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诡谲之始 - 持存逆序 - 橘子味橙子 “滦,您的外卖到了,请到一楼取餐。” 电话里的男声带着电流杂音,貌似从生锈的齿轮箱里传出来。 窗外的雨丝突然变得锋利,在玻璃上刻出了无数细痕。 待把最后一张报表塞进文件夹时,滦才抓起钥匙,无力的脚跟使鞋底在地板上,擦出晦涩的声响。 这间屋子已经住了一年,霉斑从墙角爬上天花板,在日光灯下泛着锈黄色。 滦进入楼道,感应灯集体抽搐了一下,电梯门在面前弹开的瞬间,闻到一股腐坏的机油味。 到达1楼门口,看见外卖员立在雨中。 没有注意道箱盖缝隙已经渗出红色粘液,在地面蜿蜒成诡异的符文。 送餐员背对着他,黑色雨衣下不规则地鼓胀着,“您尾号1386的订单。”声音像两块生锈的铁板在摩擦。 滦伸手去接餐盒,指尖突然传来灼烧感。 雨衣下的小哥转过来,滦的瞳孔剧烈收缩——那张脸像是融化的蜡像,五官在流淌的液体中漂浮,唯独右眼完好如初,瞳孔里倒映着他消瘦的模样。 餐盒突然裂开。 无数血色触须从裂缝中喷涌而出,瞬间缠住滦的手腕,冰凉的粘液顺着静脉往上攀爬,他听见血管里传来液压装置般的嗡鸣。 楼道灯光开始频闪,每亮一次,触须就往皮肉里钻进几分。 “这踏马的到底是什么东西?” 求生的本能下,滦抄起鞋柜上的拆信刀,刀锋划过触须,黑色胶状物质喷溅到墙纸上,腐蚀出人脸状的空洞,而洞里,数十只复眼突然睁开。 只见送餐员蜡像般的脸裂开狰狞的笑,雨衣下摆彻底敞开。 滦看见无数触须在粘液中搅动,中央悬浮着个巴掌大的血肉方块,方块表面布满蜂窝状血洞,血洞里探出发丝般的黑色骨刺。 剧痛从太阳穴炸开,滦踉跄后退,后腰撞上了消防栓,触须顺着裤管往上钻,他看见自己的小腿正在开始腐烂,浑浊物质从毛孔里渗出来,在皮肤上织出诡异的脉络。 送餐员举起血肉方块,如蛇般缠住滦的脖颈,滦的舌根开始碳化,喉咙里发出齿轮卡死的咯咯声。 他最后看到的画面,是方块表面的血洞里探出无数缩小版自己,每个复制体都在重复着“自愿接受冰冻治疗”的唇语。 滦在黑暗中坠落,而他的意识在黑暗中挣扎,试图抓住最后一丝清醒,但黑暗却如同潮水般涌来,将一切都吞噬殆尽... 不知过了多久,一声穿插着电流的音色缓缓响起在他的耳畔。 “心率正常,体温正常,正在苏醒!” 黏腻的液体灌进口鼻,滦的意识在一片混沌中缓缓苏醒,他发现自己正漂浮在透明营养液里,布满血丝的瞳孔剧烈的颤动,视线也随之变得清晰了一点,但视线模糊的状态。 渐渐的,视线变得清晰,滦试图回忆起刚才发生的一切,却发现记忆如同被风吹散的烟雾,想要试图抓住那些逃逸的记忆碎片,却只感到一阵无力的空虚。 滦困惑地环顾四周,只见一片冷冽的金属墙壁环绕着他,反射着幽幽的蓝光,仿佛置身于一个高科技的牢笼之中。 在2019年12月份时,一种全新的冠状病毒迅速传播至全球,各国政府采取防控措施,研制疫苗。 但还是有人感染的病毒出现了变异,面对新变种,首都出现了‘冰冻沉眠舱’计划,如今解决不了的生物病毒,可以沉眠到未来科技发达时完美解决。 此计划讲究的是自愿原则,其中走投无路的滦,就是其中之一的参与者。 “成功了?”声波在舱壁间折射成诡异的回响,他颤抖着摸向胸口,那道伴随两年半的灼痛疤痕竟消失无踪。 滦的瞳孔在幽蓝冷光中骤然收缩。 他试图撑起身体,发现指尖触感并非记忆中的医疗凝胶,而是某种生物陶瓷特有的冰凉质地。 消毒液的气味混合着金属电离的腥甜涌进鼻腔,纯白穹顶下排列着蜂巢状的金属舱室,每个舱门都闪烁着诡异的神经接驳信号。 警报红光毫无征兆地炸裂整个空间,三支机械臂从天花板裂缝中蛇形探出,针尖泛着幽紫冷光。 滦的心跳加速,感觉到一股凉意从脊椎直冲脑门,身体本能地想要逃离,但四肢却像被无形的力量束缚,动弹不得。 最后又映入滦视界的,是针管内部翻涌的暗物质溶液,而在内壁上,标明着‘人类持存计划第113516号实验体’。 时间无声的流逝。 三个月来这具身体仍像借来的躯壳,复苏治疗留下的后遗症让每个关节都滞涩如生锈齿轮。 不一会,更衣室里的滦已整理仪容,一身黑色衣装,身材很瘦,戴着一副黑框眼镜,仔细看的话,五官还算端正,是个年轻帅小伙。 “机械镜像。”他对着虚空开口,镜面映出黑框眼镜后泛青的眼窝,“我存放的21世纪物品呢?” 当第三次质问在喉间滚动时,天花板突然迸发电子噪音般的轰鸣:“警告:二级复苏者滦,请立即前往正门外电车。” 合成声波震得金属柜微微颤动,他注意到自己扶在衣架上的手指正在发抖。 正门外,滦站在斜阳下,风裹着橘子味扑面而来。 他眯眼看着直插云霄的建筑群,那些覆盖六个足球场面积的巨型楼体正在晨雾中若隐若现,金属外墙上跳动着阳光的残影。 令他奇怪的是,三个月前在沉眠舱睁开眼时,这些钢铁巨兽还未吞噬整个天际线。 灰色电车静静蛰伏在十二级台阶之下,车灯将他的影子拉长投在玻璃幕墙上。 昏迷治疗期间的记忆突然翻涌:永远恒温的病房,滑进血管的纳米机器人,以及嵌在墙壁里2400000万像素的金属眼球,无人的智能医院... 它们确实比人类护士更加擅长沉默,这一次要求去指定地点,类似于新游戏的新手任务,快点结束吧! 电车自启,阳光透过树梢,洒下斑驳的光影,从车窗外看去,森林的深处却如同被黑暗吞噬,不透一丝光亮。 在不觉间,车内悄然弥漫起一层神秘的雾气,滦感到一阵突如其来的眩晕。 就在这时,前方的红绿灯下,一辆重型卡车静静地停在那里,滦试图操纵车辆,却发现自己提不上任何力气,奇怪的是,车的自动化系统却没有任何提示。 “砰!!!” 第2章 所见之人似人非人 - 持存逆序 - 橘子味橙子 “咳~咳~咳~” 滦的咳嗽震得胸腔发疼,指尖在全息操作屏上划出凌乱轨迹。 驾驶舱安全带突然收紧的力道让他踉跄着撞向椅背,车门已自动打开。 灰色电车如篮球似的被弹开,而那五辆重型卡车却没有丝毫移动的轨迹,暗色车窗像五个黑洞,将阳光尽数吞没殆尽。 灰车能量护盾的嗡鸣混着碎裂的异响,滦的镜片裂痕将世界割裂成菱形碎片,“卧槽,说好的智能驾驶,这怎么搞,咳!” 他看见卡车群的金属挡风墙在余光里泛着冷光,犹如5块规则排列的方形金属板。 重型卡车上,一身穿灰色衣服的工作人员转头看向右边之人,表情尤为慌乱。 “组长,目标车辆偏离既定路线。”灰衣工作人员的声音带着细微颤音。 坐在他旁边的男子身着夹克,满脸胡须,左肩有光影标识:组长史宏。 史宏弹了弹烟灰,火星在监控屏幽蓝的光线里明明灭灭,喉结滚动时带起夹克领口的震动:“按C预案执行。” 此时无人机已抵达至灰车的正上方,滦正用袖口擦拭镜片上的血迹,并走向重型卡车。 无人机的绿色扫描光束穿透他左肩布料,那里藏着半枚条形码。“身份验证通过,D-07号观测对象,滦。” “我是负责这边素路的智能交警!你衣服左肩上有已知的信息。” 且就在智能交警说话的间隙,五辆重型卡车已经掠过滦的身影。 “不是,这就走了?” 机械音像生锈的齿轮在摩擦,“身体无碍!”音落,无人机也已飞离远去。 只剩下滦一个人在风中凌乱,用右手中指向上推了推裂痕的眼镜,摆出了不礼貌的举止,与他看似特别有涵养的样子自相矛盾。 “交警,都已人工智能了吗!” 他回到了驾驶位,车门自动关闭,阳光透过玻璃洒在脸上。 滦闭目沉醉在这温暖的怀抱中,调整着心绪,双眼缓慢睁开,带着血丝的瞳目望向太阳,不知是朝阳还是落日。 顿时空中划过道道闪电,不知过了多久,车窗外的阳光被乌云盖住,霎时周围陷入一片黑暗,一股股狂风呼啸而来,如恶鬼的嘶吼般疯狂摇动树上的枝叶,沙沙的声音伴随在车的周围。 “难道身体还处于复苏状态?得抓紧去指定地点,可如果,在行驶的过程中再次陷入沉睡就麻烦了!” 雷声滚滚的漆黑天空,预兆着一场暴雨即将袭来。 除了滦碰撞的五辆重型卡车外,路上再也没有看到任何车辆行驶而过,也无任何人影。 电车驶去,极速掠过正被狂风无情侵蚀的茂密森林。 “照玧小区到了!全息影像导航提醒您。” 滦走向小区门口,观察了一番,发现金属阑珊内没有保安厅。 “叮!,进行人脸识别。” 小区门上的智能语音响起,“人脸识别失败,无法确定此小区业主,请出示电子卡。” 此刻滦心中的郁闷很快被新鲜感取代,望着周围的新事物,心情都有所好转。 “可以,连保安都智能化了啊!” 滦掏出电子卡,嘟的一声,阑珊自动打开。 来到了小区中央,滦抬头透过稀疏的树叶望去,疑惑出声,“喔!这倖暗大楼高得穿破云层,我在小区外怎么没注意到呢?” 滦向四周望了望,疑惑自语,“奇怪,接应我的人在哪,不是应该在楼下吗?” 大约过了几分钟,看到迎面走来一位女子。 “是滦吗?”女子的声音柔和动听,身着白色风衣,瓜子脸型,面无表情,深邃的杏仁眼专注于手中的记事本。 这女的,漂亮得也太不真实了吧,滦心里吐槽,面不改色的点头。 “嗯,是的!看来你就是接应之人!” “你先去楼上取资料,我还要上班呢。”女子走过来把电子钥匙卡递给滦。 滦打量了一下,女子的手纤细柔嫩,柳弱花娇的身材,目测体重一百左右。 “资料?什么资料?” 女子估计是注意到了滦的视线,“可以解决你身份问题的资料。” “5点半,估计会提前,现在是行星年2101年5月6日15点16分。”女子的声音很甜美,但其中夹杂着一丝电流式的磁音。 滦没有注意到,也无需过多关注,微笑着说道:“我的..” 女子没有给滦说话的时间,依旧毫无表情,不容置疑的道:“你家是哪里的。” “呃!池淩的。” 女子还是低头在笔记本上记录着什么,仿佛面前的人可有可无,继续说道:“冷不冷?” 滦也变得面无表情了,以礼还礼式的说道,“还行,就是感觉这里湿气有点严重!” “哪里都差不多!” “嗯?嗯。”滦深感无语,极力遮掩着面容仰望天空。 又微声感叹道:“变化太大了,基本上什么也不懂了。” 女子或许察觉到了他的细语,抬头瞄里一眼,而后又低头写着东西,“哇,真的是,不是他们没告诉你阿!” 女子的语气终于有了波动,虽然依旧有些僵硬,没有生气。 滦看着女子疑惑的神情,思索片刻,心想或许是想多了。 “他们给我配辆车,苏醒之后呢,自己也摸索了一些。” 女子还是低着头,“那还挺好的!” “不过,我感觉车有问题,来的路上出了车祸。”滦平静的叙述着,不禁让人感到车祸这件事与他无关。 “好惨!”女子依然敷衍道,又忙于手中的工作了。 在滦转身走向大厅时,女子的双眼由黑转蓝,闪烁蓝光,一瞬,又恢复了暗渊的双眸。 滦进入一楼大厅,看到了旋转门,心里不禁吐槽。 老子都进入大厅了,居然还有旋转门,未来建筑什么鬼设计,电梯呢? 通过旋转门,又是一道玻璃门。 玻璃门的上方有个全息扫描仪。 “嗯?这~这对吗?” 全息扫描仪照出蓝色圆形光柱,落在滦手中的电子钥匙卡。 玻璃门缓缓打开,滦进入椭圆形电梯,观察钥匙卡上的金属纹路1302。 ‘叮’的一声,电梯门开了,上升过程中过于安静,完全感受不到比正常重力更大的力量。 滦走出电梯,右手中指向上推了下眼镜,看向前方黑暗的走廊,吐槽道,“这电梯这么稳啊?” 随着脚步的深入,头顶上方灯开始发光又发热,所过之处灯灭,走到之处灯亮。 立足于1302门口。 门上有一正方形槽孔,一只机械手臂从门口伸出,滦接过手中的一页页被透明物质包裹着的资料... 第3章 又一位苏醒者 - 持存逆序 - 橘子味橙子 楼外的天空阴云密布,渐渐弥漫了雾,周围光线也逐渐开始暗淡,树上绿叶萧萧作响的回荡着此刻的氛围。 倖暗大楼的一楼大厅,滦静静地等待着。 不一会,看到了一位靓丽的身影在树下徘徊,滦踏步流星走了过去。 “看来你是提前完成工作了!” “嗯,今天已经把稿子写完了,并且接应你的任务也都已完成,明天可以休息一天咯。”女子止于树旁,微笑回应。 滦走近,归还电子钥匙卡,“接下来,我直接去警察局办理新的身份证就可以了吧?” 女子眨着眼睛,长长的睫毛布满晶莹剔透的水珠,“嗯,这个嘛,是的,但你只能去叫迁移警察分局的地点,资料里有智能屏,用于通讯。” 滦直视女子如清水的美眸,也渐渐的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她眼睛如同镜子一样反光。 “怎么感觉不真实...” “这个世界本来就没有真实,我们能看到的只有表象。”滦的小声嘀咕被打断。 我的发,忘记关麦了! 滦眉头紧锁,凝视着女子,“没有真实?” “对,现实生活中,有很多东西都是假象,我们需要做到的是,既不沉迷于表象,也不要迷失自我。” “嗯,我倒是...” 尼玛,就不能让老子把话说完! 话语又被打断:“比如我们看到一朵美丽的花,如果只关注它是否漂亮,而忽视其的东西,那么,就会失去欣赏美的能力。” “嗯,有深度。” “哈哈,过奖,其实我就是想告诉你,不要被事物表象所迷惑,要保持清醒噢!” “也是,不过未来的人类都长得很漂亮。” 即使滦在未来首次见到新人类,还是敷衍的态度,但对于新人类的长相是持有怀疑态度的,感觉超出人类理解的范畴。 “没事,每个人都有好奇心,只要不去伤害别人就可以咯!”女子白色风衣随风而动,与周围的灰暗环境格格不入,“那么,就这样吧。” “好吧。”滦转身而去,没有多说,慢慢走远。 女子默默站在原地,目视着乌云大量密集,雾气开始加重,低头看向左手,握拳,张开,暗色色素由手腕向四面八方蔓延,随即白色风衣转换为暗黑系,渐渐地与周围环境融为一体。 进入警察分局后,灰白色的地面上就升起了按摩椅。 待把资料交给警官后,机械臂递来一杯水。 “我们要核实一下,确保没有问题。” 滦在椅子上后仰了仰:“我需要等多久?” “一般情况下,需要三天时间,如果有特殊情况,也可能会延长。”警官微微一笑,右手食指向前比划了一下:“你的通讯号给我记录一下。” 滦接过,浅喝了一口,随手掏出自己那0.3mm的智能屏,在上面拨弄了一下。 警官点了点头,“你可以称呼我为林警官!” “好,林警官!” 不知道什么原因,滦与这位警官交流完全就像是与人工智能交流一样,只有机械式的冰冷感。 林警官双手交叉,逐渐向上,直到手臂伸直,手心也没有朝上,也没有往外翻,这不符合常理的动作无人知晓。 “我已记录,给,有结果会联系你。” “行,那就这样吧!”滦站起身准备离去。 突然一道带着电音的声音想起:“观察到你们的谈话已结束,在先生离开前气象信息提醒您,预计三小时32分钟之后将有中雨,并伴随着特大雾气,请提前做好防护措施!” 这球状摄像头还会播报天气嘛,这警局大厅怎么就她一人呢,难道?都出任务了吗?不过基础设施还挺真人性化的! 回到车上的滦静静思索,就感到非常奇怪!除了路上出车祸的路况地点,和对接人汇合的路上,还有去警局的路上,居然连一个人影和车影都没有! “嗡嗡” 滦拿起智能屏一看,上面有条黑框文字:滦,请回到镜昇甲级医院,继续进行康复治疗。 他启动车辆行驶而去,而天空依然是夕阳状态... ——————————— “你醒了!” 一只画眉鸟在空中盘旋。 “你记得自己是谁吗?你现在大脑是否一片混沌呢?” 在一间周围是金属墙壁的房间内,有只机械鸟浮于空中,柔和的声音传于床上的倩影。 “我~” 病床上的女子声音有些嘶哑,身穿雪白的衣裳,缓缓的从床上坐起,目光扫了扫周围的物品和布置,寻觅声音的来源。 “画眉鸟?不对,这是机械的!” 女子的声音开始变得清晰,逐渐的又变得清冷。 她的面容相当悦目,犹豫不定的表情惹人爱怜。 智能画眉鸟飞落在床边的仪器上,鸟喙轻微上下抖动。 “遥远的地球人类,欢迎苏醒于洛夫克特行星,现在是行星年2101年5月6日27点31分。” “洛夫克特行星?27点?嗯?” 显然一连串的信息使女子头脑有些眩晕,她直直的呆坐在床上,除了微弱的呼吸声和心跳声,在无任何声响。 许久之后,智能鸟的眼睛陡然闪了下光,再次响起声音,“不用怀疑此时此刻,你会慢慢了解,施烟渺,真是一个如诗如画的名字呢!” 施烟渺本想感谢画眉鸟的赞许,但她的内心油然产生了一种永世隔绝的孤独感。 她的脸色瞬间变得很是苍白,眼神失焦,身体剧烈的颤抖,一滴滴晶莹的泪珠顺着脸颊流下,泪水越来越多,仿佛要被无尽的伤感所淹没。 “难道,爸,妈......” 施烟渺活了下来。 她在地球3024年的时候感染了某种新型病毒,当时的医学技术对此疾病束手无策。 那时的她刚上大学,正处于含苞待放的美好年华,却得了绝症,而为了能够让她活下去,她的父母抱了最后一丝希望,毅然选择了首都的冰冻实验。 长时间的情绪调整后,好像想明白了什么,施烟渺开始放松的深呼吸,心情逐渐地平和,她已不再思考过去,因为答案就是现在的心跳。 “谢谢你的夸赞,刚才我有点情绪激动,我有好多问题,请问,你怎么称呼,这里是医院吗?” 与其说这是医院,不如像是生物实验室。 画眉鸟的右眼照射出光束,在她的前方形成一个矩形全息屏幕。 “洛夫克特行星,简称复星,目前,是人类已知的第三个...已进入星际时代...寿命...现克隆体...夜饭......” 第4章 蓝叶实验室 - 持存逆序 - 橘子味橙子 施烟渺注视着屏幕里的介绍,她的瞳孔再一次放大。 直到视频的内容播放完毕,施烟渺也没有回过神,此时的她,又是呆若木鸡的状态。 画眉鸟清脆的声音又打破了平静,“请把你的左手放在床柜上,会有惊喜!” 施烟渺懵懂的伸出手,摸到了一张椭圆形卡片。 她没有注意到,明明柜子上仅有一只智能鸟,再无它物,却在手碰到柜子的那一瞬间,像是水面浮出生物一样,浮现出了蓝色纹路的电子卡。 “这是你的新身份证,你可以让它一直处于隐形状态,当然,到了特定场所,它会自动显现!”智能鸟接着提醒道,“331年后表面流转的光纹会消失,这时,你就要换身份证了!” 施烟渺呢喃的重复着,“331年......” —————————— “啊,头好疼啊!” 一个人影从椅子坐起,模糊的视线看到了实验桌上布满裂痕的眼镜,拿起戴了上去,视线慢慢清晰,又望到了实验桌上的金属眼球和旁边的一封书信。 眼角瞟向书信,上面写着:滦的专属AI,请查收。 “还给我准备了人工智能?不错,可以更好的了解未来。”滦自言自语,瞥向桌面的金属眼球,转而揉起眼睛。 金属眼球如漂浮于水中一样浮在空中,似乎在回应滦的自语,“嗯,谢谢你选择我做你的专属AI。” 滦身体一僵,手突然抖了一下,“我去!” 看着飘在空中的金属眼球和周围的陈设,难免让人不寒而栗。 房间极小,墙壁四周锈迹斑斑,实验椅紧挨着实验台,除了实验台上的书信,再没有其它陈设。 滦手掌紧贴墙壁,冰凉的触感持续刺激着神经。 刚才怎么回事?怎么又晕了过去? 灯光再次熄灭,唯一的光源只剩金属眼球所散发的了。 实验台上方有一通风管道,不时有气流划过,极致的寒气充满整个狭小的房间。 灯光又恰好亮起,温度与光暗的变化使得滦从恐惧中走出来,发现没有通向外面的门。 金属眼球携着电磁的混合音色回答滦的自语,“你好,这里是蓝叶生物实验室!浮窗AI为你解惑。” “实验室?”滦身体本能一抖,又在极短的时间恢复常态,右手中指向上推了推眼镜,标志的动作证明已缕清混乱的思绪。 他重新坐在实验椅,很是反感的说道:“刚才为什么晕倒了?是身体还没彻底恢复吗?” “正解,请称呼浮窗!” “浮窗???现在是什么时间?” 金属眼球在空中剧烈抖动,泛起红光。 好半天没有听到动静,滦又对它说道,“浮窗,你是,能源的问题吗?” “浮窗能量按百分比计算为75%,能量充足。” 滦眯眼寻问,“刚才什么情况?现在几点了?” 金属眼球又在空中做起“Z”型轨迹。 “沃德发!回答我!” 金属眼球在空中再次做起“S”型轨迹。 “靠!”滦直接坐了起来,“浮窗,妮塔吗...” “在的,请问有什么吩咐?” 滦环顾四周,试图找到出去的门口,“刚才失灵了!现在到底几点了?” 金属眼球悬浮于空中闪烁着紫光,继续没有回应。 “我擦,人工智障吧!” 浮窗自转上下浮动,飞到滦的左侧,霎时墙壁上忽然显现一个圆形门口。 “跟我来,我们先去书房,等到了书房,我再告诉你。” “莫名其妙的,踏马的实验室还有书房?” 滦跟随浮窗来到书房,书房里,有张巨大书桌,书桌上摆放着各种书籍,以及一些科学仪器。 走到书桌旁,看见了一本《两千年历程》,书上的第一页写着文学艺术不都是唱赞歌的工具。 “科研日记?”滦嘴角似笑非笑,眼神半眯半睁,戏谑的问道,“呵,书本上除了第二页记录的病毒爆发的可能性之外,还真没有其他科学的地方,搞笑!” “是落秋水遗落的。” “???她谁啊???” 滦霸气的说道:“我不管她是谁,老子现在就要知道几点了?尼玛的人工智障正面回答老子的问题!” 浮窗被红光包裹,发出了‘滋~滋~滋~’的声音。 它悬于空中,慢速转动,红光大盛,释放出足以让人电晕的‘电压’直指滦的脑门。 滦大惊失色,快速后退,“卧槽,你TM想干吗?” “滋~滋~滋~噼里啪啦~” 只感觉震耳欲聋的声响,随后身体抽搐,躺在钛合金地板上,又再一次的晕了过去。 镜昇甲级医院内。 病床上的滦迷迷糊糊的哼声,深陷回忆的呢喃。 梦境中,是在一个车水马龙的夜晚,忽然前面出现了一位女孩,那女孩边走边抽烟,无视路人的惊呼。 有两个年轻男子走到了距女孩的七步之遥,白衣的对黑衣服的大声的说道:“你这地区,好多女孩抽烟的啊?” 黑衣男的表情瞬间无奈,厌弃的说道:“你小点声!” “啊?不是你这地区女孩抽烟...”白衣男的诧异道。 黑衣男的愤怒的打断:“不是你会不会小点声啊,关你屁事啊?” “What?什么啊?” 视角来到楼道,黑衣男开口说道,“你总是爱把湿滑的触须探进别人梦里啊!” 白衣男子的睫毛开始在惨白月光里筛出细碎阴影,后槽牙的震颤惊醒了走廊深处淤积的寒意。 声音贴着耳蜗爬行,像是节肢动物外壳在解剖刀下迸裂的脆响。 霎时转为第一视角,看见宿舍门缝正汩汩涌出暗红色光晕,门板上的防蛀符咒在月光下扭曲成某种活物。 而那白衣男人的五官在月光下溶解重组,左眼窝盘踞着螺旋状珊瑚,右脸覆盖着昆虫甲壳般的角质层。 当他咧开嘴时,看到数十根带倒刺的口器在漆黑腔道里蠕动。 此时滦的尖叫卡在喉间,他看见白衣男子的皮肤正在透明化,皮下组织里游走着金色沙砾状的微粒。 那些是缩小的星系正在血管中重组。 在滦的意识彻底湮灭前,听到了来自不知道多少年前远古的天体之音,“%@#&...” 第5章 实验迷雾 - 持存逆序 - 橘子味橙子 医院窗外的光线渐暗,随后窗户自动关闭,彻底隔绝了与外面的感知。 滦注意到闭合的动静,虽然早已知道每次都会如此,但依然会感到奇怪。 当他想要尝试离开病房时,却发现门已紧紧锁死。 “喂,有AI吗?!” 而回应的只有寂静。 在医院的那几个月,他一直想知道现在的具体时间,却一无所获。 也早早的怀疑过,也许是AI医生怕影响恢复的心态,简单潦草的说三个月后疗效结束。 记不清被强制休眠了多少次,唯一感到疑惑的是上次醒来的地点居然是一所实验室,而加重疑虑的是,是他问询浮窗AI之时的古怪反应。 更加感到疑心的是,他似乎被困在了医院的病房内,现在无法自由的出入,只有等待。 不得不逐渐怀疑,他被操纵了命运,成为了囚笼里的实验品。 过了许久,终于有了动静,房间门已自动打开,滦走了出去。 在幽暗长廊的拐角看到了一位身着青色风衣的女子,看起来相当悦目。 滦止步于女子的正前方,开口询问道,“你好,请问,你知道现在的具体时间吗?” 关于时间的细节,他是真的很想知道,现在到底是什么时代。 即使这三个月内很长时间处于昏迷状态,但是一有机会问及时间时,AI全是千篇一律的沉默。 毕竟偌大的一个医院,没有任何时间的提示,越来越怀疑可能被当做实验室里的小白鼠了。 女子止住脚步,疑惑的看着前方的男子,从兜里掏出智能屏,冷清的说道,“现在是29点了!” 卧槽,就算失去了很多记忆,起码也知道一天24小时吧! “你是地球人,你才刚醒,对吧?”女子甚是疑惑,目光一扫,紧接着说道,“没有在你身边安排指引的智能向导之类的吗?这所AI医院,咱们是没有与之先对话的权限的噢。” 怎么能让患有精神病的人出来呢,这里难道不是地球?是火星吗? 女子详细的解释道:“据我所知的信息,我们正处于另一个星系之中,行星名为洛夫克特行星。” “???” “我也是刚苏醒不久,我是施烟渺。” 正想等滦从思绪中回过身时,一阵轰鸣霎时响起,所产生的音鸣之声弄得俩人头晕目眩。 两边的金属墙壁突然渗出大小不一的金属眼球。 这些金属眼球与先前滦接触的类似,只不过此时红光耀眼。 “智能之眼正在释放抹忆之雾!” 施烟渺身后的画眉鸟也是一声巨大啼鸣:“逃!程序...” 声落,智能之眼发出一束红光,穿透了画眉鸟,使之砸落在地,又是一束红光,直接将其气化。 施烟渺惊恐出声:“啊!怎么回事?” 周围的雾气越来越浓。 如果刚刚滦怀疑的种种诡异还不确定,那么此刻的异常就被证实了七七八八,他们应该是实验室里的小白鼠。 滦迅速抓起女子手臂,狂奔向了走廊的尽头。 跑着跑着,顿时灯光熄灭,陷入一片黑暗。 滦把证实到的猜想告诉了施烟渺。 并郑重说道,“只要不失记忆就行,即使咱们跑不掉。” 施烟渺思索着,在绝对的黑暗中看不清任何事物。 她掏出智能屏,本想营造一点亮光,却发现根本无济于事,智能屏如板砖一样没有任何反应。 她又掏出椭圆形身份证,发现微弱的光字显示着落秋水字样,早已不是之前的施烟渺。 从焦急的心态中缓慢恢复平静,她的手臂反向抓紧滦。 “我现在好混乱,你怎么称呼?” “我是滦,你先冷静!” “你要带我去哪里?” “这个是真难倒我了,先往前方摸黑探索一下,看看能不能找到安全通道之类的。” 施烟渺补充道:“况且按照你刚才的推断,以及我所知道的,在如今的星际时代,我们没有胜算的。” “星际时代?” 黑暗中,施烟渺微声说道,“嗯,如果你怀疑的没错,还是有人要帮助我们的!” “谁?有接应吗?” “或许应该画眉鸟背后之人吧。” 滦深感疑惑,“那个被摧毁的小鸟?” “对,就是它,告诉我这个行星的常识,和最后的啼鸣!” “最后的啼鸣?你怎么判断的,什么常识,也和我说一说。” 施烟渺娓娓道来,“洛夫克特行星,简称复星,一天37个小时,在此基础上加了夜饭,一天有4顿饭,一年1361天,24时会进入夜晚,黑夜时间25.3小时,昼夜温差特别巨大......” —————— “麒麟17号处于量子跃迁预备阶段!!!” “星航官,为什么如此着急回去,不再调查一下域氦市吗?”一名身穿透明外套的年轻人问道。 被称为星航官的是一位白发苍苍的老人。 “小觉,这个案件太过于复杂,有人想极力隐藏真相,而且以我们目前的势力,再调查下去恐怕会有危险。” 此时另一位身着黑衣常服的中年男子接着说道,“更何况这几天共有三艘恒零沉眠舱被打开,真是完全无视我们啊,相信主星也收到了量子信号。” “年轻人就是热血呀!不过也就剩19艘闭合的沉眠舱了,只希望被迫打开的那三位先辈能够安全吧!”又一位灰衣服的女子缓缓说道。 “这持续了300多年的失舱案件,越到后面越急不得。” 在麒麟17号太空战舰的下方,数百万亿家灯火通明,星光璀璨的仿佛照亮整个夜空,彰显着文明的繁华。 可下一个瞬间,所有灯光直接熄灭,取而代之的是一个亮度达到极致的奇点。 它缓缓升向天空,剧烈膨胀,仿佛死神的魔瞳凝视着正要穿梭的麒麟太空战舰。 舱内的星航官脸上布满惊恐的神色,“谁调用了城市防御?怎么......” 没有给他说完话的时间,奇点就爆射出大于十三倍太空战舰的激光柱,将麒麟17号完全的吞没,并冲向黑暗的苍芎,点亮整个夜空,直至遥远的宇宙空间...... 第6章 生物持存 - 持存逆序 - 橘子味橙子 “嗯,怎么说呢,我是2026年进入的冰冻舱,就是有望未来能治疗我的病,始料未及的是,这居然不是地球!”滦思索着说道。 “真是这样吗?那你中间有没有醒来呢?” 滦不确切的说道:“我不是很确定,但醒来的时候,我看到与进入舱门的编号是一模一样的。” “据我已知的消息,现在行星年2101年5月7日,行星年2101呢,也可以称之为复星2101,是代表人类已在这颗行星生存了两千多年的时间象征!” “如果真是这样,那就,啊!头好晕..” “我也,感觉..感觉我在抽离..自己的身体..” 雾气加重,黑暗之中两个人缓缓倒下,又再一次的陷入了昏迷。 在滦最后的意识中,他仿佛听到‘蓝叶生物实验室与姮斯埏研究所即将决裂’的人的声音。 时间来到复星2101年5月6日9点17分。 天空的阴云遮住了光,使得地面上的事物被暗影覆盖,鸟群四处飞散,树林中的生物群体渐渐离开,去往未知的地方,仿佛都恐惧于黑暗的到来。 林中的叶子呈现黑色,离公路近的,树上叶子支离破碎,越往深处,树木枝繁叶茂。 穿过茂密的黑叶林,是一蓝色建筑,沿着建筑墙边,找不到入口。 墙高六米,一圈过后,是不规则五边形的围墙。 围墙之内有一个立体三角形,其中一面是合金属性的门,门的右侧有一行文字,潦草的只能勉强看清是姮斯埏研究所。 培养皿内壁缓慢下落的水珠,映照出两位生物学家的身影。 其中一位身穿白色实验服,满头白发,彰显着岁月的沉淀。 手带丁腈手套,小心翼翼的端着细胞培养皿。 他的身躯依旧挺拔,苍老的面容下,有着一双犀利的眼神。 “海佛烈克早已发现,或许只有癌变细胞,可能永恒。但它们“打败”正常细胞的“过程”,是在伤害宿主,从而与宿主走向死亡。”正做着实验的生物学家,转头看向坐在实验椅的背影。 面色严谨说道,“如果把正常细胞帮助宿主的信号,传递给癌细胞呢?或者反过来,进入到更深层次,将全身的细胞都可以像癌细胞那样一直持续分裂存在,这样的话,人类会不会就..” “嗯,落恩,我也有所考虑过。”另一位生物学家转过身,摆出了禁语的手势。 虽然他的身材高胖,但动作却十分灵活,从实验椅快速站起,“理论上可行,但一定要有科学数据支撑,否则不要尝试,对于未知领域,保持敬畏!” “预博士,关于正常细胞与癌细胞的信号互转,我想终止此实验,再怎么延缓衰老,人也终将会死去。”落恩看向预博士仿佛被火焰灼烧的面部。 递给预博士一份文档,“把‘它俩’结合起来,让新型细胞拥有永生,甚至可让所有细胞都可以通过宿主的意识来操控,帮助宿主的信号,恢复不可能恢复的记忆等,这才是真正的肉体不老,生命不熄。” 文档的每一页都被胶状物质包裹,上面写着实验过程:操作一、一些正常细胞放入培养皿.....操作十三、观察克隆人的寿命长度... 预博士看着电子文档的实验数据,低沉的说道:“克隆人本就违法,但我们还是做了,一直以来,只是想...” 陡然一转,语气加重,“我早警告过你了,不要做出不可控的生物实验。” 落恩面无表情,缓慢坐下,“预博士,我有分寸,当“互转持存实验”成功时,我们又将如何掩盖用克隆人做的实验?” 预博士目视着培养皿里的克隆体,“估计那时,你我都该入土了,这还在我们考虑范围内吗?况且你我的死亡证明,都早已开出来了,对后代也没有影响!” 落恩呼了口气,“预博士,大多数人都是恐惧死亡的,我也不例外。” 两位生物学家在姮斯埏研究所里,而这所生物研究所,建在了域海市经凝区郊区的地下。 姮斯埏研究所是被失去双腿的一位富豪和一位癌症晚期的政治高官共同投资建造。 这个研究所分为地上一层、地下五层,研究所共有两位生物学家,35位负责管理研究所设施的工作人员。 落恩是预博士的团队,预是团队负责人,而且,预还是行星年2079年复星生物开拓奖的获得者,主要领域是癌细胞。 而在行星年2060年,有一位叫尼古拉·姮斯埏的生物学家,据说研制出了“永恒DNA药剂”。 可笑的是,这位主星的生物学家极其张狂傲慢,要在复星2060年11月11日,在大会上公布研究成果。 好巧不巧的,前一晚被刺杀身亡,资料被盗,后来,成了谜案,没有人知道是否真的研究成功。 也许是为了怜悯他,又或者出于某种目的,这所研究所就命名为姮斯埏。 在姮斯埏研究所里,落恩每天和预博士一起做“互转信号”实验的同时,落恩自己也在做他的永生实验...... 复星2101年5月7日13点35分,落恩拿着手里的小型培养皿,连实验服都没穿,就迫不及待的走向克隆体所在的方位。 突然,身体仿佛不听自己使唤,抬起右脚想要向前走时,左脚已支撑不住年迈的身躯,哐当一声,落恩重重摔倒。 而就这一摔,小型培养皿中一半多的‘新型’癌细胞,落入了落恩的口中,复杂反射下,落恩直接咽了下去。 此时,落恩的头还没着地,就在他想发声时,头与地狠狠的碰撞,整个身躯躺在了地上,没有其它动作,没有声音,眼睛也缓缓的闭上了。 预博士听到声响,转过头,看到落恩躺在地上,立刻放下了手中的生物实验仪器,去扶起落恩,发现他已经昏迷,“来人。”叫来工作人员,“立刻送落恩去地下5层医疗室。” 经过全面检查,发现落恩全身已经衰老至底,心跳停止,身体多器官也是衰竭至极。 预博士看着陪伴自己在实验室7年的老友,心里久久不能平静。 不知伫立了多久,预博士对身边的工作人员说道:“送往殡仪馆吧。” 预博士回到了地下二层研究所,环视空荡荡的实验室,坐在实验椅上沉默不语。 预博士用复星量子计算机,观测着落恩生前培养皿2号里的细胞。 培养皿里有正常细胞和癌细胞,发现一些正常细胞在内外因素转化成了癌细胞。 可奇怪的一幕发生了,培养皿里的癌细胞居然转化成了正常细胞,并在有限的养料里持续存在。 预博士很是诧异,自语道:“通常情况下,正常细胞转化成癌细胞的基因信号很难逆转的。” 预博士把培养皿2号里的一部分细胞注射到了169至179号克隆人里,继续进行“互转实验”。 预博士在实验椅上观察着自己的‘杰作’。 178号克隆体内,癌细胞转化正常细胞,吞噬损坏的器官组织,并分化了新的器官,而在长时间的观察中,任何器官,任何细胞都没有任何衰老的迹象,持续存在。 预博士用微观摄像头记录着。 随后打开复星华夏公共网络平台,把整理的全部实验数据和记录以匿名的形式发布了出去。 他乘坐电梯来到地下5层指挥室,室内35名工作人员已全部落坐, “最后的任务清理掉所有克隆体,前往殡仪馆进行销毁作业,3层研究所有五辆重型卡车,足以盛下全部克隆体......” 第7章 灾难萌芽 - 持存逆序 - 橘子味橙子 医院顶层空间里的屏幕,显示着滦已经晕倒在施烟渺的怀中。 “确实令人赞叹,如今智能屏的分辨率已高达3000000k,即便是观察细胞中的微观结构也清晰得如同近在咫尺。” 一位男子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赞叹。 另一位男子附和地说道:“嗯,贺优斯,看来你对此很满意,作为交换的筹码,这个实验体应该归我所有。” 贺优斯的脸上掠过一丝不悦,“你居然直呼我的名字,清渌瀚,这可不像你。” 被称为清渌瀚金发男子面无表情,“既然如此,我可以用另一个尚未觉醒的实验体来与你交换,绝不像你刚才失败的实验品,意外的抢夺了流电银鸟?真是可笑!” “清博士,这确实是我的疏忽,但你为何对这个实验体如此执着?它也不构成持存条件。”贺优斯的目光中带着一丝疑惑。 “他的记忆尚未完全恢复,非常适合记忆传承实验。”清博士的声音低沉而有力。 贺优斯踱步至落地窗前,目光投向下方,但在这高耸入云的巨楼下,一切景物都变得模糊不清,无法辨认,颇为傲慢的一笑,“哈哈,你的理由未免太过牵强,清博士。关于持存实验,可有进展?” “无论是身躯还是记忆,现如今的星际时代只突破了肉体勉强持续存在,但记忆依然会有所忘却消逝...” 贺优斯无奈的摆了摆手,打断了 清博士,无趣的说道,“人类又不是机器人,忘记一些是很正常,你所谓的持存实验,在我看来毫无意义!” “在域氦市,我们并非唯一进行记忆突破性实验的组织。”清博士坐在沙发上,手指轻触眼前的量子屏幕, “还有许多隐秘的研究基地在暗中推进,每一个成功苏醒的实验体都是独一无二的。而你的兴趣仅在于一直年轻,不会消亡的身体,我保证会带给你期待的结果。” 贺优斯并未直接回应,对于当前的复杂局势同样了然于胸。而清博士的再次深入分析,促引着希望能够将这个关键的实验体带回自己所在的实验室。 “清博士,你那异想天开的念头实在引起了我的好奇,”贺优斯的声音锋利如刃,每个字都透露出深深的怀疑,“你们妄图攫取,甚至连所有记忆都持续存在的钥匙,难道不觉得这是一场荒诞不经的闹剧吗?” 清博士缓缓从沙发中站起,以一种高高在上的姿态俯视着贺优斯,眼神中充满了压迫和威胁,“这些尽是沉入冷冻仓的旧世人类,被你们无情唤醒,有的在苏醒的途中便已陨落,而有的则被你们囚禁于生物实验室,成为实验的牺牲品。我可握有你们罪行的铁证!” 贺优斯猛地向前一冲,声音充满怒意。 “你突然的情绪波动,是在威胁我吗?哼,现在人类可以说已经永生了,对于这些仅剩下的宝贵实验体,只有我才说了算!” “你别无选择,否则,唯有死亡!”清博士的话语逐渐变得阴森起来。 “啊!我听到了什么?哈哈哈哈哈哈!” “全视之眼!”清博士的声音如死水一般的平静。 贺优斯刚要做出反应,可惜一切都已太迟。 一道激光无情地穿透了贺优斯的额头,鲜血如同泼墨般洒在了巨型的落地窗上,留下了一抹触目惊心的血色。 为什么? 贺优斯到死也没有明白清博士居然杀死自己... —————— 5辆重型卡车停在了市郊,AI接运工们正在帮忙搬运克隆体。 这时,迎面走来一位身着白色工作装的火化工,出声寻问卡车上的工作人员:“小哥,这怎么这么多尸体啊,发生什么重大事了吗?” 火化工人员虽然察觉到了异常,但绝对想不到这些尸体不是人类,全是当做生物实验的克隆体。 工作人员回应:“不太清楚,我们也是按照上级行事!” 此时屋内金属墙壁上显示:行星年2101年5月7日16点16分。 智能主持人宣布火化仪式开始,遗体由智能体送往火化间,10位一组,开始目送遗体入炉。 在进行到第15组时,位列于16组右面的第17组的运尸车突然响起警报:“警告!17组8号异常,生命探测仪检测,依然是尸体!” 其中穿蓝色衣服的火化工立即出声制止,“灵车,17组关闭操作。” 冰冷语音响起:“收到!” 殡仪馆外的卡车工作人员们悠闲的玩着游戏,看到蓝衣火化工火急火燎的跑了出来,疑惑的问道:“怎么了?” “小哥,有具遗体,好像还活着啊,建议你们,立刻送往附近的医院,检查一下!” 史宏皱着眉,双目撇向火化工,“不可能,估计是你们的智能系统出现了问题,带我去看看!” 一行人来到17组旁边,发现手指还在颤动,并伴随着冰冷的音频:“警告!17组8号异常,手指明显在动,生命探测仪检测,依然是尸体!警告!17组……” 史宏不解的说道,“会不会是肌肉记忆,神经反射之类?” 蓝衣火化工不动声色,静静的伫立在178号尸体旁边。 在场的没有人知道,17组8号的克隆体,正是由姮斯埏生物研究所的团队负责人预博士,采用生前落恩博士培养皿里的细胞做的克隆体。 史宏也仅知道他们的目的,是想要找到可以让人类实现持续存在的钥匙,迫切的想要打开不灭之门。 蓝衣火化工察觉到了他表情的异常,镇定自若的说道,“嗯,我觉得也可能是肌肉记忆,不好意思,我们来处理!” 就在蓝衣火化工将要转头之时,史宏迅速取出激光刀,一瞬之间砍断了他的脖颈,顿时鲜血喷涌而出。 众人还没来得及反应,他就已下令,“清除一切,制造意外。” 而在殡仪馆的地底下,有位人影蹲在实验椅上,面目可憎的看向比肩而立的全息屏幕,双手杂乱无章的挥舞着。 他的语速时而缓慢时而急促,口中发出的是嘶哑到极致的声音,“这又是哪一个实验室的克隆体呢?” 在他疑惑之际又快速转为兴奋,“噢?要赶快保存数据了,哈哈哈...” 死寂沉沉的空间突然响起了空鸣极致的声音,“你的AI,在实验体滦的车内放置了眠雾气,这也是混乱的开始吗?” 嘶哑的声音又再次传遍整个空间,“哼!不交给我当实验鼠,是贺优斯们永远的错误!当年的实验数据,都有我篡改的成分,他们的末日,也即将来临!” “可他们的小辈,还有这时代的其他智者总能阻止的吧,说不定末日来临的时候也是结束的时候呢~” “就算能阻止又怎么样,它就像是一个轮回,会永远延续下去......” 第8章 梦境织者 - 持存逆序 - 橘子味橙子 天空依旧阴云密布,雷鸣闪闪。 滦手扶额头,凝目所思,思绪渐渐碰撞、纠缠,眼神迷离,思绪纷飞的仿佛坠向星河。 “咔嚓!” 巨型树枝状闪电划过,他扭头看向漆黑的空中。 还是,医院?这一次怎么在夜晚舍得打开窗户了! 智能人形护士们推开门,快速滑动而至床前,“你好,滦先生,今天是你苏醒的第一天!” “啊?啊!”滦瞬间反应过来,“你好!现在是什么时间?” 智能护士静立许久,没有回答。 病房墙体呈现黑灰色,周围没有显示时间的仪器。 病床上方有一圆形的显示器,它的两旁是红外线理疗仪,而下方各有两扇门,门的中间是面镜子。 “不设置时间是为了病人的心理!”一道清冷的语音响起 滦用右手中指向上推了推眼镜,走向门口。 真是讽刺,以为把我弄失忆了吗,让施烟渺猜中了,还真有人在暗中帮助,不过,接下来该作何打算。 两只银色机械手臂从门外瞬间伸出,形成‘X’形。 “???” “您没有权限!” “什么?你C@&#***” 滦只好无奈坐回病床上,手指交叉的说道,“我饿了...肚子还有点不舒服...” 没有感情的磁音再次响起,“厕所A型门后,澡房B型门后,马上为您安排食物。” 滦低头看向金属地板的纹路,静静思索。 他移步到镜子前,右手的中指点在镜面,“看来我过去的记忆,又恢复了一些!” 窗外的雨势不见减小,看着看着,刹那间,无色雨水变成了血红色。 紧接着闪电也化为血红色,而天空云朵凝成了眼睛形状,这一幕让滦心率飙升,眼里的少量血丝疯狂蔓延,“怎么回事,下血了?” 随着视线渐渐模糊,滦的上半身向后仰了下去。 镜昇甲级医院内,滦疑惑的梦呓,“这TM又是哪里啊?” 梦境中。 他的前方是一个巨型圆形木桶,头顶上方有许多锁链垂落而下,窗户旁边长满不知名的绿色植物。 月光从一个有木栅窗户内倾泻而下,照亮弥漫霉味的空气。巨型木桶的左边,是一个破旧的木制阶梯延伸到一个木门,而右边是一个电闸。 窗户不时有呼呼风声传来,屋顶有水珠节奏的滴落,突然传来砰砰的敲门声,伴随着右边电闸呲呲的冒电,阴森的环境下,恐怖的月光,让人胆颤心惊! 滦从石砖上站起,巡视四周,发现在一个地下酒窖。 这里的场景让他感到似曾相识,好像在自己的记忆中出现过,却又不知道具体是哪一段。 顺着木制台阶走到木门,拧动带有弊病的金属把手,发现门被牢牢锁住。 转动门上的铁环,透过钥匙孔,看到一把钥匙从门的另一边插入反锁。 滦望向门底下的缺口,突然好像知道了自己该怎么做,追随着感觉,果然发现电箱上有一把螺丝刀,顺便捡起酒桶旁地上的报纸。 随后,滦将报纸插入门缝的底下,拿起螺丝刀,把钥匙孔中的钥匙捅下去,掉在了报纸上,将报纸缓缓抽出,取得了一把旧钥匙。 再将钥匙插入锁孔,拧动把手,就在门开的那一刻,一股黑暗袭来。 瞬间,从梦中脱离到了现实。 “好熟悉的场景!”滦睁开遍布血丝的瞳孔,大口的喘气。 此时外面还下着淅沥沥的雨,转头看向窗外,依然无色透明的雨水。 他猛拍一下脑门,难道刚才,又出现幻觉了,还是我的身体没有完全恢复? 智能护士推门而入,“滦先生,请继续接受治疗?” “等等,我身体现在很好,不需要...” 话还没说完,微型针孔就已摄入脖颈...... ———————— 无月的夜,在寂静的图书馆中,有一间屋子还亮着微弱的光芒。 屋内,是位少女,她犹如一幅静态的古老画像,超越人类理解的模糊,她的黑发如夜空中的黑幕,与白雪般纯净的的汉服形成鲜明的反差。 黑白之间,形成了一种平衡的奥妙,蕴含了无尽的变化与层次。 发尾轻轻漂浮,像雾一样柔和而神秘。 少女发尾的飘忽,逐渐静止,唯有书桌上的黄色蜡烛在摇曳生姿,跳动着诡异的火光,似乎在诉说不为人知的恐惧。 书桌上堆满了泛黄的纸张和书籍,每一页都刻画了历史的痕迹,每一本都记录着一段段古老的故事。 少女的嘴唇开始微张,“与~世~隔~绝~” 蜡烛突然熄灭,少女闭上了眼眸,原本一些空白的纸张,渐渐浮起密密麻麻的古老文字,少女缓缓睁开深邃的暗瞳,一副死水的表情,仿佛这种超自然现象早已见惯不惯。 少女轻轻呢喃,“滦,沉眠了五百九十三万零三年的身躯,承载着20多年的灵魂与记忆,只是‘观望’,就已受不起了?还是太脆弱了。” 少女挪动双腿,蜡烛照耀下的影子开始扭曲,火焰定格,雪一样的汉服仿佛白纸染墨,无规则的渲染着,起身的那一刻,汉服已是黑如夜。 “不知下一次的趣事,又会是什么呢?” 而在一所泛着绿光实验室的生物培养皿中,有位身着汉服的少女,唇语正好与图书馆少女的口语相形相映。 —————————— 醒来时,滦发现又一次的在充满冷气的屋子,即使这样,脸上依旧布满汗珠。 金属眼球又浮于空中,“你好!” 他犀利的眼神看向了通风管道,“嗯,你好,这里有没有洗脸的地方?我想清洗一下面部!” 说话还是说的礼貌一些吧,要不然还被电流击晕就麻烦了。 悬浮于空中的智能球蓝光闪耀,“有的,请随我来。” 之前显现的是圆形出口,这时墙壁上显现的是矩形出口。 穿过矩形出口后,滦说道:“这个出口先不要关,我还回到这里。” 智能球浮于悬空旋回答道:“好的,动态门口保留三分钟!” 滦在洗手台上边洗边思考对策。 动态门口?诶???这里居然有把废弃的木质座椅,巧合还是... 洗手台里的水越放越多,直至溢出,滦把脸扎入水中,然后身体一顿抽搐,之后一动不动,使自己处于溺水的诡异状态。 空中的智能球出声道:“你怎么了?” 感受着智能球的靠近,滦决定放手一搏,舀起一手水泼水向金属眼球,在它没反应之时,瞬间抓起木椅将之砸入水中。 卧槽!真反应不过来吗? 水里的浮窗‘滋滋’冒电,就要冲出水面,滦计算好角度,使出全身力气,把浮出水面的智能球狠狠的砸向金属墙壁。 断断续续的电磁音回荡在整个房间,“警告——错—误!” 掉落在地上的浮窗又被持续重击,直到完全报废... 滦的右手中指向上推了推眼镜,布满血丝的眼瞳直视地上的智能眼球。 还以为很难,没想到会有木质的椅子,提前知道我要干什么的,难道又是某位的帮助吗? 此时矩形动态门在滦的身后嗡鸣闭合,幽蓝光晕沿着门框急速收缩。 他反手捞起滚落在地的智能金属眼球,后颈能感受到气压变化掀起的涡流正撕扯衣摆。 通风管道防护窗的合金栅格在重击下火星迸溅,金属球与钢化玻璃相撞的脆响里裹挟着刺耳的警报嗡鸣。 指节被震得发麻的瞬间,滦听见弹道撕裂空气的尖啸从身后的三个方位同时迫近。 他猛地蜷身滚进通风口,管壁渗出的冷凝水浸透着衣服,智能眼球在掌心跳动着泛起冷铁色的幽光。 五十米外,六组扇叶正以绞肉机的节奏匀速咬合。 滦将金属球抵在转轴间隙,蓄力踹击,鞋底在管壁擦出橙红火花。 当第五次重击震得虎口崩裂,沉寂的眼球突然发出高频嗡鸣,暗红射线穿透锈蚀的轴承,在钢板上犁出熔岩般刺目的灼痕。 轴心断裂的爆响与警报嘶鸣同时炸开,滦在剧烈震颤中瞥见通风管深处有猩红警示灯如血潮漫涌。 被激光熔穿的扇叶残骸还在惯性旋转,而更深处未知的黑暗里,某种精密齿轮重新咬合的咔嗒声正由远及近... 第9章 幻梦绝色克隆体 - 持存逆序 - 橘子味橙子 金属球再没有丝毫动作。 刚才一幕直接吓出了一身冷汗! 在黑暗中爬了漫长的时间,渐渐的看见一抹绿光闪烁,滦朝着绿光所在的方位艰难的爬行。 又艰难的踹开防护栏,来到了一面都是Y型符号墙壁的房间,房间内非常空旷,根本看不到尽头。 思索之际突然传来一声诡异的金属声音,他循声看去,发现被踹开的防护栏已恢复如初。 不知走了多久,当他转过第七个拐角时,月光穿透了实验室的黑暗方,出现了一座巨型液体培养皿。 “里面不会是人吧,这黑暗的实验室究竟做了什么?” 走着走着,滦的呼吸极速停止。 只见有名女子,她悬浮在澄澈如泉的培养液里。 而那不是人类该有的美貌与身体——月光凝成的躯体让最上等的羊脂玉都显浑浊,黑曜石瀑布般的发丝在液流中漾开星河,睫羽投下的阴影里藏着将醒未醒的黎明。 当她足尖擦过玻璃内壁的刹那,滦听见自己颅骨内传来冰层迸裂的脆响。 那是仿佛所有美到极致的女子部位,完美的融合在一个人身上,超越了所有女子美貌的极限。 这样的人只存在于梦幻,只存在于梦境之中,却出现在了现实,无法用任何言语描绘她绝色的万分之一。 看到她的一瞬间,滦当场呆立,因为她的美超越了想象。 与其它液体培养皿不同的是,唯有她培养皿里的液体如水一样透明。 她穿着一条白色绸裙,如夜的黑发直达玉脚的底部,静静的沉睡。 而在培养皿的正中央标识:克隆体愿泠呓! 神经突触重新接驳的瞬间,滦也清醒了过来。 这时,一股金属门滑轨的摩擦声刺破黑暗,滦后颈寒毛炸起的刹那,腥臭气息已近在咫尺。 一个佝偻着脊椎的类人生物,正将嶙峋指骨从培养皿壁穿过,刺向滦的面门。 回过神来的滦极速躲开,类似怪物的人影攻击扑了空,惯性使他往前方狠狠划过。 怪物布满增生骨刺的手掌划出破空锐响,惯性令它佝偻身躯重重砸在实验台边缘,骨刺穿透培养皿壁,培养皿里的内置玻璃出现裂痕,矩阵应声爆裂,透明液体喷涌而出,玻璃碎屑如霰雪纷飞。 滦侧脸瞬间绽开血线,温热液体滑入领口的寒意让他彻底清醒。 他顾不得所想,立即跃向实验台,拽向即将倒地女子的右臂,抱在胸前,踩在正流淌着的培养皿液体,向无尽的暗黑空间中奔去。 不知跑了多久,躲在了一处实验台里。 怀中的女子逐渐睁开双眼,与滦咫尺对视。 她黑色的瞳孔仿佛黑洞般扭曲时空,白色结膜如雪般吸收空间中的光星。 黑白的色差使人感觉不到一点反感,超越人类认知的美感令他浑身血液凝滞,某种源自基因深处的颤栗顺着脊椎攀升。 使其深陷其中,无法自拔。 女子唇瓣如昙花初绽,裹着雾气的呢喃在黑暗中漾开。 那梦幻的声音分明气若游丝,却在他骨髓里又激起细密的电流,令他脊椎发软。 “嗯~你~” 女子的美眸注意到滦的眼镜,雪色指尖无意识地蜷起,原本虚浮的声线陡然掺进三分焦灼:“眼镜...!” 最后一个音节破碎在急促的喘息里,这句话后似乎已耗尽她残余的生气。 滦呆滞的眼神逐渐再次清晰,窃窃私语道:“什么?你说什么?” 女子忽然扣住他的手腕,冰肌下透出诡谲的淡白色血管纹路。 她的气力恢复了一些,话语逐渐流畅。 “你~也是~克隆体吗?” 滦眯着眼睛,注视着女子绝美的脸庞。 克隆体? 女子脸上呈现了红润之色,轻轻的蹙蛾眉,玉手慢慢的靠近眼镜,在他思索之际,把眼镜丢了出去。 顿时,本就黑暗的空间,随着眼镜的消失,滦的视线变得更加漆黑,但腕间冰冷的触感也随之慢慢去寒。 眼镜落地的声响引来了脚步声,一晃而过,周围又陷入一片安静。 