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猝死后被迫救赎暴君 - 拿了救赎剧本的我只想摆烂 - 橙子干 “呼！吓死我了，还以为刚才直接撅过去了。” 祁欢噌的一下从床上弹起来，她捂着胸口一脸劫后余生的表情。 昨晚熬夜吃瓜，为了搞明白那个惊天动地的离谱大瓜，祁欢从某博到某瓣，再到某乎和某音，历经千辛万苦方才搞明白事情的前因后果。 正当她打算美美入睡，事情竟然出现了反转，祁欢不得不再回到瓜田里上蹿下跳，某博广场上吵得轰轰烈烈，她抱着手机看得津津有味，突然感觉心脏一抽一抽的疼，然后就失去了意识。 彻底失去意识之前，祁欢还以为自己要死了，熬夜猝死的大学生不知几何，没想到她也要加入其中了，想必第二天就是她作为新闻素材出现在网络上了。 “还好没死，不过昨天那个瓜反转究竟实锤了没有？”祁欢摸向枕边想看看手机结果摸了个空。 【这位小姐，你就是撅过去了，死因熬夜吃瓜猝死。】 脑海里突然出现一道和Siri一样没有感情的机械音，祁欢这才发现自己不是在宿舍，而是在一个奇怪的空间里，这里只有一望无际的白和她身下的床。 祁欢伸手放在自己心口，她的脸立马拉了下来，心跳没了。 系统502一脸冷漠地看着祁欢，他知道这个人类需要一定的时间去接受这个现实。 “芭比Q了啊，家人们，熬夜真的会猝死诶！” 祁欢抱着枕头哀嚎，“我才十九岁，我就谈过两个男朋友，还是高中谈的，连手都没牵过，我连男人的小手都没摸过啊，怎么能就这么死了……” 眼前的女子眉目淡雅带着些许江南烟雨的温柔，皮肤白皙五官自洽，明明可以哭的梨花带雨惹人怜爱，偏偏一张嘴就暴露了本性。 系统知道这就是人类世界所说的搞笑女，难怪活了快二十年连男人都没碰过，他嘴角抽了抽。 “所以我这是上天堂了？我应该去投胎吧？我可以自己选择下辈子的身份吗？” 祁欢很快接受自己已经挂了的事实，反正她现在没有心跳也没有呼吸，连身体都是凉的，她决定为自己的下辈子努力努力。 【死了还爱做梦，你想peach。】 ？ 祁欢被怼的一头雾水：“天使可以骂人吗？不对，天使就可以骂人了吗！” 【老子不是天使，你也不会上天堂，你现在闭嘴，听我说话！】 那道声音变得越发暴躁，祁欢脑海里渐渐出现了一个模糊的身影，一身黑色西装的英俊男人，他拿着一个文件夹一脸的不耐烦和暴躁。 【祁欢，于昨夜凌晨五点零二分猝死，转生组织的审判者观看了祁小姐的生平后，将祁小姐判定为E级灵魂，善良值不够不可以上天堂转生，祁小姐需要去赎罪获得善良值得以提高自己的灵魂等级，直到灵魂评级为C或者以上，才能获得新生。】 许是容貌加成的缘故，祁欢觉得这声音莫名的磁性好听，毕竟上了大学之后她已经快一个月没有和男性说过话了。 但是！什么叫她的灵魂评级太低不可以上天堂转生，这年头连投胎都要评级，太过分了吧！ “我怎么就善良值不够，我祁欢虽然不是什么绝世大善人，但这短短不到二十年的人生里，我没有害过人呐，我甚至还捐过好多次水滴筹呢！”祁欢据理力争。 系统合上文件夹，再次开口跟换了个人一样。 【得了吧你，就你还好人，知道现在好人的门槛有多高吗！】 【你，三岁的时候抓伤你表姐的脸，五岁捏死小蝌蚪，六岁掏蚂蚁窝，向蚂蚁窝里倒水，十岁欺负同桌小男孩恐吓对方帮你背书包，十五岁给老师起外号……】 祁欢直接听傻眼了，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都是在作恶吗？表姐当时五岁不也把她打了一顿还回去了吗。 捏死小蝌蚪和掏蚂蚁窝鸟蛋之类的，她没法洗，这些她认，那时候年纪小不懂敬畏生命，可她长大也没有再干过了，还经常救助流浪猫狗。 同桌小男生不也抄她作业了，那是等价交换，怎么叫恐吓？ 给老师起外号，谁初中高中没干过这些缺德事？ 祁欢一一解释，她抱着枕头喊冤。 系统冷笑一声，他的脸上露出恶魔一般的笑容：【我这还有你和你闺蜜的聊天记录以及你的浏览器记录，还要狡辩吗？】 “……”祁欢表情凝滞。 “我认罪。” 系统满意地点点头：【很好，祁小姐，既然你对组织的判定结果没有异议，承认自己不是个好东西，那么接下来就由本系统502来监视，不，协助你改过自新赎罪，然后重获新生。】 祁欢现在整个就是后悔至极的大动作，她普普通通的一个普通人，普通的三观普通的作为，应该得到一个普通的评级再普通的转世，结果败在了自己过于变态的各种软件记录里。 “我该怎么赎罪？” 【由转生组织的评委们为你投票选出的赎罪计划如下】 【进入《暴君杀我一千次》小世界里救赎泯灭人性的主角暴君，阻止他的一系列暴行，拯救世界！】 【具体行动有三个计划：一、用你的拳拳爱心暖化暴君，拯救世界。二、用你的善良赤诚感动暴君，拯救世界。三、用你的一颗真心拴住暴君，拯救世界。】 ？？？ “听起来计划不太靠谱呢，首先从你的描述可知，这个暴君多半是个病娇疯批，我吼不住。其次，我本人不是个温柔耐心的性格，你也知道我不够善良，我没法救赎别人，我只能把别人笑死。” 祁欢对于自己是个搞笑女这件事非常有自知之明，言情小说她又不是没看过，病娇在哪都香，就是不能在她的饭桌上。 【我亲爱的祁小姐，你没得挑哦，请看世界详情，三分钟后做出选择。】 一本书出现在祁欢面前，她叹了口气开始阅读，也不知道转生组织怎么想的，竟然派她做救赎别人。 《暴君杀我一千次》这个小世界还真是切题，暴君姬慕白是他父皇和宫女生下的皇子，身份尴尬童年悲惨，为了活下去他投靠了当时的皇后，做皇后最忠诚的狗，替皇后杀过很多人，但依旧不得皇后信任。 姬慕白那时羽翼未丰，为了博取皇后信任，甘愿喝下毒药致盲失去争取皇位的资格。 得到皇后信任后不过两年，他就成功反杀，一把火烧了皇后寝宫，将皇后剁去四肢制成人彘后剥光衣物放置在民间黑市的舞台上，命人抽打让皇后扭动身体表演。 然而这是他变态的第一步，皇后倒台之后他直接弑君篡位称帝，一个瞎子提着一把剑带着他的人杀进皇宫，当他瞬身浴满鲜血地坐在朝堂龙椅之上，面对文武百官时，无一人敢出言反对他称帝。 毕竟前任皇帝的脑袋还被这个瞎子踩在脚下死不瞑目。 姬慕白称帝的五年里四处征战，血流千里，浮尸百万。周边四国被他的铁骑踏平，天下被他握在掌心，瞎子暴君当政，天下百姓苦不堪言，苛政重税，残忍的刑罚制度让整个天下如同炼狱一般可怕。 尤其是，这位暴君还以杀人取乐。 “这人没救了，系统，能不能商量给我换一个啊？” 读到暴君每日都要杀人才能入睡，祁欢是真心不想干了。 【不能。】 “那你送我下地狱吧，我不活了。”祁欢把书一扔开始自暴自弃。 【地狱里每天都要学高数物理，还要听咯噔文学一万遍，且没有任何娱乐设施。】 祁欢默默将地上的书捡起来。 在这样黑暗的统治里，天下百姓忍受了整整十年，在第十一年里天降神女，治好了暴君的眼睛，还带着暴君修炼，试图唤醒暴君的善良，可惜是个农夫与蛇的故事，神女将真心都给了暴君，暴君却挖了她的心生吃掉得以进入修仙界开启新副本，学会更可怕的杀人手法。 祁欢都不愿意再读下去了，学会修仙之后，暴君折磨人的法子更加残忍，他毁了人间又灭了修仙界。 神女可以无限次重生，她一次次试图阻止暴君，却被暴君当作大补药一次次吃掉得以升级，变得更加无敌。 “真不愧是暴君杀我一千次啊，神女那么善良有耐心的人都搞不定这个暴君，502，我不可能搞得定的。” 在祁欢看来，神女就是善良的代名词啊，在暴君面前，她永远那么温柔，一点点教导暴君怎么去爱，恨不得将自己的真心刨出来告诉暴君这世上有人爱他，这世上是有爱的。 不过最后还是真心喂了狗了。 【祁小姐，倒计时，十，九，八，七……】 “什么？”祁欢不解。 【祁小姐未及时做出选择，系统自动抽选，计划三，用你的一颗真心拴住暴君，拯救世界。】 “……”祁欢无语凝噎，不过也无所谓了，反正这三个计划都没差，她都搞不定。 系统像是知道祁欢在想什么，他的语气里带着幸灾乐祸：【祁小姐，计划三是不同于一和二的，计划三是在救赎过程中，必要时可以献身。而且，赎罪一旦开始不可以停下，就算失败，也要无限次重来，直到赎罪完成。】 第二章 不用谢，我是好人 - 拿了救赎剧本的我只想摆烂 - 橙子干 …… 嘈点太多，祁欢都不知应该先吐槽哪个了。 “什么叫必要时献身？什么时候叫必要？”祁欢咬着牙。 【这个是系统设定，必要时会触发，我也不清楚呢。】 祁欢眉头一跳：“你不就是系统吗？你搞我？” 【本系统502只是个打工人，数据又不是我写的。】 祁欢双手拽紧被子，她现在想想数学物理也没那么可怕，没有娱乐设施也还行，也不是忍不了…… 【提醒祁小姐一下，地狱是单间单人宿舍，每天的惩罚都是根据你最害怕的事情制定的，除了你自己，地狱里你将看不见任何别人，也没人听你说话。你只会每天被自己的噩梦折磨。】 “我去，我去赎罪行了吧！” 祁欢无奈答应，她只是个普通人，要天天那么折磨她，她还不如去搏一搏，万一暴君杀她很利索呢！ 在暴君那每次换一个死法，也许还挺有意思的，至少有人和她说话。 搞笑女不说话不贩剑真的会生不如死。 【行！】 【祁小姐也不用那么难过，古代修仙世界多新鲜啊，你去体验一把，也算是再活一次，不亏啊。】 系统的声音贱贱的，已经完全没有初见时的美好了，祁欢的心都碎了，好好一个帅哥竟然是来剥削压迫她的。 【祁小姐听好了，因为你是第一次死，有新手福利哦，你可以任意选择时间节点进入小世界进行赎罪计划，并赠送一次读档。】 任选时间节点听起来还不错，要是能在暴君的变态世界观形成之前到达，她就能把暴君掰正。 一次读档机会，也算是大金手指了。 “能不能多送几次读档啊，502你最好了～”祁欢撒娇卖萌。 这种机会谁会嫌多啊，祁欢双手叠在一起放在胸前祈求系统。 【还有问题吗？没有问题就可以传送了。】 被拒绝了，祁欢讪讪地收回笑容，“有，那个神女可以提前出现来帮我吗？” 【神女是之前的赎罪者留下的记录，很明显，她失败了，在被杀死一千次之后，那个赎罪者选择去地狱接受惩罚，在长达千万年的时间里，她将连续不断地观看吃苹果纪录片，不眠不休。】 【所以，祁小姐你只能靠自己，没有人可以帮你，这是你赎罪的世界，只属于你的世界，只属于你的暴君。】 祁欢嘴角一抽，倒也不用把这么惊悚的事情描述的这么煽情，还只属于她的暴君，是只属于她的一万次不重复的死法才对。 “我要选择时间节点。” 【好。】 【一、暴君服下毒药致盲。二、暴君火烧皇后寝宫。三、暴君称帝。】 “我选一。”祁欢撇撇嘴，也没什么好选项，暴君之所以变得丧心病狂就是因为皇后，毒药致盲更是关键转折点，若是能更早，在他致盲之前，赎罪任务会更好做。 【祁小姐，太简单了就不是赎罪了。】 【祁小姐选择第一个时间节点，身份自动生成……】 【祁小姐的身份：皇后寝宫的某个宫女。】 “……为什么上一个赎罪者是神女，我是个宫女？还是某个！”祁欢怒道。 【祁小姐选的时间早占便宜，人物自然选不到好的，前一个赎罪者选的时间靠后，所以身份高贵。】 “得，解释权在你们手里，我一个灵魂评级不及格的人，我活该。”祁欢无力地摆摆手示意系统可以传送了。 “等等！”祁欢突然灵光一现，“暴君那么坏人性泯灭，我要是直接杀了他不也阻止他毁灭世界了吗？” 502默默翻了一个白眼，这么简单的方法不是没人想到过，是根本没人做到过，但事情的真相他不会和祁欢解释。 【祁小姐，所以说你的灵魂评级不及格呢，做人一点也不善良，以暴制暴是不对的，用你的拳拳爱心赎罪去吧！】 【祝愿祁小姐此去一帆风顺。】 系统话音落下，强烈刺激的白光将祁欢给裹住。 再睁眼时，她已然到了那个该赎罪的世界里。 “噼啪” 空气里安静的只能听见烛火炸裂的声响，华丽奢侈的宫殿里所有宫人都低垂着眉眼恭敬地立在一旁，在那张看上去就觉得很贵的贵妃椅上懒洋洋地倚着一个曼妙的身姿。 而她身后站着四个大宫女为她摇扇。 “死透了？”皇后抬起手看着自己鲜红的丹蔻漫不经心地开口。 “回母后，已经死透了，这是尚书大人的头颅。”殿中跪着一个单薄的身影，若不是那人开口，祁欢甚至都不会注意到还有个人跪在那。 祁欢身份低微，她只是个看门的宫女，几乎都快站在门外边了，为了看清里面皇后和少年暴君的刺激现场，祁欢屏着呼吸悄悄探出头。 在她的视角里，只能看见少年暴君的一个背影，他从怀里掏出一个圆滚滚的包袱，皇后只是瞥了一眼就摆摆手。 皇后身旁的宫女立马斥责道：“这等秽物岂能污了娘娘的眼，快收走！” 少年暴君身为皇子被一个宫女如此教训，他也不恼，只是乖巧地捡起包袱收在怀里，那般自然的动作好像他抱着的不是个死人头，而是个皮球。 “小八如今长大了，在本宫身边待了多久了?”皇后问道。 少年暴君低眉顺眼地回她：“十年，儿臣如今已经十五岁了。” 十五岁，皇后眯了眯眼，眼前的少年身子单薄弱小，可那副容颜像极了皇帝，跟在她身边这么些年没读过书，尽学了些杀人的手段，看起来没什么威胁。 但现在皇帝子嗣单薄，宫中身体健康的皇子不过三个，大皇子，九皇子，还有就是眼前的八皇子。大皇子懦弱无能，九皇子年龄尚小只顾着贪玩。若是皇帝发现八皇子和他如此肖像，难免会生起培养他的心思。 皇后摸了下自己的肚子，她膝下只有两个公主，没有皇子傍身，大皇子养在太后身边，九皇子被蕙妃看的跟命根子似的，只有眼前这个宫女所出的卑贱皇子早早的投靠了她。 可她是不会给自己养一头白眼狼的，儿子还得是从小养的放心，眼前这个就乖乖做她的杀人利器就好，若他生出别的不该有的心思，就送他去见他不识好歹的娘。 “此事辛苦你了，红玉给八皇子敬杯茶来。”皇后吩咐道。 “是。” 红玉是皇后身边最得宠的大宫女，她端着茶杯走到少年暴君面前。 热腾腾的茶还冒着气，所有人都心知肚明，那杯茶里有毒，姬慕白也知道。 他接过茶杯毫不犹豫地一饮而尽，滚烫的茶将他的舌喉烫伤，姬慕白只是淡淡一笑：“谢谢母后赐茶，谢谢红玉姐姐。” 看着姬慕白喝下茶，皇后满意地笑了，“好孩子，这茶对身体有益，以后每月都来母后这饮茶。” 【茶里有毒，名为千岁饮，不同的人服下之后会受到不同的伤害，有人当场暴毙，有人耳聋，有人瘫痪，姬慕白喝下后会瞎，除此之外，此毒药性极烈，要想活下去，每月都要再喝一次千岁饮，用毒压制毒。】 “听起来不是很合理，你这不是七步蛇搞笑言论吗，捉上几千条七步蛇被咬，就能走上几千步再死了？”祁欢不解。 系统也不知道其中原理，但被祁欢问住了他很不爽：【世界私设行不行，少管这些有的没的，注意你的任务。】 “多谢母后厚爱。”姬慕白对着皇后拜谢，皇后点点头示意他可以滚了。 姬慕白摇摇晃晃地站起来，眼前突然一黑倒在地上，那颗人头也咕噜噜滚在一旁，巨大的声响却无人敢去看热闹。 姬慕白强撑着坐在地上语气虚弱：“母后，儿臣看不见了。” 他的语气和表情都是那么淡漠，好像瞎的人不是他一样。 皇后心中可惜，还以为姬慕白会哑或聋，至少还能帮着她再杀些人，没想到竟然瞎了，一个瞎子皇子能有什么用呢？ “欢儿，以后你就跟着八皇子照顾他。”皇后寻思了半天，觉得身边的宫人都极其重要，也就那个看门的宫女没什么用处，送给八皇子还能顺带监视他，甚好。 【祁小姐，你就是欢儿。】 “是。”祁欢心中一惊，她低着头不敢去看皇后。 “八皇子。”祁欢走到姬慕白面前，她轻轻唤了一声。 姬慕白朝着皇后道谢辞别，祁欢伸出手小心地扶住姬慕白，少年的胳膊上没有二两肉，骨头甚至硌到了祁欢的手。 两人走后，红玉使了个眼色便有人上前将人头收了起来，她俯下身为皇后捶肩语气恭敬，“娘娘，八皇子如今是个瞎子，要不要奴婢派人去将他处理掉?” 皇后舒服地眯起眼睛：“不必，他已经瞎了，失去了争权的资格，留他一条命，以后还有用。” “娘娘高明。” * 离开皇后寝宫之后祁欢才觉得自己活过来了，整个寝宫里的气压实在太低，她大气都不敢喘，更不敢东张西望。 “多谢欢儿姐姐，只是欢儿姐姐以后跟着我，真是委屈你了。”姬慕白垂着眉眼，长长的睫毛盖住他的瞳孔，他语气里满是愧疚。 “你知道就好，不用谢，我是好人。”祁欢下意识回答，说完了她才记起自己是在和少年暴君说话，不是在自己的怨种朋友面前。 姬慕白闻言微微愣住，眼睛都不敢置信地放大了，但很快他就收起了自己的失态。 “欢儿姐姐人真好。” 眼前的少年面如冷玉，墨发及腰，精致的五官，不亚于祁欢见过的那些顶流爱豆，只是那双眼睛没有焦距。 想着姬慕白之后的残忍行径，祁欢打了个寒颤，这丫的怕是嘴上谢谢她，心里恨不得杀了她呢。” “姐姐？”没有听见祁欢回他，姬慕白疑惑地喊道。 第三章 瞎子暴君健步如飞 - 拿了救赎剧本的我只想摆烂 - 橙子干 一声姐姐让祁欢不禁恍惚，她生前是有弟弟妹妹的，眼前的小瞎子不过才十五岁，身形还不及她高大，祁欢难免生出了几分怜意。 “你可以相信我的，我牵着你不会让你摔倒。”祁欢握住少年冰凉的手。 姬慕白下意识就想推开祁欢，可他不能这么做，尽管顶着一个皇子的身份，可谁都敢在他头上踩一脚，他的宫中没有宫人，如今他眼瞎，总需要时间适应，他身边只有这个皇后送来的宫女。 “好。”少年答应。 那双纤细骨感的手回握住祁欢，少女身上的热意不断传到少年手心，姬慕白的眼睫轻轻颤动。 【祁小姐，出于好心，我再提醒你一次，谨言慎行。姬慕白是因为被人轻视惯了所以不在乎你口中的称谓，但要是让旁人听见了，你肯定要重来。】 502的话让祁欢心中一沉，她抬头望向两侧高高的宫墙，一种无力感油然而生，她讨厌这个尊卑分明，视人命如草芥的世界，但她现在切实地生活在这里，还要待上很久。 她看向身侧的少年，身边还有一个不定时炸弹。 虽说心中早有心理建设，知道姬慕白早期生活不易，可也不至于这么惨吧。 眼前的宫殿过于萧瑟了吧！ 院子里长着茂盛的杂草，地砖脏到看不出原来的颜色，一阵风吹过，那扇本就不结实的窗户直接掉了下来。 “住处寒酸，辛苦欢儿姐姐了。”姬慕白露出一个乖巧的笑容。 祁欢望着姬慕白那双眼睛，他的笑容好看是好看，太假了。 笑意不达眼底，眼角和颊边的肌肉没动过，这个演技浮于表面了哈。 她努了努嘴终是没有开口，祁欢牵着姬慕白走进殿内，她倒要看看环境还能差到哪里去。 房间里的场景让祁欢大开眼界，家徒四壁莫过于此了，古装剧里的冷宫都不至于这样。 空荡荡的房间里只有一床一柜一桌两椅，不说和皇后的宫殿比了，姬慕白的房间甚至不如祁欢记忆里她和三个宫女一起住的下人房。 “确实是有些寒酸，但苦也说不上。”祁欢小声吐槽，她看向窗外夕阳西下，该吃晚饭了。 “你在这等着，我去拿晚饭。” 祁欢在姬慕白面前依旧用着现代的称呼，反正姬慕白一直都不受尊重，她要是突然改口才奇怪。 姑娘的身影一蹦一跳地离开这座连冷宫都不如的寝殿，姬慕白听着脚步声逐渐远去，他嘴角扬起一抹嘲讽的笑意。 “跑了。” 他身份卑贱，身边的宫人早就跑完，另选明主了，这个欢儿是皇后的人，怎么吃得了这个苦，估计是回皇后那吃好的去了，哪里会给他带饭来。 “主子，需要我去把这个宫女处理了吗？”一个黑衣人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姬慕白面前跪着。 “不用，母后派来的人，杀了还会有下一个，这个看着还傻些。” 姬慕白想起祁欢一路上时不时地碎碎念就觉得好笑，明明已经在皇宫待了多年，却对着皇宫的摆设新奇不已，跟没见过一般。 也许，这个宫女身上有不少秘密。 很好，姬慕白最喜欢撬开别人的嘴，听他们含着鲜血口齿不清地诉说秘密。 “今后没有我的传召不要出现，还有……” 姬慕白停顿片刻，他取出一片小刀扔向空中，一息后一只麻雀重重倒在地上，不曾挣扎就咽了气。 “警告下去，别以为我瞎了就可以胡来。” 黑衣人立马对着地上磕了三个响头，他沉声道：“主子永远是主子。” “唐狸，带着你的刀，滚吧。”姬慕白稳步走到桌边坐下，那模样与常人无异，哪像一个刚瞎的人。 “谢主子。”唐狸快步走到麻雀旁边，取下自己的刀片，这枚刀片他分明藏在发髻里，主子什么时候拿走的？ 三年前姬慕白血洗唐家的画面再度浮现，那时候的姬慕白才十二岁，三年过去，这个少年成长的更加可怕了，半天就适应了瞎子的状态，看不见于他而言几乎没有影响。 唐狸转头看向窗后的少年，双眼失焦，单薄的身影靠在桌边，明明一副无害的表情，可唐狸心中生出了无限冷意，催促他立马逃离这里。 “哇，皇宫真气派啊，502，你能给我和皇宫拍个合影吗？” 祁欢离开破寝宫之后就乖乖低头弯腰做出宫人的卑微姿态，小心翼翼地往皇后宫中去，只是会趁着路上没人的时候，偷偷打量周边。 【祁小姐，不要一副刘姥姥进大观园的乡巴佬姿态行不，你刚才没忍住在姬慕白身边碎碎念的时候，我都已经帮你把香点好了。】 “你慌什么，我是皇后的人，姬慕白再想杀我也不能现在杀，她想要皇后的信任，就不能对我出手，至少忍个两年。” 两年后就是原世界线里姬慕白得取皇后信任的时间，祁欢心中有底，看着身边辉煌大气的皇宫，她觉得日子也许不会很难熬。 “所以你不能帮我合影是吧？还以为你是什么高科技系统呢，原来就是个传话筒。”祁欢不屑。 502身为转生组织里最高级的系统之一，他绝不会受这个鄙视。 【本系统无所不能，你等着！】 脑海里响起拍照的咔嚓声，一张照片出现在祁欢脑子里，她笑着打量照片。 502的技术还真是不错，美人和美景都拍下来了，祁欢看着照片里身穿古装长裙的宫女心里一咯噔。 “怎么和我长得一模一样？” 系统的声音懒懒的：【总算发现了，这就是你自己的身体，原装哦。】 “我都死了，还要鞭尸，你们太残忍了！”祁欢抓重点总是那么清奇。 【……】 【祁小姐，这是规定，赎罪当然是身心灵魂一起赎罪，用你自己的身体也是在提醒你，你已经死了，要想转生重获新生就好好努力。】 “那我怎么还有心跳，还有呼吸？你们把我的身体复活了？”祁欢感受着自己的心跳，心中欢喜，原来这真的是自己的呼吸心跳，死过一次之后真的会变得更加珍惜生命。 【没有，你的身体还是死的，我们没有办法帮你复活，心跳和呼吸是假的，本系统为你调试的最正常的呼吸心跳，和常人无异。】 “……”心猛地一沉，祁欢无语了，自己死后遇见的事情真的很离谱。 502在空间里磕着瓜子，之后还有的是祁欢破防的时候呢，他才懒得把合同里的每一条都念给她听，等她发现了再告诉她效果才最佳，是他看祁欢笑话的效果。 像祁欢这样的小喽喽是不配见到皇后的，皇后身边的红玉来见了她，把她带到了一个下人房里。 祁欢把姬慕白宫殿的现况告诉了红玉，言语间不经意地描述姬慕白现在过的有多惨，环境有多差。 “欢儿，辛苦你了，今后你好好为娘娘做事，娘娘不会亏待你的。”红玉安慰了祁欢两句，就匆匆离开了。 祁欢原地翻了个白眼，还以为皇后会为了安抚她利用她给她些银子之类的，结果就口头安慰！ “会不会收买人心，真是的。”祁欢小声嘟囔，默默离开了。 在她走后，院子里的大树上有个身影悄然移动跟在祁欢身后。 想起姬慕白家徒四壁的寝宫，祁欢不禁开始担心自己今晚睡哪，宫殿虽然大但是空，除了姬慕白的房间，其他房间都没打扫更没有被褥什么的。 “唉。”祁欢叹了口气，她摸着怀里的东西安慰自己，好歹自己这个身份在皇后身边干了好多年，还是攒了些家底的。 跟着系统的指示，祁欢成功到达内务府，把一半家当给了出去，加上狐假虎威，成功忽悠两个小太监给姬慕白殿里送两床新被褥并帮她收拾出房间和厨房。 “也许我还能借着皇后的名头占些便宜。”祁欢在脑海里和系统交流。 【也就这些小太监会被你忽悠，但凡是个有点身份的大太监和大宫女就把你踢出去了。】 “你不泼我冷水会怎样？” 【会死。】 躲在暗处旁听的姬慕白因为有太监要去他的破寝宫，不得不立马赶回去。 【祁小姐，从你离开那个破屋子之后，姬慕白全程都跟着你哦。】 祁欢一愣：“他不是瞎子吗？” 【人是瞎子都健步如飞，你走了不到一里地就开始喘。】 “皇宫这么大，很累的好不好。”祁欢回道。 没想到暴君这么强，这才刚瞎，都能在皇宫里来去自如了，姬慕白可真是个狠人。 半个时辰之后 祁欢提着一个食盒回到破寝宫正巧碰见要离开的两个小太监。 “欢姐姐以后若是还有活可以再找我们。”一个小太监笑眯眯地看着祁欢，祁欢出手大方，只是打扫屋子和送被褥就给了他一两银子，可比那些才人秀女的大方。 祁欢苦笑一声，要不是不了解物价，打死她也不会掏出一两银子，都怪系统非要等她把钱都掏了才提醒她。 “伺候这位皇子，欢姐姐也是倒霉，以后有事，尽管吩咐我们两兄弟。”另一个太监如是说道。 祁欢笑呵呵地把两人送出去，心里发誓再也不做亏本的买卖。 第四章 失去味觉所以选择摆烂 - 拿了救赎剧本的我只想摆烂 - 橙子干 “欢儿姐姐，是你回来了吗？” 少年无助地倚在门边，轻声喊着祁欢，好像没她就活不了一样。 明明自己瞎了眼都会飞，还在这装可怜，祁欢嗤了一声。 “我姓祁，单名一个欢字，你以后叫我祁欢就好。” 她绕过姬慕白提着食盒走进房间，把饭菜摆在桌子上，故意弄出很大的声响。 “欢……祁姐姐，这是怎么了？”姬慕白已经闻到了饭菜的香味，不是馊的。 他心中发笑，这是要露出真面目了，打算一个人吃饭然后饿着他，再嘲讽几句他这个卑贱皇子吧。 还在装，从门口走到桌边很难吗？ 祁欢现在正在气头上不想配合姬慕白演戏，她走上前拽住姬慕白直接把人拉到桌边坐下，然后把筷子塞到他手里。 这一段姬慕白演的挺不错的，从门口到桌边这短短的一段路，他踉跄了三次。 “自己吃。” 祁欢把话撂下，直接出了房间走到隔壁，房间被两个小太监打扫的很干净，床上的新被褥已经铺好，柜子里还整齐的放着一床新的。 姬慕白坐在桌边傻眼了，祁欢是什么意思？她难道不知道瞎子看不见吗？怎么夹菜啊！ 他吃空气吗？ 姬慕白眼神一暗，饭菜是好的，可祁欢不吃，难道是去外面吃好的？ 正当他猜测祁欢是去干什么事而故意把他这个瞎子撂在这的时候，祁欢动静极大地从外面走了进来。 根据姬慕白卓越异常的听力，他知道祁欢在帮他铺床，而且，祁欢还在生气，从一进门的时候就在生气。 故意使劲摆放碗盘，故意大声走路，大声说话，姬慕白可以断定祁欢生气了。 可令他不解的是，祁欢的心跳和呼吸很平稳，几乎没有变过，生气的人应该心跳加快，呼吸频率也加快才是。 等到祁欢气呼呼地把床铺好，她发现姬慕白还是愣在桌边，甚至拿着筷子的姿势都没变，她火冒三丈。 “为什么不吃！饭都要凉了，我都没吃饭你竟然敢浪费！知道这饭来之不易吗！”祁欢走到桌边坐下语气很冲。 姬慕白弱弱回道：“我看不见饭菜在哪。” 【噗哈哈！祁欢，你过分了，不就是你自己吃不了饭，也不让人家吃饭。】502大声嘲笑。 祁欢舔了下牙床，忍着脾气握住姬慕白的手，筷子敲响瓷盘发出清脆的声音。 “这是青菜，这是豆腐，没有要到肉，下次我努力。”祁欢放开姬慕白的手，把装着米饭的碗放在他手里，“吃吧。” 姬慕白会杀人，武艺高强，听声辩位应该很简单，知道饭菜的位置，吃起来应该不成问题。 祁欢担心他还要装便说道:“我都这么教你了，你还不会吃饭？不会吧不会吧。” “……我会。”姬慕白是咬着牙回答祁欢的，他咽下一口米饭。 到底是十五岁的小孩，还是有些孩子气的，看见姬慕白不高兴，祁欢心中爽了不少。 【祁欢，你欺负小孩。】 “你还好意思和我说话，也不叫我祁小姐了，现在都直呼大名了啊。”祁欢恶狠狠地说道。 【啧啧啧，咱俩都撕破脸了，再装就不礼貌了。】 你也没礼貌过，祁欢心中吐槽，她现在也不想搭理系统。 眼前的青菜豆腐，还有大米饭都冲击着祁欢的眼球，只能看不能吃是什么倒霉设定。 祁欢好不容易找到好说话的宫女给她分了些饭菜，结果系统告诉她，她不能吃饭。 【不是不能吃饭，是没必要吃饭，你是个死人，已经失去了五味和部分身体机能，吃饭对你而言如同嚼蜡，尝不出味道，你不会饿，也不会有饱腹感，别浪费粮食了。】 “那你为什么不早说，在你说我的心跳呼吸是假的的时候，就应该把这些也告诉我！” 【因为在你准备吃饭的时候告诉你，才最有意思啊。】 “滚滚滚！”祁欢气到无语，她趴在桌子上眼巴巴地看着姬慕白吃饭。 少年暴君吃起饭来细嚼慢咽，他那么一张俊秀的脸衬得这饭更香了，祁欢吃不了饭干看着心里也难受，于是她把目光放在了姬慕白的脸上，少年暴君长得也是秀色可餐。 姬慕白正嚼着青菜突然感觉有一道炽热的目光落在身上，搞得他万般不自在。 “咕咚” 他听见了祁欢咽口水的声音，他这才想起之前祁欢发脾气的时候有提到她还没吃饭。 “祁姐姐不吃吗？” “你是主子，我是宫女，我怎么能吃主子的饭。” 祁欢已经不想活了，她现在就希望这个少年暴君赶紧生气，把她给掐死，不能尝到食物的味道，她这样还不如下地狱。 【祁欢，我说过了，你已经答应赎罪就没有回头路了。】 “还不是怪你不说清楚，我但凡知道你说的再活一次不能吃饭，我还不如下地狱，尝不到味道的我和死了有什么区别。”祁欢心里骂娘，系统还说她不亏，明明就亏大发了。 姬慕白手上动作停下来，他自小被人看不起，是个人都觉得他卑贱，不给他饭吃，占他份例的下人比比皆是，眼前这个该不会真是个傻子吧？ 皇后身边的宫女姬慕白都记得，偏偏这个祁欢好像是今天才蹦出来的，姬慕白记性很好，可他想不起这个祁欢的模样。 心中的好奇越来越重，姬慕白回道：“祁姐姐也知道我的身份，在这皇宫里算什么主子，姐姐愿意来照顾我，我已是感激不尽，我们不算主仆。” 真不愧是没有靠山还能在这吃人的皇宫活到现在的皇子，姬慕白在羽翼未丰之前是属于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只是后来翅膀硬了脾气野了，坐拥至高无上的权力，才杀人上瘾。 果然，要想做疯子，也得有资本，没资本，是疯子也得装孙子。 “好啊，那以后你就是我弟弟，你叫我一声姐，姐肯定不让别人欺负你！”祁欢现在破罐子破摔，她也不装了，爱咋咋地。 “……”姬慕白默默咽下一口米饭，他已经开始期待这个祁欢以后还能说出多奇怪的话了。 【……】 虽然502知道祁欢已经开始摆烂了，但他不是很想劝她，他想看看祁欢这样摆烂的搞笑女会不会和这个暴君擦出别样的火花。 之前有很多赎罪者，有怀柔政策的，也有直接勾引暴君的，还有装可怜试图让暴君产生怜悯的，也有一出场就拥有强大身份保护暴君的……可无一例外，他们都失败了，都死在暴君手里。 眼前这个祁欢是股泥石流，也许管用呢。 “好吃吗？”祁欢问道。 姬慕白不知道祁欢问这个是为什么，他夹起一筷子青菜递到祁欢嘴边。 菜到嘴边没有不吃的道理，祁欢咽下青菜，流下了两行清泪，真的一点味道都没有。 祁欢哭了！自从瞎了之后，姬慕白本就变态的耳力更上一层楼，泪水流下是有声音的。 被喂了一口青菜而已，有必要哭吗？他吃了十多年的馊饭，甚至大多时候都是饿着的，也从没哭过。该不会祁欢以前也是吃了很多苦，才会被喂一口青菜就感动到流泪吧。 姬慕白越发觉得自己推测出了真相，她真可怜，他以后杀她一定痛快些。 祁欢擦干净眼泪，她把姬慕白的手推回去，“你吃吧。” 姬慕白夹了口菜放在嘴边停下，刚才祁欢吃过了，筷子捏在手上，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 看着姬慕白这副样子，祁欢了然：“你该不会是嫌弃我吧？我刚才都没嫌弃筷子上有你的口水呢！” 小说里的病娇疯批大多都有洁癖，想必眼前这个暴君也是，祁欢期待地看着姬慕白，等待着他暴走然后杀了自己。 “没有嫌弃姐姐。” 姬慕白解释了一句然后若无其事地吃饭，祁欢失望至极，转身离开了房间，留在这个伤心地看姬慕白吃饭，实在是让祁欢心如刀绞，眼不见为净。 “呼呜呜呜……” 大夏天的，这个破宫殿竟然刮着妖风，发出诡异的声响。 祁欢看着眼前的萧瑟景象，心里顿时更加悲戚。 十九岁花样年华的她熬夜猝死，死了还要被打分，不及格还要赎罪，赎罪还是用自己的死人身体。 这个无良的系统502只帮她维持着必要的身体机能，比如呼吸心跳和视力听力，其他的是一点儿也不通融啊。 院子里丑到说不出名字的野花香味她闻不到，可口温热的饭菜她尝不到味道，心跳和呼吸不会有变化…… 生而为人的那点快乐她是一点也体验不到了，祁欢甚至能感受到自己身上不断散发出的死气。 【不珍爱生命，这是代价，是你应受的惩罚，你还得感谢我帮你维持这些必要的身体机能，不然此刻的你已经发烂发臭了。】 “我谢谢你啊。”祁欢迎风流下两行热泪。 眼前如此悲景，衬着她的哀情。 祁欢直接进入了emo状态。 她死了，彻底死了，一无所有，失去了味觉的她如同僵尸一般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一个没有生气的死人，怎么救赎别人，这个活她真的干不了，摆烂吧，反正也不能再死了。 第五章 一百遍姐姐我错了 - 拿了救赎剧本的我只想摆烂 - 橙子干 502检测到祁欢的悲观情绪逐渐上涨，他有点犹豫了，要不告诉她？ “嘭！” “啪！” “咚哧！” 屋子里发出桌椅碰倒，碗盘碎裂的声音，还有少年隐忍的痛呼声。 祁欢眉头一挑，在emo的时候最讨厌被人打断，尤其是熊孩子闯祸。 “干嘛呢你！你要翻天了吗！” 人还没走进房间，祁欢的责骂声已经传了进去，她撸起袖子走进去，一副要收拾小孩的模样。 “姐姐，对不起，我只是想收拾碗筷，可是我看不见，被凳子绊倒了……” 姬慕白坐在地上，纤长的睫毛微微翕动，好看到过分的五官摆出委屈可怜的表情。 祁欢见状气消了一半，她走上前扶起姬慕白，动作并不温柔。 “看在你长得还算好看的份上，我可以原谅你这次的错误，但不可以有下次。”祁欢看着地上一片狼藉，刚下去的火再次上头。 “罚你说一百遍姐姐我错了。” 姬慕白分明武艺高强，看不见于他而言影响小到可以忽略不计，却偏偏要用这么拙劣的手段扮猪，他以后吃什么老虎，吃几头老虎祁欢不管。 她现在等同于是姬慕白的监护人，弟弟犯错，她身为姐姐就可以惩罚。 “啊？”姬慕白这次惊讶到甚至歪了歪头。 他知道祁欢会生气，他也确实在祁欢刚进门时感受到了发怒的气息。 可是，她不应该是打他骂他一顿吗？ 他还记得自己刚投靠皇后的那段时间，因为年纪太小，很多事情做不好，就会被皇后宫中的人惩罚，不给他吃饭，打他骂他都是常事。 有一次洗衣服不小心把一个宫女的衣衫揉皱，他被泼了一盆冷水在雪地里待了一整夜。 所以在他故意打翻碗筷，撞到桌椅之后，他就在等待祁欢的怒火和谩骂，甚至是动手教训。 这样的话，他今晚就可以有理由杀死她了。 “怎么？不服气，既然你叫我一声姐姐，我不可以管教你吗？”祁欢捡起地上的碎片收好，把桌椅放回原处。 姬慕白第一次接受这么奇怪的管教，他木木地摇头：“没有不服气，姐姐自然可以管教我。” 祁欢满意地点点头，她坐下一脸期待地看着姬慕白：“那开始吧。” 少年完美的脸上闪过一丝为难，他雾蒙蒙的双眼装满了委屈。 姬慕白装了会儿可怜，也没等到祁欢改变主意，只好开口道歉。 “姐姐……我……” “姐姐，我错……” “姐姐，我错了。” 少年憋红了脸才流利地说出第一句道歉，祁欢双手环胸一脸揶揄地看着姬慕白。 知道脸红，说明是有一点羞耻心的，看来这个少年暴君不是通常病娇文里的那种疯批。 祁欢看过许多病娇文，那里面的男主多半是没有受过正常的教导，不懂人伦道德，没有羞耻心，以杀人取乐。 只有女主才是例外，他们就是一把锋利的刀剑，永远沾满鲜血，女主是唯一能拦住他们的鞘。 而女主们收服病娇男主的过程都很艰辛，女主自己都会受到男主多多少少的伤害。 这种疯批病娇男主人设放在小说里，祁欢是喜欢的，甚至会大喊我可以。但要是真遇见了，祁欢只能说她接受无能。 她怕疼，讨厌被人伤害，不论是虐身还是虐心，不论是什么原因，都不可以。 她都不接受。 如果眼前的少年暴君伤害她，祁欢心想她不会心甘情愿地受着的，只要有一丝力量可以反击，她都会反击。 救赎他人也不该是以伤害自己的方式。 更何况，祁欢现在已经决定摆烂了，更不会惯着这个少年暴君。 “姐姐我错了。” “姐姐我错了。” 少年说的越发顺口，姬慕白的声音很好听，就像山涧里的清泉，泠泠作响，可以荡开人心中的一切烦闷。 “502，姬慕白过去读过书吗？他应该不是那种连常识都没有的疯批吧？” 【查询重要人物姬慕白的相关信息，需要善良值五点。】 ？？？ 祁欢闻到了一丝万恶资本家的味道：“该不会是系统商城那种东西吧？” 【是的呢，善良值是你在我这的通用货币，我这的商品只有你买不起，没有你买不到的。】 【友情提示，祁欢你的灵魂评级是E，基础善良值只有十点哦。】 “十点？凭什么就这么点，而且查个信息就五点，你怎么不去抢！”祁欢暴怒。 【据统计，你十九年里捐过七次水滴筹，帮助过路边乞丐两次，学校募捐一次，总共十点，其他的好事……嗯，祁欢，你觉得呢？】 祁欢冷笑，她确实没再干过什么好事了。 “拉倒，我不用知道，反正我也不干了，有本事你把我彻底搞没啊！” 【有事再找我哦。】 502丝毫不在意祁欢现在的态度，他的任务是看管以及帮助低级灵魂赎罪，并没有资格决定祁欢的去留，更不能动用私刑。 如果祁欢彻底放弃赎罪做任务，那么她就会在这个世界里不断循环往复，直至灵魂的力量消散，彻底消失在这个宇宙里。 赎罪世界，其实就是一座桥，架在天堂和地狱之间，去哪的选择权一直都握在赎罪者自己的手里。 他也只是一个看客。 “姐姐我错了。” “……” “一百遍了，姐姐。” 窗外白光闪过，一声闷雷响起，祁欢这才注意到原来已经天黑了。 “夜深了，去睡吧。” 姬慕白闻言未动，祁欢直接牵住他的手将他带到床边，少年的手冰冰凉凉的，让祁欢不禁奇怪，他的体温怎么还不及她这个死人的假体温高？ 祁欢扔下一句快睡吧，随即关门离去，房间里顿时只剩下他一人的呼吸心跳，外面雷声轰隆不停，雨点似黄豆一般砸下，格外吵。 姬慕白坐在床边，他不自觉地抓紧床上的被褥，是温热柔软的，不是之前那些发霉发潮到快烂掉的被褥。 也许新被褥很好看，可是他看不见了。 又是一道雷声，闪电撕开苍穹，也将姬慕白的内心撕开一道裂痕，露出血淋淋的伤口。少年被无尽的黑暗吞噬，长睫下遮盖着的瞳孔微缩，露出几分失措和狼狈。 他对着房间喃喃自语，语气里满是自嘲：“明明都习惯了，怎么还会怕呢？” 轰隆隆 祁欢趴在窗前看着瓢泼大雨，内心也掀起一阵狂风巨浪。 她已经死了整整一天了，却才开始陷入沉思，静静地去体会已经死去的感受。 死亡大抵是寂静的，眼前这般大的雷声和暴雨却恍若无声，她已然消逝在她生活过的那个世界里。 爸妈应该逐渐接受了这个令人悲伤的消息，好友也许是先嘲笑她熬夜猝死，但现在估计哭的比狗还难看…… 【祁欢，你的离去会让你的亲友明白熬夜猝死的几率有多大，也算是死得其所吧。】 502检测到祁欢的悲伤情绪依旧在上涨，他好心出言安慰。 “不会安慰你可以闭嘴。”祁欢咬着牙恨恨地说道。 她关上窗户瘫倒在床上，将被子抱在怀里，被子的柔软逐渐让她暴躁的内心宁静下来。 深夜 外面的雨还未变小，几道闷雷之后又有变大的趋势。 “吱呀” 房门被人推开，一双湿漉漉的鞋子踩进房间里。 姬慕白顺手关上房门，他耳朵微动，听见了那平稳律动的心跳呼吸声。 这样平静的呼吸，她应该睡着了。 想起早晨祁欢生气时也是同样的呼吸心跳，姬慕白不禁一阵心烦，这世上的人都会演戏作假，样子可以装，可呼吸和心跳是骗不了人的。 偏偏这个从未见过的宫女，心跳永远是那么平稳，呼吸频率也未变过，要么这个祁欢很会装，要么这就是一个…… 死人！ 轰隆隆！ 脚步声逐渐靠近，直到停在床边，一股热息扑在脸上，祁欢并未睁眼，她知道这个少年暴君的听力强到可怕，也许她一睁眼就会被发现。 他弯着腰双手撑在祁欢身边将她围住，一缕青丝从他耳边落下，拂过祁欢的眉眼。少年的脸不断凑近祁欢，他的鼻尖甚至蹭到了祁欢的脸。 痒 祁欢睫毛轻颤，姬慕白的手突然落在她的脸上，他冰凉的指尖逐一抚过祁欢的眉眼，鼻梁，唇峰……再往下，轻点她的锁骨，最后那只冰冷如玉的手停在了她的脖子上。 姬慕白的动作让祁欢不住地皱眉，她干脆睁开眼睛对上姬慕白无神的双眼。 她知道，这个危险的动作意味着什么。 他想杀她。 502呆在虚空里咬着手指，开始担心祁欢的安危，今天祁欢的感情阈值一直在最低值徘徊，在祁欢躺在床上发现她失去了睡觉的能力时，负面情绪达到顶点。 而此刻，姬慕白掐住祁欢脖子的这一刻，祁欢的负面情绪直接跌破。 【祁欢，你冷静。】 “我冷静？你眼瞎啊，姬慕白要杀我。” 祁欢没有反抗，她好整以暇地等待姬慕白接下来的动作，她还挺好奇死了的人被掐死是什么感觉，呼吸和心跳本来都是假的，她还会呼吸不畅心跳加速吗？ 第六章 绿茶味的小暴君 - 拿了救赎剧本的我只想摆烂 - 橙子干 将手放在祁欢脖子上的时候，姬慕白心里闪过一丝熟悉的快意和兴奋。 脑海里一直有个声音在说，杀了她，就像之前杀死那些人一样，感受生命在自己手里逐渐消逝。 少年无神的双眼里填满嗜血的欲望，只要稍稍收紧手指，这个纤细的脖子就会断掉，脆弱的少女就会在这个雨夜彻底消失。 姬慕白记不清今天他有过多少次想杀人的念头了，一个人呆在房间里的时候，外面的雷声让他害怕，所以他想杀人来安抚自己。 是眨眼的声音，她醒了。 或者说，她从来没有睡着过。 若是如此，她为什么还那么冷静呢？不怕死吗？ 似是想到什么，姬慕白倏地眼神一暗，他呼吸乱了一瞬。 祁欢睁开眼后，少年白玉般的脸庞在眼前无限放大，他鼻尖的气息喷洒在她的鼻尖，恋爱经验稀少的祁欢脸红了。 她疯狂地眨巴眼睛，示意姬慕白自己已经醒了可以动手杀了她了。 谁知道姬慕白反而松开了手，他直起身子与祁欢拉开距离。 祁欢颇有些失望，她故意说道：“你大半夜过来就是为了耍流氓？顺便量我的颈围？” 姬慕白一愣，良久他才转过身，只看见他的肩膀微微耸动。 “……”笑毛啊笑，这个暴君是不是有些不务正业，杀人不应该快准狠吗？ 祁欢气闷地翻了个身背对着姬慕白，下一秒就被姬慕白大力掰了回去。 “干嘛！” 少年没回答，他的手在床上不断摸索着，直到祁欢都准备发脾气了，她的手突然被一双冰冷的大手握住。 “姐姐，我怕。” 外面雷声非常应景地响了一声，祁欢这才明白之前她说让他去睡觉，他为何不动了。 少年暴君双手握住祁欢的手，穿着单薄的白色单衣，一头长发披散在身后，还沾着些许雨水，可怜的像一只被水打湿的猫猫。 原来是怕打雷啊。 祁欢自小是从未害怕过这些的，但她知道有些人会因为一些童年的经历而害怕打雷，这不是胆小怯懦，是曾经受过的伤在发作。 姬慕白的过去，不用想也知道是一张餐桌，摆满了悲剧和惨剧。 本着人道主义精神，祁欢没有甩开姬慕白的手，她从床上坐起来清了下嗓子柔声安慰道：“别怕。” 随后，房间里陷入了诡异的寂静，两人耳边只剩下越来越大的雨声。 【额……祁欢，你该不会是不知道怎么安慰害怕打雷的人吧？】 祁欢很想怼系统，但不得不承认，她确实不会安慰人，尤其是一个她才认识不到一天的陌生男子。 这个陌生男子还差点杀了她。 轰隆！ 可怜的少年被吓到微微发抖，脸色都白了几分。 他才十五岁，祁欢想想自己的十五岁，姬慕白到底是个可怜小孩。 “唉，你上床躺着吧，我在你身边陪着你，你想说话我就陪你说话，不想说话我就静静地陪在你身边。” 祁欢叹了口气，她穿好衣服下床，把姬慕白推上床，脱下他湿漉漉的鞋给他盖上被子。 姬慕白的身躯僵硬的如同木头，被祁欢随意摆弄。 带着少女体温的被窝瞬间将姬慕白团团裹住，温暖遍布全身，他不安地动了动结果被祁欢一把摁住。 “外面雨大晚上会更冷，你这样就把热气放完了，我辛辛苦苦暖好的被窝你能不能别糟蹋！” 祁欢是一点儿没把姬慕白当皇子，更没把他当一个暴君来看，在她想再死一次的时候除外。 