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 拽哥只对她温柔 - 五月教主 夏天，尽管是风，也带着些许热气。 赵苡然现在住的小区，管理设施极好，哪怕夜深了，自己一个人走着也没觉得害怕。 碰上门屋里灯光就自动亮了，暖色照的让人有安全感。 可能是酒劲上来了，空荡荡的房间安静极了，脑子里也轰隆乱糟糟的。 坐在沙发上稍回了回神，顺手拿手机报平安。这一天跌宕的心情也才刚刚平了下来。 “咚咚咚“ 急促的敲门声响起，她正在厨房冲蜂蜜柠檬水准备醒醒酒。 声音不间断地持续了十几秒，女人轻轻拖着小步缓缓靠近。看见显示屏里的人才松了口气，随即擦手的动作慢了下来。 董放？ 怎么是他？ 门被打开，眼前的人身材高大，压迫感极强，扑面而来的浓烈酒气还带着点烟草香。 男人表情严肃，盯着她的目光都夹着狠意。楼道里很安静，似乎都能听见他带着怒气的呼吸声。 “大晚上的你怎么来了？”相比男人露于表的情绪，赵苡然则是对这个不速之客的到来摸不着头脑。 往细里说，两个人这三年几乎没什么交集，逢年过节收到他发的祝福短信自己也才回复一下。 六年前，赵苡然刚上大学，从小一起长大的运动员表姐交了个打职业篮球赛的男朋友，偶然一次陪她去俱乐部找姐夫，认识了这个队内小霸王董放。 那天女孩穿了条款式简单的白色连衣裙，整个人天真中带着诱惑，浑身散发着自信，优雅和贵气。 在那群男人堆儿里，成了焦点。 最近忽然有了交集是因为表姐郑梦琪和姐夫要办婚礼了，夫妻俩请来几位伴郎伴娘一起坐坐。 饭桌上再次见到董放，赵苡然觉得他沉稳不少，从前吊儿郎当没个正经样子，如今倒收敛了许多，但依旧是老性格，话刁还爱开玩笑。 “你怎么找进来的？”她搬到这个新家也才小半年，只有身边的人知道住址。另外现在深夜安保很严，没有门禁识别和密码是进不来的。 “还有我办不到的事儿吗？”语气里没有一点情绪，就像在陈述一件再普通不过的事。 因为酒精的作祟，让男人本就低沉不羁的声音又多了丝沙哑。 见过他醉酒的次数不多，好像每到这时候，那股活泼都会被压下去。 听罢赵苡然也觉得自己问的多余，他风格向来如此。 “不请我进去坐坐？”从始至终男人都紧盯着她的眼睛没离开。 换了以前，他肯定说闹她连这点待客之道都不懂。但此时他没一点心情，极力忍耐着内心的情绪还没爆发。 赵苡然听了扬了下嘴角，侧过身给他腾地儿。 男人经过的时候，手背轻轻擦过她的手臂，烫了一下。 关上门转身就看见他站立在那环视着四周。上下打量了一番，男人的穿衣风格还是没变，简单白T黑色运动裤配白袜子和休闲鞋。 简单又利索。 身材似乎更强壮了点，皮肤颜色深了些。两侧露出来的手臂也是青筋突显，只不过从前胳膊上浠沥沥的刺青图案现在变得满了，向上到袖口连接处都还未断。 “之前你搬家的时候朋友圈的照片拍到了门牌号，以后注意点，别什么都往外发。” 男人背着她开口，声音倦倦的，喝了不少连说话都有点吐字不清，但也能听出对此的不满。 他本就是东北人，现下说话的语气倒像个长辈念叨晚辈。 赵苡然回想了一下，那条动态发了没多久就私密了，以为没多少人注意到。 “也就你闲的会关注那些吧。”女人不以为然，绕过他又去了厨房。 “随便坐。” 董放没有听她的，而是往前走了走继续盯着远处那抹纤瘦的身影。 通勤装还没来得及换，就知道她也才刚回来不久。 赵苡然性格单纯，他庆幸自己早在六年前就认识她，明白她向来心事表于面，难过开心一眼就能看出来。 先前开门看到她，跟他一样颓丧的厉害。 目光炙热，一瞬不瞬地盯着她每个动作，重新拿了个杯子放了片柠檬，兑了勺蜂蜜加上水。 旁边已经有一杯了，很明显，这是给他的。 还是像之前一样，总是他们之中最心细的。想到这，心情也就更沉了几分。 从厨房出来看见他还站在那儿，跟客厅的吊顶快要一般高，表情依旧严肃。 “赵苡然，你打算为他再耽误几个六年？” 话来的突然，男人已经尽力在控制了，可说出来还是带着点质问的感觉，没有一点温度。 女孩把水放在了离自己近的餐桌上，听他这么问，动作也慢了几分。 眼眸一压，没有立即回答。他怎么知道的？ 轻轻舒了口气，不紧不慢的 “又要把受害人理论那套搬出来吗？” 声线依旧温柔，可在董放听来却是那么刺耳。当然知道她是什么意思，本紧绷的身体像是被开了个小口泄气，顿时语塞。 董放挪了挪沉重的脚步，略带试探的慢慢走到她身边。紧闭了闭眼，刚才在酒桌上喝的猛，过来的路上又吹了风，现在感觉头重的要把整个身体栽过去。 努力控制着让自己站稳，同时又压了压将要爆发的情绪，只不过再开口的时候，声音更低哑“别等他了，行嘛？” 他若是清醒着，绝不会让自己说出这样的话，这样听起来央求别人的话。他只觉得那不是该从男人嘴里说出来的，他也没资格那么说。 “他入伍的时候怎么说的，三年前又是怎么说的你比谁都清楚！” “你傻不傻？在一块六年你等他五年值吗？” 男人紧皱着眉头满是心疼和责怪，声调并不高。看见她毫无波澜的反应，董放控制不住心中的怒火烧的愈发猛烈。 赵苡然半转身直视起他那双又黑又深的眼睛，一语道破“你是真觉得我这样不值得...还是觉得…他一直占着属于你的位置？” 它本身就带着狂劲，打球这些年在赛场上积累的那些杀气此刻尽数都散发出来。 可她也只能感受到压迫，而不是恐惧。 第二章 - 拽哥只对她温柔 - 五月教主 小姑娘果然是长大了，之前从不敢直面这个话题，现下看他的眼神里充满试探。 两个都不清醒的人，这时说出来的话大多是一直埋在心里的。 “对，大家心里都是明镜。”董放似笑非笑，挑明了更轻松。 再次承认着心里的想法，他没想过隐瞒。 这个大家，不止他们两个。还有一起玩的朋友，尤其是赵苡然的表姐和姐夫。 “我要是知道那男的能这么耗你六年，管他妈小三小四，那时候硬薅也要把你薅过来！”他说的咬牙切齿，真恨自己当时为什么没有再不要脸点，哪怕是破坏她的感情。 “但也怪我，年轻不懂事。打球冒失喜欢人也冒失。” 年轻气盛，那时候只知道捉弄他。这件事就是扎在他心里的一根刺，所以他后面也会想，自己的一厢情愿真的能把她拽到自己身边吗？ “所以是不是…不管我再说什么做什么，你都觉得我没认真或者根本就不是一个认真的人？” 听的人心中咯噔一下，嘴唇张了又闭不知道如何回答。是吧，几年前她确实这么认为。 她第一次在男人的眼神里瞧出了失落，随之他的眸光黯淡下去，可始终没离开过自己的眼睛。 赵苡然朋友不多，那时候总会跟表姐一起跟他们玩，董放就爱开玩笑叫她“跟屁虫”，各种捉弄她把她惹着急。 “放哥”再开口，她亦没有了刚才针尖对麦芒的那份锋利。 “我不喜欢你这么叫我。” 现在成老队员了，队里的人都这么叫他。可唯独不喜欢赵苡然这样。 刚认识那时候是他教她这么叫的。 赵苡然缓了缓继续说道“如果你只是觉得他一直再耽误我...那你可以放心了，我们已经分手了。” “但你跟我，我们不合适。” 男人神情一滞，明显还没反应过来。 分手了？被她这么轻描淡写的说过去？ 想要反驳的话还没说出口就被电话打断，男人下意识的掏出电话接起，甚至都没看一眼来电人是谁。 “你买烟买到哪儿去了？”同队舍友的话弱弱从手机里传来，尾音还没结束就又被男人看都不看一眼的挂断。 紧接着反问她“哪不合适？”董放脸上阴霾的表情早已烟消云散，按赵苡然的话来说，又恢复成过往浪荡的模样，泼皮耍赖无一不有。 还不知道再用什么话堵他，对面就又接起了电话。 两个人离得近，屋子里又安静，能听出来是姐夫梁靖的声音，开头就爆了粗口。 “我然妹跟那男的分手了好像。”像是什么头条新闻一样被他讲出来，当事人听了都苦笑不得。 不用想，两人喝的应该是一场酒。 “已经知道了。”这边接着电话，董放的眼睛也一直在看着她，可女孩早已看向别处，面上无语。 “你咋知道的？”刚才酒场儿散去，董放走到俱乐部门口又说出去买烟，听他舍友说一直到现在也没回来。 梁靖过了过脑子“你去那了？！” “嗯。” “---那行…不打扰啦！兄弟！” “说吧，哪不合适？给我列举列举。”男人现在尽显轻松，心里压着的重石没有了，可依旧执着。 赵苡然太熟悉他现在耍无赖的样子了，半笑不笑，连盯着自己的眼神都充满兴味。 看她无奈看了看自己又撇开目光，董放上扬的嘴角又带了点戏谑。 果然刚才那股跟她顶嘴的劲儿坚持不了多久，没了软肋，自己治她还是容易的。 “你再不回去就该被罚了，快走吧。”屋里的主人下了逐客令，她不想跟他玩口水战，斗不过他，白费口舌。 知道他们集训之后每天都有门禁，刚才看了墙上的钟，已经过了。 “已经被罚了，无所谓。”况且他也从来不在乎这些。 “担心我被罚？要不你帮我给杨指导求求情，他兴许能放过我。” 杨指导是俱乐部的教练，之前赵苡然跟他们玩的时候就熟悉了。 “董放，不合适就是不合适。都认识六年了要是，” “——认识六年跟没认识一样。”男人才不同意她的观点，立马打断了。 可在赵苡然看来，他的倔脾气也是一点没变，犟起来谁说什么都不好使。前几天见面还以为他真的变了，现在看来，不过是只长了岁数。 男人长呼出一口气，此刻已经清醒多了。他问的时候就知道问不出所以然来，抿了抿嘴唇“算了，你跟那男的分了就行。”本拔高的音量又被控制下去像是念叨给自己听的。 知道自己在她心里的形象就是六年前的样子，既然分了，自己光明正大的追回来就完事了。 “不兴复合听见没！”脑子里又转过其他可能性，连忙警告。 赵苡然白了一眼不想搭理他。 “太晚了，你赶紧休息吧。”在女人脸上多留恋了几秒又四周看了看，往大门走去。 又停下。 转身回来端起餐桌上的一杯柠檬蜂蜜水，仰头喝了。 咕咚咕咚的。喝的极快。 “下回切柠檬把籽儿去了，水都苦了。”酸甜的味道在口腔蔓延，心情也不像来时那么沉闷了。 咂了咂嘴又回味一番。 赵苡然当真哭笑不得，又连忙撵他。 自己也是喝了不少回来的，本来酒劲上来头沉的就像灌了两个铅球，跟他说完话都能炸了。 “晚上锁好门~” “还有那空调别调低喽~” 男人被推的往门外走着，女人纤细雪白的胳膊经着他粗壮结实的花臂对比显得极易折断。 “女孩子家家的少喝酒，听没听着！” 回应他的是清脆的关门声。 送走了这尊佛，赵苡然背靠着门，视线又落在了餐桌上，那一空一满的杯子。 静静地立在那儿。 回忆顿时像开了闸门的洪水，争破头的一拥而上。像是情景再现，也是一个晚上，也是喝的醉醺醺的董放。赵苡然的男朋友告诉她要续期留在部队。 “你现在哭成这样不都是你傻的吗？要我说啊你现在都不应该纠结他退不退伍，你就该去部队里找那个王八蛋，问问他心里到底有没有你，问问他要是真爱你怎么就那么能舔着脸一而再三的拖着你！” “你哭成这样他能看着吗？自己伤心的不行还不愿意对他说不，以后真当官了是能分你一半？飞黄腾达了抛妻弃子的人多的是，你就继续耗着吧，全是你自作自受！” 男孩的话尖酸又刻薄，嘴角的笑都带着冷漠，可说着说着自己也撑红了眼眶，眼前的姑娘紧绷着嘴角，泪珠一簇追着一簇往下落，小手死死的攥成拳头，整个身体明显的颤抖，死死地盯着那个醉鬼说不出来一句话。 从前只认为董放顽皮了点，虽爱玩笑但也有个度。可没想到说得来的话也能这么让人窒息；更没想过他心里对自己的感情有那么多的不满。 隔阂从那个时候开始的，赵苡然也很少再出现跟着他们一起玩了，可能也是大家都忙了吧。 后来见过几次面两人默契的没再提起，可赵苡然也还清楚记着那天晚上，除了那些，他最后还说，他喜欢她。 一晃而过，都是三年前的事了。 三年期至，他果真还不打算退伍，她说分手了。 凌晨辗转难眠，这时候酒醒的已经差不多了。想到几个小时前说的那番话，又像是进入了一个死循环。 第三章 - 拽哥只对她温柔 - 五月教主 赵苡然大学毕业后顺利进入了国家剧院，现在是一名专业的舞蹈剧演员。最近没有重要剧目的排练，趁着没什么事早早下班了，昨天约好陪表姐去逛逛婚礼用品。 郑梦琪大赛回来刚做了手术正在恢复阶段，最近闲的很，除了忙活自己的婚礼也没什么其他事了。 “董放是咋知道的？”两人互挽着胳膊四处逛，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 这事她奇怪一晚上了。 郑梦琪被问的也纳闷，仔细回想了一下，也就一种可能。 昨天晚上陪梁靖跟队员们吃饭，途中收到丽姐发来的消息说赵苡然在她家，那男的还不打算退伍。 愤怒之下拿起车钥匙就要走，梁靖问她去哪。 “我妹又白等了！找她们去。” 就这么反应的一句话被旁边的董放听了去。男人嘴上虽未言语，眼睛也是顿时沉了下去，后面不怎么聊天了，只咵咵灌酒。老是眯着眼睛走神，局外人不知道他在思索什么。 “大半夜过来发神经，我刚进门，后脚就来了。” 昨晚在丽姐家喝了不少红酒，怕不安全，郑梦琪开车送她回家的。 女人光想想昨天晚上太阳穴就涨得疼，摊上这家伙，真是无力招架。 “赶紧把婚礼办了吧，办了就安生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没休息好，无精打采的。 刚开始有意躲着他，清净不少，后面躲着躲着，两个人交际也不多了。 “就他？你信？” 四个字让旁边的人更生无可恋。 并不是郑梦琪说的严重，但凡了解点董放的，都知道他什么样。 真东北男人。死犟还轴。 “要不从了吧~知根知底，要不然我还得费劲再给你找。”表姐轻轻松松抛出来一句话。 赵苡然年纪不小了，耽误不起了。 “东北男人疼媳妇，而且人家这么多年还对你有意思，多专一。”这小子喜欢自己妹妹，她之前也是知道的。 不过作为姐姐，她更了解赵苡然并不喜欢董放这种类型的。 “我俩都认识那么久了，真要合适早在一起了。”没有像郑梦琪想象的否定的那么决绝，只像是在平静地阐述自己的想法。 “而且，我昨儿才分手，你今天就要开始张罗我的亲事？” “也不用那么着急嘛~慢慢了解了解，我是觉得那小子多少还是变了的。” 真变了吗？赵苡然可不这么觉得。 —————— 商场逛下来订了不少东西，姐妹两个正打算去楼下吃个甜品歇歇，梁靖的电话就打来了。 “喂，老婆，逛完了没？我已经到商场门口啦。” “啊？你来啦？我这跟然然在一块逛呢。” “然妹也在啊~”电话里男人像是故意重复着，一旁偷听的赵苡然不乐意他这反应了。 嫌她多余？ “我在怎么啦？不欢迎我？”电话里女孩的声音俏皮又可爱，也只有对家里人她才这么傲娇。 “说的什么话！那赶快下来吧，带你俩吃好的去。” 这还差不多。 “我还以为姐夫训练出不来呢，合着我是个备份哒？”梁靖有事走了才叫她来。 “他们队友不是一块办了个篮球训练营嘛，今天开营活动~估计刚结束。再说了，他一大男人咋能抵得过我妹妹这么细心的人？” 赵苡然的小脾气说两句好听话就过去了，她门儿清。 出了商场大门，就看见不远处停着的深色座驾。 还没走近，副驾驶的车窗就被落下，熟悉的脸庞出现在视线里“董放？！”两人皆是一惊。 “哈喽两位美女~”男人笑得灿烂，摆手跟她们打招呼，潇洒的很。 活动结束搭个队长的顺风车，没想到还能有意外收获。 “你咋也跟过来啦？”郑梦琪心想还真是不禁念叨，又偷偷瞧了瞧旁边的人，果然是不自在的。 自己丈夫很喜欢这孩子的性格，跟他们经常一起玩的久了，郑梦琪也是真把他当成弟弟对待了。 “我这...我不跟屁虫嘛。”嬉皮笑脸的，依旧没个正形。 说完还不忘瞄了瞄赵苡然的反应，之前这么叫她，小姑娘不爱听。 现在也不看他一眼，四处瞧望着。 进出的人来来往往的，车显眼，人也显眼。 郑梦琪一米九的个头极与众不同，赵苡然身材纤瘦高挑气质又出众，远处瞧就知道是个美人，在这站几分钟自然吸引周围人打量两眼。 “上车吧，咱找地儿吃饭去。”梁靖弯着身子透过车窗征询她们的意见。 “然然开着车呢，我跟她坐。正好你俩在这，帮忙干点活吧。” 刚才逛商店定了一些物件和鲜花，吃饭没个准点也不知道让人家几点送到家，干脆让他们取了先放车里。 安排妥当后姐妹俩开着车先去了餐厅。 还是昨晚他们吃饭的那个地方，很对郑梦琪的味蕾但忙着找表妹没吃几口，心里念着还想去。 川菜馆子，新店刚开不久，味道正宗倒是引来不少食客。正是饭点，热热闹闹的很有气氛。一进去，蹿鼻子的辣味。 男人们脚步也利索，跟着也就到了。 “你看，哥。“男人很有情商，把递来的菜单移给了同旁里面的梁靖，看看再加点啥。 自己最后落座，正好在赵苡然对面。 熟络地倒了杯水先给旁边递了一杯，“用添水不？”说着看了眼对面两人的杯子里都还满着，再给自己倒上。 上菜速度很快，才交了单子没多久，陆陆续续地已经齐了。 “你俩不再整点啦？”常跟丈夫混聚会，郑梦琪也了解他们男人这一套。 瞧着梁靖有这意思“整点不哥？”董放一脸坏笑。 “那就少整点呗！”算是解乏了。 因着快到新赛季，现在正集训，不敢太放肆就要了几瓶啤的。 又是好一通熟悉利落的起开瓶盖，给旁边的人满上。酒泡滋滋作响，听着就解渴。 “你不喝啊，董放？“郑梦琪在一边瞧着至此就没了动作。 男人一脸憨笑“我？我就不整了。”放下酒瓶，规矩坐好，时不时看看对面的人，笑意始终未散。 董放酒量不行，最近几年被队里大哥们练的能喝几瓶，不过他很少醉，因为讨厌醉。 第四章 - 拽哥只对她温柔 - 五月教主 期间赵苡然几乎没话，桌上的人问到她才跟着回答几句。气氛倒也没有很尴尬，别人说什么董放都能接上，没冷场过。 “喂，您好？”电话响起，是一个陌生号码。 “市园林局？”赵苡然也疑惑地对上他们投来的目光，听着电话里的人陈述。 “我出去一下，马上回来。”撂下话拿着手机就起身离开了。 生意火爆，大厅里服务员端着菜穿梭在过道里，女人中途避让了好几次。 “欸？干啥去啊？”董放从洗手间出来，刚走到大厅就看见神色匆匆的人从自己旁边经过。 “我处理点事儿，你先进去吧。”女人神色匆匆，脚步也只是略微慢了下来。 本想着追着她一起跟过去看看，却被旁边的人拦下脚步。 “放哥，放哥？能签个名吗？”小伙子嘴角还挂着红汤汁没擦干净，逮着机会就抓住了刚才认出来的人。 视线还追在那背影身上，由着动作在球迷递来的纸上快速签了一笔，就连忙跟了出去。 外面已经擦黑了，夏末傍晚的天空总是美的跟画一样梦幻，可女人却来不及欣赏。 “这是什么情况啊？”赵苡然出了饭店疾步走向对面的路边停车位，见那里站着两个人，旁边路过的行人也有停下来围观两眼的。 年初刚提的莓粉色保时捷，限量款。颜色足够漂亮外观也大气，定制花了很长时间，她宝贝的很。 不过眼下，爱车附近树叶零散，还有些许树枝散落在地，一片狼藉。前挡风玻璃上也摊着几根不细的枝干，仔细一瞧，玻璃上已经出现裂缝。 见有人询问，穿着正式的中年男子大手一挥示意旁边的人过去，自己拨了电话举在耳边，一副很忙的样子。 “您...您是车主吗？”眼前的人看着岁数应该跟自己父亲差不多大，一身浅灰色工作服，上头被刮擦的厉害，还带着几道黑印子，手上一双不怎么干净的白手套，微微弯着腰，小心的很。 女人点点头，目光却最终停留在这个中年人黝黑的脸庞上，眉上的抬头纹又深又宽。 “真的对不起，那个...是我刚才，真的对不起，这些树枝是从我车上掉的，您看...”跟着男子手指的方向，看见不远处停着辆作业车，上面还印着市园林局的字样。 最近季节，园林局的人都会修剪道路两旁多余的枝干，目的让树木更加美观，市民行走也更加安全。 刚才工人驾驶作业车返回的途中因为突然刹车躲避对面蹿出的路人，垒高的残枝正好都全全落在停在车位上的粉色小跑，就是那么寸。 虽是农民进城打工，但在大城市待久了自是知道这车不是便宜货，立马打了电话叫负责人过来了。 “这怎么回事啊？”董放平常不玩笑时嗓音低沉的严肃，经常让人误会他在生气，令人不寒而栗。 女人闻声也转过头，董放就正巧看见了她脸上犯难的样子。 赵苡然没想着他会跟着出来，不过看见他的瞬间倒是安心不少。毕竟遇到点突发事情，有个熟悉的异性在身边性别上的劣势就不会那么明显了。 “您看，这汽车修理费我承担可以吗？”中年男子态度诚恳，不知是不是衣服太厚不透气的原因，汗珠挂在他脸上，更显狼狈。 虽然觉得倒霉也心疼，不过这人的模样倒叫赵苡然心里不是滋味，本想告诉他自己有上保险，可还没说出口，就被旁边的人抢先 “那个人是谁？”董放面色淡淡，下巴扬了扬询问着。 “那是我们负责人，刚才是我叫他过来的。”中年男子轻声解释着，相互攥着的手又紧了紧。 识相地把那人叫了过来。 再来的男子一身正装，打扮的干净，头发也梳得整齐。一脸谄笑 ，看着比旁边的男子机灵不少。 “真是抱歉，因为咱们这工人的失误，您看这赔偿事宜咱们怎么商量一下？放心放心，该我们的责任我们肯定承担。” “怎么称呼啊您？”虽带着您字，可并没从男人的语气里听出尊重的意思。 “姓陈。” “哦~陈总。” 自始至终，正装男子的笑就一直挂在脸上，可在赵苡然瞧来虚伪的不行。 见人没了声，姓陈的男子又开口“打算怎么个解决法儿呢？您看这天马上也黑了...” 摊上这种没好的事他才不想来，刚才看见车主是女的，更是打发了当事人自己调解。要不是后来的这男的体格非常，两条大花臂又极为抢眼，他才不颠颠儿地过来替别人擦屁股。 “原价赔啊，不然呢？”见他这副样子，董放也没了好脸色。 “是是是，我们肯定不含糊。” 这对男女自然得罪不起，姓陈的人立马沉下脸色厉声开口“利索点，看看是留卡号还是线上支付，还要我教你？” 两幅面孔转变的极快，竟是一点都不知道避着点外人。 赵苡然见他这么对待中年男子，心中犯疑 “那这赔偿金是你们公司负责还是他自己承担？”自这领导过来后，穿工服的男子低着头没再说话。 “这是他的失误，他不付谁付啊。”像是听了多有意思的玩笑，这个陈总一脸笑呵呵。 “是吗？可这员工在工作期间造成的损失不应该你们公司负责吗？陈总连这点法律常识都没有？”男人冰冷的语气一下镇住对面人脸上的笑容，僵在那里。 被派遣员工在工作期间造成他人损害的由用人单位承担赔偿，后期可以向故意过失的人员进行追偿，领导投机取巧欺负不懂的乡下人，董放在社会上打拼这些年没少碰到。 一旁沉默的人终于开口，可居然还是揽下责任，强调着自己赔。 “大爷，我车有保险，用不着您赔。” 赵苡然的话说出口，心里也酸酸的。 人性最大的恶就是在能力范围内最大限度的为难别人。她只今天见了这一次，也不知道在其他时候这位中年人会受领导多少为难。 第五章 - 拽哥只对她温柔 - 五月教主 赵苡然不想再多跟这个陈总掰持什么，堂堂负责人，名挂虚职，解决起问题来还没一个工人态度认真。 打了电话保险公司很快就来了，叫了故障车把粉色小跑拉走。中年男子知道自己什么都不需要赔付的时候激动的厉害，一直弯腰感谢，不然这修理费，还不知道要抵掉多久的工资。 董放站在一旁等着她签完手续单，临走前面无表情地路过，看向再无言语的人“陈总，您家也有长辈吧？” 陈姓男子脸上笑得难看，也不敢反嘴什么。 直勾勾地看着他跟着女人一同离开，留下的只有冷酷的背影。 刚才郑梦琪打过电话，知道董放和自己在一起，和姐夫也没出现过，赵苡然可太知道他们心中的小九九了。 吃的也差不多，回来拿上包就准备撤了，两个女人走在前面。 “早知道刚才就不让他俩搬东西了。”现下车后座都堆满了物件，郑梦琪想送她也送不成。 “我这么大人了，打车不行啊？”表姐也太惯着她了，成天担心自己打车不安全。 “打车不行，我送你。”后面的人抢先一步郑梦琪否决她，也不是商量的语气。 “腿着送？”看向走到身侧的男人，刚才他可是坐梁靖的车过来的。 董放得意地晃了晃手里的车钥匙“哥有车。” 昨晚聚会他开车来的，没想着喝酒。后面打车去找赵苡然，车就在这停了一晚。 “正好，让他送你。”此时郑梦琪脸上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把我妹妹好好送回家啊，司机。” “你让他送，不比出租车更不安全？” 赵苡然刚说完，后脖颈就被一双温热的大手握住，紧了紧又随即松开“赶紧吧，一会儿你就没命了。” 男人说完快走两步，先出门开车去了。 “董放已经付过了。”姐妹俩被落在最后，见郑梦琪往前台走去要结账，连忙制止她。 先后两辆车停在饭店门口，董放的那辆在后。 黑色大G,全黑的车身又帅又霸气，倒是很符合董放的风格，张扬又野性。赵苡然今天是第一次见他的新座驾。 已经到晚上了，周边的路灯也都亮起，可这车身的光亮倒没有与黑夜混在一起。 “送完早点回去！别等杨指导加练你！”前车的梁靖从车窗探出头，声音不高不低，足以听见。 嘱咐完缓缓开出，驶入了主道。 —————— 紧闭的车窗外树影婆娑，宜市的夜景向来令人着迷。 不过副驾的赵苡然坐的可不怎么踏实。 “今天一直躲着我。” 该来的还是来了的，男人轻飘飘开口，上来就问些她驾驭不好的话题。 “没有吧。”女人回答的倒也不是多自信。 “我是在问原因。”不是在向你确认。 赵苡然用手撩了撩头发，脑子里飞速旋转着一个合适的理由“可能…太久没见了，有点慢热。” 董放也没戳穿她，勾唇微微笑了笑。 她不知道，今天梁靖打电话的时候开的是公放，她的每一句反应他听的都是清清楚楚，包括后面跟郑梦琪从商场门口看见他之前，脸上一直都是轻松的。 殊不知，她口中的慢热竟是能在一瞬间面对一位不久前才见过的人瞬间“变脸”，从此端着表情，没什么变化。 “昨天，” “昨天喝多了。”这句话女人倒是接的快。 但董放也向来不是按常理出牌的“谁喝多了？” 赵苡然眨眨眼“都喝多了。” “你跟我喝的一场酒？”潜台词是问她，你跟我喝的一场酒？怎么知道我喝了多少，怎么知道我和没喝多。 听他这么问，赵苡然不禁心里嘀咕，醉成那个样子，还用得着是不是一场酒嘛。 “其实我是想说昨天晚上，” 见男人还是不死心非要把话题搬回到正轨上“我觉得，你还是先好好开车吧，天黑了，安全最重要。” 董放当然明白她的言下之意，倒也没有步步紧逼。看见赵苡然一本正经的严肃，他也忍了忍笑“也是，先把你送到家最重要。” 听了这句话，旁边的人才敢偷偷的长呼一口气，身上慢慢放下戒备。车里倒是不再出声了，但她在心里一遍又一遍的懊恼，果然身上带点酒精之后，出口的话确实不会过脑子。 昨晚的那些话怎么就能轻易的问出口呢？ 不过在之后车里倒是真的安静下来，他也不再有一句没一句的说话，反而专心开车。赵苡然坐的倒是有几次差点睡过去，车外柏油马路上行驶的车很少，但她能感觉到车速并不快。 --- 太阳高照，天空碧蓝如洗。团团云朵犹如蓬松的棉花，在无垠的背景下悠悠飘荡，形态各异，令人眼花缭乱。 又是一个好天气。 闹市区车流攒动，最为宽敞的南北大街的十字路口，出租车拐弯往东驶去，靠近一所气派的大门。 中国剧院是国内重要的文化活动场所，不少国内外的艺术团体都会前来观摩合作。下支主要分为歌剧院、舞剧院、戏剧院三个独立院系，每院系之下又细分不同部门。 作为标志性艺术门面，建筑装修也极具特色，交融了不同国家地区的建筑风格。步入正门，映入眼帘的便是一整面的展示玻璃。上面记录着自剧院成立后创作及获奖的各类作品海报以及优秀的在职人员。 北侧演艺厅，南侧贵宾接待室。直步往里，便是三栋独立楼幢的连接处。 最左边的走廊便是通向舞剧院的。 赵苡然步伐奇快，下了车一路小跑进了大门。背影略显匆忙，直奔四楼尽头的大型会议厅。 今天是节目正式研讨会的日子。 此刻能容纳将近一百人的屋中空位几乎没有，舞剧院的编导、主任以及节目负责人和相关专业人士齐聚一堂。除了开研讨会必须要录制留存的剧院摄像机之外，倒还多了几台专业设备和几位陌生面孔的摄像师。 没人注意到相对晚来的赵苡然，均纷纷低头忙碌或是与旁人低声交流着，气氛严肃至极。 看见主角出现，杨美丽可算松了口气，抬了抬手示意她去前边坐着。 “各位也都清楚《这么多人》的重要性，歌剧院那边三个月前就开始忙活，现在接力棒也算是传过来了。” “之前要还跟个无头苍蝇一般，现在一个个的可马虎不得了，给我们的时间可不多。” 首先发言的是这次舞剧的总负责人王萍，也是赵苡然所在舞蹈团的主任。 “重视程度也不需要我再多强调，上边特地把钟娟老师请来替我们把关，老演员起好带头作用，新演员也得抓住机会。” 每年到这个阶段，报上春晚的节目就开始排练了，以往剧院参加节目选拔的作品一般都是每年编创的参赛剧目的片段。不过今年大环境特殊，导演组要求剧院以此为主题创编一首特殊曲目。毕竟全国的优秀作词作曲家以及舞蹈表演者都云集在这里，虽是挑战但大家也都很乐意接受。 舞蹈一团的首席莎莎因为个人原因不能参与今年的节目，经院里面综合评定和几轮的面试，选出了春晚舞台经验较多且个人能力出众的一团主演赵苡然顶上今年节目的主位。 会议进行了快三个小时，加上没吃早饭，到后面赵苡然就心慌头晕的难受，基本没听进去。 “干嘛了你，平常自己开车来也没这么赶时间过，早饭都不吃。”散会之后杨美丽便轻搀着她准备下楼回办公室里歇一会儿。 上了淡妆的姣容此刻也有些苍白无力，她真是一点也不想回忆昨晚。 “你不会又自己大晚上的偷偷喝酒去了吧？” 她们这些舞蹈演员的身材管理是贯彻在每一天的，杨美丽作为剧院的管理层自然也会下意识监督着她。 分手那天是特殊情况，也就允许着大家一起买醉了。 不过眼下看赵苡然这没精神的样子，杨美丽还真怕她还是因为结束感情而心情不佳。 “哪有？！那晚的酒我还没消化完呢。”放开的一场酒得让她自己轻断食小一周才能抵消。 这种赔本的一次性买卖，她很少干。 “量你也不敢。”还再打算问问她适不适应这种刚分手的生活， “然然姐？”身后一骄矜声音打断了两人，齐齐扭过头去。 猛一眼瞅着面生，是刚从别的地方舞团交换来实习的二团演员陈梦，“嗯？有事嘛？” 没记错的话，应该也是被选上这次节目的群舞。 女孩身材高挑，舞蹈条件不错，长相虽然辨识度不高可也是大众眼里的美人儿。 “刚才开会见你不太舒服，是不是没吃饭？正好我来的时候买的早餐也还没吃呢，你先垫垫吧。” 女孩递来手里的包子和豆浆，眼神里满是友善。 不过听她说了没吃，赵苡然才不好意思收下，让她自己留着吃了。 “这会儿食堂也没什么东西了，你就拿着吧~这么早开会本来就挺辛苦的，你就别跟我客气啦。”说着就把东西塞给了她。 “还有巧克力，先把这个吃了。” 接到手里的东西温呼呼的，有些受宠若惊，“太谢谢你啦。” “不用客气的~我先忙去啦，排练见。”女孩阳光开朗，看得赵苡然满是羡慕。 “小姑娘年纪不大，还挺会献殷勤的。”杨美丽看着陆梦走远的身影，红唇一撇“咋不给我也来一份呢。” “分你个包子，要不要？”赵苡然剥下包装纸，往嘴里含了块巧克力，甜到心里去了。 自己还觉得刚进剧院不久呢，结果转眼间就成了前辈。 “刚才开会的时候，咋那么多摄像啊？”想到什么还没问，赵苡然又忍不住小声八卦着。 “春晚节目组那边派过来的，说是要全程记录。之前歌剧院那边他们也去了。” “那这今年就是准了呗。” “不然呢，其他报上的节目马上一审了，您们这刚开始排。真要是正规流程还赶趟儿嘛。” 每年春晚的节目选拔繁琐又严格，可能终审都通过了在大联排的时候也会被退掉。如今人才辈出，各个舞团竞争激烈。哪怕是剧院这边，也不是年年准备的节目都能上春晚的。 而对于像赵苡然这种身份的舞蹈演员来说，一路绿灯通到节目上台，最值得高兴的就是不用一遍遍去跟着流程审核选拔，能多出来不少排练的时间。 “我好几个会，要是到点没下班，你自己先过去不用等我。”下午两人要兵分两路，赵苡然去排练室前杨美丽嘱咐她。 第六章 - 拽哥只对她温柔 - 五月教主 三楼尽头，是最大的排练室，足足六米的挑高。一面镜子三面把杆，中间是空旷的场地。 靠近的角落里，摆着一架钢琴。亮堂的黑色，还有些反光，价值不菲。 进去的时候，人还很少。 此次的两位舞蹈编导正和特邀的钟娟老师聚在长椅旁说话。 看见赵苡然进来，招呼了一声。 之前参加巡演舞剧的时候，先后也都合作过她们，算是认识。 “我学生。”女人刚刚走近，钟娟用手拉住了她的腕臂顺到自己身边。声音不大，但丝毫不影响她说出时的自豪。 赵苡然大学在国内最好的舞蹈学院就读，钟娟是他们的专业课导师以及班主任。 在此领域摸索了快五十年，带完那一届，钟老师便退休辞职了，不过在行业里的声望仍然不减。 “怪不得~原来老师是您啊。”耿爽恍然大悟，之前排练的时候就觉得赵苡然身段精优，动作也极有韵味。 “曼姐，你之前知道啊？” “之前去学校听课，见过苡然在课上表演。”陈曼玉同样露出认可的笑容，一早便知道两人的关系。 闲聊几句的空当，陈梦双手端着杯水轻轻走来“钟老师，您的水。” 女人一眼就认了出来，是钟娟的保温杯，瓶口飘着轻轻热气，最上头还荡着两朵淡黄色的菊花。 --- 上次巡演结束之后休息了几日，今天下午也主要是上上基训课。那边的杨美丽果然没回消息，结束之后赵苡然自己拦出租车先去了锦河湾。 独门别栋，是市里面近几年的新楼盘。小区环境清幽，道路两旁绿树成荫，走在底下倒阻挡了空中的热气，凉丝丝的。 “小小姨~我想死你啦！”郑梦琪开了门，可声音却是从底下传来，小姑娘一双月牙般的眼睛笑眯眯的，露出来的乳齿又白又齐，梳着两个小辫子的头发有些杂乱。 “欸？你这个小家伙怎么过来啦？”说罢伸手捏了捏她软乎乎的小脸蛋。 “小姨说有好吃的，我就来了呀~” “大姐又有事啊？”赵苡然随着她们进来，在门口换了拖鞋。看见小孩儿早已跑远消失在拐角的背影，抬头问。 “不知道忙啥呢，老神神秘秘的。”两人说的是郑梦琪的亲姐姐郑梦瑶。 快下午打电话让帮忙把孩子接走，自己晚上过去接。郑梦瑶最近时不时的忙起来，赵苡然也跟着看过几次小花。 “美丽姐呢？”郑梦琪见只有她一个人，开口问道。 “她开会，让我先过来。” 杨美丽人脉圈子广，前段时间给她们夫妻俩推荐了一个靠谱的摄影团队，最近签合同定下后，两人决定摆一席家宴感谢一番。 穿过玄关走廊，左边就是宽敞的客厅连接户外小阳台，小花正坐在地下自娱自乐。 右手边就是开放式厨房和餐桌，魁梧的身影正低头忙活着。 “姐夫！做的好吃点啊！” 掌勺的大厨闻声“哟，来啦！丽姐呢？” “加班呢，一会儿就到。” 坐到沙发上唠了几句家常，表姐就把看孩子的重任交给赵苡然，下午接了小花再去了超市，一来一回时间耽误了点，去给梁靖打下手了。 可小家伙似乎并不满意小小姨，一同玩了会儿积木之后，便唉声叹气的。 “干嘛啊你?”可是了解她外甥女的古灵精怪，这模样扮的，不知道的人还真会以为她陪的有多不称心呢。 “小姨~要不你让小姨夫过来陪我玩吧，太无聊啦~”嘟着嘴不是很满意的样子。 “小姨夫做饭呢呀，我不比他好？”印象里梁靖就会带小花玩玩拍球游戏，哪有她们女人细心。 “不是这个小姨夫。” 不是梁靖，她还有哪个小姨夫？ “是你家的小姨夫~” “我家哪来的小姨夫啊？” 小姑娘嘴里振振有词的，但也说不清道不明的。赵苡然蒙的厉害，喊了郑梦琪过来。 “就是你家的呀，上次我和小姨夫还和小姨夫打球了呢。”向来小孩子的逻辑思维跟大人还是差着代沟，可反应了一下，郑梦琪是明白了。 “她应该说的董放。”说着还仔细注意着自家表妹的反应。 董放？！好家伙，听的赵苡然是一脸吃惊，眼睛瞪得愣愣的。 “郭攸蓓你可别乱说！忽悠你的也信啊！”转眼就纠正起小花，一时间竟也不知道到底该生谁的气。难为这个小白眼狼随便听个外人说几句就记得那么清楚。 小姑娘双手叉腰“就是就是！小姨真小气，哼！藏着小姨夫不陪我玩！”幼儿园老师都说了，要懂得分享。 “郭攸蓓！你还横上啦？”看着眼前戏精般的外甥女恼的她气儿不打一处来。 郑梦琪瞅着架势不对，赶紧叫了老公来，自己拉着赵苡然去厨房忙活。 “这是咋的啦？小孩说的话你还当真呐。” 女人撅着嘴不看她，手上择菜的力气都大了些“他俩啥时候认识的？” “之前带她去俱乐部，就认识了呗。董放碰上孩子能比孩子还幼稚你又不是不知道。” 随便想想就知道是那人教郭攸蓓这么叫的，甚至都能想象到他当时脸上的表情。 瞧她那样，就知道较着劲呢“咋啦，说他跟说敌人一样。” 赵苡然继续着手上的动作，想开口说点什么又不知道从哪讲起。 那晚董放送她回家，慢悠悠开到小区门口，男人却把车停到了旁边的临时停车位上，门锁没开，看样子也没打算让她下车。 已经解了安全带，一切都准备好只等开门下车的人自然也被困到了座位上不知所措。 “这么着急回家干嘛？家里又没有男人等着你。” 背对着他的赵苡然狠狠的翻了个白眼，可不敢让他看见。 也不知道为什么，不管之前还是现在，在他面前自己永远怂怂的。估计是知道自己顶嘴顶不过他，硬拼就更别提了。 为了能相安无事，自己也只敢背地里发泄对他的不满。 毕竟他要是“发疯”，那桀骜不驯的样儿跟地痞流氓没啥差别。 “这天也挺晚的了，你不早点回去嘛？”边说着还假模假样地看看窗外。 董放偏头望去，被她那认真的小模样逗的轻笑出声，脑子里不自觉的过了点画面，笑容也就全全待在脸上。 紧接着左臂上举，枕着后颈靠在了椅背上，感慨的叹出声。右手抓起操作台的火机，盖子抬起又被放下，发出“咔哒”的声响。 他们这群玩竞技体育的人，尤其是打职业的运动员，骨子里都带着点热血。就算没有，后面经过长期的训练，一个个的也都狂热且飙莽。真要是打上头了急起来，就跟着牵了几头狮子老虎在场上斗一样。 董放长时间的待在这种环境里习惯了这种模式，所以赵苡然的一出现，那种汉子们身上从不会有的沉静柔和，深深的莞在他心里。 就连说话都是温声软语的，叫人不自觉地燥意尽消。 “怎么你嘴还是笨笨的，一点都没变。”歪着头望向她，话语里满是宠溺。 梁靖夫妇组局那次，他就在饭桌上打量她。 很久没见了，模样和身段都变得更出众，性格该说不说还是那么不热切，话不问到她头上也从不作声。 只这嘴笨的说不过人，倒是没精进。 之前董放还说她，若是跟旁人吵架，那话就跟尖刀似的直戳心窝。赵苡然这里，哪怕着急生气了，说出的话都比那弯刀还弯，划过去心窝跟挠痒痒一般。 刚才处理汽车事故便能看出来，纵使她心里也对那负责人万般的不满，也说不出什么重话。估计要不是他跟着过来，那人连理她都不理，站一旁躲清闲去了。 “但跟我还是夹枪带棒的。” “那是你老是针对我。” 同事朋友认识她了只会说跟温柔的人相处自己也会不自觉地变温柔，只有他吧，看自己好欺负就没完没了。 第七章 - 拽哥只对她温柔 - 五月教主 赵苡然眼下傲娇的模样是他最喜欢的，微微翘着小嘴，车内光影昏暗但也挡不住她白皙透亮的肤色。 他这么多年见过的女生海了去了，主动投怀送抱的也不少，但完全都比不过眼前的人。 他心里藏着的小玫瑰，洁白高贵且脱俗纯洁的坦尼克。 对呀，我为什么只针对你呀？ 爱装傻的小人精。 “也给你安全送到家了，唠唠吧。” “唠什么？” “还装傻？” …… “朋友之间..有的事 ..是不是也不用说的那么清。”女人细细组织着话术，她实在不想把气氛搞得很尴尬，周围的圈子都连在一起，喝醉了说出口的话拿到清醒的时候再计较也实在没什么必要。 “可我没想跟你做朋友啊。” “一直都不是这么想的。” 车内很安静，即使声音不大，但坚定的语气还是尽都落入赵苡然的耳中。 又是很长时间的沉默。 三年前的那晚，说出去的话就如同泼出去的水。酒醒之后的董放知道无论怎样都填补不了自己酒醉说出的疯话对两个人关系的裂痕。 于是自己也往后退了退，空出的余地也算是给自己的喘息。但发生的一切都像一把刀横亘在心口，竟也不知道气自己还是气她，没多久身边的朋友都在传董放谈恋爱了，那个女孩是体育频道的跟赛记者。 他没否认。 大约过了一年，经过时间的垒叠发生的事情都在慢慢变淡。董放经历过一段低谷期之后也突然被周遭的一切骂醒，可能是对他要求严格的教练，可能是各种报道和球迷对他的否定与失望，亦可能是他自己终于懂了。 得与失的成长，让他也没再遗憾过什么，除了一直埋在心里的心结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解开。 沉默良久。 “对不起。” “为我所有的幼稚和冲动，对不起。” 听罢，赵苡然望向窗外的眼神一触，只觉得自己心里也是轻松的。 原来，一起直面不想回忆而逃避的过去也不是很难。 他解开的何尝又不是她的心结呢？她本就是一个重情义的人，圈子固定让她更加珍惜这些朋友。相处于最美好的青春本身就难以忘怀。 以至于那时候，赵苡然也曾内疚过，是不是因为自己的种种原因，不善沟通也好，装傻逃避也好，才让大家一起的朋友圈子变得生疏起来。 直到她从郑梦琪那里得知，董放交了新的女朋友，赵苡然才更加坚定了他的幼稚。 所以印象里的董放，一直都是任意胡为的。 现在这般言辞恳切，神情庄重的模样，她是第一次见。 没再多想什么，女人微微地将左手握住，朝着男人放在中控台上拿着火机而拳起的手背碰去。 轻击的一瞬间唇瓣缓缓勾起，抬眸回看上他的眼睛，略带俏皮的答了一句。 “没关系。” 温热的触感让男人一怔，这一举一动皆落尽在董放的视线里，猛然反应过来。 不自觉跟着一起绽开笑颜，心中那股蔓延的紧张逐渐消退，取而代之的心情是五味杂陈的。 有后怕，他不敢想如果这一切赵苡然都不再接受，对此依旧淡然依旧躲避，那他又该以什么方式去解决压在精神上的重石。 但更有庆幸，有喜悦。 因为那个拳头对碰的动作，是他教的。这种简单的问候尊重的友好方式用在这里，也许是能代表彼此感受的最好方式。 他这一晚上笑过很多次，只到这一回，心里是最轻巧的。 —————— “多好啊！”郑梦琪听她说着也只觉得兴奋，“我说什么来着，那小子是真变了的。”知道他们两个关系有所缓和，当表姐的心里也是真的替他们高兴。 造化弄人，细究起来两个人之间并没有什么真的过不去的冲突。无非都是误会赶在一起，大家也都有自己的路要走，说的少乱想的多。 作为局外人，他们这些朋友也不好多掺和。 “那你怎么情绪还这么大？”从自己的喜悦里出来，郑梦琪看见她神情平平。 “之前的事算是翻篇了，可也不代表同意他追我吧。” 被她那满脸埋怨的表情逗笑了“哦哟，你这个小妮霸道的很。人家追你还要经过你同意啊，追或不追不都是他的事嘛。” 可赵苡然觉得没必要在没什么结果的事情上浪费时间。董放现在的样子不就是几年前的自己嘛，都在觉着可能，都在奋不顾身。 “你怎么就那么肯定你之后不会答应他？”郑梦琪放下手中的青菜，认真盯着她。 下一秒赵苡然刚要开口就又被表姐夺了去“别再拿什么要喜欢早喜欢了这样的话堵我堵你自己。” “我知道你现在觉得刚分手，不想那么快的去考虑下一段感情。但前提是你不要自己给自己安排上一个固定的期限，顺其自然。” “再者说，你不想答应的是三年前，六年前的董放，不一定是现在的他。你们两个变化都那么大，现在跟陌生人没什么区别。” 郑梦琪说出口的其实也是更多的心酸，她和杨美丽都是跟赵苡然接触最多的同龄人，她们都深知之前那段军事化背景下的恋爱对她也产生了各种影响。 爱情不如同单一的模式，没有规则去遵守。 “可他现在的这种追求方式我觉得依旧跟之前那么幼稚的他没什么差别，你没觉得嘛？” “我怎么觉得，他追的又不是我。”郑梦琪不以为然，觉得还是自己妹妹没有经历过真正的追求是什么样子而小题大做。 自从那天过后，两个人确实没再见过面，赵苡然这边忙着排练剧目，他们那边俱乐部也开始了小一轮的封闭训练。 今天是休息日，梁靖也才能出来喊着大伙聚餐。 除了一些问候闲聊，董放确实没有微信骚扰过她，但这几天，赵苡然凡是打开朋友圈，准会被他发出的动态刷屏。 “刷屏？没有吧。”郑梦琪又停了停手上的动作，印象里没这回事。 赵苡然这两天看得多了，随便就能说出一大堆，主要内容无非就是那几个。 训练吃饭开会。 “那绝对不可能。”郑梦琪说的斩钉截铁，她现在也不训练，天天手机刷的也勤，真有这档子事肯定能记着“我咋记着最近都没见他发过动态呢。” 眼见赵苡然沉默着不再回话，郑梦琪也不信邪。 擦了擦手翻出了董放的主页动态，看见最新一条还是小半个月前发的“让我拿梁靖手机再看看。” 趁着表姐去客厅拿手机，赵苡然也拿出来检查了一番，确实在，视频多的好几下都翻不到底。 “梁靖也没有。”郑梦琪拿了回来上下翻了翻，跟自己看到的一样。 三部手机放在一起，结果一目了然。 两个人相互望了望，好像明白点什么了。 —————— 顺了小公主的心愿，电话打了没一会儿董放就开车过来了。 赵苡然听见门响还以为是杨美丽到了，手上的动作没停下就扭头去看，碰巧就撞上男人迎来的视线。 双手拎的满满当当的，胳膊上带着冰袖，盖住了那狂野的纹身图案。 “小姨夫！”郭攸蓓看到心心念的人出现，慌忙从地上站起来，也不顾小裙子的凌乱朝他跑去。 董放两手并做一手，腾出来摸了摸小姑娘的脑袋轻声细语道“嘘，哥哥洗点水果，你先自己玩会儿。”再小心地扭头看过去，女人只留下了背影继续忙活，男人也不清楚她听见小花这么叫自己的反应。 小花很听他的话，乖乖点点头，又颠颠跑了回去收拾战场等他过来。 “两位大厨忙活呢？”男人此刻又带上了以往的笑容，提着东西大步走近。两个女人站在那，虽然赵苡然身高不占优势，不过身形苗条，上身白色吊带配上浅色牛仔长裤，修身中又带着性感。长发披于背心，用皮筋轻轻挽住。 董放看过只觉得她身后温柔弥散，刚才转过身来，娇媚无比，容色怡人。 “哟，来啦。”郑梦琪还真像个当家的女主人，热络的打着招呼。 “嫂子帮忙找个盆，我洗点水果。” 从碗橱拿了来到旁边的桌案上，不经意一瞥就能看见里面的内容“嚯，都是赵苡然喜欢的。” 杨梅蓝莓车厘子，是刚才董放在来的路上去水果店里买的。 这话自然是故意说给赵苡然听的，男人知道郑梦琪的意思，两人相视一笑，旁边的人像是没听见似的。 挺宽敞的厨房忽然就觉得挤了，郑梦琪帮他择好之后表姐就自觉先退出去了“小姨~哥哥忙完了没~” 原本凌乱的毯子已被小姑娘收拾了一番整齐不少，却迟迟等不到董放过来，郑梦琪又扭头看看厨房里的两人，并排忙着虽没交流，身形和身高都悬殊不少但莫名的温馨“别着急，先让小姨夫哄哄你小姨。” 第八章 - 拽哥只对她温柔 - 五月教主 晚餐小家伙能吃的不多，赵苡然又给她蒸了个虾仁蒸蛋，这些简单的她做起来还是挺轻松的。 杨美丽来的巧，到了菜也齐了。 剁椒鱼头，锅包肉，麻辣香锅，可乐土豆饼，烤鸡翅，莲藕排骨汤，再加个拍黄瓜。 齐齐摆在长形餐桌上，深黑色的玻璃和上方暖色的灯光一照，色香味俱全。没什么特别的大菜，普通的家常小菜也能让聚会的氛围升起。 “小姨，你怎么不跟我说话呀~你是不是生气啦~”正在分碗筷的女人听见这绵羊般的声音抬头一看，小家伙正被董放单手抱着，撅着小嘴可怜巴巴看着她，不停掰持着自己的小胖手。 估计是被人教育了，才会收起一贯的大嗓门。 杨美丽站在一旁看着模样，还什么都不知道“怎么啦小花？惹到你然然小姨啦？” 小姑娘撇了撇嘴没说话。 “对呀，我生气了。”其实她没生气，只不过是感受到小家伙对董放比对她还热络有些不服气罢了。 “你别生气~”郭攸蓓安慰人只会这一句，尾音拉的极长，还往前探了探身子当作撒娇。 董放抱着她的手臂立马紧了紧。 “小花，美丽姨姨教你，不能光用嘴说。亲亲抱抱她,没准就不生气啦。” 小家伙听杨美丽说完动了动小脑袋瓜，学着大人说话的口气“小姨，我让董放哥哥亲亲抱抱你就不生气了好不好呀。” 刚才玩的时候被教育了，董放哥哥不让自己叫他小姨夫了。 再者刚才听郑梦琪说董放哥哥在哄赵苡然，贴心的她就让董放哥哥来吧，那样小姨一定更开心就更不生气了。 郭攸蓓这话一出，让在场的人皆是一愣，抱着她的董放噗呲一声笑出来，他偏头看向她，嘴角的笑意尚未收起。 杨美丽听的一头污水但稍察觉到点想法“小花，为啥你让哥哥亲亲抱抱啊？” “因为，”刚想好好解释一番的小奶音就被打断，赵苡然脸颊滚烫，不敢与投射过来的任何一双眼睛对视，偏过头去整理碗筷“你今天自己乖乖把饭吃完我就考虑考虑。” 平常被家里长辈惯的经常不好好吃饭，动不动就是等着他们来喂才大口吃。 “没问题！”小花比戏剧变脸还要快，立马笑嘻嘻的。 赵苡然不再搭腔，趁着空当儿远离这个是非之地。 落慌的背影也被杨美丽看在眼里，稍微一琢磨，她觉得自己大概能猜个差不离。她，应该是除了家人以外最了解赵苡然的外人。 会心一笑转过身来“快坐下吃饭，别让哥哥一直抱着你。”顺便把蒸蛋放到了小家伙的面前。 “董放跟小孩玩的还挺好。”从前看过他们比赛，今天也是第一回见真人。视线又落在了他纯黑色的冰袖上，如今被贴满了星星点点的贴画。 想到刚才来的时候就看见男人陪着小孩在沙发上玩的正欢。 “丽姐，赶紧坐啊！”梁靖走来看见餐桌前的四人。“你小子还见外了？赶紧坐！在家还带哪门子冰袖啊。” 郑梦琪去调了电视，客厅和餐厅中间的走廊上方有一个隐藏幕布，落下来就可以投屏，之前装修的时候设计的。 声音一出来，更热闹也更有氛围了。 今天再加上杨美丽，一桌子就更能说了，时不时的小花还得插几句嘴搞得大家哈哈大笑。 烟火气息往往最能戳动人心，三五好友欢聚一桌，我一言你一语，欢脱的气氛可以让所有人都脱下疲累与打算，暂居四方小天，舒服地畅谈平行于现实的理想。这些话并不需要多有价值，只单单能抚平这些归游子的心就够了。 杨美丽平常酷爱与酒相伴，也喜欢收藏好酒，除了特殊时期不喝，平常基本都会抿上几口。今天桌子上没摆酒，她也没提喝，赵苡然就以为是因为她是开车过来的。 “你没开车？”饭局就要结束了，杨美丽才说自己也是打车来的。 “没啊，我车今天限号。”她这么一说赵苡然才反应过来，忙了一天在剧院的时候也没问她。自己的车还在4S店里。 “打车呗。”杨美丽以为多大的事儿。 郑梦瑶现在也还没来接孩子，明天又是周末，估计就让她在这住下了，看着大家要走，小家伙心里很是不舍“哥哥，你多来陪我玩玩吧好不好~”矮矮站在董放面前，高度连他的大腿都还没超过，个头小小的显得更可怜了。 “放心啊，小姨夫有空就叫他过来陪你玩。”梁靖从旁把小花拉走，弯腰安慰她。 “那好吧，小姨也一起来哦，还有美丽小姨。我好喜欢跟你们在一起。”虽然他们聊天自己有时候听不懂，不过看见他们笑，自己也会开心跟着笑，比在幼儿园还要开心。 “走吧姐，我把你跟赵苡然送回去。”董放说的很平常。 三人走出独栋外的小庭院，他的车就在那停着。 “那你回去就晚了，我俩”赵苡然紧跟在他身后，话还没说完。 “明天周末，没事儿。”男人在车头那侧盯着她。 董放心里清楚，她巴不得当他们是第一次见面的陌生人一样，使劲的往外撇关系。尽管赵苡然表现的没那么刻意，他也能感受出来。 身后的主人又发话“让他送你们回去吧，太晚了多不安全。” 看女人没有再推辞的意思，董放先一步上车启动发动机。 赵苡然跟在杨美丽身后下了几层小台阶，走到了后箱车门的位置。 “你去前边坐着吧。”杨美丽拉开车门，制止了旁边的人要陪她一起坐后座的动作。 “快去！”小声催促着，只有两个人能听见。 赵苡然不理解她这么做目的是什么，但还是拉开了副驾的车门坐了进去。 梁靖抱着郭攸蓓，又在她耳边说了什么，随之“哥哥小姨~你们要好好的哟~美丽小姨再见~” 奶萌的小嗓门让车里的人都向外看去，董放凑着视线，还看了两秒旁边的人。 随后，缓缓地驶出了锦河湾。 ----------------- 夜晚的城区，四处灯火无边无际，却让人感受到无比宁静，车灯在楼宇之间缓缓流动。车上的人心里都装着点事。 “那也是在柏宁路上吧，跟赵苡然家在一条路上。”杨美丽给董放说了个小区名字，手里亮着手机，界面是在和郑梦琪的聊天页上。 “你对那块还挺熟啊。”他都知道赵苡然的小区也在柏宁路，那是之前她帮忙找的房子。 “最近老去，就熟了。” 这话说的既隐晦又直白，可杨美丽还是揣着明白装糊涂，脸上的笑容不深不浅。往前倾了倾身靠在了副驾驶的椅背上八卦着“有女朋友不？” “你问人家这些干嘛？”赵苡然知道她一向健谈，可不敢让她就着这个敏感话题一直跟他聊下去。 “有喜欢的人？”显然后面的人不理她，看看男人的表情，又是一问。 “有。”他咧嘴笑了笑点点头。 “有目标就行，慢慢来不着急，追人可不能急。” “你自己单身呢还教人家。”赵苡然觉得现在后背起火，自己这边的一个个都像是要纷纷倒台。 尽管杨美丽还不是完全知道这些，但赵苡然也清楚，就她那观察人的敏锐力，早就能从今晚的局中知道个七七八八。 “我单身不代表我没经验啊，平常也没见你少问我的。”立马又转了态度一脸好奇“那姑娘现在对你啥态度。” 董放咂咂嘴一脸为难“不好说，估计挺烦我的吧。” 副驾的人听了心里暗自嘀咕，还是有点自知之明的。再交集才几天，可把她的生活又折腾的不轻。 “认识挺多年了，以前有过点矛盾。” 男人前面那句话不好说，不过说到矛盾，杨美丽还是能看出来他严肃起来的“明白了...不过吧，只要女孩还能搭理你几句就有希望，对不对赵苡然？” 女人先是沉默，想不出什么完全的答案“你又不是人家咋能了解咋想的。” “但我了解你啊，你们这年龄的小姑娘不都是这嘛。” 确实，她不能反驳杨美丽。 大自己十岁，通透很多。不止在工作里，还有生活中。 ------------------- “明早我接你，可别又赶得急不吃早饭练舞的时候晕倒咯。”车慢慢停在小区门口，杨美丽下车前嘱咐前座的人。 “嗯，晚安~” “麻烦你啦董放，有什么事找我就行。” “好嘞姐，早点休息！” 最多十分钟的路程到赵苡然的小区，董放有私心想把车速放慢点，不过眼下时间不早了，她周末也还得上班。 “以前还知道管我吃早饭呢，现在自己都不吃了。” 车里就剩下两个人，总是熟悉又陌生的感觉，男人语气平常。 “就今天一回，没来得及。”不冷不热，温声软语的但也不缺距离感。 赵苡然空了空又开口，很少有的由她挑起话题。 “你们是已经开始集训了？”记得之前他们集训，会封闭在一个地方一个月也见不到人影。 “嗯，前几天跟你讲过。” 一周前开始小一轮集训的时候，董放在微信上给她说过。 “不严嘛？” “国家队集训会更严点，平常...就还好，除了忙点。”董放把着方向盘专心开车，但回答的都也不应付。 他平常不是个很严谨至极的人，开车抽烟或者干点别的小动作倒是很常有的。 但赵苡然在车上，他下意识的会认真很多。 第九章 - 拽哥只对她温柔 - 五月教主 “那么忙还天天发那么多朋友圈，你朋友们都不投诉啊？”她特意把握着语气讲出来，仿佛就是朋友之前的言语，随意问问的。 但那点小心思，董放还是能看出来的，不显着地笑了。 “仅你可见的。” 大G依着车道缓缓地掉了个头，她问的随意，他答得也随意。 女人猜到了，在厨房的时候就和郑梦琪猜到了，她对这个答案并不惊讶，可被他利索地说出来还是没接上话，她也不明白为什么非得问出来。 “视频照片什么的，只有你能看到。”他扭头看了看她。 “怕发消息你嫌吵，就发朋友圈了。”没有提示音的叨扰，但也能让她看到。 男人回答的干脆，没想藏着掖着。每次面对他的毫不避讳，赵苡然则是更多的措不及防和不自在。好像角色互换一样那个暗恋明恋的人是她自己。 记得当时表姐在旁边，看到手机上的情形一脸看戏“我估计啊，这小子整这一套就是想告诉你天天除了打球开会比赛就是找你。” 变向报备这事梁靖常对郑梦琪干，但一般都是两个人闹脾气玩套路不好意思先开口才迂回发在朋友圈里的，但董放不一样。 女人抿了抿嘴唇，干笑“干嘛，要发这些？” 她也不是傻子，也知道网上多发朋友圈动态引得关注的套路，但就是不由自主的想问。 她原本可以一直装傻，从刚才就不引这个话题的。 问的董放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更好“没怎么想，就是...确实是时间不怎么允许多约你出来，多聊聊天什么的。” 想的就是从我这里，在现阶段能让你知道的一切都告诉你，确实是除了打球以外没有其他的歪心思。 他其实也在摸索，怎么去更好的表达或者用行动去表达。 他不在意女人是不是一秒不差的把每个视频都看完，只要他每天发她都能看见，不屏蔽他就行。 彼时车内又恢复了无言的状态，两个人的视线都直直地望着前方的路没再交汇过。 倒是有一个想法时不时地蹦进赵苡然的心里，他，真的还是自己认识的董放嘛？ ----------------- 这几天检修故障，小区里的几盏路灯不亮，从外面瞧黑乎乎的，董放还是把车停在上回的临时停车位上。 见旁边的人也拉了手刹解开了安全带，赵苡然的眼眸接连闪烁了几下“你干啥呀？” “送你上楼啊，连个灯都没有。”男人没什么犹豫，开了车门先她一步下车。 “就两步路，安全的很。”赵苡然原意不想让他再折腾一趟，她再下车的时候，看见董放从后备箱处过来，手里多了样东西。 像男孩一样佯装生气傲娇的模样还是有的“我乐意，别老跟我讨价还价的。” “我就送你到楼下，不上去。” 天色晚了，他也不愿意开着车进去麻烦门口的警卫登记放行。 果真到了单元楼门口，男人便停下了。四周灯光昏暗，无人走动，不远处有一个水塘，断断续续的几声蛙叫。 阵阵柔风吹过，是温热的。 董放转过身借着身高优势，敛容屏气地望向她“赵苡然，别躲着我。” “起码像个正常朋友一样，别拒绝，好吗？” 别拒绝给我追求你的机会，别拒绝我们的正常交往。 此时，赵苡然也一瞬不瞬的看着他，他那么撒野张扬的性格，但却与现在眼睛里透出的那股温柔坚定毫不违和。 鬼使神差的，“好。”声音柔和又清脆。 她承认，这一时刻如果郑梦琪再问她，她不会再很笃定的答出“我一定不会答应他”这句话了。 可能是董放坚定的目光让她变得不那么自信了，也许她自己更不想再像之前一样那么决绝地认定一件事了。 也许现在的董放真的与之前不同了。 他也没想到赵苡然会回答的那么干脆，微笑的点了点头。嘱咐着让她上楼早点休息，最后把手里的盒子递给了她。 是精美包装过的礼盒。 董放说当作是补给她的乔迁礼物。 那晚第一次去她楼上的家，进入便闻到了空气里散漫着玫瑰调的香气。环视四周的时候就注意到了客厅摆台上已经燃尽大半的香薰蜡烛。 相识这么久，他当然知道赵苡然喜欢玫瑰和一切带有玫瑰味调的东西，但却是那种冷冽淡雅的香气。 他还知道，赵苡然从来都不喜欢囤货，哪怕是她喜欢的钟情的。 利用香薰蜡烛的气味治愈自己每天跳舞而疲惫的身体已经是赵苡然这几年最离不开的了。 果不其然，打开之后，是她最专一的味道。 修道院玫瑰。 —————— 钟娟作为特别邀请来的老师不会每天都参加排练,两三天来一次看看效果再具体指导一下。 偌大的练舞房，导演在前边说话都会有回音。登台的服装刚刚设计好还没有赶制出来，姑娘们只得随便先找着长裙穿上，有的尺寸不合适，腰上都系着皮圈。 “有的孩子不是我的学生，我向来的教学方法是你作为一名演员，你需要把观众不清楚的故事通过表演展现出来，前提你必须很了解背景很了解情绪。如果你连表达的核心内容都搞不明白，我是不会让你开始做动作的，你就一直去感悟就好了，这点赵苡然应该是很熟悉的。” 都说艺术方面有造诣的人一般都是个倔脾气，今天是钟老师第一次过来指导，没有了之前见面和蔼可亲的模样，带上眼镜显得犀利极了。 赵苡然很了解她的性格，钟娟才不会因为时间紧迫就降低演出的标准，哪怕明天就要上台，所有演员里就一个人情绪抓住了，几十人的演出也能变成一个人的独舞。 舞蹈剧从不需要滥竽充数。 一个接一个的细致点评让场地中央的年轻姑娘们实打实地领略到钟娟的严肃认真且细致入微，每个人都有不足，每个人脸上都笑不出来。 “我今天来了听到有孩子抱怨，都已经小排练几周了好多动作都没定下来。春晚的节目可能在正式演出前一天还有变化，才不会管你之前联排了几遍。你真切的悟了感情之后，怎么变你都不会怕。舞剧要的从来不是练千八百遍的肌肉记忆。”一针见血，一通话说下来，能镇住不少年轻演员的浮躁气。 排练结束就到了饭点，期间母亲李婷打过好几次电话，昨天说好让她中午回家吃饭来着。眼看着都要过了十二点还不见人来，定是要打电话问问情况的。 赵苡然换上衣服一边下楼一边给她发消息说在路上，就被后面的人拍了肩膀，被吓了一下猛地扭头。 “然然姐！”是陈梦。 赵苡然恢复了神色，温柔笑着“你去哪吃饭呀，用我带你一程嘛？” “不麻烦啦，我男朋友来接我。”女孩鼻尖一点痣，眼睛笑起来弯弯的。 “然然姐，钟老师之前是你的老师啊？” 没留神地就被旁边的人顺手挎起了胳膊，赵苡然告诉她是自己的大学老师。 女孩脸上充满羡慕，钟娟在舞蹈圈子里的名号响当当“我在外地上学的，可钟老师在我们学校也特别有名。上次见面还以为她老人家很温柔呢，没想到...” 陆梦有这反应不意外，当时班里二十多个同学不管男女基本都被钟娟骂哭过，可丝毫不影响大家都尊敬崇拜她。“以前对我们比这还要严呢，等你适应适应就知道她老人家的好了。” 她圈子里的朋友，都盼着能上几节钟娟的课，不可多得的好老师。 “所以我羡慕你呀，看的出来钟老师很喜欢你。” 出了大门两个人就道了别，看着女孩欢喜的跑向男朋友，赵苡然觉得这场景甜蜜的很，尽管太阳遮眼睛，但还是忍不住望了好久。 她对陆梦的印象还是很好的，性格活泼，脸上时常露着让人拒绝不了的笑容，说话做事虽不成熟但却可爱，是她这个年龄应该有的样子。 尽管只比她大了几岁，可也不禁感叹青春易被挥霍。 第十章 - 拽哥只对她温柔 - 五月教主 女人驾车去了天玺苑，将近二十分钟的车程。 电梯在对应的楼层停下，早已经有人在这等她。 “墨迹蛋。”男孩消瘦高挑，一米九八的个头。皮肤很白，眉眼清秀看着岁数就不大。上身穿着跨栏背心，胳膊虽没多粗壮但肌肉线条也明显。 双手交叉抱在胸前，像是等了一会儿的样子，懒懒的，话说出来很是嫌弃的模样。 “没大没小。”女人慢悠悠从电梯间走出来，把肩上的托特包一卸扔给了蒋尔阳往前走，丝毫没有等他的意思。 包里装的满满的，都是排练需要的服装，水杯，毛巾之类的，不过对于男孩来说，这连半个哑铃的重量都比不了，单手拎着跟在她身后。 “姥姥姥爷！”门虚掩着，赵苡然拉门进去就看见了客厅里的人。 “然然！可算来啦，最近忙坏了吧。”老太太伸手拉着外孙女往自己身边坐。 “可累了姥姥，天天觉都不够睡呢。”赵苡然完全变成个小猫一样窝在姥姥怀里撒娇，姥爷在一旁的单人沙发坐着，看见此情景脸上的笑也洋溢着。 “刚才在窗户那块看见你的车进来啦，就让阳阳出去接你，没想着这么慢好半天都没见你进来。”老爷子手里端着茶杯，一脸慈祥。 “我就说嘛，蒋尔阳哪会这么懂事还知道出来接我。”赵苡然直起身子靠在身后的沙发背上，说完还不忘朝那边挑衅着，一脸我早看破你的样子。 姥姥哈哈大笑，可知道姐弟俩平常就好掐架，但私下里又一个比一个想着对方，拍拍她坐起来“我和阳阳给你剥好的荔枝，还冰着呢，少吃两颗降降暑。” 女人跟着视线望见茶几上的玻璃碗，盛的满满的，颗颗果肉饱满，肥嘟嘟的看着就解渴。 手伸过去还没摸到就被打了一下“洗手了嘛你！”蒋尔阳坐在旁边低声责备着一副哥哥模样，虽然一脸嫌弃但转手就抽了张消毒湿巾递给她。 “你给我擦。”没办法，她只要一回家就是个十足的撒娇精，被全家人都宠着。 “姥姥，管管她！惯的都没边儿了。”小伙子把湿巾往她手上一扔，语气里很是不服。 姥姥姥爷坐在一旁才不管，看他俩打闹争宠的越厉害，心里越欢喜。 闹到饭桌上，赵苡然坐在他对面。桌子上摆满了两个孩子喜欢吃的菜，蒋耀华拿着酒盅给岳父满上而后又给自己倒了一杯。 “阳阳来一杯不？”姥爷接过问旁边的外孙。 “我不喝酒，姥爷。” “装吧你就。”对面的赵苡然可不相信弟弟的鬼话，小声的一句话让蒋尔阳瞥了她一个白眼。 吃了几口饭之后女人终于正经关心起来“东西都收拾好了没，咋忽然走的这么急？” “咱们也不清楚啊，你弟弟昨天训练回来就说今儿下午过去报道，也不知道赶这么急是为啥。”李婷昨天给女儿打电话的时候就说蒋尔阳今天下午就要集训去了，简单一家子吃个饭算是团圆一下。 “早点集训早点适应环境嘛，多点时间提升也是好的。”蒋耀华在一旁听见妻子话语里的不满，也是事情来的突然让所有人都乱了阵脚，连行李都是慌慌张张的收拾好的，明白她是担心准备的不够周全让儿子集训的不舒服。 男人家的思维肯定和女人不一样，家里的男性们都不算在乎“老妈，轻松点，集训对我来说不是家常便饭嘛。” 蒋尔阳身体素质好，初中在校队打篮球赛的时候就被广扬青训队的教练相中签进了队里，之后几年陆陆续续也打了不少比赛，前不久广扬队的教练过去观摩就想把这根苗子要过来。 本来定的是过完春节新一季度联赛打完签合同留下，可忽然急召希望早点入队，青训队的教练留不住只能放人。 “最近在队里训练怎么样？”老爷子咂了口酒，开口询问。 “前天杨指导过来了，我们和广扬队打了场对抗。“蒋尔阳往嘴里扒拉了口米饭，说的很轻松。 “你姐夫去了没。”老爷子习惯听到广扬队顺带问问自己的外孙婿梁靖。 “没，不过我盖了董放两个帽儿。”说到这，小伙子回忆了一下那天的比赛还是很兴奋。 一直安生吃饭没再说话的赵苡然听见熟悉的名字呛了一下，男人们都没在意接着聊起来“盖了董放两个？不错啊！“蒋耀华听到，也是惊喜。 董放现在算是广扬队的主力得分手了，突破和挡拆都是强项，身体素质极高，外线三分也是他的优势。 “老爸，你还知道董放呢？”赵苡然随意开口问了一句，却得来姥爷的嘲笑“别说你爸啦，我都知道他。我俩成天一块看球还能不知道？” “姥爷你也知道？”她一直以为像姥爷这个年龄段的老球迷不一定会清楚这些年轻球员的，毕竟球龄这么久，再加上老一辈基本都有点执拗，很少能认可现在的年轻球员。 “董放嘛~这小孩有分儿，挺好。” “老姐，你这个连球赛都没正经看过的人就别说话啦，谁你都不认识。” “谁说我谁也不认识的？”当年她跟俱乐部那群球员撒欢儿的时候，这家伙还不知道在哪上小学呢。 “除了姐夫。” “除了姐夫认识的也海了去了。”只不过是后来忙起工作关注的很少，没有跟着与时俱进，不知道现在当红得力的都是哪一些。 姐弟俩就这么一来一回的犟着，像是谁也不服谁“行啦你们俩，天天见面就斗嘴个没完。”李婷坐在一边，听的头大。 这顿饭吃的仓促又简单，没休息几刻全家就收拾好准备送蒋尔阳去俱乐部。赵苡然开车带他，蒋耀华开车载着李婷和姥姥姥爷在后面跟着。 俱乐部在一个巷子里，不是很宽，车子开的也慢悠悠的。道路尽头站着些人，显得更加拥挤。 朝里靠近，多数人的目光也都被这辆莓粉色的跑车吸引，因为足够抢眼总不像是平常人的风格。紧闭着车窗听不见他们讲话，不过还是能看出来交头接耳的动作，使劲窥探着车里的人物。 只得看见零散几个人手上拿着的牌子才明白他们的来意“这么多球迷？” 赵苡然觉得这倒是有点追星现场的模样，可也不然，广扬队本来就是又有实力又有流量的强队。 再往里开不进去，两辆车先后就在俱乐部门口的侧边停下，刚熄了火下车，就听见身后姥姥的声音。 “姑娘，你们都聚在这干嘛呀？”老太太相貌和蔼可亲，朝旁边的一个姑娘细细打听着。 “奶奶，我们都是球迷，来这里等人的。”女孩南方口音，一听就不是本地人。 “都等人啊？日头这么毒，你们得等到什么时候啊？” 等在这里的大多都是女孩，有的三五成群，有的就像眼前这女孩孤身一人，下午气温高，瞧着一个个的脸蛋都红红的，有的还冒着汗珠。有准备的手里举着个小电扇，没有的只能拿纸板扇。虽然素不相识，但这么看着也是心疼。 “不知道呢，来碰碰运气，平常封闭着都见不到呢。” 剩下的人都在帮着卸行李，姥爷双手背后站在门口左右打量着里面的楼栋。 片刻出来了位助理教练，是负责安排蒋尔阳此次事务的。 外面的球迷见他出来，顿时一拥而上问着这个问着那个 “他们今天会出来嘛？” “董放在里面嘛？” “训练结束了嘛？梁队的伤怎么样了？” “吴哥，让他们出来一下好不好。” ... 进了场馆，满墙的奖杯奖状陈列，以及教练组和各位老队员的海报和简介，豪派极了。 在赵苡然看来，熟悉面孔可不少。 “哟，梁靖在这呢！” 老爷子的一句话引得前面带路的吴哥扭头“叔，认识梁队长啊？” 看着老爷子文邹邹的，以为不了解他们体育篮球这一块。 “我孙女婿。” 这么有底气的一句回答直接惊住了前面的人，脑子里的关系捋了又捋，多少还是有点质疑这话的真实性。 “真的假的？”这话是小声问旁边蒋尔阳的。 “嗯，我姐夫。” 体育圈子的人都知道梁靖和排球队的郑梦琪是一家“郑梦琪是你姐？” “表姐，后面那个是我亲姐。”男孩表情淡淡，很平常的解释着。 “好家伙，你还真挺低调昂，梁靖也从来没说过。”这下可真是得震惊了，当时去青训队观摩比赛他可是跟着一起的。蒋尔阳这根新苗教练组的人也是都讨论过的，没成想他跟俱乐部里的队长还有着这层关系。 男孩听了微笑两下没说话。 拐角就是楼梯，吴哥打算先带他们在场馆里转转，最后再去宿舍慢慢归置东西。 一家子出动，倒是个小型旅游团。蒋尔阳跟吴哥走在最前面，姥爷自己一个人跟着他们，蒋耀华陪着李婷，赵苡然挽着姥姥走在最后。 “呀！吴哥。”耳熟的声音凑够前面的楼梯上传来，惹得女人抬眼去看。 “录完啦？” 男人快速走下楼梯没注意最后的人，收起手机看着面前的男孩露出邪魅的笑容“来啦老弟！” 准确来说蒋尔阳跟他只有一面之缘，就是两天前的那场对抗赛，被青训队的小子盖了两个大帽。 交流下来，董放还挺喜欢这个小伙子的，性格很好打球也有自己的风格。 “是董放吧？”老爷子缓缓靠前，眼睛花了看东西不清凭着身形和声音估摸着应该是他。 “您老怎么过来啦？好久没见了都！”知道这是赵苡然的姥爷还是在前两年打联赛梁靖带老人家去现场的时候。 条件反射的也在队伍里寻找熟悉的身影，认为老爷子在这，赵苡然也会跟着一起过来。也只片刻便又收回视线。 他看见了那个队伍末端搀着老太太的女人。 十一章 - 拽哥只对她温柔 - 五月教主 “阳阳这不是被召过来集训了嘛，家里过来送送他，顺便也看看你们。” 男人下意识的点头可又觉得不太对劲，蒋尔阳进队跟他们有什么关系？ 正迟疑着，“说出来你不信，梁哥媳妇的表弟。”吴哥知道两个人的“渊源”忍不住地就想告诉他这个爆炸消息。 紧接着“啥？！” 梁靖媳妇的表弟？郑梦琪的表弟？难道也跟赵苡然还有点什么关系？一个接一个的问题从他脑海里荡过。 “那吴哥你先带着去逛逛吧，别耽误事儿了。”他的确还有点没转过趟儿来。 侧身腾出了地方等大家上楼，经过的时候都挨个点头问好，这才意识到刚才觉得李婷眼熟就是因为和赵苡然在眉眼和神态方面很相像。 老爷子扭头招呼了一声让老伴儿过来，每次上楼梯他都会跟在她身后，以前年轻的时候手拉手，现在老了就跟在身后。 几十年了不为别的，就是图个心安的习惯。 董放往右一扭头，就看见轻步走来的女人。已经一周没见了。 “藏得挺深啊，这么多年都不知道还有个打篮球的弟弟。”男人并没有离开，而是跟着赵苡然一同在最后走着又重新上楼。 之前总爱和她开玩笑，让她没事跟着一起打打篮球，每次赵苡然都会说除了排球啥也不打，对篮球不感兴趣。 当时董放还只以为是郑梦琪的缘故，她接触排球的机会更多，还信誓旦旦的说会让她喜欢上篮球的。 女人勾了勾唇角也没解释什么，当初认识的时候蒋尔阳也才刚刚接触职业队没多久，没想过几年之后居然能和董放成为同门队友“今天不训练？” 看男人没穿篮球衣也没穿训练服，倒是打扮的立整还做了发型。 “有节目组来拍记录片，刚结束。 ” 台阶一阶阶上着，慢极了，逐渐跟前边岔开了距离。 “咋样？打扮的是不是挺精神的。”男人兴趣高昂，心情全都洋溢在脸上。 赵苡然也觉得纳闷，每次见他那股子兴奋劲都在，脸上永远带着笑，自己看多了心情也会莫名被他带着好起来“楼外面好多球迷等着见你呢，今天可是不会白等了。” 男人脸上咧着笑更明显了，他可太懂她这种躲猫猫的夸人了。 “多久没来这儿了，有没有回家的感觉？” 赵苡然腼腆一笑“说不上来的感觉，熟悉又不熟悉，但还是很亲切。”这地方形象点来说是自己许久未光临的故地。 在这个立体空间里发生过很多的青春故事，也藏着很多人事物。 几年前的装潢可没现在这么气派，这两年扩建的厉害，旁边的两幢也被收了来做俱乐部的一部分，门口的门卫爷爷面孔也都生的很。 “邰爷爷不在这了啊？” “前两年儿子结婚，回去抱孙子啦。”门卫老邰，大家都很熟。 从乡下来进城打工，后面儿子也出息在这安了家娶了媳妇。每次见到他总能和他多唠几句，就连赵苡然这种不怎么跟人交流的女孩子，也喜欢来这的时候跟他亲近两句。 “变化真挺大的...”不止俱乐部，连着人也是。 “里面的馆还是没变，跟之前一个样。”跟着前面挨层逛着，三楼最靠里的场馆就是几年前她最常待的地方。 ---------------- 离开训练大楼去宿舍楼的途中，遇到了正准备去体育局开会的总教练杨逸。 两支队伍就这么迎面碰上，打头的杨逸倒是先上前几步握住老爷子的手“老大哥，可是好久没见啦。” 之前打比赛的时候老爷子经常来看，一来一回队里也就都知道这是梁靖的岳外祖父。 “又给你送来一个，劳烦杨指导多费心调教调教。”老爷子话说的谦虚，倒也是他一贯的作风。 杨逸也是在俱乐部签下蒋尔阳之后才得知跟梁靖的这层关系，一来一回还觉得挺有缘“一定一定！老大哥也别吝啬，家里的好苗子都送来。” 这两年投资俱乐部的企业资金都比较紧张，以至于俱乐部内部人员调整都极为困难。又赶上新老交替的一代，有经验的几位领头也都到了退役或者合同到期的时候，这时候还能把蒋尔阳签下培养新人，那一定是教练组经过多方考虑认为他有这个潜力的。 梁靖作为广扬的队长，也曾创造过一代辉煌，如今伤病缠身身体机能下降，实力也大不如前。上层也都对蒋尔阳抱有着不小的期望。 不成想两个人还有这层关系，冥冥之中算是缘分。 双方都耽误不得时间，简短问候了几句就相对而去。路过队尾看见了董放旁边的人， “丫头，可有一段时间没见你了啊。”杨逸比董放还要高上半头，平常多半是严肃着的，凶起来队里的人没不怕的，董放算是被骂的少了的,现在也是工整儿地站在一边，没再打皮腔儿。 “以后机会还多呢，杨指导别嫌烦就好。” 杨逸喜欢闺女，整日在队里跟一群小伙子打交道，家里又是俩儿子。几年前见过赵苡然，便稀罕的不行。 以为对话到这也就结束了，两人继续跟着队伍往楼里去却又被叫住 “董放，康复做了没有？”现下的声音倒不同于刚才和赵苡然说话的柔和。 男人被当场抓包，表情呆滞了几秒“这不刚拍完宣传片还没来得及，马上去 ，马上去！” “再让我听到马师傅说一次你没去做康复，你小子就等着！”虽然这话被杨逸说的厉害的不行，可轻易就能听出来是督促，不是威胁。 董放嘿嘿笑了两声喊了句收到。 瞧着杨逸走远了，赵苡然才敢接腔“这天天康复都不好好做，身体能吃的消？”她倒是见过教练催着训练的，被催着做康复还是头一次。 她们跳舞的演员也差不多，每天都有固定的康复治疗时间。 “也不是天天逃，一会儿我就去。” “还有事儿啊？”女人疑惑地看向他。 “你不是在这呢嘛，不着急。” 赵苡然听了失笑“我在这还跟你做康复冲突了昂？” “新队员入队，老带新嘛，广扬的老传统了。” “那就算是，新的也在前面呢。” “这不是给你点贿赂的机会嘛，非要我说的这么直白？” 看着他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面上还没一点开玩笑的样子，别说，男人装模做样的背着手还真有点受贿的老干部模样。 “奥~那送礼有啥讲究嘛，这方面不太了解。”女人噗呲一声轻笑，偏头看着他，嘴角的笑意尚未收起。 “贵在人为，心最可贵。” “心？” “懂嘛？”察觉到旁边的目光，也偏过头灼灼地望着她，女人略带疑问的表情使得眼睛瞪得圆亮，显得更加灵动。 仅一二秒，赵苡然便移开了目光飘向别处，顿悟般的轻微点点头“懂了。” 他又把话题神不知鬼不觉的往别的方向带呢，自己还差点上套。 “然后呢？”他的嘴角上扬，唇边噙着若有若无的笑意。 他发现了女人刚才闪躲的眼神，如今又悄悄变红了脸，尽管很淡。 “我不做赔本的买卖。”女人没再给他说话的机会，溜烟儿地上了楼梯，只剩下在男人看来落荒而逃的背影。 “可以先试用！一切好商量！”这一嗓子吼的，估计顶楼都能听见。 --------------------- 李婷下午要跟自己一起回剧院，她是歌剧院的指导老师，已经在剧院工作二十余年了。 赵苡然就着这个由头跟在母亲身边，不给董放再单独说话的机会。 收拾的将要妥当，众人一块下了楼。 “别送了，阳阳训练的时候多注意点，可不能偷懒啊！”老爷子走在最前面，扭身嘱咐着。 “有什么需要的，还是缺点什么的给妈妈打电话。”李婷一旁握着儿子的手，送他集训的次数多了，可这次却总也放心不下。 相较之下蒋耀华的嘱咐就更加简洁，也更像父子俩“勤联系着点，脑子专注着打球就行了。” “爸，你把姥姥姥爷送回去吧，我直接跟我妈去剧院了。”赵苡然挑了个空当儿给蒋耀华说的。 “然然，路上开车慢点。”老太太说完，跟着丈夫往外走上了女婿的车。 站在后面一直没说话的董放原本等着这个姑娘给自己道个别，结果却没有任何反应的也径直往大门口走去。 “赵苡然！” 连带着一起回头的还有李婷。 “妈，你先去车上等我吧。”李婷接过车钥匙，抬头看了看她，又扭头看了看已经走过来的男人也微笑示意过去，随后转身离开。 “阿姨再见。”眉眼带笑，看着性格就不错。“欸，再见。” 李婷走远，女人也没开口讲话。本来董放个子就高，每次和他说话都要微仰着脑袋。现下低着眸，只能看见他的T恤下摆。 “明天去试婚纱。” 这话猛地一听还怪怪的“嗯，我知道。” “明天上班吧？中午我去接你。” “不用啊，我明天中午开车过去。” 董放不假思索地“明天你车限号。” 女人一怔“我车...不限号啊。”被他这么肯定的说出来，赵苡然还真自我怀疑了一下是不是记错日子了。 “我说限号就限号，明天到了给你打电话。” 看着男人大摇大摆的离开也往门口走去，一时间视线竟粘在了他的背影上。他总这么强势，从不过问她的意见，但这强势又好像让人生厌不起来。 “还不走啊，阿姨等着呢。”不远处的人呆呆的站在那里，让扭头的人不禁一笑，他最喜欢她那副乖乖的小白兔模样，自己老像个坏蛋捉弄她。 男人进了旁边的警卫室，赵苡然才长长舒了口气快步离开。 十二章 - 拽哥只对她温柔 - 五月教主 门外依旧聚集着不少的球迷，蒋耀华已经驾车载着岳父岳母离开，现下只剩一辆莓粉色的跑车停在道路一旁，显得更加惹眼。 走近发现李婷坐在副驾，赵苡然便拉开了主驾驶的门坐了进去。 “妈，你怎么不开呀？”下午的排练早就开始了，一刻也耽误不得系上安全带便启动发动机倒车出了胡同。 “我可开不惯你这车。” 主驾驶的人撇了撇嘴没再说话，专心看路。 “刚才那个男孩叫什么？”李婷看了看窗外，左右思量了一番还是开口问道。 “哪个？” “跟你姥爷聊的挺不错那个，壮壮的。” 赵苡然说了董放的名字。 李婷哦了一声，那意思是原来他就是董放啊“你们两个之前认识？” 赵苡然顿了一下反应过来，估计这才是自己妈妈真正想问的。 “对啊，上回姐姐姐夫张罗饭局那次，他是伴郎。” “我看可不是那次认识的吧？” “哦对，再早点。求婚那次。”妈妈给的台阶下了，但没完全下。 “真的？”李婷还是半信半疑，哪个妈不了解自己闺女，一眉一眼都知道她想干什么。就凭她刚才没怎么仔细的观察，都觉得两个人之间一定不那么简单。 “你别那么敏感嘛~我分手之后跟哪个男生多说几句话，你都要问几句，整的我都有应激反应了。”女儿撅起了小嘴巴，表示不满。 “我才不多管你呢，我就是八卦一下。不问了不问了，你好好开车吧。” 李婷确实一直都很尊重她的选择，走舞蹈这条路子，谈一个军队的男朋友，大大小小的事情都没有反对过她。 哪怕作为母亲，她看不得孩子一直被一个莫有的未来束缚着，也从来没有逼迫赵苡然分手。所以直到前不久女儿告诉自己恢复单身这个消息，她心里更多感受到的是松了一口气。 赵苡然也并不是故意瞒着什么，只不过她觉得以她现在和董放的关系，一句两句解释不清，没得还会让他们更误解什么，还是暂时少说的为好。 等人都走远之后，董放出了大门和外面的球迷打了打招呼。 “放哥，我还以为你今天不会出来了呢。”人群呼地挤在一起，董放挨着签名的时候听到了一个小姑娘的话。 “有人说我今天打扮的这么帅气不能让你们白等。” 一群小姑娘们只顾着见到偶像的激动，稍微留心听着的也会认为是刚才吴哥出来心疼她们给董放传的话。 谁也没注意起哄之余，男人脸上露出的浅笑。 再次返回大楼在去康复室的路上，他收到了两条消息，是梁靖回他的。 “赵苡然两岁的时候，亲爸突发心梗去世了。蒋尔阳跟她差七岁，同母异父。” “蒋姨父人不错。” —————— 两人到剧院之后，李婷改了心思说跟着女儿一起去瞧瞧排练，毕竟《那么多人》这首曲子，自己作为指导老师也参与了歌曲的录制。 剧院周末都有双休，所以今天还来排练的基本都是本次舞剧的舞蹈演员，人并不是很多。楼梯里安静点倒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但都快走到大排练室了，还是没什么声响，隐隐约约听着有交谈声。 赵苡然悄悄拉开了后门，就察觉出一种不怎么轻松的气氛，微微猫着身子探头向里看去。 李婷也跟着站在女儿身后，静静地看着。 一起排练的演员们都集中在舞房前端，浠沥沥站着。钟娟也来了，就站在两位导演的身边，神情有些严肃。 背对着自己独身站在前面的女孩，赵苡然很熟悉，所以一眼就认出来了。 “陈导，耿导，没有事先跟你们讲改了动作是我的错，但之前钟老师不也说过嘛，演员本身要是觉得哪些动作有问题都可以改动。”女孩声音不急不缓，娇滴滴的声音里底气十足。 “苡然，陈梦说她提前问过你改动作的事，你也同意了？”陈曼玉最先注意到后门进来的女人，开口问道。 这一下所有人的目光都扭头看向了排练室的后方。陈梦看见她也像是看见了救星，满眼期待。 “改动作？”还没搞清楚是怎么一回事的女人突然也被点了名，一时间更摸不着头脑没反应过来。 但还是下意识的挪动脚步，慢慢的向前走去。 “然然姐，今天上午我不是跟您发信息说了嘛，您也回复我的可以啊。”陈梦着急想证明什么，以至于赵苡然都还没走到身边，就扭着身子问她。 赵苡然一早请了假说下午晚到，两位导演是知道的。毕竟她作为主角的独舞和其他人的群舞不冲突，所以下午一来就说先看看她们的排练成果。谁知道跳出来的她们自己都看不明白，这是她们一开始教的吗？ 这时候年轻女孩陈梦站出来说大家都觉得有些地方不太好，所以征求大家意见之后改了动作。 赵苡然这也想起来了上午陈梦给自己发的消息， “然然姐，我们先按计划的排练了哦。” 当时她也没多想只认为大家是按着最开始编导出来的排练，所以回了个好，现在看来，像个文字游戏。 抿抿嘴还不知道说什么的时候，一旁的钟娟发话了。 “孩子，那你告诉我你改动作的想法是什么。”声音淡漠如水，没什么温度的话也整哑了一大堆想法的女孩。 “钟老师，我们也不是完全的改动作，就是想让导演们看看哪个效果更好。”再开口，原本娇滴滴的嗓音里那份底气已渐渐下去了一多半。 “那你改动作总是要有个原因的对吧？还是你觉得多加几组绞腿蹦子，多加几组串翻就能变得不一样了？”钟娟从始至终都没有什么怒气，说话也都是平常的嗓音，可被听来就是十分的冷漠。 陈梦弱弱的开口，解释自己对春晚的观念就是应该多热闹一些，大过年的大家都要的是一个气氛。歌曲本身挺平淡的，那只能舞动动作上改变一些了。可是这解释声音越小，底气一瞬间都跑没了。 相伴而至的，还有旁边几位心里默默的叹气。赵苡然看了看旁边人的神色，两位导演自是不必说，编排的多了眼睛自是毒的很，识人肯定比她要准的多。至于自己，最近一段时间相处下来只是觉得陈梦这孩子爱出新点子，做事积极喜欢表现自己，平常排练的时候也喜欢跟导演多输出自己的观点。 但是此刻越听越不对劲，虽然没有看她自己新改的动作是什么，但显而易见没有琢磨明白曲子。说的好听点就是思想幼稚，想问题片面，难听点就是没有情商喜欢乱出风头。 “所以你是觉得只要一个舞蹈里面一直上技巧，把每个高难度的都来上一遍就叫舞蹈吸睛么？” 钟娟的眼神一直盯着她，这一次她也没再“顶嘴”，而是略微低了点头。 “你们呢？跟着一起改动作的孩子们，也这么觉得？” 大家相互望了望，也没人出声。 “那如果这样的话，我觉得咱们大家现在没必要继续排下去，回去接着感悟去就好了。”说到这钟娟的声音更冷了几分，这是她教学生涯以来最看重的一点也是第一次就跟她们强调过的一点。 一句压一句话说出来，整的陈梦脸上挂不住的难看。 气氛就好像停到那，没人接话，没人敢接话。 没有再让排练的时间耽误下去，之后钟娟就让陈曼玉和耿爽继续带着排练了。 “陈梦啊。”钟娟又叫住了悻悻离开的人“估计你心里挺乱的，回去休息休息明天再来排练。” 依旧是在她脸上看不出什么神情，陈梦想再开口解释几句终究也还是没说出口，听话的默默退到一旁收拾东西。 赵苡然一直在旁边没说话，但心里也是复杂的很。虽然这事跟她没直接关系，但心里也是有种不好受的感觉。 “赵苡然，跟我出来。” 老人家已经往大门走去了，女人收起停留在陈梦身上的目光快步跟了上去。 “身体不舒服？”钟娟知道她，排练的时候轻易不会请假。 “没有，家里有点事情。” “我就说刚才见你往里瞅了一眼，再一看没人了。”出了大门，钟娟就露出了点笑容。 李婷温和的笑着也近步走来“里面不是忙着呢嘛，我就寻思在外面等等。” 她比钟娟要小上十几岁，之前有交际多数是因为自己女儿的原因，现下也算是合作上了。 楼道里唠了几句家常，三个人就一块回了排练室。 单说李婷，在剧院工作的都知道她是中国剧院的前辈，如今知道她是赵苡然的妈妈，倒是令一起排练的同事大为震惊。 第十三章 - 拽哥只对她温柔 - 五月教主 隔日再排练的时候，陈梦来的也早，但从出早功开始就没说过什么话，遇上导演指出她哪有问题，只点点头回复。 明眼人都能看出来她状态不怎么样，也清楚原因，自然也就没人往前凑。 中午解散，陈梦在大厅门口叫住了赵苡然。 她有预感陈梦会找自己，因为在排练的时候她总能跟女孩对视上，那眼神，分明是有话想找她。 “没事儿，之后好好跟着排练。钟老师向来对事不对人。”面对女孩犹犹豫豫的开不了口 ，赵苡然先安慰起来。 虽然她昨天也挺搞不懂陈梦为什么要玩点幼稚的文字游戏，想拉自己作为垫背靠山。但站在她还是个单纯的姑娘角度，能理解她的做法，年轻女孩不免压力大些。 再看她现在的精神完全失了之前的朝气，又怎么敢忍心说钟娟一直把“学舞蹈先学做人”放在第一位，她极其看重一个舞蹈演员的胸怀。 经过陈梦昨天的乌龙，估计很难再让钟娟对她有多少期待。 “然然姐，我不清楚你们之前是什么样子的一种形式，但...这次的编排你也真的完全赞同嘛？” 对面的女人懵了脑袋，她没想到陈梦可以这么固执，到现在依然想着舞蹈编排的问题。 抓住赵苡然没回答的空当儿，女孩继续输出“之前我们团里面都是很人性化的，有什么问题提出来大家同意的话马上就会改，效果出来的也很好啊。” “是不是因为我是从别的地方舞团调过来的，导演老师们对我的建议不怎么重视。所以，我是想看看你可不可以再给她们说一说，都是为了作品更完美对吧？” “我觉得你是不是误会什么了，陈导和耿导都是十几年的导演了，钟老师就更别提了，怎么可能因为你人微言轻就不重视你呢？” 赵苡然向来好脾气，而且起初对陈梦这个女孩印象很好，但刚才的一番话让她气不打一处来，很难理解她说出来这话的缘由。 因为她是新人，不重视她也不重视她所提出来的建议，这话说出去能被老师们的学生笑得背过气儿去。 “嗯...那苡然姐，你是什么想法呢？咱们俩个之前都还没好好交流一下，老师导演们编创是一部分，但咱们不也应该多注重揣摩一下观众们的心思？”说罢，女孩的俏眉向上一挑，且等着她的回复。 这一瞬间，赵苡然觉得，虽然这娇美的面容没变，但独独多了份算计，柔里藏刀看的人心中怒气横生“我不知道怎么去揣度观众们的心思，我只知道作为一名专业的舞蹈演员就应该听编导听导演的话。” 陈梦是从其他艺术团交换到中国剧院来实习的，按理说各方面素质都应该很出色，但最近的种种，也不禁让赵苡然怀疑，她作为舞蹈演员，职业素养在哪里。“这是要上春晚联排的作品，不是你们艺术团过家家。” 赵苡然自认为还是很有护短情节的，说她技术差劲，没软度没力量都无所谓，但说老师不好导演差劲，她听不得。 “就是因为是春晚，”陈梦没想着几句话会把待人温和的赵苡然惹怒，辩解的话还没说完就又被截了去。 “钟老师从教的时间比你岁数还要大，她什么技巧没见过？什么剧目没编排过？你的职责只要跳好你的部分，不失位就够了！” 赵苡然一直在努力化解着心里的怒气，听到她还想狡辩着什么，声音不免提高了几个度。被喊住的女孩如今一脸窘态，可怜见儿地直直盯着自己。 她平常很少发火，更何况是在单位对着比自己还小的同事。如今时间静止在那，倒是有一瞬的后悔没控制住。 “怎么个事儿啊？等你老半天啦。”浑厚低沉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可这熟悉声音不应该出现在这里。 疑惑的同时转身看过去，男人虽是一身简单的上下衣搭配，但依旧掩盖不住身为运动员的那一份傲人的健硕身材，朝着这边慢悠悠的晃过来。 赵苡然当然是对他在此的出现充满震惊，以至于他都走到身边，她的视线也一直跟着转过来盯着。 “不是说了让你早点出来嘛，那边还等着呢。”男人的语气不带一丝严厉，怪罪的话语都被他眼眸里的笑意带的有些甜腻。 顺便的，拿下了背在女人左肩的托特包，单手提着。动作一气呵成自然极了。 之后董放便不再发言，乖乖盯着她，像是在等她给同事道别。 站在对面的陈梦也因为视线里突然出现的男人愣了神，之前少有机会接触到像董放这般的男人，褪去了男生的青涩，但稳重当中又不乏阳光，是大学里的男生比不来的。 刚才远远瞧着男人走过来，气氛看起来有几分浪荡不羁，亦正亦邪的刚刚好，加之他刚才帮赵苡然提包的动作，满臂的刺青图案全然在她眼前过了一遍，让他的气场只增不减。 这样的举动，只会让她误以为是赵苡然的男朋友或者正在追求她的仰慕者，一时也跟着失声目光黏在他身上。 被他这么一打扰，赵苡然的思绪也跟着浑浑飞走，最近她老是不在状态。 “能得到这个机会就好好珍惜吧，如果以后还有什么问题，大家都欢迎你随时提出来，我也是。”此刻，女人又恢复成柔和的嗓音。 下一刻，旁边的男人轻轻勾过她的肩膀一起转身离开。 留下陈梦独独站在那，看着两个人的背影，一个婀娜纤巧，一个高大精壮。便是谁看了也会说相配的一对儿。 所以她，好像在哪个方面都是让人羡慕的。 赵苡然就这么被他带着下了几层台阶，视线也重新落回到他的侧脸上。 不得不说董放来的很是时候，她正不知道该怎么收场刚才的对话，他一出现，那种尴尬的氛围也就跟着消失了。 察觉到女人的目光，董放意识到什么，心里想着她估计是觉得自己的动作唐突了，于是缓缓放下轻搭在她肩上的胳膊，同往常一样厚脸皮地开口“想看车上慢慢儿看。” 赵苡然才不搭理他那茬儿“你怎么进来的？” 剧院的门禁一向很严，没有门禁牌外人是进不来的，更别说车了。可她顺着走的方向看到了，前边不远的停车位上就是那辆熟悉的黑色大G。 况且这还是他第一次来。 谁曾想男人依旧嬉皮笑脸，没个正形“这块儿我多熟啊。” 赵苡然停下脚步，死死盯着他，好像劲就较上了。 已经走出一大步的人见状无奈退回来，依旧是拎包的右手没动，左胳膊轻轻带着她肩膀，手掌则是轻轻的弯着，很规矩“祖宗别闹了，都快不赶趟儿了。” 女人就这么被他推着往车那边走去，隔着衣服她也依然能感觉到他那条健壮的胳膊隐隐散发出来的热度。嘴里嘟嘟囔囔，俱乐部里定的时间，他可是经常晚归，今天怎么时间观念这么强。 男人猛地一低头“知道接你还不早点出来。”正好他今天早早就来了，赵苡然刚出大厅门就瞧见她被同事叫住，以为就是闲聊两句便没上前。后面听着声音不对，就过去把她捞走了。 “故意的。”看见男人有点埋怨又不敢埋怨的表情，女人起了兴致，一脸傲娇的回怼他。 看着赵苡然一次比一次放肆，董放倒是欢喜的不得了，眼角噙着的笑意更加明显。他最应付不来女人冷着态度跟自己拉开八万里的距离。 拉开副驾的车门等她坐进去，最后控制着力度轻轻弹了下女人的脑袋“小刁丫头。” 没再多耽误时间，董放把她的托特包放到后座之后就启动发动机离开了。缓缓开到大门口，门禁杆就被人为控制着升起来。 主驾驶的车窗落下“走啊，放？”门口的保安大爷也从小亭子里露了个头出来。 “走呀叔，等再来给你带毛磕儿啊。”旁边的男人热情的交际着，像是这里的常客。 “毛嗑儿是啥？”车慢慢驶出剧院，右拐进入了直道，车窗也被抬起隔绝了外边的世界，女人才开口。 “以前没教过你吗？瓜子。” 赵苡然自小在宜市长大，不太知道东北那地方的家乡话，有的一些也还是几年前董放告诉她的。 “你咋着跟谁都能聊的那么好。”小至几岁的幼儿园小孩儿，大到门口的大爷，这男人一次见面就能熟络起来，她确实挺羡慕的。 “刚才门口那个是我三大爷。”董放讲的绘声绘色的，好像真有那档子事一样“不能吧，我没跟你说过嘛？” 赵苡然哪能不知道这话的真假，恶狠狠的瞪他一眼“你无聊死了，董放！”说罢便转过脸不再搭理他。 男人就是控制不住自己，关系稍一缓和就忍不住说皮话。现下真怕她又不搭理自己，正了正神色向她解释“错了错了，我哪有那么多大爷啊。就是普通老乡，刚才等你无聊就找他唠会嗑。” 女人不搭理他，他有几个大爷都跟她也没关系。 见她没反应，董放真是恨死了自己这张欠嘴。平常跟队友朋友打嘴话惯了，一下子收住天性哪那么容易。 “给我拧瓶水。”刚打开手机的女人听见抬头愣了一下，男人偏头示意了下她旁边车门的置物槽。 想的倒美。 “不拧。”简单两个字，没什么语调，随后又低下头自顾自的划起手机。 在她看来，这话题找的太刻意，她不打算搭理。 