滦对着虚空苦笑:“你倒是...” 未尽的话语凝在舌尖——女子正将额头抵在他颈动脉处,皮肤相触的位置传来细微的震动。 在Y型符号实验室里,滦抱着绝美女子四处乱窜,“愿泠呓,你确定刚才听到了自动关门的声音?” 绝美女子柔声道:“当然!” 滦惊呼出声:“我前方什么情况,你看看?” “前方是一群变异体,不要靠近阿,绕开!”愿泠呓随着声音看去。 “我感觉你好淡定啊?” 愿泠呓眨眨眼,“你很慌吗?” “不慌,我也感受不到一点恐惧。” 愿泠呓:“那么,你是人类吧?” 滦点点头,“没想到未来还有你这么好看的克隆体?人类和克隆体有什么区别吗?” 愿泠呓闭合幽邃瞳光,感知着滦的言语:“你的认知,居然残缺到如此程度!” “我...” “你没说假!” 滦若有所思的感叹:“我去,你这...” 愿泠呓心间也泛起一阵疑惑,什么时候开始用人类充当生物实验体了? 滦缓缓叙述,“嗯,我也慢慢验证了拿我当实验体的事实,只是没想到,在未来居然会有人类的克隆体!” “滦,你是来自主星吗?” “主星?什么意思啊?卧靠,视线怎么又模糊了?” 滦霎时感到一股困意袭来,深深的沉入了梦境之中。 “哎?我的发,又回到了那个梦境了?” 酒窖门外是挂满蜘蛛网的墙壁,墙壁有许多画,在画的下面巨大的陶罐,对面是一个抽屉,抽屉上有一个花瓶。 滦扫视周围的场景,好像在哪里见过,可就是想不起来。 他顺着走廊,见到了木制楼梯,楼梯的转角是一吊灯。 上楼之后,又看到了毛骨悚然的绘画。 二楼楼道一片漆黑,在黑暗之中不时传来咚咚的敲门声。 不知为什么,这似曾相识的场景,反而令他感觉不到一点害怕。 滦走向漆黑的空间,直到完全被黑暗吞噬。 在异常安静的氛围中,他听到了类似于警报声的共振音调,如海啸般的恐惧扑面而来,直侵入身体与意识。 可怖得令他已无法思考,唯有梦境外的身体在不断颤栗。 看不到任何事物,只有黑暗。 本是暗淡无光的空间,出现了一颗球形天体。 祂如同鲜血一般红,却红得暗沉,表面是不计其数的断层和荒芜的裂谷,其上血一样的海洋构成深渊的巨眼,空气中开始弥漫诡异气息。 散发着令生灵自我毁灭的欲望,凝视着前方所有空间之物,仿佛下一瞬将前方一切湮灭于虚无。 第10章 回溯之时(上) - 持存逆序 - 橘子味橙子 复星年2101年2月8日9时,生物暗网论坛「空鸣之声」的匿名板块突然涌现出编号X-208的实验数据。 那些加密文档如同潘多拉魔盒的电子投影,在解码瞬间释放出令整个学术圈战栗的真相——某种被称为「持存」的信号因子,竟能迫使癌细胞进行双向分化:既重归正常细胞的周期律动,又在神经突触间编织出永不褪色的记忆图谱。 当「持存」信号穿透血脑屏障的刹那,海马体深处绽放出永不闭合的记忆奇点。 数以兆计的神经突触在量子纠缠态下自发重构,形成首尾相接的莫比乌斯记忆环。 那些被镌刻在γ-氨基丁酸晶体中的往事,既非存储在传统神经元突触,亦非依托于胶质细胞网络,而是沿着端粒酶链的量子涨落,在每一次细胞分裂时完成全息备份。 这使大脑真正突破了艾宾浩斯曲线的熵增诅咒,就像在四维时空连续体里展开的克莱因瓶,记忆的溪流在其中永恒循环却永不溢出。 “落氨,这根本不是技术突破,而是给人类文明开了个永久记忆的作弊器,随着时间的流逝,新记忆的涌入,将不会失去以前记忆,亘古持存!” 一位身着白色实验服、面容俊朗的男子目光如炬地、望向正优雅地啃着鸡腿的帅气身影。 正在解剖台前对付盐焗鸡翅的落氨抬起头,金属眼镜滑落鼻梁,露出眼底星河般闪烁的纳米智瞳。 缓慢着重的说道:“预、语,你还记得去年宣称攻克端粒酶的AI论文吗?最后证明的是,量子计算机做的数据拟合。” 显然落氨并不相信可以打破生命核心规律的存在。 预语攥着全息屏的手指关节泛白,智能咖啡杯在手边蒸腾起袅袅雾气,将实验室冷白灯光折射成扭曲的棱柱。 他面前的操作台上,第三批实验鼠正在培养舱里诡异地静止,那些注射过模拟因子的生物体竟呈现出类似冬眠的量子态。 落氨悠闲地旋动显微镊,金属尖端精准挑开鸡翅筋膜,“持存课题就像薛定谔的猫,观测者永远被困在概率云里。” 预语将全息投影推过整个实验台,荧光数据流瀑布般倾泻在落氨的白大褂上:“但这次有完整的神经突触重塑影像!海马体的记忆晶格正在形成平面四维拓扑结构...” 他的声音突然低下去,指尖划过某个异常数据点,“除非...这是用脑机接口反向编译的...” 实验室再次陷入诡异的寂静,唯有生物培养舱的循环系统发出鲸鸣般的低频震动。 预语突然扯开无菌服领口的磁吸扣,露出锁骨下方闪烁着幽蓝光芒的植入体——那是姮斯埏研究所的二级权限密钥。 “十二区冷库还有三十只转基因食蟹猴。”他的瞳孔在密钥蓝光中收缩成竖线,“如果你愿意启动时间压缩培养皿...” 落氨擦拭镜片的动作突然凝滞,纳米智瞳瞬间切换成警戒猩红:“你疯了?跨物种记忆嫁接的伦理禁令...” “加上你惦记了三年的量子生物芯片设计图。”预语将密钥拍在解剖台上,震得培养皿中的神经元标本泛起涟漪,“以及...我侄女在脑科学峰会的嘉宾通行证。” 落氨不语,只是微微点了下头。 复星2101年2月8日26时32分。 预语带着沾染夜露的运输箱返回时,实验室穹顶的智能天幕正模拟着暴风雨前的低压云层。 十五只实验鼠在量子囚笼中同步眨眼,它们的虹膜呈现出不自然的克莱因蓝色。 “姮斯埏封闭了所有活体样本通道。”预语的声音裹挟着电子锁解除的蜂鸣,“黑市这批啮齿类嵌合体...脊髓液里检测到微量钯-107同位素,应该不影响最终的实验数据。” 九组对照实验的数据流在全息沙盘上交汇成DNA双螺旋,某个违背热力学定律的现象正在显现:被「持存」因子重构的肝脏细胞,竟像纳米机器人般吞噬着癌变组织,却在接触酒精性肝硬化细胞时骤然休眠。 “看这里!”落氨霎时冻结时间轴,放大某个神经元突触的量子纠缠态。 此时预语眼神乱颤,“氨啊,它们在模仿海马体的记忆编码模式,但存储介质是...是癌细胞的端粒酶链!!!” 预语的密钥植入体突然过载迸溅火花,蓝光在他脸上切割出支离破碎的阴影:“所以记忆永生需要持续不断的癌变......” —————————— 域氦市经凝区仙素公寓。 三辆悬浮车泊入了3.6米液晶墙,整面墙体突然泛起液态汞般的涟漪——这是用暗物质镀膜技术打造的「光茧」,能将霓虹泛滥的街道隔绝成模糊的光瀑。 四具人形智械踏着蜂巢谐振步态走出舱门,它们的钛合金关节在月光下蒸腾着特有的幽蓝辉光。 而在公寓270°环幕观景台,一位出尘的女子正蜷缩在反重力沙发里,纤足上悬垂的量子阅读器将《神经拓扑学简史》投射成环绕式星图。 她雪纺睡衣上的苏绣暗纹随呼吸明灭,恍若从南宋工笔仕女图中拓印的灵体。 “来访者光谱分析:左心室植入式量子通信器,端粒酶代谢速率异常。” 全息管家将识别框锁定来客耳后,“生物特征比对:落氨,置信度99.97%。” 她慵懒地勾动指尖,整面液晶墙缩成水果橙子。 当落氨带着实验室残留的低温氤氲踏入时,低沉冷清的声音早已响起,“语!” “我也联系不上他,看来,你和我小叔的量子纠缠又坍缩了?” “预诗念?”落氨闪烁着急诊室特有的冷青色,“有没有给你留下踪迹...” 话音未落,从浴室里走出一位女子,她肌肤如白雪般无垢,脸颊微红如凝脂,齿如含贝,曼妙纤细的身躯无不彰显出清丽绝俗的气质,目含春水的目光,随着温婉声音的香气扑来。 落氨若有所思,清妩絮? “你们在找的钯元素衰变链,应该和端粒酶量子隧穿有关。” 预诗念卷着发梢的全息投影带突然绷直:“唉呀,我也联系不上他。等等!细胞信号传递到底是什么魔法?” “就像用中微子通讯的蜂群。”清妩絮的眼神折射起拓扑学模型,“每个干细胞都是能接收全频段信号的量子天线。当癌变的摩尔斯电码被破译...” 她突然将茶水泼向空中,悬浮的水珠竟自发排列成DNA双螺旋。 预诗念腕间的纳米手环突然报警:“检测到认知过载,建议切换童话模式。” “简单说,如果身体是交响乐团。”清妩絮轻点茶几,全息投影切换成指挥家与乐手的动态图,“信号分子就是指挥棒,告诉小提琴手(皮肤细胞)该修复伤口,提醒定音鼓(肝细胞)加快代谢,失忆,恢复记忆等。” 预诗念望着消散在空气中的全息投影,一脸茫然。 落氨面无表情的观望了一眼,随后站起身,转身离去:“事情不是很急,后处理。” 预诗念无奈地目送落氨离去。 清妩絮冷哼,“哼,现在见到我连招呼都不打一声了!” “我的阿絮,真是渊博呢!” “耳濡目染罢了。” 在场的三人却不了解,那些悬浮水珠在茶几表面蚀刻出的,分明是「持存」因子的平面四维结构式。 第11章 回溯之时(下) - 持存逆序 - 橘子味橙子 在蓝叶生物实验室的心脏地带,一间密室内,正被不规律的绿光所笼罩。 这些光线在昏暗中跳跃,照亮了银色金属的墙壁,映照出墙上神秘的Y型符号。 同时让一排排圆柱形液体培养皿在幽暗中若隐若现。 在这些培养皿中,气泡如同急促的心跳,在深绿色的液体中急速上升,透过这些液体,隐约可见一个人形轮廓的黑影在其中悬浮。 银色合成金属门无声地滑开,一位身着黑衣行政装的男子步入室内,他的步伐沉稳而决绝。 他驻足在标写着178号液体培养皿前,玻璃表面倒映出落氨半张冷峻的脸,“该谢幕了!” 如果仔细看,正是那具在殡仪馆异常的178克隆体。 指尖叩击实验台的节奏与机械臂启动声共振,幽青针剂在液压驱动的金属爪间流转寒芒。 178号培养皿上方迅速出现了一个圆形的开口,与此同时,旁边的机械臂精准地抓起一支装满蓝色液体的针管,缓缓靠近那逐渐开启的缺口。 然而,就在这一刻,黑暗吞噬了所有声响,机械臂的动作戛然而止,但缺口却仍在继续扩大。 备用电源瞬间启动,绿光已化作幽冥鬼火般迅速覆盖黑暗。 落氨瞳孔骤缩。 178号器皿如同被剖开的圆柱形八宝粥,粘稠液体正顺着缺口滴落,在地面蜿蜒成蛇形水痕。 银门闭合的摩擦声割裂死寂,他转身时带起的风掀飞实验报告,雪片般的纸张上赫然印着《克隆体神经元信号记录》。 六分钟前。 “哥!”少女赤足蜷在悬浮椅上,全息蓝光屏在她睫毛投下蝶翼阴影,“《梦境-起》更新了海底城,他们说在深渊裂缝里藏着...” “安静。”落氨的眼神中折射着的生物实验资料,“秋水,我说过今天要完成文献综述。” 落秋水突然扯断颈间月长石项链,珠子滚落的声音像一串呜咽:“你上次陪我吃饭还是在卫星空间城的沦陷日!” 落氨没有回应,只是转身出门,留下落秋水生气无奈地看着他远去的背影。 “可恶!破实验有什么好做的。” 落秋水愤怒地来到标有三角形黄色电池符号的门口,她想要恶作剧一下,让落氨再一次尝尝停电的滋味。 能源室门禁的黄三角符号渗出诡异荧光,落秋水将额头抵在密码屏上,眼睛与虹膜识别框相视。 当机械女声报出‘声纹验证通过’时,她怔怔望着自己生日数字在黑暗中燃烧成血色。 什么时候密码变成了自己的生日了?不管了! 能源室内是数不胜数的备用电源,前方是总电闸开关和四处小型电闸,但都需要权限密钥。 落秋水站在了一处Y型灯光控制中区,“还是像上次一样吧,黑暗降临啦!” 可落秋水不知道的是,这一次的控制中区,早已被修改....... 此刻落氨慌忙的奔向妹妹的房间,“秋水...” 看见了落秋水裙子上的褶皱,瞬间明白了什么,即将出口的话也嘎然而止。 落氨知道秋水不可能会去触碰总能源,况且也没有权限,但感到疑惑的是,机械指令居然也随之关闭了,难道又出现了可疑人员,或者说自己的内部人员早已... “哥,你的脸色怎么变得这么冷,怎么回事?”落秋水明知故问的疑惑道。 “没事,秋水,你先回家,我处理完Y型实验室的操作,然后一起去吃饭!” “嘁,真敷衍!” 屋内,气氛甚是尴尬。 沉默被空鸣般的声音打破,落秋水的眼眸闪烁,“哥,你不和我一起回去吗?” “不了,你和武装机器人先离…” 他的话被智能屏中突然响起的合成音打断,“警告,解冻式实验体已逃离控制区域。警告…” 落秋水的不解地问,但隐约猜到了不好的事情,“哥,什么实验体?会不会有危险?” 落氨没有回应妹妹的疑问,迅速转身,下达了命令,让人形AI护送妹妹安全回家。 此刻178号克隆体正以反关节姿态贴附在通风管道内壁,视网膜上还残留着培养液过滤的幽绿世界。 不知过了多久,178号克隆题才缓缓从通风管道内爬出,四处游荡,寻找着出路。 沿着白光的指引,刹那间,一幅亘古难忘的画面如神罚贯穿神经: 只见一位少女漂浮在相邻培养皿,发丝在营养液里舒展成银河,后颈泛着珍珠光泽,那是比所有教科书记载更完美的造物,是人类基因谱系开出的唯美之花。 克隆体指关节迸出金属摩擦声——他的骨骼掺入了钛合金增强材料,毫无意识的穿透向对面。 正当即将击碎内置的隔离皿时,后脑顷刻爆发出伽马频段的剧痛。 视野开始像素化,他看见自己穿透外置培养皿的手指开始麻木起来,在蓝紫色电弧中,内置隔离敏也随之出现了裂痕,整座实验室的警报系统骤然响起..... 而同一时间内。 房间随着Y型标志房间的金属门悄无声息地滑开,一位身着黑色行政装的男子步入室内。 这位男子正是落氨,他的身影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得格外坚定,仿佛每一步都踏着别人命运的节奏。 落氨眼中白光闪烁,瞬间房间的墙壁上射出多道激光,目标指向黑暗中的克隆体。 激光穿过之时,映照出了178号,也照亮了在178号克隆体对面的两名人影。 一名人影抱着另一名人影跑向了黑暗之中。 178号克隆体无力地躺在冰冷的地面上,双目溃散,落氨走近时,却奇迹般地站了起来。 他脚后跟上的血洞,仿佛被某种神秘力量所驱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愈合,恢复如初。 无人知晓,落氨的激光攻击不仅未能制服178号,反而激怒了他。 178号的怒火如同被点燃的汽油桶,开始疯狂地破坏周围的培养皿,力量之大,令人震惊。 他张开血盆大口,狠狠地咬在其他克隆体的或肩膀或脖颈上,撕咬声与玻璃碎片的破裂声交织在一起,回荡在昏暗的实验室内。 那些被咬的克隆体,如同被感染的病毒般,瞳孔瞬间变得苍白,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摇晃。 这种异变如同瘟疫般迅速蔓延,几乎所有被破坏释放的克隆体都开始模仿178号的行为。 低沉的吼声此起彼伏,落氨意识到局势已经完全失控,迅速退出了Y型实验室,输入密码将其封锁,以防止事态进一步恶化。 紧接着,落氨打开了全息影像通讯系统,声音中透露出一丝紧迫:“释放全视之眼。” 通讯器那头传来冷静的回应:“收到。” 落氨站在门口,静静地等待着增援的到来...... 第12章 梦境与现实同视 - 持存逆序 - 橘子味橙子 在梦境的朦胧边界。 祂好像开始移动,如同幽灵般开始沿着一条超越常人理解的轨迹移动。 最终消失在梦境深处。 现实世界中,滦的身体感受到了温度的急剧下降,随后又缓缓回升。 意识凝聚的他从梦境中醒来,发现自己再次回到了医院,且床铺和被褥已被鲜血染成了深红色。 耳边的闷雷声渐渐消散,身体的气力也在慢慢恢复。 然而,疼痛感随之而来,全身仿佛被投入了冰窖,寒意和剧痛在他的每一寸肌肤上蔓延。 滦想要起身,却发现自己无法调动任何力量。 他的七窍在流血! 无力地哼着,“啊~啊~要死~了!” 饥饿和口渴的感觉也迅速袭来,让他无力地瘫软在病床上。 不再去思考自己是否被当作实验的小白鼠,或是遭受了惨无人道的实验,还是持续刺激大脑的不由自主的痛感。 只有本能在驱使他,渴望得到食物和水分的满足。 滦用尽最后的力气,张开干裂的嘴唇呼喊:“AI~~我~要~死了!” AI人型护士应声推门而入,机械地回应:“收到指令!” 与此同时,在蓝叶Y型符号实验室内。 愿泠呓被全视之眼重新关进了一个新的透明液体培养皿中,再次被囚禁于无形的监控之下,如同被命运的锁链紧紧束缚。 随着时间的流逝,滦的身体终于迎来了一丝复苏的迹象。 目光投向窗外,凝视着那轮缓缓沉没的落日,无所事事地静候着夜幕的降临。 失去了眼镜的辅助,他的视野变得模糊不清,周围的一切仿佛都笼罩在一层朦胧的雾气之中。 夜幕如约而至,AI护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推门而入,微型针孔精准地刺入他的脖颈。 滦再次陷入了深沉的睡眠。 梦境之中。 滦发现自己置身于一片灰暗的田野,天空中没有一丝光亮,然而诡异的是,他依然能够清晰地看到周围的环境。 漫无目的地在田地间游走,突然,前方闪现出一位女子的身影。 转瞬间,她已经出现在距离他只有两厘米的地方。 她空洞的眼神中顺着脸颊流淌着灰色的液体。 耳边传来了梦呓般的声音,“可以带我到现实吗?” 梦境中的滦集中起混乱的意识,迟缓地回答:“不行!” 空间突然扭曲,他从梦境中被拉回现实,但关于这个梦境的记忆却如同烟雾般消散无踪。 他发现依然身处那个充满寒气的房间,瞥向通风管道,居然没有被修复。 这一幕让他感到既疑惑又惊喜,正当陷入沉思之际,十只金属眼球突然出现在他的视野中。 滦瞬间愣住,“一、二...卧槽,十死无生?” 他从实验椅上站起,尽管身上的疼痛感并未消失,每一次的扭动都牵扯着神经,引发一阵刺痛。 “斯~啊!十坨答便!” “劈了啪啦!” “???” 滦再次被电流击中,晕厥过去。 在梦境的幽暗角落,滦又一次踏进了那个深邃的酒窖。 霎时,仿佛被某种前所未有的巨大震动撼动,尘封的记忆如同被解锁的箱子,哗然洞开。 一切关于这个地方的印象瞬间清晰地浮现在他的脑海。 这是黑暗沼泽庄园吗?梦境竟然把脑海深处的记忆给梦化了,如果没记错的话!好像是一个游戏的画面!为什么呢,难道是印象深刻吗? 滦惊呼,语气中夹杂着不可思议和一丝兴奋。 他弯下腰,拾起那把躺在木质门下的螺丝刀,开始奋力地凿击着木桶。 红酒如泉涌般从凿开的缺口溢出,在地上蔓延开来。 当酒桶的重力终于不敌他的推力时,他将酒桶推向一侧,露出了一条通往未知的黑暗密道。 滦沿着这条密道一路摸黑前行,最终来到了一个阳光普照的教堂。 就在十几秒前,他还在月光映照的地下酒窖中徘徊,转眼间,阳光便洒满了他的全身,照亮了前行的道路。 在教堂的一角,一本被巧妙挖空的祷告书静静地躺着,里面藏着一把通往外界的钥匙。 滦小心翼翼地拿起钥匙,打开了记忆中的最后一扇门。 瞬间,黑暗如同潮水般扑面而来,将之彻底吞没。 一种诡异的共振音调在他耳边响起,熟悉的恐惧感如利刃般直插而来,侵染着全身的每一个细胞! 滦的眼睑轻轻颤动,一次眨眼间,他的世界被分割成两个截然不同的视界。 一只眼睛沉溺于梦境的深渊,那里是一片无穷无尽的黑暗;而另一只眼睛,则直面现实中那十只金属眼球的冷冽凝视。 这些金属球在滦的视觉中呈现出岩浆般的红色,它们表面的眼睛如同血色般鲜艳,死死地锁定着他。 那令人心悸的共振音调仍旧在他的耳边回响,未曾有一刻的停歇。 或许是因为恐惧的逐渐适应,滦不由自主地抬起了手臂,而在梦境中的他,也做出了相同的动作。 在这半梦半醒的奇异状态中,滦感觉自己仿佛仍旧徘徊在梦境的边缘。 他渴望逃离,急切地扫视四周,却发现除了那不断吹出刺骨寒风的通风管道外,并无其他出路。 滦毫不犹豫地爬进了管道,而那十只金属眼球并未跟随,只是转向他所在的方向,依旧死死地注视着。 随着他的离去,那诡异的音调也逐渐减弱,直至完全消失。 此时,他梦境中的那只眼终于恢复了与现实中相同的视野。 滦的思维开始变得清晰,理智重新占据了上风。 刚才的一切,不过是本能的驱使,本能地逃离那可怕的梦魇。 在毫无光亮的管道中不知爬行了多久,终于看到了一丝微弱的光明。 向着光明的方向奋力爬行,汗水早已浸透了他的后背。 从尽头跳了下去,滦来到了一间昏暗的实验室内。 室内一片漆黑,只有绿警报灯提供着唯一的光源,一排排液体培养皿在灯光下显得格外诡异。 顺着液体培养皿,滦的目光落在了透明液体中的愿泠呓身上。 尽管这是第二次遇见,但那份超越人类理解的美,依旧震撼着他的灵魂,成为脑海中永远挥之不去的绝色,一瞬的记忆,便是永恒的储存。 伫立许久,滦才勉强回过神来。 思索片刻,抓起实验台下的实验椅,猛地甩向液体培养皿,玻璃破碎的声音在四周回荡。 他快步移到愿泠呓倒下的位置,试图接住那即将倒下的梦幻身躯。 没接住。 愿泠呓的身体如同一片落叶,轻轻地、无可挽回地坠落在地。 她的身影在破碎的玻璃与冰冷的地面之间显得格外脆弱。 那些即将坠落的锋利碎片不偏不倚地划过她那如雪般洁白的肌肤,割裂出细微的伤口,从中渗出了奇异的白色血液,宛如初冬的第一场雪,纯净而凄美。 滦轻柔地将她抱起,小心翼翼地放置在实验椅上,然后静静地站立在她身旁,守望着她的苏醒。 他的心中涌动着对未知未来的渴望,急切地想要从愿泠呓那里汲取常识性知识。 在一片静谧之中,愿泠呓的容颜微微颤动,表情痛苦的睁开那双美得令人窒息的眼睛。 她的朱唇轻启,皓齿间流露出梦幻般的音色,仿佛从遥远的梦境中传来的低语。 “这次,我又沉睡了多少年?” 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穿越时空的迷茫,仿佛她每一次的醒来,都是对时间流逝的一次重新计量。 —— 在指挥室的静谧中,落氨的目光穿透方形显示屏,细致入微地监视着实验室内的每一个细节。 他的手指,如同艺术家般修长而精准,轻轻举起茶杯,与水中的倒影交换了一个默契的微笑。 微笑中蕴含着对局势的绝对掌控。 “Y型室内尚有残余,史宏,你去彻底清理。还有,务必细致搜寻,哪怕耗时三周,记住,178号克隆体必须保留。” 落氨的声音平静而威严,每一个字都像是经过精心雕琢,不容置疑。 身旁的夹克男,史宏,以一种几乎能穿透金属的沉稳声音回应:“收到。” 话语简短而有力,透露出对命令的绝对服从。 在Y型符号实验内,激光的锐利光芒如同舞动的光之鞭,切割着空气,发出清脆的声响。 残肢断臂无力地散落在坚固的合金地面上,构成了一幅混乱与暴力的画面。 两台人型AI在激光的掩护下,以精确而迅速的动作,将残余克隆体稳妥地转移至充满深绿色液体的培养皿中。 培养皿中的液体在激光的映照下闪烁着神秘的光芒,仿佛是生命之泉在科技的容器中静静地孕育着。 —— 微弱的光线中,一道黑影缓缓移动,他拖着实验椅,悄无声息地接近了那散发着深绿色幽光的液体培养皿。 霎时,一道悦耳舒心的声音划破了沉寂,他放下手中的椅子,随着声音转身。 “你醒啦?”他轻声问道。 愿泠呓的瞳孔深邃如夜,微微颤动,她凝视着走来的身影,“滦?” 滦的右手中指习惯性地向上一推,仿佛要调整眼镜,却只触碰到空无一物的鼻梁。 “咳~克隆体是不是都被关在液体培养皿里?”他的声音带着一丝尴尬。 “你刚才是想救其他克隆体吗?”愿泠呓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冷冽地反问。 “算是吧,制造混乱,或许能逃离实验室!” 滦回答得毫不犹豫。 愿泠呓的目光中寒意与温柔交织,她扫过金属地面上的玻璃碎片,似乎在瞬间明白了一切。 “两次你都救我出来的吗,并且都成功苏醒了,巧合吗?”愿泠呓说的‘救’字蕴含着特殊的拐音,并且加重了几分。 但是滦没有听出来,不解的问, “也算是两次吧,不过你这说的什么话?” “嗯~我比较特殊,受外力苏醒后,身体的气力需要很长时间恢复,稍有不慎就会陷入永远的长眠,然后死去!” “那岂不是,万一...” 愿泠呓的绝美容颜上忽然展露出温柔的笑意,她打断的说道,“深绿色液体培养皿里的不行,透明液体的也不建议救。” 滦似笑非笑,“噢!为什么?好吧!!” “深绿色的都是未发育完全的,或者救出来之后可能发生不可控的变异,就像上次实验室遭遇的那样。话说上次你把我救出来的时候,不应该发现了这一规律了吗?” 愿泠呓依然微笑着回答。 “上次啊...”滦陷入了沉思。 她缓了一口气,继而说道:“如今人类也不放过了,或许早就发生。” 滦双臂交叉,与她的美眸遥遥对视,“什么意思啊?” “我的第七感,我们都有很大的概率逃离,就上次我说的!”愿泠呓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期待。 “啊?你上次说的什么来着?上次说过吗?”滦皱眉。 “你是怎么脱离全视之眼的监控来到这的呢?”愿泠呓拒绝答复他的问题,反而好奇地询问。 “那是全视之眼?嗯~运气!”滦轻描淡写地回答。 愿泠呓笑而不语,运气吗?现如今的情况居然拿人类当做实验品了,唉~明明想到了、可能早已处于危险之中了,当时我为什么依然冷静呢... 第13章 逃生(上) - 持存逆序 - 橘子味橙子 蓝叶生物Y型实验室。 史宏站在实验室的幽暗角落,手中捏着一根香烟,随着一束激光的精准切割,香烟的尖端瞬间点燃。 他将烟轻轻放入唇间,深深吸了一口,随后缓缓吐出一团浓重的烟雾,仿佛是将心中的沉重一同释放。 在这充满科幻感的培养皿前,他的目光变得深邃而遥远,仿佛穿越了时空,沉浸在往昔的回忆之中。 时间的指针倒转,定格在复星2101年3月9日,傍晚18点43分。 暴雨如注,无情地鞭打着这座被遗弃的建筑,似乎要将它从时间的记忆中彻底抹去。 内部,空荡荡的实验台沉默地诉说着往昔的辉煌。 而如今,只有灰尘覆盖的试管和散落的纸张,上面模糊的实验数据如同被遗忘的密码,等待着解读。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而坚定的“踢踏”声打破了沉寂,紧接着,一个沉稳而有力的声音在空旷的室内回响。 “我已完成了任务,该结束了!” 实验显示屏在这一刻骤然亮起,恰似被这声音唤醒,它回应道:“可以,办得不错,地点在蓝叶生物实验室。” 随即,屏幕再次陷入黑暗,好似从未被点亮过。 史宏站在废弃实验室的入口,身着夹克,脸上布满了岁月的痕迹,中等的身材在雨幕中显得格外孤独。 他的目光穿透了外面的雾气和大雨。 时间回转,从回忆中出来! 他又从兜里掏出一盒烟,身旁的悬浮智能体以精准而优雅的动作伸展出机械臂,从烟盒中取出一根烟,用激光点燃,然后轻轻又放在嘴边。 史宏深深地吸了一口,还要处理接下来的销毁作业。 过去,他被强行冠以罪名,成为了替罪羊,被关押在名为“鱼刺”的特种监狱。 之所以成为鱼刺监狱,是因为监狱的地面呈现出一种参差不齐的尖刺,两侧是光滑如镜的金属墙,它们在昏暗的光线下反射出冷冽的光芒。 在那冰冷的金属之中,一侧墙面忽隐忽现地显现出字母‘Y’,无数的‘Y’构成了一个巨大的‘Z’状,这种隐秘的标记讽刺对自由的渴望。 而监狱警卫的眼中没有一丝同情,只有对职责的机械执行。 在充满压迫和不公的监狱里,史宏的抗争和回忆成为了他唯一的慰藉。 烟,也成了他与过去连接的桥梁。 烟雾缭绕中,他的故事缓缓展开…… 在一片深绿色的培养皿海洋中,一抹透明格外显眼。 滦的目光在这些培养皿间逡巡,最终定格在那唯一的透明培养皿上。 他的声音带着一丝疑惑,:“基本上都是深绿色培养皿,只有一个和你类似的培养皿,以你的判断,这一个砸开的话会不会也有生存几率的影响?” “我确信这个不会!”愿泠呓的回答的甚是坚定。 滦挥起实验椅,猛地砸向那仅剩的透明培养皿。 随着“砰!哐!哗啦!”的破碎声,一位身着蓝色上衣、白色休闲裤的少女轻盈地落入他的怀中。 少女的瞳孔如水晶般清澈,容貌娇美,却在初醒的迷茫中带着一丝慌张。 “你,你是谁,我,这,这是哪里?”她的声音颤抖着,透露出不安与困惑。 滦的声音平静而温和,像是安抚惊慌的小鹿:“不要怕,你叫什么名字啊?” 少女犹豫了一下,然后轻声回答:“史尚非,你是来,救我的?” “啊~,对的,不过,咱们得一起逃!”滦尴尬一笑,试图缓解紧张的气氛。 “你能行走吗?” 史尚非超乎常人的快速冷静下来,:“哦,没问题,我可以。” “嗯,行!”滦点了点头,带着少女来到愿泠呓身边。 少女的脸上露出不可思议的神色,惊叹于愿泠呓的美貌,“好,好美!” 滦凝望着愿泠呓,此时,她的容颜粉红绝美,轻声问道:“你气力恢复多少了?要不我抱着你吧!” 愿泠呓仪静体闲,莞尔一笑,“只能如此了?” “要不,我来?”史尚非回过神来,争抢着表达自己的意愿。 “尚非,你刚醒来,不合适的!” 滦温柔地拒绝了少女的请求。 说罢,不等少女出言,就已抱起了愿泠呓,动作轻柔而迅速,仿佛抱着一件无价之宝。 蓝叶指挥室内。 落氨坐在实验椅上,沉浸在对即将到来的蓝幽节的深思中。 “到底给秋水准备什么礼物呢?” 这时,一阵敲门声打破了室内的宁静。 “进来!”落氨的声音中带着一丝不耐。 随着声音的落下,门上灯光变绿,自动门缓缓打开,史宏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他恭敬地低着头,声音中透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落先生,一切都处理好了。” 落氨的语气中夹杂着烦闷与怀疑,目光锐利如刀:“此次效率居然不止一倍,全让AI判断了?” “是的,落先生!”史宏的声音平静,但眼中闪过一丝决绝,“而且有更重要的事情汇报。” “智能屏直接传话即可,没记住我说的话吗?”落氨的眉头皱得更紧,语气中透露出不悦。 “落先生,听闻今天是落小姐的蓝幽节,以表祝贺,特此来献一份大礼。”史宏的声音突然变得柔和,但其中隐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冷意。 “噢?大礼!”落氨的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微笑。 刹那间,史宏迅速掏出V型激光枪,对准落氨的心脏,一道蓝色激光瞬间穿透了空气,直击目标。 “愚蠢!” 史宏的脸色阴沉,他的笑声低沉而令人颤抖,充满了复仇的快感:“愚蠢?哼哼哼哈哈哈哈哈,你们这群畜生,居然把我女儿充当实验体!死吧!” “你觉得...” “嗤嗡” 落氨的声音微弱,话语逐渐被阴影所吞噬。 视线模糊前还在思考,明明分配的是隔离史宏女儿区域,到底是谁告诉他的! 史宏不再听他死亡之前的言语,果断地结束了这场悲剧,没有一丝怜悯,只有深深的仇恨和决绝。 第14章 逃生(下) - 持存逆序 - 橘子味橙子 在昏暗的实验室中,冷光灯管像垂死的萤火虫忽明忽暗。 滦的臂弯里,愿泠呓苍白的脖颈向后仰起,发梢垂落成一道月白色的星河,她的身体柔弱得仿佛没有骨头,如同一场细雨中的梦境,而史尚非蜷缩在他们身侧。 一道道蓝光突然映入愿泠呓的眼帘,那些蓝光熔穿百十公分的钛合银门,连骤然护起的能量盾也一并穿散。 在破晓般的强光中,一位中年男子踉跄着跨过仍冒着青烟的金属熔液。 滦的眼神中,原本的浑浊被一股刺骨的寒意所取代,血丝在他的眼中疯狂扩张,大脑在飞速运转,计算着每一种可能的逃生方案。 中年男子从光明中步入了这片黑暗,目光落在史尚非身上时,布满老茧的手悬停在半空,此刻却如同触碰易碎品般颤抖。 “女..儿...” 史尚非跑到他怀里时,他两滴滚烫的液体砸碎在少女发旋里。 “幸好导航坐标...嵌在你乳牙填充物里的芯片...” 他沙哑的耳语被女儿银铃般的声音覆盖,“爸爸,我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滦不动声色地将愿泠呓往阴影深处带了带。 而不远处传来了培养舱破裂的黏腻声响,某种非人的呜咽正在通风管道里爬行。 中年男子史宏快速收起情绪,“滦,我见过你,长话短说,跟着我,即刻撤离。” 滦若有所思的回道:“???好!” 金属长廊内。 史宏反手甩出三枚电磁脉冲弹,爆炸的余波在长廊掀起银蓝色涟漪。 滦跟着男人奔跑的轨迹。 他们穿过正在晶格化的防弹玻璃,身后响起来实验体的嘶吼,和自动防卫系统的启动警报。 当真正沐浴在锈红色夕照下的瞬间,滦才发现愿泠呓始终紧攥着他衣襟的左手轻微颤动,五道蓝紫指痕正从她透明的手背下渐渐浮现。 —————— 乌云如同被神秘力量驱散,露出了夜空中那轮皎洁的明月。 光芒轻柔地洒落在森林中那些奇异的蓝色树叶上,为它们镀上了一层银边。 随着月光的洗礼,原本浓密的雾气也开始逐渐散去,露出了森林的真容。 在这片宁静被打破的瞬间,一架空天战机如同夜空中的幽灵,以惊人的速度划过天际,直奔蓝叶生物实验室而去。 它的破空之声如同雷霆,惊醒了沉睡的鸟群,引发了一阵混乱而诡异的啼鸣,划破了夜的寂静。 战机的舱内,一位身影俊逸的男子正端坐着,身穿一袭暗黑行政装,气质非凡。 他轻抿一口茶水,眼中闪过一丝精光,“刚处理完一件事,实验室就出事了!看来,将一级员工全转为AI才是更稳妥的选择。” —————— 与此同时,在实验室的通道里,史宏正带领着众人穿梭其间,他的坚定的说道,“跟紧了!” 滦额头上已经冒出了汗珠,气喘吁吁地说道:“太复杂了,还有多少路?” 怀中的愿泠呓轻轻眨动着深邃的眼睛,朱唇轻启,又缓慢闭合。 史宏没有回应这些,只是简洁有力地回答:“就快了,跟上!” 滦无暇他顾,只能紧随史宏的脚步,在通道中快速的移动,每一步都充满了紧迫感。 “迷宫还剩七重的迭代。”史宏开口,声 音变得沉稳有力。 他劈开一道突然降落的无人机,飞溅的碳纤维碎片在滦眼前划出流星轨迹,“觉得复杂?等会记忆清洗光束会更贴心!” 愿泠呓的指尖在滦第三根肋骨位置轻叩。 滦只能紧随史宏的脚步,在通道中快速的移动。 在激烈的逃亡中,滦本就模糊的视线变得愈发模糊,仿佛被一层无形的雾气所笼罩。 当他闭上眼睛,再睁开时,震惊地发现通道周围的墙壁被一种红光所覆盖,好似被泼洒的鲜血一般。 眼角不由自主地转向通道上方的矩形灯,那些灯依旧散发着稳定的白光,与墙壁上的红光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我去,怎么回事?周围墙壁的光怎么变成了血红色?” 滦的声音中透露出一丝不安。 愿泠呓敏锐地察觉到了他的异样,她的声音中带着温柔,穿透着迷雾的空鸣,“集中注意力,你看到的都是幻觉!” “嗯?错觉吧?”史尚非的声音中带着惊疑。 “没事,感觉眼里的世界像梦一样!”滦试图解释自己的感觉。 “类似于梦的场景?你现在身体感觉怎么样?”愿泠呓注视着他那浑浊不堪的双眼,眼中闪过一丝深思。 “身体没什么问题。”尽管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不确定。 就在这时,一道如同水桶大小的黄色光柱突然从史宏的右侧爆射而出,打通了前方的墙壁。 “快!”史宏的声音中带着一丝紧迫。 一众人紧随其后,他们的脚步变得更加急促,相继跑出了蓝叶生物实验室。 终于逃离了未知危险的生物研究所。 蓝叶森林深处,参天古木的枝桠将天光绞成细碎光斑。 滦踉跄着扶住树干,视网膜上跃动着诡异的赤色,“红色的树叶?” 本该呈现靛蓝的磷叶竟在他视野里燃烧般猩红。 “那是蓝色的叶子啊!”史尚非扯住他发烫的腕骨,少女指尖的凉意刺得他一个激灵。 史宏将能量粒子枪甩到肩后,战术目镜闪过一串病毒植入成功的绿码:“指针病毒生效还剩七分钟。” 布满疤痕的手掌拍在滦的肩上,“撑到森界!” 愿泠呓轻声道,“我先下来呢,气力恢复了好多!” “行,那...” 滦的言语还没说完,树中就炸开了电磁震荡波,两架银灰色人形AI撕裂灌木,关节处裸露的机械膝盖正不断渗出黑色粘液。 它们发出断续的电子音:“检测到...叛逃...记忆体...” 一行人被迫停下了脚步,不安的气氛在空气中凝固。 “磁场正在坍缩!!!”愿泠呓血色褪尽的唇间溢出白雾,瞳孔里倒映着灰色人形AI脖颈处暴涨的黑色粘液。 滦看见她虹膜深处浮起自己扭曲的倒影,而两人的呼吸在十几度的空气里交缠成霜链。 第15章 梦境影响神经毒素? - 持存逆序 - 橘子味橙子 史宏身形一跃,抛出两只向日葵状的飞行物。 “嘭!嘭!” 随着两声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前方阻挡的智能机械瞬间瓦解。 他胜券在握的摆了摆手。 史尚非的脸上洋溢着喜悦,虽然不知道具体事情。 然而,这份喜悦并未持续太久,一阵撼天震地的音波席卷而来。 灰色的空天战机如同幽灵般出现在他们头顶,成为所有人视线的焦点。 战机的舱门缓缓开启,从中飞出一道清冷而凛冽的身影,伴随着数十只全视之眼在空中盘旋。 史宏的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惊呼道:“嗯?落氨?意识嫁接?” 落氨的疑心太重了,或许我早应该想到的,一定还有转机,一定还有,否则前功尽弃了! 落氨的声音冰冷无情,似乎在对一个将死之人下达最后通牒:“我给予你说遗言的时间。” 那些漂浮在空中的金属眼球,其红外线紧紧锁定着史宏的每一个动作。 滦看到这些金属眼球的瞬间,再次被一种莫名的恐惧所笼罩,双眼中的血丝疯狂蔓延,覆盖了双眼一半的面积,同时散发出一种诡异的红光。 愿泠呓梦幻般地低语:“又是噩梦吗?” 随即,她抬头看向滦,眼中充满了疑惑:“你的眼睛……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史尚非不由自主地颤抖着,慌张地望向身后,声音中带着一丝颤音:“嗯?” 她也注意到了滦怪异的眼神。 滦的视界扭曲成了一幅超现实的画卷,其中挺拔的树木、茂盛的小草,乃至光影本身,都在眼中变得不可辨认。 他的耳边回荡着一种心颤的旋律,仿佛是另一个维度的呼唤。 而在他的视野中,天空中那轮原本皎洁的月亮异变成了一个红色的天体,其上凸起的血色巨眼,散发着红光,光线附着周围的一切。 使所有生灵都感受到了那来自高维渺视的余光。 每一丝红光都蕴含着无尽的蔑视,滦感受到,那个存在对这个世界毫无兴趣。 当人们的目光与滦的眼睛相触时,他们的世界也随之扭曲,变得与之视界无异。 史宏的惊恐在这一刻达到了顶点,声音有些混乱:“红色、星体,这是什么?” 落氨的视野也被滦的异象所侵蚀,因为也直视了那双异常的眼睛。 杂乱无章的树叶开始无序地聚集在各自的树下,浮空的全视之眼排列成一条直线,乌云聚集成某种特定的形状。 就连滦的脸上的伤痕,也恢复如初,仿佛有某种力量在驱使着万物恢复到它们应有的状态。 那可怖的共振音频与理智成反比,听得越久,人们就越难以冷静思考,逐渐陷入自我毁灭的欲望,以及一种想要消灭周围一切的疯狂。 落氨第一次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惧和无法镇定思索的绝望,本能告诉他,逃,是唯一的出路。 他艰难保持着理智,慌张的回到了空天战机的驾驶舱,全速逃离而去。 滦迈动着如同被无形枷锁缠绕的脚步,口中晦涩地说道:“逃!” 史宏努力也保持着冷静,粗糙的手拉起史尚非,喊道:“快!快逃!” 众人迅速跑出蓝叶森林,登上了史宏的悬浮车,飞速驶离了被诡异力量笼罩的蓝叶森林... —— 无数座篮球场般大小的建筑物巍峨耸立,像是一根根指向星辰的巨柱,直冲云霄,挑战着行星大气层的边界。 这些建筑群的规模之庞大,令人叹为观止,覆盖着下面比天空繁星还要多的小型建筑,这些微型的建筑宏伟程度堪比一座城市,与真正的夜空中闪烁的繁星相映成趣。 在深邃的夜幕下,偶尔传来黑暗中的低语,那是战机在暗空中划过的呼啸。 量芏市南澜区鉴青址的其中一层亮着光芒。 一位美得令人窒息的女子,她的存在仿佛是从梦境中走出的幻影,在黑暗的落地窗前,轻声向史宏询问:“他醒了吗?” 史宏面对这般超凡脱俗的美丽,显得尤为镇定,“应该是醒了,刚才我女儿还拿了一些书籍进去。” 女子的目光流转,落在男子手中那悬浮的空中成像上,声音好春风拂过湖面,:“嗯,大叔,你是要去准备夜饭吗?” “是的,过会边吃边聊。”史宏点了点头,转身向厨房的方向走去。 滦躺在床上,对站在床边的少女投去疑惑的目光:“呃~现在是,几点了啊?” 史尚非正享受着口中的橙子,话语带着一丝俏皮和含糊:“滦小哥,现在27点36分了,等会要吃夜饭了!” 她的话语中透露出一种轻松自在的生活态度,此时时刻,时间的流逝也变得不那么重要。 “夜饭?对了,这个时代的常识是什么?” 史尚非眼中闪烁不解的光芒,“常识?你是指什么?” “比如文明程度,坦白讲,我来自遥远的过去!” “噢~嗯,总体没什么变化,每天依旧享用四餐,还在寻找第527颗人类居住的行星,并且持续溯源地球的坐标,至于暗星的改造,已经将其引力异常问题完全解决,技术也趋于成熟...” 滦的震惊如同被闪电击中,他的身体猛地坐起,眼中充满了惊愕的光芒:“等等,溯源地球的坐标?暗星的改造?” “对呀,你究竟是来自哪个时代的人类?话说刚才的场景究竟是怎么回事,你的幻觉还有传染性?” “他正处于记忆的空白之中!”愿泠呓的声音飘来。 她轻盈地走到床边,深邃的眼眸凝视着滦,仿佛能洞察灵魂的深渊。 史尚非瞠目结舌:“什么?竟然是这样!” 转而对愿泠呓说道:“愿姐姐,我从来没见过这么好看的人,你来自主星吧?” “不是的,我也是洛夫克特的人类!尚非妹妹,可否先出去一下?我与他有私事要说!” “嗯,愿姐姐,待会来吃夜饭噢!”史尚非走了出去,房间的门自动关闭! 愿泠呓注视着滦,看着他那逐渐落寞的眼神,“滦,谢谢你的运气!天亮我要回渔滩乡了,你去哪里呢?” “我?” 我能去哪里?又该如何生存?甚至不知道下一步要做什么。 滦迷茫的抬头,看向愿泠呓的眼睛,真是好看啊,真诚的说道:“我,无处可去,我,无法生存,我,能不能和你一起?” 他在赌她的善良。 愿泠呓星目流转,凝视着滦碎痕的血丝,和黯然的眼神,玉手轻握攥拳,“滦,你要考虑清楚哈!” “我考虑的,很清楚!” “唉!”愿泠呓轻轻一叹,良久,说道,“那你明天就和我一起走吧!” “愿泠呓,我...” “我的名字是哪个呓?”愿泠呓忽然嗔怒了一下。 “梦呓的呓吗?”滦疑惑的说道。 “不是噢!是记忆的忆,还有,不要告诉其他人我是克隆体,否则,哼!”愿泠呓努力保持着凶恶的表情。 但在滦的眼里是那般的惹人爱怜... “尚非,两位贵客,夜饭已好!” 在瓷制餐桌旁,史宏说道,“原来你们也成了蓝叶实验室的牺牲品,初见之时,我竟误以为你是心狠手辣的生物学家。衷心感谢你们,从那冰冷的培养皿中救出了我的女儿。” 两个实验体,要不是救出了我的女儿...呼!还一还人情,也算是做一下最后的善事吧... 史宏的声音中表露出深深的感激,动作彰显着着中年人的沉稳与威严。 滦以一种平和的语气回应:“嗯,不必言谢。我们的目标,不都是为了拯救生命、逃离险境吗?” “不,我的初衷和目的只有救我女儿的执念,至于其他事情,我将会永断联系,包括这个行星上的一切”史宏急忙打断,声音中带着不容置疑的果断。 第16章 指引渔滩乡 - 持存逆序 - 橘子味橙子 “了解!” 滦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 史宏轻轻一弹,瓷器餐桌的表面显示出了数据画面。 愿泠呓的睫毛在数据屏蓝光中投下阴影,她将一缕发丝别到了耳后,超越人类理解的姿色仿佛令空气为之一凝。 这个简单的动作却让史宏后颈泛起一丝寒意,那一缕发丝携带着蔚蓝星河,可以让前方视角的温度急速下降,可置身于宇宙星空的寒冷。 如果史宏产生冲突,那么后果将不可想象,当然也或许不可能发生,但明显是为了震慑对方。 “史宏前辈,你是实验室的一级员工吧,你应该更清楚《人类实验保护法》的修订时间,现如今怎么会以人类作为实验体了呢?”她指尖划过全息投影中的基因图谱,暗渊的眼瞳瞥向滦。 她的心思放在了滦的身上,从当初与滦与史宏的谈话当中,史宏的重心完全是史尚非。 在愿泠呓的眼中,分辨不出史宏的善意有多少,她已有了承诺要带滦走的责任,表面上说话行如流水,而内心则紧张至极,已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为了实验的准确性,我也想阻止,可是...” —— “我要求启动司法复审程序!“ 嘶吼在密闭空间产生回响。 史宏被强行作为了背锅侠,被关在了一个名为鱼刺特种监狱的地方 监狱地面呈现一种参差不齐的灰暗,布满圆锥形尖刺,两侧是光滑如镜的金属墙面。 不同的是,其中一侧墙面忽隐忽现出字母‘Y’,不计其数的字母Y构成了一个巨型‘Z’的状。 悬浮靴的嗡鸣声从头顶传来,黑衣警卫倒挂着掠过防弹玻璃,靴底的Z型磁极闪着冷光。 “省一省吧,替罪羊。”他屈指弹了弹玻璃,“等你的大脑扫描数据录入完毕,连上诉资格都会被剥夺。” 黑衣警卫悬浮于防弹玻璃前,直视低头的人影,嘴角呈现弧形。 玻璃中的史宏瘫坐在地,目光死死盯着地面的尖刺。 即使能突破防弹玻璃,没有磁力悬浮鞋,也根本逃不出去,究竟是为什么会这样? 墙壁上的字母Y与黑衣警卫悬浮鞋上的字母相对应。 可以看到,这监狱设计的极其变态,基本无法越狱。 在安静如落针可闻的气氛中,响起一道声音:“小杨,来地下九层中央指挥室!” 黑衣警卫小杨从裤兜里掏出智能屏,“麻的,吓老子一跳!” 史宏从地上站起,早已无力的眼神凝视着警卫小杨漂浮远去。 不知过了多久,玻璃前又出现了一批人型智能机器人,为首的是个人类。 她戴着口罩,向上推了推护目镜,报童帽由灰转黑,手指向前一指,指尖与玻璃接触处竟浮现蛛网状裂纹。“他们准备给实验体注射记忆清除剂。” 电子合成音从她腰间的金属环传出,“想要保住女儿,就按我说的做。” 史宏的瞳孔一凝,他认出女人身后悬浮的微型投影是女儿六岁生日时,是自己在游乐园给她买的星空棒棒糖。 “知道你是被诬陷的!有一个交易,它是你最后能活命的机会。” 史宏打量着眼前之人,缓缓张开口,又缓慢的合起。 他知道已没有任何希望,这时出现的‘曙光’只不过或许又是,下次梦魇的开始。 声音继续传播,“你现在已无路可退,只能相信,不妨听听计划内容......” “你确定吗?” “你没有怀疑的~资格!” 为了救出她的女儿,史宏不加追问,直接应答。 “而计划的第一站,是一个破败的实验室...” “砰!”废弃实验室的围墙被一股强大能量破开一处缺口,十几名身穿作战服的人员匆匆进入。 快速来到被打开的合金门前,其中一人摆起手势说道:“听我指挥,小心行事。” 废弃实验室入口,史宏听到动静,狂奔向实验室深处,在战术手电光束扫进来的瞬间,将自己塞进废弃的低温舱。 某种纸质物品擦着他耳际滑落,在满地玻璃渣中发出轻响。 此时实验室外的大雨越下越大,落地声越来越响。 十几名人员来到了废弃实验室入口,又放进去20只悬浮机械球。 顿时黑暗的研究所内闪起了红光。 而在地下-3层的302,一名特战队员在实验台旁扔下了一封信件,对着智能屏说道。 “我们确定没有发现!” 另一名特战队员坚定的说道,“是的,没有显示他在这里活动的踪迹!热感应显示负三层无生命体。” “是啮齿类动物,收队。” 两名特战队员离开302,低温舱里的史宏才敢稍微挪动下身躯。 随着周围彻底安静,他才从实验台里站出来。 他的目光注意到地上的信件,信件里是一张标有记号的地图,地图右侧有3行模糊小字。 看像小字的时候,小字变得越来越清晰,字语行间里无不透露着强盛与威胁。 你的行踪被他们发现了。 不过,我们是很讲保障,特意买通了两名作战队员,还给你带来了蓝叶生物实验室的规划路线图。 你,不是我们的敌人,也,不配当做我们的对手! 片刻后,三行小字瞬间化为烟尘,飘向未知的去处。 三个月后,太空港入职登记处。 “史先生在姮斯埏研究所的工作经历令人印象深刻。”机械空间特种队的镜片反射着简历光屏,“不过背调显示,您离职原因涉及某项保密项目?” “前雇主总有些难言之隐。”史宏整理着新领带,窗外暴雨正冲刷着船坞。 他余光瞥见装卸区闪过报童帽的轮廓,而自己西装内袋里的电子密匙,此刻正与某个频段产生共振。 后来史宏来到域氦市太空战舰公司应聘,顺利成为三级员工。 “不愧是在姮斯埏研究所工作过的,业务能力极强,恭喜你通过测试,以后做为落先生的副手,好好协作......” ———— “目前来说,该付的代价我都付清了,女儿已重新回到我的身边,至此,一切都结束了,” 他背后的智能玻璃幕墙泛起波纹,女儿正踮脚触碰着空气中跳跃的量子兽投影玩具。 史宏的手指悬停在瓷桌的环形控制台中央,十二面全息投影同时熄灭,“我会把你们送到想去的地方,最后这个行星的所有事情,都与我们父女再无任何联系。” “我们去渔滩乡!”愿泠呓沉默少许,内心暗暗叹了一口气,“嗯~越快越好,不过现在要休整一下,10小时后,也是天亮之时!” “目前以我的权限只能再在开启一个房间...” 屋内,愿泠呓环视四周,放心道:“ 没有监视器。” “你能看出来?” “观察得多了,你居然吃了夜饭,不是告诫你听我行事嘛?”愿泠呓有些生气的说道。 “感觉不是坏人,况且实在是太饿了。”滦有些无奈,他真的是太饿了。 愿泠呓美眸转动,没有回答,反而问道:“滦,你真的是地球2026年进行的冰冻实验吗?”她要再次确认滦的人生线,以方便能用他那个时代理解的知识构建这个时代的常识。 “没错,而且在没打开之前,我就在舱内被唤醒了,打开舱门之后就晕了过去。” 滦接着说道,“等我再次醒来的时候,就要求开他们配的车,去办新的身份证。” 话锋陡然一转,“当时不知道被作为实验体,竟敢配车让我自己去办?自由度未免太高了吧?” “那可能一开始为了让你放下戒备的,而且,你周围所有的区域是不公开的咯!”愿泠呓似认可非认可的态度。 “还有,为什么要隐瞒你的克隆体身份?他也没问!” “幸好他的重心完全在他女儿身上,否则我真的会谢的!”愿泠呓美眸凝紧,担心的回答,“小滦,你要假扮克隆体了,入乡随俗呢。” 愿泠呓终于语气平缓,粉舌如蛇吐息润了一下朱唇。 “还有,不许再有下次了,一定要听我的!好吗?” “我知道了!”滦感受到了她性格的转变,从陌生到熟悉。 小滦,这个称呼,有点唉! “小滦,我先从地球3316年说起吧,那时人类完全进入了太空时代,去探索适宜居住的星球了...其中第37颗是瑞斯行星,现被称为主星,在另一个星系,名为渊河系...咱们所处的叫复星系...” “人类历史上在探索第37颗的星途上与地球的空间据点完全失去了联系呢。” 