沈冲,也是说给自己。 他在警告自己,绝对不能生出不切实际的妄想。 更何况,他还和费铮发生过那样的事。 他和费城……是绝对不可能的。 下楼的时候,沈冲突然问:“你是不是整容了?” 南淮林说:“我都要穷死了,哪儿来的钱整容?” 沈冲盯着他的脸猛看:“那我怎么看着你和之前长得不太一样了?” 费城也这么说过。 南淮林转向电梯里的镜子,打量自己的脸。 好像……真的变得不太一样了。 但又说不出具体是哪里变了,除了皮肤明显变好了。 “我觉得你现在有点好看了。”沈冲说。 南淮林从镜子里瞄了他一眼。 “你别那么看我,”沈冲叹口气,“我对你已经彻底没兴趣了。” 南淮林半信半疑。 出了酒店,他们直奔拍定妆照的摄影棚。 满天竺问:“小南,你跟沈冲很熟吗?” 南淮林摇头:“不熟,连朋友都算不上,只是认识而已。” “喔,”满天竺说,“沈冲不仅男女通吃,而且私生活是出了名的乱,你最好别跟他走太近。” 南淮林“嗯”了一声,听见手机响,掏出来一看,是费城发过来的微信。 兔子先生:嘛呢? 南淮林嘴角不自觉弯了弯,动动手指回复:在去摄影棚的路上。 兔子先生:《追梦赤子心》的试镜结果出来了,你和你老乡都通过了。 南淮林“嗷!”地叫了一嗓子,把满天竺吓一跳,忙问:“怎么了这是?” 南淮林兴高采烈地说:“小竺姐,我通过《追梦赤子心》的试镜了!我又有戏可演了!” 满天竺笑着说:“太好了,如果不是在开车我就给你一个抱抱了。” “我得打个电话。”南淮林先回了个咆哮蛙的表情包给费城,然后打开通讯录,找到贺端阳,直接打过去。 那边很快接了:“哈喽小林子。” “你收到通知了吗?”南淮林直接问。 “什么通知?”贺端阳反问。 “《追梦赤子心》的试镜,我和你都通过了!” 那边静了足有十秒钟,然后传来一连串的“卧槽!”,完了之后问:“真的吗?你从哪儿听到的消息?靠谱吗?” “绝对靠谱,千真万确,”南淮林笑着说,“你真的通过了,你可以继续演戏了,你不用放弃自己的梦想了!” “卧槽,哥们儿都喜极而泣了。”贺端阳的声音里有了明显的哭腔。 他这样弄得南淮林也生出一股想哭的冲动,他太明白贺端阳此时此刻的感受了,就好像在黑暗里踽踽独行很久终于看到了光,那种浓烈的感动是很难用语言表达的。 “咱们以后都会越来越好的。”南淮林用轻而坚定的声音说。 “对,”贺端阳说,“一定会的。” 挂了电话,南淮林望着窗外飞掠后退的街景,胸腔被一种掺杂着喜悦、感动和热望的感情溢满,他感受到心脏强而有力的跳动,感受到血液在疾速奔腾。 有人说,梦想是用来造和毁的。 但南淮林从不这样想。 梦想是黑暗中的一缕微光,能给人带来无穷无尽的力量,支撑你走过艰苦的岁月。 所以,人活着一定要有一个可以为之努力奋斗的梦想。 不然和咸鱼又有什么区别呢。 23.我的龙23 只是化妆就用了一个多小时, 拍摄更是耗时, 等所有主要角色的定妆照都拍摄结束时, 已经是晚上七点多了。 南淮林早餐没吃, 午餐被沈冲带着去吃了死贵又一点不挡饥的法餐, 早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 所以一行人抵达举办开机宴的自助餐厅后,他眼里除了食物就什么都没有了。 餐厅被整个包了下来,坐得满满当当的,全是《星之国》剧组的演员和工作人员,大家也不拘泥, 自由拼桌,南淮林坐的那桌他没一个认识的。 解决了最初的饥饿之后, 酒自然就成了绝对主角,你敬我我敬你, 气氛迅速变得热络起来。 南淮林不喜欢喝酒, 但别人都去敬酒你不去,就显得你很各色,不会来事,没办法,他也只好随大流去敬酒,喝了两杯啤的,又硬着头皮喝了两杯辣嗓子的白酒, 他就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 想吐的欲-望特别强烈, 他急忙停下来去吃东西,可原本觉得挺好吃的食物不知怎么的突然就变得有点难以下咽了,最后他还是没忍住,冲到洗手间大吐特吐了一番,把刚才吃的喝的全吐了个干净,涕泪横飞,特别难受。 吐完了,漱漱口,又洗了把脸,南淮林回到餐厅,敬酒还没结束,他又硬着头皮喝了两杯,然后就彻底歇菜了,趴在桌上起不来了。 沈冲叫来满天竺,两个人把南淮林弄到车上,沈冲问:“你知道他住哪儿吗?” 满天竺说:“我只知道他住东方豪庭。” 沈冲说:“那你把他送到东方豪庭就成,到时候会有人去接他的。” 等满天竺开车走了,沈冲给费城打电话。 “你们家小林子醉得不省人事了,”沈冲说,“我让他助理送他回去了,你等会儿接他一下。” “操,你怎么不顾着他点儿?”费城火大。 “我他妈哪儿知道他酒量这么差,”沈冲笑着说,“醉了不正好吗,你可以趁机干点儿什么。” “滚蛋!”费城直接挂了电话。 满天竺正在开车,南淮林的手机突然响起来,而且响个没完,她只好先靠边停,去掏南淮林的手机。 来电显示是兔子先生。 她记得南淮林说这是他合租的室友。 “喂。”满天竺接听。 “你到哪儿了?”那边直接问。 “我已经到国贸了,”满天竺隐约觉得对方的声音有点熟悉,“十分钟后能到东方豪庭。” “我十分钟后再给你打电话。”那边说完就挂了。 十分钟后,满天竺抵达东方豪庭,兔子先生的电话准时打过来,满天竺根据对方的指示找到他的位置,等看到站在路边的兔子先生时,她瞬间惊呆了,她很想采访一下南淮林,他是出于什么原因给身高腿长帅到炸裂攻气十足的明晞传媒艺人总监取了个“兔子先生”这么受的备注名?等等,南淮林的合租室友是费城?她好像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大秘密…… 等车停稳,满天竺赶紧下车打招呼:“费费费总好!” 她都吓结巴了。 费城点点头,直接走到副驾,拉开车门,解开安全带,把不省人事的南淮林抱出来。 “辛苦了,谢谢。”费城冲满天竺说,然后就直接抱着人走了。 直到费城走没影了,满天竺还在风中凌乱。 “南淮林?” “小林子?” “南南?” “媳妇儿?” “宝贝儿?” “你再不醒我要亲你了啊?” 南淮林没一点反应,靠在他怀里沉沉睡着。 闻着也没多大酒气,怎么就醉成这样了呢? 酒量真是差啊。 可爱。 费城自嘲一笑。 他觉得自己脑子可能坏掉了。 不然怎么南淮林做什么他都会觉得可爱呢? 在地铁上哭的时候很可爱。 在电话里骗他说自己是纯K服务员的时候很可爱。 昏倒在他怀里的时候很可爱。 气急败坏的样子很可爱。 和他接吻的样子很可爱。 一听他哥要来就被吓跑了的样子很可爱。 贿赂他的样子很可爱。 喝醉酒的样子也很可爱。 总之,南淮林的所有样子他都觉得可爱的要命。 可能这就是“不是我喜欢的样子你都有,而是你所有的样子我都喜欢”吧。 南淮林毫不经意地就在他这儿刷了这么多好感度,可是他在南淮林那儿……好像还任重而道远。 今天中午沈冲给他打电话,说南淮林说的,对他没有半点非分之想,现在没有,以后也不会有。 因为这句话,他一直郁闷到现在。 南淮林好像一点都不喜欢他啊,so sad。 不过他完全能理解,南淮林刚刚结束一场长达七年的恋爱,而且还是初恋,肯定没那么容易走出来。 他能做的,就是简单粗暴地宠他宠他宠他。 总有一天,他会在南淮林那儿刷到好感度,让南淮林对他产生非分之想。 他非常有自信。 到了家,费城小心翼翼地把南淮林放到床上,轻轻拍拍他的脸颊:“醒醒嘿。” 南淮林咕哝了一声,但没有要醒的意思。 费城笑了笑:“我要脱你衣服了啊。” 南淮林没有表示反对。 费城就开始动手脱南淮林的衣服,利落地脱光光,手上虽然没敢吃豆腐,眼睛却占尽便宜,然后找出南淮林常穿的那套短裤T恤给换上,这才起身出去。 先去厨房冲了一杯蜂蜜水,喂南淮林喝下去,又去洗手间拧了一条热毛巾给他擦脸擦手。 做完这些,费城想不到还能给他做点什么了,就坐在床边盯着南淮林傻看,坐了一会儿干脆上床,面对南淮林侧躺着,近到可以看清他的每一根眼睫毛。 费城数了数,左眼是179根,右眼是188根。 南淮林忽然翻了个身,翻进了费城怀里。 这个姿势太亲密太危险了,费城怕自己会精-虫上脑做出什么禽兽之举,于是拿开搂在腰上的手,小心翼翼地下了床,关灯出去了。 南淮林是饿醒的。 四周黑漆漆的,他什么都看不见。 摸索着开了灯,才发现是自己的房间。 他断片儿了,完全想不起来自己是怎么从餐厅回到家的。 低头看身上,衣服换过了,肯定是费城换的。 拿起手机看了看,2:28。 他决定先洗个澡再弄东西吃,身上黏腻的不舒服。 打开房门,却发现客厅亮着灯,费城蜷缩着躺在沙发里,睡着了。 南淮林走过去把费城叫醒:“怎么睡这儿了?回房间去睡吧。” “你醒了?”费城坐起来,伸个懒腰打个呵欠,“几点了现在?” “凌晨两点半,”南淮林说,“快回房睡觉吧,你明天还得早起上班呢。” “你饿不饿?”费城问。 “有点,”南淮林说,“我先洗个澡再弄点东西吃。” 费城点点头:“你去洗吧。” 南淮林去浴室洗澡了。 二十分钟后,他擦着头发从浴室出来,就闻到一股食物的香气。 不会是费城在做饭吧? 这么想着,他快步走过去,就看到费城正把一碗面放到餐桌上。 “时间把握得刚刚好,”费城笑着说,“快来吃吧。” 南淮林怔怔地看着他:“你不是说你一点家务不会生活不能自理吗?” “我不这么说你哪儿肯搬过来跟我一起住,”费城露出诡计得逞的得意,“其实我根本没我说得那么废柴。” “你……”南淮林卡住了。 “别你你我我的了,”费城把他拽过去按到椅子上,自己绕到对面坐下,“不是饿了吗?赶紧吃吧,我最拿手的鸡蛋面,品评一下。” 南淮林拿起筷子,费城一脸期待地看着他。 他刚把面吃进嘴里,费城就问:“怎么样?” “好吃哭了,”南淮林低着头说,“这是我这辈子吃过最好吃的鸡蛋面。” “有没有这么夸张?”费城笑着说。 南淮林抬头看他,眼睛里仿佛真的浮着一层水汽:“除了我爸妈,你是这个世界上第一个做饭给我吃的人。” “我很高兴能成为你的第一个,”费城笑着说,“你喜欢吃的话我可以经常做给你。” 南淮林摇头:“不用了,吃一次就够了。” 南淮林低头吃面,不再说话。 费城就静静地看着他吃。 一碗面下肚,南淮林觉得胃里充实又温暖,舒服极了。 费城问:“吃饱了吗?” 南淮林点头:“饱了。我洗碗,你快去睡。” 费城说:“这会儿不困。” 南淮林站在水池前洗碗,忽然想起件事儿,回头说:“我后天——不对,明天就要进组拍戏了,去横店,拍三个月,这三个月我可能都要住在横店了。” “哦,”费城的心情突然就一落千丈,“知道了。” “要不你还是请个家政吧,”南淮林说,“给你做做饭打扫一下卫生什么的。” “不用,我能照顾好自己。”费城说,“你好好拍戏,甭操心我,我得空了就去横店探你的班。” “千万别,”南淮林忙说,“别人会误会的。” “误会什么?”费城说,“误会我包养你?” 南淮林说:“现在的人都不惮以最大的恶意揣测别人,尤其演艺圈更是这样,人言可畏,我只想全力以赴演好这部对我至关重要的戏,不想卷进那些乱七八糟的是非里。” 费城点点头,没说话。 南淮林很快洗好了碗,说:“睡觉吧。” “嗯,”费城站起来,“明天早上不用起来给我做早饭了,我去外面吃。” 南淮林点头:“好。” 费城揉了揉他蓬松柔软的头发,笑着说:“晚安。” “晚安,”南淮林说,“做个好梦。” 走到房间门口的时候,南淮林突然说:“费城。” 费城转身看过来:“嗯?” 南淮林看着他说:“谢谢你。” 费城笑了:“谢我什么?” “所有的一切,都谢谢你。”南淮林说,“遇见你之后,我的人生就变得不一样了,你是我的lucky man。” 费城笑着说:“荣幸之至。” 南淮林莞尔一笑,推门进了房间。 南淮林一觉睡到日上三竿,明亮的阳光晃得他睁不开眼睛。 拿起手机想看看几点了,可手机没电自动关机了。 找到充电器充上电,一开机,就被疯狂刷屏的消息通知吓了一跳。 这些令人眼花缭乱的消息全来自微博提示。 点开主屏幕,看到微博图标上惊人的红色数字,南淮林有点懵。 他赶紧点进微博,先把消息提醒关掉,然后点进自己的微博主页,发现他原本不过百的粉丝数一夜之间就破了万,而最新那条微博的评论数已经高达两千多条。 点进去一看,南淮林瞬间感受到了来自世界的森森恶意。 @唯爱景天:长得丑不是你的错,长得丑还出来恶心人就是你的不对了。 @天天的小喵咪:和景天抢角色?你也配! @爱吃糖的糯糯:又一个卖身上位的骚鸡,这么丑的也有人能吃得下去,佩服佩服。 @31367712:拜托你先去韩国整个容再出来混好不好?辣眼睛的丑八怪。 @SBBBBBB:祝你出门被车撞死!臭傻逼! …… …… 评论里清一色全是这样的谩骂和诅咒,南淮林有点无语,还有点想笑。 他实在没想到,他还没开始走花路呢,突然就掉进了荆棘丛里。 不过这些人是怎么找到他微博的? 他是真的好奇。 他的微博名是“林子大了”,跟他的名字根本不搭嘎。 想了想,他把仅有的十几条微博全部删除了,让他们想骂都没处骂去,憋死他们。 放下手机去洗漱,从洗手间出来的时候听到手机在响,忙跑过去接电话。 “小南,”满天竺在那边说,“第一笔片酬已经打到你卡里了,你看一下。” “是吗?”南淮林惊喜,“你先别挂啊,我看一下信息。” 果然有一条来自建行的短信。 您尾号3585的储蓄卡账户4月25日9时36分22秒收入人民币250000.00元,活期余额250137.48元。[建设银行] 南淮林兴奋到蹦起来。 二十五万对他来说已经是一笔巨款了。 “小竺姐,”南淮林克制着激动的心情,“我收到了。” “收到就好,”满天竺说,“这是一半片酬,另一半要等杀青之后才能发。” 也就是说,还有二十五万?! 南淮林要高兴疯了,如果不是还和满天竺通着电话,他就要疯狂尖叫了。 南淮林克制再克制,强装淡定:“嗯,知道了。” 满天竺问:“昨晚的事儿你还记得吗?” “断片儿了,”南淮林很羞愧,“你送我回来的吧?” “嗯,”满天竺短暂地沉默了一会儿,“费总监来接的你,他用公主抱把你抱走的。” “对不起啊小竺姐,我不是故意瞒着你的,我只是不想让你多心。”南淮林急忙解释,“我说的是实话,我和费城——我和费总监真的就是单纯的合租室友,绝对不存在任何不正当关系,真的。” “我相信你,我就是有点惊讶。还有,”满天竺突然在那边笑出声,“我想认真地采访你一下,费总监在你手机通讯录里存的名字为什么是兔子先生?我真的好奇死了。” “啊,”南淮林尴尬,“你看过《爱丽丝梦游仙境》吗?” “……”满天竺笑着说,“懂了。” 南淮林跟着笑了笑,忽然又想起微博的事,说:“小竺姐,我微博炸了。” “怎么了?”满天竺忙问。 “一觉醒来收到了两千多条骂我的评论。”南淮林说。 “是陈景天的粉丝干的吧?”满天竺秒懂。 “嗯,”南淮林说,“我刚把微博清空了。” “这事儿我会问问单姐的意思,你就不用操心了。”满天竺说,“你微博名是什么?我关注你一下。” 南淮林羞于启齿:“……林子大了。” “什么鸟都有是吧?”满天竺笑着接了一句。 “是不是特傻?”南淮林说,“我要不要改一下?” “别改了,这个名字还挺萌的,你当小号留着用吧,我会另外再申请一个大号,用你的名字。”满天竺说,“明天就飞横店了,今天可以和朋友小聚一下,但是酒还是少喝,你的酒量实在是……” 南淮林原本想说自己没什么朋友,但他突然想到了阮辛。 阮辛当然不是他的朋友,但他老早就想着要请阮辛吃饭的,刚好今天又拿到了片酬,不管阮辛想吃什么他都请得起。至于为什么会把他介绍给洛克的事,只要阮辛不说,他就不打算问。 结束和满天竺的通话后,南淮林原本想给阮辛打电话,又怕打扰到他工作,于是改成发微信:阮助理,我想请你吃饭,谢谢你上次让我到费总家做家政,时间、地点你定,我都可以。 微信发出去后,南淮林就拿着手机忐忑地等回复。 等了五分钟,阮辛回复:好,晚七点,地方你定吧。 南淮林立即回:你喜欢吃什么? 阮辛:川菜或者火锅都OK。 南淮林:那我定好地方发给你。 阮辛:好。 南淮林赶紧去大众点评上搜东单附近的川菜馆和火锅店,最后定了一家评价最好的川菜馆,把名字和地址发给了阮辛。 窝家里看了一天剧本,南淮林在六点之前给费城做好晚饭,然后换衣服出门,路上给费城发微信:晚饭做好了,你下班回家用微波炉热一下就行,我有事出去了。 六点半,南淮林就等在了川菜馆的小包厢里。 等了二十分钟,阮辛到了。 “你想吃什么随便点,”南淮林说,“我今天拿到了人生中第一笔巨额片酬,第一个就想到请你吃饭。” “可喜可贺,”阮辛笑着说,“那我就不客气了。” 虽然这么说,但阮辛还是只点了够两个人吃的量,南淮林要加菜他也不让。 等服务员拿着菜单出去了,阮辛说:“你已经知道是我介绍你去洛克那儿试镜的吧?” 南淮林没想到阮辛这么直截了当,怔了怔,点头:“知道。” 阮辛笑着说:“我就知道沈冲这个大嘴巴守不住一点秘密。” 既然阮辛主动提了,那么南淮林也没必要再藏着掖着,他看着阮辛问:“能告诉我为什么吗?” 阮辛说:“我只能告诉你,我这么做完全是出于自己的私心,至于这个私心是什么我不能说。” 南淮林点头:“明白了。但不管怎么样,我都要郑重地谢谢你。谢谢你,阮助理,给了我一个这么好的机会。” 阮辛说:“你的谢意我姑且惭愧地收下了,但我想说的是,如果你没有实力,再好的机会摆到你面前也是白费,归根究底,这个世界上能帮你的人只有你自己。” 男神就是男神,不服不行。 南·迷弟·淮林再一次噗通跪倒在男神的西装裤下。 24.我的龙24 饭吃到一半, 阮辛接到费铮的电话, 然后就急匆匆离开了。 南淮林一个人坐在包厢里, 边吃边忍不住想, 阮辛说的“私心”到底是什么。 然而他对阮辛的了解有限, 实在想不通其中的关窍, 也就不再浪费脑细胞了。 两个人的菜他一个人,吃到撑也没把菜吃完,原本想打包,可转念一想,他现在有钱了, 就破例浪费一回又能怎样,叫来服务员结完账, 倍儿有面儿地走了,自觉很有一种小人得志的赶脚。 因为离家不是很远, 南淮林就打算溜达回去, 顺便消消食。 刚入夜不久,白天的余热还有残留,夜风里已经有了夏天的味道。 王府井大街热闹繁华,熙熙攘攘。 但热闹是他们的,南淮林感觉自己很静,由内而外的静。 以前,他穷困潦倒, 疲于奔命, 现在, 他的工作终于有了起色,他不再感到忐忑和浮躁,对未来充满希望。 他在平静里默默地开心着。 然而他没有朋友可以分享此刻的心情,唯一能想到的,是爸妈。 为了年少时的爱情,他固执又叛逆,伤了爸妈的心。虽然并不后悔当初的决定,但现在回想起来,如果当时没有那么过激就好了,如果再稍微听话一点就好了,爸妈也就不会气他这么久,直到现在还没完全原谅他。 看见前面有个没人坐的长椅,南淮林走过去坐下,戴上耳机,然后拨了妈妈的电话。 铃声没响多久,那边接了。 “姆妈,”南淮林用家乡话唤了一声,“吃晚饭了吗?” “刚吃完,”妈妈柔软的声音从那边传过来,“正跟你爸看电视呢?” 南淮林有听到电视的声音,还听到爸爸咳嗽的声音。 “我爸是不是又在抽烟?”南淮林问。 “嗯,说不听,我有什么办法。”他妈无奈地说。 南淮林沉默了几秒:“你跟我爸身体还好吗?” 他妈说:“老样子,挺好的。” 南淮林说:“我一直说让你们定期去医院做体检,肯定从来没去过吧?” 他妈说:“花钱去做体检还不如买营养品呢,至少吃到自己肚子里了。” 南淮林知道说了也是白说,索性也不多费口舌,转而说起别的:“妈,我今天拿到片酬了,二十五万,我往你卡里转了十万,估计明天能到账,你跟我爸想怎么花就怎么花,可以一起出去旅个游什么的,你不是说想去三亚看南海观音吗,这个季节去刚好,应该不会太热。” 那边沉默了好久,才说:“平时有没有好好吃饭?” “有,”眼眶蓦地热起来,“我都胖了。” “不管工作多忙,饭一定要按时吃,不然胃要坏掉的。” “嗯,我知道的。” 爸爸的声音突然传过来:“他又不是三岁小孩,还能饿着自己吗?净瞎操心!” 他妈问:“你要不要跟儿子说话?” 那边静了一小会儿,他爸说:“你问问他跟姓时的怎么样了?” “你爸问你……” “我听见了。”南淮林打断妈妈的复述,沉默片刻,实话实说:“我跟他分手了。” 他妈可能开了免提,他这话一说,他爸立即就在那边高声骂起来:“我早说姓时的不是个好东西!娘希匹!他毁了我儿子的前途,害了我儿子一辈子,老子要看见他,非弄死他不可!” 南淮林鼻酸得厉害,抬头望着天,努力不让眼泪流出来。 那边骂声没了,他听到了关门的声音,应该是他妈拿着手机进了房间。 “林林,你跟妈说,为什么分了?” 南淮林吸吸鼻子,轻声说:“在一起时间久了,感情淡了,自然而然就分手了。” 那边沉默了一会儿,说:“分了好,分了好。”又是一阵沉默,他妈说:“林林,你能不能……能不能走回正路上来?” 南淮林知道他妈什么意思,静了两秒,低低地说了句“对不起”。 他妈叹了口气,说:“知道了。” 一阵漫长的沉默之后,电话被挂断了。 原本是想让爸妈替他高兴的,没想到最后却弄得两边都心塞,早知道就不打这个电话了。 南淮林深吸一口气又呼出来,站起来要走,手机忽然响起来。 “刚和谁打电话呢?”费城在那边问,“说这么半天。” “我妈。”南淮林说。 费城“喔”了一声,又问:“你什么时候回来?” 南淮林说:“正往家走呢。” “那你走快点,”费城说,“我等着你呢。” 南淮林顺口问:“等我干嘛?” “就……”费城顿了下,“就我一个人在家太无聊了,想让你陪陪我。” “知道了,”南淮林勾着嘴角,“我在王府井呢,十分钟就能到家。” “那我给你计着时,”费城说,“每晚一分钟你就得帮我做一件事儿。” “不带这么玩儿的啊,”南淮林哭笑不得,“你这不是欺负人嘛。” “我开始计时了,”费城说,“挂了。” 南淮林加快脚步。 走着走着,又慢下来。 他竟然忘了,他最应该感谢的人是他的兔子先生才对啊。 无论是生活还是工作,费城都帮他太多了。 他得送费城个礼物,表达一下自己的谢意。 可是送什么好呢?费城好像什么都不缺。 反正一定得送个别出心裁的。 这么想着,他拐进了旁边的百货大楼。 刚逛没一会儿,费城又打了过来,很担心地问:“你没怎么着吧?” 南淮林莫名其妙:“什么怎么着?我好好的啊。” 费城松口气:“你说十分钟就到家,这都十五分钟了,我还以为你出什么事了呢,产生了很多不好的联想。” “你可真够逗的,”南淮林笑着说,“一般只有热恋中的人才会这样神经过敏紧张兮兮。” “我暗恋你行了吧,”费城恼羞成怒,“你还能不能回来了?是不是还得我去接你啊?” “我刚想起来要买点东西,”南淮林说,“且得一会儿才能回去呢,你要实在无聊得很就下楼去游会儿泳吧。” 费城说:“一个人不想去。” 南淮林想了想:“那就看会儿电影,我给你安利个片子,《The Skin I Live In》,中文名叫《吾栖之肤》。” “行吧,”费城不大乐意地说,“那挂了。” 挂了电话,南淮林摇头失笑。 他原以为费城是个凶猛的小狼狗,没想到是个黏人的小奶狗,还真有点萌萌哒。 南淮林抓紧时间逛。 他原本想买个别出心裁的,可实在太难了,看来看去都没看到什么特别有新意的东西,于是迅速调整策略,打算以数量取胜,一这么想,他就陷入了另一个极端,看到这个也想买,看到那个也想买。 一个小时后,南淮林从百货大楼出来,手里提满了各种花花绿绿大大小小的袋子。 回家的路上,手机又响了,可他没手接,干脆就没管,反正马上就到家了。 手机接连响了三次之后,南淮林到了家门口,正准备先把手里的袋子放地上,门忽然从里面推开了。 费城走出来,一眼看见门口站着的南淮林,大声吼他:“你怎么不接电话!我以为你这回真出事儿了!” 南淮林被他吼得懵了两秒,举了举两只手里的一大堆袋子,说:“没手。对不起啊,让你担心了。” 费城瞪着他无语半晌,一脸挫败地说:“买的什么玩意儿啊买这么多?” 南淮林说:“给你的礼物。” 这回换费城懵逼了:“这些全都是……给我的吗?” 南淮林点头:“嗯,全都是。” “突然给我买这么多礼物干嘛?”费城有点受宠若惊,“又想贿赂我啊?” 南淮林笑着说:“咱能进去说话吗?你不觉得站在自家门口聊天特傻吗?” “是挺傻的哈。”费城闪身把门拉开,让南淮林先进去,自己才跟着进去。 南淮林走进客厅,弯腰把手里的袋子全放到地毯上,然后就地坐下,仰着脸对费城说:“我也不知道你喜欢什么,就自己看着买了,喜欢的你留着,不喜欢的归我。” 费城走到他对面,也坐到地毯上,两个人中间搁着一大堆袋子。 不等费城开口问,南淮林就开始献宝似的挨个介绍自己买的东西。 “这个是磁悬浮云朵灯,你可以放在床头,当小夜灯用。” “这个芝士夹心威化饼干网上好多人推荐,我吃过,真挺好吃的。” “这个花果茶也特别好,经常喝养胃。” “我看这个T恤挺好看的,就顺手买了,不知道合不合你穿。” “还有这个,它看起来就是一个普通的杯子对不对?其实并不是,里面装的是套套,是不是很有创意?还是定制限量款呢。” 费城突然把所有的袋子都揽到自己跟前:“你别拆了别拆了,这还是不是给我的礼物了,你全给拆了算怎么回事儿,我要自己拆。” 南淮林:“……喔,那你自己拆吧,有不喜欢的就还我啊。” “你想得美,送出去的礼物泼出去的水,哪儿还有还回去的道理。”费城一脸笑意,“你买得还挺全乎,吃的喝的穿的用的什么都有。” “我就是瞎买的。”南淮林说。 费城看着他:“你还没说为什么要送我礼物呢。” 南淮林突然就有点不好意思,低着头说:“就是想谢谢你,这段时间各种帮我。” 费城简直要开心死了。 这就是成功刷到好感度的表现啊。 他努力克制,尽量不让自己笑成一个傻子。 “那你拆礼物玩儿吧,”南淮林站起来,“我得收拾行李去,明天一早的飞机飞横店。” 费城也麻溜儿站起来,跟着南淮林往他卧室走:“我看着你收拾。” “这话听着怎么那么别扭呢?”南淮林笑着说,“好像监工的看着我干活一样,干不好就抽一鞭子。” 费城说:“我这不是怕你无聊嘛。” “我看是你无聊吧,”南淮林说,“电影看完了吗?” “看了个开头就没看了,我不喜欢惊悚片,”费城说,“听名字我还以为是个色-情片呢。” 他的语气听起来挺失望,南淮林就笑起来:“没想到你喜欢看色-情片。” 费城说:“我更喜欢演。” 南淮林:“……” 费城叹口气:“可惜没人陪我演。” 南淮林把行李箱从墙角拖出来,笑着说:“你去GAY吧晃一圈,想跟你一起演的人能排成队信不信?” 费城随意地坐在南淮林床上,一脸认真地说:“我是个非常保守的男人,性必须建立在爱的基础上。” 南淮林惊讶地看他一眼:“我还真没看出来您哪儿保守。” 费城把手放在胸口上:“你得用心去感受。” 南淮林觉得话题跑偏了,再聊下去有点危险,于是翻篇儿说起别的:“对了,《追梦赤子心》的试镜是通过了六男六女对吗?” 费城点头:“对。” “那谁演哪个角色具体怎么分配?”南淮林问,“是不是还得再试一回镜?” “不用,公司会看着分配的。” “那大概什么时候开机啊?”南淮林又问。 费城说:“等你回来的时候。” 南淮林扭头看向费城。 是他的错觉吗? 费城说这句话时的语气,听起来好像有点……深情? 费城看着他的眼睛,微微笑着说:“小林子,我等你回来。” 南淮林被他英俊的笑脸晃了眼睛,忙转回头面朝衣柜,不太有底气地说:“别叫我小林子,我比你还大一岁呢。” 费城走过来,面朝南淮林靠在衣柜上,笑着说:“那你想让我怎么叫你?哥哥?” 南淮林不敢看他,低着头胡乱叠衣服,憋了半晌,讷讷地说:“你还是叫我小林子吧。” 费城忍不住抬手揉揉他的头发,笑着说:“你是糖做的吧?也太甜了。” 南淮林瞟他一眼:“你是油做的吧?也太腻了。” 费城哈哈大笑,南淮林忍不住也跟着笑起来。 窗外的月亮弯弯的,好像也在笑呢。 25.我的龙25 九点的飞机, 七点就得出门, 南淮林六点被闹钟叫醒, 冲澡洗漱, 穿好衣服, 见时间还有剩余, 就给费城做了份简单的早餐,然后背上双肩包,拉着昨晚收拾好的行李箱出发。 路过主卧门口时,南淮林停下来听了听,里面没动静, 想来费城还在睡觉,那就不打扰他了。 换鞋出门, 和一个送女儿上学的年轻妈妈一起等电梯。 南淮林戴上耳机,准备听会儿歌, 旁边的年轻妈妈突然发出一声短促的尖叫, 把南淮林吓得一激灵,偏头一看,就见年轻妈妈一脸惊恐地望着他身后,旋即拽着女儿逃也似的跑了。 南淮林奇怪地往身后一看,登时也吓了一跳。 他瞪着正朝自己走过来的人,张口结舌。 费城从头到脚只穿了一条齐DIOR四角裤就跑了出来,鞋都没穿一只, 跟裸奔也没啥区别。 “你……你干嘛呀?都把邻居吓跑了。”极品男色当前, 强烈的荷尔蒙气息扑面而来, 弄得南淮林眼睛都不知道该往哪儿看了。 “你干嘛呀?”费城哑着嗓子,一脸不高兴,“连声再见都不说就跑了?” 南淮林解释:“我本来想跟你说再见的,可是你在睡觉,就……” “啊!”一声尖叫,又吓跑一个。 “你赶紧回去吧,待会儿邻居该报警了。”南淮林朝他挥挥手,笑着说:“再见。”然后又模仿了一下灰太狼:“我还会回来哒。” 费城笑起来,朝他张开双臂:“来个离别的拥抱?” 南淮林就抱了他一下,退开的时候,费城却不松手,在他耳边低声说:“好好拍戏,好好照顾自己。” “好,”南淮林说,“你也一样。” 电梯来了。 费城是真不想放手啊,但不放不行。 他松开南淮林,特别自然地揉一下他的头发,笑着说:“走吧。” “嗯。”南淮林走进电梯,按着开门键,“我给你做早饭了,这会儿肯定还热着呢,你吃完再接着睡吧。” 费城点点头,笑着朝他挥手。 南淮林松开关门键,也朝费城挥手。 电梯门缓缓关上了。 费城怅然若失,垂头丧气地回了家。 他径直走进餐厅,坐下,开始吃早餐。 边吃边长吁短叹。 刚分开就开始想念了,他该怎么度过漫长的三个月呢? 心好痛。 · 因为起得太早,南淮林特别困,刚上飞机就戴着耳机睡了。 一觉醒来,飞机降落在义乌机场,一行人再坐大巴去横店。 南淮林并不是第一次来横店,却是第一次以男二号的身份来横店。 看着窗外飞速掠过的景色,他心里悸动又澎湃,都有点飘飘然了。 满天竺注意到他的神情,笑着问:“很开心?” 南淮林点点头:“嗯。” 满天竺说:“你以后一定会越来越好的。” 南淮林再次点头:“嗯。” 人总是要心怀希望,这样才会比较开心。 “饿不饿?”满天竺问他。 “有点儿。”现在已经下午一点多,他们还没吃午饭。 满天竺从包里拿出两根士力架递给他:“先垫垫。” 南淮林摇头:“我不能吃这个,热量太高了。” 满天竺又从包里翻出一包苏打饼干:“这个呢?” “这个可以,”南淮林接过来,“谢谢。” “做演员好辛苦,这也不能吃那也不能吃,”满天竺咬一口士力架,“对像我这样的吃货来说,这是绝对不能容忍的事。” “做什么都不容易,不付出都是不会有回报的。”南淮林笑了笑,“关键我长得不好,能拿得出手的也只有身材了,要是连身材都没了那就真混不下去了。” 满天竺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压低声音说:“其实我一直想问你,你是不是做微整了吗?” 南淮林想起沈冲也这么问过,他摇头:“没有,为什么这么问?” 满天竺说:“就是觉得好像每次见你都不太一样,一次比一次好看。” 先是费城,然后是沈冲,现在又是满天竺,三个人说了几乎一样的话。 南淮林就忍不住想,难道他真的变好看了吗?可是他每天照镜子,并不觉得他的脸有什么变化啊。 “难道是化妆的原因吗?”满天竺凑近一点看他。 南淮林说:“我不拍戏的时候从不化妆,我也不会。” 满天竺惊叹:“那你这皮肤也太好了吧?简直白得发光,还那么嫩,一点毛孔都看不到,像婴儿的皮肤一样。” 南淮林觉得她说得太夸张了,他从小皮肤就白,只不过最近更白了一点而已。 满天竺坐回去:“我决定每天给你拍一张照片,看看是我的错觉,还是你真的在一天天变好看。” 南淮林点头:“好,我也想看看。” 快两点的时候,大巴车抵达横店度假村。 先分房间,然后再吃饭。 南淮林和演男三号的男演员分到一间房,进了房间互相介绍之后他才知道对方的名字,叫呼孟君,和女主角马肖环是一个公司的。 “我第一次听说姓呼的,”南淮林十分新奇,“不过我知道有呼延这个复姓。” 呼孟君说:“呼姓就是从呼延简化来的。” 南淮林点头:“涨知识了。” 收拾完东西,呼孟君说:“一起去吃饭?” 南淮林说:“好,我叫上我同事。” 他不太习惯称呼满天竺为“助理”,感觉说“同事”更尊重一点。 南淮林边往外走边给满天竺打电话,走到电梯的时候那边接了:“小竺姐,你收拾好了吗?我现在去餐厅吃饭。那好吧,我在餐厅等你。” 挂了电话,电梯来了。 电梯门打开,南淮林正要往里走,猛地顿住。 电梯里,站着时宴。 四目相对,眼中都写满惊讶。 南淮林迅速恢复如常,举步走进电梯。 这个人对他来说已经什么都不是了,他没必要因为一次偶遇大惊小怪。 “最近还好吗?”时宴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南淮林静了几秒才答:“挺好的,多谢关心。” 呼孟君回头看看时宴,又看看南淮林,小声问他:“你们认识啊?” “嗯,”南淮林淡淡地说,“我们是北电的同学。” “我看到新闻了,”时宴说,“恭喜你。” 南淮林始终没有回头:“谢谢。” 几句话的功夫,电梯到了一楼。 电梯门打开,呼孟君率先出去,南淮林要跟上,手腕却忽然被人抓住。 呼孟君回头看,南淮林笑着说:“你先走吧,我等会儿过去找你。” 呼孟君奇怪地看他们两眼,点点头径自走了。 时宴拽着南淮林出去,拐进了旁边的楼梯间。 “放手。”南淮林冷静地说。 时宴松开手,定定地看着他,说:“刚才第一眼看到你,我差点儿没认出来,半个月不见,你变化挺大的。” 南淮林没吭声。 他对时宴无话可说。 时宴也沉默了一会儿,说:“那天……我喝多了,如果说了什么难听的话,我向你道歉。对不起,南南。” “你是指最后那句吗?”南淮林笑了下,“你没说错,我最近也发现,我是挺狠心的。”他抬起头,看着时宴的眼睛,“以前我爱你爱到疯魔,完全失去了自我,可现在,我不爱你了,一点都不爱了,我甚至想不起来以前为什么会那么爱你。” “我不信,”时宴逼近他,“你在说谎。” “我有没有说谎,”南淮林依旧看着他,“你比任何人都清楚。” “我不信!”时宴猛地把他按到墙上,作势要来吻他。 “时宴!”南淮林偏头躲开,大喊一声他的名字,声音随即又恢复平静,“我还是那句话,分手也要分得体面,别让我后悔曾经和你在一起的那七年时光,可以吗?” 时宴整个人瞬间僵住。 他定定地凝视着南淮林的侧脸,低声开口:“如果我说,我愿意放弃一切,你愿意回到我身边吗?” 南淮林笑了:“时宴,不要再自欺欺人了,我比任何人都了解你,你绝不可能放弃的,你太贪心了,什么都想要。可惜天底下没有那么好的事情。既然你已经做了选择,就请你一意孤行地走下去,不要回头,不要犹豫,像个真正的男人一样,别让我瞧不起你。” 时宴颓然地放开了他。 南淮林看都没有看他一眼,转身离开,走到门口的时候又停住,背对着时宴说:“以后再碰见,不要和我打招呼了,就当陌生人吧。” 等了片刻,时宴回了声“好”。 南淮林拉开门出去了。 他讨厌这样的牵扯不清。 就像他刚才对时宴说的那样,他不喜欢回头,不喜欢犹豫,他只想努力奋斗一往无前,不管是工作,还是爱情。 口袋里的手机突然响了。 “Will you still love me,When i'm no longer young and beautiful……” 这个用了五年的铃声现在听起来尤其讽刺,是时候换掉了。 南淮林掏出手机接听:“喂?” “到横店了吗?”费城在那边问。 “刚到酒店,”南淮林顺着指示牌往餐厅的方向走,“正要去吃饭。” “那边天气好吗?”费城问。 “阳光灿烂,”南淮林说,“好极了。” “北京下雨了,”费城说,“你一走就下雨了。” 这两件事情之间有什么联系吗? 南淮林笑了下:“打电话有什么事吗?” 费城反问:“没事就不能给你打电话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南淮林哭笑不得,“我就随口一问。” 费城说:“我打电话是想问问你,你阳台上那盆盆栽,要多久浇一次水?” “哎呀,我都把它给忘了。”南淮林说,“半个月浇一次就行,谢谢你啊。” “喔,知道了。”费城顿了顿,又问:“你一个人住吗?” “不是,标间,和另一个男演员一起住,”南淮林走到餐厅了,看到满天竺朝他招手,举步往那边走,“我要吃饭了,回头再聊,拜拜。” 费城闷闷地说了声“拜拜”,南淮林感觉他情绪好像不太对,但也没有多问,径自挂了电话。 26.我的龙26 因购买比例<系统设置, 显示随机防盗章,补订or等待72H可破  高谈勾起一抹嘲弄的笑:“你在这儿上班?” 南淮林说:“是。” 高谈蓦地松开手:“去给我拿瓶路易十三。” 南淮林愣了愣, 应声“好”,转身出去。 “如果五分钟之内你没回来,”高谈说,“我就把这家KTV给掀了。” 南淮林停了两秒, 没出声,开门出去了。 高谈那帮朋友就挤在走廊里, 见南淮林出来, 神色各异地打量他。 南淮林低着头从他们中间穿过去, 心情复杂。 五分钟后, 南淮林拿着一瓶三万块的路易十三回来, 低眉顺眼地问:“需要现在给您打开吗?” 高谈淡淡地说:“先搁那儿吧。” 南淮林弯腰把酒放桌子上:“您有什么需要再叫服务员, 我先出去了。”转身要走,就听到高谈凉凉地说:“我让你走了吗?” 南淮林停住,无奈转身:“您还有什么吩咐?” 高谈拍拍旁边的位置:“过来。” 南淮林站着没动:“抱歉,我还在上班,不能……” “别他妈逼我动手!”高谈突然动了怒, “我现在可压着火呢,你最好乖乖听我的话,要真把我惹急了, 我他妈在这儿强-奸了你也没人敢管!” 南淮林也被激起了怒气, 冷眼看过去:“你到底想怎么样?” 高谈再次拍拍身边的位置:“过来, 坐这儿。” 南淮林是来挣钱的, 不是来惹麻烦的。 这个高谈看起来就是个横行霸道的主,硬碰硬的话指不定会闹出什么事儿,不如就服个软,说不定这事儿就能翻篇儿了。 南淮林走过去坐下,和高谈保持着一点安全距离。 高谈扭头盯着他,直截了当地问:“为什么不愿意跟我?” 南淮林尽量和声细气地说:“因为我不想出卖自己。” 高谈轻蔑一笑:“是不想卖,还是嫌我出的价不够高?” 南淮林这会儿反而一点都不生气,因为这种人根本不值得他生气。 “高总,”南淮林微微笑着说,“您愿意出价买我已经是抬举我了,偏偏我是个不识抬举的人,如果我惹您不高兴了,我向您赔个不是,也请您高抬贵手放我一马,别跟我这个小屁民一般见识,可以吗?” 高谈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忽然愉悦地笑了。 他伸手拿起一瓶喝了一半的酒,哗哗倒了一满玻璃杯,然后端起杯子举到南淮林面前,似笑非笑地说:“ 三杯酒,你喝了,这事儿就算结了,你不喝,我还真就小肚鸡肠一回,跟你死磕到底了。” 南淮林垂眼看着面前满满一杯洋酒,有点儿犹豫。 三杯,以他浅薄的酒量,铁定被放倒了。 但是能了结和高谈之间的这摊烂事儿,挺值的。 南淮林伸手接过酒杯:“一言为定。” 高谈爽快点头:“一言为定。” 南淮林一口气把一满杯洋酒灌下去,辣得嗓子疼。 味道太奇怪了,这是他这辈子喝过最难喝的东西,比苦瓜汁还难以下咽。 高谈又给他满上:“不用喝这么急,慢慢来。” 南淮林不理,再次一口闷。 慢慢喝他可能就出不了这个包厢了,喝快点的话说不定还能撑到回家再倒。 高谈给他倒满第三杯。 南淮林暗道一声糟。 这酒起劲儿太快,他眼前这会儿已经有重影了。 但不能前功尽弃,他一鼓作气把第三杯灌下去,把玻璃杯往大理石桌上重重一搁,站起来就要走,谁知道双腿猛地一软,又跌坐回沙发里。 就算这酒再烈,也不可能刚下肚两分钟就能把人放倒。 南淮林难以置信地看向高谈,但视线已经有点模糊了:“你往酒里加了什么?” 高谈笑着说:“没什么,加了点能让你嗨起来的好东西。” “你卑鄙!”南淮林挥拳打过去,谁知道身子一软扑在了高谈身上。 高谈顺势抱住他,笑着说:“现在就开始投怀送抱了,嗯?等会儿是不是得哭着求我艹你?” 南淮林想推开他,但是他的力气仿佛在一瞬间被抽干了,整个人都软成了一滩烂泥,而且头晕眼花得厉害,身上也燥热得不行。 高谈捏住他的下巴,强迫他面对自己:“我高谈想要的东西,就一定要得到,不管用什么手段。在我玩腻你之前,别想逃出我的手掌心。我会好好养着你的,放心。” 说完,高谈打横把南淮林抱起来,径直往外走。 高谈那帮朋友还在外面等着呢,见他抱着个人出来,都有点儿懵逼。 “谈少,”一个男的问,“这……什么情况啊?” 高谈笑着说:“你们继续玩儿你们的,我得先撤了。” 一帮人眼看着高谈抱着人扬长而去,谁都没敢再多问一句。 高谈把人塞进后座,自己绕到驾驶席,开车上路。 南淮林瘫软着窝在座位里,意识开始变得模糊,身体的感觉却被无限放大。渴,热,痒,想要。他拼尽全力想要克制,然而只是徒劳,理智节节退败,炽烈的欲望如跗骨之蛆,疯狂地攻城略地。 他该怎么办?谁能救救他? 时宴……不,时宴已经是别人的了。 没有人会来救他,一个都没有…… 十分钟后,车驶进了酒店的停车站。 高谈下车,把车钥匙丢给酒店的停车员,然后抱着南淮林进了酒店。他是这家酒店的VIP会员,他一进门,就有客服管家听他吩咐,为他安排一切。 高谈抱着南淮林等电梯。 南淮林乖顺地依偎在他怀里,眼睛半睁半闭着,眼神涣散,原本白皙的脸透着一层粉红色,像水蜜桃一样诱人。 高谈附到他耳边低声说:“别着急,等会儿我就会操得你喊爸爸。” 南淮林张了张嘴,却只发出一声微弱的叫唤,像发情的猫似的。 电梯门开了。 里面站着一个男人。 南淮林的眼睛已经不太聚焦,但依稀辨认出那是一张熟悉的脸。 男人从电梯里走出来,擦身而过时,南淮林用仅剩的一丝力气抓住了男人的袖子,嗓音低哑地唤了一声:“费城……” 南淮林并不确定这个男人是不是费城,只是模糊看着有点像而已,又或者只是他的幻视,但他仍是伸手抓住了他,像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救救我……”南淮林艰难地说,“费城……救我……” 高谈脸色一变,霍然看向旁边的男人。 费铮顺着抓着他袖子的那只手看向手的主人,一看就是被下了药。 虽然声音很小,但费铮听清楚了,这个男孩在喊他弟弟的名字。 费铮抬眼对上高谈的视线。 高谈并不认识眼前的男人是谁,他也不确定南淮林和这个男人是什么关系,他唯一确定的是,他不能让到嘴的鸭子飞了。 视线短暂地接触两秒,高谈一声没吭,直接抱着人走进了电梯。 在电梯门即将关上时,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握在了门上,电梯门自动弹开。 费铮走进来,伸出双手,面无表情地说:“把人给我。” 高谈冷笑:“你他妈谁呀?我凭什么把人给你?” 费铮不答反问:“你没听到他在叫我的名字吗?” 高谈的眼神蓦地凶狠起来:“我劝你少逞英雄,不然你会死得很难看。” 费铮依旧面无表情:“如果媒体知道GB集团的继承人犯了迷-奸-罪,我想GB集团的股票应该会跌得很难看。” 高谈的脸色顿时变得难看之极。 费铮沉声说:“把人给我,不要让我再说第三遍。” 高谈怒瞪他片刻,到底还是把南淮林交给了费铮,然后咬牙切齿地说:“这笔账我一定会找你算的!” 费铮抱好南淮林,转身走出电梯,完全没把高谈的挑衅放在眼里。 出了酒店,费铮直接带人去了附近的医院。 南淮林已经彻底失去了意识,在病床上不停地扭动叫唤,叫得旁边扎针的小护士红透了脸,结结巴巴地说:“你……你快按住他呀,别让他乱动。” 袖手旁观的费铮只好坐到病床上,压制住南淮林。 针好不容易扎上了,小护士长出一口气,调整好输液管,不放心地又叮嘱了一遍:“你千万按住他啊。” 费铮点头。 等小护士走了,费铮一手按着南淮林输液的那只手,一手掏出手机给费城打电话。 “你在哪儿?”费铮问。 “我在路上呢,”费城在那边说,“就快到家了,干嘛?” “马上来找我。”费铮直接挂了电话,然后打开微信,把位置发给费城。 费城刚好开到附近,不到十分钟就找过来了。 “我靠,”费城一脸懵逼地看着他哥和病床上的南淮林,“这……怎么回事儿啊这?” 费铮说:“过来按住他。” 费城赶紧绕到病床另一边按住南淮林。 因为刚输上液,药效还没起来,但高谈给他下的药却已经彻底发挥出作用,南淮林难受极了,身体扭动得越发厉害,叫声也越来越放肆。 27.我的龙27 因购买比例<系统设置, 显示随机防盗章, 补订or等待72H可破  费城又把咖喱鸡块和青椒炒肉都尝了, 最后还喝了小半碗豆腐汤, 这才开口:“那句广告词怎么说的来着, 遇到新东方厨师就嫁了吧, 我现在就特别想嫁给你。” 南淮林知道他夸张了,但还是忍不住开心,笑着说:“我可娶不起你。” 费城顺口就接了一句:“那我娶你呗。” 南淮林一笑置之:“赶紧趁热吃吧。” 费城已经很久没吃过这么合胃口的家常菜了, 觉得比米其林餐厅那些华而不实的菜好吃多了。他果然没看错, 南淮林真的太贤惠了,好感度UP! 闷声吃了一会儿, 解了饿, 费城开始细嚼慢咽, 边吃边说:“对了,我之前说的那个十八线艺人清洗计划, 你还记得吗?” 南淮林点头:“记得,你说要考试,优胜劣汰。” “没错, ”费城说,“详细的计划书已经出来了,明天就开始执行。” 南淮林放下筷子,两只胳膊撑在餐台上, 一双黑漆漆的大眼睛亮晶晶地看着对面的人:“费老师, 能帮我划一下考试重点吗?” 费城说:“明晞计划筹拍一部游泳题材的励志网剧, 剧名暂定《追梦赤子心》,游泳队十二个人,六男六女,全部用明晞没有知名度的演员,这部剧的选角就是考试,谁能成功拿到角色谁留下,否则就淘汰,就这么简单。” 南淮林高兴地说:“我高中的时候就是校游泳队的。” 费城莞尔一笑:“那看来你是十拿九稳了。” 过了几秒,南淮林脸上的表情突然凝固住。 费城问:“怎么了?” 南淮林说:“我前几天不是去参加了《星之国》的试镜嘛,洛导口头说要把男二号的角色给我,但是之后就没消息了,结果到底怎么样我也不知道,如果我再试镜这部网剧,我担心到时候两边会有冲突。” 费城说:“这个你不用担心,《星之国》的前期筹备基本已经完成了,只要演员选好就能开拍,但《追梦赤子心》才刚开始筹备,只是我为了进行清洗把选角提前了,离开拍还早着呢,说不定等《星之国》杀青了这边还没开始呢。” 听他这么说,南淮林稍稍安心。 不过他也不能再这么干等着了,他必须主动争取,明天就去公司找单明恩谈谈,问一下《星之国》那边到底什么情况。 两个人边吃边聊,不知不觉就把四菜一汤消灭干净了。 洗碗的时候,南淮林就有点犯愁。晚饭吃了这么多,不运动是绝对不行的。但他在双桥的健身房办的会员卡,现在搬到东单了,不可能再跑那么远去健身,在附近找家健身房办张新卡他又没钱,这边人多车多也没法夜跑。怎么办呢? 正想得入神,忽然听见费城喊他,南淮林忙回头:“嗯?” “我要去游泳,”费城说,“你要一起吗?” 南淮林瞬间兴奋:“要要要!去哪儿游啊?” 费城笑着说:“小区配备的有游泳池,你不知道吗?” “啊,真的吗?我还没逛过,所以不太清楚。”正好碗也洗完了,南淮林在围裙上擦了擦手,忽然又顿住,“可是我没有泳裤……” 费城说:“穿我的。” 两个人一起下楼,先去更衣室换泳裤。 南淮林低头看看自己松松垮垮挂在胯上活像大裤衩的泳裤,又扫了一眼费城两腿之间被贴身的泳裤勾勒出来的鼓鼓囊囊的一坨,心想人和人的差距真的好大啊。 而费城也悄没声儿地瞄着南淮林挺翘的屁股和清晰流畅的肌肉线条,感觉热流一股接一股地往下面冲。这会儿要硬了那就太尴尬了,费城不敢多看,转身往外走,南淮林默默跟着。 泳池超级大,圆形,中间立着两根粗壮的罗马柱,周边有茂密的绿植,环境很不错。 下到水里,南淮林惊讶地发现,水竟然是温的,有点儿泡温泉的感觉。 “比比?”费城笑着说,“展示一下你校游泳队的实力。” 南淮林没在怕的:“怎么比?” 费城说:“五个来回,谁快谁赢。” 南淮林说:“没问题,开始吧。” 费城又说:“输的那个人要接受惩罚喔。” “啊?”南淮林就有点儿露怯,“什么惩罚?” “怎么?你怕输啊?”费城故意激他。 “我才不怕呢,”南淮林活动活动脖子,“别的运动不敢说,游泳可是我强项。” 费城忍住笑:“行,那……输的人就把赢的人背回家,怎么样?” 南淮林爽快地说:“没问题。” “那就开始吧。”费城转一下胳膊,“一、二、三!” 两个人同时一个猛子扎进水里,双腿一蹬池壁,像两条大鱼一样游出去,并驾齐驱,而且一直保持这种状态。 到第五个来回,费城不着痕迹地落后一点,甚至还停下来欣赏了一会儿南淮林优美的泳姿和健美的身体,等到南淮林即将抵达终点的时候才追上去。 南淮林一手扶着池壁站直,一手抹一把脸上的水,看见费城正朝自己游过来,激动地一拍水面:“我赢了!” 费城很快游到他身边,笑着说:“不愧是校游泳队的,厉害厉害。” 南淮林有点小骄傲,煞有介事地拍拍费城的肩膀,喘着粗气说:“你也不错啊,只比我慢了一点点。” 费城觉得他这么喘气特别色-情,脑海里不由自主蹦出更加色-情的画面,他急忙甩甩头,头发上的水甩了南淮林一脸。 “还游吗?”南淮林问。 “有点儿累了,”费城说,“想上去歇会儿。” “那你歇着吧,我再游会儿。”这点运动量对南淮林来说还远远不够。 费城上了岸,披条浴巾坐在池边的躺椅上,入神地看着泳池里游来游去的南淮林,简直赏心悦目。 “帅哥,介意我坐这儿吗?” 旁边响起一个悦耳的女声,费城转头一看,看到一个穿着比基尼身材窈窕面容姣好的美女,正笑着看他。 费城勾唇一笑:“请坐。” 美女落座后便找各种话题和他聊天,费城刚开始还礼貌地有问有答,渐渐就失去了耐心,起身招呼游到池边的南淮林上岸。 费城站在岸边,南淮林站在水里,他从下往上看,费城要害处的激凸就特别触目惊心,南淮林有点不忍直视。 费城悄悄朝他使眼色:“宝贝儿,别游了,回家吧。” 南淮林看了一眼不远处正往这边看的美女,立即心领神会,说了声“好”,利落地上了岸。 “累了吧?”费城转身背对着他,双手向后伸,“来,老公背你。” 南淮林感觉美女眼里熊熊的妒火马上要烧着他了,忙硬着头皮爬到费城背上,在他耳边小声说:“你是不是对演戏有瘾啊?” 费城被肌肤相亲的滑腻触感弄得心猿意马,压根儿没听清南淮林说了什么,只感觉到他说话时的气息洒在他耳朵上,又麻又痒。 到了更衣室,费城把人放下来,两个人简单冲了个澡,穿上衣服回家。 费城说:“我背你。” “不用,”南淮林说,“你刚才已经背过我了。” “那不算,”费城背对他,“愿赌服输,快上来。” 没办法,南淮林只好再次爬上他的背。 路上碰见几波行人,各种目光让南淮林抬不起头,把脸埋在费城肩头的时候,他嗅到了一股淡淡的熟悉的味道,“罪恶之城”的味道,忽然就想起那个电闪雷鸣的夜晚,他和费铮…… 南淮林赶紧把乱七八糟的联想赶出去,却还是忍不住问:“你也喜欢‘罪恶之城’这款香水吗?” “也?”费城敏感地抓住字眼。 南淮林沉默了一下,说:“我前男友也喜欢喷这款香水。” 费城就有点醋醋的:“我不喜欢这款香水,是我哥喜欢,我就顺手喷过两回,没想到味道残留这么久。” 南淮林低低地“喔”了一声。 进了电梯,南淮林伸手按楼层,说:“刚才那个女生长得又漂亮身材又好,你不喜欢吗?” 费城说:“不喜欢。” 南淮林好奇:“那你喜欢什么样的?” “慢慢你就知道了。”费城说,“你呢?你喜欢什么样的?” 南淮林短暂地沉默几秒,说:“我喜欢我喜欢的。” 费城品了品,觉得这个答案实在是妙。 直到进了家门,费城才把南淮林放下来。 两个人互道晚安,各自回房睡觉。 费城又一次做了春梦。 是刺激的泳池play。 28.我的龙28 因购买比例<系统设置, 显示随机防盗章,补订or等待72H可破  挂了电话, 费城摇头失笑, 觉得他未来媳妇儿真是太太太可爱了。 费城坐下来吃泡面, 意外地竟觉得味道还不赖。 吃完面,喝水漱口,听到门铃响, 赶紧去开门。 “哥, ”费城笑着说, “欢迎光临。” 费铮进来, 费城从鞋架上拿双拖鞋给他换。 “就你一个人?”费铮问。 费城笑答:“南淮林一听你要来, 就给吓跑了。” 被吓跑的南淮林无处可去, 就沿着长安街漫步, 权当饭后运动了。 他一直走到天-安-门,又原路折回去, 坐在东方新天地的喷泉边接着下午的进度看《星之国》的小说。 九点的时候,喷泉开了,搭配着绚丽的灯光, 真的很漂亮。 南淮林举起手机录了个小视频, 然后“兔子先生”的电话就打过来了。 “回来吧,”费城声音里带着点笑, “我哥走了。” 南淮林知道费城肯定识破他的谎言了, 只得厚着脸皮“喔”了一声, 又问:“真的不用我带点吃的回去吗?” “不用, ”费城顿了顿,“带两罐啤酒回来吧,突然想喝了。” 南淮林去附近的华润万家买了一打罐装啤酒,又买了些可以下酒的零食,提着回了家。 费城抱着胳膊站在门口迎接他,视线碰撞了一下,南淮林低头换鞋,小声说:“对不起,我撒谎了。” 费城笑着说:“那么害怕见我哥啊?” 南淮林心虚极了:“他是明晞的总裁,我一个小员工有点怕他很正常啊。” 费城点点头:“其实我哥就是看着高冷,人还不错的,以后你跟他多相处就知道了。” 多相处? 还是算了吧。 “陪我喝点儿?”费城问。 南淮林点头:“行,我就喝一罐。” 两个人去了阳台。 阳台上摆着两张吊篮藤椅,坐上去后整个人都窝进里面,很舒服,而且摇摇晃晃的,像在荡秋千。 南淮林喝了一小口啤酒,抬头望望天,却看不见星星,城市缭乱的霓虹把星光遮尽了,但他知道,星星依旧在那里。 突然就有点想家,想爸妈。 他老家在苏州的古城区,房子是黑瓦白墙的老破小,他打记事起就住在二层的小阁楼,房顶开着一扇小天窗,躺在床上就能看到漫天的星星。 他已经很久没有看过那么璀璨的星空了。 “在想什么?”费城问。 “没什么,”南淮林说,“你呢?” 费城笑着说:“胡思乱想。” 南淮林低头笑了下:“挺好。” 费城问:“什么挺好?” 南淮林说:“什么都挺好。” 空气很好,微风很好,夜色很好,身边的人很好,一切都很好。 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南淮林把一罐啤酒喝完,从吊椅里出来,说:“我去睡了。” “我再坐会儿,”费城笑着说,“晚安。” “晚安。”南淮林也笑着回了一句。 洗漱之后,南淮林换上短裤T恤,把大灯关了,只亮着床头一盏台灯,靠坐在床头看小说。 他得先把原著看完再看剧本,这样更有助于他揣摩角色。 一直看到凌晨一点多,实在困得不行了,他放下手机,去洗手间撒尿,顺便又洗了把脸,再拐去餐厅喝了两口水,这才回房睡觉。 早上八点,闹钟准时把南淮林叫醒。 好困,不想起床,但他要给费城做早餐,不起不行。 躺着醒了会儿神,他爬起来,穿上拖鞋,迷迷瞪瞪地往外走。 推开洗手间的门,先听到一阵水声,定睛一看,费城正站那儿撒尿呢! 南淮林瞬间醒了个透,急忙把门关上,在门口徘徊两圈,听见里面水声停了,正要敲门,门就从里面拉开了。 “早~”费城春风满面。 “早。”南淮林则笑得有点尴尬。 两个人并肩站在洗手台前刷牙。 南淮林耷着眼皮,避免和费城发生眼神交流。 费城就肆无忌惮地盯着镜子里的南淮林看,看了半晌之后,他忽然转身靠坐在洗手台上,面对着南淮林,含着满嘴牙膏沫说:“我觉得你变了。” 南淮林抬眼看他:“嗯?” 费城一本正经地说:“变好看了。” 南淮林笑了下:“有吗?” 费城点头:“有。” 南淮林看向镜子里的自己,脸往左边转转,又往右边转转,并没觉得哪里变好看了,还是一张平平无奇的脸。 如果真的要说哪里有变化的话,好像皮肤比以前好了很多。他是南方人,皮肤本来就白皙,现在不仅白,还很有光泽,抬手摸了摸,滑滑的,像果冻一样。 费城忍不住也伸手捏了捏他的脸颊,笑着点评:“手感不错。” 毫无防备就被捏脸的南淮林睁大一双鹿眼看着他:“……” 费城把脸凑过来:“喏,给你捏回来。” 南淮林哪儿敢,权当什么都没发生过,弯腰把牙膏沫吐进洗手盆里,突然就感到一阵恶心从胃里翻涌而上,他急忙转身,两步冲到马桶前,跪在地上干呕起来。 费城赶紧跟过来给他拍背。 恶心感来得快去得也快,南淮林什么也没吐出来,倒是被刺激出两眼热泪,含在眼里要流不流,只濡湿了睫毛,楚楚可怜的样子。 费城看在眼里,几乎要硬了,因为想起了梦里南淮林被他艹哭的样子。 “怎么了这是?”费城微微哑着嗓子问。 “不知道,就是突然有点犯恶心,”南淮林站起来,“现在已经没事了。” 费城笑着说:“一般电视剧里这么演的时候就是怀孕了。” “去你的,”南淮林失笑,“可能是我牙膏挤多了,牙膏沫呛进了喉咙里。” 洗漱完毕,南淮林去厨房做早饭。 费城跟进去,倒了一杯温水,加点盐,搅拌均匀,然后递给正在煎蛋的南淮林:“喝杯淡盐水喉咙会舒服点。” 南淮林说了声“谢谢”,接过来一口气喝完,果然觉得舒服多了。 吃完早饭,费城去上班,南淮林以最快的速度把家务做完,给自己泡杯咖啡,继续窝在客厅的沙发里看小说。 一直看到费城下班回来,南淮林终于把这部四十多万字的小说看完了。 《星之国》的确是一部非常精彩也十分适合改编成电视剧的仙侠小说,故事跌宕起伏不说,人物刻画也相当出色,其中最浓墨重彩的角色,正是他即将饰演的男二号陆锦衾。如果用几个词来总结这个人物的话,那就是兄控、病娇、可恨、可怜。 陆锦衾是男一号陆观澜的亲弟弟,两个人身世悲惨,自幼父母双亡,兄弟二人相依为命,哥哥就是陆锦衾的全部。因缘际会,两个人卷进了一场正邪厮杀,并因此分离,哥哥陆观澜被修仙门派通天阁收留,弟弟陆锦衾则被魔教鬼刹门抓走。陆锦衾误会哥哥为了活命抛弃自己,对哥哥的爱全部转化成恨,渐渐长成一个心狠手辣的病娇少年,和哥哥陆观澜站在了正邪的对立面,成为《星之国》的最大反派,在对哥哥极致的爱和极端的恨里,犯下滔天罪恶,最终轰轰烈烈地死去。 总之这是一个相当复杂有魅力而且非常难演的悲剧角色,演得好会大放异彩,演不好估计会被骂出翔。 看完全书之后,南淮林脑海中只有一个想法:这就是那个能让他闪闪发光的角色!他必须把这个角色演活,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这一觉睡得很沉。 睡醒后先看手机,刚过八点。 摸一把脑门,好像还有点热,但没前两天那么严重了。 起床洗漱,下楼吃早点。 两个包子,一碗棒渣粥,配一小碟咸菜。 吃到一半,手机响了。 拿起来一看,是个陌生号码。 “喂?”南淮林接听。 “我。”那边蹦出一个字。 “……”声音有点熟悉,但还没熟悉到单凭一个字就能听出是谁的地步。 “你冲哥。”那边又补充一句。 这回知道了,是沈冲。 “你怎么还没把我从黑名单里放出来啊?”沈冲不满地说,“友谊的小船不是已经扬帆起航了吗?你这么对我合适吗?” “你……”南淮林语塞两秒,“你有事儿吗?” “没事儿我大清早给你打电话干嘛?”沈冲说,“你还记得上次在纯K见的那位洛导吗?” “记得,”南淮林说,“洛克。” “我上回好像跟你说过,他正在筹备一部新剧,定了我当男一号。”沈冲说,“他昨天给我打电话了,说你特别适合男三号的角色,想让你去试个镜。” 南淮林有点儿懵。 洛克那天的确说过他适合男三号,他以为只是一句随口说说的客套话,原来是认真的么? “喂?还喘气儿呢吗?”沈冲说,“你倒是吱个声啊?” 29.