董放看看旁边的人依旧冷漠的看着手机，头都没再抬一下，继续开口搭讪。 “刚才瓜子磕多了，口渴。” “嗯。”女人依旧没动作。 得，都是他自找的。 起码现在还得先做一位称职的司机，朝前驶至交通路口，恰巧信号灯转红，董放慢慢踩下刹车，大G缓缓停在了终止线内。 拉起手刹。 紧接着右胳膊撑着中控台，微微俯身，左胳膊悬空去够那侧车门槽里的矿泉水瓶，到底保持着距离，没有和女人产生任何肢体接触。 他不急着一时，落个流氓的下场肯定叫他痛不欲生。 一开始并未察觉动作的赵苡然还自顾自的刷着手机，直到视线中莫名出现了一条黑壮的花臂，没反应过来的间隙轻而易举的从自己身前取走了水。 彼时男人身上浓郁的荷尔蒙气息夹杂着淡淡的冷木男香，从鼻尖飘过，带着一抹蛊人的热浪，把她的大脑都给麻痹了，不自觉地屏住呼吸不敢喘气。 收回动作时看见她还在懵懵的看着自己，一时没忍住，抬起空着的右手轻轻捏了捏女人的脸蛋“怎么那么不会疼人呢，嗯？” 想当初两人刚认识那年，一帮人玩闹的时候董放也捏过她脸蛋捉弄过她，哪像现在有什么动作都要在脑子里过上三遍后果，当真忍的他难受。 也是轻轻一捏，立马点醒了赵苡然，面上佯装镇定扬起小手打了下他正要收回的手背，狠狠的瞪着他。 董放也不恼，露出得意的笑容，拧开瓶盖喝了几大口。 第十四章 - 拽哥只对她温柔 - 五月教主 轻踩油门驶过了交通路口。董放觉得现在的一切感觉都是对的，都在往正规的方向上走。 “欸！你的贿赂准备的怎么样了？”这句话就要追溯到送蒋尔阳去俱乐部的那天，男人随口一开的玩笑了。 赵苡然还因为这句玩笑悄悄红了脸。被他这么一提起，那天的心里起伏又被提溜起来在脑子里过了一遍。 没想到这家伙记这些没着边际的话这么清楚。 “痴心妄想。”四个大字直接告诉他答案，可女人的嘴角竟是连自己都没发现的微微翘起。 董放单手把着方向盘，侧过头看了看她“有时候啊，女人嘴硬不好。” “有时候啊，男人嘴贫更不好。”声音很淡，一字一顿地朝他说去。 董放听后舔了舔嘴唇咧嘴笑起来，人要懂得知足，赵苡然对他也不再像之前那么冷淡了。 早晚的事，几年都过来了，现在，他等得起。 —————— 目的地是一家私人的婚纱定制会所，欧式的小洋楼矗立在小花园里，建筑的高级典雅和外院的盎然景象互衬得宜，简直是这闹市里藏着的世外桃源。 一楼两扇大大的欧式风格落地窗，展示出屋内陈列的两式婚纱，应该是顾客定制的。 赵苡然只刚刚走到院门外，就被这一列景象吸引的厉害，果然女人在婚纱面前是挪不开脚步的。 董放锁了车，在她身后跟着。 “欸？你俩咋一起来的？” 是蒋尔阳。 两个人推开小院的铁门准备进入小楼，就碰见了从里出来的人。 姐弟两个皆是一愣。 赵苡然这才想起来上次在饭桌上提起过，蒋尔阳虽不是伴郎，但也给他定了服装。婚礼那天作为女方亲属送亲的。 当时他忙着集训没赶上聚会，今天试礼服肯定要来的。 “...门口碰上的。”她也什么都没想，囫囵的编了个谎话，却被身后的人听的清清楚楚。 不过她在前边，自然是没看见后边的男人褪下了笑容顿时脸黑。 “你去哪？” “大姨到了，我去接一下。” 蒋尔阳说完看看自家姐姐，又看看站在她身后的董放。总是有点说不上来的感觉，这忽然董放哥看着也不是多开心的样子，明明上午训练的时候大家还都挺愉快的。 “我跟你一块儿。”男人沉沉的一句话，对蒋尔阳说的。 两个高挑的背影离开，赵苡然只身上了二楼。 她也在纳闷自己刚才下意识的行为，竟还是会有点害怕承认跟董放的关系。 她其实后面转身也看出来了男人变严肃的表情，但因着蒋尔阳在这，她也就没开口问。 只不过今天试礼服是男方一起在一楼，女方一起在二楼。 为了保留神秘感，是不允许双方提前看见款式的，所以等试衣结束要离开之后，大家才见了面。 从楼梯下来的时候，她看见董放正坐在沙发一角和旁边的兄弟哈哈大笑。 “你小子，属你特殊，是不是都看了个遍？”梁靖微靠在沙发边上最先看到一行人下来的。 队末的蒋尔阳刚才可是跟着女方一同在楼上的，他既不属于伴郎团，自是要跟着姐姐们在楼上，新娘和伴娘的装扮皆是让他提前看了个遍。 旁人说话间，还在楼梯上的赵苡然就与楼下的男人投过来的目光在空中交汇上，她有意的多停留一会儿，看看董放的表情。 男人刚才玩闹的大笑已慢慢变淡，但也没完全消失。看见他们一群人下来倒也立马起身规矩站好。 一帮人也都不是闲客，各自都有事要忙，没再坐下侃大山，两两三三的一同向门外走准备离开。 “然然是不是还去单位呀？”姐姐长得比妹妹李婷更温婉一些，性子也更柔一些。 “对，大姨，还得排练呢下午。”赵苡然停下脚步，转身也握住李容的手。 “我还说你要是休息就跟我回家，晚上大姨给你做顿饭。那好吧，工作忙也得注意身体啊，周末休息有时间就过来，好久都没来啦。”李容年轻的时候是体操运动员，后面退役又早，空闲的时间多，成了家庭主妇。 赵苡然还是小不点的时候也常在她家里呆着。 女人懂事儿地应着，说空了时间一定过去，边唠了几句家常边把大姨送到了屋门口。 随后开始心里犯难，该走还是该留，究竟去哪里等着董放。往里瞧了瞧，男人还正在屋里跟郑梦琪的父亲交谈甚欢，慢悠悠的往外挪步。 “弟弟去哪啊？回馆里不？”片刻之后，一道儿男人出了大门，董放浑厚的嗓音又响起。 蒋尔阳走在他后面，以为他要载自己一程“我晚会儿，得回家拿点东西。” 男人意味深长的点点头，轻飘飘的一句“那正好，让你姐送你吧。” “我就这意思。”董放话一出就正好随了蒋尔阳的心思。 “姐，正好你顺路把我送回家一趟呗。” 赵苡然闻声就知道不妙，别扭地转过身，略显尴尬的啊了一声“我没开车。” 旁边的男人没什么表情，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那你咋来的？” 赵苡然现下是真觉得她这个弟弟关心的有点多余。 支支吾吾的“他顺路...带我来的。” 蒋尔阳一双大眼扑闪的更厉害，看着眼前的两人“你今天没上班啊？你不是从单位来的？” “上了。” 那既然上班了，蒋尔阳就更不懂了。 明明来之前大家一同在馆里训练，结束之后董放先走的。但这俱乐部和自己姐姐单位的方向完全大掉头，这个路是顺的哪？ “那你咋没开车？” 女人感觉现在的自己就像个做错事的小孩，还恰巧被抓包了先行。气势低得很，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 终究把为难的目光投向了旁边的人。 “她车限号。”董放语调平缓，情绪依旧不高。话落之后先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 很是悠闲。 女人也识相的抓住这跟稻草“对，我车限号。”重复完也跟在男人身后悻悻离开。 留下依旧一脸茫然的蒋尔阳。 恰巧梁靖签完一系列的手续单，出来的一瞬间撞见了这一幕“你小子，真是傻的不透气。我送你！” 蒋尔阳就算再傻也能看出来，那两人关系不怎么普通“哎不是，他俩很熟嘛？啥前儿认识的？” 他一直以为是因为送自己进馆两个人才打过照面，再不济也就是通过梁靖提前见过面。 姐夫脸上的表情耐人寻味，似乎也不想说破“在你还是小屁孩的时候。” —————— 董放他们出来算晚的了，刚才的一行人大多都已经开车离开，如今车位上也只停着零星的几台车。 扭头看了看赵苡然在后头紧跟着，中间差着点距离，到底还是放缓了点脚步，先一步解锁上车等她。 免得让别人看见她跟自己上了一辆车，为难的又胡乱编一通谎话。 想到这他就来气。 第十五章 - 拽哥只对她温柔 - 五月教主 “你故意的？”赵苡然等不及的上车系上安全带就扭过身子问他。不过她还是提着气儿把着语调，话一说出来，倒像是撒娇似的。 男人从余光里看见她一切都安置妥当了才启动车子离开，但却一直看着别处，眼睛都不往她那瞅一眼。 冷声“对啊，故意的。” 他就是想逼赵苡然一把，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这几次不管是碰见她父母还是家里长辈没直接说破都已经很配合她了。 赵苡然知道自己做的不是很对，脾气低得很。身子一直向他那个方向扭着，心里盘算着应该说点什么。 不过此刻男人脸上实打实的不满，眼睛一直朝着前方，上车之后都没往自己这里看过一眼，那老爱笑的嘴巴如今也耷拉下来，细看也说不上来是嘟着还撅着，眼神也直直的。 脸上的哪个部位似乎都在诉说着他很不高兴。 赵苡然盯着看久了，竟还想被这各种小表情逗得笑出来。她不明白一个大男人生起气的模样，怎么比他们这些女孩拿捏的还要好。 不像个二十多岁的，估计也只有郭攸蓓能勉强跟他比比争个高低。 男人能感觉到旁边的目光一直没离开过，不过问完一句之后就没了下文。 这点他不满意。 但他也对赵苡然没脾气，说不得重话也打不得。可他就是想改改女人这不怎么爱跟自己交流沟通的倔毛病。 冷不丁的。 “我不满意，我很不满意。” “你那天晚上明明答应的好好的，怎么说话不算话呢。” “你不承认别的就算了，咱俩认识这么多年是老朋友你也不能承认，搞得跟咱俩做了什么心里都有鬼一样。” “大家又都不是傻子，稍微留意点就知道咱俩肯定不简单。” 赵苡然听着他好一顿输出，有责怪的语气但是不多，加上他那生动的表情倒是满满的委屈。她心里觉得这模样很贴近那跟夫君抱怨的小怨妇。 他生起气来的神态和表情跟他那一身健硕的肌肉完全搭不上边。无形中一个疑问从赵苡然脑子里飘过。 他这一出，能用猛男撒娇来形容嘛？？ 画面一旦有了，多想一秒都要忍不住笑场，于是女人正了正神色，带有些许的讨好“我错了，说完我就后悔了但也收不回去了不是嘛。” 不过哪有被他说的那么严重？她还要承认什么别的？她们两个除了之前瓜葛多一些还有什么不简单的关系？ 只会添油加醋的吧。 董放也学精了，赵苡然这种性格是遇软就软，遇硬更硬，他不能刚着来。 男人冷哼一声“还有呢？” 她眨了眨巴眼“还有？” 董放随即轻叹一声，苦笑道“我现在在生气，生你的气，你是不是该哄我。你想想平常你生气我是咋做的。” 顿了几秒。 “我不会耍无赖。”女人面露难色一脸无辜地望着他，意思是，那该怎么办。 窒息感顿时扑面而来，董放真想一脚油门踩到底然后再做点什么好好给旁边的人长长记性。 脑子里的话组织了一遍又一遍，终究还是“赵苡然，我现在开着车呢，你别以为我真不敢治你。” 这女人竟然说自己每次哄她弥补自己所犯的错误都是在耍无赖？被气的说不出一句话来，只能无奈的苦笑。 “那要不，你再喝点水。”说着便拿出刚才去程上男人放在中控台的矿泉水，贴心的拧开瓶盖递了过去。 看见女人这略显笨拙又看似真诚的“道歉方式”，董放的火已经消了大半。告诉她等一会临时停车的时候再喝。 然后举着瓶子的双手又默默放了下去，仍旧直勾勾盯着他，没有说话，没有动作。一直到车停在路口处等信号灯，瓶子又再一次被双手呈上。 男人从她手中接过，刚放到嘴边却也没绷住地笑起来，靠在头枕上无奈地闭眼哎呀了一声，而后转过头盯着她，服气地问“你是不是故意的？” “是不是，嗯？” 故意把这气氛搞得他怎么都没法儿再生气下去。 女人也嘿嘿一乐“你先喝，喝完了不生气了，我就告诉你。” 董放也听话的很，仰头喝了几口“还知道我生气了，挺欣慰。” “你都这样了，我要是再发现不了就成傻子了。” 得，董放自己给自己搭的台阶，顺势也就下了，也难为自己在一堆玻璃碴子里找糖吃。 看见气氛终于有所缓和，但男人还是不怎么搭理自己，赵苡然知道，她总要说点什么，起码要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 从表姐家聚会之后，她确实改变了自己的一些想法，可能如今的董放已不再是之前那个浪荡男孩，就如同自己也跟以前差距甚远。她也愿意和他重新相处，从最普通的关系开始走一步做一步的打算。 可人们终将会因年少时的困惑久久徘徊，分手之后，她基本也与自己之前的青春里所包含的一切挥手。 好的坏的，当时的董放也在那个区间里。 所以在面对李婷，面对蒋尔阳，甚至是面对其他的一些长辈，赵苡然不愿意说出，她和董放已认识六年之久。 六年？怎么认识的？有过什么？ 这一连串的疑问扑向自己时，连带着之前的一切有关的相关的会再次重现。 赵苡然觉得她可能是在逃避吧，也只能这么说。 她也不知道现在的决定正不正确，当面对董放每一次正面的“逼迫”，也会动摇也会混乱。 但已经用六年时间换来的教训告诉她不能在随意的决定感情时，赵苡然又会迅速的合上那么几瞬间不顾一起松口的念头。 董放知道她已经尽力地把这些沉重的话题用一种轻松的口吻讲出来，所以在赵苡然提出再多给她一些时间，不要逼她的时候，也没犹豫的应了她。 “慢慢来，我等你。” ---------------------- 之后的车程两个人很默契的跳过了这个话题，随便扯话闲聊起来。一直到临近剧院大门，男人话锋一转 “开进去还是在门口停？” “如果你不觉得麻烦的话，可以开进去。”女人自然明白他的小心思，不假思索地答道。 董放怪声怪气的恶呦了一声“不怕被同事们看见了？” “看见怎么啦，大大方方承认啊。” 听见这话，男人心里早已乐的没边儿了，一脚油门就驶进了剧院大门的入口。 “你小子，整天进进出出的，让你媳妇儿给你再办个牌啊。”门口的大爷又看见了这辆熟悉的黑车，骂骂咧咧的按了下遥控器升起了停止杆。 外边现在日头正毒，他才不愿意踏出那个空调扇吹的凉飕飕的小屋，只窄窄地开了个窗缝儿。 “好嘞，叔。麻烦您啦！” 男人笑得肆意，落下车窗朝警卫室里打了个招呼。 赵苡然在旁边坐着，明明车内还在开着二档的凉风，可“唰”的一下感觉燥意瞬间升起。 一定是从他落下的车窗那边冲来的滚滚热浪。 “听见没，让你给我办牌呢。” 女人瞧了瞧他得意的嘴脸笑得正灿烂，没好气的说“叔叔让你媳妇儿给你办呢，又不是让我。” 赵苡然不想那么高调，万一让院里领导看见她就得社死了，便让董放停在了大门的稍远处，还是有点距离的。 刚下车关上车门，女人就听见有人喊自己的名字。 是跟自己同年考进来的女孩，关系还算不错。 女同事一边小跑着过去，路过车前边还不忘又打量了几眼，一脸八卦的模样“这？” 突然间的，“你好，我是赵苡然的老朋友。” 男人摇下车窗，探出头响亮地介绍着自己。 女同事被这一声吓得一激灵，忙转身磕绊地回了个招手。赵苡然在一旁则是默默扶额，心里想这男人真是一出胜一出，出出让人想不到。 没再停留什么，搂过女同事的肩膀就转身朝楼里走去。 逐渐缓过来神之后，又再次回想了一下刚才跟自己对视的男人，女同事后知后觉“欸！那个是不是打篮球的那个，我男朋友喜欢的那个球队的，叫什么董什么的？” “不是不是，看错了你，那个叫董什么的比他帅多了。”赵苡然连忙否认，还制止她生怕再扭头确认。 刚才那人是董放，但却不是打CBA的篮球运动员董放，为了杨指导，为了梁靖，为了整个广扬队的荣誉。 她都要把刚才那个丢人的家伙和董放撇得一干二净。 “你相好儿的？”在她看来，这都无所谓，吃瓜最重要。和赵苡然当同事这么多年，可是从来都没听到她的感情生活，就连跟剧院里的男演员也都相处的规规矩矩，抓不到什么蛛丝马迹。 “他不是说了嘛，老朋友。” “富二代？”女同事一脸贼笑，那辆黑车，可不便宜，不像是她们这种打工人能买的。 “富一代。” “哦哟！好的嘞。” 第十六章 - 拽哥只对她温柔 - 五月教主 马上进入十月，宜城的天气不再像暑夏般的寂热难耐，早晚都有了温差，赵苡然也早早备好了护腰和保暖鞋，可别因为自己的身体原因耽误排练。 经历了陈梦那个小插曲之后，后续的排练进行的很顺利，大家相互配合的也都很好。而陈梦呢，也踏实多了。 其实赵苡然还是很能共情于她的，就像后面两个人再单独交谈，小姑娘会说“其实来到这里我就发现不一样了。你们都是尖儿，不管是学校里的还是地方团掐上来的，你们的感情很好，很真挚。” 非常优秀的专业演员又进入到了很顶级的单位，人际交往自然是没有那么多的勾心斗角，因为她们已经不需要那些病态的嫉妒了，每个人都很有能力，他们演员之间更多的就是欣赏，而非仇恨。 而陈梦一直以来的环境就不是这样了，上了一个较普通的艺术学校，进了一个很普通的地方艺术团，那里的环境充斥着各种恶性比较。 她是主角？我凭什么是配角？ 各种欲望交叠，让她逐渐脱离了舞剧的本质，更看重自己个人的角色位置。 听着小姑娘满是自责和惭愧的语气，赵苡然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舞蹈演员多表现自己是很好的，这点你不用觉得自己做错了。” “但前提是，你更要学会接受自己。” 接受自己的好与坏，接受自己的平庸，接受自己确实与别人是有差距的，但那又如何呢？ 活着的花，有一百种开法。 衡量一位优秀的舞蹈演员，不是只有单一的标准或者是不是主角的番位。 “把关注点放在你跳舞时很快乐就够了。一部好的舞剧不只是由主角创造的。” “目光给到自己，你会减少很多没有意义的欲望。” 对于女人娓娓道来的一番话，陈梦更多的是感激。她觉得赵苡然真的像个大姐姐一样，不是在说教，而是在开导建议她，就像和朋友交谈一般，很平很柔的说出来。 但她依旧能感受到原来文字的强大，是不需要嗓门音量和任何动作表情的。 ---------------------- 短暂休息个周末，俱乐部又开始了小一轮的封闭训练，每天外出时间只允许一个小时。 赵苡然虽然现在跟自己通过网络聊的还不错，有时候也能分享一下她生活日常，但董放还是不满足这种状态，巴不得能赶紧解放出去找她。 关于这一点，他倒是经常在微信上给赵苡然发牢骚。 正好今天下午导演心疼她们放了一下午的假，赵苡然回家拿点东西送去蒋尔阳那儿，顺便还能见见那个讨厌鬼。 谁曾想到那之后弟弟说董放刚出去。 大外援的电动车座驾坏了，他跟着一起出去修车子了估计一时半会回不来。 女人心想那可真不巧，趁着小假杨美丽约她出去，顺便帮帮郑梦琪处理点婚礼的事情。所以现下还在门口车里等着她呢。 这下可等不了他咯。 “谅你也不会用，赶紧带路。”赵苡然碰上她这个弟弟永远是嘴毒的不行。 蒋尔阳吐槽了她这狗脾气，拎着两大兜东西上楼带路了。 --------------------- 两个人刚进宿舍楼，一直在被心里念叨的男人便从旁边的训练馆里晃晃悠悠的走出来了。 刚才还没跟大外援出门便被门岗的老大爷拦住，说他以前是修车工可以帮忙给看看，于是一行人就拖着车子去后头的器材室了，那里边有点小工具。 董放见问题不大，便说先替大爷去门口那呆一会，要不然空岗放闲人进来是会罚钱的。 大爷一听自然是乐意。 所以这阴差阳错的，他也不知道自己心心念念的女人此刻就在宿舍楼里。 刚坐下板凳，打眼儿就瞧见了位陌生男子在大门前踱步，时不时的往里看两眼。 穿着一身普通的运动衣，人高腿长，身姿挺拔，手里握着电话，行动间斯文有礼。一看就知道不是来蹲点的球迷或者记者。 董放多看了两眼也没理会，估计是那男人察觉到了视线，思量了几秒抬步走来。 “你好，请问梁靖在嘛？”男人嗓音优秀，董放一听就知道不是普通老百姓。 但还是不敢轻易说什么“你是？” “我是他的...算是朋友吧，但很久没联系过了。我给他打电话没人接，有点事情找他。”说着还把手机界面亮给他看，上面是聊天记录。 确实是梁靖的头像，上面也有过聊天，不过刚才的几个语音通话没人接。 刚才还在康复室里见那位新郎官了，估计是打游戏开了免打扰。 “您看能不能帮我联系下他，我确实找他有点急事儿。” 陌生男子言辞恳切，董放也觉得他不像是搞什么恶作剧的人，微微点了点头便起身去警卫室里准备拿座机打给康复室那里。 “你叫什么？” “哦，我叫秦正炜。”男子声音洪亮，吐字很清晰。 刚拿起座机话筒的人神情一滞，脑子里顿时过起了不少画面，确认这个名字他很熟悉。于是不禁蹙眉抬头开始仔细审视眼前的人。 而此时这位叫秦正炜的男人隔着窗户一脸茫然于他的反应，只见屋里的人慢慢把话筒放回到原来的位置，从旁边的小门弯腰走出来，没什么温度的开口“找他什么事？” “一些私事，他在嘛？” 董放越是见他着急找人，心中越是恼火，还私事儿“为赵苡然的事吧？” 熟悉的名字从陌生人的嘴里说出来，还这么确定，秦正炜不免提高了一些警惕但还是耐不住好奇的问“你也认识然然？” 靠，叫的真亲。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对她有多好呢。 “我俩认识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呢！”男人不屑的开口，想到这他就生气，明明自己先遇见的人最后被他抢了去。 虽说感情不讲先来后到，但是他辜负的何止是赵苡然一个人那么简单。 再木鱼脑袋的男人也能听出来对面这男人不友善的语气，每句话都刺刺的，好像很不耐烦和他讲话。 彼此沉默的时间，董放看到他更多想到的是赵苡然，知道自己刚才多少有些冲动让这小子不明所以。 既然一切都是过去式了，自己也没资格对这男人评头论足，稳了稳语气干巴巴的说“她开始新的生活了，你就别再打扰她了。” 眼见面前的男人要转身离开，秦正炜又上前两步挡住他。原本自己作为军人，每天训练塑形的身体在众多男性面前很有存在感，但如今站在这位双臂刺青个头还要比他猛上好多的人面前，确实逊色不少。 “我时间真的不太允许，能不能帮我叫一下梁靖，我真的有话和他说。”自认为无辜的男人估计还在感叹自己的坚持，可在董放听来，真是十足的笑话。 他也知道时间宝贵，让别人珍惜他的时间，怎么没见他珍惜别人的六年呢？ “你想找人家，怎么不问人家愿不愿意见你？” “同志，咱们应该是第一次见面吧，我不明白你为什么戾气这么重？”秦正炜越是不慌不忙看似彬彬有礼，董放就越是来气。 什么地方待惯了出来都一个模样。董放这人随性不羁，最讨厌那些文里文气的漂亮话，他认为男人之间还不如打一顿来的痛快。 “兄弟，要不是知道你是个兵，我他妈早就想打你了。”董放眼睛又深又黑，当他盯着一个人久久的看时，那股在球场上奋身拼抢的狠意尽数都能激发出来，让平常人看了都会头皮发麻。 换成别人面对秦正炜，底气高低他不晓得，毕竟是为国家效力的，那种形象在老百姓心目中都是带光的。 但他董放没所谓，在他看来作为运动员出国征战，也是为国争光的。 和他不差什么。 再者，男人比的仅不是这些。 他辜负了女人，跟辜负了国家没什么分别。 ---------------------- 赵苡然上楼帮弟弟收拾妥当之后就被赶着出去“你真是比老妈还要啰嗦。” “本来就是，天天屋子里面乱成狗窝，懒死你算了。” “你自己下去吧，不送你了。”蒋尔阳可不想再听她一路唠叨，往床上一摊成了甩手掌柜。 赵苡然狠狠白了他一眼，才不稀得他送呢。 走出宿舍门的一瞬间，心里在想要不要问问他董放的宿舍是哪间，路过看看回没回来。又怕这家伙打听八卦，毕竟再男生们住的宿舍，要是再碰上其他球员那就尴尬大了。 想了又作罢。 不紧不慢地下楼，远远地便看见大门口警卫室那里，站着个高高的身影，估计是训练日的原因，男人身穿白背心五分裤，皮肤是比小麦再深一点的肤色。 再往旁边移一些视线，很板正的身姿穿着深色的运动套装，远远望过去就是两种完全不同的风格。 可是等女人定睛一看，竟是没由来心头一紧。有点不太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脚下的步子也像是粘了胶似的挪不动一点。 是秦正炜。 第十七章 - 拽哥只对她温柔 - 五月教主 她再有意识的一瞬间想的是躲起来，而不是向前走去。 为什么他们两个会在一起？他们在说什么？ 隐隐的，赵苡然也能听见他们的声音。 “我和苡然之间的事，你好像没什么资格去干涉吧？”就是那很熟悉的声音，赵苡然很久都再听过的。 不知道为什么，听见他提自己的名字，她会感到无比的陌生。 “你俩之间的事？这几年你俩见过几面啊？你知道多少跟她有关的事啊？她跳的舞你会去看嘛？ 她的作品你知道几部?她现在头发多长染的什么颜色你知道嘛？” 这一个一个的问题抛出来，董放轻易地就看穿了男人脸上一晃而过的心虚。他说的越来越激动，以至于声音也不由自主的变大。 赵苡然躲在不远处，听他的声音非常真切。 两个人都不知道，他们一直在争论的女人就在听着他们讲话。 她就在那听啊听，途中杨美丽发来的信息她也没有看一眼。 忽然觉得，前面的两个人都好陌生。她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秦正炜，她也没有想到现在看似两条船上的对峙局面，他竟和董放是一路的。 他抛出的每一个问题，也确实是她也想问的。 对比之下，董放情绪起起伏伏，说的激动了声调不停的拔高，他的每一句都在围绕着赵苡然去质问他；而秦正炜，那个她等了五年的男人，永远是那么镇定自若，那么不急不躁。 那么瞧着，赵苡然第一次开始讨厌这些形容词，她第一次觉得温和有礼不再是她理想的标准了。 他永远那么平静，什么事情仿佛都激不起他的涟漪。以至于她现在觉得真心难辩，疏离寡淡。 “她怎么选择是她的事。”言外之意难道是我没逼着她，选择的好坏都怪她自己。 “但这些都他妈是你给的烂选择，她也可以不选的。” 话毕，赵苡然注意到梁靖从另一幢楼里小跑出来，直奔着去了大门口制止了两个人的争论。 “糊涂了你？！这在大门口呢，被那些球迷记者看见，你想把事闹大？”看到这状况，梁靖真是恨死了刚才手痒打的那一把游戏。拉着董放往远走了几步，低声责骂他。 这话如当头一棒。董放一开始确实顾虑着这些控制着情绪。本身挨上赵苡然的事他就控制不住，谁知道这男的说话句句不中听，心里窝的火根本止不住。 深深的呼了口气点点头，告诉梁靖他知道了。 随后掏出根烟叼在嘴上，“咔嚓”打火机窜起火苗，点燃之后眯着眼猛吸了一口，吐出了一股白烟。 梁靖示意秦正炜说出去找个地方，他们两个单独谈谈。 男人点了点头。 “都已经义无反顾的选择你的前途了，又来这假惺惺的干嘛呢？兄弟，女人不是给你这么晾着的，你不珍惜是你没福气。该忙啥忙啥吧，以后我俩办酒席记得赏脸。” 可是随之而来回应他的，却是别处。 “姐，你咋还没走啊？” 楼上蒋尔阳的一声，让楼下的三人皆是一惊。 只有秦正炜，不知道那是长大的蒋尔阳，也不知道那声姐是叫的谁。 楼上的男孩确实是先看见躲在建筑物后面的女人，随后就着方向，看见了那二位大哥。 三个男人的视线碰巧在空中对视。 董放一脸愕然地看向梁靖，他也显然不知情。 但又怕赵苡然真的在这，局面更尴尬，赶紧叫着秦正炜离开了。 也被吓了一跳的女人看见男人转身朝刚才蒋尔阳喊的方向走来。 而楼上的始作俑者也没了身影。 董放一步步的走近，高大的身躯投射下的身影也渐渐包裹住她这个人，临了把烟头轻轻捅向墙壁。 灭了。 赵苡然见状也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几步。 “你怎么过来了？”话说出口，董放察觉自己也有这么没底气的时候，跟刚才完全是两种状态。 就这一句话，已经是刚才那几步路走来酝酿好久的结果了。 赵苡然也只比他更严重罢了“我来...给蒋尔阳送点东西。”连眼睛都不敢直视着他。 而后就陷入了沉默。 “美丽姐还在门口等我...我先走了。”女人说的支支吾吾，董放瞧她也跟丢了魂一样。 想开口解释什么也被噎了回去。 目光飘向女人走远的背影，纤弱又单薄。 —————— 女人一上车，杨美丽就觉得她魂不守舍的。 问了几句她也没说什么原因，缓过神来就说“先开车，先开车。” 要不是门口的牌子上清清楚楚的标注着“广扬篮球俱乐部”几个大字，杨美丽还真以为她去走了趟鬼屋。 到底是撞见什么稀奇事了。 副驾的人捋了捋混乱的思路，应该先从哪说起呢。 “我见到秦正炜了。”这个名字从自己的嘴里吐出来，赵苡然还是觉得有点迷离。 杨美丽听后一脸诧异，瞪大那双嫁接了假睫毛的眼睛扑闪扑闪“见到谁？”心中庆幸自己的接受能力还可以，没有下意识的一脚刹车停在马路正中间。 “董放跟他吵起来了。”又一棒。 这下杨美丽发不出声音了，眼睛已经瞪得圆圆的，烈焰红唇张了张“嚯！” 从郑梦琪家回来的第二天，赵苡然就把董放和自己的所有事情都讲了一遍，所以杨美丽也清楚，他们几个人之间的感情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这个修罗场可真是...那你呢？！”她不禁好奇场面是何等的凶猛。 “我躲在一边听的，给蒋尔阳送完东西下楼就碰到了。”女人一边理着先后一边把自己听到的尽数重复给她。 杨美丽虽然途中一句话没说，但脸上的表情也是跟着一会一变。 最终，在一个十字路口拐了方向“我看啊，商场也别去了，你姐那咱也不管了，我先把你管好再说吧。” “可别又因为这些个烂谷子耽误你。” 赵苡然听后也没做反驳，一身泄气的摊在靠背上，假设自己今天要是没过来多好。 ----- 两个人回到赵苡然的家，一进门，扑面而来的修道院玫瑰余香。 已经燃上他送的那一瓶了。 “洗个手换身衣服。”杨美丽拍了拍她的屁股，随后轻车熟路的打开冰箱拿了点零嘴，又打开小酒柜拿了瓶气泡酒和两个玻璃酒杯。 赵苡然对今天听到的这些最大的感受就是，她很陌生，对董放和对秦正炜。 她一直以为大家都一样，交际少了之后谁也没再那么关注彼此了，但董放却能很轻易的说出她参演的几部舞剧作品，上过什么电视节目，经常在哪里演出，甚至还会买票去现场观看。 “我一直以为他对我的感情也只是说说而已，但好像我真的小看他了，原来真的不是我想的那么简单。” 她忽然想起，他从自己仅发了十几分钟的朋友圈就能找到新家住址；那天晚上只是看了看就能买到同款的香薰蜡烛；今天又能当着秦正炜的面轻易说出那么多她很普通的工作。 这些事的本身可能换做任何一个有心人都可以做到，但她没想到，是她所认识的董放。那个她以为只会浪荡无边，没轻没重的男人。 可青春里的秦正炜呢，他依旧是那么绅士有礼，温文尔雅。换做六年前，他这样的气质可以轻松从同龄幼稚的男孩当中脱颖而出。 而现在他依旧这样，赵苡然再感受到的确实寡淡“我甚至无法从他这些没有起伏的情绪里找到一点她很在乎我的地方。” “我很矛盾，我好像接受不了自己浪费那么久的时间在一个我后知后觉不合适的男人身上这个现实，我好像也没办法承认，如果董放对我的感情是真的...我真的能匹配的上他的感情。” 她真的只是认为董放对自己只是说说那么简单的。 女人蜷缩在沙发一角，用尽可能的触觉把自己围成一团，声音一颤一颤的，很怜人，也很无助。 杨美丽坐在侧面的真皮沙发上，静静的当一个倾听者。 她没觉得赵苡然说这些会很矫情，相反，她很能理解她。 一个刚上大学的女孩用自己最美好最灿烂的六年去等一个男人，后来发现不但那是错的人，而且还忽视了另一个真心付出的人。 这一重接一重的不间断，一定会让一个女孩慌了神产生各种质疑。 “宝贝，听我说。一定不要在思考问题的时候，尤其是很多问题叠在一起的时候，一股脑的全抱给自己。” “你要学会课题分离。” 简单来说，杨美丽现在就是要把她全都归纳到自己身上一件一件摘出来，那些不属于她的问题。 赵苡然在其他方面都很优秀，她都看在眼里，工作上有目标有成绩，唯独感情，她不会给自己减负。 “你真的不要小看男人，他们比我们现实多了。他们只会为自己觉得值得人付出。” “就像你觉得，董放这几年一直在默默关注你，现在又这样那样的对你好。但那不是意味着他有多好，是因为他觉得你好，你值得。” 她在用各种动作，在用很坚定的语气和表情在肯定她。 女人弱弱地说“可我感觉我一直在否定他的付出，我的各种做法。”可能之前连我对他的认知都是在否定。 “那以后就要多肯定他呀。” “那些你纠结的已经不是你的课题了，或者说有的压根就不是。” “你现在的唯一课题就是，根据你和他的相处，决定自己要不要答应他。” ... 两个人就这么一句一句的交谈着，直到黄昏褪去，暮色降临。 赵苡然一直不吝啬与杨美丽吐露自己的各种心事，因为她的回答总是有价值的且又不会像长辈们一样多言的。 事后女人逐渐有了精神后，说亲自下厨做点小菜就当作报酬了，杨美丽也自是愿意。 看着女人在厨房忙碌的背影，默默打下了一行字回复了早已被白色框框覆满的聊天页面。 “放心，已经好多了。没替你说什么好话，一切靠你自己奋斗。” 第十八章 - 拽哥只对她温柔 - 五月教主 那头的男人看了消息还是不安心，心里盘算着一定要赶紧见赵苡然一面。 住在宿舍虽然他也经常晚归，可小集训又不比平常的训练日，董放也不敢胡来。 翌日天刚蒙蒙亮便起身开车准备去剧院等着她，只要赶在正式训练前回来不让杨逸发现就可以。 也不知道是因为失眠还是精神紧张，赵苡然早上醒来的时候发现离自己定的闹铃还有半个小时。她没打算再眯一会儿，暗灭了手机便开始望着天花板发呆。 昨天晚上差不多结束的时候，杨美丽才想起什么哎呀了一声“忘了说了，明天节目组过来。” 前不久开研讨会的时候两个人还一起说过的，春晚节目组那边定期会过来录制一下排练的场景当作之后的纪录片素材。 两个人你看着我，我看着你。 赵苡然又默默的放下刚端起的酒杯，她正打算把最后一小口解决。 对面的人大手一挥，觉得问题不大“反正你也喝的不多，今晚早点睡明天来一杯黑咖啡能弥补。” 果然，当女人站到洗脸池前看见镜子里的自己，两侧浅浅的法令纹都因为水肿而被填平的消失不见。不禁感叹，除了不比平常上相这一个缺点，效果来的比医美还自然。 时间充裕的很，行装收拾妥当之后便打算提早出发。 平常工作日，剧院食堂都会提供一日三餐，舞蹈演员基本也都是出完早功才会去吃个早饭。那天低血糖也是因为开会时间紧才没时间自己买了早饭吃。 她打算，到了先去喝杯黑咖再去舞蹈房。 不过女人刚开进剧院的露天停车场就看见了那辆熟悉的黑色大G。双方的车都很好认，在莓粉色的小跑出现的一瞬间，车上的男人就知道他等的人来了。 “队里不是在集训嘛，你怎么出来了？”赵苡然把车停在了临近旁边的位置上，等不及的下车问问本不该这个时间段出现的男人，至于昨天那些她觉得想想就尴尬的场面早先抛到脑后。 女人柔柔的声音娇脆如银铃一般，男子深邃的黑眸看过去，挂满倦容的脸上露出了不浅的笑意。 辗转反侧了一晚，他头一次发现痛快的骂完人，心里也会那么憋屈。但如今听着女人略带着急的语气，心里稍有安慰也不禁松了口气。 他才不会说自己冒着被处分的风险过来瞧她一眼只为图个心安。 “问你话呢。”赵苡然看他一眼不吭，只在那傻傻的憨笑，心中一阵问号。 独自窃喜过后，注意到女人面色也很差，本就瓷白的小脸也被疲态包着，冷了声音“你昨天是不是又喝酒了。” 女人心里想着自己喝的也不多而且也换了衣服，难道身上还有酒味儿？ 于是神不知鬼不觉地顺着他的话接了下去“一点儿。” “美丽姐能喝酒，你能喝嘛？瞎逞强。”董放听了一脸怪罪道。 接着又问“你没事？”他话里有话。 女人摇了摇头“没事。” 但她也不知道董放问的是什么事。 “最近集训，我怕一直见不着你。”更怕如果再过一段时间见面她又因为点什么变成之前那副拒人以千里之外的模样。 “把这个拿进去吃。”男人没想那么多，也不知道剧院里面有食堂。只看她下车之后只有个托特包背着，猜想到的这么早也一定没吃。 不忍责怪什么倒是庆幸自己路上帮她买了。 从男人手中接过手提袋，赵苡然心里像被手掌给抓了一下，难道他大早上跑这么老远过来就是当个“外卖骑手”？ 再开口的声音，变得更加柔软“你吃了么？” 再一抬眼，正好就撞进了男人正看向自己的视线，想躲也没来得及。 “回队里吃，你进去就抓紧吃了别等放凉咯。”董放还是皱着眉头，严肃极了。 他其实有很多话都想说，但有时候念头一多，这个话赶着那个话也不知道怎么开口。况且现在时间地点也都不允许。 赵苡然是看着他开车离开的，转身进剧院的时候拿出手机点开了蒋尔阳的微信。 “你们集训结束了？” 发出去之后消息便石沉大海，再收到自家弟弟的回音已经是中午。 “做梦呢？刚开始就结束？” ------------------------------------- 拎着早餐，赵苡然也没去食堂，直接在舞房的空地上随便一坐，撕开包装袋一口接着一口。 越吃越觉得不对劲，一直到看见某人从后门进来，她才如梦初醒。 杨美丽本想顺道过来看看人来没来，谁知道刚一进去就被人家直勾勾的盯着，看不出任何情绪。 “咋的了？”走近些，才察觉到那眼神里的不一般。 “今天有时间啦，还是自己买的早餐。”地上的袋子里装着吃的，种类还不少。 “你跟董放怎么回事？” 刚拿起颗鸡蛋的手顿了顿，看见赵苡然一脸我都知道了别糊弄我的表情“我俩清清白白啊。” 刚才董放说，美丽姐能喝，她不能喝。 他怎么知道杨美丽酒量好，语气还那么坚定，就像是在说个老朋友一样。 “可能人家细心，那天吃饭看出来我酒量可以的气质。” 女人才不信她的鬼话，冲着她比了个三的手势，不容置疑的开口“三年了，咱俩认识快三年了。” 她俩可都太了解彼此了。 “我是不是以后连你也不能相信了。”之前她还跟杨美丽吐槽过，说感觉自己身边的人，姐姐姐夫，包括小外甥女都胳膊肘拐到外人身上，向着别人说话。 杨美丽哈哈大笑两声，朗声说道“我一直都是帮理不帮亲，仅此而已。你放心！” 这句话也并没有让旁边的人有多安心，她只觉得自己身边的墙垒都被砸塌了。 ——————— 赵苡然再次见到董放是一周之后，准确来说，是男人堵到单位才见上的。 编排的舞剧开始扣精细动作了，而钟娟在这个阶段也很久没现身了。后来跟自己的大学舍友杨予笙聊起微信才得知，是被她们剧组临时借调邀请过去作指导了。 她和杨予笙也算是那届她们那个舞蹈班里最拔尖儿的学生，甚至杨予笙还能再厉害一些。但可能是每个人的选择方向不一样，大学毕业之后，赵苡然考入了中国剧院成为了舞蹈剧演员，而杨予笙则是留在了本校从助教开始做起。 按照钟娟的话来说就是什么人吃什么样的饭，找到适合自己的，还在这条路上，就不算亏了自己前边十几年吃过的苦。 挂了视频返回聊天界面，就看到董放那一栏显眼的红点提示，是十几分钟前了，女人还是选择了意念回复。 这一周没见，他虽时不时的会找自己聊几句，但终究不痛不痒的，赵苡然自己也说不上来是平淡还是内心总想着逃避。 这边刚退出来男人语音电话就打来了，赵苡然停了几秒也还是接通了。 “喂？” “干啥呢你？不回消息。”这回声音不冷不热，一周没见，女人消息回的也不热切。董放肯定是没前几次开心。可还是能听出来带着点以往的温柔，像那种有埋怨又不敢说的委屈小孩。 “没看手机。”她可能自己还听不出来，带着一点安抚的情绪。 “美丽姐说你一直在看手机。”赵苡然举着手机没说话，黑着脸去看坐在旁边的间谍。 杨美丽知道原因，没敢跟她多对视，假装咳嗽了一声扭过去和其他人唠嗑。 彼时，手机里传出其他队友喊他的名字。 “等会儿！”董放利落地回了一嗓门，又拿近手机温声细语问”怎么不说话？“ “你是要训练去了嘛？先忙吧你。”赵苡然不知道怎么回答他的时候都会选择转移话题。 比如为什么不接电话，为什么不回答问题。 她自己想想，并不是不想接，不想回。而是犹豫徘徊不确定，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可能连她自己都还不清楚答案。 “不训练，队医喊我做康复。” “嗯。” “我一会去接你。”这语气不像是商量的，就是在通知她。 赵苡然下意识扭头，看舞房外的天已经擦黑了“我一会有事。”言外之意是在告诉他别来了。 好端端的发什么神经，训练完不好好休息。 第十九章 - 拽哥只对她温柔 - 五月教主 “啥事？你今天没开车，一会儿也不加班，明天你们放假。” 听着董放说的这么肯定，对自己这几天的安排都了如指掌，赵苡然真想立马挂下手机拉着杨美丽按到把杆上给她来一顿开腰压垮基本功套餐。 可那头的好心眼压根背对着自己，看不见她此刻脸上的表情。 “我不舒服。” “那我现在找你，去医院。” 接着就听见挂断电话的提示音，照男人的性子没准真会立马杀到这，吓得赵苡然不敢耽误又赶紧拨过去。 “你赶紧先做康复去吧，我没事。“接通之后立马改口。 “到底有没有事儿，赵苡然。“那头董放的确有点要发火的势头，语气又变的严肃。 在电话里听着她的声音确实有气无力。 “我要真有事丽姐早带我去医院了，就是跳累了歇会儿就好。” “那你刚才骗我是怎么个意思？”东北爷们轴起来也是没辙的。 女人心里后悔，刚才惹他干什么“我还不知道什么时候结束呢。” 原来她是这么个意思。 也怪他明明早就清楚赵苡然是个老爱拐弯说话的主，于是也软下了声音“我康复也得做一会儿，完了到那给你发消息。” “好…” 结束通话之后，一起排舞的姑娘们都吃完饭回来的差不多了，大家准备跟着曲子再一块走走动作。 杨美丽本来以为她挂了电话又要来自己这“撒泼”一番，结果旁边的人放下手机又往场地中央走去。 “诶诶，你不吃点什么啊。”赵苡然月经期没什么胃口，中午就吃了点鸡肉蔬菜，晚上点的汤她还没碰。 “啥也吃不下。” 本想叫住她好赖吃点，这边董放的电话打来倒是让杨美丽没再出声。 “你小子害我啊要？生怕不知道她旁边待着一个间谍。” “姐，赵苡然有没有事啊，一会舒服一会不舒服的。”这边已经在床上窝着做康复了，心里还是犯嘀咕。 “没事儿，好好的。” 嗐，一时间整的这个年过三张的成熟女人有点适应不了。原来年轻人搞爱情做作起来不分男女也能这么大惊小怪。 “靠靠靠，疼！” 杨美丽听的云里雾里“干啥坏事呢你？” “康复呢呗，我能干啥坏事啊？我是那种人嘛我。” “你也就会对我横吧。“杨美丽可是能明显感觉到董放这个小崽子的区别对待，平常给赵苡然说话估计大气儿都不敢喘。 “她是我祖宗儿，横不起来。“说完某人还不要脸嘿嘿笑起来。“她在旁边不，干啥呢她？” “你俩不是刚挂电话嘛？！” “刚挂电话她也没告诉我她干啥。” 真是一刻也聊不下去，挂了电话，杨美丽还是贴心地给他拍了一张照片。 照片里的女孩头发高高夹起，分身的形体服衬得身材又细又挺，那腰估计董放一掐就断。 “那腰上是护腰嘛？脚上穿的啥？” 杨美丽真是服了他“对的，是护腰，因为她腰不好。脚上是保暖鞋，因为地板太凉。” 无语。 ---------------------- 已经不知不觉进了十月，结束排练之后的赵苡然刚走到楼道口，便被一阵过堂风吹的忙紧了紧身上的外套，一溜烟就钻进了那辆显眼的黑色大G里。 他居然还穿着短袖，果然男与女的身量不能比较。 下一秒，被打量的男人还以为她发现了自己情绪，撇着嘴“怎么办，门口的大爷说要是再没牌下次就不给我抬杆了。” 这贴近撒娇的口吻还让赵苡然没反应过来，什么抬杆？ 思考过后，慢条斯理的开口“汽车是要录入车牌的，你有门禁卡也不管用呀。” 话一出口，她怎么感觉自己像在跟郭攸蓓说话似的。 “那有牌了我人能进去也行。” 得寸进尺。 “你走不走，不走我下车了啊。” 这招果真有用，男人听了倒是乖乖的按下手刹，车子也向前开去。赵苡然偷偷瞄了瞄，昏暗视线下董放跟上次闹脾气一样，眼睛嘴巴都贴上了在生气的标签，嘴巴撅撅的很是可爱。 “别偷看我。” 女人把头扭向窗外，嘴角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微笑。 -------------------------- 今天吃这一顿饭，赵苡然挺舒心的，最近紧张的排练各种事情加在一块，让本就没什么朋友的她一下子断掉了娱乐活动。 她本以为可以很愉快的结束今晚的活动，再随意溜达一圈回家可以睡个好觉度过一个美好的国庆假期。 谁知等待董放结账后刚走出餐厅，赵苡然就被侧头不经意看见的一幕勾住了眼睛。 确认再三，眼见着那一男一女穿过街道离自己越来越远，丢下一句“你先回车上等我。”随即抬步向前追去。 “赵苡然！”董放一脸疑惑，冲着她离开的背影就是一声。 “我没事，去车上等我。”女人还特意回头让他看看，表明自己没有问题。 只是事情紧急顾不上跟他说些什么。 董放怎么可能放心她一个人，迈着大步留着距离默默跟住了她。 赵苡然追的越来越近，心里否认的程度也随之减弱。不远处正被一女孩挽着胳膊的男人，是表姐郑梦瑶的丈夫陈万。 “姐夫！”出口的前一秒，她还在犹豫到底要如何叫他，是全名还是像以前一样，紧接着她脑子里出现的是小花灿烂的笑脸。 她不知道，短短两个字，能明显听出她的颤音。 陈万听见熟悉的声音，停住脚步扭头看见了这个紧盯着自己的人，跟着转身的还有旁边的陌生女人。 董放在后面跟着，自然也是听见了那句颤抖的称呼，看见这一幕的他没有再往前走。 “然然？来吃饭啊。”陈万脸上先是惊讶随后恢复常态，但却没有丝毫的心虚，可语气里带着点酒劲，赵苡然还是听出来了。 “你在干吗？”她不知道怎么问出口，所以这话听着很是别扭。 陈万扶了扶眼镜，答得很坦然“这不节日里了嘛，跟客户吃点饭。” “那她呢？”她指了指他旁边的女人。 “这我女朋友啊。” “陈万，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你知道我是谁吗？“赵苡然完全被他那轻飘飘的一句话激怒了，不免皱眉。 “你别着急呀，我做错什么了嘛？“男人显然是喝的有点多了，像是被她那样认真的表情给逗笑了。 往前走了几步都有些不稳，还是旁边的女孩扶着他。 站在后边的董放只能看到她的背影，四下无人，他们的对话也听的一清二楚。这样的一副好身段此时竟显得有点无助。 “你还知道你是什么身份吗？” 被问到的陈万沉默了两秒，撇开旁边女生的胳膊朝她走过来。 “赵苡然！”董放看着很是担心，不知道要干什么。 又是这么一个焦灼的处境，她又听见了他的声音。 “我不是让你在车里等我嘛。”这次，她是踏实多过了惊讶。 “大晚上的，我能让你一个女孩在外面待着吗？”董放也小声回答着，大手下意识拉着她的胳膊往身旁带了带。 这时刻赵苡然暂时忘了她站在这的原因，满脑子都在重复着刚才听到的话，眼里闪着的泪光不知道是刚才质问陈万出现的，还是在刚刚。 “董放？！”对面陌生女人的低声惊叹又将赵苡然的思绪拉了回来。 “聚餐啊这是？我连襟兄弟在哪呢？”陈万也知道董放，和自己的连襟梁靖在一个俱乐部打球。 “欸那个小贝，你不是说喜欢董放嘛，正好今天，你看是合个影还是签个名什么的。” 原来这个叫小贝的女生还是董放的球迷。 旁边的女人知道现在的处境很尴尬，小声提醒他别再说了。 赵苡然的声音接近冰冷“陈万，你把我姐放哪？” “你姐？都离婚了还要把她放哪？”他特意放缓语调，字字清晰，准确地落入在场的每个人耳中。 轰隆一声。 对面的女人脸色僵硬，身体像是被点穴了一般只有脑子里不停的在过着刚才听到的话。 “她还没跟你们说吗？八月末就离了。”他像是看不见女人的反应，一直的煽风点火生怕自己说的还不够使她惊讶。 “我好歹没在婚内出轨，可你这...正炜兄弟快回来了吧？你这也该收敛收敛了吧。”陈万朝着他们上下扫视一番依旧还不知收敛，酒精给了他很多“资本”。 “你怎么说话？”终于忍不住对面挑衅的董放，扭过身子就指着他喊。 他的气性向来大，忍不了自己受屈当然更忍不了自己喜欢的人受委屈，眼看着对方越来越嚣张，要不是他没有合适的身份多嘴插腔，还轮得到陈万在这一直叽叽喳喳？ 别人不了解，可陈万旁边的女孩是他球迷，自然知道董放的脾气，赶紧拦下还想再碰硬的醉鬼。 赵苡然这时也拉住了他的胳膊，没再看陈万一眼径直拽着男人往刚才停车的地方走去。 第二十章 - 拽哥只对她温柔 - 五月教主 坐上副驾的赵苡然，感觉自己胸闷的喘不上气，明明窗户外面的凉风一阵阵的，可就是吹不透现在的心口。 越是大口呼吸鼻子就越酸，慢慢憋红的眼眶，眼窝里也噙满了泪水。抬抬头看向窗外仍旧霓虹四起耀眼夺目，再低头看看早被自己掐出痕迹但还攥在一起的双手。 她真的不明白，为什么和爱情沾上边的一切都那么琢磨不透。 再也忍不住的呜咽出声，纸抽就在她视线里的不远处，但她不想去够。 陈万和郑梦瑶原本也是让人羡慕的甜蜜夫妻，高中毕业相恋，跨过了大学异地工作异地...最终立业家成，有了小花。 连赵苡然当时，也是看见他们才相信自己可以和秦正炜做到如此的。 但现在，一起携手走过将近十年的感情，再被提起，也能那么随意那么坦然。 一直在自己面前把情绪控制的没多大起伏的女孩突然崩溃成如今的模样，旁边的男人头次觉得语言匮乏到不知道怎么出口安慰。 他觉得，可能自己默默的不出声让她痛快的释放一次会更好。 可是这时候的女人看着好脆弱，经历过不少得失场面的他也不自觉地被这种情绪渲染。悄悄的往她旁边递过去两张纸巾，他希望她不要再那么伤心。 过度的情绪累积，终于让赵苡然放下了最后一道防线，最近发生的事情太多太多，所以这一瞬间的爆发差点让她忘记旁边坐着的人是董放。 沾湿的迷蒙双眼望向那双手的主人，勉强稳了稳情绪哽咽的开口“你着急回俱乐部嘛？” 刚才的低声抽泣让她说话也变得不利索。 但她不知道此刻的模样有多么招人怜爱，本就明亮的眸子中含着泪珠，眼角有泪滴落着，圆圆的鼻头透着粉红连带着眼眶都泛着浅浅的红色。 这一下凑着车内昏暗的视线，让气氛突然变得莫名暧昧起来。董放陷在那双泪汪汪的眼眸里迟迟不愿意出来，真想伸手摸摸她的脸蛋，从此揣兜里不再给人欺负。 温柔地回答“我陪着你，不耽误。” 估计女人哭傻了，都忘了国庆假期这一茬。 可他的话刚一落下，女人眼眶里噙着的一行泪珠“啪”的落下，悲伤的势头又明显了起来。这可让本就不知所措的董放更加蒙头转向“这...是我的问题嘛，咋又哭上了。” 赵苡然撇着嘴摇摇头，还没来得及开口就又听见“要不我先下车待会，你好好哭一阵儿。” 董放心里干着急，这手放下也不是，上前帮她擦擦泪也不是，咋坐着都不舒服。 但，自己又一说完，边上的女人反倒噗呲笑了一声。 完犊子了，这家伙整的不会是情绪失控了吧，一会哭一会笑的。 “赵苡然，别吓我行不行。” “到底咋的了，你给我说说。或者你想跟谁说告诉我，我给你送那儿去中不中。” 但别一直哭，或者又笑又哭的，他整不来。 女人呼吸起伏的还十分明显，但总算开口了“我刚才不是说让你去车上等我嘛。” 认真听完的男人恍然大悟，原来是怪自己没听她话了，脸上有点犯难“我刚才不是不听你话，大晚上的你跟我出来我得照顾好你对吧，你还是个女孩。” “后边儿是因为怕那男的喝成那样伤着你我才过去的。” 男人温声细语地给她讲着，希望她能明白自己的目的很单纯也情有可原。 赵苡然侧着头听他给自己解释，心里触动越来越深。她真的听了他们的话给了彼此更多的机会了解对方。 结果发现，董放不是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运动员，他很细心很用心，起码对她。 “我知道。”她想他误会了，以为是他的原因让自己情绪又突然崩溃。“我没有在怪你，就是刚才猛地看着你让我想到小花了。” 接着她就控制不住了。 毕竟，当时她因为小花更喜欢董放哥哥而生闷气来着。 男人虽不理解她的脑回路，但还是明白。刚才那个男人是小花的父亲，赵苡然想到小花肯定是因为心疼她还这么小父母却离异了。 但属于外人的家事，他也不好多嘴。心里计划着还是尽快把她送回家早早休息把这些七零八落的杂碎丢到梦里，正好杨美丽在，也能多宽慰她几句。 虽是这么想着，但心里还是希望未来的一天快点到来，他想以后是自己在身边陪着她，能让她在各种小情绪出现的时候完全的有他的依靠。 而不是他现在，指着别人帮他陪伴。 终究是没忍住，在启动车子前缓缓的开口“不会每个男人都像他那样的。” 但下一句，他停止了。 起码我，一定不会。 --------------------- 单说赵苡然现在的状态，尽管小区的路灯都已修好，董放还是不放心她自己一个人。但是也拗不过女人，只言就送她进楼道上电梯就离开。 她同意了。 夜色朦胧，冗长的街道街景绚烂，国庆节快乐几个大字耀眼的闪烁在不远处的高楼LED屏幕上。 显示空位的出租车在路口处被拦下，“师傅，去丽都花园。” 门铃声响起，防盗门里还是听不出任何声响，站在门前的人影并没有再着急的按响第二遍。 大约十几秒后，已经被反锁过的大门缓缓从里侧打开，光听女主人的声音便知道一定是个优雅的女士。 “然然？大晚上的怎么过来了，快进。” 大三居的房子只有中厅的走廊灯亮着，不少的儿童玩具和布娃娃也都被整齐的收在一个个小框子里，沙发上凌乱散着层沙发毯。 郑梦瑶身着一身浅色的家居服，知道女人在搜寻着什么，轻声开口“小花刚睡着，今天带她出去玩了一天中午没睡。” 赵苡然低低的哦了一声，走到客厅沉沉的坐在沙发上就开始发呆。 郑梦瑶接了杯温水给她，一进门就察觉到状态不对“出什么事了？” 女人闻声转过身，细细打量起坐在自己旁边的女人，贤惠气质，绝对是随便一位妈妈辈的婆婆看见都会满意的儿媳形象。 “姐，你怎么什么都不说呀。”可是这一声姐刚出口，眼眶就又开始跟着红起来，情绪语调皆不得她控制。 真心疼。 郑梦瑶愣了两秒也就理解了她这意思，弯弯嘴唇上前拍了拍她的肩膀。 ... “说真的，我以前跟陈万不幸福嘛？什么惊喜没给我，什么礼物没送过。事业有作为还顾家，我真以为捡了个宝。” 但那都是以前啊。 姐妹两个靠在身后的靠背上，安静地谈心。 “你现在可能还理解不了，琪琪可能也跟你一样。” 顿了顿，“结了婚有了孩子一切都会变的。” “有的家庭会变得越来越好，因为有小孩了嘛，可大多数就是我现在的样子。可能是我太要强了吧，别人凑合也都可以过了，我不行，我做不到。” 郑梦瑶以为时至今日再说这些，她能很轻松。谁知几句话的重量竟也沉的很，坠的心直疼。 “可能就是有了小花之后吧，怎么照顾孩子，谁照顾孩子，各种各种，碎到不能再碎的事情，当你发现，你们两个越来越没办法好好沟通，就连炒菜盐放的多一点都可以吵起来的时候，你就觉得…算了。” “那天我俩出门办事，又因为意见不统一在车里吵起来，我当时特别生气，我说我不坐你的车了，让我下去。”说到这，郑梦瑶早早泪如雨下，哽咽到说不完全一句话。 “陈万就说...他说，鞋是我买的，衣服是我买的，手上的婚戒也是我买的，有本事就都脱了都摘了。我当时就觉得，哎呀，怎么就让我们成这个样子了。然后我就都脱了，鞋子脱了，衣服也脱了，全脱了，光着脚走回家的。” “他没追我。” 一旁的人也早早留下眼泪，强烈的窒息感让她喘不上气。轻描淡写后的经过到底给当事人是什么样的打击呢，赵苡然没切身经历过，她只看到郑梦瑶自嘲地笑了，一行泪落下而已。 她不敢想象平常很要强很有心气的郑梦瑶那天会有多狼狈，但又是因为有多伤心才会让她可以不顾街上路人的眼光。 “然然，虽然我的婚姻很失败，但千万不要因为我或者你周边的事情影响你对感情的向往与期待，我还是希望你和琪琪可以幸福，毕竟有一个可以依靠的男人对女孩儿来说太重要了。” “那小花怎么办？”她消化着曾经恩爱的夫妻现在一刀两断，但更担心着这样的结局对于还年幼的孩子的影响。 “他是个好爸爸。”两个人从来没在孩子面前吵过架，郑梦瑶能批评陈万的地方有很多，但唯独做一位称职爸爸这点，她无可挑剔。 “马上琪琪就该办婚礼了，我不想这个时候给大家整这么一出，等过去这段吧，我再找机会给家里说。” 第二十一章 - 拽哥只对她温柔 - 五月教主 俱乐部的宿舍里，刚回来没多久的董放又接到了杨美丽的电话。 “几点了几点了，还不回来要造反啊！”两个人没牵没挂地跑去约会，自己加班之后开着赵苡然的车负责给她送回来。 正好手里有了这次剧目的相关资料，左等右等指针都快指到11，都没见人影回来。 屁股刚挨到床边的男人被问的一脸懵“我四十分钟前就把她送回家了啊。” “送什么家送家，我现在就在她家呢怎么没见她人啊。” 董放低声骂了一句，心想是闹鬼还是出幻觉了，明明自己不放心还是把她送到楼下看着进去的“我真发誓丽姐，看着她按的电梯。” 听那头的人说的那么坚定，杨美丽也相信他不敢放肆成这样“奇了怪了，那我给她打电话问问。” 刚才只想着他俩在一起，就直接给董放拨了过去。 ------------------------------------- 丽都花园这边，正在谈心的人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桌子上的微信电话声响起，恰恰打破了屋子里很和谐的气氛。 “怎么了丽姐？” 还没听到那边说话，语音被中断的提示音就被响起，紧接出现的是董放打来电话的页面。 “赵苡然你在哪？”接通之后，还没缓过神的人就被突如其来的质问语气吓到。 莫名的心里有点不敢回答，女人刚接了一个我字就又被那边打断“你没回家，你去哪了？！” 董放接完刚才的电话心就提了起来，他知道赵苡然状态不好，大晚上的进了电梯都没回家，换谁都会多想。 电话拨通之后的等待他觉得异常难熬，他生怕那边的人不会接通。 赵苡然告诉他自己在郑梦瑶这里。 紧张绷紧的弦在这一刻放松下来，刚才的怒喝也渐渐被收起，赵苡然听见那边吐了一口气，在开口时满是无奈“丽姐一直在家等你呢，找不到人电话打到我这了。” 赵苡然像是被点醒了，她以为杨美丽会把车开回去就离开，毕竟她也知道自己家里还有备用钥匙。 “对不起，让你们担心了。我马上就回去了。”女人讪讪的开口。 “我去接你，把地址给我。” 她怎么好意思这么晚再让男人出来在给自己当一回司机，立马回绝“我打车就行了，也不远。” “别跟我废话，赶紧的。”男人不容置疑的开口，直接挂了电话。 抓起桌子上的车钥匙，随后又从旁边拿起了包已经拆开的烟，抽了一根塞到嘴里。 关门下楼。 此刻他心情烦躁，烟瘾跟着也就燃起来了。 ------------------------------------- “梁靖队里那个？”客厅里很安静，郑梦瑶能听到刚才的男声，知道董放喜欢妹妹这件事，还是小花告诉自己的。 “嗯”赵苡然点点头，手机在屏幕上点着乖乖的把定位发给了他。 “你现在什么态度？” 郑梦瑶不是第一个这么问她的人了，可女人心里没有答案，便摇了摇头。 “我觉得你喜欢。” 听了的人似乎很惊讶，猛地抬起头眼里尽是疑惑。 为什么这么说？ “你也跟他们都站一队啦？“赵苡然半开玩笑的问。 “我是觉得，你的性格适合找一个他这样的。“郑梦瑶摇摇头，很认真的告诉她自己的想法。 “我其实挺搞不清的，在此之前的几年时间里他给我的印象一直是完全相悖于我的择偶标准。但后面经历过秦正炜的事情之后，我突然发现一切都不是那么绝对。这次重新接触之后，说没有心动确实是假话。” 赵苡然自认为是一个独立的女孩，之前的感情经历让她没有机会去过多的依赖谁。但她只要是女孩，就总有那瘦小的肩膀扛不住的时候。 但仔细想想，再接触之后，每一次的棘手问题他总会出现。园林工人砸坏车窗碰上刁蛮领导那次，陈梦喋喋不休那次，还有今晚遇上陈万这次。 并不是说如果只她自己会处理不了，而是有他在身边赵苡然的心里总会默默升起安全感。 还有各种小举动小细心，更让她觉得男人不再是以前的董放了。偶然听见他和秦正炜对峙那次，她甚至觉得也许是她从来没有好好了解过罢了。 会疑惑，他做的这些带给她的感受，是不是才是恋爱真正的反应。 郑梦瑶支着头听她慢慢讲，明显感觉出来对面的人脸上细微的变化“是不是在那时候觉得他来了自己特有底气。” 被问的赵苡然欣慰笑了笑，脑子里不自觉地又想起今晚的经历，当时自己问他为什么出现在那儿，男人则是一脸看傻子的表情回答她。 那种语气就像在说你怎么能问出这种问题，我跟着你不是应该的吗？ 自己愣在那里的一瞬间才发现，哦，原来是因为秦正炜入伍的这几年，已经习惯了口头陪伴的感觉。 “但我更清楚，要是再来一个六年...我耽误不起了。” 所以她不能也不敢再轻易的做感情上的决定，她不是一个只要短时间快乐的人。 郑梦瑶淡然一笑“你还记得上次坐在这里，我问过你什么吗？” 那时离秦正炜期限结束还有半年，两个人感情也不稳定经常争吵，郑梦瑶问她“单从你来说，你能搞清楚你们两个现在还在一起是因为道德感还是因为爱吗？” 熟悉赵苡然的人都知道她是一个极其钟情且长情的人，认定了一个人如果不是对方出原则性错误，她基本不会提出分手的。 可大家都不是圣人，赵苡然又是个很优秀的女孩。那时她想让赵苡然搞清心里对秦正炜更多的是什么。 就如同现在，她想让赵苡然也承认心里对董放是有喜欢的。但她也明白女孩的想法，想多接触接触再确定这眼下的喜欢是不是真实的可靠的。 “我不认为你之所以一直不答应他是之前那段感情给你带来的影响，反而我认为你是想要在这段拉扯的日子里去找寻更多的理由能说服自己从而达成自己可以答应他的这个目的。” 郑梦瑶所学的大学专业是心理学，毕业之后也一直在研究阿德勒心理学方面的工作。 作为心理咨询师的她从个人角度出发不太赞同佛洛依德的心理创伤学说，尤其是在情感问题上，她更喜欢从阿德勒所认为的目的论方向出发。 “你仔细想想，和董放和秦正炜相处，在同一件事情上哪个人带给你的情绪价值更高？” 问题答案毫无置疑的是董放。 赵苡然也很无力“我只是觉得如果还没完全的想清楚就答应他，挺愧疚的。”而且，她才刚刚分手不久。 马上进入下一段感情，从某些方面来说她也成了个花心的人。 她明白刚才郑梦瑶所说的，并且也不反对，她确实在找寻更多的证明方式来告诉自己董放值得托付。 郑梦瑶轻摇了摇头反驳”人抓不住的东西太多了，要珍惜现在在自己面前的。” 她还想告诉赵苡然爱情不是一个公式，并不是那种到日子才能打电话，电话打到几分钟就必须挂断；什么可以邮寄什么不能。 爱情是没有固定模式的，就像大家说的爱情最不讲章法，它是不拘束的。 “感情上，难得糊涂，但我作为过来人想给你说，别像我一样，越清醒越苛刻，感情最受不住较真。” ... 赵苡然离开前特地悄悄进去看了一眼小花，昏暗的夜灯下正睡得香甜。 郑梦瑶把她送进电梯前说了一句话“你可以图他对你好，但不能只图这一点。” 第二十二章 - 拽哥只对她温柔 - 五月教主 出了楼道就看见男人在车旁边立着，像一个抓包孩子犯错的严厉爸爸。 “你个女孩儿家家的瞎跑什么？”下一秒视线里出现女人的身影，董放便走过来质问她，脸色一点都不好看。 赵苡然看见他这副样子莫名的想笑又有点不服“你管得不少，那么凶干嘛。” 瞥了他一个白眼但还是掩藏不了内心的砰砰乱跳，歪着头不让自己看他，径直从旁边走过不在他身边停下。 “你｜他妈就是我祖宗，赵苡然。”男人咬着牙但是一点脾气没有，这又爱又恨的感觉董放也不是第一次上头了，双手插着兜，看着她乖乖拉车门上去的背影。 见了面之后，想要打她一顿的想法早就烟消云散了。 男人长叹一口气“你还是难过点好，难过了就不给我犯犟了。“一边看着后视镜倒车一边感慨，才一个多小时过去，刚才听话那劲又消失了。 “你说你大晚上的乱跑什么？多晚了？天天排练那么忙放个假还不珍惜？” 一问接着一问的跟机关枪一样。 “你好啰嗦。”嘴碎的快跟她姥姥姥爷一样了。 “不啰嗦能行嘛？”她是一点不叫人省心。 董放虽然一直看着前方的路不敢马虎，但还是能感受到旁边投来的目光”别摆楞我，我说的不对吗？” “一股烟味儿。”赵苡然这话题转的匆忙。 一句话好像就打到了男人的软处，再开口就没那么严肃了。 “来的时候抽了一根。”看了一眼她开窗户“把后座的外套穿上，凉。” 赵苡然就开了一个小缝，车速不慢，迎着往里进风确实有点凉。 女人扭身看见了一个运动款的白色卫衣外套，拿过来的瞬间才注意他穿的短袖，看了一眼把外套放在腿上默默关上了窗户。“没啥味儿了，就刚才闻着了一下。” “我下回注意。” ------------------------------------- 车辆重新驶近赵苡然所住的小区，董放内心里打架的也越发厉害。 终于。 “赵苡然！” 这突然的一声瞬间打破了路灯相互矗立下寂静空荡的街道。 走在前边的女人闻声回头，像一只乖乖待宰的羔羊等待他说接下来的话。 下一瞬，男人长臂一伸勾住那纤细的腰肢，接着往怀里重重一带圈在了自己的身下。 触感之间，董放心里惊叹他抱的像是一团有温度的棉花，于是更加享受当下的喜悦。 还有阵阵的幽香铺扑面而来，真是叫人闻之欲醉。 刚刚还在腹诽男人的赵苡然完全没想到他接下来的举动。现下整个身体被他紧紧抱着，感觉还在不断收紧，好像恨不得把自己揉进他的身体里。 自己的双臂轻垂在两侧，不知何去何从。视线完全被这位男人健壮结实的胸膛挡住，双双无言的几秒里，仔细听，耳侧咚咚的心跳声无比清晰。 “在一起吧，好嘛？”再出声，男人的嗓音早已被破坏的无比缠绵且低沉。 女人听着，也是不自觉的酥了身体。但脑子里的清醒根本也忽视不了刚才所听到的话。 赵苡然不出声的每秒都是一种煎熬，男人等不及的逐渐松开锁在她腰后的双手，向上又重新握住女人两侧的肩膀，让自己能重新看见她脸上的全部神情。 比起想一直抱着她的上瘾，他此刻还是更想真真切切地看着她。 撞进男人深情缱绻的眸光里的是她略带恍惚的视线。 赵苡然对这冷不丁的言语消化不及，一点思想准备都没有，生怕自己一个不留神嘴巴就秃噜出去一句可以。 他好像一直在等自己说话。 “你不是说不逼我慢慢来的嘛。”女人气息不稳，说出来的话也颤颤巍巍的。 “赵苡然我从来没想跟你慢慢来，之前怕把你逼跑了，但后面我发现不逼不行了。”要是最近没接二连三的发生这些事，他或许可以由着女人的性子慢慢来。 但他发现那次见过秦正炜后，也说不上来女人有没有突然躲着自己。再就是今晚，她摇摆不定的心情碰上陈万这一出事，他真怕突然给自己来个斩立决。 他不想等了，他今晚尤其觉得自己控制不住对赵苡然的各种冲动。 男人坚定又深邃的目光，加上他那毫不掩饰的话语使得赵苡然本就破防的心绪更加方寸大乱。她原本想着听了郑梦瑶的话自己再好好思考两天。 可这一段路程的时间根本不够她定下什么。 “你是非要把我耽误成老姑娘嫁不出去嘛？”女人缓了缓较轻松的开口，半开玩笑的问他。 董放反应了一番，明白女孩想表达的意思可能是害怕自己答应自己之后恋爱几年又无疾而终，于是学着她的样子“那你一直拖着还耽误我谈恋爱呢。” 月光底下，男人的眼睛像是被点了墨，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她步步后退，他就一直紧逼,再不像以前那样无边无际的顺着她。 直到女人渐渐从怀抱的温暖中脱离出来，意识到这样的姿势暧昧的不一般。 男人虽是双手放在了自己的肩上但双方的身体还是紧密的贴在一起，她断断的能感受到从男人身上传来的温度 轻轻开口，似乎有些害羞所以说的很小声“你先松开我。” “你先回答我问题。” “你自己谈不成恋爱怎么还要怪别人耽误你。”赵苡然娇滴滴的开口，脸颊的红又深了几分。 “我想谈恋爱的人一直不松口，跟个渣女一样一直吊着我。” “你才是渣女！我才没有吊着你！”不等反应，女人立马接话反驳。 他居然说自己是渣女？当斩！ 柔柔的嗓音娇脆的如银铃一般，董放上下打量着轻笑几声，眸中带着几分宠溺似的笑意“原来你也知道我喜欢的是你啊。” “还以为你会一直装傻呢。” 女人掉进了他设的陷阱，像是着了道，眼睛躲闪地看哪都不是。 顿了顿。 “你和美丽姐。” “嗯？”男人直直地看着她，等着下一句话。 赵苡然转了神态，一脸试探地望着他，现下可以不心慌的与他对视“什么时候的事？” 女人的表情实在可爱，董放下意识的皱了皱眉，随即嘴角咧开并逐渐荡漾起来，连眼底的笑都露着得意“我们一起送丽姐回家的那天。” 简单的一句话被男人说的那么暧昧恩爱，明明可以说是一起在郑梦琪家里吃饭那天。 女人心里吐槽着，但掩盖不住内心隐隐的触动。 “我们只聊跟你有关的，把心放肚子里。” 赵苡然听出他这话的深意“我才没吃醋，我是生气你既然敢觊觎我的人拉到你身边成帮凶！” 男人哈哈大笑两声“我可没说你吃醋，你自己承认干嘛。” “还有，帮凶是什么意思？帮我干什么？” 他跟杨美丽搭上趟也是两个人意见一致，可不是他单方面要求的。能看出来杨美丽也是很乐意当这个中间人， 帮凶？帮自己得到赵苡然的帮凶？ 女人哼了一声，自己也是傻的一直往各种坑里跳“你休想再套我话了，我不问也不说了。” “你还没回答我最开始的问题呢。”董放也不再追着那些玩笑不放，正了神色很是认真。 赵苡然盯着那灼热的目光沉默了两秒。 再开口。 “妈妈说，不让晚上做决定。” 唇瓣微微张闭，在董放来看就是用最温柔的语气说出了最绝情的话。 他真是有想把她毁灭的冲动！！ 语毕便乖乖的停在那，眼睛眨巴眨巴地也仰着头望他，像个无辜的孩子。 董放使劲点了两下头，他收下这句没法驳回的借口和答案“白天多的是，我等着你。” 不过，赵苡然，你也等着！ 意犹未尽的松开搭在她肩膀两侧的手掌，贴心提醒她“好啦，回去吧。” 男人好像并没有打算跟着自己进小区的打算，赵苡然还有点说不上来的失落和疑惑， 但下一句。 “丽姐在那儿等好久了。” 轰隆，女人猛地转头，正就看见举着手机刚要放下的女人站在不远处。 赵苡然觉得心里顿时一万点暴击，像是被谁出卖了，但这么说又不精确。 董放看看女人备受伤害的表情满意的乐了，伸出手抚慰抚慰她“过两天见。” 女人恶狠狠的撇了他，一步一步地走向胳膊肘早已拐走的女人身旁。 —————— 时间一天天重复着，总共就那么长，不会变多也不会变少。可每个人的人生总不相同，到底是各自增添的内容不一，他的精彩着，他的平淡着... 就如同一首曲子，加了动作它就成了一个故事。可有追求的人总想着把故事圆的更丰富一些。 剧院的排练室里，音响仍在歇着，可几位女编导声音的穿透力也是不容小觑，正一遍遍不厌其烦的喊着节拍。 “可以可以，整齐度有了！” “一二走，扬，落！哒哒！” “动作再满点儿！” ... 研讨会出来的结果是借助女主角一生不同的阶段来填满整个故事，其中的爱情部分，是需要赵苡然独舞再加上与男配角的合舞。 “情绪再给点儿！” “别躲别躲！看下去！” 不过二十秒的片段，来来回回已经合了数遍，还没达到满意的效果。 耿爽和陈曼玉若有所思，叫了暂停让大家歇歇。钟娟也已经从剧组回来，刚才的整个过程，她都默默坐在一边闭口不言。 “怎么回事然然，我印象里你不是有男朋友嘛？”陈曼玉此话一出倒是没有怪罪的意思，像是同事之间略开玩笑。 一般谈着恋爱的姑娘都会知道这一部分的感情怎么表达该最合适，而不是像赵苡然这种一会害羞躲避，一会情绪不够。 按常理来说已经是可以的了，但耿爽和陈曼玉联合出手编排的舞剧必属精品，她们是觉得实力型演员的赵苡然可以表演的更好。 “我之前听苡然说过，好像是个军官吧？不常见面的原因应该是，之后再见了可得好好给他撒撒娇。” 当事人在一旁听着，浅浅一笑“都是以前的事儿了，已经分手了。” 一切都很自然，也看不出赵苡然脸上有什么波澜，就像在说一件落满尘埃的往事，已经掀不起自己心里的一点涟漪。 她忽然就不畏惧说这些话题了，不像之前和李婷提起的时候那般恐惧追问和看见对方的反应。 第二十三章 - 拽哥只对她温柔 - 五月教主 下午结束工作，赵苡然送钟娟离开的时候，老人家才淡淡开口“什么时候的事儿？” 要说到秦正炜和赵苡然谈恋爱的事，钟娟知道的怕是比李婷还要早。她当时作为班主任可是没少瞧见他们俩。 “就前不久，都过去了。” “他犯浑了？”瞧见女人不愿过多提及，本来自己也不想扯闲话再多问一句。 “没有，慢慢就越走越远了。”与她提起之前的事，赵苡然的回忆绝对是涌现的猛烈。 钟娟点点头多少也有些感慨，但话锋一转“分了就分了，经历不丰富也能跳好，你看小予。” “可不是嘛，我前两天还跟小予聊天，说您顾完她就来顾我，毕业了也不得闲。” 钟娟假装叹了口气“哎那谁能想到，这一顾还顾没头儿啦，到底还是你们两个争气。”说到底她就算再忙些也是乐意的。 ------------------------------------- 回到办公室，就看见杨美丽坐在那里悠哉的刷着手机。 桌子上还摆着两个陶瓷小盅，凑近一看。 鲜炖红枣桂圆枸杞燕窝。 “不是吧好姐姐，这么心疼我？”女人很是惊喜，随即在她对面坐下拿起小勺准备畅饮一番。 “省省吧，别谢我，我那月月低保户的工资哪有钱给你整这些。”每天鲜炖每日配送按周期定的量，她暂时还没这么想不开扔这个钱在这些方面。 到她这个岁数，食补的效果已经不明显了，她更愿意在动真枪的项目上花钱保养。 “我妈送的？”难不成是李婷跑了两栋楼过来给自己送的？ “某人。” 董放？！ “他过来了？” “赵苡然你是跳舞跳傻了还是谈恋爱谈傻了？东西是他订的，配送员送来的。懂否？”杨美丽可真发现对面的人最近的脑筋越来越转不动了，提到跟那个男人相关的事情总是会一惊一乍的。 “我再说一遍，我没谈恋爱。” 这句话她已经对她重复了很多遍，可自从那晚上她看见某些不该看到的“景象”后，谣言就开始被她传出来了。 “晚也不差这一两天。” 辩解无果赵苡然也不再与她多费口舌，自顾自的挖起一勺又一勺。后来到晚上男人找自己聊天的时候才又提起了此事。 董放训练了一整天才刚刚得闲就迫不及待找人求表扬“女人不就应该多吃点这些保养一下嘛。” “别管效果大不大，反正我听丽姐说你们平常也经常加餐，还不如吃点这些更健康。” ------------------------------------- 亲友喜事，距离郑梦琪的婚礼越来越近，国庆假期的最后一天大家伙趁着空闲一起去夫妻的新家收拾布置了。 打气球，贴喜字，摆瓜果...整个房间里热热闹闹的很有气氛。力气活儿男士干，细致活儿女士干。 赵苡然跟着弟弟蒋尔阳前几天在大姨家也是好一顿布置，现在也算是熟悉任务了，干起来比别人快速不少。 中午主人公点了外卖让大家稍微垫付一口，不算地下一层，二层小别野布置下来也是个大工程。 “偷摸干什么去了？这么久。“刚才外卖员打电话，董放和梁靖一起去拿的。几分钟的路程，两个人磨蹭了二十多分钟才回来。 大家都在客厅捣鼓零碎部件和气球，只等一切整好下午让这些个顶个高的运动员挂上去就好。 “各位女同胞们辛苦了，先来垫垫肚子吧。”男主人摆好披萨汉堡张罗着她们。 “咋还有雪糕啊？你们刚买的？”女主人也过来准备手套餐盘，收拾餐桌上的零碎，看见几个外卖袋子旁边还有一个雪糕袋子。 赵苡然在刚才招呼的时候就已经不客气的放下活儿过来了，虽然天气已经不像盛夏那般炎热，但忙活那么久也是口干舌燥吃不下什么，来个雪糕倒是不错。 种类挺多，就随便拿了一根晃荡着找了一个人少点的中厅走廊。 包装袋还没解开，就被身后经过的郑梦瑶拍了肩膀小声训斥着“你怎么还吃上雪糕啦？医生不是说让你忌口嘛？” 被抓住的人很是不服气，李婷不在身边唠叨没想着还有人接班“稍吃一口没啥的，现在吃比夏天那会儿伤害小多了。” 再者说，是个女生去问诊把脉也一定会被告知要忌生冷忌辛辣。 “那你也得多注意，以后有点什么病根可是不好受。” 赵苡然表面上应付着点点头，心里可是觉得这女人一旦结过婚生过孩子口吻简直是一个样子，这话说的，跟姥姥妈妈那辈说的简直没差。 前面拐角的地方看见董放露了个脑袋左右扭头扫了扫，似乎是发现自己在这踏着步子朝这边靠近，可能是还有陌生的人在场，没了之前大摇大摆的模样，倒是十分沉稳。 听见声音的郑梦瑶也转身看去，大概就明白了男人的来意。 大方的露出笑颜“来找然然？” 董放这还是第一次见郑梦瑶，先前也不知道她的存在，后面跟赵苡然接触起来尤其是那天晚上的事情之后，他就对这个还没谋面过的姐姐有着一种别样的感受。 “今天一直忙着也没好好跟你打个招呼。”男人随即在她身边停下，与人交谈向来是他得心应手的事情。现下这般看着很是有礼貌。 郑梦瑶笑得知性“不用那么见外，虽然是第一次见面之前可没少听过你名字，小花在家里老是念叨呢。” “怎么今天没带小家伙过来？” “早上送我妈那儿了，一会过来你就能见着了。”她来的晚，自己一个人带孩子忙完工作上的事就先把孩子送走过来帮郑梦琪了。 三个人站在这里，虽说这两个人都很健谈但赵苡然多多少少还是有一丝尴尬的气氛。 “我们把饭拎回来了，趁着还热姐姐你赶紧去垫吧一口。” “行，那正好也不打扰你们俩。” 看见郑梦瑶消失在前面的拐角处，董放终于收起了那副稳重的羊皮外表，转过身一把夺过女人手里那根还没完全拆开的雪糕。 “一不留神你就偷个雪糕躲起来。” “什么叫偷啊，你们买回来不就是让大家伙吃的嘛。”赵苡然是真觉得那根棒冰可怜，早知道刚才拿起来就该直接放嘴里，怎么着都还能咬上一口。 也不至于被姐姐说完又被眼前的男人训一顿，到头来只是摸了摸它。 “那是叫那帮大老爷们吃的，谁说有你那份啦？”他就刚放下东西跑去厨房，再出来想找的人就不见了。 女人立马怒气冲冲地瞪着他，简直是过分，吃个雪糕都能和“重男轻女”沾上边！ “我凭什么不能吃，我姐姐家的东西，我想吃就吃！” 说罢就想趁着他还没反应过来，往前一伸胳膊勾回来早就垂涎欲滴的东西。可她似乎忘记了男人是做什么的，跟他玩偷抢这一套好像是在质疑他的篮球实力。 下一秒那根小可怜就被高高的举在半空中，领略了一下两米多高的视线领域。 赵苡然也不知道是被自己蠢气的还是被他逼急的“我再去拿一根！”小嘴一噘转身就要走。 董放长臂一揽，轻轻松松把女主要走的去路挡住。但从拐角那里看过来女人却被他挡的严严实实的，只知道他在虚搂着个人。 她的头顶将到未到男人的肩膀，如果女人不仰起头与他对视，董放是看不到她脸上的表情的。 男人微微弯下腰低着头去看她，知道女人在跟自己置气，软着语气安慰她“雪糕太凉你还是少吃点儿。” “我刚才给你洗了水果，要是不想吃饭先吃点水果去。” 赵苡然听了有些不相信，抬头的眼睛里都是疑惑“不是没水果嘛？” 梁靖之前的日子都在俱乐部一起集训，郑梦琪自己住这么大的房子也会害怕所以干脆回娘家。 所以最近一段时间这里没人，水果蔬菜什么的冰箱里自然是没有存货。 “我刚才出去买的，要不然怎么出去了这么久。” 新楼盘周围的商户还不是很多，董放特地走远了些。本来也可以点外卖的，但刚才一忙起来就都忘了。 “在厨房里，你先进去吃个够。等再端出来大家都饱了也就没肚子吃了。” 听到这，女人刚才还耷拉着的嘴角不自觉地扬起来，原来他细心起来还是各种意想不到的，事情都能被他考虑的很周全。 不过吃独食这件事，听起来怎么感觉有那么些许的不道德。 看着女人遮掩的反应，董放就知道自己哄得差不多了。 第二十四章 - 拽哥只对她温柔 - 五月教主 赵苡然跟着他一前一后地进了厨房，穿过客厅看见大家正都圈坐在一起聊的火热，根本没人注意他们两个。 厨房的中岛台上整齐摆着几盘水果，有的是用碗盛着的。颗颗果实上都挂着小水珠，一定都被洗的很干净。 “怎么光看啊？”董放带她过来之后又去客厅拿了汉堡披萨，进门就看见女人坐在小吧台那里跟它们相面。 看见他又放在桌子上的食物，女人面露难色“这样会不会显得我们不合群？要不还是出去吧。” “放心吧，外面人都坐满了你到那也没地方。安稳坐在这吃吧，在你姐姐家怎么还这么不自在。” 刚才不是还用这句话给他叫板么。 “那把水果拿出去给他们分分吧。”女人说着就要起身。 下一秒就又被他按回了凳子上“姑奶奶，你吃好就行别管他们。” 外面一半多的人都是俱乐部里的，董放才不跟他们客气。 “这水果就是我买给你吃的，他们老爷们儿有雪糕就不亏了。” 话都说到这了，赵苡然再说就显得矫情了，乖乖拿起碗盘里的水果开心吃起来， 甜滋滋的。 这一下的对比，客厅里那么热闹，时不时地还会传出几声大笑。在厨房里的他们，赵苡然觉得像是在幽会。 董放坐在一边细心地把其他吃的也都解开包装袋摊在女人面前随她选择，他之前就发现，赵苡然吃东西可跟他和周边的男人不同。 细嚼慢咽不说，吃到美味的东西还能闭着享受一番，小口不大一口接着一口真要吃的尽兴的话，是能沉浸一段时间一句话不说的。 几口水果算是把女人的胃口打开了，双手拿起来一旁的汉堡重新抿了抿外面的一层包装袋，确保不耽误自己进食之后，“啊呜”一口，上面就缺了一小块。 察觉到旁边的人一直盯着自己，眼睛看向他往桌子上的食物带了带，想让他也开动起来。 可似乎他没看懂，于是嚼完几口咽下去“你咋不吃？” 但男人现在哪还顾得上吃啊，之前吃饭都是和她面对面坐的，这回坐在一旁，离得更近看她吃东西自然就更加移不开目光。 赵苡然吃东西的时候总会发呆，就如同现在的董放。 女人对他点点头的动作不明所以，还一直看着自己？ 右手从旁边的碗里捞起一颗个头不小的草莓就塞进了男人的嘴里，也不看他能不能一口着下就松开了手，然后往另一边转了转身子不再管他。 美餐一顿之后，听着外面还在闲聊两个人也就没有动地方。垃圾被女人收拾放在了一旁又开始并排刷起来手机。 忙了一上午赵苡然才有空回了回每条微信。 “那个鲜炖燕窝我让他下午送到这了，一会到了你别忘了喝。”男人冷不丁的一句话打破了刚才的无言。 旁边看手机的人手指一顿，刚才的话又让她想起来点什么，慢慢的开口说“这个周期结束，你就别再定了。” 男人的脸顿时一沉“为什么？” 现在这种阶段，赵苡然说出这种话无异于在说这个周期结束她要跟自己断绝联系。 “给我喝的东西嘛，要是我喝的好之后我自己订就可以了。”这些钱确实对董放来说不算什么，但对于现在的关系，她一直无条件的接受总觉得怪怪的。 “不好使，想都别想。”董放冷言冷语，没有一点商量的语气。 他可不允许赵苡然剥夺自己想对她好的权力，现在看来是单纯不让他干这干那，之后保不齐来个狠的，他不接受。 “我该订还订我的，你要觉得别的好，我再给你订别的。” 其他的情况，一律不好使。 赵苡然对他这样是一点办法没有，也知道只要这样自己怎么说也不管用，叹了口气苦笑着说“你怎么那么霸道。” “什么事都自己来自己来，别人给你了你还拒绝。”男人扒拉着手机也无心看，说出来的话都是对她深深的“埋怨”。 ------------------------------------- 下午李容李婷两个姐妹带着小花过来了，大家吃了午饭又都在忙着。 “诶哟！真是辛苦了孩子们，等婚礼之后让琪琪好好请请你们。” 李容粗粗打量了一番，一楼的大厅走廊甚至楼梯连廊都已经布置的差不多了。 听见声音，正站在餐桌上准备给上面的挂灯贴喜字的女婿梁靖转过身招呼着“妈，小姨你们来啦。” “小姨夫，哥哥在哪？董放哥哥在哪？” “你个臭家伙，在楼上呢。”进门第一件事居然就是找还没扶正身份的董放。 听了答案小女孩就忍不住拉着姥姥们准备上楼。 “妈你跟小姨一起上去吧，大姐琪琪和然然都在上面呢。” 两个长辈看见大家都忙的各司其职，也就没再打扰他们，跟着小花一块上了楼。 姐妹几个都在主卧里的床上用桂圆红枣瓜子花生摆“早生贵子”四个大字。蒋尔阳和董放也是被安排上来悬挂其他装饰的。 “哥哥，哥哥。” 熟悉的童音从楼梯那里就开始响起来，坐在床上的几个人一听便知道是谁来了。 上了楼梯去主卧的屋门，蒋尔阳也正站在凳子上挂门框的喜字。猛地大腿就被圈住，低头一看郭攸蓓正仰着脑袋“哥哥，哥哥”的叫着。 “郭攸蓓，你啥时候待我这么亲啦？”蒋尔阳还有点不敢相信，但再说了，他可不是她哥哥，辈分差着呢。 “咦，抱错了。我要找董放哥哥~”也是刚才他低头一看，小家伙才发现自己抱错了人。松开的小手悬在半空中手指尴尬的伸缩着，脸上的小表情也是有点难堪。 呵，这比叫错了辈分还要过分。蒋尔阳没了语气“小兔崽子，里面呢！” 得了便宜的小孩转脸乐呵起来，又开始“哥哥哥哥的叫着”颠颠儿地从缝隙间钻了进去。 直接略过了床上的妈妈和姨姨们。 正主终于被找到，小花兴奋的拉着他开始讲起没见面的各种事情，简直是一个小话痨。 “可是找着人了，念叨一路了都。”李容和李婷慢悠悠的进来便向床上的姑娘们吐槽起来。 “呐，这就是董放。”李容还还以为自己妹妹没见过董放，眼下这热心的介绍着。 “嗯，之前送阳阳去俱乐部的时候见过一次。”李婷说的很平常，没有什么语气。 “伯母们好。”眼下的房间里，就董放自己一个外人，剩下的不是母女关系就是母子关系。可对于男人来说竟是一点也不怯场。 抱起来小家伙，很自然地和她们打着招呼。 李容见他也是前不久试礼服那次，后来郑梦琪告诉她那就是自己外孙女朝思暮想的男人。 “我这看着，感觉他比梁靖还壮点，你看这肌肉也不少。” 听大姨李容这么说着，旁边的赵苡然也才注意今天的男人穿的居然是长袖的上衣，明明这两天的气温比前两天还升了几度，又是干活的，他居然穿起来长袖。 不过这也完全掩盖不住男人常年运动健身的身形，现在轻而易举地单手抱着小花，身上的这层布料也被胳膊的肌肉线条满满的撑起，很是强壮。 门口的蒋尔阳搬着凳子走进来，正好听见了大姨说的话“真呢大姨，训练对抗被放哥撞一下我都得缓半天。” 也不知道是不是吃醋报复，这一句话被脸上的表情添油加醋一番，蒋尔阳说的很是可怜。 但在旁边一直听着的赵苡然不禁回想，感觉自己跟他接触的时间里，除了偶然的几次近距离接触感受到他浑身硬邦邦的之外，并没有蒋尔阳形容的那么有攻击力。 “你还说呢，瞧你这身板儿也好好锻炼增增肌吧，要不然谁撞你都会倒。”李婷可知道自己儿子，现在可是半点情面也不留。 ------------------------------------- 一直忙到太阳下山天色擦黑，扫尾工作才差不多结束。两个妈妈来时也买好了菜打算做顿吃的多少犒劳一下大家。 有时间的就留下来吃，有事的就该走走该忙忙，等之后夫妻两个再好好请客。今天这顿也只是两位妈妈的心意。 真要是做下来将近二十个人的饭，可是要把人累的不轻，夫妻俩的朋友们都是懂事识相的，长辈的话一出，纷纷表示自己还有事情。最后满打满算下来还是只有沾亲带故的这几个人。 除了董放，他是被郭攸蓓和两位妈妈留下的，不然小家伙一定不好好吃饭。 “都别管都别管，你们忙完了就去客厅歇着，谁也不用进来帮忙。”李容把厨房的玻璃门一关，直接隔绝了外面的年轻人们。 现下人也少了，客厅也不挤了。忙活了一天，坐到沙发上不自觉地都摊下去了。 “儿子，咋样啊？”是董放妈妈打来的电话。 赵苡然就坐在男人旁边，所以视频接通之后听见声音也不自觉地往手机屏幕里瞅了瞅。 也是个时髦的妇女，满头的小卷发，说话的语调和董放一个样。这么眼瞅着也是个面善的妈妈辈。 “都整挺好，刚坐下来歇着。” “行行行，那就挺好。梁靖呢？还忙着呢？” 她这话一出董放就知道意思，把手机递给了那边的梁靖，但电话里的声音还是能听得见 “梁靖啊，阿姨祝你新婚快乐，祝你们夫妻两个和和美美的甜甜蜜蜜的。” 赵苡然离得远看不见电话里人的模样，但她肯定也是个性格好的人。 第二十五章 - 拽哥只对她温柔 - 五月教主 在一旁的男人看见了她这副偷偷抿嘴笑的模样，低声问她“让我妈给你也整两句？” 赵苡然一记白眼给他发过去，继续留着耳朵听电话那里的声音。 直到电话又重新落回到自己边上人的手里，女人都还不知道危险将要来临。 视频那头的董妈妈估计以为旁边没再坐人，看见儿子的脸之后刚才充满爱意的语气顿时严肃了几分，开始唠叨起来“成天在喜事里晃荡也没见你给我领回来一个。” 她可是知道自己儿子不是个有耐心的脾气，唠叨的话也不敢多说也不敢说重。 “回回伴郎回回有你，也没见你整个新郎当当。” 董放在这头听着哭笑不得，他知道刚才的几句话旁边的赵苡然也肯定听了去，要不然也不会抿嘴笑得更厉害。 老妈非要把话题往这上头引，董放也只能顺着往下说“谁说我没有，这不是一直没机会给你往家带嘛，正好今天给你见见。” 说着就凑着身子挨到了女人旁边，手机往前一放，一男一女正好同框。这边的赵苡然听的正起劲，就被这么摆了一道。 “给你看看，你还没过门的儿媳妇！” 本是旁观者的女人突然被照到了脸，刚才偷笑的表情都还没来得及收回去再加上现下的措手不及直接待在那里，倒是有点像有点害羞的模样。 下意识的规矩又让赵苡然脱口而出了一句“伯母好。” 软软的声音再配上呆呆的表情，像是自己坐实了儿媳妇这一称呼。 随之反应过来的，还有慢慢红起的脸颊。歪着身子就开始朝着董放的后背扬起一拳，但又反应过来电话里的人，马上挨到的手又不得已的收回去，委屈不已。 而这时那头的人还不知所以，董妈妈是看到了电话里出现的女孩，肤白貌美文文静静的，忙乱地应了一声。 “咋样，儿媳妇漂亮吧。性格也好着呢。”董放把手机又重新照回了自己，一旁的女人双手使上开始朝他进攻。 男人一手拿着手机，另一只手抓住那边伸来的两只小嫩手。实在躲避不及的，时不时的镜头里也露出了点几只手交缠打闹的场景。 赵苡然不敢出声骂他，只能狠狠掐他拧他。 那边的董妈妈半信半疑，但看见那时不时的打斗又觉得很像那回事“你快拉到吧，人家那丫头长得那么俊能看上你？” 这话一出，倒是助长了赵苡然的气势，话也敢出声了“听见没，阿姨说的没错！” 董放一脸不可思议，眼瞅着女人对自己的挑衅，也不顾电话那头的老妈，重新紧了紧掌在手中的小嫩手“赵苡然，你等着一会儿的。” 女人也不怕他，李容李婷都在这，他还能整出什么幺蛾子。 只不过这么大的手劲，她还是第一次感受，明显的就觉得自己双手的骨头都被捏的聚在一起，手也肯定红了。但是她越动，男人握着的力度就越狠。 “等之后给你领回家，你就不说我唬人了。一会开饭啊，先挂了。”旁边的人很是不老实，董放也就没心情再跟自家妈妈多聊，简单说了几句就挂了视频。 “你小子，你未来丈母娘就在厨房呢，你还敢这么放肆。要是被看见了直接给你撂牌子。”梁靖在对面的沙发上目睹了全过程，期间笑得合不拢嘴，现在挂了电话倒是敢调侃了。 “姐夫，你也乱说！”赵苡然两只手都被制裁着，只能扭着身子朝着梁靖以发表自己的不满。 但在局外人看来，这种语气的拒绝是在害羞。 梁靖磕完最后一个手里的瓜子，拍了拍手起身“走吧，先别顾着打情骂俏啦，跟我一块帮帮俩丈母娘去。” 这样的活，董放自然是乐意的很“走着，姐夫。” “该你叫嘛，不许乱叫。”这边刚被解放双手的女人听见又是不怕一死，听男人叫姐夫叫的还挺顺口。 “那必然啊，早晚的事儿。”随着她的辈分喊梁靖姐夫，他也是乐意的。没再跟女人接着打闹，仿佛换了个皮相跟着梁靖去了厨房。 赵苡然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哼了一声“没皮没脸！” 在一旁陪着小花看动画片的郑梦琪听见终于开口真相了“不这样怎么追的着你。” 紧接着朝着旁边正认真的郭攸蓓又是一句“小花，马上你就可以叫董放哥哥小姨夫了，开不开心？” “耶！我有小姨夫啦！”只有在看动画片的时候，才能让郭攸蓓这个小家伙少喜欢董放一点。 ------------------------------------- 晚饭盛好，大家也都上座了，小花自然是挨着董放的，而董放自然是挨着赵苡然的。 饭桌上的都是一家人，而妈妈辈的总是喜欢唠点家常八卦，自然今天的主角就成了唯一的客人——董放。 “董放，我听然然说你俩年纪差不多？”李婷成了第一个开口的人。 赵苡然刚夹上一筷子菜，听到这话就恨不得掉在桌子上，内心咆哮着，你什么时候问过我这件事情！我又什么时候回答过你这件事情！ “嗯对，我俩差一岁。”董放听着心里挺美，原来自己未来的媳妇儿已经跟未来的丈母娘聊起过这个话题了。 “有女朋友嘛现在？” 赵苡然内心：我滴个妈耶，能不能好好吃饭，怎么老是会跳到这种死亡话题上。 女人强颜欢笑地吃着一口又一口，她才知道妈妈八卦的潜力这么高。 “还没呢。”跟自己未来丈母娘聊起这个话题，男人还是有点不适应的，回答的中规中矩。 “呀！咋还没呢，家里边妈妈不催你？”这次再发言的是李容。 整的赵苡然是更加生无可恋了，两个姐妹挨个朝一个人开炮，她可真怕男人随便说点什么。 “催的紧呢，刚才还打视频催呢。”梁靖吃了口饭，替当事人回答。 他怕这个饭桌上要是其他人再不说电话，两个妈妈就只以为这坐了个董放呢。 “那你家里...” 看着李婷还要再继续打听人家，赵苡然终于忍不住，连叫了几声妈。 等气氛终于安静大家伙都看着自己时，女人又不知道说个什么话题了。 “这要是平常，董放该怎么称呼你啊？” 被问的李婷愣了几秒，数落她问了个什么傻问题“伯母阿姨什么的都可以啊。” “我以为董放是姐夫那边的朋友，该随着姐夫喊你小姨呢。” “你这孩子，人家愿意喊啥就喊啥，哪那么多讲究。” “还是叫小姨亲，对吧。”这句话是赵苡然朝着董放说的。 他想叫丈母娘是吧，她就故意跟他对着干让他叫不成，故意膈应他。 等到大家把话题转到别的地方之后，挨着坐的男人趁着夹菜的功夫往赵苡然这里靠了靠“故意的？” 女人没说话，朝他做了个鬼脸就又夹起了菜来吃。 第二十六章 - 拽哥只对她温柔 - 五月教主 十月十四。是郑梦琪和梁靖的婚礼。 场地选在了宜市唯一一家带有海滩的露天酒店。 不过按照当地的习俗，需要新郎去丈母娘家接到媳妇儿之后再一起回到新家见过公婆。 赵苡然和另外三个伴娘昨晚只睡了两三个小时，还是凌晨就跟着郑梦琪一起收拾打扮。 吉时马上就到，接亲的车已经在来的路上，新娘郑梦琪身着一身艳丽秀禾端坐在主卧的床上，四位伴娘已经在紧闭的屋门口等待堵门了。 男方那边个个人高马大，婚车刚刚开到单元楼下就有人朝上面传话了，虽说屋里堵门的人不少，但不免还是悬起了一颗心，毕竟女方这边的亲眷好友越难为男方那边，才是越仔细宝贝新娘。 两边的对抗开始，在这群人当中赵苡然的身高个头算是最微弱的，其他几个伴娘都是表姐的排球队友，为了和大家匹配不显得那么格格不入，今天特意穿上了一双十厘米的高跟鞋。 