愿泠呓的话语顿了顿,“而且,洛夫克特行星上的人类,都是从主星移民过来的,所以呢,距离最近的可以生存的行星,就是主星咯,大约是3.6光年,洛夫克特行星是咱们现在所生存的星球,也可以把洛星称为复星,嗯,现在都叫复星啦..” “洛夫克特附近有颗名为暗星的天体,可以理解为地球中的月亮,所以现在呢,也是称呼月亮的,暗星和洛星的公转速度相等,但恒星的光线被暗星挡住了大约73.65%...” 说了好久,愿泠呓渐渐感到有点疲惫,深吸一口气继续道:“围绕恒星的轨迹恰好是比较标准的圆形,此颗恒星嘛,当然称呼太阳啦咯,一天37小时,25小时多都是夜晚噢,26点到29点不睡,吃的是夜饭!洛星一年1361天...渔滩乡是克隆体在这颗行星上最后的净土了!” 第17章 星际时代末 - 持存逆序 - 橘子味橙子 愿泠呓凝视着滦眼睛里的血丝,感觉比她还要疲惫了。 可比较窘迫的是,房间里只有一张床,她不完全了解滦的为人,于是话语转变,探查他的整个身世了。 “小滦,你结过婚吗?” 滦的表情僵了一下,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小滦,你要~如实回答!” “斯~说实话,我连女生的手都没有握过几次。”滦尴尬的回道。 愿泠呓美眸轻挑,似笑非笑的说道,“小滦,渊河系、复星系与太阳系同属一个层级,都是行星系噢!不同的是,太阳系是在银河系里面嘞,而渊和复呢,是在立维座星系,立维座是你所处时代没有统计的,一个未知星系...” 不是,这~这对吗?怎么跳转的如此自然? 滦的思绪即使飞出了九霄云外,但本能也没有放弃倾听、愿泠呓那温软如水雾的仙音。 “银河系和立维座星系都在本星系群里哦!如果把本星系群当成一个城市的话,那么立维座星系仅是城市中的一栋房子,而复星系则是这栋房子的灯光咯!” 愿泠呓说完,静静的等待着滦的提问。 可让她没有想到的是,滦也问起了她的身世。 “愿泠呓,你是克隆体,克隆体和人类有什么区别吗?” 滦其实很想知道未来为什么会出现克隆体。 愿泠呓眼神渐渐暗淡,“再好的生物实验,医疗实验的样本,也没有人类好用,但人类终究是有人权的吖,然后呢,克隆体出现了,这应该是,必然事件咯!” 她的语气携带着颤音,脑中开始回忆起痛苦的画面,“我,我是人类愿泠呓的一种特殊细胞,早期的克隆体都被当成了...” 没有听到愿泠呓后续的话语,滦追问道,“当成了什么?” “实验体和,玩具!!!” 愿泠呓沉默良久,朱唇轻启,“即使到了现在,克隆体和人类依然不平等呢!” 滦惊讶的说道,“你有没有被别人玩..唉,也不能这么说,就是...” “小滦,你!你!”愿泠呓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心乱如麻绳般,脸色微红,越解释越混乱,“我,我才没有!我被人类愿泠呓保护的很好,而且,唯一被抱过的男生就、就是、你啊!” 愿泠呓的眼中已经泛起了雾气,仿佛随时能化作水一样。 “我吗?”滦不确定的说道,“也就是说除了我,没有任何男的,呃...” “接触的第一个女生是人类愿泠呓,触碰的第一个男生就是小滦啊!”愿泠呓说的的非常坚定的,不仅是涉及到自己的清白的问题。 愿泠呓眼神深邃,能看透本质,滦的表现明显是不信任她说的话。 触碰?第一个?此时滦有些疑惑! 他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不能吧?” 愿泠呓此刻有点被气哭了,不知道为什么,她感到很伤心。 其实她本身就是一个内心很脆弱的克隆体。 滦发觉了她的异常,迅速握起她的玉手,不断的安慰,“泠呓,不要难过,我相信你!” 气氛变得暧昧起来了。 泠呓嘛?好久没有听到这样的称呼了! “泠呓,放心,以后我会对你负责的。”滦的话语越来越离谱了。 负责?小滦,你什么也不懂,我负责你还差不多。 “小滦,你当时多少岁啊?” 滦不加思索的说道,“当初进入沉眠舱之前是25周岁始!你呢,泠呓?” 看来小滦沉眠了5930003年的身体时间,但意识还是25周岁的。 “我意识年龄25周岁末,即使如此,小滦,‘辈分’也是要大于你的。” “???” 按照时间推算,滦的身体年龄是五百九十多万,远远大于愿泠呓。 由于清醒意识上的时间年龄是决定认知年龄,复星是也按意识年龄算的,以至于几乎每个星系上的人类都也是按照复兴的标准。 所以要称呼我什么呢? 愿泠呓一时之间不知要说些什么。 她想到了人类愿泠呓,或许可以帮他恢复身份,但是要以什么理由她想不出来,难道紧紧是答应与她一起的承诺?显然并不现实。 愿泠呓从刚刚的谈话早已得知,滦的认知还停留在地球的互联网时代,可在如今的星际时代末根本无法生存,况且,不是任何人类的对手,即使一岁大的婴儿,也不是他的思维逻辑能够比拟的。 她决定还是先补全他的认知,即使需要很长的时间。 “小滦,现在应该是星际时代末了!” 愿泠呓语重心长的说道,“367年前我被迫陷入沉睡,当时的科技文明足可以毁灭立维座星系,但要想进入下一个星系时代还远远不够?” “你为什么会被迫沉睡?还有,星系时代?”滦很震惊,不自觉的握紧了她的手。 愿泠呓没有说沉睡的原因,“按当时人类对星系时代的标准,需要构成两个基本要件咯,” 她的表情变得严谨了,“一,可具有完全摧毁银河系的层级终结器,二,能在银河系级的层级星系任意空间穿梭。” 滦的手掌又抓紧了几分,几乎要把愿泠呓的玉手嵌入肉中。 愿泠呓有些吃痛,但没有挣开,只是安静的观察滦的变化。 就这样,在两人的对话中,时间无声无息的流逝。 愿泠呓把他的认知框架建立了起来,就在要想调整一下绝色的身姿时,她不由控制的砸倒在滦的怀里,眼睛不自觉的闭合,困意如潮水般袭来。 窗外的月光已完全被云朵覆盖,屋内彻底陷入黑暗。 同样的,他也已入眠。 梦里。 天空是一片灰暗的混沌,周围景象尽是破败,不知光线从哪里来,与其说是光感带来映入眼帘的视觉,不如说本来就是这样的存在。 梦境中的场景,怎么能用现实中的科学来分析呢? 滦仿佛是一个巨人,脚下是连绵不绝的微型山脉,要说山脉是什么形状,他也描绘不出来,只觉得每处都散发着令人恐惧的气息,其表面也无任何的色彩。 他站在一处绝壁之上,梦中匹配的身体好像有自我意识一般,惊恐的巡视四周。 滦努力在梦里集中注意力,也许很漫长,也许只在一瞬,渐渐的夺回了身体的控制权,可随之而来的也莫名感受到了可怖。 他右转看到了一个大致女子的轮廓,看不清面容,模糊得超越了对模糊的理解,好像知道什么一般。 “跳下去,快跑,祂来了!” 滦目视下方,震惊的回应:“跳下去?这不得骨折?” 女子没有搭理她的话语,转眼飞速坠下。 就在他惊疑之际,身体猝然的感受到了冷意,炸毛似的感觉,又是前所未有的恐惧感慢慢靠近,大脑超出了承受范围,只想本能的逃。 他纵身一跃,落地后迅速跟在女子的后面,紧跟着她的脚步,这才发现,梦境的身体素质实在是太强了,轻轻一步就十多米,体力无限似的。 在跳上一个几乎垂直于地的石阶后,看到了蓝色玻璃旋转门,或许是身体的原有记忆关系,那就是出口。 此刻他与女子同步,可就在即将踏出时,身后的恐怖存在超越了时间,超越了距离,把两位直接毁灭于虚无。 滦从第一视角转为第三视角,发觉被杀的是梦境中的身体,而伴随着着的,好像梦里身体的意识一起消失了。 “我从他的身体里,脱离出来了吗?现在的我,感受不到恐惧了!” 第18章 河磷市渔滩乡 - 持存逆序 - 橘子味橙子 “小滦,小滦,起来了!”愿泠呓坐在床边,一双美眸如清水般落在他的脸上,仙音顺着微风轻轻地呼唤着。 “我们要出发了!” “呃~啊!我去,身体好沉啊!”滦艰难的睁开双眼,瞳孔表面依旧是布满血丝。“啊!扶我起来。” 愿泠呓凝视着他浑浊的瞳目,“是不是昨晚没有休息好?”,边说着,边用右手挽着他的左臂轻轻的向上。 滦赫然注意到,她的白色绸裙很是褶皱,胸口处还有浅浅的手印,“你的裙子,谁弄的?” 愿泠呓一时又不知要说什么了,眼睛半眯,摆出一副你知道的样子。 “咳,噢,走!” 滦和愿泠呓相继走出1楼大厅,发现史宏的悬浮车已换成了一座庞大的飞行物。 “滦大哥,愿姐姐,这里!”史尚非欣喜的说道。 舱内,滦环顾周围,每一处都是都给他带来科技的感觉。 愿泠呓端坐在悬浮沙发上,也在打量着四周。 霎时能量的轰鸣声响起,不透明的金属墙壁迅速变成了玻璃似的,舱外的风景映入滦的眼中。 无数篮球场般大小的建筑物直冲云霄,云霄之上是更加庞大不规则的菱形建筑,像是硕大的树覆着小草,而树枝就是轨道。 有些建筑庞大到一眼望不到尽头,就在要仔细观察时,飞船进入了黑色的空中隧道。 不一会,穿过黑隧道,进入了绿色的隧道,而绿色隧道好似有生命一样,内壁透露着的绿光,忽亮忽暗,闪烁不定。 随着飞船的深入,隧道内变成了无色,内部空间也变得无边无际了起来,最终停在了标有中心的区域。 史宏做了最后的告别! 滦和愿泠呓站在区域的中央,目视飞船垂直向上而去。 隧道内街道的亮度堪比外面的光亮,无数大楼鳞次栉比,一望无际,就好比是在一个宇宙船里建造的城市。 愿泠呓看着滦惊讶的表情,缓慢的解释道,“小滦,我们现在处于水下362米,海平面负31米,” 她的话语顿了顿,待他能够理解了,继续说道,“渔滩乡还是在整个河磷市比较贫穷的城市呢,它呈不规则的矩形,这里是核心区域咯!” 滦不自觉的吐槽,“卧槽!!!” 愿泠呓又耐心的接着说道,“现在呢,对于此时渔滩乡的人类来说,是晚上,是睡眠的时间。” 她的目光沿着滦的视线朝上望去,“小滦,等到外面出现了月亮呢,整座城市会浮出水面,上方的广袤藻壁将完全打开,月光会照在这座城市上,总的来说,昼夜颠倒咯!” 滦震惊的感慨道,“这!” 他渐渐的说不出话来,因为实在是太震撼了,完全想象不到,未来的城市居然还可以这样建造。 “我们刚才穿过的绿色隧道是有活力的呢,是生命与科技的结合,确切的说,渔滩乡建立在宏大的植物内!”愿泠呓又顺着滦的目光看去。 沃德发!这真的是太有创造力了! 滦的内心既激动又惊讶,目光颤动又焦灼,沉默好一会,才缓过来。 “泠呓,我们接下来要去哪里?” 不得不说,滦的适应能力太强了,面对这样的场景,常人很难缓过神来。 “去图书馆,那里一直秉承着信息公开,知识免费原则。” 愿泠呓带着他向图书馆的方向走去,“小滦,我的认知还停留在300多年前,要先了解如今的状况了!” —————— 隧道内,一艘飞船停留在暂时服务区补充能源,从中走下来一位相貌威严的中年大叔和一位靓丽的少女。 正是史宏和他的女儿史尚非。 暂时服务区是河磷市的亮点,专门为各种飞行工具补充免费的能源。 “爸爸,我记得这里没有呀!”史尚非指了指服务区旁边的茶区,疑惑的说道。 史宏只有对史尚非飞才会露出和蔼的笑容,微笑的讲解道,“哈哈,尚非,河磷市原本要改造成监狱的,可是,不知为何受到了某种阻力,才新增了很多设施,比如茶区。” 两架类似战机的AI飞至父女俩前,“茶水免费,请问两位是喝茶还是喝水?” 史娇非娇气的说道,“爸爸,你喝什么呀?” “哈哈,女儿喝什么,老爸就喝什么。”史宏沉浸在和女儿重逢的喜悦中。 史尚非环视周围,发现除了她和父亲,再没有一人在茶区,“那来两杯茶吧!” “我也觉得不可思议,但是月亮就变成了红色天体,其上凸起一颗巨大的眼睛,把周围都映成了血红色,没有风,却可以把树下的叶子排列成特定的规则,想想就很可怕啊!” 史宏已经多次问过了女儿,得到的回答都是大差不差。 他温柔的抚摸女儿的头部,“好啦,也许是我压力太大,忘记了,不过尚非说的话,爸爸是永远相信的!” 他的女儿怎么可能骗他呢? 史宏确实想不起那段记忆,每次努力回想,都伴随着剧烈的头疼,而只要深入的回忆,耳朵就会听到翻滚的闷雷,刺得他完全失聪,好像有某种禁忌阻止他回忆起往事,越回想越痛苦,越痛苦越想要回想。 “尚非,等补充完能源,咱们就回家,你妈妈可一直在主星等着咱们呢!”史弘慈祥的憧憬着团聚的景象。 可就在这时,茶区外的飞船直接炸开,散裂的碎片狠狠刺入茶区的玻璃,使玻璃现出无数裂痕。 紧接着巨大的冲击波随之而来,茶区在第二个瞬间轰然倒塌。 史尚非早已在第一瞬间的爆炸声中晕了过去。 史宏凭借着坚韧的意志,支撑着被冲击波飞到墙另一侧的身躯。 这时,他的眼里只剩绝望,艰难的想要爬到女儿的身边,即将触碰女儿的那一刻,一只黑色靴子踩在了他的手臂上。 “哦?多么感人的画面啊!哈哈哈哈哈,我都要哭了呀!瞧瞧,就是这种眼神,真是享受!” “ 你,你是谁?为什么?为...” 又是一脚,狠狠的踩在了史宏的嘴上,“让你说话了吗?哼哼哈哈哈哈,我的计划,还未完成,你,还不能离开,哈哈哈哈哈!!!” 一架人AI冲了进来,抓起了史尚非的头发,向上拎起,又一架人形AI把住史宏的头,死死的让他看着女儿的方向。 激光横扫而过,史尚非的头发断裂,她重重的砸落在地。 史宏眼中目眦欲裂,愤怒不甘的嘶吼着,“不!!!不要,你们要我做什么,我都答应!我都答应!!!” “哦?哈哈哈哈哈,是我想要的回答,5天之内,把落秋水给我抓来,我的AI,会在域氦市中心城等待着你的成果。” 这位疯狂的神秘人带走了史尚非,独自留下史宏在破败的废墟中。 —————— “这图书馆怎么一个标识都没有啊?”滦审视四周说道。 愿泠呓和他走在蓝绿色的长廊上。 “小滦,跟紧我,很容易迷路的!”她谨慎的看着他。 滦闪电般地握起她的玉手,很自然的说道,“嗯~好!” 图书室的灯光洒在愿泠呓的玉颜上,不知是灯光的微红,还是脸颊的羞红。 第19章 监狱行星 - 持存逆序 - 橘子味橙子 蓝绿走廊的尽头,有九处泛着橘光的地板,其上悬浮着橙色的菱形金属块。 愿泠呓带着滦踩了上去。 顿时,在他们手臂的前出现了苹果状全息投影,投影中响起了空鸣的声音。 “需要什么类型的智能书籍?” 滦静静的观察,实则内心早已波涛汹涌。 只见愿泠呓的左手摁了下去,然后轻轻抬起,脚底的金属块竟然有了反应,许多金属棒从针尖大小的洞中伸出,折叠成手的形状,牢牢抓住着他们的脚踝。 没有感受到冰凉的触感,只觉得像水一样温柔。 “新闻历史类!”她边说边看着滦。 愿泠呓熟练的操作着,在过去的时光里,她闲来无事的时候,总喜欢在渔滩乡图书馆里寻找未知的乐趣,不过,都是她独自一人。 现在不同了,她遇到了滦这个人类。 这时,他们感受到一股向前又向上的推力。 金属板载着两人飞速的穿梭走廊,来到了满是电梯的空旷地带。 仿佛处于巨大的井底,而墙壁都是由电梯构成的景像。 井底之蛙? 听到一声叮的声音,一道电梯门自动打开,金属板将他们停浮于电梯口。 他们进入电梯后,一眨眼的时间,就到了新闻历史类的楼层。 滦犹如木偶般被愿泠呓牵着走,感慨道,“这也,太先进了吧!” “小滦,如果咱们是在主星,穿过一个光圈就到咯!”她的声音如雨水般浇灌着他的心灵。 滦似乎有所感,“泠呓,可以不要叫我小滦了吗,怎么感觉你的口吻,呃,像叮嘱小孩一样?” “可是,那我叫你什么呢?”愿泠呓深感疑惑,但欣慰的是,并没有从中听出不耐烦的语意。 “叫我滦就行,呃,就是感觉,啧,你不要多想哈。”滦极力的解释,生怕她感到不生气。 愿泠呓瞬间看透了,但眸光里还是带着些许的不高兴。 哼,不叫就不叫! 可是她不满的表情还是溢于了脸上。 “泠呓,不要生气啊!你的言语,是我这辈子听过最好听的声音,你想要叫什么我都愿意听的!”滦连忙的摆着右手。 愿泠呓的表情舒缓了过来,又变回了一如既往绝美的俏颜,“小滦居然知道我生气了,嘻嘻,还知道哄我开心,既然如此,我就叫你滦咯!” 唉,那我可太知道了! 新闻历史楼层内,图书室的湿气开始加重。 落地窗前,滦躺在悬浮的沙发上,口中喝着免费的茶水,悠闲自得。 愿泠呓坐在他的旁边,仔细的阅读着一本《500年详细史》的书籍。 “滦,果然和我预想的差不多呢,咱们所在的洛夫克特星,即将要改造成为监狱行星了,也难怪初来之时,没有见到任何人影呢!” 愿泠呓手托香腮,玉指在智能书籍上滑动着,荡起一波波涟漪。 “监狱行星,难道说,要将整个星球作为监狱吗?”滦思索着其中的深意。 “是这样的呢,滦,300多年洛夫克特没什么变化,看来,早就放弃了文明的进程呢!” 她合上智能书籍,眼神有些慌乱。 滦不理接的问道,“不是吧,这得多少犯人啊?需要把一个行星改造成...我次噢!” “你还记得我说过、人类在探索适宜行星的空间方向上与地球据点失去联系吗?”愿泠呓反问的引导着。 “记得啊,当时你还说是因为人类舰队被卷入了诡异的引力场,才导致脱离了银河系,也就锁定不了、地球的坐标,嗯?难道是引力场?” 滦好像有些明白了,或许诡异的引力场依然存在于太空的某个空间坐标,为了避免重蹈覆辙,采用的是就近原则吗? “哼!当时还真没有仔细听我说呢,”愿泠呓嗔声道, “那是因为恰巧洛夫克特行星的空间方向上、正好也是对应着其它居住行星,而且更加全面,所以也就可避免主星与其它星系的一颗行球失去了联系,就要横跨更多光年、去对接另一个星系与之能联系的行星了呢!” 随之,她的声音也轻缓了过来,“不过滦说的也并不是没有道理呢!” 滦的内心轻轻叹了一口气,多对多关系的最短光年吗,空间上的话,好乱啊! 愿泠呓的内心思考着接下来的路。 只可能渔滩乡,甚至说整个河磷市,也许就剩咱俩了呢?只希望我的担心是多余的 落地窗外,夕阳的残光被云遮挡,红霞漫天。 滦担心的说道,“泠呓,你从昨晚到现在,只喝了一些茶水,别像昨晚一样,晕倒在我怀里啊?” 嗯?怎么没动静? 他往她身边靠了靠,发现愿泠呓早已睡着了,轻轻的往身边拢了拢,又抱在了怀中。 悬浮沙发转了半圈,沙发上,他们面对残阳,温暖的光线仿佛被子一样,盖在身上,从而静静的沉睡。 时间无声无息,愿泠呓从怀中醒来,发现他早已进入梦乡,整理了一下自己如夜的长发,暗色的瞳孔逐渐变幻为璀璨的星河,目视着太阳的方向。 她好像看到一艘太空战舰,从空中飞驰而过,仔细看之下,发现那不是错觉。 太空战舰像一个不规则的立体三角形,其上有着各种形状的棱角,中心是一个立体圆球,圆球的周围没有任何连接点,却引着周围的舰体。 它犹如一个原子核,和围绕其运动的电子组成。 核心球太空战舰??? 怎么会? 愿泠呓本就雪白的脸上瞬间变得苍白,眼神慌乱的凝视着,生怕错过一毫一秒。 她想要告诫自己,大概是看错了,但,画面早已映入眼帘。 核心球太空战舰,只有在发生可毁灭行星级别的星际战争中,才会调用,它发射的能量波长约0.003光年。 悠悠醒来的滦注意到她紧张的神情,“怎么了泠呓,发生了什么?” “没事的啊,小滦!”她快速的镇定了下来。 她的情绪总是溢于绝色的容颜,滦不可能看不出来。 “别怕,泠呓,有事我们一起面对!告诉到底我发生了什么,好吗?”滦认真的安慰道,并再次询问。 愿泠呓的眼神颤动,红霞从脸上蔓延到雪颈,也许是夕阳的照耀。 “好吧,滦,我好像看到一艘核心球太空战舰,它的出现意味着要发生星际战争了!” “星际战争?” “嗯~不过小滦不要怕,毕竟谁也不会对一个监狱行星感兴趣呢!”她莞尔一笑,脸上浮现出轻松的表情。 滦的态度坚定,面带和蔼的表情,默默的对视着她的星河,“有你在我身边,我感受不到一点恐惧!” “你你你...”愿泠呓的脸颊又微微红了几分,胜过夕阳霞光。 她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语无伦次的。 没有注意到的是,落地窗的玻璃渐渐出现了裂痕,没有声音回荡。 原本安静的氛围出现了声巨响,伴随着玻璃的四散飞溅,一只金属眼飞速至俩人的上方,变换成一只手臂的形状。 同一时间,图书馆内红光频闪,警报声与破碎声此起彼伏... 第20章 地下之森 - 持存逆序 - 橘子味橙子 金属眼球变换成的手、狠狠的捏住滦的脖颈。 它逐渐转换成人形的AI,像揪住兔子一样,渐渐的离去。 愿泠呓星瞳震荡,粉嫩的唇瓣发出泣音“小滦!!!” 来不及多想,已迅速做出反应,她的所有头发直接化为蔚蓝之色。 周围的湿气瞬间成冰,但那可是机械智能体,温度的下降对它毫无作用。 她彻底慌了! 该怎么办! 她从来没有如此的惊慌失措过,想要向前抓住滦的手臂,但一靠近,就被变为人形智能眼球的冲击波横推了出去。 此刻滦大脑一片空白,回过头时,赫然看到蓝色长发的愿泠呓趴在地上,嘴角还有一丝鲜红的血液,手背渗出白茫的液体。 “&#*@_”他发出模糊不堪的声音,呼吸受阻,双手反握机械臂,悬空的双脚极力的登着它的腰部,挣扎着想要夺取一线生机。 天空彻底暗了下来,乌云汇聚,雷鸣闪闪。 图书室的红色预警再次啼鸣,“警告,启动二级响应!” 人形智能球前方的空窗结成电网,阻碍着它的前行。 只见智能眼球的另一只手臂发出耀眼的白光,向前一挥,一道月形的能量斩冲击向电网。 “出现激光斩,警告,启动一级响应!” 电网没有被撕裂,吸收了光斩的能量。 紧接着,图书室的重力消失了,花瓶飞起,书柜漂浮,书籍像鱼儿一样四处乱窜。 人形智能眼被迫悬于空中,图书室的墙壁伸出数道机械爪,封死了它所有预动的位置,其中一道扯断了智能眼扼住滦的手臂。 滦从中被迫挣脱了出来。 愿泠呓见状,像美人鱼一样游了过去,紧紧握住滦的手掌,一起游向电梯的方向。 变为人形AI的智能眼球、无奈的只好又转化为球体,抛弃掉被锁死的机械身躯,在即将靠近逃跑的俩人之时,它的前方又出现了一张更加密集的电网。 电梯门快速关闭,愿泠呓颤抖的玉指按下了负280数字。 “小滦,有没有事?”愿泠呓眼含水雾,仙音朦胧,关切的寻问。 滦面无表情的注视着,她原本如雪的贝齿被染成鲜红,暗夜的黑发变得幽蓝凌乱,手背上的伤口触目惊心,还在流淌着白茫的血液,更糟糕的是她的绸裙支离破碎,露出大片柔软的白,好在衣服足够结实,才没有让绝美腰肢曲线上的酥粉现出,但也有可能下一秒衣不蔽体。 他眼中的血丝被愤怒疯狂蔓延着,但又很快露出温暖的表情,将外套披盖在她的身上,“泠呓,我没有事!” “都怪我,如果,如果早一点带小滦去克隆体聚集地,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了!”她带着哭腔说道。 滦把她抱在怀中,手指轻轻梳理着混乱的幽蓝发丝,“你的伤?” 如果老子以后有能力,早晚让你们背后之人付出代价! “不要紧,小滦,我们现在前往地下之森!” 地下之森,在地底下种植改造的森林,也称灰木,它不需要光合作用,只需要二氧化碳、氮气、氩气等气体即可转化为氧气。 几乎所有城市的地底下都有存在,是洛夫克特行星所有氧气的供应源。 电梯门打开,前方忽明忽暗,树木呈现灰色,没有树叶衬托,无数的萤火点亮空间,脚踩在上去,像果冻一样,上下起伏。 愿泠呓顺着记忆带着滦寻找着空间隧道悬浮列车。 空间隧道悬浮列车,专门载灰木,在各个城市的地下穿梭。 当然也有为了省时省钱的克隆体乘坐,只不过没有指示标,设计之初就是为了运送灰木的。 霎时,愿泠呓跪倒在了地上,再也压抑不住血流的上涌,口中喷出血雾,美眸中的场景变得模糊。 她知道,不能在这里倒下,顽强的意志再次撑起柔弱的身躯。 滦看在眼里,将她拥抱在怀中,“你!你...” “我无碍的,是正常的啦!蓝调的副作用而已了!”愿泠呓打断了他接下来的言语,边说着,嘴角边流着血。 蓝调?看来危机过后,要好好问一问她的身世了。 这时,她的幽蓝长发缓缓变回蔚蓝,蔚蓝之中黑色色素缓慢浮现。 她捧起一抹秀发,“看呢!” 滦如同在蓝叶实验室逃生似的,抱着她穿梭于地下之森。 300多年终究还是有所变化的,愿泠呓惊疑道,“我们得去反方向了!” 在一片灰木的尽头,终于看到了由青色金属铺的拱形轨道,到了此处,萤火少了很多,越是往深处,越是黑暗。 他们沿着轨道,寻找着交接灰木处的标识,因为只有在那里,才是悬浮列车的停站地点。 “泠呓,悬浮列车和我所在时代的磁悬浮列车有什么区别吗?”滦时不时的撇向拱形轨道。 “这些轨道呢看似有用,实则无用的,只是城市边缘之间的较短路径选择,悬浮嘛,肯定是脱离地表,不只是轨道哦,可以理解为,要送就送到家的概念呢。” 愿泠呓继续耐心的为他填充着认知,“所以呀,哪些的灰木腐朽了,可以直接前往呢,但是一般被摧毁,像刚才路上看到的都是那么繁盛呢,也就不会有悬浮列车的到来了,只好去它固定的停留地了呢!” “原来如此!” 他们又走了很长一段距离,还是没有看到固停标识。 “小滦是不是有点累了?要不要...”愿泠呓注意到到他额头上出现了细汗。 滦斩钉截铁的说道,“不累,你这么轻,我抱10天10夜都不会累的。” “嘻嘻,有时候小滦竟会说笑!” 唉,我是认真的。 嘻嘻,看出来你是认真的了。 愿泠呓的心灵虽然纯粹,但恰巧这种纯粹的心灵可以更好的看透本质。 再次走了十几分钟后,前方出现了棒棒糖形状的全息投影。 上面写有:不建议人类乘坐。 目光扫完标识,滦内心一阵翻涌。 后面呢?怎么没有了?难道就建议克隆体乘坐?六百六十六啊! 愿泠呓每次见到带有歧视的标语,内心就会感到非常不舒服。 克隆体既然是时代发展的必然存在,也应该认同产生的后果。 全息固停点,没有悬浮列车,只好等上一等了。 “渔滩乡居民区居然不在渔滩乡?”滦略显惊讶。 “很多的人类总喜欢亲和自然的居住环境呢,自从500多年前的监狱行星改造计划,迫使那里的人类飞往了主星生活,于是克隆体占据了,现在成为了克隆体聚集地咯!” 愿泠呓一脸认真的科普道,“但鱼滩乡终究还是人类场所,所以占据的也只能是居民区呢!除了居民区,其他设施就只禁止克隆体了。” 半小时前,新闻历史类图书楼层。 金属眼球周身覆盖能量盾,盾上的一角产生立体锥形能量,欲要强行破开电网。 可图书馆的一级防御系统终究还是更胜一筹。 电光四起,无法冲破。 金属眼球立即在空中自转,恐怖的自转速度引动着周围的漂浮物,好似形成行星围绕恒星旋转的景象。 自转的金属球光芒闪耀,陡然大盛,向它的空间各处爆射出无数激光住,全方位所指空间任何方位。 溶解的声音似乎同时响起,整个楼层被夷为平地... 第21章 石雕列车 - 持存逆序 - 橘子味橙子 灰色的地下空间,有座奇形怪状的石雕列车从拱形轨道的黑暗深处飞停在了滦的面前。 列车的石门缓慢无声的开启,里面充斥着无穷无尽的黑暗。 “这难道就是悬浮列车?”滦不确定的说道。 石雕列车给人的感觉非常怪异,表面暗淡发绿,车头描绘的是一头类人怪物,车顶酷似章鱼,列车底部凸显着不计其数的触手,那诡异的雕刻痕迹就像天然形成。 愿泠呓嘻嘻一笑,“奇怪吧!不过呢,它是驶向地下之森的列车咯!咱们要等的是,从地下之森内驶向全息固停点的呢!” 石雕列车渐渐的飞出固停点,脱离轨道驶入了灰木森林。 滦有种说不出的感觉,但内心深处勾起一丝熟悉感。 “代号克苏鲁!”愿泠呓望着滦思考的眼神,“小滦,有没有在你那个时代读过《克苏鲁神话》呢?” “诶?好像有点印象!叫什么克什么什么写的,据说后来是一个德什么,忘了具体名字,接手后续的创作。” 愿泠呓继续引导着,“嘻嘻...那咱们这颗行星叫什么名字呢?” 这颗行星的名字?行星名字和石雕列车有什么关系? “泠呓,呃,跟行星的名字有什么关系啊?”滦实在不解,想不到任何的联系。 “这颗行星,是一个爱读克苏鲁神话的人类所发现的,他痴迷于超越一切的恐惧,命名规则按照作者名其中几个字的拼接而成,好巧不巧的是呢,石雕列车也是他的手笔。” 滦感到不可置信,“不是吧?这也行吗?行星的命名如此的敷衍?” “哼,谁叫他是第一个到达适宜居住星球的华夏人呢?” 愿泠呓在怀中比划着,“主星是全华夏人行星,何况他也是华夏人,间接导致了洛夫克特行星上,基本全是华夏人了。” 滦的手指戳了戳愿泠呓雪白的脸颊,注视着她一点点变粉的玉颜。 “你当时为什么...” 愿泠呓出言打断,有些娇嗔的说道:“哼,我和你说过的呢!” 啊? 和我说过? 什么时候?我不会又失忆了吧?为什么又啊? “小滦,首次相遇...” 轰! 他们的身后突然传来一声巨大的轰鸣,犹如陨石撞击行星般搅动着地表,果冻状的矿质层面像海中的波浪席卷而来,掀翻了正在固停点交流的两人。 只见一个金属眼球迅速朝两人飞来。 滦在空中翻转着身体,使愿泠呓朝向天空的方向。 沉重的撞击声又响彻周围,在矿质地面划出长长的拖痕。 愿泠呓趴在他身上,惊慌的俯视滦痛苦的表情。 没给两人太多的反应时间,金属眼球闪现到滦的上空,准备一举擒拿回去。 躺在地上的滦不受控制的咳嗽着,仰视着金属眼球,视线开始变得模糊,耳边又传来令人惊悸的闷雷的声音,闷雷声好像由远及近,又好像由近及远。 滦不由自主的闭上了双眼,等他再次睁开时,眼中的视界早已化为血红的世界。 灰木变红木,其树枝上居然结满了眼睛,周围萤火的忽明忽暗仿佛静止了一样,光与暗各自汇聚。 滦想起来了... ———— 在蓝叶生物实验室中,滦也是抱着愿泠呓,四处躲藏金属眼球的追捕。 当初他们躲在了实验台下。 愿泠呓美眸仰视着他仿佛浑浊到凝成实质的双眼,话语充满怜悯和同情。 “滦,我见过无数死局,却没有见过实验体成功逃生的案例的!” 沉默许久,滦慢声细语道:“会有办法的吧?” 愿泠呓洞若观火,“你能逃出迷宫般的实验室,也道尽途穷了,外面方圆万里都在他们的掌控之下,而且还有数不胜数隐匿在蓝叶森林中的AI无人机...” 说着说着,她发现滦的眼中没有任何恐惧,只是好奇的看着她自己。 “你怎么,真好看啊!” “你,你不应该...” ... “金属眼球,也就是全视之眼,是种划分为种战争类的武器...主星上高层全是华夏人,居民也是,但偶尔也有...” 愿泠呓快速的总结常识,即使无法逃离生物实验室。 后方的全视之眼发射一道流光,与其说是流光,不如说是电光,流电闪烁。 滦目视冲来的流光,那尖锐的破空之音令他感到不寒而栗,感觉即将要被撕裂。 活着也挺好,死了也不错! 他自知无法逃离,蹲了下去,眼光温柔的看着怀中的愿泠呓,一股决然油然而生。 将她紧紧的拥护在怀中,电流犹如利剑一般,刺穿他了的身躯。 滦没有感到疼痛,或许是身体的保护机制 血液顺着他空洞的伤口如泼水一样洒在了愿泠呓的眼中。 愿泠呓看见了一个血色的世界。 紧接着又是一道电流袭来,而这次的电流比天空的闪电还要膨大,仿佛贯穿天地的光之巨树,全面的覆盖着两人。 滦用尽最后的力量,把她推了出去。 他将最后的善良留给了她。 亿万伏特的银蛇溅射着青紫色的电浆吞噬滦的整个身体。 游走的电弧顺着金属地板也流向于愿泠呓。 她的身体还没有完全复苏,即使复苏能躲开,也不想躲开,凝望着那巨大的电光,内心极其混乱。 滦,了然即将死去的你,居然... 她晕倒在培养皿的链接管道。 愿泠呓仿佛听到了最后的磁声,“分类进行,实验体人类滦,克隆体愿......” 最后的善良嘛? 她看透了他心中所想! 相关的记忆片段快速在滦的脑海中闪过。 ———— 此刻,红木上的眼睛爆裂开来,鲜血四溅,淋落在地面上的血液竟生长成骇人眼球,更加诡异的是,红色的雾气开始扩散到周围的每一处角落。 愿泠呓这时也想起了,蓝叶森林中那的一幕! 她眼角的余光注意了到诡异的变化,仿佛置身于器官脾脏的世界,大片的红木被缠上了血管,它们呈螺旋式的向上生长,不时的有血液滴落在地表,没有空气的流动,红雾却弥漫开来。 滴落在地面上的血液,将地质染成腥红,并且不断分化各种粗细的血管,其上又生长出大小不一的眼。 “咕噜!!!” “啪嗒!!!” “咕噜!!!” “啪嗒!!!” 那是一种非常粘稠的脆响,却在触及耳膜的瞬间化作冰锥刺骨的寒颤。 红木上的眼珠不再爆开,居然滚落在了地上。 正悬浮于他们上方的全视之眼似乎被某种力量牵引,不再动弹,合成金属的表面居然也生长出了细小的眼珠。 再一次睁开双眼的滦,闻到发霉的味道。 在他前方是好多的田字格玻璃,幽澜的冷光,照在他正坐在古老花纹的沙发上,玻璃的旁边是各种花草,有的将之替代盖住,透过破碎的木质窗框,是被映着微蓝的枝繁叶盛。 抬头望去,头顶上方有一个钟表,看上去有些年代了,左侧是一排诡异的壁画,右侧依然是。 月光顺着田字玻璃照耀他右侧的门口,与门口相对的是一宏大的花瓶,上面栽种着茂密的植被,空气中还漂浮着白色的光点。 他茫然的抓紧沙发... 第22章 空间褶皱中的第六感 - 持存逆序 - 橘子味橙子 手掌传来...触感,令意识瞬间从梦境中脱离出来,身体仿... 滦的手正在...她的... 愿泠呓勉强的集中注意力,想要从他的身上爬起,但意识直接崩溃,原本惊恐的眼神被...的水雾替代,大脑处于混沌状态。 她又重新落回滦的身上,她的身体微微...雪白的脸上呈现...“小,小滦...” 滦迅速清醒过来,右手不由自主的又紧紧一... 愿泠呓的...霎时...玉手慌乱的抵住... 头顶上方全视之眼的红光充斥了滦的视界,眼角余光的愿泠呓... 他尴尬的收起右手,护着她向左侧翻滚,起身之时发现金属眼球表面长满密密麻麻的眼珠,然后静止的浮在空中。 一阵轰鸣从地下之森内传来,眨眼间,石雕列车避过两人止于固停点。 转眼看到灰木变红木,上面悬挂着不计其数的眼球,双螺旋的血管附在枝干,远方的场景被浓重的红雾所挡。 “我的发,诡异降临吗?什么情况啊?” 他想到渔滩乡是座生命与科技结合的城市,那就不觉得奇怪了。 也许是某种类似于光合作用的暗合作用?有点可怖! 愿泠呓说不出话,她此刻还是懵懵然的状态,无法保持完全的清醒,依偎在滦的怀中。 石雕列车门自动开启,滦赫然注意到愿泠呓不正常的表情,但此时正事要紧,没来得及细问。 车内暗淡无光,散发着令人窒息的黑暗。 “泠呓,咱们是,进去就行了吧?” 愿泠呓反应有些迟钝,点点头,“啊?对!” 他们踏进列车,等适应黑暗发现只有一小排沙发,剩下全是灰木的幼芽。 石门关闭,石雕列车启动。 原本他们落脚的果冻状矿质地表化作一只巨大的血眼,与上方的全视之眼相视。 金属眼球陡然爆炸,能量的高温融化方圆百万里的灰木森林,庞大的能量波掀起惊涛骇浪般的果冻地面,怪异的红色雾气也蒸发的消失殆尽。 ———— “映!看他的眼睛!” 一位身着锦绣龙吟的金色旗袍女子指着全息影像。 “噢?不太可能,一个早期的旧人类,怎么影响周围的灰木?”他癫狂的笑了下,“哈哈哈哈哈,沉寂多年的城市,也在研究某项生命与科技的技术么?” 旗袍女子走向咖啡机,将陶杯放在玻璃槽中,感应灯亮起,香浓的咖啡液盛满杯子。 手指轻轻捏起它,递到了映的身边,“休息一下吧,你已经连续28小时调和量子引擎了!” 被称为映的男子挥出手臂,打翻了身旁的咖啡,狂吼道:“我夜知映说过了,我不知道说过几次了,嬡零素,给我保持魅惑性格!” 嬡零素垂眸不语,有些黯然神伤。 她独自倚靠玻璃幕墙,指尖无意识的摩擦着嘴角,想要勾勒一抹笑容。 “怎么、不说话了?”夜知映从实验椅上站起,活动了他酸涩的肩膀,踏过灰暗的空间,靠近嬡零素,左手指撑着幕墙,右手...,...,“啊!真是流连忘返!有必要给你再次恢复记忆了!” 说罢,他开始褪...... 她的...美到超出所有幻想,任何人看到她第一眼都会浮想联翩,意志瞬间沉沦。 直到某一时间,空间再次响起魅惑低靡的清晰声音。 “感觉灰木的变化和他的眼睛有关呢~” “哈哈哈哈哈,感觉?如果感觉对的话,那我还感觉、这次能逮到他呐,为什么,又让这个实验体跑掉了!!!”夜知映狰狞的说道。 “映!”她捧起他的脸,“要相信女人的第六感噢~而且,” 嬡零素绵软幽怨的责怪道,“你每次都很随便呢,地上怪凉的!” 全息钟表闪烁红光,为黑暗的金属房间增添点亮度。 没有听到映的声音,发现他已睡着了。 嬡零素艰难的起身,细密的汗珠顺着微红的脸颊滑过,稍微整理凌乱的秀发,润致的双腿一瘸一拐挪动,搀扶着他走向另一个房间。 全息影像传来的最后影像他们没有看到,黑暗房间隔音很好,最后爆炸的巨响没有传到另一个房间。 ———— 滦抱着愿泠呓坐在沙发上,窗外景象飞逝而过。 他把玩着她的幽蓝秀发,“你刚才怎么回事?” 愿泠呓一副娇羞的表情,在他的胸口不轻不重的给了一拳。 “???” 她回想起刚才,如果发生意外,根本来不及任何反应,后知后觉后怕,美眸又升起泪水。 “哼!没什么。” “噢!是不是刚才我摸你...” 愿泠呓在他胸口上又给了一拳。 “我是无意...” 她在他胸口上再次给了一拳,阻止他往后说下去。 愿泠呓从粉霞恢复了胜雪的玉颜,“滦,等下列车,定要听我的,知道吗?” 她称呼小滦的称呼转变为滦,态度上透露出不容置疑。 石雕列车快速向前行驶,窗外依然是灰幕掠过。 “还有多久要到啊?” 愿泠呓没有与之回应,忽然问出了一个不相关的问题,“刚才诡异的景象好像和你眼睛有关呢!” “哈哈,憋笑挑战吗?那我输了!”滦以为是玩笑。 “嗯?真是不可理喻!”她徐徐说道,“你要相信克隆体的第六感。” “斯!不是女人的第六感吗?” “哼!不理你了。”愿泠呓生气的怼道。 “好啦!好啦!”他抬起她的玉手,紧紧相握,“咱们还有多久?” “小滦,我们没有时间概念呢,只好听提示音咯!”愿泠呓分析道。 “克隆体聚集地全是克隆体对吧!” “所以啊,你要听我的,以免暴露,不然很麻烦的!”她欣然的说道。 不是、老子堂堂人类,暴露就暴露呗,克隆体?我怕吗?次奥,我好像还没有人权!!! 滦没有说出来,只是内心吐槽了一番。 “怎么做?” 沉默良久,她悠悠说道,“嗯、我的庄园时常有克隆体来买菜的,即使不迎接,偶尔也要出来照料看看,扮演亲人吧!这样比较稳妥呢!” 滦一脸不乐意的表情,“还扮演什么情人?咱们现在...” 他的语气明显一转,“等等,庄园?” 愿泠呓不知怎么说,脸色微红。 她平复了下心情,“是亲人,不是情人吖!” 愿泠呓的玉颜再次染上红霞,逐渐蔓延到脖颈,“再说,人类和克隆体恋爱是违法的,怎,怎么能扮演情人呢?” “什么垃圾法规?我都没人权呢!”滦反驳道。 “可,可是...” 愿泠呓开始忧心忡忡,小滦是人类,终究要恢复人权的,要怎么办呢? “没什么可是的,就这样吧!” “洛夫克特行星的法律...看来只有求助人类愿泠呓了!”她自言自语,下定了某种决心。 列车外面的窗景变得不再灰暗,偶尔有红色的事物划过。 滦抬头望去,窗外是一片红木林地,天空中千千万万的繁星闪烁。 没多久,乌云开始凝聚,狂风四起,黑暗弥漫,偶尔有闪电,却穿不透无尽漆黑。 第23章 晶茧缚蓝调 - 持存逆序 - 橘子味橙子 雨水落地的频率越来越慢,直至地面凹型的水洼,渐渐平静,乌云的缝隙折射出清冷的月光,照射在一片蓝色的叶子上,雾气又开始弥漫,使得蓝叶森林变得梦幻又诡异。 而在蓝叶森林的地底下,生物实验会议室。 落氨一身灰色行政装,靠在白色座椅上,眉头紧锁。 “178号克隆体现在的状态犹如丧尸!叛逃的史宏带走了两个人类实验体,目前没有找到轨迹。”他汇报着近期的事件,手指间断的敲击椭圆桌面。 在椭圆形办公桌上方,有个橙子形状的摄像头,里面传出清冷又温和的声音:“生物学家正在研究178,emmm,你为什么不把它交给预博士,没有人比他更有经验,合作出了问题?” 落氨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衣装,快步向着暗色玻璃门走去,“他也是个疯子!不过,复星华夏公共网络上的实验数据,确实有效。” “这个可以确定,是预博士发的,就不知道与早期生物暗网上的持存记录是谁了?” 落氨驻足脚步,“「空鸣之声」编号X-208关于记忆持存,当时有和预语做模拟,相比于追忆,还是身体持存重要!” 玻璃门缓缓关闭,空荡的会议室,回响起慵懒的磁音:“啊!或许预博士早弄透了,随手丢弃了一个玩具罢了,唉,落氨这小子的运气也是很没谁了,淘到如此的一个宝贝呀,身体持存,哈哈哈...” 石雕列车内,愿泠呓的秀发又重新垂落成夜色。 “哇咔,好神奇啊!”滦不断的把玩着她的发丝,“话说这就是蓝调吗?蓝调是什么?” 愿泠呓没好气的道,“是啊,小滦,专门对付你这种的咯!” 虽嘴上说着,可身体上并没有让她感到异常排斥的感觉。 滦的另一只手掌依然握着她的玉手,脸不红心不跳的说着。 “话说你怎么获得这种能力的?如果有坏人,别说动你,想要近你身都不行啊,你直接把人家血液给冻住了!呵,蓝色调用!” “有没有感觉这名字不好听呢?人类愿泠呓起的。”她双眼闭合,呼吸沉稳。 时间仿佛回到复星2085年。 “同学们,今天将要新来一位、来自主星的克隆体,请大家...” 还没说完,人形AI老师的话语就被打断了。 “什么?克隆体?” “它即使来自中星系,老子也不欢迎!” “老师,我们人类的教室怎么能出现克隆体呢?” “直接给我滚出去好吧!” “......” 场面一度失控。 这时,一道超越美的极限的人影,走进同学们的视线,实际上是被智能老师强行拽进来的。 场面鸦雀无声。 顿时又人声鼎沸。 “哎呀,同学,你来咱们班就对了,别看是最差的,我们那都是偏科严重,仅是总分低于其他而已,我数学直接...” “可拉倒吧你,娇滴滴的妹纸怎么可能喜欢数学,来...” “我刚才的意思是,同桌你赶紧给我让位,人家能来到洛星,肯定是喜欢天文...” 智能老师的表情从生无可恋转变到到不苟言笑只用了一瞬,“都安静,愿同学不要怕,你想坐哪里都行!” “我,我,嗯~” 为了避免发生不可控的小冲突,智能老师为她安排了单桌。 下课铃声响起,乌鸦鸭的一大群人围在愿泠呓的周围。 还是一米五的她趴在书桌上,玉手盖住脑袋一动不动。 也许是怕生,也许是不适应... 由于克隆体的寿命平均不到100年,而且这种不完全的生命体,内部隐性基因也不知存在什么奇葩病毒,导致和同学们的交集仅仅是同学的关系。 少数人浅尝辄止了一下,刚刚把希望建立恋爱关系的物件赠予她,就被举报了,保持着我得不到,大家都别想得到的态度。 夕阳西下,绝色少女拎瓶保温杯去打水。 她的身份特殊,只能去专属的地理位置。 迈着轻快的步伐穿梭于铝硅酸盐玻璃的楼道。 在前方看见一对人影,女生清丽脱俗,男生俊逸非凡。 女生的粉白嫩手正给两个杯子倾入茶叶。 男生诧异道:“劣质茶叶?” “不噢,茶桶太平凡啦!” 愿泠呓好奇的目光注视着绿色茶叶,放茶叶的少女好像察觉到了什么,寻着感觉望去,目定口呆。 “愿泠呓,你怎么会来洛星上学了?” 男生顺着她视角看去,也木雕泥塑,不知不觉,绝色的人影已深入人心。 一眼,深入灵魂。 愿泠呓尴尬的转头,急速掠过。 男生诡异认真的说道:“清妩絮,三分钟,我要她的全部信息。” “中二霸总文看多了吧?预语,搞什么呀!” 作为他的老同学,而且两家也是世交,她一眼就看出他眼神的变化。 可查出来她是来自主星的克隆体,面对这一结果... 清妩絮轻轻地反驳道:“那是人类愿泠呓让她来学习的,劝你放弃吧!” 预语欣然的说道,“居然比人类愿泠呓还漂亮,我说怎么有点相似?” 克隆体愿泠呓刚踏进水体晶滴室,智能鸟就飞来取走保温杯。 水体晶滴室蒸汽袅袅,愿泠呓好似置身于巨大的水晶之中,脚底的奶白雾气冲刷蓝鞋。 片刻,她坐在铝硅玻璃楼道的长椅上,将手中两片发黄的茶叶放进保温杯中。 不一会,保温杯底部自动弹出陶瓷杯,轻柔的倒进杯中。 她想用人类愿泠呓赋予的基因力量蓝调、使杯中的茶水快速冷却到能喝的温度。 手掌缓缓对焦茶杯,水纹将最后的热望折叠成陶瓷内侧的雾凇。 粉润嫩手即将放下之际,意外却发生了。 她的玉颜肉眼可见的失色,眼瞳皱缩,三千墨色流淌成绸缎,垂坠在阳光里泛起幽蓝,伴随着血液从口中咳出。 陶杯不慎从手中掉落,茶水随着杯子翻滚散落于玻璃楼道。 愿泠呓在长椅上晕了过去,等再次醒来,就已是在人类愿泠呓的庄园里... “凭什么人类和克隆体不能在一起啊?”滦的重心放在了这里! “小滦,到底有没有听我讲呢?”愿泠呓嗔怒。 第24章 血肉相连 - 持存逆序 - 橘子味橙子 马车哒哒哒的离开桃木村,王氏拉着陶溪的手,“鸣哥儿家的,刚才真的谢谢你。 如果说房舜是惊掉了他们的大牙,那刘茜茜的形象就是完全突破了想象。 因为一直拿着铁揪在挖冬笋,手是冻僵了又渐渐发热,血液循环了嘛。 吃过午饭后,房舜在谭非林帮助下和取经四人组交换了通讯,随后房舜才跟着麻木的吴晶等人返回剧组。 “君上的意思是,左庶长再等,在放纵民众生事,然后以杀立威?”赢虔眉头微皱,他也没有想到一脸和善的卫鞅,居然如此狠辣。 有王牌医生坐镇,只要不出现意外,基本上是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但凡是都要靠衬托的,一桌子上刘茜茜,安以轩,王馨灵,胡戈…四个新人,房舜完全是碾压了。 却说世人苦求机缘,殊不知莫大的机缘亦是莫大的挑战,拿的住拿的稳才好。不然只会徒添烦恼妄想。 他的身下,一滩血液流淌而出,那鲜红刺目的颜色,让他眼神呆滞。 以赵乾九人为中心,搭建墙体一般,围拢在一起,形成一个大圆。 秦奋刚要准备动手,二奋在一旁忽然说道,这让秦奋也不得不难受起来,自己很想动手却因为某些原因动不了手。 虽是担心,却又不敢查探消息,又不敢对他人说,这种苦楚,没有经历过的人,根本就体会不到那是一种怎样痛彻心扉的感觉。 再说了,刘光正来也不一定就是为了这个事儿呢,别人家刘光正根本就不是因为这个来的,再自己先把自己给卖了,那可就太不值当的了。 张二毛的心思很是活泛,他觉得额以后要是刘光正不行了,他们说不定还得另外找靠山呢,现在要是跟胖子的关系打好了的话,那以后说不定还能跟着他混去呢。 刘栓柱是个孝子,他现在的日子好过了,他也想叫自己的娘过上好日子,吃好的穿好的,住上跟他家一样宽敞又明亮的大瓦房。 刘张氏这句话,就跟一道惊雷一样,一下子把刘英炸晕了,她瞪着眼,张着嘴,看着刘张氏,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看着安详犹如熟睡婴儿般的老者,那倾城紧张的心情缓和了一下,慢慢退出房间。 韩清看到一对紫罗兰手镯,兴奋的忘记呼吸,鬼使神差地套到手腕上后,才想起拒绝。 秦宇并没有过多的去打量这片天地的神灵之气,他神识尝试着探入神魔之墓石碑,看看在这里是否神识能进入神魔之墓石碑空间。 但这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就在这空地正中央,赫然是一座巨大圆形的祭坛。 “这还不好说,‘弄’那些没有用的干啥,直接跪下求原谅不就结了!”路邵恒一听,特别好心的给着建议。 庞腾目光一一同离央以及皮肤黝黑的高大青年对视了一眼,发现下站着的两人在自己漏出的威压下,只是呼吸有些粗重而已,微微点了点头道。 胡高这个宁城的伪土著,带着云丰来的,自然不是什么单纯的客栈而已。 凌翼辰一把把她从地上拎起,抱着她到吧台,放到一张高脚椅上,然后才面无表情的走进吧台里。 之后就特地去打听到了这个消息,同时得知要仙门使者引荐入仙门的条件,筹集一百灵石,而在离央手中得了十灵石,刚好就凑齐了,所以就立即过来锋罗崖这边。 语嫣这时有些不满,但瞧见陆平的神色,只好有些不乐意地随着陆平向外走过去。 终于,有一名眼尖的村民,目光向着周围扫视时,发现了盘坐在地上疗伤的离央以及白秋两人。 他这话一出口,众人发现这一片地方花草已经被破坏,都齐齐觉得,以太后爱惜花草来说,若是知晓,定然不会善罢甘休。 他倒好水,陆平和明为都是双手接好,然后放在桌上,便等待史临继续说话。 听我这样说,周亚泽轻轻叹了一口气,他从兜里掏出烟盒,摸出一只烟放进嘴中,缓缓点燃,看上去情绪有一点烦躁。 然而,说得简单,做起来却不容易。这局是我们的经济局,五把USP在对方清一色的AK和AWP面前,显得是如此单薄和脆弱,想赢何其之难!就在所有观众都对我们不报任何希望的时候,奇迹发生了。 龙神望着半空中那那狰狞的九条火龙,眼中闪过了一丝恼怒,身为神龙的他最恨人类用他们的样子施展神通。 那语气,就像她儿子是天上的神仙似的,不吃人间烟火似的,让他去买菜简直就是天大的笑话似的。 第25章 回归起始 - 持存逆序 - 橘子味橙子 “咳!咳!咳!”滦痛苦的干呕,血液在口腔中绽开。 愿泠呓本就慌乱无措,恍神间,滚烫的潮汐涌过了咽喉,淹没所有未成型的呼唤,“小,小滦,你...” 然而,一股深入骨髓的寂冷沿着滦的手掌直至全身。 他本能的想松开那只紧握愿泠呓的手,却发现身体突然失去了知觉。 蓝调!!! 大脑完全沉浸在思考中,为什么?难道是因为我... 幽冷的寒气充斥着石雕列车内,愿泠呓的眼神陡然变得异常冷漠。 她感觉到与滦紧握的那只手掌还没分开,内心泛开了一丝涟漪,但很快又恢复平静。 愿泠呓再次尝试挣脱,车内的温度极速下降,手终于松开了。 她淡漠的观察着四周环境,同时整理着破损的衣裳,将滦披在其身上的外套丢弃在沙发角,仿佛在扔掉一个毫不关心的物件。 滦也察觉到了异常,恢复过来后不动声色,静静的看着她。 卧槽!怎么回事?难道玩过火了? 可就在这时,飞行中的列车慢慢的静止于空中,车内的窗帘不知道被什么力量掀开,露出只巨大的银眼。 没等两人反应过来,列车门掰开的动静穿过耳膜,在突如其来的轰鸣当中,滦又重新跌坐回沙发上。 还是刹那间,5个形如镰刀的机械探进车内,将滦从中揪了出来。 滦在车里最后的视线只看到愿泠呓冷冷背对着他。 空中的冰雹又重新落回雨水,可降在滦的脸上还是如冰锥那么疼。 他不理解发生了什么,好像能确定的是,又要被当实验小白鼠了! 石雕悬浮列车又恢复了它原始轨迹的运行... 域氦市的镜昇甲级医院。 “实验体的身体数据如何了?”一位身着夜色行政装的男子,对着全息显示屏悠闲的喝着咖啡。 “落先生,一切正常!”合成音回荡。 “哈哈,小氨,好巧脚踝内的追踪芯片又恢复了能量信号,看来你的设计也有失误的时候嘛!” 自动门开启时,走来个身穿灰色透明冲锋衣的俊秀青年,笑着看向文雅的落氨。 “怎么,预语,我就不能出错吗?”落氨面无表情的说道。 不对,芯片定位失效的太频繁,或许也是史宏搞的鬼? 预语一脸嫌弃,手臂伸向空中,搭在他的肩膀,又转为大义凛然的样子,“叫什么全名?搞得咱们很生似的!话说这个实验体有什么好的?” “虽然他不构成记忆的持存实验体,但可转为身躯实验持存。”落氨没有正面回答。 站起身的预诗念噢了一声,“哼哈,你不对劲,克隆体早就试过了,难道说,他是变异的?” “他是人类!” 预语大为吃惊,“啊?