【啧啧啧，祁欢，你要救赎他，唤醒他泯灭的人性，你能不能温柔些。】 “滚，少管我。” 祁欢本就在生系统的气，她不能吃饭也就罢了，结果在她酝酿着睡觉的时候才发现，她连睡觉做梦的能力都没有。 天知道祁欢有多喜欢做梦，梦里是她能见帅哥爱豆的唯一途径诶！ 不能吃出味道，不能睡觉做梦，人生唯二的最幸福重要的事做不了，祁欢都快气到变形了。 赎罪? 不可能的，她现在想怎么干就怎么干！ 越想越气，祁欢狠狠地掖好被脚，把姬慕白困得死死的。 “……姐姐，太紧了。”少年委屈。 “这样暖和，听话。”祁欢不理。 这样紧迫的温暖反而让姬慕白有些安心，他费劲地把右手从被子里掏出来放在祁欢面前。 “还想占便宜，我不牵。”祁欢拍开他的手。 少年白皙的手立马染上绯红，他可怜巴巴道：“你答应陪我的。” 答应陪他，却连手都不牵。 “小绿茶，装可怜。”祁欢小声吐槽，握住了那只手。 什么是小绿茶？姬慕白疑惑。 没等他开口问，祁欢就开口：“小孩，你读过书吗？知道什么是男女授受不亲吗？知道基本的人伦道德是什么吗？” 系统不给的答案，祁欢自己问，要是姬慕白不回答就算了，如果他暴走杀人，那她就重开，趁姬慕白不注意再把他杀掉报复回去。 祁欢把所有可能性想好，她更偏向姬慕白会沉默或者杀人。 长久的沉默，若不是姬慕白还睁着眼睛，祁欢都以为他睡着了。 “你该不会睁着眼睛都能睡觉吧？”祁欢等不住了。 姬慕白轻笑一声，这还是祁欢第一次看见姬慕白真心发笑的模样，真是赏心悦目啊。 “姐姐这么多问题，我在想先回答哪一个好呢。” 祁欢坐在床边，她靠在床沿上：“想到哪说哪。” “好。”姬慕白格外地配合，他乖巧地躺在那里，和祁欢讲着他以前的事。 “我算是读过书的吧，我知道男女授受不亲，我曾在京城的茶馆里听过些故事，里面的公子小姐似乎很喜欢说这句话……” 姬慕白经常离开皇宫的，十岁那年，他终于学会了皇后手下杀人组织的所有杀人手段，得到了皇后的第一次正眼相待，派他出宫杀人。 五年来，姬慕白几乎每天都在杀人，帮皇后杀各种各样的人，因此他也能见到各种各样的人。 书院，赌坊，青楼，官场，酒楼，茶馆，戏院…… 出入各式各样的场所，皇后没有派人教过他读书，但他知道自己必须读书，只会杀人是没办法毁掉这座令人讨厌的皇宫的。 他绑架了一个很有名的读书人，威胁读书人教他权谋，教他工于心计，教他城府…… 学会之后，他杀了那个读书人，以防万一被皇后发现，他必须斩草除根。 “人伦道德也是知道的，但我见过许多人，我发现人伦道德也都是人们挂在嘴边说说的而已，他们可从未被这些约束过。” 姬慕白的声音平静且冰冷。 祁欢握着姬慕白的手静静地听他讲话，读过书，有常识，见过形形色色的人，可惜大部分都是些坏东西。 所以说，姬慕白这个少年暴君并非是先天的变态疯子，多半是三观塑造的过程有问题，悲惨阴郁的童年经历让他厌世，多年跟在皇后身边杀人让他爱上杀戮的快感，见过太多肮脏龌龊让他觉得世间没有光明。 少年暴君的形象逐渐在祁欢的脑海里变得具象。 总结，这孩子没有正确的领路人，长歪了。祁欢松了一口气，她是没有勇气去面对一个彻头彻尾的疯批病娇的，她耐心差爱自由不喜欢被束缚，绝对不是能救赎病娇的那种人。 姬慕白现在还小，三观歪没事，她给掰正就好，掰不动的话，爱咋咋吧，她武力值也不高。 “姐姐，你的过去呢，是什么样呢？”姬慕白回答完祁欢的问题就反问祁欢。 祁欢看着姬慕白的眼睛，她揶揄道：“知道男女授受不亲，你还牵着我，岂不是毁我清誉？” “你说的，你是姐姐。”姬慕白再度握紧祁欢的手。 “勉强合理。”祁欢看着这个自己捡来的便宜弟弟，“至于我的过去，一个普通宫女的过去而已，没什么好说的。” 姬慕白小声道：“骗人。” 祁欢笑：“你也骗人了啊。” 姬慕白不答：“……” 姬慕白自然隐瞒了很多信息，他喜欢杀人时的快感，还在计划更大的阴谋，他秘密一般的过去当然不能全部告诉祁欢。 祁欢亦然，她知道姬慕白有所隐瞒，很正常意料之中，所以她不打算拿自己的信息去交换。 必须要真心话换真心话才可以。 “姐姐，别不说话。” 姬慕白无法忍受黑暗和沉默，在失明之前他还不是这样的，失明终究是给他带来了些影响。 太安静会让他忍不住想杀人，弄出些动静来，哭声尖叫声求饶声都可以。 但他不想杀祁欢，这个有趣的人活着会更有意思。 祁欢说话的时候，能让他想杀人的心平静些许。 “那我给你讲故事吧，反正我也睡不了。”祁欢想了想自己脑海里的故事。 给十五岁的少年暴君讲故事，首先筛去血腥暴力的，以免产生不良引导。筛去太幼稚的，毕竟都十五了，那些童话他肯定不信。筛去有关爱情的，她单身狗讲着不开心。 筛来筛去，最后剩下了《西游记》。 祁欢细想，讲这个还不错，美猴王从良记，也许有助于少年暴君学好。 “混沌未分天地乱，茫茫渺渺无人见……很久很久以前，有个傲来国，傲来国里有一座花果山，山上有块仙石，有一天，这个石头崩裂，孕育出了一只石猴……” 第七章 搞笑女也是光！ - 拿了救赎剧本的我只想摆烂 - 橙子干 大概讲到孙悟空被天庭征为弼马温的时候，祁欢已经不想讲了，一直说话还是会累的。 祁欢在心里骂了系统一声，真是好的身体机能不给她，坏的都给她留着，会累，会痛会受伤…… “今天就讲到这里，你必须睡觉了，闭上你的眼睛。”祁欢不由分说地把手盖在姬慕白眼睛上，示意他闭眼。 姬慕白脸上覆上一片温热，他眨眨眼，纤长的睫毛轻轻扫过祁欢的掌心，搞得她发痒。 “姐姐，孙悟空那么厉害，为什么要去天庭做一个小小的弼马温呢？”姬慕白闭上眼睛问道。 祁欢想也不想就回答：“因为他见识的太少，被天庭骗了，以为弼马温是个什么厉害的官儿，所以，你明白读书的重要性了吗？” “我知道，姐姐，我见识不少的。”姬慕白是有点小傲气在身上的，他不想被祁欢看扁了。 祁欢笑：“你才十五岁，能见过多少？世界这么大，你可有都去看过？你走出过这个皇宫吗？” 姬慕白反驳：“我去过京城的，京城的每一处地方我都去过的。” “好好好，你见识广，快睡吧。”祁欢知道和小孩子争辩是没完没了的，尤其是和一个小疯子。 这一夜，姬慕白没有放开祁欢的手，祁欢也没有离开，左右她也睡不着，就这么一直陪在姬慕白身边。 【他没有睡着。】 “还用你说。” 祁欢自然知道姬慕白不会放心睡去，在吃人的皇宫长大，他哪敢安心的睡觉，每一夜都得留神。 她握着姬慕白的手，两人的温度逐渐一样，祁欢扫过姬慕白的眉眼，青涩还略带稚气的少年，心里比九十多的老头子还会藏事儿。 人的成熟果然不是看年纪，而是看阅历的。 闭着眼装睡的姬慕白乖巧无害，就像正常的普通少年一样，谁能想到他醒来就是个杀人利器，以后还是个暴君呢。 这小孩当皇帝，残忍无道，剥削百姓，专权自恣，因为他过去的悲惨童年，他不喜欢各种节日，便下令不许全国百姓过节，也不许百姓举办些热闹欢乐的活动。 在他的统治下，百姓苦不堪言，一个国家没有欢声笑语，这个国家死气沉沉。 【祁欢，我给你科普一下这个世界吧。】 502在祁欢身上看见了希望，她还是在姬慕白身边第一个挺过一天的人。 之前的所有赎罪者在第一次与姬慕白接触时都会被他毫无征兆地杀死，那些赎罪者重开了很多次才勉强活得久了点。 【这个世界与你的家乡相当于平行世界，你家在蓝星，这里在相隔蓝星五亿光年的世界，这个世界与蓝星差距很大，但类似于你们那里描述的修仙界。】 【万年前，这里被小行星撞击，灵气上升，魔气下降，将这里分为三层，上层修仙界，中间是人界，下层是妖魔界。人界主要分为三大块，北边是寒洲雪国，南边是海国，中间就是你们所在的中洲大越。】 【祁欢，这个世界是真实存在的，这里的每个人每个花草树木都是真实的，是生命。和你的家乡一样，姬慕白今后会成为暴君，统一人界，在之后他得到破天门的办法就会打上修仙界，他的病态让他毁了这个世界。】 【一整个世界的生灵因为他覆灭，你知道给我们转生组织加了多少工作量吗！我差点过劳死，但还是处理不完这些亡灵，组织老大没办法，用了很多能量撕开时空裂缝，让你们这些低级灵魂来赎罪，希望你们可以拯救一些生灵，将功补过。】 “说白了我不就是廉价劳动力。”祁欢一语中的。 502汗颜：【别把我们当万恶资本家嘛，我们也是为了世界，祁欢，你这可是在拯救世界啊！】 “我做不到。”祁欢摇头。 她不过是个大二的女学生，没有很多阅历，也不太懂人情世故，说白了，她还是个妈宝女，是个不懂事的孩子，每天还都在为大作业PPT和论文烦恼发愁的普通人。 祁欢不明白，这么难的事情为什么落在她头上。 【拯救一个世界万千生灵的大功德你敢想象吗？往最小了说，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听起来，足以让人心动，只是……之前你怎么不告诉我呢？”祁欢察觉到了一丝阴谋的气息。 【……】 【我也有私心。】502的声音第一次如此失落沉闷。 “看来你不想说，我也不在乎，因为我还是不改主意，我不会变，不会为了救赎他委屈自己，即便你把万千生灵都压在我头上。” “这些生灵的悲剧并非我造成的，我不会愧疚，不会被你绑架，我也是生灵，我和他们还有你们都是平等的。” “但是我在规则里，所以我认同你们的规则，遵守规则，投胎名额有限，我等级低不够善良，要赎罪。只是我依然是个独立的个体，我怎么赎罪轮不到你插手，指点可以，但指指点点不可以。” 少女语气沉着冷静，她思考了一天，死亡带给她的感触很多，但她依然是她，她祁欢生在红旗下，有着正确的三观，独立的人格。 502很认真地听着祁欢的一字一句，内心震撼不已。 原来搞笑女认真的时候这么有魅力。 【对不起，我先为我之前的说辞向你道歉，其次我理解并尊重你的想法做法，接下来，我会在你需要我帮助的时候出现，不会随意插手你的决定。】 两人聊了很久，窗外旭日东升，一道阳光透过裂缝落入房间，少女的侧颜被金色的光辉笼罩。 这一刻，502似乎在她身上看到了些机缘，他这时总算明白为什么组织会挑选这个不满二十的小孩来完成这个地狱级别的任务了。 有些人生来就是光。 即便是搞笑女，也可以是光。 祁欢是个很有自己坚持的人，502很久没有见到这样的灵魂了。 【但是，该贩的剑我还是会贩的。】 “……栓Q。”祁欢嘴角一抽。 【姬慕白醒了。】 祁欢侧目看着少年逐渐睁开眼睛，她开口：“小孩儿，雨停了，今日是个晴天。” 姬慕白甩开祁欢的手，他猛地坐起来神色里有一丝慌张。他昨晚居然睡着了，在一个陌生女子身边不设防地睡着了。 对于姬慕白来说，这是一个危险到足以丢了命的征兆，也许他现在就该把祁欢杀死，以除后患。 少年身上的杀意未加掩饰，祁欢看了眼自己的手，少年暴君还真是喜怒无常。 她故作委屈：“抱着姐姐的手睡了一夜，醒来就直接甩开了，小孩儿真是现实，没用了就不要了。” 听见祁欢的称呼，姬慕白一怔，他想起昨夜自己准备掐死祁欢的时候，那个女子一点儿也不怕死，他见过的所有人都怕死，她为什么不怕？ 这个本就没有清晰面貌的少女在姬慕白心里又蒙上了层层神秘的面纱，他的杀欲瞬间被好奇心取代。 年少无知的姬慕白自认见识过许多，却仍不知，大多数爱情皆是由好奇心而起。 就像一开始，姬慕白只是好奇祁欢为何不怕死，为何会说出那些奇怪的话。 而后，对于祁欢，不只是好奇心，而是他的一整颗心。 * 雨后的空气格外清新，祁欢站在院子里伸了个氛围感懒腰，虽然她没睡觉但仪式感要到位。 想到自己看过的那些宫斗剧以及小说，祁欢合理并大胆猜测昨夜定是个杀人夜，雨水洗刷了满是鲜血的青石板，遮盖罪恶的痕迹。 “小孩儿，你能自己穿衣服吗？要不要姐姐帮忙啊？” 祁欢转身对着面前紧闭的房门喊了一句，今早姬慕白醒来的时候，中衣不慎散开露出少年精壮白皙的胸膛，祁欢当时眼睛就看直了。 她不禁有些后悔让那两个小太监把窗户修好了，不然她还可以大饱眼福一顿。 【色胚！】 祁欢反驳：“食色性也，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我欣赏每个帅哥的曼妙身材，我有错吗？” 【你就是馋人家身子。】 “此言差矣，那是弟弟，我不吃年下，这是我的原则。”祁欢摇摇头，她绝对不会和未成年人乱来的。 502懒得和祁欢争辩，他默默记下小本子等待着打脸祁欢。 “姐姐。” 眼前的房门打开，少年清越的声音落入耳中，那清瘦的身影也映入眼帘。 脱衣有肉，穿衣显瘦，真不错，祁欢暗道这个便宜弟弟品质高，她上前摸了下姬慕白的衣衫随即皱了下眉头。 这个倒霉少年暴君，住不好穿不好吃不好。 望着姬慕白过于瘦削的面庞，祁欢决定一定要把伙食提上去，给小孩儿养些肉出来，白白嫩嫩的才好看嘛。 “姐姐？” 祁欢的手捏着少年脸上不多的一点软肉，她还在嫌弃手感不好思考怎么搞点吃的来，姬慕白疑惑的声音让祁欢讪讪地收回手。 “咳咳，脸色不错，我去准备早饭，你就在院子里随便转转，注意安全。” 少女的脚步声逐渐远去，姬慕白收起单纯可怜的神色，他眸色一沉嘴角勾着一抹冷笑，语气恰似寒冰：“出来。” “主子。”唐狸自暗处悄然出现。 不等姬慕白发问，唐狸跪在地上回禀：“皇后那边的人都被我们处理干净替换掉了，两年内主子的人必会攻破占领凤军。” “很好，两年后让母后为我的眼睛陪葬。”姬慕白抚上自己的双眼。 第八章 商城不错，口袋空空 - 拿了救赎剧本的我只想摆烂 - 橙子干 这头的祁欢还在为吃饭发愁，姬慕白的份例都被那些狗眼看人低的太监私吞了，愣是一点都榨不出来。 已经把话说出去了，就这么回去太丢人，不，丢鬼了。 那个小孩儿都十五岁了才到祁欢肩头，也就一米五不到，想想她那边的小孩子，初中都有长到一米八的，一定要想办法把伙食搞上去。 皇宫里的个个都是人精，无利不起早，姬慕白身份尴尬，她只是一个小宫女无权无势的，她有什么办法搞来吃的啊？ 总不能天天去找好心的宫女姐姐乞讨吧。 “502，你有什么办法吗？”祁欢向系统发问。 【这个嘛，我的商城里有物资。】 兜里只有十个善良点的祁欢讪讪地摸了下鼻子，“我随便看看。” 商城页面里的各式各样的商品看的祁欢眼花缭乱，并不得不感叹世界之大无奇不有。 几乎可以满足一个人类的所有欲望需求，但祁欢的余额只支持她买三个商品。 《爱情三十六计》：每一计都可以让你牢牢抓住爱人的心。 《美食菜谱大全》：每一道菜都可以让你牢牢抓住爱人的胃。 《八卦耳》：每一个八卦都逃不过你的双耳。 这三样商品都是五个善良值，说实话，祁欢一个都不想买，这都是什么鸡肋技能，她买了都是智商税。 【祁欢，这里建议你买下《爱情三十六计》和《美食菜谱大全》哦，暴君的心和胃都是你的。】 “我现在连食材都搞不到，买个锤子的菜谱，还有，我不搞攻略那套，不要再提。”祁欢果断拒绝。 系统翻出一堆数据，语气里带着贱贱的气息：【数据显示，祁欢你看过的小说里，穿书带系统的攻略小说占比为百分之八十。】 啪 无形的巴掌落在祁欢脸上，她拳头硬了。 “小说和现实能一样吗，暴君在小说里香是因为我知道女主肯定能吼住他，爱看攻略文是因为我知道最后男女主都是双向奔赴。” “但我不一样，我不一定能成功攻略暴君，就算成功了，我这个人变得很快，我不确定我攻略暴君之后，我能爱上他并给他同等的爱和回应。我不想把爱玷污，这已经是我精神领域里唯一的净土了。” “我和暴君是平等的。” 【好，那我祝你用姐姐的谆谆教导成功改变暴君。】 祁欢已经走到了内务府门前，里面大总管正在安排分发这个月每个宫里的食物以及布料等物资。 她上次就来问过，姬慕白宫里的东西都被下属一层一层的昧下了，等到姬慕白手里只剩根葱。 怎么才能把属于姬慕白的东西都要回来呢？ 无数部宫斗剧的剧情在祁欢脑海里闪过，她心里有了底。 “502，我要买下《八卦耳》。” 【不是吧，祁欢，都这个时候了，你还想着吃瓜，你忘了你怎么死的了！】 502不解，祁欢翻了个白眼，懒得和一个人工智障解释，“少管我，买就对了。” 【祁欢，请不要在心里辱骂工作人员，本系统502是转生组织高级员工，不是人工智障。】 【嘀，扣除五善良值，成功兑换《八卦耳》，请问祁小姐是否现在激活技能？】 “是。”祁欢激动道。 【嘀，激活成功，希望祁小姐使用愉快。】 技能激活的一瞬间，祁欢脑海里多了无数道声音，什么贵妃假怀孕，琪才人暗害贵妃，在贵妃香里掺了红花。 还有哪个宫的宫女和哪个御前侍卫私会，皇后宫中的大宫女同时钓着四个大太监，淑妃的表妹入宫意图勾引皇上做皇妃…… 八卦一股脑塞进祁欢脑袋里，她第一次因为吃瓜露出痛苦的表情。 “找到了！”祁欢如释重负，她立马吩咐系统关闭技能。 终于清静了。 【祁欢，感觉怎么样？是不是很快乐，村口大妈的情报组织都比不过本系统商城出品的《八卦耳》。】 祁欢揉了下太阳穴，“差评！你就不能让八卦耳灵活一点，我想听谁的就听谁的，想什么时候听就听。” 【可以啊，要买plus版本，升级只要五个善良值哦。】 “……我再考虑考虑。”祁欢切断与系统的通话。 “这些都是皇后娘娘宫里的，再清点一遍，要出了什么差错，仔细你们的皮！” 一个身穿深褐色官服的太监正沉着声音安排事情，站在他面前的几个小太监低着头连连称是。 “欢儿见过王总管。”祁欢走上前对着他行礼。 内务府大总管王公公那可是二品官，他一双眼睛跟X光线一样扫了祁欢一遍，“这不是皇后娘娘宫里的欢儿吗，听说你被娘娘送给八皇子了？” 不愧是能当上二品官的太监，这点小事他都知道，祁欢点头：“是，欢儿正是为了这事来找王总管的。” 一听这话，王总管就知道祁欢为什么而来，他斜了祁欢一眼，并不把她放在眼里，语气里满是敷衍：“咱家手上过的东西可都没出过问题，八皇子的份例就是那么多。” 祁欢闻言依旧是一副笑脸，她直起身子脊背挺得笔直，姿态不如之前恭敬：“王总管，您京城郊外的宅子也该派人去打扫了吧。” 王总管冷笑一声，他的笑声没有男性的粗犷，带着些刺耳的尖细，他毒蛇般的眼神盯着祁欢：“欢儿姑娘莫不是想去打扫？自己脖子洗干净了吗？” “王总管，我是皇后娘娘的人，刚才那话是谁说的您心里有数。”祁欢昂起头拿出架势，“我如今在八皇子宫里，也是皇后娘娘的授意，我来要八皇子的份例，您说该不该呢？” 祁欢脸上的表情很是严肃，端着的架势和皇后身边最得瑟的红玉一模一样。 王总管将信将疑地看了祁欢一眼，想到郊外的宅子，他不禁出了一身冷汗。 这件事情极其私密，除了他自己就无人知道，祁欢不过是个宫女根本不可能知道，有这本事的也只有执掌凤军的皇后。 不过片刻，王总管就把祁欢当作了皇后的心腹，他换上一副笑脸：“该，当然该，本就是八皇子的东西，都是那些不长眼的下人，竟敢私吞八皇子的份例！” “欢儿姑娘放心，待会儿就有人把八皇子的份例尽数送到八皇子宫里。”王总管脸上皮笑肉不笑的表情虚假的难看，“只是……八皇子如今眼盲，蜡烛可还需要？” 祁欢握紧拳头，语气强硬：“皇子应得的，八皇子都应得。” 少年暴君的小破宫殿连个牌匾都没有，祁欢看着眼前破败的宫殿门口五味杂陈，她身后跟着的一大群太监也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知道八皇子不受宠，没想到这么惨，皇帝的儿子也没好日子过啊。 数十个箱笼被抬进殿内，祁欢又从自己的小金库捞出些银子丢给那些太监，让他们顺便收拾了，能花钱的事就别让自己受累。 “姐姐？”听见动静的少年扶着门框双眼无神地看向周围。 祁欢走上前把姬慕白扶进殿内，把自己在内务府的事情三分真七分假的讲述了一遍：“……以后，我们就不缺吃穿了。” …… 看这外面的日头，已近午时，祁欢还在厨房里发愁。 她对着桌上的蔬菜瓜果陷入了沉思，本来就不会做饭，这古代的厨房用具也不好用，这饭怎么吃啊？ 在第五次生火失败之后，祁欢对着空气挥拳无能狂怒：“我又不吃饭，谁要吃谁做呗！” 【你总不能指望一个盲人做饭吧，而且我建议你这次跟着姬慕白一起吃点，不然你总是不吃饭会引起别人注意的。】 “……” 尝不到味道吃饭有什么意思，祁欢愤愤地扔掉手上的柴火。 她走出厨房对着院子里晒太阳的姬慕白没好气道：“小白，你过来教我生火。” 少年暴君的技能不少，生火对他而言不过是区区小事，他看不见不能做饭，在一旁指导她生火总可以吧。 听见祁欢喊他的称谓时，姬慕白身子一僵，那平淡的嘴角抽了一抽，他转过身对着声音的方向表情勉强：“好。” “生火时要注意先放些木屑进去……” 姬慕白很快根据自己的经验指导祁欢把火生起来了。 祁欢呼出一口气，拍了拍手上的柴灰，看着灶里旺盛的大火非常有成就感，心情好多了。 “不错，你去玩你的吧。” 姬慕白像小孩一样被祁欢打发走了。 【祁欢，你会做饭吗？知道放几勺盐几勺醋吗，知道菜什么样子算熟吗？】 面对系统的质疑，祁欢不屑一笑，她是大学生又不是废物，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她在宿舍里还就爱看美食博主。 满汉全席是为难她，但煮个青菜鸡蛋面还是没问题的。 小白身体瘦弱，必须得多补一补，给他卧两个蛋！ 她端着两碗面喜滋滋地走进房间，“小白，回来吃饭啦。” 祁欢坐在桌前看着两碗面，顿时觉得自己有米其林大厨的天赋，第一次做饭就做出了这么好看的青菜鸡蛋面。 简直完美。 第九章 小暴君练习弹脑瓜崩 - 拿了救赎剧本的我只想摆烂 - 橙子干 姬慕白端起碗吃下第一口面后，祁欢就迫不及待地问道：“好吃吗？” “……呃……”姬慕白不知道如何开口，这碗面齁咸。 听祁欢的语气，应该是第一次做饭，他昧着良心回道：“还行。” “我就知道我的面色香味俱全！”祁欢喜上眉梢，她两口解决完自己碗里没几根的面条，然后跑出了院子。 姬慕白刚放下碗，就听见祁欢折返回来的跑步声。 “小白，面条必须吃完，不可以浪费粮食。” 无奈，姬慕白只好硬着头皮吃完饭，吃完之后，他觉得自己都快被盐腌入味了。 可是他明明听见祁欢也把面吃完了，该不会是故意在他碗里加料折磨他吧？ 姬慕白鬼使神差地伸出筷子蘸了一点祁欢碗里的面汤，然后放进自己嘴里尝了尝。 “……”后悔。 好咸，祁欢是怎么吃下这么咸的面的？她如此重口的吗？ 姬慕白皱着眉头接连喝了一壶茶才觉得嘴里的味道淡了些。 “主子。”唐狸出现。 “她去哪了？”姬慕白放下茶杯。 “御膳房。”唐狸说完有些同情地看向姬慕白，“主子，我瞧见祁欢做饭时放了两大勺盐，锅里水又少，味道想必很重，主子以后要不还是吃属下送来的饭吧？” 姬慕白咬咬牙挤出两个字：“不用。” 计划就快成功了，不能因为口腹之欲被发现，祁欢今日吃完饭跑了，倘若以后都盯着他吃饭呢. 不就是口味重，他可以吃，馊饭他都吃了几年，区区几勺盐吃不死他。 * 夏季总是闷热的，破宫殿里蝉鸣不断，裂开的地砖上热气腾腾。 姬慕白靠在院里的大树下，如墨的长发披散在身后，洁白的耳廓微动，将周围的声音尽收于耳。 十五步 十步 五步 纤细的手指在树干上敲动，他停下的时候，祁欢刚好跨过门槛跑进来。 她抱着一个圆滚滚的西瓜，诧异地看向姬慕白：“小白，你不热吗？” 姬慕白没有说话，祁欢也不追问，可能小暴君心静自然凉，这么热的天，竟然敢披着头发。 古代日子真难熬啊，没有空调没有风扇，还好有西瓜，勉强可以解暑，虽然尝不到味道，但聊胜于无。 祁欢得意地拍了拍怀里的西瓜，这可是她今天社交的战利品。 只听声音，姬慕白无法判定祁欢怀里抱着的是什么，他本就没有表情的脸上挂上了几分痛苦。 她今日又打算做些什么鬼东西？这几日饭菜的味道让姬慕白不禁怀疑是不是以前的馊饭都比祁欢做的好吃。 少女不断地在院子和厨房里来回穿梭，姬慕白突然有些烦躁，好吵，他的味蕾已经开始害怕了，把她杀死也许就安静了，就不用吃那些怪东西了。 “猜猜这是什么？” 手上传来冰凉的触感，水滴顺着他的手腕流进衣袖，姬慕白皱眉。 他刚张口准备说话，手腕就被祁欢推起来，手上的东西送进了嘴里，姬慕白下意识地想要吐出来，一只手捂住了他的嘴。 冰甜的西瓜汁在嘴里炸开，凉意驱散了夏季的暑气，心底那点想杀人的躁动也被抑制。 “哈哈！姬慕白你完蛋了，这瓜有毒。” 少女搞怪的声音响起，姬慕白扯了下嘴角，就算这瓜有毒都比她做的饭强。 他面不改色地接着吃西瓜，听祁欢讲述她今天发生了什么，看见了什么有意思的事情。 “你绝对想不到，今天我在御膳房看见了什么……” 经过这些天的相处，他已经逐渐习惯祁欢的奇怪了。 毕竟这个世界上不会有人躲在门后去吓一个瞎子。 他每一次出房门的时候，祁欢都会躲在门边等着吓他一跳，虽然他听力异于常人，但也有走神的时候…… 就走神了那么一次，让祁欢笑了他整整一日，以至于每次走到门边的时候，祁欢都会想起来然后偷偷摸摸地笑，真是幼稚。 姬慕白暗暗发誓自己迟早有一天会吓回来。 “……为了抢一份燕窝，那两个宫女竟然打起来了，扯头发扇巴掌，最后打赢的那个拿走了燕窝！” 祁欢的语气里透着新奇，“你不知道，她们打起来之前的骂战有多厉害！那热闹的，整个御膳房的宫人都恨不得放下手上的活计，专心看两人吵架。” 姬慕白神色淡然，说出的话却让祁欢寒毛一竖，“明早，不，是今晚，那个吃了燕窝的妃子就会暴毙。” 显然，姬慕白知道御膳房发生的事情。 打赢的宫女是愉贵人宫中的，愉贵人近日受宠，她本人仗着恩宠在宫里横行霸道，没有靠山还如此行事，愚蠢至极。 像她这种人，宫里死了不知多少个。 “我看未必，能得圣恩的女子又有几个是简单的，她这般行事，必然有底气。要知道那位被打的宫女可是蕙妃宫中的。” 蕙妃可是有九皇子傍身的，母凭子贵啊。 祁欢又递给姬慕白一块西瓜，她吃着没滋味，但那么多西瓜可不能浪费。 “小白，我们打赌吧！” 听见打赌，姬慕白心里一咯噔，不会又是让他猜她今日穿了什么颜色的衣服吧？每次他都猜不对，猜对了祁欢也可以仗着他看不见耍赖。 他已经被祁欢弹过五次脑瓜崩了！ 看姬慕白不答应，祁欢激他：“你不会不敢吧？我又不赌别的，不会像之前那样忽悠你了，咱们这次赌愉贵人会不会死，明早就能见分晓。” 【你也知道你之前打赌是忽悠人啊！】 502都忍不住蹦出来为姬慕白说话，祁欢欺负人家看不见总耍赖，弹小暴君脑瓜崩，他都怕祁欢的脑瓜叫姬慕白一拳打开花。 祁欢不听劝，非要在死亡边缘疯狂试探。 她总要为无聊的生活找点乐子吧，祁欢无所畏惧：“怎么样，赌不赌？” 这个赌听起来不错，至少祁欢没法耍赖，姬慕白点头，“赌注呢？” 祁欢也没别的东西，开口道：“还是脑瓜崩。” 话音一落，祁欢看见姬慕白的嘴角疯狂上扬，她从未见过姬慕白这样开心的笑容，突然有些害怕，脑袋隐隐有些疼。 姬慕白点了下头表示答应，然后转身径直走进了房间里，留给祁欢一个潇洒的背影。 祁欢站在原地咂舌，“啧啧啧，502，你瞧瞧，瞧瞧！这小暴君多会看人下菜！刚认识的时候还会装可怜，特别听我话。” “你看现在，他发现我在皇后根本面前说不上话，就敢对我冷暴力了，话都不说就点个头！” 【私以为这是好的表现，最近小暴君虽然有过数十次想杀你的念头，但都只是想想呢！】 “数十次很少吗？”祁欢挑眉。 502的声音贱贱的，他吐槽祁欢：【你想想你那神经质的表现，躲门后面吓一个瞎子，让瞎子猜你衣服颜色，叫瞎子和你一起玩跳房子……这样离谱的事情你干的还少吗？你没死都算小暴君脾气好。】 经过这些天的相处，502和祁欢关系更好了，两人也对姬慕白有所改观，称呼从少年暴君变成了小暴君，平白添了几分亲昵。 “你不懂，小暴君才十五，以前也没有小伙伴陪他玩过游戏，他身上还是有些童趣和胜负欲的，我陪他玩游戏，他很快乐的好不好！” 【你就是为了自己玩的开心。】 “不，502你身为一个独生系统是不会懂的，我有弟弟还有妹妹，我比你更了解如何陪伴缺爱的小孩。” 祁欢相信，姬慕白一定也乐在其中，不然为什么不杀了她。 姬慕白背地里可有不少势力，查清楚她的背景轻轻松松，姬慕白知道她如今就是一个弃子。 “嘭！” 巨大的声响引起祁欢注意，从窗户可以看见，姬慕白正对着柱子练习弹脑瓜崩。 “……他会直接把我崩死吧。”祁欢吞了下口水。 【这可不好说哦，你自己心里清楚，报应来了！】 【哎呀，你看看，你瞧瞧，小暴君多可爱，为了崩你还练习呢，好幼稚，好有童真，好有胜负欲。】 502的声音极其欠揍，祁欢对着他就是一顿输出。 “哔哔哔*****哔哔哔***你**哔哔哔**” 【脏话自动消音程序，你值得拥有。】 “哔*！” 祁欢翻了个白眼懒得搭理502，她捡起地上的瓜皮心生一计。 小暴君武功好到逆天，会被西瓜皮绊倒吗？ 在贩剑这件事上，祁欢一向是个行动派，她放轻脚步声走进房间把瓜皮摆在了姬慕白出门的必经之地上。 “咳咳，小白，院子里柴劈一下，该烧火做饭了。” “好。” 在祁欢炽热的目光下，姬慕白一步步靠近西瓜皮。 就那么一脚，快踩！快踩！ 可惜，小暴君的脚堪堪停在西瓜皮上方一寸，他说道：“姐姐，我记得上次劈的柴应该是能用到下个月的，不需要再劈柴的。” 计划失败，祁欢知道姬慕白发现了，她答应：“啊对，我记岔了，你接着练脑瓜崩吧，我去做饭。” 她飞快逃离房间，刚走到厨房门口就摔了个五体投地。 “哎呀，我滴胳膊肘啊，哎呀，我滴波棱盖啊，哎呀，我滴腰间盘啊……”祁欢趴在地上瞥见了那块本该在姬慕白脚下的西瓜皮，嚎的好大声。 “姐姐，你没事吧？怎么好端端的摔了啊，比我这个瞎子还不小心？”姬慕白靠在门边好意关心。 被祁欢整了那么多次，姬慕白终于有一种报复成功的爽感，心底生出的愉悦是前所未有的。 他总算明白为什么祁欢就只有一次成功吓到他可以开心那么久，这次祁欢摔倒他能笑一辈子。 可恶，这个罪魁祸首居然还绿茶发言，祁欢冷笑一声喊道：“都不疼啊！” 第十章 先欠着，以后还 - 拿了救赎剧本的我只想摆烂 - 橙子干 太阳还未落山，整个皇宫都传遍了渝贵人怀孕的消息。 皇帝子嗣单薄，太后极其看重渝贵人这一胎，立马把人接到了自己宫中派人好生伺候着。 祁欢靠在门框边得意地笑：“小白，我赢了。” “……”姬慕白站在一旁攥紧了拳头，他不情愿地开口，“还未到明早，胜负未定。” 闻言，祁欢深深地打量了姬慕白一眼，没有说什么，她转身回了自己房间。 月上柳梢 姬慕白站在院子里，他知道渝贵人是死不了的，太后护着她，蕙妃不敢动手。 可是赌约里只说渝贵人会不会在今晚暴毙，至于为何暴毙，没人会在意的，他只需要悄悄潜入太后宫中，就像以前一样快准狠地掐断她的脖子，这个赌局他就赢了。 身后传来开门的声音，但她没有走过来拦住他。 “小白，后宫之中自有一套生存法则，渝贵人母凭子贵躲过了蕙妃的报复，你要因为和我的赌局，就去杀死一个和你并不相干的人吗？” 姬慕白没想到祁欢会说出这些话，她好像和平日里的她不太一样了，他没有转身依旧往外走。 “渝贵人并非与我不相干，我与她有利害关系，就像我以前为了活命吃饭，奉皇后之命杀死那些与她对立的朝臣一样。” “这不一样！”祁欢喊出声，“你以前是皇后手中的刀，刀没错，错的是执刀之人，现在你明明是自由的，你想清楚，这将是你这辈子第一个因自己私欲杀死的人。” 他们彼此都知晓对方有秘密，之前也都对那些秘密讳莫如深，但今天，祁欢似乎有要捅破这些的意图。 “没有区别，都是杀人。”姬慕白不停，他这把刀厮杀了十年，早就收不了鞘。 “就因为不想被我弹脑瓜崩，你要去杀人？”祁欢跑上前拦住姬慕白。 姬慕白否认：“我没有。” 祁欢问：“那你去做什么？” 姬慕白不答，祁欢拍了下姬慕白的肩膀，劝道：“你要是这么不想被我弹脑瓜崩，你不如直接杀了我，我死了，你把我脑瓜弹出花都行。” “杀你无趣。”自从姬慕白发现祁欢的心跳呼吸不会变化之后，他对杀死祁欢没什么想法。 祁欢不会对着他哀嚎哭闹，心跳不会加速，呼吸不会越来越急促，这样杀人没有快感，就好像在杀一个已经死了的人一样。 “那你因为赌约去杀渝贵人还不如直接杀了我，我不想间接害死人。” 502给祁欢的资料里说姬慕白有杀人取乐的爱好，但那也是他登基之后无法无天才能养成的，现在应该只是有一点苗头。 她现在就要趁此机会踩死这个苗头，毕竟她可不希望以后出现姬慕白肆意杀人，以及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的事情。 “那你去杀渝贵人就有趣了吗？你杀死她之后赢了赌局弹我脑瓜崩，你会觉得有趣吗？” 姬慕白思考了一下，他回忆起自己之前杀人时获得的快感，很短暂就只有那么短短一瞬，但是让祁欢踩瓜皮遭报应摔倒的时候，他会更开心一些。 至少想起来就会高兴。 他做出一副很为难的样子：“姐姐，你跟在皇后身边许久，知道我帮皇后杀了多少人，我就是喜欢杀人。” “喜欢可以慢慢不喜欢啊，你看这些天我陪你玩跳房子，猜颜色，盲人摸象，你不是玩的也不亦乐乎吗！咱可以培养其他爱好。” …… 姬慕白嘴角一抽，要不是一开始他还忌惮皇后会借着祁欢发现他的秘密，他才不会顺着祁欢的意玩那些对他这个瞎子极其不友好的游戏。 但久而久之，他确实有些乐在其中。 因为被祁欢这样对待，他感觉自己还是个健全的人，没有被当作瞎子区别对待，他不想被可怜，被用异样的眼光看待。 祁欢这家伙还让他刷碗劈柴呢！ “默认了吧，好了，咱们回房睡觉，熬夜会长黑眼圈还会猝死，听话。”说到猝死的时候，祁欢的声音颤了颤。 他乖乖被祁欢拉着走，姬慕白语气放软：“姐姐，可是我不想被你弹脑瓜崩。” “可以，我不弹你。” 姬慕白接着道：“那我可以弹一下姐姐吗？我都练习一天了，想试试。” 祁欢不可置信地抬头对上姬慕白的眼睛，虽说姬慕白看不见，但他的表情很到位，睁着无辜的大眼，眉毛微皱，可怜巴巴的像条乖狗狗。 姬慕白以前因为身份尴尬过的不好，但他发现只要自己露出这副表情，就会有宫女姐姐可怜他，在他没有足够强大之前，这招让他至少隔几天能吃点好的。 显然，他知道祁欢也吃这一招。 “这个……”虽然他的表情很难让她开口拒绝，但是她的头也没有柱子坚硬啊。 祁欢模棱两可地给了个答案：“先欠着，以后还。” “以后是什么时候？”姬慕白问。 “以后就是以后。”祁欢答。 等到以后，他就知道祁欢说的以后是没有以后的，就像大人骗小孩一样，以后会买就是不会买。 * 房间里烛火明亮，祁欢坐在桌前手握针线缝制衣服。 【祁欢，我觉得你不该把小暴君当作小孩，他虽然只有十五岁，但是在这个时代，也绝对早熟，可以当作大人看待，今夜你算是兵行险招，若姬慕白没有放弃杀人，渝贵人因你的赌约而死，我会扣除你的善良值。】 祁欢挽了个结，剪断多余的线头，她在烛火下检查自己的针迹，沉声回道：“你说的对，姬慕白自小就懂得察言观色，知晓去投靠皇后为自己找个靠山，走到如今这步他肯定不是个天真孩童。” “我也没有把他当作小孩对待，姬慕白这十五年的人生里，父母缺席，老师缺席，朋友缺席……陪伴他的只有苦难和杀戮，我没有能力将缺席的都带给他，去温暖他。我现在所做的就是我想做的，也是我唯一能做到的。” “我把他当作普通的十五岁少年对待和他相处，他会感受到的。有人把他当作普通人，他才可以慢慢接受自己是个普通人啊。” “就好比他之前一直被当作杀人的棋子，他就把自己看做个杀人的利器。他很难对自己改观，我要引导他打破对自己的刻板印象，他还是有无限可能的。” 祁欢说了许多听起来有道理的话，但她内心真实想法就是她才只有十九岁，还没有入社会，眼神里还带着清澈的愚蠢。 比起姬慕白，她显然是不成熟的那个，她能有什么高明办法啊，无非就是不带有色眼镜看小暴君，用真实的自己和他相处。 至于结果，她祁欢一向看重过程，过程里她不后悔就好，结局如何自有天定。 【嗯，记录下来给下一届赎罪者参考参考。对了，你做的衣服小暴君能穿吗？】 “当然可以，不要质疑我的专业，我专业课成绩都是很高的！” 这些天的夜里，祁欢都在制版画图裁衣，反正她也睡不了，干脆给小暴君整几身新衣服。 内务府把克扣的布料都送来了，她专业对口正好会做衣服，小暴君可以穿好布料制成的衣服了，人靠衣装，小暴君穿上这身肯定好看。 祁欢将自己手里的云纹窄袖织纹衣整齐地叠好放在桌上。 烛火灭去，只剩下窗外蝉鸣。 第十一章 嚣张九皇子欺负小暴君 - 拿了救赎剧本的我只想摆烂 - 橙子干 阳光下 少年长身玉立，银白色的云纹窄袖织纹衣将他衬得有几分温润如玉的味道，可偏偏少年低沉着眉眼，将这温润压成了阴郁。 总的来说还是不错的，祁欢满意：“很合身，小白喜欢吗？” 姬慕白摸了摸衣袖，精致的云纹触感柔软，穿在身上也凉爽，自己之前穿的那些粗布麻衣哪比得了如今这身衣服。 他虽然看不见这身衣服是什么模样，但想来是很好看的，他点头：“喜欢，姐姐你为什么要为我做衣裳？” 是有什么目的吗？ 祁欢理所应当地回道：“我想做就做喽，不过，你身为皇子就算内务府克扣了这些布料，尚衣局也应该每年给你送些成衣的。” “他们怎么愿意浪费时间来这座破宫殿为我量体裁衣。” 在姬慕白没有失明之前，他的衣服都是自己缝缝补补改了又改的。 为皇后办事多年，他是有些积蓄但必须用在刀刃上，那些钱要用来招兵买马，制造兵器，他能省则省。 “小可怜，没事，那些都过去了，以后会越来越好的。”祁欢拍拍姬慕白肩膀安慰他，突然捏了一把他的脸蛋，手感没变，怎么脸上还是不长肉？ 她明明给姬慕白补的挺好的，虽不是顿顿大鱼大肉，也勉强是荤素搭配营养均衡，这孩子把营养漏到哪里去了？ 【祁欢，你现在不应该说你会给他做衣服，他以后身边有你这样的话吗，小暴君心里会感动的吧。】 ……祁欢摇头，她不会给小暴君画大饼的，她只是看见那些布料手痒，又睡不了觉，时间宽裕，才会想着做衣服的。 她愿意做就送给他，不愿意做也是她的自由，专门做衣服讨好小暴君是不可能的。 当天下午，祁欢一直呆在御膳房里，和很慈善的宋厨娘交流做饭技巧，这个宋厨娘的儿子被她喂的白白胖胖的，祁欢来找她取经来了。 在宋厨娘亲口尝了祁欢煲的鸡汤之后，她的嗓子当场哑了。 “……欢儿啊，你这……盐放多了。”宋厨娘猛灌两大瓢水好转了些，她又尝了祁欢的几道小菜，“这道菜没炒熟，这道菜盐淡了……” 宋厨娘的评价让祁欢醍醐灌顶，难怪姬慕白每次吃饭的表情都和要上刑一样痛苦，她原以为是姬慕白阴晴不定，他就是想甩脸子给她看。 没想到是因为饭难吃…… 祁欢没有味觉，对咸淡掌控不到位，咸的齁死，淡的和白开水一样。 【小暴君这一个多月挺不容易哈。】 “还不是都赖你，我失去味觉嗅觉，怎么尝咸淡！” 祁欢笑眯眯地凑到宋厨娘身边，掏出几块碎银放在宋厨娘手上，“还请宋姨教教我，我这舌头不行尝不出咸淡，宋姨能给我写个食谱吗，具体到放几勺盐，大火煮多久这样的可以吗？” 宋厨娘掂量了下手里的银子，笑着把银子揣进袖子里：“没问题，平日里宋姨我就最喜欢你这个懂事丫头，待会儿有一屉糕点蒸好了，会多出来一份，你带回去吃啊。” 祁欢急忙道谢，连说了宋厨娘一堆好话，把宋厨娘哄得心花怒放。 走出御膳房的时候，祁欢提着一个三层木制食盒，心想今天小暴君能吃上正常的晚饭了。 那小暴君也真是能人，那么难吃都没有说出来，也没因为她做饭难吃偷偷把她嘎掉，祁欢心里难得的生出了一丝愧疚。 靠近小破宫的时候，破天荒地传来了很多人交谈的声音，祁欢放轻脚步躲在了转角处，她探出头朝着小破宫看去。 “快看这个杂种，今天居然换衣服了，谁给你做的衣裳啊，该不会是偷来的吧？” 只见一个身穿红色绫罗锦衣的小孩，约莫八九岁的模样，颐指气使地站在殿门口讽刺姬慕白，他身后站着一堆宫人，还有两个身强体壮的嬷嬷。 有这等阵仗的，年纪符合的，也只有那个传闻中年纪尚小的九皇子了，小小年纪如此嚣张跋扈，蕙妃怎么教养孩子的。 “本皇子和你说话呢，你个杂种居然敢无视本皇子！”九皇子看姬慕白不搭理他，一个箭步冲进小破宫狠狠推了姬慕白。 他发现姬慕白躲也不躲就这么被他推倒摔在地上，那崭新的云纹衣上沾了泥土，姬慕白也不知道拍一拍，慌张地爬起来一脸懦弱。 “还真瞎了！”九皇子捡起几块小石子砸在姬慕白身上玩了起来。 他还是第一次在皇宫里见到瞎子，可要好好逗一逗这个瞎子。 九皇子知道自己这个八皇兄是个宫女生下的卑贱杂种，他的母亲可是蕙妃，姬慕白这样见不得人的身份，宫里的下人瞧不起，更别说他这个正统皇子了。 每次母妃责怪他不好好读书，他都会来找姬慕白出气，反正这个姬慕白也没人撑腰，每次打他也不还手。 许是觉得手上的小石子砸的不痛快，他盯上了院子里的假山石块。 姬慕白手上被小石子划伤，渗出一道道血痕，他狼狈地在院落里逃窜，为了让九皇子玩腻了尽快离开，他不能躲开砸过来的所有石子，只能凭听觉选择被几个小石子砸一下。 “哎哟！” 九皇子个子矮，倒是心比天高，想要抱起盆大的石头，结果没抱起来自己摔了个屁股蹲儿。 “破石头，你来砸！”九皇子拿脚踩了踩石头，随手指着一个太监命令他来用这个大石头去砸姬慕白。 【祁欢，你再不进去小暴君就要被砸破脑袋了。】 祁欢放下食盒无力地靠在宫墙上，她扶额：“我进去能改变什么？会从一个人挨打变成两个人挨打吧。” 九皇子在宫中的威名，祁欢是听过的，除了皇后和正值荣宠的妃子以外，这个小霸王仗着自己是皇子，年纪又小，谁他都敢欺负。 有些才人婕妤，甚至是有封号的妃都要忍着。 有背景的熊孩子谁敢惹啊。 小暴君身份尴尬，九皇子欺负起来都不会有半点留情。小暴君正卧薪尝胆，不敢反抗，怕惹祸上身。 “你个废物，一个瞎子你都砸不中，滚回去领板子去，你来！”九皇子嚣张的声音在这偏远的破宫殿里极其嘹亮。 祁欢一字不落全听见了，吐出一声无奈的叹息，没砸中的要挨板子，这第二个奉命的肯定会卯足了力气砸姬慕白。 她看着自己身上平平无奇的宫女装，飞快地抬手把自己的发髻弄乱披散在脸上，又在地上使劲蹭了一些灰抹在脸上。 确定自己面目难以辨认之后，祁欢使出八百米体测的速度冲进破宫殿。 她灵敏地躲开想要拦住她的嬷嬷，故意撞翻要砸姬慕白的太监后，她猛地在九皇子面前跪下，身子也趴下伏在地上。 她掐着嗓子颤声道：“殿下，娘娘动怒正四处找您呢，奴婢怕殿下回去太迟被娘娘责罚，拼了命跑出来想告诉殿下，殿下，快些回宫吧。” 祁欢哭的伤心，像极了忠心耿耿的狗腿子，她恭敬地跪在九皇子脚边哀求他快回宫，不要惹娘娘生气，以免受责罚。 “母妃动怒了！糟了糟了，文章还没抄完呢。”九皇子不疑有他，哪还顾得上欺负姬慕白，掀起衣摆朝着蕙妃宫里跑。 几个太监也立马跟上，有个嬷嬷没跟上去，她打量了祁欢一眼，走到祁欢身边问道：“你在蕙妃宫中做什么的？” 祁欢心里一咯噔，她抬起头做出一副懦弱的姿态小声说：“奴婢是负责打扫娘娘侧殿的。” 灰扑扑的脸上还挂着两道泪痕，头发凌乱地粘在脸上，嬷嬷一时也认不出这是哪个宫女，但她好意跑出来提醒九皇子，看起来为此还摔了跤，应该是个好的。 九皇子犯错，只有她们这些做下人的会被打板子，九皇子顶多被娘娘说两句，祁欢此举也是帮了她。 那嬷嬷放软语气：“是个机灵的，回头我会给殿下说好话，让娘娘给你升到主殿。” 祁欢露出惊喜的眼神，她激动道：“谢谢嬷嬷！” 嬷嬷高高在上地点了点头，她招呼祁欢和她一起回宫，祁欢忙不迭地跟上她离开。 破宫殿重归寂静。 姬慕白有些失神地站在那，对着宫殿门口的方向。 他早就听见祁欢回来的脚步声，只是她明明在角落躲了许久，为什么最后要跑出来救他？ 还是用这么危险的办法，在宫中能教养皇子的嬷嬷个个都是人精，一旦发现祁欢不是蕙妃宫中的，那她只怕没法活着回来了。 “愚蠢。”姬慕白冷着脸转身走回房间，祁欢的死活与他有什么关系。 第十二章 祁欢是不是喜欢他啊？ - 拿了救赎剧本的我只想摆烂 - 橙子干 天色暗淡，空中一轮上弦月洒下清冷的光辉。 