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说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冬去春来,春天的第一场雨如约而至。小雨淅淅沥沥,静静听着不失为一种享受,远远看着笼罩在雨雾中的群峰,素商思绪万千,不由得想起曾经。 她原本是个现代人,还没有来得及体会社畜的生活呢,就因为一场意外直接魂穿到了这片大陆。 和其他的女主角不同,她不是半路获得了其他人的身体,而是以婴儿的形态降生。算得上是自己的第二世? 可惜她并没有多少关于父母的记忆,无他,只因她刚满月就被她现今的师父孔阳真人抱走了。 孔阳不会照顾婴儿,她的父亲母亲也不放心,因此还带了一个比她大好几岁的小丫环贴身照顾她。 掐着日子算,她在这里待了十六年了,整整十六年她没有和外人接触过,一直和她的师父孔阳以及另外五位师兄一起生活,学习术法。 这样枯燥无味的,一成不变的生活对其他人来说可能是折磨,对于她这样的半社恐加宅女来说刚刚好。更妙的是,她这个懒鬼不需要下山,有什么需要的其他人会下山带回来。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师父严禁她下山,其他师兄都可以随意出入?好在后面他们可能是觉得自己孤单,也不怎么下山了。 差点忘了介绍,她待的这座山叫云隐山,它坐落在群峰之中,终年云雾缭绕。山下更是有大量的迷阵,一般人别说是进来了,就连云隐山的大致面貌都看不见。 《山川异闻录》中记载着,云隐山内居住着不世出的修道之人,他们品质高洁,志存高远,掌握着奇特的术法,但不轻易入世,除非天下将乱,妖魔横行…… 对于这样的记载,素商表示不信谣不传谣。诚然,她的师父师兄们确确实实会术法,都有擅长的领域。不过志存高远什么的,不轻易下山什么的都是假的。 她的师父孔阳真人,一派仙风道骨的模样,讲话永远是神神叨叨,看起来神秘极了。当年用着洗脑一样的言论把她父母忽悠瘸了,愣是把尚在襁褓中的自己交给了孔阳。 好在这世界是玄幻的背景,不然凭她一个刚满月的婴儿,被人带着长途跋涉还没有奶水,估计早就死了。 当素商把这个想法告诉孔阳的时候,对方表示素商是天选之子,不会那么早寄的。 结合他之前啃鸡腿那油光满面的样子,戴上墨镜,其实去大街上给人算命也是会有大把的人相信的。 幽幽叹了一口气,把脑海中带着墨镜啃鸡腿的形象挥去,素商收拢思绪,继续看外面的雨。 咔哒,房间的门打开又合上,有人迈着轻盈的脚步,端着一杯热水递给素商,疑惑道:“小姐,您叹什么气?快喝点热水驱驱寒。” 素商应声,接过热水徐徐吹一口慢慢喝了下去。 这个偏古代奇幻的世界,依旧是没有单纯喝热水的概念,喝水就喝茶,洗澡就用热水。 作为一个现代人,喝热水这个习惯已经是她的出厂设置了,她是绝对不可能抛弃的。好在没有人对她的这个习惯不满,而照顾她的丫环更是牢牢把她的习惯记在了心里。 “阿月,我说了很多次了,不要叫我小姐,叫名字不好吗?”素商喝完热水后,看着站在她旁边的温婉的姑娘无奈强调道。 那姑娘有着白皙的肤色和温润的杏眼,温婉大方,“小姐,尊卑有别,我不能越界。” 啧,看来是自己的观念灌输的不够透彻,还好她现在不会自称奴婢了,不然素商得气死。 眼前这个看起来端庄的姑娘就是她的贴身丫鬟——萝月。是个倒霉孩子,父母遭遇饥荒,就把她给卖了,卖到了她家当丫环,人还没有过几年好日子呢,就被指派来照顾素商。 这孩子,年纪不大,脾气倒是固执得很,唉,就是不肯改称呼。好在经过多年的相处,她的思想已经开放了很多,不再畏首畏尾。 后面更是可以学习喜欢的医术,如果初衷不是为了更好的照顾自己就更好了。 起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萝月的医术是跟孔阳学的,她也会定时下山去义诊,在民间也积累了不小的声望。好像还有人称她为神医,恐怕不会有人相信,这个神医有时候不像神医更像是素商的附属品。 其实萝月已经有了能在社会安身立命的本事,大可以脱离素商,去寻找属于自己的幸福。素商明明很久以前就当着萝月的面把她的卖身契撕了的,并且给了她一笔钱还她自由。 当时素商是想着,她对这样的生活很满意,可萝月不一定喜欢,就还她自由不好吗?谁知道萝月当场就给她跪了,还哭着求素商不要赶走她,她要是有什么做的不好的地方一定会改。 其实没有什么不好的地方,萝月已经竭尽所能照顾素商了,只是素商认为萝月是独立的个体,有着独立的意义。不是为了照顾谁而存在,可惜萝月不能理解。 于是素商就只能收回她之前说的话,让萝月留了下来,继续照顾自己。心里则是另外的打算,假使萝月见过更大的世界上或许就能改变看法了。 素商挥挥手,毫不在意,“尊卑有别个鬼哦,修道之人在乎这个?” 萝月笑意盈盈,给素商添了一杯热水,“修道的是小姐,不是我,所以我在乎。” 素商一愣,举手作偷袭状,“行行行,哎呦,我说不过你,你爱这么叫就叫吧。”不跟你一个小丫头计较。 萝月被素商的动作逗笑,两人东扯西扯了一番,没过多久外面的雨也停了。 一声清越的鸟叫吸引了打断了二人的交谈,素商望声源处望去,果不其然,是只海东青。 那只海东青是曾经进入云隐山,并且在云隐山小住了几年的有缘人的宠物。 那个人后来被他的家人接了回去,后面要联系素商就靠着这只海东青。真是奇怪,人进不来的地方海东青却能轻易找到,是山下的迷阵不行了还是说因为是有缘人的宠物所以能无视迷阵? 这个时候让海东青找来,恐怕不是什么好事。素商挑眉,那徘徊在屋外桃花树的海东青似有所感,乖巧的落在窗台上。 萝月上前,熟练的解下绑在海东青脚上的信筒,递给素商,“小姐,是瑜公子的来信呢。” 萝月转身去给海东青喂食,“瑜公子他身份尊贵,我自然是要叫公子的,至于照顾他?一来是他年纪小,二来不是小姐你格外心疼他,我才多加留意他的。” 素商笑而不语,展开信纸后看清楚里面的内容后,上扬的嘴角微微凝滞,随后拉直。萝月注意到素商的变化,“小姐?是公子他出什么事情了吗?” 素商点点头,攥紧手中的信纸,“是出了问题,我现在要去师父那里,阿翔就交给你照顾了,别给它吃太多肉。我怕它吃多了飞不动。” 那只海东青似乎听明白了素商对它的嫌弃,歪头委委屈屈看着素商。 素商回它一个自己体会的微笑后就快步推开门,离开自己的小院去找她师父了。 她的师父孔阳,就是云隐山的主人,多年前下山把素商带了回来,之后便不再下山,反而是一心一意教素商术法。 他对素商极其有耐心的同时,又竭力教导素商,大有把他会的技能全部教给素商的架势。 可术法这种东西原本就玄妙无比,她即使不眠不休也不可能参悟所有的术法。这也是孔阳最为苦恼的事情,好在素商还是有一点天赋的,虽然并没有达到他希望的那样样样精通,但也做到了涉猎广泛。 素商曾不止一次问过孔阳,为什么要把她带回云隐山,为什么严禁她下山。孔阳的回答自始至终都是模棱两可,一副神秘兮兮的样子。 后面素商终于意识到孔阳是不会把这事说透彻的,于是她换了一个方向突破。 她问孔阳,她是否还有机会下山,孔阳的回答是肯定的,她可以下山,但时机未到。 “那么,什么时候才算是时机成熟呢?”五年前素商如是问道,孔阳摸着他那白胡须,和蔼回答,“等一封必须要你下山的信,信到了时机也就成熟了。” 机会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这个答案其实很明显了,因为除了小瑜,没有人会寄信来云隐山。至于必须要她下山的信,那大概就是小瑜遇到了什么麻烦,必须要她下山才能解决。必须要自己才能解决的事情?素商思忖,她这十六年来,唯一点亮的技能就是术法,莫非人间妖魔肆虐了? 可近些年来小瑜信中并没有提及这样的事情,就连今天的这封信也只是说他中毒了,没有医术高明的大夫,他大概活不长久。医术,那是萝月擅长的事情,不过作为小瑜的半个青梅竹马,她下山去看望也无可厚非。可以,且有必要。 这么想着,素商在后山的湖边找到了她那个昏昏欲睡的,手里还握着钓鱼竿的孔阳。孔阳真人发须皆白,像个沐浴在阳光下的雪人,给人一种随时会融化的错觉。不,其实按照她师父的本事来看,不会是融化,可能是羽化飞升。成为传说中的仙人,这才是自家师父的归宿。 孔阳察觉到素商的脚步声,没回头,等着素商站到他旁边,“看来你下山的机会来了,不错不错。”素商把信件给孔阳看,语气疑惑,“师父,这就是您说的机会?这和我想象的不太一样啊?”孔阳还在那薅他的白胡须,怡然自得,“不一样,怎么会不一样,机会是留给有准备的人的。”说罢依旧专心致志盯着湖面。 那目光是如此的专注,像极了饥肠辘辘的饿狼,眼里泛着的莹莹绿光。素商长长叹气,夺走孔阳手里的钓鱼竿,并把信件放到孔阳面前。孔阳被素商突如其来的动作整懵,恋恋不舍的将目光移到信件上。“?”这不对啊,孔阳拿着信件翻来覆去,确认没有他想要的内容后眉头都皱了起来。千算万算没有想到,当初那个被素商捡来的孩子已经养成了报喜不报忧的习惯。 他那边已经乱成一锅粥了,居然还想着不让素商担心吗?语气也很轻松,似乎只是单纯的因为生病希望素商下山见他一面。这可不行,孔阳右手一挥,把他的钓鱼工具通通收起来,左手则把信件还给素商。热爱钓鱼的师父突然收起了他的工具,素商意识到事情不简单,态度逐渐严肃,“师父,难道说他选择性说了部分事实?” 孔阳赞赏般看了素商一眼,“不错,那么接下来就由我告诉你一些有趣的事情吧。”素商作洗耳恭听状,“师父,您请说。”孔阳沉思一会,“这个事情解释起来会很复杂,为了你以后更好入世,我还是从头说起。”说罢,孔阳拿起他那从不离手的拂尘,朝水面轻轻一挥。巨大的水球自湖面浮起,高度与素商平视视角一致。 “我们生活的这片大陆叫云川大陆,很久以前这地方是人,妖,魔等等的栖息地。后来,人族经过漫长的谋划与努力,驱逐了妖和魔,自此之后云川大陆只有人族,而妖魔则被驱赶到其他地方。一般情况下,他们不能突破人族的结界,来到这大陆。” 随着孔阳的话语,那水球慢慢改变形状,一一勾勒大陆,人,妖,魔的形象。可谓是生动形象,形象直观。 随后这片大陆在分裂统一中前进着,时间来到近百年。 人族的皇帝再一次结束各国的纷争,统一了云川大陆,并给自己的帝国取名为华轩国。 华轩国第一任帝王,烈帝,通过连年征战统一了大陆。而他的儿子,明帝,后续则与民休息,给华轩国休养生息的机会。使其恢复了活力,并继续存活。 可惜这位明帝,身体不好,还没来得及好好治理就因为中毒撒手人寰。 最后治理华轩国这个重任交到了明帝的儿子身上,即当今皇帝,睿帝。同时,他也是素商十二岁时捡来的那个孩子,小瑜,睿帝容瑾瑜。 听到这里,素商微微讶异,她一早就知道小瑜身份不简单,可能是流落在外的富贵人家的孩子,只是没想到他竟然是皇帝,而且这些年来还隐藏的挺好的,她是一点儿也没发现。 就连写信也是一点都不提及这些东西。 背景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她和小瑜,也就一起生活了一年而已,后面维系感情全靠那只海东青。这么说来,她十四岁时遇见的那个来接小瑜回家的老爷爷就是烈帝喽? 水球中也恰好浮起一个老人家的形象,到目前为止素商还是没有发现有什么需要她的地方。 权力之争她可没有能发挥的地方,就她这脑子,送人头其他人都嫌弃。不是权力的问题,那就是华轩国本身的问题了?“华轩国,出现了什么不该出现的东西?”素商抓住了主要问题。 水球中迅速浮现一朵莲花标志,“莲花?”素商一时间没能反应过来,“师父您该不会是说莲花动摇了华轩国的根本吧?”她话音刚落,那朵莲花就迅速凋落,四散的水花又重新聚起各种形状。这回她可算是看懂了,那朵莲花应该是某个组织的标志,而那个组织有众多的高手。发端于烈帝,崛起于明帝,最后在睿帝在位期间的大宗教——白莲教。白莲教凭借着独特的幻术,或欺骗百姓入教大肆发展教徒,或与地方势力勾结为祸一方,甚至妄图打开结界,获得妖的帮助。 “原本这样的组织和我们是没有什么干系的,但他们近些年越界了,用活人祭祀,与妖勾结,盗用我派秘籍。桩桩件件,皆有违天道。” “作为云隐山弟子,尘缘未了了你最适合下山去处理这个组织。”孔阳这么跟素商说道。 素商下山的任务有三个,一,肃清白莲教;二,回收原本属于云隐山的秘籍;三,将人界的妖物驱逐回妖界,防止其中有妖和异教联手为祸人间。 这些任务对素商来说,有些费劲,可能还有生命危险。好在素商是一个有恩必报的人,养育她师门交给她的任务,自当拼尽全力完成。与此同时还能帮助小瑜稳固他的国家,顺带可以去见见世面,瞧瞧如今人间的模样。 总而言之,挑战多多,惊喜多多,是她无法拒绝的任务。 “盗取的正是我们山上的秘籍吗?我待在这这么多年了,都没有听说过有秘籍。”素商发出疑问。孔阳神色略微尴尬,“嗯,咱们哪有什么秘籍啊,那就是为师我随手写来打发时间的玩意。结果被人顺走了,这东西在凡人那边威力好像是挺大的,影响了其他人的命格,所以一定要回收。带不带回来没关系,主要是不能落到凡人手里。” 素商乖乖应下,继续听孔阳普及白莲教的事情。 白莲教势力庞大,影响的范围也广,从桃花山百里外的小城镇到国都商洛或多或少都有他们的身影。他们的势力在各地也有不同,偏远一定的地方统治的人极有可能是白莲教的成员;稍微大一点的地方他们也有参与。至于皇宫内,更是有个不可忽视的人,当今国师,正是这个人的上位白莲教才越发肆无忌惮。虽然目前没有证据表明他和白莲教有直接的联系,但有传言说他就是白莲教的教主。至于到底是不是,这就需要素商亲自去皇宫确认了。 白莲教的教主,实力不明,身份不明,唯一可以确认的是他和皇族有很深的联系。白莲教教主下,按照势力划分又有白莲使和普通信徒。白莲使是掌握了幻术的,有杀人技巧的家伙,按照城的重要程度分配白莲使驻扎。 白莲使人数众多,其中有七八个角色不容小觑,民间的高手是没有办法和他们对抗的。按照素商现在的实力,那七八个角色应该能和素商比划比划,一起上的话也许还有一线生机。 单凭实力那些人必然不敌素商,可白莲教已经彻底融入百姓的生活,就怕他们利用无辜的人对付素商。耍些让人招架不住的手段,素商涉世不深,处理起来恐怕会很棘手。 人间势力复杂,人心又幽微不可测,孔阳是真的担心他这个小徒弟。 “只你一个人的话,怕是处理不来,必要时可以借助他人的力量。但要小心,隐藏好身份,云隐山门人随着时间流逝,声名不显。可暗中觊觎门内术法的大有人在。” 限制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此外,素商是修道者,所谓修道之人,是与天地争灵气的,逆天改命之人。所以他们的修炼危机重重,一不小心就有性命之忧。一切皆有因果。下山时,受天道限制,素商不能滥用自己的能力,一旦使用过度,改变他人原有命格就会遭到反噬。根据干预程度不同,轻则呕血昏迷几日,重则减损寿命。慎之又慎,才是明哲保身之道。擅自改变他人命格,其实不难理解。比方说,素商遇见一个坏事做尽的恶人,她可以通过武力或者王法来惩罚他,但如果素商是通过术法折磨那恶人,这是不被允许的。 既然踏入尘世,就该按照尘世的规矩行事,不可越界,不得越界。素商假意叹气,“为了维持凡人的秩序,我还要受那么多的约束,想想真是不太高兴呢。” 这对一个年仅十六岁,还没有见过人间复杂的小姑娘来说,确实苛刻了。思来想去,素商还是觉得她受的限制太多了,大部分能理解但是不能赞同。 孔阳也是收到了素商带着几分委屈的目光,“咳,你别用那眼神看我,这又不是我规定的。”素商委屈,素商不说,素商继续用委屈巴巴的眼神看着孔阳。 几分钟后,孔阳败下阵来,“好吧,看在你是第一次下山,而且是为了完成师门任务还受那么多威胁,为师决定送你个法宝防身。” “先说好,你可别太期待,我们修道之人法器固然重要,最重要的还是道心,这是万万不能丢弃的。法器只是起一个辅助作用,不能太依赖它。” 素商点点头,她不期待,真的,只希望师父不是把他那宝贝钓鱼竿给她防身就行。 孔阳很满意素商的表现,捋了捋他花白的胡须,连连点头,“为师这就请法器现身,乖徒可要瞧仔细了。” 孔阳说话的同时,将他手中的拂尘用力一甩,口中念念有词。随着他最后一句话落下,湖水中央被不知哪里来的狂风卷起,形成水龙卷,急速冲素商袭来。 素商面对袭来的水龙卷也不慌,飞身上前,一套动作行云流水卸去了水龙卷的力道。水花四溅,在太阳底下折射出耀眼的光芒,待光芒散去,素商这才拿到了水龙卷中心的事物。 她定睛一看,这是一把略为华丽的折扇,这把折扇一面以泼金为主,一面则是白色为主。扇骨由金丝楠阴沉木而制成,小扇骨则由十六根玉竹构成,扇面则是由宣纸铺开,一面是栩栩如生的青鸟,一面则是一行字,名曰:“风雪夜归人。” 扇子下面还系着小小的白玉坠和碧绿色的流苏。华美非常,不像是什么武器,更像是个精致的摆件。 孔阳看出了素商的疑惑,解释道,“可别小瞧了这把折扇,它可是厉害得很。” 素商闻言,抛了抛折扇,又试着将术法凝聚在扇面,那把折扇果然有所感应,顷刻间换了个模样,变成了一把双面开刃的匕首,面上还带着点点青色的光影。 素商收手,那匕首又变成了一把朴实无华的折扇。“看来这法器很喜欢你,在我手中可没那么多变化,就是个摆件。”孔阳说这话时,颇为感慨,素商不愧是救世之人。 素商并不想听这个,“这法器是?”“这是昆仑山流落的宝贝,你刚刚看见的点点碧色该是传说中伴随在西王母身边的造化之风。” “这法器里面沉睡着的是青鸾,不知道你有没有机缘将它唤醒。” 听起来就是了不得的宝贝,素商谨慎收起,对着孔阳恭恭敬敬行礼,“多谢师父。” 孔阳不以为意,“收着吧,此物与你有缘,想必会有出乎意料的效果。这里没你什么事了,回去收拾,明早就下山斩妖除魔去吧。” 素商转身欲走,心中一动,鬼使神差般问出口,“师父您为何从不教我卦术?” 明明她也是有点儿天赋的,师兄们都能学,可师父从来不教她,也不说明缘由。 孔阳依旧不说话,素商却回过神来,“那么,不说我,您能不能算算萝月,她下山后的际遇?” 伪装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这个问题很好回答,孔阳干脆利落掐着一算,“结果与你料想的差不了多少。” 素商心里多少有点不是滋味,“所以我从来不教你卦术,你瞧,只是这种程度就能引起你的愁绪。窥探他人的命运,有违天道,不祥。”孔阳简单解释了原因,“你和我们是不同的,这点我想你再清楚不过了。” 素商叹了一口气,“师父,您总是说,我与他人不一样,是注定要修道,救世人,羽化登仙的。” “可我资质并不是最佳,领悟道法也愚钝,既无慈悲之心,亦无救世之道,如何成仙?如何救世?” 她哪里是什么天选之人,大概是前世死得太快,稀里糊涂就被传送到了这里。 还救世呢,以她的性格,路见不平都不可能出现。 “那么我换个问法,你如何看待慈悲之心?”孔阳又回到了他原来的位置,继续拿出他的钓鱼竿钓着不可能上钩的鱼。 素商也在孔阳的示意下坐了下来,思考片刻,“我觉得吧,慈悲之心,在不同的世道有不同的效果。譬如乱世,它其实就很多余,首先要活下来不是?要只有一颗慈悲的心,那大概率活不长久。” “而且人心幽微不可测,谁知道所谓的慈悲之心会不会沦为他人算计的棋子?愚昧的慈悲,可比明目张胆的穷凶极恶可怕多了。” “至于太平盛世,那倒没什么好说的。” 孔阳不作点评,只是问素商,“那么你是觉得自己愚蠢,还是觉得自己没有慈悲之心呢?是没有慈悲之心,还是不敢有?” 素商沉默,“我暂时不对你的看法发表意见,很多事情你既然已经有了看法,我自然不能强行改变。明日你就要下山了,入世之后,我相信你会有不同的见解。” “好了,回去吧,回去罢。”素商张口还想说什么,孔阳已经一甩拂尘,将素商送回了她的小院。 刚刚想要说的话,被师父这么一弄,她也没了兴致,收起有的没的思绪,素商推开了院门。 一进来就看见那只海东青极速朝她飞来,落在她的肩上,亲昵的用头蹭着她。 素商又想起远在国都的那个少年,师父说的那些任务,都多少和他有点干系。 摸摸海东青的头,素商自言自语,“早就告诉你,那地方不是什么好去处,非要过去,一点也不留恋这里,看看,这些年过的都是什么日子。” “还报喜不报忧,骗谁呢,我难道猜不出来你会过什么日子?现在都被下毒了,一不小心就要死,还这么没心没肺。” 没有人回应素商,海东青只是觉得素商心情不好,依旧蹭着她的头。 素商叹了一口气,回到房间,看见萝月正在收拾东西。 萝月一看见她就笑,“小姐回来了,快看看有什么想带的,我替您收起来。” 她们各自有一个锦囊,空间大,想带多少东西都可以。锦囊里面放着的都是医书和一些防身的法宝,包裹里则是干粮和衣物。 素商没出过远门,加上又是小半个修道之人,对这些东西没有什么要求,“我没什么好收拾的,你有什么需要的就带上吧。” 萝月称是,很快就收拾好了。“那么,帮我易容呗,要是我们两个女的走远路,怕是会有不少麻烦。男装方便多了。” “男装的话,能不能整一个人皮面具什么的,只是简单的化个妆太敷衍了,明眼人立马就能看出来。对了,记得我的脸和我的脖子颜色不能差太大,以及,我太美了,面具不需要那么美,看着干净清爽就成。” 萝月手上不停,按照素商的吩咐拿出她的工具制作面具,一边不解,“小姐,为什么一定要是面具,我记得真人他教过您幻术,用这个不是也能遮挡面容吗?” 素商拿着她新得来的法宝,端详着,“师父说,山下有妖怪,我要是用了那个术法,身份就暴露了。还是谨慎一点好,而且术法用在这样的地方属实是浪费。” 萝月一知半解,不过她对素商的话深信不疑,手中动作没停,一步步小心翼翼将面具制成。 前夜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几个时辰后,萝月就将面具制成,并替素商伪装了一番。 萝月看着面前的人,经过她的一番打扮之后,素商的的确确配得上美玉二字。所谓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大抵就是她家小姐这样的人物罢。所以她毫不吝惜的夸素商,“我们家公子自然是最出色的,玉树临风。”素商尤其喜欢萝月夸她,当即回了她一个大大的笑脸,“我就知道,我们家阿月的眼光是极好的。” 两人打闹了一番后,就快速的梳洗好准备歇息了。可能是第一次下山,素商的心情比较激动,辗转反侧了一会后,开始拉着躺在她旁边的萝月唠嗑,“阿月啊,先别睡觉,快来和我聊聊天呗。”萝月闻言,转过身来,面对着素商,语气温和的答,“好啊,小姐你想说什么呢?” 素商略微想了一下,“就说我们下山以后的打算呗,我肯定是扫除那些邪教顺便帮完小瑜,可能还会在山下玩一会就回这里,前提是我那个时候还有闲钱。那阿月你呢?我是这样想的,如果阿月更喜欢山下的生活的话,你可以留在那里哦!你不是说,还没有找到自己的父母吗,说不定我们这次下山游历就会有很多的奇遇,阿月说不定还能找到心仪你的男子。” 萝月失笑,慈爱的摸了摸素商的头,“这都哪跟哪儿呢,我们还没有下山呢,小姐你怎么就脑补了这么多东西?再说了,阿月是不会离开小姐的,小姐这么好,我怎么会离开小姐呢,除非小姐不需要我了,或者小姐要赶我走。至于我的父母,恐怕他们已经不记得有我这个人了。”素商猛得抬头:“不可能,阿月这么温柔的一个人,怎么会有人不记得你呢?那我们就先做个小小的约定好了,我不会赶阿月走,但如果阿月找到了属于自己的幸福,我就可以放手了。我有告诉过你,我一直把你当我的姐姐看吗?” 萝月心中一动,声音越发柔和,“小姐啊,我可是比你大好几岁呢,要放手的话也是我见证了你的幸福之后再做打算啊。还有啊,你既是我要一辈子保护的小姐也是我的亲人。”素商嘟囔了一声老古董后,渐渐的就抵不住困意沉沉的睡了过去。 萝月看了一下素商安静甜美的睡颜,暗自叹了一口气。其实她没有告诉素商很多事情,比如说她其实原本也是官家的小姐,只是她生母早早的去世,姨娘登堂入室后她自然不会有什么好日子过。加上那一年她的故乡闹饥荒,家里一下子就变得极为困顿,父亲和姨娘商量之后就把她卖给了路过的人贩子来换取粮食,对外则宣称她染上恶疾去世了。 所以,无论如何她是不会去寻找所谓的父母的。几经辗转,她最后被卖到了素商小姐的家里,学了几年的规矩。再后来她就跟着孔阳上了云隐山,她看着自己的小姐由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娃娃长成倾国倾城的美人,只是不知道中间出了什么差错,她家小姐的性子十分古怪,时而冷漠时而热情。在小姐这里是没有什么主人和奴才之分的,所以她都是和小姐同吃同住的,小姐从来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甚至试图说服她放下这想法。 对于素商小姐待她亲如姐妹这一点,她也很感激。她有的时候甚至觉得她十几年来,来到素商小姐家是她苦难的结束,而跟随着孔阳先生来到云隐山,一边照顾着素商小姐一边学习着治病救人的医术则是她幸福生活的开始。不,应该说,她的幸福她的归宿就应该是陪在小姐身边,看着她长大就够了。 可素商小姐总觉得她亏欠了自己,如果不是为了照顾年幼的她,也许那个叫萝月的家伙早就回到了父母的身边,拥有着更好的人生。而不是整日学习晦涩难懂的医术,照顾事特别多的素商,以及面对着山上这么一群难以言喻的师兄们。这是素商无意间的突发奇想,可奇怪的是萝月一直记到了现在,也许下次应该告诉小姐她的真实想法。 赠法器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第二天,萝月把素商好好的收拾了一番,才去和众人告别。 云隐山弟子一共有六个,素商是最小的那个。至于萝月,严格来说并不是孔阳的弟子,孔阳教授给她的也只是医术而非道法。 大抵是萝月的资质不够,不能够做到逍遥自在吧。 很快素商和萝月就在山门前看见了早早等着的几位师兄,以及她的师父孔阳。 此时此刻素商依旧盯着她那张魅惑众生的脸,不过衣裳却是男子装扮。 这样的打扮果不其然遭到了来自五师兄和四师兄无情的嘲笑:“噗嗤。小师妹你看起来好傻哦,哪个男子有你这样矮哟,还有这脸蛋,你这易容糊弄谁呢?” 素商顺势回答:“有道理,所以五师兄和四师兄有什么好方法吗?” 这是讨要宝贝来了,五师兄和四师弟相视一笑,不愧是小师妹,是一点不放过薅羊毛的机会啊。 五师兄轻咳一声:“长幼有序,还是师父先请。”转手就把问题抛给了孔阳。 孔阳将两枚纳戒交给了素商,“算是方便你们存放东西的,小物件,收着吧。” 那把折扇昨天就已经送给了素商,医书也交给了萝月,纳戒就很实在。 素商笑眯眯,“谢谢师父,那么大师兄你呢?”她看向温和稳重的男子。 大师兄把一个水滴状的吊坠递给她:“聚水珠,有了它方圆百里的水都任凭你调遣。”素商小心翼翼的把它放在了自己的纳戒里,郑重的回答:“谢谢大师兄,我一定会小心使用的。” 紧接着出现在素商眼里的就是一沓厚厚的符箓,种类繁多。面前这个看起来就很可靠的人物就是二师兄,他嘱咐素商:“这符箓费了我不少心思,绝对能帮到你,人间不比云隐山,凡事多留个心眼。” 素商珍视收起:“好的,谢谢二师兄,我会的。”说完这话后,素商期待的看着沉默不语的三师兄,激动的直搓手,没办法,她三师兄可是战力天花板。而且一向人狠话不多,且是一根筋。 果然,三师兄默默的把素商觊觎了很久的斩仙飞刀送上:“有大妖,出刀,斩。”这回,素商是笑得是见牙不见眼了,高兴的直接给了三师兄一个大大的怀抱:“谢谢三师兄,这个礼物我很喜欢。” 她三师兄耳垂都红了,闷闷的回了句嗯。看那样子是害羞的快要窒息了,素商大发慈悲的放开了他,转而用平静的眼神看着剩下的两个师兄。 那看他们的眼神,好似看着两颗过冬的大白菜,眼里的嫌弃不言而喻。 大白菜们瑟瑟发抖,对比之下他们的法器好像有那么一点儿磕碜?可是来都来了,现在说还没有准备好法器貌似有点晚? 气氛一度低迷,在这样的气氛下,四师兄勇敢开口,但还是带着一点心虚,默默变出了一只碧绿色的镯子递给素商:“浮光镯,你戴上它可以日行千里。” 素商还没有做出任何的评价,她四师兄又欲盖弥彰的加了一句:“我不是害怕你打不过人家,希望你逃跑逃得快才送你的,真的。相信我。” 素商简直是被这掩耳盗铃的样子气笑了,转念一想她说不定真的能用上呢,毕竟山外有山人外有人嘛。所以她也真心的感谢了四师兄:“谢谢四师兄,你想得真周到。”她四师兄睁大了眼睛,捂着胸口夸张的拉着五师兄嚷嚷:“天哪,我们小师妹居然也会对我说谢谢,她真的长大了。”素商要不是赶时间真想马上就撸起袖子教训一下她这个四师兄,还好五师兄及时的把另外的法器给了素商。 那是一条及其漂亮的,混浊与清澈并存的红如血滴的手链,整整十二颗珠子,仔细看得话上面还有充沛的灵气流转。五师兄不好意思的挠挠头:“这是由火灵珠制成的手串,嗯,本来是想直接送你火灵珠的,但是那个珠子我几个月前不小心弄坏了。”素商哭笑不得:“没事,谢谢五师兄。” 收完众人送的法器,素商一时不知如何开口,诸般滋味涌入心头,一时无言。 下山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该说什么呢?这只是她修炼的一部分罢了,可是为什么心中有那么强烈的不舍?素商心中钝痛,总有一种自此一别,不会再见的错觉。 素商安慰自己,也行这次下山,肃清那些事要很久,等她从凡间回来,师兄们应该有几个已经得道成仙了。 仙人是不会踏足凡间的,如果素商还想见到成仙的师兄们,那只能刻苦修炼,争取早一点悟道,和师兄们在天界相见。 那就没什么好担心的,只要自己努力修行,早点解决危害凡间的那些是那些人,她就可以早点回来云隐山。继续和师父师兄们一起修炼,最后踏入仙界。 素商强行把不好的念头压下去,最后对着众人行了一个大礼,郑重承诺,“请师父师兄们放心,素商一定会尽快解决扰乱凡间的妖物,早日回到山门。” 孔阳点点头,“无须多言,徒儿,珍重。”师兄们拍拍素商的肩膀,叮嘱她多加小心。 最后,素商和萝月二人,在山门和众人道别,素商回头将自己十六年待着的地方牢牢记在心里。又再看一眼师父师兄,明明他们是站在那里目送自己和萝月离开。 可为什么他们看起来才是那一方更加孤独的人?完了,素商自嘲,她还没有下山呢,就已经开始胡思乱想了。 驱散脑海中乱成一团的思绪,素商朝师父师兄们挥手告别,潇洒转身,踏上了下山的道路。 就在她转身的那一瞬,有一只手快速伸出,却又迟疑着收回。在场的师兄都对素商这个小师妹有着深厚的感情,也同样担心她的性格会不会在人间吃亏。 其中又以素商的五师兄最为明显,他收起自己试图挽留素商的手,将叹息声融化在风中。 大师兄用眼神安慰五师弟,没事的,这是小师妹修炼的必经之路。她一定能完成师门交代的任务。 在素商走出去很远以后,一行人依旧立在山门,遥望着她离去的背影。 “师父,”大师兄出声,“我们真的不能下山帮助小师妹吗?再怎么说,她要面对的也太过残酷。” 二师弟跟着出声,“是啊,师父,万一小师妹回来,她真的能接受那样残酷的真相吗?” “比起这个,我更担心她下山碰见的事情,怕是九死一生呐。”三师弟忧心忡忡。 四师弟唉声叹气,“她一个人哪能应付那么多事情?等她好不容易解决了事情,拖着疲惫的身体回来?发现我们都不见了,她哭都没有人安慰她。” 五师弟和素商年龄相仿,也是他小时候天天陪着素商玩,“是啊,师父,纵使我们不能下山,您总该给我们一个理由,告诉我们,为什么这么多年都不告诉小师妹她来到这里的原因?以及这个世界的真相。” 孔阳摇摇头,“还不是时候,当她再一次回到这里,她会知道一切的。为师相信,届时,她已经有了面对真相的勇气。” “至于她下山遇见什么,那就不是我们能够左右的了。不过你们放心,小徒儿可是‘降临者’,普通的妖邪奈何不了她。” “好了,我们也该回去了。”众人应声,一齐消失在了云雾中。 另一边,素商和萝月不徐不疾,一步一个脚印,慢慢下山去。 这并不是素商的初衷,可她还在云隐山内,就要按着云隐山的规矩行事。 看了看望不到头的阶梯,素商着实有点烦躁,以她的道行,是可以带着萝月和她自己飞速下山去的。 可是师父说了,这五千云梯暗含大道,只能如修炼一般扎扎实实,一步步来。而且这个阶梯是被施了术法,无论是谁要来云隐山都得一步一步上来,什么奇技淫巧在这里都不管用。 一开始素商还觉得很有道理,后面才发觉这条件是带着点苛刻的。五千云梯,她下去怕不是要捶捶腿,还好她是个修炼的。 普通人往这一爬,爬完躺在床上十天半个月也不是没有可能。她第一次登云梯还是个尚在襁褓中的婴儿,全靠师父他老人家抱着。 没想到她人还没有下山,就已经被云梯拖住了,唉。 捡个人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不知过了多久,素商和萝月终于走完了那五千云梯,来到了山脚下。 素商和萝月穿过云雾,开启阵法,走出了迷阵,最后才算是彻底离开了云隐山。 云雾散开又合拢,将她们来时沿着的小路遮了个严严实实,挡住了外界所有的目光。 素商踩着湿漉漉的土地,问萝月,“阿月,接下来我们怎么走?”她环顾四周,这里还全是树,她压根找不到路,也不知道走了多久。 萝月笑着迈过小水洼,回答,“公子不用担心,我们穿过这片树林,然后就能到百里桃林。在那里,我和师兄们建了一个临时的休息地,很快就到了。” 好吧,既然她都这样说了,素商就加快了脚步,她现在真的想休息了,还要理一下思路。 光顾着和师兄们要法宝了,忽视了最重要的一点——钱。她们两个去凡间,没有钱,估计连干粮都救不了他们。 修道之人不求口腹之欲,总归还是要填饱肚子的,辟谷什么的素商根本不想学。来这个世界那么久,她还没有吃过凡间的美食呢。 首先得想办法弄到钱,方便她一系列的活动;其次,她要进一步了解这个华轩国;最后,她要把那些妖怪打包送回家去。 什么叫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啊?素商看着倒在桃林木屋边上,带着骇人血迹,陷入昏迷的男子以及带着杀气看着她的黑衣人们,她笑了。 在云隐山学艺那么久,她还没有和凡人切磋过,不知道自己的实力呢,这些人来的正好,方便她练手。 第一次打人,为了避免要的误会,素商首先打开了她的因缘眼,这个术法能让她大致看到其他人的因果。 很好,这些一看见她和萝月过来,就亮出他们的武器,带着致命杀招冲她们过来的大汉,浑身都被血煞之气包裹着。 很明显,这些是职业的杀手,连话都不愿意说一句的。素商点点头,佩服这业务能力,然后拿着一把匕首,窜进杀手中,把他们掀翻。 简简单单,嗯,突然就理解满级大佬去新手村玩的快乐了。素商越过倒在地上的杀手们,来到了陷入昏迷的男子面前。 抓着他的手简单把了个脉,嗯,还活着,“阿月,快过来看看,他是不是要死了。” 萝月越过被素商打的奄奄一息的黑衣人,快速把了一下那个男人的脉,得出结论,“公子,他快不行了,肋骨和五脏都受到了严重的击打,而且还中了毒。得马上施救。” “好吧,稍微等一下,他还沾染了几分妖气,我给他祛除。”素商拿出符箓,烧尽了萦绕在那个男人身上的妖气。 萝月从储物戒里拿出药箱,先给那男子服用续命的药水,确认他的生命体征稳定后,素商才和萝月一起将他搬进了木屋内。 素商是完全不会医术的,留在这个小小的木屋内,也是碍手碍脚,干脆去看外面那一地奄奄一息的黑衣人。 唔,这黑衣人衣服用料不错啊,还挺丝滑。素商想,什么人这么大手笔,派如此高级的杀手来杀那个男的。 刚刚交手她就感觉到了,这里面藏着几个高手,要是换作其他路人,大概率是要杀。还好遇见的是她,那男的才能活下来,就凭萝月的医术,他最多一个月能完全痊愈。 素商摸了半天,没有从那些黑衣人身上找出能证明他们身份的东西。有点可惜,好在新的冤种已经送上门来。 刚刚萝月救的那个男的,就是她要的冤种了。光是看那男的穿着就知道他非富即贵,加上围杀他黑衣人的实力和数量,啧啧。 这里面的水很深,素商并不打算深究,那男子在身体重伤的还有可能被下一波黑衣人追杀的情况下,肯定是需要人帮忙的。 那么,素商决定,她要成为那个能帮助他的人。她负责保护那个男的一段时间,作为报答,他要付给她金钱和一定的情报。 当然,素商也会弄清楚他身上的妖气从何而来,并将那妖怪送回妖界。 那男子戒心很重,面对突如其来的帮助恐怕会多加防备。 顾公子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说不定在素商找到那个妖怪之前,就已经被那男子远远甩开,还被人抓去官府,说她装神弄鬼什么的。 为了避免发生这样的情况,素商决定等那个男的醒来之后,直接说明自己的小部分目的。比如她需要钱,比如她是去国都见故人的。 当然,适当降低他的防备也很重要,因此素商决定让自己看上去傻一点纯一点。单纯无知缺钱且又武力值爆表,这是素商准备的新人设。 为了使这个人设更加立体,素商准备和萝月仔细商量了一下,她们的关系什么的。 将那一片黑衣人拖到一起,就近挖了个坑埋了以后,素商才进去看那个男人的情况。 萝月已经将那个男人身上的伤处包扎好,老实说,那个男人现在和木乃伊的样子也没有差到哪里去。 除了那张非同一般的脸,刚刚被血污影响了,等萝月给他清洗完伤口后,素商才发现,这男人长得那叫一个帅。 棱角分明,五官立体,鉴定完毕,这是一个浓颜系帅哥,还是最顶尖的那一个。额,作为一个颜狗,素商决定不浪费每一个欺负帅哥的时机。 看在他那么好看的份上,素商决定收费合理一点。 她和萝月对完词,就已经是夕阳西下了,唉,没想到一天了,她居然才走了这么点路。 洗漱完毕后,素商再一次感慨那男人的逆天颜值,大抵这就是女娲毕设吧。 估摸着那人一时半会醒不来,素商直接回另外一个房间打坐休息去了。还好这个木屋有两个房间,虽然小了点,好歹是不会有一男二女共处一室什么的尴尬。 至于萝月么,她得看着那个男的,省得他半夜发高烧突然寄了什么的。医生啊,就是这么的劳心劳力。 第二天一早,顾晏如缓缓睁开了眼睛,望着天花板,心中感慨万千。昨日他被围杀,精疲力竭,还以为他的生命就到此为止了呢!没想到,自己居然还活着,是谁救了他? 带着这样的疑惑,顾晏如扭头试图看清屋内的布局。“你醒了?公子,快起来,您瞧,他这不是醒了吗?” 顾晏如顺着声源看过去,率先看见的是一个穿着蓝衣的姑娘,眉目温和,眼里带着几分欣慰。 其次他看见的就是素商,准确的来说,是作男子打扮的素商。面前的男子看着也没有多大,脸上还带着几分稚气,看他那打扮,似乎是哪家的小公子? 顾晏如试图站起来,显然,这是不可能的,无奈之下他只好朝二人笑笑,权当抱歉了。 “是你们救了我?多谢,这恩情在下铭记于心,他日一定会报答。敢问二位名讳?” 素商摆摆手,指了指萝月,“感谢我的话就没必要了,救你的人是她。她叫萝月,是个大夫。” “至于我么,我叫素商,我们救你纯属巧合。本来是想来这里看看桃花的,没承想,看见的是倒在血泊中的你和那伙大汉。” “这,抱歉,他们原本是冲我来的,没想到连累了你们。”顾晏如真心实意的道歉,他本来是被那伙黑衣人追杀,没想到昏昏沉沉来到了这里。 素商耸耸肩,“你不用感到抱歉,那伙黑衣人想杀我来着,连个解释的机会都不给我,没办法,我一个失手就把他们都杀了。” 可能意识到这样做有点残暴,素商试图解释,“我真不是故意的,他们冲太猛了,我一个紧张就没把握好力道。他们还在外面的坑里躺着呢,我替他们挖了个坑。” “额,”素商挠挠头,“这么做不会对你造成什么困扰吧?”顾晏如听完素商的话,登时对眼前这个小少年有了不一样的看法。 没想到是个会武之人,“仅凭一人就将黑衣人全部制服,公子好生厉害。”顾晏如发自真心的夸奖素商,“在下感激还来不及,怎么会困扰呢。” 很好,这人可以合作,素商继续聊,“我和萝月是出来玩的,准备去商洛看望故人,不知道公子你怎么称呼。” 顾晏如轻轻一笑,“可巧,在下也是要回商洛的,至于称呼么,在下姓顾。” 雇我当你的保镖吧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哦,原来是顾公子。唔,我看你伤得也挺重,这地方又偏。”素商眼睛滴溜溜转,很明显他有了新的打算,“顾公子,咱们打个商量呗?” 总觉得他知道素商会跟他商量什么,顾晏如开口,“你们救了我,有什么我能办到的事情我尽力而为。” “好嘞,等的就是这句话,”素商单刀直入,“是这样的,我们呢,是偷跑出来的,匆匆忙忙,没有准备好盘缠,非常缺钱。” “既然我们的目的地一致,不如就一起走,我负责帮你干掉那些来追杀你的黑衣人,萝月负责照顾你。顾公子觉得怎么样?” 素商确实有那个能力,萝月姑娘也是个懂医术的,而且目前他的手下和他完全失去联系,这地方又很偏,有人结伴的话的确能更加安全。 “可以,那就这么说好了,你先休养着,三天后我们出发。”一行人就这样敲定了行程。 三天后,顾晏如已经能如常行走,就是内里还是虚弱,需要好好调养。素商看了看他苍白的脸色,摇摇头,“不成,我们还是要找个工具,你这样的状态,怕是走不到商洛。” 顾晏如觉得有被冒犯到,可这人偏偏说的也是实话。通过这几天的相处,顾晏如大概琢磨出了素商的性子。 此人武力高超,性格大大咧咧,但是对钱有着超乎寻常的执着,在这几天总是旁敲侧击,试图提高他的工钱。 单纯是真的单纯,有点像他早年去民间遇见的那种地主家的傻儿子。有什么心思,都写在了脸上,一下子就能看透。 此外,一些常识性的知识他是一窍不通,很像是从哪个偏远地方养着的小少爷,突然来到一个完全陌生的世界一样。 有点古怪,但顾晏如很自信,他是绝对不可以被素商这样的人算计的。那么,他可以忽略这些无关紧要的小事情,反正他也不是坦诚相待。 “有道理,但是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我们上哪里去找马车一类的东西?或者素商公子你有什么方法吗?” 唔,素商拿着扇子,一边拍着手心一边思考,忽然他瞥见前方浩浩荡荡的一伙人,气势汹汹朝他们走来。 尽管他们看起来都凶神恶煞,手里还拿着明晃晃的大刀,素商还是很快抓住了重点。他眼前一亮,冲顾晏如笑道,“顾公子,你瞧,我们需要的东西这不是来了吗?” 所以,素商看见的不是那十几个神情狠厉的大汉,也不是他们手里的兵器,而是那些马? 虽说素商这样与他人不同的关注点,可能是因为他本人武艺高强没把那些人放在眼里,但顾晏如还是很担心。 就素商那样子,和他们对上,真的能赢吗?不行,他还是担心,用人不疑的前提是他对那个人有充分的了解。可选择素商,顾晏如不得不承认有赌的成分在里面。 于是他叮嘱素商,“你小心点,他们不是那么好对付的。”素商活动活动脖子,自信极了,“放宽心,你可瞧好了。” 他打量了一下这支十几人的队伍,嗯,为首的头头肥头大耳的,那二把手,獐头鼠目的,简而言之都是垃圾,没一个能打的。素商打量这伙盗贼的时候他们也在打量素商他们,主要是看萝月,素商一看就是个不谙世事的富贵公子哥,旁边的那个公子哥儿好看是好看,就是脸色过于惨白了,好像随时可能咽气。 还是那个背着箱子的小娘子好看,眉清目秀温婉可人的。獐头鼠目的二把手发话了:“大哥,这三个人咱们怎么分?”肥头大耳的头头拍了拍自己的那大肚腩,摸了摸圆润得过分的下巴命令他们:“小的们,把那个富贵公子哥和病秧子的衣服给我扒喽,然后那个小娘子和公子哥带回山寨去。” 素商故作高深:“各位大哥这么安排我们真的好吗?这光天化日之下你们就强抢民女不太合适吧?”二把手发话了,他不满道:“搞清楚,现在是我们把你们包围了。在这个地方我们就是道,我们就是理,合适得不得了!” 你随意,我无敌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二把手都这么说了,那伙人真就面面相觑,然后一个一个接着上。素商的表情就变得难以言喻,她摇摇头长叹一声:“没想到你们是如此的质朴,搞得我都有点不好意思了,算了算了,你们还是一起上吧。” 头头和二把手皆是一愣:“那行,你自找的,小的们,一起上。”素商也不跟他们废话,直接冲了过去,众人只觉得眼前一花,后颈脖和膝弯一痛,不到半刻钟那伙人晕的晕,跪的跪,就剩下头头和二把手了。 素商云淡风轻的朝头头走去:“都说了是我一个人把你们包围了,你们偏不信。现在好了吧,就剩你们了,谁先来?”头头最先反应过来了,不等马上攻击就骑马冲了过去,这小子会点功夫又怎样,还能抵抗住马的攻击吗? 二把手和头头是很有默契的,看见老大冲了过去他也驾马过去,两人都料定素商不是他们的对手。只见素商打了个哈欠,手势一转,放在嘴里吹了个忽哨,他们的马就不受控制猛的把他们两个甩了下来。 素商摸了摸头头骑着的那匹枣红色的马,那马也亲昵的蹭了蹭素商的手,二把手龇牙咧嘴的质问:“你会御马?”素商嗤笑:“家学罢了,顾公子?戏看够了就来帮个忙,给各位大哥上麻绳。”顾晏如很是熟练的把他们全绑在了一起,转头去看素商,只见素商用他的笛子不轻不重的隔着衣服戳着一个盗贼的胸膛。 长期混迹花楼的顾晏如眉头一跳,喝住素商:“住手,你干什么呢!”素商莫名其妙的看着一脸怒气还夹杂着几分不可思议的顾晏如回答:“还能干嘛?搜钱搜粮呗。”说完可能是嫌笛子不好用,准备直接上手了,顾晏如盯着那双素白纤细的手,不知怎的突然开口:“住手,放开他们,让我来。” 这话一出,素商突然就笑出了声,赶紧往旁边走。顾晏如懒得理素商,三下五除二就把人全部绑好。这会缓过神来的头头疑惑的问二把手:“我们才是盗贼对吧?”二把手回答:“对啊!”头头的语气不能更震惊:“那为什么他们比我们还熟练!见过打退盗贼的,没见过强盗贼东西的!岂有此理!” 素商见状笑嘻嘻的回了一句:“那可能是大哥你孤陋寡闻。”想了一会她又补充道:“我们三个人呢,也没有什么坏心眼,既然大哥你都这么好心送上门来,你说你来就来嘛,还带了马匹和钱财,这我哪能不动心呢。我们正好就缺这个呢,谢谢您的鼎力相助,在下没齿难忘。我们下次再见。” 她自顾自的说了一堆,像是没有看见盗贼们受到侮辱一样的面色,把萝月扶上马后示意顾晏如上马,走之前还给那帮被绑的大汉致命一击:“对了,忘记告诉你们了,我们三个其实都是穷鬼,也就衣服勉强能看,谢谢你们的接济了。” 说完就扬长而去,留下他们面面相觑。素商这回得了便宜,心情好得很,还向顾晏如打听了一下山下的情况:“顾公子,长路漫漫,不如你给我讲讲这风土人情呗?”顾晏如此刻又有了几分欣赏,抛开素商一开始的失误不谈,这少年可能还是个厉害角色,动作行云流水也就罢了还专门攻击他人的命门,打的就是一招制敌的目的吧? 如果此人能加入他的麾下也不失为一件好事,只是这人怕是不好控制,一不小心就容易惹出麻烦。总之不要得罪他就对了,想到这里顾晏如开始绘声绘色的和素商她们讲诉山下的风土人情。 这片大陆叫云川大陆,大陆上原本有着好几个国家,最后云川大陆被烈帝统一,也就是现在的华轩国。烈帝去世后,明帝即位,可惜明帝得了不治之症没过多久就去世了,现在华轩国则是由睿帝和摄政王一起执政。 原本在明帝的治理下,华轩国河清海晏,可惜几年前号称云隐山门人的异教横空出世把华轩国搅得是一团糟。 华轩旧事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素商对于异教的事情不想多作评价,只是知道了那异教的名号嘴角抽搐了几下,白莲教,啧,真是好名字。 素商扫了周围的环境后,兴致缺缺,把注意力又放回了他们的对话上:“那顾公子可以说说华轩国的皇室吗?”顾晏如这会有求必应:“可以,华轩国的皇室,没什么特别的。睿帝有一个妹妹,是当今的长宁公主,还有三个兄长,都不在京都。” 素商挑眉,这情况和小瑜说的没差,三个哥哥啊,师父说白莲教和朝廷有勾结,不知道和这几位王爷有没有关系。顾晏如见素商沉默不语试探着问:“你对皇室很感兴趣吗?”素商摇头:“无聊罢了,那这三位王爷性情如何,可有婚配?” 顾晏如一梗,没想到他还对别人的婚配感兴趣,罢了,这也不是什么机密的事情。睿帝的三个兄长,一个是康王,封地在百越,康王能力平庸,为人乐善好施,广受封地百姓的拥护。会稽王能力尚可,但脾气火爆,武力值倒是很高,生平最恨心机深沉之人。东郡王生平最好美人美酒,成日设宴游玩,不求上进。 光听顾晏如的描述是无法推测他们是否和白莲教有关系的,但总算是有了一点点的了解,他们从云隐山出发沿途是会经过那些王爷的封地的,有机会和他们接触一下就能得到不少的线索了。那么,接下来该问问和小瑜一起执政的那位摄政王了:“顾公子以为摄政王如何呢?你和他同为朝廷的人,想必平日也有些接触吧?他的风评如何啊?” 顾晏如不知道想起了什么,提起摄政王的时候语气里是充满了不屑和鄙夷的:“你说摄政王?他是个血腥残忍,毫无人性,剑戟森森之人。”素商狐疑的看了顾晏如一眼:“你说这话,确定是和那位摄政王没有什么私仇吗?” 顾晏如惊讶的看了素商一眼:“当然不是,这就是他本人的真实写照。传闻这位摄政王还屠过城,当初睿帝原本有好几个兄长,都是些自以为是的家伙,在明帝崩逝的当晚就发动了叛乱,然后被摄政王屠了全家,那天皇宫里可以算得上是血流成河了。这事还没完,紧接着摄政王以雷霆之势纠处了一批有问题的大臣,还没过大理寺审呢,就被他杀完了。” 顾晏如顿了顿:“现在你还觉得我和他有私仇吗?”素商认真点头,目光诚恳:“是的,你也说了是传闻么,三人成虎这个道理我想你还是懂的。至于剑戟森森?我个人认为这是作为一个执政者本该具备的品质,没点心机和手段是没办法在官场安身立命的。至于屠城什么的,个中缘由也只有当事人清楚,民间的传闻多不可信,那些百姓哪里明白政治上的事情,多半是摄政王的政敌夸大了事实将谣言传出去的。” 顾晏如语气玩味:“你的见解倒是特别,想来摄政王应该欣赏你这样的人,说不定你去他面前美言几句还能混个官职当当。”素商嗤笑:“顾公子这是瞧不起我呢还是瞧不起摄政王呢?”顾晏如挑眉:“此话怎讲?” 素商一本正经的回答:“首先,我想,像摄政王这样的人是不会在乎这点事的,夏虫不可语冰,他不像是会关注民间传言的人,再者这点谣言是不会对他造成实质性的伤害的,反正掌握生杀大权的是他。我要真去他面前说这个,他估计都不会看我一眼,还可能会怀疑我是他政敌派来的智力障碍者。” 顾晏如默了,这倒不会,他顶多觉得这人有点意思。素商继续说到:“还有就是,顾公子也太小瞧我了,我还是有自知之明的,就我这脑子就算送我一个官职我也没这个能力,搞不好还不知道自己怎么死的。最后,无规矩不成方圆,朝廷录用人才看的是人品和能力,任凭摄政王一句话就能左右官职未免对那些寒窗苦读数十年的士子不公正。我想,摄政王他也不是这样昏庸的人。” 一间客栈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这话倒是不错,他顾晏如确实不是这样的人,可能赏点黄金就完事。素商不知道她随便几句话自己的形象又在顾晏如的眼里高上了几分:“没想到你还挺有见地的,我看你也是个人才,真不考虑入朝当个一官半职的吗?要是有需要的话我可以为你引荐。” 素商果断拒绝:“不考虑,我最讨厌的就是动脑子了,能用武力解决的事情为什么要弯弯绕绕?我和阿月去京都本来就是去看望故人的,要是去其他的岂非本末倒置?我的家就在这里,为什么要去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和别人争?” 顾晏如还没有见过素商这样的人,既然这个人不愿意那就算了,他转移话题:“那好吧,你不愿意就算了。不知道你还有什么想知道的?下一站还很远,我们可以继续聊。”素商乐了:“我只是现在不愿意啊,说不定我以后就愿意了呢。谁都逃不过真香定律的,顾兄还是给小弟我留着这个机会吧。” 素商回答的很坦荡,顾晏如当然不会拒绝:“好,既然你都叫我兄长,那我肯定是要把这个机会留给你。”素商见顾晏如这么大方,也很高兴:“那成,那么我现在想知道这个摄政王和睿帝的私交如何?或者说,他们有私交吗?以及摄政王可有婚配?” 顾晏如好奇:“你到底是为什么对他人的婚配这么感兴趣?”当然是因为如果有了婚配,恋爱脑就不容易搞事情,事业股不得不慎重考虑妻族的影响。这样的原因肯定是不能说的了,所以素商避而不谈:“这是我个人的一点小爱好,不重要,我们还是来谈谈摄政王吧?” 顾晏如也只是随口一说,没有深究的想法:“那行,我就说我知道的,摄政王和睿帝的关系并不是很好,他这样的人多半是不喜欢睿帝陛下那种温和的行事风格的。”素商想想也是,小瑜他有的时候太过善良了,她曾经明示过他这个性格容易被有心人利用,可小瑜生性就这样如果他因为自己的一句话改变才奇怪吧:“但摄政王对睿帝到底是忠心耿耿的吧?” 顾晏如内心嗤笑,正要回答,被一直安静听着她们讲话萝月出声了:“公子,快看,前面有一家客栈,我们要去那里住宿吗?”二人双双往萝月手指的方向看去,果然是一间客栈,而且是在荒山野岭间的豪华版客栈。这很难让人怀疑是不是黑店又或者说,这其实是什么山野精怪变出来的东西。 素商仔细看了一下那客栈的门面,客栈名“有间客栈”,嗯,这名字取得真随意。素商有意吓唬顾晏如:“顾公子,这客栈说不定是妖怪幻化而成的,你怕不怕?”顾晏如不屑:“休要胡说,这就是家黑店。”素商打了个响指:“那我们就打个赌,看看它到底是妖怪变的还是黑店,萝月当见证人好了。” 顾晏如也想知道事实究竟是怎么样的:“那行,就让萝月姑娘当见证人。那赌注是什么呢?”素商想了想:“我就想要吃大餐,如果我赢了顾公子你就包我在京都一日三餐,如果你赢了——虽然我很想说你肯定赢不了我,但我还是不要打击你的自信心比较好。所以,如果你赢了,你随便提一个要求,我都满足你如何?” 顾晏如对自己还是很有信心的,他根本不相信这世上有鬼,有的只是装神弄鬼的人:“怎么听起来我好像有点亏?”素商大大方方:“事实上你当然是亏的,不过我现在身无长物,只能支付得起这个约定,顾公子敢不敢赌?”顾晏如在打赌这方面从来就没有输过:“我有什么不敢的,就劳烦萝月姑娘做个见证人,省得你不服气。” 素商下马:“我有什么不服气的,反正我肯定是输的起,你们快下马吧。”说完她就去护着萝月下马,顾晏如看着这两个人,泛起了嘀咕,他们有的时候看起来像亲人,彼此看重。有的时候又像主仆,那萝月还叫素商叫公子,这两人到底是什么关系? 闲谈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反正来日方长,他一定会弄清楚这两个人之间的秘密,这个萝月姑娘医术了得,要是能为他所用就好了,小皇帝不是正缺一个医术精湛的太医吗?摄政王不远万里,风尘仆仆替陛下寻得良医这个传言就很不错。 素商面无表情地盯着面前的豪华版客栈,内心波涛汹涌。这客栈妖气环绕,没有活人的气息是不错,可更让人哭笑不得的是眼前这个三层小楼,内外都透着奢靡气息的客栈,一砖一瓦都是真金白银绝无幻术加成。想到这里素商默默的叹了一口气,瞧瞧人家妖怪在荒山野岭不照样混得风生水起,再看看同样是荒山野岭的云隐山,穷的时候都揭不开锅了,还要靠着辟谷艰难度日,虽然这是修道的一部分,但素商真的做不来。 因此她对着这客栈,眼里流露出的是真心实意的羡慕,顾晏如看素商那样子觉得有意思:“怎么?羡慕了?”素商实诚点点头:“那必然,这店家——且不论他是人是妖,能在荒山野岭把这店经营成这样属实是有几分本事的。我若是有这样的能力,那就好了。” 顾晏如奇道:“士农工商,商人在最末位,地位最是卑贱,你居然会羡慕这?”素商不赞同:“顾公子格局小了,商人的作用可大着呢,有句话说得好,有钱能使磨推鬼。这不就是大大的好处?”顾晏如失笑,这素商总是说些他听不懂的话,大致意思是能够理解的,可并没有道理。莫非是他们当地的风俗? 看来到底是他久在宫里,倒显得孤陋寡闻了:“不是,有钱能使鬼推磨吗?”素商摆摆手:“是啊,但我这句不是更能凸显金钱的妙处吗?”顾晏如一时间没有想到反驳素商的话:“这倒是,你很缺钱吗?”素商大大方方:“是啊,我可缺钱了呢,怎么,顾公子是要接济一下我吗?” 顾晏如认真地回答:“如果你需要的话,我一定竭尽所能帮你。”素商甩了甩手里的笛子:“免了,顾公子还是先把之前的费用结一下的好,至于现在么,让我们去探探这有意思的客栈。” 素商话音刚落,店小二就麻溜地跑了出来,一边替他们把马牵到马厩,一边殷勤地问:“几位客官是打尖还是住宿啊?您几位里面请。”萝月礼貌的颔首,优雅又利落的跟着素商迈进了这个富丽的客栈,顾晏如则忙着吩咐小二:“劳烦,住宿,三间客房。” 在前面的素商闻言又绕回小二旁边,换了个选择:“不,是两间天字一号房。”顾晏如不同意:“你看我们合适两间房吗?还是要三间罢。”小二为难了,这两位爷看起来都是有钱的主儿,他该听谁的?素商轻咳了一声,吸引店小二的注意力:“我说了算,就要两间房,天字一号的。” 店小二又看向顾晏如,顾晏如沉默,那看来就是要两间天字一号房了。他先招呼素商等人在大堂坐下:“几位客官稍等片刻,先在这喝口茶歇歇。”说完就有个长得比较机灵的把茶水端了上来,素商看也不看就一股脑喝了下去。萝月见状也小口喝着,顾晏如嫌弃素商:“这好歹是碧螺春,你就这样糟蹋?”素商不解道:“不都是水吗?有的好喝有的不好喝而已,讲究那么多做什么?解渴就成。” 顾晏如眉毛一皱,就要和素商普及喝茶的门道,谁知他们旁边的一桌大汉嚷嚷了起来,说的还是妲己和商纣王的故事,谈得最多的还是狐族的美色。顾晏如看向低头端详笛子的素商,突然想知道这人会不会有不一样的见解:“素公子,你对祸国妖姬妲己怎么看?” 素商抬头看了顾晏如以及马上就要过来的店小二一眼,清了清嗓子:“我啊,觉得妲己是真的好看,当然狐族也很好看,尤其是青丘一族。传闻这狐族化形后是个顶个的好看,可惜光好看是没有用的,徒增烦恼罢了。” 狐狸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顾晏如心道,态度奇特:“哦?具体怎么说?”素商见已经吸引了很多“人”的注意力又继续道:“那妲己已经有无上的美貌和商纣王独一无二的宠爱,可结果呢?还不是被斩仙飞刀给了结了,可见这美貌也不是什么时候都管用的。” 的确如此,顾晏如追问:“听你这语气,是为妲己的结局遗憾吗?”素商换了只手摆弄笛子:“非也非也,我只是遗憾拥有斩仙飞刀的人不是我。”顾晏如再次预判错误,心里小小的懊恼了一下,自己好歹是洞察人心的摄政王,怎么就是猜不到这小子的心思?莫非是他年纪大了,跟不上这小辈的思路? 不可能啊,素商看起来也就比他小那么四五岁的样子,看来他对人心的把握还不够啊。顾晏如一边暗自感慨一边问:“那如果你拥有斩仙飞刀你会怎么做呢?”素商把笛子往桌上轻轻一放,颇为遗憾道:“如果斩仙飞刀在我手上,以我这样的运气怕是遇不到妲己那样的美人儿的,所以啊我可能就抓来几只刚刚化形没多久的小狐狸们去赚点盘缠,然后带着他们游山玩水就好了。” 顾晏如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可一时之间又没有头绪,萝月掩唇一笑替顾晏如解惑:“我家公子可能是想说,他要把那些狐狸像养猫儿一样养着顺便劝他们吃素。”素商赞许的看了萝月一眼:“是也是也,我要让他们用人品去打动那些贵人们,让贵人们慷慨解囊,世界那么大,我就勉为其难想替贵人们去看看。至于这些个小狐狸么,听说他们可喜欢吸人精气了,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忽略大堂里某些人愤怒的神色,素商继续踩雷:“如果是真的,那我肯定是不会让人如愿的,不仅如此我还要让他们吃素,吃点蔬菜水果什么的就很好。那白莲教不是宣扬他们是修道之人吗?那我就带着小狐狸们去见见世面。” 顾晏如也看见了大堂里有些人眼里的不赞同,看来他们也觉得素商有点,嗯,缺德。“那接下来呢?”他问到,总该不能更让人大开眼界了吧?素商接下来的话实力证明了她还可以做得更好:“接下来就简单了,如果白莲教徒不能分辨出那些狐狸们,我就去砸他们的场子,揭露他们的真面目。然后告到官府去,官府应该是会奖励像我这样见义勇为,一身正气的人对吧?” 事实上官府确实会管这些事情,而且在小皇帝的治理下,像见义勇为这样的行为奖励只可能更丰厚。顾晏如此刻真希望白莲教的人真的没什么能力,说不定他可以趁此机会给予白莲教重创,可惜素商并没有斩仙飞刀:“那如果白莲教徒有几分本事,能辨别出化形后的狐狸们呢?” “那就更简单了,我可是抓,不,我可是和一群狐狸精同行了那么久唉,很难不被他们迷惑吧?那我是什么,我肯定是受害人啊!我也没什么特别的本领,就是跑得快,要是他们觉得那狐狸和我是一伙的,我就把狐狸扔给他们,然后我赶紧跑。反正,无论是哪一种结果我都是不亏的。” 还没有等顾晏如做出评价,素商转眼又和小二聊了起来:“欸,那个小二,你过来一下,我有事情要问你。”小二还是那副笑意盈盈的样子——如果忽略他额头的点点细汗和紧绷的手背的话。小二恭恭敬敬:“这位公子,您的房间我们已经收拾好了,您随时可以过去歇息。”素商闻言示意萝月和顾晏如一起去看看:“你们先去看看,我还有点事情要和小二打听打听。” 顾晏如腹诽,你能有什么事情,不是去找茬就是唠嗑,还打听打听,说得可真好听。不过他现在也是到了换药的时候,难得素商不在场,他得趁这个机会好好和萝月姑娘谈一谈。于是顾晏如毫不犹豫地跟着萝月上了二楼,留下素商和大堂里面的人唇枪舌剑。 素商笑眯眯的道出了她的目的,见掌柜。 黑店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小二为难了一会儿:“可我们掌柜的还在忙,一时半会不一定能来见客官你。您看这?”素商和颜悦色,亲昵地说:“没事的,我有的是时间,你们掌柜的要实在是太忙我也可以直接去见他的。生意人嘛,忙些是正常的,我能理解哈,不着急,我可以慢慢等。” 话里话外都没有让步的意思,小二还没有见过这样奇怪的要求,他思索片刻就有了主意:“那就劳烦客官稍等片刻,小的这就去请我们掌柜的。”素商从袖子里掏出一枚成色极好的和田玉把玩了起来:“那行,我就在这里等你们掌柜的,告诉他不用着急,先忙他的事。” 小二瞟了一眼素商把玩着的和田玉就快步走向后厨,在一群人里面找到了大腹便便的掌柜的。那掌柜见小二来了就着打算盘的姿势问:“今天来的人什么路子了解了吗?”小二嘿嘿一笑:“两女一男,一个大夫一个病秧子,还有一个女扮男装的看起来最闲也最有钱,只是看起来就不太好惹的样子,怕是个厉害角色,而且她刚刚提出要见老大你。” 那胖胖的圆脸掌柜的把手里的账算清楚了才疑惑地问他旁边的人:“你觉得她有威胁吗?”站在掌柜的旁边的正是之前大堂里谈论斩仙飞刀的人之一,他简要地把素商说过的话复述了一遍,回想起他看见的笛子和和田玉,那是羊脂白玉和紫檀木制成的笛子,思考片刻回答:“没有什么威胁,就是喜欢装腔作势罢了,而且特别的有钱,这笔不亏。她不是想见你么?你去看看呗,到时候再下决定也不迟,他们几个凡人不会是我们的对手的。” 掌柜的觉得自己的军师说得很有道理,他浅浅地收拾一番,麻溜的出去见素商这个肥羊了。 素商大老远就看见了飞奔而来的,圆滚滚的掌柜的。她弯了弯眼睛,笑着问:“你就是这儿的掌柜?”掌柜的恭恭敬敬回答:“是的,这位客官不知道小的有什么可以为您效劳呢?”说完不动声色地打量那枚羊脂白玉,真货无疑,底子也是上好的紫檀木。至于它们的主人,粗衣葛布难掩其风华,长相中上等,一举一动并没有贵族间特有的孤傲,通身的气度却是不凡,光是坐在这里就给人一种游刃有余的感觉。 怕是跑来游历的,不谙世事的大小姐,且不太容易糊弄。掌柜的对素商有了一个初步的判断,素商笑眯眯看着掌柜的:“噢,也没什么大事,就是想向掌柜的取取经,比如说是如何在这荒郊野岭把客栈打理的井井有条的?”掌柜的还是很乐意看见别人夸他的客栈:“哪里哪里,客官过奖了,这不过是小人的一点傍身之技罢了,加之店里的伙计们勤快又能干,小店才能发展起来。当然,主要还是因为有您这样慷慨大方的贵人光临,我们的生意才得以维持。” 素商暗道,不愧是掌柜的,这番话说得漂亮,态度之诚恳,言辞之华丽,该不会是在人间混了几百年了吧?掌柜的见素商不说话,快速的思考了一下自己刚刚有没有说错话,发现没有后才继续开口:“客官?”素商手指敲了敲桌面,问:“实不相瞒,我啊,想要买一只小狐狸,不知道掌柜的有没有门路啊?” 说完还故意敲了敲那羊脂白玉,掌柜的赶忙回答:“这门路么,肯定是有的。客官您别看这荒郊野岭,这可是通往边境最快的路径了,也没有多少官府的人会管,离这不远的地方就有一个地儿,您得空了可以去看看。” 素商换了个姿势,懒懒地说:“我不喜欢计划之外的事情,我不打算去那里,可我又想要个狐狸,这可怎么办呢?”掌柜很有眼力见儿儿:“客官要是不嫌弃,小的愿意为您效劳。”素商也爽快:“再好不过,事成之后这玉就是你的了。” 掌柜的激动地搓搓手:“好嘞,客官您想要什么样子的狐狸呢?“ 奇怪的交易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素商似笑非笑地盯着掌柜的,一字一句回答:“我想要的啊,是一只胖胖的,有着火红色,光滑茂密皮毛的,尾间和额头还有一抹白的狐狸。” 正在盘算让店里随便一个伙计变回原形把素商的和田玉弄到手的掌柜的一愣,胖的,火红色还带着一点白的不就是自己吗?!未等他战胜内心突如其来的恐惧,素商又补充了一句:“对了,这狐狸最好还是会赚钱,要钱不要命的那种。” 恶魔的低语不过如此,掌柜的终究是掌柜的,全身仍然是放松的,只是手指刚刚蜷缩了一下。真有意思,素商突然有了一个更好的主意掌柜的看着素商浅笑的模样泛起了阵阵恶寒:“冒昧问一下,您为什么要这样的狐狸呢?这狐狸品种也不是很名贵的样子。” “是啊,这狐狸确实不贵,但耐不住我喜欢啊?何况我不只喜欢我还有钱。诺,这是定金,你先收着,事成之后这羊脂白玉就是你的了。届时你来我房间把狐狸给我就行。”她从袖子里拿出一锭黄金丢给了掌柜的就继续听大堂里面的人聊天了,挥手示意掌柜的离开。这冷淡的态度和刚刚一口一个掌柜的判若两人,掌柜的给大堂里面是几个伙计使了个神色就笑嘻嘻离开了:“好嘞,客官您就等着我的好消息吧!” 另一边,天子一号房内,萝月仔细替顾晏如换好药并嘱咐他:“好了,顾公子,现在你身上的内伤好得差不多了,接下来只要好好休养就能恢复如初了。”顾晏如试着运功,果然如此,这萝月姑娘当真有医术了得,机会难得顾晏如先是对萝月的医术赞叹了一番才道出自己的私心:“萝月姑娘对今后有什么打算吗?你们不考虑考虑在京都久住么?萝月姑娘有此等医术想必即使是在京都也能安身立命,我可以替你引见太医院的人,你还能和宫里面的太医交流医术,他们的医术也十分精湛呢。” 萝月掩袖一笑,眉眼低垂:“承蒙顾公子赏识,只不过京都路远,我目前还没有什么打算,怕是要辜负顾公子你的好意了。”顾晏如鲜少遭到他人的拒绝,可这个萝月已经拒绝了他两次,他难免有点郁闷,语气也不太好:“你几次三番拒绝我,是为了素商吗?你怕他不高兴?” 萝月一愣,对顾晏如的语气也不怎么在意,半真半假地说出了原因:“顾公子要是这么理解,我也不能说错吧。我坦白说,我和我家公子不远千里奔赴,本来就是为了来京都看望故人,至于看望故人之后的事情,全凭我家公子做主。”顾晏如对这个让素商和萝月心心念念的故人带了几分好奇:“这位故人对你们很重要?”萝月点头:“自然。” 顾晏如半开玩笑:“不知故人姓甚名谁,说不定我认识呢?”萝月把药箱整理好才回答顾晏如:“这我就不知道了,我知道的是我家公子极其讨厌麻烦,所以顾公子你千万不要在他面前提起,他会生气的。你们要是吵起来了我会很头疼,我只会帮我家公子。”顾晏如面色微凝:“你家公子很看重这位故人么?” 萝月不咸不淡回了一句:“不,应该说那位故人很重视我家公子。”顾晏如还要再问,素商却先推门而入,被房里突如其来的沉默吓了一跳,试探着问:“嗯,你们怎么了吗?”其实也没什么事,只是你刚好在我们聊完天后回来了而已,顾晏如心中默念。萝月率先开口:“没什么大事,刚刚和顾公子聊了一下京都的风土人情而已。你那边呢?不是说还有一个赌约么,怎么在楼下待了那么久?” 素商接过萝月倒好的茶猛喝了一口才半似高兴半似忧愁地开口:“哎呀,这赌约最后赢的人肯定是我。我刚刚和掌柜的唠了会磕,他挺有意思的,不出三天,我一定能证明这里的全是妖怪,至于你么,准备好请我吃大餐吧。” 打赌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顾晏如不信:“三天?就算是五天也一样,这里只是个黑店,哪里有什么妖怪。你看这地板甚至还有刮痕,妖怪能变出这样的细节?”素商自然不会把自己的外挂告诉顾晏如,故作高深道:“顾公子,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你这是在质疑妖的能力?” 顾晏如很喜欢素商和他互怼的样子,这人相貌算不上顶尖,可和他互怼时那生动的表情和那双会说话的眼睛总让他忍不住去逗素商。也许是因为他之前没有遇见过这样有意思的人,也许是因为这路途太过遥远,在这里没有人和他玩钩心斗角,他还挺无聊的。 而素商又是个脾气容易炸的人,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对他人奇怪的行为也从不评价,总而言之,这人方方面面都很好玩。要是让素商知道了顾晏如心里真实的想法,他一定活不过今天。他瞟一眼素商:“都说了这世间没有什么妖怪,子不语怪力乱神,你懂不懂?还有,我那笛子你什么时候还我?” 素商嚯了一声:“我不,你这笛子可是我的饵,等大鱼上勾了我再还给你。”顾晏如看素商一边说话一边转着他的笛子,无奈道:“你倒是会挑,我身上就那么点东西,你倒好专门挑贵的?还饵料,你会吹笛子么?就拿着这个东西去糊弄他人。” 素商撇嘴:“我不会,但是我可以学。”萝月眉眼弯弯,建议道:“那公子你可以向顾公子学习啊,他看起来颇通音律。”顾晏如谦虚:“哪里哪里,只是略懂,要是素商小公子愿意在下还是可以勉为其难教教你的。”素商怎么可能让顾晏如有“勉为其难”的机会,当即果断拒绝:“免了,我不想要。” 顾晏如试图展现他的能力:“其实我笛子吹得还可以,要不我先吹给你听听,如果你不喜欢再拒绝我也不迟啊?”素商才不管那么多:“不是你吹得好不好的问题,主要是我天生五音不全,这样优雅的东西我是欣赏不来,你还是有机会吹给懂音律的人听吧。” 五音不全,看来他又多了解了素商一点,顾晏如假意遗憾:“那还真是可惜,没想到啊,素商公子看起来风度翩翩,对音律却一窍不通,实在是可惜。”“没什么好可惜的,会就是会,不会就是不会,人要有自知之明。你那笛子和玉我三天后还你,与其在这里可惜我不通音律,顾公子不如好好想想怎么样才能赢我。” 顾晏如决定先退一步:“你说的不错,那么我们先来说说房间分配的问题,三个人两间房,你是怎么想的?”素商歪头:“可能是我觉得这客栈有妖怪,要贴身保护好我家阿月?反正你伤也好得差不多了,就委屈你一个人住呗,反正你也不相信世界上有妖对吧,半夜要是发现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可不要太害怕呦?” 顾晏如难得没有反对素商的安排:“那也行,萝月姑娘确实是需要人保护。”素商点点头拉着萝月就要回隔壁去,快要碰到门框时又转过头嘱咐顾晏如:“别怪我没有提醒你,这里的茶水可不干净,小心回头被人扒拉得只剩下里衣。”这里的茶水不干净?那他素商刚刚喝的是什么!没等顾晏如把疑惑说出来,素商早就没影了,顾晏如默默合上自己的嘴,倒了杯茶水自己研究去了? 回到隔壁萝月才好奇地问素商:“这客栈除了我们都是妖怪么?”素商躺在床上哼哼:“那怎么可能,除了我们还有一伙商人,剩下的全是化形几百年的小狐狸。阿月,你别怕,我可以保护好你。”萝月替她脱下外衣:“好好好,我知道,只是可怜顾公子又被你诓骗。” 素商不以为然:“我可是提醒他了,谁知道他是个坚定的唯物主义者。话说回来,我不在的时候你们聊什么了呀?他该不会是看上阿月你了吧?”萝月如实回答:“他看上我的医术了。”素商咳了一下:“就这,他是看不见你这么大一个美人吗?居然只是看上你的医术!” 午夜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萝月轻叹:“小姐,你到底是希望他看上我呢?还是希望他没有看上我呢?”素商眼珠转了几圈,诚恳回答:”我希望他夸你好看。”萝月哭笑不得:“好吧,他没有夸我好看,只是觉得我医术不错。”“那肯定是他眼光不好,瞎得。”“你怎么不讲道理啊,我本来就不是很好看啊,你怎么能说人家瞎。” “我不管,他不夸你就是他眼光不好,阿月最好看了。”“小姐,咱们那就那么几个人,等你到了人多的地方就不会觉得我好看了。顾公子本来就是京都人,京都美女如云。”“好吧,反正他眼神不太好,人傻钱还多。”“小姐,你为什么那么嫌弃他啊?”“因为他没有眼光,因为他多余,因为他,嗯,让我再想想?”“所以小姐你还是因为之前那件事,觉得他拖了我们的后腿吗?”“别瞎说,我们又不是猪,哪里来的后腿?反正,我就是不喜欢他。” 两人一来一回,聊了许久后就先后进入了梦乡,素商完全不担心掌柜的今天晚上会下手,毕竟她白日里才吓唬过他,又借着顾晏如的宝贝炫富,没打探出自己的底细他们是不可能这么快下手的。只是顾晏如,恐怕会因为她的缘故被小狐狸们吓唬吓唬。 顾晏如这边,他仔仔细细检查了茶水,发现里面下了少量的蒙汗药后又前前后后检查了他住的这个房间,确认没有其他的问题后才入睡,睡前还迷迷瞪瞪想着难怪素商眼睛都不眨一下就把茶水全喝了,原来是因为药的剂量不够啊,知道茶水有问题还喝的,不愧是他啊…… 午夜时分,后厨,掌柜的和下面的人仔细说了素商的要求并询问手底下的人:“你们觉得我们应该怎么处置那三个人?尤其是那个找茬的?她好像能看见我的真身。”狗头军师摸了摸他长长的胡子,思考片刻:“先等等吧,还没有摸清他们的来路我们不好下手。明天我去试试那个找茬的到底是真的能看见我们的真身还是巧合。” 小二问道:“那今天晚上我们什么都不干吗?以及,另外两个人怎么处置?”掌柜的毫不犹豫:“今天晚上就简单的清点一下那些人带来的盘缠,先去清点那些商人的。等我们搞定了那个找茬的,剩下的两个人就简单了。”小二继续问:“像之前那样?把那个女的卖到青楼去,男的卖去当苦力?” 掌柜的白了他一眼:“蠢,那女的明明是个大夫,把她卖到黑市那边去当专门的大夫,诊金相当可观。至于那个男的,看起来就病恹恹的,但那张脸又出色得很,想必有些达官贵人就好这口了?把他带到地下拍卖场去,看看能拍出多高的价钱。他如果不识好歹就卖到南风馆去,让他被好好疼爱。” 狗头军师算盘噼里啪啦地打着:“那加上商人的钱我们又赚了好大一笔,到时候怎么分?”掌柜的沉吟了一下:“老规矩,留下一间改造客栈,我和军师拿走一半,剩下的凭你们的本事。不,我要追加一项,谁先弄清楚那个女扮男装找茬的底细我就再给他加一笔钱。你们都可以去试试,但要格外小心,不要提前暴露了我们这边的消息。” 狐狸们得了任务之后很快就行动了起来,等他们都走了后军师才继续问掌柜的和那个找茬的相处细节:“大哥,你有没有看出她有什么不同寻常之处?掌柜的仔仔细细回忆了一番:“没有吧,这人就是奇怪了点。”狗头军师警惕:“哪里奇怪,仔细说说。” 掌柜的想了想:“虽然她是女扮男装,但那装扮技艺未免太好了吧,连细微的动作都没有瑕疵。我见过的富贵小姐们,也不是没有女扮男装的,可技艺不太好,连眉毛都还要画一下。而且平日里她们都是莲步轻移,就算作男子打扮步子还是迈得小,无意识还会流露出端庄或撒娇的一面,可这个跟之前的完全不一样。” 干完这票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狗头军师略微沉吟了一会:“可能她们那边的风俗是这样?”掌柜的摇头:“不能吧?我看着那个病秧子更像是真正的有钱人,举手投足都透着贵气。至于那个找茬的,我有点怀疑她是个伪装高手。” “那我们明天试试她,看看能不能找出她的破绽,之后再动手。”狗头军师朝掌柜的建议道。“好主意,那谁去试她呢?”掌柜的问,“小二和你吧?我看她好像对你很感兴趣的样子,委屈老大你了,等干完这一票我们就金盆洗手,回到原本属于我们的地方修炼去吧?”狗头军师这么提议道。 掌柜的也有点想念以前的生活,按理来说他们要么安安静静待在深山老林,潜心修炼,历经磨难最后得道成仙;要么成为大妖为祸人间,奴役人族。像他们这样修炼到一半,然后跑到人间做生意且做得风生水起的实在是少之又少。 其实人间也没什么不好,真的,尤其是他们还有安身立命的本事,怕就怕被那些道士发现,得去炼丹。可话又说回来了,现在哪还有什么道士呢,都是些沽名钓誉之徒,尤其是那个白莲教,打着云隐山的名号招摇撞骗,当初有一伙教徒来到客栈,他还心惊胆战了好久,以为自己小命不保,啧,谁知道那些人水得很,根本看不出他们的真身,给了一大笔钱就打发走了。 这更加坚定了他们留在人间的心,反正只要小心点,就不会被抓到,要是被抓到了给一大笔赎金就没事了,怎么看都不亏。但,他们化了形的妖,是会有雷劫的,早晚的事。眼下掌柜的和狗头军师的雷劫也快要到了,为了避免被雷劈回原形,他们最好还是回去加紧修炼,近期也不能干伤天害理的事情,减少雷的威力。 狗头军师的建议有道理且有必要,掌柜的很快就答应了:“好,等干完这一票,我们就回去修炼。” 第二天,素商开门就看见了有着两个浓浓黑眼圈的顾晏如,忍不住嘲讽他:“哟,顾公子这是,昨天晚上做贼去了么?怎么挂着那么大的黑眼圈。”顾晏如昨天晚上被素商提醒了后,折腾了一晚上,天快亮时才歇下。现在更是直犯困,根本没有心思回怼素商,草草地用完早膳就回去补觉了,反正天塌下来有素商这个缺德玩意顶着,他得回去休息。 萝月用完早膳后,按照以前的习惯回厢房专研医书去了。这会儿又只剩下素商了,她看着憨笑的朝她走来的小二,暗道,这是来试探我了,是时候开始我的表演了。难得顾晏如和萝月都不在,她就可以彻底的放飞自我了。 她拉开椅子一靠,翘起个二郎腿,把手里的笛子转得飞快,睥睨着小二,微微昂着头:“小二?你来得正好,小爷我想喝酒了,叫你们掌柜的出来陪我喝酒。”小二热情似火:“得嘞,小的这就为您上酒,您要梨花酒还是?” 素商不加思考:“随便来点都行,记得把你们掌柜的叫过来哈,我在这里等着他。”说完又转着笛子玩了,不一会掌柜的就从后堂出来了,一进门就看见素商那纨绔样,但保险起见他还是准备试探一下素商。 一个人伪装得再好也会有不经意露出破绽的时候,比如说现在,掌柜的笑眯眯抱着两坛酒就小跑过去,欢快地喊着:“欸,客官,您要的桑落酒来了。”素商准备起身去接,就是现在,掌柜的一个假动作把那两坛酒往素商那边一抛,假使素商快速地接住了即将要落地的酒那么她应该会一点武功,如果她不仅接住了酒还避开了她脚下的几个香蕉皮,那她武功应该还可以;假如她不仅没有接住酒还滑倒了,那么今天晚上就可以去探探她们的包袱。 众人屏气凝神,看着素商,只见素商足尖轻点,一个漂亮的转身接住了下落的两坛酒。好!她完美地接住了酒!好的,她往下落了,好的她看见脚下的香蕉皮了!那么,接下来…… 哎嘿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情况往对狐狸们不利的方向发展,只见素商挑挑眉,旋转跳跃,避开了好几个香蕉皮,最后不小心踩到一个香蕉皮也是当场表演了一个劈叉,稳稳落地,那两坛酒分别被她的双手拎着,一点没洒。 众人心里咯噔一下,不妙啊,这个人还是个练家子。小二看向他旁边的狗头军师,军师看着背对着他的素商和一脸惊讶的掌柜的,遥遥地和掌柜的对视一眼,二人双双行动了个起来。狗头军师示意小二继续上酒,掌柜的夸赞素商的话就要说出口,未等他酝酿好,素商的表现就让他的话喂了狗。 素商龇牙咧嘴,用她唯一空着的嘴开口了:“掌柜的,快来接一下我的酒。”掌柜的依言接住了素商拎着的酒并且把它放在一旁的桌上才意识到不对劲,莫非……? 果然,素商幽幽开口:“掌柜的,快扶我起来,太久没有动闪着腰了。”掌柜的一时之间不知道该作何评价,先把素商扶了起来。这人到底是功夫好还是不好啊,说她厉害吧,她的的确确接住了酒并且避开了香蕉皮,虽然过程有有点曲折;说她菜吧,她这才几个动作啊就扭到了腰,看起来还扭得挺厉害,现在还龇牙咧嘴揉着她的腰。 掌柜的决定先劝素商去休息:“客官,实在是不好意思,您看您这,要不咱们还是改天再喝酒?”素商一边皱眉揉着她的腰和腿,一边回答:“那怎么能行,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来明日愁,喝啊!为什么不喝?给爷喝!” 掌柜的内心是拒绝的,身体却诚实地拿起了酒往杯子里倒,素商突然用笛子截住了他接下来的动作,掌柜的一喜,她果然还是不想喝酒吧,那可太好了。可惜事与愿违,素商小小的眼睛透露着大大的疑惑,发自诚心地问:“你喝酒为什么要用杯子啊?还是不是爷们了,是就一坛一坛喝。”掌柜的心道,我肯定是爷们这不用怀疑,您是不是个娘们就不一定了。无奈之下,他只能一边和素商唠嗑一边喝酒,不多时他就被素商喝趴下了。 被小二抬下去的时候,掌柜的心里只有两个念头,一是不知道这个娘们是怎么长得,怎么喝起酒来比爷们还爷们。二是,下次不能和这个人唠嗑了,贼特么能说,光是抱怨那个病秧子就抱怨了好几个时辰,骂人的话还不带重样的。希望军师能给点力,早点找出这个娘们的破绽吧。 军师真就上了,他看着目光清明的素商正要开口,素商用眼神示意他旁边的酒,意思很明显了。想和我聊天?可以,先喝一坛酒再说。军师庆幸自己酒量还可以,咕嘟咕嘟就喝完了一坛,看着素商。素商很满意军师这么爽快:“那这么看来,你就是这里的二把手了?” 军师点点头:“是的,我们掌柜的负责生意,我负责调度。客官,您是哪里人呐?要往哪里去?”素商打了个酒嗝:“嗐,我也不知道我到底是哪里人,我们那特别偏僻。但有一个地方你们应该都知道,十里桃林。” 十里桃林,那离这也有一段距离了。狗头军师正准备继续套话,素商却不打算说了,只是盯着另外一坛酒。军师暗骂一声,又是咕嘟咕嘟一坛酒下肚,喝完把酒坛子一放:“客官,您还没有说您要往哪里去呢?还有您的那个同伴看起来身体不是很好的样子,我这儿有上好的千年人参,您要不要买给您同伴补补?” 素商一听到顾晏如,啧了一声,先是猛喝一坛酒,把酒坛子重重一放,对着军师就是好一顿抱怨:“噢,你说这个我可就不困了,这个不是我的同伴,顶多是绊脚石,影响我前进的道路。这人是我在路上捡的,别看他一副病怏怏的样子,人贼有钱,我是他雇来的保镖,负责护送他到京都。” 看来他们想得没错,真正的有钱人果然还是那个病秧子。军师循循善诱:“那你们去京都干什么?”这会素商却没了声音,军师对上素商若有所思的神情,一愣。 下酒菜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他试探着开口询问:“客官?您还好吗?”素商笑而不语,良久才盯着军师说:“我突然想起来,喝酒是需要下酒菜的,不然容易醉。”军师松了一口气,还以为是她发现了什么呢,还好只是需要下酒菜:“那客官您需要什么下酒菜呢?花生米吗?” 不知这句话触到了素商哪个笑点,她笑够了才开口:“花生米就不用了,我觉得狗肉就不错。”军师就是狗精本精,听到素商这么说有点儿害怕,试图劝素商放弃这个可怕的念头:“这恐怕不太合适吧?狗好歹也是条鲜活的生命呢!您面若观音,要不还是算了吧?” 素商假意遗憾,哀叹了好久:“也是,只是可惜了这狗肉啊,肉质鲜美,尤其是黑狗,听说它的血还能驱邪呢,等我哪天去找个黑狗试试或者说,你们后厨养狗么?”军师连连摇头:“使不得,使不得,我们客栈没有这样的,客官您醉了还是回厢房歇着罢!来人呐,扶这位客官去歇息。” 萝月下来的时候正好看见这一幕,赶紧跑到素商面前扶起她,对着军师歉意一笑:“真是麻烦你了,我扶他上去就好。”军师巴不得呢,对着萝月做了好几个大礼才赶忙擦了擦头上的冷汗跑回后厨去了。惹不得,惹不得,这祖宗事太多了,夜长梦多,此人断断不能久留,得想办法做掉她。 萝月没费多大的力气就把素商拉回了厢房,看见她一身的酒渍,皱眉:“不是说要去试试那些人是不是妖么?怎么还喝酒了?”素商往床上一躺,完全没有刚刚那醉样,把衣服一换,在床上舒服地滚了好几圈:“他们都是妖,可惜道行不是很够看,我就去逗了逗他们,这些个狐狸还挺有意思的,蠢憨蠢憨的。还想着趁我醉了套我的话,啧啧啧。” 萝月好奇:“他们不是妖吗?怎么也能被你灌醉?”素商乐呵道:“嗨,还不是我聪明,我呢,往他们喝的酒里面加了点料,至于我自己喝的酒么?我全倒我衣服上了,半点酒没沾,你放心,我没事的。”萝月对此不做评价:“那接下来我需要干什么吗?”素商摇头:“你研究研究你那医书就行了,尽量不要一个人下去,能待在房间里就更好了。” 萝月本来就是为了和素商说她要待在房间里看医书的,刚刚有几处的意思她还是不太明白,得好好思考。对素商的要求自然没有异议:“好啊,我反正也是要看医书的,那顾公子呢?”顾晏如啊,素商原本是打算拉着他当狐狸们的饵的,可今日她仔细看了狗头军师身上的煞气,嗯,为了顾晏如的人身安全还是让他哪里凉快待哪去吧,何况她现在有了一个更好的主意,顾晏如还是不知道的好。 打定主意,素商就大大咧咧睡下了,外面春光明媚是不错,可她刚刚和狐狸们一起喝酒已经喝累了,萝月看她那样子问:“不是说没喝酒么?怎么这么快就累了?”素商老老实实回答:“其实还是喝了一点的,所以现在有点困,等一下你让小二把午饭和晚饭送上来吧。我就先睡了。” 萝月替素商掖好被角又转身出去和小二打好招呼才回厢房,一回头就看见顾晏如出门,萝月叫住了顾晏如:“顾公子?你这是去哪?”顾晏如回:“噢,我想去找你家公子,他不是下来了么?怎么没看见他人?还有楼下怎么这么多酒坛子,小二都快要收拾不过来了。”萝月心道,看来小姐喝得还挺多的,还骗自己说没有喝。等她醒过来一定要好好说说她。 萝月解释道:“哦,是这样的,公子他闲来无事就和掌柜的他们品酒聊天来着,公子现在还醉着呢,回房间歇息去了。”顾晏如嗤笑:“之前是谁说我大白天睡觉来着?是他吧?现在自己不也是!好罢,那我等他醒来再找他商量,就不打扰你们了。回见。”“那我等公子醒来就告诉他。” 针锋相对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素商这一觉睡得够久,等她彻底醒过来正好赶上晚膳,顾晏如已经用膳了,看见缓缓下来的素商,面露嘲讽,放下筷子就要说她。素商做了个打住的手势,声先夺人:“停停停,食不言寝不语,这可是你们的规矩。想要教训我还是等你吃完再说吧。” 顾晏如皮笑肉不笑:“公子想多了,在下一路仰仗公子的地方还多了去呢,怎么可能会教训你呢?”等我回到京都看我怎么收拾你!“顾公子说笑了,谈不上仰仗,咱们就是合作关系。”呵呵,说的比唱的好还听,指不定在背后这么搞我呢,还仰仗,呸!两人对视一眼,明白了对方内心所想后,挂着假得不能再假的笑容友好地碰了个杯,最后优雅的用完晚膳。 未了,素商询问小二:“哎,怎么不见你们掌柜的?”小二老老实实回答:“掌柜的还醉着呢,在厢房歇着呢!”素商颇有些遗憾:“啊,他居然还醉着!真是有点可惜,我原本还想和她继续说来着的。帮我转告你们掌柜的,我很喜欢和他聊天,有机会我们继续聊。”小二连连称是,帮素商他们收拾好碗筷就下去了,顾晏如看素商盯着小二的背影疑惑不解:“怎么?这小二有问题?” 素商回过神:“哦,他能有什么问题。您还是多关心关心自个儿的身体吧,赶紧的好起来,争取早点回京都把欠我的钱还了。”顾晏如梗了一下:“啊这,你这么着急用钱吗?实在不行你可以把我的玉佩和笛子什么的当了,那东西还算值点钱。只不过这附近没有当铺,最近也得到夜郎,这还有好几天的路程呢!” 素商漫不经心:“噢?那还是算了吧,你身份不明,我带着你的贴身玉佩什么的去当,万一被人认出来了,谁知道我是被你的人好吃好喝伺候着还是被你的政敌先一步发现,然后我成为了阶下囚,凄凄惨惨呢。”顾晏如想了想试图反驳:“我的政敌,他们也不一定对无辜的路人下手吧?” 素商呵呵:“你扪心自问,你是什么好人吗?显然不是的,那能和你作对还没被你压下去的,那手段能好到哪里去?而且还有白莲教的人追杀你呢,这玉佩要是被认出来了,咱们就都得凉凉。”顾晏如默了默,这话没有逻辑但是很有道理,他确实不是什么好人,他的政敌,他的政敌那可太多了:“好吧,你说的有道理,那你能解释一下为什么要把这么容易暴露我们身份的东西特意展示给小二他们看呢?不怕他们报官吗?” “你以为我是谁?我有那么蠢吗?放心吧!我仔细数过了,客栈的人一个没少,这地方跑去报官最晚也要四五天后才能回,这时间够我操作了。”素商得意洋洋,顾晏如微微提高了声音:“哦!没想到你这么细心啊!倒是我小看你了。”素商昂着头,语气得意:“那当然,我可是很厉害的!叫声哥来听听!” 顾晏如闷笑,不怪他多想,素商昂头挺胸认真炫耀还让他叫哥的样子,像极了他在院里面养的花孔雀,臭显摆。而且,素商原本就比他小四五岁,加之他那小个子,外人怎么看也会觉得他才是哥哥才对。 素商郁闷地看着顾晏如闷笑,疑惑不解:“你在那儿瞎笑什么呢?”“我,哈哈哈……哈哈哈……没事没事。”素商咬咬牙,一巴掌拍在了顾晏如的后背上:“你小子行啊,笑什么呢?很好笑吗?”顾晏如被素商突如其来的巴掌打得有点懵,下意识敛眉,一句放肆就要说出口,忽然想起了自己如今的处境继而换上了稍微委婉一点的语气:“怎么?我还不能笑了?你好生霸道。” 萝月打圆场:“好了好了,也不是什么大事,时间也不早了,顾公子你早点回去休息吧!我们也该去休息了,对吧?”素商撇嘴:“那好吧,我们就都去休息好了。唉,我就不应该睡那么久的,现在完全不困唉,这可怎么办。” 陷阱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是夜,素商刚要睡下就听见了敲门声,她无声地笑了,终于按捺不住了吗?确认萝月还带着她给的护身符后,素商假意打着哈欠悄悄地打开了门,对着面前的掌柜的露出疑惑的神情。掌柜的努努嘴,示意素商和他另一边说。 素商心想,这狐狸还可以,知道不能扰人清梦。到了后院,掌柜的才谨慎开口:“客官,您之前要我买的狐狸我已经买下了,只是,这客栈毕竟人多眼杂为了维护小店的生意,只能委屈您跟小的去稍微隐秘一点的地方拿了。” 掌柜的在开口之前就已经想好了被素商拒绝后要如何说服她,总之方法多得很。哪承想,素商答应的很干脆:“好的,没问题,我们走吧。”掌柜的疑心有诈:“这月黑风高夜,您就不怕小的对您图谋不轨?”素商微微一笑:“我不是说了吗?我很喜欢那样子的狐狸,当然是迫不及待要见它了。至于你,我相信你。”我相信以你的实力是打不过我的,我也相信你们搞不定房间里的那两个。 这话素商肯定是不会告诉掌柜的,她想知道这掌柜的混了这么久,到底能玩出什么花来。掌柜的连连点头:“那事不宜迟,我们赶紧去拿那小狐狸吧?”素商于是跟着掌柜的走了一路,一直走到了后院的一个房间,看样子这就是狐狸们为她准备的陷阱了,她真是期待啊。 片刻后,素商嘴角微凝,她还是高估了敌方的实力。狐狸们就直接把这个房间清空了,那么大一个地方,就站着她和不久前才一起喝过酒的狗头军师和小二,以及掌柜的,素商眼睁睁看着掌柜的给房间布下了一层又一层的结界,气笑了:“诸位这是打算瓮中捉鳖?” 掌柜的不知出于什么原因,突然抖了一两下,底气不足:“没错,你还是放弃抵抗吧,你你你你,不是我们的对手。”素商噗嗤出声,狗头军师瞪了掌柜的一眼,没出息,生生把埋伏搞成了喜剧现场,啧,丢人玩意。狗头军师正正神色,再三确认他说话不会抖后,故作高深开口:“这位姑娘,你已经被我们包围了,把你们的钱财交出来我们可以饶你们一命。” “嗯?你们狐狸这年头已经不吃人了吗?”素商这话一出,小二绷不住了:“你果然能看见我们的真身!”狗头军师反手拍小二一脑袋,喂!不要这么干脆说出事实啊!这让他怎么接话?“白莲教的道士?”狗头军师挥手让众狐狸往后退,同时他左手运功就要往素商身上丢去,还不忘威胁素商:“可惜了,你的同伴不是道士,算算时间,他们也快被带过来了,放心,你们很快就会团聚的。”素商不可置否,只是用傻子一样的眼神看着狐狸们。 另一边,剩下的小狐狸们偷偷的摸进了顾晏如和萝月各自待的厢房,试图绑架他们。这是这个过程中出现了不止一点意外,首先是顾晏如这边,因为之前的事情顾晏如已经对这个客栈多加防备了,所以顾晏如对晚上不寻常的动静极其敏感,是以他听见声音后早早的地做好了准备,完美的躲过了迷烟甚至是狐狸们的第一波攻击。 只可惜,他对上的是妖怪,纵使他在世间武力排行位列前茅也无济于事,妖怪们费了一番功夫才把他撂倒。可怜顾晏如只来得及感慨一声,世风日下,现在的客栈也这么黑了,就昏了过去。解决完顾晏如这边,狐狸们又跑到萝月的房间去,绕到屏风后面就看见了安安静静的睡着的萝月。 萝月生得一副好相貌,不少狐狸动了歪心思,彼此挤眉弄眼。这女子这样好看,眼下主动权掌握在他们手里,这些人早晚要落到它们手里。与其高价把这个女人卖到青楼当中,不如先便宜了它们,嘿嘿嘿,而且这样貌,这身段,绝对是血赚不亏! 几只色胆包天的狐狸们,商量好了对策,通过划拳选出了第一个幸运儿。 在座的都是垃圾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阿大就是那个幸运儿,说来也巧,他今天和其他人打牌输了好大一笔钱。不承想,今天晚上他竟有如此艳遇!他再次把目光投向了萝月,啧啧啧,恬静的容颜,雪白的肌肤,身段中上,看样子该是哪家大小姐。 没想到啊没想到,今天他就要拿下一血,于是阿大就盯着众狐狸艳羡的目光,伸出了他那略微瘦削的手,直指那两座山峰…… 素商等得不耐烦了:“说那么多废话干什么,想要取我性命直接来就是,反正你们不是我的对手。来吧来吧,一个一个来还是一起上呢?狐狸们。”狗头军师后退一步,挥手让四五只狐狸们一起上,他则在一边暗中观察,伺机而动。素商巍然不动,不错不错,知道不是对手选择一拥而上,明智之举,这不比拦路抢劫的盗贼聪明多了。 可惜,素商一振衣袖,拿出四五张符随手往攻击她的狐狸们身边一丢,立马就结束了这场争斗,只余一片哀嚎。军师看着被雷劈得横七竖八和被藤蔓缠绕动弹不得的狐狸们,脸色铁青:“居然用这东西对付我们,真是好手段,不过他们道行也不浅,你不可能毫发无损才对。” 素商默默的把怀里的黄符拿了出来,羞涩一笑:“不好意思,我这个人比较谨慎,随身携带护身符是我的习惯。”小二大骂:“不要脸!”素商不动如山:“过奖过奖,我本来就有脸了,还要什么其他的脸。不是我嘲讽你们,在座的各位都是垃圾。”掌柜的警告她:“别忘了你的伙伴还在我们手里。” “哦?你确定?”素商话音刚落,惊雷随之落下,那位置正是素商他们居住的厢房。军师咬牙切齿:“雷符?你早就知道我们要动手!可笑我们自以为瓮中捉鳖,却原来,我们才是那个鳖!” 萝月房间,原本还想着春色无边的阿大,还没来得及触碰那道柔软就被萝月带着的雷符劈成了焦炭。众狐狸也受了波及,都挂了彩,这厢房恐怕不止一道雷符,想到这里狐狸们狼狈地退出了萝月的房间,本着尽职尽责原则守在了萝月厢房外面。掌柜的原话是控制他们,守在外面也是控制对吧?保险起见,他们还是派了人去通知掌柜的,不要误了大计。 军师一退再退,素商也没有逼近的意思:“我都说了你们不是我的对手,现在总该相信我了吧?还是放弃抵抗,乖乖配合我罢!”唯有狐狸相信她的话:“少忽悠狐了,你们道士没一个好东西,哪一个不是对我们赶尽杀绝,呸,道貌岸然的伪君子!” 素商看向闭麦很久的掌柜的:“我不跟傻子讲道理,我瞧着这里也就你们两个聪明些,要不要放弃抵抗?”掌柜的想起素商之前的虎狼之词,求放过的话几乎就要说出口,又想到自己军师,沉默了。素商把目光移向军师,军师到底是要面子的,他高喝:“士可杀不可辱!”同时一只狐狸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素商丢了一事物,看起来有点像手雷但没有什么妖气,素商一个优雅的转身躲过。 下一秒原本淡定的面容突然扭曲了起来,无它,那手雷根本没有妖气,里面装的应该是经过狐狸们改造的胡椒粉,烟雾状的,效果好极了,素商一个不防备就被呛得那叫一个涕泗横流!咳咳咳咳,素商赶紧掏出了怀里的符,顷刻间雾气尽散,素商皮笑肉不笑的看着试图逃跑却被她偷偷加强结界出不去,依偎在一起躲在墙角瑟瑟发抖的狐狸们。 掌柜的格外知趣,高喝:“女侠饶命,我们知道错了!”应和声一片,可素商看得清楚,还有一只小狐狸躲在他们后面,悄悄的试图突破结界。素商用袖子抹了一把脸:“现在求饶?晚了,敢用胡椒粉呛我,你们很好!看我怎么收拾你们!”一边撸起袖子一边走向墙角的狐狸们,狗头军师暗恨,失策,没想到这是个硬茬,看她那伶仃的手腕还以为是个好欺负的呢。嗯,等等,那是?! 不像是演的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狗头军师死死盯着素商撸起袖子后的,伶仃的手腕,他没有看错的话,那手腕上戴着的那串一半澄澈一半混浊的红琉璃手串上面满是火灵珠的气息! 他混迹人间多年,从未见过如此充沛的灵气!军师当机立断,在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猛冲到距离素商不到几步面前,丝滑一跪,抱住素商的大腿哀嚎:“大佬饶命,我们错了,我们这就投降,大佬您现在就是我们的老大了,您说什么就是什么。” 素商被狗头军师这么一弄,人有点懵:“蛤?”掌柜的也被自己军师的动作整迷糊了:“嗯?”不是说让我们假装屈服,趁机逃跑吗?看军师这动作,这表情,不像是装的啊?这,这让他接下来怎么搞? 狗头军师丝毫没有把队友卖了的觉悟,也没有注意到他在众狐狸往后退中,他反向操作抱着素商的大腿求饶的行为是多么的格格不入。素商哭笑不得:“说好的,士可杀不可辱呢?不是说,我道貌岸然?你这?” 军师也没有想到,打脸来得太快就像龙卷风,他挥手招呼剩下的狐狸们挨个乖乖在素商面前跪好,态度诚恳极了:“小的错了,是小的有眼不识泰山,是小的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小的错了。”素商也不想和他们计较那么多,正准备找个地方坐下呢,军师就麻溜的把椅子搬到了素商后面:“您坐您坐,别累着了。” 素商也不矫情,就这么坐下了,看着跪了一地的狐狸们:“说说吧,这些年都干了什么缺德事情,我看看该怎么判。”掌柜的看军师对素商的态度,知道他们不是素商的对手便一五一十回答:“这些年,就开了这间客栈,赚点小钱。遇见肥羊就顺走他们的钱,还清除了他们的记忆。” 这话是真的,但应该还有:“就只是这样?”素商不相信,狗头军师磕磕绊绊回答:“嗯,我们,还,还贩卖过几个女子进青楼,就几个。”这话也不假,军师身上那些煞气应该就是被贩卖女子死后的怨气凝结而来的。好罢,看来她的计划可以派上用场了。 素商瞧了瞧跪在地上的军师,道:“你这眼力见儿不错么,这么快就看出我不会要了你们的命。”掌柜的一喜,素商又接着说:“我是不会要了你们的命,只不过你们也别想着有好日子过了,尤其是你们两个。”狗头军师一抖:“那您打算怎么处置我们?”不会是要剥皮抽筋或者把他们打回原形吧? 素商哪里会不知道军师那点小九九,嗤笑:“放心,不会剥皮抽筋的,你们这客栈怎么的也算是你们辛辛苦苦经营的。所以,我不打算没收或者毁掉,小狐狸们也可以继续经营。只是不能干谋财害命的事情,或者它们要回去修炼也行,我不拦着。但是你们两个,缺德事干得比较多,以后就跟在我身边赎罪吧!你们什么时候洗清了手上的罪孽,什么时候回来。” 掌柜的和狗头军师哪敢有异议,对着素商就是一个毫不含糊的响头:“跪谢大人不杀之恩,小的今后唯您马首是瞻!”素商满意了,大手一挥就撤了结界:“时间不早了,我该回去睡觉了。哦,我在这里陪你们玩得够久了,也该离开了,明天准备好一辆马车,用完早膳我们就启程。”两人称是。 素商快步离开,回到厢房解开萝月中的昏睡术法后才不紧不慢的去隔壁看了一下顾晏如。顾晏如也只是被砸晕了,身体上没有什么大碍,素商替他解开绳子后把人往床上一丢就回去厢房休息了。瞧瞧这个点,都这么晚了,现在不睡明天就该起不来了,她把衣服一脱,人往床上一躺就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顾晏如开门就看见恭恭敬敬等在门口的掌柜的和狗头军师,他:“?”那二人却没有做过多的解释,只是客客气气请他去楼下用早膳。事出反常必有妖,昨天晚上他们攻击他的事情他还记着呢,他倒要看看这些人耍什么花招。 你醒啦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素商和萝月早早的在大堂等着顾晏如了,见他下来后,素商主动说道:“你醒了?正好,你用完早膳就去收拾一下你的东西,我们要走了。”顾晏如很迷,顾不得掌柜的他们就问:“这就走了?那我们的赌约呢?” 素商想了一会:“这,你昨天晚上不是知道了吗?”顾晏如想起昨天晚上被攻击这事:“所以,他们真就是黑店呗!那昨天晚上……”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如果是素商发现了这客栈的问题按他的性格不可能就这么简单放过这掌柜的才对,以及,为什么这掌柜的和管账的一直笑眯眯的待在素商的身边啊?他昏迷的时候素商到底是怎么处理的? 素商不打算说出真相,只概括了一番:“简单来说,就他们是黑店,昨天晚上想偷袭我们但被我打趴下了,现在他们被我美好的品德所折服,决定誓死跟随我了,就这样。”不是,素商会有什么美好的品德吗?顾晏如不可置信:“你摸着良心说,你有什么美好的品德吗?” 素商斩钉截铁:“我有!不信你问他们?”顾晏如看向素商身边站着的两个人,那两人跟小鸡啄米似的狂点头:“是是是,有有有,我等就是被大人美好的品德所折服的!”顾晏如看看素商,一脸骄傲,看看掌柜的他们,眼里闪烁着崇拜的光芒,嗯,看来昨天晚上的事情应该是曲折离奇的。 顾晏如转头看了淡定喝茶的萝月,嗯,自己也该习惯了,不能对发生在素商身上的每一件事都大惊小怪的。所以,素商肯定是用武力迫使他们屈服的吧?能把一个客栈的伙计都打服,这人莫不是什么高手? 素商并不知道顾晏如心中所想:“所以这个赌约呢,就勉为其难算你顾晏如赢了,只是人是我收服的,所以我有权改变你的要求。好了,现在你提要求吧,太过分的我是不会同意的。”顾晏如眉毛微扬,讶异道:“这么说还便宜我喽?”素商认真点头:“当然,得了这天大的便宜你就偷着乐吧!你好好想想要求,在我们到下一站之前你随时可以改变主意噢!” 顾晏如呵的一声:“说的好像真的是我得了多大的便宜一样,既然你如此要求那我也就不推脱了,待我先收拾一下东西再说。”素商目送顾晏如上楼,她和萝月的东西早就收拾好了,掌柜的他们也替素商准备好了一辆结实的大马车。素商把东西放在马车内后,就看见掌柜的和狗头军师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和伙计们告别。 素商走上前去,听着小二和那个最小的狐狸号啕大哭,一边哭一边还絮絮叨叨:“呜呜呜,掌柜的你们以后要保重啊,呜呜呜呜呜呜,我们会想你们的……”素商被这话激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默默等在旁边等了一会儿才抚平竖起的汗毛,嫌弃的打断他们的对话:“行了哈,我是带他们去别的地方发展,不是要把他们带到其他的地方宰了。甭哭了啊,你们这样搞得好像我欺负你们一样,别婆婆妈妈的,该走了。” 掌柜的又嘱咐了每个人一遍后才依依不舍往马车那去,素商双手抱胸靠在马车边上,看着一只狐狸一只狗,一步三回头,衣袖上还沾了点眼泪,这会正盯着那通红的眼睛委屈巴巴看着她呢!素商嘴角抽搐,满头黑线,槽点太多,一时之间不知道该从哪里开始吐槽。 顾晏如收拾好东西下来看见的就是这样的场景,他噗呲一笑,难得有人能让素商做出这样的表情,看来接下来这二人的加入会更有趣。他无视素商不解的眼神,彬彬有礼问掌柜的他们:“接下来就有劳你们了,不知道二位怎么称呼?” 伪装成狗的狐狸军师恭恭敬敬回:“小的叫阿左,他叫阿右,劳烦算不上,这都是我们应该做的。”素商很满意他们的回答,示意顾晏如:“瞧见没,看看人家这态度,再看看当初某些人颐指气使的模样,啧啧啧,” 暂话夜郎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顾晏如回素商一个礼貌的微笑,坐在了素商的对面,素商则靠着萝月肩膀,吩咐外面驾车的人:“阿左,给我说说夜郎呗。” 阿左娓娓道来:“夜郎位于京都极西,是阻挡犬戎向我国推进的一道天然的屏障。夜郎人口中上,经济落后,刁民也挺多的。不过自从白莲教徒入城后,情况貌似好了很多,现在夜郎也有一部分人皈依白莲教,目前夜郎由大将军京洛尘掌管。” 素商仔细记下:“京洛尘?”“是的,这位京洛尘大将军年纪轻轻但英勇善战,颇得当今陛下信赖。”很得小瑜信赖么,那看来她有必要会一会这个人了:“那他和摄政王关系如何呢?”素商问的是阿左,眼睛看向的却是顾晏如。 这显然不是阿左这个狗头军师能知道的,于是顾晏如接着阿左的话:“大将军京洛尘,是个忧国忧民的忠臣,为人正直。至于他和摄政王的关系么,他们曾经陪着先帝一同征战,摄政王单方面欣赏京洛尘,但也嫌弃过他的脑子,某次宴会曾直言京洛尘早晚会被小人坑害,死在名利场上。京洛尘大概是不喜摄政王独断专行,曾上书陛下要求摄政王放权。最后摄政王以陛下年幼为由,驳回了。之后犬戎入侵夜郎,京洛尘请长缨,收复失地后就一直驻守在这里了。” 京洛尘这人听起来不错,素商又问:“那他样貌如何?年龄如何?”顾晏如卡了一下,这,他一个男子要怎么去形容另外一个男子的样貌啊?阿左适时插入:“大人,这题我会!这京洛尘应是二十又三,剑眉星目,可俊了。”“噢,那我有机会该去拜访一下,顾公子您不介意替我引见一下吧?” 顾晏如听着阿左对京洛尘的描述,觉得有点奇怪,这话怎么听着那么像媒人说亲呢,而且素商看起来还挺满意阿左说的。联想起素商昔日对他的种种嫌弃和对萝月那暧昧不清却又坚守礼法的行为,以及现在打听京洛尘的为人处世,顾晏如觉得真相就要呼之欲出了。 没错——素商他是个断袖!顾晏如就着这一点开启了头脑风暴:素商是个断袖,所以他莫名其妙嫌弃自己并不是因为他多余,更有可能是因为自己的长相和性格不是素商喜欢的那一款!所以,长路漫漫,素商对着仅有的一个同性却提不起兴趣,自然对他百般刁难!而素商对萝月,不像是男女之情更像是闺中密友。 萝月肯定也真的素商真实的爱好,所以她对于素商的亲密行为从来都不拒绝也不避嫌,因为素商根本对她没有非分之想!原来如此,原来如此,难怪素商这么认真听他讲述京洛尘,还叫他帮忙引见,原来是对京洛尘有兴趣啊!等等,那素商之前也向他打听摄政王来着!莫非他,对摄政王也感兴趣?! 素商看他对面的顾晏如神色变幻莫测,踢了踢顾晏如的腿:“你干什么呢?川剧变脸都没你精彩,想什么呢?”顾晏如得出了素商可能是个断袖后,看他的眼神多了一份敬佩,他素商不过是一介贵公子,居然敢肖想当朝将军和摄政王!这人,简直是胆大包天! 顾晏如委婉问出了内心的疑惑:“你对别人的样貌和年龄好像格外感兴趣?”素商看智障一样看着顾晏如:“你在胡说八道什么呢?我不就是和别人闲聊吗?聊陌生人来来回回不就是那么几样?”“但你好像格外关心摄政王和京洛尘?”顾晏如觉得自己可能问得太委婉,素商没有体会到他真正的意思。 素商一脸懵逼:“哈?像摄政王和京洛尘将军那样厉害的人物,我一个平民不能憧憬一下吗?怎么的,你和这两位有仇?可见你做人是有多失败,光明磊落的和阴险狡诈的你居然都看不惯。”顾晏如没有理会素商的挖苦,他只捕捉到了关键词,憧憬。他素商,一个十足十的毒舌的,纨绔的公子哥,他居然憧憬摄政王? 京洛尘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素商看顾晏如脸色变来变去的,觉得很有意思,这个人通常都是喜怒不形于色的。就算是笑起来也透露出一种敷衍的感觉,真稀奇,到底是脑补了什么呢?他们刚刚也就谈了京洛尘啊?等等,她突然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两人几乎同时开口,“你喜欢京洛尘?”“你是摄政王和京洛尘的粉头儿?”话音刚落,二人都瞪大了眼睛对视,脑海里第一次冒出了同样的想法:他在说什么屁话?一旁的萝月罕见的愣住了,原来摄政王和大将军还有这样不为人知的关系吗?不愧是小姐,洞若观火!至于顾公子说的,那肯定是假的。 人的本质就是双标,这一点在萝月的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萝月竖起了耳朵听顾公子和她家小姐狡辩,不是,是解释。只见顾公子动了动嘴唇,眉头一皱,拳头紧握,看样子应该是一句骂人的话就要脱口而出。 可顾公子只是淡淡的问:“哦?你为什么会怎么觉得呢?”抛开他额头跳跃的青筋和咬牙切齿的样子,也许可也称他是淡淡的问。可萝月以及车外的二人都知道,顾公子问这句话耗尽了他生平的涵养。 但素商她不知道啊!所以她在那里一本正经的分析,凭直觉来讲,摄政王他那么一个冷血无情的人怎么可能那么好心提醒京洛尘要小心朝廷错综复杂的势力!提醒也就算了,偏偏说得那么难听,让人误会他和京洛尘关系不好,这那里是关系不好啊!这分明是顾及到人多眼杂,他只能委婉提醒京洛尘。 而京洛尘肯定是接收到了摄政王的提醒,所以才趁着平定叛乱的机会长年驻扎在夜郎。这都是为了不辜负摄政王的一片苦心啊!至于顾公子么,天天和同僚一起,谈起其他人都是淡淡的语气,只有提起摄政王和京洛尘,顾公子才会不断嘲讽和不屑。 以顾公子的性格,他不可能只得罪了这二人,可他偏偏就不说其他人,可见有猫儿腻。那刚刚顾公子脸色变来变去,不就是在问到京洛尘的婚配情况么?他肯定是知道摄政王和京洛尘的关系,出于同僚之谊,不好当面点破只能委婉提醒。没想到,这顾公子有时候还挺像个人的! 听完素商咣咣一通分析,顾晏如硬了,硬了,拳头硬了。要不是摄政王是他本人,他还真有可能相信了这没有证据但很离谱的关系。他和京洛尘?开什么玩笑!他一介官员有必要和素商一个外人讲朝廷秘辛吗?有必要吗?还诋毁朝廷里面的两大势力?他吃饱了撑的吧? 顾晏如说出了他的疑惑,但素商选择性失聪。素商看见顾晏如满脸菜色,选择换一个问题问:“这件事情暂且不说,我们还是来说说,你为什么觉得我喜欢京洛尘?”话题转移的生硬但有效,顾晏如这会儿也不装了,直截了当:“因为你是个断袖,喜欢男人。” 出乎意料的,素商并没有对此发出异议,也没有大发雷霆。她只是沉默了一会,便爆发出惊天动地的笑声:“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顾晏如依旧跟不上素商的脑回路,试图和萝月统一战线:“萝月姑娘不觉得他奇怪吗?” 靠在萝月肩膀上捂着肚子笑的素商又看了顾晏如一眼,笑得更猖狂了,那小人得志的嘴脸,啧!萝月明显是忍着笑的:“不啊,她喜欢男人这不是很正常吗?这是人之常情啊!”顾晏如缓缓打出一个:?似乎没有人觉得素商喜欢男人这事情不正常,就连外面驾车的两个也在应和:“对啊,她喜欢男人这不是理所当然的吗?有什么好奇怪的?” 处在众人中间的顾晏如,长叹了一声。他到底是跟不上现在年轻人的思路了,原来在他们眼里男人喜欢男人是正常的,虽然现在民风是比以前开放了很多,可已经开放到这种程度了吗? 不不不,也有另外一种可能,门外两个是被素商打服的,这边这个是素商的小青梅,他们是一伙的。 闲聊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所以,其实素商喜欢男人这个事情,是不正常。但,这些人都是素商这边的,自然觉得没有什么。那自己可能就是这伙人里面唯一一个正常人了,顾晏如得出这个结论后就闭麦了。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他还是少说话吧,免得被这些人给带偏了。 素商见他不说话,猜测可能是伤了这个粉头的心就转头和阿左聊天去了。阿左就是那个狗头军师,也具备了军师的基本素养,猜测素商可能好磕情侣这口,就和她喋喋不休。加上他本人幽默风趣,还不着痕迹夸这素商,惹得素商哈哈大笑。 顾晏如不屑,真不知道这种素商为什么会喜欢和这种谄媚小人聊天。萝月听完八卦后心满意足的拿出了医书仔细读着,顾晏如又看了一眼车外,选择闭上眼睛休息。可素商银铃般的笑声不是闭上眼睛就能隔绝的,他还得捂上耳朵,找出捂住自己耳朵的东西后,素商似乎也有所察觉,声音低了不少,顾晏如很快就睡着了。 马车外,素商偷偷支起了一个小小的结界笼罩着马车内。这结界能很好的隔绝声音,不会打扰到里面的二人。做完这个之后,素商才倚在门边,问阿左阿右:“小狐狸们,现在可以解释一下当初为什么放弃挣扎放弃的那么快了吧?我可不相信你们有这么老实。” 阿左嘿嘿一笑,其实阿左也是个狐狸来着,可他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把自己变成了狗,后来还是素商看不下去才把他变回来的。阿左不好意思说道:“其实也没什么特殊的原因,我等本来是要奋力一击的,但您撸起袖子时我看见了那宝贝。” 素商回忆,那宝贝是个什么东西,噢,原来是说那串珠子啊。那看来阿左眼光不错啊:“你眼睛够尖的,那可是由火灵珠残片打造的,只需要一两颗就能把你们送走——虽然我也能把你们送走就是。” 阿右闻言抖了抖,她果然不是什么好人。好多年以后,阿右还记得被素商支配的那一个晚上,电闪雷鸣,素商就那么云淡风轻把他们打趴下,仁慈的给了他们选择,要么死要么给当跑腿的。为了活命,阿右选择了苟,本以为是结束,没想到是痛苦的开始。 如果时光能倒流,那他就会流着真情实意的眼泪对素商说,只因在人群中多看了你一眼,就不想再看你第二眼。没错,他就该避开素商,就算避不开也应该喊着士可杀不可辱后从容应对。而不是在素商手底下过着犹如社畜般的,豪(嚎)无人性的生活。 豪的是一掷千金博美人一笑的素商,嚎的是出钱出力还一无所有的阿左阿右。但现在他们对此一无所知,还在绞尽脑汁和素商贫:“这不是您心地善良,手下留情了吗?小人一定为您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一番话讲的那叫一个义薄云天,热血沸腾。 素商大为感动,抑扬顿挫:“阿左阿右你们放心!我!绝对不会让你们有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的机会!”有素商这句话,他们两个就放心了很多,正当二人准备继续表忠心时,一人策马急驰,他们正好吃了满嘴的灰。 素商笑得咯咯叫,看起来是很开心。等阿左阿右把脸上的土抹干净后,素商才疑惑开口:“这人谁啊?”顾晏如不知什么时候醒来了,接过素商的话茬:“那应该是苏丞相嫡子,苏戈止。” 素商觉得奇怪:“他一个丞相府的嫡子,不好好待在京都考取功名,来这边境做甚?”“苏丞相是个了不得的人物,原是某地书生,仅凭一己之力就在而立之年位至丞相,风评极好,而且丞相府是中间势力,苏丞相更是少有的能和摄政王好好交谈的人。” 顾晏如不知道想起了什么,语气颇为玩味:“虽然苏丞相为人正直,温和,可嫡子却脾气暴躁,对朝堂中的人更是不屑一顾,至于他来边境,那是他自愿的。据说是看不惯那些人钩心斗角所以才来了这里。” 苏戈止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素不可思议:“那丞相就这么放任他?“倒也不是,主要是苏家不止一个人想去边境,苏家嫡女苏易安也吵着要去。苏丞相被他们闹得头疼,就把苏戈丢给京洛尘了,正好磨一磨他的性子。” 素商没话说,苏家奇葩还挺多的。“不过依我看,他这性子恐怕还得磨一磨。”扬起的尘土都糊了阿左阿右一脸。显然顾晏如也注意到了:“苏小公子才来这几个月,也磨不了什么。” 素商算算时间,也快到夜郎了,而且萝月也醒来了,干脆分配一下任务好了。于是素商坐回车厢,简短交代任务:“既然你们都醒了,那我们就来分配一下任务吧。”顾晏如有点意外:“任务?”素商解释:“不是任务,阿月她不是个大夫么,她要去军营替那些兵们治治旧疾什么的。然后你,不得和京洛尘聊一下你莫名其妙出现在这里的原因吗?” 顾晏如本来还在苦恼要怎么和素商她们自然而然的分开,他并没有完全信任这两个人,当然他也知道素商对他没有多少信任。