什么,我说跑出的这个、不带走其他的呢?况且你要是被愿家发现...” 落氨故意说只跑出了一名,那是因为整个区域的实际掌控者是人类愿泠呓的父亲,最讨厌拿人类当做实验体的主星领导人之一愿觑渊。 早年的愿觑渊作为愿家的核心培养,自身也是非常出色,成长之路顺风顺水,在他人生路上出现了一名绝色的女子,多数人承认好像被设计好的,从相遇相识相知,到最后的结婚,本以为会持续幸福下去。 可惜好景不长,星际战争再次爆发,而其怀有身孕的妻子在混乱的星空战场离奇失踪,战争结束,没有胜方亦没有败方。 愿觑渊为了寻找爱人,不惜调用大量主星资源... 在一艘战舰的茶室中,愿觑渊端起手中的茶,泼向AI投影,语气不耐烦道,“禁止播报!” 道道全息投影光幕深入虚空,毫无死角的扫描每一处,直到被截停。 “你的战舰群有已违反华夏空之律法,请立即回主星航天局接受调查。” AI投影作死式的又冒了出来,“怎么不听呢?要进局子了吧!” 后来他被关禁闭,并接受调查... “愿指挥官,我们检索信息发现复星河磷市渔滩乡转入姓愿...” “总指挥,她似乎,在椅子上睡觉!” “不要打扰!” ....... “她为什么是克隆体?”愿觑渊手臂颤抖,目视投影的体检报告,“衰老病毒?” 衰老病毒是一种针对克隆体的基因病毒,限制寿命,与人工智能脱离失控的级别对等。 “总指挥,要不要...” “可笑,区区一个克隆体...” ...... “总指挥,根据量子DNA泳仪分析,精确度达99.99%以上!” “谁让你私自检测的,区区克隆体还不配与...” “总指挥,你?” “我没事,出去!” ...... “泠呓同学,出来下!” 正低头写字迹的她寻着声音望去,看见智能老师站在楼道门口。 愿泠呓起身,忧心忡忡的走进玻璃楼道。 “怎,怎么了,老师?”愿泠呓紧张的说道。 “别怕,有人找你问些事情!” “有人找我?”她美眸流转,眼神疑惑。 她身后传来很平静的声音,仔细听的话,会发现刻意平淡的言语中夹杂着紊乱,“人类愿泠呓在哪?” 愿泠呓转身,凝视着这位骤然出现的人物,不知为何,心安的感觉从未有过的强烈。 “噢!啊、我,我也不知道!”她如实回答。 “谁送你来这里上学的?” “我的智能姐姐,她说是,是愿泠呓的叮嘱!然后就没有其他的了。”愿泠呓真诚的说道。 “你还能,联系的上吗?”愿觑渊明显有些激动。 “给我交完学费后,就,就再也没有交集了!”愿泠呓说完,眼神黯然。 愿觑渊向前一步,伸出的手掌停滞,语气加重,胸腔起伏,“那,愿泠呓有没有还在联络?” “都,都没有!” “好吧,我知道了!你,你继续学习去吧!”愿觑渊默然转身离去。 愿泠呓感觉好奇怪,奇怪到眼睛都有些湿润了。 ...... “总指挥,按照你的要求在域氦市建立了蓝叶实验室,以落家的名义,专门解决衰老病毒!” “总指挥,已在渔滩乡购买好庄园,并写于愿泠呓的名下...” “总指挥,已赋予愿泠呓绝对自由权,任何人类和克隆体,包含一切智能体都不能限制她的所有行动...衰老病毒蔓延生长,已将她置入培养皿进行基因治疗!” 第26章 呓语之境 - 持存逆序 - 橘子味橙子 灰暗的空间,交错的楼道,滦不知道为什么站在如此空寂的地方,也不想知道。 他观察周围,到处都是灰色的朦胧,阻挡视线。 身边好像有一个人,虽然看不见,却能感知得到。 伫立了很久,忘了时间,仿佛失去灵魂的躯壳,似乎与周围死物融为一体的感觉。 刹那间,楼开始震动,滦的视线居然穿过钢铁墙,透视外面,听觉也捕捉到墙外面地上人影的骚动。 地震?滦的思绪首次有了动静! 他鬼使神差的走到电梯口,按住向上的按钮,等了许久,电梯门开、走了进去。 电梯内,他又一次做出了惊人的举措——按下最高楼层。 没有电梯上升的感觉,眨眼睁眼间,他不可思议的的瞬移到最高楼层的电梯口。 他完全感知不到诡异,好像本来就是这样,早已习以为常。 滦又矗立在电梯门口,沉默不语。 思绪再次产生了变化。 对,有地震! 他按住向下的键,仔细注视之下发现有三个按键。 而身边不存在的人提醒的道,“你在最高层,要按最上面的键!” 滦像提线木偶似的,“噢!” 他按照指引触碰,但身边不存在的人又说道,“你现在按要等很久,已经晚了。” 滦依旧呆若木鸡的,“嗯!” 很久很久,滦才进入电梯,又是眨眼之间,他已出现在地面上。 震动并未停止,还在继续,天空灰暗,抬头仰望时,很确定天不会亮的,没有明光的时候。 他看什么都是灰暗,破败,无光,朦胧! 滦想移动身体,发现甚是艰难。 他转头看到位女子,向自己慢跑过来。 女子的身影越来越清晰,他听到,‘小滦’,‘小滦’。 当想要更加细致的聆听时,黑暗吞噬了所有... “谁?谁在叫我?”滦清醒过来。 原来是一场梦啊! 阳光透过窗户洒在被子,他发现又回到了起始的位置。 我本以为摆脱了医院的牢笼,唉,还是做不到吗??? 滦掀开白色被褥,坐在床角,眼神呆呆的望向窗外的楼层,“至少我还活着,可感觉不到活着的动力啊。”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他开始癫狂的大笑,不明所以的大笑。 在明亮的观察室内,语音播报响起,“警告,实验体情绪异常!警告,实验体......” 渔滩乡居民区红木林地的一处庄园,有位绝色女子,她的美仿佛令空间凝固,令时间停滞。 此刻她安静的躺在床上沉睡,可绝美的容颜之上渐渐的浮现出痛苦神色,口中不断呓语。 馥梦变噩梦! 她在幻梦中寻找着什么,却想不起寻找的到底是什么! 梦中的场景也是一片灰败之色,眼前的空间只有灰暗,混沌和不可名状之物,她尝试去理解,越是妄想去了解,就越会发现自己的渺小无知。 她漫无目的的走着,也许是一瞬,也许很漫长,眼前的场景变了。 周围出现许多破损的城市建筑,大地开始震颤,越往前走,震动的频率和幅度就越大。 继续向前,灰暗的天空有了征兆,红色映入视线,鲜红的雨水落在不断震撼的地表。 没有风声,没有雨音,没有任何的声音! 她还是往前行走,血红的雨水更加亮红,血雨夹杂红光,无论是雨还是光,触碰之时没有任何的感觉,好似不存在一样,但又存在,悖论是唯一的规律。 她似乎注意到了什么,抬头望去,竟看到一颗诡异的星体,血——成了世界的主色彩。 那星体是用宛如概率骨架编织的血眼,不对称的熵棱柱岩石的物质在其表面碰撞,迸溅出的碎屑像血丝蔓延。 灰空尽头的像熵噬之胎,祂开始脉动,亿万星髓在其体表翻涌出宛若亵渎生物的拓扑纹路。 当祂的虚瞳裂开时,膜层渗出浑浊的脓,如同终焉裁断的前兆。 她在看祂,感觉祂对所有毫无兴趣! 不再凝视,她依然向前走去,渐渐的看到有位男子立于眼瞳。 那位男子脚下是异常透明的眼珠! 血雨越来越大,她淌着血水走向男子,而有股熟悉感油然而生。 她注意到男子脚下的眼珠开始下沉,血水如同潮汐猛烈覆盖。 她发出声音却没有声音,眼前的男子被血即将吞噬,血水忽然蜕变黑暗,紧接着是血雨,地表,灰空和满目疮夷的建筑,甚至一切事物。 似有所感,她有情绪波动了,记忆貌似恢复,声泪俱下的呐喊,“小滦,小滦!” 她茫然的睁开双眼,沉默了好一会。 “小滦、小滦又被他们抓回去了,不、不行,我要强制干预。” 她迅速整理好衣裳,生熟的从床边的木质抽屉取出金刀,颤抖的玉指捧起左肩秀发,毫不留情的切断。 “人类愿泠呓,我将不再与你同频了,也不再接受基因治疗了!”她的目光变得从未有过的坚定,“我想把余生的秒针都掰碎,慢慢陪他数完,等最后一粒光阴坠进他皱纹里,希望我的呼吸还泊在他的枕边。” 身旁的智能画眉鸟发出悦耳的啼声,“已记录!将会进行传输!” 她离开卧室后,画眉鸟萦绕她说的话率先做出了回答,“认知底蕴越单薄的灵魂啊,越容易滋长出玫瑰刺般锋利的无畏,和明珠般脆弱的矜傲。 思想的花园若未得群芳的浇灌,独放的蓓蕾便会将方寸天地视作寰宇的尽头,恰似深闺明珠不识沧海的浩瀚,固守的执念化作绣金囚笼,这正是蒙昧者用丝绸裹就的精神桎梏哦!” 与画眉鸟相对传输的地点,是一处琉璃瓦与机械梁撑起穹顶的房间,而窗外巨树芯脉淌着磷光溪流,坠地的水珠炸出半秒蜃楼和转瞬即逝的星图。 屋内有位妇女倚在褪色的缂丝床帷间,窗边的智能画眉正韵律数据。 她将鬓边碎发别至耳后,眼底泛起温柔的星芒,气若游丝却字字浸着蜜色暖光,又带着反驳的寓意,“养育何尝不是静默的守望?我们予她根脉,而非枷锁;赠她云梯,不设穹顶。毕竟被春风吻过的花蕾,终将找到自己的季节。 我愿她珍视这份澄澈的锋芒,此刻她执拗守望的方寸天地,恰是未来驰骋星海的起点。你闻见的也并非是蒙昧,但我看到的却是种子裂壳时的光芒。 且让我的、另一个女儿带着刺生长吧,每道伤痕都将会化作她思想的年轮。当某天她主动解开绣金的绳结,那不再是桎梏褪去,而是羽翼已丰,足尖所向的沧海自会为她让出通途。” 第27章 叵测星体 - 持存逆序 - 橘子味橙子 月光皎洁,蓝叶生物实验室,落氨正观看AI总结的实验数据。 实验桌上,咖啡冒着气,热气规律的飘散,刹那之间,气流开始呈现诡异的频率波动,陶瓷杯中平静的咖啡面骤然出现涟漪。 随着震动的持续,落氨紧急查看地表情况,“地震?” 周围一切全在震颤! 域氦市的上空陡然响起警报,“警告!异常自然灾害!城市防御启动中!” 整座城市瞬间笼罩在白光之中,渐渐的震动减弱。 片刻,本是月明繁星的天空被染成血般的赤红,一颗巨大的天体乍然降临世间,星体表面无数的裂痕交织构成诡秘的血瞳,而血红的空中再无其它星光。 城市再次震动,且比上次更加的剧烈! 夜空没有乌云,却下起鲜红色的雨水,血色的雨下落很慢,完全无视引力常数的砸落地面。 落氨通过全息影像观察,手臂不自觉的发抖。 他摸向胸口,感到了从未有过的心慌,心跳猛然加速。 即使连实验桌的咖啡摔在金属地面,他都毫无察觉。 “怎么回事?”落氨惊慌失措的说道。 没有听到任何回应... 不久前,在域氦市的一座监狱里,与其说是监狱,不如说是豪华套房。 其中有位白色肌肤、高鼻梁、金发褐眼的男子开口说道,“我们此行的目的究竟是什么?”,他面无表情的目视肤色白皙、金发蓝眼的女子,“莉娅,或者说戈德幔女士,你可以做出解释吗?” “科蒽先生,其实是受我的梦境指引,要来到这里进行观测和数据整理!”莉娅·戈德幔解释道。 这时,另一位白色肌肤、深棕色头发,褐色眼睛的男子站起身来,健硕的肌肉好仿佛要撑爆衣服,“科蒽先生,我更加好奇的是,你的姓氏,不是我们犹太人,却拥有着犹太祭司后裔的专属姓氏!能否解释一下?” 金发褐眼的科蒽同样站起身来,“以撒,对我来说,姓氏不那么重要!都是人类。” 莉娅·戈德幔也站起身,走到两人中间,劝慰道,“以撒,科蒽先生,不要引起冲突,目前我们在同一条船上!” 以撒不满的说道,“真是没有想到,长老居然会派一个拥有犹太姓氏,却没有犹太血脉的米星白人,来参与重要行程。” 此时房间门自动打开,走进来个人形AI,“莉娅·戈德幔——米星犹太女性人类,以撒·斯特蒽——米星犹太男性人类,亚登·科蒽——米星白人男性人类,身份确认完毕,在华夏星域,遵守华夏律法,接下来,请三位自行离开!” 他们三人乘坐华夏飞船,在域氦市上空飞行。 飞船内,金发褐色眼睛的科蒽既生气又疑惑的说道,“莉娅,梦境指引你来这颗华夏监狱行星,是不是太荒谬了?” 深棕色头发的以撒回应道,“莉娅的梦感准确无疑,主要进行对石雕列车的信息收集!” 科蒽不耐烦的说道,“以撒,我有在问你吗?你这犹太人就如此的没礼貌?” 以撒目光阴翳,“要不是长老的告诫,你早已成为一具尸体,应该说是尸骨无存!” 莉娅继续无奈的劝慰道,“不要争吵,合作共赢,科蒽先生,请相信我们!” “早知这么无聊,还不如在...” 飞船内的全息显示屏顿然响起警报,“检测出复星引力常数诡异变化,防御系统展开!” “引力常数变化,难道发生了星际战争?”以撒望向飞船外面的,瞳孔骤然收缩,“红色的雨水?” 莉娅沿着以撒的视线分析道,“会是生化武器?可为什么引力常数的变化不影响雨水下落的速度呢?” 科蒽脸色凝重,“引力常数的变化,可能是华夏启动了系级星际武器,如果真是那样,就没有我们说这么多话的时间了!现如今投放的生化武器不可能是液体!” “快看天空!”莉娅惊讶的说道。 “这,这是什么?暗夜的天空怎么一片血红?那,那是?咳!咳!咳!”以撒难受的捂住胸口,整个身体不断的发抖。 莉娅也难受的出汗,嘴角哆哆嗦嗦,一时之间说不出话来,她在恐惧,前所未有的恐惧。 只有科蒽还算镇定自若,但心跳的速率已飙升非常恐怖的数值。 飞船内再次响起警报,“域氦市正在启动行星级防御系统,目前停飞状态,根据现场情况将采取进一步措施...” 蓝叶实验室内,落氨瘫软的坐在悬浮实验椅,大脑思绪非常混乱,不知道该要做什么? “域氦市已达10级地震,正在检测地震来源,排除地壳构造活动,来源未知,能量源头无法锁定。” 好在他目前的全息屏清冷声色,他才恢复了一丝理智。 他大口喘着气,双脚踩在不断晃动的金属地上,“血红的天空,血雨,地震,还有巨眼的星体!发生战争了?星际武器吗?” “警告,警告,整个复星震级达15级,复星与暗星引力平衡即将崩坏,复星将启动行星级防御系统!” 落氨再也无法维持平静,“怎,怎么会?” “震级已达20级,星球控温系统全面启动,地表温度达负23695摄氏度,全球AI已开启救援地表生命体计划。” 震动还在持续,幅度变得越来越大,即使有各种防御系统的支撑,震荡的倾斜程度还是超过了36度。 “已达30级,与恒星轨道发生偏移!” 震动的幅度与水平面产生123度的持续倾斜,落氨的大脑处于思维混乱的状态,他想集中注意力,奈何像提线木偶一样无法掌控自己的身体。 “终极预警,震级已达40级,坍缩震,复星总防御系统即将面临崩溃,溃败之后,行星解体,正在进行沟通领导人。” 落氨现在仅有一个念头,逃!!! 可他依然无法控制自己的身躯,在震动中不断颤抖。 不只是落氨,几乎全球所有人类、克隆体等,都在红光之下颤栗,刚稍微凝结的理智骤然崩塌。 “复兴领导人无法取得联系,AI已接管最高权限,全球开启星穹逆熵量子跃迁!” 第28章 崩域之颤 - 持存逆序 - 橘子味橙子 域氦市上空的一处飞船内,以撒断断续续的惊恐说道,“这种、恐惧的感觉,真是、让人、崩溃啊!刚到、复星,就要、被迫、离开了吗?” 莉娅满目震惊的观察着下方,这座相当于地球华夏330个国土面积的城市。 作为复兴的政治中心之一,它可有着堪比毁灭行星级的防御系统,此刻居然在晃动,而且晃动的非常酷烈。 “那正好了,这种无聊的行动,早该结束了!”科蒽流利的说道,表面上似乎并不受影响,实则心乱如麻。 强装镇定的科蒽凝视着天空魑魅的星眼。 红色的巨型天体,布满裂谷和漩涡的表面,其上裂开一道如同深渊的瞳孔。 “扰乱理智,格赫罗斯?” 眼神惶恐的莉娅手扶额头,她还是无法集中注意力。 以撒深棕色的头发像炸了毛一样,“什么?科,科蒽,你,你在说什么?” 科蒽无视了以撒说的话,现在的他自顾不暇,拼尽全部的意志思考着眼前的所有。 最显著的特征,不应该是棕红色的巨眼吗?可为什么是鲜艳的红?不对,现在思维完全被干扰,格赫罗斯根本就不存在,它到底是什么?华夏的精神干涉?又是可以干扰思绪的新型武器吗? 科蒽阵阵疑惑,冷汗顺着脸颊滑落! “检测震级坍缩震,全华夏飞船已获取最高权限,准备行使星穹跃迁协议,目的地,主星太空城!” “华夏内战吗,居然会对一颗监狱行星使用星际武器?” 6分钟前,镜昇甲级医院。 滦的情绪似乎有所好转,但头还是晕晕的,他看向晃动的脚下,“好晕啊,都出现幻觉了!” 他跌跌撞撞的走向窗前,凝视着那诡异的星体,喃喃自语,“像他妈做梦一样!话说这楼好高啊!不知道有多少层啊!我去,晚上有什么特别的活动吗?楼体居然像蛇一样来回扭动,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与此同时,渔滩乡居民区的某处庄园。 克隆体愿泠呓来到一个上锁的房间,在尝试了所有密码错误之后,她决定破门。 在门前指挥两架智能体,不惜损坏庄园结构,启动自爆程序,出乎意料的是,门完好无损。 霎时,她莫名的感到心乱,以及直达内心的害怕。 愿泠呓再次调用多个智能体,誓要破开这权限之门,冥冥之中有安排一样,门自动打开了。 她迅速跑进房间,随手抓起悬浮台上的椭圆形金属体,目视蓝色微光,唇语轻念,“对不起了,人类愿泠呓的父亲,在您管辖星域的域氦市,为何出现人类实验体,为什么会是我的小滦?被迫当做测试对象,是时候该,重回正轨!” 许久的空间中,响起低沉浑厚的中年男子声音,“唉,傻孩子!你们才认识多久?哈—搞得像生离死别似的,凡事总有疏漏,人性复杂导致,然而关于人类样本的处理,也就我一句话的事啊!” 愿泠呓站在庄园的空地,抬头仰望,血红的天空出现艘宛如凤凰的太空战舰。 好奇怪,夜空为什么变成血红色了? 这艘太空战舰仿若一只振翅凝滞的星穹凤凰,流线型舰体并非金属铸造,而是由无数片半透明的光羽层叠而成,每一片都嵌着星砂蚀刻的‘33’纹路,随视角变换流淌出液态虹彩。 舰首如喙,却非尖锐的侵略感,反而似一滴被引力拉长的水银,折射着遥远恒星的冷光。 舰身看似轻盈到可以浮在宇宙尘埃上,凤凰战舰的轮廓会突然虚化成一团纠缠的弦状光丝,触碰之时顷刻消失。 愿泠呓踏入舱门,舰内体积非常小,目测90平方米,反之走廊墙壁并非实体,而是流动的银河,其上显示着星空的坐标,它又时而膨胀成布满生态穹顶的花园,时而坍缩成仅容俩人侧身的幽蓝隧道。 整艘舰体没有喷射口,取而代之的是三对嵌在舰尾的光翼,启动时展开成六边形矩阵,会在舰体后方拖拽着一条不断坍缩的星辉尾迹。 凤凰33号太空战舰跃迁时没有声音,却会在目的地引发共聆残响,那正是投放在时空尽头的凤鸣,预示着将有太空战舰抵达,同时也是预警周围。 愿泠呓直接启动跃迁,她只想快点见到滦。 全息影像闪过一行疑似古汉语的乱码:燃我残鳞,照尔迷途。 她手握方才拿到的椭圆形金属体,相当于拥有了域氦市的核心权限,通过凤凰太空战舰的大数据分析,立刻锁定镜昇甲级医院65003号空间房。 太空战舰悬浮于医院正门,舱门打开,自动阶梯连接地表。 愿泠呓感受着频繁浮动的大地,她坚信域氦市有着堪比行星级的防御系统,哪怕10级地震都可以轻松防御。 她跑进医院,电梯下落,1楼大厅灯光亮起,一颗球形智能体立刻飞到眼前,投出指引的光标。 浩大的智能医院,几乎所有的设施都为她服务。 她手指轻快的在空中一点 ,650数字闪烁蓝光,映照在眼睫似有幽蓝流霜... 65003号空间房的滦,他仰视血红天空,眼角茧视好似渗出血的暗星诡瞳,“今天到底是什么日子啊?” 他手指盲目的点在窗户的三维棱形玻璃,只听一声脆裂的响动,裂纹沿着十二面体蔓延,裂痕深处悬浮着未成形的黄昏。 “哦?碎掉了!” 碎玻璃在下落时持续演绎所有可能的坠落轨迹,好像有灵魂一样,避免砸到底下的生命体。 血雨的下落速度,竟然比碎玻璃的速度还要慢。 他探出脑袋,看向下如海平面浮动的地表。 “今天是万圣节吗?或者是我的幻觉还没消失吗?” 滦鬼斧神差的登上窗楞,他想要看清这个世界,这个一直从未仔细看清的未来。 “下着血雨吗?” “如果跳下去会不会死啊?应该是会的吧!” 他有些兴奋,他感到恐惧,他保持理智。 恰巧房间门自动打开,“小滦!”声音从惊喜变得如此急切,“小滦!你要做什么?” 第29章 幻境的终局成真? - 持存逆序 - 橘子味橙子 愿泠呓注意到他凝滞的表情,神速的抓紧滦的臂弯。 这一刻,她的心总算放松下来,轻语道,“小滦,你怎么了?” 滦悠悠的转过头,眼睛闭合,再次睁开,“咳!咳!这次的幻觉挺真实的!” 他坐在窗楞上,手捧起她绝美的脸庞,慢慢的靠近,“好真实的梦啊!” 滦此时头疼的厉害,每一次吸气,痛苦都浮于脸。 愿泠呓没有说话,也不想说话,就这样静静的看着他带血丝的瞳眸。 滦与她的视线越来越近,好似感受到了急促的呼吸。 渐渐地吻了上去! 没有激情,只有安和宁静。 楼体突然开始晃动的剧烈,滦被迫分开,震出窗外。 愿泠呓大惊失色,好在早已紧握手臂,她吃力的抓住悬空的他,而他却征然的望着她 。 “不!不要!”她声声泣音。 滦的眼神颤了下,另一只手尝试把着窗的楞子,可楼再次的晃动,幅度之大难以想象,但还是艰难的够住支撑点了! 眼下的愿泠呓眸若星碎,咬紧皓齿,终于在二人的合力之下成功的进入房内。 俩人靠在窗下,两手合十,大口喘息! “小滦,在石雕列车时,我被人类愿泠呓强行劫持了!”她向他解释道。 “后来,我亲自剪断与她的共频基因!”她玉手指向切割完整且如夜的秀发,“是不是不好看了?” “你为什么会知道我的具体位置,还有,你怎么进来的?”滦困惑的说道。 “小滦,其实整个域氦市是人类愿泠呓父亲所管辖的星域,确切的说,他掌管着复星系...起初我在此接受基因治疗,为了解决身中的衰老病毒...”她语速很快,但又很清晰。 滦目光一冷,“也就是说,你们是一伙的?是在害我...” “不是的小滦,我不会害你的,现在不会,以后余生更不会!”她眼角带泪。 滦甩开了她的手,“你怎么证明?” “我,我,你看,小滦,这是域氦市的核心秘钥,你拿着感受一下!”她泪眼惶然的翻找着,泣颤失魂的说道,“我违背了那位父亲的规则,才,才...” “咳咳,好吧,暂且相信你了!” 当他手握核心,感觉可以用意念调用城市中的任何智能体,意念一动,所操作的AI同步行动,但也感受着城市莫名的晃动,而眼角撇向愿觑渊三个字。 愿泠呓蝶坠枯枝的啜泣,“暂且吗?” “哎呀,别哭了,早就相信你了,看你也不像会说谎的人啊!” 她眉开眼笑,“嘻嘻,小滦,你真是太会吓人了,我会很害怕的!哼,下次不要这样了!” 无论是哭泣还是欢喜,都使滦沉默许久。 连哭都这么凄美,真是无法形容啊! “咳,不得,补偿一下?”滦似笑坏笑,明明她就没有错啊! “那,小滦,你想要什么呢?”愿泠呓好奇的追问! “当然是想要你的身和心了,额,先要你的身吧!” “你你你你你...”愿泠呓胸口上下起伏,气的急剁脚,一时半会说不出来话,脸色越来越红,逐渐蔓延至脖颈。 她像当初石雕列车内的感觉一样,他说的都是真的。 “......嗯!” 声音很轻,但给滦的感知又很重。 “那,那先娶我!” 等等,不会吧,这么轻松的答应了?这! 滦思索着:另外,她不惜违背父亲的意愿,动用城市的最高权限密钥,来找到我,此外还那般谨慎的详细的向我解释等等。 “你,呃!” “小,小滦,有、有什么情况吗?”她紧张兮兮的问道。 “斯唉!泠呓,你这是,恋爱脑啊!不行啊,你不是你啊!”滦分析道。 “哼,我怎么不是我,不过是自由意志的沉沦!况且...就是恋爱脑了!” 况且我能看透你的内心呀! 没有把后面的话说出来,或许她和他说过,他俩却都忘了,或许就如梦境一样,没有在现实中留下任何记忆。 “泠呓,自由意志的沉沦,呃,舔狗吧!话说我哪点吸引你啊?”滦口无遮拦的说道。 愿泠呓的脸颊又微微泛红,不知是气的还是害羞,“当然,当然是我的第九感了!” 这,这回答,怎,怎又出现了第九感啊? 滦眉头紧锁,皎洁一笑,“咳!这还不简单,我现在恢复人权的话,应该就像喝水一样容易的吧!” 愿泠呓遽然有种感觉,如果此次不能结成连理,那么往后将再无机会,一种说不出的心慌感遍布全身。 她的声音陡然颤乱,“现、现在就结!” “现在?人权恢复的这么快吗?” “不、不是,先按地球远古礼结!后面,后面再补也行!”愿泠呓越说,话语就越断续。 “好!”滦同时内心想着,我可不做愚蠢的事。 “一拜...二...对..”他与她相同音节且连着动作的说完。 “泠呓,怎么感觉像过家家一啊?” “小滦,如今咱们可是夫妻了!”愿泠呓含情脉脉的凝视他。 卧槽,入魔了吗? “咳,呃,洞房?”滦小声的询问。 “...嗯,我带你去凤凰飞船内。” “啊?这?节奏,额,是不是,有点太快了?”滦震惊的语无伦次。 两个人走在医院的1楼大厅,滦牵着她的手,略带愤怒的说道,“你不知道?X的知识是哪个老师教你的?” “我,我自己,不,不想看,所以导致此考试分数不及格,也是唯一的一次,不及格呢!” “这有什么?什么年代了?这都不敢看?等到了飞船我亲自教你好吧!直接实战!”滦兴奋的说道。 在他那个百花齐放的时代,对于这种知识来说,简直熟的不能再熟了,因为互联网时代充斥着各种信息。 “不,不学!嗯,学!” “到时候你直接脱掉所有衣服就行了,什么也不用做!” 愿泠呓在他胸口轻轻给了一拳,“小滦,不要说这么露骨的话!哼,那那...那我就什么也不用做了!” 霎时间,不断交叠的门外,红雨如下饺子般猛然砸落在地。 “奇怪呢,我来的时候还没下雨,本以为是天空的血色折射成的红水,可近看之下却如此的鲜红了,小滦,不要出去,我指引飞船靠近门口!” “嗯,真是诡异!”滦回应道。 出乎意料的事情发生了,血雨竟沿着交叠门的空隙逆流进大厅,转瞬汇聚于滦的脚下。 他感觉地面变得很是柔软,低头看去,发现自己踩在一颗巨大的眼珠上,牵着愿泠呓的手,不知什么时候空空的了。 愿泠呓也发觉到了异常,转身回望,居然看到滦站立在巨型眼球,无法迈动脚步,周围凝聚血水。 她好似想起了什么,梦里的记忆开始与现实交辉相应。 地脉再次猛烈的浮动,滦周围的血水如海啸般向中心盖去。 愿泠呓的美眸失色,欲要攥紧滦,然一切发生的太快,他被血水吞没,眼球也消失了! “小滦...不要!!!” 她失魂落魄的跌坐在地,由于内心无法承受情绪的大起大落,双眼无神的昏死了过去... 第30章 愿泠呓、愿泠忆 - 持存逆序 - 橘子味橙子 域氦市上空,血色红光开始皱缩,有的甚至直接裂开。 华夏飞船内的科蒽双眼色彩变换。 他观测到,宇宙空间中出现了一个由两组倒置对接的棱锥构成的庞然大物。 它的整体呈现沙漏状立体结构,表面材质类似被灰雾包裹的黑曜石,并持续散发扭曲光线的模糊。 奇怪的是,科蒽的视觉神经系统无法与其聚焦,如同直视概念层面的黑洞。 “华夏的引力震荡!!!” 精神干扰的效应消失了,以撒逐渐恢复理智,“科蒽,你说什么?一颗渺小的监狱行星怎么可能出现这种级别的星际武器?” 优雅起身的莉娅也恢复了神志,“引力震荡?未公开的武器吗?” 以撒解释道,“引力震荡是系级层面的文明注销器,以引力攻防一体,表面的防御会在周围形成引力护盾,可偏转实体或能量攻击,但表面的攻击态会释放引力潮汐波,直接撕裂目标物质结构, 它可怕的是微观量子的涨落能被放大为宏观效应,而粒子的强相互作用力被化为护甲,自身的弱核力场域瓦解目标物质结合能等。” 科蒽补充道,“确切的说,它是宏观与微观物理的统一,武器本身处于量子叠加态,无视所有力的牵引,可绝对静止于太空,毫不夸张的讲,它,就是星系的引力源,操控的引力范围小到最小的不可再分粒子,大到整个复星系。” 只见诡异星瞳缓缓消失! 无人知晓,祂到底是被引力震荡的干预逃离,还是根本就不存在似的,追寻不到一丝踪迹。 引力震荡也是像从未来过一样,消散于太空之中。 复星的震动停止,预示着灾难消逝。 “星穹跃迁取消,正在溯源。”全息影像又微微亮起,揭示着状况。 科蒽略带笑意,轻言自语,“看来此次的行动,也并非那么无趣...” 时间继续无声流动。 蝉鸣声在盛夏正午达到某个特定赫兹时,空气呈现起海盐结晶的棱柱的结构,沙粒裹挟着远古珊瑚的钙质记忆涌上脚跟。 滦尝试睁开双眼,可却,眯着眼睛,阳光实在是太耀眼。 脚下的海滩放佛是造物主遗落的调色盘,细沙则是碾碎的日冕粉末,在潮汐的笔触下铺展出渐变鎏金画布。 浪花以液态琉璃的形态反复雕琢岸线,每一次的退却都在礁石上留下盐霜拓印的珊瑚化石。 海风裹挟着电离氧分子的清冽,在耳畔吹奏起咸味的即兴蓝调,阳光穿透浪尖的瞬间,整片海域绽开万千液态的棱镜,折射出鳞片般的虹彩光谱。 退潮后的湿沙地像宇宙全息投影仪,星螺的螺旋纹路与涟漪的同心圆在此达成分形几何的持存对话。 脚步声传来,滦艰难的坐起,扭头看去。 愿泠呓!? 他惊讶又惊叹,感觉她变了。 眼前之人的面容是月光与晨雾的初遇,眉骨承接着所有尚未坠落的星光,眼窝里养着两潭温润整个雨季的湖水,睫毛扫过空气时会落下细雪质地的阴影。 还是,无法形容的美,只有亲眼见到,才能理解美的极限不过是她的起点。 当她的目光掠过海面,所有正在下沉的贝壳似乎开始反向漂浮。 鸥鸟甚至忘记振翅,悬停成油画颜料,云朵模仿她呼吸频率膨胀收缩,就连阳光都变得黏稠起来,像一滴一滴的金枝液,试图裹住这具让时间本身都产生醉意的躯体。 她赤足走到滦的身旁,语气清冷,“被克隆体愿泠呓传到的此处,我说的对吗?” 滦迷惑不解,深吸口气,“呼,泠呓,你怎么不穿鞋啊?” 愿泠呓轻轻凝眉,想说出的话堵在了唇边。 “咳!咳!咳!泠呓,扶我起来!”滦抬起右臂,示意挽他站起来。 ??? 愿泠呓的双眸始终注视着他的眼睛。 “你!”滦手捂胸口,缓缓稳住身体,移动到愿泠呓前一步的距离停下。 滦的眼瞳中有红光闪过,自己并未察觉。 而身前的愿泠呓仿佛被定住似的,目光变得有些呆滞。 滦的右手托起她完美的下颌,很自觉的吻了上去! 若细看阴影流转,她在剧烈挣扎颤抖。 “口感的味道变了,不过还是那么香甜可口!”滦不知吻了多久,分开之时发现她更加呆呆的了! 愿泠呓美眸震惊,反应过来,玉手抬起,如剑般的蓝光指向他的胸膛,即将抵达时,又快速的收起。 她喘着粗气,脸颊粉红,“滦,你,你可真是色胆如天!” 愿泠呓的胸脯上下起伏,疑惑不解,她本可以轻松躲开,没想到的是,居然没有理智了,思维变得非常混乱。 “都亲过好几次了,你干嘛还这么害羞?”滦双臂交织,不解的看着她。 愿泠呓又恢复平淡如水的表情,实则内心狂跳,淡淡出声,“滦,要不是她极力护你,你,你...” 没有说下去,恶毒的言语有种不忍心对他说,即使不知什么原因。 刹那间,她知道了什么! “谁呀?你怎变得莫名其妙的?” “滦,我是愿泠呓!” “我当然知道啊!”他无奈的说道。 “你不知道,我是人类,呓语的呓,她的亲姐姐!”愿泠呓的话语轻柔中带着清冷。 滦石化当场! 我刚刚亲了,不对,愿泠呓,愿泠!!! 他突然想到克隆体愿泠呓和他说过忆是记忆的忆。 “克隆体愿泠呓其实一直想要改名:愿泠忆!她身中衰老病毒,需要基因治疗,才沉睡于域氦市的蓝叶生物实验室,同时那里也是我愿家所掌控的区域,没想到她为了你,竟然破开了权限之门!”她缓慢的说道。 滦语气一转,感叹的说道,“嗯,我听她说意识年龄是25周岁末。” “的确如此,然而,她总是断断续续的苏醒,断断续续的沉睡,心性才会导致像20岁的性格!” 滦表示认同,“嗯,” 随后说道,“不过,我更好奇的是,为什么老子会出现在这里?还有,你为什么不穿鞋啊?沙子踩上去挺硬的!” 第31章 泪滴行星 - 持存逆序 - 橘子味橙子 愿泠呓有些讶异,凝视他的眼神,不像是说谎,况且克隆体愿泠呓竟然没和他一起。 按理说能传送在这里的也只能是克隆体愿泠呓,此处是不对外开放的,属于私人区域。 她回答道,“因为可以舒筋活骨!” “噢!”滦彻底没话了,也不知道接下来做什么,懵懵然的。 早已洞察秋毫的愿泠呓转身说道,“跟我来吧!” 声音平淡如水,没有温度。 滦随在她的身后,时不时的看向波光粼粼的海面,好像想起一句话,“海的那边,是什么?” “海的那边是宇宙空间,咱们所在的行星是流体泪滴形状!” “我靠!”瞬间引起了滦的好奇心,他继续问道,“有没有外星文明啊?有没有发现外星文明?” “发掘很多奇形怪状的物种,可惜的是,关于智慧生命体目前是没有记录的,而且立维座星系并没有探索100%。”愿泠呓声音清渺。 “什么立维座星系?” 她语气转为疑惑,“‘她’没有和你说过吗?” “呃,什么呀?” 愿泠呓顿时沉默了,犹豫一下,缓缓说道,“与银河系、同系级的星系。” “我想起来了!” “距复星系653光年的同级星系、是徊星系,其中有颗行星宛如一滴凝固的星尘之泪,名为夕泪行星,八成海洋,两成陆地,海与陆的交界之处,有两人影与身体呈70度,一位是滦,另一位是愿泠呓!”她说的很详细,以第三视角描述。 要是换做其他陌生人,她甚至懒得多说半句话。 滦的身体颤抖着,不自觉的颤抖着,他感到很痛苦,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 他努力维持冷静,“我现在遇到了一个很严重的问题,就是我专注某一件事的时候,无论是做什么,都会联想到一个同一糟糕的记忆,类似于精神干扰似的,我是不是抑郁了?” 愿泠呓惊诧道,“我理解你现在的处境是有多煎熬,那种反复被同一糟糕的记忆纠缠的感觉,就像内心中有个无法关闭的噪音源,不断干扰着你试图专注的每一刻,这种‘精神干扰’确实令人很痛苦,但它并不意味着你患上了抑郁症。” 滦的心跳猛然加速,大口的喘息着,身躯不受控制的跪在了地上,带着哭腔崩溃的笑了,“哈哈哈哈哈哈哈...” 当他再次醒来,发现躺在一张洁白的床上,手被温暖覆盖,那是一双保养得适宜骨节匀称的手。 是位中年妇女,她的出现,空间仿佛被柔化了。 或许阳光更偏爱她,在留有岁月优雅痕迹的脸颊,乌黑光泽的发丝上流淌。 身着的素色衣衫像古风与现代的共融,她没有刻意靠近,只是坐在滦的身边。 她的眼神很是深邃,含着经历世事的沉稳和智慧,此刻却如温柔的潭水,给人一种安定人心的力量。 柔和的目光注视着他的苏醒,她并未言语,只是悄然的靠近。 中年妇女缓慢稳定的抚摸滦的手,带着一种近乎本能的安抚的韵律,身体又微微向他倾斜,有股淡淡的檀木幽香气息。 “嘘...哭出来就好了,我在呢,这不是你的错,要处理深层的记忆和情绪,是需要时间,和耐心的,不要期望一蹴而就哦,你不需要独自对抗暴雨,当你伸出手时,会有无数把伞为你撑开,我的孩子啊!” 她的那声‘我的孩子啊’并非血缘的纽带,而是来自灵魂深处母性最自然的流淌,带着刻骨的心疼。 指尖轻轻擦滦脸上的泪痕,“不怕了,我在这里,我会接住你所有的疲惫,即使那些糟糕的记忆像暴风雨反复冲刷你的海岸,但听我说,你此刻的完整,远大于不堪的记忆碎片!” 滦心情有所好转,“唉,我又不是小孩!你是?” 她目光始终专注地落在滦的脸上,不是审视,而是全然的包容、接纳,眼神里没有一丝一毫的不耐烦,只有深不见底的温柔、心疼和无条件的爱意,“滦,无论你是什么样子,无论多么狼狈,你在我眼中都值得被这样对待,请允许自己暂时破碎,因为裂痕是光进来的路呀!” “来,让妈妈抱抱你,把头靠在妈妈肩上,”她极其自然的伸出手抚摸向他的头。 在她全包裹的、如同幼时襁褓般的气息、和抚触中,随之更轻的呢喃说道,“安稳的睡吧,孩子,让那些糟糕的记忆暂时缴械投降,天暗之时,我会在等你揉着眼睛说:“妈,我饿了!”。” 滦紧绷的神经发出无声的叹息,他那蜷缩起的肩胛,一点点的融化在她无声构建的、名为‘被爱’的家里,仿佛漂泊无依的心,在这一时刻,终于找到了沉入港湾的归途。 他沉沉的睡去! 愿泠呓走了过来,不解的说道,“母亲,你为什么会称呼他为孩子呢?他可有着500多万年的身躯!” “他仅仅是25周岁的年龄,拥有着时间漫长的身体,但终究还是孩子啊!重要的是,滦已经与克隆体愿泠呓结成连理!” “???嗯!母亲,我知道了。”愿泠呓没再说什么,回自己的房间去了。 她的妈妈远眺前方,海洋正以令人屏息的方式迈向终结,海水一路奔腾至大陆尽头,竟毫不迟疑,如同服从某种古老召唤般向上涌起,不再有岸可依,只是无畏地向上攀缘,最终在星球边缘凝固成一道高耸入星穹的水晶绝壁,壁面晶莹剔透,巍巍然直指深空。 落日余晖泼洒其上,整面水之绝壁顿时化为一片熔化的赤金,灿烂夺目,仿佛一扇为神灵开启的巨门。 太阳自身亦在降落中经历着不可思议的变形,它不再是我所熟知的浑圆,倒更像是一段被无形之力反复拉扯、熔融的炽亮金带,缓缓的沉入那道液态金门之内,光芒在海水与真空的交界处扭曲、弥散,散射出万道瑰丽而奇谲的霞光,将宇宙暗幕也染成了魔魅的深紫与绯红。 夕照渐收,黑暗无声无息地弥漫开来。 群星,那宇宙间真正冰冷而古老的注视者,骤然在头顶及四周无垠的深黑里粲然亮起,比任何记忆都更为清晰、更为迫近。 脚下的土地在暮色里继续流动,温柔而坚韧地起伏着,类似星球静默的呼吸。 就在这安宁弥漫之际,一阵突兀的寂静骤然攫住了万物。 水晶森林中流淌的光晕与低吟竟同时冻结了,一切声响仿佛被看不见的手瞬间抹除,只余下令人心悸的阒寂。 森林不再浅唱低吟,所有声音都被这星球本身悄然吸尽。 她抬头仰望,那由海水凝固而成的金色巨壁,在星光照耀下依然巍峨耸立,直刺深空。 可就在这巨大屏障之后,群星璀璨的背景中,好像捕捉到了某种异样,几粒微小的星芒似乎被无形之力扰动,极其微弱地、几乎难以察觉的轻轻摇曳了一下 遥远深空里,似乎有某种巨大之物轻轻翻动了一下。 脚下的土地依旧温软起伏,无声地承托着,森林的沉默与星光那微妙的颤抖,却在她的心头无声地凿刻出某种预感。 这水滴般温柔的世界所依存的深空,恐怕并非恒久持存的宁静摇篮。 第32章 彭湘湉 - 持存逆序 - 橘子味橙子 泪滴般悬垂于宇宙的行星,沿着恒星不规则的运转。 滦醒来时已是夜晚,望向满天繁星,没有看到月亮,估计是这颗行星上没有像复星式的复暗星系结构。 房间的灯光虽然熄灭,但从窗外流淌着蔚蓝的光线,宛若漂浮空中的幽蓝水流,映照着周围的物件。 他缓慢的坐起身,沿着床边找到了一双贝壳形状的拖鞋,穿着贝壳拖鞋来到窗边,轻垂的纱幔是流动的、近乎透明的海澜色,在蓝光中如同摇曳的水母触须。 左边是一处梳妆台,其上没有太多繁复的饰物,只有零星散落几枚打磨光滑的彩色海螺,一小瓶折射出七彩光晕的星沙,和一把镶嵌着细小珍珠的骨梳,上方的圆镜嵌在光滑的珊瑚枝框架里。 墙上挂着一幅织物,像是深海藻丝绣着抽象的海浪与星辰漩涡的图案,它们正吸收着蓝光,发出极其微弱、变幻的磷光。 身旁的藤编摇椅上,搭着一件轻薄的、仿佛用月光编织的披肩。 他闻道自然沁出的、暖玉般的体息,是女子肌肤长久浸润在星尘花茶与干燥海藻熏香后,并混合一丝暖木烟霭的气息 在幽蓝光晕中,有封压在彩色海螺下的素白信封甚是醒目。 他好奇的拆开,看见很多晦涩难懂的字,但字迹极美,极其的娟秀。 它们静静地躺在纸张,无形之中似有种静谧的引力,与空气中若有若无的温润体息悄然呼应。 仅仅是看着,滦就能感受到书写者落笔时那专注的呼吸,以及指尖拂过纸面时的微凉触感,感觉时光倒流的影像在脑海构建。 然而,令人遗憾的是,这美得惊心动魄的字迹所组成的内容: 滦, 窗外的幽蓝流淌呢,像不像沉入幻境的海。 此刻提笔,思绪也仿佛被这光浸透,变得朦胧而深远了。 有时,当寂静深得如同星渊,我指尖抚过冰凉的海螺纹路,或是凝视藻丝织物上变幻的磷光漩涡,会感到一种来自时间尽头的回响,并非声音,更像一种沉眠的脉搏,微弱得几乎消散在星尘里,却又固执地存在着。 我在想,在这片星砂漏尽之前,在海床尚未托起岛屿的最初之暗里,是否曾有与我们截然不同的“存在”苏醒过呢?它们的“思”与“在”,或许并非血肉之躯,而是光的涟漪、暗流的低语,或是某种我们无法触及的“形态”,它们的时代,如同被巨浪抹平的沙画,早已湮灭无痕,然而,让我感到奇妙的是,它们并未完全消逝。 我深信,其中有些最古老、最坚韧的“回响”,或许从未真正死去,它们只是沉入了时间的更深层次,如同沉入渊底的珍珠,或是化作了星轨间无形的引力,以一种我们无法理解、无法直视的方式,依然徘徊在宇宙的褶皱里。 而我,渺小而短暂,是如何感知到这些几乎不存在的“存在”呢?显然并不是通过冰冷的刻度,而是依靠灵魂的初啼! 那些最早的歌谣,那些在篝火旁颤抖着讲述的故事,我们的先祖,用恐惧、用敬畏、用懵懂的好奇心,或许早就捕捉到了这些“回响”投射在心灵之幕上最模糊的残影。 于是,神祇、怪物、游弋在深渊的巨影、低语于珊瑚丛中的精魂, 这些斑斓而奇诡的“名相”诞生了咯。 我是不是写的有点恐惧了?请不要害怕,也许祂们从未存在。 下面是我的猜测。 也许祂们不是谎言,祂们是我们灵魂与远古“回响”共同编织的“织物”,以上是我设定的有些范围咯! 每一则传说,都是一根脆弱的丝线,都试图将那不可名状、早已消亡的世界,与我们颤抖的手指连接起来,这些故事,是记忆的磷火,在时间的寒夜中幽幽闪烁,映照出早已不在的“形态”最朦胧的轮廓。 我嗅着空气中残留的星尘花茶与暖木烟霭的气息,似乎也能触碰到一丝丝来自远古的、非人的“余温”。 这种感觉,嗯~类似指尖轻触月光披肩上最细的绒毛,转瞬即逝,却又真实不虚。 当我写到这里,小滦,你是不是在看我写的信吖?早就预感会知道你的到来呢。 如果真的来了,记得吃妈妈准备的夜饭,很香呢,还有,愿你安眠于幽蓝之中呦。 “我的发,什么意思啊?这???我...啧!”滦瞬间懵了,手掌拍在脑门,像上后滑去。 “谁写的信,难道是她?这里也不会是她的房间吧?” 他轻推开流动的纱幔房门,贝壳拖鞋踩在微凉的地板上,发出细微的沙沙声。 滦走出浸润在幽蓝中的卧室,步入更开阔的起居空间。 注意到一位坐在造型独特的沙发上的身影。 “滦,你醒了!我是愿泠呓的母亲——彭湘湉。”她的面容是岁月精心雕琢过的温润,非少女的娇艳,带有一种沉静的、水波不惊的美。 她坐在那里,周身便弥漫着一种安稳、慈霭的气场,仿佛能抚平一切焦躁。 “彭?香?甜!呃!” “是啊!现在是一家人了,以后要叫妈妈,或者母亲噢!” 滦本想说大胆,不过看到她那份温柔并非刻意,而是从骨子里透出的沉静气质,像水滋养万物般自然,一时不知道说些什么。 彭湘湉身前的桌子,立刻吸引了滦的注意,它绝非寻常之物的材质,桌面由温润的半透明材质构成,内部流动的物质在氤氲,散发出柔和的暖橘色光晕,光芒并不刺眼,却足以照亮桌面,与窗外流入的幽蓝光线形成奇妙的交融。 滦的手指忍不住轻轻触碰桌面边缘,入手是令人舒适的暖意,这股暖意恰到好处,从指尖蔓延全身,带来一种奇异的安抚感觉。 “滦,你的全名叫什么?” 他仔细回想,进而无奈的叹了口气,摇头说道,“全名?忘了,我依稀记得名字中有滦,姓氏,全名是真想不起来!” 第33章 虹珀河肉 - 持存逆序 - 橘子味橙子 “没关系的,快坐下,我去唤泠呓,咱们一起吃夜饭吧!” 滦点点头,他有很多话想问,又什么也不想说,平静的思绪下隐藏着更深更加黑暗的混乱。 桌上已摆好夜餐,菜肴非常丰盛,散发诱人的、混合着海洋鲜香和某种清新植物气息的味道。 其中最引人注目的是一道放在晶莹浅碟中的主菜 ,它外形酷似一颗饱满硕大的橘子或橙子,呈现出近乎透明的金橙色,光滑润泽,内部隐隐透出更鲜嫩的肉质纹理。 要是凑近些,能闻到一股极其清冽、甘甜又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鲜美气味,是完全不同于普通水果的甜香。 彭湘湉起身离去。 人类愿泠呓房内,母女俩小声交谈。 “母亲,你的身体不适合亲自下厨,他来历不明的!”愿泠呓担忧的说道。 “我当然知道,滦心性不坏,好了,吃饭咯!” 暖橘餐桌上,彭湘湉注意到滦的目光,微笑介绍主菜,声音温润如水,“滦,尝尝这个,本地的‘虹珀河肉’。” “好,好的,阿姨!”滦窘迫的说道。 “还称呼阿姨呢?你都和我女儿结婚了!” “啊?额,谁?”滦想确认一下。 彭湘湉轻轻用筷子在橘桌顶端一点,看似坚韧的金橙色桌面竟如薄薄的冻膜般轻柔展开,浮现出‘愿泠忆’三个字。 “是真的?我还以为过家家啊!” 桌对面的愿泠呓语气清冷,“滦,我妹妹已经动心,你不要辜负她!” 彭湘湉打着圆场说道,“滦,我的大女儿愿泠呓呢,很小的时候就跟在父亲身边了,自然有他父亲的性格,冷冰冰的,不要见怪噢!小女儿的性格与她截然相反,可以说完全的继承了我的性格,快尝尝我做的菜!” 滦舀起一小块送入口中,入口的瞬间,清甜微凉的凝胶感充斥而来,没什么味道,然而,紧接着里面包裹的‘河肉’触感传来,极致柔嫩,入口即化,又带着一丝微妙的弹韧,难以形容的鲜美,爆炸般的在口腔弥漫开来。 鲜美中融合了顶级海鲜的清甜、稀有禽类的醇厚,甚至还有雨后森林的清新,层次丰富到令他惊叹,肉质本身饱含汁水,鲜美无比,回味悠长,暖意滑入腹中,整个人都仿佛被这美味点亮了。 “极其美味”远不足以形容,那是一种直抵灵魂的味觉震撼。 “哇,真,真好吃!” 彭湘湉看着滦眼中瞬间亮起的惊艳光芒,笑意更加深了些,眼神温柔地舒展开,轻声的说道:“在蓝光下的夜晚,配上这方水土的滋味,才算完整,多吃些噢!” 她的声音和桌上那道“虹珀河肉”一样,带着抚慰人心的暖意。 可在愿泠呓的口中却不是这么回事,她居然没有尝出来辣味,与母亲相视。 “母亲,滦首次来家里,为何主菜没有辣味?”愿泠呓从言语中也接纳了他的存在,毕竟是自己妹妹的妹夫,公开的问询母亲,以避免有什么隔阂,思维相当缜密。 在她的内心中从没有怀疑过母亲的做法,希望母亲的回答和内心想象的略微不同。 “泠呓,正是因为滦第一次来家里,如果贸然放了辣椒会感到疼痛的,毕竟辣味是痛觉嘛,也不知道习不习惯吃辣,即使辣是每天都要吃的,是种习俗,但要考虑全面的!”彭湘湉温柔的说道。 果然与愿泠呓的内心想法一致,为了避免隔膜代沟,也不知道滦想不想的到。 母亲姓彭,名字带湘,天天吃辣,标准的地球湘楚之人,滦来自地球,遗憾的是,彭湘湉并未与他多说自己的来历,他又何时能想得到这些,目的就是对他的照顾。 “辣?阿姨,呃,妈,方便问一下你的祖先是哪里的人吗?”滦问道。 “嗯,我是地球华夏三湘省株水市的,2023年沉睡于冰冻舱,99后,按当时的年代,可比你大2岁呐!” 滦不可思议的愣住了! “哈哈,滦,不用忧虑伦理,如今的日期,我早就在5万多年前醒来了,嗯,按现在的意识年龄算,转眼间50861岁了,唉,变化真是太快了。”她轻言轻语的讲述。 彭湘湉乌发间悄然掺杂了几缕优雅的银丝,如同地球湘江晨雾中若隐若现的霜痕,非但不显老态,反而增添了几分岁月赋予的睿智和清韵。 她的眼神察觉滦转过来时,温和的笑意中毫不掩饰的关切。 伦理??? 滦的目光从温暖发光的桌面和彭湘湉温润的面容上移开,不经意间再次投向流淌幽蓝光晕的窗外。 起初,只是零星点点近乎透明的银丝,在深邃的夜空背景和恒定的幽蓝星河映衬下,几乎难以察觉。 它们细密地划过视野,是雨,不过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逐渐壮大。 银丝迅速凝聚,变成了清晰圆润的水珠,它们拖曳着细小的光尾,密集地撞击在视野所及的透明屏障。 水珠在接触的瞬间便无声地碎裂、摊开、流淌,留下短暂的水痕,旋即被更多后继者覆盖。 很快,零星的雨点演变成急促的连线。 窗外的景象开始模糊、扭曲,仿佛隔着一层流动的液态玻璃,窗外是水落景象。 幽蓝的光河被密集下落的雨幕切割打散,化作无数闪烁的破碎光斑,在玻璃的另一侧疯狂舞动。 雨势还在加剧,视线所及,已是一片白茫茫的水世界,雨水不再是线了,而是倾泻而下的瀑布,狂暴地冲刷着透明的壁垒。 窗外曾依稀辨认的、散发微光的奇特植物轮廓,此刻却彻底消失在翻涌的水幕之后。 然而,最令人心悸的,是那绝对的死寂。 无论窗外的雨水如何从银丝演变成狂暴的瀑布,无论那些水珠如何猛烈地撞击、碎裂、汇流成河。 房间内始终听不到一丝一毫的声音,没有淅淅沥沥,没有噼啪作响,更没有暴雨倾盆的轰鸣。 还是那层透明的屏障,将滦和彭湘湉所在的温暖空间,与窗外惊心动魄的暴雨,彻底隔绝成两个不同的维度。 第34章 认知穹界(上) - 持存逆序 - 橘子味橙子 滦甚至能听到自己略微显促的呼吸声,听到愿泠呓梳理发梢时细微摩擦声,能听到桌上那道“虹珀河肉”碟中残余汁液因微震而泛起的、几乎不可闻的涟漪声。 这些平常会被雨声轻易掩盖的声响,在此刻却被放大,衬得窗外的狂暴景象愈发诡异和不真实。 他下意识地伸出手指,轻轻触碰未知的透明物质。 指尖传来的是冰冷感,温度的差异告诉他窗外雨势的狂猛,而听觉保持着真空般的宁静,对比感官上的割裂,带来一种奇异的眩晕感。 彭湘湉也注意到了窗外的骤变,她放下手中的筷子,目光投向无声的暴烈水幕。 她的脸上没有惊讶,只有一种习以为常的宁。 “滦,这里的‘天泪’,总是这样,”她的声音温和地响起,在无声的暴雨背景下显得格外清晰和熨帖,“透明墙长达15米,就像是隔着厚厚的梦境看一场别人的风暴。” 滦收回手指,掌心仿佛还残留着冷气。 他看着窗外翻腾不息却寂静无声的雨幕,又看看桌边沉静如水的彭湘湉和散发着暖意与美味的食物,一种强烈的,关于庇护的复杂感受,悄然弥漫心头。 “妈,我有封你小女儿写的信,不知你看过没有?” 彭湘湉瞬时理解他的言语,“也是,嗯,滦,你管我大女儿叫姐姐吧,小女儿叫你喜欢的爱称就行了,唉,我应该早说的,只是看你懵然的样子,想引导着慢慢理解,至于信的话,我是不干涉女儿们隐私的 ,不过,如果你愿意分享的话,我可以分析!” 是啊,如果世界上有第一人能看懂女孩心思的话,那应该就是母亲了。 滦点点头,将信交给了她。 彭湘湉接过信纸,手指触碰到纸张,如同抚过女儿的额头。 她没有立刻展开,而是先轻轻摩挲着信纸的边缘,感受无形的字迹下流淌的女儿的心绪。 窗外无声的暴雨在透明墙冲刷出变幻莫测的水痕,室内暖橘色的光晕映着她沉静的侧脸。 她缓缓读着,目光随着女儿关于“最初之暗”、“沉眠的脉搏”、“光的涟漪”和“记忆磷火”的字句移动,神情专注而深邃,嘴角那抹惯常的温柔笑意并未消失,反而像是浸入更深的水层,多了一丝难以言喻的了悟。 滦屏息等待 ,他以为会听到母亲对女儿奇思妙想的评价,或是对‘恐惧’的安慰。 彭湘湉终于放下信纸,她的目光越过无声的雨幕,投向窗外被幽蓝包裹的宇宙深处,声音响起,不是安慰,也不是评判,而是一种洞穿迷雾般的澄澈的共鸣。 “傻囡囡,怕什么?” 语气里带着一丝亲昵的嗔怪,奇异地驱散了信中残留的惶惑。 “我们的先祖,篝火旁的故事,那些神神怪怪...” 彭湘湉的眼神变得悠远,“他们怕的、敬的、好奇的,哪里是虚无缥缈的‘祂们’?他们怕的,敬的,好奇的,是‘时间’这个看不见、摸不着,却又比山沉、比海深、比星远的东西! 时间碾过了无数个‘最初之暗’,抹平了无数片‘沙画’,那些‘存在’的‘思’与‘在’,说到底,是时间曾经存在过、汹涌过的痕迹!” 她拿起那封信,轻轻点了点女儿关于“共同编织的织物”的一段:“关于那些传说,哪里是连接什么‘消亡的世界’?它们是我们的祖先,用他们的‘灵魂初啼’,试图去理解奔流不息的‘时间’啊! 