祁欢顶着灰头土脸和乱糟糟的头发朝着小破宫走，她无比庆幸小破宫是最偏远寂静的冷宫，一路上几乎碰不到什么人。 她有些委屈地望向天上那轮上弦月，皇宫好大好黑，从蕙妃的宫里到小破宫好远，这条路好难走。 502检测到祁欢的心情低落，他开口和祁欢搭话：【你要是无聊可以和我说话。】 “不用了，我很好。” 只是有些累，在蕙妃宫里装的实在难受，演戏伪装太耗心神了。 这些天和小暴君相处反而是很轻松的，奇怪，她都不怕小暴君杀了她，为什么会担心蕙妃发现之后杀了她呢? 【因为你知道小暴君现在不会杀你，而蕙妃是真的会杀你的。】 502的话让祁欢一愣，她想了想还真是这么一回事，一个多月的朝夕相伴，她已经把小暴君算在朋友的范畴里了。 所以今天哪怕是理智告诉她不该进去，她为了义气也冲进去了。 距离小破宫还有一段路，越是靠近小破宫，这道路越是幽暗，黑到看不见尽头的长长窄窄的宫道…… 眼前的道路突然明亮，点点星光像萤火虫一样指引着祁欢，奇幻的一幕让她欣喜地惊呼出声。 “谢谢你，502。” 能做到这些的也只有系统502，看不出来502还是个很暖心的系统呢。 【一点点人文关怀罢了。】502傲娇回应。 祁欢加快脚步在转角处找到了自己的食盒，三步并作两步地冲进了小破宫。 刚进去的时候，祁欢感觉好像有一道黑影嗖的一下窜过去了。 “小白，我回来了！”她提着食盒走进厨房，边生火边喊姬慕白。 脚步声由远及近，祁欢抬头看见姬慕白站在厨房门口，她放下柴火，往锅里倒了水，然后走到姬慕白身边上下打量他。 手上的伤已经处理过了，衣服还是脏的，明日再让他脱下来洗干净。 她夸道：“不错，伤口包好了，你再等等，我把饭热一热。” 听到祁欢的话，姬慕白心中很不是滋味，她为何还要夸他？ 下午祁欢跟着嬷嬷离开的时候，他以为祁欢不可能会活着回来了。 但他也不知道犯什么傻，想到祁欢回来要是发现他伤口没处理，肯定会失望，还有可能会骂他一顿。 所以他处理好伤口，就一直等在门口。 他看不见，这是他第一次如此期盼可以听见祁欢蹦蹦跳跳的脚步声。 厨房里很安静，只有柴火烧着的噼啪声。 很奇怪，她以前不会这么安静，姬慕白努了努嘴终究没有开口。 一炷香后，饭菜都热好了，祁欢把饭菜一一放上桌子。 筷子递在手上的时候，姬慕白想问祁欢为什么要帮他，但说出口却变成了，“你怎么活着回来的？” 语气冰冷，配上他没有表情的冷脸，这句话更像是问你怎么会活着回来？ 祁欢知道姬慕白很别扭说不出什么好话，她坐在他对面使劲拍了下桌子：“这可就说来话长了，我长话短说哈！” 她一路跟着那个嬷嬷进了蕙妃宫里，借口自己要先去清洗一下，成功躲开了嬷嬷的监视。 皇宫里布局大多一样，在侧殿最拐角的一排小屋子里住着负责洒扫的宫女，她注意到最旁边的小房间里只有一个宫女，于是她直接混了进去。 因着脸上脏污，那个宫女也没认出来她，只是看着她骂道：“兰儿，你这是去哪了，搞成这个样子，脏死了！” 祁欢掐着嗓子回道：“咳咳，倒霉死了，今日九皇子贪玩跑出去，娘娘不是因此发怒了吗，我想着跑出去给九皇子通个风声，谁知道路上摔了一跤！我这嗓子也进灰了，难受的紧。” “看不出来，你还挺会巴结的。”那个宫女瞟了祁欢一眼，说话阴阳怪气的。 祁欢似是大梦初醒一般，她拍了下大腿一脸懊悔：“完了，我都没告诉嬷嬷我是谁，就只说了我是打扫侧殿的宫女，嬷嬷要是认错了可怎么办？” 她急着出门准备去告诉嬷嬷，那个宫女拦下她劝道：“嗨呀，兰儿你着什么急，先去洗个脸换身衣服，可别冲撞了娘娘。” “你说得对。”祁欢抱起铁盆走出去在井边装模作样地打水，果不其然看见那个宫女偷偷摸摸地跑去九皇子殿里了。 身份问题完美解决，她放下铁盆立马从蕙妃宫里跑了。 “怎么样，我是不是很聪明，很厉害!”祁欢表情得意。 姬慕白听着她那嘚瑟的语气不禁扬起嘴角，他接着问：“你不怕那个兰儿回去了事情会败露吗？” “怕什么，嬷嬷要的机灵宫女有人认领了，不说那个宫女会被调走不出意外不会主动去找兰儿，就算她去找了事情败露了，那个领功的宫女为了自己也会保守这个秘密的。” 这个方法称不上是算无遗策，但无人看清祁欢的样子，她确实是已经把自己彻底抽出来了。 桌上的饭菜已经快凉了，祁欢催姬慕白赶快吃。 姬慕白点点头，他夹起一筷子菜放进嘴里，心想今日祁欢也算帮了他，他就勉为其难地把饭吃完然后再违心夸一句好吃。 尝了两道菜后，姬慕白奇怪这味道怎么突然变正常了，居然真的有些好吃！ 祁欢把姬慕白的表情看在眼里，她站起身告诉姬慕白：“我以前的饭菜那么难吃，你是可以说出来的，我不会生气，难为你吃了一个多月。” 说完祁欢往外走打算去打水洗脸，刚走出门身后传来一道声音。 “不难吃。” 祁欢笑着摇了摇头，她大声道：“小白，说谎会长长鼻子。” 直到祁欢熄灯睡去，姬慕白也没有问出自己想问的问题。 他站在祁欢门外听着她平稳的呼吸心跳，脸上第一次露出迷茫的神色。 她到底图什么？ 姬慕白十五年的见闻经验让他无法理解祁欢帮助他的举动，帮他没有一点好处甚至还会丢了小命，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她该不会是心疼他喜欢他吧？ 就像茶楼里说书人嘴里的那些痴情女子一样，祁欢喜欢上他了？ 喜欢…… 姬慕白想起自己十岁那年，皇后宫中有一个小宫女经常帮他，偶尔给他些糕点，剩下的饭菜……她看向自己的眼神是含羞带怯的。 他知道自己的容貌是讨女子喜欢的，不少女子会因此照顾他几分，但他没有给予对方想要的东西后，她们的爱慕就不见了，甚至会在她们自己失意的时候拿他撒气。 还有他以前去暗杀那些朝臣的时候，明明刚才夫妻俩还你侬我侬地说着心悦彼此，下一刻就大难临头各自飞，都求着他饶命，拿彼此挡刀的人比比皆是。 姬慕白当即否定了祁欢喜欢他的可能，喜欢好虚假好廉价，是很虚伪糟糕的存在。 他不希望祁欢喜欢他，那样的情感很恶心，很讨厌。 那不是因为喜欢，祁欢为什么要帮他呢？ 房间里睁着眼睛无聊地看房梁的祁欢完全想象不到，门外姬慕白的内心戏会如此精彩曲折，经过今天的事情，她已经开始思考退路了。 按照系统所说，自己现在属于骑虎难下的一个状态，不能下地狱，也不能去投胎，要么完成任务让小暴君改过自新，要么在这个世界待到灵魂消散。 改变小暴君并非一朝一夕的事情，但她已经不想在这个皇宫呆下去了。 今天跪在九皇子脚下的时候，祁欢很难受，她接受不了封建统治这一套，因为身份卑贱所以命如草芥，因为低人一等就要被对方活活打死。 小暴君还有两年才能杀掉皇后报仇，这两年要是还有别人来找麻烦呢？她又要卑微地跪在地上乞求他们手下留情吗？ 现在她和小暴君就一个月的交情，趁早断还能跑路，要是呆久了感情深了再逃跑，谁知道会发生什么变故。 小暴君的变态是逐一增长的，她不确保小暴君在她的影响下会变好，万一以后她被小暴君关起来也不是没可能…… 不行，她要离开这里，在这个肮脏腐朽的皇宫待久了她要是被同化了那何其可悲，她有趣的灵魂必须去自由的地方施展魅力！ 这个念头在祁欢心底种下，不消片刻她就心急如焚恨不得立马飞出皇宫。 她噌的一下从床上弹起来，风风火火地走到门口。 打开门闩的那一瞬间，姬慕白的身躯直直地朝着祁欢砸下来。 “小白，你大半夜给我当门神呢？”祁欢被砸的眼冒金星。 第十三章 你要放手我才能说话啊！ - 拿了救赎剧本的我只想摆烂 - 橙子干 姬慕白哪里知道祁欢会突然跑出来，他心里正纠结着，没注意到祁欢起身的动静。 他站起来拉了祁欢一把，“你怎么突然醒了？” 祁欢揉了揉屁股，心道自己这一个月来压根儿没睡过。 她拉着姬慕白的衣袖带到院子里的台阶上坐下。 “小白，我在皇后宫中侍奉过，我知道你奉命杀过很多人，你很恨皇后对吗？” 姬慕白没想到祁欢会问出这个问题，他反问道：“你问这个做什么？” 祁欢就知道姬慕白不会直接回答她，但她必须引出这个话题，她要离开皇宫，如果能劝着姬慕白杀死皇后之后也跟着她离开，那再好不过。 “我恨皇后，她曾经杀死了我的一个朋友，我一直呆在皇后宫中就是为了找到她的罪证，目前我手里有很多她的秘密，比如她掌管凤军的兵符，她与朝中大臣勾结的来往书信，这些我都知道放在哪里。” “原本我马上就能找到机会拿到那些证据，只要我将那些证据交给反对皇后的党派，皇后必然倒台，她会被废后，甚至会被送去冷宫赐她毒酒白绫上路，眼看着能报仇，我却被皇后送给了你。” 祁欢看向姬慕白，她不确定接下来的话会不会让小暴君生气杀人，但她已经不想再呆在这里了，出宫计划必须提上日程。 “小白，我知道你为了杀皇后在背后经营了不少势力，但你至少还需要两年……” 话没说完，脖子就被姬慕白掐住了，祁欢不得不庆幸小暴君是掐她，而不是直接一刀捅死她。 “你怎么知道的！” 杀皇后的计划，姬慕白不允许出半点差错，他狠狠掐着祁欢的脖子，只要再多用一分力气，祁欢的脖子就会断掉。 费老大力祁欢才艰难地说出一句完整的话：“你……放手……我……才能，咳咳，说话……” 祁欢已经快被掐死了，姬慕白都没有听见祁欢的心跳呼吸有丝毫变化，他慢慢松开手。 为什么，快被掐死了也没有变化？ “你的事情我就是知道，但我无法解释我为何知道的，等等，你别急着杀我，不如我们打个赌？”祁欢抱住姬慕白蠢蠢欲动的手，被扼住命运的喉咙时，还是很痛苦的。 比猝死难受千倍万倍。 “赌？你上次欠我的还没还。”姬慕白挑眉。 祁欢讪讪地摸了下鼻子：“说了下次还了。你先听我说，这次我和你赌……我能在五天，不，三天之内让皇后被废，要是我赢了，你就和我一起出宫怎么样？” “一起出宫？我不答应。”姬慕白问。 “你要是不答应，那我就先把欠你的脑瓜崩还了，然后自己出宫。”祁欢不强求姬慕白跟她一起，任务失败也无妨，她是打定主意要离开这里了。 【祁欢，不可以消极怠工！】502蹦出来警告祁欢，他好不容易在祁欢身上看见希望的曙光，绝不能让祁欢肆意摆烂。 姬慕白闻言，他的眉头不自觉地挤在了一起，语气里也有些怒意：“那你要是输了呢？” “输了随你定！” “好！”姬慕白已经想好祁欢输了之后，他要将祁欢的手筋脚筋都挑断，就这么放在自己身边，哪里也不让她去。 祁欢没有在意502的话，她注意到小暴君情绪的转变，想到变态暴君通常都喜欢囚禁那一套，她补充道：“小白，我不会输的，我一定会离开这里。” 姬慕白顿时心乱如麻，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情绪，不就是祁欢要离开皇宫吗，他一个人这么多年都过来了，她走便走，有什么大不了的！ 耳边响起衣料摩擦的声音，祁欢站起来刚转身就被姬慕白拉住了手，他低垂着眉眼，祁欢看不清他的表情。 “你知道我的秘密，可你无法解释你为什么知道，我可以不追问答案，但我有两个问题。” 他的手好凉，也不知道小暴君在外面呆了多久，祁欢点头答应。 她示意姬慕白放手，随后走进房间取出一件外衫披在了姬慕白身上。 “第一……”突然被盖上了一件外衫，姬慕白一顿，“第一个问题，今日你早就回来了，还目睹了事情的经过，明明躲的好好的，后来为什么要冒险来救我？” “因为一开始我不想进去挨打，猜测你只是被骂两句打两下应该死不了，但那个九皇子越发过分，再打下去你非死即残，人心是肉长的，你好歹也叫了我一个多月的姐姐，就算你没诚心拿我当姐姐，我是诚心觉得你我算是普通朋友。” “义气之举罢了，何况我当时有办法，能完美解决问题。”祁欢所说皆是事实，她确实权衡利弊过，自己的命总归是更重要的。 如果没有解决问题的办法，却为了所谓的情义去送人头，太愚蠢了。 何况小暴君还不一定领情，自我感动的事情祁欢从来不做。 502在空间里听着没有出声打断祁欢，他期望祁欢可以走攻略路线用爱感动暴君，但是祁欢的真诚似乎也有所成效。 普通朋友都能让祁欢如此吗？姬慕白轻笑一声，他接着问：“第二个问题，你的心跳呼吸为什么没有变化？” 祁欢张了张嘴没说话，她应该料想到的，小暴君失明后就靠听力，她的心跳呼吸一直是一个频率，小暴君发现不对劲很正常。 【只要不暴露系统，随便你怎么编！】 得了502的指示，祁欢果断诚恳回答：“因为我是个死人。” 【……】 这话听着荒谬，但姬慕白似乎听进去了，他不再追问，默默站起身回了房间。 祁欢在院子里站了片刻后，她从容地走进厨房取了一包东西，然后踏入了浓浓夜色里。 房间里 姬慕白唤出唐狸，他吩咐道：“去跟着祁欢，不要让她发现，也不要让她死了。” 唐狸领命离开房间，悄声跟上了祁欢的脚步。 耳边彻底清净，姬慕白乖乖地倒在床上，用棉被把自己牢牢裹紧，被窝里的温度逐渐上升，他仿佛回到了五岁那年。 他的母亲还没有离开他的时候。 小时候，还不记事，他只隐隐约约记得母亲是很温暖的，会抱着他给他哼曲子，哄他睡觉，给他盖好被子，喂他吃温热的饭菜…… 直到那天，外面雷声不断，母亲把他抱在怀里哄他睡觉，可他还没睡着，母亲先睡着了，怎么喊也喊不醒。 他当时不知道母亲已经死了，他只当母亲睡着了，每晚还是躺在母亲身边睡觉，虽然母亲的身体是冰的，可那是他记忆里很温暖的存在。 直到母亲的身体腐烂发臭，被其他宫人强行拖走扔去乱葬岗后，他才被那些人无情告知，他的母亲死了，他们笑他是个疯子，居然抱着一个死人睡觉。 死人？ 死人就是这个世界上对他最好的人，活人只会嘲讽他，骂他，指责他，好像他的存在是万恶不赦，违背天理的。 祁欢的心跳呼吸永远不变，死人的心跳呼吸也不会变。 她是和母亲一样的人吗？ 即使死去了也依旧很温暖的人。 第十四章 空手套白狼 - 拿了救赎剧本的我只想摆烂 - 橙子干 晚上值守的宫人会少一些，因为祁欢以前是皇后宫中的，所以一路上没有谁阻拦她。 正殿不是她可以进去的，不过她也没打算进正殿。 祁欢记得红玉马上就要从皇后那换值离开，去她房间等着就行。 “吱呀” 红玉守了皇后大半夜，总算可以回去休息半宿，她打着哈欠推开门，突然被人拽进房间。 房门猛地被关上，脖子被人用胳膊死死扼住，红玉下意识地想要挣脱束缚，却感觉大腿肉被人狠狠拧了一圈，她张嘴痛呼，一包粉末趁机灌进了她的嘴里。 红玉顿觉不妙，她想要吐出来可嘴被人死死捂住，那人生拉硬拽地把她拖到房间角落。 清楚地感觉到那些药粉在嘴里融化流入胃中，红玉吓得眼泪都出来了。 祁欢这才凑到她耳边悄声说：“不想死就安静点！我喂给你的毒只有我有解药，你要是敢把人喊来，先死的一定是你。” 红玉不再挣扎，她疯狂点头示意祁欢自己会乖乖的。 祁欢刚松开她，红玉就开始捅自己的喉咙试图把药吐出来，可效果甚微，她颤抖着走到桌旁一边点亮烛火一边问：“你想要做什么？” 烛火点亮的那一瞬间，红玉看清了正闲坐在她床榻上的祁欢，她大惊：“欢儿！” “嘘，红玉姐姐不要惊动了别人，你现在是不是感觉有些腹痛啊？”祁欢比了个手势，她笑眯眯地看着红玉。 红玉却半点笑不出来，手不自觉地落在腹部，轻微的刺痛感让她害怕，额头瞬间爬满细密的冷汗，她看向祁欢：“你要我做什么才能把解药给我？” “不愧是皇后娘娘身边最得力的宫女，红玉姐姐就是聪慧，那我们明人不说暗话，我要你把皇后塌下藏着的所有东西都带出来交给我。” 祁欢慢步走到红玉身边，一双眼睛紧紧盯着红玉。 “你……”红玉霎时间心跳如鼓，欢儿不过是一个看门的下等宫女，怎么会知道皇后娘娘床下所藏之物？她是谁的人？ 背叛皇后可不是一件小事，不过是毒药罢了，听欢儿的意思距离毒发至少还有半夜，她只要跑出去告诉娘娘，娘娘一定会想办法为她解毒的！ 祁欢看穿了红玉的心思，她一把将红玉推倒在桌子上，右手狠狠捏住她的下颌，语气凶狠：“红玉，你没有选择，毒药是我背后的大人所给，此毒比起千岁饮更毒，但好在此毒有解，不会让你立马变成瞎子。” 祁欢缓缓抚过红玉的眼睛，她突然将手落在红玉的腹部点了点：“中此毒者会逐渐感到头晕眼花、腹绞痛、气短、心律失常，若两个时辰内没有解药，就会七窍流血而死，红玉，你现在感觉如何？” 红玉躺在桌上被祁欢压住，只觉得胸闷气短，她越是害怕，心跳就越快，联想到祁欢所说的毒发之症，她开始动摇。 “红玉，我背后的大人既能知道皇后娘娘的私密所在，你应该不难猜到那位大人的身份，大人和我说过，只要你弃暗投明愿意投靠我们大人，不但给你解药，还会帮你脱离宫女身份出宫。” 祁欢看红玉的眼神，知道她已经动摇了，继续劝她，“如果你还是忠心不改……不但你会死，你平县的亲人一个不少的都会下去陪你！” 平县！ 红玉瞪大眼睛不敢相信自己听见的，她的亲人都是被皇后娘娘的人带去平县的，皇后娘娘说过会保护他们的。 欢儿既然能知道此事，看来皇后娘娘的人已经被那位大人控制了。 涉及家人性命，她彻底放弃了挣扎，语气诚恳地对祁欢说：“我愿意投靠大人，还请大人保我和我家人性命。” 祁欢拍了拍红玉的肩膀，眼里写满了这孩子真上道，她点头，“放心吧，识时务者为俊杰，你为大人效力，大人不会亏待你的。” 接着祁欢给红玉画了一堆大饼，看着红玉眼神越发坚定，她暗道自己也许有些传销的天分。 红玉在心里盘算了一番，整理好凌乱的发丝，她擦干净脸在床下取走了什么东西然后离开了房间。 【祁欢，看不出来，你还挺会忽悠人的。】 祁欢撩了下头发：“那是，我那么多宫斗剧，宫斗小说不是白看的，何况八卦耳真是好东西。” 通过八卦耳，她知道很多事情。 比如，渝贵人怀孕之后，蕙妃每天都会随便找个借口发怒。红玉和其他宫女炫耀过她的父母被皇后娘娘送到平县，有下人好生伺候着。皇后把重要的东西都藏在自己床下，每隔三天查看一次。 还有宫中四处都布满各个势力的眼线，她甚至知道那些眼线如何传递信息…… 这天底下就没有不透风的墙，只要做过说过，就一定会留下痕迹。 【空手套白狼，真是一出好戏，微量的砒霜顶多让红玉腹痛，通过语言让她不断想象加深恐惧，最后抛出甜头，让她无法拒绝。典型的打一个巴掌再给一个甜枣。】 祁欢的语气带着讽刺，“皇后这样的人因为一点小事就会打骂下人，红玉身为贴身宫女，没少当过出气筒，她早就对皇后有怨念，若不是自己和家人的命被皇后把着，她早反了。” 一个忠心耿耿的下人，怎么会在自己房间里藏迷香呢？ 皇后寝殿 红玉走进卧房，身为皇后平日里最信任的宫女，她很轻易地支开了其他宫人。 安神香袅袅升起，红玉悄声按熄安神香，将手中的迷香点燃，她含住解药站在一旁静待。 直到一半迷香烧完，她将剩下的迷香碾碎用帕子包好收起来，再重新点燃安神香。 做完这一切后，她走到皇后床边跪下，弯下身子开始在床下摸索。 “咔哒” 听见清脆的机关响动，她直起身子伸手将皇后推了一把，掀开软垫，床板中间有一暗格，她打开暗格从中取出一个巴掌大的木匣。 红玉将木匣藏在怀里，她迅速地还原机关，把皇后摆正。 小心翼翼地走出皇后卧房后，红玉的里衣已经被汗水浸湿。 宫里眼线众多，皇后娘娘不会频繁地检查木匣，等皇后娘娘发现了，也不会第一时间怀疑她。 想到这里，红玉安心了些，她双手交叠放在腹部缓步走回房间。 祁欢看见红玉回来就知道她已得手，动作已经算快了，毕竟取出皇后的私密无异于虎口夺食。 红玉取出木匣放在桌上，在祁欢伸手的时候她抬手盖住木匣：“解药。” 祁欢从怀里取出一个纸包：“里面的药粉用温水冲泡，一天三次，服用半月即可解毒。” 红玉闻言立马抢过纸包，当即冲泡了一杯，温水下肚，确实舒服了不少，她减少了一些警惕。 “我可以将木匣给你，但你和大人空口无凭的承诺我不能信，我需要能证明大人身份的信物。” 祁欢挑了挑眉，这个红玉不愧能做到皇后身边最得力的宫女，不好糊弄啊。 她一个宫女，哪有什么大人的信物，再编一个理由吧。 “红玉姐姐此言有理，但我和大人并未想到这一点，是我们欠考虑了，还请红玉姐姐相信我们大人，大人用人不疑，既然答应你了，就不会食言。” 窗外天蒙蒙亮，祁欢表情淡定：“红玉姐姐，天快亮了。” 事已至此，红玉已经没有回头路了，皇后娘娘不会给她活路的，她只能相信祁欢。 她打开木匣想要取出一部分作为自己的保命符，却被祁欢制住了动作。 祁欢凑在她耳边说了一句话，吓得红玉缩回手呆愣地摔倒在地上，她眼睁睁看着祁欢取走了木匣逐渐远去，再想追的时候已经没机会了。 出了皇后寝宫，祁欢又马不停蹄地跑到已经废弃的春和宫里，在柳树后从左往右数五块砖，再从下往上数三块砖。 她轻轻在那块砖上不紧不慢地敲了七下。 片刻后，外面有人敲了三下砖，祁欢面色一喜，她小心地抽开砖块将木匣递了出去，随后放好砖块。 做完这一切，祁欢快步逃离这里，直到踏上回小破宫的路上她才放松下来。 “完美啊，我的计划！” 这才是赌约开始的第一天，她已经成功拿到皇后的罪证，顺利通过那些反对皇后的朝臣眼线把证据递了出去。 拿到证据的大臣肯定会在一天内证实这些罪证的真假，一旦发现是真的，那些朝臣为了打皇后一个措手不及，一定会尽快行动。 最迟后天，皇后就会被这些朝臣联名上书钉死在金銮殿上。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太完美了！ 【小暴君派人把你递出去的木匣截胡了。】 祁欢正在心里狂笑，502一盆冷水泼下来。 “我****哔****” 第十五章 春风吹战鼓擂，我们祁欢怕过谁 - 拿了救赎剧本的我只想摆烂 - 橙子干 小破宫 唐狸将祁欢的一举一动都详细地描述给姬慕白，他转述的时候语气里还带着欣赏。 “主子，需要我去查出祁欢背后的大人吗？” 姬慕白摸着手中的木匣，他摇头：“祁欢身后没有人，那位大人不过是她编撰出来恐吓红玉的。” 知道祁欢此次势在必得，但他没有想到祁欢动作会如此之快，只用了短短半夜就拿到了皇后的所有罪证。 如果这个木匣落入反对皇后的那一派朝臣手中，皇后必死无疑，连退路都不会有。 只是……祁欢是如何知道皇后的私密所在？又是如何知道宫中朝臣眼线的接头方式的？ “将这个木匣交给王相。” 唐狸接过木匣转身离开，姬慕白刚走出房间就听见外面哒哒的脚步声，怎么跑的这么急？ “小白，你给我出来！”人还没进门，声音就先传来。 祁欢怒气冲冲地走进小破宫，一副兴师问罪的派头。 她刚想质问姬慕白是不是耍赖试图改变赌局结果，谁料姬慕白突然毫无征兆地朝前倒去。 姬慕白彻底失去意识之前，只听见祁欢担心的喊声。 他被祁欢接住了，真好。 “小白！小白！”祁欢抱住姬慕白拍他的脸试图唤醒他。 喊了几声后，姬慕白毫无反应，她伸出手放在他鼻尖，轻微的呼吸喷在手指上，她松了口气。 没死。 “502，这是什么情况啊，你给我的资料里可没有小暴君体弱多病一说。” 虽然小暴君从小营养不良，还总是受罚挨打，吃不饱穿不暖…… 但从来没有病倒过，最后还能反杀皇后，在修仙界大开杀戒，不应该突然昏迷啊。 【等等，我查一查……】 【祁欢，我这里显示没有异常，可能小暴君就是和普通人一样生病了……吧？】 502如此不确定的语气让祁欢心里直打鼓，她也不是大夫，先把小暴君搬进房间躺着吧。 尝试了三次之后，祁欢叹气：“我努力过了，一个完全失去意识的人实在是太沉了，我搬不动啊！” 502没有实体，他无法跑出来帮助祁欢，只能为祁欢加油鼓气。 谁敢信啊！打死祁欢也想象不到自己会在一个艳阳天里搬运一个昏迷的暴君，脑海里还有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头绑红布条，双手握着彩棒给她喊着加油条。 【祁欢祁欢你最强，祁欢祁欢你最棒！】 【加油，祁欢，搬起小暴君的你是小破宫里最美丽的一道风景线！】 【春风吹，战鼓擂，我们祁欢怕过谁！】 …… 真的很丢人啊，虽然知道除了她自己没人可以听到，但是她的脚趾头还是忍不住开始动工。 她忍无可忍对着502吼道：“怕了你了！别喊了，你不喊，我还能省些脚趾抠地的力气！” 【好凶啊，人家好怕怕。】 502发现祁欢的表情不对，他见好就收，犯贱也要适度。 祁欢双手环住姬慕白的上身，一点一点地将姬慕白拖进房间里。 一炷香后 姬慕白成功躺在床上，祁欢累瘫在地。 【对了，刚才忘了说，姬慕白已经派人把木匣送给王相了。】 王相，那个开国宰相，对皇后近几年的专权和外戚势力极其不满，已经上奏过无数回了，只是碍于没有皇后的切实罪证，都被皇帝给敷衍过去了。 若是让王相得到木匣，他带着那群朝臣只怕死谏也会逼皇帝废了皇后。 祁欢坐在地上靠着床榻，她转头看向昏迷的姬慕白，还没来得及质问小暴君产生误会，小暴君就这么昏过去了。 目前还不知道小暴君为什么昏迷，太医院的太医岂会愿意花费时间来给小暴君看病？ “502，你应该能检测到小暴君的身体情况吧？” 【据我的系统检测报告，小暴君身体无碍，突然昏迷的原因暂时不明。】 502都检测不出来，太医请来也不会有用，祁欢探了探姬慕白的额头，没有发烫。 现在只有等着，也许小暴君只是累了，待会儿就醒来了。 * “姬慕白，我诅咒你生生世世，不得好死！” “魔头，人人得而诛之，造下如此多杀孽，你当以命偿还！” “你为什么还不去死，你为什么要杀我，白眼狼，你简直就是冷血无情的一个魔鬼！” 无数咒骂的声音在周围不断回响，姬慕白站在一片黑暗里麻木地听着那些声音。 “我们生来就不被人接受，我们就是魔鬼，是害人的大魔头……” 眼前出现了一道亮光，姬慕白看见了一个和他长得一模一样的人，只不过那人看起来更成熟一些。 那人走到姬慕白面前，他面无表情浑身散发着杀意和戾气，姬慕白心想那可能就是他未来的模样。 “你是我？”姬慕白问。 那人点头，他脸上有一种活腻了的表情，好像对这个世界上的一切都感到厌烦，包括他眼前过去的自己。 “你现在太弱了，还是个瞎子，本尊如今已是三界共主，人人都需向本尊俯首称臣，麻利点，你乖乖被本尊吞噬，我们会一起变得更强大。” 那个未来的魔尊姬慕白很是不耐烦，他着急地想要直接吞噬姬慕白的灵魂壮大自己的力量。 他正是502曾给祁欢展示的神女攻略失败的姬慕白，吞噬了神女的心脏后，他得到了这个世界之外的能量，无意间他找到了回到过去的办法。 一开始回到过去，他还是很有兴致地观看自己逐渐成长杀戮，变成他现在的模样。 但次数多了他便觉得无趣了，他第一次挥刀砍向了自己的头颅，结果发现杀死过去的自己，他就可以吞噬自己的灵魂，让自己更加强大。 于是他不断回到过去，杀死了无数个自己，他的强大已经趋于永生不灭。 数万年间，他不断地杀戮，吞噬自己的灵魂，这让他逐渐麻木乏味。 眼前这个弱小眼瞎的姬慕白，是他最讨厌的一个时期，那时候的他既弱小又可怜，他没有兴趣看这个弱小的自己挣扎成长。 所以他急切地想要吞噬姬慕白重新穿越时空，找个有意思的时期看看戏。 “滚。”眼前的姬慕白不像他预料中的乖乖合作，而是对着他翻了个白眼让他滚。 不想被吞噬很正常，其他灵魂也反抗过，但又有什么用呢！ 姬慕白成功激怒了他，他怒道：“找死。” 眼前的魔尊姬慕白化作一团黑色的煞气包裹住姬慕白，那一刻姬慕白感觉自己的灵魂仿佛要被撕裂了。 床上静躺着的姬慕白突然皱起眉头，五官也痛苦地挤在一起，冷汗瞬间打湿鬓发。 祁欢见状立马取来手帕擦干他额上的冷汗，她轻轻拍着姬慕白的胸口：“小白不怕，小白不怕，姐姐在这呢。” 就像哄小时候梦魇的妹妹一样，祁欢温柔地喊着姬慕白，一遍一遍地说不要怕，姐姐在。 【你以前经常哄小孩子吗？】 祁欢点头，弟弟妹妹都是她带大的，这些都是和村里的大人学的，小暴君现在这个样子和梦魇中的弟弟妹妹一样，可怜巴巴的。 姬慕白的情况没有好转，他的手脚开始乱动，甚至恐惧地喊出了声。 502和祁欢都不敢相信小暴君居然会露出恐惧的表情，祁欢一手压住小暴君乱动的脚，一手抓住小暴君的手。 “502，想想办法啊！” 【我想，我这就想想！】 “嘭！” 姬慕白安静下来，祁欢也失去意识倒在了地上，两人的手却还牢牢牵着。 【……什么情况啊？】 姬慕白识海里 魔尊姬慕白化作的煞气死死缠住姬慕白，却怎么也无法成功吞噬他，魔尊诧异这个时期的自己明明很弱，怎么会撑到现在？ “靠，我滴胳膊肘，我滴波棱盖，我滴……”祁欢从天而降重重摔下，她扶着腰正哀嚎呢，一转头看见被黑气缠住的姬慕白直接傻眼了。 “噗嗤！”被缠住的姬慕白闻声情不自禁地笑了出来。 祁欢当即愤怒地爬起来冲向姬慕白，“你居然敢笑话我，要不是为了照顾你，我会掉下来摔倒？” 打算给姬慕白一个大逼斗的祁欢直接从姬慕白身体里穿了过去，她惊恐地瞪大眼睛，回头瞧见那道黑气已经消散，姬慕白也不知所踪。 “玩我呢？”祁欢两眼一翻倒在了地上。 第十六章 魔尊姬慕白惨变老东西 - 拿了救赎剧本的我只想摆烂 - 橙子干 姬慕白醒来的时候头疼欲裂，他发觉自己正躺在床上，动了动手意识到自己好像拉着另一个人的手。 “姐姐？” 无人应答，他将祁欢从地上拉起来放在床上。 “有点意思，你拉着的这个女子是个死人。” 脑海里蹦出一道声音，姬慕白一愣瞬间意识到刚才梦里的一切都是真的，有个自称是未来的他想要杀了他，祁欢也真的出现摔倒了。 既然自己现在还有意识，说明那个家伙失败了。 姬慕白心中有数，他问道：“她怎么了？” 魔尊在姬慕白识海里可以看到外面发生的事情，他仔细打量了一眼祁欢，确实是个死人。 如若不是死人的话，她的灵魂也不可能闯入姬慕白的识海，还能打断他吞噬姬慕白的灵魂…… 不出意外的话，这个祁欢应该是和神女那些人一样，来自同一个地方，妄图改变他这个魔头。 但是这个祁欢又和那些人不太一样，他记得之前的那些人都是有生命体征的活人，这个祁欢怎么是个气数已尽的死人？ 有意思，看来那个神秘的组织有新主意了。 “本尊怎么知道，你很在意这个死人？” 在意？ 姬慕白下意识地想要否认，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小白！”祁欢猛地从床上坐起来，她喘着粗气似乎吓得不轻。 姬慕白高大的身影立在床边，落下一道阴影，逆着光看去，他那冰块一样的脸让祁欢心底咯噔一下。 刚才她好像去了一个很奇怪的地方，小暴君似乎被一道黑气缠着，她冲过去居然把小暴君给冲烂了，连灰都不剩，可把她吓坏了。 还好没事，姬慕白还活着。 “你还活着啊，吓死我了，你晕倒后我费了老大劲儿才把你搬回房间，让你躺……诶？我怎么躺下了？” 祁欢这才发现自己躺在床上，她麻利地爬起来看向姬慕白：“小白，你感觉怎么样？没事吧？” “姐姐，我没事……” 姬慕白正要解释，魔尊在他脑海中缓缓出声：“你不好奇祁欢一个死人为什么能和活人一样有心跳呼吸吗？你不想知道祁欢究竟是从哪来的吗？你不怀疑祁欢出现在你身边的目的吗？” 祁欢身上的疑点被暴君一一点出，他顿了顿说道：“我应该是累了才昏过去的，姐姐你为什么会晕倒？” 姬慕白成功问住了祁欢，对啊！她怎么会晕倒的？ “502，我怎么会晕倒，我连睡觉的能力都没有，居然可以晕倒，而且我好像还做梦了……” 【做梦？把你梦见的都细细告诉我。】 祁欢答应，她将梦里的见闻一一告知502。 识海里的魔尊看到祁欢不说话却在那发愣就知道祁欢也是那类人，被神秘的组织送来劝他改邪归正的。 他嗤了一声，心中越发厌恶，干脆直接冲出识海占据了姬慕白的身体，而姬慕白的灵魂被困在了识海。 …… 【如你所说，只怕情况不妙，我去和组织说一声。】 502刚说完离开，祁欢就看见姬慕白一身戾气地朝她袭来，求生欲让祁欢迅速躲开，她跑到门口与姬慕白拉开距离。 祁欢试探地喊道：“小白？” 姬慕白冷笑一声，他阴翳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祁欢，好像真的看见了她。 小暴君从未露出过这样的表情，祁欢不动声色地后退，刚退出房门，姬慕白已经朝她冲了过来。 闪躲不及的祁欢被姬慕白狠狠按在了门框上，想象中的掐脖子没有到来，她有些疑惑地看着眼前的姬慕白。 “姐姐，你跑什么啊？” 姬慕白低着头看着祁欢的眼睛，没错，是看着，祁欢感觉得到眼前这个姬慕白很古怪，他好像恢复视力可以看见了。 “你追，我当然要跑。”祁欢很不自在地低下头。 “是吗？姐姐，你该不会是害羞了吧？”魔尊掌控着姬慕白的身体，他弯腰双手撑在祁欢身躯两侧，故意凑在她的耳边用蛊惑人的语气说话。 “啪！” 魔尊的脸被打到歪向另一边，祁欢教训道：“谁让你这么和姐姐说话的，罚你说一百遍姐姐我再也不敢了。” ？ 魔尊诧异地摸了摸脸，多少年没人敢打过他了，这个祁欢真是找死。 脑海里响起姬慕白嘲笑的声音，他咬着牙怒斥姬慕白，“你是怎么回事，一个宫女都敢在你面前自称姐姐，还敢打你罚你，你真是丢尽了本尊的脸！” 姬慕白呆在识海里双手环胸一副与我无关的模样，他依旧看不见外面发生了什么，但听起来祁欢没有吃亏，反而教训了这个魔尊一顿。 “你找死！”魔尊对着祁欢抬起手掌语气凶狠。 祁欢吓得闭上眼睛，谁知那手轻轻落下只是揉了揉她的脑袋。 她睁开一只眼睛看见姬慕白一脸不情愿地说道：“姐姐我再也不敢了。” “姐姐，我再也不敢了。” 祁欢顿时一头雾水，明明刚才一副要杀了她的语气，怎么画风突变一脸羞耻地说自己不敢了？ 她从姬慕白的胳膊下钻了出去，姬慕白依然撑在门框那道歉。 祁欢暗道今天真是见了鬼了，她都走到树下坐着了，姬慕白还站在那道歉。 直到说完一百遍，魔尊感觉眼前一黑，再睁眼他已经回到了识海。 “老东西，还想抢我身体。”姬慕白嘲讽的声音回荡在识海。 魔尊闭上眼睛握紧了拳头，一个字一个字地从喉咙里挤出来：“你！俩！都！得！死！” 他没想到，姬慕白可以这么快学会掌握对身体的控制，居然能把他从身体里挤出来重新掌握身体，倒也不愧是过去的他。 重新掌控身体，姬慕白深吸一口气，他还没说话，祁欢就关切地跑到他面前围着他转了一圈。 “小白，你刚才好像被脏东西上身了，还好像是个老色鬼，脾气大的不行。” “你才是脏东西，这个女人居然敢对本尊出言不逊，姬慕白，本尊命令你杀了她！” 识海里魔尊暴跳如雷，被姬慕白说是老东西也就罢了，这个平平无奇的人类有什么资格骂他！ 姬慕白眉眼一弯笑道：“姐姐怎么知道？刚才确实有个老东西占据了我的身体。” “我看见了……小白，我看见了。”祁欢现在想想还觉得离谱。 “我打了你一巴掌后看见了一个被扇歪的身体，还有一个被扇歪后很不服气的灵魂，这太诡异了，总不能是被我打出残影了吧！” “那灵魂可老了，白头发白眉毛一脸凶相，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东西。” “姐姐没发现别的什么吗？比如那个老东西和我很像？”姬慕白问道。 祁欢闻言认真打量了姬慕白几眼，她点评，“有点相似，但那个老东西凶神恶煞，面相刻薄，哪有我们小白好看。” 识海里魔尊破口大骂：“瞎了眼的是你那宫女吧！” 第十七章 抱头鼠窜的威武魔尊？ - 拿了救赎剧本的我只想摆烂 - 橙子干 502一去不复返，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可以给个回信。 祁欢，姬慕白，魔尊老东西三人各自心怀鬼胎，相安无事地度过了这一天。 入夜后 魔尊分出一缕神识化作一团黑气躲在祁欢房间的房梁上，想要趁祁欢睡着意识薄弱的时候攻入她的识海。 外面蝉鸣声都逐渐减小，魔尊的耐心一点点消失。 这个祁欢怎么还不睡觉？ 虽说她是个气数已尽的死人，但经过今天的观察，她有心跳呼吸，可以吃饭，怕热怕累……基本和正常人无异。 为什么不睡觉呢？ 魔尊很在意今天祁欢对姬慕白说的话，她居然看见了他的灵魂体。 白眉白发确实是他灵魂体的模样，修炼可以保持外貌的青春，但灵魂随着年纪的变化就会变老，他活了上万年，确实是老了。 但从来没人看见过他老去的模样，这个祁欢实在古怪。 躺在床上的祁欢已经在盘算着出宫后如何生活了，她目前有点积蓄，出宫后省着点花，把人界大陆走个遍，每个地方都去瞧一瞧。 哪怕姬慕白不答应和她一起，她也不会在皇宫呆着，死都死了，死后怎么生活还不是她说了算！ 房梁上魔尊盘算着如何能把祁欢敲晕，他一转头猝不及防地对上了祁欢的眼睛。 不知道为什么，魔尊感觉自己被祁欢看见了，许久祁欢都没有移开视线，她死死盯着房梁上魔尊的位置。 “总感觉有东西，该不会是老鼠在房梁上吧？”祁欢有种被窥视的感觉，她下床拿起门口的扫帚。 魔尊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 然而祁欢已经站在了桌子上，她挥起扫帚对着他来了一下。 魔尊内心非常不屑，这种凡人打老鼠的手段怎么可能打到他堂堂三界之主！ “咚” 有东西掉在地上的声音，祁欢确信自己把老鼠打下来了，借着微弱的月光她没看清到底是个什么样子，只是模模糊糊的一团黑。 她正要点亮烛火一探究竟，那地上的东西忽地动了，朝着祁欢跑过来。 魔尊从未想过自己会被一个凡人当作老鼠用扫帚从房梁上打下来，他心里咽不下这口恶气，试图追上祁欢给她重重一击。 “居然没摔死。”祁欢丝毫不惧，举起扫帚就冲上去干。 战况瞬间扭转，只有一缕神识所化作的黑气，魔尊被祁欢的扫帚打到头昏，只好抱头鼠窜，被祁欢追的满屋子跑。 没有点灯，祁欢无法确定老鼠的具体位置，只能看见模糊的一团黑四处窜，她凭直觉挥舞着扫帚。 房门被敲响，门外传来姬慕白的声音：“姐姐，你在做什么？” 房间里祁欢和魔尊同时愣住停下，又在同时冲向门口。 魔尊：疯女人别追了，本尊要回本体反杀你！ 祁欢：这个老鼠，我今天非要打死他不可！ 千钧一发之际，祁欢的扫帚即将抡向疯狂逃窜的魔尊，门被姬慕白推开，魔尊飞快钻进他的身体，而扫帚也来不及收回来，朝着姬慕白脑袋砸去。 扫帚稳稳地被姬慕白抓住，他挑眉：“姐姐大半夜不睡觉在扫地？” “打老鼠呢！”祁欢放开扫帚在门外看了好几遍，又点燃蜡烛细细检查了一遍房间，没有发现老鼠的踪迹。 她疑惑道：“奇怪，明明打到了那只老鼠，怎么可能跑的影子都没了？” 姬慕白感受到识海的变化，他知道祁欢口中的老鼠就是魔尊，不禁有几分幸灾乐祸。 “姐姐既然打跑了老鼠，这只老鼠以后肯定怕了你，不会再来你房间的。” 祁欢点点头，她估摸着那老鼠可能已经死在外面了。 大半夜的，祁欢只顾着打老鼠肯定吵到姬慕白没法睡觉，她对着姬慕白道歉，催他回去睡觉。 房门关上，姬慕白转身走到院落里的树下席地而坐。 “被姐姐当作老鼠一样追着满房间跑，原来你就是这样威武的魔尊？” 识海里魔尊阴沉着脸，他嘴角一弯嘲讽道：“你也配讽刺本尊，小白！” 对于魔尊的调侃姬慕白丝毫不在意，他有更重要的事情要问。 今天，他抢回身体的控制权之后，看见了很多画面，那应该是魔尊的记忆，也就是他姬慕白未来会发生的事情。 奇怪的是，魔尊的记忆很乱很杂。 “老东西，你的记忆里为什么有很多重复发生的事情，这些事情虽然重复但为何又有区别？” 魔尊本不想解释，但他也能看见姬慕白的所有记忆，他发现姬慕白对这个祁欢很不一样，不一样到他都不敢相信这个姬慕白其实就是过去的他。 他拂袖盘起双腿开始打坐，语气淡然：“这个与你的好姐姐有些关联呢。” 记忆里不止有魔尊的记忆，还有那些被吞噬的灵魂所拥有的记忆，他们无一不是在十五岁那年服毒失明，十七岁杀死皇后，登基后成为人人畏惧憎恨的暴君。 但不同的是，他们都会在不同的时间段遇见一个人，或是女子或是男子。 但那个人都有一个共同点，都是满怀善意地来到他们身边，试图用所谓的爱把他们融化，让他们变成一个好人。 那些人，有的是倾国倾城的异国公主，有的是古灵精怪的民间姑娘，有的是善良单纯的仙界神女…… 那些人都是同一个地方派来的，试图改变他们。 “你看到了，本尊是在登帝的第十年遇见了一个神女，她很善良，善良到我觉得她愚蠢虚伪。所以在她治好本尊的眼睛，带本尊去修仙界修炼之后，本尊杀了她，吃掉了她的心脏，得到了永生的力量！” 姬慕白闻言没有说话，他清楚如果是他遇见了神女，他会和魔尊做出一样的选择。 “借用神女的力量，本尊回到过去遇见各个时间段的自己，本尊发现每个时间段的自己都会遇见和神女一样的人，她们身份不同样貌不同性格不同，但目的都一样，就是试图改变我们，阻止我们杀人。” “可惜，我们生来就是恶人魔头，重复发生的事情就是我们依然成为了杀人嗜血的暴君魔头，区别就是我们遇见的人不同，过程有些许差异罢了。” “姬慕白，你遇见的这个祁欢和那些人也一样。” 魔尊说完最后一句话，看见姬慕白有些失神的表情，他心中五味杂陈。 明明达到了目的但他并不痛快，这个过去的自己为什么会被别人左右。 第十八章 很顺利，什么都没查到 - 拿了救赎剧本的我只想摆烂 - 橙子干 清晨 朝阳自东方升起，晶莹的露水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祁欢推开门看见姬慕白立于树下，他黑发如墨衬得那张脸如同冷玉，风迎于袖，少年衣袂翩跹。 灿如朝阳也未曾消减小暴君身上的冷气，似乎他生来就该是孤独的。 这一幕落在祁欢眼里，她觉得自己仿佛看见了书中所写的九重天上不染纤尘的谪仙，竟有些不忍开口打扰。 “姐姐，你赢了。”姬慕白抬眸准确地望向祁欢。 卯时上朝，王相及其党派便迫不及待地呈上了弹劾皇后的奏折，证据一一摆在皇帝眼前，皇帝大怒，当即写下废后的圣旨。 皇后的母家被抄，涉及其中的皇后党派都已入狱，证据确凿，皇后连辩解的机会都没有。 这会儿，宣读废后圣旨的太监应该已经到皇后宫中了。 祁欢对此没有太大反应，她走到姬慕白身边摸了下他的衣袖，潮湿的手感让祁欢不禁皱眉：“你在院里站了一夜？” 语气里带着些许的责怪和不满，姬慕白瞳孔微动，他张口想要辩解，却又听见祁欢叹气。 “怎么不会照顾自己，就算你体质好到出奇，也不能在外面站一夜，夏夜里露水寒气重，很容易生病着凉。” 姬慕白被祁欢拽进房间，祁欢在柜子里想要找一套干净的衣衫给姬慕白换上，却在柜子里看见了自己送他的那套衣服。 已经洗干净了，整整齐齐地叠好收在柜子里。 祁欢想起那天姬慕白被九皇子欺负，他很狼狈，崭新的衣衫也沾染了泥土。 她本打算从蕙妃那回来就让姬慕白脱下来，她给洗干净……但是后来她满脑子想着出宫就给忘了。 没想到…… “姐姐？” 姬慕白的声音打断了祁欢的胡思乱想，她应了一声从柜子里取出一套衣衫放在姬慕白手里，“换身衣服，小心着凉。” 说完祁欢快步离开了房间，她站在院子里被太阳照得暖洋洋的，心里也升起一丝暖意。 自己亲手所做送出去的衣服，被人珍视在意着。 这种感觉真的很奇妙，就像自己平淡如白水的生活里突然被人撒了一把糖，甜甜的。 房间里，姬慕白放下手中的衣服，走到柜子面前取出那套银白色的云纹窄袖织纹衣。 “不就是送你了一套衣服，看你那寒酸样，乖乖被本尊吞噬，同本尊一起享荣华富贵，金银财宝绫罗绸缎应有尽有。” 魔尊很是不屑姬慕白如此珍视一套普通衣衫的行为，他嗤笑一声，“衣角都是脏的。” 闻言，姬慕白心中一紧，他细细摸着手中的衣衫，那夜他明明洗了很久很多遍，还是没洗干净吗？ 他抬手抚向自己的双眼，莫名有些恨，自己为什么看不见。 魔尊注意到姬慕白的动作，他见缝插针道：“本尊可以让你恢复光明，姬慕白，只要你去杀了那个祁欢，本尊就帮你，如何？” 姬慕白没搭理他，默默放下衣衫，换上祁欢找给他的衣服走了出去。 两人一时相顾无言，赌局结果已定，祁欢赢了，她马上就要如愿离开皇宫了。 想到这，姬慕白心中发闷，他干脆走回房间关上门一个人待着。 祁欢莫名其妙吃了闭门羹，她摸了摸鼻子回到房间收拾包袱。 502到现在也没回信，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那个梦境需要查这么久吗？ 说曹操，曹操到。 【祁欢，我回来啦！】 