眼下被自己身后人推搡着，双脚也使不上什么力，倒像是个夹在人群中的“肉饼”。 那边的人已经渐渐推开了个小缝，女人便也跟着屋门的开合艰难的移动着脚步，这时候的什么形象她也顾不得了，只要自己能坚持不摔在地上出了洋相便好。 有婚礼策划人在旁边控制着局面，毕竟不能僵持太久，误了吉时不好再者本来也就是个象征，并不需要多么的动真枪拼个谁胜谁负。 终于，屋门被推开。女人身后的一堵堵“重墙”突然松了力，再加上男方那边的压力，本就重心不稳的人心觉不妙感觉就要向后倒去。 来不及做出什么挽救动作，大门已被粗鲁挤开，打头的那位伴郎身子刚进了一半眼疾手快的伸出那侧身子的胳膊，紧紧拽住了对向女人的小臂。 惊慌中的女人抬眼一看，是董放。怪不得那种触觉很熟悉。 其实他并不知道女人可能下一秒就会被撞倒，只是刚才撞门的时候看见了，害怕自己这边没轻没重猛一使力把她碰到，便下意识的伸过去胳膊扶住她。 好哥们婚礼的大日子，他作为伴郎肯定是要用心但也想私底下默默保护着她。 随着人流不断的涌进，被抓着手臂的女人和他又一同被夹在了人流当中，男人撇到了赵苡然脚上的那双高跟鞋，有些抓脑但也没办法，迅速的开口“自己多留意着。” 之后松开重新回到了迎娶新娘的伴郎队伍之中。 而赵苡然此时的心情，才是像做了一趟过山车一样刚刚平稳下来。 各种流程之前司仪已经讲的很明白了，所以今天进行下来也很顺利。这个地点结束之后，几个伴娘相伴一起跟着大队伍去了这对新人家中，最后到了举行仪式的酒店。 她们一共四个人负责的也都不一样，到达酒店之后赵苡然就跟着另一个伴娘站在大堂门口，帮着这对新人一起接待宾客。 早站在梁靖那边的董放看见女人过来在一旁站定，借着室外的自然光线悄悄的打量着。 刚才一直专心忙着流程，虽然见了面可也没仔细观察她今天的穿着。 他果真是第一次见，灰色系的纱裙，下尾的裙摆直接垂到了脚面。量身定制的尺寸将女人细窄的腰身勾勒的更加完美妖娆。上面的方形领口设计，将优越的颈部线条展现的无余。 秀发被简单的挽成低马尾，整体下来一丝一毫都被拿捏的刚刚好，完全没有抢了新娘的风头。 现下安安静静的站在角落很是低调。 客人来来往往，董放掂量了一番最终挪动脚步往里靠了靠停在了赵苡然的左边。 “要是累了就稍微靠一靠。” 男人说话的声音很低，只他二人能听到。 赵苡然侧了侧头，看见一身黑色正装的男人视线仍旧看向来客的方向，刚才愣神的时候好像听见他的声音，也不知道是不是幻听了。 正犹豫着，耳边又低声响起一句。 “穿这么高站着不累嘛？” 董放收起那边的目光转头看向她，一脸温柔。 “累了就靠会儿。” 但接下来并没有什么动作，只不过是男人背在身后的右臂，更向自己这边靠来，估计是他想让自己借力，站的会稍微轻松一些。 可能是突然对视上的目光也可能是这短短的几句话，赵苡然突然觉得心头热热的一颤，浑身的疲惫感顿时减轻，抬起嘴角微微点头。 这么隐匿的风格，完全不像他啊。 这种微妙，倒有点像中学时代那种偷偷摸摸的感觉，旁人都不知晓。 ------------------------------------- 不久之后新郎新娘被带着回到了各自的休息室略微休息等待稍后的婚礼仪式。赵苡然他们也再略站站也就能离开。 其实董放站在自己身边她自己安心了不少，主角走了之后再和宾客寒暄就成了他们的任务，而她又向来不擅长和陌生人打交道。 男人在这，她只需要跟着一起微笑表示欢迎就好，剩下的话旁边的人都会替她开口。 片刻，本来在席位上招待宾客的郑梦瑶拿着手机小跑出来，神色略带匆忙。 赵苡然关心着问了一句，但她也只是说“接个人”打发了。 等到再看见她出现在门口，旁边跟着的还有陈万那个男人。 一时间女人的笑容僵在那里不知道接下来做出什么反应。 偏偏这时。 刚刚过来凑热闹的蒋尔阳脱口而出的一声“姐夫。”更让赵苡然觉得膈应。 唯一在场且知道真相的外人董放处理的倒是最自然，等人走近完全是照着招待其他宾客的样子周全又不失礼数。 估计陈万也是很久没再参加过郑梦瑶这边的事情，如今看来表情也是有些不自在。 赵苡然抿着嘴唇，下意识的站在董放的侧后方，连她自己都没留意出现在居然已经这么依靠着这个男人。 目送着他们离开，董放脸上标准化的笑容慢慢落下，转身看见躲在自己身后的女人视线仍旧跟着他们向里望去，脸上的表情也并不明显，但也绝对算不上好。 “今天婚礼的事儿最重要，其他的以后再说。”柔声放下这一句话后，便赶着她去找郑梦琪了。 —————— “快进来，累坏了吧今天。” 赵苡然推开休息室的大门，郑梦琪正坐在梳妆台上重新装扮着造型，从镜子里看见了她，连忙开口。 此刻的新娘已经换上了白色的主纱，端庄隆重，媚丽动人。就像是郑梦琪这种平常鲜少穿裙子的女孩穿上，才会更加令人惊艳。 “真是难为你了，把招待宾客的差事交给你。”从镜子里看见自家表妹一瘸一拐的走着，郑梦琪也是有点后悔，该给她安排个稍微清闲点的。 “果然穿上婚纱就是不一样，说话都更温柔了。”女人在她身后站定，前面的镜子四周亮着柔美的灯光，这下望去觉得郑梦琪这个模样连她都想多看两眼。 婚纱上身，一举一动一颦一笑都那么温婉。 “我平常也温柔的很，赶紧过去坐着吧！” 赵苡然冲镜子里的新娘鬼机灵地一笑，抬起沉重的步子往旁边的沙发走去，她感觉现在的脚又硬又疼，每走一步就跟上刑一样，鞋跟很细，哪一步没走好就会有崴脚的风险。 “估计表妹看见你这样也想结婚了，穿上婚纱的女人比谁都漂亮。”跟妆的老师一边打理着郑梦琪的头发一边调侃。 “她结婚估计还得好大一阵日子呢，且等吧。”郑梦琪想想自家妹妹的风格，就觉得她这话说的遥遥无期。 “结个婚太累了，我可不想这么折腾。”女人仰靠在一旁的真皮沙发上，有气无力的开口。 她只是作为一个伴娘，这几天的奔波就已经让她身心疲累。 布置婚礼的大小事宜繁杂零碎，她觉得那更麻烦。 “先适应着，等你遇到你男人就不会这么想了。”跟妆老师之前也见过不少跟赵苡然现在想法一样的新娘，所以她也不觉得奇怪。 能一起筹备属于自己的婚礼，是件很浪漫的事情。 之后便是无言的安静，赵苡然一边调整着状态，一边回想刚才听到的话。 等遇到自己的男人？ 一起筹备婚礼是什么样的心情呢？ “咚咚咚” 敲门声打断了屋里的人，女人没再穿上鞋子，光着脚走在屋内的地毯上过去开门。 门没有上锁，两边轻轻一拉就开了。各种冗杂的交流声伴着播放出来的背景音乐重新充斥挤满整个休息室。 是董放，此时的他已经把黑色西装的扣子全部解开，敞着怀露出了大部分的白色衬衣。今天穿上正装更加显得男人精壮的身材。 他的身材本就属于大块头，西服上身，各种走线版型会将常年健身后的身形衬得更加明显，宽肩细腰，侧面看背部很厚。 加上特意的造型，今日的董放倒表现的更加沉稳，与平常更加与众不同。动作谈吐之间尽是有理有节，丝毫与幼稚浪荡的大男孩不挨边。 “怎么啦？”赵苡然双手把着门，并没有把门开的很大。 男人看了看她，接着从空档里递进来一双还没开封的拖鞋。 透明的袋子上还印着酒店的logo，应该是他刚刚从服务人员那里拿来的。 “先穿这个缓缓脚，等一会儿开始了再换。” 赵苡然木木的接过，难道他是特意去拿的拖鞋再来给自己嘛？ 明明休息室里都会放置的，他是不是有点傻。 不过这万没想到的惊讶更让女人心里触动，这一瞬间，她甚至都想说等会仪式开始了也穿这双拖鞋，不再换了。 “怎么这么细心？”女人嘴角上扬着，心里甜甜的。 她一直觉得要到蒋耀华那个年龄的，才差不多懂得疼人。像他们这种年轻的小伙子可能连自己都还照顾不好呢。 “为了你呗。”看她好像很独立，可在董放看来还是个小迷糊。只不过语气刚升上去几分因为看到点什么又变得严肃起来。 “怎么光着脚？” 低头看见女人赤着足站在地面上，娇嫩的小脚上还有深浅不一的红色痕迹，应该是那双新鞋硌的。 “脚跟破了没有，我去给你找几个创可贴。”赵苡然看见他再抬眼看自己的时候，脸上带着些许怒气。 “没有！没你想的那么夸张~” “拖鞋我拿走了，你也赶紧过去休息会儿吧。”她的意思是让董放去梁靖那个屋子里休息会。 今天自己打眼看着，他一刻都没闲一直在忙。 “今天事多我可能顾不好你，你自己上点儿心先把自己顾好再去管别的，听见没有。” 言外之意是，不要让他担心。 “知道啦。把汗擦擦赶紧休息会儿。”赵苡然刚才就注意到他额头上悬着的几滴汗，把刚才握在手里的干净纸巾给了他。 轻轻碰上了门，其实她心里知道董放已经在所有他能照顾的机会里把自己“保护”的很好了。 “欸？咋不让人家进来，非要隔着门说话整的跟探监一样。”郑梦琪刚才都瞧见了，故意开口问她。 “女人的休息室他怎么能进来，要休息找姐夫去。” 赵苡然言之凿凿，说罢坐到一边拆开了拖鞋的包装欢喜的换上了。 “怎么梁靖先生就不知道来主动给我送一双拖鞋呢？” 听见表姐略带酸意的话，赵苡然忍不住偷笑“姐夫太忙啦~我来给你换~” 郑梦琪才没有那么小心眼，拖鞋她一早进来便换上了。 刚才说的那么多也都是想探探表妹的口风帮一帮董放而已。她看见刚才男人那么紧张自家妹妹的表情就觉得欣慰，再转眼看看赵苡然好像也没那么抗拒了。 “妹妹，之后要是需要我随时联系。”跟妆老师作为外人看的更是明白，估计刚才门外那个伴郎就是下一场婚礼的男主角吧。 第二十七章 - 拽哥只对她温柔 - 五月教主 婚礼现场，早被紫色花海围绕，吊顶、摆台、装饰、地毯皆是梦幻的颜色。 高朋满座，皆为今天这对新人而来，送上他们真挚的祝福。 赵苡然见证的不是旁人，而是从小一起长大的表姐郑梦琪的婚礼。身处其中，看见她挽着姨父缓缓走进人们的视线当中，再看见她和梁靖一步步迈上典礼台。 女人早就被这很重要的时刻所打动，每参加一场婚礼，就更加坚定赵苡然内心深处的想法，她也一直幻想着终有一天成为某一场婚礼的主角，有一个爱她敬她的丈夫。 每一场婚礼的举行都是一段爱情的圆满。 流程过半，本该是新娘抛手捧花的环节，新娘却拿起了话筒。 “十月十四是西方的葡萄酒情人节，在今天这个特别的日子，我也想送给我的伴娘们一点不一样的礼物。” 郑梦琪说着，便邀请着她们来到了台上。 几个伴娘包括赵苡然在内刚刚感动的厉害，现在被现场司仪带着稀里糊涂地走上台。 紧接着，梁靖举起了话筒“出来吧，我的伴郎们！” 再出现的场景，是之前彩排完全不存在的。 随着音乐声响起，刚才偷偷消失的四位伴郎重新出现在地毯的那一端，每个人的手中都有一捧花，绚丽的多彩的。 赵苡然在台上远远望着，看见相对走向自己的男人虽然熟悉，但随着他一步步的临近，悬在半空的心突然被吊起的更高，跳的更激烈。 她无法忽视台下两侧宾客正把目光齐刷刷地望向作为此刻主角的她们，气氛一切都刚刚好。 “这是我想送给你们的仪式感，所以挑选了三种不同的花朵代表着我对你们的祝福和对我们友情的巩固。” 伴郎们缓缓站定在各自的伴娘面前，按照之前说好的顺序主持人介绍一句便送出一束捧花。 “黄玫瑰代表着纯洁的友谊和美好的祝福。” “橙色郁金香代表着爱情与友谊。” “白色洋牡丹代表着快乐与美满。” 最后一捧，是董放送给赵苡然的“新郎新娘希望你们的感情可以长长久久。” 接过的一瞬间，她注视着的男人脸上笑容分外明朗，赵苡然甚至不得不转开视线去看那芬香灿烂的花束。 台下掌声四起，司仪循着套路让各位相拥。 与上次不同，男人这次只轻轻圈住了她的肩膀凑在耳边轻轻的开口“好好留着。”声音格外撩人。 赵苡然确信董放一定能听到她刚才急促的心跳声，甚至连她的内心都能被窥探的干净。 一起下台之后，她也还在流连着刚才相拥的一瞬间，松松的，但却满满的。 “为什么感觉这些花跟其他姐姐的不一样啊？” 董放跟赵苡然从同一侧下来的，身前的女人突然扭头，双手捧着花，脸上疑惑的表情很是可爱。 “刚才主持人不是说了嘛？”男人目光似水，可能唯独对她说话时才这样。 说了？哪句？ “这里面还有坦尼克呢。”其他花她可能会不认得，但这个品种的玫瑰她一定熟悉。 但刚才介绍的三种花里面并没有提到坦尼克玫瑰。 “拿着就好，正好有你最喜欢的。” 董放温柔的含糊过去，赵苡然见他不愿意说哼了一声也就不再问了。 女人颠颠儿地走在前面又被拍了下肩膀“带平底鞋了嘛？去换上，你要是这样站到晚上结束最近就没法儿跳舞了。” “知道啦~啰嗦。”说完头也不回的抱着花走了。 男人看不见的脸上，女人忍不住的笑容快扬到天上了。 中午正餐过后，宾客们也都先后离席。双方的父母还有梁靖夫妇自然是要站在出口送别的。 他们这群年轻人基本中午都没有进餐，婚礼仪式完成之后大多都躲在酒店里的休息室缓精神，劳累过度并没有什么胃口。 赵苡然来到门口的时候看见了郑梦瑶的一行人，陈万也在那里看样子是要离开。 丈母娘李容很久没有见到自己的女婿，他离开之前肯定是要询问几句“陈万啊，听瑶瑶说你最近一直都在外面出差，蛮辛苦的。” “最近刚接的两个大项目正好赶在一起，忙的我也是昏天黑地的。这不琪琪婚礼我也没能帮上什么忙，真是...哎。” 赵苡然也不知道他这一声叹气和脸上的遗憾有没有带着他的真心。 “家里帮忙的人也多，知道你也是抽不开身。之后有时间了多陪陪梦瑶小花，我瞧着自己一个人带着孩子是憔悴了不少。” 母亲终究是最爱自己的孩子，这话一出让在场的几个当事人都很尴尬，一旁抱着小花的郑梦瑶也是强忍着情绪，宽慰着李容。 “家里父母身体都挺好吧？”这话是郑父问的，按理说郑梦琪举行婚礼他们是应该到场的，不过听陈万说的家里有急事走不开，只把喜份子让陈万带来了。 “一切都好，放心。” “爸妈，他一会还得坐飞机回客户那边，时间挺赶的。”郑梦瑶觉得也没什么再留下去的必要，随便找了个由头就想先让陈万离开。 其实哪有什么外地出差，不过还是借口罢了。他今天还能过来帮她来演一出戏就已经很好了。 陈万看见了后来的女人，抬步之前似乎有话，犹豫之间勉强笑了笑“然然今天也辛苦了。” 其实她连假笑都不想，但在场的很多人都被蒙在鼓里，陈万他在这一刻仍就是自己的姐夫。 瞧着他们又上前跟梁靖郑梦琪二人寒暄了几句才一同离开。如果不知道真相，赵苡然还真觉得那背影很是动人。 走近到李容身边，喊了声“大姨，姨父。” “然然，今天太忙顾不到人，你替大姨去看看你爸妈那边。” 一家人，永远都是那么周到有礼数。 —————— 今天的仪式其实是有两场。 因为两家的亲眷都比较多，所以中午那隆重的典礼完全是为了让双方的长辈和客人们满意。但夫妻二人的同龄朋友也是不少，所以晚上还特地定了海滩露天晚宴，只属于年轻人的时间地点。 葡萄酒情人节，自然晚宴的桌子上是少不了葡萄美酒的。 两排长桌中间放置个大型的音响，播放着长辈们理解不了的流行音乐。 天色已经昏暗，海浪起伏涨潮的声音要很认真的听才会有，木栏架子搭载了这个场地的周围，上面悬挂着紫色系的树藤和花朵，还有暖黄色的吊灯，很有氛围。 那花自拿到手中，除了迎送宾客其他时间都是没离过手的，如今落座在昏暗的餐桌前，赵苡然自然也把花放在了旁边。 后来到这的男人见此景象心里很是欣慰。 参加晚上宴会的朋友只是中午的十分之一，他们所坐的这个长桌大家基本都是共通的朋友，没有了长辈和其他限制，董放也就放肆了很多。 手臂搭着的西服外套，在站到女人身后的一瞬间便披在了她的肩上。 女人循着感觉扭头，正好对上了他低头看向自己的视线。 “有风。” 女人喜欢漂漂亮亮的他不反对，但不能着凉。 赵苡然没说话，双手抓起衣角又抻了抻确保它不会掉落。 “这么喜欢那束花？”他在她的右侧落座，将身体朝向了她而不是餐桌。 “我本来就喜欢花，你忘啦？” 男人哦了一声“我还以为是我送的你才这么宝贝。” “不是姐姐送的嘛？”中午郑梦琪说是她送给伴娘们的仪式感。 董放撇撇嘴点头“是。” 夫妻两个的本意就是让大家趁此机会聚一聚，所以晚上就没有主角配角那一说了。 就像郑梦琪说的，都老夫老妻这么久了中午整一次隆重的已经够了。 葡萄酒一杯一杯的碰，一杯一杯的喝。在场的男男女女都没逃得掉。董放期间拦了赵苡然好几次，但都被梁靖骂了回去。 第二十八章 - 拽哥只对她温柔 - 五月教主 酒过半场，实力不佳的人歇了歇便有些上头，红酒向来后劲大。 男人放下酒杯向后微微靠在椅背上，冲上了对面早已投过来很久的视线“咋啦老弟，一直看我。” 旁边的赵苡然闻言也朝对面的蒋尔阳看过去，小男孩的确不胜酒力。几杯下肚，现在的脸蛋就红扑扑的。 “你自己控制着，喝不了就停。”作为姐姐还是第一次见他这副样子，赵苡然严声警告他。 谁知道对面的人根本不搭理自己，一开口便是带着不小的醉意“你俩不对劲。” 边说着边转着眼珠看看男人，又看看女人。 “你看我姐的眼神不对劲，从中午送花那时候我就看出来了！”男孩像是发现了什么惊天大秘密，激动地说出口。 起码现在的董放还是清醒着，和边上的赵苡然相互对视了一眼，就知道对面这小子已经喝大了。 不过这酒后的样子，跟赵苡然倒有些说不上来的可爱，一时间男人的玩心升起。本来放在左面上的左臂往后一伸，搭在了赵苡然的椅背上。 满脸兴致地开口“哪不对劲？” 男孩眯了眯眼思考一番，说出的话底气十足“有目的，不单纯！” 董放扑哧一笑“大弟，你才知道？” 旁边的女人很想打断这个话题，毕竟蒋尔阳已经喝多了再这样玩闹下去还不知道会成什么样子。 刚凑前拍了拍男人，他便先开口“阳阳谈过恋爱没？” 赵苡然半迟疑着，印象里好像并没有听说过。于是轻轻摇了摇头。 “你这么大个小伙子连女朋友还没谈过？！” 董放这一嗓门，倒是让周围的不少人也听见了。男孩像是被戳了痛处“放屁！怎么可能！” “我咋不知道你谈过啊？”赵苡然听了他这话也跳起脚来，真要是这样这小子还是早恋。 “跟你说了不相当于跟爸妈说了？”对面的男孩不以为然，早就把女人看的透彻。 赵苡然也不想反驳，可能她的确会那么做。但是现下听来却是十足的高兴“我弟出息了啊，还以为一直不开窍呢。” “说的我好像多有病一样，跟着你高中没谈过似的。” “她高中还谈过？”蒋尔阳的一句话像是一个爆点，惊得董放动静不小，神情立马认真起来。 “蒋尔阳你别瞎说！”看见旁边的男人反应这么激动，赵苡然的神色也突然紧张起来。 董放本来是不信的，但看见女人是这反应，他倒是不得不信了。 “那个不学无术的小混混，你敢说没有。” 男人听了阴阳怪气的呦了一声“还小混混？” “可不么，我姐当时看不上那些乖乖男就喜欢痞帅的小混混。”一桩桩一件件被蒋尔阳讲的有声有色。 旁边的赵苡然真是心里窝火，想把他的嘴撕烂。 偏偏这时候旁边的人还正好靠近问了句“真的？” “你信他还是信我？”女人想都没想，扭过头便恶狠狠的盯着他脱口而出一句话。 此刻两个人的距离很近，鼻尖几乎都碰在一起。 女人估计是被急得双颊微粉，两只水灵灵的眼眸瞪得圆圆的，嘟嘟的小嘴也微微撅起。 就连呼吸似乎都带着怒气。 “肯定是信你。”男人柔柔一笑，眼眸里露出一丝特别的宠溺，说罢还摸了摸她的脑袋。 “别扯你姐，我现在问你呢。谈多久了。”再直起身说话，那股子温柔消失的一干二净，表现出来的就是队里老大哥的气势。 上风总是不能一起占的，董放年龄大点，架子再一摆起来可比赵苡然管用多了。 “没谈，就是单纯的暗恋。”蒋尔阳这边自然就泄了气。 “咋不表白呢？”女人在一边也竖着耳朵仔细听着，她也很好奇。 “高中同学，后面进队训练又不常见面，再见的时候人家都有男朋友了。”蒋尔阳话说出口却是挡不住的失落。 看这样子，应该是心里还惦记着。 果然，青春里的第一位白月光往往最让人难忘，如果还没个结局就会更让人惦记。 董放听了释然一笑，曾几何时他也能跟他感同身受“也是个情种，可以！” “哥哥我之前跟你这情况很像，但不管咋的你小子记住，喜欢归喜欢不能去伤害人家姑娘的感情。” “可以等她分手，但原因不能跟你有一点关系，听清楚没！” 赵苡然本来还在兴致高昂地听着八卦，但却没想到能听见男人说出这样的一句话。她忍不住偷偷观察旁边的男人，眉眼间严肃又认真，不容得一点玩笑。 他说的这句话，是几年之前他也说给自己的吗？ 也不知道他是不是喝醉酒了，说着说着情绪突然就起来了。 彼时想着，女人也不知道是触动到了自己哪根心弦，竟不自觉地红起了眼眶。可能是自己天生敏感情绪多样，她总觉得刚才董放的几句话也带着很多他自己的心情。 那么的掷地有声。 那么的铿锵有力。 越发的控制不住想掉泪的状态，随即丢下一句便先离开了坐席。 她没有听见董放之后的那句话。 “男人如果成长的还不够，很容易把自己喜欢的女孩弄丢的。能追回来是福气，追不来就是自己活该。” 这是他今天第一次没有及时照顾到赵苡然的情绪，因为他也不自觉的被带进了情绪漩涡里。 ------------------------------------- 董放再找到她的时候，女人正和杨美丽一起站在那边看海。 这里很昏暗，周围也没有亮灯。那边宴会的灯光也射及不到这里，只能借着点远处的亮光看得见人形。 视线这么不清楚，男人知道他一定没在仔细看海。 走在沙滩上是没有声音的，但一直都是局外人的杨美丽清楚后面来的是谁，等到他慢慢走近，她也就有默契的转身离开了。 “穿的这么少站在这不冷嘛？” 其实现在的海风是冷的，但他过来之后随着而来的还有阵阵温热。 “你冷吗？”印象里，好像自己很少问他这些关心的话。但可能是被风吹的，也或是离开座位后一直沉默着没再说话，所以再说出来的声音颤抖的厉害。 “哭什么？”男人始终没上前走，在她身后停着。 “我这长袖长裤的，不冷。”他最先注意到情绪，再回答了话。 赵苡然擦了擦眼角噙着的泪水，缓缓转过身来望着昏暗视线下男人的面容。 “董放，你今天特别帅。” 停了两秒“我就是想夸夸你。” 不是那种单纯意义上的相貌帅气哦，希望你不要误解我的意思。 这模糊的视线加上酒精的浇灌，给了她很多之前没有的勇气。 他当然明白，这个女人可是很少会夸自己的。 浑身的热度烧的男人喉咙发紧，酒精上脑热度上头，突然又一阵海风微拂，那种上瘾的欲望再次的涌起，几乎没思索地将黑暗里的女人紧紧抱住。 “那束花好好留着，不兴丢听见没。”这种看似命令的话语也被男人低沉温柔的声音衬得没一点影响力。 “是你送给我的对不对？”女人柔软的身躯倚靠在男人身上一动不动，说出来的话又软又媚。 一定是他花了心思的，按照他的性格才会多次强调让自己保留好。 “还不算傻。” 说起来花束这件事，就要在婚礼前一周了。 那天在夫妇俩的新家，郑梦琪跟他挑明婚礼当天自己打算送伴娘们一个小惊喜，因为是西方的一个情人节，她打算赵苡然的那一份让董放自己来准备。 “能做的都让你做了，准备什么花束你自己看着办吧。” 董放他自然是很领这个人情，自己的心意是一方面，但也万不能太出挑。 思前想后，他打算在相同颜色的花朵中挑选最能代表自己心意的。 白色的玫瑰一定是坦尼克，象征着纯洁的爱。 黄色的玛格丽特，象征着期待的爱。 浅黄色的洋桔梗，象征着真诚不变的爱。 所以在中午的典礼上，到他递花时，主持人的台词不是介绍花语而是送上祝福。 他在每一个时刻都在隐晦地传递着自己的心意。 伴着时有时无的海浪声，此时的他们好像又与那边的人们格格不入，在另一个世界进行着属于他们的节奏。 赵苡然不知道以他们现在的身份一直这么相拥是否得当，但再转念一想，她好像也拗不过自己的内心。 “我现在特别害怕，害怕自己又说错什么话我们两个就又完蛋了。”他一直担忧着，加了酒精的话匣子想对着她说很多的话，但他害怕。 自己作为男人从小背井离乡在外打拼，狂野不拘的性格让他基本没什么怕的，但从没有想如今这般患得患失过。 “没有，你什么都没说错。”现在的董放像一个没有安全感的孩子，而赵苡然在耐心的宽慰着他。 一句一句的，不急不躁。 没人说话，他们好像都在专一地感受着当下。 “赵苡然，你家的户口本好不好偷？”男人的声音低沉又沙哑，无比勾引。 “干嘛？” 其实视野前边一片黑暗，男人不知道自己在看什么“偷到户口本就可以结婚了。” “我什么时候说要嫁给你啦？”女人双手抵住他的胸脯，让两个人之间拉开了距离。 “嘘，你以后一定会嫁给我。” 我也只允许你嫁给我。 “你想的真美。” 太近的距离，让赵苡然心跳都乱了。 所以她的每一句否认都没有说服力。 她歪头不去看男人的眼睛，但却知道他一直在盯着自己。 “可以和我在一起嘛？” 轻轻的一句话，惹得女人靠近他的那一侧耳颊倏地蔓起绯红，酥酥麻麻的让人起颤。 董放觉得终于找了一个还算合适的机会，重新说出这句话。 他从上午细细打量她的第一眼，长裙飘飘的熟悉画面顿时把他带回了六年之前初见女孩的那天。 也是一件素色连衣长裙，那么清雅灵动。 董放真觉得，老天待自己不薄。 女人似是娇羞“现在是晚上。” “晚上就晚上，那个借口我今天不接受了。” 他真的迫不及待，也不想再等了，万般的因素他都不想再理智了。 就想这么一直紧紧连着她，别再分开。 第二十九章 - 拽哥只对她温柔 - 五月教主 呼吸间，本就道不清的暧昧气息夹杂着荷尔蒙的无限升高，又被这散发而出的阵阵酒香相互交杂。 又一阵小风卷着一排海浪而来。 “你上午说，今天婚礼最重要其他的...之后再说。” 这突然的理智其实在赵苡然的脑海里打过一架，她也沉沦陷在刚才的温柔香里，但还是打开了那一扇门。 再次被拒绝的男人这回连苦笑的力气都没了，他真是猜不透这个刁丫头的各种心思。 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这种亲身经历让他打算接下来的半辈子都要谨言慎行。 他本可以各种无赖，也可以毫不理会这没有抵御力的空架子理由。 但他不会。 他可以一直问，因为他想等赵苡然正儿八经的答应自己。 “不能说话不算话！”女人看他没有反应，而两人实力悬殊又太大，忙不停地又补充了一句。 在昏暗的地方，微点光亮才会更加耀眼。 看着女人一脸警醒，董放知道她在担心什么“好，不耍赖。” 后来就在那个临近海边的沙滩，董放规规矩矩地抱了她很久。赵苡然没想到他看起来那么醉醺醺的模样，也竟因为自己随意胡诌的借口再一次妥协了。 后来他乖乖地盯着自己不再言语，目光中迷离着，只有呼吸交缠，安静的让人着迷。 直到很久之后，男人似乎再也坚持不住，眸光忽然变暗透出的都是刚才没有的失落 “你还没有答应我呢，我还不能亲你。” “要不然你又该说我是流氓了。” 一字一句，像是在梦中的呓语。 赵苡然看着他，该怎么形容呢，像是很小的时候在商场遇见自己很喜欢的玩具而妈妈却不让买，只能失落的再看它几眼却也没法有其他情绪。 她的心脏忽然疼了一下，很清楚的，很明白的，一根小针不偏不倚的叮了一下。 董放，如果你酒醒之后再来问我一次，我一定答应你。 —————— 那边聚会结束，还是梁靖隔着距离喊了一声，两个人才将将从属于他们的世界里退出。 二人一前一后地向那边走去，虽未言语，周遭却总围绕着暧昧又旖旎的撩人氛围。直到再次被音乐声笼罩，刚才那股无法言说的萦绕才消除。 有人提议着大家一起合照一张，别耽误这么好的日子。喝嗨的俊男靓女们纷纷奇思妙想，最后也不知道谁说了一句。 “让新郎抱着新娘，伴郎抱着伴娘，其他人上后面站着一起来一张！” 相互之间熟悉的很，大家也都不扭捏，按照说的站好了队形。 董放本身就站在她的旁边，见大家都有了动作他也没犹豫什么。 “外套别脱了，太冷。”说完便弯身将她打横抱起，丝毫不费力。 随着身体重心的突然转移，赵苡然随即搂上了他的脖颈。早被她解开的乌黑秀发也顺着男人的手臂间垂落下来。 见面都是用眼睛打量的，知道她作为一名舞者要极其注意身材管理。轻盈是一方面，线条美感也是一方面。 现在与几年前相比，赵苡然的身形更加标志。光是之前听杨美丽闲扯才知道女人较真起自己的身材比他们男人还有细，几两肉的增重都可能让她几天轻断食。 董放也是头一次这么直接的感受到女人的重量，对他来说，轻如鸿毛也毫不夸张。如果健身房里的哑铃和卧推的重量都换成女人体重这么轻，那他们这些运动员们健身就相当于度假。 赵苡然也是头一次从这个角度观察他，皮肤可不像电视里的男明星那么白嫩细致，很普通的小麦黄色，皮肤纹理清晰可见还有点糙糙的。 肩膀感受起来壮壮的，她还挺好奇枕上去是什么感觉。 正想着，男人本是看向镜头的面孔微微一低，隔着那么大的距离撅了下自己的嘴唇发出“muma”的声响。 然后又咧着嘴看回了刚才的方向。 他早就知道女人一直在盯着自己看，光脸还不够，四处都得瞟瞟。 赵苡然后知后觉才反应过来这男人刚才给自己飞了个吻，如今得意的又看向别处丝毫不在乎她的反应。 简直是没有王法！ 但好像自己也越来越迷上他这种狂妄的方式，说话做事无一不彰显着他独有的风格。 所以最后镜头定格的瞬间，留下的是赵苡然略显害羞但又饱含神情的看向他。 聚会愉快的收场，大家散了队伍开始零零散散的收拾，复古音响里的歌依旧在播放着，但突然就有了超过它的另一个声音响起。 “我今天把话撂这，我以后结婚的对象要不是赵苡然，你们就都不用来！” 听到董放这话的在场的所有人，也都是他除了亲人外最好的朋友。 随着喊声落下，男人觉得无比畅快。紧接着的是周围人的起哄声。 这里面有刚知道的所以激动，也有像郑梦琪梁靖这种为他们高兴的。 而刚被放下的女主角才站稳脚，就被旁边人的这一举动吓得怔了神。 她从没想过，董放有一天会这么大胆地当着很多人的面说出这样的话。 比惊喜感动更多的，是面对这么多人起哄的羞涩。 下意识地抬起自己纤细的嫩手堵住了头顶男人的嘴唇，脸颊滚烫的望着他“你喝多了。” “没喝多，一定娶你…只娶你。”他轻轻移开唇上的遮挡，深邃的眼神里缠绵着无数神情。 虽然还没把你追到手，这么说显得很幼稚。 赵苡然今天一直参与在各种大型的场合当中，纷纷扰扰各种喧嚣交际，但她又觉得这一整天自己一直行走在他和董放两个人的世界当中，平静的豪迈的。 梁靖一早便在酒店订好了几间客房就怕大家玩的太晚，累了一天就近休息最好。 但其实还是时间紧迫，明天下午他们这些运动员就要集合开始后面两天的全明星周末，紧接着就是常规赛的第二阶段。 不然，一定要玩个痛快，怎么着也得先让然妹跟董放兄弟成了再说。 翌日，生物钟让这些男运动员们起的都很早，房间分布比较杂乱，大家约得一起在餐厅集合。 到此，清晨的旭日算是阻断了昨夜的浪漫与暧昧。 游荡在他们之间的是宿醉的疼痛与乏力。 董放到的时候看见梁靖已经在座位上了，见他独身一人便贱兮兮的开口 “怎么事，昨天琪姐跟你分房睡的？” “我俩昨晚喝的一个比一个多，谁也照顾不了谁。”一听就是没少喝，出口的嗓音都是鹅公嗓。 “你小子昨晚也没少喝吧。” 董放嘶了一声“我还行。” 对面的梁靖见现在餐厅里没什么人，双腿叉着俯身凑过去脸八卦的很“咋样？在一起没？” “成没成你不知道？”男人露牙一笑，昨晚他一直在场现在问这话是在嘲讽？ 董放的表情说明一切，梁靖听了还有些不可思议甚是惋惜“我看你俩成了啊。” 昨晚都放肆成那样了，还以为后面这男人会将计就计，没想到关键时刻成了个“怂包”。 “我总不能天天问吧，他|妈的到时候还没在一块呢就觉得我碎叨了。”能让董放这么大大方方吐槽的也只有这位日夜相处的好兄弟了。 他倒是不怪赵苡然什么，毕竟能让他这么憋屈还没招的人，赵苡然是头一个。 “等之后再说吧，现在问了我俩也见不着啊。” 闲聊之间，蒋尔阳也出了电梯进餐厅了。毕竟年纪还小，昨天晚上被各位哥哥们没少灌，早晨起来感觉跟做了一夜的单车运动差不多，脖子腰腹都痛的不行。 在众多空座位里很容易地看见了认识的人，男孩扶在脖子缓缓走来，脑子里一直有个疑问“放哥，你跟我姐要结婚了？” 蒋尔阳其实也不太确定，因为起来之后发现自己断片了。有些事情根本连不到一起去只记得后面董放给他说了什么等她分手。 最后迷迷糊糊在桌子上趴着醒酒，又听见他大喊什么赵苡然结婚的。 他自己还纳闷，这个做弟弟的连他们啥时候在一起的都不知道。 座位上的两个被问得一愣，以为他还醉着“说梦话呢弟弟？” 董放笑笑，他倒是挺想刚才那句话实现的，不过现在看情况还有点早。 “不是你昨天说的嘛？喊这喊那的。”站着的男孩嘀咕着应该没记错吧，早晨起来印象很深来着。 “我还喊别的了？”说要娶赵苡然这句话他记着，毕竟喝多了男人也不想多控制着自己。 但听蒋尔阳的意思倒是让董放有点拿不准自己昨晚的状态，转头看了看对面的梁靖，一脸等待确认的模样。 “你仔细再想想？你喝完酒啥德行忘啦？” 好家伙，这话再加上对面男人难以琢磨的样子，惹得董放心里不停打鼓。 不能吧？？ 往入口看去还是没熟悉的身影，怎么这群女同志们都还没下来，这让他更加心慌了。 第三十章 - 拽哥只对她温柔 - 五月教主 也是在这顿饭的时候，赵苡然才知道郑梦琪马上也要归队去外市集训。 “何着吃完这顿饭，宜市就剩我一个人啦？”刚经历过团圆的喜乐再一想不久之后的冷清，强烈的空虚感便扑面而来。 手里的燕麦牛奶顿时就不香了。 “没事儿，全明星周末两天就结束，董放还回来待几天呢。”梁靖可是觉得然妹失落的可不是见不到大家，他可是这群人里除了杨美丽最能配得上“好心人”称号的了。 被他提了一嘴，女人才觉得今天早上的董放有些一反常态，也不是什么别人的大日子周围也没有长辈们了“怎么一直不说话？” 郑梦琪和梁靖相视一笑，表妹之前可没这么关心过他，就连董放都有些受宠若惊。 婚礼的部分照片视频是在第二天通过夫妻二人的官方号发出的，当时只想自己周围的亲朋好友出席，不想引得那些媒体记者的跟拍和捣乱。 所以照片一出，底下的评论大多都是赞叹夫妻二人郎才女貌，是体育圈子里十分标志养眼的一对。 最出神的就是昨晚临散场新娘伴娘们被抱起的照片。画面里夜幕四合，天上明月照耀。 主角配角合照在露天宴会之下，身姿摇曳神情享受。 众多评论的一角，也有董放的粉丝疯狂敲键盘。 “放哥抱得是谁，怎么那女孩还穿着他外套？？” “笑得那么开心，不会是放哥女朋友吧？【大哭】” “估计是伴娘吧，其他人也都这样的。” “我其实觉得那姑娘长得还挺美的，不过她看哥的眼神怎么不太对劲。” “一看大家都没少喝，后面桌子上的酒瓶都能垒堵墙啦。” “楼上都淡定一点别瞎猜！别让放哥看到训你们！” ... 赵苡然知道自己在网上被评头论足这件事还是回到剧院被同事问起的。 “好啊你，原来请假这几天是去当伴娘了啊！” “真不够意思，还有那天来送你那男的你不是说老朋友嘛，图片里你那眼神都快能勾丝了。” 是上次在剧院门口撞见两人的同事，就着中午午休过来好一阵怨声载道，痛斥她有什么好事净藏起来了。 好一阵把她打发走，董放的视频电话也过来了。 “就知道你在午休，掐着点儿跟你打的视频。”他看自己押对了点儿很是自豪。 这还是两个人第一次视频，从前董放有事找她最多都是打的电话，如今想来视频还真是一次没有。 看着画面里男人的模样，新剪的发型把那阳光棱角的小脸衬得又年轻了几岁，有限的视角里露出了带有篮协标志的运动型白色外套，灿烂的笑容看起来十分乖巧。 这形象，让赵苡然觉得他比蒋尔阳还有再少个一两岁，像个标准高中生，之前那股子浪荡随性倒是减淡了许多。 “到酒店啦？”她注意到男人身后的背景墙，应该此时正半躺在沙发上。 “刚上来，行李还没收拾呢。”男人声音懒懒的，一大早赶得航班到举办地点，门外面又围满了一圈圈记者，自己也是好一通被采访才上楼。 赵苡然弯腰松了松保暖鞋的拉链没有说话。 “你什么时候也能跟我一起过来坐坐特殊席位呀。”男人的声音依旧是那么懒，加上刻意的拖长语调倒是让赵苡然觉得他在朝自己撒娇。 她知道原因，这两天的游戏比赛郑梦琪是作为家属陪着梁靖一起过去的，期间她会坐在特殊家属席位观看。 董放跟他们一路同行肯定是眼红梁靖能有媳妇儿陪着，刚才在门口碰见篮协主｜席还祝福了他们百年好合早生贵子。 而反观这头的赵苡然倒是很泰然地说自己压根也看不懂篮球，到那里还浪费个绝好的座位。 董放心里暗斥这女人是不是只对自己没情调，嘴上霸道着“我不管，明年你必须跟我一起来。” 也一定要碰巧地在门口碰见主｜席，让他也祝福我们几句。 女人莞然笑笑没说话，但应该是默认同意了。 空了半晌，董放又问“这两天你会看直播吗？” 赵苡然想了想才发现自己甚至都不知道在哪个平台渠道收看，这几年也压根没有关注过篮球这方面。 偶尔有郑梦琪的国际排球比赛，她倒是会看看。 “好歹大弟这回也参加，你这也太不上心了吧。” 董放不满地说道，蒋尔阳今年也报名了新秀赛跟他们一起来的。 可女人一直不怎么喜欢看竞技体育，尤其是国际赛事经常能看到手脚并用的情绪对抗。 董放才不应他，挂断之后立马发过来了一个进入窗口告诉她不排练的时候一定要看。 而女人虽然刚才一直说着不看不看，但最后还是点了预约直播的按钮。 ------------------------------------- 全明星周末一共就两天，整个流程又是比较放松的。董放参加的项目不是很多，不上场的时间他基本都坐在场边动不动的就给赵苡然发个视频。 而独自在宜市的女人感觉自己也远程参加了这个周末，除了他，郑梦琪可也是没少给自己发图片视频，而自己竟也出乎意料的看起了直播，吃饭休息的时候她都举着手机。 心里觉得应该是这次参加的很多人都认识，看起来也就不是那么无聊了。 “你不是向来不爱看这些的嘛？”杨美丽过来找她，见女人举着个手机一脸专注。 女人知道是她，头也没抬“都走了留我一个人在这，无聊的很。” 要按她这么说，以前郑梦琪和梁靖还动不动就去国外训练比赛，也没见这个女人休息的时候失魂落魄成这样，弯腰在她旁边坐下意味深长的开口“是因为男人不在你才无聊的很吧。” 没出息的样子。 赵苡然笑笑没反驳，正了正神色“要我说这天天被曝光也挺受不了的。” 她还特意去看过那张照片的评论，可能是上了热搜热度变得更高，自己刷着刷着还能看见评论自己的种种言论，好的坏的看过去情绪多少还是有的。 但这两天的全明星赛直播，聊天区里也都是各种八卦横生，看的她这种没经历过众多陌生人评价的萌新多少有点不适应。 什么从自己的感情出发，觉得她配不上董放；但从样貌上出发觉得董放配不上她。 言此种种。 凭着几张照片对一个没敲定的事实都可以相互两派各执一词，言辞激烈到她很难理解。 但也总有热度更高的事情压过取而代之，全明星赛还没结束体育圈子里的娱乐新闻就又出了个新鲜事。 新秀赛的新人选手蒋尔阳在今年拔得头筹。 同年龄段的新星当中他条件不错技术也可圈可点，最主要的是样貌出众。几点相融合就更加引得关注。 尤其是在新秀赛进行当中，似乎场边有众多的老将应援激烈。双人对抗里每次领先，梁靖董放这一群前辈个个欢呼雀跃。 引得众多球迷不禁更加好奇这个新面孔的来历。 “这小家伙是哪里的？怎么感觉人缘不错。” “希望能签个好地方着重培养，别辜负这一身技术皮囊。【花痴脸】” 两天比赛刚刚落幕，广扬俱乐部就正式官宣亮出了签约合同。 “这小子原来被广扬签了啊，怪不得下场之后杨逸还抱了抱他。” “这么说来，场边那些同门师哥激动也不是没原因了。” “不错，不错。广扬果然眼睛毒辣。” “忽然好期待这个小哥在常规赛亮相，也不知道杨指导会不会让他上。” ... 众多留言看下来，赵苡然心里藏不住的欣喜。 记得那天启程之前董放特地说过让她放心，这几天会把蒋尔阳照顾的很好。 这次亮相之后，弟弟算是正式加入CBA大家庭了。 家里长辈们在电视里看到他的表现，也都欣慰自豪。所以赶在几个运动员回来歇脚的那天，老爷子提议全家一起聚顿餐。 外孙女的婚礼刚圆满完成，外孙又刚刚亮相，整个家里的氛围都好极了。 直到午饭开始前，李容的一句话。 “瑶瑶，陈万那边工作还没结束啊？” 只是当丈母娘的一句关心，毕竟这一段日子都不曾见过女婿，除了上次小女儿婚礼的时候简短的一面，如今仔细想来倒是暗暗觉得不对劲。 大姨夫和蒋耀华在厨房忙活着午饭，家里向来都是男同胞们负责这些。老爷子如今年纪大了就安生在客厅休息着。 李容这话一出，坐在沙发上正跟小花玩闹的赵苡然突然停了动作，心中“咯噔”一声，微微把目光挪向也有点愣住的郑梦瑶。 在当下的客厅里，除了两老口有点耳背好像没参与进来这个话题，只有她和郑梦瑶两个人心里像坐起了过山车。 “嗯，还在外地。”郑梦瑶缓缓开口，没有对上李容的目光。 “之前也没他这么忙啊，是不是公司出什么问题了？”李容宁愿把怀疑转到陈万那白手起家的公司上，都不会想到是自己女儿婚姻出现了问题。 李婷坐在一边，身为这个话题的外人也没有插嘴。 第三十一章 - 拽哥只对她温柔 - 五月教主 “就是赶到一起了，没什么事儿不用担心。”郑梦瑶用自认为最轻巧的语气说出来，但面色也不是很自然。 古灵精怪的小孩虽然不大，但周围是什么气氛在说什么样的话都能感觉的到，放下了手中的玩具抬头可怜巴巴的望向妈妈“妈妈，爸爸都好久没跟我视频了。” 郭攸蓓声音不大，但就是这略带委屈的话加上她那无辜的小脸，愣是让其他人都能察觉出不对劲。 小孩其实也没那么多心眼儿想给妈妈找难堪，不过单从自己的角度出发，虽然两个人都没告诉自己离婚的事情，但她总是觉得爸爸妈妈不像之前了。 没再接言，是蒋耀华他们喊了大家过来开饭，郑梦瑶才觉得事情到这可能就结束了。 她在这之后心里也在盘算着，妹妹的婚礼已经结束了，自己确实该找个时间把那件事情告诉家里。 但怎么开口，她经历过刚才的状况就又犯了难。 她不太能想象到父母他们听到这个事实，脸上的反应是如何的。 不过哪就会那么容易结束，都说自己的孩子自己最清楚，从刚才郑梦瑶的反应李容就断定事情一定不是陈万出差忙那么简单，所以饭后几个长辈单独把郑梦瑶叫进了里面的卧室，而小花则让老两口领着回屋睡觉了。 看着玄关最里紧闭的屋门，在客厅的赵苡然的心情也是说不上来的空白。 “你是不是知道点什么？”这话是郑梦琪问的。 眼下这里就他们三个人，赵苡然看看他们，思虑再三后低声开口“大姐离婚了。” 只不过，夫妻二人的反应没有她想的那么吃惊，只是像确认了他们心里所想的叹了口气“婚礼那天我就看出来不对劲了。” 其实更早在郑梦瑶经常让自己帮忙照顾小花，有天晚上她就问过梁靖觉得姐姐的状态不对劲。 不久前在婚礼上，郑梦琪就更确定了。 看着赵苡然低着头也不说话，梁靖倒是有疑问“你啥时候知道的？” 怎么整个家里，赵苡然是最先知道的。 女人也知道从说了第一句之后，剩下的也都瞒不住。 “有天晚上跟董放出去吃饭的时候碰见陈万了。” 很平静的一句话却引来夫妻二人一脸惊愕“你俩晚上还私约过？” 看来董放这对的进展比他们想的要顺利的多，迫不及待地让女人把话都说完整。 赵苡然无奈只能把当晚的经过尽数讲给他们，包括董放又从郑梦瑶家把她接出来，只不过最后在小区门口的事情，她保留了。 也真搞不懂他们两个，听见郑梦瑶离婚的事情一点都不尴尬反而对她和董放的一举一动这么感兴趣。 “我姐离婚的事情我俩早有心理准备了，你这个不一样。” 在郑梦琪的心中，表妹能答应跟男人大晚上出去单独约会就跟她委婉答应没什么区别，但转念一想也有可能是董放那小子以死相逼的。 “那你俩现在是什么状态？”梁靖觉得应该还差临门一脚，异地这两天董放应该啥也没推进。 赵苡然听了有些犹豫，咂咂嘴没说话。 “那我前两天给你发的视频你都看了？” 女人对着郑梦琪点点头，她录得关于董放在现场的视频自己倒是都看了。 梁靖又言“马上常规赛了，你去不去？” “我姐马上要集训走了，我自己去不太好吧？”人生地不熟的，赵苡然有些犯难但也没完全拒绝。 “正好我不在你自己专心看啊！我去了还怕打扰你呢。”碰上撮合兄弟跟妹妹的事，郑梦琪也跟梁靖一样像是打了鸡血。 被突然的反应吓到的赵苡然扫扫梁靖，又扫扫郑梦琪，心里不停地琢磨着。 梁靖说了个时间段问她有没有假期。 “有是有，但...” “你来就行了，票我给你。”男人不再跟她墨迹，直接敲定。 堂堂广扬队的队长，这时候就算然妹说想要裁判席的票， 他也做不到。但是前排的VIP，够够的！ 事后赵苡然叮嘱他不要事先告诉董放，她想偷偷的过去不打扰他们。 姐夫会心一笑，他懂“惊喜嘛。” ------------------------------------- 终于CBA常规赛第二阶段的第三场比赛，广扬队作为客场全员动身前往临市的场馆。 而赵苡然也在这天坐上了飞往那里的航班，一路上她只觉得是轻巧的且充满期待，因为在昨天的回舞过程中，几位导演一致认为那个感情片段的情绪终于出来了，之前一直不充分的情感满了。 出发之前，女人其实已经在网上做过了很多功课，甚至误打误撞的还加进了一个董放球迷的线上交流群。 今天这里的天气不好，阴雨连绵。乘出租车到达场馆之后，赵苡然发现门口聚集着很多人，估计有很多的球迷。 除了在规定区域排队进场的人之外，还有很多披着雨衣手里举着相机的，不知道他们是不是都是记者。 按照梁靖之前嘱咐过的，赵苡然走了VIP检票通道。通过工作人员的指引，到达了观赛台。 的确是很优越的位置，场馆很大但却能一览无余。眼下两队球员应该刚刚入场进行热身，喇叭里的音乐声四处回荡着，动不动还会出现几声哨响。 广扬队的运动员们身穿深色球衣，衣服上的标志很明显。尽管人员众多，可女人还是很容易的认出来了那个男人。 彼时的他正站在最边上背对着自己跟着场中的训练师一起做拉伸训练。他的相对面是梁靖，而梁靖的旁边是蒋尔阳。 胳膊伸的够高够直，没有偷懒。只不过脑袋很不老实老是左摇右晃的。 进馆的观众很少，只零零星星的座位上有人。 最左侧的大屏幕上，广扬队出战的那一栏，赵苡然看到了“董放”二字。 距离比赛开始还有半个小时，赵苡然落座之后拿出手机点开了之前下好的app，看群里说它会实时转播今天的赛事，会员也是之前充值好的，琢磨了一番终于找到了专属视角的入口，今天广扬队有两个明星球员的专属视角，其中一个便是董放。 果然视频缓冲之后，赵苡然看见了场下那个背对自己的男人正脸，稍稍有延迟。 无聊间，两个女孩相伴着来了附近，最后对照了座位号就在赵苡然的边上。 她今天打扮的很低调，长衣长裤还戴了一顶鸭舌帽。不过尽管如此窈窕的身段还是能被别人一眼看出来。 旁边两个女孩刚坐下归置好东西，就被旁边这个有些高冷的女生引去了目光。 应该是很活泼的女孩子，看见赵苡然手里的手机画面有些惊喜“小姐姐，你坐到这里还要看专属视角呀 ？” 很友善的声音，女人听了也就微笑的回答“反正也不耽误嘛，这个看的更清楚。” 就是这一扭头，她看到了赵苡然的相貌。 “姐姐你长得好有气质啊，我也喜欢放哥。欸！那你在那个群里嘛？” 小女孩说了个群名，赵苡然摇了摇头。 “你要不要进，我可以拉你。放哥全国的球迷都在这个群里呢。” 赵苡然觉得她热情至极也就没有拒绝，反正一个人也无聊慢慢的也就跟她们聊了起来。 “你们还带了这么专业的设备过来啊？” 她看见不远处放着一个专业的摄影包，里面的机器应该也不是便宜货。 “对呀，攒了好久的钱才买到这个位置，肯定得抓住机会多出几张神图。 赵苡然听她们的口气还像是学生，估计也是很喜欢这支球队才会如此吧。 “经常来看比赛嘛？” “有机会了就来看，上学压力大有时候心里难受的时候看看他们打球就能好很多。”小女孩说到这的时候很有感情“尤其是放哥，不想坚持做下去事情的时候我都会看看他。” 原来，董放的魅力这么大，在某些方面还可以支撑着别人前进。 赵苡然听着，倒是有些动容。 一搭一搭聊着，时间很快就过去了。 第三十二章 - 拽哥只对她温柔 - 五月教主 比赛开始之后，几个人也都很默契的没再闲聊，毕竟大家来这都是为了看比赛，所以也就很自觉地都不在打扰。 赵苡然今天看了才知道，原来每个队在出场之前都是有仪式的，大多数都是口号。 第一局，梁靖和董放是在首发队员的行列当中。 场上观众的高声呼喊瞬间把场内的气氛带动的激烈，原来亲身在现场观看比赛是这样的心情，赵苡然觉得自己被这种气氛带的也有些热血沸腾。 按球迷他们说的今天两只球队的水平不相上下，所以双方的进球得分都不是那么容易。 广扬队的第一个两分是梁靖的摸框放球，在此之后的几分钟里落后了对方五分，队伍里还背了两次犯规。 哨声响起，教练杨逸请求了换人。 专属镜头里的董放意犹未尽的下场，可高强度的拼抢和来回反跑也早已让他喘上粗气。 广扬落后的局面一直到第二局的末端，董放再次回到场上，此时队伍落后对方九分。 作为得分后卫，赵苡然显而易见他的情绪再次越发的长高，手运着球来到中线位置徘徊，一边观察着对方的占位进行布局，一边专注着精神不让对手偷球。 镜头里的他，是赵苡然从未见过的模样。额头上挂满了汗珠，额前的发丝有的也已被浸湿。面容严肃且带有威力，眼中的认真又带有杀气。 怎么看都不能和平常吊儿郎当的董放挂钩。 时不时的如果场内安静还能听见他的几声大喊布置战术，让人生惧。 光是这种气场就能震慑几米远的外敌。 突然的踏起大步，突破前面防守人员的围攻顺利把球运到篮下，假传真投地抛出去的瞬间被对方的外援撞了肩膀，球被弹框而出。 男人被力气冲的踉跄了几步，勉强站稳。 旁边的小女孩很生气地说，这大外援手上脏得很，刚才那球一看就是故意的干扰。 赵苡然还在消化着刚才的信息，彼时场上大局面突然混乱起来。 恢复了平衡的董放被他这么一挑衅立马爆了脾气，要不是刚才后面人扶了自己一把可能那外援的动作能让自己崴了脚别了膝盖。 他哪受得了这种气。 迎着那大胡子外国人的方向，指着鼻子就开始脏话问候起来，情绪很是激动。 队员也都团结，知道因果的广扬队员有的拦着董放怕他被吹，有的也上前找裁判或者那个大外援理论。 而正在休息席的梁靖也猛地起身正打算越过广告立牌过去问候一下欺负自己兄弟的老外。 赵苡然全程都在手机画面里看见了董放的言行，丝毫看不见畏惧的影子。 最终裁判吹哨判了犯规，董放有了两次罚球的机会。 两罚全中，分差缩小。 到这里完全没有消掉他心中的怒气，以至于在下一个回合大外援突进准备投篮时，被后方纵身跳起的男人振臂一挥，原本要进框的篮球偏离了轨道直接受着外力飞到了远处的观众席上。 “砰”的一声，是球撞击到座椅的声音。 还好那面席位没人，刚才的一声巨响震了全场。 好漂亮的一次盖帽。 半场结束，双方退场暂时休息。 赵苡然一直悬起的心逐渐平静。原来在赛场上的董放与平常是那么的不同。 他好像有很多个性格，狂狼的不羁的；稳重有礼的；还有像今天这样霸气外漏毫无畏惧的。 她不得不承认，好像每次这种惊喜的发现总会让自己对董放这个人多了层好感。她第一次这么承认，自己对他的好感。 看他在自己的世界里奔跑是那么的引人注目，原来在不和自己相处的情况下，他完全是另一种方式。 那么有魅力，那么有魄力。 那么的闪闪发光。 男人在自己擅长的领域拼命真的很令人着迷。 第三局开始，董放依旧在场上。 因为他的努力和调配，双方的分差只剩下三分，而现在场上男人的气势依旧只增不减，大家都很有信心。 是广扬队这边的前场球，董放在线外高高的抛起传给场内的队友，之后循着时机来到三分线边缘。 赵苡然还在疑惑为什么这次他不再跑动而是慢悠悠的时候，男人迅速接住再次传给自己的球，转身高抛想来一个外线三分。 速度之快，让对方的防守队员都慢了一拍，在男人身前拦防的对手意识到什么也立即的转过身去。可随着董放身体惯性的下落，谁也说不清是有意还是无意。 他的右脚正好一半踩在了前面人的脚上随后落地。 一瞬间，男人痛苦的声音不自觉的咆哮而出，然后无力的摊躺到了地上。双手紧紧握着右脚的脚踝位置，左右摇摆着身体。 场馆内顿时异常安静，以至于男人的每一声痛苦的喊叫都听的十分清楚。 比赛暂停，所有人都跑着聚到了那里。 赵苡然没想到的事情发生了，在还没完全意识到严重性之前，耳边就响起了小女孩的声音 “我靠！放哥，放哥咋啦？” 男人落地的一瞬间小女孩的声音更加焦急“我靠！我靠！别出事啊放哥。” 声音很小没有影响到其他人，但女人能听出来她十分担心。 自己也慢慢缓过来神，耳朵像是塞了棉花只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咚咚跳个不停。 手机画面里，男人又痛苦的趴在地上，双臂弯曲着，两个拳头紧紧握起狠狠的砸向地板。 董放躺了很久，也痛苦了很久。 周围的队员只能默默弯着身子，谁也不敢动他。 趴着，转身蜷缩着身子。面容拧着狰狞，汗水淌淌的流，说不出话只能痛苦的大喊。 让人揪心。 赵苡然感觉过了很久，他的声音逐渐小了，到后来被人搀着慢慢站起。 单脚站立被两个队友架着去了场边的休息席。 而此时，女人一点看比赛的心情都没有了。 视线定格在他身上从没离去，直到他坐到了自己同向的休息席，完全看不见他的脸为止。 赵苡然又转到了手机上的专属视角。 表情已不像刚才那般痛苦，更多的是麻木。微靠在椅背上，脚踝受伤的那条路已被队医架到了前面的物体上。 拖到了袜子和鞋，队医开始给他揉捏。 下一秒，男人呆滞的表情再次狰狞起来，左右晃着身体。牙关紧咬，头被痛苦的扬起又放下。 一定不好受。 赵苡然这么看着，都不自觉的跟他一起表情痛苦起来。 跳舞时受伤她也有过，不管是韧带还是筋骨动到一点，那种感觉和直接掰断身体没什么两样。 再看座椅上的男人，干脆把肩上的擦汗毛巾盖住了脸庞，再也看不见他的一点神色。 双手紧紧捂着，可还是忍不住身体的前后晃动。 她忽然，很想抱抱他。 她希望，他一定不要有事。 这可是她第一次来现场看他打球，一定不能受伤。 就这么看着他，盯着他的一举一动。男人穿上了鞋袜，重新换了条大毛巾披在了肩上。 估计还在消化刚才的疼楚以至于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疲累的呆坐在席位上看着场上的进展，有的时候也会因为场上的队友高呼两声。 可他看的这些赵苡然完全不关心，她只盯着董放。场上进行到什么时候，分差多少，谁在领先她根本不在乎，本来她也看不懂那些。 后来他还动了动身没一直坐着，由着力气走到了旁边的空地上活动做做蹲起，虽然动作缓慢且小心翼翼，但赵苡然不免松了口气，明白他的伤势一定没那么严重。 回到坐席上灌了半瓶能量饮料，助理教练过来询问他的状况，男人也是没什么多余表情的点点头。 这一段时间里，赵苡然又从他的身上看到了那种破碎的孤独感，他不再像上半场那样杀气满满，痛苦之后的他没了表情也没了动作，就静静的坐着沉思。 半晌刚过，镜头里的董放突然起身扔下了肩上的毛巾。 原来是杨逸叫他，他又一次回到了场上。 顷刻间，两行圆滚滚的泪珠先后的越过赵苡然的眼睑，女人再没了犹豫。 无比肯定自己喜欢董放，要选择他。 因为男人起座的一瞬间，坚定且霸气的杀气重新闪现，将刚才的破碎冲刷的一干二净。 很奇怪，连赵苡然也说不清原因，应该是在这之前就喜欢上了吧。 但刚才，就是一瞬间的念头想无比坚定的选择他。 后来赵苡然发现，大概是他在不同情况下拥有的多种性格魅力。 模样可以是耍完无赖后浪荡的痞笑，也可以是稳重做事下的不苟言笑； 形象亦或是生活中唠叨碎嘴，赛场上疾言厉色。 张弛有度，收放自如。 和他一起，自己能有无限的感受，无穷的惊喜。 因为他这个人，本身就是带魅力的。 ------------------------------------- 比赛结束，场馆里的人似乎都意犹未尽不愿离开。 这场大战应该是第二阶段开始之后的最精彩的一次。 董放这次的得分上双，成为广扬队本场此的mvp。 赛后便被跟赛记者邀请到场边采访，而座位席上的赵苡然看见梁靖在冲自己摆手，示意从楼梯上下来。 “过瘾否？” 女人回他说很刺激，而后又问“他的伤严重嘛？” 这才是现在自己最关心的。 “一会儿你自己问他，采访很快就完事，我叫他来找你。” 梁靖把她带到了去往更衣室休息区的通道里，这里进出的都是广扬队的相关工作人员。 场馆里人多眼杂又有记者，这块最安全。 陌生人来来往往，倒是没人去留意独自站在一边的赵苡然。 董放其实是不相信女人会出现在这的，但是接受完采访碰到专门等着自己的梁靖。 他说了句“你的小情人来了。” 男人虽是嘴上说着不信但还是迫不及待地冲进通道的大门，幻想着能见到自己想念的身影。 第三十三章 - 拽哥只对她温柔 - 五月教主 通道的拐角处，女人低调的站在角落。戴着一顶很普通的鸭舌帽，秀发被松松垮垮的绑着。 上身是件素色黑条纹开衫，搭配着休闲直筒长裤，很是乖巧安静。 赵苡然看见董放的时候，他脸上还洋溢着满脸的期待。 红白相间的大号毛巾还在他身上披着，身上的深色球衣早被汗水打湿皱巴巴的贴在他身上。胸腹之间隐隐能看到那些硬朗的肌肉轮廓。裸露在外的双臂和脖颈仍还有挂着的汗珠，整个人看上去雾气缭绕热气滚滚。 看见他停下小跑的步伐，转而脸上露出玩味又不失温柔的微笑朝这边靠近，女人顿时又有些害羞了，微微垂下头去，本就滚烫的脸颊又加热了几分。 这次的男人很是大胆，惊喜转变成幸福之余，他走到女人面前借着身高优势，根本没再询问什么意见直接上前一环，把女孩紧紧的圈在自己的臂弯里。 赵苡然也不再无动于衷，顺着自己下意识的动作第一次抬起自己的胳膊绕过男人的腰腹回抱住了他。 她感受到，董放套在两条胳膊上的冰袖都是潮湿潮湿的。 女人当时不明白为什么多此一举的套上这个，就连有时候夏天他穿着短袖在一些场合也会套起。 是因为刺青吗？ 可梁靖胳膊上也有淅淅沥沥的几个图案，但却很少见过他戴。 后来董放告诉他，因为自己的两只胳膊都是满臂的刺青。 在比赛上套，尤其是国际比赛，他代表的国家形象不能丢。 在平常里套，见长辈小孩，规矩不能忘。 感受到了女人出乎寻常的动作，男人本就磁性的嗓音重带着一丝沙哑“今天天气这么差，怎么过来的？” 又接一句“来看我的？” 他看不见女人垂下脸的面容，也不想松开抱着女人的双臂，于是便歪着脑袋使劲往她低头的地方凑。 “来看弟弟的。”赵苡然娇羞的开口，最终主动对上了男人缱绻拉丝的目光。 但不自觉弯起的唇瓣早就出卖了她。 董放握着她纤纤盈盈的细柳腰肢惩罚似的轻轻捏了一下“胡说，大弟都没在名单里。” 没在名单里意味着不会上场，难不成她是特意来看全程在观众席的蒋尔阳吗？ 他才不信。 “这又不是在宜市，还瞒着我偷偷过来。想干嘛？”悦耳的低音炮在女人耳边响起，赵苡然觉得这个男人调情的水平还是很厉害的。 基本每次，都能让自己红了脖子乱了呼吸。 稳了稳已被他带颤的气息终于开口“你的脚严重嘛？” 男人本就弯起的嘴角上扬的更加明显，赵苡然眼中透露出的完全就是满满的担忧和关心。 “刚倒下的那一阵的确挺疼的。”他的尾音故意拉长，这样就能更好的把撒娇和委屈揉捏到一起。 “不过应该你在这保佑我，所以一点没耽误之后的绝杀。” “没什么大事，都是旧伤。” 只听他亲口说了，赵苡然才真的确认放心下来。不过看他很轻描淡写，似乎因为这是旧伤就一点都不在乎“旧伤也是伤，你得更加注意才对。你躺倒地上的时候把我吓一跳，我在手机里看你痛苦成那样怎么现在说的这么轻松呢。” 女人似乎在发泄着自己的不满，停停顿顿间比他刚才委屈的模样还要厉害。 “怎么还用手机看比赛？” “现场看不清你。”赵苡然巴巴眨了几次眼，别扭的开口解释。 原来她除了特地飞过来现场看自己比赛，还同时拿着手机看自己的专属镜头。 听罢董放的神情倒有些恍惚，他居然会从女人嘴里听见这样一句话。 想清楚这些，男人没有犹豫的将搂住女孩的手臂缓缓收紧，好像恨不得把她揉进自己的身体里，把握着力度将头深深埋在了女孩的颈窝里喘着粗气。 片刻。 “赵苡然，在一起吧。” “以后什么都听你的。” 缠绵萦绕，久久回荡。 女人因为他的动作不得不抬起脑袋将下巴搭在他的肩头，圈着他的手移了移徘徊在在男人宽阔的背脊上。 不急不缓地“我答应你。” 就算现在变成夜晚，就算现在又变成谁的婚礼现场，我也答应你。 惊喜和美好来的出人意料，董放没想到在这小小的走廊通道赵苡然竟同意和自己交往。 那么顺利，那么珍贵。 赵苡然看他兴奋地又像个孩子，要不是周围还有工作人员来来往往和这有限的场地压制住他，自己就会完成落入他的手中。 犹豫再三，董放没有做什么出格的事情，倒是抱着女人搂了好一阵，嘴里一直嘟囔着什么。 刚才梁靖给赵苡然事先打好了招呼，男人一会儿还要参加赛后记者会。 两个人已经在这浪费了不少时间，男人还是紧紧拥着自己不松手，最后不得不小声提醒他。 董放说把她带到休息室等自己一会，记者会一结束就送她去机场。他可不想让自己女朋友孤零零一个人淋着雨回去。 赵苡然可是比他清醒多了，先不说休息室是他们队员待的地方，她这个外人进去不合适。再者说这是外市董放他自己又没车没工具的，打车把她送到机场再自己回来这种方式，两个成年人完全不需要。 “美丽姐晚上会在机场接我的，放心吧。” 面对男人一直依依不舍，赵苡然也只能温柔耐心地疏解着。 一直到梁靖实在等不住了过来拎走他，两个人才算是真要分别。 “晚上我给你视频。” 梁靖内心：没出息的玩意儿。 —————— 如果不是剧院这边的春晚节目需要参与，赵苡然原本可以在临市多留几天再看几场比赛。 不过最近上面选了很多学校的大学生过来面试群舞，其中感情片段的那部分男配角也需要从这些人当中选中。 毕竟是给赵苡然匹配的伴舞，主角当然应该在场。 “下午在电视上看见你了。” 晚上下了飞机，赵苡然在停车场里找到了杨美丽的车，这是她上车后主驾驶的人说的第一句话。 “你也看比赛啦？” 女人反应过来她说的应该是体育频道的转播，有镜头扫到了自己。 杨美丽耸耸肩，好不容易自己也能放个假清闲一天“看看我大妹夫打球。” 这时候赵苡然心情好得很，不再反驳甚至还问觉得怎么样，杨美丽就知道了。 “他今天挺牛啊，赢了比赛还抱了个对象回家。” 女人巧笑嫣然，被别人再提起这话题耳后根还有点烫烫的“这不是你们一直想的嘛。” “我们是一直想啊，谁知道你忽然就芳心转圜啦。” “动心了呗。” 简简单单四个字。 晚上刚进家门，那边的视频电话就打来了。 董放本来是想问问杨美丽有没有接到人，谁知道消息刚发出去就被回复说人已经进家了。 那这头已经闲下来的男人怎么还能忍得住，直接电话过去了。 唠家常不行，等康复师做完疗程离开整个房间就剩下男人一个的时候，又开始逼问她今天自己的表现怎么样。 关键她一个之前从不关注这些赛事的人怎么还知道下app冲会员看专属视角。 起初赵苡然扭扭捏捏的不想说，难不成要告诉他自己还加了什么球迷群粉丝群，看比赛的时候还和几个小妹妹聊的甚欢且都是关于他的话题。 但最后实在拗不过那头的人，灵机一动打算换个角度。 “我觉得，你打球的时候好凶。”今天她看下来，男人动不动的就骂骂咧咧。 有时候还会训起比自己小的队友。 跟平常和自己相处的董放完全是两种人设，就连两个人闹得最僵的那次，她都没见过男人这么凶的样子。 听了她的话男人还特地回想了自己以往在场上的表现，可能是身边队友在场上也都会这样，以至于这么久他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这么说自己。 确实对比了一下“没这么对你凶过是不是？” 视频那头巴掌大的小脸轻点了点，又想起什么“而且，场里面好多美女。” 她今天看到好多，什么摄像啊记者啊，包括好多球迷都长得水灵灵的。 自己下台前还特别留意到邀请董放采访的那个跟赛记者长相就很出众，男人跟她走的路上还有说有笑的。 董放当然能听出来她是什么意思，本来正常的笑容被他添上了几分惋惜，故作遗憾地说“现在都算少的啦，前几年每场比赛还有啦啦队呢。” 边说着边还示意了一下，告诉她你知道吧，啦啦队都穿哪种衣服。 看见那头董放欠兮兮的模样，赵苡然觉得自己还真气上了，立马冷下脸色，满是娇嗔“董放，你最好重新说。” “刚才还不愿意跟我说，原来自己心里有这么多想吐槽的啊。” 女人撅起嘴巴不再看他，模样清纯可人。 “赵苡然，我们官宣吧好不好。” 因为想和她在一起的想法不是现在才有的，他一直期待着。所以真到了这一天他巴不得马上告诉所有人， 他，把年少时喜欢的女孩追回来了。 节奏转变的太快以至于赵苡然都没有跟上他，但看着男人期待自己回复的眼神，女人的心立马软了下来“你先好好比赛，这些事等你回来我们慢慢说。” 有他这句话就够了。 答应和男人在一起，赵苡然从始至终都没有过他会辜负自己的不安感，这种底气她也不知道从何而来。 第三十四章 - 拽哥只对她温柔 - 五月教主 应该是受到了恋爱的滋养，尽管昨晚和男人煲电话粥一直到深夜，但赵苡然早上起来也觉得身体轻悄悄的，精神十足。 他本来一直都不想挂的，而自己也竟然能一直陪着他聊下去没有一点厌烦。 甚至到最后挂电话，心中隐隐有一丝不舍，希望他能早点回来见面。 驾车来到熟悉的剧院，那种刚刚进入恋爱的兴奋感才被渐渐压了下去。 果然，人是需要一些事情推推的，这样生活才会充满无限希望。 “师哥，早。”走进排练厅，赵苡然爽朗地打着招呼。 “今天一看就是睡饱了，精气神都不一样。”说话的男人叫周正，是赵苡然在大学的师哥，也是舞剧院的一个编导。 之前搭档女人排练爱情部分的男演员就是他。 “施了好多肥料呢。” “今天来了不少年轻弟弟，一会让你挨个试。”他以为女人说这话的意思是因为今天要来面试的众多男配角。 都是还在大学的专业生，一个比一个年轻。 杨美丽是被女人叫过来的，明明今天的内容不在她的工作范围内。 “辛苦你帮我多录几个视频，你妹夫要看。” “赵苡然，我本来可以在办公室摸鱼的，这差事怎么还非得叫我来？！” 女人轻飘飘的一句，像羽毛重的落进杨美丽的耳朵里“那不一样，你拍的有感情。” 董放今天没有比赛，说自己什么时间找他都可以。刚才在路上还受到了他的消息，提醒赵苡然多给他分享点日常。 交代完便溜烟进了更衣室准备一会上场。 挑选过来的几位男配角还需要钟娟老师她们单独面一下，最后再分别合一段双人舞看看匹配程度。 这一合就是一上午，再拿到自己手机已经是午饭时候了。 翻翻聊天记录看见两个人还聊了不少，但大多数都是男人在说，杨美丽只回了几句。 “这在干嘛呢？” “欸不对，怎么这每次男的都不是一个人啊。” “赵苡然什么时候休息。” ... 盛好工作餐，女人特地找了个人少的角落坐下拨过去了视频电话。 响了很久才被接起。 “才休息嘛？”画面里男人在室外走着，怕她听不清还拿近了手机说话，之后再看她。 “对呀，你不是说今天没什么事情嘛，怎么美丽姐发了那么多视频你隔了很久才会回。” 她没告诉男人要让杨美丽帮自己拿手机，所以他这是隔了很久才回自己。 明明早晨他比自己起的还早。 男人笑意明朗，温柔的开口解释“去晨练了呀，不是给你发消息啦？” 赵苡然想了想刚才粗略划了划没看见那条，估计早被淹没了。 “你先好好吃饭吧，一会儿我给你打过来好不好？我也马上到房间了。” 看见视频里女人坐下之后也没动筷子，董放还是想让她好好吃顿饭。 等一会儿两边都方便了，再好好跟她说道说道。 再接通，男人半靠在床头，刚才那股耐心温顺的模样早已消失不见，换来的是略显桀骜的不满。 “你可没告诉我今天忙是跟那么多帅弟弟一起。” 一个两个就算了，他尊重女人的职业，知道有的也只是表演需要。 但今天这么多帅弟弟接连不断的，又是搂又是深情对望的，比他自己摸得地方还多！ “还挺实诚，每段都给我拍一遍。觉得我那么大度呢？” 话里话外很是不情愿，赵苡然看着他这副样子在想自己吃醋的时候是不是也这么傲娇。 “都发给你了才证明我啥都不怕呢，表示我在跟你分享。”女人好声好气地安慰他，渐渐能感受到谈恋爱的这种趣味让人上瘾。 “你度量那么大还会计较这种事？肯定不会。” “别给我戴高帽，不管用。我刚才因为这些视频饭都没吃几口，心想着你这小妮怎么还不回我消息。”搞得自己还特地网上查了查她这些视频，看完更不想吃了。 女人喜形于色地开口“那以后给你发一半，只让你看得见我。” “那更不行，刻意隐瞒的话后果你负不起。” 这时候的赵苡然还不知道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但她也不会这么做的。 后面董放问了她剧院晚饭的时间，告诉说不要去食堂吃。 剩下的女人再问他就什么都不说了，神神秘秘的。 一直到黄昏时分，排练室窗户外面的夕阳缓缓下落，万物再被染上金光后又渐渐褪去色彩变得单调起来。 下班时间，工作日里，不管是去食堂吃饭还是结束工作回家，大厅来来往往的人总是不断。 赵苡然听了自己男朋友的话没有去食堂，可是收拾好行装也没有等到他说的外卖便发信息询问。 他回复说在外卖架子那里。 于是女人跨上了包，手里拿着还没来得及吃的燕窝碗盏去了所有人都必经的剧院取餐点。 架子上的确堆满了很多份外卖，赵苡然还没走近去找。 不远处突然冒出个身穿送餐工作服的骑手，手中拎着的不是外卖袋子，而是一捧包装精致的花束。 冲着人群高声喊起“董放的女朋友是哪位？” 嘹亮清澈，一看就是经常吆喝的。 一瞬间，走向四处的男男女女的目光皆被这一声给吸引了过去，蓝色工作服的骑手十分显眼，手里小心举着的那束花好像也久久散发着香味。 原来是小情侣之间的恩爱把戏，到底是哪个女孩这么幸福？ 差不多年龄段的女孩子关注的都是这样，而有的男孩子则是：董放？是那个董放吗？ 而这瞬间让人羡慕的女主角正呆然地站在十米外，惊讶地对上那个骑手的视线。 原来，这就是董放说的外卖。 只有这个女人的表情与众多来往的人不同，骑手对于这种场面也是见过不少的。 花也送过很多次了，收货的女主人面露惊讶每一次基本都是，于是带着半分确定走向了赵苡然。 “您是董放的女朋友吗？” 没办法，对于订单上的称呼，他只能这么称呼这位貌美的女士。 有点颤抖，有点惊喜后的不适应“我是。” “麻烦签收一下，祝您生活愉快。”标准化笑容随着手中的花束递出。 女人缓缓接过，道了谢。 十几朵旺盛的花朵被褶皱的卡布奇诺色雪梨纸精巧包着，外面裹了一层透明折纸，下端是一根烟粉色的丝带缠绕。 浪漫的一定是恋爱的味道。 周围人的目光集聚到她一个人身上，有的走远了也会扭着头望着，想看看这位女主角的真实反应。 下一秒，在外人看来这娇羞的女人仓皇而逃。 安静的车厢里，她试了好几次依旧平稳不下自己剧烈的心跳，砰砰的声音感觉重复在这个封闭环境里，一下一下的这种怦然心动的感觉让人沉醉。 电话接起，女人觉得自己发不出声音。 “收到外卖了嘛。” 虽是疑问的语句但男人问的很是肯定，他知道答案。 心一直在持续的狂欢，以至于这声音不受控制的妩媚娇软“明明不是外卖，你骗我。” “我觉得这不是重点。”男人沉沉的回复。 “刚刚大家都在看我。”有一点点抱怨，但也早被幸福盖过。 那边的董放满意的嗯了一声“都听见你有家室了，不错。” “那小孩刚开始只要把花放架子上还不愿意喊呢，给他多转了几百就为了让他大点声儿。” “你还给钱了啊。”赵苡然没想到这男人居然会这么做。 “那不犒劳点人家也不给我卖力啊。” “你开心最主要。”多么甜腻的一句话也被男人说的很稳，他不是一个只会嘴上说的人。 女人听了不自觉的脸红起来，感觉自己像是个刚刚经历初恋的小女生，心底里深藏的那些也都能被男人容易的识破。 她徜徉在这种甜蜜的氛围里不愿意再出来。 “我很喜欢。” “那就好，晚饭我给你点到家里了，要不然一路上就该凉了。” 赵苡然又被他这细心的举动一惊“你点晚饭了？” “能叫你饿肚子嘛？赶紧出发吧，我现在去下单时间应该正好。” “等你到家了我再打给你。” 这才是跟他在一起的第一天，接连的惊喜与意想不到让赵苡然不止一次觉得她很幸福。 同时，也开始更想念他。 “你什么时候回来？” 好想见到他，不在通过电话。 她想谈可以摸得着的恋爱，一直都是。 察觉出女人隐隐的委屈，董放知道“还有三场比赛，回去了天天跟你待在一起。” “乖。” 最后这一个字动摇了她的整个世界。 也让赵苡然内心里对他的依赖感强烈加深，以至于酸涩了眼鼻。 委屈巴巴的“好。” 第三十五章 - 拽哥只对她温柔 - 五月教主 两个人就这么数着日子等待着在宜市的相聚。 不过那边的常规赛还没结束，体育圈子里的热搜忽然间又爆了。 而这次的主角，是董放。 赵苡然刚看见这条热搜的时候完全摸不到头脑，这男人明明今天下午有比赛，开始之前两个人还聊过几句。 可标题上写着“广扬董放被驱逐出场，下场禁赛！” 明晃晃的标题总会把事实搞得夸大其词，女人顺着往下翻翻其他报道，发现一众的评论里也是乌烟瘴气。 大致分为两派，比较激进的那一派好像很赞同这种做法，纷纷留言支持。 “确实该罚，场上那么嚣张真把赛场当撒泼的地方了。” “不尊重裁判就是不尊重比赛，做的好。” “不光董放一个，多的是这样脾气冲的，都应该好好管管。” “球打的不怎么样，脾气倒不小。” ... 还有另一派，中立的居多。 “但确实是那裁判黑哨啊，明眼人都能看出来是在欺负广扬。” “队友被针对，队伍被针对，我觉得董放做的没毛病。” “只是情绪稍微激动了点并不至于吧，那个队也挺激动的啊。” “单说这次情况，楼上不要人身攻击好吧。” 女人徘徊在这里面久久看不明白，点开了一个视频片段应该是今天的比赛回放。 画面里，熟悉的身影情绪激动地在与裁判理论，旁边倒是有人劝阻着可并不管用，周围的场面也很混乱，看起来比赛是被临时暂停的状态。 裁判对着董放比了个“T”的动作，紧接着男人脸上充满了不理解，理论的声音仍在继续。同时旁边的人硬把他往回拉了拉。 没走几步，又一个“T”的手势。 董放算是彻底被激怒了，辱骂声开始显现...直到最后离场而去。 看着停留在几小时前的聊天框并没有出现新的内容，赵苡然觉得在自己没彻底搞清事情之前，还是先让他自己冷静一下。 思前想后，她不知道应该是找郑梦琪还是梁靖。 好像，画面里的梁靖情绪也异常激动。 纠结再三，女人还是去找了表姐。 郑梦琪没在忙，碰巧刚才自己观看了整个比赛的直播，所以很快便回答了女人的各种疑惑。 这次的对手实力不如广扬，所以开局第一场广扬就已经把比分领先了二十多分没再缩小过。 下半场开始，几位裁判开始莫名的黑哨，对待广扬这边的判罚莫名其妙，而对于另一队的犯规则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先是不判罚那队的违体犯规，后面又是鸡蛋里挑骨头随便挑错，惹得整个广扬队上至主教练下至队员都非常不满。 董放气性大，直接在又一个黑哨中甩了脸子，顶撞了裁判员。 最终吃了两个“T”，驱逐出场，罚款并禁赛一场。 只是一个普通的比赛事故，却被早就看不惯董放脾气的球迷和只为热度的营销号抓住了把柄开始疯狂咒骂。 一时间，网上对于他的批评完全盖过了他的好。 一个参与过国际比赛的队员脾气还跟之前一样冲动，他们认为很差劲。 光是赵苡然读了这些新闻都替男人委屈，那董放本人又该多郁结呢？ 果然网暴起来，连呼吸都是错的。 ------------------------------------- “你在休息嘛？” 视频接通，赵苡然发现男人躺在酒店的床上，神色倦怠，不像以往见她那么有活力。 “嗯，刚回来。”男人懒懒的，没什么情绪。 “今天比赛辛苦啦，晚上要早点休息。” “你看到网上的那些东西啦？”董放知道她最近一直在忙，前几天的比赛她都没时间看直播。今天说这话又是这种态度，他大概就猜到了。 女人点点头“看了一点点。” “不用看那些，也不用担心我。我不会受他们影响的，就是现在有点累。” 他打了这么多年球，早就习惯了在赛场上错处被无限放大而付出被无限缩小的事实。 从前会觉得委屈，现在成熟了之后，便觉得没所谓了。 可从没经历过这些的赵苡然却无法有这样的心态，她看完只觉得大家的戾气都好重，一群陌生人个个都在指责自己的男朋友，辱骂倒彩，让人心疼委屈。 “可我已经看了，我觉得他们都好过分。” “你明明都不是那样的人，你在场上受伤我心疼还来不及呢，可他们却那么说你。” 抽噎的关系让女人的声线变得又软又委屈，配上早已泛红涌泪的水雾眼眸，蜷曲的睫毛上也沾坠着泪珠，即使隔着手机董放也能看的清清楚楚。 赵苡然只知道赛场上的董放是坚忍有毅力的，拼抢强突他都冲在最前面，就连保护队友替他们打抱不平也是最积极的那个。 所以她不明白为什么这些在网上那群人眼里都变成了嚣张。 竞技体育里如果没有冲动，还能称得上竞技吗？ 听到这，男人握着手指的手指因为用力，指尖都开始涨红起来。接通视频前他在小阳台抽了很久的烟，尽管现在对这些流言蜚语变得冷淡，但终究逃不过自己是主角的宿命。 他的喉结上下动了动，可能是房间有些闷，又或者是女人控制不住的悲伤情绪。此刻他只觉得浑身燥热，口干舌燥。 从前董母看到那些言论也都会打着视频跟自己儿子委屈一番，但他多半是没什么耐心的。流言蜚语本就让人心烦，从小在外的男人面对母亲的委屈也只会觉得自己心里的堵结更加浑浊。 可刚刚女人的情绪，倒像是久旱逢甘霖，让自己郁闷的心情一下子豁然起来。 “赵苡然，我好想你。” 女人只觉得对面男人坏透了，自己在这跟他哭诉替他委屈，他突然开始腻歪了。 “你太讨厌了董放。” “你想我吗。” “想，很想。” 还剩最后一场比赛，但被禁了。董放巴不得马上自己回去，然后把女人搂到自己怀里每天都不松手。 但那样，就真的是幼稚和嚣张了。 其实这次网暴出来，他郁闷的不是自己又被骂了这件事，而是他和赵苡然。 果然，牵挂多了，压力就多了。 ------------------------------------- 工作日傍晚，赵苡然破天荒的去歌剧院那栋楼找李婷一起下班。 “然然，妈妈听说你交男朋友啦？” 既然女儿自动找上门，李婷直接开门见山。 前两天的那个小八卦，身边的同事倒是讲给自己听了，但女儿这里一直也没说过话。 今天她耐不住性子了。 电梯间里，就母女两人。 赵苡然还挺惊奇，自己这么不声不响的。能告诉她的人都没在宜市，除非是那晚的特殊外卖。 “怎么消息这么灵通？” “不否认就是啦？”看见女儿脸上露出淡淡的笑容，李婷心里就有谱了。 女人害羞的望妈妈这里靠，双手缠住了李婷的胳膊，习惯性地撒娇“主要还没想好怎么和你们讲呢。” “这有什么好害羞的，又不是外人，你谈了男朋友肯定家里面都开心呀。” 所以赵苡然不止一次的庆幸，自己生长在了一个幸福之家，养育自己的妈妈也是超乎同龄妈妈们的开明和有远见，让她的顾虑少了很多。 她还不知道，剧院大厅的门外，早有身影在此等候。 看见女人出来，董放都没再多犹豫一秒“赵苡然！” 这嗓近在耳边的声音他已经太久没有听见过，她没有准备。 可男人似乎老是给她惊喜似的出现，以至于视线在台阶下方到处过人的空地上扫了又扫，才看到了自己心里盼了又盼的男人。 估计是还缠在李婷胳膊上的双手提醒了她，才没有冲动地跑上前去。 说曹操，曹操就到了。 看着走向她们的董放，李婷心里暗呼原来真的是这个孩子，之前的几次照面没有白见，自己的女儿果然还是自己最有感应。 董放不知道李婷会出现在这里，所以刚才激动的没顾上看旁边的人是谁。 “阿姨好。”男人收敛了些情绪，变得稳重起来。 “你好你好，真是，看见我在这还约束起来了。”刚才在远处，这孩子可不是现在这种克制的表情。 “证明你太凶了，谁见了都怕你。” 赵苡然下意识地松开妈妈的胳膊，站到了董放和李婷的中间。 李婷白了女儿一眼，又含笑问道“正跟然然聊你呢，估计她也没想到你来。” “这段日子一直在外地比赛，刚回来。” 男人回答的中规中矩，赵苡然觉得他是被李婷这种身份镇压了。 可是自己刚刚没有跟李婷说男朋友是董放啊，她就猜到了？ “阿姨，正好饭点儿，接上叔叔咱们一起出去吃顿饭吧。” 女人搞不懂他这是要做什么，刚在一起这就打算见家长了？他是一点都不胆怯。 赵苡然震惊的双眼被李婷看了去“还是等之后再有机会吧，今天要是打扰到你们俩个人单独约会，估计女儿就不认我这个妈妈咯。” “妈你说啥呢，我怎么可能？” 她才不是那种见色忘亲的人呢！绝对不是。 “之后有时间就让然然告诉我，阿姨邀请你来家里吃。”李婷笑笑不搭理她，继续对着男人说道。 既然她现在眼里都是董放，那李婷此刻的眼里也不装着她了。 第三十六章 - 拽哥只对她温柔 - 五月教主 目送李婷离开，董放终于把端着的架子抬走了。 真的太想念眼前这个人了。 凑近间一把拉住女孩的手腕，顺着方向拽进了自己怀里。 有了身份后，霸道又柔情，再也不像之前那样小心翼翼。 硕大的手掌抚摸着女孩的秀发，而后向下抚上女人的香肩浅浅抓了抓。 “穿的太少。” 此时的女人也正沉浸在被他封闭的怀抱里，脸颊紧挨着他的外衣，闻到了很清爽的洗衣剂味道，让人心安。 “一点都不冷。” “你不是下午刚到宜市嘛，怎么就过来啦？” 两人双双享受着怀抱的充盈，所以说出口的话都是懒懒轻轻的。 “知道我女朋友的车今天限号，所以就过来当司机呀。” 女人突然向上仰头，她越来越不怕男人的视线“那你就不怕我约了别人你空跑一趟嘛？” “知道你不会，但我没想到会看到未来丈母娘。” 说话间，男人还虚叹一口气，想想就后怕，不过幸好没直接冲上去抱住。 女人听了也跟着他一起乐，本来今天想搭李婷的顺风车让她把自己捎回家的，却没想到外面有专属司机在等她。 然后赵苡然告诉她，李婷也在剧院工作。 夜幕渐渐落下，一对恋人终于得以相聚。 依偎过后，董放驾车驶去了赵苡然的家里。他们现在都不想让任何嘈杂环境打扰。 虽然二人的厨艺都不甚精湛，但勉强几个填饱肚子的家常菜还是轻松的。 也是在这次做饭的过程中，赵苡然才切身感受到她和旁边这个男人的悬殊差距。 比如从冰箱里拿鸡蛋，男人一手能握三颗还稳稳当当的，而自己抓两颗就需要两只手上阵托着。 漂亮的珐琅锅他一只手就能从灶台前端到餐桌上，而她宁愿不用那么重的锅做东西。 但又一想，回来的路上全程握着自己的那只遒劲有力的手掌触感。 皮肤算不是细腻，甚至能说有点粗糙。和他的肤色一样暗暗的，指甲修建的很整齐，但内里的掌心，尤其是几根手指头的根节处，则是大大小小的老茧。 全是摸球这二十几年的彰显。 被他握着，并没觉得硌手。 饭后两个人斜靠在客厅的双人沙发上，董放很自然地把女人搂在自己敞开的怀里，远远看去像是一对已经交往很久的恋人，一切都那么随意。 赵苡然的身后是他宽阔有力量的后背，头正好靠在他的肩膀。温温热热的，自己好像靠在一个加热沙发上。 她一遍遍描着他厚实的手掌轮廓，而他也在玩弄着她散开的秀发丝。 静静的，过了好半晌。 男人最近被舆论推到了风口浪尖上，这些天各种营销号的报道依旧不停。那天晚上和赵苡然视频，本来想的很好，说等到自己回到宜市就找个机会让人给他们拍几张合照。 然后抛到网上，告诉所有关注他的人，自己身边已经有了牵挂的女孩。 但现在这种情况，如果要彻底消失只怕还要等好久好久。 那也就证明，他不能做出任何发声包括公开赵苡然的存在。 因为只要说了，跟他董放沾边的人就会成为下一个被议论的对象。 “我不在乎这些，网上的人知不知道都不会影响我们什么。”女人静静地答道，她一直把这些看得很轻，从不在意那些无关紧要的人在自己感情中的影响。 她认准的人，怎样都好。 “但我想让他们提起我的时候都能想到我爱的人是你。”男人说。 是那种只要有人提起董放，就能想到他说他心里爱的女孩叫赵苡然的反应。 可能真的遇到自己心爱的女孩都会忍不住告诉全世界吧。 “现在公布不算什么，等到时候跟他们说已经谈了十年八年的，那才酷呢。” 女人的口气好像很不把现在当回事，轻佻的话语直接把志向拉到了几年之后。 董放的脸上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轻唤了声她的名字。 随着她转过脸来的一瞬间，低头啄了下女人的唇瓣，软软糯糯的，位置刚刚好。 没做停留地又拉开距离，似乎很是得意的对上女人正在反应之中的目光。 一次成功的偷袭，赵苡然就把这一吻给丢了。 紧接着开口说“我可等不到跟你谈十年八年，现在就想提亲。” 男人温润的眼眸里深情炽热坦诚，赵苡然灼灼看着从他眼里倒影的亮光，像一片充满爱意的海洋深深的把自己包裹，让人抗拒不得。 而后娇滴滴的开口“那就是你以后的事了，跟我说不管用。” 要提亲你得找爸妈，她才不要自己就把自己嫁出去。 “也得先问问你愿不愿意。” 男人望着她的笑容那么醉人，赵苡然随即移走视线不愿醉倒在这迷人的温柔乡里，可耳颊的绯红还是先一步显现。 夜幕降临，忙碌了一天的城市终于要渐渐睡去，房间里暗黄的灯光叫人想就这么地悠哉下去。 董放打破了这平和的气氛，动了动怀里的女人“睡着了？” 怀里的人动了动身子并没有抬起头，低声呢喃着“困了。” 两个人就着这样的动作聊一会儿停一会儿，刚才的安静中她都有些忍不住的达拉眼皮了。 “那你去洗漱然后上床睡觉吧好么？” 赵苡然闻言，手撑着身下沙发的空隙直起身来看他下意识地开口“那你呢？” “我回俱乐部呀。”瞧着女人脸上瞌睡的倦容，简直比平日里的她还要再怜爱几分。 “不会是舍不得，想让我留下来吧？” 赵苡然意识到什么收起眼中的留意，顺势靠到了身后的沙发上一副无事发生的模样，比刚才精神了不少“我才没有。” 但确实好像自己在刚才听到他说要离开的一瞬间，心里有点失落。 但也确实没多想要把他留下过夜的打算，所以可能仅仅只是不舍得他走吧。 “可不能留下来，才第一晚我可不敢这么放肆。” 爱是克制，起码初期，爱是克制的占有。 身子向前重新搂住了女人柔软的身体，全方位的触感让他萌生了更多想留下的冲动，最后低哑的开口“以后我每天接送你，除了训练什么都不干就跟你待在一起。” 赵苡然轻靠在他肩头的脑袋更加努力地靠向男人的脖颈，原来恋爱真的让人依赖，董放仅仅比之前多了一个身份，自己居然越来越不想和他分开。 夜晚的爱最易让人动情。 感受到了怀里人的动作，董放又重重地吻了下女人的额头。 男人来到门口穿衣，才恰巧注意到小玄关的复古柜子上多出了个相框。 正好放在了那盏香薰蜡烛的右边。 牛皮纸色的背景，相框里面零落摆着几种花瓣。 凑近一看就知道了“这么听话？” 里面框着的花是那天在婚礼上董放送给她的那束。时间过了这么久，他本来只想让女人在花还没蔫的时候好好放家里摆着，没想到现在做出了干花镶在了相框里。 在他身后的女人因为自己的小心思被当事人看见还是有点害羞“你那天说了好几遍怎么可能记不住。” 董放觉得很幸福，转过身来张开双臂“抱抱。” 这次是女人主动入怀的，伴着身旁点燃的修道院玫瑰香味，尽管把怀里的人抱得很紧很紧。 有一瞬间，董放也是迷离的。 记得上一次也差不多是这个时候，在这个地点也是他和赵苡然两个人，气氛却是冲突的。 那晚的谁也没想到，再一次站到这里的两人就成了恋人。 董放觉得身体在着火，熊熊燃烧起的烈火。 “忽然不想走了。” “你是开车，又不是走路回去。”逐渐松开的怀抱，女人想抬头直视他。 等来的却不是他说的话。 同样温热柔软的双唇再次覆上她的，不再像刚才那般轻轻一点，袭上来的唇瓣试探的摩擦着像是指腹在轻轻的抚摸着。 移动之间逐渐加深了力道，缠绵的让人又酥又麻。 好一阵过后。 “晚安，大宝。” 男人的嗓音是餍足之后的低迷缱绻。 ------------------------------------- 董放之前在宜市也租了套房子，只是不常住。平常放放杂物外大多都住在俱乐部的宿舍里。 训练外出都方便的很。 如今第二个阶段结束，要等到过完阳历新年之后才会开始第三阶段。 所以这段时间除了日常训练，董放果真都天天去找赵苡然一起。 一方面是越临近年根，女人那边的节目任务就越繁杂，排练几乎天天不间断。除了下班时间两个人就没有见面的机会； 另一点就是俱乐部门口经常聚集着一些球迷和记者，如今黑哨事件一出，盯梢董放的人就更多了。 所以一般都是等着赵苡然晚上下班的点，男人再去把她接上。 回家也好，在外面闲逛也好。一来一回董放终于在元旦的前几天得偿所愿。 和女人住到了一起。 也不枉他这小一个月天天当司机厨师的辛苦，女人看见眼里想让他少跑几趟图个方便，这也恰好中了男人的计谋。 * 至此，上卷完。 第三十七章 - 拽哥只对她温柔 - 五月教主 旧年的最后一天，宜市的天空飘起了皑皑白雪。 第一场雪，来的竟这样凑巧。 扣上跨年夜的帽子，真是映衬了瑞雪兆丰年。 要迎接新年的到来，剧院还是在这最后的关头提早结束了一天的安排，留给演员们一天的假期，毕竟不久后的阳历除夕，他们可就要加班演出没有休息咯。 普通的跨年夜并不会让赵苡然这么激动，还有个原因是。 董放妈妈来宜市了。 距离跟餐厅预定的时间还有两个多小时，赵苡然从排练厅出来便慌慌张张地开车回家。 她和董放说好了，一会自己过去直接餐厅见面，让他陪好董母就好。 女人到家的第一件事就是拿了新的换洗衣物先去洗个澡。尽管不是像夏天那样随便跳跳就会出满身汗，但毕竟是第一次见男方的长辈，干净利落是最好的。 不知不觉的间，这间小两居的公寓也多出了男人的影子，鞋柜的男士拖鞋，衣橱里的几件男士休闲衣，洗漱池的用具也成了双份。 这屋子里已经开始布满董放的味道。 沐浴过后的连带着卧室都萦绕充斥着沐浴露洗发露的交杂香味，镜子前女人的头发被发巾裹在头顶，身上穿的是件普通的黑色浴衣，布料的原因将女人曼妙的身姿衬托的凹凸有致。 男人输入指纹进门并没有看到身影，随手把车钥匙放在柜子上抬步去了里面的主卧。 衣柜附近包括床上都还保持着刚才女人挑选服饰的凌乱。 快跟门顶一般高的男人从镜子里出现，吓得女人惊得转身“你怎么回来啦？” 然后又惊觉不对，放下手里的面霜罐子就想去收拾刚才的一滩狼藉。 却被门框的男人一把拽住挡住去路。 女人躲在男人的怀里，想探头往外看却又不太敢，担忧的问道“阿姨也来了？” “就我自己，我妈让我来接你。” 捏了捏怀里的小脸蛋，刚刚洗完澡手感都不一样。把她挡在怀里的瞬间，一大股夹杂着香味的热气也跟着堵在这里，让董放不自觉的想低头亲吻。 赵苡然推住了他还未得逞的下巴“你把阿姨一个人留在餐厅啊！” 这里不是她经常待的城市，一个人坐在餐厅肯定很无聊。 董放无赖的亲了亲送上门的小手“我妈宝贝她的儿媳妇。” 女人闻言松开了禁锢在他身上的双手，心想着要加快点速度别让阿姨久等了。 “我上午刚收拾好的卫生，怎么又乱成这个样儿。” 男人总爱添油加醋，这话说的她好像平常是一个制造垃圾的凶手一样。明明在他住进来之前家里也是日日干净。 “刚才找衣服来着，我晚上回来就收拾。” 赵苡然忙着捯饬起来，只留个背影给他。 “慢慢来，不慌。” 而董放洗了洗手，又开始重新整理那些被摆出来的衣衫。 “穿这套是嘛？”男人看见她单独把一套衣服放了远一些，又不确定的再问问。 女人嗯了一声又试探性的开口“可以嘛？” “废话，你穿什么都好，普通吃顿饭而已。” 董放叠着手里的衣服，好几件拿在自己手里就像是拿了块抹布一样小。 心里觉得每次面对赵苡然自己总是会有无数的耐心。他本就是个没心没肺的糙老爷们，对于女孩子这些敏感矫情之类的总会觉得无聊厌烦。 可是现在，收拾家里，接送赵苡然，再到这么自然的整理衣服。就连做饭水平都比之前长进了不少，但这一切都是自己心甘情愿。 他还很享受这种生活，把自己的女人照顾的很好当一位贴心的男人也是幸福。 再出发的时候，路上的车流量比赵苡然回来时还要多。 “欸！是不是拐错路啦？餐厅不从这走呀。” 雪停了，视线依旧很差。但赵苡然还是从车窗外的高楼大厦间觉得他们偏离了目的地。 “我们不去餐厅。” 女人问他那去哪？ “到了你就知道了。” 搞什么，虽然这男人老是爱给自己准备个惊喜，但今天不是还有他妈妈么？ 很快，黑色大G驶进了一片住宅楼。 “怎么来家里了？” 之前陪他来过一次，赵苡然知道这里是董放在宜市租的那套房子所在的小区。 开进了停车位，手刹，安全带，锁车一气呵成。走至车头拉住比自己慢的赵苡然，男人才开口。 “我跟着我妈做了家宴招待你。” 什么？ “怎么让阿姨做菜了？我不是定好餐厅了嘛？”这个结果倒是让女人想都不敢想。 自己觉得充其量换了个餐厅也就是了，结果最后是改成了家宴，自己好像成了唯一的客人。 而掌勺的大厨，是自己将要见面的男朋友妈妈。 顿时压力比刚才还要重了几分。 “我妈的主意，说是她自己做菜才能彰显她的用心。” “再说了就算定餐厅也该是我来，你非要那么速度干嘛。” 跨年夜的原因各个餐厅都是爆满，女人那晚定位的时候还多交了百分之二十的小费。 拥着女人进了停车场的直梯，他只负责传达，多余的话等一会儿进家让她们两个好好唠。 随着大门被男人拉开，女人狂跳的心脏终于达到巅峰。 “来来来，快进来姑娘。来的真巧，刚好把最后一个菜摆齐。”传来的声音很亲切，赵苡然抑制不住的心跳好似得到了些许缓解。 紧接着一位身形微胖，面容长得十分慈祥富态的中年女人出现在视线里，和之前在视频里见到的样子很一致。 “您好阿姨，真是辛苦您刚来还想着给我做好吃的。” 虽然有些紧张，但见过不少大场面的女人到底还是展现的落落大方，言行举止皆是优雅淑络。 “还有我，我下午也帮着打了不少下手。”一直紧挨着她的男人彼时也自荐起来，虽然声音不大像是咬耳朵般的密语，但还是能被在场的人听见。 女人转过头也温婉地望向他“你也辛苦啦。” “然然，说这些就太见外了啊。咱们先坐下，慢慢聊。” “这菜都得趁热乎吃。” 坐下的位置倒也很随意，董放依旧是挨着他坐在一边，董母一个人坐在对面。 “董放在路上跟我说了，说你知道我来还特意定了位置。阿姨也知道你的心意，但这大节日里外面人都乌央乌央的，肯定也吃不好聊不好。” “所以阿姨就擅自决定说自己给你做一顿，可千万不要觉得是阿姨不领你的情。正好你今天也能试试看我做的菜合不合你口，面试面试。” 灿烂的笑容始终没有从董母脸上落下过，她这一番话说的十分近人，各种气氛在一块让赵苡然觉得和自己家里人吃饭没什么两样。 “没有没有，我很喜欢，就是觉得您做这一大桌子菜挺麻烦的。” “都是平常家里能吃到的，又不是啥硬菜。