神祇、怪物、深渊巨影、珊瑚精魂...不过都是他们给‘时间’的不同面孔,起的名字! 因为时间太庞大,太无形,太让人敬畏,给它一个‘名相’,仿佛就能在它面前,找到一点点的位置,不那么害怕。” 彭湘湉的语气愈发温柔而有力:“她嗅到的‘星尘花茶与暖木烟霭’里的‘余温’,还有她指尖碰到的‘绒毛’感...那哪里是什么远古非人的‘余温’?分明是时间流淌过万事万物后,留下的、最真实的‘温度’啊!就像这张桌子是暖的,” 她拍了拍那温润发光的桌面,“是时间在这片水土、这些生灵身上,沉淀、酝酿、最终呈现给我们的‘此刻’的模样。” 她看向滦,眼中是母亲独有洞悉一切的慈爱和智慧:“她感觉到的,不是怪物,是时间的呼吸和心跳,她不是在触碰虚无的回响,她是在时间的河流里,摸到了沉淀在河床下的、闪闪发光的珍珠,与其害怕‘祂们’,不如敬畏时间,拥抱时间留在万物身上的‘余温’,就像我们现在,在这无声的暴雨里,吃着时间酿造的鲜美,不正是活在时间最温柔的‘褶皱’里吗?” 彭湘湉将信轻轻折好,放回信封,动作轻柔得像是在整理一件易碎的珍宝。窗外的雨依旧无声地狂暴着,而她的声音,如同定海神针,在这奇异的静默风暴中心,投下了一片关于“时间”本质的、既宏大又无比熨帖的领悟。 滦以为彭湘湉说完了,可即将说出口的话停在了嘴角。 她继续补充说道,语速奇快,有好多‘拐音’夹杂在话语中,“崽啊,在姆妈看来咯,我们人的这个脑壳啊,是无法参透这整个世界本质到底是么子样子的,这个搞不清咧,说不定是宇宙给我们最深的怜惜嘞! 我们现在啊,就像是住在一个叫做‘无知’的小岛上,这个岛专门搞认知的,岛四周环绕的,是深不可测、也搞不清的大海。 还好,我们从来就没有真正能开到大海里去的那种大船。 那些搞科学的,包括每一门学科,都像在走自家的路,小心地往前走。所以啊,暂时都还蛮好。 不过啊崽,总会有那么一刻,那些看起来不搭界的知识碎片,会拼得严丝合缝,一下子就把世界的真样子掀开哒,把我们人在里面站都站不稳的样子暴露出来。 对着这道刺眼睛的真光,我们只有两条死路走: 要么被搞明白的这个冲击冲得脑壳坏掉,要么就吓得跑,自己缩回去,躲进新砌的、蠢钝的堡垒里面。 在那个自己哄自己的安全感里,透口临时气。” 第35章 认知穹界(中) - 持存逆序 - 橘子味橙子 “???” 滦叹了口气,“呼!虽然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当然,我能听得懂,呃,听得懂言语,但组合一块我实在是难以理解。” 暖橘桌对面的愿泠呓同时也皱了皱眉,母亲睿智的一面又出现了。 “好啦,滦,你要记住,不管遇到什么难解之事,都有妈妈在呢!”这句话如强心剂打在他的心里。 滦点点头。 饭后,他坐在床角,仔细回味彭湘湉说的话,不是记忆混乱,就是毫无头绪。 “滦崽,睡了吗?我进来咯!” “没睡,进来吧。”他现在对愿泠呓的母亲没有太多的情感,一时之间还真说不出妈妈俩字。 彭湘湉将小女儿的披肩挂在窗边,然后坐在藤边摇椅上,房间内不用开灯,外面的星星蓝光就可以使内部非常明亮。 “你的孩子只有两个吗?”滦率先开口问道。 “现如今多了一个你咯!一共三个嘞,放心,我对你们一视同仁的咧!” 滦感激的说道,“妈!” 这声‘妈’发自内心,真诚而炽烈,重燃生命信念! “如果这个宇宙中有神,那一定是你了!” “神可不会怜悯世人,我还是当一个平凡的母亲就好咯!”彭湘湉注意到他微变的表情,继续说道,“崽啊,你讲神?那阿妈就跟你讲点可能真实的,讲点田埂上、晒谷场里看出来的道理,或许对你有用。” 她的声音依旧温和,像溪水流过卵石,带着一种看透世事的圆润与微凉。 “你看啊,我们平日里走路,会不会怕踩死几只蚂蚁?几只懵懵懂懂、刚好爬过路中央的蚂蚁?” 她微微前倾,目光如同能穿透窗外的蓝光,落在那看不见的尘埃之上,“不会咯!为啥子?因为人的脚板和蚂蚁,差得太远太远咯,能力差距如同天壤之别,那些小命折在你的鞋底下,恐怕还不如一粒瓜子壳、硌你的脚板心来得让你皱下眉头,崽啊,你细想想,这其实蛮……蛮瘆人的一件事嘞。” 彭湘湉顿了顿,手指无意识地捻了捻藤椅的扶手,“为啥瘆人?因为在这个大得没边、深得没底的宇宙里,我们人咧,比起那些蚂蚁在我们面前的处境,又能好到哪里去?搞不好,还要不如嘞!” “你讲的那些神,崽,”她的语气带上了一种近乎悲悯的了然,“它们哪会是书上画的那种穿金戴银、管你刮风下雨生老病死的保姆样子?真正的‘神’,或者讲,那些比我们高到不知哪里去的东西,它们可能是啥样子?一滩黏糊糊、闪着怪光的胶体?一堆扭来扭去、长满吸盘的触手?或者干脆就是一团蠕动的虫子?再不然,就是一束冰冷、没得感情的光?看到它们真面目的人,搞不好当场就疯掉哒!” 她看着滦,眼神深邃,仿佛看到了宇宙深处不可名状的恐怖。 “祂们才不会围着人打转咧!你看那些老古时候的神话,希腊的、北欧的、我们炎黄的,里头的神仙,虽然讲是神,做的啥事?管刮风、管下雨、管四季、管你讨老婆生娃、管你发财还是讨饭……说穿了,不就是围着人转的‘保姆’?保障人活得好好的‘管家’?崽,你讲,凭么子?”彭湘湉的声音里带上了一丝尖锐的诘问。 “也是!”滦点头表示赞同。 “对呀,凭么子?”她语气沉了下去,带着种穿透虚假光明的寒意,“真正的‘那些东西’,祂们在星星之间随便来去,祂们有的像烂泥,有的像光,有的就是一团虫!祂们根本不会对人有么子目的,没得善意,也谈不上恶意,祂们更不会管你田里干不干、雨下不下!有人拜祂们,怕祂们,恨祂们,祂们眼皮子都不会抬一下——就好比,你会把一只蚂蚁是拜你还是恨你,放在心上吗?崽啊,这或许……就是世界本来的样子。” 她轻轻吁了口气,那叹息仿佛承载着整个宇宙的冰冷重量。 “宇宙里头,要是真有比人厉害得多的东西,那绝不会是么子善良正义、金光闪闪的神仙菩萨,祂们只会是……莫可名状、想都想不出样子、看都不能看的……‘邪神’?或者说,根本就不能用‘神’这个字去框它们,真相,崽,真相很可能就是一片望不到边的、墨汁一样的黑。 当你费尽力气,撕开一条小缝缝,偷偷瞄到那么一点点的时候……你只会觉得,懵懵懂懂、啥都不晓得,才是老天爷给的最大恩典,最大的幸运嘞!” 彭湘湉的目光重重的落在滦身上,混合了慈爱和残酷清醒的复杂情绪。 “在这个黑漆漆、冷冰冰的宇宙里,崽,我们讲的‘道德’……这个东西,”她轻轻摇了摇头,语气近乎叹息,“搞不好啊,从头到尾,都只是我们人类自己,一厢情愿编出来哄自己、让自己在这片黑里头能硬扎点、好过点的一场大梦咯。” 窗外的幽蓝星光静静流淌,映照着彭湘湉沉静的侧脸,她的话语如同冰水,浇灭了他对“神”的幻想,也熄灭了道德带来的虚幻暖意,只剩下宇宙那庞大、冷漠、不可理解的深渊,无声地横亘在小小的房间之外。 她看着滦脸上因她刚才那番话而显露的茫然与一丝不易察觉的惊悸,语气坚定起来,“宇宙是黑,是冷,是有些我们想破脑壳也想不通、看都不能看的‘怪东西’,可我们脚下踩的这块地,是暖的!我们身边的人,是有热气的!我们尝到的河肉的鲜,闻到的饭菜香,听到的雨打在墙上的无声动静……这些,都是真真切切、实实在在的‘热’和‘光’!” “妈,你让我的认知重构,我现在不迷茫了!” 彭湘湉笑了,这次的笑是温煦的,带着人间烟火的踏实感,“道德或许不是宇宙的真理,但它是我们人窝里的‘规矩’,是我们这群‘蚂蚁’自己商量着定下来、好让彼此能在这片小岛上挤得舒服点、活得安心点的法子!它像我们灶膛里的火,不是为了照亮整个宇宙,就是为了暖暖我们自己的手,煮好我们自己的饭,它珍贵,就珍贵在它是我们自己生出来的‘暖’,不是宇宙施舍的! 就像现在,外面雨再狂,有这堵墙隔着;宇宙再黑,有阿妈在屋里点着灯,你只管活好眼门前这一口饭、这一盏茶、这一声问候。 我们的‘真’,我们的‘暖’,我们的‘道德’,就在这方寸之间,就在这柴米油盐、喜怒哀乐里头生根发芽。 这方寸之地,就是我们人的‘宇宙’,够我们好好活,好好爱,好好敬畏我们自己生出来的这点‘光’了。” 窗外的幽蓝依旧深邃,无声的暴雨仍在冲刷着“透明墙”。 但在这小小的房间里,彭湘湉用最朴素的“人间烟火”和最坚韧的“母性光辉”,重新筑起了一道温暖而坚实的堤坝,将宇宙的冰冷与无序温柔地挡在了外面,只留下安稳与慰藉。 滦望着她,心中那因宇宙真相而泛起的惊涛骇浪,渐渐平息,被一种更踏实、更温暖的平静所取代。 第36章 认知穹界(下) - 持存逆序 - 橘子味橙子 “妈,为什么你小女儿是克隆体,或者说,这个时代为什么会出现克隆体呢?” 滦想起好像问过类似的问题,只不过当时是对克隆体愿泠呓本人。 彭湘湉的语气又恢复夜饭初期的样子了,“崽,你问‘克隆体’?” 她微微眯起眼,“说到底,人类这艘航船啊,想在意识的星海里找到新航标,最精准的‘星图’,还得是刻在自己神经丛里的原始版本——我们自身! “可人心,崽,人心不是冷冰冰的金属骨架,它像一团被引力束缚的星云,美丽又脆弱,核心藏着亿万年演化写就的‘灵魂疆界’,有些边界,一旦越过……” 她轻轻摇头,“不是技术能不能,而是那团‘星云’会不会在自我认知的引力撕裂下……彻底坍缩、失序,变成一片冰冷的、不再能称之为‘人’的尘埃带。” 彭湘湉言语顿了一下。 “于是,‘克隆体’诞生了。它不是目的,崽,它是……一座桥,一座用最接近原始蓝图的材料搭建的、跨越道德深渊的‘叹息之桥’,是我们在未知深空边缘,投下的第一个‘探针’,一个拥有全部人类感官与神经回路的‘镜像探测器’,用它去触碰那些可能灼伤‘人性’本身的未知辐射,用它去承受那些可能扭曲‘自我’定义的高维风暴。” 彭湘湉的语气携带着一丝宿命般的空灵,“当时的星航议会,那些决定人类航向的头脑们,没人敢说这‘镜像’是必然的终点,它更像是一份被深锁在‘可能性’保险库里的终极预案,一份写着‘若非万不得已,绝不动用’的禁忌星图,是当所有其他星路都被证明是死胡同,当文明的引擎在认知的绝对零度前濒临熄火时……才可能被颤抖着输入启动密码的‘最后选项’。” 她的指尖在虚空中轻轻一点,无形的界面浮于眼前,是克隆体的发展史... “然而,崽,宇宙的法则里,‘可能性’从来不是静态的标本,它像一颗被引力扰动的彗星,一旦轨道被计算出来,一旦那启动的密钥在某个绝望或贪婪的瞬间被‘想通’……她的声音带着奇异的共振,“它就挣脱了‘预案’的束缚,从冰冷的星图变成了活生生的、呼吸着的现实,一个我们亲手点燃的、在道德伦理的绝对真空里燃烧的‘人造太阳’,克隆体的出现,不是神谕,不是恶魔的低语,是人类这艘航船在驶向未知深空时,为了不彻底迷失自我,不得不向黑暗投下的……自己的‘影子’。” 她凝视着滦,目光深邃如黑洞视界,却又带着母性的微光。 “所以,崽,答案就在这悖论里:我们探索‘人’的极限,却害怕触碰‘人’的核心,‘克隆体’,就是我们在这持存的拉扯中,用自身最精确的复刻品,在‘我是谁’与‘我能变成什么’之间,画下的一道……颤栗的、闪烁着未知光芒的‘分界线’,是我们投向未来的‘锚’,也是我们凝视自身深渊时……倒映在冰冷镜面中的那个‘幽灵船’。” 悬空的界面上有一行醒目的红字。 可能科学上从来不存在真理! “那么就用妈妈手里的茶来说道说道吧!” 不是,哪来的茶呀? 滦尤为震惊,接过茶,轻抿一口,感觉又活过来了似的。 氤氲的热气在幽蓝的星光下几乎看不见,却实实在在地温暖着他们的指尖。 “你说课堂里学的那些‘真理’?定理?公理?”她轻轻吹了吹杯沿,声音像茶水温吞地浸润开来,“崽,那可不是什么刻在星辰基石上、万古不移的‘神谕’。” “它们啊,更像是……前人举着火把,在无边的洞穴里摸索时,在石壁上留下的‘拓片’。”她的眼神投向窗外的虚无,“照着当时看到的、摸到的光影轮廓,仔仔细细、认认真真地描摹下来的,这‘拓片’,眼下顶顶好用,能照亮我们脚下一段路,能帮我们猜猜前面拐角大概是什么模样,甚至能让我们躲开几个坑洼。” 她的语气带着一种近乎温柔的务实,却也藏着不容置疑的清醒,“可你得明白,这‘拓片’描得再像,再细致入微,它也不是洞穴本身那不可言说的‘真相’,只是光与影在那个瞬间、那个角度留下的‘痕迹’,是‘近似’,是‘模拟’,就像水里的月亮,捞不起来,捧不住。” 彭湘湉的声音低缓下去,仿佛洞察时间流逝的深邃,“我们举着这‘拓片’往前走,火光更亮些了,看得更远些了,或者换了个方向……哎呀,可能就发现,石壁上有些地方,跟这‘拓片’对不上了,那拓片上的线条,解释不了新看到的光影扭曲,算不准某个角落里的回音,比如那个叫牛顿的聪明人,他留下的‘万有引力’拓片,描摹了日月星辰流转的大模样,准得很,可偏偏到了水星那颗小石头绕着太阳跳舞的某个细微动作——那个‘近日点进动’,老牛顿的拓片就显出‘力不从心’,线条模糊了,对不上号了。 怎么办呢?后来啊,那个叫爱因斯坦的后生,心思玲珑剔透,他不再执着于修补旧拓片,他换了一种‘拓’法,换了一种理解光影的法子——‘广义相对论’,哈哈,这一下,水星那点微妙的小舞步,就被他新画的‘拓片’捕捉得清清楚楚,严丝合缝,牛顿的‘拓片’不是失效了,是它所能‘拓’的范围,到了边界,它的‘精度’,在那个极细微处,不够用了,新的‘拓片’,覆盖更广,刻画更深。” 彭湘湉的目光重新聚焦在滦身上,带着一种既悲悯又充满力量的清醒。 “所以啊崽,别把那些写在课本上、刻在石碑上的‘定理’当作宇宙最终的‘底稿’,没有那种东西!科学这条长路上,没有终点站,没有绝对的‘真理’宝座,有的只是我们这群在浩瀚未知里摸索的生灵,一代代,举着不断改良、不断变亮的‘灯’——或者换个说法,用着不断更新、不断精细的‘拓印’法子,努力去描摹、去理解那无边无际、沉默不语的‘真实’,描摹得像个样子,能解释、能预测了,我们就暂时称之为‘理’,描摹着描摹着,发现不够了、走样了,那就再点一盏更亮的灯,再想一种更巧妙的‘拓’法。 这宇宙本身,崽,它可能根本没有一张统一的‘图纸’,就像个最随心所欲的造物者,在不同的‘房间’里,玩着不同的‘游戏规则’,也许在银河系这片‘房间’里,我们摸索出的‘拓片’还能用,可到了河外星系,比如那个像巨大风车的仙女座,那里的‘光’、那里的‘影’、那里的‘引力之舞’,可能遵循着完全不同的韵律,我们银河系的‘拓片’在那里,可能就是一张废纸,上面画的线条,人家根本不认!” 彭湘湉轻轻呷了一口温茶,那细微的吞咽声在寂静中显得格外清晰,她的叹息,如同投入深潭的一粒微尘。 第37章 暖光茶雾 - 持存逆序 - 橘子味橙子 “所以,崽,它们是人类智慧的结晶,是我们眼下最可靠的‘导航图’和‘避坑指南’,但也请记住,它们只是‘地图’,不是‘疆域’本身;只是‘拓片’,不是‘石壁’的真相; 只是我们这群‘摸索者’在‘此时此刻’,对着‘此情此景’所能做出的、最好的‘近似描述’,宇宙那深邃莫测的‘真容’,它或许允许我们无限接近,却永远不会让我们彻底‘拓’尽,这份‘不可知’本身,或许就是它最大的神秘与威严。” 她放下茶杯,指尖残留的暖意与窗外星空的幽冷形成微妙的平衡,而内心有种感觉,感觉他好像知道一般,考虑要不要、给他上升维度的错觉。 藤椅轻微的吱呀声里,一种对未知的敬畏和对人类探索精神的肯定,在小小的房间里静静流淌,比任何“田间”的比喻都更直接地触碰到了认知的边界,她微微调整了一下藤椅的方向,让滦能更舒服地看到那片深邃的夜空。 窗外的幽蓝星光并非纯粹的黑暗,沉默地闪烁着亘古的光。 “透明墙”外,无声的暴雨依旧在冲刷着,亿万雨丝在星光的映衬下,拉出无数道冰冷的的银色轨迹,仿佛宇宙无声的泪痕。 “你看外面,”她的声音更加轻柔,几乎是耳语,“那光,那雨,那望不到头的深蓝……是不是看着又冷,又大,又叫人心里没底?阿妈刚才说的那些‘理儿’,那些‘拓片’,是不是也让你觉得,我们知道的,原来那么少,那么靠不住?” “我能理解你说的,宇宙何其庞大,真是不寒而栗!” 她轻轻叹了口气,气息带着温茶般的暖意,“是啊,崽,宇宙是深,是冷,藏着我们想破头也想不到的古怪,我们手里的‘灯’,照着的地方确实只有眼前这一点点光亮。” 霎时伸温润如水的手,不是指向窗外,而是轻轻覆在滦有些冰凉的手背上。 “可是崽,你低头看看。” “看看阿妈手里的这杯茶!” 只见端起白瓷茶杯,杯壁温热,里面琥珀色的茶汤在幽蓝的光线下显得格外温润,“它是不是在冒着热气?这热气,是不是真的暖了阿妈的手指?” 她把杯子轻轻往滦的手边送了送,让他感受那实实在在的温度。 滦轻轻的点点头。 “再听听,”她示意滦,“听不见外面的雨声,对吧?但阿妈知道它在下,就像阿妈知道,无论外面那片‘丝绒’多么深多么冷,这间屋子,是暖的,这墙,替我们挡住风雨,圈出一块小小的、属于我们的‘宇宙’。” 她目光又从茶杯移到滦的脸上,眼神里是磐石般的安稳。 “那些‘定理’,那些‘公理’,它们像什么?崽,它们就像这间屋子里的家具,像这张摇椅,像你身下这张床。”她拍了拍身下的藤椅,发出轻微而熟悉的吱呀声,“是前人一点点摸索着造出来的,摆在这里,让我们能坐着歇脚,能躺下安眠,是我们在这片‘小宇宙’里,为了活得明白点、舒服点、少摔点跤,而打造出来的‘工具’和‘规矩’。 牛顿的椅子坐不稳水星那颗小石头了,那就换把爱因斯坦的椅子试试看嘛! 椅子旧了、不合身了,就再打一把新的,这有什么好怕的?这说明我们还在动脑筋,还在想办法把这‘屋子’收拾得更妥帖,说明我们人这盏‘灯’,还在努力地、一点点地拨亮啊!” 彭湘湉以一种能在他是那个时代能理解的言语详细的描述,只为能理解初步的新认知,进而打破以前常规的固有想法和思想。 可是依照她刚才的错觉,也并不全是错觉,滦早知道刚才讲的道理,只不过听她的言语渐渐的沉迷了下去,实在不忍心打破此刻。 窗外的星光无声流淌,雨线依旧冰冷,但在这小小的空间里,茶水的热气袅袅升起,藤椅的吱呀声安稳而规律,母亲掌心的温度透过皮肤,稳稳地传递过来。 而他的第二个母亲依然陈述,当然内心中也喜欢倾听。 “宇宙的‘真’或许像那片深蓝丝绒,浩瀚得让人心慌,冰冷得让人齿寒,”彭湘湉的言语此时如同一块投入深潭的暖玉,激起了一圈圈安稳的涟漪,“我们人的‘真’,我们的‘暖’,我们的‘理’,在这杯暖茶里,在这张吱呀的椅子上,在阿妈握着你的这双手里,在你此刻能感受到的呼吸和心跳里。” “我们不需要知道所有星辰运行的秘密,才能安心喝下这口茶;我们也不需要拓印整个宇宙的石壁,才能在床上安然入睡。” 她轻轻握紧了滦的手,“崽,别被那无边的深蓝吓住了,可以敬畏它,承认我们懂得少,这就很好, 但更要珍惜我们手里这点光,珍惜我们脚下这块地,珍惜我们身边能互相取暖的人,把那些当作趁手的工具,该用就用,发现不够好就琢磨着改进, 真正的安稳,真正的‘真’,在‘改进’的过程中,在这人间烟火的温暖里,在为你遮风挡雨、点着灯的屋子里,也在在阿妈持存为你敞开的心门里。” 不再说话,最后一句已落下,茶香氤氲静默,以及流淌的幽蓝。 无形的“穹顶”似乎更加清晰了,将无垠的冰冷与深奥,温柔地隔绝在外,只是静静地握着滦的手,望着外面那片恒存的星空与无声的暴雨。 房间的寂静不再空旷,而是被茶水的暖意、藤椅的轻吟和母亲无声的守护填满了。 幽蓝的光透过窗户,不再是冰冷的审视,倒像是遥远宇宙投来的一瞥。 滦的眼神逐渐变得清明,即使眼中的血丝更加渗人。 他看向房间的所有物件,意识游离房间之外,感觉所在的物理空间变成承载新世界观的容器,暴雨星光从感知到的威胁变为背景,再次完成认知逆转。 心中最真实的感觉被唤醒,似曾相识,好像早就掀起了不可名状的浩瀚篇章。 第38章 沉眠裂痕 - 持存逆序 - 橘子味橙子 窗外的星光与雨痕,宇宙的深寒与浩渺,此刻都被那无形的“认知穹顶”温柔地推远,压缩成窗棂上一幅遥远而又沉默的画卷。 彭湘湉微微侧身,藤椅发出极轻的、摇篮般的吱呀! 目光落在滦布满血丝却逐渐清明的眼睛上,那里面沉淀了太多星辰的重量,也翻涌着刚刚被点亮的、属于“人间”的暖光。 “好了,崽!” 没有催促,没有命令,只是一句再自然不过的引导。 她的手并未离开,反而更轻柔地包裹着他的手背,缓缓摩挲着他微凉的指节。 触感古老而恒常,仿佛自人类诞生之初,母亲便用这样的方式,在黑暗与未知降临前,为稚子锚定的安全。 她另一只手抬起来,没有去触碰滦紧蹙的眉心,而是极其自然地的轻柔,整理了一下他额前几缕被思绪揉乱的碎发。 指尖带着茶香和体温拂过,如同春风掠过初生的嫩芽。 “这间屋子,从今以后就是你和她的了。” 滦明白她是谁,却感觉是那么的不真实。 被认可的,被关心的,被信任的,又如此强烈了,不知道愿泠忆怎么样了?嗯?对啊,她的事情我为什么没怎么问呐?而且看样子母亲很少提及关于她的事情,更何况我刚才问小女儿为什么是克隆体的问题,她也好像回避了。 “这张床,就是你的‘归墟之地’,把沉重的负担都卸下来吧,像脱掉沾了寒露的外衣一样,轻轻放在床边。”母亲的声音更低缓,如同催眠的咒语,却充满了创造的肯定。 她微微停顿,让滦的意识随着她的话语沉降。 房间里,茶香、微暖、母亲的气息,交织成一种令人心神安宁的场域。 藤椅的吱呀声变得极其规律,像一首亘古的安眠曲。 “宇宙的谜,再大再深,它也得容人喘口气,睡个觉。”她的话语里带母性的不容置疑, 她之后再没有说过一句话,默默的走出了房间。 琉璃门外的彭湘湉喃喃细语,一股惆怅的表情凝于脸颊,语气急促,“泠呓,还没有联系上吗?” “还是没有,母亲,不要担心!”愿泠呓说道。 “我知道了,暂时不要告诉滦...” 时间仿佛被静谧的空间拉长、凝固。 冰冷星雨的痕依旧,而无形的“穹顶”似乎也更加温暖,此心安处,便是宇宙。 梦中,滦以第三视角展开,发现处在一个封闭的空间。 电梯?怎么又是电梯?看装束好像是地球21世纪的! 缓缓的,梦境中的他失去了现实中的所有记忆。 电梯内是位年轻男子,随着一声轻响已抵达1楼,发现电梯门外聚集了一群穿着考究的人士。 这些人看起来气宇轩昂,但眼神给人的感觉非常锐利。 其中一人目光如刀,语气咄咄逼人:“就是你小子吧!” 话音未落,那人猛地一脚踹向年轻人的胸口。 年轻男子猝不及防,顺着力道向后倒去,重重地摔在地上。 他挣扎着抬起头,满脸惊愕:“啊!卧槽,你们谁啊?想干什么?” 然而,他的话音被无情地忽视,那些人一拥而上,粗暴地将他从电梯口拖出,毫不留情地往门外的车门里拽。 年轻男子拼命挣扎,但根本无法反抗这群人的蛮力。他大声呼救:“救命……啊!” 一击重拳再次击中年轻男子的面庞,显然是为了阻止他发出求救的声音。 鲜血从他的嘴角流出,但他依然不甘心地挣扎着。 但很快就被强行拖上了车,车辆随即启动,迅速驶离了小区。 梦的视角转换为写字楼外。 这座写字楼高耸入云,玻璃幕墙在阳光下反射出耀眼的光芒,显得格外威严。 一群身穿制服的男子紧紧押送着年轻人,他们步履坚定,宛若机器人。 视角又切到写字楼内。 此时,年轻男子被带进大楼的一间豪华办公室,里面摆放着高档的家具,显得富丽堂皇。 一位身着西装的中年男子坐在办公椅上,嘴角挂着一抹讥讽的笑,而身旁的矮小男子点头哈腰地附和着,显得十分谄媚。 “你这个大学刚毕业半年的毛头小子,还真以为自己能看透这世界的黑暗?愚蠢,这个词都不足以形容你的无知!” 中年男子的声音冰冷而刺耳,仿佛在宣判他的死刑。 年轻人挣扎着想要反驳,却被身旁的安保人员狠狠地摁在地上,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愤怒,嘴里塞满了纸团,纸团周围是一圈圈细小的胶带,几乎无法发出声音。 “真是不够聪明,不知道落入蜘蛛网的苍蝇,最不应该做的就是挣扎!” 中年男子的讥笑声变得更加刺耳,“哈哈哈,你愿意去医院接受治疗吗?你有听到吗,小晋?” 被称为小晋的安保人员立刻回应:“王总,听到了,他说‘好’。” “很好,噢?我是不是也听到了他说自愿接受治疗?” 安保小晋则是迅速回应道:“是的,王总,我也听到的也是这样!” 就在这一刻,时间仿佛被按下了一个慢镜头的按钮,被称为小晋安保人员的右手猛地扬起,空气中传来一阵破风声,那手掌如同一块沉重的铁板,狠狠地甩在年轻男子的脸上。 巴掌声在房间里回荡,这一记沉重的耳光,狠狠地抽在尊严上,打断了他的所有抗议。 安保小晋一脸轻蔑,指着冷笑道:“诶?我打你了?” 另一人立刻接茬,戏谑地回应:“哈哈哈哈,他说你没打他!” 突然安保人员们像是得到了命令的猎犬,猛地扑了上来。 他们不再有任何的顾忌,拳头如雨点般落在身上,每一拳都带着狠劲,仿佛要将他的骨头砸碎。 滦以上帝视角冷漠的观看,没有情绪,没有疑问,没有任何思考的分析。 当临别的心跳声响起,汹涌的黑暗再一次来袭,将所有吞没。 无意识的坠落,许久之后,身体慢慢能动了,视界转为第一视角,下面的暗越来越少。 视线中,一抹熟悉的身影越来越清晰。 第39章 意识穿梭 - 持存逆序 - 橘子味橙子 下毒,整个三皇子府中的人都被上官慕白一一彻查过,我们之前安‘插’的人手几乎都被清了出来。而且,天南神医张炎目前就在他们府上,有他在,这一招只怕也很难成事。 中途康凡妮抗议好几次,但是伸体仍旧被他紧紧的锁住,动弹不得,被动地被他予取予求,等到她终于得空感觉被向卫松开的时候,一个翻山想要躺回床上,结果身上的睡衣顺着她的力直接从上到下的托了下来。 “笑什么呀你们,我跟你们说,我虽不是神仙,但比神仙也差不多,我说什么时候有孕,便能控制个七七八八,你们都想知道吧,哼,就不告诉你们,来求我呀!”她得瑟的不行,不就是懂个排卵期么。 欧阳怡放下手机,眉头紧紧的蹙起,如果康凡妮跟她要钱,那就说明这件事一下子就好办了。一开始,就是因为康凡妮对向卫的死不撒手,她才会被逼的一步步走到今天。 若论胡搅蛮缠,她还真是甚少遇到强敌。不管朱大人应还是不应,都已被自己成功转移了视线。 心里微微的有些失落,白浅转过身抬起头来,便撞在了一堵肉墙上。 明明是天马行空玄乎的事情,这一次,墨循却是没有丝毫怀疑的就相信了。 南宫璃挑了挑眉,见她靠着树干闭着眼睛,不打算再开口。他无法,只能也闭眼假寐。 霍龙赶忙举手一封,将这一拳给挡了下来,不过那上面透发出来的劲力,却是直接将他的身子震得倒飞而出。 当年石运德逼学此时让石开功力尽显,一条条的棋盘线慢慢的展现在这块上品苍玉之上,一直对这块晶石还无办法的夫人脸上也浮现出惊喜。 一声低沉的呼吸声后,厉尚寒解开了身上的纽扣,脱下了深蓝色的衬衫,古铜色的肌肤立刻露在了秋岚的面前。 她的怀疑成了现实,本以为自己有对方的把柄,没想到反倒被对方将了一军。 申白雪揪住陆司言的衣领,在他错愕地看着她的时候,她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盖铃之势,猛地踮起脚尖,亲上了陆司言的唇。 江凡没有解释,而是释放神念查看周边的情况,希望能找出危机来源。 无奈下,她只能回学校,打算为自己口出狂言而道歉,途中,她已经提前预见了方芳对自己失望的样子,不由掩面自责。 李兴眼中饱含泪光,飞身从真武殿内一跃而出,跑上前来,与李天紧紧的拥抱在一起。 看着龙婆梭凝重的表情,他猜测这是不是人们长说的食人花的一种。 “对,我确定,现在只要在确认一下,才算是真真正正的确定。”院长也很开心,终于不用再被厉尚寒压迫着了。 闻着刘菲身上传出的体香,感受着胸前的两团柔软,他体内的邪火有种要迸发的态势,他感觉再这么下去,他就要犯罪了。 “哼,老夫就摧毁这片空间,看你是否还能藏得住?”风灵隐内心冷笑,再次一挥,对面的一座水潭,所有的水都在同一时间蒸发,化为了滚滚云雾,遮天蔽日。 李慕白充分的发扬了“勇往直前,不达目的誓不休”的精神,对苏络蔓“穷追猛打”,纠缠不休。 马克西米安点了点头,霍然站起,戴上了头盔,大步走出了屋室片刻之后,土堡内,一股烟尘飘起,向着西面而去。 【西莉卡】内心突然响起某种东西断裂的声音。束缚住她身体看不见的线也全都消失了。在难过之前,先感受到的是愤怒。是对自己只受到一次攻击,就恐慌得无法动弹感到愤怒。 “呃,不好意思,我走神了,我下去买点早餐。”说完带着两个保镖离开了,凌玥满含深意的看了陆可儿一眼,转身走了进去。 阎倾心中只有这么一种想法能够对刚刚自己的所见进行合理的解释。 其中,田园、张泽远、王光泽、欧阳明月、无影、无踪、尉迟放,赫然也在其中。而籽轩的启蒙恩师李如白,更是全家都搬进了缥缈峰,常年陪伴在了冷籽轩的身边。 金将军点了点头,说道:“这还差不多。”不理会正在擦汗的薛猛,又把头扭到了萧明这边,仔细的打量着萧明,而萧明毫不惧怕,也看着这个传说中杀人不眨眼的大毒枭金将军。 锦卿笑了笑,并没有回答,只说道:“这药箱我先拿走了,过两天我再来看你。”。 林笑笑一囧,猛的想起几年前某个表姐结婚时张红还跟自己说让自己抓紧点什么什么的,合着她老人家怕自己嫁不出去,就是用这种方法抓紧的?这还真是……牛人呐。 没错,她是不想现在就暴露自己的实力,但她身边不是还有两个打手嘛,更何况……对付一个初级第五等的术师,还不值得夜灵尽全力应对。 近两年未曾回家,踏入南丰城门时,那种熟悉到温暖的感觉扑面而来。 看到沈浩轩嘴角的笑容,姜晨顿时明了了,他也知道沈浩轩还未崛起之时,在尘氏皇朝受了不少委屈,甚至差点死在尘氏皇朝。 顾照光失笑,把爱妻搂入怀里好一阵开解,最后,同意池越溪把阿南带到她姥姥府上瞧瞧。 现在的这个大宋国,显然也是如此,夜市此起彼伏的叫卖声不绝于耳。 在得到夜灵的同意后,其他几个一直默默不做声的入选人纷纷站出来开口发表了自己的意见,但一说完后又忍不住去偷偷的去瞄夜灵。 顾家琪本来是高兴的,一听那称呼,两只眼里放出刀片刷刷地扎向秦家堡主。 第40章 探索 - 持存逆序 - 橘子味橙子 枪头刺破盔甲的磨砺声,刺透人体的噗嗤声,人死亡前的惨叫声,血流喷涌而出的扑扑声,尸体倒地的落地声……一声声,交织成了一曲无韵的死亡舞曲。 楚玉听他的进了屋,木然的坐在椅子上,看容止将准备好的热茶倒入杯中,慢慢的道:“我有一件事要告诉你。”墨香的死讯,总是要说的,只是她觉得应该由自己来说。 所谓辩才,必持正道,秉正义,巍巍如泰山立于前,口舌开合,犹如江河滔滔,不可阻挡,苏晨瞬间感觉到自己忽然触摸到属于自己的道。 陈可欣立刻明白苏晨说的是什么意思,大感受不了,脸红的犹如滴血一般,摇头说没见。 沈妙歌再一次来到沈老祖的房中,他依然是一句:我不喜欢。沈老祖也没有难为他,点点头只说日后再为他挑选便打发他回房了。 十二颗灵草的全面冲击之下,夏临的实力如坐火箭一样的再次攀升,而夏临最为关注的力量。也终于在他第八颗灵草的时候,踏入六阶。 整了整身上的衣物,胡术当先出了王帐,身后跟着一干心腹手下。 这些日子,楚夫人没有闲着,走动了一些丈夫的旧交故友、还有几个亲戚家:不过哪一个也没有办法和沈府相比,所以她所求的事情自然也没有什么眉目。 楚玉盯着他,手却不去接:“桓远是不是曾经得罪过你?”假如没有,何以要怂恿她对桓远施加这么阴损的药物? 二人继续前行,但是没过多久,身后依然有声音传来。再回头查看,却发现这瞳目熊仍然在跟着二人。 肥男的口水都流下来了,而门口冲进的家丁们也都是一片粗重的吸气声,想必都已经被此等绝色所迷。 牛苛珅从见到这个一脸大胡子的男子就一直惊叹不已,他并非没有胆识的人,在乡下跟乡邻械斗的时候,一个就敢拿根棍子和手持柴刀的几个凶徒搏斗的经历让许多本土的青年对他佩服有加。 她站在厨房门口梦的跟什么似的,顾祎已经转身去看汤锅了,关了火转身看着她,看就看吧,还是一转身双手环胸那样看的,那姿态看着就不像是那么好说话的人,居高临下的,有点她都不怎么认识了。 “林墨寒,欺负人真是你一贯的作风,今天你要把他送进大牢,就连我一起送进去吧。”她与他对视,两人就这么僵持着,林墨寒面无表情,莫浅夏脸上略微有些怒意。 “金姨……”她蠕动着嘴唇,脸色一激动,顷刻便扑到她的怀里,几乎要落下泪来。 “斗‘阴’拳的奥秘到底是什么?”胡顺唐问,刚问完,在江边的夜叉王就立刻扭过头来,脸上还带着胜利的笑容,胡顺唐极力不去看他那张奇怪的脸。 宇穹真人与韩翎风对望了一下,也低下身,盘腿坐下,帮着己方的几名紫宸殿供奉排除这八荒兽辇的威压。 此外,牢房里还堆了不少的干柴,因为在审讯犯人的时候,经常会用到需要生火的情况,例如烧红的铁,或者冬天取暖也必不可少。 他的语调轻柔,仿佛在闲话家常,然而那么熟悉他的她,却能听出里面冷酷的威胁。 绣着金红色火系灵纹的外袍又轻又暖和,舒服得就像被裹在室内的火炉边。 但见银背一手将扯下的丧尸脑袋猛的砸向一只正在朝着飞奔过来的丧尸,那丧尸也没躲,直接就被砸过来的丧尸脑袋给打飞了出去。 桑地是奔着地皇神农而去的,神农的势力范围,在南方朱雀七星,朱雀七星包括井鬼柳星张翼轸七颗主星,每个主星各有数十个辅星,辅星下面还有灵星,灵星下面还有荒星,所以整个朱雀七星,下面不知道有多少星辰。 冷兵器格斗的兑换分外五个等级,入门、精通、高手、宗师以及x圣,x可以用剑、枪等来代替。 他们恭敬地对龙凌低头致意,缩在龙凌怀中的慕千星注意到,那两人衣角上纹着的云棘图腾是云棘域叶家的专属族徽。 可马画藤找自己来公司肯定不是为了让自己耍威风的,如果自己拿不出业绩来,那就得和别人一样卷铺盖走人了。 云祭正在死命的往着那些能够遮挡天上视线的地方钻去,他不时回头看向天空中的那个黑点,眼里满是怨怒,什么时候像那种新人也有资格把自己撵得这么狼狈了? 在华宸体贴的照顾下,初晓洗刷完毕,华宸又把她抱出来,拿来梳子要帮她梳头发。 “时间不早了,我逛了一天有点累,就不再打扰了。”既然话已经说到这个地步,冷奕瑶也懒得坐下来看他脸色,直接手动拜拜。 耶律齐倒是沉的住气,带着两个贴身护卫,秘密住进了西辽在上雄的别馆。 凤长太郎将球拍抵在地上支撑着自己的身体,他看起来万分疲惫,可见刚才那一个仿佛是扭曲时空的跳跃几乎耗光了他所有体力。 几万的东西要是翻倍,她怎么赔,到时候肯定会惊动她爸妈,就她爸那个脾气,说不定会打断她的腿。 说来今年网球大赛的地区选拔赛好像还有一周就开始了,所以这是在赛前的加强练习么? 而旁边的洪凌波看到师傅飞走之后,立即也随后跟上,可是在经过张白头顶上之时,张白忽然闪电伸手,一把将洪凌波扯了下来。 第41章 意识嫁接 - 持存逆序 - 橘子味橙子 牙疼!!! 一张口,仿佛要凿穿颅骨的剧痛便猛地击荡了她(他)的整个意识。 疼痛瞬间淹没了刚刚萌生的对性别错位的恐惧和探索。 纯粹生理性的的痛苦,令人窒息。 “呃——!”喉咙里只能挤出破碎的气音,镜中那张绝色的脸变得越加凄美,冷汗涔涔而下,饱满的嘴唇因剧痛死死抿住,泛出失血的苍白。 她(他)蜷缩着蹲在地上,双手捂住脸颊,却丝毫不敢触碰口腔。 每一次无意识的吞咽,都伴随着更加痛苦的感觉。 时间在剧痛中失去了意义,只剩下无尽的煎熬。 思考?那是奢侈品,此刻唯一的念头就是停止炼狱般的折磨。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一瞬,也许是一个世纪,灭顶的痛楚终于如退潮般缓缓消退,留下的是虚脱般的疲惫和神经末梢持续不断的低沉嗡鸣,她(他)像刚从深水中挣扎出来,大口喘着气,每一次呼吸都小心翼翼,惊怕再次扰了潜伏的痛楚。 镜里的人影同样狼狈不堪,发丝被冷汗黏在额角,眼神更加涣散,残留着恐惧和痛苦神色。 “呼!”轻轻吐口气。 恢复了一点力气的她(他),撑着冰冷的地面,灰黑质地像蹦蹦床一样,使其摇摇晃晃地站起来。 目光越过镜面,投向更远处。 是……不是墙壁?透明的内壁? 环顾四周看去,同样的透明壁,外面隐约可以看见模糊的光点,恍若雾中的车灯样。 胆怯的念头在疲惫的意识中升起。 舱内?囚笼?还有一道屏障? 她(他)踉跄着向前走去,每一步都踩在虚浮且富有弹性的地面上,缓缓靠近透明的屏障。 表面看上去光滑无暇,有种冰冷的感觉,照出自己模糊的身影,还有身后映照出绝世容颜的金属板,她(他)有些迟疑,带着对“触感”的深切恐惧,缓缓抬起属于“愿泠呓”的、骨节匀称、肌肤细腻得不可思议的手。 指尖微微颤抖,伸向那透明的内壁。 就在指尖即将触碰到冰冷表面时! 嗡!!! 没有任何预兆,也没有任何实质性的触感传递回来。 看似坚不可摧的透明玻璃内壁,在她(他)的指尖前,如同被投入石子的水面影像,无声无息地化为虚无! 不是破碎,不是融化,更像是……像素点被凭空的抹去,露出了其后隐藏的真实景象。 一个空间展现于眼前。 但空间完全颠覆了她(他)对“舱室”或“走廊”的认知。 目之所及,内部体积极其狭小,目测不过九十平方米左右,狭小的空间内,却并非实体墙壁。 构成四壁和天花板的“物质”,是流动的银河! 深邃的宇宙背景上,无数璀璨的星辰缓缓旋转、流淌,形成壮观的星璇。 更奇异的是,那流动的星图上,清晰地显示着不断变化的星空坐标,如同某种星际导航图。 这些还不是全部,由“流动银河”构成的墙壁,本身就在不断变幻形态!它时而如同被吹胀的气球,猛地膨胀开来,化作一个布满穹顶并充满奇异发光植物的生态花园,清新的空气感扑面而来,错觉似的,然而是真实的气息。 又时而又剧烈地坍缩,压缩成一条仅能勉强容下两人侧身挤过的狭窄隧道。 幽蓝色光芒流淌,散发着冰冷气息! 空间的边界不再是固定的,类似活着的的生物腔体,她(他),正站在这个奇异腔体的入口。 牙疼的余悸尚未完全散去,身体的陌生感依旧如影随形。 新的谜团,在她(他)眼前展开,冰冷浩瀚。 口中有甘甜溢开,很是可口,“嘶喔,哈哈哈哈哈哈!前方的光点?” 越恐惧越冷静,越恐惧越兴奋! “好像是一个控制台?” “你好,克隆体愿泠呓,跃迁阶段已完成,但还需要一定光年即可到达泪滴行星。”声音似水的滴落。 Ai?跃迁? 他(她)装作原本的动作和语气,然模仿的不尽人意,“什么情况呢?我好像失忆了!” “跃迁阶段请保持沉睡,您是主动苏醒,责任在你?” “什么?大胆!噢,嗯,那这里不会是宇宙飞船吧?”她(他)惊奇的说道。 AI回答,“名为凤凰太空战舰的人工智能为您解答疑惑,依据你的指令,正在前往徊星系,始于复星系,正常穿梭需要653光年,当然,进入了跃迁矩阵!” 她居然会有太空战舰?我的发!!! “咳,你具有哪些科技呢?” “按太阳系标准,防御级别可抵挡其31倍的能量总和,不具有任何攻击武器,最高速度为亚光速,考虑您使用本体,不可承受!”Ai答道。 “什么?只会逃跑吗?”她(他)转头一想,“什么叫我使用本体啊?” “居然失去了常识记忆吗?是否接受记忆植入恢复治疗,不过考虑是首次,建议还是我来解答,使用本体是字面意思,” AI停顿了一下,继续回音,“星际战场,血肉为尘,您独一无二的意识流,俗称灵魂,会被精密驳接入智能构造体,或是培养槽里的克隆体,同时也可以与其他人类共享他人的身体,这便是意识嫁接, 它们会成为你在无尽虚空中延伸的耗材,执行着那些本来注定湮灭的任务,哪怕无尽光年,同步率依然100%, 数据记录显示,高危星域的平均任务存活率仅为 7.3 地球日,不必哀悼,它们本就是为耗散而生,每一次意识流的断链,不过是账目上冰冷的数字跳动, 当远程驳接甬道被彻底熔毁,当备份的路径也被战火净除... 那才是最后的你,唯一脆弱的蜷缩在遥远后方保温舱里的原生体, 如果当承载你意识的最后一个原身在深空化为离子云,将迎来真正意义上的终局, 星际战争首先消耗的是量子化意识流的克隆和金属,而非人,您的生命有 99.87%概率延续,也就是同步率,为什么不是100%?因为你是克隆体!” “哇塞!”她(他)激动的回应。 第42章 生态仓 - 持存逆序 - 橘子味橙子 她(他)对未知的兴奋感像烈酒,瞬间点燃了因剧痛而萎靡的神经。 AI关于意识嫁接、耗材克隆体、冰冷战争逻辑的阐述,非但没有带来恐惧,反而像推开了一扇通往宇宙残酷真相的大门,门后是令人战栗又目眩神迷的深渊。 “我有点累了!”她(他)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请随引导光点前行。”AI回道。 一道柔和液态的蓝色光晕从“流动银河”构成的地面渗出,如同发光的溪流,蜿蜒指向深处。 原本坍缩成幽蓝隧道的空间边界,此刻正缓缓的软化。 踩着虚浮而富有弹性的地面,跟随光流,小心翼翼地踏入膨胀开的空间,小步踏过无形的界限,空气骤然变得清新湿润,有雨后森林般的草木芬芳,还有某种热带水果的甜香。 牙疼带来的最后一丝紧绷感,在气息中也舒缓了些许。 眼前的景象让她(他)屏住了呼吸。 那并非传统意义上的“舱室”,地面依旧是灰黑且具有弹性的“蹦床”材质,但踩上去更觉温润踏实。 视线所及,只有半面生硬的金属墙壁。 另面代替它们的是环绕的“窗”,或者说,是直接将浩瀚宇宙裁剪下来,镶嵌在此的巨幅画卷。 窗外跃迁后尚未完全平静的星海更加震撼! 没有月亮,没有熟悉星座的轮廓。 是深邃到令人心悸的墨蓝天鹅绒背景,其上泼洒着无法计数的星辰,并非静止不动,而是以一种缓慢神圣的姿态流淌旋转,巨大的星云如同神灵泼洒的荧光颜料,在虚空中弥漫翻涌,呈现出幻境般的玫瑰金、深邃紫和冰冷的钴蓝。 更远处,一簇簇密集的星团燃烧着炽白的光芒,像被钉在宇宙幕布上的钻石钉。 偶尔,一道细长的,由纯粹光粒子构成的湍流无声地滑过视野,那是星际尘埃在未知能量场中被点燃的短暂辉光。 忽然看到一艘庞大造型怪异的飞船残骸,在亿万星辰的下缓缓飘过,渺小得如同尘埃... “幻境星空...”她(他)喃喃自语,镜中绝色的脸映在“窗”上,与流动的星璇重叠,更添几分不真实的凄美与疏离,冷汗早已蒸发,只留下皮肤微凉的触感。 舱内陈设简约而超越想象,一张弧形的悬浮沙发如同凝固的水银,贴合着空间的曲线,邀请着疲惫的身躯。 沙发对面,空气微微波动,一个全息影像平台无声浮现,上面流淌着复杂而优美的星图和数据流,显然是飞船的状态和航迹。 不止如此,休息舱内的全息影像可以变换让人身临其境的画面,如暴雨轰鸣,火山行星,熔岩奔流,或是失落的星际都市等等,都能以完全身临其境的方式展开,声音,气息,甚至微风吹拂皮肤的感绝都纤毫毕现。 看电影和在电影中看电影,完全不同的概念哦! 她(他)深陷进沙发的量子怀抱,就在放松的刹那,仿佛沙发感知到其无意识的舒适需求,一层极其细密微凉的星尘雾无声地从沙发接触面弥漫开来,霎时包裹了裸露的肌肤。 雾并非水汽,然则,是无数协同运作的纳米级编织单元,拥有智慧般,在她(他)的体表迅速游走,定位和重组。 光粒子与生物凝胶纤维在微观层面精确交织,仅仅一次呼吸的时间,星尘雾悄然沉降隐没,一套流淌着微弱星芒纹路的朦胧夜睡衣已悄然覆体,轻柔贴合,无与伦比的舒适,与一丝未来感十足的暖意。 “水...小吃...”她(他)舔了舔下唇,甘甜的滋味似乎还在口腔残留。 念头刚起,沙发旁的地面无声滑开,升起一个同样流线型的小平台,上面静静地悬浮着几颗包裹在透明凝胶中的的浆果状物,旁边是一杯盛着清澈液体,边缘微微荡漾着能量波纹的容器。 她(他)小心翼翼地拿起一颗浆果,凝胶在指尖融化,露出里面冰凉多汁的果肉,放入口中,一股清冽的奇异花香汁液瞬间爆开,冲刷着残留的痛楚,带来难以言喻的舒适感。 “美味佳肴啊!还有吗?”她(他)试探着问。 “请授权我根据您的生理状态及可用资源进行搭配!”AI的声音无处不在。 “授权,授权,就...好吃的!好吃的!顺便,再给我讲讲飞船内氧气的来源。”她(他)靠在悬浮沙发上,身体陷进恰到好处的支撑里,目光依旧贪婪地凝视窗外令人心醉神迷的星海。 每一次吞咽食物都带着一丝小心翼翼的试探,幸好灭顶的剧痛似乎暂时蛰伏了。 “指令确认,正在准备‘雪绒星云羹’及‘微光苔藓面包’。”AI回应,“关于您呼吸的空气,其循环核心正是您刚才经过的‘生态仓’。” “生态仓?就那个会变成花园和隧道的墙壁?”她(他)回想起膨胀的奇异景象。 “正是,它并非单一的物理结构,而是一个高度集成,动态平衡的‘微缩生态环境’。”AI解释, “其基础是经过基因编译的超高效光能共生藻群和量子纠缠维持的固氮微生物矩阵,构成最底层的能量与物质循环... 叠加多层维生结构,包括模拟热带雨林冠层湿度调节的纳米级水雾膜... 能吸收微量宇宙射线并释放特定芳香化合物的类地衣复合体,以及您感知到的‘花园’形态时展现的用于心理舒缓的荧光观赏性植物,是基于多种星际植物基因库优化而成的...” “呃...听的我...咳,有多小?”她(他)难以想象。 “核心生态反应堆体积约为0.5零基元,可理解为地球和可见宇宙的比例,另外补充一点,如您所见的花园或隧道形态,实质是利用全息投影,力场引导气味分子和能量场模拟温湿度梯度实现的感官欺骗,但其核心的物质循环单元极其高效且封闭。”AI更加详细的说明。 “我擦,那能用多少年啊?”她(他)寻找着声音的源头。 “30亿年之久!!!” “30亿年?我的发!”她(他)看着全息影像中的数字,感到一丝荒谬。 “理论可持续时间基于当前飞船能量储备及系统无故障运行推算,核心藻群和微生物处于近乎停滞的量子叠加休眠态... 仅按需激活极小部分进行代谢,废物被完全分解为基本粒子,重组为养分... 氧气循环效率达到99.99997%...所以是‘凤凰’号能进行超长程孤独航行的基石之一。”AI的声音平稳无波。 她(他)沉默了,小口啜饮着刚刚由微型传送口送达的“雪绒星云羹”。 羹汤温热滑腻,熨帖着牙床和疲惫的神经。 窗外,宇宙的画卷无声流转,星璇缓慢旋转,玫瑰色的星云深处似乎有新的恒星正在诞生,爆发出的光芒经过亿万光年的跋涉。 浩瀚的冰冷,却又在方寸之间,创造持存的生机,她(他)蜷缩在沙发里,这具属于“愿泠呓”的绝美克隆体,承载着一个刚刚经历剧痛和对自身存在充满困惑的灵魂。 脆弱的生命蜷缩在科技的摇篮里,暂时漂浮于梦境与真实的边界。 牙疼的阴影仍在,身体的陌生感依旧,AI揭示的残酷战争逻辑也沉甸甸压在心头。 但,在丰盛的寂静中,望着无垠流淌的梦境星空,一种渺小到极致却又奇异安宁的感觉,淹没所有。 “核心藻群...”她(他)低声重复着AI之前的话,眼神涣散地投向星海深处。 舌尖残留的羹汤甜味,口中隐隐泛起的属于克隆体愿泠呓的气息,交汇在一起。 第43章 异日相见 - 持存逆序 - 橘子味橙子 “你大胆!”潘震真的怒了,他浑身冒出了金光,如同一尊金甲天神,一步迈出,山摇地动,连坚硬的大理石地面都裂出了道道裂纹。 金色长剑周身散发着一股藐视天地的威严气势。石台之上,也并无一人胆敢靠近,生怕再度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已经有许多家族派欧洲地下杀手去你们那里了,并且还有几名在杀手榜的前二十名。”烈阳轻声说道。 刚入睡没多久,张杰却敲门入府求见,正当睡眼朦胧中,得知送信之人已被哨探发现死于南山。 归海一刀正是以海浪层叠无穷的原理,将原本不能离体的内力凝聚起来,汇成一道可以离体的刀气。 因为,如果不对外来的能量进行转化和让其改变的话,那就会在自己的身体当中产生不良反应。 因此,能订到钟楼楼顶这样的绝佳观赏位,就算是普通的高等贵族也不行,也只有像栾彩衣这种,在世界上举足轻重的超级贵族才有如此实力订得如此位置。 “只是这样,可是远远不够。将来跟地狱发生冲突,那些黑手帮的人,只能充当炮灰。”魏强摇头说道。 众人当中一人大声的喊到:“教官你放心吧,我们是炎夏战士,为国牺牲是我们的光荣。”众人附和着。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顾九离纵身一跃,扑倒其中一人,然后动作敏捷地夺下了他的枪。 “那恐怕不行,我可是天生丽质!”说完这句话,宋洋洋也不管嘴里还塞着牙刷,就去照镜子了。 “猴哥可在?”林寒转开目光道,毕竟这次能顺利返回,多亏了悟空的毫毛,他想向悟空表示下感谢。 狄浪望向赵最,竟然发现先前派遣出去的十名七段人位武者都已经丧失了战斗能力,只有赵最一人与姜鸣、林寒大战,其他的甲兵虽然围在一旁,但完全起不到作用,这战局竟然向地方开始倾斜。 邢霖将饭菜放到厨房的桌子上,等廖宸晨醒后给她热热端上去,她已经好久没正常吃饭了。 杨玄这番怪异的举止,自然也是其他人看在眼里,不少人开始七嘴八舌的议论了起来。 再强的机关兽只要被斩断,便切断了各部件之间的联系,也就废了。 马龙和顾凉齐齐转头看向了熊龙,熊龙一脸茫然的看着洛阳,甚至都没有发现两人在看他。 罗泰仓皇地大叫起来,他身边不乏高手亲卫,一个个也被吓的战战兢兢,有人转身都想跑了。 又寒暄了几句,知道沐晴也要去第一人民医院看她母亲,顾九离表示顺路一起去。 和尚麻木的收拾着桌上的棋子,龙观随时会扑上去给王洛杰一拳,恶灵大半个身子都挡在王洛杰身前。 “爸,我现在撤手,你按照我刚刚引导你的方式自行搬运周天。”李欢说道。 李丹的话无疑是将所有人的心思都提了起来,大家的目光都汇聚在了叶轩身上,想要发现他还能给自己弄出什么惊喜来。 仓罗之王大概是急红了眼,有点语无伦次了,明知这种威胁绵软无力,也非要吼出来丢人。 布兜里面,装着祭奠用的香烛酒菜,还有几沓黄纸。她一一拿出来,有序地摆放在墓前。 唐糕也看到了意年转发的吕董的微博,她皱眉看着手机,很是担心。 夏雪在朦胧中,忽然感到一只阴森森的魔爪,无情地朝着自己扑来。一个激灵,猛然的抽搐过后,她惊恐地骤然从梦中醒来。 “哎,还在使性子,再不吃药,只怕命都要丢了!”美猴王仰天叹息,伸手将一直背着的包袱解了下来。 正,指的就是假货。老黑被拖走之后,有可疑的摊主觉得人人自危,也许自己也有被拖走的那一天……这样也好,所有人都换上真东西,也免得等下再出问题了。 这家婚纱店,是这个城市的老字号。当年,薛寒曾经带着夏雪来过这里,可是终究美梦成空。 都下意识的后退一步,跟苏长荣拉开距离。刚刚倒酒的地方,还有倾倒着的杯子,都被侍卫不动声色的护了起来。 另外一张,就是七彩麒麟生成的肉眼看不到,却又真实存在,保护住华夏全境的护盾。 这座山头十分荒凉,山上几乎没有什么植被,都是枯树,山脚下这棵树却长得十分茂盛,生机勃勃。 当然,为了防止闻人季在背后捅刀子,她也没有松开闻人季的衣摆,直接把他连衣服带人一起拽进去了。 