502雀跃的声音在脑海响起，祁欢不自觉地扬起嘴角，没有502在她脑海里说话，她还真有些不习惯。 “查的怎么样了？”祁欢问道。 【很顺利，什么都没有查到呢！】 502的话成功让祁欢一噎，什么都没有查到也叫很顺利，她扶额叹道：“你们转生组织听起来效率不行。” 祁欢将姬慕白最近的怪异告诉502，尤其是老东西上姬慕白身的这件事，这里面一定有问题。 这个世界不是坚定的唯物主义，有修仙界和魔界，发生什么匪夷所思的事情都有可能。 前几日，祁欢还是普通人思维，但那日一巴掌扇出老东西的灵魂后，她就改变了自己的思维观念。 502听完祁欢的话，他有些担心：【小暴君身上一定发生了什么我们不知道的事情，也不知是喜是忧？】 祁欢已经打包好了包袱，她颠了颠不是很重，502的担心是有道理的，她点头：“小白是遇见了什么我们不知道的东西，但这不重要，本姑娘马上就要离开皇宫这个鬼地方了！” 【祁欢，你真的要跑路吗？就这么放弃小暴君了？】 502还想劝劝祁欢，毕竟她和小暴君相处的还算不错，希望的曙光即将出现，却被九皇子吓退了。 他也只是试着劝一下，如若祁欢实在不愿意他也不会强求，让一个受二十一世纪公平教育的女性去接受遵守封建制度的约束，确实强人所难。 祁欢要是被这个糟糕的封建制度摧毁了，也对拯救任务毫无益处。 任务失败，她也会死，还不如让祁欢去宫外痛痛快快地死。 “谁说我要放弃小白了，跑路不假，但我要带着小白一起跑！” 祁欢心情愉悦地将包袱扔在窗边的桌上，她坐在床榻上两只脚轻轻晃动，眼中有着明亮的光。 …… “啧，本尊可瞧见那个祁欢把包袱都准备好了，估计马上就打算跑，你还真是个废物，不想让她走把她腿打断留在身边不就好了。” 魔尊语气里带着贬低和轻蔑，真不知道这个过去的自己怎么如此窝囊，居然像个缩头乌龟一样躲起来。 姬慕白闭着眼睛在床上打坐，看似面无表情，实则在听见隔壁祁欢扔包袱的时候呼吸都急促了些，他握紧拳头强行静心。 在魔尊的记忆里姬慕白看见了很多修炼术法的典籍，他必须尽快学会这些术法才能防止自己被魔尊所吞噬。 人界没有魔气无法修炼魔道，仅有的一点灵气只够姬慕白够到修炼的门槛。 姬慕白的这些动作魔尊都看在眼里，他不打算阻拦。 在他眼里姬慕白就像是一只蚂蚁，即便学去了这些术法也无用，顶多会变成一只有点能耐的蚂蚁，他说踩死也就踩死了。 第十九章 以德报怨，何以报德！ - 拿了救赎剧本的我只想摆烂 - 橙子干 姬慕白就那么静静地打坐了一天，魔尊呆在他识海里甚是无聊，他知晓姬慕白现在内心纠结，干脆主动挑起话题，给自己整些乐子看。 “你放心吧，那个祁欢不会离开你的，通过本尊这么多年的观察，她们来到我们身边致力于教化我们向善，不达目的不会离开……” 魔尊不停在识海里说话，姬慕白有些烦躁地闭上眼睛，这些事情他都知道，老东西的记忆他悉数接受，导致那些记忆就像他亲身经历过了一般。 这时，祁欢叩响了姬慕白的房门。“小白，我带你去个地方。” 魔尊得意：“本尊说的不错吧，她来找你了。” 姬慕白下床打开房门，还未说话，祁欢牵起他的手不由分说地拉着他走。 “去哪？”姬慕白问。 “冷宫，废后。”祁欢答。 “瞧着吧，这个祁欢待会儿就会劝你向善，放过皇后，让你以德报怨。”魔尊冷哼。 皇后被废，关在了冷宫里，距离小破宫不远，两人走了没多久就到了冷宫。 据说今日这冷宫可热闹了，与皇后素来积怨的后妃都来看她的笑话，半个时辰前蕙妃刚走。 两人站在冷宫殿门前，姬慕白停下，他问祁欢：“你带我来这儿是何意？” 祁欢毫不犹豫地回道：“自然是杀皇后报仇啊。” 姬慕白一愣，识海里的魔尊更是直接差点把眼珠子瞪出来，脸也被祁欢啪啪打响，他猜测道：“这个祁欢一定有别的企图。” 祁欢没有别的企图，她就是单纯地让他来报仇罢了，姬慕白不屑于和老东西解释，他问道：“你是因为你说过的那个朋友吗，你要为你那个朋友报仇的？” 面对姬慕白的问题，祁欢没有第一时间回答，而是抬手轻轻拂开姬慕白脸上凌乱的碎发，她柔声道：“你是来杀皇后报仇的，我是来救我那位朋友的。” 姬慕白把不解都写在脸上了，祁欢一字一句地解释：“就算我不带你来，你也会想办法带走皇后惩罚她报复她，也许会用上各种各样折磨人的法子让皇后迟迟不得死去，对吗？” 沉默就是姬慕白的答案，他确实是这么打算的，就像他记忆里那样做，让皇后尝尽世间刑罚，吊着她的命，让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小白，我要救的朋友就是你，你要为了皇后继续泡在这个肮脏的染缸里折磨自己吗？看似你在折磨皇后，实则你一直没有放过自己，你要因为皇后十年来的非人待遇把自己也变成和她一样的人，葬送自己无限可能的未来吗？” 姬慕白被祁欢的话触动，他一时间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他的未来就是早已写好的路，杀皇后成为暴君然后变成一个嗜血的魔头……但是，他也许可以选择别的路呢？ 他动摇了。 “你小子在犹豫什么，皇后活该被折磨，你注定要成为暴君的，你忘记杀人的快感了吗！我们就是怪物，只有在杀人的时候才会觉得快乐，祁欢就是在蛊惑你为了达到她的目的！” 不，他不是只有在杀人的时候才有快感，姬慕白在心里无声反驳。 上次的快乐他还记得，是老东西被祁欢当作老鼠打得四处逃窜，上上次是祁欢踩瓜皮摔倒，再之前的打赌脑瓜崩讲笑话这些都会让他感到快乐，是真实的可以长久回忆起来的快乐。 姬慕白的声音闷闷的：“那你为何不直接劝我放过皇后？” “小白，以德报怨，何以报德。你与她有血海深仇，杀她雪恨是对的，你没有错。” “我说这些不是让你放过该杀之人，而是希望你能痛快地复仇，往后的生活不要再被仇恨影响。我们离开皇宫，我陪你走出皇后的阴影，一起抛弃那些糟糕的过去好不好？” 祁欢抬眸微笑，她的声音清脆如同夜莺，泠泠洗涤着他的灵魂。 姬慕白不答，只是抬脚走进了冷宫，祁欢跟上。 在那破烂肮脏的房间里，祁欢看见了发髻凌乱衣衫不整的皇后，但她依然高昂着头颅，似乎还是那个高高在上的皇后。 瞧见祁欢和姬慕白进来，皇后自嘲地笑了笑，“你一个瞎子也要来看本宫的笑话？” 她甚至直接忽视了祁欢的存在，毕竟只是给她看过门的小透明，皇后一时间都想不起祁欢曾是她宫里的下人。 皇后一朝被废，宫中下人全部处死，红玉挣扎着喊冤，期盼所谓的大人出现，可一直等不到，她心如死灰。 她知道此时即便报出祁欢的名字也无济于事，这种时候胡乱攀咬的人多了去了，没人会信她的，她什么证据都没有。 “娘娘错了，我们来报仇。”祁欢放开姬慕白的手，她走到皇后面前弯腰看她。 “人在做，天在看，你做了那么多亏心事，害死多少无辜人的性命，一命还一命你都要还到千百辈子之后。” 皇后手上染着无数人的鲜血，她早已麻木，对祁欢的话置若罔闻。 她看向祁欢身后沉默着的姬慕白，“小畜生是要来给你那个下贱的娘报仇吗？可是能给你续命的千岁饮只有本宫有，要不你接着投靠本宫，你去把蕙妃渝贵人……还有皇帝的人头！都给本宫取来，本宫留你一条命如何？” 听见皇后提起他的母亲，姬慕白瞬间握紧拳头身上杀气翻涌，祁欢啐了皇后一下：“去你的！小白，你有仇报仇，那个千岁饮我已经拿到手了，咱不怕她威胁！” 早在之前威胁红玉的时候，她就顺便找到了千岁饮，祁欢拍了拍姬慕白的肩膀，对着皇后挑眉示威，姬慕白可是也有人撑腰的！ 滔天的恨意依然翻涌，但姬慕白稍微清醒了些。 他现在其实不怕千岁饮，在习得老东西记忆里的术法之后，他体内的毒已经逐渐被排出，也许要不了多久他就能恢复光明。 “小白，杀了她报仇，我在外面等你。”祁欢深深地看了一眼姬慕白，随后走出房间关上了门。 小暴君的母亲是宫女出身，被皇帝宠幸后生下姬慕白，即便不受皇帝重视，只能尴尬地在皇宫生存，但姬慕白的母亲也依旧给足了姬慕白母爱，两人相依为命生活了五年。 却因为无意间撞破了皇后的苟且，被皇后的人下药毒死，她死前忍着毒发的剧痛去哄睡仅有五岁的姬慕白。 姬慕白也并非自己去投靠的皇后，是皇后看他孤身一人好拿捏，抛出了橄榄枝，将一个懵懂的孩童训练成了冷血变态的杀人利器。 可惜，她从未想过这把杀人利器会反噬。 【你居然会劝小暴君杀了皇后。】 502的语气带着惊讶，祁欢理所当然道：“杀人偿命，天经地义，皇后和她宫中的人没有是一个无辜的，红玉身为皇后心腹不知道害死了多少无辜之人，恶人天不来收，还不许被害者寻仇吗？” 【如果我说，你纵容小暴君杀人，我要扣你善良值呢？】 “你不会的，转生组织连我这样的良民都评级为不及格，像皇后这样的人打入十八层地狱都不为过，难不成你们组织是舍利子化身的活佛？”祁欢开玩笑。 【确实不会。】502也笑道。 第二十章 会飞不知道带着姐姐一起飞！ - 拿了救赎剧本的我只想摆烂 - 橙子干 烛火明灭，皇后卑微地缩在角落里抬头看着姬慕白。 一如当年，姬慕白初见皇后时那样，五岁的他抬头仰视着高高在上尊贵无比的皇后。 姬慕白这十年来曾无数次设想过杀死皇后的这一天，但当这一天真正来临的时候，他却觉得那般无趣。 在老东西的记忆里，他看见了皇后备受他折磨的样子，世间残忍刑罚通通让皇后受了一遍。 现如今，姬慕白不想在皇后身上再浪费一丝一毫的时间精力，他想和祁欢说的那样，痛痛快快地复完仇，然后去过自己的生活。 “你该不会真把祁欢的话听进去了吧，皇后施加于你的痛苦你能忘吗！她就该被我们折磨一辈子！”魔尊在识海里怒吼。 究其根本，皇后正是姬慕白一生痛苦的根源，是她杀死了姬慕白的母亲，让姬慕白变成了一个杀人取乐的怪物。 导致其后的一辈子都活在那可怕的阴影下。 尽管他变成了万人之上的暴君，成为了三界制霸的魔尊也依旧逃不开皇后的影子，他所杀的每一个人都在提醒他，他变成了皇后，变成了他最恨的那个人的模样。 “她还在等我。”姬慕白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门外。 外面雷声作响，姬慕白靠近皇后在她面前蹲下，他的手轻轻放在皇后脆弱的脖颈上，他喃喃道：“那晚也是个雷雨天。” 轰隆隆 皇后的脖子应声而断，身子无力地瘫软在地上，姬慕白心中闪过一丝痛快，他站起身吐出一口浊气笑了笑，就这么结束吧。 魔尊清楚地看见姬慕白的识海变化，笼罩在识海上方的乌云散去了大半，他咬着牙心里越发堵得慌，有些酸有些胀。 千万年来，他从未有过这种感觉，但很快这种感觉就被他遗忘。 他开始好奇这个姬慕白会发生些什么了，这是他见过的无数个姬慕白里唯一一个真正开始发生变化的，既如此，他也不急着吞噬姬慕白回去了。 无趣的永生里总算有戏可看。 姬慕白推门，看见了站在外面等待着他的祁欢，雷声作响闪电交加，少女的容颜被闪电照亮。 瞧见他出来，祁欢眼中的担忧彻底散去，她笑着飞奔到姬慕白身边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拥抱。 “小白，你打败她了，你赢了。” 女子灿烂温暖的笑颜让这昏暗的雷雨天都不再可怖，姬慕白拥住祁欢，感受着对方身上源源不断的暖意。 柳叶眉，丹凤眼，朱唇微翘，明眸皓齿，那双眼睛笑起来便弯成了一轮月亮。 她，和想象中的一样。 “是我们一起打败她的，姐姐。”姬慕白笑了，“我们都赢了。” 心境的突破让姬慕白得以进阶，体内的毒已经散去大半，他可以看见了。 终于看清了祁欢的模样，姬慕白抬手轻轻抚过女子的眉眼，最终准确地停在祁欢的脑门上弹了一下。 “唔！”祁欢捂住脑袋惊讶地看向姬慕白，“小白，你竟然搞偷袭！” 姬慕白看着祁欢吃瘪的样子开怀大笑：“姐姐，你欠我的，我想什么时候弹你脑瓜崩就什么时候弹。” 可恶，小暴君上次笑的这么开心还是她摔倒，看她倒霉就这么开心，太损了！ 【祁欢，跟你混久了变成这样不难理解。】 “滚蛋！” 小破宫 祁欢背好包袱兴奋地冲出房门，她双手叉腰极其得意：“我终于要离开这个鬼地方了！小白，快收拾包袱，咱连夜跑！” 八卦耳倾情赞助，今夜巡逻的禁军会比往常少得多，从狗洞钻出去的成功率极高，走过路过可不能错过这个好机会。 姬慕白欣赏着祁欢的表情，看见祁欢的容貌后，他自动把记忆里祁欢的脸补上，觉得之前的那些笑料更好笑了。 祁欢发现姬慕白回来之后就不对劲，总是偷偷背着她肩膀一耸一耸的，好像在嘲笑她。 她走到姬慕白面前狐疑地望着他：“小白，你不对劲。” “……”姬慕白忍住笑意，默默走进房间收拾包袱。 不过片刻，他就背着一个小包袱出来了，包袱里其实就装着几件衣裳，也没有别的什么东西值得带走。 一个时辰后 两人成功出了皇宫的最后一道宫墙，只不过祁欢是从狗洞钻出来的，姬慕白是从墙上翻过来的。 祁欢拍干净身上的尘土，瞪了一眼姬慕白埋怨道：“你会飞也不知道带着姐姐一起飞。” 姬慕白接收到祁欢的目光，他装作没看见，“姐姐，我眼盲，怕带你会摔着。” 这个理由勉强通过吧，祁欢已经听见京城街道热闹的喧嚣了，她迫不及待地想要去逛逛古代的街道。 “姬慕白，你想清楚了，从这离开后你就做不了万人之上的一国之君了。”魔尊劝他。 姬慕白果断回答：“看了记忆，做暴君也没什么意思。” 魔尊嗤笑：“你跟在祁欢身边装瞎就有意思了？” “小白，快走！” 祁欢一把牵住姬慕白的手，京城人多环境嘈杂，姬慕白一个瞎子还是牵着走放心些。 夏夜的雨来得快走得更快，空气里带着雨后的清新。 中州没有宵禁，京城的夜晚比白日还要热闹，街上行人都收起油纸伞，摊子铺子也都重新热闹地开起来。 空中乌云散去，一轮圆月挂在空中，祁欢望着月亮莞尔一笑：“都说十五的月亮十六圆，我看十五的月亮也蛮圆的。” 姬慕白闻言下意识地抬头去看月亮，祁欢瞧见他的动作奇怪道：“小白你能看到了？” “没有，我……我脖子酸，动一动会舒服一些。”姬慕白否认，他磕巴地解释，发现祁欢没有怀疑便松了一口气。 姬慕白握着祁欢的手紧了紧，被祁欢一路牵着，他看她对新鲜事物的好奇目光，看她眼馋街边的点心糖果，看她被满街灿烂花灯迷了眼，看她时不时回头望向他的眼神…… 京城真的好热闹，花灯灿烂如同万树花开，豪车宝马，街道飘香，玉壶般的明月逐渐移向西边，一夜舞动龙灯不停歇，笑语喧哗。 满街的美食铺子点心摊子都让祁欢哀嚎不止，为什么她没有嗅觉！味觉！ “502，我好馋！” 【……祁欢，你又尝不出味道，别花这冤枉钱，咱去买漂亮衣裳吧！】 502颇能理解祁欢的痛苦，他好心提议。 祁欢颠了颠自己的包袱，觉得502言之有理，她应该先去当铺把皇宫带出来的金银珠宝换成银票，然后给她和小白置办几身新衣服。 皇宫的宫女服她可真是穿腻歪了。 第二十一章 不过如此，姿色平平 - 拿了救赎剧本的我只想摆烂 - 橙子干 京城风月街 这条街可是全京城最热闹的街道，当铺酒楼戏院茶馆花楼应有尽有，是最适合吃喝玩乐的地方。 祁欢和姬慕白一起从当铺里走出来，数十张大额银票放在自己缝制的里衣口袋里，祁欢非常安心，哪怕有人故意撞她也偷不走一分钱！ 方便使用的碎银，自然是交给武力值高的姬慕白保管了。 只见姬慕白腰间系着一个鼓鼓囊囊的荷包，他颇有些不自在地咳嗽两声。 他还是第一次身上揣这么多银两，好不习惯。 祁欢拉着姬慕白直奔风月街最大的成衣铺，望着眼前金闪闪的招牌，她不禁有些怀疑这家店的衣服真的会好看吗？ “哟，两位客人来买衣服，里边请，咱们云绣坊里的衣服可是全中州最出名的绣娘做的，京城里的贵族小姐都爱穿呢！” 热情的店铺伙计将两人迎进去，映入眼帘的是大气奢华的摆设，各式服装分门别类地摆放整齐，整整一面墙上展示着数十种珍稀面料。 店内有一女子身着藏红色香云纱罗衫，一条墨绿披帛搭在手腕上，如此鲜艳配色穿上不显土气反而尽显华贵雍容。 “掌柜的，有客。” 伙计语气恭敬，想来那位衣着华贵的女子就是店铺掌柜，掌柜的瞧见姬慕白腰间鼓起的荷包眼睛一亮，勾起笑容朝着两人走来。 “两位客人瞧着面生，是第一次来我云绣坊吧，我是这店铺的掌柜，大家都叫我芸娘。”自称芸娘的掌柜立马和祁欢姬慕白套近乎。 祁欢礼貌地扬起笑容回答：“我和弟弟初到京城，想来置办几身新衣裳，听闻云绣坊是京城最出名的成衣铺，就来瞧瞧。” 闻言，芸娘的眼睛在祁欢和姬慕白身上打了个转。 眼前的少年确实不及女子高，但也不像姐弟，女的娇俏爱笑，男的冷峻沉默，这长相怎么看也不是一家子生出来的。 她笑了笑也不戳破，指着自己店里的衣裳介绍：“那你们可是来对地方了，我看姑娘你长得俏，可以试试这身缕金挑线纱裙，夏日里穿着凉快。也可以试试这身撒花烟罗衫，女子穿粉色定然好看，还有这身云雁细锦衣……” 芸娘拉过祁欢的手想拽着她多挑几身衣裳试穿，却没拽动。 她若有所思地望着祁欢和姬慕白紧握的手，单手捂嘴轻笑了一声，“姑娘弟弟多大了，还粘人呢！” 祁欢看向身旁的姬慕白，估摸着以往姬慕白也不会来这样的场合，多半是有些紧张不自在。 她握了握姬慕白的手对着芸娘笑道：“我弟弟眼盲怕生，掌柜的你先忙，我们自己来挑。” 芸娘识趣地走开，祁欢果断地挑选了两套衣裳，然后拍了拍姬慕白的手背示意他松开。 “进去试试衣裳合不合身。” 祁欢招手，店铺伙计跟着姬慕白走进内间帮助姬慕白穿衣。 内间 伙计刚想伸手帮姬慕白脱衣，被姬慕白冷冷扫了一眼后，只好颤颤巍巍地收回手，他怯怯地问道：“公子不需要帮忙吗？” 想来是听见了祁欢说他眼盲，怕他一个人穿不好衣裳，姬慕白深吸一口气，挥了挥手：“不必。” 随即姬慕白顺利地脱下衣衫换衣服，伙计站在一旁心中佩服不已，这位公子虽然眼盲，但自己依然可以自理，实在是令人佩服。 外面祁欢很快和芸娘打成一片，都是女子尤其是在衣着打扮这方面，两人聊得起劲，祁欢手上已经放着四套要试穿的衣裳了。 “祁小姐这身衣裳我在宫里好像见过呢，不过宫中的宫女衣裳与你这身似乎有些不同。”芸娘有意提醒祁欢。 祁欢这身衣服本就是从宫装稍微改造出来的，大部分人认不出是宫装，也只有极少数常出入皇宫的人可以发现端倪。 “是吗，应该是巧合，买了新衣裳我也就不再穿这身旧衣裳了。”她和芸娘对视一眼，两人相视一笑。 待姬慕白换好衣裳从内间出来，祁欢也早已换好了衣裳，芸娘甚至心灵手巧地给祁欢编了一个可爱的惊鹄髻。 “哇！”祁欢满意地看着姬慕白，忍不住惊呼出声。 少年身着竹青束袖锦衣，领口墨绿绣线勾出竹叶直至腰间，竹叶青松颇有少年气息。 像小白这样俊秀的少年郎就该是皎若云间月，朗如山间竹这般。 即便现在少年眉眼还带着丝丝阴霾，但总有一天会彻底消散的。 他才十五岁，以后定然也会是书中所写的明媚少年郎。 姬慕白将祁欢的表情尽收眼底，嘴角扬起不易察觉的弧度，因着还在装瞎的缘故，他只能悄悄不经意地打量祁欢。 她穿着浅绿色翠烟衫，惊鹄髻上系着一条青色发带，眉眼弯弯，脸上带着娇俏的笑容，很好看。 “不过如此，姿色平平。”魔尊瞟了祁欢一眼给出评价，他见过的倾城美人犹如满天星辰，这个祁欢在那些绝色美人里着实不出挑。 偏偏姬慕白的心在那怦怦乱跳，识海里吵得慌。 魔尊摇头感慨姬慕白的见识短浅，姬慕白对此置若罔闻，依然默默地看着祁欢。 结完账，姬慕白腰间的荷包瘪了下去，身后也多了一个包袱，芸娘笑嘻嘻地站在店门口送两人离开，喊着下次再来。 祁欢一身轻松，美美地原地转了一个圈，换了新衣裳她心情颇好：“小白，你武功高强能者多劳，包袱你背，没意见吧？” 姬慕白的眼神跟随着少女转动的衣摆，他点头不语。 “小白，你猜你穿的衣服是什么颜色？”祁欢牵着姬慕白也忍不住边走边跳，她狡黠的笑意藏不住。 姬慕白抿唇，挑眉问道：“几个脑瓜崩？” “老规矩，还是一个吧。”祁欢也不好意思再加，毕竟小白看不见，就算猜对了她也打算耍赖，还是让小白少挨几个。 这熟悉的语气，姬慕白知道她要耍赖，干脆随便答了一个颜色，祁欢得逞地在姬慕白额头上弹了一下。 然后她还故作可惜地安慰姬慕白：“运气太差了，下次小白一定能猜对。” 明月西沉，夜市的人群逐渐散去，天边泛起鱼肚白。 祁欢匆匆找了一间客栈住下，带着姬慕白在房间里转了一圈熟悉了之后，她才去到隔壁房间休息。 【祁欢，你接下来打算做什么？】 祁欢揉了揉发酸的腿倒在床榻上，眼眸晶亮：“有钱有小白，自然是去游遍人间。” 银票解决经济问题，小白解决安全隐患，完美！ 【可是，你能确定小暴君本身不是安全隐患吗？】 502还是希望祁欢可以在京城或者京城附近的地方定居，买个小宅子和小暴君过温馨恬淡的生活，有助于小暴君情绪稳定，等到小暴君老死，拯救世界的任务完成，祁欢也可以功成身退。 对于502的建议，祁欢表示不可能，如果让她定居在一个地方过完漫长的一生，只怕会变成变态的是她。 她为了自由都能抛弃小暴君出宫，如今就算计划有变带上了小暴君，她也不会安定地呆在一个地方，外面那么有趣，应该去看看。 “502，我说过的，我不是来攻略姬慕白的，我没必要守着他成天琢磨着如何讨他欢心，活着不是为了谈恋爱，尤其是姬慕白现在的性格以及处事方式都不是我会选择的人。” 【可是，你分明已经改变了姬慕白，他因为你在变好，你不想和你看过的那些救赎文一样，为他疗伤教他学会爱……】 “打住啊，救赎文里的女主用自己有限的能量去给那些受伤严重的男主疗伤，她们伟大有爱，可是我快乐的能量不多，拯救别人要消耗我有限的快乐，不可能！” “恋爱，我要做的是挑选出一个能带给我快乐，我们相处会双倍快乐的人在一起，而不是拯救别人为他疗伤让他爱我。” 祁欢叫停502，认真地和他掰扯。 姬慕白如今已经答应离开皇宫，走出皇后带给他的阴影，他变成暴君的可能性大大降低，往后再和她一起去游历人间，大概率不会养成以杀人取乐的不良习惯。 姬慕白才十五，还有无限可能，万一姬慕白之后找到了新的人生目标，比如当个大侠之类的，那不也完成任务皆大欢喜了！ 何必非要让姬慕白爱上她。 502不知道该如何告诉祁欢姬慕白现在身上有问题，组织目前查不出来，但根据经验，姬慕白遇见的不会是什么好东西，对他们而言，也不会是好消息。 【那你知道……】 “知道什么？”祁欢问。 502想了想还是没有说出口，祁欢当初选择了计划三，所以姬慕白对祁欢的好感度与祁欢的生命值绑定。 姬慕白好感上涨到一定程度，祁欢可以逐渐恢复生命体征，最后完全复活也有可能。 目前祁欢对攻略路线极其抗拒，如果说出来，只怕她很难自然地与姬慕白相处。 赔了夫人又折兵可不划算，502决定再观察观察。 第二十二章 魔尊邪魅一笑，油腻到没眼看 - 拿了救赎剧本的我只想摆烂 - 橙子干 姬慕白打开房间的窗户，弹指间唐狸便出现在房间里对着他跪下。 “主子！” 唐狸恭敬地跪在地上抬眼望向姬慕白，如今皇后已死，主子大仇得报却离开了皇宫，似乎没有争权的意思，那他和其他兵士该何去何从？ 姬慕白摸了摸腰间瘪下去的荷包，他打量了一眼唐狸，心想之前为了扳倒皇后，他屯私兵造兵器花光了所有积蓄。 现在他和祁欢只能依靠从皇宫拿的那点东西换银票花，也不知道能支撑多久。 方才在云绣坊，祁欢试过的那几套衣裙都好看极了，可她没有都买下来，姬慕白现在还能想起她结账时肉疼的表情。 如果把私兵和兵器都卖了，他能得到的钱至少也够祁欢随意挥霍，买东西再也不用看价格。 唐狸注意到姬慕白逐渐发亮的眼神有些害怕，总感觉自己要被卖了。 他试探着开口问：“敢问主子离宫之后是如何打算的？城外还有一批兵器即将完工，该如何处理？” 姬慕白走到桌边坐下，单手放在桌面上缓慢敲击，心里盘算着卖给哪位赚的更多。 是戍边多年野心勃勃的李将军，还是远在封地的几位王爷…… 唐狸额边渗出冷汗，随着姬慕白手指的敲击声，他的心脏也快跳出来了。 “城外的兵器以及之前造好的所有兵器都卖给镇北王，私兵分为三批分别卖给戍边李将军和南边的两位异姓王。” 镇北王驻守北边，北边寒洲雪国常常因为缺乏物资侵略北疆，镇北王兵力充足，但缺乏兵器，如今送上门的兵器他肯定会不惜任何代价拿下，趁机狠狠宰他一笔。 私兵的买卖必须谨慎小心，他屯的私兵数量不小，如若全部卖给一位王爷，肯定会引起注意，还是分开卖，为了彼此的利益，大家都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南边靠近海国，海国富庶，那两位王爷在封地常年揽财，不缺钱。 姬慕白停下手，房间里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唐狸闻言心如死灰地看向姬慕白。 在跟着姬慕白之前，他是唐家最卑微的家生子，自小被培养成家中少爷的替身，成日里替少爷背锅挨打，以后说不定还会为少爷死，他的人生看不到任何希望和未来。 直到姬慕白那夜一人血洗唐家，他提着一把长剑浑身浴血，活像个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但唐狸却觉得那是一个战神，是能主宰自己命运的强者。 姬慕白很强，他想做自己想变强想主宰自己命运，所以当姬慕白提剑即将砍下他的头颅时，他以性命起誓愿意跟随姬慕白，他想择强主干一番大事业。 眼看着主子越来越强大，羽翼逐渐丰满，很快就能夺取凤军杀死皇后，甚至可以逼宫登帝…… 偏偏出现了一个宫女，皇后一朝之间被废，死在主子手里。 主子不想着篡位，居然抛弃了一切出宫，现在还想把私兵和武器卖掉，那些可都是主子这些年一点一点亲手打拼下来的！ “还有……” 姬慕白突然出声，唐狸以为他改变了主意，眼里重新燃起希望，他就知道主子不是那种安于享乐的人，主子会带着他做出一番大事业的！ “去谈价格的时候记得往高了喊。” 咔嘣一声，唐狸的心碎了，他还不死心接着劝道：“主子，如今皇后已死，我们应该趁机拿下凤军，加上我们已有的私兵，逼迫皇帝让位也未尝不可，届时主子便可成为这中州大越最尊贵的帝王，望主子三思！” 唐狸一边说一边将头磕的响亮，姬慕白只淡淡瞥了他一眼，眨眼间唐狸腰间的刀已经横在了他的脖子上。 “听话，或是死。”姬慕白每说一个字，刀就深入一分。 皮肤被刀身划破，唐狸俯首沉声道：“谨遵主子吩咐。” 长刀被姬慕白扔在地上发出清脆的撞击声，唐狸的身子止不住地颤抖，刚才他清楚地感受到自己被杀意包裹，死亡离自己只有一步之遥。 主子没变，依旧杀人如麻，他的决定无人可以置喙。 唐狸捡起刀弯腰行礼，然后悄然离开房间去办事。 “你的下属都知道你应该逼宫弑父登帝，你若是当了皇帝便再不会缺钱，想给自己和那个祁欢买几身衣裳都可以，权力和财富你都握在手中，不比跟着祁欢四处流浪好？” 魔尊舔了舔上牙，他摩擦着手指有些怀念杀人的感觉了，当初他逼宫弑父的时候，杀了好多人。 就提着一把剑，因为看不见，所以每杀死一个人就听见一个心跳声消失，那种快感…… 魔尊感觉到自己的血液都在因为想要杀人而颤栗。 识海里魔气翻涌，姬慕白对着镜子看见满身黑气的自己不禁皱起眉头，他当即屈膝打坐运转心法。 人界灵气稀薄，很难压制住魔尊暴走的魔气。 姬慕白双手掐诀干脆进入识海，他和魔尊面对面相顾无言。 对方外溢的魔气疯狂地扑向他，姬慕白厌恶地躲开，可魔气就是冲着姬慕白不放。 魔尊看着费尽心思想要避开魔气的姬慕白露出一个轻蔑的讥笑，“别费力了，我们生来恶骨，魔气亲近我们，修魔能让我们变得更强大，你应该和本尊一样。” 最初遇见神女的魔尊，也是跟着神女炼化灵气修仙道，但就那么一次偶然的机会，他在三界交界处感应到了一丝魔气，仅仅一丝魔气便让他修为暴涨。 那时他彻底明白，自己生来杀人无数，嗜血如魔，在人间就是残忍无道的暴君，在修仙界他也应该是人人都惧怕的魔尊！ “老东西见识短浅，你要知道这个世上没有应该！”姬慕白双手合十，随即十指飞快跳动捏出数个仙诀将魔气打散。 他挥挥袖一脸云淡风轻，仿佛刚才的举动易如反掌。 魔气被打散，魔尊第一次正视姬慕白，他邪魅一笑：“有趣。” 姬慕白瞧见魔尊的表情，突然想起祁欢曾经给他讲过的霸总文学…… 眼前的老东西真是油腻到没边了，他闭上眼，真不想承认这个油腻的老东西是未来的他。 简直没眼看！ “小白，你睡了吗？” 祁欢站在外面轻轻敲响房门，她没法睡觉想出去转转，但碎银在姬慕白那，希望姬慕白还没睡，她拿了银子好出去逛逛。 识海里两人听到动静，都飞快冲出识海想要占据身体的使用权。 姬慕白因为刚才透支灵力驱散魔气慢了一步，魔尊已经控制着他身体跑去开门。 “老东西，你给我滚回来！”姬慕白握紧拳头，指关节发出脆响。 魔尊故意无视姬慕白，他一边开门一边盘算着，待会儿他就当着祁欢的面随机挑选几十几百个幸运路人杀死，不知道祁欢会不会被那血腥场面吓死？ 之前祁欢骂他丑，罚他道歉，拿扫帚打他……这些他可都还记着呢！ 第二十三章 只有摊主受伤的世界达成 - 拿了救赎剧本的我只想摆烂 - 橙子干 魔尊打开门上下打量了祁欢一眼，今天他就要把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蠢丫头吓死！ “行了，我自己出去，你一夜没睡好好休息，我待会儿回来给你带好吃的。”祁欢眼疾手快地取下魔尊腰间的荷包。 她顺手把对方推回房间，魔尊哪能乖乖听话留在房间里，他伸手想要拦住祁欢。 祁欢转过身把房门一带，没听见房门清脆的合上声，反而听到了一声闷哼，她迟疑地回头看了一眼。 “噗……哈哈！” 魔尊的左手被房门夹到，他正用右手捂着左手表情恼火。 虽然很惨，但是真的很好笑，祁欢很不厚道地笑出声，甚至走到魔尊面前一边笑一边安抚他，“怪我，关门的时候没留个心眼。” 魔尊看着自己的手迅速发红，暗骂姬慕白现在的身体太脆弱，这个该死的蠢丫头害他被门夹不说，竟然还嘲笑他！ “你！”魔尊刚想要问祁欢是不是找死，他的手就被祁欢握住放在嘴边吹气。 祁欢呼出的凉气拂过他的手背，魔尊顿了顿愣住。 “呼气吹一吹就不疼了。”祁欢又轻轻揉了揉他受伤的左手，然后把魔尊强行拽到床边，把他推倒。 倒在床上的魔尊老脸一红，他露出一副就知道会是如此的表情。 祁欢和神女那些人果然都是一样的，现在不就暴露真面目了，试图通过亲密的身体接触而让他爱上她，从而被她左右。 魔尊冷哼一声，嘲笑识海里的姬慕白。 躺在床上的魔尊并没有反抗祁欢接下来的动作，他正要通过这一次让姬慕白看清祁欢，可谁知情况逐渐不对劲。 待他反应过来，自己已经被锦被牢牢裹住，他想运用魔气挣开，却被姬慕白控制住了身体，他只能任由祁欢摆布。 “你放开我！”魔尊叱责道。 “小白，你一夜未眠，还是好好休息别折腾了，你看你刚才就是因为没睡好才导致精神萎靡，不然以你的耳力，手怎么会被门夹到？”祁欢拍拍被子。 魔尊无奈地闭了下眼睛，身体被识海里的姬慕白控制，他的意识居然不能完全占据这个身躯。 他往识海里注入魔气试图分散姬慕白的注意力，同时故作可怜地看向祁欢：“姐姐，手受伤了，需要出去看大夫涂药膏。” 祁欢闻言难受地皱起眉毛，语气中是难以隐藏的嫌弃：“男子汉大丈夫，这点小伤还要看大夫，小白你以前可没有这么娇气。” “听话，等你睡醒，手上的红肿就会消散，就像没被门夹过一样。” 话音一落，房门也被无情关上，祁欢轻快的脚步声逐渐远去。 魔尊万万没想到祁欢不仅没有答应带他出去买药，还嫌弃他矫情不是男人。 从未见过她这样的女人！ 不论是他遇见的神女，还是其他时期的姬慕白遇见的那些人，无一不是把他当作心头肉一般呵护，哪怕他已经是残忍无道高高在上的魔尊，那些人依旧忍着惧意试图保护他爱他。 这个祁欢遇见的是最弱小的他，明明有最好的机会去怜爱他，让他感动甚至爱上她，可她偏生不那么做。 这个祁欢不按套路出牌，莫非是因为那个神秘组织的授意？他们又有新策略来试图改变他了？ 魔尊眼色森然，握紧的拳头嘎嘣作响，不小心牵扯到刚才的夹伤，他痛呼一声干脆蹿回识海把身体还给姬慕白。 “你这废物身躯如同垃圾一般，区区一扇门就能夹伤你，要知道本尊自己的身躯可是刀枪不入，不惧水火!” 姬慕白重新掌握身躯，他看了眼自己微红的手掌眼神一暗，姐姐刚才给他吹气呼呼了，都怪老东西，他都没能亲身感受到。 “老东西连一扇门都躲不过，谁是废物谁心里清楚，毕竟我自己可从来没被门夹过。”姬慕白冷着声音嘲讽道。 云绣坊 祁欢专门排长队买了五芳斋的如意糕给芸娘送来，芸娘接过糕点，“无事献殷勤，祁小姐可是有求于我？” 就喜欢芸娘这样开门见山的人，祁欢拉着芸娘的手套近乎：“确实有求于芸娘，这糕点不过是讨芸娘欢心的，若芸娘相助，必然还有重谢。” 祁欢说完从袖中取出几张银票放在芸娘手上，芸娘瞅了一眼银票的数额满意一笑。 她把糕点递给伙计，随即握住祁欢的手语气亲密：“哪里的话，昨夜我就与妹妹一见如故，妹妹有求于我，我哪有不答应的道理。” 钱到位了都好说，刚才还是祁小姐，这会儿就成了一见如故的姐妹了。 祁欢点头，她莞尔道：“芸娘也知道，我与弟弟初到京城，不曾想包袱无意间被贼人偷了去，出行的路引都在包袱里，这下如何是好？我与弟弟过几日还要离京去南方探亲呢！” 昨夜芸娘与祁欢交谈后，芸娘便知晓祁欢是宫中逃出来的宫女，她估摸着姬慕白也是宫中逃出来的小侍卫，如今两人谎称姐弟想要离京，但没有证明身份的路引无法出京。 祁欢这般说辞不过是面上话，芸娘了然一笑，托个关系办两份路引对她而言不是难事。 “这贼人当真可恨，妹妹放心，我在官衙有些门路，为你们姐弟二人办个路引小事一桩，只不过官衙那边还需再打点打点。” 芸娘朝着祁欢伸出手比了个数，祁欢果断从袖中又取出几张银票递给芸娘，钱能解决的问题都不是事儿，只要芸娘答应了就好。 两人客套一阵后，祁欢如释重负地走出云绣坊，她抬头看了眼日头，正挂在正中央，该回去给小白准备午饭了。 【小暴君就在你前方第三个摊子后面躲着呢。】 “……很合理，他也不是能耐得住性子蹲在客栈的人。”祁欢想起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姬慕白刚瞎就能在皇宫健步如飞。 如今在京城街道里顺利行走也不奇怪。 只是，姬慕白看不见，是如何确定她在哪的？总不能是凭借奇葩的耳力和嗅觉吧，祁欢自觉身上没有什么奇怪独特的味道。 摊子旁露出了一片青绿衣角，祁欢正缓步走向姬慕白，目光却被一旁的商贩大哥吸引。 “姑娘，看看我这儿的面具，傩神面具驱邪纳吉，除灾呈祥，颜色还艳丽好看，要不买一个？” 祁欢扫过架子上的面具，造型大胆诡异，用色艳丽皆是大红深黑搭配，颇有一种凶猛狰狞的美感。 她看着都有些害怕，于是她果断买下了自己觉得最可怕的面具并戴在了自己脸上。 祁欢悄声走到第三个摊子那，猛地跳到姬慕白面前大呵一声。 目睹一切，亲眼看见祁欢买面具并打算吓他的姬慕白：“……”也许我应该被吓到？ 魔尊：“……”无聊的蠢丫头。 祁欢：“……”忘记小白看不见了，这个面具没有意义，钱白花了。 502：【……】好蠢，居然拿鬼面具吓唬瞎子。 认真摆摊的摊主猝不及防：“啊啊啊啊！小姑娘青天白日的怎么吓人呢！” 第二十四章 古代也要考驾照 - 拿了救赎剧本的我只想摆烂 - 橙子干 晌午正是饭点，京城里的酒楼饭店都坐满了客人。 祁欢带着姬慕白在街上走了许久才找到有空座的酒楼，两人在角落里找到位置坐下。 点了几道招牌菜后，祁欢把面具扔在桌上表情恹恹的，闻不到尝不到却能看到，真是世上最可怕的刑罚。 就像诅咒别人吃泡面没有调料包一样恶毒。 姬慕白还是头一次在祁欢脸上看见如此失落的表情，她以往都是笑嘻嘻的，似乎没有什么事情值得她难过失望。 饭菜上桌的那一刻，祁欢的眼睛短暂地亮了一瞬，但很快熄灭。 她夹起一筷子菜放进嘴里，表情越发难看起来，随便吃了两口之后就放下了筷子。 “小白，快吃饭，可不能浪费粮食。”祁欢像以前一样用筷子敲击瓷盘告诉他每一道菜在哪个位置。 姬慕白有些怀疑地夹了一块鸡肉，祁欢吃了两口便不吃了，表情很明显不喜欢这些饭菜，她那么重口味都嫌难吃，这菜得难吃成什么样啊？ 入口后，不是想象中的难以下咽，反而很好吃，鸡肉鲜嫩爽滑，咸香肉松细嫩流汁，比起祁欢之前自己做的饭菜好吃百倍。 “姐姐为何不吃？”姬慕白问道。 祁欢感觉到自己的心脏被一道冷箭刺穿，是她不想吃吗？ 再好吃的饭菜食之无味，如同嚼蜡，吃了也是浪费，舌头都觉得委屈。 “我早上吃过了，你吃吧。” 祁欢面不改色地撒谎，姬慕白将她的神情尽收眼底，明明她的眼睛都快钻进饭菜里了，却不吃…… “不是她不想吃，蠢丫头没有五味。”魔尊在识海里瞟了一眼就知道是为何，“早就说过她是个死人。” 姬慕白闻言怔住，但很快就恢复正常，他面上平静继续吃饭，却在识海里和魔尊聊了起来。 他以前因为祁欢的呼吸心跳不变怀疑过祁欢，在祁欢承认自己是死人的时候，他相信了她的说辞。 后来老东西也屡次提起祁欢是个死人，说明祁欢确实没有骗他。 但在老东西的记忆里，那些被老东西称作和祁欢是一样的人，他们就有生命，而且分明与常人无异。 那为何祁欢身上只有永恒不变的心跳呼吸，连五味都不能拥有？ 魔尊回忆起之前的那些人，他猜测道：“我看过那些人的灵魂，她们与身体并不相符，像是把灵魂放进了一个捏造的新身体里。蠢丫头的灵魂与身体非常契合，更像是一个被复活的死人，只不过没有完全复活。” 活了上万年的魔尊猜测的与真相八九不离十，姬慕白听后觉得有几分道理，老东西没理由骗他。 没想到祁欢根本没有五味，难怪之前的饭菜咸淡总是过轻或过重。 姬慕白的识海里无端起风，魔尊站在那无边的识海里静看着风起云涌，那种酸胀的感觉再度出现，他沉默着闭上眼睛。 饭后，祁欢和姬慕白回客栈取走包袱，并退掉房间拿回了押金。 杏花巷 祁欢在这条巷子里租下了一间小宅子，一进院落有两间房一间厨房和一间主厅，两人住完全够了。 院里有一棵高大的胡桃树，枝干粗壮生的高大，夏日里坐在下面乘凉再舒服不过了。 “小白，我们暂时先在这里住下，估摸一月后我们可以出发去南方，南边海国一定很美，我还没见过大海呢！” 祁欢已经恢复了以往欢快的模样，她搬出木椅放在树下，两人坐在树下，她叽叽喳喳地说着未来是如何安排的，他们接下来会去哪里玩乐…… 姬慕白静静地望着她，听她说话。 十年来，他一直被皇后安排着人生，今天杀死这个朝臣，明日抄了那位将军的家……类似于这样的安排让他渐渐麻木，只有在杀人的时候，感受到生命的消逝和鲜血的喷涌才会让他兴奋激动，仿佛自己还活着。 现在，他被祁欢安排着未来，今天做些什么，明天打算去哪里玩……那些明明很普通平常的事情，在她口中说出却像是添加了一层绚丽的色彩，让那些平平无奇的生活有趣起来了，他甚至期待着未来。 “如果顺利的话，冬天我们就在海边度过，待到明年夏季热起来之前，我们赶到北方，去寒洲雪国避暑，去看银装素裹白雪皑皑，我们还可以堆雪人打雪仗！” 祁欢站起来在院子里蹦蹦跳跳的，她弯着眉眼笑容灿烂，回眸看向姬慕白：“小白，你觉得怎么样？若是你有别的想法可以说出来的。” 那样明媚灿烂的笑容，姬慕白心头最柔软的地方似乎都被那明媚的笑容照耀到，他点头应声，“都听姐姐的。” “小白真乖，那你下午就呆在院子里不许乱跑哦。”祁欢跑进房间取出一个九连环递给姬慕白，“玩这个你不会无聊，你若是在我回来之前能解开这个九连环，我就让你弹一下脑袋。” 院门被关上，姬慕白望着手中的九连环竟真的认真解起来。 “姬慕白，你不追上去看祁欢究竟在背着你做什么，反而真在这听她的话玩这个稚童都不屑的玩具！”魔尊恨铁不成钢。 姬慕白对他的话置若罔闻，他不需要时刻盯着祁欢，祁欢回来后会一字不落抑扬顿挫地把她的见闻都讲给他听的。 而且，这个九连环他以前只见别人玩过，这是他的第一个玩具，也是祁欢送给他的第一个玩具，他想解开这个九连环。 * 耳边马蹄声不断，灰尘一阵一阵地被激起，祁欢灰头土脸地站在马场里。 “小姑娘，你练这匹红马，小红马性格温顺，不会把你颠下来的。”一个灰衣男子牵着马走到祁欢身边把缰绳递给她，“我刚才讲的都记住了吧？” 祁欢接过缰绳对着灰衣男子道谢：“放心吧李叔，我都记住了！” 她接过缰绳按照李叔讲的站在小红马左侧肩膀前，她面向马的斜后方，左手抓住缰绳和马鬃，右手抓过马镫。 稳住身体不要慌，祁欢右脚点地起跳，同时左腿蹬住马镫转体上马，成功坐在了马背上。 李叔站在一旁看着她潇洒利落的动作夸道：“虽说你是我见过的第一位来学骑马驾马车的小姑娘，但你现在做的已经比一些男子好了。” 祁欢腼腆地笑了笑，她端坐在马背上挺直腰杆，轻轻拍了拍马背然后扯动缰绳慢慢在马场上走了起来。 先学着让骑马慢走，然后再策马狂奔，最后学驾马车。 游遍人界大陆，她和姬慕白总不能走着去吧。 姬慕白如今看不见，他们二人不可能骑马出行，所以她得买马车，学驾马车，才能带着姬慕白走遍中州。 学习驾马车需要时间，祁欢以前没骑过马需要耗费更多时间，所以她干脆租了一处小宅子，希望自己能在一个月内学会驾马车。 祁欢骑在马上心中有些紧张，没想到在古代还要考驾照，想起自己大一的时候顶着烈日学车的日子，她就难过。 现在学骑马也一样，古代的驾照也不简单，有五个科目要考！ 科目一鸣和鸾，相当于离合油门的控制。 科目二逐水曲，相当于S弯。 科目三过军表，相当于绕桩和倒车入库。 科目四舞交衢，相当于现代考科目三上路。 科目五逐禽左，是考战场应对，她只是要在路上驾马车，这一项考官也不会对她要求太高。 驾马车也要注意交通规则，要是超速或者伤人，她搞不好还会去挨板子。 “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驾照我都考到手了，区区架个马车不会很难的。”祁欢安慰自己，继续小心认真地练习骑马。 【从没见过你这样的赎罪者了，不想着搞定小暴君，居然来考驾照了！】502吐槽道。 祁欢已经逐渐掌握骑马的诀窍，她牵起缰绳轻呼一声，骑着马在场上跑起来。 她的衣摆被风吹起猎猎作响。 “我祁欢就要策马奔腾，轰轰烈烈，如风一般自由！” 第二十五章 魔尊的胜负欲和嫉妒心 - 拿了救赎剧本的我只想摆烂 - 橙子干 杏花巷 一道惊讶的女声惊起枝头小憩的雀鸟。 “小白，你居然解开了！”祁欢看着姬慕白手上成功解开的九连环目瞪口呆。 这玩意儿虽说是小孩玩具，但是小白看不见还能只用半天就解开，这也太厉害了。 祁欢一双眼睛亮晶晶地看着姬慕白，眼中满是佩服。 姬慕白心虚地闭上眼睛，因为这九连环解开的也不算顺利，花费了很长时间。 第一次玩九连环，他一开始并不清楚是怎么操作的，折腾了半个时辰都没搞明白，老东西看着眼馋也参与进来。 两人一下午什么也没干，就对着九连环费尽心机。 一个魔尊，一个小暴君竟差点败给一个稚童玩具。 有几次姬慕白马上都要摸出门道了，老东西强行占据他的身体在那自顾自地解九连环，结果帮了倒忙，害得姬慕白不得不重头再盘一遍。 “本尊上万年来都未曾玩过这种东西，费点劲很正常。”魔尊强行挽尊。 姬慕白打断魔尊，他认为如果没有老东西帮倒忙，他肯定能更快解开。 “小白你第一次玩这个，一下午就成功解开合上真的很厉害，我小时候玩这个，看着解说都没玩明白。” 祁欢至今记得自己当初解不开九连环甚至还走了回头路，导致越绕越复杂，她气急败坏地把九连环扔在了角落，并表示自己这辈子都不会再碰。 她就是这样的人，遇见困难睡大觉。 原以为姬慕白看不见，还是第一次玩九连环，肯定玩不明白，到底是她低估了姬慕白的能力。 被祁欢夸了，姬慕白面上露出骄傲的神色，就连识海里的魔尊都飘飘然地得意起来，他们果然是天才。 “不过，我家乡有人更厉害，只用不到半盏茶的功夫就能解开。小白你是第一次玩，多玩几次熟悉熟悉，肯定能更快！”祁欢故意说道。 