素商的这个提议正中顾晏如下怀,于是顾晏如毫不犹豫答应了:“那行,京洛尘应该在夜郎城城北,我和萝月姑娘去城北。” 素商点头:“那萝月就有劳顾公子多加照顾了,至于我和阿左阿右么,我们要去城里溜溜。”阿左点点头:“是的,夜郎民风淳朴,想来您一定会喜欢的。” 素商笑笑:“是的呢,我还没有来过人这么多的地方呢,当然要开开眼界了。所以,顾公子,你得帮我。”顾晏如心道,还没有来过这么多人的地方?那你这令人头疼的性格是怎么形成的?他默默从衣袖里拿出一令牌:“这是我的信物,你要多少钱拿着这东西去钱庄里面取就可以了。相信以你的能力,不会让那些人追查到的。” 阿左阿右看着这一幕,后知后觉:“所以,真正的贵人果然是顾公子?”素商想起之前糊弄狐狸们的事情,毫不顾及阿左阿右脆弱的心脏,挑眉:“那当然,我们不过是顾公子的保镖罢了,忘记告诉你们了,那笛子和玉佩都是他的。我身上的衣服呢,是萝月姑娘准备的。多亏了他们,我才能和你们相见,啊,这该死的缘分,阿左阿右,你们可得好好谢谢顾公子他们。” 呵呵,阿左从来没有见过比素商还要厚颜无耻的,把空手套白狼说得这么清新脱俗。不就是个一贫如洗的道士,借着其他人的装扮骗到了他们两个免费给她打白工的小狐狸吗?狐生艰难啊,阿左阿右万万没有想到自己居然能眼瞎到这个地步!这哪里是什么待宰的肥羊啊,这分明是吃人不吐骨头的魔鬼! 他们能说什么,只能咽下名为眼瞎的苦果,挤出一丝笑容附和素商:“这真的是感谢顾公子了,正所谓有缘千里来相会,无缘对面不相逢。”这该死的孽缘! 顾晏如暗自摇头,瞧素商干得是什么事,都把这两人迫害成什么样了,明明就是被素商坑害了,还要装作开心的样子挤出比哭还难看的笑容。但,他并不心疼,要问为什么?那当然是因为,从此以后,他终于不是唯一一个被素商迫害的人了。而且操作空间很大,保不齐他略施小计就能把素商的注意力全盘转移到那两个人身边。 他瞟了一眼神色变幻莫测的阿左,居然认真回道:“是啊,我们可真是有缘呢!”居然会落到同一个人手中。阿左对此并不想发表任何意见,默默的和阿右一起驾车去了。 等众人都讲完要说的话,萝月才缓缓开口:“公子,您不和我一起去军营吗?我是说您一个人能行吗?”素商摇头晃脑:“我当然可以,何况还有阿左阿右呢!他们会好好照顾我的。”阿右猛点头:“萝月姑娘放心,我们一定会照顾好素商大人的!”虽然,她可能并不需要任何人的照顾。 萝月还是不放心:“你一定要小心啊,不要随便相信其他人的话。” 白莲使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听到萝月这话,众人欲哭无泪,就素商还能被骗?只有她把别人骗得团团转的份好吧!三人齐齐摇头,啧啧啧,这萝月姑娘就是被素商温和无害的外表欺骗了。这人分明穿着一身白衣,心却比乌鸦还黑。 不多时素商就和萝月他们分开行动了。三人先找到了一个位于城西中心的客栈,等安顿好了后素商才把顾晏如给的令牌丢给阿左,吩咐道:“你带着这个去钱庄里面取个钱,往多了取就是。但千万别被人跟踪了,最好易个容。” 听起来好像有点危险,阿左试图反抗:“我能不去吗?”素商大方回答:“当然可以!”阿左一听,原本紧张的内心逐渐平静,没等他彻底平静下来,素商又加了一句:“如果你希望我用你们的钱的话。”得,他还是去吧,这位主可不像是勤俭节约的人。 吩咐完阿左后,素商又开始指使阿右:“你,去下面打听一下这夜郎的情况,越详细越好。”阿右就比阿左干脆多了,都不带挣扎的,麻溜的跑下去了。素商很满意,简单的探了一下,发现周围并没有什么灵气和妖气后就躺在床上歇息了。 一天后,阿左和阿右都把素商吩咐的事情办好了,此刻三人在一处茶馆的雅间唠嗑,阿右简单汇报了一下夜郎的情报:“这夜郎的情况和我们之前想象的不太一样,夜郎城城北由京洛尘一手把控,那里就整一个军营。城南和城东由苏戈止替京洛尘把控,虽然他有的地方是比较那啥,可治理能力还是很好的。” 素商接过阿左给她递的茶,示意阿右继续。“然后就是我们在的城西,这地方比较特殊,这地方白莲教徒众多,几乎是由白莲教把控。”“京洛尘和苏戈止不管?”“管肯定是管的,可这里高低有三个白莲使,他们也不能管得太严。” 素商噗的一口茶喷了出来:“白莲使?”究竟是谁,取名鬼才啊这!正说着呢,窗外一阵喧哗,阿右探头一看,招呼素商一起:“大人,您快来看呐,那个穿白衣的就是白莲使之一,好像是叫碧漾。” 他们所处的茶馆位置极佳,素商一眼就能看见位于人群中心的三个人,经典的两女一男修罗场。素商顺着阿右的手看去,不一会嘴角抽搐,默默把目光移了回来。 用不可置信的语气问道:“你确定那个身体抽搐得跟得了羊癫风一样的,白眼翻得快上天仿佛下一秒就要咽气的,那小脸白的跟死了三天的人一样的玩意儿是白莲使?现在白莲教的门槛已经低到了这个地步吗?” 阿左默默捂住了自己的眼睛,阿右梗了一下:“那确实是白莲使碧漾,她现在可能不太清醒,过一会就好了。”素商看了看那又哭又笑的脸,是狗看了都会摇头的地步。她赶紧把目光移到另外两个人身上:“那穿青衣的面露嫌弃,满脸写着姐很高贵你高攀不起的,气质超好的小姐姐是谁啊?” 阿右看着那个离碧漾好几步远,眉头皱起的女子,解释道:“那是素衣姑娘,她是个可怜人,她父母原本在这一带高低是个人物,后来以为一场意外双双去世了,就把素衣和家产都托付给那个男人照看了。” 素商这才去看一脸为难的男人,普普通通,怎么这好事就轮到了他呢?抛开碧漾那扭曲到抽象的脸来看,她还是个有身份的,而素衣姑娘又长得贼拉好看,高冷。便宜这个男人了:“那哥们,什么情况啊?”“那个男人,叫吴禾,原本算是素衣姑娘的兄长,后来不知怎的又多出一个碧漾妹妹。” “原来他们不是夫妻吗?”“嗯?你说素衣姑娘和吴禾?那当然了,就算素衣姑娘无依无靠,可家底还摆在那呢,他吴禾也配?素衣姑娘不过是怕家产被他人惦记才找了吴禾,充其量算个管家而已。依我看那碧漾也不见得有多稀罕这个哥哥,单纯是给素衣姑娘找不痛快罢了。吴禾妥妥的工具人,太把自己当回事了。” 工具人而已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素商心道,小狐狸看得还算清楚。阿左不愧是成了精的,很快就从吃瓜群众中整理出了一条完整的线索。 简单来说就是某天素衣姑娘去成衣铺定制了一套衣裳,被碧漾知道了,然后碧漾就去那间成衣铺闹,素衣姑娘烦不胜烦就让吴禾把碧漾带走。吴禾再三保证不会有这样的事情了,隔天碧漾又来找素衣姑娘的麻烦,素衣姑娘就冷眼看着碧漾在那里作妖,这碧漾可能是有什么隐疾,上一秒还在对着素衣姑娘破口大骂,宛如市井泼妇,下一秒见吴禾来了就号啕大哭。 那架势,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参加了谁出殡仪式呢。但凡是个明眼人都知道谁对谁错,可那吴禾却用行动表达了对碧漾演技的肯定——只见他扶起哭得梨花带雨的碧漾,温和的问:“莫怕,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并且递给碧漾一方手帕,紧接着他用那堪比川剧变脸的速度板着脸严厉斥责素衣:“你怎么回事?得饶人处且饶人,她又不是故意的,你就不能让着点她吗?同样是女子,你就不能讲讲情谊?非要闹得鸡飞狗跳才好吗?” 说到一半,吴禾可能意识到自己语气不太好又转了回来:“这也不是什么大事,我相信你们都是无辜的,你们都是可爱的姑娘。我相信发生这样的事情也不是你们的本意。好了,这件事就此作罢。”观战的素商呵的一声就笑出来,素衣可不可爱另说,但这碧漾,可爱?莫不是可怜没人爱。 素商实在是看不下去了,碧漾还在演呢,素衣看不下去就一脸嫌弃,吴禾一看,这哪成,一巴掌就要落下去。紧接着就被突然出现的素商一扇子拍了下去,吴禾捂着通红的手掌忍着怒火问素商:“来者何人?为何多管闲事。”碧漾也抹了抹脸上的泪水,柔柔弱弱对着素商:“这位公子莫非是素衣姐姐的朋友?是专门来为素衣姐姐做主的吗?” 好手段,这话说的,好像素商不是谁的朋友倒像是情夫一样,还专门来为素衣做主。这不明摆着误导吴禾,素衣不满他的决定叫其他人来做主吗?吴禾也是个脸皮薄的,众目睽睽之下被一个外人挑衅,素衣这不是故意让他颜面扫地吗?! 他看着素商命令一个小厮护着素衣,而素商手臂一伸,扇子一合将自己挡在了吴禾和素衣中间,神色淡然:“多管闲事算不上,我不过是在外奔波与表妹多年未见,好不容易回来一趟就看见你欺负我表妹。长兄如父,老嫂比母。在下不才,却也还是能替表妹做主的。” 这话一落,在场的人神色各异,吴禾根本不相信素衣有一个表弟,八成是素衣找其他人来扮演的。看来最近是对她太好了,居然敢找人来糊弄他了。还没等他发作,碧漾就急急忙忙开口:“这位公子未免可笑!就算是要为姐姐做主也不必找托词吧!” 吴禾点头,正要应和,素商身边的另外一个婢女就冲上前去甩了碧漾一巴掌,严厉斥责:“放肆,你算个什么东西,敢这样和我们公子说话!真是不知礼数,我家公子和吴禾公子讲话有你什么事情,长辈面前哪有你一个小辈说话的份!” 吴禾正要去救被教训的碧漾,素商却好死不死的拦住了他的去路,众目睽睽之下他又不能动手,试图寻找同盟:“大伙儿来评评理,这位公子未免欺人太甚!”素商打开扇子,眉目高挑,语气玩味:“噢?刚刚是谁说的多管闲事?我作为素衣的表哥在吴禾公子眼里都算是多管闲事,那你这会儿找大家来评理,不知道大家在你眼里算什么呢?” 这话一落,原本还跃跃欲试的吃瓜群众突然沉默了,是啊,这本来就是他们的家事,看看热闹就好,吴禾想把他们拉下水是不可能的。最怕空气突然安静,于是化身为女子的阿右继续教训碧漾,反手又是一个巴掌:“刚刚你叫我们表小姐什么?姐姐?我们公子可不记得他什么时候多了一个表妹!” 碰瓷,我是专业的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碧漾支支吾吾,阿右又是噼里啪啦一堆:“我们表小姐落落大方,问心无愧,我家公子更是光明磊落。我家公子帮助表小姐那是天经地义!什么时候又轮到你一个外人多管闲事了。”竟是原话奉还。 碧漾脸色一白,她不经意往人群中望去,看见一脸担忧的教徒这才想起了自己是白莲使。这几个不知死活的家伙居然敢这么对她,她这辈子都没受过这样的委屈,她一定要让他们付出代价,让他们死无全尸。 阿右好歹是在人间混迹多年的狐狸,能不明白碧漾那点心思吗?在碧漾一脸决绝就要冲上去使点小把戏时,她抢先一步,利用错位的关系大喊一声,啊!然后优雅的落地,对着人群默默咬破早已藏在嘴里的血包,按住自己的腰子,痛声说道:“我原以为姑娘虽然任性,好歹是个讲道理的,我不过是教你体面些的礼仪,你就恼羞成怒至此!竟对我痛下杀手!好歹毒一女的。” 碧漾看着阿右把原本属于自己的戏份抢走了,一时间有点呆愣:“这,这不是,你们不会相信我一个弱女子能把她怎么样吧?她这是在碰瓷!我根本没有动她!”阿左完美衔接阿右的戏,他靠着腹语在人群中带节奏。一个男子高声说:“可那位倒地的姑娘也是个弱女子啊!”吃瓜群众点点头:“对啊对啊,都是弱女子,那怎么会如此呢?”一个女子弱弱的说:“可碧漾好像是白莲使,以她的本事做点手脚不被我们发现也是正常的吧?” 一位中年男子恍然大悟,一拍手:“对哦!我一开始还觉得那姑娘倒地有点假,可碧漾是白莲使啊,以她的本事放倒一个姑娘也是完全没问题的啊!”众人纷纷点头:“可不是,这碧漾也忒歹毒了,这本来就是人家的家事,她称素衣姑娘为姐姐属实是不对。”阿左继续带节奏:“白莲教不是号称善人教吗?就是这么普度众生的?” 碧漾见势不好,试图挽回。可阿右愣是没给她这个机会,她踉踉跄跄站了起来,用衣袖抹去嘴角的血迹,决绝道:“纵然你是白莲使,我也绝不低头!哪怕你教徒众多,哪怕我随时可能丢了性命,你等想要羞辱也得踏着我的尸体过去!”她这一番话掷地有声,配合红着的眼眶和微微颤抖的身躯,一个忠心护主,不畏强权的女子就这么诞生了。 甚至还四十五度角仰望天空,倔强地不让眼泪落下来。要不是时机不对,阿左简直想给阿右鼓掌!厉害啊!他赶紧捶死碧漾:“姑娘别怕!我们一定会替你做主的!就算他们白莲教手眼通天,也得讲王法!碧漾一个人的行为不能代表所有教徒!” 剩下的教徒原本在阿右阿左的轮番上阵下被整迷糊了,白莲使的做法实在是让人难以接受,他们还是离远一点好,加上阿左还替他们和碧漾撇清关系,周围的人看他们的眼神都变得更加和善了。那还有什么理由站在碧漾那呢?他们赶紧表明立场:“对,姑娘别怕!我们都是见证人!碧漾她欺负不了你!” 吴禾这边被素商风骚的走位拦得死死地,他见碧漾受委屈正要开口,素商突然停手,神色爱怜,对着碧漾和吴禾来了一句:“二位的感情很好啊,上帝把智慧撒满人间,你们却为彼此撑起了雨伞。我这个人呢,最喜欢成人之美了,我看二位在一起十分合适,就不叨扰了。”吴禾莫名其妙:“你在胡说八道什么!” 本来是讨论这人是不是素衣的表哥,现在这事情都乱套了,他还在琢磨怎么把注意力转移回来。素商拉着素衣,化成小厮的阿左扶着看似虚弱的婢女阿右,几人在吃瓜群众的注目下迅速离开。临走前,素商还颇有风度的对吴禾行了一个礼:“吴禾公子,在下明天就会把证据奉上,且等着罢!另外奉劝吴禾公子一句,眼睛不要的话可以捐给需要的人。”至于脑子么,就别捐了,他都害怕被别人告诈骗。 表哥我啊可是很强的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吴禾去拉脸色难看的碧漾,却被碧漾用手拍开:“不用你多管闲事!”吴禾也恼了:“你还没有闹够?不嫌丢人么?还不回去!”说完也不等碧漾就急忙离开,碧漾头一次见吴禾真的不等自己,看着对自己指指点点的吃瓜群众,气恼的跺跺脚,提起裙摆也跑了回去。 素商带着素衣走到一处稍显华丽的客栈,正是他们的落脚地。之后他才吩咐阿左带着阿右好好去看大夫,相信他们改天又会有一笔可观的收入。素商看着丝毫不慌的素衣:“表妹可是有什么想说的?但说无妨!”素衣倒也不扭捏,大大方方的问了:“不知道表哥来夜郎做什么呢?又为什么要替表妹我出头呢?” 素商真诚极了:“因为我看见表妹被他人欺负了,自然要替表妹出头啊!这不是人之常情吗?表妹与其想我来夜郎的目的,不如想想看怎么对付那二人。毕竟你的家产还在吴禾手里呢!”这确实是,她一直想把家产拿回来,可没有人相信她一个女子能守住家产。加上吴禾有她父母的托付在身,几乎是不可能拿回来的,可现在她有一个表哥,好歹也是个亲戚总比吴禾这个外人值得信赖。 素衣作出权衡后,缓缓开口:“我倒是有办法,只是要劳烦表哥了。”素商很满意素衣的态度:“那好,为了你的安全着想表妹你最近就在这里歇息吧。作为你配合我的回礼,我不仅会帮你拿回家产,还会替你给那二人一个终身难忘的教训。”虽然今天是素商帮了她,但素衣对素商还是有一点戒备,素商出现的时机实在是太巧了,可他看起来根本不缺钱的样子,更不可能图财。 那么,顶着表哥的名头到底是为了什么呢?素商颇为惋惜开口:“姑娘就不能认为是在下见义勇为吗?好吧,我说实话,这个碧漾,我和她有很大的过节。或者说,我和她所在的白莲教有很大的恩怨,我来夜郎就是为了这个。” 受到白莲教迫害的人确实挺多的,素衣选择相信:“可白莲教在夜郎教徒众多,公子恐怕不是他们的对手。”素商哈哈一笑:“我可是你表哥,不要小看你表哥我。教徒众多?乌合之众罢了。表妹别怕,哥带你飞!”素衣看素商自信的样子,不知道为什么有点想笑:“好的,表哥,那你告诉我你的名字呗。”素商优雅的打开折扇,只露出一双似笑非笑的眼睛:“我的名字啊,叫素商,恰好和你同姓。” 这可是意外之喜了,素衣对面前这人的好感又加了一点:“那我们还真是有缘。不管怎样,还是要多谢你出手相助。”素商不以为意:“表妹不用客气,就算我不出手你也能解决这事情,只是少不得委屈。对付他们这样的,就应该捶死,不要给他们任何反抗的机会,他们不会因为你的忍让而有所收敛反而会得寸进尺。” 结合碧漾之前的行为来看,确实是这样。素衣深以为然。 另一边,阿右和阿左又在医馆里面即兴表演了一段苦情兄妹忠心护主的老套剧情,再结合大夫的诊断和热心群众的解说,很快白莲使碧漾仗势欺人,心思歹毒甚至还迫害婢女的事情就传遍了全城。一时间成为茶馆里面最热门的话题,这多亏了阿左买通了好几个说书先生,一个个离谱的版本就此诞生。 至于买通说书人的钱么,作为一个狐狸会点小把戏干扰大夫诊脉不是理所当然的吗?他二人故作无钱的囧态,被好心的路人,哦不,是吃瓜的猹簇拥着来到吴禾的府上,让吴禾赔了好大一笔钱。 阿右对人们的热情表示理解。主要是因为人们不知名的原因出不了城,出去的回不来,进来的出不去。好不容易来了他们几个生面孔,有新鲜事。人们无论在什么时候,都不会丧失对吃瓜的热情,当然,这里面有没有吴禾的仇家从中添油加醋就不得而知了。 就结果而言,只有吴禾受伤的世界达成了。 好像在哪里见过你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第二日,素衣就带着她那便宜表哥和那个叫阿右的婢女去找能解决这破事的人了。 等到了目的地见到人后,素商看着一本正经的苏戈止有点惊讶,这不是让阿右吃了一嘴土的人吗?她乐不可支,马上去看阿右的神色,果然,阿右那脸色仿佛是生吞了癞蛤蟆一样难看。素商死死掐住藏在衣袖里面的皮肤,才憋住了笑,她不断提醒自己是来办正事的,不能笑。 可苏戈止还是给了素商这个机会,他看向阿右:“这位姑娘,我们可是在哪里见过?”这话一出,素商就大笑出声,相似的话语,看似真诚实则为罪魁祸首的苏戈止和一忍再忍的受害人阿右,好一出低配版黛玉宝玉初见啊!阿右也不说话,就那么默默看着苏戈止,就像一个怨妇。 而在苏戈止眼里,这几个人也很奇怪,素衣姑娘她是认识的。至于另外两个应该是昨天才进的城,他不过是问了一句话,为什么女子默默看着他,而她旁边的男子笑得宛如智障?难道素衣姑娘是带他们来治疗脑疾发现囊中羞涩后来找他帮忙?出钱他可以,但看这男子的样子不像是能轻易治好的样子。 素商没有给苏戈止过多脑补的机会,她笑够了才缓缓开口:“咳,这个,其实我们真的见过。昨日兄台进城的时候过于匆忙,我这位婢女,赶巧吃了一嘴你带起的土。”苏戈止这会儿是真的有印象了,他还好奇是谁不怕死的来夜郎,原来就是眼前的这几个啊。先道歉,苏戈止对阿右行了一礼,语气诚恳:“实在是抱歉,在下当日有急事,所以就……” 素商大手一挥:“不碍事,我们今天并不是来找你麻烦的,是素衣有事请你帮忙。”素衣点点头,为他们介绍:“这位是素商,我的远房表哥。这是阿右,这是苏戈止,我们夜郎的父母官。”原来是素衣姑娘的远方表哥,苏戈止示意他们入座:“那你们来这里,我能为你们做什么呢?” 素衣看看素商,率先开口:“我家的情况苏大人是了解的,现在我表哥来了,那几位就可以离开了吧?”苏戈止当然知道素衣家的情况:“可以是可以,但你们得给我有关的材料,我才能最快办好。”阿右默默把房契地契等东西全部交给苏戈止,素商喝了一口茶,等着苏戈止浏览完那些东西后才开口:“这些东西够用吗?” 苏戈止抬起头回:“够了,两天后你们就可以让那个吴禾滚蛋了。”好极了,素商和素衣相视一笑,就要起身离开。苏戈止有点奇怪:“你们这么着急走的吗?”阿右呵呵:“这不是为了不耽误您办事吗?”素衣点点头:“表哥在成衣铺为我定制了一身新衣裳,我们正要去看看。”素商对苏戈止行了个礼:“那就有劳大人了,我等就先告辞了。” 苏戈止其实也想出去玩,但他又想起了在书房成堆的破事,叹了口气叫住了抬脚欲走的素商:“素商公子,这夜郎比不得其他地方,对于碧漾这个人你们要多加提防。”素商晃晃扇子:“多谢提醒,我们会多加小心的。” 等到了大街上,素衣才问:“碧漾确实是难对付,表哥你要多加小心。”素商嗤笑,全然没有了在苏戈止面前那种客气温和:“哦,你是说那个碧螺春?嗨,没事,她不是我的对手,不是我瞧不起她,她连阿右都不一定打的过。”想了想素商又安抚似的拍拍素衣的肩膀,自信极了:“表妹你也别害怕,那玩意儿要是敢挑事,哥就让她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对付这种绿茶,就应该捶死,不要给她任何翻身的机会。” 素衣满脸问号?表哥在说什么?他们不是说碧漾吗?这和碧螺春有什么关系?但从他的语气和表情来看,大概意思是别怕,有我在吧?于是她点点头,乖巧极了:“好的,表哥。”阿右也顺势表了一波忠心:“表小姐别害怕,我们不会给她动你的机会的。” 城北遗梦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素衣有被感动到,一行人有说有笑的往成衣铺走去。而一直在暗中观察他们的人也转入了另外的小道里,阿右不知道为什么笑得更大声了。 与城西欢快的气氛不同,城北几乎是压抑的。京洛尘正和部下议事呢,被突然出现的摄政王顾晏如吓了一跳。陛下在信中说,摄政王追查白莲教至夜郎就失去了踪迹,让他多多派人寻找。可毕竟人手有限,加上夜郎城城西的那伙白莲教,他怕打草惊蛇只能派苏戈止假装出城游玩,用政事拖一拖夜郎里面的白莲使。 可苏戈止昨日才回话,说没有发现顾晏如的行踪,怎么今日顾晏如就送上门来了?还带了个大夫?实在是蹊跷,以防万一,京洛尘先和顾晏如小小的切磋了一下,又问了顾晏如几件秘辛才解除了怀疑。 顾晏如这会终于显露出了上位者的本性,他坐在上位,手指轻敲椅子边沿,沉默了一会才和京洛尘解释了前因后果:“本王在调查的时候候出了叛徒,白莲教派了七个白莲使来劫杀,所幸本王命大,被路过的萝月姑娘所救。想着夜郎为你管辖就准备来见见你,可你是怎么回事,这才几年?夜郎城大半就落入白莲教徒之手?” 京洛尘提起这事就颇为头疼:“您不知道这夜郎邪门的很,原本我等在这里驻守得好好的。可就在几个月前,夜郎通往象郡的必经之路上凭空出现了一座城,遗梦城。我们派出的探子一夜之间全没了踪迹,再派了三波人全失踪后,我们死守这里了。夜郎城,已经变成了只进不出的地方。” “这遗梦城当真这么厉害?那么,本王猜猜,是白莲教徒突然出现后解决了遗梦城的一些问题,这才获得了民望?”顾晏如是一定要回去京都的,而最近的一条路却被一个遗梦城拦住了,他眉头紧锁,示意京洛尘继续。 京洛尘按了按眉头,语气不太好:“这白莲教徒出现的时间实在是太巧了,不,应该说夜郎城中原本就潜伏着一些教徒,只是借着这机会光明正大出来了。原本居民是不欢迎他们的,可一来这也是夜郎城中的一份子,二来,他们虽然没有彻底解决遗梦城问题,可恢复了通讯。” 所以,与其说是刚好解决,不如说是早有预谋。二人对视一眼,京洛尘叹了一口气:“可关键是我们并没有证据,也无法解决这遗梦城。城中的白莲教倒还好,有苏戈止在,那家伙虽然不靠谱,不知道用什么办法。硬生生地拖住了白莲教同化全城人的进程。算是个好消息。” “但城西还是白莲教的主要势力范围,你最好避开他们。还有就是,你一个摄政王带个姑娘来我军营?你这,这里也没有地方给她一个姑娘居住啊,而且这都是糙汉子,这……”京洛尘属实是有些为难,刚刚和摄政王交手他就感觉他有些力不从心,原来还没有好吗?那这白莲教不可小觑啊! 顾晏如浅喝一口茶:“这你不用担心,萝月姑娘是个大夫,是个专业的大夫。你要相信她的实力,还有就是我劝你对她客气点,首先这姑娘是自愿来的,她感念驻守边关将士不易,特地来这里给你们看看旧疾,想着能为你们尽点绵薄之力。” 京洛尘不禁感叹:“世间竟有这等奇女子!女子从医已是万分艰难,要不是陛下支持变法,女子恐怕根本没有从医的机会。萝月姑娘一片好心,我等怎能不识好歹?来人。”京洛尘将副将唤来,仔细耳语了一番。 然后他才想起来刚刚顾晏如好像还没有说完:“你刚刚说首先?还有什么其他的原因吗?”顾晏如刚要开口,不知怎的突然想起他们来之前,素商对京洛尘的评价,啧了一声才问:“你在这夜郎可有什么心仪的姑娘?” 京洛尘问号脸:“蛤?”他们刚刚不是说正事吗?怎么突然就扯到这了?想起之前在民间离奇的谣言,京洛尘坚定回答:“王爷,你放心,我不喜欢你的。” 嫌疑人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顾晏如忍住打死京洛尘的欲望,咬牙切齿地说:“我、知、道。你就说有没有!”京洛尘老老实实回答:“有。是个很好的姑娘。”很好,素商没有机会了。好极了! 顾晏如迅速改变话题:“好,那你说说夜郎城的势力分布,主要是城西那片。”京洛尘心道,常听他人说,摄政王顾晏如有颗七窍玲珑心,他原本觉得夸张。现在和摄政王交谈,他才觉得他人说的有道理,他是一点都猜不出他本人的婚配和白莲教以及夜郎城有什么关系。果然,他们武将是不配和文官玩的,根本不能理解到原话以外的意思。 他咳了一声,为顾晏如讲解:“城北有我,城东和城南是苏戈止在管也还好。就是城西有点麻烦,白莲教十二位白莲使中有两位就在那里,一个是碧漾,另外一个终日蒙着面,我们的人还没有确定他的身份,但怀疑是一个和碧漾走的很近的男子,叫吴禾。城西是白莲教荼毒的重灾区,我打算改天亲自去看看。” 就算京洛尘去看了,恐怕也不能改变什么,还是遗梦城的事情比较重要。而且,素商他们可能也会去城西,以他那不可理喻的性格,只怕无论是谁,得罪了他,不,是他,看中了谁就会迫害到底。要是他真的去了城西,吃亏的也是白莲教徒们。何况他还有那样变态的武力值。 京洛尘还在继续:“这白莲使还是不可小觑,传说十二个白莲使个个身怀绝技,还是要小心为上。”顾晏如冷笑:“纠正一下,是十个。”“难道你已经……”京洛尘默了默,收回刚才的话,白莲使可能确实不怎么样,七个人去截杀摄政王还被带走了两个。该说白莲使拉了呢,还是吹不愧是摄政王? 顾晏如没给他机会:“你还是和我去巡视吧,正好验验你带的兵怎么样。”于是两个人就边说边走了。 同一时间,素商正和京洛尘口中个个身怀绝技,不可小觑的白莲使碧漾对线。准确的说,是阿右单方面碾压碧漾,素商和素衣在旁边吃瓜。 时间回到素商他们离开苏戈止府上,就被早早打听到消息的碧漾派人盯着了。碧漾从素商的一个蠢奴才那探听到素商要带素衣去成衣铺看衣裳,她可还记着昨日这些人是怎么羞辱她的。她先派人盯着素商那,自己先去了成衣铺子,幸亏她时间掐得好,一进成衣铺子就看见昨日那个小厮和老板聊得正开心,他的左手边是一件精美的粉色衣裳。 那款式,应该是素衣她表哥从其他地方带来的,原本这衣裳是不可能在一日内做出来的。可素衣她表哥一掷千金,那老板就没有见过付钱付得那么大方的,仔细一看不就是素衣姑娘她表哥吗?然后阿右应景的流了几滴眼泪,现场编造了一个忍辱负重,克服困难的远方表哥好不容易来到夜郎城,还没来得及和表妹诉说在外奔波的凶险呢!就看见一个眼瞎的欺负自家表妹。 这他能忍吗?肯定不能啊!身为一个男人,怎么能让家人受委屈呢!和那两人理论完后,他深深觉得表妹这些年来一个人孤零零的,实在是让人心疼,这才斥巨资为表妹量身定做了一件衣裳,稍稍弥补表妹这些年的缺憾。背后的原因令人暖心,加上老板是个性情中人以及那可观的酬劳,老板大为感动,大手一挥,呼啦啦找来一群会一点术法的白莲教徒,连夜赶制了这套衣裳。 这衣裳,真真精美,碧漾正缺一件能配得上她身份和美貌的衣裳,她看着那粉衣,合适极了自己。在阿左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情况下,强行夺走了那粉衣! 阿左被这人不要脸的行为惊呆了,他瞪着眼睛试图和碧漾讲道理:“这位姑娘,你怎么回事?速速将衣裳还来!这是我家公子给我们表小姐定制的!你怎么能强抢?你凭什么?” 碧漾将衣裳往怀里带了带,理直气壮:“就凭你们公子昨天欺负我!就凭我是白莲使。” 演员的诞生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阿左翻了个白眼:“啊对对对,你说的都对!”因为这个点店里的客人还很多,加上碧漾和他争论的声音并不是很大,并没有很多人注意到这边。但还是有几个眼尖的认出了白莲使碧漾,默默观望。 阿左决定配合碧漾的倾情演出,他瞪大了双眼,手颤颤巍巍指着碧漾,捂住心口,痛声道:“碧漾姑娘!就算你是白莲使也不能不讲道理啊!这衣裳明明是我家公子订做的,你怎么能强抢呢?” 碧漾大抵是觉得这人脑壳有疾,刚刚不还说对对对吗?怎么翻脸比翻书还快。她此刻还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脑补了她穿上粉色衣裳之后的光彩照人和素衣气急败坏的样子了。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浑然不觉有异。 碧漾呵呵一笑,一把抢过阿左手中的粉色衣裳,面露嘲讽:“拿来吧你!”阿左一个不察,竟被碧漾得手,一时间那张脸上充满了懊悔的神色。但他不带怕的:“碧漾姑娘,你不要太过分啊!我我我……我不怕你的。”老实说,他那结结巴巴说着话配合着瑟瑟发抖的样子,真不像是他说的不怕。呵,素衣的奴才也不过如此,碧漾这样想着又奚落他:“狗奴才,还是退下罢!你还没有资格和我说话!” 阿左可能是头一次见说话这么难听的姑娘,他勉强稳住瑟瑟发抖的身躯,那张平淡无奇的脸上,充满了七分倔强还有三分唯唯诺诺,这让他看起来就像个受气包,尤其是在碧漾面前。阿左眼角余光瞟到越来越多的吃瓜群众,他等候的时机到了,只见他猛得闭上眼睛,气沉丹田,大声吼道:“你不要太过分啊!这件衣裳我家公子还没有看!你把衣裳抢走了,那我家公子付的钱怎么办?” 碧漾不以为然,她摸了摸那衣裳的料子,丝滑,却不知是用什么料子做的,上面甚至还有金丝绣的蝴蝶。素衣的表哥果真大气,她看了一眼气得快要跳脚的阿左,悠悠回答:“那我就勉为其难收下你家公子的见面礼,至于他付的钱就当是用来讨好我的呗。回去告诉你家公子,我很满意他的眼光。” 此时碧漾还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但周围窃窃私语的声音突然变大了许多。她下意识的觉得不安,紧接着一声轻笑转移了她的注意力。她往声源处看去,却见人群自动让开一条道,素商手执折扇,腰系玉佩,缓步而来。 待他走到离碧漾七步远的地方才停住,扫了一眼碧漾和阿左后,他神色不变,依旧是温和的喊着:“素衣表妹,快过来看看我给你定制的衣裳。”素衣依旧是之前那副宠辱不惊的模样,安静地站到素商旁边。 在场的四个人,阿左在左边,碧漾在右边,而素商和素衣正对着他们,形成了一个完美且稳定的三角形。阿左见正主来了,这才开始了真正的表演,只见他好几个动作,就完成了从小跑到跪在素商面前,无比丝滑。饶是素商之前和阿左打过招呼也是吓了一跳,他原本以为阿右是个会演的,现在看来,真正的影帝是这位呢。 他假意慌张,就要扶起阿左:“这是怎么了?我不就是让你先来看看衣裳吗?”阿左假意甩开素商要扶他起来的手,往地板上猛的一磕头,可怜兮兮开口:“奴有罪,奴没能护好表小姐的衣裳!”素商听着那清脆的磕头声,嘴角抽了一下,但他秉持着良好的演技,拉起了跪着的,额头已经明显见红的阿左,好脾气问到:“怎么了这是?衣裳毁坏了?” 阿左支支吾吾,看了看碧漾又低头,任素商这么问他也不说话,最后素商都有点生气了,他才红着脸把碧漾刚刚的话复述了一遍。素商听罢,微微皱起了眉头:“啊这……”他有些为难的看着自家表妹:“表妹,你看这?” 素衣对于碧漾的行为毫不意外:“无事,只是可惜表哥你为我准备的惊喜了。” 飙戏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素商见自家表妹不生气,这才松了一口气,彬彬有礼看向紧紧攥着衣裳的碧漾,有一瞬间的沉默。 碧漾自从素商进来的那一刻就紧紧的盯着他,这个人,在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她就对他抱有微妙的好感。无他,单纯是看素商长得好看,而且是那种耐看型的。原本碧漾觉得吴禾也不错,就是蠢了些,性格弱懦了点。抛开素衣表哥的身份不谈,她还是很欣赏的。 而且那日,这位公子并没有对她出言不逊,言行举止都还在碧漾可以接受的范围内。在加上这人出手大方,很难不让她心动啊。要是能把这个男人勾到手,那自己的吃穿不愁是肯定的,而且还能恶心到素衣。原本素衣就只有吴禾这个依仗,现在她已经失去了吴禾对她的信任。只要把这个所谓的表哥拐到手,那么她素衣还不是任人拿捏,何况他们已经有那么多年没有见面了,能有什么深厚的感情? 自信即巅峰,显然碧漾把这一点发挥到了极致。她又看了一眼,身穿白衣,风度翩翩的素商,清了清嗓子,用她那百转千回的甜美嗓音娇羞的问:“这不是表哥吗?刚刚只是发生了一点小误会,我可以解释。” 她摇着那不盈一握的腰肢就要往素商身上靠,还没近素商身呢,就被阿左拦了下来。阿左不仅拦住了她,甚至还挥舞着手,把她挥退。那动作和神情,像极了碧漾之前看见的农妇赶鸡的样子! 阿左并不知道他这动作把碧漾气到了,只是无比嫌弃,对着碧漾说:“你这人怎么回事?可要点脸吧你,谁是你表哥呢,我家公子可只有一个表妹。解释?有什么好解释的,有眼睛的都看见了是怎么回事!” 碧漾咬牙,要不是为了维护在表哥面前的形象,她一定把这碍眼的东西丢出去!她在心里翻了个白眼,面上倒是一片委屈:“没有啊,我只是想看看这衣裳,表哥的眼光真好。”说完,含羞带怯的看了一眼面前的男子,无论是哪一个男人都不会拒绝他人的恭维的,尤其还是她这样貌美的女子的赞美。 接下来她就应该乘胜追击——就在表哥不好意思的时候。事情应该是这样发展的没错,可那人看她的眼神充满了疑惑,只见那人疑惑更甚,他转头看着素衣,薄唇轻启:“不好意思,表妹,这人谁?她为什么要和我说话?” 这人谁,这句话深深的扎了碧漾的心。她还觉得这人很好看,以她这样的长相让人记住很难吗?很难吗?她对这人的满腔欢喜终究是错付了!素商的声音把握的很好,不大不小,刚刚好能让在场的每一个人听清楚。 路人纷纷摇头,这碧漾,还在那里假装和人家很熟,搞了半天人家根本不记得她。看来他们不在同一个频道,碧漾这里拿的是苦情剧剧本,素商那里拿的应该是回忆录剧本。他仔细想了想,还是没有记起来,就寻求素衣的帮助。 素衣看着素商疑惑不解,好心解释:“表哥,那人我们昨日见过的。”素商恍然大悟:“哦!那真是谢谢你的夸奖了,这位,嗯……”碧漾欲哭无泪,所以其实,就算素衣提醒了你,你还是不记得我吗?阿左忍着笑提醒:“公子,这位是小脑没有发育完全的,那个碰瓷了阿右的女子。” 这回素商有印象了,他对着碧漾行了一个礼,礼貌回应:“原来是你啊,碰瓷姑娘,你好你好。”这会儿连素衣也笑了,她抬袖遮住自己的脸,笑够了才继续提醒素商:“她叫碧漾。”素商忽视碧漾猪肝一样的脸色,假意关心:“碧漾姑娘,真是不好意思,那日我急着带表妹去玩,人又那么多,实在是没有怎么注意你。” 合着就是说碧漾长着一张路人脸喽,阿左第一时间理解了素商的意思,笑得一抽一抽的。但碧漾没有理解,还在暗自高兴,甩出一张脸帕擦了擦不存在的泪水。又往素商那里走了一步。 乔妮娜•碧漾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阿左尽职尽责,并用行动表明了对碧漾拙劣演技的蔑视。他大义凛然上前一步,同时偷偷用左手用力拔下了右手的一根汗毛,这一拔效果可不得了。他瞬时就红了眼眶,声泪俱下:“嗷~~,好……好一个不要脸的女子!昨天害惨了我们家的阿右,今天你就要来抢我家表小姐的衣裳,你居然还敢哭!” 从此到好,期间经历了多少的痛苦,只有阿左自己知道。但他那一声饱含痛苦的表演赚足了路人的眼泪,配合着那通红的额头和欲掉不掉的眼泪,还有那扭曲的面部表情,微微颤抖的嘴唇。无论是谁见了都要叹气,唉!好可怜一人!你看他下一秒就要哭出来的样子,真的,太可怜了啊。 当下就有热心的观众看不下去了:“就是就是!我们都看见了,你抢了素衣姑娘的衣裳!”碧漾丝毫不慌,还在和素商演那年杏花微雨:“不怪公子,我一直都知道世人对我有诸多误解,你没有看见我也是正常的。只是公子你太出色,我第一眼就看见了你。那一刻我就知道了,什么叫一眼万年!” 素商这会终于拿起了苦情剧本,他抑扬顿挫:“!是吗?姑娘你别伤心,虽然你一无是处,但最起码你还有自知之明啊!自从我在人群里面看了你一眼,就不想再看第二眼!”碧漾此刻正在暴走的边缘,素商悠哉悠哉把她拉了回来:“碧漾姑娘觉得这段话怎么样?这是茶楼的新话本,我觉得碧漾姑娘有点像里面的一个西域女子。” 碧漾经历了一喜一悲一喜后,人看起来就不太聪明的样子。她喜,素商终于拿对了剧本,她悲,素商骂她一无是处,又喜原来一无是处是话本子里面的。大起大落之后,她还是那个少女,没有一丝丝改变。装出很感兴趣的样子,问:“哦?那是什么样的话本呢?那个西域女子又叫什么呢?” 素商认真回答:“那话本叫《一个女演员的诞生》,那个西域女子叫乔妮娜。我觉得碧漾姑娘很合适,不如就叫乔妮娜•碧漾,很符合你的气质噢!”碧漾作为一个不怎么聪明的古人,天真的以为素商是在夸她,眼睛弯了弯:“谢谢你的名字,那现在公子你可以告诉我你的名字了吧?我们都这么有缘了。” 素商点点头:“我的名字是素商,当然,你也可以叫我一声教父!”碧漾总觉得这人不太对劲,却又说不出来,只能继续接住素商的话:“原来是素商公子,小女子这厢有礼了。”她已经得到素商的名字了,得到他这个人只是早晚的事。 未等碧漾开口,素商就自顾自说起来:“有礼就不必了,刚刚他们说你强抢我表妹的衣裳?姑娘你能否给我个解释呢?”碧漾闻言光速把衣裳塞到了阿左怀里:“这都是误会,我不小心看错了而已,又赶时间,就没仔细看。真是不好意思啊,姐姐不会生气吧?” 素衣懒得理她,阿左机智抢答:“我们家表小姐不会,但我们会生气,不仅会生气而且会动手!”碧漾委屈看像素商:“我原本以为公子你和他们是不一样的,未曾想原来你也对我有偏见。”素商克制地咳了一声:“那个,碧漾姑娘,阿左说的我们的那个哥们不是指我。” 阿左点点头,紧接着他周围呼啦啦就围了一群面色不善的人,碧漾仔细一看,里面还有她的不少信徒。她问那个成衣铺的老板:“你们这是?”老板客客气气回答:“是这样的,这位公子斥巨资为素衣姑娘定制了一套衣裳是没错,可我们也得给素衣姑娘看看上身效果不是?” 碧漾点点头:“是这样,然后?”老板继续:“然后我们就约好了,等素衣姑娘试过后再付尾款,可姑娘你却把属于素衣姑娘的衣裳拿走了。”是姑娘而不是您,看来这老板是对她有点不满啊!碧漾试图狡辩:“都说了我拿错了!我不是已经把衣裳还给他了吗?你们还要我怎样?” 该配合你演出的我视而不见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阿左假意拍了拍自己的心口,对着碧漾阴翳的眼神视若无睹。他小跑到素衣旁边,安慰素衣:“表小姐放心,你那衣裳肯定比那件好看。” 素衣有点疑惑:“那那件粉裳是?”阿左眼珠转了转,回想起来:“那是成衣铺老板恳请公子设计的衣裳,据说是为这夜郎城里面的一个娇蛮的大小姐定制的。她实在是挑得很累,最后才定下来这件衣裳。” 素衣暗自思忖,夜郎说大也确实大,最后的成衣铺就是这家。而且,白莲教也只在这里有着较大的话语权,据她所知,城西并没有什么娇蛮的大小姐。看来,碧漾这次不仅要赔钱,恐怕还得花一番工夫去跟那个大小姐解释了。 正当她思忖间,成衣铺老板已经把那件蓝色衣裳拿来了。素商把衣裳递给素衣,高兴道:“表妹,你看看这衣裳你还满意吗?”已经有很多年没有收到来自亲人礼物的素衣,摸着那光滑的料子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尽管素商并不是她真正的表哥,可她还是接收到了,来自这个男人的善意。 很暖心,她这会才是发自真心的笑了:“表哥送的礼物,我自然是满意的。”不止是心意,还有这件衣裳。应该是耗费了极大的心思,外面还罩着一层浅蓝色的薄纱,上面洒着点点细碎的光——那是用银线织就的星河。里面则是整体为湛蓝色的,绣着玉兰的较为正式的衣裳。那玉兰栩栩如生,摸起来也极其丝滑,应该是丝绸一类的料子。 这件衣裳,恰到好处衬托出素衣那清冷的气质和瓷白的肌肤。素商满意极了,他拍拍素衣的肩膀:“表妹,你穿上这件衣裳就是这条街上最靓的仔!”素衣不太能理解素商的意思,她求助阿左。阿左其实也不太能理解素商是不是蹦出来的乡音,但他反应极快:“噢,公子是说,表小姐你穿上这件衣裳就仿佛是嫦娥仙子降临在人间。总之,表小姐是最好看的。” 素衣掩唇一笑,神色温和:“那就多谢表哥了。”素商甩着折扇玩:“嗐,毕竟是我表妹,总不能让旁人欺负了你去。表妹放心,短时间内那个碧漾是不会来恶心你的,我们可以放心的玩。”素商不加掩饰对碧漾的厌恶让素衣有点惊讶:“我以为表哥你会稍微给她留点面子。” 素商一边走,一边回素衣:“怎么可能,那姑娘演技着实烂,我实在是没有办法配合她演出。也就这样吴禾那种眼睛用来摆设的家伙才会一次又一次相信她。再说了,你是我表妹,我干嘛相信一个陌生人的话,我甚至连她的名字都记不住。好了好了,这人占了我们太多的话题,我们还是去首饰店看看吧?你喜欢什么样式的簪子?要不我们整几个翡翠的来玩玩?” 素衣:“啊这……”好吧,表哥他还是很富的,翡翠名贵得很,他生生是把买翡翠的语气说成了买几颗白菜的架势。“不过,他说的也没错,眼下还是开开心心的玩。碧漾不在他们这里捣乱,就连空气都清新了很多。 一行人高高兴兴的逛完了城西的店铺,在素衣和阿左的竭力劝阻下,素商才恋恋不舍的把各式各样的衣裳,簪子,腰带,绣鞋,手帕和玉佩放下。素衣调侃他:“表哥这样大方,很难让旁的女子不心动啊?” 素商把手里的玉佩丢给阿左,微微挑眉,语调上扬:“是吗?”“是的,表哥不妨看看不远处的那几位?”素商顺着素衣的目光看去,在离他们十几米远的地方确实是有几个姑娘,他冲她们客气笑笑,那些姑娘突然就红了脸。 素商不解:“这天很热吗?她们怎么就脸红了?”素衣看着自家表哥那张风流倜傥的脸和风度翩翩的样子,不禁在心底叹了口气。她问素商:“表哥,你不觉得你一表人才吗?” 素商实诚摇头:“你是说这张脸?不觉得,也就那样吧,勉勉强强能看。有才是不可能的,我读的书可少了。” 给他们亿点小震撼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据说上帝创造世界用了七天,而素商仅用了五天就把城西的白莲教徒彻底洗脑,现在走在城西,属于白莲教特色的元素通通被素商带来的新鲜事物所取代。 素衣看着茶楼下面书书人侃侃而谈的样子就觉得,她这个表哥当真了得。素商给夜郎城带来的,何止是一个方面的巨变,从小姐姑娘们的衣裳样式,手帕,香囊等等到新的粮食作物,灌溉方法等等,甚至楼下说书先生讲的都是素商带来的话本子。 而素商本人自从为百姓解决了饮水问题和粮食问题后,找他来帮忙的人越来越多了。他基本上都顾不上其他人了,就连阿右和阿左也是忙得跟陀螺似的,但素商显然还是担心她,特意吩咐那个叫阿右的丫环陪着她在素府解闷。 多亏苏戈止帮忙,她们在第三天就拿回了原本属于素衣的东西。素商扫了一眼地契就把那些东西全丢给素衣了,并让阿左对账,看看吴禾用了多少不该用的东西。那日吴禾意识到事情不妙,还拉下来求她原谅。 素衣只觉得可笑,当年信誓旦旦说着要保护自己的人,没过多久就被钱财迷了眼,对她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现在呢,又为了利益口口声声求她看在当年的情分上,给他一条活路。素衣根本不想理他,派人把他丢出去后,那个看似温和的人不顾形象破口大骂,还诅咒了素商等人,说素商也不是什么好人,她是没办法守着财产的。 素商那个时候还在陪着苏戈止去看荒地,回来后不知怎的知道了这件事情。啧了一声后,就带着账本和阿左去和吴禾对峙了,吴禾早就看不惯阿左了,对着阿左就是一顿污言秽语。原本安安静静看戏的素商在听见吴禾顺道含沙射影了他后,人就不一样了。 素商笑意盈盈的说着,你骂我的奴才可以,但骂我不行,你跟素衣讲情义可以,她听不听就是她的事情了。但我不会和你讲情义,情义是和人讲的,显然吴公子并不属于这一类。至于讲道理,讲道理吴禾肯定是输啊。 于是乎,素商为了公平起见,拿着那账本带着苏戈止,把吴禾原本不多的家底给薅空了。但吴禾这些年为了讨好碧漾,可没在这方面节省多少,加上他本人也是个好面子的,他全部的身家也还不清。 但也不能不还啊是吧?于是乎,素商和苏戈止一合计,就把吴禾带到新发现的矿洞里面挖矿去了。本来素商是想给吴禾安排一下朝九晚五的,但本着事情不能做绝就让吴禾签了个卖身契,每月结的工钱通通八成送到素衣府上,剩下的就给他本人吃住。 料想吴禾也不知道自己会落得这样的下场,论道理确实是他的错,论武力,素商轻轻用那扇子拍了一下他的手臂吴禾就差点骨折。所以他只能听天由命,原本他是求助了碧漾的,可碧漾根本就是个过河拆桥的,而且她已经有了新的勾搭目标——素商。 呵,就碧漾那手段,能骗到素商?别不是被卖了还笑着给人数钱。吴禾阴恻恻冷笑,还没有等他在脑海里勾勒出素商和碧漾狗咬狗的戏码呢,监工一鞭子就狠狠的抽到了吴禾的背上,恶狠狠警告道:“笑!笑什么笑!今天要是不挖满十背篓,饭你都没得吃,赶紧干活!手脚麻利点,瞧你那,还男人呢,手不能扛肩不能提的,啧啧啧,一看就是个吃软饭的。” 吴禾惧怕监工手里的鞭子,弱弱的反驳了一下:“可我本来就是个书生啊?”监工嗤笑:“就你?书生?不去考取功名反而图谋人家小姑娘的财产,呵,你还不知道吧?你的事迹已经在夜郎传开了,现在谁不知道你啊?好好干活吧,这里可没有小姑娘给你骗。” 吴禾唯唯诺诺,不敢反驳,在心里咒骂素商无数遍后就往更深处走去。 素商把这个消息告诉素衣的时候她还有点不相信:“吴禾他可是个练家子,武功也还可以,就这么放弃了?”素商笑而不语。 雷区蹦迪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吴禾那个小菜鸡根本不够看的好吧,而且签了卖身契以后,他吴禾的生死就归那儿的人管了。在那样的地方,谁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呢,不过,都和他们无关了。 算算时间,也该收拾一下城北那些装神弄鬼的家伙了——在断了碧漾的左膀右臂之后。吴禾已经进去了,素衣也拿回了原本属于她的东西。至于白莲教徒,现在都忙着赚钱,谁还有空去信一个不能给人切切实实温饱只会空谈教义的东西? 何况所谓高高在上的白莲使也不过是个,善妒的,蛮横无理的,甚至还想赖账的女子。没错,那日在成衣铺碧漾被店铺老板带去赔偿那件粉衣裳,但那件衣裳价格实在是太昂贵了,她不愿意把有限的钱财花费到毫无意义的事情上。所以,碧漾不愿意付钱。或者说,她本人认为那件衣裳不值这个价格,于是和店家争论了起来。 从衣裳的颜色到用料和做工,她吹毛求疵,甚至还攻击了定制这件衣裳的贵人的审美。这话一出可算是捅了马蜂窝——正巧被急急忙忙赶来的李小姐听了个完完整整。这李小姐可是个暴脾气,且家里极其的有钱,她可听不得这些,上去就给碧漾框框两巴掌。 原本李小姐计划得好好的,她先去拿定制好的衣裳,这可是那个素商公子设计的。要是她穿上这衣裳,然后再去找素商公子,说不定素商公子还能替她看看她的穿着是否得体。比如说,这衣裳该配什么样子的香囊啊,发髻啦,还有簪子啊,最好还能配个好看一点的妆容。 她可是从小姐妹那里听说了,这个素商公子还会化妆容,尤其是那微醺妆,他家那个叫阿右的婢女可是见到了素商公子给素衣化的那个微醺妆,真真是我见犹怜。她出门时可是打听过了,今天素商公子会陪着他的那个表妹去城西的那家成衣铺去看做好的衣裳。 那衣裳还是半成品的时候被李小姐看见了,虽然只是半成品可那样式和料子实在是好极了。李小姐几乎是一眼相中了,可店家说那衣裳是素商公子特意为素衣姑娘定制的,她不至于去和人家抢这个,何况她以后还想和素商好好接触下呢。所以,她退而求其次,选择了同样是素商公子设计的,用料稍微次一点的粉色百花裳。 谁知道她紧赶慢赶,还是没有见着素商公子,甚至她那件原本准备在自家茶话会上大放异彩的衣裳也被毁了。而且这两件事情都是同一个人所赐,这她能忍?那必然是不能忍的啊!瞧瞧她刚一进门就听见了什么,只见那个叫碧漾的小作精在那里大放厥词:“呵,我说这粉裳不好就是不好!它根本就不值这个价!” 放屁,那粉裳可是李小姐和店家亲自选的衣料,价格她们都核对了好几次。什么时候她选的衣裳还要一个看起来就像是个老绿茶的家伙指指点点。李小姐越想越气,张口就骂:“哟,店家你是怎么回事?怎么现在这成衣铺的门槛已经这么低了吗?听听,这是哪里来的狗对着本小姐的衣裳狂吠呢?这衣裳值不值当然是本小姐说了算,反正本小姐有的是钱。” 说罢,李小姐瞥了一眼碧漾那难看的脸色继续骂道:“倒是有的人呐,缺的不是一点半点自知之明啊?明明是自己毁了本小姐的衣裳,还搁这挑挑拣拣?这气急败坏的模样,哎呦喂,莫不是囊中羞涩?”碧漾扯了扯嘴角:“我当是谁呢,原来是李大小姐呢,我说这天怎么突然黑了起来,原来是李小姐你来了啊,那难怪呢。我说是谁的衣品这么差呢,仔细一想还得是你啊。粉色娇嫩,李小姐如今几岁了?可还穿得这粉裳?” 整个夜郎城的人都知道,这李小姐啊,有三忌,一忌拿年龄说事,二忌肤色,三忌身材。其实李小姐只是比别人大个一两岁,加上她的身形比一般姑娘稍微魁梧些,肤色偏黄点,所以显得比旁人大好几岁的样子。这碧漾,一张口戳的全是李小姐的痛点。 正经人谁写日记啊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那月白色衣料是碧漾最爱的,她的衣裳什么的基本都是用的这个料子。李小姐这么一搞,她气得脸色铁青,而且这人最后也没有要那件粉裳——因为那件粉裳被某些人碰过,脏了,她嫌弃。那李小姐不要,付款的当然是碧漾了,碧漾根本不想付钱,可那衣裳吧,也是李小姐花了价钱让教徒们连夜赶制的。 她不想付钱,就算被自家的教徒一人一句数落,她也假装若无其事离开,根本不管身后的教徒怎么嚎。断人财路,犹杀人父母,当下就有几个白莲教徒愤怒的把教服一甩,离开了这个白莲教。更多的教徒则是偷偷的联系另外一个白莲使,希望他们能治治碧漾,还有的则是浑水摸鱼,偷偷的壮大自己在教里的势力,争夺白莲使的位置。 当晚碧漾就偷偷潜入李府,给李小姐施加了几个术法,一个是忘记碧漾对她破口大骂,一个是付清粉裳钱的术法,一个是登门道歉,对碧漾像主子一样的术法。为了确保术法有效,碧漾在施术后还把李小姐摇醒,下了几个简单的命令,看到李小姐一一照做后就满意离开。 第二日,李小姐从梦中醒来,恍恍惚惚记得昨日的事情,就急急忙忙要去碧漾府上道歉。而碧漾本人也一早打扮的漂漂亮亮,还特意放出消息,告诉她的教徒们,今天李小姐会付清属于她们的工钱,并且会亲自登门道歉。 一听说,李小姐会付清工钱后,她的教徒们对碧漾的态度就稍微好了些,起码这个碧漾不是一无是处,好歹会处理自己留下来的烂摊子。不过一炷香的时间,碧漾家旁边就围满了不少的吃瓜群众——碧漾住的地方有一个茶楼,位置还不错,三层高,刚刚好能看见地下发生的事情。 远远的,众人就看见李小姐带着一伙人来了。等等,一伙?不是,道歉需要这么大的阵仗吗?确定不是来寻仇的?这么猜测的人用眼神和同伴交流。应该不是吧?毕竟碧漾信誓旦旦说李小姐会来道歉,而且成衣铺现在都还没有动静,李小姐大抵是付清了工钱才来的。 抱着两种完全不同想法的人浅浅地用眼神交换了一下,都不太相信彼此的猜测,于是纷纷把头往窗外探去。屏气凝神等待着最终答案。 只见那李小姐闲庭信步,慢悠悠带着一伙人来到碧漾府上,不,应该是门口。看样子她还是不太瞧得上碧漾啊,连人家的门槛都不愿意靠近。只是不喜不怒对着碧漾府上的小厮嘱咐了几句,就安安静静在门外等着了。 众人面面相觑,这不是说李小姐要道歉吗?看着架势,是要碧漾亲自出来迎接她?在府里的碧漾可不这么想,那李小姐肯定是有了当奴才的觉悟,没有主人的许可,她自然是不能踏入这地方的。于是她收拾收拾,露出得体大方的笑容,高高兴兴到了门口。 看见李小姐安安静静在那里,得意极了:“哎呀,这不是李小姐吗?听说你要给我这样的人道歉,我实在是诚惶诚恐啊,快进来吧。我允许你进来了。”李小姐依旧是安安静静,吐出的话可叫人害怕:“你确实该诚惶诚恐,我一个大小姐来你这狗窝,真真委屈我。” 碧漾缓缓打出一个问号?什么情况?她昨天不是已经下了咒吗?还没等她想明白,李小姐朝身后的人点点头,那些人就呼啦啦冲碧漾走过来,一个人按住了碧漾的头,两个人一人一手拉住了碧漾的手往后拉,另外一个一脚踹在了碧漾的膝弯,迫使她跪下。 李小姐看着不得不仰视她的碧漾,这才恢复了原来的语气:“孙贼,你小子行啊,敢给我用术法!了不起了不起,还我是你的奴才?你也配?”碧漾惊了,故作镇定问道:“你在胡说八道什么东西?李小姐你不要仗势欺人啊!我可没有说过。” 李小姐懒得同她废话:“要不是我有写日记的习惯,还真就信了你的邪。都说头发长见识短,给我剪了她的头发让她涨涨见识。” 李托尼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虽然碧漾是个孤儿?但也不能被李小姐剪了头发不是,她自然是奋起反抗了。碧漾一边喊着放肆就一边暗自蓄力,她今天一定不能受这委屈,要是被其他人看见她就真的没有办法在夜郎立足了。 她暗暗发力,一边在心里默念咒语,一边就要在手掌聚起术法,可她聚了半天风平浪静?!怎么回事?难道她术法失效了?不可能啊,她奋力挣扎,但失去术法的她根本不是那些专业打手的对手。 似乎是看出了碧漾的疑惑,李小姐一边示意打手们剪去碧漾的秀发,一边耐心回答:“你昨晚应该是偷偷潜入我房间对我施了什么术法吧?那术法确实厉害,我今儿个一起来满脑子都还是我要给你道歉的念头,甚至想不起昨日发生了什么。” 对啊,碧漾心想,她的术法没有失效啊?那这李小姐是怎么回事?李小姐解释道:“不过我这个人一向喜欢刨根问底,我要道歉,可以,我做错了事情我当然会道歉,无论对方是谁。可问题是,我想半天都没有想起来我做错了什么,我和你最近一次见面也是在半年前,我要是道歉早到了,为什么过了这么久才想起来?” 李小姐顿了顿:“于是我先是询问了婢女,然后又翻开了我的日记,最后又去了那家成衣铺,啧啧啧,你还有什么惊喜是我不知道的?敢给我下术法,还敢让我给你道歉,我看你是吃了熊心豹子胆!明明做错事情的是你,还想着颠倒黑白,给我下套,你想得美。别搁那瞎扑腾你的手了,没有用。” 李小姐指了指打手们手上的扳指,示意:“看见那扳指了吗?那是我在去成衣铺上遇见素商公子特意买下的,素商公子他怎么说也是去过不少地方的人,有一两个神奇宝贝也是情理之中吧?虽然他告诉我,这玩意不一定好使,但总比没有好不是?为了以防万一,我还特意多带了几个专业的人,你瞅瞅,你面多大啊。我可是一点都不敢怠慢你呢,就连这剪子都是我路过铁器铺时特意买下的,保证不会疼着你。” 果然是素商!怎么偏偏是他!未等碧漾想明白缘由,她的秀发,她那精心养护的秀发最终还是被剪下。但其实李小姐手下留情了,她只是稍微剪短了碧漾的发尾,主要是把碧漾额头前的碎发全剪了,露出了碧漾那光秃秃的脑门。在阳光的照射下越发瓦亮了。 杀人诛心这样的道理李小姐还是懂的,她命身旁的侍女拿出准备好的小铜镜,对着碧漾就是一照:“喏,你看看,我这打手的技术还行吧。别哭丧着脸了,你看看,这铜镜,这剪子等等都是本小姐新买的,旁人还不一定有这样的福气呢。” 李小姐又从衣袖里拿出一枚泛着铜绿的簪子,往碧漾秀发上一插:“哎呀,我玩够了,看到你这么不开心我就放心了。正所谓,你若安好,那还得了。这额头上的碎发啊,你养几个月应该就能回来了,如果不想让人盯着你的额头看,本小姐还是劝你安安分分待在家里。” 李小姐说完,示意打手们和自己一起离开。未了,她考虑到碧漾睚眦必报的性子,补充道:“这簪子也是个好东西,它没碎你是动不了我的。就凭你也想跟本小姐斗?还嫩了点。”说完扬长而去。 茶楼上一溜烟围观的人啧啧摇头,哎呀呀,这李小姐不愧是夜郎一霸。这土生土长的就是和半路来的碧漾不一样,这战斗力,嘎嘎厉害。围观的有不少是曾经被碧漾演过的,难得见有人能这么刚上去,开心极了。 至于那些对碧漾或者是李小姐有那么点暧昧心思的,目睹了这二人互扯的场面后,突然就发觉女人其实狠起来也是挺可怕的。这么看来,还是素衣姑娘好哇,尤其是最近这几天她是越发的漂亮了。身穿蓝裳,浅笑盈盈,素衣姑娘美好得像坠落人间的仙子。 要是能见见素衣姑娘就好了,众人想道。 上蹿下跳的猹们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可惜很快有人清醒过来,素衣姑娘有一个极其护短的表哥,就算是他们想见素衣姑娘也是要看她表哥的意思。 但素衣姑娘的表哥也是还不错的,这俩人光是站在一起就赏心悦目了,不知道他们以后会不会结成夫妻?如果他们现在还没有那个意思的话,就和他们结交着试试看? 当即有一个了解素衣姑娘行程的热心群众表示素衣姑娘今天要去苏戈止大人府上,这个点她应该已经在路上了。碧漾的瓜吃得也差不多了,众人看见碧漾的信徒围着她要说法,估计碧漾要和他们解释一会儿了,听说最后李小姐还是退了那件衣裳,同样的原本参与那件衣裳制作的信徒们也没有拿到相应的工钱。 碧漾解释这东西没什么看头,还是去围观素衣姑娘和她的表哥吧,好歹两个人都特别好看,对人微微一笑就让人如沐春风了。这不比看下面那几个扯西皮的快乐?反正最后他们肯定是和以前一样被碧漾忽悠过去,对于能猜到结局的熟透了甚至有点烂的瓜,没有一个猹愿意花时间去等,所以众人就一起去看素衣他们了。 另一边,刚要出门的苏戈止看着门口站着的两个人有一瞬间的疑惑:“素商公子,素衣姑娘你们有什么事情吗?我现在有点事情要处理,你们要是有急事就快点说,我赶时间。”素衣见状,眼底划过一丝不甘就要行礼给苏戈止让路,素商不紧不慢问苏戈止:“苏大人可是遇见了什么麻烦?不如告诉在下,说不定我们也能帮上忙呢?” 苏戈止闻言再次打量素商,面前这人看起来就不太靠谱,可这人只花了不到七天的时间就把城西的白莲教信徒忽悠了大半,就连那个碧漾也没在他手里讨到好处。而且多亏了他带来的技术,城中游手好闲的人也少了很多,要不要和素商说军营那边的麻烦呢? 未等苏戈止斟酌着拒绝,素商已然开口:“算了,我还是先说我们的事情吧。我想去军营看看,有点事情需要解决。”苏戈止皱眉,军营可是重地,素商一个公子哥能有什么事情要解决?该不会是敌国派来的奸细吧? 素商一看苏戈止的表情就知道他想岔了,实话实说:“好吧,其实是我有个朋友,她是个大夫,目前还在军营替那些人看病,我有好几天没有收到她的消息了,我很担心她。希望你能带我去看看她。” 京大将军确实有提到过最近那边来了一个女大夫,她来的时间也刚好能和素商来的时间对上。既然如此,带上素商也可以,说不定素商会有办法解决那个遗梦城的事情。毕竟李小姐手上克制白莲教的法器也是他给的。 打定主意,苏戈止就点头:“那好,你就和我一起去吧,我们现在就走。”素商一愣,这么快的吗?她点点头:“好的,那我们就走吧。”苏戈止看着低头不语的素衣有点烦闷,带素商去是为了解决遗梦城的事情,素衣一个女子去凑什么热闹? 可考虑到城内还有一个和素衣不对付的白莲使碧漾,苏戈止还是选择带上素衣。而闻声赶来的路人们,只能看见马车带起的扬尘和在原地微笑着等候他们的阿左阿右。 跟阿右相熟的人问道:“这素商公子和素衣姑娘这是急着上哪去啊?我们原本是有些问题要请教素商公子的,怎么连个正面都没有见着?”阿右笑了:“这当然是她们有急事啊,先别说这个,你们怎么呼啦啦的都来了啊?” 众人默契对视,苍蝇搓手式紧张开口:“这不是刚刚看完李小姐收拾完那个白莲使碧漾吗?我们寻思着也没什么好看的,李小姐一出手,那碧漾也就那样吧,估计这会儿她正在给她信徒解释呢。有啥好看的,肯定是被她轻易糊弄过去了。” 阿左了然:“所以你们是看够了那边的热闹又来我们这找乐子?瞧吧你们闲的!你,还有那个,哎哎哎,那个谁躲啥啊,你们不都是白莲教徒吗?怎么还有时间来看热闹?” 我们就是个打工的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被阿左点名的那几个人莫名心虚,摸了摸鼻子,看起来年纪比较大的人率先开口:“阿左姑娘有所不知,其实对于那个白莲教什么的,我们压根就不知道是个啥。” 其余人补充:“对对对,我们加入白莲教也就是为了混口饭吃,顺便还能学点术法,虽然没什么用。”阿右嘴角抽了抽,这群人还挺实在的。阿左继续问:“那你们现在是?”为首的回答:“噢,我们早就脱离了白莲教,多亏了你们让我们看清楚白莲教的真面目,外加上素商公子带来的新技术,托素商公子的福,现在我们不用念教义也可以挣钱了。” 双方一问一答之间,又找了个茶馆继续唠嗑,阿左先发制人:“那你们都有活干了,你们这个年纪是怎么还有时间吃瓜的!”众人嘿嘿一笑:“这不是趁着时间还早,找点乐子吗?日子枯燥无味,东家不心疼我们,我们得心疼心疼我们自己啊,吃瓜多快乐。” 这确实快乐,阿左没有在吃瓜的第一现场有点儿遗憾:“那你们先给我讲讲那个碧漾和李小姐发生了什么呗?我那会还陪着我家公子干活呢!”众人清清嗓子:“那就要从一件衣裳说起了……” 另一边,马车内,素商把玩着手中的折扇。坐在他对面的苏戈止估算着路程,像是打发时间似的随意问道:“素商公子向来是丫鬟不离身,怎么今日不带上她们?”噢,素商一想,这是在说阿左和阿右呢。 素商收起折扇,笑道:“苏大人说笑了,在下倒也没有那么骄气,之所以要阿左阿右跟着,那是因为长路漫漫,在下需要个有趣的人打发时间。阿左阿左恰巧有趣罢了。” 未了,素商又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靠着马车,诚恳道:“军营毕竟是重地,带个丫环什么的不太合适。”苏戈止心稍安,不知道为什么他对这个叫素商的男子,总是不太放心。有时觉得,这人莫名的亲切,不自觉就放松了些许。可每每和素商交谈时,他总觉得这人没有看上去那么简单,想到这里,苏戈止又看了一眼素商。 想来这人是漫不经心惯了,就连眼角也带着一点慵懒的味道。苏戈止继续试探:“近来城中的事情我也有所耳闻,素商公子对素衣小姐可真是用心,都快比得上亲兄长了。”素商眼睛亮了亮:“是吗?那你可真有眼光!都说长兄如父,我待素衣自然是如长兄一般的。” 总觉得这话哪里怪怪的,苏戈止腹诽。如果他知道有一句话叫“我是你爹。”那大概他是要骂素商好大一张脸的,可惜他并不知道。于是他试图继续套素商的话,未等苏戈止组织好语言,素商直接自爆:“不过呢,我和素衣并不是什么表兄妹,我那日进城,看见她一个人倔强又无助的样子,总归是心软的。就顺手帮了她一把。” 苏戈止被素商的直球噎得说不出话来,缓了一会后继续问:“就因为这个?”素商看着苏戈止难以接受的样子,有点好奇:“那不然呢?我图素衣什么?” 苏戈止想了想,素商看起来确实是不缺什么的样子:“那素商公子你就这么告诉我,不怕我对你不利么?”素商下巴微抬,面露不屑:“真不是我瞧不起你,像你这样的,我能打十个。而且,你大概是弄错了一点,我不是无缘无故告诉你的。无论你愿不愿意,接下来我们都只能被迫结盟了。” 苏戈止一愣,素商话音刚落,马车就剧烈晃动了起来。继而苏戈止眼前一花,素商就跃出了马车,苏戈止紧随其后。 果不其然,马车外已经有一伙蒙面黑衣人等着人,其中的一个人劫持了在另外一架马车上的素衣。为首的看起来也是个狠人,几乎是在素商刚出来的瞬间就拿刀攻了过去。 只可惜就凭他们,并不是素商的对手,素商有意陪他们玩玩,顺便向苏戈止这个盟友展示一下他的实力,这才和为首的打了几个来回。 优雅,实在是太优雅了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几息之后,素商和为首的各自退回自己人的位置,素商优雅的合上扇子——刚刚他和为首的黑衣人过招,并没有使用法术,硬生生是靠着异于常人的速度和黑衣人过了几招。 为首的黑衣人显然也意识到了这点,愤愤不平,还呸了一下:“啧,你小子够狠的啊!你表妹在我们手里还敢这么嚣张,看来你是完全不在乎她的死活了。呵,果然不是什么好东西,听闻素商公子极其看重他那表妹,现在看来全是鬼话。” 素商瞥了一眼苏戈止,刚刚他是想去救素衣的,只是对方人多,这小伙不是他们的对手啊。素商思忖时,苏戈止也在打量他,根据素商平日在城中的表现来看,他不像是毫无准备的人。他现在如此淡定,莫非是有什么杀招? 正这么想着,素商果然递给苏戈止一个安心的眼神。苏戈止见状,这才放下心来,而素衣即使被人用刀架在脖子上,也未见丝毫害怕。手都不带抖一下的,素商暗暗点头,不愧是我选的表妹!瞧瞧这冷静的样子,逼格直接拉满。 接下来就该轮到他和这些个朋友们对线了,素商优雅展开折扇,挡住了自己的脸,然后开始嘲讽:“比不得阁下,都什么年代了还玩黑衣蒙面那一套呢?真当我不知道你们是谁么?碧漾给了你们什么样的命令?是杀了我和素衣还是全杀了?” !黑衣人一惊,他怎么知道是白莲使的主意?不过,既然素商当着苏戈止的面点破了他们的身份,那就不留活口好了。原本白莲使下的命令是杀了素衣和素商,为了不暴露他们才模仿杀手的路数。 为首的将术法附着在刀剑上,冷笑一声:“既然你已经知道了,那我们就更留你不得。苏戈止大人,你也别怪我们心狠,要怪就怪这个猜到了我们身份的,自以为是的素商公子吧。” 素商,素商拍了拍巴掌:“我真是好久没有见到这样自信的人了,不会吧,你们不会觉得本公子赢不了你们吧?”对于这样低级的挑衅,黑衣人不屑一顾,正要开口嘲讽,素商语气突然一变:“表妹,现在你可以过来了。” 苏戈止闻言,赶紧往素衣那边看去,那刀可还是架在素衣脖子上呢!只要素衣稍微一动,顷刻间就会毙命!素商是怎么想的?显然,黑衣人也想到了这点,绑架素衣的黑衣人甚至略带同情的看了素衣一眼,可惜了这姑娘摊上这么一个脑壳有疾的表哥。 不过很快他就收起了同情的眼神,因为他手里的这个姑娘当真二话不说就往前迈了一小步!他还没来得及动作,突然就被一阵狂风击飞了,连带着他的同伙一起,术法不精的更是猝不及防摔了个狗啃泥。 素衣挣脱了束缚,迅速跑到素商身后,众人都被这变故打了个措手不及。苏戈止看着镇定自若的二人,犹豫着开口:“你们早就料到了他们会来截杀?” 素商眼神游移:“啊,是这样,所以我才说我们是同盟啊!但是我们不是故意瞒着你的,这不是怕诈不到他们吗?”苏戈止头一次听见把坑人说得冠冕堂皇,搞不好素商根本就是料到碧漾会对她们下手,又不好在城里光明正大搞事情。所以才故意说,要去城西,给暗中的人制造所谓的机会。 而他,恐怕也只是一个增强素商出城可信度的诈黑衣人出来的饵罢了。比他更加愤慨的是为首的黑衣人,只见他勉强稳住身形,用手哆哆嗦嗦指着一脸无辜的素商,气愤极了:“你居然使诈?卑鄙小人!” 素•卑鄙小人•商笑得那叫一个不好意思:“唉嘿,就允许你们以多欺少,不允许我未雨绸缪?开什么玩笑呢!本公子可没说我是个好人呐。既然接了这杀人的活,就要做好被反杀的准备啦,年轻人。” 素商看着倒地不起的众人,又是带了点微妙的同情,当初他刚刚学会术法就去阴他四师兄然后被打趴下,四师兄当时的的心情是不是和他现在一样?呵,你们这些个菜鸡! 攻击性不强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为首的并不知道素商的心理活动,只是看着他眼里微妙的同情,觉得受到了极大的侮辱。他越想越觉得不能这么算了,忍一时越想越气,退一步后悔万分,他破口大骂:“呸,你使诈!明明就是个修士,还欺骗我们!” 素商不以为耻反以为荣,甚至抱拳对黑衣人行了个谢礼,态度可谓诚恳:“谢谢夸奖,我觉得我可以做得更好,兵不厌诈嘛。你看,如果你没有劫持我表妹,那么你们就不会被我的术法伤到了,是吧?所以这怪不得我啊,要怪就怪你们太菜,术法没有学到家啊。” 黑衣人默默吐了口血,喂!这人是怎么回事?我们明明没有夸他好吗?在那沾沾自喜啥呢!众人交换了一个眼神,就蜂拥而上,誓要给素商这狂妄的小子点教训。他们奋力一博!很好,他们站起来了,术法也凝聚在手心里了,好,他们上了! 可很快他们悲催的发现,自己被钉在原地动弹不得了,众人定睛一看,好家伙,不知何时他们脚下被布下了一个巨大的阵法。这阵法并没有什么杀伤力,只是牢牢将他们束缚住,无法使出术法。 为首的百思不得其解,虚心求教:“你是什么时候布下的阵法?”为什么他们丝毫没有察觉到术法的气息?莫非这人的实力如此恐怖?素商微微一笑,好心提示:“我刚刚在干什么,还记得吗?” 为首的一边,稍后肯定的回答:“走来走去,在我们面前使劲嘲讽?”素商默了默:“有没有一种可能,是我在走动的同时顺手布下的法阵呢?你们难道没有发现我的步伐不太一样吗?” 这话一出,黑衣人有一瞬间的沉默,素商不明所以,缓缓打出一个?为首的好心替他解惑:“我们单纯以为你小子是配合那六亲不认的步伐使嘲讽效果加倍,毕竟你看起来就像有那个什么大病。”在一旁观战的苏戈止噗嗤一笑,立马就收到了来自素商谴责的目光。 素商为数不多的耐心就快要耗尽,他不知从哪里变出来一个木棍,本着公平公正公开的原则,他把黑衣人都敲了个遍。同样的,那木棍并没有附着法师,而且素商并没有下死手。但黑衣人的心情并没有好到哪里去,那句话怎么说来着?攻击性不强,侮辱性极高! 素商把黑衣人捆成一伙后,才询问苏戈止的意见:“苏大人,你看这伙黑衣人该怎么处置呢?要不我们先杀?”一直沉默的素衣终于开口:“表哥,这不太好吧?苏戈止大人还在这呢?”苏戈止点点头:“对对对,我还在这呢,国有国法,你怎么能当着本官的面草菅人命呢?还想啥?你杀猪呢?” 素商颇为遗憾的叹了一口气,耸耸肩:“那真是太可惜了,看来只能委屈大人你了!”以为素商要就此收手的苏戈止一愣,紧接着就看见迎面而来的木棍,他晕倒前还听见素商喃喃自语:“不能当着你的面草菅人命,那就只能委屈你先晕一会了,你没看见就不算当着你的面呐。” 彼时苏戈止只有一句话要对素商讲,真是服了你这个老六!可惜苏戈止话还没有说出口就昏了过去。目睹全程的黑衣人们瑟瑟发抖,这个人他,他狠起来连自己人都打的,完了完了,栽到这样的人手里,怕是不会有个全尸了。 成为黑衣人眼中的狠人的素商,面带微笑,扭了扭脖子,和蔼的问道:“让我们来进行一次愉快的交流吧,天黑请闭眼哦!”什么鬼,这会还是大白天呢!闭个什么玩意?众人腹诽。 素商笑而不语,带着他那木棍,把离他最近的人一棍子敲晕了,真•硬核闭眼。为首的忍不住了:“士可杀不可辱!你别太过分!”素商掂了掂手中的木棍,下巴微抬:“哦?所以你想说什么?” 为首的黑衣人秒怂:“下手轻点可以吗?”众人纷纷用乞求的目光看着素商,素商呵呵一笑,犹如恶魔低语:“放心,我尽量不会让你们痛苦太久……” 修道者?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一刻钟后,苏戈止缓缓睁开眼,看见的就是那张把他打晕后毫无愧疚甚至还面带微笑的嘴脸。面对他这个苦主,素商还吹了个口哨:“哟,你小子终于醒了?” 苏戈止皮笑肉不笑回答:“托你的福,我可算是醒来了。”咬牙切齿说完,又觉得他对素商的控诉过于苍白,未了又加了一句:“我从未见过你这样的厚颜无耻之人!简直不把本官放在眼里!” 素商淡定反驳:“那可能是因为你见识短浅,我的眼里只有钱没有你。希望你不要自作多情。”苏戈止看起来要被素商气晕了,一旁的素衣无奈叹了一口气,打圆场:“好了,表哥你不要老逗苏大人,苏大人请放心,我表哥并没有取那些人的性命,只是废了他们原本就不怎么样的术法罢了。” 苏戈止惊疑不定,虽然有素衣作证,但经过刚刚素商的背刺后,他真的不太相信素商了。素商当真有那么好心吗?这话他估计去问素商,素商也不会说实话的,所以他选择问另外一个问题:“素商公子也是修道之人?看样子你这道术修得还很是精妙啊!” 素商对别人的夸奖一向很受用,只见他背靠马车,摆了摆手:“哪里哪里,过奖过奖。 我那术法也就勉强能入眼罢了。这可能还是因为碧漾她太看不起我们了,要暗杀我们,也不知道派个机灵点的过来。一个小小的幻术就能把他们唬得一愣一愣的,忒好骗了。” 苏戈止惊了,他明明看见那些黑衣人被一阵风吹倒,怎么就成了幻术?素衣在一旁补充:“我们昨日就料到了碧漾会派人来,表哥特意准备了几个小术法,一是身上的风符,只要别人靠的够近就会自动触发。至于那个什么不能动的法阵,那完全是不存在的,就纯纯的幻术而已。” 素商颇有些自得:“可不是,传闻白莲教教主精通幻术,无人能出其右,我还因为他座下的教徒们都会用呢。看来是我高估了他们,使人将白莲教传得出神入化,依我看不过尔尔。” 苏戈止这下对素商的印象又加深了几分,这人有点狂妄啊!不过尔尔?要真的不过尔尔,当今陛下和摄政王又怎会对此头疼不已?摄政王几月前去调查白莲教一事,至今下落不明!就连陛下下令尽量不要和白莲教起冲突,这人却说不过尔尔?当真是狂妄至极。 当然,能以一己之力将白莲教徒耍得团团转也确实是有几分本事。说不定军营遗梦城一事这人能解。不过,现下还有其他的问题。 苏戈止虽然也有点怀疑是碧漾干的,可是没有证据,素商是怎么知道的?他好奇的问了一嘴:“那你们又是怎么知道是碧漾派来的人呢?你这么言之凿凿,是掌握了什么关键性的证据吗?” 素商面不改色:“没有,我来这夜郎城也就那么几天,唯一得罪的并且有本事派人来取我性命的不就只有那个碧漾吗?自信点,不要怀疑,就是她。”素衣颇为赞同:“碧漾确实是这样的人,城中也只有她能调动这么多人。” 苏戈止这下是彻底佩服了,无凭无据但很有道理:“那那群黑衣人你是怎么处理的?全送回城西去了?”素商神秘一笑:“唉嘿,那是当然,我可是个好人。” 素衣和苏戈止全当素商在胡说八道,素衣还是有点担心:“表哥,把他们送回去没有关系吗?碧漾可还是在城里面呢!”素商宽慰她:“没事的表妹,别忘了阿左阿右他们也在城里面。” 那两个人苏戈止是听说过的,犹记得素商他们当日进城闹得那叫一个鸡飞狗跳,满城风雨。他只恨自己不在现场,后来听旁人提起,那个婢女即使涕泗横流也不忘控诉吴禾和碧漾的罪行。 自从碧漾那个白莲使找到了吴禾这个冤大头后,是越发的嚣张跋扈,也就只有更嚣张跋扈的李小姐才能治治她。可碧漾聪明得很,对于李小姐则是能避就避,是以在城西混得那叫一个顺风顺水。 女人只会影响将军拔刀的速度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碧漾此人尤其爱装柔弱,加之拥有一副好皮囊,对楚楚可怜这词拿捏得十分精准。城西有不少权贵被她这副样子骗得团团转,一度让想正常办公的苏戈止头疼不已。 最后居然是一个小小的婢女将碧漾气得不轻,说起来今天早上是不是碧漾那边也发生了什么事情来着?素商用扇柄戳了戳正在走神的苏戈止:“大人,回神了,我问你话呢。” 苏戈止被素商戳回了神:“抱歉,刚刚在想你那两个小厮着实了得,居然能让碧漾吃瘪。不过我虽然将副手留在了城内,却也不能肯定碧漾不会来找他们的麻烦。”素商暗叹,这苏戈止果真是个好人,都这个时候了还在担心阿左他们,啧啧啧。 素商摇了摇头,感慨道:“阿右他们要是知道苏大人如此关怀,怕是恨不得哭出来呢。”苏戈止脑补了一下那场面,一阵恶寒,委婉拒绝:“倒也不必。”素商显然也不想多聊阿右,掀起帘子扫了一眼外面,这会他们已经走出了刚刚遇见黑衣人的那片林子。 素商和素衣对视一眼,确认过眼神后,素商继续开口:“苏大人不用担心阿右他们,我在城内也给碧漾留了点小惊喜,这会她该高兴得哭出来了。让我们来聊一聊京洛尘大将军吧?” 难得看见素商还有不了解的地方,苏戈止先是一喜,考虑到素商的性格后又是一忧。他警惕的看着素商:“你打听我们将军干什么?我告诉你,京洛尘大将军可不是你能捉弄的人!” 素商委屈:“咱们好歹同生共死过了,我还不能打听打听未来的盟友了?再说了,我只是问问他的爱好又不是问你有没有他的弱点什么的。”苏戈止捕捉到关键词:“未来的盟友?谁跟你是盟友了!” 素商很是无辜:“嗯?我们不是吗?没记错的话你们现在都还没有搞定遗梦城吧?失踪的人也还没有找回来吧?甚至白莲教能在夜郎发展壮大也是因为这个城吧?”!苏戈止死死盯着他:“我从未和你说过这事,你如何得知的如此准确?” 素商觉得好笑:“这又不是什么机密的事情,稍微向城里的人打听打听都能有好几个版本,我不过是挑了最接近真相的那个而已啦。不要紧张,八卦之心人皆有之。” 苏戈止发现不能和素商玩心理战术这一套,这人太有个性了,算了,要是真有什么问题,相信大将军可以制服他。 看着满脸求八卦的素商,苏戈止没好气的问:“说吧,你想知道什么?”素商张嘴就来:“我想知道的不是什么大事,就比如说京洛尘大将军他有没有婚约?或者说心仪的姑娘?”以为素商会语出惊人的苏戈止默了默:“你怎么跟个姑娘似的爱听这些东西?” 素商咳了咳:“啊这,抛开其他的不谈,你就说有没有呗!”有没有和你关系大吗?苏戈止差点就怼了回去,突然又想起来素商也是个不好惹的主,实话实说:“大将军是没有婚约的,但好像有一个心仪的姑娘。” 素商摆正了坐姿:“你要唠这个我可就不困了啊!快说快说,那姑娘姓甚名谁?漂亮吗?哪里人呐?”苏戈止懒得和他废话:“大将军有个心仪的姑娘我们都知道,只是其他的他并没有多说,所以你问的问题我真的不知道。算算时间,我们也快到军营了,你要是实在好奇,不如我替你引见大将军?然后你去问他本人?” 八卦之心可以有但不能常有,素商也并没有那么想听京洛尘的八卦。他挠挠头:“问本尊什么的就算了吧,我只是听说京洛尘生的极好,剑眉星目的,不知道怎样的女子才能配得上他。” 苏戈止成功被带偏:“你确实是有眼光,我们大将军何止是剑眉星目!他简直是英明神武!至于配得上我们将军的也必然是绝代佳人,但是她不能太娇滴滴,那样的女人只会影响我们将军拔剑的速度。依我看像……”意识到自己就要念出素衣名字的苏戈止猛得闭嘴。 汇合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听得津津有味的素商被苏戈止突然的沉默搞得云里雾里:“怎么了?继续说啊?就只有谁配得上你们的大将军啊?” 苏戈止意识到刚刚的话未免太过,京洛尘大将军喜欢什么样的人并不是他们所能决定的。也不是他们觉得般配大将军就得喜欢,于是他收了声,看向马车外:“不继续了,我们到了。” 素商闻言也看向马车外,果然,距他们不到五十米的地方就有卫士驻守着。营帐,哨卡,护栏和一对对身披甲胄的巡营士兵以及更远处在云雾环绕中若隐若现的遗梦城都在明确的告诉素商:他们到了。 一行人接受过一轮又一轮严密的检查后,才终于进入了军营。苏戈止看见素商进入军营后收敛了些许,欣慰极了,好在他还知道轻重,这要是在军营里闹出点什么事情来,那可就麻烦了。 苏戈止想了想,提醒素商:“看见那最中间的军帐了吗?那就是京洛尘将军在的位置,保险起见我们还是一起去吧,正好讨论一下遗梦城的事情。”素商点点头,几人经过侍卫的通报后就进了那个营帐。 营帐内,苏戈止和顾晏如正对着地图探讨着什么,而萝月就在一旁看着,时不时提点建议。 苏戈止一边走进营帐一边说:“将军,我找到了一个人,他可能有办法解决遗梦城的事情,我先带他来看看。”正在交谈的两人停下了手里的事情,往声源处望去。与此同时,苏戈止也认出了顾晏如,就要张口和顾晏如打招呼:“这不是……”谁知道顾晏如强行转移话题:“这不是素公子吗?怎么,夜郎城已经逛完了?终于想起来还有我这个人了?” 素商不明所以:“啊,嗯,是吧?”这顾晏如这会怎么奇奇怪怪的:“看样子你们都认识?”素商又去看顾晏如旁边的那个,星眉剑目的,散发着一股阳刚之气的男子,对着行了一礼:“在下素商,这些日子,多谢将军对我家萝月的照顾。” 苏戈止有点懵,他下意识将目光转向旁边的那个看起来就很温婉的姑娘,这就是素商说的那位朋友?那个叫萝月的看见素商来了是肉眼可见的高兴,眉眼弯弯,还露出了浅浅的梨涡。 苏戈止放弃看那个姑娘,又去看顾晏如,摄政王怎么在这里?顾晏如并没有接收到苏戈止疑惑的眼神,正死死盯着素商。这三个人什么情况?苏戈止放弃和顾晏如对视,企图从京洛尘那获得一点有用的信息,结果他一个转头,发现京洛尘正在看素衣,而素衣则被京洛尘看的不太自在,眼神飘忽。 明明是六个人的营帐,苏戈止却显得格格不入,他花了好一会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几位认识?”素商被苏戈止那充满不确定的声音转移了注意力:“啊,对啊,我不是说了我是来看我的朋友吗?” 京洛尘这会也收回了自己的目光,正经回答素商刚刚的话:“想必阁下就是萝月姑娘口中的那个公子了?萝月姑娘于我们有恩,我等自然要多多照看。诸位,入坐罢。” 素商自然是要和萝月坐一起的,但是他又想起来素衣,他用眼神示意素衣,要不我去和苏戈止坐?你和萝月一起?素衣想了想,就坐到萝月旁边去了,对着萝月客气一笑。萝月点点头,同样回她一笑。 下面的互动自然没有逃过上面人的眼睛,京洛尘心下讶异,面上不显。顾晏如则是皱起了眉头,这素商怎么回事?不是喜欢京洛尘吗?怎么这么快又换了个女子陪着他? 待到众人都坐好后,苏戈止才向京洛尘正式介绍:“将军,这位素商公子,他就是那个把城西的白莲使搞得头疼的奇人。对了,素商公子还会幻术。” 京洛尘点点头:“那冒昧问一下,素商公子和素衣姑娘是什么关系?”素商抢答:“素衣是在下的远房表妹,将军好记性,居然还能记住城西的人。”京洛尘神色自若,看了素衣一眼:“不敢当,素衣姑娘可是我的救命恩人,自然是不能忘记。” 救命恩人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素商点点头,意有所指:“哦,原来是救命恩人呐,这可真是巧了,顾公子,你说是吧?”顾晏如呵呵一笑:“对啊,我的救命恩人。” 苏戈止惊了:“这可真是巧了,看来我们很有缘分!”素商疑惑的看了苏戈止一眼?你在胡说八道什么?素衣和京洛尘有缘分那是我努力的结果,我和姓顾的有缘分那是金钱的加持,和你有什么关系?工具人能不能有点觉悟了? 但是素商不说,只是应和:“对对对,是有缘。”闲聊一会后,京洛尘进入了正题:“素商公子,你说你有解决遗梦城的方法?可否替我们展示一下?毕竟事关重大。” 素商稳喝一口茶,笑道:“将军这是不相信我?放心吧,我一路照顾公子,要是我身份真的有问题,哪能见到你们呢?你说是吧?顾大人?” 顾晏如突然被素商提出来也不慌,一路照顾,他也真敢说,分明是一路压榨:“将军大可放心,素商公子他没什么大问题。”就是有点小病。 素商似笑非笑,似乎是明白了顾晏如的未尽之言:“顾公子,你的身体可大好了?”这么欠揍,看起来是好得差不多了? 顾晏如幽幽叹气:“哎,多亏萝月姑娘细心照顾,我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只是旧疾在身,怕是要休养一番。”顾晏如明明是在说萝月的照顾,可眼睛看着的确是素商,照顾一词咬字格外重。看来是对素商有很多不满。 这二人有来有往,针锋相对,苏戈止看着心慌,欲言又止。这个素商吧就是个祖宗,瞧瞧碧漾的下场就知道了,看起来还格外的记仇。至于顾晏如,那可是摄政王啊!杀人不眨眼的,心眼忒多的摄政王。这两人都不好惹,苏戈止选择沉默。 京洛尘轻咳一声,打圆场:“两位的关系不错啊,叙旧什么的就后面说吧,不如我们先说说遗梦城的事情?”素商赏了顾晏如一个大大的白眼后,微笑:“好的,没问题。我来之前已经整理了关于遗梦城的事情,简而言之,解决它不难。” 京洛尘看着素商给了顾晏如一个大大的白眼,心中一惊,尤其是发现顾晏如并没有打算追究到底,就对素商有着谜之信任了。加上素商刚刚的回答,京洛尘急切问道:“此话当真?” 素商端起茶杯,看着起起伏伏的茶叶,倏尔一笑:“自然,为表诚意,在下先给你们耍个小戏法。” 说罢,素商放下手中的茶杯,不徐不疾走向顾晏如。对着顾晏如礼貌地问:“那么,就借顾公子的发簪一用,如何?” 顾晏如为了躲避城里的那些白莲教徒,早早换上了较为普通的衣裳。就连头上的发簪都是柳木簪,可以说是非常注重细节了。 顾晏如也想看看素商能耍出个什么花来,干脆利落的将木簪拿下来递给素商:“请开始你的表演。” 素商于是不再说话,将木簪横放于左手手心,紧接着用右手手心盖住左手手心内的木簪。 然后再拿开右手,这才回应顾晏如:“您可瞧好了。”众人定睛一看,原先的木簪已经被一截小小的柳枝替代,不过片刻就长成了半丈长。 素商甚至拿着手中的柳枝挨个往众人面前走过,确保他们能够更加清晰的看见。 苏戈止被素商的表演唬得一愣一愣的:“这也太神奇了吧?”他甚至能看见那些嫩芽儿。京洛尘毕竟年长苏戈止几岁,见识也比苏戈止多:“确实神奇。” 至于萝月和素衣么,前者虽然在云隐山见惯了这样的幻术,但也给足了素商面子:“不愧是公子,厉害厉害。”后者早就觉得她这个便宜表哥不简单,可也没有想到他能做到这个地步,瞬时露出了惊奇的神色:“表哥厉害,表哥最厉害了。” 挨过众人的夸后,素商才不紧不慢的转回顾晏如这边,骄傲极了:“如何啊?顾公子,这表演你可喜欢。” 顾晏如看了看素商那眉飞色舞的模样,心中好笑,瞧把他嘚瑟的,跟那个什么一样。面上不显,敷衍式的拍巴掌。 露一手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显然,素商并不满意顾晏如的态度,他皱眉,但很快又释然。 顾晏如老早就盯着素商的一举一动,就连素商刚刚眼里的不耐也捕捉的一清二楚。按照素商以往的性格,他应该是暴怒或者是嘲讽才对,这副释然的模样却是少见。 顾晏如的目光越过素商,看向了那个素商所谓的表妹。素衣端坐在椅子上,浅浅微笑着——颇有大家闺秀的典范。 莫非,素商是要在他这个表妹面前好好表现?换而言之,他很在乎他在这个表妹眼中的形象? 推出这个原因的顾晏如不知怎的有点烦躁,他正要开口夸一下素商,京洛尘先他一步开口:“素商公子这术法当真神奇!看来您已经有办法解决遗梦城一事了。” 素商矜持点头:“那是自然,将军不必过于担忧,我已经有了一个完美的计划。现下就缺一个信号了。” “哦?是什么样的信号呢?”京洛尘追问,素商把那柳枝抛给顾晏如,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当然是可以动手的信号,我在城西留了人手,盯着白莲使的一举一动。” 苏戈止疑惑:“你说的人手不会是阿左阿右吧?你确定?”素商朝他挤眉弄眼:“嗯?莫非你觉得他们不可行?” 苏戈止想起吴禾和碧漾被坑的惨样,小小抖了一下,心有余悸:“不不不,我觉得他们一定可以。” 素商眉眼弯弯:“那可不,这遗梦城大半的消息都是他们打听来的。说起来,将军,你们知道碧漾一直有和遗梦城里的人互通消息吗?” 京洛尘摇摇头:“我们只是怀疑遗梦城和白莲教脱不了干系,可我们没有证据。” 素商安慰他:“自信点,这破事就是他们一手策划的,要证据也简单,两天内你就能亲眼见到了。” 既然素商这么信誓旦旦,又确实有这个本事,京洛尘赞同:“那我们就先准备着?” 素商竖起一指,坚定摇了摇:“不不不,是你们先准备着。遗梦城对我没什么威胁,我可以来来回回玩,但是你们不行。” 顾晏如看素商这么自信,很认真的怀疑了一下:“说大话不怕闪着舌头吗?就凭你,你先把我这发簪变回来再说其他的。” 素商不屑的朝顾晏如翻了个白眼:“我的傻雇主哟,你当真是个外行人。遗梦城里面只有一点机关和打量的幻术,像你这样的搞不好就被幻术留下了。” 顾晏如下意识捏了一下手中的柳枝,触感真实得不能再真实了。居然是幻术吗?他看向其他人,皆是一副惊疑不定的样子。 素商可没有这个耐心继续和他们唠嗑了,反正按照他设下的局,碧漾会在明后两天有大动作。事情可以慢慢说。 他朝素衣和萝月使了个眼色后就准备离开:“将军,剩下的事情就留给你们商量吧,我就负责破开幻术和抓住遗梦城里面的白莲使。我和阿月还有事情要说,就先走一步。” 京洛尘颔首,以素商的身份,其他的事情确实不太适合当着他的面讲。而且这事情确实得慢慢谋划:“那你们就先下去休息吧。” 素商三人点点头,掀开营帐就要走。“唉,你还没有说明白这柳枝它怎么就是幻术呢!”苏戈止在后面喊,素商闻声回头看了一眼顾晏如。 顾晏如此刻还是散发,眉眼低沉,那张棱角分明的脸在他披散着头发的修饰下,显得柔和了许多。这人,倒是有一副好相貌。 正这么想着,顾晏如似乎有所感觉,将目光从柳枝上移开,和素商对视了。素商先是愣了一下,然后对着顾晏如就是一个大大的笑脸——当然,是嘲讽拉满的那种笑脸。 他未开口,只是打了一个响指就离开。顾晏如收回目光,随着响指声落下,他手中的柳枝迅速枯萎扭曲,最后变回了木簪。安安静静的躺在顾晏如的手中。 苏戈止对此震惊不已:“还真是幻术啊!真神奇,看起来就像是真的一样。”京洛尘也赞同:“看来这个素商公子的确了不得,那么我们也来制定一下计划吧。”顾晏如点点头 副业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素商和素衣来到了萝月所在的营帐内,这才开始唠嗑。 素商简单的向萝月介绍了一下素衣:“阿月,这是我刚认不久的表妹。”萝月和气打招呼:“你好,这些天公子给你添了不少麻烦吧?辛苦了。” 素衣之前遇见的女子都是和碧漾差不多的类型,这会突然遇见萝月这样温婉的,有点不知所措:“你好,额,表哥他没有给我添什么麻烦。多亏了他的帮助,我才自由了。” 素商见萝月怎么说他,不乐意了:“阿月,我可不是会给别人添乱的人!”当然,像吴禾碧漾这样的,也不算是人。所以这句话没毛病,素商强调完后还露出了坚定的目光。 萝月还不了解素商?她俏皮极了,“是是是,不过你每次和我讲的都有点夸张,我还是想听素衣姑娘说。可以吗?” 素衣点点头:“这就要从几天前说起……”素商撇撇嘴,看了一眼专心致志听素衣说话的萝月,嘟囔着:“没爱了,没爱了。” 算了,左右他一个“男子”待在这里也奇怪,还是出去遛弯吧。打定主意后,素商就偷偷摸摸出去了。 要问为什么偷偷摸摸?大概是因为之前在云隐山,师父逮着谁来教育,素商都是悄咪咪离开。形成习惯了属于是。 溜完一圈的素商觉得这军营也没有什么意思,京洛尘的部署应该是严格的,他反正是没有看见一点白莲教术法的气息。 随便逮着几个兵唠了一会嗑,素商看看天色,到点了,他还是回萝月那歇着吧。正在往回走呢,就看见了顾晏如径直朝他走来。 素商顿了顿,这顾公子看起来心情好像不太好的样子,该不会暴起伤人吧?那万一姓顾的脑抽,要打他,他是还手呢还是还手呢?说起来,殴打雇主,还能拿到雇佣金吗? 素商胡思乱想间,顾晏如已经走到了他面前。看着明显走神的素商,顾晏如没好气的拍了他的头一下。 素商几乎是立刻回神并且摆出了进攻的姿势,甚至眼神都变了:“你居然敢打我?”顾晏如眼神飘忽,好吧,他承认他刚刚下手是带了点私人恩怨。 但他肯定不能这么说啊,他轻咳一声:“咳,这不是看你走神,提醒一下吗?”素商幽幽看着他,明显是不相信,“那你这提醒还挺别致?要我夸你吗?” 顾晏如稳稳接住这个台阶:“谢谢,谢谢,我觉得我可以做得更好。”素商微微抬起下巴表示不屑,“几日不见,顾公子是越发的不要脸了。” 顾晏如对着素商就是一个抱拳,云淡风轻:“彼此彼此,都是您教得好。”素商,呵,这顾公子怕不是皮痒了。 顾晏如打趣完素商后就步入了正题,“我竟不知,你还会幻术。而且这幻术,用得还不赖。” 难得见顾公子夸他,素商挺直了那小身板:“那是当然,也不看我是谁?你不知道是正常的,幻术只是我的副业罢了。” 顾晏如好奇,虚心求教:“那你的主业是给人当保镖?”素商把脚下的小石子踢老远,成功把在远处鬼鬼祟祟看着他们的苏戈止踢疼了。 看见苏戈止微瘸着腿离开,素商开心的笑了,这才回答顾晏如:“不,保镖也是我的副业。”顾晏如把刚刚那一幕看了个清清楚楚,也笑了:“那你的主业是?” 素商一本正经,“我的主业是混吃等死。” “那你的主业还挺别致。”顾晏如调侃。 素商点点头,顾晏如又想到了苏戈止刚刚讲述素商和那个仆人在城西干的事情,“你在城西,似乎也是混得不错。” 素商回忆起和阿左阿右碰瓷的那会,竟有些许的心虚。毕竟,他们大部分的资金来源都是从吴禾那里坑来的,“还好吧,城西水太深,我把握不住,还是顾公子你这里好赚钱啊。” 顾晏如莞尔:“所以你就来军营了?还带了个远方的表妹?” 素商想了想,诚恳极了,“那倒没有,我表妹柔弱,肯定不能把她留在狼窝里。还有就是,我急着回国都,谁知道这边最快到京的路被堵死了。” 收到一份新offer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顾晏如思忖,究竟是什么事情让素商急着回京,“你这么着急回国都,是为了那位故人?” 素商果断回答:“当然。我本来以为你们这边可以很快解决,但你们终究不是专业的。干这活还得是我。” 顾晏如幽幽叹了一口气,以前他和素商一起走,除非为了钱,素商才会这么积极主动。而且这人特别懒,能躺着就绝对不站着。 而且对沿途发生的事情,看起来也不是特别在意,甚至有点漫不经心。现在,他居然只是为了一个故人,就一反常态,“看来你对那位故人是极其上心呐。” 顾晏如有点好奇了,究竟是什么样的人才能让素商这么积极主动,“他对你很重要?” 素商缓缓回答:“重要,严格意义上讲,我和他已经有好几年没见了。我就是为了见他,顺便游山玩水才出来的。” 这话说的,按照顾晏如对素商的了解,总觉得后面才是重点。可素商对那位故人上心也是真的上心,“说不定我以后在国都也能看见你们呢。” “不好说,我不会在国都久留。”素商心想,国都那地方鱼龙混杂的,当初那个人也不知道是为什么非要留在那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 那么纯良又心善的,甚至有点慈悲心泛滥的家伙,留在国都那种地方迟早会被染黑。也就只有在他面前的这个顾公子,才能混得风生水起。 顾晏如见素商突然看着自己,“怎么了?我脸上是有什么东西吗?”素商摇头,“没有,就是突然想到,你这样的人才适合混国都,而且应该混得很好。” 顾晏如勾唇,混得很好吗?朝中乃至民间害怕他的,厌恶他的大有人在。他在朝中倒也算得上是一手遮天,恭维他的人自然不少。 不过,被主业是混吃等死的素商夸奖,而且是真心实意的夸奖,顾晏如总觉得怪怪的。瞧素商那眼里的羡慕,都快化成实质了。 等等,素商该不会以为他也是混吃等死的那类人吧?!被顾晏如幽幽看着的素商突然心虚,“咳,怎么了吗?” 顾晏如一看他这样子,得,看来他猜得八九不离十。这素商就是这样想的,“你不会以为我就是在国都混官职吧?” “你怎么知道?啊,不是不是,”素商意识到刚刚把心里话说出来以后,眼神飘忽,该怎么委婉的告诉顾公子,他觉得他是靠脸上位的呢,“我的有意思,听说朝堂上的年轻官员都很好看,像顾兄你这样的,一定是顶尖的好。” 顾晏如呵呵,连顾兄都用上了,这小子,还能再心虚的明显一点吗?莫非他看起来很像是小白脸,“你觉得我好看?”他堂堂摄政王,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居然被一个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小子,夸好看? “嗯……”素商闻言,打量了他面前的这个人。五官立体深邃,双瞳剪水,鼻若悬河,虽然嘴角绷直,面无表情,但丝毫不影响他的美貌。 抛开其他的不谈,这脸是真的好看,“我摸着良心讲,虽然你人不咋地,但是脸好看。”素商真诚的回答。 顾晏如一句放肆就要脱口而出,但素商已经把目光移开,看着远处飞来的鸽子喃喃自语:“她果然按捺不住了吗?” 顾晏如看着素商接住落下的白鸽,“奇怪,你这鸽子是怎么安全到这里的?”按理来说,这鸽子飞不出城才对。 素商竖起一指,“秘密,好了,阿右他们传来消息,碧漾已经离开了城西,我们也该去遗梦城了。” “碧漾?”顾晏如一边和素商往京洛尘的营帐走一边问,“白莲使?她怎么会贸然出城。” 素商眉飞色舞,笑得阴险,“那怎么会是贸然呢,我可是费了好大功夫才把她忽悠过来的。” 顾晏如一顿,福至心灵,“是那批刺杀你们的人?”素商赞赏地看了顾晏如一眼,“还挺聪明,但不止这样,反正我走之前是给她拉了一波仇恨。” 而且,还悄悄的忽悠了碧漾门下的一伙骨干级别的人,事后又光明正大让碧漾知道。 硬了,拳头硬了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想必这会,白莲使碧漾已经成功抵达了遗梦城内部,而且咬牙切齿地布置陷阱等着他们上门吧? 不知道碧漾瞧见他分分钟破解了幻术,会不会躲着哪个角落,咬着她的手帕,跺着她的脚,愤怒的大喊,可恶呢。 哎呦,想想这画面就无比的美妙。素商忽视顾晏如看智力障碍者的眼神,哼着歌和京洛尘他们在营帐会合。 遗梦城,抛开那花里胡哨的名字来看,就是一座由大量的幻术和陷阱构成的地方。它的真面目搞不好就是荒郊野岭。 那些所谓的失踪的人,可能是中了幻术然后被白莲教的人关在了遗梦城的某个角落。城中至少有两个白莲使驻守,还零星混杂着几个会幻术的白莲教徒,配合布置的陷阱以及附带的迷香,足以把外行人唬得一愣一愣的。 学幻术的人最喜欢窥探入局者最深处的欲望,比如金钱和权势或者温柔乡,然后编织一个个梦境,彻底让人迷失在里面。 幻术学的好的人呢,就比较喜欢挖掘人最不愿意面对的恐惧或是无法忘怀的过去,利用人的负面情绪建构噩梦。 想要破这幻术不难,那些信徒,大多都是半吊子,就连编织的梦都错漏百出。也就只有那些不务正业的人才会忽视那些不对劲的地方,拥抱梦境。遇见这样的梦境,直接去梦里找细节就对了,绝对能破解。 至于高级一点的梦境,心志坚定的话也不是不能破解。保险起见,素商还给京洛尘他们准备了几张安神的符。 苏戈止看着素商利落的写好几张符,不解,“你明明可以破解遗梦城的幻术,为什么不直接给我们驱散梦境的符呢?” 素商怜爱的看了苏戈止一眼,抑扬顿挫,“哦!我愚蠢的弟弟!你不觉得这是一个锻炼心志的好机会吗?反正你们也不会出事,不如把它看成一次放下心中郁结的好机会!” 素商循循善诱,“想想看,在梦境里你能直面恐惧,然后打败它!出来之后的你肯定更加强大了。最最重要的是,这个机会,它!是!免费的!” 苏戈止显然被说服了,“有点道理。”素商欣慰极了,“你想想看,旁人要是心中有郁结,不是去看大夫就是去问大师。这两者都是极其耗钱的,而且成效慢,保不齐还要多去几次。” “那这梦境效果就那么好吗?比药和大师还管用?”苏戈止虚心求教。素商堪称大方的一笑,“那必然,毕竟你要是打破不了梦境就会永远留在那了吗,效果肯定好哇。” ?苏戈止惊了,“那你的那个符有什么用?”素商一脸无辜,“安神保命啊?你只是留在了梦里面,永远不会醒过来,还活着,放心。” 这谁能放心?苏戈止看着素商那张犹自带着笑容的脸,硬了,他的拳头硬了,好想先揍这个家伙一顿。 一旁的素衣惊疑不定,“表哥,那梦境真的那么吓人吗?被困住了就醒不来?” 素商耸肩,“当然不是喽,严格来说,就算被困在梦境里面了,只要我把里面的白莲使揪出来打一顿,那些梦境自然也会破碎了。” “那你刚刚说的那么吓人是为了什么?”苏戈止愤怒,“为了逗我玩?” 素商做作地捂住嘴,故意露出惊讶的神色,“哦豁,被发现了,对啊,我就是看你好骗就逗你啊。” 他理所当然的态度激怒了苏戈止,“你!” 素商不以为然,“真不是我说,你这人可真好逗,也太容易相信其他人了吧?你好歹看看其他人的反应呐。” 苏戈止闻言,看向营帐内的其他人,京洛尘低头看着地图,素衣只是略显惊讶,萝月在一旁安慰她。而顾晏如,顾晏如正手支撑着下巴,饶有兴致看着素商对着他胡说八道。 真是够了,看来还是他太年轻,摄政王这个老狐狸都在,哪里用得着他担心这儿那儿的。 苏戈止自欺欺人,所以这些人就明白,合着不告诉他呗,眼睁睁看着他被耍得团团转呗。 苏戈止企图和京洛尘对视,很好,京洛尘他移开了目光。 我不应该在这里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当京洛尘把目光移开的那一刻,苏戈止感觉不会再爱了。将军,为什么啊?我难道不是你的得力干将了吗? 苏戈止不甘心,他又去看摄政王,噢,不对,这个人眼里现在只有素商这个缺德玩意。昏庸!他都看见摄政王眼里的笑意了! 怎么了?怎么了,难不成他还欣赏素商这样的人? 苏戈止是一个坚强的人,他在京洛尘和顾晏如那里受挫后,把目光转向了素衣和萝月。姑娘们的心肠总是软一些的,她们应该会谴责素商的吧…… 个鬼,素衣正偷偷打量又低头看图的京洛尘,萝月倒是看见他了,忍不住噗嗤一声。 呵,他错了,错得彻底。这个营帐内,就没有人是站在他这边的,素衣是将军的救命恩人,素商是素衣的表哥,而且帮助素衣良多。 于情于理,京洛尘都会对素商宽容些。至于摄政王,他的心已经偏得没边了。 萝月看着苏戈止有点生无可恋的意思,安慰他:“那个,苏公子,你不要太放在心上。我家公子他就是这个样子的,对着谁他都想逗一逗。公子!快别逗苏公子了。” 萝月颇有一点责备的意思,“快和苏公子道个歉。” 苏戈止不指望素商能道歉,他能道歉?“好吧,对不起。”?素商居然真的向他道歉了?今天是什么日子?“我知道错了,下次还敢。”素商紧接着在后面来了一句。 好嘛,他就知道,这才是素商。真是开了眼了,他现在可算是能理解为什么碧漾在得知素商离开后就明目张胆派人去刺杀他了。 这人,确实是不能留着,太憋屈了。也不知道后续素商是怎么安排那些来刺杀的人的,激得碧漾不管不顾直接去遗梦城了。 素商也逗够苏戈的了,闲聊结束后,他们就准备去遗梦城。 由素商打头阵,他负责抓住白莲使,而顾晏如和京洛尘从旁协助。以防万一,他们还带了一支由五个人组成的精英小队。 虽然素商觉得人多碍事,可京洛尘强烈要求,极力推荐,素商只能作罢。 至于苏戈止,素衣和萝月则负责留守营地,预防白莲教的人趁乱偷袭。 布置完了之后,素商和萝月以及素衣一起走着,被后面追来的苏戈止叫住。 素商示意萝月她们先走,然后才打量追上来的苏戈止,“你不去和他们一起商量其他的事情,找我做什么?” 苏戈止面容扭曲了一下,这素商这么老怼他,“就是想问你,我可是个官,你这么逗我,就不怕我报复你?” 素商,“哈,就凭你?菜鸡一个。”素商顿了顿,想起城西的百姓对苏戈止的评价,“而且你不是假公济私的人。” “你怎么确定我不是?”苏戈止疑惑,素商略想了一下,回答:“嗯,你比我还小两岁,小小年纪,不可能那么狭隘,质朴。” 苏戈止合理怀疑素商内涵他傻,看在素商夸了他的份上,他决定也说说素商的好。 谁知道素商还没有说完,“而且,我觉得你欺负我的可能性不大。第一,你打不过我,第二,我有靠山,可以仗势欺人。” 嚯,就知道他没憋什么好话,苏戈止放弃夸素商,“亏你知道那叫仗势欺人呢。” 素商颔首,“唔,我这个人没有什么优点,自知之明却还是有的。” 和苏戈止聊了一会儿,素商就要离开,又被后来的顾晏如喊住。 素商疑惑,他这雇主能找他干啥,难不成是要多买点护身符? “一百两一张。”顾晏如刚追上素商就被素商这摸不着头脑的话整迷糊了,“你在说什么呢?” 素商也迷糊了,“顾公子来找在下不是为了多买几张护身符吗?” 顾晏如气笑了,一百两一张,他还真敢开口。不愧是他的保镖,别的优点没有,就是胆大。 他赏了素商一个白眼,“不是,我是问你今晚睡哪儿?” 素商看傻子一样看着顾晏如,“当然是去萝月那里啊?” 顾晏如叹了口气,“你知道什么叫男女有别不?为了她们的清誉着想,你跟我一起睡。” 素商缓缓打出一个“?” 守夜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素商觉得,约莫是今晚的风太大,他居然能听见他的雇主邀请打手一起睡觉,啧啧啧。 看见素商再一次走神,顾晏如皱眉重复了一遍,“今天晚上你和我一个营帐,听见没?” 素商这回是真的确定是他的雇主说话了,好家伙,就算他是男子装扮也不太合适吧? 还男女有别呢,易个容就看不出来了。 素商不太想理顾晏如,但他这回还是男子装扮,的确不能去萝月的营帐。但也不能去姓顾的那里,到时候也不知道是谁赚的多。 就姓顾的那张脸来看,好像是自己赚的多。素商摇摇头,这便宜还可以,但他还是不要占了,“不用,我今夜不睡觉,在营帐外面替你守夜也是可以的。” 顾晏如诧异,“就你那白天困中午困下午困的样子?那是能守夜的吗?” 素商脸登时就黑了,这家伙揭他短,“比不得您,一天到晚都沉思着,也不知道在算计谁。” 顾晏如应该是想起了什么有趣的事情,看着素商气鼓鼓的样子,眉眼弯弯,“我能算计谁,就我这点手段,能坑到你一回也算是好的了。”此处省略被摄政王算计的连裤衩子都没有留下的受害人骂字若干。 素商眉头一皱,语调微扬,“你骂我蠢?” 顾晏如一本正经:“哪里哪里,这世上再没有比你更会做生意的人了。” 素商一巴掌拍到顾晏如背上,“就你贫,好了,我去你营帐内就是了。” 顾晏如冷不防被素商这么来一下,别说,他力气还挺大,“你真的要守夜啊?” 素商已经掀开了顾晏如的营帐,出乎意料,他的营帐也就和普通士兵的稍微好那么一些。 素商乐呵呵,“是的,我守夜,你这营帐倒比我想象中的朴素。” 顾晏如坐了下来,给素商倒了杯茶,用一指试了温度后才递给素商,“噢?我看上去像是不分轻重的人吗?来了军营自然不能搞特殊,毕竟这里的人可是卫国的将士。” 素商注意到顾晏如的小动作,别说,这手还挺好看的,骨节分明的。 “那可能是我的错觉吧?我总觉得你这官应该挺大的,搞不好能和京洛尘平起平坐。” 素商接过顾晏如递来的茶,一饮而尽。 顾晏如惊讶了一瞬,没想到他还挺敏锐。他一早来到洛尘这就和他们打好了招呼,不要暴露身份,尤其是细节上。 京洛尘对他倒也谈不上有多恭敬,更多的是同僚之谊。顾晏如觉得自己在京洛尘眼里,估计和他手下的兄弟们差不多,可能稍微好一点。 那么,就是苏戈止露馅了? 顾晏如细细回忆,“你为什么会有这样的错觉呢?” 素商翘起二郎腿,抖了一会才回答:“直觉,我们商量对策的时候,苏戈止都会下意识看向你们这边。他先看的京洛尘,然后在看的你。” 所以,素商推测,这位顾公子,他的官衔高于苏戈止低于京洛尘。而且苏戈止在京洛尘手里待了一段时间,下意识先看自己朝夕相处的上司,然后才看比自己上司更高职位的人。 顾晏如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慢条斯理啜了一口,“或许是苏戈止他年纪小,决策什么的更倾向于询问长辈的意见呢?” 三种推测都有一定的道理,但第二个推测明显对素商不利,主要是这个顾公子的官衔比京洛尘还要高。 哈,那往日素商对他干的种种事情就够素商喝一壶的了。 保险起见还是默认最安全的那个推测比较好,然后离国都还有一段距离的时候就抛下这个危险分子。 开什么玩笑,国都勉强也算是姓顾的地盘,素商初来乍到,肯定不是这地头蛇的对手。 还是避开的好,他主要是去国都看看故人和白莲教分布势力的,不是去卖命的。 打定主意,素商诚恳看着顾晏如,“顾公子,你说的对,就苏戈止那傻了吧唧的样子,嗯,确实是需要有经验的人带带他。” 双方对视一眼,毫无愧疚的拉踩了一波苏戈止后,维持了相当一段长的和谐的友好的氛围。 是夜,素商果真在顾晏如营帐外守夜。 梦游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一夜好眠,第二天素商半梦半醒之间翻了个身,碰到了床沿。 嗯?这触感不对!他昨天明明是在外面守夜,怎么就稀里糊涂的跑到床上去了? 素商一个鲤鱼打挺,质问穿戴整齐的顾晏如,“顾公子,我怎么到你床上来了?你搞事情?” 顾晏如幽幽看着他,素商下意识觉得不妙。 果然,顾晏如堪称哀怨看向素商,长长叹了一口气,“这就要问你了。” “我?”素商指了指自己,“我能有什么问题,前半夜我都在好好的守夜。” “你也知道那是前半夜的事情了,重点是后半夜啊。”顾晏如掰着手指头给他算,“我昨天晚上睡得好好的,然后你,本来在好好守夜的你,悄无声息的进来了我的营帐。” “啊这,”素商试图给自己找补,“有没有一种可能,是我梦游了?” “自信点,把可能去掉,你就是在梦游。还好你没有披头散发,大晚上的,一个黑影突然出现在我床边,还一动不动,你说你吓不吓人。”顾晏如拍了拍自己的心口。 素商代入了一下,“确实挺吓人的,我错了。” “现在道歉还早了点,昨夜我看你梦游也不好叫醒你,就让出了一点位置给你。你倒是毫不客气睡下了。” “你说你,睡觉就老老实实睡啊,干什么还要突然一脚把我使劲踢下床?等我再回头看你,你已经在床上睡得四仰八叉了。” 顾晏如又指了指自己的黑眼圈,“诺,拜你所赐,我一个晚上没睡觉。” 素商特别心虚,虽说他之前并没有梦游的效果,可他睡相是真的非常的不好。 之前在云隐山的时候,萝月也嫌弃过他几次。 姓顾的说的大概是真的,毕竟那个黑眼圈那么明显,“真的抱歉,真的抱歉,我错了。” 顾晏如大方极了,没有和素商计较,“没事,我也不是不能理解,要真觉得不好意思,你对我的态度好一点就行。” 素商心下放松,吓死了,他还以为姓顾的要扣他工钱补偿呢! 补偿是应该要补偿的,用工钱去补偿素商可以接受但心疼,好在顾晏如大方,没有和他计较,只是态度的话当然可以,“好的,没问题,我可以。” 达成一致后,素商迈着欢快的步伐和顾晏如一起一后去找京洛尘汇合。 直到苏戈止看见他们,咦的一声,“顾大人?你昨晚没有睡好吗?” 素商一个踉跄,顾晏如没忍住,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笑容,真心实意的。 他这一笑可把后面赶来的京洛尘吓了一跳,他和摄政王也共事过一段时间,这位平日里都是面无表情的。 至于笑么,讽刺的,不屑的笑容他见得过多,带着几分真心实意的笑也不是没有——往往是挖好坑等着别人傻乎乎跳的时候。 京洛尘依稀记得,某年某月他和摄政王去上朝,原先是有个户部尚书还是谁来着?在大殿上对着摄政王就是一顿狂骂。 摄政王目下无尘,心狠手辣,骄奢淫逸等等,反正骂得极其多。 当时的朝臣们都震惊了——尤其是摄政王被这么骂后还笑眯眯的,而不是把人吊起来打之类的。 摄政王顾晏如有着一张光彩夺目的,还带着点邪气的脸蛋,就算不笑也是赏心悦目。 可摄政王素来不爱带着真心实意的笑,他头一回带着真心实意的笑就是对着那个户部尚书。 那户部尚书还以为摄政王脾气改了,服软了,到处去吹嘘。七天后还在酒楼吹嘘的户部尚书就被大理寺的人带了进去。 无他,也就是摄政王连着工作了好几天,勤勤恳恳的把那位户部尚书从头到尾查了一遍,什么七大姑八大姨——凡是和户部尚书带着点边的都被查了个底朝天。 然后,摄政王连夜进宫,把还在睡觉的皇帝和太后从梦里面摇醒,直接把证据甩他们桌上。 陛下和太后看着这证据确凿,也没有办法,就派人去带过户部尚书来了。隔日,那尚书和一干亲戚流放的流放,杀头的杀头。 为了早日送走这位尚书,摄政王甚至亲自顶了几天那尚书的活。 坐实谣言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自那以后,京洛尘对这位摄政王的印象又加深了几分。 原先他以为同僚们私下传的“摄政王一笑,生死难料。”是谣传,多亏了户部尚书以身试险,增加了这谣言的可信度。 回过神来,京洛尘看着顾晏如露出那样明媚的笑容,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嘶,这位又是想算计谁? 该不会是素商公子吧?那不行,素商公子可是对素衣有恩,他京洛尘一定会阻止顾晏如算计其他人。 苏戈止还是那副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模样,张口就是:“嗯?顾大人,您笑那么开心作甚,有什么喜事吗?” 顾晏如眉眼弯弯,“嗯,多亏了你,我想起了高兴的事情。” 素商呵的一声,呛回去:“苏大人管那么多干什么,这姓顾的就是个傻的,他要是在梦里面笑起来都正常。” 嘶,京洛尘觉得他可能保不太住这素商公子。 素商倒没有想那么多,叫住京洛尘,“劳烦将军带路,我们这就去遗梦城。” 说完还回头狠狠瞪了顾晏如一眼,警告他不要瞎说。 顾晏如笑得更欢了,素商骂了句有病后快速离开。 苏戈止还在状况外,“所以是什么情况?” 可惜没有人在乎他的想法,顾晏如淡淡瞥了他一眼,就跟上了素商的步伐。 顾晏如看着素商的背影陷入回忆:昨夜,他良心发现,特地去看看在外守夜的素商。 恰巧看见的就是星光满天,而素商站的笔直,头却一点一点的——分明是困倦极了。 可能是那星夜过于好看,顾晏如脑子一抽,将还在沉睡中的素商打横抱回了营帐中。 素商竟也没有醒来,挨着床后滚了滚,自动寻找最舒服的地方沉沉睡去。 顾晏如看着被霸占了大半的床,登时就后悔把人抱进来,可是也不能把人又丢出去啊? 算了,将就着睡吧。何况素商这人,睡着了倒是安静,完全没有白日里那嚣张跋扈的模样。 就连那张说出奇瑞至极话的唇,看起来也柔软。顾晏如甚至动手亲测了一下,摸起来比看起来还要软,也不知道是做的怎么小嘴一张,句句诛心的。 素商可能是那个睡姿累了,无意识翻了个身,抱住了顾晏如。 这对刚刚发现自己行为有点诡异的顾晏如来说,又是一个暴击。 他他他,他怎么会觉得素商现在看起来顺眼了很多呢? 那张脸恬静自然,平日里对他横眉竖眼的眼睛也闭着,只能看见长长的睫毛在灯光下落下一片暧昧的阴影。 顾晏如再三思考,应该是灯光的问题,于是他挥手灭了灯光。饶是如此,他也没有推开素商的怀抱。 这原本应该成为顾晏如度过的算是祥和的夜,直到素商下半夜一脚把顾晏如踢下床。 顾晏如收拾收拾,又爬了回去,素商再次缠上来,顾晏如叹了一口气,就要回抱素商。 睡相不好,他抱着总能禁锢素商的动作了吧? 谁知道素商居然还会说梦话,一边说着姓顾的是个狗东西,一边又一个巴掌一脚再次把顾晏如踢了下去。 反复几次,顾晏如终于没有了脾气,也彻底清醒了。 是谁给他下了药?居然会觉得素商这个缺德玩意看起来很怪?呸!肯定是白莲教的妖术。 后半夜他完全没有睡意,靠着在脑海里回顾了一下朝堂里那些老东西的把柄,昏昏沉沉在椅子上睡了过去。 第二天醒来,面对素商的质问他也不慌,毕竟素商睡相不好是真的。 至于顾晏如抱素商去睡觉?别说素商不相信,就连他本人昨夜也是不相信的。 这大好的机会,不诓骗素商多浪费啊!机不可失,时不再来,顾晏如面不改色扯了个慌,还能让素商尴尬,何乐而不为呢? 结果素商还是对他没有好脸色,到底是他高看了素商知错就改的觉悟。 与其说是知错就改,不如说是知错不改,下次还敢? 不过没有关系,回国都的路还长着呢,素商早晚会在他手里边,更别说国都有大半个他的势力分布,还怕坑不到这小子? 不得不说,素商和顾晏如还是有一点默契的,互坑都是认真的。 遗梦城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一炷香以后,一行人终于来到了遗梦城。 素商看着云雾环绕的城门,别说,这城门还挺识趣,知道他们来了连门都不用敲的,就放进他们来了。 看着那堪称古老的城门和开门的那一声,素商总有一种误入某名侦探小学生的推理现场的错觉。 进入城门后,没有素商想的那些花里胡哨的东西,在他们面前的确实是古朴背景和奇特的街道,三条街,直走,以及左右各一条。 半空中还浮现了一行字,警告他们,每条街道都必须有人进入。 直走的那条街道,没有任何遮掩物,像乡间的小道,只是没有杂草,貌似一眼就能望到头。 左边是开满鲜花的小路,蝴蝶翻飞,看上去倒是一派生机勃勃;右边就很有江南街道那味了,青板石,白墙和屋檐上的瓦片,还应景的飘了点雨丝。 “真是细节啊!”素商感慨着,“你们想去哪儿?左边还是右边?”他询问剩下的人。 京洛尘确实想直走,“那不能直走吗?”素商一言难尽看着京洛尘,“那你可真会选,那条路幻术气息最重。” “那我还是去右边好了。”京洛尘说罢带着两人往右边街道一站,顷刻间就消失在原地了。 “感情这幻术就只是这样啊,毫无体验感。”素商嫌弃,“请吧,顾公子,左边走好吧您。” 顾晏如深深看了素商一眼,“万事小心。”也带着剩下的人消失在左边了。 “这会就只剩下我了,”素商自言自语,“有点期待,白莲使的话应该能造一个更真实的梦境吧?” 说罢,他也踏入了那最为寻常的街道…… 遗梦城深处,地下室,碧漾和一男子正通过水镜查看进入城中的众人。看见他们都进入梦境后,碧漾狞笑,“终于,这会他们都得死在这里。” 男子皱眉劝告,“还是谨慎为妙,你忘记被废掉术法的那些信徒了?” 说到这里,碧漾面容扭曲一阵,咬牙切齿道:“怎么可能会忘记,那一幕我可是印象深刻啊!” 那日她被李小姐当着众人的面狠狠羞辱后,她查出了不少东西。 