我的龙29 因购买比例<系统设置, 显示随机防盗章, 补订or等待72H可破  “跟你说多少遍了,别叫我城城, 搞得我跟小屁孩似的。”费城靠墙站着, “都这么晚了我哥还压榨你劳动力呢?这要换了是我早把他辞职信甩他脸上了。” 阮辛迷人的微笑里染上一丝不易察觉的尴尬,他低下头掩饰,说:“只要工资足够丰厚,天天加班我都没有怨言。” 费城说:“你很缺钱吗?” “不缺, 但也不嫌多。”阮辛笑着说, “对了,第一天上班感觉怎么样?” 费城耸肩叹气:“就那样呗, 我是孙悟空, 我哥就是如来佛,我是小怪兽, 我哥就是奥特曼, 干不过,就只能忍气吞声咯。” “说得好像你过得多水深火热似的,”阮辛笑着说, “费总有多疼你我比谁都清楚,你就别得了便宜还卖乖了。” 费城突然压低声音:“阮助理, 我问你个事儿呗。” 阮辛点头:“什么事儿?” “你几乎二十四小时跟我哥在一起,这事儿你最清楚。”费城的声音更低了些, “我哥这几年谈过恋爱吗?” 阮辛的神色有一瞬间的慌张, 但是太过短暂, 所以费城没能捕捉到。 “我只负责工作方面,很少干涉费总的私生活,所以不太清楚。”阮辛看着他,“你好奇这个干吗?” 费城一脸不信,但也没有追问,他挨近阮辛,小声说:“我觉得我哥这么变态一定是因为没有性-生活导致的,我严重怀疑他到现在还是个处男。” 阮辛有些尴尬地笑了笑:“你可以直接问问他。” “算了吧,”费城说,“我怕他灭了我。” 阮辛笑着说:“行了,我得走了,你早点儿休息吧。” “嗯,”费城摆摆手,“明儿见。” 费城的房间在书房对面,书房的门关着,灯光从下面的门缝漏出来。 费城直接推门进去,就听他哥扔过来冷冰冰的两个字:“敲门。” 费城腹诽一句事儿妈,乖乖敲了两下门,径自走进来,大喇喇往办公桌上一坐。 他哥费铮穿着家居服,戴一副金丝边眼镜,活脱脱一个斯文败类。 费城探头瞄一眼电脑屏幕,说:“哥,我饿了。” 费铮恍若未闻,专注地看着电脑。 费城腆着脸说:“给我煮碗面呗。” 费铮的目光被镜片过滤之后显得更加冷厉逼人:“ 我看起来像是会煮面的样子吗?” 费城认真地看他一会儿,摇头:“不像。” 费铮重新看向电脑:“你去冰箱里看看有没有吃的,没有就订外卖。” 费城叹口气:“让我回来住,又不给我饭吃,你……” 费铮一个眼神让费城把剩下的抱怨囫囵咽进了肚子里。 费城从办公桌上下去:“我自己去煮行了吧?你吃不吃?我可以多煮点儿。” 费铮面无表情地说:“吃。” “我还以为你不食人间烟火呢。”费城一边叨逼叨一边往外走,“我算是看出来了,你把我弄回来就是为了奴役我,压迫我,剥削我……” 费铮说:“闭嘴。” 费城:“……哦。” 费城溜达着去了厨房,打开冰箱,顿时就震惊了。 冰箱里空空荡荡,除了空气什么都没有。 他又把橱柜挨个打开看了一遍,没有找到任何可以吃的东西,连包盐都没找着。 费城非常无语。 啥都没有煮空气吗?费铮这是存心耍他玩儿呢吧? 没办法,费城只好下楼,去小区里的超市买了两包方便面回来煮。 他在美国读书的时候都是一个人生活,复杂的菜不会做,煮个方便面还是难不倒他的,比费铮那个连水都不会烧的废柴强多了。 煮好面,一人一碗,端上桌,费城去书房叫人:“老大,吃饭了。” 两个人面对面坐着吃面。 费城一脸期待地问:“味道怎么样?” 费铮淡淡地说:“味道怎么样跟你有关系吗?” 费城咬牙:“说句好听的你是会掉块肉还是怎么的?” 费铮说:“闭嘴吃你的。” 费城冷哼一声,吃两口,想起件事儿。 “哥,既然我是明晞的艺人总监,是不是所有的艺人和经纪人都归我管?” 费铮面无表情:“有话直说。” 费城说:“有个经纪人我看他不顺眼,想把他开了,成吗?” 费铮说:“随便。” 他回答得这么直截了当,倒把费城弄得一愣,讷讷地说:“你也不问问我为什么吗?” 费铮眼也不抬:“你职权范围内的事可以自己拿主意,不用问我。” 费城点头:“哦。” 费铮放下筷子站起来:“吃完收拾干净。” 费城不满:“喂!你光吃不干活也太过分了吧!” 费铮充耳不闻。 费城出离愤怒:“别想我再做饭给你吃!” 费铮微微勾了勾嘴角,推门进了书房。 怀着一腔气愤洗完碗,费城去了室内游泳池。 游泳池很小,不到一百平,但盛他一个也够了。 用遥控器把窗帘拉上,费城脱光衣服,下到泳池,整个人没进水里几秒湿湿身,然后一蹬池壁游出去很远。 下一秒,人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条通体雪白的龙,身体几乎与泳池等长,背生雪白双翼,铺展在水面上,龙尾一摆,激起大片水花。 · 南淮林迷迷糊糊地醒过来。 喉咙干涩肿痛,头疼得几乎要炸开,抬手一摸额头,滚烫如火。 昨天输完液明明退烧了,怎么睡一觉又烧得更厉害了? 真是太奇怪了。 强撑着坐起来,猛地感到一阵强烈的晕眩,过了好一会儿才消褪。 挣扎着下床,双腿软得几乎站不住。 即使状态这样糟糕,还是要上班的。 严格来说,这只是他正式上岗的第二天,他不能请假。 撑一撑就过去了。 喉咙痛得什么都吃不下,所以他冲了杯豆浆,又混了一包速溶咖啡,搅匀之后放着,等他洗漱完,豆浆拌咖啡的温度刚好,一口气灌下去,既能充饥又能提神。 南淮林先去小诊所打了一针退烧针,然后打了辆车。 以他现在的身体状况,实在挤不动地铁了,他怕自己会倒在地铁上。 刚坐上车,贺定泓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喂,泓哥。”一开口嗓子就疼,声音也沙哑得不像话。 “听说你昨天生病住院了,”贺定泓在那边说,“身体好点了吗?” “不太好。”南淮林说。 贺定泓噎了一下,也不再跟他客套,直接切入正题:“那什么,你今天能来公司一趟吗?” 南淮林说:“我实在难受得很,有什么事儿你就在电话里说吧。” 他能想到贺定泓此刻的脸色有多臭,但是他实在不想再被人呼之即来挥之即去了,尤其对方的人品还那么低劣不堪。 贺定泓短暂地沉默了一会儿,声音里有明显的不高兴:“是这样,还是上次我跟你说的那件事儿,我向高谈转达了你的意思,但是他想见你一面,和你单独谈谈,我……” “泓哥,”南淮林打断他,“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我不愿意,不管他开出多诱人的条件,我都不会改变主意,这件事没有商量的余地,你也不要再因为这件事找我了。我还有事要忙,再见。” 不给贺定泓说话的机会,南淮林直接挂了电话。 长出一口气,降下车窗吹吹风,好让烧成浆糊的头脑清醒一点。 到地方的时候才十点半,南淮林在楼下的小花园里坐了半个小时才上楼。 汉尼拔热情地迎接他,差点把他扑倒在地,他现在脆弱得不堪一击,其实他的身体素质一向很好,不过淋了一场雨就病成这样,实在不可思议。 那针退烧针毫无作用,浑浑噩噩地忙了几个小时后,南淮林实在撑不住了,他在手机上定了闹钟,然后躺在大厅的地毯上,打算休息一个小时再起来干活。 一个小时后,闹钟响起来,但是没能把南淮林叫醒。 闹钟每隔十分钟响一次,一直响到手机没电自动关机,南淮林也没醒。 汉尼拔不停地围着昏睡在地的南淮林打转,不管它怎么叫唤,南淮林都没动静。 汉尼拔便跑到阳台上,狂吠不止。 不停歇的狗叫声吓得楼上的小Baby一直哭,物业收到投诉,给业主打电话,费铮接到电话后把事情交给阮辛处理,阮辛立即联系南淮林,可是他关机了,没办法,阮辛只能亲自跑一趟。 阮辛一进门便喊:“小南,你在吗?” 汉尼拔狂奔过来,咬着他的裤脚把他往里拽。 阮辛来不及换鞋便被汉尼拔拽进去,一眼看到躺在地上的南淮林。 他吓了一跳,可是南淮林怎么叫都叫不醒,阮辛立即打了120。 足足有五十多页,也太夸张了。 南淮林逐条逐项地看,想着明天去复印店把文档打印出来。 吃完面,刷锅洗碗。 30.我的龙30 因购买比例<系统设置, 显示随机防盗章, 补订or等待72H可破  费城看着他:“我怎么觉得你好像很不待见我?” 南淮林否认:“你想多了,我根本不认识你,哪儿来的不待见, 我只是不想麻烦你。” 费城勾了勾嘴角:“我叫费城, 城池的城。知道名字就算是认识了。” 原来费铮的弟弟叫费城。 南淮林又看他一眼。 那天他始终被墨镜遮着半张脸, 南淮林根本没看清他长什么样,今天才算看清他的长相。 一个字,帅。 两个字, 巨帅。 三个字,帅炸了。 跟费城一比, 南淮林觉得自己简直丑如泥巴。 “我打个电话。”南淮林说。 “打给鹤顶红?”费城问。 “嗯。”南淮林点头。 “不用打了,”费城说, “我已经跟他说清楚了。” 南淮林把刚拨出去的电话挂断,抬头看向费城:“你跟他说什么了?” 被他这么一看, 费城的心跳蓦地就有些紊乱。 虽然他们只有过一面之缘, 但是他却已经在梦里睡了南淮林两次。尤其是昨晚的梦, 逼真的就像真实发生过一样,略一回想就令他发热发硬,简直毫无定力可言, 逊毙了。 南淮林等了一会儿没等到回答, 奇怪地问:“你怎么不说话?” 费城回神, 尴尬地咳嗽一声, 说:“我跟他说你生病住院了, 不能去见他。” 南淮林问:“那他怎么说?” 费城答:“他说明天再给你打电话。” 南淮林“哦”了一声,不再说话。 空气突然安静下来。 南淮林低着头看手机。 费城则静静地看着南淮林。 费城觉得奇怪,这张脸明明平平无奇,怎么看着就那么舒服呢?比娱乐圈里那些俊男美女看起来舒服多了。难道是他的审美观有问题? “嗨,”费城突然开口,“我问你个问题呗。” 南淮林抬眼看过来:“什么问题?” “那天在地铁上……”费城顿了两秒,“你为什么哭?” 南淮林垂眼,沉默片刻,说:“我可以不回答吗?” 费城点点头:“那我再问一个问题。” 南淮林微不可察地叹口气:“你问。” “你有男朋友吗?”费城单刀直入。 费城在美国出生,读小学时来到中国,读大学时又回了美国,总的来说,他受西方文化影响更深一些,所以说话做事的方式都很直接。 “有。”南淮林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问,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撒谎,反正嘴比脑子快。 费城点点头,倒也没露出什么失望的表情。 抬头看一眼输液瓶,还有大半瓶。 他也不再说话,坐在旁边自顾玩手机。 对话就这么突兀地结束了,南淮林有点莫名其妙。 他扫了一眼费城,突然想起一件要紧事,急忙打开手机,给阮辛发微信:阮助理,费总对我的工作还满意吗? 等了五分钟,阮辛回复:费总没说不满意,那就是满意。 南淮林心里又喜又忧。 但还是喜多一点,就是这么乐观。 肚子突然“咕噜咕噜”叫起来。 南淮林急忙捂住。 费城抬头看过来:“想吃什么?我去买。” 南淮林一脸窘迫:“不用了,我最近在减肥,不吃晚饭。” 费城站起来:“既然你这么不诚实,那就我买什么你吃什么吧。” 南淮林看着费城挺拔的背影,莫名有些感动,默默地在心里给他贴了个标签:乐于助人。 等费城拎着打包袋回来的时候,南淮林却已经睡着了。 费城不忍心叫醒他,轻轻地把东西放到桌上,安静地坐下来,视线落在南淮林的睡颜上,明明没什么好看,偏偏却挪不开眼,真是奇了怪了。 点滴快滴完的时候,费城叫护士来拔针。 南淮林被拔针时轻微的痛感弄醒,迷瞪几秒才弄清楚状况,缓缓坐起来,哑着嗓子朝费城说:“对不起,我睡着了。” 费城说:“走吧,我送你回家。” 南淮林边穿鞋边说:“不用,已经耽误你很多时间了,我可以自己走。”他站起来,“对了,医药费多少钱?我转给你。” 费城掏出手机:“加个微信吧。” 南淮林说:“不用加微信,直接扫二维码收付款就行。” 费城勾起唇角:“我可以加你微信吗?” 南淮林这才明白他的意思,忙加了他的微信,然后把钱转给他。 出了医院,南淮林说:“那……再见。” 费城说:“嗯,再见。” 南淮林往地铁站的方向走。 费城落后几步,赘在他后面。 走了一段,南淮林立定回头:“你跟着我干嘛?” 费城失笑反问:“我跟着你干嘛?” 南淮林:“……” 费城腿长步子大,几步超过他:“现在是不是换你跟着我了?” 南淮林不确定地问:“你也要去坐地铁?” 费城依旧用问句问答:“不行吗?” 南淮林微窘。 他以为像费城这样的有钱人是不会搭乘公共交通的。 忽然又想起来,第一次遇到费城就是在地铁上。 于是更窘了,低着头向前走。 费城愉悦地笑了笑,依旧不远不近地赘在南淮林后面。 进了地铁站,人意外的多,乌央乌央的,站台上排着长队。 费城排在南淮林身后,偷偷拿手比了比,南淮林的头顶刚好到他下巴,这是费城心目中的最佳身高差,抱在怀里刚刚好。 地铁来了。 车门打开,下车的人使劲往外挤,上车的人使劲往里挤,场面和早高峰时有的一拼。 南淮林和费城堪堪挤上去。 费城后背靠着车门,前胸则贴着南淮林的后背。 他们靠得太紧了,费城闻着他身上干净的味道,关键部位不时还被蹭一下,难免就有些躁动起来。 南淮林想离费城远一点,无奈前面站着一个妹子,旁边也被挤得水泄不通,只得寄望于下一站下车的人多一点。 突然,前面的妹子猛地回过头,恶狠狠地瞪他一眼。 南淮林:“???” 紧接着,妹子对身边的高个男孩耳语了几句,男孩愤怒地看向南淮林,猛地伸手抓住他的衣领,凶神恶煞地说:“你他妈找死呢吧?” 南淮林:“??!!” 谁能告诉他发生了什么? “你哪只手摸的我女朋友?”男孩大声嚷嚷,脸红脖子粗,“今儿不把你的咸猪手废了这事儿不算完!” 简直莫名其妙,然而不等南淮林开口解释,费城突然从后面搂住他的脖子,笑着说:“哥们儿,你误会了,我家宝贝儿对女的不感兴趣。” 男孩和妹子面面相觑几秒,尴尬地松了手。 正在这时,地铁停了,车门打开,旁边的一个中年油腻男第一个挤下车,颠颠地跑了。 这一站下的多上的少,车厢里顿时松快许多。 那对小情侣还在,半信半疑地打量着他们。 费城把南淮林转过来,捧着他的脸说:“宝贝儿,吓着了吧?”说着,他把南淮林抱进怀里,“别怕,老公在呢。” 南淮林:“……” 这人不去做演员简直可惜了。 费城犹豫着要不要亲他一下,又觉得那样戏就过了,就没亲。 他抱着南淮林不撒手,跟他刚才想的一样,抱在怀里刚刚好。 小情侣被喂了一把粘牙的狗粮,讪讪地往旁边挪了挪。 南淮林小声说:“你可以放开我了。” 费城说:“你大点儿声,我听不见。” 费城比他高了一个头,南淮林只得踮起脚,在他耳边说:“我说,放开我。” 他们这个姿势,从某个角度看就像南淮林在亲费城的脸。 费城本就长了一张让人脸红心跳的脸,再配上一脸宠溺的微笑,完全就是芳心纵火犯。 刚才被揩油的妹子看看别人的男朋友,再看看自己的男朋友,在心里叹了口气。 果然,别人的男朋友从来不会令人失望呢。 费城抱了南淮林两站地,直到下车才撒手。 南淮林莫名地不是很想感谢他,但还是说:“谢谢你刚才替我解围。” 费城勾唇一笑:“那你到底有没有咸猪手那个妹子?” “没有!”南淮林现在不仅不想感谢他,还很想打他。 费城无比自然地伸手揉揉他的头发,笑着说:“开个玩笑而已,别生气嘛。” 南淮林本来也没生气,但两个人之间的气氛就是很尴尬,让人无所适从的尴尬。他把这种尴尬归咎于自己和费铮的一夜情,所以面对费城的时候总是会莫名心虚,好像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怕被发现一样。 “我要去转一号线了。”南淮林说。 “拜拜。”费城说。 “拜拜。”南淮林冲他笑了下,转身走了。 等上了电动扶梯,南淮林回头看,站台上已经没有费城的身影了。 · 到家的时候已经十一点多。 南淮林掏出钥匙开门,进门开灯,霎时被吓得倒抽一口凉气。 床上趴着一个人。 不用看脸也知道是谁。 南淮林惊魂未定,气不打一处来,两步走到床边,熏人的酒气扑鼻而来,他屏住呼吸,扳着肩膀把人翻转过来,先察看他的手,然后掏他的口袋,很快在裤子里摸到一把钥匙,然而不等他把手抽出来,手腕猛地被钳住。 一惊抬头,四目相对,南淮林猝不及防被那双迷蒙醉眼中浓稠的情绪击中,心里的愤怒顿时化去大半,并狠狠地疼了一下。 时宴的眼神,对南淮林而言就是大规模杀伤性武器,总是能轻而易举地击中他,既能让他如糖似蜜的甜,也能让他锥心刺骨的疼。 南淮林挪开眼,沉声说:“放开我,别逼我动手。” 时宴抓着他的手坐起来,顺势搂住他的腰,把头靠在他肚子上,哑声说:“你回来了,我等你很久了。” 31.我的龙31 因购买比例<系统设置, 显示随机防盗章,补订or等待72H可破  费城看着他:“我怎么觉得你好像很不待见我?” 南淮林否认:“你想多了,我根本不认识你, 哪儿来的不待见, 我只是不想麻烦你。” 费城勾了勾嘴角:“我叫费城,城池的城。知道名字就算是认识了。” 原来费铮的弟弟叫费城。 南淮林又看他一眼。 那天他始终被墨镜遮着半张脸,南淮林根本没看清他长什么样,今天才算看清他的长相。 一个字, 帅。 两个字,巨帅。 三个字, 帅炸了。 跟费城一比, 南淮林觉得自己简直丑如泥巴。 “我打个电话。”南淮林说。 “打给鹤顶红?”费城问。 “嗯。”南淮林点头。 “不用打了, ”费城说,“我已经跟他说清楚了。” 南淮林把刚拨出去的电话挂断,抬头看向费城:“你跟他说什么了?” 被他这么一看, 费城的心跳蓦地就有些紊乱。 虽然他们只有过一面之缘, 但是他却已经在梦里睡了南淮林两次。尤其是昨晚的梦,逼真的就像真实发生过一样,略一回想就令他发热发硬, 简直毫无定力可言,逊毙了。 南淮林等了一会儿没等到回答, 奇怪地问:“你怎么不说话?” 费城回神, 尴尬地咳嗽一声, 说:“我跟他说你生病住院了, 不能去见他。” 南淮林问:“那他怎么说?” 费城答:“他说明天再给你打电话。” 南淮林“哦”了一声,不再说话。 空气突然安静下来。 南淮林低着头看手机。 费城则静静地看着南淮林。 费城觉得奇怪,这张脸明明平平无奇,怎么看着就那么舒服呢?比娱乐圈里那些俊男美女看起来舒服多了。难道是他的审美观有问题? “嗨,”费城突然开口,“我问你个问题呗。” 南淮林抬眼看过来:“什么问题?” “那天在地铁上……”费城顿了两秒,“你为什么哭?” 南淮林垂眼,沉默片刻,说:“我可以不回答吗?” 费城点点头:“那我再问一个问题。” 南淮林微不可察地叹口气:“你问。” “你有男朋友吗?”费城单刀直入。 费城在美国出生,读小学时来到中国,读大学时又回了美国,总的来说,他受西方文化影响更深一些,所以说话做事的方式都很直接。 “有。”南淮林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问,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撒谎,反正嘴比脑子快。 费城点点头,倒也没露出什么失望的表情。 抬头看一眼输液瓶,还有大半瓶。 他也不再说话,坐在旁边自顾玩手机。 对话就这么突兀地结束了,南淮林有点莫名其妙。 他扫了一眼费城,突然想起一件要紧事,急忙打开手机,给阮辛发微信:阮助理,费总对我的工作还满意吗? 等了五分钟,阮辛回复:费总没说不满意,那就是满意。 南淮林心里又喜又忧。 但还是喜多一点,就是这么乐观。 肚子突然“咕噜咕噜”叫起来。 南淮林急忙捂住。 费城抬头看过来:“想吃什么?我去买。” 南淮林一脸窘迫:“不用了,我最近在减肥,不吃晚饭。” 费城站起来:“既然你这么不诚实,那就我买什么你吃什么吧。” 南淮林看着费城挺拔的背影,莫名有些感动,默默地在心里给他贴了个标签:乐于助人。 等费城拎着打包袋回来的时候,南淮林却已经睡着了。 费城不忍心叫醒他,轻轻地把东西放到桌上,安静地坐下来,视线落在南淮林的睡颜上,明明没什么好看,偏偏却挪不开眼,真是奇了怪了。 点滴快滴完的时候,费城叫护士来拔针。 南淮林被拔针时轻微的痛感弄醒,迷瞪几秒才弄清楚状况,缓缓坐起来,哑着嗓子朝费城说:“对不起,我睡着了。” 费城说:“走吧,我送你回家。” 南淮林边穿鞋边说:“不用,已经耽误你很多时间了,我可以自己走。”他站起来,“对了,医药费多少钱?我转给你。” 费城掏出手机:“加个微信吧。” 南淮林说:“不用加微信,直接扫二维码收付款就行。” 费城勾起唇角:“我可以加你微信吗?” 南淮林这才明白他的意思,忙加了他的微信,然后把钱转给他。 出了医院,南淮林说:“那……再见。” 费城说:“嗯,再见。” 南淮林往地铁站的方向走。 费城落后几步,赘在他后面。 走了一段,南淮林立定回头:“你跟着我干嘛?” 费城失笑反问:“我跟着你干嘛?” 南淮林:“……” 费城腿长步子大,几步超过他:“现在是不是换你跟着我了?” 南淮林不确定地问:“你也要去坐地铁?” 费城依旧用问句问答:“不行吗?” 南淮林微窘。 他以为像费城这样的有钱人是不会搭乘公共交通的。 忽然又想起来,第一次遇到费城就是在地铁上。 于是更窘了,低着头向前走。 费城愉悦地笑了笑,依旧不远不近地赘在南淮林后面。 进了地铁站,人意外的多,乌央乌央的,站台上排着长队。 费城排在南淮林身后,偷偷拿手比了比,南淮林的头顶刚好到他下巴,这是费城心目中的最佳身高差,抱在怀里刚刚好。 地铁来了。 车门打开,下车的人使劲往外挤,上车的人使劲往里挤,场面和早高峰时有的一拼。 南淮林和费城堪堪挤上去。 费城后背靠着车门,前胸则贴着南淮林的后背。 他们靠得太紧了,费城闻着他身上干净的味道,关键部位不时还被蹭一下,难免就有些躁动起来。 南淮林想离费城远一点,无奈前面站着一个妹子,旁边也被挤得水泄不通,只得寄望于下一站下车的人多一点。 突然,前面的妹子猛地回过头,恶狠狠地瞪他一眼。 南淮林:“???” 紧接着,妹子对身边的高个男孩耳语了几句,男孩愤怒地看向南淮林,猛地伸手抓住他的衣领,凶神恶煞地说:“你他妈找死呢吧?” 南淮林:“??!!” 谁能告诉他发生了什么? “你哪只手摸的我女朋友?”男孩大声嚷嚷,脸红脖子粗,“今儿不把你的咸猪手废了这事儿不算完!” 简直莫名其妙,然而不等南淮林开口解释,费城突然从后面搂住他的脖子,笑着说:“哥们儿,你误会了,我家宝贝儿对女的不感兴趣。” 男孩和妹子面面相觑几秒,尴尬地松了手。 正在这时,地铁停了,车门打开,旁边的一个中年油腻男第一个挤下车,颠颠地跑了。 这一站下的多上的少,车厢里顿时松快许多。 那对小情侣还在,半信半疑地打量着他们。 费城把南淮林转过来,捧着他的脸说:“宝贝儿,吓着了吧?”说着,他把南淮林抱进怀里,“别怕,老公在呢。” 南淮林:“……” 这人不去做演员简直可惜了。 费城犹豫着要不要亲他一下,又觉得那样戏就过了,就没亲。 他抱着南淮林不撒手,跟他刚才想的一样,抱在怀里刚刚好。 小情侣被喂了一把粘牙的狗粮,讪讪地往旁边挪了挪。 南淮林小声说:“你可以放开我了。” 费城说:“你大点儿声,我听不见。” 费城比他高了一个头,南淮林只得踮起脚,在他耳边说:“我说,放开我。” 他们这个姿势,从某个角度看就像南淮林在亲费城的脸。 费城本就长了一张让人脸红心跳的脸,再配上一脸宠溺的微笑,完全就是芳心纵火犯。 刚才被揩油的妹子看看别人的男朋友,再看看自己的男朋友,在心里叹了口气。 果然,别人的男朋友从来不会令人失望呢。 费城抱了南淮林两站地,直到下车才撒手。 南淮林莫名地不是很想感谢他,但还是说:“谢谢你刚才替我解围。” 费城勾唇一笑:“那你到底有没有咸猪手那个妹子?” “没有!”南淮林现在不仅不想感谢他,还很想打他。 32.我的龙32 因购买比例<系统设置, 显示随机防盗章,补订or等待72H可破  “What the fuck!”他在黑暗里咒骂一声,伸手按开床头灯,把手机拿过来一看,沈冲打来的,再看一眼时间, 02:48,瞬间出离愤怒了。 “你他妈有病啊,大半夜打什么电话!”费城一点不客气地开骂,“没要紧事儿我干死你!” “我越想越不对劲,”沈冲说,“是不是你丫把我的小肥羊给放跑了?” 费城火大:“没错, 是我放跑的,你想怎么着吧?要不你操-我一顿出出气?” 沈冲赔笑:“瞧你, 我不就问问嘛, 你生那么大气干吗?我哪儿敢操您啊,要操也是您操-我才对, 是吧?” 费城没再跟你废话,直接挂了电话, 随手把手机往床头柜一扔,关灯睡觉。 刚躺下, 突然感觉哪里不太对。 伸手往内裤里一摸, 湿的。 Fuck! 想起来了, 手机响的时候, 他正在做春-梦。 开灯,脱了内裤直接扔垃圾桶里,赤-条条往浴室走。 洗着澡,想起梦里小临演被他操哭的模样,又起反应了。 撸一发,又冲了一会儿,擦干身体,上床接着睡。 睡不着,妈的。 洗个澡洗精神了。 把手机拿过来,给沈冲打电话。 “谁呀?”沈冲的声音一听就是刚睡着。 “你爸爸。”费城一本正经地说。 “爸?”沈冲迷迷糊糊地说,“您睡得够晚的呀。” 费城乐疯,笑得停不下来。 那边静了会儿,紧接着是愤怒的咆哮:“操!你丫有病啊!”随即又软下来:“哥明天还拍戏呢,别闹了成吗?” “我睡不着,”费城说,“陪我聊会儿。” “费爷,放我一马行吗?”沈冲说,“我明天真有一场特别重要的戏。” 费城已经以牙还牙,心里舒坦了不少,也懒得再折腾他,于是非常宽宏大量地放过了他。 又在床上翻腾了半小时,费城终于受不了了,随便套了身衣服出门。 凌晨四点,酒店的游泳池空无一人。 费城脱光衣服,赤条条跳进水里,裸泳。 他的身材非常好,四肢修长,肌肉饱满,充满力量感,皮肤是健康的麦色,被灯光和水波包裹着,将身体的线条勾勒得越发迷人,比之专业游泳运动员也毫不逊色。 孤独地游了十几个来回,体力耗尽,费城上岸,湿漉漉地穿上衣服,回房后又冲了个澡,倒头就睡。 · 南淮林被铃声吵醒。 拿过手机一看,是个陌生号码。 “喂?” “是我。” 即使现在还处于半睡半醒的状态,南淮林还是一耳朵就听出来,那是时宴的声音。 “你把我的手机号拉黑了,”时宴说,“我只能借别人的手机给你打电话。” “……”南淮林沉默片刻,“有事吗?” 时宴说:“我昨天在纯K看到你了,和沈冲在一起。” 南淮林已经猜到他是为了这个,语气冷淡地说:“所以呢?” 时宴短暂地沉默片刻,说:“我只是想告诉你,沈冲的私生活混乱是圈子里出了名的,你最好离他远一点。” 南淮林只觉得心里一时酸甜苦辣各种滋味混杂,说不出的憋屈难受,但他用满不在乎的口吻说:“我想跟谁一起玩是我的事,你管不着。时宴,从你不要我的那一刻开始,你就没有资格再对我的人生指手画脚了。” “南南……”时宴像以前那样叫他。 南淮林打断他:“别这么叫我,也别再给我打电话。在我心里,你已经死了。” 这一刀,捅的是时宴,却也伤了他自己。 南淮林直接挂了电话,攥着手机发了许久的癔症才起床。 洗漱之后,简单吃过早饭,出发出费铮家。 他今天干活比昨天还要尽心尽力一丝不苟,因为阮辛说过费铮出差两天,今晚或者明早应该就要回家了。 虽然阮辛说了没问题,但他到底能不能得到这份工作,最终决定权还是在费铮手里。万一费铮不满意,那他就只能和这份月薪两万的工作失之交臂了。 南淮林忙了一整天,午饭都没顾得上吃,只喝了几口自来水。 把文档上罗列的所有内容全都做完之后,他又从头到尾自检了一遍,没发现什么问题,于是牵着汉尼拔出门。阮辛特意交代过,每天都要带汉尼拔出去遛至少一个小时。 汉尼拔一出门就像脱缰的野狗,南淮林几乎拉不住它,这已经不是人遛狗而是狗遛人了,过往行人被他的窘样逗得乱笑,甚至还有人拿手机拍他。 南淮林百度过,纯种美国恶霸犬要十几万一只,或者更贵,万一跑丢了卖了他都赔不起,所以他精神特别紧绷,生怕一不留神就把汉尼拔弄丢了。 被狗遛了一个小时回来,南淮林简直要虚脱。 但还不能歇着,他得赶紧给汉尼拔洗个澡,省得它一身灰到处跑再把房子弄脏了。 两天相处下来,南淮林迅速地和汉尼拔混熟了。 阮辛说得没错,汉尼拔的确是恶霸身软妹心,不仅黏人还爱撒娇,南淮林现在一点都不怕它,反而很喜欢和它在一块。 洗完吹干,把它带到游戏房让它自己玩。 南淮林彻底没劲儿了,也不好往沙发上坐,便往大客厅的地毯上席地一躺。 摸出手机看时间,已经七点半。 他打算休息十分钟再走,真的太累了。 谁知道一不留神就睡着了。 · “轰隆!” 南淮林被一声炸雷惊醒。 他吓得一激灵,猛地坐起来,四周却一片漆黑。 他有先天性夜盲症,在昏暗的环境里视力极差。 就好比现在,他跟盲人无异,什么都看不见。 雷声远去,雨点敲打窗户的声音密密匝匝。 听起来雨势很大。 摸出手机,屏幕亮了好一会儿他才模糊看见时间。 21:38——糟糕!过八点了! 转念一想又冷静下来。 费总应该还没回来,不然早把他撵出去了。 打开手机的手电筒照亮,走过去开灯,摁了两下开关,灯却没亮。 应该是因为雷雨天停电了。 原来豪宅也是会停电的啊…… 照着亮去汉尼拔的卧室看了看,那么响的炸雷都没能炸醒它,也是不容易。不是说狗的听觉很灵敏,是人的十几倍么?大概是因狗而异的吧。 又去检查了一遍所有房间和阳台的窗户,幸好他白天担心飘灰进来都关得好好的。 安全起见,他又找到房子的电闸,把总开关关掉。 认真想了想,没有什么要做的了,便打算回家。 没走两步,手机突然自动关机了。 刚才没注意电量,大概是没电了。 只好把手机揣进兜里,摸黑往前走,扶着墙,小心翼翼。 “轰隆!” 又一个炸雷。 南淮林惊得汗毛直竖,心脏乱跳。 他从小就特别怕打雷,而且现在又什么都看不到,还是在陌生的环境里,恐惧指数直线飙升。 停在原地缓了一小会儿,继续往前走。 突然,他闻到一股酒气。 又往前走几步,酒气愈发浓郁。 隐约还有呼吸声。 “费、费总,是您吗?”南淮林惴惴不安地问。 可是没有人回答他。 “轰隆!” 雷声伴着闪电,瞬间把客厅照得雪亮。 惊悸中,南淮林模糊看到不远处的地上躺着个人。 室内又迅速暗下去,南淮林又什么都看不到了。 “汪!汪汪!” 狗叫声。 汉尼拔终于被雷声惊醒了,不容易。 但一只狗也帮不上什么忙,So sad。 南淮林听到汉尼拔从他身边跑过去,停在了前方不远处,“汪汪”两声,然后开始“哼哼唧唧”——这是对主人撒娇时才会发出的声音。 南淮林循着声音挪过去,跪坐到地上,伸手摸索,摸到了一只手臂,顺着摸到肩膀,晃晃:“费总?费总?” 费总完全没反应。 酒气这么重,是喝了多少啊? 总裁唔易做呀。 南淮林看过一个小科普,说是喝醉酒后要侧躺才行,绝不能仰躺,因为醉酒容易呕吐,仰躺极可能导致呕吐物返流进气管,致使气管堵塞从而引发窒息,会有生命危险。 南淮林寻思着先把人弄到床上去,再把人侧过来。 首先尝试了公主抱。但是地上的人死沉死沉的,他竟然抱不动。有点丢脸,其实他还挺有劲儿的。一定是没吃饭的缘故。 于是又试着把人背起来。先把人扶坐起来,然后拉着两只胳膊架到背上,使出吃奶的劲儿才站起来。 天呐,怎么这么重,感觉像背了一座小山。 关键他现在还看不见,在黑暗里摇摇晃晃跌跌撞撞,全凭感觉在走。 汉尼拔也没声了,可能回房睡回笼觉去了。 33.我的龙33 因购买比例<系统设置, 显示随机防盗章,补订or等待72H可破 “吃饭了!”南淮林的声音隔着门传过来。 费城立即挂了沈冲的电话,开门出去, 走进和厨房相连的餐厅。 大理石餐台上整齐地摆着四盘菜,中间放着一小盆汤,热气在吊灯暖黄色的灯光里氤氲盘旋,营造出一种温馨安适的气氛来。 费城坐下,南淮林把一碗散发着软糯香味的米饭放到面前, 有点儿小紧张又有点儿小期待, 说:“尝尝味道怎么样。” 费城拿起筷子,先尝了一口肉沫豆腐,没有发表意见, 又尝了一口清炒西蓝花,还是没作声。 南淮林憋不住问:“还行吗?” 费城又把咖喱鸡块和青椒炒肉都尝了,最后还喝了小半碗豆腐汤,这才开口:“那句广告词怎么说的来着,遇到新东方厨师就嫁了吧, 我现在就特别想嫁给你。” 南淮林知道他夸张了, 但还是忍不住开心,笑着说:“我可娶不起你。” 费城顺口就接了一句:“那我娶你呗。” 南淮林一笑置之:“赶紧趁热吃吧。” 费城已经很久没吃过这么合胃口的家常菜了,觉得比米其林餐厅那些华而不实的菜好吃多了。他果然没看错,南淮林真的太贤惠了, 好感度UP! 闷声吃了一会儿, 解了饿, 费城开始细嚼慢咽,边吃边说:“对了,我之前说的那个十八线艺人清洗计划,你还记得吗?” 南淮林点头:“记得,你说要考试,优胜劣汰。” “没错,”费城说,“详细的计划书已经出来了,明天就开始执行。” 南淮林放下筷子,两只胳膊撑在餐台上,一双黑漆漆的大眼睛亮晶晶地看着对面的人:“费老师,能帮我划一下考试重点吗?” 费城说:“明晞计划筹拍一部游泳题材的励志网剧,剧名暂定《追梦赤子心》,游泳队十二个人,六男六女,全部用明晞没有知名度的演员,这部剧的选角就是考试,谁能成功拿到角色谁留下,否则就淘汰,就这么简单。” 南淮林高兴地说:“我高中的时候就是校游泳队的。” 费城莞尔一笑:“那看来你是十拿九稳了。” 过了几秒,南淮林脸上的表情突然凝固住。 费城问:“怎么了?” 南淮林说:“我前几天不是去参加了《星之国》的试镜嘛,洛导口头说要把男二号的角色给我,但是之后就没消息了,结果到底怎么样我也不知道,如果我再试镜这部网剧,我担心到时候两边会有冲突。” 费城说:“这个你不用担心,《星之国》的前期筹备基本已经完成了,只要演员选好就能开拍,但《追梦赤子心》才刚开始筹备,只是我为了进行清洗把选角提前了,离开拍还早着呢,说不定等《星之国》杀青了这边还没开始呢。” 听他这么说,南淮林稍稍安心。 不过他也不能再这么干等着了,他必须主动争取,明天就去公司找单明恩谈谈,问一下《星之国》那边到底什么情况。 两个人边吃边聊,不知不觉就把四菜一汤消灭干净了。 洗碗的时候,南淮林就有点犯愁。晚饭吃了这么多,不运动是绝对不行的。但他在双桥的健身房办的会员卡,现在搬到东单了,不可能再跑那么远去健身,在附近找家健身房办张新卡他又没钱,这边人多车多也没法夜跑。怎么办呢? 正想得入神,忽然听见费城喊他,南淮林忙回头:“嗯?” “我要去游泳,”费城说,“你要一起吗?” 南淮林瞬间兴奋:“要要要!去哪儿游啊?” 费城笑着说:“小区配备的有游泳池,你不知道吗?” “啊,真的吗?我还没逛过,所以不太清楚。”正好碗也洗完了,南淮林在围裙上擦了擦手,忽然又顿住,“可是我没有泳裤……” 费城说:“穿我的。” 两个人一起下楼,先去更衣室换泳裤。 南淮林低头看看自己松松垮垮挂在胯上活像大裤衩的泳裤,又扫了一眼费城两腿之间被贴身的泳裤勾勒出来的鼓鼓囊囊的一坨,心想人和人的差距真的好大啊。 而费城也悄没声儿地瞄着南淮林挺翘的屁股和清晰流畅的肌肉线条,感觉热流一股接一股地往下面冲。这会儿要硬了那就太尴尬了,费城不敢多看,转身往外走,南淮林默默跟着。 泳池超级大,圆形,中间立着两根粗壮的罗马柱,周边有茂密的绿植,环境很不错。 下到水里,南淮林惊讶地发现,水竟然是温的,有点儿泡温泉的感觉。 “比比?”费城笑着说,“展示一下你校游泳队的实力。” 南淮林没在怕的:“怎么比?” 费城说:“五个来回,谁快谁赢。” 南淮林说:“没问题,开始吧。” 费城又说:“输的那个人要接受惩罚喔。” “啊?”南淮林就有点儿露怯,“什么惩罚?” “怎么?你怕输啊?”费城故意激他。 “我才不怕呢,”南淮林活动活动脖子,“别的运动不敢说,游泳可是我强项。” 费城忍住笑:“行,那……输的人就把赢的人背回家,怎么样?” 南淮林爽快地说:“没问题。” “那就开始吧。”费城转一下胳膊,“一、二、三!” 两个人同时一个猛子扎进水里,双腿一蹬池壁,像两条大鱼一样游出去,并驾齐驱,而且一直保持这种状态。 到第五个来回,费城不着痕迹地落后一点,甚至还停下来欣赏了一会儿南淮林优美的泳姿和健美的身体,等到南淮林即将抵达终点的时候才追上去。 南淮林一手扶着池壁站直,一手抹一把脸上的水,看见费城正朝自己游过来,激动地一拍水面:“我赢了!” 费城很快游到他身边,笑着说:“不愧是校游泳队的,厉害厉害。” 南淮林有点小骄傲,煞有介事地拍拍费城的肩膀,喘着粗气说:“你也不错啊,只比我慢了一点点。” 费城觉得他这么喘气特别色-情,脑海里不由自主蹦出更加色-情的画面,他急忙甩甩头,头发上的水甩了南淮林一脸。 34.我的龙34 因购买比例<系统设置, 显示随机防盗章,补订or等待72H可破 南淮林笑了笑:“我还以为……” 他还以为像费城这样的有钱人不会吃这种路边摊。 费城问:“以为什么?” “没什么。”南淮林怕说出来费城会嘲笑他没见识。 费城也就没再问, 看着菜单点菜, 点到一半问南淮林:“你是病人,撸串儿是不是不太好啊?” 南淮林说:“没关系, 我也好久没吃了,你敞开了点。” 费城便指着菜单对服务员说:“那就这一页全来双份。” 南淮林:“……你是属饕餮的么?” “不啊, 我属老鼠的。”费城一本正经地回答,又一本正经地问:“你属什么的?” 从小到大, 南淮林最讨厌别人问他属相。 “……猪。”他不情不愿地回答。 属猪的人心里苦。 转念一想, 属老鼠似乎也没比属猪好多少,心里又有点平衡了。 “那你比我还大一岁啊, ”费城说,“可你看起来比我小多了,是因为长得比较小只么?” 南淮林:“……” 好想打他怎么办。 费城翻翻酒水单:“酒就别喝了。”他抬头对服务员说,“来两罐露露吧,要热的。” 服务员走了,南淮林问:“你不是有事儿跟我说吗?什么事儿啊?” 费城看着他:“你知道我是谁吗?” “……你是费城啊。”好莫名其妙的问题。 费城笑着说:“我是问我的身份。” 南淮林斟酌一下, 说:“你是明晞传媒总裁的弟弟。” “错,”费城说, “我是明晞的艺人总监。” “啊?”南淮林微微讶异,他记得明晞的艺人总监好像姓蔡啊, 什么时候变成费城了? “我今天把你的经纪人给开了。”费城又说。 “开了?”南淮林有点儿懵, “为什么啊?” “因为他不干人事儿。”费城简单明了地说。 南淮林有点儿小开心。 他做的最错的一件事就是和贺定泓签约, 原以为他是自己的伯乐,没想到却是个火坑。 “贺定泓手底下的艺人我会均分给其他经纪人,包括你。”费城说,“但是我听说你要和明晞解约?” 南淮林犹豫着点了点头:“嗯。” 他之所以要解约,是因为得罪了贺定泓,继续留在明晞也不会有出路,可现在贺定泓被费城踢走了,他似乎也就没有解约的必要了。 服务员把热好的露露放到桌上,一人一罐。 费城拉开拉环递给南淮林:“都是你的,我不喝。如果我给你戏拍,你还解约吗?” 南淮林没有回答。 他喝一口露露,杏仁味儿的,有点儿甜。 费城继续说:“我昨天看了明晞所有签约艺人的资料,大概统计了一下,一线有三个,二线有八个,三线有六个,剩下的全是像你这样没名气没资源的十八线。我准备对这些十八线艺人来一波大清洗,优胜劣汰,真正有实力的留下,滥竽充数的全部淘汰,彻底重塑明晞的艺人链。你有信心能留下吗?” 南淮林不答反问:“留下来又怎么样呢?” 费城说:“如果你能成功留下来,我自然会给你提供资源,让你有戏可拍,但不能保证一定能让你红,因为红不仅要靠实力,还要看运气。” 南淮林心动了。 他不求红,只求有戏可拍。 “你准备怎么清洗?”南淮林问。 “考试,”费城说,“从古至今,这是筛选人才最简单粗暴的方式。” 南淮林说:“我有信心能留下来。” 费城勾唇一笑:“这么有自信?” 南淮林用力点头:“嗯!” 他的眼睛因为期待而闪闪发光,里面仿佛盛着星星。 费城突然就很想把这件事情做好,他已经很久没有特别想做好一件事的冲动了。 “考试的方式和时间我还没想好,等决定了再通知你,不过你放心,肯定不会让你等太久。”费城顿了顿,又说:“对了,你想跟着哪个经纪人?我可以让你过去。” 签约半年多,南淮林去公司的次数屈指可数,所以对公司里的人也不太了解。他说:“我去哪儿都行,你看着安排就好。” 费城点头:“OK。” 他们的串儿终于端上来了,闻着就很香。 南淮林拿起一根羊肉串递给费城:“给你。” 费城接过来,吃一口,笑着说:“就是这个味儿,好吃。” 南淮林沉默地吃了一会儿,突然问:“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啊?” 费城想了想,一本正经地说:“因为我是个好人。”又在心里补充了一句:因为你可爱。 南淮林由衷地说:“谢谢你,费城。” 费城挑挑下巴:“赶紧吃吧,凉了就不好吃了。” 烤串一盘接一盘地端上来,南淮林很快就吃不下了,费城却展现了惊人的食量。 南淮林一边喝露露一边看他吃,觉得他可能真的是属饕餮的。 费城吃完最后一根烤串,长手一伸把南淮林面前的露露拿过去:“给我喝一口,噎死了。” “哎——”南淮林想说那是他喝过的,但费城已经灌嘴里了,“……” 费城的喉结很明显,喝东西的时候喉结上下滚动,莫名透出几分……性感。 南淮林挪开眼,起身去买单。 就他们俩人,这一顿竟然吃了四百多。 南淮林腹诽,得亏费城生在富贵人家,这要是生在穷人家还真养不起。 南淮林默默算了下,他现在的总资产不超过两百块。 如果他要重新开始演戏的话,那家政就做不成了,但一时又没戏可演,所以他得找份零工挣钱养活自己。 但即使处境这样艰难,他依旧满心欢喜,因为通往梦想的路豁然开朗了,没有什么比这更让他高兴。 “走吧,”费城说,“我请你喝杯东西。” “不了,”南淮林说,“我得回家了。” 费城看一眼手表:“这才刚八点,急什么。” 南淮林说:“急着回家陪男朋友。”非单身人设不倒。 费城挑眉一笑:“好吧。” 南淮林挥挥手:“拜拜。” 费城说:“等我电话。” “好。”南淮林露出个好看的笑。 两个人往相反的方向走了。 南淮林掏出手机,斟酌了一会儿,给阮辛打电话。 “阮助理,”南淮林说,“现在方便说话吗?” “方便,”阮辛说,“你烧退了吗?” “退了。”南淮林微微一顿,“阮助理,我打电话是想和你说件事。” “什么事?”阮辛问。 “我之前跟你说过我没戏可演,但是现在突然有了转机,我又有机会可以演戏了,所以家政的工作我可能就没时间做了。”南淮林深感歉疚,“你好心给我工作,我却给你添了麻烦,真的非常对不起。” 阮辛笑着说:“这是好事,不用对不起,我再招人就是了,没什么麻烦的。” 南淮林忙说:“我会做到你招到人为止的。” 35.我的龙35 因购买比例<系统设置, 显示随机防盗章,补订or等待72H可破  两个包子,一碗棒渣粥, 配一小碟咸菜。 吃到一半, 手机响了。 拿起来一看,是个陌生号码。 “喂?”南淮林接听。 “我。”那边蹦出一个字。 “……”声音有点熟悉,但还没熟悉到单凭一个字就能听出是谁的地步。 “你冲哥。”那边又补充一句。 这回知道了, 是沈冲。 “你怎么还没把我从黑名单里放出来啊?”沈冲不满地说,“友谊的小船不是已经扬帆起航了吗?你这么对我合适吗?” “你……”南淮林语塞两秒,“你有事儿吗?” “没事儿我大清早给你打电话干嘛?”沈冲说, “你还记得上次在纯K见的那位洛导吗?” “记得, ”南淮林说, “洛克。” “我上回好像跟你说过,他正在筹备一部新剧,定了我当男一号。”沈冲说, “他昨天给我打电话了, 说你特别适合男三号的角色,想让你去试个镜。” 南淮林有点儿懵。 洛克那天的确说过他适合男三号, 他以为只是一句随口说说的客套话, 原来是认真的么? “喂?还喘气儿呢吗?”沈冲说,“你倒是吱个声啊?” “啊, 我听着呢, ”南淮林说, “可是, 公司不是不允许演员私自接戏吗?” 沈冲说:“你经纪人不是鹤顶红吗?他昨儿个被开除了,你不知道?” “知道。”南淮林说。 “那不就结了。”沈冲说,“你甭操心别的,只管去试镜就行,我会跟总监打声招呼的。” 南淮林短暂地犹豫了下,说:“那……谢谢你啊。” 沈冲在那边笑了下:“从你那儿听句好话可真不容易。赶紧把哥从黑名单里放出来,我待会儿把洛导的手机号发给你,你直接跟他联系。” 南淮林说:“好。” 挂了电话,南淮林还有点愣神。 好事接二连三地落到他头上,他有点儿受宠若惊。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否极泰来? 这可太带劲了! 回神后,南淮林急忙把沈冲的号码从黑名单里拉出来。 短信紧接着就发了过来,只有一个手机号。 随后又一条:现在就给他打电话。 南淮林回了个“好”,三两口把棒渣粥喝完,结账往家跑。 开门进屋,先把气儿喘匀,然后怀着激动的心情给洛克打电话。 电话很快接通,南淮林尽量从容地说:“你好洛导,我是南淮林。” “你好,”洛克问,“情况沈冲都跟你说了吧?” 南淮林说:“说了。” “你今天有时间吗?” 洛克又问。 “有。” “那你到世纪剧院来吧,”洛克说,“试镜十点开始。” “好。” 挂了电话,南淮林手忙脚乱地把自己拾掇了一遍,但拾掇完发现跟之前也并没有太大区别,只不过头发整齐了点而已,顿时有点泄气,但也没时间再折腾了,只得赶紧出门。 到世纪剧院的时候刚九点半。 南淮林循着路引找到剧院的排练厅,试镜会在这里进行。 排练厅不算很大,除了第一排空着,其余几排座位差不多已经被等着试镜的人坐满了。 南淮林找了个空位坐下,看着乌压压的人头,突然就紧张起来。 虽然从大三就开始演戏,这却是南淮林第一次正式参加试镜。因为跑龙套是不需要试镜的,人家看你合适就用,不合适就不用,简单粗暴。 糟糕!南淮林突然想起来,他对试镜的戏和角色一无所知,正打算打电话问问沈冲,就听前排的两个人正在议论。 “……这部戏叫《星之国》,是根本同名小说改编的,我昨天熬夜把小说看完了,觉得男二的人设最出彩,如果演好了指定比男一还吸粉。” “我听说男一男二都已经内定了,男一定的沈冲,男二不知道定的谁。” “估计也是明晞传媒的人,这部戏明晞是投资方,肯定要捧自家演员啊,肥水不流外人田嘛。” 南淮林没有继续听下去,他掏出手机搜索《星之国》。 靠前的搜索结果都是沈冲出演《星之国》的新闻,然后是一溜小说网站,南淮林点进去,刚看了一行“本文首发晋江文学城”就听到一阵喧闹,一抬头,就看见以洛克为首走进来几个人,坐在了空着的第一排。 看来试镜要开始了。 南淮林收起手机,抬头看向前面的舞台,心里既忐忑又激动。 一个穿着随意的男人走上舞台,手里拿着话筒,简单说了几句开场白之后,开始介绍试镜的规则:“……因为试镜的人太多,为了节省时间,我们会通过抽签的方式进行分组,每张纸签上都有一个表演命题,抽到同一个命题的人自动分成一组,互相配合完成一段三分钟以内的表演,都听明白了吗?” 底下的人齐声回答:“听明白了!” 男人说:“那好,现在开始抽签。” 演员们轮流上台抽签,然后两两成组。 很快,所有人都顺利地有了搭档,唯独南淮林被剩下了。 今天来参加试镜的一共五十五个人,注定有一个人没有搭档,而南淮林就成了那个“幸运儿”,所以他只能演独角戏。 分手后——这就是南淮林抽到的表演命题,只有这简单的三个字,没有任何多余的提示。 这是让演员Freestyle的节奏。 南淮林很快就想好了该怎么演,然后默默琢磨台词。 半个小时的准备时间结束后,演员们再次上台抽签,决定表演顺序。 南淮林不幸地抽到了2号,他忍不住在心里骂了句脏话。 抽签结束后,试镜正式开始。 南淮林没心思看1号组的表演,因为他只剩下三分钟的准备时间,他紧张得手心冒汗,心脏几乎跳到嗓子眼。 正在这时,口袋里的手机突然震了一下。 掏出手机一看,是费城发来的微信:嘛呢? 南淮林回复:试镜。 顿了两秒,他快速打字:三分钟后,我会给你打电话,你接听之后不用吱声,只听我说就行。 费城秒回:好。 1号的表演在三分钟内结束,轮到南淮林上台了。 南淮林深吸一口气,快步上台,走到舞台边缘坐下,双腿自然垂着,脸正对着摄像机。 在面向摄像机的一瞬间,所有的紧张不安都消失了,充沛的情绪漫上来,将他拉进即将饰演的角色里。 “开始吧。”洛克说了一句。 南淮林掏出手机,拨了费城的电话,然后把手机放到耳边。 他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眼神也空洞洞的,直视着面前的摄像机。 电话接通了。 “对不起,我又给你打电话了。”南淮林原本清亮的声音因为连日发烧而显得低沉沙哑,语调冷淡得不带一丝感情,“我睡不着,我已经两天两夜没睡觉了。昨天我在家呆了一天,看了十二部鬼片。今天早上天不亮就出门了,我走了很远很远的路,我想看看路的尽头有什么。你要不要猜猜看?”南淮林的语气忽然轻快起来,他微微仰起头,脸上浮起一点若有似无的笑意,“路的尽头,是悬崖,悬崖下面是海,海上有月亮,月亮周围是漫天的星星。我现在就坐在悬崖边上,你有没有听到海浪的声音?”南淮林忽然笑出声,“死?我为什么要死?我根本没那么爱你,我最爱的人,永远是我自己,我怎么可能会为你去死呢?你太可笑了。”他在笑,一行眼泪却无声无息地流下来,“我要谢谢你,谢谢你让我攒够失望,终于可以开始新的生活。我打这个电话,只是想和你说一声再见。再见,再也不见。”挂断电话的一瞬间,南淮林哭出声来,但只有这一声,他迅速收住,一边流泪一边微笑,凝望着远方,没有再发出一点声音。 36.我的龙36 因购买比例<系统设置, 显示随机防盗章,补订or等待72H可破  “这么晚还遛狗呢?”费城弯腰揉一把汉尼拔的狗头, “除了工作你也就对这条狗上心了。” 费铮没搭理他。 “哥,”费城迫不及待地宣布,“我在东方豪庭租了个房子,要搬出去单住了。” 费铮扫他一眼:“给我一个理由。” 费城说:“我都二百六十多岁了,还跟你住一块儿算怎么回事儿啊, 公司见完家里见,多腻歪得慌。再说你不是喜欢清静吗,没我见天在你眼前蹦跶招你烦那才叫真清静,你说是吧?” 费铮耐着性子听他哔哔完,淡淡地说:“说实话。” 费城就一脸荡漾地笑起来, 还有点儿不好意思:“就……最近遇见一个挺有好感的人, 想试着往不纯洁的方向发展一下。” 费铮说:“昨天那个?” 费城点点头:“我认识他也才一个星期,还谈不上喜欢, 就是莫名地看着特别顺眼,跟他在一块儿挺舒服的。正好他这两天在找房子,我就想先把人拢到身边来养着。他刚失恋, 估计短时间内也不会想找对象, 我就趁他疗伤的这段时间互刷好感度呗, 等好感度刷满了就顺理成章地在一起。”费城笑了一下,“你别看他长得挺普通的, 可抢手得很呢, 就连沈冲那么挑的都看上他了, 而且还有人想包养他,不过都被他拒绝了,是不是很清纯很不做作?” 电梯门开了。 两个人走出去。 “叫什么名字?”费铮问。 “南淮林。”费城说,“名字很好听吧?” 输入密码开门进屋,两个人站在玄关换鞋,汉尼拔已经撒欢跑进去了。 “做什么的?”费铮又问。 “演员,”费城说,顿了顿,又补一句,“明晞的。” 费铮短暂地沉默片刻,说:“知道了。” 费城说:“那我明天就搬出去啦?” 费铮往里走:“随便。” 费城欢呼一声:“Yes!” 费城先去泳池游了半个小时,然后洗了个澡,披着浴袍坐在落地窗前,轻轻摇晃着手中的红酒杯,看着窗外的夜色出神。 他从来不是轻易动心的人,这次却轻易地就对南淮林动了心思,其实有些荒唐。之所以会这样,他觉得跟那两次春梦有很大关系,尤其是第二次,实在太过逼真,他至今仍能回忆出其中的一些细节。梦是愿望的满足,是自我意识在睡眠中漫无目的的延伸,当梦醒时,这种延伸会自然而然地渗透到现实生活中。梦和现实,是相互作用的。他在梦里得到过南淮林,所以也想在现实中得到,没毛病。 但他自认和沈冲不一样。沈冲想睡南淮林,纯粹是为了打炮泄欲,而他想睡南淮林,必须建立在恋爱的基础上,他只和喜欢的人一起睡,在这方面他是一个很传统的男人。不过现在想这些为时过早了,八字还没一撇呢。 费城喝一口酒,兀自笑起来。 一潭死水的无聊生活终于开始变得有趣了。 · 因为那边是精装修,家具一应俱全,所以南淮林的很多东西就带不过去了,比如高压锅、微波炉、小冰箱、饮水机、电脑桌、扶手椅这些大件,还有烧水壶、垃圾桶、墙画、花瓶这些小件,他统统拍照挂到了闲鱼上,为了尽快卖掉,他把价格压得很低。 忙活了大半天,最终能带走的,只剩一皮箱衣服鞋子,一个笔记本电脑,一些日常用品,和十几本表演相关的书籍。 他在滴滴上叫了辆车,一趟就全拉了过去。 剩下的半天,南淮林全用在了打扫新房子的卫生上。 因为有过几天做家政的经验,所以这些他做起来得心应手,毫不费力。 黄昏的时候,南淮林给费城打了个电话。 “我已经搬过来了,”南淮林说,他犹豫了一下,问费城:“你今天要过来住吗?” “要的。”费城高兴地回答。 “那……你要回来吃晚饭吗?” 南淮林觉得这么问特别扭,就像妻子在问丈夫要不要回家吃饭一样。 费城笑着问:“怎么?你要给我做饭啊?” “不是你说让我给你洗衣做饭抵房租的吗?”南淮林小声嘟囔,“我就随口一问。” 费城依旧笑着问:“那到底是给不给做啊?” 南淮林说:“你回来吃饭我就做,不回来吃就不做。” 费城说:“你做我就回家吃,你不做我就在外面吃。” 南淮林:“……”说绕口令呢吗这是? 两边不约而同静了几秒,南淮林先开口:“那……你想吃什么?我现在去超市买菜。” 费城说:“就做你最拿手的吧。” “喔。”南淮林顿了顿,又说:“先提前打个预防针,你别抱太大期望啊,我做饭手艺一般般。” 费城笑着说:“没事儿,我不挑食,很好养活的。” 南淮林笑了下,问:“你几点下班啊?” 费城说:“七点吧。” 南淮林看了眼手机,现在刚五点多,他说:“行,那我做好饭等你,拜拜。” 费城也笑着说了声“拜拜”。 挂了电话,阮辛好奇地问:“跟谁打电话呢?脸上都笑出花来了。” 费城把手机放到一边,笑着说:“预备役恋爱对象。” “哟,”阮辛笑着问,“真的假的呀?” 费城低头翻着手里的计划书,说:“真的,不过可能要预备个一两年,所以还不好说。” “加油,我看好你。”阮辛站起来,“有需要修改的地方你再找我,我先出去了。” 阮辛离开了办公室。 费城突然就有点归心似箭,计划书一点都看不进去了。 又耐着性子坐了五分钟,他猛地站起来,拿上计划书、手机和车钥匙走了。 · 南淮林提着两个大购物袋进门,见客厅灯火通明,不由一愣,他出门的时候明明关灯了啊,等看到玄关歪七扭八倒着的鞋子,他就知道是费城回来了。 南淮林走进厨房,把购物袋放餐台上,转身往外走,刚到厨房门口,就看见主卧的门打开,赤-身裸-体的费城出现在门内,一只手扶着门框,一只手拿着毛巾擦头发。 南淮林:“!!!” 他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就这么定在了厨房门口。 费城扫了一圈才看见南淮林,笑着说:“去超市回来了?” “嗯,”南淮林尽量表现得很淡定,大家都是男人,裸裎相见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你不是说七点才下班吗,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37.我的龙37 因购买比例<系统设置, 显示随机防盗章, 补订or等待72H可破  费城知道他在说谎,但也不戳破,只是笑着说:“好吧, 那你好好玩儿, 宵夜就甭带了, 这碗面就能管饱。” 挂了电话,费城摇头失笑,觉得他未来媳妇儿真是太太太可爱了。 费城坐下来吃泡面, 意外地竟觉得味道还不赖。 吃完面,喝水漱口,听到门铃响, 赶紧去开门。 “哥,”费城笑着说, “欢迎光临。” 费铮进来,费城从鞋架上拿双拖鞋给他换。 “就你一个人?”费铮问。 费城笑答:“南淮林一听你要来,就给吓跑了。” 被吓跑的南淮林无处可去, 就沿着长安街漫步, 权当饭后运动了。 他一直走到天-安-门, 又原路折回去, 坐在东方新天地的喷泉边接着下午的进度看《星之国》的小说。 九点的时候,喷泉开了, 搭配着绚丽的灯光, 真的很漂亮。 南淮林举起手机录了个小视频, 然后“兔子先生”的电话就打过来了。 “回来吧,”费城声音里带着点笑,“我哥走了。” 南淮林知道费城肯定识破他的谎言了,只得厚着脸皮“喔”了一声,又问:“真的不用我带点吃的回去吗?” “不用,”费城顿了顿,“带两罐啤酒回来吧,突然想喝了。” 南淮林去附近的华润万家买了一打罐装啤酒,又买了些可以下酒的零食,提着回了家。 费城抱着胳膊站在门口迎接他,视线碰撞了一下,南淮林低头换鞋,小声说:“对不起,我撒谎了。” 费城笑着说:“那么害怕见我哥啊?” 南淮林心虚极了:“他是明晞的总裁,我一个小员工有点怕他很正常啊。” 费城点点头:“其实我哥就是看着高冷,人还不错的,以后你跟他多相处就知道了。” 多相处? 还是算了吧。 “陪我喝点儿?”费城问。 南淮林点头:“行,我就喝一罐。” 两个人去了阳台。 阳台上摆着两张吊篮藤椅,坐上去后整个人都窝进里面,很舒服,而且摇摇晃晃的,像在荡秋千。 南淮林喝了一小口啤酒,抬头望望天,却看不见星星,城市缭乱的霓虹把星光遮尽了,但他知道,星星依旧在那里。 突然就有点想家,想爸妈。 他老家在苏州的古城区,房子是黑瓦白墙的老破小,他打记事起就住在二层的小阁楼,房顶开着一扇小天窗,躺在床上就能看到漫天的星星。 他已经很久没有看过那么璀璨的星空了。 “在想什么?”费城问。 “没什么,”南淮林说,“你呢?” 费城笑着说:“胡思乱想。” 南淮林低头笑了下:“挺好。” 费城问:“什么挺好?” 南淮林说:“什么都挺好。” 空气很好,微风很好,夜色很好,身边的人很好,一切都很好。 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南淮林把一罐啤酒喝完,从吊椅里出来,说:“我去睡了。” “我再坐会儿,”费城笑着说,“晚安。” “晚安。”南淮林也笑着回了一句。 洗漱之后,南淮林换上短裤T恤,把大灯关了,只亮着床头一盏台灯,靠坐在床头看小说。 他得先把原著看完再看剧本,这样更有助于他揣摩角色。 一直看到凌晨一点多,实在困得不行了,他放下手机,去洗手间撒尿,顺便又洗了把脸,再拐去餐厅喝了两口水,这才回房睡觉。 早上八点,闹钟准时把南淮林叫醒。 好困,不想起床,但他要给费城做早餐,不起不行。 躺着醒了会儿神,他爬起来,穿上拖鞋,迷迷瞪瞪地往外走。 推开洗手间的门,先听到一阵水声,定睛一看,费城正站那儿撒尿呢! 南淮林瞬间醒了个透,急忙把门关上,在门口徘徊两圈,听见里面水声停了,正要敲门,门就从里面拉开了。 “早~”费城春风满面。 “早。”南淮林则笑得有点尴尬。 两个人并肩站在洗手台前刷牙。 南淮林耷着眼皮,避免和费城发生眼神交流。 费城就肆无忌惮地盯着镜子里的南淮林看,看了半晌之后,他忽然转身靠坐在洗手台上,面对着南淮林,含着满嘴牙膏沫说:“我觉得你变了。” 南淮林抬眼看他:“嗯?” 费城一本正经地说:“变好看了。” 南淮林笑了下:“有吗?” 费城点头:“有。” 南淮林看向镜子里的自己,脸往左边转转,又往右边转转,并没觉得哪里变好看了,还是一张平平无奇的脸。 如果真的要说哪里有变化的话,好像皮肤比以前好了很多。他是南方人,皮肤本来就白皙,现在不仅白,还很有光泽,抬手摸了摸,滑滑的,像果冻一样。 费城忍不住也伸手捏了捏他的脸颊,笑着点评:“手感不错。” 毫无防备就被捏脸的南淮林睁大一双鹿眼看着他:“……” 费城把脸凑过来:“喏,给你捏回来。” 