九连环最是考验耐心，若是姬慕白能沉下心一遍又一遍拆解，不停思考最优方案，那他想要杀人而躁动的那颗心就会慢慢沉静下来。 每一次更快地解开，都会让他倍有成就感，这种快感可是杀人无法代替的。 类似于她高中能解开最后一道数学大题一样有成就感，是能和全校同学都吹一遍的程度。 这样一来，小白肯定不会变成杀人取乐的暴君。 果不其然，祁欢在姬慕白脸上看到了跃跃欲试的表情，她不知道的是姬慕白识海里的魔尊也摩拳擦掌迫不及待地想要试试更快地解开九连环。 【我之前玩九连环的最快纪录是四分钟，只比吉尼斯世界纪录慢了三秒。】 502冷不丁冒出来，祁欢吓了一跳，她无奈地笑道：“你怎么还有胜负欲了？” 饭后，两人坐在树下，祁欢拿着蒲扇给自己扇风，偶尔还给姬慕白扇一扇。 她望着天上月明星稀，将自己下午在马场学习骑马的事情讲给姬慕白听。 祁欢很喜欢和姬慕白聊天，和他分享日常生活的感觉很好。 因为姬慕白从来不会露出不耐烦的表情，他都会很认真地听她说话。 她不知道502口中的暴君为什么会那么认真地听她讲话，但是姬慕白的真诚她感受到了。 正如姬慕白也能感受到祁欢的真诚一样。 “也不知道蠢丫头那些口水话有什么意思，你至于听的那么认真吗？”魔尊的语气充满了嫌弃。 姬慕白也不知道原因，只是每次祁欢兴冲冲地跑到他面前，叽里呱啦地开始说起她一天的见闻时，他仿佛也被祁欢的欢乐感染，听她说话就好像在疗愈自己。 很舒服很轻松，而且祁欢总能把无趣的事情讲的跌宕起伏充满趣味。 从第一次见面起，祁欢在他面前就是真实的，她从未隐藏过自己的情绪，她将自己觉得有趣的事情分享给他，他能感受到祁欢想传递给他的真诚的快乐。 识海里 本被乌云遮盖的半边天突然亮起来，阳光快要冲破云层，射出一道道灿烂的金柱。 这一幕刺痛了魔尊的双眼，他喃喃道：“你还真是让本尊有些嫉妒。” 识海象征着一个人的内心世界，即是他本人的一个映射。 以往的姬慕白识海里暗无天日，成日里狂风暴雨电闪雷鸣，鲜有平静的时光。 如今的姬慕白识海里散去了半边乌云，一直是平静无波，也就前几日起风了。 魔尊抬头望着那灿烂的阳光，即便现在的太阳还被云层遮盖，但看得出来，那些云层很快就会被太阳驱散。 遇见祁欢的姬慕白，真是让人嫉妒。 魔尊彻底承认自己嫉妒姬慕白，之前心底那些酸胀的感情被他故意忽视，可看着那明媚的阳光，情绪彻底爆发，藏不住也骗不了自己了。 睡觉前，祁欢飞快溜进房间却被姬慕白喊住。 “姐姐，脑瓜崩还没弹呢。” 祁欢的脚步硬生生停下，她郁闷地转身：“还以为混过去了。” 姬慕白靠近祁欢，伸出手放在祁欢额头前，却迟迟不下手。 祁欢都等急了，要弹就快点，这样一直放在她脑袋前面实在是搞人心态。 只见姬慕白收回手学着祁欢平时弹他的模样，将手指放在嘴边哈气，然后重重弹了祁欢一下。 “用姐姐的方法弹脑瓜崩，果然威力都不一样。”姬慕白看着祁欢吃瘪的表情心中暗爽。 祁欢揉了揉脑袋凶狠地瞪着姬慕白，这家伙竟然偷师学艺，她下次一定要把姬慕白脑袋弹个坑出来！ 门砰的一声关上，姬慕白吃了一嘴凉风，随后心满意足地回房睡觉了。 …… 接下来的时光，姬慕白都是在院子里静静地研究九连环，祁欢也会给他带一些新的机关玩具给他解闷儿。 只是老东西最近一直沉默地呆在识海里玩着另一个九连环，许久不曾出来说话倒是稀奇。 星霜荏苒，半月一晃而过。 太阳刚落山，只听“咔哒”一声，姬慕白放下手中的九连环，还未开口就被识海里的魔尊打断，“姬慕白，本尊比你快。” 半盏茶，姬慕白刚才只用了半盏茶就将九连环解开合上了，没想到老东西比他快上了那么一息。 “你活了那么久，若还比我慢也太丢人了。”姬慕白面无表情地损他。 魔尊放下九连环冷哼一声，云层透出来的一缕阳光将他的身子照得暖洋洋的，他心中越发烦躁。 这几日他疯狂练习九连环就是想比姬慕白更快完成，他为什么着急地想要证明自己比姬慕白强呢？ 熟悉的脚步声逐渐靠近，祁欢还未进来，话已经到了姬慕白耳边。 “小白，我回来啦！” 姬慕白放下手头的东西站起身，满眼期待地望向院门，他迫切地想要告诉祁欢自己能在半盏茶内解开九连环了。 “轰隆隆！” 识海里突然响雷，漫天乌云黑沉沉地压下来，风声呼啸，长久的平静在一瞬间被打破。 这样糟糕混乱充满怒意的识海才是魔尊熟悉的地方。 这才对啊，他的识海就是如此，其他姬慕白也是如此，谁也不能例外，不该例外！ 他好奇地看向外面，究竟发生了什么让姬慕白变回了他熟悉的模样。 “姐姐？” 姬慕白的声音在发颤，站在院门前的祁欢脏兮兮的，袖口肩膀衣角多处擦破，有几处甚至带着血迹，脸上还有擦伤，早晨辛辛苦苦编的发髻也散了。 他恨不得立马冲上去问问祁欢发生了什么，为什么明明受伤了还摆着一副高兴的表情。 祁欢走一步便无声地张嘴痛呼，龇牙咧嘴地走到姬慕白面前，她若无其事地说道：“今天可真是烈日炎炎似火烧，热出一身汗，我先去沐浴换身衣服。” 目送祁欢进房间，直到房门关上，姬慕白也没有收回视线。 祁欢为什么说谎骗他？为什么不告诉他她受伤了！ “怎么，接受不了隐瞒和欺骗？人都如此，蠢丫头更是如此，她本就是带着目的接近你的，你忘了？”魔尊煽风点火。 第二十六章 冷冷的冰雨在脸上胡乱的拍 - 拿了救赎剧本的我只想摆烂 - 橙子干 房间里祁欢小心翼翼地脱下衣服，生怕扯到伤口，其他地方还好，只是膝盖处擦伤比较严重，伤口结痂和衣服粘在了一起。 她轻轻将衣服扯下来，忍着疼开始擦洗伤口。 【你为什么不告诉小暴君你受伤了？】 祁欢闻言竟笑出声，她知道502打的什么主意，想让她对着姬慕白哭惨博取同情和怜爱呗。 “因为没有必要。” 这世上不会有感同身受，伤口只有在自己身上才会疼，告诉别人向别人诉苦没有任何意义，伤口不会因此愈合得更快。 【你还有这觉悟？】 祁欢轻笑，她语气平淡：“阅历嘛，我虽然不多但还是有点的。” 十八岁的那年暑假，她骑着共享单车被一辆汽车恶意别车，导致穿着短裤短袖的她连人带车一起翻了。 汽车早跑了，路边行人皆是冷漠地看着，没人上来帮她，甚至有人在笑话她。 她摔得很惨，胳膊膝盖大腿上全是淤青和擦伤，疼到根本爬不起来。 幸好路上没什么车，她干脆就躺在地上哭，直到感觉身体好了些，自己默默爬起来推着车子离开。 回家后告诉了父母向他们哭诉，那是她这辈子最愚蠢的决定。 父母早在她高一的时候就离婚了，他们看见她的伤口只会借此责怪数落对方的不是，然后开始争吵，顺便教训她为什么不看路。 所以啊，这种事情自己一个人默默消化就好了，陌生人不会同情你，亲如父母也只是拿她的伤口去攻击对方罢了。 伤口会自己愈合的，不要哭着向别人求同情让自己难堪。 【还疼吗，要不要买点止痛药？我可以让你赊账。】 “……”祁欢翻了个白眼，502这时候还不忘推销自己的商城，“谢谢你，不用。” 这点小伤，没几天自己就长好了。 处理好伤口，祁欢顾忌身上伤口只穿着白色的里衣就走出门，反正小白看不见，院子里又没外人。 听见开门声，姬慕白望向祁欢，心跳猛地漏了一拍，他耳根悄然染红。 “小白，愣在那干嘛，过来坐！” 祁欢在院子里的树下坐着，她只穿着里衣，还将衣袖和裤腿都高高地挽起来，露出大片雪白的肌肤，衬得那些伤口更加猩红可怖。 姬慕白低头垂着眼眸不敢乱看，但视线总是忍不住落在她的伤口上。 “姐姐今日做什么去了？”他坐在祁欢身边，有些紧张地等待祁欢的答案。 “我今日还和以往一样，上午去云绣坊卖了几套衣服样式，午后就去马场学驾马车……” 不打算告诉他实话吗？祁欢的回答让姬慕白的心逐渐沉入谷底。 魔尊趁机跑出来挑事，“她还骗你呢，看她那样也不可能是摔出来的，多半是和人打架了。” “今天最精彩的是，我和人打架了！还打赢了！” “……”魔尊的脸再次被祁欢打响。 看到姬慕白愣住，祁欢得意一笑，眉飞色舞地讲起自己打架的详细过程：“傍晚有人在马场闹事打伤了李婶儿，李叔李婶儿你知道的，我和你说过。” “本来李婶儿是来给李叔送饭的，没想到有位大哥考察了四次成绩都不过关，被罚取消资格了。他不反思自己，居然怪李叔教的不好，跑到马场闹事。” “他动手打李叔，因为马场的规矩李叔不好还手，怕以后没人找他学习驾马车，为了养家糊口李叔只能忍着，想着那位大哥出完气也就过去了。” “但李婶儿哪能看自己丈夫被打，她护着李叔，结果那大哥居然对李婶儿下手！打人本就不对，而且他还是将自己的错怪在旁人头上，以此为借口动手打人。在他打李婶儿的时候，我一肚子火直接噌儿一下的全冒上来了，接下来你猜怎么着？” 姬慕白边听边点头，祁欢突然停下让他猜测事情的发展，看着祁欢身上的伤还有脸上的擦伤，想来战况激烈，吃了不少亏。 他苦笑着摇头，祁欢接着说道：“我一个箭步冲上去，跳起来飞身过去给了他一脚，接着使出一套旋风拳法打到他爬都爬不起来。” 祁欢讲的天花乱坠，比姬慕白听到的话本子里那些夸张的江湖侠客还要厉害。 如果他没看到伤痕累累的祁欢，只怕听她那么精彩的描述根本不会怀疑祁欢在说谎。 【你说的比唱的好听，要不是李叔和其他人迅速把你们拉开，我估计你今天应该爬着回来。】 祁欢装作没听见，她不管，反正那男的确实被她踹翻了，鼻子也被她打出血了，伤的比她严重，她就是赢了。 惨胜也是胜。 “姐姐没受伤吧？”姬慕白明知故问。 “当然没有。”祁欢脱口而出。 姬慕白顿时心中五味杂陈，不知道说什么好，只听见祁欢的语气得意洋洋，似乎很高兴的模样。 可他能看见啊，她身上的伤青青紫紫好几处，脸上的笑容也因为牵扯到伤口疼的五官乱飞。 “看吧，她还在骗你。”魔尊觉得自己找回了场子，脸突然就不疼了。 姬慕白闻言只恨自己先骗了她，他能看见却故意装瞎，哪怕如今看见了祁欢受伤，他都不能上前关心。 他知道李叔教导祁欢骑马驾车，知道李婶儿时常会给祁欢带好吃的。祁欢常与他提起他们，祁欢为他们出头就像当初九皇子为难他的时候，她替他解围一样。 她为什么总是为了别人而让自己受伤？ 识海里忽然下起大雨，魔尊无处可躲被淋成了落汤鸡，他咬牙看着这瓢泼大雨只觉得五雷轰顶。 姬慕白他在难过什么！ 数万年来，魔尊从未伤心过，别的姬慕白也没有，他们以杀戮为乐，麻木且冰冷地活着。 可是这个姬慕白却在因为别人伤心难过，在识海里无声地下雨，他们这样的人怎么会伤心难过，怎么可以伤心难过？ “你有本事当着蠢丫头的面哭出来啊，在识海里下雨算什么！” 魔尊只是一道灵体寄居在姬慕白识海里，根本避不开这雨，冷冷的冰雨在脸上胡乱地拍，他像一条丧家犬似的孤独地站在雨里。 魔尊的话成功给了姬慕白思路，只见他微微皱眉眼中含泪，抬眸看向祁欢，声音微颤：“还疼吗，姐姐？” 姬慕白抬手轻轻抚过祁欢脸颊，他小心地避开伤口。 “……”祁欢目瞪口呆，惊讶到失语。 【不会吧不会吧，小暴君能看见啦！】502代替祁欢出声，他双手捂脸在祁欢脑海里呐喊。 “502，重点是这个吗，分明是他要哭了才更吓人好吧！”祁欢心中疯狂吐槽。 姬慕白以前不是这样的啊，就算偶尔有些茶里茶气的，但也只是故作可怜姿态罢了，从来没有哭过啊！ 第二十七章 他为她难过，她为他喜悦 - 拿了救赎剧本的我只想摆烂 - 橙子干 少年蹲在祁欢面前微微仰头，本是一双清冽入骨的眼眸，此刻却红着眼尾，泪水一滴一滴落下，将祁欢的心砸的慌乱不已，她手忙脚乱地擦去姬慕白脸上的泪水。 “你别哭啊，我求你了，你别哭好不好？”祁欢哪里见过男孩子在她面前哭的这么惨，她完全应付不了。 姬慕白哭成这个样子，会让她觉得自己是个罪不可恕的负心汉，这算什么事儿啊！ 见姬慕白盯着自己身上的伤口，祁欢总算明白他是在给她哭疼，她拍着胸脯说道：“我不疼，这些伤口都是看着吓人，我一点儿感觉都没有，不哭了嗷。” 怎么会不疼，他亲眼看见祁欢疼的呲牙咧嘴，抱着腿不停吹气就是为了让自己好受一点。 “姐姐，我给你吹吹，呼一呼就不疼了。”姬慕白想起祁欢之前给老东西被门夹了的手吹气，想要给祁欢也吹一吹。 “我这么多伤口，你得吹到什么时候。” 祁欢正要拒绝，姬慕白已经直起腰凑在祁欢面前对着她的脸轻轻呼出一口气，祁欢脑子嗡的一下一片空白，只觉得脸上痒痒的。 “小祁啊，你今儿给我们夫妻俩帮忙，我们还没好好谢谢你，给你带了些……药……” 李叔李婶儿见宅门没有拴上便直接推门，青葱的胡桃树下两道身影依偎在一起，少年凑在姑娘脸旁，只穿了里衣的姑娘露出雪白的肌肤。 两人见状立马退到门外，李叔躲得老远，李婶儿伸长手臂把篮子放进去说道：“这篮子里有药酒，还有婶子做的一些吃的，你趁热……算了，回头热一热再吃。” 李婶儿说完就把宅门合上，只听见两人脚步飞快逃离了这里。 两人走到巷口才慢下脚步，李婶儿责怪李叔，“都赖你，我说了要敲门你不听，非要推门害人家好事！” 李叔自知理亏但还是下意识地为自己辩解：“小祁只说自己有个弟弟，我哪知道是情弟弟啊！” 听说祁欢打架受伤专程带了大夫来的芸娘刚走到巷口，在听见李叔李婶儿的对话后，默默带着大夫回去了。 …… 因为李叔李婶儿的打断，祁欢和姬慕白已经恢复正常距离，但是两人之间的气氛依旧很诡异，暧昧中带着一丝尴尬。 【……】502见状打开自己的小本本，本子上清清楚楚地记着祁欢说过她不会喜欢弟弟。 那她脸红个什么，坐等打脸的那一天。 “……”魔尊在识海里被突如其来的高温差点烫伤。 他恨不得对着姬慕白破口大骂，一边下雨一边升温，姬慕白到底在想些什么！ 祁欢偷偷打量了姬慕白一眼，很好，看起来不会再哭了。 与此同时姬慕白也在偷看祁欢，她到现在都没有因为他装瞎的事情发怒，趁此机会他先认错。 “姐姐，我的毒已经解开了，眼睛可以看见了，对……” 对不起还未说完，就听见祁欢惊喜的声音，“那太好了，果然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小白你能看见实在是太好了！” “可是我骗了你，我早已复明，却装作看不见。”姬慕白望着祁欢，“姐姐，你应该罚我。” 祁欢拍着他的肩膀毫不在意地说：“这有什么好罚的，对我而言你能看见简直是最大的好事，故意装瞎很正常啊，就像我小时候还故意装病逃学一样，这算不了什么。” 姬慕白闻言不禁怔住，他心乱如麻低声问道：“为什么是最大的好事？” “当然是因为你复明后，就可以同我一起赏月赏花，一起看海国一望无际的海，一起看寒洲的漫天飞雪，一起看路途中绝美的风景，春日杨柳依依百花齐放，夏日葱茏树木雨后长虹，秋日红枫似火硕果累累，冬日银装素裹寒梅绽放……” “这世上好多风景好多人好多事，好多有趣的物件和美食，我都希望你能看见。我一直担心，怕路上只有我能看见那些美景，而你看不见只能听我干巴巴地说，这样的话，一路上你会很苦。” 祁欢说起这些的时候披上了月光，皎洁的如同明月，她莞尔一笑，姬慕白便只看得见她了。 “小白，以前你困在皇宫只看过勾心斗角尔虞我诈，还未来得及去看看这世间其他的风景便失明。如今你复明，便是最大的幸事，你会看到很多其他的东西，有皇宫不曾有的风景，有朴实可爱的百姓，也许还会遇见无话不说的朋友……” 而且以后姬慕白也可以独自出去买饭菜，甚至可以自己烧火做饭洗衣洗碗，姬慕白肯定会驾马车，路上她还可以和姬慕白换班……她保姆一般的生活要彻底解放啦！ “哈哈哈……”祁欢放声大笑。 月下，她一身白色里衣穿的还不整齐，却笑颜如花，在院子里开心地转圈手舞足蹈。 【真是没眼看。】502默默切断联系。 “蠢丫头看起来更蠢了。”魔尊面带嫌弃干脆闭上眼睛。 只有一人，痴痴地看着月下起舞的祁欢，他双眼含泪却面带微笑，心上的冰无声融化。 他深知自己最大的幸事不是别的，而是遇见了祁欢。 祁欢转身对上姬慕白的眼睛，两人真正意义上的第一次相视而笑。 怦怦 怦 祁欢的笑颜是夜色里最皎洁的景色，姬慕白的心跳声是这月色里最清晰的响声。 怦怦 怦 姬慕白听到了另一道心跳声，那永恒不变的心跳加快跳动，她在为他喜悦。 风回云断雨初晴，识海里的乌云彻底散去。 空荡的识海里凭空出现了一座普通的小宅子，宅子里的树下有一身影翩然起舞。 姬慕白动心了，甚至因为那个蠢丫头识海都变得澄澈清明。 魔尊对这一认知感到骇然，他甚至觉得满身戾气的自己不该待在这个地方。 【啦啦啦啦～】 502突然在祁欢脑海里唱起歌，他唱完一段后说道：【恭喜恭喜，祁小姐的生命体征已经激活，您失去的身体机能将在一个小时内逐一恢复，祝您赎罪愉快。】 ？ 祁欢一脑袋问号，502已经很久没有用如此官方的语气和她讲话了。 【咳咳，刚才是系统自动回复，与本人无关。】502恢复正常了。 “那按系统的意思，我很快就能闻到味道尝到酸甜苦辣咸，还可以睡觉做梦了！”祁欢激动地又蹦又跳，成功牵扯到伤口，痛得身子一歪。 姬慕白眼疾手快地冲上去扶住祁欢，祁欢乖乖回到树下在藤椅上坐好。 【是的，因为你的举措让小暴君逐渐变好，并在刚才取得了重大突破，所以你算是能在这个世界暂时复活。】582面不改色地说谎。 事实是祁欢的生命值与姬慕白对她的好感值绑定，系统检测到姬慕白对祁欢的好感值达到了喜欢阶段，所以自动激活了相关功能。 根据这一段时间的相处，502决定不告诉祁欢真相，他们自然的相处会有更好的效果。 事情都在朝着好的方向发展，502也觉得心情明媚极了。 祁欢好奇地看向姬慕白：“对了，小白你为什么突然坦白自己能看见呢？” 明明之前都藏着掖着，为什么突然自爆？ 姬慕白垂眸一笑柔声回道：“因为，我想关心你。” 良久的沉默后，祁欢猛地扑进姬慕白怀里拥抱他，她凑在他耳边，“谢谢你。” 502看着相拥的两人，心想祁欢之前说的不对，这世上是有感同身受的，小暴君会为祁欢的受伤难过落泪，祁欢也会为小暴君的复明喜悦起舞…… 第二十八章 阴阳怪气姬慕白 - 拿了救赎剧本的我只想摆烂 - 橙子干 翌日 祁欢翻了个身准备接着睡，但她总觉得有人在看她，半梦半醒间，她睁开一只眼看见床边姬慕白正满眼担忧地望着她。 “握草！”祁欢猛地清醒，她抱着被子坐起来。 “小白，一大清早你这是干嘛！” 祁欢的理智逐渐回笼，她打了个哈欠，昨晚睡的真舒服啊，刚才梦见了什么来着？ “姐姐，已经晌午了。”姬慕白带着委屈的眼神看向祁欢。 祁欢一向起得早，往日天一亮就出门去了，今日竟睡到中午还未醒，他实在担心就直接闯进了祁欢房间。 发现祁欢只是在睡觉，他才放心。 窗外阳光刺眼，祁欢想起自己已经活过来了，很久没睡过觉了所以一觉睡到现在，也难怪姬慕白担心。 少年身上淡淡的皂角清香钻入鼻腔，祁欢舔了舔唇角，她可以尝到味道了，应该出去大吃一顿才对。 “小白，你出去等着，待会儿咱俩去京城最大的酒楼吃饭！姐姐请客！” 全京城最大的酒楼便是以桂花鸭闻名的长兴酒楼，祁欢豪气地出钱包下了楼上的雅间。 包含招牌菜在内祁欢一共点了将近十几道菜，店小二上下打量了祁欢和姬慕白一眼，问道：“这位小姐，我们家的菜量大，您点这么多可是还有别的客人？” 这倒是把祁欢问住了，虽说她许久没吃过美食了，现在感觉自己可以吃下一头牛，但想起自己以前和舍友扯皮是谁点的菜谁吃完的事迹，她果断点头。 “没错，还有客人要来。”祁欢掏出几块碎银递给店小二，“麻烦你跑个腿，去云绣坊请掌柜芸娘，告诉她祁小姐在长兴楼欲请她吃饭道谢。” 本来还想叫上李叔李婶儿的，但这个点儿，只怕李叔都已经吃完饭了。 “好嘞！”店小二接过银子答应的爽快，这云绣坊就在隔壁两条街，不远，真是赚大发了。 三个人肯定能吃完，不会浪费的，祁欢转头看向姬慕白，却不曾想对上一双幽怨的眼眸。 “小白，你……不高兴？”祁欢试探道。 姬慕白垂眸语气淡淡：“姐姐分明说我们一起吃饭，怎的还叫上旁人了。” 阴阳怪气的是怎么回事啊，祁欢给姬慕白倒了杯热茶，解释道：“我不是怕咱俩吃不完会浪费嘛，芸娘与我做生意买了我许多衣服样式，请她吃饭还个人情。” 一刻钟后 菜上齐了，芸娘也正好赶来了，她看着祁欢小花猫一般的脸捂嘴笑了笑，“你还真和人打架了，瞧瞧这脸蛋儿都被划破了。” 说罢芸娘在祁欢身边坐下，她摸着祁欢的脸心疼地吹了吹，然后取出一个药瓶递给祁欢。 “这是玉蓉膏，每日涂一次，以后不会留疤。”芸娘边说边瞧了眼姬慕白，这小子居然瞪她，小小年纪挺会吃醋啊。 她故意当着姬慕白的面打开药瓶，亲自给祁欢上药，“别动，昨日我听说你被打了就想着去给你送药，但在巷口听见了一些话，没好意思去打扰你。” 芸娘的手轻轻抚过她的伤口，祁欢根本没听进去她说了些什么，饭菜的香味勾的她魂儿都飞了，根本无心思考。 刚上完药，祁欢就抱起碗对着两人说道：“吃饭，趁热吃啊。” 芸娘还有东西要给祁欢，但看祁欢吃的正香，干脆也拿起筷子用饭。 长兴楼的饭菜好吃众所周知，但也不至于让祁欢抱着碗不放吧？ 自从拿起筷子，祁欢就没放下过，她吃得快但吃相不难看，看她吃的香，芸娘都比平日多吃了一碗饭。 饭后，桌上的饭菜成功解决完，祁欢幸福地放下筷子摸了摸自己鼓起的肚子，吃饭总是能让她心情愉悦。 姬慕白取出手帕擦去祁欢嘴边的油污，“姐姐，我帮你擦。” 被姬慕白动作吓到的祁欢听他这么说，也不好拒绝只能干笑一声：“谢谢。” 芸娘将两人的表情尽收眼底，她招手唤来门外的伙计，伙计将一个包袱放在桌上，她看向祁欢：“妹妹之前要的东西都在这了，不知妹妹何时离京？” 祁欢打开包袱检查了一遍，确认无误之后，她把包袱放在姬慕白怀里，回道：“明日便走。” 姬慕白复明，而她也在昨日打架之前就已经考完了五个科目，明日一早成绩就会公布，她和姬慕白换着驾马车，三月内应该就可以抵达南边。 “这么急？不多留几日吗？”芸娘拉着祁欢的手有些不舍，祁欢画的那些衣裳样式卖的着实不错，赚了好多银两，这么一棵摇钱树她可真不愿放走。 祁欢拍了拍芸娘的手背，“天下无不散的宴席，以后有缘再见。” 和芸娘道别之后，祁欢和姬慕白走在去马市的路上，姬慕白背着包袱看了看走在前面的祁欢，又看了看自己的手，心中莫名失落起来。 不能牵手了，这就是复明的代价吗？ 好残忍…… “走快点，跟上！”祁欢转头看姬慕白越走越慢，干脆拉着姬慕白的手飞快赶向马市。 牵上了，姐姐的手好软…… “姬慕白！你又在搞什么！”魔尊在识海里看着天一会儿晴一会儿阴，时而升温时而降温，他不死之身也不能这么折腾啊，精神会崩溃的！ 坠入爱河的人简直没救了，魔尊在姬慕白的识海里待不下去了。 他必须找个别的身体寄居，但这个身体要和祁欢姬慕白有密切的关系，不然他还怎么看戏。 距离马市还有一条街，祁欢走不动道了，这里简直是天堂！ 这条街几乎都是卖小动物的，有猎户卖动物皮毛的，他们偶尔逮到小兔子和好看的狐狸，也会卖给一些大户人家，那些千金小姐就喜欢这些小动物养着当宠物。 有卖猫狗的，一些贵族家仆会专门来此为自家小姐公子买些好看的猫狗回去养着玩。 “来看看啊，白狐，赤狐，雪兔……我这都有，买回家扒了皮可以做围脖，不扒皮还可以养着当宠物！” “小姐，要不要看看我这儿的猫，黑猫要不要？辟邪！黄猫怎么样，买回家招财，还有这几只可漂亮啦，看这毛色，金丝虎，踏雪寻梅，金被银床……” 祁欢被毛绒绒吸引根本走不动道，她抱起一只橘猫，小猫奶呼呼的叫声让她根本舍不得放下，祁欢眼里的喜欢都快溢出来了。 “姐姐想养猫？”姬慕白走上前也摸了摸小猫问道。 第二十九章 老东西变狗东西 - 拿了救赎剧本的我只想摆烂 - 橙子干 祁欢点头，大学的时候因为宿舍不可以养小动物，她也没有经济能力去养猫，只能偶尔去猫咖过过瘾。 “那买一只带回家吧。”姬慕白提议。 “本尊命令你们买那只黑猫！”魔尊趾高气扬地吩咐姬慕白。 正巧他不想在姬慕白识海里待着，其他凡人也入不了他的眼。 那只黑猫矜贵地坐在笼子角落高傲地舔着毛，魔尊觉得这很符合他的气质。 就算那只黑猫现在还是一只普通小猫，但他要是占据小猫身体，那只黑猫就会变成世上最残忍强大的黑猫魔尊！ 祁欢和姬慕白并不知道魔尊的中二想法，姬慕白偏不听魔尊的，他就觉得祁欢怀里的那只橘猫不错。 “就买姐姐怀里这只吧？”姬慕白取出荷包准备付钱，却发觉魔尊从他识海里跑了。 “喵喵喵喵！” 笼子里的小黑猫伸出爪子勾住祁欢的衣角，用那双明亮的圆滚滚的眼睛盯着祁欢。 “好可爱。”祁欢放下橘猫伸手摸了摸黑猫脑袋。 “喵喵喵……”还得本尊自己出马，蠢丫头快点付钱！ 魔尊对着祁欢喵喵叫，看那蠢丫头一脸无法自拔的表情，本尊果然魅力十足。 姬慕白打量了黑猫一眼，他冷笑一声掐诀封住自己识海以免老东西以后再闯进来，然后他拉开祁欢：“姐姐，我不喜欢黑猫。” 其实祁欢也没打算买猫，小猫太脆弱而且认主很慢，他们一路颠簸要是小猫跑丢了被其他野兽吃了那可真是罪过。 “小姐，看看我家的狗，看门护院样样好，这牙口这爪子这毛色，你瞧瞧多好看！”一卖狗的看见祁欢没有买猫就立马吆喝起自家的狗。 养条狗也许还能让姬慕白变得更活泼，狗狗最能治愈人心了，而且这种看家犬体格好不易生病，也适合他们带着四处游荡。 “这条狗看着还不错。”祁欢闻声走到那商贩面前看了看。 那狗贩子立马介绍起来：“这是细犬！二郎神知道吧，哮天犬可就是细犬。你瞧我这条细犬，耳薄、下垂、耳尖钝圆。头长而狭窄……” 狗贩子从狗脖子讲到狗趾头，恨不得把这细犬夸上天。 “细犬最忠诚了，知道归家，可以看门护院，陌生人靠近不了，而且嗅觉灵敏，还能捕猎……你买这条细犬回去用处可多，这条才三月大，回去喂几天就熟了。” 细犬爱捕猎，运动需求大，正适合他们，这古代不比现代，没有高速公路，大多都是山林，养条细犬，还能抓山鸡野兔饱腹。 “小白，你觉得这条怎么样？”祁欢指着一条纯黑的细犬问道。 姬慕白回头看了眼急得撞笼子的黑猫，他扬起嘴角点头：“姐姐喜欢我们就养。” “好！”祁欢果断地付了银子。 狗贩子将狗绳递给祁欢，祁欢牵着细犬和姬慕白接着往马市去。 “喵！”魔尊疯狂撞着笼子，这该死的蠢丫头和姬慕白，居然临时变卦，说好买猫结果牵着狗走了！ 他飞出黑猫的身躯直冲姬慕白，结果被弹了出来。 姬慕白看似无意地挥了挥手，实则是在祁欢身上结下仙印。 魔尊没得挑，他咬咬牙看了眼祁欢牵着的狗，一脸嫌弃地冲进了细犬的身体里。 “姐姐，我来牵着吧。”姬慕白见状不动声色地把狗从祁欢手中牵走。 他俯下身子摸了摸狗头，在魔尊未曾适应狗的身躯时，打下仙印让魔尊暂时使不出魔气。 “老东西，自作孽，不可活啊。”姬慕白坏笑。 待魔尊反应过来，他发觉这狗的经脉已经被姬慕白用仙诀堵了个彻底。 他不怒反笑，真不愧是他自己，学仙诀竟然也能掌握的如此之快，居然连他都无法破开。 只可惜就现在这个程度还是很弱，目前的魔尊不过是一道灵识，他的本体没有过来，这只是他一成不到的力量罢了。 夜里 马车停在了院外，院子里拴着一匹马，以及一条细犬。 祁欢端了一碗骨头放在细犬面前，谁知细犬看都不看一眼直接一脚踢翻了碗。 “……这狗瞧不起我还是看不上这骨头？” 姬慕白挑了挑眉，他幽幽地看了眼细犬，心道老东西自然看不上啃骨头，只不过老东西不能瞧不起祁欢。 “不吃就饿着，姐姐，这狗如此不听话，不如我们明天把他退了换一条？”姬慕白恶意满满，这就把老东西彻底丢掉。 祁欢还未开口，就看见细犬乖乖低头啃骨头，只是那眼神不是很服气。 魔尊：你俩给本尊等着！ “可能刚才是不小心踢翻了，你看他现在吃的不是很香吗？”祁欢懒得再跑一趟，狗子嘛教一教就乖了。 姬慕白点头，“那就留着吧，要是不听话可以打。” “汪汪汪！”细犬对着姬慕白呲牙。 看细犬呲牙，祁欢有些害怕，被狗追的记忆浮上脑海，她把姬慕白拉住后退了几步。 “这么凶，要是咬人就坏了，明日还是去换一条乖巧的。” “汪汪汪……呜呜。”魔尊能伸能屈。 姬慕白看老东西这模样，觉得把他留下看笑话也是个乐子，他劝祁欢：“姐姐，这狗还没喂熟，过几日也许就好了，不如先给它起个名字？” 祁欢被细犬那无辜的大眼看到心软，她应声：“我想想。” 名字还没决定好，但夜色已晚，祁欢犯困便回去睡觉了。 留下姬慕白和细犬，空气里弥漫着火药味。 细犬后退弓起身子做出进攻的姿势，姬慕白居高临下地俯视细犬，轻蔑的语气一如魔尊和姬慕白说话时那样。 “老东西变成狗东西了。” “汪汪汪！”魔尊暂时还不能控制细犬说人话，他只能疯狂嚎叫来表达自己的不满。 姬慕白一把抓住细犬的嘴合上，语气冰冷：“不要吵到她！” 嘴被捂上，细犬只能从喉咙里发出警告的低吼。 姬慕白又是几个仙诀甩在细犬身上，他扇了细犬一巴掌。 细犬的本能战胜魔尊的意识，夹着尾巴使劲蹬着腿想要挣脱姬慕白的手。 见状姬慕白满意地松手，细犬立马远离姬慕白缩在树下，可怜地发出呜咽。 “闭嘴！”姬慕白道。 细犬抬起两只瓜子放在嘴巴上，身子微微颤抖。 姬慕白这才回房睡下，魔尊废了好些时间才把细犬的意识压下，他悄声走到姬慕白门前，优雅抬腿…… “嗷呜！” 一道仙诀打出来，他被弹到树上摔在地上，爬不起来了。 第三十章 细狗骂粗人 - 拿了救赎剧本的我只想摆烂 - 橙子干 昨夜一场冷雨带走了夏日的炎热，推开门的那一刻，凉意扑面而来。 祁欢穿着一身鹅黄色窄袖长裙，长发高高束在脑后，发带垂下随风飘扬。 她走进厨房烧起炉灶，把剩下的蔬菜一锅炖了，早饭就这么应付一下，免得浪费。 有了味觉之后，祁欢做饭反而比以前还紧张，对于盐的用量极其谨慎，完全没有之前信手拈来的潇洒姿态。 【你得了帕金森吗？一勺盐让你抖成这样？】 502实在是看不下去，做饭做成这样也是没谁了。 “我这不是怕加多了，太难吃不就浪费了。”祁欢小心翼翼地撒了勺盐，浅尝一口，味道正正好。 【不会浪费，剩下的可以喂狗。】 有道理，祁欢都忘了自己还养了条狗，她盛了三碗饭放在桌上，准备喊姬慕白吃饭，却看见姬慕白早已起床，正从柴房里把马拉出来。 “小白，你起这么早没有多睡一会儿吗？” 昨晚约摸三更的时候，买回来的细犬对着两人房间狂吠，硬生生把两人吵醒。 祁欢和姬慕白几乎是同时间出的房门，还没来得及教训细犬，雨点便如黄豆一般砸下来。 他们哪还顾得上其他，这一场冷雨要是把马淋生病了，钱就白花了！ 祁欢拽着缰绳把马拉进柴房，姬慕白则是揪着细犬脖子跟在祁欢身后。 姬慕白闻言摇头，他抓着一把草料喂马。 “汪汪汪！”细犬从柴房里跑出来就对着两人狂吠。 祁欢立马跑进厨房把碗端出来放在细犬面前，她刚转身，细犬的爪子就搭在了碗边蠢蠢欲动。 “姐姐，吃饭。”姬慕白端着两碗饭走出厨房，他笑着把饭递给祁欢，冷冷地撇了一眼细犬。 “……”魔尊收回自己的爪子，等他打破了这几道仙诀，第一件事就是把蠢丫头和姬慕白都变成狗！ 小院里，两人一马一犬吃饭的氛围极其和谐。 细犬的本能一点点影响着魔尊，祁欢收碗的时候发现碗被细犬舔的干干净净，干脆不洗了直接留给细犬做专属狗碗。 一个时辰后杏花巷 马车停在巷口，出门所需的物品都已经备好放在了车里。 李叔李婶儿送来了一堆干粮糕点，芸娘也差人送来了些跌打损伤之类的药物。 姬慕白带着细犬坐在车里，祁欢握着缰绳轻轻提了提，马车开始缓缓行驶。 车内，姬慕白和细犬相看两生厌，他拽住狗绳提起细犬，单手掐诀又在细犬身上落下一道仙印。 这人界没有魔气，魔尊的那一丝灵识虽然强大，但无法成长。而姬慕白借着那稀薄的灵气每日都在成长。 一日比一日的仙诀更强，他每日都会把新学的仙诀放在魔尊身上试试。 “唔……”魔尊弓起身子发出低吼，他狰狞着嘴，露出一口尖利的犬牙。 姬慕白一巴掌拍在狗嘴上，他便安静下来。 “汪汪汪！”魔尊低声叫了叫。 此时祁欢已经成功把马车驾出了京城，她停在路边，把路引仔细收好，随即掀开车帘坐进去。 挥挥手示意姬慕白去驾马车，她已经体验过驾车的感觉，那新鲜感没了，还是让小白去驾车吧。 姬慕白抓着狗绳想要把细犬也拉出去，被祁欢拦住。 “狗子留在车里，还能陪我解闷儿。” 以祁欢的作风，都能躲在门后吓一个瞎子，魔尊现在就是一条普通小狗，也奈何不了祁欢。 姬慕白放开狗绳，意味深长地笑了笑。 马车再度行驶，祁欢把装着衣服的包袱垫在身下，选了个舒服的姿势坐好。 她对着细犬招手，“啧啧，过来！” 魔尊不屑地瞪了眼祁欢，身子不由自主地靠近祁欢，把头放在了祁欢手下。 狠狠摸了一把狗头，祁欢开始训狗。 她伸出手放在细犬面前，“握手！” “……”魔尊无语。 这个蠢丫头能不能不要这么满眼期待地看着他，他又不是狗，谁会被她训啊！ “握手！”祁欢重复了一遍，细犬毫无反应。 她从包袱里掏出一包肉干，喂了细犬一块肉干。 “坐！”祁欢看细犬吃了肉干，再次施发号令。 依旧毫无反应，祁欢叹了口气，这狗子软的不吃非要吃硬的。 她一手握住细犬的狗嘴，一手捏着肉干放在细犬鼻子前晃悠。 “嗅觉那么灵敏，只能闻不能吃很难受吧！你坐下，我就喂给你。” 口水不断分泌不自主地流出来，魔尊眼神坚毅，狗腿乖乖屈着坐下来。 “真听话。”祁欢松开手，喂给细犬肉干。 训了几轮，魔尊已经对“坐”“立”“握手”“装死”……等命令反应迅速了。 祁欢收起肉干，拿出话本子打发时间，魔尊蹲在一旁恶狠狠地盯着她。 蠢丫头居然把他当狗训，等他恢复…… 发觉祁欢看他，他的眼神恢复狗子原有的清澈，一旦祁欢挪开眼神，他便又凶狠地望着祁欢。 祁欢举着书挡脸，她问道：“502，这狗是不是有精神分裂？” 【我怎么知道，可能这狗就是看不起你，但很会察言观色，知道顿顿饱和一顿饱的区别吧。】 祁欢假装看书，实际上余光已经看见细犬那恶毒的眼神了，她飞快放下书成功揭发狗子的真面目。 “你一条细狗，居然敢瞪我！” 不是说狗狗是人类最好的朋友吗？为什么这条细犬的眼神像是要吃了她啊！ “汪汪汪！” 嘿，这狗还不服气，祁欢拽着狗绳喊道：“你凶什么，有本事张嘴骂我啊！” “汪汪汪！” 你这个粗人，居然敢如此和本尊说话！魔尊挣扎着，他张开嘴想要咬祁欢，但细犬的意识阻拦着他，不让他下嘴。 “本尊才不是细狗，你个粗人！” “粗人，粗人，粗人！” 魔尊急得狂吠，喊着喊着居然打破了一层仙印，成功说出人话。 他看着祁欢傻愣住的模样得意起来，“还敢骂本尊吗？你个粗人！” “502，细狗骂人！”祁欢无法解释眼前的一幕，狗怎么会说人话。 【……要不你骂回去？】502也管不了狗骂人啊。 有道理，祁欢指着狗鼻子骂道：“你！你就是细狗，细狗，细狗，细狗！” “本尊不是细狗，你这个粗人，粗人，粗人，粗人！”魔尊边跳边骂。 第三十一章 新名字新狗生，余生好好做狗 - 拿了救赎剧本的我只想摆烂 - 橙子干 马车里诡异的动静自然引起了姬慕白的注意，他停下马车，好奇地掀开车帘。 只见…… 细犬和祁欢各占马车一方呈对峙状态，彼此的声音一个比一个大。 “细狗！” “粗人！” 魔尊打破第一层仙印开口说话了，这并不让姬慕白惊讶，他惊讶的是祁欢居然能和一条说人话的狗吵起来。 她都不会害怕吗？ 她并不知道狗的体内是魔尊老东西，还能如此淡定地和细犬对骂，真不愧是祁欢。 “小白，过来帮我骂一会儿。”祁欢喝了口水，吵不动了。 “姬慕白，本尊命令你教训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粗人！”魔尊嘴上逞强，实际上已经口干舌燥，舌头无力地垂在嘴边。 事已至此，姬慕白当然是一巴掌扇在细犬额头上，魔尊就这么闭嘴了。 他看向祁欢，祁欢双手环胸也正挑眉看他，“解释吧。” 姬慕白身上有很多秘密，她并不想全部挖出来，谁还没个隐私，但这条细狗已经严重影响到她的心情了。 她不能连一条狗都吵不过，不然睡觉的时候想起来都会被气醒。 “这个说来话长……”姬慕白在祁欢身边坐下把事情的经过一一道来。 未来的姬慕白，三界之主魔尊，穿越时空，吞噬自己的灵魂，占据姬慕白身躯…… 他和盘托出魔尊的来历但隐瞒了一点，他不想让祁欢知道自己和魔尊知道她背后神秘组织的事情，他想和祁欢就这么简单地生活下去。 祁欢一边听一边吃着买来的干果，这也太精彩了。 所以之前姬慕白突然昏倒是因为那个魔尊，而那个魔尊就是每个时空姬慕白的集合体，也是姬慕白的未来plus版本。 “502，这个魔尊就是你当初给我看的标准暴君诶。” 【没错，这个事情有点大，我得回一趟组织。】 “等等，这么大的事，你们不给点补偿吗？任务里可没说会遇见来自其他时空完全黑化的集合版老年姬慕白。”祁欢低头看了眼细犬，顿时五味杂陈。 杀人无数，嗜血残暴，视人命如蝼蚁，灭了修仙界的暴君魔尊，现在就在一条狗的身体里，而且刚才还在和她小学生对骂。 脑海里的可怕形象瞬间崩塌。 【可以考虑，回来再说。】502飞快下线。 “小白，我给细狗起了个名字！”祁欢灵光一闪，语气里带着兴奋。 姬慕白疑惑抬头，他问道：“姐姐，你不追问什么吗？” 不怀疑他所说的是否真实吗，不怕他说谎骗她吗，不担心他隐瞒了什么或者有什么阴谋吗？ 祁欢摇头，这个集合老年版姬慕白的到来出乎所有人意料，这背后的原因不是她可以想明白的，专业的事情交给专业的人。 姬慕白也许隐瞒了什么，但他已经很配合地说了很多，没必要刨根问底。 “只要不说谎，剩下隐瞒的都是属于自己的秘密，我们要尊重彼此的秘密。”祁欢弯着眉眼，笑意浅浅。 …… 魔尊醒来的时候，身上又多了几十道仙印，说实话，他有些麻木了。 人界没有魔气供他修炼，目前的微弱力量无法强行破开仙印。姬慕白每日都在修炼，每天的仙印都比前一日的更牢固，这样下去，他真的只能待在细狗身体了。 姬慕白和祁欢两人炽热的目光让他浑身发毛，“你俩再这么看本尊，本尊就挖出你们的眼睛！” “恭喜你，翠花，新名字新狗生，余生请好好做狗。”祁欢拍着魔尊的狗头笑得见眉不见眼。 这个魔尊坏事做尽，如今变成一条狗也是因果循环，报应来了挡都挡不住，祁欢决定让魔尊好好做狗，先浅浅安慰一下死在他手上的无辜冤魂。 喜提新名字翠花，魔尊看上去并不高兴。 可惜抗议无效，并在祁欢的呼唤下不情不愿地向姬慕白展示了自己被训化的成果，细犬的本能让他很快记住了自己的新名字，且具有强烈反应。 几番折腾下来，魔尊疲惫倒地，他用那双圆滚滚的明亮狗眼瞪着姬慕白：“把本尊身上的仙印解开！” 重重仙印压制着他的魔气，封住了他大部分力量。夺舍本身就是违背天道的，他之前占据姬慕白身躯也是因为他本身也就是姬慕白，所以不会有别的反噬。 但若是夺舍其他人或者其他物种的身躯，因为灵魂和肉身的不匹配，他被原主的本身意识排斥，时间一长，他就会被原主的意识影响，潜移默化地变成一条细狗！ 原本他强大的魔力是可以让他避免这种情况的发生，但他没想到姬慕白闷声不响地学会了压制魔气的仙诀，并下手那么黑，在一条狗身上施加了将近一百道仙印。 当初就不该小看姬慕白，本以为他再努力修习仙法，也不过是一只会点小法术的蝼蚁。 结果这百道仙印把他压制的彻底，除了自己仅存的意识，他的举动完全不受控制，细狗的本能控制并影响着他。 “翠花，握手。”姬慕白对魔尊的诉求视而不见，他学着祁欢的模样对着魔尊伸手。 魔尊无奈地看着自己把瓜子搭在了姬慕白手上。 “会说话的细狗，这日子真是越来越有盼头了。”祁欢嘴上这么说，实则心中忐忑。 原计划里，她和姬慕白一辈子就是普通凡人，普通地在人界生活，然后按时挂掉就完成任务了。 现在跑出来一个集合版的老年姬慕白，姬慕白提前接触到了修仙界和魔界，他所掌控的力量越强大，她的影响就会越发微小。 不过，这世上唯一不变的就是变化，福祸相依，以后的事谁说得准。 目前姬慕白为了压制魔尊，学的是仙法，用的是灵力，并没有走上魔尊的老路，且走着看吧。 “无礼的粗人，总有一天本尊会出来的！”魔尊找了个角落缩起来，不愿再看两人。 姬慕白继续驾车，祁欢掀开车帘也坐在了外面，她欣赏着四周风景，漫不经心地问道：“小白以后会去修仙界吗？” “姐姐想去吗？”姬慕白对修仙界没什么想法，魔尊给他带来的记忆，让他切身体会了无数遍亲手毁灭修仙界的感觉。 说实话，在修仙界也是打打杀杀，没什么意思。 祁欢靠在车身上，她摇摇头，“不想，人生数十年我都嫌漫长，再修炼活上百年千年那不是加刑吗！” 做人太苦了，除却不可躲避的生老病死，思想加诸于人身上的痛苦实在太多，怨憎会，爱别离，求不得。 人们常说人间就是地狱，所以死后才会上天堂。如果有下辈子，她可不做人了，她可以是一只小鸟，或者是一棵树，一条鱼，一朵云，一阵风…… 魔尊听到祁欢的话，嗤笑一声：“粗人，一点追求都没有，毫无志向。” 祁欢反问他：“你活了上万年，你觉得有意思吗？” 回答祁欢的是沉默，魔尊趴在马车里叹气，上万年的时光确实毫无意思，他要不是活腻了也不会频繁地穿越时空试图找点乐子。 “于我而言，修仙界和人界没有区别，姐姐去哪，我就去哪。”姬慕白回答。 在他的眼里，这世上只有两个地方，一个是有祁欢在的地方，另一个没有祁欢在的地方。 祁欢闻言轻笑一声，她双腿搭在车边晃晃悠悠，“跟着我，你可别后悔。” “不后悔。”姬慕白弯起嘴角，跟着祁欢是他永远都不会后悔的决定。 风声带走他的答案，拂过祁欢的耳边，在她的心湖上掀起一道波澜。 第三十二章 芥末帅的一幕当然要拍照留念啦 - 拿了救赎剧本的我只想摆烂 - 橙子干 半月后 树林阴翳，鸟鸣于山涧，苍苍密林里脚步声匆匆。 有细犬狂奔的身影，其后有一红衣女子神色张扬，她灵活地避开密林里挡路的枯木，跟着细犬奔跑。 “翠花，扑！” 话音一落，只见那细犬后脚一蹬猛地扑上去，一口咬住白兔的脖子。 魔尊咬着白兔脖子摇了摇，直到兔子失去行动力他才松口，一脸高傲地看着祁欢，“本尊还需要你教！” 祁欢奖励地扔给魔尊一根肉干，她揉了揉魔尊的脑袋夸道：“干的漂亮，翠花。” 捡起兔子，一人一狗走出密林往河边去。 秋风瑟瑟，扫起地上落叶，少女红衣猎猎，步步生风，细犬紧跟身旁高昂着头颅。 “芥末帅的一幕，502快给我拍照！”风吹起她的发丝，祁欢自信一笑。 【咔嚓！】 502已经习惯了，自从出了京城，他就成了祁欢的御用摄影师，系统里一半内存都是她的照片。 踏出密林的那一刻豁然开朗，眼前一片青绿草地，如丝绸般的河流望不到尽头。 风吹云动，太阳跑出来洒下刺眼的阳光，波光粼粼的河流里站立着一个蓝衣少年，他挽起衣摆扎在腰间，手上举着一根尖利的木棍全神贯注地望着河里。 “小白！我们抓到了一只兔子！”祁欢看见姬慕白立马扬起手挥舞。 魔尊跳起来：“汪汪汪！明明是本尊抓到的，你除了跟在本尊身后捡漏还会干嘛！” 刹那间，少年挥动木棍狠狠刺入河中，他举起木棍，水花四溅，一条鱼正叉在棍上。 姬慕白紧张的眉眼这才松开，他转头对着祁欢粲然一笑。 出京后为了赶在冬天来临之前到达海国，他们选择了最近的路线，这条路上少有城镇，但胜在距离近。 没有官道的路，他们就卖掉马车，两人骑马前行，出了山林进城就短暂地歇几日继续赶路。 这一路上，两人一狗相处起来越发和谐，魔尊身为猎犬的本能在山林里成功激活，抓些山鸡野兔不在话下，偶尔还想挑战一下野猪，幸好还有武力值高的姬慕白，不然谁吃谁还真不一定。 祁欢把兔子交给姬慕白处理，然后去一旁的林子里捡了些干柴，她熟练地生火，然后架起已经被处理好的鱼和兔子放在火上烤。 姬慕白取出包袱里的各种佐料撒在烤鱼和兔子上，他对食材的处理和烹饪方式可以说是天赋型选手。 魔尊趴在两人身边，他舔了舔爪子说道：“本尊要吃兔头，你小子给本尊好好烤。” 无人搭理魔尊，姬慕白烤好鱼递给祁欢，“姐姐，小心有刺。” 祁欢欢喜地接过烤鱼，心满意足地咬了一口，感叹不已，“小白的手艺真不错。” 看着祁欢一脸餍足的模样，姬慕白心中成就感满满，先前在京城酒楼吃饭的时候，他就觉得祁欢吃饭的模样能让他开心。 自然，祁欢没吃上饭心情不好的时候，他也高兴不起来。 所以路过上一个镇子的时候，他寻了当地有名的大厨学艺，时间紧迫，他软硬兼施，三天就让大厨倾囊相授。 “吃饭能让人心情愉悦，尤其是美味的食物。”