她就说李小姐就是个没脑子的疯狗,逮谁要谁,怎么可能突然跟她过不去,仔细一查,没想到她吃的那么多亏都是素商的手笔——包括吴禾被坑。 她原先以为是素衣唆使素商干的,直到那批被派去刺杀的信徒被打包回来,他们术法全废,完完全全变成了一个普通人。 素商并没有取他们的性命,只是让他们对碧漾转达几句话,原意就是我很高贵,你搔首弄姿,哭哭啼啼也不配。 以及生活枯燥无味,看着你演戏也算是打发时间,只不过演技没有我家小厮逼真,也就勉勉强强能看。 碧漾被这么挑衅还损失了大半信徒,原本心情就不太好。 何况素商禁锢术法的器物确实好用,她不仅没有教训到李小姐,丢尽人以后还被一个小小的信徒威胁。 那信徒先是匆匆带人赶来,也算忠心地把碧漾带进了房间,不知道哪一步出了差错,他居然看出了碧漾暂时用不了术法。 先是借机冷嘲热讽了碧漾一番后,又准备调戏碧漾。只是碧漾也不是个省油的灯,当即冲破禁锢试图用术法压制他。 可碧漾惊恐的发现,那信徒的术法在她之上!那人掐着碧漾的脖子威胁她,“白莲使,搞清楚,我可是比你厉害。” “别用那种不可置信的眼神看着我,你自己整天沉迷于耍些把戏,哄那些男人围着你转,疏于练习,被我打败也是理所当然的。” “不过我也是真佩服你啊,用着这张脸和甜言蜜语就能让这么多男人心甘情愿为你效力,关键是你居然没有和任何一个有夫妻之实。” “佩服,太佩服你了,我很好奇,对着这样一张脸他们是怎么忍住的?还是说你用了幻术?这就不太厚道了。” 说罢,那人就用术法将碧漾的上衣弄出道道痕迹,手顺着那些开裂处游移,在白瓷一样的肌肤上留下一道道暧昧又残忍的痕迹。 碧漾忍无可忍,破口大骂,一时狼狈不堪。 折辱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明明是个老手,却偏要假装不懂,在得与失的边界疯狂跳跃。近在眼前的却无法纾解的痛苦,原来比肉身的鞭挞更加折磨,折磨人的方式有很多种,那人选了个最下流的方式,将洁白无暇的纸张撕裂,在上面任意涂抹他喜欢的颜色,如嫣红,如淡黄,如野兽标记配偶,他也是这样给她打上属于自己的标记的。 她咬着牙闷哼,最后也只是在大厅召见了一批较为忠诚的信徒去劫杀素商。 碧漾痛定思痛,如果不是素商横插一脚,非要替素衣那个女人做主,为此她还舍弃了吴禾这个好用听话的棋子。 可惜,素商手段颇多,处处护着素衣,她几次三番挑刺,最后都被素商一一化解。 不但没有坑害到素衣,她自己倒是惹了一身腥,还被昔日下属肆意凌辱。 碧漾怎么样都咽不下这口气,越想越觉得是素商的错,如果不是他非要帮助素衣,自己怎么可能落得如此下场。 此人断断不能再留,死在城外更好,凡是帮助过素商的人都不会有好下场,碧漾谋划了一系列行动。 可惜,她还是低估了素商和他的那几个小厮,既然素商和素衣还有苏戈止离开了城西区碧漾想,那她就可以在城里为所欲为了。 杀鸡儆猴,碧漾准备先拿素商的那两个随从下手,可那两个家伙狡猾极了,像是早就预料到碧漾会出手,不知道藏到哪里去了。 碧漾派了好几批人去找,都快把城西的地皮翻出来了,还是一无所获。 祸不单行,那批派去除掉素商的人也回来了,而且法术全废,完完全全变成了废人。 碧漾原以为素商就是个有些聪明的家伙,没想到他还会这样的术法,而且很强,凭一己之力废了二十个人全部的功力,还让他们安然无恙的回来。 可见素商对碧漾的不屑,碧漾听完素商让那些人转达的话大怒,挥退那些人后把房间里的东西砸了个遍还不解气。 可恨她一时忘记了体内的那事物,动作大开大合,又是好一阵折磨。 那人走的时候,将那冰凉的事物抹上了透明的膏体,这会时间到了,药效也挥发的快。 又麻又痒,偏偏凭她一人之力无法解决,她被那诡异的膏体碧玉折磨的眼尾泛红。 碧漾算了算距离夜晚来临的时间,咬着牙,艰难地移动到书房——书房内有一道密室,那是她作为白莲使的特权之一。 想起那人对她的折辱和威胁,碧漾竟是阴恻恻笑出了声,她神情阴郁进了那密室…… 子时一到,那人轻轻松松避开侍卫进入了碧漾的闺房,他径直掀起轻纱,不出所料看见了倍受药效折磨的碧漾。 听着碧漾的一声闷哼,那人愉悦地吹了个口哨,“嗯?看来这东西效果不错,该说不愧是白莲使吗?耐力也非常人所能及。” 碧漾早早沐浴过,换上了一件仙气十足的白衣,淡雅清冷,可她偏偏又在腰上系了根点缀似的红腰带。 完美勾勒出她傲人的身材,此刻那衣裳已经被汗水浸湿大半,美好的轮廓若隐若现。 此等美景美人,那人如何能忍住,急不可耐除去多余的饰品,他灵机一动,将那白衣垫在碧漾身下,白衣染血,岂不妙哉? 碧漾轻笑,将藕臂攀附在那人的肩上,无声催促。 那人先是捉来碧漾的手轻吻,却看见了碧漾手上系着鲜艳的红绳,越发显得她的手腕伶仃又白皙。 相聚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碧漾又露出遗憾的神色,“原本我只需要做做样子,说几句好话就有大把的人心甘情愿为我贡献出功名,钱财和忠心。” “这样的日子很好不是吗?我甚至不用沾染血腥,好好做那个仙女一样的白莲使就好了。来到夜郎城我也是这样想的。” “在我的安排下,城西已经有了很多对我忠心耿耿的信徒和有权有势对我好的男人。啊,甚至还包括你。” “你对我的心意我一直是知道的,毕竟你的眼神也是露骨,前年还是去年?你不是还偷拿了我的肚兜度过了无数个日夜?” “要不是我还有用得着你的地方,你这样的行为早就应该被我用教义杀了。” 碧漾每多说一句,男人的害怕就多增添几分。原本他以为他藏得很好,没想到碧漾早就发现了,也是,到底是出身魅组织,这方面要比其他人敏锐得多。 碧漾用眼神虚虚勾勒男人的脸庞轮廓,“唉,谁知道突然冒出来一个素商呢?那样风采的人,很难不让我注意到啊。” 碧漾装模作样叹了口气,似乎是遗憾,“我还从来没有见过对我丝毫没有那方面心思的人呢!他甚至不愿意配合我的把戏,反而处处和我作对。” “术法也在我之上,他可比你厉害多了,害我损兵折将也就罢了,还栽在你这样的人手里。好在白莲使身份特殊,也有关键时候能保命的术法。” 碧漾说着,反身调换了二人的位置,现在她又是上位者了。她眼角眉梢还带着那方面满足后的情意,迫使男人仰视她。 她俯下身,在男人耳旁低语,“难得开一次荤,你可要让我尽兴啊!我到底是有个白莲使的名头,平日里不好动作,不过既然是你这个登徒子乘人之危,那么我也没有办法反抗对吧?” 说罢,她牵引着男人一起攀登快乐的顶峰,数次攀登后,碧漾终于尽兴,就连神色也是慵懒至极。 男人几次挣扎无果,自知逃脱不了,就将全部的精力放在对付碧漾身上,一转攻势,拼尽全力折磨碧漾。 可他哪里是碧漾这个老手的对手,碧漾只需要一个动作就能把他逼得理智尽失,丢盔弃甲。 是以,男人现在躺在床上,一副被吸干了的模样——事实上也差不多了,他的术法已经随着二人的打斗全被碧漾吸收了。 他疲惫极了,“你打算给我安一个什么样的罪名?” 碧漾此刻还坐在他身上,她摸摸左手的红绳,那红绳就变成了一把锋利的匕首。 “嗯,就说你胆大包天,乘人之危,利用献祭之术杀害失去术法的信徒,然后对我图谋不轨,最后被我制服,畏罪自尽?” 男人看着红绳变成匕首,懊恼极了一他一开始是注意到了的,当时只觉得红艳得过分,没想到是施了幻术啊。 要是他多注意一下,小心一点,也许就不会为此丢了性命。 “对你图谋不轨我认了,可我何时迫害信徒了?我能压制你,那是因为我没日没夜的练习!” 碧漾亲昵的用匕首拍了拍男人的脸颊,怜惜道:“是啊,你当然没有迫害教徒,因为那些人都是我杀的,用十几个人生命献祭的禁术就是不一样,瞧,就你也不是我的对手。” 男人双目圆睁,“你居然对失去术法的信徒下毒手,你这个毒妇!” 碧漾甩了甩匕首,用力插入男人的胸膛,“是啊,可是你别忘了,是你一直逼迫我,我为了自保不得不要信徒们献祭,如果你不逼迫我,他们又怎么会失去生命呢?” “所以说啊,这都是你的错,让我安安分分当个白莲使者不好吗?说不定我哪天心情好了就会让你来伺候我呢!” “谁叫素商那么难对付,谁叫你咄咄逼人,我不得已才出此下策。不过没关系,反正不会有人知道的。” 碧漾假意捂住男人的伤口,那地方一直在流血,男人艰难地咒骂:“你这个毒妇!” 碧漾慢条斯理拿着匕首对着男人的心口就是猛的一戳,“没关系的,反正你来监视我的人也会被杀的,你们会在下面团聚的。” 破妄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说完,碧漾就把匕首拔出,慢条斯理的给房间里泼满火油,然后对着床上奄奄一息的男人甜美一笑,“再见了,不要怪我心狠呐,色字头上一把刀,下辈子注意点。” 男人感受着生命力的流失,眼睁睁看着烈火在房中蔓延,吞噬着这里的一切,咽气前她还听见碧漾惊慌失措地喊,“来人呐!救火啊!” 她的声音听起来是那么的无助,惊慌失措,仿佛被吓坏了。这个时候要是被不知情的人看见了,怕是会用十成十的耐心去安慰这个柔弱无辜的女人吧。 可真会演呐,他想,自己也就是被她这个样子给哄骗了吧? 他自嘲地想着,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不怪她,要怪就怪自己功夫不到家。 要是时光能倒流,他还是会选择对这个女人下手,甚至会更早更狠也更稳妥。 白莲使碧漾,是个让人欲罢不能的女人,只尝过一次味道就难以忘怀。 当然,她这样的毒妇,只怕尝一次就要付出巨大的代价,天底下也就只有他这么大胆了吧? 这样想着,男人竟是面色平和的,永远的闭上了眼睛,和火焰一起化为灰烬。 屋外,碧漾在众人的搀扶下搬到了书房,她头发散乱,目光涣散,真真一副惊吓过度的样子。 众人也不敢多问,好言好语安慰了她就退下了。 碧漾上一秒还在众人怀里瑟瑟发抖,众人一走,她就露出了一个阴沉沉的微笑,等时间一到就熄灯假意歇下,实则进入暗道。 暗道里,碧漾哼着歌,耍着带血的匕首慢慢走着。 在暗道的尽头,一个男人正等着她。 城西名义上的另外一个白莲使,其实并不在城西,而是一直在遗梦城驻守着。 两位白莲使平时不会见面,只靠着特殊的渠道联系,交换信息。 而碧漾书房里的暗道,一直通往遗梦城城内。 今天也是碧漾先来暗道寻找秘法,但她的功力不够,这才联系了另外一个白莲使。 用真金白银换来了那个白莲使的帮助,红绳上的幻术也是他施加的,那个男人自然看不出来。 碧漾一边跟着男人走,一边问,“那个素商,真的有那么厉害吗?” 男人的面容在灯火的照耀下轮廓渐深,“不知道,还没有和他对上。如果信徒们的功力真的是他废的,那我们小心点就是。他现在已经到军营了。” 如果苏戈止在现场的话,他就会惊讶的发现,这男人正是他一上任委派去调查遗梦城,结果失踪的副手之一,李原。 “遗梦城内遍布幻术和迷香,任他素商有通天的本事也要花费一番功夫。你我二人联手,应该可以和他打个平手,加之你吸收了刚刚那个男人的功力,素商不会是我们的对手。” 碧漾想起那个男人,笑了,“这么看来,我还要感谢他?” 李原奇怪的看了碧漾一眼,他对碧漾的事情一知半解,只是碧漾联系了他,说信徒谋反加上真金白银,李原才走了这一趟。 杀人纵火泼脏水,碧漾不愧是宗主看重的白莲使。 至于自己么,不过是早年白莲教在夜郎城埋下的一枚棋子,硬生生地熬上了白莲使这个位置。 不过没有关系,等素商他们到了遗梦城,他的业绩也就可以上去了。 京洛尘大将军,素商还有一个不小的官,要是全折在了遗梦城,想来也可以为那位大人分忧。 “城中的信徒们已经投放了比之前厉害几倍,他们也埋伏好了,就等着我们过去了。” “我们先合力对付素商,至于其他人,一时半会走不出梦境,等素商一死,他们闭眼也就是早晚的事情。” 李原和碧漾商量着,很快就来到了遗梦城内部,水镜里面倒映着城内的状况。 翌日,一大早素商就和京洛尘他们进来了,碧漾对着水镜一挥,那路就一分为三,李原对着水镜也是一挥,各条街道上的风景为之一变。 水镜内,碧漾看着素商径直走到正确的道路,“他看破了幻术?” 李原皱眉,他二人合力的幻术,素商居然就分辨出来了? 是真的厉害还是单纯运气好? 我全都要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李原不信邪,一边用双手结印一边念念有词,一刻钟后他对着水镜内的素商就是一挥。 碧漾暗忖,李原的幻术功力虽然比她的差了一点,可加上高级的禁术加持,怎么也能困住素商吧? 禁术入梦时,只需要在他人所处的场景里面将幻术寄生到普通物品中,触碰到那个物品就会被强行触发梦境,随机挑选出触碰人内心的恐惧并循环播放,直到精疲力尽。 碧漾看向水镜,水镜内忠实记录着三个人的场景,顾晏如选择了那条开满鲜花的小路,京洛尘选择了烟雨石板路,素商则选择平平无奇的乡间小路。 水镜内,素商对着京洛尘说,乡间小路的幻术气息最重。 碧漾咬牙,明明才刚布置下去,怎么会这么快就被识破? 还好素商坚持走了那条乡间小路,碧漾叹了口气,死死盯着水镜里的素商。 素商闲庭信步,甚至拿出了装逼必备的武器——折扇。 他走着走着,突然发现路上凭空冒出很多有意思的东西,比如说烧鹅,比如说真金白银甚至还有俊男靓女,是的,成群的人都挤在这乡间小路上,双目饱含爱意的看着素商。 突然这样一个画面出来,素商的折扇都摇不动了,“什么玩意儿?”说着还后退了一步,嫌弃之情溢于言表。 水镜外,陷入了诡异的沉默,良久碧漾才开口:“幻术是显现人内心最深处的欲望是吧?” 李原不确定道:“是吧?” 没错啊,白莲使最擅长的就是制造人内心的欲望了,可是这个素商,他的欲望是不是有点多? 钱,权,美食,美人他全都要么?如果这幻术显现的是他内心真实的想法,那按道理他应该热情的扑上去啊? 这一脸嫌弃甚至还后退半步的动作是认真的吗?! 素商可不管碧漾他们的想法,他一边退一边自言自语,“什么东西这都是,呼啦啦的出来了,吓死个人。” 话虽这么说,可他也只是后退了半步就站定了,拿起扇子就往那些东西敲过去,“恕我直言,这幻术真拉。” 他一边用折扇敲着,一边走,嘴里还挑剔不断,“这个烧鹅一看就烧得太久,吃起来肯定不好。” “这个金子成色不对啊,看起来像是个有水分的。” 说完他还试探着用牙去咬,果然,没怎么痛,他甚至觉得可以咬破这个金子。 将金子抛到一边,素商开始打量那些个男男女女。 “我喜欢女孩子没错,可是这千篇一律的白幼瘦是怎么回事?那下巴尖成锥子了都,是想要靠这玩意戳死我吗?” “脸白得跟墙灰有得一拼,晚上睡觉头发一放,灯一光,顺着月光一看,不知道的还以为是索命的女鬼找上门来了呢!” 素商一边嫌弃,一边用折扇敲过去,扇子一起一落,那些活色生香的美人就通通消失了。 碧漾,碧漾已经不知道怎么形容了。 没想到这素商还是个玩得花的,男女不忌也就算了,还挑。“你的幻术真的没有问题吗?” 李原肯定,“别多想,不是我们的问题,是这个人他就不正常,明明就是他心里脑里想的东西,还口是心非嫌弃。” 可他看上去真的很嫌弃,碧漾想,“为什么变出来的女的全是一样风格的呢?” 李原默了默,“现在这个风格不是很流行吗?楚楚可怜的,话本上都是这样的女子啊?你不也是?” 碧漾诡异的沉默了一下,“你还是少看点话本吧,之前的话本都是为吴禾服务的,他就喜欢我这样的,所以花大价钱专门请人去写了各种类型的话本子。” “啊,难怪我看的时候觉得里面的人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原来是按照你的模子来的。”李原感慨,“这吴禾真是昏了头。” 碧漾想起还在夜郎挖矿的吴禾,冷冰冰附和,“要不是昏了头,怎么会栽在素商手里面?” “你可真无情,他好歹还斥巨资为了量身定做了那么多的话本子,你说不要就不要了。不觉得可惜吗?”李原问碧漾。 “不可惜,棋子有的是,尤其他这种,要多少有多少。” 别太离谱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李原啧啧啧,“你可真无情。” 碧漾不以为然,她盯着水镜,素商已经把金银珠宝和美人推开了,现在就只剩下美男了。 不喜欢那样的女子,没关系,反正男子的风格多样。 纯情小奶狗,霸道王爷,清冷公子,甚至还有当下热门的风华绝代的花魁。集合了话本子里面最受欢度过男主人公类型,她就不相信素商不动心。 很好,素商看着小奶狗停下来了!他也没有要他那个破折扇了! 他看向了小奶狗,小奶狗也眨眼眼睛可怜兮兮看着他,无辜极了,“哥哥,你可不可以不要丢下我呀?留下来陪我不好吗?” 小奶狗拉着素商的衣角不让素商离开,素商看起来也有几分动容,甚至还安慰式揉了揉小奶狗的头。 碧漾窃喜,成了。 下一秒,素商吐出清醒至极的话:“虽然你很可爱,我很喜欢,但是我是一个有原则的人,你个小屁孩没成年呢吧?闪边去,我还没有那么饥渴。” 说完一折扇送走了小奶狗,小狗从被揉头到被嫌弃,一张脸是青白交错,消失在原地。 碧漾和李原面面相觑,李原评价:“他指不定是有点毛病。”碧漾深以为然:“我也这么觉得。” 二人继续看向素商。连 素商这会对上的是霸道王爷,男人剑眉入鬓,一身紫色衣袍更显尊贵。 他定定看着素商,拉着素商的手腕,霸气宣告:“你是我的,本王要你永远属于我,你这辈子都只能爱我一个人?看清楚了,我是你的男人!” 素商:“呵,我是你爹!”反手握住霸气王爷的手就是一个过肩摔,“拜拜了您嘞。” 素商这会已经失去了原有的耐心,他活的活动筋骨,甚至扭了扭脖子,狞笑看着清冷公子:“来吧,美人儿。” 美人儿被素商这副样子吓了一跳,眉头还没有来得及皱呢,素商就用折扇挑起了他的下巴。 他吹了个口哨,“模样不错,深得小爷我的欢心,可惜我赶时间,不然还能玩玩你。” 最后,只剩下一个花魁了,他扭着那腰肢,双腿缠上了素商的腰肢,双手自觉搭在素商脖子上,对着素商的耳朵气吐如兰:“公子来快活啊,奴家会得可多了,公子留下来试试如何啊?” 素商被花魁吹的一个机灵,条件反射把那花魁抖了下去。 那花魁凄凄惨惨一摔,原本就稀少的布料更是没办法遮住那白皙的大腿,若隐若现的,配上花魁那委屈又勾人的狐狸眼,真真是活色生香。 那花魁还拿出手帕,咬着,委委屈屈看着素商:“公子,你弄疼奴家了。” 说罢还在无意间展示了他那细白莹润的手和粉嫩的,看着就很好亲近的唇。 素商面无表情的想,啊,原来他在勾引我。那我该用什么样子的方式,委婉把他送走呢? 其实穿越来这里那么久,超想去见识见识真正的白莲花花魁的说。不知道国都里面的花魁,是否和他面前的这个是一样的水准。 素商脑内想了很多东西,一时间竟没有动作。 水镜外,见证了素商一系列离奇操作的碧漾和李原,一时不知道是该骂素商不识好歹呢,还是应该嘲笑素商,原来喜欢的是这一款的。 咳咳,南风馆么,里面出来的小馆,那方面的功夫确实是比常人厉害,手段花样也多。 二人松了一口气,就要继续施加幻术,只可惜素商并没有让他们松完这口气。 他调整好表情,俯下身对着还想诱惑他的花魁低声说着什么。 只见那花魁,从可怜到惊讶再到面红耳赤最后竟是小脸煞白,瑟瑟发抖的被素商挥退消散了。 碧漾:“……他说了什么?那花魁怎么一副惊吓过度的样子?” 李原摇摇头,不知道,本能觉得就算知道了也不是什么好话。 他重新估算了素商的实力,委婉劝碧漾:“要不我们还是跑路吧?反正夜郎城经营的时间也不长,国都或者王府也挺适合我们的。” 碧漾知道李原的野心,但没想到他这么快就放弃了,“你不是想要杀了他们立功吗?怎么突然又想放弃了?” 天降西瓜皮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李原也是一脸可惜,“我当然想立功,可你看这个素商,他行为方式和普通人完全不一样,而且我们并不知道他的实力。” “万一,我们栽在他手里怎么办?不值当啊,留下他我们跑路还来得及。” 碧漾打心眼里瞧不起李原这种临阵脱逃的想法,“你清醒一点,就算你要跑,那信徒呢?你丢了那么多信徒还放弃了夜郎城,主上知道了会放过你吗?” “可是素商这人太诡异……”李原还想要说服碧漾,碧漾打断他:“没有什么可是,我们一起上,大不了同归于尽。” “你要是害怕就躲我后面,我负责攻击他,你在旁边见机行事就对了。” 碧漾已经说到了这个份上,李原也不好再推脱,“那好吧。” 与此同时,素商可能是把挡在他面前的人都敲走了,心情大好,就连走起来都是飘飘然的。 然后他脚下一个踉跄,成功踩到了地上的西瓜皮,不出意料的甩了个狗啃泥,颤颤巍巍爬起来又踩到了另外一边的香蕉皮。 好不容易起来扶着墙,一扶扶的就是李原刚刚加入梦语的那堵墙。 素商手一碰到那个地方就知道不对劲,迅速抽离,可是当他略狼狈的抬起头,天已经完全变了。 刚刚还是晴空万里,转瞬就变成了黑夜,而他本人脚下的场景也为之一变。 把素商狼狈样尽收眼底的,还在犹豫要怎么说服彼此的李原和碧漾:…… 碧漾询问李原:“那个香蕉皮和西瓜皮原来不是幻术吗?” 李原讶异,碧漾好歹也是个白莲使,怎么连幻术和现实都分不清楚了? 碧漾看出了李原的惊讶,解释道:“我刚刚光顾着看那些男男女女了,实在是没有注意到。” 碧漾发现端倪,“不过,为什么城内的道路上会得有这些东西?不应该啊?” 李原解释道:“前些天他们不知道从哪里挑来好多又甜又香的西瓜,可能没注意打扫吧?” 碧漾一言难尽,和她一直作对的素商居然被垃圾绊倒从而开启了入梦门。 这个结果碧漾是满意的,这个过程碧漾是哭笑不得的,“到时候嘉奖一下那个乱丢垃圾的家伙,虽然这样做是不对的,好歹也把素商请入梦了,也算大功一件了。” 李原同样哭笑不得,原本以为素商是个深不可测的厉害角色,现在看来,却是有点儿蠢。 另外一边,众信徒看着被梦魇缠住的京洛尘,悄悄围住了京洛尘,并且用一架架弓弩对准了他,蓄势待发。 惹得众人怒目而视,那信徒小心翼翼看着京洛尘,还好还好,他并没有用一个喷嚏把这人叫醒。 正当这么想着,他又连续打了好几个响亮的喷嚏,大有停不下来的趋势。旁边的信徒眼疾手快的把那个信徒打晕。 众人又看着京洛尘,还好还好,这人看样子是被困住了,现在都还没有被惊动。把那信徒悄悄地放在一个相对安全的位置,众人继续盯着京洛尘。 白莲使有令,待京洛尘被梦魇缠住,就趁机关押他,若是挣脱梦魇幻术,就地诛杀,绝不能让他活着回去。 现在京洛尘已经被幻术激发了最深的梦魇,只需要片刻,他就会彻底留在梦境里面。 但这一关键时刻,是万万不能出差错的,一点点风吹草动都可能把京洛尘唤醒。 刚刚那个人的喷嚏打得震天响,还好白莲使术法高超,没让京洛尘挣脱,众人依旧屏气凝神,继续用弓弩对准京洛尘。 另一边,素商满地乱窜,一边在心里面把那个乱丢垃圾的人骂了千万遍,连祖宗八代都挨个问候了,什么缺德玩意,害得他被拖进了高级幻术里面。 入梦语,高级幻术,它最擅长的就是刻画人内心的恐惧,无比真实,细节到位,就连场景也是完美复刻。 回想起前几天,出于猎奇心理熬夜通宵看完的恐怖流话本子,素商内心就哭哇。 那话本子超级刺激好看,里面的鬼也是一等一的吓人,情节刻画的又吸引人。 素商当时是瑟瑟发抖着熬夜看完的。 此时一个信徒突然打了个响亮的喷嚏。 又菜又爱玩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现在素商就是后悔,非常的后悔。入梦总是能激发人内心的恐惧,可素商自从来了这个世界就一直待在云隐山内。 和一群修道的人待了十几年,能有什么好害怕的,至于他的前世,以碧漾的功力怕也是不能窥探到哪怕只是一点。 所以,素商内心的恐惧是什么呢?那当然是他前几天熬夜追完的话本子啊! 不作死就不会死,素商就应该明白,他这样的人就不适合去看恐怖流的,又菜又爱玩了属于是。 他幽幽叹了一口气,看着离他越来越近的鬼影欲哭无泪。 素商清楚的记得,那话本子里面的一幕,富家小姐夜会情郎,却在拐角处看见了一个影子,她欢欢喜喜,以为是情郎来了。 谁知道那不是情郎,是夺命的冤魂。那冤魂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存在的,它就靠着阴影移动。 生生把那小姐拖进了墙内,窒息而亡。那情郎那天恰好被家里人拦住了,没有去赴约。等第二天他上门去富家小姐那赔罪时,却被告知小姐一夜未归。 那情郎吓坏了,急急忙忙去他们密会的小苑内找,可是没有找到。 众人找了整整两天,不但没有找到富家小姐,就连小姐的情郎也失踪了。 两个家族都因为这件事情陷入了混乱和争吵,最后还是遇见了路过此地的驱鬼的主角。 他们通灵后,找到了那个小苑和被冤魂嵌在墙里面窒息而亡的小姐和她的情郎。 众人大骇,恳求着主角将那冤魂除去。即使是主角也费了好一番功夫才将那冤魂拿下,之后众人才安葬了富家小姐和那情郎。 这个故事不是很恐怖,但能借助阴影移动的冤魂,以及长着富家小姐和她情郎一半一半的脸,那特么还真的是可怕。 素商一边跑一边尽力克制自己内心的恐惧,幻境内的场景已经变成了那个夺命的小苑,昔日话本子里面温馨的小苑在月光和背后冤魂的照耀下格外的瘆人。 素商看着借助阴影瞬移到他面前的冤魂,泪流成河。 一是因为恐惧,二是因为他没克制住,瞅了一下那个冤魂的脸。 妈耶,真如话本子所描述的那样,那青白的肤色上,是一张由一半男人的脸和一半女人的脸拼接而成的。 女人正是那个富家小姐,她的情郎被吞噬后,她大概是不会害怕了,于是就笑了开来。 而她的情郎因为对富家小姐的愧疚,以及被冤魂杀了的恨意,脸上带着的是愤懑的神色。 被这样一张脸盯着,是个人都会害怕,尤其是素商,他此时此刻已经被冤魂逼到了墙根,却还在喃喃自语,“原先我是嫌弃过幻术里面的场景的,因为我觉得不够细节,现在我发现,我错了。” 他真傻,真的,他单单知道幻术能激发人内心的恐惧,却不知道自己最恐惧的是什么。 素商面对那对他张着血盆大口还喷了点唾沫星子在他脸上的冤魂,老实说,有点儿想吐,他当初到底是为什么要看那本话本子呢? 不过一摸兜里的东西,素商又冷静下来,甚至笑了笑,“福生无量天尊,还好在幻术里面这玩意也管用。” 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一张符甩在了那张血盆大口的脸上,然后将自己的发带取下,遮住了自己的眼睛。 那怪物突然被素商这么来一下,就要求扯那符箓。 就在它手碰到那张符箓时,刺目的光冲破天际,一瞬间整个幻境乃至水镜都是刺目的白,仿佛这一番天地只剩下白色一样。 而怪物就在这炫目的白中尖叫着哀号着,想要逃离,想要找一片阴影躲避,但它举目四望,炫目的白光照耀着它,它甚至睁不开眼睛。 它狼狈的用手臂遮挡这光,可那光照耀到它身上就迅速燃烧起来,顷刻间它的手臂就化为灰烬,紧接着是它的脸和身体。 伴随着一声声哀嚎,怪物终于在这光中化为灰烬。 当白光散去,素商才摘下发带,他心有余悸的拍拍心口,刚刚真是危险,但凡他甩得慢了,这会儿该消失的就不是怪物而是他了。 二师兄的符箓可真是好用。 符箓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素商想着,没记错的话,那符箓是二师兄在每年的大夏天,在山里最热的地方,挑了最热的月份,最热的时辰收集的阳光。 每年看着二师兄在阳光下打坐收集阳光,众人都会惊叹不已。瞧瞧,这人皮肤都被晒红了,那衣服上的汗,啧啧啧。 他们这些修道的,大抵是不会怕的,但二师兄为了保持符箓的最佳效果,硬生生把自己的身体素质调到了普通人的状态,甚至有一次还中暑了。 他这一下,可把众人吓得够呛,好在他的符箓也已经制作完成。众人也不用心惊胆战看着了。 回想起刚刚那怪物凄惨的样子,素商不由得感慨,不愧是在夏日收集的光,这效果嘎嘎好,邪祟直接灰飞烟灭了。 素商乐观的想着,这会儿我终于可以结束这梦境了吧? 他抬头看天,得,这会不是黑夜了,他现在抬头只能看见客栈的天花板了。 素商本人也坐在了木床上,他自暴自弃往床上一靠,微微抬着头,思考人生。 究竟是为什么呢,明明他已经打破了刚刚的那个幻术啊?那怪物都化为灰烬了,为什么他还是被带到了又一个恐怖片段呢? 水镜外,碧漾和李原花了好一会才从刚刚的白光里面缓过来,碧漾比较聪明,一看见素商有所动作就敏捷得离水镜远了一点。 果不其然,他拿出来一张高级符箓,可惜碧漾猜错了符箓的用途,还是被刺目的白光坑了一把。 李原就没有那么幸运了,紧紧盯着素商,完完全全接受了那白光,到现在他眼前都还是五彩斑斓的。 在碧漾的帮助下,他才缓过来,又发现碧漾继续盯着水镜了。 他小心翼翼走前一看,素商还被困在幻术里面没有出来? 怎么可能,他那张高级符箓应该可以把他带出幻境才对。 除非,“他内心恐惧的事情不止一样?”碧漾替李原说了出来。 “看样子是的,但这个素商有点棘手啊?你看他刚刚拿出的高级符箓,莫非他是玄门的人?”李原揉了揉自己的眼睛,猜测着。 碧漾摇摇头否认,“不可能,如果他真的是玄门的人,一开始就能识破这个幻术才对。” “就算他一时大意,中了我们的招,那刚刚在面对那怪物的时候,他就应该是冷静沉着的找路跑。” “可他慌不择路,被怪物逼到了墙角。而且他是摸到了怀里的符箓才冷静下来的,没碰到那符箓之前,他的手都是微微颤抖的。” 李原仔细回想,“确实是这样。” 碧漾继续分析,“而且他刚刚打败了那个怪物后,发现没有出幻境就应该再写个能破除幻术的符箓才对,可你看看他现在。” 李原闻言下意识去看素商,对方靠在床上,盯着一张生无可恋脸。 “他分明是放弃了挣扎,又或者说他摸到了入梦语的门道,无论是哪一种,我敢肯定,素商他不会符箓。” “玄门,不,修道之人多多少少都会点符箓吧?可你看他的样子,哪里像了?” “清心寡欲,淡泊名利?哪一样和他沾边?与其说他是个修道之人,我看他更像一个贪恋俗世的公子哥。” 李原看了看及时手抖不已,还要颤颤巍巍拿出折扇假装镇定摇着的素商:…… 突然觉得碧漾说的好有道理,“那我们现在怎么办?就算他不会符箓,但看他的样子,手里的宝贝应该挺多的。” “就凭我们的功力,恐怕不能支撑这个幻境太久,何况他手里还有那样厉害的符箓。” 碧漾神色淡淡,“慌什么,那东西再厉害,素商不也还在幻境里面吗?符箓能消除他看得见的恐惧,可消除不了他内心的恐惧。” “他再厉害,符箓再多,打的也是所谓的实体,可我们的入梦语,它攻击的是精神呐!” “趁他还没有发现出幻境的方法,我们给这幻境蓄一下力,争取多多消耗他手里面的好东西。等他手里面没有符箓什么的了,我们再出去,那时我们联手,他肯定无路可走。” 李原认为这是个好办法,就又和碧漾加强了幻术,争取拖住素商。 食人花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素商没有一点点心理准备就被带到了这个幻境,他接受着自己还没有打破幻术的事实,冷静分析。 刚刚的那个幻境里面的场景过于真实,和之前他遇见的男男女女完全不是一个档次,之前的那些东西也就只能引起他一点点的心动。 但是刚刚那个鬼不一样,是真的引起他的心梗了,现在他的心都还在飞速跳动着。 这个幻术比之前那个厉害,映射的就是自己内心的恐惧,素商粗略的计算了一下,那话本子里面他总共也就对三个场面害怕。 男女合体的冤魂他已经解决了,那么接下来就是客栈里面的女鬼了。 他一边警惕着门边的动静,一边将一打符箓捏在手里面。此刻他所在的房间已经熄灯,但是门外的灯还亮着,传来了动静。 客栈,不,昏黄的灯光映照着门外的两个人,一个身材曼妙的女子莲步轻移,而她面前的高大男子却一直往后退,退退退,最后由于太过慌乱跌坐在地板上。 女子抬袖掩嘴轻笑,男子还在艰难的移动。 突然,女子周围冒出无数条粗大的尖利的藤蔓,统统对准瑟瑟发抖的男子,蓄力冲刺。 噗嗤一声,大片大片的鲜血喷射在门板上,奇异的晕染开来,血腥弥漫。 那个男子被那么多藤蔓同时攻击,现在已经不成人样了,女子看起来心情很好,甚至扶了扶不稳的步摇。 她衣袖一挥,竟也坐在了地上,背部崩直,拾起男人落在地上的头,视线和男子的眼神对齐,来了个深情对望。 然后她把男子的头靠近自己的脸,看样子似乎是要亲吻他? 下一秒,女子缓缓将男子的头贴近自己的嘴唇,然后! 她伸出了她的舌头,那长长的舌头把男子的头舔了个遍! 似乎是很满意这个味道,她还发出了满足的喟叹! 接着她的那张小脸就变成了长着七八瓣花瓣的,带着利齿和长舌头的食人花,她麻溜的把男人的头丢尽了自己的嘴脸。 嘎嘣嘎嘎,吃得津津有味,口齿生香。 享用完那颗美味的头颅后,那成精的食人花还是没有吃饱,就她那个胃口,一口一个小孩也说不定。 食人花又俯下身,啃食地上的碎块,那花瓣无限伸长,寻找四处散落的美味。 一门之隔,素商眼睁睁看着无声凶杀吃人案在自己眼前铺开,头皮发麻。 嘎嘣嘎嘣,食人花每次咬着那男子的头骨,素商总有一种他在被食人花啃食的错觉。砰砰砰,他心动了,动得很快,再快点他就该去世了。 素商捂着嘴,死死不发出声音,但他那浑身竖起的汗毛和太阳穴处凸起的青筋,无一不在彰显他的紧张和害怕。 门外的食人花已经进食完毕,优雅的起身,收回了她脸上的花瓣,又变回了正常人的脸。 她摇身一变,换了件衣裳,小心翼翼搓开地上的血迹,一摇一晃下楼去了。 素商竖起耳朵仔细听着那食人花下楼的动静,呱嗒呱嗒…… 一二三四五六七,素商数着食人花下楼的声音,到了第七步的时候,那声音先是一顿,然后彻底消失在了楼梯上。 不只是下楼梯的声音,楼下小厮的叫喊声,隔壁的隔壁的打呼噜声都在顷刻间噤声,素s'j只能听见他房间的窗户咯吱咯吱响着。 素商感觉身旁一重,下一秒娇滴滴的女声在他右耳边炸开,“你是在找我吗?” “卧槽!”即使是做好了会有这一幕的心理准备,但当这场景真实发生时,素商还是不由得惊呼。 几乎是条件反射,那女的话音刚落,素商就把那一打符箓全甩在了那食人花的脸上,头上。 素商的脑子还没有停止思考,丢出那打符箓后连滚带爬,夺门而出,刻意不看那地板上的血泊,站在栏杆上纵身一跃。 转眼就从三楼跑到了一楼,一刻不停地跑向门口,甚至还加快了速度。 至于为什么加快速度,那当然是他落地的一瞬间就发现脚下的触感不对哇! 跑路的同时抽空一看,哎呦卧槽,满地的白骨,断指还有那瞩目的骷髅头,妈耶。 宛如人间地狱,这得跑。 长见识了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他就说,为什么突然所有人的声音都消失了,原先还以为是他们看见了正在下楼的女子,被她那惊人的美貌震撼到了呢。 敢情原来是这食人花一边下楼一边吃人呐,那难怪走了七步就不走了呢,人已经被她吃完了,那一顿的脚步就是为了确认还没有漏网之鱼啊! 素商乐观的想,原来他竟是那漏网之鱼,还好跑得快。 此刻他已经跑出了客栈,虽然食人花并没有追上来,但素商脚步不停,总觉得那食人花没有死。 水镜外,李原和碧漾都被刚刚上演的幻境惊到了,不得不说,这入梦语不愧是高级幻术,就是不一样啊。 别说当事人素商,就连旁观者李原和碧漾都被吓了一跳。 李原神色复杂,“你说,这世上真有那样的妖怪吗?” 他们刚刚并不是借着素商的视角去看的,是以广角去观看的,是以,他们比素商看得更加清楚。 比如说那食人花确实长着一张美艳动人的脸,比如那男人那宛如无声呐喊的惊恐脸。 李原一开始还在疑惑那男人为什么看起来那样害怕,仿佛在他面前的不是美人,是什么洪水猛兽。 后来,当他眼睁睁看着美人面一凹一凸,瞬间变成紫色的八瓣花,花边分布着密密麻麻的利齿,对着男人吐出长长的,流着口水的舌头。 他才知道,原来浅薄无知的人是他自己,看看那个男的,分明是目睹了那花进食的现场,被花发现加餐一顿,早早预料到了自己的结局,这才惊恐万状。 李原以为,目睹那花变身,进食就已经是吓人,没想到那花下一秒突然出现在素商身边,还离得那么近。 刹那间,李原都有一种心脏骤停的错觉,可怕,太可怕了,要不是清楚得记得这是幻境,他还在水镜外面,他都可能会替素商喊出来,太吓人了。 碧漾也被吓到了,但没有李原反应那么大,“这世上有没有这样的怪物,我是不知道的。但我可以很负责的告诉你,我行走江湖多年,从来没有看见过这样骇人听闻的东西。” 一刻钟不到,就夺去了近百人的性命,还是那样悄无声息的。 “但是你看起来并不是很惊讶,也不害怕。”李原观察碧漾的神色总结道。 碧漾屈曲手指,眨眨眼,“不是有一句话是这么说的吗?比鬼神更可怕的是人心。” 李原没见过世面,不是很能赞同,“但那花也忒可怕了,莫非素商见过。” 不,他应该没有见过,就幻境的表现来看,那花妖凶猛异常,断断不可能留下活口。 要是素商见到了,就不会出现在遗梦城,而是在花妖的肚子里面了。 显然李原也想到了这一方面,于是二人不再说话,专心致志看着水镜里面发生的事情。 素商虽然把一打符箓甩在了食人花妖的脸上,而且跑出了客栈,可他本能得觉得事情不会那么简单,片刻不停地跑着跑着。 等跑到一半的时候,一阵地动山摇,地面上钻出无数藤条疯狂飞舞——那食人花妖竟是直接举起了整个客栈,吞了下去。 看来在幻境中,这花妖力量很强嘛,这么多符箓打过去,它不仅没死,甚至胃口还变得更好了,那么大一个客栈说吞就吞。 花妖三下五除二吞完客栈后,就张着它那大嘴,挥舞着一道道藤条朝素商狂奔而来。 吾命休矣!素商悲哀的想,这个幻境为什么这么久还没有结束,他已经跑累了。 不过,花妖现出原形后,素商内心的恐惧就淡了很多,主要是那吃人的瞬间吓人,现在面对巨型食人花,他可没那么害怕了。 细细回忆那些符箓,素商在藤条甩向他之前,把那张符箓牢牢贴在了自己身上。 “啪!啪!啪!”花妖的藤条甩出了千军万马的气势,重重砸向素商,激得素商周围的尘土飞扬,地面也被这样的攻击抽得裂了开来。 四散的黄土暂时遮挡住了素商的身影,食人花也不着急,将藤蔓高高举起,所有的蔓尖对准那一大片空地。 它眼睛滴溜溜转着,寻找素商的位置。 食人花的愤怒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在月光的照耀下,食人花妖藤蔓上的尖刺都散发着不祥的气息。 那笔直的藤蔓光明正大昭示着食人花妖的想法,它企图在素商露脸的一瞬间用藤蔓上的尖刺戳死素商。 很快,尘土散尽,食人花瞳孔骤缩,素商还是待在原来的位置,安然无恙,甚至他拍了拍他身上的黄土,呸了一声。 感受到食人花妖的视线,素商微笑着冲它点点头这仿佛是在跟它问好。 食人花看见完好无损的,甚至淡然自若的素商,再看看被自己甩弯了的尖刺。 它愤怒了,对着素商大哄一声,又是几条藤蔓甩过去,素商既不躲也不反击,就站在原地安安静静等着食人花的藤蔓。 这一举动落到食人花妖眼里,无异于火上浇油,它加大力度,甩着那些藤蔓。 大有要把素商用藤蔓切割的架势,“铛!铛!铛!”藤蔓并没有向食人花希望的方向发展,那藤蔓明明都把素商周围的土地抽出深深的裂痕,可素商还是安然无恙。 那藤蔓抽到素商身上,就像抽到了什么坚硬又厚重的物体一样,根本没办法对素商造成任何伤害。 食人花不服,抓住每一刻使劲抽着素商,它就不相信打不穿这人的防御。 一刻钟后,食人花的藤蔓都蔫哒哒垂落在食人花的两侧,那尖刺也已经彻底软化,失去了战斗力。 而在一旁等候的素商,藏在衣袖里的手正偷偷把一颗半是混浊半是如火焰一样颜色的珠子塞在符箓里面,团成一团。 食人花这会已经失去本就为数不多的理智了,它也不抽素商了,迅速跑到素商跟前,啊呜一口就把素商包进了嘴里。 还在费力塞珠子的素商一脸问号,失算了,他低估了食人花的移动速度,不过没关系,食人花这样做正好方便他接下来的行动。 他原本还在想,怎么样才能把那团符箓塞进食人花的嘴里,还不会被碧漾他们发觉,符箓里面还有一颗残存的火灵珠。 现在好了,食人花这嘴一开一闭,彻底挡住了碧漾他们的视线,素商有点嫌弃的站在食人花湿答答的舌头上,悄悄把那团符箓丢进了食人花黑漆漆的喉咙里面。 一口包住素商的食人花虽然想吞了素商,但它意识到这样做便宜了素商,于是将素商含在嘴里,露出那钢铁一样整齐又锋利的牙齿,对准素商咬下去。 素商一个抬头,看见的就是那铁牙,怎么办,他已经开始同情那食人花了。 刚刚他之所以没有被食人花的藤蔓切了,就是贴了一张符箓,这符箓就相当于加强版的乌龟的龟甲,牢牢包裹着素商。 符箓效果极好,可以说是刀枪不入,食人花的牙齿对上刀枪不入的龟甲,结果可想而知。 一阵噼里啪啦声响起,很显然食人花的牙齿不仅嘣掉了一颗。 素商只感觉一阵天旋地转,原来是食人花嫌他咯牙,又把他吐了出来。 咦,素商把沾满食人花口水的外袍脱掉,趁食人花还在为它失去的牙齿号啕大哭,素商机敏的躲在了一颗石头后面。 他小心翼翼,只露出一双眼睛,看着一边哭泣,一边用藤蔓颤颤巍巍卷起那被素商崩掉的牙齿。 可惜,实在是可惜,素商遗憾地想,可惜这食人花是原形不是人形,要不然他肯定能看见食人花一脸肉疼的表情。 本来吧,他的牙齿就不是很多,还被素商坑掉了几颗,看着真是有点可怜呐。 素商心里是这么想的,嘴上却在计数,这回他丢进去的符箓应该已经到达了食人花的肠胃里面。 是时候爆炸了,素商打了个响指,就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下一秒,砰的一声,符箓和火灵珠一起在食人花的胃里爆炸,食人花还没有从失去牙齿的悲伤中走出来,转眼就被素商带来的符箓,从里到外炸了个破破烂烂。 那符箓威力巨大,炸完食人花后还在燃烧着,最后把食人花烧得就剩下骨灰了。 素商有着龟壳符箓的护佑,爆炸愣是没有波及他,就是他靠着的石头被炸飞了而已。 素商乐观地想,终于要到最后一个了。 我来了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他调整了一下姿势,优雅平稳的落到下一个幻境里面。 水镜外,李原表示有被刚刚爆炸的场面震撼到,“他哪里来得这么多威力巨大的符箓?” 碧漾不管李原的感慨,素商刚刚的一通操作已经消耗掉了大部分幻术,不消一柱香的时间,他就会彻底打破这个幻术了。 李原显然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那我们还要继续维持这个幻术的运转吗?” “不用了,我们也坚持不了多久,你仔细看,他手里的符箓已经不多了,而且他的精力也不如之前了。” 碧漾说完,又去看顾晏如和京洛尘的情况,京洛尘已经被幻术彻底控制住,暂时构不成威胁,至于另外一个倒是厉害些。 已经打破了幻境,现在正和信徒们对抗着,看起来占据上风的不会是自己的信徒,那人的一招一式都带着几分凌厉。 出手狠辣果断,就算那几个信徒会一些幻术,但之前的幻术此人已经破解,剩下的幻术对他起的作用不大,顶多能拖延一下时间。 水镜内,顾晏如一个肘击,将冲上来的男子打得毫无反抗之力。 碧漾啧了一声,随手拔出发上的一支银簪,丢进顾晏如的那个水镜里面。 水镜里,顾晏如看着空荡荡的右边,刚刚围成的一个圈已经被他从右边突破,按理来说他应该马上冲出去的。 可他无视其他三个方位的人惊讶的眼神,跳到了后方,并且压制住了后方的一个信徒。 就在他落到后方的一瞬间,右边凭空冒出一把剑,要不是顾晏如刚刚闪得快,那把剑刺破的就不是空气而是他的胸膛了。 碧漾皱眉,看着顾晏如巧妙避开她的银簪,皱眉,“还挺敏锐。” “那我们是要去会会这个人吗?”李原问道,其实这个人看起来要比素商好对付得多,起码他真的是个普通人,身上也没有携带威力巨大的符箓什么的。 碧漾果断拒绝,“不,我们首要任务是素商,此人不重要。” 不重要?那你把你的银簪丢过去做什么?李原张张嘴转头就要问。 结果他看见了什么?他一个转头,碧漾就已经把手放在了素商的那面水镜上。 李原大惊:“你该不会是现在要进去吧!那幻境可还没有结束!” 碧漾的手已经伸进去了,听见了李原的发问,她也没有把手拿回来的意思,“素商现在精疲力尽,不趁现在拿下他,他就该跑出来了。” “可你我也不知道素商的幻境里面会有什么,你这样太冒险了。”李原还在劝碧漾稳妥。 “没事的,反正幻境也还在,我正好可以利用这个,真真假假让他分不清楚。那个银簪,我已经施了法,估计还能坚持半柱香的时间。” “半柱香够我去收拾素商了,你守在这里,拖着那个男的,然后注意我这边。” “要是我进去了,最后没有把素商弄死,你就埋伏在他出来的地方,给他补个刀。” 碧漾嘱咐完,就相当干脆进入了素商所处的幻境里面。 李原先是抽空看了一眼顾晏如这边,那个男子还在和碧漾由银簪变成的剑以及剩下的信徒搏斗,那男子左躲右闪的,敏捷是敏捷,一时半会也没有办法反击。 李原唤来一个信徒,让他仔细盯着顾晏如这边,至于李原本人则是专心致志看着素商新进入的幻境。 幻境里,素商手里拿着一把匕首,小心翼翼绕过一整个房间的镜子,慢慢靠近门口,只要离开这个门,他就安全了。 怎么会是镜子?李原疑惑,待他定睛一看,每一面巨大的落地镜里面都藏着一些东西。 之前素商遇见的男女同体的冤魂和食人花,居然也在里面,不过都是闭着眼睛。 再看地上,路上零零散散堆放着酒壶,锅碗瓢盆什么的,只要稍微碰一下,就能把离声源最近的镜子里面封的东西惊醒吧? 那惊醒之后,那里面的东西是会破镜而出还是会想方设法把素商拖进镜中世界? 李原一边猜测,一边打量着那十几面镜子,他在寻找碧漾。 碧漾已经进去了,那么她应该也是藏在里面。 捉迷藏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只是,她会藏在哪里呢?或者说,要藏在哪里才不会被素商察觉到? 李原仔细看着,看了三四遍,掠过了狐狸精和水鬼等等,还是没有找到碧漾。 她藏得也太深了吧?不过这样也好,如果水镜外的自己都找不到碧漾,那么幻境里面的素商肯定也找不到碧漾。 水镜内,素商也看见了被封在镜子里面的,陷入沉睡的男女同体冤魂和食人花,顿时他的表情就变得难看起来。 任谁看见这一副场景也得生气,他之前可是才和这些东西打过,每回都是被吓得瑟瑟发抖还要坚强的逃跑。 好不容易把它们送走,花费了那么多宝贝,结果到了下一次,回头一看,它们还可以满血复活。可自己花出去的符箓又不能回来,这可不得憋屈。 憋屈,太憋屈了。素商摇摇头,为命途多舛的自己点了个蜡,路过食人花和那冤魂的镜子时,素商小心翼翼绕开后,顺手各贴了一张符箓在镜子边缘,防止它们跑出来。 做完这个之后,素商看着满地的东西,眉头又是一跳,只见他先是瞧准了落脚的地方,再伸出左脚脚尖踩到了地面后,再平滑的将整个左脚踩上去。 确认稳了以后,素商又高高抬起右脚,缓缓的移至另外一个落脚点。 整个过程素商都小心翼翼,生怕把镜子里面的大爷们吵醒,就连呼吸都是尽量放松的。 真真就是一步一个脚印,也不知道走了多久,终于走过一半。 他无声呼了一口气,还好这幻境把他当人看,多少是给了他休息的时间和地方,这空地给的就很好。 素商趁机揉了揉自己紧绷的腿,趁现在好好放松一下,等一下他出去的时候,万一腿抽筋那就完了。 即使现在镜中的东西都沉睡着,素商也不敢懈怠,眼睛不停的扫视着周围。 !一阵风从他背后刮过,素商立马扭过头去看,后面分明只有一面大镜子,里面睡着一个穿着红嫁衣的姑娘,那姑娘即使是在睡梦中也蹙眉,还带着些许怨气。 刚刚的那阵风,是她引起的吗?素商盯了那姑娘老久,她还是无知无觉的样子。 应该不是她,如果是她的话早就把自己捅个对穿了。素商这么想着,转手还是从怀里掏出一张镇压符轻飘飘贴在了那姑娘的镜面上。 实在是对不住了,虽然我知道可能不是你干的,保险起见我还是得请你在镜子里面待一会。 素商在心里面给这姑娘鞠了个躬,迅速起身离开这地方。 就在他站起来的那一刻,一个黑影从他脚边一闪而过! 素商猛得往右看去,可依旧什么都没有看见,他觉得这会比之前危险,不行,还是要赶紧离开。 素商找好落脚点,就要往那里去,这次他旁边的镜子不再是那个姑娘,而是一副完整的骷髅骨架。 好在那个黑影并没有出现,素商就要越过那副骷髅骨架。 就在那一瞬间,他敏锐地感受到了不怀好意的视线,顺着直觉看过去,他发现了蹲在花瓶上的一只黑色的老鼠。 原来刚刚的那个黑影是老鼠啊,那没事了,一只老鼠而已,这不比镜子里面的怪物好得多? 素商正这么想着,那老鼠仿佛看透了素商的想法,麻溜的爬下花瓶,然后踩在更加低矮的,摇摇欲坠的一件瓷器上。 素商:……艹 那瓷器对应的正是那副骷髅骨架,素商提手就要去抓那只老鼠,老鼠灵活的躲过,在瓷器的边缘用力一撞。 噼里啪啦,素商眼睁睁看着那瓷器在他面前摔个粉碎,几乎是同时,安详待在镜子里的骷髅骨架那双空洞的眼睛里面,泛起了莹莹绿光。 哐哐哐,骨架伸出那白骨抓,从镜子里面慢慢的爬了出来。 素商想都没想,冲上去对着那半幅出来的骨架就是用力一踩,边踩边甩符箓。 那骨架可能是被关太久了,不愿意回去,死死扒拉着镜框,还抓住了素商的脚踝,试图将素商拖到镜子里面去。 素商整整耗费了两张符箓,才把那骷髅骨架塞回镜子里面。 素商气喘吁吁,瞪着那捣乱的老鼠。 死老鼠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那讨人厌的老鼠,趁他对付骷髅骨架的时候,竟然把素商之前贴的符箓全给扯下来了。 现在那老鼠嘴里面还叼着一张符箓呢,艹,素商骂一声,甩出几张符箓冲老鼠打去。 不料那老鼠机敏非常,左闪右躲完美避开素商的所有攻击,并且成功撞倒了镜子旁边的瓷器什么的。 素商看着四面八方试图从镜子里面扒拉出来的妖魔鬼怪,太阳穴突突突地跳。 再看看悠哉悠哉,梳理自己毛发的老鼠,素商的头更疼了。 她往后一跃,躲过前面狼狗的攻击,接着又是一个旋转,躲过左侧的花妖,一整套躲避下来,素商觉得自己不像是在和妖魔鬼怪过招。 更像是在表演什么奇异的舞步,可能是这地板烫脚吧? 素商乐观地想着,足尖轻跃,在半空中旋转三周半,跟被抽打的陀螺似的,转个不停。 同时,他怀里的符箓也随着他的动作,甩向四面八方,打倒大半妖魔鬼怪。 其中有一张好死不死打在了那只大老鼠身上,老鼠的一只耳朵都被削掉了,这会还在血流不止呢。 素商也注意到了,他恶狠狠地想,可惜了,没有把那多事老鼠的脑袋也给削掉,便宜它了。 素商一个飞踢把冲上来的花妖踹出去的同时,一张符箓再次钉住了那只老鼠的尾巴。 预想中的老鼠吱哇乱叫的场景并没有出现,相反的,嘭的一声后,在原地苦苦挣扎的老鼠被一个女子的身影取代。 看清那女子的面目后,幻境内外的人都诡异的沉默了。 李原瞪大了眼睛,不是吧,敢情他在镜子里面照半天,原来一开始方向就错了吗? 还以为碧漾会藏在镜子里面,趁机攻击素商呢?没想到她直接变成了老鼠啊! 幻境内,素商看着捂住一只耳朵的碧漾,开始嘲讽:“我就说嘛,幻境里面怎么会有这么不识好歹又灵活的老鼠。” “原来是你这只老鼠进来了啊,难怪尽给我添乱。怎么,是怕单打独斗赢不了我?才用这样的幻境困住我?” 碧漾目眦尽裂,她狠狠瞪着素商,手却没停,根本不等素商把话说完,手里的飞镖就朝素商扔去,招招致命。 素商一边闪躲一边嘲讽,“不愧是标配的反派啊,连让人把话说完的机会都不给。” “瞪着我干什么?很可惜吗,没有杀了我?不是我瞧不起你,恕我直言,在座的各位都是垃圾。” “看什么看?我说的就是你,在偷窥我的,碧漾的同伙。” 素商说完这句话,就直朝李原看来。 要不是李原知道素商还被困在幻境里面,他都会以为素商是真的能看见他。 巧合吗?素商看过来的那一瞬间,刚好和他对视了。 李原稳住心神,继续观察幻境。 碧漾多次败在素商手里,已经失去了耐心,就连她平常那种画在脸上的笑容也消失了。 素商感觉到碧漾的实力有明显的进步,他这会也不贫了,屏气凝神的躲避碧漾的攻击,同时寻找碧漾的破绽。 发现素商察觉到外面的李原以及又一次躲过她的攻击后,碧漾加快了攻势,每一个飞镖都是尽全力朝素商丢去。 破空之声从没停过,素商险之又险躲过贴着他脸颊飞过去的镖,暗叹这女人下手狠。 她刚刚那个飞镖,绝对是下了十足十的力,不仅削断了他散落的头发丝,甚至死死钉进了墙里面,大有入木三分的架势。 啧啧啧,好狠一女的。感慨完,素商又是几张符箓甩过去,收拾白莲教也是迟早的事情,不如把这个碧漾杀了,也好给那些家伙一个教训。 碧漾就地一滚,躲过一张爆破符箓,可她才刚刚起身,另外一张符箓又直直甩来。 根本来不及反应,碧漾只能靠双臂挡住攻击。可那毕竟是符箓,威力巨大,碧漾的手臂顷刻间流血了。 素商挑眉,“不错嘛,居然抗住了,这张符箓可是我才从一堆防御类符箓里面找出来的,居然只是这个效果。” 碧漾咬咬牙,勉强止住流血的手臂。 她像是委屈至极,抿着唇问,“为什么你要和我过不去!” 好大一朵白莲花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被碧漾一脸委屈质问的素商有点尴尬,“啊这,我没有非要和你过不去啊?” 碧漾眼圈红红的,“是吗?那你为什么要想方设法帮助素衣,而不是帮助我?明明你该是我的。” 素商表示有被尬到,“你在胡说八道什么?如果不是你先做错了事情,我会无缘无故和你作对吗?我帮助素衣那是天经地义,我帮助你那叫助纣为虐。” 碧漾擦了擦眼角的泪水,“我明明是无辜的,我什么都没有做,你凭什么就听素衣的?是不是她跟你说了我的什么不好?” 素商突然朝左边一闪,躲过碧漾的偷袭,感慨道,“你看,你一边说自己无辜,一边又偷袭我,这不是前后矛盾吗?” “还有啊,我真的跟你不熟,你对吴禾委屈,兴许他会安慰你。” “你朝我委屈巴巴,我只会呵呵一笑,你自己是什么样的人心里没点数吗?” 素商说着,甩出一张符箓,被碧漾轻松躲过。 碧漾并不觉得自己是有错的,她大概是神经错乱了罢,手里拿着匕首飞身朝素商刺去,每一下凌厉至极。 嘴脸还是那么无辜,“我真的不知道我做错了什么吗?我只是想要好好的当一个优秀的白莲使而已。” “为什么你不能像吴禾一样,乖乖听我的话呢?我又不会害你们,我只是维护我们的教义啊。” 素商一个悬空,跳到镜框上,冷不丁听见碧漾这么说,差点没站住脚。 他扶额,无法理解,“你究竟是为什么能把利用别人说的理所当然?吴禾乖乖听你的话了,他现在还在挖矿呢!” “凭你的能力,就算不能把他捞回来,也可以让他过得更好吧?可是你有那么做吗?自从他被带到那里后,你去看过他哪怕只有一次吗?” 同样的碧漾也无法理解素商,“我为什么要去看他?他已经没有办法再帮助我了,那他就和我没有关系了呀!” “我没有利用任何人啊?我只是想他们能获得最好的生活而已,他们都是自愿帮助我的。” 自愿?素商可不相信碧漾的鬼话,她所谓的自愿是在欺骗的基础上建立的吧? 不过究竟是怎么做到的?让这么多人都毫无保留的相信她? 是她洗脑能力一流,还是幻术蒙蔽了人们的双眼? 要不还是想办法普及一下科学吧,这白莲教好大一股传销诈骗味儿。 碧漾面对素商突然的沉默,看起来格外高兴,还在那里试图给素商传达一些颇具有欺骗性质的言论。 “但是哥哥你和他们不一样啊,你比他们加起来还要厉害,我是不会轻易放弃你的。” “你很神奇,明明不会幻术,但有那么多符箓。” “如果你加入我们的话,我就推荐你当上白莲使好不好?普通的信徒都需要好几年的突出贡献才能当上。” “如果是哥哥你的话,相信不用一年,加入我们吧,这世上的智力障碍者太多了,你不适合同他们待在一起。” “他们只会影响你,拖累你。你迟早会被他们害死,跟我走吧,我可以保证你的安全。” 素商一整个无语住,这碧漾嘴上说得好听,对他下手可没有留一点情面。 还他们只会拖累我呢?看看,现在拿着匕首对他疯狂戳戳戳的是谁啊? 要不是破之前的幻术耗费了大量的精力,他何至于听这精分的娘们逼逼叨叨? 天啊,碧漾是没发现她自己前后言行不一吗?这都精分成什么样子了! 偏头躲过擦着脸过去的匕首,素商一张符箓甩在碧漾手臂上,暂时麻痹了她的右手。 退至安全距离后,素商试图提醒碧漾,“你有没有觉得,你自己的行为和言语完全不一样?” “如果你真的想拉拢我的话,起码要有点诚意吧?” “不是嘴上说说就可以的,要不你先把匕首放下,我们平心静气聊聊?” 碧漾歪头,白皙的手掌将匕首甩了几圈,她撇撇嘴,好像是被素商说服了。 她环顾四周,选了一个干净的地方坐下,“那现在可以聊了?” 素商点点头,依旧待在原地,“如果我加入你们教,有什么好处呢。” 好处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好处有很多,起码吃穿不愁,而且会有一群人将你视若神明。无论你说什么,他们都会相信你的。” “你可以做很多平时不敢想的事情,即使是王法不允许,只要你加入我们,并且作出贡献,我们会给你提供机会。” “又或者,你喜欢女子吗?风情万种的?我们可以帮助你纳妾,王法规定最多可以纳二十个。” “但哥哥你喜欢的话,我们可以给你准备上百个,天天轮着换都可以。” “如何啊?哥哥,不用劳作,不用担惊受怕,还有人对你唯命是从,甚至妻妾成群。” “这样的日子,你不觉得很好吗?听说你是个商人?” 素商还在认真听着碧漾描绘的美好生活被碧漾问话也老老实实回答,“唔,如你所见,我的确是个商人?” “那些符箓也是我花大价钱从大师手里买来的,用来保命的东西。” 碧漾沉吟不语,良久她才开口,“哥哥年纪轻轻,就能得到大师的青睐,果然了不起。” 那些符箓,绝对是从玄门的手里流出的。道士们可是清心寡欲得很,能把那么多符箓给素商? 要么就是素商在胡说八道,要么就是素商确实是花了大价钱。 碧漾继续试探,“没想到哥哥作为一个商人,腿脚功夫居然这么厉害,连我想制服你都要兜兜转转绕好一个大圈呢。” 素商打哈哈,“这年头赚钱不容易啊,大部分的钱都流入王公贵族手里面了,要不就是进了你们的口袋。” “我一个无权无势的商人,靠着一点腿脚功夫白手起家,也是我运气好,遇见几个冤大头,这才慢慢把生意做起来了。” “谁知道我好不容易发达了,千里迢迢来看我表妹,就遇见了你们呢。” 素商的话有道理,但是不多,仔细一对一漏洞还挺多。 “那哥哥要不要加入我们?你的生意我们可以帮忙照顾,你想要结识王公贵族我们也可以为你牵线搭桥。” “只要你加入我们,你想要的一切都可以轻易实现,并且不需要花多大的代价。” “哥哥是个商人,该投资什么,风险最小收益最大,应该不用我们交吧?” “唔,”真玄门假商人的素商笑了笑,“你这个提议听起来不错,我很感兴趣。” 能掩人耳目偷偷养几十个小妾,还能找到王公贵族来照顾他的生意,素商暗忖,这白莲教手够长的哈。 “那哥哥你是加入我们了?那太好了,我就知道哥哥你是个识时务的。” “既然这样,我们就走吧,这幻境很快就消散了,哥哥也不用担心夜郎城。” “我们的人会好好解决的,夜郎这个地方人太少了,也捞不到什么油水?正好换个地方发展我白莲教。” 素商故作惊讶,“我们白莲教,还有其他的地方可以发展?我走南闯北,见过最大阵仗的白莲教也就是在这里了。” 说到这个,碧漾就自豪了,“那当然了,夜郎城可是我在负责的,原本我还负责其他地方的。可惜教主觉得这地方重要,就派我来了。” “其他的白莲使,能力都没有我强,信徒质量和数量都比不上我。在夜郎,我还是有不小的权力的。” “本来吧,只需要三个月我就能把夜郎彻底收入囊中的,可偏偏哥哥你来了。” “你说你,来就来啊,干什么要动摇我的好用的信徒呢?虽然收信徒和容易,但我也是要花时间啊。” “你看,吴禾就是很好例子,他有钱有权,关键是很听我的话。” “我都跟他承诺了,要是收下了夜郎城,我就嫁给他的。” 咦咦咦,不是吧不是吧,吴禾居然相信了碧漾的鬼话? 碧漾对权力的渴望都快溢出眼睛了,吴禾是怎么会相信她会为了一个小小的夜郎城就嫁给他的? 想想也不可能啊?到底是为什么,一个两个都跟眼瞎了一样,无条件相信碧漾的。 “那吴禾现在都那样了,你作为将来要嫁给他的人,不去看看他?” 碧漾像是听见了什么好笑的笑话一样,捂住肚子咯咯笑个不停,“哥哥说什么胡话呢?” 他知道的太多了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碧漾还是一派天真的笑脸,然而眼里没有丝毫笑意,冰冷地吐出几句话。 “就他也配?不过是个没有用的棋子罢了,我承诺的前提是我拿到了夜郎城。可现在别说是夜郎城了,就连城西我都控制不住了。” “我还有得忙呢,谁有空搭理他啊。” 素商默默同情了吴禾一把,几秒钟后他问道:“说是这么说,但他手里不是还握着你的把柄吗?” “你们相处了这么久,他多少知道你干的缺德事情吧?就不怕他出卖你?” “怎么会呢,这种事情我当然是早就考虑到并且解决了啊?哥哥也太小瞧我了。” 无视碧漾的抱怨,素商预感到他可能不太需要同情吴禾了,应该是为他默哀几秒才对。 “他,应该还活着吧?矿场里面的势力那么复杂……”吴禾应该可以苟住吧? 碧漾看智力障碍者一样看着素商,“正如哥哥所说,吴禾这个人知道我很多东西,所以我更不能留着他了,他当然是死透了。” “矿场势力复杂,起个冲突死几个无关紧要的人,也是可以理解的。” 没想到碧漾还是把吴禾噶了,好歹是名义上的恋人唉,啧啧啧。 不对劲,不对劲,碧漾怎么把什么都告诉他了?素商深觉得自己知道的太多了。 “你告诉我那么多事情,可我还没有说一定要加入你们,我只是说考虑考虑。” 碧漾这会眼里才有了堪称癫狂的笑意,她阴恻恻笑道:“哥哥终于发觉了?真不错啊,相信哥哥一定会作出正确的选择。” 碧漾摇摇头,更正自己刚刚的话,“哎呀,不对,应该说要么加入我们,要么死。” 真是阴晴不定啊,素商想着。这碧漾刚刚还言笑晏晏,这会就翻脸了。 随着那句话落下,碧漾的脸也彻底冷了下来,她又又又拿出了好几把飞镖。 素商下意识往后退,“噗嗤,哥哥,你胆子也太小了吧?我就是拿个玩具而已,不用这么紧张。”碧漾假模假样安慰道。 你看你那架势,能不让人害怕吗?素商腹诽,“你这玩具,不是一般人会玩的。” “为了我的小命着想,我们还是保持安全距离的好。” “可是,哥哥你刚刚就和我隔着一段距离啊?你离得这么远,我们不好聊天啊。”碧漾说是这么说,手上的动作没有停,朝素商扔了几个飞镖,“哥哥,你怎么这么怕死啊?” 素商拿出折扇,用扇骨震飞碧漾的飞镖后,才继续回答,“我就是个普通人,能不怕死么?” “怕死啊,怕死好啊,起码不会因为一时冲动就做出无法挽回的,不值得的事情来。那么,相信你已经作出了选择?” 碧漾说这句话的时候,嘴角微微上扬,仿佛笃定素商会加入他们。 素商也勾唇一笑,“啊,当然。” 碧漾胜券在握,“所以你的选择是?” “所以我选择……”几乎是同一时间,素商将好几张符箓朝碧漾甩过去,“我当然是选择自由了。” “真遗憾,看来你做出了错误的选择,那么就把命留在这里吧。”碧漾身形狼狈躲开攻击,面上还很冷静,甚至不以为然。 素商下一秒闪现到碧漾面前,“你是哪里来的自信,觉得你能把我的命留在这里的!” 碧漾死死用匕首抵住素商幻化的短剑,还是带着那笑脸,“不是自信,是实力啊!哥哥还不知道吧?多亏你废掉了那些人的幻术,我才能把禁术用在他们身上。” “!什么!你居然……”素商只是一瞬间的震惊,就被碧漾钻了空子,但他很快回神,挡住了碧漾的攻击。 只是,下一秒碧漾撤回了她的匕首,打了个响指。 “噗呲。”素商感觉有什么冰冷的东西没入了他的腰侧,他一掌将被传送过来的李原击飞,下一秒碧漾的匕首又捅进了他的肚子。 得,这回他是玩脱了,大意了,“什么时候……” 素商缓缓落地,看着他血流不止的模样,碧漾心情大好,“唔,你是说传送吗?” “这个呀,是我们白莲使之间保命的秘法,只需要一个响指,就可以完成。” 水加雷等于什么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素商迅速贴了两张止血符箓在伤口,接着又是一张瞬移符箓,勉强与碧漾他们拉开了距离。 “哎呀呀,居然还有多余的符箓么?不过也没关系,现在是一对二,你的小命我们就收下了。” 碧漾说罢,又朝素商攻来。 止血符箓是很好用,可内伤不是一时半会能修复的,素商幽幽叹气,“失算了,你根本没有拉我入伙的打算,说这么多只是为了引出我的破绽。” “答对了,奖励你一刀。”碧漾对着素商就是一刀,只见素商身影一晃,又在另外一边了。 碧漾啧了一声,命令李原回神,“李原,他到你那边去了,小心点。” 李原闻言,盯紧了还在喘气的素商,也是,突然受了两刀,还都是在较为致命的地方,就算有符箓也不是能立刻恢复的。 二人秉承着趁你病要你命的原则,或一起上,或左冲右突,在这样默契的配合下,素商身上很快就多出了大大小小的伤口。 到底是在云隐山练的少了,就算是比武,那也是点到为止。 比起碧漾他们来,确实是少了经验,不过谁会有那么多招招致命的经验啊! 这笔,亏大发了。 碧漾看起来精神很好,都快把她手中的匕首转出花来了,“看到你身上这大大小小的伤口,我就很开心。真是谢谢你了,我好久都没有这么开心过了。” “现在感觉如何啊?要不要考虑求饶?” 素商当然不会求饶,“说得好像我求饶了,你就会放过我一样。” 碧漾眯了眯眼睛,“原则上我是不会放过你的,事实上我是一定不会放过你的,但是如果你求饶的话,我会让你走得没有那么痛苦。” 反正都是要死,求饶只会让碧漾更加快乐,素商果断拒绝,“你反正都不会放过我,那我为什么要求饶。” “就算是为了让你不那么开心,我也不会求饶,况且……” “况且?”碧漾笑了,“你该不会以为有人来救你吧?这里是幻境,凡夫俗子怎么可能进来。” “就算是我的信徒也不能轻易进入,至于你那没用的表妹什么的,就更不可能了。” “放心,我很快送她下来和你团聚。” 素商勉强躲过李原的攻击,听见碧漾这么说,他竟是扬起了大大的笑容。 “信徒不能轻易进入啊,那敢情好哇!现在就是真的没有人来救你们了。” 哈?这个素商在胡说八道什么,现在还没有搞清楚状况吗? 遍体鳞伤的可是他啊,怎么还有这样盲目的,一往直前的自信? 碧漾嘲道:“你的脑子刚刚也被我们打到了?怎么开始分不清谁才是弱势方了?” “是觉得自己无能为力了,开始胡言乱语了么?” 啊这,嗯,素商默默掏出大师兄给的聚水珠,“我觉得要死的可能是你们,小心了。” 碧漾看见素商拿出的那颗蓝色的琉璃珠就预感不妙,飞身去抢。 结果人还没有碰到珠子,就被震飞了,李原也起身去抢,同样被震飞。 素商表示,“这是回合制游戏,不能打断施法的,好歹讲点规矩。” 碧漾一击不成,又去攻击素商本人。 可惜素商已经给那珠子施了法,“现在是我的回合了,接住了。” 只见那莹莹的蓝色琉璃珠漂浮在素商面前,高速旋转着,很快一团团水球就围绕在素商身边。 素商随手一指,就有一股水柱冲击过去。 那水球高速旋转,从四面八方朝碧漾和李原攻击,二人避无可避,沾了一身水。 两个落汤鸡,素商偷笑。 “我还以为你这水有多大威力呢,看起来也不过如此。” 碧漾拧着衣裳吸收的水,嘲讽道。 这个时候了,碧漾还不忘抓住一切机会嘲讽他——看来是恨得深沉。 素商反思了一下自己,决定给碧漾一个惊喜,“可这才开始,接下来才是我要送你们的礼物。” 说完,他默默拿出了藏在胸口的雷符箓,“不好意思了,现在就请你们上路吧。” 雷符箓拿出来的那一刻,他们上方的天空说变就变,顷刻间乌云压顶。 雷电在厚厚的云层里闪烁,那是对碧漾的惩罚。 幻境破碎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雷鸣声起,自天空降下的道道雷电追击着碧漾和李原。 素商的脸在闪电的照耀下,明明灭灭,他看着狼狈逃窜的二人,终于露出了点点笑意。 轰隆轰隆,雷声响彻,这小小的幻境也开始坍塌,天空如镜面一般,在雷电的威力下,一一碎裂。 幻境,消散。 遥远的国都内,华丽的大殿内,正在小憩的男子被梦中的雷声惊醒。 旁边的人立马递过手帕为他擦干额头冒出的细汗。 男子稳了稳心神,惊疑不定问道:“她呢?” 站着的下人恭恭敬敬回答,“还在路上,已经到夜郎城了。” “还在夜郎啊……”男子喃喃自语。 下人等了很久,没听见男子的声音,大着胆子抬头去看,只见那左眼眼角处有一颗小小的泪痣。 再往上就是男子的睡颜了,下人不敢多看,恭恭敬敬退了出去。 一室寂静,唯余男子浅浅的呼吸声。 夜郎,遗梦城内的所有人都被这雷声惊醒,一时间竟都摆脱了幻境。 京洛尘用力晃晃脑袋,清醒了几分,一个肘击打趴离他最近的人。 幻境还是有残留,京洛尘都快要站不住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他后面的人上前扶住了他。 京洛尘回头去看,生面孔,但他也看见了后面倒地的信徒,于是发问,“你是?” 扶住他的人一副小厮打扮,随意回答,“大人不用害怕,我们是素商公子的人,他吩咐我们要暗中保护你们。” “此处的幻术已经被打破,白莲使也被素商公子收拾了。” 一副丫环打扮的女子带着一伙人和小厮汇合,“京大人,这些都是你的部下吧?” 京洛尘扫视了一下,确实,这些人都是他派去遗梦城后失去联系的人。 “对,是他们。”京洛尘又朝二人行了一礼,“多谢二位相助。” 阿左阿右点点头,“不客气,我们只是听从公子的吩咐。” “人我们已经救完了,现在要去找公子了,你们保重。告辞。” 说完就快步离开了。 京洛尘在其他人的搀扶下,慢慢往营地走去,“你们有没有遇见其他人?” 虽然幻境破了,可他一路走来并没有看见顾晏如,不知道他怎么样了。 应该没事吧?顾晏如也说过,素商和他有交易,会保证他的安全。 部下回忆答道:“禀将军,我等并没有看见其他人。那二人叫我们尽快回营地,说萝月姑娘在路上等着我们。” “那就走罢,总不能让萝月姑娘久等。” 阿左阿右在遗梦城的西边找到了素商,他们踏过还在燃烧的土地,绕过被雷劈焦的木头和水洼,在一处墙角找到了素商。 严格来说,是被顾晏如抱着的素商。 在这,阿右犹豫着开口,“顾公子,我们已经到了,不如把我家公子交给我们照顾?” 顾晏如沉默不语,手臂将昏迷的素商揽得更紧了。 就在阿右阿左干掉京洛尘旁边的那些信徒时,顾晏如早早摆脱了幻境。 干翻围着他的白莲教信徒后,他循着雷声找到了靠在墙角的,浑身是伤的素商。 雷符箓耗尽,素商的精力也快耗尽了,他本想吹个口哨把阿右叫来的,一抬头冷不丁看见了来找他的顾晏如。 “没想到居然是你先找到我,顾公子,这笔我亏大了。” 顾晏如瞥到素商还在流血的腹部,喉咙一紧,“对不起,我来迟了。” 素商面露疑惑,听听,这是顾公子能说出来的话吗? 这还是那个不怼他就不舒服的顾公子吗? 这不对啊!不过他也没有多余的精力思考,在体力和精神力都耗尽的情况下,他很快就昏了过去。 等阿右真的到了,看见的就是顾晏如抱着素商的场景。 怎么说呢,他牢记着素商的吩咐,试图和顾晏如沟通,让他把素商交给他们照顾。 可是被顾晏如那暗含警告的眼神一盯,他又犹豫了,正要继续说服顾晏如,被阿左扯了扯衣袖。 “咳,顾公子不用担心,我家公子没什么大碍,只需要休息休息就好。” 阿左这话一说,顾晏如神色肉眼可见的缓和了。 阿右见状一喜,“那是不是可以……” 疯女人死了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未等阿右说完,顾晏如抱着素商头也不回地往军营走去。 阿右向阿左投去求助的目光,素商那个女人可是吩咐过让我们去照顾他的。 阿左翻了个白眼,既然这个顾公子想照顾就让他上呗,他看起来就不好惹,或者你想去试试? 阿右当然不想,二人快步跟上顾晏如,一起往军营走去。 军营里,萝月原本还在和素衣聊着天,突然的一声雷响打断了她们的交谈。 萝月几乎是停下了手里面的活计,拿起医药箱就要上马。 素衣不明所以,“萝月姐姐?” 萝月简单解释一下,“公子他可能受伤了,我要去看看。” 闻言素衣也翻身上马,“我也懂一点医术,我帮你。” 萝月点点头,“好。” 苏戈止正从营帐里面走出来呢,就看见这俩姑娘着急忙慌骑马走,“哎?哎?你们去哪里?” 一边说着,一边吩咐副将看着点军营,也骑上马追着萝月走了。 两队人马很快在半路相遇,走在前面的京洛尘率先看见萝月和素衣。 萝月翻身下马,挨个把脉后,说道:“诸位并没有什么大碍,多多休息,稍后我开些安神的药即可。” 说完她又问京洛尘,“将军,你可有看见我家公子?” 京洛尘摇摇头,“没有,素商公子和顾公子我们都没有看见。” “不过方才有两个人,已经去找你家公子了。” 那就是阿右和阿左到了,有他们在,小姐应该没事。 萝月放下心来,“那就好,我在此地等着我家公子,你们先回去吧。” 京洛尘点点头,就要走,走到素衣旁边,欲言又止。 素衣察觉到了,“将军?可还有什么事要说?” 回想起幻境所见,京洛尘选择闭嘴,“没事,天色已晚,你们路上小心。” 素衣不明所以,“唔,我们会小心的。” 萝月暗笑,“好了,素衣妹妹你不如跟他们一起回去?” “他们身上也有些伤口,要不你先替他们包扎一下?反正这些事情你也会。” 素衣还在犹豫,“这,可是表哥他……” 萝月边上马边劝,“没事的,公子这边有我就好,我会尽快带他回来的。” 素衣看他那么着急,也就同意了,“好的,那姐姐你小心。” 京洛尘也看到了苏戈止,“你怎么也来了?” 苏戈止叹了口气,“我也不想的,可这二位姑娘都是你们心心念念的,万一出了什么事情,我不能让她们有这个万一。” 京洛尘不好意思咳了下,“啊这,你有心了。那要和我们一起走吗?” 苏戈止摇头,“不了,素商公子毕竟是帮了我们的忙,我还是要亲自去接他。” 也是,京洛尘就不劝了,拉着素衣他们回去了。 又过了一刻钟,萝月终于看见了在顾晏如怀中的素商。 见素商昏迷,她连忙把脉。 片刻后,阿右问道:“萝月姑娘,公子他怎么样?” 萝月把脉后,又喂了素商一颗药才回答,“公子失血过多,不过他在这之前已经勉强止住了血。” “我们回去给他敷止血的药,再休养几日就好。” 阿右阿左闻言,松了一口气,“还好,那我们走吧。” 苏戈止也松了一口气,正要随他们一起离开,眼角余光瞥到一人,愣是停下了。 他快步走到那人身旁,颤颤巍巍去探他的鼻息,不出所料,那人死了。 走在后面的阿左看见这一幕,跟苏戈止解释,“苏大人,这人应该是你的副将?” “不过他还有另外一个身份,那就是白莲使,他已经被我家公子击毙了。” “原本公子是要留活口的,但是情况紧急,不得已取了他的性命,真是……” “我理解,只是我没想到是他,他原本不是这样的人啊?” 苏戈止还记得他刚到夜郎城,这个叫李原的地方官是笑容满面迎接他。 做事也是仔细认真,责任心强,怎么就变成了遗梦城的白莲使呢。 纵使他心里有太多的疑问,现在也没有人能够为他解惑了,李原已经死了。 阿左看见了躺在旁边的碧漾,啧了一声。 这疯女人可算是死了,前几天还在夜郎城西到处找他们。 没想到吧,疯女人又活了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还好他们机智,直接变回原形,偷偷溜进了碧漾家的隔壁。 他们就看着碧漾搁那院里发疯,就连碧漾反杀信徒那一幕也没有错过。 本来是想救一下的,谁知道她不仅杀人还放火,根本没给这个机会。 “对了,大人你也别太伤心。” 苏戈止以为阿左要安慰他,“其实我也不是很伤心,就是无法理解李原他。” 阿左扶额,“不,我不是安慰你,我是想告诉你,现在伤心还太早了。” “这个碧漾,趁你不在,额,献祭了一批信徒提高她的功力。” “她还一把火烧了她院里的一个厢房,里面躺着一个男的。” “对了,她书房内还有一条暗道,直达遗梦城。” 苏戈止被阿左一句比一句令人震惊的话砸得回不过神来,“她,她简直目无王法!狠毒!” 阿左点点头,“是是是,不过你也拿她没办法,毕竟她人已经凉了。” “嗯?”阿左正要仔细看看碧漾,发现死了有一会的碧漾突然睁开了眼睛。 “卧槽,卧槽!”阿左猛得后退,下意识护住了还在愤怒的苏戈止。 “怎么了……”苏戈止还要再问,也看见了睁眼的碧漾,“卧槽,她还活着啊?” 阿左准备补刀,碧漾阴森森看着他,“告诉素商,我一定会回来的。” 说完冲他们诡异一笑,就化成了灰烬。 阿左揉了揉泛起的鸡皮疙瘩,“卧槽,我们还是快走吧,这地方诡异得很。” 苏戈止深以为然,“走走走。” 他又要去拉李原的尸体,还没见到人呢,李原的尸体也化成了灰烬。 苏戈止只能作罢,摇摇头,和阿左一起离开了。 几个时辰后,素商睁开了眼睛。 一睁眼就看见姓顾的还是挺刺激的,她刚刚好像梦见了他。 “是你把我带回来的?”素商试探着问。 顾晏如沉默,看来是他,原来不是做梦啊。 “得,我睁眼闭眼前怎么都是你啊?阿月呢?” 顾晏如坐下来,回答,“她在替你煎药,你伤得不轻。” “抱歉,是我来晚了。” 顾晏如甚至露出了点点悲伤,素商抖了抖,姓顾的突然这样真叫人害怕。 素商安慰他,“呃,也没有,你知道的,也就我能打。阿右和阿左呢?” “他们在外面,你就没有其他的想说吗?”顾晏如看起来好像有点生气。 素商不能理解,为什么这人突然就生气了,他也不想深究,顺着顾晏如的话问道:“那我表妹,苏戈止和京洛尘将军都还好吧?” “放心吧,他们好的很!”顾晏如说完,一甩衣袖出去了。 刚进来的阿左正好和顾晏如撞了个照面,阿左神色讪讪。 他偷偷摸摸,摸到素商旁边,好奇问了一句,“这顾公子怎么了,突然这么大脾气。” 素商也想知道,“我不知道啊?我刚一醒来就看见他了。” “我还纳闷,他咋这么闲。” 阿左神色复杂,“可这几个时辰是他一直照顾你。” “不可能吧,我的雇主什么时候这么有良心了?莫非他终于从此事中发现了我更高的价值?” 阿左懒得和这个不开窍的人交流这复杂的情感,尤其是顾晏如还瞪过他们。 于是他自然而然把话题引到遗梦城那边去。 遗梦城原本只是一个通向外地的村庄,经过碧漾他们的改造后,遗梦城才得以出现。 以及,素商的符箓威力太大,把小半的村庄烧得烧,劈得劈,都快成废墟了。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碧漾不知道用什么方法,没死成,放下狠话跑了。 咦,后面这消息是真的劲爆,那雷符箓威力是所有符箓里面威力最大的。 没把碧漾劈死,这属实是失误,“她命可真大。” 阿左也感慨,“谁说不是呢,不过我们也没什么损失,村子里面的人我们一早就转移了。” 素商很欣慰,“你们干得不错,积大德了。” “积什么大德了?”萝月端着药就进来了,“你出去一趟,回来就到处是伤,快来喝药吧。” 素商看着那药,黑漆漆的,看起来就很苦,皱着眉头把它喝完。 “咦,这玩意可真苦哇。”他把药碗递给萝月。 哦呦嚯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萝月见他老老实实把药喝光后,才有了笑意,“良药苦口,你喝了才能好得快。” 道理我都懂,就是不想喝,忒苦了,当着一个大夫的面说这个,素商觉得会被打,故而只能,“啊对对对。” 萝月也不觉得他敷衍,还在告诫他,“顾公子也照顾了你,你对人家的态度稍微好点。” 素商回想起刚刚那一幕,尴尬,“嗯,他好歹也算是我的衣食父母,我会注意的。” 萝月又替素商把了一次脉,确认他没事后就去军营帮忙了。 于是素商躺着床上,迎来了第四位客人,苏戈止。 苏戈止简单道过谢后,继续和素商商量白莲教的事情,“我副官来信说,城西的那些尸体已经安葬好了,还有人给了他们家属一笔巨额的赡养费?” “是你吧?”苏戈止直直看着素商,“为什么?” 素商眼神闪避,他尴尬搓着衣角,“额,也许是我本来可以保护他们却没有做到吧?” “我真的很抱歉,当初我想着废了他们的功力,碧漾就不会利用他们,他们也没有办法去害其他人了。” 没想到碧漾把棋子发挥到了极致,就算他们功力都被消去了,她还是利用了他们的生命完成献祭,提高了自己的能力。 素商眉头紧皱,“是我低估她了,那些人的死有我的责任。” 苏戈止看着素商面露愧疚,想着要安慰他,转念一想,他不也没有料到李原会是白莲使吗? 对比之下,他也没好到哪去,“不管怎样,多亏了你,遗梦城的事情才能这么快解决。” “我们准备开一个庆功宴,你可是这次的功臣。” 素商摇头,“好意心领了,我们是不会参加的。” “明天一早我们就要离开,已经在这里待了太久,该走了。” “碧漾和李原一死,城西的白莲教徒也掀不起什么风浪。” 没有人指导他们休息,加上矿场等行业大量缺人,他们说不定也会去参加工作。 “剩下的都是小菜鸡,你多加管束就是了。” 既然素商不想参加,苏戈止也不好强求,“那就不知道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再见一面了。” 素商拿出一张符箓递给苏戈止,“收着吧,说不定碧漾还会找你的麻烦。” “至于见面,这个说不准,有缘再说。” 苏戈止挠挠头,似乎他也没什么要说的了,而且素商看起来也还要休息,他打了个招呼后就离开。 京洛尘营帐里,素衣给京洛尘包扎完就要离开,“素衣姑娘,我听说素商公子要离开夜郎了,那今后你打算怎么办?” 她会和素商一起走吗?素商是个商人,她要是跟着素商走了,怕是没有机会再见面了。 面对京洛尘突然的发问,素衣愣了一下,思索怎么开口。 京洛尘自顾自说了下去,“其实我一直都记得你,当年我也派人找过你。” 当年京洛尘在边境时曾经被下属出卖,奄奄一息时,素衣发现了他被他偷偷带到一处山洞治疗。 二人相处过一段时间,还没有等京洛尘痊愈,素衣就因为一些事情离开了。 她来去匆匆,连留下的名字都是半真半假的。 京洛尘想要报恩,花了很长的时间才找到素衣的踪迹。 加上朝堂的争斗,京洛尘索性就来了夜郎,发现素衣过得并不好后,他也派人去帮助素衣。 “你当时为什么拒绝我的帮助?”京洛尘不解,以素衣对他的恩情,只要素衣开口,哪怕是碧漾在也不能为难素衣。 可偏偏素衣拒绝了,而且拒绝得很干脆。 素衣手下一顿,“这是我自己的事情,我希望靠我自己解决,没有必要麻烦你。” 京洛尘再怎么样也是个将军,如果她开口寻求京洛尘的帮助,在外人眼里京洛尘对上碧漾,那就是欺压百姓,何况那时她还没有掌握所有的证据。 京洛尘又想起素商,“所以你就去找素商帮忙?因为他是你的表哥?” 素衣见京洛尘带着点哀怨的神情,难得笑出声。 原本喋喋不休的京洛尘,看见素衣笑了以后,竟是看痴了。 仔细一看,他的耳朵甚至泛着微微的粉色。 好耶,是纯爱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这也不怪他,素衣原本就生得极好,不笑时宛如月宫仙子,有种清冷的美。她一笑,如冰雪初绽,冬日暖阳,少了距离,多了几分温和之意。素衣察觉京洛尘停了下来,带着笑意看着他,“怎么说着说着突然停下来了?”京洛尘支支吾吾,素衣瞥见京洛尘泛着粉意的耳垂,明知故问,“快说啊,怎么了?”京洛尘转了个身,不敢和素衣对视,“没怎么,难得见你笑。” 素衣突然凑到京洛尘耳边,“你是不是吃醋了?嗯?”京洛尘被素衣这么一凑近,耳朵一瞬间就全红了,他腾得一下,站了起来。“我,我,我才没有。”说是这么说,耳朵还是很诚实得红了,就连脸上也是。素衣也不想继续逗京洛尘了,转身就要离开,“那我就去看表哥了?”可惜她没有走成,因为京洛尘拉住了她的衣袖,艰难的说:“好吧,我承认,我醋了。”“我希望你可以多相信我一点,明明是我先认识你的。”“但是为什么我感觉你更亲近素商呢?”“我以为你知道我的心意的,那现在我再说一遍好了。” “素衣,你听好了,我心悦你,我想娶你为妻。”“我希望你不要离开我,你是我坚持留在夜郎城的原因之一。”素衣脸也红了,“你怎么突然,突然说这些。”表明心意后,京洛尘反而放松了,他干脆牵起素衣的手,真挚的凝视着她。“我喜欢你,你呢?”素衣还能说什么,她连挣脱京洛尘的意思都没有。这样直截了当的表白,再听多少次都还是让人脸红心跳啊!她捂住自己的脸,示意京洛尘住嘴,“好了,好了,我知道了,你快放手。”京洛尘闻言,握紧了素衣的手,“我不,你先说你是怎么看我的。” 素衣无奈,好吧,既然如此,“我也喜欢你,很喜欢。”“我要是不喜欢你,我早就挟恩图报了。”“我要是不喜欢你,会特地从城西来看你吗?”“我要是不喜欢你,现在就应该给打你,骂你耍流氓了。”如果说京洛尘的表白是直球,那素衣的表白就是句句戳他心尖了。京洛尘闻言,高兴的搂住了素衣,“那就太好了,我就知道你不可能对我没有一点喜欢。”素衣被京洛尘搂着,脸都发热了,赶忙挣开,“快放手,快呀!这怎么好意思?” 京洛尘怎么可能轻易放手,“我不,我喜欢听你说你喜欢我,快多说点。”“快说,我怕我等了这么多年,是我听错了。快告诉我,你喜欢我是真的。”素衣对京洛尘一向都是很宽容的,“行行行,我喜欢你,喜欢你的一切,尤其是你害羞的样子。”京洛尘心可算是落到了实处,他埋在素衣的耳边,低声说道,“我也喜欢你,衣衣。”衣衣,素衣羞赫,他怎么能这么叫?素衣捂住脸,“你快别说了,要点脸吧!”京洛尘得寸进尺,“我就不,衣衣,衣衣,我喜欢你。” 他一遍一遍重复着这简单的话语,仿佛能靠着这几句话来缓解当初的相思之苦。素衣永远也不知道,京洛尘濒死之际看见她,是何等的欣慰,那是对生的向往。之后他与素衣相处,更对这个看似冷漠实则温柔坚韧的姑娘更加欣赏。 他想,等他伤好了,就和这个姑娘表明心意。如果她愿意,他就把她带到国都去,如果她不愿意,他就陪着这个姑娘,一点一点打动她的心,然后娶回家。可惜素衣因为家里有急事,匆匆忙忙离开,甚至没有来得及告别,更别说是留下信物了。好在,几经周折,他还是找到了素衣,发觉对方过得并不好后,他也找人帮助她。可是被拒绝了,无奈之下京洛尘只能派人在暗中保护她。 听着暗卫汇报她是如何被碧漾以及吴禾羞辱的,京洛尘气得要几乎冲到素衣家去。还是苏戈止劝住了他,喜欢一个人最好就不要打扰她。毕竟素衣是否还记得有他这么一个人都难说,唐突了素衣就不好了。 好在素商牵起了他们的姻缘。 单身狗,傲娇和打工人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素商的出现,让他再一次有了和素衣近距离接触的机会,而他紧紧抓住了这个机会,终于抱得美人归。互诉衷肠后,素衣再次劝京洛尘,“现在可以放手了吧?”京洛尘恋恋不舍,“衣衣,我的衣衣,再让我抱一会嘛。”刚从素商那回来,要和京洛尘汇报的苏戈止,一进来就看见他们将军抱着素衣姑娘不撒手,还搁那撒娇。 咦,他迅速转身大步离开,苏戈止表示:没眼看,没眼看。素衣有所察觉,“是不是有人来了?你还不放开我?”京洛尘厚着脸皮回答,“没有人,你都在我怀里了,能看见什么,肯定是太紧张导致的错觉。”素衣无言以对,任由京洛尘胡闹。苏戈止觉得,他今天一整天都在状况外,先是跟着萝月他们急急忙忙去接应京洛尘。回来发现素商受伤了,他带着感恩之情去看望,第一次是被顾晏如瞪回去的。第二次是被素商不耐烦赶出去的,他想去找京洛尘求安慰,一进去就被京洛尘和素衣秀了一脸。 他痛定思痛,决定还是去遛弯,远离这些男男女女。这弯还没有溜到一半呢,又被顾晏如拦住问他和素商说了些什么。一番交谈后,没有得到多少有用信息的顾晏如放开了苏戈止,并且不耐烦驱赶他,“好了,我知道了,没你什么事了,你走吧。”苏戈止:就很气,委屈。不行,冒着生命危险,苏戈止高低要给顾晏如整一手,“顾大人,你这么关心素商,你该不会喜欢他吧?”瞄到顾晏如看智力障碍者一样的眼神,苏戈止知道是他多嘴了。 顾晏如是什么人?杀人不眨眼的摄政王唉,怎么可能会喜欢素商,尤其素商还是个男子。他问完后就知道自己冲动了,默默溜走了。如果他有勇气回头的话,他会发现顾晏如还站在原地,低头思考着什么。如果他回头仔细一看的话,他会发现顾晏如手里拿着的是素商束发用的发带。可惜苏戈止没有这个勇气,他只想保住自己的小命,所以他错过了顾晏如的内心戏。喜欢,他喜欢素商?顾晏如想,笑话,他怎么会喜欢素商。只不过素商是和别人不一样,他更加单纯,只要看他的脸就能知道他心里想的什么。甚至可以预测他的下一句话和动作,这么好猜,不比和那些同僚勾心斗角好玩? 何况素商他,有能力,对付白莲教也有独特的方法,这个人说话也有趣,逗他很好玩。也就只是这样,断断不可能是喜欢。他顾晏如喜欢的是权力,是地位,是作为上位者俯视一切的感觉。如果他有一天注定要娶妻,那他首先考虑的也是名门望族的女子,然后才是自己的喜欢。像素商这样来历不明,无权无势却又有能力的人,更适合当他的下属而不是他喜欢的人。整理好思绪后,顾晏如放心离开,再次面对素商时也恢复了原来的样子。“听苏戈止说,你准备明天一早就离开?怎么不和我商量?” 素商绝对不会承认他把顾晏如忘记了,“这不是正要去找你吗?刚好你来了,我们就来商量商量呗。”“我明天是一定要离开的,如果你还有事情没有处理的话,就先留下来?”素商又补充,“不用担心,夜郎城里的白莲教徒现在对你们已经没有威胁了,我还会留一些东西克制他们的幻术。”“你忙完也还能够赶上我们,到时候我们可以写信联系。”素商小心翼翼看着顾晏如,心里还在想着说服顾晏如的话。“不是这个问题,”顾晏如终于开口,“你的身体吃得消吗?” 素商思索片刻,“没问题,我身体好着呢。”既然如此,那明天一早出发也可以,自从到了夜郎他还没有和下属联系过,也不知道国都那边情况如何了。“如果你身体吃得消,那我们就走,你要照顾好自己。”对于顾晏如颇具人道主义的关系,素商诚惶诚恐,“顾公子你人真好。”顾晏如点点头,“你知道就好。”素商诶嘿一笑,“那我的工钱……” 这是可以说的吗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素商永远都是先甜言蜜语再抛出原本的目的,和他相处这么多天了,这人也不知道灵活变通一下的。顾晏如哭笑不得,考虑的素商解决遗梦城一事出力良多,甚至还受伤了,他爽快答应给素商加工钱。“工钱好说,我会给你涨的,另外我还会给你一笔养生的费用,你可以去买一些名贵药材滋补身体。”素商被这样的好老板感动,业界良心了属于是,他非常识时务给这位老板鼓掌,“呜呜呜,你真是个好老板。” 顾晏如不忘初心,“所以你要不要考虑来我手里做事?工钱好说,而且不会有危险,要是愿意的话我可以帮你在国都购置一处小院。”条件十分诱人,素商一度想答应,但他牢记师门使命,“谢谢,顾公子费心了,我这个人比较喜欢自由。”长期工什么的,实在是不太自由,师父交代的事情他也还没有完成。最重要的是,他素上自认为没有那么多的心眼子和官场上的人打交道。一不小心可能就把自己作没了,尤其是姓顾的,心眼忒多了。 现在他还是名义上的老板,万一哪一天他们结束了雇佣关系,保不定姓顾的会翻旧账。保险起见还是拒绝好了,好在姓顾的被拒绝后也没有特别事情。素商松了一口气,“那就先这样,你应该还有什么事情要和京洛尘将军他们商量吧?那我就不留你了。”顾晏如没什么好和京洛尘商量的,他早就把该交代的事情交代下去了。但素商看起来还需要休息,于是顾晏如也从善如流去其他地方了。 半柱香以后,素商啃着苹果,悠闲的看着京洛尘牵着素衣的手来到他面前。素商表示,没有梦幻的感觉,但是没想到表妹能这么快把京洛尘拿下。真是可喜可贺,瞧瞧这二位是多么的般配,郎才女貌,珠联璧合!素商朝素衣挤挤眼,还没有收到素衣的回应呢!就被京洛尘半路截和,“素商公子有什么要和我家衣衣说的吗?有什么是我不能听的吗?” 素商闻言,口中的苹果吞也不是吐也不是,卡得他剧烈咳嗽,连忙解释,“咳咳咳,没有没有。”内心却止不住腹诽,什么鬼?还我家衣衣,这是可以说的吗?他面上的表情已经把他内心暴露了彻彻底底,京洛尘甚至好心情的回了他一个眼神。好像在说,嗯,怎么不可以呢? 得得得,这是个狠人,素商实话实说,“我就是想恭喜素衣表妹,这么快就把意中人追到手了。”“诶,想当初素衣表妹可是求了我好久,不怕危险,为的就是见心上人一面呢!”有了素商的助攻后,京洛尘看素衣的眼神又多了几分缠绵,“衣衣,原来你为我做了这么多。”素衣被素商突如其来的出卖哽了一下,京洛尘的眼神更是让她招架不住,“表哥,你怎么能把这个也告诉他呢!”看看,这就是谈了恋爱的女人,之前叫表哥还带着点疏远。 现在叫得那叫一个自然,“啧啧啧,我那是人某人知道要好好对你,现在像你这样的好姑娘可不多了。”“将军要把握住啊!”素商揶揄道,“我们素衣,对你可是一心一意,我就没见她对谁那么好过。”京洛尘连忙表态,“那当然,表哥放心,我心悦素衣已久,她这辈子只会是我京洛尘的妻子。”素衣看起来都快感动哭了,素商被那句表哥吓得不轻。 该说不说,不愧是当将军的人呢,瞧这多上道。素商朝他们挥挥手,“我看你们还有很多话要说,去吧,让我休息会。”素衣依依不舍,“表哥,那你真的明天就要走吗?”“是啊,我们有缘再见吧,你要照顾好自己。” 素衣对着素商行了三个大礼,一是为她自己,如果不是素商她也没有办法那么快把属于自己的东西拿回来。二是为了京洛尘,多亏了素商,京洛尘才能安全从遗梦城内回来。三是为了夜郎城的百姓,遗梦城幻境破了,那些曾经被困在幻境里面的人也可以去见日思夜想的家人了。 离开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素商看着面前这个有礼貌的女孩子,想起阿左调查的情况,心中感慨万千。也不知道素衣有没有发现,当年她父母的死是吴禾一手策划。不过吴禾早就被碧漾杀了,现在告诉素衣也只是增添她的烦恼。何况她已经有了心爱的人,家业也拿回来了,过着没有仇恨的生活也很好。“我会去国都待上一段日子,如果有缘,我们应该还会在国都相见。”素商这么说道,“夜郎城现在已经没有多少白莲教徒了,相信经过你们的努力,它能发展得更好。” 京洛尘也对素商行了几个大礼,同样的理由。素商被他们整得有点不好意思,连忙让他们回去了。第二天清晨,阿左早早准备好了一辆豪华的马车,在等着素商。素商麻溜往车厢内一坐,不得不说,阿左办事真是贴心,居然还准备了小小的床榻,刚好让他躺着休息。素商打了个哈欠,嘱咐阿右,“我先眯一会儿,人齐了我们就走。”阿右点点头,看着还在和京洛尘商讨着的顾晏如,以及被士兵簇拥着的萝月,摇摇头,看来主子能眯很久呢! 顾晏如确认素商上车后,才继续和京洛尘交代,“夜郎城这边的变故陛下还不知道,我也不方便替你解释。”“朝中的人可能会拿此事做文章,你自己想办法解决。” 京洛尘连连称是,顾晏如看见不远处和萝月告别的素衣,又说,“既然你喜欢那个姑娘,那就要对她一心一意,不要辜负。” 这个当然,京洛尘正要夸夸他家媳妇,顾晏如没给他这个机会,快步上了马车。另一边,萝月和那些士兵一一挥别后,才有空和素衣告别。“素衣妹妹,我们有缘再见,我已经整理出几份军营中常见的病状以及处理的药方,你好好保存。”“公子已经在等我了,那我就走了,你和京洛尘将军多保重,要好好照顾自己。”素衣牵着萝月的手,挥泪告别,“好的,萝月姐姐,你们也要多保重,替我谢谢表哥。”萝月答应了,也上了马车,和众人挥手告别。阿右和阿左依旧充当车夫,在前面驾车。 素商可能是昨夜睡得太晚,现在还把薄被从头盖到尾,呼呼大睡。幸好马车够大,顾晏如和萝月一左一右,一人闭目养神,一人拿出医书细细琢磨,默契的不去打扰素商。车厢内一派祥和,素商睡得更沉了。 遥远的国都内,大殿中,男子为画卷添上最后一笔,才缓缓问跪在地上的人,“消息可靠吗?”地上跪着的众人肯定的回答,“确认无误,姑娘她已经出了夜郎城。” 男子抬抬手,让他们退下,白皙的手指虚虚抚过画中女子的脸庞,喃喃自语,“既然已经出了夜郎,那为什么还不写信给我呢?”大殿内只有他一个人,自然不会有人回答他。男子叹了一口气,小心收好画卷,转身移动房内的摆件,带着画卷进密室去了。另一边,碧漾狼狈无比回到白莲教总部,跪在地上不敢吱声。上方的人拿着碧漾提供的,画着素商肖像的画卷沉默不语。他习惯性敲敲桌沿,良久才问道:“你说这个人有大量的符箓?”碧漾恭恭敬敬回答,“是的,他腿脚功夫也很好,我和李原加起来都不是他的对手。”“嗯,这说明你们功夫没练到家啊?”“不是说了,要想方设法去赢吗?没抓住他什么把柄吗?” 碧漾摇头,“他没有什么把柄,我原先以为他很在乎他的表妹,喉咙我们的人仔细调查过了,他根本没有表妹。”“而且,我们翻遍所有的户籍,并没有发现有这么一个叫素商的人。”“只知道他自称是个商人,要去国都看望故人。”上方的人停止了敲击,查无此人,却又带着大量符箓还能破除幻术,倒是有意思。“依你看,他算是个好人还是坏人?” 碧漾回想起素商对他的种种,果断回答,“肯定不是什么好人,虽然也没有要害人的意思。” 男人来了点兴趣,“我会派人去试探他的。” 这么多年的狐狸请终究是错付了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碧漾露出了笑容,主子所谓的试探可不是点到为止,他一定要把人打得半死不活。如果那个人侥幸活了下来,主子就会暂时放过他,等哪一天无聊想起来了就会继续折磨。如果那个人不堪一击,那么主子肯定会让他连骨头渣渣都留不下来。无论是哪一种,素商都死定了。 碧漾又想起来本部的传言,提醒上方的人,“那国都里面的那个人,我们怎么办?上方的人嗤笑一声,“他靠着我们教学来的本事去皇宫招摇撞骗,看在他还算本分上,等着吧,我留他在皇宫还有用。”“至于那个素商,我会派几个人去试探他的。”“你么,就暂时留在这里选拔新的白莲使以及好好修习了,希望下次见面你不会让我失望。”男子说完后,就轻飘飘离开了。 良久碧漾才起身,“素商,你最好能活得久一点,我可是很期待你和教主的见面。”素商这边,他好像有所感觉,在梦中都还抖了一下。这一抖,倒是把他自己抖醒了,他迷迷糊糊看见了姓顾的那优美的下颌线,暗叹,这人可真是有一副好皮囊。旁边的萝月发觉他醒了,“公子,要吃点什么吗?”素商翻了个身,问,“现在我们到哪了?”萝月替他盖好被子,“现在还在路上,就算是最近的客栈都还要很久才能到。”“啧,那好吧,我还是很困,到了再叫我。”素商说完又沉沉睡去。 顾晏如不悦,素商这个样子看起来不像是身体很好,偏偏又急着赶路。哎,睡睡睡就知道睡,从清晨睡到晌午,就连午饭也只吃了一点!这哪里像是身体吃得消的样子!在梦乡里遨游的素商毫无知觉,咂吧咂吧嘴睡得正香。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到第三天晚上,他们终于找到了一处落脚的地方,素商似乎是提供这几天的睡眠补足了体力。 众人生起篝火,一时间竟没有人说话,素商悄咪咪凑到萝月旁边,轻声问,“诶,这个姓顾的怎么了,他看起来心情不好的样子。谁惹他了吗?”萝月也低声回答,“你啊,就是你啊。”我?我怎么了,素商反思了一下自己,“我干了啥?我都没怎么和他说过话啊?”怎么一觉醒来这姓顾的就板着个脸?素商一脸茫然。要不还是去问一下,他到底怎么了?素商打定主意,就要起身,谁知那姓顾的好像提前知道他要干什么一样,先一步起身。 素商一愣,忘记了刚刚在脑海里预设的话题,非常耿直的问:“诶,你干什么去?”顾晏如头也不回的答:“打猎。”素商:……?不是,怎么的,是他们带的干粮委屈他了,还是素衣秘制的果脯不够甜了?打猎,还打猎,这种事情交给阿右阿左去干不香吗?好歹人是狐狸精化形的,打猎不比你这个公子哥专业?呵,素商想,这人真是闲得发慌…… 片刻后,素商嘴里啃着闲得发慌的某人亲自打来的,简单烤制的兔子大快朵颐。没想到这个顾公子还有那么两下子,明明只是简单的烤了一下,为什么那么好吃啊?!呜呜呜,素商留下感动的泪水,这兔子真特么好吃。一旁闻到香味也想尝尝的阿右,在顾晏如眼神的威压下,颇为可惜收回了手。他恋恋不舍的把目光转到阿左手中的干粮,示意阿左“给我也来点呗!”阿左同情了他一秒,不动声色把手里的干粮护牢,果断拒绝,“滚,自己去马车里呐。”阿右委委屈屈,“我不是你最爱的老伴了吗?”他试图晓之以理动之以情。阿左不屑这流于表面的伙计情,直接用行动表明自己的态度。只见他张大嘴巴,把手里的干粮一口闷,连渣都没剩下。 阿右:这么多年的狐情终究是错付了!他狠狠用眼神剜了还在咀嚼的阿左一眼,老老实实回马车内拿干粮去了。目睹全过程的萝月笑而不语,公子怎么挑了两个活宝帮忙?素商沉迷吃兔肉,根本没有注意他们。 他听见阿右嚎那一嗓子,也只是抬头看了一眼。 已经,没什么好怕的了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良久,素商才吃完烤兔子,确认自己再也吃不下后,他才有余力去关注其他人。但错过太多的他,只能看见阿右一脸幽怨看着阿左,阿左不动如山。至于萝月,刚刚就吃完东西回车厢歇息了。阿左那边的氛围很奇怪,他还是不要主动去招惹吧,搞不好阿右也会用那眼神看他。那么,就只能和姓顾的聊天了,素商回头去看顾晏如,正好和顾晏如来了个对视。顾晏如淡定移开目光,“你刚刚是有什么话要说吗?” 素商吃好了后,大脑也有点迟钝,想了半天,“噢,我是想问你刚刚为什么生气?”当然,可能姓顾的不笑起来就是那个样子,“不过你现在心情好像不错?”不错么?顾晏如发觉素商嘴角沾着一点油渍,回答,“确实不错,尤其是看见某人嘴角泛着油光。” 素商佯装冷静,实则迅速把嘴角的油渍抹干净,然后镇静回答,“油光,什么油光,噢,你是说阿右嘴角的油渍吗?” 好一个假装镇定,祸水东引,要不是亲眼目睹,顾晏如就信了他素商的邪。顾晏如连连摇头,嘴角却带着几分笑意,那张棱角分明的脸看起来更加生动了。素商一时间竟愣神了。发现自己又被素商拿来背锅的,看着素商和顾晏如一派祥和的阿右:你清高,你了不起!你嘴角不泛油光。顾晏如意识到素商走神,不动声色往素商脑门上一弹,“回神了。”素商眼泪汪汪,他捂着脑门,亏他刚刚还觉得这人笑起来很好看呢。现在想想,自己该不会是鬼迷心窍吧,这人性格恶劣,能平安活到今天,多半是靠他那张帅绝人寰的脸。 顾晏如一看素商表情,就知道他又被骂了,反手又是一个脑瓜嘣,警告素商,“不许在心里骂我。”素商用手揉揉发疼的脑门,脾气一下子就上来了,“我日你仙人板板,你凭什么打我?”顾晏如微笑,细数,“凭你刚刚吃了我的兔子,凭你在心里骂我,凭你现在对我破口大骂。”吃人嘴软的道理素商还是懂的,但他不是一个轻易认输的人!他在脑海里酝酿了数十种扳回一局的方法,他气势磅礴,张口就来,“你怎么知道的。” ……这话一出,场面一度尴尬,素商捂脸,啊,这该死的嘴!他怎么就招了啊!阿右在远处看了直摇头,男默女泪,这主子让人想帮忙都帮不上啊。素商痛定思痛,缓缓开口,他本来想伸个尔康手,对着姓顾的来一句,你听我解释的。可能是太紧张了,到嘴边的话就变成了,“你听我狡辩。”好的,没机会了,素商约莫是死了罢。既然已经社死,那就没什么好怕的了。素商板着脸,机械看着姓顾的,现在这人说什么都是对的,骂吧骂吧。 顾晏如由一开始的一本正经,到疑惑不解,再到后面的忍俊不禁。素商都看着眼里,最后这厮更是放声大笑,笑得眼角都渗出了泪水。素商,素商只想和蔼亲切问眼前人,亲,你忘记你高冷的人设了吗?现在这个在我面前,笑得像个二智力障碍者的人是谁啊!素商无声呐喊,不再去看顾二智力障碍者,他头一转,去看阿右和阿左。很好,他们也在偷偷捂嘴笑。 一时间,这片土地上充满了快活的空气。好在这样的情况并没有持续多久,接收到素商怒视的阿左非常机灵。他一把捂住笑出褶子的阿右,把人拖得离他们远远的,给素商留出了足够的空间。 素商乐观的觉得,阿左还挺贴心,就这个空间都够他尬得用脚趾抠出三室一厅来了。顾晏如终于止住了笑声,风度翩翩对素商的一系列行为作出了合理的解释。只见他用袖子抹去眼角的泪水,一脸真诚,“抱歉,失礼了,我很久没有见过像你这样独树一帜的人了。”“没别的意思,就单纯觉得你看起来很天真无邪。” 素商表示,“直接说我蠢就好,谢谢,我听得懂。” “那好吧,你真蠢。”顾晏如实诚极了。 “我就意思意思,你还真敢说啊?” 不要在路上随便捡男人,会倒血霉的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素商对姓顾的不要脸的程度表示震惊,“你可真行。”顾晏如心安理得,“我也是意思意思,你应该庆幸。” 素商好脾气请教,“噢?我还应该庆幸,庆幸什么呢?”“这世上有太多的人,自作聪明,有的人普普通通,却总以为所有人要围着他转。”“有的人相貌平平,但有非常人所能及的心态,认为有眼光的人就活该爱上他。” “还有的人,狗仗人势,总是会忘记他原来的身份。”“但是素商你就不一样了,你好歹有自知之明,这一点就超过了很多人。” 素商呵呵,“那我是不是还要感谢你的夸奖啊?”顾晏如谦虚谨慎,“不用不用,这都是你应得的,你凭本事得来的。”素商笑得更开心了,甚至连牙齿都被感动了,磨牙了。或许这就叫咬牙切齿?素商握紧的拳头又放下,握紧,是为了他本就不多的尊严;放下,是选择了他高得吓人的工钱。权衡一番,素商用一根树枝挑着篝火,泄气般怼姓顾的,“有没有人跟你说过,你这个人非常讨厌?” 顾晏如挑眉,“不会有那样的人。”讨厌?他在朝中势力不容小觑,讨好他的人数不胜数,怎么会有人敢当着他的面说?况且自己还顶着个冷酷无情,嗜杀暴戾的名头,就算是私下里他们也不敢多说什么。素商不信,怎么可能不会有,他这样的应该是有很多人骂才对。素商不屑,“肯定有,只是你不知道而已。” 顾晏如不在意,“有就有呗,”反正他们也不能把他怎么样,还得看他的眼色过活,“我不知道就当是没有。”嚯,素商眼睛一转,计上心来,他故意重复了姓顾的话。尤其是“不知道”这三个字咬字极重,不怀好意。 顾晏如猜测他可能憋着坏,果然,下一秒素商就开口了,“那么,我现在告诉你,姓顾的,我你不好好跟我说话的时候很讨厌。” 不知为何,顾晏如听到素商说讨厌他,心中竟莫名烦闷。即使知道素商是这样的性格,他也还是有几分在意。素商得意洋洋,“如何啊,被人当面骂,是不是很气?”顾晏如心道,确实有点,但是为什么?他自然不会告诉素商真实的想法,他说的是另外一种感觉,“不气,很新鲜,很久没有人敢这么骂我了。”敢情您以前真的没有被人当面骂过啊,这可真是新鲜。素商试图浑水摸鱼,“那你要不要继续感受这样的新鲜?我可以满足你。”直译过来就是,被骂得爽吗?让我继续骂你吧,感受感受什么叫新鲜。 素商等了姓顾的一秒,发现对方竟然走神了。啊这,不是吧,他这个雇主居然被骂得失神了?啧啧啧,想想还有点可怜,唉,但是我不想结束这样美妙的情形。他多次和姓顾的交锋,之前还好,姓顾的都是被他压得死死的。后来可能是混得熟了,姓顾的开始反击,这一反击就把素商压制得死死的。这还是第一次怼赢姓顾的呢,杀人诛心,补刀是第一要务。 素商蠢蠢欲动,“你真的很大胆,”顾晏如率先开口,“我从来没有见过你这样的人。”该说是无知者无畏还是初生的牛犊不怕虎?素商好奇,“我大胆?何以见得。”顾晏如一一列举,“辱骂朝廷官员,挑衅我,以及一直盯着我的脸看。” 本着待人真诚的原则,素商坦率开口,“这个我可以解释。”“你要知道,我和萝月当时忙着赶路,遇见一个重伤的你。”“我可没有随便捡人的习惯,况且我的直觉一向很准,我见你第一眼就知道你不是我们能惹的人。” 开什么玩笑,随便捡人,轻则傅慎行,重则李承鄞。 长成他那样的,不,就凭那脸,那周身的气度,非富即贵。“你应该感谢萝月,如果先看见你的是我,我只会给你我手头有的东西,确认你还活着就会离开。” 可惜偏偏是萝月先看见他,医者仁心,萝月根本不可能对重伤的人视而不见。 所以素商只能想方设法把他逼走。 还有这等好事儿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可惜顾晏如是个狠人,脸皮厚,百毒不侵。他偏偏还和素商是同一个目的地,过于巧合,让人不得不防备。不过在顾晏如许诺给予高额的雇佣金后,素商可耻的心动了,他目前最缺的就是钱。 于是顾晏如就这样和他们一起走了,“后面你展现了你的用处,你的身份在京洛尘那还挺好用,也省去了我们许多的麻烦。”“尤其是萝月,她在军营应该受了你的关照,于情于理我都应该对你客气点。”一开始是希望他走,发现赶不走后就开始互怼,给无聊的路程添点乐子。后面比较熟了,就放得更开了,有些话张口就来。 素商一一坦白,“其实好多次我都想把你按在地上摩擦的,一想到那越发高额的工钱,以及你那美的人神共愤的脸,我的拳头又收了回来。”“只要你不损人,你就还是那个安静的美男子。”顾晏如为素商的实诚鼓掌,“你倒是坦诚,就不怕我回去后翻旧账?” 素商摆摆手,“那倒不至于,我毕竟没有在你熟人面前埋汰你,而且我相信你足够宽宏大量,是绝对不会和我这样的人计较那么多的。”当然,素商是不可能告诉顾晏如,他一早就准备好了逃跑路线,以及他还有一个马甲的。对于素商的恭维,顾晏如很是受用,他大方的表示不会和素商计较。“那么,你觉得我很好看?为什么?”素商组织措辞,“你确实是个美男子,虽然讲话很气人。”“然后,无论是你的眉眼或者是鼻梁等等,都是我喜欢的模样。”“以及你的长相很有侵略性,很容易被这样的脸迷住。” 难道没有人夸过他的颜值吗?又或者说他不喜欢别人夸他美?也是,对于男生来说,夸美丽的话多少带着点侮辱性,尤其这还是在古代。额,素商想了很多,再一次组织更加委婉的夸奖时,被顾晏如轻捏着下巴,强迫性对上了他那张脸。素商不明所以,顾晏如看出了他的疑惑,解释道,“不是说喜欢看我的脸,那你就看仔细了,机会难得。”素商和顾晏如对视不到三秒,就狼狈移开目光。 他的眼睛,像深渊,总觉得一个不留神就会被吸进去。顾晏如调笑,“看来你说得是实话,你确实喜欢我的这张脸。”他把素商的下巴转过来,自己故意贴近素商,他迫使素商和他对视。两人的距离,有些暧昧了,素商不住往后移,他想要一个安全的观赏距离。顾晏如却不松手,甚至贴近素商的耳朵,轻声问道,“如何啊,看得可还满意?”紧接着顾晏如惊奇的发现,素商的耳垂竟是沾染了些粉色。他灵机一动,用手浅浅拂过素商耳边垂落的发丝,然后继续观察素商的耳朵。果不其然,他的耳朵烧红得厉害。 顾晏如于是不再逗素商,主动拉开了距离。素商显而易见放松了下来,顾晏如瞧见,啧啧称奇。平日牙尖嘴利,处处和他作对的家伙,被他怼得跳脚的家伙,居然被他轻轻调戏就变成这样。那看来我是真的很符合他的审美了,顾晏如手上放过了素商,言语间却还想继续占上风。他单手托腮,歪头看着脸也有点红的素商,“看你这样,日后说不定色令智昏。”素商还沉迷在刚刚的美色中,下意识反驳,“不可能,我只对你这样的沉迷,而且我不聪明。” 顾晏如忍俊不禁,“我就那么好看?”素商很想违背自己的本心,可姓顾的笑起来真的很好看,没有到让天地失色,倒让素商又沉迷了。他一个劲点头,“你是我见过最好看的人,没有之一。” 顾晏如见素商那样,也没什么脾气了,“你真的好像花痴啊,现在。”素商被顾晏如怼习惯了,条件反射回答,“我不是,我没有。”他甚至端正了坐姿,力求让自己显得更加正经。 顾晏如将他的一举一动看得清清楚楚,对着素商会心一击,“我现在心情好,你有什么愿望我可以满足你。记得好好说。” 素商大惊,还有这等好事? 先帝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素商犹豫不决,美色在前,他真的很想上手摸摸,毕竟对方美得不像真人。可他还有更为重要的事情,虽说以后也会有机会。如果真上手摸了,属实还是有点冒犯了,罢了,有些东西看看就好,不必上手。 素商犹犹豫豫,“那,你能不能继续和我讲讲朝廷的事情?我很感兴趣。”顾晏如失笑,还以为他会要求继续欣赏美色或者提高工钱,没想到又是朝廷的事情啊。他为什么格外在意朝廷的事情,明明他并没有想在自己手底下做事的人。顾晏如想,而且就依素商目前的表现来看,他不是能混好官场的人。那么,就应该是为了他口中的那位故人所打听?他的那位故人也在朝中入职?如果是这样,为什么他不去问他的故人反而是问自己?他到底想干什么呢?顾晏如一时间竟是无法猜测。 索性就告诉他罢,顾晏如这么想着,“你想听什么?我之前应该已经跟你说过了。”大致的情况素商是了解的,“我听说当今陛下并不是太后所出?”这是人尽皆知的事情,当今太后身份低微,原先就是一个妾室,后来也就靠着儿子地位才稍微高了那么点。那个女人卑贱,且自私,当初凭着一点运气和姿色,先是救下了随太祖征战受重伤的先帝。后来挟恩图报,发现先帝的身份后要求留在先帝身边服侍。先帝本就受她恩惠,又看她一个女子孤零零的,煞是可怜,就应下了这事情。那女人也是个胆子大的,趁先皇后怀孕之时偷偷爬上了先帝的床。 先帝对先皇后一心一意,自然不能把那女子留在身边,那女人也识趣,悄咪咪离开了。但三个月以后,她趁先帝不在时直接找到了先皇后,并且带来了一个好消息——她也怀了先帝的孩子。这对先皇后来说更是晴天霹雳,又惊又怒之下诞下了一个早产儿。后面更是经历了一些波折,先皇后竟是带着唯一的儿子离开了先皇。先皇震怒,可也拿这个女人没办法,毕竟她还怀有龙子。他们派了很多人去找这对母子,但几年来毫无音讯。 先皇无法,只能暂立那个女人的孩子为太子。那个女人以为自己的好日子就要来了,但先皇怎么可能放过这个让他妻离子散的罪魁祸首?他先是在王公贵族里面选了两个孩子,和太子一起养在宫里面,后面更是册封了那两个孩子。那两个孩子就是如今的康王和会稽王。先皇这样做还是觉得不够,对那女人的惩罚远远不够,她唯一的孩子随时有可能会被替换。让女人惶惶不可终日后,先皇还是觉得不够,他甚至留下了一道遗诏,那个女人死后不入皇陵。 那个女人自然不甘心,就想方设法去毒害那两个孩子,可惜没有成功。她做事很隐秘,连先皇都没有察觉。人算不如天算,太祖某一次外出踏青之时,阴差阳错之下竟是找到了先皇后诞下的那个孩子。那个孩子回宫的当天晚上,先皇就下了旨,封为太子。至于原来的那个太子,毕竟也是皇家骨肉,先皇就封他为东郡王。 为了弥补缺失的这些年,先帝对这个太子更是悉心教导。为了给太子一个良好的成长环境,他当夜就命人把那个女人丢到偏院,下了死令,让她不得出现在太子面前。没有什么比失而复得更令人欣喜了,可惜这日子并不长久,先皇没过几年就因病去世了。太子就早早的即位,成为了当今的睿帝。至于摄政王顾晏如么,是先皇怕太子年幼无法压制,留给他重臣。 素商点点头,“那当初的那个女人呢?还活着不?”何止活着,活得是越发滋润了,也不知道她是什么运气。陛下有一次患了急症,宫中太医束手无策,还是她推荐的一个方士治好了陛下的急症。由此,她才得以从那偏院出来,也是东郡王孝顺,给她求来一个太后的名号。 不过,有那道遗诏在,她始终名不正言不顺,就算是太后,也不能入皇陵。 想来先皇是恨极了她。 我还是喜欢你桀骜不驯的样子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对于一个对权力有着那样深的女人来说,确实是一种漫长的折磨。可惜先皇见不到那样的场面了,可惜先走一步的人是他。先皇最后还是寻到了先皇后的尸骨,不远万里和先皇后合葬于帝陵。至于那个女人,现在也还在盘算着怎么把小皇帝名正言顺拉下来并且让她自己的儿子坐上那龙椅。也就是小皇帝心慈手软,要是那女人碰上的是他,顾晏如敢保证有的是方法让那女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这些东西,他挑挑拣拣和素商说了个大概,“你大张旗鼓朝我打听皇家秘辛,我是真的怀疑你的身份呐。” 素商神秘一笑,絮絮叨叨,“或许你听说过天选之子?我就是。”顾晏如上上下下把素商看了个仔细,连连摇头,“没听说过。”他那样子更像是委婉表达,无论如何素商都不会是那样的人。素商大方的不跟他计较,推心置腹,“我有的时候,总会有一种你很厉害的……”顾晏如打岔,“我很厉害?”素商稳如老狗,把话说完,“会有一种你很厉害的错觉。”顾晏如戳了素商的脑门,暗含警告,“好好说话,你脑门不疼了吗?” 疼,当然疼,素商撇嘴,“好吧。”说姓顾的厉害吧,他可以破除幻术顺手还把围着他的信徒一波带走。说他不厉害吧,搁现在还没养好他的伤呢,都快半个月了,这菜鸡体质。顾晏如握住了素商的手,慢慢加重力道,“说谁是菜鸡呢?”素商跺了顾晏如一脚,快速抽回手,识时务回答道,“我,是我,我就是菜鸡本鸡。”顾晏如很满意他的回答,“我还是喜欢你桀骜不驯的样子。”素商赏了顾晏如一个白眼,抬头看夜空去了。 皓月当空,银霜满地,素商鬼使神差的伸出手,似乎想触摸那月亮。不知为何,他竟觉得自己能够摘下挂在天空的月亮。然而这是不可能的,素商晃晃自己的脑袋,企图让自己清醒一点。 顾晏如被素商这一连串的动作整懵了,直到看见素商晃脑袋,他才福至心灵,“怎么,晃一晃能听的更清楚那水声吗?” 素商立马就不晃了,推推搡搡把顾晏如推到地上去了,“我劝你做个人!”这不是巧了吗?顾晏如也想劝素商这么干。二人打闹了许久,素商也累了,开口求和,“不行了,累了,困了,歇着吧。”顾晏如也被素商磨了好久,精力也不多了,“好,那就休息。”说完他转身就欲上马车,被素商一个猛拉,差点打个趔趄。 顾晏如好脾气问,“你是不是有病?”素商好脾气回答,“没有,萝月已经上去睡觉了,你过去合适吗?”不合适,顾晏如被素商一提醒,这才想起来还有萝月这么一个人。关顾着耍素商了,失算,顾晏如安静回到方才的位置。阿左上道给这二人清理了一下位置,并铺上了垫的东西,确保这俩缺德玩意能消停会。顾晏如很满意,“你这小厮倒是个会来事的,颇有眼色。” 素商躺了下去,闻言,下意识怼了回去,“闭嘴,不许说我。”对于素商突如其来的指责,顾晏如很是欣慰,素商他终于能揣摩自己的心思了。以后就不怕他内涵素商,素商不能理解了。如果素商会读心的话,他大概是会立马翻身,把顾晏如从头到尾按在地上摩擦。 