赶紧动筷子，咱边吃边聊。” 一顿饭下来赵苡然惊奇的发现，基因这种东西很巧妙。董放这人幽默风趣不完全是性格原因，遗传也占很大一部分，阿姨性格开朗，有时说的话也会逗得女人乐呵起来。 笑着笑着，这顿饭吃的是轻松又愉快。 “怎么办，聊天聊的阿姨都不想放你走，要不晚上你跟我一个屋睡得了。” 饭后两个女人又坐到客厅里说的热火朝天，董放则负责收拾碗筷洗刷又擦桌子的。 因为他发现赵苡然不怎么需要他维持什么，也就放心干活了。 听见自家妈妈说这话时，他刚摘了围裙走出来。 “妈你别贪心，然然还有事呢。” 哪个球迷能想到，堂堂在赛场上又飒又猛的老将在家竟是被人使唤的“打扫男仆”。 “让董放送你，外面雪路阿姨不放心你一个人。” 赵苡然其实想自己打车的，晚上视线不好路上又有积雪，她害怕董放自己回来的时候危险。 但母子两个都这么说，她也只能听从。 电梯门关闭，又恢复成了日常两个人的模式。 男人刚才当着自己妈的面，都没好意思多碰女人几下。 “你现在是有男人的，怎么使唤都可以，有我在的时候就不许你一个人。” 他发现这女人爱为他着想不是一次两次了。 “把你使唤废了，那我以后靠谁呀。”没有别人的时候，董放在电梯里最爱把赵苡然逼到一个小角落，这里摸摸那里碰碰，处处留火。 “任务都还没完成呢轻易废不了，使劲用吧。”男人邪魅的勾起唇角，带有磨砂感的指腹在她的脸蛋上轻轻滑动着，闪烁的黑眸就像是在盯一只猎物一样。 “什么任务？”女人对他这话半懂不懂，但也知道他没什么好话。 董放重复了一遍她的话，笑意更加明显“其中一个就是生个崽子之后跟我一块照顾你。” 赵苡然听了全身上下，劈头盖脸地红了起来，却也没有反驳。 生个崽子？怎么从他嘴里说出来那么可爱。 “都这么久了怎么还脸红呀？”男人嘴上疑惑着，但心里连带着表情都对她这副害羞的表情很满意。 “阿姨在这呆多久？”接触下来董母也是个极其让人喜爱的长辈，赵苡然遗憾因为自己工作越来越忙，最近也抽不出什么时间可以陪她逛逛街。 “就几天，待久了姥姥一个人在家里她也不放心。” 之前和家里打电话女人也听他们聊起过，家里还有个姥姥，毕竟年纪大了身边总离不开人。 第三十八章 - 拽哥只对她温柔 - 五月教主 没有把赵苡然送回公寓，而是到了天玺苑。 尽管父母长辈都给了自己很多的个人空间，可跨年这天，做女儿的总得回家过一晚。 “要不我也进去？”看得出来这个不太正式的女婿很是向往那一扇门。 “你回去陪阿姨，等下次有机会再来。” “都到楼下了，不上去一趟是不是不太好？” “你这么突然上去会吓到他们的。”赵苡然这话说的倒是真的，时间不早了估计李婷他们都换上了家居服。 要是女婿突然登场，估计她还会怪自己没提前通知让她打扮的精神一点。 男人只好作罢“那好吧，我看着你上去。”如果这样，两个人就要在这分别了。 语气里充满了不舍。 最近都跟她待习惯了，忽然的要分开一晚上，一个大男人心里也会空落落的。 赵苡然可是知道董放他其实很粘人，巴不得时时刻刻都跟自己贴在一起。 解开安全带，主动上前搂住男人的脖子“啵唧”了一口“今天辛苦啦，晚上好好休息。” 轻轻一点的安慰根本满足不了此时的男人，可还没抱怨就看着她没什么顾虑的开门下车。 小没良心的，速度真快。 “不抱着你晚上睡不着。” 赵苡然心里暗诽惯的臭毛病，那之前自己在俱乐部是怎么睡着的。 转过身冲着可怜巴巴的男人又是一个重重的飞吻，再接着关上了车门。 留下的是进楼道的潇洒背影。 客厅里，电视还在放着。 李婷和蒋耀华坐在一起，而蒋尔阳坐在旁边的单人沙发上。 听见门响了，就知道是谁回来了。 赵苡然已经事先告诉他们晚上和董放妈妈吃饭的事情所以这个时间点到家也都不惊讶。 “然然，赶紧吧。有人可是吃醋咯。”蒋耀华最先开口说话，示意着赶紧让她哄哄身边的这位。 “谁吃醋了？我可没有。”再婚这么多年还有了蒋尔阳，可是李婷对蒋耀华的依赖依旧不减当年，说起话来也都是句句撒娇模样。 “就是，我妈怎么可能会吃醋呢，是蒋尔阳吃了吧。” 赵苡然跟蒋耀华互相挤眉弄眼，玩笑的说出来。 可没想到迎来李婷的否认这么之快，女人没好气地说道“他一个屁大点孩子吃个什么醋。” 可怜一旁的蒋尔阳平白又受了一顿指责，也快二十的人了，还被自己妈妈说成屁大点的孩子。 这时候的赵苡然小跑着过去坐到女人的另一侧，双手抓起她的手左右摇着，撒娇似的“妈妈，妈妈”喊着。 其实李婷也不是吃醋，只是觉得自己多久不见的女儿跨年夜陪着旁人吃饭，心里多少还有点舍不得。 但又一想，之后也总得是这样。 要真是个好婆家，好老公的，她也满意。 聊天听她说的，晚上是董放妈妈亲手做的一桌饭，李婷心里倒是也觉得有点震惊。 “姐，你不得找个时间也让放哥过来给爸妈瞧瞧？”旁边的蒋尔阳好不容易才搭上腔。 李婷上次见面就说让董放来家坐坐，一直都跨年了没人影还不是中间这个传话筒出了问题？ “就是呀，你这孩子老说人家没时间的，现在又没比赛哪就忙啦？” “可不是谁都跟蒋尔阳一样天天除了训练就在家闲着。” 旁边的男孩可真是哑巴吃黄连，这家里谁说一句话都要带上自己一顿的风气什么时候能改改。 “赶紧最近找个时间，让董放来家里一起吃顿饭。要不把你姥爷他们也喊来？” 赵苡然刚想应下来第一句话，就又被后一句吓得连忙拒绝。 “第一次见面就那么多人再把他整害羞了。” 蒋尔阳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呵呵一笑“我看不是人家害羞，是你害羞吧？” 区区这种小场面能让董放怯场？那可真是白跟他相处几个月了。 “蒋尔阳你别找死！”赵苡然咬牙切齿道“大人说话小孩儿一边玩去。” “你说呢老蒋？” 一直闷声没发表意见的蒋耀华听到李婷问自己“我觉得这次就先叫孩子过来吃顿饭嘛，之后再考虑别的。猛地见那么多人再让他们有压力了多不好。” 还是老蒋同志的话最中肯，赵苡然附和道“就是就是，慢慢来嘛~” “那行，交给你了。” 那边的董放把女人送回家，再进门就受到了来自老妈的询问。 此时董母正坐在沙发上，对面许久没开过的电视此刻正放着热播电视剧。 “儿子，你一般没集训不是都不在宿舍住么。” “对啊。” 董母继续旁敲侧击“那这家里这么整齐，你最近都在哪住的？” “收拾的家里整齐呗。” “就你还想糊弄我呢？哪次来这我不得给你收拾？” 她心里清楚的很，这回一来随便扫两眼就知道这房子最近没住人，起码董放要是住不可能这么利索。 “刚才姑娘在我都留着没说。我问你，你俩现在是不是住一块了。” 董放知道自己妈精的很，都问到这份上了，自己也就赖皮的笑了算是默认。 “住就住吧，但你得记着你是男人，担当是必须的。做啥事之前都想想后果，多把握着点。” 这话里话外，男人听的很明白，他老妈是在警告自己别做什么越轨的事情，说破又说不破的听得男人又是忍不住的偷笑。 下一秒就被打了一巴掌，骂他正经点。 “你俩咋不住这？多少更宽敞点儿。”听儿子住在女朋友那块，董母心里总觉得说不上来的怪。 “然然那离她单位近，上下班方便点。”反正自己每天也就训练，时间也充裕的很，路程远点也无所谓。 “那就好好过，要整出点什么幺蛾子我单饶不了你。” “哎哟您就放心吧，我都不舍得把她怎么着。” ------------------------------------- 新年第一天下班，赵苡然出来时男人早在门口等着了。 “以后你回娘家我跟你一块回，要不然太难熬了。” 这是董放接到她的第一句话，满脸都在诉说着他昨晚的痛苦。 一夜的空虚导致他今天的训练力度都没有之前强。 搂着她走去停车位的路上俯身凑到了女人耳边，流氓般的开口“晚上可以要奖励嘛？让我再吸吸仙气。” 赵苡然是真觉得第一次放纵他了之后，男人就再也没边了。 破防一笑，示意他这是在公众场合“说什么呢你。” “说的够委婉了。”一直凑在耳朵边的嘴巴呼呼的热气，化雪的原因让气温更低了。 冷热一交替，女人的耳朵早就红透了。男人说完话还控制着力道轻轻咬了咬那最上端的耳廓。 这大黑天的，在外人看来顶多是在说悄悄话。 女人动怒地在他腰上狠掐了一把，佯装生气“委婉也不行。” “那下回不问了。” 到时间直接行动。 可赵苡然没听见他心里的话，以为他是认错了“阿姨怎么也不多待两天？” 上午休息的时候董放告诉她再去机场的路上，所以里外里董母就在宜市待了多半天。 “主要就是过来见你，怕她在这我就没工夫照顾你了。” 现在儿媳妇也见完了，自然也就不多待着抢儿子了。 女人扬起笑脸，忽然觉得自己好幸福“阿姨真好！” “光阿姨好，我就不好？”男人酸溜溜的开口，再松开搂着她的手开了副驾驶的车门。 赵苡然嘿嘿一笑“你也好的不得了。” 重新回到小屋，女人还不知道有个小惊喜在等着她。 脱外套换鞋洗手，一系列的动作让她压根就没注意到客厅窗帘那里多出了个四四方方的物体。 直到擦手出来在沙发坐下，正打算跟男人商量吃什么的时候察觉出点什么。 她疑惑地看看四周“什么声音？” 而坐在身旁的男人依旧装傻“什么什么声音？” 似乎是小动物嘤嘤叫的声音。 “怎么有小狗在叫？”女人扭身问他的话刚刚说完，视线却被停在了远处对角的角落里。 忽闪忽闪的大眼睛似是有点不敢相信，又看了看董放。 白绒绒的小狗。 男人虽嘴上没说，但脸上的充满爱意的笑容已经说明一切了。 跑进一看，果真好小一只。乖乖的蹲卧在四方的软毯子上，黑珠珠的眼球像葡萄，身上的毛洁白又无暇。 好漂亮的一只小比熊。 女人试探的抱起它，也并没有反抗。 小心翼翼的起身，它真的太轻了，赵苡然生怕弄疼它。 回头惊呼“怎么会有小狗？” “新年礼物。”看着女人脸上潋滟着粲然的星光，董放只会比他更开心。 不枉他对比三家联系宠物商店，再到今天下午去把这个小东西抱回家。 赵苡然重新坐回他身边“为什么？”拥有一只小可爱的惊喜已经让她来不及思考只会脱口而出各种疑问。 董放重新搂上她的肩膀，费心思给爱的人准备惊喜再看她欣喜的样子，这种感觉真的棒极了。 他说是一周前聚餐的时候，看见赵苡然对梁靖郑梦琪夫妇刚刚领养的柯基爱不释手，整场都在抱着她玩就知道她一定喜欢小动物。 回家的路上两个人略微讨论了几句，他听出来女人之所以一直没养宠物是工作太忙的，加上又是自己一个人觉得养了也会让它孤单。 董放听了觉得，现在不一样了，他在呢。 所以就偷偷瞒着女人开始在网上寻找有眼缘的，最后挑了这只刚六个月的小比熊。 赵苡然听了不由得感动涌上心头“因为我喜欢你就买了？” 男人很喜欢她现在这样傻愣愣的反应，单纯的就像个不谙世事的小姑娘。 “喜欢就买啊，不然我挣的钱是干什么的。” 她觉得这句话简直霸道却又独独受用，紧接着脱口而出“那我还喜欢小孩呢，你明天也能给我抱一个回来？” 马上就觉得不对劲了，没过脑子随便的一句话现在说出来，她自己都觉得被多少沾上点别的意思。 她是喜欢小孩，但对着董放说出来，好像... “喜欢那就生啊，现在就去。” 男人随即反应过来，拦腰抱住她就要起身向卧室走去。 孩子这种事要是也从外边抱，那她也是太看不起自己了。 赵苡然被突然的失重感吓得低声喊了一声，赶紧搂紧怀里的一团。 她没想到董放的反应会这么强烈。 “别闹，快放我下来。” 那晚，刚到家的小家伙有了自己的名字。 盼崽。 第三十九章 - 拽哥只对她温柔 - 五月教主 临近年关，赵苡然的工作是越来越忙。 最后半个月开始进入春晚节目的大联排阶段，团里面每隔一天就要到春晚演播大厅进行彩排。 强度比之前还要大，清晨进去深夜才会出来。 这天是第二次联排结束。寒冬里的风连厚厚加绒的棉服都难以抵挡。 董放抱着盼崽已经在演播室大楼外等了好一会儿了，他把车停到了显眼的位置。 队伍淅淅沥沥的从楼里走出来，应该这时大家心里都是一个想法。 早点结束，早点过年。 女人拖着早已疲累不堪的身体走向熟悉的车辆，尽管每天的彩排已经耗得她心气了无，但面对每天都对自己细致入微的董放，她上车之后还是能精神不少。 看着小窗外高楼挺立，庆祝新春几个大字已经显示在电子大屏上。 马上就是小年了。 一起生活了这么久，看见女主人坐上副驾，董放怀里的小家伙早就迫不及待地想越过山岭到达另一个怀抱。 “你每天都自己一个人是不是很无聊？” 赵苡然靠在颈枕上，歪着头没什么力气地问道。 她内心其实挺愧疚的，这个阶段她有时候连自己都顾不好，除了不是异地，两个人每天能说话的时间少之又少。 俱乐部里这又刚放了假，他也没训练的差事了。 除了约朋友出去打一会球，估计剩下的时间都在跟盼崽待着。 “没有啊，等你下班很有盼头。”男人如实回答，没有半点违心。 赵苡然接过他怀里的盼崽，又正言道“马上就小年了，要不然你这两天就回家吧。” 董放过年肯定是要回家的，还留在这是想多陪她两天。 “不着急，再陪你多待几天。”男人转着方向盘，将车开出了停车位。 “你回去帮帮阿姨，新年家里肯定都要忙的。再拖就晚了。” 要他在这无所事事的陪着自己，赵苡然过意不去。 毕竟他的好多朋友都在老家那边，俱乐部的这些人这两天放假也都走的差不多了。 “你自己一个人能行？我不放心。” 和她在一起的时间越久，董放心里就越难让赵苡然一个人生活。 其实他们都快忘了在恋爱之间，大家也都各自生活的挺好的。 可赵苡然似乎就下定决心让男人回家，所以一路上一直都在变着法儿的劝他。 反正自己每天两点一线，大不了等他走了她就回天玺苑，和爸妈作伴还能让蒋尔阳当司机。 以至于董放最后也是被逼得没法了，回家就拿出手机订了明天的机票。 要不然，他就得被赶到外头沙发睡觉了。 他可不想。 洗漱完两个人躺在床上，赵苡然很珍惜的钻进男人热乎乎的怀中，再让被子把自己裹得紧紧的。 这是最后一晚可以躺在他怀里了。 女人想着就不禁把搭在他腰腹的胳膊圈的更用力些，头靠在他的颈窝处使劲依偎汲取着他独有的味道。 “就这么着急撵我？” 两个人靠的这么近，连听到的声音都是一震一震的。 “早点撵走你，我的罪过就小点。”她小声的像蚊子叮过一样。 男人吻了吻她的额头“那我想你怎么办？” 怀里的人嗯了一阵像找出个正确答案“那你就坚强一点，别想。” 男人气声一笑。 不想你，那可真是很困难。 这一夜睡得都格外的香，短暂的一次分别肯定会让双方更加珍惜彼此。 翌日，董放还是先把女人送到单位才回了俱乐部收拾行李。 门外守着的球迷看到这身影还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他居然这么晚才走。 最后一站又去了公寓，重新收拾了遍卫生，给盼崽准备好了水粮，清理了冰箱的临期食品。 这些，他现在都做的驾轻就熟。 尽管已经做好了充足的准备，晚上一个人打车回到家，扑面而来的却是满满的陌生感。 赵苡然哗的一下就绷不住了。 这明明是自己的家，但却能在处处看到男人的影子。而且她之前并没觉得安静是一件多么恐怖的事情，还经常很享受这种独居的生活。 可现在这屋子不大，但却有无数的孤独将她包裹。 不远处的沙发，从前自己洗完澡出来就能看见男人瘫坐在这抱着盼崽在腿上戏弄。 但现在，就剩盼崽一个人孤零零的站在那里。 就如同现在孤零零站着的赵苡然。 “盼崽，你是不是也想爸爸了？” 白绒绒的小家伙，舔了舔她的手掌。 董放下午就落地了，被她儿媳妇担心孤单的婆婆那时候还跟老姐妹在外面闲逛呢。 他给女人发了消息，尽管知道她现在看不到。 收拾洗漱之后躺在床上，看见昨天还在身边的面孔现在却出现在手机屏幕里。 赵苡然一度又想落泪。 两个人的物理距离差了几百公里。 “你怎么那么久也不回我消息。”赵苡然很委屈，刚才告诉他自己到家了，一直到她躺下那边都没有回复。 刚刚打来了视频通话。 “对不起大宝，我刚才洗澡来着忘看时间了，以为你还得晚会才下班。”那头的男人的确还顶着一头湿漉漉的头发还未吹干，语气里都是自责。 “你平常接我都没迟到过。” 她的委屈不是从男人没回消息开始的。 “你走之前说了好几遍可以让我随时找着你的。” 每天高负荷的彩排压力不断累积，突然就空荡荡的房间和可以吞噬快乐的孤独，男人莫名的消失终于酿成了一场狂风骤雨，翻来覆去地把女人越来越需要依赖的内心外壳攻击的一干二净。 她哭了，是那种随着话音落下接二连三的泪珠跟着一起沉下，雀红的眼圈像在诉说着她的委屈。 她没有在怪董放，她控制不住。 她也并不想这样的氛围再持续下去，她觉得自己一点也不坚强。 “赵苡然，你是不是想我了？” 男人面色凝重，语气里都是认真。 董放第一次看见女人这么大的反应，她之前从来不会揪着一点小事就无理取闹起来。 语句上的指责和表情上的委屈构成了强烈的反差，赵苡然一定是想他了。 女人勉强地擦了擦眼泪，没好气的答道“鬼才想你。” “我特别特别想你。” 又是一句，新的泪珠又顺着刚才的滑倒不停的下落。 男人本想斥责她的嘴硬不承认，但听完最后一句还是很欣慰的笑了。 “我回去陪你好不好。” 柔声柔气的，很像再度把女生拽到甜蜜的温柔乡。 “不要！” 赵苡然很决绝的一声，又重新揉了揉眼睛想要止住泪腺的再次供应。 董放以为她是在赌气，静静笑着看她没有讲话。 女人空了空，说出来的也像是在安慰自己“我也坚强，一会儿就好。” 可能也只是一直没收到男人的消息才会更加觉得空虚，现在有了声音尽管也摸不到，想念也是有了寄托，有了归宿。 “怎么没回妈妈家？” 听了话的女人也是一愣，晚上结束工作之后打出租车，上车之后很习惯的就说了公寓的名字。 一直走到半截，她才想起董放已经不在这了，但又懒得再跟师傅改地址就还是回去了。 以为自己能接受突然独居的生活，可没想到还是那么弱不禁风。 “习惯回来了。” 董放没去管自己的头发，任由发梢不停的滴水浸湿肩上的浴巾。 最后挂电话前赵苡然想把盼崽抱到床上陪着她一起睡觉，男人可是千万个不愿意。 “我的地盘岂容它酣睡？” 视频一直没挂断，赵苡然最近因为舞剧的事情晚上经常失眠。 明明很疲累的精神但就是很难入睡，闭上眼睛就是各种零碎在脑海中旋转。 现在没有他在旁边，应该会更加困难。 手机被放在旁边的空枕头上，那是他睡得位置。 闻着棉被之间隐约残留的熟悉气味，男人的声音也从那里传来。 赵苡然闭着眼睛，静静地感受着。 不知不觉，董放轻声喊了几下“大宝。” 并没有得到回应。 一直到半夜女人半醒，恍惚之间看见枕头上依然亮着微光。 299：31 末尾的数字还在不断增加，视频通话已经连接了这么长时间。 不是说好等自己睡着了他就挂了电话吗？ 手机外壳的温度已经很热了。 女人喊了喊他，没声音。 犹豫之间，她最终按下了那个红色的挂断键。 再次闭眼的时候，胳膊不自觉地就抱上了那边空荡荡的枕头。 心里的暖意迟迟未消，那些从前只能从网上看到的彻夜通话，原来也被自己经历了一遍。 早上出门前收到了男人的回复。 “叫你没反应，猜着你应该是睡着了。” “怕挂断的声音把你吵醒。” 视频通话挂断时都会出现“叮”的一声，而且还伴有震动。 董放怕她睡得太轻，就没有挂断。 第四十章 - 拽哥只对她温柔 - 五月教主 董放再次出现在赵苡然眼前，是这天的傍晚。 赵苡然震惊自己心里想念的人居然还能在年前见到。 她觉得难以置信。 今天是小年，要回家吃饭的。 可当出了剧院大厅的外门，看到的却是那番熟悉景象。 男人站在黑车旁边，眉目舒展地冲她微笑着，充满魅力朝气。 像是知道自己出现在这里一定会让她惊讶至极。 他特意把车往前开了开，让女人很容易地发现。 赵苡然就这么静静的看着他呆在原地，手脚都像是被固定的僵硬，只有一双明眸眨巴眨巴。 男人慢慢的靠近她，仔细观察着她脸上的丝毫变化。 那一刻，赵苡然完全傻掉了，她看着董放一步步朝自己走来，沉稳的样子就好像永远站在自己身后守护着自己。 直到被他松松的挽在怀里，女人才后知后觉的开口“你怎么来了？” 眼圈泛红的速度之快，在她的话还没说完眼窝里就已经开始布起泪花。 泪光闪烁的将女人的模样勾画的更加无辜温婉。 赵苡然用力抿着双唇，再说不出多余的话。 他轻轻擦拭着女人眼角半悬的泪珠，和声和气的“见面了怎么还哭？” “你怎么来了？”女人的情绪似乎比刚才还要控制不住，相同的一句话被她更有力的说出来。 “来找你呀，还能干嘛？” 确定了男人出现在这只是单纯为了自己，女人的情绪更加激动了。 “你有病嘛，大过年的一直来回跑。” 责怪的话语里却也是溢出的感动。现在都是返家的高峰，路程的票都很难定。 两座城市中间隔着几百公里，他就为了“想”这个字，昨天离开今天就回来。 一切在他面前都好像过家家。 “想你啊，不来咋办？”什么事都被男人几个字轻轻带过。 赵苡然听了觉得哭的时候笑起来好难，想象男人自己来回往返的样子，她便情不自禁的踮起双脚，上前一把箍住男人的脖颈，深深的把自己嵌入到男人宽厚的胸怀之间。 让她也为爱疯狂一回吧。 董放也顺势将人压下，努力回抱着以得安慰着。 “阿姨知道嘛？” 熟悉的港湾是自己情绪平静的宝地，这充满的触感让赵苡然跌宕起伏的心情终于平缓。 “肯定知道啊，我说她儿媳妇见不到她儿子老是哭，我妈就催着让我过来了。” 女人松开紧紧拥着他的双手，稍微挣脱开点距离抬头望着他“什么儿媳妇。” 眼圈鼻头的红晕估计早把害羞的反应遮挡的严严实实。 “怎么突然不承认了？之前还让叫呢，这是对我还是对我妈有哪不满意的？” 董放神情望着她的眼眸充满爱意。 其实对视时饱含爱意的眼睛真的可以敌万物，因为很纯净，很可贵。 赵苡然可怜巴巴的望着他“我怕阿姨怪我，怕阿姨觉得我是故意在跟她抢儿子。” 男人闻言哈哈大笑几声，觉得眼前的姑娘真的可爱。一个极尽宠爱而绵长的吻落下，柔情似水般灌澈了女孩整个身体。 又怕外面太过寒凉，便先搂着她上车了。 毕竟他们还有好多时间可以说话。 他没忙着启动按钮，倒是先拨通了董母的电话。 很快被接起。 “喂儿子，接到然然了？” “接到了刚上车。” 董母依旧慈爱“接到就行，好好再陪姑娘几天，多上心听见没。” “你儿媳妇又哭了，说怕你不高兴。” 他得一五一十的把刚才听见的话告诉电话对面的人。 “咋回事？把电话给她，叫我问问。” 副驾的女孩怯怯的接过电话，泪水已经被擦干净，只不过脸上还是挂着刚刚哭过的痕迹。 梨花带雨般。 那头的妇人先是安慰了几句问原因。 赵苡然听的又是有点不好意思“阿姨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跟您抢儿子的，早知道董放会来我就...” 哽咽的声音让女孩更加惹人怜爱，她听完董母的声音感觉很愧疚。 儿子好不容易一年到头回家待几天陪自己过年，没想到家还没坐热乎就被别的女人又拽走了。 董母听了觉得她是个傻姑娘，笑意满满“孩子听话，赶紧先别哭了。大冷天的再遇风以后眼睛就该疼了。” “阿姨给你说啊，啥心理负担都别有，董放回来我还嫌烦呢。我这边朋友一大堆忙着聚会，他回来了我还得惦记他。” 话语从手机里娓娓传来，董放把着方向盘又伸手安抚地摸了摸女人的额头。 “你就也当帮阿姨多照顾两天那小子，等到三十初一的回来我也能多清闲两天好不好？” 赵苡然听了更加愧疚，尤其最近自己忙成这样都是董放照顾自己，没成想电话那边的人又说。 “那就更好，他会照顾人了更好，他过去了你俩就好好呆两天。” 说了一大堆，都是让赵苡然放轻松的话，女人心里觉得阿姨情商真的很高。 人总说要懂得知足，赵苡然遇见这么多对自己好的人，总会觉得自己何其有幸。 昨晚还在电话前哭诉的时候就没想过现在会坐在他的副驾驶。 原来一个好的伴侣真的会让你贴切的明白什么叫做把你放心上。 “你是联系蒋尔阳了嘛？” 挂断电话看着车外的街道，女人甜甜的开口。 本来是跟弟弟沟通好让他晚上来接自己回家吃团圆饭的，现在坐在董放车上，她就有了猜测。 男人点点头，玩笑说原来还没哭傻。 那现在就是在往天玺苑走的路上。 赵苡然还有点兴奋，她要带男朋友回家见父母了，还是在一个不大不小的日子里。 下车之后，董放居然还从后备箱里拿出了很多礼盒。 补品、茶叶、电子产品、围巾、皮带。 各种包装，品类很多。 赵苡然想上前帮他拎几个，却被推到前面去按电梯。 “怎么那次阿姨过来你死活都不让我拿礼物，今天你却拿这么多？”女人不解地问道。 元旦的时候赵苡然知道董母要来，左想右想最后觉得还是送张那边商超也通用的购物卡最合适。 阿姨自己一个人大老远跑过来，拎几个大袋子回去很不方便。 就往里冲了几千块打算见面给她，结果前一晚便被男人发现拿走了。 他直言道什么都不要准备，董母来的时候也是千叮咛万嘱咐的。 “那不一样，你上次是去当面试官的，这次我是来面试的。” 赵苡然问他什么意思，他却说，女孩见男方父母是去看看自己愿不愿意嫁过去的，而男孩见女方父母，则是要被审查看看够不够做女婿的。 这些也是董母交代过董放的。 所以这也算是第一次正式登门拜访了。 李婷那边下午得到消息，就开始让蒋耀华准备起来。 电梯间里，女人还是提醒他“我姥姥姥爷也在，你会不会紧张。” “这么小看我？” 都到现在了这女人对自己还是有质疑？难不成自己各方面的实力这么差劲？ 老爷子那是在很久之前就认识过的，哪怕这一大家子人董放也早就打过照面。 饭菜酒水早已备好上桌，气氛比他们预想的还要融洽。 前几次的见面，老爷子都从没想过董放能成为自己另一个外孙女的男朋友。 当时李婷把这消息告诉自己的时候，还是万般的不敢相信。 到后面却是满心欢喜，一来二去，这个家和他这个人竟然跟广扬有这么多交集。 但其实更多的，他是为赵苡然高兴，董放他起码在自己这里完全过关完全满意，只要人品没有问题，那一定就是个值得托付的好男人。 饭桌上他高兴多喝了几口酒，这些话自然就轻而易举地吐露出来。 其实交谈之间董放发现了，饭桌上两位男性长辈，蒋耀华却是不常开口的，就算是说话也并没有谈论过自己对于他对于俩孩子感情的看法。 大多数人想想就会紧张的见家长局面，今天下来却被董放处理的很好。 饭桌上的他尽管幽默风趣但每一句话都很落地，空话大话都被他撇得远远的。不管是与八十多岁的老爷子还是五十多岁的蒋耀华他都能交谈得当。 甚至老太太和李婷有时候也会插几句嘴和他说几句。 言行举止，皆是得体稳重。 赵苡然不曾想过，他还没到说出来就会被人说成熟的岁数，之前认识的他也是多鲁莽张扬。 究竟又是经过多少打磨与经历，才变得如今这副样子。 一场饭下来，老爷子畅快笑了不少次，这顿饭他吃的很舒心。 大手一挥“你小子今天晚上就住这吧，之后机会多的是我还要好好跟你唠唠。” 老太太催他要注意休息了，他的身体也是比不得年轻人能吃得消熬夜的苦头。 董放笑着连连称是。刚起立想把他送回卧室就被按下“你坐着，耀华你俩再唠会儿。” 今晚高兴被灌得酒也不少，男人的酒量就一般般所以如今倒是有点醉醺醺的。 但是分寸，也是一点没忘。 旁边扶住刚才被按下还有些摇晃的男人，细心问道“你难受嘛？要不要去休息？” 董放摇摇头告诉他不用担心，还有长辈留着他是不能离开的。 看着老爷子跟着老太太进屋，饭桌上就剩着李婷蒋耀华夫妇和蒋尔阳。 “给你们泡壶茶吧，正好也解解酒。”李婷是那种从不下厨房的人，但看到现在这样子不免贤惠起来。 战地转移到客厅，这里正好离房间更远些，不会吵到老人家休息。 热水冲泡好的普洱茶被放在了茶几上冒着热气。 蒋耀华开口“阳阳你回卧室吧，收拾收拾早点睡觉。” 而后又对母女说“你俩也先休息会儿，碗筷我一会收拾你们不用管。” “我跟董放，我俩说会儿话。” 这还是第一次，蒋耀华这么吩咐他们。 看的出来，他是想单独跟董放聊聊。 而被点名留下的男人看见赵苡然担心自己的模样也小声安慰“没事，清醒着呢，正好我也想跟叔叔聊会儿。” 三人没反驳，各自回了房间，李婷陪着女儿收拾了卧室重新拿出被褥。 毕竟董放晚上要住这。 第四十一章 - 拽哥只对她温柔 - 五月教主 沉寂的客厅里，董放一直在等蒋耀华开口。 他看出来，叔叔应该是有话要说。 酝酿半天，憨厚的嗓音打破了无话“董放啊，一定不要辜负然然。” 有些酒劲的话语里丝毫不影响这话说出来的认真与严肃。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包含的是父辈隐藏的深沉的爱，很复杂很委婉。 这句嘱咐很沉，沉到诺言都被父爱灌溉的坚不可摧。 男人被喊了名字便坐直身体，微微转身面向隔壁沙发的长辈。 “您放心叔叔，我一定不会。”董放回答的只会比他更庄重。 “你应该知道，我和然然妈妈是再组家庭。”再开口说到这，蒋耀华特此停顿看看男人的反应。 只见他轻微点点头才继续“我第一次见她的时候还是个小不点，相处这么多年我也了解她。有几句话我这个做长辈的想嘱咐嘱咐你。” 董放神色专注，一直听着。 “这个孩子轴，但是心里都是爱。多方面原因吧，她就不太会说好听话但老是默默做事，所以我希望你以后多让着她，别看阳阳也这么大了，但家里还是都疼然然，毕竟她长这么大还是缺了挺多爱的，家里面包括我都觉得亏欠她。” 肺腑之言，如果不是酒精的催眠，蒋耀华是很少提这种话题的。 “叔叔我拦您一句，然然很好，平常也还是她包容我更多，而且她也不止一次跟我说过有你们的爱她很幸福。” 董放言辞恳切，他想告诉蒋耀华并没有那么多的亏欠，相反正是有了他们的宠爱才让自己拥有了赵苡然这么一位温婉大方的另一半。 他很感谢。 听的人感慨的笑了，又似是叹气的嗐了一声“她是个感恩的孩子我知道，但这亲生父亲和继父两者给的爱还是有差别的。” 和李婷结婚这么多年，他始终把身份划分的很清，什么该他做，什么不该他说心里都有一杆秤。 赵苡然的亲生父亲是因为突发心梗去世的，那个时候女孩心里已经有了父亲这个角色，不仅不是凶残暴力的形象，相反还是个称职的好爸爸好丈夫。 但只是造化弄人，一个幸福家庭就被破碎了。 所以再后来赵苡然能接受自己，蒋耀华已经是很知足了。 那晚两个人也聊了很多，都是围绕赵苡然的。 董放听的真切，这位继父对她的爱不比常人少。同自己强调一遍又一遍，万不要辜负然然。 “她是我的闺女，你要是对不起她，我这个做爸爸的一定跟你没完。” 各种情绪的交杂，可能让这个心事沉重的父亲以为两个人已经谈婚论嫁明天就要成婚了，所以各种嘱咐委托都像极了婚礼当天岳父嘱咐新郎的话语。 但董放觉得，这一点都不早。 蒋耀华这么对他说了，就说明从内心是对他有高期待的。 他不会辜负这些信任，更不会辜负他心爱的女孩。 今晚听完这些，他只会更加珍惜赵苡然。 再被赵苡然扶回卧室已经是凌晨。 “大宝...大宝，我今天表现的还好嘛？没有丢人吧？” 屋门一关，男人就撒娇的搂住女人不松，把她压倒门边上的墙角。 头沉沉的顶在女人瘦小的肩膀上，一遍遍小声询问，生怕别人听见。 赵苡然轻抚着他宽厚的背，知道他是喝多了“表现得很好，非常好。” 男人对着她敏感的颈窝深深的吐了口热气，赵苡然只觉得自己的鸡皮疙瘩瞬时间就起来了。 埋在娇嫩的皮肤上轻轻啃咬着“那就好。” “挺晚了咱们准备睡觉吧？”女人控制住着自己的身体不要颤抖的太厉害，而后又稳声说到。 “对对对，睡觉。明天还要送我大宝上班呢，不能熬夜。” 男人喝了酒之后的喃喃自语甚是可爱。 但是抱着她的双手并没有松开，就这么连成一体的搂着她往床边走去。赵苡然说了让他松手，他也不听。 一直走到床边，董放直接拉着她摔到了软乎乎的床垫上。 两个人就这么侧着身子，你看着我，我看着你。 喝完酒之后的董放模样呆呆的，眼睛也不像平日里那般有神炯亮，摸摸他的脸还有些发烫。 甚至也能听到他微微的呼吸声。 “董放，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深夜的安静，让所有的情感都变得异常浓烈。 男人顿了几秒“是不是欺负我？欺负我喝多了脑子跟不上说不了好听话。” 他的眼睛半阖着，昏昏欲睡的样子。 “为啥对你好？...因为你高兴了我就高兴，然后全家都高兴。” 每个音节都再被他无意识地拉长，然后再停顿。 都说酒后吐真言，赵苡然觉得他喝多了但是心里应该还是清楚的。她也很好奇，刚才在外面的一个多小时，他跟蒋耀华都聊了些什么。 “你到现在还在质疑我的实力。”突然间的，男人看着她抱怨了一句。 赵苡然不明白他的意思，怎么好生生的说这话。 但其实进门前在电梯里她问的那句，男人可是一直记着的。 “哪有，你实力好得很，我才不质疑。” “什么实力好得很？” “都好。” 董放不领帐，让女人列举列举。 “交际好，篮球技术好，宠女朋友好，总之哪哪都很好。” 男人傻傻的笑着，对于这个答案还是比较满意的“身体呢？” “身体实力也好。” “身体哪好？”问到这，女人才渐渐听出来这话题已经跑偏了。 娇羞着脸不想回答他，喝多了还能这么不正经。捏起他一侧的脸颊假装很用力“你居然在我妈家耍流氓，你胆儿肥了！” 男人没说话只是邪魅地笑，搭在她纤细腰间的手逐渐往上，开始在每一处播撒火苗。身体不自觉地往她那边凑去，炙热的手掌碰到了特殊的柔软，使得女人不自觉地哆嗦了一下。 他可真放肆！ ------------------------------------- 清晨一早，他还是比旁边的女人先醒。 或许是留宿的地点比较特殊，所以生物钟也在提醒着他。 悄悄松开搭在女人那侧的胳膊，又重新替她掖了掖被角，轻声下床。 刚刚六点过半，天才蒙蒙亮。被窗帘切断的几缕光亮还不足以打明整个房间。 洗漱一番，男人走出房间又轻轻关上。 客厅里，老爷子在靠近阳台的边上听着戏曲，就他一人。 而蒋耀华已经在厨房里忙活起来了。 董放冲他打了声招呼，老爷子似乎还有点惊讶“嚯，起的够早啊。没睡好？” “没，平常训练起早已经习惯了。” 老爷子听了心里暗斥蒋尔阳那小外孙放假之后巴不得天天赖床。 “姥姥呢？” “楼底下和其他老太太遛弯呢，我不想去。” 后来进了厨房想帮忙做点什么，但蒋耀华却说“跟我去买点油条？” 董放自然是愿意。 路上叔叔还问他习不习惯这个家里的方式，做饭家务大多是男士下手，而女士们都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 董放失笑，诚实地说确实刚开始没想到，不过这种做法他现在也乐意接受。 之前的他确实多少有些大男子主义的，认为洗衣做饭的家务活让女性来做也并不特殊，或者说的严重一点这些就是自古以来的大多数家庭方式。 但直到他遇到赵苡然再成为赵苡然的男朋友，他才真切的意识到原来男人在遇到自己心爱的女人之后根本舍不得她去做这些，女人不就是应该享受成果么？ 蒋耀华说“老爷子是现在年纪大了，之前宠老太太的时候更过分。我听然然妈说，老太太结婚之后都没进过厨房。后来各种东西都先进了，她连煤气灶都还不会开。” 在外人听来觉得不可思议的事情，董放觉得这是充满爱意的体现。 赵苡然洗漱之后出来看见客厅空荡荡的，沙发上的蒋尔阳应该是刚被李婷叫醒，还正坐着发呆醒神呢。 “姥爷，董放呢？”女人找了一圈都没见他的身影。 老爷子哼哼一笑“跟你爸出去买早点啦，估计要回来了。” 无形之中，赵苡然突然觉得这样的生活有些不真实，大家好像生活在一起，而董放好像也融入到了自己原本的家庭里。 “蒋尔阳，咖啡在哪儿？” 没动静，女人又问了一遍。 就在快要揪到他耳朵的时候“壁柜里。” 早饭开始时，董放注意到豆浆旁边还放着一杯热气腾腾的咖啡。 最上方还飘着一层奶沫。 环视一圈只有自己这里有一杯，看了女人一眼就知道是特意给自己制作的。 他每天早起都会来一杯，但赵苡然除了必要的时候才不会碰一口。 眼角露出不深不浅的笑意，自己被放到心上的感觉无比美好。 “董放，订的什么时候的票回家？” 李婷喝了口豆浆才想起来昨天忙着聊其他的都忘了问这一茬。 小年都过去了，没几天就要新年了。 “订的二十八的票，还有几天。” “这么晚？” 旁边吃饭的赵苡然听见母亲的震惊都没好意思开口男人其实早就回过家了，只不过是因为自己又回来了。 默默地咬了口董放剥好放在自己碗里的鸡蛋，祈祷着不要看见她这个小透明。 男人则是意味深长的笑了一下“还有点事没忙完。” 饭后送走了两人，老爷子叹了口气“孩子挺实在，挺好。” “是挺好，比前一个只闻其名不见其人的不知道好了多少倍。”蒋尔阳的话是实话，但再把之前的事提到明面上还是引来父亲的唠叨。 “过去的事就别再提了，之后当着董放的面更不能提。” 第四十二章 - 拽哥只对她温柔 - 五月教主 之后的几天，董放还是像前些日子一样接送赵苡然上下班，无聊的时间自己也会去商场球馆之类的地方转悠。 那天晚上在回家的路上，赵苡然从董放的球迷群里看见一张图片。 是今天有个球迷在商场偶遇偷拍男人的。 一张背影图，董放一个人坐在一家下午茶店里，桌上摆着一杯咖啡，手里玩着手机。 群里就有人发言了 “没想到这哥到现在还没走，今年是要留在这过年吗？” “怎么大家都在偶遇放哥【大哭】我前两天还刷到个帖子偶遇放哥大早起的排队买油条。” “姐妹，姐妹，我也刷到了。就在天玺苑那块！！” “梁队长都领着琪姐回家过年了，只有放哥还孤苦伶仃地留在这。” 群里炸开了锅，女人刷着聊天记录虽然窃喜他们想念的人此刻就在自己旁边。但看见那一张张落寞孤独的背影，心里觉得这男人为了自己可怜死了。 但一旁的董放听了，却不以为然地说“懂什么，成功女人的身后都要有一个孤独的等待着，他很荣幸。” 他还有几次忍不住的想告诉那些球迷，他是在等自己的女朋友下班，兴奋得很才不可怜！ 终于在大年二十八，董放又重新坐上了回家的飞机。 “加油大宝，除夕晚上在电视前死守你。” 而赵苡然就带着这一份鼓励，踏进了春节联欢晚会的直播现场。 这个节目被安排在了第二十一个，布置精细的春晚舞台上走出一袭淡黄衣裙的年轻女孩，那人低挽着头发完全得固定在脑后。 没有一缕发丝的打扰，让女人本就流畅的轮廓以及饱满的额头外露，近写和远景中，那张脸美的仿佛都不怎么真实。 不加勾引，不加强势，更不带侵略性。是让人一见就知道是从爱里长大的孩子。 白皙的肌肤干净无比，脸上恰如其分的妆容显得她更加温婉大方。 修长的身姿画满了整首旋律。 无论友情、爱情、亲情，最好的状态就是你在、我在、一直在。 在刚接到这项演出工作的时候，赵苡然还自认为自己是一个在感情当中有缺口的人，起码爱情方面她不懂得圆满的感觉。 但没想到只是在登台前的将近四个月的时间里，她的生活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她向过去和解，挥手再见了一些，再回首拥抱了一些。 她的感情在逐渐的丰富化，越来越能明白歌词里所传递出来的意思。 她有一个可以称之为后盾的家庭，而后又出现了一位救自己于水火之中的爱人。 原来遇见就是浪漫。 不论结局，开始就是圆满。 这首经典的作品也成了今年春晚出圈的片段。 评论里说“果然国家的女人，只站在那里就是国泰民安。” 后台里，结束的演员们都在为自己的努力而激动，这段日子里大家相依为命，同时也没日没夜的排练磨合。 相拥跨年，说了今年的第一句新年快乐。 赵苡然还特地找到陈梦说了句“你很棒，新年快乐。” “谢谢然然姐，你也要快乐。”小女孩深情望着她，心中五味杂陈。 新年这算真的迎来了，新的开始也都已经在路上。 大年初八，大家的生活也都重新进入了正规，董放提前了两天回来，还顺便带来了董母包给赵苡然的红包。 厚厚一沓，满满的爱。 因为马上就要进队集训准备第三阶段的比赛，所以也只有这两天可以陪着她。 估计也是年节里聚会走的勤了，大鱼大肉吃多让赵苡然这几天突然食欲不振，整天不想吃一口东西。 所以男人回来的第二天就催着她一起去医院，不去还不行。 挂了号也拿了药，等于两个人就打了两天的照面，法定节假日一到，该进队的进队，该回剧院的回剧院。 董放知道女人是个不喜欢吃苦东西的主，没自己的每日监督她肯定更会偷懒，好说歹说才让女人答应自己每天发照片。 赵苡然最近的工作也清闲，除了每天的舞蹈课是必须上的，其他时间没有自己的事儿就躲在杨美丽办公室偷懒。 男人开始集训了大多数时间都回不了消息。也就是这几天她才能切身体会到年前董放日复一日的等她是有多无聊。 晚上回到家，她就迫不及待地拨通视频电话，正好掐着男人晚饭和康复的间隙。 “怎么今天没发照片？”高强度训练之后，男人的眼神都变得犀利，可能是不满自己没有收到消息，语气而变得有些霸道。 “忘吃了。”女人怀里抱着盼崽，它现在已经超过三斤了不过还是小小一只。 赵苡然是故意这么说的，药她都是按时按对吃的，怕自己忘了还特意定了闹钟。 “怎么回事？不是这几天单位没什么事么？”听到答案，男人的语气更加严肃，表情也冷峻起来。 女人继续装了装样子，说自己早晨起迟了出门前就匆忙丢了药盒，所以早午两对儿她都给落下了，只等晚上一会吃掉。 “赵苡然，你不听话是吧？我早上是不是还提醒过你。” 被吵得人撅撅嘴没有说话，而那边的董放觉得属实无奈。 “你就是看我现在离你离得远治不了你。”男人这几天跟着队伍来到外地集训并不在宜市。 视频那头的女人天天自己的事想不起来，喂盼崽倒是一顿不少。 “非要最后拖成大病像我姥姥一样，你就不闹了是吧？”男人说的表情越发严肃，赵苡然不像再继续玩下去才说了实话。 过年的时候男人也给自己说了家里姥姥的情况，回去的那几天他跟着董母可没少往医院跑。 “你今天不是一直在训练嘛，怎么还有空刷手机？”女人向他解释完之后开始来算今天自己看到的新账。 “训了一天啊，连你消息都没回哪看手机了？”男人回答的平平，没有丝毫起伏。 大概还停留在刚才赵苡然给自己开的玩笑当中。 “胡说！你不回我消息但也没妨碍你吃瓜看故事。” 今天球迷群里聊的热火朝天的话题可是董放先生的微博点赞了一条姐弟恋故事，博主是一个女孩，经常分享自己的恋爱经历，甚至董放还留了言“催更！” 赵苡然今天一瞧，嘿哟，这男人可真是不一般，现在居然还迷上了姐弟恋这一套。 难不成自己已经满足不了他了，自己也开始向往起姐姐类型了？ “瞎扯，我是那种人么？跟你说没看就是没看。” 男人现在本来就浑身疲乏，一通话听下来还是有点懵懂，没有控制语气在说出来略显不耐。 “少关注点那些，他们那些人爱乱猜乱想的你不知道？” 赵苡然听他这么说心里火气也有点上来，什么叫少关注点，那他要是这么说自己以后直接退群什么也不看了最好。 无非是看见了图片要问一句，他就这么不耐烦。 从最开始接通视频男人的情绪就不高涨，现在这样连带赵苡然的心情也是断崖式下降。 “你今天吃枪药了？我不就是看见了问问你，有或没有不就完了么？” 什么时候如此幽默的男人连半句玩笑都开不得了？ “我会不会做那些事你不知道么？”气氛突然冰冷起来，好像谁身上都捏着一股气，连平常大话都不敢对赵苡然说一句的董放也上纲上线起来。 “你不说我就永远不知道。” 怒气被成功触发，赵苡然冷声说完就按断了通话。 一时间赌的也不知道是谁的气，看来再如何的情侣也总是逃不过小吵小闹的魔咒。 这还是两个人交往这么久以来第一次有过这么大的场面。 越想越气，越气越堵。 董放可真是越来越胆大了。 女人想着自己才不要主动找他，如果他不来哄自己那就冷战下去好了。 慢慢的，几个想法开始在脑海里闪过，今天是正月十三。 还有两天就是元宵节。 电话又打向了郑梦琪那里。 “喂，姐你最近都在家嘛？” 年初二见面那次，得知郑梦琪年后会休息一段时间，最近估摸着她也跟梁靖旅游回来了。 “在呀，怎么啦？” “那能不能帮我照顾两天盼崽。” “没问题，什么时候我去把它接过来。” “不用，我明天给你送家里。” 挂了电话后，赵苡然就定了明天飞往江市的机票。 江市，是董放的老家。 第四十三章 - 拽哥只对她温柔 - 五月教主 女人等到了候机室，才打电话告诉了董母。 董母知道这消息是高兴的合不拢嘴，还抱怨着为什么不早点说一声，自己都不好准备什么。 下午一时许，飞机顺利抵达江市机场。 接到自己的儿媳妇，董母便开始家长里短的问候。 “怎么还能麻烦您呢阿姨，我听董放说您最近一直忙姥姥的事都不得闲。正好快过节了我就打算过来看看您，顺便帮着做点什么。” 两人拦了辆出租车，准备往家里走。 “真是有心了孩子，平常工作够忙了还惦记这些。” 真是越看赵苡然，董母心里就越是欢喜。 车上女人问了问董放姥姥的情况，董母说也都是旧毛病了，估计也是赶上节日里吃着了什么，最近身体不太妥每天在医院里输液。 “检查了么？” “都查过了，放放回家过年的时候我们一起去医院检查的，当时还觉得怪不吉利你姥姥还不愿意去，最后还是被她外孙说动的。” 约的正好是今天下午复查，赵苡然今天可算是来的巧。 “放放知道你过来么？” 阿姨不问还好，一提他赵苡然心里就忽感不快，从昨晚挂了电话到现在，已经十几个小时了，那边果真什么动静都没有。 既然如此她更要坐得住，就让那个臭男人专心集训去吧。 “他这两天不是忙着集训嘛，我就没告诉他。”女人心里把他拎出来骂了百八十遍，面上还是乖乖的回答。 “那我也不说正好让他回来的时候吓一跳。” 明天元宵节，董放要回家的。 不是什么豪门别栋，普普通通的住宅楼三室两厅的房子，不过听董母说是在市中心边上，各方面也都方便的很。 其实前些年董放提出过要给家里换个大房子，江市新开发的楼盘都不错，高档小区的私密性也好。毕竟儿子出息了都想孝敬家里，生活方面更不想亏待他们。 董母却觉得不需要那些，房子大与小都是几口人住着，在这里邻里邻居都熟络，最主要的是伺候老太婆方便，离娘家也近。 户型倒是很好，南北通透，这大白天的衬得客厅亮堂又温暖。 董母给女人拿了双拖鞋换上，看见客厅没人电视也是关着的便紧着往里找去。 “妈？” 赵苡然穿了鞋向里走去，屋内的陈设摆件都被安放的妥帖，地面也是干干净净，一看就是个讲究的家庭。 客厅侧面的照片墙，挂着不少男人的照片，有近几年的也有远时候的，不过女人凑近一看不免哼气。 这男人可真是从小就长了一副痞气巴巴的脸，从没变过。 那侧的透明斗柜，还摆着不少奖牌证书，也都是董放的。 “赶紧吧，看看谁过来啦。”董母声音从不远处的厨房方向传来，引得赵苡然的视线从这些荣誉品上挪开，转身去看那边的人。 跟着董母一齐出来的还有位老太太，瞧着年龄应该比自己姥姥年轻个几岁。个头略低旁边的人，不过精气神很好。 挨肩的头发被她用了个发箍顺在脑后，很是利落。 令人羡慕的厚润耳垂上，挂着一对黄金耳圈，应该是戴了很多年。 “诶哟，真人模样更标志。”老太太走在董母前边，先是看见了客厅里站着的女人。 赵苡然对她来说可不算眼生，大年三十她可是等着这个孙媳妇出场的，要换作前几年早就看完个开场就回屋睡觉了。 “姥姥，您好 。”女人紧赶着上前两步握着老太太的手，言语神态皆是落落大方。 “好好好，你也好。别站着过来坐这。”自是拉上了手，老太太就没松开过。 安稳坐到沙发上，视线也是一个劲的粘到赵苡然身上，笑容满面的。 盯得女人也是有些不自在，悄没声的看向一旁的董母。 “刚才接了电话给你姥姥说你要来，还想着跟我一块接你去呢。” 董母刚说完老太太就接上话，像是在说自己姑娘坏话“她非不让我去，我也闲不住，就说去厨房里给你炸点吃头，这不又被撵出来了。” 一唱一和的搞得赵苡然都不知道怎么接下去，心里真是后悔之前没跟董放学几招怎么跟长辈打交道就稀里糊涂的过来。 她有男人的勇气，但却没男人的能力... 董母折着手里的围裙，是刚才从老太太身上拽下来的“您就别忙活了啊，然然说了一会跟我一起带您上医院呢，晚上回来我给她做好吃的。” 女人终于抓住个空当儿，说了几句“就是呀姥姥，我来这的目的就是看您和阿姨的，怎么还能叫您再给我下厨。” 老太太啧了一声像是不满意“来的都是客，就是疼你才给你做吃的，旁人来了我才不管呢。” 就连董放那小子，也得给她说几句好话，老太太才愿意干呢。 “那就等咱们正事都忙完了，回来我帮您打下手，正好叫我也偷学几招。”她好像逐渐找到了明道。 董母和姥姥可真是从心里的高兴，赵苡然也没有刚开始的那么紧张。 主要是这种美妙的家庭气氛每一秒都在让她放松，根本尴尬不起来。 三代人略微坐了坐，就准备往医院去。主要也就是想让女人缓缓力气，哪有刚下飞机就领着婆家人去医院的。 董母拿了车钥匙，是董放在江市的车，她虽然也考了驾照但是车放在地下车场也是从来没碰过。 又是辆SUV款的大车，赵苡然开惯了自己的小粉再来摸它心里还真有点打鼓。 主要后座的人也都是地位极其重量级的。 就这么提着胆子醒着神，开到了江市二院，之前已经在网上挂好了那位医生的号。 董母跟在老太太身边，赵苡然去取了号。之后一同来到了候诊室。 过程中老太太又忍不住地打听着两个人之间的事，认识多久了，平常董放对自己好不好...赵苡然都耐心回复着。 “放放那孩子心眼一点不坏，不是那不靠谱的人。平常对我也孝顺的很，只要回来了绝对就是我姥怎么样，我姥怎么着的。” “不是那混孩子，你放心嗷。” 老太太说的很认真，自家外孙是什么品性，她清楚的很。 其实也知道每个人都不傻，不过这样一遍遍说，也是自己作为姥姥的多操心。 “然然又不傻，那董放要是对她不好姑娘能大老远跑过来孝敬咱们么，饭还没吃上咱家的一口就又是来医院东奔西走的。” 女儿说的，老太太也明白，一直在欣慰的点着头。 “你姥姥过年的时候天天守在电视前头，就光看你的节目。可把她稀罕毁了，转天就跟她伙伴说。” 赵苡然听着，心里真庆幸自己演出的时候不知道这么多人都会盯着自己，要是想到了估计心里压力会更大。 “那是我孙媳妇儿，我就愿意说。” 老太太也很傲娇，但又被女儿吐槽了一遭“您也怎么也跟着乱称呼啦？人家俩还没啥呢，您老这么说都把姑娘说害羞了。” 一直到进去诊室复诊，这些话题才算是结束。 没想到也是在这时候，女人收到了董放的一条信息。 “今天别再忘了。” 赵苡然等了半会儿，聊天框也没有继续在更新下去。 居然就一句？！ 怒狠狠的在屏幕上敲下“没忘。” 发送。 医生正在给老太太检查，屋子里安静的很，赵苡然回完就收了手机。 结果出来，问题症状也都得到缓解，只不过有的药还是不能停。 临走之前，连医生都在夸老太太的精气神很好。自然是心态好了，一切都不是问题。 赵苡然又照着单子下去药房拿药，这种跑腿的活女人都是抢着才做下的。 再拿着东西上来让医生嘱咐用法用量，一进门便听见他们几个人正聊的欢。 女人的突然出现倒是让话题更快的转到自己身上。 只看医生一边拿着每个药盒在上头清楚的标写用法，一边开口“你福气也好得很，看个小病都是两代人陪你，上次是孙子这次换了孙媳妇。全家人都宠着你。” 这话可是说到老太太心尖去了，偷笑不成直接明目张胆的笑起来“孙媳妇孝顺的很。” 赵苡然心想，董放要是知道自己现在在这陪着她们，再听见医生和姥姥的一番对话会是怎样的表情。 抿嘴偷笑还是更加放肆的说下去？ 晚上回到家的确是准备了一桌丰盛的菜，饶是赵苡然这几天胃口都不好，可闻到这扑面的香味也是流了口水。 江市的一些家乡菜跟宜市还是差很多的，很多东西她之前都不曾见过。就连江市口味的馆子都没有。 辣味偏多，很下饭可口。 赵苡然就着一桌子菜破天荒的吃了一满碗米饭。 平常在晚上她可是从来不吃碳水的。 老太太和董母面上相视一笑自然是心里乐呵，看见女人不挑食的样子就是个好生养的孩子。 家长里短的也没少唠，两个人还一直打听李婷他们对董放的看法。 饭后三个人溜达着把老太太送回家，赵苡然再跟着董母一起溜达回来。 顺着江边小路，女人觉得这种小城生活安逸的很，自己也很久没有在晚上出来散散步了。 这里的空气要比宜市好，路人也都是缓缓慢慢的，不比那里神色匆匆。 赵苡然跟着董母聊起了很多董放小时候的事情。 第四十四章 - 拽哥只对她温柔 - 五月教主 元宵节，董放要回来。 应该也是要下午到家，所以早起之后吃过饭赵苡然就开始帮着董母和面调馅儿。 虽然今天要吃汤圆，但每次回来董母都会给他包饺子。 忙余之间，赵苡然也开始好奇“阿姨，平常董放都喜欢吃什么呀？” 忙活的人又往馅料里倒了些花椒水，握住两只筷子又开始同一方向搅和起来。 这是技术活，赵苡然没经验可是干不好。 “他啊，啥都吃，不挑嘴。” 阿姨满不在乎的说了一句，从小到大虽然就这一个儿子但也不是富养的。 赵苡然听了，还真是跟男人自己说的一样。 不过想想之前那段日子两个人一块吃饭，他做的好像大多都是她喜欢吃的东西。 “那平常他回来你都给他做啥吃呢？” 董母想了想，随便说出几样，其中一个就是饺子。 可是听到赵苡然说想跟自己学几样，她却停了动作“知道你想做给他吃，不过还是别学了。这女人只要一进厨房就得进一辈子了。” 董母能看出来赵苡然不是那种有做饭手艺的孩子，虽然进了厨房里头干什么都很认真，不过会不会做，进厨房的次数多不多她一眼就能看出来。 所以从小到大，这姑娘应该是被家里养的没怎么生过火。 “你要真想学阿姨就教你，不过平常自己饿的时候能下个面填饱肚子就行，其他的...我看董放现在能做不少菜，让他给你做。” 女人听她这么说倒是十分诧异，其实接触几次之后，她发现董母好像跟自己身边或者听别人说道的婆婆完全不一样，没有什么夫为妻纲，也没有什么女孩嫁人就要做饭洗衣。 相反她还经常说不要舍不得使唤董放，男人就得多让他干活。 如果只是单纯的嘴上客套可是一点不像，自己来这两天有什么活也是自己说了好半天董母才让自己做。 就连在厨房里，也是只让她做做洗菜切菜的活儿。 后面两个人坐到客厅，一边看电视一边慢悠悠的包饺子。 董放的视频通话也在这时候响起。 女人心想，隔了这么久终于知道给自己拨个视频电话了，不过当下的环境只要他看见肯定立马露馅。 三思之下，她关闭了摄像头转成了语音才接通。 “为什么不接视频？”埋怨的声音幽幽传来，一旁的董母听见也在努力的偷笑，不发出一点声音。 “不方便。” 赵苡然的声音也跟凉白开似的，没什么热度。 视频没开，她们都看不见男人听见回答的反应，过了好半晌才愤愤地来了一句。 “我集训结束了。” 想生气好像又不太敢，这气可真憋屈。 电话这头的婆媳相视一笑，董母心想着这死孩子在闹什么性子，赵苡然也是憋着劲头来了句知道了。 这种语气，这种反应。论男人怎么听都觉得像之前她故意躲着自己的样子。 不满地说“你都不问问我有没有受伤？赵苡然你想造反了是吧？” “你还有没有事，我还忙着做饭呢。”言外之意是你打扰我了。 堆满笑意的脸上丝毫体现不在话语之中。 嘿！男人听了这话更加来气。 做饭？自己都还没吃过她做的饭呢！ “这是忙着给哪只狗做饭？” 他不知道这话说出口就被在这边偷听的老妈心里一顿臭骂，兔崽子真是管不住自己的嘴，跟着自己媳妇还这么说话。 他还不知道，那只狗就是他自己。 “疯狗。” “行，做吧，多做点吃死他。” 挂断速度之快体现了董放心里的火有多大。 本来自己还想给她说回江市待一天就回家找她，再向她好好请罪。 结果，给的台阶不好好下是吧，赵苡然！ 终于被他挂断，这边的婆媳两人终于敢放开的大笑两声。 “这孩子真是一点正形都没有。” 要不是还有然然在这，就她这种暴脾气早就骂上他了。 其实赵苡然也早习惯了他这样子，有时候正经惯了，还挺想让他变回去几天之前的样子。 像个泼皮地主，蛮横霸道。 “你俩是不是拌嘴啦？” 女人扭捏的点了点头“前天晚上吵了几句，也不是什么大事。” “谈恋爱嘛拌嘴几句也正常的很。”董母倒是一点不担心“他随我一样是急性子，说出来的话有时候脑子都在后面跟着。” “不过我看他对你耐心多了。” 然然长然然短的她这个做母亲的也听的多了。 尤其是那天晚上。 “过年那几天家里头聚会，晚上回来醉醺醺的非拉着我聊天，说的话都是前不搭后的。后面安静了会儿突然跟我说‘我只娶赵苡然，别人都不行事儿，早晚把她娶到身边。’念叨了好几遍，后面直接爬到沙发上就睡了。” 那也是董母第一次意识到，原来自己儿子柔情长情起来，也这么有心。 女人听得手上捏面皮的动作停了下来，有些出神。 一时间不知道该开口说点什么。 好像无论怎么说，也达不到自己心里的那层高。 会不会也像那晚在李婷家里喝醉的那般，也是那种酒精也笼罩不住的认真神态。 酒后吐的都是他的真心话。 媳妇儿，结婚，娶你这些话他也经常说，她也经常听。久了久了好像女人就会对它免疫，认为也就是随便说说的暂时当不了真。 但是他那么认真的讲给自己妈妈，这些重量可就沉过千斤了。 “阿姨，其实这么久董放他包容了我挺多的。” 不知什么触到了她的心弦，她忽然很想给董母讲讲更多的故事。 自己的性格，自己的经历还有更多的差错，让他们两个的情，不论是最开始的友情还是现如今的爱情，都平添了特殊的荆棘。 在每一次幸福的时刻，赵苡然脑子里都会萌出一个可怕的念头。 如果董放他没有一直坚持追求自己，那是不是这辈子她都不知道自己错怪了什么。 是不是他们就错过了。 所以当当分歧来临时，她常常会有愧疚，他是不是包容自己的太多。 后来，董母并没有停下手中包合的动作，她说“往后你就会越来越懂，其实包容爱人本身就是一件很浪漫的事情。” 真正有爱的伴侣会因为每一次包容之后变得更加和谐而感动愉快，只有无爱才会感觉秤砣本身是歪的。 ------------------------------------- 那只毫不知情的疯狗，一路上都还在生着闷气，以至于在进家门的前一秒他还是耷拉着脸容，很是不悦。 听见人走近的动静，董母故意调侃了句“呀！疯狗回来了。” 男人一手拖着行李箱，正还纳闷母亲的这句话，但是再往前迈了一步就看到了另一个人。 她穿着围裙，手搭着台子上正扭身一脸含笑的看着他。 董放暗淡的眼神突然的亮起，眼底立马掠过一层惊喜之色。 简直是冲出自我认知的惊讶，怎么敢想心里一直念叨的女人如今正站在自己家的厨房里，和自己的妈妈在一起忙活。 震惊一遍遍在心里过着，脚下的步伐早就催着他拼命的往前抬。行李箱被它丢在原地，根本舍不得摘下背着的运动背包就径直走过去抱住那位娇小。 “大宝，你怎么过来了？”眼里不停的冒光，表情都有点不知所措的僵硬。 赵苡然没想到他的反应会如此大，甚至不顾董母就在旁边，重重地把自己搂紧怀里。 扑面而来的凉气可吹散了她两颊升起的红晕，双手还沾着面粉，放在身前抵挡的不去挨他。 “把你爪子洗了再碰然然。”亲眼见着儿子搂住女人不在撒手，董母上前一打令斥道。 男人哪还顾得上这些，刚才一把抱住好像以为下一秒她就要跑了一样，如今感受到真人就在这，嘻嘻一笑流氓般的亲了下女人的脸蛋才松开了胳膊。 看着儿子这没出息的模样“瞅那傻样儿吧。” 也就只能允许脱了行装再洗个手，甚至连队服都没来得及换就立马返回到厨房开始撵人“妈，你去歇着吧，我俩做。” 换平常他也不想让女人进厨房，不过现在他顾不得了，他就想跟女人单独待在一个空间，哪怕是他看着自己做。 “你会做什么啊，来这帮倒忙耽误的晚上我们都吃不了饭。” 赵苡然在旁边听着也不发声，静静地做着一位贤惠的儿媳。 男人迫不及待的想证明，情绪异常激动，但却是兴奋的“你把你儿子想的也太不能成事儿了吧，平常都是我给然然做的饭。” “那中，然然咱俩出去，让他自己做。”董母说着就要把儿媳妇拉出去休息，但哪抢得过自己这力气贼大的儿子。 最后自己一个人出了厨房，还特地关上了门。 长辈终于离开，但女人依旧是看着他沉默不语，嘴上的笑容至始至终都有。 第四十五章 - 拽哥只对她温柔 - 五月教主 董放又一把搂过她，想都不想地就要低头找到目标亲下去，女人哪能让他如意，小手不痛不痒地打了他一巴掌而后躲闪着，嘴里还振振有词“我才不让疯狗亲。” “我错了大宝，媳妇儿，我狗，我就是疯狗。都是我嘴欠。”这一刻他认错的有多卑微，心里就有多狠当时自己的那张嘴。 逞了口舌的一时之快，现在却挨不到那双唇瓣的柔软。 “你过来怎么也不跟我说一声。”他低头宠溺看着这个女人，好像把她揉进自己身体里一般。 赵苡然翻了计白眼，满不在乎道“我来看阿姨的，跟你说干什么。” 他真的忍不住了！ 一直手掌拖住女人的后脑勺，另一只胳膊圈在她的后腰上锁住她晃动的空间，再次迅速的低头啄在了那双樱桃小嘴上，逐渐的加深力道并不是那种甜头的浅尝辄止，摩挲完唇瓣又开始新一轮的追逐。 女人反抗可又不敢弄出动静，退也退不得扰得自己也乱了阵脚。 重新获取自由的呼吸，说什么也阻止了男人的第二轮攻击“阿姨在家呢。” 男人轻吻着她的鼻尖缠绵地说“我妈知道我想干什么。” 要不然也不会临走的时候还关上门。 再次偷袭不成，董放又把目标移动到女人修长的颈部，她的肩窝和锁骨处也是令他魂牵梦萦的地方。 他放肆的掠夺着，起初并不敢用力，呼吸之间沉沦在她的颈弯处“阿姨知道你过来嘛？” 女人嗯了一声，突然感受到什么“董放，你要是敢咬你就死定了！” 说罢，男人又收敛了起来。 只能由着力度暂时解决自己的燃眉之急。 “都是我不好，我以后再也不跟你发脾气了。”很久之后，男人绵绵的开口。 这两天，他也非常后悔那天没有控制好自己的情绪。不过看着女人也不打算搭理自己，他自己后面也曾偷偷气过。 可最终敌不过对她的疯狂念想。 “大宝，我有时候打球脾气上来了控制不住，以后我要是再没控制好你就直接骂我，实在不行你就把先我晾一边离我远远的。但是可别不理我。” 赵苡然觉得其实自己也有原因，如果其中一个人的耐心再多一些，两人完全可以避免这次小争吵。 不过听着男人这么诚恳的话语，女人哪还有不答应的理由。 饭桌上，董放不止一次地感叹觉得晚上这一顿饭吃的非常温馨，尤其是看到赵苡然也在这的时候，太值了。 董母看着儿子这么兴奋，自己心里也很幸福。在江市这里要等到元宵佳节过去，这个新年才算是真的过完。 所以今天还算在年节里，儿子儿媳却都在身边，她还是第一次体会到这种感觉。 “妈，要不然你这回跟我们一起回去把婚提了吧？” “你小子想的真美，就想这么稀里糊涂的把然然娶进门？别说那边了，光我瞅着都不乐意。” 这董放还真是想一出是一出，一回到家里好像脑子就也不会转弯了只会直勾勾的向前冲。 男人撇撇嘴，他还以为家母会同意这个提议，三媒六聘那些讲究他怎么可能少的了？ 既然如此，那他就从长计议。 “妈，那屋的空调是不是还没修？”从上了桌，赵苡然就没见他安静吃几分钟饭，一会一句一会一句估计说的董母都烦了。 “不用你操心，晚上然然跟我睡。” 董母也是故意的，他怎么会不知道自家儿子的小九九。 昨天晚上就她们婆媳二人，赵苡然睡在了董放的那间卧室，董母给她铺了新的褥子，暄暄的。 “那不行，你这睡眠质量不好猛地跟人睡一起肯定失眠。” 他是一定要把赵苡然抢回来的，之前在岳母家都能睡一起，怎么换到自家妈妈这么多事。 “那我还睡你屋，你去沙发。”这句话是赵苡然说的。 董母听了很是同意，压声附和“就这么定，挺好。” “行啊，赵苡然，不是你之前稀罕我不肯撒手的时候了。”男人被全面攻击的很伤心，自己的女人不说话也就算了，开口居然是帮着婆婆一起挤兑自己的。 “集训完回来累的人五人六，腰还不得劲，就忍心让我去沙发？” 他想向媳妇讨要个说法，却又被董母给毙了回去“那你不嫌冷去客房也行，你个爷们在哪不能睡？地板都行。” 董放看这架势心里想着要是之后真把赵苡然娶进门，估计不会出现婆媳矛盾。相反那些母子成仇，妻子谋杀亲夫的片段倒是会经常出现。 桌子上随便说说，女人哪舍得真让他睡客房沙发的。 之后还一块看了会元宵晚会，董放调好了水温让赵苡然先进去洗澡“好好洗香香了，等我回来。” 这间卧室也有独卫，男人出去的时候把屋门一关，顿时就像隔了层世界。 这边董母住的卧室，房门也是紧闭。 母子两个趁着夜色，谈了谈知心话。 “然然当时打电话给我吓一跳，来了之后姥姥也见了。昨天跟我们一块到医院忙上忙下的。你说你命多好，找个这么踏实的。” 姿色优越，性格稳妥，就连做事风格也是落地的。换做哪家的公婆不会喜欢？ “你饭桌上那意思真的？”她指的是董放说提亲的事情。 “那还能有假？巴不得明天就...”男人话还没说完就被母亲的一计眼神闭了嘴巴。 “多大的人了，还那么莽撞。这事能一两天的就合计成吗？你想娶人家姑娘，你都准备好了？” 并没有什么异议，之前母子两个也都讨论过，董放的工作的工作原因以后也就定居在宜市了。之所以之前一直没有买一套房子，也就是想等到之后娶媳妇了一步到位。 “房子一直看着呢，楼盘最近也出了。要是买随时都可以。” 他钱都一直在准备着，只要看中就能立马付款。 “先稳着点，等这个年过完了，我过去咱俩一起去看看。等到各种事情都有谱了，再约我和然然父母见个面聊一聊。” 赵苡然洗完澡出来，只穿了董放的一件长T恤。一切都收拾妥当了，左等右等人就是不来。 她偷偷开门看过，客厅走廊也都空无一人，阿姨那间卧室的房门也紧闭。 难不成是出门了？ 男人今天一回来，空荡荡的床她一个人也坐不住了，怎么也不是只能在这一亩三分地里来回晃荡。 后面真把他给盼回来了，女人便气哄哄的往床尾一坐，闭着嘴巴看他。 “咋啦，大宝？” “你干嘛去了？”耍小脾气的模样被她扮得像模像样。 男人松了松神经，边说边往她边上凑“去跟我妈说了点事。” “明天我发小约咱们出去玩，怎么样？”捏了捏她的小俏鼻，董藩说了个假话。 其实是他约的发小，想带赵苡然过去让他们看看。 “看你表现。” “那你说祖宗，让我怎么表现。” “我要睡觉。” “好嘞，先伺候祖宗睡觉。” 灯被关上，但好像两个人理解的睡觉不是一个意思，也有可能是董放的问题。 黑夜里，床上的人儿没那么安生。 “我说我要睡觉！” “我知道啊，睡觉。” “你不是说你腰不好嘛怎么还不安生。” “过了今晚腰就真的不好使了。” ------------------------------------- 董放的发小沈萧在江市开了个色彩美学沙龙店，在本地还挺火，几年时间开了好几家分店。 他结婚早，如今儿子都四岁了。 但是娶得老婆，比赵苡然还小三岁。 中午约在了之前他俩老去的馆子，各自拖家带口的。 “小多米，还记不记得叔叔？”饭店门口，两家碰巧遇上了。 小家伙被爸爸抱着怀里正左顾右盼，周围的人他都认识，除了这个貌美如花的姐姐...阿姨？ “今天终于是见上弟妹了，多米，叫姐姐。”也不知道沈萧这是不是故意的。 “啥意思啊，喊我叔，喊我媳妇姐姐？” “弟妹长得那么年轻，叫阿姨多显老。” 男人聊络的时候，两家的女士也都相互打了招呼。对面的孩子妈妈也就是刚大学毕业的年纪，不过生了孩子也还是看不出跟同龄人差了什么。 模样气色倒也是很好的。 小多米从小就是个小色迷，知道谁漂亮就往谁那里凑。今天第一次见赵苡然可是不能让她逃掉。 身子一个劲儿的往前铺，小手张着“姨抱，姨抱。” “你个小玩意看见美女是真不害羞啊。”自家儿子闹腾的劲大，沈萧玩笑着也就把怀里的人递过去了。 董放站到中间帮了把手，抱给女人的时候还故意低声问了问“能行吗？” 他估计是怕多米太沉，累着自家媳妇吧。 赵苡然说着没问题便接了过来。果然是低估了他，比小花还要沉。 没再站在外边，一行人进去找了位子坐下。 第四十六章 - 拽哥只对她温柔 - 五月教主 进了大堂要上楼梯，董放紧跟在女人后头轻托着她的腰，让她不那么吃劲。 小家伙一被赵苡然抱住，连亲爸亲妈都不认了。孩子妈妈想接过手来，小多米就使劲往女人怀里钻，头也不露出来了。 “比他爸还精。”男人抱怨的很，心里想如果他不是个小不点怎么可能让他进了自己媳妇的怀抱。 “你抱也这样嘛？” “他不让我抱，一抱就哭，估计是恐高。” 董放一米九几的个头，要是孩子被他抱怀里估计都要突破两米了。赵苡然正这么想着，身后又传来一声置气“胆小鬼。” 楼上没有什么客人，空当的很。 赵苡然瞧着两个男人的感情还真是好，这边把孩子抱走，沈萧直接大步向前什么都不担心，一点都不客气。 “多米让叔叔抱好不好，阿姨的腰不好让她休息一会儿可以嘛？”硬抢不行，走到桌位边上董放又开始给他来真情实感。 他是一定要把这家伙从女人身上挪开的。 多米似乎是有点动摇但依旧没什么动作，直到妈妈开口“过来找妈妈，可以看动画片。” 动画片，那更好啦！ 危机解除，男人又当了回中间人把孩子递了过去。 “弟妹腰为啥不好，这事儿是不是得问你？” 沈萧翻开菜单，听见了刚才的话如今笑兮兮地问道，眼神飘过去又飘回来，看的赵苡然还有点脸红。 这帮男人聚在一起的聊天内容真是不堪入耳。 一旁的董放终于落座，脸上表情忽然正经起来，似乎对发小这不知轻重的玩笑有点生气“你别开我媳妇儿玩笑，她腰不好是老跳舞跳的伤病。” 沈萧连哦了几声，哈哈大笑又把责任一转“我也没说别的意思啊，我寻思的是你咋不带弟妹去看看医生，你自己瞎想。” 男人觉得应该是自己会错了意思，捕抓猎物似的眼眸终于放松下来“地位不够，给人家说了人家嫌多此一举。平常吃个啥胃药感冒药的都得我监督才肯吃。” “明明就是，你比我还严重也没见你去看看呐。”女人不解地反嘴，他身上打球累积的伤病只怕比她多了三倍还不止。 董放身体往后靠了靠，凑到女人的耳边。 “我腰为啥严重那不得问你？” 赵苡然瞪大眼睛回望着那双近距离与她对视的黑眸，想要反驳却又说不出词，只能眼睁睁看着男人脸上得意的表情越来越深。 他刚刚还在制止自己发小车速太快，现在却脸不红心不跳地开始控制方向盘漂移？ “打住打住，就不用在我俩这对老夫老妻面前咬耳朵秀恩爱了，赶紧点菜。” 沈萧从对面看着，这俩人再这么看下去恐怕得擦枪走火了。 这家是烤肉馆子，桌子中间放置着个大的烤盘架，两个男人又点了一大桌子食材，腌肉，蔬菜还有主食。 都是现切现腌的，上来的一盘又一盘很快就把桌子铺满。 拿夹子夹了块肉往烤盘上一放，“滋啦滋啦”的。 男人熟练的拎起边上的装满开水的水壶，重新涮了一遍赵苡然的餐具碗筷，就连装饮料的杯子和蘸料的小蝶都没落下。 最后一同把废水倒进了桌下的垃圾桶里。 手里有序的动作丝毫不影响他和沈萧扯着闲话。 赵苡然就只管看着自己的小盘子里就好，筷子甚至都没往烤盘那碰一下就什么都能吃到嘴里。 沈萧之前就听自己发小说谈女朋友了，但真的亲眼看见还是头一次“还真别说，董放现在跟之前完全是两个样子，照顾人起来有模有样的。” “他之前啥样子？”女人吃完盘子里最后一口肉，放下了筷子。 想从这位多年老友口中得知点她不知道的事情。 “之前？”沈萧看了看对面的男人，又开始坏笑“反正就带个女朋友过来往这一搁，自己该忙啥忙啥也不管人家。” 董放啧了一声立马直起身子，想从他这个发小嘴里听到什么夸自己的还真是异想天开“真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非要我治你一顿才会好好说话？” 沈萧得逞地哈哈大笑，他知道自己说的这些换个正常人都不会相信，赵苡然也一看就是个明事理的他也才敢这么放肆一下。 身边的老婆也打了一巴掌让他正经一点。 “弟妹闹笑话了啊，平常开玩笑开惯了，好好的不再闹了。” 赵苡然也欣然笑笑说一点没往心里去，毕竟真正好朋友在一起吃饭聊天不就是各种侃大山嘛，说的话都是挑的最离谱的。 “真变不少，你看现在烟也不抽了，脾气也不暴了，啥事也都正经起来了，弟妹管教的真不错。” 沈萧感慨，尤其是刚才自己的玩笑碰到赵苡然，这男人是立马变了脸色。要换成之前估计还会跟着玩笑接下去飙几句脏话。 听到这些，在恋爱里的当事人肯定是开心。这是董放最要好的发小，连他都说的这么真心，那就一定不是假的。 不过真的是自己管教的嘛？ 赵苡然觉得自己好像从来没有禁止过他抽烟或者没有表现过对他的一些不正经玩笑而感到厌恶。 甚至跟她在一起，男人的脾气向来都是很好的。 “没办法，心甘情愿你羡慕不来。”这些话董放听了估计比赵苡然还要高兴，眼看着他就越来越飘，故意的显摆起自己有女朋友的幸福。 沈萧看见他这欠模样就心痒痒，往边上坐着人那里一靠“我有儿子你也羡慕不来。” 短短一句，还真是戳到了董放的心窝里。马上男人的表情就固在那里不动了，比结婚生子，他确实赢不过对面的沈萧。 “这么着董放，你一胎要是在我二胎前头，你随便说一个啥我都答应。” 男人最容易被激起的就是胜负心，恰巧又是在他最期待的领域，当然是要应战。 对面的孩子妈妈听了话似是娇羞的又锤了沈萧几拳，但却是甜蜜的。 赵苡然这么看着，两个人的感情也像是勃勃生起的花，而不像凋零枯萎的只待脱落。 不意间感叹了一句他们的感情还挺好。 “我之前也混的很，动不动就分手。也就结婚之后越来越腻歪了。” 结婚生子之后？这个时间段倒像个分水岭。 “人家都说婚姻是爱情的坟墓，好多之前恩爱的结了婚都离，你俩也真算是另类。”边上的董放不无感叹却引来了赵苡然的目光。 立马又补充几句“咱俩肯定比他俩还另类。” 说完还不忘握住女人随意搭在腿上的小手，让两个人挨得更近一些。 女人之所以会被这句话吸引过来目光，是想到了郑梦遥。 但此时，沈萧的声音又重新响起“男人越宠老婆越有福气，老婆宠的好生活没烦恼。又不是之前那不懂五六的毛头小子了，又给你生孩子又给你做后盾再不好好对人家，心里还能说的过去？” 沈萧说的是真心话，自己老婆大学还没毕业就跟自己了，两个人年龄差了不少，外人都说他娶了个年轻的小娇妻真是运气好，可也只有他知道是自己懂得珍惜懂得知足。 赵苡然的思绪逐渐飘远，都是男人，都是有过学生时代的恋爱，都生了孩子。 所以婚姻能不能幸福，家庭能不能美满从不是变化带来的，而是人心。 “所以说缘分真是重要，弟妹你要是前两年答应他，估计得天天跟他吵架。” 赵苡然莞尔一笑“我那时候都离他远远的，才不让他挨我。” 沈萧哈哈两声说那就对了“那时候董放心比天高，燥的不得了，现在沉淀多了。所以每次见面我都跟他开玩笑说就他之前在比赛上被罚的那些款加到一块都能成我店里最大的股东。” 真是一笔不小的费用。 这顿午饭吃了快三个小时，快要结束的时候倒是来了位陌生的不速之客。 “放哥，抱歉打扰一下能合张影嘛？” 赵苡然闻声抬头看去，是一位年轻的男孩，估摸着也就大学生的年龄。 正毕恭毕敬地看着自己身边的男人，双手在身前交握着。 一晃间，他还看了自己一眼，赵苡然刚好跟他对视。 “行啊，来吧。”董放没什么语气，拿纸巾擦了擦嘴便站起身。 桌上的话题到因为这个小插曲而暂停下来，一齐都向那边注意过去。 也是楼上的顾客，在斜对角的座位，应该也是来了很久了。 男人挑了个适合拍照的背景，快速的合了一张。 “兄弟，发合照啥的都无所谓，但拍着别的照片里有其他人就不要发了，麻烦也不要多说啥，都是自己私下里聚会想安安静静的。” 那男孩起初不懂得董放的言外之意，但随即又看看了赵苡然马上就明白了“放心放心放哥，肯定不多说一个字，不打扰你们了。新年快乐。” “感谢。” 交谈完，男孩就跟着同行的人一起下楼离开。 董放重新回到座位上，对面的沈萧忙不迭问道“我记得你是不是还没公开呢？” 他指的是和赵苡然谈恋爱这件事，刚才也听见他交代那男孩的话了。 “咋公开，前段日子都是骂我的，发出来让我媳妇跟我一起挨骂？” “那你俩这要在外面约个会还得搞个地下恋？挺过瘾。” 什么玩意地下恋，普普通通一个打篮球的，被一些球迷搞得跟电影明星一样。 男人想想就觉得膈应“反正今年找个机会，说了它。” 第四十七章 - 拽哥只对她温柔 - 五月教主 结了帐出来，两家又开着车去下一个场地。 刚吃饱饭男人们要运动运动，找了个新开的室内篮球场，正好让董放也去体验体验。 董放开车，赵苡然坐在副驾。沈萧和老婆一起在后面，小多米已经香香的睡着了。 本来安静的车厢却又被一则微博热搜打破。 “我丢，贺苏木被拘留了。”车厢后侧的沈萧好大一嗓门，震惊万分的盯着手机屏幕上的那一行醒目的标题。 “啥玩意？咋回事？”董放在车道内停下，前方是红灯。 “你自己看。”沈萧把手机往前面一递，赵苡然也跟着看了两眼。 贺苏木这个人是个家喻户晓的公众人物，有资本也有相貌，年龄三十多岁，是个标准的香饽饽。 除了这些，他还是个十分热爱做公益项目的慈善家，全国各地他基本都有涉及。 可是如此享受老少美誉的男人，如今却因为私生活被举报进了拘留所。 “我靠，举报这人也挺牛啊，真是可惜了。” 举报这么个大佬，除了自己资本本身够硬的基础下，也得是能近得了贺苏木的人才会知道这些痛点吧。 听着董放还有点惋惜的意思，赵苡然有些好奇“你俩认识？” “之前他还活跃在台前的时候一起参加过活动，私下里打过几场球。真是...当时还觉得人挺好。” 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 沈萧重新接过话“要不老人都说蔫坏真是谁也防不住。” 只不过前面的董放有些惋惜他还能理解，但眼瞅着赵苡然的情绪也低沉下去“不过弟妹你放心，这人啊都是越闷地里坏越狠，董放不是那种人，他是明里暗里都坏，还自以为小聪明但实际上就是个死心眼儿。” 赵苡然在前面客气笑笑，她倒不是因为这些，只不过经历过今天的一天，她只会更觉得人世界世事无常，不知道未来要发生什么所以更要珍惜当下的美满。 场馆不小，估计现在还不是最热闹的时间段所以人不是很多。 董放果然是一摸到篮球就兴奋，让两个男人进去撒欢，赵苡然则是跟着沈萧老婆坐在一旁的长椅照看熟睡的小多米。 正好也能趁着这个机会聊一聊女孩子家的悄悄话。 后来小家伙醒了，拉着妈妈的手就要去场上蹦跶乱跳。 赵苡然拿出手机随意刷着，碰巧就看到了今天在烤肉馆男人和男球迷的那张合照，下面已是堆满了评论。 因为这张照片也是新年过后，第一张新鲜的董放。 “原来是回家陪妈妈了。” “吃个饭都能碰到小哥哥运气真好。” “也不知道放哥知不知道他之前的苏木哥进局子了。” “放哥不会又在跟发小吃饭吧，凡是回家饭搭子必然是发小。” 而作者给这条评论回复了个【狗头】 赵苡然觉得他估计很想说出来今天都看见什么了吧，这一个狗头包含着很多深意。 “干嘛坐这么远，不离近点看。” 在场上的董放起初看见女人在低头看手机以为她是有工作，后面刻意的视线与女人对视上就下场过来找她了。 此刻的男人斜靠在后面的椅背上，微微喘着气，时不时地再往场上瞟一眼，懒散的模样勾的人心痒痒。 女人眨眨眼，有理有据的开口“不是你说打球的时候让我离你远远的嘛，我可不敢凑近，万一被骂了咋整。” 董放回头看向她的目光忽然意味不明，他真是太惯着赵苡然了，以至于自己随便说点什么，这女人都能用自己的话怼自己几句。 两手上前，一个松松握住了女人的脖子，另一只勾住她的腰部往自己的方向一拽，女人就轻而易举地抵在了男人微微发热地身躯之下。 董放故意往深了低头，让她的视线里再也看不见别处“你这个小嘴真是越来越厉害了。” “看来真是亲多了把我的口技都传给你了。” 男人说起来话向来不分场合，虽然声音低的外人都听不见，但在赵苡然听了却是害臊的不行。 “你哪有什么口技。” 那些狡辩抬杠的话术却被这男人说的这么好听。 聚会结束，两个人打算走着回家。 刚才董母打过电话问他们回不回来吃饭，想想明天就要回宜市，最后一顿饭肯定是要陪董妈妈一起吃的。 街路上，已经到了晚高峰，车流攒动，还有很多小商小贩分布两侧，添了不少烟火气息。 两个人挽着手在路上走着，就是一对很普通的情侣。 “想什么呢？”一路上赵苡然都没怎么说话，董放开口问她。 女人停了停，把今天的想法都讲给了他。 “我倒没想那么多，只想着跟沈萧的赌注一定要赢了他。” 赵苡然刚想开口问是什么，但是看到他那副洋洋得意的表情马上又反应过来。 “你会支持我吗？” 女人看着他急切想要知道答案的表情，又是灵机一动“没有我其他女孩也能支持你。” 董放立即火冒三丈，声色俱厉地开口“赵苡然，再来一次，你一定别求着我放过你！” 说罢，握着她的手劲更加用力，恨不得直接把女人的骨头揉酥。 ------------------------------------- 第二天一早两人一起和董母道了别，便踏上了飞往宜市的航班。 而到了宜市机场，两个人就要兵分两路，董放要跟着大队伍一起出发去其他城市准备第三阶段的常规赛，而赵苡然自己一个人回家。 机场的球迷很多，两个人下机之后就不能并肩走路了。 临走之前，女人还嘱咐他“在场上少发火，不要骂人也不要凶人好不好？” 这个要求对于董放来说好像有点挑战，为难的说“不凶你还不行嘛。” “我不想看你发脾气，更不想看见他们在网上说你。”赵苡然语气凝重的说道。 不过男人很想告诉他，其实他就算哪哪都做的很好，网上的某些人也还是会恶语相向。 此时他更想让女人安心，说到底她还是在担心自己。 “答应你。” 球场上脾气暴躁他管不住，但一定尽量提醒着自己少骂人少发火。 男人随即眉眼笑开“如果你能去看比赛的话，我看见你肯定更能控制。” 后面赵苡然在人群里默默看着，董放进入到同行的大队伍种。 他不是身高最高的，也不是体型最壮的。但在女人看来，他身上那种独一无二的朝气略带着凶狠，是最吸引她的。 她希望，这个阶段，男人可以平安度过。 隔天回到剧院，见到了许久未见的杨美丽。 两个人说巧不巧的在同一时间段都请了假，而且杨美丽请的要更久一些。所以一来二去的耽误，这还是两人年后的第一次见面。 “不敢想啊不敢想啊，这平常都极其敬业的赵苡然老师竟然也会一连请好几天的假，还是为了男人。” 听见杨美丽如此打趣自己，赵苡然也不甘示弱“我也没成想，杨大经纪人也会请假之后销声匿迹，让小妹我哪哪都找不见。” 自从年前的假期一开始，这女人好像突然就消失在人们生活里了，就连赵苡然大年初一发过去的新年祝福，她还是到了大年初三才回复的。 其实这些日子杨美丽也没干什么大事，忙碌了一整年又是孤家寡人一个，忽然身上一轻就拎起背包去云南小城住了半个多月。 “这不紧赶慢赶也回来给你安排工作了嘛。” 赵苡然听她这么一说啊了一声，很不情愿“又有剧目了？” 这些天的放纵倒让她身体里的懒癌细胞繁殖的越来越快，现在听见任务就觉得压力山大。 “关上门咱们慢慢说。” 还是筹划的初级阶段，杨美丽谨慎的也不想让很多人知道。 赵苡然请假这几天，杨美丽刚好回来上班。销假的那天碰到了舞蹈团的团长，就聊起了赵苡然新工作的事情。 听她捋了一遍事情经过，赵苡然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为我打造的原创舞剧？” 杨美丽马上抬手做了个“嘘”的手势。 缓了缓语气又继续“也不能说是为你打造的，剧目一直在编排着，但好像这次女主角定的还是你。” 第四十八章 - 拽哥只对她温柔 - 五月教主 为什么说是还呢？ 不管是之前的春晚作品还是这次筹备的剧院原创舞剧，按理来说主位演员一定都是各方面最拔尖的人选。 而这个人选，常常被称作首席。 不论是自身条件，舞蹈基础还是外形都要是最尖子上的人，甚至连舞台经验都要算在考核标准当中。 赵苡然考入剧院才不到三年。尽管她自身非常优秀，但是身处在这个人才济济的剧院，云集了所有舞蹈学校中最云端的人物，而她也就成了一个平凡的角色。 所以一次成为主角可能说是实力与运气的完美结合，接连两次的主角，可就是有点不同寻常了。 倘若这次的选角一公布，赵苡然当真又成了女主角，那这四面八方的闲话一定是少不了。 “你也不用太有压力，要真的定下了咱就上啊，反正都是强项，跳哪个人物不是跳呢。” 看着女人脸上越来越收起的神情，杨美丽又松了点口气。 “你春晚效果在那摆着呢，就连我住的那个小村镇，不是很先进的地方。都知道《这么多人》呢。” “我也不是压力吧..就是觉得有点不可思议..好像太顺了点。”在这个中央剧院，这么快的有了很多机会有点出乎意料的顺利。 略顿了顿，赵苡然又想到什么“莎莎姐请了那么久的假还不能回来啊？” 这个莎莎，就是现在舞蹈一团的首席。已经三十出头了。 不过各方面都是典范。 “压根不是什么身体不舒服，是怀孕了。” 杨美丽此话一出，又是一阵惊讶。 “而且听团长那意思，已经在养胎了。估计短时间内也回不来了。” 可不是嘛，怀孕生产再加上坐月子，前前后后得一年往上。 但在这个新人辈出的地方，一年更新换代了多少作品，就算自己的地位不可撼动，但长久的停滞会给自己的舞蹈实力带来多大损害也是可想而知。 “所以我说你是福星嘛，正好就碰见这些机会了。还不趁你现在没老公没孩子的赶紧抓住，以后念想多了牵绊也就多了。” 舞蹈是自己从小到大的梦想，而有一个幸福美满的家庭也是自己的追求。 难不成，真的像单身主义者杨美丽之前所说的那般，对于女人，成功的事业和美满的家庭不能兼得嘛？ 起码对于这行业的高要求来说，似乎很难做到。 周末聚会，一大家子都去了老爷子家里。 第三阶段的常规赛已经开始了，没了梁靖的陪伴，郑梦琪只能和赵苡然一起来姥爷家作伴。 还顺便把盼崽带过来了。 “你咋不把你家里的毛孩子带过来？”见到许久未见的小白球，赵苡然稀罕的不得了。 果然是隔一段时间再见，觉得更亲了。 郑梦琪家里养了两只柯基。 “送去修毛了，跟它俩比起来小盼崽真的太轻了，又小小的，平常我出门都不敢让它们三个单独在家，生怕它被欺负。” 所以赵苡然去江市这几日，表姐可是解决了自己一个大问题。 进入二月里了，天气也是一天天暖起来，尽管气温还是很低但晴日比之前多了许多。 郑梦遥带着小花后面迟迟赶到。 “可以啊然然，我听小姨说你前两天自己一个人上江市那边了，是去董放家里了？” 郑梦遥平常忙着工作又要带娃，倒是不常跟她们一起聚会。刚才听见李婷和自己妈妈说话，才听出来点八卦。 被问的女人嘿嘿一笑，还没说什么呢就被比边上的小花抢了先“我也要找董放哥哥，哥哥在哪，我也想去。” “你去什么呀，董放哥哥早出去比赛了。”郑梦琪刮了下外甥女的小鼻子，敛声说道。 看着现在的赵苡然像是被爱情滋养的容光焕发，进展也都出奇的快。郑梦遥心里也是真的为她高兴，甚至觉得时间过的也太快了点，感觉女人坐在沙发上对自己说拿不定主意还是发生在昨天晚上。 结果转眼，年都过完了。 饭桌上，大家也都挑着好事聊，郑梦遥和陈万的事情对他们来说早就翻篇留在了去年。 “瑶瑶最近是不是挺忙的？看你还是不见胖，跟过年前一个样子。”这话是老太太说的，她离着自己大外孙女坐，手里还一直给她夹菜。 “刚过完年，所里事情比较多，天天也没什么胃口所以就吃得少。” “那怎么行？胃口少了也得吃，越不吃越不想吃，这样早晚把身体熬坏了。” 四代同堂的时候，老爷子和老太太关心的话都说不够，自然是轮不到李容他们开口说话。 “太姥爷你别担心，我每天都催着妈妈和我一起吃饭呢。”小花刚吃进嘴里一个西兰花，小手种举着自己的小餐具。 声音软软的。 终于轮到李容问一句“幼儿园什么时候开课啊？” 刚才外孙女的一句话倒是提醒了她，现在幼儿园没开课，那郑梦遥每天都要带着小花去单位，想想就替女儿感到疲累。 “下周一，也没几天了。” 李容正要说要不然把小花放在她那，也让郑梦遥每天下班过去吃饭。 旁边的小女儿又接到“姐，要不然让小花去我那玩两天，反正我一个人也闲得很。” “对呀，我最近也没啥事，要不然我俩陪小花玩几天吧。”反正那部舞剧还没定准，赵苡然最近也是清闲的很。 其实看到这么多人，上到妈妈下到妹妹们都在关心自己体谅自己，郑梦遥也是被暖意包裹着。 “正好带小花去看几场比赛，马上周末了正好然然也休息。”郑梦琪是想到梁靖给自己留的票了，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正好还能让小花看看她的董放小姨夫。 就这样，中午吃过一顿饭，小花就暂时被换了个看护人。 正好也轮到了广扬的主场，队伍又重新回到宜市。 两个姐妹带着小花也不需要跑远路了。 这次赵苡然事先告诉董放了，男人知道后援团要来激动得不得了，说一定要在场上好好的秀一把。 还是类似于上次的位置，视野辽阔，隔了个悬挂广告牌就是球队休息的席位。 观众席全部开放，比上次的球迷还有多几乎全都坐满了。 广扬队的logo被醒目的贴在了两边篮球框的下方。 期间两个姐妹还聊起，要想看到梁靖董放和蒋尔阳同时在场上，恐怕要下个赛季了。 不过，时间倒也不长。 双方球员进场热身，小花在郑梦琪的指引下看到了期待已久的董放哥哥。 “我要找他，我要找哥哥！”郭攸蓓激动的很，甚至为了今天的比赛她手上还特地拿了董放哥哥的人形立牌，她要拿给他看。 旁边坐着的是广扬的老板娘，她认识郑梦琪，刚才聊了几句也就知道这个小女孩是谁了“那你去找他呀。” 本来还在被两个小姨拦着等比赛结束再去的小家伙，得了老板娘的令立马更欢了，撒开那几只制裁她的手就要下台去找她的董放哥哥。 就只见一个小身影摇摇晃晃的下了几层楼梯，擦着旁边的广告牌一路小跑到正在拉伸的男人旁边。 彼时的男人扭身的时候刚好看到了这个熟悉面孔热情的朝自己扑来，眼睛里冒着跟孙悟空一样的金光，小嘴张开似乎想要吃了他。 用尽她的力气跑了极快，以至于额前的刘海儿都被风吹的分成两半。 而跟在小家伙后面的赵苡然则是停在了楼梯之处没有再往前走去，她只要保证小花是安全的就好。 董放见她离自己越来越近，身上拉伸的动作仍在继续，但脸上的表情已经开始跟她互动起来，学着她的样子长着大嘴呆呆的看向她，似乎很惊讶。 直到跑到自己近旁，他才伸出双手抓住了郭攸蓓的小胖手，捏了捏她的小脸蛋又拍了拍她的小屁股“你怎么过来啦？” 拉伸的动作没停，男人以为她只是过来和自己打个招呼。毕竟现在是在做热身训练，该有的纪律他是不能忘的。 场边的声音很吵，各种交融在一起让董放也听不清她的小嘴张张合合在说什么。 直到他注意到小女孩手里重新举起的人形立牌，隐约间听了句“哥哥你看，我有你的人形立牌。” 随着拉伸动作的蹲下，他也正好把小花拉到的自己怀里，拿着看了看那个卡通立牌凑近到她耳边“听话小花，先去找小姨，等哥哥比完赛去找你。” 说完他又重新拍了下小花的屁股，郭攸蓓点点头像是听懂了“哥哥一会儿见，我会给你加油的！” 然后就屁颠屁颠儿地原路返回，在赵苡然身边停下了。 董放就着她离开的方向，冲着女人撅了下嘴巴。 专门为男人而来的球迷，也是循着男人的身影看到了这个小姑娘，之后又顺着看到了球席上的郑梦琪。 至于赵苡然，暂时还没人知道她是什么身份，只以为是和郑梦琪同伴而来的朋友。 比赛正式开始前，又到了两支球队的入场时间。 能来现场的好处就是，可以随时地被现场氛围所调动。而两支球队地入场口号就是暖场的开门红。 赵苡然已经有了经验，所以在开始的时候也格外注意。 对面观赛台下方的两个门洞里，是两支球队的出场位置。 广扬队今天身着浅色球衣，众人气势磅礴地喊着口号，一步压着一步向场中走来。 队伍不是像礼仪队地那般规整，但乱也是乱的规律，形象一点描述的话，倒是很像一帮兄弟前后簇拥着去砸场子一般。 而董放站在了队伍的末端，神情外露，杀气逼人。 口号一出，他的那股平常看不到的拼劲就升起来了。 尽管离得很远，但赵苡然还是能一眼就认出他，大概也是在一起的时间越来越长了。 国歌奏响，正式把比赛的气氛推向了高点。 第四十九章 - 拽哥只对她温柔 - 五月教主 第二局双方的比分仍然咬得很紧，董放依旧是运着球过了中线来到另一侧的篮筐附近。 可能是被重点拦防的对象，所以男人手中的球也迟迟传不出去。 24秒的时间再一点点减少，他最后还是打算强突上篮，再博一次。 终于突破了两层夹击来到球网下方准备把球高抛进框，观众席上的赵苡然以为他又会再一次的强攻得分的时候，没想到的事情发生了。 很快，以至于大家都始料未及。 球弹框而出，而抛球的男人也因为对方球员过度的防守动作摔到了地上滑了出去。 朝内的一方正好磕向了广告牌。 赵苡然下意识的起身，视线盲区她根本看不到男人此刻的反应。 就只是侧躺在那里，紧挨着广告牌。身体依旧蜷缩着，只是没有像上次那般听到凄惨的喊叫。 可是越没动静就越心慌。 又一次双方球员聚集到了他的周围，迟迟没有结果。 女人心里万般的麻木，怎么自己来观赛的两场球，他都会受伤。 她甚至萌生了以后再也不来现场看他打球的想法，是不是那样就能保证男人的安全。 场上的人依旧没有动静，赵苡然的心就一直悬着。 郑梦琪在旁边安慰着什么，她根本装不进脑子里。 场上站起的人很多，所以女人她一点都不显得特殊。 只不过他们更好奇结果，而她则更担心男人的好坏。 一直到场边的担架被医务人员抬上来，赵苡然忽然就觉得脚下一软，直接瘫坐到了位置上。 眼睛看向那个地方没有离开过，但挤满的泪水却模糊了整个视野。 怎么就用到担架了？不能走了嘛？昏迷了嘛？ 每一个没有确定的念头出现在女人的脑海里，她能做的也只是像众多球迷一样帮不上忙的关心。 郑梦琪取出纸巾都来不及给她擦，女人的两行泪便是一茬接着一茬，她控制不住。 “小姨，哥哥怎么了。”小花很小声的问了句，她好像知道事情不是那么简单。 因为然然小姨都哭了。 眼睁睁看着男人被抬上担架，前后两个医护人员推着离开了场地。 董放平躺在那上面，身上铺着几层球员的擦汗毛巾，眼睛似乎是闭着的。 他是在跟自己闹着玩嘛？他知道自己坐在场边看着比赛呢吧，怎么会这么让她们担心呢？ 酸涩的疼痛一直在女人心口上面徘徊不断，那句话怎么说来着。 赌徒之所以没有离开牌桌，是因为他的手上还握着筹码。 强拆突破对于董放来说不就是在赌么？投进，赢了。或者没投进还惹了一身伤。 他身上那些大大小小的伤病都是一次次突破得来的吧。 因为他的身上也肩负着广扬的荣誉，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视线里的担架车刚刚走出场外便停了，有的球迷已经被继续的比赛夺去了目光，而赵苡然却是一直在盯着那个方向。 “欸？怎么停了？” 旁边的郑梦琪也很疑惑。 两名医护人员好像跟担架上的人说了些什么，又看了看检查一番。 之后搀着他慢慢的起身。 董放坐起来了！ 不光如此，他还重新站到了地上，只不过右手一直在扶着右侧头。 担架车重新被推走，休息席的两名球员在男人后面搀扶着他。 