祁欢吃完拍了拍手，觉得这世间真是美好。 魔尊啃着兔头，发出咯嘣的脆响，他抬了下眼皮，心中暗道粗人果然阴晴不定。 前些日子遇上暴雨赶路饿了半天，晚上赶到镇子里随便寻了一家客栈吃饭，谁曾想那是家黑店，饭菜难吃不说晚上还意图杀人劫财。 他清晰地记得那天祁欢的脸有多臭，当时她身上的杀气可不亚于他这个魔尊。 客栈最后让祁欢和姬慕白给掀了，但祁欢那晚没露出一个笑脸，直到第二日吃上了热乎的包子，她才恢复正常。 “今晚之前，我们应该能赶到青琅城，据说这青琅城是中州南方最大的一座城，有不少有趣的地方，咱们可以多待几天好好玩一玩。” 祁欢站起来走到林子旁松开拴马的缰绳，她牵着两匹马走向姬慕白，姬慕白接过缰绳。 他从怀中取出一块贝壳形状的玉佩递给祁欢，“这是白玉贝，有此玉贝可以在所有的钱庄取钱，中州海国雪国都可以用。” 祁欢眼睛一亮，接过白玉贝细细打量一番，这不就是黑卡嘛！ “小白，你哪来的？” 姬慕白眸光闪了闪，这白玉贝是方才唐狸给他送来的，兵器和私兵的数目不小，牵扯的买家也不是小人物，所以花费时间较长，直至今日唐狸才处理好。 唐狸做完这一切，便不用再跟着他做事，至于唐狸以后会去做什么，与他无关。 姬慕白言简意赅道：“卖了一些私产。” 魔尊闻言甩了下狗头，他恨铁不成钢，“卖了私兵和兵器，就为了给粗人买衣服首饰，愚蠢！” 肚子猝不及防地被人踹了一脚，魔尊嗷嗷叫着躲在了祁欢身后。 “你就这么给我了？”祁欢顿时觉得手中的白玉贝有些烫手。 姬慕白冷冷地扫了一眼魔尊，随即对着祁欢点头，“嗯。” 祁欢望向姬慕白，他那双原本冷冽的眸子里透着柔软的光，让她说不出拒绝的话。 “那我就收下了。”反正她也就买买衣服和吃的，不会花很多。 听见祁欢答应，姬慕白顿时眉开眼笑。 这是他送给祁欢的第一件礼物，祁欢收下了。 夜幕降临之前，祁欢姬慕白刚巧进了青琅城，两人找了间客栈把马交给店小二。 “两位客官打尖儿还是住店？” “住店。”祁欢订了两间上房。 店小二牵着马去了后院，管账的老板瞧了两人一眼露出和善的微笑，“两位客官第一次来青琅城吧？” 祁欢和姬慕白齐齐点头，老板放下算盘说道：“那可真是巧了，从今夜开始，就是我们青琅城三年一度的花月节，花月节拜月，祈福许愿、祈祷姻缘。” “城里未婚的才子佳人都会在这三日带着青琅面具寻找良缘，你们不如去看看。” 祁欢看了眼老板，这花月节听起来像是变相相亲的情人节，但这个老板的表情为何如此怪异，皮笑肉不笑，像是个没有感情发布任务的NPC。 第三十三章 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 拿了救赎剧本的我只想摆烂 - 橙子干 姬慕白无言打量了老板一眼，他将祁欢拉到身后，“我们需要先休息，花月节之后去看也不迟。” 两人踏上楼梯，无人注意到姬慕白手上一道流光飞入了老板眉心。 桌上的算盘不小心被老板摔在地上，他猛然惊醒捡起算盘拍了拍自己的脑袋，自言自语道：“怎么回事，一天都浑浑噩噩的。” 姬慕白带着祁欢进了自己房间，放下包袱后两人坐在桌子前对视一眼，姬慕白先开口，“那个老板有问题，我在他身上察觉到了修仙界符篆的气息……” 话还没说完，房门便被人敲响，店小二的影子立于门前，祁欢站起身要去开门，姬慕白拉住她抢先打开门。 “两位客官，今夜便是我们青琅城的花月节，城中凡是未婚男女皆会在这三日带着青琅面具寻觅良人，这两副面具是我们客栈老板送给两位客官的。” 店小二僵硬的笑容和之前的老板如出一辙，这青琅面具若是不收，只怕待会儿还会有人来送，劝说他们二人去看看这花月节。 祁欢接下两副面具点头道谢，姬慕白朝着店小二打了个响指，看他眼神不再涣散后说道：“无事莫要来打扰我们。” 房门重重地关上，店小二摸了摸鼻子心道自己怎么无缘无故跑来打扰客人，他刚才做什么了？ 姬慕白转身，一张戴着青琅面具的脸在眼前无限放大，还伴随着一声故作凶狠的恐吓，他无奈地叹了口气，却装作被吓到的模样朝后跳了跳。 “你俩真有意思。”魔尊大摇大摆地坐在房间的床榻上，他望着两人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的戏码悠哉地摇着尾巴。 祁欢取下面具露出狡黠的双眼，她把另一副面具扔给姬慕白，“那个店小二也有问题？” 姬慕白点头，方才在老板和店小二身上察觉到的符篆气息都是一样的，应该出自同一个符师之手，只不过人界怎么会有修仙界的符篆出现？ 两人对修仙界知之甚少，姬慕白也不过是看了魔尊的记忆才了解到少许，在这里对修仙界最了解的也只能是活了上万年的魔尊了。 魔尊躺的正舒服，他发现姬慕白和祁欢都盯着他，下意识夹起了尾巴，他俩是不是又憋什么坏主意呢？ “你俩想干嘛？” 祁欢笑：“不干嘛。” 姬慕白接道：“问你点事。” 一盏茶后，魔尊站在桌子上昂起头，“原来是问修仙界的事啊，据本尊所知，修仙界的人不能进入凡界。” “但传说这世上有一道仙门，可通仙凡两界，修仙界的人可以跨过仙门进入凡界，只不过他们会被压制修为，在凡界使不出什么大神通，和凡人几乎无异。” “难怪那两道符篆破绽百出，想必是在凡界无法使用更高阶的符篆。”姬慕白看向魔尊，“你还能看出些别的吗？” 魔尊摇头，“这符篆是修仙界最普通的符篆，一抓一大把，看不出别的。其他的本尊也没印象，只知道修仙界都是一帮废物，本尊动动手指就能让他们灰飞烟灭。” 确实如此，姬慕白能从那些记忆里看出魔尊的傲慢和轻蔑，他不关心除了他自己以外的一切东西。 他只在意如何变得更强，他血洗修仙界各大门派只为了夺取上乘功法修炼，入魔后有魔气护体便只记得杀人的快感。 其他的一切都很模糊。 祁欢对魔尊的话语感到不适，她取出一根布条绑住魔尊的嘴并把他从桌子上扔了下去。 “蔑视生命是你无法偿清的罪过。” 魔尊所杀的每一个人都化成了一道冤魂，他的存在就是罪恶的证据，那些逝去的生命都在转生组织里徘徊不得离去，而魔尊依然把杀人当作吃饭喝水一般，他不会悔改。 祁欢无法杀死真正的魔尊，她只能等待着终有一天魔尊会被正义者审判。 姬慕白听见祁欢的话，下意识地握紧拳头，心中莫名慌乱，以前的他和魔尊又有什么区别？ 房间里顿时安静下来，只有魔尊不满地在房间里四处乱窜。 【祁欢，魔尊的事情组织给回复了。】502兀地开口。 祁欢来了兴致，她倒是挺好奇魔尊这老家伙是怎么穿越时空跑来这的，最好可以现在就有办法把他打得灰飞烟灭，包括远在另一个时空的魔尊本体也挫骨扬灰。 【具体原因组织还在查，但此次祁小姐成功发现魔尊的存在为组织做出巨大贡献，加上你之前诉求的补偿，组织决定为祁小姐五折开放系统商城，并为祁小姐增加五十善良值。】 “所以，你们又什么都没查到呗！”祁欢无话可说。 转生组织那不就是地府吗，灵魂中转站那么大一个地界咋还这么抠搜，有本事免费开放商城！说得好听打五折，她现在想把502打骨折。 【祁欢你别生气啊，五折也是折，五十善良值也能买些道具，聊胜于无嘛。】 502哪敢吱声，当初姬慕白覆灭修仙界和人界，导致转生组织工作量暴增，冤魂无数。他们先后派去了很多工作人员去处理。 比如提前杀死姬慕白，将罪魁祸首扼杀在摇篮里。比如幼年时直接带走姬慕白，防止他成长为暴君魔尊。比如派遣工作人员去感化姬慕白…… 但都以失败告终，他最终都会成为那个魔尊覆灭两界，哪怕杀死他，那些冤魂也没有消失，依然在转生桥上徘徊。 组织无法改变结局，亡灵过多组织人手不够，不能再派工作人员去解决姬慕白，所以有了赎罪者。 其实在祁欢之前，最后一个去赎罪的记录是神女，但因为神女的设定相当于大补药，成功让魔尊更加可怕，他们组织就暂停了赎罪计划。 直到那晚五点零二分一个女大学生的猝死，有人随口提了句赎罪计划，组织老大就随口答应重启了这一计划。 他就被随口派到祁欢身边，带着祁欢开始赎罪了。 好消息是祁欢的行为有效果，转生组织里的亡灵减少了一些，虽然整体看来少了和没少一样，但数据确实变小了。 坏消息是祁欢发现的事情是个惊天大雷，组织从不知道魔尊在神女之后变成了不死之身，还可以穿越时空吞噬自己的灵魂变得更强。 这样的消息组织不应该不知道，除非组织里出了问题，有人刻意隐瞒不报，现在组织里已经开始严查。 现如今，数额庞大的冤魂徘徊不去，组织里又出了问题人士，现在组织是忙的焦头烂额。 上头就知道催他去催祁欢尽快完成任务，减少冤魂数量，并要求祁欢和他去查出魔尊能穿越时空的原因。 502打算走一步看一步，祁欢本身抗拒进入修仙界，提前告诉祁欢只会让她压力山大，他先顶着吧。 “那修仙界的人下界使用符篆针对我和小白，你有什么见解？”祁欢问道。 【不知道，你先别生气，我查查啊。】 【青琅城，是中州南部最大的一座城，三百二十四年前的青琅城还叫青城，城里瘟疫肆虐，全城百姓被困于城中，只要最后一个人死去，这座城就会被官府下令烧毁。】 【所有人都绝望的时候，城中忽然出现了一口泉眼，并且一日比一日大，有人将突然出现的泉眼视作神迹，但喝了泉水的人都当场毙命，很快就没人敢靠近那口泉水。】 【直到一个满月夜，有位女子朝着泉里扔了一块绿松石，泉里飞出无数青琅蝶，所有见过青琅蝶的人都痊愈了，青城得以恢复生机。】 【此后，青城更名青琅城，并在每年的今日举办花月节，人人佩戴青琅面具去城中心的泉眼跳舞，以示城民对青琅蝶神迹的感谢。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花月节不再是感谢青琅蝶神迹的节日，而是成了未婚男女相看对象的日子。】 第三十四章 两个坏消息，先听哪个？ - 拿了救赎剧本的我只想摆烂 - 橙子干 “诡异之处在于青琅蝶生于极北之地的不死泉里，传闻只有在满月夜朝着不死泉里丢一颗绿松石，才可以召唤出不老不死的青琅蝶。” 祁欢将502查到的信息告知姬慕白，她摸着手中的面具心中疑惑，“三百多年前不死泉怎么会凭空出现在青琅城，青琅蝶真的能让患病之人痊愈吗？” 中州百姓通常都是用树皮，纸张或者动物皮毛制作面具，鲜有用青铜制作面具的。 手中的青琅面具散发着青铜器的冷辉，青碧的蝴蝶翅膀伸展开来，周身还镀上了一层金边，单拎出来这样的蝴蝶面具是很好看的，甚至很讨女儿家喜欢，但用青铜制作面具…… 姬慕白冷冽的眸子染上一层忧虑，使用符篆的修仙界人士只怕不是冲着他俩来的，但他们似乎落入了一个更大的麻烦里。 手背突然覆上一只温软的手，他抬眸对上祁欢明亮的双眼。 “没事，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他们这般费劲想让我们去花月节，那我们就去看看，把翠花带上，有事拿他挡刀。” 姬慕白被逗笑，气氛瞬间轻松起来。 青琅城疑团重重，祁欢也猜到这背后之人应当不是冲他俩来的，他们也只是网里的小鱼罢了。 “呜呜……”魔尊挣不开绳子，挥舞着前爪痛斥两人不干人事，居然要拿他狗命挡刀！ 一切种种都只是祁欢和姬慕白的猜测，夜幕降临窗外欢笑声不断，百姓都在热烈庆祝花月节的到来，看起来是那么平静美好。 祁欢推开窗看了看，她转过身拿起面具对着姬慕白挑眉：“后日才是满月，我们今晚先去凑个热闹，明日一早就出城。” 此地诡异，不宜久留，若不是青琅城夜间不许百姓出城，祁欢现在就背着包袱跑了。 两人将面具拿在手中，牵着翠花魔尊出门了。 街上凡是少男少女皆戴着青琅面具，朝着城中心走去，单看一个人戴面具不奇怪，所有人都戴各式各样的面具也不奇怪，但所有人都带一模一样的面具就很可怖。 “这面具遮的如此严实，他们如何能相看心仪之人？”祁欢举起面具放在自己脸上比划。 “面具遮住的只是容颜，若是真心喜欢，是认得出的。”姬慕白说话若有所指。 祁欢嘁了一声，觉得不可能，再熟悉的人全副武装起来也不可能一眼认出来，满大街一模一样的人走来走去，怎么可能认得出对方？ 姬慕白望着祁欢的眼睛，他说的是真的，这世上有人的心脏是因为他跳动的，祁欢因他而活，他很欢喜。 哪怕祁欢变成什么模样，他都能找到她。 两人跟着人群来到了城中心，周围的房屋以一种奇怪的方式排列，祁欢看不出来是什么，但她知道正常的房屋不可能这么排列，这种方式也太浪费土地资源了。 在正中心有一口呈蝴蝶形的巨大泉眼，约莫有三米长三米宽，泉水清澈见底，水面平静的如同一面镜子，不似正常泉眼会不断涌动。 “这有人没带面具！”人群中突然有人大喊一句。 一瞬间所有人都望向祁欢和姬慕白，两人这才发现到了不死泉后，周围都是戴着面具的人，只有他们二人没戴上面具。 “为什么不戴面具！” “为什么不戴面具！” “为什么不戴面具！” …… 所有戴着面具的人朝着两人围过来，姬慕白牵住祁欢的手将她护在身后，魔尊被挤到姬慕白脚边，他心道自己是条狗应该不用戴面具吧。 所有人都戴着青琅面具，他们语气不善步步紧逼，双眼死死盯着两人。 “戴面具！” “戴面具！” “戴面具！” …… 他们一声比一声齐，机械地重复这一句话，祁欢甚至开始怀疑这面具背后的都还是人吗。 她注意到身旁的姬慕白单手掐诀，若是这些人再靠近只有两个结局，要么她和姬慕白被挤进泉里，要么姬慕白开大灭了这些人。 她飞快将手中的面具给姬慕白戴上，又接过姬慕白手中的面具戴上，“行了吧，我们戴上了。” 眼前的人们并没有因为他们戴上了面具而停止逼近，祁欢张开双臂挡在姬慕白面前，伸出脚点了点地面，既然这些人不仁就休怪她不义了。 她抬手指着众人，深吸了一口气：“退！退！退！” 魔尊：“好丢人啊，本尊宁愿选择跳泉。” 周围声音嘈杂，没有脸的人们不断逼近，姬慕白眼中却只看得见那道护在他身前的身影，她总是在保护他。 那些面具人从未见过如此清奇的招数，他们迟疑着后退，祁欢见状立马拉住姬慕白手，她冲在前面从人群里强行开出一条路来。 “那条狗没戴面具！”祁欢边跑边喊。 没戴面具这四个字仿佛是什么咒语，那些人一听就入魔了，他们看向泉眼旁没戴面具的狗，纷纷向它围了上去。 “为什么不戴面具！” “戴面具！” “戴面具！” “……粗人，你给本尊等着！”魔尊哪有什么面具，他只是一条狗罢了。 也不知道他学祁欢那样子会不会有效，还没等他开口，就有人抓住了他的尾巴将他扔进泉里。 “咕咚咕咚！” 魔尊挣扎着想要游上岸，可泉里似乎有什么东西拽着他，让他不得不坠入泉底。 清澈见底的泉水里依旧什么都没有，泉面平静无波，周围的人也恢复正常，热闹地交谈，欢庆着节日。 似乎刚才什么都不曾发生，咄咄逼人的也不是他们，泉底也没有被扔进去的可怜小狗。 * 确定不会有人追上来之后，祁欢才放开姬慕白的手，她单手扶墙心中有些痛快，“翠花真是条好狗。” “姐姐，两个坏消息，先听哪个？”面具遮住姬慕白大半容颜，只看见他白净的下巴和那一张一合的红唇。 “有选择的必要吗？”祁欢失笑，姬慕白真是和她学坏了，不过她喜欢。 “第一个，青琅城被设下结界，我们出不去了。第二个，面具摘不下来了。” 姬慕白语气平淡，祁欢扯了扯嘴角：“已阅。” 说罢，她试着揭开脸上的面具，这面具好似长在了她脸上一般，根本摘不下来。 “真好，这几天不用洗脸了。”祁欢试了几次后果断放弃挣扎，她双手叉腰仰天长笑，看似轻松，实则是气疯了。 姬慕白闻言真心实意地称赞道：“姐姐总是能把事情往好处想。” 祁欢咬着牙，“那是，你学着点。” 第三十五章 她和所有人都不一样 - 拿了救赎剧本的我只想摆烂 - 橙子干 在被结界弹飞数次之后，祁欢总算是玩腻了，她戳了戳透明柔软的结界感叹道：“还蛮好玩的。” 姬慕白也没忍住，跟着祁欢玩了两次，感觉确实很新奇，但他还是出言提醒祁欢：“姐姐，并不是所有的结界都是没有危险的，设下结界的人似乎只是想困住城中的人，所以没有伤害触碰结界的人。” “但有的结界，不仅会困住人，而且碰一下都会痛苦无比。” 祁欢问道：“你怎么知道？” “我从魔尊记忆里看到的。”姬慕白勾唇一笑，眼底带着一丝阴霾。 身为魔尊，使用魔气修炼禁术，仙门百家没少使用除魔阵法对付他，那些结界的滋味姬慕白只是看回忆都会感觉到疼。 他的脑袋被祁欢温柔地摸了摸，祁欢双手捧起姬慕白的脸凝望着他的双眼：“小白，你不是翠花，也不会变成魔尊的。你是姬慕白，是我的小白，你和他不一样。” 从遇见祁欢的那一刻开始，他就在改变，走出皇宫的那一天他已经彻底和魔尊不一样了。 “你以后会和我去游遍人间，尝遍天下美食，你不会喜欢杀人，你喜欢九连环喜欢机关解密，会做很多好吃的，会同我开玩笑保护我……你和翠花的人生早就是截然不同的两个人了。” 祁欢发现从客栈出来之后，姬慕白的情绪就有些不对，想来是她对翠花说的话也无意中伤害到了姬慕白，她试图开解姬慕白。 “可我以前杀了很多人……”姬慕白紧抿着嘴唇，眼神落寞。 认识祁欢后，他有了许多新奇的体验，明白了何为真正的快乐，找到了自己喜欢的东西，他也相信祁欢所说的他可以有不同的未来。 可他以前杀了很多人是事实，他的手上是沾满鲜血的，那也是他无法偿清的罪过。 “那些人是因皇后而死，就算你不去杀，他们也会死在皇后的其他属下手里。” 皇族朝廷这些政党之间的斗争必然是充满杀戮的，这个背景下的杀伐没有是非对错，都是立场不同。 祁欢看着眼前的少年，他早已不是那个杀人如麻，会以杀人取乐的小暴君了，他听得进祁欢的话，甚至会因为今天祁欢对魔尊说的话而反省自己。 “过去的罪孽不全在你一人身上，你不过是一把杀人的刀，就好比如果我授意翠花咬人，你觉得被咬的人是该去找翠花麻烦，还是去找我呢？” 姬慕白轻轻扯了下嘴角，“自然是找罪魁祸首。” “那就对了，你还未来得及因自己的私欲去杀无辜之人就停止了杀戮，所以不要因此厌恶自己。”祁欢站在姬慕白面前，她语气真挚。 “那些因为皇后而沾染的罪孽，我陪你去赎罪，接下来的路途中，我们一起多做善事，除恶扬善，总有一天小白的手上会是干干净净的。” 心底那块最柔软的地方好像被一块烙红的铁烫伤，五脏六腑都烧的热烘烘的，姬慕白望着那双真挚的眼睛，眼里泛起泪光，声音哽咽：“嗯。” “很好，那我们现在就去查清楚这个青琅城的诡异之处，咱得先从这儿离开。”祁欢大步走向前，招手示意姬慕白跟上。 姬慕白跟在祁欢身后，他的目光落在那道纤细的背影上，突然想起魔尊曾经总是在他耳边说祁欢是带着目的接近他的，祁欢骗他，祁欢和那些人都一样，只是为了阻止他杀人…… 但他从未把魔尊的话放在心上，因为他知道祁欢从未真正骗过他，祁欢和那些人不一样，和所有人都不一样。 她从来没有任何目的，与她相处的过程中，姬慕白最常感受到的是真诚和平等。 最初祁欢是真诚地懒得搭理他，不会刻意地去讨好他，后来祁欢会真心地在意他，愿意保护他，现在祁欢郑重地向他许诺会陪他赎罪，带着他走向光明，看他变成更好的人。 她来到他的身边，和那些试图用感情用爱去牵制他阻止他杀戮的人不一样，祁欢把他当作一个和她一样的人，她做的每一件事都是在引导他主动去改变自己。 祁欢是姬慕白遇见的第一个真正尊重他的人。 “小白，谁后碰到那棵树谁就是猪！”祁欢看了眼落在老后面的姬慕白，一边往前狂奔一边得意地笑。 哪有这么玩的！姬慕白运轻功也赶不上离大树只有五步的祁欢，他懊恼地站在树下，接受来自祁欢的嘲笑。 即便面具遮住了祁欢的表情，姬慕白都能从她那弯成月牙的眼睛看出她有多嘚瑟。 “哈哈……”还是小白有意思，祁欢和家里只有初中年纪的弟弟妹妹玩这个都会被嫌幼稚，但小白就不会，还会陪她玩。 不死泉底 魔尊被吸入泉底，快失去意识的时候看见了光亮，他用尽全力朝着岸上游去，湿漉漉地爬上岸后他用力抖了抖，在心底将祁欢和姬慕白骂了数百遍。 等他打破这些仙印召出本体，就将这座城夷为平地！ 他现在在哪？魔尊望向周围，雪白的一片差点亮瞎他的狗眼，他不是在青琅城的不死泉吗，怎么到了雪山？ 没有魔气庇佑，凡胎肉身的细犬抵不住皑皑雪山的寒冷，魔尊冻得四条腿直打颤，他站在泉边犹豫着要不要试着游回去。 “怎么是条狗？” 一道清冷的女声自身后传来，魔尊转头看去，只见一女子身着素色白衣戴着面纱，她洁白的快要融进雪色里。 没见过此人，但她身上的气息魔尊确定是修仙界之人。 “不是说感应到了姬慕白的气息吗，怎么带过来的是条狗？”女子眸光阴冷，似乎非常不满。 [我怎么知道，也许这狗常跟在姬慕白身边，身上染了姬慕白的气息，所以我才辨别失误。] 女子很是不耐烦，“浪费时间！” 魔尊看着眼前女子自言自语，心中疑惑，这个修仙界的女子在与何人说话？ “噗通！” 猝不及防的一脚，魔尊再次落入泉里无望地坠入泉底。 “咕噜咕噜……死女人，本尊……咕噜咕噜记住你了！” 第三十六章 做梦还要学习背书考试！ - 拿了救赎剧本的我只想摆烂 - 橙子干 祁欢和姬慕白回到不死泉边，成功捡到翠花小狗。 姬慕白拎着小狗的后腿颠了颠，魔尊吐出一口水骂骂咧咧道:“本尊一定会复仇的！” 看来还活着，姬慕白猛地松手，魔尊摔了个眼冒金星。 “翠花，泉底有什么？”祁欢蹲下身子好奇地问道。 魔尊呲着牙站起来，他恶狠狠地瞪着两人：“你俩还好意思问本尊，卖本尊的时候怎么不想想以后还有求本尊的时候！” 姬慕白抬手做出掐诀的手势，魔尊立马收起尖牙，语气变得和缓，“好说好说，别动手。” 一刻钟后，魔尊越讲越气愤，竟然什么人都敢给他一脚了，祁欢和姬慕白也就罢了，那个穿的跟个鬼一样的女人凭什么踹他！ “这么说，不死泉真的是从极北之地的雪山凭空出现在青琅城的，居然还连通了雪山和青琅城，咱俩要不从这游出去吧！”祁欢提议。 魔尊的狗鼻子哼了哼，“不巧，本尊回来的时候，隔断的结界刚落下。” 祁欢闻言叹了口气，姬慕白安慰她，“即便没有结界，我们也不能走，脸上面具的问题还未解决，必须先找到背后之人揭开面具。” “也是，我可不想戴着面具过一辈子。” 两人一犬在城中逛了一圈没什么发现，只能先回客栈。 一天一夜都没怎么休息，祁欢回了房间就倒下睡着了，魔尊也寻了个舒坦的角落眯起眼睛休息。 外面明月高悬于顶，两日后便是满月，这青琅城的气息让姬慕白浑身不适，总感觉会发生不好的事。 凡界虽说灵气稀薄，但这青琅城里几乎没有一丝灵气，只有不死泉里能感受到有源源不断的灵气翻涌。 他推开窗翻上屋顶，寻了城中最高的一处屋顶打量着整座青琅城。 整体布局外方内圆，房屋排列左七右三，泉居中央，隔断阴阳界限……这不像是一座城该有的布局，倒像是阵法排列。 还未想明白，一道杀气凌厉地朝着他后背袭来，姬慕白迅速转身跳下屋顶，他抬头看向屋顶，只瞧见一个黑色身影。 “你是修仙界的人？” 那人嗓音低沉，但可以听出是个女子，姬慕白警惕地望着她，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反问她：“为何无故出手？” 姬慕白身上的灵力称不上浑厚，但也不是好解决的，那人打量着姬慕白，目光最终落在那副青琅面具上，她还有更重要的事情，不可浪费灵力与他纠缠。 左右姬慕白戴着青琅面具，掀不出什么风浪，她背过身瞬间消失在夜色里。 “消失的好快。”姬慕白没有追上去，他看得出来那名女子比他更强，他打不过她。 还是先回客栈，问问翠花对阵法有没有了解。 * 祁欢刚闭眼进入梦乡，就听见有女子在她耳边念叨。 “赤火丹炉雪山寒，神医妙手学艺难。” 眼前白雾散去，一座巍峨雪山展现在眼前，有数十位漂亮仙子身着月白色长衫背着药箱朝着她走来。 “你也是新入门的弟子吗？叫什么名字？”一位梳着长辫的女子站在祁欢面前对着她微笑。 祁欢闻言低头看了眼自己，短手短脚小身材，应该还是个小孩子，身旁也都是年龄相近的小孩，没想到这次做梦是第一视角。 她听见自己开口，“我叫静姝。” “我叫丹兮，以后就是你师姐了，圣医谷建在雪山上，你可要跟紧师姐。” 眼前的女子一袭白衣胜雪，她五官张扬但不妖艳，微微一笑就让人心生欢喜，忍不住想要亲近。 祁欢看见自己肉肉的小手紧紧拽住丹兮的衣角，一步一步跟着她走进雪山。 圣医谷藏于雪山之中，踏入圣医谷后便感觉不到寒冷，谷里花草繁盛，灵气充裕，有万亩药田，种满了灵草灵植。 所有人都住在木屋里，就连谷主也不过是住在稍微大一点的木屋里。 祁欢看着自己换上新的弟子服，住进了一间小木屋里，屋里有一座炼丹炉，以及一整面墙的丹书典籍。 “静姝，拜入圣医谷后要牢记医者仁心。”丹兮笑着说，“赤火丹炉雪山寒，神医妙手学艺难，要做医修可不是件易事，此后百年你都要与这座丹炉为伴，认真研读医书好好修炼，有不懂的可以随时来问师姐。” 居然拿的是修仙界医修小师妹的剧本，祁欢有点小兴奋，她开始猜后续剧情。 她身为第一视角的主角肯定是天赋异禀，没几年就读完了所有医书，炼丹术也是名列前茅，被师门看重，谷主收她亲传弟子，然后救世济人，成为一代传奇女医修的快乐美梦！ “静姝，今日的药田除草了吗？” “静姝，今日可成功炼出了几炉丹药？” “静姝，医书丹方可都记住了？” “静姝，下月就是新弟子的入门大测，如果没通过就会被赶下山！” 梦里居然还给了祁欢响亮的一耳光，静姝入谷后，每日的生活都是与医书丹炉为伴，背不完的丹方，炼不完的丹药，打理不完的药田，考不完的弟子测试…… 太可怕了，她还没背完那本医书，上面的丹方都还没记住，怎么考试啊！ 高考的恐惧感再度来袭，祁欢慌忙地翻着医书，想要把所有丹方塞进脑子里。 怎么办？怎么办？来不及了，来不及了，马上就要考试了！ “完了完了，来不及……”祁欢躺在床上迷迷糊糊地喊着。 她缓缓睁开眼发现自己还在客栈房间里，顿时松了口气，还好是做梦，不用考试，不会不及格。 这个噩梦太可怕了，怎么做梦修仙还要学习考试啊！ 祁欢无精打采地下床，打湿手帕擦了擦下巴，顺手把面具也擦得干干净净，好歹也是她目前的脸面，不能太脏。 她打开门姬慕白正站在门外，姬慕白被祁欢眼底的青黑吓到，“姐姐，你……没睡好？” “嗯，做了噩梦。”祁欢闻到楼下传来的香气，眼睛逐渐放光。 姬慕白见状笑了笑，他伸手拉着祁欢下楼吃早饭。 吃饭时两人注意到周围戴面具的人多了些，昨日只有未婚的少男少女戴着面具，今日有些小孩和老人也戴上了面具。 “老人和小孩戴面具也是为了相看心仪的人？”魔尊抬起前爪搭在桌子上，边说边扒拉祁欢盘子里的肉包。 祁欢和姬慕白闻言皆是一愣，老人和小孩自然不可能是为了过节戴面具，那他们是为何戴面具，他们戴上面具后还可以摘下来吗？ 趁着两人沉思，魔尊成功扒拉下来两个肉包，他得意地躲在桌子下偷吃。 第三十七章 三百年的老妖怪 - 拿了救赎剧本的我只想摆烂 - 橙子干 还未到中午，便有人戴着面具去不死泉跳舞，祁欢和姬慕白想要跟着去看看，魔尊拒绝同行并自己跑回房间睡大觉去了。 去往不死泉的路上，可以看到周围的其他人随意取下面具，并没有出现摘不下面具的情况。 这倒是奇怪了，为何这面具只针对他们两人？ “小白，你知道圣医谷吗？”那个梦实在是太过清晰，祁欢到现在还能记得梦境内容，总觉得不对劲。 姬慕白点头，身旁人群拥挤，他伸手牵住祁欢，低下头说道：“修仙界里门派无数，为首的有四大门派，其中一个门派便是医修无数的圣医谷。” 姬慕白所说的和祁欢梦中的相差无几，甚至祁欢知道的更详细，圣医谷居于雪山里，所有拜入圣医谷的医修都住在谷内的木屋里，所有医修皆以医者仁心为本心。 医修在修仙界最受追捧，丹药是修仙界众人不可或缺的物品，他们赚的应是盆满钵满才对，结果都住着木屋，节俭朴素，力戒奢糜，一心研究丹方和医术。 梦里的那两名女子便是圣医谷的弟子，作为师姐的丹兮天赋出众温柔贴心，作为师妹的静姝刻苦学习勤学丹方。 祁欢将梦里的一切讲与姬慕白听，她不指望姬慕白会将梦境和现实联系起来，毕竟目前来看，圣医谷似乎和青琅城没关系。 但姬慕白却在听完之后神色一紧，他的语气凝重，“姐姐，青琅城背后的秘密与你梦里那两位医修定有很深的关联。” 昨晚翻遍了魔尊的记忆，他找到了一个相似的阵法，与青琅城的布局几乎一样，这座阵法正是按圣医谷的一道丹方所改。 不死泉是阵眼，明日满月夜就是阵法开启的时候，只怕他和祁欢也会被困于其中。 这座阵法原本是聚灵救人所用，但布阵的人逆转了阵法，不死泉聚灵只会杀人。 “那你有办法破阵吗？”祁欢问道。 “目前不行。”姬慕白现在的修为还无法破开这个大阵，魔尊也被他的一道道仙印打成了废物小狗。 祁欢皱起眉头，单手摸着下巴，难不成没有其他破阵的方法了？ 【问我也没用，祁欢，我只有魔尊的详细资料，这个世界其他的一切都不是我能直接窥探的，这又不是小说世界，我也不是全能系统。】 无语凝噎，祁欢不指望502和他背后的三不知组织能提供什么帮助。 “每个城镇都会有记载当地历史的地方志，青琅城肯定也有，不如我们去府衙探探？”祁欢闻言倒没有多么害怕，要是这个阵法能杀死所有人，那就都死在这吧，都别活。 谁也不知道明天和意外哪个先来，就随心过吧。反正破罐子破摔，她和姬慕白都挂在这了，任务不也完美结束了。 【……】502知道祁欢心中所想，但他确信姬慕白是不会死的。 有八卦耳开挂，祁欢和姬慕白趁着府衙侍卫休息的时候溜了进去，在偌大的书房里两人埋头寻找地方志。 “这一排都是户籍，这一排是赋税，这一排是案卷……”祁欢找的眼睛都快花了，不禁怀念现代的电脑，一键输入关键词定位是多么方便。 “姐姐，找到了。”姬慕白从角落里翻出一本陈旧的破书，他背过身拍了拍书上的灰尘。 两人席地而坐，凑在一起翻看这本三百年前的地方志。 良久，祁欢揉了下酸疼的脖子叹道：“和之前听说的没什么出入。” 地方志里没有任何线索，两人将书放回原位准备离开，在走过记录案件的那一排书架时，祁欢竟瞧见了静姝的名字。 她取出那册案卷，“大越六年，三月七日，外地医者静姝途经青城，今日辰时与城东的铁匠李善发生冲突，打伤李善一只眼睛，因双方和解，判静姝赔偿李善三贯铜钱。” 案卷里的静姝会是梦里的那个医修静姝吗？ “有人来了，快走。”屋外脚步声急促，姬慕白拉着祁欢悄然离开。 两人离开时听见府衙里有人正在说不死泉的事情，姬慕白干脆带着祁欢落在屋顶上偷听。 祁欢轻轻地掀起一块瓦片，从缝里看到一名身着官服大腹便便的中年男子正满脸急色，他身旁一个老人拄着拐杖。 那老人抬起拐杖在地上戳，恨不得将地面戳出几个坑来，他苍老的声音里满是恐惧：“不死泉边那些戴着面具的人像是疯了一样一直跳舞，嘴里还神神叨叨的不知道在念些什么！” “三百年了，肯定是压不住了！” “完了呀，孩子，你赶紧带着家眷离开青琅城，她肯定是要回来了！” 那老人拉着中年男子的手，满脸皱纹挤在一起抽动，浑浊的眼珠死死盯着中年男子。 “够了！我们逃不掉了，今早便有城民来报，说是青琅城四处都出不去，像是遇见了鬼打墙，走来走去都还在原地。”中年男子一把甩开老人的手。 祁欢侧过头凑在姬慕白耳边，指着下面，“那个中年男人是青琅城的县令李文东。” 在书房查地方志的时候，祁欢也打开了八卦耳，就听见府衙里的下人谈论县令和家里老人吵了一夜，老人一直劝县令离开青琅城，但县令没有朝廷的文书不可以随便离开自己的管辖地。 “你说，那老头为什么劝县令离开？”一个普通老人怎么可能知道青琅城要完蛋了，祁欢好奇地望向那个老头，看那老头面相肯定是个有故事的人。 而且是亏心事做多了的那种人。 姬慕白扫了那老头一眼，说出了让祁欢寒毛一竖的话。 “那个老头至少已经有三百岁了。” 祁欢震惊的眼睛发直，她小心翼翼地放好瓦片，生怕惊动下面的老妖怪，哪有人能活三百年的。 外面有人匆匆跑进来，对着县令行礼：“大人，又有不少城民戴面具朝着不死泉去，根本拦不住，说什么那些人也仿佛听不见，只顾着跳舞。” 县令眼皮直跳，挥挥手示意来人退下，待人走后，他瞪了一眼老人随后转身离去。 只留下老人待在原地，老人双腿打颤，无力地坐在地上，脸上老泪纵横。 “小白，那老头看起来知道些什么，我们下去问问。”祁欢刚站起来就被姬慕白拉进怀里，嘴巴也被姬慕白捂住。 第三十八章 悬壶济世医苍生 - 拿了救赎剧本的我只想摆烂 - 橙子干 “李善，好久不见。” 一道声音自门外传来，老人听后像是见鬼了一般，他哆嗦着转头看向门口。 一女子身着黑衣，沉寂如黑潭般的眼睛望向老人，她勾起嘴角，一步一步地靠近老人，像是来索命的厉鬼。 她蹲下身子与老人对视，老人看着那张熟悉又陌生的容颜，张大嘴咿咿呀呀地叫唤，却一个字都吐不出来。 “三百多年了，你把我忘了也不奇怪，只是……”女子话未说完，她抬头望向屋顶毫不犹豫地扔出一道雷符打破屋顶。 祁欢和姬慕白直直地从屋顶掉下来，三人对视，空气诡异地安静起来。 姬慕白握紧祁欢的手，身上凝聚着灵气。 那女子感到灵气波动立马脸色大变，她凭空掏出一沓符篆朝着两人扔过来。 这些符篆的威力不容小觑，姬慕白带着祁欢躲开第一道符篆，只见地上被劈出一道一米长的裂口。 “谁也不能阻止我！”女子低哑的声音中，蕴含着极度危险的气息，她浑身都散发着让人胆寒的嗜血狠戾。 威力极大的雷符被她不断抛出，姬慕白狼狈地带着祁欢躲避。 对方火力太密集，己方灵力已告罄，两人的衣角都被雷符燎到，他们被逼至角落里无处可逃。 黑衣女子手上电光闪烁，带着劈里啪啦的声音走向两人，“没人可以阻止我。” “502，快开商城，有没有什么加特林机关枪之类的卖给我啊，快！”祁欢催促502。 502不慌不忙地翻找商城：【你不是不怕死吗。】 “说什么屁话，全城一起死就像火星撞地球，我拦不住，但只杀我一个，那我不能答应。” 【没有机关枪，但有一个一次性防御道具，十点善良值，要不要？】 “要！” 【嘀，购买成功，祝您使用愉快。】 黑衣女子的巴掌就快扇在姬慕白身上，祁欢果断使用道具，然后利落地跪下自动开口：“饶命啊！” 只见那黑衣女子强行收回攻击，一脸惊愕地望着祁欢，她为何会不受控制地收手？ 姬慕白也惊讶地看着祁欢，她已经是第二次为了救他对着别人跪下了。 祁欢同样惊恐地看着自己跪下的双腿，502系统商城里都卖的是什么垃圾产品，她一定会投诉的！ 【便宜没好货，花小钱能保大命你就偷着乐吧。】 “你使的什么术法？”黑衣女子问道。 祁欢拉着姬慕白正打算跑路呢，听见她的声音，祁欢就回头看了她一眼，就那么一眼，便再也挪不开眼睛。 黑衣女子那双狠戾的眉眼此时只带着疑惑，祁欢这才觉得眼熟，眼前冷戾的脸逐渐和梦里那张温柔的容颜重合，她不确定地喊道：“丹兮？” 没等黑衣女子反应，倒是沉默了许久的老头吓得大叫，他捂着头躲在桌子底下。 “你认识……我？”黑衣女子伸手想要摘下祁欢脸上的面具，姬慕白不动声色地站在祁欢身前挡住她的动作。 “滚开！” 那女子猛地推开姬慕白，她朝着祁欢伸手，姬慕白出手阻拦，祁欢下意识地抬手捂脸，三人的手同时落在祁欢的面具上。 面具突然发出耀眼的光芒，三人被迫闭上眼睛。 很久之后 老人听见屋里没了动静，蹑手蹑脚地爬出来，发现人都不见了，只余下两副泛着青色冷辉的青琅面具躺在地上。 * “悬壶济世医苍生，妙手回春解疾疼。” 耳熟的声音，又开始做梦了。 小静姝已经长大，不是圆滚滚的小团子了，少女亭亭玉立背着药箱去山下问诊。 修仙界并非全是能修道的修士，大多数人资质普通连修仙的门槛都达不到，他们依旧和凡界的人一样，只不过生活在灵气充裕的修仙界罢了。 既是普通凡人，便会有疾病，圣医谷之所以会是修仙界众多医修门派中的首位，不仅是因为他们的炼丹术高明，更因为他们一直都把医者仁心四字放在心上。 凡是圣医谷弟子，学有所成后必须下山为普通人看病问诊，做医者该做之事。 静姝已经在这个村镇义诊了半月，是时候回师门了。 刚到圣医谷外，就看见丹兮笑意浅浅地朝着她走来，“静姝。” “师姐！”静姝惊喜地看着丹兮，她小跑着冲过去一把抱住丹兮。 自从入门测试考过之后，静姝就被分到了丹兮手下，十几年来，她都是跟着丹兮学医术，研究丹方。 两人形影不离，这还是第一次分开半月之久，静姝心中的思念早已决堤。 “师姐，我好想你。”静姝挽着丹兮的胳膊撒娇。 丹兮宠溺地揉了下静姝的脑袋，脸上笑意更浓，“不过才分别半月，若我要去凡界行医，少说也要分别数年，那你可怎么办？” “那我跟着师姐。”静姝知道丹兮所求。 丹兮自小天赋异禀，医术卓绝，三十岁便踏入金丹期，是整个修仙界最年轻的金丹期医修，但她的道心不在修行，而是悬壶济世医苍生。 她妙手回春能解无数人疾疼，修仙界里的凡人城镇她几乎都去过了，她现在就等着仙门出现然后去凡界行医济世。 静姝喜欢研究丹方，但她更喜欢丹兮师姐，师姐要去凡界行医，她定是要跟着的。 “好，那我们一起。”丹兮来接静姝，原本就是来征求静姝意见的，她也想带着静姝一起。 两人准备好下界所需的东西，在仙门出现的那一日拜别了同门，一起过仙门朝着凡界去。 入凡界后，两人的修为被压制，与普通凡人无异，她们二人相互照顾，一路相伴四处行医救人。 在凡界行医五年多，她们二人的名声也逐渐传出去，世人都称她们为医仙双姝。 那年听闻青城瘟疫肆虐，二人毫不犹豫地进城，想办法寻找解决瘟疫的药方。 只是进城一月之久，她们都没能找到合适的药方。 “师姐，这疫病着实古怪，我们读过的万千医书里竟都没有记载过，前几日试着开出来的几剂药方也没什么效果。”静姝气馁地坐在丹兮身旁。 丹兮翻着手中的医书，脸色憔悴。为了寻求解决瘟疫的法子，她已经连续十几个日夜没合过眼了。 即便心中万般焦急，身心俱疲，但她在看向静姝的时候也会扯起嘴角，温声细语地安慰静姝：“会有办法的，你许久没休息了，去睡会儿吧。” “明明师姐才好久没休……”静姝靠在丹兮背上声音逐渐变小。 丹兮侧过头看着静姝恬淡的睡颜，心中的焦虑有所缓解，她用轻轻蹭了蹭静姝的脑袋，然后继续翻阅着手中的医书，她一定能找到解决疫病的药方，一定能…… 第三十九章 病者仁心不用医 - 拿了救赎剧本的我只想摆烂 - 橙子干 时间一天一天的过去，城中死去的人越来越多，然而丹兮和静姝还是一点头绪都没有，医书里全无记载，她们尝试了几种药方也没有效果。 二人从圣医谷带出来的丹药早已全部分给城民，那些丹药是修仙界受灵气滋养的灵草所炼，可以治好少许患病的城民，可丹药有限，凡界没有灵草也没有灵气去炼丹。 她们用完了丹药，便只能看着其他人相继死去吗？ 这日，静姝提着食盒去医馆寻丹兮，却不曾想撞见丹兮以血入药。 她扔下手中的食盒，走到丹兮面前抓着她的手一边包扎一边质问她，“师姐这是做什么？” 丹兮丝毫没有被抓包的尴尬，她望向静姝的眼神依旧那么温柔，手腕的伤口被静姝细细处理好，面对静姝的质问，她嘴角挂着恬淡的笑容。 “静姝，你知道的。” “我不知道！”静姝起身背对丹兮，她低头紧闭着双眼，双手攥得极紧以至于指甲嵌进掌心。 丹兮凝视着静姝的背影，她垂着眉眼，双眸含雾带着悲悯，语气决绝，“丹药可以救人是因为灵草，我自小生在圣医谷，也是灵草灵药灌大的，我的血同样可以救人。” “静姝，我不能看着他们死去。” 语罢，丹兮端着药碗出去救人，房间里只余下静默的哭声。 “可你也明明知道这座城的瘟疫不是病，这是天灾是不可更改的宿命……”静姝抬手擦去眼泪。 进城的那一天，静姝就为青城卜过一卦，卦象告诉她们青城的瘟疫是天命，这座城的命运就是走向死亡，哪怕她们是医修，哪怕师姐妙手仁心也救不了青城。 静姝苦笑一声，她捡起地上的食盒，师姐为青城瘟疫已经接连操劳几日未曾休息，如今又以自己的血入药，师姐现在也不过是个凡人哪能这般折腾。 如果她也是自小生在圣医谷就好了，这样就可以为师姐分担，只可惜她的血没什么用处。 丹兮以血入药救下了数十民众，可一碗一碗地入药实在是太慢了，赶不上瘟疫传播的速度。 身上的丹药已尽，还余下一些符篆，瘟疫的源头未曾查清，城中的水源不能用，倒不如使用水符在城中心引来一处泉眼，每日在泉水里放血，让城民饮用泉水治病。 这样一来，她不必四处奔波，城民的疫病也可更快解决。 想到了靠谱的法子，丹兮沉闷的心情总算放松了些，她送走最后一名病人背起药箱回了医馆。 “静姝，我想到更快救人的法子了。”一进门，丹兮便欢喜地唤着静姝，她猝不及防地对上静姝通红的双眸。 看见丹兮的那一刻，静姝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她冲向丹兮紧紧抱住丹兮：“师姐……我们离开青城好不好？” 丹兮不知静姝为何突然这般，她只当静姝是担心她以血入药会受伤，便轻轻拍着静姝的背哄着，“我不会有事的，我的血可以治疗疫病。” 丹兮将自己的计划告知静姝，哪知静姝哭得更厉害了，她的泪水一滴一滴滑落。 静姝摇头，她握紧丹兮的手求啜泣：“可这里是凡界，没有灵气，我们这几年食的也是五谷杂粮，师姐的血又能撑到几时？师姐可是我们圣医谷最年轻的金丹期医修，你不可能不知道！” “血里的灵药不及丹药效果，你这样也只能暂时缓解罢了，师姐，你救不了青城！” “所以，不要把自己的命搭在这里好不好？” 静姝眼泪汪汪地看着丹兮，满眼乞求，她在丹兮离开后为丹兮算了一卦。 大凶！师姐怎么可以死在凡界的小城里，师姐可是修仙界最出色的医修，她应该一直站在雪山上如同神明一般俯视众生。 丹兮没有回答，仍是那副笑颜看着静姝，那一瞬间静姝的心坠入谷底，不顾丹兮的呼唤，她头也不回地跑出了医馆。 静姝走后，丹兮脸上的笑容消失，只剩下疲惫之色，她取出包袱里的水符步伐坚定地往城中心走去。 行医数十载，丹兮始终记得医乃仁术，医者仁心。她生来带疾，是师父救她，带她入圣医谷修习，这一生她别无所求，只想像师父一样行医救人。 她无法旁观一座城的死亡，她做不到。 天越来越黑，丹兮越走越快，乌云席卷天空遮住了整座城的生机，闪电划过夜空，淅淅沥沥的雨声盖住一切声音。 但她却没有被雨水淋湿。 “师姐，我陪你。”静姝举着伞站在丹兮身侧。 她知道自己劝不住丹兮，丹兮入谷修习为行医济世，一颗医者仁心怜爱世人，而她入圣医谷为研究丹方钻研医术，她爱丹兮。 既然丹兮要留在青城，那她就陪她留下。 “好。”丹兮的笑容和初见时那般明媚，可以驱散世间一切黑暗和寒冷。 也只有她能有这世间最干净的笑容，静姝心想这才是她所爱的师姐，如若师姐真能视若无睹离开青城，那师姐也就不是师姐了。 水符引来的泉眼被青城百姓视为神迹，他们听从师姐的话饮用了泉水，疫病得到缓解。 但杯水车薪，那么一点鲜血，所含的灵草药力寥寥无几，城中百姓的疫病没过多久就再次复发。 丹兮不得不增加去放血的次数，而且每一次放的血都比上一次多。 静姝只能在一旁看着，盯着她多吃一些药膳。 青城百姓的疫病不见好转，丹兮的身体也垮了，城中药材紧缺，静姝买不到给丹兮补身体的药材，想要出城采药也被朝廷的军队拦住。 她无力地看着青城百姓一个接一个死去，看着丹兮的身体越来越差。 …… “我说了那些药材无法治疗你们的疫病，你们能不能把药材卖给我，我师姐需要这些药材！”静姝不知是第几次与城中的百姓说起此事，她甚至低声下气地求他们，但无一人应答。 她看着那些熟悉的面孔心里发寒，他们之所以还能站在这里，就是因为师姐的血。 可他们宁愿霸着那些对他们无用的药材做个虚无的心理慰藉，也不愿意把药材拿去救治真正救过他们的医女！ 师姐，这便是你要救的病人…… 他们漠视你的生命，不在意你的生死，你医者仁心，可他们呢？ “病者仁心不用医，自然生意满乾机。”静姝自嘲地笑了声，这座城确实是注定死亡的，卦象诚不欺她。 第四十章 美好传说的背后都是罪恶 - 拿了救赎剧本的我只想摆烂 - 橙子干 听闻青城的情况愈发糟糕，城外的士兵已经得了皇帝首肯准备焚城。 城里每日哀嚎不断，静姝终究瞒不过丹兮，丹兮强行拖着虚弱的身躯不顾静姝的阻拦再次去往了城中心的泉眼。 