遗憾的是,素商并不会读心,尤其他现在困意上涌,多给顾晏如一个动作都是对他养生生活的不尊重。 所以,素商翻了个身,调整到最舒服的睡姿,背对着顾晏如沉沉睡去。他入睡太快,难免会忽略某些东西,比如说他的两个小弟阿右和阿左。顾晏如绝不会在意他们,但阿左不会忘记自己还肩负重任,他要放哨守夜。 权衡之下,阿左只能和阿右背靠背在马车外面的那块木板上过夜。一夜无梦,素商在鸟鸣声中悠悠转醒,正要意思意思喊喊姓顾的。 回头一看,他仁慈的雇主已经生好火,架起锅,热气腾腾煮着小米粥和不知道从哪采来的小蘑菇。 这菌子十分的珍稀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噢,这是什么降落在人间的天使,他真的,我哭死。实际上素商并没有哭,他飞速完成洗漱,乖巧的坐在顾晏如旁边,视线就没离开过那锅菌子。萝月在一边,对这个,萦绕在二人周围微妙的氛围表示不解。谨慎如她,先是去阿左那询问,“他们两个怎么回事?突然就和好了吗?”回忆起昨天晚上宛如两个小孩掐架斗嘴的场景,阿左嘴角抽动不已。给了萝月一个看似合理的解释,“可能主子终于发现,他和那个姓顾的是同一类人了。”一样的幼稚,一样的腹黑,一样的记仇。萝月恍然大悟,“你这么一说,有几分道理。” 难得有这样的氛围,萝月不想去打扰,往日她夹在二人中间劝架的过程,委实煎熬。现在这样就很好,他们只需要继续磨合,总会成为很好的朋友的。“那我们就别去打扰了吧?”萝月提议,阿左颇有同感,“当然,我可不想去给他们照明。”两人对视一眼,愉快的达成一致。只是,他们好像忘记了还有一个缺根弦的家伙。一个没看住,阿右老早就闻着味跑向素商那边了。啧,阿左扶额,“这个阿右,怎么没点眼力见儿?姑娘稍等片刻,我去拉他回来。”萝月颔首,“去吧。”阿右往素商旁边一杵,就要开口,这个菌子十分的珍稀,他想先试试味道。 家中打好的草稿还没有正式派上用场,阿右就被急急忙忙奔来的阿左一把捂住嘴,强行拖走了。素商一脸问号,咋了这是,一大早干嘛呢?顾晏如隐隐约约知道点什么,招呼着素商尝尝粥。素商眉毛上扬,揶揄顾晏如,“你这个菌子……”顾晏如接上他的话,“我这个菌子没毒,放心。”就算有毒也毒不死你。 素商摊手,“哎哟喂,我担心的不是毒的问题,你这个菌子我吃了不会躺板板吧?”顾晏如先给素商乘了一碗,“不会,它熟了,熟得不能熟了,快趁热吃,吃完好上路。” 素商唰唰就立起来了,“什么,你要送我上路?!”好歹毒的人!他不过是怀疑了一下,这人就要把毒蘑菇喂他上路!顾晏如懒得理这个戏精,又给自己装了一碗,慢悠悠吃了起来。没有人理会素商的表演,他只能老老实实坐下,倏尔又想起萝月来,“我去看看萝月,她应该也饿了。”顾晏如点头,示意素商赶紧去。素商风一样冲到车厢里面,车厢里他对视三双眼睛,恍惚了一下。“你们?”素商瞪着他们手里的干粮,“不是有粥吗?为什么要吃干粮啊?”阿左没好意思提醒素商,注意那粥的量,分明是两个人的量,他们去了吃什么?吃醋吗? 萝月优雅吞下最后一口干粮,开导素商,“没事的,比起那粥,我们更喜欢吃干粮。”阿右,“啊对对对。”呸,要不是阿左把他拉回来,他肯定要去尝个鲜。素商狐疑,“真假?你们居然喜欢干粮?”三个人狠狠点头,“对,很好吃,可惜没有你的份了。”素商一头雾水退出了车厢,“有那么好吃吗?”不对,阿右阿左是狐狸,对粥可能真的不喜欢,干粮里面有肉脯,相较之下是干粮好吃。那萝月又是怎么回事? 素商放弃思考,他这会饿得不行,接过顾晏如递来的粥,呼哧呼哧享用起来。顾晏如笑眯眯看着素商吃了两大碗,还怕他饿着,继续给他乘。素商抬起右手,手掌心对着顾晏如表示拒绝,“够了够了,我已经饱了。”顾晏如小小遗憾了一下,“好吧。”反正锅里的粥也没多少了,“那准备一下,我们就出发。”素商非常知恩图报,主动揽起收拾用具的任务。 不一会他们就收拾好了,一行人又挤在马车内。素商摊开阿右提供的地图,寻找他们的位置。从云隐山至今,小半个月他们已经离开了夜郎,现在要去的地方就是华裳镇。 华裳镇?这是个什么地方?顾晏如瞄到素商手指的地方,替素商解惑。 华裳镇,顾名思义就是制作衣裳的地方。 丧葬风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华裳镇,当地居住着大量手艺精湛的绣娘,他们那还掌握了独特的染色技术。故而,华裳镇制作出来的衣服都精致华美,颜色艳丽,久而久之华裳也就成了地名。传闻华裳镇衣料也是上等的,罗,锦,绸,缎应有尽有,甚至还有冰蚕丝。当地交税的主要来源就是靠着那些华裳。素商对漂亮的衣服不感兴趣,但他扫到萝月那粗布衣裳时,觉得有必要去华裳镇置办几身新衣服。 他们这小半个月,不是和盗贼拼勇气就是和白莲教的人拼实力,哪里有时间去整理衣服。认真来说,就他在夜郎城内,穿的那几身贵气的衣服都是租来的。素商先是将那些衣服款式的设计图交给了店铺老板。那老板正因为遗梦城的出现导致进不了货,衣裳款式老旧被顾客嫌弃而发愁呢。 素商贴心给了他设计图,并且表示可以帮助老板拉顾客——只需要借他几身衣裳就可以。之后素商就穿着那几件衣裳,带着他家表妹天天溜街。 一来,可以极大程度刺激碧漾,毕竟他和素衣的颜值都摆在那,再有合适的衣裳加成,总之怎么让碧漾不舒服怎么来。二来,就是向那些吃瓜群众,全方面无死角地展示他身上的衣裳,静待有缘人的到来。 果不其然,第一个看上素商设计衣裳的就是李小姐,本着物尽其用的原则,素商小小的借李小姐的名头坑了碧漾一把。不过没有关系,李小姐对那件花蝶翩跹粉裳的设计很满意。她一开始不知道它适不适合她,只是想当第一个穿上它的人。后面又陆陆续续购买了新衣裳,配合素衣提供的妆容,小小的在富家小姐圈里火了一把。她的那些小姐妹自然不会放过打扮自己的机会,纷纷购买。心仪的姑娘越发漂亮,爱慕她们的男子们自然也要打扮一番,不然如何显示自己追心上人的诚心? 于是那些年轻的男子也纷纷添置衣裳,一时间竟是引领购衣潮流。当然,他们并不知道引发这场潮流的人,和店铺老板拿了分成后就偷偷离开了。素商赚得不是很多,但很快乐,不知道华裳镇会不会也提供这样的机会?素商满怀期待——在亲眼瞅见华裳镇真实面貌之前他确实是期待着的。 不过,看到华裳镇满大街的白之后,素商绝望捂住眼睛,“我的老天爷啊,这是个什么东西啊?”他不信邪,往后退了几步,看看那界碑,看看头顶的那几个字,是华裳镇没错啊! 可这满大街的白是怎么回事? 男女老少清一色的白衣裳,神态自若经过五颜六色的货架上,时不时还有人驻足挑选货物。救命啊!地是正常的,货物是正常的!为什么这里的人穿得如此离奇?眼中一片全是白,素商感觉自己要瞎了,他嘀咕,“这特么是华裳镇呐?干脆改成披麻戴孝就好了。”真无语,俗语有说,要想俏,一身孝。 可这也分人啊!左边那个大妈,蜡黄的肤色配上那浓重的黑眼圈以及致命量的腮红。咦惹,是可以不用换个衣服就可以去上演恐怖片主演,噢不,做鬼的程度。 右边的那个大叔,短短的身板,黝黑的肌肤,配上那凶狠的眼神,尤其在白衣裳的加成下,像极了土匪刚刚投降举白旗的样子。哦,还有老奶奶,背都佝偻成那样了,谁给她买的白衣裳?尺寸错了!那么长!都拖地看,生怕老人家不会摔着是吧?不是所有人穿白衣都好看的,望周知。 素商很想这么朝他们来一嗓子,但是他不敢。至于为什么不敢?呵,因为他们几个没有穿白衣就进来了啊!素商一身墨绿,顾晏如一身湛蓝色,萝月还好,穿着一身粉白衣裳,至于阿左阿右则是灰褐色。 于是乎,他们几个成为了白色中一点绿,一点蓝,一点粉和一点灰。自带吸睛效果,从某种角度来讲也算是万众瞩目了。顶着疑惑的,不怀好意的众多目光,素商终于找到了一家客栈。 他把银子重重一放,“掌柜的,三间上房!赶紧的。” 新嫁娘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掌柜的闻声而来,他先是打量了素商等人好几眼,又掂量了一下银子。这才温声问道,“客官是要住几天呐?最近我们这不太平,这价钱……”未尽之语,懂得都懂,素商试图砍价,顾晏如啪得一声,把一片金叶子往桌上一放。貌似极其不耐烦,“够了吗?” 胖乎乎的掌柜用牙咬了几咬,确定是真的后,那叫一个眉开眼笑。憨憨的回答,“够了够了,小二,快快请这几位爷去天字一号房。”顾晏如面无表情就要跟着一脸热情的小二走,抬脚走了几步,发觉素商还在原地。他问,“你不走?”素商笑嘻嘻,“你们先走,我和这掌柜的一见如故,要好好聊聊。”顾晏如不语,一拂袖快步跟着小二上去了。萝月也随着阿右阿左一起去看房了。 等他们都走后,素商坐在了大堂里面,旁边一个小二伺候着。素商嗑了瓜子,手里拿着一把乌木折扇慢慢摇着,“哎哎,你们这里为什么有那么多人穿白衣呐?”小二一听,哭唧唧,“您以为咱们想呢?还不是为了保命。”这华裳镇原本家家户户都穿彩衣的,可惜,几个月前,出了祸事。“什么的祸事?细细道来!”素商催促小二快说。 不承想,原先华裳镇有个顶顶漂亮的,绣工了得的绣女。本来呢,这也不是什么新鲜事,怪就怪在那姑娘太漂亮了,动人心魄的美。坊间谣言四起,说她是个狐狸精化形的。噢,喜闻乐见的漂亮就是妖精传言,狐狸精就一定美么?素商不解,他现在还带着那俩狐狸呢,带了这么久也没发觉有什么动人心魄的美。好在那姑娘也是个硬气的,没有被谣言打倒,后面还寻了一个好夫婿。那男子有钱又英俊,的却是良配。二人半年的时间相处下来,也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情投意合,很快就定下了娶亲的日子。 谁知变故突生,就在女子出嫁当日,夫妻双双失踪。双方父母纷纷去寻,只找到了衣不蔽体,浑身暧昧痕迹的新娘。新郎不知所终。那女子被人夺去清白,夫君又不知所终,尽管她家人极力隐瞒消息,众人还是知道了。一个失去清白的女子,一个在大婚当日失去清白,夫君不知所终的女子。她的下场可想而知,她先是被夫家责骂,质问,后是被街坊邻居嘲讽谩骂。她的家人迫于压力,把她迁至别院,暂时幽禁起来。没过多久,樵夫在一处山洞找到了被废去双腿的奄奄一息的新郎。急急忙忙把他送去医馆,可惜人是救回来了,他的双腿被废,余生只能靠轮椅度日。 新郎的家人愤愤不平,认为是新娘命格不好,克夫,还失身他人。此等女子,留她无用,不如浸猪笼。可新郎迟迟不愿,执意要娶那女子过门,扬言此生只会有一个妻子。在他的苦苦哀求,以死相逼之下,他家人只好着手张罗婚事。外界传得沸沸扬扬,那女子铁定是个妖精,不然怎么解释失去处子之身新郎还对她不离不弃?众人本着看热闹的心态,早早准备好烂菜叶等事物,就可劲在新娘大婚那天羞辱她呢! 可事情远远没有那么简单,就在大婚前一夜,新娘的侍女照例去看她。没承想,看见的是新娘穿着被撕扯得破破烂烂的婚服,身上青青紫紫,悬梁自尽了。据说那新娘死不瞑目,脸上还带着极强的怨恨与不甘。素商心嘲,能不甘吗?人生三大喜事之一,愣是被不知道哪里来的畜生搅黄了。何止是搅黄了,那姑娘甚至没有下半辈子。 何其短暂又屈辱的一生。素商忍不住问道,“后来呢?”后来啊,那新郎听见这个噩耗,呕血不止,当夜也跟着新娘去了。留下的最后一句话是交代家人,要把自己和新娘葬在一起。 可莫名其妙丧子的家人哪里会答应,宁愿把新郎的骨灰扬了也不愿意和新娘葬一块。坏就坏在这里,新娘本就是带着极重的怨气死去的,机缘巧合之下化为厉鬼。 从此华裳镇不再有红衣和婚嫁。 阔绰的外乡人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素商感慨万分,先问了第一个问题,“那那个新郎,他的骨灰不会真的被扬了吧?”小二说到动情处,还红了眼角,“没呢,好好安葬在郊外。”唔?郊外?这个暂且不表。素商紧接着问第二个问题,“为什么说华裳镇不再有红衣和婚嫁?”小二心有余悸,大着胆子扫过沉浸在各自世界的众人,凑到素商耳边,低语。“因为自那以后,凡是穿红衣的,活不过当晚。” “就算侥幸活过,也是神志不清。”“至于婚嫁,每逢婚嫁,必定电闪雷鸣,那死去的新娘久久盘桓在新房,哀泣不止。当然,我们也请过大师,佛家的道家的,能请的大师都请了,束手无策啊!”“可能是我们惹恼了她吧,有一个大师还当场被她索命了。” “县令不得已之下就命我们穿白衣,不办喜事,暂时压住新娘的怨气。”“别说,这个方法挺好用,自那以后就再也没有死过人,就是苦了那些到了谈婚论嫁的有情人。”“那对新郎和新娘的家人呢?”素商试图抓住点什么。小二长长叹气,还能怎么样呢,新娘的母亲悲痛万分,没过多久也去世了。新娘其他的家人倒是有情有义,自知对不起镇上的人搬去郊外住了。新郎那边么,他的父母因为这个变故,外出云游去了,现在是新郎的弟弟当家。 毫无头绪,素商问了最后一个问题,“能和我说说你们的镇长吗?”提起这个小二就轻松了很多,就连肩膀也崩得没有那么紧了。华裳镇镇长,陈荣,是以白莲教教徒的身份上来的。不过他在职兢兢业业,爱民如子,遇见丧事他还会悲痛万分。之前他们镇上有一个暴毙的女子,镇长还专门去哭丧了,为了他可怜女子的家人,还给了一笔抚恤金。真真是个好人,那个新娘死去的时候,镇长还哭了很久,那个样子哟,像死了亲女儿一样。 后来新娘化为厉鬼,迫害无辜人的时候,镇长急得头发都白了。自掏腰包去请各路大师,好在他还有点白莲教的本事,想出穿白衣这个法子,保住了镇上人的平安。“镇长真是个好人呢!”店小二感慨道。好人么?素商罕见的没有接店小二的话。思索片刻,素商拿出一锭碎银,“待会你来伺候我,把饭菜和洗澡水都送上来。” 小二得了银钱,乐坏了,高高兴兴回答,“得嘞,您就等着吧。”素商点点头,一步一步上楼去了。他先是在自己的厢房里打转,发现没有术法的痕迹后,又偷偷传讯息给阿右阿左。让他们一起来自己房间后,素商依次敲开了顾晏如和萝月的门。萝月还好,一听要去素商房间吃晚餐雀跃不已,“我好像很久没有和公子您一起吃过饭了。”素商已经丢弃了之前的记忆,“嗯?是吗,我没有印象了,待会过来一起吃。”搞定萝月后,素商又去顾晏如房间,顾晏如面无表情打开房门,迎接他的就是素商大大的笑脸。 把素商放进来后,顾晏如示意他坐下。素商敏锐注意到他的雇主有些烦躁,“发生什么事了吗?你看起来很烦躁。”顾晏如讶异,“你居然还能看出我烦躁,”还以为素商会觉得他脾气不好呢,顾晏如长话短说,“有人跟踪我们。”“自从我们进来这华裳镇,就有人盯着我们。”难怪他那么烦躁,莫名其妙被人盯着确实让人不爽。 素商简明扼要,“关于这个华裳镇,我听到了一些有意思的传闻。可能和我们被盯上有关系。”“所以这就是你和掌柜的一见如故的原因?”顾晏如语调低沉,似乎是不满素商单独行动。素商也不生气,“总之,这个华裳镇问题很大,待会我们一起聊聊。来我房间聊。” 说完他也不看顾晏如,急匆匆转身回自己房间了。 华裳镇,镇长住处,下面跪着几个小厮。 陈荣问道,“来了几个外乡人?” 跪着的人回答,“五个,两个男的一个女的,还带着两个小厮。” 阔绰,出门还带两个小厮。 镇长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莫非是富贵公子哥出来游玩?这倒不新鲜,毕竟国都里面有个著名的纨绔也是这么玩的。不过华裳镇偏远,哪家的富贵公子哥会特意来这里游玩?陈荣追问,“可清楚他们的身份?”下面的人摇头,“只知道那个女子是个大夫。”这就有点棘手啊,现在正是关键时刻,华裳镇发生的事情已经传到国都去了,上面很快就会派人来查。这倒不严重,毕竟,他们来了也是无济于事。 主要是那位大人,不知道为什么来了兴致要到华裳镇巡视。记起那位大人喜怒无常的事迹,陈荣又是一阵头疼。“派人盯好他们,有什么风吹草动都要一一汇报。”“现在可是关键时刻,不能让这几个人坏事。”小厮们领命躲在暗处继续监视素商一伙人。戌时,小二准时将饭菜送到素商的房间。一进去就看见一伙人盯着他,他的心突突突的跳。刚有快点离开的念头,素商又丢了一锭银子给他,“放轻松,我是要你跟他们说说,你刚才告诉我的事情。” 小二心有余悸,“那为什么不是您讲呢?”素商轻笑,“我讲得没有你说的有意思,我更喜欢听你说。”小二不再怀疑,把银子揣进怀里就眉飞色舞讲了起来。半柱香后,萝月的眼睛红得跟兔子一样,阿右眼泪汪汪拿着阿左的衣袖擦眼泪。阿左愤慨,想当初他们当妖都没有这么过分,怎么能对一个弱女子下手,凌辱致死呢!禽兽不如!顾晏如看起来倒是很平静,但素商注意到他嘴角抿直了。 店小二已经讲完了,拘谨看着素商,“那小的告退?”素商点点头,在店小二手碰到门边的时候打了个响指。小二就停止了动作,回过身面对众人,双目无神。素商指了指自己和顾晏如,对点小二说:“记住了,我是商人,他是公子哥。”店小二僵硬点头,重复一遍,“你是商人,他是公子哥。”素商按住店小二的肩膀,继续说,“我们刚刚在聊什么?”店小二老老实实回答,“在说,厉鬼新娘。”素商摇摇头,“不对,我们是在向你打听镇长的喜好。”“噢,是向我打听镇长的喜好。”店小二呢喃。素商满意了,又打了个响指,小二猛得惊醒,拘谨看着素商,“那小的告退了?”素商笑眯眯,“好的,辛苦了,你下去吧。” 小二迷迷瞪瞪就下楼去了。对上顾晏如探究的眼神,素商大大方方承认,“一种简单的催眠术罢了,对意志不坚定的人比较好用。”顾晏如浅啜一口茶,“说吧,你的计划。”素商苍蝇搓手式回答,“我的计划是这样的……” 他们兵分三路去探消息,顾晏如负责去镇长家打听消息,顾公子好歹是个大官,敲打敲打陈荣。阿左阿右和萝月则去新郎家探听消息,刚好新郎的弟弟得了重病。阿左和阿右想办法混进新郎的房间查找线索。至于素商,他负责去郊外会会新娘的家人。素商嘱咐阿左,“你们去的时候小心点,他房间里可能会有不干净的的东西。” 阿左纳闷,不干净的东西?他们是狐妖化形,能让素商觉得不干净的会是什么东西?分配完各自的任务后,众人一一回去,只留下顾晏如和素商。“你怎么还不回去?”素商朝窗外看了一眼,确认暗处的几个人都盯着他后啪的一声把窗子关严实。顾晏如起身,朝素商走了几步,“你对这件事格外的上心。” 不是疑问,是肯定的语气,素商摊手耸肩,“是啊,我对鬼神之说向来不缺乏激情。”他坐在顾晏如的对面,姿态闲适,“你相信这个世界上有鬼吗?”同样的问题,之前素商在阿右他们开的客栈里,素商也问过顾晏如。 顾晏如的答案依旧不变,与其相信虚无缥缈的鬼神之说,他更倾向于有人借鬼神之名弄虚作假。 两人密谈了一刻钟后,顾晏如也起身离开。 就在顾晏如打开素商房门离开的那一刻,他们对门的厢房内,原本开了一条缝的窗户悄无声息合上。 我要准备一个惊喜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是夜,客栈内众人沉沉睡去之时,几个鬼鬼祟祟的黑影摸进了白日素商打赏的小二歇息的地方。迷香悄无声息燃烧,一刻钟不到,门房内的众小二们睡得更香了。黑影们小心翼翼,一个一个查看,找到那个小厮后,用麻袋套住小二。明月昭昭,万籁俱寂,唯有几道黑影在屋檐上翻飞,其中一个肩上还扛着什么东西。黑影起起落落,最终翻进了目的地——陈荣的小院。哗啦,一大盆冷水就波在了小二的脸上,从头浇到尾,那叫一个透心凉。 小二被这么一刺激,眼睛都还没有睁开就先骂了起来,“哪个不长眼的东西。”啪,又是一个巴掌打在脸上,总算让小二彻底清醒了。他震怒中带着一丝疑惑和惧怕,睁开眼一看,四五个人怒视着他。 他临危不乱,挺直腰板,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裳后,光速跪了下去,那腰板都快要和地面齐平了。他头也不敢抬,生怕看到不该看的东西,额头紧贴着对面,开口就是老小二了,“几位爷,降尊纡贵,不辞辛劳来找小的有和要事?”用的是‘找’而不是‘绑’,求生欲拉满,上道,相当的上道。陈荣极其满意,他示意手下发问,“今天来的那几个外乡人,什么身份?”小二谨慎回答,“那两个男子,一个是商人,一个是公子哥。”公子哥?不会是那个小霸王来了吧?陈荣转头去看自己的军师,军师摇头。小霸王还在庐江一带,没可能来这里。 那就好,陈荣示意手下继续,“你今天晚上和他们聊了什么?”聊了什么?小二脑海里立刻有了答案,“他们问我镇长的喜好。”不愧是生意人,前脚刚住下后脚就准备和话事人打好关系,投其所好了。对于这样的聪明人,陈荣也不讨厌,他挥挥手示意结束问话。小二就被人掐着脖子喂了药,他恐惧刚起,转而又被人干脆利落一个手刀打晕过去。足量的迷魂药会让小二彻底忘记今夜的事情,他所害怕的都只是一个噩梦而已。陈荣在家仆的搀扶下回房歇息,他的手下再次与月夜中翻飞,把被击昏的小二扛了回去。将小二放在原先歇息的地方,调整好睡姿后,黑衣人们静悄悄离开。一如往常。 翌日,素商早早起来,背着个背篓就要往客栈外走。眼尖的掌柜的瞧见了,急忙喊住素商,“诶诶,您是要往哪去呐?您还没有用过早饭呢。”素商后撤几步,示意掌柜的附耳过来,“昨天和我一道来的那个姑娘,你觉得她好看吗?”掌柜的拉开距离,恭恭敬敬回答,“小的哪敢细看,匆匆一瞥,没注意。不过和您同行的,那必然不简单。”素商夸奖他,“真会说话,难怪能当上掌柜的呢。”他从怀里拿出一锭银子,推给掌柜的,“我啊,喜欢她喜欢得紧,她是个大夫,听说你们这药草很多。”“我准备去挖它几株,好让那个姑娘对我和颜悦色些。”“记得帮我保守秘密,他们问起我来,只管说我出去玩了。”掌柜的欲言又止,“这不太好吧!”素商继续说服,“这是我给那姑娘准备的惊喜,怎么能让他们提前知道呢。”事已至此,掌柜的也不好过分阻拦,“那您小心着些,不要靠近乱葬岗那一带。”“您一定要注意安全呐!”掌柜的依旧不放心,在素商后面叮嘱他。 素商安慰道,“放心吧,我还有给那姑娘准备惊喜呢!”掌柜的望着素商远去的背影,重重叹了一口气,还惊喜呢!出去外面,一个不小心惊喜变惊吓,到时候有那姑娘哭的。掌柜的问他旁边的小二,“嘿,你昨天瞧见那姑娘长啥样了没?”小二一头雾水,“姑娘?哪个姑娘?”“就昨天来的那伙外乡人里面的。”掌柜的提醒他。 小二恍然大悟,“噢,是她啊,好看呐。”掌柜的光凭好看无法判断,提出对比,“那和那位比起来呢?” 那位,不用说名字小二也知道,“您说笑了,那位,自然是最好的。” 倒霉孩子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那那个女大夫也不见得有多么好看,怎么迷得那位客官一大清早去爬山采药?掌柜的迷茫了,他下定决心,待会就要仔细看看那个女大夫具体什么样。背着背篓已经走到镇外的素商并不知道他给掌柜的树立了一个色字当头的形象。他随手摘了一根狗尾巴,拿在手里晃悠,时不时还要回头看,像是在确认他心爱的姑娘有没有发现他。实则回头是为了戏耍跟在他后面的那几个倒霉孩子,他一回头,那几个就赶紧找地方躲。假装买菜的,挑选女子首饰的,还有一个实在没地方躲,只能压低斗笠,假装在赶路。素商无声的笑了,走一段回一次头,就这样出了镇。 一来一回间,那几个人终于发现端倪,这个外乡人,他时不时有那个大病?众人苦不堪言,尾随素商至郊外。素商可能也觉得脖子酸痛了,停止了一步三回头是智障行为,安安静静走着。郊外不比镇上,野草丛生,清晨大雾弥漫,安静得只能听见素商一个人的脚步声。众人屏气凝神,轻手轻脚跟在素商后面。好的,他不一会就要进入岔道了,众人躲在树后监视着素商的一举一动。 突然!素商加快了脚步,甚至跑了起来,溜进了一条人迹罕至的小道内。众人大骇,急急忙忙跟进了那条小道,可这哪还会有素商的踪迹,别说影子了连脚印都没有留下。艹,为首的黑衣人骂了一声,找半天没发现素商的影子后就骂骂咧咧要离开。他太过激动,等骂完之后才察觉不对劲,他们明明是五个人一起的。他左边站着两个,右边两个,那么背对着他的人,是谁?他不敢吱声,和也发现不对劲的众人交换眼色,慢慢慢慢慢慢的往后退。那个中等身材,背对着他们的男子背影,似乎有所感应。只见他僵直了身子,脑袋一点一点往黑衣人所在的地方转过去……啊!一声声惨叫在素商头顶的不远处回荡,不一会又安静下来。 素商揉了揉自己的脑袋瓜,委屈至极,他不就是想快点甩开后面那些尾巴吗?一不留神,没看脚下,一个滑铲直接完美掉入一个大坑中,摔得他眼冒金星。整一套动作无比丝滑,素商上一秒还在看着茂密的树林,下一秒就对上了黄土。他眼前发黑,缓了很久,视线才重归清明。他把坑里的捕兽夹收到一边,抬头仰望那把出口都挡住的杂草,陷入了沉思。还没等他想出个子丑寅卯来,就被那惨叫声拉回神,吓得他一个哆嗦。素商惊恐未定,贴着泥土企图缩小自己的存在感。他心里明白,即使自己是学道术的,对付厉鬼一类的属于专业对口。何况他学艺十几年,道行也勉强入眼,还有临别前师兄们送的护身法宝。他不应该害怕的,理智是这么劝他的,可素商的腿不听使唤,搁那颤颤巍巍正欢呢。无奈之下,素商一屁股坐了下来,等腿没有那么抖了,才手脚并用爬了上去。也不知道哪个大聪明,挖了那么深一个坑,他爬上来可费劲了。 素商一边爬一边问候挖那个坑的人的家人,最终灰头土脸爬了上去。甫一站定,就被眼前的景象震撼——跟着他的尾巴们,提前去见了阎王。茂密的草丛里,洒着大把大把的红色液体,素商还在不远处发现了拖行的痕迹。以及,满地的衣服碎片。素商小心翼翼,明智绕开了一小洼一小洼的血泊,他没有选择沿着那拖行的痕迹走。毕竟他还小,惜命。而且,带走尾巴们的东西,怨气冲天,连他们尸骨的都没有留下,想来是有极大的过节。唔,不插手就是最好的尊重,他人的恩怨他人解决,素商不会掺和的。当然,这有违师父的教诲,于是素商对着那些衣服拜了几拜。 希望他们下辈子注意点,做个好人,最好不要尾随其他人,会变得不辛的。 盘算着他爬出来的时间,素商乐观的想,那位被拖走的兄弟现在大抵是凉透了罢? 素商拿出罗盘,往更深出走去。 顾大人,你听我解释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扑楞楞,顾晏如坐在茶楼里面,望着镇外惊飞乌鸦,心生烦躁。那个方向,不就是素商去的地方吗?他重重放下茶杯,冷眼看着迫于他威压下跪的仆从,寒声问道,“陈荣怎么还没有来?好大的胆子。”陈荣的仆从一个劲磕头,求饶,希望能消减顾晏如的怒气。同时暗暗叫苦,大人怎么还没有来?面前这位煞神他可应付不了,多说一句话此人下一秒都可能会掐住自己的脖子。正当仆从考虑死后的坟要建哪儿时,陈荣带着满头大汗,急急忙忙赶来了。他也顾不得跪在地上的仆从了,自己一掀衣摆,也跪了下去。磕磕绊绊解释,“下官不知摄政王亲临,有失远迎,求大人恕罪。”顾晏如面无表情,也不吱声,就这么静静地看着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仆从和陈荣。等到陈荣额头冒出的冷汗,争先恐后往地上落下时,顾晏如才大发慈悲,“起来回话。” 陈荣如蒙大赦,在仆从的搀扶下勉强站稳了。他刚站好就对上顾晏如寒潭一样的眼神,冷汗又大颗大颗往下流。顾晏如漫不经心打量这让素商如此上心的陈荣。对方年过四十,身材矮小,大腹便便,獐头鼠目,双眼浑浊。确认过眼神,不是素商感兴趣的人,更像是作奸犯科标准长相。以貌取人当然不对,顾晏如决定给陈荣一个机会。他一字一句问,“知道我是来干什么的吗?”陈荣肯定不知道哇!他昨天晚上才问过小二,人说了是个公子哥,公子哥又不是国都那位小霸王。左右是个纨绔,陈荣就不怎么在意了。谁知道今儿一大早,他才刚洗漱完毕呢,买菜的家仆就急急忙忙回来了。手里还拿着一枚玉佩,说有人请他到茶楼一叙。叙什么叙,现在正是关键时刻,谁有心情和公子哥叙旧。陈荣这么想着,随意拿起了那枚玉佩。 唔,区区羊脂玉,他又不是没有见过。陈荣拿在手里把玩,这玉他见得多了,就是中间有一点血滴状,倒是很特别。等等,血滴?他一摸玉佩上雕刻的花纹,身形一晃,军师赶紧拦住他。陈荣继续摸索,果不其然,摸到的是虎纹,玉佩背面还有一个“顾”字。他就说为什么这个玉佩有点眼熟,哈哈,原来是摄政王的玉佩啊。摄政王顾晏如有一枚很特别的玉佩,此玉佩通身雪白,唯有中间有似血的红点,形如血滴。传闻是顾晏如某次随先帝出征,剿灭倭族时,因杀人太多沾染上的血。陈荣是不相信这个传闻的,可顾晏如曾在金銮殿上,当着文武百官的面杀了几个不听话的皇亲国戚,这是事实。对于这样一个棘手的人,陈荣不敢糊弄,一边催促仆从先去顾晏如那里告罪。一边快速隐藏好他那见不得人的东西,吩咐众人看紧东西,陈荣才一路跑来。作为一个标准的胖子,他不负众望跑出满头大汗,但他哪里还顾得上众人吃惊的眼神?紧赶慢赶,还是卡在了顾晏如发火的时候。 心疼了一把自己后,陈荣试图回答,“这个,那个,下官,下官斗胆猜测可能是厉鬼一事吧?”顾晏如冷哼,命令道,“说话干脆些。”陈荣擦着头上的冷汗称是,唯唯诺诺的样子可笑极了。顾晏如推翻了陈荣的猜测,“本官没空管你那厉鬼的事情。”意外之喜啊!陈荣肉眼可见放松了,下一秒顾晏如击碎他的侥幸。“本官途径华裳镇,不幸被一伙刺客暗算,一路跟随他们来到了这里。”闻言,陈荣的心还没有落地一刹那又提到了嗓子眼。老天爷啊,是哪个勇士,竟然敢暗算这祖宗呐?暗算也就罢了,还没有成功,没有成功就算了,还跑到华裳镇来了,这不给他添堵吗?陈荣嘴巴泛苦,大着胆子问,“那大人可有什么线索?下官这就派人去追查,必定竭尽全力。” 顾晏如等的就是这句话,他对着陈荣露出一个残忍至极的微笑。 朱唇轻启,宛如恶魔低语,“有,是白莲教的人。” “陈大人,你也是吧?” 知道真相的我眼泪流下来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这个“吧”字刚落下,陈荣扑通一声,又给顾晏如跪下了。陈荣以为自己幻听了,什么玩意?谁?谁暗杀摄政王?哈?白莲教的暗杀摄政王!还跑到他负责的华裳镇来了?以及摄政王知道他也是白莲教徒。完蛋了,这这这可让他怎么解释?白莲教的人暗杀摄政王失败,躲进了另一个白莲教徒管辖的地盘。摄政王还失去了他们的线索,陈荣无比清楚,他是无辜的。假使他对上的是天子,天子会给他一个证明自己清白的机会。假如他对上的是京洛尘将军,将军肯定会先给他一巴掌,然后让他证明自己的无辜。可他对上的是人人畏惧的摄政王,陈荣是真的害怕,万一摄政王一个不高兴把他杀了,他找谁哭去? 要不趁现在把摄政王杀了,不不不,顾晏如是什么人,上一代的战神,京洛尘将军都一定不是他的对手。还是不要自取其辱的好,那怎么办呢?陈荣重重给顾晏如磕头,咚的一声,把挨着他跪的家仆都吓了一跳。顾晏如依旧是那副毫无波澜的样子,还有心情逗弄陈荣。“陈大人,你跪什么呢?”陈荣咚咚咚又是连嗑好几下头,“下官知错,下官知错。”顾晏如换了个姿势,继续坐着,“陈大人,你何错之有?”对啊,他有什么错呢?陈荣自问,自始至终他都没有错啊?但他敢这么和顾晏如说吗?他不敢,支支吾吾,“下官不知。”顾晏如徐徐饮茶,“陈大人都不知道错在哪,又何必着急下跪认错?”陈荣闻言,赶紧站了起来,“对对对,大人说得对,下官,下官一时糊涂。” 顾晏如不置一词,到底是一时糊涂还是心里有鬼,陈荣清楚得很。他不说话,陈荣也不敢动了,尽可能缩着自己的肩膀,借此降低自个儿的存在感。不知道过了多久,顾晏如幽幽叹气,看似遗憾,“陈大人,你这样子,要是传了出去,不知道的还因为我顾某人怎么你了呢?”“我没有委屈你吧?”陈荣的头都快摇成拨浪鼓了,“没有没有,大人怎么会为难下官。”顾晏如眉毛都舒展开来了,“没有就好,本官也不是随便为难人的。”陈荣腹诽,敢情这还不叫为难?表面上他只能配合顾晏如的表演,“是是是,大人高风亮节,怎么会为难小人。”顾晏如很久没有显露自己本性了,在素商那边装太久,都快忘记他原来的性格了。正好借陈荣熟悉熟悉自己先前的状态,于是他忍不住给陈荣施压,玩得久了些。 等陈荣的嘴皮子都快磨破,把他夸成天上天下只此一人的时候,顾晏如使坏般把天子搬出来。质问陈荣蔑视皇家,然后陈荣面色苍白找补,把皇家都夸了一遍后,顾晏如才堪堪放过他。临走前还留下一句,陈大人那一跪过于干脆,他想了好久还是不能打消陈大人心里有鬼的怀疑。陈荣叫苦不迭,酝酿一肚子墨水就要豁出仅有的面皮去夸顾晏如时,顾晏如不给他这个机会了。慢悠悠回去了。直到陈荣目送顾晏如的背影消失在街道尽头,陈荣真真正正放松下来。他精疲力尽回到自家,和军师诉苦,这摄政王处事真对得起别人给他取的混名。陈荣自言自语,早先他还记得国都的传闻过于夸张,该是谣传。 现在和顾晏如对上了,陈荣真觉得是自己太年轻了,顾晏如对得起他所有的称号。知道真相的陈荣,眼泪流下来。他瘫在娇妻美眷怀里,在众家仆的伺候下缓过来,“派去跟踪那个商人的那一伙人,还没有回来?”军师点头,面色凝重,“看那个人去的方向,是那位暂眠的地方。” 提起“那位”,陈荣脸色青青紫紫,“不早说,快让他们撤回来。碰上她,那个商人得死,他死就算了,我们的人可不能平白无故的死了。” 军师点点头,“那摄政王?” 一听到摄政王这几个字,陈荣太阳穴突突跳,激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不必管他,他不追究白莲教我都谢天谢地了。” 心病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事关重大,陈荣不能不防,“你去查查,我们镇还有没有白莲教徒,有就抓了吧。”军师震惊,大人好歹也是白莲教的一员,不经过审查就随便抓人真的好嘛?陈荣看出了军师的疑惑,指点迷津,“你愧疚什么?别忘了,我们可不是什么好人。”再说了,顾晏如不是他们能招惹的,随便抓几个人交差应付一下就好。只要有人承认了,那顾晏如势必不过多追究,他也可以一心一意迎接那位大人,岂不美哉?二人心有灵犀,军师很快就去盘查镇上的白莲教徒了。 镇西边,葛宅,葛潮落面色凝重看着搭在自己手腕上的白皙手指,紧张问道,“大夫,您看我还有救吗?”萝月收回手,面色平和,“您大可放心,身体无碍,该是心病。”葛潮落当然知道是心病,每一个来看他的大夫都是这么说的。他为什么会有这么重的心病,他心知肚明。大夫来来往往,药方也换了好几次,就是不见好,砸了再多的钱进去都无济于事。今天上门拜访的这个女大夫也是,他本就不喜欢太过漂亮的女子,尤其她还是个大夫。太年轻了,懂什么病呢?可那姑娘执意不走,只是轻飘飘看了院内的家仆们几眼,就一一道出他们的病症。细致准确,甚至连他们昨夜的三餐都一清二楚。神医啊!葛潮落当即就承认了自己的无知,并且哀求那个女大夫留下来替他看看。 于是就有了萝月替葛潮落把脉的一幕,那个叫萝月的大夫说的没错。他确实是有心病,可那心病早已深入骨髓,以至每每午夜梦回他依旧有种挥之不去的窒息感。心病还需心药医,每一个大夫都那么劝他,可那心药早就变质了。葛潮落眼里血丝密布,“您可否开些安神的药?我已经很久没有睡过好觉了。”萝月失笑,“这是自然,不过您还是要找到症结所在。恕我冒昧,您现在身体还无异样,可精神已百孔千疮。”“如不及时解开心结,恐怕命不久矣。”葛潮落苦笑,“可我这心结无解呐。”萝月很快就写好了药方,交给葛潮落,“按着方子服用,三天后如无好转就来鸿运客栈找我。”葛潮落恭敬收下药方,就要取金银给萝月。萝月婉拒,她行医的规矩是先治病,后收钱。如果没有把病治好,又提前去收钱,这不符合她的规矩。 萝月坚持,葛潮落也不好强求,恭恭敬敬送萝月出了门。路过长廊时,还有个不长眼的小厮不小心撞到了萝月,被管事的狠狠骂了一顿。萝月依旧是大方得体,善解人意表示不计较,并且希望葛潮落能早日解开心结。葛潮落吩咐家仆把萝月送回客栈,管事的则派人去抓药,“主子,这个女大夫她靠谱吗?”葛潮落眼底乌青,“她不靠谱难道你靠谱?已经试了那么多次,也不差这一回。”不用说萝月她还是有几分真本事在身上的,他愿意压这宝。萝月在家仆的护送下回到鸿运客栈,阿右已经在她房间里等候多时了。萝月接过阿右倒的茶,喝了一口,“我见到阿左了,他已经混进葛宅了。”阿右也给自己倒了一杯茶,“那就好,我今天在这镇上走了几圈,感觉这里的人多少都有点问题。” 尤其是女子,他先是去厉鬼,噢不,应该说是绿依姑娘生前待过的住处大致浏览了一遍。这一扫,就发现了问题。首先,有人偷偷在绿依姑娘生前的小院偷偷祭奠她。其次,是她旁边的邻居,那个胖胖的女人,阿右稍微流露出一点绿依姑娘的事情,她就惊恐万分。像是做了什么亏心事一样。最后,就是他们被人盯上了,刚一出客栈就有好几道视线在暗中窥探。幸亏阿右是个正经的狐狸精,用了点障眼法就把那群人骗得团团转。 “葛家那边,姑娘发现了什么没?”阿右打听。 葛家绝对有鬼,单是给葛潮落把脉里面就复杂。 他自称是心病,且没有药医。 脉象和他说的大致一样,只是内里更加复杂离奇。 你清醒一点啊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萝月观他面色,神态举止,以及谈话时对他已故大哥微妙的态度,推测葛潮落和葛生的死脱不了干系。结合葛潮落的种种表现来看,他对他大哥怀念是假,愧疚有一点,更多的是嫉恨。即使葛生已死,他依旧放不下对葛生的嫉妒。迷雾重重,葛家的猫儿腻还是要等到阿左消息息,才能探得一点真相。二人忧心忡忡,没过多久顾晏如也回来了。 掌柜的啧啧称奇,这新来的几位外乡人,贵人可真多啊。先是那个叫萝月的女大夫,出去不过两三个时辰,回来就是葛家家仆护送。葛家,那可是镇上的首富,大户人家。能得葛家护送,这萝月姑娘医术了得啊。自从葛生去世,“那位”也化为厉鬼后,葛潮落也像患了重病一样。眼底乌青,还泛血丝,走起来也是摇摇晃晃,他随时随地倒下众人都不会觉得奇怪。葛潮落也请了很多名医,可得出来的结论都是一样的:身体没有大碍,心中郁结。天材地宝他也吃了不少,偏方也试了,就是不见好。葛潮落到处张贴求医榜,大概是萝月姑娘瞅见了,就去拜访了。没想到葛潮落会让家仆护送,合该是有几分真功夫。唔,有必要给予萝月姑娘更加真诚的服务了。 至于面前的这位爷,摸着良心说,掌柜的不敢去惹。这位,非富即贵,面带煞气,远离才是上上之选。可护送他回来的是镇长的家仆唉,那镇长能对凶神恶煞的人陪送家仆吗?不能,所以这位爷必然是个看似青面獠牙,实则心地善良的好人。掌柜的欲给自己灌输这样的想法,一对上顾晏如的视线,热情就被那宛如寒潭的眼神浇灭了。气得他只想彻彻底底远离这个人,还是走吧。掌柜的假装不知道顾晏如进来了,照常忙碌着。他坚信,只需要做好自己的活,那位爷会自动忽略他离开的。好的,他进来了,好的,他忽视了自己。妙啊,他已经踏上了楼梯!很快他就安全了,掌柜的安慰自己。哦豁,这位爷突然停下了脚步,啧,他转身了。糟糕,他走过来了,这个方向,是来找他的没错。顾晏如径直走到掌柜的面前,冷声问道,“他回来了吗?” 掌柜的摸不着头脑,他?那个他,单人旁的他还是女字旁的她?亦或者是宝盖头的它?掌柜的回答满分,“回客官的话,大夫她已经回来了,公子他一大早出去还没有回来。”完美!掌柜的为自己的机智点了个赞,不愧是我,轻松拿捏。接下来这位爷就应该回房间了吧?顾晏如知道素商可能是贪玩,去镇上玩了又或者遇到了麻烦,不能尽快回来来。他下意识想否决后者发生的可能性,然而他的脚先一步踏出客栈门槛。这是怎么了,为什么听见素商没有回来会不安呢? 顾晏如扪心自问,莫非我对他?不,不可能,顾晏如太了解自己了,他要喜欢也只是喜欢女子,绝不可能喜欢男子。大概他内心是把素商当弟弟一样疼爱的吧?既然是弟弟,那去看看又有何妨?合情合理。于是做好心理建设的顾晏如就直奔镇外了。这一套动作下来,掌柜的看得很是唏嘘。瞧瞧,今早的那个公子,口口声声说要追求萝月姑娘,至今没有回来。而他心爱的那个萝月姑娘呢,甚至都没有问起早上的那个公子,还心情甚好的去葛宅转了转。不过半日,就得到了葛家这样的待遇。再看看凶神恶煞的王爷爷,看似对那公子哥极为嫌弃。一听到公子哥还没有回来,房间都不回了,就要去镇外寻他。瞅瞅,脚底都快生风了。 掌柜的思考半天,纠结,到底要不要告诉那个公子哥,擦亮眼睛看看珍惜他的人到底是谁。惜取眼前人呐!萝月姑娘再好看,再温婉也不是他的,早点醒来吧。真真挂怀你的,也是那个嫌弃你的公子啊! 掌柜的无声呐喊,恨不得摇着早上那位公子的肩膀对他狂哄,让他清醒一点。 假设掌柜的有上帝视角的话,他一定不会是这样想的。 郊外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他会欣慰,因为萝月一早回来就问了阿右,素商有没有回来。以及,萝月对自家小姐的能力相当自信。师父也说过,素商虽然不能在某一个方面登峰造极,但是他学术法可以在多方面取得一定的成就。小姐也很满意她自己的本事,据她说,这叫灵活就业?总之小姐最厉害,就是不能太过鲁莽。 另一边,捂着自己砰砰砰狂跳心脏的素商,总算是有惊无险来到了绿依家人居住的地方。有够偏的。这一路走来,素商吓得不轻,每每有风吹草动,他都认为是绿依姑娘来了。然后当他摆开架势,看见的就是瞎蹦哒的兔子,愚蠢的山鸡,还有懒洋洋的果子狸。言而总之,遇见的都是原住民。素商简单的打理了一下自己的发型——爬出坑来的时候过于艰辛,早前潇洒不羁的发型都快成狗啃泥了。和陌生人见面的第一印象很重要,素商力求薅平衣裳上每一道褶皱,尽可能让自己更加靠谱。他倒腾了半柱香后,带着和蔼的微笑,轻轻敲上了绿依家人居住的大门。 木门很快被打开,一个梳着双髻的小妹妹好奇的看着他。还有一个花白头发的老人家拄拐,颤颤巍巍走了出来。素商行了个礼,正要说明来意,老人家却先他一步开口,“先进来吧。”素商依言跟在老人家后面,打量着这小院。院内种着一棵枇杷树,边上则支了个木架种着葡萄藤,再有就是石桌石凳了。一个看着十五岁的少年很快把茶水送上来,之后就站在老人家旁边,和躲在他后面的小妹妹一起,好奇的看着素商。素商喝了一口茶,又惊又疑,“老人家,您这么爽快把我放进来,就不怕我是什么歹徒么?” 老爷爷抚了一把胡须,出语惊人,“不会的,能来到这里的人都不会是歹徒。”自绿依化为厉鬼后,华裳镇是有一些人迁怒于他们。老人家为了保护子女,就举家迁至郊外。但总有人愤愤不平,即使他们的女儿或者儿子并没有遭受迫害。一个个打着为民除害的旗号,时常骚扰他们。绿依的父亲也只是劝说,从不动手。果然就在某一天,镇上的人贩子把主意打到了绿依妹妹的身上。带着一伙人妄图强行带走绿依的妹妹,卖到好人家去。小妹妹的哥哥和父亲怎么可能同意,就和人贩子们扭打起来。对方仗着人多,把绿依的父亲和弟弟揍了一顿,头破血流的。就在老人家迷迷糊糊,强撑着站起来的时候,化为厉的鬼绿依突然出现。她先是化作一阵阴风,将人贩子们卷走。把每个人折了一条腿后,又在光天化日之下把人丢到大街上。甚至于众目睽睽中公然化形,对着围观的人露出阴森森的笑容。 依然无愧于那名动一时的美人之名,即便尸骨成灰,即便曾被人玩弄。凤冠霞帔加身,使她原本就惑人的美貌更上一层楼。动人心魄的美,妖异,魅惑,鬼气森森。道她是厉鬼,反而更像是艳鬼,摄人心魄。在场有不少单纯的男子被她那粲然一笑迷惑,竟也跟着痴痴笑着。绿依看起来也很开心,喜极而泣,血泪交织,把沉迷她美色的人吓得不轻。她这么闹过一回后,就再也没有人敢找她家里人的麻烦了。打着歪主意的人,找到这个地方也没有那个命摸到这个门。 素商汗毛倒竖,打了个激灵,换句话说,他一直被绿依监视着。一切尽在不言中。 素商鼓起勇气,直截了当,“不瞒您说,我就是为了绿依姑娘而来。” 怕老人不相信,素商还贴心展示了云隐山的小术法。 在小弟弟和小妹妹暴怒之前,素商及时开口,“你们不要紧张,我是来度化绿依姑娘不错。” 可绿依姑娘化鬼一事,疑云密布,贸然度化怕是无法一次成功。 一个厉鬼,还会护着家人,尚存人性。 素商表态,她会调查清楚关于绿依姑娘的一切,先为她洗刷冤屈。 老人闻言,直直跪下,重重给素商嗑了个头,他后面的那两个孩子也跟着磕头。 怀疑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绿依是他一手带大的乖女儿,外人讥她,谤她,辱她。他们做父母的总是能明白这孩子心里的苦,他家绿依,他的长女,绝不会是故意害人性命。那孩子生前就极其善良,还会喂养流浪的小猫,那是个连只鸡都不忍杀的孩子。死后怨气那么重,生前该是受了多少迫害。说到这,老人眼眶通红,声泪俱下,“求您,为我的孩子主持公道。”我的女儿,她生前我对她的关心过于敷衍,等我失去她,才知道我对不起她。一个父亲,连自己的女儿,自己的妻子都护不住,我枉为人父人夫。如今机会摆在面前,老人家如何不激动。 他又一次磕头,素商阻拦不及,“如果您能帮绿依这孩子洗刷冤屈,小人愿为您做牛做马,奉上家中半数积蓄。”一字一句,铿锵有力,发自肺腑。素商也对着老人郑重行了个大礼,“您放心,我素商不轻易许诺,既诺,刀上火海亦往。”他又从怀里拿出三张护身符箓,交给他们,“这是护身符箓,贴身携带以防万一。”如果有人突破绿依的防守,将手伸到了哪里,他也能第一时间知道。素商和老人家又仔细核对了绿依出嫁当日的细节,将不对劲的地方一一记下才辞别。他刚走几步路,就被急急跑出来的小妹妹拉住了衣袖。素商蹲下来,看着水灵灵的小妹妹,温声细语,“小妹妹,怎么了?” 梳着双髻的小妹妹,歪头看着他,“哥哥,你真的能帮绿依姐姐吗?姐姐她很好的,他们,他们坏。”他们?素商与小妹妹视线平齐,揉揉她毛茸茸的头发,“没事的,哥哥我很厉害的,他们两个不是我的对手。”小妹妹连连摇头否定,“不是的,不是两个。”“有很多坏人,他们都欺负我阿姐。”群体犯罪?这就有些难办了。素商又从衣袖里拿出几颗糖果,塞在了小妹妹手里,“好的,我知道了,我会注意的。诺,请你吃糖。”那些糖果五颜六色,外形可爱,小妹妹很是喜欢,“谢谢哥哥,哥哥要小心。” 素商看见后面跟来的小弟弟,对着他们点点头,很快就消失在丛林间。这一趟下来,嫌疑人名单又得多添几个进去了。唉,不会是全员恶人吧?目前为止,最为可疑的就是现任葛家家主葛潮落。葛潮落和葛生是同父异母的兄弟,葛家人丁算不上稀薄。可论佼佼者,也就是葛潮落和葛生。葛生是家中长子,正室所出,为人光明磊落,做生意这方面也是个中好手。至于葛潮落,既是庶出,生母又早早亡故。换位思考一下,葛潮落对葛家不可能毫无怨言,尤其还有一个处处压他一头的哥哥。以出身判定个人的好坏,失之偏颇,且不够科学。以防万一,他还是亲自去会会这个葛潮落。还有就是镇长,绿依和葛生家住在镇东和镇西,就那么点距离。那天看热闹的也不少,搞事的人是怎么做到带走新郎新娘而不被人察觉的?绿依的父亲说,他们是新郎进入洞房后发现不对劲的。守在门外的丫环们,从新郎关门进去的那一刻,就无声无息。门内伺候的丫环也没有早早出来,外面的丫鬟等啊等,等到吉时她们还没有出来。 就跟嬷嬷说了,嬷嬷一拍手,这不符合规矩!就强行破开了婚房,看见的就是丫环们失去意识倒在地上。至于新娘新郎,不知所终。婚事变怪事,葛家全员出动,去找人,没找到。绿依家后一些知道消息,也全员去动去找。挨个敲响一家一家人的门,几乎把整个镇子翻了个遍,就是不见踪影。后来,他们是在绿依的闺房找到了衣不蔽体的绿依。当真诡异至极,绿依的母亲询问绿依的发生了什么事。绿依只呆呆摇头,自始至终抱紧自己靠在墙边,重复的就是一句话,葛生哥哥他会没事的。 尽管绿依家对绿依回来一事,三缄其口,消息还是传开了。 再后来就和小二说的一样了。 到底是哪一个环节出来问题?素商想不通。 偏爱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新郎新娘真的是在洞房花烛夜消失的吗?白日迎娶绿依姑娘的,真的是新郎本人吗?身为白莲教徒的镇长,是真的对此毫无头绪,一筹莫展,最后只能草草结案吗?一切的一切,就藏在华裳镇中,镇长家,葛家,绿依故居,素商想,他还是全去一趟好了。一边思索,一边赶路,结果就是再一次一脚踩空,掉回了原来那个坑。人不能两次踏进同一条河流,但可以两次踩进同一个坑。素商觉得自己还是有一点东西在身上的。认命般,他再一次手脚并用爬出了坑,同时不间断问候挖坑者的族谱。等他爬上来,真正到镇外的时候,已是月落中天。 这个点巡逻的都睡了,难道他要再这荒山野岭渡夜?素商不相信人可以这么倒霉,他倔强走了几步。盘算着糊弄巡逻的士兵,把自己放进去的可能性。咦?是谁,还站在城门口,提着一盏灯?莫非是和自己一样,被迫露宿的有缘人?且待他走近看看,这人有点眼熟?竟然是他亲爱的雇主!泪目!素商热泪盈眶,走过去腼腆发问,“顾公子,您是专门来等我的吗?我好感动哇,呜呜呜。”顾晏如否定素商想法的话就这么被卡在了喉咙内。触及对方灰头土脸的模样,奚落的话不知怎的就变成了一句,“嗯,我来接你回去。”素商只是下意识揶揄姓顾的,他都做好被嘲笑的准备了。 没想到他还有当人的时候,素商三分的高兴变成了五分,“那我们就回去吧!我也困了。”顾晏如在前面给素商提灯,素商亦步亦趋跟着他。月色,寂静的长街,素商和顾晏如就这么一前一后回了客栈。守门的人感慨万千,目送他们进了城门就和同僚抱怨。镇长大人也真是的,不提前跟他们说有这么一号人。天知道他打着哈欠,靠在门边,旁边就是一个拿着灯,气场冷峻的煞神是什么样的感受。要不是后面,大家伙认为他可疑,上前去盘问,他险些就以为这是黑无常来收魂来了。知道的明白他这是心系下属,特意等人回来;不知道啊还以为他是什么阎王无常,吓人得很。 这位爷等人一等就是好几个时辰,从金乌坠地到月上中天,这人姿势都没有变过的——除了中途让他们带了一只灯笼外。一动不动,宛如塑像一般,只是随着时间的流逝,这位爷的脾气肉眼可见的变差。原先还是面无表情,后来通身的气场肉眼可见的焦躁起来。待在他周围的伙计们,都泛起了鸡皮疙瘩,恨不得离他再远一些。好在他要等的人终于出现了,顶着鸡窝一样的发型,蓬头垢面。这是哪里来的小叫花子啊?守卫的想要上前阻拦,在收到顾晏如暗含警告的眼神后,默默往后退了几步。他这一退,直接退到暗处去,导致素商压根没有注意到这些人。 满心满眼都是来接他的顾晏如,他像是明知故问般,问顾晏如,你来接我啦?喜悦之情毫不掩饰,废话也显得多余。可那位爷几乎是纵容一样,不仅应和了这毫无意义的问话,还上前一步,摘去小叫花子头上的落叶。那小叫花子懵懵懂懂,又比那位爷矮了一截,且背光。 所以他错过了,那位爷的眼中神情,关心,温柔,担忧种种复杂的情绪在他眼中翻滚,浓郁的好似要化为实质般,将他面前的小叫花子笼罩住。可惜天太黑,他没看清楚那小叫花子的全貌,只记得那双在黑夜中依旧绽放光芒的眼睛。偏爱,这绝对是偏爱,守卫大胆假设,这位爷对那小叫花子绝对不一般。带着这样的假设,他来到了陈荣的小院,将所见所闻一一汇报,一字不落,生动形象。陈荣正愁没办法讨好那阴晴不定的顾晏如,这不是打着瞌睡送枕头吗? 妙到家了,陈荣小心求证,“这小叫花子就是那个商人吧?” 军师恭敬回答,“是的,名字叫素商,和摄政王他同行了许久。” 能和摄政王同行,还得到这样特殊的对待,里面有猫儿腻。 看不懂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要么素商身怀绝技,顾晏如青眼相看,要么就是顾晏如他对那个素商别有用心。无论如何,陈荣都要求证一下,小心求证。他们今早派去跟踪的人,到现在还没有回讯,该是死了吧。而作为当事人之一的素商,只是稍有狼狈,绿依为什么放过了他呢?陈荣百思不得其解,看来有必要见见这个素商了。区区一个商人,会有多大的能耐呢,他开始期待了。 鸿运客栈,素商和顾晏如分别后,草草洗了个澡,软绵绵摊在床上,很快就进入了梦乡。住在他隔壁的顾晏如罕见的失眠了,他辗转反侧,回想起接素商之后的一幕幕,仍觉得不可思议。他会打着灯笼去等一个不相干的人,这还是他吗?素商不过区区一个会幻术的人,是他对付白莲教的利器,他需要素商为他找出朝中暗藏的白莲教徒。他需要素商破除白莲教的把戏,对,只是这样。他要到那个位置,素商是他前进路上不可或缺的棋子,是他手中最特殊的刀。那么,以诚相待,无疑是最快交心的方法,让棋子死心塌地对他,顾晏如也愿意付出必要的偏爱与特殊。其实深情的样子于他而言,不是很难表演。可素商真的能感受到吗?他那副没心没肺的模样,真的能注意到来自我的特别吗?顾晏如无法确定。万一他付出了那么多,素商并不领情,那他不是白费功夫吗? 天长日久,潜移默化让素商离不开他?不,一个太过依赖他的素商,顾晏如不想要,这样的手段他也不屑于使用。若能合作共赢,岂不妙哉?顾晏如翻了个身,喃喃自语,我到底该拿你怎么办呢?是尊重还是利用,是欺骗还是坦诚相待…… 翌日,素商精神饱满在大堂和阿右他们一起吃着早餐,看见盯着个黑眼圈姗姗来迟的顾晏如,他啧啧称奇,“哟,您这是怎么了,一宿没睡呢?” 顾晏如并未应答,罪魁祸首还在那喋喋不休,“您这个年纪,怎么会睡不着的?瞅瞅这黑眼圈,浓重的跟那什么一样。阿月,给他开点安神的药呗!”素商央求萝月,萝月夹了一筷子肉丸到素商碗里,“药不能乱吃,顾公子需要的只是休息,你快别打趣他了。”“噢。”素商突然想起来昨天是谁等了他那么久,良心发现般把顾晏如拉到自己旁边,“来来来,多吃点,补充体力。”一边还给顾晏如盛好了饭,还替他捏捏肩膀,放松放松。阿右对素商突如其来的殷勤感到惊奇,怎么,素商他一个晚上就转性了?他之前对顾公子可不是这样的态度,一觉醒来,阿右总有错过许多的感觉。 他看向萝月,试图寻找和他一样懵逼的人,可惜萝月只会笑意盈盈为素商添菜。要是阿左回来了就好,阿右想,虽然阿左这个狐,老是怼他。可他比自己聪明,起码他能告诉自己,到底他错过了什么戏码。阿右还不知道,素商不是转性了,只是他死去多日的良心突然攻击了他。看着疲倦的顾晏如,他少有的良知跳动了,驱使他为顾晏如干点力所能及的小事情。不知怎的,顾晏如并不领情,甚至刻意避开了和素商的对视。素商:? 他最近没有惹到这位爷吧?昨天不还好好的吗?算了,素商也不想纠结这样的细节,还有一堆事情等着他去处理呢。四人吃完早饭后,各自分开,素商决定先去绿依镇上的家看看。阿右则偷偷去接应阿左,萝月去镇上义诊,至于顾晏如,顾晏如貌似没有什么精神。吃完早饭后,又回到他的厢房里去了。奇奇怪怪的,素商无奈,寻思着要不等他回来哄一下?甩开奇怪的想法,素商离开客栈,去往绿依家。她家还是很好找的,门可罗雀那就是。 正值赶集,素商混进人潮中,忽左忽右,忽前忽后,灵活的跟泥鳅一样。 七弯八拐间,甩开跟踪他的尾巴,轻轻一跃,就跳进了绿依以前居住的地方。 果真如阿右他们所说,素商在后院找到了祭奠的物品。 梦蝶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白色的菊花,还带着清晨沾染的露水,是谁刚刚来过?绿依在华裳镇声名狼藉,是谁冒着这样的风险,无视流言,执意要祭奠她?来的次数还是很频繁,是离她家最近的人吗?邻居么?素商小心翼翼,满地的灰尘,唯有那后院时常有人打扫。不对劲,那伙黑衣人连他们这些外乡人的一举一动都格外在意,怎么可能会漏掉这里?莫非他们知道有人来祭奠绿依,并且那人对他们不构成威胁,就放任了?素商又跑到绿依的房间里,这房间即使已经被打扫干净,空气中依旧残留着血腥味。 绕了一圈,不出所料的一无所获,那伙人清扫得很干净。要是普通人就没辙了,但素商作为云隐山优秀毕业生(自封的),最擅长的就是偏门术法。梦蝶,是素商最为拿手的,此术法可在一定程度上重现当时的场景,如临其境。可这术法极为耗神,万一他全神贯注使用术法,冷不丁被人偷袭,那就得不偿失了。素商本着苟出奇迹的原则,选择了消耗较小的方法。他只选取了梦蝶中的倾听一法,此法不能重现当时的画面,不能看见当事人。 但是可以听见,昔日在这个房间发出的所有声音。老规矩,素商先在外围设下防御警示的阵法,有人靠近他第一时间就能感知到。布下阵法后,素商双手合十,口中念念有词,片刻后,有泛着蓝光的蝴蝶自他手中的缝隙处飞出。那群泛着莹莹蓝光的蝴蝶,轻轻扇动着翅膀,落在了床上,房梁处,床底和屏风间。素商全神贯注,闭目养神,等待着术法生效。梦蝶栖息的地方,乃是平日里人气最多的地方,不知道他会听见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另一边,葛潮落揉揉额角,继续看着手里的账本,背脊蓦地一寒。奇了怪了,服用完萝月姑娘的药方,他明显更有精神了,为何今日心神不宁,总有不好的错觉?他不安,在书房中踱步,半柱香后他打开门,吩咐门外的小厮,“我要歇息了,不要让任何人来打扰我,你们到外面候着去。”说罢就关上了房门,小厮也依言而行,这一幕恰巧被途经书房的阿左尽揽于眼底。此刻阿左是婢女打扮,端着一碗参汤就要往里走,被看守的小厮拦了个严实,“大人吩咐过了,不许任何人打扰。”阿左假意坚持,“可这是夫人亲手熬好的,她让我送给大人的。”守卫不为所动,推搡阿左至院外,阿左气恼般走远了。 走到附近偏僻的拐角,他先是用了一个傀儡变成自己的样子,端着参汤往夫人那边走去。阿左自己则变回本体,沿着屋檐走动,不过片刻就落在了葛潮落书房的瓦沿上。葛潮落确认端参汤的婢女离开后,目的明确,将书架上的几本书重新排列,用力一推。书架自中间向左右移动,露出书架背后的墙壁来,葛潮落又在墙壁上敲敲打打,这才打开了暗门。葛潮落迈着焦躁的步伐快速走了过去,在他走后一切恢复原样。 至于阿左,看见暗门的那一瞬间就化作苍蝇,贴在葛潮落的脚边的衣摆,也跟着进去了。疼,钻心剜骨的疼,素商抱住自己的头,蜷缩在角落里。早知道光是重现当时的言语就那么疼的话,他还不如直接找嫌疑人刚呢。 梦蝶还在尽心尽力将往日的声音传达至素商脑海中,素商缓缓呼吸,尽量减少来自脑内的痛苦。梦蝶落地不到一刻钟,发生在这个房间内的声音就争先恐后一股脑的涌入素商脑海。最先听见的,是银铃般的笑声,小姐,小姐也要嫁人啦,葛公子,不不不,现在是姑爷啦。然后就是一声娇笑,带着几分羞赫,斥责那婢女,你这丫头,没轻没重的。不可胡说。几人的声音都带着喜悦,听这对话应该是绿依出嫁前几天。 紧接着就是茶杯落地的声音,你们是谁?!怎么进来的,来人呐,快来人! 有人闯进了绿依的闺房,绿依很快就被对方弄晕,呜呜一阵后就彻底没了声音。 大婚夜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半炷香后,推门声响起,不知道是谁进来了,也不出声,就坐在了床上。奇怪了,他难道没有发现绿依失踪了吗?看见落在地上的茶杯碎片不觉得可疑吗?又过了一会,门外被迷晕的人懵里懵懂醒来了,来不及察觉不对劲,婢女又带着东西进来了。小姐,你准备好了吗?姑爷要来接你了。哎呀,这怎么还打碎了茶杯呢,多不吉利啊!是啊,连婢女都看见了地上的碎片,那刚刚进来的人怎么视若无睹? 下一秒素商的疑惑得到了解答,和绿依一模一样的声音响起,还是那样的温和,噢,我刚刚口渴,一时不慎,摔碎了。语调和绿依毫无二致,婢女赶忙查看她的手,小姐,你没事吧,让我看看,没碰着哪儿吧?还是温和的腔调,我没事,姑爷他要到了,你还不替我看看,我这事可有不妥?婢女笑嘻嘻,没有,我们小姐今天这身最好看了,瞧着可喜庆了。 素商听着冷汗都冒出来了,还喜庆呢,大婚当日新娘子就没走出去过,被人绑架了,那伙人甚至还找了个冒牌货假扮绿依。胆大妄为,真是胆大妄为,青天白日就有这样的手段,到底是谁恨绿依恨成这样,专门挑大喜的日子动手?素商继续接收信息,这一回率先响起的是中年男子勃然大怒的声音,你说!究竟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你和葛生都不见了,现在才回来?还弄成这副样子,说,是谁,到底是谁!告诉我,我拼了这条老命也要把那人收拾了,说啊!是谁!这应该是绿依的父亲,接回绿依后,质问绿依,歹人是谁。配合着绿依母亲低低的啜泣,屋内气氛更加凝重。绿依父亲还不想放弃,你说啊,是谁,现在葛家的人都快疯了,你是回来了,可葛生依旧下落不明!生死不明! 你不说,我怎么保你?我怎么和葛家的人解释!外面不知情的人会怎么看你!绿依依旧重复着一句话,葛生哥哥会没事的,他会没事的。就像是受到太大刺激,暂时失去了思考能力一样,绿依从头到尾都是一个意思。 绿依母亲还想留下来安慰她这个命苦的女儿,结果被自己的丈夫斥责了,你还留在这里干什么?她现在连我们的话都听不进去了,快走吧。出了门又下了死命令,严禁下人谈论此事,一日三餐也是秘密派人来送。尽管诸般小心,纸终究还是包不住火,很快镇上的人都知道了绿依失身歹人,名义上的丈夫至今没有踪迹的消息。一传十十传百,女子的贞洁在古代有多么重要,女儿就受到了多么严重的辱骂。 从放声大哭到饮泣,最后泣不成声,就连屋子里都带着几分悲哀的意思。将绿依从浑浑噩噩,终日哭泣中解救出来的,是贴身丫环带来的消息——葛生公子活着回来了,以及,他被人折了双腿,这辈子怕是只能依靠轮椅度日了。大悲大喜不过如此,绿依乍一听两眼一翻,竟是昏死过去。急得她家人花重金求医,连服了好几日的药绿依才悠悠转醒。 再后来就是听见绿依似喜似悲的呢喃,他竟还愿意娶我,可我到底是配不上他了。一声哀叹,忧愁又悲伤,连带着素商的心也跟着痛了起来。世间诸多的苦难大抵都加诸于绿依与葛生这对有情人身上了罢,葛生以死相逼求来的亲,绿依一直渴求的大婚。兜兜转转,最后她还是死在了那期盼已久的日子前头。那样的绝望,那样的哀恸,光是听声音就能感受到她的绝望,那一伙人还是没有放过绿依。在绿依出嫁前夜,又一次来到她的闺房,污言秽语不断,掐着她的脖子轮番强迫她行那禽兽之事。一边侮辱,一边言语威胁,用绿依家人的性命,用葛生的后半辈子,用绿依在乎的一切威胁她。房间里只有那伙人粗俗饱含恶意的羞辱声,和那大幅度的动作…… 素商双手握拳,青筋毕露,咬着牙继续听了下去,这伙王八蛋,该死。 不知过了多久,那恶心的声音停下。 隔壁大婶儿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而最后的最后,正如传闻中的那样,绿依被迫穿着嫁衣悬梁自尽了。遭遇了这样的事情,她怎么可能不恨,怎么可能就这样轻易转世投胎。如果是自己,素商不敢设想,因为她清楚得很,她一定会比绿依更狠,更残忍。最重要的信息已经得到,就凭绿依那不敢反抗的态度和威胁之语,显然镇长会是第一嫌疑人。那么,能协助镇长的,她也是有权或有势又和绿依有关系的,镇长的帮凶应该就是葛潮落了。是时候去会会这两个嫌疑人了,在这之前素商撤回了术法,将一切恢复原样后,她翻墙转去了绿依隔壁家。 来都来了,自然是要把能查的东西都查了,素商压下心里的不适,摇身一变,化作蝴蝶慢悠悠飞进了绿依的邻居家。邻居家没有绿依家那么大,但精巧得很,应季的花开得可旺盛了。园子里,几个小孩子和丫环们玩得正欢,一个中年人笑意盈盈看着这边。好一派其乐融融的景象,像是丝毫没有受到绿依家变故的影响。倒也可以理解,毕竟那件事情已经发生有一段时间了,而且绿依也并不是能随意来去。但仅一墙之隔,这家人在那天晚上真的什么都没有听见吗? 素商飞至离绿依闺房最近的那个房间,落在了屋檐上,这间房门大门和窗户都是紧闭的。素商落在门边,化作蚂蚁沿着门缝挤了进去。这房间该是女主人的,陈设温馨又带着点诡异。明明房门紧闭,里面诵经声不断。 意外的,素商看见了女主人的脸,正是她初来华裳镇跟他有过一面之缘的行走的恐怖片,那个涂着厚厚腮红的大婶儿。这可真是巧,那大婶双目紧闭,口中念念有词,手里的佛珠也快速转动着。她该不会真和绿依的死有关系吧?为了验证这个想法,素商又变回了蝴蝶,飞上前去查看那大婶抄写的内容。 果不其然,的的确确是超度忏悔一类的。素商看着念念有词的大婶,计上心来,他先是将誊写的纸张弄乱,等那大婶察觉不对劲后又冷哼出声。大婶心虚是真的心虚,不等素商继续演,手里拿着的佛珠串惊得摔在了地上,噼里啪啦。她脸色煞白,对着刚刚素商发声的地方就是重重一跪,不停磕头,咚咚咚,听着只觉头疼。素商冷冷看着大婶抖得跟筛糠一样的身躯,又是冷哼一声。那大婶好像受到了什么惊吓一样,说话都不利索了。“不不不,不关我的事,绿依姑娘,你别来找我,我什么都不知道。求你开恩,饶了我吧!我真的错了。” “我不想害你的,我也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我真的错了,求你早些投胎去吧!”“求你了,放过我们吧,我真的错了,我愿意常伴青灯古佛,为你和你的家人祈福。” “我真的没有办法,是你不应该去惹他们的,我不可能为了证明你被他们所害,就不顾我的家人呐!” “我不能害了他们,我也没有办法,你能理解我的吧?是,我承认因为你抢了我女儿的位置,我嫉妒,买通了其他人散播你回来的消息。” “我错了,我只是想给你一个教训,我没有想到会变成这样。求你,放过我们吧!” 那大婶说话语无伦次,前言不搭后语的,中心意思倒还明显。她应该是听见了绿依被人绑架那时候的发出的求救声,为了保全她自己,她没有去告知绿依的家人。又因为对绿依积怨已久,她在绿依失身回来后,故意把消息传到镇上去。谁知道她这么一闹,把绿依逼上了绝路,那伙歹人的威胁和伤害加上外面的流言蜚语,绿依最终还是选择了离开。素商不理会大婶神神叨叨的求饶之语,直接出声,“不是故意的,我当初怎么死的你是再清楚不过吧?” “扪心自问,你真的无辜吗?把我害得这样惨,你还想好过。” “我死了,你们也别想活,下面好冷啊!你快下来陪我啊,婶婶。” 素商的语气逐渐递进,从理智愤怒到凄厉,活生生一厉鬼索命。 撞的就是你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大婶已经不是人了,她捂住耳朵,瑟瑟发抖,理智全无。“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求求你,求求你,开开恩!放过我们吧!我的家人是无辜的!” “放过你们?哈哈哈哈,”素商重复一遍大婶的话,哈哈大笑,歇斯底里,“那谁来放过我!你的家人无辜,我的家人就不无辜了吗?” 大婶儿面如土色,战战兢兢,“那你要怎样才肯放过我?我愿意为你做牛做马,只求您放过我的家人。”时机成熟,素商语气缓和了一些,“想要我放过你的家人也可以,只要你……”如此这般那般,交代完大婶事情后,素商顺利离开她的房间。 在一处小巷内,素商变回原样,慢悠悠走出小巷,进入一家玉器铺,加以挑选。一炷香后,跟着他的尾巴终于露头,素商不易察觉的松了一口气,随手拿了一个名贵的玉器付了账大步离开。快要露馅了,素商想,他几乎把所有的精力都用在绿依家那了,又潜进了大婶家。精疲力尽,随时都会倒下。这可不在他的计划内,要是众目睽睽中倒下,那乐子可就大了。 第一个要怀疑他的就是镇长了,那就打草惊蛇了。素商心急如焚,面上不显,还是那副淡定从容的样子,他加快脚步,琢磨着倒下之后怎么解释。好在他脚程够快,和迎面而来的阿左使了个眼色后,素商几乎是小跑着冲回客栈。阿左也上道,对上素商的眼神,直直朝跟着素商的尾巴们撞去。这一撞用了十成十的力,把他们撞的眼冒金星,东倒西歪。阿左幸灾乐祸,活该,谁叫你们跟踪还走一块的,生怕别人不知道你们几个是一伙的一样。不撞你们撞谁,还敢跟着素商,真是大胆。 心里狠狠嘲讽他们后,阿左才假意慌张扶起被他撞倒的几个男子,眼泪汪汪,“您几位没事吧,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丫环打扮的阿左,有着几分清秀感,加上他看起来年纪小,一副胆怯样,下一秒好像就能当场哇哇大哭。众人也不能真的把“她”怎么样,何况这打扮俨然是葛家的人,葛家不好惹。众人只道一声晦气,倒是没把阿左怎么样,急急忙忙去追素商了。遗憾的是,被阿左这么一撞,他们再一次失去了素商的踪迹,接连失手,众人戚戚然,回去又得挨打了。 再说素商和阿左配合一波后,终于飞奔回到了鸿运客栈,不顾掌柜的诧异的神色,素商登登就上了楼,回房关门一气呵成。正当他松了一口气时,惊觉房内还有其他人的气息,素商打起精神一看,“原来是你啊……”看见是顾晏如后,素商干脆利落倒了下去,连话都没有说完。顾晏如眉头紧缩,快步接住倒下的素商,他今天终于和下属取得了联系,将一系列事情安排下去后,他又静下来思考素商的事情。 好不容易想通了,顾晏如就想着要和素商聊聊,谁知道他把门关死了,顾晏如又去问掌柜的。原来素商早上出去,至今未归,左右也无事,顾晏如向掌柜的要来素商房间的钥匙后,就坐着等素商回来。才刚打个照面呢,这个家伙又不知道去干了什么,一副精疲力竭的模样。真是不让人省心,顾晏如嫌弃般把素商抱到床上,复又瞧见素商眼角的泪光。顾晏如眉头紧锁,粗鲁的把素商眼角的泪光抹干净,又替他掖好被角,坐在桌上等着他醒过来。阿左阿右敲开素商的房门,看见的就是这样一幅景象。早知道这煞神在,就晚一点进来了,阿左踏进去的脚退也不是进也不是。就要找借口离开,又被顾公子瞪了。阿左无奈,只好跟着顾晏如一起转去他的房间。 顾晏如单刀直入,“素商他今天和你们一起出去的?” 阿左明显挂念顾晏如心情不好,小心翼翼回答,“顾公子,我家公子他今天是一个人出去的,我也是方才和他打了个照面。” 顾晏如示意他继续说,阿左回答,“我刚刚出去就发现公子被人跟踪了。” 暗室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接着他就按照素商的指示拖住了跟踪他的人,至于素商,他回过神来素商已经不见了。顾晏如面无表情,“搞清楚了跟踪他的人是谁吗?”阿左回想起那些人瞧见他的神色,“可能是镇长那边的人,身上还带着镇长家独有的香气。”陈荣?一个废物罢了,派人跟踪素商,是怕素商查到什么吧。“所以你跟着葛潮落,查到了些什么东西?”顾晏如问恢复了男装的阿左。阿左面色登时变得难看起来,他尾随葛潮落一路走到暗道的尽头。 那个葛潮落看似大病在身,背地里乐子可不少。跟着那个镇长在暗道里会合,那里有一个暗室,是供他们两个取乐的地方。 里面关押着来历不明的少男少女,专门用来给他们解闷的。daoju也是多样,hualou里的,牢房里的,应有尽有,各式各样。那些人,在这里没有尊严可言,就是一种gongju,坏了就丢的一次性gongju,牲畜,奴隶。尤其是那个镇长,biantai里面的佼佼者,嗜好nuesha,他们的哭声听着都让人心惊。 葛潮落也好不到哪里去,他不爱行周公之礼方面的事情,但他好虐,杀年轻男子,最爱看他们为了求生苦苦哀求,由希望到绝望的过程。 明明只是去了两个时辰,阿左总有一种已经过去了很久的错觉,大概是看着别人受苦而无能为力,所以才格外煎熬吧。 阿左还没有成精之前,也听族里面的长辈说过,曾经人和妖,魔同处一块大陆的故事。那个时候,妖族祸害了不少人族,喜欢吃人心修炼的妖,被描绘成可怕的怪物。 人族对妖族和魔族,惧怕得很,经常说他们怎么怎么可怕。可目睹了镇长和葛潮落嗜好的他却觉得,人族和妖族比起来残忍也不遑多让。 妖让人惧怕的地方,是和人族相比具有碾压性的实力,可人,说不定只是披着人的皮囊做着比妖还可怕的事情。前天,他还在感慨,镇长心系百姓,特意和葛潮落讨论如何提高当地人的生活。今天,镇长只需要用一个时辰不到,就彻底颠覆了阿左对他的认识。那间暗室,藏着太多污秽,也是时候打扫干净了。素商,作为修道之人,定然不会坐视不管。素商,也是性情中人,定然不会轻易放过他们。那么他的主人素商,究竟会怎么收拾那两个禽兽呢?阿左开始期待了,要是能用雷符箓收拾他们就好了。雷多好哇,一道雷下来,把他们劈得干干净净,省得污染土地。 可惜素商有他自己的规矩,不会对凡人使用那种程度的符箓,不然该是一出好戏。顾晏如听罢,却没有表露出过多的情绪,依旧是一派淡定从容。仿佛他对镇长的所作所为不感兴趣一样。阿左貌似随意问,“顾公子看起来对镇长他们做的事情丝毫不意外呀?”与其说是不意外,倒不如说是见得多了,反而觉得在他能接受的范围内了。 早年景洲大旱,饥荒,顾晏如前去赈灾的时候看见饿殍满地,易子而食。还有人趁机哄抬粮价,怎么能赚钱怎么来,人命在他们眼里,不值一文。这个镇长肯定是要收拾的,顾晏如默默想着,到底是谁负责监管镇长的,华裳镇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没人来处理?不听话的镇长换了就是,但在这之前他必须为自己的行为付出相应的代价。 考虑到素商已经计划好了,顾晏如也不愿意多插手,“届时我出面把陈荣约出来,你们想怎么对他都可以,别杀了就行。”阿左笑得慈祥,“放心,不会杀了他的,我们还需要还绿依姑娘一个清白。让他轻易死了,太便宜他了。”当顾晏如和阿左讨论如何处理陈荣时,华裳镇外,一位不速之客已经到来。 该男子一袭银灰色长衫,暗纹却是彼岸花的样式,腰间系着一柄软剑。再往上,他的左耳边缀着一只红色的长流苏耳坠。至于他的脸么,他带着一副白色打底右脸颊有着金色彼岸花花纹的面具。 此刻他正优雅附身,想让溪流带走他手上的血迹。 面具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那男子洗手的同时还在嘴里哼着语调不明的小曲儿,忽略他身后一地的尸体,倒也算得上赏心悦目。待流水冲刷干净他手中的污渍,他才起身,以水为镜,把披散的乌发用玉冠束起。收拾妥当后,他俯瞰群山环绕中的华裳镇,眼中的兴奋一闪而过。作为白莲教名义上的教主他本可以对他可怜信徒的求救置之不理的,只是陈荣说华裳镇出现了厉鬼。 厉鬼可是稀罕物种,他研究幻术那么久,妖魔精怪楞是没见着一个,愚蠢的人倒是成群结队的出现。难得出现一个,不带回去研究一番实在可惜。他可是许久没有这样好的兴致了,连出发时都带着几分欢愉。 只是宫里的那个蠢物,害怕事情暴露受牵连,又畏惧他抓住厉鬼后研究成功,得到了更为霸道的力量,会威胁到自己的地位。 一路上派来数十个劝说他教中的人,怕他就直说什么么,非要找些冠冕堂皇的借口显得自己大义凛然,都不是什么善茬,虚伪个什么劲呢?他被劝得烦了,顺手就杀了几个,果然就安静了许多,连天都是那样的瓦蓝。不知道那个蠢东西,发现自己的人都被他干掉后,会是怎样的气急败坏? 叫他回去?不可能的,华裳镇内有披着人皮的色鬼,有嫉妒成性的畜生;有喊冤而死的厉鬼;还有,还有让碧漾恨之入骨的素商。每一个他都很感兴趣,尤其是厉鬼和素商,前者是他研究的材料,后者是他练手的物品。听碧漾说,这个素商身上有大把的符箓,但他本人似乎不擅长术法,是个普通人。普通人不是这个标准,普通人早该栽在白莲使手里了,怎么可能反将一军?那么,是先进镇上还是去看看那厉鬼的家人呢?他将手里的铜币抛上抛下,最后选择先去看厉鬼,素商可以以后会会,来日方长。 厉鬼只有一个,带回去再说。打定主意,他很快就来到了乱葬岗,据陈荣的消息,那个厉鬼一般在这里守着。他一贯是不喜乱葬岗的,怨气冲天,乱七八糟的摆放尸体,他找东西都不好找。让他想想,厉鬼的心上人叫什么名字,哦!是叫葛生来着。厉鬼现在还没有出现,是去哪里了?他没空去猜,不过要是把她心上人的坟动一动,她就会主动出现了吧? 于是漫长的找坟就开始了,只不过他翻遍了所有的尸体,并没有找到葛生或者他的墓。他气急败坏,一把火烧了乱葬岗后,心情才舒畅了许多。厉鬼把他的坟迁走了么?那就没办法了,动不了他的心上人就去拜访一下她的亲人也可以。说干就干,他转身去往另一个方向,希望这次有所收获。厉鬼就应该乖乖待在家里,当个听话的好鬼。只可惜他千算万算,万万没有想到被阿左跟踪的葛潮落,在进暗室的那天总觉得有一道冰冷的视线看着他。一定是绿依,绿依来找他了。于是他马不停蹄,一边去找陈荣一边派人把葛生的坟挖开,把骨灰盒拿出来。绿依那么爱葛生,肯定会顾忌这点,不会轻易朝他下手。 葛潮落打得一手好算盘,派人于正午时请他大哥回来。正午阳气那么重,厉鬼是无法行动的。所以他手下顺顺利利把葛生请了回来,当然,如果他们有阴阳眼的话就会发现,他们请回来的不止是骨灰还有厉鬼绿依。另一边,素商猛得睁开眼睛——有人动了他在郊外布置的结界。是谁?这个时候去那里?素商推开门,将阿右阿左叫过来,“葛潮落和镇长最近有什么动作吗?我安置在绿依家人附近的结界被人碰了。”阿左很快回答,“葛潮落今天派人去了一趟郊外没错,但他们是去的乱葬岗,接回了一坛骨灰。” 素商纯纯无语,这葛潮落是吃饱了撑的慌吗?没事去动葛生的骨灰做什么? 总不可能是提前得到了什么消息,留的后手。“镇长呢?” 说起这个阿左就来气,激愤的把在暗道中看到的一股脑告诉了素商,“你听我说,那个王八蛋……” 有手就行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听完陈荣的所作所为,素商打算早点给这位送盒饭了。真是恶心至极,本来想留他一命的,现在看来也不是很有必要。素商突然想起他昏死过去之前,顾晏如好像是找他有什么要说的来着,结果他昏得太干脆,没给他开口说话的机会。忆及此,素商略微有些尴尬,打听顾晏如,”阿右呀,那个顾公子呢?他现在还在客栈里不?” 一派欲盖弥彰的样儿,阿右老老实实回答,“在呢,他还在厢房里。”“那我就先去找他了,你们继续盯着那两个傻逼玩意。”素商转身去顾晏如房间门口。礼貌敲响房门,对上他亲切雇主带着审视的眼,素商挂起里面的微笑,“不如让我先进去?”顾晏如不情不愿打开房门,“有什么事?”一副公事公办的口吻,素商不自在摸摸鼻子,他刚刚是要问雇主什么来着?“额,没什么大事,就我回来的时候,你不是在我房间吗?那个时候你是有什么要和我说吗?” 顾晏如面色稍霁,语气也恢复成他们平常交流的那个样子,漫不经心,“噢,就是想问问你的计划,关于陈荣和葛潮落,我想你应该有自己的打算吧?”那确实,他脑海中早就构思好了几十种不能被写出来和王法所允许的方法。可惜,他毕竟还是个修道的,要是邪气太重,不好。解气肯定解气,可惜无法付诸行动,保守些的好,“我是有点打算,想来想去还是不太合适。不知道您,我伟大的雇主,比陈荣官职还高的您,有什么妙点子吗?” 这是求他出面来了,顾晏如哭笑不得,“我到底还是朝廷的人,惩戒同样是朝廷的,自然是按王法来。不过,我私心觉得那样死便宜了他,不如让他身在人间,心坠地狱,终日活在恐惧中如何?”素商抚掌,“如此再好不过,那么要怎样才能让陈荣心甘情愿入套呢?”顾晏如沉吟片刻,提议道,“陈荣,色中饿鬼,要是能找到一个绝色美人,他入套就快;其次,你会装神弄鬼么?”素商果断点头,“这个我会,实在不行我们可以请绿依姑娘来。” 说到这里,素商特意问了顾晏如,“顾公子,你相信世上有鬼神吗?”顾晏如依旧摇头,强颜欢笑。顾公子作为古代人,还是个权臣,居然是个坚定的唯物主义者,真真是令人无话可说。顾•唯物主义•晏如还在理智分析,头头是道,“眼见为实,耳听为虚。都说绿依化成厉鬼,可她至今没有露过头,众说纷纭,真假难辨。焉知有人假借鬼神之名,替绿依复仇?”听他这言之凿凿的模样,素商问,“你,打听到什么了?”顾晏如也不藏着,“镇上的贫民区,有那么几个小姑娘,曾经受过绿依的庇护,现下还偷偷祭奠着她。”这就是绿依房间外白菊花的来历,贫民区靠近郊区,只要够早,带着沾露水的白菊花也就合理了。 “你安排好她们了?”素商拈起桌上的糕点,顾晏如一边倒水一边回答,“她们会在合适的时间出现在众人的面前。”说完他把水推向素商那边,素商捶捶胸,终于把糕点送了下去,猛灌一杯水,喉咙顿时舒服了。 “你这水倒挺及时哈。”素商夸耀道,顾晏如不紧不慢给自己也倒了一杯,“联系你那狂放的吃法,不难预料到接下来的事情。”素商瞪了顾晏如一眼,抢过他手里的茶壶,“那我该去郊外看看了。”“又去郊外?”顾晏如不满,“你上次去郊外灰头土脸回来,这次我可不来接你,你自己和守卫解释。”啊这,上次是他没有经验,大意了,没有闪开那坑。这一次他可以把握住,素商自信满满。 顾晏如瞧他眉飞色舞那样,忍不住泼冷水,“还是先准备好能让‘镇长大人’另眼相看的绝色美人吧!镇上的姑娘他可染指不少,上哪去找美人?” 素商扬起下巴,露出一个不屑的眼神,嘻嘻哈哈,“那还不简单,我家萝月精通易容,骗陈荣有手就行。” 没有人比我更懂撒娇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萝月还精通易容,顾晏如默默记下,“那么问题来了,谁去扮这个美人呢?”阿右还是阿左,他们两个演技一流,只是女子的体态不知他们是否能学个十成十?素商翘起一个兰花指,嗲嗲的说,“那当然是本姑娘惹,没有人比我更懂女装!” 咦,顾晏如胃里一阵翻涌,险些要把刚刚喝下去的水吐出来。他强忍着恶心,试图劝素商放弃这个可怕的想法,“你清醒一点,你连公子的仪态都没完全掌握,哪里来的自信学女子!就你那脾气那嘴欠的,确定陈荣会被你迷惑而不是撸起袖子把你从房内打到街外?”素商不知从哪里拿出一方手绢,含羞带怯道,“嘤嘤嘤,顾哥哥你怎么可以这样说奴家?哎呦,奴家的心口疼,giegie快帮人家看看。” 顾晏如面无表情,“呕呕呕呕……”这是那里来的矫揉造作的娘娘腔,来人呐把他面前这玩意拖出去,乱棍打死。他的眼睛和耳朵,都不干净了。不行,顾晏如转念一想,不能让他一个人受这样的苦,他要把这个人间作物分享给所有人。 于是他态度生硬转变,“我觉得这似乎是个不错的点子,镇长他值得。你放心大胆的去,我支持你,答应我,一定要让镇长感受到你的千娇百媚好嘛?”望着顾晏如那真挚眼神中带着三分漫不经心,七分嘲讽和剩下的九十分的幸灾乐祸,素商考虑一次恶心到所有人的可能性。既然不能让所有人满意,那就干脆点,让所有人都不满意!诶哈,他可真是聪明的一批。 素商一把握住顾晏如的手,含情脉脉和顾晏如对视,一个调愣是被他叫出了婉转哀怨的意思,“顾哥哥,商商我真的是好感动,果然还是哥哥对我最好。”顾晏如猝不及防,强行和素商对视,竟也有了几分缠绵的味道,“傻瓜,我对你好是理所应当的啊!”一人含情脉脉,一人满目宠溺,二人抓住彼此的手,深情对望两秒后,“呕呕呕……”带着几分情意的对方,默契将脑袋偏过一边,放心的吐了。这波精神污染属实是严重,早知道他那么会玩,就不恶心他了。现在倒好,顺带还恶心回自己了,真是失误。 素商连连摇头,表示无法直视他雇主的脸,还好自己对姓顾的有那么几分了解,不然就该被他骗惨了。顶着那样一张颇具攻击性的脸,这谁不迷糊呀?还好素商透过姓顾的那张帅脸看清楚了他内里乌漆麻黑的真心。为了自己的眼睛和弱小的心灵被二创,素商委婉告辞,“咳,那什么,我该去郊外看看了。”他怕晚了,那些靠近的人尸体都凉了。顾晏如也被素商恶心得不行,连忙点头,“赶紧的…啊,我是说去吧,早点回来,路上小心。” 很好,他果真被精神污染到了,差点就要把心里话说出来了。素商合理怀疑,姓顾的刚刚想说的是:赶紧的滚吧!此地不宜久留,素商打开房门,从容回自己的房间,迅速用传送符箓直达老人家的小院。不过瞬息,素商就到了绿依父亲的家,他推开门,出乎意料的发现所有人都在。素商踏进小院的一只脚,进也不是退也不是。还好老人家看出了他的窘迫,邀他进来。素商开门见山,“刚刚我之前放在你们身上的护身符动了,有谁来过吗?”老人点点头,“应该是有人来过吧?我们都听见了敲门声,可是当我们开门的时候人又不见了。” 素商闻言,迅速检查了一下他们三个人的身体,安然无恙。还好还好,素商松了一口气,解释:“我这符箓,唯有心怀不轨之人靠近才会发出警示,无论他是谁,只怕是来者不善。”素商又拿出三张符箓,“这符箓你们拿着,我去看看到底是谁不识好歹,找茬来了。” 说完就几个飞跃,转瞬间就到了百米开外。素商拿出一张追踪符箓,符箓一出来就散发着点点莹光,不一会就在空中汇聚成银色的溪流,缓缓流向前方——即找茬人所在的位置。 面具哥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沿着追踪符箓的指引,素商很快就在乱葬岗找到了那个找茬的以及身穿婚服的厉鬼绿依。该是经历了一场不短的打斗,乱葬岗里的尸体都烧成灰了。周遭也是烧焦,劈裂和猛烈撞击的痕迹,树都折断了好多。素商悄无声息落在一棵茂密的大树上,居高临下看着下方的情况。二人胜负已分,那身穿银灰色华丽衣裳的人更胜一筹,用根根坚韧无比的银线将绿依牢牢束缚住。倒是个狠角色,居然能把厉鬼抓住,不得了。莫非是同行?不不不,他那通身的气质,就不是他们这行有的,应该是个身份尊贵的主儿。啧,素商皱眉,绿依根本没有放弃挣扎,就算那银线把她勒出一道又一道血痕,她也不在乎。那些银线什么来历?管它呢,削了再说,素商将力量集中在手腕上,甩出几张符箓,成功把这些银线削断,顺便还把那人逼退。 这正是素商想要的结果,他轻盈落下,扶住了力竭要跌落的绿依。“你就是素商?果真百闻不如一见。”那人优雅躲开素商的符箓,甚至掸了掸躲避素商攻击时衣裳上沾染的灰尘。素商闻言,这才抬头看去,刚刚在树上视野有限,他只能看见那人的背影,现在才算是见着了全貌。带着银色面具和彼岸花花纹的,额,面具哥?素商露出一个客套的微笑,“不好意思,您哪位?”不等那人回答,素商又去问绿依,“他谁啊?抓你做什么?”绿依被这自来熟的态度整得有点懵,“我不知道,但是他说他想带我回去研究研究,他还没有见过真的厉鬼。” 牛批,面具哥胆挺大哈,活人研究厉鬼,这可是头一次,素商重复绿依的话,对着离他们几米远面具哥说,“带回去研究?朋友,这可不兴研究。” 面具哥波澜不惊,“你果然和碧漾说的那样让人讨厌呢。”噢,原来是碧漾那边的人,“你也是白莲使?”素商听见碧漾这名字就烦躁,“谢谢你的夸奖,我觉得我可以做的更好。” 素商瞟了身侧的绿依一眼,和绿依开启了加密通话,“绿依姑娘,我受你父亲的委托,特来保护你。等会我拖住他,你赶紧跑。” 绿依疑惑,刚刚素商讲话了吗?他都没有动嘴唇,噢,现在他动了,“嘿,那边那个带面具的白莲使,这个厉鬼你不能带走,她现在受我的庇护。” 呵,面具哥鄙夷,“原先我还认为碧漾对你的看法有失偏颇,现在看来还是她保守了,你不仅惹人嫌,还厚颜无耻。” 素商坦然接受,“厚颜无耻总比你这个图谋不轨的好吧!”话音未落,素商就和面具哥打了起来,绿依趁机逃走。 面具哥居然不去追?甚至动作都没有一丝停顿的,素商的折扇此刻和麻将哥的银线缠绕在一起,双方都拼尽全力,“你不着急去追她吗?”素商提醒面具哥。 那面具哥冷冷看着素商,“不着急,我的目标一开始就是你们。我对那厉鬼的兴趣更多些,不过既然你要护着她,那我就先把你宰了。厉鬼可不会跑远,你倒是很能跑,宰了你,她早晚是我的。” 素商简直想给他拍巴掌,好歹毒的欣赏,好光明正大的算计,“你还真敢说啊!” 面具哥加重手中的力道,“为什么不敢,我不仅要这么说还要这么做呢。不过一个毛头小子。 你以为你能英雄救美?年轻。” 素商一脚踹过去,“嘁,我不救美难道救你这个戴面具的吗?”他放开手中的扇子,足尖轻点,躲开面具哥更加凶猛的攻击。 这个戴面具的,恐怕不是一般的白莲使,参考碧漾那个又菜又爱玩的白莲使,面前这个显然更具有说服性。 不过他本人的性格和“白莲使”这个称号没有多大关系就是。 此人,狠辣且有嚣张的资本,素商的符箓贴着那人的面具飞过去,成功在那人的面具上留下一道很深的划痕。 “哦豁,”素商幸灾乐祸,“不好意思,弄花了你的面具。”这面具什么材质?他居然只是留下了划痕? 我穷我一个人知道就可以了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面具哥语气温和,“没有关系的,几道划痕而已,用你的血来补偿就好了。”他一边用温和的语气说着恐怖的话,一边用手里的银线攻击着高速移动的素商。那银线不知是加了什么东西在里面,锋利非常,素商一个后空翻躲过来势汹汹的银线。那银线直接洞穿了她身后的树,然后又急速撤回到面具哥的身边。我的天,这人什么来头?白莲使里面的佼佼者?他还以为白莲使就是碧漾那种的,或者就是会高级幻术的。 唯独不会是眼前这个,出手狠辣,功力非常的。消息有误,几乎是素商对他出手的那一瞬间,他就知道,素商不是碧漾说的那样,是个身怀法宝的普通人。驱使符箓,本身就需要术法的加持,何况他手法娴熟。那么他和玄门必然有一定的联系,他来自玄门?从他修炼幻术往前推的好几十年,玄门,道观,这些东西早就销声灭迹了。 偶尔有自称玄门的,也就是装神弄鬼的神算子罢了。所以他们白莲教才敢堂而皇之宣扬那些口号,自称云隐山门徒。他创教也有八九年了,从来没有人质疑他们来自玄门。不承想,今天遇见了真真正正和玄门有关的人。于是他开口,“你,是个修道之人,你和云隐山有关系?”前半句肯定,后半句怀疑。素商这会就没那么游刃有余了,这个人也太会猜了,全中。 有点棘手,不过问题不大,素商站定,诚恳回答,“没错,我是个修道之人,至于云隐山,呵,那不是你们白莲教的自称吗?你这话未免可笑,我可不是你们白莲教的人。”这就很尴尬,面具人一时之间不知道怎么反驳,但很快他就像是放弃了什么一样,淡然开口,“白莲教和云隐山之间,并没有什么特殊的关系,不过是为了加强白莲教在国中的影响耍的把戏。但是你不一样,你是掌握了道法的人。”“这世上如果还有谁能掌握那些玄之又玄的东西,那只能是我或者是云隐山的人。” 这人,脸大无比啊!听听那骄傲自满的语气,只有他和云隐山的人。甚至说到他自己的时候他还特意昂起了头!自信,相当的自信。可他确实有这样的资本,交手时他的的确确用了玄门的方法躲避符箓。看来那张面具也用了秘法炼制,才能阻挡他的攻击。“你说我厚颜无耻,可在我看来,你也不遑多让呐。”素商即使知道这人会术法,也不愿意赞美他一下。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他可不干这事。 素商的话激怒了面具哥,“是吗?那我有必要让你深入了解一下了。”说完又是新一轮攻击……二人打得有来有往,好不热闹,一边打还一边言语攻击。整整两个时辰,谁也没讨到好处,非要说的话就是素商成功打落了面具哥耳朵上挂着的流苏耳坠。那耳坠颜色艳丽,颇具异域风情,素商打量片刻,收入手中。“我想,这足矣证明我比较厉害了吧?”素商如是说。 面具哥无语,他想不明白,素商哪里来的自信,“不能,这只能证明你比我穷,毕竟你全身上下连个饰品都没有,我总不可能把割下你衣裳的碎片来证明。”啊这,素商低头打量自己,嗯,确实穷,“胡说八道,哪个修道之人会满头玉器,叮叮当当和别人打架,多影响发挥。” 他穷,他知道就可以了。这件事不能让更多的人知道了,必须找一个合理的借口,“而且准备也很重要,谁像你一样,出来干见不得人的事情还穿得花里胡哨,生怕别人忽略了你。花孔雀。”素商这样评价面具人,“不过你这身衣料,还挺名贵的,你和陈荣是什么关系?” 华裳镇盛产名贵衣料,陈荣又是镇长,有点私货也说得过去。那么他作为一个白莲教徒,给白莲使送点特产很正常吧?所以这个面具哥,就是陈荣请来的,祛除厉鬼绿依的打手喽?不,应该是上司。 看来白莲教很重视这件事,要是传出去了无疑会让百姓憎恶。 废物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面具哥听到素商的话,噗嗤一笑,不屑道,“我和陈荣?我个那个废物能有什么关系?不过确实是他请我来的,那个废物现在对我也没什么用处了,就留给你了。”素商愕然,正欲说话,那人反手扔下几个飞镖,成功离开。那人实力很强,再打下去谁输谁赢还真不好说。好在他提前离开,虽然不知道具体原因,但总归不是一件坏事。素商坐下调息片刻,就回到了鸿运客栈。 回去时已经是寅时,这个点人们睡得最沉,就连那暗中监视他们的人也迷迷糊糊依靠在柱子边。素商溜进自己的房门,走到书桌前,拿起桌上的毛笔写了几个字,紧接着敲敲桌底。 一只海东青就那么钻了出来,歪着头用它那大眼睛疑惑看着素商。素商抬手安抚式摸着它的头,轻声道:“好了,我不是故意要苛待你的,人多眼杂,我只能出此下策。”把字条塞进系在海东青爪子上的一截竹管内,素商又喂了海东青点肉干,“好了,快去吧,不然他该怪我了。”海东青很快把肉干吃完,一跳一跳,在素商欣慰的目光中跳出了窗子,飞向更遥远的地方。终于搞定了所有的事情,素商躺在床上,昏昏欲睡,他们的行程是不是改有所改变了? 次日,素商顶着硕大浓厚的黑眼圈下了楼,被掌柜的打趣,“哟,客官,你昨儿个没睡好吗?”素商回以礼貌性的微笑,三点睡六点起,他没寄就不错了。拿起一个包子就要咬,察觉到边上人打量的眼神,素商好脾气请教,“请问有什么事吗?我的雇主。”顾晏如就事论事,“刚刚陈荣派人邀请我们明日去参加宴会,说是尽尽地主之谊。” 说什么地主之谊,他要是有心,前几天有大把的时间请客。可他没有,反而派了那么多人来跟踪监视他们。现在着急请客,是怕他们真的查到了什么对他们不利的东西吧? 还有那个面具人,突然出现又消失,按照他本人的意思,陈荣请了他来帮忙是不错,可他根本不在意陈荣的死活。那么,是白莲教出了什么乱子吗?素商把筷子一放,对顾晏如说,“既然镇长他诚心邀请,那么我们就去呗,正好我有一个宝贝要请镇长鉴赏,我相信在华裳镇没有人比他更懂这个鉴赏了。相信我的这件宝贝,他一定会喜欢。” 顾晏如右手支撑着下巴,调侃道,“你找到绝色美人了?”素商挤眉弄眼,“放心,保管迷住那个陈荣,把他迷得团团转不是问题。”瞧素商那信誓旦旦的模样,顾晏如真有些好奇了,他口中的绝色美人会是什么模样。 素商侃侃而谈,“萝月会搞定那个美人的,”说着又倾过身体,对顾晏如低语,“其实,如果顾公子女装的话,也别有一番风味。可惜一来你要牵制陈荣,二来你的身高和气质,不太适合绝色美人。”“我打听过了,陈荣喜欢那种艳丽又带着几分柔弱的女子,你的相貌是没问题的,可攻击性太强,他只能远观。可惜,太可惜了。” 直言不讳的结果就是被雇主赏了一筷子,并且扣了点工钱。对于这一点素商是很心痛的,也尽量克制自己,但他的嘴永远比脑子快一步。素商欲哭无泪,试图挽回,“其实,我是想夸你特别来着,现在还有这个机会重新来一次吗?” 望着素商诚恳的眼神,顾晏如吐字清晰,“没有,滚。” “噢,”素商怏怏不乐,转头又对上萝月疑惑的眼神,解释道,“就是那个你见过的大美人啊,到时候你给她稍微打扮一下就行了,你知道的,她对这方面一窍不通。” 我见过的大美人?萝月恍然大悟,原来是‘她’,萝月眉眼弯弯,变着法夸自己,不愧是小姐。 顾晏如垂目,看着素商和萝月之间的小互动,他心中隐约有个猜测,或许明天就能知道结果了。 阿右和阿左则是苍蝇搓手式激动,无它,上一次被素商教育的场景还历历在目,他们还挺期待陈荣的表现的。 想送他吃牢饭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素商也很期待,不过现下还有另外一个麻烦需要解决。把郊外遇见的面具哥一事告诉萝月他们后,素商提议华裳镇事了后,改变他们的行程。他们一行,总共五个人,实在是显眼。素商已经在明面上得罪了白莲使,按照他们的教义,不可能轻易放过素商。接下来会有一场硬仗要打,为了确保所有人的安全,还是分头行动的好。由素商和顾晏如吸引白莲教的注意力,萝月和阿右阿左先走,待他们跃过象郡,直接在庐江汇合。 “我推测,追杀你的人可能是雇佣的白莲教徒,或者就是白莲教的高层。刚好我和白莲教也结了仇,我们一起走就就是活靶子。他们一定会率先追杀我们,至于萝月他们,只需要藏好就可以了。”素商果断安排。顾晏如思索片刻,抛出问题,“那么你确定能在高手如云的白莲教教徒的追杀中保住我么?” 素商打了一个响指,勾唇一笑,“当然可以,我既然接受了你的雇佣,自然会想方设法保住你。我们这样的人,可是很讲究信用的,况且你自己不也是有一身高超的武力吗?”在萝月的悉心调养下,顾晏如的伤势完全恢复,以他的能力未尝不能和白莲教徒一战。 高级的白莲教徒,比如说白莲使对幻术的掌握更为精进,对战时将幻术融入普通的肉搏中,可谓防不胜防。一不留神就会被迷惑,进而失去战斗力。低阶的白莲教徒,大多是靠肉搏,加上趁手的武器和一点点幻术的把戏,稍微注意就可破解。顾晏如当然不会告诉素商,他小瞧了自己,他曾经诛杀过那么几个白莲使。向他人展示实力固然能威慑对方,可目前情势不容乐观,暴露实力非最好的选择。还没有调查出幕后人的情况下,保存实力才是明智的选择。所以顾晏如采纳了素商的意见,“好,那我就负责收拾那些小喽喽。” 素商对付白莲教有着独特的优势,和他一起走的话,吸引白莲教中的精锐,然后逐一击破,那么白莲教的实力将会受到重创,更加方便他日后行事。 商量好以后,素商就拉着萝月进房间了,至于顾晏如么,他早先联系了他的手下,离这最近的应该已经到了。是时候去见见他们,了解朝中的变化了。阿右依旧在镇上晃荡,吸引监视他们的人的注意力,阿左悄无声息变化一番,回到葛家当回了葛潮落夫人的婢女。房间内,素商恢复了原来的声音,欢快拉着萝月的手,熟练撒娇,“哎哟,你可别这样看着我,这不是迫不得已吗?”陈荣那般的好色,他们要想坑到这人,肯定得付出点代价。镇上的女子,有姿色,估计陈荣都看腻了,没什么兴趣。 至于花楼的,这就是个小镇,花楼的规模也不大,都是陈荣玩剩下的。如此一来,就要挑一个陈荣没有见过的大美人,而且这个美人得有自保能力。素商朝萝月解释,“符合所有条件的,那可不就是我喽。明天你就帮我捣拾捣拾,让我迷住陈荣的眼。”萝月依旧不放心,用那杏眼看着素商,“可是小姐,陈荣手段非常,我怕他还有其他的方法坑害你。” 她抓住素商的手,担忧道,“他们都不是什么好人,小姐你又久居山中,我实在放心不下,”萝月坐立难安,“要不还是我去吧,自保能力我也有,他要是对我图谋不轨,我就用药粉制服他!” 素商哭笑不得,拉着萝月坐下,“可是,陈荣是白莲教徒,也会幻术,你又没有破解幻术的方法,一不小心就会着了他的道。还是我去吧,太久没有看见自己原来的脸,我都快要忘记自己长什么样子了。” “你就帮个忙呗,那陈荣坏得很,你瞧他把绿依姑娘逼成那样,我们肯定不能放过他。” 一提到绿依,好脾气的萝月也暴躁起来,“就算你不说,我也会替绿依姑娘报仇的,最好能让陈荣不能人道,实在不行把他送去牢房里过下半辈子也行,这个畜牲。” 天涯何处无芳草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素商见萝月的态度就知道有戏,“那明天?”萝月毫不犹豫回答,“我帮你化妆,迷住那个坏东西!替绿依姑娘讨回公道。”素商悄无声息笑了,刚刚萝月的提议很有意思,他想,他知道要怎样惩罚陈荣了,“好的,先谢谢你了,那么接下来我要去调查葛潮落家了。”萝月点点头,拿起桌上的毛笔迅速给素商画了一个地图,“这是葛家的布局,”她点了点最偏僻的一个角落,“那里就是葛生的住所了,葛家巡逻的人每半个小时换一个班,你要小心潜入。”素商如获至宝,把地图揣怀里,“萝月你真厉害,只去过两次就把地图背下来了。” 萝月谦虚道,“多亏了阿左,他天天待在葛家,时不时就去踩点,我也是根据他的描述才能完全记下来的。”葛潮落喝完她提供的药后,确实好了很多,困扰他多时的烦恼就这么被萝月解决了,他喜出望外,还专门请萝月去他家用膳,邀请萝月逛了逛葛家的小花园和收集来的奇珍异宝。 托他的福,萝月又获得了不少珍稀药材。只是,如果她早知道她出手救的是一个披着人皮的畜牲,她绝不会开效果那样好的方子。 该让他日日饱受噩梦的折磨才好,师父常常说,医者仁心。萝月想,她大抵算不上什么好大夫,因为她已经后悔救治过葛潮落那样的人了。好在一切尚有回旋余地,她家小姐一定会将他们绳之以法。在萝月房间待了一会,素商就下楼了,刚好遇见了之前的那个小二和一脸好奇的掌柜的。“你们干什么这样看着我?”素商随意坐到了他们的旁边,“有什么问题吗?”小二的是个老实人,实诚回答,“我们觉得您,好像和您的伙伴们不太一样。”“噢?具体怎么个不一样,说来听听。”素商接过小二倒上来的绿茶,抿了一口,颇有兴致等着他的回答。小二的小心翼翼看着掌柜的,犹豫着要不要开口。素商顺着他的目光看去,示意掌柜的说话,“掌柜的洞若观火,我和他们不一样你都能发现呐,细致。” 掌柜的微笑,那能不看出来吗?您自个儿瞧瞧,同样是出去,那位煞神一进一出,镇长都亲自来请他;萝月姑娘妙手仁心,一进一出,葛家亲自派人接送,外面的人也是对她赞不绝口。 再回头看看您自己,一大早就出门,说是要去郊外采药,结果呢,心仪的姑娘压根就不在意你。那么晚回来,灰头土脸,背篓也不见了,药也没见着,啧啧啧,对比之下更显凄凉。掌柜的循循善诱,好言相劝,“公子啊,这人还是要朝前看,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单恋一枝花呢?”素商听出来了,这掌柜的看似劝告他放手,实则是觉得他配不是萝月。素商苦恼不已,绞尽脑汁想着如何解释他与萝月的关系,早知道掌柜的那么爱操心,他就换一个理由出去了。 正当他打好了一个草稿要发言时,掌柜的又语出惊人,“依我看呐,您还不如何顾公子打好关系呢!他对你是真的好啊。”第一个过了询问他的踪迹,大晚上的又不睡觉还专门出去接素商,这不比萝月姑娘的毫无回应好?“男女之情固然美好,可兄弟之情也很感人呐!公子,你想,这世上有几对有情人是能终成眷属的?有又多少人,成家立业后还抱着那一生一世一双人的想法的?兄弟可以在关键时候替你挡刀,可是女人就不一样了,她不拖累你已经算是好的了。” 可以看出掌柜的看得很仔细,发自肺腑,句句真心。素商若无其事,委婉谢绝掌柜的提醒,“好的,多谢你的建议,我会考虑的。”看似感谢,实则拒绝,掌柜的就知道他没有听进去,倒也不是不能理解。萝月姑娘蕙质兰心,温婉大方,那样标致的人,确实适合娶回去当妻子。 若是他们成亲,萝月姑娘肯定是把家里打理得井井有条,只是嫁给素商恐怕会委屈了萝月姑娘,毕竟他看起来就不靠谱。 葛生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拜别喋喋不休的掌柜的后,素商长舒一口气,诚如掌柜的说的那样,萝月是个好姑娘。自己,额,性别一样那个假设根本就不成立。不过,萝月是不可能一直跟在她身边的,确实是要替她谋划一下未来。这样想着,素商终于来到了葛家,在这之前还是查一下这个葛潮落的好。素商一个闪身,躲到了葛家后门的大树下,按照与阿左的约定,素商模仿杜鹃啼叫三声,摇身一变化作一只蝴蝶,栖息在树上。 一刻钟后,扮成婢女的阿左如约而至,摊开双手,让蝴蝶落在她的掌心里,确认四下无人后他自然的把蝴蝶放进了宽大的袖子里。若无其事进去后,阿左还和过路的婢女们打招呼,按照往常的流程去伺候夫人后,阿左在一个岔路口假意跌倒。哎哟,同行的婢女赶紧把她扶了起来,并询问她有没有事。阿左温和点点头,表示没事,笑着起身和几个婢女一起走远了。 在她摔倒的那一瞬间,蝴蝶轻飘飘的飞出,飞进了花丛中。等人都走了以后,蝴蝶再一次飞出,摇摇晃晃飞向那个看起来就阴森森的小路。 那条路通向的正是葛生的住所,不过片刻就到了。还没完全进入面前的小院,素商就已经被巨大的悲伤笼罩,快要透不过气来了。 葛生之前究竟遭受了什么,人都死了,怎么属于他的悲伤迟迟不散?踏入小院后,入目便是一片荒凉,杂草丛生,房间里也被积灰铺满。还是不要化成人形的好,素商想,他怕被这积灰呛死。同样的,这次他先是落在木制的轮椅上,葛生遭遇不幸后靠的就是这个。几只蝴蝶一起落在轮椅上,尽职尽责的反馈信息给素商。 中年男子怒气冲冲,质问葛生,“那个女人究竟有什么好的,能让你念念不忘?!你们失踪后到底发生了什么?你的腿又是怎么回事?” 哀伤又不失坚定的声音响起,“父亲,求您了,别再问了。绿依是个好姑娘,是我对不起她,我们约定好了的,我会娶她为妻。” 葛生父亲余怒未消,“可她失身于贼人,已不是处子之身!她本来就是高攀我们,是你执意要娶她,可她还没有进门呢,你就已经遭受了这等祸事!谁知道以后她会带来什么灾害,如今的她更是连给你提鞋都不配。” 葛生也生气了,“爹,您不能这么侮辱她,要不是她,我根本不可能活着回来,是她奋不顾身救我,”葛生斩钉截铁,“我此生只会有一个妻子,那就是绿依。我非她不可,您说是她配不上我,可在我看来,是我高攀了她。” “你,你简直不可理喻!她失身这件事情已经闹得人尽皆知,我葛家可丢不起这脸!只要有我在,她绿依休想进这个门。”男人大动肝火,拂袖而去。 紧接着一道叹息声响起,“我儿,莫恼,你父亲他只是气昏了头,待他自己冷静下来,我们还是可以商量的。只是,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们是谁害了你们?难道你还不相信我们吗?” 葛生似乎是拍了拍他母亲的手背,语重心长,“母亲,不是我不相信你们,是我不能告诉你们。一旦你们知道了,我们两家恐怕都会遭受无法挽救的祸害,我现在不求其他,只希望您和父亲,还有依依都好好的。”妇人不答,只是拍拍他的肩膀,随后轻手轻脚出了房门。怕是在葛生看不到的地方偷偷哭泣罢。漫长的拉扯和争吵过后,在葛生以死相逼和他母亲的恳求下,绿依嫁入葛家这事才板上钉钉,葛父同意的那一刻,葛生的喜悦都要溢出来了,言语间满是欣慰和喜悦。 素商心中蓦然一疼,此刻葛生的喜悦是发自肺腑的,可接下来发生的事情换作谁都是难以接受的吧。他那心心念念的,勇敢热烈的姑娘最终还是没有等来约好的明媒正娶,也没有完成共白首的誓约。 那个姑娘,还是死在了大婚前。带来这个噩耗的,是鲜少踏入葛生房间的,他的庶弟,即后来的葛家家主葛潮落。 潮落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咔嚓,那是瓷杯碎了一地的声音,葛生带着不可置信的,哽咽的声音响起,“你…你胡说什么…绿依,绿依她不可能…不,她不会……”兴许是无法接受这样的消息,葛生状态都有些疯疯癫癫,他语无伦次,再一次质问葛潮落,“这个消息是假的对不对?!你骗我,你一定是在骗我,绿依她一定还在等着我去接她呢。”接着就是一连串噼里啪啦的声响,大概是葛生想要起身亲自去看看,因为动作太急,所以跌倒了。 葛潮落从始至终都没有要去扶葛生的意思,只是带着几分怜悯,“兄长,绿依已经死了,悬梁自尽。我没有理由骗你,是父亲怕你受刺激,下令严禁谈论此事。而我实在不忍心看着你苦苦守着一个不可能的梦。”葛生喃喃自语,“不,怎么会这样,我们明明约好了的。” 葛潮落心情大好,愉悦至极,“是啊,她怎么就死了呢?当初我们那样折磨她,全身上下没有一块好肉,面对众人鄙夷又唾弃的眼神,满怀恶意的谩骂,她都能忍下来。”“怎么,偏偏在今天了结了自己呢?莫非,是他们今天晚上玩得太过火了,没控制好火候?真是可惜了呢,本来还打算在大婚当日送她一个惊喜的。”“不过这也是没有办法的,谁叫她想偷偷的调查我们呢?谁叫她明明可以抛弃你,却宁愿舍弃自己也要哀求我们放过你呢?谁叫她,选择了你呢!” 葛潮落的声音从愉悦到疑惑,又转至愤怒和嫉妒,还带着几分怜悯,“兄长,你瞪我做甚?我可没有折磨嫂子的爱好,是他们做的,我只负责把你拖住。”他得意洋洋,“怎么,觉得不可思议吗?是啊,谁能想到呢,你葛生,是被自己的弟弟算计了,连你自己都蒙在鼓里!” 他不知道看到了什么,又叹息,“绿依是个好姑娘,谁娶她都是福气,唯独不能是你。兄长,你瞧,纵然你是葛家嫡子,身份尊贵,能力出众,广受好评。”话锋一转,“那又如何呢?你照样救不了你心爱的姑娘,你甚至连她的最后一面都没有见着。你看看你,多么可怜,可悲。” 葛生双拳握得咔咔响,咬牙切齿,“你!我和你无冤无仇,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们?畜牲。” 葛潮落狂笑,“无冤无仇?兄长,我跟你的仇可大了去了。明明我们能力差不多,可待遇却是千差万别呢,就因为我的出身,所以我活该低你一头?” “我可不认这个理,所以我想方设法培养自己的势力,兄长你知道我对着一个卑劣的奴仆和蔼可亲是多么的恶心吗?他们也配?可我不是嫡子,只能通过这样的方式一点一点积聚自己的力量。” “我啊,眼看着就要成功了,都和镇长搭上线了,他也承诺了会推荐我当上家主,明明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可是你,为什么偏偏要多管闲事?” “为什么那天偏偏是你救了绿依?她本来就是镇长看上的猎物,还是我献给镇长的礼物,好死不死被你截胡了。” “你大概不知道吧?因为你的善举,我被那个死胖子骂得有多惨!在你和绿依浓情蜜意的时候,我跟在他后面,为他处理一切棘手麻烦又愚蠢的事情。” “凭什么你葛生活得光明正大,什么都不用做就能让那么多人偏向你,而我,明明做了那么多,身份,名声甚至姻缘样样不如你!你们两个坏了我的好事,还想双宿双飞?” “不可能,我偏不让你们如意!说起来当绿依为了保护你,承受了那么多最后发现你的腿被人折断之后的表情可真是精彩,可惜你没有看见。啊,兄长你要不要猜猜看是谁折断了你的双腿?” “没错,就是我呀。本来都打算听绿依的,放过你的。可是她义无反顾的样子,还有你为她愁眉不展的样子,你们心有灵犀的样子实在是太碍眼了。” “碍眼,”葛潮落一甩衣袖,“太碍眼了,我不能放过你们,好在如今你们是不可能在一起了。” 碧落黄泉难相见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葛潮落近乎癫狂,“你们生生世世,永远不能在一起!生离!死别!兄长,我为你安排的大戏,是不是很精彩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葛潮落假惺惺,“兄长,忘记告诉你了,明天绿依下葬。不过,你是不能去的了,毕竟现在我们家和绿依家的关系……” “兄长,若是你想去看绿依,可要抓紧呐,要是被父亲发现了他一定会拦着你。” “不过,”葛潮落意味深长,“就你这副尊容,就算爬也爬不到绿依坟前吧。” 葛生勃然大怒,“猖狂至极!你就不怕我揭发你的所作所为?!”葛潮落不屑道,“尘埃落定,兄长你无论做什么都于事无补啦!你要揭发我吗?可是你没有证据哎,而且其实你活不了多久喽,我很久以前就在你房间里散了一些微量的毒药,算算时间你约莫还有七天的时间。”“畜牲,”葛生拿起地上的瓷片就丢向葛潮落,“你不得好死!” 葛潮落轻松躲过,一脚把葛生踹到碎瓷器上,碾压他的腿,“兄长看起来心情不错啊?还有心情骂我?听说镇上的人闹着要焚烧了绿依的尸体呢,你再不去就真的什么也留不住了。”说完他看也不看跪了一地血,咬着牙不出声的葛生,气定神闲往外走去。良久,葛生才恢复知觉,想到心思歹毒的庶弟和心爱的姑娘,悲愤交加之下硬生生的气绝身亡了。 被葛潮落支开的婢女只来得及听见葛生的遗言,将我和绿依葬在一起。 他们说好了的,要一直一直在一起,今生他们有缘无分,不知道黄泉路上能不能再相见?若有来世,他一定要早早遇见绿依,然后照顾她一辈子。自那以后,葛生的房间再也没有其他人踏足。没过多久葛潮落就彻底执掌葛家,下令封住葛生居住的小院。名副其实的苦命鸳鸯,素商收起蝴蝶,转瞬消失在原地。也许绿依当时还没有化作厉鬼,据说人死后的一柱香内可以去生前最想去的地方,绿依她一定很想再见葛生一面。 只是她来的时间太巧,目睹了葛潮落是如何把自己的兄长逼死的。死在大婚前本就带着极重的怨气,加上之前受的种种折辱和亲眼看着心上人死在自己面前而无能为力。不化成厉鬼才怪,在这样的情况下还能保持神志,默默守护自己的家人,归根结底还是个善良的姑娘。总而言之,这姑娘还有的救。 那么,在太阳落下之前再去见见绿依姑娘好了。就是不知道那个带面具的倒霉玩意有没有彻底离开。带面具的倒霉玩意随手又杀了几个侍从,他看起来很生气,对着待在他周围的暗卫大发雷霆,“你们还不滚?想把命留在我这是吧?” 为首的暗卫跪在最前面,姿态拿得很低,“您息怒,只要您按照大人的要求回去,我们自然会滚,能滚多远滚多远。” “可以,啧,麻烦,不就是怕我夺了他的权吗?你们回去告诉两个煞笔,别妄想控制我,要是惹恼了我,哼,我就把他们布置的棋子一个一个丢到小皇帝面前。你们知道的,这事情我干得出来。”暗卫面面相觑,短暂的眼神交流后选择退下,这位一向注重承诺,他说可以那就是可以。再者他确实是个疯子,要是真的生气了,他们恐怕得拿命去哄,这买卖可不划算。而且上头几个的关系扑朔迷离,他们还是哪边都不要得罪得好。亲眼看着暗卫都离开后,面具哥才有心情拿出一方手帕,对着溪流擦拭面具上沾染的污渍。说实话他真的很生气,厉鬼被素商保护着,他不好下手,把素商带回去玩也不错啊? 可他好像打不过素商,那也可以尽情战斗,偏偏在他玩得正开心的时候靠近,还命令他回国都。国都有什么好玩的,里面的人一个比一个死板,玩的还是勾心斗角的把戏。好不容易发现里面有几个有意思的人,哎,一个千里迢迢跑去找云隐山。都是仙人居住的地方了,怎么可能轻易被找到?纯粹就是吃饱了撑的。 你以前是干什么的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另外一个更离谱,嚷着什么商洛已经留不住我了,我不要当国都的纨绔,要当就当华轩国的纨绔。带着这样奇奇怪怪的理由,趁着家里人一个不留神,就跑了,现在也不知道在那个旮旯待着呢。至于小皇帝,他叹气,小皇帝命不长啊,现在都还没有找到解药呢。哎,商洛那么一个无趣的地方,他回去干什么呐?无聊死了,听说素商最后也会来国都商洛,那他就回去等着好了。“可要好好活着啊,素商。”他喃喃自语,最后望了一眼华裳镇,大步离开。 啊啾,素商打了个大大的喷嚏,跟着他的阿右随口一问,“您是不是感冒了?”素商笃定回答,“不,按照往常的经验,肯定是有人偷偷骂我了。”阿右后退半步,望着素商那一本正经的脸,不可置信,“按照往常的经验,不是,您这经验就离谱。”平时究竟是多讨人嫌哇,打个喷嚏都是有人骂他。素商语重心长,痛心疾首,“啊,像我这样善良又无辜的人,当然会受到其他人的嫉妒啊!” 阿右不想说话,只能回素商一个礼貌的微笑。究竟是谁给素商的自信,他也不想想看,刚刚说的哪个词和他挨边?还善良,还无辜,分明就是一副欠揍的嘴脸。为了防止素商大放情怀,阿右提出了一个问题,“那个,我们把萝月姑娘留在客栈里,安全吗?”素商随手拔下路边的狗尾巴草,摇摇晃晃,“放心,顾公子会保护好她的。你还是和我一起见见绿依姑娘吧。”阿右不解,“顾公子他能保护好萝月姑娘吗?他看起来就不像个好人。而且一路上没怎么出手,以及为什么要拉我一个狐狸来见厉鬼?” 一个修道的带着一个成精的狐狸,在乱葬岗见厉鬼,这合理吗?怎么看他们都不像是来干什么好事的。素商目光坚定,姓顾的对他们可是执着得很,现在都还没有放弃拉我和萝月入伙呢!不保护好萝月,他拉个寂寞。而且他的武力值应该挺高的,就是没出手而已,不知道他和那个面具哥,谁更厉害。素商笑眯眯看着一脸怀疑的阿右,假意安慰他,“放心哈,我们就是和绿依姑娘聊会天,带你来主要是我怕一个人路上无聊。我不会把你卖了的,虽然狐狸皮是很值钱。” 阿右大惊失色,直接现出原形,浑身炸毛,一溜烟就跑远了。素商也不去追,闲庭信步,计算着阿右的速度,估摸着阿右庆幸自己跑远了后素商才不紧不慢打了个响指。啪的一声,火红的狐狸出现在素商面前,头上还带着几根杂草。 庆幸自己跑得快,最后停下来休息片刻的阿右,冷不防对上的就是素商和蔼的笑脸,那慈爱中带着几分怜悯的眼神,啊,仿佛是看着过冬的小白菜。与无声处嘲笑阿右的愚蠢和无知,素商和颜悦色,“跑啊,怎么不跑了呢?” 沉默是此刻的小狐狸,阿右老老实实变回人形,诚恳认错,“我错了,真的,下次不敢了。”素商邪魅一笑,用狗尾巴草戳戳阿右的圆脸,“知道错了?那下次就乖乖听话,怕什么,我又不会真的卖了你。”他嘴上怎么说,可神态和语气,跟艳俗地里biliangweichang的老bao也没差哪去。阿右战战兢兢,“您,您以前是干什么的?” 额,素商一脸疑惑,“我吗?”他指了指他自己,羞涩一笑,“我曾经有很多梦想,但是都还没有来得及实现,之后我就来到这里了。唉,想想都很遗憾。” 可不是遗憾吗?他一个二十二岁的大好青年,噢,不,是妹子。由于扮演男性角色时常过多,加上她本人的性格又偏向男性化,导致素商沉浸式表演。 唉,想她生前,准确来说是上辈子刚刚体验了大学的美好,还没来得及跨入社会的门槛,就因为一场意外来到了这里。眼一睁一闭,瞬息就由一个快要踏入社会的青年变成了尚在襁褓中的婴儿。 她真傻,真的,单知道可以魂穿到他人身上,没想到还可以魂穿到婴儿上。 撑着油纸伞的姑娘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痛,太痛了,辛辛苦苦(倒也没有特别辛苦)学习了那么久,穿到婴儿身上跟重活一世有什么区别?区别可大了,她居然穿到了一个架空的古代世界里,真难受,这会还是封建社会呢。作为一个女的,活在这样的背景下是挺辛苦的,虽然这具身体家里好像是个大户人家。可是活在一个没有现代科技的古代,真的太无聊了。没有电,没有手机,没有丰富的美食,还要告别她最爱的动漫,小说,漫画,游戏。 以及她那些好友们,虽然都缺德缺心眼了点,好歹是真的关心她。可现在她们都离自己太远了,也不知道她们过得怎么样了。唯一幸运的是,她的师父早早带走了她,把她带到云隐山修道,摆脱了俗世。