南淮林哪儿敢,权当什么都没发生过,弯腰把牙膏沫吐进洗手盆里,突然就感到一阵恶心从胃里翻涌而上,他急忙转身,两步冲到马桶前,跪在地上干呕起来。 费城赶紧跟过来给他拍背。 恶心感来得快去得也快,南淮林什么也没吐出来,倒是被刺激出两眼热泪,含在眼里要流不流,只濡湿了睫毛,楚楚可怜的样子。 费城看在眼里,几乎要硬了,因为想起了梦里南淮林被他艹哭的样子。 “怎么了这是?”费城微微哑着嗓子问。 “不知道,就是突然有点犯恶心,”南淮林站起来,“现在已经没事了。” 费城笑着说:“一般电视剧里这么演的时候就是怀孕了。” “去你的,”南淮林失笑,“可能是我牙膏挤多了,牙膏沫呛进了喉咙里。” 洗漱完毕,南淮林去厨房做早饭。 费城跟进去,倒了一杯温水,加点盐,搅拌均匀,然后递给正在煎蛋的南淮林:“喝杯淡盐水喉咙会舒服点。” 南淮林说了声“谢谢”,接过来一口气喝完,果然觉得舒服多了。 吃完早饭,费城去上班,南淮林以最快的速度把家务做完,给自己泡杯咖啡,继续窝在客厅的沙发里看小说。 一直看到费城下班回来,南淮林终于把这部四十多万字的小说看完了。 《星之国》的确是一部非常精彩也十分适合改编成电视剧的仙侠小说,故事跌宕起伏不说,人物刻画也相当出色,其中最浓墨重彩的角色,正是他即将饰演的男二号陆锦衾。如果用几个词来总结这个人物的话,那就是兄控、病娇、可恨、可怜。 陆锦衾是男一号陆观澜的亲弟弟,两个人身世悲惨,自幼父母双亡,兄弟二人相依为命,哥哥就是陆锦衾的全部。因缘际会,两个人卷进了一场正邪厮杀,并因此分离,哥哥陆观澜被修仙门派通天阁收留,弟弟陆锦衾则被魔教鬼刹门抓走。陆锦衾误会哥哥为了活命抛弃自己,对哥哥的爱全部转化成恨,渐渐长成一个心狠手辣的病娇少年,和哥哥陆观澜站在了正邪的对立面,成为《星之国》的最大反派,在对哥哥极致的爱和极端的恨里,犯下滔天罪恶,最终轰轰烈烈地死去。 总之这是一个相当复杂有魅力而且非常难演的悲剧角色,演得好会大放异彩,演不好估计会被骂出翔。 看完全书之后,南淮林脑海中只有一个想法:这就是那个能让他闪闪发光的角色!他必须把这个角色演活,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哥,”费城笑着说,“欢迎光临。” 费铮进来,费城从鞋架上拿双拖鞋给他换。 “就你一个人?”费铮问。 费城笑答:“南淮林一听你要来,就给吓跑了。” 被吓跑的南淮林无处可去,就沿着长安街漫步,权当饭后运动了。 他一直走到天-安-门,又原路折回去,坐在东方新天地的喷泉边接着下午的进度看《星之国》的小说。 九点的时候,喷泉开了,搭配着绚丽的灯光,真的很漂亮。 南淮林举起手机录了个小视频,然后“兔子先生”的电话就打过来了。 “回来吧,”费城声音里带着点笑,“我哥走了。” 南淮林知道费城肯定识破他的谎言了,只得厚着脸皮“喔”了一声,又问:“真的不用我带点吃的回去吗?” “不用,”费城顿了顿,“带两罐啤酒回来吧,突然想喝了。” 南淮林去附近的华润万家买了一打罐装啤酒,又买了些可以下酒的零食,提着回了家。 费城抱着胳膊站在门口迎接他,视线碰撞了一下,南淮林低头换鞋,小声说:“对不起,我撒谎了。” 费城笑着说:“那么害怕见我哥啊?” 南淮林心虚极了:“他是明晞的总裁,我一个小员工有点怕他很正常啊。” 费城点点头:“其实我哥就是看着高冷,人还不错的,以后你跟他多相处就知道了。” 多相处? 还是算了吧。 “陪我喝点儿?”费城问。 南淮林点头:“行,我就喝一罐。” 两个人去了阳台。 阳台上摆着两张吊篮藤椅,坐上去后整个人都窝进里面,很舒服,而且摇摇晃晃的,像在荡秋千。 38.我的龙38 因购买比例<系统设置, 显示随机防盗章, 补订or等待72H可破 手机响了, 掏出来看,是沈冲。 “喂。”他这一声有气无力,因为大脑还处于当机状态。 “听着声怎么焉儿了吧唧的?”沈冲敏锐地察觉到了, “试镜不顺利吗?” “不是, ”南淮林怔怔地说,“洛导说,让我演男二号。” “我靠!”沈冲瞬间炸了,“真的假的?” 南淮林被问住了, 他现在稀里糊涂的, 也不知道真的假的。 沈冲又说:“《星之国》的剧本我看过,我特别喜欢男二,要不是我咖位在这儿只能接男一, 男二就是我的了。小林子, 你这次赚大发了我跟你说。” “啊, 是吗。”南淮林不知道该说什么。 “哎,”沈冲突然变了语气,“不对呀。” “什么不对?”南淮林心里咯噔了一下, 就好像他中了五百万彩票,但是别人告诉他有可能是弄错了。 沈冲说:“我记得男二定的是陈景天啊,洛导怎么会说让你演男二呢?你试的不是男三吗?” 南淮林知道陈景天, 也是明晞的演员。当初让时宴红起来的那部漫改偶像剧, 陈景天在里面演男三。那部剧带红了一众主配角, 但越来越红的只有时宴,其他人没有后续作品加持,人气都慢慢下滑了。 “我得问问洛导怎么回事儿,”沈冲说,“先挂了啊。” 手机传来忙音,南淮林把到嘴边的话咽下去,心情有点儿复杂。 他现在是该开心还是担心啊? 刚才洛克只是口头说了那么一句,在正式签约之前,一切都是有变数的……所以,还是平常心对待吧。 正想着,手机又响了。 这回是费城打来的。 “试镜怎么样了?”费城问。 “不知道,”南淮林说,“要等通知。” 费城“哦”了一声,沉默两秒,说:“挺无聊的,要不要一起玩儿?” 南淮林忍不住笑了下:“你无聊我不无聊,我有好多事儿要做呢。” 费城顺嘴问:“大周末的你有什么事儿啊?” 南淮林笑着说:“费总,你管得是不是太宽了?” 明明不是一个阶层的人,南淮林和费城说话却一点不拘谨,可能是因为他们第一次见面是在地铁上,也可能是因为费城几次三番地帮过他,还可能是因为费城身上不仅没有流露出上流社会的气质,反而很接地气……总之,和费城相处让他觉得很舒服。 费城也笑着问:“不会是忙着陪男朋友呢吧?” 南淮林沉默了一下。 他觉得一直撒谎挺不好的。 先前之所以说自己有男朋友,是为了应付沈冲的骚扰,可现在沈冲和他荡起双桨开起了友谊的小船,他好像就没必要再继续骗下去了。再过一段时间吧,就跟费城说他和男朋友分手了,把这个谎给圆回来。 “你该不会跟男朋友分手了吧?”费城突然说。 心里想的被对方直接说出来,南淮林吓了一跳,本能地又开始撒谎:“没有啊,你还能不能盼人点好了?” “不是,我可能入戏太深了。”费城笑着说,“你刚才在电话里说的那段话让我以为你真的分手了呢,看来你演技真挺不错啊。” 南淮林莫名有点儿不好意思:“我真有事儿,不跟你聊了。” “好吧,”费城说,“你忙。” · 挂了电话,费城把手机扔到桌上,长手长脚往沙发上一瘫,仰面长叹:“啊……好无聊啊。” 汉尼拔摇着尾巴跑过来,拿脑袋拱他的腿。 费城坐起来,捧着汉尼拔的恶霸脸,说:“哥们儿带你出去兜风,好不好?” 汉尼拔冲着他的脸叫两声,喷他一脸口水。 费城嫌弃地推开它的大脸,站起来往书房走。 刚把门推开又关上,敷衍地敲了两下,再开门进去,走到费铮跟前,说:“哥,把你那辆Hummer借我开开呗,我带汉尼拔出去兜兜风。我保证怎么开出去的怎么给你开回来,真的。” 费铮头也不抬:“开去吧。” 费城没想到他哥这回这么好说话,有点儿受宠若惊,愣了两秒,主动邀请:“那什么,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啊?老闷在家多没劲哪。” 费铮扔给他两个字:“不去。” 费城从鼻子里哼了一声,转身出去,刚走两步又折回来:“哥,我属什么的呀?” 费铮抬头看他:“什么属什么?” 费城说:“属相啊,一鼠二牛三虎四兔那个。” 费铮重新低下头:“猪。” “原来我跟他一个属相啊。”费城笑了一下,“哥,我是哪年生的来着?” “你脑子被狗吃了吗?”费铮不耐烦,“1755年。” “1755年的话……那我今年263岁。”费城叹口气,“原来我已经活了这么久啊。哥,你多少岁了?” 费铮:“666。” “哈哈哈!这个数绝了。”费城笑着坐下来,托着下巴支在桌上,久违地想和他哥唠唠嗑,“哥,你活了六百多年,有没有尝过爱情的滋味儿?” 费铮沉默几秒,说:“没有。” 这短暂的沉默十分耐人寻味,费城盯着他哥看了一会儿,认真地说:“哥,我觉得你是时候谈谈恋爱了,不然你会越来越变态的。” 费铮抬眼看过来:“找抽是吗?” 费城笑嘻嘻:“你看你,生什么气啊,这不是说着玩儿呢嘛,总生气不好,伤肝。” 费铮说:“给你三秒钟,从我眼前消失。” 费城“嘁”了一声,慢悠悠地往外走,关门前探着脑袋说:“哥,你别灰心啊,说不定哪个不开眼的就看上你了呢。” 费铮手里的笔“咻”地射过来,费城急忙关门,挡住了敌人的暗器。 费城换身衣服,带着汉尼拔出门,到了地下车库,开着他哥那辆绝版Hummer上路了。 一年十二个月,费城最喜欢四月和十一月,他感觉这两个月份给人的感觉最舒服。 他开着最野的车,听着最躁的歌,一路飞驰,片刻不停。 他也想看看路的尽头有什么。 暮色-降临时,费城终于开到了路的尽头。 他站在北戴河之滨,染着海腥味的劲风扑面而来。 河上有月亮,月亮周围是漫天的星星,和南淮林在电话里说的一模一样。 费城拿出手机拍了张照片,顺手发给了南淮林。 这一片空旷无人。 费城脱了衣服扔到车上,摸摸汉尼拔的狗头:“老实呆着,我去游会儿泳。” 费城迎着风浪走进水里,一个猛子扎进去,化身成一条数十米长的白龙,深潜进水底,背上双翼在水中扇动,掀起数米高的巨浪,如倾盆大雨拍打在河面上。 · 南淮林从KTV出来,没走多远,进了一家山西面馆,要了一碗刀削面。 他下午在58同城上找了份兼职,在KTV做服务生,刚结束面试,面试的人让他七点直接来上班。 南淮林从上大学开始就再也没有向父母要过钱,学费、生活费都是他自己挣的,各种各样的兼职他都做过,经验丰富的很,连培训都省了。 现在已经六点了,吃完饭刚好到上班点。 南淮林边吃面边看手机,他很想发个短信问问沈冲角色的事到底怎么样了,又觉得不太好,所以就没问。 还是耐心等待吧,是他的就是他的,不是他的也强求不来。 刚把手机放下,屏幕上弹出来一条新微信。 点开一看,是费城发的,一张图片。 好像是大海,海上悬着一轮月亮,月光铺洒在海面上,很漂亮。 他就坐在窗户边上,扭头往外看了看,城市的天空看不见月亮。 南淮林回复:你拍的吗?这是哪儿?很漂亮。 等了一会儿,没等到回复,放下手机专心吃面。 吃完面又在面馆坐着玩了会儿消消乐,看时间差不多了,起身离开,五分钟就到了KTV。 被人带着去换了制服,又被交代了几点注意事项,就正式上岗了。 39.我的龙39 因购买比例<系统设置, 显示随机防盗章,补订or等待72H可破 “吃饭了!”南淮林的声音隔着门传过来。 费城立即挂了沈冲的电话,开门出去, 走进和厨房相连的餐厅。 大理石餐台上整齐地摆着四盘菜, 中间放着一小盆汤, 热气在吊灯暖黄色的灯光里氤氲盘旋, 营造出一种温馨安适的气氛来。 费城坐下,南淮林把一碗散发着软糯香味的米饭放到面前,有点儿小紧张又有点儿小期待, 说:“尝尝味道怎么样。” 费城拿起筷子,先尝了一口肉沫豆腐, 没有发表意见, 又尝了一口清炒西蓝花,还是没作声。 南淮林憋不住问:“还行吗?” 费城又把咖喱鸡块和青椒炒肉都尝了, 最后还喝了小半碗豆腐汤, 这才开口:“那句广告词怎么说的来着, 遇到新东方厨师就嫁了吧, 我现在就特别想嫁给你。” 南淮林知道他夸张了,但还是忍不住开心,笑着说:“我可娶不起你。” 费城顺口就接了一句:“那我娶你呗。” 南淮林一笑置之:“赶紧趁热吃吧。” 费城已经很久没吃过这么合胃口的家常菜了,觉得比米其林餐厅那些华而不实的菜好吃多了。他果然没看错, 南淮林真的太贤惠了, 好感度UP! 闷声吃了一会儿, 解了饿, 费城开始细嚼慢咽,边吃边说:“对了,我之前说的那个十八线艺人清洗计划,你还记得吗?” 南淮林点头:“记得,你说要考试,优胜劣汰。” “没错,”费城说,“详细的计划书已经出来了,明天就开始执行。” 南淮林放下筷子,两只胳膊撑在餐台上,一双黑漆漆的大眼睛亮晶晶地看着对面的人:“费老师,能帮我划一下考试重点吗?” 费城说:“明晞计划筹拍一部游泳题材的励志网剧,剧名暂定《追梦赤子心》,游泳队十二个人,六男六女,全部用明晞没有知名度的演员,这部剧的选角就是考试,谁能成功拿到角色谁留下,否则就淘汰,就这么简单。” 南淮林高兴地说:“我高中的时候就是校游泳队的。” 费城莞尔一笑:“那看来你是十拿九稳了。” 过了几秒,南淮林脸上的表情突然凝固住。 费城问:“怎么了?” 南淮林说:“我前几天不是去参加了《星之国》的试镜嘛,洛导口头说要把男二号的角色给我,但是之后就没消息了,结果到底怎么样我也不知道,如果我再试镜这部网剧,我担心到时候两边会有冲突。” 费城说:“这个你不用担心,《星之国》的前期筹备基本已经完成了,只要演员选好就能开拍,但《追梦赤子心》才刚开始筹备,只是我为了进行清洗把选角提前了,离开拍还早着呢,说不定等《星之国》杀青了这边还没开始呢。” 听他这么说,南淮林稍稍安心。 不过他也不能再这么干等着了,他必须主动争取,明天就去公司找单明恩谈谈,问一下《星之国》那边到底什么情况。 两个人边吃边聊,不知不觉就把四菜一汤消灭干净了。 洗碗的时候,南淮林就有点犯愁。晚饭吃了这么多,不运动是绝对不行的。但他在双桥的健身房办的会员卡,现在搬到东单了,不可能再跑那么远去健身,在附近找家健身房办张新卡他又没钱,这边人多车多也没法夜跑。怎么办呢? 正想得入神,忽然听见费城喊他,南淮林忙回头:“嗯?” “我要去游泳,”费城说,“你要一起吗?” 南淮林瞬间兴奋:“要要要!去哪儿游啊?” 费城笑着说:“小区配备的有游泳池,你不知道吗?” “啊,真的吗?我还没逛过,所以不太清楚。”正好碗也洗完了,南淮林在围裙上擦了擦手,忽然又顿住,“可是我没有泳裤……” 费城说:“穿我的。” 两个人一起下楼,先去更衣室换泳裤。 南淮林低头看看自己松松垮垮挂在胯上活像大裤衩的泳裤,又扫了一眼费城两腿之间被贴身的泳裤勾勒出来的鼓鼓囊囊的一坨,心想人和人的差距真的好大啊。 而费城也悄没声儿地瞄着南淮林挺翘的屁股和清晰流畅的肌肉线条,感觉热流一股接一股地往下面冲。这会儿要硬了那就太尴尬了,费城不敢多看,转身往外走,南淮林默默跟着。 泳池超级大,圆形,中间立着两根粗壮的罗马柱,周边有茂密的绿植,环境很不错。 下到水里,南淮林惊讶地发现,水竟然是温的,有点儿泡温泉的感觉。 “比比?”费城笑着说,“展示一下你校游泳队的实力。” 南淮林没在怕的:“怎么比?” 费城说:“五个来回,谁快谁赢。” 南淮林说:“没问题,开始吧。” 费城又说:“输的那个人要接受惩罚喔。” “啊?”南淮林就有点儿露怯,“什么惩罚?” “怎么?你怕输啊?”费城故意激他。 “我才不怕呢,”南淮林活动活动脖子,“别的运动不敢说,游泳可是我强项。” 费城忍住笑:“行,那……输的人就把赢的人背回家,怎么样?” 南淮林爽快地说:“没问题。” “那就开始吧。”费城转一下胳膊,“一、二、三!” 两个人同时一个猛子扎进水里,双腿一蹬池壁,像两条大鱼一样游出去,并驾齐驱,而且一直保持这种状态。 到第五个来回,费城不着痕迹地落后一点,甚至还停下来欣赏了一会儿南淮林优美的泳姿和健美的身体,等到南淮林即将抵达终点的时候才追上去。 南淮林一手扶着池壁站直,一手抹一把脸上的水,看见费城正朝自己游过来,激动地一拍水面:“我赢了!” 费城很快游到他身边,笑着说:“不愧是校游泳队的,厉害厉害。” 南淮林有点小骄傲,煞有介事地拍拍费城的肩膀,喘着粗气说:“你也不错啊,只比我慢了一点点。” 费城觉得他这么喘气特别色-情,脑海里不由自主蹦出更加色-情的画面,他急忙甩甩头,头发上的水甩了南淮林一脸。 “还游吗?”南淮林问。 “有点儿累了,”费城说,“想上去歇会儿。” “那你歇着吧,我再游会儿。”这点运动量对南淮林来说还远远不够。 费城上了岸,披条浴巾坐在池边的躺椅上,入神地看着泳池里游来游去的南淮林,简直赏心悦目。 “帅哥,介意我坐这儿吗?” 旁边响起一个悦耳的女声,费城转头一看,看到一个穿着比基尼身材窈窕面容姣好的美女,正笑着看他。 费城勾唇一笑:“请坐。” 美女落座后便找各种话题和他聊天,费城刚开始还礼貌地有问有答,渐渐就失去了耐心,起身招呼游到池边的南淮林上岸。 费城站在岸边,南淮林站在水里,他从下往上看,费城要害处的激凸就特别触目惊心,南淮林有点不忍直视。 费城悄悄朝他使眼色:“宝贝儿,别游了,回家吧。” 南淮林看了一眼不远处正往这边看的美女,立即心领神会,说了声“好”,利落地上了岸。 40.我的龙40 因购买比例<系统设置, 显示随机防盗章,补订or等待72H可破  从中午奔波到黄昏,南淮林依旧没有找到满意的房子,现在租房比以前困难了许多倍。 坐在回家的地铁上, 他只觉得身心俱疲,正靠在座位上闭目养神,手机忽然响了, 来电显示是费城。 南淮林清清喉咙, 滑动接听:“喂, 总监。” 费城说:“别叫我总监行吗?听着跟大内总管似的,直接叫名字多好。” 南淮林“喔”了一声。 费城问:“租到房子了吗?” 南淮林答:“还没。” 费城笑着说:“那太好了,搬过来跟我一起住吧。” 南淮林:“……啊?” 费城问:“你这会儿在哪儿呢?” 南淮林懵懵的:“地铁上……” 费城又问:“下一站是哪儿?” 广播正好报站:“列车运行前方是建国门站, 下车的乘客请提前做好准备……” “我听见了, ”费城在那边说,“你现在就下车, 在地铁口等着我,我马上过去接你。”说完, 费城直接挂了。 南淮林:“……” 什么情况啊这是? 地铁停了。 南淮林愣了两秒,站起来跟着人流往外走。 在地铁口等了五分钟,一辆红色超跑停在面前。 费城探头招呼他:“上车。” 南淮林乖乖上车,边系安全带边问:“你刚才说让我跟你一起住, 是什么意思?” 费城开车上路:“其实我这两天也在找房子, 今儿个刚找到合意的, 两室一厅, 刚好可以分一间给你。” 南淮林不确定地问:“所以,你是想跟我合租?” 费城笑着说:“是这个意思。” 南淮林犹豫着问:“你租的房子……多少钱一个月啊?” 费城想了想:“好像三万多吧。” 南淮林倒抽一口凉气,这也太贵了吧,两个人合租的话,他要分摊一万五,他哪儿承担得起啊。 费城扭头看他一眼:“嫌贵是吧?” “不是贵,”南淮林说,“是太太太贵了,我承担不起,你还是找别人合租吧。你靠边停,我要下车。” 费城早料到他是这个反应,所以早想好了说辞:“我还真没跟别人合租的想法,你要不租的话那房间我就空着了,多浪费不是。你现在租的房子多少钱一个月?” 南淮林说:“一千八。” “那你就给我两千吧,凑个整。”费城说,“关键是我一点儿家务不会,生活完全不能自理,住一起后你要给我洗衣服做饭打扫卫生,就当帮我忙了,成吗?” 不等南淮林说话,费城说:“到了。” 下了车,南淮林环顾四周繁华,感觉像是来到了另一个世界,一个不属于他的世界。 等进了费城租的房子,这种感觉越发强烈了。 房子装修得十分豪华,美轮美奂。虽然是两室一厅,却相当宽敞,大概有两百平左右。站在客厅的窗前,能看到东方新天地的喷泉。再看远一点,甚至能看到明晞传媒的办公大楼。 在寸土寸金的东长安街租一间这么大这么好的房子,三万算便宜的了,南淮林突然这么想。 可是,他真的可以只花两千块就住进这么好的房子里吗?他凭什么呀? 费城逛了一圈,说:“还凑合,你觉得呢?” 南淮林说:“我觉得我住不了这么好的房子,太有负担了,我怕自己睡不着觉。” “这房子根本算不上好,”费城说,“改天带你去看看我哥在燕西别墅区的房子,那才叫真的好呢。” 南淮林摇头:“不行,我不能住这儿,你还是找别人吧。” 他转身要走,费城急忙抓住他:“别呀,我这都租好了,交了一年的租金呢,你要不跟我一起住,这四十万可就打水漂了。” 四十万? 天啊。 南淮林看着他:“我不明白,你为什么一定要跟我合租?” 费城笑着说:“因为在我认识的人里,只有你有租房的需求啊,而且你看起来就一副很贤惠很会过日子的样子,跟你一起生活一定特幸福。” 南淮林摸摸自己的脸。 我看起来很贤惠吗? 费城又说:“我问过了,找家政一个月得一万多,所以咱俩合租还是我占便宜。你就跟我住吧,算我求你了成吗?嗯?” 南淮林定定地看着他,语气真挚地说:“费城,谢谢你。” 费城笑起来:“所以……你是答应了?太好了!”他猛地抱住南淮林,甚至把他举了起来转了两圈。 “!!”南淮林忙扶住他的肩膀,“哎你快放我下来!” 费城把他放地上,有点儿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太激动了,抱歉哈。” 南淮林也不好意思,拽了拽自己的衣服,说:“我们是不是该走了?” “你饿不饿?”费城问,“一起吃宵夜吧?” 南淮林一脸好笑地看着他:“你是不是一看见我就饿呀?” 费城笑了笑,说:“好像还真是这样,我一看见你就想约饭。” “想吃什么?我请客。”南淮林说,“中午说了要请你的。” 费城说:“我听沈冲说朝阳大悦城那块儿有家老张拉面,特别好吃,咱们去尝尝呗。” 从东单到朝阳大悦城不算远,这会儿也不堵车,二十分钟就能到。 可等他们到了,却被告知,老张拉面要到夜里十一点才开门。 现在才刚九点,他们不可能为了吃一碗拉面等俩小时,所以俩人去了大悦城六楼的博多一幸舍,一家日式拉面店,点了招牌的豚骨拉面、炸鸡块和一口饺子。 都已经这个点了,人却超级多,两个人紧挨着坐在一个小角落里,却并不觉得局促,反而有些被周边的热闹感染,也有了点世俗的快乐,暂时忘了身份地位的悬殊,放松地聊着天,有说有笑,十分融洽。 饱食一顿,南淮林买单,一起离开。 费城说:“我送你吧。” “不用,”南淮林说,“我坐公交就行,有直达的。” “好吧,”费城也不勉强,“你明天没事的话就可以搬过去了,需要我帮忙吗?” 南淮林摇头:“不用,我自己能行。” 费城突然笑着朝他伸出手。 南淮林不明就里,迟疑着伸手握住他的手。 41.我的龙41 因购买比例<系统设置, 显示随机防盗章,补订or等待72H可破 从中午奔波到黄昏,南淮林依旧没有找到满意的房子, 现在租房比以前困难了许多倍。 坐在回家的地铁上,他只觉得身心俱疲, 正靠在座位上闭目养神, 手机忽然响了,来电显示是费城。 南淮林清清喉咙, 滑动接听:“喂, 总监。” 费城说:“别叫我总监行吗?听着跟大内总管似的,直接叫名字多好。” 南淮林“喔”了一声。 费城问:“租到房子了吗?” 南淮林答:“还没。” 费城笑着说:“那太好了, 搬过来跟我一起住吧。” 南淮林:“……啊?” 费城问:“你这会儿在哪儿呢?” 南淮林懵懵的:“地铁上……” 费城又问:“下一站是哪儿?” 广播正好报站:“列车运行前方是建国门站, 下车的乘客请提前做好准备……” “我听见了, ”费城在那边说, “你现在就下车,在地铁口等着我, 我马上过去接你。”说完, 费城直接挂了。 南淮林:“……” 什么情况啊这是? 地铁停了。 南淮林愣了两秒, 站起来跟着人流往外走。 在地铁口等了五分钟, 一辆红色超跑停在面前。 费城探头招呼他:“上车。” 南淮林乖乖上车, 边系安全带边问:“你刚才说让我跟你一起住,是什么意思?” 费城开车上路:“其实我这两天也在找房子, 今儿个刚找到合意的, 两室一厅, 刚好可以分一间给你。” 南淮林不确定地问:“所以,你是想跟我合租?” 费城笑着说:“是这个意思。” 南淮林犹豫着问:“你租的房子……多少钱一个月啊?” 费城想了想:“好像三万多吧。” 南淮林倒抽一口凉气,这也太贵了吧,两个人合租的话,他要分摊一万五,他哪儿承担得起啊。 费城扭头看他一眼:“嫌贵是吧?” “不是贵,”南淮林说,“是太太太贵了,我承担不起,你还是找别人合租吧。你靠边停,我要下车。” 费城早料到他是这个反应,所以早想好了说辞:“我还真没跟别人合租的想法,你要不租的话那房间我就空着了,多浪费不是。你现在租的房子多少钱一个月?” 南淮林说:“一千八。” “那你就给我两千吧,凑个整。”费城说,“关键是我一点儿家务不会,生活完全不能自理,住一起后你要给我洗衣服做饭打扫卫生,就当帮我忙了,成吗?” 不等南淮林说话,费城说:“到了。” 下了车,南淮林环顾四周繁华,感觉像是来到了另一个世界,一个不属于他的世界。 等进了费城租的房子,这种感觉越发强烈了。 房子装修得十分豪华,美轮美奂。虽然是两室一厅,却相当宽敞,大概有两百平左右。站在客厅的窗前,能看到东方新天地的喷泉。再看远一点,甚至能看到明晞传媒的办公大楼。 在寸土寸金的东长安街租一间这么大这么好的房子,三万算便宜的了,南淮林突然这么想。 可是,他真的可以只花两千块就住进这么好的房子里吗?他凭什么呀? 费城逛了一圈,说:“还凑合,你觉得呢?” 南淮林说:“我觉得我住不了这么好的房子,太有负担了,我怕自己睡不着觉。” “这房子根本算不上好,”费城说,“改天带你去看看我哥在燕西别墅区的房子,那才叫真的好呢。” 南淮林摇头:“不行,我不能住这儿,你还是找别人吧。” 他转身要走,费城急忙抓住他:“别呀,我这都租好了,交了一年的租金呢,你要不跟我一起住,这四十万可就打水漂了。” 四十万? 天啊。 南淮林看着他:“我不明白,你为什么一定要跟我合租?” 费城笑着说:“因为在我认识的人里,只有你有租房的需求啊,而且你看起来就一副很贤惠很会过日子的样子,跟你一起生活一定特幸福。” 南淮林摸摸自己的脸。 我看起来很贤惠吗? 费城又说:“我问过了,找家政一个月得一万多,所以咱俩合租还是我占便宜。你就跟我住吧,算我求你了成吗?嗯?” 南淮林定定地看着他,语气真挚地说:“费城,谢谢你。” 费城笑起来:“所以……你是答应了?太好了!”他猛地抱住南淮林,甚至把他举了起来转了两圈。 “!!”南淮林忙扶住他的肩膀,“哎你快放我下来!” 费城把他放地上,有点儿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太激动了,抱歉哈。” 南淮林也不好意思,拽了拽自己的衣服,说:“我们是不是该走了?” “你饿不饿?”费城问,“一起吃宵夜吧?” 南淮林一脸好笑地看着他:“你是不是一看见我就饿呀?” 费城笑了笑,说:“好像还真是这样,我一看见你就想约饭。” “想吃什么?我请客。”南淮林说,“中午说了要请你的。” 费城说:“我听沈冲说朝阳大悦城那块儿有家老张拉面,特别好吃,咱们去尝尝呗。” 从东单到朝阳大悦城不算远,这会儿也不堵车,二十分钟就能到。 可等他们到了,却被告知,老张拉面要到夜里十一点才开门。 现在才刚九点,他们不可能为了吃一碗拉面等俩小时,所以俩人去了大悦城六楼的博多一幸舍,一家日式拉面店,点了招牌的豚骨拉面、炸鸡块和一口饺子。 都已经这个点了,人却超级多,两个人紧挨着坐在一个小角落里,却并不觉得局促,反而有些被周边的热闹感染,也有了点世俗的快乐,暂时忘了身份地位的悬殊,放松地聊着天,有说有笑,十分融洽。 饱食一顿,南淮林买单,一起离开。 费城说:“我送你吧。” “不用,”南淮林说,“我坐公交就行,有直达的。” “好吧,”费城也不勉强,“你明天没事的话就可以搬过去了,需要我帮忙吗?” 南淮林摇头:“不用,我自己能行。” 费城突然笑着朝他伸出手。 42.我的龙42 因购买比例<系统设置, 显示随机防盗章, 补订or等待72H可破 费城看着他:“我怎么觉得你好像很不待见我?” 南淮林否认:“你想多了,我根本不认识你, 哪儿来的不待见,我只是不想麻烦你。” 费城勾了勾嘴角:“我叫费城,城池的城。知道名字就算是认识了。” 原来费铮的弟弟叫费城。 南淮林又看他一眼。 那天他始终被墨镜遮着半张脸,南淮林根本没看清他长什么样,今天才算看清他的长相。 一个字, 帅。 两个字, 巨帅。 三个字,帅炸了。 跟费城一比,南淮林觉得自己简直丑如泥巴。 “我打个电话。”南淮林说。 “打给鹤顶红?”费城问。 “嗯。”南淮林点头。 “不用打了, ”费城说,“我已经跟他说清楚了。” 南淮林把刚拨出去的电话挂断, 抬头看向费城:“你跟他说什么了?” 被他这么一看, 费城的心跳蓦地就有些紊乱。 虽然他们只有过一面之缘,但是他却已经在梦里睡了南淮林两次。尤其是昨晚的梦, 逼真的就像真实发生过一样, 略一回想就令他发热发硬, 简直毫无定力可言, 逊毙了。 南淮林等了一会儿没等到回答, 奇怪地问:“你怎么不说话?” 费城回神, 尴尬地咳嗽一声, 说:“我跟他说你生病住院了, 不能去见他。” 南淮林问:“那他怎么说?” 费城答:“他说明天再给你打电话。” 南淮林“哦”了一声,不再说话。 空气突然安静下来。 南淮林低着头看手机。 费城则静静地看着南淮林。 费城觉得奇怪,这张脸明明平平无奇,怎么看着就那么舒服呢?比娱乐圈里那些俊男美女看起来舒服多了。难道是他的审美观有问题? “嗨,”费城突然开口,“我问你个问题呗。” 南淮林抬眼看过来:“什么问题?” “那天在地铁上……”费城顿了两秒,“你为什么哭?” 南淮林垂眼,沉默片刻,说:“我可以不回答吗?” 费城点点头:“那我再问一个问题。” 南淮林微不可察地叹口气:“你问。” “你有男朋友吗?”费城单刀直入。 费城在美国出生,读小学时来到中国,读大学时又回了美国,总的来说,他受西方文化影响更深一些,所以说话做事的方式都很直接。 “有。”南淮林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问,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撒谎,反正嘴比脑子快。 费城点点头,倒也没露出什么失望的表情。 抬头看一眼输液瓶,还有大半瓶。 他也不再说话,坐在旁边自顾玩手机。 对话就这么突兀地结束了,南淮林有点莫名其妙。 他扫了一眼费城,突然想起一件要紧事,急忙打开手机,给阮辛发微信:阮助理,费总对我的工作还满意吗? 等了五分钟,阮辛回复:费总没说不满意,那就是满意。 南淮林心里又喜又忧。 但还是喜多一点,就是这么乐观。 肚子突然“咕噜咕噜”叫起来。 南淮林急忙捂住。 费城抬头看过来:“想吃什么?我去买。” 南淮林一脸窘迫:“不用了,我最近在减肥,不吃晚饭。” 费城站起来:“既然你这么不诚实,那就我买什么你吃什么吧。” 南淮林看着费城挺拔的背影,莫名有些感动,默默地在心里给他贴了个标签:乐于助人。 等费城拎着打包袋回来的时候,南淮林却已经睡着了。 费城不忍心叫醒他,轻轻地把东西放到桌上,安静地坐下来,视线落在南淮林的睡颜上,明明没什么好看,偏偏却挪不开眼,真是奇了怪了。 点滴快滴完的时候,费城叫护士来拔针。 南淮林被拔针时轻微的痛感弄醒,迷瞪几秒才弄清楚状况,缓缓坐起来,哑着嗓子朝费城说:“对不起,我睡着了。” 费城说:“走吧,我送你回家。” 南淮林边穿鞋边说:“不用,已经耽误你很多时间了,我可以自己走。”他站起来,“对了,医药费多少钱?我转给你。” 费城掏出手机:“加个微信吧。” 南淮林说:“不用加微信,直接扫二维码收付款就行。” 费城勾起唇角:“我可以加你微信吗?” 南淮林这才明白他的意思,忙加了他的微信,然后把钱转给他。 出了医院,南淮林说:“那……再见。” 费城说:“嗯,再见。” 南淮林往地铁站的方向走。 费城落后几步,赘在他后面。 走了一段,南淮林立定回头:“你跟着我干嘛?” 费城失笑反问:“我跟着你干嘛?” 南淮林:“……” 费城腿长步子大,几步超过他:“现在是不是换你跟着我了?” 南淮林不确定地问:“你也要去坐地铁?” 费城依旧用问句问答:“不行吗?” 南淮林微窘。 他以为像费城这样的有钱人是不会搭乘公共交通的。 忽然又想起来,第一次遇到费城就是在地铁上。 于是更窘了,低着头向前走。 费城愉悦地笑了笑,依旧不远不近地赘在南淮林后面。 进了地铁站,人意外的多,乌央乌央的,站台上排着长队。 费城排在南淮林身后,偷偷拿手比了比,南淮林的头顶刚好到他下巴,这是费城心目中的最佳身高差,抱在怀里刚刚好。 地铁来了。 车门打开,下车的人使劲往外挤,上车的人使劲往里挤,场面和早高峰时有的一拼。 南淮林和费城堪堪挤上去。 费城后背靠着车门,前胸则贴着南淮林的后背。 他们靠得太紧了,费城闻着他身上干净的味道,关键部位不时还被蹭一下,难免就有些躁动起来。 南淮林想离费城远一点,无奈前面站着一个妹子,旁边也被挤得水泄不通,只得寄望于下一站下车的人多一点。 突然,前面的妹子猛地回过头,恶狠狠地瞪他一眼。 43.我的龙43 因购买比例<系统设置, 显示随机防盗章,补订or等待72H可破 “GB集团是国内最大的服装公司之一, 实力不容小觑, 高谈又是GB集团的唯一继承人, 他要是能捧你的话, 一夜成名也不是不可能的事。”见他傻坐着不吱声,贺定泓顿了顿,接着说:“我大概能猜到你心里在想什么, 不想染上脏身儿, 对吗?可你放眼看看整个娱乐圈,不管男的女的, 哪个大红大紫的明星没有脏身儿?但那又怎么样呢?人家依旧有拍不完的戏接不完的代言赚不完的钱,是不是?你想红, 就必须要付出代价。你想冰清玉洁,那你就且熬着吧,等一个可能永远都等不来的机会。行, 你运气好,等到了,红了,人家夸你一句大器晚成。可你要是等不到呢?一直跑龙套吗?也可以, 你现在年轻, 有人愿意用你。等你上了岁数呢?跑龙套都没人要你。这个圈子就是这么现实, 你红了, 可以把黑的说成白的, 你不红,说句不好听的,你死了都没人在乎。” 南淮林默默听着,一声不吭。 他的思绪已经飘走了,飘到了今天上午,被时宴抛弃的那五分钟。 时宴特别平静地对他说:“我要结婚了,和思锐传媒的继承人。不用我说,你也能想到我可以从这场婚姻里得到什么。你可以鄙视我,唾弃我,恨我,但我还是要告诉你,不管我和谁在一起,我爱的人,始终只有你一个。” 所有的一切,归根结底都只不过是一场交易。 有人用肉体,有人用灵魂,有人用爱情,有人用婚姻,来换取自己最想要的东西。 “……不用急着给我答复,先考虑几天,想明白了再来找我。”贺定泓顿了顿,补充一句:“这几天我就暂时不给你接戏了。” 南淮林怎么可能听不出贺定泓的言外之意。 如果他不同意被包养,那么他永远都接不到戏了。 贺定泓摆摆手:“你忙去吧。” 南淮林站起来,朝贺定泓点点头,转身走了。 办公室的门即将关上时,南淮林听到一句刻意压低的“不识抬举”。 南淮林站在电梯门前等电梯,顺手把手里的名片扔进了垃圾桶里。 抬手搓搓僵掉的脸,用偶像剧女主的方式鼓励自己:“不能丧,笑一笑,没什么大不了。” 南淮林试图挤出一个笑,可实在笑不出来,他不是偶像剧女主,没有随机切换心情的能力。 算了,还是丧着吧,丧一丧,有什么大不了。 电梯门开了,南淮林看见阮辛正靠在扶手上打电话,见他进来,阮辛立即站直了。 阮辛是总裁助理,是费铮的代言人,负责上传下达,职权很大,但阮辛为人并不傲慢,反而十分平易,而且他长得又非常好看,比之公司里一众当红男星也毫不逊色,更难得的是,他身上有一种“腹有诗书气自华”的不凡气度,用一个庸俗但贴切的词语来形容,就是“才貌双全”。 南淮林曾经帮过阮辛两个小忙,两个人也算是认识,互相点头微笑,权当打过招呼。 南淮林站定,抬手按关门键。 阮辛继续讲电话:“……上一个家政手脚不干净,被费总辞退了,麻烦你帮我再物色一个,要尽快,活干得好是必须的,但人品也一定要好,工资不是问题。那好,我等你消息,再见。” 南淮林在旁边听着,心念急转。 如果一定要做交易的话,那为什么不和那个能给他提供最大帮助的人做交易呢?费铮,明晞传媒的总裁,就是这个能最大限度帮助他的人。他再清楚不过,拒绝贺定泓的提议之后,他在明晞,甚至在整个演艺圈,都会无路可走。既然如此,不如就孤注一掷,做最后一搏,不管成功与否,他都认了。 等阮辛挂了电话,南淮林立即开口:“阮助理,冒昧地问一句,您是要给费总找家政吗?” 阮辛点头:“没错。” 南淮林说:“我可以试试吗?” 阮辛一愣,目光落在他脸上,嘴角噙着一点浅淡笑意,却没有说话。 南淮林觉得心虚,但并不露怯。 不管阮辛会怎么想他,他都无所谓。 就像贺定泓说的,有人捧,才能红,红了,才能演自己想演的戏。他不甘心一直跑龙套,他有能力驾驭更好的角色。他太想成功了,不仅为了自己,也为了给那些抛弃他、看轻他的人看,虽然他生而平庸,但他也有闪闪发光的能力。 南淮林摆出一个窘迫的笑:“我现在已经穷到连房租都快交不起了,演戏的机会也少得可怜,正想着找份兼职糊口。我很擅长做家务,打扫卫生、洗衣、做饭这些我都会,而且我是明晞的员工,知根知底,绝不会有安全隐患。” 阮辛温和一笑:“但是费总很挑剔,专业家政都不一定能让他满意,如果我随便找个人的话,他大概会生气的。” 南淮林说:“你可以先试用我几天,如果费总不满意,我立刻就走,绝不给你惹麻烦,你看可以吗?” 阮辛短暂地沉默片刻,说:“费总出差了,要两天后才回来,新家政可能也得物色几天……那好吧,我就给你一周试用期,如果到时费总对你的工作表现不满意,那我也没办法。” 南淮林感激地说:“谢谢!我一定会努力做到最好的!” 阮辛问:“你现在有时间吗?” 南淮林苦笑:“我现在最多的就是时间了。” 阮辛说:“我现在要去费总家喂狗,你跟我一起去吧。” 南淮林说:“好!” 车上,两个人闲聊。 阮辛说:“听你口音应该是南方人吧?” “嗯,”南淮林说,“我老家是苏州的。” “今年多大了?”阮辛又问。 “二十三。”南淮林答。 阮辛看他一眼,笑着说:“你这个年纪的男孩子,会做家务的可不多。” 南淮林说:“我从小就帮我妈做家务,所以很擅长。” 他撒谎了。 事实上,是在和时宴一起来北京读书之后,他才开始学着做家务的。从大一到大三,三年同居生活,一直都是他在操持两个人的衣食起居。大三下学期,时宴因为在一部漫改偶像剧里出演男二号意外走红,成了当红小鲜肉,不方便再和他同居,两个人才分开生活,但南淮林依旧经常去时宴家给他打扫卫生、洗衣做饭。 44.我的龙44 因购买比例<系统设置, 显示随机防盗章,补订or等待72H可破 · · 地铁从黑暗的隧道里飞驰而出, 一阵风扑面而来, 吹乱了南淮林的头发。 他安静地站着, 像个雕塑,等车门打开, 面无表情地走进去,看到一个空座, 刚走过去,却被人抢先一步,他只好抓着扶杆站在一旁。 低头垂眼,看到一双AJ限量款球鞋。 半个月前, 他买了双一模一样的球鞋送给时宴做生日礼物。 而半个小时前,时宴花了五分钟, 把他甩了。 从高中到现在, 恋爱七年,说分就分了, 真他妈容易。 南淮林不想哭, 但眼泪还是不争气地往外涌。 他擦了一把,可眼泪越擦越多,吧嗒吧嗒掉个不停。 费城脸上捂着防雾霾口罩, 鼻梁上架着一副太阳镜, 正闭着眼睛打盹, 突然有什么冰凉的液体滴到了他的手背上, 让他猛地打了个激灵,醒了。 把太阳镜往下拉一点,一双好看的桃花眼往上挑,看到一张湿漉漉的脸。 费城把太阳镜推上去,伸手从兜里掏出一包纸巾,沉默地递过去。 南淮林愣了下,忙伸手接过来,抽出一张纸巾,把剩下的还回去,用沙哑的哭腔小声说了句“谢谢”。 费城却没接:“你留着用吧。” 南淮林又说了声“谢谢”,把纸巾揣进了兜里。 西单站到了,地铁暂停。 南淮林松开扶杆,展开纸巾擦泪。 车门即将关闭的时候,一个女孩快跑着冲进来,猛地撞到南淮林身上。 南淮林被撞得转了半个圈,脚下打了个趔趄,身体顿时失去平衡,一不小心坐到了费城的大腿上。 南淮林:“!!!” 费城:“???” 南淮林急忙站起来,边鞠躬边说“对不起”,而撞他的女孩也在不住地对他说着“对不起”。 场面一度十分尴尬又相当滑稽。 费城面无表情地摆摆手。 但事实上,他这会儿正咬牙切齿。 他的要害刚才被狠撞了一下,疼得他头皮发麻直想飙泪。 靠!谁懂大鸡鸡男孩的忧伤,太他妈容易受伤了。 被这么一闹,南淮林倒也忘了伤心,泪也不掉了,但仍有些失魂落魄。 手机突然响了,南淮林掏出来一看,却没有来电,正奇怪,就见面前的男孩掏出手机,看了一眼,直接把电话挂了。 不是费城不想接,而是他那儿还钻心的疼着呢,根本开不了口。 南淮林把手机放回兜里,还在纳闷儿,这人的铃声怎么和他一样。 他不喜欢iPhone自带的铃声,所以在网上找了教程,废了许多功夫才把铃声设置成了自己喜欢的歌。 正想着,铃声又响了:“Will you still love me,When i'm no longger young and beautiful……” 南淮林和费城同时掏出手机。 费城看一眼手机,然后抬眼看向站在面前的人。 这回是南淮林的手机响了,来电显示是“鹤顶红”。 “鹤顶红”的真名叫贺定泓,是南淮林的经纪人。 南淮林从北电毕业快一年了,依旧是个靠跑龙套勉强糊口的十八线小演员。 他原本没指望能签经纪公司,从大三开始就一直是自己跑剧组接戏,拿到的角色也都是无足轻重的炮灰路人甲。大概半年前,他演一个欺负女主角的小流氓,被男主角三拳两脚KO掉的那种,演女主的郑迦雯,是一个刚红起来的小花,正是贺定泓手下的演员,赶巧儿贺定泓那天来探班,不知怎么就看中了和郑迦雯配戏的南淮林,说要签他。贺定泓所在的明晞传媒是业内翘楚,南淮林受宠若惊,毫不犹豫就答应了。签了大公司,他原以为自己即将迈上康庄大道,可现实狠狠打了他的脸,他依旧在演一些小鱼小虾的角色,而且演戏的机会还不如以前自己跑剧组的时候多,因为剧组在小角色上更喜欢用没有经纪人的演员,俩字儿:便宜。 “泓哥。”南淮林接了电话,礼貌地叫了一声。 “你到地儿了吗?”贺定泓在那边问。 “我在地铁上,”南淮林抬头看一眼行车路线图,“还有一站地就到了。” “拍完了抓紧回公司一趟,”贺定泓说,“我有事儿跟你说。” 南淮林回了声“好”,不等他问是什么事,那边直接挂了电话。 一条短信提醒适时弹出来。 点开,是银行发的:您尾号3585的储蓄卡账户4月5日10时18分32秒收入人民币1000000.00元,活期余额1002537.69元。[建设银行] 一百万。 不用想也知道这笔钱是谁转的。 南淮林冷笑。这算什么?七年的嫖资吗? 时宴,你他妈可真够大方的。 南淮林压着怒气,给时宴打电话。 地铁到站,南淮林刚走出去,电话接通,他冷声冷气地说:“你什么意思?” 那边沉默几秒,回答:“算是给你的补偿。” “补偿?”南淮林冷笑,“时宴,你听清楚,我南淮林就算是饿死,也不会要你一毛钱!打今儿起,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就当咱俩这辈子从来没认识过!” 说完,南淮林直接挂了电话。 费城就走在南淮林后面,每上一级台阶都扯得蛋疼。 但听到那句“我南淮林就算是饿死”他还是忍不住笑喷了,因为想到了最近微博上巨火的那个表情包。 南淮林觉得眼睛酸得厉害,抬手擦了一把,没有泪。 他忽然想到一句名台词:这几年的情爱与时光,终究是错付了。 电动扶梯旁边的墙上贴着时宴的海报。 南淮林看着海报里再熟悉不过的俊脸,兀自笑了笑,有几分悲凉。虽然刚才一怒之下撂了狠话,但是爱了七年的人,怎么可能说不爱就不爱了呢。从十七岁到二十三岁,人生中最璀璨的一段时光,都是和这个人一起度过的,恐怕他这辈子都很难忘了他。 越想越难过,眼泪又要流下来。 南淮林微微仰起头,想为自己点一首《心酸》。 ——我们曾相爱,想到就心酸;我曾拥有你,真叫我心酸。 身后响起熟悉的铃声。 南淮林回头,就看到了在地铁上给他递纸的那个人。 刚才那人坐着不觉得,现在才发现,他可真高,一双大长腿格外引人注目。 南淮林看了一眼就回过头,听到后面在讲电话:“车被我哥没收了,坐地铁来的。马上就到,五分钟。” 五分钟后,南淮林走进了民族饭店的电梯。 费城紧跟着走进去。 南淮林礼貌地冲他笑了笑,伸手按了15楼,见旁边的人站着不动,便问:“你去几楼?我帮你按。” 费城说:“跟你一样。” 南淮林“喔”了一声,便不再说话。 “叮!”15楼到了。 两个人一前一后出去,费城轻车熟路地往前走,南淮林则跟着指示牌找方向,兜了一圈才找到1536房间。 房门开着,剧组的工作人员进进出出,摄像机已经就位。 南淮林问一个路过的女孩:“你好,我是今天的临演,请问张导在哪儿?” 女孩扫他一眼,抬手一指对面的房间,扭头走了。 对面的房门虚掩着,南淮林敲了敲门,听到一声“进来”后推门进去,率先看到的竟是地铁上一路同行的那个人,不由一愣。 费城看到他也有点意外。 但他戴着太阳镜,所以没人发觉。 南淮林走进来,看到了房间里的另外两个人。 一个是导演张横,一个是演员沈冲。 “张导,”南淮林恭敬地鞠了个躬,“我是今天的临演,我叫南淮林。对不起,我迟到了。” 张横的表情有点臭:“让导演和主演等你一个临演,你觉得像话吗?” 南淮林再次鞠躬:“对不起。” 张横问:“你是哪个公司的来着?” 南淮林说:“明晞传媒。” 听到这个答案,其余三人神色各异。 张横看一眼费城,略有些尴尬地咳嗽一声,口气也缓和了些:“别傻站着了,快去化妆吧,化完妆还到这个房间来,我给你和沈冲说说戏。” 南淮林点头答应,转身出去了,依旧把门虚掩着。 沈冲掏出烟,给张横和费城各递一根,又给自己点一根,笑着对费城说:“在屋里就把眼镜摘了成吗?” 费城把太阳镜拉下来一点,露出眼眶的淤青,又把太阳镜推上去。 45.我的龙45 因购买比例<系统设置, 显示随机防盗章,补订or等待72H可破  不是梦。 手机响了,掏出来看, 是沈冲。 “喂。”他这一声有气无力, 因为大脑还处于当机状态。 “听着声怎么焉儿了吧唧的?”沈冲敏锐地察觉到了, “试镜不顺利吗?” “不是, ”南淮林怔怔地说,“洛导说,让我演男二号。” “我靠!”沈冲瞬间炸了,“真的假的?” 南淮林被问住了, 他现在稀里糊涂的,也不知道真的假的。 沈冲又说:“《星之国》的剧本我看过,我特别喜欢男二,要不是我咖位在这儿只能接男一,男二就是我的了。小林子, 你这次赚大发了我跟你说。” “啊, 是吗。”南淮林不知道该说什么。 “哎,”沈冲突然变了语气,“不对呀。” “什么不对?”南淮林心里咯噔了一下, 就好像他中了五百万彩票,但是别人告诉他有可能是弄错了。 沈冲说:“我记得男二定的是陈景天啊,洛导怎么会说让你演男二呢?你试的不是男三吗?” 南淮林知道陈景天, 也是明晞的演员。当初让时宴红起来的那部漫改偶像剧, 陈景天在里面演男三。那部剧带红了一众主配角, 但越来越红的只有时宴,其他人没有后续作品加持,人气都慢慢下滑了。 “我得问问洛导怎么回事儿,”沈冲说,“先挂了啊。” 手机传来忙音,南淮林把到嘴边的话咽下去,心情有点儿复杂。 他现在是该开心还是担心啊? 刚才洛克只是口头说了那么一句,在正式签约之前,一切都是有变数的……所以,还是平常心对待吧。 正想着,手机又响了。 这回是费城打来的。 “试镜怎么样了?”费城问。 “不知道,”南淮林说,“要等通知。” 费城“哦”了一声,沉默两秒,说:“挺无聊的,要不要一起玩儿?” 南淮林忍不住笑了下:“你无聊我不无聊,我有好多事儿要做呢。” 费城顺嘴问:“大周末的你有什么事儿啊?” 南淮林笑着说:“费总,你管得是不是太宽了?” 明明不是一个阶层的人,南淮林和费城说话却一点不拘谨,可能是因为他们第一次见面是在地铁上,也可能是因为费城几次三番地帮过他,还可能是因为费城身上不仅没有流露出上流社会的气质,反而很接地气……总之,和费城相处让他觉得很舒服。 费城也笑着问:“不会是忙着陪男朋友呢吧?” 南淮林沉默了一下。 他觉得一直撒谎挺不好的。 先前之所以说自己有男朋友,是为了应付沈冲的骚扰,可现在沈冲和他荡起双桨开起了友谊的小船,他好像就没必要再继续骗下去了。再过一段时间吧,就跟费城说他和男朋友分手了,把这个谎给圆回来。 “你该不会跟男朋友分手了吧?”费城突然说。 心里想的被对方直接说出来,南淮林吓了一跳,本能地又开始撒谎:“没有啊,你还能不能盼人点好了?” “不是,我可能入戏太深了。”费城笑着说,“你刚才在电话里说的那段话让我以为你真的分手了呢,看来你演技真挺不错啊。” 南淮林莫名有点儿不好意思:“我真有事儿,不跟你聊了。” “好吧,”费城说,“你忙。” · 挂了电话,费城把手机扔到桌上,长手长脚往沙发上一瘫,仰面长叹:“啊……好无聊啊。” 汉尼拔摇着尾巴跑过来,拿脑袋拱他的腿。 费城坐起来,捧着汉尼拔的恶霸脸,说:“哥们儿带你出去兜风,好不好?” 汉尼拔冲着他的脸叫两声,喷他一脸口水。 费城嫌弃地推开它的大脸,站起来往书房走。 刚把门推开又关上,敷衍地敲了两下,再开门进去,走到费铮跟前,说:“哥,把你那辆Hummer借我开开呗,我带汉尼拔出去兜兜风。我保证怎么开出去的怎么给你开回来,真的。” 费铮头也不抬:“开去吧。” 费城没想到他哥这回这么好说话,有点儿受宠若惊,愣了两秒,主动邀请:“那什么,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啊?老闷在家多没劲哪。” 费铮扔给他两个字:“不去。” 费城从鼻子里哼了一声,转身出去,刚走两步又折回来:“哥,我属什么的呀?” 费铮抬头看他:“什么属什么?” 费城说:“属相啊,一鼠二牛三虎四兔那个。” 费铮重新低下头:“猪。” “原来我跟他一个属相啊。”费城笑了一下,“哥,我是哪年生的来着?” “你脑子被狗吃了吗?”费铮不耐烦,“1755年。” “1755年的话……那我今年263岁。”费城叹口气,“原来我已经活了这么久啊。哥,你多少岁了?” 费铮:“666。” “哈哈哈!这个数绝了。”费城笑着坐下来,托着下巴支在桌上,久违地想和他哥唠唠嗑,“哥,你活了六百多年,有没有尝过爱情的滋味儿?” 费铮沉默几秒,说:“没有。” 这短暂的沉默十分耐人寻味,费城盯着他哥看了一会儿,认真地说:“哥,我觉得你是时候谈谈恋爱了,不然你会越来越变态的。” 费铮抬眼看过来:“找抽是吗?” 费城笑嘻嘻:“你看你,生什么气啊,这不是说着玩儿呢嘛,总生气不好,伤肝。” 费铮说:“给你三秒钟,从我眼前消失。” 费城“嘁”了一声,慢悠悠地往外走,关门前探着脑袋说:“哥,你别灰心啊,说不定哪个不开眼的就看上你了呢。” 费铮手里的笔“咻”地射过来,费城急忙关门,挡住了敌人的暗器。 费城换身衣服,带着汉尼拔出门,到了地下车库,开着他哥那辆绝版Hummer上路了。 一年十二个月,费城最喜欢四月和十一月,他感觉这两个月份给人的感觉最舒服。 他开着最野的车,听着最躁的歌,一路飞驰,片刻不停。 他也想看看路的尽头有什么。 暮色-降临时,费城终于开到了路的尽头。 46.我的龙46 因购买比例<系统设置, 显示随机防盗章, 补订or等待72H可破  “哥,”费城笑着说,“欢迎光临。” 费铮进来, 费城从鞋架上拿双拖鞋给他换。 “就你一个人?”费铮问。 费城笑答:“南淮林一听你要来, 就给吓跑了。” 被吓跑的南淮林无处可去, 就沿着长安街漫步, 权当饭后运动了。 他一直走到天-安-门, 又原路折回去, 坐在东方新天地的喷泉边接着下午的进度看《星之国》的小说。 九点的时候, 喷泉开了,搭配着绚丽的灯光,真的很漂亮。 南淮林举起手机录了个小视频,然后“兔子先生”的电话就打过来了。 “回来吧, ”费城声音里带着点笑, “我哥走了。” 南淮林知道费城肯定识破他的谎言了,只得厚着脸皮“喔”了一声,又问:“真的不用我带点吃的回去吗?” “不用,”费城顿了顿, “带两罐啤酒回来吧,突然想喝了。” 南淮林去附近的华润万家买了一打罐装啤酒,又买了些可以下酒的零食, 提着回了家。 费城抱着胳膊站在门口迎接他, 视线碰撞了一下, 南淮林低头换鞋,小声说:“对不起,我撒谎了。” 费城笑着说:“那么害怕见我哥啊?” 南淮林心虚极了:“他是明晞的总裁,我一个小员工有点怕他很正常啊。” 费城点点头:“其实我哥就是看着高冷,人还不错的,以后你跟他多相处就知道了。” 多相处? 还是算了吧。 “陪我喝点儿?”费城问。 南淮林点头:“行,我就喝一罐。” 两个人去了阳台。 阳台上摆着两张吊篮藤椅,坐上去后整个人都窝进里面,很舒服,而且摇摇晃晃的,像在荡秋千。 南淮林喝了一小口啤酒,抬头望望天,却看不见星星,城市缭乱的霓虹把星光遮尽了,但他知道,星星依旧在那里。 突然就有点想家,想爸妈。 他老家在苏州的古城区,房子是黑瓦白墙的老破小,他打记事起就住在二层的小阁楼,房顶开着一扇小天窗,躺在床上就能看到漫天的星星。 他已经很久没有看过那么璀璨的星空了。 “在想什么?”费城问。 “没什么,”南淮林说,“你呢?” 费城笑着说:“胡思乱想。” 南淮林低头笑了下:“挺好。” 费城问:“什么挺好?” 南淮林说:“什么都挺好。” 空气很好,微风很好,夜色很好,身边的人很好,一切都很好。 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南淮林把一罐啤酒喝完,从吊椅里出来,说:“我去睡了。” “我再坐会儿,”费城笑着说,“晚安。” “晚安。”南淮林也笑着回了一句。 洗漱之后,南淮林换上短裤T恤,把大灯关了,只亮着床头一盏台灯,靠坐在床头看小说。 他得先把原著看完再看剧本,这样更有助于他揣摩角色。 一直看到凌晨一点多,实在困得不行了,他放下手机,去洗手间撒尿,顺便又洗了把脸,再拐去餐厅喝了两口水,这才回房睡觉。 早上八点,闹钟准时把南淮林叫醒。 好困,不想起床,但他要给费城做早餐,不起不行。 躺着醒了会儿神,他爬起来,穿上拖鞋,迷迷瞪瞪地往外走。 推开洗手间的门,先听到一阵水声,定睛一看,费城正站那儿撒尿呢! 南淮林瞬间醒了个透,急忙把门关上,在门口徘徊两圈,听见里面水声停了,正要敲门,门就从里面拉开了。 “早~”费城春风满面。 “早。”南淮林则笑得有点尴尬。 两个人并肩站在洗手台前刷牙。 南淮林耷着眼皮,避免和费城发生眼神交流。 费城就肆无忌惮地盯着镜子里的南淮林看,看了半晌之后,他忽然转身靠坐在洗手台上,面对着南淮林,含着满嘴牙膏沫说:“我觉得你变了。” 南淮林抬眼看他:“嗯?” 费城一本正经地说:“变好看了。” 南淮林笑了下:“有吗?” 费城点头:“有。” 南淮林看向镜子里的自己,脸往左边转转,又往右边转转,并没觉得哪里变好看了,还是一张平平无奇的脸。 如果真的要说哪里有变化的话,好像皮肤比以前好了很多。他是南方人,皮肤本来就白皙,现在不仅白,还很有光泽,抬手摸了摸,滑滑的,像果冻一样。 费城忍不住也伸手捏了捏他的脸颊,笑着点评:“手感不错。” 毫无防备就被捏脸的南淮林睁大一双鹿眼看着他:“……” 费城把脸凑过来:“喏,给你捏回来。” 南淮林哪儿敢,权当什么都没发生过,弯腰把牙膏沫吐进洗手盆里,突然就感到一阵恶心从胃里翻涌而上,他急忙转身,两步冲到马桶前,跪在地上干呕起来。 费城赶紧跟过来给他拍背。 恶心感来得快去得也快,南淮林什么也没吐出来,倒是被刺激出两眼热泪,含在眼里要流不流,只濡湿了睫毛,楚楚可怜的样子。 费城看在眼里,几乎要硬了,因为想起了梦里南淮林被他艹哭的样子。 “怎么了这是?”费城微微哑着嗓子问。 “不知道,就是突然有点犯恶心,”南淮林站起来,“现在已经没事了。” 费城笑着说:“一般电视剧里这么演的时候就是怀孕了。” “去你的,”南淮林失笑,“可能是我牙膏挤多了,牙膏沫呛进了喉咙里。” 洗漱完毕,南淮林去厨房做早饭。 费城跟进去,倒了一杯温水,加点盐,搅拌均匀,然后递给正在煎蛋的南淮林:“喝杯淡盐水喉咙会舒服点。” 南淮林说了声“谢谢”,接过来一口气喝完,果然觉得舒服多了。 吃完早饭,费城去上班,南淮林以最快的速度把家务做完,给自己泡杯咖啡,继续窝在客厅的沙发里看小说。 一直看到费城下班回来,南淮林终于把这部四十多万字的小说看完了。 《星之国》的确是一部非常精彩也十分适合改编成电视剧的仙侠小说,故事跌宕起伏不说,人物刻画也相当出色,其中最浓墨重彩的角色,正是他即将饰演的男二号陆锦衾。如果用几个词来总结这个人物的话,那就是兄控、病娇、可恨、可怜。 陆锦衾是男一号陆观澜的亲弟弟,两个人身世悲惨,自幼父母双亡,兄弟二人相依为命,哥哥就是陆锦衾的全部。因缘际会,两个人卷进了一场正邪厮杀,并因此分离,哥哥陆观澜被修仙门派通天阁收留,弟弟陆锦衾则被魔教鬼刹门抓走。陆锦衾误会哥哥为了活命抛弃自己,对哥哥的爱全部转化成恨,渐渐长成一个心狠手辣的病娇少年,和哥哥陆观澜站在了正邪的对立面,成为《星之国》的最大反派,在对哥哥极致的爱和极端的恨里,犯下滔天罪恶,最终轰轰烈烈地死去。 47.我的龙47 因购买比例<系统设置, 显示随机防盗章, 补订or等待72H可破  路过一楼时,南淮林去管理员那儿交了房租,然后拖着疲惫的身体上四楼, 回到了自己的小窝。 煮一碗方便面, 打开笔记本电脑, 边吃面边看阮辛发给他的《家政工作内容及注意事项》。 足足有五十多页, 也太夸张了。 南淮林逐条逐项地看, 想着明天去复印店把文档打印出来。 吃完面,刷锅洗碗。 收拾妥当,南淮林环顾一圈,开始收拾东西。 时宴偶尔会来他这里过夜, 虽然次数不多, 但还是留了些东西在这里。 南淮林翻出一张纯色床单, 叠成一个长方形铺床上, 然后把时宴的东西——主要是衣服、内裤、帽子等——逐个放到床单上拍照,然后打开闲鱼, 全部挂上去卖, 标题都打上了时宴的名字, 比如“当红小鲜肉时宴的内裤”, 定价也很合理。 忙完这些,南淮林洗了个澡, 上床睡觉。 他以为自己会失眠, 没想到很快就睡着了。 这一天, 他过得真是太累了。 第二天一大早,南淮林拿着打印出来的厚厚一沓《家政工作内容及注意事项》,再次穿越大半个北京,来到了费铮的家。 先伺候汉尼拔吃喝拉撒,然后戴上耳机,按照文档上的指示,一边听歌一边干活。 这个房子着实大得有点过分,一个上午过去,他才打扫了二分之一。 出去随便解决了午饭,回来继续埋头苦干。 阮辛下班后过来检查他的工作成果,里里外外都仔细检查了一遍,最后说:“非常好,超出了我的预期。能让我满意,费总大概也挑不出什么毛病来。我想我应该不用再另外找人了。” 南淮林喜出望外。 他是一个做任何事都会尽自己所能做到最好的人,没有什么比自己的工作得到认可更让他感到有成就感的了。 “不过,你确定要做家政吗?”阮辛说,“作为北电的毕业生,做这个太委屈你了吧?” “我确定要做,”南淮林说,“你给我工作,我应该感激才对,没什么好委屈的。” 阮辛又说:“如果你做了这份工作的话,可能就没办法继续演戏了。” 南淮林苦涩一笑:“反正我也无戏可演,没关系的。” 阮辛沉默几秒,说:“走吧,我请你吃晚饭。” 南淮林慌忙摆手拒绝:“不用了,我还有事,要走了。” 阮辛便不再坚持,目送他离开。 其实南淮林根本没事,他只是不想被阮辛请吃饭,因为以他目前的能力,根本无法回请阮辛。 他暗暗决定,等拿到工资后一定要请阮辛吃顿好的,谢谢他愿意给自己这个工作机会。 南淮林掏出手机,给贺定泓打电话。 高谈的事没必要再拖着,早了结早安心。 等电话接通,南淮林没多废话,直截了当地说:“泓哥,你昨天跟我说的那件事,我做不来,你帮我回绝了吧。”