她放血的那一幕被城东的铁匠李善撞见，已经感染了瘟疫的李善几近疯魔，他恐惧瘟疫害死他，恐惧城外的士兵会烧死他。 所以在看见丹兮放血的时候，他便明白前些日子为何大家喝了泉水后会好转。 丹兮和静姝是医仙双姝的事情整个大越都知道，他自然也有所耳闻，本以为是那两个医女救过的病人夸大事实，如今看来，她们说不定真是仙人。 否则，她的血怎么会治病？ 李善双眼猩红，他用力推开静姝，扑向虚弱的丹兮咬破她的喉咙，像一条毒蛇贪婪地吸取丹兮的鲜血。 静姝忍着痛爬起来狠狠对着李善的眼睛打了一拳，但她根本抵不过身为铁匠的李善，更何况此时的李善已经疯了。 她被打断了肋骨倒在地上爬不起来，只能眼睁睁看着李善咬破丹兮的身躯。 “噗通” 静姝咬破了舌头满嘴血沫，她用尽全力爬起来撞向李善，三人纷纷落进泉里。 入水后李善惊醒，求生的本能让他放开丹兮，奋力朝着岸上游去。 丹兮和静姝在水中对望，鲜血染红了泉水，两人皆拼命游向对方，握住彼此的手缓缓沉入泉底。 爬上岸的李善浑身湿漉漉地坐在地上，他颤抖着看向泉里，腥红一片什么都看不见。 忽然，泉里转而变回清澈，一群青色蝴蝶从泉里飞出，飞往青城的每一个角落，凡是见过青琅蝶的人都痊愈了，青城得救了。 …… 祁欢姬慕白还有黑衣女子就站在一旁，静静地看着青城的百姓恢复健康，看着他们将青琅蝶视为神迹，为此捏造了一个美好的故事，青城更名青琅城。 看着李善食丹兮血肉得以长寿三百年，看着他的子孙在青琅城世代为官，看着他因为愧疚举办了花月节，让青琅城百姓在花月节佩戴青琅蝶面具，于不死泉边起舞，为他当年的罪行赎罪。 “这就是当年的真相，济世救人的医修死在了自己的病人手中。”祁欢转眼望向黑衣女子，她神色复杂，有可惜也有心疼，“你便是丹兮。” “没错，静姝死在了泉里，我活了下来。”丹兮脸上的笑容可怖，恨意早已吞噬了她。 祁欢不敢相信眼前的人是方才所见的医者仁心的丹兮，她不再悲悯受疾病困苦的众人，她眼中只有无尽的恨意。 身旁的姬慕白面无表情地看着这一切，他早知这世上的人都是如此自私贪婪，医修的结局是不可避免的。 这还是祁欢第一次直面人性背后的丑陋，这个李善的所作所为已经不能称之为人了。 她不知道该如何去安慰丹兮，她们身为医修治病救人，可救下的人……李善恩将仇报，其余城民在丹兮病重的时候袖手旁观。 丹兮的复仇简直无可非议。 “所以你要报复李善和他的后代，你设下结界，在青琅面具上动手脚，让百姓于不死泉边不停跳舞，都是为了你的那个阵法，你该不会是要用全城人的性命去复活静姝吧？” 祁欢将所有的线索串联起来，稍加猜测得出了一个结论，这样的操作她在小说里见多了，还是第一次参与进来。 丹兮沉默，祁欢默默拉住姬慕白的手然后和她商量：“那我和小白都是外地人，你不能无差别报复啊，把我们俩放走吧。” 闻言丹兮诧异地瞥了两人一眼，原以为眼前的少年是修士会万般阻拦于她，没想到…… “你放心，我们不好管闲事，你复仇没毛病，可无辜之人不能为你们的仇恨买单吧，不然你与李善他们有何区别。” “我……”丹兮说着又停顿片刻，“你们出不去，阵法已经开启，我也没有办法。” 她也不想牵扯如此多无辜之人进来的，只是青琅城很繁华，总有外地人前来游玩，她没有多余的能力去阻止。 祁欢当场傻眼，姬慕白拍了下她的手背以示安慰，他问道：“我有三个问题，为何只有我们的面具摘不下来，我姐姐又为何会梦见你们的事情，还有这是哪里？” 丹兮藏于长袖里的手轻颤，她解释，“面具上我都下了咒术，许是你们倒霉才摘不下来。至于梦境，可能也是面具上的咒术有影响罢了……我们在面具的幻境里。” 得到问题的答案，姬慕白揽住祁欢的腰，他单手凝聚灵气飞快地在空中画了一道雷符打向丹兮，丹兮闪身躲避，他趁机划破幻境带着祁欢离开。 客栈房间 姬慕白和祁欢一回来，祁欢一脚把魔尊从床上踢下来，自己倒在床上，“小白，怎么办？咱俩也要陪葬了。” 两人出了幻境发现已经过去了一天一夜，今晚便是满月夜。 “不如我们打个赌吧，姐姐。”姬慕白坐在桌边单手敲击桌面。 祁欢猛地坐起来看向姬慕白，死前赌一把也行，“赌什么？” “就赌那个死去的医修会阻止她的复仇。”姬慕白在幻境里察觉到了残魂的气息，幻境是祁欢面具所化，这便说明那道残魂早就盯上了他俩。 先前的梦境和这次的幻境都是为了告诉他们真相，既是圣医谷的善良医修，怎么会看着自己的同门为了复仇以一城人的性命献祭。 祁欢走到姬慕白身边坐下，她摇头，“不对，据我观察死去的静姝并非悲天悯人的性子，她不会阻止丹兮，要是她能出来，肯定会说丹兮干得漂亮！” 姬慕白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如果死去的医修不是静姝呢？” “怎么会，我们明明看见了她们一起坠入泉底……”祁欢回忆起幻境的画面，她确实没有亲眼看见静姝的死亡，静姝和丹兮是一同沉下去的。 “但是我们看见的那个黑衣女子分明就是丹兮，虽说她狠戾到与之前的她判若两人，但那张脸确实是丹兮。” 祁欢不会记错的，第一次的梦境里她是静姝的视角，丹兮的容颜几乎刻进她的脑海里，她不会认错。 “我和你赌，不论死去的医修是哪位，我都赌她不会阻止复仇。” “这次的赌注是什么，还是一个脑瓜崩吗？”姬慕白问。 祁欢不假思索地说道：“换一个，我赢了你给我捶背揉肩一个月，你赢了我给你捶背揉肩一个月。” “成交。” 魔尊被祁欢踹了一脚之后，听着两人云里雾里说了一堆，最后不想办法破阵逃出去，居然还在这打赌，真是拿命在玩，他们三个到底是谁活腻了！ 第四十一章 用对方的视角凝望彼此 - 拿了救赎剧本的我只想摆烂 - 橙子干 推开客栈房间的窗户，外面街道熙熙攘攘，以不死泉为中心，无数城民带着青琅面具围着城中心的不死泉跳舞。 夕阳的余晖笼罩着青琅城，火红的晚霞布满整片天空，城中人仿佛是在火中起舞。 祁欢靠在窗边，摩挲着手中的青琅面具，她低头望着手中面具上的蝴蝶若有所思。 姬慕白在一旁打坐，似乎已经入定。 “你们俩真就在这坐等结果？”魔尊翘起前爪搭上窗户，望着不死泉里的灵气翻涌。 他能感觉到这个阵法的诡异和强大，积聚了三百多年的祈祷之力和灵气，若是阵法开启，他们谁都逃不掉。 “怎么，翠花怕死？”祁欢垂眸轻笑。 魔尊狗尾巴轻摇，“笑话，本尊不死之身，谁也杀不死本尊。”就算阵法开启，他这个身躯死亡，本体也不痛不痒。 “幻境里展示的是回忆里过去的事情，本尊只是好奇姬慕白为何说死去的不是静姝，难道你们看花眼了？” 祁欢摇头，她抬起手中面具比在自己的脸上，和姬慕白破开幻境离开之后，她将面具捡回来了。 面具就是她做梦和进入幻境的关键，丹兮……暂且称那个黑衣女子为丹兮吧，丹兮告诉他们面具上有她施下的咒术，但在解释为何会通过面具梦见她们时，她的神情不对，解释也模糊不清，多半是在说谎。 更何况，她和姬慕白看过案卷，案卷记载三月七日，外地医者静姝途经青城，于那日辰时与李善发生冲突，打伤了李善一只眼，之后还有赔偿。 而幻境里，三月七日，静姝和丹兮被李善害得落泉，静姝因此死去。 时间和事件对不上。 魔尊不解：“人会在回忆的幻境里造假？” “为何不会，人一向喜欢粉饰太平，真正丑陋不堪的回忆，要么被故意遗忘，要么刻意美化，改变幻境不是难事。” 祁欢以前写日记都不会写下真正让她难堪痛苦的回忆，她刻意地只记下每日的快乐和一些正常的小情绪，那些负能量可怕的事情她不会告诉任何人，包括日记本。 人在写给自己的日记里都会说谎，那么在幻境里造假又有什么稀奇的。 “这也只能说明幻境有问题，如何能说明你们所见的人不是丹兮？”魔尊听完后问道。 床上打坐的姬慕白睁眼，他回答：“看出来的。” 修习了各门各派的仙法，那点小法术骗不了他。 “都是细节。”祁欢微笑，梦中她是以静姝的视角看见的丹兮，幻境里她旁观一切，她发现第三视角的丹兮和静姝视角的丹兮不一样。 去了青城之后的丹兮会变老，会有白发，但在静姝视角里丹兮永远都是一个模样。 而那个自称是丹兮的黑衣女子却是静姝视角丹兮的模样，最美的那个模样。 如果活下来的是丹兮，丹兮哪里有时间去关注自己的容貌，只有爱她的人会记住她最美的模样，想要留住她。 丹兮和静姝两人都挺有趣的，真正死去的丹兮找她入梦，却是以静姝的视角。而活下来的静姝却将自己变成丹兮，以丹兮的面貌生活。 魔尊接着问：“那活下来的静姝为何要变作丹兮的模样？” 祁欢闻言瞅了魔尊一眼，她挑眉：“这背后的原因，你一只小狗是不会懂的。” 魔尊：“……”拒绝歧视小狗！ 姬慕白看向祁欢缓缓开口：“因为静姝的爱意。” 一人一狗都因为姬慕白的回答而纷纷回头。 祁欢莞尔一笑，举起面具横在两人中间，她透过面具看向姬慕白，姬慕白也透过面具看她。 晚霞照千里，粉色的余晖洒在房间里，两人之间多出一种道不清说不明的氛围。 魔尊翻了个白眼，姬慕白不就是动过心吗，回答一个问题还显着他了！小狗不懂，小白懂是吧！ “汪！”魔尊跳上桌子瞪着两人。 “既已知道死去的医修不是静姝而是丹兮，你不改赌约吗，姐姐？”姬慕白下床走到祁欢面前，他低下头。 祁欢从头到脚打量着姬慕白，怎么感觉这几日他长得很快，明明在京城两人还一般高，如今她都要抬眼看他了？ “不改。”祁欢戴上面具看了眼窗外，她拉住姬慕白的手，对着魔尊说道：“看门。” 静姝不愿让他们看到的事实究竟是什么，真正在他俩面具上动手脚的丹兮会告诉他们答案的。 魔尊还没答应，两人便已经倒在桌子上睡下了。 三百二十四年前的三月七日 丹兮不愿看着青城百姓皆因瘟疫死去，她不顾静姝阻拦去不死泉放血，被李善撞见。 李善并非是像幻境里那般直接疯狂地扑向丹兮，他像个可怜虫一样跑到丹兮面前跪下，“你真的是仙人！你的血能救人，能不能救救我，让我喝一些！” 他一双眼睛里写满了算计，既然丹兮大夫的血放在泉里可以缓解疫病，那他直接喝一口纯的岂不是就会痊愈！ 如果能再给他一家老小一人一碗血多好，他望向丹兮理直气壮道：“你是仙人，你不会死，多分出些血救救我，救救我的家人。” 丹兮转头看向李善，她轻咳两声，脸色苍白：“我不是仙人，我的血只能缓解疫病，我……救不了你们。” 丹兮必须承认自己如今所为只是为了让自己好过一些，她根本无法治愈疫病，她能骗自己却不能骗病人。 静姝看向丹兮，眼中满是心疼，师姐很清楚她的血不能彻底救人，但她一直坚持，因为不愿见到那么多人在她面前死去。她现在承认了，承认她的无用和无奈。 静姝本该高兴的，这样她便能劝说丹兮随她离开，可丹兮此时的失落让她也不得欢喜。 李善染上了瘟疫，这几日呕血严重，他怕死怕到睡不着，如今好不容易有点希望，丹兮却说救不了他，不！他不想死，他不能死。 “不，你骗人，你是不是不想救我！”李善发狂冲向丹兮，狠狠咬下丹兮胳膊上的一块肉，他满嘴血污不停地咀嚼着咬下来的衣服碎布和血肉。 “疯子！”静姝当即对着李善的眼睛来了一拳，她气得双眼通红还想再打几拳却被丹兮拉住。 “静姝，带我走。” 丹兮的洁白衣衫破损被鲜血染红，虚弱地倒在静姝怀里，她的师姐何曾如此狼狈过。 静姝看着那血淋淋的伤口心中刺痛，她抱起丹兮离去。 当日回去没多久，官府便来人带走了静姝，理由是李善状告静姝打伤他。 丹兮想要跟着一起去，静姝望着她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的脸，只说让她安心休息，自己一人去即可。 如今瘟疫横行，官府老爷也染了病出不去，他早就不管事了，没想到这个李善竟然如此难缠，不知许了官老爷什么好处让他打开了已经结网的府衙大门。 不过是简单的闹事打架，官老爷罚了静姝几吊钱就放她走了。 惊堂木一拍，就这么结束了，静姝心中越发忐忑，李善搞如此大动静竟然只是为了一点钱吗？她顾不得去质问李善，飞快跑回医馆。 “师姐？” 空荡荡的医馆，卧病在床的丹兮已经不见身影，静姝翻遍了医馆终究是崩溃地瘫倒在地上。 第四十二章 一朝便是神仙术，只恐人间有所依 - 拿了救赎剧本的我只想摆烂 - 橙子干 “一朝便是神仙术，只恐人间有所依。” 静姝和丹兮并不知晓染了瘟疫的人食丹兮的血肉即可痊愈，而生吃过丹兮血肉的李善却知晓。 当时咬下丹兮血肉，李善是下意识地咀嚼吞咽，直到回到家他才发觉自己身上因瘟疫长出的血斑消失了，之后也没有呕血的状态。 他确信丹兮就是仙人，食她血肉即可痊愈，家中父母和妻子还被瘟疫折磨，李善想要让家人也食丹兮血肉治病。 但他害怕静姝。 两位医仙进城，众人皆知丹兮大夫医者仁心善良可亲，可那静姝大夫不常与他们这些人谈笑，他们总是能看见静姝大夫徒手抱起百斤重的病人。 既然丹兮大夫是仙人，那静姝必然也不是普通人。 李善眼睛珠子来回转悠，他想起这城里最能耐的官老爷，当即前往府衙敲响了官老爷的门。 向官老爷展示自己痊愈的身体后，他一脸谄媚地说道：“老爷您瞧，小的是真痊愈了，那丹兮大夫入城前就有医仙之名，我咬了她一口肉便痊愈了，想来真是神仙！” 官老爷听李善说话时还痛苦地呕出一口血，疫病折磨得让他不愿去思考，只要能活吃什么都行！ 听从李善的安排，他支走静姝，派人去医馆带走了丹兮。 …… “李善，这……”丹兮已经昏迷，身上血淋淋的，官老爷眉头紧皱心中犹豫。 李善还没开口劝他，就有侍从跑进来告诉官老爷，方才吃过丹兮血肉的夫人已经好转，身上血斑也都消去。 官老爷面露喜色，当即点头：“快给本官剜一块下来，洗干净些。” “好嘞。”李善笑眯眯地送走官老爷，径直走到丹兮身边剜下两块血肉，一块带回家，另一块给官老爷。 他哪能让官老爷一家把丹兮吃了，他的家人还要活呢。 世上哪有不透风的墙，更何况那么多染病的人看见李善一家好转，他们自然会怀疑。 为了活下去，他们讨好李善寻求治病药方，李善被哄得飘了，喝了几坛子好酒，便说漏了嘴。 没人敢直接去和府衙作对，但谁不想活下去，一传十十传百，无数城民联合在一起去府衙抗议，都想分一口肉吃，甚至有人闯进医馆想要抓住静姝，心想静姝也是医仙吃了肯定也能治病，但静姝早已不知所踪。 府衙的人再多多不过城民，可丹兮只有一个，哪够全城人吃。 这时李善出现了，他站在府衙门口拦住城民，像个圣人一样劝说众人：“静姝早已失踪，仙人只有一个，如若大家这般疯狂，仙人很快就会被蚕食殆尽，这样根本救不了几个人。” “大家都知道，人被砍掉了一块肉还可以再长出来，所以我们只要将仙人圈养起来，这样每个人都可以吃到，都可以活下去！圈养的地点……就选在城中心那口泉边，如何？” 李善的一番话让所有人平静下来，官老爷一家早已痊愈，他毫不在意地挥挥手派人在泉边草草地建了一间木屋，支出一队人看守照顾丹兮，为大家分发治病的血肉，并让李善全权负责。 伤害她，吃掉她，圈养她，救治她，再伤害她，吃掉她…… 她不是仙人，不是人，只是他们治病的药。 静姝一直躲在附近，无望地看着城民端着一碗又一碗血肉满脸笑意地离开，看着李善的钱袋一天天鼓起来。 得病的人很多，很多人等不到吃肉就会死去，所以他们必须去讨好李善想办法插队，李善因此赚的盆满钵满。 事态逐渐稳定，疫病也得到了控制，木屋边的人越来越少，静姝总算找到机会溜进了木屋。 看到丹兮的那一刻，静姝的泪水哗的一下落下，她跪在床边看着丹兮说不出一句话，只是哑着嗓子喊了声：“师姐。” 丹兮身上没一块是好的，胳膊大腿腹部甚至脸上和手指，有肉的地方全被剜了去。 脸颊凹陷进去，整个人干枯的如同一具尸骨，听见静姝的声音，丹音的眼皮动了动，许久才有力气睁开。 她说不出一句话，静姝心中大骇，“师姐，你的……” 便是舌头也没放过吗？若不是那群城民没有敢剖腹取器脏还保证人活着的本事，只怕丹兮会被他们吃的只剩下一具空壳。 丹兮如今的模样没有任何表情，那双眼睛空洞的可怕，没有希望，绝望的好像一道深不见底的黑色深渊。 “师姐，我带你走，我们……我们离开这……”静姝泣不成声。 丹兮只剩骨头的手从床下翻出一张符咒，积攒了这数十日的灵气被她输入符中扔在了静姝身上。 静姝甚至来不及喊一声师姐就消失不见，见此丹兮的眼中才出现一丝光亮。 仙门难寻，传送符仅有一张，她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静姝，若她不在，静姝就会被他们圈养起来，成为一株被他们索取的药草。 静姝回家了，真好，那她什么时候可以回家？ * “不知谁是长生药，乞与丹砂驻白颜。” 没几年这座城的人都已痊愈，并且都因此得福变的不易生病。 十几年后，被圈养的丹兮恢复了点人形，而城民都开始老去，于是他们开始渴望更多，他们想要长生，他们盯上了丹兮的心脏。 可心脏只有一颗，取出心脏就彻底失去了药。 但那又如何，只要吃了心脏，就可以长生不死，谁会在意别人以后会不会生病。 在一个满月夜，有人动手了。 是李善，那个男人剖开丹兮的胸口，取出心脏，像一个茹毛饮血的怪物疯狂咀嚼着那颗人心。觊觎心脏的何止一人，很快就有人发现他的举动，大家都开始抢夺那颗被咬的残缺的心脏。 无人注意到丹兮残破的身躯坠入了泉里。 丹兮厌倦这里，讨厌这里的城民，她不想死后还要待在这里，是她主动告诉城民吃掉她的心脏可以长生的。 她只求一死，坠入泉里的丹兮笑了，她使用灵气催动水符，将她的身躯送去了凡界的雪山。 圣医谷就在雪山上，这样她也算回家了。 第四十三章 医者仁心，病人也该仁心 - 拿了救赎剧本的我只想摆烂 - 橙子干 “医者在心，心正药真。” 画面结束，祁欢和姬慕白来到一处雪山，循着话音，两人望见一白衫女子，及腰的长辫搭在身前，站在雪地里却比雪更圣洁。 只余魂魄的丹兮还是那般温柔模样，她踏雪走向两人，“师父教导我医者仁心，心正则药真，可我从未想到自己竟是药。” “医者仁心，病人也该仁心。”知道事情的真相后祁欢总算明白静姝为何要改变幻境，她当时保护不了丹兮，一定很愧疚，真相于她而言是那么残酷。 祁欢抬手想要触碰丹兮却直直穿过她的身躯，心中对丹兮和静姝的疼惜不禁更盛，对那些城民的厌恶也倍增。 人如果为了活下去就放弃底线和原则，那又如何能称之为人。 丹兮所受的苦太多，那些城民太恶，祁欢望着丹兮张了张口却不知道该如何说，只能长长的叹了口气。 静姝在面具上施咒术是为了控制青琅城百姓复仇，而丹兮寻到他们二人引他们入梦，想来是有求于他们。 “你……需要我们怎么帮你？”祁欢微微仰头忍下泪意，她声音沙哑。 丹兮闻言看向姬慕白，姬慕白点头，“姐姐与我不分彼此，她的决定就是我的决定。” “多谢。”丹兮后退一步对着祁欢和姬慕白弯腰行礼谢过两人。 晚霞散去，月亮爬上树梢，再过半个时辰，月上中天阵法就会开启，魔尊着急地看了眼趴在桌子上睡着的两人，他跳上桌子。 祁欢和姬慕白一睁眼就看见一张血盆大口，梦里百姓吃人的景象再度浮现在眼前，祁欢心有余悸，一掌把魔尊拍在了地上。 “哎呦，你个粗人，本尊好心唤醒你们，你居然对本尊出手！无礼！”魔尊弓起身子对着祁欢狂叫。 “没时间了。”姬慕白站在窗边对着祁欢伸出手。 祁欢毫不犹豫地搭上手，姬慕白借力将祁欢带入怀中，他脚尖轻点一跃而起，带着祁欢在屋顶上狂奔飞速赶向不死泉。 想起刚才在梦境里答应丹兮的要求，祁欢的嘴角微微勾起，许是接下来要做的事情让她激动，也许是在空中失去重力的刺激，她的心疯狂跳动。 少女的心跳声在耳边不断放大，姬慕白的心也跟着加速跳动。 不死泉边，无数城民戴着面具虔诚地围着泉水起舞，两人看着这一幕只觉得讽刺，静姝凭空浮在不死泉上方，她手中捏诀口中念念有词。 “等等！” 祁欢大呼一声，姬慕白轻轻将祁欢放在地上，他运功飞向静姝试图打断阵法的开启，谁知静姝竟在自己身侧也设下了结界。 她手中动作不停，面带嘲讽地看向两人：“我便知道，你们定会来阻挠我。” “静姝，我们不是……” 祁欢话还没说完就被静姝打断，她面带愤怒：“够了，我知道你们要说什么，劝我放下仇恨，不要用一座城的人命去复活一个早已死去的人对吗！” 当初被师姐的传送符送回师门后，她找到师父却被告知一句都是命数让她放下。 可她如何能放下，师姐还在凡界被那群畜生当作药人圈养。仙门难寻不知何时能开，她拼命修行攒灵石买阵法符篆，只待仙门一开，她便下界去救师姐。 可还没等到仙门开，师姐的魂灯就灭了。 她的师姐没有了…… 静姝寻遍修仙界，也没有复活之法，所有人都告诉她死去的人不可能复活，她不相信。 别人没有办法，她自己想办法。 她没日没夜地钻研复活丹方和阵法，只待有一日能复活师姐，哪怕废了她一身修为又如何！ 上天是眷顾她的，她找到了。 只要用青琅城所有人的性命献祭，就能换师姐复活！ 静姝扮作云游道士忽悠城民说不死泉里有怨魂，需要压制否则城民就会被诅咒，之后她只是施点小伎俩故作玄虚，他们就信以为真。 城民按照她的要求重建青琅城，每三年举办一次花月节，青铜制作的面具用来祭祀最合适不过。所以她告诉城民，必须戴上青铜制作的青琅面具在泉边起舞赎罪，才能化去怨魂怨气。 但实际上重建的青琅城是一座阵法，每三年一次戴面具起舞就是在向阵法送灵力，凡界灵气稀薄，但活人的生命和祈祷之力都可以替代灵气作为启动阵法的力量。 今夜这一城的百姓都将为师姐献祭生命，谁也不能阻止她。 至于城里多出来的外人，算他们倒霉，她没有退路，她只要师姐回来。 “静姝，你停下！”天上月色渐浓，祁欢说什么静姝也不听，她看向姬慕白点头示意。 姬慕白得到丹兮的指导，仙术突飞猛进，他现在已经有足够的修为阻止阵法开启了。 他当即抬起右手，灵气化剑刺破了静姝周身的结界，阵法开启被打断，静姝受到反噬吐出一口鲜血狼狈地落在地上，周围的城民也都全部昏倒在地。 “不，不要！”静姝强撑着爬到泉边检查阵眼，可阵法开启一旦被打断就再也无法继续，“师姐！” 静姝神色崩溃，她嘶吼着丹兮的名字，回头双眼猩红地盯着祁欢和姬慕白，“你们知道我是静姝，那你们也一定知道三百年前青城发生了什么，我师姐究竟经历了什么！” “这些人为我师姐送命都算便宜他们了！我亲眼看着他们吃人，看着他们假惺惺地美化那段丑恶的过去，用歌颂青琅蝶神迹的故事来掩盖自己吃人的事实，看着他们逐渐遗忘事实，把花月节变成了男欢女爱的节日，他们是杀人凶手，但是他们都忘了，只有我记得师姐是怎么死的！” “你们，你们……”静姝想要责怪两人可怎么也骂不出口，她知道祁欢和姬慕白是无辜之人，他们也只是想活下去，他们没错。 泪水顺着脸颊落下，静姝无助地趴在泉边痛哭，祁欢见状再次叹气，圣医谷教出来的人太会辩是非，哪怕有人打断了她精心准备三百年的计划，她也说不出一句苛责的话，只因为她知道他们是无辜的。 丹兮死后，她心中只是想着复活师姐，如果不是阵法需要人命，她也许都不会想用这一城人的性命献祭。 这对师姐妹真是她目前见过最善良的人了。 魔尊咧着嘴一蹦一跳地踩着城民后背跑过来，这柔软的脚感让已经许久没有穿过鞋的他舒坦极了，他坐在一个糟老头子身上，“愚蠢的医修，连骂人都不会，本尊可以屈尊纡贵帮你骂他们。” 话音刚落，一道仙印落在身上，魔尊的嘴也被姬慕白捂住，他气得蹬了身下的糟老头子好几脚。 满月的冷辉笼罩着整座青琅城，不死泉水光粼粼，祁欢取下腰间的青琅面具戴上，她的眼神随之一变。 祁欢一步一步走向不死泉，她站在泉边不假思索地跳入泉中，静姝听见落水声毫不犹豫地跟着跳下去想要救人。 “唔……”魔尊想问姬慕白要不要跟着跳，结果自己根本说不出话。 …… 正如丹兮之前在梦境里所说，祁欢戴上面具后在水里没有感到窒息，反而被一股力量带去泉底。 静姝想要把祁欢捞起来，她奋力游向祁欢却突然怔住。 泉底，她思念了三百余年的身影正牵着祁欢的手与她融为一体，面具落下，露出的是她最熟悉的容颜。 “师……咕噜……”静姝差点忘记自己还在泉里。 两人的衣摆和发丝在水中飘起，附身于祁欢身上的丹兮挥手游向静姝，十指相扣的那一刻，静姝泪水溢出瞬间融入泉水。 丹兮抬手温柔地抚过她的脸颊，笑意清浅。 时机已到，姬慕白已经将外地人都转移出城，他在不死泉上方落下一道阵法，水面上的阵法熠熠闪光，丹兮见之立马拉着静姝游上岸。 浮出水面，静姝被放在泉边，而丹兮飞上阵法俯视着整座青琅城，所有倒下的城民在这一刻醒来，他们都齐齐望向空中那道神仙一般的白衣身影。 “是仙女临凡吗？”有虔诚信佛的人已经跪在了地上。 其余人看着不死泉上那道圣洁的身影也跟着跪下，他们不知道那道身影是谁，但是能飞在空中还那么美丽的一定是神仙吧。 城中跪倒一大片，只有一白发老人拄着拐杖惊恐地盯着丹兮。 丹兮的表情冰冷，语气冷漠：“三百年前青城瘟疫，你们食我血肉得以苟活，你们的痛苦并非是我造成，但我的痛苦是你们带来的，你们因我避过天灾而活，如今也要如数还来。” 老人扑通一声跪下乞求丹兮：“当年吃你的人只剩下我一人，你放过其他人吧！再者说你不也没死吗，你是仙人，不能造杀孽！” 老人声泪俱下义正言辞，丹兮睨他一眼转过头不再看他，“我说过，我不是仙人，更不会是圣人，你们吃我血肉囚我数年害我性命，让我不得回家，难道还想让我原谅你们，放下仇恨吗！我告诉你，这血海深仇我必须报！” 这座城在三百年前就该消亡，如今也算是拨乱反正顺应天意，这三百年已经是他们偷来的了。 丹兮微微抬手，身下的阵法与不死泉里的阵法合二为一，城中数万人性命顷刻间被夺走，老头化作一捧骨灰糊在地上，青琅城彻底沦为死城。 尸山还血海。 第四十四章 翠花是不可能洗白的 - 拿了救赎剧本的我只想摆烂 - 橙子干 满城尸体，若不处理得当只怕会引发瘟疫，静姝早有准备地从袖中取出一张符篆，她信手一挥，符篆落在地上化为点点灵力，脚下土地震动，发出轰隆隆的巨响。 地面撕开一道深不见底的裂缝，将所有尸体吸入地底，丹兮抱住静姝站在房顶，姬慕白也朝着高处躲去，魔尊眼疾嘴快地咬住姬慕白的衣摆，平安落在高处。 三人一犬站在高处静观下面的尸体被深渊吞噬，丹兮和静姝十指紧扣，凉风习习吹起她们的发丝，她们彼此对望，含泪相拥。 “师姐，我好想你。” 丹兮抱着她，抬手温柔抚摸着她的脑袋，“我知道。” 这三百年的一切丹兮都知道，她知道静姝每年都会乔装来泉边看她，知道静姝设下阵法，知道静姝易容成了她的模样…… 两人阴阳相隔百年终于重遇，脉脉诉说着彼此的思念。 “师姐，你为何会与这两人……”静姝不明白丹兮为何要破坏她的阵法，即便使用了新的阵法也只是夺取了青琅城百姓性命，并没有复活师姐。 “静姝，我的仇我自己报。”丹兮知道静姝的计划，但她不能让静姝去做，静姝是圣医谷最有天赋的丹修，她以后会研究出更厉害的丹方，未来也许会成为修仙界大能。 她不想让静姝杀人坏了道心，静姝的前途不能因为这些愚民被毁。 三百年前，她的魂魄困于不死泉，因为静姝设下的阵法她可以吸收灵气修炼，有了力量的她却还是无法被人看见，所幸在两日前遇见了姬慕白和祁欢，祁欢是死而复生的命躯可以容纳她的灵魂，而姬慕白是修士有能力阻止静姝。 所以祁欢和姬慕白一进城就被她盯上了，两人的面具有她的手笔，通过面具她可以入祁欢的梦，劝说祁欢和姬慕白帮助她。 只要打断静姝的阵法，就算阻止了静姝的计划，这一城百姓的死不会算在静姝的因果里，由她亲手落下杀阵复仇，便是因果报应。 静姝还有大好的未来，而她也因为这一城百姓的献祭壮大了魂魄，她可以化为青琅蝶修行，做一名妖修，就能继续与静姝相伴，继续行医救人。 姬慕白和魔尊望着两人相拥，各怀心思。 “还帮忙收尸，你们医修真是好人。”魔尊迈着爪子远离姬慕白，张口便讽刺丹兮和静姝，觉得她们二人愚蠢，被这青琅城百姓害死居然不痛不痒地让他们死的那么轻易，还顺便埋了。 无人搭理狗嘴吐不出象牙的魔尊，姬慕白遥遥望向她俩说道：“你该把她还给我了。” “抱歉，我这便离开祁姑娘的身体。”丹兮对着姬慕白欠身。 她从祁欢的身体里离开，化为一道虚影飘在空中，静姝正要接住祁欢倒下的身子，结果摸了个空，人已经被姬慕白搂在怀里了。 “她何时醒？”姬慕白望着怀里已经恢复原貌但昏迷不醒的祁欢，他的眉眼冷了几分。 丹兮飘过去柔声答道：“祁姑娘是凡人未曾修行过，我使用她的身躯强行调动灵气只怕是会睡上好几日。” 话刚说完周围的温度猛地下降几个度，丹兮对着静姝招手，静姝连忙跑过来给祁欢把脉：“公子放心，我是圣医谷很厉害的医修，祁姑娘吃了我的丹药明日就会醒。” 一个青釉瓷瓶落在姬慕白手中，静姝面带笑意躬腰一礼，“此乃凝碧丹，可养魂淬体，最适合祁姑娘这样死而复生的命躯。” 静姝和丹兮是医修，对人体的了解是无所不知，她们很轻易地就能看出祁欢是死而复生的命躯。 姬慕白抱着祁欢的手臂紧了紧，死而复生的命躯，他知道祁欢先前是个死人，也知道她是因他而复生，被这两人说起，他心中莫名有些难过，祁欢是因何而死的，她是不是受了很多苦？ 被姬慕白心疼的祁欢正在自己的识海里和502玩双人小游戏。 “502你也太菜了，和你玩无敌版都能卡关！”祁欢看着屏幕里502控制的游戏角色一直卡在陷阱里，她脸都黑了。 【祁欢你不要太过分，欺负我打工人不常玩游戏。】502都多少年没碰过电子游戏了，他手生的就像没摸过键盘一样。 祁欢撇撇嘴，收回手叹了口气，“玩竞技呢，你输不起，玩合作呢，你拖后腿，你说说，你能干嘛？” 502咯嘣一声掰断两人面前的键盘，手一挥所有的电子产品直接消失，他怒道：“我看外面也都结束了，你给我滚回身体里，过永远摸不到电子产品的生活去！！！” “别啊，我们再玩两局，我不说你了……”祁欢来不及反抗就被502一脚踢出识海，她气得五官扭曲，这个502输不起拖后腿还不禁说，说他两句还翻脸。 明明是她的识海，为什么被踢出来的是她！ * 秋风萧瑟天气凉，草木摇落露为霜。 青琅城外，蔚蓝色的天空一尘不染，晶莹的如同一块玉璧，峭厉西风卷起漫天落叶，吹起人们的衣衫，发出猎猎声响。 祁欢和姬慕白站在一起，身旁蹲坐着魔尊，静姝换回了自己的容貌穿上圣医谷弟子的白色素衫，洁白的一身唯有她肩上一只碧色金边的青琅蝶明亮夺目。 “我打算带师姐回圣医谷修行，在此拜别两位恩人，他日若能在修仙界相遇，二位若有需要，静姝绝不推辞。” 静姝肩上的青琅蝶也飞到祁欢面前，祁欢抬手青琅蝶落在她手心。 祁欢双手捧着蝴蝶，水青色的蝶翼，外有一圈金色花纹，尾翼长如丝带，临风飘动。青琅面具不过是模仿了青琅蝶的外形，实际上连青琅蝶十分之一的美都没有还原。 她望着青琅蝶眼放光华，一想到这只青琅蝶还是丹兮，便觉得更美了。 “丹兮如今是青琅蝶，修行以后岂不是妖修，你们师门容得下妖修吗？”祁欢好奇。 丹兮扇动翅膀围着祁欢飞了几圈，她嗓音柔柔，“修仙界并非是凡界话本子所写的仙妖对立，祁姑娘若是有机缘找到仙门可以去修仙界亲眼看看。” 闻言一旁的静姝赧然一笑，为了买阵法所需的宝器，她囊中羞涩没有多出一块灵石，倾家荡产借了同门不少灵石才买下一张能容纳两人的传送符，只够她和师姐回圣医谷。 若是有钱，她也能多买几张备在身上，便能送给祁欢和姬慕白，可惜，穷就是穷。 “那就好。”听到没有狗血的仙谣对立，祁欢笑的眉眼弯弯。 丹兮停在祁欢眉间，落下一道蝴蝶印记，那印记闪了闪随即消失，她嘱咐两人：“祁姑娘命躯奇特，要稳固神魂，谨防有人夺舍。” 姬慕白握紧祁欢的手，他的眼神犹如那澄澈蓝天里的太阳，明亮炽热：“我会保护好她。” 祁欢倒是不觉得会有人盯上她的身体，她不会去修仙界，怎么会有人夺舍她，但出门在外防人之心不可无，修士的叮嘱还是要听的，她点点头，“放心吧，我自己也会保护好自己的。” 丹兮飞回静姝身边，静姝启用传送符，她对着两人拱手道别，“保重。” “保重！”祁欢和姬慕白异口同声道。 平旷的原野只剩下祁欢和姬慕白两人，他们背着包袱继续赶路，魔尊在前面追着兔子疯跑。 姬慕白侧过头扬起嘴角：“姐姐又赢了。” 他原以为丹兮出现定会阻止静姝复仇，原谅青琅城的百姓并救下他们，在他的印象里那些修士愚善心软，所以他才打赌，没想到丹兮选择了自己亲手复仇。 “这局打平，丹兮阻止了静姝，但没放弃复仇，所以我们都没赢。”祁欢得意地望着姬慕白，“小白，看人呐不能太表面，刻板印象不对。” 她知道姬慕白为什么觉得丹兮会放弃复仇。以血入药，妙手丹心的医修自然是慈悲善良，所有人都觉得她不会计较仇恨，会大方地原谅一切伤害。 仿佛她要是记恨那些伤害她的人就是她的不对，她就变成了一个罪人。 “还是那句话，以德报怨，何以报德。丹兮善良但不愚善，她以血入药是为自己的一颗仁心，是身为大夫不忍看病人受苦，但不代表这些人可以因为她的血肉是药就对她施加伤害，他们甚至没有征求丹兮的同意，就圈养她伤害她。” “这样的伤害，怎么值得原谅。”祁欢对丹兮的遭遇感受颇多，她仍不解上天为何要让好人受百般苦难。 丹兮是何等好的医修，即便经历这种事她的初心仍然不改，她说过她以后要努力修炼，早日化形，还要做一名医修，继续行医治病。 “姐姐很喜欢那两个医修？”姬慕白说的是问句，实际上是肯定句，他看得出来祁欢对那两个医修的喜欢和赞美，她看向那两人的时候，眼里的崇拜都快溢出来了。 祁欢答应：“那当然了，济世救人的医修简直不要太厉害！” 夸到一半，祁欢就发现姬慕白的表情有些勉强。是她的错，夸人要一起夸，夸奖也可以让一个人变得更好，她从不吝啬夸赞别人。 “青琅城一行，最值得夸赞的就是我们小白！你打破幻境带我们逃离了危险，对丹兮施以援手，又阻止静姝的阵法，转移了无辜的外地人，救了好多好多人，静姝和丹兮能再次相遇有我们小白一大半功劳，你可真是太棒了，小白！” 祁欢对着姬慕白竖起大拇指，表情骄傲，语气里满满的夸赞。 “那姐姐也很崇拜我，喜欢我吗？”姬慕白很受用，他的耳朵微红。 祁欢眼亮如星，“当然啦，不过目前只有一点点。” “那我以后会帮更多人！”这样姐姐就会每天多喜欢他一点，姬慕白顿觉脚步轻快，对前路充满了期待。 “好，我们一起！”祁欢跳起来。 魔尊叼着兔子跑到两人面前，他放下兔子，昂起高贵的狗头，“兔子每次都是本尊抓的，你这个粗人怎么不夸夸本尊？” 祁欢弯腰摸了摸魔尊的头，笑着说出最无情的话：“翠花你休想洗白，这是你该做的。” 第四十五章 小白，我喜欢这里 - 拿了救赎剧本的我只想摆烂 - 橙子干 一夜之间，青琅城沦为一座空城。 无人发现，那高高的城墙上站着一白衣女子，她盯着远处两人一犬的身影神情冷漠，“那条狗有问题。” 上次在不死泉感应到姬慕白的气息，她第一时间赶过去谁曾想看见的是一条狗。可是一条普通的狗是说不出人话的，那条狗跟在姬慕白和祁欢身边，一定有问题。 [我在查。] “因为你的失误，害我失去了夺舍祁欢的大好机会，如今祁欢身上落下了好几道仙印，我根本没机会占据她的身躯！”女子大怒，她眉间隐约有黑气翻涌。 [梨落，你如今能站在这儿不是被关在小黑屋里是因为谁？]机械的系统音带着不耐和威胁。 被称作梨落的女子握紧拳头，眉间的黑气散去露出一点朱砂，她挤出一个笑容，“那你说说怎么办，01号大人。” 系统01是转生组织的工作人员之一，最近转生组织已经知晓组织内部出了问题，上头正在严查。他不知道那条狗究竟是谁派来的，但现在可不能顶风作案，要是让组织查到他，那之前的功夫全白费了。 他的计划才刚刚开始。 [按照原计划，跟着他们等待时机。我最近一段时间不会出现，你不要贸然行事。] 01现在没时间给梨落出主意，她不过是一颗棋子，最重要的是他不能被组织发现。 脑海里的机械音彻底消失，梨落神色冷了下来，眸中泛着刺骨的恨意，眉间朱砂衬得她的表情越发恐怖。 “等了那么久，我岂会在意这一时。” 岁月不居，时节如流 过了青琅城，去往海国的路便好走了许多，没有崎岖难攀的高山和险峻的峡谷，路上不是平原就是一座座秀气的小山。 不紧不慢地赶着路，姬慕白和祁欢成功在三月内抵达了海国。 “南边儿就是暖和，要是在京城只怕都要穿棉衣了。”祁欢看着周围穿着单薄的路人不禁感叹道。 海国的风俗民情与中州差异很大，这边的服饰比起中州的要简单轻便的多，许是为了方便下海捕鱼，这边以上衣下裤居多，颜色款式也颇为新颖。海国的女子还会用贝壳制成首饰穿戴在身上，极其明丽好看。 姬慕白闻言望向祁欢，嘴角勾起好看的弧度，他的声音清朗：“不如我们去海边租下一间小屋，放下行李后一起去买两套新衣服？” 这一路上除了吃，祁欢最感兴趣的便是漂亮衣服，对于姬慕白的提议，祁欢疯狂点头。 她双眸发亮地看着姬慕白，笑意吟吟，“小白你真是越来越懂我了，快点，趁着太阳下山之前咱们买好新衣服，然后一起去看日落！” 祁欢拉着姬慕白跑起来，无人在意身后跟着一条生无可恋的细犬。 太阳即将落下，海边渔船归来，满载而归的渔民拖着沉重的渔网往家里走，换好衣服的祁欢和姬慕白与他们相向而行。 海风温柔地拂过脸颊，天边晚霞被夕阳染成赤色，海浪轻轻击打着岸边，这一切都让祁欢舒服地眯起眼。 很快渔民皆数离去，偌大的海岸边只剩下两人。 祁欢当即脱下鞋袜，举起双手在沙滩上肆意奔跑，少女的长发随着她的动作飞舞，她身着绯色单衫长裤，露出雪白的小臂和小腿，在夕阳的余晖下她的笑容最夺目。 姬慕白望着那欢快的身影，目光跟着她移动。 眼前是一望无际的大海，红日一点点下移，耳边是海浪击打礁石的清脆声，脚下踩着细软的沙滩，祁欢此刻心里什么都装不下，这盛大的美景洗劫了她的大脑，让她忘却一切烦恼。 迎面而来的海水盖过祁欢的脚背，她转头望向姬慕白神采飞扬道：“小白，你也……” 祁欢正想让姬慕白跟着她一起玩，却看见姬慕白早已脱下鞋袜挽起裤脚走到了她的身边。 姬慕白站在祁欢身侧，他眼带笑意，轻轻抬脚踢着海水。 见状祁欢故意使劲抬脚，掀起一道海水洒向了姬慕白，她踢完就跑，放肆的笑声回荡在海边。 姬慕白的长发被海水打湿，有几缕发丝湿漉漉地贴在脸边，但他可顾不得收拾头发，他玩心大起追着祁欢朝她泼水。 “姐姐，偷袭是不对的！” 祁欢当然知道偷袭不对，但是好玩啊，她一边躲着姬慕白的攻击，一边寻找时机朝他洒水，“这叫出其不意！” 按理说，两人的实力悬殊非常大，若是姬慕白运用灵力术法，只怕祁欢是一次也躲不掉的，但事实上，两人打的不相上下。 姬慕白当然有胜负欲，只是这种时候他觉得没必要赢，只要输的不难看就好。 魔尊站在海边高大的礁石上，静静看着打闹的两人，他眼中透着点向往，偏装作不在意地嘲讽两人，“本尊动动手指都能把海掀翻，两个幼稚鬼。” “小白，烘干。”闹完之后，祁欢乖乖站在姬慕白面前等他施法把她的衣服弄干。 自从复明之后，两人出行的大部分体力活都是姬慕白干，洗衣服晒衣服打猎做饭。在仙法精进之后，秋雨连绵衣服晒不干的日子，都是姬慕白施法烘干的。 他习惯地捏诀施法烘干祁欢的衣服，然后再弄干自己身上的衣服。 “谢谢小白。”衣服不再湿漉漉地贴在身上，祁欢浑身一轻，她嘴甜地夸了姬慕白好几遍。 姬慕白面带笑意地点头，他提着两人的鞋袜跟着祁欢在海边漫步。 夜色渐浓，日沉月升，祁欢拉住姬慕白的衣角，一只手指着东边，“小白，咱们飞过去看月亮升起？” 日月东升西落，他们现在面朝西边，要想看月升需绕到另一边才行，走过去可慢了，而且祁欢走不动了，姬慕白会飞抱他大腿就好了！ “好。”姬慕白低头看向祁欢，少女咬着唇满眼期待，可爱的像只小猫，他忍不住抬手揉了下祁欢的脑袋。 三个月过去，姬慕白的个子犹如雨后春笋飞快拔高，如今都高出祁欢一个头了。被摸头的感觉很奇妙，祁欢说不上来，但不讨厌。 看在要抱姬慕白大腿的份上，她可以不计较这次小白以下犯上，“下不为例，姐姐的头不是给你摸的。” 姬慕白闻言笑而不语，他朝着祁欢伸出手，谁知祁欢竟绕到他身后直接扑在他背上，两只手紧紧环着他的脖颈。 “出发！” 祁欢激动的声音在耳后响起，姬慕白抱住祁欢的腿把她背好，无声叹了口气，哪有这么当姐姐的，当初的悉心照顾在他复明后烟消云散。 饭他做，碗他刷，衣服他洗，如今还要当代步工具，他就是个被压榨的小可怜。 “抱紧了，姐姐。”姬慕白语调上扬眼底是藏不住的笑意，他脚尖点地猛地冲上天，如愿听见女子的尖叫声。 祁欢牢牢抱住姬慕白，小心翼翼地朝下看了一眼然后迅速收回视线，这么高她还是有点害怕的，但不多。 很快祁欢就适应了，她搂着姬慕白兴奋地指着下一个落脚点。 明月自海边升起，清冷的光辉照亮大海，波光潋滟美不胜收。 姬慕白与祁欢站在一块巨大的礁石上，眼前的月光洗涤着海面，也洗涤着他们的灵魂。 祁欢第一次看见海，难怪江上明月的景色在诗人笔下都是绝色风景，现在亲眼看见月升沧海，她才明白何为海上明月共潮生。 此时此刻，此情此景，应当吟诗一首，祁欢清清嗓子张开双臂对着大海喊道：“好美啊！” 她不是诗情画意的诗人，她只想表达出自己最想说的话，这里没人认识她，她不必在意任何人的目光，她想做什么做什么，想说什么说什么。 对着大海狂喊，肆无忌惮地大笑，这茫茫天地间又有谁会注意到沧海一粟般的她。 祁欢神色张扬，她望向姬慕白的眸光明亮，“小白，我喜欢这里，喜欢这个世界。” 被她的笑容感染，姬慕白也露出笑容，如海风明月的清朗，他学着祁欢的模样高举双手朝着大海喊道：“好美啊！” 听到祁欢说她喜欢这里，喜欢这个世界，姬慕白也不由地生出几分欢喜，他知道祁欢来自别的世界，她总是会偷偷怀念，一个人躲起来失落。 她的过去是什么模样，姬慕白不知道，但祁欢喜欢这里，就会渐渐遗忘过去，她就会少些怀念和落寞。 两人对着大海呼喊，所幸他们离海边渔民的村子很远，不会吵到别人。 他们就站在能包容万物的大海面前释放自己的感情，那些能被别人看见的面目，不能被别人看见的面目，在大海面前都不重要。 这一刻，他们只是他们。 海浪锲而不舍地敲打礁石，直至月亮西沉，天边泛起鱼肚白。 姬慕白和祁欢坐在礁石上，两人靠在一起静静看着太阳升起，绚丽的朝霞映在辽阔的海面上，一轮红日缓缓升起，眼前辽阔的让世间万物都变得更加美好。 他们陪着彼此在海边看日出日落，就像之前的途中他们一起在山顶看日出日落一样。 没有魔力的魔尊闻着味走了一宿才看到两人的背影，他喘着粗气靠在礁石下面，骂骂咧咧：“你俩倒好坐在这悠闲地看日出，本尊为了找你俩走了整整一夜！” 第四十六章 小白：你能荡的比我高吗！ - 拿了救赎剧本的我只想摆烂 - 橙子干 “行啦，小白把鱼篓放在这吧……从门口拿回家阿婆还是可以的，今天多谢你帮忙，来，把这条鱼拿着。” 一老婆婆笑得慈善，她把一条鱼递给姬慕白，姬慕白摆摆手拒绝：“不用谢，阿婆你下次出门还是喊我一起，您一个人拿不动鱼篓。” 姬慕白中午出门去城里买菜，路上遇见了住在隔壁的徐婆婆，她每日都去城里卖鱼。但她家里也没个青壮年，只有一个六岁小孩帮不上忙，徐婆婆的生意一般，每次的鱼都会剩下好多，她舍不得扔只能再带回家自己吃。 如今年纪大了，从海边的小渔村到城里要走许久的路，何况徐婆婆还要背着一个大鱼篓，姬慕白路上遇见便帮着徐婆婆把鱼篓背回来了。 “好，阿婆记着了，你呀和你那姐姐一样，帮了阿婆许多，你姐姐今天又帮我照顾了一天孙子，这鱼都是阿婆从海边捕的，拿回家煮着吃啊。”徐婆婆直接把鱼塞进了姬慕白的菜篮子里，她捂住自己的鱼篓一副不许还回来的表情。 姬慕白见状也不好再推辞，他收下鱼对着徐婆婆道谢。 看着徐婆婆把鱼篓搬回院子他才放心走回他和祁欢租下的小院，还没进门就听见小孩嬉闹的声音。 “祁姐姐，你就让我也玩一下嘛，求求你啦！” “是啊是啊，祁姐姐你人美心善，拜托了，就让我们玩一下那个大的嘛？” “祁姐姐～” “祁姐姐～” 姬慕白一进门就瞧见一群小孩围着祁欢，拉着祁欢的衣摆撒娇。 被众星捧月的祁欢被哄得很开心，但她笑眯眯地拒绝，“不可以，你们只能玩那个小的，大的是我送给小白哥哥的，要他同意你们才能玩哦。” “要我同意什么？”