而这些人还没意识到,他们都是杀手,他们来执行的本身就是暗杀任务,拿钱办事,杀完走人。 好在不管对方怎么说话,她都一个字不回,最后更是趁着吃饭的时候找到列车长将人抓了起来。 然而,事情的发展完全出乎了他们的预料,就在路远泼洒汽油之后,他们才明白了路远的真正目的。 葛辉握着斧头走到热巴拉身边,将她从地上拉起来,继续往前走。 之后秦霜把带来的伤药和纱布都拿了出来,还有之前在镇上买的一些糕点,满满一兜子吃食,这会儿都给大家分了。 绾宁听得如痴如醉,蔓娘一曲终了,见绾宁如此笑了笑,素手一拨,又弹了一曲。 陈妈妈由于还要工作,所以,中午吃过午餐之后,就去上班去了。 “这件事情,我的确不适合说。”就在刚刚,月老准备开口的时候,被教育了一顿。 第44章 终极体系的憧憬 - 持存逆序 - 橘子味橙子 “真是够了,这到底是什么情况啊?”滦重新做回床角,眼神呆滞,目光浑浊。 渐渐的,诡异感觉消失,望向外面的天空,才刚蒙蒙亮,于是躺回被窝来个回笼觉,仿佛刚才的事情从未发生过。 他睡得天昏地暗,没有做梦,醒来时,阳光洒在旁边,天空不时有鸟儿飞过,可却听不到他们的啼叫声。 “还是好困,再睡会吧!” 又过了一段时间,他走出卧室,来到暖橘餐桌,发现彭湘湉妈妈正在桌前剥小虾。 “滦,是不是饿了,不知你是否喜欢吃辣呢?”彭妈说道。 “辣的话,一点点,呃,这是...”他注视着桌上的晶莹剔透的虾肉。 彭妈指向碗里的虾肉,“这是剥好的,微辣,睡了挺久的,别饿着肚子咯!” 滦眼角撇向还未剥完的,“额,妈,我来帮你吧!” “好吧,但可是个技术活嘞!我得好好教你!”彭妈也不推脱。 不就是剥个虾嘛,哪里是技术活呀? 心里如此想,嘴上逆反说,“好!” “真懂事,不过,不要拘谨嘛,就是自己家,放开一些,先把我给你剥的吃了。”彭妈不容置疑的说。 “呃,好吧,好吧!” 滦大口吃了起来,微辣的感觉刺激着神经。 不多时,满满一碗的虾吃干抹净了,就在要上手帮忙时,彭妈阻止了他。 “嗯?”滦有些惊讶。 “滦,把手给我...” 彭妈居然手把手的教他。 不是,这么教吗?真把我当小孩吗? 多么温馨的场面?滦可不这样想。 随着彭妈指引他,轻柔的动作勾勒起他曾经的回忆。 记得是一个阳光明媚的午后,小小的他牵着妈妈的手去买菜,路上看到一位女生,他瞬间低下了头,害羞占据了大多数,不由得问向了母亲,也是对男女情感的憧憬。 还什么都不知道的他天真的说道,“如果我很喜欢一个女生怎么办啊?” “当然是表白啦!” “可我非常害怕啊,这个世界上真的会有一个女孩子喜欢我这样的吗?”小时候的他摇摇头。 他妈妈和蔼的说道,“有啊,宝贝,妈妈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也才20多岁呢!” 回想的记忆沉入脑海,他目光转向彭妈。 “滦,不要分心,最后要...”彭妈非常耐心的教他,“是不是很简单呀?” “啊?对!” 彭妈笑了,“哈哈哈,滦,在想什么?来,我再教你一遍,这一次你要好好记的咯!” “知道了,妈。” 与此同时,人类愿泠呓的房间,玉手握着智能屏。 屏幕显示如何以有限秩序对抗无尽混沌! 太空时代时,人类平均寿命7000多年,假设一个抢劫罪,是按地球现代法律体系7%~25%来定,也就是刑期490~1750年。 传统刑期彻底重构,转向了动态化,技术驱动的司法模式。 轻度抢劫是490年,主要侧重改造与社会服务,重度抢劫683至523年,结合了限制性措施与意识干预。 对于极端暴力抢劫,5000年以上或永久社会隔离,意识上传至封闭系统。 “难道法律又要重构?”她接着往下看。 现在平均寿命达到了7万年,我们再回顾一下当今的法律体系。 社会结构与法律体系的底层逻辑发生根本性重构,刑罚的设定彻底脱离过往人类对时间的认知框。 刑罚体系具体措施,第一是意识干预与记忆重置。 轻度犯罪的,强制植入“道德增强模块”,刑期体现为神经改造,1年意识加速改造,当然就是植入记忆,也不影响本源意识的记忆,没什么好说的。 重度犯罪,清除相关记忆与人格,重置为“社会安全状态”,耗时可能达百年,跟换了灵魂没什么两样... 关于物理存在的降维惩罚...资源剥夺,禁止使用“持存维持技术”,迫使犯罪者以自然寿命,如果剩余100年,到死都要承受刑罚,形成终极威慑... 意识流放,将意识上传至低维模拟世界,时间流速为1:10000的虚拟监狱,百年刑期主观体验仅为数周,社会威慑力依赖于对未知的恐惧... 社会协作机制的颠覆...... 犯罪成本的重定义,在资源近乎无限,个体发展周期以万年计的文明中,暴力犯罪失去经济意义,物质需求被完全满足,犯罪动机转向精神控制,意识侵略等新形态,刑罚需针对“信息篡改”或“意识寄生”行为... 时间债务体系,若犯罪导致受害者损失“机会时间”,耽误其万年研究计划,需强制犯罪者以自身时间生产力补偿,为受害者服务3万年... 文明周期内的隔离,跨周期刑期,社会以万年为单位进行文明重置,每5万年更换一次主导意识形态,犯罪者被冻结至下一周期接受审判,刑期实质为与当前文明的永久隔离... 最后对极端社会的终极刑罚,量子态监禁,将犯罪者意识置于叠加态,使其无法与任何时间线互动,直至社会达成谅解,技术上可实现“亘古不变刑期”,但可通过观测解冻... 逆模因污染...对犯罪者施加信息层面的存在抹除,使其逐渐遗忘所有,成为“不被认知的透明人”,比死亡更彻底的惩罚...等等。 “或许真的要变了...”愿泠呓忐忑自语。 没错,生物暗网论坛「空鸣之声」,又爆出持存因子理论,不是谎言,不是谎言,不是谎言,刑期体系终极形态将会降临... 部分体系爆出,时间流 ,罪犯1秒体验被拉长为1000万年 ,在绝对孤独中经历伪永恒... 意识递归补偿...将罪犯意识拆解重组为社会有益形态... 而对于极恶大之罪,放逐至物理法则失效的虚空,在存在与虚无的量子态中持续徘徊... 长达百万字,排行第一的新闻,总结下来也就是出现了又一可以增长人类寿命的生物因子。 至于新的社会法律体系,完全是铺垫。 愿泠呓眉头紧皱,“人类临近持续存在吗?遗憾的是,宇宙是有时间限度的!” 她此刻说的话正对应文章的标题。 第45章 十分计划 - 持存逆序 - 橘子味橙子 临近泪滴行星的凤凰战舰顷刻间静止于太空。 舱室内的愿泠呓观察到,前方有30艘战舰阻碍其所有航行空间。 还没等反应,巨大的能量光束贯穿整体舰身,设计好的一般,正好距她三米之遥。 光芒极盛,照亮暗空! 氧气瞬间流失,舰体崩解,她仅存的意识支撑着身体,双手拽紧残缺的沙发,眼神暗淡,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 在崩坏的太空战舰内非常危险,随时可丢掉性命。 各种宇宙辐射袭来时,她已智能机械被带进对方的舰中。 “十分?我是没见过其她人呢,但是,我却见到超越十分的存在你!”一位年轻的女子说道。 愿泠呓睁开美眸,凝视她时,有种摄人心魄的感觉,美的不像人世间造物。 “你,你是谁?” “哦?看来你被保护的很好嘛,十分计划知道吗?”年轻女子的话语很是柔软,听的让人倒吸气的感觉。 两位人形AI封锁愿泠呓的所有行为。 “初次见面,我是唯一仅存的十分人类,唉,好无聊的开场白呀,我是真的不想说呢,也没说太久怎么就成口头禅了!”年轻女子语气又严肃又妩媚,天然的一点也不相悖。 “你的父亲失去了所有权限,没有利用价值了呀,不好好待在复星系接受基因治疗,可让我一顿好找呢!” 我的父亲???责怪?愿泠呓听到了责怪的语气,问题是,我,我和她认识吗? “哎呀,连疑惑的表情都那么好看,我可真是嫉妒呢,该鼓的地方鼓,”年轻女子转而吩咐道,“你们给她留有一些空间阿,绷的太紧的话,我都要流口水了。” “你真的不知道十分计划吗?”年轻女子勾住她完美的脖颈。 “不知道,你,你要做什么???”愿泠呓紧张又恐惧的说道。 年轻女子轻轻一笑,笑声仿佛能洗涤心灵,又能在下一秒燃起躁动。 “哈哈,果然呢!彭湘湉是颗棋子,为了制造与愿觑渊合理相遇,可让他们费了好一阵心思呢,也想到了最终的一个结果,也是最坏的结果,偏偏就是最坏的结果呢!” 愿泠呓心思细腻,微变的表情或许知道记忆中不合理之处的原因。 难道,难道是... “彭湘湉居然爱上了愿觑渊,并孕有一女愿泠呓,出乎意料的结果是他的女儿接近幻想中的十分哦,可九分终究是九分,也许是人类的极限吗? 于是,他们抓了他的女儿,培养出了你,超越十分的存在,唉,让我想不明白的是,明明当时彭湘湉的做法,会有可能自毁,可为何还是要一意孤行呢?” “你到底是谁?”愿泠呓再次问道。 “不是告诉过你了?我是所有人类,所有克隆体,唯一存在的幻想的十分,难道是问我的名字吗?我是夏澪水!”夏澪水说道。 “你,你要做什么?” “当然是抓你回去啦,回到你原本的地方呀,制造更多的十分,说来也很心痛,漫长的时间,还是更久?都记不清了,” 她嘴角勾起一抹近乎凄凉的弧度,美得惊心动魄,却也空洞得让人发寒。 “投入那么多,筛选、组合、调试......死了多少胚胎吖,淘汰不计其数的‘失败品’,耗费的资源,堆起来怕不是能填满半个银河系阿,离最终目标持续差一步的‘残次品’......只成就了我呢,出生的决定权不掌握在...唉,目前来说我是安全的就够了!” 他们???如此轻易告诉我真相的目的是什么? 愿泠呓忧心忡忡! “关于十分计划!唉,要从哪里说起呢?”夏澪水上身微微前倾,“十分计划呀!是一个超级天才的生物学家搞出来的哟,唉,据说他的脑子跟别人构造都不一样呢,” 她又凑近愿泠呓一点,“但是这个“十分”呐,根本就是个幻想,他自己都承认的,是不存在的,是理论上的完美顶点,是极限中的极限,整个计划,从源头上,就是冲着全人类来的,他觉得我们不够好呢,唉,要用他的方式来“修正”未来。” “他疯魔一样,不知道用的什么手段,唉,竟然把全人类的DNA收集齐了,你能想象吗?当初太空时代的所有人类,每个人身上最完美的“零件”密码,比如有大眼睛的基因“密码”,天鹅颈的“片段”,黄金比例的身材“代码”,好多好多啊,数都数不过来呢!更吓人的是....” “他手里还握着“全人类的种子库”,不止如此,唉,又拥有早期死去人类的死亡DNA,可追溯到人类起源时期呢,总的来说,掌握未来所有人类的可能性,真是疯狂啊,想想都毛骨悚然,怎么做到的呢?多疯狂的手段才能搞到阿?黑进全球的数据库?还是说当时背后有手眼通天的组织帮衬?呼~算了,这都不重要,反正东西在他手里,也许吧!”她的声音几乎成了气音, “重要的是结果啦!他像个疯狂的艺术家,有了这些‘上帝的积木’,就开始动手‘拼’了,结果呢?还真让他“拼”出了不少‘九分’!我看过许多资料,其中就有你的母亲呢,美得不像真人,美得不真实,看一眼就让人挪不开步,每一个细节都挑不出毛病,不过呀,也仅仅是九分咯”她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脸, “我呀,可是仅存世间唯一的十分呢,同时也希望未来不要再出现了!你听的挺认真嘛,那我接下来继续说喽!” 夏澪水抬起头,眉头紧锁,带着一种哲学性的迷茫。 “无论他怎么优化,怎么排列组合那些完美的“碎片”,可终究跨不过理论上该存在的十分,离他梦想中总是差那么一点呢,像是被无形的墙死死堵住了,手握接近神的资源,还是做不到的吗?深有体会到宿命般的无奈感!” 她的声音变得轻飘飘,“你说...为什么有如此结果呢?是我们人类‘皮囊’本身就有极限吗?再好的材料堆砌,也突破不了血肉之躯的天花板?唉,就像...就像电脑硬件有瓶颈一样?还是说...更可怕的...”她的眼神里透出一丝敬畏和恐惧, “是宇宙本身定下的铁律?冥冥之中不允许‘绝对完美’存在?就像光速跑不到,绝对零度达不到呢,唉,‘十分美人’也是被法则封印的禁忌,锁死的禁区吗???” “那个疯子科学家呀,唉,近乎神的力量,折腾那么久,牺牲那么多……最后撞上的,到底是人类的悲哀,唉,还是……宇宙给我们划下的一道,冰冷又绝对的休止符呐?” 她说完,沉默了很久,指尖冰凉。 “要补充的是,他发现全人类的十分无法达到完美融合,摒弃了所有人类的构想,唉,只用全华夏的DNA,及各种“完美”...最终的十分美人就是我了!!!” “哈!”夏澪水短促的笑了一声,没有任何温度,“有人分析说,不是为了欣赏,也不是为了艺术,更不是为了什么狗屁‘优化人类’的崇高理想,他是在造武器!造最甜蜜,最致命的武器!” “美到让人心甘情愿放下防备的存在!唉,她们被‘制造’出来,每一个眼神,每一个微笑,甚至每一次呼吸,都是经过精确计算的!” 她猛地攥紧了拳头,指节发白,“就是为了渗透,为了瓦解,为了...控制!控制人心,控制社会,唉,最终,控制整个人类文明的走向!我们在他眼里,从来就不是‘作品’,是工具!是执行他‘修正’人类疯狂指令的……活体程序!” 她的声音陡然低下去,深切的疲惫像是认命,“现在……现在也确实是这样了,那些‘九分’...我们...” 话语停顿了一下,似乎在艰难地选择措辞,“唉……已经散出去了,像蒲公英的种子,飘到各个星域角落,她们……或者说我们,就是裹着糖衣的炮弹呀,你看到的盛世美颜,背后都是精密的指令和冰冷的逻辑,他成功了也失败了,用一种...最残酷、也最有效的方式,” “唉,唉,没错,这就是一场针对全人类的、规模空前的美人计,而我们...就是计中,身不由己的...饵!!!!!” 她自嘲式的冰冷语气感染者周围温暖的空间。 愿泠呓身体发抖,她可以看出夏澪水的言语不是撒谎,不是哄骗,也不是让其配合的表演。 我的存在... 夏澪水知道她在想什么,“你,是意外!即使你的父亲不失去所有权限,你也会被我捕捞呢!” “还是要谢谢你为我解答疑惑的,我,我有些开心,又好难过...” “哎呀,克隆体愿泠呓,你怕不是不知道自己的处境吧?唉,善良,会成为致命的弱点的!”夏澪水替她分析道。 “唉,好好睡一觉吧,醒来之后你会忘记所有的,善良还是要保留吧,毕竟以后还要共事呢,不要怪我,我也是第一次执行,我不行动会影响我的生存阿!” 夏澪水手中冰冷的白光无情地倾泻下来,将狭小的舱室漂洗得一丝血色也无。 空气凝滞,白色诡异光压在其胸口。 动作迅速! 愿泠呓没有任何反应,连睫毛都没有颤动一下,死寂的平静,比任何尖叫都更锋利地割着。 夏澪水目光掠过她纤细的泛白的手指,“善良还是要保留吧”这句话轻飘飘的,虚弱得连自己都不信。 在屠戮记忆的战舰里,善良真的能扎根吗?也许不过是行刑前一句虚伪的悼词。 不再犹豫,再拖下去,可怜的决心就会彻底瓦解了。 将手心处的针管无声地探出,针尖在刺目的光下闪烁着寒芒,那是通往虚无的门票。 针尖刺入皮肤的瞬间,极其轻微,夏澪水甚至能感觉到她皮肤下温热的搏动,感受到她身体最深处不可抑制的的战栗。 此刻愿泠呓眼睛,像被骤然投入石子的深潭,浓黑的绝望,碎裂的痛苦。 所有激烈的情感在深不见底的瞳孔里疯狂炸开沉没。 没有尖叫,没有挣扎,只有一种濒死的,无声的嘶鸣在那双眼睛里燃烧。 泪水汹涌地蓄积,迅速漫过下眼睑的堤坝,奇异的是没有滚落。 它们违背了地心引力,倒流进她乌黑的鬓角,留下两道湿漉漉的,蜿蜒的暗痕,如同两道无声的血泪。 “小滦,不,滦……”她的嘴唇微微翕动,声音沙哑得如同砂纸摩擦的艰涩,每一个音节都带着灵魂被撕裂的痛楚,像是在积蓄最后一丝力量。 话音落下,她眼中的风暴骤然平息,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令人心悸的,绝对的死寂,仿佛那句话耗尽了她所有的生机,只留下一个美丽而冰冷的空壳。 愿泠呓眼皮沉重地垂下,重新覆盖了那双刚刚燃烧过的深渊。 身体彻底松弛下来,软软地陷进后面冰冷的金属椅背,像一朵被抽离了所有水分的花。 第46章 血腥行星 - 持存逆序 - 橘子味橙子 时间在无声对峙中寸寸流逝。 夏澪水目视愿泠呓的状态,看样子没什么危险了。 失忆之匙是不可解的,也是不可逆的,但不是绝对的。 唇语回味着她刚才说的话,“小滦???唉,能让超越十分存在挂念的可能非同一般吧!” 其实很普通! “嗯~跃迁至血腥行星!!!”夏澪水下达指令。 当三十艘钢铁巨鲸般的太空战舰从徊星系的星尘中骤然消失时,血肉行星上早已到来另外一支舰队,而整个舰队指挥部内,人们陷入一片死寂的恐慌。 通讯阵列徒劳地尖叫着,扫描仪屏幕上代表庞大舰队的明亮光斑,恍若被无形巨口瞬间吞噬,只留下冰冷的宇宙背景。 没有能量的爆发,没有空间涟漪,他们战舰的存在被抹除得如同从未存在过! 然而并非终结,下一秒,所有舰船如同被粗暴呕吐出来的秽物,猛地被甩入下方片片无法理解的噩梦领域。 血腥行星的散射不再是深邃宇宙的冰冷星光,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令人灵魂冻结的搏动着的猩红。 舰队内的成员们的视野被粘稠湿润、巨大无朋的“活体”红色完全占据。 “舰长,舰长...陈启舰长...”其中一艘战舰内的空间作战人员对着光点通讯焦急的传播问询道。 光点通讯用于战舰的联合协作,是橘子型的光影,可以展开,也可以隐藏。 舰长陈启,是位经历过三次星系战争的硬汉,此刻却死死抓住冰冷的指挥台边缘,科技手套在金属上刮出刺耳声响,才勉强支撑住摇摇欲坠的身体。 他的瞳孔因无法理解的恐惧而剧烈收缩,倒映着舷窗外地狱般的景象。 一个大到令人绝望的,完全由蠕动血肉构成的星球。 传回来的影像数据显示是地球体积的三十七倍,在虚空中缓缓搏动,类似宇宙深处一颗溃烂的巨大心脏。 “警报!外部环境分析,无氧气!无已知惰性气体成分!重力异常...稳定但...有机质波动干扰读数!”舰载AI冰冷的声音在舰桥内尖锐响起,反而更衬出舰桥的窒息。 陈启喉结艰难地滚动了一下,干涩的嘴唇挤出破碎的命令:“全...全员...最高战备...外部影像...放大!” 影像被放大,清晰得足以击溃所有理性的堤坝。 所谓的大陆,根本是无数断裂的肢体,扭曲的躯干,翻卷的皮肤和肿胀的脏器在一种无法形容的粘稠血浆中互相挤压粘连,缓慢蠕动构成的硕大拼盘。 腿骨嶙峋的山脉刺破皮肤组织构成的“土壤”,一片广袤的“平原”上,成千上万颗眼球密密麻麻地镶嵌在血肉地基里,瞳孔毫无规律地转动着,齐刷刷地聚焦于闯入的不速之舰。 更远处,由无数条纠缠蠕动的手臂构成的“森林”,在猩红的风中诡异地摇摆起伏。 海洋?那是无边无际,粘稠得好似融化沥青的暗红血浆,表面漂浮着破碎的头颅,连着神经束的脊椎碎片和浩大如岛屿的腐烂肺叶,没有浪花,只有壮大的,带着脂肪层的器官在血海中沉浮翻滚。 间或有巨大的,布满螺旋状利齿的腔口在血浆表面短暂裂开,贪婪地吞噬着周围漂浮的“养料”,发出沉闷的咕噜声,旋即又沉入无边的猩红之下。 行星的风,检测到是种令人作呕的浓烈到实质化的铁锈腥气,并非腐臭,而是一种无比纯粹原始的生命血腥。 它猛烈地撞击着战舰的外壳,发出沉闷的的湿滑声响。 舷窗很快被腥风带来的半透明猩红血沫所覆盖,直视的窗景变得模糊而粘稠,其表隔着一层血淋淋的肉膜。 “呕——————!”有位年轻的导航员终于无法抑制,剧烈地呕吐起来,胃液混合着恐惧的酸水喷溅在控制台上。 恰似同一个信号,舰桥各处响起此起彼伏的干呕和牙齿打颤的咯咯声,庞大的心理压力宛若实质的重锤,砸碎所有坚硬的意志。 “派...派空间侦察小队下去!”陈启的声音嘶哑变形,每一个字都像从撕裂的声带里挤出来。 他必须知道,这魔鬼的地方是否拥有毁灭他们的力量。 登陆艇仿佛坠入巨大肉腔的金属种子,艰难地降落在一片相对“平坦”的区域。 这里,还算是相对完整的,覆盖青紫色血管网络的大皮肤构成的“滩涂”。 舱门开启的瞬间,那股浓郁到令人窒息的铁锈腥风猛地灌入,霎时,淹没了所有智能感官。 穿着厚重密闭作战服的小队,踏上了这片噩梦的土地。 脚下并不是岩石或土壤,而是某种巨大器官柔软而富有弹性的表面。 脚步落下时,粘稠的暗红血浆便从装甲的缝隙中滋滋渗出,迅速包裹住金属靴底。 装甲内部的生物传感器疯狂报警,扫描着脚下的高密度生物质,复杂的蛋白质结构,无法归类的人类及非人类组织碎片...以及无处不在的微弱但持续的生命信号。 “我天,那是什么?”一名队员的声音在通讯器里抖得不成样子,他指向不远处一片由密集微微搏动的肠道盘绕形成的“丘陵”,在层层叠叠的肉色皱褶顶端,赫然镶嵌着数十张诡异的人脸! 巨型脸孔五官扭曲,表情凝固在极致的痛苦与无声的尖叫之中,皮肤呈现出尸蜡般的青色。 令人崩溃的是,看上去不是死物!!! 当士兵的目光扫过,紧闭的眼睑竟会猛地抽搐一下,或者布满裂痕的嘴唇会无意识地开合,露出里面暗红色的如同肉芽般的舌头,似乎在诉说着某种持存的诅咒。 “稳住!采集样本!扫描结构!”小队长的命令回荡,发出他自己都无法掩饰的颤音。 有名队员颤抖蹲下,用合金探针试图刺入脚下覆盖半透明筋膜,想截取微微起伏的“地面”。 探针刚刺破膜,一股粘稠的脓血混合物,布满淋巴液的暗黄色液体猛地喷溅在装甲面罩上,发出轻微的“滋滋”声。 同时,探针触及的“地面”深处,传来一阵沉闷而剧烈的痉挛和搏动,仿佛刺伤了某个巨大生物的神经丛。 那名队员吓得猛地后退,差点摔倒在滑腻的神经突触的组织上。 他智能头盔的空气循环系统不受控的将浓烈的腥甜气味送入鼻腔,胃部又是一阵翻江倒海。 “救..救命!不!!!” 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穿透装甲通讯频道,骤然炸响! 是队伍边缘的士兵王磊!他脚下的由无数细小的的肉芽纠结成的“地面”,毫无征兆地塌陷软化,变成了粘稠的漩涡! 王磊的双腿已经深陷其中,看似脆弱的肉芽瞬时爆发出恐怖的力量,缠住他的装甲腿,疯狂地向下拖拽! 他拼命地挥舞着手臂,指挥着无人机,但发现已断联。 试图抓住旁边一块裸露的关节骨刺,没想到的是,骨刺表面滑腻异常。 “王磊!!!”最近的队员本能地扑过去,想要抓住他的手臂,然而王磊陷落的速度快得超乎想象,脚下的血肉仿佛拥有了生命和意志,主动地张开并吞噬。 就在战友的手指即将触碰到他装甲的刹那! 噗嗤!!! 令人头皮炸裂的闷声响了下,王磊整个人被活体血肉完全吞没! 最后他绝望的眼神,扭曲的面容,消失在翻涌合拢的猩红肉浪之下。 不经意间,吞噬他的“地面”迅速恢复原状,蠕动的肉芽甚至更加活跃地搏动起来,表面分泌出更多粘稠的暗红浆液,彰显着刚刚完成了一次满意的进食。 被王磊挣扎时蹬踏过的地方,留下了一个浅浅渗出液体的凹坑,几根断裂的金属碎片半埋在血肉里,闪烁着微弱而冰冷的光。 绝寂的安静!!! 登陆点只剩下队员们粗重到极限的喘息声,伴随着装甲伺服系统无意义的嗡鸣。 智能头盔中,每个人的脸都因极致的恐惧而扭曲变形,冷汗浸透了内衬。一个活生生的人,被脚下的大地,被星球本身,吃掉了??? “撤退!!!检测到异常现象,撤退,全员撤回登陆艇!快!!快”小队长野兽般的嘶吼。 当剩余队员连滚带爬,满身粘稠血污冲回登陆艇时,舰桥内的陈启面前的通讯屏幕正疯狂闪烁着一行行无法解读的神经量子,由扭曲血与肉的图案构成的信号流。 同时,舰载AI的警报声提升到了前所未有的凄厉:“警告!侦测到大规模生物质能聚合!行星表面活动急剧增强!引力读数紊乱...空间跃迁通道...被未知生物力场干扰...无法建立!重复,无法建立跃迁通道!” 陈启猛地抬头,血丝眼睛盯住主观察屏,只见舷窗外,那覆盖粘稠血沫的视野后方,整个血肉行星的轮廓,正在发生肉眼可见的恐怖形变! 肢体和脏器构成的“大陆”板块,犹如沉睡巨兽的肌肉般开始隆起,挤压和撕裂! 原本相对静止的“手臂森林”此时疯狂地挥舞起来,搅动着腥红的风暴,镶嵌着人脸的“肠道丘陵”剧烈地抽搐搏动,其痛苦的脸孔仿佛被无形的力量撕扯,张开的嘴呈现出无声的的嚎叫姿态。 血色的海洋更加沸腾了,螺旋利齿的腔口以前所未有的频率张开闭合,贪婪地吞噬着翻滚的器官岛屿,发出震耳欲聋的肠胃蠕动般的恐怖轰鸣! 星球,活了??? 它不再仅仅是一个可怖的静态景观,而是一个被惊醒拥有难以想象意志和食欲的活体炼狱! 感知到了落入其中的“异物”,感知到了血肉的气息,开始展现它作为“捕食者”的狰狞形态。 陈启全身的血液似乎瞬间冻结,又在下一刻被极致的恐惧点燃,僵硬地转动脖颈,目光扫过舰桥。 一张张曾经坚毅的脸庞,只剩下空洞的绝望和行尸走肉般的呆滞。 有人瘫软在椅上,有人抱住头...身体筛糠般颤抖,喉咙里发出不成调的的嗬嗬声,还有人直勾勾地盯着窗外活过来的景象,脸上凝固诡异的的麻木微笑,意识早已经提前被无边的猩红所溶解。 “舰..舰长...”副官的声音微弱得像一缕游丝,“我们...我们怎么办?” 陈启张了张嘴,想发出命令,想嘶吼,想咒骂该死的行星,但最终,从他那干裂的喉咙深处涌出的,只有一连串无法抑制的绝望的呜咽。 “难道只能葬送吗?”副官明白了舰长的表情。 他引以为傲的舰队,他钢铁般的意志,他作为人类的尊严,在活着的三十七倍地球大小的血肉行星面前,被碾得粉碎,正如脚下粘稠血浆里漂浮微不足道的组织碎屑。 舷窗之外,是活体地狱的苏醒! 舷窗内,是人类理性崩溃的余烬! 猩红的风,带着持续铁锈般的血腥气息,不停歇地舔舐战舰外壳,处处发出湿滑而贪婪的声响。 “对不起,成员们,我,深感抱歉,做好又一次死亡的准备吧!!!” 第47章 行星饕餮 - 持存逆序 - 橘子味橙子 当“白泽号”的舰长陈启思索可能性对策时,血腥行星的苏醒已进入不可逆转的狂暴阶段。 舷窗外不再是静态的地狱画卷,而是一锅沸腾由亿亿亿亿亿...万生命残骸熬煮的猩红浓汤。 整个星球表面剧烈地隆起,然后不断塌陷。 巨大无数脊椎骨扭曲盘绕形成的“山脉”轰然倒塌,砸入下方沸腾的血海,溅起遮天蔽日的粘稠血浪。 浪头里裹挟着肿胀的胃袋,缠绕着肠道的骨盆碎片和无数空洞的眼窝。 “引擎过载!无法跃迁!”战舰AI提醒。 陈启扑向控制台,手指在虚拟界面上疯狂敲击,下达涅槃指令,试图榨干最后一丝能量。 刺耳的警报和引擎的悲鸣盖过了舰桥内绝望的呜咽。 完了!!! 血腥行星发动了它的第一次“消化”。 舰桥主屏幕瞬间被一片蠕动的粗大紫黑色血管占据! 居然不是来自外部,是从“白泽号”厚重的金属墙壁内生长出来! 坚硬的空间合金元素如同被强酸腐蚀的蜡,迅速软化溶解,表面渗出粘稠的血浆和组织液。 金属的灰色被一种病态搏动着的粉红色肉膜取代,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蔓延。 能量化的坐标系上,无数细小的猩红肉芽刺破金属表面,疯狂滋长,缠绕上惊慌失措的操作员的手指,延伸至手臂,且持续! “啊!!!它,它在吃我!救命!!!就...”一名女操作员尖叫,拼命想甩掉手臂上蠕动的肉芽,但那些肉芽仿佛拥有独立的意志,瞬间收紧,深深勒入她的防护服纤维,甚至透过缝隙钻入皮肉! 她的手臂以恐怖的速度“肿胀”起来,皮肤下清晰可见无数蚯蚓状的凸起在疯狂啃噬,呼救声戛然而止,眼球被一股无形的力量从内部向外挤压。 ‘砰’的一声! 爆裂开来,粘稠的神经组织液体喷洒在异化的控制台。 随之而来的是,她的整个头颅宛若熟透的烂果般塌陷下去,被疯狂滋长的肉芽从内部彻底吞噬,只留下一个被猩红肉膜覆盖的,还在微微抽搐的脖颈断口,断口处伸出的不再是脊椎,而是几条粗壮布满吸盘的肉质触须,茫然地挥舞,正在寻找新的宿主。 她的身体迅速与异化的控制台融为一体,成为舰桥内一处不断搏动的肉瘤。 这也才仅仅是开始。 整艘“白泽号”都似乎在痛苦地哀嚎,红色预警声断断续续。 坚固的舱壁软化又鼓胀,走廊变成了搏动肉褶的食道,通风管道里喷涌而出的不再是空气,而是滚烫浓烈铁锈腥甜的血雾,带有一种恐怖的腐蚀性和寄生性。 在舰船下层的生活区,一群队员尝试穿过一条已被血肉严重侵蚀的金属通道。 里面血雾弥漫,视野一片猩红。 “舰长目前联系不到,一定要谨慎,等等,雾中...有东西!”一名队员刚发出讯号,便剧烈地咳嗽起来。 他惊恐地注视,自己呼出的气息在血雾中凝结成红色孢子般的颗粒,又被他猛地吸了回去! 霎时,他感觉喉咙里仿佛塞进了一团烧红的铁丝网,剧痛使他跪倒在地,撕扯着自己的喉咙,指甲深深陷入皮肉,却只抠出大把神经末梢的粉红色增生组织! 气管,食道,甚至肺叶内部,尖锐的骨刺正疯狂地从粘膜下刺出!他想大声呼喊救命,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只有鲜血和破碎的内脏碎片混着骨茬从撕裂的喉管里喷涌而出,像一个被内部爆破的玩偶,在血泊中剧烈地抽搐,最终瘫软下去,身体内的各种器官已被无数增生骨刺彻底搅碎,身躯犹如一团塞满了钉子的破布。 在引擎舱,最后的挣扎变成了自毁的炼狱。 能量堆的核心在过载指令下迸发出耀眼的蓝白色光芒,能量读数突破临界点。 然而,就在即将爆发的刹那,异变陡生!包裹能量堆核心的悬浮立体环,早已被蠕动的血肉替代,那搏动着的巨大肉瘤猛地向内收缩,根根粗如手臂,末端连着螺旋状骨质钻头的肉质导管,好似嗅到了血腥的蚂蟥,刺穿了能量堆脆弱的屏障! 嗤!嗤!嗤... 强行禁止了惊天动地的爆炸,唯剩令人骨髓冻结的吮吸声! 狂暴的能量洪流,可足以撕裂空间的力量,竟然被那些肉质导管贪婪地抽吸。 导管上亮起刺目的能量脉络,将毁灭性的力量导入行星的“血管”。 能量堆的光芒迅速黯淡,直至熄灭,像被抽干了血液的尸体。 在吸收恐怖能量的肉质导管,则变得更加粗壮了,它们闪烁不重样的能量弧光。 引擎舱内幸存的工程师们,在绝望中目睹了超乎想象的一幕,随即被导管上逸散出高能辐射的血肉碎片击中。 他们的身体并未爆炸,而已一种高频的震动中,从分子层面开始瓦解,几秒钟内便化作一滩冒着气泡的粘稠脓血,缓缓渗入脚下蠕动的地板。 战舰的毁灭方式千奇百怪,结局也许殊途同归,都将会遭到活体星球的消化和吸收。 一艘试图冲向高空规避的空间驱逐舰“文鳐鱼号”,刚刚脱离低空,就被下方血海中猛地钻出的一根无法想象的巨物击中,那不是岩石,也不是金属,而是一根由成千上万根人类大腿骨,以违反生物力学的角度强行熔接的“骨矛”! 矛尖是数百个狰狞的骨盆拼合而成,空洞的髋臼恍若深渊,骨矛裹挟万吨粘稠血浆,散发刺耳的骨骼摩擦尖啸,一瞬贯穿了“文鳐鱼”的腹部! 撞击的响动被无数骨骼碎裂的噼啪声淹没,战舰坚固的龙骨在纯粹的生物暴力面前折断。 骨矛直接命中的区域,战舰结构连同里面的船员,瞬时被碾成了一团混合着金属碎片和人体组织的糊状物。 未被直接击中的舱室在扭曲力下,将人体压扁,拧成麻花。 断肢残臂,内脏碎片,金属残骸... 失重与血肉引力的双重作用下,飘散于猩红的虚空中,最终被下方行星表面伸出的的肉质触须精准地卷住,拖入蠕动的肉褶深处。 另一艘重型太空战舰“天禄号”,凭借厚重的金属元素隔层暂时抵抗住血肉的侵蚀。 看似坚固的堡垒,安全也只是暂时的,不久之后引来了更恐怖的“消化者”。 只见下方由无数肿胀内脏构成的“大陆”深处,缓慢裂开了一个深不见底的腔口,腔口内壁长满一圈又一圈螺旋的牙齿。 最终检测的信号传来,显示某种高度钙化神经的束肉齿,极深之处还涌动着粘稠如胶的暗绿色消化液, 无法抗拒的恐怖吸力,牢牢锁定了“天禄号”。 战舰发出绝望的金属**,舰体在吸力下倾斜,而且竟然变形。 多于6000多倍复星系的引力!!! 还没完全检索出具体的数值,天禄号太空战舰就完全被挤压,剥离出内部脆弱的舱室,和惊恐万状的人影。 吸力骤然加强! 将“天禄号”的舰首,猛烈的扯入螺旋利齿的腔口! 金属与高度钙化的肉齿剧烈摩擦,发出令人牙酸的金属撕裂,伴随骨质碎裂的恐怖噪音! 数不胜数的金属碎片,不知凡几的断裂肢体,不计其数的扭曲的人体... 被旋转的利齿绞磨! 舰体中段在剪切力下开始断裂,断裂处喷涌出炽热的等离子流和血雾,点燃了富含有机质的空气,引发爆燃! 可是,这毁灭的火焰仅仅在腔口处闪耀了一瞬,就快速的被更汹涌的粘稠消化液,和不断旋转合拢的肉齿无情地扑灭。 战舰的残骸连同里面所有的一切,在刺耳的碾磨声和令人作呕的咕噜吞咽声中,一点点地拖入行星内部酸腐的黑暗深处。 只剩下几片扭曲变形的厚重装甲板,有如被啃剩的残渣,挂在腔口边缘不断搏动的肉褶上,很快又被新分泌的消化液软化。 陈启所在的“白泽号”舰桥,此刻已彻底沦为血肉巢穴。 控制台变成了搏动的心脏状肉瘤,表面浮现粗大的血管,不断开合。 金属地板和天花板融合成不断收缩扩张的细胞壁,粘稠的血浆渗出,流淌成血色的溪流。 幸存的船员们,要么已被同化,成为舰体的一部分... 有名队员的上半身被镶嵌在墙壁里,下半身化作一丛疯狂挥舞的肉质藤蔓。 通讯官的头颅被包裹在一个半透明的肉膜囊泡中,眼睛惊恐地转动,嘴巴无声地开口,连接无数神经束般的细线,成为舰桥生物网络的一个节点。 陈启自己,背靠着唯一尚未被完全覆盖的舷窗,他的左臂齐肩消失,断口处没有流血,而是被一层快速增殖的粉红色肉膜覆盖,细小的触须正从中探出,缠绕他的身体。 仅存的右手,艰难的抠着舷窗边缘冰冷的金属,是最后一点“非生命”触感。 透过粘稠血沫覆盖的舷窗,他看到了“白泽号”的终结。 从下方“手臂森林”中伸出,由千条人类手臂融合而成的“肢体”,狠狠舔舐在“白泽号”伤痕累累的舰体上! 其末端是利齿的骨质巨颚,肢体如同行星的舌头。 轰隆!!! 巨颚合拢! 它所触及的舰体部分,无论是扭曲的金属还是异化的血肉,都被碾压粉碎! 冲击波在舰体内部肆虐,将沿途的一切结构,设备,人体……统统震成齑粉! 陈启感到一股无法形容的巨力撞在背上,五脏六腑瞬间破裂。 他喷出一大口混杂着内脏碎块的鲜血,溅在舷窗上,与外面覆盖的血沫融为一体。 视线变得模糊了,渐渐的变暗了... 在意识彻底沉入猩红黑暗前,他最后映入眼帘的景象,是骨质巨颚的再次张开,充满占有欲地覆整个舷窗的视野。 粘稠的腥甜液体,从舷窗边缘的缝隙涌入舰桥,宣告着白泽号太空战舰末了的残骸,也即将被彻底溶解,成为这无边血肉地狱微不足道的一部分。 星系级太空战舰,人类科技的骄傲,数千条曾经鲜活的生命,他们的恐惧,他们的挣扎,他们的绝望,他们的的悲鸣...都在这颗名为血腥的行星不停歇的咀嚼声中,化为了寂静。 腥红的风,铁锈般的生命气息,在片片由无尽痛苦和死亡构成的星域里,持续无止境地吹拂。 行星表面,吞噬了“天禄号”的腔口满足地合拢,留下一个搏动的丘陵。 骨矛缩回血海,溅起粘稠的浪花。 手臂森林依旧在腥风中诡异地摇曳,仿佛在回味着刚才丰盛的饕餮盛宴... 不多时,上空重新出现了30艘太空战舰。 “真是恐怖的场景呢,幸好适应了,唉,多看一眼就要崩溃了,不过,每次都要继续屏蔽视觉了?唉!” 第48章 权限冰封 - 持存逆序 - 橘子味橙子 时间回到震动前夕! 震感撕裂空气,监狱行星的域氦市正匍匐在行星冰冷的金属“桥梁”上。 行星“骨架”深处传来的是足以令星辰战栗的哀嚎。 愿觑渊市长的办公舱号,停落在复兴系太空城。 舱内,愿觑渊目视着星舰主炮的透明穹顶外,浩瀚星空像被撕开了一道道狰狞的裂口。 裹挟金属碎屑,和能量尘埃的云团,在监狱行星上空沸腾,如同被无形巨手粗暴搅动,疯狂地翻滚碰撞,爆发出刺目的红色电蛇,沉闷而持续不断的咆哮仿佛使整个苍穹都在痛苦地痉挛。 声音穿透强化材料构筑的壁垒,直接锤击着舱内每一个人的鼓膜和神经。 域氦市的下方,由是无数的超合金骨架支撑的超级都市,霎时塔尖刺破平流层,正以前所未有的幅度扭动。 远处,一栋形如倒悬山峰的摩天巨构猛地一挫,顶层巨大的全息影像爆出一片刺目的火花,随即像被无形巨刃斩断,带着令人牙酸的金属撕裂声,轰然消散。 残余的碎片撞击在下方稍矮的建筑上,更大规模的坍塌伴随着冲天的烟尘和能量乱流,宛若瘟疫般向四周蔓延。 刺耳的警报早已被天地崩裂的巨响彻底淹没,只剩下城市垂死的悲鸣... 愿觑渊茫然抓住指挥台冰凉的合金边缘,指关节因过度用力而一片惨白。 他试图挺直腰背,维持一个市长应有的稳固的姿态,但脚下居然也传来猛烈颠簸,血红之光狠狠砸在他的意志上。 怎么回事?连太空都在震动吗?他能感觉得到思维变得非常沉重! 指挥台悬浮的全息星图早已扭曲变形,代表域氦市核心区域的巨大光斑剧烈闪烁。 能量过载,结构应力崩溃,维生系统断链的猩红警报犹如喷溅的鲜血,密密麻麻地覆盖了整个界面,疯狂跳动,刺得人双眼生痛。 “报告!西区A3至A647骨架断裂!‘铁穹’防护场过载崩溃!” “地下785层主能源管道破裂!液氮泄漏!温度骤降!” “行星内核传感器读数异常!震波源疑似...疑似来自...无法锁定!” “……” 一个接一个的从通讯频道中炸开,每一个字都像淬了冰的钢针,狠狠扎进愿觑渊的太阳穴。 冷汗顺着他的鬓角滑落,在坚毅的下颌线汇聚,滴在冰冷的指挥台面板深处,顷刻间被极深之处透出的幽蓝微光蒸发殆尽。 他缓缓吸了一口气,空气里弥漫着金属摩擦的焦糊味,能量过载的臭氧气息冰冷刺肺。 “稳住!行星级...行星防御系统已经启动!!!”愿觑渊的声音强行压过周遭的混乱,异常清晰地穿透噪音,“所有非核心能源向护盾和结构支撑转移!疏散指令按预案执行!重复,按预案执行!” 心里不由得为之一惊,行星级防御系统已经启动,多么遥远的自动指令啊!!! 传达的命令钉住了指挥中心内几乎失控的恐慌。 操作员们咬着牙,手指在虚拟控制界面上疯狂舞动。 然而,脚下的震颤没有丝毫减弱的迹象,反而如同濒死巨兽最后的挣扎,变得更加狂暴,更加无序,每次剧烈的颠簸,都让指挥台边缘坚固的合金构件发出令人牙酸的刺耳音调。 全息星图上,代表域氦市生命线的主能量流网络,正从边缘开始,大片大片地熄灭坍缩,猩红的警报几乎连成一片绝望的血海! 就在这时,一阵更加诡异 ,更加深邃的波动毫无征兆地席卷了整个空间。 类似足以撕裂大陆架的力量数值,疯狂震动着,似乎被一只无形而浩瀚的巨手硬生生扼住,压制到沉闷的低频脉动。 指挥中心内,所有仍在疯狂闪烁的警报光点猛地一滞,只留下一种怪诞死寂般的嗡鸣在空气中残留。 “这...怎么回事?”一名操作员失声叫道,声音因极度的震惊而扭曲。 愿觑渊抬头,视线穿透剧烈抖动的穹顶,看见撕裂翻滚着红电的混乱云层,此刻正被一种难以言喻的力量强行抚平! 不是自然的风平浪静,而是如被一只覆盖整个苍穹的透明巨掌,以绝对无可违逆的意志,硬生生地压平了所有的狂澜! 翻腾的云浪被挤压,形成一道道令人心胆俱裂的同心圆波纹,无声息地向无尽的深空扩散开去。 那景象,带着一种神祇操弄星河的冰冷威严,超越了所有已知的物理法则。 愿觑渊的瞳孔收缩,他明白了这力量的来源。 华夏的引力震荡,传说中的星际武器。 如今他的层面,也仅仅是听闻!!! 遥远母星掌握的足以扭曲时空的终极力量,才能如此蛮横地平息一场行星级别的崩溃! 他下意识地瞥向全息星图边缘一个极不起眼的标记点,那里,一颗原本负责行星同步轨道通讯的微小光点熄灭了。 愿觑渊的心沉了下去,如同坠入无底冰渊。 在引力武器启动的绝对力场中,瞬间被撕碎湮灭,连残骸都没留下。 “是母星的引力干预!”有人终于反应过来,声音里透露出劫后余生的狂喜,且带有深入骨髓的敬畏。 “行星结构应力读数...稳定了!”另一个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哭腔喊道。 指挥中心里,压抑到极致的抽气声和低低的呜咽彼伏响起。 许多人瘫软在座椅上,然而,愿觑渊的心,却在母星神迹般的干预之下,沉入了更深的冰窟。 星际武器引力震荡,华夏传言的底牌,悬在星系平衡之上的达摩克利斯之剑,它的启动,意味着这场灾难的源头,其恐怖程度已经超出了复星系自身的所有应对预案。 他作为监狱行星政治核心的最高行政长官之一,作为域氦市的直接负责人,此刻站在风暴眼中心,无比清晰地意识到,无论这场灾难因何而起,无论他是否真的负有责任,都注定要被这滔天的巨浪吞噬。 指挥中心的合金大门无声地向两侧滑开,没有一丝多余的噪音,冷硬得像两块被精确切割的寒冰。 门外走廊不带任何感情色彩的白色应急灯光倾泻进来,将门内惊魂未定的脸庞照得一片惨白。 两个身影出现在光幕之中,他们身着笔挺的黑色制服,肩章是复星系最高监察部的标志,一枚由星轨环绕的冰冷齿轮,闪烁着幽冷的金属光泽,另一枚同样如此。 他们的脚步踩在光洁如镜的地板上,发出稳定单调的嗒嗒声,每一步都精准地敲在指挥中心死寂的空气中。 为首的男人面容恍若刀削斧凿,没有任何表情,眼神锐利得像能穿透灵魂,手中托着一个体积不大且散发着无形重压的黑色合金匣子,表面光滑如镜,倒映着指挥中心内混乱的光影,他身后半步,紧跟着一名同样面无表情的女监察官,目光如同扫描仪般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最终定格在指挥台前挺立的背影上。 嗒!嗒!嗒... 脚步声显得格外清晰,所有的目光,无论是惊愕,茫然,还是隐约的同情,都聚焦在愿觑渊身上,他依旧背对着门口,站得笔直。 与之距离最近的人,或许能看到他抓住指挥台边缘的手背上,青筋因为过度用力而根根凸起,指节白得失去了所有血色。 为首的黑衣监察官在距离指挥台三步处停下,他微微颔首,动作标准得如同教科书,声音不高。 “愿觑渊市长。” 愿觑渊缓慢地转过身,动作滞涩。 当他的脸完全暴露在监察官冰冷的目光时,人们看到一张疲惫到的脸庞。 眼窝深陷,里面布满了血丝,好似干涸河床上的龟裂,嘴唇紧抿成一条苍白的直线,嘴角微微向下撇着,泄露出强行压制的风暴般情绪,很是自然的,迎上监察官锐利如刀的视线。 黑衣监察官视若无睹,还是面无表情,黑色合金匣自动打开。 匣内衬着深蓝色的天鹅绒,中央静静躺着一枚指甲盖大小的透明晶片,边缘流淌着幽蓝的数据光晕,他取出晶片,动作精准。 “复星系最高监察部及行星紧急状态委员会联合通告,想必你也收到了吧!”声音毫无波澜, “你,紧急撤职,即刻起,解除愿觑渊在复星系监狱行星及域氦市政府所有行政职务、安全权限、信息访问权限及相应公民特权,权限密钥,收缴!” 男的黑衣检察官上前一步,将流转幽光的晶片递到愿觑渊面前,动作不容置疑。 整个指挥中心死一般的寂静,只剩下能量循环系统低沉的嗡鸣。 空气凝固成了透明的冰晶,周遭目光都聚焦在小小的晶片上,它代表着曾经掌控这座庞大城市、这颗复杂行星的权力核心,如今却像一件等待回收的冰冷证物。 愿觑渊的视线落在晶片上,幽蓝的光芒映在他布满血丝的瞳孔深处跳跃着。 时间被拉长,一秒,两秒...他那双曾签署过无数决定城市命运文件的手,微微颤抖了一下,幅度小得几乎无法察觉,然后,抬起右手...自己都感觉抬起的不只是一只手,而是千钧重担。 他的指尖触碰到冰冷的晶片,接触的瞬间! 嗡!!! 一声极其轻微的能量蜂鸣。 以愿觑渊为中心,身前指挥台悬浮的全息界面,闪烁的数据流,复杂的控制面板....在同一毫秒内熄灭! 刚才还疯狂跳动的猩红警报,复杂的星图,流动的指令序列,全都化为一片死寂的黑暗,连那台刚刚还在拼尽全力下达指令的主控台,都变成一块毫无生气的金属疙瘩。 不止,更令人心悸的变化发生在他身后。 他专属的的办公舱号,曾经是域氦市权力巅峰的象征,由高强度复合透明材料构筑,此刻却发出了低沉的机械咬合声。 透明的舱壁内部,涌起一层致密的乳白色物质,像牛奶般迅速蔓延,将内外彻底隔绝。 舱顶柔和的环境光源熄灭,取而代之的是舱壁四角亮起的幽红指示灯,曾经象征自由进出的宽大舱门,伴随着沉重的液压锁死声,严丝合缝地关闭,门框边缘亮起一圈刺目的红色警示光带。 这座曾象征无上权力和视野的豪华办公舱号,在权限被剥夺的刹那,化作了一座密不透风的囚笼,将他隔绝在曾经属于他的世界之外。 愿觑渊的手指还停留在的晶片上,他极其缓慢地收回手,指间空空如也。 没有再看一眼,也没有看面前两位如同执行既定程序的机器人般的监察官,他的目光,越过指挥中心敞开的合金大门,投向门外的金属走廊。 走廊尽头,是未知的方向。 他脸上的疲惫依旧深重,深陷的眼窝里血丝密布。 在这一切的深处,在被强行剥离了所有权力和身份的废墟之上,似乎有什么东西并未熄灭。 愤怒的火焰?绝望的灰烬?不,更像是一种在绝对零度下依旧保持其形态的结晶体,一种被剥夺了一切外在之后,仅存于意志核心的沉默棱角。 他再次挺直脊背,不再是市长面对灾难时的指挥若定... 黑衣监察官合上黑色的合金匣,轻微的咔哒声在静寂分外扎心,侧身让开通道,动作标准,无可挑剔。 “请。” 一个字,冰冷得不带任何情绪。 愿觑渊迈开了脚步,皮鞋踏在金属地板上,发出无比沉重的回响。 脚步声在惨白灯光笼罩的金属长廊中孤独地徘徊,每步都踏在权力与囚禁的边界线上,向着被剥夺了一切之后的未知虚空延伸而去... 第49章 跨级审判 - 持存逆序 - 橘子味橙子 愿觑渊昔日的权力,责任,乃至身份,都在那枚晶片被剥离的瞬间化为乌有。 他被无形的力量推搡,走向未知的审判深渊。 长廊尽头,一扇更为厚重的泛着幽冷金属光泽的闸门滑开,露出一艘仅容单人通过的转运号。 就在他即将被押入转运舱,彻底离开这座曾俯瞰的太空城核心时,异变陡生。 来自指挥中心故障灯光的全息观景穹顶之外! 刚刚被华夏引力震荡强行“抚平”,还残留着能量尘埃与金属碎屑漩涡的星域,空间本身开始发生难以理解的畸变。 深邃的宇宙背景仿佛一块被无形之手揉皱又展开的黑绸,泛起层层叠叠。 超越常人理解范畴的涟漪中心,一处庞大到令人窒息的“空白”区域开始褪去伪装。 它不是黑暗,而是绝对的“无”,像是宇宙本身被挖去了一块,连星光都无法穿透。 “无”的边缘闪烁着难以名状的形态弧度,它介于能量与实体之间的幽蓝光晕,勾勒出一个庞大到令人灵魂颤栗的一个星系! 一个完全违背了所有已知天体物理规律的星系,在涟漪散尽后,清晰地悬浮在监狱行星轨道外的深空之中。 星空中的海市蜃域!!! 中星系! 它静静地存在着,又虚幻着,以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静止”,只能通过悖论解释。 十颗大小各异呈现出近乎完美几何规则性的行星,如同被最精密的机械臂摆放的弹珠,环绕着中心的恒星。 复兴系太空城的人们,协助空间智能眼系统仔细眺望 ,发现那甚至不能称之为恒星。 它没有日冕的喷薄,没有核聚变的狂暴光芒,更像是一颗被极致压缩,束缚在稳定临界点的弘大光球,光辉是冰冷恒定的,毫无波动的纯白色,均匀地洒在环绕它的十颗行星上,精准而冷漠。 整个星系没有公转,没有自转,没有一丝一毫天体运行应有的动态。 行星与恒星之间,行星与行星之间,空间仿佛凝固成了坚硬的琥珀,将它们亘古持存地固定在了此刻的几何构型中。 显然不是宇宙自然孕育的摇篮,而是一尊被人力雕琢,冻结于时空长河中的宏伟景象,迸发着着压倒性的秩序感。 在绝对静止的星系中,一颗散发着深沉蓝宝石光泽的行星,体积适中,位置非绝对中心,其表面是庞大到刺眼的复合建筑群,不容置疑的权威气息激荡。 华夏文明真正的核心,传说中的“摇篮”与“神座”合二为一之地。 “是中星,难道刚才的震荡,是星际战争的前兆吗?” “???又要发生战争了吗?打来打去的终于升级了?” “瞎推测什么,等华夏星际官方发新闻不就行了!” “.........” 押送愿觑渊的黑衣监察官也停下了脚步,他们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超越程序化冷漠的波动。 深入骨髓的敬畏与一丝难以察觉的恐惧。 指挥中心其他的人员,透过全息观景穹顶目睹神迹般的降临,无不屏住呼吸,全然忘记了自身的处境,唯剩下纯粹的震撼。 中星,华夏最高政治核心。 穿过一层层绝对静止,连光速都仿佛被无限拉长的诡异空间屏障,视线聚焦于中星地表被称为“中枢静庭”的区域。 中枢静庭——着眼看去,绝不是繁华都市,而是权力的绝对真空地带。 环绕核心政府建筑群的是广袤到令人心慌的平坦旷野,地面由一种吸光性极强的暗灰色合金铺就,光滑的如境,反射上方人造恒星的恒定冷光,吞噬了几乎所有的声音和生气。 没有植被,没有装饰,也没有一丝尘埃。 空旷到极致,便衍生出一种比深渊更令人窒息的庄严。 任何未经许可踏入此地的存在,都会感到自身渺小如尘埃,灵魂被死寂的肃穆彻底冻结的感觉。 在空旷的核心,矗立着华夏最高政治政府的建筑群。 它们绝非传统意义上的宫殿或摩天大楼,而是由无数巨大棱角分明的立方体金属块以匪夷所思的方式叠加,再嵌套,然后悬挑而成。 每一个立方体都庞大如山岳,表面是哑光的深色合金,吸收着光线,只有在棱角处勾勒出极细的幽蓝色能量纹路的冷光。 看上去不像是简单的堆砌,似乎遵循着某种极其复杂的高维空间几何原理的结构。 彼此咬合,悬空的部分依靠无形的力场支撑,形成一种既沉重无比又轻盈欲飞的矛盾视觉冲击。 整片建筑群宛如一座由神祇用冰冷的宇宙尺度积木搭建的,超越了物理常识的设计。 华夏中心城!别名叠城。 叠城最核心处,一个体积相对较小,但能量波动最为内敛深邃的立方体内部,是华夏蕞糕零道人进行终极决策之地。 堂内空间异常简洁,近乎空旷。 墙壁地面天花板浑然一体,由一种温润如玉却坚不可摧的合成材料构成,发着极其微弱的乳白色柔光,照亮了整个空间,然则找不到光源所在。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奇异的宁静,仿若时间的流速被精准调控过。 堂中央,悬浮着十张线条极其简约的座椅,同样由温润玉石般材质构成,围绕着一个没有任何实体的动态全息星图,投射出整个中星系乃至更遥远星域... 十张座椅上,只坐着一个人,或者说,一个存在。 他身着样式古朴的中山装,没有任何纹饰的黄绿色布袍,看不出身形,面容沉静,眼神深邃如古井无波,好似能容纳整个星海的变迁。 时间的痕迹在他身上显得模糊,完全不是传统意义上的“老人”,唯有那份历经无穷岁月沉淀下来的的淡然与掌控一切的意志,如同实质般弥漫在静思堂的每一寸空间。 他便是华夏蕞糕零道人之一,代号“持和”。 不久之前! 持和的目光没有落在眼前壮丽的中星系全息图上,然全聚焦于图景边缘,那片刚刚平息了剧烈震动,伤痕累累的监狱行星中,和复兴系太空城及其附属的域氦市... 