不给贺定泓说话的机会,南淮林继续说:“还有,你也不用再帮我接戏了,我准备和明晞解约,我会尽快把违约金凑齐,这你不用担心。” 贺定泓冷笑:“我以为你是个挺聪明的人,原来是个傻逼,是我看走眼了。你以为你是什么?贞节烈女啊?就你这样的货色,有人愿意包你你就该谢天谢地了,还给老子摆起谱来了,给脸不要脸的狗东西!我告诉你,你他妈在演艺圈混到头了,我要封杀你!我……” 南淮林直接挂了电话,他没必要听那些污言秽语。 长出一口气,抬头看看黑漆漆的天,喃喃自语:“人生真是艰难啊。” 手机突然响起来。 以为是贺定泓没骂痛快又打了过来,低头一看,却是一个陌生号码。 “喂?”南淮林接听。 “我在工体的纯K,来找我吧。” “……”南淮林一头雾水,“请问你是?” “沈冲。” 南淮林皱眉:“你怎么会有我的手机号?” 沈冲说:“管贺定泓要的。” 南淮林问:“你想干嘛?” 沈冲说:“你来了不就知道了,我等你啊。” 说完,沈冲直接挂了电话。 南淮林:“……喂?” 犹豫片刻,南淮林还是决定去一趟。 他已经得罪了贺定泓,不想再得罪沈冲。 坐地铁到工体,找到纯K,进去之后给沈冲打电话:“你在哪个包厢?” 沈冲说:“你等着,我让服务员去接你。” 南淮林等了一会儿,被服务员带到一个豪华包厢。 容纳二三十人也绰绰有余的包厢里只有两个男人,一个是沈冲,另一个南淮林不认识。 “傻站那儿干嘛?”沈冲笑着朝他招手,“过来呀。” 南淮林走过去,沈冲站起来,把他拉到身边坐下,特别熟稔地揽住他的肩膀,笑着说:“我介绍一下,这位是我同公司的后辈,南淮林,这位是知名导演洛克。” 南淮林知道洛克这个名字,当初时宴一炮而红的那部漫改偶像剧就是洛克执导的。没想到他这么年轻,看起来也就三十出头的样子。 沈冲继续说:“洛导最近正在筹拍一部新剧,我是男一号,但很多配角还没定。洛导,有没有适合小林子的角色?” 洛克看着南淮林:“我觉得男三号的角色挺适合他的,身高外形气质都蛮符合的。” 南淮林知道沈冲在打什么主意。 他觉得特别无奈,抬手拿开沈冲的胳膊,赔着笑对洛克说:“洛导,谢谢您的好意,不过我最近有一件很重要的私事要忙,暂时不能接戏了,真的很抱歉。” 洛克笑着看向沈冲,没说话。 沈冲笑着说:“没关系,这次不成,以后有的是机会。” 洛克点头,默默喝自己的酒。 南淮林站起来:“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沈冲攥住他的手腕,用嗔怪的口吻说:“怎么这么不懂事儿?连杯酒都不跟洛导喝就要走?” 南淮林说:“我酒精过敏,不能喝酒。” 沈冲拽他坐下:“不能喝酒哥给你叫橙汁儿。” 哥? 这人可真够逗的。 沈冲叫服务员拿来一大瓶橙汁,笑着对南淮林说:“都是你的,不喝完不准走。” 南淮林皮笑肉不笑。 沈冲把他晾在一边,自顾和洛克喝酒,喝嗨了还拿起麦克风高歌了一曲,别说,唱得还挺好听。 南淮林走不掉,只能百无聊赖地坐着玩手机。 一天过去,闲鱼上多了很多留言和私信。 有个妹子私信他:这真的是时宴穿过的内裤吗?是原汁原味的吗? 这个问题真叫人哭笑不得,南淮林认认真真地回复她:内裤都是洗过的,袜子倒有原汁原味的,你要吗? 回复完闲鱼上的信息,南淮林觉得肚子有点不舒服,可能是因为空腹喝了凉果汁的缘故。 他要去洗手间,刚站起来就被沈冲抓住手腕:“干嘛去?” 南淮林无奈地说:“去洗手间。” 沈冲站起来:“我跟你一起去,你跑了怎么办?” 南淮林忍住没翻白眼:“随便你。” 沈冲不知是真醉还是装醉,走路乱晃,直往南淮林身上撞。 眼看他又要撞过来,南淮林闪身一躲,沈冲直接撞到了墙上,但还不忘拽南淮林一把。 南淮林被大力一扯,撞进了沈冲怀里,沈冲又猛地一个转身,把南淮林压到墙上,低头凑近:“小样儿,想耍我?你还嫩了点儿。” 南淮林正要反抗,突然看见时宴正朝这边走过来,旁边跟着一个年轻英俊的男孩。 四目相对的瞬间,南淮林不经大脑便脱口说:“吻我,立刻。” 沈冲勾唇一笑,毫不犹豫地吻上来。 南淮林抬手搂住沈冲的脖子,闭上眼睛,做出享受的表情。 “那个人……好像是沈冲哎。”南淮林听到男孩小声说,“这样接吻好浪漫呀,像拍偶像剧一样。老公,我也想和你这样接吻。” 南淮林没有听到时宴的声音。 脚步声远了。 南淮林偏头躲开沈冲的吻。 沈冲整个人压在他身上,头埋在他颈间,哑声在他耳边说:“你的嘴唇好软,而且很甜。我硬了,你感觉到了吗?” 南淮林非常后悔刚才的举动,现在他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我想要你,现在就要,”灼热的呼吸喷洒在他的皮肤上,带着浓浓的酒气,“跟我回家,好吗?” “刚才的事……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南淮林艰难开口,“你醉了,我让你朋友送你回去吧。” “不,”沈冲抱住他的腰,全身的重量都压在他身上,“我只要你,别人……都不行。” 48.我的龙48 因购买比例<系统设置, 显示随机防盗章, 补订or等待72H可破  一起吃早饭的时候, 南淮林隐约觉得费城有点怪怪的。 脸色微红, 目光躲躲闪闪的, 也不说话。 两个人安静地吃完饭, 费城去公司,南淮林在家做家务。 他先去收拾费城的房间, 看到扔在地板上的内裤,弯腰捡起来时,摸到了一块干涸的痕迹,他当然知道那是什么, 就默默地脸红了。 怪不得费城吃早饭的时候怪怪的。 南淮林又笑了下, 莫名觉得费城有点纯情,像个刚进入青春期的少年。 做完家务才十点。 南淮林给单明恩打电话, 说要去公司一趟,单明恩说上午有会议,让他下午两点再过去。 南淮林闲着没事, 就去了原来的房子, 打电话叫来快递, 把闲鱼上卖出去的东西寄走,又去管理室把租约处理掉, 管理员退还了押金和半个月房租, 南淮林把钥匙交回去, 捧着一盆养了很久却不知道名字的小盆栽离开了这个住了近一年的地方。 回到新家, 南淮林把小盆栽放在了自己卧室的阳台上,随便地解决了午饭,就窝在客厅的沙发里玩手机。 他下了个晋江文学城的APP,搜到《星之国》的原版小说,沉下心开始读。 他念高中的时候沉迷看小说不能自拔,上了大学之后开始追美剧刷电影,已经很久没有看过小说。 没想到轻易就看进去了,作者文笔好是一方面,关键是故事性特别强,十分引人入胜,他一口气看到VIP章节,看一眼时间,已经一点半了,忙换衣服出门。 步行十分钟就到了公司。 敲门进了单明恩的办公室,落座后,南淮林主动开口:“单姐,《星之国》那边有消息了吗?” “我也正想跟你说这个事儿,”单明恩和颜悦色地说,和上次见面时的态度相比有了一百八十度大转变,“今儿上午我接到剧组电话了,说明天就签约,下周一举行开机发布会,然后就正式开拍了。” 南淮林心里欢天喜地,面上却不露声色,淡定得很。 单明恩从桌上的文件堆里找出一沓厚厚的装订好的A4纸递过来,“这是之前就送过来的剧本,你抓紧时间揣摩角色再背背台词,男二号的台词量还是很大的。” 南淮林看着封面上《星之国》三个大字,感觉心尖都在颤。 单明恩拿起手机打电话:“小竺,到我办公室来一趟。”挂了电话,她从头到脚把南淮林打量一遍,说:“你这头发有点儿长了,得剪一下。有能穿去发布会的衣服吗?” 南淮林摇了摇头。 他没有穿正装的需求,所以一直没买过。 办公室的门被敲响,随即进来一个女孩,笑着和单明恩打招呼。 单明恩说:“小南,以后小竺就是你的助理,有什么事儿你尽管交代她办就行。我会尽快给你配辆车,东奔西跑的也方便。” 南淮林有点受宠若惊,他想都没想过,自己这样的十八线竟然也能有助理。 单明恩看向小竺,“你待会儿先带他去剪个头发,然后再去商场买两身牌子的正装,完事儿就能下班了。” 小竺点头说“好”。 单明恩又转向南淮林:“对了,还有件事。公司要进行艺人清洗,会以试镜的形式进行,所有没知名度的艺人都要参加,具体的我会发到你微信上,你好好准备。” 南淮林早就从费城那儿得到了第一手消息,胸有成竹地点点头,和小竺一起离开了单明恩的办公室。 “我叫满天竺,幸福美满的满,天竺葵的天竺,大家都叫我小竺。”满天竺笑着说,她长着一张可爱的娃娃脸,笑起来眼睛弯成月牙,活脱一个元气少女的样子,让人不由自主生出好感。 南淮林也做了自我介绍,两个人坐电梯下楼。 满天竺说:“你看起来年纪挺小的,是刚毕业吗?” “毕业快一年了,”南淮林说,“马上就满二十三了。” “那我比你大三岁,我二十六。”满天竺笑着说。 南淮林惊讶,满天竺看起来就像个高中生,没想到比他还大。 两个人先去理发店剪头发,又去商场买了两身衣服。 南淮林身材好,是个衣架子,穿什么都好看,所以衣服很好买。 完事以后南淮林请满天竺吃饭。 两个人都是开朗活泼的性格,所以相处起来很愉快,只半天的功夫已经从陌生人变成了半个朋友。 饭吃到一半,南淮林的手机响了。 手机就放在桌子上,满天竺顺眼就瞄见了来电显示。 南淮林拿起手机接听:“喂?” 费城在那边说:“你在哪儿呢?” 南淮林说:“在外面吃饭。” 费城就问:“那我怎么办?” 南淮林一时没明白:“……什么怎么办?” 费城委屈巴巴地说:“我还饿着肚子等你投喂呢。” 南淮林就笑起来:“我马上吃完了,是给你打包点还是回去现做?” “打包吧,”费城说,“你看着点就成。” “好,保证半个小时之内让你吃嘴里。” 挂了电话,南淮林招手叫来服务员,点了两荤一素,嘱咐快点做。等服务员走了,满天竺才开口:“男朋友?” “不是,你误会了,”南淮林说,“合租的室友。” 满天竺松口气,随即又问:“那你有对象吗?” 南淮林摇头:“没有。” “那就好,”满天竺说,“你现在事业才刚起步,最好不要谈恋爱。” “嗯,”南淮林低着头,“我也没有恋爱的打算。” 满天竺敏锐地察觉到他情绪上的微妙变化,但她没有再多说什么,她只是一个小助理,她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南淮林提着饭菜回到家的时候,费城刚洗完澡出来,下-身穿着一条四角裤,上身裸着,露出漂亮的八块腹肌和人鱼线,没擦干的水珠顺着肌肉间的沟壑蜿蜒下流,滑进视线不可及的地方。 任谁看到这样堪比AC男模的美好肉体都会忍不住垂涎,更何况南淮林还是个喜欢男人的小Gay,虽然他对费城不存在任何非分之想,但免费欣赏一下总是可以的。 “吃、吃饭吧。”南淮林说。 “我都快饿死了。”费城跟在南淮林屁股后头进了餐厅。 南淮林把餐盒一个个拿出来,揭开盖子摆到费城面前,撕掉一次性筷子的包装递到费城手里,说:“请用餐,费总。” 费城翘起一边嘴角,问:“跟谁一起吃的饭?” 南淮林坐在他对面,双手托腮支在餐台上,视线在那副完美胸肌上盘桓,感觉和美队的胸有的一拼。听到费城问话,南淮林忙强迫自己把视线挪到他脸上,说:“经纪人给我安排了个助理,初次见面,我觉得应该请人吃顿饭表示一下,所以就跟她一起吃了晚饭。” “男的女的?”费城问。 “女的,”南淮林说,“长得很可爱的一个小姐姐。” 费城点点头:“那挺好。” 南淮林起身倒了两杯水,给费城一杯,自己一杯。 “我拿到《星之国》男二号的角色了,”南淮林尽量不让自己的语气显得太得意,“单姐说下周就要开拍,到时候我可能就不能每天给你做饭了,抱歉啊。” “我在外面吃也是一样,”费城说,“没关系的。” 南淮林又说:“等我拿到片酬,就能和你均摊房租了。”他忽然想到什么,从钱包里抽出一张卡放到费城面前,“卡还你,里面的钱我没动,还转了两千块钱房租进去。” 费城直接把卡推回来:“你留着吧,买菜什么的刷它就行。” 南淮林犹豫几秒,“喔”了一声,顺嘴问:“这里面有多少钱啊?” 费城说:“八十多万。” 南淮林:“!!!” 让他拿一张八十多万的卡去买菜?有没有搞错? 南淮林打算喝口水压压惊,刚把人喝进嘴里就听费城说:“等会儿我哥来串门……” “噗!”南淮林一口水喷出来,喷了对面的费城一头一脸。 费城:“……” “对不起对不起!”南淮林急忙抽纸巾给费城擦脸擦胸。 费城被他擦得感觉要激凸了,忙抽了纸巾自己擦,顺便用胳膊挡一挡,一脸好笑地说:“我哥来串个门而已,你这么激动干嘛?” 南淮林有点六神无主,他担心费城察觉他的异样,把费城拽起来往外推:“你赶紧去洗洗。这菜也吃不成了,我下面给你吃吧。” 49.我的龙49 因购买比例<系统设置,显示随机防盗章, 补订or等待72H可破 费城说:“我都二百六十多岁了, 还跟你住一块儿算怎么回事儿啊,公司见完家里见, 多腻歪得慌。再说你不是喜欢清静吗, 没我见天在你眼前蹦跶招你烦那才叫真清静,你说是吧?” 费铮耐着性子听他哔哔完,淡淡地说:“说实话。” 费城就一脸荡漾地笑起来, 还有点儿不好意思:“就……最近遇见一个挺有好感的人,想试着往不纯洁的方向发展一下。” 费铮说:“昨天那个?” 费城点点头:“我认识他也才一个星期,还谈不上喜欢,就是莫名地看着特别顺眼, 跟他在一块儿挺舒服的。正好他这两天在找房子, 我就想先把人拢到身边来养着。他刚失恋,估计短时间内也不会想找对象,我就趁他疗伤的这段时间互刷好感度呗,等好感度刷满了就顺理成章地在一起。”费城笑了一下,“你别看他长得挺普通的, 可抢手得很呢, 就连沈冲那么挑的都看上他了,而且还有人想包养他, 不过都被他拒绝了, 是不是很清纯很不做作?” 电梯门开了。 两个人走出去。 “叫什么名字?”费铮问。 “南淮林。”费城说, “名字很好听吧?” 输入密码开门进屋, 两个人站在玄关换鞋,汉尼拔已经撒欢跑进去了。 “做什么的?”费铮又问。 “演员,”费城说,顿了顿,又补一句,“明晞的。” 费铮短暂地沉默片刻,说:“知道了。” 费城说:“那我明天就搬出去啦?” 费铮往里走:“随便。” 费城欢呼一声:“Yes!” 费城先去泳池游了半个小时,然后洗了个澡,披着浴袍坐在落地窗前,轻轻摇晃着手中的红酒杯,看着窗外的夜色出神。 他从来不是轻易动心的人,这次却轻易地就对南淮林动了心思,其实有些荒唐。之所以会这样,他觉得跟那两次春梦有很大关系,尤其是第二次,实在太过逼真,他至今仍能回忆出其中的一些细节。梦是愿望的满足,是自我意识在睡眠中漫无目的的延伸,当梦醒时,这种延伸会自然而然地渗透到现实生活中。梦和现实,是相互作用的。他在梦里得到过南淮林,所以也想在现实中得到,没毛病。 但他自认和沈冲不一样。沈冲想睡南淮林,纯粹是为了打炮泄欲,而他想睡南淮林,必须建立在恋爱的基础上,他只和喜欢的人一起睡,在这方面他是一个很传统的男人。不过现在想这些为时过早了,八字还没一撇呢。 费城喝一口酒,兀自笑起来。 一潭死水的无聊生活终于开始变得有趣了。 · 因为那边是精装修,家具一应俱全,所以南淮林的很多东西就带不过去了,比如高压锅、微波炉、小冰箱、饮水机、电脑桌、扶手椅这些大件,还有烧水壶、垃圾桶、墙画、花瓶这些小件,他统统拍照挂到了闲鱼上,为了尽快卖掉,他把价格压得很低。 忙活了大半天,最终能带走的,只剩一皮箱衣服鞋子,一个笔记本电脑,一些日常用品,和十几本表演相关的书籍。 他在滴滴上叫了辆车,一趟就全拉了过去。 剩下的半天,南淮林全用在了打扫新房子的卫生上。 因为有过几天做家政的经验,所以这些他做起来得心应手,毫不费力。 黄昏的时候,南淮林给费城打了个电话。 “我已经搬过来了,”南淮林说,他犹豫了一下,问费城:“你今天要过来住吗?” “要的。”费城高兴地回答。 “那……你要回来吃晚饭吗?” 南淮林觉得这么问特别扭,就像妻子在问丈夫要不要回家吃饭一样。 费城笑着问:“怎么?你要给我做饭啊?” “不是你说让我给你洗衣做饭抵房租的吗?”南淮林小声嘟囔,“我就随口一问。” 费城依旧笑着问:“那到底是给不给做啊?” 南淮林说:“你回来吃饭我就做,不回来吃就不做。” 费城说:“你做我就回家吃,你不做我就在外面吃。” 南淮林:“……”说绕口令呢吗这是? 两边不约而同静了几秒,南淮林先开口:“那……你想吃什么?我现在去超市买菜。” 费城说:“就做你最拿手的吧。” “喔。”南淮林顿了顿,又说:“先提前打个预防针,你别抱太大期望啊,我做饭手艺一般般。” 费城笑着说:“没事儿,我不挑食,很好养活的。” 南淮林笑了下,问:“你几点下班啊?” 费城说:“七点吧。” 南淮林看了眼手机,现在刚五点多,他说:“行,那我做好饭等你,拜拜。” 费城也笑着说了声“拜拜”。 挂了电话,阮辛好奇地问:“跟谁打电话呢?脸上都笑出花来了。” 费城把手机放到一边,笑着说:“预备役恋爱对象。” “哟,”阮辛笑着问,“真的假的呀?” 费城低头翻着手里的计划书,说:“真的,不过可能要预备个一两年,所以还不好说。” “加油,我看好你。”阮辛站起来,“有需要修改的地方你再找我,我先出去了。” 阮辛离开了办公室。 费城突然就有点归心似箭,计划书一点都看不进去了。 又耐着性子坐了五分钟,他猛地站起来,拿上计划书、手机和车钥匙走了。 · 南淮林提着两个大购物袋进门,见客厅灯火通明,不由一愣,他出门的时候明明关灯了啊,等看到玄关歪七扭八倒着的鞋子,他就知道是费城回来了。 南淮林走进厨房,把购物袋放餐台上,转身往外走,刚到厨房门口,就看见主卧的门打开,赤-身裸-体的费城出现在门内,一只手扶着门框,一只手拿着毛巾擦头发。 南淮林:“!!!” 他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就这么定在了厨房门口。 费城扫了一圈才看见南淮林,笑着说:“去超市回来了?” “嗯,”南淮林尽量表现得很淡定,大家都是男人,裸裎相见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你不是说七点才下班吗,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费城说:“想早点吃到你做的饭,所以就早退了。” 南淮林忙说:“我现在就开始做,六点半准时开饭。” 费城笑着说:“那我可就擎等着吃了。” 南淮林转身走进厨房开始忙活,费城的裸体却在脑海里来回闪现挥之不去。 那个东西……也太大了吧?吓死个人。 费城穿着居家服坐在客厅看计划书,厨房里传来嗞里哗啦的声音,很快就有香味飘出来。 费城蓦地生出一种跳过恋爱直接结婚了的错觉,有点儿奇怪,但莫明的还不赖。 手机突然响了。 费城拿起来接听:“哈喽。” 沈冲在那边说:“这声‘哈喽’听起来怎么那么骚?” “骚你大爷,”费城笑骂,“打电话干嘛?” “上回不是说一起按摩嘛,被南淮林给搅和了,”沈冲说,“正好我今儿个收工早,陪哥们儿按摩去呗。” “不去,”费城一口拒绝,“找别人陪你吧。” “别介呀,”沈冲说,“有你在我都不乐意跟别人一块儿玩儿了。” 费城说:“我约了人一起吃饭,真去不了。” “那敢情好,我也没吃饭呢,加我一个呗。”沈冲说,“你跟谁呀?只要不是你哥就行。” 费城站起来往卧室走,关上门,说:“跟南淮林。” “啊?”沈冲愣了下,“你说谁?” “南、淮、林。”费城一字一顿地说。 “我靠!你什么时候跟他勾搭上了?” 费城把手机拿开一点:“你小点声儿,耳朵都被你震聋了。” 沈冲问:“你怎么跟他吃上饭了?” 费城说:“我不仅跟他吃上饭了,还跟他同居了呢。” “卧槽!”沈冲直接炸了,“你他妈说清楚点儿,什么情况啊这是?” 费城直截了当地说:“我看上他了,要追他,就这么个情况。” 沈冲没声儿了。 “生气了?”费城问,“觉得我撬你墙角了?你不是已经放弃他了吗?” 沈冲不答反问:“不是,你真看上他了?” 费城顿了两秒,说:“其实也不算,就是处于萌芽阶段,还需要培养一段时间,但是外头像你这样如饥似渴的豺狼虎豹太多了,以防他被人给叼走,所以我就先把他搁身边养着了。” 沈冲沉默半晌,语气有点恨恨的:“你丫可真够鸡贼的。” 费城笑着说:“谢谢夸奖啊。” 大理石餐台上整齐地摆着四盘菜,中间放着一小盆汤,热气在吊灯暖黄色的灯光里氤氲盘旋,营造出一种温馨安适的气氛来。 费城坐下,南淮林把一碗散发着软糯香味的米饭放到面前,有点儿小紧张又有点儿小期待,说:“尝尝味道怎么样。” 50.我的龙50 因购买比例<系统设置,显示随机防盗章, 补订or等待72H可破 南淮林又一次在医院醒来。 阮辛一直守在他身边, 见他醒了,关切地问:“感觉怎么样?好点儿了吗?” “阮助理?”南淮林声音哑透, 撑着床坐起来, “你怎么……” 阮辛把事情经过简略说了,最后语带责备地说:“生病了为什么不吭声?得亏汉尼拔机智,这要是等到费总下班回家, 你这脑子就烧糊了。” 南淮林深感歉疚:“对不起,麻烦你了。” 阮辛叹口气:“你好好休息几天吧,等病好了再上班。” 南淮林忙说:“不用不用,我身体一向很好, 明天肯定就好利索了。” 阮辛说:“明天是星期六, 费总周末一般都会在家,家政不用上门。” 南淮林微微松口气,笑着说:“我过得稀里糊涂,都不知道今天星期几,幸亏你提醒我, 要不然明天跑到费总家去就惨了。” 阮辛说:“我得赶紧回公司, 你叫你朋友过来陪你吧。” “好,”南淮林感激又抱歉, “谢谢你, 阮助理。” 阮辛冲他笑了笑:“快点好起来, 我走了。” 南淮林觉得阮辛笑起来就像天使一样, 特别治愈,他几乎要被迷倒了。 真想成为像阮辛这样的人,长得好看,有才华,性格又超级好,简直完美无缺。 阮辛开车回公司,在电梯里遇到沈冲。 “阮助理,你去医院了?”沈冲问。 “你怎么知道?”阮辛惊奇。 “你一身的消毒水味儿。”沈冲说。 阮辛抬起胳膊闻了闻,笑着说:“鼻子够灵的啊你。” “我对消毒水味儿特敏感。”沈冲说,随即问:“你哪儿不舒服?” “不是我,是——”阮辛顿了顿,斟酌措辞,“一个朋友。” 沈冲挑眉一笑:“不会是男朋友吧?” 阮辛说:“男性朋友。” 沈冲又问:“我认识吗?” 阮辛笑:“你怎么这么八卦?跟狗仔似的。” 沈冲说:“也就你阮美人我才八卦,换了别人我才不稀得问呢。到底谁呀?让你这么藏着掖着。” 阮辛短暂地沉默了一会儿,说:“南淮林,咱们公司的艺人,你认识吗?” 沈冲惊讶:“我靠,他又怎么了?” “又?”阮辛有点出乎意料,“看来你们不仅认识,好像还有点交情啊?” “我跟他一起拍过戏。”沈冲说,“他在哪个医院?我去看看他。” “崇文门那家普仁医院。”阮辛看着他,奇怪地问:“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殷勤了?”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沈冲朝他眨眨眼,“我就是那个‘盗’,采花大盗。” 阮辛正要说话,电梯门开了,沈冲把他推出去,笑着说:“谢谢你给我提供情报,改天请你吃饭啊。” 沈冲按下关门键,掏出手机给助理打电话:“你跟张导说一声,我身体不舒服要去一趟医院,晚一个小时再过去。”说完,他利落地挂了电话。 昨天南淮林突然昏倒,沈冲原本是可以趁机刷一波好感的,可惜突然有事没刷成,这回他不能再错失良机了。 他对费城夸下海口说一个星期之内一定能睡到南淮林,可现在一个星期马上就要过去,别说睡了,他连个好脸都没捞着,太丢面儿了。这回必须一举把这个磨人的小妖精拿下! 阮辛站在电梯前无语片刻,转身往总裁办公室走。 费城正好去他哥办公室串门,和阮辛迎面撞上。 阮辛不是八卦的人,现在却忍不住吐槽沈冲:“沈冲最近是不是不太正常?” “他压根就没正常过好吧,”费城说,“突然提他干嘛?” 阮辛说:“他在追咱们公司的一个小演员,不过那个小演员明显不是他喜欢的类型啊。” 费城问:“你是说南淮林吗?” 阮辛一怔:“你也认识小南?” 费城不答反问:“你怎么知道沈冲在追南淮林?” 阮辛忍着好奇先回答费城的问题:“小南高烧昏倒,我送他去了医院,刚才在电梯里遇到沈冲……” “他在哪家医院?”费城没听完便打断他问。 “崇文门的普仁医院。”阮辛答。 费城扭头就走,叫都叫不住。 阮辛被沈冲和费城弄得满腹疑问,可是没处问去,只能忍着。 · 阮辛刚走没多久,南淮林就躺病床上睡着了。 睡得迷迷糊糊,忽然感觉到一只冰凉的手覆在他滚烫的额头上。 睁开因为发烧而通红的眼,看到了沈冲的脸。 “你这烧得也太厉害了,”沈冲蹙起修眉,“怎么回事儿啊?” 南淮林隔开他的手,撑着酸乏无力的身子坐起来,哑着嗓子问:“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 沈冲说:“刚才在公司遇见阮辛了,听他说的。” 南淮林说:“谢谢你来看我,我没事儿,你可以走了。” 沈冲正要说话,手机突然响了。 是助理打来的。 沈冲接听,脸色随即变得有点臭,说了句“知道了”就挂了电话,苦笑一下,对南淮林说:“现在不用你撵我也得走了,你住哪儿啊?我忙完了去你家看你。” 南淮林看着他,无奈地说:“沈冲,我知道你在打什么主意。像我这样平平无奇的人,能入你的眼是我的荣幸,但你真的没必要在我身上浪费时间。我有男朋友,而且我很爱他,我不打算和除他之外的任何男人发生关系,所以你还是把心思用在适合你的人身上吧。” 话音刚落,手机响了。 南淮林瞄一眼来电显示,急忙接听:“喂,亲爱的。我还在医院呢,你赶紧过来吧。好,我等你。” 挂了电话,南淮林看着沈冲说:“谢谢你来看我,我男朋友马上就要到了,我不想让他误会,你还是先走吧。” 明明应该很火大的,但奇怪的是并没有,沈冲甚至笑了笑,特别平静地说:“没想到我纵横情场这么多年,竟然在你这儿翻了船。既然当不成炮-友,那交个朋友总可以吧?说真的,你的性格还挺对我胃口的。” 南淮林一脸莫名地看着他。 这家伙该不会又在耍什么花招吧?欲擒故纵什么的。 “你不说话我就当你愿意了啊,”沈冲摸摸他的头,“你好好养病吧,哥走了。” “……”南淮林:“……” 沈冲前脚刚走,费城后脚就到。 “我什么时候成你‘亲爱的’了?”费城一脸戏谑,“我怎么不知道?” 南淮林垂着头小声说:“你昨天还叫我‘宝贝儿’了呢。” “所以——”费城故意拖长声调,“我现在还是你老公咯?” “我有老公。”南淮林还没烧糊涂,他记着呢,他也跟费城撒过谎,说自己有男朋友。 “我不介意。”不知道为什么,费城就是很想逗他,觉得特别好玩。 “没力气跟你贫,”南淮林说,“你该干嘛干嘛去吧,我想一个人呆着。” 费城坐着没动:“你昨天不是已经退烧了,怎么今儿个又烧起来?” 南淮林无奈地说:“我哪儿知道,可能昨天治标没治本吧。” 费城说:“你看着挺健康的,没想到是林妹妹体质。” 南淮林没力气跟他争辩,顿了两秒,有点儿不好意思地开口:“那个……你能给我弄杯水喝吗?”他感觉自己快要被烧干了,喉咙几乎要冒烟。 费城依旧岿然不动:“我不叫‘那个’。” “……费城。”南淮林从善如流地喊了一声他的名字,莫名感觉怪怪的。 费城勾起嘴角:“等着。” 费城起身出去,去护士站要了一杯水。 回去的路上,趁着旁边没人,费城低头往水里吐了两口口水,又用小指搅匀,这才回了病房。 “温的,喝吧,”费城说,“喝完我再去倒。” 南淮林一口气喝完,说:“还要。” 费城接过空杯子,问:“味道怎么样?” 51.我的龙51 因购买比例<系统设置,显示随机防盗章, 补订or等待72H可破 直到走上地铁, 南淮林依旧处于懵逼状态。 他用力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 嘶!好疼! 不是梦。 手机响了,掏出来看, 是沈冲。 “喂。”他这一声有气无力, 因为大脑还处于当机状态。 “听着声怎么焉儿了吧唧的?”沈冲敏锐地察觉到了,“试镜不顺利吗?” “不是,”南淮林怔怔地说, “洛导说,让我演男二号。” “我靠!”沈冲瞬间炸了,“真的假的?” 南淮林被问住了,他现在稀里糊涂的, 也不知道真的假的。 沈冲又说:“《星之国》的剧本我看过, 我特别喜欢男二,要不是我咖位在这儿只能接男一,男二就是我的了。小林子,你这次赚大发了我跟你说。” “啊,是吗。”南淮林不知道该说什么。 “哎, ”沈冲突然变了语气, “不对呀。” “什么不对?”南淮林心里咯噔了一下,就好像他中了五百万彩票, 但是别人告诉他有可能是弄错了。 沈冲说:“我记得男二定的是陈景天啊, 洛导怎么会说让你演男二呢?你试的不是男三吗?” 南淮林知道陈景天, 也是明晞的演员。当初让时宴红起来的那部漫改偶像剧, 陈景天在里面演男三。那部剧带红了一众主配角,但越来越红的只有时宴,其他人没有后续作品加持,人气都慢慢下滑了。 “我得问问洛导怎么回事儿,”沈冲说,“先挂了啊。” 手机传来忙音,南淮林把到嘴边的话咽下去,心情有点儿复杂。 他现在是该开心还是担心啊? 刚才洛克只是口头说了那么一句,在正式签约之前,一切都是有变数的……所以,还是平常心对待吧。 正想着,手机又响了。 这回是费城打来的。 “试镜怎么样了?”费城问。 “不知道,”南淮林说,“要等通知。” 费城“哦”了一声,沉默两秒,说:“挺无聊的,要不要一起玩儿?” 南淮林忍不住笑了下:“你无聊我不无聊,我有好多事儿要做呢。” 费城顺嘴问:“大周末的你有什么事儿啊?” 南淮林笑着说:“费总,你管得是不是太宽了?” 明明不是一个阶层的人,南淮林和费城说话却一点不拘谨,可能是因为他们第一次见面是在地铁上,也可能是因为费城几次三番地帮过他,还可能是因为费城身上不仅没有流露出上流社会的气质,反而很接地气……总之,和费城相处让他觉得很舒服。 费城也笑着问:“不会是忙着陪男朋友呢吧?” 南淮林沉默了一下。 他觉得一直撒谎挺不好的。 先前之所以说自己有男朋友,是为了应付沈冲的骚扰,可现在沈冲和他荡起双桨开起了友谊的小船,他好像就没必要再继续骗下去了。再过一段时间吧,就跟费城说他和男朋友分手了,把这个谎给圆回来。 “你该不会跟男朋友分手了吧?”费城突然说。 心里想的被对方直接说出来,南淮林吓了一跳,本能地又开始撒谎:“没有啊,你还能不能盼人点好了?” “不是,我可能入戏太深了。”费城笑着说,“你刚才在电话里说的那段话让我以为你真的分手了呢,看来你演技真挺不错啊。” 南淮林莫名有点儿不好意思:“我真有事儿,不跟你聊了。” “好吧,”费城说,“你忙。” · 挂了电话,费城把手机扔到桌上,长手长脚往沙发上一瘫,仰面长叹:“啊……好无聊啊。” 汉尼拔摇着尾巴跑过来,拿脑袋拱他的腿。 费城坐起来,捧着汉尼拔的恶霸脸,说:“哥们儿带你出去兜风,好不好?” 汉尼拔冲着他的脸叫两声,喷他一脸口水。 费城嫌弃地推开它的大脸,站起来往书房走。 刚把门推开又关上,敷衍地敲了两下,再开门进去,走到费铮跟前,说:“哥,把你那辆Hummer借我开开呗,我带汉尼拔出去兜兜风。我保证怎么开出去的怎么给你开回来,真的。” 费铮头也不抬:“开去吧。” 费城没想到他哥这回这么好说话,有点儿受宠若惊,愣了两秒,主动邀请:“那什么,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啊?老闷在家多没劲哪。” 费铮扔给他两个字:“不去。” 费城从鼻子里哼了一声,转身出去,刚走两步又折回来:“哥,我属什么的呀?” 费铮抬头看他:“什么属什么?” 费城说:“属相啊,一鼠二牛三虎四兔那个。” 费铮重新低下头:“猪。” “原来我跟他一个属相啊。”费城笑了一下,“哥,我是哪年生的来着?” “你脑子被狗吃了吗?”费铮不耐烦,“1755年。” “1755年的话……那我今年263岁。”费城叹口气,“原来我已经活了这么久啊。哥,你多少岁了?” 费铮:“666。” “哈哈哈!这个数绝了。”费城笑着坐下来,托着下巴支在桌上,久违地想和他哥唠唠嗑,“哥,你活了六百多年,有没有尝过爱情的滋味儿?” 费铮沉默几秒,说:“没有。” 这短暂的沉默十分耐人寻味,费城盯着他哥看了一会儿,认真地说:“哥,我觉得你是时候谈谈恋爱了,不然你会越来越变态的。” 费铮抬眼看过来:“找抽是吗?” 费城笑嘻嘻:“你看你,生什么气啊,这不是说着玩儿呢嘛,总生气不好,伤肝。” 费铮说:“给你三秒钟,从我眼前消失。” 费城“嘁”了一声,慢悠悠地往外走,关门前探着脑袋说:“哥,你别灰心啊,说不定哪个不开眼的就看上你了呢。” 费铮手里的笔“咻”地射过来,费城急忙关门,挡住了敌人的暗器。 费城换身衣服,带着汉尼拔出门,到了地下车库,开着他哥那辆绝版Hummer上路了。 一年十二个月,费城最喜欢四月和十一月,他感觉这两个月份给人的感觉最舒服。 他开着最野的车,听着最躁的歌,一路飞驰,片刻不停。 他也想看看路的尽头有什么。 暮色-降临时,费城终于开到了路的尽头。 他站在北戴河之滨,染着海腥味的劲风扑面而来。 河上有月亮,月亮周围是漫天的星星,和南淮林在电话里说的一模一样。 费城拿出手机拍了张照片,顺手发给了南淮林。 这一片空旷无人。 费城脱了衣服扔到车上,摸摸汉尼拔的狗头:“老实呆着,我去游会儿泳。” 费城迎着风浪走进水里,一个猛子扎进去,化身成一条数十米长的白龙,深潜进水底,背上双翼在水中扇动,掀起数米高的巨浪,如倾盆大雨拍打在河面上。 · 南淮林从KTV出来,没走多远,进了一家山西面馆,要了一碗刀削面。 他下午在58同城上找了份兼职,在KTV做服务生,刚结束面试,面试的人让他七点直接来上班。 南淮林从上大学开始就再也没有向父母要过钱,学费、生活费都是他自己挣的,各种各样的兼职他都做过,经验丰富的很,连培训都省了。 现在已经六点了,吃完饭刚好到上班点。 南淮林边吃面边看手机,他很想发个短信问问沈冲角色的事到底怎么样了,又觉得不太好,所以就没问。 还是耐心等待吧,是他的就是他的,不是他的也强求不来。 刚把手机放下,屏幕上弹出来一条新微信。 点开一看,是费城发的,一张图片。 好像是大海,海上悬着一轮月亮,月光铺洒在海面上,很漂亮。 他就坐在窗户边上,扭头往外看了看,城市的天空看不见月亮。 南淮林回复:你拍的吗?这是哪儿?很漂亮。 等了一会儿,没等到回复,放下手机专心吃面。 吃完面又在面馆坐着玩了会儿消消乐,看时间差不多了,起身离开,五分钟就到了KTV。 被人带着去换了制服,又被交代了几点注意事项,就正式上岗了。 这家KTV很高档,酒水单上的酒都是几千上万一瓶,能来这儿消费的人自然也都是有钱人,所以南淮林谨小慎微,服务得十分周到,客人给小费自然也就给得很阔绰,忙了半个晚上,挣了小两千,一个月的房租有着落了。 南淮林上完酒从包厢里退出来,隔壁包厢的服务生突然跑过来把服务器塞他手里,脸色痛苦地说:“我肚子疼,得蹲会儿厕所,你先帮我看着,谢了啊。” “没事儿,”南淮林忙说,“你快去吧。” 服务生刚跑走,隔壁包厢的服务器就响了,南淮林赶紧过去敲门,进去后微笑着说:“请问有什么需要吗?” 一个男的朝他招手:“你过来。” 52.我的龙52 因购买比例<系统设置, 显示随机防盗章,补订or等待72H可破  费城垂眼看着他红若桃花的脸, 低声说:“是你先动的嘴, 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我的口水可比输液管用多了。” 费城整个人压在南淮林身上, 低头便吻住了他的嘴唇。 唇与唇紧贴, 舌与舌纠缠。 南淮林像个吃奶的婴儿, 贪婪地吮吸着费城口中的津液, 费城感觉自己的三魂七魄都快被他吸走了, 拼尽全身力气才控制住自己没有用下半身顶他。 倏地, 脑海中有一道白光疾速闪过。 他好像……曾经和南淮林这样激烈的亲吻过……这触感, 这滋味, 他绝对尝过……难道,是在梦里吗?可是怎么感觉如此真实? “你在干什么?” 一道冰冷的声音把费城从迷乱中惊醒,他慌忙把自己的唇舌从南淮林口中拯救出来,身体却还压在南淮林身上,脸红脖子粗地看向站在门口的费铮, 哑着嗓子喊了一声“哥”, 尴尬地不知道该说什么。 费铮走过来, 视线在两个人之间逡巡几秒,开口问:“男朋友?” 费城讷讷回答:“不是, 就……普通朋友, 我只是……只是想喂他喝点龙涎, 让他快点恢复清醒。”他猛地抬头, “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啊?怎么是你把他送到医院的?他又怎么会被人下药?这么下三滥的事儿是谁干的?” 费铮淡淡地说:“我只是碰巧路过,听到他在喊你的名字,所以才管了闲事,具体怎么回事,等他醒了你问他吧。我还有事,先走了。” 不等费城再问什么,费铮转身离开,走到门口又顿住,回头说:“这是医院,注意你的举止。” 费城讪讪的:“知道了,走你的吧。”忽然又想起件事,忙叫住费铮:“哎哥,咱俩换车开吧,你把汉尼拔带回家。” 两个人交换了车钥匙,费铮这才走了。 可能是输液起了作用,也可能是龙涎发挥出威力,这一会儿功夫南淮林已经老实了很多,猫似的趴在费城怀里,间或发出一声微弱的呻-吟。 费城轻轻拍着南淮林的脊背,哄小孩似的。 他默默地回味方才那个激烈的吻,渐渐口干舌燥起来,赶紧摒除杂念,清心净欲,然后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输液输到一半的时候,南淮林醒了。 他猛地睁开眼,映入眼帘的却是费城的睡脸。 他拿开搂在腰上的手,撑着床坐起来,费城随即便醒了,跟着坐起来,打个呵欠,问:“感觉好点儿了吗?” 除了剧烈的头疼之外,南淮林并没有感到别的地方不舒服,稍稍安心,这才顾得上和费城说话:“谢谢你,救了我。”南淮林还记得,在他万念俱灰的时候,费城从天而降,他伸手抓住了费城的袖子。 “不是我救的你,”费城看着他说,“是我哥。” 费、费铮? 南淮林陡然一惊,视线乱扫,却没看到病房里有第三个人。 “他已经走了。”费城说。 南淮林松口气,像做了什么亏心事,低着头,不敢看费城的脸。 费城伸手挑起他的下巴,强迫他看着自己:“说说吧,到底怎么回事儿?” “你哥……不,费总说什么了?”南淮林目光闪烁。 “他什么都没说,让我问你。”费城往他身上扫了一眼,“你穿的这什么呀?你在哪儿做服务生呢吗?” 南淮林低头看了看,他还穿着KTV的制服。 他得把制服还回去才行,有两百押金呢。 “说话呀。”费城催他。 南淮林又把头低下去,小声说:“我在KTV打工,碰到一个之前有过节的人,他偷偷往酒里下药,骗我喝下去,想把我……然后就被你——不是,被你哥救了。” 费城一时竟不知道该说点什么,憋了半天才开口:“为什么要去KTV打工?” 南淮林扯了扯嘴角:“当然是为了挣钱啊。” 费城活了两百多年,从来不知道什么叫缺钱,所以他也从来没想过南淮林会缺钱。 他忍不住又问:“你没钱干嘛还请我吃饭?” 南淮林说:“因为想谢谢你帮我。” 费城突然就笑了。 南淮林一脸莫名地看着他:“你笑什么?” 费城笑着说:“我笑你跟医院杠上了,连着三天进医院,你的钱都拿来给医院创收了吧?” 南淮林也乐了。 还真是,前两天发烧晕倒,今天又被下药,见天往医院跑,真是有够悲催。 “你是不是穷得饭都吃不上了?”费城收了笑,认真地问。 “也没那么惨,我今天在KTV打工挣了小两千,够花一阵子了。”南淮林说,语气里还带着点小炫耀。 费城掏出钱包,抽出一张卡,直接塞南淮林手里:“拿去花,别打工了。” 南淮林懵了一瞬,急忙还给他:“我不要!” 费城不接,义正辞严地说:“你是明晞的艺人,去KTV打工有损公司的形象,我决不允许这种事情发生。” “对不起……”南淮林惭愧,“我没考虑那么多。” 费城觉得可能话说得有点儿重,瞧着有点不忍心,于是又安慰:“好在你没什么名气,对公司的影响也不大,但还是要注意。” 南淮林点头:“我会的。” 费城满意地笑了笑:“这张卡你就收着,随便花,等挣了钱再还我就是了。” 南淮林满心感激,微微红了眼:“谢谢你,费城。” 来北京这几年,他的生活里除了时宴就是演戏,连个要好的朋友都没有,他在这个冰冷的城市里艰苦求存,已经很久没有感受到过别人的善意和关怀。 费城突然没头没脑地说:“你男朋友一定特别帅吧?” 南淮林:“???”他一定是双子座的,说话太跳脱了。 费城说:“你连进三次医院,也没见你男朋友露过面,他这么不关心你你还跟他在一起,一定是因为他长得帅。有我帅吗?” 这个时候再撒谎那就不是人了。 南淮林低着头说:“对不起,我骗了你。” 费城一怔:“你骗我什么了?” 南淮林说:“其实……我没有男朋友。” 费城:“……” 南淮林顿了顿,又说:“那天在地铁上,我之所以会哭,是因为刚刚和男朋友分手……确切地说,是我被甩了。” 费城回忆起那天的事,不确定地问:“你男朋友……不对,你前男友,是不是叫时宴?” 南淮林一惊抬头:“你怎么……” 费城笑着说:“我那天跟你一起下的车,就跟在你后面,听见你讲电话,好像有提到这个名字。” 南淮林没精打采地“喔”了一声,沉默两秒,说:“你别跟别人说,尤其是沈冲。” 费城点点头:“沈冲还缠着你呢?” “没有,”南淮林说,“他说要和我做朋友,也不知道真的假的。” 费城笑着说:“他之前跟我打赌,说一个星期之内一定要睡到你,睡不到就管我叫爸爸。” 南淮林有点儿不好意思:“也不知道他看上我什么了……” 费城说:“他看上你的身材和屁股了,说你是极品肌肉零。” 南淮林:“……” 好想把他的嘴堵上! 费城继续说:“沈冲纵横情场这么多年还从没失过手,你是第一个拿他不当回事儿的,他估计得记你一笔。” 南淮林越发不好意思,瞧见点滴快滴完了,忙让费城去叫护士。 拔了针,付了钱,两个人离开医院。 费城说:“我今天开车了,送你回家吧。” 南淮林拒绝,但费城硬是把他塞进了车里,没办法,南淮林只好从了,说:“那你先把我送到KTV吧,我得把制服还回去,我的衣服和包也还在那儿。” 医院离KTV很近,十分钟就到了。 南淮林换上自己的衣服,把制服还回去,但押金没要回来,因为他工作到一半人没影儿了,南淮林也没争辩,背上包走了。 已经是深夜,路上一点不堵,半个小时就开到了南淮林家附近。 南淮林说:“就在前面的路口停吧。” 费城说:“我把你送到家门口。” 南淮林说:“巷子窄,车开进去就出不来了。” 没办法,费城只好靠边停。 “谢谢你送我。”南淮林顿了顿,又说:“麻烦你帮我转告费总一声,谢谢他救了我。” 费城点点头:“能告诉我给你下药那孙子是谁吗?我帮你教训他。” “我的事我自己解决,你甭操心了。”南淮林朝他挥挥手,“我走了,路上小心,拜拜。” 费城也挥挥手:“拜拜。” 南淮林穿过马路,进了一条窄巷。 没有路灯,他只好打开手机的手电筒照亮。 路过超市的时候,见里面还亮着灯,就进去买了一桶泡面和一个可爱多,他需要吃点甜的调节一下糟糕的心情。 吃着可爱多到了家,掏出钥匙开门,看见门上贴了张纸,顺手撕下来,拿着进了屋,打开灯,坐床上看纸上写了什么。 尊敬的住户: 为响应政府人口清退政策,这栋楼将会在下月拆除,请您在月底之前搬离,剩余的房租将会如数退还,对您造成的不便深感抱歉。 “操!”南淮林罕见地骂了句脏话。 月底之前搬走,他能搬去哪儿呢?好想死一死啊妈的! 这是一个露天烧烤摊,生意火爆,座无虚席。 烧烤炉上架着成排的肉串儿,滋滋冒着油烟,浓郁的香气特别勾人食欲。 南淮林笑了笑:“我还以为……” 他还以为像费城这样的有钱人不会吃这种路边摊。 费城问:“以为什么?” “没什么。”南淮林怕说出来费城会嘲笑他没见识。 费城也就没再问,看着菜单点菜,点到一半问南淮林:“你是病人,撸串儿是不是不太好啊?” 南淮林说:“没关系,我也好久没吃了,你敞开了点。” 费城便指着菜单对服务员说:“那就这一页全来双份。” 南淮林:“……你是属饕餮的么?” “不啊,我属老鼠的。”费城一本正经地回答,又一本正经地问:“你属什么的?” 从小到大,南淮林最讨厌别人问他属相。 “……猪。”他不情不愿地回答。 属猪的人心里苦。 转念一想,属老鼠似乎也没比属猪好多少,心里又有点平衡了。 “那你比我还大一岁啊,”费城说,“可你看起来比我小多了,是因为长得比较小只么?” 南淮林:“……” 好想打他怎么办。 费城翻翻酒水单:“酒就别喝了。”他抬头对服务员说,“来两罐露露吧,要热的。” 服务员走了,南淮林问:“你不是有事儿跟我说吗?什么事儿啊?” 费城看着他:“你知道我是谁吗?” “……你是费城啊。”好莫名其妙的问题。 费城笑着说:“我是问我的身份。” 南淮林斟酌一下,说:“你是明晞传媒总裁的弟弟。” “错,”费城说,“我是明晞的艺人总监。” “啊?”南淮林微微讶异,他记得明晞的艺人总监好像姓蔡啊,什么时候变成费城了? “我今天把你的经纪人给开了。”费城又说。 “开了?”南淮林有点儿懵,“为什么啊?” “因为他不干人事儿。”费城简单明了地说。 南淮林有点儿小开心。 他做的最错的一件事就是和贺定泓签约,原以为他是自己的伯乐,没想到却是个火坑。 “贺定泓手底下的艺人我会均分给其他经纪人,包括你。”费城说,“但是我听说你要和明晞解约?” 南淮林犹豫着点了点头:“嗯。” 他之所以要解约,是因为得罪了贺定泓,继续留在明晞也不会有出路,可现在贺定泓被费城踢走了,他似乎也就没有解约的必要了。 服务员把热好的露露放到桌上,一人一罐。 费城拉开拉环递给南淮林:“都是你的,我不喝。如果我给你戏拍,你还解约吗?” 南淮林没有回答。 他喝一口露露,杏仁味儿的,有点儿甜。 费城继续说:“我昨天看了明晞所有签约艺人的资料,大概统计了一下,一线有三个,二线有八个,三线有六个,剩下的全是像你这样没名气没资源的十八线。我准备对这些十八线艺人来一波大清洗,优胜劣汰,真正有实力的留下,滥竽充数的全部淘汰,彻底重塑明晞的艺人链。你有信心能留下吗?” 南淮林不答反问:“留下来又怎么样呢?” 费城说:“如果你能成功留下来,我自然会给你提供资源,让你有戏可拍,但不能保证一定能让你红,因为红不仅要靠实力,还要看运气。” 南淮林心动了。 他不求红,只求有戏可拍。 “你准备怎么清洗?”南淮林问。 “考试,”费城说,“从古至今,这是筛选人才最简单粗暴的方式。” 南淮林说:“我有信心能留下来。” 费城勾唇一笑:“这么有自信?” 南淮林用力点头:“嗯!” 他的眼睛因为期待而闪闪发光,里面仿佛盛着星星。 费城突然就很想把这件事情做好,他已经很久没有特别想做好一件事的冲动了。 “考试的方式和时间我还没想好,等决定了再通知你,不过你放心,肯定不会让你等太久。”费城顿了顿,又说:“对了,你想跟着哪个经纪人?我可以让你过去。” 签约半年多,南淮林去公司的次数屈指可数,所以对公司里的人也不太了解。他说:“我去哪儿都行,你看着安排就好。” 费城点头:“OK。” 他们的串儿终于端上来了,闻着就很香。 南淮林拿起一根羊肉串递给费城:“给你。” 费城接过来,吃一口,笑着说:“就是这个味儿,好吃。” 南淮林沉默地吃了一会儿,突然问:“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啊?” 费城想了想,一本正经地说:“因为我是个好人。”又在心里补充了一句:因为你可爱。 南淮林由衷地说:“谢谢你,费城。” 费城挑挑下巴:“赶紧吃吧,凉了就不好吃了。” 烤串一盘接一盘地端上来,南淮林很快就吃不下了,费城却展现了惊人的食量。 南淮林一边喝露露一边看他吃,觉得他可能真的是属饕餮的。 费城吃完最后一根烤串,长手一伸把南淮林面前的露露拿过去:“给我喝一口,噎死了。” “哎——”南淮林想说那是他喝过的,但费城已经灌嘴里了,“……” 费城的喉结很明显,喝东西的时候喉结上下滚动,莫名透出几分……性感。 南淮林挪开眼,起身去买单。 53.我的龙53 因购买比例<系统设置, 显示随机防盗章, 补订or等待72H可破  · · 地铁从黑暗的隧道里飞驰而出, 一阵风扑面而来, 吹乱了南淮林的头发。 他安静地站着, 像个雕塑, 等车门打开, 面无表情地走进去,看到一个空座, 刚走过去, 却被人抢先一步,他只好抓着扶杆站在一旁。 低头垂眼,看到一双AJ限量款球鞋。 半个月前, 他买了双一模一样的球鞋送给时宴做生日礼物。 而半个小时前, 时宴花了五分钟, 把他甩了。 从高中到现在, 恋爱七年, 说分就分了,真他妈容易。 南淮林不想哭,但眼泪还是不争气地往外涌。 他擦了一把, 可眼泪越擦越多,吧嗒吧嗒掉个不停。 费城脸上捂着防雾霾口罩,鼻梁上架着一副太阳镜, 正闭着眼睛打盹, 突然有什么冰凉的液体滴到了他的手背上, 让他猛地打了个激灵,醒了。 把太阳镜往下拉一点,一双好看的桃花眼往上挑,看到一张湿漉漉的脸。 费城把太阳镜推上去,伸手从兜里掏出一包纸巾,沉默地递过去。 南淮林愣了下,忙伸手接过来,抽出一张纸巾,把剩下的还回去,用沙哑的哭腔小声说了句“谢谢”。 费城却没接:“你留着用吧。” 南淮林又说了声“谢谢”,把纸巾揣进了兜里。 西单站到了,地铁暂停。 南淮林松开扶杆,展开纸巾擦泪。 车门即将关闭的时候,一个女孩快跑着冲进来,猛地撞到南淮林身上。 南淮林被撞得转了半个圈,脚下打了个趔趄,身体顿时失去平衡,一不小心坐到了费城的大腿上。 南淮林:“!!!” 费城:“???” 南淮林急忙站起来,边鞠躬边说“对不起”,而撞他的女孩也在不住地对他说着“对不起”。 场面一度十分尴尬又相当滑稽。 费城面无表情地摆摆手。 但事实上,他这会儿正咬牙切齿。 他的要害刚才被狠撞了一下,疼得他头皮发麻直想飙泪。 靠!谁懂大鸡鸡男孩的忧伤,太他妈容易受伤了。 被这么一闹,南淮林倒也忘了伤心,泪也不掉了,但仍有些失魂落魄。 手机突然响了,南淮林掏出来一看,却没有来电,正奇怪,就见面前的男孩掏出手机,看了一眼,直接把电话挂了。 不是费城不想接,而是他那儿还钻心的疼着呢,根本开不了口。 南淮林把手机放回兜里,还在纳闷儿,这人的铃声怎么和他一样。 他不喜欢iPhone自带的铃声,所以在网上找了教程,废了许多功夫才把铃声设置成了自己喜欢的歌。 正想着,铃声又响了:“Will you still love me,When i'm no longger young and beautiful……” 南淮林和费城同时掏出手机。 费城看一眼手机,然后抬眼看向站在面前的人。 这回是南淮林的手机响了,来电显示是“鹤顶红”。 “鹤顶红”的真名叫贺定泓,是南淮林的经纪人。 南淮林从北电毕业快一年了,依旧是个靠跑龙套勉强糊口的十八线小演员。 他原本没指望能签经纪公司,从大三开始就一直是自己跑剧组接戏,拿到的角色也都是无足轻重的炮灰路人甲。大概半年前,他演一个欺负女主角的小流氓,被男主角三拳两脚KO掉的那种,演女主的郑迦雯,是一个刚红起来的小花,正是贺定泓手下的演员,赶巧儿贺定泓那天来探班,不知怎么就看中了和郑迦雯配戏的南淮林,说要签他。贺定泓所在的明晞传媒是业内翘楚,南淮林受宠若惊,毫不犹豫就答应了。签了大公司,他原以为自己即将迈上康庄大道,可现实狠狠打了他的脸,他依旧在演一些小鱼小虾的角色,而且演戏的机会还不如以前自己跑剧组的时候多,因为剧组在小角色上更喜欢用没有经纪人的演员,俩字儿:便宜。 “泓哥。”南淮林接了电话,礼貌地叫了一声。 “你到地儿了吗?”贺定泓在那边问。 “我在地铁上,”南淮林抬头看一眼行车路线图,“还有一站地就到了。” “拍完了抓紧回公司一趟,”贺定泓说,“我有事儿跟你说。” 南淮林回了声“好”,不等他问是什么事,那边直接挂了电话。 一条短信提醒适时弹出来。 点开,是银行发的:您尾号3585的储蓄卡账户4月5日10时18分32秒收入人民币1000000.00元,活期余额1002537.69元。[建设银行] 一百万。 不用想也知道这笔钱是谁转的。 南淮林冷笑。这算什么?七年的嫖资吗? 时宴,你他妈可真够大方的。 南淮林压着怒气,给时宴打电话。 地铁到站,南淮林刚走出去,电话接通,他冷声冷气地说:“你什么意思?” 那边沉默几秒,回答:“算是给你的补偿。” “补偿?”南淮林冷笑,“时宴,你听清楚,我南淮林就算是饿死,也不会要你一毛钱!打今儿起,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就当咱俩这辈子从来没认识过!” 说完,南淮林直接挂了电话。 费城就走在南淮林后面,每上一级台阶都扯得蛋疼。 但听到那句“我南淮林就算是饿死”他还是忍不住笑喷了,因为想到了最近微博上巨火的那个表情包。 南淮林觉得眼睛酸得厉害,抬手擦了一把,没有泪。 他忽然想到一句名台词:这几年的情爱与时光,终究是错付了。 电动扶梯旁边的墙上贴着时宴的海报。 南淮林看着海报里再熟悉不过的俊脸,兀自笑了笑,有几分悲凉。虽然刚才一怒之下撂了狠话,但是爱了七年的人,怎么可能说不爱就不爱了呢。从十七岁到二十三岁,人生中最璀璨的一段时光,都是和这个人一起度过的,恐怕他这辈子都很难忘了他。 越想越难过,眼泪又要流下来。 南淮林微微仰起头,想为自己点一首《心酸》。 ——我们曾相爱,想到就心酸;我曾拥有你,真叫我心酸。 身后响起熟悉的铃声。 南淮林回头,就看到了在地铁上给他递纸的那个人。 刚才那人坐着不觉得,现在才发现,他可真高,一双大长腿格外引人注目。 南淮林看了一眼就回过头,听到后面在讲电话:“车被我哥没收了,坐地铁来的。马上就到,五分钟。” 五分钟后,南淮林走进了民族饭店的电梯。 费城紧跟着走进去。 南淮林礼貌地冲他笑了笑,伸手按了15楼,见旁边的人站着不动,便问:“你去几楼?我帮你按。” 费城说:“跟你一样。” 南淮林“喔”了一声,便不再说话。 “叮!”15楼到了。 两个人一前一后出去,费城轻车熟路地往前走,南淮林则跟着指示牌找方向,兜了一圈才找到1536房间。 房门开着,剧组的工作人员进进出出,摄像机已经就位。 南淮林问一个路过的女孩:“你好,我是今天的临演,请问张导在哪儿?” 女孩扫他一眼,抬手一指对面的房间,扭头走了。 对面的房门虚掩着,南淮林敲了敲门,听到一声“进来”后推门进去,率先看到的竟是地铁上一路同行的那个人,不由一愣。 费城看到他也有点意外。 但他戴着太阳镜,所以没人发觉。 南淮林走进来,看到了房间里的另外两个人。 一个是导演张横,一个是演员沈冲。 “张导,”南淮林恭敬地鞠了个躬,“我是今天的临演,我叫南淮林。对不起,我迟到了。” 张横的表情有点臭:“让导演和主演等你一个临演,你觉得像话吗?” 南淮林再次鞠躬:“对不起。” 张横问:“你是哪个公司的来着?” 南淮林说:“明晞传媒。” 听到这个答案,其余三人神色各异。 张横看一眼费城,略有些尴尬地咳嗽一声,口气也缓和了些:“别傻站着了,快去化妆吧,化完妆还到这个房间来,我给你和沈冲说说戏。” 南淮林点头答应,转身出去了,依旧把门虚掩着。 沈冲掏出烟,给张横和费城各递一根,又给自己点一根,笑着对费城说:“在屋里就把眼镜摘了成吗?” 费城把太阳镜拉下来一点,露出眼眶的淤青,又把太阳镜推上去。 沈冲笑意更深:“哟,谁这么带种,连你都敢打?” 费城说:“除了我哥还有谁。” 沈冲一点都不意外:“你才回国两天,怎么就惹他动这么大怒?” 费城十分随意地说:“昨天和几个哥们儿飙车,把他那辆LaFerrari给撞了。” “我靠!”沈冲这下有点惊了,“LaFerrari得两千多万吧?” 张横说:“两千二百万起底。” 沈冲啧啧两声:“这要换了是我,非废了你丫不可,揍你一顿都是轻的。” 费城玩世不恭地笑了笑:“哥们儿都沦落到坐地铁了,你就别往伤口上撒盐了行吗?” 沈冲吸口烟,翻篇儿说起别的:“还回美国吗?” 费城说:“毕业证都混到手了还回去干嘛,以后哥们儿就常驻北京了。” 沈冲问:“进明晞给你哥打下手?” 费城说:“先浪俩月再说。” 沈冲笑着说:“以前你在美国,天高皇帝远,你哥管不着你,现在你回国了,就在你哥眼皮子底下晃悠,我倒要看看你浪不浪的起来。” 费城耸耸肩:“在他眼皮子底下怎么了?哥们儿照样浪到飞起。” 54.我的龙54 因购买比例<系统设置, 显示随机防盗章, 补订or等待72H可破  南淮林抬眼,对方眼里的嫌恶一览无遗, 他垂下眼,淡淡地回了声“好”。 “Action!” 沈冲立即进入状态,闭着眼睛靠在南淮林身上。 南淮林一只手搂着沈冲,一只手拿房卡开门,进了门,把房卡插-进取电口,黑暗的房间立刻亮了,南淮林半拖半抱地把沈冲弄到床上。 沈冲含混不清地念念有词,南淮林照着张横刚才说的那样,把沈冲的衬衫扣子全部解开, 又利落地脱掉自己的T恤,露出丝毫不输沈冲的漂亮肌肉。 南淮林自知他的长相和身高都不占优势,所以在身材上下了很大功夫,每天不管多累都会去健身房锻炼至少一小时。 沈冲在南淮林吻下来的时候, 用眼角余光扫了一眼他的胸肌和腹肌,忍不住在心里吹了一声口哨,没想到这人相貌平平,身材却如此让人垂涎。唔, 嘴唇也很软, 而且带着点清淡的甜味。沈冲闭着眼, 忽然就有些心猿意马。 南淮林自然不能洞察沈冲的心思, 他照着张横的要求表演,表情和动作都很到位。 沈冲很快又有了冲动。他的心情非常复杂。 就南淮林这样的,搁平时他连看都不屑多看一眼。 难道是因为寂寞太久了吗? 靠!太他妈跌份儿了! “Cut!”张横站起来,“沈冲你发什么愣呢?你倒是接着演呐!” 沈冲一边回话一边觑着南淮林的神色,只见他眉眼低垂,脸上一片空白,什么表情都没有。 沈冲气闷,这张脸真是普通到不能再普通了,他怎么就……唉!真他妈操蛋! 费城把太阳镜拉低一点,视线越过镜框也落在南淮林身上。 穿着衣服的时候不觉得,脱了衣服再看,这个小临演着实有几分可口呢。皮肤白得发光,像极品白瓷,肌肉线条也很漂亮,凹凸有致得恰到好处,那张寡淡的脸隐隐透出几分禁欲感。不知怎么就想起地铁上他满脸是泪的样子……脑海里随之浮现出糟糕的幻想,费城急忙把太阳镜推上去,挡住了自己的视线。 “这个镜头得一镜到底,咱们从头开始。”张横朝门外喊:“场务!把房嫂叫过来铺下床!” 南淮林默默地穿上T恤,起身去门外等着再次开拍。 沈冲扣着扣子走到他身边,尴尬得耳朵都红了。 “咳!”沈冲咳嗽一声,“那谁,过来给我弄下头发!” 南淮林默默地站开一点,自觉给人腾地方。 很快,一切准备就绪,再次开拍。 肢体纠缠间,沈冲再次生出冲动,而且比上一次更强烈。 Fuck!沈冲在心里咒骂,他有点破罐破摔的意思,特别粗鲁地做了张横让他做的那些动作。 他手劲出奇的大,南淮林毫无防备,疼得叫了一声。 沈冲这回彻底兴奋了,不仅因为南淮林叫那一声,更因为手下的触感出奇的好,滑嫩紧致,他给这个Bottom打满分。 沈冲猛地翻身压住南淮林,视线短暂地相撞,沈冲捕捉到对方眼里的水光,脑海里猛地蹿出想要艹哭他的冲动。 张横还没喊“Cut”,沈冲却压着他没动作,南淮林只得采取主动,仰起头再次吻他。 沈冲有一瞬的恍惚,他忘了这是在拍戏,不由自主地伸出舌头,探进了南淮林嘴里。 南淮林倏地睁眼:“!!!” “Cut!” 沈冲回神,将南淮林眼中的惊疑尽收眼底。 这一刻,沈冲动用了自己全部的演技,淡定地从南淮林身上下来,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似的,语气自然地问张横:“张导,这条过了吗?” “过了。”