姬慕白放下菜篮子走过去，他往祁欢身边一站，小孩子顿时如被惊到的鸟雀一般散开。 虽说小白哥哥经常帮徐婆婆忙，偶尔也会陪他们一起玩，但是小白哥哥的表情真的有些冰冷，尤其是在他们围着祁姐姐闹的时候，那眼神就像私塾里的教书先生，感觉下一刻手心就要挨板子了。 大家都乖巧地站在一旁安静下来，只有徐婆婆家的孙子笑着露出两颗大板牙，指着院子的另一边说道：“祁姐姐给小白哥哥搭了一架大秋千，可祁姐姐只让我们玩旁边那架小的。” 姬慕白转头看向另一边，只见一大一小两架秋千放在院子里，中午出门时还没秋千的影子，祁欢是怎么在一下午的时间内搭好两架秋千的？ “给我的？”姬慕白问道。 祁欢点头，她瞧见空中飘起袅袅炊烟，立马拥着小孩们走向门外：“家里人要喊你们回家吃饭啦，快回家，明日再来姐姐这玩，要是不听话以后姐姐就不让你们来我家了。” 几个小孩原本还舍不得走，一听见祁欢说不让他们再来，立马乖乖各回各家。 姬慕白拉住徐婆婆家的孙子，小孩缩着脖子憨憨一笑：“小白哥哥有事吗？” “小鱼把钱带回家给婆婆，不能拿去乱花。”姬慕白将一块碎银放在了小鱼手心。 小鱼看着手中的碎银皱着眉思考，很快他就把钱还给姬慕白，摇着头神态语气像个大人模样：“这个钱我们不能收，既然婆婆没收小白哥哥的钱，那小鱼也不能拿。” 说完小鱼挣开姬慕白的手一溜烟跑回了家，姬慕白拿着银子愣在门口，突然他的肩膀被人一拍。 “小鱼的爹娘走得早，是阿婆一手把他拉扯大，虽然小鱼年纪小，但他可懂事了。” 祁欢说完捡起菜篮子瞅了瞅，不错，她要的菜都买回来了，还有一条鱼，肯定是小白给徐婆婆帮忙，徐婆婆送的喽，今晚吃鱼！ “哈！那群小孩总算走了，世界恢复了安宁，本尊可以出来透气了。”魔尊发觉院子变安静后他昂着头走出房间，又是一条好狗。 这些日子，他的耳朵可是被小孩折磨透了，十岁八岁狗都嫌，也不知道祁欢是怎么和那群小孩子玩起来的。 无人搭理他，魔尊自讨没趣，他走到秋千旁边歪头看向祁欢：“你在院子里敲敲打打就做了架秋千？” 祁欢将菜篮子放进厨房，她一边生火一边答，“嗯，今天陪着小孩子玩，突然就想做架秋千来哄他们。” 海边渔村鲜有秋千，只有城里的一些人家会有秋千。村里的小孩都没玩过，祁欢干脆问502要了图纸，又花了点小钱请村里的木匠送来了一些木头和工具。 在502的远程指导下，她研究了一下午最终圆满完成两架秋千的任务。任务的成功也离不开小孩们的功劳，他们可懂事听话了，还会给她帮忙递工具，给她擦汗送水，轮流锤两下出个力之类的。 姬慕白走到那架大秋千旁边，他摸着绳子神色有些迷惘：“姐姐为何要再为我做一架？” 而且还不让其他小孩玩，非要他同意了才可以呢？ 祁欢把锅烧开，倒上水盖上锅盖，等水烧开的间隙她走出厨房，直直朝着姬慕白走过去：“你也没玩过秋千吧？别家小孩有的，我家小白当然也要有。” 姬慕白被祁欢强行按在秋千上坐下，女子笑容娇俏，“抓稳了。” 他坐在秋千上被祁欢缓缓推动，一点点升高，来回在空中飘荡，他突然想起小时候在御花园里看见其他皇子被宫女们簇拥着，他们的母妃就站在一旁陪他们荡秋千。 这些久远的记忆已经很模糊了，他当时应该是有些羡慕的，但皇后的任务把他压得喘不过气，很快就把这些羡慕和向往遗忘。 但现在，他有秋千了，也有人陪在他身边。 坐在秋千上随着秋千在空中荡来荡去，翩翩若飞，这与他自己运用轻功在空中飞奔的感觉截然不同，他的心情好像也随秋千来回荡，越荡越舒坦轻松，慢慢的只剩下快乐。 “小白，要不要姐姐再推高一点？”祁欢在身后喊道。 姬慕白望着眼前不断放大的蓝天应声道：“嗯，我还想再高一点。” 以前的他一定不会做这么幼稚的事情，更不会向别人提要求，让别人给他推秋千。但在祁欢面前，他就是个十五岁的弟弟，可以提要求可以被照顾，可以荡秋千。 “坐稳啦。”祁欢撸起袖子对着手哈了哈气，猛地使劲一推。 秋千高高荡起，姬慕白第一次当着祁欢的面发出快乐的放肆大笑，还会像个真正的小孩一样要求她再推高点，再推高点。 祁欢推了十几下有些受不住了，十九岁快奔二的成年人已经推不动十五岁将近一米八的姬慕白了，她双手叉腰喘着粗气，“你……你自己琢磨怎么一个人越荡越高，很简单的，我去看看水烧开没。” 祁欢的背影颇有些落荒而逃的意味，她推不动了哇，趁早溜吧。 魔尊圆溜溜的大眼睛跟着姬慕白的身影来回转动，良久他收回视线，自己跳上了一边的小秋千轻轻晃悠。 “姬慕白你看看你现在多么幼稚愚蠢，这么大人还荡秋千，一身本事也是被粗人支使着去买菜，一点都不威风，学学本尊，稳重霸气一点……” 一旁的姬慕白似乎悟出了荡秋千的诀窍，他越荡越高，对着魔尊挑眉：“你能比我荡的高吗？” “……”魔尊用力荡了两下，差点没把自己摔下去，他呲牙，“你有意思嘛，和一条狗比？” 姬慕白不屑转头，哼着小曲越荡越高。 第四十七章 事出反常必有妖 - 拿了救赎剧本的我只想摆烂 - 橙子干 原来书中描写的橘子海是这般模样，日落总是会与大海一同交织出美丽缤纷的画卷。 闲来无事，祁欢与姬慕白每日都会在海边静静地看日升日落，哪怕什么也不做什么也不说，只是望着那片海。 赎罪计划的展开比预想中的要顺利，甚至可以说一路上是一帆风顺的，也许等到他们这样走过漫漫无际的草原，看过黄沙遍地的荒漠，踏过寒凉透骨的雪地…… 直到生命的结束，任务就结束了。 顺利的让人无法安心，活了二十年来祁欢从来没有如此顺利过，最近眼皮跳的她心烦，该不会要水逆了吧？ 【都到玄幻世界了，你还信这套？】502在自己的空间里品着小酒，颇为自在。 组织里其他员工忙的恨不得能分身，还好他被外派出来跟着祁欢了，这些日子看祁欢过得那么滋润，身为打工人的他浅浅地嫉妒了一瞬间，于是决定自己也应该放松放松。 “无所谓，管他哪只眼睛跳，都是跳财！”海浪退去，祁欢张开手臂在海边蹦蹦跳跳。 姬慕白踩着她的脚印亦步亦趋地走在后面，少女走在前面边走边唱歌，她哼着的歌声调子很怪，但是很有趣很好听。 他记下祁欢唱出的歌词，小声模仿着那段旋律。 橘色沙滩上，两人的身影逐渐缩小成一个点。 “什么时候能动手？”梨落悄然出现在沙滩上，她眉间朱砂鲜红，声音带着浓浓的不悦，含着厉色。 [急什么，在凡界你的修为比不过姬慕白，如今祁欢和姬慕白形影不离，你稍微靠近都会被发现，你想让我们的功夫都白费吗？] 01的话彻底激怒了梨落，她漆黑的眸中射出寒光，带着彻骨的恨意：“若不是等你，我早就抓到了落单的祁欢，你回来之后，他们反倒再也没有分开过。” 梨落毒蛇一般的目光盯着祁欢和姬慕白已经快消失的背影，这些天她一直在暗处观察着他们，所以她更恨！ 凭什么她对着姬慕白掏心掏肺，不惜把自己的命都给他，他却依旧眼都不眨地杀了她，一次又一次，一次又一次！ 而如今的祁欢和姬慕白相处的像朋友一样，那个姬慕白哪里还能看出一点暴君的影子，他凭什么能过得这么好，他该死，他也该和她一样被关小黑屋上千年，只能看吃苹果纪录片度日！ 她要杀了姬慕白，姬慕白杀她多少次，她就要杀姬慕白多少次！ [现在说这些也没用，你杀不了姬慕白，你甚至不敢靠近他，如今祁欢的身躯有仙印保护，你不能夺舍，等着吧，我已经有计划了。] 梨落的火气被01一盆冷水浇灭，01说的没错，她看见姬慕白那张脸的时候还是会控制不住地害怕，每次看见那张脸，她都会想起被杀死的无数次经历。 哪怕是恨意也无法彻底压下她的恐惧。 * 乌云密布，将整个天空压的低沉，发出阵阵白光，伴着低沉的雷鸣。 姬慕白将灵气在体内运转完最后一个小周天，他踏出房门望向那片黑乎乎的天空心中不安，冬季的海边几乎不会打雷。 事出反常必有妖。 他匆匆走到祁欢房门前敲响房门，“姐姐！” 无人应答，姬慕白推开房门，入目的是空荡荡的房间，祁欢去哪了，平时这个时间她应该在房间里看书才是。 他匆匆走出门刚想出去找，却看见祁欢正踏入院门。 四目相对的那一刻，祁欢的眼神不经意地躲闪了，姬慕白心中闪过一丝疑惑，他问道：“你去哪了？” “我……”祁欢话还没说完就被姬慕白握住脖颈摁在了墙上。 她涨红了脸喘不过气，一双眼瞪得猩红，“小……小白，你这是……做什么？” “还装！”姬慕白逐渐收紧五指，清冽的眸中迸发出无尽的杀意。 熟悉的眼神让她慌了神，梨落惊慌地睁大眼睛，疯狂拍打姬慕白的手臂，她强行使用灵力试图挣脱姬慕白的束缚，但无济于事。 “她在哪？” 少年压低了嗓音，紧皱的眉头表明他现在的心情极其糟糕，为了问出祁欢的下落，他稍微松了点力气。 [拖住他。] 听见01的声音，梨落眼中浮现一丝得意，她故意挑衅姬慕白，“你要是杀了我，就再也见不到她了。” “姬慕白，你有本事杀了我啊！就像你之前那样，杀了我啊！” 被姬慕白死死掐住之后，梨落心头浮现出一种久违的熟悉，这种感觉让她兴奋起来，恐惧彻底消散，她看向姬慕白的眼里只有恨。 “嘭！” 梨落的身躯被狠狠砸在墙上，断了几根骨头，她无力地瘫软在地上，一双眼睛却仍旧盯着姬慕白。 姬慕白高大的身躯在电闪下衬得极黑，无形的压迫感笼罩着梨落，梨落身上的灵力不够已经变回了自己的模样。 “我不认识你。” 那狠戾的眸中露出疑惑，梨落见状身子抽动，艰难地爬起来仰视姬慕白，她扯着嘴角大笑：“你杀我那么多次，居然认不出我吗？” 话音伴着雷声，雨水哗的一下落下，屋内传来动静，一双发着绿光的眼睛对上了梨落的双眼。 “哪位来寻仇啊，仇人都没找对。”魔尊迈着步子走近梨落，在闪烁的白光里梨落看清了来者的全貌。 居然是条狗！ 熟悉的轻蔑语气，梨落的记忆被唤醒，她心猛地一跳，“你是姬慕白！” 上次不死泉见到的就是姬慕白，只是当时她和01不知道姬慕白会变成了一条狗，可一个时空怎么会有两个姬慕白？ 梨落来不及思考，身边的姬慕白动了，他发现了。 眼看着姬慕白再次走进祁欢的房间，梨落只盼着01动作快点，她紧盯着房门眼前，突然视线被遮住。 “本尊不记得你。”魔尊上下打量着梨落，隐隐有些眼熟，但他想不起来是谁，毕竟他杀过的人太多，要来寻仇的更是不知几何。 不过眼前这个人有点意思，第一次见追到另一个时空来的，她为何也能带着记忆来到另一个时空？ 那居高临下的姿态，即便眼前的是一条狗，梨落也忍不住心生惧意，她颤颤巍巍地开口：“您……” 胸腔的伤口扯得生疼，梨落表情扭曲，她啐了魔尊一口，“我呸！你贱不贱，你是如何复明的，是如何进仙门的，是如何拿我当大补药杀了我那么多次……这些你都能忘吗？” “活该变成一条狗，被人使唤。”这些日子梨落看着祁欢使唤魔尊，把魔尊当条狗一样训，便顿觉心中舒爽，解气的紧。 即便梨落说了那么多，魔尊一时半会儿也没想起她的名字，听见梨落骂他，魔尊立马皱起眉头和鼻子，鼻子上怒纹出现，炸着毛对着梨落发出低吼，“本尊要撕烂你！” 第四十八章 被抢走的恋爱脑 - 拿了救赎剧本的我只想摆烂 - 橙子干 姬慕白踏入房间后仔细感知着周围，他双手抵在胸前十指飞快舞动结印，随着一声“破”，眼前的景象如同镜面一般破碎。 “姐姐！” 祁欢失去意识倒在地上，姬慕白跑上前抱起祁欢，听见稳定的心跳声他松了口气，可怎么也喊不醒祁欢。 【什么玩意儿，我被病毒入侵了！】502望着眼前一堆乱码和警告标识爆《拿了救赎剧本的我只想摆烂》第四十八章 被抢走的恋爱脑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四十九章 非我不可，生死相随 - 拿了救赎剧本的我只想摆烂 - 橙子干 此时已经通过传送符逃去修仙界的梨落和01相顾无言。 梨落服下一颗丹药缓解身上的痛苦，她想起那条盛气凌人的狗，问道：“那条狗是我认识的魔尊姬慕白，一个时空怎么会有两个姬慕白？” [这个我会查……你放心，我答应过你的一定会兑现。] 01闻言眸色渐深，他没有直接回答梨落的问题，而是取出祁《拿了救赎剧本的我只想摆烂》第四十九章 非我不可，生死相随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五十章 希君生羽翼，一化北冥鱼 - 拿了救赎剧本的我只想摆烂 - 橙子干 “姐姐，我想去修仙界。” 两人走在海边，姬慕白打破沉默说出了让祁欢惊讶的话，望着祁欢吃惊的表情他抿着嘴角，再次认真地重复了一遍。 昨夜的事情让姬慕白明白他不能和祁欢在凡界悠闲地游遍人间，尤其是在他看到了魔尊的记忆之后，魔尊杀了很多人，修仙界的仇人无数，那些人也有通天的本事。 昨夜便《拿了救赎剧本的我只想摆烂》第五十章 希君生羽翼，一化北冥鱼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五十一章 一花一世界 - 拿了救赎剧本的我只想摆烂 - 橙子干 三年后 寒洲的雪山绵绵长长，仿佛还流溢着袅袅的颤音，天幕下的银峰雪色莹蓝，绒布冰川玻璃样透明。冰雪的山峰，一个比一个高地屹立在夜空中。 在漫天白雪里有一道身影如同一道流星从山顶滑下，祁欢站在自己亲手制作的滑雪板上兴奋地望着前方。 她穿着厚厚的浅色衣衫披着一件狐裘，弯着身子站在木板上《拿了救赎剧本的我只想摆烂》第五十一章 一花一世界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五十二章 祁欢喜当妈 - 拿了救赎剧本的我只想摆烂 - 橙子干 修仙界 被仙门卷入之后祁欢便陷入了昏迷，修仙界浑厚的灵气让她有些醉灵气。 “滴答滴答” 好像有水滴不停地砸在脑袋上，祁欢意识模糊地伸手摸了摸头，湿漉漉的手感让她难受不已。 脑海里闪过入仙门前的一些片段，最后画面定格在姬慕白离她远去的那一幕。 “小白？”祁欢双手撑地坐起来《拿了救赎剧本的我只想摆烂》第五十二章 祁欢喜当妈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五十三章 喜报，喜报！ - 拿了救赎剧本的我只想摆烂 - 橙子干 说实话，祁欢有点爱上御兽宗了。 出了麒麟穴之后，掌门派方俟将祁欢安置在门派女弟子居住的初澜峰，麒麟穴属于门派禁地，距离初澜峰有数里距离。 掌门倒是挥挥袖御风而去，方俟将手放在唇边吹了一声口哨，空中传来一声清脆悦耳的鸟鸣，两只仙鹤拍着翅膀落在两人面前。 “这是我们门派豢养的仙鹤，可载《拿了救赎剧本的我只想摆烂》第五十三章 喜报，喜报！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五十四章 萌系侵略 - 拿了救赎剧本的我只想摆烂 - 橙子干 整个修仙界以地处西北昆仑的苍云剑派为首，另外四大宗门是御兽宗，玄门，合欢派和圣医谷，四宗分守东南西北方位，中心乃是洞天福地的蓬莱，那是大部分妖修的地盘，剩下的小宗门散落在各个地方。 五大宗门都设有传送阵，但一次传送需要消耗大量灵石，苍云剑派与圣医谷相隔数千里，御剑或是走着去都要耗上很长时间。《拿了救赎剧本的我只想摆烂》第五十四章 萌系侵略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五十五章 “宗门之光”岳飞鸣 - 拿了救赎剧本的我只想摆烂 - 橙子干 翌日 祁欢刚洗漱完就听见门外叽叽喳喳的动静，她转头看向床边呲着大牙呼呼大睡的小麒麟无奈地叹了口气，外面那些弟子应该都是来慕名参观小麒麟的，可小麒麟还在梦里呢。 她推开房门，“抱歉，小麒麟它……” 话还没说完，祁欢被一群姑娘家围住，耳边炸开数十个问题。 有人拽住了她的手将她拉出《拿了救赎剧本的我只想摆烂》第五十五章 “宗门之光”岳飞鸣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五十六章 黑炭起飞！ - 拿了救赎剧本的我只想摆烂 - 橙子干 “所以，识相点把火麒麟交出来。”岳飞鸣不屑一顾地看着祁欢。 祁欢闻言望向自己的房间，她伸出手做了一个请的动作：“火麒麟就在房间里，您请。” 知弦和晓月惊讶地看着祁欢，她怎么能就这么把火麒麟交出去？ 岳飞鸣还以为祁欢会抗争一番，没想到一点骨气都没有，果真是凡界来的普通凡人，他甩了甩衣《拿了救赎剧本的我只想摆烂》第五十六章 黑炭起飞！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五十七章 资质好坏是谁定下的标准 - 拿了救赎剧本的我只想摆烂 - 橙子干 御兽宗飞流崖 一道流光从崖顶飞快落下，惊起崖底一片鸟兽，不少乌嘴鸟飞起来骂骂咧咧地表达不满。 一群乌嘴鸟扇着乌黑亮丽的翅膀围着倒在地面上的祁欢，叽叽喳喳个不停。 “对不起，请你们吃果子。”祁欢抬起头吐出嘴里的杂草，熟练地从乾坤袋里取出青果扔向空中。 乌嘴鸟衔着果子满意地离去，《拿了救赎剧本的我只想摆烂》第五十七章 资质好坏是谁定下的标准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五十八章 别犯病，张默默 - 拿了救赎剧本的我只想摆烂 - 橙子干 二十岁才开始修炼也不迟啊，祁欢躺在床上望着屋顶心中欢快。 一夜练气，半月御剑飞行，她不是天才谁是天才，既然她能做到那就尽全力去做。 【半个月前你还说对自己没有更高的要求，一步一个脚印慢慢来，稳扎稳打，能到什么境界就是什么。】 祁欢抱着小麒麟，挠着小麒麟的下巴，小麒麟舒服地昂起头眯着《拿了救赎剧本的我只想摆烂》第五十八章 别犯病，张默默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五十九章 未尝不可！ - 拿了救赎剧本的我只想摆烂 - 橙子干 那日之后，祁欢有整整一月都没见到晓月和岳飞鸣，听知弦说两人同时顿悟，而且都处于瓶颈期，这次闭关多半是准备突破。 这日初澜峰上晓月的房间周围灵气翻涌，天上乌云密布，在晓月房间的正上方形成了一道劫云，黑压压的云层里电光闪烁。 “修士从筑基期突破到金丹期需要承受三道雷劫，通常修为越高的修士所受《拿了救赎剧本的我只想摆烂》第五十九章 未尝不可！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六十章 御剑不规范，亲人两行泪 - 拿了救赎剧本的我只想摆烂 - 橙子干 祁欢很欢喜姬慕白能有自己的想法，他想做什么就去做，人生还那么长，他们并不缺这几日相处的时光。 有人叩响门扉，祁欢匆匆结束了与姬慕白的交谈跑去开门，没想到站在门外的竟是掌门。 …… 火麒麟从他身后出现轻轻一跃跳进祁欢的怀里，祁欢稳稳地抱住火麒麟。 张默默羡慕地看了一眼祁欢，老祖《拿了救赎剧本的我只想摆烂》第六十章 御剑不规范，亲人两行泪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六十一章 阿花姑娘 - 拿了救赎剧本的我只想摆烂 - 橙子干 “呸呸呸！”祁欢爬起来连忙吐出嘴里的杂草和泥巴，真是倒大霉了，修仙界的流星怎么还在平流层里飞呢？ 还好修行之后身体素质飙升，她可不想粉身碎骨的死在这片不知名的林子里。 疾风从草丛里钻出来，扇扇翅膀落在祁欢肩上，一脸不悦地梳理乱掉的羽毛。 【祁欢，砸到你的好像不是流星，是个人。】《拿了救赎剧本的我只想摆烂》第六十一章 阿花姑娘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六十二章 晃眼的主角光环 - 拿了救赎剧本的我只想摆烂 - 橙子干 多次劝说无果，祁欢只好默许江望跟着自己的行为，直到岳飞鸣发来一道催她赶路的风信，她才猛然想起江望这号人物。 苍云剑派江望是如今修仙界当之无愧的剑道天才，是知弦口中越级打败岳飞鸣和东映的剑修，是上次宗门大比的魁首。 一瞬间，祁欢看向江望的时候觉得他头上的光环亮得晃眼了。 这长相，这天《拿了救赎剧本的我只想摆烂》第六十二章 晃眼的主角光环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六十三章 穷则独善其身 - 拿了救赎剧本的我只想摆烂 - 橙子干 圣医谷 姬慕白这几月不停地去往附近大大小小的秘境，找到了许多珍稀的灵草交给了圣医谷，这一日送完灵草之后他找到了静姝和丹兮向两人告别。 他该出谷去寻找祁欢了。 祁欢已经到达西边的九竹城，她接下来要去寻找琴灵秘境，据传闻琴灵秘境将会在三月之后于瀛洲开启，他若再不出发就追不上祁欢了。《拿了救赎剧本的我只想摆烂》第六十三章 穷则独善其身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六十四章 重生者 - 拿了救赎剧本的我只想摆烂 - 橙子干 姬慕白的脸她这一生也不可能忘却！ 魔尊姬慕白屠戮了无数仙门，他血洗苍云剑派的那一日，江清和一众同门在山下拦他。 她看着自己的同门被魔尊一一杀死，直到那只手掐在自己的脖颈上，江清记得有多痛，无法呼吸，无力反抗，只能感受着自己的生命一点点流逝。 所幸，她不是死在魔尊手上的。 江清《拿了救赎剧本的我只想摆烂》第六十四章 重生者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六十五章 再加五十！ - 拿了救赎剧本的我只想摆烂 - 橙子干 面对姬慕白的嘲讽，江清视而不见，她全神贯注地盯着沼泽地，想着可以逃跑的办法。 不远处的空中传来剑鸣，江清抬眼望去，那道熟悉强大的身影映入眼帘，身旁的周盈盈和李寻山看向江望惊喜地挥手大喊。 “师兄！” 江清的心终于落下，她弯起嘴角，师兄来了，他们不用害怕了。 姬慕白对师兄弟见面《拿了救赎剧本的我只想摆烂》第六十五章 再加五十！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六十六章 剑修的双标记忆 - 拿了救赎剧本的我只想摆烂 - 橙子干 进入琴灵秘境的那一刻，祁欢感觉到了和进入仙门时一样的撕裂感，她运转灵力稳住从乾坤袋里取出一沓雷符，准备着落地时的战斗。 刚踩着踏实的土地，一条蛇尾擦着耳边而过，她侧身躲开对上了一双尖细冰冷的凶狠双眼，祁欢毫不犹豫地扔出雷符击退眼前的响尾蛇。 趁着这个空隙，祁欢打量着四周暗道自己运气不好，《拿了救赎剧本的我只想摆烂》第六十六章 剑修的双标记忆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六十七章 无名之城 - 拿了救赎剧本的我只想摆烂 - 橙子干 秘境比祁欢想象中的危险百倍，原本她毫不犹豫地答应带着火麒麟来琴灵秘境，其中一大原因就是火麒麟可是御兽宗的神兽，有它在她应该没意外。 但是当祁欢遇见响尾蛇之后，她打开灵兽袋想寻求火麒麟的帮助，这才发现火麒麟已经不见了，这家伙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跑出去了。 真是没良心啊！ 算了，靠别人都是《拿了救赎剧本的我只想摆烂》第六十七章 无名之城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六十八章 死道友不死贫道 - 拿了救赎剧本的我只想摆烂 - 橙子干 修仙界出门历练修行，最怕遇见的就是没有门派的散修，他们没有雄厚的门派资源，也没有家族支持，往往厉害的散修都是靠杀人夺宝成长的。 祁欢暗骂一句，但现在也不是和那个黄袍道士计较的时候，她取出一沓火符，只要是碳基生物就没有不怕火的，就算这里是修仙界也得讲点道理的吧。 然而事实给了祁欢响亮的一巴《拿了救赎剧本的我只想摆烂》第六十八章 死道友不死贫道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六十九章 自求多福 - 拿了救赎剧本的我只想摆烂 - 橙子干 风雪漫天，秘境里危机四伏，冰原本就难走，姬慕白还带着晓月和江清，走了整整一月才即将走出冰原。 姬慕白一剑劈开眼前挡路的冰石，他指着前方不远处的山洞说道：“过去歇一晚，明日出冰原。” 说罢，他执剑朝着山洞走去，晓月和江清并肩走在后面，晓月哈了一口气感叹，“姬道友真靠谱，和欢欢一样。”《拿了救赎剧本的我只想摆烂》第六十九章 自求多福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七十章 亿些灵石 - 拿了救赎剧本的我只想摆烂 - 橙子干 “姬道友……” 一落地，晓月就跑到姬慕白面前求助，他们御兽宗的弟子自身战力比不过其他宗门的弟子，都是靠灵兽的加成，她的雪兔攻击力不强，看岳飞鸣那样也知道他的灵兽都战损了。 江清见状不语，她望着手中的望月剑眼中神色晦暗，不远处岳飞鸣的灵力枯竭被一头尖齿狼扑倒，江清不再犹豫，她丢下剑冲过去。《拿了救赎剧本的我只想摆烂》第七十章 亿些灵石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七十一章 大难临头夫先跑 - 拿了救赎剧本的我只想摆烂 - 橙子干 “告诉你的兔子，我出两万上品灵石，三天内我要见到祁欢。”姬慕白扔出一个乾坤袋，里面有一万上品灵石。 雪兔跳出来一口含住乾坤袋，晃了晃耳朵，晓月说道：“雪兔说可以，不过，姬道友你真的有这么多灵石吗？” 两万上品灵石可不是小数目，姬慕白摇头，他身上一共就攒了一万上品灵石还是打算拿去给祁欢买衣《拿了救赎剧本的我只想摆烂》第七十一章 大难临头夫先跑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七十二章 先哭哪个部位呢？ - 拿了救赎剧本的我只想摆烂 - 橙子干 站在仅有小臂长一掌宽的石头上，祁欢觉得自己岌岌可危，身后石壁烫得靠不住，腿脚也开始发酸。 必须想办法离开这里！ 眼前一片模糊，祁欢想要看看岩龙在哪都困难，她干脆闭上眼睛，结丹以后的修士可以外放神识“看”到周围的情况。 虽然她还没有结丹，但是这个神识主要是和修士的精神力有关，精神力够《拿了救赎剧本的我只想摆烂》第七十二章 先哭哪个部位呢？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七十三章 从未如此靠近过你的灵魂 - 拿了救赎剧本的我只想摆烂 - 橙子干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祁欢察觉到体内的经脉逐渐愈合，甚至比之前还要粗壮几分，隐隐可以看到红色的光点在其中流动。 汹涌的灵气争先恐后地钻入祁欢体内，境界有所松动。 祁欢按照晓月教她的，牵引体内的灵力去往灵府，她忍着剧痛坐起来双手搭在膝盖上，将澎湃的灵力聚于灵府。 干涸的河床早已被无数灵力《拿了救赎剧本的我只想摆烂》第七十三章 从未如此靠近过你的灵魂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七十四章 貌美富婆师父谁能拒绝？ - 拿了救赎剧本的我只想摆烂 - 橙子干 身边黑漆漆的山洞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间古朴的房间，屋里的陈设颇有种书香门第的感觉，窗外的阳光照进来为屋子笼上金色的光辉。 祁欢走到梳妆台前，找到了声音的来源。 铜镜里，一女子蛾眉敛黛，妙目中露出婉转的笑意，如雪的白发垂在身前，一颦一笑宛若仙人，祁欢不由地看呆了。 “看来这么多年过去《拿了救赎剧本的我只想摆烂》第七十四章 貌美富婆师父谁能拒绝？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七十五章 姐姐被恶龙带走了 - 拿了救赎剧本的我只想摆烂 - 橙子干 百灵筠指引着祁欢走出房间，在院落角落里的一个水缸中看到了岩龙。 “这个水缸就是你们踏入宅院后进入的界，唯有大乘期的大能才能领悟到界，并徒手画界。” 桃花簪被插在祁欢发间，百灵筠的虚影仅有一朵桃花大小坐在簪上，她边说边玩弄祁欢新生的一头黑发。 祁欢看着缸里手指粗细的岩龙不禁感叹界的神《拿了救赎剧本的我只想摆烂》第七十五章 姐姐被恶龙带走了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七十六章 深情对望？ - 拿了救赎剧本的我只想摆烂 - 橙子干 眼前的两个修士形容枯槁，法衣破损，看上去也没比祁欢好多少，一男一女皆是剑修，乍一看还挺眼熟。 结丹后的祁欢一眼就看出两个剑修的修为，她当初练气期进秘境算找死，这两筑基期也半斤八两。 “你是蒴玉林和大师兄一起的女剑修！”周盈盈灰暗的眸子发出亮光，她拉着身边的李寻山试图唤醒祁欢的记忆，“前辈《拿了救赎剧本的我只想摆烂》第七十六章 深情对望？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七十七章 大师兄动了春心！ - 拿了救赎剧本的我只想摆烂 - 橙子干 “你看错了。”祁欢否认后一言不发地朝前走去。 周盈盈还以为前辈和那白衣剑修是道侣呢，如今看来前辈还没看明白自己的心意，真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所谓，三人行必有我师焉。 越过火焰州的路中，祁欢除了盯着百灵筠教她新的符篆和术法，还新找了两个老师。 “剑者，心意相依，意动而不行，《拿了救赎剧本的我只想摆烂》第七十七章 大师兄动了春心！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七十八章 久别重逢 - 拿了救赎剧本的我只想摆烂 - 橙子干 祁欢说的差不多，四人也即将走出这个洞穴，她突然收到了江望的传音。 “阿花姑娘可知道身后我那两个同门唤作何名？” 江望此刻的表情难得露出一丝尴尬和窘迫，他的语气和眼神里都带着拜托了的意味。 祁欢这才明白为何与江望见面时，他问起她的眼睛后就一直紧跟在她身侧不敢回头和两个小孩打招呼，敢情《拿了救赎剧本的我只想摆烂》第七十八章 久别重逢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七十九章 此玉简非彼玉简 - 拿了救赎剧本的我只想摆烂 - 橙子干 众人围坐在一起，脚边开满了夜间才绽放的夜幽兰，粉白的花瓣在月光下发着莹白的光，煞是好看，这景是在百花谷的夜晚才能碰运气见到的。 不过众人无心赏景，祁欢在和姬慕白见面后就沉沉睡去，像是疲累至极的旅人终于找到了歇息的地方，毫无防备地撤下一切盔甲就这么睡去。 姬慕白抱着祁欢坐在树边，他时不时会《拿了救赎剧本的我只想摆烂》第七十九章 此玉简非彼玉简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八十章 姐姐，我没看她 - 拿了救赎剧本的我只想摆烂 - 橙子干 江清不可置信地揉了揉耳朵，她没听错吧，师兄失忆了！ “师妹，你可要帮帮为……我。”为兄这一自称江望不是很喜欢，说了几次他就决定还是自称我，也不知道岳道友口中曾经的自己为何喜欢那样说话。 眼前的江望露出求助的神色，让江清一阵恍惚，师兄天生剑心是掌门最得意的关门弟子，一心修剑道。 在宗《拿了救赎剧本的我只想摆烂》第八十章 姐姐，我没看她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八十一章 姐姐交了朋友许是没空想我 - 拿了救赎剧本的我只想摆烂 - 橙子干 苍云剑派的女剑修江清，江望的胞妹，这江清无缘无故的为何要在蒴玉林三番两次地阻扰她和小白碰面。 祁欢面上端着笑容，心思却已百转千回，因着有海国的前车之鉴，她不得不做好准备，江清若是…… “姐姐，睡了那么久你饿了吧。”姬慕白冷不丁地出声。 众人朝他望去，不知他何时坐在了篝火旁，手上拿着《拿了救赎剧本的我只想摆烂》第八十一章 姐姐交了朋友许是没空想我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八十二章 我们以后不会再受任何苦 - 拿了救赎剧本的我只想摆烂 - 橙子干 江望很大气地把半只兔子分给了所有人，除了岳飞鸣坚持吃辟谷丹拒绝了，剩下的人都满足地品尝兔肉。 江清低着头细嚼慢咽，不知道在想什么，只是会时不时打量江望几眼，师兄怎么失忆后变化如此之大？ 一群人里只有江清心事重重，魔头姬慕白就在身边却无力击杀，师兄突然失忆性情大变，祁道友识人不清被魔头欺骗《拿了救赎剧本的我只想摆烂》第八十二章 我们以后不会再受任何苦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八十三章 姐姐，我不想让他跟着我们 - 拿了救赎剧本的我只想摆烂 - 橙子干 火麒麟入秘境定是有他想要寻找的东西，祁欢晓月岳飞鸣都不知晓火麒麟的踪迹，按照约定，他们等到秘境再次开启出去后，火麒麟就会自己来找祁欢。 所以祁欢打算散伙，大家各找各的机缘，毕竟在场有三拨人，以江望为首的剑修，岳飞鸣晓月是御兽的修士，她自己是个学的杂的符修，小白是偏阵修的法修。 所需要的灵《拿了救赎剧本的我只想摆烂》第八十三章 姐姐，我不想让他跟着我们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八十四章 我是老大，他当然是老二咯 - 拿了救赎剧本的我只想摆烂 - 橙子干 明月出天山，苍茫云海间。 祁欢的心绪逐渐被夜风吹散，她回过头看向姬慕白，只需一眼，姬慕白就明白了她的意思，快速朝她奔来。 姬慕白在祁欢身旁坐下，淡薄的眉眼间染上几分欢喜，迫不及待把自己刚才研究出的新阵盘交给祁欢，就像曾经他解开九连环后第一时间告诉祁欢那样。 阵法亦称阵形，修士学习阵《拿了救赎剧本的我只想摆烂》第八十四章 我是老大，他当然是老二咯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八十五章 怎么，你嫉妒吗 - 拿了救赎剧本的我只想摆烂 - 橙子干 “姐姐！” 姬慕白环顾四周只瞧见茫茫白雾，他慌张地唤了两声得不到回应，衣袖下的手攥得越发紧。 身后一缕透明的丝线悄然攀上他的手腕，姬慕白当即察觉不对，抬起手想要切断这丝线，还未有所动作他就打消了念头。 空中传来虚无飘渺的声音，“她从哪里来，有怎样的过去，和你在一起又有何目的，为何要《拿了救赎剧本的我只想摆烂》第八十五章 怎么，你嫉妒吗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起源大陆的时间流速很慢,空间也很稳定。罗峰追杀血云神君之时,燃烧神力施展刀法撕裂空间,那还只是空间最浅层。 混沌层,位于空间极深的一层。 想要靠自己遁入混沌层,大多混沌主宰都做不到。 最简单的方式,就是通过'混沌之墟'逆流而上,便可直达混沌层。 轰隆隆~~~ 无穷无尽混沌之力,一眼看不到尽头。 罗峰从虚空窟窿逆流而上时,初时,周围还很狭窄,可越是逆流飞行,越是宽 敞,直至彻底无边无际!罗峰也明白:这应该就是混沌层了。 如此浓郁的混沌之力,蔓延处处。罗峰环顾左右,只觉得混沌层仿佛是无边海洋,混沌之力则是海水!自己就是初入大海探索的打渔人。 虚衍母树树叶的确神奇。罗峰看了眼怀里携带的那一片树叶,对叶时刻散发着无形能力虚空波动,波动自然覆盖了罗峰。 这范围之内,混沌层丝毫不排斥罗峰。 这树叶随身携带,一纪左右时间便会彻底枯萎,时间够长了。罗峰还是很满足的,他仿佛好奇宝宝般,仔细观察着混沌层。 只见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荡漾,混沌层各处更有一段段混沌法则实质化显现,令混沌层越加绚烂。 这些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都不尽相同。罗峰看着,耀眼璀璨散发金光的混沌法则,犹如冰霜般的青白色混沌法则,甚至如银白色的混沌法则......混沌法则显现稍有变化,外在模样便有区别。 混沌,具有无限可能。 稍有转化可能呈现'混沌之金'、'混沌之火'、'混沌之雷霆'等各种表象。 一旦掌握混沌法则,是可以向任何一条本源大道前进的。 本质唯一,表象各异。罗峰想道,无数修行者,不管是修炼什么体系,悟出什么招数,最终都是通往混沌法则。 罗峰在周围缓慢飞行,观看周边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实质化,细细参悟领会。 不同的显化,带给罗峰不一样的领悟。 就在罗峰细心领悟之时,忽然-- 一道火红流光从混沌气流中突然浮现,瞬间直奔罗峰。 嗯?罗峰一惊,瞬间燃烧神力,伸手一抓,已然抓住了那一道火红流光。 这火红流光在罗峰掌心扭曲挣扎着。 然而罗峰燃烧神力下,完美神体爆发的力道足以超越那些新晋的血脉修行体系的混沌境。当然那些混沌境若是修炼漫长岁月,各方面提升后,威势便不是罗峰所能比了。 此刻,仅仅抓个小家伙,罗峰还是很轻松的。 这是?罗峰观看着掌心,手中抓住的是一只火红虫子,表面甲壳如火红琉璃，看似非常小可挣扎力道却很强,足以媲美血蟒会的来魔副会长。 是混沌层生物?罗峰了解的情报中早就知道这一点,混沌层药盒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自然也孕育出一些特殊生物。 这些生物智慧极低,纯粹凭本能行动,都无法进行交流。 师父在情报中记载,混沌层的生物,以混沌之力为食,纯粹依靠本能行动。它 们的身体,便蕴含或多或少的混沌法则。因为智慧太低,它们的的实力普遍在永恒境层次。能达到'混沌境'的无比罕见,都是身体结构非常特殊的,早就被起源大陆一些大势力给活捉了。罗峰看着掌心的这个火红色虫子,听说它一旦没法吞噬混沌之力,便会饿死,乃至身体彻底溃散回归天地。 饿死? 起源大陆即便是再弱小的修行者,都可以吞吸天地能量,都不可可能饿死。 但这些实力在'永恒境到混沌境'的混沌层生物,却必须以混沌之力为食,没吃 的,就会饿死,身体溃散回归天地。 整个混沌层根本找不到'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因为太珍贵,早被活捉 了。罗峰看着周围。 对他而言,混沌层很神奇。 可对于起源大陆最顶尖的一些存在们,扫一遍混沌层怕是轻轻松松的事,所以他们才会放任后辈弟子们来此修行,不担心遇到危险。 能够来混沌层的永恒真神,都是大势力培养的精英,各方面积累都很深厚,悟出几招混沌境招数都是最基本情况,实力普遍要达到雍将军、血云层次。 对他们而言,'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被抓走后,剩下的即便比他们强些,可光凭本能行动的混沌层生物,也威胁不到他们安危。 啪。这個一直在掌心挣扎的虫子,罗峰略微一用力,便捏碎了它的身体。 身体碎裂成数十份,每一份依旧在挣扎要融合为一体。 生命力真顽强。罗峰观察着,神力渗透着破碎的部分,也能察觉到混沌法则的痕迹。 在混沌层内,混沌法则随时随地都可能实质化显现,每次显现名有不同。或许某一刻,便形成了一个小生物。这些混沌层生物,算是固态的混沌法则显化。罗峰想道。 扈阳城,城主府。 五大家族诸多永恒真神们汇聚,一同恭送王女'虞水天裕'。 殿下,罗河沿着混沌之墟,去了混沌层,还没回来。扈阳城主低声说道。 之前虞水天裕说第二天白天就出发离开,其实就是给罗峰机会!在她出发前,罗峰都可以找王女殿下。 可一旦她回到王都,禀报了父王!罗峰想要再吃回头草,想要再拜师就晚了!毕 竟虞国国主何等身份?给一次机会被拒绝了,岂会再给第二次机会? 虞水天裕轻轻摇头:看来,他是真的无心拜师了。他有如此实力,想必早有厉 害传承,可能就是某方大势力培养的弟子。 扈阳城主点头赞同。 在起源大陆上,拜多个师父是很正常的。弱小时可能拜永恒真神为师,强大后,拜混沌境乃至神王为师!这都是非常正常的。 罗峰不拜虞国国主为师,自然令他们有诸多猜测。 走了,你们不必再送。虞水天裕一挥手,一艘庞大舟船出现在高空,她当即率领着一众手下飞向那舟船。这些手下当中也包括黑屠夫以及弟子们。 黑屠夫这次一共带了九名弟子以及一些家眷仆从,毕竟将来跟随王女殿下,不可能每一餐都自己亲自做。一些普通客人,让弟子们做菜即可。 九名弟子,都是黑屠夫信任喜欢的,其中就包括索眦。 没想到,我要去王都了。索眦直到此刻都心潮起伏难以平静,之前夜里师父突然归来,立即召集了最看重的九大弟子问他们是否愿意一同去王都,还说是跟随王女殿下。 九大弟子都有些发蒙,但毫不犹豫,都选择愿意。 去王都!跟随王女殿下?他们岂会愿意错过? 索眦兄弟。 在远处来送行的,也有索云。 自从黑屠夫成为永恒真神,索云对待索眦便热情许多,此刻更是满含热泪送别兄弟。 索眦飞向飞舟,也看到下方送行的索云,微微点头。 不管彼此有什么隔阂,终究是部落中一起长大的兄弟,今后要彻底分别,怕是今生都很难相见。 索眦,我们要去王都了。 真没想到,我一个扈阳城底层的真神,跟随师父学厨艺后,先成成虚空真神,如今更是去王都。黑屠夫的其他弟子们也都激动无比。 这些弟子们有两位带了家眷,王女殿下已赐予黑屠夫一座洞府,住一些家眷仆从是很轻松的。 呼。 伴随着庞大飞舟穿梭时空,彻底消失在扈阳城上空,送别的群体才开始散去。 送行的索云默默看着这幕。 我想尽办法,甚至不惜性命抓住一切机会,依旧只是扈阳城一方黑暗势力'千山楼'的中层。而索眦只是一直跟着黑屠夫学厨艺一道,他就这么去王都了,还能跟随王女殿下。索云怎么都想不通彼此命运,差距为何会如此大? 真的,就是命吗? 混沌层内。 一天天过去,罗峰一心参悟着种种混沌法则显化,也碰到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的袭击,这些混沌层生物虽仅存本能,可个个攻击性十足。 罗峰也抓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甚至分裂它们的身体仔细查看看,只是放手后,这些生物身体融合后便会吓得逃之夭夭。显然它们的本能,也知道惧怕。 这一天,罗峰一如既往细心观看混沌法则显化,参悟琢磨。 忽然- 一道银光从混沌气流中浮现,一闪犹如银色刀光掠过罗峰。 罗峰一如既往燃烧神力,伸手一抓!他看似简单一伸手,却也蕴含玄妙意境,那 蠢笨的一道银光根本躲避不了,被罗峰直接抓住。 嗯?罗峰只感觉右手掌心一疼,这一道银光已然窜出掌心到了远处停下。 罗峰惊讶看着掌心,自己的掌心竟然出现了一道血淋淋伤口,皮肤层肌肉层都被切开部分,鲜血淋漓。 竟然能伤我?这实力不亚于血云了吧。罗峰有些咋舌。（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