在山里面待着可舒服了,清净,还可以不受干扰的把时间花在自己喜欢的事情上,多好。 就这一次下山,也是受师门任务,清除完白莲教后,顺便去商洛看看之前待在山里的小孩现在怎么样了,之前的书信中说他病了,病得很严重,希望素商能去看看他。那孩子从小就苦,来到云隐山也就待了那么几年就被他家人带回去了。一开始素商还会和他联系,偶尔靠着术法在梦中相见,后来因为种种原因,他们就只是书信往来。 现在么,他都病得那么严重了,素商没理由拒绝他的请求。所以处理白莲教的同时,顺便去看看那他也很好,然后看完他就回到云隐山。这个计划看起来很美好,可实施起来确困难,白莲的人实在是太多了,很难一次性清理完。 按照计划,他们最迟是在中秋到达国都商洛,可那样一来,自己回到云隐山的时间就又被延后了。一来一回,恐怕要一年的时间。啧,素商不耐,拍了拍阿右的小脑瓜,“我让你准备好的东西呢?快拿出来,她要来了。”阿右点点头,凭空一变,变出一把油纸伞——那是专门为绿依姑娘准备的。 这时他们已经到达乱葬岗,素商找了块石头大大咧咧坐下,阿右也跟着,“您说,她会乖乖过来吗?您好歹是个道姑,她又是个厉鬼,这私下见面合适吗?”这个氛围吧,就不像是有什么好事,何况这个见面的地方怨气还那么重,怎么看都不对劲。 素商神态自若,“放心,虽然我们不是什么好人,啊呸,我是个正经人,受人之托忠人之事,你那个表情是怎么回事?我又不会对绿依姑娘怎么样。”刚刚他是说漏嘴了吧,明明对自己的定位很清晰啊喂!而且,厉鬼又不是天天守在这里,这一等得等多久哇!仿佛看出了阿右心中所想,素商从袖子里拿出一事物,信心十足。 阿右定睛一看,素商手中的事物分明是骨灰盒。难道,一个大胆的想法浮现在阿右脑海中——素商她为了把绿依请过来,想方设法夺走了葛生的骨灰!这是何等的执念!为了见一个厉鬼,他居然能翻遍整个小镇,取得了骨灰。啧啧啧,可怕,太可怕了。阿右并不擅长管理自己的面部表情,因此把他心中的所思所想暴露的彻底。 素商双眼一眯,警告他,“虽然我不知道你到底在想什么,但我劝你收敛点。”说话间还不经意露出了他藏在衣袖中的符箓。!为了保住自己的小命,阿右迅速换上一副恭恭敬敬的表情,一本正经,“那么,绿依姑娘什么时候才能感受到他的骨灰在我们这里呢?” 话音未落,一阵妖风袭来,素商面带笑意,语气欢快,“瞧,她这不是来了吗?还不快把你手中的伞丢过去?”正午的阳气那么重,就算是厉鬼也扛不住。 阿右依言将伞丢向妖风中,片刻后妖风不在,取而代之的是一位撑着油纸伞的姑娘。 绿依原本是在去华裳镇的途中,可半路她感应到葛生的骨灰已经不在葛潮落手中,而是在郊外的乱葬岗。于是她马上调转方向,急急忙忙来到乱葬岗。 难道那些人又想出了什么恶心人的主意,要继续打扰葛生的安息? 双鱼玉佩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带着这样的想法,绿依气势汹汹来到乱葬岗,待看清眼前的人时却是一愣。这个公子她见过的,是之前帮助她摆脱那个面具人的道士。视线一转,她又看见了素商手中捧着的东西,那是葛生的骨灰盒。未等绿依动作,素商率先将骨灰盒递给绿依,“这个东西对你很重要,喏,还给你。”绿依先是一愣,然后将骨灰盒小心放在一边,对着素商就是一跪,“多谢。”声音里带着几分颤抖。素商示意阿右将她扶起,绿依一手撑伞,一手抱着骨灰盒,带着几分疑惑和感激,“您为什么要帮助我?”她现在可是华裳镇人口中的祸害,是杀人不眨眼的厉鬼,也是眼前这人要超度的对象。他的态度不应该这般和缓才对。 “你的冤情我已知晓,而我受人之托,要还你清白。待你怨气散尽,我自当送你去往生之路。”素商毫无波澜的回答。绿依摇摇头,苦笑道,“清白?还是算了吧,他们根本不在乎所谓的真相,只是喜欢高高在上指责他人罢了。何况我已经死了,要这清白有什么用呢?”倘若当初那些嘲讽过谩骂过她的人,最后知道了真相,恐怕也只是口头上的道歉。内心当真会有一丝一毫的悔悟吗?还是说很快就会将这件事抛之脑后,投入到其他的热闹当中呢?很显然是后者。 “我已经死了,对这些东西没什么感觉了,若您真想超度我,还请您不要拦着我复仇才是。”陈荣和葛潮落,无论如何她都是不会放过的。素商自然知道她怎么想的,可他还是摇头,“人鬼殊途,你既然已经死了,这些事情就不必再管,人有人的规矩,陈荣和葛潮落会受到相应的惩罚的。” 绿依有些激动,身上的怨气都浓厚了很多,“什么叫不必再管?什么叫会受到相应的惩罚?我和葛生,明明什么也没有做错就受到了这样的无妄之灾!”“他们坏事做尽,却活得有滋有味,混的风生水起,受着众人的爱戴,背地里干得总是禽兽不如的事情。他们能受到什么相应的惩罚,最严重不过是死。” 任何一个人,如果见到密室里那鲜血淋漓的惨状,如果听见那声声求饶,如果目睹那些像花一样的少女转瞬之间变成累累白骨。想必都会觉得陈荣死不足惜,该千刀万剐,该五马分尸!素商早有预料,依旧不为所动,连说辞都没有变过,“人鬼殊途,我劝你就此收手。” 绿依眯起眼睛,寒声,“你想阻止我?”她又冷笑,“不愧是玄门中人,冷酷无情,道貌岸然。”事情没有发生在你身上,所以你才能高高在上,指着我,劝我人鬼殊途。可要是真的发生在你身上了,你又能做的比我更好吗? 当初她苦苦挣扎不得解脱的时候,除了葛生,没有一个人愿意相信她,没有人愿意站出来。现在不过是换了个样子,道士,佛门,是个人都要插一脚,对她的所作所为横加指责,同时又对她的遭遇不闻不问。原本她以为素商是不一样的,现在看来他和他们也没有什么不同。绿依身上的怨气不受控制般覆盖了手中的油纸伞,一时间阴风四起,黄沙飞舞。阿右被黄沙吹得睁不开眼睛,大呼倒霉,“姑娘,姑娘,你冷静,咱们万事好商量。” 绿依怎么可能想还有心情和他们商量,身上的怨气溢出,就要冲着阿右袭来。素商不慌不忙,把阿右拎到一边,收起那漫不经心的表情,只是一个抬眼的动作,就已经镇住了快要被怨气控制的绿依。绿依被素商眼中的寒意惊到,身上的怨气都颤抖着淡了几分。素慢吞吞从衣袖里拿出一物,递给阿右,阿右接过,仔细一看是一枚做工上乘的双鱼玉佩。 他小心接过,快步递到绿依手上。 瞧见玉佩的那一刻,绿依身上的怨气又淡了很多——她现在看起来和常人无异,就是阴郁了点儿。 绿依把玉佩牢牢攥在手心,这是她和葛生的定情信物,她找了很久都没有找到。 加钱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你,你为什么会有这个?”绿依颤声问道,这枚玉佩她找了很久,一直没见着,还以为是被葛潮落他们扔了,没想到最后竟是以这样的方式回到她手中。素商波澜不惊,“我在葛生房间里找到的,他藏得很好,只是你们的东西除了这个,都被葛潮落烧了个干干净净。” 对于这个结果绿依早有预料,她缓和了语气,“你不希望我继续对他们下手是吗?我只能保证不伤害无辜的人,至于葛潮落和陈荣,深仇大恨,我是绝对不会放手的。”素商摇摇头,竖起三指,“其一,你不是我的对手;再者,我并没有说要放过他们,只是我觉得我的方法更好;最后,委托我还你清白的是你的父亲。”举半数家产就为了还已经成为厉鬼的女二清白,这意味着什么素商相信绿依不会不明白。天道昭昭,因果轮回只有定数,纵然绿依不顾她自己,也该为她剩下的家人考虑。 死者带着冤气化为厉鬼,难道活着的人就不痛苦了吗?明明知道自己的家人化为厉鬼,却始终不能相见,何尝不是一种折磨?若为了自己和爱人,绿依肯定会和葛潮落死磕到底,可她的家人还活着,她的弟弟妹妹还有无限可能。万一因果轮回扼杀的是她弟弟妹妹的生机,那她就彻底对不起自己的家人了。 妥协,绿依只能妥协,将一切希望交给眼前这人,“你的方法是什么?”素商粲然一笑,“秘密,不过结果一定让你满意,最早明晚就会有结果。你要是不放心可以亲自来看看,不过不能对任何一个人动手。”绿依对他口中的方法并不感兴趣,如果不是为了葛生,她是不会踏进华裳镇的。因此她冷冷说道,“三天,最多三天时间上课要是葛潮落他们没有得到应有的报应,那么我亲自来。”素商起身,拍干净身上的灰,对绿依行礼,“那么就三天,三天后他们会得到报应,至于你,我自会送你回往生之路。”绿依没回答,撑着油纸伞,抱着葛生的骨灰盒远去了。 素商敲了一下还在发愣的阿右,“走了,有什么好看的。”阿右挠头,他欲言又止,素商这操作他属实看不懂,凭他的能力度化绿依也就一刻钟的事情,可是素商又不愿意那样做。要说他是站在绿依这边,同情绿依的话,他又阻止绿依报复葛潮落等人。这模棱两可的,不太像是正派人士的作风。阿右暗自摇头,这素商分明是个修道的,偏偏言谈举止分外违和。搞不懂他们这些人。 素商看起来心情倒是很好,一路哼着小曲儿回到了客栈。就在刚刚,他有了一个更好的主意,保准让陈荣知道什么叫大吃一惊,大惊大喜,大起大落。推开房门,果不其然,他又又又看见姓顾的待在他房间里。啧,素商不耐烦,这掌柜的怎么回事,明明是他的房间怎么这顾公子来去自如?回头得好好说道说道他。在后厨视察的掌柜的突然背后一寒,泛起了鸡皮疙瘩。小二的看见了,关心道,“您这是怎么了?着凉了么?” 掌柜的摇头,他铁定是刚刚被那瘟神一样的家伙吓着了,那顾公子突然要素商房间的钥匙,按规矩他肯定不能给哇!嘿,可是说完那句话,那公子的眼神真真吓人,仿佛下一秒就会给他一刀,为了保住自己的小命,掌柜的只能给了他素商房间的钥匙。希望素商公子不会怪他,反正他们几个都是一伙的,不打紧的,掌柜的自己安慰自己。 房间内,素商依旧面带微笑,语气和蔼,“老往我房间跑干什么,你最好有事儿,不然……”顾晏如也面带笑意,语气和蔼的重复了素商的话,“不然?”素商耸肩,“不然就给我加钱。”说完就坐到顾晏如对面,双手撑着下巴,探究般看着他。顾晏如点评,“一天天就知道钱,俗。”素商一拍桌子,表示自己就是俗。 “不逗你了,刚刚有只海东青跑我房间来了,这东西该是来找你的吧?” 海东青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顾晏如指了指被他捆成麻花一样丢在角落的海东青。啊这,素商哭笑不得,怎么海东青还会迷路的吗?怎么跑到隔壁去了?确认过眼神,是素商的东西,顾晏如起身离开,顺便和素商道了个歉,“随便进入他人的房间是我不对,不过你的这只海东青实在闹腾,把我房间都搞得乱七八糟,我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素商表示理解,连个眼神都没有给顾晏如,他背对着顾晏如,态度诚恳,“没事儿,这是个意外,能理解,您要实在觉得抱歉,给我涨工钱,我也是不介意的。”顾晏如把门用力一关,掷地有声,“我介意。”嘁,素商才不管他呢。把海东青从绳子中解放出来后,小家伙看起来很高兴,围着素商飞了好几圈。 等它飞够了,才缓缓落在素商边上,用大大的眼睛打量素商,像是替它的主人查看素商是否有受伤。拿下海东青脚边绑着的信筒,从中取出一张小小的纸条,那是故人问他何时到商洛的消息。素商一边回信,一边对着海东青说,“你看看他,这都什么时候了,还操心我什么时候到,与其想这些有的没的不如好好照顾他自己。年纪轻轻的,一身毛病,也不知道注意身体。”“哎哟,可愁死我了,才几年呐,小身板就脆得跟纸片一样,还操心我,他那边那么多事情,怎么还有空操心我,瞧把他能的。”素商嘴上这么说,可回信时带着的神色是他自己都未能察觉的温柔,回信中也不见只言片语的抱怨。 一墙之隔,顾晏如的房间跪着几个黑衣人,此刻他一改之前的温和,语气冷得像冰,“朝堂之中并没有人饲养海东青,消息确认属实?”跪着的人恭恭敬敬回答,“是的,商洛并没有官员饲养海东青。”“有意思,这件事不用去查了,你们盯着宫里的那几个就行,退下吧。”顾晏如吩咐道,他话音一落,原本跪在地上的人咻咻咻就消失了,身法飘忽。商洛并没有饲养海东青的官员,那么素商之前说的那个故人,身份可就有待商榷了。 海东青这东西可不是一般人能养的,而且还是用来传信的。商洛,居住在商洛的有能力养海东青的,顾晏如把认识的人都过了一遍,并没有找到符合条件的人。是他记忆出现了偏差?又或者说素商编了一套说辞欺骗他?如果是骗他的,那可就有意思了,居然有胆子骗他?顾晏如不禁想到,要是他们到了商洛,素商发现他的真实身份后回露出什么的表情,欺骗摄政王,这罪可不小。不过以素商的性格来看,他大概是会想方设法糊弄过去,然后从他这捞一笔就跑路。 这可不是他期待的结果,在那之前素商必须是他扳倒宫里那个人的底牌。在顾晏如绞尽脑汁想着怎么留住素商的时候,葛家正混乱着,因为葛家家主丢失了不得了的东西。葛潮落面色阴沉看着跪了一地的人,管家战战兢兢汇报消息,“今早并没有什么奇怪的人靠近您的房间,除了一个小丫鬟,但是她待了片刻就离开了,没有异样。” “把那个丫鬟带过来。”葛潮落这样命令下人,一来一回很快就有了消息,“那个丫鬟,出去替小少爷买东西了,到现在都没有回来。”葛潮落抿唇,亲自去那个丫鬟的住处搜查,果不其然房间空空如也,他最后在枕头底下找到了一张纸条,上面写着善恶到头终有报。嗤,葛潮落不屑,这大概是绿依曾经救助的哪个丫头,偷偷摸摸顺走了葛生的骨灰。 如果是以前,那他大概早就慌慌张张全力寻找那个该死的丫鬟了。不过现在嘛,既然县长口中的那个人如此神通广大,又对厉鬼有兴趣,他倒也不必太害怕。 明日的宴会才是重点,那位大人说不定也会来,还是先准备着,万一那个大人一高兴,就收服了厉鬼,那这华裳镇不就是他和县长的地方了。 等他们完全掌控了这个地方,谁又会去追究他和陈荣曾经做过的事情? 礼盒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届时他便可为所欲为,再也不需要偷偷摸摸顾忌其他人去干那事了。以防万一,葛潮落派了几个人盯着可能是受过绿依恩惠的人。那个女人,过去尽和他们作对,也帮助了不少原本计划落在他们手里的女人。没想到她死后会化成厉鬼,啧,还好陈荣的东西有用,挡住了那个厉鬼,不然凭他们之前对绿依和葛生做过的事情,那厉鬼不折磨死他们才怪。还好,一山更比一山高,葛潮落面容扭曲一会又恢复了正常的样子,他所谓的不治之症也掺了些许的水分,为的就是糊弄衙门里怀疑他的人,但受噩梦折磨却是真,他总觉得绿依会来找他报仇。 现在就不一样了,吃了萝月大夫开的药方,他被噩梦干扰的时间都少了很多,精神也大好了。那个萝月姑娘,好看是真的好看,温婉大方的又会医术,要是能娶回家他的身体健康也就得到了保障。只是听客栈里的伙计说,守在萝月姑娘边上的还有两个男子,一个是陈荣叮嘱他的,要小心应付的人;至于另外一个么,是个商人,葛潮落曾在茶楼上见过他逆着人群去救一个差点被失控马车撞倒的孩子。那发自内心的紧张和救到人后松了一口气的模样,葛潮落看得分明,那副派头和葛生一模一样,一样的和善,一样的碍眼。 葛潮落转念一想,倒不如把那人拘起来逗着,自从葛生死后,他就再也没有找到和他相似的人。书生倒是有,可那是要参加科举的,出了差池不好交代,葛潮落不敢下手。于是他只能找一些次品,当次品终究是次品,用起来手感不好。所幸苍天有眼,把那个商人送到他面前,一个地位低下的商人,在宴会上难免手忙脚乱,出了点意外也是可以理解的。如果他一个不小心失踪了,那他一定是因为不穿白衣被厉鬼抓去泄愤了,都是厉鬼了,把商人吃了什么的很合理。 届时他的同伙就算再生气也无可奈何,被吃人的人那能怎么办?也就是哀嚎一阵,然后继续赶路罢了。与此同时,镇长府上,陈荣罕见的焦躁起来,他在房中来回踱步,双手背在身后,面如菜色。那位大人迟迟不肯来镇上,他多次联系也没有一点消息,大人该不会是还在镇外和厉鬼斗法吧?虽然很希望是这样,但宴会怎么办?他可是特意为那位大人准备的,眼瞅着明天就要开始了,这主人不到场,说不过去呐! 要再去小小的提示一下那位大人吗?万一打扰到他,他不高兴了就不替自己捉厉鬼了又该如何?还是等着吧,要是那位大人没来,把主人换成摄政王也可以,不要浪费了他的准备才是。打定主意,陈荣心静了不少,一直紧锁的眉毛也舒展开了,唇角微扬。不一会他的嘴角咧得更大了,无他,那个叫素商的客商派人送来了一个华丽的礼盒。“奇怪,宴会明天晚上才开始,这素商怎么提前送礼物过来了?”陈荣的军师疑惑极了。 陈荣本人似乎一点都不惊讶,带着礼盒就回房间了,还挥退了其他人,“我大概能猜到为什么,不要紧,你们去张罗宴会事宜。”军师不解,考虑到陈荣的性格,他能猜到了礼物也就那么一样,摇摇头暗叹一句死性不改也下去忙活了。房间里,陈荣坐在椅子上,迫不及待打开了礼盒,见到礼物的那一瞬他眉眼都透露着笑意。礼盒中的物品并不名贵,相反的,朴素极了,就是一双罗袜,准确来说是女子的罗袜。提前送这等礼物来,这个客商很懂事嘛,想来应该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生意需要通过他来完成。有意思,不愧是商人,就是会来事,陈荣又将那双罗袜举到他鼻子前面,使劲闻了闻,神色沉迷。 这罗袜,还带着独特的香气,不似烟花之地的庸脂俗粉气,倒像是用上等的玫瑰长期熏染而成——上等货色。 陈荣对素商越发赏识,不愧是和摄政王同行的人,这察言观色,见微知著的能力,啧啧。 货物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那日他不过是随意评价了一番熏香,素商就想方设法打听到了,还能借此精准推测他的喜好。这就是跟在摄政王身边的人吗?他倒是对这个素商越发赏识了。而且这个礼盒,用料上等,里面的东西也是上等。想必他明晚送来的美人不会差到哪里去。这可真是太好了,这礼物送到了他心坎上。自从那个叫绿依的被他害死变成厉鬼后,他就收敛了一些,不敢把密室里的人玩死了,万一再出一个厉鬼靠着白莲教的东西他可不一定能招架住。 好不容易请到上头的人了,没成想摄政王也来了,这位可是出了名的心狠手辣,火眼金睛,他可不敢在摄政王的眼皮子底下玩这个。充其量就是人族繁衍的想法旺盛,顺便和葛潮落商量了应付摄政王的方法。想来摄政王也不会过多责怪他,只是他有点辛苦。如果是摄政王手底下的人明目张胆的送他这个礼物,那应该不会受到苛责,谁会和自己人过不去?妙,妙啊,这会他要放开来玩,陈荣光是想象就已经不能自已了,他下意识想去密室,可骨子里的谨慎还是驱使着他去找了几个小妾,策马驰骋了几番才迟迟睡去。很快就到了晚宴的时候,陈荣精神饱满站在门口,亲自迎接来自镇上有头有脸的人物,这里面当然也包括深知他所有秘密的葛潮落,两人默契对视一眼,互相客套一番,仿佛半生不熟的样子。 最后来的就是顾晏如一行人,陈荣恭恭敬敬对着顾晏如行礼,“大人,您快请进。”顾晏如不咸不淡看了人模狗样的陈荣一样,慢悠悠进去了。等顾晏如进去了,陈荣才看见跟着他后面的素商,那个客商冲他笑得谄媚又猥琐,一看就是老行家了。素商客客气气对着陈荣行礼,讨好般打招呼,“镇长大人真是百闻不如一见呐,”话锋一转,语调都低了几个度,“昨日的礼物大人可还喜欢?”陈荣回以微笑,急不可耐问道,“喜欢,当然喜欢,不过你的货呢?”素商神秘一笑,“我的货一等一地好,您一定会喜欢的,时间到了她会出现的。” 有了素商的保证,陈荣放心了,连一直记挂着的上头的人都抛在脑后,高高兴兴领着素商进去了。但凡他回一下头,就会发现那个朝他笑得谄媚又猥琐的客商,眼底没有丝毫笑意,看他的眼神和看死物的眼神没什么区别。可惜色心上头的他并没有察觉到不对劲,席间更是在素商和其他人一声声的恭维中迷失自我。酒过三巡,陈荣晃了晃他迷迷瞪瞪的小脑瓜,跑去小解了。回来的路上,刚好看见了一个小厮,模样有几分熟悉,好像是跟在素商身边的叫阿右的家伙。这个点来找他,还时不时打量周围,一副胆小怕事的模样,这样的奴仆怎么会成为精明客商的下人的? 这素商看人的能力不太行,改天给他挑几个精明点的送过去。陈荣还在想呢,阿右唯唯诺诺,“大人,我家主子说您要的好货就在小花园,那货物性子有点烈,您可小心着点儿。”一副生怕把主子事情搞砸的样子,啧啧。陈荣不耐烦挥手,“知道了知道了,带我去那边你就退下罢,笨手笨脚的。”阿右依旧唯唯诺诺,甚至不敢抬头看陈荣,心底已经在笑了,老色鬼还想着美人,落在素商手里,等死吧你。小心翼翼把陈荣带到小花园入口,阿右识趣离开,在一个无人的角落里,摇身一变,变成了素商的模样,一改之前小心翼翼的步伐,摇着扇子大摇大摆回到宴会上。 期间对上顾晏如探究的眼神,他还大大方方朝顾晏如眨眨眼,看起来暧昧极了。引得将这一幕纳入眼底的葛潮落冷哼一声,旁人喝嗨了,只当他是神经病。 至于收到阿右暧昧不清眼神的顾晏如,打了个寒颤,对素商是断袖的怀疑又加重了几分。 月色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这场宴会热闹极了,吵吵嚷嚷的,顾晏如与阿右假扮的素商隔着人群相望。不过片刻顾晏如就果断收回眼神,刚刚素商的样子看起来就黏黏糊糊,为了自己的眼睛着想,他还是少看为妙。至于这里的人他也不是很想搭理,用眼神震慑想要上前攀谈的人后,顾晏如抬头望天。只是这夜晚也不愿意给他一点好心情,原本清冷明亮的月亮不知何时被云遮住了大半,看不真切。顾晏如不耐烦,素商说今晚要收拾陈荣,需要他的帮助,可都几个时辰了,也没见他动手。陈荣,顾晏如想起这个人,下意识往主位看去,镇长的位置似乎空了许久?莫非素商已经行动了? 小花园外,醉醺醺的陈荣摇摇晃晃,连路都看不太清楚,打着酒嗝儿,站在原地待意识稍微回笼。就等的这么一会,恰巧天上的云也已经散开,月光为他照亮了前方的路。陈荣心情更好了,花前,月下,美人。无论如何都不能辜负。怀抱着这样的态度,陈荣大踏步走近了小花园。应季的花次第开放,美不胜收,不知道是否因为月色,这花香比白天来得浓郁,好看。在陈荣的正前方,小花园的尽头,一个穿着黑色罗裙的女人正背对着他俯下身去嗅开得正好的一朵花。 陈荣下意识打量这女子,身材算是高挑,而且腰肢纤细,仿佛用力一掐就会断掉。露出的一小截手腕看起来光滑又细腻,如上等的羊脂玉,指如葱根。背影就如此出色,不知道正面如何?似乎听到了他心声般的,那名女子如他希望的那样,缓缓转过身来。“!”看清楚对方面容后,陈荣的呼吸都凝滞了,乌云叠鬓,雪肤红唇,富有侵略性的面容,她比月色更耀眼,比百花更夺目。那女子只是静静的站在这里,什么都没有做,却有着让周围的一切沦为背景的能力。 妖而不媚,美得不似真人,倒像是精怪的化身。现下那女子微微皱眉,该是因为赏花的兴致被不速之客打断而产生的不快?陈荣猜想着,该如何与这样的极品留下不俗的印象。正当他打腹稿时,那女子率先开口,“阁下是?” 陈荣不自觉挂上讨好的微笑,和妖精般面容完全不一样的,宛如冬日泉水冷冽的嗓音询问他的身份。有意思,那种软绵绵的嗓音,做那事发出求饶的泣音也就那样,无趣极了。这嗓音就很好,不知道共登极乐后泣音是否也能如她的面容一样,令他着迷? 恢复真容的素商也在打量陈荣,心底冷哼不止,陈荣目光犹如实质,落在她身上都泛起了一层鸡皮疙瘩。还有他那生殖器官起了生理反应,恶心,猥琐,脑满肠肥,骂是这么骂,面上还是要带着微笑,作洗耳恭听状。陈荣简单整理一下衣裳,直奔主题,声音都带着几分迫切,“嘿嘿,小美人,来快活呀!爷保证让你永生难忘,躲什么?” 素商冷意不达眼底,只是优雅灵活的迈着小步子一次次躲开陈荣的咸猪手。陈荣从没见过素商这样的妖精,即使身穿肃穆的黑衣也挡不住她的妖艳,浓烈至极的美。所以他愿意耐着性子陪素商玩会,不过片刻他就失去了耐心。突然想起,他等一下还是要回宴会,和镇上的人掰扯,都是富户人家他也不能过分怠慢不是?因此他收起了带着三分和蔼七分猥琐的笑容,开始吓唬素商,“小美人儿,把你送来的人没有告诉你,今晚你要伺候谁吗?还不乖乖过来?我可不是对谁都有这样耐心的。” 素商假意被吓到,瑟缩着肩膀,缓缓退后,“不,我不愿意,我不知道你是谁,我只是走错了地方。” 陈荣冷笑,看着小美人被吓到的模样,面目狰狞,“事到如今你说什么也没有用了,今天你只有一个选择,那就是从了我。” 小美人已经被他逼至墙角,无路可退,陈荣立马扑上去,急不可耐撕裂了衣裳。 看热闹去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那衣裳质量不好,轻易破了,美人被迫luchutieshenyiwu,在月色的照耀下算得上是冰肌玉骨。总而言之,各方面都让陈荣满意极了,抓着美人的手臂,盯着梨花带雨的脸,欲望冲破理智他...... 另一边,久久没见陈荣归位的葛潮落肉眼可见的焦躁起来,陈荣说今天那位大人回来,他才来的。可是那大人没有见着,就连陈荣本人也消失了。一个可怕的念头浮现在它的脑海中:陈荣该不会是已经和那位大人聊着了,抛下他来应付这些人吧?!不行,绝对不行,就算是心中的猜测,他也不能彻底放心。他要去找陈荣。见葛潮落起身,“素商”赶紧示意顾晏如帮忙。顾晏如不慌不忙,起身恰好挡着葛潮落的去向。葛潮落脚步一顿,换上焦躁的面具,“顾大人,镇长他迟迟不归,下官放心不下,烦请您让让。”出乎意料的,顾晏如没有让开,依旧跟那什么一样将他的路档了个彻底。偏偏对方的身份和实力都在他之上,他没有办法强制让这个人滚远点。沉浸在美酒和美人的众人也注意到顾晏如这边的情况,目光一直在二人周围打转。啧,事情开始朝不好的方向发展了,得在其他人过来之前转移他们的注意力。 该用什么来转移他们的注意力?葛潮落一时思绪混乱,灵感尚未爆发,一道声音突兀插了进来,“咦?镇长呢,还没有回来吗?顾大人您又是怎么回事?”那语气充满了疑惑,可恨那音量刚刚好能让所有人听见。可恶,究竟是谁那么没有眼力见,尽添乱!葛潮落愤愤不平朝声源处看去,等他处理完事情后非给这人颜色看看不可。将目光精准定位到声源处后,葛潮落瞳孔放大。啧,是镇上林家的嫡长子,平时也没见他多管闲事呐?今天是怎么回事,突然关心起镇长来了,喝多了吗? 现在不是和这小子计较的时候,葛潮落挂上无奈的微笑,回答林家公子,“是啊,我也很好奇,正要去找镇长呢,只是顾大人您能否给下官让个路?方便下官寻找镇长。”顾晏如不动如山,眉头一皱,似乎是在考虑要不要让葛潮落过去。“哎呦,顾大人,您就给他让让吧,镇长好歹是东道主,一直不在成何体统?当然,这宴会主要是为了欢迎您,于情于理您也该同葛家主一起去看看才对。”这又是哪个吃多了的?没看见现在一团糟么,当什么搅屎棍!葛潮落这会是真的头疼,放弃表情管理,直接瞪向发声的那个人。试图用眼神阻止对方说话。 好,很好!他就知道这个素商不是什么好东西,就晓得捣乱,啧,他是要和陈荣谈什么来着?生意是吧,等他回去就吩咐手底下的人不要接他的单。即使葛潮落极力挽回,众人也还是被煽动,纷纷回应,“对对对,这个公子说得对,镇长这样确实失礼。”“有道理,既然顾大人都要去,那我们也去吧。”“是要去,正好也能消消食。”“哈哈,镇长大人可真有面子,这么多人一起请他回来。”“谁说不是呢,话说,你们谁看见镇长之前去的哪个方向?” 一直站着的顾晏如肯定回答,“是去那个方向了。”随手指了一个方位。素商极快接话,“那我们就走吧,说起来那是哪?不会是五谷轮回之所吧?”他转头问旁边的人,不过几个时辰他就已经和其他人称兄道弟,谈笑风生了。“唔,没记错的话应该是镇长的小花园,那儿种着些莳花,都是稀奇玩意,你小子可有眼福了。”回答他的是镇上的一个中年男子。 “哦,那待会我可要仔细瞧瞧,饱饱眼福才是。”素商慢悠悠摇着扇子,众人有说有笑簇拥着顾晏如往小花园走去。 葛潮落咬咬牙,事态已经超出了他的掌控,他只能祈祷陈荣和那位大人已经把见不得人的腌臜事谈完了。 暴露了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他快步追上顾晏如,并谄媚的笑道,“这地方有点黑,您可要小心点,下官为您带路。”这会顾晏如倒是好说话,微微颔首,示意葛潮落带路。后面跟着的众人纳闷,那林小公子是个憋不住话的,“天黑路滑?可这月色正好呐,哪需要这么小心。”年纪小的都噗嗤出声,年纪大点的也是微微一笑,这葛潮落是急着讨好顾大人吧?都口不择言了。 葛潮落狠狠剜了林小公子一眼,不会帮忙尽添乱的倒霉孩子,迟早叫他父母带回家好好管教。 林小公子不以为然,依旧在和他旁边的素商絮絮叨叨,也不知道在说什么,看起来可开心了。笑得牙不见牙,眼不见眼的。真是越看越让人火大了尤其那个叫素商还在旁边煽风点火,一群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葛潮落强压着火气,目前还是寻找陈荣更为重要,等处理完这些事情,他高低要给这些人颜色看看。突然间周围的声音都小了下去,原来是顾晏如用眼神示意他们安静。这位光是站着就极具压迫感,严肃起来更是吓人,虽众人并不清楚他的真实身份,但看陈荣之前的态度也知道是个不好惹的。出于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心里,众人选择减低交谈的声音,这边声音一小,角落里的声音就无限放大了。 “美人,嘿嘿,你就从了我吧。你别挣扎啊,弄疼了你我可是会心疼的。”咦,好油腻的台词,不过美人,挣扎?有瓜,众人眼睛更亮了,屏气凝神,颇有默契朝声源处悄悄走去。葛潮落心道不好,原来陈荣是到这乐子来了,跟他说了多少次,喝酒误事!往常有他看着,倒也能遮掩一二,可现在来的全是镇上的权贵,外加一个比陈荣厉害百倍的人物,这可如何是好?以及,陈荣明明是去见那位大人了,怎么大人没见着,又被女人勾了魂?葛潮落大脑飞速运转,思考着如何糊弄过去,同时在心中祈祷,希望陈荣不要太过分。有些话,可以当成是酒醉说的胡话,可有些但凡在场的稍微深究些,那他们二人的处境可就不妙了。就在他这个念头刚落下,陈荣仿佛听见了一样,语气越发的狂妄,“你这小女子还敢反抗?嘶,还敢咬我,今天我就让你这张小嘴再也动不了。”一出强迫的大戏就这么在众人耳边回响,葛潮落欲上前给陈荣提醒,却被顾晏如阴沉的脸色吓退。 正当众人犹犹豫豫之时,一墙之隔的陈荣不知是受了什么刺激,利诱不成,开始光明正大的胁迫,“臭娘们,别他妈给脸不要脸,在华裳镇,就没有人敢忤逆我。”“这么瞪着我干什么,以为我会害怕你?还是想跟我说我会遭到报应,啊,我想起来了,你这眼神倒是分外熟悉。”“让我想起了一个故人,是叫绿依吧,漂亮得很,就是不愿意跟我,还几次三番坏我好事。以为攀上葛家就高枕无忧了,你猜怎么着,爷照样在她大婚当日不得不从了我。”“她明明被我们那样了,还想着翻案,太不识好歹了,于是我送她一出好戏,逼她不得不悬梁自尽。怎么,你也想尝尝这万人唾弃,喜事变丧事的滋味?”那里头的姑娘可能是被这番话吓得不轻,原本强烈的挣扎的动静都停了。 外面的人被吓得不轻,他们多少知道点陈荣的传闻,不过一直没有证据,没想到这个人,玩得这么花还那么变态。稍微有点良知的,都悄悄握紧了拳头,随时准备着给陈荣暴击。 知道更多内幕的,则紧紧盯着葛潮落,葛潮落与陈荣交好向来不是什么秘密,结合葛潮落之前的行为来看,这小子恐怕知道的也挺多。耐人寻味的是,绿依姑娘死后,葛生也跟着去了,这葛家当家的不就是现在的葛潮落? 绿依之死,葛潮落肯定是参与了,那么他具体都做了些什么? 陈荣与葛潮落究竟还有多少见不得人的事情?镇上的姑娘又有多少遭受过这样的胁迫? 葛潮落额头已经渗出了细密的汗水…… 要证据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电石火光间,墙内响起了清晰的衣裳撕裂的声音。众人顾不得揣测,急急忙忙冲了进去,葛潮落跟在顾晏如身后,率先出声制止,“住手!”顾晏如连个眼神都不屑给葛潮落,都这个时候了,他出声也没什么用了,该听见不该听见的秘密都听见了。众人呼啦啦冲进来,看见的却和听见的大相径庭。面前并没有衣衫不整,柔弱无助的少女,分明只有一个面带红潮,衣衫不整的陈荣。此时还对着一方丝帕,作垂涎欲滴状。 最最令人讶异的,是站在他们面前的女子。准确来说,是个身穿道袍,手持拂尘,姿容艳丽,眼底泛着冷意,冷若冰霜的道姑。“啊这,”这番景象和林小公子的想象完全不一样,他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赶忙把行走间脱下的外袍穿上。他是给那位被羞辱的姑娘遮掩的,这里没有那样的姑娘,可不能便宜了陈荣。他可不想脏了自己的衣裳,何况众人已将陈荣的丑态尽揽于眼底,没有遮挡的必要。葛潮落还不死心,试图反咬一口,疾声厉色问,“你是何人?你对镇长做了什么!速速交代。” 那道姑还未开口,素商率先怼了回去,“葛家主好大的官威,这顾大人还在呢,什么时候轮到你先开口了。你这样急急忙忙,未免有那个,那个什么之嫌来着?”素商对着旁边的林小公子挤眉弄眼,林小公子福至心灵,“对对对,就是狗急跳墙!”葛潮落气急,就要反驳,顾晏如先他一步询问,“不知道姑到此有何要事,又为何与镇长在此?”那道姑不轻不重扫视过众人,最后将目光停留在顾晏如身上,与他对视,声线冷冽,“贫道云游四海,见一地怨气四起故来之,而这怨气的中心就是这里。”“至于镇长?”道姑瞥了一眼被众人吵醒回神,低头不语的陈荣,“大概是喝醉酒耍酒疯?不过此人身上鬼气森森,诸位还是小心为上。” 林小公子被勾起了好奇心,“不对啊,道姑,他一个活人怎么会鬼气森森?”素商在一旁帮腔,“是啊是啊,这,莫非是镇长被什么不干净的东西盯上了。”他这话就有意思了,所谓不干净的东西,众人心知肚明,一定是绿依姑娘来找他复仇了。葛潮落愤怒,“一派胡言!你是哪里来的骗子,方才我们听见的可不是这些东西,一定是你使了什么妖术,栽赃镇长。”说完就要去扶起跌落在地的陈荣,他手还没有碰着陈荣呢,就被那道姑用拂尘打了回去。 葛潮落咬牙切齿,“你故意阻拦我?好啊,这里面果然有蹊跷。”素商冷哼一声,“到底是谁有蹊跷可不好说,葛家主未免着急泼脏水了。道长与陈荣素不相识,何来加害一说?”看来今天这个素商是要和自己过不去了,葛潮落与素商争辩,“那你一个外人,又为何频频插手我镇上的事情?”在场的老人坐不住了,“素商公子一介外人,是不好插手,那么我们这些老人总有知情权了吧?” 葛潮落噤声,那些中年人对着道姑行礼,“不知道姑为何要拦着葛潮落?”那道姑亦是还了一礼,开口就是暴击,“这人身上也是鬼气森森,怨气缠绕。这地方和这二人,都有问题。”众人倒吸一口气,果然,葛潮落和绿依之死脱不了干系。这时陈荣已经回过神来,意识到自己被这道姑摆了一道,他也不恼,故作镇定,“一派胡言,本官不过是因为醉酒胡言乱语,你这妖道莫要信口雌黄。” “对对对,她铁定是胡言乱语,大家不要相信她。没有证据就敢胡说八道。”葛潮落见陈荣清醒过来,也镇定了很多。可那道姑等的就是这句话,“我从不胡说八道,证据的话有多少有多少。不知道你是想要物证还是人证?”陈荣和葛潮落不着痕迹对视一眼,确认没有暴露,葛潮落开口,“随便你,镇长他光明磊落,身正不怕影子斜。” 一直沉默的顾晏如开口,“那就先看物证。” 那就给你证据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顾晏如都这么说了,陈荣只能同意,“那就先看物证。”道姑颔首,“那么就请诸位随我来。我们先去看怨气最重的地方。”她在前面开路,一干人跟在她后面,窃窃私语。这道姑明明是个生面孔,却对镇长家的构造很熟悉,没有任何停顿带着他们直奔目的地。很快众人就到了地方,道姑停下脚步,“此处怨气最重,镇长要证据的话,就请开门吧。” 众人面面相觑,这不是镇长的书房吗?不少人还曾经进去过,没什么特别的啊?陈荣和葛潮落脸色苍白,这书房看起来没什么特别,但内有乾坤。是巧合还是那道姑真能看出什么来?顾晏如不等他们反应,直接叫人开了这门,众人一起进去,入目就是文房四宝和陈荣收集的一些宝贝,平平无奇。陈荣无声松了一口气,“都说了你这妖道冤枉我,这不过是一间书房,能有什么怨气?少糊弄人了。” 道姑脚步一转,停在了书架旁边,将其中的几本书一起拉出,那靠墙的书架缓缓向两边退去,露出墙后面的一副挂画。道姑往画中心用力一按,墙内的暗道就这么明晃晃暴露在众人目前,“你刚刚说什么来着?”顾晏如神色凝重,吩咐其他人,“那几个人,去拿灯来,还有你们几个,去报官。剩下的人,想跟着的跟着,不想跟着的留着这里守着。” 此事非同小可,众人很快行动起来,纷纷跟着顾晏如一起进到了暗道里面。 黑暗中陈荣和葛潮落交换了不安的眼神,暗道内还藏着一个新进来的‘货物’。原本是计划今天丢弃的,这恐怕会是有力的证据。走在最前面的道姑突然停了下来,若有所思看着葛潮落他们。上一次她这么看自己还是在找到暗道的时候,葛潮落小心翼翼,“怎么了吗?道姑为何这样看着我们?”那道姑从衣袖里拿出两根绳子,一本正经,“虽然现在不能证明你们有罪,但这到底是你们的地盘,以防万一还是先捆了你们好。” 说完她无视葛潮落眼中的错愕,转头去询问顾晏如,“大人以为呢?”顾晏如点点头,同意了。葛潮落有理由怀疑那道姑是故意的,早不捆晚不捆,偏偏就卡在他们离机关仅有几步之遥的地方!可恶,这个该死的女人!只要几步,他就可以把这些人全部埋葬,这样他和陈荣的秘密就不会被发现了。至于留在外面的人,收拾他们还不简单?可是偏偏有一个顾大人,朝廷命官要是在这里出事,他们犯的事可就没有那么简单处理了。 可恶,到底是搏一搏,还是就此作罢,束手就擒?倾尽家产买通审理此案的人?葛潮落还在犹豫,陈荣蠢蠢欲动,试图冲到机关那,可那道姑好死不死挡在了启动机关的前面。她再一次开口,声音依旧平淡,“是想启动机关?可惜了,晚了。”她的话令后面的众人大惊失色,可恶的陈荣,他们不过是想吃个瓜,啊,不是,他们只是想知道真相而已,陈荣居然想灭口?! 好歹毒的人,立马有人上前把陈荣和葛潮落死死困住,好让他二人动弹不得。同时力气稍微大点的,牵着绳子,拽着葛潮落和陈荣,迫使他们跟着前进。那道姑的一通操作让人愈发觉得她深不可测,说不定她可以解决厉鬼作乱这祸事。打着这样的想法,众人对那道姑的态度越发恭敬,就差把高人救命这几个字打在脸上了。约莫半柱香的功夫,一行人终于走到了路的尽头。那密室的全貌映入众人的眼帘,一时间抽泣声,叫骂声和呕吐声此起彼伏。还有几个人被陈荣和葛潮落的所作所为激怒,趁乱踢了他们几脚。面前的场景,与其说是密室,倒不如说是人间地狱。那是一间什么样的牢房啊? 干涸或半干涸的血迹泼墨般装点着墙面,墙上挂着各色的刑具——那是对付穷凶极恶之人的物件。 可能是怕人多口杂,地面并没有打扫,渗入石板里面的,是血迹和某种可疑的液体。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这还没有完,桌案上摆着的是烟花柳巷常用来取悦恩客的小玩意。从轻微的刺激到深入骨髓的痛意,应有尽有,一目了然。当场就有人骂出声,“你们这两个畜牲,真该死,猪狗不如的东西。还镇长呢,什么玩意。”更多的是已经控制好自己的情绪,撸起袖子抬起脚准备踹的人。骂人什么的,他们不擅长,好歹也算是富贵人家,这么粗鲁的事情他们做不来。抱着何以解忧,唯有暴打的宗旨,他们每一脚都是用了十足十的气力,没有技巧,全是感情。道士大都是心怀天下,锄强扶弱之辈,要是那个道姑看见了,这会该慈悲心发作,制止众人的行为了吧? 顾晏如这么想着,将视线转向了那道姑的位置,精准的捕捉到她眼里的嘲讽。没错,居然是嘲讽,顾晏如心生疑惑,莫非她并不是玄门的人?不待他细看,那道姑已经手持拂尘,转向另一个地方,对着墙面研究起来。好似看不见也听不见这边的情况和葛潮落杀猪一样的哀嚎。啧,顾晏如瞪了一眼素商,素商立马会意将陈荣和葛潮落的嘴堵住,快快乐乐加入了殴打那二人的大队伍。 顾晏如优雅转身,站到了道姑旁边,看着她敲敲打打墙面。“道姑不阻止他们吗?”顾晏如真心实意发问,那道姑听见顾晏如的话,对上顾晏如探询的眼神不躲不闭。她的眼底一片坦然,和刚刚的嘲讽完全不同,“贫道只是来除妖除魔,这俗事并不在我的管辖范围内。没记错的话,能命令这里所有人都应该是顾大人您才对。”“顾大人不阻止他们吗?”竟是原话奉还,顾晏如这会是真的惊讶了,这道姑气性还挺大,完全没有那种不争不抢的气质。 顾晏如压根不想管,事情再简单不过,陈荣和葛潮落狼狈为奸,靠着权力压迫弱者,满足自己变态的癖好。早年间他还是个小官的时候,这样的事情见的多了,有什么好阻止的?打死了算老天开眼,打残了算众人手下留情。今时不同往日,他如今已经是摄政王,国有国法,还是制止一下的好,他们这些人下手没个轻重,万一打死了不好和审理案子的人交代。众怒难平,他用权去压怕是会起逆反心理。像是看出了顾晏如的为难之处,道姑缓缓开口,“诸位先停一下,这里还有暗道需要他们解释。” 话音刚落,众人纷纷收手,躲得离陈荣和葛潮落要多远有多远,其中还有一个不解气,离开的时候还补了两脚。顾晏如看得分明,那就是之前一直和葛潮落唱反调的林小公子,此刻正和素商挤眉弄眼呢。顾晏如摇头,这素商又是什么时候和林小公子混熟的?该说不愧是他吗?那道姑示意众人将葛潮落嘴里的布条拿走,指着刚显现的两条通道问葛潮落,“说吧,哪条是通向你家的。”葛潮落的脸肿的跟猪头一样,还搁那负隅顽抗,“我不几道,我冤枉。”于是道姑不再看他,转向陈荣,“你呢?有什么要说的吗?” 陈荣要说的可多了,全是问句。这道姑究竟是怎么知道他有暗道的,又是怎么精准的找到暗道中的机关,将他们的秘密暴露于众人的眼前?这条暗道,只有葛潮落和他知道,剩下的人全都被灭口了。还有可能知道的就是被绑来这里,最后在这里咽气后被扔到乱葬岗的少男少女们。绝对不可能是他们,他们早就死了,每一具尸体咽气后他都亲自确认了,葛潮落甚至还怕他们没有死透,又用匕首往他们的心口一捅到底。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是他们,他们已经死了!尸骨都腐烂了!怎么可能开口说话。 慌乱惊惧交加之中,陈荣又想起来他被迷惑的那一刻,他明明看见的是不能挣扎的尤物,怎么会在下一秒变成身穿道袍宛如索命的道姑!幻术!只有幻术能让他着了道,可他也是白莲教众,没可能识不破这低级的把戏。 除非那个道姑的幻术在他之上,这更不可能。 人或鬼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天底下只有白莲教众会幻术,可所有入教的能使用幻术的弟子在这之前就立下了誓言。不能对同教之人使用幻术,那是血誓,违背血誓的人只有死。他先会遭到血誓的反噬,最后在痛苦中结束自己的生命。即使侥幸不死,无论天涯海角教众也会追杀到底。排除所有可能,剩下的那个多么不可思议。不,应该说是可怕,只是猜测他就心底一沉。不,不可能,开玩笑的吧?难道那个绿依她真的突破了华裳镇的驱鬼阵法,附身到了这个道姑的身上?或者说她就是绿依。 是啊,只有绿依,唯有绿依,被他们拖到了这里凌辱,知道这里的秘密,最后悬梁自尽。她是唯一一个他们没有补刀的人,或许她根本没有死,或者她死了但是找到了那个能为她复仇的人。道姑就这么居高临下,看着陈荣的脸色一变再变,最后眼底的不屑转变为惊恐。尽管只有三分的惊恐和七分的疑惑,以及剩下九十分的有恃无恐。这比他之前那一副无所畏惧的样子有意思多了,道姑和陈荣对视,“怎么,镇长大人有话要说?那么就撤下他的布。” 离得最近的素商拿下了陈荣嘴里塞着的布,冷不防就听见陈荣带着惶恐又不可置信的话语,“你就是绿依?不,应该说,你和她是一伙的,对不对?你是鬼还是人?”啧啧,看来陈荣是疯了,素商离得远了些,继续听着陈荣的猜测。那道姑始终淡然的表情终于裂开了一道缝,她甚至有点高兴,“我是人是鬼?你不妨猜猜看。”这诡异的地牢加上道姑突然奇怪的发言,林小公子有点儿害怕,悄咪咪往道姑旁边看去。 呼,还好还好,这个道姑她是有影子的,确认过影子,是对的人。“我当然是人,不过,镇长你见过冤魂厉鬼吗?今天贫道就带你开开眼。若我算得不错,这一条通道就是去往郊外乱葬岗的吧?”“诸位不是一直被厉鬼困扰么?不如随贫道一起消解厉鬼的怨气?”道姑说着,就往左边的一条通道过去,顾晏如紧随其后。 “这……”众人面面相觑,那道姑虽说有本事,可鬼神之说向来是忌讳,现在还要去乱葬岗,万一真的有厉鬼,道姑又不能护住他们呢?是的,时至今日,这些人心里终于明了,绿依之死是冤枉。她生前遭受的是陈荣的折磨,同时也受到了来自他们的,不明真相的鄙夷和中伤。换位思考,要是他们也受到了这样的待遇,恐怕会更加疯狂的报复。 人鬼殊途,绿依俨然是厉鬼,必不可能遵守人界的规矩,没有人能保证化作厉鬼的绿依不会朝他们下手。尽管他们并不是主谋,尽管他们没有直接加害绿依,可,流言蜚语是否也对绿依造成了伤害?她化作厉鬼索命,致使她成为厉鬼的,真的只是陈荣一个人的加害吗?没有人能保证,一时间这小小的地方陷入了诡异的沉默。道姑和顾大人并没有强制要求他们去,那么为了保险他们是不是应该等着顾大人和道姑回来? 最先作出反应的,是那个新来的商人,他毫不犹豫拽着陈荣和葛潮落往前走,“就请吧您,速速跪到绿依姑娘墓前磕头吧,你们两个玩意。”跟在他旁边的,是林小公子,绿依姑娘曾经救过他,只是他还没有来得及报恩就先传来了噩耗。现在难得有机会再和绿依姑娘说句谢谢,他当然不怕。毕竟那个少年人自始至终,坦坦荡荡。跟在少年人后面的,是镇上上了年纪的老一辈的人,可能是人老了,倒也没有那么多顾忌,毫无压力的跟了上去。 他们这些老家伙,前半辈子活得够幸运,后半辈子又儿孙满堂。只是,到底是老了,目光不如以前长远,只顾着自家人。而有意或无意忽视了,那些可疑的地方,如果当初他们没有忽视,是不是结果就会有所不同?他们也不必整日担心受怕,埋怨厉鬼作乱。 为了弥补当初的错误,他们理应去看看,说声对不起。 亡灵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至于剩下的,基本上都是中年男子,顾虑太多了。既不像少年人那样满腔热血,一派赤忱;亦不似老年人那般无欲无求。罢了罢了,他们还是回去和官府的人说清楚今夜发生的事情,早点把陈荣和葛潮落的罪行公之于众,以慰少男少女的在天之灵。另一边,一行人很快来到城郊的乱葬岗——当初素商和神秘人打斗后,昔日一片死寂的乱葬岗如今只剩下焦土和荒木。当然,道姑是不会解释这些的,她回头扫视着跟上来的众人,点点头,“很好,那么仅限今夜,贫道请诸位一窥亡者之灵。” 那道姑说完,嘴里念念有词,神情肃穆。众人只觉有什么发光的东西从眼前飘过,素商伸出一手,那发光的物体就落在了他的手上,“蝴蝶?”在众人眼前滑过的正是泛着浅蓝色光芒的蝴蝶。未等他们看个仔细,道姑拂尘一甩,那些聚拢的蝴蝶又四散开来,飞向更远更暗的地方消失不见。紧接着众人都目睹了诡异的一幕,不知什么时候,乱葬岗已经变了模样,一簇簇蓝色的火焰悄然绽放在尸体的身上,荒木上甚至是地上。 “这是鬼火?是亡灵,他们,他们来了?”有人带着颤音出声,试图在其他人口中得到肯定的答案。无人应答,何必应答,那些蓝色火焰落着的位置就是最好的回答。众人目之所及,尽是蓝色火焰,大片大片的火焰照亮了这乱葬岗,也映照众人或惶恐或好奇的神情。子夜中,生者与亡灵无声对峙,真相与谎言,弱者与强者,生与死在此刻交汇。没有人说话,大家都屏气凝神,似乎在等着鬼火发声,可万一所谓的鬼火出声,他们又无法抑制内心的恐惧。 “啊啊啊啊啊啊,不要过来,滚开,快滚开。”打破沉默的正是陈荣和葛潮落二人,那惨叫声顿时吸引了所有人都注意。众人纷纷去看陈荣和葛潮落,他们二人即使被捆着也在艰难往后移动,鬼火完美的将他们因恐惧而扭曲的面庞展现在众人面前。“这,道姑,他们这是怎么了?”年纪最大的老者询问道姑,那道姑微微一笑,气定神闲解释道,“老人家不必害怕,方才贫道使了个小法术,让你们看见亡灵。” “这个法术可以短暂连接亡灵和生者的联系,可能是有厉鬼混了进来,刚好看见了老熟人,迫不及待和他们打招呼吧?”说完她带着三分怜悯看着还在后退的二人,摇摇头,“看来这些亡灵怨气很重啊,可能是没有得到公正的对待,现在正和他们讲道理呢。”有人拿布条再一次堵住了那二人的嘴,诚心请教,“那敢问道姑,要怎样才能化解他们的怨气呢?” 道姑思索片刻,“首先要还死者清白,其次要让害他们的人诚心诚意惭悔,然后要有人祭拜他们,最后由贫道出手送他们去轮回。”“诚意一定要足,若是怨气太重无法化解,那贫道也不能保证最后的结果。”道姑解释得够清楚了,众人连忙点点头,对着那些鬼火一拜,“诸位放心,我等必然还你们一个公道。”接着又是对着道姑行礼,“事不宜迟,我等这就去和官府说明,这些,嗯,就劳烦您安抚了。”看来还是怕,好歹效率上去了,道姑也是还了一礼,“诸位先去,贫道安抚完他们就来。” 呼啦啦一伙人,得到道姑的回答就匆匆忙忙顺着暗道回去了。最后留下来的就只有那个道姑和顾晏如,以及大片大片的鬼火。顾晏如看着那些鬼火,轻轻一笑,饶有兴趣问道,“阁下恐怕并非玄门中人吧?亡者显灵,好手段。也不知道你是从哪里弄来这么多蓝焰的。”“哦?顾大人不相信鬼神之说吗?这不就是亡灵么?”道姑面对顾晏如发问依旧稳定回答,神色淡淡。 “鬼神之说,本官向来是不信的,至于这蓝色的火焰,可巧不巧,商洛有个很有意思的姑娘,曾经在本官面前表演过。据她说,这个不是什么亡灵,这玩意叫白磷。” 可疑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你怎么看呢?道姑。”道姑一直面无表情的脸终于有了一丝裂缝,“倒是闻所未闻。”面对顾晏如的质问她选择装傻充愣。没错,这玩意确实是白磷,她老早就准备好了这东西,趁着众人被蝴蝶吸引,悄悄让白磷燃烧,回收蝴蝶后众人刚好就能看见亡者显灵的一幕。这个过程和结果很满意,就是不应该把葛潮落和陈荣嘴里的布拿下的,那两玩意叫起来实在是忒难听了,跟杀猪一样。 “道姑觉得神奇吗?”顾晏如还在那套她话,“神奇,当然神奇了,白磷一说真是有意思。”道姑能怎么办,当然是顺着这个人的话。“可我觉得,有一个人比这白磷说还要神奇。”顾晏如不依不挠,“没错,我说的就是一直和我同行的素商,这个人想必道姑也熟悉。”“顾大人说什么呢?贫道听不懂,贫道只是一个平平无奇,云游四海,斩妖除魔的修道之人,偶然路过此地,替百姓祛除冤魂罢了。”顾晏如笑了,那笑容不怀好意,“是吗,可我看刚刚你二人眼神交汇,那可不是不认识的样子。” 道姑选择沉默,“这素商到底是神奇,明明是从偏远地方来的,看起来就像是个傻子,可有时候本官又觉得他是伪装的。”“还有,也是神奇,他一个商人竟然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找到一个看起来像真的的修道之人。并且这个修道之人轻易就答应了他的请求。”“以及,没记错的话,陈荣也是白莲教徒,他肯定也会幻术。但他在小花园的表现,这么看都和本官见过的精明样完全不一样。”“他当时那个样子,就像是中了幻术一样,可这不可能。除非阁下的幻术在他之上。” 顾晏如一步一步将今夜发生的可疑之处一一点出,“那么能和阁下这样的,躲过镇上陈荣的耳目如同从天而降的,拥有众多手段且样貌不凡的人物结交,想必素商也不会是什么平庸之辈。”“阁下认为呢?”顾晏如步步紧逼,与道姑的距离也越来越近。“方才人太多,天太黑,本官竟没有发现,阁下还有这样一副好皮囊。”这话不假,这张脸即使是在朦胧的月色下也熠熠生辉,容不得他人忽视。若是她换个场合和衣裳,说她是魅妖也不为过。只是她本人的气质摆在那里,从骨子里透出的冷意足以让人对她敬畏而非觊觎。 眼下大概是被问烦了,她用那毫无起伏的声音回答,“所以呢?大人的目的不就是惩戒陈荣他们吗?既然目的已经达到,又何必在意我们这些用来达到目的的棋子呢?”“只要结果是我们想要的,又何必计较用的什么方法呢?反正方法肯定是合乎法度的。”顾晏如发自真心实意的笑了,“姑娘伶牙俐齿,在下自愧不如。”道姑也笑了,“大人要是还有什么疑惑,就去问素商吧,反正他肯定是不会告诉你的。” 二人相视一笑,并肩往镇上走去,那道姑回头再看一眼乱葬岗,蓝色的火焰燃烧殆尽,灰蒙蒙的日光洒在这片焦土上。顾晏如见道姑停下,也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那火焰已经不见了,乱葬岗又恢复了原样。“怎么?”顾晏如以为道姑是看见了什么东西,“不,没什么,天亮了而已。”道姑收回目光,转身继续走,“我们快些走,后续还等着你们处理。”二人快步回到镇上,准备着给陈荣二人致命一击。 镇上,衙门内,审案子的官员昏昏欲睡,但依旧强打着精神,此案关系重大,他得仔细听着,不能漏掉任何可疑的地方。至于他们三更半夜把他从睡梦中叫醒的事情,暂时先放到后面去。 镇上大半个有权有钱的人都聚集在这里,联合报官,告的还是华裳镇镇长,华裳镇的真正做主的人。这叫他怎么不慌,一个镇长也就算了,还带着一个葛潮落,告的事还那么吓人。 可他们也没有撒谎的理由,那么究竟是什么事情值得这么大的场面呢?衙门的人,几乎都去了镇长家。 真相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原本留在镇长家的人派了一部分去报官,等之前下去暗道的人全部回来后,他们一字一句将所见所闻汇报给县令。为求真实,县令带着人手亲自下去了一趟,只一眼他就明白了为什么众人眼里带着那样的痛苦和愤怒。对于镇长的癖好,有资历的人多多少少知道一些,衙门也有在追查。可对方毕竟是话事人,根基深厚,又有葛家家主为他收尾。很多次,明明就要有线索了,好死不死断了,最后都不了了之。现在可算是有了确实的物证,将陈荣家和葛潮落家的下人们好一番盘问,吐出来不少骇人听闻的事情。 人口买卖,虐杀少女,伪证诬告,这陈荣和葛潮落犯下的事情桩桩件件都够他们死好几次了。这事还没完,就前几天来的那个素商,他还提供了关键性证据和证人。关于绿依和葛生之死的真相彻底浮出水面,结合绿依隔壁大婶的话,还有葛潮落和陈荣的供词,以及那条暗道。当日的情景重现,绿依大婚那日,葛潮落先是通过暗道去往葛生的房间,将其打昏后拖至暗道地牢进行折磨。 紧接着陈荣派一伙人迷晕绿依,偷偷摸摸也带到地牢,留在上面的新郎新娘全是他们派人假扮的。上面的人热热闹闹,开开心心看着这样的婚宴,下面的人遭受着非一般的折磨。葛潮落对他那个大哥有着非同一般的怨气,一开始他打算当着葛生的面逼迫绿依,好让葛生看清楚他心心念念的那个姑娘,在利益和生死面前照样会抛弃他。兄长万念俱灰的模样,他想象很久了,那种痛苦是何等的美妙,他简直是迫不及待。有着同样趣味的陈荣也欣然同意,棒打鸳鸯的戏码他们可爱看了,神仙眷侣变怨偶什么的也还不错。 只可惜,千算万算,他们低估了绿依对葛生的情意,那姑娘无论是威逼利诱还是怎么样都不屈不挠,说什么也不愿意放弃葛生。不得已,他们换了个方法玩,如果绿依愿意主动承欢,那么他们就放过葛生。即使葛生万般挣扎,还是拦不住他们,他就那么看着,看着他日思夜想的姑娘被折磨的面目全非。暗牢里,一对有情人留下痛苦的眼泪,巴不得替对方去死,但充斥在他们耳边的只会是恶魔的狞笑。 漫长的一夜过后,陈荣满意极了,他终于得到了想要的东西,葛潮落也如愿瞧见了他兄长痛不欲生却又无能为力的神态。之后那两个畜牲还觉得不够,又以他们心中重要之人胁迫他们不准说出去。将绿依丢到外面的是葛潮落,出主意的是陈荣。不仅如此,他们还四处散播流言,给二人精神上的折磨。当然他们那样的人也不会遵守什么承诺,葛潮落说是要放过葛生,最后还不是打折了他的双腿。 完了他们又继续折磨他们,第一次折磨葛生的时候,葛潮落并没有露出真面目,为的就是在最后给予葛生致命一击。在得知即使绿依失去清白后,葛生依旧对她情深不移,以命要挟娶她后。葛潮落那一瞬间的嫉妒到达顶峰,于是他再一次和陈荣联手,选择在那晚动手逼迫绿依自我了断。而葛潮落也如愿将这个可怕的消息和真相一起带给葛生,这样的打击如他预料的那般给了葛生痛击。只可惜他的这位兄长,心理承受能力可能不太好,直接气绝身亡了。 唉,当然,他要和绿依葬在一起的遗愿,他这个当弟弟的也不会帮忙实现的。那一次也是陈荣和葛潮落玩的最大最开心的一次,谁知道绿依的怨气那么大,竟然化成厉鬼来找他们索命了。好在陈荣有个白莲教徒的身份,安排几个人装道士大师,献祭了镇上的几条人命,总算是阻挡了厉鬼的攻势。 原本以为这样就万事大吉了,没成想那个厉鬼怨气不小,还在挣扎,不得已陈荣就请了一位高人来帮忙。 只要那个人来了,所谓的厉鬼就不是威胁,说不好他还能体会厉鬼是否如传说中那样冰冷。 判决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俗话说得好,善恶终有报,陈荣和葛潮落等来的不是所谓的高人,而是真真正正的道姑。那位道姑术法精妙,慧眼如炬,不仅识破了陈荣和葛潮落二人犯下的种种罪行,还度化了冤魂,送他们去往轮回之路。所有的一切展现在镇上的人们面前,众人怒不可遏,纷纷要求给予陈荣和葛潮落最严厉的惩罚。县令斟酌再三,得到顾晏如的同意后,决定于明日午时,对葛潮落和陈荣处以极刑。凌迟处死,千刀万剐,对付陈荣和葛潮落这样的人再适合不过了。 至于今日,素商打开窗户,看见人人手里捧着一捧白菊花,自发去祭奠被陈荣和葛潮落残害的少男少女。“咚咚咚,”有人敲响了素商的房门,不出意料就是顾公子了。素商打开门让顾公子进来,“不是,有什么事情不能改天再说吗?现在天才亮多久啊?你都不困的吗?有什么事,赶紧说,我要补觉。”顾晏如单刀直入,“那个道姑呢?我不过就是去和县令聊了几句,她怎么就不见了。” 那怎么能是不见了呢?人就在你眼前呢,只是换了个样子,“你找她有啥事?和我有什么关系?我不认识她,我要睡觉了,该她出现的时候她会出现的。” “你放心,她还会出现的,怨气还没有完全驱散呢。好了,就这样吧,早点休息吧,拜拜了您嘞。”一连串的话说完后,素商也不等顾公子回答,不由分说将他往门外推。 砰的一声,素商如愿以偿将顾公子关在了门外,然后极快的将外衣什么的往床上一丢,马上入睡。哎,看来他是真的很困呐,那还是不要去试探他了。顾晏如摇摇头,也回自己的房间休息了。找到那个道姑的方法,他肯定是有的,就算素商不说,他也能查到。只是要花一些时间,不知为何,他总有一种预感,他和那个道姑的缘分才刚刚开始。就在素商呼呼大睡的时候,一伙黑衣人已经来到顾晏如的房间,跪在地上等着顾晏如的命令。 “他说要亲自来见我?在秋叶城?”顾晏如捏着手里的信件,疑惑不解。对方好歹也是个官,在皇城当差,怎么能说出来就出来,简直是胡闹。虽说他确实是失踪了很久,作为合作伙伴是应该确认一下情况。可亲自过来,也太夸张了,对方并不是这样的人。而且那个人的眼线遍布天下,不可能不知道他已经脱离危险了。偏偏这个人不愿意说具体什么事,唉。所幸对方的官职比较小,离开那么几个月也不会有什么大的影响。 只是素商,他有时候机灵得很,万一他们对上了,恐怕自己会暴露啊。这一路相处下来,顾晏如知道素商有事情瞒着他,素商也肯定知道。出于不同的目的,二人默契选择忽视一路上种种不对劲。可谎言终究是谎言,当他们真正的面目暴露,又该怎么样面对曾经的他们呢?没想到他顾晏如搅弄风云,窥探人心,竟然会因为一个人生出这样的心情。到底是离开朝廷太久了,多了太多无用的感情。 顾晏如挥退众人,“告诉他,我会在秋叶城等着他。”说完也去休息了,尘埃落定,接下来只需要确保陈荣和葛潮落受到应有的惩罚就可以了。当然,他要找个机会,把负责监管华裳镇的酒囊饭袋拎出来,发生了那么大的事情,居然没有一个人过来仔细看看到底什么情况。什么时候,华轩国的臣子可以玩忽职守到这样的地步了,无视百姓的苦难。尽管他贵为摄政王,有时和陛下理念相悖,但争吵归争吵,还是要顾及百姓的。为了登上那个位置,他兢兢业业,生怕一个不小心满盘皆输,结果这些地方上的人,居然比他还要悠闲? 不可以,为了今后的大计,他万万不能放任这些蛀虫,他可以容忍部下的野心,断不能接受部下的无能。千里之堤,溃于蚁穴。无能的人,留着对他而言只能是累赘。 他现在人不在商洛,很多事情都没有办法亲自出面。 局势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不知道朝廷局势如何了,他不在,那个人也不在宫里,恐怕会让一部分人钻了空子。如今这朝堂,一部分坚定拥护陛下,拥护皇权。大部分比较识时务,早早投靠了他。还有一小撮,不知道脑子是不是被门夹了,竟然选择去相信那个国师?不过是一个装神弄鬼的骗子,靠着几分运气救了先帝一次,先帝仁慈,赏了他一个国师的名头。谁知道后面那家伙越来越猖狂,和白莲教勾结,或者说他根本就是白莲教徒。近些年想方设法把白莲教抬为国教,暗示了他和陛下好几次。 陛下还是迟疑,虽然白莲教在民间颇具影响力,可让他们成为国教什么的太过儿戏。再说,陛下有自己的渠道,白莲教干的破事他多多少少知道,顾念着昔日国师对先帝的恩情没有出手罢了。顾晏如对白莲教没有好感,让这些仅凭唱唱跳跳就能获得比那些兢兢业业,朝九晚五的朝臣更好的待遇,这合理吗?他甚至多看那国师一眼,都觉得晦气,可惜没有办法证明那个人是个骗子,对方又有白莲教支持。更有可能,暗中支持他的是那几个王爷之一。 放长线钓大鱼,顾晏如选择沉默,要是国师能说服陛下,那也不一定能将白莲教抬为国教。大臣们对此事的看法不一,其中持坚决反对的,就数阎家和风家。阎家,有个御史大夫,在朝中威望高。并且,阎家因为家中嫡长子此前受巫蛊迫害,尤其痛恨鬼神之说。 至于风家,九卿里面就占了三个,又是陛下的母家,还是纯臣。对抬正白莲教一事肯定是斟酌再三,坚决反对。阎家是一定不会同意的,至于风家,国师想要说服他们,首先要迈过风家那个纨绔。风家最小的那个嫡子,风鹤眠,那是商洛最有名的纨绔,也不知道怎么就长歪了。风家那种氛围硬是一点没影响到他,天不怕,地不怕。说起歪理来是一套一套的,逮谁都能高低聊几句。不知怎的,风鹤眠尤其讨厌国师,但凡有一丝可能让国师下不来台,他都会想方设法去做。 作为一个纨绔,风鹤眠不喜欢看科举一类的书,就喜欢看些奇奇怪怪的。而那些奇奇怪怪的书,对付国师装神弄鬼的把戏刚刚好够用。是以,国师对风鹤眠恨之入骨,可又无可奈何。他不是没有派人去刺杀风鹤眠,奈何对方运气太好,全都躲过了。另外,这风鹤眠虽说不学无术,偏偏又很受宠爱。不说风家,陛下,公主一个个的都对他青睐有加。 国师再怎么难受,再怎么咬牙切齿都奈何不了风鹤眠。最近一次顾晏如看见国师,还是对方说不过风鹤眠,被硬生生气出了好些白发。风鹤眠看见了,知道原因后,那架势,恨不得放鞭炮庆祝。还好陛下他们拦住了,说实话,顾晏如都有点害怕国师被愤怒冲昏头脑,一个激动把风鹤眠祭天了。 所以说国师想要抬正白莲教困难重重,毕竟前面是风鹤眠这个拦路虎。至于苏家,有可能被国师说服,不过就苏丞相那老狐狸,除非国师能马上找到他那个连先帝都找不到的长女再说。苏丞相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先帝还是太子时,想了很多种方法去请苏丞相入朝都没有成功,直到他答应倾尽全力去寻找苏丞相的嫡长女,苏丞相这才去往商洛帮助太子登上皇位。苏丞相有个失踪的嫡长女这在朝中,老一辈的人都知道,不算是什么秘密。 只是,苏丞相嫡长女的样貌,名字,甚至是什么时候,在哪里失踪的这些信息,只有先帝和陛下知道。国师想要从苏丞相那边入手,呵,怕是要花上好一番功夫。不知道自己回到商洛,国师能不能撬出更多的信息。 再者,苏丞相所谓的失踪的嫡长女,或许也只是托辞。他和先帝,说不定在当年达成的约定并不是这个,光凭这个不可能让苏丞相处处维护陛下,屡次和他唱反调。 那个老狐狸,指不定憋着什么诡计等着所有人呢。 推测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目前还是和那个人会面比较重要,至于华裳镇,顾晏如翻开手下拿来的名册,上面是关于华裳镇所有人的信息。明里暗里的,应有尽有,挑选一个新的镇长对顾晏如来说也不需要多少时间。 忙完这些事情后,已经是黄昏了,顾晏如捏了捏眉头,困倦不已。他想,还是素商好啊,什么都不用想,就可以睡上一整天,都这个时候了,居然还在睡觉,等她醒来了,晚上得精神成什么样。罢了罢了,只要素商不吵到他,就随他去吧,现在,他该好好休息了。 顾晏如睡下几个时辰后,果不其然,素商由于睡太久,精神得很。他干脆再一次来到郊外的绿依家,将她的父亲和弟弟妹妹接到华裳镇上安置,等明日一早看祸害绿依的凶手伏诛。 是夜,华裳镇,大牢内部,葛潮落坐在角落,披头散发。没想到他和陈荣作威作福多年,居然被一个不知道哪里来的道姑捅破了真相。这难道就是天命?不,葛潮落不认命,可他枯坐良久,脑海了略过种种想法,竟然没有一个能帮助他脱离目前的困境。死局么?葛潮落苦笑,正当他准备结束自己的性命时,那只模糊了阴阳界限,让他窥见鬼火的蝴蝶再一次出现。“事到如今,你还想着自杀吗?”依旧是一身道袍,那道姑居高临下看着面露惊恐的葛潮落。 她话音刚落,葛潮落藏匿的用来自我了断的匕首就断成星星点点的碎片——根本不能用来割伤任何人。葛潮落万念俱灰,自嘲般回答,“不然呢,以我这些年做的事情,明日行刑,他们一定会想方设法折磨我。左右都是一死,我为什么不能以更轻松的方式结束?” 道姑笑了,“原来你也知道你犯下的事情罪无可恕啊!难得,难得。”葛潮落握紧了拳头,“你深夜来此,不会就是为了看看我会不会悔过吧?还是说,你准备用更残忍的方式折磨我?为那些被我折磨的人复仇?” “不,”艳若桃李的道姑一甩拂尘,否定了葛潮落的想法,“我来这里,不是为了折磨你,只是确保你真的悔过了。以及,你现在不能死,你在这里了断,对其他人可不公平。还是老老实实呆在这里,等着明日午时的凌迟吧?” 说完,那道姑扭头就往更深处走去,那是关押陈荣的地方。葛潮落正要说什么,素商拂尘轻轻一甩,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绳子将他捆死,就连自戕的念头都被强制消除。 大牢最深处,昔日高高在上,目中无人的陈荣,如今也是一身囚服。他半靠在墙上,似乎是在思考着什么又好像是等着什么人。一阵轻微的脚步声响起,陈荣突然睁开眼,直视来了,“你终于来了,我等你很久了。”“等我?怎么,你知道我要来?”道姑在牢门前站定,居高临下看着陈荣,“我与阁下素不相识,等我做甚?”陈荣不屑,“装什么呢,你用什么方法欺骗了主上?原本来的应该是主上,不应该是你。” 主上?他是说之前在乱葬岗和自己交手的那个面具人吗?早知道那个人是白莲教教主的话,高低用师兄们送的法宝招呼那家伙。把那个人抓住,白莲教短时间内是没办法兴风作浪了,啧,可惜了。“看来你们教主很是偏爱你啊,还专门来给你擦屁股。不过,我瞧着,你对他也没有那么重要嘛?碧漾都有一个白莲使的身份,你居然只是区区镇长,还要和葛潮落这样的人联手才能掌控全局。”陈荣浑身一震,一开始他还觉得这个人,是绿依的帮手,按她刚刚说的来看,恐怕不止。 白莲使碧漾,作为一个合格的白莲教徒,陈荣是听说过她的名字的。那个仅凭着样貌和花言巧语就能驱使众多男人为她付出生命的女人,她应该是去夜郎城了才对。这个道姑怎么会知道她?“你是夜郎人?”陈荣重新打量面前的女子,猜测她的身份。 哦?最后得出的是这样的推测吗? 后悔么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道姑挑眉,半是怜悯半是嘲弄,“不,我只是路过那里,碰巧遇见了碧漾而已。不过她能力一般,长相一般,楚楚可怜的样子倒是深得我的喜欢。”“只可惜,她太菜,夜郎城那么多白莲教徒听她的命令,却还是打不过我,到底是个小角色。”没想到她最后还能来一个金蝉脱壳,把她同伙的生命力吸走,自己跑了。还好在交手的时候她留了一个心眼,在碧漾的身上用了一个小小的追踪术。 当然,这些事情就没有必要告诉陈荣了,素商捡重要的说,“你家教主,说来不巧,我前几天来这里,在乱葬岗看见了他。和我打了一架,他好像有其他事情就先跑了,你在宴会上,等的就是他吧?可惜了,你是没办法翻盘了。” 事到如今,陈荣哪里会不明白,他被那位大人抛弃了,即使这里有他最感兴趣的厉鬼,到底还是不愿意在这穷乡僻壤待吗?也是,如果有那种身份,要不是利益驱使,他怎么可能降尊纡贵来到这里。看来,指望大人来救他是绝无可能了,陈荣扯了扯嘴角,心里竟没有多少失望。“你到底是谁?”陈荣执着问道姑的身份,叫她道姑也只是因为这个人的穿着打扮。至于到底是不是,只有她本人知道。出人意料的,那道姑非常干脆回答了他的问题,“我是白莲教的送葬人,是白莲教教徒心头挥之不去的阴影。” 狂妄至极,陈荣轻蔑看着那女人,“就凭你?我白莲教教众遍布天下,朝中势力更是与我等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区区一个弱女子,呵,你甚至连贵族都不是。怎么敢,夸下如此海口,我已经能预见你的死期了,早知道你是这样的无知,这样无知……”那女人再次开口,波澜不惊,“早知道我这样,你又能怎么样呢?”语气嘲弄,仿佛认定了他无法逆转形势。“怎么样?”烛火映照着陈荣逐渐扭曲的神色,像是想起来什么有意思的事情,竟痴痴笑了起来,用极其露骨的眼神上上下下扫视她。 这眼神让她觉得不舒服,下意识觉得这人说不出什么好话。果然,陈荣欲笑不笑,语气玩味,“早知道你这么蠢,我就该早早下手,才不至于暴殄天物。我怜悯你啊,就要去送死了,可惜啊,我还没有碰过。”一直古井无波的道姑,终于皱起眉头,试图打破陈荣的妄想,“我看你怕是傻了,别忘了你是因为什么受的凌迟,事到如今难道你竟没有一丝后悔?” 呵,后悔,陈荣再次看着面前这个宛如妖精的女子,肯定般回答她,“后悔,我当然后悔。我后悔,没有将地牢换个更隐蔽的地方,让你们这么容易找到。我后悔,没有早点发现你这样的女子,没有让你体会人间极乐;我后悔没有将绿依挫骨扬灰,反而让她找到了人来揭发我。” 道姑的眉头已经拧成了麻花,原本微微上扬的嘴角也停滞,继而改成拉平伸直。她重新审视身穿囚服,状如癫狂的陈荣,问了最后一个问题,“你对那些被你害死的人,没有一点愧疚吗?” 陈荣猛的收住笑声,脸色重归平静,“呵,有什么好愧疚的,这不是她们应得的吗?穿的那样花枝招展,笑的那样好看,不就是变相邀请和我一起体验极乐吗?不,应该说,服侍我是她们的荣幸。只可惜她们命薄,身子骨不好,受不起这服气。” “你这么看着我干嘛?”陈荣被道姑眼里的愤怒吓到,后退一步,可他转念一想,反正他也是死,所幸就把之前想说又不能说的话一股脑说了出来。 “别那样看着我,你急急忙忙替那些姑娘出头,到底是因为同情她们的遭遇,还是因为其他的?或者说,你有想过,如果你早点来这里,就不用死那么多人么?” “其实这里的人这么痛苦,和你也脱不了干系。如果你不告诉他们,说不定他们还蒙在鼓里,固执的相信他们的孩子还活着。” 你还有这爱好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这言论直接把道姑气笑了,“我看你是无可救药。”陈荣耸耸肩,无所谓道,“也许是吧?你很愤怒吗?”陈荣越说越起劲,“可惜,就算你再怎么愤怒,你也奈何不了我。左右都是一条命,黄泉路上还有那么多漂亮姑娘陪着我,本镇长的一条命对十几条命,你们管这叫偿命,可在我看来,依旧是我赚了呢。你说,是也不是?”“无可救药!”话已经讲到这里,道姑明白,这陈荣是彻底没救了,索性结束对话,拂袖而去。陈荣愕然,他都已经做好了和那女人继续聊天的准备,没想到她居然因为说不过被自己气走了。他摇摇头,摸着下巴处的胡须,“可惜,可惜这样的美人不属于我。” 客栈内,素商咬牙切齿,猛灌一杯茶,消解心中的怒气。岂有此理,这个陈荣,简直就是个披着人皮的恶鬼。一条命,十几条命,什么时候人命可以这样衡量了?虽然知道这架空的古代依旧有着男尊女卑的思想,也做好了心理准备。可,她还是高估了自己,还是很生气,凌迟处死到底是便宜了陈荣。可毕竟是修道者,又不能擅动凡人的因果线。可恶,难道就这样放过陈荣?素商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计上心来。对了,还可以用那种方法来治治陈荣这个猪狗不如的东西。 陈荣和葛潮落行刑的那天终于到来,囚车经过菜场的时候,不出意料的收获了陈年的臭鸡蛋和宛如过冬的白菜若干。百姓们使出了毕生的力气,将手中的菜叶扔出,观其神情,想必砸死了算大家的。过街的老鼠,人人喊打。素商头一次有这么直观的体验,她瞥向颤颤巍巍,被子女扶着的,绿依的父亲。明明是知天命的年纪,却有着仿佛随时要入土的状态,对自己女儿的爱可见一斑。那两个孩子也是泣不成声,素商悄悄退出了房间,又去下面和客栈老板打招呼,让他们好生照料她房间的那三位贵客。刚把碎银交给老板,她一回头就看见了准备上楼的顾公子。 顾晏如停下脚步,“你这是要去哪?”素商看智障一样看着顾晏如,“还能去哪里?当然是去看行刑了,千刀万剐呢,我还是头一次见。”“你还有这爱好?那道姑知道吗?”顾晏如带着三分嫌弃问着素商,素商翻了个白眼,道姑当然知道,她就在你眼前呢,可惜你不知道。嘴上又是另外一种说法,“哎呦喂,都说了我和她不熟,你怎么老揪着这个不放?让让,我要去看行刑了。”顾晏如摇摇头,真不知道这人是残忍还是天真,一副好奇不已的模样,偏偏又是对着那般血腥的场面。行刑场,午时已到,葛潮落一开始还能看着众人的各种表情,后面就痛到模糊,最后一刀落下时他也终于断了气。 陈荣就不一样了,他至始至终都是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表情,致使这表情松动的,是台下突然出现的一个人。没错,他看见了站在人群中的素商,也许是今天的太阳太烈,也许是身上的伤口太痛,不然他怎么会眼花?素商就那样看着他,和旁人的表情不同,他笑得很微妙。嘴角的弧度和眼神,让他想起了昨夜的那个女人。 光影交错,素商和那个女人的影子渐渐重叠,直到临死前陈荣才发现,原来那个趋炎附势的商人和那貌若天仙的女子竟是同一个人。自始至终,那人想要的就不是权,不是利,是自己的命呐。好手段,真是好手段,先用那副见钱眼开的嘴里迷惑他,查看他府上的秘密。然后在酒宴上,在镇上权贵都在场的时间揭露他,板上钉钉,雷厉风行。 他陈荣,死的不冤。可惜,如果是想看他临死前痛苦的模样,怕是不能如她所愿。最后一刀落下前,陈荣缓缓扯了一个笑,仿佛再说,死在你这样的美人手里,我不亏…… 华裳镇的诡事终于以陈荣和葛潮落的死画上了句号。恶有恶报,正如所有人期待的那样,镇上的人也露出了释然的笑。 换命之术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同一时间,郊外乱葬岗,厉鬼绿依有所感,抬头看向来人。“您是来送我去轮回的吗?”绿依眼中的戒备已经散去,恶人已死,曾经伤害她的人也纷纷在她墓前下跪忏悔,父亲他们要也回到了镇上。她是发自真心的感谢素商,“大人,谢谢您洗刷了我生前的冤屈。”恢复女子装扮的素商摆摆手,“这是我应该做的,不过我想来想去,就这样将你们送去往生之路,还是有点委屈你们。”厉鬼绿依并不是一个人所化,而是之前所有被陈荣残害的女子冤气集中形成的。回想起陈荣昨日的污言秽语,素商咬咬牙。“我是一定要送你们离开的,这是我职责所在。不过,出于私人的感情,走之前,我请你们看一场戏。” 说完她双手结印,片刻后,一具伤痕累累的肉体出现在厉鬼是面前,那是陈荣。绿依不明所以,“这,他不是死了吗?”素商摇摇头,“还有一息尚在。”说完她将灵蝶唤出,那灵蝶颇为嫌弃的落在陈荣身上,输送了一点灵气。靠着这点灵气,陈荣睁开了眼睛,他记得他已经死了,怎么身上的痛觉如此明显?不远处,素商似笑非笑,“哟,你醒了?”陈荣一反常态,挣扎着挪动,无他,真真正正看见了素商背后的厉鬼。切,原来坏人也是怕鬼的啊。素商无视陈荣的挣扎,定住了他,“别跑啊,昨天晚上你不还是一副无所畏惧的模样吗?怎么见了一个人就这样了。” 陈荣嘴唇发抖,“你,住手,别让那鬼靠近我,你这样折磨我,我下了阎王店定要告你,告你纵容厉鬼残害我。”呵,素商下巴微抬,露出一个讥讽的弧度,“你好像搞错了什么,折磨你的可不是她,是我。或许,你听说过换命之法吗?”陈荣瞳孔一震,真希望他不知道这劳什么的换命之术,可惜他知道。换命之法,可以将本该死去的人拉回,代价就是交换之人的寿命。疯了,这逆天的法术,她竟然要用在他身上。背靠着的土地开始散发术法的光芒,素商一本正经给陈荣描绘他的未来,“原本你的寿命就到今日午时,不过我思来想去还是觉得便宜你了,干脆把我的两年寿命给你。” “唔,让我想想,怎么安排你呢?像你这样的,好像怎么看都是便宜了你。不如这样,我送你几个绝色美人?来好好照料你。”“说到照料,首先得照料行动不便的人,对吧,既然如此,那么你的手脚就没有什么用处了吧。”素商一边说着,一边轻轻一挥一袖,倾刻间就挑断了陈荣的手筋和脚筋。“啊啊啊啊啊啊!”一阵阵撕心裂肺的叫声响彻云霄,“嘘,安静,你太吵了,我们还没有说完呢。”素商指尖一点,禁了陈荣的言,与此同时,换命的惩罚也让素商剧痛,嘴角开始溢血。用手背简单抹了一下嘴角的血,素商依旧笑着,“不要害怕啊,你看我还是很贴心的,没有废掉你。来,转过头来,看看我为你找的美人。” 陈荣不由自主的转过头了,由素商幻化成的四个美人就这样出现在陈荣眼前。楚楚可怜,风情万种,只一眼,就足以勾起陈荣暗藏的欲望。思想和肉体分离,没有什么比这更痛苦的了,道姑却还在补充说明,“这四位美人会在接下来的两年里,好好照顾你,确保你活着。至于你精神上的,呵,我劝你最好不要动那方面的心思。” 所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在道姑提醒前陈荣就已经有了云雨的欲望,且随着那四位美女的一举一动愈发不可收拾。变故就在此刻,原本是美人含情脉脉注视着他,只一秒,媚态横生的美人就变成了空洞的骨架,眼珠也由两团绿色的火焰代替。 细腻的双手变成尖锐的手指骨,轻轻拂过陈荣的手臂,带来阵阵阴风,凉意入骨。 “不!滚啊,离我远点!”无视陈荣的求救声,道姑在绿依震惊的目光中开口,“那么,该送你离开了。” 往生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绿依迟疑点头,“您,为何要做到这样的地步?用两年的寿命为那禽兽续命……”素商抬手,眼底依旧没有什么多余的感情,“我只是觉得不能便宜了他,当然,是我违反天道在先,寿命不过是我支付的代价。”绿依红了眼眶,重重一跪,“无论如何,是您为我们报仇,我的家人,也是多亏了您的照顾。若有来世,绿依必回报您的恩情。”素商真心实意的笑了,“你的家人我已经安顿好,不用想着我的恩情了,速去轮回。”绿依点点头,手中抱着爱人的骨灰,身后是曾经被陈荣和葛潮落害死的少男少女。素商将众人的面容一一记下,手印翻飞,心中默念往生咒,半柱香后,绿依他们就赶往往生之路。怨气已散,心愿已了,算上她之前的因果,足够抵消她魂飞魄散的结局。这么想着,素商抬头,确认笼罩在华裳镇的怨气全部散去后又加固了此地结界,确保此地再无厉鬼侵扰。 做完这一切后,素商才往回走,没走几步就猛吐一大口血。啧,这就是强行改变因果的惩罚么?续命加上灵傀的报复,折损的何止是她两年的寿命,素商皱眉,果然,就连修为也损耗许多。罢了,修道之人,修为还可以靠勤加练习弥补,至于寿命,只要她得道成仙,区区十年寿命对她来说也不算什么。想起临行前孔阳的千叮万嘱,素商突然愧疚,对不起,师父,我果然还是不能做到置身事外。罢了罢了,事情既然已经解决,那还是尽早离开。陈荣口中的那个大人物,不调查清楚此人身份,未来一定会是她们的阻碍。 素商想了很多,最后才发现一个问题,她好像忘记变装了,就这么直直往镇上走去好像不太好。她现在这个样子,可不太有世外高人的风范,还不是时候。打定主意,素商扭头就往回走,无奈速度太慢,不到百米的距离就被人抓住了手腕。素商回头,看清来人后心中一跳——来人正是四处寻她的顾晏如,她的雇主。幸而她的马甲并没有暴露,顾晏如一脸关切,语气疑惑,“姑娘,你看起来不太舒服,为何不去客栈休息,反而是往外面走?”好在他们站的地方离镇上还有一段距离,已经有几个好事的往他们这边看来。素商无法,只能找了一个借口打发顾晏如,“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往那边走走。”顾晏如扬眉,姑娘所指的地方正是乱葬岗的方向,“好吧,但你看着随时要倒下的样子,为了成功到达那里,请允许在下扶着姑娘走。” 顾晏如的话不无道理,那确实是能最快到达那里的地方,于是素商颔首,默认了顾晏如的提议。顾晏如说是扶着素商,却也只是虚虚扶着,二人并没有实质的接触。他时刻关注着身边的姑娘,以便在她支撑不住时拉她一把。不知不觉二人就已经达到乱葬岗,顾晏如寻了一块稍平整的石头,引着素商坐下歇息。他本人则是等素商脸色稍微红润一点后,才开口,兴许是顾着素商目前的状态,倒没有第一次独处时那样咄咄逼人。 “你叫什么名字?”率先问出的竟然是这个,素商一愣,倒是出乎意料,“不过是个名字,顾大人何必执着?我以为,你会先问我为什么以这个样子出现。”顾晏如皱眉,“你刚刚分明是瞧见了我,可还是选择往回走,可见此时与我碰面,并不在你的计划之内。”既然不在计划之内,问了对方也不一定会说实话,何必浪费口舌?况且顾晏如对她出现在这里,这个样子并不是很感兴趣。 自始至终他想知道的,就是这个姑娘和素商的关系。他从来没有打消过对素商身份的怀疑,何况面前的这位姑娘手段诡异,对白莲教似乎有着异常的关注。国师趁他不在朝中,借机拉拢了几个大臣,靠着白莲教撑腰他近来越发嚣张,甚至连陛下都不怎么放在眼里。 这可不是他一个国师对陛下和摄政王该有的态度。 蝴蝶成精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于情于理,都该教教他何为君,何为臣。不过是仗着白莲教在民间的影响力,装神弄鬼久了,真以为自己是个人物了?对付白莲教手段有很多,综合考虑之下,唯有挑选同样懂幻术又不被白莲教所支配的素商以及眼前这个姑娘,才能给予白莲教最沉重的打击,同时又能将自己的嫌疑摘得干干净净。在那之前,他必须全面了解素商的能力,比如武力,比如人脉。拥有倾城倾国之色,偏偏又懂江湖术士那套,少有的聪明人。这样的人,出现的时机以及对他们言语间透露出的熟悉,就好像这个人一直跟着他们身边一样。顾晏如自认警惕心强,一路上从未放弃戒备,他不可能发现不了跟在他们后面的姑娘。除非,她实力远在自己之上。 更为诡异的是,根据暗卫的消息,这个姑娘并不属于任何一个临近的城或者镇,从夜郎查到华裳,没有一个符合条件的姑娘。若说她是某个村的,未免不可思议,抛开其他的不谈,就这样一副样貌就不是能蜗居在小村庄的人。要么被村民当成惑人的妖精,要么被地方豪绅娶走当个受宠的妾,指不定豪绅还会来一个宠妾灭妻。所以顾晏如执着于她的姓氏,毕竟是一条线索,顺着这条线查,说不定能知道她的来历。素商并不明白顾晏如心中所想,当然,这也不意味着她会配合顾晏如。不假思索开口,“我的名字?现在告诉你就没有意思了,看在你扶了我一把的份上,我们做个约定如何?” 换了一个更舒服的姿势坐着,素商直视顾晏如好奇的眼神,“下次见面,如果你能先他们一步找到我,我就告诉你我的名字,如何?”虽然不明白她的提议,但顾晏如确信,他一定比其他人更快,“好,那就这么说定了。在那之前,你可要好好保重,别追不上我们的步伐。”素商留给顾晏如一个意味深长的微笑,“那就下次见了。”话音刚落她整个人就化成了一群浅蓝色的蝴蝶,飞向更高更远的地方,消失在丛林中。 顾晏如站在原地,若有所思。突然出现又消失,行踪不定,目的不明,该不会是蝴蝶成精吧?意识到这想法的可笑,顾晏如摇摇头,喃喃自语,“莫不是昏了头?”华裳镇,绿依住宅,萝月领着绿依的家人进入,老人家抬头一看,原本不知是谁泼在门前的菜叶等都被清理干净,甚至重新修葺了一番。进门后更是一惊,不知何时,已经有一伙人在院内,看起来是等候多时了。“这,”老人回头去看萝月,“萝月姑娘,他们这是?”萝月轻柔回答,“您不要害怕,他们是来道歉的。”道歉?老人不明所以,但出于对萝月的信任,逐渐放下戒备。 阿右阿左站在人群的两边,催促着他人行动,“不是说要道歉么?快说啊,愣着干嘛!”众人面面相觑,先是统一对老人行礼,而后沉默。最先开口的是和绿依父亲差不多大的老人,他重重一拜,面露愧疚之色,“老弟啊,我对不起你,要是我当初坚定站出来,也许结局就不会是这样。”紧接着,未等绿依父亲作出反应,他就把礼品带了上来,“听萝月姑娘说,你身体不太好这是大补的人参,你将就着用吧。” 过去的事情,绿依父亲已不愿提起,萝月见状给阿右阿左使了个眼色。阿左会意,“大家都看见了啊,老人家身体不太好,经不起折腾,有什么想说的以后有的是时间,就先回去吧。”他这么一说,众人也觉得唐突,纷纷放下礼品匆匆忙忙离开。到最后,还坚持留下来的都是些穿着质朴的中年人。 萝月扶着老人家坐下,替他作了个简单的介绍,“这些都是曾经受过绿依帮助的人家,您还不知道吧,绿依当绣娘时,曾经把部分工钱给予帮助他们度过了最困难的时光。” “后来他们听见了关于绿依姑娘的流言,想着连夜赶来帮绿依姑娘,结果被葛潮落拦下严加看守。” 秋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直到葛潮落落网,阿右和阿左才把他们带来,偷偷祭奠绿依的,也是他们家的小孩子。老人缓缓叹了一口气,“我知道那孩子心善,只是如今她已然听不见我的话语。”立马有人安慰他,“若您不嫌弃,就请让我们留下来帮忙,我们准备给绿依姑娘重新立一个碑,连同葛生公子一起。郊外那里,对他们来说还是太荒凉了。”“好,”老人拭去眼角的泪水,“就这么办吧,劳烦大家了。”“能为绿依姑娘做些什么,是我们的荣幸,我等愿意照顾小公子和小小姐。”众人纷纷表态。待他们离开后,萝月才开口,“您放心,这些人我家公子都筛查过了,可靠。”提起素商,老人才精神了些,“萝月姑娘,你家公子呢?我想当面感谢他,为依儿做了这么多。”萝月摇摇头,“公子吩咐过了,您不必感谢他,这是他应该做的。目前您应该好好修养,我家公子按照约定派我来,就是为了调理您的身体。” 于是老人不再坚持,“是和谁的约定?”一个答案呼之欲出,他迟迟不敢确认。阿右肯定了他的想法,“是绿依姑娘,如今她怨气已消,也去往生之路了。您只管安心住着,此地的太守已经换了人,他会好好安顿所有人的。”“好啊,好啊,我也算了却了一番心愿。”站在他背后的,绿依的弟弟妹妹一左一右,握着老人的手,再次表达对萝月一行人的感谢。阿左也适时出现,“他们送来的礼品我们已经分门别类好,都是些滋补的药品,您安心用着。”萝月又嘱咐了老人几句,带着阿左阿右一起离开,往客栈走去。 客栈内,素商打坐休息,一柱香后,确认气息稳定才开门。一行人终于聚首,阿右伸伸懒腰,“累死我了,可算是结束了,公子,您接下来有什么安排?”“我们明日一早就离开,你们收拾好东西就是。至于其他的安排,就让顾公子告诉你们吧,我累了,就先去休息了。”阿左点头,总觉得素商这几天格外疲惫,是错觉吗?顾晏如见状,心中有一个念头飞速滑过,隐隐约约的,他总觉得自己似乎错过了什么重要的信息。没抓住,算了,顾晏如简单和他们讲了一下接下来的安排……在素商一行人修整的同时,几方势力也在重新调整目标。 皇宫内,锦衣华服的男子漫不经心看着仆人为他煮茶,一边听着一众人的汇报,白如明玉的双手拂过信纸上的‘安’字,“她下一站该到秋叶城了罢?在这之前,你们要好好拦住其他人,别让不相干的人打扰到她。”众多暗卫出动,跟在他旁边的男子皱眉,派出尽半数的人去那里,主人的安全就不能够得到很好的保障。他试图提醒男子,“秋姑娘本领高强,派那么多人去,她会愿意吗?”那位姑娘,普通人根本奈何不了她,况且她性子要强,万一撞见了,她大概会觉得主子看不起她。似乎意识到自己的做法有些夸张,男子轻咳一声,“我知道,可我放心不下,她还是第一次来这里。” 他说这话时,眼里尽是关怀,可见对那位姑娘的看重。下人一叹,他这位主子,当真是重情重义,若换作寻常人家大抵是会得到一批人的拥护。偏偏,他的主子是九五至尊,是这华轩国唯一的主人,身在帝王家,重情重义只怕是累赘。此举不妥,“陛下,您别忘了和鹤眠公子的约定。”鹤眠,对啊,他怎么忘记了这家伙,“鹤眠还是在庐江那边玩吗?” 马上就有人翻出书信,“陛下,鹤眠公子已经在秋叶城玩了三四个月了,如今已经是当地大户人家的座上宾了。” 男子失笑,“他还真是到哪都不会亏待自己啊,既然如此,姐姐那边你们就不用去了,盯着顾晏如和宫里的那个就行。”他这个决定明显让底下人放心了很多,研磨的速度都加快了。 男子飞速写完书信,命人快马加鞭送去秋叶城,还再三强调不要暴露。 问君能有几多愁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强调的原因有很多,首先是秋姐姐的身份敏感,其次是秋叶城近来不太平;最后就是风鹤眠,他是偷偷跑出去的,像是躲着什么人,万一暴露了他的行踪就不好了。 皇宫另一边,同样有人将目光放到了秋叶城,“消息确认无误?风鹤眠那相好确实在秋叶城?就风鹤眠那小气鬼,能把他小情人放那么远的地方?哼,说不定是他那小情人受不了他,偷跑出来的。” 对风鹤眠有这这样大仇恨的,除了国师又还能有谁呢?国师脸色阴郁,一想到曾经和风鹤眠的种种过节就咬牙切齿。他不是没有想过要收拾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几乎每月都会花一笔巨款砸在刺杀风鹤眠这件事情上,可惜对方运气太好,每一次都被他躲过去了。暗算人没成功这不算什么,让国师血压飙升的是每每暗算风鹤眠失败,隔日他就会在各种意想不到的地方遇见风鹤眠。彼时他是那个心怀鬼胎的小人,而风鹤眠是鼻孔朝天,一副欠揍的嘴脸。 还记得那天春光明媚,国师刚得知刺杀失败出去散心,你问他为什么出去,当然是因为上一次刺杀失败,风鹤眠直接上门堵他,和他聊了尽半个小时的人生。为了避开这样的情况,国师选择出门,正当他看着美景,联想到刺杀失败一事,诗兴大发,来了一句,问君能有几多愁时,风鹤眠这厮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摇着他那把巨贵的扇子,接住了他的诗句,“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太监望青楼。”呵,托风鹤眠的福,他这辈子都不会想吟诗了。 更可恶的是,脏了他诗句的罪魁祸首笑眯眯看着他,那眼神犹如一个老母亲看着不成器的儿子,嘴里吐出的也是令人发指的诛心之言,“哎呀,老头,小爷我就喜欢看你想干我又干不掉我的样子。”观其言行,思其往事,可谓禽兽不如。都说吃一堑长一智,国师偏偏不信,他想,他对付不了风鹤眠那个小畜生,还对付不了一个弱女子么? 大手一挥,国师下达了一个耗费万两黄金的命令:确认是风鹤眠那相好后,直接把人绑回商洛。他要让风鹤眠知道知道,有的人是他惹不起的。与此同时,白莲教,闭关半个月的碧漾终于养好了伤,同时也得知了素商的行踪。她重重一捏,手中的茶杯就裂了开来,无视手中的血迹,她用本门派的通讯手段联系到了自家徒弟。 琉璃中显现的正是一张楚楚可怜的脸,那水汪汪的眼睛仿佛随时都能掉下眼泪。“师父?您怎么突然联系我了?”碧莲开口问道,“我这里一切正常,刚应付完上面派来的人。”碧漾看见那张脸就烦躁,“没事少用洋葱,你看看你眼睛都肿成什么样了。”要不是身为白莲使必须有一个徒弟,碧漾才不会理这个徒弟。跟她说了多少次,迷惑别人不能只靠那张楚楚可怜的脸,又不是所有人都没有脑子,只会被表象迷惑。碧莲偏偏不听,老折腾那张脸,能有什么用。 无视碧莲的狡辩,碧漾快速交代她任务,“素商就要来秋叶城了,你不是一直想向我证明,你有能力成为白莲使吗?那就拿她试试手喽。”“教主亲自交代,若能捉住素商,白莲教徒就可成为白莲使,白莲使则能成为副教主。你的机会来了。”碧莲自信满满,丝毫不在意为什么自家身份为何如此在意一个平平无奇的男子。但她自认为没有自己掌握不了的男人,于是她拍拍胸脯,“师父,您放心吧,区区一个素商,我势必拿下。” 呵,就凭你?看你那蠢样就知道结果了,碧漾面上不显,“那行,为师看好你。加油,我相信你可以。”说完碧漾就掐断了和碧莲的联系,就她也想成为白莲使?碧漾摇摇头,继续吩咐其他人,“你们不要在秋叶城动手,先等碧莲摸清楚素商的本事,待他们离开秋叶城再进行劫杀。” “阿嚏,阿嚏。”大街上一个女子连续打了两个喷嚏,不明所以。 暗阁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她旁边的女子打趣她,“听说,打一个喷嚏是有人骂你,打两个喷嚏是有人想你。看来,是有人思念你喽,绵绵。”“去去去,胡说八道,我看要么是我着凉了,要么是有人骂我。”名叫绵绵的女子挽着旁边女子的手,“我们还是去看花吧,上次你说你看上了哪一盆来着?”旁边的女子被她这么一说,注意力就转移了,“唉,我好像忘记了,我们去看了就知道,走吧走吧。”两人就这么往人群中走去,一如往常。 几方人马的传信都毫无意外落到了暗阁的消息网中,再由专人整理,或按佣金或按被刺杀对象身份一一呈现在暗阁最高层。暗阁,顾名思义,就是从事暗杀他人的门派,无论是什么样的人,只要出现在了暗杀名单中就一定不会活着。看着新一批暗杀名单,暗阁副使犯了难,无他,只是在这个名单中又见到了熟悉的名字。前面说了,无论是什么样的人,出现在暗杀名单中都不会活着见到次日的太阳。但有一个例外,那就是风鹤眠。国师几次三番下重金雇人暗杀风鹤眠,从未成功。抛开风鹤眠个人能力不谈,还有一个重要原因就是,这风鹤眠和他们阁主关系匪浅。 关系好到什么程度呢?好到自家阁主,放着一堆事务不处理,一天天跑去和人家玩各种难以言喻的戏码。风鹤眠打不过他,又烦他烦得要死,趁着阁主外出处理事情的空隙跑了。这一跑可不得了,阁主也跟着跑了,留下一堆烂摊子给他收拾。真是命苦啊,副使一边感慨,一边传消息给自家阁主。这国师究竟是靠什么当上国师的?他光想着怎么收拾风鹤眠,就忘记把风鹤眠的相好的调查仔细些吗?所谓的风鹤眠的小情人,商洛城中和各家闺秀都关系密切的绵绵姑娘,根本和风鹤眠就是同一个人。还想着绑架绵绵姑娘?笑死,等着消息传到了阁主手里,国师接下来的日子就不会好过。暗阁阁主是什么地位?那是白莲教教主都不敢轻易交手的存在,早些年手刃白莲使的事情阁主和暗阁也没少干过。众人都畏若洪水猛兽的幻术,于暗阁阁主来说不过是小菜一碟,他根本不会被幻术迷惑。 国师要绑架绵绵姑娘的消息很快从暗阁传到了阁主的手中,彼时阁主还在离秋叶城有那么七八天的距离的某处客栈中。看见国师的报价,阁主笑了,“一万两黄金买一次绑架,她要是知道了,说不定会自己绑了自己送到国师面前。” 敢明目张胆买凶,看来是摄政王不在,国师觉得自己又行了,“吩咐下去,给国师找点事情做,暗杀也好,下毒也罢,随你们喜欢,别让他闲着也别让他死了。他死了,绵绵就少了一项乐趣。”紧接着,又有一批人出现在房内,正是他派去秋叶城的那一批。“她近来可好?”阁主开口询问,底下的人分成两批汇报,一批口诉,一批动作神情还原全过程。“姑娘她这些天依旧是一日三餐,若是睡过头了就不吃早点,最近喜欢上秋叶城李大娘家买的甜食,尤其喜欢绿豆糕,昨日吃了五块。为了维护孙念念,前天和碧莲吵了一架,吵赢了,碧莲被气哭了。”阁主眉头舒展,“她没瘦吧?”“没有,夫人很喜欢吃我们的人做的菜品,扬言要买下那个厨子。” 还好,一切都如他安排的那样,“还有呢?”阁主追问,这会下人不太敢吱声,小心翼翼回答,“姑娘摘下了您送的镯子,因为那个碧莲弄了一个差不多的在夫人面前显摆。以及夫人最近结识了一个男子,叫赵轻尘,他和孙念念经常一起找夫人玩。”意识到这样说不妥,下人又补充了几句,“赵轻尘只和夫人单独出去过两三次,没有逾矩的行为。” 阁主几分钟前舒展的眉头又紧锁,“那个赵轻尘,长得怎么样?”下人见怪不怪回答,“没摄政王好看,没您好看,但有一双蓝瞳。”“我知道了,你们继续看着她。” 其实我是个好人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汇报完消息的人心底松了一口气,告别完阁主后一行人退出了客栈,又踏入夜色中。 为首的探子收到了其他人不可思议的眼神,在他汇报关于镯子的事情时,几人都提心吊胆,生怕阁主迁怒于他。 绵绵姑娘不知道那只镯子的意义,暗阁的人可清楚极了。那是能号令半个暗阁的令牌,也是阁主夫人的标志,见此镯如见阁主。 于阁主和暗阁都意义非凡的镯子,就被绵绵姑娘轻易取下,老实说,阁主生气也是情有可原。 但没有迁怒他,只能说,和绵绵姑娘相处的那几年改变了阁主,只因为绵绵姑娘一句不喜欢血腥,阁主亲自动手的次数就减少了。 不再轻易杀人,摒弃那些不可见人的癖好,戴上温和阳光的面具,细致体贴——只为了将绵绵姑娘留在身边。 可终究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最后绵绵姑娘发现了阁主隐藏的真实面目,震惊之下选择疏远,这一举动彻底激怒了阁主。 一不作,二不休,阁主反手就把绵绵姑娘囚禁在家里,但显然绵绵姑娘也不是普通人,趁着阁主外出办事,飞速砸开铁链逃了出去。 这一逃就是六个月,也不知道绵绵姑娘用了什么手段,彻底隐藏了行踪,他们耗费了近一个月的时间才追踪到她。 大抵是怕绵绵姑娘生气,阁主并没有第一时间赶到她所在的地方,而是派出了一批死士暗中保护她。 既是保护也是监视,每隔一段时间就有专门的人回到阁中,一个负责汇报绵绵姑娘的日常,剩下的几个人负责还原绵绵姑娘的一天。 绵绵姑娘遇见了什么人,说了什么话,包括当时的表情都将以另外一种方式呈现在阁主眼前。 六个月,这就是阁主的底线,阁主根本不是什么大方的人,他不可能容忍属于自己的东西流落在外,遭受他人的觊觎,更何况那是他的至宝。 想来,促使阁主离开商洛就是那个赵轻尘吧,绵绵姑娘的目光留在他身上的时间太长了,阁主嫉妒了。 亲自去秋叶城,想也不用想,是要将绵绵姑娘永远留在自己身边,不再将目光分给其他人。 众人暗叹一声,为绵绵姑娘的未来感到一丝担忧,当然要是她能跟着阁主一起回来就好了。 只要有她在,全暗阁的人安全都会得到保障,阁主也不会暴走。客栈内,阁主沉默良久,最后喃喃自语, “蓝眸,呵,绵绵你最好安分守己,不然那双蓝眸可保不住了。”华裳镇,素商一行人准备出发,却在镇门口遇见了绿依的亲人,看样子是等候多时了。 轻叹一声,素商扶起就要跪下的老人家, “您这是何必,这不过是我应尽的责任。”老人热泪盈眶, “昨晚,我梦见依儿和生儿了。”素商一怔,老人还在说着感谢的话, “镇上的教书先生也是您为我们请的吧,谢谢您,真的谢谢您。”素商客套的表情就要挂不住,狠狠剜了阿左和阿右一眼,怎么回事,不是要你们偷偷干吗? 他们是怎么发现我的?无视顾晏如探究的目光,素商飞速安慰了老人家一番, “您要保重身体,孩子们还需要您,他们也会帮助您的。我们还急着赶路,就不多说了,你们快回去吧,这会很容易着凉的。”在绿依一家人的千恩万谢中,阿右架着马车离开了华裳镇,驶向下一站。 车厢内,顾晏如挑眉, “行啊,做好事不留名,没想到你居然是个好人。”素商嗤笑, “想多了,我只是觉得帮助他们,是我应该做的。”倚着车窗,素商瞥了顾晏如一眼,语气不屑, “看着我干什么,保护你不是我的责任,但是我们有约定在先,钱到位一切都好说。”顾晏如纳闷, “怎么你在其他人面前就是视金钱如粪土,在我这里就是掉进钱眼里?”明目张胆有两幅面孔,这不太合适吧? 素商甩着手里的铜钱,回答顾晏如, “对于他们来说,那钱可能是他们下半辈子生活的保障,对你来说,不过是九牛一毛,我不过是辩证看待。” 祸不及马夫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这说的是实话,顾晏如不再调侃, “我们三个人,能对付白莲教的追兵吗?没有冒犯的意思,但你确实没有在我面前展现过真正的实力。”素商歪头, “噢?纠正你一点,我们不是三个人,是两个,阿右等一下负责引开追踪的人,我们俩跑就对了。”顾晏如一哽,这素商对自己的实力是否过于自信? 就目前他展现的实力来看,运气居多, “你不要把运气和实力混为一谈。”素商竖起食指,在顾晏如面前摇了摇, “不不不,运气也是实力的一部分。而且,”素商语气玩味, “你也没得选不是吗?能对付白莲教的人可不多,在下不才,勉强可以算一个。”行,顾晏如自认说不过素商,干脆闭目养神。 素商也停止怼他,开始捣腾他的各种小玩意,拿出个钟表摆弄,嘴里还念念词。 将心神凝聚于一处,潜心寻找妖气最浓重的地方,指针渐渐与他们的目的地重合。 素商意识到事情不简单,钟表上显示,秋叶城妖气浓郁,几乎覆盖了整个城上方。 是大妖么?但看妖气形成的时间似乎并不长,那妖有没有对凡人下手呢? 城中的白莲使又是否发现了那只妖,如果发现了,一定会上报,白莲教的教主肯定会再次出现。 那个带着面具的,浑身散发阴冷气息的男子,只要解决了他,想必会给予白莲教重创。 只是,素商简单调息,不出意料发现自己的身体依旧没有恢复过来,以他现在的状态,仅凭武力是不能制服白莲教教主的。 阿右不过是只小狐妖,跟着去秋叶城恐怕也会落入敌手,果然还是跟着阿左一起去保护萝月吗? 这样了来,他获取情报就有些困难了,这秋叶城至少要待上半个月。是有些耽误时间,但素商还是很高兴,驱妖可比驱人简单,也不需要考虑其他因素。 有的时候,人渣见多了,总是会不小心把人和妖弄混。 “吁!”马车突然停下,素商和顾晏如稳住身形,极快交换了一个眼神,追兵来了。 阿右牵住马车,在前面十几个黑衣人的注视下默默举起双手,弱弱表示, “我只是个马夫,没必要把我扯进里面吧?”为首的黑衣人没有那个耐心和阿右沟通,刀尖直指阿右面门, “少废话,还不叫里面的人出来。”阿右从善如流, “公子,您听见了吗?他们叫你下来呢。”这年头先问候再下手的坏人已经不多了,要把握住机会啊。 素商看着顾晏如,点点头,示意对方和自己一起下去。这确实是一个机会,顾晏如想,这些人来的正是时候,他很期待素商的实力。 二人双双下马车,但很黑衣人想象的不同,这两个人脸上没有丝毫慌乱,前者淡定从容中带着几分不可言说的期待,后者更是将嬉皮笑脸摆在了明面上。 若不是明确敌我身份,黑衣人都怀疑那个嬉皮笑脸的是不是自己人了。 “咳,”素商哗啦啦展开不离身的扇子,笑得那叫一个春风拂面, “相见即是缘,不如先自报家门,以示敬意?”为首的黑衣人冷冷一瞥, “不过是将死之人,有必要知道这些吗?”素商将扇子轻轻翻了一个面,遮住笑意盈盈的脸, “当然了,不然我怎么顺藤摸瓜?把你们一网打尽?说吧,你们要取谁的命,”素商指了指看好戏的顾晏如和自己, “是他还是我?”黑衣人面面相觑,不是很懂他们这些人,杀人灭口,无论要取谁的命,最后肯定不会留下活口。 这男的,是不是个傻的。黑衣人鄙夷, “你为什么会纠结这个问题,反正你们都得死。取谁的命有区别吗?”虽然鄙夷,但职业素养并不是很好的他还是下意识回答了素商的问题, “我们要取的,是他的命。”素商点点头,很好,不是冲自己来的。看来可以加价了,顾晏如在一旁看的分明,黑衣人说要取他的命的时候,素商眼里竟然有一闪而过的遗憾! 他在遗憾什么?顾晏如百思不得其解,他果然还是看不透素商么? 得加钱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未等顾晏如琢磨出个子丑寅卯,素商就作出了解释, “居然不是冲我来的,看来在你们主子眼里,我对你们的威胁还不够大啊。”真是起了怪,素商回想这一路走来,他明明破坏了白莲教不少计划,甚至在夜郎险些将碧漾那个白莲使干掉。 怎么,这十几个人,要的都是这个顾公子的狗命?很快素商就想明白了,大抵是姓顾的命更值钱,好歹是和皇宫有关系的,而自己只是一个初出茅庐的白丁。 害,素商想通了,甚至还有心情和他们解释, “那可太好了,你们要杀的就是我雇主,忘了自我介绍,我是负责保护这位顾大人的打手。一二三……,你面子挺大的,派了十五个人来送走你,啧啧。”前面那句话是对黑衣人说的,后面那句显然是对着素商说的。 顾晏如正要开口,素商抢先一步, “说吧,要死的还是留活口,留活口得加钱。”顾晏如不可置信, “这个时候了,你还要加钱?”素商扬了扬眉,不可思议, “不是吧,你不愿意付钱留活口?”两人都被彼此的言论震惊,黑衣人这会才反应过来,没想到那个瘦的跟竹竿一样的小子是顾晏如的打手,更没有想到那小子如此的自信。 笃定二人实力一般,黑衣人忍不住回怼过去, “你小子瞧不起谁呢,就凭你,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小白脸。年纪轻轻,怎么就那么爱做梦呢。”素商眉头一皱,笑脸一收,合起扇子问顾晏如, “快说,要死的要活的,我要给他们点厉害瞧瞧。”顾晏如立马开口, “死的。”素商松松筋骨, “好嘞,为什么不要活的,不想知道是谁要害你吗?”顾晏如莞尔, “想害我的人太多了,具体是谁无所谓了,等我回去无差别报复过去就完了,干什么还要浪费这口舌。”素商无言以对,默默竖起拇指和尾指比了个六,都说冤有头债有主,这位画风比较清奇,无差别攻击了属于是。 好吧,既然雇主都发话了,素商作为一个打工仔哪有不动的道理。只见他一个冲刺,手里拿着不知道什么时候准备的匕首就要往离他最近的人身上刺,那边的黑衣人也看出了他的目的,蓄势待发——却见素商冲到一半时,几个后空翻又退回到顾晏如旁边。 黑衣人那边作出了同样的反应,往后退了数十步,唰唰唰,原本留给素商和黑衣人对峙的地方又接二连三冒出另外一伙黑衣人。 阿右大致看了看,新来的这一批,人数随少,内力却远在之前那批黑衣人之上。 素商眼尖,看见了新来那一批黑衣人衣袖边缘带着的标志,一朵小小的白莲花。 “那么,你们就是来找我的喽?派来两个白莲使来和我较量,”素商歪头疑惑, “这是看不起我?”被素商点名的两个白莲使站了出来,语气严肃, “素商?我等奉教主之命,特来取你狗命,能让我们亲自动手,是你的荣幸。”素商将手里的匕首握紧又松开, “有本事你们就来,不过,”素商耸耸肩, “在这之前,我已经接了单,凡事有个先来后到。诸位还是闪一边去,后面的哥们儿还等着我们呢。”素商指了指位于白莲使后面的那群黑衣人, “让他们先来吧,我看他们好像有点着急。”白莲使略略看了他后面的那群黑衣人,语气不屑, “不过是普通的杀手,什么时候可以和我等相提并论了?”他这话显然不能说服后面的杀手们, “你们什么意思?瞧不起人,道上的规矩懂不懂?先来后到知不知道,都是以多欺少,傲气个什么劲。”素商听见了这番话,欣慰的笑了,原来这些人里面还是有头脑清醒的人呐。 啧啧,挺好的,这小伙能处,有事他是真的说。素商还在感慨,顾晏如拍拍他的肩膀对面,那两波黑衣人因为分配不均,已经打起来了。 素商一时犯了难,悄悄对顾晏如说:“你说我们现在跑,是会成功逃脱还是会因为这个举动,致使他们短暂的团结一致?” 有本事来打我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水幕天华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总有一款适合你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只是一个马夫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感化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顾晏如带着三分高处不胜寒的遗憾, “出门在外,本官毕竟代表着朝廷的门面,注重仪表也是应该的。不像素商公子这般洒脱。”素商莫名其妙, “?”过了一会,他突然想起自己为了引开那两个白莲使,抄近道穿过的林子,他头发是还带着一些杂草。 若无其事将头上的杂草拿开,素商诚恳问道, “现在我头上没有什么东西了吧?”顾晏如点点头, “对。” “那就好,”素商放松了下来,这一刻他突然明白了为什么自家师父不让他轻易暴露自己的身份。 好歹自己也是云隐山的人,顶着满头杂草瞎跑确实是不像话。调整好更舒服的坐姿,素商缓缓开口, “哎,顾公子,长路漫漫,我们玩个游戏呗。”顾晏如来了兴趣, “好啊,玩游戏可以,但是我希望你不要把话本子里面的内容代入我身上。”看来是对那句逼良为女昌有着很大的意见,素商点点头, “那我们就玩你问我答,要说真话哦!石头剪刀布,谁赢了谁先问。”顾晏如点点头,反手就赢了。 唉,素商礼貌遵守规则, “你赢了,你先问。” “那两个白莲使呢?”顾晏如发问,素商老老实实回答, “死了呗,还能咋滴,看我干什么,不是我干的,我只是了点问题,他们就没了。”顾晏如并不意外, “到你了,问吧。”素商盯着顾晏如,试探般开口, “朝中是不是有人和白莲教勾结?”顾晏如点点头, “你这问题可涉及机密,不过看在你保护了我的份上,我可以告诉你一点,国师和白莲教关系密切。”国师? 这又是个什么人物?装神弄鬼的那种吗?刚刚那两个人说的两个副教主不会其中一个就是国师吧? 又或者是教主。素商还要继续问,顾晏如抬手阻止, “现在是我的回合。”素商无奈, “好吧,你问。”顾晏如不假思索, “为什么阿右会心甘情愿跟着你?”啊这, “你哪只眼睛看见他心甘情愿了?阿左和阿右是被我用武力胁迫加以感化才过来帮忙的。”武力胁迫,不愧是素商。 顾晏如确定这是真话,不过, “你确定是感化?”素商有点羞涩, “我有一个朋友,她特别擅长用言语感化他人。只需要一点点契机,我相信她也可以创立一个像白莲教这样的教派,当然,假使她加入白莲使,那也一定是教中的中流砥柱。我都是跟她学的。”有意思, “你的那位朋友是个姑娘吧?”素商点点头, “当然,不过她已经不在了。”没想到是这个答案,顾晏如开口, “抱歉,我不知道。”素商摇摇头, “没事,现在让我们来聊聊国师吧。按照你的标准来看,国师和摄政王谁更厉害?” “嗤,”顾晏如百分百不屑,下巴微抬, “不是我针对你,但是你把摄政王和国师相提并论,我觉得你有点侮辱摄政王了。”好吧,看来这个国师威胁不大,素商回忆起和那个带着金色彼岸花面具的人,对方出手狠辣,招招致命。 国师好歹是朝廷的人,不太可能亲自来华裳镇。素商心下有了计较, “好的,你继续问。”顾晏如思考了一会, “华裳镇的那个道姑,她是真的道姑吗?”素商点点头,选择坦诚, “对,她是。她和白莲教有仇怨,是特地来收拾他们的。”那倒是可以考虑联手,顾晏如点点头,示意素商, “到你了。”唔, “能和我展开说说朝中的事情吗?就说一些众所周知的事情就好。”素商目的明确。 顾晏如好奇看着素商, “你这人也是奇葩,光明正大和我打听朝廷的事情。你要是真的想当官,不如直接来找我,我罩着你不好吗?”素商头摇的跟拨浪鼓一样, “拒绝,你看起来就混得很一般,追杀你的人都成群结队了,我跟着你不是死路一条。跟着你还不如跟着摄政王。”这个答案就有点出乎意料了,顾晏如轻笑, “没想到你对摄政王的评价还挺高,我很好奇我在你眼中究竟是怎样的一个形象。” 假如我就是摄政王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人傻钱多这几个字就要脱口而出,素商愣生生是换了一种更加委婉的说辞, “大概是靠着脸吃饭的,混子?” “呵,”堂堂摄政王被一个乡下来的毛头小子看成小白脸,顾晏如开始反思,究竟是哪一个环节出了问题? 断断不至于如此。意识到这样说可能打击到了雇主的自尊心,素商试图挽救, “抛开其它的不谈,你其实非常非常好看,郎艳独绝,世无其二。”这话放在任何一个人身上都没有问题,唯独不能放在顾晏如身上。 作为朝中呼风唤雨手腕强硬的存在,这个词对他来说多少有点侮辱人了。 深呼吸三次,顾晏如选择忽视素商的话,默默把头转向车外,似乎是打定主意不和素商聊下去了。 素商一脸无辜,不是吧,敢情这位主那么在意这方面的事情啊,早知道就不说了,万一他记仇扣自己的工钱怎么办? 那现在好像也没有其他的办法挽回,素商暗自苦恼。算啦算啦,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 顾大人日理万机,兴许他很快就会忘记这些小小的不愉快。正当素商在计划接下来的事情的时候,顾晏如再次开口, “你这人也是有意思,人人畏摄政王如洪水猛兽,偏偏你一个跟摄政王素不相识的人却对他很有着几分莫名的好感。” “你不怕摄政王却忌惮我这个小白脸?嗯?难道本官比摄政王还要可怕。”素商沉吟不语,摄政王顾晏如是个狠角色,和他作对起码能预见自己的下场,大概是凭本事,凭能力博弈。 可这位顾公子,说是朝廷命官,具体从事什么职位不得而知,言语间对摄政王很是熟捻。 是摄政王那边的人?有这胆子当着陌生人的面肆意谈论摄政王?也有可能是摄政王的政敌,观其言行,是猪队友无疑。 要是和他一伙,极有可能被坑。有些话不能说,素商再次感慨对方的颜值, “有时候往往看起来美貌无害的,才更为致命。比起无声无息,我自然是选择有迹可循的对手。摄政王能以一介布衣到如今的地位,想必不会是暗中伤人之辈。”听完这番话,顾晏如哭笑不得,对摄政王有着高度评价的是他素商;嫌弃顾晏如的还是他素商机会难得,顾晏如决定试探一下, “有没有一种可能,我就是顾晏如本人呢?”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素商笑出了眼泪,他弯腰捂着肚子,带着泪花的眼睛又抬头看了一下带着几分认真的顾晏如,然后回以更加猖狂的笑声。 顾晏如脸都黑了,素商笑得直不起腰来, “就你,就你?哈哈哈哈哈,笑死我了。” “工钱。”只两个字就成功止住了素商的笑声,只见素商缓缓直起腰,正襟危坐。 可惜,他表情管理没有做到位,嘴角时不时还要抽搐一下。正主现身说法都没办法改变素商对自己的定位,顾晏如幽幽叹了一口气,是他离开朝廷太久了,之前树立的威信都随着时间消散了吗? 那边素商花了那么几分钟在脑海里把上辈子伤心的事情都过了一遍,这才成功控制好自己的表情。 这会他终于注意到脸色和锅底有的一拼的雇主,他故作沉痛,安慰似的拍了拍顾晏如的肩膀, “讲道理,不是我看不起你,只是摄政王和你,哈。”一个哈字饱含了无数的可能,顾晏如百分百确定素商这是在嘲讽他,然而出于各种巧合及筹谋,他发现自己竟然不能向素商证明自己是摄政王。 这是何等的辛酸,瞥见素商那笑得都快眯成一条缝的眼睛,顾晏如更气了,他一把推开素商扰人心绪的笑脸,选择将目光移到窗外。 素商见状,摇摇头,这雇主,年纪轻轻,想得挺多。白莲教总坛,石桌上,一人惊呼出声, “副教主,不好了,不好了,我们派去的人全部没了气息。有两个白莲使还触发了秘法。”长相平平无奇被称为副教主的人一愣,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身为白莲使,他们为什么会突然触犯秘法? 狗系统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您的女主已上线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我们是正经的攻略系统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苟出奇迹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根据多年的游戏经验,风鹤眠坚信苟出奇迹,活着才能输出。抱紧主角的大腿准没错,风鹤眠果断选择成为主角的好朋友。在确认前,她再一次询问系统,“你确定我选了这个选项,那个人对我的好感度就会下去吗?”系统小鸡啄米般点头,“是的,宿主,就算你不相信我,你也要相信主角光环呐。”说的是,风鹤眠就按下了选项。叮咚,风鹤眠确认选项后,一条条消息提示开始刷屏。风鹤眠嗤笑,“这效率。”他一条条看过去。 明智的选择,恭喜宿主成为女主的工具人!开启为女主刷任务的主线,请选择是否要同时进行支线的攻略任务? 恭喜宿主完成身份转化,人物资料更新中。 