张横看向正在提裤子的南淮林,“小南,表现得不错。” “谢谢张导。”南淮林说。 “你的经纪人是谁?”张横问。 “贺定泓。”南淮林答。 张横点头:“再有合适的角色我会找你的。” 这是被认可了。 南淮林笑起来,所有的坏心情在这一刻烟消云散,他朝张横鞠了个躬:“谢谢张导!” 沈冲将他的卑躬屈膝看在眼里,心中不屑,眼神里便夹了几分瞧不起。 “我去换衣服,”他对费城说,“你去对面房间等我吧。” 费城点头,起身离开,和南淮林擦肩而过。 沈冲和南淮林一前一后进了隔壁房间,门上贴着“更衣室”。 密闭的空间,二人独处,气氛非常尴尬。 南淮林什么都没说,自顾换衣服。 沈冲的视线不时在他身上流连,咳嗽一声开口:“你是贺定泓手底下的?” 南淮林“嗯”一声。 沈冲说:“我刚出道的时候也在他手底下待过一段时间,跟他关系还成,我可以跟他说说,让他给你接点有质量的角色。” 南淮林讶异地看他一眼。 他不知道沈冲为什么突然这么好心,但他知道,天底下没有免费的午餐。斟酌几秒,南淮林开口:“谢谢你的好意,不过我想泓哥应该有自己的考量,所以还是不用了。” 几句话的功夫,南淮林已经换好衣服,他拿上手机准备离开,沈冲却突然抓住他的手腕,直勾勾地看着他,说:“晚上……要不要去我家?” 沈冲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如此急色,而且约-炮约得如此没有技术含量,最离谱的是,约的还是个长相这么普通的人,这对重度颜控的他来说简直不可思议。但他确实被南淮林撩起了强烈的欲-望,或许是鲍参翅肚吃多了,有点起腻,想尝尝清粥小菜吧。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古人诚不欺我。 南淮林很想一拳砸沈冲脸上,但他忍住了,却忍不住勾起一抹冷笑,看着沈冲说:“沈先生,你入戏太深了吧?我演的是鸭子,但我不是鸭子。” 他甩开沈冲的手,头也不回地走了。 沈冲兀自笑了下。 笑自己。 男人都他妈是贱骨头,越是吃不到食欲就越旺盛,即使那盘菜卖相并不怎么样。 刚才南淮林拒绝他的时候,他甚至觉得南淮林有几分冷艳的味道,勾得他几乎想用强。 明明除了身材泛善可陈的一个人,怎么能散发出如此强烈的性-吸引力? 真是太他妈奇怪了。 “你磨蹭什么呢?”费城出现在门口,“等半天了都。” “急个蛋,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懂吗?”沈冲自嘲一笑,他刚才就太心急了。他还就不信了,他沈冲会拿不下一个路人甲?他非把这个南淮林给上了不可! 沈冲下午没有行程,于是撇下助理,带费城去了他经常光顾的一家清吧。 他常来的地方档次自然不会低,能来这里消费的人也都非富即贵,绝不会看到明星就围上来,但两个人还是找了个僻静的角落落座,方便说话。 刚好是午饭时间,两个人先点吃的再点酒,等服务员拿着菜单走了,费城没头没脑地问:“你跟哪个好兄弟互相打过飞机?” 沈冲笑笑:“我就随口那么一说,你还真信。在美国混了好几年,怎么还这么纯啊你?” 费城隔着太阳镜看他:“该不会是跟我哥吧?” 沈冲夸张地大笑:“跟你哥?我疯了吧?你可真够逗的。” 费城勾勾嘴角:“我哥这几年谈过恋爱吗?” 沈冲耸肩:“我上哪儿知道去,我跟他又不熟。你呢?美帝人民那么奔放,你的性生活一定很丰富多彩吧?” 费城淡淡地说:“美帝人民不喜欢我这样的。” 沈冲嗤笑:“你蒙谁呢?就你这样的到哪儿都是抢手货,而且男女通杀,我看是你性-冷-淡吧?” 费城挑眉不语。 沈冲啧啧两声:“你跟你哥一样,白瞎了这副好皮囊。哎,你们是不是基因有问题啊?你做个基因检测去吧。” “滚蛋,”费城笑骂,“我是宁缺毋滥,你以为都跟你似的,重度性-瘾患者。” “我这叫‘人生得意须尽欢,有花堪折直须折’,你懂个屁。”沈冲忽然叹口气,“不过最近实在太忙了,也没遇见可口的小零,我的AK47都他妈快生锈了。”他顿了顿,又笑起来,“今天那个小临演,脸长得不咋地,身材却是一级棒,是个极品肌肉零,尤其他的屁-股,手感绝佳,我捏一把就硬了,操起来肯定更爽。你等着瞧吧,一个星期之内,我非睡了他不可。” 费城虽然没摸到,但是他看到了。 南淮林的屁-股确实很引人遐想,白嫩,圆润,挺翘,他看到的时候也礼貌性地硬了一下。 “嘿!”沈冲在费城眼前打个响指,“想什么呢?” “我在想,”费城回神,“你丫还真是一如既往地流氓本色。” · 出了民族饭店,南淮林先找了一家建行,把时宴转给他的那一百万转回去,顺便又去ATM取了两千块钱,该交房租了。 这下他银-行-卡里的余额几乎算是清零了。 在路边随便吃点东西果腹,然后坐公交去公司。 55.我的龙55 因购买比例<系统设置,显示随机防盗章, 补订or等待72H可破  费城知道他在说谎, 但也不戳破, 只是笑着说:“好吧, 那你好好玩儿,宵夜就甭带了,这碗面就能管饱。” 挂了电话, 费城摇头失笑,觉得他未来媳妇儿真是太太太可爱了。 费城坐下来吃泡面,意外地竟觉得味道还不赖。 吃完面,喝水漱口, 听到门铃响, 赶紧去开门。 “哥,”费城笑着说,“欢迎光临。” 费铮进来, 费城从鞋架上拿双拖鞋给他换。 “就你一个人?”费铮问。 费城笑答:“南淮林一听你要来, 就给吓跑了。” 被吓跑的南淮林无处可去, 就沿着长安街漫步, 权当饭后运动了。 他一直走到天-安-门,又原路折回去,坐在东方新天地的喷泉边接着下午的进度看《星之国》的小说。 九点的时候,喷泉开了, 搭配着绚丽的灯光, 真的很漂亮。 南淮林举起手机录了个小视频, 然后“兔子先生”的电话就打过来了。 “回来吧,”费城声音里带着点笑,“我哥走了。” 南淮林知道费城肯定识破他的谎言了,只得厚着脸皮“喔”了一声,又问:“真的不用我带点吃的回去吗?” “不用,”费城顿了顿,“带两罐啤酒回来吧,突然想喝了。” 南淮林去附近的华润万家买了一打罐装啤酒,又买了些可以下酒的零食,提着回了家。 费城抱着胳膊站在门口迎接他,视线碰撞了一下,南淮林低头换鞋,小声说:“对不起,我撒谎了。” 费城笑着说:“那么害怕见我哥啊?” 南淮林心虚极了:“他是明晞的总裁,我一个小员工有点怕他很正常啊。” 费城点点头:“其实我哥就是看着高冷,人还不错的,以后你跟他多相处就知道了。” 多相处? 还是算了吧。 “陪我喝点儿?”费城问。 南淮林点头:“行,我就喝一罐。” 两个人去了阳台。 阳台上摆着两张吊篮藤椅,坐上去后整个人都窝进里面,很舒服,而且摇摇晃晃的,像在荡秋千。 南淮林喝了一小口啤酒,抬头望望天,却看不见星星,城市缭乱的霓虹把星光遮尽了,但他知道,星星依旧在那里。 突然就有点想家,想爸妈。 他老家在苏州的古城区,房子是黑瓦白墙的老破小,他打记事起就住在二层的小阁楼,房顶开着一扇小天窗,躺在床上就能看到漫天的星星。 他已经很久没有看过那么璀璨的星空了。 “在想什么?”费城问。 “没什么,”南淮林说,“你呢?” 费城笑着说:“胡思乱想。” 南淮林低头笑了下:“挺好。” 费城问:“什么挺好?” 南淮林说:“什么都挺好。” 空气很好,微风很好,夜色很好,身边的人很好,一切都很好。 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南淮林把一罐啤酒喝完,从吊椅里出来,说:“我去睡了。” “我再坐会儿,”费城笑着说,“晚安。” “晚安。”南淮林也笑着回了一句。 洗漱之后,南淮林换上短裤T恤,把大灯关了,只亮着床头一盏台灯,靠坐在床头看小说。 他得先把原著看完再看剧本,这样更有助于他揣摩角色。 一直看到凌晨一点多,实在困得不行了,他放下手机,去洗手间撒尿,顺便又洗了把脸,再拐去餐厅喝了两口水,这才回房睡觉。 早上八点,闹钟准时把南淮林叫醒。 好困,不想起床,但他要给费城做早餐,不起不行。 躺着醒了会儿神,他爬起来,穿上拖鞋,迷迷瞪瞪地往外走。 推开洗手间的门,先听到一阵水声,定睛一看,费城正站那儿撒尿呢! 南淮林瞬间醒了个透,急忙把门关上,在门口徘徊两圈,听见里面水声停了,正要敲门,门就从里面拉开了。 “早~”费城春风满面。 “早。”南淮林则笑得有点尴尬。 两个人并肩站在洗手台前刷牙。 南淮林耷着眼皮,避免和费城发生眼神交流。 费城就肆无忌惮地盯着镜子里的南淮林看,看了半晌之后,他忽然转身靠坐在洗手台上,面对着南淮林,含着满嘴牙膏沫说:“我觉得你变了。” 南淮林抬眼看他:“嗯?” 费城一本正经地说:“变好看了。” 南淮林笑了下:“有吗?” 费城点头:“有。” 南淮林看向镜子里的自己,脸往左边转转,又往右边转转,并没觉得哪里变好看了,还是一张平平无奇的脸。 如果真的要说哪里有变化的话,好像皮肤比以前好了很多。他是南方人,皮肤本来就白皙,现在不仅白,还很有光泽,抬手摸了摸,滑滑的,像果冻一样。 费城忍不住也伸手捏了捏他的脸颊,笑着点评:“手感不错。” 毫无防备就被捏脸的南淮林睁大一双鹿眼看着他:“……” 费城把脸凑过来:“喏,给你捏回来。” 南淮林哪儿敢,权当什么都没发生过,弯腰把牙膏沫吐进洗手盆里,突然就感到一阵恶心从胃里翻涌而上,他急忙转身,两步冲到马桶前,跪在地上干呕起来。 费城赶紧跟过来给他拍背。 恶心感来得快去得也快,南淮林什么也没吐出来,倒是被刺激出两眼热泪,含在眼里要流不流,只濡湿了睫毛,楚楚可怜的样子。 费城看在眼里,几乎要硬了,因为想起了梦里南淮林被他艹哭的样子。 “怎么了这是?”费城微微哑着嗓子问。 “不知道,就是突然有点犯恶心,”南淮林站起来,“现在已经没事了。” 费城笑着说:“一般电视剧里这么演的时候就是怀孕了。” “去你的,”南淮林失笑,“可能是我牙膏挤多了,牙膏沫呛进了喉咙里。” 洗漱完毕,南淮林去厨房做早饭。 费城跟进去,倒了一杯温水,加点盐,搅拌均匀,然后递给正在煎蛋的南淮林:“喝杯淡盐水喉咙会舒服点。” 南淮林说了声“谢谢”,接过来一口气喝完,果然觉得舒服多了。 吃完早饭,费城去上班,南淮林以最快的速度把家务做完,给自己泡杯咖啡,继续窝在客厅的沙发里看小说。 一直看到费城下班回来,南淮林终于把这部四十多万字的小说看完了。 《星之国》的确是一部非常精彩也十分适合改编成电视剧的仙侠小说,故事跌宕起伏不说,人物刻画也相当出色,其中最浓墨重彩的角色,正是他即将饰演的男二号陆锦衾。如果用几个词来总结这个人物的话,那就是兄控、病娇、可恨、可怜。 陆锦衾是男一号陆观澜的亲弟弟,两个人身世悲惨,自幼父母双亡,兄弟二人相依为命,哥哥就是陆锦衾的全部。因缘际会,两个人卷进了一场正邪厮杀,并因此分离,哥哥陆观澜被修仙门派通天阁收留,弟弟陆锦衾则被魔教鬼刹门抓走。陆锦衾误会哥哥为了活命抛弃自己,对哥哥的爱全部转化成恨,渐渐长成一个心狠手辣的病娇少年,和哥哥陆观澜站在了正邪的对立面,成为《星之国》的最大反派,在对哥哥极致的爱和极端的恨里,犯下滔天罪恶,最终轰轰烈烈地死去。 总之这是一个相当复杂有魅力而且非常难演的悲剧角色,演得好会大放异彩,演不好估计会被骂出翔。 看完全书之后,南淮林脑海中只有一个想法:这就是那个能让他闪闪发光的角色!他必须把这个角色演活,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他还以为像费城这样的有钱人不会吃这种路边摊。 费城问:“以为什么?” “没什么。”南淮林怕说出来费城会嘲笑他没见识。 费城也就没再问,看着菜单点菜,点到一半问南淮林:“你是病人,撸串儿是不是不太好啊?” 南淮林说:“没关系,我也好久没吃了,你敞开了点。” 费城便指着菜单对服务员说:“那就这一页全来双份。” 南淮林:“……你是属饕餮的么?” “不啊,我属老鼠的。”费城一本正经地回答,又一本正经地问:“你属什么的?” 从小到大,南淮林最讨厌别人问他属相。 “……猪。”他不情不愿地回答。 属猪的人心里苦。 转念一想,属老鼠似乎也没比属猪好多少,心里又有点平衡了。 “那你比我还大一岁啊,”费城说,“可你看起来比我小多了,是因为长得比较小只么?” 南淮林:“……” 好想打他怎么办。 费城翻翻酒水单:“酒就别喝了。”他抬头对服务员说,“来两罐露露吧,要热的。” 服务员走了,南淮林问:“你不是有事儿跟我说吗?什么事儿啊?” 费城看着他:“你知道我是谁吗?” “……你是费城啊。”好莫名其妙的问题。 费城笑着说:“我是问我的身份。” 南淮林斟酌一下,说:“你是明晞传媒总裁的弟弟。” “错,”费城说,“我是明晞的艺人总监。” “啊?”南淮林微微讶异,他记得明晞的艺人总监好像姓蔡啊,什么时候变成费城了? “我今天把你的经纪人给开了。”费城又说。 “开了?”南淮林有点儿懵,“为什么啊?” “因为他不干人事儿。”费城简单明了地说。 南淮林有点儿小开心。 他做的最错的一件事就是和贺定泓签约,原以为他是自己的伯乐,没想到却是个火坑。 “贺定泓手底下的艺人我会均分给其他经纪人,包括你。”费城说,“但是我听说你要和明晞解约?” 南淮林犹豫着点了点头:“嗯。” 他之所以要解约,是因为得罪了贺定泓,继续留在明晞也不会有出路,可现在贺定泓被费城踢走了,他似乎也就没有解约的必要了。 服务员把热好的露露放到桌上,一人一罐。 费城拉开拉环递给南淮林:“都是你的,我不喝。如果我给你戏拍,你还解约吗?” 南淮林没有回答。 他喝一口露露,杏仁味儿的,有点儿甜。 费城继续说:“我昨天看了明晞所有签约艺人的资料,大概统计了一下,一线有三个,二线有八个,三线有六个,剩下的全是像你这样没名气没资源的十八线。我准备对这些十八线艺人来一波大清洗,优胜劣汰,真正有实力的留下,滥竽充数的全部淘汰,彻底重塑明晞的艺人链。你有信心能留下吗?” 南淮林不答反问:“留下来又怎么样呢?” 费城说:“如果你能成功留下来,我自然会给你提供资源,让你有戏可拍,但不能保证一定能让你红,因为红不仅要靠实力,还要看运气。” 南淮林心动了。 他不求红,只求有戏可拍。 “你准备怎么清洗?”南淮林问。 “考试,”费城说,“从古至今,这是筛选人才最简单粗暴的方式。” 南淮林说:“我有信心能留下来。” 费城勾唇一笑:“这么有自信?” 南淮林用力点头:“嗯!” 他的眼睛因为期待而闪闪发光,里面仿佛盛着星星。 费城突然就很想把这件事情做好,他已经很久没有特别想做好一件事的冲动了。 “考试的方式和时间我还没想好,等决定了再通知你,不过你放心,肯定不会让你等太久。”费城顿了顿,又说:“对了,你想跟着哪个经纪人?我可以让你过去。” 签约半年多,南淮林去公司的次数屈指可数,所以对公司里的人也不太了解。他说:“我去哪儿都行,你看着安排就好。” 费城点头:“OK。” 他们的串儿终于端上来了,闻着就很香。 南淮林拿起一根羊肉串递给费城:“给你。” 费城接过来,吃一口,笑着说:“就是这个味儿,好吃。” 南淮林沉默地吃了一会儿,突然问:“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啊?” 费城想了想,一本正经地说:“因为我是个好人。”又在心里补充了一句:因为你可爱。 南淮林由衷地说:“谢谢你,费城。” 费城挑挑下巴:“赶紧吃吧,凉了就不好吃了。” 烤串一盘接一盘地端上来,南淮林很快就吃不下了,费城却展现了惊人的食量。 南淮林一边喝露露一边看他吃,觉得他可能真的是属饕餮的。 费城吃完最后一根烤串,长手一伸把南淮林面前的露露拿过去:“给我喝一口,噎死了。” “哎——”南淮林想说那是他喝过的,但费城已经灌嘴里了,“……” 费城的喉结很明显,喝东西的时候喉结上下滚动,莫名透出几分……性感。 南淮林挪开眼,起身去买单。 就他们俩人,这一顿竟然吃了四百多。 南淮林腹诽,得亏费城生在富贵人家,这要是生在穷人家还真养不起。 南淮林默默算了下,他现在的总资产不超过两百块。 如果他要重新开始演戏的话,那家政就做不成了,但一时又没戏可演,所以他得找份零工挣钱养活自己。 但即使处境这样艰难,他依旧满心欢喜,因为通往梦想的路豁然开朗了,没有什么比这更让他高兴。 “走吧,”费城说,“我请你喝杯东西。” “不了,”南淮林说,“我得回家了。” 费城看一眼手表:“这才刚八点,急什么。” 南淮林说:“急着回家陪男朋友。”非单身人设不倒。 费城挑眉一笑:“好吧。” 南淮林挥挥手:“拜拜。” 费城说:“等我电话。” “好。”南淮林露出个好看的笑。 两个人往相反的方向走了。 南淮林掏出手机,斟酌了一会儿,给阮辛打电话。 “阮助理,”南淮林说,“现在方便说话吗?” “方便,”阮辛说,“你烧退了吗?” “退了。”南淮林微微一顿,“阮助理,我打电话是想和你说件事。” “什么事?”阮辛问。 “我之前跟你说过我没戏可演,但是现在突然有了转机,我又有机会可以演戏了,所以家政的工作我可能就没时间做了。”南淮林深感歉疚,“你好心给我工作,我却给你添了麻烦,真的非常对不起。” 阮辛笑着说:“这是好事,不用对不起,我再招人就是了,没什么麻烦的。” 南淮林忙说:“我会做到你招到人为止的。” “好。”阮辛说,“还有别的事吗?” “没了,”南淮林说,“真的很对不起。” “真的没关系,”阮辛说,“那先这样,再见。” 56.我的龙56 因购买比例<系统设置,显示随机防盗章, 补订or等待72H可破 费城输入密码开门, 一进门,就看见阮辛正在玄关穿鞋。 “城城回来了。”阮辛笑着说。 “跟你说多少遍了, 别叫我城城,搞得我跟小屁孩似的。”费城靠墙站着, “都这么晚了我哥还压榨你劳动力呢?这要换了是我早把他辞职信甩他脸上了。” 阮辛迷人的微笑里染上一丝不易察觉的尴尬, 他低下头掩饰, 说:“只要工资足够丰厚, 天天加班我都没有怨言。” 费城说:“你很缺钱吗?” “不缺,但也不嫌多。”阮辛笑着说, “对了,第一天上班感觉怎么样?” 费城耸肩叹气:“就那样呗,我是孙悟空,我哥就是如来佛, 我是小怪兽, 我哥就是奥特曼, 干不过, 就只能忍气吞声咯。” “说得好像你过得多水深火热似的,”阮辛笑着说,“费总有多疼你我比谁都清楚,你就别得了便宜还卖乖了。” 费城突然压低声音:“阮助理, 我问你个事儿呗。” 阮辛点头:“什么事儿?” “你几乎二十四小时跟我哥在一起, 这事儿你最清楚。”费城的声音更低了些, “我哥这几年谈过恋爱吗?” 阮辛的神色有一瞬间的慌张,但是太过短暂,所以费城没能捕捉到。 “我只负责工作方面,很少干涉费总的私生活,所以不太清楚。”阮辛看着他,“你好奇这个干吗?” 费城一脸不信,但也没有追问,他挨近阮辛,小声说:“我觉得我哥这么变态一定是因为没有性-生活导致的,我严重怀疑他到现在还是个处男。” 阮辛有些尴尬地笑了笑:“你可以直接问问他。” “算了吧,”费城说,“我怕他灭了我。” 阮辛笑着说:“行了,我得走了,你早点儿休息吧。” “嗯,”费城摆摆手,“明儿见。” 费城的房间在书房对面,书房的门关着,灯光从下面的门缝漏出来。 费城直接推门进去,就听他哥扔过来冷冰冰的两个字:“敲门。” 费城腹诽一句事儿妈,乖乖敲了两下门,径自走进来,大喇喇往办公桌上一坐。 他哥费铮穿着家居服,戴一副金丝边眼镜,活脱脱一个斯文败类。 费城探头瞄一眼电脑屏幕,说:“哥,我饿了。” 费铮恍若未闻,专注地看着电脑。 费城腆着脸说:“给我煮碗面呗。” 费铮的目光被镜片过滤之后显得更加冷厉逼人:“ 我看起来像是会煮面的样子吗?” 费城认真地看他一会儿,摇头:“不像。” 费铮重新看向电脑:“你去冰箱里看看有没有吃的,没有就订外卖。” 费城叹口气:“让我回来住,又不给我饭吃,你……” 费铮一个眼神让费城把剩下的抱怨囫囵咽进了肚子里。 费城从办公桌上下去:“我自己去煮行了吧?你吃不吃?我可以多煮点儿。” 费铮面无表情地说:“吃。” “我还以为你不食人间烟火呢。”费城一边叨逼叨一边往外走,“我算是看出来了,你把我弄回来就是为了奴役我,压迫我,剥削我……” 费铮说:“闭嘴。” 费城:“……哦。” 费城溜达着去了厨房,打开冰箱,顿时就震惊了。 冰箱里空空荡荡,除了空气什么都没有。 他又把橱柜挨个打开看了一遍,没有找到任何可以吃的东西,连包盐都没找着。 费城非常无语。 啥都没有煮空气吗?费铮这是存心耍他玩儿呢吧? 没办法,费城只好下楼,去小区里的超市买了两包方便面回来煮。 他在美国读书的时候都是一个人生活,复杂的菜不会做,煮个方便面还是难不倒他的,比费铮那个连水都不会烧的废柴强多了。 煮好面,一人一碗,端上桌,费城去书房叫人:“老大,吃饭了。” 两个人面对面坐着吃面。 费城一脸期待地问:“味道怎么样?” 费铮淡淡地说:“味道怎么样跟你有关系吗?” 费城咬牙:“说句好听的你是会掉块肉还是怎么的?” 费铮说:“闭嘴吃你的。” 费城冷哼一声,吃两口,想起件事儿。 “哥,既然我是明晞的艺人总监,是不是所有的艺人和经纪人都归我管?” 费铮面无表情:“有话直说。” 费城说:“有个经纪人我看他不顺眼,想把他开了,成吗?” 费铮说:“随便。” 他回答得这么直截了当,倒把费城弄得一愣,讷讷地说:“你也不问问我为什么吗?” 费铮眼也不抬:“你职权范围内的事可以自己拿主意,不用问我。” 费城点头:“哦。” 费铮放下筷子站起来:“吃完收拾干净。” 费城不满:“喂!你光吃不干活也太过分了吧!” 费铮充耳不闻。 费城出离愤怒:“别想我再做饭给你吃!” 费铮微微勾了勾嘴角,推门进了书房。 怀着一腔气愤洗完碗,费城去了室内游泳池。 游泳池很小,不到一百平,但盛他一个也够了。 用遥控器把窗帘拉上,费城脱光衣服,下到泳池,整个人没进水里几秒湿湿身,然后一蹬池壁游出去很远。 下一秒,人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条通体雪白的龙,身体几乎与泳池等长,背生雪白双翼,铺展在水面上,龙尾一摆,激起大片水花。 · 南淮林迷迷糊糊地醒过来。 喉咙干涩肿痛,头疼得几乎要炸开,抬手一摸额头,滚烫如火。 昨天输完液明明退烧了,怎么睡一觉又烧得更厉害了? 真是太奇怪了。 强撑着坐起来,猛地感到一阵强烈的晕眩,过了好一会儿才消褪。 挣扎着下床,双腿软得几乎站不住。 即使状态这样糟糕,还是要上班的。 严格来说,这只是他正式上岗的第二天,他不能请假。 撑一撑就过去了。 喉咙痛得什么都吃不下,所以他冲了杯豆浆,又混了一包速溶咖啡,搅匀之后放着,等他洗漱完,豆浆拌咖啡的温度刚好,一口气灌下去,既能充饥又能提神。 南淮林先去小诊所打了一针退烧针,然后打了辆车。 以他现在的身体状况,实在挤不动地铁了,他怕自己会倒在地铁上。 刚坐上车,贺定泓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喂,泓哥。”一开口嗓子就疼,声音也沙哑得不像话。 “听说你昨天生病住院了,”贺定泓在那边说,“身体好点了吗?” “不太好。”南淮林说。 贺定泓噎了一下,也不再跟他客套,直接切入正题:“那什么,你今天能来公司一趟吗?” 南淮林说:“我实在难受得很,有什么事儿你就在电话里说吧。” 他能想到贺定泓此刻的脸色有多臭,但是他实在不想再被人呼之即来挥之即去了,尤其对方的人品还那么低劣不堪。 贺定泓短暂地沉默了一会儿,声音里有明显的不高兴:“是这样,还是上次我跟你说的那件事儿,我向高谈转达了你的意思,但是他想见你一面,和你单独谈谈,我……” “泓哥,”南淮林打断他,“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我不愿意,不管他开出多诱人的条件,我都不会改变主意,这件事没有商量的余地,你也不要再因为这件事找我了。我还有事要忙,再见。” 不给贺定泓说话的机会,南淮林直接挂了电话。 长出一口气,降下车窗吹吹风,好让烧成浆糊的头脑清醒一点。 到地方的时候才十点半,南淮林在楼下的小花园里坐了半个小时才上楼。 汉尼拔热情地迎接他,差点把他扑倒在地,他现在脆弱得不堪一击,其实他的身体素质一向很好,不过淋了一场雨就病成这样,实在不可思议。 那针退烧针毫无作用,浑浑噩噩地忙了几个小时后,南淮林实在撑不住了,他在手机上定了闹钟,然后躺在大厅的地毯上,打算休息一个小时再起来干活。 一个小时后,闹钟响起来,但是没能把南淮林叫醒。 闹钟每隔十分钟响一次,一直响到手机没电自动关机,南淮林也没醒。 汉尼拔不停地围着昏睡在地的南淮林打转,不管它怎么叫唤,南淮林都没动静。 汉尼拔便跑到阳台上,狂吠不止。 不停歇的狗叫声吓得楼上的小Baby一直哭,物业收到投诉,给业主打电话,费铮接到电话后把事情交给阮辛处理,阮辛立即联系南淮林,可是他关机了,没办法,阮辛只能亲自跑一趟。 阮辛一进门便喊:“小南,你在吗?” 汉尼拔狂奔过来,咬着他的裤脚把他往里拽。 阮辛来不及换鞋便被汉尼拔拽进去,一眼看到躺在地上的南淮林。 他吓了一跳,可是南淮林怎么叫都叫不醒,阮辛立即打了120。 两个人安静地吃完饭,费城去公司,南淮林在家做家务。 他先去收拾费城的房间,看到扔在地板上的内裤,弯腰捡起来时,摸到了一块干涸的痕迹,他当然知道那是什么,就默默地脸红了。 怪不得费城吃早饭的时候怪怪的。 南淮林又笑了下,莫名觉得费城有点纯情,像个刚进入青春期的少年。 做完家务才十点。 南淮林给单明恩打电话,说要去公司一趟,单明恩说上午有会议,让他下午两点再过去。 南淮林闲着没事,就去了原来的房子,打电话叫来快递,把闲鱼上卖出去的东西寄走,又去管理室把租约处理掉,管理员退还了押金和半个月房租,南淮林把钥匙交回去,捧着一盆养了很久却不知道名字的小盆栽离开了这个住了近一年的地方。 57.我的龙57 因购买比例<系统设置, 显示随机防盗章,补订or等待72H可破 “Action!” 沈冲立即进入状态,闭着眼睛靠在南淮林身上。 南淮林一只手搂着沈冲,一只手拿房卡开门,进了门,把房卡插-进取电口,黑暗的房间立刻亮了,南淮林半拖半抱地把沈冲弄到床上。 沈冲含混不清地念念有词,南淮林照着张横刚才说的那样, 把沈冲的衬衫扣子全部解开, 又利落地脱掉自己的T恤, 露出丝毫不输沈冲的漂亮肌肉。 南淮林自知他的长相和身高都不占优势,所以在身材上下了很大功夫,每天不管多累都会去健身房锻炼至少一小时。 沈冲在南淮林吻下来的时候,用眼角余光扫了一眼他的胸肌和腹肌, 忍不住在心里吹了一声口哨,没想到这人相貌平平,身材却如此让人垂涎。唔, 嘴唇也很软,而且带着点清淡的甜味。沈冲闭着眼, 忽然就有些心猿意马。 南淮林自然不能洞察沈冲的心思, 他照着张横的要求表演, 表情和动作都很到位。 沈冲很快又有了冲动。他的心情非常复杂。 就南淮林这样的, 搁平时他连看都不屑多看一眼。 难道是因为寂寞太久了吗? 靠!太他妈跌份儿了! “Cut!”张横站起来, “沈冲你发什么愣呢?你倒是接着演呐!” 沈冲一边回话一边觑着南淮林的神色,只见他眉眼低垂,脸上一片空白,什么表情都没有。 沈冲气闷,这张脸真是普通到不能再普通了,他怎么就……唉!真他妈操蛋! 费城把太阳镜拉低一点,视线越过镜框也落在南淮林身上。 穿着衣服的时候不觉得,脱了衣服再看,这个小临演着实有几分可口呢。皮肤白得发光,像极品白瓷,肌肉线条也很漂亮,凹凸有致得恰到好处,那张寡淡的脸隐隐透出几分禁欲感。不知怎么就想起地铁上他满脸是泪的样子……脑海里随之浮现出糟糕的幻想,费城急忙把太阳镜推上去,挡住了自己的视线。 “这个镜头得一镜到底,咱们从头开始。”张横朝门外喊:“场务!把房嫂叫过来铺下床!” 南淮林默默地穿上T恤,起身去门外等着再次开拍。 沈冲扣着扣子走到他身边,尴尬得耳朵都红了。 “咳!”沈冲咳嗽一声,“那谁,过来给我弄下头发!” 南淮林默默地站开一点,自觉给人腾地方。 很快,一切准备就绪,再次开拍。 肢体纠缠间,沈冲再次生出冲动,而且比上一次更强烈。 Fuck!沈冲在心里咒骂,他有点破罐破摔的意思,特别粗鲁地做了张横让他做的那些动作。 他手劲出奇的大,南淮林毫无防备,疼得叫了一声。 沈冲这回彻底兴奋了,不仅因为南淮林叫那一声,更因为手下的触感出奇的好,滑嫩紧致,他给这个Bottom打满分。 沈冲猛地翻身压住南淮林,视线短暂地相撞,沈冲捕捉到对方眼里的水光,脑海里猛地蹿出想要艹哭他的冲动。 张横还没喊“Cut”,沈冲却压着他没动作,南淮林只得采取主动,仰起头再次吻他。 沈冲有一瞬的恍惚,他忘了这是在拍戏,不由自主地伸出舌头,探进了南淮林嘴里。 南淮林倏地睁眼:“!!!” “Cut!” 沈冲回神,将南淮林眼中的惊疑尽收眼底。 这一刻,沈冲动用了自己全部的演技,淡定地从南淮林身上下来,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似的,语气自然地问张横:“张导,这条过了吗?” “过了。”张横看向正在提裤子的南淮林,“小南,表现得不错。” “谢谢张导。”南淮林说。 “你的经纪人是谁?”张横问。 “贺定泓。”南淮林答。 张横点头:“再有合适的角色我会找你的。” 这是被认可了。 南淮林笑起来,所有的坏心情在这一刻烟消云散,他朝张横鞠了个躬:“谢谢张导!” 沈冲将他的卑躬屈膝看在眼里,心中不屑,眼神里便夹了几分瞧不起。 “我去换衣服,”他对费城说,“你去对面房间等我吧。” 费城点头,起身离开,和南淮林擦肩而过。 沈冲和南淮林一前一后进了隔壁房间,门上贴着“更衣室”。 密闭的空间,二人独处,气氛非常尴尬。 南淮林什么都没说,自顾换衣服。 沈冲的视线不时在他身上流连,咳嗽一声开口:“你是贺定泓手底下的?” 南淮林“嗯”一声。 沈冲说:“我刚出道的时候也在他手底下待过一段时间,跟他关系还成,我可以跟他说说,让他给你接点有质量的角色。” 南淮林讶异地看他一眼。 他不知道沈冲为什么突然这么好心,但他知道,天底下没有免费的午餐。斟酌几秒,南淮林开口:“谢谢你的好意,不过我想泓哥应该有自己的考量,所以还是不用了。” 几句话的功夫,南淮林已经换好衣服,他拿上手机准备离开,沈冲却突然抓住他的手腕,直勾勾地看着他,说:“晚上……要不要去我家?” 沈冲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如此急色,而且约-炮约得如此没有技术含量,最离谱的是,约的还是个长相这么普通的人,这对重度颜控的他来说简直不可思议。但他确实被南淮林撩起了强烈的欲-望,或许是鲍参翅肚吃多了,有点起腻,想尝尝清粥小菜吧。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古人诚不欺我。 南淮林很想一拳砸沈冲脸上,但他忍住了,却忍不住勾起一抹冷笑,看着沈冲说:“沈先生,你入戏太深了吧?我演的是鸭子,但我不是鸭子。” 他甩开沈冲的手,头也不回地走了。 沈冲兀自笑了下。 笑自己。 男人都他妈是贱骨头,越是吃不到食欲就越旺盛,即使那盘菜卖相并不怎么样。 刚才南淮林拒绝他的时候,他甚至觉得南淮林有几分冷艳的味道,勾得他几乎想用强。 明明除了身材泛善可陈的一个人,怎么能散发出如此强烈的性-吸引力? 真是太他妈奇怪了。 “你磨蹭什么呢?”费城出现在门口,“等半天了都。” “急个蛋,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懂吗?”沈冲自嘲一笑,他刚才就太心急了。他还就不信了,他沈冲会拿不下一个路人甲?他非把这个南淮林给上了不可! 沈冲下午没有行程,于是撇下助理,带费城去了他经常光顾的一家清吧。 他常来的地方档次自然不会低,能来这里消费的人也都非富即贵,绝不会看到明星就围上来,但两个人还是找了个僻静的角落落座,方便说话。 刚好是午饭时间,两个人先点吃的再点酒,等服务员拿着菜单走了,费城没头没脑地问:“你跟哪个好兄弟互相打过飞机?” 沈冲笑笑:“我就随口那么一说,你还真信。在美国混了好几年,怎么还这么纯啊你?” 费城隔着太阳镜看他:“该不会是跟我哥吧?” 沈冲夸张地大笑:“跟你哥?我疯了吧?你可真够逗的。” 费城勾勾嘴角:“我哥这几年谈过恋爱吗?” 沈冲耸肩:“我上哪儿知道去,我跟他又不熟。你呢?美帝人民那么奔放,你的性生活一定很丰富多彩吧?” 费城淡淡地说:“美帝人民不喜欢我这样的。” 沈冲嗤笑:“你蒙谁呢?就你这样的到哪儿都是抢手货,而且男女通杀,我看是你性-冷-淡吧?” 费城挑眉不语。 沈冲啧啧两声:“你跟你哥一样,白瞎了这副好皮囊。哎,你们是不是基因有问题啊?你做个基因检测去吧。” “滚蛋,”费城笑骂,“我是宁缺毋滥,你以为都跟你似的,重度性-瘾患者。” “我这叫‘人生得意须尽欢,有花堪折直须折’,你懂个屁。”沈冲忽然叹口气,“不过最近实在太忙了,也没遇见可口的小零,我的AK47都他妈快生锈了。”他顿了顿,又笑起来,“今天那个小临演,脸长得不咋地,身材却是一级棒,是个极品肌肉零,尤其他的屁-股,手感绝佳,我捏一把就硬了,操起来肯定更爽。你等着瞧吧,一个星期之内,我非睡了他不可。” 费城虽然没摸到,但是他看到了。 南淮林的屁-股确实很引人遐想,白嫩,圆润,挺翘,他看到的时候也礼貌性地硬了一下。 “嘿!”沈冲在费城眼前打个响指,“想什么呢?” “我在想,”费城回神,“你丫还真是一如既往地流氓本色。” · 出了民族饭店,南淮林先找了一家建行,把时宴转给他的那一百万转回去,顺便又去ATM取了两千块钱,该交房租了。 这下他银-行-卡里的余额几乎算是清零了。 58.我的龙58 因购买比例<系统设置, 显示随机防盗章,补订or等待72H可破  费城又把咖喱鸡块和青椒炒肉都尝了,最后还喝了小半碗豆腐汤, 这才开口:“那句广告词怎么说的来着,遇到新东方厨师就嫁了吧,我现在就特别想嫁给你。” 南淮林知道他夸张了, 但还是忍不住开心, 笑着说:“我可娶不起你。” 费城顺口就接了一句:“那我娶你呗。” 南淮林一笑置之:“赶紧趁热吃吧。” 费城已经很久没吃过这么合胃口的家常菜了, 觉得比米其林餐厅那些华而不实的菜好吃多了。他果然没看错, 南淮林真的太贤惠了,好感度UP! 闷声吃了一会儿,解了饿,费城开始细嚼慢咽,边吃边说:“对了,我之前说的那个十八线艺人清洗计划,你还记得吗?” 南淮林点头:“记得, 你说要考试, 优胜劣汰。” “没错, ”费城说,“详细的计划书已经出来了, 明天就开始执行。” 南淮林放下筷子, 两只胳膊撑在餐台上, 一双黑漆漆的大眼睛亮晶晶地看着对面的人:“费老师, 能帮我划一下考试重点吗?” 费城说:“明晞计划筹拍一部游泳题材的励志网剧, 剧名暂定《追梦赤子心》,游泳队十二个人,六男六女,全部用明晞没有知名度的演员,这部剧的选角就是考试,谁能成功拿到角色谁留下,否则就淘汰,就这么简单。” 南淮林高兴地说:“我高中的时候就是校游泳队的。” 费城莞尔一笑:“那看来你是十拿九稳了。” 过了几秒,南淮林脸上的表情突然凝固住。 费城问:“怎么了?” 南淮林说:“我前几天不是去参加了《星之国》的试镜嘛,洛导口头说要把男二号的角色给我,但是之后就没消息了,结果到底怎么样我也不知道,如果我再试镜这部网剧,我担心到时候两边会有冲突。” 费城说:“这个你不用担心,《星之国》的前期筹备基本已经完成了,只要演员选好就能开拍,但《追梦赤子心》才刚开始筹备,只是我为了进行清洗把选角提前了,离开拍还早着呢,说不定等《星之国》杀青了这边还没开始呢。” 听他这么说,南淮林稍稍安心。 不过他也不能再这么干等着了,他必须主动争取,明天就去公司找单明恩谈谈,问一下《星之国》那边到底什么情况。 两个人边吃边聊,不知不觉就把四菜一汤消灭干净了。 洗碗的时候,南淮林就有点犯愁。晚饭吃了这么多,不运动是绝对不行的。但他在双桥的健身房办的会员卡,现在搬到东单了,不可能再跑那么远去健身,在附近找家健身房办张新卡他又没钱,这边人多车多也没法夜跑。怎么办呢? 正想得入神,忽然听见费城喊他,南淮林忙回头:“嗯?” “我要去游泳,”费城说,“你要一起吗?” 南淮林瞬间兴奋:“要要要!去哪儿游啊?” 费城笑着说:“小区配备的有游泳池,你不知道吗?” “啊,真的吗?我还没逛过,所以不太清楚。”正好碗也洗完了,南淮林在围裙上擦了擦手,忽然又顿住,“可是我没有泳裤……” 费城说:“穿我的。” 两个人一起下楼,先去更衣室换泳裤。 南淮林低头看看自己松松垮垮挂在胯上活像大裤衩的泳裤,又扫了一眼费城两腿之间被贴身的泳裤勾勒出来的鼓鼓囊囊的一坨,心想人和人的差距真的好大啊。 而费城也悄没声儿地瞄着南淮林挺翘的屁股和清晰流畅的肌肉线条,感觉热流一股接一股地往下面冲。这会儿要硬了那就太尴尬了,费城不敢多看,转身往外走,南淮林默默跟着。 泳池超级大,圆形,中间立着两根粗壮的罗马柱,周边有茂密的绿植,环境很不错。 下到水里,南淮林惊讶地发现,水竟然是温的,有点儿泡温泉的感觉。 “比比?”费城笑着说,“展示一下你校游泳队的实力。” 南淮林没在怕的:“怎么比?” 费城说:“五个来回,谁快谁赢。” 南淮林说:“没问题,开始吧。” 费城又说:“输的那个人要接受惩罚喔。” “啊?”南淮林就有点儿露怯,“什么惩罚?” “怎么?你怕输啊?”费城故意激他。 “我才不怕呢,”南淮林活动活动脖子,“别的运动不敢说,游泳可是我强项。” 费城忍住笑:“行,那……输的人就把赢的人背回家,怎么样?” 南淮林爽快地说:“没问题。” “那就开始吧。”费城转一下胳膊,“一、二、三!” 两个人同时一个猛子扎进水里,双腿一蹬池壁,像两条大鱼一样游出去,并驾齐驱,而且一直保持这种状态。 到第五个来回,费城不着痕迹地落后一点,甚至还停下来欣赏了一会儿南淮林优美的泳姿和健美的身体,等到南淮林即将抵达终点的时候才追上去。 南淮林一手扶着池壁站直,一手抹一把脸上的水,看见费城正朝自己游过来,激动地一拍水面:“我赢了!” 费城很快游到他身边,笑着说:“不愧是校游泳队的,厉害厉害。” 南淮林有点小骄傲,煞有介事地拍拍费城的肩膀,喘着粗气说:“你也不错啊,只比我慢了一点点。” 费城觉得他这么喘气特别色-情,脑海里不由自主蹦出更加色-情的画面,他急忙甩甩头,头发上的水甩了南淮林一脸。 “还游吗?”南淮林问。 “有点儿累了,”费城说,“想上去歇会儿。” “那你歇着吧,我再游会儿。”这点运动量对南淮林来说还远远不够。 费城上了岸,披条浴巾坐在池边的躺椅上,入神地看着泳池里游来游去的南淮林,简直赏心悦目。 “帅哥,介意我坐这儿吗?” 旁边响起一个悦耳的女声,费城转头一看,看到一个穿着比基尼身材窈窕面容姣好的美女,正笑着看他。 费城勾唇一笑:“请坐。” 美女落座后便找各种话题和他聊天,费城刚开始还礼貌地有问有答,渐渐就失去了耐心,起身招呼游到池边的南淮林上岸。 费城站在岸边,南淮林站在水里,他从下往上看,费城要害处的激凸就特别触目惊心,南淮林有点不忍直视。 费城悄悄朝他使眼色:“宝贝儿,别游了,回家吧。” 南淮林看了一眼不远处正往这边看的美女,立即心领神会,说了声“好”,利落地上了岸。 “累了吧?”费城转身背对着他,双手向后伸,“来,老公背你。” 南淮林感觉美女眼里熊熊的妒火马上要烧着他了,忙硬着头皮爬到费城背上,在他耳边小声说:“你是不是对演戏有瘾啊?” 费城被肌肤相亲的滑腻触感弄得心猿意马,压根儿没听清南淮林说了什么,只感觉到他说话时的气息洒在他耳朵上,又麻又痒。 到了更衣室,费城把人放下来,两个人简单冲了个澡,穿上衣服回家。 费城说:“我背你。” “不用,”南淮林说,“你刚才已经背过我了。” “那不算,”费城背对他,“愿赌服输,快上来。” 没办法,南淮林只好再次爬上他的背。 路上碰见几波行人,各种目光让南淮林抬不起头,把脸埋在费城肩头的时候,他嗅到了一股淡淡的熟悉的味道,“罪恶之城”的味道,忽然就想起那个电闪雷鸣的夜晚,他和费铮…… 南淮林赶紧把乱七八糟的联想赶出去,却还是忍不住问:“你也喜欢‘罪恶之城’这款香水吗?” “也?”费城敏感地抓住字眼。 南淮林沉默了一下,说:“我前男友也喜欢喷这款香水。” 费城就有点醋醋的:“我不喜欢这款香水,是我哥喜欢,我就顺手喷过两回,没想到味道残留这么久。” 南淮林低低地“喔”了一声。 进了电梯,南淮林伸手按楼层,说:“刚才那个女生长得又漂亮身材又好,你不喜欢吗?” 费城说:“不喜欢。” 南淮林好奇:“那你喜欢什么样的?” “慢慢你就知道了。”费城说,“你呢?你喜欢什么样的?” 南淮林短暂地沉默几秒,说:“我喜欢我喜欢的。” 费城品了品,觉得这个答案实在是妙。 直到进了家门,费城才把南淮林放下来。 两个人互道晚安,各自回房睡觉。 费城又一次做了春梦。 是刺激的泳池play。 梦醒之后,那种销魂蚀骨的感觉令他恍惚了很久。 高谈勾起一抹嘲弄的笑:“你在这儿上班?” 南淮林说:“是。” 高谈蓦地松开手:“去给我拿瓶路易十三。” 南淮林愣了愣,应声“好”,转身出去。 “如果五分钟之内你没回来,”高谈说,“我就把这家KTV给掀了。” 南淮林停了两秒,没出声,开门出去了。 高谈那帮朋友就挤在走廊里,见南淮林出来,神色各异地打量他。 南淮林低着头从他们中间穿过去,心情复杂。 五分钟后,南淮林拿着一瓶三万块的路易十三回来,低眉顺眼地问:“需要现在给您打开吗?” 高谈淡淡地说:“先搁那儿吧。” 南淮林弯腰把酒放桌子上:“您有什么需要再叫服务员,我先出去了。”转身要走,就听到高谈凉凉地说:“我让你走了吗?” 南淮林停住,无奈转身:“您还有什么吩咐?” 高谈拍拍旁边的位置:“过来。” 南淮林站着没动:“抱歉,我还在上班,不能……” “别他妈逼我动手!”高谈突然动了怒,“我现在可压着火呢,你最好乖乖听我的话,要真把我惹急了,我他妈在这儿强-奸了你也没人敢管!” 南淮林也被激起了怒气,冷眼看过去:“你到底想怎么样?” 高谈再次拍拍身边的位置:“过来,坐这儿。” 59.我的龙59 因购买比例<系统设置,显示随机防盗章, 补订or等待72H可破  路过一楼时, 南淮林去管理员那儿交了房租, 然后拖着疲惫的身体上四楼, 回到了自己的小窝。 煮一碗方便面,打开笔记本电脑,边吃面边看阮辛发给他的《家政工作内容及注意事项》。 足足有五十多页,也太夸张了。 南淮林逐条逐项地看,想着明天去复印店把文档打印出来。 吃完面, 刷锅洗碗。 收拾妥当, 南淮林环顾一圈, 开始收拾东西。 时宴偶尔会来他这里过夜,虽然次数不多, 但还是留了些东西在这里。 南淮林翻出一张纯色床单, 叠成一个长方形铺床上,然后把时宴的东西——主要是衣服、内裤、帽子等——逐个放到床单上拍照, 然后打开闲鱼, 全部挂上去卖, 标题都打上了时宴的名字, 比如“当红小鲜肉时宴的内裤”, 定价也很合理。 忙完这些, 南淮林洗了个澡, 上床睡觉。 他以为自己会失眠, 没想到很快就睡着了。 这一天, 他过得真是太累了。 第二天一大早,南淮林拿着打印出来的厚厚一沓《家政工作内容及注意事项》,再次穿越大半个北京,来到了费铮的家。 先伺候汉尼拔吃喝拉撒,然后戴上耳机,按照文档上的指示,一边听歌一边干活。 这个房子着实大得有点过分,一个上午过去,他才打扫了二分之一。 出去随便解决了午饭,回来继续埋头苦干。 阮辛下班后过来检查他的工作成果,里里外外都仔细检查了一遍,最后说:“非常好,超出了我的预期。能让我满意,费总大概也挑不出什么毛病来。我想我应该不用再另外找人了。” 南淮林喜出望外。 他是一个做任何事都会尽自己所能做到最好的人,没有什么比自己的工作得到认可更让他感到有成就感的了。 “不过,你确定要做家政吗?”阮辛说,“作为北电的毕业生,做这个太委屈你了吧?” “我确定要做,”南淮林说,“你给我工作,我应该感激才对,没什么好委屈的。” 阮辛又说:“如果你做了这份工作的话,可能就没办法继续演戏了。” 南淮林苦涩一笑:“反正我也无戏可演,没关系的。” 阮辛沉默几秒,说:“走吧,我请你吃晚饭。” 南淮林慌忙摆手拒绝:“不用了,我还有事,要走了。” 阮辛便不再坚持,目送他离开。 其实南淮林根本没事,他只是不想被阮辛请吃饭,因为以他目前的能力,根本无法回请阮辛。 他暗暗决定,等拿到工资后一定要请阮辛吃顿好的,谢谢他愿意给自己这个工作机会。 南淮林掏出手机,给贺定泓打电话。 高谈的事没必要再拖着,早了结早安心。 等电话接通,南淮林没多废话,直截了当地说:“泓哥,你昨天跟我说的那件事,我做不来,你帮我回绝了吧。”不给贺定泓说话的机会,南淮林继续说:“还有,你也不用再帮我接戏了,我准备和明晞解约,我会尽快把违约金凑齐,这你不用担心。” 60.我的龙60 因购买比例<系统设置, 显示随机防盗章,补订or等待72H可破  这是一个露天烧烤摊, 生意火爆,座无虚席。 烧烤炉上架着成排的肉串儿, 滋滋冒着油烟,浓郁的香气特别勾人食欲。 南淮林笑了笑:“我还以为……” 他还以为像费城这样的有钱人不会吃这种路边摊。 费城问:“以为什么?” “没什么。”南淮林怕说出来费城会嘲笑他没见识。 费城也就没再问,看着菜单点菜, 点到一半问南淮林:“你是病人, 撸串儿是不是不太好啊?” 南淮林说:“没关系,我也好久没吃了, 你敞开了点。” 费城便指着菜单对服务员说:“那就这一页全来双份。” 南淮林:“……你是属饕餮的么?” “不啊,我属老鼠的。”费城一本正经地回答, 又一本正经地问:“你属什么的?” 从小到大, 南淮林最讨厌别人问他属相。 “……猪。”他不情不愿地回答。 属猪的人心里苦。 转念一想,属老鼠似乎也没比属猪好多少, 心里又有点平衡了。 “那你比我还大一岁啊, ”费城说, “可你看起来比我小多了,是因为长得比较小只么?” 南淮林:“……” 好想打他怎么办。 费城翻翻酒水单:“酒就别喝了。”他抬头对服务员说, “来两罐露露吧,要热的。” 服务员走了,南淮林问:“你不是有事儿跟我说吗?什么事儿啊?” 费城看着他:“你知道我是谁吗?” “……你是费城啊。”好莫名其妙的问题。 费城笑着说:“我是问我的身份。” 南淮林斟酌一下, 说:“你是明晞传媒总裁的弟弟。” “错, ”费城说, “我是明晞的艺人总监。” “啊?”南淮林微微讶异,他记得明晞的艺人总监好像姓蔡啊,什么时候变成费城了? “我今天把你的经纪人给开了。”费城又说。 “开了?”南淮林有点儿懵,“为什么啊?” “因为他不干人事儿。”费城简单明了地说。 南淮林有点儿小开心。 他做的最错的一件事就是和贺定泓签约,原以为他是自己的伯乐,没想到却是个火坑。 “贺定泓手底下的艺人我会均分给其他经纪人,包括你。”费城说,“但是我听说你要和明晞解约?” 南淮林犹豫着点了点头:“嗯。” 他之所以要解约,是因为得罪了贺定泓,继续留在明晞也不会有出路,可现在贺定泓被费城踢走了,他似乎也就没有解约的必要了。 服务员把热好的露露放到桌上,一人一罐。 费城拉开拉环递给南淮林:“都是你的,我不喝。如果我给你戏拍,你还解约吗?” 南淮林没有回答。 他喝一口露露,杏仁味儿的,有点儿甜。 费城继续说:“我昨天看了明晞所有签约艺人的资料,大概统计了一下,一线有三个,二线有八个,三线有六个,剩下的全是像你这样没名气没资源的十八线。我准备对这些十八线艺人来一波大清洗,优胜劣汰,真正有实力的留下,滥竽充数的全部淘汰,彻底重塑明晞的艺人链。你有信心能留下吗?” 南淮林不答反问:“留下来又怎么样呢?” 费城说:“如果你能成功留下来,我自然会给你提供资源,让你有戏可拍,但不能保证一定能让你红,因为红不仅要靠实力,还要看运气。” 南淮林心动了。 他不求红,只求有戏可拍。 “你准备怎么清洗?”南淮林问。 “考试,”费城说,“从古至今,这是筛选人才最简单粗暴的方式。” 南淮林说:“我有信心能留下来。” 费城勾唇一笑:“这么有自信?” 南淮林用力点头:“嗯!” 他的眼睛因为期待而闪闪发光,里面仿佛盛着星星。 费城突然就很想把这件事情做好,他已经很久没有特别想做好一件事的冲动了。 “考试的方式和时间我还没想好,等决定了再通知你,不过你放心,肯定不会让你等太久。”费城顿了顿,又说:“对了,你想跟着哪个经纪人?我可以让你过去。” 签约半年多,南淮林去公司的次数屈指可数,所以对公司里的人也不太了解。他说:“我去哪儿都行,你看着安排就好。” 费城点头:“OK。” 他们的串儿终于端上来了,闻着就很香。 南淮林拿起一根羊肉串递给费城:“给你。” 费城接过来,吃一口,笑着说:“就是这个味儿,好吃。” 南淮林沉默地吃了一会儿,突然问:“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啊?” 费城想了想,一本正经地说:“因为我是个好人。”又在心里补充了一句:因为你可爱。 南淮林由衷地说:“谢谢你,费城。” 费城挑挑下巴:“赶紧吃吧,凉了就不好吃了。” 烤串一盘接一盘地端上来,南淮林很快就吃不下了,费城却展现了惊人的食量。 南淮林一边喝露露一边看他吃,觉得他可能真的是属饕餮的。 费城吃完最后一根烤串,长手一伸把南淮林面前的露露拿过去:“给我喝一口,噎死了。” “哎——”南淮林想说那是他喝过的,但费城已经灌嘴里了,“……” 费城的喉结很明显,喝东西的时候喉结上下滚动,莫名透出几分……性感。 南淮林挪开眼,起身去买单。 就他们俩人,这一顿竟然吃了四百多。 南淮林腹诽,得亏费城生在富贵人家,这要是生在穷人家还真养不起。 南淮林默默算了下,他现在的总资产不超过两百块。 如果他要重新开始演戏的话,那家政就做不成了,但一时又没戏可演,所以他得找份零工挣钱养活自己。 但即使处境这样艰难,他依旧满心欢喜,因为通往梦想的路豁然开朗了,没有什么比这更让他高兴。 “走吧,”费城说,“我请你喝杯东西。” “不了,”南淮林说,“我得回家了。” 费城看一眼手表:“这才刚八点,急什么。” 南淮林说:“急着回家陪男朋友。”非单身人设不倒。 费城挑眉一笑:“好吧。” 南淮林挥挥手:“拜拜。” 费城说:“等我电话。” “好。”南淮林露出个好看的笑。 两个人往相反的方向走了。 南淮林掏出手机,斟酌了一会儿,给阮辛打电话。 “阮助理,”南淮林说,“现在方便说话吗?” “方便,”阮辛说,“你烧退了吗?” “退了。”南淮林微微一顿,“阮助理,我打电话是想和你说件事。” “什么事?”阮辛问。 “我之前跟你说过我没戏可演,但是现在突然有了转机,我又有机会可以演戏了,所以家政的工作我可能就没时间做了。”南淮林深感歉疚,“你好心给我工作,我却给你添了麻烦,真的非常对不起。” 阮辛笑着说:“这是好事,不用对不起,我再招人就是了,没什么麻烦的。” 南淮林忙说:“我会做到你招到人为止的。” “好。”阮辛说,“还有别的事吗?” “没了,”南淮林说,“真的很对不起。” “真的没关系,”阮辛说,“那先这样,再见。” “再见。” 挂了电话,南淮林长出一口气。 他对阮辛感到既抱歉又感激,一时又想不到怎么弥补,只好先记在心里,以后再想办法偿还。 坐地铁到双桥,出了地铁站,南淮林径直往健身房的方向走。 他这两天一直发烧,一点没锻炼,而且今晚还吃了烧烤这么高热量的东西,如果不跑上一个小时消耗一下的话他可能会难受得睡不着觉。 他的背包里一直都装着短裤和背心备用,到健身房之后换上,直接上了跑步机。 南淮林整整跑了一个半小时,从头到脚都被汗湿透了,觉得又累又爽。 简单冲了个澡,换上衣服回家。 到家之后又好好地洗了个澡,浑身清爽地上了床,脸上带着笑睡着了。 自从和时宴分手之后,今天过得最开心。 失去了爱情,他还有理想可以为之奋斗,真好。 有梦想谁都了不起,有勇气就会有奇迹。 所以他也是个了不起的人呢,而费城,大约就是他的奇迹吧。 费铮扫他一眼:“给我一个理由。” 费城说:“我都二百六十多岁了,还跟你住一块儿算怎么回事儿啊,公司见完家里见,多腻歪得慌。再说你不是喜欢清静吗,没我见天在你眼前蹦跶招你烦那才叫真清静,你说是吧?” 费铮耐着性子听他哔哔完,淡淡地说:“说实话。” 费城就一脸荡漾地笑起来,还有点儿不好意思:“就……最近遇见一个挺有好感的人,想试着往不纯洁的方向发展一下。” 费铮说:“昨天那个?” 费城点点头:“我认识他也才一个星期,还谈不上喜欢,就是莫名地看着特别顺眼,跟他在一块儿挺舒服的。正好他这两天在找房子,我就想先把人拢到身边来养着。他刚失恋,估计短时间内也不会想找对象,我就趁他疗伤的这段时间互刷好感度呗,等好感度刷满了就顺理成章地在一起。”费城笑了一下,“你别看他长得挺普通的,可抢手得很呢,就连沈冲那么挑的都看上他了,而且还有人想包养他,不过都被他拒绝了,是不是很清纯很不做作?” 电梯门开了。 两个人走出去。 “叫什么名字?”费铮问。 “南淮林。”费城说,“名字很好听吧?” 输入密码开门进屋,两个人站在玄关换鞋,汉尼拔已经撒欢跑进去了。 “做什么的?”费铮又问。 “演员,”费城说,顿了顿,又补一句,“明晞的。” 费铮短暂地沉默片刻,说:“知道了。” 费城说:“那我明天就搬出去啦?” 费铮往里走:“随便。” 费城欢呼一声:“Yes!” 费城先去泳池游了半个小时,然后洗了个澡,披着浴袍坐在落地窗前,轻轻摇晃着手中的红酒杯,看着窗外的夜色出神。 他从来不是轻易动心的人,这次却轻易地就对南淮林动了心思,其实有些荒唐。之所以会这样,他觉得跟那两次春梦有很大关系,尤其是第二次,实在太过逼真,他至今仍能回忆出其中的一些细节。梦是愿望的满足,是自我意识在睡眠中漫无目的的延伸,当梦醒时,这种延伸会自然而然地渗透到现实生活中。梦和现实,是相互作用的。他在梦里得到过南淮林,所以也想在现实中得到,没毛病。 但他自认和沈冲不一样。沈冲想睡南淮林,纯粹是为了打炮泄欲,而他想睡南淮林,必须建立在恋爱的基础上,他只和喜欢的人一起睡,在这方面他是一个很传统的男人。不过现在想这些为时过早了,八字还没一撇呢。 费城喝一口酒,兀自笑起来。 一潭死水的无聊生活终于开始变得有趣了。 · 因为那边是精装修,家具一应俱全,所以南淮林的很多东西就带不过去了,比如高压锅、微波炉、小冰箱、饮水机、电脑桌、扶手椅这些大件,还有烧水壶、垃圾桶、墙画、花瓶这些小件,他统统拍照挂到了闲鱼上,为了尽快卖掉,他把价格压得很低。 忙活了大半天,最终能带走的,只剩一皮箱衣服鞋子,一个笔记本电脑,一些日常用品,和十几本表演相关的书籍。 他在滴滴上叫了辆车,一趟就全拉了过去。 剩下的半天,南淮林全用在了打扫新房子的卫生上。 因为有过几天做家政的经验,所以这些他做起来得心应手,毫不费力。 黄昏的时候,南淮林给费城打了个电话。 61.我的龙61 因购买比例<系统设置, 显示随机防盗章,补订or等待72H可破  南淮林笑了笑:“我还以为……” 他还以为像费城这样的有钱人不会吃这种路边摊。 费城问:“以为什么?” “没什么。”南淮林怕说出来费城会嘲笑他没见识。 费城也就没再问, 看着菜单点菜,点到一半问南淮林:“你是病人, 撸串儿是不是不太好啊?” 南淮林说:“没关系,我也好久没吃了,你敞开了点。” 费城便指着菜单对服务员说:“那就这一页全来双份。” 南淮林:“……你是属饕餮的么?” “不啊,我属老鼠的。”费城一本正经地回答, 又一本正经地问:“你属什么的?” 从小到大, 南淮林最讨厌别人问他属相。 “……猪。”他不情不愿地回答。 属猪的人心里苦。 转念一想, 属老鼠似乎也没比属猪好多少, 心里又有点平衡了。 “那你比我还大一岁啊, ”费城说,“可你看起来比我小多了, 是因为长得比较小只么?” 南淮林:“……” 好想打他怎么办。 费城翻翻酒水单:“酒就别喝了。”他抬头对服务员说,“来两罐露露吧, 要热的。” 服务员走了,南淮林问:“你不是有事儿跟我说吗?什么事儿啊?” 费城看着他:“你知道我是谁吗?” “……你是费城啊。”好莫名其妙的问题。 费城笑着说:“我是问我的身份。” 南淮林斟酌一下,说:“你是明晞传媒总裁的弟弟。” “错,”费城说,“我是明晞的艺人总监。” “啊?”南淮林微微讶异, 他记得明晞的艺人总监好像姓蔡啊, 什么时候变成费城了? “我今天把你的经纪人给开了。”费城又说。 “开了?”南淮林有点儿懵, “为什么啊?” “因为他不干人事儿。”费城简单明了地说。 南淮林有点儿小开心。 他做的最错的一件事就是和贺定泓签约, 原以为他是自己的伯乐,没想到却是个火坑。 “贺定泓手底下的艺人我会均分给其他经纪人,包括你。”费城说,“但是我听说你要和明晞解约?” 南淮林犹豫着点了点头:“嗯。” 他之所以要解约,是因为得罪了贺定泓,继续留在明晞也不会有出路,可现在贺定泓被费城踢走了,他似乎也就没有解约的必要了。 服务员把热好的露露放到桌上,一人一罐。 费城拉开拉环递给南淮林:“都是你的,我不喝。如果我给你戏拍,你还解约吗?” 南淮林没有回答。 他喝一口露露,杏仁味儿的,有点儿甜。 费城继续说:“我昨天看了明晞所有签约艺人的资料,大概统计了一下,一线有三个,二线有八个,三线有六个,剩下的全是像你这样没名气没资源的十八线。我准备对这些十八线艺人来一波大清洗,优胜劣汰,真正有实力的留下,滥竽充数的全部淘汰,彻底重塑明晞的艺人链。你有信心能留下吗?” 南淮林不答反问:“留下来又怎么样呢?” 费城说:“如果你能成功留下来,我自然会给你提供资源,让你有戏可拍,但不能保证一定能让你红,因为红不仅要靠实力,还要看运气。” 南淮林心动了。 他不求红,只求有戏可拍。 “你准备怎么清洗?”南淮林问。 “考试,”费城说,“从古至今,这是筛选人才最简单粗暴的方式。” 南淮林说:“我有信心能留下来。” 费城勾唇一笑:“这么有自信?” 南淮林用力点头:“嗯!” 他的眼睛因为期待而闪闪发光,里面仿佛盛着星星。 费城突然就很想把这件事情做好,他已经很久没有特别想做好一件事的冲动了。 “考试的方式和时间我还没想好,等决定了再通知你,不过你放心,肯定不会让你等太久。”费城顿了顿,又说:“对了,你想跟着哪个经纪人?我可以让你过去。” 签约半年多,南淮林去公司的次数屈指可数,所以对公司里的人也不太了解。他说:“我去哪儿都行,你看着安排就好。” 费城点头:“OK。” 他们的串儿终于端上来了,闻着就很香。 南淮林拿起一根羊肉串递给费城:“给你。” 费城接过来,吃一口,笑着说:“就是这个味儿,好吃。” 南淮林沉默地吃了一会儿,突然问:“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啊?” 费城想了想,一本正经地说:“因为我是个好人。”又在心里补充了一句:因为你可爱。 南淮林由衷地说:“谢谢你,费城。” 费城挑挑下巴:“赶紧吃吧,凉了就不好吃了。” 烤串一盘接一盘地端上来,南淮林很快就吃不下了,费城却展现了惊人的食量。 南淮林一边喝露露一边看他吃,觉得他可能真的是属饕餮的。 