可他却迟迟直不起腰来，好像捂着的地方很疼。 也不知道是不是被广告牌磕到了。 坐在下面观众席的蒋尔阳这时候也过来了，替换了其中一名球员扶住了董放问他严不严重。 赵苡然看着自己弟弟站在他旁边，心里多少有了些安慰，就让阳阳代替自己去名正言顺的陪伴此刻的他吧。 男人此时说不出话，紧闭着双眼微微摇了摇头。又拿起手上的方巾擦了擦头上蒙起的细汗。 越发的直不起身子，向前还没倾出多少，好像突然没了力气就要向后倒去。 动作幅度之大让周围的人一时间都过去扶他。 而男人又重新稳了稳，算是没有倒下。 “放哥，往后走两步坐会儿，别站着了。”蒋尔阳这时候很正经，他也不敢多说什么，只是觉得刚才真的很危险。 男人这次伤的不是膝盖也不是脚踝。 如果真是头部出现问题，各种症状出来那真是叫人担心。 旁边的几个记者也跟着一起，把威壮的男人掺到了后面的座位上。 董放又重新缓了缓神，拿出手拍了拍一旁的蒋尔阳。 见他头靠近过来，低声说道“给你姐示意一下，别叫她担心，就说没事。” 男人只要稍微抬起脑袋就会一阵眩晕，刚才差点摔倒也是想找找女人的方向，结果根本不可能。 “我姐？我姐在哪呢？”蒋尔阳也不敢大声说话，但他真的不知道人在哪坐着。 “记录台那边，VIP。” 董放觉得他现在每多说一句话，头就更晕一分。 男孩朝着那边方向瞭去，确实看到了又重新站起的赵苡然，而女人似乎也跟他的视线对视上。 茫茫两望，观众席这边的女人感觉终于找了希望。 就像沉溺在无涯深海的求生者终于看到了不远处漂浮在海面上的救生圈，可能还没碰到但却内心横生出更多生的希望。 只见男孩焦急地扭了扭头最后举起右手比了一个OK的手势。 让她安心。 郑梦琪也收到了那份信号“没事没事，阳阳说没事。” 赵苡然的心终于安静了几分可还是敌不过大脑的一片空白。 她沉沉的坐下，这种亲眼看见他受伤又只能无力看着的滋味，已经深刻地体验了两遍。 此刻下意识交握在下巴的双手也不知道是在平稳呼吸还是在内心祈祷。 男人在那里停留着总有不妥，场边的杨逸指导趁着罚球时刻朝那边使了眼色，蒋尔阳知道教练是想让他们这些人扶董放回休息室。 拗不过主教练的决定，尽管男人觉得自己缓冲一会还可以继续上场，终究还是被助理教练监督着被扶下场。 这下可真是一点都看不到男人的身影了。 这个跟自己老公新签下的球员蒋尔阳有几分眉眼相似的女人，自然是引得旁边老板娘的目光来看，她久经名利场的人情世故，这种反应这种神态怎么会是普通的关系。 弯了下腰隔着中间的郑梦琪小声询问“妹妹，也快中场休息了，要不然去休息室看他一眼？” 赵苡然被声音打断了飘走的思绪，看到表姐和那个年轻的老板娘都在望着自己，诺诺开口“还是别了吧。” 毕竟是正儿八经的比赛，一切都是有CBA规定的。虽然休息室已经属于场外，但赵苡然依旧不想有什么特殊身份。 招摇惹眼向来不是她的处事风格，尽管当下是很担心董放，但宁愿踏实地让蒋尔阳陪在他身边。 马上中场休息，就意味着全队的球员和教练组都会回到休息室。 场上的比赛还在继续着，郑梦琪松握着妹妹的手，像是在给她无声的安慰。 赵苡然眼神空洞的望着场上，没了董放的赛场对她来说就像是瞎子在看电影。 后面手机震动，董放终于拿到手机给她发了个消息。 “不用担心，好得很【龇牙大笑】” 之后又发了个【抱抱】的表情包。 怎么会好得很？ “你要听医生的话，不要自己觉得没事就不做检查。” 撞到头部的事情都非同小可。 “知道大宝，不过检查了也肯定没事，就是下半场你也看不到我上场咯【失落】” 他居然还想着歇个半个小时就接着上场比赛，赵苡然巴不得他这个阶段都好好休息。 但显然是不可能实现的。 男人对她的小伤小病都重视的不得了，可是换到自己身上却是插着刀子都会觉得小事一桩。 “以后还有好多好多机会，现在就想让你健健康康的。” 第五十章 - 拽哥只对她温柔 - 五月教主 下半场开始，上场阵容和休息席位都没有男人的身影，这时老板娘又说“现在不在场估计下半场也不会出来了，反正现在休息室里又没人，过去看看吧也不用自己在这乱担心了。” 女性对女性之间的细心和关照是超乎常人的，虽然后面的赵苡然安静的坐在那里不吭不响，但她脸上担忧的表情不难看见。 并不是说去了就会帮上什么忙，只是会让自己心更踏实一些。 这次连同着郑梦琪也开始劝说“你自己偷偷过去谁也不妨碍，没事的。” 她抱着小花在这继续看自己丈夫的比赛，让妹妹去看看她心里牵挂的人。 女人被说动了，微微点了点头。 老板娘起身，再等旁边的赵苡然跟上自己“我带你去。” 小花在小姨怀里安稳坐着，看见女人经过自己要离开，小手轻轻拉住她的“小姨，帮哥哥吹吹痛的地方就会好的更快哦。” 难得这时候还能在赵苡然严肃的脸上看见一丝笑容，女人摸了摸她的小脸蛋跟上了前面人的步伐。 这个球馆可是自家的产业，所以老板娘的脸就相当于一张通行证，不需要保安的问询就可以一路畅行。 而她也格外的亲切，没有资本家那种高高在上的架子。 “你是董放的女朋友？”四下无人，老板娘才问出了口。 赵苡然嗯了一声，她还不太清楚这个女人的真实身份。 “我是他们俱乐部老总的老婆，所以跟他们这些运动员都挺熟悉的。” 女人不及她健谈，所以也只是应声回答着从不会主动挑起话题。 只不过这个场馆还真是大，跟着走了很久赵苡然才知道回休息室的距离也不近。 墙上标准着“主队休息室”的字样，双开扇的门半阖着。 那个年轻的老板娘甚至还在队医都检查完毕之后，找了个借口让剩余的人都离开了。 眼下空荡荡的休息室只有他们两人。 男人的状态似乎比刚才好了些，也能说笑了。 “严重吗？”也是等他们都离开，赵苡然才敢近身坐在男人旁边，细细打量着。 董放现在的状况还不允许他来回乱动，所以只能静静坐在原位从眼睛里抱住她。 “刚才不就跟你说了放心嘛，现在都在我旁边还问。”他没有不耐心，他想用很轻松的语气让赵苡然的情绪没那么低落。 女人难掩悲痛，又哽咽起来“废话！你伤的又不是胳膊腿，我又不是医生怎么能肉眼看出来你有没有事情！” 其实很生气董放此刻的反应，他不知道囫囵的回答根本抚慰不了她内心的躁乱，同时又很委屈他看见自己这样的状态还能说出这样的话。 看见效果适得其反，男人又立马柔声正经起来“好了好了，我错了。真没事，不哭不哭。” 女人难在怀，就连现在想帮她擦擦掉出来的泪珠都做不到。 董放只能握住她近在咫尺的小手，一遍又一遍的摩挲着。 “我的身子骨你还不知道嘛，就是刚才摔猛了。” 赵苡然的视线从他握着自己的手掌重新回到他聚神的双眸，心里的话出现又消失。 董放，一回又一回看到你瘫倒在地的情景，我真的好想你再也不做这么危险的职业运动了。 但说出口的却是“董放，我真的害怕。” 扪心自问，好像他们二人的工作都不是那种传统意义上的香饽饽，不是编制的公务员老师，也不是勤勤恳恳的医生护士，就连独自创业的商店老板都不是。 舞蹈表演这一行，体育运动这一行，充满了太多的有异色彩，也经常会被人指责这些怎么会是正儿八经的工作，同那些人人称赞的医生老师比起来简直是上不了台面。 所以越是这样的行业，就越需要身边的人更多的理解和支持。赵苡然她经历着，同样她也明白董放也需要这样的鼓励。 追寻自己梦想作为职业的路上本身就充满各种艰难险阻，而如果去否定一个正在为热爱奋斗的成年人，那就是万般的残忍。 她和董放一样，都是在追求自己热爱着的事业。 所以尽管这条路上惊险万分，也绝对不会说出任何泄气的话。 声音又被女人重新灌上了颤抖，她是既害怕又后怕。 董放听了也像是被蚂蚁腐蚀了心脏，猛抽的疼，但好像也无力说什么能让她彻底安心的话可能就在拼抢或是突破的一瞬间，他会下意识的忘记心里的那份牵挂。 不同于母亲每次的唠叨，赵苡然的悲伤是处理过的，话语里从来没有过压力。 所以在现在的他听来，就是无前的内疚和自责。 “对不起大宝，我没有替你照顾好自己。”在赛场上振聋发聩的声音，如今像是被人掐住了喉咙。 反而因为我，让你有了很多不能控制的情绪。 赵苡然使劲地摇了摇头“我理解你，我也知道你在赛场上很努力，但我每次看到你受伤我就很担心，可我什么都做不了。” 什么都做不了这件事，才是最致命的根植在女人心里。 可是能有什么办法呢，赛场上就是需要像董放这样的队员，去调动每个人的拼劲干劲，在队伍得分止步不前的时候突出来做那个改变局面的举旗人。 “不哭了，刚才肯定就没少哭。”她进来的时候，眼睛都是红红的。 “争取下次你再来看比赛让你笑着出去好不好。”男人也真是觉得奇怪，赵苡然一共就看过两场比赛，结果他两场都给发挥下场了，尤其这次直接提前结束。 “你都不夸夸我嘛，我今天场上都没发脾气。”男人今天打了快两局的比赛，一次犯规都没有过。 除了布置战术的时候声音会大一些，其他时候真的没再像之前那样放肆骂人。 赵苡然被他提醒，心想好像是有点变化，停了眼泪略带傲娇地看着他“是因为我在嘛？” “对啊，忍的可难受了。” 他记着那天在机场女人对自己说的，所以今天尽管也有各种不称心的判罚或者失误的时候，他都咬咬牙闭了嘴，实在忍不住就去狂拍几下篮球架子，那也不敢用力。 赵苡然终于露出点笑容，算是今天稍微能让自己心里暖暖的事情吧。 而后董放又问怎么是老板娘带她过来的，赵苡然说“她看我一直担心你，问了我好几遍要不要来。我看见阳阳陪着你就觉得还是别搞得那么特殊所以刚开始就拒绝了。” 男人听到蒋尔阳的名字就激动起来“我真没想到大弟那么傻，直接就隔空给你比了个手势。” 他本来想的，蒋尔阳要不然去休息室拿手机发条信息，要不直接溜过去告诉女人一声。 没成想这家伙直接比个OK，完了还跟自己说他姐明白了。 明白个屁，他是想让女人别再那么担心，不是明白OK。 可也就是这么一个手势，比赛之后又引起了一个不小的风波。 结果是广扬队这边赢了，赵苡然趁着比赛结束前回到了座位席。 紧接着在散场的路上，女人就得知自己成了被议论的对象。 原因就是今天自己在赛场上的两张图，一张是她在楼梯口等小花找董放的时候，另一张就是她站在观众席和蒋尔阳隔空对视的时候。 “疑似董放女朋友正面照曝光。” 硕大的标题也并不是空穴来风，起初只是这两张照片在粉丝群里流传，接着就被一些眼尖的未到场球迷扒出了很多东西。 郑梦琪婚礼那天晚上大家的合照，剧院收到董放花束的订单，还有几天前在机场的同框... 很多巧合连在一起，就不是巧合了。 “真是女朋友？可也没见有真同框的照片啊，除了那张婚礼上的合照，现在的人们真能捕风捉影。” “她坐在VIP席欸，肯定不是一般球迷啊。” “是不是搞错了，之前好像也在其他照片上见过，她旁边是郑梦琪，会不会是梁靖的妹妹什么的？” “好家伙，楼上你的脑回路更大，不过我看着这些证据没什么说服力啊，要是说她是广扬新签的小队员对象我还信点。” “我就在现场，我保证肯定不一般，因为我就在VIP上边坐着，董放受伤那时候这女的直接站起来了，后面我还听见广扬的老板娘说什么看看他什么的，后面这女的真就跟她离开了，一直到快结束才回来。千真万确！” “订单上写董放的女朋友这事我常干，这能证明啥。” 三分真，七分假。各种信息交杂在一起倒是让真相越来越捉摸不透。 赵苡然以为这次也会像郑梦琪婚礼第二天那次一样不攻自破，所以大家就都没在意。 他们又都不是明星演员，难不成还要为此发个声明通稿啥的承认或者否认？ 但事情的走向都在人们的意料之外。 当天晚上，这阵新闻的热度非但没有下去，反而越演越烈。 不知道是从哪搜集的，赵苡然的一些个人信息被晒到了网上。连当事人看了都开始震惊网友们的能力，不由得有些恐惧。 “这姐是中国剧院的演员，反正跟郑梦琪梁靖夫妻俩沾亲带故的。” “我说怎么越看越眼熟，春晚上有个节目是不是就是她啊？” “我靠，姐妹我又特地去看了看，好像还真是，我当时还觉得这舞蹈可美。” 学历，工作，演出经历，生活照片被一一的晒在网上，风头转向的好像不在是恋情本身，而是赵苡然这个人。 倒是没有什么辱骂的言语，不过女人在网上看到这么多人研究讨论自己的私人信息觉得非常恐怖，而她能做的只能是视而不见。 这是过来人告诉自己的，说是最管用的法子。 这些信息首先没有对本人造成什么污蔑或者伤害，而自己又不是个公众人物，如果出面可能会让走向更加的疯狂。其次，事件的开头恋情这件事才是球迷们最关心的，既然没想着公开，那就更要闭口不谈。 短则几日，这股风波就会过去。 互联网向来是没有记忆的。 可是好巧不巧，这件事情发生的第二天，也就是新一周的周二，是中国剧院的开放日。 在这天，提前在网上预约的网友是可以免费到剧院里参观感受表演的。 而就是趁着这个空当，有不少自称是董放的球迷就顺利的通过剧院的门禁，想来打探一下赵苡然这个女人。 第五十一章 - 拽哥只对她温柔 - 五月教主 赶着早班过来打卡的剧院工作人员走近大门口，就会被陌生人时不时的打听一句认不认识赵苡然这个人。 有些不熟悉情况的人就会好奇，这个赵苡然是谁啊？怎么这么多人打听，难道比剧院里面的老前辈们还出名么？ 杨美丽停完车收到微信，女人说在她的办公室。 所以她刚一推门进去，就在自己的工位上看到了被人人念叨的女主角“真是见鬼了今天，一路上都是在问你的人。” 赵苡然显然是已经知道事情发生到何等地步了，如今愁眉苦脸的回看着她。 见她没说话，杨美丽又言“这董放不就普普通通一个球员嘛，怎么这整的像是个超一线明星谈恋爱似的，一个个球迷还那么神叨的来剧院逮你？” 她做人事工作这么多年了，千奇百怪的事情也见过不少。今天这件倒也值得一谈。 赵苡然唉声叹气的“可能都赶到一块了吧，要没有这开放日可能大家也不会那么疯狂。” 自从春晚过后，《这么多人》被各大平台和博主传唱的越来越红，就连中国剧院也再次引起了流量的关注。 如今这个大数据时代，虽然剧院作为传统艺术的传播枢纽已经影响深厚，但最终资本敲上门它也不会拒绝。 毕竟心气如果真的高起来，那员工的工资又该谁来负责呢。 所以剧院也借着流量的这股风重新活跃起来，宣传普及也让越来越多的人了解从而达到一定的推广效果。 “非要等影响你正常生活，才选择反击啊？选角会也没几天了，万一这股妖风把你的机会吹跑了可咋整？” 在这件事情上，杨美丽要比女人更现实。 “没门儿，要是真因为他们让我丢了西瓜，我绝对不可能善罢甘休的。” 她只是从来没经历过这些，茫然的同时还有些不知所措罢了。但她又不是冤大头，要是一味的忍让换来他们的步步紧逼，那她也不会任由自己被欺负。 杨美丽咂咂舌，果然是两个人的性格完全不同。她脾气火爆受不了旁人半点逼迫。 真要是让她摊上这件事，保准见一个骂一个，直接把那群无关紧要的人骂出剧院大门，让他们此生都有阴影。 但赵苡然不一样，她和女人认识这么久早知道这是个性子又平又柔的主儿。 人不犯我我待他亲，人犯了我我就离远些。 但要是真到了一定地步也就任何情面都不会留了。 就比如斩断自己六年初恋这件事，杨美丽觉得很难再找到第二个女人可以和赵苡然一样清理的干干净净，甚至心情都没有被他影响几天。 如今她这么退步，考虑的应该也不止她自己一个人。 “你男人知道你现在都躲着人走么？”她来到办公桌前，背倚靠在桌子边，双手交叉抱到胸前俯视着椅子上的女人。 赵苡然顿了顿“没告诉他这个，他现在比赛呢要知道这些不得发飙？”但当天的新闻一出来，男人已经按捺不住了。要不是梁靖拦着，他肯定就要在社交媒体上发点什么不当言论了。 杨美丽叹了口气“也不知道是该夸你心地善良为人着想还是该骂你傻到不懂得反抗。” 她觉得女人要真是一点都不在意，也不会如今这般心情不佳了。但她作为一个外人，又是什么都不能说，什么都不能做的。 “我能让自己受委屈？放心吧。” 除了某些人疯狂到来剧院打听她这一件事情，其他的倒也没什么了。 不过下午在楼梯偶遇到团长，赵苡然则又被叫去了办公室。 “这次叫你过来呢，一个是想跟你聊聊你个人今年的发展问题，另一个..”团长犹豫了一下，尴尬的笑了笑最终没有明说“感觉最近外界倒是经常提起你。” 她说的很委婉，但客座上的赵苡然也还是听出来了，这句话指的就是今天开放日的事情。 “咱们先聊正事，今年咱们团的第一个原创舞剧《红纸机》前期的筹备阶段也快要完成了。你也知道这是近几年来一直在重磅筹备的项目，所以选角方面团里面也会非常谨慎。” “春晚的效果确实挺出乎意料的，你的表现也让领导们都看到了年轻演员一样也能撑起那么重要的舞台的。所以这次的舞剧如果不出什么意外，团里面也会重点考虑你。” 领导讲话向来都是先扬后抑的，赵苡然一早就明白，所以听她说了这么多也没有多少激动。 “估计你也听说了，莎莎最近请假是因为养胎。你也知道她是我一手培养出来的，可以说最近七八年一直都是团里的台柱子，但毕竟新老交替她也不得不服年龄的输。所以...对于《红纸机》女主角，你有什么想法？” 听团长这话的意思，就是彻底不会考虑莎莎作为女主角的事情了，是仅这一部舞剧吗？还是之后的每一部？ 女人缓了缓，才开口“从我而言，我清楚团里面还有更多比我有经验有功底的前辈，自己本身也不是最优秀的。不过艺术作品这方面向来都是合适最重要，我也从来不会抢着去争什么角色，但如果给到我，我也会做的很好。” 可赵苡然不知道的是，自己回答完这些才算是刚刚进入团长的谈话目的里。 其实领导们的想法已经很明确了，就像杨美丽说的那样，女主角十拿九稳。 所以后面团长明里暗里一直在说，接了这个角色，你就得做好为它牺牲的准备。 往后的五年十年，基本连着都会在各大剧场表演，剧院本身也是想靠着这部作品走向国外去获奖的。 所以，女主角自身生活会跟作品本身产生很大的关联性。 她问赵苡然，做好近五年不备孕的打算了么？ 问题一出，得到的是女人长久的沉默。 团长知道这是个极其慎重的决定，所以她给了赵苡然几天的考虑时间。 这个抉择的出现可以说让女人直接忘掉了楼外那些蹲点的球迷，一直到下班回家她还在想这个问题。 “董放，你什么时候回来？”视频通话里，女人的语气里都是无助。 最近发生的事情一件接着一件，好像都在无形之中给她平添压力。 可这个时候，她最想陪在自己身边的男人却在外面打比赛。 “是不是想我了？”董放以为她只是太过想念自己才会这般无精打采的。 女人撇撇嘴，点了点头。 “我也想你大宝，这周结束前肯定让你见到我好不好。” 广扬的最后一场比赛定在周六下午，那就意味着男人结束之后就要马不停蹄的坐飞机回来站到女人面前。 那头的女人还是点点头，依旧提不起来精神，这时候董放才觉得有些不对劲“大宝，你是不是又偷偷看网上的那些评论了？” 男人想要回应的想法被众人拦了下来，他也知道大家是为自己着想不想把事情再继续闹大。 但经常承受这些的自己也就算了，他是万不愿意让赵苡然跟着一起在网上被众人指点的。 既然他不能出面，他就找来了赛事评论员坤哥，两个人的交情也有五六年，他又经常喜欢在社交媒体发布一些自己的感想，认识广扬的球迷基本也都熟悉他，所以这是最好的人选。 的确在坤哥的犀利吐槽下，热度降了不少。 不在宜市的男人，以为会这么简单的结束。 “没有，就是忽然上班有点累。”本来平荡的情绪在接通视频之后忽然变得低落，总是说不上的委屈涌入心头。 但她又不想告诉男人让他心烦。 起码要等到他平稳度过第三阶段回到自己身边之后，再把心里的苦水向他倾诉干净。 “那我们不聊了，先哄你睡觉好不好？” “董放，我爱你。” 面对女人突如其来的表白，董放霎时间懵了。 不时露出欣慰的一笑，这个女人是有多想自己啊。 “我爱你，大宝。” 不是我也爱你，而是我爱你。 刚才赵苡然的反应看在了眼里，躺在床上的男人来回翻身也还是劝说自己无果，深更半夜的，他又悄悄出去敲开梁靖的房门。 那哥一定没睡。 第五十二章 - 拽哥只对她温柔 - 五月教主 果不其然，门很快从里打开。 “你大晚上的猫儿过来干啥？”梁靖刚打完几局游戏正准备洗漱上床。 他没看到的女人愁眉苦脸的神色此时转移到董放脸上，男人径直走去坐在了床边上的圆形小凳上就开始唉声叹气。 “咋还坐下了？” “烟呢？” 梁靖关上门“这是真打算戒啦？现在过来烟都得顺我的。” 嘴上虽然打趣着，但还是把床头柜那里的半包烟朝他扔去，还有一个火机。 董放其实没正儿八经的戒烟，只不过是之前和赵苡然一起的时候他都不会抽也不会带在身上，嘴上真的有瘾了也就吃个口香糖忍忍。 久而久之，只是抽烟的频率没有之前那么猛了。 拿起已经扁下一半的烟盒从开口处抽了一根衔在嘴上，眼睛无意的眯起，又去够不远处的火机。 咔嚓，火光穿过烟蒂，燃起一小片白烟，顺着不远处开着条缝的窗户口飘去。 直到烟身缩短了一半，男人才缓缓开口。 “我总觉得，赵苡然不对劲。” 坐在床边的梁靖听后一惊，淡淡呦了一声“闹别扭了？” “不是，就是觉得她有事但不说...我问了也不说，有事瞒着我。” 他问了郑梦琪，得到的答案也是不了了之，最后就说了句“隔得这么远就不要瞎想，还是等回来在身边多陪陪她最主要。赵苡然当时答应你的原因你忘了？” 其实郑梦琪也不知道那些球迷找到剧院的事情，只不过听董放这么说了以为是网上的那些网友让自己表妹忧心的。 这些结果又都是因为董放而起，所以究其根本还是他多陪陪赵苡然最主要。 当时女人放弃秦正炜的原因不就是他不在身边不能见面陪伴么，而选择董放的最重要一个原因不也是他能在很多时候给她依靠么。 “你怎么也开始跟个娘们一样矫情起来了，再没几天就回去了，你当面问问啊。” 董放骂了他一句，好像不是梁靖当时为手机里的郑梦琪哭的死去活来不吃饭的时候了。 既然都是大情种，那就谁都不要笑话谁！ “就是因为这些你哥我都经历过了，所以才知道你现在这样根本屁用没有，然妹也不是那种不懂事的女孩，等你回去好好陪人家两天再赔罪道歉什么的。人家现在就算有事瞒着你，但不想说你能咋办？” 目前看也只能这样了。 当时追求赵苡然那时候正好是休赛季，几乎天天都能见面的日子也让董放暂时性地忘记了自己这个职业时间的不可调配性。如果训练比赛都连在一起，两个人甚至两三个月也不能见面。 这还没算上如果有国家队的任务。 检讨之间，好像对女人又多了一些愧疚。 周五下班，赵苡然接了电话去找郑梦琪了。 大姐要临时出差，所以就把小花放在了郑梦琪家里照看两天。 赵苡然今天过去，就是当二保姆去的。 《红纸机》的女主角，她已经纠结好几天了。 团长让她下周一给答复。 但这纠结的事情还没找到机会说，就被另一件事情打断了。 郑梦琪作为运动员手机里也关注着体育媒体的账号，小花自己坐在沙发上玩着她的手机，就点进了刚刚弹窗的新闻。 “咦？董放哥哥。”小女孩的声音刚好打断另一边的姐妹两人。 大家都对这个名字太熟悉了，而小花也是下意识地就举起手机站起来跑过去和她们一起分享。 “小姨，小姨，你看董放哥哥。” 小家伙已经把那条新闻里的视频点开了，走到女人这的间隙刚刚缓冲播放。 两个姐妹一看，是男人的赛后采访视频。 画面里的人依旧是充满汗水的阳光，她们没有关注赛事消息，可单从男人的表情就看出来肯定是胜了。 笑容满面，心情愉悦，但微微的还是带着克制。 再看看旁边举着采访的女记者，眉眼弯弯，似乎是被气氛渲染了。 是被截取的其中一个片段。 “董放，网友们评价说在第三阶段很少见你发过脾气，哪怕火气上来了但好像看你也只是独自偷偷发泄一下，为此网友们还特地截了你很多可爱的表情包，对此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男人摸了摸鼻子，隐藏住了嘴角微微上扬的一丝笑容“主要就是男人嘛，岁数也不小确实也得成熟起来了，阶段开始之前也是被多次嘱咐过说要克制一下自己爱冲动的毛病，也是不想让她失望。” 口头采访没有字幕，所以这个“她”字也很模糊界定。 但是看着视频的赵苡然听见他的话，心里确实得到了安抚，暖意满满。 “那能不能好奇问一下这个人是谁呢？” 男人浅浅一笑答道“某然。” “某什么？”可能确实是董放回答的不很清晰，加上周围环境的嘈杂，连在他身边的女记者都没听清，眸光深邃的再次看向他。 董放掩饰的笑了两声“某人。” 视频到这结束，对于这个外人一脸懵，圈子里都只晓的不算暗糖的狗粮，郑梦琪也是被狠狠的吃了一把。 打趣的话语刚刚落下，视频返回的标题界面又重新映入她们的视线。 小花不认识这些字，但一样都看清的姐妹两个却是大吃一惊，眼睛瞪得大大的望向彼此，全是疑惑。 标题是“赛后采访，董放与记者女友再次暧昧同框疑似复合？” 尤其是赵苡然看的是一脸懵。记者前女友，就是刚才视频里那个？ 她还在反应的同时，郑梦琪又翻了翻那些视频截图终于恍然大悟。 刚才视频里那个女记者是有点眼熟，但她又一时间想不起来身份，后来以为可能是之前也跟赛过她们的排球比赛。 大标题的出现才点醒了她，试探的看了看旁边的赵苡然，没有反应。 该说还是不该说。 “这是他之前的女朋友？”赵苡然之前那几年没关注过这些新闻，所以尽管从郑梦琪这里知道董放交往了一个跟赛记者，但也不清楚相貌。 也是看到标题才提醒了自己。 表姐颤颤地回了一句“嗯”，但赵苡然越是这样没反应，就越掌握不住她此刻的内心。 现男友的前女友这个话题，向来是众多女人的大忌。 又补充到“整容了一看就是，刚才看的时候都没认出来就是觉得眼熟。” 赵苡然点点头没说话，把手机又重新给到小花手里。温柔的说了句“过去玩吧。” 她心里疑问，董放是也没认出来这是谁么？所以才会接受她的采访。 “营销号嘛，你也见识过就爱说些有的没的。这女的是跟赛记者，每场比赛有合作的平台只派一组跟赛，采访这个环节也都是签了合同的。” 郑梦琪说的小心翼翼，好像她成了个做错事的人。 她的意思，赵苡然也明白了。就是签合同了采访就必须得有，不管记者是谁。 而且一般情况下怎么会碰到这么巧合的事情？球员这边不能选择避免，那跟赛记者那边也不可以么？ 显然是女方那边故意的。 那刚才视频里她一脸的春风得意，眼神勾丝也就有解释了。 “当时她追的董放，后面董放提的分手。今天这事就是麦芒掉进针眼里凑巧了，董放那人你还不了解嘛？” 她一字一句解释着，生怕表妹钻到死胡同里折磨自己。 片刻后。 异常平静“我相信他，看把你吓得。” 郑梦琪不信，她觉得只要是女人看见男朋友这样的新闻就不可能一点都不往心里去，后面趁着她陪小花玩的时候偷偷溜到一边给梁靖打了个电话。 都是运动员，她知道在比赛刚结束之后压根没有那个时间去关注一些营销号新闻，但如果这时候男人还不知道这个事情，再来哄的时候就晚了。 而这边的赵苡然，嘴上说着没什么也是在劝解自己，但心里终究是有些膈应，她没有自虐的再次点开那些视频，但是刚才不小心看到的那些评论也都一遍遍重现在脑海当中，好像有很多都是祝福的。 又是这帮被风一吹就呼呼乱动的网友们。 饭后接到男人的电话，听姐夫说男人知道消息之后简直暴跳如雷，其实他当时拒绝接受采访无果。 他在电话里也是一遍又一遍的解释着。 “我理解你的工作，就像你理解我一样。”女人说的很释然。 他们谈的是成年人的恋爱，不再是像小孩子过家家那样一些风吹草动就要哭闹着分手。 “不过你之后不许再跟她有交集了，她的采访你都不能接受。”已经知道那个前女友如今任职在哪个新平台后，就真的没有理由再有交集了。 董放向她发誓，反复强调着“以后绝对不会有，合同就到这个阶段结束，我们两个私下也不可能见面。” “我哪有那么小肚鸡肠啊，你还特地打个电话过来解释，就不怕被你越描越黑？”赵苡然开着车走在路上，她马上到家。 男人一听就知道她说的是反话“我要是不打电话你才会生气，不然你这个小脑袋瓜里不知道又要给我安什么罪名了。” 赵苡然轻哼一声“安的什么罪名以及有什么惩罚等你回来就知道了。” “好~后天下午我去接你。” “不用，我这周末休息。”估计男人接自己接习惯了，还以为是年前每天都要上班的日子。 “那你就在家乖乖等我吧。” 挂断电话，赵苡然双手握着方向盘直直地向前开着。 长出了一口气，感觉胸腔里还是闷闷的难受。 她按了按钮，左边的车窗降下来了个缝，冷风挤破头的从那条通道里灌进来。 她想应该是前几个月的生活都太顺利了，所以最近这一点点的现实生活就压得自己不想喘气。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自己做什么决定也变得困难起来了。 从前杨美丽夸自己是温柔刀，如今估计也只剩下温柔了。 第五十三章 - 拽哥只对她温柔 - 五月教主 广扬俱乐部里。 大部队已经顺利回到宜市，第三阶段的战况很是不错，主教练杨逸也是比较满意的。 在会议室里，最后把大家召集了一通。 “好了各位，常规赛咱们就算是顺利结束了，大家趁此机会也可以休息休息缓缓精神了。一周时间给到你们随意分配，之后回来再一起准备季后赛的训练。” “来，董放！起个头让大家一块再念一遍口号。之后散会！” 被提到的男人在这季度的表现算是队里的前三了，尽管被停赛过一场但也盖不住他自身的优秀。 要放小长假了，大家都兴奋，口号喊得比之前还要响亮。 事后，董放上楼回宿舍整理行李打算马上奔回家去搂自己的小媳妇，还没出门就接到了董母的电话。 “喂儿子，我到了。” 也就是这个电话，让赵苡然本来下午就能见到男朋友的时间直接拖到了夜色降临。 这也还是男人紧赶慢赶，才在宜市这个高峰期时段早一点的回到了小家。 把门碰上，不远处沙发上的女人丝毫没有反应。董放本就悬着的心更加惴惴不安了。 她今天一下午都没发信息，没有在约定的时间里回来，她也没有催自己。 随身的小行李包放到一边，男人换上拖鞋就往沙发走去。 女人怀里的小盼崽看见他蹦来蹦去的直接跳过去找他，她也没反应。眼睛就一直直勾勾的盯着前面的液晶电视，在出神。 他想坐下来去搂一搂这位许久没见的姑娘，伸出的手还没摸到肩膀就被一句淡若如水的话止住。 “你洗手了嘛？” 赵苡然没看他，语气里也没有丝毫情绪。 董放也不敢硬来，听了话灰溜溜的去池子那洗手。 盼崽跟着男人的步伐往玄关那走了几步又停下，扭回来又看了看沙发里的女人。 像一个不知道该怎么选择的无助小孩。 很快的，男人又重新坐回刚才的地方，随风而来的还有洗手液的清新香气“大宝，你别不理我。” 此刻的女人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眼神无光。好像除了离近可以听得见呼吸声音外，只会觉得她是个不会动的雕像。 但越是表面平静的湖面，内里就隐藏着令人意想不到的混乱。就像海啸前的海面一定是风和日丽的。 董放没见过她这个样子，比之前躲着他的模样还要感觉不安。 好像只有人在这，他能抓住能看见，但心却不知所踪。 赵苡然听了话，微微低了低头看向垂落在腿面上交叉的双手，两滴泪就这么一前一后的敲在手指节上。 眼圈没红，也没有鼻酸。 “你不是说下午就能回来嘛？” 不像斥责，像委屈。 此刻的男人感觉心如刀割一般，他在路上设想过很多种可能性，但却没有想到赵苡然会是现在的这种样子，隐忍克制不敢用力。 哪怕她在他一回来之后就破口大骂起来，心里也会比这滋味好受千倍。 男人连说了好几句对不起“对不起大宝，来的路上突然发生点事所以耽误了。”他尝试着将女人的身体扭向自己却又不敢用力，但她是拒绝的。 “不让抱嘛？让我先抱抱你好不好。”确实是因为他让女人伤心了，这是在和他在一起之前决定不会发生的事情。 他再次尝试着，先是自己又往前坐了坐，双手已经握住女人的胳膊绝不松开。他把胳膊伸向离自己远的那一侧肩膀，轻轻地往自己怀里带，他祈祷着女人一定不要甩开他。 “先让我抱抱你好么？” 一边说着，一边将女人低着的头搂向自己的怀里，像哄一个刚出生的婴儿睡觉那般小心谨慎。 当赵苡然靠到了那寸能听见心脏跳动的肩颈上，她终于忍不住的低声抽泣起来。 连带着整个身体都在不停的颤抖。 她承认自己变得越来越矫情了，和董放在一起之后遇到什么小事她都想男人陪在自己身边，但最近的每一次，她都无法靠在这充满安全感的肩膀上。 她委屈极了。 男人的下巴一直紧挨着那层柔顺的秀发，他只能低声一遍又一遍的道歉，他不敢去惊扰现在正处在情绪之中的女人。 “大宝，你生气就打我好不好，别一直自己哭也不说话。” 哽咽间女人又撇到了他想替自己擦拭眼泪的手掌手腕，还存留着止疼膏药撕下来的痕迹，四四方方的红印子围着男人的胳膊饶了一圈又一圈，就连已经布满老茧的手掌也因为这几场比赛多了不少带有血丝的刮痕。 有的是新伤，有的已经结痂。 不知道是被球筐刮到的还是其他。 这各种交杂的悲伤情绪更加萦绕在心间，常难消失。 “我没有生气...我就是难过你答应我的事情没有做到。” 他说他能在周天下午回到家，他给了希望，又被他破灭。 她本来期待着见面之后可以把最近发生的一切都讲给他听，哭也好闹也好。但从太阳西来到太阳下山，他都没出现。 赵苡然渐渐的就没有心情了。 她被他的球迷给找到剧院了；她不知道要不要答应那部舞剧的女主角；她看到他和那个跟赛记者同框其实心里不好受。 她都没心情说了。 在董放听来，女人对他失望比对他生气更让自己悔过。 他好像忘了，赵苡然好像从来都不发脾气的。 “大宝，我知道最近一段时间因为比赛我一直没办法陪你，让你受委屈了。你慢慢恢复下情绪，我现在回来了就在你身边，想说什么还是想骂什么我都听着好不好。” “但是不要一直哭了，也不跟我讲话，看你这样我真的心疼。” 怀里的女人好像时刻在拉动着自己的心弦，她越哭他就越恨自己。 “我一会就好，你先让我靠一会儿。” 许久不见，情绪就会像开了闸的洪水隔绝不住。可能自己还好，但重新回到一个可以依靠的港湾，心里那座坚强的城墙就会轰然倒塌。 她努力的依偎在可以让自己慢慢平静的怀抱里，汲取着曾经熟悉的气味。 了了半刻，女人的情绪已不像刚才那般激动了。 “董放，你为什么喜欢我？” 她还从来没问过，男人为什么会喜欢上自己，而且喜欢了那么久那么久。 低眸看见怀里的人不再颤抖的身躯，刚才的一场风暴像是从来没有发生过的乖乖靠在自己身上。 看不见她的神色，只有淡淡的声音。 男人吻了吻她的发顶，而后将下巴轻轻搭在那里“怎么忽然这么问？” “回答我。” 董放顿了顿不知道该从哪说起。 他说是从郑梦琪带她去找梁靖的时候，那是他第一次见到那么纯白的女孩。他没什么文化又是个大老粗根本形容不出那种感觉，轻灵的在人心上起舞。 后来慢慢接触，女孩说最喜欢坦尼克玫瑰，他去搜了图片，一时间竟不知道该说是女孩像这种花还是这花像女孩。 洁白纯净，清雅温柔。 算是一眼倾心。 可好看的玫瑰都是带刺的，他那时候年轻气盛又怎么肯放下膝盖去细心拾起那朵含苞欲放的花骨朵呢？ 但不管是之前还是现在，他都觉得女孩一直是闪闪发光的，自信勇敢的那种魅力让她就是与众不同的。她有自己的规划自己的理想，她想成为一名专业的舞蹈剧演员，至少有一部自己主演的好作品。 她精神独立性格也独立，但又不缺天马行空的幼稚想法。 他对赵苡然的感情，太多太久了。 “以前觉得能认识你就很幸福，后来慢慢贪婪着让你变成我的女朋友，尤其是春晚那次我看着电视里的你，心里想怎么这个正在跳舞的女孩会是我董放的女朋友...我觉得特别自豪，也特别幸福。” 男人耐心的回答着，也让自己重新回望了一遍这段“旅程”。 “还满意么？” 赵苡然轻缓的点了头。 “那你可以告诉我为什么这么问了嘛？” “现在这样的我你还喜欢么？”女人渐渐从他的怀抱里脱离出来，慢吞吞地挺起腰身直到可以看见他深邃的眼眸。 她想知道董放和自己交往的这几个月时间里，还和之前的想法一不一样。 “现在的我会发脾气，会莫名其妙的闹情绪还会经常数落你，想你经常待在我身边最好一直都是。这样的我你还喜欢嘛？” 看着女人极其渴求答案的目光，董放忽然就明白了她问这些话的意思。 她想问自己，真实的她其实与自己心中最美好的模样相差甚远，那他还会继续喜欢吗。 “大宝，只有这样你才是生动的。你为什么会觉得这么做我就会不喜欢你了呢？往往是你做了这些我才会更开心觉得你也在乎我，就是因为各种各样的情绪状态才会构成独一无二的你。” 他又想到了什么，神色更严肃了“最近我没在你身边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你怎么会突然想这么多？” “没有，就是我忽然想到的。还不是觉得你最近对我没有之前上心我才会想这些，你以前怎么舍得把我一个人扔在家里，又怎么会说话不算话！”这时候女人神情淡淡的脸上才恢复了些责怪之意。 赵苡然这时候也觉得是刚才太过敏感多疑了，才会把心里想的什么立马问出来。 不过听见男人坚定的语气，她也心安不少。 董放重新笼罩住她，多想直接告诉女人他现在去干了些什么但到底还是忍住了。 “我的错，以后我尽量把处理事情和陪你的时间调节好，陪不了你也不会让你一个人孤零零的。但你以后也不能一见我就哭，问什么都不回答让我干着急。” 女人答应了他。 第五十四章 - 拽哥只对她温柔 - 五月教主 晚上早早地躺倒床上，闭了灯，遮光的窗帘把外面的路灯光都挡的严严实实的。 赵苡然睡不着。 “董放，你喜欢孩子么？” 她看不见的地方，男人睁开了正在酝酿睡意的眼睛“是在暗示我什么？不是你刚才说今天只睡觉不干别的嘛。” 女人体谅他辛苦了这么久今天早早睡觉，但他却觉得这些运动量根本影响不了他。 结果刚躺倒床上没多久，她这是反悔了？ 制止住男人徘徊在她腰身以上的手掌，呵斥道“我正经问你呢。” “喜欢啊，当然喜欢啊。巴不得明年就能抱手里。” 董放记得自己不止一次的表明过喜欢孩子这件事情吧，尤其是再跟赵苡然生一个小崽子，就更不用稀罕别人家的孩子了。 听着男人利落的回答，赵苡然也停了停。 她也喜欢小孩，从小在姥姥姥爷，李婷和蒋耀华的影响下，自己也盼望着能有一个幸福的小家。 但如果真同意了《红纸机》的女主角，那最起码五年之内都不能考虑这个问题。 五年，她就三十岁了。离自己和董放的期待隔了几千个日子。 又听见男人自言自语道“不对，那也得看你愿不愿意。” 霎时间，女人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如果...我是说如果你的事业和家庭之间冲突了，你会怎么办？” 看，他说什么来着，女人总会有一些天马行空的问题。 “事业和家庭？”董放琢磨了一下恍然大悟“你是不是担心要是之后有宝宝了我还是经常不在家没人陪你对不对？” 赵苡然还没回答“你放心，真要是成家了大不了我就找个机会做手术，正好还能陪你。” 他们这些运动员，常年累积的大小伤轻易是不会动大手术的，一是调养的时间很长，二来恢复成原来的体能也很困难。 所以哪怕是打着封闭或者保守治疗，都会一拖再拖。 就连郑梦琪，都是趁着大伤手术之后的修养期把婚礼办了的。 国内联赛还好，如果你真的实力不错能入选国家队出去打比赛，因为自身原因缺席，网上的球迷们也会各种讽刺你。 “晚上不闹腾你，你就老爱胡思乱想。不用有压力，顺其自然就好。我觉得咱们两个都不怎么存在需要从家庭和前途当中抉择的难题。” 哪怕之后的每一年春节赵苡然都会那么繁忙，董放也愿意天天接送她照顾她，因为春晚是不可多得的大舞台机会。 除此之外，他简单的以为没有什么其他的威胁了。 女人空了空，其实在刚才听到男人也许会因为成家而放弃国家队的机会，她是很震惊的。 他曾说过，他的目标不止是在广扬或者cba。这个想法可能会被多数人嘲笑不够现实，能打cba或者国家队的比赛已经非常不错了，至于更高的平台，那是根植在国人基因里难以突破的因素。 她沉吟道“董放，我有件事想跟你说。” ------------------------------------- 周一。 赵苡然来到剧院的第一件事就去了团长的办公室。 这一路上她都在脑海里回放着昨晚临睡前的最后一段对话，她把《红纸机》的情况都告诉了董放。 男人了解之后说是自己刚才想的太简单了，他忘记了男人与女人本来就是不同的，为家庭付出总归还是女性更加吃亏。 他收回刚才的一番话，也表明自己支持赵苡然的一切选择。 “我想我和我们之后组建的家庭成为你的后盾而不是你的顾虑，你大胆的往前走，我喜欢你努力之后自信的样子。” 但其实赵苡然在告诉他这些之前，心里已经有想法了。 敲门没有应答，正在犹豫走还是不走的时候。 “苡然？来找团长？”后来之人手里握着一踏文件，她是团长助理。 “乔姐早，团长还没来嘛？” “她去区里开会了，怎么？你找她有事？” “是有点，那团长什么时候回来？” 乔姐嘶了一声“估计今天就不回来了，要开一天呢，上面新下来的文件。” 赵苡然心想还真是不巧，但明天就要公布选角名单了。 难不成这是天意？ “很重要嘛？要不你趁中午给她打个电话？”看见女人一脸为难的模样，估计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 “行吧我知道了，那我先走了乔姐。” 女人晃神离开，心里在盘算着这种事情趁中午打电话值不值得。后来干脆不想了，一切都等明天来了再说。 但女人不知道的是，这是连人为的也不想让她错过这个机会。 第二天选角名单很快就公布了，没什么意外，《红纸机》的女主角是赵苡然。 “听说你昨天来办公室找我了，怎么样，你的答案和今天的结果一致么？”团长会后找到了女人，让她来自己的办公室。 赵苡然显然是还有点愣神的，她在看见自己的名字出现在演员表的第一行时，她的内心是空白的。 百感交集的复杂让她说不上来到底是难过还是开心。 换做任何一个普通演员，都会高兴。 但她现在想的，自己不只是一名普通演员。 女人知道现在要是实话说就相当于在打团长和领导们的脸，和他们对着干这就是不识抬举。但她还是说了“我也不想瞒您，昨天过来的确是想推掉这个机会的。” 团长看了她几秒，随后露出一抹淡淡的微笑“你要结婚了？还是已经订婚了？” 赵苡然说都没有。 “那就是为了一个还在谈恋爱阶段的男朋友要放弃这么重要的机会？用你的前途当赌注去赌这未来的五年十年会和他结婚生子？” 女人坐在对面，她反驳无力。刚才的一番话乍一听好像是觉得这样的想法很荒谬。 但再想想那个男人是董放的话，她觉得这个赌自己也不一定会输。 “这么说吧，哪怕在选角名单公布之前你找我拒绝这次机会，我也是不会同意的。”团长她也是舞蹈出身，这么多年说话之间都是带着韵味的。 优雅得体，但话语间又带着锋利。 赵苡然不解地看着她“为什么？” “那天我把两条路摆给你，你没有马上拒绝我就证明你自己心里还是很想要这个机会的。毕竟咱们团里的演员哪个不想登上更大的舞台或者有一部拿得出手的主演舞剧？” “可女演员终究比男演员竞争的更加激烈，机会要是摆在这，稍微有点追求的人就都不会拒绝。所以现在结果出来了，你还要拒绝么？” 其实从一开始，这个女主角就已经非赵苡然莫属了。 “不了，我会跳好的。”女人蔚然一笑，如果真的不把未来当成牵绊的话，她没有任何理由拒绝。 团长也欣慰女人的选择，如果只是伯乐，而这匹千里马没有思想将会是一件更可悲的事情。 “三十岁也是正当年，结婚生子也一点都不晚，为什么非要拿现在到手的机会去搏一搏未来说不准的事情呢。” 女人站起身“团长，舞剧我会用心，但也提前邀请您参加我之后的婚礼。” 这话可能听起来变扭，但她想证明机会能抓住，她认定的男人也一定不会让自己失望。 走出办公室，她感觉一阵轻松。 可能是楼梯窗户那吹进来的凉风，又或者这巧合与人为之间将自己往前推着走了走。 虽然昨天没有和董放表态自己的想法，但她还是在酝酿着晚上回家该怎么和男人说这件事情。 “还真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希望你之后每天排练的时候也能像现在这样心情好。”从别处过来的杨美丽，正好在一楼楼梯口碰到了女人。 “下周才开始排练呢，我还能晃悠两天。” “这一看就是董放把你哄好了，现在脸也不耷拉着，说话也不少力气了。” “他惹的祸自然是要他哄。”女人傲娇着，她还觉得放过男人太容易了，钱也没花包也没买，单纯的几个抱抱几句甜言蜜语她就接受了。 但也没办法，自己最吃这套。 “行了行了，你自己沉浸着吧，我还有好多事没忙完呢。”杨美丽说着就要走。但又被女人拦下。 “董放问你什么时候赏个机会，请你吃饭。” “吃饭？犒劳我还是什么？”不会又是要帮着他照顾赵苡然这个女人吧？ “纯吃饭，什么时候有空。” “过俩天，等我忙完手头的事情，好好宰你们一顿。” 第五十五章 - 拽哥只对她温柔 - 五月教主 离下班还有几个小时，没有杨美丽和自己聊天解闷，赵苡然没事干就在休息室里摸鱼。 座机响了，是从警卫室那边打过来的。 “您好，找一下演员赵苡然。” “我就是，有什么事嘛？”话筒里，女人的声音很是悦耳。 “现在有时间么？来大门口一趟，有人找。”门卫大爷没有过多的言语和情绪，只是在做着自己最普通的工作，传达平常的消息。 挂了电话，女人抬起步子向大门口走去，心里好奇着究竟是谁这个时间来找自己。 剧院门外的道路上车流密集，人行道上也是来来往往的过客，好像并没有谁是停留在此处等人的。 女人朝警卫室的窗户里略探探头道“大爷，刚才打电话说有人找我？” “刚才还在这站着呢，你再往外走去找找看，一个男的。”里面的老人家把桌子上的收音机音量调小了些，跟着也从窗户那往外瞄了瞄。 一个男的？ 赵苡然还真有点好奇。 刷了门禁牌出来，头向左扭过还没回正就听见右边传来喊自己名字的声音。 “然然。” 好熟悉的男声。 女人下意识的看过去，随即就停住了动作。 心里正匹配着这个声音的男主人，就被再看到的形象控制住了思绪。 说不上来的，赵苡然觉得自己身体颤了一下。 秦正炜就站在自己身后的不远处，留着一头短寸，如果不认识的女孩看见他，心里一定会夸上一句风度翩翩。 “好久不见。”他向前来了几步，离赵苡然更近了。 女人呆呆的站在原地，秦正炜的出现好像当头一棒，她从没想过他还会出现在自己面前。 哪怕刚才在来的路上，把脑子里的人都想了一遍都没出现是他的可能性。 应该是过的太久了吧，所以她似乎已经忘了他的存在。 相比他的从容，赵苡然倒是很不自在。语气生硬地问“有什么事么？” 男人可能没料想到自己之前温柔淑婉的女朋友冷起声音也是这么的把人拒之千里，缓了缓吃惊的神色又开口“我请了探亲假回来，想回来看看你。” “不用了，既然我们已经结束了，你还是回家多陪阿姨几天吧。” 不清不楚的话语让女人觉得有些心烦，她不是一个喜欢跟旧事拉扯不清的人。既然已经都过去了那也没什么必要再联系了。 何况她现在已经有男朋友董放了，这么和他单独呆着，赵苡然总觉得心里膈应。 看着女人决绝的回头打算离开，秦正炜的声音充满了挽留“然然，毕竟我们都认识这么久了，好多事情也不是电话里就能说清楚的。” 他的意思是说，之前分手是在电话里说的，他觉得有必要面对面的再交流一次。 “我没想着做什么，就看在我这么远过来见你一面，咱们坐坐可以么？” 秦正炜的老家在西北那边，离宜市有几千公里。 背对着他的赵苡然脚下沉重，等到坐在剧院旁边一个咖啡厅里时，看着对面的男人她才后悔其实自己不该一时心软地答应他。 咖啡已经摆在桌面上了，女人没动作，也没声音。 就静静地坐着也不知道在看着哪。她才意识到自己刚才下来匆忙以为没有什么事情，所以手机落到了休息室的桌子上。 秦正炜坐在对面，贪恋的凝视着许久未见的女人。不知道是不是主观意识的影响，他总觉得赵苡然变了又没变。 知道她的确没有想开口的意思，男人才问道“是重新交往男朋友了么？” 女人看了看他的眼睛，嗯了一声。 “我在新闻上看到了消息，里面的男人我去年在广扬俱乐部门口见过，你们是已经认识很久了么？” 尽管他在小心翼翼的询问，不过这看似不经意的问题让赵苡然觉得他很多事。 表情上多少有些不满“你去俱乐部干什么？” 她不想回答那些多余的问题，所以又装作不知道的问他去找梁靖的原因。 “那次是有两天的假期，本来想找你好好谈谈，但...你把我所有能找到你的方式都屏蔽掉了，我只能去找找梁靖哥看看能不能联系到你。” 赵苡然听了内心只觉得好气又好笑。秦正炜，你这么看似紧张我重要我的做法全都是在感动你自己吧，如果真的很在意我，又怎么会一而再三的不顾虑我的感受？ “他对你还好么？” “很好非常好，我做什么事情他都会陪着我。” 女人像是根本看不出他的情绪，自顾自地实话实说。 男人听了只觉得心里一紧，尴尬地笑笑“我听梁靖哥说，你们认识六七年了...”他顿了顿，有些犹豫该不该继续说下去“所以...我们分手的原因是因为他么？” 赵苡然有些愣住，她没听错吧？ 秦正炜这意思是在怀疑自己在和他的感情当中出轨？ “秦正炜，我们两个分手单纯是因为我们的感情出了问题，和其他任何人都没有关系。况且那个时候我和我男朋友根本就没有联系，你这么说是在怀疑我么？” 她严厉的否认着，她忘记不了对面的男人刚才问出这句话时眼神里的质疑，甚至她在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感觉莫名的委屈，以至于尾音都有一些颤抖。 女人明显的情绪起伏让对面的男人哑了嘴巴。其实秦正炜也不太相信会有这种情况，不过在听梁靖说完之后他不得不怀疑几分。 “抱歉然然，我...我确实也只是随口一问。这些日子我也想了很多，不过我真的不知道除了其他因素，我们之间到底有什么调节不了的矛盾需要结束快六年的感情。” 他说分手至今一直神思忧虑，各种自我反省。不过今天看见赵苡然，倒觉得她好像没受什么影响，还谈了一个感情甜蜜的男朋友，他觉得女人放下的很快。 他神色平平，但她却做不到冷静“秦正炜，那我应该是什么样子的？哭着喊着说不管你续期几年我都会等你么？你也知道六年很长对吧？那你又怎么忍心让我等你六年，不止六年。” 低沉的情绪终于找到了发泄口，她看着眼前的男人如今这般的陌生就会想到从前他们也有其他美好。 他可是自己的初恋，在一起没多久他要进部队让自己等他两年，就两年，她答应了。 赵苡然也还记得男人当兵之后打给自己的第一通电话是他在新兵班里负重跑五公里得了第一才换来的五分钟。 义务期满，他打来电话说要续期三年，她也答应了。 直到去年，他又在约定日期前在电话里说，想要继续留在部队。 赵苡然很好奇，他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忘记了她经常提起的愿望，就是早早结婚有一个自己的家庭。 “你口口声声说为了我们的未来，可是你的未来里真的有我么？没有我你照样可以是部队军官，所以你不要道德绑架我，和你在一起那几年我规规矩矩的，没有必要原因我不会跟其他异性多接触。因为我心里知道你在军队，我多跟他们说一句话我就觉得对你愧疚。” 女人的心像是被大石碾压过，沉重的不能呼吸。 “就像我现在和你单独在一起，心里就感觉对不起我男朋友一样。” 秦正炜觉得很懊恼，他还是觉得时至今日他们之间的结束都是可以避免的“然然，那你这些为什么之前不说呢？如果你真的严肃正面的告诉我，我肯定会回来陪在你身边的啊！” 赵苡然冷笑一声，很是不屑。 她很难过听见自己的初恋男友说出这些话，同时又很庆幸自己离开了他。 “秦正炜，我可以一直等你...但你不能一直拖着我。” 女人几度忍回去的泪水终于逃不过越来越深的红眼框。 等你退役是我心甘情愿的，但不是你用来不说实话一直到每次续期前来通知我的。 可能你从一开始就说要八年十年，都不会让我像现在这样感觉自己被吊着一样委屈。 “你知道么，我因为等你也差点错过了一直等我的人。” 她说这话时，心里对董放的感激是前所未有的。 不止是他将自己解救，同时也让她少了一次后悔的机会。 秦正炜不知道自己该说点什么，似乎女人的每一言每一语都在告诉着自己现在有多幸福，所以他还有什么资格来乞求他们之间的复合呢？ “你想知道的今天我们都说清楚了，所以之后你也别再来找我了。我没拿手机，这杯咖啡就当你请我的散伙饭吧，祝你往后平安。” 赵苡然觉得跟他耗在一起的时间太久了，每多一分钟自己心里就多一份煎熬。 那杯咖啡，她从始至终都没动过。 走出店门，擦黑的马路上行人和车辆多了起来，她估摸着也快到下班的高峰期了。 还是这理性的清风，让她重新抹去脸上的泪水。就让这些眼泪冲刷掉之前的所有，自己也将继续奔向新的生活。 第五十六章 - 拽哥只对她温柔 - 五月教主 重新刷牌进了剧院的正门。 依旧有些恍惚的精神间，赵苡然都没有注意到已经到这接她下班的董放。 手机打去的电话一直不接，男人还以为她有事在忙，刚下车溜达几步就从大门的方向看见了双目无神的女人朝自己直直走来。 似乎还没发现自己。 “大宝？” 他怕忽然一出声吓到她，所以音量很小。 女人终于被叫回了神，寻找之间看见了斜前方的董放“你怎么来了？” 这话是下意识开口的，说完就有点后悔了。 董放像是听了个笑话，笑声说“来接你下班啊。出去一趟怎么还变傻了？” “你刚来么？”女人跟着勉强地笑了笑，又想到刚才的咖啡店就在这不远处，两人又是坐在靠窗的位置。 也不知道董放看见了没有。 “刚到，给你打电话一直不接。你干嘛去了还不带手机？” 赵苡然觉得此刻不是一个好时机，所以随便编了个瞎话“没事干出去溜达了一会，我上去收拾东西你等等我。” 男人点点头，不过这六神无主的样子还是进到了他的心里“不着急，我回车里等你。” 休息室的隔壁就是杨美丽所在的办公室，赵苡然上完楼梯刚刚拐角，就又碰见了她。 “干嘛去了手机也不拿？”她刚才忙完去休息室找女人，结果只看见了桌上的手机而没有它的主人。 “无聊，就出去待了会儿。” “怎么愣愣的你还？”不过杨美丽也没放在心上，随着她进了休息室坐在一旁的空位上。 “上面让我通知你，明天开始你们《红纸机》的演员都要去上历史课，应该是下午。手机里也发通知了，怕你再漏看咯。” 要换做平日，这时候女人保准得夸上她几句人美心善，不过今天她这魂不守舍的样子，杨美丽也不强求了。 赵苡然很快的收拾好零碎东西，和杨美丽说了明天见。 回家的路上，董放问了几遍她是不是有什么事，而赵苡然满脑子都在想该怎么和男人开口这件事。 她本意没想瞒着他，也不是什么偷鸡摸狗的勾当，说出来了反倒自己心里没负担。 于是在回家吃完饭后，趁着电视娱乐的空当，她告诉了董放。 做足了充分的思想准备，不过和男朋友说起自己去见了前男友，总还是有点没底气“我今天下午，其实...是去见秦正炜了。” 男人靠在沙发上，一早就猜到女人下午不只是去遛遛那么简单，但没想到是去干这件事情了。 他对秦正炜的印象还停留在那次在俱乐部门口的不欢而散。 “见他干嘛？”稍微冷下来的语气终究温柔不过平常的声音，但他已经在克制心中隐隐起来的怒火了，毕竟每一个男人能高兴这样的事情发生。 其实他的疑问有很多。 那蹄子怎么又回来了？好端端的他又来找女人干什么，怎么那么阴魂不散死乞白赖！ 看出董放脸上的变化，赵苡然不禁吞了口口水，尽量组织着最简短易懂的语言把事情的前因后果都讲给了他听。 没由头的，自己的气场就是很低，像一个做错事的小丫头在陈述着自己的罪行。 听完解释后的男人迟迟没有说话，只是在一直盯着赵苡然看。 盯得越久，女人心里就越发毛“你怎么不说话？” 迟迟的“你居然跟他待了那么长时间。” 有点埋怨，但还不至于雷霆大怒。赵苡然听了稍稍松了口气。 还没解释，男人又说“还一起喝了咖啡，真惬意。” 比那山西老醋还要酸的一句话硬生生的进入到女人的耳朵里，她也哭笑不得。 “跟你讲了就是不想让你生气，那咖啡我一口都没喝，我一直在跟他说现在我的男朋友对我多好多好，他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赵苡然觉得这时候撒娇服软是最好的办法，小身子骨往男人的怀里一钻，声音再柔了些，净挑了些好听话。 男人顺势也一把搂住她，心里虽有多少的不开心但终究人还是要向前看去，一直停留在过去抓着不放，那就是不放过自己。 况且他，是一个大度的男人。 小肚鸡肠，他才不要跟那蹄子一样。 “还说别的了没有？他对你动手动脚了么？”他想知道更多的又忽然想到点什么，严肃地重新把女人掰了起来。 犀利地看着她的眼睛，好像在说要是真有就完了。 “怎么可能！难不成你也不相信我？” “我相信你，但不相信他。”董放问这话，也是出于担心。他怕女人吃亏，但又觉得刚才的话好像欠缺点妥当，安慰之间又把女人按回了自己怀里。 一遍又一遍的抚摸着后背。 “男人要是真想干点什么，你是反抗不了的。所以之后还是少跟异性单独相处，还好当时不是晚上。”男人徐徐说道，语气平缓的就想让赵苡然听进去。 “我知道，以后也不会跟他见面了，我只想和你好好的。”女人歪头靠在他的肩颈上，目光无神地看向远处，双手也是紧紧缠着他的脖子。 她说的都是真心话。 “以后出门不能不带手机，如果真要联系我怎么办？”他到剧院的时候打不通电话，不着急是因为自己以为女人就在面前的这栋楼里忙着，要是知道她在外面，早就急疯了。 估计就不是她从容自然的走出咖啡厅而是男人过去先往秦正炜脸上夯几拳再把女人拽走了。 董放现在说的什么，赵苡然都应着“那你不生气吧？” 现在男人的情绪他琢磨不透，不像平日里那般兴高采烈那就一定非同寻常。 “没有...不过你在剧院见到我的时候为什么撒谎？” 这可能是唯一让他不满意的地方。 “怕你情绪激动，开着车我们再一命呜呼了。”她支支吾吾的说出心里的真实想法。 男人本是圈着她腰的手忽然抓住了那一块的嫩肉，手指的力度略微重了一些就换来女人的一声尖叫。还没等她下意识得将胳膊缠紧自己的脖子，就由着力道左腿膝盖顶着沙发顺势倒下压在了她的身上。 “好啊你。” 赵苡然自己觉得刚才那句话没什么不妥的地方，还男人的手还是由上往下得在她的身上游走不停，连盯着自己的目光都是张力着霸道和欲望。 “你不是说坦白从宽就没有惩罚嘛？”她在男人强壮的身躯下显得娇娇柔柔的，脸颊的热度也不知道是因为激励的反抗还是眼下的气氛，平白的让董放看了更加血脉喷张。 “怎么？如果我要不说你还不打算如实交代了？” 男人手上的力道又是一狠，这下女人受疼的尖叫声还没出来就被压上的唇瓣重新堵回到了肚子里。 带着众多惩罚的吻，不如之前的缠绵和温柔。淋漓之间散发着男人特有的霸道与狠戾。 这下赵苡然可是切实感受到了，董放虽然嘴上说着没关系不生气，但心里怎么可能不去介怀今天的事情。 他又没有身处当时，凭着女人的描述，他不知道还有多想出多少场景。 的确，男人就是这么想的。 他听了一句赵苡然今天和秦正炜见面了，脑子里出现的画面就不止今天，他还会想到几年之前两个人的恩恩爱爱，那蹄子是不是也跟现在的自己一样压在赵苡然柔软的身躯上，用力的撕咬着。 刚开始的女人努力适应着男人的发泄，所以勾在他颈后的双手没有松开，反而交叉的更紧，感受着他的奔涌。 不过到后面呼吸越发的困难，而男人也没有要放过她的意思，出于求生的本能她想要扭头躲掉这发痛的唇舌。 不过董放没有让他得逞，又是强制着多亲了片刻，才将将松开了她。 火辣辣的灼烧感存留在两个人的唇瓣之间，这是董放第一次这么凶狠的亲她。 “你欺负我。”女人目光含水，指责着身上的男人。 看着她微肿的唇瓣张开又闭上像是在勾引着他，意犹未尽地开口“一会儿到床上再好好欺负你。” 沙发太小，董放在这里施展不开。 ------------------------------------- 隔天再来剧院，赵苡然除了上午的基训课，下午就要和其他演员一起来到会议室准备《红纸机》的准备工作。 因为男人的成果，导致今天上午基训课的时候赵苡然全程都在痛苦的承受，编导老师还有些不解，明明女人的软度一向很好，不免打趣到“赵老师偷懒这几天，功夫全还给我了？赶紧趁这周好好回回吧。” 女人解释不了，只能痛苦笑笑。 趁着中午吃饭的时间，赵苡然才把昨天的事情都告诉了杨美丽。 杨大美人也没想到秦正炜那小子还会再跑过来找赵苡然，愤愤不平道“迟来的深情比草都贱，你居然还祝他平安。” 她都觉得女人多余说那句话。 “好歹也是国家的顶梁柱，不祝他幸福就祝他平安。”赵苡然不以为然地解释着。 下午去上了第一节历史课，舞团专门从学校里请来了一位研究员，这一周负责给演员们讲讲这部舞剧创作原型的故事。 那是以唐宋那时期，市民们口耳相传的一段爱情故事为主线的，虽然不知道真假，但故事的遗憾性也早早盖过了真实性。 是一段悲剧，赵苡然看了几十页ppt，唯独记住了那一句话。 你心里的那个人会是我吗？哪怕不是，我也会一直陪伴在你身旁。 第五十七章 - 拽哥只对她温柔 - 五月教主 今天下班没有男人当司机，原因是昨天晚上睡觉前董放的好朋友打来电话约男人今天下午去打球。 董放本来拒绝了，但旁边的赵苡然为了“弥补”单独和秦正炜的见面好声好气地建议他赴约。 男人摆摆手“一打就忘时间了，还得接你呢。” “去嘛，明天下班我去给你当司机。” 看见女人难得贿赂的模样，董放看破不说破，最后答应了。 今天早上还是男人送她来上班的，又开车出去忙了点事情，不到中午就把车开回了剧院留给了赵苡然。 女人下来拿钥匙的时候，董放特地跟她说下班正好顺路去接了盼崽再去找他。 他刚才已经把小家伙送到附近的宠物店修建毛发和检查身体了。 赵苡然爽快的答应了。 但等到她傍晚到达董放打球的球馆时，男人看见她两手空空茫然一问“盼崽呢？你忘记接了？” 如果不是他这么惊讶的看着自己，女人压根就不会想起还有要接盼崽的计划。 连赵苡然自己都觉得诧异，明明中午还放在脑子里的事情为什么刚才却忘了。 她讪讪的开口“忘了。” 所以最后男人在球场上的娱乐被临时叫停，他们怕再晚一会儿宠物店就该关门了。 毕竟这个球馆里那里还是有一段距离的。 董放稍微用方巾擦了擦身体上的浮汗，套上外套背起行装，就捞过一旁正在懊恼的女人往停车场走去。 女人还说要等会啦啦队看看自己男朋友打球的计划也完全泡汤。 两个人刚坐进车里，男人的电话就响了。 是宠物店那里的工作人员打来，说是店铺马上关门，提醒他不要忘记来领宠物。 “好的，我们已经在路上了。” 手机放下，启动引擎，男人没再多言。 还怕赵苡然看不过自己的那辆大车，所以今天给她留了那辆小粉。 但就以他这篮球运动员的身躯，空间不免还是有点狭小。 坐在副驾的女人乖乖的，说着自己是真忘记这件事了。 董放握着方向盘，宽慰着女人根本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也更没有怪她“这是天意，注定我就是你的司机，根本不给你留服务我的机会。” 听到男人的话，赵苡然心里升起的悔意才慢慢消却。 “不过你之前可没有像最近这样，老爱忘事的。工作上又有什么事了？” 一直以来，这个女人给董放的形象都是心细如发的，情绪也平稳柔和。 也只有去年年根因为春晚的事情情绪起伏大了起来，动不动就会发脾气。到了晚上也是成宿成宿的睡不好。 但董放知道那是因为工作原因压力太大了，所以平常他也不会跟女人对着干，脾气起来的时候他哄着就是了。 但最近，好像并没有什么工作量。 “也没有吧，估计是心里还没做好准备要撑起一个女主角。” “怎么还打起退堂鼓的节奏了，春晚都能适应，一个舞剧还能成事？” 不管赵苡然说什么，董放给她的一直都是积极正面的回应。 临宠物店关门还有十五分钟，董放把车临时停在路边打开双闪，留着女人在车上等着，他自己进去抱盼崽了。 “你说你妈心多大吧，还能把你忘到别人店里。” 男人抱着一团白融融重新拉开车门坐了进去，嘴上念叨着，像是说给怀里的盼崽的。 小家伙被修剪的更加漂亮，头上还被店员小姐姐带上了个小发夹，显得更加可爱。 赵苡然接过毛茸茸的盼崽，还是香香的。心里的愧疚感又重新油然而生，冲着圆珠珠的眼睛下面的小嘴巴亲了一口。 “怎么天天亲盼崽亲的那么积极。”驾驶位上的男人陈诉着自己的不满，手上没有动作也没有要开车走的意思。 女人失笑，他居然连小家伙的醋都吃的这么带劲。探着身子过去，又在那片犯罪的嘴唇上轻轻一吻。 算是作罢。 “检查没什么问题吧？” 董放看了看左后方没有车辆，关了双闪打上左转向灯，又重新驶入了正常车道。 “大体都好，让吃点钙片什么的，补补钙。” 盼崽乖乖的卧在妈妈腿上，它好像也知道自己是让外人羡慕的狗娃子。 虽然爸爸妈妈陪自己的时间不是很多，但他们仿佛就是让外人羡慕的一家三口。 ------------------------------------- 一周的时间过的很快，准确来说是赵苡然觉得董放陪在自己身边的时间过的很快。 他在，女人就什么都不想考虑也不用考虑了。 所以无忧的日子总是过的最快的。 集训需要的东西男人已经都收拾好放到俱乐部的宿舍了，最后再陪女人一个晚上，他就又要进入季后赛的准备阶段了。 人生不如意事十之八九，现阶段，他一个顶天立地的大男人想的却是要能多陪陪母亲和另一半，就是最如意舒心的日子。 最近有新电影上映，两个人约好晚上等女人下班先去看一场电影。 《红纸机》的原型历史课已经上了五天了，每天下午的三个小时，赵苡然每次上完都觉得感触颇深。 她本就是一位共情能力非常强的女孩，经常会被老师所讲解的故事情节感触到，尤其是在上课尽兴的阶段，这位历史老师还会拓展其他的一些悲惨爱情故事。 从古至今，美好让人铭记，但悲哀会被人铭记的更加深刻，因为含有遗憾。 所以每次下课，赵苡然总是需要缓一会儿才可以走出来淡淡的悲伤。 听课尚且如此，如果真的一场场的演出下来，女人都害怕自己会陷进去。 她刚出了会议室，下楼的时候碰到了要去上晚课的同休息室女演员。 “苡然下课啦？休息室里有个女孩儿在等你，你快去吧。” “有人等我？”赵苡然都有点害怕了，居然又有人找自己。 不过听说是个女孩，刚上来的恐惧又逐渐消下去。 “嗯，应该是你朋友吧，看着跟你还挺熟的。主要是跟你一样漂亮。” 这个女演员才没有什么恶意，只不过是实话实说。 赵苡然跟着一起笑笑“好。” 能进到剧院里面，还挺漂亮，难不成是大学同学杨予笙来看自己了？ 心里想着就不禁加快了脚步，只不过休息室的门一推开。 屋子里空荡荡的就一位女生，她带着口罩只露出来一双眼睛。身上穿着类似工作服的外套，但她不认得那是什么单位的衣服。 猛地一眼赵苡然觉得面生，她好像并不认识。 正回想着刚才同事是不是给自己说在休息室的时候，里面的女人开口了。 “你是赵苡然吧？”声音是轻轻盈盈的。 看样子，大概就是这个女孩找自己的。 赵苡然松开了门把手抬步走了进去，门被设置的原因，由着惯性又重新关上。 点了点头，试探的说了句“你是？” 只见那女人从座位上起立，双手慢悠悠的将脸上的口罩摘了下来。 重新露出的是一张会让人夸赞漂亮的脸庞，只不过与房间里的赵苡然相比，多了一些攻击性和人为性。 赵苡然一瞬间就认出来她了，是前不久和自己男朋友一起上了体育圈子的娱乐八卦的女生。 也就是董放的，前女友。 “你好，我叫陈卉凡。” 第五十八章 - 拽哥只对她温柔 - 五月教主 只是说了个名字，但通过女人的第六感，赵苡然就能知道对面的人目的不单纯。 正牌女友遇上前女友的戏码，她自己还是第一次经历。 也不知道是沾上了什么狗屎运，赵苡然觉得最近事事不顺，遇到的全是自己不想有交集的人。 但既然遇到了，她也不会怕。 毕竟现在的地方，是她的地盘。 “有事么？”她上了三个小时的课累的很，自然是没什么力气和她交涉。随处在旁边坐下，想着赶紧打发她走。 语气里多多少少带着距离。 没吃过猪肉，但也见过杨美丽不少次怼人的名场面。 “确实是有点事，今天听我同事说要来这里录素材就碰巧跟着一起来了。” 听陈卉凡这意思还是特地来找自己的，再加上刚才的那句话，赵苡然觉得又要重新走一遍秦正炜那边的流程。 眼前的女人像只笑面虎，虽然眉眼话语间皆有笑意，但其他欲望太过强烈早就掩盖过笑容的本质。 赵苡然最讨厌同这种带有虚假面孔的人打交道。 “你也不需要对我有敌意，我知道你现在和董放正在交往所以也不会去当那种不要脸的小三。”陈卉凡看见女人似乎不太想搭理自己，那就只能继续开口才能把此次的目的给说出来。 赵苡然心里还真是笑了，果然没脸没皮的人都是一样的，就是那么喜欢自以为是。 不要脸的不只是第三者，还有像现在的她这样的毫不自知。 但毕竟两个人之间没什么隔阂，所以碍于情面赵苡然也没有明说出来。 “你既然知道我现在是董放的女朋友，不管要不要避嫌你都不应该来找我吧？借助你自己记者的身份特地过来，这么重视我么？”女人的话意有所指，脱掉温婉大方的形象，她也不是个好惹的。 陈卉凡的话已经能听出来些许的敌意“我这次过来找你也是不想再多耽误我们彼此以后的时间，那我就长话短说了，你和董放的感情应该不怎么坚固吧？” 赵苡然没有开口，不过她倒是很想问问是从哪感觉的。 “你们两个工作完全没有交集，他一比赛就是多半年所以你们平常见面也并不多吧？我今天过来就是想劝你好好想清楚，长久不了的话就趁早放手都不要耽误彼此时间？” 赵苡然第一次觉得和绿茶说话有点犯恶心，冷漠的笑了笑“这话难不成是董放让你说给我听的？” 陈卉凡说不是“我觉得这些不需要他说。” “不需要他说难不成就轮得到你来说？”女人是真觉得搞笑，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眼前的女人咸吃萝卜淡操心的模样再加上那独一无二的优越感，就是最好看的一部笑话。 陈卉凡被回怼的住了住声，心里觉得这女人不是面上看的那么好对付，于是又换了种方式。 “你应该知道我和董放之前的事情吧？我跟他认识快六年了，工作之间有重合你也看得到，平常的人是接受不了他们这种职业的，你为何不趁早放手去找一双适合自己的鞋呢？” 赵苡然长长的哦了一声“我算是听明白了，你想跟我男朋友复合，所以现在是在劝我主动离开？你这如意算盘打的挺好啊。” 竟不知都是21世纪了，她还能在现实生活中碰到这么狗血的剧情。一时间真想说一句董放当时是什么眼光找了这样一个初恋女朋友。 “早点帮你认清现实不好么？我觉得也不是全天下的前任现任都需要死敌相对吧？” 哼，这女人好像还挺大度的。 “找我你可是找错人了，你也知道董放现在是个香饽饽想回来，我又怎么可能这么容易就把他从我身边放走呢？要不然你去找他，让他来跟我说这些，那我肯定不耽误你们。” 赵苡然眼睁睁瞧着对面的女人脸色越变越差，好像自己从来不往她引导的地方走就把她气的够呛。 “你有意思么？怎么就这么油盐不进？我今天好心过来想跟你谈谈为了我们大家都好，你这么不领情？”陈卉凡把自己说的很委屈，好像因为赵苡然才让她如此难过。 “那你有意思么？利用你自己职务来打扰我的正常工作，我甚至可以去你们单位举报你。我跟我男朋友好与不好跟你有什么关系，你们再认识五六七八年那也是之前，现在我才是董放的女朋友，你又有什么资格来让我退出？” 赵苡然嘎嘎才脸上那副略带笑容的表消失的无影无踪，转而一脸冷漠的开口。 她高度劳累了一天已经没什么精神了，刚才搭理她几句话没有叫保安把她撵走已经很给面子了。但似乎这女人才是给脸不要的货色，一而再再而三的挑衅自己，她又有什么资格说自己是无辜的？ 赵苡然在说得到自己才是董放女朋友的时候特别的着重，仿佛是在一遍遍提醒面前的女人，要摆清楚自己的位置。 “真有本事去勾搭董放啊？你说你看不起小三，但其实你现在连小三还不如，人家最起码还能勾搭上男人。” 女人之间的战争爆发会异常激烈，尤其是两边的角色还是跟感情有关的前任现任，简直是冰火两重天。 陈卉凡被这一刀又一刀的剑击的越发的情绪激动起来，简直是不想再顾及什么形象，就差破口骂起来。 “你很牛么？对，可能你确实很牛。我听说你当时可是吊了董放好久才答应的他。大家都是女人，谁又不了解谁的手段呢？我也知道有的人的确玩的挺花的，所以你又有多喜欢董放呢？” 赵苡然疏离的脸色没有丝毫的破绽，起码她的好胜心不能让自己在男朋友前任面前丢了气场。 陈卉凡知道自己讨了个没趣，撂下这句话之后便重重的摔门走了。 再次空荡荡的房间，终于没有了外人。 女人瘫瘫地坐回身后地椅面上，大口地喘气。 赢了么？可她不觉得。 这种只是赢在表面的光亮又有什么呢？就像你吃了半碗的牛肉面发现汤里有一个虫子，哪怕你没吃下去，但也会膈应恶心许久。 所以这种事情，哪有什么绝对的谁输谁赢呢？ 可是赵苡然觉得自己越呼吸，心里的重石就更加沉下去一分，像在跟自己对着干。 陈卉凡刚才说的最后一句话，为什么会那么熟悉？ 她在脑子里不停的过，不停的过。 终于记起，在董放第一次跟自己表白的那天晚上，他说她像个渣女一样一直吊着他。 可这句玩笑话只有他们两个人听见了的。 陈卉凡说她是听说的，所以她是听谁说的呢？ 可是这种可怕的念头根本不会突然消失，它只会越来越深的蔓延着，久久在赵苡然的脑子里不断。 她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受到了男朋友前任的突然攻击，这种事后的感受回想起来就像躲过了异常车祸，还有些丢神。 虽然陈卉凡的每句话都不中听，她完全在按照自己的想法达成着她自己的目的，但真的没有话是有道理的么？ 她没说错，自己和董放的工作完全就是无交集的两个方向，他们各自拼搏在不同的前途上，那身后对彼此的支撑就会越来越远，慢慢的拉成一条直线。 她想闭上眼睛，但最近发生的一切都不想让她得到喘息的机会，就像过电影一般。 她又看到了网上那些球迷的恶语相向，又看到了董放和陈卉凡同框采访的那幅画面，又看到了团长坐在自己对面问说要不要参演《红纸机》的女主角，还看到了咖啡厅的秦正炜... 像躺在沙滩上被突入的海啸翻滚起的海浪窒息一般，她挥洒不去，也逃脱不了。 陈卉凡的出现就像一根导火索，完全引爆了最近发生的所有事情。 因为她和董放的异地，这很多的事情都没有完全解决，如今就又露出了引燃线跟着今天一同爆炸。 赵苡然不知道在这坐了多久，脑子里又想了多久。 嗡嗡嗡，桌子上的手机还是静音着的状态。 已经是断断续续响起的第三通了，但女人不想去接。 她知道是董放打来的。 几秒后又响起的第四通快要挂断的时候，才被接起。 电话里，是董放焦急的声音“怎么又不接电话？” “我马上下来。”她刚才已经一口气的把桌子上的半杯水喝完，但现下她还是觉得口干舌燥，想要冒火。 赵苡然就像一只牵线木偶，比那天从咖啡馆出来还要无神。 慢吞吞的坐上副驾，什么话都没说。 “又忘拿手机了？” 虽然她没什么情绪，但脑子还是转的灵光。她能明显的感觉到董放不比刚才在电话里的焦急，克制着问她原因。 短暂的，赵苡然还是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董放，我今天不想看电影了。” 安静一秒，两秒… “那不看了，回家。” 其实男人这时候心里的火意已经隐约上来了，不过还是想着赵苡然可能只是累的这一种可能性，软着语气说话。 他想着，就算再有什么事，也等到回家再说吧。 一路无言，但却无比压抑。 哪怕是之前两个人还没有在一起的时候，他都不会让这种气氛出现。 很少有这种情况，越是沉默，男人的烟瘾就越发的加重。 行进到枢纽路口，又碰上了宜市的晚高峰，看着前车的尾灯，红红的像燃烧的烟蒂，更加让人心烦。 汽车开进地库，他们都默契的没有开门。 “现在可以说了么？” 赵苡然靠着椅背，眼睛看向车窗外什么都没有。哑哑的开口“就是累了。” “赵苡然，别骗我。我在问你怎么又不接电话。”男人的忍耐已经逐渐下降了，又是在下班的时候不接电话，又是出来之后魂不守舍。 这不得不让董放怀疑，明明跟那天见到秦正炜一模一样。 女人犹豫了半天，最终在没听见和不想接当中选择了一个。 “你最近老是心不在焉的，能告诉我是发生什么事了么？”不止是最近，可以延长到他还在比赛那时候，赵苡然就有些不对劲。 最近回来这几天，先是见到秦正炜，又是忘记盼崽的事情。 还有今天本来说好的最后一晚约会，也因为她没兴致而取消了。 桩桩件件让他有很多疑问。 赵苡然呼了一口气，不想再待在这个狭小的空间里“就是有点累，没什么。” 副驾驶的门还没有打开，胳膊就被男人的大手仅仅握住，非常紧的。 “是因为秦正炜么？”董放生气了，紧盯着她的冷眸没有一点亮光。 赵苡然不解的扭头，觉得自己刚才听错了。另一只还自由的手想上前去掰开禁锢住自己的手掌，但根本做不到。 甚至连翘起一点边都不可能。 第五十九章 - 拽哥只对她温柔 - 五月教主 男人越是看到她不说话，心里堆积的火气就越大。干脆不管不顾的开口“秦正炜回来了就是不一样啊，你跟我在一块什么兴趣都没了。” “你说什么呢？”女人柳眉倒竖，觉得董放这话有些过分。 “男人还不了解男人么？他这次回来找你的原因你不清楚么？你今天是不是又去见他了？”他干脆把女人的另一只手也紧紧抓住，让她只能对向自己不能再躲避。 “董放你发什么神经？他的事情我们不是早就说清楚了么，他什么原因跟我还有什么关系。我今天一整天都在剧院哪都没去。” “我发神经？那你告诉我还有什么事让你成现在这个样子，除了他这个前任还能有什么事？”男人的声音近乎咆哮，他的眼神冷峻，像刀锋亘在女人的喉咙。 赵苡然听了，她忽然觉得自己整个心脏都在被碾压着，好像董放的双手禁锢的不是自己的双臂，而是在揉碎着她的心。 她万万没想到男人会说出这样的话，就像那天在咖啡厅秦正炜问自己除了出轨还能有什么原因造成他们分手一样。 难道恋人之间的矛盾一定是发生在第三个人之间么？ 她毫无力气的开口，好像整个身体都被抽干了只剩个空壳，而董放就是那最后一泵“那你为什么不想想是你的前任呢？” 声音有点绝望，又有很多的委屈。 “我能保证跟秦正炜不会在生活中有接触，你能保证么？只要有比赛她就能采访你，你拒绝了么？！” 她也激动起来，但其实她一点劲儿都没有了。男人的不信任和步步紧逼让她委屈不已，说到底怎么可能不去在意对方有关前任的事情。 其实感情最禁不住的就是翻旧账，但其实每一笔旧账都藏着当时没有完善解决的缺口，是感情当中的易燃物。 她不知道为什么董放对自己的态度这么暴力，明明自己在不久之前刚被他的前任挑衅过而觉得满肚子委屈没法发泄，他又非要赶在这个节骨眼上来这么一遭。 可董放他完全不知道刚才陈卉凡来找过女人，有些不耐烦的回答“都是过去的事情为什么还要一直提呢，不能朝前看么？” 女人心里委屈，明明是他先提的秦正炜，自己气不过才说了他和陈卉凡的事情。 “既然如此，咱们就各自管好各自的前任。我不会做对不起你的事情，你也不用让她来膈应我。如果你们真避免不了交集那就不要避免了，初恋的感情还敌不过咱俩这半年么？不想被我吊着就去找她啊！” 也不知道是从哪使出的蛮力，趁着董放还在缓神的时候一把扯开自己的双手，迅速的拿起包开门下车。 留下“砰”的一声。 她简直太难过了，一边往电梯间走着一边留着眼泪。 被说自己吊着他的这句话一直插在自己的耳朵里，想忘都忘不了。 独留在那狭小闭塞的车厢里的董放，根本不理解女人为什么要说出来这种话，为什么还会跟陈卉凡扯上关系。 那双深邃的眼眸里泛着看不见的黑，粗咧的气息回荡在自己耳边，他等不及的抽出根烟马上点燃，烦躁和怒气久久不散。 这是第一次和赵苡然吵得这么凶，董放甚至觉得比四年前的那天晚上还要狠。 为什么每每遇到和赵苡然有关的事情，自己永远都冷静不下来。 * 男人一晚上都没有回来，安安静静的家像是暴风之后海面上又恢复了平静。 要是换做之前，赵苡然过了最生气的时候心里是会愧疚的，毕竟男人马上就要外出集训比赛了，这个时候再因为两个人之间的鸡毛蒜皮吵架耽误彼此的心情压根不值当。 但是这次，她一点都没心情再替谁多想。她自己一个人先上了电梯回家，在想着如果董放回来之后还是不会跟他讲话。 但没想到，那男人压根就再没进家。 已经是晚上了，他也只能回俱乐部的宿舍。但还在气头上的赵苡然甚至觉得，他会不会跟陈卉凡在一起，或者那个女的碰巧遇见了他，两个人就又重新勾搭上了。 她也知道自己不该那么想，但她控制不住。 只能说事情就寸到了一定地步，如果刚才在车上董放没说那些过分的话，她也不会把之前一切的不满意通通说出来，可能电影就不会取消了，两个人回到家坐下来好好说说今天发生的事。 情况就不会像现在这样变得这么糟。 她没心情做其他的，墙上的时钟已经过了十二点了，她知道男人也不会回来了。 那就意味着两个人在最近半个月也不会见面了。 盼崽在女人身旁乖乖趴着，它知道妈妈心情不好。 所以到了平常该带它下楼放风的时间女人还没有动静，盼崽也没有闹腾。 夜深了，赵苡然谁也不想打扰。 她就静静地盘坐在沙发上，想着想着就睡着了。 那边终于忙完最近工作的杨美丽还等着小情侣请自己吃饭，没想到休息日的白天就看到了女人发给自己的消息。 杨美丽那时候才刚刚睡醒，拿起手机看到微信的一刹那，不比自己看到周末加班要感觉轻松。 迅速起身收拾开着她的代步工具就去找赵苡然了。 到那的时候郑梦琪也在，杨美丽寻思着她应该也是刚到。 同样也觉得有些不可思议的郑梦琪倒是先知道点什么。 一大早她送梁靖去俱乐部，正好就碰见宿舍里的董放。夫妻两人还纳闷男人怎么来的这么早，哪怕看见他满脸的死气沉沉，心里都还是不敢猜是和赵苡然吵架了。 毕竟谁都知道，他宠赵苡然简直没边儿了，所以哪舍得跟她吵。 梁靖不死心地问道“怎么来这么早？” 男人随意丢下三个字“起的早。” 他现在看见和赵苡然有关系的人就会想起来昨晚在车里的争执。 同时也包括从镜子里看见自己。 从董放这吃到了“闭门羹”，郑梦琪就觉得事情不简单，没想到回来的路上就收到了自家表妹的微信消息，干脆直接调整了目的地。 “究竟是出什么事了？”两位姐姐都很好奇，这情侣之间怎么说翻脸就翻脸了。 女人凌晨后半夜迷迷糊糊睡着了，但终究还是睡不安稳。 一直做噩梦不说，可能是身上没搭毯子被凉着了，早上浑浑噩噩醒来还觉得有点感冒。 现在手里握着郑梦琪刚刚冲好的感冒冲剂，感觉自己的头也是沉沉的。 赵苡然最近遇到的这些烦心事，其实也都没给她们两个提起过，所以话说出来倒也是要从很久之前了。 “董放的那些球迷去剧院堵你了？！你怎么不跟我们说啊？”郑梦琪觉得很不可思议，不过这么一来她就什么都明白了。 怪不得那段时候男人们都在外地比赛，有天晚上董放还特地给自己打电话问赵苡然怎么怪怪的。 她当时只以为是表妹从心里就对异地恋这件事有阴影才会心情不好，今天听了才知道是这个原因。 眼瞧着赵苡然不愿意接话，坐在一旁的杨美丽略有为难地开口说“当时我俩都以为是开放日的原因就赶巧了，后面也都没什么事就没多想，结果还没过几天董放和那个谁的新闻不就出来了嘛，估计...” 当着赵苡然的面，杨美丽也没有把陈卉凡的名字和之前的事情再说的那么清楚，她觉得郑梦琪也能听懂。 郑梦琪刚才听到那女的昨天还神气叨叨的过去找人就觉得心里窝火，眼下更是气愤地咬牙“陈卉凡，陈卉凡，果然是让人想想心里就会烦。” 一旁地赵苡然还是一脸呆滞，精神和身体上的不适让她没有一点力气。 那些让自己麻木的事情每被提起一次，就像是重新扒开了一遍刚刚缝合上的伤口。 她根本注意不到空气里坐在自己两侧的姐姐相互挤眉弄眼，她也无心去看。 只不过自己一个人的环境太过压抑了，她就是光想想就觉得焦虑所以只能让人陪着自己才会好受一些。 让这个空荡荡的家里稍微有点人气儿。 “这么说吧然然，情侣吵架真的是再正常不过了，就像你说的可能就是太寸了这个时机，你和董放也一直没机会可以好好谈谈，忽然一瞬间又是这个前任又是那个前任的...本来这就是个雷区，肯定心里都会有个疙瘩，不如就趁最近好好冷静一下，等到他们回来再好好聊聊？” 杨美丽接过郑梦琪的话“就是嘛，毕竟也都不是什么原则性问题，说白了就是各种误会叠在一块了，董放什么脾气性格大家都了解，一遇上关于你的事就没理智了。” “还能等回来以后么？他们又出去比赛了，陈卉凡又可以去采访他了...”赵苡然低着头，声音闷闷的。 她已经被这种情绪内耗摧残的破败不堪，满脑子都在想象着也许在季后赛的赛场上，他们还能再见面，就算董放不会，那陈卉凡也会上赶着的。 “瞎说什么呢！上一次那是迫不得已，如果这次董放还会让那女的采访，那我也会先你一步把他骂死！” 郑梦琪激动了，她不知道赵苡然这么自信的女孩何时也会被爱情削弱的多虑起来。 “赵苡然你这是不相信你自己还是不相信董放？难不成你还不相信我们么？如果他真是那种没担当没责任心的男人我会帮他同意他么？” 杨美丽本来就是不婚主义者，加上对男性们又存在着相对的反感，所以从她这个人事工作者的手里能通过的男人，那一定就不会和坏男人沾边。 赵苡然也无助地落下眼泪“我知道不该想这些...但我就是控制不住。” 第六十章 - 拽哥只对她温柔 - 五月教主 这种紧张的关系也会给自己心里增添很多压力，但现在董放已经离开宜市了，他们最近都不会见面了。 从小到大，她都没有经历过这种争吵，还有在这过后的一系列心里负压。 解铃还须系铃人，其实两个人没有本质上的分歧，只是时间不凑巧而又太过在乎对方，所以碰上前任的雷区，就像是按下了一连串的多米诺骨牌。 赵苡然太累了，准确来说是最近的心里压力太大了。两个姐姐疏导完之后就把她撵到床上去睡觉了。 哪怕是在睡着了，女人的睡容也还是紧着的。 郑梦琪知道，要是姥姥看到这样的然然，一定会心疼的叹气再说一句“这孩子一看就是有心事，睡不安稳。” 悄悄关上屋门，问杨美丽“丽姐你要是有事就忙去吧，我在这陪着她。” “周末了啥事都没有，咱俩做个伴。看看她下午醒了想去哪逛逛，陪着她一块儿。” 两个人又重新在沙发上坐下，忍不住又念叨了句“当时和秦正炜分的时候也不如现在一半的伤心。” 郑梦琪知道现在这种情况，董放那边也什么都不能说不能问。总要先好好完成比赛，不然一肚子心事，赛场上走神可就不光是失分问题了。 她也不敢跟梁靖多说，生怕自己老公一个大嘴巴就问过去，所以也只能嘱咐着“场上你多看着点董放。” 被提到的男人情绪的确不高，机场上遇到那些送机的球迷董放都当成了空气，没有签名也没有合照甚至连打招呼都没有。 搞得不少人都很惊讶。 “哥不会是早上起早了还有起床气吧？” “今天的放哥异常高冷，连笑都没有。” “楼上，何止没笑，看着都不咋张口讲话。” ... 董放也不知道现在的女人是什么样子的，毕竟他连现在的自己都调整不好。 确实是一句话都没说，他在想也许在气头上不说话才是最正确的选择吧。 一天...两天... 这是两个人交往这么久，第一次冷战这么长时间。 说得好听点，叫做各自冷静。 新一周的开始几天，赵苡然的工作还不是很忙，之前感冒的劲头已经彻底过去了。 连她都惊讶董放居然可以到现在都不说话，好奇心的驱动下她还是会每天刷刷球迷群里的消息图片，有空的时候也会看一下转播的比赛。 最近群里面，大家对于董放的讨论从来没停止过，原因是觉得季后赛的董放完全变了一个人。 不爱说话也不爱笑了，不同于第三阶段的稳重，这时候的他感觉凶得很。 完全是属于人狠话不多的模样，有时候整场拼下来情绪也会激动，可就连在座位席上男人也是紧锁着眉头，不知道他在发愁场上的比分还是其他事情，总之就是心事重重。 本来在赛场上就充满杀气的男人如果再没了有时候的调皮，那就真成了人见人怕的猛兽，让别人觉得随时就会被他伤着。 “我认识放哥这么久，还是头一次见他这副样子。” “我感觉董放完全变了，是那种很轻易就能看出来他最近几次比赛在场上都拼的非常凶，跟之前完全不一样。” “也不知都他那小脑袋瓜里都在想啥，目前广扬一场没输怎么看他还是满脸愁容？” “某些姑娘们就消停会儿吧，最近关于他的新闻八卦我可是没少看到，大家能不能只关注赛场上的球员啊，那些私生活就别再传了吧。关键人家从来没承认过，某些人还越来越上瘾，人家肯定不乐意啊。” 赵苡然翻看到这条评论的时候，第一直觉他是个男性。 她看了很多，的确大多数都在说董放在季后赛完全变了。赵苡然看图片里的男人，在场上的时候还好，可能有比赛的原因所以不是很明显。 尤其是在座位席的时候，再也没有左晃又聊的，只是一个人静静坐在那，有时候会发呆，但脸上明确写着“别惹我”几个大字。 女人好奇，他是因为他们的事情么？ 周三过后，赵苡然就正式进入《红纸机》的排练环节了，除了每天早上第一节的基训课，这部舞剧的演员们都要开始从早到晚的排练，一直到下午下班。 这几天杨美丽也跟照顾小孩儿一样照顾着她，女人有时候觉得郑梦琪她们真的是大题小作，可还没说一句就被两人怼回来。 这晚又是累的骨头都酥了，赵苡然岔腿坐在舞蹈室的空地上，解着保温鞋的拉链。 杨美丽端着她的保温壶走过来，有意似无意地说了一句“董放比赛受伤了？” 只见对面刚刚拧开瓶盖的女人咻的抬头“怎么了？” 杨美丽就知道女人虽然是嘴硬也不愿意和董放发消息，但听见什么关于对方的事情还是比谁都着急。 可赵苡然听见消息想的却是，这男人真的不叫人省心，怎么每个阶段的比赛他都要伤几次。虽然知道他是最直接的受害者，但不免心里还是觉得火大。 “崴着了，好像不轻。” 赵苡然问她手机在哪，杨美丽告诉她在旁边的休息室。 女人三下五除二地收拾，快步走向了隔壁房间。 球迷群里已经讨论过了。 “早就说放哥每场都拼的这么凶，肯定很危险【哭】【哭】” “我当时看着他被压的时候脚都被压弯了，瞬间爆哭。” ... 这一条条看的赵苡然也是心惊肉跳，究竟是伤成什么样子了。再往上翻到了单独剪出来的视频，女人才知道了前因后果。 就是男人简单的一次突破上篮，这次相比之前局面还不是那么严峻，但就是抬脚的时候被身后摔倒的球员压倒了正在前进的左脚，导致他整个脚背都被翻压到了地面上。 手中的球也被下意识的弹走，董放踉跄了几步想要抓住前面的广告牌站好，但还是一屁股做到了地上。 后面被蒋尔阳和另一个年轻球员架走，左脚踝被缠上了厚厚的冰袋。 赵苡然记得，男人之前的左脚踝上就有旧伤。 心情当然好不了，女人算着刚才的那场比赛也已经结束了，她心里在犹豫要不要给董放发个消息。 “发一个呗，都疼成那样了，多可怜。”身后的杨美丽怎么会不知道女人这时候在想些什么，一语中破。 那么大的冲击力下，男人的疼痛可想而知。 尽管赵苡然现在的舞蹈基本功都还不错，一些有难度的技巧也还能掌握熟练，不过她也依然记得小时候刚碰跳舞的时候压脚背，那种由着劲的按压已经很难受了，何况是在赛场上像男人这种没有准备的被冲击。 思想斗争做了很久，赵苡然还是锁屏了手机。 “人家估计压根还用不着我关心。”没准儿男人看到自己的消息疼的更厉害了。 杨美丽看着女人离开的背影摇摇头，真是被董放宠坏了。 所以这后果也就让男人自己承担着吧。 那晚的争执下产生的火气已经随着时间而慢慢变淡了，现在的两人已经没有当时那么生气了，取之而来的却是另一场不服输的较量。 对于对方都不主动发消息的赌气。 这边的男人也在想，之前那么关注自己比赛的赵苡然都到这个时候难道还不知道自己受伤的消息？ 是真没看到还是看到了也没发消息？ 那他也不发，他才不要在这个时候做那个缠着女朋友的嘤嘤怪！ 隔天的最后一场比赛，毫无悬念的又是广扬取胜。 这就意味着这个赛季到这已经圆满落幕了，而董放他因为左脚踝的伤没能在最后一场比赛当中出现，全程坐在座位席上的男人在赛后竟然还被邀请接受采访。 他现在能慢慢的独自走路了，只不过还是会稍微的一瘸一拐。 男人看了看要自己接受采访的频道，很熟悉。 那陈卉凡倒像是很避嫌的让另一个同事过来邀请自己。 董放怎么又会让她们如意。 “不好意思，我没什么义务接受你们的采访。” “放哥，放哥，赛季结束了我们采访就没有限制了，所有球员我们都会采访一遍的。” “可以，去找他们。我不想接受你们的采访。”男人指了指那边的球员们，霸气回答。 频道的同事还想挽留，男人没给机会“等什么时候贵台换了位正经记者，咱们再合作。祝收视长虹。” 路过旁边的陈卉凡时，他甚至都没正眼瞧。 而正整理手上话筒的女人也止住了动作，这个范围就他们三个人，董放刚才那意思不就是在说在他眼里没把她当成正经记者么？ 然后眼睁睁的看着他点头接受了另一家的赛后采访。 这个小插曲后面也被这个频道的对家找营销号发出来了，商场如战场，这么个好机会他们那些对家是不会放过的。 “我靠，我哥好刚！” “董放这意思不就是证明了他跟那个前女友没什么旧情复燃的意思么？” “说的好狠，我都惊讶了。这女的是做了什么对不起放哥的事情么，感觉哥很不待见她。” ... 同时被放出来的还有男人的另一段采访视频。 “董放你好，这个赛季圆满结束了，广扬队也取得了不错的荣誉，想请问接下来的休赛期打算做些什么呢？” “先趁这个时候把自己的伤都恢复恢复吧，其次就是想利用这段时间多陪陪身边的人...自己也确实因为最近的比赛让大家的交流机会变得挺少的，也是趁着这个假期多多弥补一下吧。” 第六十一章 - 拽哥只对她温柔 - 五月教主 这些视频，赵苡然也都一个不落的看完了。 男人怼陈卉凡的那个她知道是为什么，所以看视频的时候也确实很爽。 后面的这个采访，对于两人正在闹矛盾的现阶段，她就不能确定男人说的陪伴到底是陪谁了。 不过两个人之间的争吵，她已经完全不放在心上了，本来她还想等着男人先和她开口讲话。 可其实细想想两个人交往这么久，好像每次都是董放先来找自己，然后她再就着台阶下。 也确实应该自己主动一回了，就像郑梦琪和杨美丽说的那样，情侣之间哪需要较量谁对谁错，感情都是需要包容的。 如果每一次只是单纯一方付出，那也注定是失衡的。 正好广扬的队员们返程是在周末，赵苡然就和表姐约好一起去俱乐部接他们回家。 经过这小半个月的冷静与空白，再见面前女人心里还有一些忐忑。 不过就在要出发的一大早，郑梦琪又接到了女人打来的电话。 