恶毒女配:碧莲,拥有迷之自信和超强滤镜的她,认为天下好看的男人都该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 身份:备选白莲使,技能:换脸 提示:她的师父和素商有很深的过节噢,而宿主你和她也有过节,要小心。 来的早不如来的巧,女主将于今晚八点准时到达城外,请宿主在不被其他人发现的前提下支援被白莲教包围的女主。这消息是一个比一个劲爆,“我就说那碧莲怎么一股绿茶味,原来是白莲教的啊。话说她们白莲教,这个名字到底是谁取的啊,直接暴露本性了都。”风鹤眠一边翻消息一边还不忘吐槽,“咦?男主和反派的资料呢?怎么不给我的。”系统恍然大悟,“这个资料需要你后期完成任务才能刷新出来,男主还没有确认。”嗯?风鹤眠怀疑自己听错了,“什么叫男主还没有确认?不是,这怎么可能。”系统将背景发送给风鹤眠,解释道,“这个世界上出现了一点小意外,宿主这你是知道的。然后呢,我们这个男主的出现是要有一定的气运的,目前男主的气运同时出现在了两个人身上,到底谁会成为真正的男主还要看那两个人谁更胜一筹,当然喽,女主的选择也很重要。” 风鹤眠竖起大拇指,“你们可真会玩。”难道是自己以前看过的小说不够多?还是说这是最新的套路?管它呢,反正她终于不是女主了,不用搭理那些奇奇怪怪的男人,也不用念那些尬得她用脚趾头扣出的芭比豪宅。风鹤眠开始浏览商城,兑换道具,替身使者x1,隐身斗篷x1,疾跑鞋x1。勾选完这些东西后,风鹤眠灵光一闪,哼哼哼,选这个也不错,便宜那些白莲教的了。系统好奇瞧了一眼,带着三分同情七分幸灾乐祸,系统如此点评道,“有你,是白莲教的福气。” 风鹤眠颇为赞同,可不是嘛,她可是去给他们长见识的。一般人还真没那个福气体验。时间还早,风鹤眠决定倒回去睡觉,回笼觉什么的最爽了。同一时间,秋叶城内,穿着白色纱裙的碧莲正对着铜镜梳理她的秀发,嗲声嗲气问底下的人,“我们的客人快到城外了吧?你们要好好招待他,不要怠慢了。人家可是很想见到狼狈不堪,奄奄一息的素商哥哥呢。”底下的人习以为常,认认真真汇报,“今夜戌时动手,必定叫他有来无回。”碧莲将银梳往边上一放,轻飘飘看了跪在地上的人一眼,“有来无回?素商此人阴险狡诈,我们不一定能在他手里讨到好处。总之,你们小心行事,刺杀可以不成功,但不能暴露我们的身份。”阿嚏,素商打了一个大大的喷嚏,一旁的顾晏如默默离远了些,“你着凉了?”素商定定看着顾晏如的动作,“你后退半步的动作是认真的吗?” 顾晏如诚实无比点点头,打碎了素商最后一丝幻想。素商没好气道,“顾公子,你被那么多人惦记是有原因的。”就这嘴,这行为,不被人记恨才怪。仅仅是和他同行一路,素商就有无数次殴打他的念头,被理智强行掐断以后,脑海中还是会反复出现他欠揍的嘴脸。 就比如现在,这位顾公子慢条斯理,“能被那么多人惦记也是我的本事。” 这玩意可比符箓好用多了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线索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原本附着在他们体内的白莲妖法完全不见了!难道这里还有和她一样的玄门中人? 处理好尸体后,素商问顾晏如, “方才你说没想到秋叶城内出了这等人物,你很熟悉秋叶城?”顾晏如拿出一方干净的帕子,一点点把指尖的灰擦拭干净, “谈不上特别熟悉,这秋叶城原是当朝苏丞相的故乡,我曾经来过几次。那时的秋叶城,并没有特别出彩的人物。” “那我们就进城,看看有没有机会找到那个暗中相助的人。”素商收起手中的长剑,和顾晏如一起往城门走去。 “对了,你那个符箓也是那位道姑朋友赠予的么?威力巨大。”顾晏如在一旁观战,是以看得清清楚楚。 素商从衣袖里拿出几张符箓,在顾晏如面前晃了晃, “你是说这个吗?这里面还有辟邪的,要不要卖你几张?”那黄色的符箓在顾晏如面前晃啊晃,配合着素商生动的表情,让顾晏如头晕目眩。 顾晏如抬起手,握住了素商甩来甩去的右手, “别晃了,我头疼。”素商额头划过几条黑线,这人是不是身体不太好? 这都几个月了,除了赶路也没累着他啊,怎么还头晕。本着契约精神,素商颇为关心, “好的,我不晃了,我们快点走吧,争取在宵禁之前进城。”就这小身板,素商生怕在野外过夜,第二天这位顾公子就得个风寒感冒什么的。 顾晏如这才放开素商的手,头晕什么的当然是借口,主要是素商靠他太近,他有点不适应。 不料素商信以为真,还认真建议, “要不我背你进去,这样更快。”顾晏如闻言,重新审视了一下素商,不禁莞尔, “就你这小身板,免了。”素商背着他,指不定一个不小心,一摔摔俩。 打脸来得太快,素商有些懵逼,风水轮流转,今天到我家?他刚刚还在嘲笑这人小身板来着,这么快就轮到他被嘲笑了。 摇摇头,素商正色, “那我们就加快速度。”顾晏如意图用行动证明了他身体还好,三步做两步走到了素商前面。 然素商只当他是自尊心发作,带着微妙的同情跟上了顾晏如。城内,孙家,风鹤眠悄咪咪进自己的房间,收了替身使者后,跟狗一样趴在床上喘气。 目睹风鹤眠样子的系统无情嘲笑, “你瞅你那损色儿,垃圾。”风鹤眠顺手就把枕头扔向系统, “滚!”一击不中,风鹤眠便将头偏向内测,不想交流。系统见状,飘到风鹤眠的上方,朝她挤眉弄眼, “宿主,别生气嘛。你看,你不仅完成了任务,还过了把瘾,还有奖励呢!开心点。”风鹤眠打着哈欠, “可是我真的很累啊,跑来跑去的,还要不被发现。你又不是没看见女主朝我这边看过来的眼神,那一瞬间我都觉得她想刀了我。”这女主也太危险了,杀伐果断的,万一她发现自己接近她的目的不单纯,指不定就突然对自己下手呢。 系统白了她一眼, “宿主,你是不是有被迫害我妄想症?抛开其他的不谈,你就说那把AK47和手榴弹你用得爽不爽吧?”风鹤眠认真回忆,老老实实回答, “那一枪爆头的感觉真的好爽,关键是那群傻叉反应迟钝,半天都找不到我。还以为碧莲蠢得离谱,现在一对比,嗯,她还是有点聪明在身上的。”系统也打了个哈欠, “想开点,她压根没把你这个小菜鸡放在眼里。别忘了你现在就是个平平无奇的路人甲。”有道理哎,作为女主素商不一定百分百心慈手软,但她总不可能无缘无故对一个路人下手。 这会风鹤眠不害怕了,点开提示面板,查看任务进度:恭喜宿主,完成接应女主任务。 奖励:盗跖体验卡一天(拥有此物你可以神不知鬼不觉潜入某地并带走某物。 ),伪装面具*1,加速卡*7(作为最苟的宿主,跑路利器你值得拥有! )主线:作为半个原住民的你,真的了解秋叶城吗?进入秋叶城的女主已经察觉到城内的妖气,请配合女主找出城内的妖怪。 我要上大分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揉了揉眼睛,确认自己没有看花眼,风鹤眠瘪嘴, “我来这都几个月了,怎么连妖的影子都没看见。”何止是影子,这秋叶城安和得很,甚至连妖的传闻都没有。 难道说城内的妖并没有害人?也许是城内的妖伪装一流,将证据和谣言一并掐灭。 风鹤眠继续看提示面板,这个任务的时间倒还算宽裕,三个礼拜,够她去调查了。 双手一滑,风鹤眠点开了另外一个界面,上面只有一行字:回家的通道修建至60%。 这短短的一行字慰藉了风鹤眠不安的心灵。之前夹在各种各样的人中间,累死累活才把完成度提到58%,后面的任务越来越难做,拼死拼活做了六七个任务,修建完成度也才涨了0.1%,简直就是诈骗。 奈何只有系统能把她送回家,风鹤眠咬咬牙也忍了下来,好在上帝关了一扇门,心情好了还记得给她开个窗。 刷女主的任务,奖励就是丰厚,不出一年她应该就能回家了。风鹤眠也不困了,摇了摇昏昏欲睡的系统, “别睡了,快,来点提示,城内的妖到底是谁?它在哪?”系统了风鹤眠一眼,没好气的回答, “你这是要提示吗?要不要我直接把答案告诉你得了。”风鹤眠大喜, “还有这等好事儿?” “当然没有,别做梦了,你完成其他的任务就可以解锁更多消息了。”系统打碎风鹤眠的痴心妄想后,又嘱咐她, “早点睡吧,明天早上应该就有任务了。”风鹤眠有点不好意思, “可是我现在又不困了,要不我们一起玩吧?”系统一巴掌就过去了, “玩个鬼,你看看现在几点了都。”风鹤眠灵活躲开系统的短手,疑惑道:“才二十三点啊,怎么了?不是还早吗?”人和统的时间观念就是不一样,系统被风鹤眠整烦了,要知道它现在可是没办法和总部取得联系,能源什么的全靠睡眠补充。 这个点还不睡,明天它运作都得开启省电模式,续航能力强,但是制约太多了,一点都不方便。 风鹤眠还在那里嚎,嚎得极具感情,不得已系统把一个东西丢到了风鹤眠面前。 上一秒还如丧考批的风鹤眠一看,顿觉神清气爽,下一秒给了系统一个大大的笑脸, “爱你哟,小统子。” “呸!”系统啐了风鹤眠一口,道出真相, “你那是爱我吗?你分明是喜欢打游戏。”没错,风鹤眠捧着手机,如痴如醉,也不和系统顶嘴了, “是的是的,你早点休息吧!今日宜上分,我就不打扰你了。”系统恨铁不成钢, “但凡你把玩游戏的热情放在做任务上,你都不至于还在这里。点屏幕的声音小点,我都能听见你指甲戳屏幕的声音了。”风鹤眠沉迷游戏,根本听不见系统的话,嘴里还在喃喃自语, “卧槽,傻逼吧,平A啊!为什么还不平A!还搁那瞄,瞄又瞄不准,啧。”系统眼看着风鹤眠面目狰狞,身体随着手机一起移动,嘴里骂声不断, “队友呢?队友呢,救一下啊!玛德,这点破经济也敢上,谁给你的勇气打我?嗯?”属于是逐渐疯癫了,系统熟练开启免打扰模式,屏蔽风鹤眠越来越暴躁的声音,进入深度睡眠。 翌日,风鹤眠顶着个浓重的黑眼圈和系统对视,系统取笑她:“你昨天晚上不是还很兴奋吗?不是要上大分吗?”风鹤眠有气无力, “别提了,昨天晚上连跪,好不容易上了一颗小星星,结果后面一赢一输循环,最后又掉回去了。一晚上白干,啧。”系统,系统不知道怎么安慰她,到底是说她人菜瘾大还是说机制问题? 与其安慰,不如转移注意力, “要不你看看任务刷新没?”是得干点其他的事情来转移注意力,风鹤眠打开面板,嗯,还是老样子,任务没有刷新。 风鹤眠翻到另外一个页面,嘶,什么玩意,那个人怎么这么快就找来了? 肯定是自己没睡醒,风鹤眠果断躺回床上,秒睡。十五分钟后,风鹤眠幽幽睁开眼问系统, “几点了?” 跑路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碧莲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选定目标后,系统开始导航, “好,现在左转,走到这条街的尽头,然后右转。”风鹤眠照做,脚底生风到达尽头,然后一个转弯被系统拉住, “欸欸欸,你去哪呢?这才是右边!”每到这个时候,风鹤眠格外听话, “哦,对不起,我有点没睡醒。”其实直接说她有点左右不分也是可以的,人生已经如此艰难,系统决定还是不要拆穿宿主。 右转的这条街道风景不错,边上还栽着一排杨柳,微风吹拂,波光粼粼,杨柳依依煞是好看。 然风鹤眠只是看了一眼就把目光移开,她记得这条街好像新开了一家甜品店。 边走边看的代价就是撞到了人, “哎呦,”一道委委屈屈的声音响起,风鹤眠一惊,暗骂一声真她妈晦气。 转头看去,果然是那个碧莲,依旧是一身白纱裙,依旧是用那微红的眼睛怯生生看着她。 啧,风鹤眠语气真诚, “抱歉,刚刚走得太急,不小心撞到你了。”碧莲紧紧抿住嘴唇,怯弱极了, “真的是不小心吗?我要是哪里做得不好,绵绵姐姐可以直接告诉我的。”呵,想的真多,风鹤眠这下连一丝愧疚都没有了,单刀直入, “当然是不小心了,谁没事闲得撞你。”大意了,早知道是碧莲,风鹤眠一脚就过去了,还道歉? 碧莲泫然欲泣, “我知道姐姐不是故意的,可是真的好疼呀!”yue,风鹤眠庆幸自己没有吃早餐,更庆幸自己没有用真名,要是真名被碧莲这么一叫,早餐都会被吐出来。 别说,碧莲那小白花一样的脸配上那含泪的眼睛,还怪好看的。街上有不少人往她们这边看来,风鹤眠略微烦躁, “行行行,我知道了,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还有事,等我把事情处理完了在上门道歉行吧,麻烦让让。”碧莲偏不如她的愿,还上前了几步,风鹤眠正犹豫着要不要把她推开呢,系统的声音响起, “宿主,别道歉,那人早就看见你了,她是故意凑上来的。”风鹤眠眉头瞬间扭曲, “她今天出门没吃药?”系统给出了正确答案, “她是为了博你后方那个男人的好感。”神经病吧,风鹤眠单刀直入, “从理论上讲,力的作用是相互的,你疼我也疼,所以你别说的我好像在欺负你一样。还有,你能不能别动不动就咬唇,怎么的,你天天不喝水嘴唇特别干,要用你的口水来润吗?”咦,宿主说得好恶心啊,原本这个动作配上严重还是挺勾人的,被宿主这么一说,碧莲得难受好几天吧。 风鹤眠的声音不大不小,刚好够围观的人听见,那些人被风鹤眠这么一形容,顿时失去了吃瓜的兴趣,快步离开。 这个效果风鹤眠很满意,心想,没了观众我看你怎么演。哪知碧莲一脸委屈却坚毅的模样, “姐姐,你是不是不喜欢我呀,说话这么咄咄逼人,好了,我原谅你了,知道你不是故意的啦。”卧槽,好大一张脸,系统怂恿风鹤眠, “宿主,你后面那个男人要过来了,现在不怼,等一下碧莲就该碰瓷你了。”有道理,风鹤眠不耐烦开口, “你以为你是人民币吗?还人人喜欢呢?我用得着你原谅,事情到底是怎么样的你心知肚明。那么大一张脸出门也不怕卡门上。”怼人,风鹤眠就没有输过,碧莲这会真的是含泪强颜欢笑了, “姐姐,我真的只是想和你当好朋友,你为什么总是要把人往坏处想呢?”风鹤眠张口就要骂,系统提醒她, “宿主,那男的要过来了,我们走吧。”风鹤眠咬牙切齿回答, “不可能,我刚学的擒拿术,我能受这委屈?不管那个男的是谁,他要是帮碧莲,一样怼死。”只见风鹤眠冷哼一声,开始阴阳怪气, “不好意思,只有人才能当我的朋友,你这样的,我高攀不起。至于我为什么把人往坏处想,这都是因为你。”这口黑锅有点大而且很突然,碧莲震惊得连眼睛都瞪圆了,气得发抖, “你要这样想,关我什么事?” 你鼻涕泡出来了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风鹤眠点点头,反问她, “对啊,所以我怎么想关你屁事!一天天戏那么多,脸那么大,不去演戏真是可惜了。麻烦让人,好狗不挡道。”碧莲到底还是个十几岁的小姑娘,被风鹤眠直言不讳伤到了,从小到大都没有人敢这么说她。 当即嘴巴一瘪,就要哭出来,风鹤眠瞄了一眼,嗯,这会儿全是感情没有演技了。 系统看着窘迫的碧莲,心想,你说你惹她干嘛?这位,可是几乎天天打农药的人,在峡谷内待久了,那素质能好吗? 碧莲眼睛一亮,好,风鹤眠知道有男的要为碧莲出头了。趁碧莲还在蓄力哭泣,风鹤眠打断施法,在碧莲哇的一声哭出来的时候,风鹤眠的话语紧随其后, “别难过了,你哭起来好丑啊!欸,你鼻涕泡快要流出来了!”简直是恶魔的低语,被风鹤眠一说碧莲赶紧憋住,但有些情绪吧,不是说停就停的,生理反应和心理反应不能同步的结果就是碧莲憋住了眼泪,但没憋住打嗝。 “嗝儿。”碧莲靠着一声打嗝,成功把风鹤眠身后的人炸了出来。有些沙哑的嗓音响起, “绵绵,你安慰人的方法可真别致。”咦?风鹤眠听见熟悉的声音往回看,只见身后的男子一身青衣,嘴角带笑走到她旁边。 “赵轻尘?你怎么在这里?”风鹤眠笑骂, “你不是应该去孙府拜访吗?”风鹤眠的目光又在赵轻尘和碧莲之间来回, “该不会你是被什么脏东西缠上了吧?”赵轻尘不置可否,将一样东西在风鹤眠面前晃了晃, “亏我还特地去买糕点带给你吃呢,没良心的家伙,现在居然还骂我?”此人正是风鹤眠和孙念念的好友,赵轻尘,赵公子。 面对赵轻尘的质问,风鹤眠面不改色将赵轻尘手中的糕点一把夺过,脸上堆起谄媚的笑容, “哎呦喂,是谁骂你呀?反正不是我,啊,”风鹤眠眼角扫到偷偷看着赵轻尘的碧莲,嘴角勾起一抹坏笑, “反正我没有骂你,不是我的话,那应该就是碧莲妹妹了吧?”正因为赵轻尘把注意力放在风鹤眠身上而焦灼不已的碧莲:“?”碧莲脸色铁青,语气也不在像是要断气一样, “姐姐,您说什么呢?我怎么会莫名其妙去骂赵公子呢?”风鹤眠耸肩摊手, “那我怎么知道?我又不是你,怎么会知道你为什么要这样做。”碧莲气结,剁了剁脚,一时间想不出来如何反驳风鹤眠,她用眼神向正在看戏的赵轻尘求助。 而赵轻尘正如碧莲期待的那般缓缓开口,真诚极了, “可能是我有哪里做得不好,惹碧莲姑娘生气了吧。碧莲姑娘,你不用解释,我懂,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我原谅你了。”碧莲看看一脸慈祥的赵轻尘,再看看吹着指甲,一副不关我事的风鹤眠,用手指了指他们, “你,你们!”风鹤眠抬头,遵从本能回应, “啊对,我,我们,咋啦?” “你们欺负人!”碧莲咬牙切齿跑远了,短时间应该不会再出门,怕丢人。 目送碧莲跑远,风鹤眠和赵轻尘对视一眼,过了一秒默契击掌。 “真有你的,她可难缠了,我好说歹说愣是没办法让她走。”赵轻尘声音都疲惫了起来,应该是被碧莲折腾得不轻。 风鹤眠安慰似的拍拍赵轻尘的肩膀,语重心长, “你还年轻,我跟你讲,对付她这样的就应该直来直去,她太蠢,委婉的话听不懂。”有道理,赵轻尘虚心求教, “这是你的经验之谈吗?”风鹤眠看似长吁短叹,实则得意洋洋, “还好吧,主要是我今天有事,不然高低给你来几句。”深知风鹤眠尿性的赵轻尘忍不住戳穿, “有事?你能有什么事?莫不是在孙家待腻了,想到处走走。” “要不要这么了解我啊?”风鹤眠还以为自己隐藏得很好呢,她晃了晃手中的糕点, “这是在哪家店买的?闻起来很香。”风鹤眠没好气回答, “还能是在哪里买的,当然是在新开的那家店。本来想让你尝尝鲜,谁知道你要去玩。” 禽兽啊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风鹤眠眉开眼笑, “一样的,一样的,最后还不是到了我的手上。我还有事,就不能跟你唠了,回见。”说完就朝赵轻尘挥手。 “知道了知道了,要记得回来。”风鹤眠抬脚就往另一个方向走。五分钟后,风鹤眠将包着糕点的纸袋扔掉,摸了摸圆滚滚的肚子,评价道:“那家店的糕点闻起来确实香,我首选桂花糕。”系统咂吧咂吧嘴, “我觉得黄豆糕也不错。”一人一统继续走,又五分钟后风鹤眠问系统, “这个赵轻尘是什么时候来秋叶城的来着?” “比你早一两个月,怎么了?”系统不是很明白为什么话题突然跳到了赵轻尘身上。 突然之间,它福至心灵, “你该不会怀疑他是妖怪吧?禽兽啊,人家还特意去给你买吃的,你吃完人家的东西反手就怀疑人家。这是人干的事情么?”系统语气愈发严厉,字字都在指责风鹤眠不厚道,风鹤眠诶嘿一笑, “你叫我在这么大个秋叶城里面找妖怪,我又不是未卜先知,怎么可能知道妖怪在哪里?当然是先从熟悉的人开始调查,既放心又方便,这不是一举两得吗?”系统险些要被她说服, “一码归一码,你就说你愧不愧疚吧。”风鹤眠一秒都没犹豫,摇头, “这有什么好愧疚的,他又不知道,就算他知道了,他也不是那种心理脆弱的人。总之,问题不大。”系统循循善诱, “那万一你突然有一天你的好朋友怀疑你,你会不会难过?”风鹤眠笑了,那笑容中夹杂着三分自信和七分悲凉, “我跟你讲,这个任务放到她们身上,我肯定是第一个被排除的人。你问我为什么?呵,”风鹤眠捏着嗓子,摇头晃脑模仿起了她朋友, “不是我看不起你啊,绵绵,但是你看,哪个妖怪有你那么蠢?妖怪都擅长化形,你这个长相吧,哎!”一个哎字,是风鹤眠朋友对她本性的认可,亦是饱含着风鹤眠无限的悲伤,此字胜过千言万语。 良久,系统才开口, “你和你的朋友关系一定很好吧?”风鹤眠掀起眼皮,没精打采, “噢?怎么说。” “一般朋友没这个胆开这样的玩笑。”系统小心翼翼回答,风鹤眠居然没有发脾气, “是啊,关系很好,也不知道她们现在怎么样了。”系统无意勾起风鹤眠的伤心事,五年前风鹤眠作为一个现代人因为意外去世,穿越到了先皇后母家,成为了风家小世子身上。 那位小世子生前是个纨绔,不知道得罪了谁被推下湖中,溺水而亡。他咽气的那一刻正好被穿越来的绵绵附身,绵绵和小世子达成约定,她帮小世子报仇成功后就可以完全和那具身体融合。 另外,那小世子原本是个女孩,在她五岁时替她父亲挡下妖怪的一击后,就被变成了男孩。 绵绵穿过来替他报完仇后那具身体又变回来了,为了不被人当作妖怪,风鹤眠只能扮男子。 同时她又利用系统捏造了一个名为绵绵的女子,对外传是风鹤眠的心上人。 一人饰演两个角色难免会露出破绽,风父特意找了一个死士在某些场合假扮风鹤眠,而绵绵则同一时间出现在不同的地方。 ‘风鹤眠’和绵绵两个人则借着一起游玩的借口共享信息,两人性格也不相同,从理论上讲是没有漏洞的。 可惜人算不如天算,风鹤眠和绵绵是同一个人的事情还是被那个人发现了,时至今日,绵绵都没想明白到底是哪里暴露了。 用风父的话来讲,人算不如天算,这就是命。风鹤眠觉得有道理,她可珍惜自己的狗命了,所以她第一时间远离那个人。 但那人也不是好打发的主,即使不用绵绵这个欺君的秘密,他也有很多方法让绵绵摆脱不了他。 站在风鹤眠的角度上来看,是惨。意外去世,醒来就要找人报仇,报完仇又被攻略系统找到,要赚特定人的好感度。 风鹤眠生前就是个母胎单身,好感度什么的都是误打误撞完成的。好在她运气不错,勉勉强强完成了任务。 找妖怪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打听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等孩子们吃完了风鹤眠才进入正题, “最近你们过得怎么样啊,有没有什么好玩的事情?有的话就带我一个呗。”最为活跃的雨嘉率先开口, “有,城里来了两个很好看的哥哥。” “噢?比我还好看吗?”风鹤眠反问。雨嘉被风鹤眠这么一问,疑惑极了, “可你是姐姐,他们是哥哥啊,没办法比的。”辰逸也跟着开口, “那两个哥哥好看是好看,但是很凶。”女主风评被害,风鹤眠试图给女主圆回来, “可能他们只是看起来很凶,实际上是好人。”清歌摇摇头, “那我们就不知道了,他们都不笑的,有点像我爹爹要生气的样子。”啊这,风鹤眠果断回答, “他们可能只是遇上什么烦心事了,恰巧心情不好的样子被你们看见了。”雨嘉和辰逸对视, “可能是叭。”风鹤眠换了个更加舒服的姿势坐着, “那我们来聊聊天,最近你们有没有听见什么有意思的故事?”几个小朋友歪着脑袋认真思考, “书生和花妖的还是书生和女鬼的?绵绵姐姐,为什么书生那么奇怪,妖怪和富家小姐都喜欢他?”嗯哼,风鹤眠挑了个浅显的原因回答, “可能是书生比较正直,不贪图女色,反而吸引了那些勾引人的妖怪?富家小姐喜欢可能是被书生美好的品质吸引,比如说正直勇敢机智什么的。”雨嘉一知半解, “正直就会被富家小姐喜欢吗?”风鹤眠摸摸他的头, “正直的人大家都喜欢。”说罢风鹤眠话锋一转,神神秘秘对他们说道, “你们猜猜看我要去哪里玩?”小孩们一个个猜, “去踏青?去酒楼?去糕点铺子?去成衣店?去找好看的哥哥?”风鹤眠摇头,有点遗憾似的叹气, “好可惜哦,你们没有猜对。”这下他们更好奇了,一个个拉着风鹤眠的衣袖撒娇, “绵绵姐姐,你就告诉我们呗,带我们一起玩。”风鹤眠拉低了声音, “想知道?那就凑过来听。”见绵绵拉低了声音,小孩们都小心翼翼又好奇的凑上来,眼里亮晶晶的。 风鹤眠将声音拉长, “我啊,要去捉~吃~人~的~妖~怪~” “呀,”认真听的小孩都被绵绵下了一大跳,依偎在一起,试图从伙伴身上汲取勇气。 风鹤眠一一看去,不错过任何一个人的表情,仔细一看,全是惊恐。那个妖,不会是他们,要是的话,听见有人大言不惭要找出它来,或讶异或轻蔑,不会是惊恐。 达到目的后,绵绵一边拍身上的灰一边安慰他们, “别害怕,要是真的有妖怪,姐姐给你们抓出来。你们要小心的是那些拿着糖葫芦邀你们去其他地方的怪叔叔,看见那种人就赶紧跑,往人多的地方跑,告诉你认识的大人。”将垃圾丢到篓子里后,风鹤眠起身同小孩们告别, “时间不早了,我要走了。”雨嘉不高兴了, “你才陪我们玩了多久?不行不行,你把我们吓成这样,不能这么轻轻松松就走了。”哦呦,这小子是一点亏都不愿意吃,风鹤眠一手按住他不断往前的头,避开雨嘉的小短手攻击, “哦呵呵,够不着,够不着,哎呀呀,好可惜哟。”被风鹤眠这么一说,不止是雨嘉,连辰逸和清歌也有点生气,他们控诉, “绵绵姐姐欺负人,不要脸!”好嘛,这些孩子绝对不是妖怪,什么表情都写在脸上,流露在眼里。 那就不跟他们玩了,在众人愤怒的目光中,风鹤眠走进了糕点铺子,随后她提着一小袋糕点在雨嘉面前晃了几下。 雨嘉怒气稍减,正要接过糕点,只见风鹤眠一个假动作避开雨嘉的手,然后从那袋糕点中捻出一块递给雨嘉,嘴里念念有词, “喏,不是我小气,小孩子不能吃太多甜食,牙受不了。”说完她也不管孩子们震惊的眼神,一个潇洒转身,飞快离开了。 一番折腾后,风鹤眠终于来到了东街,边走边观察,甚至拉了一个说书先生依旧没有半点关于妖怪的痕迹。 唉,太难了,风鹤眠愁眉苦脸。 小猫咪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啪嗒,窗外传来微弱的动静,风鹤眠崩直了背,掏出AK,踮起脚尖,缓缓朝窗户靠近。 看着准备齐全的风鹤眠,系统不由得劝道, “听我的,放轻松,问题不大。”风鹤眠竖起食指,示意系统噤声, “嘘,等我搞定窗户外面那个再说。”系统怒其不争, “那你倒是先把灯给灭了啊!幸亏外面来的不是人,看不出你是个傻的。”风鹤眠闻言将手里的武器攥紧了, “什么,不是人?吾命休矣!”自家宿主抓重点一直是可以的,系统彻底没了戏耍风鹤眠的心思,直接告诉她答案, “外面是你的猫,它来找你了。”推开窗户,果然看见了在窗外扒拉的狸花猫。 四目相对, “不早说,”风鹤眠一把丢开武器,捞起懵懵懂懂看着她的小猫咪。关上窗,风鹤眠让猫咪坐在她的腿上,摸着它毛茸茸的脑袋, “噢,瞧瞧,这是谁家的小猫咪呀,还带着白手套,真可爱。”风鹤眠拉起小猫咪的爪子轻轻捏了捏,声音不自觉夹了起来, “真乖,你是怎么找到我的?来,让妈妈抱抱,”风鹤眠猛把自己的脸往猫咪头上蹭,疯狂贴贴,一呼一吸之间仿佛吸阳气的妖精一样,上一秒还垂头丧气,下一秒就容光焕发。 啧啧,目睹了全过程的系统心想,真该给她录下来,事后让风鹤眠看看,她和碧莲到底谁夹。 但凡她对男人的态度有对小猫咪态度的十分之一,她也不至于母胎单身二十年。 好不容易走了个攻略男人的路线,最后攻略的还是个看似路人实则占有欲很强的疯子。 别人是因为金钱或者性格单身,而风鹤眠她是真真正正凭实力单身。也不知道那个男人看上了风鹤眠哪一点? 系统瞥见痴汉脸的风鹤眠,突然找到了答案,啊,一定是喜欢上风鹤眠那种脑干缺失的美罢! 吸了小半会的风鹤眠成功复活,明天再去找比较偏僻的地方看看,妖有可能去人迹罕至的地方。 然后再去问问街上的流浪儿们,他们消息也灵通, “会不会在青楼?”风鹤眠喃喃自语, “要不我明天去青楼玩玩,还是去南风馆?要不两个都去好了。” “嘶,”乖乖躺在风鹤眠腿上的猫咪突然挠了一下风鹤眠,低头看着手背的红痕,风鹤眠摁住猫咪的头, “你小子,为什么挠我,还想跑?过来吧你。”将小猫咪抱在怀里后,风鹤眠才躲进被窝里沉沉睡去。 西街上,顾晏如拦住提着灯笼正欲往外走的素商,二人对视一眼,默契回到客栈内。 在自己点燃蜡烛后,顾晏如才问素商, “夜深人静,你提着灯笼只身一人是要做甚?”素商瘪嘴, “我就是去长长见识。”是吗?人生地不熟的,大晚上就能长见识了。顾晏如不屑拆穿他,只道, “秋叶城不比从前,你还是留个心眼罢。”素商乖巧极了,再三保证, “我会多加小小的,那今晚我就不出去了,明天早上去长见识。”得了素商的承诺,顾晏如爽快放素商回去他自己的厢房了。 唉,难得追踪到一丝妖气,结果被顾公子打断,这下要找出那个妖只怕不太容易了。 素商在脑海中整理秋叶城的已知信息,白莲使碧莲,暗中相助的高人,还有妖,这秋叶城真真是‘群英荟萃’呐。 若是小妖大可一锅端,可要是大妖,素商并不能保证在保护城内所有百姓的情况下生擒大妖。 且还有一种更具威胁的可能,假使实力不俗的大妖和熟悉城内的白莲使联手,对自己过于不利。 得有自己的情报网才行,素商想,她到底是不了解山下的世界,行动起来要顾虑方方面面。 幸亏收了那两个小妖,他们对这个世界应该更加了解,素商取出通讯符箓联系上阿左, “有白莲教追杀你们吗?”阿左犹豫片刻后回答, “没有,他们看起来好像有其他要紧事,我们这边驻守的白莲教徒都少了很多。倒是几日前有几个登徒子试图轻薄萝月姑娘,我等并未出手,姑娘就已经狠狠教训了他们。” 大妖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原本以为素商身边的萝月姑娘就是个普普通通,手无缚鸡之力的医女,没想到她在用毒方面也是数一数二的。 能带着这样的人当丫鬟,该说不愧是素商么? “您是遇见什么麻烦了吗?”见素商面露难色阿左主动询问, “我想在最快的时间了解一个城,但是不知道从什么地方获取情报。”素商单刀直入说出自己面临的难题。 对此阿左给出了几个提议, “情报的话,您可以去茶楼花楼这些地方,人多什么情报都可以知道一点,不过去那些地方消息并不是百分百准确。当然,您也可以去问太守,那位顾公子说不定可以帮忙介绍。城中绝大多数事情太守都明白,不涉及他本人的利益,看在顾公子的份上会如实相告的。”阿左顿了顿, “若是您在城中有朋友就更好了,本地人知道的也多,而且消息真假也容易确认。您也可以去专门的情报贩子那里买消息,就是价格高,踪迹难寻。”素商一一记下, “你也是妖怪,能否感应一下秋叶城是否有大妖呢?”阿左点头, “可以是可以,但我们距离较远,恐怕我要等阿右回来一起感应。” “阿右什么时候到?”素商想尽早确认城内的妖怪是否为大妖,阿左思索片刻回答:“三天后,有尾巴一直跟着他,处理需要一些时间。” “白莲教消息传挺快,分开来走果然是正确的,通知阿右多加小心。三天后我在联系你们。”素商很快结束了通讯。 一墙之隔,顾晏如拿着手里的信纸陷入沉思,国师居然明目张胆买凶杀人? 别是被风家那小子气失智了,有这时间不如多和朝中大臣打交道,兴许还能替自己找出那些个有二心的。 靠着骗术上位的东西说到底也翻不出什么花,高估他了。算算时间他也该和素商透露更多朝中的事情了,他一介布衣,对上白莲教虽说不吃力,可要是在权力漩涡中心的商洛,只怕会被国师陷害。 白莲教势力深厚,朝中亦有官员与之勾结,而这其中权势最大的就是当朝国师。 现下白莲教在民间算不上特别安分,只是扫尾工作做得太好,一时半会根除不了他们。 据他所知,白莲教确有异术惑人心智,但并非没有破解的方法,若意志坚韧倒也可以与之一拼。 只是这意志坚韧之人凤毛麟角,反观白莲教啧扎根华轩国各地,稍微做些收买人心之事便可一呼百应。 他日若突然向朝廷发难只怕是措手不及,疲于奔命。白莲教实在不该存于世,更不该于朝中的人勾结,华轩国即便是大权旁落那也该落在他摄政王顾晏如的手里,绝非是邪教可以染指的。 说到底也是陛下过于仁慈,此等邪教早该斩尽杀绝,而非袖手旁观。事到如今处理起来倒是棘手了许多,斩灭白莲教首先就该把国师处理掉,靠山一倒,白莲教自然会夹着尾巴做人,届时一一清理则会容易得多。 现下他已经掌握国师结党营私,草菅人命,欺上瞒下的证据,待他一回到商洛,国师的好日子也就到头了。 树倒猢狲散,处理完国师,白莲教剩下的人也成不了什么气候。并非顾晏如狂妄自大,在这之前他就派了大量的下属伪装成教众潜入白莲教,伺机而动。 失去朝中的支持,白莲教能依仗的就是那位血色教主,此人极为神秘,顾晏如查了十年也查不到关于此人的身份。 最多也就探听到此子的幻术出神入化,绝非常人能与之对抗。好在柳暗花明,他被白莲教追杀逃亡的时候遇见了素商,而素商恰恰是最适合清理白莲教的人选。 能破除白莲教异术,单纯好财,对朝中一无所知,这样的人顾晏如用起来顺手也放心。 扳倒国师后素商就是他最厉害的底牌之一,无论如何素商只能为他所用。 至于素商口中的那位故人,顾晏如希望那人能看清形式主动投诚。秋叶城,南阳,象郡,会稽,庐江,通往商洛的必经之路,想必国师已经在前方埋下重重陷阱。 苏丞相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想必国师自己也没有料到,人算不如天算,偏偏他顾晏如在生命垂危之际遇见了素商,偏偏素商能克制白莲教。 刺杀多次失败,对方难免恼羞成怒,一怒之下犯错的可能性更大。假使国师派白莲教众来秋叶城内,倒是正中顾晏如下怀。 秋叶城乃当朝苏丞相故乡,国师派人在苏丞相故乡刺杀摄政王,这消息一但传入苏丞相耳中,所谓潜在同盟也就不复存在。 妙极,妙极。不知道远在朝中的国师大人,此时此刻看见传回去的消息作何感想呢? 是否欲将顾晏如除之而后快?真是期待呐。将最后一道命令发出,顾晏如结束了今日的工作,随后吹熄蜡烛歇息。 不知怎的,迷迷糊糊间脑海中又浮现那个姑娘的影子,那日在华裳镇,身披月色美若天仙的道姑,在一片蓝焰簇拥下神色淡漠的道姑,那个淡漠至极的道姑。 她和素商是什么关系呢?日后能不能成为同盟之一呢?带着这样的疑惑顾晏如很快进入了梦乡。 翌日,素商和顾晏如一同用餐,吃完饭后素商牢记自己作为贴身保镖的职责,他照例问道, “你接下来要去哪?方便我跟着么,这城中并不太平。”万一那个妖怪和白莲教勾结,再把身为朝廷命官且能证明他是个好人的顾公子杀了,反手一个栽赃陷害,素商怕自己有嘴说不清。 顾晏如直言, “接下来我要去太守府上看看,你若是无事就跟着罢,看看能不能找出那日暗中相助的高人。”素商好奇, “太守是我等想见就见的么?会不会打扰到他?”顾晏如嗤笑, “不会,我昨日已递了拜贴,现下他应该在府中等着了。”这效率,素商赞赏, “你考虑得还挺周到。”顾晏如微微一笑, “这是作为一个官员应有的速度。”他真是时时刻刻都想向我展现他真的不是个草包呐,素商心道,要附和一下么? 好在顾公子并没有继续说下去的打算,示意素商快些走。秋叶城的太守姓王,住在北街,离他们有一段距离,但二人依旧选择步行。 对顾晏如来说,坐马车过于招摇,容易被不必要的人盯上;对于素商来说,在马车上不方便他行动,也不利于他寻找隐藏在人群中的妖怪。 街上热热闹闹,不远处还有几个小孩打闹,素商不禁感慨, “秋叶城比起之前的地方大很多啊,人也多,倒也算繁华。”顾晏如步履不停, “自然,这好歹也是苏丞相的故乡,自然不会差到哪里去。”丞相?素商捕捉关键词, “倒是很少听你提起苏丞相,你怎么看那位苏丞相?” “我怎么看?我当然是用眼睛看。”顾晏如开了个小玩笑,素商评价道, “冷笑话。”气氛突然尴尬,顾晏如切回正题, “我怎么看不重要,重要的是陛下怎么看他。”苏丞相确也算得上一个人物,原本是秋叶城远近闻名的贤者,但无意仕途。 直到还是太子的先帝打仗路过秋叶城,一眼相中了还是布衣的苏清河。 而苏清河也没辜负先帝的赏识,在他的辅佐先帝很快平定各地,苏清河随之平步青云,官至丞相。 只是随着先帝仙去,这位苏丞相也消沉了一段时间,之后一心辅佐陛下,对他们这些党派不屑一顾。 可谓是安安分分,兢兢业业。传闻苏夫人曾经在秋叶城诞下一女,但不知什么原因与之分离,之后就跟着苏丞相一起迁到商洛去了。 当然这只是传闻,具体怎么回事只有当事人知道。苏丞相共有两子二女,嫡长子苏戈止,嫡长女苏易安,庶子苏复,庶女苏妍。 没想到那个看起来呆呆的苏戈止居然还是嫡长子。野心勃勃的摄政王,心怀鬼胎的国师,本本分分的苏丞相与前面两个相比确实是平平无奇。 素商还要再问,突然一道焦急又尖锐的声音传来, “小姐,小心!”是哪家的婢女和自己小姐走散了罢。定睛一看,竟然是他右侧的姑娘被人群挤出来了,一个不稳就要摔倒。 素商叹气,拉住姑娘的手往边上带。 写实派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多亏他这一下,拉住了那个要摔倒的姑娘,等那姑娘站稳后素商立马抽手抱拳, “事出紧急,多有冒犯,抱歉。”那姑娘一副大病初愈的样子,咳了一下才抬头看素商,温声回答, “多谢公子出手相救,小女子感激不尽。”眼前这个出手相救的公子却没有立马回答,反而皱起了眉头,那姑娘疑惑极了, “公子?”素商回神,那姑娘的婢女也匆匆忙忙赶到,收回打量的目光素商找了个借口, “无事,我看姑娘似是大病初愈,还须多多注意身体。”那姑娘大大方方感谢了素商, “多谢公子关心,只是大家说这糕点铺的点心极好,而我的朋友又尤其喜欢吃,可她懒懒散散,我怕她来晚了抢不到。一时着急,这才……”素商安抚她, “下次小心点罢。”一旁看热闹的顾晏如也来了一句, “是该小心。”素商瞪顾晏如一眼,别以为他刚刚没看见,他方才拉这姑娘过来的时候,这位顾公子还刻意后退了几步,生怕姑娘砸到他。 咦,这样的人肯定是个单身狗。素商有些嫌弃顾晏如, “姑娘,我们无意冒犯,告辞。”话音刚落,一道矫揉造作的声音在顾晏如和素商身后炸起, “念念姐姐,你还好吧?哎呀,你怎么这么不小心。”这阴阳怪气又娇滴滴的声音,素商和顾晏如被激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还好有两位公子相救,我替念念姐姐谢过二位公子,不知二位公子怎么称呼。”一句用嘴称呼差点脱口而出,素商及时控制自己的嘴巴,再次唾弃这个姓顾的把他带坑里后,素商选择闭嘴。 他不太擅长应付这种过于外放的人,而顾晏如则是不屑于和那女的搭话。 最烦这种主动贴上来的,贴也贴的自然一点啊,这姑娘也不知道是怎么长的心眼,差点没把我想认识你们写在脸上了。 他二人沉默的同时,那位娇滴滴的女子分明羞红了脸庞,还是在他们身上扫视。 她一双眼睛飞快转着,心想,这孙念念运气真不错,遇见这么帅气的公子。 这二人,一个邪魅狂狷,一个凤表龙姿。通身的气度更加证明了他二人不似凡夫俗子,尤其那稍矮一些男子腰间系着的折扇绝非凡品。 加之那二人对自己这样惹人怜爱的女子主动搭话也无动于衷,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像是身居高位之人固有姿态。 这样的好事可不是天天都有,她得抓住机会,白莲使说得再好听到底也比不上王公贵族,嫁到就是赚到,冲他二人的长相也不亏。 碧莲无视尴尬气氛,羞答答的行礼问好, “小女子碧莲,旁边这位是孙念念,二位公子怎么称呼。”首先要到他们的名字,这是结交的第一步。 碧莲算盘打得响,只可惜碧莲这名字一出,素商和顾晏如脸色均是微不可查的变了变,顾晏如眼底的冷意一闪而过,转而客客气气回答, “原来你叫碧莲,”碧漾和碧莲,以及这同出一辙,噢,应该说更胜一筹的矫揉造作,她们两个没点关系顾晏如都不信。 国师眼睛是瞎了吗?派这样的货色来接近他,多蠢的人才会自报家门呐。 顾晏如心里这样想着,到嘴边又是另一种说法, “我等不过是来秋叶城办事,不日便会离开,名字一事倒也不必再提。”翻译过来就是我们是来办正事的,没空和你说这说那,又不是天天都能见着,记什么名字。 素商哗啦一下展开折扇,挡住了自己上扬的嘴角,眉眼带笑,温和化解碧莲的尴尬, “碧莲?好名字,”碧莲,逼脸,白莲教的人当着会取名,全是写实派,素商嘴角勾起一抹坏笑, “碧莲姑娘不必在意,我这位朋友他性子比较急,若是唐突了姑娘在下在这里给姑娘赔不是了。” “我这位朋友的意思是,若是有缘再见,我等必亲自来拜访姑娘。当然了,在下更希望在一个更加宁静的地方报上自己的名号,风花雪月,才子佳人岂不更妙?这样才不会枉费碧莲姑娘的一番好心。” 她有病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素商这话说得正合碧莲心意,她心花怒放,理所当然的认为她值得更好的,至于这个孙念念嘛,瞧她那木头样,怎么能配得上眼前的二位公子? “那么我们就有缘再见了,碧莲姑娘,孙念念姑娘,告辞。”素商和顾晏如快步离开。 “那二位公子真真是俊朗,你说是吧,念念姐姐?”碧莲还痴痴望着那二人的背影,孙念念不屑, “你之前还说赵轻尘公子也是真真俊朗呢?这么快就改口了。”赵轻尘是很好啦,可看起来就是家境一般的男子,也不太会讲话,对自己也不够温柔,相比之下当然是那二位公子更加得她欢心。 “不了不了,我倒是觉得赵轻尘公子和绵绵姐姐更为般配呢。”碧莲纯粹胡说八道,她就是看不惯绵绵和赵轻尘亲昵的样子,又想恶心孙念念。 三个人玩,都说一对璧人,那总有一个要出局罢,就先恶心一下孙念念好了,谁让她比自己更娇贵了,投了个好胎就高高在上,真是让人讨厌。 果然,孙念念听到这话愣住了,她怕是伤心但又不好光明正大表现出来吧,万一自己偷偷去告诉赵轻尘他们,孙念念就更不好和他们一同游玩了。 孙念念一愣,回想起在孙府那二人联手将府上的人耍得团团转,就连那日上门挑衅的碧莲也被他们一唱一和气得斜眉歪眼,她轻声说道, “他们确实是般配。”尤其是坑你的时候,那叫一个默契。 “哼,装什么装,”碧莲不屑与孙念念继续交谈,拎着裙子往其他地方走了。 孙念念不明所以,问站在她旁边的婢女, “她是不是有什么毛病?我装什么了吗?”那婢女是个心直口快的, “没错,她有病,小姐您离她远一点,别被传染了。”孙念念点点头,有道理,赵轻尘也嘱咐过,让她离碧莲远一点,看来碧莲确实有病,不然怎么大家都叫我远离她呢。 走了很长一段距离,再也感受不到那炽热的目光后,素商才彻底放松下来,打了个冷战。 一旁的顾晏如疑惑, “突然这是怎么了?”素商心有余悸开口, “刚刚碧莲,就是白莲使,好久没见过这么自作多情的白莲使了,你瞧见她看你的目光了没?跟饿狼看见一块鲜美多汁的肥肉没差多少,啧啧。” “你确定她是在看我?”瞧见素商心有余悸拍着心口,顾晏如嘴角微微上扬, “有一句话叫做,说者无心,听者有意。你那般油嘴滑舌,我看是说到那姑娘心坎里去了,指不定她看上的是你。”素商想象了一下那个画面,嘶, “巧言令色,鲜矣仁。我不过是客套一下,她该不会当真了吧?”顾晏如煽风点火, “谁知道呢,别忘了她只是个女子,不曾读过什么书。不读书,眼界就那么宽,被你这样的甜言蜜语,糖衣炮弹一用,也就乖乖被骗了。”这个套路似曾相识,素商想起来了,这不就是他看话本子里面常见的套路么? 穷酸书生带着贵家小姐连夜私奔的那种。素商悟了, “没想到你也看话本子,还看得不少。”被素商揶揄,顾晏如也不恼,毫无波澜地说, “商洛里这样的事情也不少,待在那里久了,也就见得多了。”素商闻到了吃瓜的气息,顺着问下去, “那那些被骗的小姐们,当真和书生跑了?” “怎么可能呢,你当官家小姐的父母是吃素的么?若是庶女家门除名便是,若是嫡女,呵,望女成凤,怎么可能被那种人骗了去,养在深闺十几年可不是用来被猪拱的。即便不入宫,那也是要嫁次一等的贵族。” “断断不会成全所谓的苦命鸳鸯,自家女儿怎么可以去伺候一穷二白的书生?书生当真是个君子就该光明正大,要么上门提亲,然后赚钱去准备娶妻;要么就该寒窗苦读,考取功名后娶亲。功不成名不就,还想着娶贵家小姐,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痴心妄想,那些人不会有好下场,遇见心软点的就赶出商洛去,遇见心狠的,断他一条腿也是有的。” 画饼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素商听得一愣一愣的, “你还挺懂的。”顾晏如苦笑, “这事所有人都清楚,只是被爱情蒙蔽双眼的当事人不愿意认清现实而已。”似乎是想到了什么,顾晏如语气突然严肃起来, “别说,像你这样的就很容易被贵女们喜欢上,若是你不喜欢那些人也就算了,顶多被骂一句不识好歹。可要是遇见心仪的姑娘,以你如今的身份娶亲怕是相当艰难。”他还想得挺长远,下一步就该和自己展望未来了罢,素商心道。 果不其然,顾晏如下一句就是, “你要是来我手底下做事,娶个二三品官员家的小姐还是可以的,我亲自替你保媒。届时你仕途有了,名望有了,心上人也会有的。”救命,素商哭笑不得,怎么她都死过一回了还是要被相亲呐? 顾公子还真替他想了未来,素商试图转移顾晏如的注意力, “咳咳咳,顾公子,那万一我要是喜欢男的呢?”好,顾公子他停顿了,他犹豫了,素商想,这下我该安全了吧? 没成想顾晏如只是停顿了一下,就继续展望未来了, “没事的,虽然龙阳之好确实容易被他人诟病,可这也是你本人的选择,没有妨碍其他人。只要你认真在我手底下做事,人品尚可,其他人也不会对你说什么的。别去押妓就行,这个被抓到了是会罚俸禄外加降职的。”素商捂脸,委婉提醒顾公子别太离谱, “顾公子,你知道你刚才那一段话在我的家乡叫什么吗?” “?”顾晏如实诚摇摇头, “应该是叫畅想未来吧。”素商摇头,否定了他的想法, “在我们那,你这个行为叫画饼。”顾晏如气笑了,凭他的地位有必要给素商画饼? 恨不得现在就告诉素商,他就是那个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摄政王。唉,奈何这个白痴不相信,不止不相信,现在他还学会换位思考了, “刚刚我们说到书生,假使,啊,我是说万一你也被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小姑娘拐跑了呢?”素商非常期待这么一个场景的出现。 “没可能,”顾晏如残忍打断素商的设想, “我喜欢的姑娘怎么可能来路不明?”素商不甘心,继续设想, “假使她就是商洛城某位贵女呢?”顾晏如继续否定, “那就更不可能了,商洛的贵女我大致了解,平平无奇,庸脂俗粉。我会心动的女子必定与众不同,别拿我和风鹤眠相比较。”嗯,素商好奇, “这个风鹤眠是谁?听起来你好像瞧不上他。”何止瞧不上,简直没眼看。 顾晏如简单向素商描述了一下这个风鹤眠。风鹤眠是风家最小的嫡子,排行第六,人称风老六。 风家是先皇后的母家,即便先皇后故去已久,风家依旧屹立不倒,风光无限。 风家儿女个个出彩,或玉树临风或温婉贤淑。唯有风鹤眠这个奇葩,愣是没有继承到一点风家的特色。 最后还成为了商洛最有名的纨绔,不好舞文弄墨亦不好舞枪弄棒,就爱在商洛大街上瞎逛,逛完商洛逛南阳。 一天天的不着家,时常气得风父吹胡子瞪眼。要是在家就去皇宫逛,一圈下来可以得罪几波人。 可风鹤眠也有嚣张的资本,背靠国公府,父亲是国舅,三个哥哥在朝中当差,姐姐又是皇后,当今陛下是他表弟。 也许是因为他年纪小,招人喜欢罢,风家宠着他,先帝和陛下也偏爱他,就连贵女们也对他疼爱有加。 当然看不惯他的大有人在,其中以国师最甚。也不知道国师是哪里得罪了风鹤眠,风鹤眠见他一次怼一次,回回都把国师气得不轻。 然而他做的最出格的事情还是因为一个姑娘,据说是他在外游历时救过他命的姑娘。 风鹤眠把那个姑娘带回了商洛,安置她在一处宅院住着。谁成想风鹤眠和那个姑娘都是奇葩,一个不娶一个不嫁,隔三差五还要聚一块,成何体统。 他带回来的那个姑娘也厉害,迷得几个年轻人死去活来,偏偏又能完美抽身,最后竟是和其中几个结为了异姓兄弟。 熟人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顾晏如说到那姑娘迷惑人心的时候咬牙切齿的,素商不禁问, “难道你也被她吸引过?” “是的,”顾晏如直爽承认, “她确实是个有意思的人,就是太容易相信别人。” “你讨厌她吗?”素商追问, “方才你咬牙切齿的,她怎么你了?”提起这个顾晏如就生气, “我有一个非常好的朋友,原先他理智,冷静,顾全大局,凡事以公事为先,直到他遇见了那个姑娘。”这勾起了素商的好奇心, “然后呢?” “然后?”顾晏如握紧了拳头, “然后我那个朋友就变成了智障,什么理智什么冷静统统抛之脑后,消极怠工,眼里心里只有那个女人。呸,但凡那个风鹤眠娶了那个女子,我朋友都不会变成这样。”素商不关心顾晏如的忧伤,他只想知道结局, “所以你的朋友和那个姑娘在一起了吗?”这个顾晏如回答很快, “没有,我看那姑娘根本就不是喜欢他,是他自己非要为难自己,偏要娶。我直说了,他们不合适。”把时间和感情花在追不合适的人身上本就愚蠢,而且那个人就不适合与姑娘站在一起。 他二人的性格效果,方方面面都是天差地别,不太可能走到一起,既然不合适把如及早脱身,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咦,为什么顾公子有一种冤种闺蜜的既视感?素商揉了揉眼睛,啊,看错了,那分明是老母亲似的絮絮叨叨。 这会顾晏如说完了,反过来问素商, “都说旁观者清,你怎么看?”素商表示, “未知全貌,不予置评。”也许那个人是真的很喜欢那个姑娘吧,前后变化都那么大了。 二人言语间已经来到太守府上,顾晏如也就不再继续说。迎接他们的是干练的中年管家,礼数周全,未至前厅,太守已经前来迎接。 那太守普普通通,岁月的年轮在他前额上碾出了道道沟痕。那太守毕恭毕敬将他们引到客厅上座,刚坐下管家就把茶端了上来,顾晏如端起茶杯浅酌一口, “庐山云雾,你倒是有心。”太守愧不敢当, “毕竟是您来了,下官不敢怠慢。至于您信中提到的事情,下官已连夜调查过,那伙人并不是我城中百姓。极有可能是谁豢养的死士,秋叶城内最可疑的人选就是碧莲。” “此人并非我秋叶城原住民,是前些年迁来的,在秋叶城内也并未做枉法之事。但下官怀疑她有某种秘术,能惑人心智,以致城中不少男子对他言听计从,不分是非。”顾晏如有些欣赏这个太守, “做事认真,效率也高,不错。你叫什么名字?”那太守不卑不亢, “下官王安卧” “安枕而卧,好名字。不知这秋叶城是否配得上这名字?”顾晏如半戏谑半严肃问道, “我想,王大人会查清本官在城外遇刺一案罢?”王安卧扑通一下就跪在了地上, “下官必当竭尽全力,肝脑涂地,彻查此事。”这正是顾晏如想要的态度,他和颜悦色对着王安卧说, “起来吧,本官已有了线索,需要你的配合。”王安卧顺势起来,恭恭敬敬地听着,顾晏如指了一下素商, “这位是素商公子,一路上多亏他相助,不然我可能早就死在歹人手里了。上次我们和歹人交手,用了一些手段,得知碧莲确为白莲使。” “这只是明面上的,城中肯定还有她的同伙,你速速查清。此外,这次进城,我们还得到了城中高手的相助,你可有什么头绪?”素商以为,顾公子有点为难人家,那人既然是暗中相助肯定不想暴露自己的身份,怎么可能轻易被发现。 “这个,下官倒是有个线索,”不会这么巧吧,王安卧直言, “城中现下确有一人符合条件,说起来您应该认识,此人正是苏丞相之子,苏戈止。”听到熟人的名字二人对视一眼,苏戈止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此事有蹊跷,顾晏如决定亲自去问,明明应该回宫向陛下秉明夜郎城发生的事情才对,怎么到了这里。 莫非他去商洛的途中出现了什么变故? 醉仙楼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当绿茶遇见干饭王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是你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天克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秋叶大舞台,有病你就来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阴谋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强行降智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开低了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什么地狱笑话,那些牛马还不是没被开除人籍?风鹤眠忐忑不安,“你们给我这个道具,不会是要告诉我,这地方还有鬼吧?”系统很肯定地安慰她,“宿主放心,我们系统是坚定的唯物主义者,不搞鬼神之说的。”当然,系统是唯物主义者,不代表这个世界是唯物世界对吧?可惜风鹤眠并没有发现这句话的漏洞,反而安心了不少,“那我可就放心了,明天就用这玩意去看看碧莲究竟是什么牛马。”继续往下翻,系统的奖励果然丰厚。 恭喜宿主,获得SSSR道具,百变球!!!这道具由某位首席的兄弟开发,拥有它你可以完美和周围的环境融为一体。实在是居家旅行,杀人放火,连夜跑路的利器。这介绍词,破系统平时是看了多少小广告?不过都有首席兄弟的道具了,那她是不是可以期待一下首席的周边什么的? 再往下翻又是新的线索,恭喜宿主触发支线任务:舔狗不得好死。 提示:正所谓人如其名,那陆仁贾又预示着什么呢?他会是谁的帮手呢,他是人还是妖呢? 任务:请宿主明日午时之前赶往陆仁贾住处,寻找支线线索。 注意:此次任务非同小可,请宿主注意隐藏,被发现可能会触发特殊结局。 好家伙,这看起来可不太安全,陆仁贾路人甲,他不就是一个龙套吗?怎么还会触发自己的死亡呐?不行,她不能死在这种人的手里,太亏了。风鹤眠拉开系统商城,一阵搜索兑换,将东西全放在自己身上才放心入睡。另一位迟迟不肯入睡的正是碧莲,此刻她拿着碧漾送来的画像懊恼不已,画像中的人正是素商。 没想到令自己心动不已的公子竟然是教中的头号敌人!这可如何是好,不,素商公子那么好,他一定是有什么苦衷才会和师父作对的。唉,这叫她两头为难,“你们明天去找机会试试素商,看看他的手段,不要暴露行踪。”碧莲放下头发,吩咐下去,随后躺在床上幻想和顾公子的下一次相遇。 千里之外,商洛,国师看着手里的信,气得发抖,质问手底下的人,“什么叫无能为力?暗阁的人怎么回事,有钱不赚的吗?绑一个小姑娘而已,有什么难办的?”底下的人弱弱发言,“有没有一种可能,风鹤眠得罪的人太多了,您开的价低了?”国师突然哽住,“这我倒是没有想到,那最近来刺杀我的人又是怎么回事?” 下属继续给国师找理由,“您还记得您派出去刺杀摄政王的刺客吗?现下摄政王还活着,那他派刺客来也是可以的。”双双失利,国师偏头痛都要犯了,“教主呢?还没有开始行动吗?不是让他早点回商洛吗?此等夺权的好时机他不过来还在外面瞎晃什么?”“据白莲使说,近日出现了一个人,多次坏教中大事,想来教主应该是亲自去处理了。”国师气笑了,“左右不过是个跳梁小丑,能坏什么事情?教中人才济济,还会对付不了一个无名之辈?我看分明是教主不想回来找的借口。” 下人战战兢兢,国师大手一挥,“算了,还是我亲自去联系他,你们退下吧?”等人都下去以后,国师鬼鬼祟祟,躲在房内用白莲教内部联系方式联系上了教主,镜子的那一边很快显现出人影,金色彼岸花面具,红色单边流苏耳坠,此人正是白莲教教主。即使隔着面具国师也能感受到他的不耐烦,可这个时候国师哪里管他耐不耐烦,只一个劲催促教主,“你什么时候回来?陛下身体越发差了,正是上位的好时机,这个时候你还四处游荡做甚?皇位不比白莲教教主权力大?你区区一个教主到底是上不了台面,皇位才是正统。” 他喋喋不休,情绪过于激动,以至于忘了对面的人是谁。“说完了?”白莲教教主声音里带着雷霆的怒意,“你似乎忘了谁才是教主?皇位要真那么容易得到,你们自己去就是了,何必在意我一个不入流的教主。” 国师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演技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孙家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心思百转千回,但考虑到自己不过是个毛头小子,不懂上面人的弯弯绕绕,苏戈止面色如常,跟二人打招呼,“您二位准备好了,我们就出发吧。王大人今早已经把有关孙家的资料传来了。” “事不宜迟,我们边走边说。”顾晏如示意苏戈止带路,自己则和素商仔细听着。 孙家是秋叶城有名的富商,说是秋叶城最有钱的人也可以。孙家夫妇恩爱有加,膝下有一子一女,美中不足的是孙家的女儿孙念念身体不好,常要名贵的药物滋补着。 好在孙家家大业大,药物自然是够的,直到一年前这孙家大小姐孙念念突发恶疾,陷入了昏迷,孙家斥巨资请各地有名的大夫来看,怎奈无人能治,急得孙夫人日日垂泪,孙父的头发也白了大半。 只能用药物吊着孙念念的命,可一直醒不来也不是办法,几月后孙念念身体状况更是急转直下,眼看就要不行了。正当众人万念俱灰,商量着是否要把孙念念送进某处山洞内的寒玉床一直躺着的时候,有一位自称是云游四海的姑娘毛遂自荐,声称自己有神药可以救孙念念。 孙家当时也是束手无策,加上那个姑娘立下毒誓,若是治不好孙念念,她就去山洞内一直照顾孙念念直到她醒来。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孙家也就抱着试一试的心态让那姑娘去治孙念念。 天无绝人之路,那姑娘进去孙念念闺房一看,一睡,七天后孙念念还真的醒来了!孙家欣喜若狂,对那姑娘感恩戴德,那姑娘也是个实在人,又赠了孙念念好些灵药,这才让孙念念的身体状态快速恢复到昏迷前的水平。 这等大恩大德,孙家当即把那姑娘奉为座上宾,在孙家多次请求下,那姑娘才在秋叶城住了下来,有时也会住在孙家。 没想到那个弱柳扶风的孙念念还有这样的遭遇,难怪之前看见她时周身还带着妖气,莫非是那妖害得她昏迷,是那位云游四海的姑娘破解了妖怪的妖术? 若真是这样,结识那位姑娘也许能更快找到城中的妖怪,他们也多了一个帮手,素商这样想着,“那你知道那个姑娘叫什么名字,现在在何处吗?” 苏戈止挠头,“说来也巧,那个姑娘的名字和我一个朋友的名字一模一样,她居然也叫绵绵哎!不过听他们说,那个姑娘已经离开了孙家,去其他地方住了。” 咯噔,话音一落,二人神色各异,哦豁,同名同姓还是苏戈止的朋友,那个姑娘该不会真的是让顾公子头疼的那个人吧?素商立马去看顾晏如,顾晏如语气里面带着三分咬牙切齿和七分讶异,“该不会这么巧吧?真是她?” 果然!这个绵绵就不会是安分的!他就说,离开了商洛,这人怎么还能只身一人潇潇洒洒待在秋叶城。没看错的话,绵绵的气色还比之前好了些许。敢情是靠自己的本事在孙家吃好喝好啊。 顾晏如眉头皱的越发紧了,“风鹤眠是怎么回事,不好好看着他的小情人?怎么能让一个姑娘家家到处乱跑,遇到危险了怎么办?”到时候那个疯子心疼一时冲动迁怒其他人怎么办! 苏戈止不明白为什么顾晏如突然生气,这又关风鹤眠什么事情?他俩又没有定亲成婚,去哪里是绵绵姑娘的自由,风鹤眠还能拦住他不成? 素商的关注点不同,他好奇地问苏戈止,“你和商洛城的那位绵绵是朋友?你觉得她这个人怎么样?” 咦?顾晏如连这个也和素商说吗?苏戈止先看了一眼顾晏如,看见他点头才开口,“对,我和绵绵是朋友,她是个很有意思的人,就是特别记仇,你千万别惹她。这人吃软不吃硬的,哄着就对了。” “要是我们请她帮忙,她了解事情原委后肯定会帮忙的。不过这个人古灵精怪,行踪不定,我们一时半会也找不到她,还是先去问问孙念念。” 素商默默记下,要是知道这个绵绵姑娘的长相就好了,那样自己就能凭借术法快速找到她,劝说她加入队伍。 碧莲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选定目标后,系统开始导航, “好,现在左转,走到这条街的尽头,然后右转。”风鹤眠照做,脚底生风到达尽头,然后一个转弯被系统拉住, “欸欸欸,你去哪呢?这才是右边!”每到这个时候,风鹤眠格外听话, “哦,对不起,我有点没睡醒。”其实直接说她有点左右不分也是可以的,人生已经如此艰难,系统决定还是不要拆穿宿主。 右转的这条街道风景不错,边上还栽着一排杨柳,微风吹拂,波光粼粼,杨柳依依煞是好看。 然风鹤眠只是看了一眼就把目光移开,她记得这条街好像新开了一家甜品店。 边走边看的代价就是撞到了人, “哎呦,”一道委委屈屈的声音响起,风鹤眠一惊,暗骂一声真她妈晦气。 转头看去,果然是那个碧莲,依旧是一身白纱裙,依旧是用那微红的眼睛怯生生看着她。 啧,风鹤眠语气真诚, “抱歉,刚刚走得太急,不小心撞到你了。”碧莲紧紧抿住嘴唇,怯弱极了, “真的是不小心吗?我要是哪里做得不好,绵绵姐姐可以直接告诉我的。”呵,想的真多,风鹤眠这下连一丝愧疚都没有了,单刀直入, “当然是不小心了,谁没事闲得撞你。”大意了,早知道是碧莲,风鹤眠一脚就过去了,还道歉? 碧莲泫然欲泣, “我知道姐姐不是故意的,可是真的好疼呀!”yue,风鹤眠庆幸自己没有吃早餐,更庆幸自己没有用真名,要是真名被碧莲这么一叫,早餐都会被吐出来。 别说,碧莲那小白花一样的脸配上那含泪的眼睛,还怪好看的。街上有不少人往她们这边看来,风鹤眠略微烦躁, “行行行,我知道了,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还有事,等我把事情处理完了在上门道歉行吧,麻烦让让。”碧莲偏不如她的愿,还上前了几步,风鹤眠正犹豫着要不要把她推开呢,系统的声音响起, “宿主,别道歉,那人早就看见你了,她是故意凑上来的。”风鹤眠眉头瞬间扭曲, “她今天出门没吃药?”系统给出了正确答案, “她是为了博你后方那个男人的好感。”神经病吧,风鹤眠单刀直入, “从理论上讲,力的作用是相互的,你疼我也疼,所以你别说的我好像在欺负你一样。还有,你能不能别动不动就咬唇,怎么的,你天天不喝水嘴唇特别干,要用你的口水来润吗?”咦,宿主说得好恶心啊,原本这个动作配上严重还是挺勾人的,被宿主这么一说,碧莲得难受好几天吧。 风鹤眠的声音不大不小,刚好够围观的人听见,那些人被风鹤眠这么一形容,顿时失去了吃瓜的兴趣,快步离开。 这个效果风鹤眠很满意,心想,没了观众我看你怎么演。哪知碧莲一脸委屈却坚毅的模样, “姐姐,你是不是不喜欢我呀,说话这么咄咄逼人,好了,我原谅你了,知道你不是故意的啦。”卧槽,好大一张脸,系统怂恿风鹤眠, “宿主,你后面那个男人要过来了,现在不怼,等一下碧莲就该碰瓷你了。”有道理,风鹤眠不耐烦开口, “你以为你是人民币吗?还人人喜欢呢?我用得着你原谅,事情到底是怎么样的你心知肚明。那么大一张脸出门也不怕卡门上。”怼人,风鹤眠就没有输过,碧莲这会真的是含泪强颜欢笑了, “姐姐,我真的只是想和你当好朋友,你为什么总是要把人往坏处想呢?”风鹤眠张口就要骂,系统提醒她, “宿主,那男的要过来了,我们走吧。”风鹤眠咬牙切齿回答, “不可能,我刚学的擒拿术,我能受这委屈?不管那个男的是谁,他要是帮碧莲,一样怼死。”只见风鹤眠冷哼一声,开始阴阳怪气, “不好意思,只有人才能当我的朋友,你这样的,我高攀不起。至于我为什么把人往坏处想,这都是因为你。”这口黑锅有点大而且很突然,碧莲震惊得连眼睛都瞪圆了,气得发抖, “你要这样想,关我什么事?” 孙念念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眼睛么?她是把自己的幻术施加在了眼睛上吗?还是说眼睛是她施展幻术的媒介?罢了,下次看见她破了她的术法便是。 孙念念还在努力回想,门口突然跑进来一个下人,急急忙忙,“老爷,不好了不好了,有人在我们的铺子闹事。”“可恶,”孙父急急忙忙跟着下人去了,走的时候还不忘和素商等人告别,“诸位请便,老夫先走一步。” 孙念念可能是忧心自家的铺子,眉头微皱,语速也不由自主加快了,“诸位可还有其他的问题?” 顾晏如眉毛微挑,“听说孙小姐大病的时候是一个姑娘出手救了你?名医都束手无策,偏偏那位不见经传的姑娘救了你。在下很是好奇,这是一个怎样神奇的姑娘,不知孙大小姐可否引荐。” 孙念念的手不自觉握紧又松开,轻声细语道,“那位姑娘确实很厉害,不过她已经出我孙府,至于去向,小女子不知。” “是吗?”顾晏如轻笑,“听闻孙家大小姐和那位姑娘情同姐妹,竟连那位姑娘的去向也不知么?” 素商正欲开口,却被苏戈止抢先一步,“那她有没有说什么时候回来?实不相瞒,我等并非有意冒犯那位姑娘,只是那位姑娘的名字与我的朋友一模一样,我等不由好奇。” “原来如此,不过可惜了,那姑娘并未提起过她的朋友,若是她在府上,我自然是要叫她前来相见。只是她贪玩,现下去了哪里我也不知道,归期亦是不定。” “那真是可惜了,”素商轻叹,“也许是苏公子和那位姑娘差点缘分。既如此,我等不便叨扰,就先告辞了,多谢孙小姐以实相告。” 孙念念对着三人行礼,“这是我应该做的,小女子家中有事,恕不远送。” 她的态度发生了转变,素商苦苦思索也无法理解,但顾晏如就不一样了,孙念念刚刚的小动作都落入顾晏如眼中——她肯定知道绵绵的下落。顾晏如面上不显,一到孙家视线之外就和苏戈止说了,“孙念念肯定知道绵绵在哪里,我们蹲着孙家,不一会儿会有人带我们找到绵绵的。” 苏戈止纳闷了,挠了挠后脑勺,“没必要吧?绵绵要是想见我们肯定会出来的,以我俩的交情她没可能对我们避之不见呐。” 顾晏如嘴角一抽,冷哼一声,“那可不见得,”毕竟那个女人跳脱得很,“说不定只是你单方面觉得你们关系好。” 苏戈止有点想翻白眼,但是不敢,弱弱表示,“绵绵她不是这样的人,她要是避着我们,肯定是有苦衷的,我相信她。” 听着二人的对话,素商对他们口中的那个绵绵姑娘更有兴趣了,该选个时间见一见的。不过,衣袖里的通讯符箓已经震动起来,他该走了,“那祝你们能蹲到绵绵姑娘的住处,我有事先走了,到时候见。” 那么干脆的吗?苏戈止望着素商潇洒的背影流下了羡慕的泪水,他也好想走,可是再看看精神奕奕的顾晏如,苏戈止知道,他今日注定是个没有自由的人儿。 不多时,孙家果然有仆人出来了,一人一个方向,想来那孙念念对他们警惕了起来。顾晏如不屑,到底是个小姑娘,一心只有自己的朋友,关心则乱。他有的是耐心,就不怕找不出这个绵绵。 示意苏戈止跟上一个仆人后,顾晏如悄无声息跟在了另外一个仆人后面,不紧不慢消失在拐角。 苏戈止不是第一次做跟踪这种事情,但第一次觉得他自己是那么的猥琐,之前跟踪的是敌人,现在则是为了找出朋友的踪迹。 嗯,摄政王向来不是个善茬,他不可能无缘无故找人,铁定是绵绵什么时候得罪了他。好,决定了,等下他就不去跟那个仆人,秋叶城那么大,人多被挤,跟不上也是情有可原的。 还在跟踪的顾晏如不知道苏戈止的心思,一心一意跟着那个仆人。只见那个仆人七弯八拐,躲躲闪闪,最后又回来北街的一个小巷深处的某间房子内。最危险的地方才是最安全的地方吗? 有点东西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顾晏如正欲现身,那仆人却先出来了,跟着仆人一起出来的不是绵绵而是一个长身玉立的少年。 咦?他这边的这个才是障眼法么?顾晏如身形一闪,躲在角落跟上了那二人。可那少年似乎有所察觉,一股脑走入最繁华的街道。这街道好像是推出了试吃活动,街上人头攒动,很快他便跟丢了人。 唉!顾晏如不死心,又沿着街道走了下去,依旧不见那二人的踪迹。希望苏戈止那边能有好消息。 并没有好消息的苏戈止看见那仆人一路小跑,最后跑到了南街,噢,再仔细一看原来是孙念念担心孙父,特地派人到出事的铺子看看有什么可以帮忙的。好极了,这下他连借口都可以不用找了。苏戈止心满意足离开了那家铺子,淡定从容往自家府上走去。 秋叶城外,素商寻了个僻静的地方,在层层绿叶的掩映下拿出了通讯符箓,“是我,你们那边怎么样了?”一道温和的声音传来,是萝月,“我们已经把灵药送到小瑜公子手里了,但他的病情不可再拖,我需要早日到达宫内尽快查清致使他中毒的东西。” “好,秋叶城事了我就会和你们汇合,若出意外,你直接去商洛就行,阿右阿左会保护你的。”素商找了一块大石,在上面打坐,“阿左阿右,你们都在吧?” “我们都在的,”阿左和阿右相对而坐,在他们的脚下是一个圆形阵法,现下散发着微弱的光芒,那是阿左和阿右在感应秋叶城中的妖怪,而此刻素商手中的符箓也泛出同样的光芒。 不多时,光芒散去,“如何,是大妖么?” “是,而且不止一位,您是否需要我二人前来相助?”那两位大妖都不太好惹,若是素商大人一个人去对付,恐怕会有些吃力。况且素商对于秋叶城并不熟悉,要是再来个地头蛇什么的,处境只会越发艰难。 “不必,”素商起身,“多亏你们感应,我已有对策,城中亦有故人帮助,若十五天内我还没有离开秋叶城,你们就直接护送萝月去商洛。我处理完这边的事情就来。” “好,那我们就在这边等着您。您多加小心。”阿右那边似乎有其他的人靠近,他们很快掐断了通讯符箓。 大妖么?根据书中记载,修炼五百年以上才勉强算是一方大妖,不知道秋叶城中的那两个大妖是什么来路,迟迟不肯离开秋叶城的原因又是什么? 罢了,神器在手,素商坚信那些妖怪不会是他的对手。接下来就要找个可靠的人打听秋叶城的消息,顾公子口中的绵绵姑娘就是最好的人选。只是那位姑娘已经离开孙府,要找她有点麻烦。 要是能知道绵绵姑娘的样貌,八字等就好了,那样凭借符箓自己就能在茫茫人海中寻到她的踪迹。 素商抬头看天,嗯,天色还早,他回去不一定能帮上什么忙,不如留在这里打坐修习。此地灵气充沛,人迹罕至,正是修炼的最佳场所,也方便他养伤。 若是不使用那个方法惩罚华裳镇原先的镇长,或许他此刻就可以大张旗鼓开启阵法探得城中大妖的藏身之所。而不会捉襟见肘,投鼠忌器 。但扪心自问,素商依旧不会后悔当日的选择。 事已至此,多说无益,还是潜心修炼,早日将城内的妖怪请回妖界。 “哎呦我去,这陆仁贾家有点东西,”风鹤眠小声和系统感慨道。 可不是么?系统望着远处大批巡逻的家仆和落锁的院门,暗想,还好自己宿主出其不意,选择了一个最不容易被发现的方法潜入。 就他们这位置,这打扮,鬼才能发现他们呢。有时不得不承认风鹤眠是有点聪明的,居然能从兑换商城里面换到这个技能。 秘技:好想找个地缝钻进去。据说这是风鹤眠生活的时代的人最想获得却一直无法获得的技能之一。 顾名思义,此技能只需要找个地缝就可以钻进去,在泥土里穿梭潜行。实乃居家办公,啊,不是,是探听消息的利器。 唯一的缺陷就是不够优雅端庄。 奇迹陆陆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拥有这个技能的宿主和其他探子相比,安全性拉满,邋遢指数拉满。系统看着趴在土里,因为爬行头发散乱,衣裳沾满土渍,但精神奕奕的风鹤眠一时哭笑不得。 这个人吧,为了防止弄脏华丽的衣裳,还在出发前特意换上了件粗布衣裳,这样爬行的时候就不会心疼钱了。 风鹤眠大概是所有穿越者里面,最质朴的那个吧? 质朴的风鹤眠在系统的导航下,一路爬过去,爬到了陆仁贾公子房间的地板下。上方陆陆续续传来争论声,风鹤眠屏气凝神,竖起耳朵听着上方的动静。 “不行,”一道熟悉的声音从上方传来,是陆仁贾没错,“这件衣裳颜色过于明艳,碧莲姑娘不喜欢。” “那您试试这件?”一道女声响起,“这件衣服颜色稍淡,不扎眼。”这应该是陆仁贾的丫鬟,好家伙,这人什么毛病,找来那么多家仆守在外面,自己躲在房间里面玩奇迹陆陆? 风鹤眠不理解,但陆仁贾似乎乐在其中,“这件衣裳颜色是可以,但款式老套,土里土气的。不行,你去把我所有的衣裳都拿过来,我一一试试。” 那丫鬟可能有点烦躁,试图劝导陆仁贾,“公子,您注意时间,碧莲姑娘可能已经出发了。” 陆仁贾态度稍微松动了点,“哎呀,差点忘了,我是要早点去赴约。可我还没有挑好衣裳,你们动作快点,我一定能赶上。” 于是风鹤眠就在地底下听了半个小时的试衣服—不满意—换衣服—试衣服—换衣服。过程枯燥无味,毫无新意,风鹤眠都听困了,打了个哈欠,抹掉眼角沁出的眼泪,换个姿势继续听。 边听边感慨,这陆仁贾是真的喜欢那小碧莲,方方面面都做到了极致。 可怜的陆仁贾被碧莲玩弄于鼓掌之间,还巴巴等着碧莲回应他。碧莲哪里会回应呢,陆仁贾不过是她的追求者之一。系统看得清清楚楚,未了还问自家宿主,“你觉得陆仁贾这个人和碧莲会有结果吗?他们会在一起吗?” 风鹤眠强忍着困意,不假思索回答,“会,当然会,他们一定会在一起的。”欸?难道人类和系统的思路完全不一样吗?它是没有看出陆仁贾和碧莲能够在一起的任何可能。 “你是从哪里判断出他们会在一起的?”莫非正如那句话所说,舔狗舔狗,舔到最后应有尽有? 风鹤眠翻了个白眼,“不是,我个人希望他们两个在一起,尊重祝福锁死。他们两个要是没有在一起,估计就要祸害其他人,与其这样,他们还不如在一起呢,省得祸害其他人,内部消化挺好的。” 这个思路,系统不是很懂,“可碧莲压根不喜欢他啊?双方愿意才能在一起吧。” “强扭的瓜不甜,但解渴,说不定陆仁贾一气之下霸王硬上弓呢?”风鹤眠不以为然,陆仁贾也不是什么好人,“人被逼急了什么都做得出来,当然,数学题不算,因为不会就是不会。” 身死多年,风鹤眠仍然无法忘记数学带给她的阴影,数学真的是好难,尤其是对她这种不太聪明的人来说。 系统差点就被风鹤眠说服,“差点信了你的鬼话,别忘了碧莲是白莲教的人,陆仁贾一个凡人,还能强买强卖不成?” 他们在这里快快乐乐看戏,足足一个小时后,陆仁贾才换上满意的衣裳去赴约。等系统确认房间里没有人时,风鹤眠才从地缝里爬出来。 抖了抖身上的泥土,风鹤眠才打量起陆仁贾的房间,很一般,毫无特色可言,噢,不,看他房间这布置大概还是个比较富裕的人家。 这规格算是小富,风鹤眠环顾四周,最后将目光锁定在靠墙的书架上,按照一般套路,书架上会有一个控制密室门开关机关。 排放不整齐的书,桌上的瓷瓶,墙上挂着的画都有可能带有机关,果不其然,那开关藏在挂画后面。 用力一按,那书架就自动从中间往两边移开,暗道就这么暴露在风鹤眠眼前。 系统大为震撼,“这也行?怎么做到的?” 特殊的通关技巧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风鹤眠羞涩一笑,“我有特殊的通关技巧。”从前她还挺喜欢玩密室逃脱之类的游戏的,找开关的方法大同小异,何况这是小说世界,符合一般设定再正常不过。 悄悄的进去,暗道尽头是一间小密室。铺陈简陋,一张桌子,一张石床和一盏灯。没什么特别的,“嘶,”系统惊呼出声。“怎么了你?大惊小怪的,”风鹤眠顺着系统的视线转过身去,面对暗道。 “嘶,”在风鹤眠进来的时候暗室的门就已经关上,而门后大大小小贴满了碧莲的画像,足足一面墙,“嗬,这陆公子有点变态耶。” 他该不会把小秘密藏在画像的后面吧?风鹤眠小心翼翼挨个翻了一遍,确认没有后松了口气,又去用手敲打倾听其他墙面的情况,都是实心的,不可能藏东西。 莫非是在床上?边边角角都摸了一遍,连床垫都给他掀了,还是没有。 眼角瞟到那盏造型有些独特的灯,该不会是这个?风鹤眠走近,仔细端详起那个灯,那是个莲花造型的灯,不知道用的什么材质,看起来特别柔软。 这个也是跟碧莲有关的东西吗?风鹤眠手指就要碰到那花瓣的时候系统的声音突然急切起来,“危险!” 可惜它还是晚了一秒,风鹤眠的手已经碰到了那花瓣,虽然及时把手收回,但那灯质量貌似不太好,那花瓣都好像松了很多。 “额,所以你叫我小心,是因为这个灯容易坏吗?”风鹤眠迅速远离了那灯,“不,不是,宿主你还是快跑吧!再不跑就没命了。” “啊?啊!”风鹤眠没反应过来,方才她碰过的那瓣花颤颤巍巍落了下来,轻飘飘的能有什么危险? 下一秒,那瓣花彻底脱离灯的范围,急速朝风鹤眠飞来。“咻,”饶是风鹤眠反应再快,将头一偏,那瓣花还是削去了她鬓边的几绺头发。 “嘶,”风鹤眠脸上也被划出一道血痕,要不是反应及时,只怕要削掉皮肉。 “撤撤撤!”系统急忙让风鹤眠逃跑,风鹤眠很不甘心,“来都来了,这密室又不容易被发现。不如再找找?” 系统直接扔出一块大石挡住去而复返的花瓣,“赶紧走吧你,再不走你的狗命都要交代在这里了。” “好吧,”风鹤眠果断找了个地缝钻进去,快速爬了个十几米,“现在应该可以了吧?”一边说着一边扭头看,“卧槽,不至于吧?” 那花瓣跟安了定位器一样,阴魂不散跟在她身后,好在有一段距离,系统又丢出一堆道具抵挡,那玩意大概是什么利器,道具都拦不住,只能减缓它的速度。 什么鬼东西啊!风鹤眠加快了速度,系统一边抵挡一边给风鹤眠指路,“左拐,右拐,右拐,继续左拐,好,就是现在,冲!” 风鹤眠破土而出,那花瓣行踪鬼魅,在地面合上的一秒前突然刺入风鹤眠的右肩,“艹!” 大意了,那花瓣上面似乎还沾上了麻药,风鹤眠晕晕乎乎,昏过去的前一秒还在想,这破任务,不做也罢。 好在她要与大地来一个亲密接触的时候一双骨节分明的手扶住了她。 “咦?”碧莲手腕上的手链突然断了一截,陆仁贾眉头紧缩,“这,要不我们去买一个新的?” “不,”碧莲脸色难看,捂着头,“陆公子,我突然头疼,就先回去休息了。我们改日再约。”说完碧莲就匆匆忙忙走了,留陆仁贾在原地,他绞尽脑汁也没想明白为什么聊着聊着天她就突然头疼了。 没过多久碧莲就回到了家中,直奔府上最偏僻的那一个房间,她推开门,一股浓重的檀香味扑面而来,“姨母?” 房间正对着的是一扇屏风,碧莲话音刚落,屏风内的声音轻飘飘传来,“怎么?” “莲花动了,您……”藏在陆仁贾密室的武器突然发出警示,应该是有人潜入了密室想要从陆仁贾那边找到点什么线索。 “不急,不急,他们一个都跑不了。你就如往常一样,这毕竟是秋叶城。”女人的声音不疾不徐,仿佛一切尽在她的掌握中。 我要举报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碧莲沉默不语,屏风后面的女人实力比她强大,职位亦在她之上。“是,那您好好休息。” 女人挥挥手,自始至终没有露面的意思。碧莲又瞧了一眼映在屏风上的人影,怎么感觉她又瘦了很多,那个样子,很难说是命不久矣又或者是练功突破到了一个新的境界。 但碧莲明白,这些事情并不是她该过问的,当下更重要的是除掉绵绵以及查清素商此人的具体行踪和目的。算算日子,师父也该把对付素商的方法告诉自己了,下一步是她单独行动还是跟随姨母一起,这都要看师父的安排,是时候和师父联络了。 暮色四合,苏家大院的某一处房间内,“嘶,奶奶滴,怎么这么疼。”风鹤眠艰难起身,不过是眼睛一睁一闭,她怎么就换一个地方躺?清楚的记得她爬了出来然后被那奇奇怪怪的花瓣刺穿了肩膀。可恶,陆仁贾这个毒唯,不仅偷偷摸摸当私生饭还藏暗器!我要举报他!必须举报! 藏在风鹤眠脑海中的系统第一时间得知了自己宿主的想法,哭笑不得,“您可歇歇吧,还举报呢?你要不要看看自己在哪里?” 风鹤眠闻言再一次打量起身处的房间,嗯,床很软,被子也暖和,房间里还点了不呛人的熏香,似乎是安神用的。风鹤眠打量完后果断下结论,“我在一个有钱人的房间。其他的就要你告诉我了,我本来应该趴在路边或者被抓走才对,怎么到了这里?” “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你想先听哪一个?” “我幼小的心灵需要好消息的慰藉,先告诉我好消息。” 系统清了清嗓子,“好消息就是你没被抓也没有被发现,救你的人算是好人。” “哦耶!”风鹤眠真心实意笑了,“这波不亏,快快快,我要看奖励。” “呵呵,还是先听听坏消息吧。坏消息就是,救你的是你的老熟人,对,就是顾晏如,那个人的朋友。” “卧槽,”风鹤眠一把掀开被子就要跑,“别跑呀,”系统劝风鹤眠。 风鹤眠垮起个批脸,“此时不跑更待何时?三十六计,走为上计。”说完她就猛地推开了房门,一开门背对她的三人不约而同转身,齐刷刷盯着她。 沉默是此刻的鹤眠,系统看热闹不嫌事大,接着之前的话,“都叫你别跑了,他们都在门外面守着,你能跑到哪里去?对了,坐中间的那个就是女主,她刚刚渡了灵气给你,你才能恢复得那么快。” 在心底输出一波国粹后,风鹤眠,也就是绵绵扬起讨好的笑容,跟那三个人打招呼,“啊哈哈哈,那什么,晚上好?” “好什么好,你怎么回事?”率先开口的是苏戈止,“我们之前去孙府想看看是不是你,你倒好,跑了。我们两个还分头去找你,你倒好,一眨眼又受伤。” 看苏戈止那快要抽搐的眼皮,风鹤眠确定,这货应该是想捞一捞自己,放个水来着。谁知道还是被抓了,唉。 风鹤眠自然的坐在苏戈止旁边的空位,拿起盘子里面的一块糕点吃了起来,吃完后才开口,“你们怎么在这里?” “这话应该是我问你,绵绵姑娘,你不好好待在风鹤眠留给你的不羁阁,不远万里来秋叶城做甚?”顾晏如沉着脸发问,他不过是抱着侥幸的心态去其他地方转转,结果就看见这个女人不知道从哪里逃荒过来,肩上还在流血。 还没来得及问什么,这人就干脆利落倒下了,只能把她带回苏府。“还有,”顾晏如边上未喝的茶推给风鹤眠,“你要不要解释一下,那日你为何见我就躲?本官是会吃人吗?” 只见那个叫绵绵的姑娘神色尴尬,支支吾吾半天才小心翼翼回答顾晏如,“或许,人有三急?” 呵,“我看你是心里有鬼。”顾晏如并不相信绵绵的鬼话,“此事暂且不提,先说你肩膀上的伤是怎么回事?孙念念说你出去游玩,你这是游到哪里去了。” “呃,”绵绵欲言又止,看向素商,“要不你们先介绍一下这位新结识的公子?” 是我,你不满意?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是注意到我在打量她了吗?素商对着绵绵微笑,语气温和,“在下素商,是负责保护顾公子的打手。” 好简短的介绍,摄政王,女主,雇佣关系,嗯,还好剧本在手,不然她真是无法想象中途究竟是怎样的曲折离奇。 绵绵乐呵呵,“我叫绵绵,青青河边草,绵绵思远道的那个绵绵。至于其他的,我觉得顾,公子,已经和你说过了,我就不多说了。” 苏戈止眼神示意绵绵小心说话,不要暴露了顾晏如的真实身份。绵绵白眼都要翻到天上去了,就顾晏如那德行,被女主发现早晚的事。凭什么我要替他保密? 苏戈止眨眨眼,凭他是那个人的朋友,关键时候可以帮你一把,只要他不同意,那个人想要强行带你回去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嗯,有道理,绵绵赶忙改口,“顾公子,素商公子,我问一下哈,是你们谁把我带回来的?我记得我好像晕过去了。” “是我,怎么你不满意?”顾晏如看见绵绵脸色有一瞬间的嫌弃。“害,我哪敢呢?”绵绵意识到自己表情管理不到位,急忙辩白,“我只是有点意外,在茫茫人海中,在偏僻的小巷内您都还能找到我。啊!这是何等的缘分!” 顾晏如还不知道她那点小心思,直接点破她,“少贫,我只是恰巧路过。真正救你的是素商,那暗器上面有毒,是他给你解毒的。” “噢噢,”绵绵连忙起身行礼,“感谢素商公子,救命之恩无以为报,以后有什么用得上我的地方尽管说。” 素商笑着点头,“可巧,我们确实有事相求。”只见素商手掌一翻,之前刺穿绵绵肩膀上的花瓣就出现在石桌上。那花瓣上还贴着好几张符箓。 绵绵疑惑不解,“奇怪了,它明明消失了,怎么又出现在这里?” “这大概是白莲教的杀器之一,雪莲花。它的花瓣不仅有毒,更是自带追踪系统,我在半路上遇见顾公子和昏迷的你时它就已经跟在你们身后了。可能是它的主人发现了什么,正在找闯入者。不过你放心,我压住了它,他们一时半会压不住你。” 这安全感十足的话,绵绵眼泪汪汪,“好哦,公子你真是个好人。你们想问些啥?” “我想问关于碧莲姑娘的事情,听说你和碧莲姑娘不和?” 绵绵承认得很干脆,“对啊,”她摊手,“我就长话短说呗,这个事情就要从我离开商洛开始说起。” 原来绵绵离开商洛几个月后就来到了秋叶城,彼时绵绵身无分文,恰巧孙家又重金求医,抱着试一试的态度绵绵就去孙家看了看孙念念的情况。 苏戈止兴致勃勃,大胆猜测,“你是怎么医好孙家小姐的?我记得你并不会医术。莫非是靠你那些奇妙的技术?” “什么奇妙的技术?”素商也很好奇,结合之前的信息他觉得孙念念可能是妖气缠身导致的一病不起,难道这个绵绵也是同道中人? 顾晏如很快否定了素商的猜测,“不,她只是懂一点旁人不懂的知识,之前她为我们展示了蓝色的火焰。”原来绵绵就是顾公子之前提过的很有意思的朋友。 不过,这好像不是这个时代能掌握的知识,白磷,这个术语分明是现代人才会用的。 素商更加仔细观察绵绵的一举一动,绵绵丝毫未察觉,仍旧手舞足蹈,绘声绘色讲述她解救孙念念的事情,“害,哪能呢,我观察了好几天,发现孙念念她是被人用术法困在了梦魇中,迟迟无法醒来。” 苏戈止听得津津有味,“所以你是怎么把她叫醒的?” 绵绵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额,我调查了孙念念的人际关系,找到一个和孙念念有过节的人,每次孙念念睡得极其不安稳还梦呓的时候,我就去纠缠她。反正只有两个结果嘛,要么她就是幕后黑手,要么她是无辜的。” “她要是无辜的,自然会想方设法自证清白,她要是心里有鬼,肯定会露出端倪。无论如何,她都要有所动作,看,我是不是很聪明?” 这很难评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额,聪不聪明的众人不好评价,但被绵绵盯上的那个人脾气应该挺好的。换位思考一下,顾晏如会直接让人把绵绵丢出去,苏戈止应该会打绵绵一顿,什么泼皮无赖。 “虽然有些不讲道理,但确实管用,”素商总觉得这个方法似曾相识,“问心无愧者确实不会对你怎么样,就怕别有用心者暗下杀手。不知绵绵姑娘怀疑的那位嫌疑人是谁?” 绵绵耸肩,颇为不屑,“还能是谁?那位楚楚可怜的碧莲姑娘呗。” 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素商轻笑,“所以确实是她给孙念念小姐下了幻术,机缘巧合之下被你解开了吧?” 苏戈止震惊,拍了拍绵绵的肩膀,“你还会解幻术?厉害。”绵绵骄傲抬头,“那当然,我见多识广。说起来你们几个怎么突然想问碧莲的事情,咋滴,她找你们麻烦了?” 顾晏如不可置否,只说:“我们怀疑她是白莲教的人,并且和城中其他人有勾结,但我们初来乍到,并不清楚这其中的关系网,想要问你。” “那好办,自信点,碧莲就是白莲教的人,貌似还要升迁来着,她还有个师父,好像是叫碧漾?碧莲她的幻术其实也就那样,你们和她对上的时候不要看着她的眼睛,看久了会被迷惑。” 果然么?素商继续追问,“那你知道她和城中的谁勾结吗?” 绵绵再次给出答案,“陆仁贾呗!对了,她还有个姨母在城中,一直没有出来,可能是在养病。” 这个姨母也很可疑,那花瓣上带着浓重的妖气,莫非城中的大妖就是碧莲的姨母? “你有见过碧莲的姨母吗?”素商脑海中闪过无数念头,“额,见过一次,我去碧莲府上的时候瞧见了躺在床上的她,那小身板,跟纸糊的一样,那脸色老苍白了。” “怎么了,你们得罪她姨母了?”绵绵好奇发问,“不至于啊,那婶儿一大把年纪了还和你们计较?” “不,我只是有点怀疑。”素商将茶给绵绵倒满,“姑娘来秋叶城也有一段时间了,不觉得这城中有趣吗?” “我觉得这城中有鬼,”绵绵一语惊人,“而且不止一个,可惜我查不出来。”素商莞尔,向绵绵发出邀请,“姑娘要是感兴趣,不如我们一起查?正巧在下略懂一点术法。” 略懂,绵绵汗颜,系统上可写着荣耀弟子,那是略懂吗?忒谦虚了,“素商公子,别谦虚,能被顾公子看上就不是一般人。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我们就一起呗,什么妖啊白莲教啊我都可以的,不过你们要包吃包住。” 苏戈止疑惑不解,“你不是在孙家吃住吗?怎么又要到这边?”绵绵意味深长道,“这你就不懂了吧,一个地方待久了腻得很,总得换换口味,见见世面。” “这,”素商看向顾晏如,示意,你带不带她?这可是一大助力。顾晏如长叹一声,“好,包吃包住,不过你得听他指挥。”顾晏如指了指素商,“我就不多管你了,别添乱就行。” 啧啧,绵绵撇嘴,“好呗,那我们明天见,我先回去了。”苏戈止一头雾水,“不是说包吃包住?你不住这儿?” “别了,我才在陆仁贾那边闹过,现在不是住这里的时候,你们最好找个借口和我正式见一面什么的。”说完绵绵就迅速离开了。 许久苏戈止才发出疑问,“可我们本来就认识她啊?还要怎么正式见面?” 素商想了一会,“听说几日后碧莲会举办诗会,我们想办法混进去,然后在诗会上来个故友重逢就可以了。” 既然他们都有主意,苏戈止就不多想了,打了个哈欠,起身离开,“天色不早了,我去看看晚膳好了没?你们先聊。” 等苏戈止走了,顾晏如才问素商,“你为什么如此信任绵绵姑娘?就不怕她别有用心?” 素商不屑轻哼,“就她那个脑子,被人卖了还一脸乐呵给人数钱呢。有什么用心?” 言语间的轻蔑不由得让顾晏如一愣,二人对绵绵的认知完全相反,“听你这语气,好像很了解她?”z 赵轻尘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顾晏如疑惑不解,素商和绵绵应该是第一次见面才对,怎么感觉素商很熟悉绵绵。 意识到自己情绪表露的过于明显,素商也不藏了,直言,“不,我只是觉得她有点像我的一位故友。但时间过去那么久,我也记不太清了,且在诗会上试试她。” “你的故友还挺多的。”顾晏如如此评价道,“之前说在商洛有一位,可巧,绵绵也是商洛那边的。” “你打算怎么试探她?”顾晏如有些好奇,毕竟绵绵可是连那个人都能收服。 素商神秘一笑,“秘密,在画春宴上你会知道的。”画春宴,届时由秋叶城有权有势的世家举办,而碧莲亦是举办人之一。 “好,那么就让王安卧帮忙弄到请柬。”顾晏如直觉,这画春宴怕是会很热闹。 另一边,巷子深处,风鹤眠晃着手中的玉佩,“哎呀呀,统啊,我怎么觉得这个女主不对劲捏?”系统从风鹤眠的影子中化形钻出,人模狗样的,“哦豁,这我可说不准,要不你自己想办法?” 风鹤眠一脚将系统踹边上,一脸嫌弃,“我要你有何用?”系统慢条斯理走回来,“当然是给你刷新任务提示进度喽。” 唉,没用的东西,风鹤眠安慰自己,“好在也没对你抱多大希望,我已经有方法试探她了。” 系统讶异,“咦?不应该啊,就你这脑子,能想明白?”风鹤眠下巴微抬,一副姐很高贵的模样,“我不仅有办法试探她,我还能拉一波碧莲的仇恨。三日后的画春宴,你不是说这是他们为了捧碧莲为才女设的局嘛?那刚好我们也去凑个热闹,即能试探素商是不是我老乡又能气死碧莲,岂不妙哉?” “我就不信她碧莲能懂我们那个世界的东西,啊,想想看她那涨成猪肝一样的脸色就开心。” 系统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希望你不要阴沟里翻船,完全激怒她可没什么好处。” 风鹤眠不以为然,“怎么会没有好处?她若安好,那还得了!她的不幸就是我快乐的源泉。” 系统正想说什么,突然一个闪身又钻回了风鹤眠的影子里面。风鹤眠一头雾水,“什么毛病?” “什么什么毛病?谁又惹你生气了吗?”巷子口突然有个人出身,缓缓向风鹤眠靠近。风鹤眠一听这声音,原本紧绷的肌肉突然放松下来,“赵轻尘?你怎么神出鬼没的?” 来人正是赵轻尘,他晃了晃手里提着的烧鹅表明来意,“我去客栈找你,但掌柜的说你没回来,我就一路找来了。夜不归宿可不是好习惯,绵绵。” 风鹤眠撇嘴,大意了,忘记自己现在是绵绵姑娘了。她笑呵呵收下赵轻尘带来的烧鹅,笑得跟朵花似的,“古有千里送鹅毛,现有轻尘赠大鹅。我这运气不错啊。” 赵轻尘懒得理她,一针见血,“别以为那点花言巧语能糊弄过去,说,肩膀上的伤是怎么回事?” 绵绵大惊,“你咋看出来的,我明明伪装得很好。”呵,平时接东西的手都不是同一只,赵轻尘又不是眼瞎,怎么可能看不出来。 他不打算跟绵绵解释,“回去再跟你算账,现在先回我府上。我给你上药。” 绵绵后退一步,连连摆手,“别别别,使不得使不得,这三更半夜,孤男寡女的多不合适。” 赵轻尘眉宇微扬,“哦?那你一个姑娘家三更半夜还在外面晃,专门挑偏僻的小巷走就合适了?” 绵绵欲哭无泪,敢情在这里等着呢,“好吧,我承认这是我的错,不过我的肩膀已经包扎好了,你不用太担心的,伤得不重。你可千万别告诉念念,她要是知道了,非得逮着我说一个上午不可。” 赵轻尘好笑,“你也会怕?我看你还挺敢的,上哪野去了,猫也不喂?” “猫?我家小可爱回来了?你没帮我喂一下么?万一饿着它了可咋办。”提到猫绵绵的眼睛都是亮的,脚步也加快了,切,赵轻尘没好气呛她,“瞧你那不值钱的样子,不就是只猫,你不在它又不是失去了觅食能力,至于这么紧张?” 到底是谁不中用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绵绵一派惋惜,“像你这样的人,是没办法理解猫咪的可爱的,我家踏雪那真是超级可爱,又乖巧又听话。” 赵轻尘不信谣不传谣,“要不是之前见过你脸上的抓伤,我差点就信了。” “那是意外,意外!踏雪只是不喜欢和人太亲近。” 两人一路唠嗑回到客栈,临别前赵轻尘拿出袖中的小瓷瓶递给绵绵,再次叮嘱她,“这药特别管用,一日三次外敷,保证不会留疤。还有,莫要夜不归宿了。我不是每一次都能找到你。” 绵绵依旧乐呵呵,“没得事没得事,这还没到凌晨呢,算不上夜不归宿。我下次走夜路会小心点的,对了,三日后的画春宴请柬给我一份呗?” “你想去闹事?”赵轻尘一眼看出绵绵的心思,“碧莲姑娘很重视这场宴会,你确定要找事?不怕她报复你?” 绵绵吹了个口哨,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不怕,到时候把你推出去就行了,她对你图谋不轨这事路人皆知,你用你的美貌转移一下她的注意力,留出时间来给我跑路。我实在是不想看她穿着小粉裙咬着嘴,眼泪带着泪水看着我,那双死鱼眼再加上那夹子音,哇,吐了。” 赵轻尘一巴掌拍到绵绵没有受伤的肩膀上,咬牙切齿,“你要我出卖色相去给你找乐子?缺德。” 绵绵活动了一下肩膀,安慰赵轻尘,“怎么会,我这是从侧面夸奖你好看,其他人说不定还羡慕你呢。再说了,这怎么是找乐子呢,我这是给碧莲一点小小的震撼,让她勇敢的面对生活中的意外,提高她的心理承受能力。我这都是为了她好。” 赵轻尘沉默片刻,嘱咐绵绵,“你参加画春宴的时候最好收起你现在的嘴脸,我怕你还没开始讲话就被碧莲轰出去了。你好好休息,请柬明日会有人送来的。” “啊,”绵绵不明所以,“为什么是派其他人来送,你不来找我玩了?” 赵轻尘没好气提醒她,“不是说素商他们有可能是你家里那边派来抓你回去的吗?我明日来找你不就是暴露了你的位置。” “啊?嗯,这个,那个,”绵绵有些不好意思,“那啥,我已经和他们见过了,对,我肩膀上的伤口就是她们给包扎的。苏戈止是我旧友,顾公子算得上是我朋友,勉强。至于那个素商么,他后面会经常来找我玩。” 为了打消赵轻尘的顾虑,绵绵还加了几句话,“放心,只要我想跑,没有人能留住我。他们来这里是公事,遇见我只是凑巧。” 真的只是凑巧么?不过绵绵这样说了,赵轻尘也不好多说,只答,“好,明日我如果有时间就过来找你,你自己小心点。有问题就发信号给我,我尽量赶过来。” 绵绵一脸感动,连连点头,“嗯嗯,要是能带着好吃的就更好了!要不我们哪天一起去一下,就我们俩,找个地方结拜一下,你简直是我的亲兄弟。” 赵轻尘满脸嫌弃,扔下一句,“滚,谁和你是兄弟。”说完不等绵绵反应就急匆匆离开。 “唉?他突然这是怎么了,内急?”系统又悄咪咪从绵绵的影子里面出来,望着赵轻尘慌张的背影轻叹,“不中用呐。” 嗯?绵绵不明所以,“谁不中用?你在骂你自己吗?真不错,”绵绵看起来很欣慰,“你终于意识到自己没有用了。” 系统一个眼刀过去,咬牙切齿回答绵绵,“你也是个不中用的东西,快想想画春宴怎么办吧!” 还能咋办,凉拌呗。系统看出来绵绵想摆烂的心态,好心提醒她,“别忘了你找妖怪的那个任务还没有完成。” 绵绵惊觉,突然领悟了系统的暗语,“你是说那妖怪会出现在画春宴上?那确实得再抠一下细节。” 系统猛咳,“咳咳咳,我不是,我没有,你胡说。”一个劲否认,拼命撇清关系。啊,差点忘了,他们现在算是外来者,揭露太多的话会被天道惩罚,搞不好系统和绵绵哪天出去就被雷劈了。 于是绵绵急忙应和它,“对,一定是我多想了。” 阴沟里翻船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一人一统屏气凝神等了十五分钟,确定天道没有降下惩罚后,各自长舒一口气。回到客栈洗漱完毕,绵绵照旧趴在床上查看任务进度。 女配主线任务算是有了一点变动,查找城中妖怪的进度也有所推进,是因为排除了一天吗?更奇怪的是她明明只是发现陆仁贾是碧莲的唯粉,不小心碰到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法器,这任务进度就直接推到了百分之六十。 离谱,这系统究竟是用什么标准来评判任务进度的?搞不懂,算了,有奖励能回家就行,没必要计较这么多。有这个时间不如打几把游戏,嗯,于是绵绵一边打游戏一边和系统闲聊。 “怎么样,今天看到那个素商,感受到女主的风范了没?”这是系统在问绵绵。绵绵左手操纵游戏人物躲进草丛,一边回答,“没,她不是女扮男装吗?不知道用的什么技术,女性特征是全给隐藏起来了。脸应该也不是本相,没什么好看的。” “不应该啊,她那张脸也算是美男子,你欣赏不来吗?”绵绵右手一通操作,成功阴了不探草的冤种然后躲到塔下,“你是了解我的,之前走的后宫路线我见识了太多的美男,现在眼光更高了,对那张脸没什么感觉。” 系统觉得有道理,商洛美男多,而在攻略系统中,长得比一般人好看的都有可能成为被攻略对象。相比之下,素商的男装确实不如商洛美男,“那摄政王顾晏如呢,人好歹是商洛顶级美男。” “嘶,”绵绵盯着手机屏幕,看着自己被队友坑死了,这才换个姿势继续躺着等复活,“噢,你说顾晏如啊,他确实好看,棱角分明,浓颜系美男。可是,他甚至不在被攻略的人物里面,这说明他不是那种没见过世面的男人,年纪轻轻又是摄政王,手段肯定不一般。我哪敢评价他,更别提欣赏他的脸了。” 是吗,系统腹诽,自己宿主明明是色胆包天。当初也不知道是谁,放着好好的路不走,非要爬墙,爬到一半被那个躺在玉兰花海中的男人吸引。对,就是被那美貌吸引,几次三番去调戏那男的,上演恶女欺压纯情公子的戏码。 当时那个粘腻噢,那个情话噢,啧啧。对方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照样不在被攻略的人物里面,她绵绵还不是无视规则,隔三差五去撩,撩完就跑? 只能说不娶何撩?尤其绵绵还带着攻略任务,那男子在绵绵的攻势下对绵绵算是情根深种,可绵绵呢?仗着有系统道具,给那个人灌了忘情水就继续攻略下一个人物了,谁知道阴沟里翻船。 那男人居然对忘情水免疫,更巧的是,那天绵绵没有安排好时间,几个被攻略的人物同时找上门来,好不容易打发走几个,一回头就看见那个人凄惨哀怨又带着几分嫉妒的眼神。 可能是从来没有见过那个人露出那样的眼神,绵绵脑子一抽,解释都不解释,假装没看见那个男人脚底抹油似跑得飞快,甚至连一个抱歉的眼神都不愿意给(当事男后面翻旧账原话)。 绵绵左思右想觉得可能是系统道具出了问题,保质期过了可能。于是后面花了半个月的时间试图洗去那个人的记忆,试了几次没成功绵绵干脆放弃,想到对方的性格,觉得可能有引火烧身的危险。谋划了半个月后,绵绵安全出逃。 一开始很顺利,顺利离开商洛,摆脱追兵,到达客栈。眼睛一睁一闭,就被那个人关了小黑屋,至此绵绵明白了,有些人不能撩,尤其是那种占有欲超强的人。 “总之,我对他们两个是没什么想法了,顾晏如不是我能惹得起的,尤其他还和那个人有联系,如果可能的话我们最好尽快处理完这边的事情离开。”绵绵想得很清楚,“我现在是作为女主专属的工具人,最多帮助女主,至于摄政王,我想,他最多是个配角。配角何必为难配角,都是没有光环加身的人。” “噢?”系统揶揄,“你怎么确定他不是个隐藏的反派?” 干掉那个小瘪三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顾晏如其人,手段确实狠,但反派也分类型。天生反派或者被压迫黑化的反派,综合之前和顾晏如的相处来看,绵绵断定,“他肯定不是反派,最多是个事业批。对权利的欲望就差表现在脸上了。” 呦嚯,自家宿主聪明了一回。系统默默点头,绵绵继续推断,“我所在的背景是架空,根据白莲教和女主的身份来看,反派高低得会点邪术什么的。但是顾晏如不会,而且素商对顾晏如的态度,那就不是警惕他的样子。” 要说反派还得是碧莲,算是秋叶城这个副本中的大boss还是小boss?呃呃,这个段位,绵绵确信,“我们先把碧莲这个小瘪三干掉再说。” 打完游戏,绵绵照例问候队友后酣然入睡,这真是个祥和的夜晚啊,系统不禁带着这样的感慨同样光速入睡。 真是个好夜晚呢,碧莲这样轻叹着放下了手里的银梳,今天也是迷倒男人的一天。简单回忆了一下今天的情况,碧莲觉得她还可以做得更好,更惹人怜爱。 期待画春宴,姨母已经安排妥当,又又陆仁贾和王公子,李公子和刘公子帮忙,碧莲坚信届时她必定在画春宴上大放异彩,成为秋叶城最美的女人。 穿什么衣裳好呢?蓝色?不行,过于端庄了。红色,是很夺目,但有些老气了。黄色倒是温婉,可寻常男子对于温婉的只想娶回家当妻子,她可不想那么早轮婚嫁。 还是粉色纱裙好了,活泼娇俏,又能衬得她面容娇好,配上那桃花妆,梳个飞仙髻,在配点水灵的配饰,她一定是最美的存在。 带着这样的幻想,碧莲也很快进入了梦乡。这样的祥和很快在院子的另外一边被打破,碧莲姨母房间,屏风映出妇女的影子,“咳咳咳,你来了?咳咳,没想到来得这么快,这样我特意为你准备的画春宴就没有意义了。” 原来房间内悄无声息站着一个黑衣人,手中利刃已然出鞘,妇人沙哑的声音并没有引起他丝毫的同情,他冷哼着朝妇人攻去,来势汹汹,“我早该来的,当初就不应该放过你。” 妇人不躲不闪,依旧端坐在屏风内,“呵呵,当初你没有那个实力灭杀我,如今更不可能有。”话音刚落,那妇人就对着屏风轻吹一口气,屏风上的影子立马活了起来,分裂成数个影子挡住了黑衣人的攻击。 黑衣人跳跃,翻转,加速攻击却仍未近妇人的身,几番下来,倒是落了下风。妇人攻击未停,语气温和劝着黑衣人,“你何必跟我过不去,我们可是同类。你的伤并没有好,这个时候和全盛的我对上,怎么可能讨得了好?不如坐下来好好谈谈,想必你也注意到了那个素商。” “这可是不可多得的好材料,杀了他,我们离飞升也不远了,指不定能一步登天。你天天伪装自己的本性也很辛苦吧?只要杀了他,你就不必压抑自己了。” 黑衣人格挡影子的攻击,跳到更远处蓄力,“你说得不无道理,可惜你们动了不该动的人,伤了她就该付出代价!” 说完他全身冒着蓝光直奔妇人,“?你竟然敢!”妇人这时才慌慌张张出手抵挡,只听见“啪”的一声,影子随着屏风一起破碎。 妇人的面容也得已显现,那是一张白得过分的脸,眼里布满了恨意,骨瘦如柴的手抹去嘴角溢出的鲜血,恶狠狠道,“你竟敢伤我,去死吧。”说完一巴掌直拍那黑衣人的胸口,黑衣人周身的蓝光被打散,被妇人击飞出门外,撞到墙后喷出一大口血。 好在他反应及时,扭头躲过了妇人手中飞出的花瓣,轻轻一跃,消失在夜色中。 “砰!”一声巨响把沉醉在美梦中的碧莲惊醒,她赶紧起身朝声源出跑去,只见一道黑影唰的一下飞跃她家四分五裂的墙头。 “?”碧莲急急忙忙去看她姨母,扶住摇摇欲坠的妇人,“姨母,您没事吧?我们赶紧进去歇歇。”妇人不闲不淡瞥了碧莲一眼,语气不明,“嗯,难得你还记得我这个姨母。” 爱的魔力转圈圈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碧莲突然被姨母这么一说,有点惶恐,“要不我亲自去追他?”妇人笑了,将手搭在碧莲的手背上,示意碧莲扶她回去,“你不是他的对手,何况他已经被我重伤,离死不远,也没有去追的必要。” 碧莲听的云里雾里,好在姨母并没有为难她,叮嘱她好好准备画春宴就没有多说什么了。 原本有很多细节想问的碧莲,被姨母这么一说,突然困意上涌,飞速回去睡觉了。 “滴嘟滴嘟,滴滴滴滴滴,呜~呜~呜~”,“艹!”入睡不到两个小时的绵绵被系统的提示音吵醒,睁开眼睛一看,所周围的环境全闪烁着红光,上面写着系统发布的新任务。 警告警告,秋叶城副本中重要人物即将下线,请宿主立刻前往南街救治垂危配角并帮助他躲避女主的追杀。限时半个小时,现在开始计时,“00:30,00:29……” “我敲你,”绵绵看着系统发布的任务头都大了,直接边走边兑换道具,“替身使者x1,疾跑鞋x2,隐身衣x1,烟雾x4。” 系统悬浮在半空跟绵绵汇报,“宿主,素商已经察觉到了,正在往南街赶,好,她使用了术法,御剑了,你加油。” “我敲你,”绵绵当即立断,“使用关键道具,‘送你满城烟花’,现在就给我放,赶紧的!” 系统按下开关,五颜六色的烟花顿时绽放于秋叶城夜空,亮如白昼。叮咚,系统面板传来提示音,“恭喜宿主成功使用情感提升道具,攻略人物心动值+10。恭喜宿主,成功阻挠女主使用御剑飞行,任务进度+20。” 绵绵脚步不停,指令不断,“绝了,这加的是谁的心动值啊喂!使用道具‘衰神附体’。” 西街,素商略为狼狈避开脚底的香蕉皮,真是见了鬼。刚刚才察觉有很强的妖气浮动,想着御剑飞行应该能最快到达目的地。不知道哪个人那么闲,又不是过节,大晚上的放烟花,一放还是放满城。这能御剑?别人抬头一看,他直接暴露身份。 有惊无险躲过城内人的视线,又差点踩到香蕉皮,啧。好在他之前在苏府待过一段时间,对周边也算熟悉,绝不可能让那个妖怪跑了。 “呼呼呼,”绵绵气喘吁吁还不忘问候主系统发布的垃圾任务,顺带询问系统,“女主到哪了?任务目标还活着么。” 系统这会倒是有问必答,“女主抄近道了,你们俩时间应该差不到哪里去。任务目标还活着,不过快死了。” 唉,该说不愧是女主么,损耗了几张道具卡都没办法拦住她。“好吧,这是素商逼我的,系统,使用‘爱的魔力转圈圈’,是时候让女主见识一下后宫文的玄学了。” 众所周知,在爱情剧中,男女主及时醒悟,想要及时挽回错误时,他们就会同时去寻找对方。然后在同一个地方,寻找彼此的身影,一边喊一边找,一边找一边喊,诶,双方都不愿意休息一下吧就搁那转转转,地方那么大,偏偏两个人都眼瞎似的,愣是看不见对方。后来这个奇怪的定律就被称为‘爱的魔力转圈圈’。 此时此刻,素商望着一模一样的墙陷入了沉思,刚刚不过是瞥到酷似顾晏如的身影,一个走神,就不知道进了哪条巷子。也不知道为什么,明明走到了尽头,一转眼又回到原地。 好啊,那个妖怪还找了个难缠的帮手。素商冷笑,就凭这个墙也想困住他?对方未免小瞧了自己。 “恭喜,宿主成功打乱女主安排,任务进度+30,剩余任务进度60%,请宿主加快速度。” 绵绵怒骂,“浪费我三张高级道具卡,才这个效果?不信,系统,使用‘路人的责难’卡。” “呵,”素商不屑看了一眼身后的墙,这帮手也不过如此,现在看那妖怪往哪里跑。咦?为什么他动不了。素商低头一看,原来是三个小朋友抱住了他的腿,旁边两个小女孩一副要哭的样子。 素商再看,噢,地上有串糖葫芦,应该是他刚刚不小心撞落了小女孩的糖葫芦。啧。 快凉了的配角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那小女孩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扯着他衣袖的男孩子们怒视着他,得,他成欺负小孩儿的人了。 素商环顾四周,并没有发现卖冰糖葫芦的小贩,只说,“抱歉,今日我有急事,你们的冰糖葫芦我改日再赔。” 拉着他衣袖不让他走的小孩倒是会抓重点,“改日是什么时候?大哥哥,你不会是诓骗我们吧?”素商无意和他们纠缠,肯定回答,“明晚,我明晚在这里等你们,赔你们冰糖葫芦。” “好吧,”孩子们也看出来素商的焦急,问过素商的名字和住的地方就乖乖回家了。唉,素商遥望南街,虽然耽搁了点时间,好在快要到了,那个妖怪妖气还在,还有机会。 南街,某处小巷内响起了细碎的脚步声,却始终不见人影。呼,绵绵在心中松了一口气,看样子是她先到,赶上了。系统的声音在绵绵脑海内提示,“宿主,你看地上的血迹,沿着血迹走应该就能找到那个快凉了的配角。” 不过百米,绵绵就在墙角处找到了目标,这居然是猫妖吗?算了,管它什么妖,先救了再说,绵绵赶忙兑换系统商城的灵药给那只猫喂下去。咦,浑身都是血迹,这猫妖大晚上去干啥了,被揍成这样? 话说,绵绵不确定的问系统,“你确定这不是我们家踏雪吗?这猫长得好像它唉!”系统催促绵绵,“你管它是踏雪还是踏板,赶紧走吧,你当你时间很充足呢!” 绵绵将那只一直昏迷着的猫抱在怀中,对着出口就是一个冲刺。只要冲出去,任务就算彻底完成了。可惜,下一秒素商的身影出现在巷子口,正好堵住了绵绵的去路。 系统赶忙提醒绵绵,“宿主,女主她能看见妖气。”绵绵在心中破口大骂,赶忙用积分兑了一堆东西。 “嗯?”素商走进了巷子内,而绵绵就在离他不到二十米的距离,“奇怪,刚刚明明还能感受到妖气的。”素商喃喃自语,纵然那妖怪有帮手,也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彻底消失,何况他完全没有感受到妖气的波动。 难道说,妖怪的同伙实力比他还高?不,素商摸了摸腰间别着的扇子,法器并没有给出警示,说明那个妖怪实力稍逊,那它就不可能逃走,应该是用了特殊的手段藏匿在这附近。 绵绵屏息凝神,眼瞅着素商转身要走,却又突然往她这边靠近,都快被吓死了。心中感慨万千,身体倒是很实诚的一动不动,啊,为什么我不是一堵墙呢,这样女主就不会发现我了。绵绵默默缩了缩自己的身体,企图将自己和靠着的墙融为一体。 素商此时正在一点点敲着周围的墙,看样子是觉得妖怪靠着墙上的机关逃走了。不妙,相当不妙啊,绵绵大脑飞速运作,照这个架势女主不是要敲自己吗?哇,这一敲全露馅了。 不行,素商离绵绵越来越近,越来越近,系统焦急的掏出道具,还没来得及使用,只见自己宿主当机立断,啪叽一下就蹲在了地上,瞬间躲开了素商的敲击。 紧接着自家宿主又小心翼翼将双脚调换了位置,朝向巷子口,一边偏头看着女主的动作一边谨小慎微像一只蜗牛一样,缓慢而艰难挪动。 虽然这个动作有点不雅观,但确确实实躲过了女主的追击,绵绵不敢懈怠,依旧挪挪挪,刚才已经兑换了吞音器,全身都给安装上了,女主一定不会发现我的。绵绵这么安慰自己,“既然来了,阁下何必着急走呢?”女主的声音突然响起。 绵绵吓得全身汗毛倒立,一声声国粹就要脱口而出,无处不在的任务提示成功阻止了她的冲动。 怎么回事,女主究竟是怎么发现自己的?像是特意为绵绵解惑那般,素商贴心解释道,“不得不说阁下的隐匿手段高超,竟连妖气都抹去了。阁下似乎忘记了,呼吸也是有声音的,我不知道你的具体位置,不过,我也不介意一个个敲打砖块将你找出来。” 威胁,这一定是威胁,绵绵咬牙切齿,死死捂住自己的嘴。 逆子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素商颇有耐心的在绵绵周围敲打砖块,一声声敲打,仿佛是在敲她的骨头。太可怕了,这女主也太敏锐了,绵绵不敢吭声。 素商还在继续威胁她,“若阁下是人,那我可以明确告诉你,你手中救助的那东西,实实在在是个妖怪。人救妖,通常不会有什么好下场,希望阁下不要自找麻烦,还是将那东西放下罢。” 绵绵依旧不吱声,内心疯狂点头,你以为我想救吗?这都是任务啊任务! 素商话锋一转,语气逐渐严厉,“若阁下是妖,那你和你的同伴都不能留在这里,要么老老实实回妖界去,要么成为贫道修炼的磨刀石。” 嚯,要么滚要么死,这话有够直白了,搁以前绵绵高低和素商唠上几句,但系统给的时间不多了,绵绵干脆起身,用变声器开口,“好,等这边事情处理完了,我等就回妖界。” 唰,有惊无险躲过飞来的符箓,绵绵破口大骂,“你这人怎么回事?不是说了我们会回妖界吗?!” 素商无视绵绵的质问,走到她原先蹲着的位置,用力一敲,咦?绵绵讶异,这略微空洞的响声,这里居然有机关吗? 好,好极了!快去追查机关吧,绵绵拔腿走人,又被素商叫住,“阁下莫不是想跑?我话还没有问完了。” 绵绵看着提示面板那最后一分钟,直接抢答,“我们和白莲教不熟,不认识,没有勾结,告辞。”说完扔出一个迷烟脚底抹油跑了个干净。 素商并没有着急去追,能感受到那个人没有恶意,反倒是急着脱身。更让他疑惑的是,为什么那个人知道自己想要问什么?究竟是什么人? 还有这个机关,又藏着谁的秘密?迟疑片刻,蓝蝶从素商的掌心飞出,向另一个方向飞去。素商则沿着机关的痕迹一路摸索…… 月上中天,躺在客栈内的顾晏如突然睁开了眼睛,下意识寻找熟悉的身影。奇怪,顾晏如披起衣裳,小声喊道,“素商?素商?” 在房间内找了一遍没有找到,顾晏如警惕推开窗,为了避免被怀疑,他们转住在客栈内,几个时辰前素商明明是站在门边,这么现在连个影子都找不到了? 排除素商连夜跑了的可能性,那他应该是去干什么了,丢下雇主?顾晏如正纳闷着呢,眼角余光捕捉到的东西却一扫他心中的烦闷。 那是只通体泛着蓝色荧光的蝴蝶,这蝴蝶一直跟随着那位姑娘,它出现在这里是不是意味着那位姑娘也在附近? 自华裳镇一别,有些时日没见到她了。是素商有事叫她来帮忙的吗?想起之前的约定,顾晏如有些心动,可惜现在出去客栈危险性太大,下次,下次他一定要问到那个姑娘的名字。确定有人保护自己后,顾晏如放心的睡了回去。 有的人就不一样了,根本没办法再次入睡。“啊,这女主,难搞。为什么我做个任务还要鬼鬼祟祟哇?”绵绵欲哭无泪,一边哀叹自己命苦一边尽心尽力给那只猫上药。 系统安慰她,“宿主,想开点,你看,起码你救出了这个配角,顺顺利利完成了任务对不对?” 绵绵哭得更伤心了,“是啊,我完成了任务,可究竟是为什么,我辛辛苦苦找的妖怪就是我们家踏雪啊!妈妈的好大儿哇,造孽啊!” 系统不懂绵绵的心路历程,“起码完成了任务,而且你的好大儿没有挂,挺好的。” 绵绵怒视系统,“是啊,没想到妖怪竟在我身边,那我辛辛苦苦到处去打探消息,累死累活是为了什么?为了什么!” 系统想都不想就回答她,“还能是为了什么,为了排除错误选项呗。你就说,你找妖怪的时候有没有怀疑过踏雪吧。” 绵绵一顿,“这个确实没有,我以为它就是可可爱爱的小猫咪来着。” 二人的声音成功将踏雪唤醒,它艰难睁开眼,对上的就是放大的无比焦急的绵绵的脸。“喵呜,”踏雪艰难用爪子推开绵绵。 绵绵登时就不高兴了,指责踏雪,“逆子!知道妈妈为了救你受了多少苦吗?!” 猫妖是我儿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似乎是被突如其来的指责震惊了,踏雪将信将疑放下爪子,歪着头,用那双蓝色的眼睛望着绵绵,仿佛在问绵绵受了什么苦? 绵绵趁踏雪迷惑的那一会将它抱在腿上,一边摸它的毛一边和踏雪讲话,“你说你,好端端的,不留在客栈瞎跑去哪里?害得妈妈到处找你,”绵绵捏捏踏雪的耳朵,语气温和,“是不是你去偷吃别人家的小鱼干被抓到打了一顿,回来的时候又被其他小猫揍了?” 踏雪不安扭动着,用行动表明自己的清白。绵绵笑了,摸摸踏雪的头——那地方已经被绵绵抹得油光水亮了,她耐心安慰踏雪,“好好好,我知道你不是那样的小猫,逗你玩呢。好好休息吧,妈妈在这里呢。” 可能是受的伤太严重,又回到了熟悉的环境,踏雪没过一会就沉沉睡去。 将踏雪安置好,绵绵才打开提示面板,一打开就被满屏的红点下了一跳。绵绵一一查看。 回家进度什么的自然是加快了一点,和女主的关系这边也更亲近了,但还没有到挚友这个程度,意料之中。素商这个人,太过锋利,绵绵庆幸自己选择了女配系统而非和素商强夺女主的位置,就她这个段位怎么可能赢得了素商。 接下来就是关于猫妖的身份了,名字未知,直接采用绵绵给它取的名字也是绝了。性别男,嗯,是猫无所谓,变成人那就另说。年龄三百,系统看乐了,“人家踏雪三百岁,居然要认你当妈妈?” 绵绵心安理得,“横竖看我都不亏,就是希望它恢复以后不要想起我以前逼迫他的事情。” 系统嗤笑,好歹是百年大妖,怎么可能会和你计较嘞,这多小的气量。 系统任务提示完成,猫妖的身份也有了一定的提示,就是味太冲,绵绵缓了一会才把身份信息看完。 只见提示面板是赫然用全粉的背景外加镶钻的配角名字写着,他,是百年猫妖,目中无人,桀骜不驯;她,是某家大小姐,心地善良,貌若天仙。原本不会有交集的人,因为一场意外,大小姐救下了重伤的猫妖。 咦惹,这开头为什么那么像自己在原先世界玩游戏的时候看到的那种无处不在的小广告哇。绵绵腹诽往下划。 那猫妖日日与大小姐相处,竟也沾染了些人性,原本该进入深山修炼的他却留恋于红尘俗世,日日陪伴于大小姐左右。看着她及笄,嫁人,相夫教子直至死亡。 大小姐临终前屏退了所有人,只留下那只猫,那只在众人眼里看来寿命格外漫长的猫。她似乎早已知道陪伴在她身边的并非普通的猫妖,猫妖也第一次在大小姐的面前变化出人形。 