费城吃完最后一根烤串,长手一伸把南淮林面前的露露拿过去:“给我喝一口,噎死了。” “哎——”南淮林想说那是他喝过的,但费城已经灌嘴里了,“……” 费城的喉结很明显,喝东西的时候喉结上下滚动,莫名透出几分……性感。 南淮林挪开眼,起身去买单。 就他们俩人,这一顿竟然吃了四百多。 南淮林腹诽,得亏费城生在富贵人家,这要是生在穷人家还真养不起。 南淮林默默算了下,他现在的总资产不超过两百块。 如果他要重新开始演戏的话,那家政就做不成了,但一时又没戏可演,所以他得找份零工挣钱养活自己。 但即使处境这样艰难,他依旧满心欢喜,因为通往梦想的路豁然开朗了,没有什么比这更让他高兴。 “走吧,”费城说,“我请你喝杯东西。” “不了,”南淮林说,“我得回家了。” 费城看一眼手表:“这才刚八点,急什么。” 南淮林说:“急着回家陪男朋友。”非单身人设不倒。 费城挑眉一笑:“好吧。” 南淮林挥挥手:“拜拜。” 费城说:“等我电话。” “好。”南淮林露出个好看的笑。 两个人往相反的方向走了。 南淮林掏出手机,斟酌了一会儿,给阮辛打电话。 “阮助理,”南淮林说,“现在方便说话吗?” “方便,”阮辛说,“你烧退了吗?” “退了。”南淮林微微一顿,“阮助理,我打电话是想和你说件事。” “什么事?”阮辛问。 “我之前跟你说过我没戏可演,但是现在突然有了转机,我又有机会可以演戏了,所以家政的工作我可能就没时间做了。”南淮林深感歉疚,“你好心给我工作,我却给你添了麻烦,真的非常对不起。” 阮辛笑着说:“这是好事,不用对不起,我再招人就是了,没什么麻烦的。” 南淮林忙说:“我会做到你招到人为止的。” “好。”阮辛说,“还有别的事吗?” “没了,”南淮林说,“真的很对不起。” “真的没关系,”阮辛说,“那先这样,再见。” “再见。” 挂了电话,南淮林长出一口气。 他对阮辛感到既抱歉又感激,一时又想不到怎么弥补,只好先记在心里,以后再想办法偿还。 坐地铁到双桥,出了地铁站,南淮林径直往健身房的方向走。 他这两天一直发烧,一点没锻炼,而且今晚还吃了烧烤这么高热量的东西,如果不跑上一个小时消耗一下的话他可能会难受得睡不着觉。 他的背包里一直都装着短裤和背心备用,到健身房之后换上,直接上了跑步机。 南淮林整整跑了一个半小时,从头到脚都被汗湿透了,觉得又累又爽。 简单冲了个澡,换上衣服回家。 到家之后又好好地洗了个澡,浑身清爽地上了床,脸上带着笑睡着了。 自从和时宴分手之后,今天过得最开心。 失去了爱情,他还有理想可以为之奋斗,真好。 有梦想谁都了不起,有勇气就会有奇迹。 所以他也是个了不起的人呢,而费城,大约就是他的奇迹吧。 费城又把咖喱鸡块和青椒炒肉都尝了,最后还喝了小半碗豆腐汤,这才开口:“那句广告词怎么说的来着,遇到新东方厨师就嫁了吧,我现在就特别想嫁给你。” 南淮林知道他夸张了,但还是忍不住开心,笑着说:“我可娶不起你。” 62.我的龙62 因购买比例<系统设置, 显示随机防盗章, 补订or等待72H可破 “What the fuck!”他在黑暗里咒骂一声, 伸手按开床头灯,把手机拿过来一看,沈冲打来的,再看一眼时间, 02:48, 瞬间出离愤怒了。 “你他妈有病啊,大半夜打什么电话!”费城一点不客气地开骂,“没要紧事儿我干死你!” “我越想越不对劲,”沈冲说, “是不是你丫把我的小肥羊给放跑了?” 费城火大:“没错,是我放跑的, 你想怎么着吧?要不你操-我一顿出出气?” 沈冲赔笑:“瞧你,我不就问问嘛, 你生那么大气干吗?我哪儿敢操您啊,要操也是您操-我才对,是吧?” 费城没再跟你废话, 直接挂了电话,随手把手机往床头柜一扔,关灯睡觉。 刚躺下,突然感觉哪里不太对。 伸手往内裤里一摸, 湿的。 Fuck! 想起来了, 手机响的时候, 他正在做春-梦。 开灯,脱了内裤直接扔垃圾桶里,赤-条条往浴室走。 洗着澡,想起梦里小临演被他操哭的模样,又起反应了。 撸一发,又冲了一会儿,擦干身体,上床接着睡。 睡不着,妈的。 洗个澡洗精神了。 把手机拿过来,给沈冲打电话。 “谁呀?”沈冲的声音一听就是刚睡着。 “你爸爸。”费城一本正经地说。 “爸?”沈冲迷迷糊糊地说,“您睡得够晚的呀。” 费城乐疯,笑得停不下来。 那边静了会儿,紧接着是愤怒的咆哮:“操!你丫有病啊!”随即又软下来:“哥明天还拍戏呢,别闹了成吗?” “我睡不着,”费城说,“陪我聊会儿。” “费爷,放我一马行吗?”沈冲说,“我明天真有一场特别重要的戏。” 费城已经以牙还牙,心里舒坦了不少,也懒得再折腾他,于是非常宽宏大量地放过了他。 又在床上翻腾了半小时,费城终于受不了了,随便套了身衣服出门。 凌晨四点,酒店的游泳池空无一人。 费城脱光衣服,赤条条跳进水里,裸泳。 他的身材非常好,四肢修长,肌肉饱满,充满力量感,皮肤是健康的麦色,被灯光和水波包裹着,将身体的线条勾勒得越发迷人,比之专业游泳运动员也毫不逊色。 孤独地游了十几个来回,体力耗尽,费城上岸,湿漉漉地穿上衣服,回房后又冲了个澡,倒头就睡。 · 南淮林被铃声吵醒。 拿过手机一看,是个陌生号码。 “喂?” “是我。” 即使现在还处于半睡半醒的状态,南淮林还是一耳朵就听出来,那是时宴的声音。 “你把我的手机号拉黑了,”时宴说,“我只能借别人的手机给你打电话。” “……”南淮林沉默片刻,“有事吗?” 时宴说:“我昨天在纯K看到你了,和沈冲在一起。” 南淮林已经猜到他是为了这个,语气冷淡地说:“所以呢?” 时宴短暂地沉默片刻,说:“我只是想告诉你,沈冲的私生活混乱是圈子里出了名的,你最好离他远一点。” 南淮林只觉得心里一时酸甜苦辣各种滋味混杂,说不出的憋屈难受,但他用满不在乎的口吻说:“我想跟谁一起玩是我的事,你管不着。时宴,从你不要我的那一刻开始,你就没有资格再对我的人生指手画脚了。” “南南……”时宴像以前那样叫他。 南淮林打断他:“别这么叫我,也别再给我打电话。在我心里,你已经死了。” 这一刀,捅的是时宴,却也伤了他自己。 南淮林直接挂了电话,攥着手机发了许久的癔症才起床。 洗漱之后,简单吃过早饭,出发出费铮家。 他今天干活比昨天还要尽心尽力一丝不苟,因为阮辛说过费铮出差两天,今晚或者明早应该就要回家了。 虽然阮辛说了没问题,但他到底能不能得到这份工作,最终决定权还是在费铮手里。万一费铮不满意,那他就只能和这份月薪两万的工作失之交臂了。 南淮林忙了一整天,午饭都没顾得上吃,只喝了几口自来水。 把文档上罗列的所有内容全都做完之后,他又从头到尾自检了一遍,没发现什么问题,于是牵着汉尼拔出门。阮辛特意交代过,每天都要带汉尼拔出去遛至少一个小时。 汉尼拔一出门就像脱缰的野狗,南淮林几乎拉不住它,这已经不是人遛狗而是狗遛人了,过往行人被他的窘样逗得乱笑,甚至还有人拿手机拍他。 南淮林百度过,纯种美国恶霸犬要十几万一只,或者更贵,万一跑丢了卖了他都赔不起,所以他精神特别紧绷,生怕一不留神就把汉尼拔弄丢了。 被狗遛了一个小时回来,南淮林简直要虚脱。 但还不能歇着,他得赶紧给汉尼拔洗个澡,省得它一身灰到处跑再把房子弄脏了。 两天相处下来,南淮林迅速地和汉尼拔混熟了。 阮辛说得没错,汉尼拔的确是恶霸身软妹心,不仅黏人还爱撒娇,南淮林现在一点都不怕它,反而很喜欢和它在一块。 洗完吹干,把它带到游戏房让它自己玩。 南淮林彻底没劲儿了,也不好往沙发上坐,便往大客厅的地毯上席地一躺。 摸出手机看时间,已经七点半。 他打算休息十分钟再走,真的太累了。 谁知道一不留神就睡着了。 · “轰隆!” 南淮林被一声炸雷惊醒。 他吓得一激灵,猛地坐起来,四周却一片漆黑。 他有先天性夜盲症,在昏暗的环境里视力极差。 就好比现在,他跟盲人无异,什么都看不见。 雷声远去,雨点敲打窗户的声音密密匝匝。 听起来雨势很大。 摸出手机,屏幕亮了好一会儿他才模糊看见时间。 21:38——糟糕!过八点了! 转念一想又冷静下来。 费总应该还没回来,不然早把他撵出去了。 打开手机的手电筒照亮,走过去开灯,摁了两下开关,灯却没亮。 应该是因为雷雨天停电了。 原来豪宅也是会停电的啊…… 照着亮去汉尼拔的卧室看了看,那么响的炸雷都没能炸醒它,也是不容易。不是说狗的听觉很灵敏,是人的十几倍么?大概是因狗而异的吧。 又去检查了一遍所有房间和阳台的窗户,幸好他白天担心飘灰进来都关得好好的。 安全起见,他又找到房子的电闸,把总开关关掉。 认真想了想,没有什么要做的了,便打算回家。 没走两步,手机突然自动关机了。 刚才没注意电量,大概是没电了。 只好把手机揣进兜里,摸黑往前走,扶着墙,小心翼翼。 “轰隆!” 又一个炸雷。 南淮林惊得汗毛直竖,心脏乱跳。 他从小就特别怕打雷,而且现在又什么都看不到,还是在陌生的环境里,恐惧指数直线飙升。 停在原地缓了一小会儿,继续往前走。 突然,他闻到一股酒气。 又往前走几步,酒气愈发浓郁。 隐约还有呼吸声。 “费、费总,是您吗?”南淮林惴惴不安地问。 可是没有人回答他。 “轰隆!” 雷声伴着闪电,瞬间把客厅照得雪亮。 惊悸中,南淮林模糊看到不远处的地上躺着个人。 室内又迅速暗下去,南淮林又什么都看不到了。 “汪!汪汪!” 狗叫声。 汉尼拔终于被雷声惊醒了,不容易。 但一只狗也帮不上什么忙,So sad。 南淮林听到汉尼拔从他身边跑过去,停在了前方不远处,“汪汪”两声,然后开始“哼哼唧唧”——这是对主人撒娇时才会发出的声音。 南淮林循着声音挪过去,跪坐到地上,伸手摸索,摸到了一只手臂,顺着摸到肩膀,晃晃:“费总?费总?” 费总完全没反应。 酒气这么重,是喝了多少啊? 总裁唔易做呀。 南淮林看过一个小科普,说是喝醉酒后要侧躺才行,绝不能仰躺,因为醉酒容易呕吐,仰躺极可能导致呕吐物返流进气管,致使气管堵塞从而引发窒息,会有生命危险。 南淮林寻思着先把人弄到床上去,再把人侧过来。 首先尝试了公主抱。但是地上的人死沉死沉的,他竟然抱不动。有点丢脸,其实他还挺有劲儿的。一定是没吃饭的缘故。 于是又试着把人背起来。先把人扶坐起来,然后拉着两只胳膊架到背上,使出吃奶的劲儿才站起来。 天呐,怎么这么重,感觉像背了一座小山。 关键他现在还看不见,在黑暗里摇摇晃晃跌跌撞撞,全凭感觉在走。 汉尼拔也没声了,可能回房睡回笼觉去了。 好在感觉还挺准,安全地把费大总裁护送到了床上。 南淮林活动一下腰,摸索着给费总脱鞋,脱外套,脱裤子……额,裤子就不脱了吧,把皮带抽掉就行。 · 混混沌沌的,费城感觉到有人在解他的皮带,睁开眼,适应了一下黑暗的环境,影影绰绰看到一张三分熟悉七分陌生的脸。 小临演? 他这是……又梦到小临演了吗? 小临演在脱他的裤子……又是春梦? Fuck,他怎么跟沈冲似的,突然有了性-瘾。 不过,既然梦到了,那就爽一下吧,又不犯法。 费城抓住小临演的手腕,用力一拽,把人扯进怀里,翻身压住,低头便吻下去。 · 这个皮带扣的构造比较奇怪,南淮林好不容易才把皮带抽出来,手腕却突然被抓住,不等他开口说话,就被一股大力扯过去,撞进一副结实的胸膛里,紧接着天旋地转,他被费铮结结实实地压在了身下。 63.我的龙63 因购买比例<系统设置, 显示随机防盗章,补订or等待72H可破 费城像触电了一样, 整个人都僵住了。 南淮林还在胡乱地亲着他的脖子,又咬又舔, 热切极了。 费城垂眼看着他红若桃花的脸, 低声说:“是你先动的嘴, 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我的口水可比输液管用多了。” 费城整个人压在南淮林身上, 低头便吻住了他的嘴唇。 唇与唇紧贴, 舌与舌纠缠。 南淮林像个吃奶的婴儿,贪婪地吮吸着费城口中的津液,费城感觉自己的三魂七魄都快被他吸走了,拼尽全身力气才控制住自己没有用下半身顶他。 倏地,脑海中有一道白光疾速闪过。 他好像……曾经和南淮林这样激烈的亲吻过……这触感,这滋味,他绝对尝过……难道, 是在梦里吗?可是怎么感觉如此真实? “你在干什么?” 一道冰冷的声音把费城从迷乱中惊醒,他慌忙把自己的唇舌从南淮林口中拯救出来,身体却还压在南淮林身上,脸红脖子粗地看向站在门口的费铮,哑着嗓子喊了一声“哥”,尴尬地不知道该说什么。 费铮走过来, 视线在两个人之间逡巡几秒, 开口问:“男朋友?” 费城讷讷回答:“不是, 就……普通朋友,我只是……只是想喂他喝点龙涎,让他快点恢复清醒。”他猛地抬头,“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啊?怎么是你把他送到医院的?他又怎么会被人下药?这么下三滥的事儿是谁干的?” 费铮淡淡地说:“我只是碰巧路过,听到他在喊你的名字,所以才管了闲事,具体怎么回事,等他醒了你问他吧。我还有事,先走了。” 不等费城再问什么,费铮转身离开,走到门口又顿住,回头说:“这是医院,注意你的举止。” 费城讪讪的:“知道了,走你的吧。”忽然又想起件事,忙叫住费铮:“哎哥,咱俩换车开吧,你把汉尼拔带回家。” 两个人交换了车钥匙,费铮这才走了。 可能是输液起了作用,也可能是龙涎发挥出威力,这一会儿功夫南淮林已经老实了很多,猫似的趴在费城怀里,间或发出一声微弱的呻-吟。 费城轻轻拍着南淮林的脊背,哄小孩似的。 他默默地回味方才那个激烈的吻,渐渐口干舌燥起来,赶紧摒除杂念,清心净欲,然后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输液输到一半的时候,南淮林醒了。 他猛地睁开眼,映入眼帘的却是费城的睡脸。 他拿开搂在腰上的手,撑着床坐起来,费城随即便醒了,跟着坐起来,打个呵欠,问:“感觉好点儿了吗?” 除了剧烈的头疼之外,南淮林并没有感到别的地方不舒服,稍稍安心,这才顾得上和费城说话:“谢谢你,救了我。”南淮林还记得,在他万念俱灰的时候,费城从天而降,他伸手抓住了费城的袖子。 “不是我救的你,”费城看着他说,“是我哥。” 费、费铮? 南淮林陡然一惊,视线乱扫,却没看到病房里有第三个人。 “他已经走了。”费城说。 南淮林松口气,像做了什么亏心事,低着头,不敢看费城的脸。 费城伸手挑起他的下巴,强迫他看着自己:“说说吧,到底怎么回事儿?” “你哥……不,费总说什么了?”南淮林目光闪烁。 “他什么都没说,让我问你。”费城往他身上扫了一眼,“你穿的这什么呀?你在哪儿做服务生呢吗?” 南淮林低头看了看,他还穿着KTV的制服。 他得把制服还回去才行,有两百押金呢。 “说话呀。”费城催他。 南淮林又把头低下去,小声说:“我在KTV打工,碰到一个之前有过节的人,他偷偷往酒里下药,骗我喝下去,想把我……然后就被你——不是,被你哥救了。” 费城一时竟不知道该说点什么,憋了半天才开口:“为什么要去KTV打工?” 南淮林扯了扯嘴角:“当然是为了挣钱啊。” 费城活了两百多年,从来不知道什么叫缺钱,所以他也从来没想过南淮林会缺钱。 他忍不住又问:“你没钱干嘛还请我吃饭?” 南淮林说:“因为想谢谢你帮我。” 费城突然就笑了。 南淮林一脸莫名地看着他:“你笑什么?” 费城笑着说:“我笑你跟医院杠上了,连着三天进医院,你的钱都拿来给医院创收了吧?” 南淮林也乐了。 还真是,前两天发烧晕倒,今天又被下药,见天往医院跑,真是有够悲催。 “你是不是穷得饭都吃不上了?”费城收了笑,认真地问。 “也没那么惨,我今天在KTV打工挣了小两千,够花一阵子了。”南淮林说,语气里还带着点小炫耀。 费城掏出钱包,抽出一张卡,直接塞南淮林手里:“拿去花,别打工了。” 南淮林懵了一瞬,急忙还给他:“我不要!” 费城不接,义正辞严地说:“你是明晞的艺人,去KTV打工有损公司的形象,我决不允许这种事情发生。” “对不起……”南淮林惭愧,“我没考虑那么多。” 费城觉得可能话说得有点儿重,瞧着有点不忍心,于是又安慰:“好在你没什么名气,对公司的影响也不大,但还是要注意。” 南淮林点头:“我会的。” 费城满意地笑了笑:“这张卡你就收着,随便花,等挣了钱再还我就是了。” 南淮林满心感激,微微红了眼:“谢谢你,费城。” 来北京这几年,他的生活里除了时宴就是演戏,连个要好的朋友都没有,他在这个冰冷的城市里艰苦求存,已经很久没有感受到过别人的善意和关怀。 费城突然没头没脑地说:“你男朋友一定特别帅吧?” 南淮林:“???”他一定是双子座的,说话太跳脱了。 费城说:“你连进三次医院,也没见你男朋友露过面,他这么不关心你你还跟他在一起,一定是因为他长得帅。有我帅吗?” 这个时候再撒谎那就不是人了。 南淮林低着头说:“对不起,我骗了你。” 费城一怔:“你骗我什么了?” 南淮林说:“其实……我没有男朋友。” 费城:“……” 南淮林顿了顿,又说:“那天在地铁上,我之所以会哭,是因为刚刚和男朋友分手……确切地说,是我被甩了。” 费城回忆起那天的事,不确定地问:“你男朋友……不对,你前男友,是不是叫时宴?” 南淮林一惊抬头:“你怎么……” 费城笑着说:“我那天跟你一起下的车,就跟在你后面,听见你讲电话,好像有提到这个名字。” 南淮林没精打采地“喔”了一声,沉默两秒,说:“你别跟别人说,尤其是沈冲。” 费城点点头:“沈冲还缠着你呢?” “没有,”南淮林说,“他说要和我做朋友,也不知道真的假的。” 费城笑着说:“他之前跟我打赌,说一个星期之内一定要睡到你,睡不到就管我叫爸爸。” 南淮林有点儿不好意思:“也不知道他看上我什么了……” 费城说:“他看上你的身材和屁股了,说你是极品肌肉零。” 南淮林:“……” 好想把他的嘴堵上! 费城继续说:“沈冲纵横情场这么多年还从没失过手,你是第一个拿他不当回事儿的,他估计得记你一笔。” 南淮林越发不好意思,瞧见点滴快滴完了,忙让费城去叫护士。 拔了针,付了钱,两个人离开医院。 费城说:“我今天开车了,送你回家吧。” 南淮林拒绝,但费城硬是把他塞进了车里,没办法,南淮林只好从了,说:“那你先把我送到KTV吧,我得把制服还回去,我的衣服和包也还在那儿。” 医院离KTV很近,十分钟就到了。 南淮林换上自己的衣服,把制服还回去,但押金没要回来,因为他工作到一半人没影儿了,南淮林也没争辩,背上包走了。 已经是深夜,路上一点不堵,半个小时就开到了南淮林家附近。 南淮林说:“就在前面的路口停吧。” 费城说:“我把你送到家门口。” 南淮林说:“巷子窄,车开进去就出不来了。” 没办法,费城只好靠边停。 “谢谢你送我。”南淮林顿了顿,又说:“麻烦你帮我转告费总一声,谢谢他救了我。” 费城点点头:“能告诉我给你下药那孙子是谁吗?我帮你教训他。” “我的事我自己解决,你甭操心了。”南淮林朝他挥挥手,“我走了,路上小心,拜拜。” 费城也挥挥手:“拜拜。” 南淮林穿过马路,进了一条窄巷。 没有路灯,他只好打开手机的手电筒照亮。 路过超市的时候,见里面还亮着灯,就进去买了一桶泡面和一个可爱多,他需要吃点甜的调节一下糟糕的心情。 吃着可爱多到了家,掏出钥匙开门,看见门上贴了张纸,顺手撕下来,拿着进了屋,打开灯,坐床上看纸上写了什么。 尊敬的住户: 为响应政府人口清退政策,这栋楼将会在下月拆除,请您在月底之前搬离,剩余的房租将会如数退还,对您造成的不便深感抱歉。 “操!”南淮林罕见地骂了句脏话。 月底之前搬走,他能搬去哪儿呢?好想死一死啊妈的! 脸色微红,目光躲躲闪闪的,也不说话。 两个人安静地吃完饭,费城去公司,南淮林在家做家务。 他先去收拾费城的房间,看到扔在地板上的内裤,弯腰捡起来时,摸到了一块干涸的痕迹,他当然知道那是什么,就默默地脸红了。 64.我的龙64 因购买比例<系统设置,显示随机防盗章, 补订or等待72H可破  他的思绪已经飘走了, 飘到了今天上午,被时宴抛弃的那五分钟。 时宴特别平静地对他说:“我要结婚了, 和思锐传媒的继承人。不用我说,你也能想到我可以从这场婚姻里得到什么。你可以鄙视我,唾弃我,恨我,但我还是要告诉你,不管我和谁在一起,我爱的人, 始终只有你一个。” 所有的一切,归根结底都只不过是一场交易。 有人用肉体, 有人用灵魂, 有人用爱情, 有人用婚姻, 来换取自己最想要的东西。 “……不用急着给我答复,先考虑几天,想明白了再来找我。”贺定泓顿了顿, 补充一句:“这几天我就暂时不给你接戏了。” 南淮林怎么可能听不出贺定泓的言外之意。 如果他不同意被包养,那么他永远都接不到戏了。 贺定泓摆摆手:“你忙去吧。” 南淮林站起来, 朝贺定泓点点头, 转身走了。 办公室的门即将关上时, 南淮林听到一句刻意压低的“不识抬举”。 南淮林站在电梯门前等电梯, 顺手把手里的名片扔进了垃圾桶里。 抬手搓搓僵掉的脸,用偶像剧女主的方式鼓励自己:“不能丧,笑一笑,没什么大不了。” 南淮林试图挤出一个笑,可实在笑不出来,他不是偶像剧女主,没有随机切换心情的能力。 算了,还是丧着吧,丧一丧,有什么大不了。 电梯门开了,南淮林看见阮辛正靠在扶手上打电话,见他进来,阮辛立即站直了。 阮辛是总裁助理,是费铮的代言人,负责上传下达,职权很大,但阮辛为人并不傲慢,反而十分平易,而且他长得又非常好看,比之公司里一众当红男星也毫不逊色,更难得的是,他身上有一种“腹有诗书气自华”的不凡气度,用一个庸俗但贴切的词语来形容,就是“才貌双全”。 南淮林曾经帮过阮辛两个小忙,两个人也算是认识,互相点头微笑,权当打过招呼。 南淮林站定,抬手按关门键。 阮辛继续讲电话:“……上一个家政手脚不干净,被费总辞退了,麻烦你帮我再物色一个,要尽快,活干得好是必须的,但人品也一定要好,工资不是问题。那好,我等你消息,再见。” 南淮林在旁边听着,心念急转。 如果一定要做交易的话,那为什么不和那个能给他提供最大帮助的人做交易呢?费铮,明晞传媒的总裁,就是这个能最大限度帮助他的人。他再清楚不过,拒绝贺定泓的提议之后,他在明晞,甚至在整个演艺圈,都会无路可走。既然如此,不如就孤注一掷,做最后一搏,不管成功与否,他都认了。 等阮辛挂了电话,南淮林立即开口:“阮助理,冒昧地问一句,您是要给费总找家政吗?” 阮辛点头:“没错。” 南淮林说:“我可以试试吗?” 阮辛一愣,目光落在他脸上,嘴角噙着一点浅淡笑意,却没有说话。 南淮林觉得心虚,但并不露怯。 不管阮辛会怎么想他,他都无所谓。 就像贺定泓说的,有人捧,才能红,红了,才能演自己想演的戏。他不甘心一直跑龙套,他有能力驾驭更好的角色。他太想成功了,不仅为了自己,也为了给那些抛弃他、看轻他的人看,虽然他生而平庸,但他也有闪闪发光的能力。 南淮林摆出一个窘迫的笑:“我现在已经穷到连房租都快交不起了,演戏的机会也少得可怜,正想着找份兼职糊口。我很擅长做家务,打扫卫生、洗衣、做饭这些我都会,而且我是明晞的员工,知根知底,绝不会有安全隐患。” 阮辛温和一笑:“但是费总很挑剔,专业家政都不一定能让他满意,如果我随便找个人的话,他大概会生气的。” 南淮林说:“你可以先试用我几天,如果费总不满意,我立刻就走,绝不给你惹麻烦,你看可以吗?” 阮辛短暂地沉默片刻,说:“费总出差了,要两天后才回来,新家政可能也得物色几天……那好吧,我就给你一周试用期,如果到时费总对你的工作表现不满意,那我也没办法。” 南淮林感激地说:“谢谢!我一定会努力做到最好的!” 阮辛问:“你现在有时间吗?” 南淮林苦笑:“我现在最多的就是时间了。” 阮辛说:“我现在要去费总家喂狗,你跟我一起去吧。” 南淮林说:“好!” 车上,两个人闲聊。 阮辛说:“听你口音应该是南方人吧?” “嗯,”南淮林说,“我老家是苏州的。” “今年多大了?”阮辛又问。 “二十三。”南淮林答。 阮辛看他一眼,笑着说:“你这个年纪的男孩子,会做家务的可不多。” 南淮林说:“我从小就帮我妈做家务,所以很擅长。” 他撒谎了。 事实上,是在和时宴一起来北京读书之后,他才开始学着做家务的。从大一到大三,三年同居生活,一直都是他在操持两个人的衣食起居。大三下学期,时宴因为在一部漫改偶像剧里出演男二号意外走红,成了当红小鲜肉,不方便再和他同居,两个人才分开生活,但南淮林依旧经常去时宴家给他打扫卫生、洗衣做饭。 现在想想,他可真卑微呀。 但那时候,他心甘情愿为时宴做任何事。 “哪个学校毕业的?”阮辛又问。 “北电,”南淮林说,“去年刚毕业。” “巧了,”阮辛笑着说,“我也是北电毕业的。” 南淮林一愣,随即笑着说:“那我是不是应该叫你一声学长?” 阮辛说:“你是表演系的吧?” 南淮林点头:“对。” 阮辛说:“我是导演系的。” 南淮林疑惑:“那你怎么没做导演?” 阮辛笑了笑:“一言难尽。” 一言难尽,就是不愿多说,南淮林也就不再问。 半个小时后,他们到了费铮的家。 是一层一户的大平层,宽敞到超乎想象,但装修却很简约,大概是后现代风格,家具也不冗杂,非常的整洁明亮。 刚进门,一只纯黑色的大狗便大叫着扑过来,体格十分强壮,长相也特别凶恶,南淮林有些被吓到,本能地往阮辛身后躲了躲。 阮辛蹲下来揉大黑狗的头,笑着对南淮林说:“它叫汉尼拔,是美国恶霸犬。” 南淮林对狗没有研究,第一次听说这个犬种,不过还真是贴切,这狗长得的确非常“恶霸”,而且“汉尼拔”这个名字……真是……叫人无话可说。 阮辛站起来:“你别看它长得这么穷凶极恶,其实是非常温柔可爱的犬种,特别好相处,怎么说呢,有点反差萌吧,所以你不用怕它。” 南淮林点头,一垂眼,看到汉尼拔的脸……额,一股强烈的杀气扑面而来,他实在无法说服自己这是一条温柔可爱的狗,就忍不住又有些害怕,亦步亦趋地跟在阮辛后头。 阮辛边领着他往里走边说:“你也看到了,这座房子很大,大概有七百平方,七房两厅四卫两厨还有三个大阳台,只是每天打扫卫生工作量就已经很大了,但这也是最主要的工作,因为费总从不在家吃饭,所以你不用做饭,所有换下来的衣服都是送到干洗店,但内裤需要你手洗和熨烫,还有就是每天更换床单被罩、绿植养护等等。除了这些,最重要就是照顾汉尼拔,它有自己的卧室,还有一间游戏房,里面放着它喜欢的玩具,但你每天还是要带它出去遛一个小时左右。”阮辛停下来,“我说这么多你都记住了吗?” 南淮林点头:“记住了。” 阮辛继续说:“笼统来说也就这么多事,但关键是要把细节做好。我有一个文档,罗列了家政所有的工作内容和注意事项,等会儿发你邮箱,你认真看一遍,有什么不懂的再问我,我们交换一下手机号和微信吧。” 两个人互存了手机号,又加了微信好友。 阮辛说:“啊,最重要的一点忘了告诉你,你的工作时间是上午十一点到晚上八点,你不能早来,也不能晚走,因为费总不喜欢在家里看到陌生人。” 南淮林点头:“记住了。” 阮辛带着他把房子逛了一遍,健身房、家庭影院就不说了,最不可思议的是,竟然还有一个小型的室内游泳池,让他不得不感叹,果然是贫穷限制了想象力。 喂完汉尼拔,阮辛说:“公司还有很多事等着我处理,我得走了,你的试用期从现在开始,可以吗?” “可以,”南淮林说,“我会好好干的。” 阮辛笑了笑:“加油。” 阮辛走了。 南淮林站在这座巨大的房子里,感觉像是置身在另一个世界,一个和他的世界截然不同的世界。 65.我的龙65 因购买比例<系统设置,显示随机防盗章, 补订or等待72H可破  门外, 南淮林搂着沈冲的腰, 等待开拍。 沈冲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问:“你刷牙了吗?” 南淮林答:“刷了。” 沈冲又说:“跟一个不认识的男人又亲又摸, 我也觉得挺恶心的, 所以咱们最好一遍过, 别给彼此添堵, 成吗?” 南淮林抬眼, 对方眼里的嫌恶一览无遗, 他垂下眼, 淡淡地回了声“好”。 “Action!” 沈冲立即进入状态,闭着眼睛靠在南淮林身上。 南淮林一只手搂着沈冲,一只手拿房卡开门,进了门, 把房卡插-进取电口,黑暗的房间立刻亮了, 南淮林半拖半抱地把沈冲弄到床上。 沈冲含混不清地念念有词,南淮林照着张横刚才说的那样,把沈冲的衬衫扣子全部解开, 又利落地脱掉自己的T恤, 露出丝毫不输沈冲的漂亮肌肉。 南淮林自知他的长相和身高都不占优势,所以在身材上下了很大功夫, 每天不管多累都会去健身房锻炼至少一小时。 沈冲在南淮林吻下来的时候, 用眼角余光扫了一眼他的胸肌和腹肌, 忍不住在心里吹了一声口哨,没想到这人相貌平平,身材却如此让人垂涎。唔,嘴唇也很软,而且带着点清淡的甜味。沈冲闭着眼,忽然就有些心猿意马。 南淮林自然不能洞察沈冲的心思,他照着张横的要求表演,表情和动作都很到位。 沈冲很快又有了冲动。他的心情非常复杂。 就南淮林这样的,搁平时他连看都不屑多看一眼。 难道是因为寂寞太久了吗? 靠!太他妈跌份儿了! “Cut!”张横站起来,“沈冲你发什么愣呢?你倒是接着演呐!” 沈冲一边回话一边觑着南淮林的神色,只见他眉眼低垂,脸上一片空白,什么表情都没有。 沈冲气闷,这张脸真是普通到不能再普通了,他怎么就……唉!真他妈操蛋! 费城把太阳镜拉低一点,视线越过镜框也落在南淮林身上。 穿着衣服的时候不觉得,脱了衣服再看,这个小临演着实有几分可口呢。皮肤白得发光,像极品白瓷,肌肉线条也很漂亮,凹凸有致得恰到好处,那张寡淡的脸隐隐透出几分禁欲感。不知怎么就想起地铁上他满脸是泪的样子……脑海里随之浮现出糟糕的幻想,费城急忙把太阳镜推上去,挡住了自己的视线。 “这个镜头得一镜到底,咱们从头开始。”张横朝门外喊:“场务!把房嫂叫过来铺下床!” 南淮林默默地穿上T恤,起身去门外等着再次开拍。 沈冲扣着扣子走到他身边,尴尬得耳朵都红了。 “咳!”沈冲咳嗽一声,“那谁,过来给我弄下头发!” 南淮林默默地站开一点,自觉给人腾地方。 很快,一切准备就绪,再次开拍。 肢体纠缠间,沈冲再次生出冲动,而且比上一次更强烈。 Fuck!沈冲在心里咒骂,他有点破罐破摔的意思,特别粗鲁地做了张横让他做的那些动作。 他手劲出奇的大,南淮林毫无防备,疼得叫了一声。 沈冲这回彻底兴奋了,不仅因为南淮林叫那一声,更因为手下的触感出奇的好,滑嫩紧致,他给这个Bottom打满分。 沈冲猛地翻身压住南淮林,视线短暂地相撞,沈冲捕捉到对方眼里的水光,脑海里猛地蹿出想要艹哭他的冲动。 张横还没喊“Cut”,沈冲却压着他没动作,南淮林只得采取主动,仰起头再次吻他。 沈冲有一瞬的恍惚,他忘了这是在拍戏,不由自主地伸出舌头,探进了南淮林嘴里。 南淮林倏地睁眼:“!!!” “Cut!” 沈冲回神,将南淮林眼中的惊疑尽收眼底。 这一刻,沈冲动用了自己全部的演技,淡定地从南淮林身上下来,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似的,语气自然地问张横:“张导,这条过了吗?” “过了。”张横看向正在提裤子的南淮林,“小南,表现得不错。” “谢谢张导。”南淮林说。 “你的经纪人是谁?”张横问。 “贺定泓。”南淮林答。 张横点头:“再有合适的角色我会找你的。” 这是被认可了。 南淮林笑起来,所有的坏心情在这一刻烟消云散,他朝张横鞠了个躬:“谢谢张导!” 沈冲将他的卑躬屈膝看在眼里,心中不屑,眼神里便夹了几分瞧不起。 “我去换衣服,”他对费城说,“你去对面房间等我吧。” 费城点头,起身离开,和南淮林擦肩而过。 沈冲和南淮林一前一后进了隔壁房间,门上贴着“更衣室”。 密闭的空间,二人独处,气氛非常尴尬。 南淮林什么都没说,自顾换衣服。 沈冲的视线不时在他身上流连,咳嗽一声开口:“你是贺定泓手底下的?” 南淮林“嗯”一声。 沈冲说:“我刚出道的时候也在他手底下待过一段时间,跟他关系还成,我可以跟他说说,让他给你接点有质量的角色。” 南淮林讶异地看他一眼。 他不知道沈冲为什么突然这么好心,但他知道,天底下没有免费的午餐。斟酌几秒,南淮林开口:“谢谢你的好意,不过我想泓哥应该有自己的考量,所以还是不用了。” 几句话的功夫,南淮林已经换好衣服,他拿上手机准备离开,沈冲却突然抓住他的手腕,直勾勾地看着他,说:“晚上……要不要去我家?” 沈冲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如此急色,而且约-炮约得如此没有技术含量,最离谱的是,约的还是个长相这么普通的人,这对重度颜控的他来说简直不可思议。但他确实被南淮林撩起了强烈的欲-望,或许是鲍参翅肚吃多了,有点起腻,想尝尝清粥小菜吧。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古人诚不欺我。 南淮林很想一拳砸沈冲脸上,但他忍住了,却忍不住勾起一抹冷笑,看着沈冲说:“沈先生,你入戏太深了吧?我演的是鸭子,但我不是鸭子。” 他甩开沈冲的手,头也不回地走了。 沈冲兀自笑了下。 笑自己。 男人都他妈是贱骨头,越是吃不到食欲就越旺盛,即使那盘菜卖相并不怎么样。 刚才南淮林拒绝他的时候,他甚至觉得南淮林有几分冷艳的味道,勾得他几乎想用强。 明明除了身材泛善可陈的一个人,怎么能散发出如此强烈的性-吸引力? 真是太他妈奇怪了。 “你磨蹭什么呢?”费城出现在门口,“等半天了都。” “急个蛋,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懂吗?”沈冲自嘲一笑,他刚才就太心急了。他还就不信了,他沈冲会拿不下一个路人甲?他非把这个南淮林给上了不可! 沈冲下午没有行程,于是撇下助理,带费城去了他经常光顾的一家清吧。 他常来的地方档次自然不会低,能来这里消费的人也都非富即贵,绝不会看到明星就围上来,但两个人还是找了个僻静的角落落座,方便说话。 刚好是午饭时间,两个人先点吃的再点酒,等服务员拿着菜单走了,费城没头没脑地问:“你跟哪个好兄弟互相打过飞机?” 沈冲笑笑:“我就随口那么一说,你还真信。在美国混了好几年,怎么还这么纯啊你?” 费城隔着太阳镜看他:“该不会是跟我哥吧?” 沈冲夸张地大笑:“跟你哥?我疯了吧?你可真够逗的。” 费城勾勾嘴角:“我哥这几年谈过恋爱吗?” 沈冲耸肩:“我上哪儿知道去,我跟他又不熟。你呢?美帝人民那么奔放,你的性生活一定很丰富多彩吧?” 费城淡淡地说:“美帝人民不喜欢我这样的。” 沈冲嗤笑:“你蒙谁呢?就你这样的到哪儿都是抢手货,而且男女通杀,我看是你性-冷-淡吧?” 费城挑眉不语。 沈冲啧啧两声:“你跟你哥一样,白瞎了这副好皮囊。哎,你们是不是基因有问题啊?你做个基因检测去吧。” “滚蛋,”费城笑骂,“我是宁缺毋滥,你以为都跟你似的,重度性-瘾患者。” “我这叫‘人生得意须尽欢,有花堪折直须折’,你懂个屁。”沈冲忽然叹口气,“不过最近实在太忙了,也没遇见可口的小零,我的AK47都他妈快生锈了。”他顿了顿,又笑起来,“今天那个小临演,脸长得不咋地,身材却是一级棒,是个极品肌肉零,尤其他的屁-股,手感绝佳,我捏一把就硬了,操起来肯定更爽。你等着瞧吧,一个星期之内,我非睡了他不可。” 费城虽然没摸到,但是他看到了。 南淮林的屁-股确实很引人遐想,白嫩,圆润,挺翘,他看到的时候也礼貌性地硬了一下。 “嘿!”沈冲在费城眼前打个响指,“想什么呢?” “我在想,”费城回神,“你丫还真是一如既往地流氓本色。” · 出了民族饭店,南淮林先找了一家建行,把时宴转给他的那一百万转回去,顺便又去ATM取了两千块钱,该交房租了。 这下他银-行-卡里的余额几乎算是清零了。 在路边随便吃点东西果腹,然后坐公交去公司。 到公司的时候还不到一点。 贺定泓不在,出去吃午饭了。 南淮林在办公室外站着等。 他掏出手机,打开通讯录,把时宴的手机号拉黑,打开微信,删除联系人,打开相册,把凡是有时宴的照片全部删掉。 手指却在最后一张照片上停住。 照片里,是穿着高中校服的的南淮林和时宴,南淮林趴在课桌上睡觉,时宴借位自拍,看起来像他在偷亲南淮林,其实并没有。 从高中到现在,南淮林起码换了五部手机,这张照片却始终保存在他的相册里。 66.我的龙66 因购买比例<系统设置, 显示随机防盗章,补订or等待72H可破  他用力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 嘶!好疼! 不是梦。 手机响了,掏出来看, 是沈冲。 “喂。”他这一声有气无力, 因为大脑还处于当机状态。 “听着声怎么焉儿了吧唧的?”沈冲敏锐地察觉到了, “试镜不顺利吗?” “不是, ”南淮林怔怔地说,“洛导说, 让我演男二号。” “我靠!”沈冲瞬间炸了,“真的假的?” 南淮林被问住了, 他现在稀里糊涂的,也不知道真的假的。 沈冲又说:“《星之国》的剧本我看过,我特别喜欢男二, 要不是我咖位在这儿只能接男一, 男二就是我的了。小林子,你这次赚大发了我跟你说。” “啊,是吗。”南淮林不知道该说什么。 “哎, ”沈冲突然变了语气, “不对呀。” “什么不对?”南淮林心里咯噔了一下,就好像他中了五百万彩票,但是别人告诉他有可能是弄错了。 沈冲说:“我记得男二定的是陈景天啊,洛导怎么会说让你演男二呢?你试的不是男三吗?” 南淮林知道陈景天, 也是明晞的演员。当初让时宴红起来的那部漫改偶像剧, 陈景天在里面演男三。那部剧带红了一众主配角, 但越来越红的只有时宴,其他人没有后续作品加持,人气都慢慢下滑了。 “我得问问洛导怎么回事儿,”沈冲说,“先挂了啊。” 手机传来忙音,南淮林把到嘴边的话咽下去,心情有点儿复杂。 他现在是该开心还是担心啊? 刚才洛克只是口头说了那么一句,在正式签约之前,一切都是有变数的……所以,还是平常心对待吧。 正想着,手机又响了。 这回是费城打来的。 “试镜怎么样了?”费城问。 “不知道,”南淮林说,“要等通知。” 费城“哦”了一声,沉默两秒,说:“挺无聊的,要不要一起玩儿?” 南淮林忍不住笑了下:“你无聊我不无聊,我有好多事儿要做呢。” 费城顺嘴问:“大周末的你有什么事儿啊?” 南淮林笑着说:“费总,你管得是不是太宽了?” 明明不是一个阶层的人,南淮林和费城说话却一点不拘谨,可能是因为他们第一次见面是在地铁上,也可能是因为费城几次三番地帮过他,还可能是因为费城身上不仅没有流露出上流社会的气质,反而很接地气……总之,和费城相处让他觉得很舒服。 费城也笑着问:“不会是忙着陪男朋友呢吧?” 南淮林沉默了一下。 他觉得一直撒谎挺不好的。 先前之所以说自己有男朋友,是为了应付沈冲的骚扰,可现在沈冲和他荡起双桨开起了友谊的小船,他好像就没必要再继续骗下去了。再过一段时间吧,就跟费城说他和男朋友分手了,把这个谎给圆回来。 “你该不会跟男朋友分手了吧?”费城突然说。 心里想的被对方直接说出来,南淮林吓了一跳,本能地又开始撒谎:“没有啊,你还能不能盼人点好了?” “不是,我可能入戏太深了。”费城笑着说,“你刚才在电话里说的那段话让我以为你真的分手了呢,看来你演技真挺不错啊。” 南淮林莫名有点儿不好意思:“我真有事儿,不跟你聊了。” “好吧,”费城说,“你忙。” · 挂了电话,费城把手机扔到桌上,长手长脚往沙发上一瘫,仰面长叹:“啊……好无聊啊。” 汉尼拔摇着尾巴跑过来,拿脑袋拱他的腿。 费城坐起来,捧着汉尼拔的恶霸脸,说:“哥们儿带你出去兜风,好不好?” 汉尼拔冲着他的脸叫两声,喷他一脸口水。 费城嫌弃地推开它的大脸,站起来往书房走。 刚把门推开又关上,敷衍地敲了两下,再开门进去,走到费铮跟前,说:“哥,把你那辆Hummer借我开开呗,我带汉尼拔出去兜兜风。我保证怎么开出去的怎么给你开回来,真的。” 费铮头也不抬:“开去吧。” 费城没想到他哥这回这么好说话,有点儿受宠若惊,愣了两秒,主动邀请:“那什么,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啊?老闷在家多没劲哪。” 费铮扔给他两个字:“不去。” 费城从鼻子里哼了一声,转身出去,刚走两步又折回来:“哥,我属什么的呀?” 费铮抬头看他:“什么属什么?” 费城说:“属相啊,一鼠二牛三虎四兔那个。” 费铮重新低下头:“猪。” “原来我跟他一个属相啊。”费城笑了一下,“哥,我是哪年生的来着?” “你脑子被狗吃了吗?”费铮不耐烦,“1755年。” “1755年的话……那我今年263岁。”费城叹口气,“原来我已经活了这么久啊。哥,你多少岁了?” 费铮:“666。” “哈哈哈!这个数绝了。”费城笑着坐下来,托着下巴支在桌上,久违地想和他哥唠唠嗑,“哥,你最近有没有谈过恋爱啊?” 费铮沉默几秒,说:“没有。” 这短暂的沉默十分耐人寻味,费城盯着他哥看了一会儿,认真地说:“哥,我觉得你是时候谈谈恋爱了,不然你会越来越变态的。” 费铮抬眼看过来:“找抽是吗?” 费城笑嘻嘻:“你看你,生什么气啊,这不是说着玩儿呢嘛,总生气不好,伤肝。” 费铮说:“给你三秒钟,从我眼前消失。” 费城“嘁”了一声,慢悠悠地往外走,关门前探着脑袋说:“哥,你别灰心啊,说不定哪个不开眼的就看上你了呢。” 费铮手里的笔“咻”地射过来,费城急忙关门,挡住了敌人的暗器。 费城换身衣服,带着汉尼拔出门,到了地下车库,开着他哥那辆绝版Hummer上路了。 一年十二个月,费城最喜欢四月和十一月,他感觉这两个月份给人的感觉最舒服。 他开着最野的车,听着最躁的歌,一路飞驰,片刻不停。 他也想看看路的尽头有什么。 暮色-降临时,费城终于开到了路的尽头。 他站在北戴河之滨,染着海腥味的劲风扑面而来。 河上有月亮,月亮周围是漫天的星星,和南淮林在电话里说的一模一样。 费城拿出手机拍了张照片,顺手发给了南淮林。 这一片空旷无人。 费城脱了衣服扔到车上,摸摸汉尼拔的狗头:“老实呆着,我去游会儿泳。” 费城迎着风浪走进水里,一个猛子扎进去,化身成一条数十米长的白龙,深潜进水底,背上双翼在水中扇动,掀起数米高的巨浪,如倾盆大雨拍打在河面上。 · 南淮林从KTV出来,没走多远,进了一家山西面馆,要了一碗刀削面。 他下午在58同城上找了份兼职,在KTV做服务生,刚结束面试,面试的人让他七点直接来上班。 南淮林从上大学开始就再也没有向父母要过钱,学费、生活费都是他自己挣的,各种各样的兼职他都做过,经验丰富的很,连培训都省了。 现在已经六点了,吃完饭刚好到上班点。 南淮林边吃面边看手机,他很想发个短信问问沈冲角色的事到底怎么样了,又觉得不太好,所以就没问。 还是耐心等待吧,是他的就是他的,不是他的也强求不来。 刚把手机放下,屏幕上弹出来一条新微信。 点开一看,是费城发的,一张图片。 好像是大海,海上悬着一轮月亮,月光铺洒在海面上,很漂亮。 他就坐在窗户边上,扭头往外看了看,城市的天空看不见月亮。 南淮林回复:你拍的吗?这是哪儿?很漂亮。 等了一会儿,没等到回复,放下手机专心吃面。 吃完面又在面馆坐着玩了会儿消消乐,看时间差不多了,起身离开,五分钟就到了KTV。 被人带着去换了制服,又被交代了几点注意事项,就正式上岗了。 这家KTV很高档,酒水单上的酒都是几千上万一瓶,能来这儿消费的人自然也都是有钱人,所以南淮林谨小慎微,服务得十分周到,客人给小费自然也就给得很阔绰,忙了半个晚上,挣了小两千,一个月的房租有着落了。 南淮林上完酒从包厢里退出来,隔壁包厢的服务生突然跑过来把服务器塞他手里,脸色痛苦地说:“我肚子疼,得蹲会儿厕所,你先帮我看着,谢了啊。” “没事儿,”南淮林忙说,“你快去吧。” 服务生刚跑走,隔壁包厢的服务器就响了,南淮林赶紧过去敲门,进去后微笑着说:“请问有什么需要吗?” 一个男的朝他招手:“你过来。” 南淮林快步走过去。 男人指着桌上的果盘,横眉竖眼地说:“这西瓜是被人啃过的吧?这他妈上面还有牙印呢!” 67.我的龙67 因购买比例<系统设置, 显示随机防盗章,补订or等待72H可破  南淮林答:“刷了。” 沈冲又说:“跟一个不认识的男人又亲又摸,我也觉得挺恶心的,所以咱们最好一遍过, 别给彼此添堵, 成吗?” 南淮林抬眼,对方眼里的嫌恶一览无遗, 他垂下眼,淡淡地回了声“好”。 “Action!” 沈冲立即进入状态, 闭着眼睛靠在南淮林身上。 南淮林一只手搂着沈冲, 一只手拿房卡开门, 进了门,把房卡插-进取电口,黑暗的房间立刻亮了, 南淮林半拖半抱地把沈冲弄到床上。 沈冲含混不清地念念有词,南淮林照着张横刚才说的那样, 把沈冲的衬衫扣子全部解开, 又利落地脱掉自己的T恤,露出丝毫不输沈冲的漂亮肌肉。 南淮林自知他的长相和身高都不占优势, 所以在身材上下了很大功夫, 每天不管多累都会去健身房锻炼至少一小时。 沈冲在南淮林吻下来的时候, 用眼角余光扫了一眼他的胸肌和腹肌, 忍不住在心里吹了一声口哨, 没想到这人相貌平平, 身材却如此让人垂涎。唔,嘴唇也很软,而且带着点清淡的甜味。沈冲闭着眼,忽然就有些心猿意马。 南淮林自然不能洞察沈冲的心思,他照着张横的要求表演,表情和动作都很到位。 沈冲很快又有了冲动。他的心情非常复杂。 就南淮林这样的,搁平时他连看都不屑多看一眼。 难道是因为寂寞太久了吗? 靠!太他妈跌份儿了! “Cut!”张横站起来,“沈冲你发什么愣呢?你倒是接着演呐!” 沈冲一边回话一边觑着南淮林的神色,只见他眉眼低垂,脸上一片空白,什么表情都没有。 沈冲气闷,这张脸真是普通到不能再普通了,他怎么就……唉!真他妈操蛋! 费城把太阳镜拉低一点,视线越过镜框也落在南淮林身上。 穿着衣服的时候不觉得,脱了衣服再看,这个小临演着实有几分可口呢。皮肤白得发光,像极品白瓷,肌肉线条也很漂亮,凹凸有致得恰到好处,那张寡淡的脸隐隐透出几分禁欲感。不知怎么就想起地铁上他满脸是泪的样子……脑海里随之浮现出糟糕的幻想,费城急忙把太阳镜推上去,挡住了自己的视线。 “这个镜头得一镜到底,咱们从头开始。”张横朝门外喊:“场务!把房嫂叫过来铺下床!” 南淮林默默地穿上T恤,起身去门外等着再次开拍。 沈冲扣着扣子走到他身边,尴尬得耳朵都红了。 “咳!”沈冲咳嗽一声,“那谁,过来给我弄下头发!” 南淮林默默地站开一点,自觉给人腾地方。 很快,一切准备就绪,再次开拍。 肢体纠缠间,沈冲再次生出冲动,而且比上一次更强烈。 Fuck!沈冲在心里咒骂,他有点破罐破摔的意思,特别粗鲁地做了张横让他做的那些动作。 他手劲出奇的大,南淮林毫无防备,疼得叫了一声。 沈冲这回彻底兴奋了,不仅因为南淮林叫那一声,更因为手下的触感出奇的好,滑嫩紧致,他给这个Bottom打满分。 沈冲猛地翻身压住南淮林,视线短暂地相撞,沈冲捕捉到对方眼里的水光,脑海里猛地蹿出想要艹哭他的冲动。 张横还没喊“Cut”,沈冲却压着他没动作,南淮林只得采取主动,仰起头再次吻他。 沈冲有一瞬的恍惚,他忘了这是在拍戏,不由自主地伸出舌头,探进了南淮林嘴里。 南淮林倏地睁眼:“!!!” “Cut!” 沈冲回神,将南淮林眼中的惊疑尽收眼底。 这一刻,沈冲动用了自己全部的演技,淡定地从南淮林身上下来,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似的,语气自然地问张横:“张导,这条过了吗?” “过了。”张横看向正在提裤子的南淮林,“小南,表现得不错。” “谢谢张导。”南淮林说。 “你的经纪人是谁?”张横问。 “贺定泓。”南淮林答。 张横点头:“再有合适的角色我会找你的。” 这是被认可了。 南淮林笑起来,所有的坏心情在这一刻烟消云散,他朝张横鞠了个躬:“谢谢张导!” 沈冲将他的卑躬屈膝看在眼里,心中不屑,眼神里便夹了几分瞧不起。 “我去换衣服,”他对费城说,“你去对面房间等我吧。” 费城点头,起身离开,和南淮林擦肩而过。 沈冲和南淮林一前一后进了隔壁房间,门上贴着“更衣室”。 密闭的空间,二人独处,气氛非常尴尬。 南淮林什么都没说,自顾换衣服。 沈冲的视线不时在他身上流连,咳嗽一声开口:“你是贺定泓手底下的?” 南淮林“嗯”一声。 沈冲说:“我刚出道的时候也在他手底下待过一段时间,跟他关系还成,我可以跟他说说,让他给你接点有质量的角色。” 南淮林讶异地看他一眼。 他不知道沈冲为什么突然这么好心,但他知道,天底下没有免费的午餐。斟酌几秒,南淮林开口:“谢谢你的好意,不过我想泓哥应该有自己的考量,所以还是不用了。” 几句话的功夫,南淮林已经换好衣服,他拿上手机准备离开,沈冲却突然抓住他的手腕,直勾勾地看着他,说:“晚上……要不要去我家?” 沈冲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如此急色,而且约-炮约得如此没有技术含量,最离谱的是,约的还是个长相这么普通的人,这对重度颜控的他来说简直不可思议。但他确实被南淮林撩起了强烈的欲-望,或许是鲍参翅肚吃多了,有点起腻,想尝尝清粥小菜吧。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古人诚不欺我。 南淮林很想一拳砸沈冲脸上,但他忍住了,却忍不住勾起一抹冷笑,看着沈冲说:“沈先生,你入戏太深了吧?我演的是鸭子,但我不是鸭子。” 他甩开沈冲的手,头也不回地走了。 沈冲兀自笑了下。 笑自己。 男人都他妈是贱骨头,越是吃不到食欲就越旺盛,即使那盘菜卖相并不怎么样。 刚才南淮林拒绝他的时候,他甚至觉得南淮林有几分冷艳的味道,勾得他几乎想用强。 明明除了身材泛善可陈的一个人,怎么能散发出如此强烈的性-吸引力? 真是太他妈奇怪了。 “你磨蹭什么呢?”费城出现在门口,“等半天了都。” “急个蛋,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懂吗?”沈冲自嘲一笑,他刚才就太心急了。他还就不信了,他沈冲会拿不下一个路人甲?他非把这个南淮林给上了不可! 沈冲下午没有行程,于是撇下助理,带费城去了他经常光顾的一家清吧。 他常来的地方档次自然不会低,能来这里消费的人也都非富即贵,绝不会看到明星就围上来,但两个人还是找了个僻静的角落落座,方便说话。 刚好是午饭时间,两个人先点吃的再点酒,等服务员拿着菜单走了,费城没头没脑地问:“你跟哪个好兄弟互相打过飞机?” 沈冲笑笑:“我就随口那么一说,你还真信。在美国混了好几年,怎么还这么纯啊你?” 费城隔着太阳镜看他:“该不会是跟我哥吧?” 沈冲夸张地大笑:“跟你哥?我疯了吧?你可真够逗的。” 费城勾勾嘴角:“我哥这几年谈过恋爱吗?” 沈冲耸肩:“我上哪儿知道去,我跟他又不熟。你呢?美帝人民那么奔放,你的性生活一定很丰富多彩吧?” 费城淡淡地说:“美帝人民不喜欢我这样的。” 沈冲嗤笑:“你蒙谁呢?就你这样的到哪儿都是抢手货,而且男女通杀,我看是你性-冷-淡吧?” 费城挑眉不语。 沈冲啧啧两声:“你跟你哥一样,白瞎了这副好皮囊。哎,你们是不是基因有问题啊?你做个基因检测去吧。” “滚蛋,”费城笑骂,“我是宁缺毋滥,你以为都跟你似的,重度性-瘾患者。” “我这叫‘人生得意须尽欢,有花堪折直须折’,你懂个屁。”沈冲忽然叹口气,“不过最近实在太忙了,也没遇见可口的小零,我的AK47都他妈快生锈了。”他顿了顿,又笑起来,“今天那个小临演,脸长得不咋地,身材却是一级棒,是个极品肌肉零,尤其他的屁-股,手感绝佳,我捏一把就硬了,操起来肯定更爽。你等着瞧吧,一个星期之内,我非睡了他不可。” 68.我的龙68 因购买比例<系统设置, 显示随机防盗章,补订or等待72H可破  直到走上地铁,南淮林依旧处于懵逼状态。 他用力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 嘶!好疼! 不是梦。 手机响了, 掏出来看, 是沈冲。 “喂。”他这一声有气无力, 因为大脑还处于当机状态。 “听着声怎么焉儿了吧唧的?”沈冲敏锐地察觉到了,“试镜不顺利吗?” “不是, ”南淮林怔怔地说,“洛导说,让我演男二号。” “我靠!”沈冲瞬间炸了,“真的假的?” 南淮林被问住了,他现在稀里糊涂的,也不知道真的假的。 沈冲又说:“《星之国》的剧本我看过,我特别喜欢男二, 要不是我咖位在这儿只能接男一,男二就是我的了。小林子,你这次赚大发了我跟你说。” “啊,是吗。”南淮林不知道该说什么。 “哎,”沈冲突然变了语气, “不对呀。” “什么不对?”南淮林心里咯噔了一下,就好像他中了五百万彩票,但是别人告诉他有可能是弄错了。 沈冲说:“我记得男二定的是陈景天啊, 洛导怎么会说让你演男二呢?你试的不是男三吗?” 南淮林知道陈景天, 也是明晞的演员。当初让时宴红起来的那部漫改偶像剧, 陈景天在里面演男三。那部剧带红了一众主配角,但越来越红的只有时宴,其他人没有后续作品加持,人气都慢慢下滑了。 “我得问问洛导怎么回事儿,”沈冲说,“先挂了啊。” 手机传来忙音,南淮林把到嘴边的话咽下去,心情有点儿复杂。 他现在是该开心还是担心啊? 刚才洛克只是口头说了那么一句,在正式签约之前,一切都是有变数的……所以,还是平常心对待吧。 正想着,手机又响了。 这回是费城打来的。 “试镜怎么样了?”费城问。 “不知道,”南淮林说,“要等通知。” 费城“哦”了一声,沉默两秒,说:“挺无聊的,要不要一起玩儿?” 南淮林忍不住笑了下:“你无聊我不无聊,我有好多事儿要做呢。” 费城顺嘴问:“大周末的你有什么事儿啊?” 南淮林笑着说:“费总,你管得是不是太宽了?” 明明不是一个阶层的人,南淮林和费城说话却一点不拘谨,可能是因为他们第一次见面是在地铁上,也可能是因为费城几次三番地帮过他,还可能是因为费城身上不仅没有流露出上流社会的气质,反而很接地气……总之,和费城相处让他觉得很舒服。 费城也笑着问:“不会是忙着陪男朋友呢吧?” 南淮林沉默了一下。 他觉得一直撒谎挺不好的。 先前之所以说自己有男朋友,是为了应付沈冲的骚扰,可现在沈冲和他荡起双桨开起了友谊的小船,他好像就没必要再继续骗下去了。再过一段时间吧,就跟费城说他和男朋友分手了,把这个谎给圆回来。 “你该不会跟男朋友分手了吧?”费城突然说。 心里想的被对方直接说出来,南淮林吓了一跳,本能地又开始撒谎:“没有啊,你还能不能盼人点好了?” “不是,我可能入戏太深了。”费城笑着说,“你刚才在电话里说的那段话让我以为你真的分手了呢,看来你演技真挺不错啊。” 南淮林莫名有点儿不好意思:“我真有事儿,不跟你聊了。” “好吧,”费城说,“你忙。” · 挂了电话,费城把手机扔到桌上,长手长脚往沙发上一瘫,仰面长叹:“啊……好无聊啊。” 汉尼拔摇着尾巴跑过来,拿脑袋拱他的腿。 费城坐起来,捧着汉尼拔的恶霸脸,说:“哥们儿带你出去兜风,好不好?” 汉尼拔冲着他的脸叫两声,喷他一脸口水。 费城嫌弃地推开它的大脸,站起来往书房走。 刚把门推开又关上,敷衍地敲了两下,再开门进去,走到费铮跟前,说:“哥,把你那辆Hummer借我开开呗,我带汉尼拔出去兜兜风。我保证怎么开出去的怎么给你开回来,真的。” 费铮头也不抬:“开去吧。” 费城没想到他哥这回这么好说话,有点儿受宠若惊,愣了两秒,主动邀请:“那什么,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啊?老闷在家多没劲哪。” 费铮扔给他两个字:“不去。” 费城从鼻子里哼了一声,转身出去,刚走两步又折回来:“哥,我属什么的呀?” 费铮抬头看他:“什么属什么?” 费城说:“属相啊,一鼠二牛三虎四兔那个。” 费铮重新低下头:“猪。” “原来我跟他一个属相啊。”费城笑了一下,“哥,我是哪年生的来着?” “你脑子被狗吃了吗?”费铮不耐烦,“1755年。” “1755年的话……那我今年263岁。”费城叹口气,“原来我已经活了这么久啊。哥,你多少岁了?” 费铮:“666。” “哈哈哈!这个数绝了。”费城笑着坐下来,托着下巴支在桌上,久违地想和他哥唠唠嗑,“哥,你最近有没有谈过恋爱啊?” 费铮沉默几秒,说:“没有。” 这短暂的沉默十分耐人寻味,费城盯着他哥看了一会儿,认真地说:“哥,我觉得你是时候谈谈恋爱了,不然你会越来越变态的。” 费铮抬眼看过来:“找抽是吗?” 费城笑嘻嘻:“你看你,生什么气啊,这不是说着玩儿呢嘛,总生气不好,伤肝。” 费铮说:“给你三秒钟,从我眼前消失。” 费城“嘁”了一声,慢悠悠地往外走,关门前探着脑袋说:“哥,你别灰心啊,说不定哪个不开眼的就看上你了呢。” 费铮手里的笔“咻”地射过来,费城急忙关门,挡住了敌人的暗器。 费城换身衣服,带着汉尼拔出门,到了地下车库,开着他哥那辆绝版Hummer上路了。 一年十二个月,费城最喜欢四月和十一月,他感觉这两个月份给人的感觉最舒服。 他开着最野的车,听着最躁的歌,一路飞驰,片刻不停。 他也想看看路的尽头有什么。 暮色-降临时,费城终于开到了路的尽头。 他站在北戴河之滨,染着海腥味的劲风扑面而来。 河上有月亮,月亮周围是漫天的星星,和南淮林在电话里说的一模一样。 费城拿出手机拍了张照片,顺手发给了南淮林。 这一片空旷无人。 费城脱了衣服扔到车上,摸摸汉尼拔的狗头:“老实呆着,我去游会儿泳。” 费城迎着风浪走进水里,一个猛子扎进去,化身成一条数十米长的白龙,深潜进水底,背上双翼在水中扇动,掀起数米高的巨浪,如倾盆大雨拍打在河面上。 · 南淮林从KTV出来,没走多远,进了一家山西面馆,要了一碗刀削面。 他下午在58同城上找了份兼职,在KTV做服务生,刚结束面试,面试的人让他七点直接来上班。 南淮林从上大学开始就再也没有向父母要过钱,学费、生活费都是他自己挣的,各种各样的兼职他都做过,经验丰富的很,连培训都省了。 现在已经六点了,吃完饭刚好到上班点。 南淮林边吃面边看手机,他很想发个短信问问沈冲角色的事到底怎么样了,又觉得不太好,所以就没问。 还是耐心等待吧,是他的就是他的,不是他的也强求不来。 刚把手机放下,屏幕上弹出来一条新微信。 点开一看,是费城发的,一张图片。 好像是大海,海上悬着一轮月亮,月光铺洒在海面上,很漂亮。 他就坐在窗户边上,扭头往外看了看,城市的天空看不见月亮。 南淮林回复:你拍的吗?这是哪儿?很漂亮。 等了一会儿,没等到回复,放下手机专心吃面。 吃完面又在面馆坐着玩了会儿消消乐,看时间差不多了,起身离开,五分钟就到了KTV。 被人带着去换了制服,又被交代了几点注意事项,就正式上岗了。 这家KTV很高档,酒水单上的酒都是几千上万一瓶,能来这儿消费的人自然也都是有钱人,所以南淮林谨小慎微,服务得十分周到,客人给小费自然也就给得很阔绰,忙了半个晚上,挣了小两千,一个月的房租有着落了。 南淮林上完酒从包厢里退出来,隔壁包厢的服务生突然跑过来把服务器塞他手里,脸色痛苦地说:“我肚子疼,得蹲会儿厕所,你先帮我看着,谢了啊。” “没事儿,”南淮林忙说,“你快去吧。” 服务生刚跑走,隔壁包厢的服务器就响了,南淮林赶紧过去敲门,进去后微笑着说:“请问有什么需要吗?” 