正要斥责她是不是想要反悔，就听见了电话那边女人焦急又略带哭腔的声音。 “姐，你上回说带柯基去做手术的宠物医院在哪里来着？” “出什么事了？”她已经坐在驾驶位上准备出发，另一只正在系安全带等手也突然停下。 “盼崽摔了，好像腿有点问题。” 隐隐约约的，郑梦琪好像也可以听到电话里盼崽的稀碎叫声。 那么个小家伙，光听着就觉得可怜。 郑梦琪给她说了地址，那边的人就立马行动起来，在电话里说别等她了让郑梦琪自己先去俱乐部。 “现在这个点医院估计还没开门呢！”她听着赵苡然在那边火急火燎的穿衣服，可是现在还是大早上。 “那我先过去等着吧，我不敢耽误。”赵苡然现在哪还顾得上那么多，刚才自己还在卧室里就听见客厅突然传来盼崽的惨叫声，出来一看，小家伙不知道怎么着从沙发上掉了下来，在躺在地毯上不敢动弹。 呜呜的叫声一直不断，也许是盼崽疼的原因不如之前听话懂事，被赵苡然抱在怀里一直乱动，只有那条受伤的小腿安生着。 郑梦琪说要不然跟着一起过去，也被赵苡然给拒绝了。 随后挂了电话，郑梦琪琢磨了一下还是把车开去了广扬俱乐部。 今天那里聚集的球迷一定不会少，赵苡然去了也不一定会有什么好事。既然这样，还不如让董放一会儿直接去宠物医院找她们。 果不其然，广扬俱乐部门外人山人海，郑梦琪已经算是早到的了，但还是被这群球迷给吓了一跳。 想当初自己跟随国家队比赛夺冠回来，接机等粉丝们也是这个阵仗。 有拿喇叭的，有举摄像机的，还有拿条幅的。中间窄窄的让出了条可以通过的小道。 乌央乌央的，秩序说不上多好但起码没有乱成一锅粥。 没过多久载着全队人员的大巴缓缓驶停在俱乐部的正门口，两边聚集的粉丝球迷们都在一遍又一遍的高喊着球队口号。 董放戴着帽子，遮得严严实实地走在队伍的最后。 主教练杨逸说话时，他也躲在队伍的人多处，尽量的让别人瞧不见他。 后来人员解散，一道大门之内，郑梦琪和他们汇合。 “别失落，然然本来说要来接你的，出了点意外。”她看到董放看见自己的一瞬间，眼睛有了点期待又被落下，就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 董放立马神情紧张起来，“咋了？” “你要不要去找她？你俩孩子可能摔着了，然然带它去医院了。” 郑梦琪问的简直就是废话，在董放心里，赵苡然怎么可能会照顾好别人，之前都是自己带她去医院。 他哪放心的下现在让她一个人抱着盼崽在医院。 看着男人不顾门外的众多粉丝离开的背影，一旁的梁靖嘴欠的问了一句“真的假的？不会是你们女人的把戏吧？” 郑梦琪斜过眼来瞪他“怎么的梁靖，咱俩也吵一回？” 男人一听立马赔笑“别别别，还得一块去医院看干孩子呢。” 赵苡然开车带盼崽过来的时候，宠物医院的确还没开门。 看了牌子上的营业时间，还有二十分钟。 可怀里小家伙一点都不听话，女人头一次觉得它难管。但也心疼它受伤所以一直抚摸着，想告诉盼崽自己会陪着它的。 工作人员比营业时间早到了十分钟，赵苡然就像是看到救兵一样，抱着怀里的小家伙就冲下车去。 没什么阻拦的，盼崽第一个进去。 赵苡然简单说了情况，小家伙就被护士带走去照X光了。 哪怕只是离开了一小会赵苡然，但那也是盼崽在这个陌生世界上唯二可以有安全感的人，所以重新回到女人怀里，小家伙变得更加激动，一直翻动呜咽个不停。 无论赵苡然怎么安抚，好像都不管用。 这家宠物机构在宜市算是很权威专业的了，所以当时赵苡然才会大早上的给郑梦琪要地址。 等X光的时间，诊室外面的走廊上已经断断续续来了好几位宠物主人了。 他们也都会在路过赵苡然的时候会被吸引的扭过去看上一眼。 不知道是因为盼崽时刻的呜咽声，还是女人独自抱着宠物有点凌乱的样子实在显眼，总会吸引旁人得目光。 可赵苡然被怀里小家伙折磨的根本顾不得那一双双眼睛，低着头想尽力给它安全感。 这时候除了不停的抚摸它，女人也不知道还有什么方法可以缓解盼崽无法说出口的疼痛。 成年人伤筋动骨尚且难受多日，何况怀里这个只有三斤多的小比熊，不会讲话、不会表达。 只能用不停的呜咽来代表着它此刻的痛苦。 直到许久未见的身影出现，才解救了这焦灼的局面。 董放进来的时候刚好看到了那一幕，她穿着一身浅色长款风衣，头发可能是因为不停的动作而显得略微凌乱。 双手稳稳把盼崽抱在怀里，右手一遍又一遍的抚摸着小家伙的脊背。 整个走廊里的人虽然不多，但都在来往着，只有女人坐在长椅上，略显手足无措。 董放看了一眼就记起之前在家里，他们两人也只有自己才能完全的掌控盼崽。 不是说小家伙有多不听话，而是它太精了，所以有的时候才会欺软怕硬，它知道女主人宠它所以没办法。 他不自觉的加快脚步，经过的地方都被他带来了一阵清风。 “来，给我抱吧。” 一直到男人轻轻说出这句话，低着头的赵苡然才知道旁边站来了人。 她微微仰起头，视线里出现的男人脸上并没有很明显的表情，只是眉眼有些收紧的也对看着她。 赵苡然还没反应过来，董放就又上前一步微微弯下了腰伸手抱过盼崽。 都是重新见到了许久未见的他，怀里的小家伙可比女人要激动的多。 本来就呜咽的声音再加上欢腾，倒像个小孩子再跟家长撒娇着“你看，你快来安慰我，我受伤了。” 两个人重新又被盼崽的举动牵着神走，所以就都没有来得及跟彼此说话。 小家伙呜咽的声音越来越大，男人抱着它并没有坐下。 赵苡然看着男人在自己面前来回的踱步，嘴里在小声安慰着一遍又一遍，真像个抱着婴儿的新手爸爸。 慢慢的，怀里的动静真的小了下来，小家伙乖乖的趴在男人厚实的胳膊上，只是偶尔的低声呜咽着。 等到董放再次扭过头故意和女人对视的时候，赵苡然才略有些尴尬的低下头。 和男人的上一次见面还停留在车里的争吵，这么久没有说话沟通，她确实不知道该以什么样的情绪去面对他。 说不上来的，好像有点陌生。 本来昨晚做好的心理建设，又在一瞬间崩塌了。 感觉到女人的不自在，董放随即在她身边坐下。 要不是怀里的小家伙好一通撒娇闹得楼道里不安生，他怎么可能放着自己的媳妇儿不理去哄它。 “吃饭了么？”男人的声音平平的，就像是平常跟陌生人说话的样子。 没有之前的那种玩笑就显得很正经。 他刚才在俱乐部听郑梦琪说，赵苡然一大早就出来了，这时候已经十点出头了。 赵苡然低着的头，摇了摇。 她的情绪有点上来了，刚才自己就是像个手足无措的单亲妈妈一样。 怀里的小孩生了病不听话，而自己不敢打也不敢骂，用心安慰着也一点用不管。 直到董放出现，它才听话下来。 可是刚才她注意到，身边的男人还是一身队服都没有换就过来了，所以可想而知他也很匆忙。 听了的男人在心里收起了对赵苡然的指责，毕竟今天的情况特殊。 “医生怎么说？” 女人没有兴致，有点自责所以说出的话也有点闷闷的“应该是骨折了，拍了个X光结果还没出来。” 像是要哭了。 董放虽然看不见她沉下去的脸庞，但也能听的清楚。 终于腾出了一只手覆在了旁边交缠在双腿上的人的手。 没什么温度。 所以他又使劲握了握，想让自己的手掌完全包裹着她的。 第六十二章 - 拽哥只对她温柔 - 五月教主 后面X光的结果出来再次来到诊室，这个男兽医估计也关注CBA，所以董放一进门就被他卓越的身高吸引，紧接着看了看脸，认出了他。 但是出于医生的本职工作，他还是收敛了些变得严肃起来。 沟通的时候，他就不禁悄悄的打量这面前坐下的女人和抱着的宠物的男人。 最后的结果就是，这没几斤的小家伙就简单的从沙发上摔下来。 成了肘关节骨折。 盼崽被交给了医院的护士准备进行下午的手术。 情侣两个人可以暂且不守在医院里，术后还需要打一周的吊针。 两个人从宠物医院出来，赵苡然一直沉默无言的，完全是被男人带着走。 到了车前，她还没反应过来。 “钥匙？”身前的人扭过身来提醒了一句。 她才醒神过来，掏出了兜里的钥匙交给了男人，坐进了副驾。 现在都车里，就是只属于他们两个人的空间。 隔了半晌，董放说“我不知道她去找过你，那天...是我不对。” 他不想在两个人面前提陈卉凡的名字。这些凡是和前任挨边的话题和字眼，他通通都不想再提起。 在知道那天究竟发生什么之后，他都心里更多了后悔，怎么就还是不长记性，还是没有控制住自己的臭脾气。 “董放我们以后再也不吵架了好不好。” 如果情绪上升到那里，双方之间想到的就只有对彼此的不满了。 可那样太伤感情了，说出来的话只凭自己的主观感受，刺伤了对方的同时也深深的刺伤了自己。 女人扭头看向董放，眼神里充满了受伤。 董放哪有不答应的道理“过了今天，之前的事我们就都不提了。” 他想跟赵苡然解释最近和陈卉凡的事情，除了那次的采访，从没见过面也从没说过一句话。 甚至因为她自以为是的去找赵苡然挑拨离间而更加厌恶她。 但这些都被女人拦了回去“不用解释，我都相信你。” 跳出了那个情绪内耗的怪圈，赵苡然没有理由不相信董放。 在车内争吵，也在车里和好。 他们只会比之前更加珍惜对方，会因为重视而更加考虑说出的每一句话对彼此的影响。 就像周围人说的，一切只有他们自己经历过了，才知道好有多好，坏有多坏。 可能争吵的越厉害，一笔勾销就会越简单。因为隔阂都已经见了光日，他们现在剩下的只有对彼此的想念。 哪怕只是简单的一个对视，之前的争吵就都会成了过眼云烟。 “盼崽要是住院的话我来每天给它送饭照顾它。你好好上班就好，如果想它我就带你过来看。” 饭后回宠物医院的路上男人开口说道，他现在已经到了休赛季有大把的时间。 “你的脚...？”赵苡然说到一半停了下来，因为她忽然想到男人这次在场上受伤，她也没有关心过。 “我还以为你不知道我受伤了呢。”男人没有数落她，只是又开玩笑说道“我要是之后也做手术了，你可以照顾我么？” 听这意思好像是在提前请求什么。 赵苡然慌张的开口“要做手术么？！” 把着方向盘的男人扭头看了看她，似有若无的笑了并且满不在乎的说道“要真做手术，估计全身上下都得来一遍。” 女人让他别卖棺材。 “再过几年吧，做了手术可就恢复不成现在的样子了。 起码这几年，不止俱乐部，都还是需要他的。 怎么也要先把媳妇儿照顾妥贴了，人家日后才愿意照顾你。 盼崽的手术已经做完了，只不过麻醉的药效还没过去所以看着奄奄一息的。 医院说了可以不用陪床的，赵苡然本来不放心它自己留在这。 但男人坚决不让她留下，纠结几番过后还是选择让小狗一个人待着。 董放说，回来的头一晚上，他更不放心也更舍不得让女人一个人在家。 所以他想，小盼崽应该是可以理解爸爸的心思的。 回家的电梯上，男人已经不像上午那般正经严肃了。 他又像之前那样把赵苡然堵在一个小角落，头对头的只留下一点缝隙“我不在家这半个月哭没哭过？” “她们没告诉你这些么？”赵苡然愤愤的，心里觉得那些传话人怎么可能不把这些天的一举一动都说了。 “没人给我说啊，就琪姐见面跟我说了你在医院。” 女人傲娇地看了他一眼再飘走眼神，没有说话。 “想没想我？”他低沉入迷地声音又在耳畔响起。 赵苡然觉得这句话怎么回答都是错。 要是说想了，男人下一句一定会问那为什么不找他。如果说没想....又对不起自己的良心。 于是水汪汪的看上他，娇娇的开口“你想我了嘛。” 董放闭了闭眼又睁开“很想很想很想。” 重复几遍都不够他内心想她的真实次数。 女人很满意的笑了，又是过往的那般沁人心脾。 他又重新把头埋在女人的脖颈里，他想她身上的每一处。 这么久没见，依旧是那么勾人。 闷闷沉沉的，赵苡然听见他说“以后再也再也不吵架了。” 说话的声音加上男人沉重的呼吸，震得女人细长的美颈上泛起了绯红。 那个地方很敏感，会让全身都不由得抖动。 电梯已经到了对应楼层，门已经打开。 可男人还是就着这个姿势没有动，赵苡然不相信他没听见提示音。 柔柔的“电梯门开了。” 还是没动。 一秒...两秒... 董放又猛地吸了一大口气，里面充满着女人身上的香味。 而后松开，大手一牵，再用另一只胳膊挡住了快要关闭的门洞让女人先过。 说了一声“走，回家。” * 盼崽很听话，准确的说应该是男人管住了它。从手术室里出来连着打了一周的吊瓶，期间它都乖乖的。 一条小腿被缠上绷带，那只腿也就乖乖地放着不动。 原本赵苡然还很担心它泼皮的情况并没有发生，所以过了手术的后几日，她就开始专心致志地排练舞剧。 一切的生活感觉又重新回到了去年冬天那般顺利。 除了工作上的事情，其他的一切都被董放操持的很好，赵苡然根本不用担心。 唯一不同的就是她比之前更懂得珍惜了。 现在不再是热恋期的甜蜜，而是互相包容过后的更加匹配得宜。 每天中规中矩的排练，下班就有男人来接，所以这样平静的生活过的也非比寻常。 进了春天，赵苡然的训练衣服也从之前的保暖背心保暖夹克和保温鞋换成了更加舒适和轻便的上下装搭配。 这样的轻薄的布料会显得女人身材更加修美，哪怕穿着走在大街上，人们也只会认为是运动式的春装。 大门一出，就看见了已经在外等候的董放。 男人有些宽松的浅色运动上衣并没有把强壮的身材藏匿起来，再配上运动式卫裤更加彰显着他傲人的身躯。 空旷的场地之下，男人正含着一抹淡淡的笑容，凝视着从里出来的赵苡然。 那种感觉就像春风拂过万里，给早春的景象又平添了一处光景。 “故意和我穿的这么相像么？”下了几层楼梯，赵苡然像是识破了地说道。 男人早上送自己过来的时候穿的可不是这身衣服，如今身上还斜挎着个宽带运动背包，妥妥的一身打球装扮。 只不过，这样倒像个男高中生似的。 董放顺势拿过女人肩上的托特包拎在手上，转了个方向和女人并肩走着。右手轻松的将女人的小手握在自己的掌中。 这些看似都不经意的动作早都被他进行的极其自然。 漫不经心的答道“小情侣之间不就应该穿的搭配一点嘛。” 赵苡然的身高刚刚及旁边人的肩膀，现在手又被他不松不紧的握着，心里觉得这就是她最理想的生活。 甜甜的说“没开车过来？” “今天天气这么好，溜达溜达。”他下午在剧院附近新开的篮球馆消耗时间，车子也就停在了那边的停车场。 春天之后，天黑的时间越来越晚了。现在天气正好，不冷不热的。 他觉得自己和赵苡然还少有时间可以这么散步似的随意溜达了。 在路上，男人给她讲了很多稀奇古怪的事情，虽然都是些微不足道的小事但他们都尽兴的很。 这个新场馆的设施怎么样，今天一起打球的搭档如何... 还问了她排练的顺不顺利。 后来开车回家的路上，男人又说。 “明天沈萧过来。” 副驾驶的赵苡然算了算日子，明天是周六。不过她们现在开始排练起舞剧就没有双休那一说了。 “多米也一起来嘛？” 董放知道她也喜欢小孩子，嘴角弯了弯“就他自己。” 那好端端的怎么就要过来了？ “明天中午我去机场接他 ，但不耽误下午去接你。” 赵苡然无所谓这些，捉摸不透的看了看旁边的男人，想着从他面容上得知点什么。 “你们是不是有啥事情？” 怎么说沈萧也是个大老板，江市那么多店需要他运营着，不过年节的也不带孩子过来，一定是有什么其他的事情。 董放眼眸里带着几分笑意，没有正面回答她，反而是问道没有双休的话这几天会不会加班忙起来。 第六十三章 - 拽哥只对她温柔 - 五月教主 一直到晚上回到家，赵苡然问了好多遍，男人都不打算回答。只说着让她这几天好好玩就好，最近要给她介绍几个新朋友认识。 胃口被他成功的吊起来但又不说完，女人闹着小脾气干脆不帮他打下手了。 从厨房出来重新洗了洗手，拿起透明小茶几上的手机就往沙发上一摊。 已经有很多条消息提醒了。 赵苡然点开挨个看了看，有杨美丽的，郑梦琪的，下面还有好几个同事同学的。 什么般配？什么藏得够深？ 她完全看不明白。 直到又打开一个聊天界面里面提到了董放，女人才把事情想的不那么简单起来。 再往下，才是球迷群里几百条的消息。 大家在聊的，是今天傍晚拍到的图片。 赵苡然点开放大一看，图片上的两位主人公，正是她和董放。 只有侧面和背影的角度。 身材茁壮的男人一身运动装扮，斜挎着个背包。左手拎着个托特袋，右手紧拉着个苗条身姿的女孩。 有的还会侧低着头和旁边的姑娘说话，眉眼间都是笑容。 配上那如画般的天空，就像是从小说里走出来的场景一般。 男主角打完篮球来接自己的女朋友一起散步回家，那样的画面很温馨很美好。 “这应该是实锤了吧，我的哥。” “还真是那个女孩儿，看来真是无风不起浪啊。” “我觉得还蛮般配的嘞，还真好奇他俩咋认识的。” “是小说情节嘛【激动】我觉得嫂子长得好漂亮。” “我的天！放哥终于脱单了！！” .... 翻了那么多条评论下来，赵苡然还真是奇怪，居然没有看到什么不好的言论。 微微抿起的下嘴唇重新放松了下来，女人想了想又从沙发上站起身往厨房走去。 透明的推拉门已经被男人从里面关上了，赵苡然拉开的声响正好让董放听见扭过来身。 “又想干嘛？”男人拿着漏勺往装着花椰菜的锅里搅了搅，以为她又是按捺不住过来问东问西的。 赵苡然把手机递到了他面前，说不上来的感觉。 那意思好像在说，看看你干的好事。 董放懵懵的凑过去看，最首先注意的不是图片也不是那些说般配的留言。 “你什么时候还加了个我的球迷群？” 女人涨红了脸，自己加群这件事一直没让董放知道，刚才忘了这一茬儿。 “这不是重点！” 董放又重新瞟了瞟女人脸上的表情，肆无忌惮的笑了“诶诶！别撤走，还没看呢。” 赵苡然又重新把手机往他那里近了近，一瞬不瞬的盯着他的表情变化。 男人这下算是看明白了，而后甚至把漏勺往锅里一丢自己拿起了手机更仔细地看起来评论。 过了好一会儿，他嘴角那抹满意的笑容都没有消失，意犹未尽的开口“照得还挺好。” 赵苡然没他那么喜悦，可能是两个人秘密交往了这么久忽然被曝光在网上，还有些害羞罢了。 男人胸前的女人情绪起伏不大，董放收了手机在她嘴角轻轻落下一吻，自己惦记这么久的心事终于算是不攻自破了，还好收到的留言没有什么攻击性。 无形之中也算是帮了自己一把，这也表示着以后再出去就可以正大光明的了。 “出去歇着吧，饭马上就好。” 赵苡然再次抬了眼与男人对视，而后便感觉自己的心一直在砰砰狂跳，她眼眸黑的发亮，也勾起淡淡笑意。 刚才嘴角的那点点柔软让她忽然认识到，身旁这个可以任由自己欺负的男人也是众多球迷心中的完美对象。 冥冥之中，她觉得自己很幸福也很有成就感。 饭后，董放陪着女人在沙发上看电视，手里一直握着手机刷那些有关自己的评论。 看着陌生人对自己和女朋友的评价，原来也是一件让人很意外的事情。 当然在这之中一定是存在个别的不善言论，但这些对他来说丝毫不构成影响。 梁靖郑梦琪他们都嫌当事人太能沉得住气，发了好多消息说已经有个别球迷问到他们的评论区，来打听董放和赵苡然的情况。 最后男人不声不响的找了条体育圈营销号点赞和热度最高的微博转发到了自己的动态上。 那条微博说“CBA董放与圈外女友甜蜜首同框，有细心网友在剧院附近拍到了董放亲自来接女朋友下班，身上背着斜挎包，手里拿着篮球鞋但也不忘亲密挽着女友手，对视交谈甚欢…目前还在等当事人回应中。不管怎么说祝福就完事了。” 董放转发时的文案是这么说的。 “手里拿的不是篮球鞋，是女朋友的托特包。【爱心】” 转发刚过几分钟，这条动态就轻轻松松上了热搜榜上。各家球迷都纷纷留言，同时也炸出了不少队员们。 “果然一到休赛季就会有队员有大动作。” “这下是真官宣了，很配【棒】” ... 后面是几个大家都认识的大V号发言，虽然来得晚但也被顶上了热评。 广扬-梁靖：希望也能早点吃上你和然妹的喜糖【恭喜】 郑梦琪的微博：我是娘家人，我来沾沾喜气。 广扬-蒋尔阳：姐夫好【调皮】改口费一直还没结呢。 萧沈：看来这是想要赢了跟我的赌注啊【坏笑】 ... 等到这几条评论相继一出，网友们才算彻底把几个人的关系搞清楚。 原来这个漂亮姐姐是郑梦琪的表妹，而刚被广扬签下的新星蒋尔阳是她的亲弟弟。 这种叠buff的关系，让大家都直呼惊讶。 不过目前网上的这些热闹，坐在自己身旁的赵苡然都全然不知。 他挑了几个网友们的评论回复，再扭头看了看女人。 她正乖乖的被电视上的综艺节目吸引着，细软的身体微微靠向自己，双手又松松交缠在自己的胳膊上。 斜前方的小床上，盼崽已经半阖着眼将要睡着。 在这一刻，董放觉得自己的幸福指数达到了最高峰。 “大宝。”他低低喊了声，只惊动了旁边的女人。 等到赵苡然赵苡然将视线转向他 “我爱你。” * 隔天到剧院，赵苡然的确还是收到了不少同事发来的疑问。 这次一起排练舞剧的也有很多比女人还小的演员，平常大家的交集又不多，所以今天更像个迷妹一样在她身边围着。 编剧老师们都是年龄稍大一些的前辈，众多妹妹把主演问的红了脸就开始出来解围。 “好啦好啦！平常也没见你们揪细节的时候那么专心呢。” 到了他们这个年龄，情情爱爱早就不是什么比天高的事情了。但实话讲还是羡慕她们这些年龄段的人们，还都正处在对爱期待的时候。 后面遇上团长过来，一群人才算是解散。 新闻八卦她也关注了，所以走近一听就知道她们在聊些什么。 不禁打趣道“苡然，这下舞剧更要好好跳了是不是？” 《红纸机》讲的本来就是一段虐恋情深，悲惨的结局可没有比翼双飞。 “团长放心，专业演员是不会完全受现实生活影响的。” 团长哈哈笑了几声“听之前的历史老师说，上课的时候属你入戏的最厉害。” 下午排练的时间长了些，为的就是把其中完整的一幕顺下来，所以拖了点时间。后面结束之后，女人又被叫到前面和几位编剧商量着细节，所以一来一回就比其他演员们结束的还要晚。 这次搭配的男演员是她的师兄周正，所以两个人搭配的也很有默契。这算是这部大作中最让赵苡然自己放心的地方。有一个合得来的搭档会让工作顺利一大半。 后面重新回到长椅上收拾东西，就被楼梯里路过的同事提醒着。 “然然姐，姐夫在门口等你呢。” “好嘞，马上！”她低头收拾着，又不免加快点速度。 门口的同事话没说完，这句话出口才是更加让她羡慕“还有好几个魁梧的男人。” 什么好几个魁梧的男人？ 这话听的女人一愣，但还是应答了之后拿起包就出门了，路过这位同事的时候还被嘱咐说“好姐姐，要是另外几个谁单身的话，考虑一下介绍给我呗。” 赵苡然失笑，这家伙还真是想恋爱想疯了“好好好～” 送走了这尊佛，女人急走了几步，她想着这个这个时候沈萧应该早就到达宜市了。 但出门一看，不免还是被吓了一跳。 以董放为中心的魁梧男人一共有三位，他的左手边是女人认识的沈萧，而右手边这位，身高虽然不相上下但身材壮硕的比董放还要再厉害一些。 如果平常大家开玩笑说董放的胳膊充血之后能抵女人的两倍，那眼前的这个陌生男子就是再多加上一倍。 她靠近他们身边的时候正好奇着，这天气虽然是暖和了，但到底是早晚都还是有温差的。可这三位男士个个穿着短袖上衣是真的不冷么？ 尤其是董放和那个陌生男子，如今这一露胳膊再加上那邦邦硬的肌肉线条，胳膊上的刺青彰显的更加夺目，远处瞧着如果他们不笑，倒有点像黑恶势力。 第六十四章 - 拽哥只对她温柔 - 五月教主 他们本是望着别处的，沈萧最先看见女人出来，点了点旁边男人的胳膊。 董放看见了人，小跑着几步过来了。 依旧是熟悉地提过赵苡然手里的挎包。 “闻得见烟味么？” 女人没懂他的意思，疑惑地嗯了一声。 “下午抽了几根，没啥味儿吧？”他还特地重新嗅了嗅，害怕赵苡然鼻子灵的连一点儿余味都能闻到。 女人撅撅嘴巴一脸看透了他，原来在他心里居然这么怕自己？烟味她倒是一点都没闻见，不过混着点男士香水的味道却是缓缓飘来。 “怎么今天都来接我了？”本来和董放的恋爱已经够吸引别人的目光了，现在又有一堆儿男人聚在这里，来来往往的人都在往这看，小姑娘家脸皮儿薄，早就不好意思了。 男人拉过女人的嫩手，得意的来了句“这多有排面儿。” 走到那两位身前，自觉忽略了沈萧的存在“这个就是舒阳，跟你说过的我俩在球馆认识的。” 舒阳就是那位比董放还要健硕的男士，身上的刺青也比他要多得多。 “嫂子好！”男人的一声，又是响亮。 晚上一行人聚在一起吃了饭，舒阳还特地把自己的女朋友也叫了过来。 那女孩叫夏天，是一位高奢平面模特。据说签约在了一个海外模特经纪公司，发展前景都还不错。 夏天身材火辣，长相又是十足的美人坯子，一头乌黑的及肩直发算是她身上最显眼的特点。 舒阳家里在经营着国内连锁酒店，家底优渥，所以这两个人也算是十足的搭配。虽然赵苡然看着他比董放沈萧要小几岁，不过谈吐气质之间也都成熟有道。 应该是从小生活在国外的原因。 晚饭结束，在大门口的沈萧看见左右两边的情侣心里“怨气”很重。 “这家伙，我这坐谁的车都不是那回事儿啊，干脆谁也别送我了。” 一句话引得四个人不约而同的笑起来，无非是笑得收敛与放肆之差了。 “走走走，我送你。妈|的都还没嫌弃你呢，你还挑上了。”董放恨恨说道。 虽说男人之间的感情都是从第一次见面熟悉后就直线上升，但他又怎么好意思让舒阳把自己的发小送回家呢。 一来二去，那多余的男人最后还是颠颠儿地跟赵苡然他们走了。 “要不你把我送回家然后和他一起过去吧？”趁着沈萧和舒阳他们扯闲篇的间隙，副驾驶的赵苡然朝正在倒车地董放说起。 沈萧这次要在宜市待上几天，男人就把自己租的那套公寓给他住了。不过想想沈萧自己一个人孤苦伶仃的，赵苡然才想着要不要今晚让董放陪他。 “你这是看不起他一个大男人还是嫌弃我？不去。”男人往右回了两圈方向盘，平平开口。 董放心里觉得把房子给他一人住就不错了，结果身边的女人还想让自己当成睡陪过去和他一起？ 赵苡然看见他这副样子，嘴角带出意味深长的笑意。如果不作为一位通情达理的兄弟女朋友，那她也是不舍得把男人让给别人的。 等到沈萧上车，男人就迫不及待地和他讲了刚才赵苡然和他说过的话。 后座的人哈哈大笑，像是一点情面都不留的“你这是得罪你媳妇儿了人家才想轰你走吧？” “不过弟妹你也是省省吧，董放同意我都不会答应和他睡一张床的。”两个大男人在一张床上成什么样子。 董放双手很规矩的扶在方向盘的两侧，听见后面的声音也并没有恼火，只是浅浅一笑侧头看着女人温柔说“我得罪你了嘛？” 这副样子看的赵苡然也是春风荡漾，觉得身旁的男人是太知道他自己的魅力在哪了。轻易是不做，但只要有目标，那一定会把人一网打尽。 她略微有些出神的撞进男人的视线里一时间竟拔不出来，连问自己的话也没顾上回答。 男人没再盯着她看，他满意地回正视线继续行驶在笔直的车道上，已经不需要女人说些什么了。 后面的沈萧终于从手机界面里抬起来脑袋，他不知道刚才的几秒前面发生了什么，只是一直没等到赵苡然说话，他就忍不住的贫嘴起来“就你这样的，早晚都得得罪。” 从董放那所公寓里出来，才是属于到两个人的时光。 这时赵苡然才徐徐开口“原来你们是要帮着舒阳求婚呐？” 也是傍晚几个人在去餐厅的路上聊起的，不过等到夏天出现的时候，大家就默契的再也没说起过这个话题了。 男人没急着回答，松开方向盘上那只遒劲有力的右手平静的摊开掌心搭在了旁边的中控台上，意思十分明确。 赵苡然下一秒也将自己的左手轻轻搁在了他的手心里，可男人似乎不是很满意，再略微一使劲将上面的那双小手循着支撑点旋转了一番最后缝隙对着缝隙紧紧的扣在了一起。 等到都契合完成后，他才不紧不慢的启声“我纯属是提前做做功课。” 帮朋友是一方面，还有一点是想通过这些前辈们的经验找找灵感，方便之后自己实施一次完美的计划。 赵苡然后知后觉的听懂了他这话的意思，觉得男人还真是心里有什么嘴上就会说什么，完全不按照传统的套路来。 别的情侣不都是会把这种情况藏匿的好好的，不在求婚时刻到来之前根本不会让对方察觉到一点风声么？ 他的右手拇指自然摩擦着女人手上的娇嫩皮肤，唇角一扬，不以为然的开口反问“你不知道我要娶你么？” 这个想法应该扩大范围到周围的朋友都知晓。 赵苡然怎么会不知道，男人的一句话就让她想起那晚在郑梦琪梁靖的婚礼上，一群人拍完合照董放大喊的那句。 那句话的深刻估计等到自己七老八十了都还记忆犹新。 但女人不得不承认，那种类似琼瑶剧里海誓山盟惊天动地的爱恋的确会让人上头有瘾。 她觉得应该不止自己一个人，全天下只要对爱情有向往的女孩就不会对董放这样敢爱的男人说不。 赵苡然在心里说，董放，那你可要快一点。 * 女人没想到一群大老爷们布置的计划很是周密，眼瞧着参与求婚的后援团人数越来越多。 最后居然把梁靖和郑梦琪这对夫妻也叫了来。 毕竟碰上这些喜事，大家都很乐意帮忙和凑热闹。 赵苡然虽然白天都在忙着剧院的演出排练，不过下午的时间她基本都陪着董放一起。 他们的首要计划就是趁着这几天让夏天和几位姐姐玩的熟络一些，最后再来个出其不意的声东击西。 就拿人群中会最先注意的个头来说，这群人均一米八五的男女朋友们走在哪都是会引人注目的。赵苡然在这帮人当中都属于是最矮的那一个了。 再来几个眼睛比较尖的，多瞟几眼就知道他们当中都有谁，所以有人将偶遇的照片放在网上就迎来了不少评论。 大家都说果然是到了大家都普遍休息的假期，运动员们全都携家带口的出来聚会了。 果然好看的人身边还是好看的人。 这天傍晚就着天气好，几位男士直接在附近公园的露天篮球场和几位大爷玩起了篮球，热劲儿上来之后干脆学着那些叔叔一起个个脱掉了上衣，尽情在场上奔跑挥洒着。 可能路过的人看过来一眼，也只会认为他们是逃课出来打球的男大学生，根本不会想到里面有几位专业的篮球运动员。 场边的几位女孩围坐在一起，旁边放着几瓶开口的矿泉水瓶还有凌乱堆散着的上衣T恤。 真要她们说实话，那就是看腻了男生们打球，所以坐在这里视线都不往那里停留一眼。 “原来你们是表姐妹呀？”夏天是个比较内敛的女孩，文文静静的让赵苡然她们找到机会就和她聊天，要不然生怕女主角认为自己不合群。 郑梦琪是三个女孩当中最年长的“跟我们讲讲，舒阳是怎么追你的？” 讲到这种事情女孩多少都有些小害羞，夏天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他啊，就...没脸没皮地追呗。” 这个词语对于听故事的两人倒是有些熟悉，她俩不约而同的相视一笑“这形容的倒是跟你俩的爱情故事很像。”郑梦琪说。 赵苡然心领神会“要不他俩咋能成为朋友呢。” 果然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夏天说她和舒阳是在她姐夫准备和姐姐求婚那时候认识的，大家一块帮着策划舒阳就开始动了其他心思。后来在国外的时候赶上严重流感，舒阳就天天陪着她，又是送药又是照顾的，想回国的时候碰上机票难求，最后也是他各种渠道用尽，两个人才能一起回来安全度过的。 几来几回的，也就答应了。 两个人在一边听着，其实在听到她说认识方式的时候，思绪就都全全飘走了。 赵苡然心想，眼前的夏天可能还不知情，她和舒阳在准备他人的求婚中认识，而现在她也处在自己被求婚的准备阶段里。 如果到时候看到那一幕，她应该会非常的幸福。 第六十五章 - 拽哥只对她温柔 - 五月教主 “你呢？你和放哥呢？”这句话让女人飘走的思绪重新回了过来，旁边的郑梦琪没有开口，似乎也在等着她来说。 赵苡然脑海里快速的又将她和董放的事情从头到尾的过了一遍，从哪个开头讲起呢？ 她想出了四个字，破镜重圆。 最后，她还是从男孩和女孩的第一次见面开始。 “我的天呐然然！原来放哥喜欢了你那么久还没放弃？” 夏天听见她说董放在这期间等了五六年，等到赵苡然重新单身之后又追求了她，而且这条路还不是那么顺利。 这种故事，她觉得现实生活中是不会碰上的。 但夏天忽略了哪怕是电影里那些浪漫的桥段也是源于生活的，现实的故事只会比电影情节更加丰富更加打动人心。 身在浪漫故事里的赵苡然也有感触的笑笑，只有她自己知道这种类似劫后余生的喜悦到底多值得她来珍惜，两个人之间哪怕其中一人走错一步，就没有办法造成此刻。 “琪琪姐，那你当时不会是有意把他们凑在一起才有机会见面的吧？”夏天不自觉地按照小说里的情节去设想，有没有可能在更早之前，董放拜托夫妻二人再给他一个可以光明正大接触赵苡然的机会。 话题引到郑梦琪这，她起初先是顿了顿。 又重新看了看盯着自己的二人，笑了笑“我只能说的是，什么都敌不过缘分。” 这话让赵苡然听的似懂非懂，她不太能确定郑梦琪的这话到底有没有隐藏的意思。 夏天听了很是认同，猛点几下头“对对对，但是我觉得缘分固然重要，放哥能单相思这么久现在也这么爱你才是真的不容易。” 大家不能辜负缘分下的相遇，更不能辜负珍惜下的可贵。 看得出来男人们的计划很成功，尤其是让夏天和几位姐姐打成一片聊的热火朝天。以至于晚上在夏天意识到舒阳是在向自己求婚的时候，她一度就愣在了那儿。 按舒阳的话来说，夏天这姑娘精得很，如果最近这段时间老是和大家相同的朋友聚在一起，她保准就能察觉出不对劲。而要是给她介绍新朋友的话，她八成是不会往其他方面想的。 赵苡然站在一边，看着她戴着订婚戒指的手捧着鲜花被舒阳宽宽的搂在怀中，娇滴滴的模样让旁人一看就知道是处在幸福之中的女人。 她问“你们怎么都那么好呀，还帮他一起糊弄我。”身为女主角早已红了眼眶，看着周边站着很多刚认识的新朋友们，就连耳尖都泛起了红雾。 而赵苡然作为一个局外人，光是刚才看见那求婚的场景都会被共情的激动万分。人们好像大多都是如此的，越是对于自己的幸福越表现的平静，往往是作为外人参与到他人的幸福时刻中时，就会极其的兴奋激动。 那感觉就像是当你在海底捞过生日，看着员工们热热闹闹的唱生日歌祝福，自己心里会异常平静甚至有些尴尬。但当那位生日主角换成了隔壁桌，人总会被情绪渲染的想要加入那个送祝福的行列当中，扬口跟着一起唱起来。 她想，这是自己和董放一起参与的第二次关于爱情的“庆功宴”，他们都投身在这每一次的感动当中。男人说她时时刻刻都想娶自己，虽然这样的话有时候会让她觉得羞涩，但经过这几次的经历她也不禁猜想，男人会不会也在自己不知情的情况下秘密准备着什么？ 换句话来说，她很期待董放会准备一个什么样子的求婚。 女人趁着这个幸福瞬间不自觉地微微仰起头去寻找那双或许会藏有答案的眼睛。而董放似乎也察觉到了旁边人的动作，所以在他扭头之后就正好看到了盯着自己看的眸光，当中夹杂着些许期待些许柔情。 在被他重新拢着肩膀靠向他时，赵苡然害羞的回过视线。因为男人回应她的笑容太过蛊人，仿佛他通过刚才对视的几秒钟就已经窥探到了她的内心。 所以他的笑容回应就像是在告诉她，别着急，我在准备。 到底是在哪个时刻，让赵苡然不只想和董放的关系停留在恋爱时期的情侣身份中呢？ 求婚的事情已经正式告一段落，沈萧也离开了宜市。两个人的生活又变回了之前的模样。 那晚女人下班回家，吃完饭闲来无事就觉得跟着董放一起在电视上点播之前的CBA赛事。 不光是男人自身，广扬队兼国家队的教练杨逸也时常提醒他们这些运动员，虽然如今是休赛期但是精神也不能完全放松。 这个时间段就像学生时代的寒暑假一样，虽然达不到弯道超车那么严重，但是对于球的熟悉度还是不能手生的。 所以挑着时间，大家也会再看看之前的赛事回放，娱乐之余也可以做做战术分析和反思。 一开始赵苡然忙着在直播间抢东西没顾上电视里的精彩，直到后来不经意间的抬头看见了点什么，这才把手里的电话放下开始专心致志地看起来。 边上的董放虽然视线仍旧放在电视屏幕上，但注意到女人的动作之后也还是自然的让她往自己身边来了来。 从前都是她在场下看他打球，今天这回是两人一起看他之前的比赛。 赵苡然长久的没说话一直专注地看着，有时候给她讲解几句女人也像是听懂了似的点点头，董放还以为她是看自己看的入迷了。 直到又过了好长一段时间，随着电视上另一队得分，赵苡然才万分感慨似的开口“这个18号真帅！” 那时候男人还没多想，毕竟刚才那球对面的战术是打出来了，上篮人的技术也确实漂亮。但听见自己怀里的女人在夸别的男人，董放还是嘴角勾出一丝趣味的笑了“你说阿玛拉？” 阿玛拉就是刚才女人说到的18号，是西北人所以长相带有异域风情。再加上篮球运动员的标准身高，确实会被众多球迷夸上一句美男子。 只是赵苡然还没看过之前的国家队比赛，就不会知道其实自己的男人和阿玛拉的关系也很好。 而赵苡然似乎是沉浸在这位颜值出众的篮球运动员身上了，觉得他像是书中所提到的那种异国公子一般，因此根本没注意到旁边人情绪上的些许变化，继续追问“你俩熟么？” 她觉得，既然都经常作为对手参加比赛，认识是肯定的。就是不知道关系是到什么地步的。 男人低头看了看她终是感觉到什么，阴阳怪气地开口“以前国家队的队友，你觉得呢？” “有女朋友嘛？” 嘿！董放没想到女人还能继续问下去，更没想到自己对于赵苡然的占有欲似乎已经严重到会吃醋每一次她对其他异性的疑问，尤其是像此刻电视上的阿玛拉这么帅的异性。 男人用舌头抵了抵面肌，他左手搂着她的肩膀没动，右手一把擒住了胸前女人的下巴迫使她扭头看向自己，略加狠意地问“怎么的？把他微信给你？” 赵苡然见了他这副样子被逗笑了，双手攀上了他那只手掌像是没听懂他的意思“给我微信干嘛？要我帮他介绍女朋友么？” “呸，你是给他介绍别人还是介绍你自己？”董放松了松那只擒着她下巴的手又将她往自己脸前带了带，几乎鼻尖对鼻尖的距离让他们之间只能放的下几层薄薄的纸巾。 轻轻呸的那一下让两个人的唇瓣将将挨上。 赵苡然弯起的嘴角更加明显，估计是和他在一起久了被传染，所以有时候她也喜欢逗逗这个男人“那就要看你舍不舍得了，万一你要是抛弃我去当打探他们队内战术的卧底怎么办？” 下一秒，董放便一口含住那口出狂言的唇瓣狠狠地吸了几口，最后又猛地松开。速度快的就比蜻蜓点水慢上一点。 这让女人压根来不及反应，甚至刚刚感觉到他带给自己的湿热，唇就离开了。 “居然还敢说那些不中听的话？” 什么叫做他会把她抛弃，在董放心里压根不会有这种情况。 赵苡然含羞地就着此刻的姿势，拿右手食指在男人的胸口上画着圆圈并不想正面回答他的话。 看着女人故意不说话的还似乎在偷笑的模样，他又说“赵苡然，你真是越来越不听话了。” 不过男人说这话时，心里倒还是开心的。虽然和她相处的越来越久，有时候女人会故意和自己对着干唱反调，但这些在董放看来都是情侣之间的乐趣。 相比于女人之前的疏离寡淡，什么事情都跟他算的明明白白的。现在这样，他乐意极了。 “你什么时候再带我出去玩呀？”赵苡然听了话嘿嘿一笑，打着哈哈想换个话题。 “你怎么知道我要带你出去？” 女人两眼放光，有些惊讶“真的？！什么时候？” 自从董放带她解除了几次和朋友之间的聚会，她就上瘾了。甚至那天还和男人开玩笑问周围还有没有没求婚的情侣，想帮着他们一起准备。 两个人加入到朋友们的聚会当中，也是十分乐趣的。 赵苡然的反应可比男人事先设想的要好太多，当时介绍舒阳他们和女人认识前，他还担心过女人会不会不喜欢这种比较陌生的朋友圈子。 毕竟她的性格一直都是很内收的，身边相处的都是极为亲近的朋友家人。 没成想，偶然的一次“放风”竟然就让赵苡然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第六十六章 - 拽哥只对她温柔 - 五月教主 看见女人这么迫不及待的想知道什么，董放告诉她自己现在不想说。 他心里打的算盘极好，自己说完这句话女人肯定还会继续问他，那时候他就来个“趁人之危”好好向她索要点什么，弥补刚才她自己的顽劣。 谁成想，电视上的广告消失的无影无踪，第二节的比赛这就开始了。 本来已经搭在男人肩膀的双手顿时收回，好像他嘴里的答案已经吸引不了赵苡然的注意力了。 “不说就不说，你总会带我去的。” 女人有底气的很，她一点儿都不担心，所以无论男人现在嘴怎么硬，她都不会放在心上。 董放无言相对，觉得自己有朝一日竟也会被女人抓住了软肋和小尾巴。 自己想要的没要到，他心里肯定是不满意的。不过第二节比赛看下来旁边的赵苡然倒是安静的很，不再像刚才那样说他帅，他也帅了。 正欣慰之余，趁着第二场比赛结束休息的广告跑到厨房重新帮女人接了杯热水。 贴心的还没递女人嘴边，目光就又被她手中的手机页面吸引了过去。 赵苡然看的太认真所以根本没留意男人近来的身躯，这才又让他抓到了把柄。 “赵苡然，你胆子真是越来越肥了！”董放的气劲上来，一时间还是不敢置信的多。因为他看见界面上是阿玛拉的咨询图片，那个网址也是阿玛拉的球迷制作供其他朋友观看的。 他倒不是真生气，而是被气笑了。自己的女朋友好像被自己兄弟的颜值吸引了，当着自己的面一直夸奖不说还趁着自己离开的间隙特地上网去搜关于他的信息。 他把水杯不轻不重地放在茶几上，这时候的女人也是看见他再次凑近来的身子赶紧锁上屏幕想要消灭证据，再次装傻的赔上笑脸。 她倒不是多喜欢这个阿玛拉，只是这次见到觉得很新鲜也是头一次对一个球员感兴趣，像是有点成为偶像粉丝的那感觉，其他的非分之想她保证是一点都没有。 但是男人这时候醋劲儿上来了才不会管她是哪种感觉，坐到她身旁用有力气的双手钳住她，酸酸的“看这个多费事儿啊，直接把微信给你，你约他当面看呗，行不行？” 赵苡然讨好地笑了笑连说了几个不用，因为董放的大手握着自己的肌肤很痒，她生怕男人下一步干点什么别的。但自己确实没占什么理，所以也不敢硬来。 “那不行，不要也得要！”董放恶恶地说道，这回必须得给她满足了心里的想法。 女人眼瞅着架势往不好的方向发展，什么方法都想了一遍如今只能智取了。自己这双相较于男人来说毫无缚鸡之力的手不再撑着男人的两只手腕，松开之后直接往他的脖子上一架，近近地往他身上靠“不要不要，我只稀罕我的男朋友。” 她好照着男人之前哄自己的方式，没脸没皮地往他嘴上挨了一下。 “告诉你，别来这套。美人计什么的现在不好使。”要换做之前被赵苡然折腾这么一遭对于董放来说肯定受用，不过现在...也只是他嘴硬没承认罢了。 既然这招不好使，那她就换一招“可你之前每次这样我都原谅你了。” 女人表情一变，又成了那可以媲美林黛玉的可怜模样，毕竟相处这么久，她但凡用了这招就没有不好使过！ 董放愕然，真被气的笑起来，觉得眼前这个祖宗真是越宠越娇贵了“你这意思就说我也得跟你一样呗？” “对呀，公平你不知道么？！” 他一个经常混在赛场上的人，最看重的东西就是公平。 董放没辙，只能无奈笑着点了点头。其实并不是赵苡然的说辞多么的有说服力，说到底也是男人允许她把黑的说成白的。 “那我以前都是怎么做的？” 女人看了看他，眼珠子来回转了转，董放也不急，就静静等着她说话。 末了“死皮赖脸，强买强卖。” 赵苡然心想，他记性这么差么？怎么她记得之前也跟他吐槽过这些。 “行，那我今天再给你强买强卖一个。” 说话之间，女人就感觉到了自己已经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的速度离开了沙发，真是怎么算都算不过这个男人！ * 董放确实没有骗她，也确实像网上球迷们评论的那样，凡是到了休赛期，各队的球员们保准都有大动作。 所以参加完舒阳求婚现场没几天之后，赵苡然就跟着男人参加了另一位朋友的结婚典礼。 这次的新郎官是董放之前的老队员，不过上个赛季就转会加盟了其他球队，所以现在两个人在赛场上算是对手。他跟新娘子是青梅竹马，领证已经一年多了，这才把婚礼提上日程。 这次的现场同之前郑梦琪的完全不一样，是在一个高级酒店中举行的。包了一个豪华的宴会厅，里面布置的也都很有心意。 董放提醒赵苡然说其实夫妻两人之前都参加过梁靖的婚礼，但女人觉得应该是那天太忙了，所以并没有留下什么很深刻的印象。 这场婚礼没有迎宾，所以两人签到之后直接进去找到座位坐下。 新郎新娘都没在现场，但今天到来的绝大多数也都相互认识，所以气氛倒也热络。 赵苡然就跟在董放身后，前前后后见了不少朋友。 自己也是被弟妹嫂子的叫着。 一直到婚礼仪式进行完，新郎新娘挨桌敬酒的时候，几位才说上了话。 最开始肯定是男人之间先寒暄几句，谈不上客套就是扯扯皮腔。后面董放才当面和赵苡然说“嫂子也是剧院的，你俩见过么？” 女人露出些许惊讶的表情，刚才坐在亲友席的她视线全程都在新娘子身上。女性之间都是有一种奇妙的磁场能量的，虽然赵苡然之前并没有见过这位姐姐，但从她进入到大家视线之后，一种亲切感就随之而来。 用老一辈的话来说，就是合眼缘。 新娘性格很阳光开朗，长相也是秀丽精致。一看就是心肠很很很善良的。 还没等赵苡然回话，对面举着酒杯的新娘就也吃惊的开口“妹妹也是剧院的？” 虽然在一个单位工作，互相不认识也是常有的事。后面聊天才知道新娘姐姐是戏剧院的，入职时间也比赵苡然早了好几年。 这下那种莫名的亲切感更加深厚了，后面夫妻二人敬完别桌的喜酒又重新过来找他们。 两个人加了微信，新娘姐姐这时候没了酒杯的“束缚”干脆直接手挽着赵苡然的细腰，更加热络的聊起来。 “前段时间那个微博照片我也看到了，当时我还想这不是我单位的大院嘛，真没想着你是舞剧院的演员。”她们只顾聊自己的，旁的事情现在都不在他们的注意视线里。 被新娘姐姐的豪爽性格感染着，她从始至终脸上的微笑都没有下来过，赵苡然也变得比以往健谈很多。 “也怪我不怎么爱社交，估计要是问问我同事，你们肯定也认识。”女人想想确实如此，自己工作的这几年时间本来和其他院的员工就很少有交集，一来二去肯定是谁也不认识谁的。 “没事没事，之后能一起玩了啊！我之前在单位也去舞剧院转过，就羡慕你们那一个个小身板。我就不行身体邦邦硬。” 后面从工作再唠到家常，她还问了赵苡然和董放在一起多久了。 女人告诉她了个时间“都这么久了啊？那怎么从来没见谁发过，董放光想着把你藏起来了吧？” 新娘有点震惊还以为两个人是微博那时候刚在一起的。 赵苡然倒是从始至终都没多大想法，她一直认为感情是两个人的事，尤其是看见过几次网络上的暴力评论，她就更不想搞得人尽皆知。 新娘啧啧嘴“妹妹你这也太低调啦。董放又不是个普通小伙子，那么香的一个饽饽，你还不多宣布宣布主权？” 一看她就是经验老道，明白这感情只有聪明女人经营才能过的长久。要是光靠男人目前的甜言蜜语和海誓山盟，那终究还是兔子的尾巴长不了。 如今这世道，光能吸引得住男人才不算是顶天的本事，还必须要防的住那些小姑娘们一个个贴来。 “听姐姐的，他是你的，该撒的狗粮绝对不能少。别那么低调~” 新娘在这说着，赵苡然就在一旁细细听着，她觉得能让这位姐姐在自己的大喜日子里还这么苦口婆心的劝告她这位只有一面之缘的妹妹，还是要记到心里好好琢磨的。 说她是热心肠还真不假，过后几位男士聊过过来寻自己的老婆女朋友，新娘又特地半开玩笑的以姐姐身份质问男人“董放，怎么回事儿？为什么之前不给妹妹官宣呐？” 一旁的赵苡然并没有帮他解释什么，反而是一脸含笑地同望着他。 男人才没觉得多为难，眉眼笑开地解释着“没没没，好姐姐，之前那时候是怕球迷们骚扰她。” 他说那时候自己正在被网上四面八方的人翻来覆去的骂，可是不敢让自己的女人和他沾上一点边再背上骂名。 这个理由倒是说的过去，热心肠的姐姐也没有再“追究”。 “妹妹长得这么漂亮，你不多晒晒合照什么的多白瞎了你这好福气。” 董放嘴边的笑容咧的更大，目光幽幽地又飘向旁边的女人“是是是，一定！” 第六十七章 - 拽哥只对她温柔 - 五月教主 最近的生活对于赵苡然来说还真是多姿多彩，有时候这生活的变化是真的意想不到。 就像去年夏天的她一定不会想到，不到一年自己的生活环境就完全被打乱又重新建立。 之前她没有欲求去过多的社交，现在她十分惬意享受去融入到董放的朋友圈子里，一件接一件的喜事让她乐此不疲。 两人没有具体聊过，所以董放他也不清楚女人心里是否真的愿意认识更多的朋友。 他只知道一件事，那就是现在的赵苡然比之前更加活泼多彩了，这也是其他认识她的朋友家人们都纷纷肯定的。 从婚礼现场回家的路上，男人因为喝了喜酒却只能坐在了副驾。 半下午的时间让他神色倦倦的，没什么骨头地滩仰在舒服的座椅上侧头盯着司机赵苡然。 酒精不至于让他上头，无非就是将他的话匣子拉开的更大一些，精神敏感度更高一些罢了。 “最近一直忙活朋友的事都忽略咱们俩个的二人世界了，你会怪我么？” 男人醇厚的声音在耳畔响起，惹得赵苡然下意识回头撇了他一眼又赶紧正回来看路。 纳闷着他为什么会问出来这句话。 “没有呀，怎么会？之前也是我撺掇你说多带我出来玩玩的呀。”她语气生动，虽然视线没有对着董放，不过一字一句都在表达着她内心只有欢喜没有责怪。 难不成情侣之间都是相互影响着，自己被他带的越来越皮，而他却被自己传染的越来越敏感多疑？ 这样也太不像她心目中的董放了。 “我反倒觉得现在这种生活才更有气息呢。”赵苡然确实是这么认为的，相比之前她也喜欢那种只跟董放两个人窝在家的小日子，但后来相处的日子越来越多，她发现不只有平淡的生活更让人觉得幸福。 和双方的家人朋友相处在一起，她能更多的感觉到归属感的乐趣，自己或者对方已经完全融入到了彼此的生活圈子当中。 单纯对于赵苡然来说，她觉得这种方式使得感情更加活灵活现也让两个人的亲密感越来越高。 汽车开至地下车库，楼宇遮盖住的已经是傍晚黄昏下的天空。 行进电梯，女人没有按下对应的楼层。 董放疑惑“去一楼干嘛？” “我爸说他今天早上去早市买了好多新鲜的菜，知道咱们在家做饭刚才叫了闪送分给了我们一些。”女人得意洋洋地说道，好像取到了这些菜她回到家就可以大展身手一次了。 电梯间里就他们两人，男人听了赵苡然地话，心里顿时觉得那烟火气息异常浓烈。 反而是从小事当中让人察觉到，董放听她说了只觉得这种日子很像日常小夫妻下班回家前去驿站取岳父邮送来的新鲜蔬菜。 他们越发的熟练，越发的亲近。不止双方，还有双方的家庭。 男人站在她的左侧，本是搂在女人右肩的手掌向上移了些，轻轻捏住了她右侧的脸蛋“我岳父这是间接性地帮我忙呢，连买菜都省了。” 因为两个人离得很近，又同在这一个密闭的小空间里，赵苡然的左胳膊挨着男人的腰腹，他说话间，便能感觉到腹腔当中微微的震动。 低沉慵懒的沙哑声。 赵苡然心间一颤，岳父这种词眼被他说的非常勾人心魄。男人说的清淡而她听的火热。 “美的你，自恋的很。”电梯门缓缓开启，她才敢丢下这句话然后一步不停地先踏了出去。 整整两大兜子，最后也都被董放提在了手上，等再次上电梯之后还被同乘的一位老奶奶询问了“小伙子，那西芹是哪买的？看着新鲜的很。” 两捆绿油油的，从袋子中露出身子直直矗立着，顶头的叶子也是新鲜的，小环境下还能隐隐闻见香味。 “奶奶，这是我岳父送来的，我也不清楚是在哪个早市上。”男人语气中带有些遗憾，结尾还说了声抱歉。 “哦唷，没事的呀。超市里的西芹都有点蔫了，看见你这不错就想问问。”面善的老奶奶回答着，又细细移了下目光打量着站在男人旁边的女人“这位是你爱人吧？般配的很，小俩口也是幸福的很，还被长辈记挂着，买菜都捎上你们一份。” 董放脸上扬起幸福的微笑，回她说自己也这么认为的。 而边上的赵苡然笑得是收敛又害羞，刚才还在被男人口中的岳父牵绊着，眼下又因为老奶奶嘴里的一句爱人而上了头。 爱人，这种称呼，女人觉得是在称呼伴侣的名称里最有意境的。像是只有那种古时候的文人志士或者现在大学里学识渊博的老教授才会使用的。 内敛含蓄又不缺深意。 “西芹好吃，配肉或者是香干什么的都好吃。”老奶奶也点头笑了笑，随口便唠了几句家常。 还表扬说，现在的年轻人都很少下了班还自己开火做饭了，大多都是外卖打发了，像他们这样的很难得。 老奶奶的楼层高，后面两个人下电梯的时候，董放从兜里取了一把香芹递到了老人家手上“奶奶，这么多菜我们也吃不完，给您分一把，您就当帮我们分担一些吧。” 老人家反应慢一些，等她明白过来的时候电梯门正在缓缓合上。 “诶哟，真是谢谢你啊小伙子，我一会儿就炒，我家住2203晚会儿你俩都过来吃啊！” 电梯门合上，他们不再是只有一面之缘的同楼邻居。 赵苡然走在后面跟着，这种和谐美好的生活，也正在被她经历着。 人们都说，你要看一个男人值不值得托付，就不能只看他对你的态度。你要参考的是他对其他人甚至地位低一些的人们是如何的。 不管是餐厅的服务生，还是真心喜欢他的粉丝球迷，亦或者是只有一面之缘的陌生人，小孩子，老年人...董放对他们向来都是和气友善且尊重的。 赵苡然次次看在眼里，只会在内心一遍遍的欣慰自己找到了一个好男人。 她想，她也没有辜负那晚上电梯前郑梦瑶和自己讲的那句话。 不要和一个只对自己好的男人在一起，要找一个人品好的人。 那样的话，哪怕这之后的几十年慢慢的使爱意消退，他也不至于苛刻待你。 收拾过后两个人安静地躺在床上，没有交流也没有动作，但他们彼此都知道对方都在清醒着。 就那么互不触摸地平躺在柔软大床地两侧，眼睛有意无意地望着头顶上空地天花板，好似都在用自己的视角去回味这段时间的每一件事情。 不经意的，原来又过了很久，两个人经历过了一次大吵，冷战，再和好。 参与了朋友的求婚，见证了队友的爱情长跑终于有了美好的结果。 每一点经历都在敲打着他们，要全心全意地相守。 倏忽，“赵苡然，结婚吧行不行？” 这话没有进入董放的脑子里，就是一瞬间的脱口而出。 听的女人一怔，心里也咯噔一声。 他这是...再向自己求婚么？ 颤颤的“干嘛？”她下意识的回答，似乎文不对题。 男人将头扭向他，又严肃问了一遍，好像这样才能表示他确实不是冲动。 赵苡然的脑袋也不听话的转过去回看向他，蹦出了一句“...男人在床上说的话不能信。” 女人的脑袋瓜里总能在各种关键时刻说出很多奇葩且没有说服力的理由。 说她是同意，也没有明确的表达。说她是拒绝，好像也没有把路完全堵死。 这时候换成其他人可能胡抓耳挠腮不知所措，但对于早已经习惯的董放，当然会有治她的招数。 又是速度之下，长久的安静被男人的动作扰了秩序，相辅相成的，也对比得他这下的动静异常明显。 只见董放猛地从床上坐起来，接着便是双脚挨向地面速然起身站立，转了个方向重新对着床上的女人。 “我想结婚了，和你。” 仍然躺在那侧赵苡然被这番动作吓了一跳，眼前的男人赤裸着上身，黝黑的皮肤间像是主动给他健硕的身材打上了阴影，肌肉显达，线条流畅，宽肩细腰无不彰显着身为一名专业运动员的标准。 环境之间，女人刚才也听到了那赤足与地面摩擦之间的声音，他连拖鞋都没穿上，此刻是光着脚的。 这男人听了自己说在床上的话不算数，就站到地上重说一遍。赵苡然反应过来之后忍不住心里的笑意，完全是被他这副认真又有点幽默的举动打败的。 “你这是在跟我求婚么？”含着笑的话语之间，也把男人问懵了。 董放心里想，对啊，他这是在干什么？难不成这么就算让她嫁给自己了？ 后悔唐突之间觉得自己的脑子被丢到了十万八千里外。 这时女人又说“我不接受。” 看似严肃的拒绝语气又让男人一时间慌了神，什么意思？ 她这是不接受自己这么荒唐的方式还是不接受自己？ 吓得他立马回到床上重新钻进被窝，两个人的距离不过寥寥几厘米，他重新盯着女人看着自己的深切目光“为啥啊？” 他问的急，也没有补充完整问题，到底是不接受什么呢？ “你看人家哪对情侣求婚是这么草率的？”女人故意装作不满地吐槽，这黑天半夜的马上要睡觉，男朋友忽然问了一句要不要结婚，这样的求婚方式，她还真是第一次见到。 赵苡然没有反抗男人搂向自己的动作，反而因为接触之后，被他那凉风吹了一遍但仍然灼热的上半身而哆嗦了一下。 第六十八章 - 拽哥只对她温柔 - 五月教主 “不是不是大宝，我怎么可能就这么让你嫁给我，我刚才...刚才...”男人焦急的回答着，到后面他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形容刚才的心情。 具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他也说不清楚。 虽然想娶赵苡然的心在和她在一起的第一天就有了，但却没有像今晚这么急不可耐过。 他巴不得马上就和她领了结婚证办了婚礼，成为名正言顺的夫妻。 董放刚才躺在床上的时候在想，可能是前不久一起参加舒阳求婚的时候，他发现女人的眼神里满满溢出来了感动与期待，磨得他的心有些跃跃欲试。 可能还有参加队友婚礼上时，他意识到自己最近不管参加什么场合活动身边都会有她陪着，像那些已经有老婆孩子的哥们一样，他不再是孤零零一人了。 可能还有队友媳妇说的那句，自己这么有福气找到各方面都很优秀的伴侣要多秀秀恩爱。 还有之前的一系列经历，尤其再加上今天晚上拿到蒋耀华给他们邮寄来的新鲜蔬菜和电梯里老奶奶的几句话。 促使着他心中的欲望之火完全爆发了，他想和她有个家，真正意义上的家。 想让烟火气和充满生活的味道永远的保留在他们之间，让所有的称呼变得准确起来。 他想称呼赵苡然的，不仅是我的女朋友了。 而是我的爱人，我的老婆，我的妻子。 女人娇柔着，口是心非回答道“我不管，等真到了那一天我再回答你，现在我是不会告诉你的。” 不管出于什么方式，其实她都会答应的。 只不过，她认为，自己和董放之间一定会有一种方式的。 来到周末，郑梦琪梁靖夫妇组了个局叫上大家来玩，几个人共同的朋友就那几个，杨美丽也来了。 不过在董放和赵苡然去之前，就被安排了另一个任务。 ——那就是接郭攸蓓放学。 本来郑梦琪也叫上了自家姐姐，不过她说自己已经不算是年轻人了，那种聚会去了肯定也扫兴，主要还是晚上有工作。 所以沟通下来，就让小花过去了。 幼儿园放学的时间很早，董放从剧院接了赵苡然出来就开车去到了启星国际幼儿园。 郑梦瑶事先联系了老师也发了两个人的照片，所以接到小花很容易。 小姑娘没想到会是董放哥哥来接自己，所以乖乖坐在小凳子上看见他的那刹那简直是要蹦起来了“哥哥！哥哥！” 她迫不及待的拿上书包和水杯，跟着老师向他们跑去。 “月亮老师，他们不是坏人哦，是来接我的。” 小家伙跑到董放怀里，又担心自己的老师担心是陌生人不放她走所以特地解释。 确实是好长时间没聚在一起了，饭桌上几个人仍旧是侃侃而谈。 还提到上次这些人一桌子吃饭，还是感谢杨美丽那次，当时董放和赵苡然还没在一起。 身边的这些人现在都习惯用他们两个人的时间线来对应时间段。 后来晚饭结束，又按照性别分成了女性们在一层，男性们去了二层游戏房。 赵苡然终于找到了个绝好的机会，只不过话刚说出口，就让表姐和杨美丽惊掉了下巴。 “我想嫁给董放了。” 还有一句“我想办个求婚。” 长久的无言和惊讶，让对面的二人都在怀疑是不是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 赵苡然说的很平常，就像是在说一件普通的事情。不过刚才的话对应到她本身的性格上，倒是完全的不相配。 “什么叫…求婚？”杨美丽最先开口，她在疑惑着，也许女人的意思并不是像传统意思那么简单。 女人想了想，组织着答案，想要一次性把自己的想法说清“其实我认为，求婚这种事情也不是完全应该由男方来做。求婚就是选了个特殊的场地和时间表明自己的心意再问问对方的心意。” “既然我自己可以确定想嫁给他，那为什么一定要等到他来主动提出呢？” 哪怕没有那天晚上董放莫名其妙的“我们结婚吧”，她想也许自己也会在搞清心意后主动的向他提出来。 只是表明心意，求婚这种事情又向来没有硬性规定是男人来做，既然都是为这段感情添砖加瓦和增加爱意，那为什么不能由她来做呢？ “想清楚了？”郑梦琪问。 赵苡然没有犹豫“想清楚了，最近就想这么做。” 话落，表姐和杨美丽看了看彼此，杨美丽说“好！我们帮你。” 谁说新时代独立女性只有不依赖婚姻爱情这一种标准，在她看来，像赵苡然这样不依存男人而产生的结论性观点的主动出击型女性，也是标杆。 我的心意是我的心意，求婚形式我也能做。我不要求于你，也不依赖于传统的单一方式。 聚会之后梁靖郑梦琪夫妇把人都送走之后，双方都再次露出还未消化完信息的吃惊神色。 “你有大事？” 梁靖听见她这么问，“你那儿也有大事？” 郑梦琪呆呆的点点头“你先说。” 她认为自己的这件大事肯定更吃惊。 “董放要求婚。” ——“然妹要求婚。” 他们认为，今天这顿聚餐是真的很有意义。 再隔了一天，他们首次组了一个没有赵苡然和董放的局。 把双方的好朋友都叫了过来商量求婚的事情。 “这种方式我还真是头一次见识，然妹是真勇啊！”一直到今天，梁靖都还处在震惊当中。 “既然他俩都这么有默契，那咱就帮他们整一个互相求婚。” 日子定在了阳历的七月七号，时间是等不到农历的七夕节了，那就拼个日期的吉利。 计划是这次“会议”的前一个晚上，女生们连夜做的。 如今杨美丽发挥了领导人的才能，井井有条的吩咐着每个注意点“虽然是双方求婚，保密肯定是第一要务。但有几件事务必要注意起来...” 那天的讨论进行了大几个小时，才把诸多事宜完善起来。 等到杨美丽再次回到剧院潜入赵苡然的身边，她带上了两重身份。 除了要帮女人出谋划策还需要成为团队的间谍帮助计划的顺利实施。 她觉得赵苡然也是不容易，整日要忙着排练舞剧的事情，只有休息的时间才能想想计划。 “丽姐，你说这戒指应该选啥样的比较好呢？”女人正发愁的看着手机里的图片，完美主义地想让她这次的求婚可以万无一失。 杨美丽嘶了一声“尺寸你都知道？” “这个应该好量吧，现在款式还没确定呢。” “其实要我说，戒指可买可不买，也可以用其他物件代替。你总要之后给人家男方留点余地吧？” 如果什么都做了，男方会觉得自己很多余。 “这种场合不就得来点重要性质的嘛，总不能光是俩人空口说点什么吧。” 杨美丽怪她不动脑子，怎么忽然就一根筋起来“谁说只有戒指才是重要性质的东西啊！你都说了表明心意最重要，有个能表明你自己心意的不就好了？你忘了阿姨最擅长什么？” 李婷？ 被她这么一提醒，赵苡然还真是有了点别的想法。 看着女人离开去歌剧院的背影，杨美丽满意的勾了勾嘴唇。 第一个任务，顺利完成。 说干就干，赵苡然不敢耽误。悄没声儿的来到李婷办公室的门前。 在路上她已经做好了各种准备，深呼了一口气，敲敲门推开进去了。 李婷正在电脑上看着新文件，看见熟悉的身影还有些惊讶，本来严肃的脸上露出了些笑容。 鼻梁上的眼镜被她摘了下来挂在了脖子上“哟，你怎么过来啦？” 办公室就她们两个人，赵苡然也没有墨迹，随即在她对面坐下开口“妈，帮我编个手链呗？” 李婷手巧，有时候在家没事会串串珠子编个手链，手艺很好。 “怎么忽然要手链？等我那功夫你早就买好几条了。”当妈的都这样，有时候就喜欢和儿女们打趣几句，赵苡然都这么说了，李婷肯定是不会拒绝。 不过自己的姑娘自己最清楚，这还是第一次这么正式的和自己说这件事，还是在上班的时候特地找过来。 赵苡然没有全盘托出，虽然李婷也很前卫，但如果自己告诉她是要准备给董放求婚用的，那她也一定会闻声色变，马上自己的家里人就都会知道这件事情。 “想编条青丝手链。”她糯糯的答道。 李婷立即便明白了“给董放的？” 女人乖乖的点点头，她之前在网上刷到过这种手链的寓意，而李婷又是这方面的手艺人，自然也是晓得的。 青丝手链，就是在普通的手链当中加上几丝女人的秀发编在一起。这种手链送给女子的心上人意味着他很重要。 男方收到了手链就永远不会抛弃女方，否则就会万劫不复。 但...相对的，正因为这种寓意极为深刻，如果感情破裂，那串手链被随意丢弃，女方就会引来各种祸端。 虽说这是有些玄学意味的，但现在普遍都用来表明心意，这样才会显得格外重视。 李婷肯定也是想到了这些寓意，所以才会看着女儿久久的沉默。 片刻后“想做什么样的？” 她的意思是，同意帮赵苡然做了。 女人闻言，心里的石头终于放了下来。 这就意味着，经了李婷的手来做这么有寓意的手链也是同意了董放这个人。 第六十九章 - 拽哥只对她温柔 - 五月教主 从李婷处出来时，她又特地叫住赵苡然问“然然，着急要么？” 如果女儿说着急，她一定是从今晚就开始选材动工。 女人犹豫了一番，离定下的日子还有十天的时间“一周之内？” 李婷点点头，就让女儿离开了。 回到杨美丽的办公室，她还调侃女人说居然还会担心李婷不同意这件事，也未免太多虑了些。不过她也明白，越是到这种团团乱的时候，心绪偏偏是理不清楚的。 在这十天的空隙里，董放还回了趟江市，因为赵苡然还有其他演出安排就没有一同回去。 这消息被梁靖夫妇知道后，他们还有些不理解。 一致认为求婚的日子越来越近，这男人居然还有闲心回江市几天。就算是记挂家里也应该避开这个重要的时间节点吧。 不过对于这件事，每个人都有不同的小心思，赵苡然则是觉得男人这时候离开真是天助她也；董放个人也是有他必须回去的理由。 在筹备《红纸机》的舞剧之间，剧院的舞蹈团还会复排其他经典舞剧再进行演出，一般会连续三天作为一个小周期，女人就是被这个任务绊住了身才没能回去见董母一趟。 亲友团们倒是表现的比两位当事人还要上心，郑梦琪赶紧趁着这个机会带着第二个计划来找表妹。 “你可是很少来我单位的，干嘛来啦？”那时候赵苡然刚结束一天的工作，从早到晚的奔波在不同的舞蹈室排练三场不同的演出，真可谓是连轴转。 郑梦琪的手边放置着个包装精致的礼盒，尺寸很大，放在那里也很招眼。 “你个小没良心的，来看看你还故意阴阳我？” 她其实下午就来了，那时候表妹在排练所以郑梦琪就跟着杨美丽聊了好一会儿。 后来掐莫着时间，杨美丽说为了避嫌她就不出面了，省的这一来二去的再让女人怀疑什么。 赵苡然闻言撅撅嘴说她才没有，之后又在另一侧坐下细细喘着气。 “那个是给我的么？”女人古灵精怪，觉得表姐带一个这么大的物件肯定有什么事。 郑梦琪不比杨美丽会在言语上包装，但她会裹上一层姐姐好的滤镜让赵苡然相信的服服帖帖的。 她语气轻飘飘的“今天下午和我姐逛街来着，看见条裙子觉得很衬你就买来了。” “天呐，忽然好感动。”女人显得有些受宠若惊，毕竟类似这样的事情已经很少发生了，被人时刻记挂的感觉是特殊的。 不过又盯了盯包装盒上的logo，哪怕是简简单单的一件衣服也肯定不是小数目。 虽然这钱对她们谁来说都不是负担不起的，不过从小一起长大赵苡然可太了解她眼前这位表姐了。 若是这种事情的身份互换成她给郑梦琪买，这才是没什么意外的。但要是神经大条，心思没有一般女生细致的郑梦琪，她心里多多少少还是会有点疑问的。 这时候，郑梦琪立马开口像是偷听到了对面人的内心独白“少来！赶紧过来打开看看！” 她才不喜欢和赵苡然贫嘴，后面就着她拆开包装的时候特地补充说也是郑梦瑶觉得最近一段时间让她们帮忙照顾小花，想要买点什么算是答谢。 自从郑梦瑶结婚之后，她们就都发现这个姐姐越来越把自己和这个家庭划分了一条很清晰的界限。她们做妹妹的多做些什么，郑梦瑶都要想着法儿的还回去。 礼盒打开来，一袭长裙被整齐的叠放在正方形纸盒里，颜色有点偏粉红玫瑰，做工延承了这个品牌的传统手工艺，缝制裁剪得非常精细。 虽然刚映入眼帘只能看见领口处的模样，但女人大概已经估摸出了它整体的样子。 直到郑梦琪把整件衣服拎着垂落在她眼前，女人还是不禁的感叹出声。果然女生们都会对裙子有着独一而终的向往之意。 “太漂亮了吧！不过...平常哪有机会穿上这件呢？”伴随喜悦而来的，还有些许的烦恼。 这件礼裙很隆重，一般场合根本驾驭不了。 “拜托！旅游啊，聚会啊不都可以穿嘛~”郑梦琪终于等到女人说出了这话，紧接着她又灵机一动“你过两天不是正好要求婚么！穿这个正好！” 话尾，她还特意加上对吧对吧。 赵苡然看着表姐兴奋激动的表情，像是露出一副为难的模样。郑梦琪忙不迭地又问“咋啦？难不成你还珍藏着更好的衣服？” 女人显得有些拿不定主意“穿这个嘛？我本来还想着找个机会去你当时试婚纱的地方找找衣服呢。” 她的话音刚刚落下，郑梦琪就像老鼠见了猫更加激烈的反对起来“别别别，那儿全是婚纱没其他的衣服，你到时候穿着去多不方便。” 接着又把话题带到了手上的这条长裙“这多好，简约又贵重，颜色也适合。” 郑梦琪不管女人一开始的想法有多么坚决，她都是要把除去这一件礼服的其他选择通通消灭掉的。 毕竟，她是带着第二个任务来的。 董放这次就回去三天，正好在他要回来的当天李婷和赵苡然发了微信。 女人看到消息，简简单单几个字“来拿吧。” 她大概也明白李婷的想法，估计这位母亲总觉得青丝手链做好了，她的闺女离嫁人也就不远了。 之前元旦那晚，她回到家看见李婷的样子就知道，妈妈心里一定对自己有着很多的感情。 尽管家里的长辈都认为董放可以依靠，但也一定会对赵苡然的婚事有着诸多的不舍。 光是当时看见李容因为郑梦琪出嫁掉泪的多厉害，赵苡然就大概能猜想到李婷的模样了。 可是人这一生，终究会有遗憾，也终究不会把每一个身份都扮演的尽善尽美。 不由得，女人看着聊天页面，心里生起了几分对家人的愧疚。 她决定晚上下班要回趟家。 蒋耀华当然也知道李婷编手链的事情，两个人也在前几晚多少聊过一些对于女儿和董放事情的看法。 晚饭过后，客厅的沙发上。 当着蒋耀华的面，李婷把一只盒子交到了女儿手上“看看满不满意。” 赵苡然慢慢的打开，里面置着的是一对手串，唯一的不同就是大小之分。 黑色的腕绳上勾着不一的三颗珠子，最中间的是一颗略大的金珠，它的两侧又配上了璀璨明亮的小玉珠。 整个腕绳被编制的非常紧实，各种花纹花样也是清晰可见，隐隐约约的，赵苡然看到了那千丝万缕之中藏着的几根细细发丝。 用手抚摸在上面，女人觉得可能是那纹理的过，摩挲之间还有些烫手。 黑绳紧紧的，她觉得戴在手上不管怎么经历风吹日晒还是雨水冲刷，它都不会断。 “本来想用红绳的，但怕那样男士戴出去不太合身份就还是换了黑的。”李婷声音缓缓，虽然语调平平但能轻易听出来她的用心。 “要是你们觉得红的好我就再做一对，放在家里收着就行。” 女人望着首饰盒中的两串物件，觉得沉得厉害，并不比对戒来的轻。满满的都是母亲对于她和董放的祝福。 她听了妈妈的话下意识的点点头，又意识到什么马上摇摇头“妈妈不用，这对就足够了。” 她猛然抬头和李婷对视上，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妈妈眼神里藏着些许的悲伤。 怕是，和她心里猜测的一样。 赵苡然又小心翼翼地摸了摸那两串，控制不好语气地道“我没想到会有两条。” 那一大一小的入进视线，她不自觉的就能想象出李婷编织它们时的模样。 李婷笑骂了句她傻，而后又言“这条算是你送给董放的，”手又指向了另一只小的“这只算是妈妈送给你的。手链嘛，又这么有寓意...还是成双成对的好。” 赵苡然低着头，不敢对上母亲的视线。但这话听的她心里平生多了几条痕迹，总觉得这像是嫁人前的最后一晚，爸爸妈妈陪她在客厅坐着，嘱咐着各种对她日后新生活的事项。 她觉得，这两条手串，都是李婷送给他们二人的美好祝愿。 诸多心情，均无法表述。 “戴上这个需要注意什么嘛？”她又隔了好一会儿，确认自己的情绪不会因为这一句话而变得哽咽起语气来才说出口。 “没有禁忌，只要你们俩个和和美美好好陪伴彼此就够。” 眼瞧着这气氛越走越偏，还算是理智脑袋的蒋耀华赶紧止住了母女二人的对话。 “好家伙，这真是让你俩越说越远了。不就是个手链嘛，然然做这个给董放也是为了让他平安，怎么感觉明天这就要把女儿嫁出去了。” “你个爷们懂什么，嫁不嫁的不是迟早的事情么？我跟我姑娘说话你一边儿去。” 蒋尔阳不在，他的父亲就会成为第二个受气包。但尽管被妻子挤兑了，他还是不恼火“好好好，但是你看看时间多晚了，赶紧让然然回家吧。” 他怎么会不明白母女之间的小心思，只不过这时候的气氛需要他这么一个“旁观者”出来及时叫停。 而他也很原因充当这样的身份。 第七十章 - 拽哥只对她温柔 - 五月教主 在宜市的朋友们都以为董放只是简单回家看望家人那么简单，所以他们也不明白这次男人回来为什么会那么开心。 整日里的笑容都挂在脸上，赵苡然问他他也不说。 那天晚上从天玺苑回去，女人问他发生什么了这么开心。董放回答说“没什么，就是想到和你还有很多以后，就开心。” 还有很多未知细况但一定会幸福的以后，就是最值得期待的事情。 时间就这么一天天过着，赵苡然和董放都在互以为对方没有丝毫准备的情况下进行着自己的惊喜，虽然每天都在担心受怕被对方知道，或者又要因为种种原因需要扯一些善意的谎言，这样高强度高要求的生活也让她们快乐在每一天。 因为，等着他们的是幸福。 有句话说，人只有在无限接近幸福的时候才最快乐。 转眼就来到了不止他们两人最期待的那天，隆重的事情一般都在晚上慢慢进行。 因为只有夜晚，才会让节奏快了一天的人慢下来，人们也才会全心地去感受情感给予的每一分浪漫。 在家里的赵苡然和董放，心中各怀鬼胎。他们都在盘算着应该寻个怎样的由头才能单独脱身出门。 董放早上出去遛狗顺道买了早饭，回到家的时候发现女人已经起来洗漱完了。 “你今天有安排么？”趁着她贴心去碗橱里拿碗筷的间隙，男人赶紧不经意地问起。 刚拿出两只碗的手一顿，背对着他的身影静止了片刻，再支支吾吾的“好像...下午有点事儿。” 正中男人下怀，董放隐藏了内心的狂喜。 但他装的很像，平静的抬头看了女人一眼，同往常一样好奇道“干嘛？用我送你么？” 赵苡然拿着碗筷缓缓朝他在的餐桌走来，眼神左右晃了晃像是在思考“下午小予来找我，我们应该要晚上再一起出去吃个饭。” 她说话的同时也细细观察着男人的面部神态，心里觉得大学同学杨予笙这个角色非常适合现在搬出来，毕竟两个人不经常见面，约顿晚饭什么的也都很正常。 最重要的是，董放和她不认识。 男人思索着点点头“好啊，那去吧。晚上要是回来晚我接你。” 他顺带着把女人手里的东西接过来，把买来的早餐倒在了碗盘里。连带着刚才的话语，都像极了一位细致入微的男伴侣形象。 但只有他自己知道，现在心里是多么的惬意。 女人抽出椅子坐下，这样的善意谎言让她心里多少有些惴惴不安，其实更多的是对自己撒谎而又让男人自己在家而产生的愧疚。 “你呢？有活动么？” 赵苡然投给他的视线充满着试探，这也让董放立即明白过来，松了松语气“你好好和朋友约会就行，不用担心我。我估计也就跟他们打打球啥的。” 但是他又担心着什么，还是多嘴说了句“不过..你俩女孩儿还是早点结束的好，大不了之后勤聚几次。就你两个姑娘，估计我跟她男朋友都不放心。” 因为晚上的计划是突然让梁靖他们给赵苡然打电话说董放打球受伤了，然后再派人把女主角接去场地。如果她和朋友结束的晚，董放也怕打扰她们聚会。 而赵苡然这边的计划却是装作和朋友结束聚会的样子让董放来接自己。 饭桌上的两个人依旧在见招拆招，可他们完全不知道事实的真相到底是什么样子的，也根本不知道此时的一切顾虑都是多余。 如果亲友团的那帮人此刻在现场，一定会忍不住地挨个笑出来。 计划都在如期进行着，很快就来到了夜晚。 暮色降临，转而轮班的黄色巨月正耀着澄黄澄黄的柔光，仿佛也在为着今晚的事情而进着自己一点绵薄之力。 夜空下的繁星缀缀，在当观众的他们也默契地都献了身，随着时间的越流越近，它们似乎都收到了底下人们的次次呼气。 它们也都在尽力地分担着主人公们地紧张。 在一个露天的天台上，那里能俯瞰宜市的夜晚美景，也可以仰头望向灿灿星河。 最中央的草坪上，被搁置着一块巨大的隔绝物。它的周围环绕着被彩灯萦绕着的多顶透明小帐篷，不远处立着的，还有这个城市最标志的建筑。 只不过他们双方都以为求婚这件事，也是最私密的浪漫，所以平常聚集众多游客的地方，此刻也是毫无人影。 只有相关的人们，在不停的忙碌着。 这个物体的两侧有一面完整的穿衣镜。 董放和赵苡然都不知道，这个在他们认为只是简单的整理服饰的镜子背后，藏着的是一扇可以拉开的门。 他们分别从隔绝物的两侧来到这个场地，这些天他们单独跟着亲友们过来布置场景，都以为这个遮挡的背后是普通的通道，并不知道那是等待他们幸福的阶梯。 而此时，他们刚被亲友们提醒，来到这个地方等待另一位的来临。 不禁在想。 她会是什么样呢，风尘仆仆？焦急万分？ 他会是什么样呢，顶天立地？风流倜傥？ 狂躁的心跳在帮着他们倒数着... 见到面的第一句话，他们早就在心里一遍又一遍地练习着，已经炉火纯青，可以张口就来。 可随着面前只能看见自己仪容的镜面缓缓移动，从最中间处的细缝慢慢展开，他们彼此的视线适应着前面的一切，直到意识到本该出现在自己身后的人站在自己的面前。 赵苡然本来紧抿的唇瓣却因为眼前的景物与人而变得微微张开，似乎不敢置信眼前的一切。 她亲眼瞧着面前的男人是董放，是那个今天下午自己出去时还穿着家居服的男人。 可现在，他则是一身黑色正装，笔挺的站在这里。双手交叠在身前，朝里的掌心还握着些什么。 赵苡然不自觉地上下扫视着他的全身，可最后还是不由自主地望向他那灼热的眼神所延向的眼眸，他也正带着惊讶与些许的不相信望着自己。 在她的印象里，董放很少着上正装，最近的一次也只是在梁靖的婚礼上他作为伴郎穿过。但他到底有一身“傲骨”，除了场上，基本他都把外衣搭在手臂上，到了晚上则是披在了她的肩上。 她见惯了男人穿着休闲衣，穿着球衣...可直到今天这么认真的端详这一身的打扮，细致的走线，挺阔的版型衬得他更加成熟与可依靠。 偌大的空间下，只有这两双视线在细细交汇。 该如何形容他们见到彼此的第一反应呢？ 答案是大脑一片空白。 空白到双方都来不及思考为什么对面会站着他和她，只会先通过最直观的感受进行最直接的表现。 而让董放有些破防的，是眼前女人不同于下午出去时的休闲打扮。 彼时的她一身类似玫瑰色的长款散裙贴身而缠，从上到下展现着若隐若现的美妙。衣摆很长，也没有暴露的部分，可尽管这样也让女人优越的身材展示出了那种不需要刻意露肉就能感受到的性感。 头发不比她平常的长直，弧度刚刚好的大波浪洒落在女人的肩头，些许不听话的发丝缠绕在她的胸前。白皙的皮肤又因为周围灯光的扫射而映得更加白皙，像秀玉一样。 说不上来的，董放觉得自己一看见她，不知道是因为装扮还是周围摆件的影响，他总能从女人身处闻来阵阵玫瑰香。 这是他们彼此第一次，第一次为了他们穿的这么正式。 先是赵苡然看见熟悉的面孔不自觉地弯嘴笑了，对面的男人看见笑容也跟着一起。 弯着弯着，湿润的感觉就浸入了眼眶。 慢慢的，他们才回过神来，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他们下意识的再扭头，想要从旁边的这些人当中寻找答案。 最后，是杨美丽从一群人当中向前走了走，走到两个人的中间。 这个类似于主持人的身份，亲友团选了好久，到底是谁来做这个角色合适。 和双方关系都不错的，郑梦琪觉得自己看见那种场景一定会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泪，而梁靖又觉得作为大老爷们也不会说胡啊，所以就选了他们的美丽姐。 “欸欸欸！都不要跨过自己的区域，接着来听我说。”杨美丽在女人这边，她走来的过程看着女人和董放都有着或多或少的疑问，而她则不紧不慢微笑的回应着他们。 “现在，请先允许我讲一个小故事...” 某天有一场朋友间的聚会，其中有一对小情侣参加了。后来分堆儿聊天的时候这对情侣当中的女生就对朋友们说她想和那个男孩结婚了，她不想乖乖等他主动，她想用自己的方式给男孩来一场求婚。 可就巧在十几分钟后，楼上和兄弟聊天的男孩也说想要准备一场求婚娶这个女孩回家。 “这个小故事的男女主角的名字叫董放和赵苡然。” 杨美丽在讲故事的时候很投入，甚至因为它本身的浪漫而觉得作为讲述人都很幸福，但也许是看见他们本人的神态变化以及回想到了这对恋人过往的经历，在最后说出他们名字的时候竟也有些控制不住的哽咽。 第七十一章 - 拽哥只对她温柔 - 五月教主 与此同时，那对故事中的男女主角也因为此更多了不敢置信。 如杨美丽所说，这个故事的意思就是他们在同一天对着他们共同的朋友提出了一个相同的目标，而且前后只差了十几分钟。 赵苡然想，原来在自己义无反顾想要准备一个求婚给董放的时候，他也正在筹备着给自己的惊喜。 他们认真地听故事，却也目不转睛地盯着彼此。 仅仅是一个几句话的小故事就已经让在场的所有人都为之触动，倘若真的是现实一点的人们，又怎么会相信这有默契却又充满爱意的巧合会出现在日常的生活中。 女人被泪沾湿的双眼后来只敢紧盯着杨美丽看，似乎在用眼神疑问着她，这个被她讲出来的故事是不是真的。 她本来就是个共情能力极其严重的女孩，是家人和董放的爱让她有了一层又一层的保护伞。但当这个求婚是独独为男人准备的时候，从某种程度上，赵苡然是孤军奋战。 所以当她看到男人出现在自己面前时，她是激动的同时也是害怕的。 杨美丽一步步循着节奏，又对着女人说“然然，你是不是有话想对董放说？” 在女人还没开口前，她又对着男人说了句，根据他们亲友团对于那天时间的敲定，一致认为是赵苡然说出来在先，所以尽管董放再迫不及待，也要静静地等着自己女人先说完。 被嘱咐的男人早已经被刚才的故事占据了整个大脑，让他如何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相信，其实对面的女人也为他准备了一个求婚。 这个在他这位传统老爷们看起来就应该是男人来做的事情来说。 大家都给了赵苡然足够的时间，让她缓冲，让她平静。 女人重新紧了紧手中的绒皮盒子，低头看了看地面又重新对上那双让人坠入海底的双眸。 “董放，我经常会后悔为什么当时没有早点选择你，也经常后怕我们会因为当时倔强的我而永远的错过…谢谢你一直以来的义无反顾给了我很多底气，让我勇敢的相信世界上有很多爱。” 她的声音不大不小，但足够让在场的人都清楚的听到。 这些在外人看来似乎比较肉麻的情话，同赵苡然的勇敢示爱激发出来也被渲染上了特殊的感觉。 她尽量维持着语调的平静，可这周围的一切都在将她带入更深的情感漩涡，让旋转在眼窝的泪水一行又一行的落下。 她也注意到男人的猩红眼眶完全显露，他一瞬不瞬地盯着自己，像是不敢错过一丝一毫。 “那天我坐在观众席上看见你跟随球队上场，你走在队尾高声喊着口号那么霸气那么勇猛，那一瞬间我脑海就闪过一个念头，就是特别想看看你来我家接亲时的场面，我等不及地想让那一天快点来到...”说到这，她终于因为哽咽而接不上话。 这些天，她想了很多要在今天告诉男人的话，把曾经少于他的言语全都告诉他。因为自己真的很想那天快点来到，所以她准备了这个求婚。 之前她也害怕的，她也觉得这种事情就该是女人乖乖等着男人来做。不然就是太上赶着，男人会不珍惜的。 但遇到董放，让她变得勇敢。男人用他各种的实际行动在告诉着她，大胆示爱，是一件非常值得的事情。 她觉得今天的自己，很酷。 她把手中紧握的盒子轻轻打开，露出了里面的那对青丝手链。 她对男人说，这是李婷亲手做给他们的，里面也缠着自己的头发丝，寓意很好。 赵苡然再次小心翼翼的对上男人的眼睛，眼神不自觉地沾上一丝期待“董放，你会娶我的对吧？ 虽然是疑问句，但女人很有自信。 董放带着猩红的眼眶，略微痴傻地笑了两声，他觉得眼前的景象像梦一般，那个被他捧在手心里的女人此刻在向他求婚。 他傻傻地将女人揽进自己怀里，极力控制着脸上表情想再坚强一点。 这太难了，他现在根本不知道应该用什么样的回应才能配得上女人如此地付出。 男人紧紧掴着她娇小的肩膀，望了望天想让眼泪断绝在此刻，重新靠向女人的耳边不断的重复着“我一定娶你，我只会娶你。” 怎么还会有疑问，董放内疚着难道自己还是没有向她完全展示自己的心么？ “那你给我求婚，我就嫁给你。”女人软绵绵的声音夹带着气声，缠绵又深情。 再到把她从怀里放出来，两个人又重新面对面站立着，杨美丽说现在该他来说了。 董放试了很多次，可还没开口就又被情绪给憋了回去。 男人向来知道赵苡然的爱是藏在心里的，是细水长流且润物细无声的。她妙在不会让你真切看得到，但细细品味也一定能明白她的爱和她的心。 所以这也是两人在这段感情当中最不相同的地方，他对女人的爱是跟着他的性格来的，奔放浓烈；而赵苡然对她的爱则也依寻着性格，是内敛而又含蓄的。 交叉得当，相得益彰。 直到这一刻，他才明白，当女人真的勇敢将自己的爱展示出来，那一定是颠覆天地的醒目。带来的冲击力是无可比拟的。 他重重呼了口气“赵苡然，我就一句话……我自己一个人活了这么多年也闯了这么多年，直到遇见你我才知道心安是什么滋味。” 才感受到有牵挂是一件多么美好的事情。 他从小父母离异，独自一个人在异地漂泊。一路走来经历过多少白眼与心酸只有他自己知道。原以为经历了这么多，对他这个大老爷们来说再没有东西可以打破坚硬的内心，除了家人以外。 但认识了赵苡然，贴近了赵苡然，他才慢慢觉出自己也会成为一位有千奇百怪情绪的人，不受控制没有理智。 慢慢的，女人让他有了牵绊，他只身在外会时不时的想起家里还有人在等着他。 个中滋味，让董放这个什么都不怵的男人有了软肋。 赵苡然今天的做法，让他觉得自己做的还远远不够。 之后的时间，他还有太多太多想要给予她的。 紧接着，男人带着无比的坚定，底气十足的“今天我想隆重地说一次，请让我把你娶回家。” 我想和你有一个认真的以后，之前掺杂在很多闲话中说过，但这次想再说一遍，更郑重一些。 相对着那只装着手串的盒子，男人也将手中之物打开了来。 是对戒，其中的那款女戒，上面镶铸的钻石十分夺目，六角闪着光，从远远看就聚成了一颗亮亮的点。 董放知道女人不喜欢奢华，但挑来挑去，他还是想依着自己直男的眼光来一回，自己有多大的诚意都要显示在这对戒上。 场边人地所有目光以及这空中花园的所有灯光好似都在这一瞬聚集于此处，闪耀着，散着重重光亮。 少一对烛光，去敬敬那再来续上一次的缘分。 复杂蜿蜒的情绪持续了很久很久，动真情的瞬间感动的不止当事人，还有参与其中的人人。 郑梦琪看着自己的表妹终于有了幸福的归宿，她早就已经哭的泣不成声，双手捂着嘴鼻，许久没这么不自已的哭过了。 他们的这一路，走的都不顺利，但好歹，结束时身边还是彼此。 庆功宴也是亲友团擅自做主预定的，就在这个空中花园支了桌子。 一堆人围坐在一起，解起了众多的谜团。 他们说这个任务艰巨而又重大，搞得他们每个人心里都很有压力。但又合计一想，这种基本不会遇上的巧合能让他们参与，再苦再累都是值得的。 梁靖喝了口美酒，大手一挥“要不说你们两个想什么都往一处去，搞得我们这几天身体都像被劈成了两半，经常是刚跟然妹这边商量好什么，董放这边就又来了。” 但其实最有难度的还是把两个人的想法都拧到一块，动不动就有人灵机一动想到个什么点子，告诉这帮亲友团之后，他们还得先翻翻另一方的安排打算再考量这个新点子可不可行。 协调安排当中间人，遭罪又享受。 当事人的两位静静听他们讲，心里都在盘旋着相同的想法，那就是有他们这群朋友和家人，很有底气。 赵苡然夸他们做的天衣无缝，准备这么多天压根没有怀疑。 还是郑梦琪无意间的一句话点醒了他们“其实不是我们厉害，是你和董放都陷在那个想给对方完美呈现的压力当中顾不得我们罢了。” 不然这环节当中也有众多的疑点，就拿今天双方脱身的由头来说，如果真的在意这些早就会发现漏洞。 后来谈到私心，作为两位姐姐也都明说了。虽然她们都尊重赵苡然的想法，但还是觉得有些事情是不能做的，比如准备戒指，比如求婚当天的衣服，男生可以穿西装而女生不能穿婚纱... 赵苡然听了才恍然大悟“哦~原来你们俩当时一出又一出是这些原因啊！” 不过真如同刚才说的，那时候忙着筹备根本无心顾及这些同船人的小心思。 第七十二章 - 拽哥只对她温柔 - 五月教主 婚礼的事情一旦提上日程，那一切就都变得井然有序起来。 主要也是董放顾虑的更多，对他来说有关赵苡然的事都不是小事，结婚相关的事宜就更别提了。 他只能趁着现在有限的休赛期时间里，尽可能的把这些事情规划的妥当一些。 日期，场地，流程… 太多太多需要他来考虑的了。他不想把这些冗杂的事情交给女人来做，甚至他在经历过求婚之后想让女人直接成为当天的新娘，除此之外的任何事情都不需要她来忧心。 回家之后他仍旧沉浸在那晚的喜悦当中，所以迫不及待地就安排了双方家长见面。 这天，终于等到了。 或许倒退到几年前的某一天，男人做梦都不敢想的一天也就这么悄无声息的来到了。 某处高档餐厅的雅间，装潢大气又古风，很适合有长辈参加的场合。 这间屋子足有八十几个平方，最中间摆放着直径够长的旋转圆桌，主位的背后是一面装饰墙，侧方便是一处高大的落地窗。 一处屏风置在一旁，隔绝了那边摆放的会客沙发。 如果但从人数上来说，女方家里一共占了桌位上了四处，而男方家只有两处。 董放是单亲家庭的事情，李婷他们是知道的。 也并不对此有什么过多的看法，他们不信单亲家庭走出来的孩子情绪就一定有问题那套说辞。 气氛略显凝重和尴尬，两位新人落座之后，几位长辈寻了家常来唠也很快的停止。 再找话题，蒋耀华觉得再问些什么都像是有些“欺负”那边的婆婆一人。 不过江市的女人向来也是热情好客的，董母不比李婷他们心思沉重细腻，是个粗心肠的人，有什么便说什么。 所以这略微停滞下来的时候，她又挑起了话题，主动说起了婚期和后续的安排。毕竟这就是这次见面的主要目的，他们也不是做生意谈买卖需要推来推去的酝酿。 “然然爸，然然妈，你看我也不太清楚宜市这边的婚嫁规矩，董放这孩子也是悄没声儿地就把婚求了，所以我也是在来之前紧赶慢赶先按照我们那边的习俗挑了几个日子，正好今天咱们和孩子都聚一块，一起选选？” 董母虽然是个粗心肠，但并不代表她不周到，礼数之类的她都摸得门儿清。 李婷放下战术性举起的茶杯，先是感叹了几句觉得董母心细，又将选择权交到了那对新人手上“董放然然，你们的意思呢？” 今天的李婷距离感格外强些，赵苡然作为她的女儿自然是感受的明明白白，而坐在李婷对面的女婿董放，则是稍微摸不着头脑。 他刚才在心底默默寻思，觉得自己初次登门拜访的时候竟没发觉丈母娘是一位不苟言笑十分严肃的女人，气场之强大让他也看到了赵苡然之前的影子。 他先是扭头看了看身边的女人，而后规规矩矩地开口“我跟然然的意思是，今年就把婚礼办了。” 言外之意就是在尽可能的时间里，越早办越好。 这是他和女人商讨出来的共鸣，彼此都想更快的成为真正的一家人，既然已经决定结婚，那就等不了拖拖拉拉。 几位长辈微微点点头，算是了解了他们的想法。 跟着菜品上桌，几个人开始动筷开餐，一边吃着一边商量。 慢慢的，桌上的气氛也就被这江市女人带的越来越放松，压抑的紧张反而离他们越来越远。 餐过半场，董母又寻了个机会把一直藏着的大事说了出来。 她放下手中的筷子，语气里不再带着刚才玩笑的语气。看了看在座的各位尤其是斜侧的赵苡然。 “其实今天我来呢，一是和您二位见见面，商量一下孩子们的婚事。再来呢...有件事也是托不得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人们在讲到重要的时刻总会留出让听众猜想的空白，只见她微微扭身，从后侧放着的皮包里掏出了本暗红色的证书一类。 赵苡然离得稍远些，又被桌上的瓶瓶盏盏挡着，所以更看不清了。 而她没注意到身边的董放，早是一脸知道内情的模样，想笑又不笑地等着自己妈妈接下来的话语。 “这个是一个房本。”那本暗红色被她双手抓着，崭新的封面让桌上的其他人都不禁往那处去猜想，偶然的，几个人的表情都有了些许的停滞。 董母浅笑了一下，又接着说道“我跟放放一早也聊过了，他在宜市安家。过不久然然也要进家门，所以...这算是我和董放为然然准备的新房。合同手续都已经妥当了，名字也是然然一个人的。” 话虽然说的认真且郑重，但却丝毫不影响董母脸上慈祥的笑容，她说到后面的时候也一直在看着赵苡然。 并不见她舍不得或者心不诚的模样。 后来她又拿不准地说了个小区名字，怕自己说错又现场问了儿子，才确定小区确实叫枫林绿都。 此话一出，倒是让在场的人都惊了脑袋。这话初一听觉得是好事，但仔细一琢磨就觉得并没有那么简单。 枫林绿都，在宜市居住的人都知道。 那是省里最大的开发商在三年前启动的大工程，宗旨就是打造新一季的高档住宅区。 由于热门地段和特殊要求，只会从开盘起至一个月内结束购买。而当时新闻播报的开盘日期蒋耀华他们清清楚楚地记得是两个月前。 两个孩子的求婚是在两天前的晚上完成的，就算结果不言而喻但根据时间推算董放和他母亲是在还未正式求婚前就已经将新房的房产证上填上了未来儿媳妇的名字，还是只她一人。 那可是枫林绿都，是要一次性付全款的。 女人的心理素质不比长辈，她已经完全呆傻到那里，一直在想到底董放和阿姨对她是多么放心才可以做到如此。 她可是在太多的新闻报道中看过，哪怕媳妇过了门生了孩子，婆家也不愿意在房本里加上名字。 而她，又何德何能值得董放他们这么信任呢。 她下意识地将自己目光找向董放，男人循着炽热的视线看见她已经有些触动的眼神，他用微笑试图缓解着她心里的情绪，再把温热的手掌附上她的，想要给她更多的确认感。 “小放妈妈，您这真是...您把我整的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两个孩子还没结婚呢，您就把房子都准备好了，还...”写上了自己女儿的名字。 如果说刚才李婷是逐渐放松下来，再没那么冰块脸了。那么现在的脸上就是各种复杂表情的交织，她作为一个婆婆丈母娘辈的身份，深知这种做法是得多证明董放家里重视然然了。 “哎呀~亲家，咱就是有啥说啥。宜市这边的房产我也不了解一直都是放放看着呢，您们也都放心，不是那种脑袋一热签的合同，前前后后从去年就开始寻摸了。” 说到这，董母像是又想起什么来，转了身子又朝着赵苡然的方向“然然，有件事我可得替董放解释两句。那天过去签合同的突然，我也是临时来的宜市，就让董放跟我一起过去的。听说后来你俩还因为这闹了点矛盾，但他真不是故意放你鸽子的昂！” 