或许是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又或许是多年的陪伴冲淡了恐惧,大小姐并没有被猫妖吓到,反而一如往昔那般看着猫妖,知道猫妖留在她身边是为了报恩,也知道猫妖在暗中为她保驾护航。 陪伴多年在,这段恩情也到了结束的时候,大小姐劝猫妖,恩情既报猫妖也该回去属于自己的地方了。那时,道士成群结队,猫妖若一直停留在同一个地方,恐怕会遭受危险。 大小姐还将自己的大半积蓄赠予猫妖,若猫妖还想留在人间生活,银两是必不可少的。最后的最后,大小姐看了一眼自己的小孙女和守着她的猫妖,微笑着闭上了眼睛。 但大小姐没有想到,她不过是看了一眼在窗外的小孙女,猫妖竟因此留在人间数年,守护着大小姐,即孙夫人的世世代代。 那位孙夫人,也就是孙念念的曾曾祖母。 哇,原来自家好大儿还和念念有这样的姻缘,绵绵感慨了一番,带着赞赏的眼光看了一眼尚在昏迷中的踏雪。 “哎哟,看看,看看,我们家踏雪是懂知恩图报的。我没疼错猫,既然如此,那当初孙念念的昏迷果然还是碧莲的锅么?” 系统替绵绵下拉了面板,“没错,宿主,快看,反派角色也有更新。” 绵绵划到反派那一栏,低级反派,碧莲,准备直接划过,太熟了,不想看。 画春宴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素商悄无声息回到客栈,顾晏如此时睡得正沉,见他没事素商才有转身去另外一间房,他来到这里几天,也该和小瑜报个信儿了。 仿佛是心有灵犀,素商刚写完信,那只海东青就落在了窗外,脚上绑着信件。看完里面的内容,素商会心一笑,原来如此,绵绵竟和小瑜有这样的缘分,难怪那么轻易就答应了他的邀约。 自己人,不用白不用,素商对绵绵的怀疑彻底消失,接下来只要在画春宴上试探绵绵是不是来自同一个世界就可以了。 翌日,画春宴,碧莲别出心裁的打扮果然引起了几位男子的注意,这其中自然不包括不紧不慢入席的素商,顾晏如和苏戈止三人。苏戈止左看看右看看,愣是没有见着绵绵,“诶?她怎么还不来。” 顾晏如嗤笑,她绵绵既然想要搞事,一定会选择一个合适的时机,当下碧莲不过喜上眉梢,此时贸然出现怕不能起到绝佳的效果。看着走神的素商,顾晏如关心问道,“怎么,昨晚的事情没有处理好吗?” 素商摇摇头,只说,“有新的发现。”说完又去打量其他人了。 这画春宴也是有趣,男女各一列,一左一右,最里头坐着的是一排中年人,担任本次画春宴的评委。根据今早的情报来看,从左往右一次是赵家,李家,陆家和碧莲的姨母,当然王安卧作为秋叶城的负责人也在里面。 碧莲的姨母无疑是最惹眼的,倒不是说她的样貌如何,只是她全身包裹在斗笠里面,连眼睛都不露出,这样还嫌不够,又在她自己的位置上加了个屏风彻底挡住了外人探究的视线。 她裹得太严实,素商一时间无法判断她是人还是妖,目前关于这位姨母的消息还都是绵绵提供的。这位姨母和碧莲并没有血缘关系,更像是碧莲的上司,武力高强,据说是姓白,字布窈。 不知道白莲教的教主究竟是个什么神人,给自己的教名取成这样,下属的名字更是一个比一个离谱,什么碧漾什么碧莲还有这个白布窈。真不是和自己的下属有仇么?还是说他本人的名字更加的炸裂? 白布窈那边有几个人照例问候了一下她,“白夫人近来可好?”那白布窈也只是简单回应,从谈话中听不出什么问题。 女子那边,最靠近评委的人自然是碧莲,她一袭粉裳,头上只用一支桃花簪外加几朵粉蓝绢花装饰,模样倒是娇俏可人。现在看起来落落大方,只是,自我欺骗的人真的能大方到哪里去吗?今日她沉醉于不明真相的男子的爱慕中,陶醉于各家贵女嫉恨的目光内,那么当幻术破除的那一刻,她又该如何面对真实的自我? 顾晏如见素商一直打量碧莲,掩唇轻咳,“她身上有问题?”素商端起茶阻断了绵绵略带挑弄的目光,这才回答顾晏如,“一个小小的发现罢了,不影响你我。” 男子这边,以顾晏如为首,其次素商,再是苏戈止。在场的众人都在偷偷打量这奇妙的组合,这座位也是有讲究的,顾晏如那面容就不像是普通人家的,周身亦是不俗,莫非是其他地方来的大人物? 贵女们悄悄打量顾晏如,一经对视,双颊顿生红晕,纷纷在心底好奇这位公子。男子们亦是好奇,只不过好奇的是顾晏如的身份。 相较顾晏如,苏戈止受到的关注自然少了一点,可毕竟是在自己的故乡,不少年长者认出了他,家中的小辈自然也不会放过这次攀谈的机会,一直有人试图和苏戈止搭话。 好在大家都安分待在自己的位置上,苏戈止松了一口气,相比之下素商就轻松多了,慢悠悠喝着茶,闲适极了。他那怡然自得的模样也吸引了几位贵女的关心,这位公子的容貌没有边上那位攻击性强,且一直带着浅浅的微笑,看起来是位好相处的人。 说到好相处,贵女们才发现她们这边有个位置一直空着,再看旁边坐着的不就是孙念念吗?怪了,孙念念不是一直和绵绵形影不离的吗? 趟着也中枪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碧莲怎么可能放过这个机会,孙念念靠着孙家大小姐的身份就坐在了她旁边,这个时候不嘲讽还再等什么,“绵绵姐姐不是向来爱凑热闹么,怎么今日迟迟不见人影?莫非是嫌我们这画春宴不够热闹?” 张口就给绵绵安排了一口黑锅,真歹毒。孙念念一袭蓝裳,衣袖和衣摆处以玉兰点缀,沉稳大气,“可能绵绵一时贪玩,不知道去哪个店里替各位妹妹们寻找可口的点心了罢。今日主角并不是绵绵,碧莲姑娘又何必执着于绵绵?你这样关注她,岂不是冷落了我们?” 三言两语将碧莲强行给绵绵安的黑锅又推了回去,甚至把绵绵抬到了更高的地方,顺便还cpu了碧莲。素商看得津津有味,这位孙念念也是个厉害的,大气。 察觉到素商的目光,孙念念回以客气的微笑,既不热情也不生疏,素商点头示意。 这一幕被碧莲瞥见,气得发疯,明明是她先认识素商的,虽然她的的确确派人去刺杀了素商但那又不是她愿意的,这是组织的任务。 素商明明很亲切,明明她也在旁边,为什么素商公子不看我?非要去看孙念念,碧莲愤愤不平,呸,肯定是孙念念用那柔柔弱弱的样子欺骗了素商公子他们。 不行,这么多人都关注素商他们,自己不能落了下风,干脆去打个招呼吧,反正他们也不会让自己尴尬的。这么想着,碧莲就要起身,恰巧话事人已经开口,碧莲只能默默坐下来暗恨错失了一次出风头的机会。 无聊的场面话结束后,画春宴如往常一般开始,素商听规则,感觉像是飞花令,游戏规则即对令人所对出的诗句要和行令人吟出的诗句格律一致,而且规定好的字出现的位置同样有着严格的要求。这些诗可背诵前人诗句,也可临场现作。 行飞花令时可选用诗和词,也可用曲,但选择的句子一般不超过七个字。比如说,酒宴上甲说一句第一字带有“花”的诗词,如“花近高楼伤客心”。乙要接续第二字带“花”的诗句,如“落花时节又逢君”。丙可接“春江花朝秋月夜”,“花”在第三字位置上。丁接“人面桃花相映红”,“花”在第四字位置上。接着可以是“不知近水花先发”、“出门俱是看花人”、“霜叶红于二月花”等。到花在第七个字位置上则一轮完成,可继续循环下去。行令人一个接一个,当作不出诗、背不出诗或作错、背错时,由酒令官命令其喝酒。 在酒宴上,行令方式还可以有一些变化,如直接说一句带“花”字的诗,“花”字在诗中的位置对应到某客人,此客人再接,如果正好对应到自身,则罚酒。如行令人说“牧童遥指杏花村”,“花”在第六字位置上,从行令人开始数到第六人接令,如果第六人刚好是行令人自己,则行令人喝酒。 此外还有另外一种行令方法:行“飞花令”时,诗句中第几个字为“花”,即按一定顺序由第几个人喝酒。 游戏规则倒也算简单,在场的公子小姐都想跃跃欲试,这将是在心上人面前大出风头的机会,得把握住。素商依旧微笑看着众人,顾晏如则是一脸不屑,朝中的酒囊饭袋们也喜欢玩这个附庸风雅。与其挖空心思对诗词,不如想想怎么尽好自己的本分,办一场宴会的时间都够他们仔仔细细去对账本了。 至于苏戈止,他离开商洛那么久,这个游戏对他来说熟悉又陌生,不禁玩了几次。玩尽兴后苏戈止转头去看自始至终没有动作的二人,心想,这二人究竟是怎么做到毫无波澜的,文斗也算精彩啊! 带着这样的疑惑,苏戈止犹豫再三还是开口问素商,“素商公子,你不喜欢玩这种游戏吗?”“已经知道结果,过程怎么样已经不重要了。”素商回答。 顾晏如不能再赞同了,“年年都是同样的玩法,毫无新意可言,枯燥无味,也就是你在夜郎待久了才觉得亲切吧?” 苏戈止茫然,啊?突然说我做甚? 狂妄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莫名被顾晏如点名,苏戈止坐立难安,正欲开口掩饰尴尬,那边齐齐的掌声打断了他的思路,往声源处一瞧,原来是碧莲接连对出,得到了几位家主的夸奖。周围的人也都在或真心实意或虚情假意和碧莲说着什么。 碧莲被夸得飘飘然,时不时偷看男子这边的首位,看样子是希望顾晏如能被惊艳到。苏戈止暗叹可怜,摄政王顾晏如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商洛美女如云,有的是面容娇好者在顾晏如面前暗送秋波。 可惜这位摄政王一来忙于政务,二来不解风情,三来眼高于顶。这碧莲模样尚可,言谈举止轻浮,明明是众人设局为她铺路,偏偏她还要在这里各种阴阳怪气他人,真认为自己是才女了么?蠢而不自知,这样的女子顾晏如绝不会多看一眼。 果不其然,顾晏如连个眼神都没有给她,自顾自饮茶。撩拨失败,碧莲也不觉得难堪,转而看向素商。素商咯噔一下,哎呦喂,这是要自己夸一下她?那完了,他不会夸人只会用事实说话。 更为致命的是回合结束,中场休息的时间到了,素商眼睁睁看着碧莲拋下围在她身边的年轻男子,快快乐乐朝他们这边奔来。不妙,这是想拉满周围人对自己的仇恨?罢了罢了,左右不过是普通人,没必要和那些迫不及待对自己展露敌意的普通人计较。 忽视远处男子们那嫉妒中带着几分不甘心的眼神,素商略略冲碧莲点点头,跟她打招呼,“没想到碧莲姑娘文采了得,失敬失敬。” 就知道素商一定会夸自己,碧莲笑得腼腆,“素商公子说得哪里话,小女子不过是比其他人多读了几本书而已,哪里算得上是有文采呢。” 素商有些不知所措,这位主该不会真的以为自己是在夸她吧?这让他怎么接?“孙念念姑娘文采亦是了得。”好在顾晏如看出了素商的窘迫,转移了碧莲的注意力。 听见顾晏如夸孙念念,碧莲气得绞紧了手中的帕子,苏戈止在旁边看着都有点胆战心惊,顾晏如可千万别把这位姑娘给气着了,瞧瞧不过是夸了其他人她就能气成这样,要完全说实话那还得了? 碧莲努力控制自己的表情,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大方些,不咸不淡回,“是吧?孙姐姐到底是大户人家,书自然比我这种小门小户多,我不过是仗着有几分运气好罢了。” 一旁听着的男子终于有听不下去的,站出来直接反驳碧莲,“碧莲姑娘这话欠妥,孙小姐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你与她不过是各有所长,又何必在这里胡言乱语。” “你!”碧莲气急,其他人也注意到这边的动静就要过来,碧莲顾不得其他,径直走到那男子面前,直视他,“这位公子,不好意思,刚刚你说的什么,我没有听清楚,麻烦你再说一遍。” 那男子不屑,正要反驳,却发现碧莲的眼睛好好看,像是漩涡,要把他吸进去。 “这位公子,你刚刚说什么?”碧莲再一次重复了问题,那男子自己也迷迷糊糊,磕磕绊绊回答,“我,我,我说,我说碧莲姑娘很有文采,比孙家小姐好多了。” 就要走过来的贵女们冷不防就听见这话,扭头就走,还以为是吵起来了呢,原来又是一个冤大头。散了散了,碧莲满意看着姑娘们离开,这才落落大方同素商告别,“素商公子,本来想和你继续聊的,但宴会还没有结束,我们改日再聚。” 素商点点头,讪笑,“好的,改日改日。”等碧莲一走,素商的笑容就消失殆尽,众目睽睽之下竟然动用幻术迷惑他人,狂妄。 “这姑娘是真的敢,多自信呐,当着我们的面就用幻术,是觉得我们瞎还是觉得你菜?”苏戈止是真的理解不了碧莲的脑回路,转而去问素商。 素商目光一直停留在白布窈那边,对苏戈止的感慨并没有多想,只回一句,“兴许是仗着自己有帮手,我们奈何不了她吧?” 帮手?苏戈止顺着素商的目光看去,帮手就是那位姨母么? 刚要饭回来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白布窈似乎也感受到了众人的视线,只略动一动,勉强算是跟他们打招呼了。 这局碧莲赢了大半,又接连被他人夸赞,碧莲忍不住拉踩一下孙念念和绵绵,清了清嗓子,娇滴滴说道,“孙姐姐的文采亦是不俗,不过今日我的运气要好些,听闻绵绵姐姐也是饱读诗书,只可惜没有来,这风头就只能由我来出喽。” 孙念念不为所动,她边边上的贵女们可坐不住了,当即开口,“碧莲,你少得意,不过是运气比孙姐姐好些,当真以为自己有这个实力了?” 碧莲轻笑,“怎么不是呢,这运气也是实力的一部分,恰巧我有,孙姐姐和绵绵姐姐没有罢了。” 贵女们气急,这碧莲脸皮真厚,明眼人都看出来这局是为她做的,她还在这里装,真讨厌。 “谁说我没有运气了?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讲啊。”如泉水叮咚般的声音在远处想起,仔细一听还带着几分喜悦。众人都转过去一看,果然是她来了。 “绵绵?你怎么!”孙念念惊呼出声,一时间竟不像那个沉稳大气的大小姐,无怪她如此惊愕,在场的众人都被绵绵的打扮震惊了。 这样惊艳的装扮,放在整个穿越者的宴会都是相当炸裂的存在——高马尾,粗布短衫,加上一双草鞋和满身的泥土,说她刚从土里面出来也不为过。 碧莲一见她这打扮就笑了,大胆开麦,“绵绵姐姐,你这是要饭刚回来吗?你这副尊荣出现在画春宴上怕是不妥吧?” 绵绵可不惯着她,先是对着众人行礼,然后理直气壮回碧莲,“怎么会不妥?不是碧莲妹妹你说你能赢全凭运气好,又说运气也是实力的一部分,我为了证明你的实力连衣服都没来得及换就赶来了,你这人怎么还责怪起我来了。” “不是说可惜吗?现在我来了,等一下你玩就不可惜了,怪我怪我,一心只想着让妹妹你证明你自己倒是忘记了换身衣裳。” “不过这也怪你啊,碧莲,画春宴要换隆重些的衣裳你为什么不早说呢?你看,你要是早说了,我也不至于匆匆忙忙啊。” 碧莲被绵绵一阵操作给惊呆了,明明是这个人不重视宴会,怎么还全推她身上了,大脑被愤怒支配,碧莲怒气冲冲,“你胡说八道些什么?画春宴能邀请对你已经是极大的荣耀,你却一身乞丐样,可有把我等放在眼里?” 王安卧比其他人理智多了,直切要害,“绵绵姑娘这一身,是在外面被抢劫了吗?”绵绵点点头,语出惊人,“对啊,我昨日有事去城外,结果被抢劫了,还好我反应快,把人打趴下了,人我已经送到衙门了,事情的经过我也大致说了一下。” 王安卧眉头紧锁,神情严肃,“此事非同小可,我要先去审问犯人,秋叶城一向风平浪静,容不得歹徒在此生事,诸位,本官先行一步。” 各家主暗喜,这画春宴本就有内幕,王安卧这厮一惯板正,决不能容忍这样的事情发生。一开始他们还小心翼翼,唯恐露出端倪。既然是王安卧主动提出要走,那再好不过,这样反而有利于他们的计划。 “职责所在,大人尽管去,这里有我们。”“就是就是,公务为重。”众家主纷纷表示理解,实则暗自窃喜于王安卧的离开。因此没有人留意到王安卧和绵绵那一闪而过的目光交汇。 王安卧一走,氛围明显轻松了很多,碧莲都懒得掩饰了,直接针对绵绵,“所以说,既然都已经来迟了,干脆就别来了,你这身打扮出现在这里只会拉低我们的身份。” 绵绵假意捂住胸口,语气悲痛,“噢~~,天呐,原来我不该出现在这里吗?原来我降低了诸位的身份吗?啊,我不知道哎。这真的,抱歉。” 碧莲很满意绵绵的发言,点点头,“你知道就好,既然如此,那干脆你回去吧,这画春宴本来也快结束了,你这个时候加进来也没什么意思。” 这番话说的,旁人听着都觉得过分,但反观绵绵一直笑眯眯看着碧莲。 得寸进尺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不知怎的,碧莲见绵绵一反常态,那个心啊突突跳,感觉她接下来说的不会是什么好话。果然,绵绵语调微扬,“碧莲妹妹说的不无道理,不过,来都来了,岂有回去的道理?总不能让我白来一趟。” 碧莲正要反驳,绵绵却没有给她这个机会,“你既称我为姐姐,当知长幼有序,什么时候我没有说话你可以插嘴了?画春宴你是主,我是客,你就是这么尽地主之谊的?敢问妹妹,气量何在?画春宴玩法单一,新意何在?从头到尾玩得尽兴的只你一人,乐趣何在?至于身份?麻烦你搞清楚,我参加这样的宴会,那是给你脸。” “只凭地地道道的商洛人士这一层身份就足以为这画春宴添色。你说是也不是?戈止兄?” 苏戈止再一次被点名,有着上一次的经验这回眼里总算不是一片茫然了,他肯定道,“当然了,碧莲姑娘,要我说,你这话属实欠妥当。我与绵绵姑娘是多年好友,怎么会嫌弃她拉低了这宴会?” 见苏戈止肯定绵绵的身份,众人也纷纷替绵绵说话,孙念念先是查看绵绵身上是否有伤口后,等苏戈止说完才缓缓开口,“是,绵绵于我孙家亦是有恩,无论她身份如何,我孙家对绵绵的态度不会变。旁人若是辱她,就等同于对我孙家不敬。” 绵绵看热闹不嫌事大,瞧见碧莲气得斜眉歪眼,乐了,继续拱火,“所以说,碧莲妹妹你说话的时候要再三考虑呐,你刚刚这么说,我会以为在座的都嫌弃我这个商洛人呢。” 商洛那是什么地方?那是天子脚下,寸土寸金。苏戈止又是什么人,是历经三朝的,苏丞相嫡长子,与苏家交好的能是一般人吗?她碧莲针对人也要有个度! 就是这个时候!绵绵在脑内和系统对话,“系统,对碧莲使用人嫌狗憎卡。”系统早就等着了,“好嘞。”说完就有一阵看不见的风轻轻略过碧莲的裙摆。人嫌狗憎卡,使用成功,计时开始。 “这,这真的与我等无关,众所周知,碧莲姑娘与绵绵姑娘你观念是有些不同,今日她大抵是出于个人恩怨为之。”“是,我们只是受邀来参加宴会,并没有要看不起谁的意思。”男子那边纷纷解释起来,隐隐约约有责备碧莲的意思。 “你,你们,”碧莲剁剁脚,用手指着他们,“你们怎么这样?”这还没完,女子这边不满碧莲已久,正好一次性发泄了,“怎么,平日里被惯坏了,别人和你意见不一样都受不了?依我看,碧莲妹妹该去一言堂才是。”“嚯,原先说绵绵怎么怎么欺负你,明里暗里贬低人家身份,现在看看,身份低的人到底是谁哦!” 言辞越发激烈,碧莲忍无可忍,藏在衣袖中的手暗自发力,“咳咳咳,咳咳咳。”一阵惊天动地的咳嗽成功转移了众人的注意力,碧莲回过神来,赶忙小步跑过去查看白布窈的情况,一进屏风就看见白布窈眼中的警告之意。 假装给白布窈顺气后,碧莲才匆匆忙忙退出,“咳咳咳,碧莲她年轻不懂事,一时气急这才失言,还望见谅。”白布窈一开腔,众人便不再吱声,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是在给碧莲台阶下呢。 但也有例外,比如绵绵,摇头晃脑的,“白夫人这话说的,哼,碧莲妹妹年轻不懂事难道夫人也不懂事吗?我看分明是夫人体弱多病,疏于管教,二位还是少在这类宴会发言比较好,多说多错。” “你!欺人太甚!”碧莲牌拍桌而起,“碧莲姑娘稍安勿躁,绵绵姑娘请点到为止。既然双方各有不服,不如以诗词一决胜负?”一直沉默不语的素商在这时候开口,给二人个台阶下。 “好啊,要是我赢了,还请绵绵姐姐给我和姨母道歉。”碧莲率先同意,不过是再玩几次,她能赢一次就能赢两次,她绵绵成日吃喝玩乐,怎么可能赢得了她。 顾晏如勾唇一笑,这下他终于知道素商想要干什么了,直接用诗词去试探绵绵的深浅吗? 虚拟队友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这是上赶着来自投罗网呐,绵绵和系统在脑内的开心坏了,面上却是略显慌张,“啊,这位公子的提议是很不错,不过我拒绝。” 素商很是配合,诚恳发问,“姑娘为何拒绝,单论诗词功底二位应当不相上下。”“是啊,可我说了,这画春宴毫无新意,若只是我和碧莲姑娘对,这不是冷落了其他人吗?我相信大家也没有玩够对不对?”绵绵无视碧莲和素商,反而去问其他人。 那些人怎么可能会放过这个机会,“对,刚刚只是切磋,并没有尽兴。”有的人想在绵绵面前表现一下,有的人则是真的没有玩够,还有的单纯看不惯碧莲的嘴脸。 “那你想怎么玩呢?”率先开口的竟然是顾晏如,能和苏戈止同席甚至还排在苏戈止前面,这位顾公子恐怕也大有来头。他一开口,就是默认了绵绵的提议。 绵绵露出微笑,“我们也不需要玩多复杂,就来玩对对子吧。” 游戏规则也很简单,由台下的二十四位公子小姐在纸上写出上联交给负责人,届时击鼓传花,鼓声停下的时候花在谁那里就由谁来对盲抽的上联。对不出来就自罚一杯,然后继续击鼓传花直到对出为止;对得出就可以继续下一轮,对得出且对得妙可以指定他人展示才艺或者指定下一个对上联的人。整场游戏采取计分制,满分十分,由上面的评委评判,得分最高的人获胜。 这玩法倒是新颖,既防止了碧莲开些特殊的小技巧,又极大考验了众人的临场发挥能力。 “来人,笔墨伺候。”绵绵轻轻拍手,一伙仆人就端着文房四宝上来了,俨然是早有准备,短短几分钟内就连鼓都搬了上来。 绵绵悠闲看着带着几分愤怒和阴毒的碧莲,摇头晃脑,“哎呀呀,碧莲妹妹,这次比试不知道你有几分运气呢?”碧莲冷笑,“不劳姐姐费心,我自会用实力证明自己。”绵绵左手浅浅抬起又落下,笑意盈盈,说出的话却让碧莲笑不出来,“说什么呢,谁会为你费心?我就是客气客气,你怎么还当真了呢?啊哈哈哈。” “噗嗤,”不知是哪位小姐没控制好自己的表情,愣是笑了出来。果然,对付碧莲还得是绵绵姑娘,怼人全是感情没有技巧。 这一声噗嗤将原本就在苦苦控制自己面部表情的碧莲彻底抓狂,“咳咳咳,到底是年轻气盛,喜欢斗嘴,不过诸位再不快点,晚膳怕是要延迟。”又是这个白夫人突然出声拉回了碧莲的理智。 啧,没劲,好嘛,那就先陪碧莲玩玩,给她一点获胜的希望。绵绵中规中矩写了几句上联,等她写完一看,众人也差不多写完了,都交到了她安排的‘人’手里。 这可是她兑换的高级道具,虚拟人,任凭她碧莲如何操作,也休想提前看见上联的内容,更别提打小抄了。 第一轮击鼓开始,鼓声起落间,第一位幸运儿已经产生,是个普通的公子哥,确认过眼神,不是碧莲那的人。虚拟人走上前,让那位公子哥抽走其中的一张纸展开,虚拟人看了一眼,用那饱含感情的声音念出上联,“风云论道。”那位公子稍加思索很快对出下联,“笔墨通天。” 很好,无论是反应时间还是对的下联都很好,上面的评委一致给出了高分。按照规矩,那位公子可以提出一个要求,“听闻苏公子武艺了得,不知在下能否有幸讨教一二。” 这要求合情合理,苏戈止爽快答应并和那位公子约定了大概的时间。 至此,该上联作废,新的一轮击鼓传花开始,这回花落到了碧莲手中,众目睽睽,她在心里祈祷不要抽到太刁钻的题目。好在她抽中的题目并不难,“绿水本无忧,因风皱面;青山原不老,为雪白头。” 绵绵自然没错过碧莲突然放松的脊背,随众人一起拍了拍掌,敷衍式赞美。 接下来抽中的孙念念也发挥出正常水平,几轮过去,孙念念和碧莲得分不相上下。至于绵绵,可能是运气太好,一直没轮到她。 不能便宜了她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碧莲愤愤不平,指责绵绵,“我怀疑你作弊,为什么几轮过去了还没有轮到你,铁定是你买通了那个鼓人。” 绵绵连连摇头,直接走到那个端着众人纸页的奴仆面前,“碧莲妹妹是有多不自信?我不过是运气稍微比你好一些,你就这般行事,额,就有点……”素商默默在心里面接上,有点狗急跳墙。 “罢了罢了,”绵绵耸肩,“那我就勉为其难实现你这个小小的愿望吧,诸位还请多多包涵。”众人俱是笑着点头表示理解,绵绵直接拿最上面的纸张,一边念一边给众人展示,“问菩萨为何倒坐。” 这上联一出,一片哗然,“这这这,菩萨为何倒坐,我等如何知晓?”“对啊对啊,若不是对佛法有所了解,恐怕解决不了呢。”“白莲教号称普渡众生,或许他们知道呢。” 一语惊醒梦中人,众人纷纷去看端坐在前方的碧莲,然而碧莲也清楚,所谓普渡众生不过是托词,她自入教以来根本没有在教内见过什么深奥的书籍,怎么可能对出下联。 但输人不输阵,碧莲故作惋惜,“到底是绵绵姐姐的回合,姐姐还没有作答,妹妹怎敢擅自回答?岂不失了礼数?” 这个时候拿礼数说事,托词吧?绵绵也不屑拆穿她,习惯性怼回去,“说得好像你就会一样。” 紧接着绵绵对众人行礼,语气略带悲痛,“诸位见笑了,绵绵我啊,学艺不精,实在是不会,自罚一杯,自罚一杯。”说完她举起桌边的酒杯一口干了,主打一个干脆利落。 能屈能伸,挺好。这下轮到碧莲犯愁了,如果没有人对出下联,那她就会成为众矢之的。鼓声停,可惜花传了几次,还是没有人给出最佳答案。 碧莲逐渐焦躁,再这样下去很有可能就会轮到她,要是她打不出来,今天这人可丢大发了,不行,她不允许有这样的情况。 身在屏风后面的白夫人自然也感受到了碧莲的焦躁,今日这局本是为猫妖和素商所做,猫妖重伤不成威胁。至于素商么,试试深浅,谋定而后动。 谁成想,中途杀出个程咬金。这女娃,牙尖嘴利,碧莲又是个沉不住气的,情急之下打乱她的计划就不好了。也罢,且帮她一把,白夫人手指轻点,一道看不见的光朝鼓者打去,与此同时,另外两道光也同时出击,三方角逐,两两抵消后,最后那道光还是打在了鼓者身上。 可恨!究竟还有谁在搞事?白夫人咬牙,怎么还有第三道光?在场就只有她和素商会术法,又不会是碧莲,她那三脚猫的功夫根本不够看。 咦,失算,绵绵哀叹,她算到了碧莲可能会对端纸的人动手,可没算到白夫人会对鼓者动手。更没想到素商也会出手,现在好了,也不知道是谁的术法打过去了,不管是谁,老天可千万保佑抽到碧莲吧。她花了那么多钱,雇了那么多人,可不能便宜了碧莲呢。 素商面上一派平静,料定白夫人会出手,他才出手阻拦,谁知道还有人也出手了。不过,那道术法全无妖气,似乎是友非敌,会是之前出手相助的人吗? 三方密切关注鼓点节奏,那朵花在众人的注视之下一转在转,最后竟是到了素商的手中。咦?怎么会到女主那里去了。绵绵大惊,我淦,没事没事,她自己安慰自己,女主么,铁定给力。 果然,素商只是看了一眼,不假思索便提笔落墨。他这般气定神闲,可让众人又惊又喜,且看他对得如何。过了一会,素商便把纸张交给侍者,侍者拿起纸张抑扬顿挫念着,“问菩萨为何倒坐,叹众生不肯回头。” 此句一出,满座皆惊,一片赞赏,“对得好,妙哉妙哉!”不知是谁率先鼓起了掌,啪啪啪,素商在众人的掌声中起身示意,朝众人微微一笑,不知素商是否有意,绵绵看见素商朝白夫人那里看了一眼。 “叹众生不肯回头,你倒是真想得出来,”顾晏如感慨,“没成想素商公子竟文武双全,真真叫我开了眼。” 要不你还是回去吧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素商优雅落座,面上微笑不变,身体微微像顾晏如那边倾斜,用只有他们两个才能听见的声音说道,“少来,我就不信这个你不会。你只是不想引人注目罢了。” 顾晏如眉毛上挑,尾音微扬,“哦?看起来你好像很了解我的样子。”素商没心情和顾晏如扯皮,直言,“你我好歹日日相处,我又不是傻,能看不出来你什么德行?”顾晏如阖眼,轻声道,“是么?”那声音太小,似乎是说给他自己听。 至于素商么,他还在盯着白夫人那里,总觉得这个人不简单。若是能见到真容,他好歹能凭面相推测一二,这屏风有点碍事啊。 “这对联,是素商对出来的,这时间这速度,我认为今日第一该是素商公子,诸位以为如何?”绵绵眼里满是赞赏之意,对素商的推崇不加掩饰。 “不行,”碧莲急了,“素商工作才答了一次,这样算对其他人根本不公平。”绵绵白眼都要翻上天,“哎呦喂,我只是提议而已,妹妹你这么着急干什么?到底是对谁不公平,我都不好意思拆穿你。” “好了,”陆家家主下场劝架,“仅凭一次作答确实不能算第一,公平起见,就再轮几次罢。”绵绵面无表情鼓掌,“陆家家主好生厉害,可是忘了你旁边还有其他家主?这评委会看起来倒成了您陆家的一言堂。” 陆家家主吹胡子瞪眼,气愤极了,“小娃娃莫要胡言乱语,我只是提议而已。”绵绵不依不饶,“噢,那你好棒棒哦,这语气,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是你的下属呢。”“你!”陆家家主看起来好像没有被人怼过一样,气得脸都红了。 “绵绵姑娘,适可而止吧!陆家家主身体不好,你别把人家给气着了。”这次开口的变成了白夫人,“尊老爱幼,我相信这点姑娘还是懂的。” 绵绵乖巧点头,略带羞涩点头,“我当然懂尊老爱幼了,你看,陆家家主您都一把年纪了,还要为这点事情操劳。我这人吧,没什么优点,就是尊老,所以要不你还是回去吧!待在这里风吹日晒的,我看对您那身体也是不好。” “这这这这还是不用的,老夫的身体不至于。”陆家家主急忙否认,开什么玩笑,在场可是还有比他更老的,他要是接了这话茬,那真的就别想在秋叶城好过了。 绵绵耸肩,朝屏风那边看去,“白夫人,您瞧,陆家家主他老人家身体好着呢,您可甭朝那心,与其指责别人,不如先看看您自个儿哦?您的身体好像也不怎么样,还开什么腔啊,回去歇着吧您。” 白夫人的语气陡然不善,“绵绵姑娘莫不是欺我一个妇道人家?”“嗨,”绵绵无所畏惧,“那哪能呢,诸位都看着呢。我有对您做什么吗?不是合情合理劝告,白夫人您莫不是在府里面呆久了,分不清好坏了?再说,我看您对我,更像是以多欺少呢。” “绵绵,你欺人太甚!”碧莲见白夫人生气,急忙对着绵绵就是一个巴掌,“啪!”这个巴掌出乎意料的,没有落到绵绵脸上,而是落到了绵绵拿出来格挡的镜子上。 那镜子被碧莲一掌震裂,碧莲的一滴血落到了镜子上,霎那间镜子迸发出强烈的光,将离得最近碧莲包裹其中。其他人被这强光逼退,纷纷用衣袖遮住,因而错过了一场好戏。 “啊啊啊!”碧莲突然尖叫,众人想放下衣袖去看发生什么事情了,可刺目的光芒生生遏制了他们看戏的念头。 一刻钟后,众人在往那边看过去,只看见绵绵面有痛色,手掌不断抚摸着一面小小的,破碎的镜子。至于发出尖叫声的碧莲么,这会双手抱头,一脸不可置信,嘴里喃喃着,“不可能,绝对不可能,这才不是我。” 看样子两个人都不太正常的样子,苏戈止毫不犹豫跑过去问绵绵,“绵绵,你没事吧?刚刚是怎么了?”绵绵闻言抬头看着苏戈止,似喜似悲,“呵呵,呵呵,我买到真的了。真的呢,怎么突然就碎了呢?” 说得跟真的一样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绵绵越说越委屈,眼看着就要哭出来了,素商看不下去,默默上前,从怀里拿出一盒桂花糕递给绵绵。绵绵很快控制住自己的情绪,依旧眼泪汪汪看着他们。孙念念见状,迅速从衣袖里拿出一盒绿豆糕递给绵绵,温声细语安慰,“别气别气,快告诉我们发生什么事情了,要是有人故意欺负你,我们会替你做主的。” 孙念念说这话的时候还特意看了一下状若癫狂的碧莲,轻轻地把绵绵往远处拉。不料这个举动大大刺激了碧莲,她咬牙切齿指着绵绵吼,“你这个,你这个贱人!靠,我都没有动手,你委屈个什么劲?” 这个走向,真的是很迷,怎么一会功夫,这碧莲就变了个样子,她平时不是很能装的吗? 众人一心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渐渐的都止住声音,一个劲伸长脖子往绵绵那边看。显然,碧莲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神智不清,众人把目光移向一脸悲痛之色的绵绵。 而绵绵此刻也已经恢复,用手帕胡乱摸了一把脸后跟众人解释道:“这真的不关我事。”她把手中的小镜子举起,向众人远远展示了一下,“这个小玩意是我从小地方淘来的小玩意,那老板说这玩意可以显示出自己老了以后的样子。我一时好奇,就买了下来,日日带在身边就等着看我老了以后的样子,可惜这玩意好像是个假的,一直没有照出我老了的样子。” 绵绵说到假的眼中还闪过一丝懊恼和愤怒,众人看得分明。苏戈止接过绵绵的话,“所以你今天带着这个是为了把它当掉对么?”绵绵点点头,有些不好意思,“我想着画春宴人才济济,兴许有和我一样喜欢这种稀奇古怪的玩意的,我也好赠送,毕竟万一只是此物与我无缘,我就这样把它当掉岂不是有些浪费。再说了,万一在场有和此物有缘的,我还可以大饱眼福,也我不枉我千里迢迢去淘。” 这话说得跟真的似的,要不是苏戈止了解绵绵的为人,就信了她的邪。那么长一段漂亮话,翻译过来不就是她嫌弃那镜子没什么用,想看看能不能卖给其他冤种好减少损失,实在不行就去找个当铺换点钱。啧啧,这可太黑了,苏戈止环顾四周,别说,真有那么几个露出了惊讶赞叹和跃跃欲试的神情。高,实在是高啊。 见气氛烘托得还可以了,绵绵才继续说,“不成想碧莲妹妹突然攻击我,我下意识拿东西抵挡,就把我的镜子拿了出去,万万没想到这镜子居然是真的。更没有想到它只能用一次,就早早的离开了我。啊,我那苦命的镜子,它还没有照出我老了的样子呢,怎么就…唉,唉!” 苏戈止恍然大悟,手掌一合,“原来如此,想来碧莲姑娘应该是接受不了自己老去的容貌,这才痛苦出声。” 众人醍醐灌顶,纷纷说道,“难怪,难怪,这确确实实是个稀奇玩意。难怪绵绵姑娘会如此心疼,等待多时的机会就这么白白给了旁人,而且这机会还不是她主动想给的。” “我说碧莲怎么那么疯,原来是瞧见她老了的样子,她天天可爱显摆那脸,甫一见镜中光景,确实,哈哈。” “可镜中的东西据是虚妄,再说,她年芳二八,何至于被几十年后的容貌所困扰?” “这谁知道呢,话说其实我也想看看自己老了后什么样,可惜那宝贝已经碎了,可惜。要再找到同样的宝贝怕是没可能喽。” 绵绵此时已经收起自己的镜子,瘫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不愿意再看碧莲一眼。 素商扶起碧莲,安慰她,“姑娘不必这般焦虑,生老病死皆人之常情。况且,镜中几十年后的你与现在的你不都是你吗?没必要厌恶自己啊。” 碧莲在素商的搀扶下起身,想强颜欢笑,一瞥见边上恢复正常大吃大喝的绵绵,嘴角怎么也牵不起来,于是抽了抽嘴角,语气生硬,“是,碧莲多谢公子教诲。” 绵绵闻言抬头和碧莲对视了一下,偷偷露出一个挑衅的微笑。 杀心暴涨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那微笑由于视角的问题,只被碧莲瞧见了。她看见绵绵得意洋洋,她听见绵绵在众人面前胡说八道,瞧她演得真心实意。不甘心,我不甘心,一种名为嫉妒的情绪在碧莲心中蔓延开来。 凭什么她花了那么多精力在自己身上,花了那么多金银珠宝锻造首饰,为什么大家还是看着绵绵?为什么绵绵总是要和她作对?为什么始终有人相信绵绵,为什么她身边永远围着那么多人。 从前,绵绵身边有孙念念和赵轻尘护着,现在又有苏戈止和素商护着。她绵绵究竟凭什么!她也配?!什么能看见老去的镜子,不过是谎言,可偏偏她不能拆穿这个谎言,因为那面镜子映照的是她真实的样子,是没有幻术加持的原本的容貌。 那样的容貌,她不承认,那样的容貌,早在她加入白莲教之后就被她彻底抛弃。她不会认的,现在这个楚楚可怜的,面若桃花的才是真实的自己。镜中的,不过是绵绵的把戏。 对,是绵绵戏耍她的把戏。碧莲心中涌起无限的杀意,既然是戏耍她的把戏,那总该是要还回去的。把那破镜子彻底杂碎,杀了看见过镜中自己的绵绵,不,不,还不够。 碧莲眼中疯狂之色一闪而过,她要撕烂那个女人的嘴,毁掉她那张看着令人生厌的脸,噢,最好连她的眼睛一并剜了,再夺去她的清白。这样就再也没有人会同情她,相信她了。对,这就对了,碧莲无声勾唇。 “叮咚,”系统的任务提示音在绵绵脑海内响起,“恭喜宿主,您的‘死了么’订单派送中。”绵绵,“?啥玩意?”系统一片欢天喜地,“恭喜宿主成功拉满反派碧莲和白布窈的仇恨值。注意,您已成为碧莲头号暗杀名单,请注意安全。注意,宿主成功激起白布窈杀心,一跃成为头号暗杀名单,位列女主之前。” “恭喜宿主圆满完成任务,路人系统全面升级。距升级成为和女主关系亲近的女配系统仅一步之遥,请宿主走夜路小心点,注意安全,存活至明日。” 绵绵脑壳突突地疼,这碧莲,她不是都替那傻叉找好了借口,没有揭穿她开十级美颜滤镜诈骗的事情吗?这人怎么还杀心暴涨? 系统安慰她,“知足吧宿主,你应该庆幸,还好你不是当场揭穿她,你当场揭穿,第一个挂的就是你。” 好有道理,绵绵大脑飞速运作,思考能保命的方法。首先,众目睽睽之下碧莲她们不会动手,应该是要等她落单的时候来抓。 客栈是不能回去了,猫猫还在那里,它要是被碧莲发现了,那就是double kill了。眼下去苏戈止家是最好的选择。 “不可以哟,宿主,虽然这是上上策,但你这算作弊,你必须要靠自己的努力躲过他们的追杀。”系统出声打破了绵绵的美好设想。 唉,行吧,那就让她独自面对疾风吧。绵绵这样想着,打开了系统商城,一股脑把之前攒的攻略积分全部兑换了。系统大为震撼,“我之前让宿主用积分兑换小道具博取其他人的好感度的时候你可是死活不愿意啊,可抠搜了。” 绵绵羞涩一笑,“那能一样吗?好感度这个东西,都是随攻略人物心境变化的,与其让我小心翼翼去攻略,还不如让他们自己脑补。现在这个情况就不一样了,我要是寄了,要那么多积分干什么?积分可以再赚,命没了就是真的没了。” 这真的不像一个拥有过恋爱系统宿主该说出来的话,而且说真的,宿主根本没有小心翼翼攻略过谁,除了那个人。 “啪啪啪。”场上鼓掌声再起,原来在绵绵走神之际,众人已经协调好,重新开始吟诗作对。素商在众多公子中脱颖而出,引得一片掌声,加之他本人风度翩翩,气质出尘,谈吐有趣,渐渐的周围的人都围在了素商的身边。 “噗嗤,”绵绵笑得很开心,“你瞧,顾晏如的脸都黑了。以往他最不喜欢这样的场合,现在居然没有拂袖而去,啧啧啧啧。”绵绵惊奇不已。 什么都嗑只会害了你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系统思索了一会儿,“可能是他有什么不能离开的理由吧?”绵绵,“有道理,浅嗑一下。”系统,“什么都嗑只会害了你!”绵绵充耳不闻,“什么都嗑只会让我营养均衡。” “咔嚓,”顾晏如手里的杯子突然裂开,惊得素商从他人的谈话中回神,“顾公子,怎么?”顾晏如咬牙切齿看着对面笑得跟个二傻子的绵绵,“没什么,只是觉得有些人天生有夫妻相。”这个绵绵和风鹤眠,该说不愧是风鹤眠看上的女人吗?他们的表情总是让人觉得在想什么不健康的事情。 素商瞬间会意,浅浅笑开,“也许并不是夫妻相呢!”顾晏如嗤笑,“那绵绵,刚才将碧莲和白夫人得罪了个彻底,竟然还能坦然自若坐在位置上大吃大喝。莫非是留有后手?你等一下也顺带看着她点,别让她死了。” 素商一顿,挑眉,“保护其他人?这是另外的价钱,你确定吗?”顾晏如,“确定,你保护好她就是,费用会有人出的。而且,出手比我还要阔绰。” 素商饶有兴致,“这么说来,我可以找下家了?”顾晏如淡定极了,“在这之前你得送我回去,之后,你当然可以找下家,但如果是和绵绵姑娘相关的下家,我劝你趁早放弃。” 顾公子很少用这种语气警告他,这让素商更加好奇了,“哦?这是为何?在下倒觉得绵绵姑娘有趣得紧,也没有什么架子,好相处。”顾晏如听完素商这话眉头皱得更厉害了,“因为她身边的人多半是疯子,而疯子是不会允许其他人靠近绵绵姑娘的。另外,疯子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 是吗?素商迟疑者说,“好,顾公子放心,在下必然以你为首位。至于那位绵绵姑娘,恐怕我今夜还是要接触一下。” 顾晏如当场就冷了脸,“别忘了谁才是你的雇主。”“不敢忘,事出有因罢了。顾公子你瞧那边。”顺着素商的目光,顾晏如看见了碧莲和角落里的仆从对视,“这是?看来碧莲今夜是想对绵绵下黑手,绵绵姑娘可是和商洛众多世家交好,她们真是胆大妄为。” 顾晏如思索片刻,吩咐素商,“不要让绵绵落单,等一下我会和苏戈止一起回去,你跟着绵绵,最好带她来苏府。”白莲教再怎么放肆,也不可能明着来当朝丞相的故居。若是敢来,顾晏如有的是方法给他们定罪。 绵绵此刻已经兑换好了保命道具,也瞧见了碧莲和顾晏如那边的动作,就等着碧莲上钩了。碧莲今天要是敢对她下手,那她今早给她们准备的礼物就可以提前拿出来,让她们知道什么特么的叫惊喜。 一刻钟后,一名小厮匆匆忙忙跑到绵绵边上,绵绵认得他,此人正是她所居住客栈里面的小二之一。那人直接在绵绵耳边焦急又小声说道,“绵绵姑娘,你的猫不见了。” “!卧槽你,”绵绵拍案而起,怒视装作神游天外的碧莲。你他妈的,够欠的,杀我就杀我,居然还要拿猫做饵,呸! 莫名其妙被绵绵瞪了的碧莲:?她又抽什么风?那么激动干什么? 绵绵不欲和碧莲做无谓的口舌之争,对着众人行礼告退,“诸位,在下有一件紧急的事情要处理,先行告退,抱歉。” 刚刚小二的动作不小,已经有不少人注意到绵绵脸色的变化,纷纷表示理解。绵绵也不客套点头致意快步离开。 绵绵这边刚走,碧莲就往白夫人那边看去,奇怪,她们的人速度那么快的吗?这就动手了?可惜屏风阻挡了所有人的视线,而白夫人自始至终看着的只有素商,二人因此错过信息交流。 顾晏如提醒素商,“你去吧,把她带回来。”素商突然靠近顾晏如,贴着顾晏如的耳朵说,“你自己小心,我很快回来。”顾晏如压下突然加速的心跳,捏紧素商通过二人宽大的袖口递给他的某件物事。 素商若无其事离开,苏戈止没跟上他们的节奏,还好奇问,“你干什么去?”素商镇定吐出两个字,“如厕。” 刀光闪瞎谁的眼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原来是如厕,那没事了,苏戈止回头继续和公子们高谈阔论。 白夫人瞧见素商离开,悄悄将手藏在衣袖内,捏着一个又一个诀,将先前准备好的阵法一一唤醒。 东街客栈,绵绵房间,“扣扣扣。”修长有力的指节百无聊赖敲击着桌面,绵绵喝过水的杯子再一次续上茶水被人用手摩挲着杯沿,而本该被绵绵安置的踏雪此刻已经被关在了笼子里面,它正全身炸毛盯着坐在绵绵经常坐在位置上的男人。 “呜,呜,呜,”低沉而刺耳的猫叫声不断响起,似乎是在警告着这不速之客。那人也不客气,直接提起了笼子,高高在上打量着这只对他毫无威胁的猫,语气既冰冷又疑惑,“她就是为了你这么个小玩意迟迟留在秋叶城?” 事情还要从绵绵离开客栈后说起,彼时踏雪已经服用过绵绵用系统兑的药,内伤好了一半,绵绵出门前再三叮嘱踏雪,“宝啊,乖乖待在这里哈,妈妈要出去一趟,你乖乖的哈。” 踏雪喵呜喵呜把绵绵全家问候了个遍,死女人,谁是你宝宝?我可是修炼了百年的大妖!大妖!可惜人和兽的语言并不相通,绵绵只当它是在撒娇,深度吸猫后快快乐乐出门了。 踏雪则惬意趴在绵绵给它垒的窝上,这种舒适这种放松踏雪好久没有体会过了,于是它放心的睡了过去。一觉醒来,它就已经在笼子里面了,没有一点点防备,就这样被关了单间。 那人先是简单的打量了这个房间,之后便坐了下来,噢,来的不止一个人。那人坐着,他的下属给他添茶,另外一个人则把小二提了上来。正准备摸鱼的小二一脸疑惑,咦,这个厢房什么时候还住了个公子,还是顶好看的那种。 那位顶好看的公子和善的指使他,“你认识绵绵对吧,去把她叫回来,就说她的猫跑了。”小二似乎想说些什么,那公子旁边的下属啪的一声把一柄匕首放在了桌子上,那匕首在灯光下泛着冷光。这架势,小二哪敢说什么,何况那人还给了一锭银子,“办好了,有赏。” 那小二还能说什么?麻溜的跑去请绵绵姑娘回来了。 等小二一走,那位公子又吩咐下属,“你们跟着小二,要是绵绵不肯跟着回来,你们就‘请’她回来,记住,别伤着她。”那属下应了一句是就消失得无影无踪,短短几分钟,踏雪为她的主人捏了一把汗。 绵绵摊上大事了,不知道招惹了个什么人,窝都被掀了。现在还不知道在哪里浪呢,那个傻子。似乎是感受到了踏雪的焦躁,那人竟然拍了拍笼子顶部,似警告似威胁,“踏雪,你最好安分点。不然我可是不能保证自己能做出什么事情来。” 他甚至知道自己的名字,踏雪对那人的戒备更深了…… “真无语,什么小人,打架居然对猫下手,垃圾,我鄙视她一辈子,呸,煞笔玩意……”绵绵犹在骂骂咧咧,如果言语能化成刀刃,那大概碧莲已经被切片了。 系统苦口婆心,“虽然我知道你很愤怒,但你真的不考虑先冷静一下吗?”绵绵一愣,“怎么的,你准备劝我口下留德?” 系统沉默了一秒,“有没有一种可能,我是说可能,抢走你猫的人也许并不是碧莲手下的?”绵绵一顿,“你什么意……”话头未落,绵绵的声音戛然而止,因为她看见前面来了一波黑衣人。 嗯,绵绵动作流畅的转身往另外一边走去,没走几步又退了回来,没想到另外一边也全是黑衣人。 好吧,那可能确实是有两波人。奇怪,难道碧莲预料到了她不会去客栈而是去碧莲家?那也不对啊,这两波黑衣人明显不是一伙的,瞧见对方的打扮都不约而同拨出了刀。 别说,今晚的夜色真美,这月亮可亮,那刀光都闪瞎了她的眼。 绵绵还没来得及动作,绵绵前面的那群黑衣人直接略过绵绵,袭向她身后的黑衣人,为首的仅一息就把离绵绵最近的那个杀手干掉且干脆利落杀入他们当中。 我出三倍的价钱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素商看着挡在他前面的十来人,讥笑道,“用这么点人就想要拦住我?白夫人未免也太瞧不起在下。”为首的一惊,不耻下问,“你怎么笃定是她指使的?” 素商通情达理般说出真相,“这再简单不过,绵绵姑娘所谓的能使人变老的镜子其实是托词。那面镜子是如假包换的照妖镜,它照出了碧莲姑娘真实的样貌,同时,有那么一块碎片好巧不巧照到了屏风上面。” 素商一边说一边前进,“我猜你们应该有两波人,一波是碧莲派出的,负责杀了绵绵;另外一波,是白夫人派来找我的。她那么着急,是猜到了我不会手下留情么?” 杀手们严阵以待,纷纷亮出了武器,其中不乏淬了毒的匕首,但素商的表情自始至终都没有变过。弹指间数十个一模一样的素商齐齐朝杀手奔去,他们一边冷冷道,“抱歉,我赶时间。”一边无声无息解决了面前的阻碍者。 不过片刻就只留下杀手头头,“不,怎么可能,这和情报严重不符,你,你隐藏了……”震惊中带着恐惧的话语并没有说完就被强行掐断,素商漫不经心略过没了声息的头目,轻飘飘扔下一句,“我也没说过我之前尽了全力啊。” 这话头目是听不见了,不过,相信在暗中操纵杀手的白夫人能感知一二。 “啪嗒,”顾晏如皱眉朝声源处望过去,原来是白夫人手不稳,把杯子摔了。啧,要是身体不适就好生待在家里,非要出来凑什么热闹?对碧莲也太过偏心,慈母多败儿,这样不分是非的偏袒她只会把她推得更远。 白夫人似乎是坚持不住,重重咳了几声,碧莲赶忙起身去屏风内查看白夫人的情况。二人耳语一番后便有几个丫鬟上来搀扶着白夫人回去。 碧莲竟然不回去么?罢了,顾晏如抬头看天色,算着时间,差不多也该回去了。 “呃呃,”疯狂跑图的绵绵最终还是被黑衣人包围,绵绵一步步往后退,直到背贴到了冰冷的墙壁。好极了,是死路呢!绵绵拘谨极了,试图讲道理,这群黑衣人画风不太一样哇。 两波黑衣人照面居然连个招呼都不打就直接动手,一柱香不到的时间他们就把一开始在她后面的那伙黑衣人干掉了,而且还成功化解了绵绵一股脑丢过去的道具,把绵绵逼至死路。 绵绵双手举起做投降状,试图交涉,“那什么,你们不会也是来要我的命的吧?我给你们讲,我的命可值钱,是谁雇佣你们来杀我的?我付双倍的价钱,啊不,”绵绵稍加思索,“三倍!道上有道上的规矩这我懂,但是只要你们今天放过我,以风家的能力,保你们后半辈子的荣华富贵也是可以的。” 她都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总该放过自己了吧?绵绵小心观察着眼前这伙黑衣人的表情,很可惜,他们眼里甚至没有流露出一丝一毫的动摇。得,今天碰到硬茬子了,绵绵心道,看来只能使出那最后一招了。 离她最近的黑衣人试图擒住绵绵,绵绵双目紧闭,“啪,”一把扇子重重打在了黑衣人的手上,同时有无数符箓朝那群黑衣人打去。 黑衣人反应迅速,险险躲过削铁如泥的符箓,等回神再看时,绵绵已经消失在原地,众人懊恼不已,“要去追么?”有人发问,为首的极为理智,“我们打不过那个丢符箓的,他好像是绵绵姑娘的朋友,万一我们伤着他,你猜最后遭殃的是谁?” “有道理,那么谁去向大人复命呢?”有人发问了,一般情况下,谁提出问题谁就解决问题。剩下的人则继续追踪绵绵。 “唉,”绵绵唉声叹气,“原本被救我还是很感激你的,但是你能不能不要向拎小鸡一样拎着我呢?素商公子?”绵绵又看了一眼半空,双手掩面,刚刚素商把黑衣人逼退后就一把拎住了她,不仅单手拎住了还带着她在空中高速移动。 得亏是晚上,大家都睡了,不然绵绵真不知道第二天该怎么跟目击者解释她这个姿态。 哇,真的是你啊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素商气都不带喘一下的,“事急从权,你忍忍。”好在绵绵的脖子还是能活动的,她艰难又快速的回头,向素商说明情况,“他们还在跟着。” 素商带绵绵轻盈落地,“轻功不赖,”素商这么评价道,“不过,还差的远呢。”绵绵眼前一花,素商便召唤出两个和他们一样的人继续往前飞。同时素商把手搭在了绵绵身上,“得罪了。” 绵绵不明所以,系统提醒她,“女主给你开了隐身技能,现在你保持这个姿势就对了。”他们两个就近躲在了屋檐下,看着黑衣人咻咻咻的往另外一个方向追去。 绵绵大气都不敢出,素商用眼神示意绵绵跟着他走,可是踏雪,系统打消了绵绵的疑虑,“宿主,跟着女主走,子时已过,任务完成了。检测到踏雪并没有生命危险,我们先撤。” 系统都这么说了,绵绵自然是要撤的,希望踏雪安全待着等她明天再来找。 不多时,素商带着绵绵进了一家客栈,咦?女主这是要带她开房?系统拉住绵绵奇怪的脑洞,“女主支开其他人单独和你共处一室,大概是有什么事情需要找你商谈。” 那我可得小心点,不能被她套了话去。绵绵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应对素商,刚建立好的心态就被素商一句,‘宫廷玉液酒’给砸懵。下意识的,绵绵回答,“一百八一杯?”素商的眼睛一亮,继续疯狂提问。 “有人的地方?”“就会有江湖。”“强扭的瓜,不甜。”“但解渴。”“一顿操作猛如虎,”“一看战绩0—5。”“人到三十不由己?”“保温杯里泡枸杞。”“零点睡六点起?”“icu里喝小米。”“再看一眼就爆炸,”“再近一点就融化。” 一问一答间二人已经确定是老乡,“哇,真的是你呀。”绵绵率先开口,素商冷冷一笑,“你确定真的知道我是谁吗?”这个问题就很致命,绵绵的脑海里闪过十几个名字,可是都无法确定,“额,要不再给点提示?认识我的人都知道,我的记性不太好。请问你是我的哪位朋友?” 素商一副早就料到了的神情,如绵绵所愿给出了提示,只见他嘴角一扯,语气玩味,“那是一个秋高气爽的日子,我和某个狗东西一起去吃午饭,彼时那个狗东西和我并肩坐,她一啃,嘴里的牛肉丸汁就溅到了我的手臂上,你猜那个狗东西怎么说?对,她居然质问我,问我为什么不穿短袖,穿了就不会被弄脏。” “你猜那个狗东西是谁?”素商脸上依旧带着几分不爽,绵绵颤颤巍巍举手,“是我。” 经过一番友好的交谈,绵绵确定了,素商,也就是这个小世界的女主,居然是她的好朋友兼大学时期的寝室长!“呜呜呜,我真的好想你啊,狗东西。”绵绵真心实意抱住了素商,并试图把鼻涕揩在素商的袖子上。素商也是发自内心的喜悦,一把推开绵绵凑近的脸,不可置信,“没想到我到了这里,居然还能看见你这个憨批!” 绵绵怒了,一把推开素商的手,“好啊,你个狗东西,你居然敢嫌弃我?呸,要不是你爹我,你们连秋叶城的门儿都进不来!” 素商,“哦,那你敢不敢发誓,你出手救我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而不是有利可图?”这还用说吗?必然是有利可图啊!绵绵的表情已经说明了一切,眼看自己身处劣势,她开始转移话题,“话说,我是因为熬夜肝游戏猝死的,你是怎么来的?出门没看红绿灯被车创飞了?” “我可去你的吧,谁像你一样不珍爱生命,我是为了救一个小孩,自己寄了。眼一睁一闭就来到这里,婴儿啊!什么叫从零开始的生活,这就是。”素商语气激动,神情痛苦,可能是一直想吐槽这该死的命运一样的安排,没找到人,现在好了,她可算是遇见个可以听她吐槽甚至能和她一起骂还不用被人当成异端给烧了。 “十六年!”素商咬牙切齿,“整整十六年,我就待在那座山上!” 这是可以说的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素商的苦,绵绵懂,她深情的牵起素商的手,情真意切嚎道,“我懂,我懂,现代生活真是太让人怀念了,这破地方联个网都难。还好我不是从零开始。” 素商闻言,一把打掉绵绵的手,脸拉了下来,“那你说你懂,不是和我一样的遭遇没有资格在这里胡言乱语。”好嘛,绵绵只能百无聊赖实话实说,哎?绵绵后知后觉,她突然问了系统,“这是可以说的吗?”系统已经被二人的操作震惊,这会也回过神来,“宿主你可以委婉提醒,但是不能说太直白,说太直白会遭雷劈的。” 噢!绵绵悟了,不直白就行。这简单,她跟系统保证,“放心,我保证。”系统就看着她跟素商说,“你就放心大胆的猜,我都穿越了,你肯定懂。”素商若有所思,“我觉得以你这个体质,应该是借尸还魂。其次,你这个智商你这个嘴,能在商洛存活,应该是有穿越文经典道具加持;最后,根据顾公子的话我推测,你的那个道具是情感类的。” 哇,绵绵很给面子的拍巴掌,“不愧是网龄十多年的人!看了这些年,某点,某江,某茄等等都不是白看的,基本上全中。”绵绵还跟系统邀功,“你看,我说得很委婉吧?”您老人家都差点把答案写脸上,恨不得素商猜出来呢。系统属实没想到这两个人之间默契能这样。 绵绵循循善诱,“那你怎么和那个姓顾的混在一起?他可不是什么善茬。”素商点头,“放心,我懂的,路边随便捡人,轻则李某鄞,重则傅某行。”就爱和明白人讲话,“那你怎么还跟他黏在一起?”绵绵好奇。 嗨,素商也不藏着,“我就是一修仙的,刚来这片,人生地不熟的,万一被讹了咋办?入乡随俗懂不懂,没钱在这里可是寸步难行。我当然知道顾公子不简单,他气质谈吐等等都不像是普通人家的,而且各地官员对他都还挺恭敬的。我原本是不想和他一起走的,可是他雇佣我,让我当他保镖哎!而且给的酬金那是相当可观,没有中间商的。每个月一号给,这可比我的工资发的还及时。” 素商还在大力夸耀,“而且他人吧,事也不多,要求我保护他就可以了,不像甲方,一天之内能给你变几百个主意。还有老板同事各种搞,你看,我跟着他干,他罩我。工作内容简单,待遇优厚,人际关系简单。你担心我被他坑?那属实是想多了,虽然他不是什么善茬,可我也不是什么好人呐!各凭本事呗。” 好家伙,绵绵直呼好家伙,这清晰的自我认知。绵绵眼睛转了转,计上心头,“那你要不要跳槽?你来我这呗,我和一起云游四海,我给的比他还多,工作内容就是吃喝玩乐,我俩还知根知底。”系统:6,见过抢女主戏份的,没见过给女主当老板,挖男主墙角的。 素商十动然拒,“婉拒了哈,你这个听起来很诱人,但是,第一,我和顾公子有约在先,再怎么样我也得先完成他这单;第二,也是最重要的一点,我下山是为了执行家里给的任务,想必你也猜到了,清除白莲教,他们教老喜欢用钱收买人心,我要是有更多的钱才能和他们继续打。第三,你个懒鬼,我要是跟着你,保不齐就要帮你干这干那。” 绵绵大声嚷嚷,“瞎说,我是那样的人嘛?”素商淡定揭露黑历史,“我记得,你刚来宿舍那天,你的被子还是我给你套的。”“得得得,”绵绵举手作投降状,“你赢了,我不雇你了行吧,大爷。我们还是来说一下正事吧,我给你透透题。” 素商惊了,“你不怕被你的金手指劈两下?”绵绵可嘚瑟,“它不能把我怎么样,一条绳上的蚂蚱,谁也别嫌弃谁。”系统,无情拍掌,“哇哦,那你真是好棒棒。(捧读)”无视系统的阴阳怪气,绵绵继续说,“这白莲教吧,有钱有权的,咱不好对付他们呐。天天跟个什么销一样,唬得那些人一愣一愣。” 家没了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绵绵根据自己在商洛多年的经验,把朝中疑似白莲教的人的名单通通写给了素商。“其他人我不太确定,但是国师和太后,那两个人一定和白莲教有关系。我甚至怀疑国师是白莲教教主,不过没有掌握证据。” 素商默默记下,“那摄政王顾晏如呢?他也是白莲教的人吗?”绵绵很笃定回答,“他不是。”摄政王顾晏如是个什么人,当然是权臣,而且是一个野心勃勃的权臣。这样的一个人,怎么可能容许朝廷有其他势力的插足?白莲教虽然在民间泛滥成灾,但在朝廷,那国师的势力依旧是无法与摄政王抗衡。倒不如说,正是有摄政王与国师相斗,陛下才堪堪稳住时局。 拥有系统的绵绵都这么说了,那素商就放心了,不是白莲教的人,那么顾公子就不会是自己的敌人。“你那照妖镜还挺好用。”素商回忆白日里的那一幕,“我看你是把她们两个人的仇恨值拉满了,现在她们还没有放弃追杀我们呢。” 绵绵苦不堪言,眉头紧皱,“那是我愿意的吗?这都是为了任务,不过我确实爱看她们想干掉我又干不掉的样子。”得,瞧这嘚瑟样,“那白夫人,是个异端。准确来说,她是半妖。” 哦莫?绵绵讶异,“我本来只是想揭穿碧莲的嘴脸,没想到你竟然还有其他的收获。什么妖精?好打吗?需要我提供火力支持不?”素商思索片刻,“暂时不需要,现在先搞定外面那伙黑衣人,话说你小子是真行啊!一下子能得罪两波人。这么大阵仗。” “哎呀!”绵绵一拍大腿,“差点忘记了大事。”素商疑惑看着她,“都这个点了,还有什么大事?”绵绵双眼放光,露出了不怀好意的笑容,“我其实也给碧莲他们准备了一点点小礼物的,本来没打算现在送过去的,但是嘛,既然外面有那么多人大半夜不睡觉干偷偷摸摸的事情,那就别怪我提前送惊喜了。” 绵绵这么说着,俏皮地打了一个响指,素商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一声又一声的“砰!砰!砰!”给打断,她惊疑不定,马上打开窗户——其实这个动作有些多余了,因为那边的焰火足够照亮这里。等他打开窗户一看,只看见某个方向浓烟滚滚,没记错的话那应该是碧莲府上。 街上有不少人已经往那个方向跑去,素商果断关上窗,“啥玩意儿?你把人家家给炸没了?”绵绵乐不可支,提醒素商,“哎哎,你世外高人的人设要崩了。”素商无所谓,“那是什么东西,我不就是一个武力还可以的保安吗?再说了,谁规定世外高人不能这样说话了?” 得得得,绵绵说不过他,老老实实回答,“放心吧,我提前踩过点了,那几个地方平时没有人住,而且我老早就遣散了他们。”听到绵绵这样说,素商这才把悬着的心放下,好奇追问,“噢?你是靠什么把他们遣散的?” 能一次性遣散那么多人,大概是花了大把的价钱,素商这么想着就听见绵绵镇定回答,“还能是什么,当然是糕点铺的买一送一活动喽。” 嗯?素商刚想问绵绵是怎么确保碧莲府上人人都会去的,绵绵心有灵犀般开口,“我附加了一个条件,为了提前庆贺碧莲姑娘夺得画春宴第一,碧莲姑娘府上的仆人可免费领一份。前提是要有同是府上的两个仆人证明,每个仆人只能替其他仆人证明一次,要有凭证。” 这会不想吃糕点的人也会被其他人拖着来了,可不是全被忽悠来了。啧啧,素商啪啪鼓掌,衷心夸赞,“高,实在是高,没这个钱的人一般想不出来这招。”绵绵害羞了一秒,“嘿嘿,没事没事,那家糕点铺是我家开的。” 素商嘴角抽了抽,不再追问她究竟是怎么把店开到这么远的地方的,“所以你炸了几个地方?” 绵绵掰着手指头想,毕竟这是她大早上打着哈欠干的,现在有点记不清了,试探回答,“唔,应该是碧莲房间,书房和花园?” 上分还是上坟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绵绵又费劲想了想,“大概还有陆仁贾家的书房?”素商想不通,“你炸他家干什么?”电石火光间素商突然想起那个满城烟花的夜晚,当场就揪着绵绵的衣领,“小贼,我说那天怎么有人大晚上放烟花,偏偏我还那么倒霉呢?原来那个装神弄鬼的家伙是你啊!” 绵绵光速认错,“哥!哥!哥!错了,错了,我真的错了。这都是任务所迫,我也是被逼的。”行吧,素商放开了绵绵,“这笔账回头跟你算,所以你炸他家是为了什么?” 绵绵摆手,“有句话怎么说来着?物以类聚,人以群分。碧莲是什么人?喜欢碧莲的那能是什么好人吗?所以我炸一下喽,反正只是个小花园,不会有什么损失的,要是他真的无辜,大不了我赔他一座更漂亮的咯。” 豪气,素商也不多说什么,这倒是个机会,他拉着绵绵说,“正好我们可以混入人群回到苏府,赶紧的走。”绵绵一愣,“回去苏府干什么,要回你回,今天晚上我要上大分的。” 都什么时候了,还想着上分,再不走我都要给你上坟了!素商不跟绵绵多说,直接给绵绵一个痛快的手刀把绵绵给击晕,绵绵只错愕了一瞬间就干脆利落闭上了眼睛。 素商直接把绵绵被到了背上,给自己和她贴上隐身符,足尖轻点就从窗户内跃了出去。 另一边,顾晏如看着眼前的废墟,十分疑惑的问边上跟着的人,“碧莲姑娘,这就是你说的有意思的东西?”一旁的碧莲脸色难看极了,在画春宴结束后她用幻术加谎言把苏,顾二人诱骗至自家,只需要把他们带到姨母的面前,以姨母的能力足够将他二人控制住,届时他们只会是姨母手中的傀儡,借他们之手除掉素商和绵绵轻而易举。 可是!为什么!究竟是谁胆大包天,竟然敢在白莲教的眼皮下干出这种缺德事。这火药威力十足,不仅把几处院落给炸没了,还摇摇晃晃个不停,直接把顾公子和苏公子摇离了碧莲的控制。“这,”苏戈止看了看废墟,又看了看碧莲铁青的脸,给二人都找了个台阶下,“这夜色已深,碧莲姑娘又突然遭受这个事情,我们二人要是继续留在这里也无济于事,反倒可能影响碧莲姑娘的清誉。不如我们先告辞?” 碧莲连连点头,“眼下的情况二位公子也看见了,我实在是无暇解释这个误会。” 罢了,估计素商他们已经在苏府了,现下揪着碧莲不放也没什么意义。顾晏如眼中暗含警告,“你最好藏好你的尾巴,别让我发现了,否则……”碧莲唯唯诺诺,还没来得及找什么借口,顾晏如便已拂袖而去。 呼,碧莲长处一口气,还好那人没有继续追究,不然真不好解释。还是先看看姨母怎么样了,碧莲提起裙子就往白夫人住处走去。 碧莲一边跑一边纳闷,奇了怪了,平常这些下人这个时候都还在府内干活,今夜怎么没见着几个人,都去哪里了?等她到了白夫人住处的时候看见跪了一地的下人才明白,噢,原来是跑姨母这请罪来了。 “姨母,这……”碧莲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说明情况,毕竟她也是刚回来。“真是,事情开始变得有趣了起来呢,”白夫人古怪说着意义不明的话。碧莲急忙遣散下人,“还愣着干什么,赶紧去收拾收拾,能救出点什么东西来也是好的。” 白夫人依旧是一身斗笠,等仆人都走了以后她才诡异笑出声,“真是,先有不知死活的小贼去陆府偷东西;后有胆大妄为的家伙把我们的住处炸了个干净。我真是奇怪了,秋叶城难道不是我们的地盘吗?白莲教教徒众多?在民间广受赞誉?简直是笑话!” 碧莲沉默不语,白夫人回头瞧了她一眼,“打发好他们了?”碧莲点点头,勉强算是打发好了。“那个和你作对的小姑娘呢?死了没。”白夫人又问,碧莲嗫嚅道,“没,而且我们的人现在还没有回信,也许出了什么意外。” 人外有人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碧莲说出口之后就后悔了,因为她突然想起,白莲教的长老们是可以感受到附近教徒的生命活跃情况的。果不其然,白夫人冷笑,“不是可能出现了意外,他们已经死了。” 碧莲大惊失色,脱口而出,“不可能!绵绵她只是一个普通人。”“啪,”白夫人甩了绵绵一巴掌,“天外有天,人外有人。没有什么不可能的,何况那女的旁边还有素商。” 素商?碧莲回忆起白日里素商对她温柔的样子,下意识替他辩解,“素商公子不会是那样下手狠毒的人,一定是绵绵迷惑了他。”呵,蠢货,白夫人不再和碧莲多说什么,“既然你认为他是那么容易被迷惑的,那么你就用你的本事去迷惑他吧?这不是你最擅长的事情么?” 一语惊醒梦中人,碧莲突然自信满满,对啊,她可是白莲教徒,马上就要和姨母平起平坐的人,区区一个绵绵,也敢和她争?也配和她争!一个凡夫俗子,拿什么和她比? 白夫人注意到碧莲神色的变化,心里止不住鄙夷,此人目光短浅,实在不能与之共谋大事,“你若有这决心,那我便把此物赠你。从今以后,秋叶城中的白莲教徒任你差遣。” 碧莲赶忙接住白夫人抛出的令牌,眼里的贪婪藏都藏不住,立马单膝下跪,“碧莲领命。”白夫人自然瞧见了她眼里的贪婪,“去吧。”去用你的术法,你的容貌乃至你的生命为我的布局拖延时间。碧莲还没有来得及高兴,仆人就匆匆忙忙来报,碧莲闻言脸色难看极了,白夫人却神色淡淡,“去吧,证明你自己的时候到了。” 陆府,王安卧带着人匆匆忙忙赶到,听说陆府有几处被歹人用火药炸没了,他特意来寻找线索,火药可不是一般歹人能够拥有的,何况这架势不像是用了一点点火药。等一下还要去碧莲姑娘府上查看,今日不知怎的,处处有问题。 先是绵绵姑娘遭遇歹人,他匆匆忙忙去审,那些歹人却咬舌自尽了。他只能亲自去城外找线索,可惜一无所获。好不容易回到府上,才刚处理完事情睡下,一声声巨响愣是把他从梦里面拉了出来。大晚上大家都迷迷瞪瞪的,问谁都是徒劳,于是他沿着火光来到了陆府。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这没有发现歹人的痕迹,倒是发现了陆府书房里面有个暗道。他就说为什么这陆仁贾死活不愿意他在陆府多待,原来是暗藏玄机。正好又有人前来举报陆府与近日的拐卖妇女有关,加上这个形迹可疑的陆仁贾,王安卧怎么可能不查。直接把衙门里面的人全叫上,以妨碍官府办案为由将陆仁贾控制住。 紧接着他就带着其他人去暗道查看了,进去里面一看,暗道里面全是机关,这防的是谁不言而喻。经过众人仔细的检查,发现了躲在陆府暗室里面的小孩,正好和苏戈止调查的事情对上了。陆仁贾嘛,就这么的被抓进了大牢等第二天再审。 “咔嚓,”那是杯子被捏碎的声音,客栈里陌生男子望着外面冲天的火光,听着手底下把人给跟丢了喃喃自语,“看来今夜她是有别的安排,这阵仗该是玩得挺开心。说吧,是谁把我的人拐跑了?” 跪着的人听见主子问话这才悄悄松了一口气,这就是不追究兄弟们把人跟丢了。稳了稳心神这才回,“没看错的话,那应该就是素商了,在画春宴上大出风头的那个,也是目前被白莲教视为眼中钉,肉中刺的那位。” 那人更疑惑了,“素商?那不是顾晏如的保镖,他无缘无故带走绵绵干什么?”手底下的人继续补充,“我们到的时候还有一伙人在追杀绵绵姑娘,素商公子可能以为我们也是来杀绵绵姑娘的。” 他们的主子闻言轻笑,“杀她?你们敢?绵绵可不是什么软弱可欺的角色。”那人诚惶诚恐,急忙表衷心,“属下不敢,绵绵姑娘心地善良,热情大方,我等怎么会起这样的心思,便是连念头都不敢有。” 只是一个无辜的路人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这略带夸张的话语极大的取悦了男子,他轻笑,“记住了,她活你们才能活。”等所有人都退下后,男子再一次走到了踏雪的面前,他看着笼子里炸毛的踏雪,漫不经心逗弄着它,语气嘲讽又疑惑,“难道她不是为了你特意留在这里的吗?” 踏雪不知所措,这人从头到尾说的都是什么话啊,他怎么听不懂?但他也不想理这个莫名其妙的人,干脆选择沉默。绵绵怎么可能为了我留在这里,她明明一点都不喜欢我。踏雪心里想着,可是为什么这么晚了她还不回来看我?还是说她遇上什么麻烦了?这爆炸不会和她有关吧?她还好吗,蠢人类可千万别被白夫人给骗人,那东西可不是什么好妖。 不行不行,不能坐以待毙,我要去找她,亲自确认她是否安全。踏雪默默想着,他一定要早点逃出去,告诉绵绵有个奇怪的男子来找她了。 奇怪的男子再次看了看远处的火光,最终还是决定不凑这个热闹,“她终归是逃不掉的,不如给她一个小小的惊喜。”男子轻笑,突然想到一个绝妙的主意。这一人一妖各有各的盘算,一时间竟气氛竟无比安宁。 素商遗憾收回顾晏如还给他的符箓,“真是可惜,本以为她会对你下死手呢。”顾晏如纳闷,指了指素商背上昏迷的绵绵,“且不说你让本雇主去当诱饵这件事,我叫你把她带回来可没叫你把她打晕。万一她醒来无理取闹,喋喋不休我可是不会帮你的。” 素商把绵绵交给下人,然后坐在石桌上喝着凉了的茶示意顾晏如和苏戈止一起坐下,朝顾晏如解释道,“主要顾公子你身份不一般,我料想她们会把主意打到你头上,特意制成了这特殊符箓保你平安。只要她们有人滥用邪术试图控制你的神智,符箓必然会启动。” 顾晏如不信谣不传谣,发出灵魂一问,“这符箓的效果当真只是保护我?”额,素商不带犹豫实话实说,“那肯定不止。”“所以效果怎么样?”“和刚才的爆炸效果差不多。” 一问一答间顾晏如确定了,素商是个狠人,这不比朝中那群唧唧歪歪不干实事的老东西们有意思?为了表示对素商实力的认可,顾晏如决定表彰他,“主意不错,工钱倒扣一半。” 素商不服,据理力争,“这符箓又不会炸到你,你生什么气?生气就生气,扣我工钱干什么?”顾晏如气笑了,提醒素商,“那到时候我怎么跟其他人解释,现场只有我一个人安然无恙,剩下的全是重伤?”这个,这个符箓吧,它应该只能把碧莲炸飞,顺带炸破白夫人的防御。可是素商确实没想到这一层,但有什么关系,素商拍了拍顾晏如的肩膀,语气要多理所当然就有多理所当然,“这有什么关系,你只是一个无辜的路人,没见过这样的大场面,一时间不知所措愣在那里罢了。” 他一个以心狠手辣闻名的摄政王突然出现在私人庭院,旁边躺着的是两个看起来快要咽气的,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传出去谁相信这事和他没有关系。算了,这事不好解释,顾晏如转移话题,“主要是那突如其来的爆炸,也不知道是谁那么厉害,竟在她们眼皮子底下埋炸药。” 笑死,还能是谁,不就是绵绵那兔崽子。素商很厚道的替绵绵保守秘密,“这爆炸声正好把你们唤醒了,不然……”说到这里顾晏如冷了脸色,“现在可以确认碧莲是白莲教徒无疑,而且那个白夫人也是。”苏戈止连连点头,“王大人那边也传来消息,陛下令我彻查的拐卖幼童一案也有了新的线索。竟是和陆府有关,相信明日就会有结果。” 素商一惊,继而追问苏戈止,“你没有去审问吗?”苏戈止挠头,“没有啊?这也是一刻钟前刚刚得知的消息,我们现在去?”“不,”素商示意起身的苏戈止坐下,“恐怕已经晚了。” 秋叶城,地牢深处,一股奇异的香味弥漫整座大牢,守卫一一倒下。 起猛了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地牢深处,陆仁贾一脸惊喜,高兴冲来人喊道,“我就知道你会来救我。”“你没有暴露我们的秘密吧?”“没有,我什么都没有告诉他们。”“什么都没有告诉吗?你做的很好。”“那我们……呃……”话音未落,陆仁贾却是没了声息。 一刻钟后,狱卒悠悠转醒,照常巡逻时发现陆仁贾已经被杀,“快,快去告诉王大人。” 翌日,绵绵猛然睁开眼睛,抱头痛哭,“呜呜呜呜呜呜呜。”系统惊疑不定,“宿主?你咋了,没睡醒?咋的突然哭起来了。”绵绵双手握拳,恨声道,“可恶啊,啊啊啊啊,我的晋级赛,我的晋级赛。”系统暗叹宿主人菜瘾大,面上安慰她,“宿主,不就是一次晋级赛,您怕啥?重新上去不就是了。”绵绵呵呵两声,幽怨极了,“昨天晚上是赛季最后一天,本来是冲段的好机会。” 啊这,系统察觉宿主心情不好,转身就想跑,被绵绵死死抓住,她面目狰狞质问系统,状若癫狂,“说!昨天晚上为什么不提醒我她要出手殴打我!关键是我被打晕了你居然还不弄醒我?!你是不是我的好队友了?” 系统摊手,系统委屈,“冤枉呐,那我又不能未卜先知,我咋知道她会突然出手。而且人家出手也是为了你好啊,你待在那很容易被抓的。至于我为什么不叫醒你,有没有一种可能,万一你玩游戏上天大吼大叫会被其他人当成疯子一把火烧了。” 淦,绵绵重新冷静下来,躺了回去,“行吧,我们的任务进度到哪里了?”系统查了查,汇报情况,“陆仁贾死了,碧莲杀的。噢,白夫人是白骨精,根据情况来看,她把权力全部交给碧莲了。碧莲在角落里盘算着怎么弄死你呢。” 不是,绵绵疑惑,她确实是只睡了一觉吧?怎么一觉醒来发生了那么多事情?那小碧莲还想暗算自己,呵,哪有那么容易,家都快没了,还想着暗算别人呢。系统在绵绵自我安慰的时候又扔下一个炸弹,“对了,宿主,你睡太死了,我忘记告诉你了,那个人他也来秋叶城了。” 嗯?嗯!我TM,绵绵差点破口大骂,“他怎么查到这里的?不好好待在商洛,来这里干什么,来见见他的好兄弟顾晏如么?”顾晏如和那个人关系匪浅,指不定她行踪暴露就是顾晏如通风报信。可恶!“万一他要找的人不是顾晏如呢?”系统看着绵绵收拾包袱,鬼鬼祟祟就要跑路,感叹自家宿主那无比灵活的情绪。 上一秒还准备破口大骂,下一秒就收拾包袱准备跑路。不愧是能把乙游攻略游戏玩成拜把子游戏的人,这就是不一般呐。 系统感慨间绵绵已经收拾好东西,一把打开窗户看见的就是苏戈止那张放大的脸,“嗨~~”绵绵面无表情关上窗户,“起猛了,居然看见苏戈止笑得跟个二百五似的。肯定是自己没有睡醒,不然怎么会从苏戈止眼里瞧见那熊熊燃烧的八卦之心。”绵绵自言自语着躺了回去,这一切肯定都是幻觉,幻觉,那个人肯定没有跟过来。 “砰砰砰,”无比热情的敲门声打断了绵绵的幻想,“绵绵你开门呐,开门呐,这都什么时辰了你还在睡。”玛德,苏戈止的存在感无比强烈,绵绵不得不接受现实。 好吧,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她一甩包袱,迅速打开门,问苏戈止,“你大早上干什么呢,那么精神?打鸡血了?”苏戈止热情不减,喋喋不休,“嘿,你怎么说话的?算了,我跟你讲,昨天晚上那可太刺激了,你看见白家那边的火光了没,哇,不知道谁胆子那么大居然去炸了人家家里。那可是白家,白莲教白莲使碧莲的家!他们家的仆人把门可严,不知道那人是怎么混进去的。对了对了,昨天才刚查出陆仁贾和贩卖儿童一案有关,结果昨天晚上他就死牢里面了。而且还是面带微笑死去的,可恶,现在线索又断了,我还不知道幕后是谁指使呢!” 无影筷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没有抓到幕后主使,也就意味着还是会有人在背地里将黑手伸向那些无辜的孩子,绵绵明白苏戈止的焦躁。可是,他也忒能说了,从房间说到客厅,还搁那叨叨,绵绵偷偷跟系统吐槽,“我怎么感觉他比我还能说。”系统,“宿主,你要体谅一下他,他在夜郎待了那么久,好不容易遇见几个老乡,肯定是要好好说说。那个顾晏如,他身份毕竟摆在那里,人总不可能跟他絮絮叨叨这个,至于素商么,霸气侧漏,来历神秘,苏戈止恐怕没有完全信任她。” 好吧,这么一看苏戈止确实是只能和自己唠嗑。他二人就这么唠着唠着到了前厅,绵绵一进来就看见两个顶好看的人端坐着,真是赏心悦目——如果忽略他们美好皮囊下面的黑心肝的话。最先看过来的是素商,他嘴角微微上扬,“醒了?昨夜睡得好么?”素商若无其事和绵绵打招呼,我呸,这瘪三,现在居然装模作样。咦,还睡得好么?我给你一个手刀试试,看你睡不睡得好。 绵绵化身电报机,在心里腹诽了无数次。素商看着绵绵那样子,就知道这家伙在心里骂自己,哎呦,好可惜,她现在人设摆在那里,不能破口大骂呢。想到这里素商笑得越发灿烂,顾晏如皱眉,“笑那么开心,你捡到钱了?”“噗,”绵绵没忍住,笑出了声。见二人都看着自己,绵绵淡定解释,“那什么,牙齿太热了,我让它出了凉快凉快。” 顾晏如不置可否,素商则呵了一声表示鄙夷,苏戈止招呼绵绵坐下,“绵绵快来,我特意让厨子做了你喜欢吃的菜。”绵绵大为感动,果然世上还是好人多呐,她一屁股坐在了苏戈止的旁边,兴致勃勃,“呦,不愧是我的好哥们,全是我爱吃的,不枉我偷偷跑出来找你玩。” 桌子上摆满了菜,素商一眼扫过去,全是辣菜,什么辣子鸡珍,剁椒鱼头,水煮肉片,麻婆豆腐等等,口味清淡的菜寥寥无几。绵绵望着这菜食指大动,礼貌性的询问众人,“你们不吃吗?不吃我可就不客气啦,饿死我了。”说完就拿起筷子唰唰唰夹菜,苏戈止在一旁鼓掌,“哇,这就是无影筷吗?厉害,你慢点吃,别噎着了。我军营里的兄弟们都没你吃得快。” 苏戈止说话间绵绵已经吃了小半碗,素商和顾晏如也慢慢吃了起来,“咳咳咳,”也许是吃太急了,绵绵被呛得眼泪汪汪,苏戈止慌慌张张给她拍背顺气,“都让你慢点吃了,你看看你,早知道我就不叫他们做那么辣了。” 素商将自己边上的水杯递给绵绵,绵绵赶紧接起来喝了一大口,这才缓了过来。“一大早就吃那么辣,等一下该肚子疼了,我看你今天怎么出去玩。”苏戈止赶紧把素菜往绵绵碗里夹,“素商公子说得对,来,你还是吃点清淡的缓缓。” 绵绵眼泪汪汪,“呜呜呜,你们真是个好人。”素商嗤笑,啧啧,这么多年了,这人夸人来来回回就那几句话,万能的好人卡。摇摇头,正准备说什么,一旁的顾晏如啪的把筷子一放。瞧这神色,大抵是有些不悦。素商想,还是不要去问雇主为什么不悦好了,毕竟他只负责保护顾公子的人身安全,没必要对人家的情绪指手画脚。 没想到顾晏如率先按捺不住,他貌似很不满,偏过素商这边问,“你怎么不问我为什么生气?”到底是他离开商洛太久了吗?边上连个会来事的都没有,素商略微思索回答,“我知道你有点不爽,但我只是一个保镖,只负责保护你的安全。至于其他的,那是另外的价钱。” 顾晏如咬牙切齿反问,“我以为这么多天过来,我们已经是朋友了。”素商点点头,“抛开你的真实身份不谈,我们确实是朋友。”顾晏如冷哼,“说得好像你没有其他的身份一样,我们彼此彼此。” 这边气氛尴尬,绵绵那边气氛相反,她和苏戈止唠嗑唠到兴奋的地方,甚至还拍了拍他的肩膀。 我娶我自己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这一幕极大刺激了顾晏如,素商都看见顾晏如的眉头一皱在皱,感觉他下一秒就要骂人。绵绵浑然不觉,还搁那和苏戈止称兄道弟,“哇,这个菜好吃,这个也好吃,嘶,好辣好辣。欸,戈止兄,我能不能在府上多叨扰些时日?主要是想和你聊聊天。” 好不要脸,你那是想和别人聊天吗?分明是馋人家厨子的菜!我都不好意思拆穿你!素商额头划过三条黑线,这人究竟是怎么做到十几年都是一个德行的?他刚吐槽完,顾晏如又开口了,他把筷子重重一放,成功吸引了苏戈止和绵绵的注意力。见几人都看着自己,顾晏如这才开口,“你不觉得作为一个女子,你的行为过于孟浪了吗?绵绵,你还记得自己是谁吗?” 嘴里嚼着肉的绵绵突然被点名,默默把肉咽下,一脸懵逼,“啊?”苏戈止默默红了脸,这个,要不是顾晏如提醒,他差点忘记了绵绵是个女子,这么一看,他们刚刚好像行为举止是不妥。被这个想法刺激到的苏戈止咳了起来,“咳咳咳……”绵绵似乎是没有觉察到顾晏如的意思,用手拍拍苏戈止的背部,一脸关心,“你怎么也咳起来了?也被呛到了吗?”苏戈止拼命给绵绵使眼色,妄图让绵绵明白自己的意思。绵绵自然是看到了苏戈止眨个不停的眼睛,若有所思后说道,“怎么?菜还辣到你的眼睛了?”得,合着自己费半天劲全是浪费时间?苏戈止深呼吸一口,微笑回答,“没事,我感觉我现在好多了。”“噢。”绵绵迅速把手收回去继续吃东西。 “噗嗤,”素商实在没憋住,笑了出来。顾晏如看看埋头苦吃的绵绵,脸上红晕未褪去的苏戈止以及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素商,最终还是把筷子重重一放,扭头就走。绵绵听到声音抬头看见顾晏如留给自己一个潇洒有力的背影,一时间不知所措,“怎么?饭菜不合他口味?我怎么记得商洛的菜也不清淡呐?” 不,这不是清不清淡的问题,苏戈止腹诽,他大概是对你没有女子的自觉感到气愤。然而绵绵是完全不管这些的,还在招呼他们,“哎?你们也吃啊,怎么一个个奇奇怪怪的?赶紧吃,吃完我们还要去会会碧莲那个小瘪三呢。” 难得绵绵能在吃饭的时候想着其他的事情,素商表示,“有长进。”苏戈止反复思考,试探着问,“素商公子和绵绵姑娘很熟吗?”这么这话听起来好像是一个老父亲对不长心眼女儿突然留了一点心眼的欣慰?绵绵终于吃饱了,擦擦嘴角的油回答,“啊?我没有告诉你吗?我和素商公子很久很久很久以前就认识了。” 苏戈止一点都不信,“瞎说,你也就这几个月才出商洛,素商公子更是一直和顾公子一起,怎么就和你认识很久很久了。”绵绵张口就来,“哦,一见如故,多梦几次就熟了。”笑死,根本难不倒她。 苏戈止扶额,提醒绵绵,“你是不是忘了,风鹤眠还在商洛等着和你完婚?”哦?有八卦,素商竖起耳朵,虚心求教,“完婚?你竟然有了仰慕之人,行啊,你小子。”言语间充满了揶揄,不见惋惜,原来他对绵绵并没有其他的心思。苏戈止放心回答,“商洛的人都知道风鹤眠对绵绵姑娘痴心一片,自然默认为他们要成亲的。” 系统幸灾乐祸,“宿主,到时候期待你表演一个我娶我自己哦。”绵绵大手一挥,态度坚决,“成亲?成亲是不可能成亲的,风鹤眠嘛,他无所谓的。无论成不成亲,我们一直都在一起。”震惊,素商和苏戈止都被这言论给震惊了。哇,该是替风鹤眠感到难过呢,还是该谴责一下绵绵这渣女一样的语录呢? 苏戈止选择了前者,“鹤眠,鹤眠他虽然嚣张跋扈,但总体来讲也没有干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怎么,怎么就,哎!” 素商默默竖起大拇指,牛,不愧是你,能光明正大把这样的言论说出来的也就只有她了。 暴露了什么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还好顾公子已经走了,不然得被绵绵这样的嘴脸给气死。等等,据素商所知,绵绵虽然是不要脸了点,是多情了点,但也不至于如此信誓旦旦。人心易变,她如何确认风鹤眠不会变心,何况这是在古代,男子有个三妻四妾正常极了。要是风鹤眠娶妻生子了,还和绵绵纠缠不清,这对他们两个只会有害无利。 所以是什么给了绵绵这样的自信?能百分之百把握他们一直会在一起,莫非是系统?这样一想,那依附在绵绵身上的应该是攻略系统,而风鹤眠就是那个被攻略的对象。不,应该说已经是被成功攻略的那个。 攻略系统不可能只有一个任务目标,依照风鹤眠为参考对象,绵绵要攻略的应该是商洛权贵公子。这大抵是她和系统合作用来保命的手段,希望她身上的那个系统不要太坑,安排绵绵去走抢有妇之夫或者插入青梅竹马这样的戏码。 素商转念一想,也不对,就算绵绵接到了这样的任务她好像也没有拒绝的余地,独自穿越,以她的心性又没有办法分辨环绕在周围的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唯一能够相信的只有和她绑定的系统,哎,于她而言,选择攻略反而是轻松存活的选择。只是,一昧靠着攻略各种人物生存,万一哪一天事情败露,万一她招惹了她应付不了的疯子,她该怎么办? 系统,系统,素商灵光乍现,普通人也许没办法拒绝系统,但自己好歹是修道的,和系统未必没有一战之力。即便自己没有,师父师兄他们肯定有办法。只要那个系统能好好保护绵绵,素商觉得,自己是不会插手的,但它要是敢坑绵绵,那自己一定会将绵绵和系统剥离。云隐山那么大,多一个绵绵也不是不可以。 这件事还是要和绵绵商量一下,最好能在系统休眠的时候商量。话说,她的系统会不会休眠自己也不知道。哎,要处理的事情怎么那么多,城里面那个白骨精也还没有处理呢,还有另外一个大妖。 对了,那个大妖最后是被绵绵救走的,直接去问绵绵就行。但系统还在,绵绵不一定能说出实情。好好想想,那天到底是怎么察觉到妖气的。首先是顾公子把受伤的绵绵带回来,她身上的伤是潜入陆府密室导致的,而现在所有的信息表明,陆府和白夫人关系非同一般。 推测一下,假如是白夫人伤了绵绵,那么,那天晚上出现的,气息微弱的大妖有没有可能是和白夫人对上?毕竟之前查探的时候,那妖隐藏得很深,那晚却连妖气都藏不住,可见是受了重伤。妖和妖之间不可能无缘无故打架,除非,除非这个妖怪认识绵绵,并且知道绵绵被谁所伤。 更重要的是,那妖和绵绵关系匪浅,不然不会轻易和同类对上。和绵绵关系匪浅的,近期消失的人,“那个男的。”素商喃喃自语。这个人一开始就对他们抱有敌意,又和绵绵以及孙念念相识。而她们两个身上都萦绕着淡淡的妖气,但那时自己却没有怀疑赵轻尘。 不,应该说赵轻尘那时举止得体,神态自若,就像一个普通人。为了验证自己的猜想,素商询问绵绵,“这几天为什么没有看见你那个朋友?”绵绵,“啊?哪个朋友?”认识的人太多,她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素商提醒她,“听说有一个男子同你和孙念念小姐是好友,怎么我一直没有见着人。” 噢,绵绵反应过来了,“你是说赵轻尘吧,哎呦,放心,他是个好人。每个月的这几天他都有事情的,他要去山里面采药,念念她身体不好,他就想着去山里面采点灵药或者去其他买一些要给念念滋补身体。” 难道大妖不是他?“好吧,那么我能去你住的客栈看看吗?”素商提出了这样的请求,绵绵点点头,“好啊,正好吃饱了去散散步。”很好,看来绵绵没有理解他的言外之意,也就是说系统默许了他可以去客栈寻找大妖。 系统默默围观,总觉得暴露了什么。 面子真大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虽然素商是个很敏锐的人,但自己隐藏得也很好,系统坚信素商没有发现它的属性。但还有一件事要确认一下,“宿主,”系统问绵绵,“你真的没有听懂女主的言外之意吗?她好像是想去你住的客栈看看我们救的那个配角还在不在哎。” 绵绵笑得如沐春风,“啊,我当然知道。不过呢,你不是说我家踏雪被其他人抓住了吗?我左思右想,一个人去救我家踏雪不太安全,不能去送对不对?既然素商怀疑踏雪是妖,那就让她和我们一起去看喽,摇人救猫,我就不信有人能打败女主光环。作为我亲爱的寝室长,她帮我这个忙是应得的,嘻嘻。” 完了,宿主又开始贩剑了,希望女主知道真相后不会把自己宿主给揍一顿。绵绵却还在埋怨系统,“要不是你不让我说出真实剧情,我至于坑她吗?所以说,但凡你有点良心,等她发现被我骗了你记得给我挡一下伤害。” 系统:6。苏戈止选择进一步查和人口拐卖案有关的事情,噢,顾晏如和他一起去的。走之前素商照例给了顾公子一张符箓,“以防万一,不可离身,我很快回来找你们。”顾晏如不解,“一个姑娘家住的客栈有什么好看的,你还不如告诉我你去追踪碧莲呢。”素商点点头,“噢,那我去追踪碧莲了。” 顾晏如气得脸都青了,拂袖而去,“你,不可理喻!”绵绵疑惑极了,“这人,一天天的为什么老在生气?更年期到了?”素商哭笑不得,“他也才二十几,和我们差不多。”绵绵郑重其事摇头否认,“不不不,怎么会和我们差不多呢?人家今年才十六。”素商鄙视她,“你要点脸行吗?我们在那个世界就已经二十几了,加上穿来这几年,怎么可能才十六,少装嫩。” 绵绵撇嘴,好吧,她承认她只是想为自己的一时冲动找个还小不懂事的借口。两人有说有笑从苏府离开,一边走一边说这些年的遭遇。 不出百步,素商脚步一顿,绵绵发现素商突然沉默,不由得开玩笑,“怎么?有人跟着我们。”素商微微一笑,“是的,有好几拨人,你的面子真大。” 切,绵绵不服,差点就要说素商才是女主,那些人肯定是冲着素商来的,但被系统限制,绵绵只能说,“啊,我这该死的魅力。”估计她浑身上下只有嘴是硬的。插科打诨之后绵绵正了正神色,“所以说,怎么甩开他们?分头走?我怕我们被逐个击破。” 素商笑眯眯提醒绵绵,“不好意思,后面那些人不是我的对手,被击破的只会是你。”绵绵急了,“他们不是你的对手,那你就把他们打趴下,我们不就可以继续一起走了吗?” 素商叹气,“你的意思是,光天化日,众目睽睽之下,我,冲进人群里面把他们一个个揪出来打趴下?拜托,这样其他人会觉得我们有病的,而且我们会直接被送到官府一日游的。到时候别说是客栈了,你解释不清楚连牢房都出不去。” 绵绵恍然大悟,讪讪道,“啊,我差点忘了这是真实的世界。”素商劝她,“没事少玩点游戏,你看看你,都快分不清现实和虚拟了。”绵绵撇嘴,“切,好嘛,那我们分头行动。在哪里集合到时候?” 素商嘲讽她,“还在哪里集合?就你这个路痴,我一撒手你就不见人影,不用集合。我在你身上设了一道小术法,你遇到危险只要喊我的名字,术法会把你带来我这里的。不要慌,我能感应到你,你快要寄了我会来救一下的。不过我不能百分百保证马上出现,毕竟白莲教也有可能朝顾公子下手,所以你最好苟住。” 苟住,绵绵笃定回答,“放心,我别的不行,存活能力还是拉满的。记得来救我嗷。”素商和绵绵这会已经走到了分岔路口,两人对视一眼,拔腿就往不同方向跑去。 这一下搞得跟踪的人愣住了,“分头追。”于是这两拨人又再分成两小撮小心跟着素商和绵绵了。 不可救药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追着素商的那伙人很快就把素商堵在了一个小巷子内,素商背靠着墙壁,面对始终紧绷着也要靠近他的一伙黑衣人笑意盈盈问道,“又是来送死的?” 这句话极大刺激了那群黑衣人,他们面露凶光,看那架势要把素商千刀万剐。素商冷眼看着他们拿出武器,好心提醒,“你们现在放下武器,我可以放你们一条生路。”为首的不屑道,“我看是你打不过我们,才在这里胡言乱语。主人有令,除掉素商,你现在求饶也来不及了。” 唉,素商活动了一下颈肩,惋惜般回答,“我给过你们机会了,是你们不珍惜。”下一秒,素商突然出现在这伙黑衣人的身后,单手提起一个黑衣人,面色阴郁,“参与贩卖儿童,在这过程中殴打妇女至死亡。是你自己去自首还是我送你一程?白莲使?” 被素商说出了他放下的罪行,那人也只是慌张了一瞬间,而后嚣张至极回答,“只不过是谋生的手段,我何罪之有?选择?我看要选择的人是你吧,肢解还是中毒身亡,放下我来,我们还可以给你一个体面的死法。” 黑衣人步步紧逼,仿佛看不到素商手里的人质,又或者说他们根本不在乎这个人的死活。素商长叹一声气,再次问手里的人,“你真的认为你自己的所作所为没有任何过错吗?白莲使?” 那人一脸不屑,无所畏惧般答道,“我没错,干这种事情的人又不止我一个,我们为大人鞍前马后,大人给我们荣华富贵,这只是交易而已。至于那些妇人,是她们自己不自量力,非要前来阻挠我们,不过是几个小孩,大不了再生就是。” 无可救药,素商意识到自己擒住的是个坏到骨子里的人渣,冷声回答,“这就是你的回答吗?好极了,既然你说是为了谋利,那你应该也知道什么叫收益和风险并存罢。不知道你杀人的时候有没有想过自己也有被杀的一天呢?白莲使。” 说完这段话,素商竟是当着众人的面生生拧断了人质的脖子,像扔垃圾一样将那具尸体扔到一边,面无表情看着呆滞的黑衣人。 有意思,太有意思了,素商勾起嘴角,试图转移自己的愤怒。这群欺压百姓的人渣,手里沾满血腥的法外狂徒竟然也会露出惊恐的神色,那眼里的不可思议正和刚刚被他掐死的人一模一样。大概是没有想到自己真的敢杀人,甚至不是将人扭送到官府定罪审判吧。 果然,有人煞白着脸色颤颤巍巍指着素商,哆哆嗦嗦指责他,“你,你杀人了!作为一个修道之人,你怎么可以造下杀业!你这样的,你这样目无王法的人,滥杀无辜的人是不可能得道成仙的。” 素商突然就失去了和他们交谈的欲望,罪大恶极的人有一天竟然会指责他滥杀无辜,何况这所谓的无辜并不是真的无辜。修道,呵,什么时候轮得到这些渣滓来对道指手画脚了? 只许我被杀,不许我反抗?哪有这样的道理,要是,要是他们只是普通人,犯下的罪自然是交由官府。可这些人,修炼白莲教妖术,并将这妖术用于加害普通人,谋取暴利,虐杀孩童,个别还煎银妇女致死,拆散无数家庭。他们给那些孩子的家庭带来的痛苦又怎么算?!现下白莲教势力庞大,背后又有朝廷中人为其撑腰,交由官府恐怕也定不了什么罪,尤其他们还修炼了幻术妖术,放到牢里更像是在牢里面装了个定时炸弹。万一他们再和死刑犯联手,只会生出更多的事端。 至于修仙,如果犯罪分子不能得到应有的惩罚,如果人间哀鸿遍野自己却视而不见,那这道这仙修到来有有什么意义呢?这些事情,人渣是理解不了的,但素商希望他们在死前有那么一丝悔悟,起码要意识到他们的私心造成了什么样的灾难吧。 素商决定再给他们一次机会,“我再问一次,你们忏悔吗——为之前所犯下的罪。”可惜这些人注定让素商失望,“我们没有错。” 死不悔改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死不悔改,很好!素商这一刻是真真正正起了杀心,只见他双手结印,淡然吐出一个‘封’字,这个小巷便被封印了起来,外面的人进不来,里面的人也休想出去。 此刻黑衣人还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还在嚷嚷素商无凭无据杀人,被他们吵得头疼,素商为了让他们安静些,一边躲闪他们的攻击同时剥离他们身上的妖术,一边一本正经解释,“并非无凭无据,可能是天赋异禀,我能看见你们身上发生过的全部事情,能看见你们身后无法消弭的冤魂。鬼魂,对于看得见的人来说,何尝不是证据之一。是,修道之人本不理俗世,但要是和妖术邪术相关,那我自然不能置之不理。不属于你们的东西,也该收回了。” 一柱香之后,黑衣人纷纷神色痛苦的躺在地上哀嚎,因为他们察觉到原本藏在身体里面的力量现在全部消失了,自己又变回了普普通通的凡人,甚至手无缚鸡之力。有的不信邪,一次次尝试无果后,一头撞死在墙上;有的将这一切归结于素商,暴起杀人,可还没等碰到素商的衣角便被素商身边的术法震飞;有的痛哭流涕,哀求素商放过他们。 我给过你们机会的,素商想,是你们自己不珍惜,唯有在绝对实力面前这些人才会露出懊悔的神色啊。这种人,恐怕连良知都没有,罢了,瞬息取人性命终究是便宜了他们。素商居高临下看着他们,“好,那我就放你们一马。” 听到素商的话,剩下的的狂喜,只要素商离开,他们自然有法子躲过官府的追查,素商不去看他们眼底的算计,手一挥,足尖一点就离开了那个小巷。 黑衣人狂喜,拔腿就要跑,可是他们的腿仿佛被灌了铅一样,任凭他们心急如焚也无法移动一星半点。不仅如此,素商撤开结界之后,外面的人发现了这里堪称杀人现场的场景,马上就跑去报官了。 好不容易抓住一个陆仁贾的下属,他在严刑拷打之下招了不少东西,苏戈止欣喜若狂,跃跃欲试就要带着犯人一起去指认其他帮凶。结果又有人报官,说是有一伙形迹可疑的人杀了人。吸取上次的教训,苏戈止这次把重要证人带在了身边,还特意加派人手保护他。一行人赶到现场就被眼前的景象惊到了,十几个人死的死,疯的疯,还有几个神智清醒的看见他们竟然露出了得救了的表情。 在这种诡异的氛围中最先开口的竟然是那个人证,他崩溃般指着那几具尸体喊道,“张三,王五,李四,怎么会,他们怎么死了?不可能,他们会邪术!怎么可能那么容易死掉。” 会邪术,咯噔一下,苏戈止小心翼翼上前查看他指的那些人,确实是已经没了气息,尸体温热,显然是刚死不久。那么多会邪术的人,悄无声息间就被人夺去了生命,几乎是一瞬间苏戈止就想到了素商。 那个由顾晏如带回来的,年纪同他差不多大,举止从容的,武艺超强且冷漠的修道者。会是他吗?不不不,现在不是怀疑自己人的时候,王安卧已经疏散了看热闹的人,自己总不能在这里疑神疑鬼浪费时间,苏戈止示意其他人把尸体和嫌犯带回去。 孙念念正准备出门,却看见门口等候多时的素商,她有些疑惑,素商公子不是和那位顾公子形影不离吗?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素商公子?是有什么事情么?请进来说吧。”素商点点头,在孙念念的带领下进了孙府。 素商直奔主题,“孙姑娘,我来是想告诉你,绵绵姑娘她没有事,昨日的爆炸并没有波及她。不过那时候我们忙着逃命,实在是没有办法抽空通知你。” 逃命?孙念念抓住了重点,焦急问道,“公子可知道是谁要害你们?如果有可疑的人选,我们立马去报官求助,你们住的地方安全吗?需要我加派人手保护吗?” 一连串的问题和眼底透露出的担忧足以证明这个姑娘和要搞并无勾结,素商想。 指认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处理完那些人渣后,他本来是要去找绵绵的,可又想到孙府离他所在的地方不远,赵轻尘到底是不是妖,他还不知道。既然孙念念和赵轻尘也算熟悉,孙府说不定也有什么线索。赵轻尘他住的地方之前已经查看过了,没有可疑的痕迹,现下孙念念这里就是唯一的突破了口。 于是素商说,“追杀我们的人,我有一些头绪,那晚我看见有几个黑衣人潜入了这里,但是很快又离开了。所以我想着,姑娘是否能让在下仔细的检查一下,寻找线索呢?” 事关好姐妹的安危,孙念念立马就同意了,“孙府公子可以随便逛,至于书房,恐怕我要问到爹爹,若爹爹同意,公子才可以去查看。抱歉。” 素商点头表示理解,“无妨,我也只是看看。”素商就在孙念念的带领下不着痕迹查找着蛛丝马迹,最后在一处幽静的地方停了下来,“这里是祠堂?”孙念念点头,“是,公子要进去看看吗?”素商颔首致意,一进来就发现这里除了供奉排位外竟然在角落里面还祭拜着一尊猫的雕像,那尊猫的瞳孔竟然是蓝色的。 孙念念主动解释道,“这尊猫是我祖母强烈要求我供奉的,说是能保平安。”素商笑笑,“你祖母很关心你。”但是猫能保平安这就有点不科学了,孙念念继续说道,“那只猫是有原型的,经常陪在我祖母身边,比其他的猫更加长寿一些,后面我祖母去世了,那只猫也跟着去了。” 没成想他们还有这样的一段缘分,素商突然就明白了一些事情,他微笑着评价,“这猫倒是忠诚,好了,谢谢孙姑娘,我也该告辞了。” 孙念念愣愣点头,虽然不知道素商公子到底发现了什么,但他看起来有些愉悦,应该是找到了线索。孙念念正欲进一步问绵绵的情况如何,却被门口乌泱泱的官兵下了一大跳。为首的正是王安卧,他皱眉问素商,“公子怎么在这里?”素商微微扬眉,语气讶异,“我不能在这里吗?王大人前来又是所谓何事?” 王安卧神色严肃,回答素商,“方才发生几起命案,据目击者说,是你杀了他们。”素商一副不甚在意的模样,就连语气都是懒洋洋的,“哦?是吗,那我该配合大人工作去官府和那人对质了。那就走吧。” 素商如此配合且情绪稳定,这倒是王安卧没有想到的,孙念念更是直接跟王安卧说,“素商公子方才一直在孙府,怎么会和命案有关,是不是有什么误会?素商公子怎么可能杀人。” 到底是养在深闺的小姐,怎么会想到这个看起来温和有礼甚至有几分瘦弱的年轻人,不仅带着摄政王杀出重围甚至还重创了白莲教。根据那几个人的证词,素商凭一己之力夺走了他们所谓的功力,而且还在瞬息之间取了数个高手的性命。 如果他们说的都是真的,那眼前这个年轻人拥有的是何等可怕的实力。素商似乎并未觉察到王安卧心里的丝丝恐惧,态度依旧温和,“王大人?不走吗?”王安卧回神,“走走走。”差点忘了,素商可是摄政王的人,怎么可能无缘无故杀人,尤其一次性杀那么多人。 孙念念看着素商他们远去,想了想,把小厮叫了过来,“你去……” 衙门内,素商一眼望过去竟然全是熟人,堂上坐着的是一言不发的顾晏如和带着几分担忧的苏戈止。堂下站着的是他自己和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碧莲,跪着的是小巷内那群被他吓得痛哭流涕,指天发誓说要痛改前非的瘪三们。 合着痛改前非之前还要拉着他一起见证是吧?素商从容不迫开口询问,“怎么,碧莲姑娘也来凑热闹?”碧莲面色不善,生硬答道,“不,只是作为嫌犯被传唤。” 噢?素商把不解的目光投向王安卧,王安卧一本正经说明情况,“一柱香前,有人报官说是发生了命案,我们赶过去的时候发现那些人和拐卖妇女案有关,而且里面有人指认是你杀了他们同伙。” 证据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被无端泼脏水素商竟也不生气,是胸有成竹自己能找到证据证明自己的清白还是不屑于与他们计较?顾晏如此刻竟然有些看不懂素商,或者说他其实从来都没有真正了解过素商。 素商可不管他的雇主在想什么,最多担心他被这种事情耽误了他们回商洛的时间。放心吧,素商给顾公子一个安慰的眼神,他可是专业的,怎么可能会被这些人绊住脚步。“他们指认我杀了人?也就是说我一个人要和这十几个人对打,并且当着他们的面杀了他们的同伙还毫发无损离开?你们是真的看得起我呐。” 素商顿了顿,露出一个无奈的笑容,“如果要栽赃陷害,起码要有逻辑是吗?你们说我杀了人,可除了这几个看起来就神志不清的人,还有其他人看见了我杀人吗?好,假设人是我杀的,那么我为什么有留下他们几个人的命,杀人灭口,死无对证岂不是更好?你说是不是啊,这位,白莲使?” 素商说这话的时候笑眯眯看着跪在地上抖得跟筛糠似的人,语气轻柔,“没有证据,你怎么敢诬陷我的,难道是暗杀我不成,准备接官府的手来除掉我?这算盘珠子都崩我脸上了。” 恶魔,这个笑意盈盈的男子绝对是个恶魔,他分明是故意这样说的,当时他们还有和素商交手时也是怎么反驳他的,一天不到的时间竟是原话奉还。仔细想想,看似是他们包围了素商,实则是他们主动走进了素商早就谋划好的局里面。 明白了这一点的家伙冷汗直冒,素商还在嘲讽,“我是有多蠢?杀人不灭口?等着吃牢房是吧?啊。”“就,就,人是你杀的,我们也是你放的。”个别白莲使负隅顽抗,试图解释这个滑稽的指认,“你说,只要我们忏悔,你就放过我们。” 素商哈了一声,看起来十分疑惑,“你的忏悔很值钱吗?我都杀人了,我还在乎你忏悔不忏悔?别搞笑。”真是,无论什么情况这个人都会提一嘴钱的事呢。顾晏如决定帮帮素商,“那么,假设真的是素商所为,他又叫你们忏悔了什么呢?还有那个碧莲姑娘,素商说是这些人追杀他,他在绵绵姑娘的帮助下才侥幸逃脱并去了孙念念府上寻找杀手的线索,对此你怎么看呢?” 碧莲一愣,刚想给人使个眼色叫他们别瞎说,没想到那几个傻的已经说了出来,“他叫我们忏悔——为拐卖妇女幼童。”顾晏如几乎是当场笑出声,随后勃然大怒斥责,“忏悔?依你们犯下的罪行,照我朝律例当处腰斩之刑。即便将你们千刀万剐,也不足以解白雪心头之恨,你们拐卖的是儿童妇女,拆散的是众人苦心经营的家。” 顾晏如甚至手握成拳将桌子砸得震天响,寒声道,“你等围杀素商不成,还敢污蔑他?我看,现在处死你们也不是不可以。”王安卧出声制止,“公子,我们还没有证据,没有证据证明他们任何一方说道是正确的。” 素商也不为难王安卧,“那么抛开我被污蔑一事不谈,王大人,他们确确实实是幼童和妇女罢。”王安卧神色严肃,肯定回答,“是的,这我们有人证,他们也已经签字画押。我已经派人去寻找物证了。” 能够亲眼见证他们被定罪也不枉我走这一遭,素商把头转过碧莲这边,看着她的眼睛问道,“那么在下记得碧莲姑娘是有能力号令白莲使的,姑娘要不要解释一下陆仁贾被杀一案和本公子被跟踪的事情。” 素商突然发难,碧莲猝不及防,她佯装不知,无辜的眨了眨眼睛,“公子说的什么话,我一直都在家,陆仁贾公子他什么时候去世的我也不知道,我一个弱女子怎么能在牢头的层层把守下悄无声息潜入还把陆仁贾给杀了?何况我和那位公子无冤无仇,我何至于对他动手,没有证据的事情可不兴说啊?” 得,看来都很自信自己干的事情天衣无缝,素商一时间哭笑不得,打了个响指,“谁说我没有证据的?” 证人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碧莲微微心里一紧,面上强装镇定,“噢?不知公子有什么证据呢?”素商,“我有人证能证明碧莲姑娘陆仁贾公子被杀一案有关。”王安卧大喜,“此话当真?那人现在何处?”素商,“那人就在衙门外等候。” 好好好,此案可了,苏戈止立马起身,“我这就去把证人叫过来。”碧莲心里慌的一批,怎么可能会有人证,她明明都药倒了那些人,怎么可能有证人,冷静,她要冷静,这一定是素商的阴谋。她肯定是找人来演戏,没事,只要她咬死不认,说素商是和那人商量好的来诬陷她的就可以了。 这样的想法在碧莲看见来人后碎了一地,怎么可能!王安卧看着突然冒出来的一堆人,头疼不已,“怎么会是你们?”苏戈止脸色也好不到哪里去,还特意找素商确认,“你说的证人确定是他们吗?”素商一本正经回答,“没错,就是他们。” 苏戈止崩溃大喊,“可他们全都是小孩啊!证明什么啊!”没错,站在王安卧面前的正是雨嘉,辰逸,清歌,清妙和含雁等人,唯一一个成人,还是碧莲家的奴婢。王安卧按了按突突跳的太阳穴,决定先问那奴婢,“素商说你是证人,那么在陆仁贾被杀那晚,你都看见了什么?” 那奴婢先是畏惧般看了碧莲一眼,王安卧会意安慰她,“你不要害怕,只要实话实说本官自会保你安全。”碧莲咬牙切齿,“奴告主可是大罪,你确定要为了那么一丁点利益和外人一起谋害你的主子吗?” 素商不咸不淡反驳,“碧莲姑娘这么着急干什么,她还什么都没有说呢。”碧莲正欲辩论,王安卧拍了拍惊堂木,“肃静,现在是人证发言。”碧莲抿了抿嘴唇,最后还是选择沉默。 那奴婢噗通一下就跪着回答了,“回大人的话,陆仁贾公子被杀的那晚,小的因为吃坏东西,半夜起来如厕,就看见,看见主,看见碧莲姑娘她从外面翻墙回来。那晚下了一场大雨,碧莲姑娘又身穿一袭黑衣,要不是看见了姑娘的脸我是不敢确认的。我还看见,姑娘偷偷的把那身衣服丢到了府内的枯井中。” 碧莲大惊,那晚她做掉陆仁贾后确实轻松了不少,又是半夜又是大雨的,她就没有遮住脸,而且就算府里面的人看见了也不会说什么的。不过是个奴婢,什么时候轮得到他们关注主子的事情了。所以,这个人突然跳出来,属实是失算了。 不慌,姨母还有白莲教徒一定会来救我的,现在我只要拖延时间,让他们无法定我的罪就可以。王安卧给苏戈止使了个眼色,示意他去问那群孩子。苏戈止起身,走到那群孩子面前,蹲下身目光和那群孩子平齐,他尽量用温和的声音问他们,“小朋友们,告诉哥哥,你们都看见了什么啊,不要害怕,哥哥会相信你们的。” 雨嘉奶声奶气回答,“我们看见了好多个穿黑色衣服的怪人,可厉害了,他们会飞,从这个姐姐家里面飞出来的嗷。”辰逸接着补充,“是啊,好厉害,好多人。”其他人附和,“是的是的,飞得可快了,就是不知道为什么要跟在绵绵姐姐和这个哥哥后面。”“你们是怎么看见他们的?”苏戈止问,“我们要去找绵绵姐姐玩呀,早上在楼上看见他们了,然后就看见他们一直跟着绵绵姐姐。后面绵绵姐姐他们就分开跑啦。” 没想到碧莲是个狠人,光天化日就敢派人去刺杀,这众目睽睽的,这黑衣它多么显眼。又蠢又坏的,苏戈止继续问,“那后来呢?”清妙比划了一下回答,“后来绵绵姐姐就跑得好快好快,跟个泥鳅一样,我们就没有追上了。”“那这个哥哥呢,你们后面有看见他吗?” 含雁歪了歪头,费劲想了一下,“看见哥哥飞来飞去的?”清妙反驳她,“不对不对,那是只鸟儿。”清歌问辰逸,“你还记得吗?到底是什么,我那会在看糖葫芦,你们叫我看,我就看到白色的影子。” 工钱延发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到底是小孩子,注意力也集中不了多久,苏戈止又问了几处细节,一无所获。但可以肯定的是碧莲罪责难逃。之后便是顺理成章的将碧莲府上查抄,还要将碧莲府上的人一一传唤审问,至于素商,由于没有充足的证据自证清白就短暂的收押在大牢内。 王安卧和苏戈止都忙上忙下,又是查抄又是审人的,这么一对比,从头到尾没有说过几句话的顾公子显得无比悠闲。但,这人到底什么毛病,大晚上的不睡觉,非要来牢房里面喝茶?面对素商投来的疑惑的目光,顾晏如头也没抬就回他,“白夫人跑了,我们没抓着她。”“正常,老妖怪狡猾得很。”素商对此毫不意外,甚至反应平平,“我更好奇的是,明明你们都知道绵绵姑娘她被追杀了,怎么没有一个人去找她?好歹也是一个证人。” 太奇怪了,顾公子不管她也正常,为什么王大人会不理会这个证人?还有苏戈止,为什么也不找一下绵绵。 顾晏如好心解释,“如果你是在想那个绵绵,我劝你别想了,”对上素商略带担忧的目光,顾晏如顿了顿,“当然,她现在很安全,只是今夜或者明日都没空见你了。”啊?什么鬼,“你知道她在哪里?”素商诧异,不对啊,绵绵抱头鼠窜抱错地方了?不是说这男的不是什么好人吗? 心思百转千回,素商斟酌开口,“难道是你救了她?还是说她目前不方便露面?”紧接着他就看见自家雇主眉毛微微向上抬起,露出一个魅力十足的笑容,然而说出的话却不怎么讨人喜欢,“想知道?求我呀。”素商青筋直跳,顾公子他今天出门没吃药么? 顾晏如挑眉看着素商,似乎很是期待素商开口求他。求人是不可能求人的,素商往墙上一靠,一副你爱说不说的架势。顾晏如失笑,主动换了个话题,“碧莲已经被控制住,剩下的白莲教徒也一一落网,只一个体弱多病的白夫人翻不起什么浪花的。” 恰好相反,这个白夫人不仅能翻,还能掀起滔天巨浪呢。素商想,不过她不可能对顾公子下手,普通人可能看不出来什么,但顾公子身上他可是下了数中秘法用以保护。祛妖的,破幻术的,避开这两种他应该还是可以好好照顾他自己的吧? 顾公子颇有权势,如果被白夫人当成目标控制住,那届时白夫人借由顾公子的权势来追杀他那可就麻烦了。还好自己留了一手,可保眼前这个欠抽的人平安,既然如此,那也就没必要给这个欠揍的人什么好脸色,素商薄唇轻启,“滚。” 顾晏如难得看见素商流露一点真性情,当然不会介意素商以下犯上,“下个月工钱延期发。”素商一脸不可置信,就要拍案而起,“凭什么。”顾晏如神色淡淡,语气微微上扬,“凭什么?那当然因为我是你的雇主,你见哪个保镖当着雇主的面辱骂雇主的。” 素商看见顾晏如得意的笑容回过味来,“你是故意激怒我的?就为了不给我发工钱?”虽然和自己的想法有些出入,但顾晏如就乐意看素商无话可说的样子,所以他果断承认了,“是,不过工钱只是延后发,又不是不发,知道你着急,但是你先别急。” 尼玛,要不是想起自己是修道的,素商高低给这个可恶的雇主露一手,让他知道知道什么叫国粹。可惜他现在还是这人手底下一打工的,所以他只能评价,“恶趣味。” 顾晏如颔首回应,“过奖过奖,我不过是青出于蓝胜于蓝,论恶趣味还得是你。”素商后槽牙都咬碎了,藏在衣袖底下的双手青筋暴起,“青出于蓝?我教你什么了?”顾晏如轻咳,大约是有些憋不住笑,“嗯哼,约莫是让我学会了什么叫厚颜无耻,啊,真是令人大开眼界。认识你之前,我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素商也不忍了,直接开腔怼,“呵,那是你见识短浅,行,我教的你是吧,学费结一下谢谢。拜师礼也交一下。” 故乡的百合开了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顾晏如嘴角微抽着给素商鼓掌,赞叹道,“果然,论不要脸还得是你。瞧瞧,什么叫言传身教,这不就是典例。” 素商坦然接受了来自顾晏如的夸奖,“过奖过奖,这都是你应得的,对了,我都是你师父了,怎么的你也得给我磕一个吧。” 顾晏如:……这人,真不是一般的不要脸,顺杆爬和得寸进尺的本事也是一等一的。这场对话以顾晏如给素商留下一句老老实实待着吧拂袖而去结束。 切,素商往床上一趟,菜鸡,真是又菜又爱玩。非要想不开和我互怼,想当年自己原本也是个与世无争的人,嘴笨,不会说话。之后遇见了绵绵,得,这狗东西天天贩剑,不怼她几句心里都不舒服。头一次怼得绵绵哑口无言,看着她吃瘪的样子,素商心里那是前所未有的愉悦。自此获得一项新技能,并且在和绵绵日渐相处的过程中越发炉火纯青。 “嗨,摩西摩西,歪比巴卜?”素商正回忆绵绵呢,一颗大头就从地底下冒了出来,正是那个狗东西。狗东西瞪着那双清澈又愚蠢的眼睛望着他,无比强烈的彰显自己的存在感,“嗨嗨嗨,嗨嗨嗨,你能看见我吗?惊不惊喜意不意外啊?” 素商把绵绵从地里面提了上来,指着旁边的凳子让她坐,“等你半天了,上哪去了?一天天的不见人影,不会是躲在哪个犄角旮旯偷偷玩游戏吧?还有,你就不能好好走正门吗?你挖地道来的?”绵绵拍拍自己身上的泥土,从容坐下,“哪能呢,这不是出了一点意外,没来得及给你作证。不好意思,但是我觉得吧,你在这里待着也挺安全的。” 安全是很安全,这世上就没几个人能伤到他,“说说吧,你怎么这么晚才来?”绵绵摆摆手,一脸丧气,“嗨,说来话长,我就长话短说,遇见一个疯子,摆脱他花了一些时间。” 疯子?绵绵有系统帮助,什么样的疯子能拖她那么久,素商随口一说,“不就是个疯子,你那么多稀奇古怪的玩意,随便拿一个都能对付那个疯子吧。”不料素商这话一说,绵绵竟是诡异的沉默了几秒,没有第一时间反驳他。看绵绵目光闪躲,支支吾吾,一副心虚的模样,素商又猜,“你认识那个疯子?” 何止认识,系统要是能和女主直接交流,它恨不得现在就把它知道的所有事情全告诉女主,哎,这爆料的快乐,可惜它不能。所以它现在在能窝在自家宿主的脑海里,聚精会神且幸灾乐祸期待着绵绵的借口,啊,不对,是解释。 很好,它家宿主开始编了。只见绵绵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一块手帕,轻轻一抖,眼睛开始蓄力挤出几滴泪花,就要开始表演,看样子应该是苦情戏。素商没给她表演的机会,直接抓了一把稻草往绵绵脑门上丢,“少说废话,少表演,人那么菜戏还那么多。” 绵绵愣愣看着素商的脸,捏着手帕就嚎,“嘤嘤嘤,嘤嘤嘤,你居然凶我,好,没爱了是吧!说,我不在你身边的日子里,你又背着我养了哪条狗。”无理取闹这几个字被绵绵表现的淋漓尽致,系统为绵绵捏了一把汗,她这样作,真的不会消耗女主对她原本就不多的感情吗?虽然她们曾经是朋友,但毕竟过了那么多年才相认,二人身份也大不相同,女主和宿主之间真的还会有多少友情吗? 很快素商就用行动狠狠打了系统的脸,只见素商神色一变,45℃角望天,双手捂住心口,眉头一皱,用不可置信的眼睛怒瞪绵绵,语气听着还挺痛心,“你?你居然怀疑我?我们那么多年的感情,算什么?你说过的,你永远不会怀疑我,你说过的。”气氛恰到好处,甚至素商的眼角还应景的留下了一滴眼泪。 绵绵面色一痛,系统竟是从她那迷茫的眼神中看出了一丝愧疚,只见绵绵缓慢起身,颤抖着抬起衣袖就要为素商擦拭眼泪,哇,他们对视的那一眼是如此的深情,系统想,故乡的百合花开了。 见一个爱一个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它就说为什么总觉得女主和宿主之间怎么奇奇怪怪橘里橘气的,原来这两个人是这样的关系。瞧瞧,她们彼此对望,越靠越近,啧啧,等一下是不是要抱在一起痛哭流涕回忆往昔啊? 近了,近了,这个距离,她们不是要亲吻就是要打架,系统屏息凝神看着她们。只见绵绵的手缓缓握住了素商的手,绵绵喊,“素商!”素商答,“嗯!”“素商!”“嗯!”然后猝不及防的,几乎是同时,双方捧起彼此的脸——毫不犹豫的一把推开。上一秒还在含情脉脉的两人,下一秒面露嫌恶,毫不犹豫推开。 系统锐评:两个煞笔。素商问绵绵,“演够了没,爽了就麻溜的告诉我到底咋了。那疯子谁,你怎么他了?”绵绵一脸震惊,傻傻反问,“你怎么知道是我对不起他?” 系统都想翻白眼了,大哥,你想的什么都写在脸上了,不要太好猜好吧!素商故作高深,“说吧,你对他干了啥?”说完,她就端起水杯喝了一口,直觉告诉他,绵绵这故事得细品。绵绵直说,“大概,可能,也许是我欺骗了他的感情然后抛弃他?” 噗,素商没崩住,被茶水呛到了,“嗯,欺骗别人的感情是不道德的,你那破系统道德水平一定不高,尽给你安排这样的任务。但如果这是为了活下去必须干的,那这,就算那男的倒霉遇见了你。我劝你最好给人家好好道歉,然后尽量补偿他的物质上的东西。” 绵绵迷迷瞪瞪的,“啊?”系统默默流泪,只喊冤枉,它比窦娥还冤。“额,那什么,其实也不是,”绵绵索性全交代了,“我刚穿来那几年,为了完成皇军交代的任务,游走于各家权贵中,整的跟那交际花似的。于是我为了控诉这样的行为,找了一个不在名单内的哥们聊天,你知道的,在这样的大环境下,我苦不堪言,遇见个任务之外的就特别容易上头。所以,就,产生了一些些感情。” 被宿主出卖的系统:6,说归说,闹归闹,能不能别那那两个字来侮辱系统?而且,绵绵上面陈述的是加以修饰的部分事实。然素商点点头表示理解,“确实,你要是憋着不说,我都担心你的精神状态。”素商竟然相信了绵绵的话,“趁早摆脱他,要是他性格偏执又颇有权势,只怕对你是不会善罢甘休的,加上你之前攻略的那些人,说实话我担心你阴沟里翻船。