一个男的朝他招手:“你过来。” 南淮林快步走过去。 男人指着桌上的果盘,横眉竖眼地说:“这西瓜是被人啃过的吧?这他妈上面还有牙印呢!” 南淮林看了一眼,忙赔着笑解释:“可能是果吧的人没切好,我马上给您换一盘。” 说完,他伸手去端果盘,刚碰着盘子,手腕突然被人抓住了。南淮林一愣,顺着那只手看过去,看到一张不认识的脸,眼神冷厉地盯着他。 “出去。”男人盯着他说。 南淮林有点儿懵逼,这人有病吧,一边抓着他的手一边撵他出去,闹哪样啊? “先生,你……”南淮林刚开口,男人突然扭头对旁边的人吼了一嗓子:“都他妈给老子滚出去!” 一屋子十几个人麻溜地出去了,就剩了那个男人和被抓着手腕的南淮林。 南淮林开口:“先生……” “你不认识我?”男人再次打断他。 南淮林盯着他看了一会儿,缓缓摇头。 男人冷笑一声,说:“我是高谈。” 费城坐下,南淮林把一碗散发着软糯香味的米饭放到面前,有点儿小紧张又有点儿小期待,说:“尝尝味道怎么样。” 69.我的龙69 因购买比例<系统设置, 显示随机防盗章,补订or等待72H可破  房东刚才说,这一片的自建房全都要拆, 建议他们租正规小区里的房子,不过要做好心理准备,最近租金涨得厉害。 南淮林花了一个上午,在58同城上搜集了十几条合适的房源信息, 下午就跑出去看房,最后失望而归——要么是图片和实物相差太大,要么是租金和网上标的严重不符,总之没找到满意的。 拖着疲惫的身体回了家, 刚进家门,接到了阮辛的电话。 阮辛说:“家政我已经找到了,你明天就不用过去了, 这几天的工资我用微信转给你吧。” 南淮林急忙拒绝:“不用不用!给你添了这么多麻烦我已经很不好意思了, 工资我是绝对不会要的。” 阮辛劝了几句,见他执意不肯要, 便也没再坚持:“好吧, 那我改天请你吃顿饭好了。” 南淮林说:“吃饭可以,不过要我请才行,我一直都想请你吃饭来着,谢谢你给我工作。” 阮辛哭笑不得:“你这人真是……挺可爱的。” 南淮林不好意思地问:“这算称赞吗?” 阮辛答:“当然。” 南淮林笑着说:“被男神称赞的感觉真好。” 阮辛哪儿哪儿都好, 是当之无愧的男神级人物, 明晞百分之八十的员工都是他的迷弟迷妹, 南淮林也是其中一枚。 挂了电话,心里的郁闷被冲淡了不少。 明天不用去费铮家做家政,在被新经纪人认领之前也不用往公司跑,《星之国》剧组那边更是没有任何消息,他有大把时间可以用来找房子。 但是第二天一大早,南淮林就被一个电话叫到了公司。 打电话的人说她叫单明恩,是他的新经纪人,让他到公司见个面对接一下。 南淮林以最快的速度赶到公司,直接去了单明恩的办公室。 单明恩看起来三十多岁,长得不算漂亮,但给人的感觉很舒服,好像很容易亲近的样子。南淮林之前在公司偶遇过她两次,但并不知道她是经纪人。 “坐吧。”单明恩的目光落在南淮林身上,不动声色地打量着他。 南淮林稍微有些拘谨,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单明恩也沉默着,气氛一时有些尴尬。 安静了足有一分多钟,单明恩突然开口:“我听说过你。” 南淮林一愣。这……有点不太可能吧? 单明恩接着说:“我听说GB集团的太子爷要捧你,你拒绝了,好像也是因为这件事儿,你的前经纪人被总监开除了。能告诉我为什么吗?这么好的机会别人求都求不来,你却拒之门外。” 南淮林顿时有些心凉。 单明恩会这么问,是不是说明,她和贺定泓一样,也喜欢用这种下作的手段博出位? 如果真的是这样,还不如从一开始就表明自己的态度,免得以后再生分歧。 南淮林直视着单明恩的眼睛,简单直接地说:“因为我想凭借自己的努力,成为一个纯粹的演员。” 单明恩静静地看着他,没说话。 过了好一会儿,她微微笑了下,说:“我再问你一个问题,你是怎么拿到《星之国》男二号这个角色的?” 南淮林说:“通过试镜。” 单明恩玩味一笑:“就这么简单?” 南淮林说:“就这么简单。” 单明恩明显不太相信:“以后咱们就是合作关系,我希望你能跟我交个底,你的后台是谁?” 南淮林有点生气,还有点好笑,更多的却是无奈:“如果我有后台,也不可能接连跑了三年龙套,你真的太抬举我了。” 单明恩短暂地沉默片刻,语气有了微妙的变化:“在《星之国》筹备之初,男一和男二就已经内定了,男一定的沈冲,男二定的陈景天。你可能还不知道,陈景天是我手底下的艺人。虽然没有正式签约,但口头上就是这么定的。结果我昨天突然接到洛导电话,说男二给别人了。如果这个截胡的人比景天红,我无话可说,可是你——”她顿了顿,接着说:“话不用说得太明白,咱们都懂就行。演艺圈的常态就是僧多肉少,为了一个角色明争暗抢再正常不过,更何况是这样一个极有可能大爆的角色。虽然这部戏是明晞投资的,用明晞的演员是理所当然的事,但当初我为了给景天争取这个角色也费了很大力气。可现在呢,你就简简单单地试了个镜,这个角色就被你抢过去了,你觉得这可能吗?你让我怎么相信你背后没人推你?” 南淮林张了张嘴,却无言以对。 他觉得单明恩说得很有道理,他也开始怀疑,洛克为什么会选择他,难道真的只是觉得他演技好吗?可是比他演技好又有人气的演员大有人在,他一个跑龙套的十八线凭什么能截胡一个人气小生? 单明恩又说:“当然,我没有任何责怪你的意思,你和景天现在都是我的艺人,你们谁拿到这个角色我都很高兴,我只是想透彻地了解你的背景,这样以后的工作才能顺利进行,你觉得呢?” 南淮林讷讷半晌,迷茫地说:“可是我真的没有任何背景,你看过我的履历就知道,哪怕我有一丁点背景,也不可能摸爬滚打三年却连个稍微有分量的角色都接不到。” 单明恩目不转睛地注视他片刻,微微笑了:“可能是我想复杂了,也许真的是洛导觉得这个角色非你莫属吧,我刚才说的那些话你也别放在心上,我只是单纯地想要了解你,没别的意思。” 南淮林点头,轻轻地“嗯”了一声。 单明恩还想再说点什么,刚要开口,办公室的门突然被推开了,只听开门声就知道来人一身火气,果然,声音里的怒意更浓:“单姐,那个叫南淮林的到底是谁呀?我怎么从来没听过这号人?” 南淮林:“……” 不用回头看,他也能猜到来人是谁。 单明恩站起来,用力咳嗽两声。 南淮林跟着站起来,偏过半边身子,一面对着单明恩,一面对着走到跟前的陈景天。 陈景天扫了南淮林一眼,转向单明恩:“单姐……” “景天,”单明恩打断他,“他就是南淮林。” 陈景天惊讶地再次看向南淮林,从头到脚把他扫了一遍,脸上的表情复杂到一言难尽。 南淮林已经尴尬到无地自容。 不管怎么说,他的确“抢”了陈景天的角色,好巧不巧他们现在又隶属于同一个经纪人,他甚至都不知道该以什么立场来面对陈景天。 但陈景天的立场似乎很清晰。 如果视线能杀人的话,南淮林现在估计已经死了八百遍了。 “你就是南淮林?”陈景天冷着脸问。 “嗯,”南淮林顿了两秒,又弱弱地补了一句:“你好。” “我不好!”陈景天怒气冲冲,“现在是怎么个意思?抢了我的角色还不够,跑到我跟前儿耀武扬威来了是吗?我跟你说——” “你别说了!”单明恩把陈景天扯到一边,扭头对南淮林说:“小南,你先走吧,有事儿我会给你打电话的。” 南淮林点点头,连“再见”都没说就抬脚走了。 “你丫别走!”陈景天扯着嗓子喊,“我话还没说完呢!” 南淮林头也没回,拉开办公室的门就出去了。 站在门口长出了一口气,南淮林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 这算怎么回事儿啊? 算了,该怎么着就怎么着吧,他还得赶紧找房子呢。 南淮林边走边给中介打电话,约了半个小时后看房。 等电梯的时候,他低头看手机,噼里啪啦地打了一长串字,顿了顿,又全部删掉了。原本想问问沈冲,是不是他做了什么才让洛导把男二号的角色给自己的,可一想又不对,如果是沈冲做了什么的话,那天知道自己拿到男二的时候他就不会那么惊讶了。 “叮!”电梯门开了。 南淮林一抬头,看到费城玉树临风地站在里面。 70.我的龙70 因购买比例<系统设置, 显示随机防盗章,补订or等待72H可破 张横清了场,房间里只剩他和摄影师, 还有一个始终被太阳镜遮着半张脸的旁观者——费城。 门外,南淮林搂着沈冲的腰,等待开拍。 沈冲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问:“你刷牙了吗?” 南淮林答:“刷了。” 沈冲又说:“跟一个不认识的男人又亲又摸,我也觉得挺恶心的, 所以咱们最好一遍过,别给彼此添堵,成吗?” 南淮林抬眼,对方眼里的嫌恶一览无遗, 他垂下眼,淡淡地回了声“好”。 “Action!” 沈冲立即进入状态,闭着眼睛靠在南淮林身上。 南淮林一只手搂着沈冲, 一只手拿房卡开门, 进了门,把房卡插-进取电口, 黑暗的房间立刻亮了, 南淮林半拖半抱地把沈冲弄到床上。 沈冲含混不清地念念有词,南淮林照着张横刚才说的那样,把沈冲的衬衫扣子全部解开,又利落地脱掉自己的T恤, 露出丝毫不输沈冲的漂亮肌肉。 南淮林自知他的长相和身高都不占优势, 所以在身材上下了很大功夫, 每天不管多累都会去健身房锻炼至少一小时。 沈冲在南淮林吻下来的时候,用眼角余光扫了一眼他的胸肌和腹肌,忍不住在心里吹了一声口哨,没想到这人相貌平平,身材却如此让人垂涎。唔,嘴唇也很软,而且带着点清淡的甜味。沈冲闭着眼,忽然就有些心猿意马。 南淮林自然不能洞察沈冲的心思,他照着张横的要求表演,表情和动作都很到位。 沈冲很快又有了冲动。他的心情非常复杂。 就南淮林这样的,搁平时他连看都不屑多看一眼。 难道是因为寂寞太久了吗? 靠!太他妈跌份儿了! “Cut!”张横站起来,“沈冲你发什么愣呢?你倒是接着演呐!” 沈冲一边回话一边觑着南淮林的神色,只见他眉眼低垂,脸上一片空白,什么表情都没有。 沈冲气闷,这张脸真是普通到不能再普通了,他怎么就……唉!真他妈操蛋! 费城把太阳镜拉低一点,视线越过镜框也落在南淮林身上。 穿着衣服的时候不觉得,脱了衣服再看,这个小临演着实有几分可口呢。皮肤白得发光,像极品白瓷,肌肉线条也很漂亮,凹凸有致得恰到好处,那张寡淡的脸隐隐透出几分禁欲感。不知怎么就想起地铁上他满脸是泪的样子……脑海里随之浮现出糟糕的幻想,费城急忙把太阳镜推上去,挡住了自己的视线。 “这个镜头得一镜到底,咱们从头开始。”张横朝门外喊:“场务!把房嫂叫过来铺下床!” 南淮林默默地穿上T恤,起身去门外等着再次开拍。 沈冲扣着扣子走到他身边,尴尬得耳朵都红了。 “咳!”沈冲咳嗽一声,“那谁,过来给我弄下头发!” 南淮林默默地站开一点,自觉给人腾地方。 很快,一切准备就绪,再次开拍。 肢体纠缠间,沈冲再次生出冲动,而且比上一次更强烈。 Fuck!沈冲在心里咒骂,他有点破罐破摔的意思,特别粗鲁地做了张横让他做的那些动作。 他手劲出奇的大,南淮林毫无防备,疼得叫了一声。 沈冲这回彻底兴奋了,不仅因为南淮林叫那一声,更因为手下的触感出奇的好,滑嫩紧致,他给这个Bottom打满分。 沈冲猛地翻身压住南淮林,视线短暂地相撞,沈冲捕捉到对方眼里的水光,脑海里猛地蹿出想要艹哭他的冲动。 张横还没喊“Cut”,沈冲却压着他没动作,南淮林只得采取主动,仰起头再次吻他。 沈冲有一瞬的恍惚,他忘了这是在拍戏,不由自主地伸出舌头,探进了南淮林嘴里。 南淮林倏地睁眼:“!!!” “Cut!” 沈冲回神,将南淮林眼中的惊疑尽收眼底。 这一刻,沈冲动用了自己全部的演技,淡定地从南淮林身上下来,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似的,语气自然地问张横:“张导,这条过了吗?” “过了。”张横看向正在提裤子的南淮林,“小南,表现得不错。” “谢谢张导。”南淮林说。 “你的经纪人是谁?”张横问。 “贺定泓。”南淮林答。 张横点头:“再有合适的角色我会找你的。” 这是被认可了。 南淮林笑起来,所有的坏心情在这一刻烟消云散,他朝张横鞠了个躬:“谢谢张导!” 沈冲将他的卑躬屈膝看在眼里,心中不屑,眼神里便夹了几分瞧不起。 “我去换衣服,”他对费城说,“你去对面房间等我吧。” 费城点头,起身离开,和南淮林擦肩而过。 沈冲和南淮林一前一后进了隔壁房间,门上贴着“更衣室”。 密闭的空间,二人独处,气氛非常尴尬。 南淮林什么都没说,自顾换衣服。 沈冲的视线不时在他身上流连,咳嗽一声开口:“你是贺定泓手底下的?” 南淮林“嗯”一声。 沈冲说:“我刚出道的时候也在他手底下待过一段时间,跟他关系还成,我可以跟他说说,让他给你接点有质量的角色。” 南淮林讶异地看他一眼。 他不知道沈冲为什么突然这么好心,但他知道,天底下没有免费的午餐。斟酌几秒,南淮林开口:“谢谢你的好意,不过我想泓哥应该有自己的考量,所以还是不用了。” 几句话的功夫,南淮林已经换好衣服,他拿上手机准备离开,沈冲却突然抓住他的手腕,直勾勾地看着他,说:“晚上……要不要去我家?” 沈冲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如此急色,而且约-炮约得如此没有技术含量,最离谱的是,约的还是个长相这么普通的人,这对重度颜控的他来说简直不可思议。但他确实被南淮林撩起了强烈的欲-望,或许是鲍参翅肚吃多了,有点起腻,想尝尝清粥小菜吧。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古人诚不欺我。 南淮林很想一拳砸沈冲脸上,但他忍住了,却忍不住勾起一抹冷笑,看着沈冲说:“沈先生,你入戏太深了吧?我演的是鸭子,但我不是鸭子。” 他甩开沈冲的手,头也不回地走了。 沈冲兀自笑了下。 笑自己。 男人都他妈是贱骨头,越是吃不到食欲就越旺盛,即使那盘菜卖相并不怎么样。 刚才南淮林拒绝他的时候,他甚至觉得南淮林有几分冷艳的味道,勾得他几乎想用强。 明明除了身材泛善可陈的一个人,怎么能散发出如此强烈的性-吸引力? 真是太他妈奇怪了。 “你磨蹭什么呢?”费城出现在门口,“等半天了都。” “急个蛋,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懂吗?”沈冲自嘲一笑,他刚才就太心急了。他还就不信了,他沈冲会拿不下一个路人甲?他非把这个南淮林给上了不可! 沈冲下午没有行程,于是撇下助理,带费城去了他经常光顾的一家清吧。 他常来的地方档次自然不会低,能来这里消费的人也都非富即贵,绝不会看到明星就围上来,但两个人还是找了个僻静的角落落座,方便说话。 刚好是午饭时间,两个人先点吃的再点酒,等服务员拿着菜单走了,费城没头没脑地问:“你跟哪个好兄弟互相打过飞机?” 沈冲笑笑:“我就随口那么一说,你还真信。在美国混了好几年,怎么还这么纯啊你?” 费城隔着太阳镜看他:“该不会是跟我哥吧?” 沈冲夸张地大笑:“跟你哥?我疯了吧?你可真够逗的。” 费城勾勾嘴角:“我哥这几年谈过恋爱吗?” 沈冲耸肩:“我上哪儿知道去,我跟他又不熟。你呢?美帝人民那么奔放,你的性生活一定很丰富多彩吧?” 71.我的龙71 因购买比例<系统设置, 显示随机防盗章,补订or等待72H可破 南淮林反应了半晌才想起来高谈是谁。 “想起我是谁了吗?”高谈冷声问。 南淮林点点头:“你能先放开我吗?” 高谈没放, 微仰着头盯着南淮林。 他的眼神凌厉且极具侵略性,像一只盯着猎物的鹰, 令南淮林很不舒服, 下意识地想躲开他的视线, 却又强迫自己和他对视,虚张声势。 高谈勾起一抹嘲弄的笑:“你在这儿上班?” 南淮林说:“是。” 高谈蓦地松开手:“去给我拿瓶路易十三。” 南淮林愣了愣, 应声“好”,转身出去。 “如果五分钟之内你没回来, ”高谈说,“我就把这家KTV给掀了。” 南淮林停了两秒, 没出声,开门出去了。 高谈那帮朋友就挤在走廊里, 见南淮林出来, 神色各异地打量他。 南淮林低着头从他们中间穿过去,心情复杂。 五分钟后,南淮林拿着一瓶三万块的路易十三回来, 低眉顺眼地问:“需要现在给您打开吗?” 高谈淡淡地说:“先搁那儿吧。” 南淮林弯腰把酒放桌子上:“您有什么需要再叫服务员,我先出去了。”转身要走, 就听到高谈凉凉地说:“我让你走了吗?” 南淮林停住,无奈转身:“您还有什么吩咐?” 高谈拍拍旁边的位置:“过来。” 南淮林站着没动:“抱歉, 我还在上班, 不能……” “别他妈逼我动手!”高谈突然动了怒, “我现在可压着火呢,你最好乖乖听我的话,要真把我惹急了,我他妈在这儿强-奸了你也没人敢管!” 南淮林也被激起了怒气,冷眼看过去:“你到底想怎么样?” 高谈再次拍拍身边的位置:“过来,坐这儿。” 南淮林是来挣钱的,不是来惹麻烦的。 这个高谈看起来就是个横行霸道的主,硬碰硬的话指不定会闹出什么事儿,不如就服个软,说不定这事儿就能翻篇儿了。 南淮林走过去坐下,和高谈保持着一点安全距离。 高谈扭头盯着他,直截了当地问:“为什么不愿意跟我?” 南淮林尽量和声细气地说:“因为我不想出卖自己。” 高谈轻蔑一笑:“是不想卖,还是嫌我出的价不够高?” 南淮林这会儿反而一点都不生气,因为这种人根本不值得他生气。 “高总,”南淮林微微笑着说,“您愿意出价买我已经是抬举我了,偏偏我是个不识抬举的人,如果我惹您不高兴了,我向您赔个不是,也请您高抬贵手放我一马,别跟我这个小屁民一般见识,可以吗?” 高谈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忽然愉悦地笑了。 他伸手拿起一瓶喝了一半的酒,哗哗倒了一满玻璃杯,然后端起杯子举到南淮林面前,似笑非笑地说:“ 三杯酒,你喝了,这事儿就算结了,你不喝,我还真就小肚鸡肠一回,跟你死磕到底了。” 南淮林垂眼看着面前满满一杯洋酒,有点儿犹豫。 三杯,以他浅薄的酒量,铁定被放倒了。 但是能了结和高谈之间的这摊烂事儿,挺值的。 南淮林伸手接过酒杯:“一言为定。” 高谈爽快点头:“一言为定。” 南淮林一口气把一满杯洋酒灌下去,辣得嗓子疼。 味道太奇怪了,这是他这辈子喝过最难喝的东西,比苦瓜汁还难以下咽。 高谈又给他满上:“不用喝这么急,慢慢来。” 南淮林不理,再次一口闷。 慢慢喝他可能就出不了这个包厢了,喝快点的话说不定还能撑到回家再倒。 高谈给他倒满第三杯。 南淮林暗道一声糟。 这酒起劲儿太快,他眼前这会儿已经有重影了。 但不能前功尽弃,他一鼓作气把第三杯灌下去,把玻璃杯往大理石桌上重重一搁,站起来就要走,谁知道双腿猛地一软,又跌坐回沙发里。 就算这酒再烈,也不可能刚下肚两分钟就能把人放倒。 南淮林难以置信地看向高谈,但视线已经有点模糊了:“你往酒里加了什么?” 高谈笑着说:“没什么,加了点能让你嗨起来的好东西。” “你卑鄙!”南淮林挥拳打过去,谁知道身子一软扑在了高谈身上。 高谈顺势抱住他,笑着说:“现在就开始投怀送抱了,嗯?等会儿是不是得哭着求我艹你?” 南淮林想推开他,但是他的力气仿佛在一瞬间被抽干了,整个人都软成了一滩烂泥,而且头晕眼花得厉害,身上也燥热得不行。 高谈捏住他的下巴,强迫他面对自己:“我高谈想要的东西,就一定要得到,不管用什么手段。在我玩腻你之前,别想逃出我的手掌心。我会好好养着你的,放心。” 说完,高谈打横把南淮林抱起来,径直往外走。 高谈那帮朋友还在外面等着呢,见他抱着个人出来,都有点儿懵逼。 “谈少,”一个男的问,“这……什么情况啊?” 高谈笑着说:“你们继续玩儿你们的,我得先撤了。” 一帮人眼看着高谈抱着人扬长而去,谁都没敢再多问一句。 高谈把人塞进后座,自己绕到驾驶席,开车上路。 南淮林瘫软着窝在座位里,意识开始变得模糊,身体的感觉却被无限放大。渴,热,痒,想要。他拼尽全力想要克制,然而只是徒劳,理智节节退败,炽烈的欲望如跗骨之蛆,疯狂地攻城略地。 他该怎么办?谁能救救他? 时宴……不,时宴已经是别人的了。 没有人会来救他,一个都没有…… 十分钟后,车驶进了酒店的停车站。 高谈下车,把车钥匙丢给酒店的停车员,然后抱着南淮林进了酒店。他是这家酒店的VIP会员,他一进门,就有客服管家听他吩咐,为他安排一切。 高谈抱着南淮林等电梯。 南淮林乖顺地依偎在他怀里,眼睛半睁半闭着,眼神涣散,原本白皙的脸透着一层粉红色,像水蜜桃一样诱人。 高谈附到他耳边低声说:“别着急,等会儿我就会操得你喊爸爸。” 南淮林张了张嘴,却只发出一声微弱的叫唤,像发情的猫似的。 电梯门开了。 里面站着一个男人。 南淮林的眼睛已经不太聚焦,但依稀辨认出那是一张熟悉的脸。 男人从电梯里走出来,擦身而过时,南淮林用仅剩的一丝力气抓住了男人的袖子,嗓音低哑地唤了一声:“费城……” 南淮林并不确定这个男人是不是费城,只是模糊看着有点像而已,又或者只是他的幻视,但他仍是伸手抓住了他,像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救救我……”南淮林艰难地说,“费城……救我……” 高谈脸色一变,霍然看向旁边的男人。 费铮顺着抓着他袖子的那只手看向手的主人,一看就是被下了药。 虽然声音很小,但费铮听清楚了,这个男孩在喊他弟弟的名字。 费铮抬眼对上高谈的视线。 高谈并不认识眼前的男人是谁,他也不确定南淮林和这个男人是什么关系,他唯一确定的是,他不能让到嘴的鸭子飞了。 视线短暂地接触两秒,高谈一声没吭,直接抱着人走进了电梯。 在电梯门即将关上时,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握在了门上,电梯门自动弹开。 费铮走进来,伸出双手,面无表情地说:“把人给我。” 72.我的龙72 因购买比例<系统设置, 显示随机防盗章,补订or等待72H可破  挂了电话, 费城摇头失笑, 觉得他未来媳妇儿真是太太太可爱了。 费城坐下来吃泡面,意外地竟觉得味道还不赖。 吃完面,喝水漱口,听到门铃响, 赶紧去开门。 “哥, ”费城笑着说,“欢迎光临。” 费铮进来,费城从鞋架上拿双拖鞋给他换。 “就你一个人?”费铮问。 费城笑答:“南淮林一听你要来,就给吓跑了。” 被吓跑的南淮林无处可去, 就沿着长安街漫步,权当饭后运动了。 他一直走到天-安-门,又原路折回去, 坐在东方新天地的喷泉边接着下午的进度看《星之国》的小说。 九点的时候, 喷泉开了,搭配着绚丽的灯光,真的很漂亮。 南淮林举起手机录了个小视频,然后“兔子先生”的电话就打过来了。 “回来吧, ”费城声音里带着点笑,“我哥走了。” 南淮林知道费城肯定识破他的谎言了, 只得厚着脸皮“喔”了一声, 又问:“真的不用我带点吃的回去吗?” “不用, ”费城顿了顿,“带两罐啤酒回来吧,突然想喝了。” 南淮林去附近的华润万家买了一打罐装啤酒,又买了些可以下酒的零食,提着回了家。 费城抱着胳膊站在门口迎接他,视线碰撞了一下,南淮林低头换鞋,小声说:“对不起,我撒谎了。” 费城笑着说:“那么害怕见我哥啊?” 南淮林心虚极了:“他是明晞的总裁,我一个小员工有点怕他很正常啊。” 费城点点头:“其实我哥就是看着高冷,人还不错的,以后你跟他多相处就知道了。” 多相处? 还是算了吧。 “陪我喝点儿?”费城问。 南淮林点头:“行,我就喝一罐。” 两个人去了阳台。 阳台上摆着两张吊篮藤椅,坐上去后整个人都窝进里面,很舒服,而且摇摇晃晃的,像在荡秋千。 南淮林喝了一小口啤酒,抬头望望天,却看不见星星,城市缭乱的霓虹把星光遮尽了,但他知道,星星依旧在那里。 突然就有点想家,想爸妈。 他老家在苏州的古城区,房子是黑瓦白墙的老破小,他打记事起就住在二层的小阁楼,房顶开着一扇小天窗,躺在床上就能看到漫天的星星。 他已经很久没有看过那么璀璨的星空了。 “在想什么?”费城问。 “没什么,”南淮林说,“你呢?” 费城笑着说:“胡思乱想。” 南淮林低头笑了下:“挺好。” 费城问:“什么挺好?” 南淮林说:“什么都挺好。” 空气很好,微风很好,夜色很好,身边的人很好,一切都很好。 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南淮林把一罐啤酒喝完,从吊椅里出来,说:“我去睡了。” “我再坐会儿,”费城笑着说,“晚安。” “晚安。”南淮林也笑着回了一句。 洗漱之后,南淮林换上短裤T恤,把大灯关了,只亮着床头一盏台灯,靠坐在床头看小说。 他得先把原著看完再看剧本,这样更有助于他揣摩角色。 一直看到凌晨一点多,实在困得不行了,他放下手机,去洗手间撒尿,顺便又洗了把脸,再拐去餐厅喝了两口水,这才回房睡觉。 早上八点,闹钟准时把南淮林叫醒。 好困,不想起床,但他要给费城做早餐,不起不行。 躺着醒了会儿神,他爬起来,穿上拖鞋,迷迷瞪瞪地往外走。 推开洗手间的门,先听到一阵水声,定睛一看,费城正站那儿撒尿呢! 南淮林瞬间醒了个透,急忙把门关上,在门口徘徊两圈,听见里面水声停了,正要敲门,门就从里面拉开了。 “早~”费城春风满面。 “早。”南淮林则笑得有点尴尬。 两个人并肩站在洗手台前刷牙。 南淮林耷着眼皮,避免和费城发生眼神交流。 费城就肆无忌惮地盯着镜子里的南淮林看,看了半晌之后,他忽然转身靠坐在洗手台上,面对着南淮林,含着满嘴牙膏沫说:“我觉得你变了。” 南淮林抬眼看他:“嗯?” 费城一本正经地说:“变好看了。” 南淮林笑了下:“有吗?” 费城点头:“有。” 南淮林看向镜子里的自己,脸往左边转转,又往右边转转,并没觉得哪里变好看了,还是一张平平无奇的脸。 如果真的要说哪里有变化的话,好像皮肤比以前好了很多。他是南方人,皮肤本来就白皙,现在不仅白,还很有光泽,抬手摸了摸,滑滑的,像果冻一样。 费城忍不住也伸手捏了捏他的脸颊,笑着点评:“手感不错。” 毫无防备就被捏脸的南淮林睁大一双鹿眼看着他:“……” 费城把脸凑过来:“喏,给你捏回来。” 南淮林哪儿敢,权当什么都没发生过,弯腰把牙膏沫吐进洗手盆里,突然就感到一阵恶心从胃里翻涌而上,他急忙转身,两步冲到马桶前,跪在地上干呕起来。 费城赶紧跟过来给他拍背。 恶心感来得快去得也快,南淮林什么也没吐出来,倒是被刺激出两眼热泪,含在眼里要流不流,只濡湿了睫毛,楚楚可怜的样子。 费城看在眼里,几乎要硬了,因为想起了梦里南淮林被他艹哭的样子。 “怎么了这是?”费城微微哑着嗓子问。 “不知道,就是突然有点犯恶心,”南淮林站起来,“现在已经没事了。” 费城笑着说:“一般电视剧里这么演的时候就是怀孕了。” “去你的,”南淮林失笑,“可能是我牙膏挤多了,牙膏沫呛进了喉咙里。” 洗漱完毕,南淮林去厨房做早饭。 费城跟进去,倒了一杯温水,加点盐,搅拌均匀,然后递给正在煎蛋的南淮林:“喝杯淡盐水喉咙会舒服点。” 南淮林说了声“谢谢”,接过来一口气喝完,果然觉得舒服多了。 吃完早饭,费城去上班,南淮林以最快的速度把家务做完,给自己泡杯咖啡,继续窝在客厅的沙发里看小说。 一直看到费城下班回来,南淮林终于把这部四十多万字的小说看完了。 《星之国》的确是一部非常精彩也十分适合改编成电视剧的仙侠小说,故事跌宕起伏不说,人物刻画也相当出色,其中最浓墨重彩的角色,正是他即将饰演的男二号陆锦衾。如果用几个词来总结这个人物的话,那就是兄控、病娇、可恨、可怜。 陆锦衾是男一号陆观澜的亲弟弟,两个人身世悲惨,自幼父母双亡,兄弟二人相依为命,哥哥就是陆锦衾的全部。因缘际会,两个人卷进了一场正邪厮杀,并因此分离,哥哥陆观澜被修仙门派通天阁收留,弟弟陆锦衾则被魔教鬼刹门抓走。陆锦衾误会哥哥为了活命抛弃自己,对哥哥的爱全部转化成恨,渐渐长成一个心狠手辣的病娇少年,和哥哥陆观澜站在了正邪的对立面,成为《星之国》的最大反派,在对哥哥极致的爱和极端的恨里,犯下滔天罪恶,最终轰轰烈烈地死去。 总之这是一个相当复杂有魅力而且非常难演的悲剧角色,演得好会大放异彩,演不好估计会被骂出翔。 看完全书之后,南淮林脑海中只有一个想法:这就是那个能让他闪闪发光的角色!他必须把这个角色演活,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不是,”南淮林怔怔地说,“洛导说,让我演男二号。” “我靠!”沈冲瞬间炸了,“真的假的?” 南淮林被问住了,他现在稀里糊涂的,也不知道真的假的。 沈冲又说:“《星之国》的剧本我看过,我特别喜欢男二,要不是我咖位在这儿只能接男一,男二就是我的了。小林子,你这次赚大发了我跟你说。” “啊,是吗。”南淮林不知道该说什么。 73.我的龙73 因购买比例<系统设置, 显示随机防盗章, 补订or等待72H可破 “吃饭了!”南淮林的声音隔着门传过来。 费城立即挂了沈冲的电话,开门出去, 走进和厨房相连的餐厅。 大理石餐台上整齐地摆着四盘菜, 中间放着一小盆汤,热气在吊灯暖黄色的灯光里氤氲盘旋, 营造出一种温馨安适的气氛来。 费城坐下, 南淮林把一碗散发着软糯香味的米饭放到面前,有点儿小紧张又有点儿小期待, 说:“尝尝味道怎么样。” 费城拿起筷子, 先尝了一口肉沫豆腐, 没有发表意见, 又尝了一口清炒西蓝花, 还是没作声。 南淮林憋不住问:“还行吗?” 费城又把咖喱鸡块和青椒炒肉都尝了, 最后还喝了小半碗豆腐汤,这才开口:“那句广告词怎么说的来着,遇到新东方厨师就嫁了吧,我现在就特别想嫁给你。” 南淮林知道他夸张了, 但还是忍不住开心,笑着说:“我可娶不起你。” 费城顺口就接了一句:“那我娶你呗。” 南淮林一笑置之:“赶紧趁热吃吧。” 费城已经很久没吃过这么合胃口的家常菜了, 觉得比米其林餐厅那些华而不实的菜好吃多了。他果然没看错,南淮林真的太贤惠了, 好感度UP! 闷声吃了一会儿, 解了饿, 费城开始细嚼慢咽,边吃边说:“对了,我之前说的那个十八线艺人清洗计划,你还记得吗?” 南淮林点头:“记得,你说要考试,优胜劣汰。” “没错,”费城说,“详细的计划书已经出来了,明天就开始执行。” 南淮林放下筷子,两只胳膊撑在餐台上,一双黑漆漆的大眼睛亮晶晶地看着对面的人:“费老师,能帮我划一下考试重点吗?” 费城说:“明晞计划筹拍一部游泳题材的励志网剧,剧名暂定《追梦赤子心》,游泳队十二个人,六男六女,全部用明晞没有知名度的演员,这部剧的选角就是考试,谁能成功拿到角色谁留下,否则就淘汰,就这么简单。” 南淮林高兴地说:“我高中的时候就是校游泳队的。” 费城莞尔一笑:“那看来你是十拿九稳了。” 过了几秒,南淮林脸上的表情突然凝固住。 费城问:“怎么了?” 南淮林说:“我前几天不是去参加了《星之国》的试镜嘛,洛导口头说要把男二号的角色给我,但是之后就没消息了,结果到底怎么样我也不知道,如果我再试镜这部网剧,我担心到时候两边会有冲突。” 费城说:“这个你不用担心,《星之国》的前期筹备基本已经完成了,只要演员选好就能开拍,但《追梦赤子心》才刚开始筹备,只是我为了进行清洗把选角提前了,离开拍还早着呢,说不定等《星之国》杀青了这边还没开始呢。” 听他这么说,南淮林稍稍安心。 不过他也不能再这么干等着了,他必须主动争取,明天就去公司找单明恩谈谈,问一下《星之国》那边到底什么情况。 两个人边吃边聊,不知不觉就把四菜一汤消灭干净了。 洗碗的时候,南淮林就有点犯愁。晚饭吃了这么多,不运动是绝对不行的。但他在双桥的健身房办的会员卡,现在搬到东单了,不可能再跑那么远去健身,在附近找家健身房办张新卡他又没钱,这边人多车多也没法夜跑。怎么办呢? 正想得入神,忽然听见费城喊他,南淮林忙回头:“嗯?” “我要去游泳,”费城说,“你要一起吗?” 南淮林瞬间兴奋:“要要要!去哪儿游啊?” 费城笑着说:“小区配备的有游泳池,你不知道吗?” “啊,真的吗?我还没逛过,所以不太清楚。”正好碗也洗完了,南淮林在围裙上擦了擦手,忽然又顿住,“可是我没有泳裤……” 费城说:“穿我的。” 两个人一起下楼,先去更衣室换泳裤。 南淮林低头看看自己松松垮垮挂在胯上活像大裤衩的泳裤,又扫了一眼费城两腿之间被贴身的泳裤勾勒出来的鼓鼓囊囊的一坨,心想人和人的差距真的好大啊。 而费城也悄没声儿地瞄着南淮林挺翘的屁股和清晰流畅的肌肉线条,感觉热流一股接一股地往下面冲。这会儿要硬了那就太尴尬了,费城不敢多看,转身往外走,南淮林默默跟着。 泳池超级大,圆形,中间立着两根粗壮的罗马柱,周边有茂密的绿植,环境很不错。 下到水里,南淮林惊讶地发现,水竟然是温的,有点儿泡温泉的感觉。 “比比?”费城笑着说,“展示一下你校游泳队的实力。” 南淮林没在怕的:“怎么比?” 费城说:“五个来回,谁快谁赢。” 南淮林说:“没问题,开始吧。” 费城又说:“输的那个人要接受惩罚喔。” “啊?”南淮林就有点儿露怯,“什么惩罚?” “怎么?你怕输啊?”费城故意激他。 “我才不怕呢,”南淮林活动活动脖子,“别的运动不敢说,游泳可是我强项。” 费城忍住笑:“行,那……输的人就把赢的人背回家,怎么样?” 南淮林爽快地说:“没问题。” “那就开始吧。”费城转一下胳膊,“一、二、三!” 两个人同时一个猛子扎进水里,双腿一蹬池壁,像两条大鱼一样游出去,并驾齐驱,而且一直保持这种状态。 到第五个来回,费城不着痕迹地落后一点,甚至还停下来欣赏了一会儿南淮林优美的泳姿和健美的身体,等到南淮林即将抵达终点的时候才追上去。 南淮林一手扶着池壁站直,一手抹一把脸上的水,看见费城正朝自己游过来,激动地一拍水面:“我赢了!” 费城很快游到他身边,笑着说:“不愧是校游泳队的,厉害厉害。” 南淮林有点小骄傲,煞有介事地拍拍费城的肩膀,喘着粗气说:“你也不错啊,只比我慢了一点点。” 费城觉得他这么喘气特别色-情,脑海里不由自主蹦出更加色-情的画面,他急忙甩甩头,头发上的水甩了南淮林一脸。 “还游吗?”南淮林问。 “有点儿累了,”费城说,“想上去歇会儿。” “那你歇着吧,我再游会儿。”这点运动量对南淮林来说还远远不够。 费城上了岸,披条浴巾坐在池边的躺椅上,入神地看着泳池里游来游去的南淮林,简直赏心悦目。 “帅哥,介意我坐这儿吗?” 旁边响起一个悦耳的女声,费城转头一看,看到一个穿着比基尼身材窈窕面容姣好的美女,正笑着看他。 费城勾唇一笑:“请坐。” 美女落座后便找各种话题和他聊天,费城刚开始还礼貌地有问有答,渐渐就失去了耐心,起身招呼游到池边的南淮林上岸。 费城站在岸边,南淮林站在水里,他从下往上看,费城要害处的激凸就特别触目惊心,南淮林有点不忍直视。 费城悄悄朝他使眼色:“宝贝儿,别游了,回家吧。” 南淮林看了一眼不远处正往这边看的美女,立即心领神会,说了声“好”,利落地上了岸。 “累了吧?”费城转身背对着他,双手向后伸,“来,老公背你。” 南淮林感觉美女眼里熊熊的妒火马上要烧着他了,忙硬着头皮爬到费城背上,在他耳边小声说:“你是不是对演戏有瘾啊?” 费城被肌肤相亲的滑腻触感弄得心猿意马,压根儿没听清南淮林说了什么,只感觉到他说话时的气息洒在他耳朵上,又麻又痒。 到了更衣室,费城把人放下来,两个人简单冲了个澡,穿上衣服回家。 费城说:“我背你。” “不用,”南淮林说,“你刚才已经背过我了。” “那不算,”费城背对他,“愿赌服输,快上来。” 没办法,南淮林只好再次爬上他的背。 路上碰见几波行人,各种目光让南淮林抬不起头,把脸埋在费城肩头的时候,他嗅到了一股淡淡的熟悉的味道,“罪恶之城”的味道,忽然就想起那个电闪雷鸣的夜晚,他和费铮…… 南淮林赶紧把乱七八糟的联想赶出去,却还是忍不住问:“你也喜欢‘罪恶之城’这款香水吗?” “也?”费城敏感地抓住字眼。 南淮林沉默了一下,说:“我前男友也喜欢喷这款香水。” 费城就有点醋醋的:“我不喜欢这款香水,是我哥喜欢,我就顺手喷过两回,没想到味道残留这么久。” 南淮林低低地“喔”了一声。 进了电梯,南淮林伸手按楼层,说:“刚才那个女生长得又漂亮身材又好,你不喜欢吗?” 费城说:“不喜欢。” 南淮林好奇:“那你喜欢什么样的?” “慢慢你就知道了。”费城说,“你呢?你喜欢什么样的?” 南淮林短暂地沉默几秒,说:“我喜欢我喜欢的。” 费城品了品,觉得这个答案实在是妙。 直到进了家门,费城才把南淮林放下来。 两个人互道晚安,各自回房睡觉。 费城又一次做了春梦。 是刺激的泳池play。 梦醒之后,那种销魂蚀骨的感觉令他恍惚了很久。 南淮林笑了笑:“我还以为……” 他还以为像费城这样的有钱人不会吃这种路边摊。 费城问:“以为什么?” “没什么。”南淮林怕说出来费城会嘲笑他没见识。 费城也就没再问,看着菜单点菜,点到一半问南淮林:“你是病人,撸串儿是不是不太好啊?” 南淮林说:“没关系,我也好久没吃了,你敞开了点。” 费城便指着菜单对服务员说:“那就这一页全来双份。” 南淮林:“……你是属饕餮的么?” “不啊,我属老鼠的。”费城一本正经地回答,又一本正经地问:“你属什么的?” 从小到大,南淮林最讨厌别人问他属相。 “……猪。”他不情不愿地回答。 属猪的人心里苦。 转念一想,属老鼠似乎也没比属猪好多少,心里又有点平衡了。 “那你比我还大一岁啊,”费城说,“可你看起来比我小多了,是因为长得比较小只么?” 南淮林:“……” 好想打他怎么办。 费城翻翻酒水单:“酒就别喝了。”他抬头对服务员说,“来两罐露露吧,要热的。” 服务员走了,南淮林问:“你不是有事儿跟我说吗?什么事儿啊?” 费城看着他:“你知道我是谁吗?” “……你是费城啊。”好莫名其妙的问题。 费城笑着说:“我是问我的身份。” 南淮林斟酌一下,说:“你是明晞传媒总裁的弟弟。” “错,”费城说,“我是明晞的艺人总监。” “啊?”南淮林微微讶异,他记得明晞的艺人总监好像姓蔡啊,什么时候变成费城了? “我今天把你的经纪人给开了。”费城又说。 “开了?”南淮林有点儿懵,“为什么啊?” “因为他不干人事儿。”费城简单明了地说。 南淮林有点儿小开心。 他做的最错的一件事就是和贺定泓签约,原以为他是自己的伯乐,没想到却是个火坑。 “贺定泓手底下的艺人我会均分给其他经纪人,包括你。”费城说,“但是我听说你要和明晞解约?” 南淮林犹豫着点了点头:“嗯。” 他之所以要解约,是因为得罪了贺定泓,继续留在明晞也不会有出路,可现在贺定泓被费城踢走了,他似乎也就没有解约的必要了。 服务员把热好的露露放到桌上,一人一罐。 费城拉开拉环递给南淮林:“都是你的,我不喝。如果我给你戏拍,你还解约吗?” 南淮林没有回答。 他喝一口露露,杏仁味儿的,有点儿甜。 费城继续说:“我昨天看了明晞所有签约艺人的资料,大概统计了一下,一线有三个,二线有八个,三线有六个,剩下的全是像你这样没名气没资源的十八线。我准备对这些十八线艺人来一波大清洗,优胜劣汰,真正有实力的留下,滥竽充数的全部淘汰,彻底重塑明晞的艺人链。你有信心能留下吗?” 南淮林不答反问:“留下来又怎么样呢?” 费城说:“如果你能成功留下来,我自然会给你提供资源,让你有戏可拍,但不能保证一定能让你红,因为红不仅要靠实力,还要看运气。” 南淮林心动了。 他不求红,只求有戏可拍。 “你准备怎么清洗?”南淮林问。 “考试,”费城说,“从古至今,这是筛选人才最简单粗暴的方式。” 南淮林说:“我有信心能留下来。” 费城勾唇一笑:“这么有自信?” 南淮林用力点头:“嗯!” 他的眼睛因为期待而闪闪发光,里面仿佛盛着星星。 费城突然就很想把这件事情做好,他已经很久没有特别想做好一件事的冲动了。 “考试的方式和时间我还没想好,等决定了再通知你,不过你放心,肯定不会让你等太久。”费城顿了顿,又说:“对了,你想跟着哪个经纪人?我可以让你过去。” 签约半年多,南淮林去公司的次数屈指可数,所以对公司里的人也不太了解。他说:“我去哪儿都行,你看着安排就好。” 费城点头:“OK。” 他们的串儿终于端上来了,闻着就很香。 南淮林拿起一根羊肉串递给费城:“给你。” 费城接过来,吃一口,笑着说:“就是这个味儿,好吃。” 南淮林沉默地吃了一会儿,突然问:“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啊?” 费城想了想,一本正经地说:“因为我是个好人。”又在心里补充了一句:因为你可爱。 南淮林由衷地说:“谢谢你,费城。” 费城挑挑下巴:“赶紧吃吧,凉了就不好吃了。” 烤串一盘接一盘地端上来,南淮林很快就吃不下了,费城却展现了惊人的食量。 南淮林一边喝露露一边看他吃,觉得他可能真的是属饕餮的。 费城吃完最后一根烤串,长手一伸把南淮林面前的露露拿过去:“给我喝一口,噎死了。” “哎——”南淮林想说那是他喝过的,但费城已经灌嘴里了,“……” 费城的喉结很明显,喝东西的时候喉结上下滚动,莫名透出几分……性感。 74.我的龙74 因购买比例<系统设置, 显示随机防盗章,补订or等待72H可破  《我的龙》/ 蝴蝶法师 首发:晋-江文学城,2018-04-05 · · 地铁从黑暗的隧道里飞驰而出,一阵风扑面而来,吹乱了南淮林的头发。 他安静地站着, 像个雕塑, 等车门打开, 面无表情地走进去, 看到一个空座, 刚走过去, 却被人抢先一步, 他只好抓着扶杆站在一旁。 低头垂眼,看到一双AJ限量款球鞋。 半个月前,他买了双一模一样的球鞋送给时宴做生日礼物。 而半个小时前,时宴花了五分钟,把他甩了。 从高中到现在,恋爱七年, 说分就分了,真他妈容易。 南淮林不想哭, 但眼泪还是不争气地往外涌。 他擦了一把,可眼泪越擦越多,吧嗒吧嗒掉个不停。 费城脸上捂着防雾霾口罩, 鼻梁上架着一副太阳镜, 正闭着眼睛打盹, 突然有什么冰凉的液体滴到了他的手背上,让他猛地打了个激灵,醒了。 把太阳镜往下拉一点,一双好看的桃花眼往上挑,看到一张湿漉漉的脸。 费城把太阳镜推上去,伸手从兜里掏出一包纸巾,沉默地递过去。 南淮林愣了下,忙伸手接过来,抽出一张纸巾,把剩下的还回去,用沙哑的哭腔小声说了句“谢谢”。 费城却没接:“你留着用吧。” 南淮林又说了声“谢谢”,把纸巾揣进了兜里。 西单站到了,地铁暂停。 南淮林松开扶杆,展开纸巾擦泪。 车门即将关闭的时候,一个女孩快跑着冲进来,猛地撞到南淮林身上。 南淮林被撞得转了半个圈,脚下打了个趔趄,身体顿时失去平衡,一不小心坐到了费城的大腿上。 南淮林:“!!!” 费城:“???” 南淮林急忙站起来,边鞠躬边说“对不起”,而撞他的女孩也在不住地对他说着“对不起”。 场面一度十分尴尬又相当滑稽。 费城面无表情地摆摆手。 但事实上,他这会儿正咬牙切齿。 他的要害刚才被狠撞了一下,疼得他头皮发麻直想飙泪。 靠!谁懂大鸡鸡男孩的忧伤,太他妈容易受伤了。 被这么一闹,南淮林倒也忘了伤心,泪也不掉了,但仍有些失魂落魄。 手机突然响了,南淮林掏出来一看,却没有来电,正奇怪,就见面前的男孩掏出手机,看了一眼,直接把电话挂了。 不是费城不想接,而是他那儿还钻心的疼着呢,根本开不了口。 南淮林把手机放回兜里,还在纳闷儿,这人的铃声怎么和他一样。 他不喜欢iPhone自带的铃声,所以在网上找了教程,废了许多功夫才把铃声设置成了自己喜欢的歌。 正想着,铃声又响了:“Will you still love me,When i'm no longger young and beautiful……” 南淮林和费城同时掏出手机。 费城看一眼手机,然后抬眼看向站在面前的人。 这回是南淮林的手机响了,来电显示是“鹤顶红”。 “鹤顶红”的真名叫贺定泓,是南淮林的经纪人。 南淮林从北电毕业快一年了,依旧是个靠跑龙套勉强糊口的十八线小演员。 他原本没指望能签经纪公司,从大三开始就一直是自己跑剧组接戏,拿到的角色也都是无足轻重的炮灰路人甲。大概半年前,他演一个欺负女主角的小流氓,被男主角三拳两脚KO掉的那种,演女主的郑迦雯,是一个刚红起来的小花,正是贺定泓手下的演员,赶巧儿贺定泓那天来探班,不知怎么就看中了和郑迦雯配戏的南淮林,说要签他。贺定泓所在的明晞传媒是业内翘楚,南淮林受宠若惊,毫不犹豫就答应了。签了大公司,他原以为自己即将迈上康庄大道,可现实狠狠打了他的脸,他依旧在演一些小鱼小虾的角色,而且演戏的机会还不如以前自己跑剧组的时候多,因为剧组在小角色上更喜欢用没有经纪人的演员,俩字儿:便宜。 “泓哥。”南淮林接了电话,礼貌地叫了一声。 “你到地儿了吗?”贺定泓在那边问。 “我在地铁上,”南淮林抬头看一眼行车路线图,“还有一站地就到了。” “拍完了抓紧回公司一趟,”贺定泓说,“我有事儿跟你说。” 南淮林回了声“好”,不等他问是什么事,那边直接挂了电话。 一条短信提醒适时弹出来。 点开,是银行发的:您尾号3585的储蓄卡账户4月5日10时18分32秒收入人民币1000000.00元,活期余额1002537.69元。[建设银行] 一百万。 不用想也知道这笔钱是谁转的。 南淮林冷笑。这算什么?七年的嫖资吗? 时宴,你他妈可真够大方的。 南淮林压着怒气,给时宴打电话。 地铁到站,南淮林刚走出去,电话接通,他冷声冷气地说:“你什么意思?” 那边沉默几秒,回答:“算是给你的补偿。” “补偿?”南淮林冷笑,“时宴,你听清楚,我南淮林就算是饿死,也不会要你一毛钱!打今儿起,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就当咱俩这辈子从来没认识过!” 说完,南淮林直接挂了电话。 费城就走在南淮林后面,每上一级台阶都扯得蛋疼。 但听到那句“我南淮林就算是饿死”他还是忍不住笑喷了,因为想到了最近微博上巨火的那个表情包。 南淮林觉得眼睛酸得厉害,抬手擦了一把,没有泪。 他忽然想到一句名台词:这几年的情爱与时光,终究是错付了。 电动扶梯旁边的墙上贴着时宴的海报。 南淮林看着海报里再熟悉不过的俊脸,兀自笑了笑,有几分悲凉。虽然刚才一怒之下撂了狠话,但是爱了七年的人,怎么可能说不爱就不爱了呢。从十七岁到二十三岁,人生中最璀璨的一段时光,都是和这个人一起度过的,恐怕他这辈子都很难忘了他。 越想越难过,眼泪又要流下来。 南淮林微微仰起头,想为自己点一首《心酸》。 ——我们曾相爱,想到就心酸;我曾拥有你,真叫我心酸。 身后响起熟悉的铃声。 南淮林回头,就看到了在地铁上给他递纸的那个人。 刚才那人坐着不觉得,现在才发现,他可真高,一双大长腿格外引人注目。 南淮林看了一眼就回过头,听到后面在讲电话:“车被我哥没收了,坐地铁来的。马上就到,五分钟。” 五分钟后,南淮林走进了民族饭店的电梯。 费城紧跟着走进去。 南淮林礼貌地冲他笑了笑,伸手按了15楼,见旁边的人站着不动,便问:“你去几楼?我帮你按。” 费城说:“跟你一样。” 南淮林“喔”了一声,便不再说话。 “叮!”15楼到了。 两个人一前一后出去,费城轻车熟路地往前走,南淮林则跟着指示牌找方向,兜了一圈才找到1536房间。 房门开着,剧组的工作人员进进出出,摄像机已经就位。 南淮林问一个路过的女孩:“你好,我是今天的临演,请问张导在哪儿?” 女孩扫他一眼,抬手一指对面的房间,扭头走了。 对面的房门虚掩着,南淮林敲了敲门,听到一声“进来”后推门进去,率先看到的竟是地铁上一路同行的那个人,不由一愣。 费城看到他也有点意外。 但他戴着太阳镜,所以没人发觉。 南淮林走进来,看到了房间里的另外两个人。 一个是导演张横,一个是演员沈冲。 “张导,”南淮林恭敬地鞠了个躬,“我是今天的临演,我叫南淮林。对不起,我迟到了。” 张横的表情有点臭:“让导演和主演等你一个临演,你觉得像话吗?” 南淮林再次鞠躬:“对不起。” 张横问:“你是哪个公司的来着?” 南淮林说:“明晞传媒。” 听到这个答案,其余三人神色各异。 张横看一眼费城,略有些尴尬地咳嗽一声,口气也缓和了些:“别傻站着了,快去化妆吧,化完妆还到这个房间来,我给你和沈冲说说戏。” 南淮林点头答应,转身出去了,依旧把门虚掩着。 沈冲掏出烟,给张横和费城各递一根,又给自己点一根,笑着对费城说:“在屋里就把眼镜摘了成吗?” 费城把太阳镜拉下来一点,露出眼眶的淤青,又把太阳镜推上去。 沈冲笑意更深:“哟,谁这么带种,连你都敢打?” 费城说:“除了我哥还有谁。” 沈冲一点都不意外:“你才回国两天,怎么就惹他动这么大怒?” 费城十分随意地说:“昨天和几个哥们儿飙车,把他那辆LaFerrari给撞了。” “我靠!”沈冲这下有点惊了,“LaFerrari得两千多万吧?” 张横说:“两千二百万起底。” 沈冲啧啧两声:“这要换了是我,非废了你丫不可,揍你一顿都是轻的。” 费城玩世不恭地笑了笑:“哥们儿都沦落到坐地铁了,你就别往伤口上撒盐了行吗?” 沈冲吸口烟,翻篇儿说起别的:“还回美国吗?” 费城说:“毕业证都混到手了还回去干嘛,以后哥们儿就常驻北京了。” 沈冲问:“进明晞给你哥打下手?” 费城说:“先浪俩月再说。” 沈冲笑着说:“以前你在美国,天高皇帝远,你哥管不着你,现在你回国了,就在你哥眼皮子底下晃悠,我倒要看看你浪不浪的起来。” 费城耸耸肩:“在他眼皮子底下怎么了?哥们儿照样浪到飞起。” 沈冲摇摇头:“你也就丈着你哥疼你。” 费城扯起嘴角笑:“他就我这一宝贝弟弟,他不疼我疼谁。哎,你什么时候能拍完?完事儿了陪哥们儿喝酒去呗。” 沈冲笑着说:“这得看张导。” 张横说:“我也说不准,得看刚才那个临演水平怎么样。” 沈冲疑惑:“他刚才说他是明晞的,我怎么从来没在公司见过他?” 沈冲也是明晞的演员,而且是当红炸子鸡,虽然演技一般,但凭着一张帅脸和超强的综艺表现力,依旧吸粉无数,微博粉丝超三千万。 张横说:“明晞签的演员海了去了,每个经纪人底下除了你这样当红的,多的是像刚才那个小孩一样滥竽充数的,反正也不用给底薪更不用砸钱包装,接到戏是赚接不到戏也不赔,何乐而不为呢,而且万一要红了呢?这个圈子谁都说不好。” 沈冲一出道就爆红,对张横说的那些不太了解,听完也只是笑笑,不甚在意地说:“虽然是滥竽充数,但他也太滥了点吧?整个就一路人甲,扔人堆里就找不着了那种。在这个圈里,长得丑不可怕,平庸才最可怕,观众永远记不住你,熬一辈子也白搭。” 门外,南淮林敲门的手迟迟没有落下。 沈冲说得没错,他的确很平庸,他的脸很寡淡,不好看却也不丑,身高也不高不矮,没一样拔尖的。 事实往往比毁谤更扎心,南淮林猝不及防地被戳到痛处。 但他心理素质很好,迅速地调整好面部表情,等里面换了话题才敲门进去。 费城扫了一眼化了妆换了衣服也没好看到哪里去的南淮林,心里没有任何想法,低下头自顾玩手机。 张横掐灭了还没抽完的第二根烟,端起茶杯喝口水,准备给沈冲和南淮林说戏。 南淮林刚才趁化妆的时候翻了一下沈冲落在化妆台上的剧本,他们今天要演的内容就一句话:陈深喝醉了,把小鸭子带到酒店,粗暴地操了一顿。 南淮林演的就是这个连名字都没有的“小鸭子”。 张横问南淮林:“对了,你刚才说你叫什么来着?” 南淮林答:“我叫南淮林,您叫我小南就行。” 张横点点头,边走位边说戏:“等会儿就从你们俩进门开始拍,小南把沈冲放到床上,把他的衬衫扣子解开,不用脱下来,但小南你得把自己的上衣全脱了,然后你就开始亲沈冲,不能借位,得真亲,你们俩都能接受吧?” 沈冲先点头,南淮林犹豫了一小会儿才点头。 沈冲心里就有点儿不大高兴,但面上没显出来。 张横接着说:“小南一边亲沈冲一边把手伸进他裤子里,隔着内裤摸他鸟,沈冲你得把小南的裤子脱下来,露出屁股就行,你用力捏一把他的屁股,得捏出红印儿,然后翻身把他压床上,这场戏就完事儿了。” 南淮林没想到这场戏尺度这么大,既要摸沈冲的关键部位,他自己还得露屁股。 事实上,贺定泓最近给他接的戏清一色都是卖肉的,拳击手、游泳运动员、内裤模特……但这回实在有点超出他的接受范围了。 张横问:“沈冲,你有什么问题吗?” 沈冲摇头:“不就是被男人摸鸟嘛,这有什么的,我以前还跟好兄弟互相打-飞-机呢。” 他跟张横和费城都很熟,所以说话半点不忌讳。 张横调侃他一句,转而问南淮林:“小南你呢?没问题吧?” 南淮林非常珍惜每一次演戏的机会,但这个尺度实在太过了,他用商量的口吻说:“张导,我能不露屁股吗?就隔着裤子捏一把行吗?” 张横脾气不好是出了名的,听南淮林这么一说,他的脸色立即就不好看了,张嘴想骂,但又顾忌着费城在,不管怎么说南淮林都是明晞的签约演员,打狗还要看主人,于是生生把已经到嘴边的脏话咽下去,尽量和气地说:“正式开拍的时候会清场的,就留我和摄像在,你用不着不好意思。” 南淮林从大三开始跑片场,看尽各种脸色,早练就了火眼金睛,他把张横方才细微的表情变化全看在眼里,心知多说无益,便也不再多话,乖顺地说:“好的,我知道了。” 沈冲看一眼南淮林,似笑非笑地说:“那就开拍吧,早拍完早收工。” 张横说:“那走吧,去对面房间。” 沈冲路过费城身边的时候,拍一下他肩膀,说:“你在这儿等着我吧,拍完了咱们喝酒去。” 费城却饶有兴趣地说:“我能去旁观吗?我还没见过拍戏什么样呢。” 沈冲有些为难,把难题抛给张横:“张导,您看……” 张横笑着说:“这戏是明晞投的,演员也都是明晞的,您费少想旁观,谁敢拦着?” 南淮林偏头看向费城。 明晞,费少……这人应该就是费铮那个传说中的弟弟吧? 明晞传媒的大BOSS费铮是娱乐圈最神秘的男人之一,他极少在公开场合露面,也从不接受任何采访,网上连一张他的照片都搜不到。南淮林进明晞半年,至今没见过费铮长什么样,只听说费铮今年三十出头,有一个弟弟,在美国读大学,名字不详。 南淮林只看了一眼便收回视线,跟在沈冲身后,去了对面的房间,怀着满心忐忑。 南淮林又一次在医院醒来。 阮辛一直守在他身边,见他醒了,关切地问:“感觉怎么样?好点儿了吗?” 75.我的龙75 因购买比例<系统设置, 显示随机防盗章,补订or等待72H可破 费城说:“我都二百六十多岁了, 还跟你住一块儿算怎么回事儿啊,公司见完家里见,多腻歪得慌。再说你不是喜欢清静吗, 没我见天在你眼前蹦跶招你烦那才叫真清静, 你说是吧?” 费铮耐着性子听他哔哔完,淡淡地说:“说实话。” 费城就一脸荡漾地笑起来, 还有点儿不好意思:“就……最近遇见一个挺有好感的人,想试着往不纯洁的方向发展一下。” 费铮说:“昨天那个?” 费城点点头:“我认识他也才一个星期,还谈不上喜欢,就是莫名地看着特别顺眼, 跟他在一块儿挺舒服的。正好他这两天在找房子, 我就想先把人拢到身边来养着。他刚失恋, 估计短时间内也不会想找对象, 我就趁他疗伤的这段时间互刷好感度呗,等好感度刷满了就顺理成章地在一起。”费城笑了一下, “你别看他长得挺普通的, 可抢手得很呢,就连沈冲那么挑的都看上他了,而且还有人想包养他,不过都被他拒绝了, 是不是很清纯很不做作?” 电梯门开了。 两个人走出去。 “叫什么名字?”费铮问。 “南淮林。”费城说, “名字很好听吧?” 输入密码开门进屋, 两个人站在玄关换鞋,汉尼拔已经撒欢跑进去了。 “做什么的?”费铮又问。 “演员,”费城说,顿了顿,又补一句,“明晞的。” 费铮短暂地沉默片刻,说:“知道了。” 费城说:“那我明天就搬出去啦?” 费铮往里走:“随便。” 费城欢呼一声:“Yes!” 费城先去泳池游了半个小时,然后洗了个澡,披着浴袍坐在落地窗前,轻轻摇晃着手中的红酒杯,看着窗外的夜色出神。 他从来不是轻易动心的人,这次却轻易地就对南淮林动了心思,其实有些荒唐。之所以会这样,他觉得跟那两次春梦有很大关系,尤其是第二次,实在太过逼真,他至今仍能回忆出其中的一些细节。梦是愿望的满足,是自我意识在睡眠中漫无目的的延伸,当梦醒时,这种延伸会自然而然地渗透到现实生活中。梦和现实,是相互作用的。他在梦里得到过南淮林,所以也想在现实中得到,没毛病。 但他自认和沈冲不一样。沈冲想睡南淮林,纯粹是为了打炮泄欲,而他想睡南淮林,必须建立在恋爱的基础上,他只和喜欢的人一起睡,在这方面他是一个很传统的男人。不过现在想这些为时过早了,八字还没一撇呢。 费城喝一口酒,兀自笑起来。 一潭死水的无聊生活终于开始变得有趣了。 · 因为那边是精装修,家具一应俱全,所以南淮林的很多东西就带不过去了,比如高压锅、微波炉、小冰箱、饮水机、电脑桌、扶手椅这些大件,还有烧水壶、垃圾桶、墙画、花瓶这些小件,他统统拍照挂到了闲鱼上,为了尽快卖掉,他把价格压得很低。 忙活了大半天,最终能带走的,只剩一皮箱衣服鞋子,一个笔记本电脑,一些日常用品,和十几本表演相关的书籍。 他在滴滴上叫了辆车,一趟就全拉了过去。 剩下的半天,南淮林全用在了打扫新房子的卫生上。 因为有过几天做家政的经验,所以这些他做起来得心应手,毫不费力。 黄昏的时候,南淮林给费城打了个电话。 “我已经搬过来了,”南淮林说,他犹豫了一下,问费城:“你今天要过来住吗?” “要的。”费城高兴地回答。 “那……你要回来吃晚饭吗?” 南淮林觉得这么问特别扭,就像妻子在问丈夫要不要回家吃饭一样。 费城笑着问:“怎么?你要给我做饭啊?” “不是你说让我给你洗衣做饭抵房租的吗?”南淮林小声嘟囔,“我就随口一问。” 费城依旧笑着问:“那到底是给不给做啊?” 南淮林说:“你回来吃饭我就做,不回来吃就不做。” 费城说:“你做我就回家吃,你不做我就在外面吃。” 南淮林:“……”说绕口令呢吗这是? 两边不约而同静了几秒,南淮林先开口:“那……你想吃什么?我现在去超市买菜。” 费城说:“就做你最拿手的吧。” “喔。”南淮林顿了顿,又说:“先提前打个预防针,你别抱太大期望啊,我做饭手艺一般般。” 费城笑着说:“没事儿,我不挑食,很好养活的。” 南淮林笑了下,问:“你几点下班啊?” 费城说:“七点吧。” 南淮林看了眼手机,现在刚五点多,他说:“行,那我做好饭等你,拜拜。” 费城也笑着说了声“拜拜”。 挂了电话,阮辛好奇地问:“跟谁打电话呢?脸上都笑出花来了。” 费城把手机放到一边,笑着说:“预备役恋爱对象。” “哟,”阮辛笑着问,“真的假的呀?” 费城低头翻着手里的计划书,说:“真的,不过可能要预备个一两年,所以还不好说。” “加油,我看好你。”阮辛站起来,“有需要修改的地方你再找我,我先出去了。” 阮辛离开了办公室。 费城突然就有点归心似箭,计划书一点都看不进去了。 又耐着性子坐了五分钟,他猛地站起来,拿上计划书、手机和车钥匙走了。 · 南淮林提着两个大购物袋进门,见客厅灯火通明,不由一愣,他出门的时候明明关灯了啊,等看到玄关歪七扭八倒着的鞋子,他就知道是费城回来了。 南淮林走进厨房,把购物袋放餐台上,转身往外走,刚到厨房门口,就看见主卧的门打开,赤-身裸-体的费城出现在门内,一只手扶着门框,一只手拿着毛巾擦头发。 南淮林:“!!!” 他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就这么定在了厨房门口。 