她还说男人因为那件事情郁闷委屈了好几天，可是又不敢实话说自己去干了什么。 赵苡然听了，感觉握着自己的大手又有节奏的紧了紧，看着董母的目光中，她能感觉到男人也在看向自己。 原来季后赛结束那天让自己等了一下午的董放不是去做了其他事，而是悄悄跟着董母一起去定了房子，还是给她的婚房。 想到这，那种突然起来的内疚感让女人坐立难安，她第一次觉得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是这样的羞愧难当。 记得当时她还无理取闹对男人好一通脾气，现在想来如果那个被冤枉的人是自己，那她一定会比男人更加委屈。 尽管董母是在用开玩笑地语气在为儿子解释，可女人听了还是很过意不去，磕磕绊绊的回答藏着她心里复杂的情感内疚。 “没没有，阿姨。您这么说还让我挺不好意思的。当时自己也真挺小心眼的，回家之后还对他乱发脾气。”说完赵苡然还似是自嘲地笑了，再自责地看了看男人。 董母笑笑说不碍事，大男人皮糙肉厚的挨几句骂哪能叫事呢。 之后又转了方向，重新换了种语气朝旁边的两位亲家说道着“主要就是咱家里也没那传媳妇儿的戒指手镯啥的，上回姑娘大过节的自己一个人跑去江市，又是陪着我家老太太去医院又是帮我这那的，我没给什么表示心里已经过意不去了。主要也是想趁这次都说明白儿的，董放认定然然了，我也认定这个儿媳妇了！” 整场饭下来，董母一个人就撑起了男方这里的台子，并没有因为单独一个母亲角色而会让整个交流变得停滞和刻板，反而是她的左右逢源让在座的每一个人都是打心眼儿里满意。 甚至是在这场聚会中扮演饭陪听众的蒋尔阳也被董母放在了心上，时不时的也会聊起他几句，十分有参与感。 有时候真不得不夸夸遗传基因的强大，大家伙估计着董放这人前香饽饽的高情商多半也是遗传了他的母亲。 房子的事情也定了，当婆婆的心里也就踏实了。 “这也算是婚前两个人好好磨合的时候了，装修的事情可多着呢。”李婷右手边挨着董母坐，点明了这些藏在生活当中的鸡毛蒜皮。 一般都是在这些现实的生活中，伴侣之间总会因为不同的意见而产生分歧，这就是矛盾的起始点，房子的事情固然是好事，但同时也隐藏着各种矛盾的爆点。 董放把丈母娘这句话听了进去，并不担心这种事情，口气里全是轻松“然然做主，都听他的。我只管结账。” 男人说完，还自认为美滋滋的笑了。他认为自己这是徜徉在爱情的甜蜜海洋里。 惹得一桌人也是哄堂大笑，有这样的打算已经很难得了，女婿能这么说当父母的自然也是乐意的。 第七十三章 - 拽哥只对她温柔 - 五月教主 男人们都喝酒了，饭局结束之后，赵苡然没有跟李婷他们回天玺苑。 毕竟董母算是“远道而来”，而且待到明天就要回家，已经算是准儿媳妇的人了，肯定是要跟着男人多陪陪董母。 一行人从餐厅里出来，这时候两位当家主母已经手挽着手交谈不止了。 “小放妈妈，怎么这次过来不多待几天？然然忙的话我也可以和你出去转悠转悠啊。”李婷和她走在最后面，脚步慢悠悠的。 董母哎呦了一声“这次太急了，家里面还有老妈没安顿好呢，我在这待久了也不放心。”紧接着又补充说“等着过一段两个孩子的事情忙起来，我把那边的事料理好了就过来多住上些日子，咱俩也好多说说话。” 前面的人也不敢打断她们，于是便站在那里静静等着。 李婷还要当个司机载着丈夫和儿子回家，看见前面的人停了脚步也打算止住话题“好的，那咱们常联系。今天就让然然多陪陪你。”然后头又往旁边带了带“我还得去开车，先走一步。” 董母立即明白了意思，松开了叠在一起的手，让她赶紧去。 董放虽然也喝了些，但脑袋也是清醒的。他还打算替赵苡然把车倒出来开到门口再让她上路，结果被女人一口否决。 虽然是封闭路段也没人查酒驾，但赵苡然也不允许他这么做。 男人没辙，他不敢跟她对着干，只能巴巴在这干等着。 两家人算是在这分成了两路，一辆车驶回了天玺苑，另一辆车驶去了枫林绿都。 似乎还是有根透明且可以无限延长的线连接着两辆相反驶去的车辆，好像有着交集，又好像没有。 李婷坐在主驾驶把着方向盘，眼睛亦有些贪恋的盯着后视镜，总觉得还能看见早已不见踪影的车辆。 而后在沉静的车厢里沉重地叹了口气“老蒋，你说...这是不是就算然然嫁出去了。” 刚才看着自己女儿驾驶的车离自己越来越远，当妈妈的不可能心里好受。这也就意味着，赵苡然今后不再会无条件的回天玺苑了，那虽然会一直是她的家，但却不是唯一的了。 她将眼睛重新冲向前面的道路，不过她望向的很远，远到天边。 车里的人都知道她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就连后座的蒋尔阳都重新抬头看向了前面的母亲。 蒋耀华放在腿面的手掌在不停的相互摩挲着，心里盘算应该说些什么能让妻子好受一些“最起码，嫁了个我们都放心的人。” 这种事情，沾了亲情就很难有什么标准答案能抚慰人心了。蒋耀华只能告诉李婷，在面对现实的时候，大家都清楚这个现实是正向的。 另外一边的车上，也是短时间的无言。 赵苡然的注意力在车上，但心却又飘向了刚才离开前蒋耀华找到自己说的话。 那时候大家前前后后的走着，她被身后的人叫住了脚步。 蒋耀华神情严肃地小声嘱咐她说“然然，理解理解你妈妈。” 就这简简单单的一句话，赵苡然就知道他是什么意思。刚才在饭桌上，前半段时间李婷一直僵着个脸没有表情，虽然不至于让气氛多尴尬，但一定是跟她平常不一样的。 赵苡然作为女儿，她当然知道原因。 而蒋耀华作为和李婷日夜生活在一起的伴侣，自然也是知道那些内情。电话是前一天下午打的，说两家人要一起吃饭。 从那之后，李婷就开始守不住神，晚上几乎失眠了整宿。 说白了，自己从小到大宝贝的闺女马上要进入人生的下一个阶段，换做哪位母亲一定也是万般个不适应和不舍得。李婷的心眼小些，凡是有点事情她一定会往心里去。 光是之前那青丝手链的事情，就已经让她多少受些影响了。 蒋耀华怕女儿不懂，又说“其实私心上，你妈一直不愿意面对这件事。觉得你真出嫁了那就真的是离开她了。但咱们都知道，她只是心里盛不下事，但还是真的欢喜你们的。” 赵苡然也是知情的，但听见他重新挑起来这些话还是很难沉心。光是看李婷眼下越来越重的痕迹，就知道这些日子她是如何的了。 “主要就是怕董放和他妈妈误会，你找个机会跟他们解释解释，希望他们能理解，我回去也会再劝劝她。” 最后又补了句千万不要让她有压力。 怎么会没有？ 其实事情的喜悦相对而来的总会有担忧。能量守恒定律绝不会让某件事情的发生只有单一方面的影响。 有好那就一定有坏。 只是有时候好坏的比重不一，人们就会忽略其中的一部分。 而最近的赵苡然，虽然一直沉迷在要和董放成家的喜悦里，但总会时不时的勾起她对原生家庭的念想。 哪怕没有那些老传统的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但到底她也不再单是赵家的女儿了。 想来想去，她打算还是找董母说一说。 巧的是等她还没找到合适机会，董母便寻了个直接的由头让董放先离开这个区域了。 她说有些体己话要和儿媳妇说。 那时候他们已经从枫林绿都出来回到董放的公寓了。 房间里空荡荡的也静悄悄的，这还是她们第一次单独在一起谈心。 赵苡然开门见山“阿姨，今天的事希望您不要往心里去，我妈她...只是还有点不太习惯。但绝不是对您或者董放有意见。” 尤其是说道最后一句，她渐渐提高音量想下意识佐证自己话语的真实性。 李婷刚开始的疏离感，她觉得在座的各位都能感觉出来。 “没事丫头，我是能理解你妈妈的心情的。”董母微微闭上眼笑了笑，覆在她手背上的掌心轻轻拍了拍她的“我也是妈妈，都知道女儿是家里的心肝宝贝。我如果有个闺女要嫁人了，心里也是不情愿的。总想自私的多留她几年。” 担心女儿找不到好的伴侣，或者好的婆家。这些走错一步，都是灾难。 所以宁愿，去回避这些。 “我爸妈都很喜欢董放，所以他们也都放心。今天见了您，他们也会更放心的...但确实都没想到您和董放会瞒着我们把房子定了。” 女人说着，还微微抬上些目光与董母的视线重合。她心里害怕会因为自己的词不达意而让董母误会，她包括她的家人都是因为这个新房而重新改变了态度想法。 没想到，慈祥的女人还是露出一抹淡然的笑容，说了句傻孩子，隔了隔又说“然然，你知道我为什么这么喜欢你么？” 或者换句话说，为什么想不同于其他家庭的婆媳关系一样对你。 赵苡然想想，的确如此。他们之前都玩笑过觉得日后之后她们只会合起伙来欺负董放的份儿。虽然和董母的相处不多，但每一次，她总会从这位母亲身上获得各种暖心与意外。 她摇摇头，认真听着。 “因为我也是女人。”董母娓娓道来，这简简单单的七个字像是催化剂，让女人萌生了掉泪的欲望。 不知道原因，这句话听得她有感动还有心酸。 “我也有过像你这么大的时候，也知道女孩儿都想找一个疼自己宠自己的老公过一辈子...但我经历过婚姻的不幸，我清楚的知道这件事不是那么容易的，所以我才更想我的儿子成为一个可以值得依靠的好男人。” “我也不知道这算不算是当母亲的一种自私，把自己的想法强加到儿子身上。”说到这，董母甚至还轻笑了下。 董母年轻时候的那个年代，还是很传统的。更多的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他们没得选择。 董母的父亲是个倔脾气，全家人都得依着他。适婚年龄时，董母的确交往着一个知青，两个人关系很好。男方上门想提亲时，却被董母的父亲撵了出来。 最后争吵多次，董母伤心欲绝地答应了父亲安排了另一门婚事，从那之后她和那个知青就断了联系。 天不遂人愿，董放刚出生没多久，董母的父亲过世。她终于忍受不了婚姻的狗血，逼得那男人离婚，自己一个人带着儿子生活。 赵苡然没想到今天自己还能听故事，不过作为一个听者，她觉得窒息和无比的同情，甚至不敢相信，这个故事里的女主角就是面前的董母。 那个年代，选择自己一个人带孩子，是需要多大的毅力和决心。不免的，女人很敬佩她。 但更多的是惭愧，嘴巴像是打了封条，又沉又紧“对不起阿姨...” 没想到自己的几句话，就勾起来董母过往的伤心事。 “没事孩子，真没事！人这一生不会事事都顺心顺意，总会有些缺口的。但一代胜过一代，你肯定会比阿姨更幸福。”她看着赵苡然情绪低落的模样，就连她这个五十多岁的老婆子都动了怜悯之心，何况她那正当年的儿子。 “我刚才说这些，就是想告诉你正是因为我经历过，所以才要让我的儿媳妇儿远离这些。以后的事儿咱先不说，光是如今你要和自己选择的男人成家，就这一点你也不会留遗憾，已经强过阿姨了。” 董母还说，那些婚姻幸福的婆婆们是很少有这种心理的，她们只会认为儿孙自有儿孙福，但只有像她这样经历过的人才会懂得，一段失败的婚姻会对女性产生多大的伤害和恐惧。 “你这么有灵气的丫头，阿姨舍不得你吃这些苦。” 不是作为婆婆，是作为女性，她也是不愿意的。 第七十四章 - 拽哥只对她温柔 - 五月教主 不间断的聊天是被不远处的敲门声叫停的，赵苡然下意识的先起身，轻轻走过去开门。 没悬念的，男人半倚在门框边上吊吊着精气神，眼睛里露着似有若无的光。 酒已经醒的差不多了。 他声音没有什么攻击力，倒是带着一些乞求朝里看去“妈，好晚了，我媳妇儿能还给我了吧？” 赵苡然看着面前的男人，虽然这话不是对她说的，不过他却一直在自己身上流连着。 男人说着说着，还就着支撑门框的力气直起身子，上前一步勾起了她的小手。 女人跟着他一起将视线转向里面座椅上的董母，脸上也透着一股拿他没办法的样子。 “你先去洗漱嘛，我跟阿姨聊完就过去。”她小声向董放撒娇着，心想他真是越来越粘着自己了。 男人似乎不满她的话，也在她耳边轻声反驳着又重复一遍时间很晚了。 刚才她和董母聊天的空荡，他甚至已经在沙发上睡了一觉。 董母在那块看着他们两人咬着耳朵，干脆大手一挥“行行行，你领走吧。”她可是清楚自己肯定抢不过儿子。 看着董放得意地要把女人领走，又调皮地加了句“本来还说让然然今天晚上跟我一起睡呢。” “妈，只要我在家里你就甭想了！” 男人说完，头也不回地牵着赵苡然就要往另一个屋子里走去。 女人被他拽的，只能匆匆留了句“阿姨，早点休息。” 回到主卧，大门一关，董放又露出了另一幅嘴脸。将女人往床上一拽，也不着急洗漱换衣了。 他随即将身子侧向女人这边，用一侧的胳膊支着脑袋，满脸趣味和责怪。 “怎么跟我聊的时候也没见你那么投缘过。”男人想着他们两个人在一块，到底还是自己说话更多一些，聊天也经常无厘头的结束。 怎么一换个对象，这女人就跟着了道一样连外面的男人都想不起来了。 赵苡然听了他这话，真想大锤一挥。心想就他也敢说这话？ 他们聊天经常无厘头结束还不是因为男人的不正经？哪次不是正好好聊着忽然就被他带偏了节奏，话题结束相安无事都算是最安全的了。 怕就怕经常止住了话题开始其他动作。 “你先等等质问我，我还有事没问你呢。”女人说着也起了架势，打算和他来次对抗。 董放听了，好奇的点点头。特意重新睁了睁眼睛竖起耳朵来听。 赵苡然伸出手指，点了点男人的鼻尖“你为啥瞒着我？” 反应过来是枫林绿都的事情，男人勾了勾唇角，讨好的开口“这不是时候到了就告诉你了嘛。” 不想告诉赵苡然的目的，除了是想给她惊喜，再来就是不想让她提前有压力。 有时候董放也觉得，自己对于赵苡然的爱，会让这个敏感的女孩产生很大的压力。 他爱人爱的满，做事做的绝。一股脑的全都展现在女人面前，那她也一定会接受的不那么轻松，心里会盘算着她自己应该要做点什么。 后来董放逐渐找到了门道，在每个不同的阶段给予相应的事情，这样双方都会心安理得的享受。 就比如，房子的事情一定是要在双方谈婚论嫁时候才能摆在明面上的，之前所做的一切都只能说是对现在的铺垫。 赵苡然知道男人的用心良苦，恋爱以来，他们都在不停的圆润各自爱人的方式，就是为了可以让这段感情更加愉快的进行下去。 她接着撇了撇嘴巴，似是傲娇的“你还挺有想法的，还有其他事情瞒着我么？” “瞒着这件事已经很后悔了，再不会这么做了。” 董放真情实感诉说着这段时间的痛苦，一边还有手掌上下摩擦着脸庞。各种纠结的神态之间堆起的都是辛苦和心累。 他说还好这是一件好事，没有那道德上的过意不去，不过也藏的很折磨人。想说不能说，不说还会在某些时候影响两个人感情。 有那么几刻确实不想忍了，上下牙齿都互相顶的磨出了声音，到底还是忍住了。 不过再看看现在，他觉得一切还是值的。 赵苡然看他动作之间藏不住的难受，便能想象到让他这样一位大大咧咧的男人守住这样的事情，确实是难为他。 不过多有的，是对他们母子的感激。 从哪个方向上来说，他们都是为了她赵苡然的。 “你是不是故意的，故意让阿姨对我这么好让我想后悔都后悔不了？”她静静的躺在床面上，微微仰着头就能看见男人的全貌。 “你还想后悔什么？”董放闻声，抬起那支搭在身旁的手擒捏住了她肉感十足的脸颊，松松紧紧，来回晃动着“我也就允许你嫁给我吧，要不然我也得在你婚礼上闹事。” 董放说，不管怎么着，她的婚礼上他一定会出现。 要么他就是新郎，光明正大的去接亲然后和她站在台上互说着誓言；要么他就是小三，气势汹汹的去劫亲然后带着她私奔。 不管哪种形式，我都会让你在求婚那天晚上说过的话成真。 * 关于两个人的婚事，已经是锤子敲定了的。 领证的日子定在阴历七月初七。婚礼初步定在了十月份，那时候董放打完新赛季的一个阶段，有一段时间的假期。 一旦有了规划，所有事情也都按着先后开始进行着。 在新赛季开始前，篮球协会官方也发布了新赛季各个俱乐部的成员名单。 每一年的赛季更新，都会迎来多多少少的队员转会或者退役。其中老队员的合同问题一直球迷们最关心的。 今年，梁靖成为了最为争议的话题。 他在广扬队打拼了十几年，最近的四个赛季他一直担任着队长职务。 就在最新发布的公告名单当中，梁队长要暂时卸任广扬队长的身份，至于新队长的身份，官方暂未告知。 赵苡然和董放在这些日子一直在筹备婚礼的各项事宜，主要也是周边的已婚人士特别是郑梦琪强烈建议，越早筹备越可能尽善尽美。 婚礼场地，婚服，团队。这几个大项都已经准备完成了。 男人归队的前两天，他们收到了梁靖的邀约晚饭。 攒的局依旧都是大家认识的朋友。 他们都说，也是这每见一次，这人群当中都会有一些变化。 这回，董放和赵苡然这对情侣已经在准备婚礼了，而梁靖也要稍微淡出球迷们的视线了。 虽然这是梁靖个人和俱乐部高层一致达成的协议，不过作为在赛场上拼搏了这么久的运动员来说，多少还是有些心情起伏的。 圈内人都已经不言而喻了，虽然新一任的队长还没公布。 可大家都心知肚明，杨逸最看好的董放也就差不离这个位置了。 今天梁靖喝的有点多，感慨的事情自然也就多些。 “我其实看的很开，打球的，谁能一直在场上拼下去？…有时候该休息了也得认了，事业永远拼不完，但身体只有一个。” 当队长的压力太大了，而梁靖现在各种伤病导致身体机能下降也是明面的事情。他出色的是常年的经验，而理性来说，人才辈出的广扬确实有比他实力更好的队长人选。 他和郑梦琪结婚之后，对一些事情也就看得开了。 “但我今天情绪这么激动，不光是为了我自己的事。” 还有桌上的好兄弟董放和他的然妹。 刚才他作为一个旁观者，看见两个人一起进屋再一起坐下，后面和郑梦琪讨论着婚礼的各项事宜，他一个大男人，都觉得时间很快。 眨眼的功夫，大家都变了很多。 他情绪激动，肺腑之言“我跟董放认识多少年了，太知道他是个啥样的人了，私下里嘴没把门儿，欠欠的，也就在场上的时候能稍微正经点儿。” 曾经董放给他说，自己这辈子除了打球啥都不想干，他对篮球的执着和信仰是在很多别的事情上都没有的。 “但除了对然妹....” 桌上的人都默契的谁也不打扰他，有时候人是需要找一个机会和身边的朋友宣泄情绪的。 但赵苡然没想到，姐夫会提起她和董放。 梁靖停下了，旁边还有个和董放认识很多年的队友接起了刚才的话“没错，放儿眼里全是弟妹，只要出去了眼睛就一直盯着她。要不然就是提到她，那眼神也立马就不一样了。” 他说的这话引起了桌上其他了解他们的人的共鸣。 这些话，赵苡然之前听沈萧说过。 按大家的话来说，董放的性子太急太冲，赵苡然的性子太柔太平。 董放以前的生活都是各种竞争各种拼抢，从事的一直都和篮球事业有关。赵苡然就是安稳在自己的圈子里，不过外去社交，一点点的长功。 所以他们两个人磨合好了互相在一起影响，对他们彼此都是很好的事，这叫性格互补。 可也有像的地方，董放的果断和够狠是明眼就能看出来的，而赵苡然则是在到达一定的情况下才会暴露出来，是藏着温柔深处的杀伐果断。 但无论如何，身边的朋友都有着一个结论，那就是他们都改变了，甚至可以在其中一个人的身上看到另一方的影子。 董放握着女人的手自始至终都没放过，脸颊额头的红以及眼角的烈焰不知道是被酒精渲染的还是其他，笑得甜蜜蜜的。 他就着酒意，晃晃地点点头“我现在的温柔，都是赵苡然教我的。” 第七十五章 - 拽哥只对她温柔 - 五月教主 还清醒的人替他们叫了代驾。 天气一天天变暖了，是个适合聚会练摊儿的日子。成年人的生活有诸多不易，一堆人能碰着个机会好好侃一番，也就随他们去了。 “到家了给我发个信息。”赵苡然手边牵着董放，有些担心的看着车厢后座的郑梦琪。 表姐今天也喝了点儿，不过跟平常没什么差。而她旁边的梁靖已经有点不省人事了。 “没事没事，放心吧！他回去睡一觉就好，我能照顾他。”郑梦琪又看了看她旁边高立着的男人“董放没喝多吧？” 她估量着妹夫没事，不然也担心就赵苡然这个小身板怎么扛得住男人。 “没！放心吧琪姐，回去让然然也给你发消息。”董放没醉，也知道郑梦琪在担心什么。 看着代驾把车开远，赵苡然回过神来看向旁边的男人，不解的开口“刚才怎么不让我叫个代驾？” 他们也是开车来的，饭局上大家都喝了，女人也自然沾了点酒精。 眼下同桌吃饭的人都走了，就剩下他们这对儿。 男人像是有安排的样子，紧了紧与女人十指相握的力度，深意地笑笑，眼神里透着真诚“车太快了，今天想慢点儿。” 他也是刚才忽然萌生出的想法，觉得此刻两个人微醺的状态刚好。 这个饭店离公寓也不算远，他想牵着女人的手一步一步走回去。 赵苡然闻言抬头看了看这暗淡无光的天空只被两边的路灯照亮，现在已经快午夜十二点了。 “好！听你的。”她觉得，需要与以往不同一回。 男人鲜少提出什么，哪怕是天马行空的，她也想陪着一起进行下去。 “冷嘛？我把衣服给你？”刚走出两步，董放低头看了看她，女人上身是红白相间的条纹背心加了个薄薄的防晒小衫，下身简简单单的牛仔热裤。 这样的装扮放在白天，甚至也会有些燥热，不过凌晨有凉风吹。 赵苡然上下扫了扫他，像是被逗笑了“什么衣服啊？难不成你要把短袖脱了给我套上嘛？” 男人的上半身可就一件短袖，脱了给自己，难不成他光膀子？ “昂！我走一会儿就热了。”他不以为然的答道，说着就想松开女人的手去脱。 赵苡然制止住他“好好牵着我，我不冷。” 松开的话，就不给牵了。 一路上，两个人并肩走着。看着旁边有的亮灯有的闭门的店铺摊位，他们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有夫妻二人忙活在小吃店里的画面，也有24小时营业的便利店灯火通明。 有一家紧锁着卷帘门的店面门口张贴了纸。 上面写着：家有喜事，下月营业。 董放走在外侧也看见了，带着兴奋的说“他们结婚比我们早！” 女人看他，觉得被酒精沾染的男人总是有趣且小孩子的，略带宠溺的回他“你怎么知道人家是结婚？说的是有喜事，万一是孩子满月呢？” “那也比我们早…”男人这时候脑子转的极快，对任何信息都做着最迅速的反应。 所以话出口，还有些失落。 赵苡然想说，不分早晚，总会一个个来的。旁边站着的是爱人，这中间的等待都不算是漫长。 她从前看多了各种新闻报道，是很害怕走夜路的。哪怕是在繁华区，哪怕路灯街店都敞着光亮。 但如今董放就在身边，她有这么大块头的另一半，自己一点都不怕了。 好像相处这么久，几乎没有和他这么回过家，也很少有溜达街道的机会。 她问男人，为什么忽然想走着回家。 董放想了想，片刻后换了种语气，久违沉稳地答道“从前和你过惯了快节奏的生活，从来没慢下来过，以后都想慢慢来。” 记得最开始他说，坐车回家太快了。 其实也是饭局上旁人的一言一语让董放如梦初醒，如果什么都不考虑，他记得梁靖说过一句话。 上一次大家聚的这么齐，是一起商量他和郑梦琪的婚礼。 这次聚会，再结婚的就是董放和赵苡然了。 他不想瞒着女人心里的想法，于是解释说“从前的目标里只有你，想追你想和你长长久久，想和你求婚想和你结婚。一直都是一个目标接着一个目标，快的让我们忽略了很多，以后不想了。” 短短的时间里，两个人的身份跨越了很长的距离，他忙着与女人有着各种联系，却忽略了这中间的过程也会蕴藏着巨大的幸福。 大环境的快节奏大家都没办法改变，既然现在已经执子之手了，不妨就从现在开始珍惜起身边人的每一刻，不止这个人，还有与她相关的某一刻。 赵苡然听他说了这么多，才觉得刚才自己确实想简单了，他没想到简单的几句话也会引发男人如此的想法，不过基于此，她只能说自己是幸福的。 她拥有的，是一个懂得珍惜的男人。 同时也教会了她。 “董放，那次我们在饭局上见面，你心里在想什么？” 他们都在望着前方，并没有眼神对视。 “在想，如果老天怜惜我再给一次机会，就一定不让你走。” 人们常会这样，在思考回忆过往时会注视着前方，在畅想未来时也会注视着前方。 好像每每到那时，笔直的前方路不止是通往过去的时光机，亦是穿越未来的时光飞碟。 但也许，只是代名词不同，过去与未来一直都是相通着的。 * 这天是家庭聚会，趁着家里在广扬集训的男丁们有一个简短的假期，一家人就聚在一起吃饭。 蒋尔阳跟着两个姐夫到了时间一起回来，所以赵苡然和郑梦琪这两位“家属”是自己过来的。 女人这次还带着刚取回来的婚纱成片。 电子版她也有一份，不过想着跟老人家看的，还是拿了厚厚一本的影册。 客厅的里女眷们都围在一起，看着这崭新的一页页。 她们都在努力适应着家里孙辈最小的孙女也将要穿上嫁衣成为别人家的媳妇了。 起码现在，她们每个人都是欣喜的。看着照片中的郎才女貌，笑容满面。 姥爷翻来翻去还开玩笑说“你也总该和董放拍个职业一点的，那也般配的很。” 旁人一听，都以为他是从郑梦琪那里记下的，当时他们夫妻俩拍婚纱照的时候，还特地拍了组各自穿着篮球服和排球服的合照。 姨夫率先从厨房里出来，拿纸擦了擦刚洗净的手“叫我也来看看然然的结婚照。” 几个人一听，让出了座位。 赵苡然从一旁站起来，看了看沙发上的李婷乐的悠闲，又扭头朝稍远处玻璃门里的蒋耀华看去。 坚实的背影似乎还在不停的忙碌着。 女人搓了搓悬在半空中的手，抬脚向那边走去。从她进门之后，蒋耀华就一直在厨房忙活着。 “爸，还没忙完嘛？姨夫都出去了。”她走进厨房看了看，灶台上煨着砂锅，碗池里也被收拾的很干净。 蒋耀华正在擦着台面，让别人进来打眼一扫，绝对看不出这刚做过一大桌的饭。 他闻声后头也不回，手上的动作没停，平淡的开口“马上，把这收拾完就好了。” 赵苡然本意想让他过去和大家伙一起看看婚纱相册热闹一下，她十分想向家人分享自己的喜悦。 听见他这么说，女人改了心思“那我帮你一块。” 蒋耀华可知道意思，头往旁边带了带“勺子在那儿，尝尝牛肉怎么样。” 女人从小到大，在厨房里帮蒋耀华做的唯一一件事就是先尝尝没出锅的菜。 从前还小，所以无所谓。后来大了再遇上全家人一起吃饭，女人也就不会这么做了。 赵苡然拿起汤勺，左手拿着块隔热垫掀开砂锅盖子，袅袅白气顿时升起，接至而来的地方就是浓浓的肉香味。 “小心烫！” 从边上挖了一块带筋的牛肉块儿放到嘴里，软烂入味，他的手艺从来没变过。 “爸，要不然你叫我做饭吧？”女人忽然萌了心思，想和蒋耀华学几手。 “干嘛啊这是？”男人觉得惊奇，女儿可是从来没提过这些“我可不敢给你开这个先例。” 他半开玩笑的回答着，家里的女人向来没有在家里下过厨的，蒋耀华才不敢随便教她什么。 女人哎呀一声“我也想尝尝我自己的手艺嘛～” “行行行～等你之后不忙了吧，你回家我教你。” 蒋耀华其实也懂小辈们的心思，估计女儿是想学几手，这样以后在自己的小家里也能和董放来个“烛光晚餐”。 话题到此结束，他们都没忙着出去这个厨房。 “相片什么的给董放妈妈看了吗？”蒋耀华问。 “给阿姨发过去了电子版，目前来说那个最快也最方便嘛。” 刚才董母给她回消息说，照片已经挨个看了，让女人不用邮过来相册，过不久她就来宜市也能看个够。 后面也提到让女人记得拿回家让长辈们高兴高兴。 “你们还挺有默契，都想着让另一家先看。”赵苡然随便嘟囔了一句。 “生活嘛，平常交际不都是这，多想着别人也会让别人多想着你。”蒋耀华对着水管重新洗了洗抹布，他在给女儿普及着成年人生活中不成文的条条框框限制。 他又拧开抹布叠在了台子上一角，接着顿了顿“找个时间和董放去见见爷爷奶奶吧？都要成家了，还没去过吧？” 靠在旁边的赵苡然一愣，显然对此刻刚被提起的话题有着众多的意想不到。 她卡壳着，细细盯着蒋耀华脸上的表情说“还没。” “记得去一趟儿。” 说罢，他就要转身出去。然后又对身后的赵苡然说“走了，去看看照片。等他们回来就开饭。” 蒋耀华平静的很，此时的脸上还有淡淡的笑容，就如往常一样。 第七十六章 - 拽哥只对她温柔 - 五月教主 来到客厅，李婷她们都在招呼着蒋耀华赶紧过来看女儿女婿的结婚相册。 她们都看的差不多了，现下也就剩着他一人，重新坐在沙发上独自端详着相片上的每一片。 他摸着相册纸张，再看着那上面清晰的图片，想着如今技术先进的真是跟以前更新了太多。 翻过来是一张女人单独的照片，是整本里与其他页面温婉笑容最不相同的一张，照片中的她笑的开朗天真。 蒋耀华对着那张默默看了许久，感慨的说了句“这张和小时候最像，现在可没见过然然这么笑过了。” 赵苡然今年二十六岁，粗粗算起，他们父女已经认识快二十年了。 后来的三个人风尘仆仆，他们脱下行装。竟不知觉间，已经成了这个大家庭都密不可分的一份子。 丰盛菜肴的圆桌上，许久没这么热闹过了。 就着每个不同的时间段，大家的话题也都不尽相同。 “董放，你妈妈可真是个厉害的女人。”老爷子不久后的一句话让在座的晚辈们心里一紧，尤其是桌子对面的男人和坐在他旁边的赵苡然。 只不过他又立马加了一句“让我佩服，把你培养的这么好，礼数也周全的很。” 原来是嘉奖。 上次董母来宜市和李婷蒋耀华见面，第二天又重新带了礼物登门来看他们二老。说也算是作为晚辈的心意，都来到了地方就没有不看的道理。 其实这是每一个和董母打过交道的都会觉出来的，只不过赵苡然她作为晚辈，李婷他们作为平辈，都没有老爷子这种作为长辈的人说出来更加得当。 所以这话一出，也让旁边的老伴儿点头应和。 尤其是只有女人一个，独自把儿子培养成如今可以顶天立地的男人。只这一点就是很多人做不成的。 董放松了脸庞，迎着笑脸收着他们的话。他才发现，原来自己也有不擅长言说的时候。 他年轻的时候莽撞，曾以为说话是最简单不过的事，心里想的什么嘴上就说出来。 后来吃了亏，成熟之后便会一边听一边记一边说，所以他变得健谈，遇到什么场合也敢说几句，但不再是之前那种光是讲话的模样。 直到最近，越来越接触赵苡然的家人，不知道是身份的束缚还是心里的暗示，他觉得自己变成了哑巴，爱听却不爱说，更多时候是不知道该不该说或者说些什么。 后来是姨夫的一句话让大家又转了个话题“歇几天之后又上哪去集训呐？” 桌上的三位球员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道谁来说。 最后是蒋尔阳嚼着嘴里的饭，说了个地名。 李容由着声音惊呼一声“那可不算近。” “阳阳这个赛季是不是能上场啦？”旁边的姨夫正往盘子里夹菜，想到了什么。 “应该吧。” “那不错，这回在场上你们仨都能看见了。” 边上的赵苡然和郑梦琪相视一笑，一直觉得董放和梁靖这两个碎嘴来到家里是谁也不会说话了，只顾埋头吃饭。 后来老爷子被话题吸引上，被女婿一撺掇真有些了想要去摸球的欲望。 “好啊姥爷，好久没跟您玩过了。正好我们这几天休息，找个时间陪您玩几场？”孙女婿梁靖率先出口，劲头正起。 老太婆正想说什么阻拦，就被老爷子摆了摆手“今天不行，都喝酒了。” 不过老伴儿还是不满意，厉声反驳着“什么今天不行，哪天都不行！你什么身子骨你不知道啊？医生说的话你都忘了？” 这老太婆是刀子嘴豆腐心，两个人在一块生活了这么多年，老爷子可是清楚的很。软了软语气“玩玩投几个，又不是像他们那样真刀真枪。” 然后转头把话抛给了别人“董放，你们什么时候有空，陪我这个老球迷打打？” “姥爷您这话说的，我们随时都有空，您叫我们就行了！”男人从前和他的接触，只停留在言语之间知晓老爷子是个十足的球迷，场上一起投几个还真没有过。 当时在休息室梁靖介绍他给队友认识的时候，董放没想到他是赵苡然的姥爷，也不知道会有现在的状况。 老爷子满意地笑了笑，指了指郑梦琪的爸爸又指了指蒋耀华“好好好，就这几天，叫上你爸还有你爸一块来一场。” 满打满算的这些男丁们，有六位。老爷子想哪怕到时候体力不支，也还有一队的人可以打打。 饭桌上的蒋耀华什么都没说，听了岳父的话也只是随着大家笑笑。 下午赵苡然开车把李婷和蒋耀华送回家，董放在副驾驶。 “今天然然还和我说要学做饭呢，想让我教她。”上车之后，后面的蒋耀华抛了话。 李婷闻声，像是斥鼻的笑了一下。紧接着将头往前伸了伸“董放啊，平常你们在家她做饭么？” 男人扭头看了看赵苡然，含着笑说“有时候...不过我都嫌她墨迹，后面就不让进厨房了。” 他觉得和后面的岳父岳母们明说没什么的。 “从小就没做过，现在倒是喜欢添乱。”母上大人的一句话让前面开车的赵苡然撅撅嘴，心里暗暗吐槽她才不懂现在伴侣之间的乐趣。 能为爱人做饭，是件多么幸福的事。 蒋耀华哈哈一笑，“然然，学学你妈知道自己只能帮倒忙，连厨房都不进。” 女人很是不服“我妈那是懒的，我才不跟她学。” 董放识相地见缝插针，免了母女俩的拌嘴“叔叔，之前没听说您也摸球啊？” 他想起来刚才饭桌上老爷子的一句话，特意指了指蒋耀华让他之后和大家一起去投投篮。 被问到的人略微收起了笑容，刚点点头就被前面人拦了去“你没见过吧？我爸也打的可好了，只是深藏不露。” 女人的话，很是骄傲。 蒋耀华听见女儿这么说，心里有了一股暖意，热的嘴角又不自觉升起了些。 董放确实不知道，这个家里，他只见过同辈的梁靖和蒋尔阳。老爷子、蒋耀华和姨父的球技他通通没领略过。 “正好，这几天能见见了！”男人很兴奋，毕竟和自己敬仰的人做着大家都喜欢的事情，也是一种享受。 不免对这几天将要进行的家庭局充满期待。 就在这时候，他们都没看见后面人表情严肃起来的模样，不再像刚才开玩笑的放松了。 正经地朝一旁地李婷说“我这几天要出去一趟，老唐一直找我呢。” 刚才他在家里没说，也是不想当众驳了老爷子的面子。 李婷闻言，表情亦有些严重起来。盯着他的眼睛迟迟未动，似乎有什么要说的。 这时蒋耀华又开口，音量提高了些“董放啊，估计这次你见不着我摸球了。等之后有机会吧，我们再约。” “爸，你干嘛去啊？”开车的女人很好奇，她根本没有往其他方面多想。 “哦，你唐叔叔找我好几次了，趁着最近事情少些去找他，过一段你们婚礼的事情堆起来我也没时间过去了。” 他在陈述着，好像是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情。 他偷偷看了看旁边呆住的李婷，也没多言语。将头扭正，目视前方。 彼时的车上，每个人心里都被带起了些事情。 董放回了岳父的话说不着急，以后机会多的是。 然后算了算时间对着赵苡然问道“当时是说八月下旬去试礼服嘛？” 女人想了想，记得当时是这么和店里沟通的。 于是微微点了点头，也开始在心里盘算着时间。 八月份试婚纱，现在七月底...还有二十来天...不对，现在是七月底。 她忽然想起来什么，然后一系列的事情她就都串起来了。 赵苡然心里暗悔着怪自己记性不好，当时拿老黄历算领证和婚礼日子的时候还特意留意了一下，结果到了眼巴前，又差点没记起来。 其实日期她一直记着，但是忘记了每年在这个时间点会发生的一些事情。 她大概又明白了，蒋耀华为什么要去找朋友。 刚才每个人心里都怀着心事，现在这些事相互缠绕，最终都攀到了一条上。 汽车开到天玺苑正门，他们要在此处下车。 李婷望着汽车开走的方向，眼神里带着复杂，亦有些艰难的开口“老蒋...真没必要去的。” 她想说的话很多，但众多原因粘住了她的嘴巴。这种话题究竟该如何平常的提起呢？ 已经二十年了，她还未找到一个舒适区。 所以大家都这么选择默契的避开。 “都说好了，老唐也等着我呢。”蒋耀华平常般地看了看她，带有一丝安慰“回家吧。” 李婷看着他朝自己伸来的胳膊，再说不说多的话。 一年复着一年，有些事情哪怕不提也从不会被人忘记。 车平稳的开在道路中央，董放坐在副驾悠闲的与媳妇儿找着话题。已经一周多没见了，他有很多话想说。 忽地，赵苡然自然地开口止住了男人的下一句“明天陪我去看看爷爷奶奶吧。” 一时间，董放没有转过来弯。 他大脑飞速旋转着，自己明明记得女人曾给他说蒋耀华的父母都已过世，那...？ 疑问的话庆幸的在他嘴里多停了一会儿，男人又想到了什么。 他好像明白了。 第七十七章 - 拽哥只对她温柔 - 五月教主 此刻他眼中的赵苡然不再是刚才欢脱的模样，平静的很。 董放了解，平静的背后总藏着些什么。 “好啊，听你安排。”他愉快的应着。 董放心里想，如果他没猜错。他将要陪女人去的是她亲生父亲的爸妈家。 他后面很自然的没再说话，给足了女人自由空间。 而赵苡然也是趁着这个空隙，使劲的想，使劲的想。 如果饭桌上大家都在夸赞董母是一个礼数周全的人，那她觉得蒋耀华又何尝不是位周到至极的人呢？ 曾经很长的时间，在赵苡然能看懂蒋耀华的诸多做法之后，她便决心想按着他的标准去找一个伴侣。 因为蒋耀华，他太知道如何去做一位丈夫，一位不那么简单的父亲了。 人际交往间，他太知道那个度该摆在什么位置，不偏不倚正正好。哪怕沾了亲情，也绝不会移了错位置。 在李婷父母面前，他知道话题到什么范围就不该他说话了；和赵苡然他们这群孩子也知道由他而来的关心不能是满的。 中午在厨房里，他让赵苡然抽时间带着董放去看爷爷奶奶，这个对他来说很尴尬的角色身份，但他还是犹豫再三说出了口。 前不久女人和董放一起拟宾客名单的时候也很犯难，她甚至去问过李婷。 要知道李婷与赵苡然的亲生父亲是因为意外分别，而李婷与蒋耀华也是明媒正娶的夫妻关系。 当时也是那边的两位老人叫李婷重新找归宿的。 可无论怎么互不干涉，这都是个难题。赵苡然的亲生父亲是家中独子，他过世之后只剩下了父母二人。 和蒋耀华再婚后，如何掌握关系成了她也成了之后赵苡然的难题。疏远那两位老人过不去李婷的良心，但如果经常去看望也对蒋耀华有着心里负担。 于是过着过着，李婷和这个孙女赵苡然也只有逢年过节的时候才会去看望一次。 再如何摆正秤砣，关系都是尴尬的，所以在此之后的很多年只能成为大家闭口不谈的默契。 * 男人果然没猜错，第二天上午一大早他就驾着车按着女人口述的路线，驶去了那个许久才会进门一次的家。 提了后备箱的礼盒，董放瞧着女人似是比自己还紧张。 来开门的是家里的男主人，女人说过家里就他们夫妻两人住着，所以这位应该就是赵苡然的爷爷。 董放站的靠前，恭敬地叫了声爷爷。 屋内的人看见这陌生的脸庞有些疑问，转而又被旁边的女声吸引，他看见了赵苡然。 “是然然呐，快进来。”老人说着，把门敞得大了些，侧身让他们进来。 就着距离，他还特意多扫了扫董放的全身。 男人拎着手中的东西先一步进去，赵苡然则跟着爷爷关了门慢慢往里厅走去。 就是间很普通的两居室，家具陈设都朴素极了，一看就知道是老年人居住的房子。 爷爷看见中厅的男人站在那里左右寻摸着，开口说“小伙子，东西随便堆在那里就好。我一会儿收拾。” 被爷爷招呼坐下，董放才敢趁着他和赵苡然交谈的功夫细细打量起这屋内的一砖一瓦。 他视力好，一眼就瞅到了那边墙上挂着些照片。有一张是男人身着军装拍的，原来爷爷年轻时是军人。 不过眼下坐在客厅沙发里的男人，已经没了当时的意气风发。他估摸着也许爷爷比赵苡然的姥爷还要再年轻几岁，不过脸上的沧桑却是深得很多。 “我还怕您和奶奶出去溜达呢，想着先敲门看看就没打电话。” “她这两天不愿意出门，随她吧，不出去就不出去。”爷爷在一旁坐下，微微叹气。照顾这么多年老伴儿，有些时候也就随她了。 赵苡然心下想着怎么能完全依着她呢，奶奶不出去爷爷也就出不去，他是不放心奶奶一个人在家的。 但她还是没说出来，沉了沉又换了种心情“这是董放，今天带他过来看看您和奶奶。” 爷爷初醒般的哦了一声“小伙子你就是董放啊。” 刚才男人一进屋，爷爷就看出来他的不同，但又不好瞎认人。 董放恭敬一笑，随即起身“爷爷您好，我是然然的...现在应该说是未婚夫吧。众多原因之前没能来看望您，希望爷爷您别见怪。” “没有没有，好孩子快坐下。”爷爷看见他这么恭敬的模样也赶紧起身握了握他的手让他坐下，脸上挂着笑“未婚夫？是准备结婚了吗这是？” 赵苡然看见爷爷脸上不经意间的疑问，心里一颤，顿时觉得有些鼻紧。 如果讲给外人说，自己的亲孙女马上要嫁人了，而爷爷才刚刚知情。 多么荒唐，多么不可思议。 男人看了看没动作的赵苡然，又继续答说“嗯，下个月领证。” 爷爷猛点了点头，真的欣喜说了几声好。 马上又想到些什么，就要起身往里屋走去，边走还边说着“瞧我这记性，然然你给董放倒点水喝。我去叫你奶奶。” 看着消失在拐角的背影，董放往前坐坐，摸了摸女人搭在腿上的手。 关切的问她“怎么了？” “没事。”女人笑笑，那么勉强。 等到爷爷再出来，手里还拉着人“老太婆你看谁过来啦？” 两个人走的比他一人走的慢些，被他搀扶的奶奶有些颤颤巍巍，听了旁边人的话轻轻抬起头向客厅中央看去。 赵苡然这时起身往前走了几步“奶奶~” 董放跟在她身后起立，默默留在原地没动。 奶奶缓缓回住孙女递来的手，将要摸上的间隙又停住了“你是谁呀？” 带着疑问的四个字，只让女人身后的董放有了一丝震惊。刚才的种种他只简单以为奶奶是身体不好，走路不便。 但却... “奶奶~我是然然呀~”这时候再开口，女人的声线兜兜转转，没有底气，如哭腔一般。 “这不是咱孙女嘛，你忘了然然了？”爷爷在一旁提醒着她。 顿时，奶奶的眼神里又露出了光“然然，我知道..你是然然!”她将孙女的手紧紧握着，一遍又一遍的重复着然然这个名字。 “然然是我的孙女儿。” 与奶奶充满爱意的眼神光相对的，是女人无助且自责的充满复杂情感的模糊眼眶。 “来，老太婆，你猜猜后面这个人是谁。”他们都知道这时候她恢复了点儿，爷爷便迫不及待的问。 董放看见他们指着自己，向前探了探，喊了声奶奶。 对面的老人盯了盯他，从上到下看了又看。好像没想法，接着又看，突然惊讶了起来“安平...你是安平！” 董放不知道安平是谁，但在奶奶身边的两人是知道的。 听到她这么说，就能猜到又是糊涂了。还没拦住，奶奶的情绪就变得更加激动起来“安平...你回来了！你终于回来了！你这么久都去哪了啊...” 她说着说着，眼眶的泪唰的就下来了，一个劲儿的想往前走去抓住这个安平。 爷爷和赵苡然见状拉住她，而女人早因为刚才叫出口的名字忍不住的掉起泪来。 赵安平，这个名字已经很长时间没出现在自己生活中了。 “老太婆你看错了！这不是安平。”爷爷像是见怪不怪，也比他们都要坚强。 董放被这一幕整的慌了神，不知不觉间他也把手掌伸向了那双想抓住自己的褶皱双手。 老太婆显然是不管他们这些，只想走到男人面前，抽出其中一只布满皱纹的手抚上他的脸庞“安平...回来吧，别再走了好嘛...” 赵苡然止不住想要留下的眼泪，她又拉住了爷爷想要阻拦的肩膀。 董放尽管还没搞清事实，但面对这个站在自己身前可怜哭泣的老人，他说不上来的心塞。 他没再急着解释自己的身份，就这么安抚着她的情绪。她说什么，他就点头答应。 “不走了，以后都不走了。”他不知道这么说让奶奶的愿望“成真”正不正确，但起码，他不想这位老人再这么激动下去。 董放扶着她坐下，慢慢缓着她，直到平静下来。 爷爷坐在离他们最远的一边，沉默的不说话。 老太婆静下来后又变得安静起来，她不在跟董放说话了，而是看见最远处的老伴，问他说“你怎么坐在那里？” 董放说“奶奶你要过去找爷爷么？” 被这一问，老太婆扭过来头又重新看着董放，好陌生。 “你是谁啊，小伙子？老伴儿，他怎么在咱家？”后一句是她问爷爷的。 坐在一旁的赵苡然默默上前，替她折了折耳边的碎发“奶奶，这是您孙女婿。” “孙女婿...你是然然的丈夫?!...然然呢，然然来了嘛？” 在这呆了好半天，自从奶奶出来之后就清醒一会儿糊涂一会儿。大家都忙着安抚她的情绪也没再怎么说话。 后来爷爷趁她还算听话，找了个由头又让她进里屋了。 再从卧室里出来，爷爷显然是沾了一身疲惫，比刚才看得还要乏力。 他抬头看看董放，有些尴尬的解释说“孩子，别见怪啊。然然奶奶这是老｜毛病了。” 男人闻声赶紧扭头，他才不会因为这些事情产生什么想法，反而刚才看到在场的人们心绪变得越发不佳而心里失落。 他第一次见这种场面，也是趁着爷爷把奶奶哄进屋的间隙，他才来到女人身边安慰她。 当时的赵苡然哽咽着，眼圈红红的望着他说奶奶自从儿子意外走后就受到了很大的刺激，前几年患上了艾默兹海默症，时而清醒时而糊涂。 她会记得每一个跟她有关系的人，但经常对不上号。时而清醒时而糊涂。 就像她会一直记着自己的孙女叫然然，但女人站在她面前，她就不见得能认出来。 而刚才她一直冲着董放喊的安平，就是她儿子的名字。 也就是赵苡然的亲生父亲，赵安平。 第七十八章 - 拽哥只对她温柔 - 五月教主 被老太婆“打扰”过的客厅，变得比刚到时还要安静。 爷爷心里跟明镜似的，清楚知道孙女和孙女婿来是来说喜事的，怎么能让这些陈芝麻事影响了呢。 他看了看时钟“中午留在这吃饭吧，正好我也该做了。” 老人家说着就要起身，到了他平常准备午饭的时间点。 赵苡然哪舍得让他来准备他们的伙食，紧忙拦住“爷爷您别忙了，我...董放一会儿还有事儿，我们还得回去呢。” 这不在来之前沟通的范围内，男人见状也附声说“爷爷等下次吧，今天确实时间有点赶。” 他心里忏悔着，对这样一对儿慈祥且无助的老人家，各撒了一个慌。 爷爷听了，也明白。抬的步子收了回来，站在原地。 “那好，你们有事就去忙。” 赵苡然不死心，在临走之前独自进去了奶奶的那间屋子。轻轻推开门，看到床的那头坐着背着自己的人。 她弯着腰，就着阳台的明亮，在鼓捣着手里的东西。 她一步步的走近，不想再激起老人家的激动。 “奶奶？”她小声喊着。 没成想坐着的人真的闻声扭来头，看见来人的瞬间，笑了笑。 “然然正好你来了！诺，这些都是给你爸绣的鞋垫，他一直不来取，你给他拿回家吧。”老太婆理着手上的最后几针线，像是唠家常一样嘴里念叨着儿子不常回来看看。 这一刻，她记着孙女然然也记着她的模样，但却不记得儿子早已经离开人世了。 女人强忍着泪水点点头“好。” 也许，这样的剧情对她老人家来说，是最不残忍的。 临出门前，爷爷送他们到家门口，最后递给了赵苡然一沓厚厚的红包。 “然然，爷爷和奶奶祝你新婚快乐，红包一定要收下。”他怕孙女不收，还特地强调着。 可赵苡然看着递来的一沓厚纸被红色红包包住，一起被捏在那只皱纹遍布，老人斑许多的宽大手掌里。 那一刻，女人特别心酸。刚刚被收起的泪水又不听话了“爷爷...我还来呢...” 女人觉得，离她结婚还有很久，爷爷怎么这么着急把红包交给她。 老人家见孙女这副样子，低下声来安慰“来来来，你们随时有空随时来。爷爷记性不好，早给你们心里就踏实了。” “给董放，你先拿着。爷爷很高兴啊，也很满意你们。希望你们好好过日子。”他又把那一沓心意换了个方向。 “那您答应我到时候去参加婚礼。”赵苡然抽噎着，她想再试试。 因为刚才提起这件事，爷爷拒绝了他们。 老人家犹豫了“你们好好的就行，爷爷是真心祝福你们，婚礼...你奶奶这里也不方便...看过你们两个就好。” * 回到车里的一瞬间，女人再也忍不住悲伤的情绪。就着车厢的阻挡嚎啕大哭起来。 比那天晚上知道陈万和郑梦瑶离婚还要难过百倍。 赵苡然鲜少来这个家，除了蒋耀华的原因之外，还有一点就是她其实是逃避的。 她感觉自己无法面对她的爷爷奶奶这么孤独的生活着。 人都是会对不想面对的事情而选择下意识逃避，她也不意外，她每每来到家里看见空荡荡的房子只有他们夫妻两人相依为命就会对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的现实而觉得崩溃。 尤其是近几年，奶奶因为艾默兹海默症变得不如正常人那样，她就更怕面对了，她不想接受奶奶会认不得自己的事实。 但通过今天，她觉得不能由着自己的劣根性胡来。董放教会了她珍惜，而不光是爱情上的珍惜。 尤其是刚才出门前，爷爷递来的那一沓厚厚的祝福，他下意识的觉得再见到自己会是很久很久之后。 那一刻，女人觉得自己就该受到惩罚。 “董放我该怎么办...爸爸对我很好...爷爷奶奶对我也很好...”她由着男人把自己拉向他的怀里，她一直对这个问题无解着。 少来看望他们，赵苡然会经常想起他们没有晚辈的孤独；多来看望他们，她心里真的过不去蒋耀华那一关。 其实蒋耀华从来没有给过她们压力，只是这些都是李婷和女儿自己累加的。 她们觉得已经和过去划清界线了，有些确实就不能模糊了。 “甚至当时，爸爸还提醒我要带你来看爷爷奶奶...”她无助的抽噎哭泣着，旁人都觉得她有完美的一生。 殊不知，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与众不同”。 董放隔着汽车中间的中控台，尽量舒服的搂着她。手掌在她胳膊上，后背上不停的抚摸着，轻轻揉捏着，希望以此来缓解女人的压力。 现在有他，那之前他不在的时候，赵苡然都是找谁哭诉这些呢？ 光他这样一个大男人都因为刚才的事情而触动，他刚才仅仅只是作为一位局外人，一个外人而已! “大宝...我有爷爷奶奶了。”长久之后，董放说出来这样一句话。 他知道此刻一直横亘在女人心头的烦困是什么，他想纾解她。 女人磕磕绊绊回答他“什么意思？” “我也一直没有爷爷奶奶，从今天开始就有了。” 董放小时候，董母跟他的父亲离婚之后，就跟他们一家撇得干干净净。所以从小到大，他只有姥姥这一位隔代长辈。 女人不解，觉得他们既然就要结婚了，那她的自然就是他的，还需要再拿出来说么？ 董放摇摇头，把女人缓缓的扶起来又伸手拿纸巾将她脸上残留的泪痕擦了擦。 才说道“我的爷爷奶奶我来孝顺，你成了我媳妇儿之后跟我一起孝顺，好么？” 如果换一种角度，不把这对老人家当作是赵苡然亲生父亲的父母，而当成董放的爷爷奶奶。 角色互换，哪怕赵苡然再多来看望他们无数次，心里那种莫名的死结就会解开很多。 而他们要结婚了，她的就是他的，他的也是她的。 不管如何，他们都是赵苡然和董放的爷爷奶奶。 其实赵苡然知道，董放这么一句并不能改变什么，也不会真的让那中间的疙瘩消除，只是有他这份心，能说出来孝顺她的爷爷奶奶这句话，女人觉得意外。 他永远都在用自己的方式去帮助她摆脱各种坏情绪。 之前去江市，董放的姥姥和妈妈一直夸他是孝顺的孩子。 赵苡然相信，他既然这么说了那就一定能做到。 她重新握住男人的手，不止一次的暗喜有他真是件难得的事情。 “下午可以再陪我去一个地方么？”女人小心翼翼的开口。 董放虽然最不喜欢她这样板板眼眼的态度，但还是耐着性子说“去！哪都去！” “去看看我父亲。” 那里的门口有花店卖花，两个人到里面挑了一束。 在赵安平的墓碑前待了很长时间，再出来时，天已经有些擦黑的痕迹了。 坐进车里，赵苡然给董放讲着。 “你知道我爸为什么这几天要去别的城市找老朋友么？”这个时候，她已经很平静了。 董放摇摇头，让她继续讲下去。 “他其实每年的这几天都不会在宜市，刚开始我们还不知道原因就觉得凑巧，后来我跟我妈才意识到他是故意的…在我父亲忌日的前后，他总会不在。” “什么唐叔叔，张叔叔，华叔叔...每一年他去找的朋友都不一样，但每年来一次就把他这些老朋友轮了个遍，再循环着。” 蒋耀华想给她们母女提供足够的空间，不要因为他的原因让她们本想去祭奠亡人的机会而不得不失去。 因为他知道，母女两个心里是怎么想的，她们怕觉得对不起他。 但这些大家都不能摆在明面上说清楚，这就是很久之前在赵苡然踏进社会时学到的一句。 成年人的社会有时候不能什么都搞得清楚明白。 再好的感情都敌不过清楚亮堂的光，模糊一些是最好的。 抓着方向盘的男人第一次觉得心里这么敬佩蒋耀华，他从前竟没发觉这些，满脑子想起的都是那天晚上住在天玺苑，他们两个彻夜畅谈的画面。 他当时觉得，岳父他明白很多，是个十分清醒的人。 所以，也只有清醒的人才会聪明的进行着马虎的事；而马虎的人常常会自以为是的进行聪明的事。 “我们家的事是不是还挺乱的？”她扭头看着董放，有些自暴自弃。 男人咂咂嘴，他还是能明白女人此刻的想法的。 他没着急回答，而是问她“你知道一条项链要是被缠成个疙瘩应该怎么解开么？” “扔了它？”赵苡然头一次不按常理出牌。 男人快速反问她“那是你最宝贵的一条，舍得么？”。 赵苡然闭口不语。 “一根针，普通的绣花针就够。” 女人问他原因。 “拿针穿在疙瘩结那里，挑一挑很容易就开了。” 女人家都会有各式各样的项链，保存不好的话链条相互缠绕就会打结成一个个疙瘩。 每当这时候主人都会头疼拿手解它，越解越乱。但殊不知，用个其他工具会很容易。 “我就是那根针。”董放自信的开口，又向女人那里看了一眼，与她对视。 “你羡慕我家人少事儿少，我羡慕你们人口多还热闹，每个人心里都会想着彼此。” 这句话男人没说错，杂乱的事情搞得这家人头痛，不正是因为都在乎彼此的感受么？ “但以后就不一样了，我也不用羡慕你了，爷爷奶奶我也有了，父亲我也有了！” 第七十九章 - 拽哥只对她温柔 - 五月教主 广扬的那三个队员又离开宜市了，是在陪老爷子打过几场球之后离开赶去集训的。 最近是多雨时节，当时因为天气原因航班还差点被取消，可最后还是成功起飞了害的郑梦琪和赵苡然白高兴一场。 她们还以为可以和老公再多待几天。 最让人难过的就属赵苡然，董放将要离开的这十几天还藏着个特别的日子——她的生日。 去年这时候，她和董放还是形同陌生人呢。 没想到在一起之后的第一个生日，也要因为男人集训而不得不分隔两地。 可赵苡然还是懂事的，并没有因此有什么不满的情绪或者责怪他不能陪自己，工作原因对于成年人来说再正常不过了。 董放可是把自责深深刻在心里了，趁着临走前的最后一天先把礼物交给了她，又说等到回来之后一定好好补偿她。 后面成了“八婆”，一会儿一问她那天怎么过，跟谁过？ 女人无奈笑笑，觉得他这些问题简直都是废话“我这马上就该联排了，忙都忙死了~顶多也就和美丽姐她们吃个饭。” 不知不觉的，她主演的那部《红纸机》马上就要全国巡演了，最近节目彩排的收尾阶段她们一群人都忙的团团转。 董放走了也好，自己在宜市也就没什么牵挂了。就算排练到凌晨她也不用记挂家里那位没人陪了“这次多巧，咱们各忙各的。” “你不能通宵睡舞蹈房听见没？晚上我不能接你记得和美丽姐一起回家。”男人见她漫不经心地说着，丝毫不把这些事情放在心上。 之前他听杨美丽讲过，有时候女人排练晚了要么就懒得回家直接在舞蹈房打地铺要不就是因为害怕走夜路留在那儿，所以后来再搬家，她就搬到了和杨美丽一条路上的小区。 下班一起回家比较方便。 “不睡不睡，你可以给我打视频监督我。”女人一一答应着。 “还有新房那边的装修队，你没事可以过去看看。但是他们要是找你说这个那个你不用管，我早给他们交代清楚了。” 新房装修是找的专业团队，之前双方已经沟通好了房子装修的各项事宜也出了设计图。董放怕自己不在的日子，那边看就赵苡然一个女人趁机钻空子。 那时候付款的时候就已经明确备注了，装修的一切事宜都和男主人沟通。 赵苡然听着他同自己讲的一条条，心里虽然觉得他咯里吧嗦但是清楚明白他的心意，也就每一条都应下来。 “行行行~一切你做主听你安排~” 女人觉得董放肯定不知道他现在的模样。 行李装箱，大号背包也塞得满满的放在沙发一角，他穿好了行装又怕坐到沙发上被女人念叨脏害的她再打扫，所以只能蜷在旁边的一个小椅子上。 就差穿鞋出门了，就着这些他已经和自己交代十几分钟了。 “真不用我去送你么？” 外面阴雨连绵，吹散了几日前的炎炎天气。 “不用，你在家休息吧。”好不容易休个周末，他也不放心女人把自己送到机场再从雨路里开回来。 来回路程，几十公里。 他说着起身，走了几步到盼崽的小窝前。 这小家伙最近越发懒了，没什么事就喜欢窝在那里，舒服的很。 他揪起小家伙“这几天别给妈妈找事儿听见没？” 男人自言自语的，盼崽压根不搭理他，毛茸茸的脑袋左摇右晃的。 赵苡然靠在一旁的墙沿，看着眼前这对父子恩爱的模样，现下男人朝盼崽进攻亲亲的模样估计就和他之前纠缠自己的样子差不多。 “亲它它又不会跟你告别，还不如来抱抱我。”她头一次争宠的这么厉害。 傲娇的话语声落下，让男人抓着盼崽的手一停，些许惊讶的扭头看向那一身柔白家居服的女主人。 他把小家伙扔到地上再不顾它，抬着不慢的步伐靠近那边的人。 “起码它不会给我点火。”一边说着，一边攀上了女人平直的肩膀。家居服的布料柔软至极，就像女人的皮肤那么滑嫩。 他的头有方向的低着，就像赵苡然刚才在一旁看着他找盼崽亲亲的时候那么有目标一般。紧接着耳畔又响起男人低哑的嗓音“你怎么知道我不会抱你？嗯？” 董放还没见她着急过几次。 她双手附上男人面前厚实的胸口，任由他移动着在自己颈间找寻着目标下嘴。 呼吸之间，满满氤氲着热气。 话是她刚才没过脑袋脱口而出的，赵苡然也不知道自己说这话的目的。不过她知道自己越来越明目张胆接受着男人对自己的爱了。 * 剧院。 舞蹈团的团长刚刚结束了讲话，这是下午临时通知《红纸机》的参演人员开的会。 所以也是匆忙的很，很多演员都带着妆造就来了。 这次开会的目的很简单，就是像学校里每逢大考前举行的动员大会一样，鼓舞士气，宣讲其重要性。 还有一个消息，就是明天要进行团内部的第一次正式演出。 在剧院的剧场内，邀请直系前辈以及相关人员，冠名合作投资商主理人观赏并点评。 巡演的顺序也大致出来了，剧院本意是在有效率有质量的前提下进行全国巡演。 翌日，是内部演出的第一场，这天也是赵苡然的生日。 不过这是全体参演人员第一次接受台下有正式观众的演出，所以兴奋占了大头。 早早的上完早功课就开始化妆走台彩排。 阴雨一直没停过，淅淅沥沥的下。到了下午虽然停了，还还是阴着天，挂着小风。 他们都在调侃着那些大佬会不会因为天气原因取消今天的行程。 赵苡然很重视这次机会，毕竟这是自己第一次作为全剧的女主角串起了整个故事，而现在她将要接受第一批观众的检验。 那种心情就像是回到了大一第一学期期末汇报表演时，要给全校的领导展示自己的大作业成果，那种紧张夹杂着激动。 临上台前，她给董放发了消息。 先说了宜市的天气还是很差，又问了他那边雨停了没。 接着发过去一张照片，是刚才整理好造型她让杨美丽帮自己拍下来的。 分享给他。 几条消息发出去后，她就把手机放在了化妆台的桌子上。 没告诉董放的是，她因为从小的伤病，现在遇上阴雨天气也会隐隐的骨头疼。 上几天排练的时候，尽管现在是夏天，但她还是难受的很。由腿发散的疼不是剧烈的，但是持续的。 舞台光闭黑，帷幕紧紧垂落着。隔绝的是台上准备着的演员们和台下充满期待的各路观众。 赵苡然相信，这绝对是一个虐心的故事，她努力着，想让来到现场的观众们都不虚此行。 全剧一共四幕，两个小时。 表演前团长鼓励他们说，能完全顺利的接下来就是成功。 整个演出团队做到了，他们起舞着在一幕幕的故事中感动着自己，感动着观众。 整部舞剧有一个高潮部分，那里也需要女主角赵苡然的舞蹈功底绝对厉害。 所以就那几秒的时间，她要完成大跳起落加翻转之后的单脚定姿。 是难，但敌不过女人喜欢。 她接触舞蹈的这二十多年里，学过各种舞蹈技巧，也表演过千千百百种。但唯一最喜欢的，就是舞台上的大跳。 因为每一个专业舞者都渴望舞台，他们心中都藏着一个最遥远的梦，同时也更渴望他们大跳起来的那一瞬间。 因为，那是脱离地心引力的瞬间，也是他们离自己梦想最近的时刻。 舞剧结束，主角在场上一一谢幕。赵苡然之前参演过很多剧目，最后她都会站在舞台上的一角看着台中的首席姐姐接受全场观众的掌声。 那是美好的位置，今天她也站到了这里。 聚光灯打在他们身上，她深觉自己是发着强光的。 她鞠躬着，感谢台下的观众，也感谢这千千个日夜努力的自己。 如果不是剧目保密协议，她真想邀请家人们共同欣赏自己的第一次完整舞台。 后来全场光亮，她作为女主角和众多演员们陪观众结束了一场梦。 如今光亮了，梦也结束了。 团长说“很感谢大家百忙之中抽出时间来检验我们剧院舞蹈团这几年耗时耗力最大的原创剧目《红纸机》，可能很多前辈们也都发现了，在这次舞蹈文化创新的过程中，我们秉持着全方面创新的概念，也大胆启用开发了很多新生舞蹈力量。如果是经常观赏舞剧的前辈应该不难觉出，这次台上出现了很多新面孔。” 不止是主角启用新人，就连很多配角也都是刚刚进入剧院工作的新人演员，他们都没有多数的大台经验。 团长和主演发言之后，话筒交给了台下的几位观众。 也就是趁着这个时间，赵苡然才借着全场的光亮发现此刻拿着话筒发表观后感的人正是自己的大学老师——钟娟。 她老人家仍旧是那么气质优雅，精神矍铄。 钟娟说她也感谢剧院的这次机会，可以完整的观看一次正式演出前的剧目雏形“其实从我的角度出发，我觉得这将会是最完满的一次，整场下来演员们的心里状态会比首演更加巅峰。观看下来我想说，时代不同人才不同，勇于挖掘新人来碰撞新的艺术文化是一件非常正向的事情。” 新人演员们心中都有信仰，有着对舞台最纯真的向往。 她继续说下去，没有点明自己与赵苡然的关系“女主角很优秀，她也成功的做到了是在活角色，而不是演角色。我认为是比春晚更上一层楼的进步，谢谢。” 那一瞬间，赵苡然站在登上聆听着曾经的恩师对自己的点评。 双目含泪的视线在茫茫空中交汇，柔黄的聚光灯让全场安静，她觉得自己又重新回到了学校，在她老人家的一次次庇护下，完成每一次考试作业演出。 她每次都会像今天这样，扔掉所有排练时的严肃与批评，用真挚的夸奖去拥抱演出结束后的你。 她给了一位位舞蹈演员，最珍贵的自信。 第八十章 - 拽哥只对她温柔 - 五月教主 后台里，女人接受完整体合影以及团长的总结讲话后，一股脑穿过人群去找那位熟悉的身影。 她果真静静的在那儿。 “我就知道你这丫头会来找我。”钟娟看见女人还是一身演出装扮，急匆匆的从远处跑向自己，接着露出一抹慈祥的笑容。 她慢慢的站起身，等着赵苡然的拥抱。 女人展开双臂拥住许久未见的人，从前每一次演出结束，他们都会首先冲到台下去拥抱钟娟。 慈祥的人微微仰着头，轻拍女人的后背“怎么还和以前一样，总爱掉泪。” 从前的赵苡然，总是在演出结束之后哭一会儿，如果再抱住她，便会哭个不停。 女人从那熟悉的怀抱里直起身子，擦了擦留下来的眼泪不想把妆弄花。 钟娟帮她藏着，打趣说之前同学们起的外号不错，果真是个泪人。 “天气这么不好，您怎么过来了？”她其实很感激钟娟的到来，不过正是因为此她也担心着老师的身体，状态差劲的时候也多是在阴雨季节。 “你演出我肯定要来看看的啊，看看你有没有给我丢脸。再说了，人家剧院都给我发邀请了，不来那不成耍大牌了嘛。” 如果不作为老师在上课，钟娟永远都是带着笑。 “那您还满意嘛？” “用了两张纸来擦泪呢，你说呢？” 其实这样说很模糊，因为钟娟会哭的原因不只是因为内容感动，还会因为台上站着的是自己的学生而觉得自豪和骄傲。 女人低声说着，那就好。 钟娟停了停，似是出神的望着她“请柬我收到了。” 赵苡然对上她的眼神，明白说的是她和董放的结婚请柬。 “时间可真快，一眨眼，小宁都结婚两年了，你这也要办婚礼了，小予那儿估计也快了。” 钟娟说的另外两人，是赵苡然在大学班里玩的最要好的。 “我们默契着呢，都想着岔开让您每个都有时间参与。” 师生两个人站在这聊了一会儿，年初春晚结束后，她们就没再见过了。 后来一起回到化妆室，女人撒着娇让钟娟再多陪自己一会儿。 一下午的时间，现在已经快七点了。 妆没有卸掉，她只换回了自己的衣服。确认无事后挽着老师的臂弯向门外走去。 “然然，我记着...今天是不是你生日？”刚才等她的时候，钟娟在心里琢磨着。 女人笑笑，说是。 钟娟与其他老师不同的是，大学四年从没把他们当成同学，而是真当成了自己的孩子。 重要的日子，她都会记得。 钟娟问她怎么过，是不是男朋友已经定好餐厅了？ “他也忙，没在宜市。再说我也不是小孩子了，生日过不过的吧。”看的没以前那么重要了。 正巧说到这，她们也走到了大门外。 因为剧场通向的大门与平常排练的地方不同，所以赵苡然一出去恍惚之间的随意一瞥。 就看到了什么。 那身影好像是董放？ 他手里拎着什么？蛋糕么？ 钟娟被旁边的人一顿，疑问看去“怎么了？”她感觉出赵苡然停在那儿了。 女人愣怔看着前方一时间没顾上回答老师的话，钟娟则是顺着她的视线延伸到面前，她再扭头之后就把视线固定到了朝她们走来的男人身上。 婚礼请柬上，好像就是这个男人。 彼时的他也眉眼含笑，规矩地站定到她们面前。 中间隔着几级台阶，但男人的身高仍旧可以平视她们。 赵苡然心里暗暗问出“你怎么来了？” 可是恍惚过后，再开口就是“老师，这是我未婚夫董放。”然后看向男人将手掌指向了旁边的人“这是钟老师。” “钟老师您好，我是董放。”男人轻微点头，礼貌至极。 他知道这是女人的大学老师，两个人的感情就如同他与杨逸之间一样。 “你好，刚才然然还失落说你在外地呢，结果现在就来送惊喜了。”钟娟借着自己几十年的慧眼打量着眼前的男人。 又侧头对着女人说“从前只听你介绍过父母弟弟，忽然一说未婚夫还是挺不适应的。” 这也证明着，学生们都长大了。 可女人现在全心思都扑在董放为什么会出现在此的疑问，对钟娟的话不再像之前那般反映强烈。她象征性地随着老师一起笑，没说话。 钟娟岂能看不出来“得了，这下不用我陪你了吧？交接工作就到这儿吧？”她想着给两位年轻人多些独处的时间，切不要因为她这老太婆而在这潮湿的户外白白浪费时间。 钟老师还是像之前那么有趣，而赵苡然像是被戳穿了小心思更加笑得不好意思了。 她把手里的车钥匙交给面前的男人“我去把钟老师送上车。” 钟娟好歹也是舞蹈界的著名人物，一般有什么活动都是会配专车司机全天待命的。并不是意味着她有多大的架子，而是这样对年龄稍大的前辈们更安全一些。 董放接过，礼貌地站在原地向钟娟告别并腾出了空地让她们先走。 赵苡然习惯性搀起老师的臂弯，从男人面前经过。 “把包也给我吧。” 他说着，左手一抬想要取走女人肩上的挎包。 钟娟看在眼里，没有言语但却露着欣喜看着他们的动作。 那一瞬间，女人感觉像是中学时代偷偷和早恋的男生打闹却被班主任看见个正着。 她随着老师走向那边停着的车辆，细心注意着地下因为雨水堆积而冒出来的小水洼。较晚的时间又加上阴天的笼罩，让天空盖上了一层暗膜。 钟娟慢慢悠悠地开口“我在一旁瞧着啊，你跟小予还真是有点像。” “嗯？” “你见过她交的男朋友了么？” 钟娟问起，赵苡然也在脑子里回想着“见过照片，之前小予在朋友圈发过..真人还没有。” 她的大学同学杨予笙去年被邀请到电影剧组拍戏，正好也是钟娟担任舞蹈技术老师的一部大制作。 就是在那个机会下，让她和一位实力派当红男演员结下了姻缘。 钟娟淡然一笑“该拉着你们各自的男朋友去约个见面，哦不对，你这应该是未婚夫。” 女人问她为什么。 “那个男演员不是挺火的么？”言下之意是问赵苡然难道先前不知道他？ 后来扶着钟娟上车前，才对女人说在她看来这两个男人像的很。 不是长相，而是那种气质风格。 打眼一瞧，就是带着浪荡不羁的范儿。 “要是换作之前在学校里，我铁定会多事的让你俩都分手。不过到了现在，我就会选择相信你们的眼光。” 赵苡然听了，不知道老师对董放的评价究竟是好还是坏。 “你们都是聪明的，不会选错的。”钟娟最后撂下这句话，就催着女人赶紧离开。 赵苡然向她道别，正疑惑地转身才明白刚才老师为什么那么急着让自己回去。 原来董放并没有像交代他的去小粉座驾那里等着，而是留在了三人相遇的台阶处一直张望着她们的背影。 看见载着钟娟的车开走，男人才阔步走来，急急匆匆却又兴奋不已。 相互触碰的一瞬间，女人才没有顾虑的问出了心里的疑问。 男人邪魅一笑，像是奉承着“老婆的生日，下刀子也得来啊！” 被最近聚集性的阴雨天气影响，他本来预定的航班在今天上午被通知取消。可董放不死心也不可能因为这点子小事就取消自己的行程，于是又赶紧定下了高铁才算没有耽误。 他当时打开订票网站前已经想好了，如果高铁没座，那就租辆车自己开回来。 总之，必须要在老婆生日的当天回来陪她。 赵苡然听了还有很多想问他的，但却被男人单手一搂像之前的样子从后推着她往座驾快步走去“路上问路上问，时间短任务重。” 女人沉浸在惊喜与喜悦交杂的情绪当中，在被推上车的这一段小路上她觉得这种感觉熟悉无比。 下一秒，她才意识到并不是自己出现幻觉，而是这是他第很多次以这样的方式出现在自己面前。 并且每一次，她都会不自觉的给出最饱满的回馈。 她见男人也重新从车头绕了半圈坐回主驾驶，马上迫不及待的问他“你现在可是在集训，这样出来杨指导不会罚你么？” 而且听他说的还要不惜一切代价回来。 “总要因为爱破格几次，他会理解的。”董放自信满满，毫不担忧。 他在这天的训练结束后出发，再赶到明天训练前回去。充其量，只能算他个不守集训要求夜不归宿。 但他管不得了，只能先斩后奏。 那奶油蛋糕现在在赵苡然的怀中，她细心抱着同时又目不转睛的盯着左边的男人。 看着他因为想回来陪自己过生日而匆忙下的模样，额前的碎发被风吹的飘逸，若有若无的水滴不知道是雨水还是汗水。 “现在知道我那天走之前问这问那是为啥了吧？不觉得我啰嗦了吧？”男人像是看透了女人一般，单手打着方向，雨刷器在前挡风玻璃上挂了几下，车辆进入了车道。 而赵苡然也觉得自己在男人面前像透明人一样，那天心底里对他的吐槽竟然都能被他听了去。 原来并不是啰嗦，而是刺探军情。 知道她确实没有什么大动作，就选择自己回来陪她。 董放啊董放啊，你每一次的做法都让我对我们未来的生活充满着各种期待。 安静的车厢里，狂响着女人胸腔内剧烈的心跳。 一下又一下，回到了那天晚上在沙滩上她侧脸看他向着天地大喊以后婚礼上的新娘只能是赵苡然。 心动着不止一次。 第八十一章 - 拽哥只对她温柔 - 五月教主 本来因为天气会压抑的心情现在全都已经土崩瓦解。 早上起床，赵苡然曾对今天的生活产生着担忧。 李婷他们不在宜市，董放也不在。 身边几个重要的人都各自忙碌着，她演出疲累的一天，接受演出高潮后的平静会让她更加没有期待。 所以刚才她才会让钟娟多陪自己一会儿。 却没想到，惊喜总会等着她。 “今天除了过生日吃蛋糕还有其他安排么？”女人的脑海里情景重现了遍刚才的经过，就想起了他赶自己上车时的话。 “没有啊。” “那为什么时间紧任务重？” 董放这才反应过来女人的意思是在问刚才的那句话，本来正经的表情又在眼底萌出了幸灾乐祸之色，继而带动着全脸。 女人太熟悉他这危险的笑容，每每出现总会带着各种歪点子。 “一件件来，你会知道的。” 上次休小假回来的时候，正好赶上女人生理期第一天，所以那些天的机会就全都被浪费了。 这次好不容易能偷溜回来一次，董放决心不能空着身子回去。 里外里，都已经小一个月没碰过她了。 肚子里的歪心思一遍遍想着，边上就传来女人的声音。 “看来你先斩后奏不太行咯。”董放听着，怎么她还有点得意的意味？ 赵苡然刚打开手机，就看到了男人在高铁上被拍到的图片。 他背着个双肩包，手中拎着个蛋糕。一边走路一边低头凝视着手机像是在处理什么要紧的事情。 不少新鲜的图也引来众多网友们的猜测。 “广扬不是在外面集训么？这哥是有私人行程？” “私人不私人的，但集训的时候不是有规定不能独自外出么？？？” “艾特杨逸指导，快来把这个逃逸的队员抓回去！” “这小子怎么还拎着蛋糕回宜市？我靠，不会是去送惊喜了吧？” “我觉得也是【激动】那蛋糕图案分明就是女式的！！【破案】” “忽然想起来这哥有对象，所以这是特意回去陪女朋友过生日了吧...” ... 留言太多了，赵苡然压根看不过来。 还是那些拍摄的图片更吸引她。 女人默默的像之前一样把最吸引自己的几张保存了下来。 “偷跑回来陪你过生日，你怎么还看起热闹起来了？”董放不满的开口。 他如意算盘打的极好，知道杨逸晚上会和其他教练去技术房看各种赛事回放根本顾不上这群人。这下好了，图片传播广了，杨逸不想知道都难了。 女人嘻嘻一笑“才没有，那我帮你求求情？” “你就不怕杨指导说我是被你勾引来的？小狐狸精？”他目光幽幽转过，模样像年轻时的校霸。 她毫不在意“本来就是。” “是是是。” * 之后董放归队受到了什么“处分”女人不知道，他也不曾对她说。 所以赵苡然也想着，估计杨逸并没有重罚他什么。 但网上的某些网友和营销号可就不同了，那天各种羡慕之后就又迎来了另一波相反评论。 他们都觉得董放这是不守规矩，丝毫不把集训放在眼里。 没有重视，没有态度。强烈要求教练组考虑他这个队员在下个赛季的资格。 赵苡然看了在想，要是他们知道董放将是下个赛季的广扬队长又会做出怎样的文章？ 可真是树大招风！ 不知觉的，新赛季的第一个阶段就顺利的开始了。一直领先其他队伍的广扬宣布了几个爆炸消息后迎来了全新的比赛阵容。 董放成为队长，场上的打法和风格又发生了新的变化。 梁靖还在场上，只是换成了时间段内的替补队员。而新星蒋尔阳终于也在这个赛季里露面，他这次的影响力也不逊当时的全明星新秀赛。 马上就成了新的争议球员。 可能是今时不同往日，因为他们分别担任着不同的位置，有时候赶得巧，三个人会同时出现在场上。 这样的方式让赵苡然观看比赛更有看头儿了，也让网络里的评论量更加活跃了。 一些不止关注赛场上的球迷都会在聊天区里八卦，这三个男人之间有着很近的关系。 但因为剧院安排的原因，导致女人根本没有时间去现场观看，这也是这个阶段最不完美的一件事。 不过蒋耀华他们，倒是去了。 带着老爷子一起，还拍了好多视频发到了家庭群里。 七夕节的到来在催促着第一阶段比赛的结束，所以他们都觉得这个阶段过的很快。 好像一眨眼就到了。 枫林绿都的装修已经到了收尾阶段，团队的人说通通风就可以住进去了。 这天是广扬队在本阶段的最后一场赛后发布会。 董放作为队长，坐在了席位当中，杨逸的右手边。 “现在请各记者对队伍代表进行提问。”旁边主持人的话刚刚落下，座位上的人哗啦举手一片,比刚才提问杨逸的人还要多。 被点到的记者都是主持人随机来的。 第一个问“您好董放，我想替广大球迷问一下，因为之前也在社交平台看见你公布恋情的消息，而且本次参赛的很多队员也和您的伴侣有亲戚关系，但是这个阶段的比赛并没有看到您的伴侣到场，所以是想请问您目前的状况是有变动么？” 这个男记者自以为提了多么劲爆且犀利的问题，可在董放看来压根不想搭理他。 还没等他开口怼，主持人就帮着拒绝了这个问题，说希望各位记者提些与比赛相关的问题。 那位男士只好又灰溜溜地坐下，这下自己的采访结果是真完蛋了。 第二个是一位女士，看着专业了很多“您好董放，因为在这个赛季你担任着广扬队长的位置，所以想问问你作为队长对于第二个阶段以及这之间的休赛阶段有着什么样的规划？” 这时男人才把面前的话筒重新近了近，开始认真回答。 起初他都很官方，在最后还是忍不住多说了些。缘分一场，他也不想刚才那位男记者拿着零采访回去挨主编的责骂。 “我想就着刚才第一位的提问再简要回答一下，每个阶段队伍都有全新的目标去完成，我们队员们也不会放松在这个短的休赛期。对我个人来说最近除了好好训练之外，也想趁此机会好好完善一下婚礼的各种事宜...用心筹备一下。” 最后的话让在场听惯了长篇大论官方话的记者们都亮起了双眼，而拿着话筒的那位女记者又激动的追问“是要有好消息了么？” “对，回去之后第一件事就去领证。”董放笑着点点头，是不常出现的害羞的笑。 这下可真是不愁没有大新闻了。 记者会一结束，各家都恨不得立马把这段先剪出来发当个第一名。 公开之后，大家都在议论纷纷。 他们的印象里，董放公开恋爱关系才不到半年，是在上个赛季结束之后的休赛期。 而这个赛季刚开始，就要结婚了。 网上的球迷们又在议论纷纷，更有甚者还在替董放担心可不要被骗了婚。 这些拉低整个球迷群体质量的“败类”终于在一次次的低质量发言当中惹恼了本不想搭理这些琐事的男人。 他就着一个热度最高的评论下回复“社会的井底之蛙，承认别人可以遇到合适的人很难么？？” 董放平常真的不屑于理会这些，因为时间越长他越发现，有些伪球迷就是以着对你没有坏处的身份去道德绑架你，对你的各种做法都给予否定。 他们从不关注事实本身，只在乎如何压垮你。 就他回复的这条评论里，那人自信满满地说“哪有刚认识这些天就要结婚的，男女都不负责任，以为婚姻是儿戏。从这就能看出来董放依旧是个幼稚的长不大的孩子，让他当队长，广扬的未来堪忧！” 字里行间，满满地看透人生。 董放回怼他之后，那账号依旧活跃。“你现在玩闪婚这套，之后保不齐会因为前途做出什么不道德的事情。你才是真正的目光短浅，不懂得以小见大，总有天你会明白大家的话。” 男人坐在回程的大巴上，看见这条追评当真是气笑了。 他往右靠了靠，点点旁边的梁靖“看见没，这群网友只会得寸进尺，拿着各种为你好打压你。你怎么着他都觉得你不识好歹。” 曾经初生牛犊不怕虎，董放刚以广扬球员的身份露面时，也受到了很长一段时间的关注。那时候他只要看见不顺他心的评论就会生怼回去。 因为这种事情，也让他经常登上体育圈子的娱乐新闻。 当时还给他起了个绰号叫“董怼”。 后面是梁靖一直劝着他，慢慢的他就算看到了也只当没看到。 他重新点开了评论“前辈的经验我收下了，不过我俩认识七年多了，赶紧刷完牙闭嘴吧。” 后来刷到这些评论的路上看到这条都会觉得搞笑，董放一语双关。 虽然也把认识七年多这个关键信息点说出来让其他跟风的人闭嘴，同时也从暗地里损了那人一把。 什么叫前辈的经验？就是那人说的话都自身经历过。 “我身边就有认识几个月结婚的，依旧很幸福。楼上别觉得自己不幸别人也一定跟你一样吧？” “不懂楼上是什么心理，只知道您挺事多的。” “看看热闹就好了，楼上整的跟婆婆丈母娘一样。好可怜你以后的孩子。” .... 后来梁靖问他，怎么又开始理会这些了。他们就跟那臭虫一样，越理越烦人。 “挨着赵苡然的就不行。” 第八十二章 - 拽哥只对她温柔 - 五月教主 领证那天，阳光明媚。 负责审核他们的工作人员恰巧是董放的一位球迷。 刚开始认出他们的时候，赵苡然心里还有些打怵。 那个小女孩虽然一身工作制服，年龄一看就还小，看见他们的那刻脸上惊喜的表情都快咧到天上去了。 女人怕这是个类似女友粉的姑娘。 “天呐，我叫号的时候还在幻想会不会是你，还真是！”那姑娘一开始只顾着和董放说话，赵苡然看见后心里就更没谱了。 不是说怕她抢走男人，而是怕自己此生唯一一次的结婚证会因为某些心理而变得不完美。 可没想到，那姑娘下一秒就冲向了自己“漂亮姐姐，你好。终于近距离见过一次了，好开心！” 似乎，她比看见董放时还要激动。 赵苡然之前还没面对过这些类似粉丝见到偶像的激动场景，所以她有些不适应，也就有些疏离的不说话。 “咋着，听你这么说之前还见过？”董放自然得很，把手里的材料往那里一推。 “见过，前一段剧院内部演出的时候，我见过嫂子表演。” 这时候女人才渐渐收起了心里的那堵防范，那次的观众只能是剧院邀请的直系观众才可以进场，如此说来。 “我是郭团长的侄女儿，所以...嘿嘿就走了个后门。”她就是想去现场看看能把董放征服的女人究竟有多优秀。 作为球迷，她比太多只能在网络中知晓两人消息的人们要幸运的多。 多数的女孩，都会下意识的把自己所追随的偶像当作内心的理想另一半状态。 哪怕并没有达到偏执的状态，喜欢的久了总会有种先入为主的恍惚感。 这个姑娘只有在这两次亲眼见过赵苡然后，才真正明白了一句话。 厉害的人只会被更厉害的人吸引。 如果两个人有了交集且维持下去，那他们彼此就一定有着相同的地位。 “我们自愿结成夫妻，从今天开始，我们将共同肩负起婚姻赋予我们的责任和义务...我们要坚守今天的誓言，我们一定能够坚守今天的誓言。” 赵苡然在宣读誓言的过程中，心中升起了对自己的一个疑问。 她为什么会答应董放？ 随着誓词的一句句结尾，她回答自己说是在男人身上找到了安全感。 她自己财富自由，什么都能买什么也不缺。所以她不会成为一名拜金女去期望男人通过垒金子来证明对自己的爱意。 毕竟没金子的压根不会去垒，而有金子的垒多少也不见得真心。 但董放不一样。 他巧在出现于每一次自己需要人陪伴的时候，给予着自己一次又一次的情绪价值。 就像蒋耀华对李婷那样。 * 那晚赵苡然开车，去俱乐部接正在训练的男人回家。 女人来得晚，集体训练已经结束了。那些球员该回宿舍的回宿舍，像董放这样的就在场上多玩玩练练。 到场馆时，场上已经没什么人了。 董放还站在一个篮球框那里练习投篮，杨逸在边上站着。 赵苡然不懂他们这些专业的，就坐在一旁的长椅上看。 “董放，投不完不准走啊！”杨逸看见女人在那儿坐下，朝一旁的男人要求着。之后抬步往赵苡然那边去，又喊了助教过来监督他。 明明算是娱乐局，结果董放莫名其妙的又挨了道训练。 赵苡然看见指导朝自己走来，刚要起身却又被他示意坐下“丫头，这小子平常好管么？” 杨逸还是在一旁站着，双臂交叉抱在胸前，绝对一副教练的模样。 他虽然是在跟女人说话，但眼睛还是犀利的盯着场上，什么也躲不过他的视线。 董放一边投球，一边关注着这边的动态。 他听不见两人在交集什么，只是视线一齐向自己这边看来。 “杨指导！别跟我媳妇儿乱说我坏话！”男人因为长时间的动作已经汗流浃背，额头布满条痕汗水，胸前背后的衣服也已经被汗水浸湿，两条裸露在外的肌肉臂膀上亮堂着光。 杨逸听了，啧了一嘴开始大骂起来“你好好投！顾这个顾那个的能顾得过来么？！三心二意。” 男人哑声，想着自己赶快完成任务赶紧放球。 看见这两位在自己不同领域主导着自己的站在一块，他心里不免有些发毛。 赵苡然刚才回答杨逸的是：挺省心的，基本没管过。 后来董放终于完成了被交代的任务，颠颠儿的跑过来。却听到杨逸开玩笑说“你小子惯会看人下菜，我这天天为了你头发都白了一圈又一圈，没成想却是个妻管严？” 男人继而腼腆一笑“妻管严不好嘛？您不也是么。” “可这让我觉得还是我对你的要求不严，不然你怎么只怕她不怕我？”杨逸横眉一竖，哪怕说的都是玩笑话，可就是会被他那生下来就有的领导架子带的严肃起来。 与杨逸不熟的人都会觉得他是位冷脸教练，一般也不敢与他靠近。但只有身边的人才知道他私下里也爱与别人说说笑笑的。 董放熟练的打着哈哈，说教练还是以德服众的，严厉并不能带出来好兵。 “得了得了，不跟你唠了。”杨逸大手一挥，转身就要走。 和这兔崽子谈天说地，是别想着能说得过他。 眼瞧着他要走，先是赵苡然欸了一声，接着女人又看向董放。 明明今天是带着任务来的，怎么男人跟忘了似的。 被媳妇儿这么一看，董放也叫住了杨逸。 “还有事？”男人扭过身看他，眼神里带着不可侵犯的威严然后又补充了一句“请假不批。” 最近这一年，杨逸可真是头疼。先是梁靖再是董放。 虽然人家哥俩都是因为喜事不得不请假，当教练的看见他们一位位都有归宿肯定也是开心，不过这有时候一请连带着大半个队都要跟着一起，完全打乱了一个队伍的训练计划。 真到了大喜日子那天，干脆连假都不用批，直接由他打头带着全队的球员和教练组包括后勤人员参加婚宴。 结一次婚，打乱一次原定计划。 “不请假不请假，请您！” “请我干嘛？” 赵苡然看了看董放，微笑着对杨逸说“请您当我们的证婚人。” 彼时球场上还有个别人在跑动着，以球发出来的落地声与撞击声此起彼伏。 新人婚礼上，证婚人发言是非常重要的环节，这个位置也是除了双方父母外最值得尊敬的人物。 担任证婚人的人，应该是在双方生活中存在较大影响力的，不然就是地位较高的。 他们在筹划婚礼的过程中，首先想到的就是杨逸。 这个他们双方都很熟悉的杨指导。 他也出现在两人最初认识的阶段里，也算是瞧着他们慢慢变得更好的见证人。 同时他作为董放的伯乐，也对他存在着非常大的影响。 所以这个位置，非他莫属。 “证婚人？这么重要的位置怎么能我来，是不是你小子的主意？”杨逸闻言倒是往回走了几步，并没有应下。 他单纯的觉得是董放的想法，选了他这么个普普通通的教练。 赵苡然听他这样的回答不免在心里觉得董放还真是了解他的教练，简直是猜想的一字不差“是我们两个的想法，杨指导，这个位置只能您来。” “丫头，证婚人可不是小差事。” “杨叔，先不说我跟您也认识很多年了，您这么多年对董放的栽培也足够您了。” 曾经聊天的时候男人对她讲过。 在董放心里，早已经把杨逸当成了类似父亲的角色。 不止是在广扬队的信任与培养，他能走上职业篮球这条道路也全靠他挖掘自己。 从前的他不过是个无名小卒，就连像模像样的比赛都没参加过，先是在杨逸的推荐下进了青训队，又是一路从替补打到主力队长，七年前进入了广扬。 再从普通球员，成长到现在的队长。 这一路上，都少不了杨逸。 “杨导儿，没你就没现在的我，您就别推辞了。” 哪怕是双方的家长，也都认可他担当这个角色。 杨逸听了他们一句又一句，心下开始思虑。 这不是个能轻易答应下来的事情，毕竟是在一对新人的婚礼上。 思来想去，他想到个法子。严肃的表情逐渐松懈下来“这样吧董放，中圈或者这儿的座位，你选。一次机会投进个三分儿，我就答应你。” “不..不是，杨导儿。这俩地儿投进的还能叫三分？”董放愕然。 这块的座位和中圈的距离离篮筐都很远。 他一个后卫，平常外线三分都不是很厉害，现在要随便一投中筐，确实难度不小。 “就说你投不投吧！” “投，必须投！”董放向来不怕什么，唯独这次他心里不落地。 中圈好歹在场上，在场上那就一定比场下有手感，所以他选了中圈。 这样子投球，可就不管是精确度的问题了，还有力气。 将近14米的距离，投出的一瞬间需要很大的力度。 “能试个手么？”男人双手执球在中圈晃荡着，他心里一点谱都没有。 这时候，赵苡然跟着杨逸往场边靠了靠。她看着身边的杨指导伸手比了个“1”. “就一次，看你诚意。” 最后的退路也没有，董放只能一拼。 男人 就着将要消除的刚才的投三分的手劲儿，瞄着十几米外的篮筐顺势一抛。 影响着的是他之后婚礼的完美性。 杨逸站在场边，用最专业的视线看着眼前被抛起的篮球。 弧度有了。 球从篮球网拥挤而下，跌落着摔出了场外。 顿时，笑声四起，却有着不同的情绪。 场上的男人是兴奋的欢呼，场下的杨逸是“我就知道你小子”般的看破红尘的大笑。 只留着赵苡然，表现的最平静。 她一直没担心过，她觉得男人是一定能投进的。 “你男人帅不帅？！”杨逸笑着扭头，脸上堆满了褶子问女人。 刚才的董放为了一试，采用了跳投。 这样的方式让精准度下降。 赵苡然笑着点头，场上的男人永远都是最有魅力的。 “可是为婚礼拼力了，之前让你小子投三分，十中四都不错了。”杨逸朝着跑来的男人说道。 他还处在一个极其兴奋的状态下，看了看女人，又看了看杨逸。 “指导，这下是真不能逃了啊！” “不逃！看在丫头的面子上，去！” 第八十三章 - 拽哥只对她温柔 - 五月教主 两个阶段的休赛期，两人也并没有天天待在一起。 董放现在是已婚身份，又是个老队员队长，不是封闭集训的时候他照样可以天天回家。 不过最近，男人将要以国家队队员的身份跟随队伍出国训练加打两场比赛。 赵苡然不懂他们那些，只是听男人说是个国际赛事的入场券，和亚洲的另两个国家争夺唯一一张。 一共两场，前前后后需要出国十天。 “还真是一点都不得闲，我感觉你都瘦了。” 女人没力气地躺在床上，歪着脑袋懒懒地看着他收拾明天出发的行李。 因为是国家队的任务，连行李箱都是统一定制的。 她看着董放拿了几件衣服来回一叠，还是其他零碎东西更多一些。几双他适应惯的球鞋，都小心的放进收纳袋里，再整齐地摆进行李箱一侧。 “瘦点儿不好嘛？显年轻。”男人手上的动作没停，嘴上振振有词。 如果一味的发福长肚子，那才真像个中年老大叔。 赵苡然不认可他的话，丝毫不避讳地抱怨起来“才没有，你现在休息的都没形象了，连胡子都懒得刮。” 要不是她有时候催着他，估计男人一次都想不起来。 难不难看邋遢不邋遢的倒无所谓，主要他老喜欢偎着女人，动不动就往她那香肩香颈里伸头。 女人的皮肤可不比他粗糙耐造。 就他那新长出来的胡茬儿每次都能把赵苡然的皮肤刮红，一片一片的。 男人放完最后一件东西没急着合上箱子，双手支撑着腿的膝盖，慢慢站起身。 “怎么听你说话有气无力的？” 他刚才心思没往赵苡然那儿走就没发觉，可是和她聊了这几句话就听出来不对劲了。 她的每句话声音都低低懒懒的，像是下一秒就睡着了。 董放扭过身子去看床上的人儿，看她陷在柔软的床塌上，被枕头和空调被包围着。 “有点累～” 女人咿呀的声音再配上此刻的模样，像极了平常被他欺负一番后的模样。 董放下意识的撇清着什么“你可别诬陷我，我这两天都没招你！” 只是因为他害怕，之前亲热过后自己经常被女人斥责然后再好一通埋怨。 说男人使得各种蛮力让她难受，有几次真把她弄得生了气，受了不少“惩罚”。 所以刚才听她说着那么熟悉的话，董放下意识的想证明什么。 “我又没说是你，你瞎揽什么？”赵苡然没好气儿的回了他一句。 董放瞧过她的反应，起身上床“那是怎么啦？哪不舒服？” “乏乏的，腰酸。” 他熟练地将手探入薄被，又向前跪了几步正好能回摸住女人细软的腰肢，用不轻不柔的力度捏着，嘴上嘟嘟囔囔“还好没碰你，不然就该碰我瓷儿了。” 要不是赵苡然现在真的半分力气都不想使，她早就朝着自己面前的胳膊狠狠的拧上几次出气。 “本来还打算今天…”男人再嘟囔到这，声音越发小了。 他心里悄悄算的清清楚楚，里外里又半个多月开不了荤。 不过就算女人听不见，她也能猜出来董放想说什么。 “你话好多。” 她闭着眼睛，腰上轻一下缓一下的力度并没有让自己缓解那阵阵的不适感。 “咱俩在一块儿的时候你都好好儿的，每次我要走你身上就会找点事儿。你说是不是你的身体对我产生依赖了？” 起初只是男人随便想想，越说越觉得是那么回事。 女人不屑，“那怎么你身上没反应？” “谁说没有，这不是突然情况不允许了嘛。” 得，说什么话题总能被他带跑到十万八千里外。 赵苡然干脆闭嘴。 “别按了，你赶紧收拾完睡觉了。”后面隔了几分钟，女人依然闭着眼睛，但手上熟悉的向后找到他的，制止了揉捏的动作。 没想到董放收手的动作很快，几乎一瞬间“我也觉得，再按就该控制不住了。” * 第二天，男人一早便乘着专机和国家队成员飞往了其他国家。 和董放交往的这将近十个月里，赵苡然慢慢习惯了这种不知道什么时候团聚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分别的日子。 一切都很零散，没有规律可循。 她曾经听那个戏剧演员姐姐说，如果真赶上运动员忙的时候，她还真跟自家老公一年只见了几十天。 还是几个月一见累计到一起。 起初她的思绪也会跟载着男人的飞机一起飘走，直到慢慢心里安定下来觉得他永远是他，不管在哪都是属于她的，那种感觉就慢慢消失了。 早上和男人分别后，赵苡然又同往常一样开车去了剧院。 如果不是会经常有不同的剧目，那她们这样朝九晚五的工作也挺无趣的。 心中崩起的弦并没有松，那次内部演出后又着重指出了问题进行改进，个中细节揪起来也还是不少的。 眼看着正式演出的日期越来越临近，最近剧院的宣传海报已经挂出去了，上面的领导在电子屏和线上网络也投了大价钱。 女人经过大厅的时候，就能看到海报上C位的自己。 午饭时，碰见了杨美丽。 她稍晚来了会儿，去取了奶茶。现在的天气闷热，她这个做人事工作的天天处在空调房里也会觉得嘴巴里没味道干干的。 赵苡然看见她递来的一杯果茶，杯壁上因为温差正挂着颗颗水珠。 杨梅沙冰，光那颜色看着就解渴。 但她还是摇了摇头。 “专门给你点的。”坐到对面的女人迫不及待的先喝了口自己的，表情明显地看着她。 可是按赵苡然平常喜好点的，这么热的天居然不喝？？ 她指了指“太凉，这几天不太舒服。” 其实女人也馋得很，不过早上送董放出门她正好看了看日历，姨妈就这两天了。 估计身上的不舒服也跟它有关。 为了能让之后的自己好受些，她还是忍忍吧。 “来啦？” “快了。” 都是女人，杨美丽也再没说什么，搂回来那杯未开封的果茶。 又看见对面的人可怜兮兮的端起餐盘内搁置的保温碗，里面盛着半碗鸡蛋汤。 细细喝了几口。 就这么馋着她，杨美丽也于心不忍。但也的确能发现这几天赵苡然都蔫蔫的。 突然想起来刚才无聊的时候刷微博，还看到了路拍的关于董放的视频。 有时候男人成不成熟，真就靠那个小红本。 盖上了戳子，再想看到之前那样天不怕地不怕的男人也挺难的。 他再怎么不正经，都会在自己女人的事上醒过神来。 杨美丽特地找出来让对面的人看，其实就是个简单的对话视频。 是一个球迷在机场送机时录的，那时候男人站在队伍里等待值机，无聊之余就和旁边的球迷们聊起来了。 “放哥，可不可以建议你和嫂子拍个视频？”画外音的女孩子说得小心翼翼。 戴着口罩的董放本来没兴趣，但听到嫂子二字，还是扭头开了口“什么视频？” 举着手机的女孩像是被中了彩票，没想到自己会被偶像翻牌子，着急忙慌让旁边的同行朋友找出来视频“我也私信发给过你！！不过你应该没看到。” 视频也很简单，就是在一个空旷的篮球场地，练体育的男生借助跳板飞起扣篮的一瞬间正好对上彼时大跳离地的练舞蹈的女生在空中劈开的一字马。 被定格的那一瞬间，像是两个专业的碰撞。也是两个不同领域的灵魂的交汇。 “放哥放哥，你和嫂子要是拍的话一定很好看！！” 董放扣篮她们都见过，嫂子作为国家舞蹈队的工作者，实力也一定不容小觑。 当时她们看见这种视频的一瞬间，就觉得主角应该是他们。 脸颊上的口罩遮住了男人隐隐上扬的笑容，不过眼角漏出的喜悦还是很容易发现。 他的视线久久停留在那段视频上，片刻还给了旁边的球迷。 “等我回去问问你们嫂子。” 没说答不答应，可在她们听起来就是被灌了一嘴狗粮。 什么时候，这男人也不能自己做决定了。 起哄的声音下，他又说了句“主要她腰上有伤，最近也不太舒服。” 一下子，起哄的哄闹声更大了。 让她们激动的向来不是什么惊天动地的，就是这种生活中的微小细节，才会更有生活的浪漫气息。 董放说的，就是那种老夫老妻下的随口一提。 * 联排的频率越来越频繁，现在整个剧目都顺下来了，时不时的还会接受上面合作商投资商和高层的检查。 