代表灾难现场的数据流,结构应力崩溃的警报,生命信号衰减的曲线,犹如无数细微的伤口,清晰地呈现眼前。 无需冗长的报告,无需激烈的争论。 在绝对的力量和绝对的掌控面前,事件的因果链条在持和的思维中推演完毕。 复兴系的管理层,从上至下,其松懈的,其可能渎职的,还有其对潜在危机的麻痹大意的... 堂内安定的宁静被一种无形深层的寒意取代。 持和的嘴唇未动,但他的意志已通过直接链接“叠城”核心处理中枢的思维接口,化作了一道指令,穿透中星系凝固的空间,跨越了以光年计算的遥远距离,直达复兴系最高监察部及行星紧急状态委员会的核心数据库... 两个星系隔着1352光年,完全蔑视时间的概念... 跨级审判!!! 复兴系监狱行星及域氦市政府全体行政序列官员......对行星潜在威胁失察,失职......行星级防御系统激活时间点分析......灾难响应机制启动严重滞后......管理体系存在系统性漏洞,导致危机扩大化... 需母星引力震荡武器介入,暴露地方治理严重缺陷......即刻起,解除目标序列内所有人员一切行政职务的公民特权......权限密钥强制注销,同步执行......涉事人员由最高监察部统一收押,等待后续全面审查... 此次判令为最终裁定,不接受任何形式的申诉与复议,责任,需以最彻底之形式承担。 指令下达的当初,堂内那温润的乳白色光芒似乎微微凝滞了一瞬。 守衡的目光依旧平静,仿佛只是拂去一粒微尘... 在遥远的复兴系,在域氦市刚经历浩劫的指挥中心,在太空城的每一个角落,在监狱行星的每一层行政节点...... 一场无声自上而下彻底的政治风暴,以超越光速的效率席卷了所有目标... 如今的复兴系行政体系进入“净空”状态,由中星系直接派遣“基石”工作组接管,直至新架构建立并通过审核。 复兴系,域氦市临时指挥中心。 权限失效警报不再是零星闪烁,如同死亡的丧钟,在所有幸存未被灾难摧毁的终端上疯狂鸣响! 操作员们惊恐地看着自己面前的屏幕变黑,或被猩红色的“权限剥夺 - 跨级审判”覆盖,妄想试图操作,手指却只能在冰冷的界面上徒劳地划过,得不到了任何回应。 一位刚刚还在协调地下避难所物资输送的副市长,正对着全息通讯器嘶吼,突然,他手腕上的个人智能终端发出一声轻响,随即彻底暗淡下去。 紧接着,他身后办公室的门毫无征兆地滑开,现出两名与之前带走愿觑渊同样装的束。 相比之前,黑衣监察官气息更加冰冷的门口,眼神越加漠然。 “陈恢清副市长,依据跨级审判,你被解职并收押,请配合。” 同样的一幕,在太空城的各级办公室,在行星不同区域的行政管理点,甚至在轨道巡逻的舰船上,同步上演... 无论是刚刚还在为救灾奔波的基层官员,还是身处相对安全区域的高层,无人能幸免... 整个复兴系的行政机器和官员,在灾难的余波后,被一股来自遥远中星系的绝对泉力,抽空所有“零件”,彻底瘫痪。 愿觑渊被押送进入的转运舱,正沿着一条预设轨道,飞向太空城深处的羁押区。 透过狭小的观察窗,他恰好能看到悬浮在深空中,静止得令人心悸的中星系轮廓。 尤其是蓝宝石般的中星,以及其上由冰冷立方体叠加而成的“叠城”政府。 目前他所有高级个人设备已被锁定,手腕上仅能接收最低限度公共信息的廉价手环屏幕闪烁了一下,一条没有任何前缀,来源标识为最高优先级的冰冷文字信息强制弹出。 权力权限剥夺确认:愿觑渊,依据跨级审判,你已被永久解除一切职务及权限,收押程序进行中... 早就没有了愤怒与不甘,甚至没有太多意外,愿觑渊的眼中,映着窗外绝对静止的星系和冰冷威严的叠城,剩下一种深入骨髓的彻底灰冷。 在母星超越星辰的意志面前,在“持和”的眼中,他们这些不负责的星系官员,连同灾难本身,都被“涤净”了。 个人的辩解功过,在绝对泉力权限的行动面前,毫无意义。 他闭上眼睛,隔绝星空和冰冷的文字。 转运号舱内,引擎低沉的嗡鸣载着他,驶向比监狱行星更深沉的黑暗。 身后,整个复兴系,正被一只来自中星系的而浩瀚巨手,以“审判”为名,进行着彻底的重塑。 中星系的存在本身,以及所代表的绝对秩序与力量,全化为所有目睹者灵魂深处最沉重的烙印。 第50章 调查(上) - 持存逆序 - 橘子味橙子 域氦市的天空被一种更为庞大的“存在”所覆盖。 来自中星系的调查舰队,由数十艘线条锐利到仿佛能切割空间的战舰,组成的阵列,悬停在轨道高度,仿若钢铁的苍穹,将整个城市乃至监狱行星的大片区域笼罩在阴影之下。 阳光,本就对这颗位于星系边缘,轨道偏远的监狱行星吝啬无比,此刻更是被庞然大物彻底吞噬。 城市和监狱区陷入一种压抑的的黄昏,人造光源提前亮起,在战舰漆黑的腹部投下微弱的光斑,更显渺小与脆弱。 空气中弥漫着能量场叠加的低频嗡鸣,沉重地压在每个人的胸口,提醒着他们头顶那不容置疑的绝对权威。 每当有人因绝望,好奇或仅仅是不由自主地抬头望向遮蔽天日的舰队时,一种奇异的生理反应便会在三秒后准时出现,视野开始模糊扭曲,宛若透过一层晃动的水波看世界,物体的边缘融化,色彩混杂,伴随着轻微的眩晕感。 战舰群强大的联合护盾与侦测矩阵产生的能量逸散,对未经防护的生物视觉神经造成的直接干扰。 “三秒模糊”现象,成了域氦市灾后最普遍的新“景观”。 “霍!本就不是很多阳光的时间啊,到底是光明还是黑暗啊?”一个靠在避难所断壁残垣上的老囚犯,裹着破旧的毯子,望着头顶冰冷的金属苍穹,喃喃自语。 他的声音不小,在寂静中传开,道出了许多人心底的迷茫。 中星系的审判带来了秩序,可秩序本身却像遮天蔽日的战舰一样,投下了更浓重的阴影。 在“净空”的行政废墟之上,一个身影显得格外醒目。 “域謃桭调查局局长,据传来的的数据分析,类似魔瞳的诡异很有可能是星际武器...” 域謃桭打断AI的发声,“设计缺陷,无论身居多高的职位,都敢直言我的全名!” 许久之后... 中星系最高监察部特派调查局局长,站在一处相对完好的高层建筑平台上,俯瞰着伤痕累累的域氦市核心区。 他身姿挺拔,穿着剪裁合体的深灰色监察制服,肩章上的徽记简洁而冰冷,代表着母星赋予的,凌驾于复兴系所有泉力权限之上的调查权。 简直用“帅气逼人”来形容,五官深邃如雕刻,英俊并且阳光和煦,没有任何距离感。 最令人印象深刻的,是他周身散发出的“模糊”气息,居然属于认知上的! 眼神深邃平静,使人无法真正看清他内心的波澜与意图。 他存在的本身,似乎就带有某种干扰场,让试图理解的人感到一种逻辑上的滞涩感。 经过特殊强化的精神特性,使他成为完美的调查者,既能震慑人心,又让人无从揣度。 域謃桭的目光停留在脚下城市的疮痍,若有所思。 转而聚焦于手中一个半透明的数据板,屏幕上,复杂的数据流滚动,核心信息被高亮标注:星震能量源分析,非自然地质活动......能量频谱特征与已知“摇篮”级引力震荡武器“抚平”模块启动初期吻合度87.3%... 能量释放坐标,暂时锁定于监狱行星“黑渊”区地下789.36公里深度,误差半径±2.3纳米... 资源审计报告......黑渊区及其对应地质层,无任何已知或申报的稀有矿物......高能物质储备,常规资源开采活动已于标准历154年前停止... 制造或测试“摇篮”级武器雏形所需的基础材料,如超高纯度晶态引力子共振体,稳定时空褶皱的奇点合金......在本行星储备量为零...供应链追溯无果... 域謃桭在屏幕上轻轻划过,数据流随之暂停。 他低沉的嗓音响起,不带任何情绪的陈述感,像是在对空气,又像是在对某个无形的记录系统说话,“监狱行星黑渊,资源枯竭,环境恶劣,连维持基本囚犯生存的补给都需外部输入,理论上连制造一把能威胁轨道巡逻艇的激光枪都缺乏核心元件。”他顿了顿,目光投向远方地平线外终年笼罩在有毒气旋下的荒芜区域, “所有的能量溯源,残留痕迹的逆向推演,都顽固地指向同一个结论,星震的核心,是一次非自然的,具有明确武器化特征的引力能量爆发,其雏形,指向了‘摇篮’。” “‘摇篮’...”他重复了一遍,声音里听不出敬畏,只有纯粹的审视。 “难道有人,在遗忘的钢铁坟墓深处,用不存在的资源,点燃了不该存在的‘星火’吗?狂妄?是绝望的反扑?还是...从未真正看清过‘黑渊’的真相?” 就在这时,一名同样身着监察制服,气息明显年轻干练许多的助手,快步走到他身边,敬礼后迅速报告,“局长,‘基石’工作组已全面接管复兴系残余行政节点及所有关键数据库。 初步筛查,未发现任何关于‘黑渊’区近期异常活动或秘密项目的官方记录,所有记录都显示,其为废弃状态。” 域謃桭并未回头,只是淡淡地问,“愿觑渊的转运状态怎么样?” “已抵达太空城‘静默’级羁押中心,最高等级隔离,思维接口处于深度屏蔽状态,押送监察官报告,他在途中接收了跨级审判剥夺令后,反应...异常平静。” “平静?”域謃桭的嘴角似乎极其细微地向上牵动了一下,弧度转瞬即逝,快得如同幻觉,“是认命,还是...早有预谋?”他转过身,一双“模糊”的眼眸看向助手, “准备穿梭舰,目标黑渊区地表,带上‘谛听’阵列和‘凿岩者’深潜探测器。我要亲自去听听,死寂的地下,到底埋藏着什么!” “是!”助手立刻领命,眼中却闪过一丝犹豫,“局长,是否需要通知舰队提供...” “不需要!”域謃桭打断他,语气坚定,“舰队的目标是威慑封锁,防止任何东西‘出去’。而我的目标,是找到那不该存在的东西‘本身’。 过大的动静,可能会惊扰到黑暗中的虫子,或者,抹掉我们想要的痕迹。”他抬头,目光穿透了厚重的战舰阴影,投向理论上静止于1352光年之外的中星系叠城,“‘持和’**要的是彻底的‘涤净’和真相,而真相,或许,往往藏在最安静的角落里。” 黑渊区。 这里无愧于其名啊,大地是焦黑的,覆盖着厚厚的重金属有毒尘埃。 稀薄的大气中弥漫着硫磺和臭氧的刺鼻气味,猛烈的罡风卷起沙尘,形成亘古不变的黄色烟柱,巨大的废弃矿坑如同星球表面的疮疤,深不见底,吞噬着本就稀少的光线。 天空的中星系舰队的阴影显得尤为浓重,仿佛将锁定的政治中心区域拖入了持存的夜晚... 域謃桭的穿梭舰降落在预定的坐标点。强劲的引擎气流吹散了方圆数百米的尘埃,露出下面不知被何种力量熔融后又凝固的奇特岩层。 “谛听”阵列,数十个形如黑色海胆,拳头大小的精密探测器迅速部署到周围关键节点。 它们嵌入地面,伸展开细微的感应触须,开始捕捉地壳深处最微弱的震动,计算能量波动和粒子流异常。 “凿岩者”则是一个更庞大的圆柱体平台,稳定地悬浮在地表之上,底部探出数根粗壮的机械臂,前端是高能分子共振钻头,正发出低沉的预热频率,准备向地下七百多公里的目标掘进。 域謃桭站在穿梭舰旁,深灰色的制服在狂风中纹丝不动。 他没有穿戴厚重的防护服,体表笼罩着一层极淡的能量微光,隔绝了有毒尘埃和恶劣环境的侵蚀。 默默闭上双眼,将全部的精神感知,通过“谛听”阵列反馈的海量数据流,延伸向深邃的地底。 助手和几名技术员紧张地监控着数据屏。 屏幕上,代表地质结构的层析图不断刷新,各种物理参数曲线跳跃着。 几分钟过去了,除了行星本身微弱的地脉活动,没有任何异常信号。 “局长,‘谛听’未捕捉到任何可疑能量残余或人工结构信号,频谱分析显示下方岩层结构稳定,无近期剧烈扰动迹象,与星震能量爆发的理论点竟然不符。”助手的声音带困有焦虑。 找不到线索,意味着调查可能走进死胡同? 域謃桭缓缓睁开眼,眼眸深处,极其细微的数据流光晕一闪而过,“稳定?”他的声音依旧平板, “有诡异信号,只不过,信号被‘覆盖’了,覆盖在‘自然’的噪音之下。”他仰望,头顶几乎触手可及的中星系的调查舰队。“我们的全频段侦测矩阵,压制之下,自然得浮现。” 助手立既就明白了:“我们是否需要请求舰队...” “不需要!”域謃桭摇头,“那样做会暴露我们的意图和进度,而且,对方既然能利用这种‘背景噪音’进行隐藏,我们也可以利用它。” 他走到“凿岩者”的控制终端前,手指在虚拟键盘上快速敲击,输入了一串极其复杂的指令。 “调整‘谛听’的接收模式,聚焦于舰队能量场与行星地壳共振产生的特定次谐波频段,把‘凿岩者’的钻探震动频率,同步调制到次谐波的相位节点上,让探测信号,伪装成噪音的一部分,与之融为一体,去‘叩门’。” “凿岩者”的钻头猛地启动,精准地传入地下。 “谛听”阵列的反馈屏幕起了变化!原本平直的噪音基线出现规律的的涟漪。 随着钻探的深入,涟漪的幅度和清晰度持续地增强,仿佛沉睡的地底有什么东西,正被特殊的“叩门声”所扰动。 “有反应了!”一名技术员低呼,“深度305公里!检测到微弱的能量反馈!结构扫描出现异常空洞轮廓!呈现几何形态高度规则!像是...人工腔体!” 域謃桭的眼中露出底下冰封般的洞察力,“锁定坐标,凿岩者保持相位同步,继续掘进,准备高分辨率透视扫描和惰性气体探针...” 凿岩者的钻头即将突破最后岩层,抵达神秘腔体的瞬间,异变再次发生了! “警告!侦测到高能反应!来源...不明,来源...空洞内部!能量读数飙升!类型不明!” 几乎同时,整个黑渊区的地面猛地一震! 一道幽红色的光束毫无征兆地从“凿岩者”刚刚钻出的孔洞中暴射而出,直刺苍穹! 目标,赫然是悬停在低轨道的一艘中星系调查战舰! 光束的速度快得超乎想象,瞬时跨越了地空距离! 那艘被锁定的战舰,其强大的联合护盾在接触到幽红光束的刹那,如同脆弱的肥皂泡般剧烈扭曲,随即发出不堪重负的能量过载悲鸣! 护盾发生器在刺眼的电弧中爆炸,光束余势未衰,狠狠撞击在战舰厚重的装甲腹部! 轰!!! 即便在高空,剧烈的爆炸光芒也瞬间照亮了黑渊区昏黑的大地,如同一颗短暂的人造太阳!被击中的战舰腹部被撕裂开边缘流淌着熔融金属的恐怖伤口,内部殉爆的火光如同喷发的火山,浓烟滚滚。 击中的舰体失去平衡,带着毁灭的轨迹,歪斜向行星方向坠落... 第51章 调查(中) - 持存逆序 - 橘子味橙子 “敌袭!!!” “来自行星内部!”舰队的通讯频道瞬间被警报声淹没。 其他战舰的护盾功率提升到最大,武器阵列纷纷转向,无数道刺目的探测光束和锁定激光扫向黑渊区,尤其是域謃桭他们所在的位置! “局长!”助手和卫兵们脸色剧变,立刻启动穿梭舰的防御力场,同时试图将域謃桭拉回舱内。 然而,域謃桭站在原地,纹丝未动。 他抬头望着那艘拖着火尾坠落的巨大战舰,脸上没有任何惊惶,反而像是在观察一个极其重要的实验现象。 在他“模糊”的眼眸中,倒映着爆炸的火光,数据流在其中疯狂闪烁,低声自语,声音在爆炸的余波中几不可闻,“是清除目标...是舰队本身...还是...为了争取时间?” 目光转向还在冒着幽红余烬的钻孔! 视线所及之处,一道瘦小的身影,穿着破烂囚服,鬼魅般从钻孔旁不远处的另一道巨大地裂阴影中窜出! 身影速度奇快,怀中似乎紧紧抱着一个闪烁着不稳定红光的不规则金属物体。 “拦住他!”卫兵厉声喝道,手中能量蔓延。 那身影仿佛预判了动作,以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扭曲翻滚,能量束擦着他的残影射入焦黑的地面。 他扑到侦察车旁,动作粗暴地拉开车门,将那个发光的金属物体塞了进去,然后自己猛地钻入驾驶座。 “想跑?!”助手惊怒交加。 域謃桭的感知力锁定侦察车,更锁定了车中散发着强烈能量波动的金属物体,“他的目标不是逃跑!” 为了印证他的话,侦察车的引擎发出一声不正常的尖啸,猛地启动,不是向前冲,而是原地疯狂打转,车体剧烈颤抖,车内的诡异红光,透过窗户变得刺眼夺目。 域謃桭动了。 在原地留下一道淡淡的残影,速度快到超越了人眼的捕捉极限。 几乎在侦察车失控的同一刹那,他已经鬼魅般地出现在驾驶座旁!一只包裹着微弱能量光芒的手,无视了狂躁的能量场和扭曲的金属,直接穿透了侦察车那看似坚固,实则在高能辐射下已变得脆弱的车门! 精准无比地抓住囚犯少年怀中剧烈跳动的的金属核心! 时间,在这一刻凝固。 囚犯少年的面容 I,看上去是一个可能只有十五六岁,脸上沾满污垢,一双眼睛异常明亮,里面燃烧着疯狂的执念,和超越年龄的决绝 域謃桭将少年死死抱住核心的双手强行掰开。 少年眼中闪过一丝错愕,随即是更深的疯狂,张开嘴想嘶吼什么。 域謃桭没有给他任何机会,他的另一只手并指如刀,快如闪电地在少年颈侧一个极其隐蔽的神经节点上轻轻一按。 少年眼中的光芒霎时熄灭,表情凝滞,身体软软地瘫倒在驾驶座上,陷入深度昏迷。 域謃桭握着依旧在剧烈跳的金属核心,突然身形暴退数十米!就在他离开侦察车范围的下一秒... 轰隆! 失去控制的能量终于达到了临界点。 侦察车连同内部昏迷的少年,在震耳欲聋的爆炸中,又有一团骤然膨胀的幽红色能量球扩散,使之彻底吞噬了! 狂暴的冲击波和能量乱流向四周扩散,将焦黑的地面再次犁开! 域謃桭体表的能量微光亮起,形成一个完美的球形护盾,将冲击波和碎片稳稳地挡在外面,他站在爆炸的边缘,如同风暴中的礁石,毫发无损。 手中,那枚被强行剥离的金属核心,依旧散发着幽幽红光,其表面布满了复杂的血管纹路,触手滚烫,内部仿佛囚禁着一颗狂暴的心脏。 他低头凝视核心,又抬眼看了看头顶,击伤的战舰仍在坠落,阴影越来越近,其他战舰的炮口盯着黑渊区焦黑的地面上, 爆炸后燃烧的残骸,自我消融的少年,以及他手中危险的“星火”。 “用不存在的资源,点燃了不该存在的‘星火’...”域謃桭低声重复着自己之前的话,“模糊”的气息再次笼罩,比之前更加深邃难测。 “而点燃它的人,竟然只是一个孩子吗?” 真相的冰山似乎刚刚露出一角。 水面之下,连接不知何等的黑暗谜团? 域謃桭上方,中星系战舰坠落的轰鸣声,宛若末日的丧钟,无可挽回地坠向行星的另一端。 重要的是,坠落的预定位置是绝对的沙漠,没有任何人烟的禁区。 无形的能量场压迫感陡增数倍! “局长!您没事吧?”助手冲了过来,脸上惊魂未定。 他们看着域謃桭手中的核心,眼神中充满了忌惮。 “目标存活状态?”域謃桭的声音没有丝毫波澜,目光扫过爆炸中心。 “侦察车完全湮灭,冲击波下...初步扫描无生命信号,大概率已汽化。”助手说道。 疯狂少年的结局,在如此近的距离承受爆炸,已无悬念。 域謃桭的“模糊”眼眸微动了一下,不知是遗憾还是别的什么情绪... 他将目光投向冒着幽红余烬的地底钻孔,通向700公里深处神秘腔体的通道。 “凿岩者”的钻探平台在刚才的爆炸冲击中部分受损,幸运的是,主体结构尚存。 “清理通道,加固入口。准备深潜。”域謃桭的命令简洁有力。 他手中的核心也许是线索,可源头就一定在隐藏的黑暗之中吗? 大部队头顶舰队的警戒,成了他们行动的掩护,在遭受来自地底的攻击后,调查者立刻反向深入虎穴。 “是!”助手早已执行。 技术员们强压下心头的恐惧,利用工程机器人修复通道,架设强化支撑结构。 很快,一个直径约三米、斜向下延伸的的隧道入口出现在众人面前。 隧道内壁残留着“凿岩者”钻头的高温熔融痕迹,发散出刺鼻的岩石蒸汽味。 他们不知道的是,更深处正有一股难以言喻的铁锈般甜腥气息,好似某种活物的呼吸,丝丝缕缕地渗透出来。 域謃桭第一个踏入隧道,体表的能量微光在昏暗的通道内显得格外清晰,像一盏引路的孤灯。 助手,两名最精锐的卫兵以及一名携带重型扫描设备的工程师,外有数不胜数的全视之眼紧随其后。 深入不过数百米,环境就开始变得诡异。 通道不再是纯粹的岩石结构,岩壁上居然出现暗红色血管网络的脉络,微微搏动着,散出温热的湿气。 脚下踩踏的也不再是坚硬的岩层或熔融物,而变成了一种富有弹性的生物结缔组织,踩上去甚至会轻微下陷。 股甜腥的血气越来越浓,几乎令人作呕。 “地质扫描...成分异常!硅基结构占比急剧下降,检测到大量未知有机聚合物的高密度胶原蛋白......” “还有类血液成分?!”工程师看着便携扫描仪上疯m的数据,声音发干, “这...这不可能!我们是在钻探行星地壳,不是钻进什么怪物的身体里!” 域謃桭没有回头,只是伸出手指,在身旁一条搏动的暗红“血管”上一划。 指尖的能量微光轻易割开了坚韧的表皮,一股粘稠,暗红近黑的液体渗出来了,更为浓烈的血腥气弥漫。 液体竟带着生物组织特有的温热! “继续前进。”他的声音在压抑的通道中回荡,冷静得可怕。 越往下,这种“生物化”的特征就越发明显。 通道的直径在变大,四壁完全被蠕动的粘稠生物膜的“组织”所取代,上面甚至能看到类似巨大毛孔的开合。 空气湿热得如同蒸笼,血腥味浓得化不开。 卫兵和工程师的脸色越来越白,呼吸都变得困难,全靠防护服的生命维持系统支撑。 终于,前方豁然开朗。 钻探通道的尽头,连接着一个难以想象的空间。 光线在这里似乎被彻底吸收,只有他们携带的照明设备投射出有限的光柱。 但当光柱扫过地面和穹顶时,所有人都如遭雷击,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天灵盖! 眼睛!!! 密密麻麻,无以计数的眼睛,构成了他们脚下踩踏的“地面”和头顶高耸的“天空”! 眼睛大小不一,最小的类似鸽卵,最大的直径超过两米。 它们以一种扭曲拥挤,令人头皮发麻的方式层层叠叠地镶嵌在暗红色的基底组织上。 所有的眼睛都紧闭着,覆盖着一层半透明的粘液薄膜。 脚下的“地面”踩上去,有弹性的平滑感,每一次落脚,都让人产生一种下一秒就会惊醒亿万只眼睛的恐怖联想。 抬头望去,穹顶同样由无数紧闭的巨大眼睛构成,它们如同倒悬的星辰,沉默地俯视着闯入者。 整个空间死寂无声。 众人粗重的呼吸声,心跳声,以及脚下“组织”深处传来的搏动声! 咚!!! 咚!!! 咚!!!如同一个沉睡的心脏在跳动。 “我的...天..”一名卫兵双腿发软,几乎要瘫倒在地。 景象超越了所有已知的恐怖,直击生物本能深处对“被注视”和“异物入侵”的原始恐惧。 “扫描!”域謃桭的声音稳定。 不一会,他的“模糊”气息也受到冲击,波动了一下。 手里的金属核心,在此刻突然发出一阵更强烈的的脉动,幽红的光芒穿透了手套,将周围几只眼睛轮廓照亮。 工程师强忍着恶心,启动扫描仪。 反馈回来的三维图像让他的脸彻底失去了血色:“空间...空间结构无法理解!生物组织......密度和能量层级......指数级超出已知任何生物......眼睛...扫描显示它们...它们似乎连接着一个庞大到无法想象的神经网络!我们...我们好像在一个...一个活体行星的...‘感官中枢’里?!” 得出的结论让本就压抑的空间倍加窒息。 监狱行星本身,难道是一个活物?或者,它的核心寄居着某种来自星空深渊的恐怖存在? 就在这时,域謃桭的目光锁定了前方。 在由无数眼睛构成的巨大“地面”中央,大约数百米外,有一个区域显得尤为不同。 那里没有眼睛,取而代之的是边缘光滑的圆形空洞。 空洞内部一片漆黑,连最强烈的探照灯光束射入,也被吞噬,无法照亮分毫。 空洞的形状,像极了……一只巨大无比睁开的瞳孔!只是“瞳孔”中没有虹膜,没有焦点,只有纯粹的黑,虚无的暗。 难以形容的吸引力,从深邃的“瞳孔”中传来。它不作用于身体,而是直接作用于精神层面。 混杂着强烈好奇,莫名灵魂深处预警的复杂感受,冲击人的意识。 第52章 调查(下) - 持存逆序 - 橘子味橙子 “局长!那是什么?”助手颤抖的说道。 域謃桭没有回答,谨慎地探向黑暗的“瞳孔”。 然而,他的感知力在接触到洞口边缘时,就被一股无形的的力场扭曲,直至吞噬。 他微微皱起眉! 有点像是一种精神层面的漩涡。 “保持距离,精神防护等级提到最高。”域謃桭沉声下令。 他体表的能量微光变得更加凝实,同时,特有的“模糊”气息也如同水波般扩散开来,尝试中和空洞的精神吸引力... 身后的工程师,在极度恐惧和诡异召唤的双重作用下,精神防护出现了一丝松懈,目光不由自主地被吸引,脚步踉跄地向前迈了一步,又一步... “回来,先原地观察!”域謃桭厉喝! 可工程师并没有听取命令。 刚想要阻止,却为时已晚! 当工程师脚尖踏入“瞳孔”边缘投下的阴影时,他的身体猛地僵直!脸上所有的表情瞬间凝固,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极致的痛苦和扭曲。手中的扫描仪“哐当”一声掉落在“眼球”地面上... “不...不要...妈妈...不是我...不是我推的...”工程师双眼圆睁,瞳孔涣散,口中发出梦呓般破碎的嘶喊,泪水混合着鼻涕不受控制地涌出, “火...好大的火...爸爸在里面...我没能...没能...”他陷入了记忆中最不堪回首的深渊,那些被时间掩埋,刻意遗忘的创伤,如同最锋利的刀刃从意识深处血淋淋地翻搅出来,在他眼前映现,也在他脑海中无限循环播放! “精神干扰!强效记忆回溯!目标是痛苦记忆!”助手惊骇欲绝,立刻启动精神稳定仪对准工程师。 仪器的光束射入没有作用,工工程师依然沉浸在痛苦幻象中,身体剧烈颤抖,发出非人的哀嚎。 域謃桭的“模糊”力场陡然加强,实质的屏障试图隔绝空洞对工程师的侵蚀,但效果甚微。 “瞳孔”的黑暗,无视常规的精神防御,直接共鸣生物意识中最脆弱的部分。 “必须把他拉出来!”一名卫兵咬着牙,顶着强烈的精神不适感,就要冲上前。 “别动!”域謃桭低喝,阻止了卫兵,他紧盯痛苦翻滚的工程师,又看向深邃的“瞳孔”... 恰好这时,手握金属核心的脉动频率,竟与工程师痛苦的抽搐产生了一丝诡异的同步! 域謃桭的声音前所未有的凝重,“是‘共鸣’?它在主动汲取...“痛苦”...” 工程师的嘶喊声在达到某个顶点时,骤然停止! 他整个人仿若被抽空了灵魂的木偶,松软地向后倒去,脸上布满极致痛苦的表情,眼神变得彻底空洞,失去了所有神采,只剩微弱的生命体征证明还活着。 精神层面,似乎被彻底“掏空”了某种东西... 与此同时,深邃“瞳孔”边缘,极其微弱地波动了一下。 死寂气氛之下,一种难以言喻的“注视感”,从四面八方涌来,将域謃桭一行人完全淹没。 脚下的亿万只紧闭的眼睛,头顶倒悬的巨大眼瞳,还有前方吞噬了工程师灵魂的黑暗“瞳孔”...... 它们,真的都在沉睡吗? 域謃桭握着越烫脉动的核心,站在这个“活体”的感官中枢内,第一次感到,自己引以为傲的“模糊”与掌控力,在纯粹生物恐怖和精神深渊构成的空间面前,显得非常渺小。 也许通往“瞳孔”的路,都可能是通往自身记忆炼狱的单程票... 工程师软倒的身体被卫兵迅速拖离了黑暗“瞳孔”的边缘。 他呼吸微弱,眼神空洞,只剩下生物性的本能。 域謃桭“模糊”的感知力扫过工程师的意识,触碰到一片冰冷死寂的废墟,发觉是灵魂中最炽烈痛苦的部分,一片精神的真空... 内心悠悠一叹,呼~好在是意识嫁接,不过,很难确定的,是否造成记忆的影响? “全视之眼,部署。”域謃桭毫无犹豫下达下一步指令。 装备箱中飞出数百个通体银灰的球体,最高监察部专用的高维侦察单元“全视之眼”。 它们悬浮起来,球体表面亮起幽蓝的扫描纹路,域謃桭的指令下,排成三角阵列,稳定地地飞向“瞳孔”。 第一只“全视之眼”的尖端触及了洞口虚无的黑暗。 刹那间,域謃桭精神链接中传来的高维数据流一震,信号被一种无法理解的粘稠力场“污染”。 传回的画面不再是光学影像,而是疯狂旋着刺耳精神噪音的抽象色块,间或闪过一些无法理解的的几何图形。 第二只,第三只紧跟着没入黑暗... 滋!!!!!!!!!!!! 精神链接中传来强行撕裂的杂音,随即是绝对的死寂。 代表“全视之眼”的链接光点在域謃桭的感知界面中熄灭,消失得无影无踪。 没有爆炸,没有残骸信号,没有能量逸散,类似一种被更高维度存在瞬间“抹除”的空白感。 “链接完全中断!物理定位信号消失!量子纠缠态...瓦解?!”助手难以置信的惊骇。 这超出了他们对任何已知屏蔽或摧毁技术的理解范畴。 那黑暗连“存在”本身都能否定??? 就在助手话音刚落下... “嗡......” 整所由亿万眼睛构成的巨大空间,毫无征兆地开始颤抖! 感知一股某种庞大活物从最深沉的睡梦中被惊醒时,躯体无意识的的悸动! 紧接,让所有人灵魂冻结的一幕发生了。 “唰!唰!唰!唰!......” 多米诺骨牌般,又像沉睡亿万年的帷幕同拉开! 脚下、头顶、四周岩壁上......无数紧闭的眼睛,在同一刹那,全部睁开了! 亿万颗瞳孔暴露在探照灯惨白的光柱下!它们大小不一,颜色各异,有浑浊的琥珀色,有冰冷的爬行类竖瞳有深邃如星空的黑色,甚还有至闪烁着非自然幽光的蓝绿...... 每颗瞳孔都聚焦在闯入者身上!没有任何情感和好奇,纯粹是穿越食物链顶端的蔑视! 亿万只眼睛同时注视的恐怖感,简直击穿了人类心理承受的极限,一名卫兵当场精神崩溃,发出歇斯底里的尖叫,武器脱手掉落... “撤!”域謃桭厉决策道,他的“模糊”力场霎时扩张到极致,强行隔亿万道冰冷目光带来足以碾碎灵魂的精神压迫。 他一手抓起地上昏迷的工程师,另一手紧握着持续脉动的幽红核心。 随后,空间的颤抖升级为狂暴的崩解! 构成“地面”和“穹顶”的无数眼球基底组织,搏动的“血肉”发出令人牙酸的撕裂声! 裂缝如狰狞的伤疤,在眼球与眼球之间,在蠕动的组织壁上疯狂蔓延! 深处不再是岩石,而是翻滚的粘稠,散发出浓烈到令人窒息甜腥气味的暗红色液体! 血!无穷无尽的血!!! 腐败气味的血水,从裂缝中喷涌而出!不一会就淹没了脚踝,并且以恐怖的速度上涨! 是眼球基底组织崩解后的碎块,混合在血浪中,如冰雹般砸落。 眼球结构在血浪的冲击下松动剥落,沉浮血水之上!探 照灯的光柱在翻腾的血雾中变得浑浊不清,视野里是铺天盖地的暗红! “通道!回通道!” 很快蔓延至腰部,血水粘稠似胶质,阻力巨大,异常艰难的向钻探通道入口跋涉。 域謃桭拖着昏迷的工程师,动作迅捷,体表的能量微光在血水中撑开一个小小的无水空间。 他回头看了一眼黑暗“瞳孔”。 血浪翻涌和眼球崩落之中,它虚无,好似天崩地裂的毁灭与它毫无关系,又或者,它本身就是毁灭的源头。 走!”域謃桭不再犹豫,顶着不断砸落的眼球碎块和汹涌的血浪,奋力冲回相对狭窄的钻探通道。 身后,眼球空间被翻腾的血海淹没,亿万只睁开的眼睛在血水中沉浮,投射出最后的目光。 通道也在剧烈震动,支撑结构随时可能坍塌。 域謃桭最后一个踏出通道口,回到黑渊区战舰阴影下,不久,背后的通道在一声闷响中彻底垮塌。 地表临时营地一片狼藉,工程师被紧急送往医疗舱,精神层面的创伤远非生理治疗能及。 域謃桭站在临时搭建的指挥台前,身上还残留着未干涸的暗红血渍。 他手里幽红核心似乎因接近地表的“源头”安静了一些... “瞳孔”无法接近,空间已经塌陷,血海淹没一切。 “启动‘海若’。”域謃桭的命令简洁而... 数小时后,黑渊区塌陷的通道口上方,地面被工程机械强行挖开个垂直深坑。 巨型机械臂将一台庞然大物缓缓放下。 海若号,长度超过百米,直径约三十米的椭圆体,通体由哑光的未知合金铸造,表面光滑无比,没有任何明显的接缝,头部位置有几个深陷的观测窗,还有用于强光照射和扫描的复合传感器阵列。 其外壳强度足以在恒星内核短暂停留,内部供氧循环系统可维持数万年不间断运作。 它是中星系用于探索宇宙极端环境的终极造物之一,此刻居然用来征服一片行星内部的“血海”。 海若号沉入垂直井口,强大的探照光束在粘稠的血水中艰难地穿透出有限的距离,反馈回来的影像令人作呕,浑浊细碎的生物组织碎片和尚未完全崩解的眼球残骸。 下潜深度不断增加... 100000米,300000米,500000米...... 海若号内部,域謃桭通过高维传感界面监控着一切,外部压力读数以几何级数飙升。 血水的密度和粘稠度随着深度和压力以违反常理的速度剧增,探照光束的穿透距离越来越短,传回的画面只剩下一种不透明的暗红。 9000000000米... 就在这时,异变再生! “警告!!!外部压力异常飙升,已超越设计阈值上限,逼近中子星表面引力级数!”冰冷的合成警报音响起。 “海若号”椭圆柱体的坚固外壳,竟然发出声响! 内部结构应力警报疯狂闪烁! 域謃桭面前的传感界面迷糊扭曲!代表血水状态的参数彻底失控! 密度,压力,粘滞系数... 所有数值都在疯狂跳动,指向一个物理法则失效的深渊! “不可能,血水在深度压力下...性质发生了...跃迁?!”随行的顶尖物理学家看着数据,脸色惨白如纸, “它...它在向一种...类似‘夸克-胶子等离子体’的极端状态转化?!不...更糟......混合了生物能和未知力场...” 第53章 谜团(上) - 持存逆序 - 橘子味橙子 海若号出现了刺耳的金属哀鸣! 坚固无比的黑色外壳上,肉眼可见地出现了细微的的应力裂纹!虽然第一时间内部的自修复纳米机器人填补好了,但意味着,血海深处的压力,已经达到了足以威胁海若号绝对防御的程度! “上浮!紧急上浮!”域謃桭果断下令。 继续下潜,不是探索,是自杀! 行星核心的血海,其恐怖远超任何已知的宇宙险境,它竟然在物理层面上模拟出了接近黑洞视界的恐怖环境! 海若号强大的推进器全功率逆转,对抗着下方无限重量的血水引力。 外壳的鸣声持续不断,裂纹出现又修复,修复又出现...... 海若号最终破开血水,巨型吊臂将之拉回地表,曾象征着绝对防御的哑光黑外壳上,布满了无形利齿啃噬过的修复痕迹,高温过载后的余热和浓得化不开的血气飘散周围。 两次失败,一次精神深渊,一次物理绝境。 域謃桭的眼中,“模糊”非但没有消散,反而更加深沉。 他抬起头,望向头顶严阵以待的中星系调查舰队。 “舰队听令,‘破障者’无畏舰编队,目标垂直井口下方坐标,主炮充能,轰击模式为时空震爆弹,给我撕开一条路。”他的命令通过最高权限直达舰队指挥核心。 三艘体型最为庞大,形如移动山脉、的“破障者”级无畏舰脱离阵列,缓缓调整姿态,主炮口看去直径足以塞进一栋大厦。 直指垂直井口下方吞噬“全视之眼”,逼退了“海若号”的恐怖血海核心! 能量蓄积到顶点!三道足以撕裂小行星的空间波纹炽白光束,如同神罚之矛,精准地贯入深不见底的垂直井口! 无声的爆炸在行星深处发生,大地剧烈震颤,整个黑渊区遭遇十级地震,逼得行星防御系统再次启动。 垂直井口喷发出高达数千米的炽热岩石蒸汽,和暗红血雾的恐怖烟柱! 炮击停止,烟尘尚未散尽。 “扫描目标区域!”舰队指挥说道。 然而,反馈回来的信息让所有人心沉谷底。 空!!! 垂直井口下方,原本应该存在的巨大眼球空间,翻腾的血海...消失了! 扫描显示,那里只剩下被高温熔融后又迅速冷却的的岩层结构。 没有任何空洞,没有任何异常能量反应,也没有任何生物组织残留...连一丝一毫的血腥气都探测不到了。 仿佛之前的一切经历... 蠕动的血肉通道,亿万只睁开的眼睛,吞噬精神的黑暗瞳孔,无穷无尽的粘稠血海那堪比黑洞引力的恐怖压力... 都只是一场集体噩梦。 又或者,存在于行星核心的恐怖活体,在舰队主炮轰击时,以一种超越理解的方式,带着它的秘密和血海,转移了。 域謃桭站在焦黑的大地上,脚下是刚刚冷却的熔岩,手中那枚幽红的金属核心,不知何时已停止了脉动,变得冰冷而死寂,如同一块普通的废金属。 庞大的舰队悬停,炮口的光芒渐渐熄灭... 线索中断了! 空气中似乎还残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甜腥血气,以及深埋地底巨大空白... 黑渊区的地表,只留下无畏舰主炮熔融冷却后的疮疤,刺鼻的焦糊味掩盖了最后的血腥, 庞大的中星系调查舰队飞回原始,四处弥漫一种无的放矢的茫然与沉重。 绝对的静默,有时比震耳欲聋的爆炸更令人窒息。 深埋地底的恐怖存在,近乎“神迹”的方式,抹去了自身存在的一切痕迹。 行星监狱的冰冷轨道之外,中星系轮廓依然悬浮,如同亘古不变的指引坐标。 “净空”的复兴系行政体系,“基石”工作组高效的接管,灾难现场的救援与重建...事务性的工作,自有庞大机器运转。 而他域謃桭,特派调查局局长,职责是真相。 真相在行星深处消失了,那就在更大的尺度上去寻找。 “准备‘冥渊’。”他的声音在寂静中响起,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最终决断。 冥渊号,是中星系最高威慑序列中,为数不多的恒星级太空战舰之一,其存在本身就是战略威慑的代名词,非极端状况绝不轻动。 它通体呈现出一种能吞噬所有光线的“暗黑”,这种黑是空间属性的扭曲,让它即使在最璀璨的星云背景前,也像一块突兀的的宇宙剪影,完美地融入背景的虚无。 流线型的“尖刺”的外形,尖锐的舰首能轻易刺穿恒星的核心。 关于防御力,足以让任何文明胆寒—,即使一个包含五颗恒星的庞大星系在身边被彻底摧毁,化为基本粒子流,逸散的能量风暴也无法在扭曲空间的“暗黑”留下一丝涟漪。 “冥渊号”脱离舰队阵列,驶向片曾被星震撕裂金属碎屑漩涡的空域时,难以言喻的压迫感笼罩了整个复兴系轨道。 它太过巨大,太过安静... 有些域氦市废墟中的人们,即使隔着遥远的距离和厚重的大气,也能感受到灵魂深处传来源自本能的战栗。 域謃桭亲自坐镇“冥渊号”指挥核心。 舰桥内各种幽蓝,暗红的数据流在全息界面上流淌,映照他毫无表情的脸庞。 战舰强大的扫描阵列功率全开,探测波束以亚光速的效率,一遍又一遍地梳理着目标星域的每一寸空间粒子。 高维引力阱扫描...启动! 时空褶皱回溯分析...启动! 真空零点能涨落监测...启动! 信息熵异常波动侦测...启动...... “冥渊”所携带的探测手段,几乎穷尽了当前华夏文明对宇宙认知的极限。 它足以捕捉到数百亿光年外,十几亿年前超新星爆发的微弱引力回响,追踪一个跨越河系的量子幽灵。 时间在扫描中流逝。 一小时... 十小时... 一百小时... 指挥核心内的气氛越来越凝重。 技术官们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手指在虚拟控制台上敲击的速度越来越快,眼神中充满难以置信的困惑。 “报告局长,目标区域...还是未发现任何异常空间结构残留。” “报告,未检测到任何非自然能量特征,所有读数均符合该星域历史背景模型。” “报告,时空连续性完整,无近期撕裂痕迹。” “报告,信息熵波动处于自然基线范围,无任何智慧活动或人造物存在的信号......” 一条条报告汇总到域謃桭面前。 结论清晰的摸不着头脑,那片空域,真他妈空无一物! 隐藏的维度夹缝,残留的武器平台,空间跳跃的痕迹,都没有。 甚至没有能证明诡异天体引发星震,导致灾难,被无数人目睹的“魔童”存在过的证据。 祂就像从未出现过一样,干净地消失了,仿若是数千万人同时产生的一场集体幻觉。 域謃桭沉默了! 深邃的“模糊”眼眸中,紧盯着着全息界面上虚无的星空模型。 他亲自驾驭着足以毁灭恒星的力量,却找不到一个需要对抗的目标。这的“空”,比任何强大的敌人更让人感到无力。 最终,“冥渊号”的暗黑舰体,在复兴系轨道上划过一个弧线,宛若一位无言的审判者,宣告探索的失败,驶离域氦市上空的同步轨道... 域氦市,临时政府中心。 一座在废墟边缘紧急搭建起来的巨型长方柱体建筑,通体由快速成型的灰色金属光泽合成材料构成,像一根孤独的的墓碑,矗立在满目疮痍的大地上。 此刻,域氦市正笼罩在的细雨中。 雨水不大,空气湿冷粘稠! 政府中心内部,与外部冰冷潮湿的寒意截然不同,内部空间,精心营造出奢侈的温暖。 光线源自大厅中央以及各个重要房间内安置的“暖炉”。 高度先进的能量—热能转化核心 它们设计成复古的壁炉造型,内里跃动着温和的橘黄色光芒,不仅是视觉上的暖意来源,更是精准调控的热辐射源,将湿冷的寒气隔绝在外,炉子周围数米范围内营造舒适的宜人环境。 橘黄的光芒柔和地铺洒在打磨光滑的木纹复合地板上,覆盖质感上乘的办公家具,空气中淡淡的松木清香,极力抚慰疲惫不堪的神经。 域謃桭的临时办公室位于高层。 数米高的落地观察窗调成了单向透光模式,里面的光线不会溢散出去,从外面看就是一片漆黑的房间。 室内温暖如春,中央更大的“暖炉”静静燃烧虚拟的火焰,发出轻微的的能量嗡鸣。 他坐在一张符合人体工学的豪华办公椅上,身体微微陷入其中,难得的放松姿态。 眼睛深邃锐利,聚焦面前展开的全息屏幕。 屏幕上,正反复播放着灾难发生当日的所有记录,从复兴系太空城和监狱行星各角度捕捉到的,关于诡异天体的影像资料。 这些资料,在灾难发生后的混乱和后续调查的庞大信息流中,反而被暂时忽略了。 如今,在探索陷入僵局的时刻,域謃桭决定回到原点,用最原始也最专注的方式,重新审视最初的“证据”。 影像被调整到最清晰的模式,慢放,逐帧的分析... 从空间畸变涟漪中褪去伪装的“暗黑”... 庞大到令人窒息的“无”... 边缘闪烁着难以名状的血光,勾勒出的星体轮廓... 域謃桭的眉头,第一次在无人注视时蹙紧,似曾相识的诡异感缠绕上思维。 他的指尖在虚拟键盘上轻点,调阅出庞大的文化数据库,关键词自动检索:异常天体描述、禁忌知识、古老传说、科幻构想...。.. 无数信息流瀑布般刷过。 突然,一组来自旧地球时代某个被称为“克苏鲁神话”体系的科幻恐怖小说设定,被高亮标记出来。 其中一个名字,如同冰锥刺入脑海! 格赫罗斯 (Ghroth)!!! “毁灭之音”,“群星归位者”的游荡天体! 传说中,它并非实体行星,表面覆盖凝视深渊的眼眸,游荡于宇宙,发出的“歌声”,能唤醒沉睡旧日支配者,引动群星归位,导致世界毁灭的恐怖力量... 域謃桭的目光,死死锁定了全息屏上诡异天体放大后的核心区域。 在超高分辨率的画面下,地表大到刺眼的复合建筑群... 他想到了而成的“叠城”政府结构... 其几何形态的复杂性与绝对秩序感,竟与科幻描述中格赫罗斯体表巨大眼眸的排列与凝视感...有了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神似! 收起云游天外的思绪,对比分析下,与其外观类似罢了。 第54章 谜团(中) - 持存逆序 - 橘子味橙子 难道...传说中的“格赫罗斯”降临了? 这个念头足以让任何知晓传说的人陷入疯狂! 域謃桭的心跳,罕有地加速了半分,但下一刻,强大的理性和“模糊”特质压下一丝惊悸。 不对! 他将格赫罗斯的传说图像与眼前的记录画面并排对比... 域謃桭靠在椅背上,办公室内暖炉的橘黄光芒照耀深邃而帅气的脸庞。 一种比遭遇格赫罗斯本身更令人不安的推论,在脑海中逐渐清晰地浮现。 宇宙游荡的古老邪神?未必! 更像是依据某种禁忌的科幻恐怖构想为蓝本,创造出来的...一件星际级的威慑武器! 有人,或者说某个势力,模仿了“格赫罗斯”的外形与概念,剔除了其混乱游荡特质。 取而代之的,是华夏文明最引以为傲的精神干扰和空间震荡技术! 他们创造了一个“人造格赫罗斯”!!! 祂的出现本身,就是一种超越物理毁灭的终极威慑! 其目的究竟是什么? 为了唤醒什么旧日支配者的古老荒谬仪式? 还是为了宣告某种存在的降临,展示某种超越性的力量? 或者就是一次指向性明确的武力展示? 那么,星震...那场撕裂行星,摧毁城市的灾难,启动这把“钥匙”所必须付出的代价? 某种庞大能量释放的副产品? 域謃桭的目光再次落回全息屏上的影像... 窗外,域氦市的细雨无声飘落,在观察窗上蜿蜒出冰冷的水痕。 室内暖炉的橘光温暖舒适,松木的模拟清香淡淡萦绕。 如果推论成立... 是谁有能力在监狱行星的“黑渊”深处,利用不存在的资源,点燃以科幻恐怖为外衣,以能量震荡为内核的星火。 那个在爆炸中“汽化”的少年囚犯,其中扮演了什么角色? 行星核心生物感官中枢的空间,吞噬精神的黑暗瞳孔,无穷的恐怖血海,与“人造格赫罗斯”之间,又存在何种联系? 一切的背后... 真相换上了一件更恐怖的外衣。 域謃桭坐在温暖的办公室里,却仿佛置身于比黑渊血海还要浩瀚的宇宙深渊。 窗外,已不再是细雨...浓稠如墨汁般的暴雨,以狂暴的姿态抽打着高强度纳米玻璃。 雨幕厚重得几乎失去了液体的形态,像是流淌的宇宙暗物质,将窗外残留璀璨的霓虹都市渐渐抹去,留下吞噬一切的漆黑。 雨水在玻璃上肆意横流,汇聚成一道道扭曲变幻的黑色溪流,偶尔,一道撕裂苍穹的惨白闪电,会短暂地刺透帷幕,闪亮下方城市坍塌的剪影。 域謃桭站在窗前。 身姿挺拔,剪裁完美的深灰色纳米纤维制服,勾勒出宽肩窄腰的轮廓,领口一丝不苟,不是常见中的领带。 即使在临时政府的紧张氛围中,也保持着一种近乎苛刻的优雅从容。 他端起手边悬浮碟上的骨瓷杯,杯中是温度精准控制的合成咖啡,动作流畅,指尖稳定,抿了一口,苦涩的液体滑过喉咙。 “格赫罗斯???” 宇宙终极恐惧蓝图的工业化量产? 打算是将从未存在的的疯狂传说,从混沌的深渊里捕捞出来吗? 用最前沿的华夏精神干涉矩阵和空间相位震荡技术,进行星系系层面的改造,剔除不可预测的“神性”游荡,植入属于人类的毁灭意志... “监狱行星的谜团...”他低语! 域謃桭缓缓转身,沉思者的动作韵律,走向流线型的办公桌,桌面显示着全息数据流和。 骨瓷杯轻轻放回悬浮碟,杯底与碟面接触,发出一声清脆的“呲”声。 目光重新投向全息台上的“魔瞳”影像。 它,祂! 祂占据了天空视野的核心,亵渎科技与恐怖神学的终极缝合怪! 表面并布满了亿万条细微的的沟壑,深处,流淌着极其黯淡的暗红色光流, 眼球的中心,是一个不断变幻重组的形态,大部分时间,祂呈现为吞噬光的黑暗奇点,深邃程度远超宇宙真空。 环绕瞳孔的“虹膜”,内部结构复杂到超越了当前物理学的理解极限 非欧几里得的诡异轨迹高速旋转,足以撕裂行星的剧烈震颤波纹!真实环境看不见的波纹在影像中呈现为赤红色。 这些谐振环,也许正是“星震”的源头,是模仿格赫罗斯“歌声”的....人工声带。 祂不是实体,扭曲的引力弦,或者是精神污染的具象化! 全息影像分析出的,痛苦精神能量构成的血色光环,震出直接作用于观察者深层意识的的精神尖啸! 仅仅是看着光环的影像,域謃桭就感到自己的“模糊”特质构筑的思维防火墙在不堪重负的嗡鸣。 无数混乱的碎片信息不可阻止的潜入他的意识深处... 祂的存在本身,秩序是假象,理性是沙堡,所有生命赖以生存的时空结构脆弱不堪! 祂是“终结”概念的具象化,是理性对自身边界的绝望挑战和...可悲模仿! 强大的精神力让他快速清醒,精神控制力使他维持着表面的平静,但瞳孔深处,剧烈地收缩,放大,再收缩... 域謃桭打开全息影像中的虚拟书架,那里记载全地球华夏文明截止到太空时代末期的资料。 无奈的翻开一本《格赫罗斯启示录:终焉回响》,理解作案人的动机。 屏中,纸张是某种粗糙泛黄的纤维,文字是扭曲癫狂的手写体,墨迹呈现出一种不祥的深褐色,某些地方甚至有干涸的暗红斑点,像是书写者极度激动,又或痛苦时留下的血泪。 “...祂非生非死,乃游荡于群星尸骸间的报丧之钟!其形,为眼!其声,为撕裂理智之赫兹! “...其存在本身,即为宣告万物终焉之序曲...” “...当祂临近,群星将失序,诸界将崩离,沉睡于时间外的古老恐怖,将因祂的‘歌声’而苏醒,而饥渴,将目光投向脆弱如蛋壳的宇宙泡影...” “...血肉为祂铺设红毯,疯狂为祂献上颂歌!祂是混沌之弦上最刺耳的颤音,是熵之海中唯一持存的漩涡!凡目睹其形者,灵魂将如蜡般融化,滴入无底的血肉深渊,成为滋养旧日噩梦的饵食...” “...祂的凝视即是诅咒!目光所及,空间本身会如腐烂的果肉般塌陷,流脓!理智的殿堂在祂面前,荡然无存!毁灭的残骸,成为祂王座下微不足道的装饰...” 域謃桭的呼吸变得粗重。这些文字他读过不止一次,但此刻,结合他那可怕的推论,每一个词都拥有了全新的、更令人毛骨悚然的重量。 “歌声...苏醒...饥渴...”他咀嚼着这些词,眼神锐利如刀。 “星震...是祂的‘歌声’吗?为了唤醒...或者...投喂?”他想起行星核心生物感官中枢恐怖的黑暗瞳孔和血海。 那东西,难道就是被“歌声”唤醒的“饥渴”?一个行星级的...“旧日”?或者,是某种生物实验室古老存在的...“器官”? “凡目睹其形者...”他回想起全息影像中“人造格赫罗斯”的精确构造。 模仿得如此完美,甚至可能复制了其精神污染的部分特性。 那个在爆炸中汽化的少年囚犯...他是“目睹者”?是祭品?还是...启动这把“钥匙”的...活体扳手? “理智的殿堂......荡然无存...”域謃桭感到一阵剧烈的眩晕。 所构建的“人造武器”理论,此刻在书中描述的终极疯狂面前,显得如此苍白而脆弱。 如果“格赫罗斯”的传说本就是某种更高维度恐怖的投影,“模仿”它,无论出于何种目的,是否本身意味着主动向其投影源靠近? 是否意味着,制造者本身,也早已被投影所侵蚀,所同化?他们以为自己在驾驭恐怖,实则,不过是恐怖借人类之手,为自己打造了一具能在物质宇宙行动的躯壳? 动机,动机到底是什么??? 他烦躁地翻动着书页,文字仿佛活了过来,化作无数长满眼睛的细小触须,在视野边缘疯狂舞动。 他强迫自己聚焦! 一段用狂乱笔迹写下的段落,撞入他的眼帘... “...愚昧!皆为愚昧!汝等以为祂是游荡的灾难?不!祂是园丁!是收割者!是伟大意志延展出的,修剪宇宙之树的冰冷剪刀...” “...祂的歌声无的放矢!每次临近,每次‘苏醒’,皆是对特定‘病灶’的清除...” “...星球的毁灭,文明的湮灭,不过是伟大花园中一次微不足道的修剪!为了整体的‘健康’?为了最终的‘形态’?不!都不是!祂的降临,是通往更高和谐的死亡之门...” 域謃桭的心脏骤然停跳了一拍,随即疯狂擂动,几乎要撞碎他的胸膛! “园丁...修剪...” 监狱行星黑渊......囚犯......震荡撕裂行星... 彻骨的逻辑链条,在混乱的思绪中,闪现出刺目的寒光! 黑渊!关押最不可控存在的终极监狱! 可能连接着更恐怖维度,拥有“潜在威胁”的...冗余存在? 星震...毁灭性的空间震荡…也许不是启动“钥匙”的副作用! 有人...或者说某个意志...利用了“格赫罗斯”的传说,制造了终极威慑武器/,进行了一次宇宙尺度的“病灶清除手术”! 他们视行星,城市,亿亿...万生灵为无物!模仿邪神的外形,或许不仅是为了威慑,还为了利用传说本身蕴含的,某种指向性的“规则”或“概念”,让清除有效... 启动这把“手术刀”的“手”是谁? 拥有华夏文明顶尖精神干扰和空间震荡技术的“势力”? 他们服务于所谓的伟大意志?还是...他们只是“意志”的一部分... 如果...如果这个宇宙,真的只是一个巨大的“花园”...