费城扫了一圈才看见南淮林,笑着说:“去超市回来了?” “嗯,”南淮林尽量表现得很淡定,大家都是男人,裸裎相见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你不是说七点才下班吗,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费城说:“想早点吃到你做的饭,所以就早退了。” 南淮林忙说:“我现在就开始做,六点半准时开饭。” 费城笑着说:“那我可就擎等着吃了。” 南淮林转身走进厨房开始忙活,费城的裸体却在脑海里来回闪现挥之不去。 那个东西……也太大了吧?吓死个人。 费城穿着居家服坐在客厅看计划书,厨房里传来嗞里哗啦的声音,很快就有香味飘出来。 费城蓦地生出一种跳过恋爱直接结婚了的错觉,有点儿奇怪,但莫明的还不赖。 手机突然响了。 费城拿起来接听:“哈喽。” 沈冲在那边说:“这声‘哈喽’听起来怎么那么骚?” “骚你大爷,”费城笑骂,“打电话干嘛?” “上回不是说一起按摩嘛,被南淮林给搅和了,”沈冲说,“正好我今儿个收工早,陪哥们儿按摩去呗。” “不去,”费城一口拒绝,“找别人陪你吧。” “别介呀,”沈冲说,“有你在我都不乐意跟别人一块儿玩儿了。” 费城说:“我约了人一起吃饭,真去不了。” “那敢情好,我也没吃饭呢,加我一个呗。”沈冲说,“你跟谁呀?只要不是你哥就行。” 费城站起来往卧室走,关上门,说:“跟南淮林。” “啊?”沈冲愣了下,“你说谁?” “南、淮、林。”费城一字一顿地说。 “我靠!你什么时候跟他勾搭上了?” 费城把手机拿开一点:“你小点声儿,耳朵都被你震聋了。” 沈冲问:“你怎么跟他吃上饭了?” 费城说:“我不仅跟他吃上饭了,还跟他同居了呢。” “卧槽!”沈冲直接炸了,“你他妈说清楚点儿,什么情况啊这是?” 费城直截了当地说:“我看上他了,要追他,就这么个情况。” 沈冲没声儿了。 “生气了?”费城问,“觉得我撬你墙角了?你不是已经放弃他了吗?” 沈冲不答反问:“不是,你真看上他了?” 费城顿了两秒,说:“其实也不算,就是处于萌芽阶段,还需要培养一段时间,但是外头像你这样如饥似渴的豺狼虎豹太多了,以防他被人给叼走,所以我就先把他搁身边养着了。” 沈冲沉默半晌,语气有点恨恨的:“你丫可真够鸡贼的。” 费城笑着说:“谢谢夸奖啊。” 费铮没搭理他。 “哥,”费城迫不及待地宣布,“我在东方豪庭租了个房子,要搬出去单住了。” 费铮扫他一眼:“给我一个理由。” 费城说:“我都二百六十多岁了,还跟你住一块儿算怎么回事儿啊,公司见完家里见,多腻歪得慌。再说你不是喜欢清静吗,没我见天在你眼前蹦跶招你烦那才叫真清静,你说是吧?” 费铮耐着性子听他哔哔完,淡淡地说:“说实话。” 费城就一脸荡漾地笑起来,还有点儿不好意思:“就……最近遇见一个挺有好感的人,想试着往不纯洁的方向发展一下。” 费铮说:“昨天那个?” 费城点点头:“我认识他也才一个星期,还谈不上喜欢,就是莫名地看着特别顺眼,跟他在一块儿挺舒服的。正好他这两天在找房子,我就想先把人拢到身边来养着。他刚失恋,估计短时间内也不会想找对象,我就趁他疗伤的这段时间互刷好感度呗,等好感度刷满了就顺理成章地在一起。”费城笑了一下,“你别看他长得挺普通的,可抢手得很呢,就连沈冲那么挑的都看上他了,而且还有人想包养他,不过都被他拒绝了,是不是很清纯很不做作?” 电梯门开了。 两个人走出去。 “叫什么名字?”费铮问。 “南淮林。”费城说,“名字很好听吧?” 输入密码开门进屋,两个人站在玄关换鞋,汉尼拔已经撒欢跑进去了。 “做什么的?”费铮又问。 “演员,”费城说,顿了顿,又补一句,“明晞的。” 费铮短暂地沉默片刻,说:“知道了。” 费城说:“那我明天就搬出去啦?” 费铮往里走:“随便。” 费城欢呼一声:“Yes!” 费城先去泳池游了半个小时,然后洗了个澡,披着浴袍坐在落地窗前,轻轻摇晃着手中的红酒杯,看着窗外的夜色出神。 他从来不是轻易动心的人,这次却轻易地就对南淮林动了心思,其实有些荒唐。之所以会这样,他觉得跟那两次春梦有很大关系,尤其是第二次,实在太过逼真,他至今仍能回忆出其中的一些细节。梦是愿望的满足,是自我意识在睡眠中漫无目的的延伸,当梦醒时,这种延伸会自然而然地渗透到现实生活中。梦和现实,是相互作用的。他在梦里得到过南淮林,所以也想在现实中得到,没毛病。 76.我的龙76 因购买比例<系统设置, 显示随机防盗章,补订or等待72H可破  挂了电话,费城摇头失笑,觉得他未来媳妇儿真是太太太可爱了。 费城坐下来吃泡面,意外地竟觉得味道还不赖。 吃完面, 喝水漱口,听到门铃响,赶紧去开门。 “哥,”费城笑着说, “欢迎光临。” 费铮进来,费城从鞋架上拿双拖鞋给他换。 “就你一个人?”费铮问。 费城笑答:“南淮林一听你要来, 就给吓跑了。” 被吓跑的南淮林无处可去,就沿着长安街漫步,权当饭后运动了。 他一直走到天-安-门,又原路折回去,坐在东方新天地的喷泉边接着下午的进度看《星之国》的小说。 九点的时候, 喷泉开了, 搭配着绚丽的灯光, 真的很漂亮。 南淮林举起手机录了个小视频, 然后“兔子先生”的电话就打过来了。 “回来吧, ”费城声音里带着点笑,“我哥走了。” 南淮林知道费城肯定识破他的谎言了, 只得厚着脸皮“喔”了一声, 又问:“真的不用我带点吃的回去吗?” “不用, ”费城顿了顿,“带两罐啤酒回来吧,突然想喝了。” 南淮林去附近的华润万家买了一打罐装啤酒,又买了些可以下酒的零食,提着回了家。 费城抱着胳膊站在门口迎接他,视线碰撞了一下,南淮林低头换鞋,小声说:“对不起,我撒谎了。” 费城笑着说:“那么害怕见我哥啊?” 南淮林心虚极了:“他是明晞的总裁,我一个小员工有点怕他很正常啊。” 费城点点头:“其实我哥就是看着高冷,人还不错的,以后你跟他多相处就知道了。” 多相处? 还是算了吧。 “陪我喝点儿?”费城问。 南淮林点头:“行,我就喝一罐。” 两个人去了阳台。 阳台上摆着两张吊篮藤椅,坐上去后整个人都窝进里面,很舒服,而且摇摇晃晃的,像在荡秋千。 南淮林喝了一小口啤酒,抬头望望天,却看不见星星,城市缭乱的霓虹把星光遮尽了,但他知道,星星依旧在那里。 突然就有点想家,想爸妈。 他老家在苏州的古城区,房子是黑瓦白墙的老破小,他打记事起就住在二层的小阁楼,房顶开着一扇小天窗,躺在床上就能看到漫天的星星。 他已经很久没有看过那么璀璨的星空了。 “在想什么?”费城问。 “没什么,”南淮林说,“你呢?” 费城笑着说:“胡思乱想。” 南淮林低头笑了下:“挺好。” 费城问:“什么挺好?” 南淮林说:“什么都挺好。” 空气很好,微风很好,夜色很好,身边的人很好,一切都很好。 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南淮林把一罐啤酒喝完,从吊椅里出来,说:“我去睡了。” “我再坐会儿,”费城笑着说,“晚安。” “晚安。”南淮林也笑着回了一句。 洗漱之后,南淮林换上短裤T恤,把大灯关了,只亮着床头一盏台灯,靠坐在床头看小说。 他得先把原著看完再看剧本,这样更有助于他揣摩角色。 一直看到凌晨一点多,实在困得不行了,他放下手机,去洗手间撒尿,顺便又洗了把脸,再拐去餐厅喝了两口水,这才回房睡觉。 早上八点,闹钟准时把南淮林叫醒。 好困,不想起床,但他要给费城做早餐,不起不行。 躺着醒了会儿神,他爬起来,穿上拖鞋,迷迷瞪瞪地往外走。 推开洗手间的门,先听到一阵水声,定睛一看,费城正站那儿撒尿呢! 南淮林瞬间醒了个透,急忙把门关上,在门口徘徊两圈,听见里面水声停了,正要敲门,门就从里面拉开了。 “早~”费城春风满面。 “早。”南淮林则笑得有点尴尬。 两个人并肩站在洗手台前刷牙。 南淮林耷着眼皮,避免和费城发生眼神交流。 费城就肆无忌惮地盯着镜子里的南淮林看,看了半晌之后,他忽然转身靠坐在洗手台上,面对着南淮林,含着满嘴牙膏沫说:“我觉得你变了。” 南淮林抬眼看他:“嗯?” 费城一本正经地说:“变好看了。” 南淮林笑了下:“有吗?” 费城点头:“有。” 南淮林看向镜子里的自己,脸往左边转转,又往右边转转,并没觉得哪里变好看了,还是一张平平无奇的脸。 如果真的要说哪里有变化的话,好像皮肤比以前好了很多。他是南方人,皮肤本来就白皙,现在不仅白,还很有光泽,抬手摸了摸,滑滑的,像果冻一样。 费城忍不住也伸手捏了捏他的脸颊,笑着点评:“手感不错。” 毫无防备就被捏脸的南淮林睁大一双鹿眼看着他:“……” 费城把脸凑过来:“喏,给你捏回来。” 南淮林哪儿敢,权当什么都没发生过,弯腰把牙膏沫吐进洗手盆里,突然就感到一阵恶心从胃里翻涌而上,他急忙转身,两步冲到马桶前,跪在地上干呕起来。 费城赶紧跟过来给他拍背。 恶心感来得快去得也快,南淮林什么也没吐出来,倒是被刺激出两眼热泪,含在眼里要流不流,只濡湿了睫毛,楚楚可怜的样子。 费城看在眼里,几乎要硬了,因为想起了梦里南淮林被他艹哭的样子。 “怎么了这是?”费城微微哑着嗓子问。 “不知道,就是突然有点犯恶心,”南淮林站起来,“现在已经没事了。” 费城笑着说:“一般电视剧里这么演的时候就是怀孕了。” “去你的,”南淮林失笑,“可能是我牙膏挤多了,牙膏沫呛进了喉咙里。” 洗漱完毕,南淮林去厨房做早饭。 费城跟进去,倒了一杯温水,加点盐,搅拌均匀,然后递给正在煎蛋的南淮林:“喝杯淡盐水喉咙会舒服点。” 南淮林说了声“谢谢”,接过来一口气喝完,果然觉得舒服多了。 吃完早饭,费城去上班,南淮林以最快的速度把家务做完,给自己泡杯咖啡,继续窝在客厅的沙发里看小说。 一直看到费城下班回来,南淮林终于把这部四十多万字的小说看完了。 《星之国》的确是一部非常精彩也十分适合改编成电视剧的仙侠小说,故事跌宕起伏不说,人物刻画也相当出色,其中最浓墨重彩的角色,正是他即将饰演的男二号陆锦衾。如果用几个词来总结这个人物的话,那就是兄控、病娇、可恨、可怜。 陆锦衾是男一号陆观澜的亲弟弟,两个人身世悲惨,自幼父母双亡,兄弟二人相依为命,哥哥就是陆锦衾的全部。因缘际会,两个人卷进了一场正邪厮杀,并因此分离,哥哥陆观澜被修仙门派通天阁收留,弟弟陆锦衾则被魔教鬼刹门抓走。陆锦衾误会哥哥为了活命抛弃自己,对哥哥的爱全部转化成恨,渐渐长成一个心狠手辣的病娇少年,和哥哥陆观澜站在了正邪的对立面,成为《星之国》的最大反派,在对哥哥极致的爱和极端的恨里,犯下滔天罪恶,最终轰轰烈烈地死去。 总之这是一个相当复杂有魅力而且非常难演的悲剧角色,演得好会大放异彩,演不好估计会被骂出翔。 看完全书之后,南淮林脑海中只有一个想法:这就是那个能让他闪闪发光的角色!他必须把这个角色演活,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费铮趴在他身上,粗重地喘息着。 南淮林被他压得呼吸不畅,却不敢开口让他下去,只能这样僵持着。 喘息声渐渐平复,费铮呓语般在他耳边说:“明天晚上还来我梦里,好不好?” 他以为……这一切只是一场梦? 南淮林混乱极了,好像有一百个小人在他脑子里吵架,头快炸了。 但他必须迅速做出决断:留下来,还是离开。 留下来,等费铮醒了,他就能如愿以偿,得到他想要的机会,扭转人生。 77.我的龙77 因购买比例<系统设置, 显示随机防盗章, 补订or等待72H可破  “GB集团是国内最大的服装公司之一,实力不容小觑, 高谈又是GB集团的唯一继承人,他要是能捧你的话, 一夜成名也不是不可能的事。”见他傻坐着不吱声,贺定泓顿了顿, 接着说:“我大概能猜到你心里在想什么,不想染上脏身儿, 对吗?可你放眼看看整个娱乐圈,不管男的女的, 哪个大红大紫的明星没有脏身儿?但那又怎么样呢?人家依旧有拍不完的戏接不完的代言赚不完的钱, 是不是?你想红, 就必须要付出代价。你想冰清玉洁, 那你就且熬着吧, 等一个可能永远都等不来的机会。行, 你运气好, 等到了,红了,人家夸你一句大器晚成。可你要是等不到呢?一直跑龙套吗?也可以,你现在年轻,有人愿意用你。等你上了岁数呢?跑龙套都没人要你。这个圈子就是这么现实, 你红了, 可以把黑的说成白的, 你不红,说句不好听的,你死了都没人在乎。” 南淮林默默听着,一声不吭。 他的思绪已经飘走了,飘到了今天上午,被时宴抛弃的那五分钟。 时宴特别平静地对他说:“我要结婚了,和思锐传媒的继承人。不用我说,你也能想到我可以从这场婚姻里得到什么。你可以鄙视我,唾弃我,恨我,但我还是要告诉你,不管我和谁在一起,我爱的人,始终只有你一个。” 所有的一切,归根结底都只不过是一场交易。 有人用肉体,有人用灵魂,有人用爱情,有人用婚姻,来换取自己最想要的东西。 “……不用急着给我答复,先考虑几天,想明白了再来找我。”贺定泓顿了顿,补充一句:“这几天我就暂时不给你接戏了。” 南淮林怎么可能听不出贺定泓的言外之意。 如果他不同意被包养,那么他永远都接不到戏了。 贺定泓摆摆手:“你忙去吧。” 南淮林站起来,朝贺定泓点点头,转身走了。 办公室的门即将关上时,南淮林听到一句刻意压低的“不识抬举”。 南淮林站在电梯门前等电梯,顺手把手里的名片扔进了垃圾桶里。 抬手搓搓僵掉的脸,用偶像剧女主的方式鼓励自己:“不能丧,笑一笑,没什么大不了。” 南淮林试图挤出一个笑,可实在笑不出来,他不是偶像剧女主,没有随机切换心情的能力。 算了,还是丧着吧,丧一丧,有什么大不了。 电梯门开了,南淮林看见阮辛正靠在扶手上打电话,见他进来,阮辛立即站直了。 阮辛是总裁助理,是费铮的代言人,负责上传下达,职权很大,但阮辛为人并不傲慢,反而十分平易,而且他长得又非常好看,比之公司里一众当红男星也毫不逊色,更难得的是,他身上有一种“腹有诗书气自华”的不凡气度,用一个庸俗但贴切的词语来形容,就是“才貌双全”。 南淮林曾经帮过阮辛两个小忙,两个人也算是认识,互相点头微笑,权当打过招呼。 南淮林站定,抬手按关门键。 阮辛继续讲电话:“……上一个家政手脚不干净,被费总辞退了,麻烦你帮我再物色一个,要尽快,活干得好是必须的,但人品也一定要好,工资不是问题。那好,我等你消息,再见。” 南淮林在旁边听着,心念急转。 如果一定要做交易的话,那为什么不和那个能给他提供最大帮助的人做交易呢?费铮,明晞传媒的总裁,就是这个能最大限度帮助他的人。他再清楚不过,拒绝贺定泓的提议之后,他在明晞,甚至在整个演艺圈,都会无路可走。既然如此,不如就孤注一掷,做最后一搏,不管成功与否,他都认了。 等阮辛挂了电话,南淮林立即开口:“阮助理,冒昧地问一句,您是要给费总找家政吗?” 阮辛点头:“没错。” 南淮林说:“我可以试试吗?” 阮辛一愣,目光落在他脸上,嘴角噙着一点浅淡笑意,却没有说话。 南淮林觉得心虚,但并不露怯。 不管阮辛会怎么想他,他都无所谓。 就像贺定泓说的,有人捧,才能红,红了,才能演自己想演的戏。他不甘心一直跑龙套,他有能力驾驭更好的角色。他太想成功了,不仅为了自己,也为了给那些抛弃他、看轻他的人看,虽然他生而平庸,但他也有闪闪发光的能力。 南淮林摆出一个窘迫的笑:“我现在已经穷到连房租都快交不起了,演戏的机会也少得可怜,正想着找份兼职糊口。我很擅长做家务,打扫卫生、洗衣、做饭这些我都会,而且我是明晞的员工,知根知底,绝不会有安全隐患。” 阮辛温和一笑:“但是费总很挑剔,专业家政都不一定能让他满意,如果我随便找个人的话,他大概会生气的。” 南淮林说:“你可以先试用我几天,如果费总不满意,我立刻就走,绝不给你惹麻烦,你看可以吗?” 阮辛短暂地沉默片刻,说:“费总出差了,要两天后才回来,新家政可能也得物色几天……那好吧,我就给你一周试用期,如果到时费总对你的工作表现不满意,那我也没办法。” 南淮林感激地说:“谢谢!我一定会努力做到最好的!” 阮辛问:“你现在有时间吗?” 南淮林苦笑:“我现在最多的就是时间了。” 阮辛说:“我现在要去费总家喂狗,你跟我一起去吧。” 南淮林说:“好!” 车上,两个人闲聊。 阮辛说:“听你口音应该是南方人吧?” “嗯,”南淮林说,“我老家是苏州的。” “今年多大了?”阮辛又问。 “二十三。”南淮林答。 阮辛看他一眼,笑着说:“你这个年纪的男孩子,会做家务的可不多。” 南淮林说:“我从小就帮我妈做家务,所以很擅长。” 他撒谎了。 事实上,是在和时宴一起来北京读书之后,他才开始学着做家务的。从大一到大三,三年同居生活,一直都是他在操持两个人的衣食起居。大三下学期,时宴因为在一部漫改偶像剧里出演男二号意外走红,成了当红小鲜肉,不方便再和他同居,两个人才分开生活,但南淮林依旧经常去时宴家给他打扫卫生、洗衣做饭。 现在想想,他可真卑微呀。 但那时候,他心甘情愿为时宴做任何事。 “哪个学校毕业的?”阮辛又问。 “北电,”南淮林说,“去年刚毕业。” “巧了,”阮辛笑着说,“我也是北电毕业的。” 南淮林一愣,随即笑着说:“那我是不是应该叫你一声学长?” 阮辛说:“你是表演系的吧?” 南淮林点头:“对。” 阮辛说:“我是导演系的。” 南淮林疑惑:“那你怎么没做导演?” 阮辛笑了笑:“一言难尽。” 一言难尽,就是不愿多说,南淮林也就不再问。 半个小时后,他们到了费铮的家。 是一层一户的大平层,宽敞到超乎想象,但装修却很简约,大概是后现代风格,家具也不冗杂,非常的整洁明亮。 刚进门,一只纯黑色的大狗便大叫着扑过来,体格十分强壮,长相也特别凶恶,南淮林有些被吓到,本能地往阮辛身后躲了躲。 阮辛蹲下来揉大黑狗的头,笑着对南淮林说:“它叫汉尼拔,是美国恶霸犬。” 南淮林对狗没有研究,第一次听说这个犬种,不过还真是贴切,这狗长得的确非常“恶霸”,而且“汉尼拔”这个名字……真是……叫人无话可说。 阮辛站起来:“你别看它长得这么穷凶极恶,其实是非常温柔可爱的犬种,特别好相处,怎么说呢,有点反差萌吧,所以你不用怕它。” 南淮林点头,一垂眼,看到汉尼拔的脸……额,一股强烈的杀气扑面而来,他实在无法说服自己这是一条温柔可爱的狗,就忍不住又有些害怕,亦步亦趋地跟在阮辛后头。 阮辛边领着他往里走边说:“你也看到了,这座房子很大,大概有七百平方,七房两厅四卫两厨还有三个大阳台,只是每天打扫卫生工作量就已经很大了,但这也是最主要的工作,因为费总从不在家吃饭,所以你不用做饭,所有换下来的衣服都是送到干洗店,但内裤需要你手洗和熨烫,还有就是每天更换床单被罩、绿植养护等等。除了这些,最重要就是照顾汉尼拔,它有自己的卧室,还有一间游戏房,里面放着它喜欢的玩具,但你每天还是要带它出去遛一个小时左右。”阮辛停下来,“我说这么多你都记住了吗?” 南淮林点头:“记住了。” 阮辛继续说:“笼统来说也就这么多事,但关键是要把细节做好。我有一个文档,罗列了家政所有的工作内容和注意事项,等会儿发你邮箱,你认真看一遍,有什么不懂的再问我,我们交换一下手机号和微信吧。” 两个人互存了手机号,又加了微信好友。 阮辛说:“啊,最重要的一点忘了告诉你,你的工作时间是上午十一点到晚上八点,你不能早来,也不能晚走,因为费总不喜欢在家里看到陌生人。” 南淮林点头:“记住了。” 阮辛带着他把房子逛了一遍,健身房、家庭影院就不说了,最不可思议的是,竟然还有一个小型的室内游泳池,让他不得不感叹,果然是贫穷限制了想象力。 喂完汉尼拔,阮辛说:“公司还有很多事等着我处理,我得走了,你的试用期从现在开始,可以吗?” “可以,”南淮林说,“我会好好干的。” 阮辛笑了笑:“加油。” 阮辛走了。 南淮林站在这座巨大的房子里,感觉像是置身在另一个世界,一个和他的世界截然不同的世界。 南淮林自嘲一笑。 是谁给他的勇气,让他以为他能爬上费铮的床? 怕是丧得失了智。 事实上,从踏入这座房子的那一刻起,他就萌生了退意,然而却已经骑虎难下。 南淮林长出一口气。 既然事情已经发展到这一步,除了硬着头皮往前走也没有别的选择了。那就彻底打消爬床的念头,勤勤恳恳地做一名家政,先把违约金挣出来,然后和明晞解约。解约之后,还是和以前一样,自己跑剧组接戏。他才二十三岁,他耗得起。他相信,总有一天,他会遇到自己的伯乐,遇到那个让自己闪闪发光的角色。在那之前,他要认真对待每一个小角色,跑龙套也要有演员的职业素养,不断磨练自己的演技,为那个有可能改写人生的机会做足准备。 汉尼拔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了他的跟前,安静地卧着,两只眼睛炯炯有神地看着他。 南淮林依旧很怕它,因为它看起来实在太有攻击性了。 他默默地给自己做心理建设:不能怂,你越怂它越欺负你,要勇敢!像偶像剧女主一样无所畏惧! 南淮林蹲下来,用一种戒备和防御的姿势。 他平视着汉尼拔的大眼睛,强挤出一个笑:“你好,汉尼拔先生,我叫南淮林,很高兴认识你呀。”他战战兢兢地伸出一只手,“要不要握个爪?” 汉尼拔淡定地伸出一只前爪,放在了南淮林手上。 南淮林:“!!!” 这只狗成精了。 握完爪,南淮林又鼓起勇气摸摸它的头,它丝毫没有要攻击他的意思。 南淮林这才放下心来,终于有点相信阮助理说的,这是一条温柔可爱的狗。 其实看久了,它这张恶霸脸还真有点萌萌哒。 南淮林露出今天第一个真正的笑:“我要开始干活了,你要不要和我一起?” 《我的龙》/ 蝴蝶法师 首发:晋-江文学城,2018-04-05 · · 地铁从黑暗的隧道里飞驰而出,一阵风扑面而来,吹乱了南淮林的头发。 他安静地站着,像个雕塑,等车门打开,面无表情地走进去,看到一个空座,刚走过去,却被人抢先一步,他只好抓着扶杆站在一旁。 低头垂眼,看到一双AJ限量款球鞋。 半个月前,他买了双一模一样的球鞋送给时宴做生日礼物。 而半个小时前,时宴花了五分钟,把他甩了。 从高中到现在,恋爱七年,说分就分了,真他妈容易。 南淮林不想哭,但眼泪还是不争气地往外涌。 他擦了一把,可眼泪越擦越多,吧嗒吧嗒掉个不停。 费城脸上捂着防雾霾口罩,鼻梁上架着一副太阳镜,正闭着眼睛打盹,突然有什么冰凉的液体滴到了他的手背上,让他猛地打了个激灵,醒了。 把太阳镜往下拉一点,一双好看的桃花眼往上挑,看到一张湿漉漉的脸。 费城把太阳镜推上去,伸手从兜里掏出一包纸巾,沉默地递过去。 南淮林愣了下,忙伸手接过来,抽出一张纸巾,把剩下的还回去,用沙哑的哭腔小声说了句“谢谢”。 费城却没接:“你留着用吧。” 南淮林又说了声“谢谢”,把纸巾揣进了兜里。 西单站到了,地铁暂停。 南淮林松开扶杆,展开纸巾擦泪。 车门即将关闭的时候,一个女孩快跑着冲进来,猛地撞到南淮林身上。 南淮林被撞得转了半个圈,脚下打了个趔趄,身体顿时失去平衡,一不小心坐到了费城的大腿上。 南淮林:“!!!” 费城:“???” 南淮林急忙站起来,边鞠躬边说“对不起”,而撞他的女孩也在不住地对他说着“对不起”。 场面一度十分尴尬又相当滑稽。 费城面无表情地摆摆手。 但事实上,他这会儿正咬牙切齿。 他的要害刚才被狠撞了一下,疼得他头皮发麻直想飙泪。 靠!谁懂大鸡鸡男孩的忧伤,太他妈容易受伤了。 被这么一闹,南淮林倒也忘了伤心,泪也不掉了,但仍有些失魂落魄。 手机突然响了,南淮林掏出来一看,却没有来电,正奇怪,就见面前的男孩掏出手机,看了一眼,直接把电话挂了。 不是费城不想接,而是他那儿还钻心的疼着呢,根本开不了口。 南淮林把手机放回兜里,还在纳闷儿,这人的铃声怎么和他一样。 他不喜欢iPhone自带的铃声,所以在网上找了教程,废了许多功夫才把铃声设置成了自己喜欢的歌。 正想着,铃声又响了:“Will you still love me,When i'm no longger young and beautiful……” 南淮林和费城同时掏出手机。 费城看一眼手机,然后抬眼看向站在面前的人。 这回是南淮林的手机响了,来电显示是“鹤顶红”。 “鹤顶红”的真名叫贺定泓,是南淮林的经纪人。 南淮林从北电毕业快一年了,依旧是个靠跑龙套勉强糊口的十八线小演员。 他原本没指望能签经纪公司,从大三开始就一直是自己跑剧组接戏,拿到的角色也都是无足轻重的炮灰路人甲。大概半年前,他演一个欺负女主角的小流氓,被男主角三拳两脚KO掉的那种,演女主的郑迦雯,是一个刚红起来的小花,正是贺定泓手下的演员,赶巧儿贺定泓那天来探班,不知怎么就看中了和郑迦雯配戏的南淮林,说要签他。贺定泓所在的明晞传媒是业内翘楚,南淮林受宠若惊,毫不犹豫就答应了。签了大公司,他原以为自己即将迈上康庄大道,可现实狠狠打了他的脸,他依旧在演一些小鱼小虾的角色,而且演戏的机会还不如以前自己跑剧组的时候多,因为剧组在小角色上更喜欢用没有经纪人的演员,俩字儿:便宜。 “泓哥。”南淮林接了电话,礼貌地叫了一声。 “你到地儿了吗?”贺定泓在那边问。 “我在地铁上,”南淮林抬头看一眼行车路线图,“还有一站地就到了。” “拍完了抓紧回公司一趟,”贺定泓说,“我有事儿跟你说。” 南淮林回了声“好”,不等他问是什么事,那边直接挂了电话。 一条短信提醒适时弹出来。 点开,是银行发的:您尾号3585的储蓄卡账户4月5日10时18分32秒收入人民币1000000.00元,活期余额1002537.69元。[建设银行] 一百万。 不用想也知道这笔钱是谁转的。 南淮林冷笑。这算什么?七年的嫖资吗? 时宴,你他妈可真够大方的。 南淮林压着怒气,给时宴打电话。 地铁到站,南淮林刚走出去,电话接通,他冷声冷气地说:“你什么意思?” 那边沉默几秒,回答:“算是给你的补偿。” “补偿?”南淮林冷笑,“时宴,你听清楚,我南淮林就算是饿死,也不会要你一毛钱!打今儿起,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就当咱俩这辈子从来没认识过!” 说完,南淮林直接挂了电话。 费城就走在南淮林后面,每上一级台阶都扯得蛋疼。 但听到那句“我南淮林就算是饿死”他还是忍不住笑喷了,因为想到了最近微博上巨火的那个表情包。 南淮林觉得眼睛酸得厉害,抬手擦了一把,没有泪。 他忽然想到一句名台词:这几年的情爱与时光,终究是错付了。 电动扶梯旁边的墙上贴着时宴的海报。 南淮林看着海报里再熟悉不过的俊脸,兀自笑了笑,有几分悲凉。虽然刚才一怒之下撂了狠话,但是爱了七年的人,怎么可能说不爱就不爱了呢。从十七岁到二十三岁,人生中最璀璨的一段时光,都是和这个人一起度过的,恐怕他这辈子都很难忘了他。 越想越难过,眼泪又要流下来。 南淮林微微仰起头,想为自己点一首《心酸》。 ——我们曾相爱,想到就心酸;我曾拥有你,真叫我心酸。 身后响起熟悉的铃声。 南淮林回头,就看到了在地铁上给他递纸的那个人。 刚才那人坐着不觉得,现在才发现,他可真高,一双大长腿格外引人注目。 南淮林看了一眼就回过头,听到后面在讲电话:“车被我哥没收了,坐地铁来的。马上就到,五分钟。” 五分钟后,南淮林走进了民族饭店的电梯。 费城紧跟着走进去。 南淮林礼貌地冲他笑了笑,伸手按了15楼,见旁边的人站着不动,便问:“你去几楼?我帮你按。” 费城说:“跟你一样。” 南淮林“喔”了一声,便不再说话。 “叮!”15楼到了。 两个人一前一后出去,费城轻车熟路地往前走,南淮林则跟着指示牌找方向,兜了一圈才找到1536房间。 房门开着,剧组的工作人员进进出出,摄像机已经就位。 南淮林问一个路过的女孩:“你好,我是今天的临演,请问张导在哪儿?” 女孩扫他一眼,抬手一指对面的房间,扭头走了。 对面的房门虚掩着,南淮林敲了敲门,听到一声“进来”后推门进去,率先看到的竟是地铁上一路同行的那个人,不由一愣。 费城看到他也有点意外。 但他戴着太阳镜,所以没人发觉。 南淮林走进来,看到了房间里的另外两个人。 一个是导演张横,一个是演员沈冲。 “张导,”南淮林恭敬地鞠了个躬,“我是今天的临演,我叫南淮林。对不起,我迟到了。” 张横的表情有点臭:“让导演和主演等你一个临演,你觉得像话吗?” 南淮林再次鞠躬:“对不起。” 张横问:“你是哪个公司的来着?” 南淮林说:“明晞传媒。” 听到这个答案,其余三人神色各异。 张横看一眼费城,略有些尴尬地咳嗽一声,口气也缓和了些:“别傻站着了,快去化妆吧,化完妆还到这个房间来,我给你和沈冲说说戏。” 南淮林点头答应,转身出去了,依旧把门虚掩着。 沈冲掏出烟,给张横和费城各递一根,又给自己点一根,笑着对费城说:“在屋里就把眼镜摘了成吗?” 费城把太阳镜拉下来一点,露出眼眶的淤青,又把太阳镜推上去。 沈冲笑意更深:“哟,谁这么带种,连你都敢打?” 费城说:“除了我哥还有谁。” 沈冲一点都不意外:“你才回国两天,怎么就惹他动这么大怒?” 费城十分随意地说:“昨天和几个哥们儿飙车,把他那辆LaFerrari给撞了。” “我靠!”沈冲这下有点惊了,“LaFerrari得两千多万吧?” 张横说:“两千二百万起底。” 沈冲啧啧两声:“这要换了是我,非废了你丫不可,揍你一顿都是轻的。” 费城玩世不恭地笑了笑:“哥们儿都沦落到坐地铁了,你就别往伤口上撒盐了行吗?” 沈冲吸口烟,翻篇儿说起别的:“还回美国吗?” 费城说:“毕业证都混到手了还回去干嘛,以后哥们儿就常驻北京了。” 沈冲问:“进明晞给你哥打下手?” 费城说:“先浪俩月再说。” 沈冲笑着说:“以前你在美国,天高皇帝远,你哥管不着你,现在你回国了,就在你哥眼皮子底下晃悠,我倒要看看你浪不浪的起来。” 费城耸耸肩:“在他眼皮子底下怎么了?哥们儿照样浪到飞起。” 沈冲摇摇头:“你也就丈着你哥疼你。” 费城扯起嘴角笑:“他就我这一宝贝弟弟,他不疼我疼谁。哎,你什么时候能拍完?完事儿了陪哥们儿喝酒去呗。” 沈冲笑着说:“这得看张导。” 张横说:“我也说不准,得看刚才那个临演水平怎么样。” 沈冲疑惑:“他刚才说他是明晞的,我怎么从来没在公司见过他?” 沈冲也是明晞的演员,而且是当红炸子鸡,虽然演技一般,但凭着一张帅脸和超强的综艺表现力,依旧吸粉无数,微博粉丝超三千万。 张横说:“明晞签的演员海了去了,每个经纪人底下除了你这样当红的,多的是像刚才那个小孩一样滥竽充数的,反正也不用给底薪更不用砸钱包装,接到戏是赚接不到戏也不赔,何乐而不为呢,而且万一要红了呢?这个圈子谁都说不好。” 沈冲一出道就爆红,对张横说的那些不太了解,听完也只是笑笑,不甚在意地说:“虽然是滥竽充数,但他也太滥了点吧?整个就一路人甲,扔人堆里就找不着了那种。在这个圈里,长得丑不可怕,平庸才最可怕,观众永远记不住你,熬一辈子也白搭。” 78.我的龙78 因购买比例<系统设置, 显示随机防盗章, 补订or等待72H可破  费城问:“租到房子了吗?” 南淮林答:“还没。” 费城笑着说:“那太好了, 搬过来跟我一起住吧。” 南淮林:“……啊?” 费城问:“你这会儿在哪儿呢?” 南淮林懵懵的:“地铁上……” 费城又问:“下一站是哪儿?” 广播正好报站:“列车运行前方是建国门站,下车的乘客请提前做好准备……” “我听见了, ”费城在那边说, “你现在就下车, 在地铁口等着我, 我马上过去接你。”说完, 费城直接挂了。 南淮林:“……” 什么情况啊这是? 地铁停了。 南淮林愣了两秒,站起来跟着人流往外走。 在地铁口等了五分钟,一辆红色超跑停在面前。 费城探头招呼他:“上车。” 南淮林乖乖上车, 边系安全带边问:“你刚才说让我跟你一起住,是什么意思?” 费城开车上路:“其实我这两天也在找房子,今儿个刚找到合意的, 两室一厅, 刚好可以分一间给你。” 南淮林不确定地问:“所以,你是想跟我合租?” 费城笑着说:“是这个意思。” 南淮林犹豫着问:“你租的房子……多少钱一个月啊?” 费城想了想:“好像三万多吧。” 南淮林倒抽一口凉气,这也太贵了吧, 两个人合租的话,他要分摊一万五, 他哪儿承担得起啊。 费城扭头看他一眼:“嫌贵是吧?” “不是贵, ”南淮林说, “是太太太贵了, 我承担不起, 你还是找别人合租吧。你靠边停,我要下车。” 费城早料到他是这个反应,所以早想好了说辞:“我还真没跟别人合租的想法,你要不租的话那房间我就空着了,多浪费不是。你现在租的房子多少钱一个月?” 南淮林说:“一千八。” “那你就给我两千吧,凑个整。”费城说,“关键是我一点儿家务不会,生活完全不能自理,住一起后你要给我洗衣服做饭打扫卫生,就当帮我忙了,成吗?” 不等南淮林说话,费城说:“到了。” 下了车,南淮林环顾四周繁华,感觉像是来到了另一个世界,一个不属于他的世界。 等进了费城租的房子,这种感觉越发强烈了。 房子装修得十分豪华,美轮美奂。虽然是两室一厅,却相当宽敞,大概有两百平左右。站在客厅的窗前,能看到东方新天地的喷泉。再看远一点,甚至能看到明晞传媒的办公大楼。 在寸土寸金的东长安街租一间这么大这么好的房子,三万算便宜的了,南淮林突然这么想。 可是,他真的可以只花两千块就住进这么好的房子里吗?他凭什么呀? 费城逛了一圈,说:“还凑合,你觉得呢?” 南淮林说:“我觉得我住不了这么好的房子,太有负担了,我怕自己睡不着觉。” “这房子根本算不上好,”费城说,“改天带你去看看我哥在燕西别墅区的房子,那才叫真的好呢。” 南淮林摇头:“不行,我不能住这儿,你还是找别人吧。” 他转身要走,费城急忙抓住他:“别呀,我这都租好了,交了一年的租金呢,你要不跟我一起住,这四十万可就打水漂了。” 四十万? 天啊。 南淮林看着他:“我不明白,你为什么一定要跟我合租?” 费城笑着说:“因为在我认识的人里,只有你有租房的需求啊,而且你看起来就一副很贤惠很会过日子的样子,跟你一起生活一定特幸福。” 南淮林摸摸自己的脸。 我看起来很贤惠吗? 费城又说:“我问过了,找家政一个月得一万多,所以咱俩合租还是我占便宜。你就跟我住吧,算我求你了成吗?嗯?” 南淮林定定地看着他,语气真挚地说:“费城,谢谢你。” 费城笑起来:“所以……你是答应了?太好了!”他猛地抱住南淮林,甚至把他举了起来转了两圈。 “!!”南淮林忙扶住他的肩膀,“哎你快放我下来!” 费城把他放地上,有点儿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太激动了,抱歉哈。” 南淮林也不好意思,拽了拽自己的衣服,说:“我们是不是该走了?” “你饿不饿?”费城问,“一起吃宵夜吧?” 南淮林一脸好笑地看着他:“你是不是一看见我就饿呀?” 费城笑了笑,说:“好像还真是这样,我一看见你就想约饭。” “想吃什么?我请客。”南淮林说,“中午说了要请你的。” 费城说:“我听沈冲说朝阳大悦城那块儿有家老张拉面,特别好吃,咱们去尝尝呗。” 从东单到朝阳大悦城不算远,这会儿也不堵车,二十分钟就能到。 可等他们到了,却被告知,老张拉面要到夜里十一点才开门。 现在才刚九点,他们不可能为了吃一碗拉面等俩小时,所以俩人去了大悦城六楼的博多一幸舍,一家日式拉面店,点了招牌的豚骨拉面、炸鸡块和一口饺子。 都已经这个点了,人却超级多,两个人紧挨着坐在一个小角落里,却并不觉得局促,反而有些被周边的热闹感染,也有了点世俗的快乐,暂时忘了身份地位的悬殊,放松地聊着天,有说有笑,十分融洽。 饱食一顿,南淮林买单,一起离开。 费城说:“我送你吧。” “不用,”南淮林说,“我坐公交就行,有直达的。” “好吧,”费城也不勉强,“你明天没事的话就可以搬过去了,需要我帮忙吗?” 南淮林摇头:“不用,我自己能行。” 费城突然笑着朝他伸出手。 南淮林不明就里,迟疑着伸手握住他的手。 费城微微弓腰,十分绅士地说:“以后请多关照。” 南淮林笑起来:“你也一样,请多关照。” 费城开车走了。 南淮林步行到公交车站,等了好久411路才来,刷卡上车,走到最后一排靠窗的空位坐下。 推开车窗,让夜风吹进来。 四月的夜还带着一点凉意,风拂在脸上,仿佛还裹着淡淡的花香味道。 手机响了一下。 是费城发来的微信,告诉他开门的密码。 费城的微信名是他的英文名“Felix”,加了好友之后南淮林就没改过。他动动手指点到资料设置,想了想,把费城的备注名改成了“兔子先生”。 “喂。”他这一声有气无力,因为大脑还处于当机状态。 “听着声怎么焉儿了吧唧的?”沈冲敏锐地察觉到了,“试镜不顺利吗?” “不是,”南淮林怔怔地说,“洛导说,让我演男二号。” “我靠!”沈冲瞬间炸了,“真的假的?” 南淮林被问住了,他现在稀里糊涂的,也不知道真的假的。 沈冲又说:“《星之国》的剧本我看过,我特别喜欢男二,要不是我咖位在这儿只能接男一,男二就是我的了。小林子,你这次赚大发了我跟你说。” “啊,是吗。”南淮林不知道该说什么。 “哎,”沈冲突然变了语气,“不对呀。” “什么不对?”南淮林心里咯噔了一下,就好像他中了五百万彩票,但是别人告诉他有可能是弄错了。 沈冲说:“我记得男二定的是陈景天啊,洛导怎么会说让你演男二呢?你试的不是男三吗?” 南淮林知道陈景天,也是明晞的演员。当初让时宴红起来的那部漫改偶像剧,陈景天在里面演男三。那部剧带红了一众主配角,但越来越红的只有时宴,其他人没有后续作品加持,人气都慢慢下滑了。 “我得问问洛导怎么回事儿,”沈冲说,“先挂了啊。” 手机传来忙音,南淮林把到嘴边的话咽下去,心情有点儿复杂。 他现在是该开心还是担心啊? 刚才洛克只是口头说了那么一句,在正式签约之前,一切都是有变数的……所以,还是平常心对待吧。 正想着,手机又响了。 这回是费城打来的。 “试镜怎么样了?”费城问。 “不知道,”南淮林说,“要等通知。” 费城“哦”了一声,沉默两秒,说:“挺无聊的,要不要一起玩儿?” 南淮林忍不住笑了下:“你无聊我不无聊,我有好多事儿要做呢。” 费城顺嘴问:“大周末的你有什么事儿啊?” 南淮林笑着说:“费总,你管得是不是太宽了?” 明明不是一个阶层的人,南淮林和费城说话却一点不拘谨,可能是因为他们第一次见面是在地铁上,也可能是因为费城几次三番地帮过他,还可能是因为费城身上不仅没有流露出上流社会的气质,反而很接地气……总之,和费城相处让他觉得很舒服。 费城也笑着问:“不会是忙着陪男朋友呢吧?” 南淮林沉默了一下。 他觉得一直撒谎挺不好的。 先前之所以说自己有男朋友,是为了应付沈冲的骚扰,可现在沈冲和他荡起双桨开起了友谊的小船,他好像就没必要再继续骗下去了。再过一段时间吧,就跟费城说他和男朋友分手了,把这个谎给圆回来。 “你该不会跟男朋友分手了吧?”费城突然说。 心里想的被对方直接说出来,南淮林吓了一跳,本能地又开始撒谎:“没有啊,你还能不能盼人点好了?” “不是,我可能入戏太深了。”费城笑着说,“你刚才在电话里说的那段话让我以为你真的分手了呢,看来你演技真挺不错啊。” 南淮林莫名有点儿不好意思:“我真有事儿,不跟你聊了。” “好吧,”费城说,“你忙。” · 挂了电话,费城把手机扔到桌上,长手长脚往沙发上一瘫,仰面长叹:“啊……好无聊啊。” 汉尼拔摇着尾巴跑过来,拿脑袋拱他的腿。 费城坐起来,捧着汉尼拔的恶霸脸,说:“哥们儿带你出去兜风,好不好?” 汉尼拔冲着他的脸叫两声,喷他一脸口水。 费城嫌弃地推开它的大脸,站起来往书房走。 刚把门推开又关上,敷衍地敲了两下,再开门进去,走到费铮跟前,说:“哥,把你那辆Hummer借我开开呗,我带汉尼拔出去兜兜风。我保证怎么开出去的怎么给你开回来,真的。” 费铮头也不抬:“开去吧。” 费城没想到他哥这回这么好说话,有点儿受宠若惊,愣了两秒,主动邀请:“那什么,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啊?老闷在家多没劲哪。” 费铮扔给他两个字:“不去。” 费城从鼻子里哼了一声,转身出去,刚走两步又折回来:“哥,我属什么的呀?” 费铮抬头看他:“什么属什么?” 费城说:“属相啊,一鼠二牛三虎四兔那个。” 费铮重新低下头:“猪。” “原来我跟他一个属相啊。”费城笑了一下,“哥,我是哪年生的来着?” “你脑子被狗吃了吗?”费铮不耐烦,“1755年。” “1755年的话……那我今年263岁。”费城叹口气,“原来我已经活了这么久啊。哥,你多少岁了?” 费铮:“666。” “哈哈哈!这个数绝了。”费城笑着坐下来,托着下巴支在桌上,久违地想和他哥唠唠嗑,“哥,你最近有没有谈过恋爱啊?” 费铮沉默几秒,说:“没有。” 这短暂的沉默十分耐人寻味,费城盯着他哥看了一会儿,认真地说:“哥,我觉得你是时候谈谈恋爱了,不然你会越来越变态的。” 费铮抬眼看过来:“找抽是吗?” 费城笑嘻嘻:“你看你,生什么气啊,这不是说着玩儿呢嘛,总生气不好,伤肝。” 费铮说:“给你三秒钟,从我眼前消失。” 费城“嘁”了一声,慢悠悠地往外走,关门前探着脑袋说:“哥,你别灰心啊,说不定哪个不开眼的就看上你了呢。” 费铮手里的笔“咻”地射过来,费城急忙关门,挡住了敌人的暗器。 费城换身衣服,带着汉尼拔出门,到了地下车库,开着他哥那辆绝版Hummer上路了。 一年十二个月,费城最喜欢四月和十一月,他感觉这两个月份给人的感觉最舒服。 他开着最野的车,听着最躁的歌,一路飞驰,片刻不停。 他也想看看路的尽头有什么。 暮色-降临时,费城终于开到了路的尽头。 他站在北戴河之滨,染着海腥味的劲风扑面而来。 河上有月亮,月亮周围是漫天的星星,和南淮林在电话里说的一模一样。 费城拿出手机拍了张照片,顺手发给了南淮林。 这一片空旷无人。 费城脱了衣服扔到车上,摸摸汉尼拔的狗头:“老实呆着,我去游会儿泳。” 费城迎着风浪走进水里,一个猛子扎进去,化身成一条数十米长的白龙,深潜进水底,背上双翼在水中扇动,掀起数米高的巨浪,如倾盆大雨拍打在河面上。 · 南淮林从KTV出来,没走多远,进了一家山西面馆,要了一碗刀削面。 他下午在58同城上找了份兼职,在KTV做服务生,刚结束面试,面试的人让他七点直接来上班。 南淮林从上大学开始就再也没有向父母要过钱,学费、生活费都是他自己挣的,各种各样的兼职他都做过,经验丰富的很,连培训都省了。 现在已经六点了,吃完饭刚好到上班点。 南淮林边吃面边看手机,他很想发个短信问问沈冲角色的事到底怎么样了,又觉得不太好,所以就没问。 还是耐心等待吧,是他的就是他的,不是他的也强求不来。 刚把手机放下,屏幕上弹出来一条新微信。 点开一看,是费城发的,一张图片。 好像是大海,海上悬着一轮月亮,月光铺洒在海面上,很漂亮。 他就坐在窗户边上,扭头往外看了看,城市的天空看不见月亮。 南淮林回复:你拍的吗?这是哪儿?很漂亮。 等了一会儿,没等到回复,放下手机专心吃面。 吃完面又在面馆坐着玩了会儿消消乐,看时间差不多了,起身离开,五分钟就到了KTV。 被人带着去换了制服,又被交代了几点注意事项,就正式上岗了。 这家KTV很高档,酒水单上的酒都是几千上万一瓶,能来这儿消费的人自然也都是有钱人,所以南淮林谨小慎微,服务得十分周到,客人给小费自然也就给得很阔绰,忙了半个晚上,挣了小两千,一个月的房租有着落了。 79.番外②三个人 因购买比例<系统设置, 显示随机防盗章, 补订or等待72H可破  “吃饭了!”南淮林的声音隔着门传过来。 费城立即挂了沈冲的电话,开门出去, 走进和厨房相连的餐厅。 大理石餐台上整齐地摆着四盘菜,中间放着一小盆汤,热气在吊灯暖黄色的灯光里氤氲盘旋, 营造出一种温馨安适的气氛来。 费城坐下,南淮林把一碗散发着软糯香味的米饭放到面前,有点儿小紧张又有点儿小期待, 说:“尝尝味道怎么样。” 费城拿起筷子, 先尝了一口肉沫豆腐, 没有发表意见, 又尝了一口清炒西蓝花,还是没作声。 南淮林憋不住问:“还行吗?” 费城又把咖喱鸡块和青椒炒肉都尝了,最后还喝了小半碗豆腐汤, 这才开口:“那句广告词怎么说的来着, 遇到新东方厨师就嫁了吧,我现在就特别想嫁给你。” 南淮林知道他夸张了,但还是忍不住开心, 笑着说:“我可娶不起你。” 费城顺口就接了一句:“那我娶你呗。” 南淮林一笑置之:“赶紧趁热吃吧。” 费城已经很久没吃过这么合胃口的家常菜了,觉得比米其林餐厅那些华而不实的菜好吃多了。他果然没看错,南淮林真的太贤惠了, 好感度UP! 闷声吃了一会儿, 解了饿, 费城开始细嚼慢咽,边吃边说:“对了,我之前说的那个十八线艺人清洗计划,你还记得吗?” 南淮林点头:“记得,你说要考试,优胜劣汰。” “没错,”费城说,“详细的计划书已经出来了,明天就开始执行。” 南淮林放下筷子,两只胳膊撑在餐台上,一双黑漆漆的大眼睛亮晶晶地看着对面的人:“费老师,能帮我划一下考试重点吗?” 费城说:“明晞计划筹拍一部游泳题材的励志网剧,剧名暂定《追梦赤子心》,游泳队十二个人,六男六女,全部用明晞没有知名度的演员,这部剧的选角就是考试,谁能成功拿到角色谁留下,否则就淘汰,就这么简单。” 南淮林高兴地说:“我高中的时候就是校游泳队的。” 费城莞尔一笑:“那看来你是十拿九稳了。” 过了几秒,南淮林脸上的表情突然凝固住。 费城问:“怎么了?” 南淮林说:“我前几天不是去参加了《星之国》的试镜嘛,洛导口头说要把男二号的角色给我,但是之后就没消息了,结果到底怎么样我也不知道,如果我再试镜这部网剧,我担心到时候两边会有冲突。” 费城说:“这个你不用担心,《星之国》的前期筹备基本已经完成了,只要演员选好就能开拍,但《追梦赤子心》才刚开始筹备,只是我为了进行清洗把选角提前了,离开拍还早着呢,说不定等《星之国》杀青了这边还没开始呢。” 听他这么说,南淮林稍稍安心。 不过他也不能再这么干等着了,他必须主动争取,明天就去公司找单明恩谈谈,问一下《星之国》那边到底什么情况。 两个人边吃边聊,不知不觉就把四菜一汤消灭干净了。 洗碗的时候,南淮林就有点犯愁。晚饭吃了这么多,不运动是绝对不行的。但他在双桥的健身房办的会员卡,现在搬到东单了,不可能再跑那么远去健身,在附近找家健身房办张新卡他又没钱,这边人多车多也没法夜跑。怎么办呢? 正想得入神,忽然听见费城喊他,南淮林忙回头:“嗯?” “我要去游泳,”费城说,“你要一起吗?” 南淮林瞬间兴奋:“要要要!去哪儿游啊?” 费城笑着说:“小区配备的有游泳池,你不知道吗?” “啊,真的吗?我还没逛过,所以不太清楚。”正好碗也洗完了,南淮林在围裙上擦了擦手,忽然又顿住,“可是我没有泳裤……” 费城说:“穿我的。” 两个人一起下楼,先去更衣室换泳裤。 南淮林低头看看自己松松垮垮挂在胯上活像大裤衩的泳裤,又扫了一眼费城两腿之间被贴身的泳裤勾勒出来的鼓鼓囊囊的一坨,心想人和人的差距真的好大啊。 而费城也悄没声儿地瞄着南淮林挺翘的屁股和清晰流畅的肌肉线条,感觉热流一股接一股地往下面冲。这会儿要硬了那就太尴尬了,费城不敢多看,转身往外走,南淮林默默跟着。 泳池超级大,圆形,中间立着两根粗壮的罗马柱,周边有茂密的绿植,环境很不错。 下到水里,南淮林惊讶地发现,水竟然是温的,有点儿泡温泉的感觉。 “比比?”费城笑着说,“展示一下你校游泳队的实力。” 南淮林没在怕的:“怎么比?” 费城说:“五个来回,谁快谁赢。” 南淮林说:“没问题,开始吧。” 费城又说:“输的那个人要接受惩罚喔。” “啊?”南淮林就有点儿露怯,“什么惩罚?” “怎么?你怕输啊?”费城故意激他。 “我才不怕呢,”南淮林活动活动脖子,“别的运动不敢说,游泳可是我强项。” 费城忍住笑:“行,那……输的人就把赢的人背回家,怎么样?” 南淮林爽快地说:“没问题。” “那就开始吧。”费城转一下胳膊,“一、二、三!” 两个人同时一个猛子扎进水里,双腿一蹬池壁,像两条大鱼一样游出去,并驾齐驱,而且一直保持这种状态。 到第五个来回,费城不着痕迹地落后一点,甚至还停下来欣赏了一会儿南淮林优美的泳姿和健美的身体,等到南淮林即将抵达终点的时候才追上去。 南淮林一手扶着池壁站直,一手抹一把脸上的水,看见费城正朝自己游过来,激动地一拍水面:“我赢了!” 费城很快游到他身边,笑着说:“不愧是校游泳队的,厉害厉害。” 南淮林有点小骄傲,煞有介事地拍拍费城的肩膀,喘着粗气说:“你也不错啊,只比我慢了一点点。” 费城觉得他这么喘气特别色-情,脑海里不由自主蹦出更加色-情的画面,他急忙甩甩头,头发上的水甩了南淮林一脸。 “还游吗?”南淮林问。 “有点儿累了,”费城说,“想上去歇会儿。” “那你歇着吧,我再游会儿。”这点运动量对南淮林来说还远远不够。 费城上了岸,披条浴巾坐在池边的躺椅上,入神地看着泳池里游来游去的南淮林,简直赏心悦目。 “帅哥,介意我坐这儿吗?” 旁边响起一个悦耳的女声,费城转头一看,看到一个穿着比基尼身材窈窕面容姣好的美女,正笑着看他。 费城勾唇一笑:“请坐。” 美女落座后便找各种话题和他聊天,费城刚开始还礼貌地有问有答,渐渐就失去了耐心,起身招呼游到池边的南淮林上岸。 费城站在岸边,南淮林站在水里,他从下往上看,费城要害处的激凸就特别触目惊心,南淮林有点不忍直视。 费城悄悄朝他使眼色:“宝贝儿,别游了,回家吧。” 南淮林看了一眼不远处正往这边看的美女,立即心领神会,说了声“好”,利落地上了岸。 “累了吧?”费城转身背对着他,双手向后伸,“来,老公背你。” 南淮林感觉美女眼里熊熊的妒火马上要烧着他了,忙硬着头皮爬到费城背上,在他耳边小声说:“你是不是对演戏有瘾啊?” 费城被肌肤相亲的滑腻触感弄得心猿意马,压根儿没听清南淮林说了什么,只感觉到他说话时的气息洒在他耳朵上,又麻又痒。 到了更衣室,费城把人放下来,两个人简单冲了个澡,穿上衣服回家。 费城说:“我背你。” “不用,”南淮林说,“你刚才已经背过我了。” “那不算,”费城背对他,“愿赌服输,快上来。” 没办法,南淮林只好再次爬上他的背。 路上碰见几波行人,各种目光让南淮林抬不起头,把脸埋在费城肩头的时候,他嗅到了一股淡淡的熟悉的味道,“罪恶之城”的味道,忽然就想起那个电闪雷鸣的夜晚,他和费铮…… 南淮林赶紧把乱七八糟的联想赶出去,却还是忍不住问:“你也喜欢‘罪恶之城’这款香水吗?” “也?”费城敏感地抓住字眼。 南淮林沉默了一下,说:“我前男友也喜欢喷这款香水。” 费城就有点醋醋的:“我不喜欢这款香水,是我哥喜欢,我就顺手喷过两回,没想到味道残留这么久。” 南淮林低低地“喔”了一声。 进了电梯,南淮林伸手按楼层,说:“刚才那个女生长得又漂亮身材又好,你不喜欢吗?” 费城说:“不喜欢。” 南淮林好奇:“那你喜欢什么样的?” “慢慢你就知道了。”费城说,“你呢?你喜欢什么样的?” 南淮林短暂地沉默几秒,说:“我喜欢我喜欢的。” 费城品了品,觉得这个答案实在是妙。 直到进了家门,费城才把南淮林放下来。 两个人互道晚安,各自回房睡觉。 费城又一次做了春梦。 是刺激的泳池play。 梦醒之后,那种销魂蚀骨的感觉令他恍惚了很久。 门外,南淮林搂着沈冲的腰,等待开拍。 沈冲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问:“你刷牙了吗?” 南淮林答:“刷了。” 沈冲又说:“跟一个不认识的男人又亲又摸,我也觉得挺恶心的,所以咱们最好一遍过,别给彼此添堵,成吗?” 南淮林抬眼,对方眼里的嫌恶一览无遗,他垂下眼,淡淡地回了声“好”。 “Action!” 沈冲立即进入状态,闭着眼睛靠在南淮林身上。 南淮林一只手搂着沈冲,一只手拿房卡开门,进了门,把房卡插-进取电口,黑暗的房间立刻亮了,南淮林半拖半抱地把沈冲弄到床上。 沈冲含混不清地念念有词,南淮林照着张横刚才说的那样,把沈冲的衬衫扣子全部解开,又利落地脱掉自己的T恤,露出丝毫不输沈冲的漂亮肌肉。 南淮林自知他的长相和身高都不占优势,所以在身材上下了很大功夫,每天不管多累都会去健身房锻炼至少一小时。 沈冲在南淮林吻下来的时候,用眼角余光扫了一眼他的胸肌和腹肌,忍不住在心里吹了一声口哨,没想到这人相貌平平,身材却如此让人垂涎。唔,嘴唇也很软,而且带着点清淡的甜味。沈冲闭着眼,忽然就有些心猿意马。 南淮林自然不能洞察沈冲的心思,他照着张横的要求表演,表情和动作都很到位。 沈冲很快又有了冲动。他的心情非常复杂。 就南淮林这样的,搁平时他连看都不屑多看一眼。 难道是因为寂寞太久了吗? 靠!太他妈跌份儿了! “Cut!”张横站起来,“沈冲你发什么愣呢?你倒是接着演呐!” 沈冲一边回话一边觑着南淮林的神色,只见他眉眼低垂,脸上一片空白,什么表情都没有。 沈冲气闷,这张脸真是普通到不能再普通了,他怎么就……唉!真他妈操蛋! 费城把太阳镜拉低一点,视线越过镜框也落在南淮林身上。 穿着衣服的时候不觉得,脱了衣服再看,这个小临演着实有几分可口呢。皮肤白得发光,像极品白瓷,肌肉线条也很漂亮,凹凸有致得恰到好处,那张寡淡的脸隐隐透出几分禁欲感。不知怎么就想起地铁上他满脸是泪的样子……脑海里随之浮现出糟糕的幻想,费城急忙把太阳镜推上去,挡住了自己的视线。 “这个镜头得一镜到底,咱们从头开始。”张横朝门外喊:“场务!把房嫂叫过来铺下床!” 南淮林默默地穿上T恤,起身去门外等着再次开拍。 沈冲扣着扣子走到他身边,尴尬得耳朵都红了。 “咳!”沈冲咳嗽一声,“那谁,过来给我弄下头发!” 南淮林默默地站开一点,自觉给人腾地方。 很快,一切准备就绪,再次开拍。 肢体纠缠间,沈冲再次生出冲动,而且比上一次更强烈。 Fuck!沈冲在心里咒骂,他有点破罐破摔的意思,特别粗鲁地做了张横让他做的那些动作。 他手劲出奇的大,南淮林毫无防备,疼得叫了一声。 沈冲这回彻底兴奋了,不仅因为南淮林叫那一声,更因为手下的触感出奇的好,滑嫩紧致,他给这个Bottom打满分。 沈冲猛地翻身压住南淮林,视线短暂地相撞,沈冲捕捉到对方眼里的水光,脑海里猛地蹿出想要艹哭他的冲动。 张横还没喊“Cut”,沈冲却压着他没动作,南淮林只得采取主动,仰起头再次吻他。 沈冲有一瞬的恍惚,他忘了这是在拍戏,不由自主地伸出舌头,探进了南淮林嘴里。 南淮林倏地睁眼:“!!!” “Cut!” 沈冲回神,将南淮林眼中的惊疑尽收眼底。 这一刻,沈冲动用了自己全部的演技,淡定地从南淮林身上下来,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似的,语气自然地问张横:“张导,这条过了吗?” “过了。”张横看向正在提裤子的南淮林,“小南,表现得不错。” “谢谢张导。”南淮林说。 “你的经纪人是谁?”张横问。 “贺定泓。”南淮林答。 张横点头:“再有合适的角色我会找你的。” 这是被认可了。 南淮林笑起来,所有的坏心情在这一刻烟消云散,他朝张横鞠了个躬:“谢谢张导!” 沈冲将他的卑躬屈膝看在眼里,心中不屑,眼神里便夹了几分瞧不起。 “我去换衣服,”他对费城说,“你去对面房间等我吧。” 费城点头,起身离开,和南淮林擦肩而过。 沈冲和南淮林一前一后进了隔壁房间,门上贴着“更衣室”。 密闭的空间,二人独处,气氛非常尴尬。 南淮林什么都没说,自顾换衣服。 沈冲的视线不时在他身上流连,咳嗽一声开口:“你是贺定泓手底下的?” 南淮林“嗯”一声。 沈冲说:“我刚出道的时候也在他手底下待过一段时间,跟他关系还成,我可以跟他说说,让他给你接点有质量的角色。” 南淮林讶异地看他一眼。 他不知道沈冲为什么突然这么好心,但他知道,天底下没有免费的午餐。斟酌几秒,南淮林开口:“谢谢你的好意,不过我想泓哥应该有自己的考量,所以还是不用了。” 几句话的功夫,南淮林已经换好衣服,他拿上手机准备离开,沈冲却突然抓住他的手腕,直勾勾地看着他,说:“晚上……要不要去我家?” 沈冲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如此急色,而且约-炮约得如此没有技术含量,最离谱的是,约的还是个长相这么普通的人,这对重度颜控的他来说简直不可思议。但他确实被南淮林撩起了强烈的欲-望,或许是鲍参翅肚吃多了,有点起腻,想尝尝清粥小菜吧。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古人诚不欺我。 南淮林很想一拳砸沈冲脸上,但他忍住了,却忍不住勾起一抹冷笑,看着沈冲说:“沈先生,你入戏太深了吧?我演的是鸭子,但我不是鸭子。” 他甩开沈冲的手,头也不回地走了。 沈冲兀自笑了下。 笑自己。 男人都他妈是贱骨头,越是吃不到食欲就越旺盛,即使那盘菜卖相并不怎么样。 刚才南淮林拒绝他的时候,他甚至觉得南淮林有几分冷艳的味道,勾得他几乎想用强。 明明除了身材泛善可陈的一个人,怎么能散发出如此强烈的性-吸引力? 真是太他妈奇怪了。 “你磨蹭什么呢?”费城出现在门口,“等半天了都。” “急个蛋,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懂吗?”沈冲自嘲一笑,他刚才就太心急了。他还就不信了,他沈冲会拿不下一个路人甲?他非把这个南淮林给上了不可! 沈冲下午没有行程,于是撇下助理,带费城去了他经常光顾的一家清吧。 他常来的地方档次自然不会低,能来这里消费的人也都非富即贵,绝不会看到明星就围上来,但两个人还是找了个僻静的角落落座,方便说话。 刚好是午饭时间,两个人先点吃的再点酒,等服务员拿着菜单走了,费城没头没脑地问:“你跟哪个好兄弟互相打过飞机?” 沈冲笑笑:“我就随口那么一说,你还真信。在美国混了好几年,怎么还这么纯啊你?” 费城隔着太阳镜看他:“该不会是跟我哥吧?” 沈冲夸张地大笑:“跟你哥?我疯了吧?你可真够逗的。” 费城勾勾嘴角:“我哥这几年谈过恋爱吗?” 沈冲耸肩:“我上哪儿知道去,我跟他又不熟。你呢?美帝人民那么奔放,你的性生活一定很丰富多彩吧?” 费城淡淡地说:“美帝人民不喜欢我这样的。” 沈冲嗤笑:“你蒙谁呢?就你这样的到哪儿都是抢手货,而且男女通杀,我看是你性-冷-淡吧?” 费城挑眉不语。 沈冲啧啧两声:“你跟你哥一样,白瞎了这副好皮囊。哎,你们是不是基因有问题啊?你做个基因检测去吧。” “滚蛋,”费城笑骂,“我是宁缺毋滥,你以为都跟你似的,重度性-瘾患者。” “我这叫‘人生得意须尽欢,有花堪折直须折’,你懂个屁。”沈冲忽然叹口气,“不过最近实在太忙了,也没遇见可口的小零,我的AK47都他妈快生锈了。”他顿了顿,又笑起来,“今天那个小临演,脸长得不咋地,身材却是一级棒,是个极品肌肉零,尤其他的屁-股,手感绝佳,我捏一把就硬了,操起来肯定更爽。你等着瞧吧,一个星期之内,我非睡了他不可。” 费城虽然没摸到,但是他看到了。 南淮林的屁-股确实很引人遐想,白嫩,圆润,挺翘,他看到的时候也礼貌性地硬了一下。 “嘿!”沈冲在费城眼前打个响指,“想什么呢?” “我在想,”费城回神,“你丫还真是一如既往地流氓本色。” · 出了民族饭店,南淮林先找了一家建行,把时宴转给他的那一百万转回去,顺便又去ATM取了两千块钱,该交房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