基本每一天都要来上三四遍。 藏在女人身上的不适感越发强烈，她起初一直以为是经期将要来临，所以才会各种力不从心。 炎炎的夏日，她照样戴着保暖护腰，脚上穿着保暖鞋。 疲累是一直的，腰酸背痛也被她简单的归结成每天高强度排练下的结果。 至于小肚坠胀，几天前是隐隐的，最近频繁的厉害。 每晚和男人视频的时候，她也不敢说这些事。除了之前不敢和李婷说自己不舒服不痛快，现在连着男人也不敢说了。 距离之隔，他们只能着急操心却什么都做不了。 又因为时差关系，每次都是他迁就着自己的时间，视频统共也打不了多久，也就更不想让他担心了。 所以她就这么一天挨着一天过着。 第八十四章 - 拽哥只对她温柔 - 五月教主 那天刚过了午休，赵苡然身上的不适感更重了。 她撑着力气走进了卫生间，心里盘算着要不要请个下午假回去休一休。 结果就是在卫生间的一个小隔间里，女人第一次体会到了大脑空白且不知所措的感受。 内衣上从未有过的污渍让她慌了神，虽然最近的时间是可能会来月经的时候，不过这次却是不同以往的。 赵苡然呆呆地愣了几秒，拿出手机拨通杨美丽移动电话的时候，她还没发觉自己的手竟不自觉地抖了起来。 办公室里还不知道发生什么的人拿起手机看见熟悉的备注，心想这移动电话除了外卖还真是很少接，怎么好端端的女人要打这个电话？ 刚被接起，里面就传来焦急被控制着的颤音“美丽姐，你现在能来找我嘛？” “出什么事了？”几乎一瞬间，她从座位上起立。 那是杨美丽认识赵苡然那么久，第一次见她丢了神的模样。 再了解了情况，这下两个人一起空了想法。 杨美丽年长是女人的姐姐，她再看到她一脸无助且害怕担忧的面容，心又被硬了起来。 “走，姐带你去医院。肯定没事！” 她也不知道是什么，但不止一种声音告诉着杨美丽，女人一定不会有事。 就是她们小题大做！ 杨美丽拿驾照十几年了，她头一次觉得方向盘那么滑手，压根不听使唤。 好在后座的赵苡然除了乏力没气色，其他的一切都正常。 杨美丽心里也乱的很，不知道这件事要不要跟赵苡然家里人说，她也不敢问女人。 后来想着，还是等到有个结果再考虑这些吧。 不是高峰期，很快到了医院。 挂了妇科的号，专家号。 是一位女性主任，做了检查问了状况。 那专家戴着花镜，眼睛盯着手中的报告结果，不怎么严重的“生化妊娠。” 生化妊娠是什么？ 又问“月经是什么时候？” “本来该这两天就来的。”赵苡然糯糯的回答，她心里还是慌得很。 女主任听了微微点点头说“那就是了。” 站在一旁的杨美丽快要被这专家惯有的冷静沉着急死了，但心里也明白如果是这样，也就大概率代表着问题还不算严重。 “那叫蜕膜。”女专家听了赵苡然形容刚才她在卫生间发现的东西，又看看她依旧紧张的模样。 缓了缓神色“姑娘，不用担心也不用紧张。你压根没怀孕，就是受精卵在结合的一瞬间枯萎了，还有一种情况就是可能确实怀上了，但宝宝的质量不好自己流掉了。” 女人的神色越发呆滞。 “但不管是哪种结果，都是正常的，你也不需要有太大的心理压力。” 她瞧着面前的女孩儿，估摸着年龄不算大。真没准儿还是个学生。 可赵苡然，她不知道生化妊娠究竟是什么专业术语，她听了刚才的话，满脑子想的就是也有可能怀过孕，但是现在流掉了。 所以…是不是也算流产？ 这个事实来的太快太猛，像没系上安全带就飙上了车，她没得准备。 “在上学还是上班？”女主任往病历上写着什么，她微微抬头问赵苡然。 杨美丽见她不答话，自己又听出了言外之意“她工作了，刚结婚。” 这下轮到女医生心里一惊，但表情上还是没显示出来。 “要是这样的话，看看你能不能请假。根据你现在的身体状况，我的建议是住院几天观察观察。” 女人身子弱，现在可不光是生化妊娠这一个毛病。 赵苡然没想到她就这么稀里糊涂地住进了医院。 进了社会之后，她印象里还从未有过。 一直到被安排到病床上，她还是懵懵的。 刚才那位女主任见她神色依旧呆滞，便多宽慰了她几句。 生化妊娠，说简单点是不用当成多大的病的。 让她住院，只是觉得她本身底子就不太好，如果最近不注意，更会落下毛病。 杨美丽坐在床边，思量着“怎么你连自己是来姨妈还是真难受都分不清？” 语气不是责怪，是关心。 “真没什么不一样，跟之前难受的时候差不多…我还以为是自己前几天着凉了。” 现下女人的情绪很低落。 她这话不假，但要是真细想，断断续续也是难受了一段时间，只是她没当回事。 “现在怎么办？你说还是我说？” “…说什么？” 杨美丽瞪大双眼“给家里说啊，你不会想自己偷偷住几天不告诉他们吧？” … “不太想说…” 她也不想听家里的长辈唠叨，因为他们肯定会小题大做。 “梦琪最近忙么？都不说总要给你姐说一下吧，不然连个家属都没有。” 她就算天天照顾赵苡然都没问题，不过有的时候她也没资格，毕竟她俩没有直接关系。 赵苡然想了想，微微点点头“一会儿我给她说…但先别告诉董放！” 杨美丽看看她，浅浅的“嗯”了一声。 郑梦琪赶来的时候，心都要飞到嗓子里了。 女人在手机里说得很少，她就只记住了一个点——表妹住院了。 “什么情况？究竟怎么了？！” 单人病房里就她们两人，一个卧着一个坐着。 还好，私密性这块不需要担心。 杨美丽扭头看她火急火燎的，讪讪起身“正好你陪她待着，我去买点东西什么的。” 不然在这住几天没点生活必需品也终究是不方便。 水果之类的也得来上点。 等房间里再次剩下两人，郑梦琪才慢慢平静下来，坐到刚才杨美丽坐过的位置。 病床上的女人，一点血色都没有。 要是被她男人看见，保准着急又担心。 她指了指旁边的吊瓶“这输的什么？” “营养液。” ？！ “你怎么搞的，最近都不好好吃饭休息？” 梁靖这次也跟国家队一起出国的，所以她知道董放也不在。 怎么刚走没几天，就闹出这么大的事情。 “也都按时吃睡…估计是这几天太忙了累的吧。”女人气焰很低，整个一个病号的状态。 “别估计了，我还不知道你？肯定心里压着事儿。你说你，这要让董放知道了他不得…” 要说的话没说完，但谁都知道后面会说什么。 “所以才说不要你们告诉他。” “能瞒得住嘛？怎么瞒？穿帮了他怪你还是怪我？”要是她男人换成别人，郑梦琪好歹还有些信心。 但这个男人是董放，认识这么多年，谁还不了解谁？ 赵苡然被说的哑口无言，她现在的心情低沉，最想的人也是董放，想让他陪在自己身边。 但万全之计，她总觉得能多瞒一会儿是一会儿。 知道这个节骨眼上也不能逼她，郑梦琪说完便闭嘴了。 虽然她作为女人的表姐，但也清楚这是人家的家事。 既然赵苡然已经和董放是正经夫妻了，有些事别人也没资格参与。 “看你没什么状态，要不先睡一会儿吧。什么也别乱想，医生说没事那就肯定问题不大，我们都在这呢。” 关键时刻，郑梦琪还是很善解人意的。 * 赵苡然一觉直接睡到了晚上天黑。 期间看她睡的熟，郑梦琪还特地把杨美丽拉出去问情况。 她了解的不多，总是得多了解些心里才能安。 毕竟此刻，她是病人的“家长”。 但名不正言不顺，听了杨美丽把医生的话重复一遍，郑梦琪更加不安了。 这好像不单单是赵苡然自己的事了。 正在犹豫着下一步计划，她俩在门口就听见了里面传来的电话声。 屋内的赵苡然也是被手机震动给吵醒的，她本来睡的迷迷瞪瞪。 如今屋子里也黑了，只有那四四方方的屏幕亮着些光，是有点刺眼的。 拿近一看，是董母打来的视频通话。 赵苡然先是下意识的心颤，而后反应过来自己没穿病号服，如今这黑着灯也看不出是医院的陈设。 不接总归不好，所以纠结之下她按通了接听键。 “然然～”亲切的慰问声从电话里传来，相互自己这里，董母那边亮堂的很，人也精神。 赵苡然应了声，不敢多说话。 “怎么了闺女，睡觉啦？是不是打电话吵到你了？” “没有，我也刚关灯躺下。” 这下，董母的语气立马带了些歉意“诶哟，该给你发消息来着。是不是这几天累着啦，听你声音也有点像不舒服呢，睡这么早。” “没事的～您是有事儿跟我说嘛？”赵苡然急着转移话题，再不要让手机里的人发现什么了。 “这不一直说过去帮你们到现在也还没动身嘛，董放前两天出去的时候催了我好几遍，我这不来跟你说说这几天我就过去啦。” 儿子的电话可不少打，说自己现在忙没时间，就让她赶紧料理好江市的事过去帮帮赵苡然。 儿子疼媳妇儿，做母亲的也高兴。 女人听了，说不上来的高兴还是紧张“您不用着急，也没什么事儿需要忙了。姥姥那边您安顿好了？” 她做儿媳妇的，不能拒绝婆婆过来。但要是真在这几天，她住院的事就会闹得大了。 董母说那边她都处理好了，票也定了就这两天。 本来还想多说一会儿，但看儿媳妇真的没什么状态，董母嘱咐了几句也就尽快挂了电话。 可是左想右想，她就是觉得不太对劲。 董母又琢磨一番，又给董放拨了过去。 “儿子，然然是最近身体不舒服嘛？” 第八十五章 - 拽哥只对她温柔 - 五月教主 在国外的男人几分钟前刚被赵苡然拒绝了打视频的“要求”，理由是她今天有点累已经关灯准备睡觉了。 这还是两个人异地这么多次，头一回被女人拒绝视频通话。 不过他也没多想，赵苡然最近忙着舞剧的事，董放也是清楚的。 听到母亲这么说，他也认为她跟几天前的情况一样“哦，可能是最近稍忙点儿吧，缺觉。” “看你这一点都不重视，是光忙工作的原因嘛？”董母看着他莫不在乎的样子，心里就发火。 “你也工作，你媳妇儿也工作。你出国撂挑子了，那些琐事不都到她头上了嘛？你多问着点儿～多关心让人家心里也好受些。” 她帮是她帮，但根本还是两个人过人家的小日子。说的不好听些，她这个婆婆也是外人。 丈夫该做什么，那是跟谈恋爱的时候不一样的。怎么经营婚姻，他这个大男人也要多做多说。 见不到老婆又挨老妈一顿唠叨，董放心里不痛快。 他不走心地敷衍着，想赶快挂了电话。 他把心中莫名升起的慌乱感归结于这个视频通话的原因，但过后他才知道那是冥冥之中的心灵感应。 晚上郑梦琪和杨美丽一起留下来陪床，气氛被她们搞得很严重似的。 赵苡然说了几次让她们回去，哪怕天亮再来都可以。 她胳膊没折腿也没瘸，完全能自理。 却被两位姐姐一起明确拒绝。 给她买了饭，女人也没胃口吃。让她睡觉，女人说下午睡多了现在一点都不困。 郑梦琪让杨美丽在病房里陪着她，自己一个人偷偷出来，想了又想还是打算问问梁靖。 她来到个应急楼道里，这里隐蔽性好些。虽然已经晚上了，但她这惹人注意的身高还是小心些好。 没想到小心翼翼的总结性言语还是让电话里的震惊声音贯彻了整个楼道。 郑梦琪赶紧按低了音量键“你小点声！董放在你旁边没！” 她还没有明确和董放说实话的想法，只是告诉丈夫想让他和自己一起出出主意。 梁靖说了没，又问了具体情况。 “三言两语说不清楚，再说给你讲了你也听不明白。现在就是想问问你要不要给他说？” 他是谁，肯定是董放。 “废话，咋能不说？就他那脾气要是瞒着他，回去后估计得把房子掀咯！”电话里的男人逐渐降低音量，脚下走着去了个人少的地方，尤其是离董放远的地方。 郑梦琪咬着嘴唇，忧愁的琢磨着“你们啥时候打比赛？” “后天。” 现在这个时间点，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 将要开始的不是国内联赛而是代表着国家战斗的两战。 如果现在告诉男人，他是回来还是不回来？不回来的话，他能专心准备比赛么？ 结果不言而喻。 这通电话足足持续了十几分钟，一对夫妻没有交流任何自家的情况，一直在圆润着应该怎么处理这件事。 瞒着李婷他们和瞒着董放完全不是一码事。 * 男人知道这件事的时候，是在下午训练结束后。 他正提着大包小包准备去健身房加训，老队长梁靖叫住了他。 “干啥？表情这么凝重？”董放对他紧张的面容没什么情绪，淡淡说道。 梁靖跟着他走了一阵，走到人少些的地方。他心里盘算着该怎么开口能让男人的担心少一些。 他不说话，董放也没催他。像是旁边没他这个人一般拿着手机颠颠儿走着。 当真是麻烦，男人间说话什么时候需要这么伤脑筋了？ “然妹…出了点状况。” 梁靖的声音没有起伏变化，甚至带着些许试探。这让本来刷着手机的男人在听到前两个字时就把头立刻扭向了他。 人在没有准备就接受到重大信息时，大脑是停止思考的，只会下意识地问出相联系的问题。 “出什么事了？” 男人语气转变之快，连表情也变得严肃。 “住院了。” 三个字，像从山顶突然坠下的一块巨石，寸寸地跌入了冰封完整的湖面。 “啪嗒”一声，敲开了坚硬的冰封外衣，底下松动的活水荡起一圈圈涟漪。 是连带的，周围的冰衣也被震得裂出条条细纹。 董放盯着他看的眼睛迟迟没动，眼底的疑问继续加深。 意料之外的事有时会被当事人质疑它的真实性。 男人感觉自己的唇鼻像是被强力胶带糊住，出不来胸前内早已振聋发聩的声响。 末了，他狠咬着牙“别玩我。” “真的。” 梁靖认识他这么多年，此时也被男人脸上的表情吓住了，他仿佛能看到各种情绪在他身边翻腾燃烧。 他说女人本意不想给他说也没给家里说，现在是郑梦琪和杨美丽在医院陪着。 他们夫妻俩认为，长辈先放到一边，他这个一家之主还是得告诉的，所以就瞒着赵苡然自发的告诉他了。 梁靖也说不清到底是什么病症，但在男人听到那两个字后完全忽视了他一直在给自己强调的“不严重。” 慢慢的，他全都想起来了。 想起来他走之前女人各种不舒服的表现，想起来董母给自己打来的视频，也想起了她拒绝自己的视频通话… 视线不再停留在梁靖的眼眸上，他急促抬起脚下的步伐，带动着的是内心升起的熊熊大火。 那女人为什么要瞒着自己？为什么不告诉他？ 为什么自己媳妇儿的事情是别人告诉他这个丈夫的？！ 有气有恼有懊悔。 梁靖见他脚下生风，脱口而出“你去哪？！” 匆忙的背影没停下“请假回去！没家属在身边怎么行？！” 那一瞬间，大家都不知道男人说这话到底是在怪谁。 看着渐渐消失在大楼处的坚定背影，梁靖轻轻叹了口气。 他们都猜的没错，董放如果知道了一定不会安心留在这，哪怕这是他一直向往的国家队，要进行的是运动员们都为之光荣的国际赛事。 他自认为，他刚才已经讲得小心再小心了，可还是没兜住男人顺势起来的情绪。 郑梦琪听了梁靖的回复，翌日半午，就在楼梯口等到了火急火燎而来的男人。 他定了最快的航班，因为两地有时差，他昨天下午知道这件事的时候已经是宜市的晚上了。 她是特意在这拦他的。 “琪姐，到底怎么回事？！” 郑梦琪能听出来他刻意控制的情绪，连忙安抚“别急别急，你也别生气。” 男人大口呼吸着，想压下去却还是做不到自控“真控制不住…怎么就流产了？？” 一句话里他的情绪千奇百怪，说到后面则是不敢置信和些许的情绪崩塌。 梁靖给他说得也云里雾里，从董放听到流产二字时，就已经顾不得别的了。 他在回程的路上一直在回忆，怎么会流产？这是证明他们之间有过一个孩子但却没了么？ 记忆中，只有不久前他回来陪女人过生日那晚没有做保护措施。 难道真就那么寸？ “听我慢慢说，也不算是流产…”郑梦琪尽量清晰地向他解释着，但现在的男人只想去看见赵苡然这个人。 “她呢？现在在哪？”他焦急地问。 “在病房里，还没醒。” 女人是后半夜才睡的。 郑梦琪知道现在不让他看一眼赵苡然，他的心是不会放下的。 也只是到病房门口，隔着中间的玻璃，董放远远瞧到了里面正在熟睡的人。 他垂在两侧的拳头渐渐握紧，一门之隔阻挡了他想冲过去抱住她的欲望。 眼底染上一丝沉重的悲伤，他不想打扰正处在不适中睡着的女人。 “你也别怪然然不想告诉你，只是多为你考虑了点，不然女人家的怎么不想自己丈夫陪在身边呢。” 郑梦琪看看旁边神色紧张的男人，出声劝道。 董放的性子急有时候一根筋，他怕一会女人醒了会去跟她纠结为什么不告诉他的问题。 男人的视线还停留在那张床上，迟迟的。 “我情愿她多为自己想想。” 都结婚了，董放第一次觉得房间里的女人这么可望不可及。 他不明白，为什么永远也矫正不过来女人的这股劲。他刚才在看到她的刹那真的有冲动去把她薅起来问问，是什么原因让她打算瞒着自己？ 但他没有，因为原因就在这摆着。 女人知道他向往更大的平台，更广阔的空间。 国家队的比赛是职业篮球运动员最顶级的比赛。 郑梦琪搓搓交叠的手掌，突然想起了什么“这个点医生也上班了，要不要我陪你去医生那里你再了解了解情况？” 男人没犹豫，点了点头。 看出他抬步前的留恋，郑梦琪又说“没事儿，丽姐去买饭了应该就快回来了。” * 医生办公室内，碰上一位又一位严谨的病人家属很常见。 但在妇科，这位女主任做过太多场人工干预怀孕过程的手术，也见过了太多没有责任心的男人。 所以在看到眼前这位看似浪荡实则细心的男人提出一个又一个问题时，她还有点见怪的感觉。 甚至在昨天的时间里没能见到女病人的丈夫而在心中猜测他们的感情关系。 原来是自己多想了。 “病人家属，您的心情我非常能理解。但我昨天也跟这位姑娘说的很清楚了，较多的心理压力你们压根不需要有。” 首先要做的，就是先安抚男人此刻激动的情绪。 “这个压根不叫流产，我也跟病人讲过把生化妊娠当作是一次普通月经就可以了。这个东西对母体来说没有任何伤害，甚至你也可以把它理解为是孩子对妈妈最后的一种保护。” 很善良的一种形容，成为受精卵的刹那孩子知道自己长得不好，不想给妈妈找麻烦就乖乖的自己妊娠掉了，作为它保护妈妈的一种方式。 第八十六章 - 拽哥只对她温柔 - 五月教主 从医生办公室出来，董放的整个身体就像是泄了气的皮球，他不知道此刻他没有力气的感觉贴不贴近当时女人难受时的感受。 可能要比他难受千百倍吧。 他漫无目的地走着，上了楼梯再拐弯。 哪怕医生一直在告诉他不需要有任何负担，可总也挥不去脑海里停留着的女人静静躺在病床上的模样。 遥遥一望，就能想象出这些天他不在宜市时，她的心里应该十分不是滋味。 其实赵苡然，心里很需要他。 但很多时候，她都不说。 “董放？” 男人一直低着头，听到头顶上传来带有关怀的声音才顿顿把头抬起。 这般失魂落魄的模样，杨美丽是第一次见到。 她是被郑梦琪安排出来的，她说男人的情绪不对，想让自己开导开导他。 “陪你走走？” 她这么一问，董放就知道意思了。 两个人没走远，顺着楼梯间来到了一段两栋楼连接的走廊处。 这里没有高墙阻隔，两侧都能触摸到无垠的天空。 因为是开放的环境，所以成为了这楼里众多人消愁的去处，随便都能闻到还残留在空气中的阵阵烟味。 两人默契地背靠在一侧的栏杆处，远远眺望着对面耸立的高楼大厦。这里也能看到医院入口的景象，来来往往的行人在这里会有另外几种相似的身份。 病人和家属。 从这进出的人，普遍脸上的神色都不会很轻松。 弥漫的烟气勾起了男人本来的烟瘾欲望，装着香烟的烟盒和火机就在他外套兜里，董放下意识地掏出来。 直到看见这两样很少会出现在宜市的物件，他突然停下了动作，只直直地看着。 杨美丽注意到他的动作“你抽吧，现在只有我。” 她不是一般女人，有时候焦虑得深她也会来上一根。眼下她当然知道董放停下动作的原因，应该是已经习惯了在有赵苡然的地方自动戒烟。 但现在，她正在病房里和郑梦琪吃饭，威胁不到这里。 董放看着手里的东西轻笑了下“算了。” 接着他又不声不响地装回衣服兜里，没有留恋的。 “一会儿还得见她呢，她鼻子灵。” 有烟味儿了，短时间内散不去。 杨美丽也笑了，但心里反驳他说要是在这站久了，衣服总也会沾上点儿。 他图的，也就是个问心无愧吧。 “丽姐，我还没跟你讲过几年前那晚，我为什么会当着她的面发疯吧？” 董放隔了许久，才问出第一个问题。 他说的是四年前秦正炜告诉赵苡然要续期时，他在旁边的那次。 他把那晚的行为，形容为发疯。 女人摇摇头，示意他说下去。 一直以来，熟悉杨美丽的人都会夸她是半个心理专家，她劝慰人常在点子上，懂得很多也会说。 但会说的前提是会听，而杨美丽，也喜欢听。 她明白一点，倾听且给出相应的情绪链接，会让对方的痛苦减少一半以上。 董放一点点说着，换做之前他压根忍不住这样像教书先生一般吞吞吐吐，一句话恨不得说上半个小时。 快节奏的篮球生活让他一直处在高效率的环境下，所以他越发地远离这种女人家才会有的交心。 在以前的他看来，这些小气的情绪不该是男人有的，矫情又小家子气。 但现在不同，他早慢慢变了。 “我那时候也喜欢赵苡然，打算要是那男的真能比我对她好...也就认了。” 虽然那时候的董放也不敢保证能对赵苡然好到哪种地步，但起码不会像电话里那人渣似的。 “你没听见当时那男的说的话有多不中听...我当真是瞧不上他的做法，虽然那时候我也混，但我绝对不会像他那样谈个恋爱让女朋友都见不着自己。” 他觉得秦正炜太不负责任了，如果自己没办法时刻陪在女人身边那就压根别谈恋爱别耽误人家。 摆明了占着茅坑不拉屎。 所以他越想越气，后面不单是气秦正炜，甚至也气上了赵苡然。 怎么那女孩儿心就那么软，气她怎么就那么容易答应了别人。 到头来的苦，还得她一个人吃。 所以他就冲动了，他跟秦正炜没吵起来，就着魔似的和女人呛起来了。 那时候说她活该是真的，现在觉得她不是活该是可怜也是真的。 所以对女人的愧疚感越深，他就对秦正炜那种不负责任的做法越厌恶。 直到在之后追求赵苡然的过程中，他决心不能让自己成为第二个秦正炜。 “...但现在，我不就是他么。”说完，他还自嘲地笑了。 他曾经最厌恶的做法如今也被他一一做着，他心里想着不要让赵苡然一个人。 但纵有千千万万个计划变化，让他不断地与她分别又重逢。 当他看见女人沉浸在自己回来的每一次喜悦中，董放心里萌生的却是深深的惭愧。 尤其那天他跑回来陪她过生日，女人扬起的惊讶。她把自己的举动当作是对她的重视，而对于董放来说，这原本就是该陪在她身边的平常一天来着。 本来自己想要给她的，是每天都可以见面，而不是现在这种把陪伴当作是一种珍贵的瞬间。 这一次女人住院，他也没能第一时间出现。 “我也知道丽姐你也好，还是他们夫妻俩找我说话都是不想让我怪然然不告诉我...但梁靖给我说这件事的时候，我心里就有气了...单纯就是气自己。” 杨美丽觉得他和赵苡然真是越来越像了，性格方面都能看到彼此的影子。 狂妄的董放有一天也会变得极其敏感。 但也罢，就是因为心里有她才会敏感她。 “你和他不一样，你是迫不得已。” 男人仰了仰头，这么好的天气一点都不晒，要是一起去野外玩多好。 “等什么时候她为我考虑变成我为她考虑，心里的负罪感就会少了。” 他们都忽略了一点，董放是一个标准男人形象，他对赵苡然有着从一而终的占有欲。 那种爱里包含着让他多为女人做一些事情，而赵苡然本该就是享受这些的。 但现在这种角色反过来了，作为男人，董放是过不去心里的那道坎的。 再返回病房的时候，姐妹两人已经吃完坐在那里闲聊了。 刚才不出现，是不想打扰到她。 现在，董放等不住了。 他跟在杨美丽身后，一步步走进了房间。 在前女人的身躯哪能遮盖住身后的他，所以赵苡然一眼就看到了什么。 她心中骇然，半靠在病床的身子不自控的抖了一下。眼中没有目的性地望着迎面走来直至完全对视上的男人，她才感受到，不由自主地升起一丝做错事的心虚。 怎么突然间的，远在国外的男人就这么出现在自己面前。 赵苡然看了看旁边站起身的郑梦琪，她和杨美丽的脸上压根没有意外的表情，那时她就明白了。 是她们串通好的，瞒着自己告诉了董放。 房间内没有声音，男人脸上是说不出的情绪，赵苡然不知道他是悲是气，也不敢说话。 她怕迎来男人的一句质问“为什么不告诉他”，那她就哑口无言了。 谁知并没有发生她设想的每一幕，只见男人从郑梦琪让出的空间走近她。 满满怜惜地抓起她随意搭在被子上的一只手“吃好了么？外面天气挺好的，我们出去走走？” 突如其来的温柔让在场的人都大吃一惊，她们都没想到董放会这样。 如此轻柔的语气与他一贯的作风格格不入，大相径庭。 赵苡然望着他柔情似水的眼神，男人像是要把自己看出花来。 郑梦琪看了杨美丽一眼，好奇他们聊了什么让董放的态度忽然转了个大弯。 杨美丽笑笑，“对啊，现在正暖和呢，你也出去晒晒太阳。”从昨天到现在，女人一直躺在这连门都没出。 赵苡然被他扶出了房间，这次他们乘着电梯下楼，董放想带她出去转转。 医院的每层楼都灌着消毒水的气味，让人心烦意乱。 他和他的女人，不该属于这里。 电梯门打开，一楼等待进入电梯的人蜂拥而上，没有秩序可言。 董放没工夫与他们辩解，也许这栋楼里也住着他们心里最重要的人，就如刚才的他一样。 男人把她搂紧在怀中，半拥半抱着陪着她徐徐走着。 其实赵苡然想说，她现在已经好多了，不需要走得如此慢。 但她不敢开口。 穿堂风经过，刚刚走入拐角的他们就被风吹了一遭。 “冷么？”董放细细询问。 其实风是半暖的，但他怕女人适应不了。 刚才电梯间里还有其他人，所以这是他们出来后的第一句话。 赵苡然乖乖地摇了摇头，思虑再三终于问了出来“你怎么回来了？” 无辜的眼眸里带着疑惑带着试探也带着几丝可爱的光亮。 “不想我回来？”董放回看了她一眼，又重新看向前方，低沉地说。 她又摇摇头“那比赛怎么办？” “赵苡然，你能不能多操心自己？” 已经很久了，董放已经很久没叫过她全名了。 男人说完就后悔了，可他刚才忍了又忍。 她的头两句话全是关于他，董放知道要是回答完这句还会有无数个下句等着他。 教练同意了？比赛那么重要... 略升的语调再次被他强制压下，怀里的女人已经不敢再说话了，就连望着他的眼神也收了回去。 赵苡然的确被刚才突然抬起的声音震到，男人许久没对自己那么不耐烦过了。 想着想着，心里的委屈在生根发芽。 她又听见男人说“队里缺了我没事，你不行。” 由着他与自己坐在小道处的座椅上，心中翻滚的阵阵热浪都化作了表面接二连三的呼吸声。 如蚊子般的“对不起。” 赵苡然看见他出现，心里当然是温暖的“我没想瞒着你，是想等你比赛结束后再说。” 她也有她的思虑，在听到医生说问题不严重时，尽管心里也堵但却觉得不需要立即告诉男人。 董放紧了紧掌心里的小手“我不在，你一个人怕不怕？” 怕，也不怕。 怕如果真的是孩子的质量不好而自己流掉，她该怎么跟不在宜市的男人交代，会不会这其中也有自己的原因。 但也不怕，因为她知道，和董放还有很长很长的以后。 “但我怕得很，梁哥告诉我的时候我心里想，我是做的有多不称职才让你在发生这么大事儿的时候先想瞒着我。” 亲密关系当中，都会存在一种微乎的占有欲，我们都很在乎彼此，但如果在你发生重大事情时我成为了后知的那一位，甚至是由其他人告知才知晓的情况下，我的内心是会难过的。 董放任由这种想法出现，但同时他也完全理解女人的做法。 赵苡然则是在听到他的这句话时，胸口间的疼痛异常升起。 她在选择暂时隐瞒他的时候也间接性忘记他作为另一半应该有的知情权利。 女人用发红的眼眶重新盯向他，眼角滴落着几滴泪“...我怕你知道了会难过...然后就没有心情比赛了...” 复杂情绪里有委屈有后悔有恼怒自己。 其中的委屈，她在刚才病房里看见董放的一刹那就有了鼻头猛酸的冲动。 他有多喜欢小孩子，身边的人都知道，赵苡然就更知道了。 光是照顾盼崽，就能从中看出他的那份儿心。 “没有心情我可以回来，那你自己难过怎么办？” 女人的语气动作滴到了董放的心坎上，他将身体重新向她那里扭了扭，一遍又一遍的抚摸着女人的后背，就像哄幼儿园小朋友那样温柔。 阳光洒在他们的后背上，好像也在抚慰着他的儿女一般。 太阳公公在一遍遍的说，没关系。 第八十七章 - 拽哥只对她温柔 - 五月教主 赵苡然出院的那天，董母来了。 董放也把前因后果都告诉了她，她表情很不好，想要斥责儿子的心也因为场合的原因暂时收敛起来。 “孩子，这些天吃苦头了，妈回去好好给你补补。” 单人病房只简单住了几天，东西也不多，收拾起来也快。 只有孤零零一个行李包立在铺盖平整的床垫上，女人坐在旁边。 这时候，她身上的不适感已经消却了。 “妈，您别忙了，过来歇会儿吧。” 董母是今天来的宜市，在这之前她一直不知道到底出什么事了。 上午儿子从机场接自己，没有去任何一个住处而是奔着医院来的，这才知晓了。 正好赶上赵苡然出院，所以她从进了病房门起，就一直收拾个不停。 什么动作也不让赵苡然干，就让她乖乖坐着。 董放办完出院手续再进门的时候，看见婆媳二人正坐在一处交谈。 董母看他进来的一瞬间，本来上扬的脸顿时就落下去了。 男人心知肚明母亲对他的埋怨，也都接受着。 将女人重新载回住处，董母便开始给她张罗着吃食。 “妈，我这天天躺的都发霉了。您想做什么？我跟您一块儿。”进了屋赵苡然又被贴心要求回床上躺着。 这可是她最近最不喜欢的事情了。 “别别别，回家了也不马虎。你先躺会儿，我想着给你做点吃的家里也没东西。”董母重新铺了软褥子，为了让儿媳妇更舒服些。 “我让董放陪我出去买点，回来要是你真想动弹再起来，好不？” 赵苡然点点头，心想董母对她和对儿子真是两种态度。 董放也了解自己老妈，所以进了家也没脱衣服，就径直往沙发上一坐，等着自己被发落。 听见老妈叫自己出门，他重新起身进了卧室看看女人“一会儿就回来，有事给我打电话。” 女人见他进来了，立马从床上小跑到他那儿，看了看没影子的董母“你会不会挨吵？要不我跟你们一块去吧？” 她这一路都看着董放蔫蔫的，也能猜想出什么原因。 可能因为自己的身份是儿媳，所以董母也不敢说重话，有她在，估计男人也不会挨骂了。 这件事，又不完全是谁的过错。 “你歇着吧，挨了就挨了。”男人伸手摸了摸她的后颈，安慰道。 自己亲妈，还能惨到哪种地步。 车上的气氛比刚才凝重，又回到了母子两个在去医院路上刚提到的话题。 估计这一路上董母也重新想了很多，所以再开口便弱了很多气势“儿子，妈之前跟你说什么，你说婚礼前整出这不大不小的事，咋用嘴说？” “然然爸妈那边…还不知道。”男人单手把着方向盘，淡漠又规矩。 “她跟我说了。”她扭头看了看这倔儿子，心想这种脾气也就会对自己才有。 “就问你，心不心疼？” 董放利索地点头，毫无犹豫。 “心疼就涨教训，要不然早也记不住。一直说别乱来别胡来，事都得有计划。以前说了你不听，事教人一次就会了。” 也不是说他俩对错，毕竟都有结婚证在手了，做什么也都没问题。 只是现在这个节骨眼上，压根就没考虑那方面问题，所以也就不该由着性子随便来。 男人紧咬着唇，什么都反驳不了。 “然然父母那边，还说不说？” … “等我回去问问她，我去说。”话语声中带着男人满满的思虑。 是该他来交代，但如果问了赵苡然她不愿意说，那他也不能强说。 “你倒是个听媳妇儿话的。”董母还算欣慰的开口。 这件事算是不幸中的万幸。 它的发生，更是让他们在步入婚姻殿堂前上了最具影响的一课。 国家队的两场比赛，球迷没有见到董放的身影。国家队教练杨逸在接受采访时给出的答案是家里私事原因。 杨美丽也替女人请了假让她放心修养，前前后后不到两周。 等这件事情终于翻篇，男人重新归队准备第二阶段的常规赛，而赵苡然也重新返回剧院跟随大家一起完成剧目。 她被一次次嘱咐，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不要觉得自己落下这么多天就拼命追进度，还是要量力而行。 女人也是在第一天回舞的时候才切身发现那种由内而外的不称心。 停下快两周的时间，想表现出来的和真正表演出来的还是有段差距。 就连耐力也不敌从前了。 赵苡然的心里多少还是有落差的，从小养成的不服输让她不能接受这样的转变。 起码在这部舞剧巡演期间，她得配得上优秀这两个字。 * 时间就这么一天叠着一天，穿过了第二阶段比赛的结束，穿过了立秋，穿过了九月份的开学季，穿过了十一国庆。 婚礼悄无声息地离大家越来越近。 同样，时间也快到家里人都在说一年随着一年过，去年这时候她们也忙碌着郑梦琪的婚礼。 当时还没想过，小妹的婚礼也就跟着一起来了。 虽然离舞剧巡演的时间也越来越近，但团长还是放了赵苡然的假期，在不耽误正常工作的情况下，准许她去准备婚礼的事宜。 也算是，她们双方都在让步。 赵苡然有次回天玺苑，看着客厅里也是那么一大群人，两两三三在一块儿布置喜庆的装饰，有那么几秒她觉得自己还停留在去年，而她也不将是几天后的主角，还是姐姐的伴娘。 可再望到客厅与阳台连接处整齐悬挂在立型衣架上的华丽婚纱，她心里才会对自己确认一遍又一遍。 哦，原来是自己的婚礼。 那套婚纱，比曾经她认为的所有繁琐工艺的演出服还要再漂亮百倍。 记得当时女人也被郑梦琪身上的礼服惊艳过，但看到这一身，还会更加惊人。 宜市这边有习俗，婚礼前三天尤其是前一晚，新郎新娘不可以见面。 最好视频和聊天都不要有。 董放哪能忍得住女人消失三天，但又因为双方长辈都在这成为无形中的阻拦，他只能暗暗地想小心思。 时不时的，就想往丈母娘家跑。 婚纱他来送，婚鞋也是他。 还有各种意想不到的小玩意… 终于在又一次进门的时候，被女人的姥爷拒之门外“我说你小子行了啊，哪就那么把持不住？之前够放纵你了。” 老爷子脸一耷拉下来，谁还敢不听？ 男人只能悻悻离开，这次连媳妇儿的面都没见上。 他只能去找梁靖，找这个经历与自己极其相似的前辈。 前辈摸摸脸，实话实说“八九年前认识的时候是真没想过还能跟你成连襟兄弟。” 哪怕去年让他当伴郎的时候也没想着这人能这么快。 其实现在他不愿意和董放出来闲聊，他瞧着男人虽人在这，但心还停留在天玺苑就知道都是在浪费时间。 “我也没想着咱俩就这么圈一块儿了。”男人喝了口桌上的冰咖，一笑而过。 “别套近乎了，你说你没事儿叫我出来干啥？不知道我现在忙得很？” “你能忙啥？” 好歹现在队长的位置他占着，梁靖还能业务繁忙到哪。 梁靖双手一环骄傲地靠在身后的沙发背上“我现在可是你媳妇儿的娘家人。” “那你这个娘家人说说，到婚礼那天是哪堆儿的？” 这就跟当时他和赵苡然谈恋爱，对梁靖的称呼是继续保持梁哥还是变成姐夫一样。 被问的人想了想队里这些兄弟，蒋尔阳肯定是站在自家姐姐那边，那他念着这么多年兄弟情，肯定是… 答案将要说出口，眼看着对面的董放拿起电话接起。 随后淡淡飘过一句“你回去吧，我该忙了。” 话音落下，他也不管连襟兄弟脸上冲出的国粹问候表情，自顾自走了。 “董放你大爷！” 要不是看你要上台面，今天绝对让你脸上挂彩。 梁靖气着走出来，算了算统共就说了十几分钟的话，还不如自己开车过来的时间长。 * 最后一晚，赵苡然回到了自己房间睡觉。 回来天玺苑住的两天，她是跟着李婷一块睡的。 因为凌晨就要起床准备，各个流程繁琐，姥姥姥爷也留下过夜。 所以大家吃过晚饭，便想早早休息。 才过九点，家里就已经很安静了。 心事儿在肚子里藏着，赵苡然睡不着。 她辗转反侧，手里拿着手机却也玩不下去。 对明天的未知充满着期待和紧张。 这天的到来就像18岁高考前夜一样，她也就在模糊中迎来了人生的每一个转折点。 眨眼间的，微信蹦出了消息。 是熟悉的聊天框。 “媳妇，来窗户这儿。” 简单的一行字，在此的上一句话是一个多小时前。 女人心一跳，起身穿上拖鞋就往窗户那跑。 她迫不及待地拉开窗帘，一眼就看到楼底下那抹显眼的身影。 屋内开着空调，赵苡然把紧闭的小窗打开。 一股热气奔腾而来，吹过她的脸颊嘴鼻。 小区内还有家长带着小朋友嬉戏的声音，不算安静。 接着手里的电话响起，是底下的人打来的。 刚接起，就是他只对自己才有的软口气“我太想你了，让我见见你吧。” 他们隔着二十几米的层高对望，仿佛距离也不是问题。 女人细腻一笑“等我！” 她也知道，这几天可把他忍坏了。 赵苡然重新拿了件小衫穿上，来不及换下睡衣了。 打开房门穿过走廊，就在客厅处碰见了蒋耀华。 他正在倒水，看见女儿的穿扮疑问“干什么去呀？” 女人的谎言张口就来“我点了点儿宵夜，有点饿。” 说着她还讨好地笑了笑，希望他能通融。 “饿了叫我给你煮面呀，算了，去吧去吧。” 这话一出，女人直接小跑着出了家门。 焦急地进了电梯又出去。 印象里，这是她第一次见董放用跑的。 楼道的感应灯亮起，然后就是小跑出来的女人。 董放像是提前预知地站在门口，直接把她悬空抱了起来。 紧紧拥上的时候，他们才又一次体会到圆满的感觉。 “搞的我们好像小孩子早恋呀。”女人在他怀里仰着头，这种说谎才换出来的家门口一见，不就是学生时代瞒着父母才会有的情节嘛。 赵苡然刚才从窗户那里看见他的时候，就有这种感觉了。 “还好不是那时候，不然你就被我影响成坏学生了。”男人挽了挽她的发丝，觉得几天不生活在一起，女人又变得更加温婉了。 果然是一日不见如何三秋。 女人莞尔一笑，问董母同意他出来嘛。 “我妈哪拦得住我，再说江市又没有这些规矩。” 赵苡然听了撅撅嘴，这些一直流传在宜市的老传统，她也没法儿对着长辈干。 男人细细端详她“这套睡衣…” “好看嘛？妈妈给我买的。” 一件薄薄的白色小衫里是一身浅粉色的冰丝睡衣，上面还印着浅色的爱心图案。 不管从质感还是从颜色，都把女人的温婉提高了几个层次。 董放眸子里的爱意越发的加深，可能是这种客观环境让他比之前更珍惜看她的时间。 “人家别的新郎官结婚前都去跟朋友过单身派对，你怎么不去？”女人松松攀着他的脖子，玩味地看他。 男人满不在乎地一笑“他们都爱庆祝的最后一晚我巴不得赶紧过去。” 他才不比那些人，说什么珍惜最后一晚单身的时光。对他董放来说，巴不得马上结婚。 他们有度的依偎在一起，男人说他就单纯的想她，所以过来看看。 后面又看着他，不自觉地出神。 在最后分别的时候他还是忍不住说“我不会让你后悔嫁给我的。” “这些话明天再说，现在我可不听。”女人傲娇地捂住耳朵，装作听不见。 董放将她装模作样的手放下，宠溺着“什么时候说，我都是认真的。” 第八十八章 - 拽哥只对她温柔 - 五月教主 十月的某天，风和日丽。 老黄历上说，今日宜嫁娶。 家有喜事。 流程是从凌晨开始的，虽然这一整天都将会很繁琐，但大家都有着最充沛的精神。 相互都没说，他们几乎整夜没有睡眠。 伴娘们和主事人员已经齐聚在天玺苑这处，蒋耀华提前为他们预定好了早饭。 记录在CD中的第一项，就是家中长辈为新娘篦头。 那时天还没亮，赵苡然洗漱结束换上了第一身晨袍。她被众人簇拥坐在梳妆台前，因为本身底子够好，根本不用再让化妆师简单抹底遮瑕。 女人头一次觉得梳妆台上的那面化妆镜那么亮，她盯着镜子里的自己，有些出神。 这种独有的油然升起的复杂气氛，让她已经有了会被任何景象触动的心情。 她的左手边是长长的飘窗，平日可以坐到那里晒太阳的区域现在被摆满了各种颜色品种的鲜花。 它们相互簇拥着，紧紧地抱在一起。 姥姥被司仪叫了进来，由她来为新娘篦头。 这位平日里话语不多但一生都被老伴儿宠在心间的外婆如今穿着亮堂的橘红色开衫，打扮得干净又利落。 老人家个头不高，但走起路来也是精神抖擞，她手里拿着把梳子，不紧不慢地来到外孙女身后。 赵苡然从镜子里与姥姥充满爱意的目光对视，她甜甜地笑着，因为她见姥姥也在笑。 老人家先是抬起双手抚上女人的长发，从上到下的滑过一遍，轻声地说。 “然然呀，外婆帮你梳头了。” 就这一句话，旁边的人都觉得温馨且美好。 但却让坐着的女人第一次湿了眼眶，就在一瞬间。 她保持着笑意“嗯”了一声，却从未转移过镜子里望着她的视线。 这把做工精秀的木制梳被外婆双手抓起，高高的落在赵苡然的头顶处，然后缓缓的梳下一次。 “一梳梳到尾。” “二梳梳到白发齐眉。” “三梳梳到儿孙满地。” 每梳一次，都会带着一份长辈对新人的美好祝愿。 细细的梳齿划过女人头上的每一寸肌肤，痒痒的像被微流电击而过，酥爽的感觉也直冲女人心间。 但她根本没有时间去细细享受这每一次篦头的感觉。 外婆的每一次从上到下，就像剥脱了她一层又一层家里小女的身份。 将她过往长达二十五的坚硬外衣完全展露，再一点点地为她穿上董家媳的身份。 之后梳子又被小心地放在一边，外婆从旁边人的手上抽来一根长长的红线。 两手抓住红线的两头重新悬到已经被喜夹松松抓起的头顶上方，来过一遍。 “百事百顺，早生贵子。” “事事顺心，一帆风顺。” 如此，家中长辈独有的对儿孙辈的祝福才算真正完成。 赵苡然忍得辛苦，去年她作为伴娘一直在提醒着郑梦琪不要在大婚之日留下眼泪，哪怕是感动的难舍的也终究是不吉利的。 老人都说，结婚，就该高兴地笑。 但此时此景，她好像完全能体会到那种心不由己的状态。面前的镜子在一遍遍提醒她身后的外婆在仔细地撞开夫妻二人新生活的第一道大门。 她仅仅只能把注意力放在这小四方地上。 周围圈成圆的一群人严严实实的挡住了卧室门口，因为这刻景象早已触动落泪的李婷等人。 赵苡然不知道，已经戒烟几余年的姥爷已经在阳台上独自点了三根。他有意识的逃避这些有爱的场景，却独独沉浸在他的天地里。 也许去年郑梦琪结婚时，他也曾这样过，不过蒋耀华没有看见。 赵苡然就带着这样满满的祝福被外婆一步步搀到了外面的餐桌，那里有李婷包好的饺子。 这些环节，司仪曾经都一遍遍讲过，女人也都熟悉。 但还是在看到餐桌上独独放着的一盘白白胖胖的饺子时，她马上就能想象得出这些天妈妈为她学习怎么调馅料，怎么揉面，怎么擀皮怎么包的画面。 那位也不曾因为任何事下过厨房的母亲，正从她母亲的手中牵过她的女儿。 李婷缓缓地夹起一只喂进女儿嘴里，蒋耀华当时教她的时候就说，不管味道与否，那都是母亲对女儿最真挚的祝福。 吃过饺子，才算装扮前的礼数结束。 天终将破晓，亲属也乌央乌央的到来送亲。 赵苡然在装扮发型的时候，蒋耀华来说过新郎那边已经出发了。 那时候，女人的心情已经随着太阳升起而一起升温变得暖洋洋的。 大家也都是一样的。 她在心里默默期待着，那时她在球席位幻想的场景马上就要成真。 有时候物极必反，人在极其重要的时间刻度内因为事情的隆重程度而会下意识地忘却当时的各种场面。 但不能说，在当时是不尽兴的。 就是因为太过尽兴，才暂时关闭了记忆路线取消留存回忆这个步骤。 要赵苡然来说，那就是一切都在她设想的方向上进行，且超脱了预想范围。 撞门比那次自己感受到的还要激烈，伴娘团们想出的歪点子比当时还要调皮。 后面连带着伴郎团们也歪了楼向着新娘这边，在新郎要把新娘抱出门时，他们拦住了去路。 大声且一致地问“从今天开始当女儿奴还是老婆奴？” 因为他们都知道，这男人是个十足的孩子控，要是女孩就更别说了。 董放要是真邪门耍赖起来，他们怎么可能是对手。 拦手一下把女人抱起，在先确保她安全的情况下用后背猛地一滑借着这么多年积累的蛮力推开了那群人堆儿的小缝儿。 跟他这个常年跟各大身板对抗的运动员来说，这些用脑子和力气相结合的时候是小意思的。 他得意地露出笑意，最后在临出门前还是朝他们扔下一句“女不女儿的不知道，不宠好老婆哪来的孩子？” 董放没有重男轻女的思想，不过从好久前他就觉得，自己以后一定会有个男崽。 他们来到客厅，沙发上的蒋耀华和李婷早已准备好在等着他们。 如今每个人都是喜笑颜开的，后来此的董放根本不知道黎明破晓前发生过什么。 新人跪在女方父母身前敬茶，为此家里还重新买了块地毯铺在这里。 赵苡然一身浅色秀禾在身，琳琅满目的挂饰珠串随着身体的倾斜而叮当乱响。 长发也被高高盘起，珠钗插入其中，真有那中国古典女人的形象。 赵苡然曾经在舞剧上扮相过类似角色，但都没有今天来得那么庄重。 奉茶鞠躬之后，便到了父母二人祝福他们的时候，当然也有嘱咐。 李婷为了这短短的时间酝酿了很久的情绪，她曾以为自己是位控制力强大的女人，毕竟讲座课堂她都去过很多，也有讲师名号在身。 但唯独到了女儿身上，她才真正体会到眼泪不听使唤的境况。 尤其是刚才从自己母亲手里接过赵苡然的手，那一瞬间她也想到了自己二十几年前结婚的时候。 那一幕，像是传承。 这时再看到女儿一身整齐装扮和女婿齐齐向自己跪着，话还未说出口就有了哽咽之意。她拍了拍旁边的人，示意让他先说。 蒋耀华也是位能说会道的人，只因情商高，所以不论说什么都会让人觉得是良言美句。 他先是照着惯有的形式对新人嘱咐要和美、要齐心...也在心里暗暗替李婷留出她想要说的话。 在最后，蒋耀华掏出了身后准备好的一沓厚东西。 他在多台摄像机和众人的瞩目下，启口说“董放，从今天起你就真的算是然然最重要的男人了，所以我也有件东西要交给你。” 他象征性地翻开几页，也让大家和面前的董放都明白这到底是什么。 不是女人的出生证明，胎毛脐带，也不是小脚印。 “这里面一共是三千多张关于然然的照片，具体的我没数过。是她从不到十岁开始到这几年我能再见得到她的时候一张张拍下来的...算是从我这个视角记录了她这么年的成长瞬间。这对我来说很珍贵...希望你别嫌弃好好留着它...之后然然的生活就是以你的视角更多了。” 将近二十年的时间，从前科学技术不发达也没有智能手机，蒋耀华是买专门的相机拍下再洗出来的，一直到现在。 细翻翻就会知道，这里面除了女儿的生活照，还有很多她练舞的时候，比赛的时候，考试的时候，上学的时候...各种时期的照片。 现在全都一张张完好无损的放在这一本相册集里。 从前车马很慢，没有用不尽的网上云盘储存器，只能这样一张张的收集。 赵苡然原本是不想再哭的，不过在她看见这样一张张似曾相识的画面出现在自己眼前，从小到大的样子都能在这其中找到。 回忆把她和蒋耀华这位爸爸共同载到了从前。 赵苡然从小练舞，但又因为李婷工作很忙，基本上接送都是蒋耀华负责。 她有几次偷懒不想学的时候，也能隔着窗户看见那远远站在大门口的身影，蒋耀华是不走的，就在那里等她。 她因为比赛要去各个城市，蒋耀华也会陪着。 后面有了蒋尔阳，他也并没有因为这件事耽误过接送女儿一次。 在外集训他去看望还会带着很多东西，高中艺考他也陪着... 可以说在赵苡然有限的童年里，蒋耀华对她的陪伴甚至比李婷还要多，这位后来才出现在生命中的父亲形象，确是硬挺挺地立下了。 十几年的接送，从未迟到缺席过一次。 所以这一张张回忆便是从那时开始积攒的。 就连李婷，都是在昨晚才知道身边这位丈夫留存着女儿这么多的相片。所以现下听他的讲述，她也忍不住地擦泪扭头。 蒋耀华的那些话虽然是冲着董放说的，但在赵苡然看来才是把她带往了无限记忆当中。 董放听过，也如当头一棒打醒了初醒般的自己。 从出发到撞门到为父母奉茶，一直在岳父拿出这册相片前，他是欣喜若狂的。 也是这番话，才打醒了他。后知后觉娶亲这件事是对男方家庭的喜事，无形当中的也是对女方家庭的割舍。 话虽重，但是实心的。 换做自己，养育了二十余年的乖女儿从此要被另一个陌生男子陪伴一生，这一路上的险阻与保障，他们时刻会担心。 所以站在人群当中的兄弟们，下一秒就瞧着跪在中央的男人郑重的接过那一本既厚又沉的陪伴。再略微多瞄一眼，就能看见那个重情重义的男人眼中噙着不太明显的湿润。 第八十九章 - 拽哥只对她温柔 - 五月教主 赵苡然不知道的是，在她被姐姐们搀扶着进出电梯最后坐进楼下的婚车时，匆忙的局面促使董放做了件他所认为最该做的事情。 女方父母要一起下楼目送着婚车离开，那时他本来已经走到拥挤的楼梯口却又独自一人转身冲回了家。 因为就在送女儿下楼的时候，一向暗藏心事的蒋耀华在看到赵苡然的背影时都忍不住红了眼眶，李婷和外婆更是哭得泣不成声。 楼梯处碰到他的人都会好奇地问一句还上去干什么，董放也来不及回复他们。 他直奔还站在客厅的长辈们，朝着相互掩面的他们就是深深的一跪。 这一头磕得突然，让蒋耀华和李婷都还没来得及反应。 姥爷最先走过来想要将他拉起，李婷显然是被他这一举动吓到了接着跟丈夫一起一边止不住泪一边伸手想让男人起身。 有时候感激之言无需多说，他们相互都明白这一跪代表着什么。 一直沉默的姥爷终拗不过此时的场景，一手紧紧握着董放的手，另一只环上他的肩膀。 深深地拍了他几下。 “一定要欢喜，这样家里长辈也好安乐。要恩爱迁就，好让我们放下心头石。” 董放看着他老人家说完话后紧紧抿着上唇，坚定的眼神里都是对他们未来的期待与盼望。 那夜在客厅，董放听蒋耀华说家里都要更宠然然，当时他还不太相信。 后来男人才渐渐明白，赵苡然这一辈里，只有她从小的时光里没有完整的父母亲，哪怕蒋耀华对她胜似亲生父女，但终究还是败在了那一层关系上。 所以，家里人都对她有着独一的宠爱。 他们今天这样超脱往常的难过，不是放心不下，而是他们还没适应赵苡然这颗明珠就这么长大嫁人了。 除此之外，再无它。 * 婚礼现场，是白与黑的基调。 流苏灯串长长短短。它们被有高有低地从黑暗的上空垂下。长长的礼台上被环环相绕的吊灯映射，散发着多彩梦幻的光。 礼台两侧直至台上各种摆台，全部铺满了白色为基地的花瓣，延续了坦尼克玫瑰的颜色。 一丛挨着一丛，簇簇繁多飘香。 就连嘉宾的桌椅都是选用了白色丝绸面料，整个环境被设计得典雅又高贵。 虽然元素色彩不多，但极致的黑与白就是高级的美。 关掉氛围灯光，四处寂黑。亲友们的视线只能被对冲衬托出的纯洁之色占满。 如果是熟悉新娘的人来到这里，定会惊呼一句。 “这是赵苡然的风格！” 婚礼在吉时开始，彼时赵苡然换上了那套绝美的婚纱裙。 记得当时她和董放一起去店里面寻找一款合眼缘儿的纱裙，左看右看都不称意。 最后在店员的推荐下，董放瞒着女人接触了国外高定这个渠道。 虽然这种渠道的高定货很难拿钱就能买到，但他不想让赵苡然在唯此一次的婚礼上有一丁点遗憾。 他联系了几家收藏馆择出了范围，最后试穿选出了一件来自黎巴嫩的设计作品。 婚纱的名字叫阿黛尔，它颇有中东宫廷风的韵味，所以穿在身上将高贵二字展现的淋漓尽致。 它摆在那里，就是亮闪闪的金子。 独特的宫廷裙型上布满水晶钻石和天然珍珠，相应的头纱直接从后拖地，奢华又闪烁。 只等董放在礼台上望见这一抹身影时，他才明白婚前排练只能成为排练，因为迸发而出的情感与冲入眼眶的美感只能在这独有的时刻下产生。 他当时没有像别人一样留下first look,不过这一眼甚至也超越了当时。 震撼冲击下，他不自觉地微笑，眼眶微热。 在董放眼里，赵苡然有无数个美的瞬间。但婚礼上的她，将会是空前绝后的。 誓言、交换对戒、拥吻... 他们在大家的见证下完成一件又一件充满的互动。 对他们来说，见证这段感情的人太多了，见证他们彼此成长的人也太多了。 两个人在相互都有缺口的情况下不断成长，不断磨合最终才成为了能推开这扇婚礼大门的合格伴侣。 在相处过程中，董放逐渐没有了尖锐，褪去了青涩和鲁莽有了更多的忍耐，是她教会了他温柔。 而赵苡然也被他教会了真性情，敢爱敢恨。 她才明白，原来曾经隐藏起来的喜怒哀乐没有现在快乐。 就像杨逸被邀请上台作为征婚人时，他说“我认识董放十多年了，看着他成长也算是半个家长，现在接替了梁靖的班，当了队长确实能撑起场上的比赛跟队内的气氛，但今天我想说的一句话就是，董放，撑起一个家比撑起一个队伍要难得多，球场上你是队长是球员，一段时间发挥不好其他队员可以帮你分担一下，但对于一个家来说，只有你这一个男人，要靠你撑起这个天，虽然很难但我相信你可以做好的。” 他们这群人都是如此的想法，不管是赵苡然还是她的父母家人。 长路漫漫，谁都没有预知未来艰难险阻的能力。答应他同意他不代表着他的实力无人可挡，而是他这个人能让大家选择相信他。 赵苡然和董放说，婚礼现场与其让大家看他们在台上卿卿我我地相互说着誓言见证幸福，她还是更喜欢听身边人讲述着各自眼中的他们。 从不同视角看待的感情碰撞在一起，将会是更激烈更浪漫的火花。 进行到手捧花的环节，主持人贴心地把话筒交给了新娘。 手捧花一直代表着幸福和新人的祝愿，更多的时候新娘都会在婚礼末尾把捧花朝人群中一撒，接住的人很快也会迎来自己的唯一。 不过这次，赵苡然不想这么做。 “我手中的这束手捧花，今天并不想把它抛出去。”说完这句，她在旁边董放的帮助下一起解开了绕在根茎上的丝带。 这束装饰精美的花束顿时一分为二，成了两捧较小的花束。 女人将这两束握在手里“我特意准备了两束，想在今天一束送给我的妈妈，另一束送给我的婆婆。” 她说，她和董放的相遇邂逅最应该感谢的就是这两位伟大的母亲。 “二十多年前，两位妈妈也曾是如花似玉的小姑娘。她们也是在懵懂的年纪踏入婚姻殿堂，再哺育出新的生命。” 这么多年，她们历经风雨把孩子抚养成人。 如今儿女们都长大了，今天也组成了自己的小家。往后的日子就该挑起他们肩上的重担好好报答她们了。 “想送给你们的原因很简单，因为你们曾是最美的女孩儿。妈妈，我爱你们。” 台下的李婷和董母都没想到，孩子们还准备了这项活动给她们。 当时设计流程的时候大家都花了心思，他们都在想该采用哪种形式可以避开两家较为特殊的家庭背景还能对母亲们表示出真挚的感情。 思来想去，也只有在手捧花这一环节下心思了。 董放和赵苡然从没想过借着婚礼这次机会向众人展现出他们彼此多么恩爱，多么契合。两个人最统一的目标，就是想在今天向所有为他们曾经付出过的人做出感谢。 他们感恩所有的一切，才会得到现在有结果的姻缘。 这才是，他们所认为的婚礼的最大意义所在。 等这充满意义的日子落下帷幕，那股顶在内心当中的支撑点才慢慢撤离。 与去年郑梦琪梁靖夫妇特地加了场晚宴来和年轻朋友一起庆祝的想法相同，这天的婚礼结束，赵苡然跟着董放悄悄的离开现场开始他们两个人的小日子。 对他们夫妇来说，才到了真正属于自己的时光。 这种变化精彩到会让他们有一种错觉，好似上午婚礼的主角身份已经离他们过了好久好久。 繁文缛节对他们来说，更多的时候是一种累赘。 赵苡然趴在车窗那里远远眺着街上的行人，他们肯定都不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 想着想着，她就有些失落“要是爷爷今天也能来参加就好了。” 车里没有外人，董放对她来说是同一个身体里的两颗心脏。 男人转头看了看那落寞的背影，舔了舔下唇“现在过去怎么样？” 一句话像是戳中了女人的心窝，她猛然坐直身体有一瞬间的激动，之后又落下“算了，到那里估计他们已经睡了。” 一天的精神压力让她现在大脑放空，也就身边坐着的是自己最亲近的人。赵苡然才会允许自己想说什么就说什么。 男人抬手摸了摸她的脸颊柔声安慰“爷爷看到了，他们都看到了。” 那时候女人早就跟着灵魂一起出窍，对于董放的话也只简单的以为他是在形式地安慰自己。 直到回家，他拿出了个东西递到她手上。 是个类似信封的物件。 赵苡然被她箍在沙发上，端详着手中的纸张。 “这是什么？” “我昨天去了趟爷爷家...他叫我把这封信给你。” 女人眼神一滞，想问的很多但还是忍不住先拆开信封。 里面折叠的纸张被平整的摊开，露出来的是一行又一行浑厚方圆的字迹。 爱孙苡然： 见字如面。 今天是你这一生中最重要的日子，爷爷奶奶都为你高兴。我曾向你奶奶再提起说然然马上要嫁为人妻，她欣喜的拉着我说了许久的话，虽然仍是处于糊涂与清醒当中，不过还是为你一针一线缝下这百家被。 祝福之言无需多说，我们能在安康之年看到你幸福的出嫁就已了却心愿。爷爷明白你这二十几载过的也并非顺心顺意，其中挫折也让你不得不成长许多。但所幸你遇得良人，想来为你担忧的人们都能放心。既为人妻，就是加上了另一重身份，善夫善婆亦可家和。爷爷相信这些你都会做好，毕竟你从来都不会让大人担心。 既虽如此，你也永远是我们的孙女，父母的女儿。在你婚礼前夜提笔写下这些，泪涌如泉。纵有万般不舍曾伏在我肩头的小丫头已然长大，但心仍喜。 不曾见面的每一天，都要勇敢的活，莫牵挂，皆安好。 落款是春城。 爷爷的名字。 第九十章 - 拽哥只对她温柔 - 五月教主 篇幅并没有很长，但赵苡然却重复看了一遍又一遍。她盼望着在这字里行间想象出爷爷在台灯下用那遒劲有力的手掌写字的场景。 信中说的很隐蔽，不过她读明白了。爷爷在用他隐塞的话语向她表达着赵安平也一定会欣喜欣慰的感情。 她带着热泪盈眶的眼眸回头望向男人，抽噎着“被子呢？” “什么被子？”董放细心的帮她擦着几行被不小心留下的热泪，微笑地看着她。 “百家被。”信中明明提到了奶奶特意给她缝的。 董放失笑了一下，差点忘了那个重要的物件。他说要等他们过去自己拿，他昨天没有带回来。 赵苡然有些生气地问他“为什么你昨天不带我去？” 他说自己是有正经事做的。 女人的想法他清楚，爷爷不想参加婚礼的心思他也明白。 怎么两全，他也动了脑筋。 董放重新订购了台可以直播投放的电视大屏安装到了爷爷家的那面电视墙上，婚礼当天摄像机的画面可以同时转播到那台电视上。 这样，爷爷奶奶也可以实时看到了。 赵苡然的泪本来是止住的，听此她又撇嘴的厉害，也不知道是埋怨还是其他“我还以为你在车上是哄我开心的。” 说完，她哇哇哭得更厉害了。 她这一天被触动过太多次，以至于此刻流出的眼泪根本不需要酝酿。 泪水中她看见近在咫尺的男人没有多余的动作，就这么半含着笑地看着自己不急也不躁，传递出来的意思是她想哭多就哭多久。 赵苡然委屈着咽声“你怎么不拦着我点？” 言此，她一边从他手里抽过纸擦泪，一边恨恨地瞧着他。 “拦什么？我还没见你这个样子过呢。”董放嘴角暧昧地上扬，没有动作是因为他也有自己的小心思。 女人明知故犯，挑刺说“人家都说了今天不能随便掉泪。” “哪那么多讲究？！现在又没外人谁还看着你？再说了，你现在说是不是有点晚？” 董放说完拿走她手上的信纸重新折了折“还是先给我放着吧，别一会儿被你当成鼻涕纸擦了。” 赵苡然眼睁睁地看着他每一步的动作，有时候细细观察起一个人就在某瞬间。 他穿着短袖上衣，两只手臂上盈盈绕绕的刺青图案在此刻又被显眼地露出。 董放身上哪个地方都和温文尔雅挂不上钩，他皮肤偏黑偏暗像整天暴晒的老农民才会有的肤色，手掌大又阔，指头也是粗粗壮壮的。 男人又钟爱刺青纹身，除了旁人容易发现的两臂上，其实在他右侧腰窝还有很大一片。 那块地方也有几个年头了只不过平常都“藏”起来很少有人知道，赵苡然第一次见的时候亦然被吓了一跳。 随便一瞥眼，就是两大团黑青色的图案。那种刺青艺术她不太懂所以也不知道究竟是什么。 男人没急着告诉她答案，反而是在好久之后的某个晚上他趁赵苡然快睡着的时候才突然提起了这件事。 他说那块是自己在五年前的赌注。 腰窝间刺下的是一头猛兽和一朵象形的花。他特意让刺青师设计得抽象一些，那头猛兽没有具体的名字，那朵花也没有品种。 但确实是由玫瑰与野兽得来的灵感。 他把那头野兽想作自己，把那朵花想作赵苡然。 一起刺到身上的时候他们还没有任何关系，当时他就想清楚了。要么把这里当成是连他也解释不出的艺术，要么就是之后他和女人的缩影。 当时一针一针刺下，他对赵苡然的念想也在一刻一刻升高。 和他相处这么久，赵苡然也逐渐忽略了那些大大小小的刺青带来的冲击力。因为那些图案可能会掩盖肌肤，但却掩盖不住男人由内而外散发的品质。 董放有被世俗不看好的刺青，也有深情和温柔。 她忽地盖在那双刚把信装进信封的大手，轻轻吐字“如果以后我也变成奶奶那样，你会不会像今天的爷爷一样照顾我？” 董放睁大双眼慌乱地抬眸对上那双认真的眼睛，眼神中先是惊讶再是像陨石坠落后的寂寥“媳妇儿，我生气了！咱俩刚结婚第一天你就不盼我们好么？” 赵苡然还没再回复，他又接着说“不会有那么一天的。” 这刻，坚定的底气驱散了他眼眸里所有的情绪。 女人问他为什么这么说。 “家里人都在保佑着你，连我都还想借着和你的后半辈子享福呢。”董放把信往身前的茶几上一扔，重新把女人紧紧地拥进怀里，他说家里的长辈们才舍不得让从小被他们捧在手心里的然然受罪。 赵苡然停了停，将头舒服地靠在他肩膀一侧“我不是在盼我们的不好...其实我一直觉得家里的每一对长辈都很幸福。” 她最值得骄傲的一点就是家里的长辈们都各自经营着很幸福的夫妻关系。哪怕奶奶现在的情况不能同正常人相比，但换个角度来说她觉得爷爷奶奶这样的相处也很幸福。 奶奶可能会在糊涂的时候忘了很多人，但这么多年她却从没忘记过爷爷。 她也明白，在父亲赵安平过世之后，他们老两口对她这个孙女唯一的期望就是可以平安。所以这么多年，考学工作奖项都不在他们高兴的标准行列当中。 记得之前赵苡然告诉他们考上了最好的艺术学校，进入了国家舞蹈团，演出了剧目获得了奖项...都没有那次和董放一起回去告诉他们自己要结婚了表现的从心底的那么开心。 在她眼里，爷爷奶奶虽然没有了子女，但也在他们的空间里生活着每天的小幸福，起码爷爷不离不弃地照顾着奶奶，就是最长久的陪伴。 再反观姥姥姥爷，就是不同方式的恩爱。 他们这一辈子爱得轰轰烈烈，子女孙辈都有着大大小小的成就。 所以这些经历告诉赵苡然，幸福的方式有很多种。 董放听着怀中的人在慢慢阐述着自己的观点，他自己的思绪也被带动着思考起来。 由他来说，究竟如何才叫幸福呢？ 人究其根本都是贪婪的，从前想着幸福就是和赵苡然可以在一起，在一起后就想着和她结婚然后幸福的过一辈子。 如今结婚了，他想的幸福就又不同了。 可，终点到哪里才算完满呢？他私心不想让自己的女人在几十年后也变成时而清醒时而糊涂的病人，更不忍心让她成为那个不离不弃的人照顾病重的自己... 不过，未来太遥远了。 现在要做的就是一起携手走过当下。 “董放，我也不会让你后悔娶我的。” 路途遥远，谁都不能成为那个掉链子的人。 突如其来的交心结束，他们归回到各自疲倦的身躯里准备洗漱睡觉。 赵苡然刚从男人的怀中坐直身子，耳边就传来他幽幽的低沉嗓音“我有个问题。” 她嗯了一声？接着双脚垂到地面去穿沙发边上的拖鞋。 “你打算什么时候改口？” 改口？ 董放略带攻击性地盯着她还疑惑的眼睛，没给商量的余地“我早对你改口了，你也对我妈改口了，所以你什么时候对我改口？” 女人无辜地眨了眨铜铃般的双眼，下意识舔舔嘴唇，该怎么跟他说自己还有点害羞改口呢？ 她天真地赔笑，希望男人现在能放过自己。不过董放好像看不懂，仍旧不问出答案不罢休的态度，甚至连他脸上微微带起的一丝笑容也在渐渐落下。 “盼崽是不是还没吃饭？” 还以为她能憋出来什么好听话，结果还是用盼崽当挡箭牌想要神不知鬼不觉地脱身，董放哪能称她心意。 伸手把她及时拉住，一把又拽进了怀里。 赵苡然脚下不稳，就被这么霸道地重新跌坐在沙发上又跌落在他怀里，靠上火石般的胸膛她倔强地低着头绝不抬起。 盼崽刚才听到了主人叫自己名字，颠颠儿过来瞧见这一幕也跑过来想要一起玩耍。 “先走开，要不然连你妈的帐跟你一起算。”严厉的嗓音顿时吓跑了小家伙，它听话地往后退了几步却又没离开。 董放不再管它，他低头就能看见女人故意低得很的脸庞“你现在喊了，这篇就翻过去。” 他大概也知道女人喊不出口的原因，但他这次就想逼她一把。 赵苡然听得脸红心跳，迟迟不做回复。 “你可想好了啊，要是一会儿喊你就得遭罪了。” “你威胁我。”女人妩媚的声线里透露着性感。 “没威胁，在帮你看清局势。” 赵苡然腹诽他哪怕自己现在喊了一会儿估计也要遭罪的。 男人不光滑的手指一直在她下巴上摩挲着，一下又一下酥得心蹦蹦跳。 “不说是吧？那走吧。”他故意收紧抱她得力度，虚张声势得准备从沙发上站起来。 而女人正好被他这一晃，眼睛一闭，环着他的双手一紧，磕磕巴巴的说出的两个字也像是加速剂一样涨红了她的脸颊耳畔。 董放说她红得都能滴血了。 “你平常吵我的时候声音也不小啊？”他装着搞不懂的样子问她，赵苡然却觉得他欺人太甚。 她嘴巴一撅“你听见了就算！” 男人先是认可地点点头，又转而“可我觉得你叫的不太顺溜，再说了我又没说叫一遍就翻篇。” 然后对着她向来敏感的耳朵轻轻说了句话。 赵苡然反驳的话被他下一秒动真枪的动作截住，董放松松托着她往卧室走，就为了让她能搂得自己更紧一些。 “我们不是说好了今天不...”女人越说声音越小，一直到这话没说完。 董放得意笑了笑，无赖道“是啊，但谁让你喊的不合格？还得我帮你巩固巩固。” 尾声（一） - 拽哥只对她温柔 - 五月教主 不难发现，人都是有磁场的，事情也是。 往往在同一个时间段，好事也好坏事也罢都是成堆儿地往身边来。 尤其是当一个人开始顺利起来时，会感觉周围的一切都不再与你为敌。 但其实，它们不是爱凑热闹爱扎堆儿。 只是你从每一个度过的瞬间里多了抵御接下来未知的能力，又或许是周围多了那个给你力气的人，这些让你不再着眼于不痛不痒的磕绊。 婚礼结束没几天就到了《红纸机》舞剧的首演时间。 在国家剧院谢幕的当晚，赵苡然觉得自己为它付出的这半年多的时间值得了。 一个人的表达能力永远也超脱不了自己的认知与经历。 所以也是这一年多来的弯弯绕绕让赵苡然这位专业的舞剧演员有了更多的情感空间。她不再同之前的自己那么空洞那么简单。 很多时候她也可以从之前的过往中摘取相似的记忆片段去充盈每一幕剧情。 寒来暑往，秋去冬来，人们都想让日子过的慢一些。 每一个季节交替，赵苡然和董放的关系都在更近一些。 今年的春节，大家都聚在了宜市过年。 董放也把姥姥和董母接了过来，这也是和赵苡然家里达成的意见。 两个孩子成婚第一年，回江市注定没有在宜市热闹。他们这些老人都不挑，一切都按孩子的意思来。 起初董母只是说让两个孩子留在宜市别再折腾，最后自己和老太婆也还是被周到地接了过来。 最后赶巧儿的干脆几个大家庭一起过算了。 大年除夕里，郑梦琪梁靖夫妇以及他们各自的父母、赵苡然董放夫妇和他们各自的家长、郑梦遥，蒋尔阳全都聚在了一家。 “弟兄三个”开车去取年货一直到日头落山才回来，那时候家里的烟火气儿早早就起来了，偌大的圆形餐桌上已经摆好了不少年夜饭。 是出自各家的手艺。 媳妇儿们听了电话一起下楼帮忙，她们都裹着大袄但还是敌不过室外的寒风速速。 残雪有的挂在枝头，有的散落在地。明显的白色又给空气里增加了不少寒意。 彼时几个大男人都聚在后备箱附近往外抬东西，梁靖看见她们下来还有些不满意地开口“让你们开门就行怎么还下来啦？沉的很你们掂不动。” 郑梦琪走在最前面怼他“还有我掂不动的？”这话安到她身后的赵苡然和郑梦遥身上还差不多。 “你们就别添乱啦，我们跑两趟就完了。”蒋尔阳站在一边清闲着，三位男丁当中也就只有他天不怕地不怕对这群姐姐们可以随便说话。 刚才的电话也是他打的。 女人们从他们挡得严实的缝隙中粗粗瞧了瞧，后备箱和车的后座几乎都被塞满了大小的礼盒，虽然这次一起过年的人口很多，但貌似也用不了这么多吧？ 他们都由着自己的实力拎了有多有少的东西进了楼道，就剩下赵苡然和还在收拾后备箱的董放。 女人看见他把几箱相同的东西摞在一起往旁边推了推，又去拿其他的礼盒。 “怎么买了这么多？” 弯着腰的董放动作没停“人多嘛。” “那怎么买这么多一样的？”赵苡然说完指了指刚才被他放到边上的高高一摞。 “明天不是要去爷爷家拜年嘛，提前准备的。”他先是动作一停扭头看了看身后的人，然后又忙手开始收拾后面的凌乱，很自然地答道。 这话又像股暖流烘热了赵苡然的心，明天大年初一，他说要带自己去给爷爷奶奶拜年。 自从身边多了他这个人，赵苡然再进爷爷家的门就比之前轻松了很多。 看男人一下抱了好几摞箱子，她正要上去帮帮他，就见他从高高的“纸墙”微微歪出头“你别动，脏得很，把后备箱盖上就好。” 电梯运行到对应的楼层，屋门留了宽宽的缝隙，赵苡然小跑两步过去替他开了门。 “赶快孩子，去洗个手。”梁靖妈妈刚好站在玄关处，扭头就看见了这个男人。 董放把箱子往地上一搁，双手拍了拍土，眉眼笑意地对上长辈的目光“郭姨烫了头发更年轻了。” “嘴还是这么甜！”梁靖母亲乐乐地笑起来，拿手拍拍他的肩膀。 董放又转头看看赵苡然也进了家，才放心地走去里面的卫生间洗手。 再出来的时候，就听见客厅的人们在叽叽喳喳。 “咋啦？”他一脸茫然地看着过来给自己脱外套的赵苡然，询问着原因。 她还没说话，沙发上的郑梦琪便开了口“他还没看吧？然然给你老公看看。” 男人一听起了兴致，两只眼睛都放光似的“什么东西？” 赵苡然把男人的外套挂在一边，不急不躁地拿了手机给他看。 董放一手接过手机，一手顺势拉住她的小手。小走了两步走到沙发边上坐下，连带着女人也坐到了他一侧的腿上。 赵苡然看这里没长辈也就没再动弹，跟着他又重新把视线投向手机屏幕上。 原来是突然流传起的一个段子。 标题是“年末尾广扬队著名场面”结尾还附上了一则视频。 新春佳节之际，又到了广扬队的队员录制祝福视频的时候。 新星队员蒋尔阳一口气的拜完年，高喊了一声“姐夫！”语毕，队里的新队长董放出现在镜头前送上了自己的新春祝福。 接着朝旁边招了招手“姐夫！”老队长梁靖款款走来面对镜头拱手拜年。 后期把这段子传到网上直接上了热搜，评论里都在说合着广扬队的新兵老将都是一个家的，女婿儿子都个顶个的优秀。 这一个大家庭成了广扬队最大的球员供应商，所有适龄的男丁都被杨逸拉过去“服球役”了。 也是从那之后都传闻，广扬俱乐部签合同都是一签签一家，招新都是一个家为单位的抄底。 等董放把视频看完手机重新交到了赵苡然手里，女人问他好不好笑。 男人似乎有些失落，其实段子本身是好笑的，只是他的期望有点高了。 “我还以为是啥惊喜呢…” 赵苡然看他撅撅嘴卖萌，兴致不算很高，又追问他。 然后就听见几个字从他嘴里幽幽传来“还以为是你的B超结果呢。” 他倒是没避讳自己心中所想，刚才听郑梦琪说让女人给他看，还以为是个什么大惊喜呢。 说罢，他也没吝啬眼神中流连着丰富的情感直直地盯着她。 赵苡然觉得再被他多看几眼就能让自己陷入脱不出身的沼泽地，心中更是没准备他会给自己这么个答案，好像不在近期的计划范围内。 她趁燥热还没上脸，便用手机轻轻拍了下男人的额头。 董放也像是知道她的动作一样，没有反抗反而下意识地闭了下眼睛由着她“惩罚”。 之后他抓住女人的那只手补充道“我可没逼你，也没催你，就是随便说说。” 也就是过过嘴瘾而已。 尾声（二） - 拽哥只对她温柔 - 五月教主 人如果一直在通畅的大路上行走，会因为单一感而渐渐迷失方向。 所以说不定哪个时候，就会从天而降颗小石子。 它有大有小，但也足够震破平静。 因为在极其相对的情况下，对冲力才会格外的大。 董放在常规赛结束后，终于有机会去现场观看赵苡然的舞剧。 说来也是惭愧，这还是《红纸机》演出这么久来，他第一次去现场观看。 所以趁着这几天的假期，他打算陪女人巡演两个城市。 本来男人还打算包场请周围的朋友都去捧场来着，结果被女人拦下说还是留些位置给那些很想看表演的观众吧。 因为知道座位上有他在，赵苡然在台上的时候非常兴奋，她既沉浸在每一幕的剧情当中，也期待于结束后可以第一时间冲进男人的怀抱当中。 但没想到迎来她的，却是她从未想过的意外。 董放在后场中央拦住她，那时候赵苡然也刚看到他，只不过男人脸上也没自己预想的笑容。 相反的是很沉重的。 他先是问自己接下来有什么安排。 赵苡然搞不清楚他的目的，只能问“怎么了？” 她倒不觉得董放会在这个时候玩什么恶作剧，所以她心里也渐渐升起些不好的预感。 “刚才爸给我打电话…说…”董放欲言又止，躲闪的目光在试探着她的反应急坏了对面的女人。 蒋耀华打来的，那就一定是家里出什么事了。 不过她第一次见董放不敢言说的表情，他不是向来天不怕地不怕么？ “…姥爷出事了。”男人说完，甚至立马移开了她的目光。 但又怕什么重新对上的时候，就看见女人懵然眨眼，想开口问什么却又没声音。 董放很确定，自己手中握着的手被她的身体带着抖动了一下，就像是被寒风吹了身体打得激灵。 半晌，她几乎发出了自己全部的力气，咬碎了牙齿和口腔中的空气“什么事…” 赵苡然不止听不见周围的声音，就连从自己嘴里出来的字也听不见。 她不敢想如果没有董放陪着自己，她将会如何度过这样的日子。 如何当场接通父亲的电话听到姥爷出意外的消息，又如何订票返回宜市去看那来不及的最后一眼。 消息的震惊程度让赵苡然像是对周围的一切事物都失去了发现辨别和感知的能力。 她只能把一切都带进眼睛当中，却做不出任何判断。 她看得见飞机将要抵达宜市的机场，她也看得见家中各个泪流满面的长辈亲属，但她没看到姥爷的最后一面。 她几乎瘫倒在董放的怀中，没有任何力气。 小时候练舞的时候经常听老师讲，人要是没有骨头就好了，这样那些身体硬的人就不会因为基训课而哭得死去活来了。 可她现在就觉得自己没有骨头，但这种感觉一点都不好受。 姥爷是因为车祸意外离开的，甚至都还没来得及送到医院的抢救室就咽了气。 那天下午他原本要去公园里溜达晒太阳，姥姥身上犯懒不愿跟他一起，谁知道却再没等到老伴儿回来。 赵苡然知道李婷因为这件事受到的打击不小，听蒋耀华说他当时都不敢让李婷自己回来。 她随着董放回到家时，就看到李婷一直在流泪。 一直到葬礼结束，她脸上的泪都还没消失。 不论是赵苡然对李婷，还是董放对赵苡然，都是头一次觉得那么无力。 至亲的去世永远是最沉重的课题。 他的失去可能就如大雨一般突如其来，刮风吹尘乱成一片。 虽然天总会晴，但被雨水浸湿的土壤却会长久的潮湿。 而对于留在世上的其他亲人，这种长久可长到一生。 葬礼那天，赵苡然站在不远处静静地看着墓碑上的照片。 不管出于何种原因，她都不愿意相信这里将放着此生再也见不到的人。 那位与晚辈们交谈得宜的老人家，就突然不辞而别了。 她甚至还能回想起大年初二，他在饭桌上喝了几口酒，对着梁靖和董放就是一句“我可等着你们让我赶紧报上重孙子呢！” 那样的画面，再不会有了。 但家里人都在这段特殊的时间里把一半的心也分给了别人 ——姥姥。 这个被姥爷一生都放在心尖上的女人，又该如何面对这个被现实随意甩出来的结局。 如果把家中的每个人都排上号，那姥爷也一定是最不放心老伴儿的。 那个世纪，他们之间才是真正的《从前慢》，车马邮件都慢，所以只够老人家满满的爱一个人。 在那个女性不算独立，世俗普遍严重的阶段，姥姥从未进过厨房，从未干过粗活儿。 在任何时候，她都是被重视且首要对待的人物。 姥爷说“她都为我生了两个娃娃了，我对她再好都不为过。” 但这位被坚硬外壳一直保护着的娇弱女人在这些天却格外的坚强，甚至在大家都在的时候从未见她流过一滴泪。 赵苡然不敢去问姥姥为什么不哭，难道真的不比这些孩子们悲伤么？ 答案是肯定不。 那是她依靠了一辈子的男人，哪怕他给的爱足以让老太太没有脆弱，可如今抵挡脆弱的屏障不在了。 尤其是从墓园回来的那天午后，郑家二姐妹和赵苡然被长辈们嘱咐去陪着姥姥。 因为这位老人家太平静了，有点让人害怕。 她不哭不悲，一切都被她平和的面容隐藏起来。 渐渐开春了，午后的阳光通过阳台的落地窗洒进房间，姥姥一个人坐在躺椅上静静凝视着远方婆娑。 几位外孙围着她坐在小椅子上。 按理说郑梦瑶这位心理咨询师应该很会聊天，可此时她也觉得自己嘴笨的不行。 她们前前后后疏解着老太太的心情，想让她多开口讲话。 可最后反倒是被姥姥安慰住了。 赵苡然坐在她的侧后方，看见姥姥把头终于扭向她们一侧，挨个冲她们三个姐妹笑了笑，握住旁边郑梦瑶的手轻轻拍。 她说她明白大家是担心她，怕她心里难过但又不说。 “实话说怎么会不难过呢…”说罢她叹了口气，隔了几秒“可人没有两个人一块走的，哪对儿夫妻都没有。” 像是在安慰自己，也像是在安慰她们。 这话就像针尖儿，一下就钻到心里最敏感的地方，再狠狠的往里顶。 把姐妹几个的眼泪生生逼了出来。 姥姥低头瞧着自己握着外孙女的手，也在想曾经的自己也被老伴儿握着，老人家贪心地摸了摸，再笑着摇头“到了我们这个年纪，反而先走的人会幸福些。” “总要留下来一个去面对…虽然挺孤独的…但我宁愿留下的是我。” 老人家终是拿纸擦了擦湿润的眼眶，可能是低头太久的过，她又重新扬起“都让了我一辈子了，也该我让让他了。” 照进来的阳光就像那天一样暖，但可能就像你说的公园和家里终究不一样吧。 老伴儿，爱玲我错了。 尾声（三） - 拽哥只对她温柔 - 五月教主 所以说，崎岖的才是前方的路。 未来不一定会顺心顺意，但总是向前的。 沿途的一切都有可能成为下一段治愈。 日历又翻向新一年，许多事情都变得陈旧起来，像盖了层薄薄的土。 董放也发现，在一系列的事情发生后，赵苡然比以往更加依赖他。 比赛训练里磕了碰了她也比之前更担心。 他也明白，这些都是她身边的安全感被逐渐抽离造成的。 同时赵苡然也懂他今年的难处，梁靖开春之后就在市医院做了伤病手术，所以这个赛季都不会有他的身影。 恰巧广扬现在处在一个老带新的交替阶段，董放作为队长，在场上的压力会比以往大很多。 有时候两人在各自的场地上忙碌一天回来，晚上坐在床上就比谁身上的淤青更多。 比着比着，女人的嘴角就撇下来了。 “之前不该叫你跟屁虫，应该叫爱哭鬼。”董放从后把她紧紧地围起来，摸摸头又捏捏肩的不想让她在低情绪下沉沦。 赵苡然没有心情与他玩笑，但如果再把视线拉回到几年之前，那她还是有话说的。 “董放，我觉得你变了...但我不知道你是从什么时候变的。”她低头捏起松开睡衣裤上的褶皱，话从心出。 最后一句话倒是像说给她自己听的。 “哪儿变了？”他并没有被女人突如其来的话吓住，反而由着欲望将头低低地攀在她的颈窝处，不前不后地移动着。 回答间还有热气呼出，蒸的赵苡然那片皮肤微微泛红。 “我以前认识的你不是现在这样的...” 她的话语里似乎带着委屈与自责，听得董放不敢再徘徊左右。 男人重新将头抬起，抓住她的肩膀两侧翻转着让她能与自己对视。 赵苡然低头的原因，让他不得不也侧着头去找那双被她隐藏起来的眼眸。 “怎么了？” 她抬头望了望，又想把头低下的时候却被男人一下制住了下巴。 董放保持着与她对视的视线，又向她近了几分重新问了一遍刚才的话。 “就是觉得你现在压力很大，每天都很辛苦。”赵苡然泪汪汪地看着她，诉说着自己内心当中的真实想法。 尤其是最近半年，她的这种感觉尤其明显。 可能是今晚再次看到他身上的那些深深浅浅，胳膊腿上无一幸免。 而且那些也不光是淤青，还有各种没有具体原因的伤疤，结痂的闭合的...再配上那些胶带撕下后留下的红印子。 董放的身上竟是一点好地方都没有了。 男人听了会心一笑，原来这是媳妇儿关心自己。 想着他把抬着她下巴的手完全张开又往上伸了伸，宠溺地揉了揉她的脸蛋“别撇嘴，有这些才证明有长进了啊，你不是知道嘛？” 这种靠身体吃饭的，基本都是要在明面上表现出来点什么才能证明你快进步了。 再说他也不是第一天当运动员了，这些身上的大小伤有的都跟自己好几年了。 “我指的不是这方面！”这些赵苡然确实懂，可她急切地出口想要补充。 她停下了，董放也停下了。 空气中全是安静，他们借着头顶的光亮都能从彼此的眼眸中看见自己的模样轮廓。 “董放我们认识几年了？” “八年。” “八年前我认识的你和现在完全是两个人。”赵苡然透出的那种坚定，就像是在用这一句话下结论。 她说，八年前的董放整个人是外显的。 是那种只要他出现在某处，方圆几里都能感受出他的气场。 那时候，他桀骜，放纵，几乎唯我独尊。 就连伯乐杨逸都说，如果不是他把董放捞进了篮球队，可能之后这男人就是个社会上的小混混了。 那时候的他对她，是一股脑的，哪怕没有明确示爱过，却是一股脑地爱和她玩闹的。 不管在当时，赵苡然有多讨厌董放这种放浪的模样，但不可否认的是那时候的他是独一无二，没有束缚的。 好像每天除了打球，其他的一切都是漫无目的的。 就算是通过郑梦琪梁靖的婚礼再次接触她的时候，他也是收敛锋芒下的洒脱。 他追她，有自己的节奏和想法。 他甚至有能力，让赵苡然的心情完全随他而走。 不管是有没有她在的场合，赵苡然都能看到董放身上没有忧愁的模样。 整天笑容满面，和好友们谈天说地。 可现在，男人似乎就在不知不觉中变了。 他变得越来越像赵苡然最开始理想化伴侣的模样，沉稳内敛。 将他过往的显性特质完全遮盖了。 他不仅在赛场上收起了那幅玩笑模样，几乎在每一个镜头里都能见到他眉头紧锁，紧闭唇瓣，眼眸尖利地望着赛场上的每一幕；甚至在平常与她生活的时候，也表现出了更多可以依靠的模样，不再爱开玩笑和嘴贫，像一位可以各方面陪伴她的贴身管家。 赵苡然在想，到底是什么束缚住了董放的脚步。 还是说，男人一旦结婚后，就会蓦然改变。 在她开口解释这一切之前，董放心里设想过她情绪不高的很多种可能性，但却独独没有想过是因为她觉得他被婚姻或者被她这个人“束缚”住了。 戒烟许久的董放在之前从来没有像此刻这样欲望如此浓烈过，他在心里暗暗找着原因，大概是最近压力太大的原因让赵苡然的心情一直起起落落。 溯源可以追查到三个月前的某晚，赵苡然突然和他商量要备孕的计划，这样的想法很突然但董放也完全没理由拒绝，所以一直到现在，他们都在调整作息，做各种孕前检查。 这晚，两个人就这个话题开始，谈了很久很远，远到最后结尾的时候话题已经被董放带到未来孩子要上哪个学校。 赵苡然只记得，他最后把自己的双手抓起，很坚定很认真的安抚着自己说 “这些在你看来对我的牵绊，实际上对我来说是难得的幸福。” 常规赛第三阶段的最后一场，广扬和它的老对手。 那天赵苡然带着李婷蒋耀华和姥姥来到了现场。 自从姥爷离开之后，姥姥更多时候是住在天玺苑的。 她老人家一辈子也没看过球，但这次却跟着一起来了。 赛况跟预想的完全一样，两支队伍就如同两群恶兽，谁也不让谁。 董放就是像其中一队兽群的领头老大，只有他这个队长拼得越凶，底下的队员们才有可能和他一样。 不过说到底，很少有人能跟他比。 董放打起球来，是可以连命都不要的。 所以今天这场，坐在观众席的赵苡然从头看到尾，看见他似乎又变成了无牵无挂的时候，在场上拼的蛮横霸道。 她不清楚，究竟他是故意想要告诉自己依旧可以像之前一般还是本来他就从未变过。 激烈与危险相伴而来，一场精彩的篮球大战最后一定是有双方球员的伤病做出代价的。 董放是那场球的最后一位，倒没像之前需要担架来接那么严重，也是不幸中的万幸。 比到第四节，他在拼抢的时候撞到了场外，左胳膊外侧被划了很大的口子，鲜血直流。 如果不是因为淋淋的鲜血滴在地板上，他可能连短暂休息都不会有。 座位席的家属们看到那一幕倒吸凉气，李婷说来现场看更加触目惊心。 赵苡然也心疼，但似乎看的球赛越多她对董放的受伤就越麻木。 但她再看到那个胳膊被绷带简单包扎又重新上场的宽阔背影，她脑海想到的就是一句话。 是从前他对她说的“之前的我就随随便便一条命没什么在乎的，但有你了我也会把命看的比天还重要。” 赛后采访，她静静地从观众席位上起身来到过道等他。 男人肩上披着一块长长的方巾，盖住了受伤的左胳膊。 结束之后他看到赵苡然在这，便带着笑容地朝她走来。 那几步的间隙，女人觉得又回到了他们开始交往的那一天。 也是在董放比赛之后，他满身淋漓着汗水，头发凌乱步伐铿锵。 坚定不移地朝着她的方向。 这中间的六百多天里，似乎都能被这相似的场景浓缩成一个小小的点。 他走到赵苡然身前，看到了她眼睛当中的闪烁。 “自己擦擦，我手太脏了。” 他猜到女人一定会因为自己的小伤而受到影响，也以为她还会像之前一样责怪着他怎么不多留心点。 不过都没有，他说完这句，赵苡然也反应式地笑了。 眼眶中的繁星点点被上下挤压得往外溢出，她也没有伸手阻拦。 就由着自己，直直地看着他。 董放看在眼里，终是没再说话。 他伸出右手缓缓抬到女人脸旁，弯曲着关节用手背的那侧轻轻刮掉了眼睑上的两滴。 休赛期里，他们又回到了刚在一起时的相处方式，董放经常带着她出去漫无目的地游着。 可能在宜市周围，也有可能更远一些。 像医生说的，备孕，身体准备是一方面，可更多的时候还是要宽松的心情。 所以他才想着，多带她出来着着地，大自然那么生机勃勃也肯定会助他们一臂之力。 那晚他们刚从外面玩了两天回宜市，刚回到家赵苡然就开始吵吵饿想要点外卖。 董放劝说无果只能搬出来“医生都说了那些少吃。” “少吃也是可以吃的。”她蜷着腿坐在沙发上，自己的手机刚才被男人夺了去。 “你别抬杠，我给你做行不行？” “你做的不香。”她都能想到董放会做些什么，清汤寡水的也没法儿和外卖比。 男人苦笑没辙，也不知道之前是谁说喜欢他做的饭，夸他是大厨的。 赵苡然这时候是真后悔刚才没直接点下单，现在到手的鸭子飞了，她咬咬牙“要不你带我出去吃。” “去哪？” 赵苡然告诉他自己想吃烧烤。 男人听了直接两眼一白“趁早别想了，赶紧洗漱睡觉。” 董放少有的硬气，他觉得自己时不时地冷脸对赵苡然十分有效，她也不敢不听。 毕竟，他发起火来确实跟腰窝上纹着的猛兽一样。 赵苡然意识到硬攻不可取，趁着他刚想摆脱自己扭过身去的瞬间，伸手环住了他的腰。 语气说软就软，甜滋滋地叫了声老公，再专门往他心窝里钻“不是我想吃～是我肚子里的宝宝想吃～” 董放怎么会不知道她这时候的小九九，还肚子里的宝宝？ 他气的想笑，真想问问她到底是有多想吃又是叫老公又是编瞎话的。 “真的～你听他还说话来着，我都听见了～他说爸爸我想吃烧烤～” 赵苡然越说越离谱，微微晃动着董放的身子，想要说动他。 男人无奈，慢慢转过身来看看她乞求的表情又瞄了瞄那宽松衣服下依然扁平平的肚子。 可能要是今天吃不上烧烤，她能念叨撒娇一晚上。 “走吧，看在未来孩子的面儿上带你放纵一回。”他像个大人一样看着幼稚撒娇着的赵苡然。 女人一听计划得逞，兴奋了朝他飞了个吻。 匆忙站起身准备穿衣服出门的时候，突然又被男人拉住了身子。 董放似乎想从她那激动感未消的眼底探寻什么答案，他半疑问着“你不会真怀孕了吧？” 赵苡然的眼眨了又眨，表情暗藏着很深的感觉。 “你猜。” —— 全文终。 起源大陆的时间流速很慢,空间也很稳定。罗峰追杀血云神君之时,燃烧神力施展刀法撕裂空间,那还只是空间最浅层。 混沌层,位于空间极深的一层。 想要靠自己遁入混沌层,大多混沌主宰都做不到。 最简单的方式,就是通过'混沌之墟'逆流而上,便可直达混沌层。 轰隆隆~~~ 无穷无尽混沌之力,一眼看不到尽头。 罗峰从虚空窟窿逆流而上时,初时,周围还很狭窄,可越是逆流飞行,越是宽 敞,直至彻底无边无际!罗峰也明白:这应该就是混沌层了。 如此浓郁的混沌之力,蔓延处处。罗峰环顾左右,只觉得混沌层仿佛是无边海洋,混沌之力则是海水!自己就是初入大海探索的打渔人。 虚衍母树树叶的确神奇。罗峰看了眼怀里携带的那一片树叶,对叶时刻散发着无形能力虚空波动,波动自然覆盖了罗峰。 这范围之内,混沌层丝毫不排斥罗峰。 这树叶随身携带,一纪左右时间便会彻底枯萎,时间够长了。罗峰还是很满足的,他仿佛好奇宝宝般,仔细观察着混沌层。 只见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荡漾,混沌层各处更有一段段混沌法则实质化显现,令混沌层越加绚烂。 这些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都不尽相同。罗峰看着,耀眼璀璨散发金光的混沌法则,犹如冰霜般的青白色混沌法则,甚至如银白色的混沌法则......混沌法则显现稍有变化,外在模样便有区别。 混沌,具有无限可能。 稍有转化可能呈现'混沌之金'、'混沌之火'、'混沌之雷霆'等各种表象。 一旦掌握混沌法则,是可以向任何一条本源大道前进的。 本质唯一,表象各异。罗峰想道,无数修行者,不管是修炼什么体系,悟出什么招数,最终都是通往混沌法则。 罗峰在周围缓慢飞行,观看周边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实质化,细细参悟领会。 不同的显化,带给罗峰不一样的领悟。 就在罗峰细心领悟之时,忽然-- 一道火红流光从混沌气流中突然浮现,瞬间直奔罗峰。 嗯?罗峰一惊,瞬间燃烧神力,伸手一抓,已然抓住了那一道火红流光。 这火红流光在罗峰掌心扭曲挣扎着。 然而罗峰燃烧神力下,完美神体爆发的力道足以超越那些新晋的血脉修行体系的混沌境。当然那些混沌境若是修炼漫长岁月,各方面提升后,威势便不是罗峰所能比了。 此刻,仅仅抓个小家伙,罗峰还是很轻松的。 这是?罗峰观看着掌心,手中抓住的是一只火红虫子,表面甲壳如火红琉璃，看似非常小可挣扎力道却很强,足以媲美血蟒会的来魔副会长。 是混沌层生物?罗峰了解的情报中早就知道这一点,混沌层药盒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自然也孕育出一些特殊生物。 这些生物智慧极低,纯粹凭本能行动,都无法进行交流。 师父在情报中记载,混沌层的生物,以混沌之力为食,纯粹依靠本能行动。它 们的身体,便蕴含或多或少的混沌法则。因为智慧太低,它们的的实力普遍在永恒境层次。能达到'混沌境'的无比罕见,都是身体结构非常特殊的,早就被起源大陆一些大势力给活捉了。罗峰看着掌心的这个火红色虫子,听说它一旦没法吞噬混沌之力,便会饿死,乃至身体彻底溃散回归天地。 饿死? 起源大陆即便是再弱小的修行者,都可以吞吸天地能量,都不可可能饿死。 但这些实力在'永恒境到混沌境'的混沌层生物,却必须以混沌之力为食,没吃 的,就会饿死,身体溃散回归天地。 整个混沌层根本找不到'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因为太珍贵,早被活捉 了。罗峰看着周围。 对他而言,混沌层很神奇。 可对于起源大陆最顶尖的一些存在们,扫一遍混沌层怕是轻轻松松的事,所以他们才会放任后辈弟子们来此修行,不担心遇到危险。 能够来混沌层的永恒真神,都是大势力培养的精英,各方面积累都很深厚,悟出几招混沌境招数都是最基本情况,实力普遍要达到雍将军、血云层次。 对他们而言,'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被抓走后,剩下的即便比他们强些,可光凭本能行动的混沌层生物,也威胁不到他们安危。 啪。这個一直在掌心挣扎的虫子,罗峰略微一用力,便捏碎了它的身体。 身体碎裂成数十份,每一份依旧在挣扎要融合为一体。 生命力真顽强。罗峰观察着,神力渗透着破碎的部分,也能察觉到混沌法则的痕迹。 在混沌层内,混沌法则随时随地都可能实质化显现,每次显现名有不同。或许某一刻,便形成了一个小生物。这些混沌层生物,算是固态的混沌法则显化。罗峰想道。 扈阳城,城主府。 五大家族诸多永恒真神们汇聚,一同恭送王女'虞水天裕'。 殿下,罗河沿着混沌之墟,去了混沌层,还没回来。扈阳城主低声说道。 之前虞水天裕说第二天白天就出发离开,其实就是给罗峰机会!在她出发前,罗峰都可以找王女殿下。 可一旦她回到王都,禀报了父王!罗峰想要再吃回头草,想要再拜师就晚了!毕 竟虞国国主何等身份?给一次机会被拒绝了,岂会再给第二次机会? 虞水天裕轻轻摇头:看来,他是真的无心拜师了。他有如此实力,想必早有厉 害传承,可能就是某方大势力培养的弟子。 扈阳城主点头赞同。 在起源大陆上,拜多个师父是很正常的。弱小时可能拜永恒真神为师,强大后,拜混沌境乃至神王为师!这都是非常正常的。 罗峰不拜虞国国主为师,自然令他们有诸多猜测。 走了,你们不必再送。虞水天裕一挥手,一艘庞大舟船出现在高空,她当即率领着一众手下飞向那舟船。这些手下当中也包括黑屠夫以及弟子们。 黑屠夫这次一共带了九名弟子以及一些家眷仆从,毕竟将来跟随王女殿下,不可能每一餐都自己亲自做。一些普通客人,让弟子们做菜即可。 九名弟子,都是黑屠夫信任喜欢的,其中就包括索眦。 没想到,我要去王都了。索眦直到此刻都心潮起伏难以平静,之前夜里师父突然归来,立即召集了最看重的九大弟子问他们是否愿意一同去王都,还说是跟随王女殿下。 九大弟子都有些发蒙,但毫不犹豫,都选择愿意。 去王都!跟随王女殿下?他们岂会愿意错过? 索眦兄弟。 在远处来送行的,也有索云。 自从黑屠夫成为永恒真神,索云对待索眦便热情许多,此刻更是满含热泪送别兄弟。 索眦飞向飞舟,也看到下方送行的索云,微微点头。 不管彼此有什么隔阂,终究是部落中一起长大的兄弟,今后要彻底分别,怕是今生都很难相见。 索眦,我们要去王都了。 真没想到,我一个扈阳城底层的真神,跟随师父学厨艺后,先成成虚空真神,如今更是去王都。黑屠夫的其他弟子们也都激动无比。 这些弟子们有两位带了家眷,王女殿下已赐予黑屠夫一座洞府,住一些家眷仆从是很轻松的。 呼。 伴随着庞大飞舟穿梭时空,彻底消失在扈阳城上空,送别的群体才开始散去。 送行的索云默默看着这幕。 我想尽办法,甚至不惜性命抓住一切机会,依旧只是扈阳城一方黑暗势力'千山楼'的中层。而索眦只是一直跟着黑屠夫学厨艺一道,他就这么去王都了,还能跟随王女殿下。索云怎么都想不通彼此命运,差距为何会如此大? 真的,就是命吗? 混沌层内。 一天天过去,罗峰一心参悟着种种混沌法则显化,也碰到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的袭击,这些混沌层生物虽仅存本能,可个个攻击性十足。 罗峰也抓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甚至分裂它们的身体仔细查看看,只是放手后,这些生物身体融合后便会吓得逃之夭夭。显然它们的本能,也知道惧怕。 这一天,罗峰一如既往细心观看混沌法则显化,参悟琢磨。 忽然- 一道银光从混沌气流中浮现,一闪犹如银色刀光掠过罗峰。 罗峰一如既往燃烧神力,伸手一抓!他看似简单一伸手,却也蕴含玄妙意境,那 蠢笨的一道银光根本躲避不了,被罗峰直接抓住。 嗯?罗峰只感觉右手掌心一疼,这一道银光已然窜出掌心到了远处停下。 罗峰惊讶看着掌心,自己的掌心竟然出现了一道血淋淋伤口,皮肤层肌肉层都被切开部分,鲜血淋漓。 竟然能伤我?这实力不亚于血云了吧。罗峰有些咋舌。（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