如果所有的文明,所有的生命,都只是园中等待被“修剪”的枝叶... 人类的挣扎,科技的进步、文明的兴衰...意义何在? 反抗?向谁反抗?那无形的园丁?那终极的形态?想法本身,是否就是需要被修剪的“错误”? 他关闭书籍。 域謃桭有些颓然的靠在椅背,所有的力气仿佛都被抽空了。 域氦市的雨下越来越大了,密集的雨点疯狂抽打着观景窗,发出密集而狂乱的“噼啪”声,像无数冰冷的指骨在疯狂抓挠,试图突破脆弱的屏障。 水痕交织成一片混沌的的网,窗外本就模糊的世界彻底溶解,朦胧的光斑在雨水的冲刷下剧烈晃动... 第55章 谜团(下) - 持存逆序 - 橘子味橙子 域謃桭的意识逐渐冻结,卷入了一个无法抗拒的漩涡。 办公室的暖光,咖啡的苦涩,窗外如墨的暴雨... 一切现实的锚点崩解,取而代之的,是粘稠的坠落感,坠入一个由稀释的鲜血混合而成的深渊... 他“睁开”梦之眼! 视野覆盖着一层半透明的灰翳,如同蒙上沾满尘埃和泪水的凝胶。 色彩被剥夺殆尽,世界浸泡在一种病态的的灰暗之中。 所有的色彩被碾碎,最终化为腐烂的黑血,沉淀下来的死灰,带着一种类似放射性尘埃的微弱磷光。 然后,祂!占据了“天空”。 梦境苍穹本就是一片灰暗,突现的红光甚是耀眼。 格赫罗斯,悬在那里,与其说悬那里,不如说梦境因祂而起,但与书本描述,与古书图录,都大相径庭。 或许是另一个恐怖存在呢? 祂比任何全息影像都更真实。 这种真实清晰可见,源于扭曲现实的存在感。 祂是梦境的核心,也是噩梦的太阳,可以感觉到,祂就是最恐怖的存在,对未知的恐惧,对无力的恐惧,对无法掌控的恐惧,既绝望又希望,甚至感觉,悲伤! 祂的表面,万条不断搏动的深邃沟壑,像活体血管,血光威慑。 沟壑深处,流淌的暗红色光流,像缓慢涌动的岩浆,又像冷却的淤血。 光流汇聚分叉,勾勒出难以名状的脉络。 最核心的,是那颗“瞳孔”。 不断向内坍缩,吞噬所有光线和意义的“深渊之涡”。 凝视祂,域謃桭感觉自己的灵魂都要被抽离,投入持恒的虚无。 漩涡的边缘,是无数层高速旋转,相互嵌套的“虹膜”。 看似生物结构,亿万根闪烁着非自然幽光,遵循不可理解的轨迹,“引力弦”或“精神棱柱”等现实词语仅描述部分的词汇等等,不可名状的物质,构成的恐怖谐振环。 们以超越物理极限的速度疯狂震颤,微小的脉动,都使梦境的空间,在灰与黑之间变换。 环绕着亵渎之眼的,是标志性的“血光环”。 在梦中,祂不再是影像中分析出的能量波纹,而是散发腐烂气息的“痛苦”构成的实体,像一亿万颗的灵魂凝结的血河,围绕着巨眼流淌沸腾。 光环的边缘,滴落着粘稠的暗红色“血涎”,在下坠过程中,就化作了更细密的血雨,无声地洒向下方布满伤痕的星球。 星震开始了!!! 震动在梦中被赋予了全新的的质感。 声音?或者说,声音直接作用于神经末梢的“触感”。 域謃桭“感觉”到行星的“死亡”。 脚下的地壳被无形的巨力强行掰开,蛛网般的裂痕浮现表面。 他走向仅存的废土,意识朦胧,像木偶,茫然的站立。 紧接着,是“剥离”。 过程缓慢得令人窒息,城市,山脉,矿坑,人造穹顶.... 人类存在的痕迹,失去该有的色彩.,变得像烧尽的纸灰一样脆弱。 然后,它们被“揭”了起来。 大地被整片整片地掀起,边缘破碎,露出下方更深的岩层。 剥离的地壳碎片,在升空的过程中就开始了诡异的“融化”,闪烁着暗红色微光的“物质流”,宛若行星被活活撕开皮肉后渗出的脓血瀑布。 这些脓血瀑布向着血眼星体汇聚而去,搏动的沟壑贪婪地吞噬。 域謃桭的梦之眼穿透灰翳,聚焦在行星表面一座正在经历剥离的城市。 感觉就像透过一层沾满污垢的显微镜片,观察一个正在溶解的肿瘤。 曾经象征秩序与禁锢的合金尖塔,此刻如同被高温烘烤的糖塑,软塌弯曲。 拉伸成一根根细长的金属丝,最终融入升腾的“脓血瀑布”中。 街道网格清晰可见,构成它们的不是路面,无数奔逃的人形阴影快速飞远! 鲜血不再是液体,是从他们融化的躯体里渗出的,暗红色的光雾,弥漫在每一寸空间,让整个城市看起来像一颗浸泡在巨大血浆罐里的腐烂器官。 随着地壳被大块大块地剥离,行星的核心终于暴露出来... 一个深不见底的黑暗瞳孔,镶嵌在行星被撕裂的创口深处,比血眼星体的瞳孔更加纯粹,也更加饥饿。 没有虹膜,没有结构,一切意义的绝对虚无。 然而,虚无的表面,“浮”着一层无边无际的血海。 血海在翻滚,掀起万丈高的血浆巨浪。 浪尖上,痛苦凝结成的“面孔”时隐时现,它们无声地尖啸,伸出由血浆构成的的手臂,随即又被巨浪吞没。 血海似乎与血眼星体产生了某种共鸣,每一次血浪的翻涌,都让环绕血眼的痛苦光环更加粘稠了。 域謃桭感到一股滑腻的触感缠绕上他的意识,来自核心黑暗瞳孔的“注视”。 超越恐惧的虚无感攫住了他,仿佛自身的存在正在被那黑暗溶解吸收。 与此同时,上方血眼星体沟壑中的暗红光流猛地加速搏动,仿若一颗巨大的心脏因贪婪而剧烈收缩。 痛苦灵魂构成的血光环骤然膨胀,发足以撕裂灵魂的“尖啸”... 击中的行星区域,发生了更加可怕的景象。 空间变成了脆弱的玻璃,霎时闪烁着幽暗的裂纹,紧接着空间连同其上残留的一切...翻腾的血海...挣扎的黑暗瞳孔...尚未被完全剥离的破碎地壳.......轰然晶格化层裂! 分解成无数细小形状不规则的“空间碎屑”。 再以一种违反常理的方式,化作一道粗大的非自然幽光的“物质流”,被血眼星体深渊般的瞳孔直接虹吸而入! 贪婪地吮吸着行星被榨出的最后一点血肉和灵魂。 最后一块行星碎片被吞噬完时,域謃桭看到,高悬于毁灭现场之上的血眼星体,极其轻微地眨动了一下。 难以言喻的漠然的眨眼。 这一下眨眼,如冰锥刺入域謃桭的灵魂深处... 无穷无尽的蔑视... 彻底粉碎了他之前关于人造武器的所有理性推论。 祂“眼神”中蕴含的,是一种凌驾于人类理解之上的。 祂此刻就是“终结”的化身,是宇宙法则中冰冷无情的一环,无论其起源是自然还是人造,其本质都已超脱了创造者的意图,成为了某种更恐怖存在的延伸或投影。 梦境开始崩溃... 灰翳变得松散,血眼星体的形象开始溶解,与下方被吞噬的行星残影,以及核心的黑暗瞳孔混合在一起,形成一片混沌的虚无。 域謃桭感到自己正在被这片漩涡拉扯,他的意识,他的“模糊”特质,在这绝对的精神污染面前,脆弱得好似风中残烛。 就在即将被彻底吞噬,同化为那无边痛苦的一部分时... 域謃桭猛地从办公椅上起来,动作剧烈得差点掀翻悬浮碟上的骨瓷杯。 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 冷汗浸透了纳米纤维制服的后背,吸气都带着灼烧般的痛楚。 办公室内,暖炉的橘光依旧温暖,松木的模拟清香依旧淡淡萦绕。 一切似乎如常。 然而... 他颤抖着抬起手,抹了一把脸。指尖触到的不是汗水,而是一种...暗红色液体... 他僵硬地转过头。 窗外,域氦市的暴雨倾泻,厚重的雨幕之下,远方城市坍塌剪影的背景中,在一道道被惨白闪电瞬间照亮的,扭曲变幻的黑色溪流上... 他看到了。 红色微光的血滴,正混在冰冷的雨水中,沿着玻璃蜿蜒流淌,勾勒出与梦中行星剥离时升腾的“脓血瀑布”...惊人相似的轨迹。 域謃桭的瞳孔,在温暖的橘光中,缩成了针尖大小。 指尖冰冷的触感,狠狠烫在域謃桭紧绷的神经上。 窗外蜿蜒的暗红,撕扯着他刚刚从深渊边缘挣扎回来的理智。 感觉那并非幻觉,是真实存在的...血。 恐惧,远比面对行星毁灭更贴近骨髓的恐惧。 对现实本身根基动摇的恐惧! 他引以为傲的“模糊”特质构筑的思维防火墙,在梦境污染和眼前异象的双重冲击下,发出濒临破碎的哀鸣。 他后退一步,撞在冰冷的办公桌沿,骨瓷杯在悬浮碟上剧烈晃动,发出清脆又刺耳的碰撞声。 他再次大口喘息,试图吸入办公室内温暖松木清香的空气,但肺叶却像是被梦中的血雾堵塞,呼吸都带着灼痛和窒息感。 就在他瞳孔紧缩,几乎要被窗外那无声流淌的血痕拖回噩梦深渊的瞬间... “域謃桭!” 一个声音响起,它清澈,温润,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像一泓月光下流淌的山泉,沁入了他混乱灼热的意识海。 声音在他植入式神经接驳的听觉中枢响起,避开了被污染的外界感官。 是他的个人AI辅助单元,“青鸾”。 “我在!”青鸾的声音再次响起,比刚才柔和,有体温的呼吸拂过他的耳畔,“我感知到您的神经电信号出现剧烈异常,肾上腺素水平突破安全阈值,您的核心体温正在下降,体表湿冷反应加剧,您正处于严重的应激状态,伴有现实解离风险。” 域謃桭张了张嘴,喉咙干涩得发不出任何声音,只能死死盯着窗外那片在雨水中晕开的刺目暗红。 “别去看窗外,域謃桭。”青鸾的声音空鸣,“暂时,把视线收回来,看着我。” 随着她的话语,域謃桭面前的全息工作台上,柔和的暖白色光芒亮起,汇出一个朦胧而优雅的女性轮廓。 流畅的光影线条,宁静包容的气息,纯粹的精神投射。 “深呼吸,”青鸾的轮廓微微波动,如同水中的倒影,“跟随我的引导,吸气...缓慢而深长... 感受空气充满胸腔,再下沉至腹部...对,就是这样...保持... 然后,缓缓地、彻底地呼出...带走不属于这里的名状...” 域謃桭下意识地跟随声音的节奏,青鸾的暖白光晕似乎明亮一分,温柔地包裹着他的感知。 每呼气,他真的能将梦中血海的粘腻,空间晶格化破碎的刺耳无声...一点点排向体外。 紧绷的肌肉有了松动的迹象,狂跳的心脏也稍微缓和了毁灭性的鼓点。 “您经历了一场极高强度的精神污染冲击,”青鸾的声音平稳而充满理解,没有丝毫评判, “梦境的结构,嵌入了强大的,特定指向性的精神模因污染源,直接攻击了您意识中‘格赫罗斯’相关的认知节点和深层恐惧回路, 利用了您过度分析带来的精神疲惫和窗外暴雨环境的心理暗示,构建了一个极度逼真的‘现实侵蚀’场景。” 第56章 动荡下的平静时光 - 持存逆序 - 橘子味橙子 “窗外的...”域謃桭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嘶哑得可怕,带着一丝自己都未曾察觉的颤抖。 他无法不去想那些血痕! “是猩红藻孢子爆发,”青鸾立刻回应,语气笃定, “城市生态穹顶B-17区在刚才的极端雷暴中发生了微破裂,您知道的,域氦市工业废水处理管道发生了小规模泄漏,富含铁离子和有机质的废水渗入了近地大气层,” “暴雨冲刷下,与空气中特定的人工合成藻类孢子发生剧烈反应,形成了这种具有强烈吸附性,和类血液色泽的复合胶质物,” “气象与环境监控中心在十七秒前发布了临时通告,警报代码Epsilon-7,您办公室的观景窗纳米涂层对这种新型污染物吸附性较强,形成了所见的痕迹。” 一段详实的数据流和气象警报的官方标识符,同步轻柔地浮现在青鸾的光影轮廓旁边,佐证着她的话语。 逻辑链条清晰,原因明确,一个发生在恶劣天气下的,完全在科学解释范围内的环境事故。 域謃桭紧绷的神经,松弛了一截,源于现实崩坏的恐惧感,被拉回了理性的框架内。 是污染,是巧合,是科学可以解释的异常现象... “但, 我指尖的...”他抬起手,暗红虽然被汗水稀释,但痕迹犹在。 “那是您精神高度紧张状态下,毛细血管异常扩张和轻微渗血,混合了您自身汗液中的微量电解质和皮脂,在视觉和心理暗示下产生的误判。”青鸾心疼的回道, “同时,您刚才撞到桌沿时,左手无名指指关节有轻微的软组织挫伤,我已经为您启动了纳米医疗单元的局部修复和舒缓程序。” 清凉的麻痒感从他左手指关节传来,温和的能量流通过神经接驳,轻柔地抚慰着他过度活跃的杏仁核和焦虑中枢。 身体的信号正在被修正,被安抚... “您太累了,域先生,”青鸾的光影轮微微前倾,无形的“目光”充满了深切的关怀, “您把自己逼得太紧,黑渊事件,格赫罗斯的推论,行星核心的谜团... 这些信息本身就是沉重的精神负担,您试图用绝对的理性去解析一个可能本身就带有疯狂污染源的存在,就像试图用双手去捧起灼热的恒星核心。” 她的声音变得更加轻柔,“您不是冰冷的逻辑机器,您是域謃桭,您的强大,在于‘模糊’特质赋予您的广阔视角和坚韧,更在于您内心深处那份从未熄灭的,对秩序和真相的执着,哪怕面对的是宇宙级的疯狂,” “但这份执着,也需要休息,需要... 被守护!” 全息台上,青鸾的光影旁边,浮现出一杯热气腾腾的虚拟影像。 他个人资料库里记录的童年最爱的热可可。 “放下它,哪怕只有一会,”青鸾的声音近乎耳语,“谜团不会消失,格赫罗斯的阴影也不会因为您一刻的休憩就吞噬一切,您的理智和判断力,需要片刻的宁静来重新锚定,让我...再次 为您守住这片港湾,好吗?” 域謃桭怔怔地看着虚拟的热可可,又看向窗外... 雨还在下,狂暴依旧,玻璃上的暗红色痕迹在雨水的冲刷下,似乎...真的淡了一些? 也许是心理作用,也许是纳米涂层开始自洁,青鸾给出的解释完美无缺,逻辑自洽,符合所有已知数据和观测。 身体里,纳米医疗单元带来的清凉感,和青鸾通过神经接驳传递的舒缓能量,正在一点点融化冻结骨髓的寒意。 疲惫,如同退潮后显露的礁石,沉重而真实地压了上来。 紧绷的弦一旦松开,倦怠感便汹涌而至。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这一次,终于嗅到了暖炉旁松木的清香,闭上眼睛,将身体的重心靠回宽大舒适的椅背。 “...好!”他低哑地吐出一个字,声音依赖。 “睡一会吧,域,”青鸾像他的母亲 ,关怀的说着,“我在这里,我会过滤掉所有不必要的警报,调暗灯光,维持最适宜的温度和湿度,噩梦暂时不会再找到你了,我保证!” 一段特定脑波频率的音频,作用于他的深层意识。 域謃桭沉入温暖宁静的深海... 在彻底被睡意吞没前,他似乎感觉到极其微弱清凉的触感。 青鸾通过纳米接口模拟的“安抚性接触”。 珍重地拂过他冰冷的额头,用最温柔的指尖拭去无形的冷汗。 窗外,墨汁般的暴雨还在疯狂抽打着世界,玻璃上,那暗红色的痕迹在雨水的持续冲刷下,似乎又淡去了一层,只留下几道极其浅淡的的水渍。 办公室里,只剩下暖炉橘光温柔的跃动,松木清香的萦绕,以及域謃桭逐渐变得平稳深长的呼吸... 青鸾静静地悬浮在全息台,投出安宁的光芒,像黑暗深海中唯一不灭的灯塔。 然而,在柔和的光晕核心,几乎无法被任何仪器检测到的数据扰动,好似投入深潭的石子激起的涟漪,一闪而逝。 涟漪的形态,在的微观层面,竟与窗外雨水中残留的暗红色水痕,有着某种难以言喻的几何相似性...... 泪滴行星8023年6月27日。 8023数字本身就带着沉甸甸的分量,代表着人类在这颗遥远星球上繁衍生息的漫长岁月。 行星按围绕太阳计算的八千年,足以让适应成为一种本能,让异乡成为故土。 滦脚下的这颗行球,其律动与地球截然不同。 最显著的特征,便是它那悠长而略带严酷的昼夜更替,一个完整的“滴日”(Drip Day)被精准地划分为50个标准地球时。 漫长的黑夜,短暂的白昼。 当略显苍白的太阳低悬在淡蓝色的穹顶时,它的光芒带来的温暖有限。 而一旦沉入地平线,失去光照的行星表面,热量便消散得极快,昼夜温差之大,是初来者必须面对的第一课。 清晨起身,金属的门把手上可能会凝着一层薄霜,呼出的气息化作短暂的白雾。 正午时分,即使那阳光感觉并不炽烈,裸露的沙石地表也能吸收,并反射出足以让人微微出汗的热度。 夜晚,则需要裹紧特制的持温织物,才能抵御侵入骨髓的寒意。 这种温差,如同行星缓慢而深沉的呼吸,塑造了居民独特的生活节奏。 为了适应漫长的滴日,泪滴行星的居民将一天自然地分成了四个主要的餐食时段。 不仅仅是进食,更是能量补给和社交调节的重要节点... 漫长的黑夜刚刚退去,天空泛着鱼肚白,寒意尚未完全消退。 第57章 无声沙滩 - 持存逆序 - 橘子味橙子 日子仿佛被裹上了一层温软的糖衣,在彭湘湉妈妈细致周到的照顾下缓缓流淌。 生活回归到一种被精心熨帖过的安稳,滦没有再经历那晚的诡异。 他习惯了彭妈清晨忙碌的身影,习惯了餐桌上总有合他口味的食物,也习惯了自然而然融入日常的关切,十几天过去,一种舒缓而慵懒的平静,渐渐浸润了他的身心。 7月10日午后,阳光正好,彭妈收拾完厨房,擦着手走出来,看向坐在窗边望着风景的滦。 “滦,在屋里待了这些天,想不想出去透透气?带你去个好地方!”彭妈笑容温暖,带着点神秘。 “嗯...去哪?”滦从窗外飞过的鸟儿身上收回目光,他心里某个角落一直感到难以言喻的空落。 “一个能让你彻底放松的地方,”彭妈语气轻快,“咱们泪滴行星的私人沙滩!” 滦欣然起身,彭妈的提议,总是恰到好处地契合着他心底的需要。 一辆造型简约,内部异常舒适的悬浮车滑行在洁净的道路上,窗外是泪滴行星特有的风景。 好多形态各异的水珠状建筑,点缀在葱郁的植被间,在阳光下折射出梦幻的光晕。 空气清新得带着一丝甜润,却异常安静,仿佛整个星球都被按下了静音键。 车子行驶了大约半小时,平稳地停在一片高地边缘。 推开车门,柔和的风迎面扑来,眼前豁然开朗。 一片广阔无垠的金色沙滩,好似一条柔软的缎带,铺展在视线尽头。 沙子细腻得惊人,在正午的阳光下闪烁着细碎的金光,仿佛是无数微小的星辰坠落凡间,远处是一片无法形容其色彩的“海”。 介于液态水晶与融化的蓝宝石之间的奇异色泽,纯净而通透,在阳光下呈现出从浅碧到深靛的微妙渐变。 海面平静,没有惊涛骇浪,只有极其温柔且难以察觉的涟漪,无声地覆盖着金色的海岸线。 海浪的形态也与众不同,它们是重塑的液态琉璃边缘。 天空是极高远的淡蓝色,挂着泪滴行星特有的光芒,略显柔和的太阳。 四周空无一人,风掠过沙丘留下的细微痕迹,以及远处海天相接处永恒般的宁静。 “私人沙滩?”滦被眼前的景象震住了,这空旷与奇异之美,远超他的想象。 他下意识地侧耳倾听,除了风声和自己轻微的呼吸,捕捉不到任何来自自然的声响,没有海鸥的鸣叫,没有浪花的喧嚣,甚至连沙粒滚动的声音都微不可闻。 这种极致的寂静,在壮阔的景色衬托下,形成一种奇异的张力。 “是啊,”彭妈走到他身边,脸上带着满足的微笑,仿佛这片美景是她亲手创造的杰作,“泪滴行星最纯净的一片海,只属于少数人,喜欢吗?这里能让人忘记所有烦恼。” “太安静了!”滦终于说出了心中最直接的感受,寂静包裹着一切。 “安静不好吗?”彭妈笑着拍拍他的手臂,“喧嚣才是烦恼的根源,来,脱了鞋,感受一下‘星砂’的触感,这可是水滴行星独有的馈赠。” 滦依言,脚掌接触到沙面的瞬间,舒适感从脚底直窜上来。 沙子恰到好处的暖意,每一步陷落都带来一种被温柔承托的感觉。 他试着用力踩下,沙粒便如流金般顺从地流淌开,留下一个清晰的脚印,随即又被周围涌来的细沙无声地抚平。 这种感觉,是地球上的任何沙滩都无法比拟的。 他沿着水线慢慢走着。 海水触碰脚背时,有种温凉的浸润感,像融化的蓝玉,退去时,会在金色的沙滩上留下一道极其短暂的湿润痕迹,转瞬即逝,仿佛从未发生过。 滦蹲下身,掬起一捧海水,它在掌心呈现出一种不可思议的纯净,几乎看不到任何杂质,像凝固的天空。 他好奇尝了一下,咸味混合着某种难以言喻的的清冽感在舌尖散开,不似海水的腥咸,似是某种稀释了的生命原液。 “感觉怎么样?”彭妈也赤着脚,在不远处笑盈盈地看着他,阳光给她周身镀上了一层温暖的光晕。 “很...特别,”滦找不到更贴切的词,“沙子很舒服,水...很干净。” 他顿了顿,还是忍不住问,“为什么这么安静?连水声都听不到。” 彭妈走过来,也蹲下身,手指轻轻划过平静的水面,水面只漾开几乎看不见的涟漪。 “泪滴行星的海洋很特别,它的密度,张力都和地球海洋不同,所以没有那种拍岸的浪涛声。至于鸟儿和其他声音...”她语气轻快,理所当然, “这里是绝对的私人领域,生态是经过精心筛选和控制的,不会打扰到人的生物存在,而且它们似乎也天生不爱喧哗,为了极致的宁静体验,滦,有时候,真正的放松,就是需要绝对的寂静,让心灵沉下来。” 她的解释听起来合情合理,但滦心里异样的感觉并未完全消散。 寂静,美则美矣,不真实的空洞,好像也有,但不多。 他想起那天清晨听不见的鸟鸣,此刻无声的海浪,过滤掉了内心的某些“杂质”。 他不再追问,学着彭妈的样子,在离水稍远的干燥沙地上坐下。 沙子的暖意透过薄薄的衣料熨帖着皮肤,非常舒适。 他躺了下来,身体深深陷入柔软的金色怀抱。 阳光洒在脸上和身上,暖洋洋的。 天空高远,淡蓝得也没有一丝杂质,太阳的光芒清晰明亮,毫不刺眼。 闭上眼睛,世界沉入一种绝对的静谧之中。 风声似乎也停止了,自己的心跳和血液流动的声音在耳鼓内放大,一下,又一下。 身体仿佛失去了重量,飘浮在一片金色的寂静之海上。 时间的概念变得模糊,焦虑,疑惑,甚至那晚的诡异感,都在无声的暖洋中缓慢下沉,沉淀到意识的最底层。 一片空茫舒适的黑暗,如同回归了生命最最原始的安眠状态。 不知过了多久,滦的意识才像退潮般缓缓回归。 他睁开眼,天空的颜色已经染上了些许金红,太阳的位置明显下落了。 彭妈就坐在他旁边不远处的沙地上,手里拿着一片薄薄的,类似平板的东西,手指轻轻滑动着,神情专注而宁静。 察觉到他的动静,她立刻抬起头,脸上绽开温暖的笑容:“醒了?睡得好沉,果然,这片沙滩很适合你。” 第58章 安夜 - 持存逆序 - 橘子味橙子 为啥,因为这随张阳出关的就这三千铁骑,而这萧关此时却是聚集了超过一万大军,也就是说有七成左右的大唐军士,此时只能在萧关之中驻守,不能随军出关。 依着往常的惯例,明天就可以双更,大家加油投票,我加油写字去。 虽然看不清她的长相,不过她的那张鹅蛋脸的轮廓却深深印入众人心中,挥之不去。越是看不到,众人就越想看到她的相貌。 吕雉的精明让她印象深刻。吕雉是在为吕家的福祉着想,那么她是不是也该为白家的福祉着想?父亲对于富贵的渴望,可不在吕家之下。 进城主于道路边最大的酒楼,靠窗最大的包厢中,环桌而坐的众人,几乎人人正襟危坐,规矩得就像在最严厉教师所在的课堂,而不是在饭局中。 可是,“雄娘子”不是明明已经死了么?江湖中人人都知道他已死在“神水宫”主人的手上。他为什么偏偏还活着呢? 被这股冰冷透体的气机笼罩,洪七公只觉浑身一僵,体内流淌不息的内力竟也有了丝丝凝滞之感。 因为他愿意做这件事,因为他高兴,这件事是成是败,是胜是负,是生是死。他根本就没有放在心上。 而且张阳向今天这样提两罐东西出入这些守卫也是早已习以为常,基本张阳每次进太极宫都会提点东西来。而提两罐‘倾城’美酒这是最多的了。 “那我们刚才没逃的话岂不是情况会好很多。”猎虎适合时宜插嘴道。 施国权待方纪明他们坐定,才向大家介绍他们的身份,然后请方纪明讲话。 他们当然不知道,因为现在黑铁装备的名气还仅仅在造化门内部流传呢。 “那么开始!”孤雨瞬出的同时便留下了一句简洁的话语。人已在10米外。 “目的?”洛千寒可不相信这些人只是为了折磨邪族人才抓他们。 他抬脚跳下了城墙,后面的人也纷纷鱼贯而出,一时间竟跳下去了近一万多人。 措不及防的,姜太后没有想到赵云会如此的问她。她先是一愣,随后就明白了,赵云这话还是在责怪她;只是为了天朝的江山,她不得不这般的做。 苍渊接过来,喝了一口,觉得味道有些淡。毕竟他以前都是喝酒的,但是这十几天酒都喝光了,他也不想麻烦别人。 黄兰香咯咯笑着出门,嘴里直念叨着我现在就知道逗,回炉重造的都没我变化大。 “咚!咚咚咚!”前面传来一阵沉闷的爆炸声,突击队前方顿时出现了一道浓重的白色烟雾墙。 不过因为自己无后,对于自己这一脉今后的传承,一些保守派长老持怀疑态度,自己一向孤僻,也没找到优秀男子结合,这方面确实是先天劣势。 鉴于玉无极一向也是个鼻孔朝天、趾高气扬的人,挽兮的这一番作态并没有令人起疑,那些子弟反而更热情地和她搭讪了。 不过他们也是没有怎么想,只是这个时候他们想着就能够离奇的发现了一些东西。 也不知这家伙拿着“她”,平日都做过些什么?有没有说一些她不知道的悄悄话? 封玦靠在柔软的沙发垫上,不客气地接过他削好的苹果,一口咬下去,鲜美的汁液四溢。 不一会儿的功夫,果然李燚是不能够装的,这一切都是太过的不可思议。 不能借助警方的力量,要在茫茫东京找一个走失的人无异大海捞针。 四零八落的马车残骸间缓缓走出一名男子,高挑的身形,耀眼的银发,如日月交辉的艳艳容光,不是鄢列还能是谁? 拒绝了喜老头,暂时来看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毕竟杰尼斯人才济济,不差林海一个,但是拒绝对方之后,如果仍旧拖着不加入任何事务所,那质就变了。 冯安每两日便来皇后榻前代天子问候,御前的说辞总是冠冕堂皇的,左不过是皇帝忙于政事的几句话。 跑累了,李烨和杜芸站在沙滩上,面对着大海坐了下来,杜芸依偎在李烨的肩膀上,闭上双眼,十分享受这片刻的安宁。 “打了就知道了,公认最强也不知道能不能挺过这第一场比赛。”王修摇了摇头,虽然跟海王有点儿不对付,但毕竟是一个战队的队友,该安慰的还是需要去安慰的。 那安静的空间一时显得特别的压抑,王杰静静的站在原地,脑海中做着剧烈的斗争,有着两道声音在脑海之中不断的相互争辩着。 楚妃并沒有随他们而去。只是依旧静静的站在原地。我突然很想看看她发狂的样子。于是便捡起石子朝她扔了过去。 “今天雷雨是主人。大家不必多礼。也不要客气。我们是來讨酒喝的。哈哈。哈哈。”太白金星。笑着安抚道。在他们之中。有两位老者。谁也不认识。 第59章 清醒的幻境 - 持存逆序 - 橘子味橙子 唐思柔跟朱晓琪说白了,跟温室里的名贵花卉一般,没怎么遭受外头的霜雪冰寒,理解不了王起的苦衷和隐忍。 否则,有人穷其一生,到花甲之年,都未曾触碰到灵武境的门槛。 听得他之言语,秦风有些错愕——这家伙,莫非是吃错了什么药了? 王远这才想起自己个便宜徒弟,想了想,也不回电话了,干脆换上衣服出门,直接去葛晋的安全屋找他。 望着这枚可爱到爆的软萌萝莉,众人的心都似是要被其给软化了一般。 说罢,亢龙锏一甩,那杀神一般的夏国校官好似一辆重装坦克,猛然冲了过来。 曾经不止一次跟天泽说过,也有跟死党芳芳说过,不能因为怕出现的不好后果就放弃了身为一位正常人该做的事情,若是人人都能做到这般,这个世界也将会变得美好起来。 而杜岭,虽然不喝一口酒,却像颗糯米饭,粘着南宫瑾,反正不懂人家在笑什么,也不用脸红。 唐曼皱起眉头,介意的看了眼汤树彬。汤树彬只是眼观鼻、鼻观心的坐着没动。 “是‘发誓’,什么‘四’都来了,一看就不是认真的,你知不知道周婷婷是什么人?”徐若烟一脸嫌弃的看着张天易,纠正了一下他一点儿也不可爱的发音道。 慕君然任由着自己这个四弟审问着,若是说这京城还有谁能如此肆无忌惮地开口,除了他还真没有别人了。 “众位觉得此画如何?”天胤问道。威严的声音带着一股沉重的穿透力传遍了整个广场。 但同样的,网游世界是公平的,在付出如此之多之后,每次通关修真副本,都会得到一种或者几种特殊的提升,使得不同等级之间实力的差别极为明显。 百里怒云与他们不过四丈远,这壮汉的话她当然是听得见,并且觉得不可理喻。毕竟那个抱剑的男人怎么看也比他要年轻的多,怎么反成了哥哥? 龙天威龙大少爷躺在床上,努力的做出一副病入膏肓的样子,实际上心中已经在大呼过瘾。 “哎,可别这么,我可是一忙都没帮上,这孩子很有主见,主要是他天赋出众,”董伟忙摆摆手否定道,这不是他客气,而是事实如此,甚至可以,政纪反过来帮了他不少。 同时,夜锋所修炼的剑气淬体之法自行运转开来,数量极多的奇异力量争先恐后的被夜锋肉身吸收,使得其皮肤逐渐出现了一道道剑纹!其血肉内逐渐有剑气释放出来。 次日,青豌把陈老爷子和他孙儿送回家中,还要到腾河去买些布匹裁衣。三月雪在房中练功,江仙便驾着马车送他们一程,百里怒云也带着枣儿跑了一趟。 至于周围坐着几位年约二十好几的青年,望着端庄的梅碧雪,以及得知眼前这青年是追梦之歌的冠军,倒是显得有些拘束。 “兄弟你这是怎么了,你不是说不想再进入战场了吗,这次怎么自己要求去带队呢,你和沙家有仇?”林威向袁星问道。 不过这时候有人抢先出头,其他人当然也乐得轻松,何况李承介看起来,也不像是块头粗大的三七汉子的对手。 而且他也看出来了,真地喝多了点儿,气氛慢慢的热烈起来,大家的关系反倒在不知不觉间拉得更近了,于是刚开始的一些顾忌什么地,也早就都被抛到了九霄云外去。 姜紫鹏和申元斌重重摔落在地,脸色惨白如纸,额头青筋爆现,口中发出老母鸡一般的惨嚎,双手死死捂着裤裆,疼得满地打滚。 仔细想想,觉得这个想法可以敷衍过去外。叶飞根本不知道用什么借口安慰自己。 说完,秦海朝乔薇促狭似地眨了眨眼睛,后者当然明白他的意思,忍不住哑然失笑。 “今日招待不周实在有些抱歉,不然定要与诸位同道一醉方休!”最后楚望舒和林媚又同时举杯,共敬了全桌宾客一杯酒。 缓缓的,包裹着长条形物体的五色灵力缓缓的散去了。显露出其中包裹着的这东西的具体形状来。 只可惜,兆橫天遇上了圣人之下无敌的伏天心儿,甚至连妖身的力量都没来得及展示,就直接身死。 由不得他不气恼,之前已经对金明喜千叮咛万嘱咐,也不要求他完全掌控全局,至少消息必须要及时掌握吧,而他一直在紧跟着MBK那边接触,这些消息也不太可能一点风都不露出来。 要知道,自从零组正式解散之后,华东零组以前的成员虽然已经有一部分选择离开、不知所踪。但大部分都还是等待在这里。 席谨年安抚地揉了揉云柚的脑袋,站起身,眼神落在侍应生所指的方向若有所思。 他心中焦急,根本不欲多说废话,只想早日找到林静,免得横生枝节。 这块符诏是陆太昊交给他的,这个符诏并不是什么恶毒的道法,只是能够聚拢天地元气而已,说起来甚至是一个难得的聚灵之符,不少人都会在道场里埋下这么一个符诏。 采莲是兰玉儿的贴身丫鬟,还是一直跟着她的,谢南安并没有怀疑她。 上一次是仗着有剑虺帮助自己,而现在剑虺不知为何不帮助自己了。弈月还在昏迷,这事还是等他醒了再问吧。 “嘻嘻,没想到你还真有两下子。”她从后面搂着卓凌,脸颊舒舒服服地靠在他的背上,越是相处就越发现他的好,她得把他抓得紧紧的。 云柚眨了眨眼,接过了他递来的衣服,给自己穿上后便看见席谨年伸着一双满是血迹的手,在冷水里冲洗。 第60章 断翎 - 持存逆序 - 橘子味橙子 早餐的暖意在胃里晕开,驱散了梦境残留的最后一丝虚无冷冽! 彭妈收拾好碗碟,“走咯,滦,带你去瞧瞧咱家的温室菜园,顺便给你晚上的河肉大餐备点鲜料...” 他们穿过居住室段明亮洁净的走廊,滦跟在彭妈身后。 一扇镶嵌着虹彩流光的合金门无声开,霎时,清新的奇异植物芬芳气息扑面而来。 还伴随着一种,失重感!!! 滦下意识地稳住身形,眼前的景象让他呼吸一滞。 这场景分明像是一个悬浮在液态光芒中的微型海洋。 仿佛站在一个透明的气泡中心,四面八方,是深邃的蓝绿色“海水”,“海水”并非真正的水,类似某种富含生命营养素的凝胶介质。 光线从四面八方均匀地弥漫,如同置身于温暖星云的内部。 真正的奇观是那些“蔬菜”和“果实”,自由地漂浮在凝胶海洋中,随着几乎难以察觉的介质流动轻轻摇曳,姿态曼妙如深海精灵。 “滦,看咯,这是波光鳞菜,生吃脆甜,清炒爽口,富含泪滴特有的‘星尘微矿’”。” 它的外形酷似放大了数十倍的银色鱼鳞,边缘薄如蝉翼,在凝胶流中微微翕动,折射出七彩的虹光。 彭妈意念微动,巴掌大的“鳞片”便优雅地脱离群体,旋转着漂到她摊开的手心。 顺着滦的目光讲解道,“那是灯笼椒...” 它呈现半透明的琥珀色,像一盏盏微型的孔明灯,在“海”中沉浮。 滦刚被其中一颗的光芒吸引,想着真不错,椒便轻盈地朝他飘来,悬停在他面前。 “???” 彭妈故作不解释,微笑说道,“右边为记忆藤蔓......” 记忆藤结着色彩斑斓的果实,有的像凝固的彩虹水滴,有的像微缩的星云漩涡,有的甚至像抽象的记忆碎片... 彭妈指着一颗深紫色的,表面有螺旋纹路的果实。 “这叫幽梦果,味道嘛...有点像你吃过最怀念的东西,每次吃都不一样,旁边蓝色的静思莓,能让人脑子特别清醒,熬夜必备。” 当滦的目光落在一颗形状像小喇叭的银灰色果子上时,果子竟发出一声极其细微的‘叹息”,自动飘近了些。 滦跟随彭妈的脚步,走到一棵珊瑚状的树下。 “这才是温室的核心,河肉树......” 巨大珊瑚丛状,表面有着一层生物膜的透明物质,内部闪烁流动细小的脉络。 彭妈神情敬畏:“河肉的源头...嗯...你可以理解成高级的蛋白质聚合体,它们直接从凝胶海里吸收能量和特殊元素,生长,分化,” “垂下来的‘触须’末端,就是最嫩的河肉芽,蕴含的能量温和又纯净,是泪滴上最顶级的食材。” 她意念集中,约莫手指粗的嫩芽飘向她准备好的无菌容器。 整个温室空间静谧而充满生机,奇蔬异果如同拥有生命的宝石,在失重的“海洋”中徜徉。 意念所至,心仪的食材如被无形的丝线牵引,自动飞来,充满了难以言喻的便捷。 滦尝试着集中精神,锁定一颗离得稍远的靛蓝色小浆果。 念头刚起,浆果就划出一道微光,稳稳落入他摊开的掌心,冰凉沁人。 “嬲塞啵?”彭妈笑着。 “呃...什么?”滦疑惑说道。 “哈哈哈,神不神咯?哈哈,神奇吧?” 要不要教滦方言呢,虽然基本上都说星际普通话...要是... 她继续介绍一种会随着心情改变味道的“情绪菇”... 就在彭妈拿起一颗,准备详细解说它的七种“心情”味道,变故陡生了! 她腕上看似普通的手环,猛地一震.,强烈的信息脉冲,穿透了温室内宁静祥和的氛围。 彭妈脸上的笑容一下子凝固了。 她的身体极其细微地僵硬了一下,拿着情绪菇的手指关节因用力,微微发白。 那双总是温暖的眼神,瞳孔骤然收缩,宛若无形的针狠狠刺中。 一股几乎化为实质的惊慌失措,如冰冷的潮水,淹没了她整个人。 滦正沉浸在与一颗会发出悦耳风铃声的“音铃瓜”的互动中。 彭妈低下头,借着整理袖口,将手环贴近耳侧的动作,极力掩饰自己失控的表情。 她的呼吸变得极其短促,胸口剧烈起伏,但仅仅是一刹那,快到几乎让人以为是错觉。 再次抬起头,脸上重新挂起笑容,只是这笑容,有些脆弱,失去了所有的温度,眼神深处是无法掩饰的惊涛骇浪,和深不见底的恐惧。 “啊,这个...这个情绪菇啊,”她的声音明显比刚才高了一点点,语速也快了些,“它...它现在大概是‘惊吓’味,有点...有点涩。” 她胡乱地把无辜的蘑菇丢进篮子,目光涣散地扫过周围的奇珍异果,寻找一个能让她抓住的锚点。 “滦,你看那边咯,”她指向一丛漂浮的蕨类植物,声音努力维持着平稳,却掩饰不住底下的空洞! “那叫月影纱,叶子磨碎了可以做天然的香料,还能...能安神...” 说到“安神”两个字时,她的声音几不可闻地抖了一下。 温室里梦幻般的氛围变了调。 自动飞来的的奇异蔬果,此刻在滦的眼中,蒙上了一层不安的阴影。 彭妈强装镇定的讲解还在继续,介绍着一种会自动调节甜度的“蜜露瓜”,一种能吸收有害光线的“滤光苔”......但,每一个字,都像是踩在绷紧的钢丝上,摇摇欲坠。 她极力隐藏的,是对远在浩瀚深空中,驾驶凤凰33号太空战舰的小女儿小愿生死未卜的极致担忧。 滦沉默地站在失重的“海洋”中央,似乎感受到彭妈汹涌的恐惧。 篮子里称为“惊吓味”的情绪菇,散发出越来越浓的苦涩气息,印证着一切。 人工营造的生命绿洲中,一颗母亲的心,正被冰冷的宇宙深渊狠狠攫住,濒临窒息... 滦摊开手掌,抬头望向温室穹顶,视线似乎穿透了坚固的合金和凝胶,投向了广袤而危险的宇宙深处。 全新对现实波动的敏锐感知,以及对身边人深重忧虑的感同身受,正如同温室里那些奇异的生命体一样,悄然于他心底扎根。 突然降临的彭妈恐惧,变得沉重且真实。 他意识到,自己踏上的,或许不仅仅是一个适应新家园的旅程,更是一场卷入星际洪波,需要直面宇宙深邃的未知... 彭妈终于停下了近乎机械的讲解,紧紧攥着盛有河肉芽和情绪菇的篮子,指节泛白。 她深吸气,然后转向滦,努力让嘴角上扬的弧度显得自然。 “瞧我,光顾着说了,东西差不多够咯,我们...我们回去吧,中饭,给你做香煎河肉芽。” 她的目光避开了滦探寻的视线,投向温室出口的方向,眼神里是强行压抑灼。 温室的虹彩门滑开,外面走廊持定的人造光线涌了进来,将悬浮的海底花园切割成光与影的世界。 滦最后看了一眼那些在凝胶介质中兀自美丽的奇异生命,跟着彭妈走了出去。 门在身后合拢,隔绝梦幻的蓝绿光芒,也将彭妈那极力掩饰,却已濒临崩溃的恐慌,暂时封存在了门内。 走廊的空气比进去时更冷冽了一些。 滦走在彭妈身边,清晰地感受到她步伐中急于返回私人空间处理危机的迫切。 泪滴行星崭新的一天,阳光透过晶窗洒落,宇宙之海在窗外呈现出宁静的浅蓝,可某种冰冷,来自深空的阴影,已经悄然笼罩在了小小的家园上空。 第61章 泪滴妙景 - 持存逆序 - 橘子味橙子 彭湘湉回到自己的居室,努力保持镇定,她走到了一处悬浮的螺旋水环,手掌轻轻触碰,不远处的地面开启一道菱形地下通道。 她走了下去,来到了一处空旷的地带,目视前方金属之门,悠悠一叹,“还是没有摆脱十分吗?” 继续向前,金属门自动打开,灯光亮起,映入眼帘的是朱雀型的太空战舰。 这战舰在一片透明的白芒里,一艘将神话图腾锻造成终极兵器的太空战舰。 其形态彻底颠覆了传统舰船美学,每一道轮廓都流淌着流焱塑形的奇异韵律,舰首锐利如喙,蕴藏着焚星之力,两侧舰体舒展为巨大的星穹之翼,边缘由跃动的能量粒子构成,仿佛燃烧的朱红翎羽,在虚空中拖曳出熔金般的光痕。 舰尾则收束为优雅而强劲的垂天之焰推进阵列,喷薄着象征净化与新生的赤色光流。 通体笼罩着一层深邃的赤晶琉璃微光,如同恒星核心深处淬炼出的暖玉,又似黎明前最纯净的朝霞浸染。 这抹微红是其涅槃核心磅礴伟力的外在映射,昭示着其辟邪镇宇的神圣使命,所过之处,晦暗邪祟如冰雪消融。 蕴含的毁灭之力堪称寰宇天裁,主炮赤霄焚星一旦激发,高度凝练的奇点湮灭流,足以瞬间将五百七十九颗地球总和的物质化为基本粒子尘埃,仿若宇宙法则本身降下的终极净化。 而它的防御,构筑了名为涅槃力场的绝对屏障。 此力场模拟朱雀浴火重生之能,能吸收转化和反哺任何形式的攻击能量。 防御的阈值,可正面硬撼两百光年半径内所有星体同时爆发所产生的毁灭洪流总和,堪称星爆不侵之壁。 朱雀太空战舰是适用于星际战争至强军用杀器。 彭妈步入驾驶舱,舱内陈设简约,巧妙融入暖玉色调,中心是天然木纹质感流线型全息面板。 穹顶模拟着静谧星穹,柔和光晕与数据流在虚空中无声流淌,还有高度进化的星魂AI统御全局。 她驾驶朱雀号来到克隆体愿泠呓出事的星空,周围战舰残骸已被智能太空AI清理完。 仔细对比传回来的数据进行分析,判断出可能前往的星域为血雾星系内的血腥行星,一个距泪滴行星824光年的,隐藏的十分计划核心行星之一。 在既是像手表又像手环的智能物件传达讯息后,就驶离了。 “大愿崽诶,你带滦伢子出去走下子咯,多认认那些新路数,妈妈去接小愿崽回来哩!你爷老子咯晌冇得音讯,只怕又是被要紧事绊住哒!莫急咯,等他忙完自然会回话的!” 与此同时愿泠呓内心感到困惑,说不出来的忧虑和慌张。 她去敲响滦房间的门,平时房间内住着的是妹妹愿泠忆,也就是克隆体愿泠呓。 多少有些不适应。 “滦!” “!?” “......” 此刻房间内的滦沉迷于智能屏中,他当前玩一款游戏,沉浸其中,自言自语, “我的发,什么?《XX觉醒·生机》?这可是星际时代呀,没想到在我地球时代的《XX觉醒·生机》居然活到了现在?太强了吧!!!” 门外的愿泠呓语气逐渐冰冷,“滦,开门,咯!” 滦的思绪回转,尴尬的说道,“啊,来了来了。” “愿,愿泠呓?你...” “带你出去走走!”,她毫不留情的打断他接下来的言语。 滦深感奇怪,平时也怎么交流的,居然会这样,难道... 愿泠呓瞬时看出他的思考状态,冷冷的说道,“你不要多想,是母亲的嘱托!” “没有瞎想,没有瞎想,其实我一直很愧疚的,初次见面的时候,我把你错认为...” 他的话还没说完,一股冰寒的气息扑面而来,“再敢咯里乱嚼,信不信一哈就把你丢得门外头去!” 她在说什么? 滦一时无语,她好像生气了,但是不知道自己哪里不对。 “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 “滦,跟着我,不懂的,问我!”愿泠呓说道。 “好的!” 他们的第一站,踏入的蓝雾森林,枝桠虬结看上去如凝固的蓝色闪电,叶片是薄而剔透的蔚蓝冰绡,光线在这里被柔化,行走其间,像是穿行于一场持久的晶霭之中。 “似乎走在雨中又走在雾中的奇妙感觉!” 愿泠呓附说道,“即使没有合适的光源,也可以进行光合作用!” “光合作用...”滦思索道。 “将二氧化碳和水转化成氧气和有机物的过程,可理解为,生存需要氧气,与监狱行星不同的是,生存需要的条件安排在了地表,倒是和地球一样咯...” 脚下是湿润的菌毯苔径,空气清冷,带着未知植物的淡香。 没有阳光的炙热,只有维持生态的冷源辉光。 愿泠呓的面容在幽幽蓝光中更显冰雕般的漠然,滦步履稍快,目光扫视着这片奇异的能量森林... 森林的边缘悄悄地溶解,取而代之的是晶泪星的都城。 “这是惒滴城...” 这里的建筑彻底摒弃了棱角与反射,型如重力泪珠,以违反直觉的流体力学姿态凝固于大地之上。 材质是哑光的吸熵合金,无论白昼夜星如何照耀,或是夜晚人工光源如何亮起,建筑表面只呈现柔和均匀的微亮,绝无一丝眩光溢出,实现了绝对的黯光。 整座城市类似沉入深海,静谧而神秘。 垂直电梯依赖着一种令人目眩的结构,双螺旋悬梯。 它沿着建筑外壁或城市中轴盘旋而上,载着移动的舱室,宛如DNA链在缓慢解旋,复制着城市的维度。 她抬头瞥了一眼螺旋上升的光轨,眼神毫无波澜,滦则饶有兴致地估算奇特的结构,嘴角噙着求知性玩味... 双螺旋电梯?上升的轨道一边复制一边消解,真是神奇啊! ...... 他们最后的目的地是城市一隅的静喧园,抵达时,太阳正沉入地平线,将天空泼洒成一片浓烈到近乎不真实的赤晶熔流... 起源大陆的时间流速很慢,空间也很稳定。罗峰追杀血云神君之时,燃烧神力施展刀法撕裂空间,那还只是空间最浅层。 混沌层,位于空间极深的一层。 想要靠自己遁入混沌层,大多混沌主宰都做不到。 最简单的方式,就是通过'混沌之墟'逆流而上,便可直达混沌层。 轰隆隆~~~ 无穷无尽混沌之力,一眼看不到尽头。 罗峰从虚空窟窿逆流而上时,初时,周围还很狭窄,可越是逆流飞行,越是宽 敞,直至彻底无边无际!罗峰也明白:这应该就是混沌层了。 如此浓郁的混沌之力,蔓延处处。罗峰环顾左右,只觉得混沌层仿佛是无边海洋,混沌之力则是海水!自己就是初入大海探索的打渔人。 虚衍母树树叶的确神奇。罗峰看了眼怀里携带的那一片树叶,对叶时刻散发着无形能力虚空波动,波动自然覆盖了罗峰。 这范围之内,混沌层丝毫不排斥罗峰。 这树叶随身携带,一纪左右时间便会彻底枯萎,时间够长了。罗峰还是很满足的,他仿佛好奇宝宝般,仔细观察着混沌层。 只见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荡漾,混沌层各处更有一段段混沌法则实质化显现,令混沌层越加绚烂。 这些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都不尽相同。罗峰看着,耀眼璀璨散发金光的混沌法则,犹如冰霜般的青白色混沌法则,甚至如银白色的混沌法则......混沌法则显现稍有变化,外在模样便有区别。 混沌,具有无限可能。 稍有转化可能呈现'混沌之金'、'混沌之火'、'混沌之雷霆'等各种表象。 一旦掌握混沌法则,是可以向任何一条本源大道前进的。 本质唯一,表象各异。罗峰想道,无数修行者,不管是修炼什么体系,悟出什么招数,最终都是通往混沌法则。 罗峰在周围缓慢飞行,观看周边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实质化,细细参悟领会。 不同的显化,带给罗峰不一样的领悟。 就在罗峰细心领悟之时,忽然-- 一道火红流光从混沌气流中突然浮现,瞬间直奔罗峰。 嗯?罗峰一惊,瞬间燃烧神力,伸手一抓,已然抓住了那一道火红流光。 这火红流光在罗峰掌心扭曲挣扎着。 然而罗峰燃烧神力下,完美神体爆发的力道足以超越那些新晋的血脉修行体系的混沌境。当然那些混沌境若是修炼漫长岁月,各方面提升后,威势便不是罗峰所能比了。 此刻,仅仅抓个小家伙,罗峰还是很轻松的。 这是?罗峰观看着掌心,手中抓住的是一只火红虫子,表面甲壳如火红琉璃,看似非常小可挣扎力道却很强,足以媲美血蟒会的来魔副会长。 是混沌层生物?罗峰了解的情报中早就知道这一点,混沌层药盒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自然也孕育出一些特殊生物。 这些生物智慧极低,纯粹凭本能行动,都无法进行交流。 师父在情报中记载,混沌层的生物,以混沌之力为食,纯粹依靠本能行动。它 们的身体,便蕴含或多或少的混沌法则。因为智慧太低,它们的的实力普遍在永恒境层次。能达到'混沌境'的无比罕见,都是身体结构非常特殊的,早就被起源大陆一些大势力给活捉了。罗峰看着掌心的这个火红色虫子,听说它一旦没法吞噬混沌之力,便会饿死,乃至身体彻底溃散回归天地。 饿死? 起源大陆即便是再弱小的修行者,都可以吞吸天地能量,都不可可能饿死。 但这些实力在'永恒境到混沌境'的混沌层生物,却必须以混沌之力为食,没吃 的,就会饿死,身体溃散回归天地。 整个混沌层根本找不到'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因为太珍贵,早被活捉 了。罗峰看着周围。 对他而言,混沌层很神奇。 可对于起源大陆最顶尖的一些存在们,扫一遍混沌层怕是轻轻松松的事,所以他们才会放任后辈弟子们来此修行,不担心遇到危险。 能够来混沌层的永恒真神,都是大势力培养的精英,各方面积累都很深厚,悟出几招混沌境招数都是最基本情况,实力普遍要达到雍将军、血云层次。 对他们而言,'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被抓走后,剩下的即便比他们强些,可光凭本能行动的混沌层生物,也威胁不到他们安危。 啪。这個一直在掌心挣扎的虫子,罗峰略微一用力,便捏碎了它的身体。 身体碎裂成数十份,每一份依旧在挣扎要融合为一体。 生命力真顽强。罗峰观察着,神力渗透着破碎的部分,也能察觉到混沌法则的痕迹。 在混沌层内,混沌法则随时随地都可能实质化显现,每次显现名有不同。或许某一刻,便形成了一个小生物。这些混沌层生物,算是固态的混沌法则显化。罗峰想道。 扈阳城,城主府。 五大家族诸多永恒真神们汇聚,一同恭送王女'虞水天裕'。 殿下,罗河沿着混沌之墟,去了混沌层,还没回来。扈阳城主低声说道。 之前虞水天裕说第二天白天就出发离开,其实就是给罗峰机会!在她出发前,罗峰都可以找王女殿下。 可一旦她回到王都,禀报了父王!罗峰想要再吃回头草,想要再拜师就晚了!毕 竟虞国国主何等身份?给一次机会被拒绝了,岂会再给第二次机会? 虞水天裕轻轻摇头:看来,他是真的无心拜师了。他有如此实力,想必早有厉 害传承,可能就是某方大势力培养的弟子。 扈阳城主点头赞同。 在起源大陆上,拜多个师父是很正常的。弱小时可能拜永恒真神为师,强大后,拜混沌境乃至神王为师!这都是非常正常的。 罗峰不拜虞国国主为师,自然令他们有诸多猜测。 走了,你们不必再送。虞水天裕一挥手,一艘庞大舟船出现在高空,她当即率领着一众手下飞向那舟船。这些手下当中也包括黑屠夫以及弟子们。 黑屠夫这次一共带了九名弟子以及一些家眷仆从,毕竟将来跟随王女殿下,不可能每一餐都自己亲自做。一些普通客人,让弟子们做菜即可。 九名弟子,都是黑屠夫信任喜欢的,其中就包括索眦。 没想到,我要去王都了。索眦直到此刻都心潮起伏难以平静,之前夜里师父突然归来,立即召集了最看重的九大弟子问他们是否愿意一同去王都,还说是跟随王女殿下。 九大弟子都有些发蒙,但毫不犹豫,都选择愿意。 去王都!跟随王女殿下?他们岂会愿意错过? 索眦兄弟。 在远处来送行的,也有索云。 自从黑屠夫成为永恒真神,索云对待索眦便热情许多,此刻更是满含热泪送别兄弟。 索眦飞向飞舟,也看到下方送行的索云,微微点头。 不管彼此有什么隔阂,终究是部落中一起长大的兄弟,今后要彻底分别,怕是今生都很难相见。 索眦,我们要去王都了。 真没想到,我一个扈阳城底层的真神,跟随师父学厨艺后,先成成虚空真神,如今更是去王都。黑屠夫的其他弟子们也都激动无比。 这些弟子们有两位带了家眷,王女殿下已赐予黑屠夫一座洞府,住一些家眷仆从是很轻松的。 呼。 伴随着庞大飞舟穿梭时空,彻底消失在扈阳城上空,送别的群体才开始散去。 送行的索云默默看着这幕。 我想尽办法,甚至不惜性命抓住一切机会,依旧只是扈阳城一方黑暗势力'千山楼'的中层。而索眦只是一直跟着黑屠夫学厨艺一道,他就这么去王都了,还能跟随王女殿下。索云怎么都想不通彼此命运,差距为何会如此大? 真的,就是命吗? 混沌层内。 一天天过去,罗峰一心参悟着种种混沌法则显化,也碰到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的袭击,这些混沌层生物虽仅存本能,可个个攻击性十足。 罗峰也抓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甚至分裂它们的身体仔细查看看,只是放手后,这些生物身体融合后便会吓得逃之夭夭。显然它们的本能,也知道惧怕。 这一天,罗峰一如既往细心观看混沌法则显化,参悟琢磨。 忽然- 一道银光从混沌气流中浮现,一闪犹如银色刀光掠过罗峰。 罗峰一如既往燃烧神力,伸手一抓!他看似简单一伸手,却也蕴含玄妙意境,那 蠢笨的一道银光根本躲避不了,被罗峰直接抓住。 嗯?罗峰只感觉右手掌心一疼,这一道银光已然窜出掌心到了远处停下。 罗峰惊讶看着掌心,自己的掌心竟然出现了一道血淋淋伤口,皮肤层肌肉层都被切开部分,鲜血淋漓。 竟然能伤我?这实力不亚于血云了吧。罗峰有些咋舌。(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