你最好把那些乱七八糟的人际关系处理好,别到时候在我这里上演某棠文学,某废文学。” 绵绵一副受伤的模样,“怎么,你怕我牵连你?”素商几乎毫不犹豫接上,“我怕那些男的迁怒我,到时候噶我腰子咋办?”真不愧是绵绵的朋友,就这直言不讳的劲,牛的,完全不顾绵绵的感受。 其实素商的这个设想不无道理,系统正打算冒着被天道惩罚的风险告诉女主一些真相,绵绵却先一步开口,“你人还怪好嘞,万一我不是被金手指逼迫,而是单纯想玩弄那个人的感情呢?万一我见一个爱一个,就是一生放荡不羁爱自由呢。” 几乎是不假思索的,素商告诉她,“那就是你自己的事情,我不会干涉,你既然做出了选择就要准备好承担相应的后果。我希望你做出的选择是经过慎重思考的,不是一时冲动,另外,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他们会危及到你的性命,你来找我,我帮你。” 呜呜呜,她人真的,我哭死。绵绵在脑内疯狂向系统夸赞素商,看看,多么好的人啊!多么靠谱的人!她活该是女主!好的,系统看出来了,但凡有个人对她好点,她都觉得对方是好人。 绵绵给素商一个大大的熊抱后,两人排排坐,素商问,“那他们还说我无缘无故杀人,你靠我那么近,不怕我噶了你?”绵绵拍拍素商的肩膀,“你少胡说八道,谁没事会无缘无故杀人,而且你杀的那些还不一定是人呢。而且我那么爱你,你怎么舍得杀我,你好狠的心。” 想回家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这一句好狠的心,直接把素商刚刚升起的微妙的感动之情成功扼杀在摇篮里。绵绵毫不知情,还在那里胡说八道,这是她惯用的小把戏,每当她邀请其他人一起甜蜜五排,被拒绝后她原定会无中生有,比如,你不爱我了之类的。 这会她还在掰着手指头一本正经分析,“他们既然接了杀人的活,自然也要有被杀的觉悟。道上的规矩他们不会不懂,而且吧,就他们现在那个能耐,普通的手段根本治不了他们。不做掉他们,难道要留着他们继续害人?再说了,是他们先动手想杀我们的,我们还手那叫正当防卫;我们打死了他们叫过失防卫可能;要是顺手还能让他们心生畏惧,那应该是叫为民除害?总之你别有什么负担,这毕竟不是我们那个世界,这里的人命不和我们那里的一样。” 与其反思自己,不如把罪魁祸首送下去和那些人团聚,兴许他们还能在地底下掰扯掰扯是非对错。说到她们那个世界,素商问绵绵,“你想过要回去吗?回我们那个世界。” 绵绵想也不想就回答,“当然了!虽然这里是有很多好看的人,还能体验一把富婆的感觉。”绵绵话音一转,“但是!这破地方我真是不想多待一秒了!淦,旱厕啊!没信号啊!这破地方,没个身份贼拉难过,有个身份还要点头哈腰,啧。而且你得谨言慎行,一不小心说错了什么就挂了。我今天要是敢说什么人人平等,明天我的头就挂在城门口了。” 可以说是很清醒了,系统忍不住给自家宿主鼓掌,头脑一直清醒,行动一直拉胯。要不是它当时看着自家宿主笑容满面,一身正气的拉着那些心跳犹如小鹿乱撞的攻略对象去拜把子,它就信了自家宿主的鬼话。 还委屈呢,摊上这么一个不走寻常路的宿主,系统表示头疼却又无可奈何。素商显然也是不大相信绵绵的鬼话的,“说得跟真的似的,要不你解释一下,没有信号你怎么上的王者,别跟我扯离线模式,我看见你和队友交流了。” 嘿嘿,绵绵挠挠头,有些不好意思,“用积分兑换的。”素商:“6,不是你积分够吗?你不是要攒回家的积分吗?”绵绵撅嘴,“我有特殊的技巧,只要目标够多,打个游戏拿个道具什么的还是绰绰有余的,只是回家的难度更高。你晓得拼夕夕摇人兑现金吧,我怀疑和我绑的这个玩意也是一样的性质。” 系统大呼冤枉,绵绵她任务从来不好好做,但是它又和绵绵绑死了,绵绵寄了它也得报废,这一路它愣是从一个攻略系统变成保姆系统。说好的系统都是对宿主高高在上呢?说好的宿主对系统唯命是从呢?谣言,全是谣言,如果上天再给系统一次机会,它一定不会选择成为攻略系统更不会选择绵绵这傻缺玩意儿当它的宿主。别的宿主和系统在小世界里面嘎嘎乱杀,它和绵绵在小世界里嘎嘎。 好吧,看来绵绵开了不止一个副本,素商只说,“那你最好悠着点,我怕到时候掉马,你那群攻略对象全找上门来。”绵绵乐呵呵,“不会的,不会的,这可是在古代,我任务对象又全是世家公子什么的,从来都是好聚好散,没有谁会因为这种事情破防玩不起的。” 没有谁吗?那绵绵口中那个疯子又是怎么回事呢?素商很想再问问,可一开始绵绵谈到那个人的时候,罢了,现在也还不是好奇这个的时候,素商示意绵绵靠过来,“等一下我帮我……” 绵绵点点头,做了一个ok的手势,压低了声音,“我突然想起来碧莲还在这个牢房里,虽然我来的时候顺手撒了一波安眠香,但难保她不是在装睡,保险起见,要不我再把她揍晕?”她一边说还一边撸起袖子,满脸跃跃欲试。 素商肯定这人和那个叫碧莲的绝对有私仇,眼里迸发的精光和那摩拳擦掌的动作都在表达绵绵的迫不及待,他提醒绵绵,“你嘴角上扬太明显了,收着点。” 干饭人的恩怨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绵绵一惊,急急忙忙用手掌捂住自己越发上扬的嘴角,几秒钟后,她一本正经建议,“要不我还是去揍她一顿?”还没放弃呢,素商,“你的意思是,万一她真的睡着了,完了你给她揍醒之后,再给她打晕?你确定她被你打醒之后不会反抗,不会大吼大叫?” 有道理,绵绵很赞同素商,“那要不我先给她绑了,然后用布条堵住她的嘴,之后再揍她?”万变不离其宗,核心目标一直没变过。素商扶额,“碧莲她到底怎么你了?你又不需要完成师门交代的任务。” 绵绵郑重其事回答,“首先,这个人是我的任务目标之一,其次,这个人害过孙念念;最后,她带着那几个痴迷于她脸的男人三番五次打扰我吃饭,非要在我等面的时候纠缠我,害得我的面都坨了,玛德!反正她可坏了,还抢我的糕点,还插队!呸!” 干饭人的恩怨就是这么简单,碧莲派人差点把她噶了的事情她是只字不提啊。“好了,别理她,我之前收回了她给她自己下了幻术,她哭了好久,这会悲伤过度睡死了呢。”绵绵大喜,对着素商竖起大拇指,“杀人诛心还得是你,攻击性不强,侮辱性极高,你把她的脸变回原来的样子还不如杀了她呢!她可宝贝她那张假脸。” 素商只是笑笑,“人总活在梦里,自欺欺人是不好的,我替她清醒清醒。好了,你去忙吧,眼下那个白夫人不知道藏到那个犄角旮旯偷偷筹谋什么,你收留的那个妖怪也不知所踪,虽然我并不担心这二妖会联手,但妖生性残暴,你的那只妖说不定会被白夫人抓去掏了内丹。” 绵绵打了个寒颤,嘶,画面过于血腥,不敢想象。白夫人不过是个骨头架子,居然敢觊觎我家猫猫!猫猫那么可爱,“你说的很有道理,我这就去找我的好大儿,相信我,它是个好妖怪。” 说完绵绵就非常之丝滑的从之前挖的那个坑溜走了,嗯,对,丝滑。这到处给人当爹的毛病还没有改掉吗?那可是几百岁的妖怪,她也敢当人家爹,真不怕风大闪着舌头。素商思绪万千,自下山来他离开师门已几月,在人间所见怪事颇多。 为何民生凋零,为何妖怪横行,还有小瑜,他真的对这些事情毫不知情吗?到底是谁在欺上瞒下,会是那位摄政王吗?是他明知白莲教兴风作浪把消息压下来,制造宫廷和白莲教勾结的假象,百姓冤屈无处可说乃至民怨沸腾,动摇国本,待合适时机他再扮演拨乱反正之类的角色,将篡位变得名正言顺。 顾晏如,他会是这样的人吗?无端以最大的恶意揣测他,这是否有些过分?可万一呢,万一他所图不小,小瑜又该如何抉择?罢了罢了,自己不过是来下山完成师门交代的任务,肃清妖魔,凡尘之事还是少参与为妙。若他顾晏如当真要谋权篡位,那也是朝中人的事情,但如果这顾晏如借白莲教或者妖物上位,那自己一定不会让他得逞。 “啊嚏,”顾晏如突然打了个喷嚏,莫名感觉背后一凉,一旁侍奉的人立马给顾晏如拿来披风。顾晏如看着来人,语气玩味,“你家主子果然不是单纯为我而来。” 那人面对摄政王却不见有多少恭敬,只是平铺直叙,“我家主人希望您早日回朝主持大局,而不是在这里和一个来路不明的人玩着过家家的游戏。”顾晏如语气危险,“他不是来路不明的人,就算是,那也是我的事情,与尔等何干?” 身着黑衣的人依旧反应平平,“摄政王所言极是,那么绵绵姑娘又与你们有什么干系呢?摄政王与素商公子几次三番将绵绵姑娘置与危险之境地,这让主人如何不愤怒?!” 顾晏如不想和他争,做了个打住的手势,“本王不想和你交谈,费劲。你家主子呢?让他亲自过来和我说,她绵绵有手有脚,爱和谁一起走那是我们能决定的吗?别忘了,是谁告诉你们她在哪里的。” 黑衣人一哽,突然沉默。 阎野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顾晏如不耐烦,再次催促,“怎么,他不敢来见我?”黑衣人默然,良久之后回,“主人,此刻正与绵绵姑娘一起。”呵,顾晏如笑得凉薄,“他阎野好歹是暗阁阁主,阎家嫡长子!天底下要什么样的女人得不到,非要去招惹绵绵这个,这个朝三暮四的女人做什么!他显在商洛还不够痛苦吗?她绵绵何其自由不羁,流连于风鹤眠,赵轻尘,京洛尘等等人之间,从来都不缺少为她拼命的人。可你看,情深如风鹤眠,温柔如容瑾瑜,一掷千金如容成渊,有哪个留得住她的心,她的人!” 黑衣人喝止,“够了,摄政王,慎言!”即便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也不该直呼当朝陛下的名讳,毕竟君臣有别。顾晏如顿了顿,语气转为和缓,“本王只是希望阎野能够做出正确的选择,纵使他想和绵绵双宿双飞,一生一世一双人,可他也该问问绵绵姑娘是否愿意。何况,依我所见,绵绵姑娘并非囿于后宅之人。他还是趁早放手,长痛不如短痛。” 这的的确确是顾晏如的肺腑之言,因他不愿见一个颇有才能的合作伙伴沉溺于情爱,更何况他早早预见了这二人难成善果。黑衣人何尝不知此乃肺腑之言,可他仍忍不住为自家主子和绵绵姑娘辩白,“公子与姑娘并非你所看见的那样,他二人是一定会在一起的。” 顾晏如不想和这些人多说,他可算是明白了,这些人都十分看重绵绵,听不得别人多说她一句坏话。多说无益,顾晏如选择妥协,“好,我会尽量和素商说,让他不要和你们的绵绵姑娘深入交流。”至于素商会不会听他的话,那就另说。 二人默契结束这个话题,开始进入正题,关于朝廷,关于白莲教…… 明月昭昭,江水迢迢,绵绵完成了素商交代的最后一个地点的布置,拍掉手掌心的灰就要起身离开。“完成了,我们什么时候回商洛?”月光照耀下,出声的男子面容,面如冠玉,天生笑唇,论外貌和气质则与顾晏如相去甚远。顾晏如属于浓颜系的,邪魅款,而眼前这个男子,论气质,如果素商在的话他敢笃定回答,阳光开朗这正是绵绵最喜爱的类型。 可惜素商不在,此处也没有其他人调侃绵绵,她完成任务后原本是高高兴兴的,直到角落里的男子突然出声,“阎野,”绵绵直呼男子名字,面色不善,“如你所愿,我们同行了,你什么时候把我的踏雪还我?” 名为阎野的男子并没有因为绵绵不客气的语气而生气,相反的,他嘴角高高扬起,似乎是高兴极了,“你的踏雪?这么说那只猫对你很重要了。”绵绵一顿,“那可不行,如果它对你很重要的话,我就没有必要留着他了。”阎野语气不变,说出的话却叫人胆寒。 绵绵一扯嘴角,没忍住,“不是,大哥你没事吧?踏雪就是一只猫而已!我们两个人的事情为什么你要莫名迁怒别人?”我们?阎野被这字眼取悦,眉毛微扬,上前一步牵起绵绵的手,“你说得对,‘我们’的事情确实和那只猫没有关系。好了,现在我们回去吧,猫我放在客栈了。” 什么叫阴晴不定?这就是阴晴不定!绵绵纯纯觉得阎野有病,上一秒还要杀猫,下一秒又笑得春风拂面,大姨妈和更年期来了的人都没他情绪多变。绵绵跟系统悄悄吐槽:不是,你看这人他是不是有病?我刚刚明明骂他了,他不生气也就算了,怎么看起来还很高兴? 出乎意料的,系统这次并没有像以前那样立马回应她,或赞同或讥讽,都没有。这太奇怪了,从来没有出现过这样的情况,难道这垃圾系统终于出了故障,下线了? 这不对啊,和素商分头跑路那会,系统还给了道具让她甩了那些人。摆脱那些人之后,她又在人群中瞥见了在笼子里面的踏雪,有个人提着那个笼子,绵绵立马跟了上去。想着,肯定是碧莲为她设下的陷阱,但系统在手,天下我有。 纠缠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绵绵盘算着找个小角落把碧莲揍一顿,谁知道真的到了小角落,那个始终背对着绵绵的人突然转身。一照面,绵绵的脸色刷的一下全白了,此人并不是碧莲的手下,而是活在绵绵和系统口中的那个人。 那个堪比npc的存在,那个被绵绵当成无聊时用来聊天的,那个最后将绵绵困在一方小天地的疯子,时隔四个月终于还是找到了躲在秋叶城内自以为摆脱了他的绵绵。绵绵深呼吸,尾音带着几分颤抖,“你怎么会在这里?”似是不可置信,亦或是震惊,阎野并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只问,“四月不见,你就只想说这个?” 看起来他还在记恨自己不辞而别,绵绵闭了闭眼,疯狂call系统,卧槽,这人来了你怎么不给我提个醒?!卧槽,道具呢?我疾跑鞋呢?替身呢!快快快,用起来用起来!不管积分什么的,先摆脱这个人再说。 一直盯着阎野的绵绵此刻突然发声,“你是在认真想怎么回答我,还是在盘算怎么摆脱我?风鹤眠,我的绵绵?”突然被提醒,绵绵吓了好大一跳,她惊魂未定看着阎野,阎野突然打了个响指,立马有人接过他手中的笼子足尖轻点离开绵绵的视线。 淦,我的好大儿啊,绵绵跨出去的脚又收了回去,踏雪,好歹是个妖,不至于被他们怎么样,大不了自己用道具来个移形换影救出踏雪。可是,今天她要是被阎野捉了回去,自由自在的日子怕是一去不复返。虽然囚禁对她来说是还可以啦,尤其她还算半个阿宅。可是!任谁半夜迷迷瞪瞪间睁开眼睛,发现床头立着一个人,尤其那个人还用晦暗不明的眼神看着自己,这搁谁身上不害怕啊。他看起来就不像是刚来的样子,多吓人啊,还面无表情的。 后面在系统的疯狂解释安慰下,绵绵才勉强接受了这人是喜欢她的,只是喜欢的表达方式与众不同而已。才怪啦,谁相信这是喜欢啊,每天大半夜的就站床头,绵绵觉得这个人怎么看都不像是喜欢她,更像是半夜来索她命的厉鬼。 连带着几天这个逼,噢,这个人都是这样的,发觉自己由于精神压力连带着几天都打量脱发的绵绵连夜兑换了阎野对她全部的好感度从而摆脱了他。按照系统所说的规则,一但好感度归零,攻略对象就会彻底清醒,也就是说好感度归零的阎野要么恨她,要么对她嗤之以鼻。怎么会突然抛下工作来到这里找她?还说着意义不明的话语? 难道,绵绵福至心灵,“你想杀了我?”阎野呼吸一滞,大步走到绵绵面前将她揽在怀里,“原来你就是这样想我的?我千里迢迢来找你,你就是这样报答我的?”听着还有几分咬牙切齿,绵绵死命挣扎,内心疯狂寻求系统帮助,“系统,系统,爹,救一下啊!”回应她的只有冰冷的机械音,“警告!警告,bug ,bug!系统能量耗尽,系统能量耗尽!” 不是,绵绵目瞪口呆,大哥,关键时候你来这个?认真的吗?“自我修复bug中,勿扰,预计修复时间一个月,请宿主存活至一月后。”丢,绵绵无话可说,那白骨精还在躲在暗处谋算,顾晏如跟阎野是一伙的,肯定不会帮助她。至于苏戈止,他忙着追查贩卖儿童和白莲教徒,自己总不能去求助他吧,而且她和阎野的事情那么复杂,不好解释。 唯一一个能捞她的还在蹲牢房呢,绵绵暗自叹气,要是赵轻尘在就好了,好歹有个队友能指望。唉,时运不济呐,系统偏偏在这个时候出故障,为了保障自己的狗命绵绵选择听从阎野的话。 她废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说服阎野出手帮助素商,堂上的那些证人就是他的手笔。可能是绑定了炮灰女配,噢,现在应该是工具人系统。所以绵绵用道具去见绵绵那会又上线了,还能吐槽点东西啥的。结果等绵绵一出牢房,系统丢了一份缺德地图给她就又下线了,说是能力耗尽了,有在怀疑这个系统漏电。 攻守之势异也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绵绵出来的时候阎野就依靠在墙角等着她,别说,大晚上的还挺暖心,为什么暖心?因为这样一定程度上可以防住那个白骨精啊。 之后绵绵就埋头去完成素商交代的任务,阎野一直跟着她,存在感不可谓不强。好在绵绵是一个很容易沉迷于自己世界中的人,干着干着活她几乎就要忘记阎野的存在了,结果这个时候他就出声,彰显了一下他自己的存在感。 绵绵的心态一变再变,这会她已经适应良好了,甚至算得上有几分亲昵,“走吧,我们回家,你的人不会虐待我的猫吧?那可是我的好大儿,你有什么火冲我来,冲苏戈止也行,别对我的猫发火。” 阎野终于不再揽着绵绵,他单手牵起绵绵的左手,极尽温柔,“好,都听你的,我们回去吧。”绵绵惊疑不定,犹豫片刻还是没有挣脱阎野的手,“那踏雪?”阎野将绵绵微乱的发丝拂至耳边,“踏雪我会还给你,他们好吃好喝照料这它,你别担心。那你能不能答应我,以后我们一起待着的时候不谈论其他的人和事呢?” 嗯?这么好说话?吃软不吃硬是吧,那就好,绵绵乖巧点头,“好啊,那我们聊什么?”内心,卧槽,这个人,这人,温柔起来的时候,抛开自己掉了一地的鸡皮疙瘩不谈,还是挺温柔的。 他突然对我怎么好,这不对,该不会是想趁我卸下心防的时候做掉我吧?这算什么,死前最后的怜悯?绵绵胡思乱想之际,阎野握紧了她的手,提醒她,“别走神。”他怎么知道我走神了,绵绵眼里全是疑惑,“我没有跟你说过吗?你很好懂,心里想什么全写在脸上,无论你是以风鹤眠还是以绵绵的身份接近我,我都能知道你心中所想。所以,不要开小差。” 绵绵大惊,那她假装同情碧莲的时候,挑衅碧莲的时候,嘶,百分百真情流露,那嘴脸。视角一换,她都想抽自个儿。“我不会聊天,你想我说什么?”还是别走神了,万一这个人生气就不好了。 阎野眉眼弯弯,“我想你问我,这些日子我会不会想你。”咦惹,绵绵暗自嫌弃了一下下,嘴上很配合,“噢,那你想不想我?”“犹恐相逢是梦中。” 一问一答,前者漫不经心,后者倒像是将此话酝酿了许久,又像是下意识的回答。无论是哪一种,都令绵绵浑身不自在,奇了怪了,攻略任务她也干了不少啊,怎么听到这种话还是会不适应。那他都这么说了,自己是不是该表示一下,可是又该表示什么啊?回什么合适啊?表情包呢,这个时候就不应该说话,应该甩一套表情包去。啊啊啊,绵绵抓狂,犹豫许久,试探性回答,“那要不我给你两下,看看是不是在做梦?” 没想到阎野极好说话,甚至拿起绵绵的手放在自己的脸上,示意绵绵动手,“好啊,那你就让我看看是不是梦。”确认过眼神,这人脑子不太好使,绵绵决定不跟傻子计较,尤其他那张脸还怪好看的,有点下不去手。而且,要是自己真的动手,这人恼羞成怒咋办。思极此,绵绵只是笑笑,半真半假说道,“怎么会是做梦呢,我就在这里,不是梦。” 是啊,她就在这里,阎野定定凝视眼前这个让他魂牵梦绕的姑娘,顾晏如曾经劝他,天下的女子何其多,她绵绵不是良配。可天之高,地之厚,上天入地也只一个绵绵,他怎么可能放手。绵绵这辈子,下辈子,不,绵绵生生世世都只能属于他。她的身边只能是我,除此之外没有其它,阎野越想越疯,他要把绵绵关起来,只有自己能看见;可是他又舍不得,不是没有见过绵绵对外面时间流露出的向往的神色。 想要留她在身边,又想要她天天开心,更想要她只对自己笑……阎野明白,他想要的太多,可那是绵绵,又怎么能让他移开目光。绵绵并不知道身边人逐渐病态的执念,只是沉默不语的被阎野牵着手,不反抗亦不多言。 暴毙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天光大亮,素商打坐一夜,此刻牢门前已经密密麻麻站满了人,来者是顾公子,苏戈止和王安卧以及后面的官兵神色一个比一个严肃。 素商下意识把锅推到绵绵身上,这憨憨,该不是又炸了哪里吧?“你们这是?”素商发问,眼睛看着的人却是顾晏如,“我们已经证实你和杀人案无关,还不赶紧出来,里面脏死了。”顾晏如命令下人去开锁,素商回头看了看整洁的牢房,干净的桌面,嘴角一抽。 出来后他活动活动手腕,这才问苏戈止,“苏公子不是追查白莲教徒去了吗?怎么有空来我这里,莫非城内的白莲教不见了?”“不,”苏戈止的眉毛都快打结了,“一夜之间,城内白莲教徒全暴毙而亡,且死状诡异。”素商正色,也不管顾公子了,“尸体在哪里?我要亲自去查看,最好能带我去现场查看。还有,有多少人接触了尸体,以防万一,能拟一份名单给我吗?” 素商交代了一大堆,猛然想起来面前这些人好像都是官府的,轻咳一声,“抱歉,王大人,事关白莲教我一时着急,我之前和他们教过手,教中人心狠手辣,我实在担心其他人的安危。” 王安卧摆手,“素商公子,事急从权,不必在意这些虚礼,我们还是快快去看看到底什么情况吧。顾大人已经跟我说了,公子你擅长处理这个,这次还要多多劳烦公子你了。” 一行人很快来到仵作那,一进来就有几个年纪小的新手看见死者惨不忍睹而冲出外面去呕吐,就连苏戈止也是后退几步。素商则戴着手套,用道具仔仔细细检查尸体情况。初步观察,这些人全是掏空了心脏,血也被放干,害人者手法粗糙,也可能是时间不够,有的全被吸干了精气,有的还留着其他内脏,但都是万分惊恐状。 尸体没有传染性的毒素,这是目前唯一一个好消息,素商叫人把苏戈止喊回来,名单没有必要整理了。在王安卧的带领下,素商又陆陆续续和发现受害者尸体的人录了口供,都是在自家房内,没有反抗痕迹,现场没有其他人的痕迹。 萦绕不散的妖气和尸体死状直指唯一嫌疑人,那个白骨精。素商对鬼蜮伎俩也了解一些,确实有用献祭生人的方法在短时间内提高自己的妖力的方法。可如果只是提升妖力,为什么又要掏走心脏,又为什么只是心脏。白骨精要心脏做什么? 素商百思不得其解,但还是告诉王安卧,“王大人,全城戒严吧,缉拿白夫人。”“另外,”素商吩咐刚刚赶回来的苏戈止,“你去找绵绵或者一个叫赵轻尘的人,我想,他们那里可能有更多的线索。”顾晏如制止素商,“现在戒严?白日戒严恐怕他们会闹起来。” 素商叹了口气,“白日还好,只是戒严,我更希望他们在晚上的时候不要出来,要不然明天你看见的就会是更多的尸体了。”这番话过于骇人听闻,王安卧神色大变,“公子何处此言?” 素商实话实说,“王大人可还记得画春宴?那日画春宴上,绵绵姑娘手里拿着的并非是所谓的未来镜,而是货真价实的照妖镜。因为那个镜子照出了白夫人的真身,我二人才一路被追杀,那妖物想杀人灭口。所幸我二人命大,躲过一劫,至于为何不在当日说明,此事过于离奇,我怕引起不必要的恐慌,故沉默,既为守株待兔,亦为早做准备。” 王安卧惊得不知所措,“那那,那万一他们去逮捕白夫人,万一他们也被掏干了怎么办?”素商从袖子里拿出厚厚一叠符箓递给王安卧,“这是我特制的符箓,能够为抵挡致命一击,你分发给他们吧。务必想办法让他们留在屋内,不然我保不住他们。” 王安卧如获至宝般收起符箓,“那万一妖怪跑到屋里去怎么办?”“不必担心,我已经设下阵法,子时之前,我势必拿下这个害人不浅的妖怪。你且跟百姓说,白夫人有疯病,晚上会出来砍人。” 我们只是朋友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这般的淡定从容,王安卧暗叹,能跟在摄政王身边的果然不是一般人。素商又把一张符箓递给顾晏如,“顾公子,这符箓你收好,要是遇见白夫人了我可能没时间留意你那边。”顾晏如收起符箓,纠正他,“我的身体已经恢复了,你不用那么紧张,而且对方不过是一个妇人,能有多么厉害?” 怎么这人这么坚定世界上没有妖怪啊,“白夫人不是人,是白骨精。”素商之前出于各种顾虑没让顾晏如看见妖怪,现在他和顾晏如纠缠在一起,未来难免还会已经妖怪。素商可不想到时候还要花时间给自家雇主重塑世界观,“她真的是个妖怪,你眼神不好没认出来而已。”顾晏如依旧不相信,“这话你说给绵绵听,你看她信不信。” 绵绵何止是相信,还深信不疑,郑重其事,“有道理,我觉得我比其他人更容易成为受害人,要不你多给我几张符箓?”顾晏如扶额,这傻子还真信啊,“你们是怎么回事?”绵绵此时怀里抱着一只蓝眼睛的猫咪,那猫还慵懒的在绵绵怀里伸了个懒腰,瞥了顾晏如一眼。绵绵身后还跟着个阎野,“我们?我们刚好遇见了,来帮忙而已。” 这应该就是绵绵说的难缠的倒霉孩子吧,素商露出一个得体的笑容,“这位公子是?”阎野笑得开怀,对着众人就是一礼,“在下阎野,是绵绵的朋友。”嗯?只是朋友而已?素商显然不相信,阎野自然看出了现场没有人相信他的话,于是进行补充,“准确来说,我和绵绵姑娘是什么关系,取决于她。如果她愿意的话,在下便是要同她当一对比翼鸟的,但如果绵绵姑娘厌烦在下了,那在下和绵绵姑娘也只能是朋友。” 素商:6,真行,还以为是个什么难缠的人,原来是个恋爱脑,一看就是没有见过大世面,都被绵绵忽悠成什么样了。绵绵拧阎野一把,咬牙切齿,“你给我好好说话。”丢死人了,艹,阎野这样一说,显得她很那啥哎。 作为知道部分真相的顾晏如表示,没眼看。这个目光一直跟随绵绵的是谁啊?是哪里来的痴汉?绵绵轻咳,“总之他是什么人现在不重要,重要的是白夫人,那什么,阎野啊,你和顾公子不是有事情要商量吗?” 阎野茫然,“啊?”绵绵朝他使了个眼色,“啊!对,还好你提醒我了,差点忘记了。来来来,顾公子,我有点事情跟你说,此处不方便,我们到外面说去。”说完阎野扬起大大的笑容,就拖着不明所以的顾晏如往外走了,走的时候还给绵绵比了个放心的手势。 素商接过绵绵手里的猫,那猫显然很恐惧他,全身都炸毛了,“这?”绵绵只好把踏雪放在自己腿上给它顺毛,一边轻声安慰它,“不怕不怕,这个哥哥他不会伤害你的,好踏雪,妈妈知道你是个好妖。现在白夫人抓了好多白莲教徒献祭,肯定有大动作,踏雪你认识白夫人对不对?这个哥哥可以恢复你的法身,别害怕,妈妈会保护你的。” 素商恍然大悟,原来绵绵最爱的不是男子,是她家猫啊!听听,这夹子音,平时可没听见过她对谁用这种声音说话。踏雪在绵绵的安抚下终于平静下来,素商一手放在踏雪头顶上方,一手结印,嘴上不知道念的啥,玄之又玄的。五分钟后,绵绵看着幻化成人的踏雪,大吃一惊,“赵轻尘?不是,我那么大一只猫呢?我那么大一个踏雪呢?” 真相近在咫尺,绵绵不愿相信,想起往日种种吸猫时堪称变态式的发言,再看看这个猫妖赵轻尘,这一瞬间绵绵突然就明白了什么叫社死。赵轻尘显然也和她想到一块去了,耳尖都是红的,未等他开口说些解释的话,绵绵先发制人,“好啊,我的好大儿,居然不告诉我你的身份!故意捉弄我?赔钱,请客!不然我短时间内不会理你。” 这胡搅蛮缠和倒打一耙的本事着实给赵轻尘整不会了,当即点头如捣蒜。 找人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过去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得到素商的承诺后,绵绵才放心,放心归放心,嘴上可不能闲着,“那说好了哈,骗人是小狗。赵轻尘你就留在这里,协助素商找出那个白骨精。” 赵轻尘爽快答应了,绵绵很是满意,拍着他的肩膀夸他,“不愧是我的好大儿,就是听话。”赵轻尘头一偏,给绵绵留下一个冷酷的背影,仿佛在说谁是你的好大儿。 绵绵也不管,急匆匆说了句,“那你们好好合作,我就先走了哈。”说完她一推开门,就看见阎野那个傻der倚靠在树干上直直望着这边,绵绵把门一关,阎野就已经朝她这边走来。不能让他发现房间里还有其他人,绵绵在对方讶异的眼神下牵起阎野的手就带着他往外走。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但如果这个人是绵绵,那另说。难得对方主动牵手,过去他曾无数次主动牵起绵绵的手,绝大部分是被冷避开,极少时候绵绵不会反抗——比如阎野以她看重的人或者事情胁迫。不,其实有一段时间,绵绵对他还是很好的,在他没有暴露出那么多黑面的时候,在绵绵和他刚认识几个月的时候。 那时候的绵绵会带着沾满泥土的鞋翻过墙,为他采来沾着露水的他所喜爱的三色堇;会在生母的忌日也是他生日,在那漆黑又寂静的夜晚为他庆生,为他点亮炫目的焰火;会在他执着与虚假与真实交接时将他唤回现实;会在新年时拉着他去山上俯瞰万家灯火…… 后来,为什么他们渐行渐远了呢?是因为他在某天意识到自己下意识期待绵绵的出现?是他发现绵绵让他那枯燥无趣的生活变得绚丽多彩?还是他看见绵绵和众多男子谈笑风生,亲密无间?或者,是他发现那个像太阳一样照耀他的姑娘并非属于他一个人?是啊,太阳从来都不是独属于谁的,它从来不会绕着一个人转。 可是,为什么每一次阎野这么说服自己,都无法成功。尤其,他看见绵绵也对着别人那么笑,原来我和其他人在她的眼里并没有不同,原来我于她既不是唯一的,也不是独特的。这个认知加上往日压抑的情绪使得阎野伪装已久的面具分崩离析,最终他选择顺从自己的愿望——彻底囚禁了绵绵,他的愿望很简单,要绵绵只对着他笑,眼里心里只能有他。 一开始他是有几分愧疚的,可看见绵绵那眼中越烧越旺的怒火,听见绵绵不在装腔作势而是撕破表面上的那一份温和疏离,他越发兴奋,一边恐惧于绵绵的厌恶,一边又沉溺于绵绵不为人知的另一面。直到绵绵悄无声息离开,阎野才后知后觉,他并非囿于绵绵想离开他这一事实,而是后悔一开始没有制定一个严密的计划。于是他藏起了自己的真实想法,只是偷偷的派人渗透进绵绵的身边,或是路人,或是厨子,或是糕点铺里面的伙计。 当绵绵洋洋自得离开了阎野的掌控,开始放飞自我时,当绵绵和孙念念谈笑风生的时候,殊不知阎野已经在她的身边编织了一张张密不透风的网,将她牢牢禁锢在里面。也许绵绵再一次逃脱失败才会发现,也许她永远不会发现。 绵绵并未察觉阎野心态的变化,她只是奇怪阎野突如其来的沉默,“刚刚谢谢你了。”阎野嘴角上扬,愉悦极了,明知故问般,“谢我什么?”“谢谢你把顾晏如拉走。”她可不想在顾晏如面前暴露素商或者赵轻尘,这顾晏如可不是什么好人呐,想起之前顾晏如的所作所为绵绵打了个寒颤。 差点忘了,阎野和顾晏如两个人关系貌似还不错,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这个人肯定也不是什么好人,要不下次问问素商有没有什么能够洗去记忆的符箓啥的?“我们之间,说感谢就略显生分了,但如果你真的感谢我的话,要不还是来点实际的。口头上的感谢,我不当真的。”绵绵张嘴就想反驳,突然想起之前答应过每年要陪这个人过生辰,最后因为要逃跑,鸽了,鸽得非常快乐。 游说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所以后面系统给她播放那段画面时,绵绵久违的感受了一把良心还在跳动的感觉。绵绵至今记得,阎野听说她逃跑后眼里的落寞,眉目间的冷意竟不逊于清冷的圆月,那夜阎野遣退了所有人,就着月光将一坛坛烈酒饮尽。这样的喝法,即便是青梅酒也会醉人,所以绵绵看见了阎野被烈酒烧红的眉眼,明明醉得厉害,嘴里还喃喃自语,“真的不会来了么?骗子……” 还有月光照耀下,他眼角的泪痕,是那样的明亮,以至于强势纳入绵绵眼底。真奇怪,不过是一场你情我愿的攻略游戏,为什么这个npc看起来那么伤心?绵绵漫不经心想,难道是那晚的夜和月看起来过于孤寂了吗?可最后绵绵还是关掉了视频,转头就上分去了,噢,顺带一提,因为机制的原因,她连跪了一个晚上。 真是越想越远了,还好阎野现在没有问诸如那天晚上她为什么没有来的问题。但阎野显然不准备放过她,“你知道的,我不敢太相信你。所以感谢什么的,还是不要说了。”突然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的绵绵:…… 总觉得还是要干点啥来表示一下,绵绵突然停下,眼睛瞟到一出,侧身面对阎野,踮起脚尖突然靠近阎野。绵绵的脸越靠越近,阎野呼吸越发艰涩,“你……”下一秒,绵绵伸手拂去了阎野头发上的落叶,并举到阎野皮子底下晃了几下,“诺,你看,我帮你把树叶拿下来了,权当感谢你了。” 心跳如鼓的阎野:这感谢不要也罢。明明是他想要引起绵绵注意,到最后为什么是自己的目光不受控制追随她呢?阎野顿了顿,不作回应,“天牢到了,我们下去吧。”绵绵拒绝了,“不,我一个人下去问她就可以了,你在这里等我。” “为什么?”是因为她觉得我无关紧要没有进去的必要,还是不信任我,担心我会对那个女的做什么?难道我这几天在她身边和不在她身边都是一样的吗?难道所有人都比我更重要吗?阎野胡思乱想之际听见了绵绵嘟嘟囔囔,“那个碧莲现在可讨厌看见比她好看的人了,要是把你放进去,可不得刺激她?本来就已经很疯了,再来一下我真害怕她精神失常。” 下一秒阎野的笑声蓦然响起,绵绵不明所以,“你发财了?”“没有,为什么会这么问?”阎野眼睛亮亮的。“我看你笑那么开心,还以为你中奖了呢。”绵绵摆手,“好了,你老老实实呆在这里,别瞎跑。”阎野应了声是,当真老老实实在外面等着了。 这人的情绪也太不稳定了,一会阴沉着脸,一会又笑得跟个二傻子似的。绵绵刚吐槽完阎野,就看见对着铜镜又哭又笑的碧莲。绵绵:……看来最近大家的情绪都不太稳定。 碧莲蓬头垢面,就连绵绵来了也只是抬头看了一眼,然后继续对着铜镜嘻嘻哈哈。不是,素商没说这碧莲是这样的精神状态啊,她劝敌人可以,可谁能说服神经病啊?“那什么,”绵绵小心翼翼劝碧莲,“嗯,嗯,你可能不知道吧,你的姨母其实是个白骨精,现在把白莲教徒都杀了。官府现在四处通缉白夫人呢,虽然白夫人很厉害,但是她肯定没有素商公子厉害。你要是告诉我们白夫人的下落,素商可以保护你免受她的伤害。” 见碧莲沉默不语,绵绵加大力度游说,“虽然你之前做的事情确实有点难评,但人非圣贤,孰能无过。你要是告诉我们她的下落,那是可以减轻你的罪行的。万一你表现好,说不定王大人就给你判得轻一点呢?顾公子可是个大人物,你要是帮助了我们,他肯定也会救你的。还有啊,外面还是有很多喜欢你的人的,他们要是死了,你不会难过吗?那可是真心爱护你的人。” 絮絮叨叨说了一堆,但碧莲依旧看着铜镜,得,莫非她耳朵也不好使了?绵绵正犹豫着要不要离开,突然听见碧莲冷不防开口,一上来就是送命题,“我美吗?” 故事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无人生还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可恶的人类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于是碧莲不再说话,绵绵还跟她挥手告别,“那我就走了哈,拜拜。”等一到外面,果不其然第一眼看见的就是阎野,“你看起来心情不太好,是她跟你说了什么让你难过的事情吗?”绵绵点点头又摇摇头,“这事一时半会说不清楚,现在也不是说这个的时候。” 等走到没有人的角落,绵绵打发阎野去放风,这才把通讯符拿了出来,“素商,素商?在吗?”通讯符俩了亮,素商的声音从另外一头传来,“直接说事情,我没死就是在。”绵绵下一句就是,“碧莲说我们可以在城外的一口枯井里面找到白夫人的踪迹。对了,我可是答应了要你们尽量帮忙给她减轻罪行的。” 符箓那边一时没有动静,绵绵晃了晃符箓,难道这玩意也会信号不好?过了几秒素商才出声,“她最后跟你说了什么其他的吗?”素商突然这么问,绵绵回答,“她问我记不记得她,奇奇怪怪的,怎么了嘛?”“没事,”素商顿了顿,希望自己的猜测只是猜测,“你们快过来吧,我们在往城外走了。” 说完他就掐断了通讯符,好嘛,自己就两条腿,加速类的道具也用完了。这个点好像也不太方便雇车呢。要不要带阎野过去呢?这家伙不会拖后腿吧。性格这个时候阎野已经走过来了,“接下来你要去哪里?” 看这样子是铁了心要跟着自己了,绵绵回答,“城外,找口枯井,碧莲说她在里面。”阎野点点头,非常自然,“好,那我们就走吧,我知道具体位置。”他将绵绵一把抱起,“时间紧迫,我带你飞。”这个理由,绵绵没办法拒绝,“好,那我们走。” 她的耳朵通红,公主抱什么的还怪不好意思的,她本能的抗拒和阎野的接触。可是她突然想起是在半空中,嗯,不能打扰司机。所以她微不可查的僵在阎野的臂弯里,听见头顶传来愉悦的笑声,“绵绵,不要害怕,我会注意看路的。”行呗,绵绵闭上眼睛,抱紧了阎野。她其实恐高,又不愿意被阎野察觉,只能靠这样的小把戏隐藏。 这点当然瞒不过阎野,可他没有说什么,足尖发力,一路飞跃至城外。到了城外后,阎野把绵绵小心翼翼放下,拉着绵绵的手就往枯井那边走,绵绵远远看见那地方是个破破烂烂的小院。看那样子就很久没有人住了,此时怀里的通讯符开始发热,绵绵拿出了一看,就听见素商说他们已经到了,叫绵绵快点过来。 阎野虽然私下恨不得和绵绵时时刻刻黏在一起,在素商面前却给足了绵绵面子,甚至还刻意隔开了一小段距离。素商:?这看起来也不疯啊?难道又是绵绵夸大其词了。这小伙子还冲他客套打招呼呢。 赵轻尘也在打量,准确来说是在怒视警戒阎野,就是这个人突然出现在绵绵房间里,把自己提起来,还威胁妖。呸,要不是绵绵后面千叮咛万嘱咐叫他不要和这个男子一般见识,他才不会轻易放过这个可恶的人类。绵绵说得对,他大妖有大量,怎么会和区区一个只有百年寿命不到的凡人计较那么多?这人都和它族里面刚出生的小狐狸一样,啥也不是,真的没必要和他计较。 不过绵绵说的一直要抓她回去的家里人原来长这样,容貌和九尾一族的男子倒是有点像。阎野当然也注意到了这个一直看着绵绵的男子,那异于常人的蓝眸,的的确确就是情报中提到的赵轻尘。那个暂时替代自己保护绵绵的男子,不知道他在绵绵心目中又有几分份量。 时间紧迫,故而阎野和赵轻尘只是略微对视一眼,权当打招呼了,之后素商便把一张符箓扔进井里面确认下面没有什么陷阱之后素商身先士卒跳了下去。紧接着是赵轻尘,阎野气定神闲示意绵绵先跳,可恶,绵绵看了一眼深不见底的枯井,实在是没什么勇气跳下去。 这时阎野牵住了绵绵的袖口,他说,“我现在很想抱着你下去,可以吗?” 渣女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五彩斑斓的黑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素来听他话的小妹妹,那天大哭大闹,无论是疾言厉色还是温声细语,长宁始终是不肯松口,逼急了还把刀架在自己脖子上。最后陛下还是没狠下心,只说给长宁七日,七日之后必须交人。只不过谁也没有想到,第三日绵绵就牵着长宁的手跑去皇宫更陛下认真道歉了,从那以后长宁的性子收敛了不少。 不说别的,她和绵绵两人相处的时候是极其乖巧的,若是赶上她乱发脾气的时候只要绵绵在场,她也能克制一二。没有人知道绵绵到底和长宁说了什么,但所有人都知道,除了陛下还有一个女子能治住混世魔王。而那个女子正是绵绵,是风鹤眠未过门的妻子。 原先不看好绵绵和风鹤眠婚事的众人,突然发现原来不是风鹤眠鬼迷心窍,是她们目光短浅了。这女子当真了得,自那以后再也没有人敢找绵绵的麻烦。 居然把我的行为和那小屁孩挂钩吗?阎野闷闷不乐,他猜测绵绵害怕接受他的喜欢,因此扯了一个谎,只希望绵绵不要纠结或抗拒和他接触。她什么时候才能明白,不是喜欢的背后的含义呢? 绵绵被阎野这一通操作整得云里雾里,等素商再看见他们两个下来的时候,绵绵已经改变了心态,之前束手束脚,现在就已经把手臂光明正大架在阎野肩膀上了,一副哥俩好的样子。而阎野看起来还乐在其中,不是很懂他们之间在玩什么。 绵绵惊叹不已,枯井下面延伸着一条长长的通道,黑黝黝的,素商不知道从哪里整来一堆冰蓝色的蝴蝶围着他们,可亮可好看。素商见绵绵一直盯着那群蝴蝶,打趣道,“怎么,不喜欢?不喜欢也得看着。”绵绵急忙摇头表态,“怎么会?我超爱的!我可爱花里胡哨的玩意,你这扑棱蛾子就很合我心意。”甚至跃跃欲试,“还有其他颜色吗?我想要看看五彩斑斓的黑。” 还五彩斑斓的黑呢!素商赏了绵绵一个白眼,“你是嫌弃这地方还不够黑?”绵绵后知后觉,“我就是想想,你说这白骨精咋滴还喜欢爬枯井,真不怕那骨头架子散咯,那可真是遭了老罪。” 素商突然和绵绵拉开了距离,绵绵发觉了,她走过去,素商绕过来,她又走过去,素商又绕开。重复三次之后,赵轻尘问阎野,“他们这是在干嘛?”绵绵这会累了,停止了走动,质问素商,“狗东西,你几个意思,我在你旁边影响你发挥了?” 素商煞有其事点头,“对,我怕你坑我,你最好祈祷白夫人没有听见你说的话。”绵绵不以为然,强势贴着素商,“哼,本来是不想要坑你的,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我那高低得给你露一手。区区一个白骨精,你脑袋上又没有紧箍咒,这也没有会念经的和尚,怕什么,干它丫的。”说完还夹带私货,“对了,骨头架子别给我打成粉末了,我拿去火化,听说有粉色的骨灰,待会我瞅瞅是不是真的有。” 够损的,这玩意迟早送走她自己。果不其然,话音刚落,灵蝶就疯狂躁动,只一瞬,蝴蝶消散大半,绵绵心有余悸,刚刚有把匕首贴着她的头发飞过去了,还好灵蝶及时聚拢替她挡了一下。 风从四面八方来,素商双手结印,四张符箓就贴在了通道的四角,那诡异又森冷的风终于停歇。素商看了一眼略显狼狈的绵绵,幸灾乐祸,“看吧,都说了你惹毛她了。还说粉红色的骨灰呢,等一下她就把你挫骨扬灰。”绵绵不信谣不传谣,“怎么会,我相信你有这个能力保护我。” 一行人有惊无险的躲过通道机关,无险的是阎野,赵轻尘和素商,有惊的自然是绵绵,她本来就是四肢不协调的那类人,没有系统的加持,全靠这三个人轮流带她。不得不说,白夫人还是有几下子的,设置了那么多机关也不怕哪一天自己折里面。 素商手中的符箓飞了回来,被鬼气燃成灰烬,通道尽头怨气森森,素商可以确认,白夫人就在里面。 是时候上场表演了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素商再次跟众人说,“白夫人是百年白骨成精,你们不一定是她的对手,我和她之间会有一场恶战,你们在外面等着反而更加安全。”然而没有人动身,赵轻尘直言,“白夫人和我的恩怨还没有化解,我不会走的。”绵绵作为一个合格的垫脚石,自然也不会走,“来都来了,这个时候出去有什么意思?要不你回去?我们三里面就你看起来弱不禁风。” 阎野俊俏的脸一黑,“说谁小白脸呢?刚刚是谁拉了你一把没让你摔下去的?该回去的是你。”好吧,没有人想走,众人各自紧绷身体,小心翼翼往尽头处走去。 咦?众人来到尽头处,通道阴森森,这里面也差不了多少,一个小小的房间里摆满了巨大的等身高的镜子。绵绵一进去看见的就是四面八方的自己,眼花缭乱的。 四人分散开来,警惕打量身边的铜镜,唯一一个态度随意的就是绵绵了。按照一般套路,被坑进镜子里面的不是女主就是倒霉女配,此时的素商掏出一张又一张的符箓,贴在铜镜上,那些铜镜啪的就碎了。显然,首先排除素商,再看阎野,鬼见愁,没什么好看的。赵轻尘虽然和白夫人有过节,但也勉强算是势均力敌的对手,那还剩下谁呢?可不就是自己么。 果然,她碰到的那面铜镜镜面都是软的,看来是时候上场表演了。于是等素商烧完附近的铜镜回头一看,绵绵那傻缺带着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不带一丝挣扎的被镜中的阴影拖了进去,还留下两个人在镜子外面干着急。 素商刚想让他们小心,脚下的土地突然发光发亮,低头一看,一个不知道布置了多久的法阵悄然出现,他想去拉离他最近的阎野,可阎野和赵轻尘下一秒也被拉到了铜镜内,现在就只剩下自己了。这还没完,脚下的阵法绝对是针对他的,就这么一会,他手里的符箓全部自燃了。 等素商摆脱这个法阵的时候,除了那三面困住队友的铜镜,其他的铜镜全部消失了。那三面铜镜剧烈震动着,一边震动一边靠拢,缓缓合成个大铜镜。这是,合成游戏?素商下意识掏符箓,身子一低,就地滚了几滚,靠到墙壁后他才开口,“白夫人?你挺会藏的?” 身形诡异,刚刚要不是他反应快,这会估计已经被白夫人一爪子开膛破肚了。直到这个时候素商才看清楚白夫人的样貌,第一印象就是白和瘦,苍白的面色和凹陷的脸颊,与其说她是个白骨精,倒不如说她是那种病入膏肓,药石无医的将死者。 素商扔出几枚飞镖不断试探,往困住绵绵三人的铜镜靠近,可白夫人只是一个响指,铜镜就变换了位置,现在又在白夫人身后了。素商尝试了三次,每一次都是同样的结果,白夫人贪婪看着他,嚣张至极,“天道之女,别挣扎了,虽然我不是你的对手,但你未必能赢得了我。还是乖乖献出你的灵体,助我得道。” 素商:?好有自知之明的妖怪。行吧,素商找了个合适的位置站定,“夫人这话有意思,既然知道打不过贫道,还不束手就擒?我如何赢不了你?夫人怕是待在这枯井太久,忘记看近日的局势了吧?” 面对素商的嘲讽白夫人不为所动,她只说,“天道之子,我已经在秋叶城各处设置了妖魔,你若是乖乖交出你的灵体,我便放了你的朋友和秋叶城的人。你若是与我作对,那这秋叶城无辜的百姓都要被你牵连,命丧妖魔之手了,还有你的朋友,也要因为你的不识时务而提前去西天。” 素商笑了,笑得前仰后合,眼角都沁出了泪水,“白夫人,”素商一派游刃有余的模样,“我觉得你对我的实力有所误解。这样吧,你威胁我的这份勇气实属难得,为表嘉奖,我浅浅展示一下实力。当然,夫人你大可以召唤你手底下的小妖怪们,我照单全收。” 白夫人皮笑肉不笑,“这可是你说的,这千条人命在你眼里竟如此轻贱。” 白骨围城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期待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这个请求,守将看了一下不断搭弓射箭的弓箭手,他沉默了一瞬,“去吧,我只给你一刻钟的时间,一刻钟后不管你们外面什么情况,我都会关闭城门。”这已经是格外开恩了,那男的几乎是跑下城楼去的,还有其他人也想出去救,被守将一个眼神喝止住了,只能在心中祈祷两个兄弟安全回来。 弓箭手足够给力,把白骨妖逼退了几米,小五手里紧紧握着刀剑,身为守城的卫兵,他怎么可能猜不到守将的想法。作为拿着朝廷俸禄的人,守卫百姓就是他的责任所在,所以他不怨恨头儿,为百姓而死,荣耀;多杀一只白骨妖,不亏。只是,他还是有点遗憾,这个位置,他都看不到兄弟们,也不知道他们现在什么情况。 可瞧瞧,那个逆着光来找他的是谁!是他那脾气暴躁的老大哥!此刻大哥就是唯一的光,小五眼泪汪汪,“大哥,没想到你居然来了,这里危险,你怎么下来了。”大哥一手拔剑一手护住小五,“一刻钟,只有一刻钟的时间,快随我撤。” 小五点点头,和大哥肩并肩一路战一路退,可白骨们已经围了上来,它们已经反应过来,面前这两个人没有护身符箓,可以吃。有的像是饿了很久,一把推开旁边的骨头架子,嚷嚷着,“让开,让我独享经验。这新鲜的肉体,我的,我的,都是我的。” 那具骨头遭到了众骷髅头的围攻,“先来后到懂不懂,老家伙,我们还在就敢吃独食,给你能的。”很快,那个老骨头就被打趴下,默默退到后面去了,当然,小五和他的大哥也成功退回城门内。众将士都松了一口气,很快也加入了弓箭手的行列。 南门,一支利箭破空而来,直接把靠城门最近的那具骨架钉死在土里面,骨架挣扎了好久也没有把那支箭拔出来,可见射箭之人臂力惊人。王安卧站在城门上,看着摄政王在旁边连射三支箭,每一箭都恰到好处的限制了白骨的走位。 顾晏如嘴角上扬,手里的动作没停,背后的羽箭尽数射出,百发百中。如果素商在的话,肯定会非常欣慰点头,这位一路需要照顾的顾公子终于站起来了,甚至能战斗了。王安卧头一次见这样的情况,现下虽然城门都有守卫在,可白骨很快就会突破城门。他们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景象,唯一的方法就是将火油涂满城墙,待白骨上来时用火箭点燃。用滚石也可以,可一下子上哪里去收集那么多滚石?而且那些骨架,可能是几十年前某个先辈的。 王安卧惴惴不安,请示顾晏如,“摄政王您看,这,那些白骨该怎么处理?我们不是它们的对手,您知道那位素商公子在哪里吗?下官觉得素商公子肯定有方法解决这些东西。” 顾晏如接过士兵送来的弓箭,笑意盈盈,自言自语,“原来这世上真的有妖怪啊,甚好甚好,本王还没有杀过妖呢。”说完又是一箭,这一箭,直直插入一具骨架的其中一根肋骨中间,对中折断。传言摄政王武力了得,但谁又能想到他连妖也能射伤呢? 王安卧觉得顾晏如非常奇怪,非常奇怪,在这样的情况下摄政王为何丝毫不慌?而且看起来还颇为闲适与期待?王安卧大着胆子继续问,“莫非您已经有对策了?”顾晏如点点头,“自然,放宽心,王大人,秋叶城不会有任何伤亡的。” 不会有任何伤亡,这话要是由其他人在这种时候说出来,王安卧肯定已经把那个人拖去砍了,尽说大话。可偏偏说这话的是摄政王,他不得不信,“那我等接下来要做什么?”顾晏如又是一箭钉死一具白骨,“等,”他俯视下方嗷嗷叫的白骨们,“等一只蝴蝶,或者一声响。”王安卧,这就是上位者的思维吗?他完全不知道顾晏如想干什么。 枯井下,素商和白夫人遥遥对峙,白夫人释放完黑气之后,素商露出一个了然的笑容,“你的威胁不过如此,城内的百姓我保了。” 先来后到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镜中世界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夫妻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绵绵还没来得及高兴,就被系统按头强制做任务,她还能有什么选择?直接干就对了,倒数到八的时候绵绵果断按下了是,不就是一个副本嘛,她进去就是。系统只说要通关,又没有说以什么样的形式通过。 系统看起来还没有完全恢复,还是冰冷的机械电子音,“明智的选择,读取副本中,读取成功。叮,副本读取完毕,记忆重置中,记忆重置成功,恭喜宿主获得新身份—白布窈。” 被重置记忆的绵绵睁开眼就听见丫鬟在她旁边哭喊,“呜呜呜,呜呜呜,夫人你快醒醒,孩子还会有的。”绵绵睁开的眼睛又默默闭上了,什么情况,她不是因为熬夜猝死了吗?怎么一转眼就到异世界了,转生怪快的嘞,转就转了,听这丫鬟的意思自己差点无痛当妈,噢,现在应该是无痛人流了。什么运气,倒霉悲催的,牡丹直接变已婚,啧啧。 这么躺着也不是个事儿,绵绵小小的哎呦了一声,成功把丫鬟的注意力吸引了过来,看那小丫头红肿的眼睛,嗯,是个护主的。既然如此,那我就要开始表演了,绵绵沙哑着嗓子安慰她,“你别哭,这都是我那孩子跟我缘分浅,是我没有用,留不住他。”她这一副哀莫大于心死的模样结合这个发言把丫鬟吓得不轻,“夫人,您别吓我,这哪里是您的错!分明是那个不识好歹的狐狸精故意气您,加上老爷他是非不分这才害得您失去了这个孩儿。” 噢,原来这具身体还是个被暗算的,小妾这是准备上位了,这么迫不及待出手?既然她接受了原主的身体,那高低得给她复仇以示感谢。“哎,你说的狐狸精是谁啊,我的孩儿刚刚把我送回来,叫我忘了伤心事,好好过日子。这一觉醒来,我都快记不清你们谁是谁了。” 这话放在一个刚失去孩子的母亲身上合理极了,丫鬟只当她悲伤过度恍恍惚惚以致失去了部分不会的记忆,“没事,说吧,我以后见到他们总得打招呼不是?”在绵绵鼓励的眼神下,丫鬟大致交代了一下剧情。 简单来说就是白布窈和柳公子少时相识,青梅竹马,两情相悦。两家也是很看好这婚事,后来他们顺理成章结婚了,婚后也算美满。只是变故突生,先是白夫人娘家经历了一次重大危机,彼时柳公子已经成为柳家家主,发妻娘家有难他自然是倾囊相助,在柳家的帮助下白家终于勉强挺了过来,只是终究没有从前那般风光无限。 经历这一次危机后,柳白二人的感情更甚从前,在当地也算是一段佳话。可后来,因为柳家主经营不善,狂妄自大且与多方交恶,柳家也陷入了巨大的危机,若无资金周转,柳家衰败也只是时间问题。可能和柳家做生意的都被柳家主得罪了个遍,根本不可能有人帮忙,绝大多数人都等着柳家落败,好上来分一分这块肥肉呢。这个时候白夫人怎么可能看着自己的夫君日夜操劳,为这个家奔波却无济于事,于是她去找了自己的娘家相助。 可白家已经不是从前的白家,柳家亦不是从前的柳家,白家主也是个生意人,他清楚的知道在这个时候帮助白家,就是把钱投尽无底洞里,不仅没有收益反而会连累白家。他柳家主可以和众人交恶,白家可没有那个能力,也没有那个勇气。所有人都知道,柳家这一次必败无疑,没有转圜的余地。可白布窈不相信,她苦苦哀求自己的父亲出手,可白家不止这一个女儿,所以,白家主狠下心来,将亲生女儿拒之门外。 可人心到底不是石头做的,在第四次见到身心憔悴的女儿时,她的父亲终究是不忍心,他说,女儿,为今之际,便是你与你相公和离,你尽早脱离泥潭,改嫁他人。 白布窈当然不同意,她和公子少时相识,山盟海誓,如今怎么能因为柳家不行就抛弃自己的丈夫呢,何况明明白家有难的时候柳家倾囊相助,现在白家这样做不是忘恩负义吗? 争论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白布窈苦口婆心,磨了几日终于请得白家相助,可白家那点钱投进去也是无济于事,多投几次白家也近乎亏空,祸不单行,偏偏柳家主还不知道从哪里听说了白家要白布窈改嫁的事情,当夜他二人便大吵一架,柳家主疾言厉色,质问白布窈是否记得当年的承诺,山盟海誓,夫妻情谊在她眼里是否没有利益重要?当初白家有难,他柳家何尝不是倾囊相助,如今换作柳家有难,白家却这样行事,早知道白家是这样的忘恩负义之流,他当初绝对不会帮助白家! 白布窈再三保证不会背叛柳公子,还说这都是为了柳家,为了他们的将来,她求柳公子暂时收下这笔钱,待到他日定有东山再起之时,两人争论了许久,三更才睡下。 白布窈以为事情就这样结束了,谁知道她的夫君居然一大早就把钱全部退回给白家,还说什么不会接受忘恩负义之流的帮助,他这一闹,算是彻底和白家闹掰了。白家主更是扬言此后白柳两家再无瓜葛。相当于白家放弃了她这个女儿,晴天霹雳不过如此,白布窈连梳洗都顾不上,急急忙忙跑到书房质问自己的夫君为何要这样做。谁知书房内还有其他人,是个比夫君年轻几岁的公子,白布窈当场羞红了脸,柳家主只是理了理她鬓边垂落的碎发,温声细语让她先休息,有什么事情等他忙完再说。 白布窈微微一愣,夫君许久没有对她这样温和说话了,是因为知道自己只剩下他可以依靠了吗?白布窈敛下心思,默默退了出去,所以她没有看见那个年轻公子依旧将目光放在她身上,也没有察觉她的夫君眼底的冷意。 直到那个年轻人主动来找她,他说,他愿意帮助柳家渡过这次危机,只需要她帮他画一副画,一副海棠春睡图。白布窈的画工远近闻名,这要求并无不妥,相反的,这对柳家来说是极好的,有了那位公子的帮助,柳家一定能够重新站起来。 可再一次,这机会断送在了夫君的手下,明明她和那个公子只是在后花园作画,旁边一众丫鬟看着,那公子自始至终都克己守礼,没有丝毫冒犯之意。唯独有一次,那公子私下里问白布窈,他能不能叫她姐姐。白布窈当然是拒绝的,被拒绝后那位公子也只是苦笑了一下,后面再也没有提过这件事。 明明自始至终二人都清清白白,白布窈的夫君也时不时来看看他们,随后一言不发离开。一切都在朝好的方向发展,直到公子和她夫君去喝了一次酒,她的夫君喝醉后跌跌撞撞冲进她的房门,在她关怀的问候下,在她担忧的眼神下醉醺醺一笑,当着白布窈的面将那张耗费了她心血的海棠春睡图撕成碎片。对上白布窈不可置信的眼神,她的夫君掐着她的脖子,红着眼睛质问她,是不是和外人一样觉得他没用,是不是也要和其他人一样抛弃他? 那人要的是海棠春睡图,还是作画的人?此海棠彼海棠,世上真有从天而降的好事?那夜,白布窈的夫君彻底失控,他撕裂的何止是画,还有白布窈的心。翌日,柳家主头痛欲裂,率先映入眼帘的就是枕边自家夫人犹带泪痕的睡颜和白皙的肌肤,肌肤的青青紫紫更是触目惊心。柳家家主意识回笼,昨夜的一幕幕浮现在脑海里,想起昨夜的种种行径,他跌跌撞撞准备离开。只是把目光移到地上时,他又看见满地的碎纸,那是海棠春睡图。 家主正懊悔不已呢,白布窈已经苏醒了,她沙哑着嗓子问,“夫君,您……”柳家主瞥到白布窈脖子上的勒痕,更不想多留了,他还没有做好面对那张脸的准备。于是白布窈只看见她的夫君背对着她,无甚起伏的说着让她好好休息的话,海棠春睡图他是只字不提。 白布窈疲惫的闭上了眼睛,她已经隐隐约约窥见了不好的未来,希望这只是她忧思过度,杞人忧天。 到最后她还是没能将那副图画完,但柳家的危机却被解决了。 孩子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解决这个危机的不是柳家主,不是她,也不是那位年轻的公子。救白家于水火中的是一位姑娘,一位来自青楼的姑娘,这位姑娘在机缘巧合之下,遇见了失意的柳家主,他将困境同那位姑娘一说,那位姑娘便从中牵线搭桥,引得一位富商与柳家合作,从而度过了这次危机。 自那以后,柳家的生意逐渐好转,那位姑娘顺理成章的成为了柳家的大恩人,后来也成为了柳家的妾室。说起来也是巧,那位姑娘曾经还被白布窈出手相救过呢。所以她进来的第一天,她说,夫人,从前您就救过我,如今我又救了柳家,你我之间算是两不相欠。白布窈点点头,忽视她和自己相似的眉眼。 那个新来的姑娘,她虽出身青楼,眉目间却是一派自信,言行也是与众不同,她说,夫人,你我身份不同,但确实我们都是一样的。我虽然是妾,但人人平等,夫人您也没什么好高贵的。她说,夫人,我是真的爱公子,您于我有恩,但我不能放弃他。 她絮絮叨叨说了许多,头头是道,一旁听着的丫鬟们都很敬佩的样子,白布窈也只是慌张了一段时间,很快就被其他事情吸引了注意。那日,她反胃又头晕目眩,就找了个大夫来看,柳家主听说她身体不适也赶来看她。所以两个人是同时知道自己要当父母了,柳家主看起来很高兴,摸了摸白布窈的肚子,两个月的身孕,还不怎么显怀。因为这个孩子,她许久未见的夫君对她和颜悦色,那亲昵的模样差点让她以为回到了过去。 她想,这孩子当真是个贴心的,还未出生就知道替父母缓和感情了。白布窈温柔的摸着自己的肚子,总觉得这个孩子在和自己打招呼,全府都在期待这个孩子的到来,那个姑娘看起来是发自真心的祝福她。 六个月后,那个发自真心的姑娘在捣鼓新鲜吃食的时候一不小心添了点孕妇不能吃的东西,于是她的孩子,她那八个月大的孩子就这样离开了她,没有丝毫转圜的余地,更不幸的是,大夫说她因为摄入量过多,很有可能这辈子都无法再有孩子了。 听到这个消息的白布窈眼前一黑,昏死过去。再醒来,壳子里面已经换了个人。绵绵听得唏嘘不已,感情这个半路跑出来蹦哒的小三儿还是她老乡,造孽哦!就给孕妇捣鼓新鲜吃食,这很难说她不是故意的,毕竟孕妇吃啥喝啥都是要万分小心的。但话有说回来了,大家都是受过九年义务教育的人,不至于用这种手段和一个妇道人家过不去吧。 一不小心选错出生点,开启青楼副本什么的,别问绵绵为什么觉得那个姑娘有系统,问就是穿越标配,要么有金手指,要么前世是某个领域(尤其是医学领域)的大佬,要么就是重开副本提前知道剧情的。很少有人仅凭自己闯出一片天的,在这个时代背景下,老乡来了也得老老实实夹着尾巴做人。瞧她那嚣张的态度,还有青楼女子牵线搭桥,这要不是有点金手指,她这身份能干啥。 抛开其他的不谈,总之这个老乡最少也得给原主道歉,道歉都算是轻的。要是她老老实实道歉,完了安安分分别没事过来这边蹦哒,绵绵想,这样也是可以和平相处的。 以上都是绵绵的想象,等绵绵正式见到老乡本人之后,啪,她对老乡美好的想象全部碎了个干净,还老乡呢,瞧瞧,这人都快用鼻孔看她了。就差没把我瞧不起你这几个字写在脸上了,哎呦喂,瞧这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样。 绵绵无语望天,前来看望她的,带着不知道什么属性的系统的老乡,楚姑娘,还搁她和柳家主面前装呢,说是来道歉的,你倒是把嘴角和眼底的得意收收啊。有点不想承认这种还在小学时期的演技是怎么回事,这真是自己的老乡吗?怎么看起来怪蠢的。 简单应付完白布窈的夫君后,就只剩下绵绵和楚姑娘在场,看她那样子就不像是来说体己话的,啧啧。 祝你成功吧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狗男人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楚姑娘约莫是没见过这阵仗,后退了一步,“是啊。”绵绵像是在看她又像是没有看着她,“那为什么我的孩子跟在你的身后?难道是他不喜欢我这个母亲吗?”楚姑娘闻言,感觉往后看了一眼,反复确认她身后没有什么东西后才怒骂绵绵,“卧槽,你是不是有病啊,你想吓死我吗?” 绵绵一脸无辜,“我没有骗你啊,现在他在你的背上正冲我笑呢!你瞧,他的眼睛多漂亮啊,又黑又亮,他还冲我笑呢,多可爱的孩子,来,让娘亲抱抱,”说罢绵绵就起身作势朝楚姑娘背后伸出手去,“噢噢,别哭了,来,让娘抱抱。”楚姑娘哪里见过这个架势,当即就跑了,甚至出门的时候还被门槛绊了一下。 目睹楚姑娘狼狈万分的模样,绵绵竖起了中指,就这还现代人呢,菜鸡,一看就是唯物主义没认真学。心里有鬼,还全表现在行动上了,太菜了,没有和她玩过家家的欲望。 绵绵接过家主特意吩咐厨房送来的药膳,换了个舒服的姿势思考后路。首先放弃和狗男人重修于好,意义不大,而且这身体都很难受孕了,万一拼尽全力怀上了,来个难产直接没了可咋办。商人,伤人,生意人哪里来的那么多真情实感,表面能和睦相处就不错了。还是要另谋出路啊,话说回来,楚姑娘都有系统,为什么自己的系统还没有上线? 啧,算了,还是先苟住,不和那楚妹妹一般见识,先把身体养好,健康才是本钱。吃吃睡睡,人生大事,然后去家主面前刷一下存在感就行。这玩意跟上班打卡差不多,洗手作羹汤什么的,狗男人不配,等身体好一点了她就去外面看看,有没有什么她能干的活,多少攒点钱。都怪这男人,害得她和娘家闹翻,没个可以依靠的地,简直是地狱开局。 叫贴身丫鬟清点了一下,发现身体原主人还是有点小钱的,开个副业问题不大,现在嘛,赚点小钱。原主的画技似乎还可以,那就偷偷卖画,狗男人送的小礼物也是一大笔钱,先给它藏好喽,到点跑路的时候给它一当,也是一笔小钱。 接下来的日子,绵绵隔三差五去书房打卡,送点小吃,从不久留。送完就走,回来要么待在院子里晒太阳,要么就跑房间去画画,有一次被楚姑娘安插的眼线看见了,楚姑娘立马就跑到书房去告诉家主。都快手舞足蹈了,可能是以为终于抓住了她的把柄吧,毕竟上一次狗男人和她还因为那幅海棠春睡图大吵大闹,险些要和离捏。 所以楚姑娘决定赌一把,要叫她身败名裂,给她安上水性杨花的罪名,那蠢男人竟信以为真,怒气冲冲推开绵绵的房门夺下她手里的画就要撕,拿起画来草草一看就准备开骂,定睛一看,满树梨花下站着的可不就是年轻时的自己。那脸色变幻莫测,黑了又红的,怪好玩的。 对上绵绵那张疑惑又有几分委屈的脸,他有些无措,语气也柔和了几分,“为何突然作此画?”绵绵温温柔柔,却不说话,家主瞟到一旁跳脚的楚姑娘,难得聪明一回,他让楚姑娘先回去,竟也是不为贸然轻信他人而怀疑发妻道歉。垃圾,绵绵在心底冷笑连连,张口却是怀念之色,“今日闲来无事,突然忆起我与夫君约好出游,夫君那时站在梨花下,我一时竟是看痴了,不免觉得自己好笑。” 显然,狗男人也想起了这事,不禁也感慨,“是啊,过去了那么久,没想到你还记得,我却已经显老态了。”可说呢,那么大火气,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更年期到了呢,“那样的画面我一辈子都难以忘记,即便到了现在,回忆起来也是甜丝丝的。夫君在我的心里,自始至终都是少年郎。”是啊,跟个小孩子似的,遇事不过脑子,这么大人了情绪还不稳定。 这番话要是其他人说狗男人也许会怀疑一下真心,可面前站着的是他的发妻,是他的青梅竹马,那自然是肺腑之言喽。 冲突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男人被这番话取悦,亲昵的牵起绵绵的手问道,”夫人可是想为夫了,所以才作此画。”绵绵作势将头埋在狗男人的怀里,眼里尽是嫌恶,嘴上却说,“夫君莫要说出来,人老珠黄的,叫人难为情。”狗男人将她搂紧,心情很好,还逗了逗她,“老夫老妻的,有什么难为情?” 怀中的人微微颤抖,似乎是在低低啜泣,“蒲柳之姿,怎敢污了夫君的眼,故不敢多留,匆匆一瞥,得见君颜已是万幸。生怕夫君厌倦于我,更怕夫君被我打扰,影响心情。” 做小伏低却又情意绵绵,将思念演绎的小心翼翼,恰到好处的取悦了狗男人,他哈哈大笑,捧起绵绵的脸仔仔细细看了,最后评价,“夫人风华正茂,不必妄自菲薄,我亦思念夫人。往后夫人若是想来书房,便来,无人敢说你。”绵绵眼中光芒大盛,喜悦溢于言表,“甚好甚好,若君不弃,妾自然日日来烦。”这都是客套话,谁没事去书房找晦气,这话说说差不多就得了。 温存片刻,绵绵脱离了狗男人的怀抱,狗男人还流露出几分可惜,不过当绵绵把刚绣好的锦帕送给他的时候他又高兴起来了,上面袖着他喜欢的雪松纹样。和狗男人极限拉扯了一柱香的时间,含情脉脉目送他离开后,绵绵面无表情拿出手帕擦了擦自己的额头和手背,他居然还亲她,yue,差点没绷住。 费了一番气力,可算是让画画变得名正言顺,相信这会没有人能干扰她作画了。至于那个通风报信的丫头嘛,先留着,这种给夫君意外之喜的消息就是要从其他人口中说出来才刺激,有反转就更好了。刚刚那两个人尬得都快要用脚趾头抠出三室一厅了,哎呦,生活枯燥无味,全靠牛马点缀。 几个月后靠着卖画,又是一笔收入。她估摸着楚姑娘也差不多要作妖了,是时候表演真正的技术了。绵绵当着楚姑娘的眼线面前拿出狗男人前几天送她的礼物,又鬼鬼祟祟乔装打扮一番出门,察觉到身后的小尾巴后绵绵高兴极了,可看到边上站着的人又是一阵尴尬,之前她们偷偷出来卖画,贴身丫鬟小曲曾经告诉她,那些个看起来就不太好惹的人是她娘家人。 哎!再见面可不能称为娘家人了,狗男人早就想方设法断了原身和娘家的联系,这个时候贸然前去打招呼似乎不太好。绵绵给贴身丫鬟递了一个眼色,丫鬟按照她们预演了几遍的剧本来,她扶着绵绵,一脸心疼,“夫人,您又是何苦呢?孩子还会有的,您身体还没有好全,这个时候出来吹了冷风可不好了。” 听到这里,那个面露嫌弃的女子一愣,似乎是想过来和她说些什么,但对上绵绵毫无感情的眼神又欲甩袖离开。绵绵吩咐丫鬟让她在外面等着,自己则径直走进了当铺。等她一走进当铺,面露凶像的女子就想揪着小曲来问,小曲不着痕迹的示意女子往她身后看。女子看见了猫在角落里的丫鬟,伸出的手一转,一把把小曲推到了地上,恶狠狠道,“呸,我当是谁,原来是只要夫君不要娘的白眼狼。” 小曲突然被打骂,一动都不敢动,听到声响的绵绵急急忙忙出来,一把护住小曲,小声质问,“我们与姑娘无冤无仇,姑娘为何要这样看着我?”那面露凶相的姑娘不是别人,正是原身嫡嫡亲的妹妹。和家里断绝关系,老死不相往来的姐姐突然一副大病初愈的样子来当铺当东西,看起来还完全不认得自己,这谁不恼火。 原身的妹妹放开小曲,改为揪着绵绵的衣领,大声质问,“白布窈,你疯了还是我疯了,你刚刚叫我什么?你再叫一遍试试!别跟我开这种玩笑,这玩笑一点也不好笑!” 小曲挺身而出,不轻不重推了原身妹妹一把,“这位姑娘你自重,我们夫人刚失去了孩子,身体还没好呢,你别碰她。”女子的手一松,“什么?你说清楚,什么孩子,我怎么不知道你有过孩子?” 跟我回家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命不久矣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小曲不愧是经过专业训练的人,被白家那么多人看着丝毫不慌的,啪的一下就跪在地上,咚咚几声,那头磕的是丝毫不含糊,带着哭腔开口就是王炸,“求老爷夫人救救小姐,小姐,小姐她命不久矣啊!” 满座皆惊,彼时已接过家中大半生意的白凛即白布窈的亲弟弟勃然大怒,强压着怒气安慰小曲,“你别着急,慢慢说,小酒说姐姐她失去孩子,悲伤过度导致失忆,怎么到了你这里就变成要救姐姐命了?” 于是小曲便将从柳家经历危机,白布窈如何四处求人,柳镜又是如何如何不领情,尤其是海棠春睡图一事?说到动情处小曲更是一边流泪一边怒斥柳镜忘恩负义,不识好歹,小肚鸡肠。如此这般,何人不信,更何况后面还闹了那么大一个丑闻,公子只是求一副画,白布窈便遭到那样的羞辱,说什么断断不会怎样怎样。可后来呢? 后来那个口口声声说不会低三下四求人的柳镜,有家不回,发妻为了这个家东奔西走,还要遭受婆家的各种冷眼,他呢?他不去想怎么解决麻烦,反倒是去那风尘之地夜夜买醉!最后更是在那里面的楚姑娘的帮助下求得一位富商出手解决柳家的问题。好,楚姑娘的的确确是帮助了柳家,是柳家的恩人没错,可报恩的方式有千万种,他为什么偏偏要将那个女人娶回家! 柳家好歹是大户人家,让一个风尘女子当妾室,这不是自降身份吗!可柳镜乐在其中,甚至将那楚姑娘引为知己,放任那狐媚子欺压正室,小姐一忍再忍,退无可退,足够本分足够安静。柳家里里外外都是小姐在上下打点,那柳镜一边享受着小姐对他的付出,一边又要和楚姑娘卿卿我我,还口口声声说什么爱小姐。 小姐好不容易怀上了一个孩子,日日期盼着孩子的出生,连小衣都做一厚厚一叠。全府上下谁看不出来小姐多么喜欢这个孩子,可那楚姑娘,那个狐媚子,偏生要捣鼓新鲜吃食,往那吃食里加足了孕妇禁食的用料。于是这个糕点就这样,被‘毫不知情’的柳镜提给了小姐。 小姐与柳镜不同,她从来不会怀疑柳镜,甚至为了让柳镜开心,多吃了几块糕点。恰恰是那些糕点,害死了那个尚未出世的孩子,而且因为这一遭,大夫说小姐以后很难再有孩子了。 失去孩子的那一刻,小姐还带着点微弱的希望,她只是想要一个公道,所以即便快要熬不住也是死死拉着柳镜的衣袖质问他,要怎么处理那个害死他们孩子的楚姑娘。柳镜呢,柳镜嫌弃小姐全身的污血,只留下一句她不是故意的,让小姐好好修养就毫不犹豫离开。他哪里会看见小姐当时有多么绝望,悲伤过度之下,小姐昏死了过去。 要不是请来的大夫足够厉害,小姐怕是再也醒不过来了。只是当小姐幽幽转醒,前尘往事已忘了七七八八,竟只记得和柳镜的恩爱以及隐隐约约记得楚姑娘好像害死了她的孩子。自那以后,小姐像变了一个人一样,没有安全感,盲目信赖柳镜。当铺那次,她也是为了柳镜的生辰做准备,只是囊中羞涩,所以才去当铺换了点东西。 一桩桩一件件,怎么不叫听者流泪,闻者伤心。白老夫人险些昏厥,从未想过,她那骄傲又听话懂事的女儿,被柳镜强行夺走的女儿过的竟是这样生不如死的日子。白酒酒双手握拳,却还是红了眼睛,“姐姐都这样难了,为什么不可肯低头来找我们呢,她明明知道我们都是偏爱她的。” 小曲亦是泪痕未干的模样,哽咽着说,“小姐,小姐哪里是不肯低头,是有人不愿意看见她低头啊。”白布窈肯定是想回家的,但是之前闹得那样难堪,也不敢再靠近白家,有那么一次她远远看见自己的母亲和姐妹出游,她多想上去打招呼问问他们过得好不好啊!可她怕夫家和娘家再起冲突,所以只是流着泪远远看着他们消失在视线之中罢了。 怨偶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即便,即便她是这样小心翼翼,委曲求全,可还是被柳镜发现了,当夜柳镜那厮扯着白日里亲自给小姐梳好的头发,面目狰狞诘问她,是不是觉得他没有用,是不是想要与他和离,是不是不想遵守少时的承诺。小姐一年四季从来都裹得严严实实,并非她娇贵或者是其他,只是因为层层叠叠的衣裳之下,尽是触目惊心的勒痕,鞭痕。 每当柳镜不如意的时候他便要喝酒,一喝醉就到处找小姐,如果小姐躲在角落里,他就会扯着小姐的头发,拽着小姐的衣裳把她拖出来,扔在地上,拳脚相加。或是掐着小姐的脖子一遍遍质问她,到底和那位公子发生过什么,或者让小姐跪在地上发着一遍又一遍的毒誓,发誓永远不背弃他。直到他满意,直到他睡去,第二日又是跪在地上求小姐原谅,述说爱意,如此往复。 白老夫人死死掐着自己的手臂,好让自己不昏厥过去,咬牙切齿,“说,继续说,事无巨细,仔仔细细,我要知道那个畜牲到底还能干出什么猪狗不如的事情!” 后来当铺相遇,柳镜察觉到自己的发妻失忆后,更是变本加厉,他威胁小曲,不能将他对小姐做过的坏事说出口,甚至还逼迫小曲和他一起编织谎言,要小姐相信,她的孩子当真是她自己不小心流掉的,和楚姑娘没有半分干系。 最先听不下去的是白酒酒,她双手握拳,将桌椅锤得啪啪作响,“呸,我就知道那个狗男人不是什么好东西,没有用的玩意,居然还打女人,废物一个。他奶奶滴,这鳖孙,还把我姐当撒气筒是吧!艹,我现在就去把我姐抢回来,去哪里都好,就是别留在那晦气的地方。”白凛看起来倒是冷静很多,只是手背青筋暴露,“你先别着急,此事我们从长计议。” 白酒酒脾气暴躁,“从长计议,从长计议个屁!我们在这里各种谋划的时间,说不定姐姐又挨了不止一顿无缘无故的打!玛德,柳镜那个小畜生。”白凛死死拦着白酒酒,将话说完,“我的意思是,我们要好好谋划,拟一份名单,将欺负过姐姐的人一一几下,天凉了,该让柳家破产了。” 白酒酒这才重新坐下,“你说的有道理,是该让柳家破产了,我呸,我姐还不够好吗?以德报怨个屁,要我说该打就打,绝对不能给那个男的什么好脸色,他也配。什么时候行动?”白酒酒摩拳擦掌,跃跃欲试,“我要尾随那个柳王八,给他蒙头一棍,拖到巷子口教他好好做人。” 白凛扶额,“想法不错,但是要是被他发现了是你干的,或者他在其他人那里受气了,你猜最后倒霉的人会是谁?”好吧,白酒酒默默喝了一口茶,“你说怎么办吧,我听你的就是。” 白凛反复向小曲求证,确定自家姐姐对那个男人没有丝毫的喜爱,只有失望的时候才彻底松了一口气,“这下我可以放心对付柳家了。”他嘱咐小曲不要暴露之后,还派人护送小曲回府,期间下人回报,柳镜和楚姑娘正载歌载舞,好不快活。快活,呵,白凛无不讥讽想到,他柳镜还是珍惜当下,快活的日子可不多了。 不得不说,小楚和小柳儿是会踩雷的,精准的蹦哒在白家的每一个雷区,绵绵活动了一下脖子,摸了摸圆滚滚的肚子,那是相当满意,之前受的苦可算是都补回来了。“接下来等着我亲爱的弟弟妹妹来救我就可以了,怎么样,他们过得。”还是替原身关心一下家人吧,可怜见的,都被狗男人cpu成什么样了,去TM的海誓山盟,斗转星移,也该让柳家变天了。 至于小楚嘛,都是老乡,她这个出身也是不容易,为求生存无可厚非,但她为了一己之私害人小孩这就是她的不对了,那就不论是非,大家都是为了自保,真要论起对错来又是一堆旧账,全靠本事吧。 看看是手握不知道啥系统的小楚率先拿下她心心念念的柳公子捏,还是她先脱离这个泥潭呢。 帮助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不能说是势均力敌吧,毕竟人有系统在手,她啥也没得,噢,对啊!绵绵意识到不对劲,为什么同样是穿越者我没有系统啊?平等的问候柳家上下几十口人后,绵绵身心舒畅,连带着看小楚都顺眼了几分。 但显然,小楚不领她的情,颇为嫌弃中又带着几分让人费解的嘚瑟,“别用那种恶心的眼神看着我,虽然你失忆了,噢,难怪那天你还在那说老爷对你怎么怎么好,我一开始还在纳闷你脑袋是不是被门挤了,喜欢一个连情绪都控制不好的废物。敢情是失忆了啊,脑子还正常就好。” 可能是绵绵最近安安分分,也不作妖也不为难她,一副无欲无求的样子,小楚逐渐卸下心防,甚至苦口婆心劝她,“柳镜可不是什么好人啊,你失忆了没有关系,来来来,我告诉你,他自己没有用也就算了,还迁怒于你。你说你爱他啥,你们都是包办婚姻,过了几年感情自然就淡了。别信这一套,你还是想办法和他和离吧,不和离你会被他折磨死的,他居然还想让所有人欺骗你,说什么你们很恩爱。” 小楚这样掏心掏肺,绵绵还怪不好意思的,震惊,不信,半信半疑,失望,惶恐不安这些情绪一一落在楚姑娘的眼里,她满意点点头,绵绵相当配合,“如果是真的,那我确实要和他和离。可是,我记得你之前说你和他是真心相爱的,怎么我看你现在好像也不是特别喜欢他?” 楚姑娘也是个实在人,大抵是觉得一个不得宠爱,身后又没有母家支持还无法受孕的主母对她没有任何威胁,干脆实话实说,“哎,真心相爱值几个钱,他柳镜不过是我的跳板之一,我可是天选之女,怎么可能守着一个人一辈子。姐姐,我就跟你说了吧,他压根不爱你,你还是早点回去吧。”绵绵像是被楚姑娘的言论震惊了,她瞪着大大的眼睛,真心实意夸赞,“妹妹当真是志向远大,可是我和他有过山盟海誓,要是我离开了,我就是背信弃义之人了。” 啧啧,楚姑娘评价道,“迂腐,迂腐至极,少时的约定算个屁,姐姐你自己想想看,你跟你他之后过得真的好吗?谁家真爱连娘家都回不去啊?谁家白月光会被骑脸输出啊?谁家朱砂痣会被打啊!这都是骗局,姐姐你还是尽早离开,柳家这个地方你玩不来。” 她居然还让我离开,她人怪好的嘞。“可是这天下之大,哪里有我的容身之处呢?”绵绵懊恼极了,“而且我还身无分文。”楚姑娘拍大腿,“哎呦!你怎么那么傻呢!去哪里都比呆在这里好啊!实在不行我出一笔资金,权当是你的跑路费,算是我对你失去孩子的补偿。”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绵绵再推三阻四就不够意思了,“那具体我要怎么做呢?妹妹。”楚姑娘见目的已经达到,笑得可甜,“包在我身上,回头我就联系你母家,听说你从前硬要和他在一起,宁愿断绝家里的关系。啧啧,真有魄力,要是我,我是绝对不会离开我的富商父亲的。” 别说,要是绵绵本人,她也不会离开富裕的家庭的。谁能想到朝夕相处的人转眼间就变成这样的煞笔玩意呢?于是在绵绵极力的配合下,她们两个制定了一个堪称完美的计划。中秋佳节,正好柳镜要和商洛城来的贵人做生意,时间就定在中秋前后,也方便逃跑。 算算日子,也就一两个月,忍忍也就过去了,绵绵问出了最后一个问题,“你不会害怕吗?万一他也折磨你呢?”楚姑娘笑得自信又张狂,“我?我可是天命之女,世间无我这般人,他怎么会舍得。”绵绵毫无感情起伏鼓掌,“那我就祝福妹妹早日成为柳家当家主母,日日受宠。” 楚姑娘冷哼,“那是自然,你可千万别反悔,更别把我供出来。”这等好事绵绵自然不会拒绝,至于楚姑娘大献殷勤,小曲很快就弄清楚了原因。原来楚姑娘下一个目标是那位商洛来的公子。 埋伏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妾室自然是没有资格出席这样的宴会,所以她要求一个机会,成为柳镜的正妻是最快最好的选择。甚至因为那次意外,主母已经无心争权,这对楚姑娘来说再好不过,她帮助白布窈,既能名正言顺顶替柳家主母的位置,又能卖白家一个人情,何乐而不为呢? 接下来的日子里,楚姑娘和绵绵二人齐心协力,倒是把柳镜哄得团团转,二人都觉得时机已经成熟。绵绵掂量了自己赚得银两,差不多可以盘下一个铺子,经营有方的话够养活自己了。白家那边也已经准备妥当,就等着中秋佳节白布窈脱离柳家了。 总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绵绵不着痕迹确认了几次,柳镜确实是忙于生意或者是忙于和楚姑娘聊人生理想,至于她这个正妻,虽然说双方感情是比之前更好了,但毕竟年纪上来了,对她那方面的想法肯定比不得年轻貌美的楚姑娘。 很快就到了逃离柳家的日子,中秋佳节,柳家灯火通明,人声鼎沸,柳镜带着易容成白布窈的楚姑娘出席宴会。而小曲则带着绵绵轻装出逃,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前厅,他们这边的戒备松懈了不少,可以说是相当顺利的离开了柳家。 二人易容之后光明正大离开城门,只要在经过前面的那片树林就可以了,树林尽头会有白家的人来接应她们。砰砰砰,可能是头一次干这么刺激的事情,绵绵紧张极了,好在她人虽然紧张,但是速度还是跟得上的。为了获得自由,绵绵经常在那方小院里面奔跑。 好安静啊,只能听见她和小曲的脚步声和呼吸声,心跳如鼓。等等,不对,太安静了!绵绵猛然停下脚步,紧紧拉着小曲的手,警惕环顾四周。“呵呵,”一声诡异的轻笑突然从他们背后响起,绵绵全是寒毛倒竖,在心里祈祷无数遍千万别是那个人。她僵硬着转过头,望向声源处,瞳孔放大,眼前人本应该是宴会东道主,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而且一副早有准备的样子。 “怎么会,”这突如其来的变故直接击碎了绵绵冷淡的表情,她像是震惊极了,“你不是应该在宴会上招待客人吗?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柳镜欣赏了一会发妻微微颤抖的双手和不可置信的表情,甚是愉悦,“怎么,你能找人来糊弄我,我不能找人假扮我自己吗?” 说完他还打了个响指,早已埋伏在这里的人举着火把将她们重重包围,在火光的照耀下,绵绵的脸更加煞白,这么多人,怕是跑不了了,她还没有活够啊。白家接应的人不会也被干掉了吧?计划败露,绵绵也懒得装了,所以她直接问了,“楚姑娘呢?” 该不会是她卖了自己吧?这老六,像是猜到了绵绵的疑惑,柳镜好心替她解惑,“帮助了你逃跑,窈窈觉得她会是什么下场呢?”他手中抱着一个盒子,示意小曲过去拿,绵绵没拦住,等小曲拿回盒子,瞥到那缝隙中淅淅沥沥滴落的可疑液体,她有一种非常不好的预感,“别打开!” 啪嗒,到底是说慢了一步,小曲还是打开了那个盒子,随后和楚姑娘的头四目相对。“啊啊啊啊啊!!!”小曲被吓惨了,锦盒就这样掉在地上,楚姑娘的头也咕噜噜滚了出来,正好和绵绵四目相对,什么叫死不瞑目,这下绵绵可是直观感受到了。强制压下心头的恐惧和颤抖的身体,声音还是泄露出丝丝恐惧,“为什么?你不是爱她吗?你不是和她夜夜笙歌吗?她不是柳家的恩人吗?” 一声声充满疑惑的质问似乎让柳镜更加兴奋了,他低低笑着,“是啊,为什么呢,你不明白吗?窈窈,她只不过是仗着和你有几分相似,才得到了如今的位置。你为什么要心疼她?她只是你的影子罢了,即便她对柳家有恩又如何?我帮她赎身,赐了她一个妾室的位置呐,足够偿还她的恩情了。谁知她不识好歹,竟敢帮助你!谁也不能把我们分开,任何想把我们分开的人都得死!” 寄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这个发言放到病娇文学里面也是相当的炸裂,啧啧,我的妈,绵绵感慨万分,是她肤浅了,以为这个品种的病娇只会出现在小说里面。面对面看病娇,真不是一般吓人,难以想象,她居然和这个神经病演了那么久的戏。还有楚姑娘,她亲爱的老乡,自信满满的老乡,带着系统的天选之女,居然寄了!说好的金手指呢?怎么宿主的安全都不能保障的! 天命之女都寄了,自己肯定活不了,左右都是死,绵绵想要做个明白鬼,她深吸一口气,极快的抛出几个问题,“你什么时候察觉我们的计划的?那个孩子的死真的是意外吗?你明明已经得到了想要的一切,为什么还不肯放过我?” 柳镜笑得残忍又大声,“哈哈哈哈!窈窈,有没有一种可能,你的计划自始至终都在我的预料之内!如果不是我吩咐了下人,你怎么可能轻易离开柳府去卖画,如果不是我愿意给你一个又一个机会,你怎么可能和白家的人接应,如果不是我特意吩咐了下人,你们怎么可能轻易离开?” 柳镜眼底的疯狂让人心惊胆战,他痴痴看着离她几步之遥的发妻,愉悦极了,冷哼一声,“至于我们的孩子,在你怀上他之前你已经不爱我了对么?那要这个孩子干什么呢,你要我看着你用那温柔的眼神注视着那小东西吗?不,不可以,你眼里只能有我,谁也不能分走你对我的关注。这个孩子本就不应该出现,尤其是在你和那个男子相识之后。” 有病这两个字绵绵已经说累了,“可我和他清清白白,虎毒不食子,柳镜,”绵绵直呼狗男人的名字,这个宛若毒舌吐信的男人太可怕了,真心觉得原主倒了八辈子的霉,“你疯得彻底,你我的感情已经消磨殆尽,我现在看到你都觉得可怕,你凭什么觉得我会继续关注你?” 柳镜,发妻再一次直呼他的名字,他的脸兴奋的发抖,难以抑制的喜悦,“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窈窈,你以为你有得选吗?无论你现在爱我与否,你都只能留在我身边,我们有的是时间把过去的爱一一找回。没关系的,总有一天你会习惯待在我身边。” 谁会习惯待在疯子身边,绵绵好想逃,可是逃不掉,柳镜还在那里疯言疯语,“山盟仍在!我没有违背我的承诺,是你!是你背叛了我们的感情!我再问一遍,你当真要离开我,我们之间当真没有回旋的余地了?” 还回旋的余地,你咋不去玩回旋镖呢!绵绵毫不客气冲柳镜翻了个白眼,“还山盟海誓呢,老娘当初真是瞎了狗眼,鬼迷心窍,才看上你这么个玩意儿。一边口口声声说着甜言蜜语,一边拳脚相加,谁愿意待在你身边啊?有病就要去看病,别在这里发癫。跟你回去,跟你回去继续挨打吗?留在你身边我怕是形销骨立,你都能对自己的亲身儿子下手了,我还能留在你这个畜牲身边?爱你,我爱你全家,承认自己无能很难吗?我告诉你,不是我变了,是你自己没有本事挽留我的感情,偏偏又不肯承认自己是个废物,反倒是迁怒别人。就为了维护你那可怜的自尊心,呸,你真可怜呐。” 被贴脸开大,柳镜也不怎么生气,甚至表情越发柔和,语气也是前所未有的温柔,“窈窈,别闹了好不好?跟夫君回家,我们和好行不行?只要你跟我回去,我什么都听你的。”配合那缓缓留下的眼泪,你还真别说,不知情的人铁定以为这是个什么深情人。 大概是绵绵没有回应他,柳镜突然变了脸,刚刚还柔和的脸色现在又冷了下去,霎那间他泪流满面,眼中似有无限痛色,可是他的嘴角高高扬起,他说,“不爱我,就去死!” 四面八方的羽箭朝绵绵射来,即便小曲以身体为盾也只是勉强抵挡住第一波攻势。柳镜阻止了他们继续射箭,远远看着自己的发妻,脸色犹带着泪痕,小曲身上的血越留越多,气息也越来越微弱。 后悔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绵绵的泪如断了线的珠子大颗大颗砸在小曲身上,她颤抖又徒劳的捂住小曲的伤口,可是小曲身上的伤口太多了,根本无济于事,泪眼朦胧间小曲缓缓抚上了绵绵的脸庞,她竭尽全力露出一张笑脸,她说,“小姐,别哭,小曲儿不悔。” 绵绵还没来得及握住那双尚有余温的手,小曲便已经阖上了双目。她说,她不后悔,可是绵绵后悔死了,如果不是她自作主张要逃离柳家,如果不是她撺掇小曲和她一起走,也许她和小曲还有楚姑娘尚能苟延残喘。不,留在那里也是一样的,绵绵咬牙,咒骂的话语还没说出口,胸口便传来一阵凉意,一只羽箭没入她的胸口,血色开始蔓延。 柳镜手持弓箭,遗憾依旧写在脸上,他说,“你从来没有为我流过这样的眼泪,太遗憾了,窈窈。”说完,带着哭腔一挥手,一只只火把冲她们飞来。火焰,漫天的火焰将绵绵,小曲和楚姑娘包围,无处可逃,万念俱灰。柳镜看着火焰一点点蚕食他的爱妾,他的丫鬟和他最爱的发妻,默默留下血泪,露出森森白牙,他说,“窈窈,不要害怕,我们终将在阴曹地府相见。” 生命流失的速度是如此的快,绵绵发觉自己的身体越来越冷,但很快她又不冷了,火焰已经烧到了她和小曲的身上,失去意识之前,绵绵还在想祈祷下辈子千万不要已经这样的煞笔玩意。 “滴!滴!滴!检测到宿主有生命危险,强制脱离副本,滴!检测到女主保命符箓一张,能量转化中……能量转化完成。脱离副本成功,记忆归还中,记忆归还成功!检测到宿主精神受损,自动使用心灵鸡汤修复中。滴,修复成功,恭喜宿主,成功通关副本白骨夫人,奖励发放中。滴,检测到系统能量耗尽,强制启动休眠。任务发放中,请宿主协助女主超度白骨夫人。” 一连串的电子音吵得绵绵脑壳疼,发布的任务内容更是让人咬牙切齿,敲尼玛的超度,谁TM要下去见那煞笔玩意。一口老血喷出,绵绵终于冲破幻镜,意识回笼中。有几个人在她旁边吵吵嚷嚷的,绵绵沙哑着声音开口,“别吵吵,让我歇会,歇会。” 视线聚焦,绵绵看清了担忧她的伙伴们,素商眼疾手快掏出一颗药丸就要喂给绵绵,结果被阎野拦下。这人满脸戒备,用行动表明了对素商的不信任。绵绵只一句,我信他,阎野便松了手,素商不再犹豫,把药丸送入绵绵口中。 三分钟后,绵绵长舒一口气,神清气爽,果断踢了阎野一脚,强行按着阎野的头给素商道歉,一边按头一边教训他,“你小子别太紧张,素商他是我的好朋友,谁害我他都不可能害我的。快道歉,刚刚你什么态度!” 有种家长带着自己熊孩子上门道歉的既视感是怎么回事?素商挥挥手,坐在地上,背靠树干,“没事,是我没保护好你,我以为一道保命符箓够了,没想到白夫人的幻境那么危险,他这么戒备我也是情有可原,抱歉。” 绵绵一把推开要摸摸她,看看她还有哪里受伤的阎野,非常雀跃跑到素商面前,笑得那叫一个谄媚,苍蝇搓手般期待,“既然你非要道歉,那我就不客气啦!你刚刚给我的那个药丸,效果好好,不如多给我几颗,我保命呐!” 素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你是想给你自己用呢,还是想给你后面那个小怨妇和你的儿子用,”绵绵露出了不好意思的笑,“嘿嘿。”素商果断拒绝,“那药丸不是我炼制的,她叫萝月,是个大夫,改天我给你介绍一下。我身上就这一颗药丸,喂你肚子里了,至于他们两个,一个在幻境里面睡觉,一个是妖,你觉得谁需要?” 这个问题问得好,绵绵试探着回答,“也许,可能,阎野他需要?”素商越过绵绵,看见了在远处还盯着他们看的阎野,示意绵绵附耳过来听。绵绵神色凝重点头,这个时候肯定是要说什么大瓜。 哄人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只见素商神神秘秘对她说,“刚刚你那小男朋友看见你昏迷不醒,神色很是难看,我都有点怀疑要是你没有醒过来,他会不会叫我给你陪葬。我看着他有点疯,你小心点,快去哄哄,我不想给你陪葬。”恶魔的低语不过如此,绵绵神色复杂,瞟了一眼远处看着她的阎野,跟素商小声说,“可是他亲口说,他不喜欢我。” 切,这话也就能骗骗这个傻孩子,“不喜欢还是说不是喜欢可是两个概念,你可别记岔了。”啊,这话有够绕的,绵绵挠挠头,“听起来都一样,有什么区别吗?”素商正要和她好好说道说道,结果阎野已经等的不耐烦了,大步流星往这边走来。 素商匆匆结束话题,“总之你给我看好他,我可不想被背刺。”说完他就往前面探路去了,依旧云里雾里的绵绵喊住素商,“不是,你话怎么说一半的,这黑灯瞎火的,你上哪里去?”“我去前面探路,找白夫人去。”素商头也不回,甚至还叫走了赵轻尘。 他们俩脚底生风,绵绵愣是没有追上,现在就只剩下她和还在气头上的阎野。累了,倦了,绵绵干脆找了一个干净的地方坐下,还拍拍边上的位置,阎野会意很自然地坐了过去,牵起绵绵的手,有些委屈问她,“你们刚刚聊了什么,为什么不让我参与。不让我参与也算了,为什么你的宝贝儿子也不让他参与。” 额,这种事情能舞到正主面前吗?当然不能,但这个事情怎么表达比较合适呢?绵绵一时找不到词汇来描述,脑袋一抽,脱口而出,“在聊怎么哄你。”得,这下阎野是肉眼可见的高兴起来了,“真的吗?那你要怎么哄我?” 他顺杆爬得太快,给绵绵整不会了,联想到在幻境遇到的那个打着爱尽干蠢事的煞笔,绵绵又是一阵头疼,她总是想强迫自己忘记眼前人也是个疯批,“哎,你先闭上眼睛,我给你找找礼物。”绵绵在翻开系统面板,找到奖励栏,略微思索便点击合成。“好了,你可以睁开眼睛了,”阎野听见绵绵说,于是他睁开眼看见的就是一只小海螺,“你就准备用这个来哄我?” 绵绵很无辜,“啊,我觉得我们需要好好的,真诚的交流一下,至于这个海螺,你夜里是不是还睡不好?这个是给你安眠用的,可是我精挑细选准备的礼物”绵绵示意阎野把海螺放到耳边,阎野照做,绵绵缓缓靠近阎野,她伸出了手,是要给我整理头发还是要摸摸我的脸?在阎野万分期待中,绵绵快速按下海螺尾部的机关。于是猝不及防的,一阵飘渺又空灵的歌声在阎野耳边想起。 三分钟后,阎野感觉自己变了个人,原先的戾气一扫而空,他现在只想找个地方好好睡一觉,这里的事这里的人都和他没有关系,就连看着绵绵也没有之前那种密密麻麻心痛的感觉。“这是什么歌,为什么听着让人昏昏欲睡又不明觉厉?”阎野虚心求教。 绵绵挠挠头,“额,这是我外出游玩时在某个仙山遇见了一位世外高人,他送的曲子。”“哦?”常年派人监视绵绵的阎野自然知道她说的都是鬼话,但还是很配合的问她,“此曲何名?”绵绵像是有几分不好意思,“曲名,额,大悲咒。” 这名字,阎野眼中的困惑一闪而过,大悲咒大悲咒,是什么奇特的咒语还是其他的什么?她给我听这个,是暗示我们不会有好的结局还是说在委婉说明她终究会离开我?绵绵难得感受到了阎野情绪的变化,拍拍阎野的手背安慰他,“你别多想,我没有其他的意思,就有时候我觉得你很容易暴躁暴怒,这个歌它能净化你的心灵,实在是居家必备,外出旅行的不二选择。收好了,我们再来聊一聊。” 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阎野腹诽。他将海螺揣到怀中,下定决心,等哪一天绵绵惹他生气了他又舍不得朝绵绵发火的时候就拿这个听劳什子的大悲咒,省得他做出一些坏事。 真诚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坦白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皆大欢喜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他说我的生命里不能没有你,他说,没有了你的世界毫无意义,他说,除非我死,否则你休想让我离开你。他说,他就是这样嫉妒成性,就是这样偏执。他说了太多,绵绵已经麻了,麻了。 那人目光灼灼盯着她,信誓旦旦,仿佛他和绵绵当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可是捂住她嘴的那只手微微颤抖,明显是害怕了,只是当事人没有察觉到。唉,不想听下去了,听着怪难受的。阎野说着说着就要陷入自己的世界,手心传来的温热触感把他拽回神,神色清明间,他看见绵绵瞪了他一眼,示意他放开自己。 阎野犹豫再三,绵绵的眼睛里并没有厌恶或抗拒,他放开手的同时也将头低下来,靠着绵绵的肩膀,闷声说道,“你要是不愿意,那就算了,只是能不能再让我抱抱你,就一会儿,求你了,我保证就一会。” 一刻钟后,绵绵依旧没有吱声,阎野愣愣抬起头,呆呆望着绵绵,“你就没有什么想说的的吗?”绵绵长叹一口气,状似无奈说道,“好赖话都被你说完了,我还能说什么呢。”所以,她甚至不愿意和我多说一句话吗?阎野的呼吸都凝滞了,下一秒,他的头被人温柔的抚摸着,“说来说去,都是我当初不应该一直逗你玩,这算是我把你勾到手了。哎呦喂,我的错,要不你还是先起来一下?我的肩膀被你压的有点麻。” 貌似还有回转的余地?阎野蹭的一下就起来了,靠着绵绵的手臂给他捏捏肩,带着几分楚楚可怜的意味,“那卿卿的意思是?”绵绵白了他一眼,有点嫌弃,蠢了吧唧的,你爱就爱吧,我又不是谁的喜欢都接受的。你也不想想我什么脾气,如果刚刚说这话的是其他人,我早就踹他一脚或者给他一巴掌了,也就是你,我不忍心下手。” 这简直是喜从天降,然而惊喜还在后头,绵绵说,“我亦心悦于你,阎野,”巨大的喜悦包围了阎野,有那么一瞬间他以为自己幻听了,“什么,你说什么,这是真的吗?你莫不是在逗我玩?”绵绵:……为数不多的耐心都给了这傻缺,她当真又说了一遍,而且说得更加直白,“我说,我喜欢你,喜欢的不得了。好了,快滚下去!” 耐心耗尽,绵绵一把推开了恍恍惚惚的阎野,头也不回地往前走,阎野反应过来,急急忙忙去追,脚底一滑,差点摔了。绵绵没好气的说,“你这么着急干什么?后面有狗追你啊!”一边伸手扶稳他,阎野可能是还没有回过神,怔怔答道,“没,我着急追你,我怕你走。” 得得得,她真是栽了,栽得彻底,“服了服了,我以前怎么没看出来你这么呆呢?不就是告白了一下,怎么还失魂落魄的。”她主动挽着阎野的胳膊,催促他,“快走,别傻愣着,素商还在等我呢。还有啊,我知道你和顾晏如关系也不错,但是你不可以告诉他素商是女子噢。要是你告诉了他,我锤爆你的狗头。” 阎野这回算是回过神来了,先是纠正绵绵,“这不叫失魂落魄,这叫欣喜若狂。”绵绵懒得理他,“还欣喜若狂,你怎么不说叫范进中举呢?”“范进是谁?我和顾晏如不熟,我不会告诉他的。”“我怎么没看出来你是个顶级恋爱脑呢?这话你私下跟我说说就得了,别去跟顾晏如说,我怕他打死你个见色忘友的家伙。”“啊?那你在我这里确实挺色的。” 这天是没法聊了,一开始是绵绵挽着阎野的胳膊,到后面就变成阎野牵着绵绵的手,牵着也就算了还是十指相扣,绵绵有点嫌弃,“黏黏糊糊的。”可是她始终没有松开被牵着的手。 绵绵他们在极限拉扯的时间,彼时的素商手指夹着一张符箓闭目感知白夫人的去向,一旁的赵轻尘则静默。等素商收起符箓赵轻尘才开口问,“不知道长找我何事?”素商无波无澜掀起眼皮看了他一眼,直言不讳,“猫妖,此事了结后你该回妖界。”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复仇无门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混乱的称呼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赵轻尘忆起他和绵绵第一次正式见面,他告知对方名字,那时的绵绵眉眼弯弯,冲他笑得开怀,“赵轻尘,人生在世如轻尘栖弱草,好有哲理的名字。只是细细想来,好像有点苦。”女子在他不知所措的时候递上一块糕点,皱起的眉头又散开,“没事,人生在世哪有不苦的,来来来,吃点甜的中和中和。” 那块糕点确实很甜,而赵轻尘来到人间也的确没有吃什么苦,只是自今日之后,一想到要离别,竟也觉察出几分相思之苦。“他们来了,”素商出声,赵轻尘赶忙收拢思绪,一抬头就看见绵绵笑嘻嘻朝他们跑来,阎野则在后面不紧不慢跟着。 绵绵一上来就是眉飞色舞,高高兴兴和素商说,“我搞定他了,额,你们找到白骨夫人了吗?”说完话题一转,她假意凶狠提起素商的领子,恶狠狠质问他,“我儿子怎么看起来不开心,说,是不是你这个狗东西趁我不在偷偷打他了!” 呵,素商反手就扯主绵绵的脸,嘴上也毫不客气,“放你娘的屁,你爹我是这样的人吗?瞎了你的狗眼,我要是打他还能被你发现?你个见色忘友的憨批,滚一边去,死颜狗。”这破口大骂的样子和刚刚一身正气的模样判若两人,阎野暗叹不已,原来道长私下是这个性子吗?还是说不愧是绵绵,就算是道长在她面前也是凡夫俗子。 绵绵已经和素商胡搅蛮缠完了,薅了一下自己散落的头发,雀跃跑过来跟他讲话,“轻尘,我的好大儿,素商那个狗东西有没有趁我不在欺负你呀?如果有的话要告诉妈妈噢,虽然我打不过他,但是没有关系,我们可以讹他一笔,给他来点精神污染。”素商远远喊道,“狗东西,当着我的面大声密谋是吧?等下看我怎么收拾你。” 赵轻尘一愣,正要说些什么,绵绵安慰他,“不必管他,他人挺好的,就是嘴硬。”素商懒得理她,转身打坐休息去了?“那,”赵轻尘又看见了离他们很近的阎野,欲言又止。绵绵会意,“等我一下,”赵轻尘就看见她快步跑到阎野面前,给了他一脚,让他滚一边去,别打扰他们聊天。 阎野还真就走开来了,看起来还勉为其难移开了眼睛,赵轻尘:……对上绵绵好奇的目光,他选择将全部实情告诉绵绵,“你说,我是不是不应该留恋红尘,如果我当初早点离开,白布窈姑娘的结局会不会不一样?”绵绵拍了拍赵轻尘的肩膀,语重心长,“儿啊,话不能这么说,来都来了人间,那总不能白来吧!肯定是要吃好喝好玩好哇!至于白夫人,你又不知道会造成这样的结果,怎么能怪你?这都怪柳镜那个煞笔东西,呸,人渣。没必要愧疚什么,都是造化弄人。回头我们去问问王安卧,看看秋叶城之前有没有记载过关于白夫人的事情,有的话就把案卷让他改一下,没有的话我回头找个说书的,把这个事情编成话本,高低得让柳镜被骂。” 绵绵一顿,“至于你要回妖界这个事情,我想,你离开家也很久了吧?要不回去看看,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噢噢,常回家看看,别让等待成为遗憾。”被绵绵这样一安慰,赵轻尘心中轻松了很多,“你说得对,我们还是先找到白骨夫人。” 绵绵满意点头,“孺子可教也,走走走,看看素商找到白骨夫人了没?”素商掏出三张符箓递给三人,嘱咐他们,“我已经知道她在哪里了,等一下我负责把她引出来,你们拿着这个符箓站在我指定的位置站着,到时候听我号令就行。” 说话间素商已经找到了合适的地方画下一个巨大的阵法,“四象阵,好在赵公子积德行善,不然这阵法还不一定能起作用。你们在这里站好就行,我等一下会把白骨夫人‘请’到这里来。”一共四张符箓,素商持朱雀,赵轻尘持白虎,绵绵持青龙,阎野持玄武符箓。 将他们带到指定位置之后素商使者轻功离开了。 羡慕的泪水流下来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绵绵眼睁睁看着素商足尖轻点,踩着树干咻的一下就离开,流下了羡慕的泪水,“哇,不愧是素商,会轻功哎,真好。”阎野撇嘴,“切,不就是轻功吗?我也会。”虽然他们隔着一段距离,但绵绵不甘示弱,大声道,“切,你会很了不起吗?赵轻尘他也会。”赵轻尘点点头,“区区轻功,在下自然是会的。”绵绵看他们两个谁也不服谁,觉得很好玩,决定放把火,“虽然你们都会轻功,但都没有素商厉害。” 赵轻尘漠然,大实话,他确实打不过素商。谁能跟一个修炼的道士打啊?他手里的火灵珠就够难应付了,更何况素商不止有火灵珠,还有一沓厚厚的符箓,威力可观。在枯井内素商的符箓其实是耗尽了的,可一个时辰不到,他又制作了威力更加巨大的符箓。素商的极限究竟在哪里?赵轻尘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素商在符箓的指引下找到了白骨夫人,在和白骨夫人交手时他就在她身上下了追踪的术法,可能是心神不定,竟没有发现这个术法反而被素商轻易找到。一时间无人开口说话,素商也不准备浪费口舌,直接将火灵珠往手上一转,灵珠化剑,就这么和白夫人打了起来。 按照白夫人正常化形成精的时间来算,她本不该是赵轻尘的对手,可一来赵轻尘疏于修炼,二来白布窈用邪术献祭他人生命,实力得到了飙升。好在火灵珠天生克制邪祟,素商手中又有朱雀符箓加持,所以他才能轻轻松松接下白夫人的招数并反击。 这场实力悬殊的战斗本该在他和白骨人兵刃相加的时候画上句号,可白夫人突然和他对视,素商竟是愣了几秒钟,就几秒,等他回神,白夫人已经夺路而逃。素商紧抿嘴唇,提剑追了上去。一边追一边通知绵绵他们准备,白布窈已经往他们那边跑去了。 呼呼,白布窈靠着树干勉强行走,素商的实力太恐怖了,明明已经消耗完他最致命的符箓,没想到火灵珠在他的手中竟是这般厉害。不过,只要她逃出这里,来日方长,早晚有一天他要将素商吸干。 这么想着的时候,她发觉素商已经离她只有百米之遥了,可恶,明明给他施下幻术,为什么他那么快就摆脱幻术追来了。反手扔下几具骨架去拖住素商,白布窈继续前进,等走到一半时她才发现不对劲,“是谁在那里?滚出来。” 话音刚落,绵绵等人就手持符箓从三个方位的树干后面走出来,察觉到他们手中的符箓威力非比寻常,白布窈果断放弃抓他们来要挟素商放自己走的想法。三个方位都有人,唯一的出口就是她的后方,可后方是素商,那就只能强行越过他们了。白布窈一个利落转身就往绵绵身边的空隙走过去,艹,绵绵痛骂一声,丫的,柿子挑软的捏是吧?啧! 白布窈当然也看见了绵绵的骤然变化的表情,这个小姑娘似乎只是一个运气有点好的凡人,比其他两个好对付多了,拿下她不成问题。这么想着,她朝绵绵伸出魔爪,绵绵战战兢兢,甚至动都动不了,白布窈笑得开心,这是被下破胆了吗? 下一秒,素商打破了她的幻想,“四象阵,起!”四人同时捏住手中的符箓,符箓绽放出四道颜色各异的光芒,那几道光交汇,要编织成一个牢笼将她彻底困在这里。白布窈大惊,阵法一但形成她必定逃脱不得,她朝绵绵就是一掌,平心而论,她的速度足够快,只可惜素商的速度比她更快。 掷符,闪射,中门对狙只在一呼一息间,绵绵眼睛一花,素商就挡在了她身前还和白布窈对掌相击,白布窈当即被这力道冲击到了法阵中央。然后那个四象阵,绵绵看得分明,分明是他们所在的位置对角线相交,然后那法阵在沿着对角线做了一个重心,那重心正好下落,好死不死全落在了白布窈身上。就连白布窈身上的黑气都淡了几分,看着还怪厉害的,当然,白布窈看起来也挺懵。 阴差阳错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度化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这个小盒子才是她永远的家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你好像路边的狗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四舍五入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起床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阎野无话可说,只是哀怨看着她,也许清醒的绵绵会过来安慰他,阎野一般要作妖的时候就会有奇怪的举动,可是她现在上下眼皮都要打架了,哪里有空理阎野,最多只是跟他说,“好困啊,我要睡觉了,你也早点休息,再不睡要秃头的。” 没过一会床上就传来均匀的呼吸声,她还就真的睡着了!阎野心里头很不是滋味,一把掀开薄毯,连鞋袜也不穿就站到了绵绵床前,看着她毫无防备的睡颜,阎野不知怎的就消了气,这小骗子,说好一起睡觉,反倒是抛下他,自己睡得那叫一个香。睡觉也不好好睡,外裳不脱,首饰不下,等一下一个转身,戳得她嗷嗷叫。 阎野轻手轻脚把她放进被窝里盖好,才动手下她的头饰。还好绵绵平时的穿着打扮秉持着方便这一个原则,只挽了一个简单的发髻,以几朵浅色的绢花点缀。阎野轻轻松松就把绵绵头饰卸下,等取下那根发带时,他低低一笑,俯身在绵绵的额头上落下一吻,然后规矩地站在一旁守在门边。 这个口是心非的家伙,阎野盯着绵绵的睡颜,嘴上说着不喜欢他,不愿意和他过多接触,可还是把他赠她的生辰礼戴在头上。阎野忽然想到什么,偏头去看刚放在一旁的绢花,果然,黄色紫色和白色。阎野无声的笑了,这是不是说明我在你的心中也占有一席之地呢?他搂着绵绵,像是搂着他失而复得的珍宝,向来失眠的他今夜却沉沉睡去。 素商可没有绵绵那么好的睡眠质量,超过了固定的入睡时间,她反而更加精神,顾公子可能是和他一样。于是这两个人不睡觉,连夜整理案卷,素商翻阅了秋叶城自建城以来的案卷,终于翻到了关于白布窈的记载,把王安卧叫过来简要叙述了一下事情的原委,王安卧义愤填膺,两人合伙把当年的真相记了下来。忙完这个之后素商又独自去了陆家,超度那些被害死的冤魂。 顾晏如先是和王安卧一起把被害的白莲教教徒全部埋葬又安顿好了他们的家人,整理有关事件,一路追踪,联系下属,彻查和秋叶城有生意来往的朝廷官员。 等天微微亮的时候,这两个人终于将所有的事情处理好,“困了,睡吧。”顾晏如跟素商一说,两个人同时睡了过去,秋叶城白莲教已经除去,这下没有谁会来刺杀他们了。 孙念念得知白布窈一事也是感慨万千,她对赵轻尘说,“其实白夫人并没有那么坏,我很小很小的时候见过她,那个时候她看着我,眼里满是悲伤。”那可能是触景生情,想起了她那未出世的孩子吧?“你要走,我自然是留不住你,但朋友一场,总得给我一次为你饯别的机会吧?”赵轻尘笑笑,“这是自然,我们以后也会是朋友。” 孙念念把饯别的时间定在了第二天的午时,地点在醉仙楼。日上三竿,绵绵睡眼惺忪,迷迷糊糊间她被人抱起,懒洋洋抬头一看,咦,是阎野。瞌睡虫全被吓跑了,她警惕极了,“你要干嘛?”阎野手一松,无辜解释,“都日上三竿了,卿卿怎么还在睡?”绵绵最讨厌有人打扰她睡觉了,语气不怎么友善,“要你管,别吵吵,我在睡会儿。” 阎野去拿了新的衣裳过来,“是吗?那今天孙念念姑娘给赵轻尘公子践行,你也不去了?”!绵绵赶紧爬了起来,麻利换上阎野拿来的衣裳和鞋袜,“嘶,你不早说,现在过去会不会有点晚了?”阎野拧干帕子给绵绵擦干净了脸,无辜极了,“今早赵轻尘来找你来着,我还叫了你,谁知道你根本叫不醒,赵轻尘才告诉我,他们今日午时在醉仙楼设宴。” 绵绵自知理亏,“好吧,我的错,现在什么时辰了?”阎野把帕子放下,又拉着绵绵来到梳妆台前,边替绵绵打理头发边回答,“还有半个时辰。” 醉仙楼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挂件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社恐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告别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发疯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哭一个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挥之不去的噩梦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重新认识一下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老板大气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爱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深入交流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奖励来了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慌什么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猫的座上宾?听起来还不错,不知道猫猫愿不愿意让她这个座上宾吸一下。如果您遇见如狼之类的凶残妖物,建议您拔腿就跑,祝福什么的还是不如系统道具的。有理由怀疑系统酸了酸了,哈哈哈哈。如果您和您的朋友同时掉落在有妖物的地方,受祝福影响,妖物会最后攻击您,给您留足了逃跑的时间呢! 这系统是不是抽风了,都出故障了还搁这阴阳怪气,给它闲的。最后掉落的是华轩国的地图,上面标注了白莲教分布的数量,目前看来象郡和庐江两地最为泛滥,这不去搞事情都说不过去。素商有师门任务在身,肯定会去扫荡,绵绵自带系统,威力巨大,女主不能失去工具人就像西方不能失去耶路撒冷。这种搞事情特别适合她,商洛那群老东西们她已经厌倦了。 素商说朝中有人和白莲教勾结,首先排除国师,他和白莲教那点勾当众所周知(其实并没有)。那还会有谁呢?国师就是名头喊得响而已,实权并没有多少的,白莲教能扎根在华轩国的各个地方,边境,小镇,郡城,幕后主使人必然是位权势滔天的人物。不知怎的,说到权势滔天绵绵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摄政王顾晏如,哎呦,要不是他被白莲教的人追杀,出于对摄政王的敬意,她肯定是要怀疑一下的。 不是摄政王,难道是苏相?额,可是苏清河他老人家还怪古板的,不像是会参加白莲教那种虚与委蛇之事的人。或者也许是自己家?不对啊,自己家作为皇亲国戚权力地位要啥有啥,自己天天惹祸,家里的大人都为这事操碎了心,哪有那个精力去干其他的事情。绵绵感觉自己的脑子要炸,列出了一长串的名单又一一划掉,早知道和苏戈止先回一趟皇城好了,高低还能问问其他人。 罢了罢了,她不适合思考这种费脑子的事情,专业的事情还是交给专业的人来做,还是让素商慢慢查吧,顺藤摸瓜,抽丝剥茧,她默默提供道具就可以了。话说,这白骨夫人被干掉了,也不知道白莲教接下来会有什么歹毒的招等着他们。 白莲教内部,那位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教主终于还记得他有这么一干手下还等着他来发号施令。带着彼岸花面具的男子右手捏着自己的流苏耳扣,歪头毫无感情的打量下面跪着的信徒们。其中一位副教主大着胆子开口,“教主,白布窈,已经确认死亡,秋叶城的白莲教也全部被拔除,这可如何是好?那素商的实力过于恐怖,此子天赋异禀,大有和我教不死不休之势,不除掉他来日必成我白莲教之大患,后患无穷!” 慵懒的声音从上方传来,“白丰,不要着急,白布窈实力本就一般,加上秋叶城有那老东西设的禁制,她使用邪术修炼的进境有限,被素商所杀也在意料之中。何况秋叶城还有王安卧坐镇,顾晏如和阎野也在城内,这种情况若还是有我们的人存活那才奇怪。” 白晃痛心不已,“可是教主,我们布置在夜郎,华裳,秋叶城的棋子全部被拔除,这些地方交不上费用,又损失了好大一笔钱!而且现在我教教徒,被派出去刺杀素商的,全灭,至今为止,我们对上素商,损兵折将,而素商她还毫发无损啊!” 折在素商手里的教徒,少说也有几百人,无怪白晃那么心痛,他负责对外调度,结果一下子少了这么多人,调度的时候都要思考再三。 白丰也点点头,“教主,国师那边,摄政王手里拿着他贪污受贿,草芥人命,的证据,如果我们不杀了摄政王夺回那些证据,国师地位不保啊!我们在商洛的人一开始还是有一些的,可被那个风鹤眠一搅和,所剩的教徒少得可怜,国师是我们为数不多还在朝堂上活跃的人了。我们真的不保一下他吗,一旦他失势,我们在朝堂上可用的人就少了。” 相比两位焦急不已的副教主,教主显得格外悠闲,“慌什么,我们不是还有白青吗?” 副教主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白青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气运之子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你先别困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多见见世面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就说吃不吃吧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杀了敌人才是对队友最大的保护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绵绵没懂他的意思,嘀咕着,“什么奇奇怪怪的。”回头又专心致志喂素商吃鱼了,素商眼力极佳,自然是没有错过顾晏如真心实意幸灾乐祸的神情和阎野一闪而过的悲伤。但是他决定视而不见,他要让阎野知道,虐狗是有代价的,至于顾晏如,那个傻嘚,就没有发现明明是四个人的晚餐,却只有三个人在互动吗? 素商吃的差不多了就把绵绵放回阎野那边去了,能盯着阎野幽怨的眼神不紧不慢吃完晚饭的,素商是第一个,顾晏如再次感叹捡到宝了。而中间的波折绵绵全程蒙在鼓里,还呲着个大牙和阎野在那里玩,顾晏如有点心疼,阎野喜欢上的这个人貌似缺根筋。 并不知道众人心思一转在转,绵绵吃完鱼之后身心愉悦,素商笑眯眯看着她,慈爱的好像一个老母亲。绵绵诚惶诚恐,默默退到阎野身后,惊疑不定,“你朝我笑成这样是要干嘛,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有什么事情我们直接说就可以,你不要笑得那么吓人。” 嘿嘿,素商收起过于慈爱的笑容,开门见山,“我准备干票大的,你知道白莲教徒在哪里分布最多,离我们最近吗?”顾晏如疑惑,绵绵一个姑娘家家能知道什么?哎,绵绵就还真知道,不仅知道还拿出了一张地图,上面详细划出了华轩国相应的白莲教徒分布点。顾晏如望向阎野,这么机密的事情,你也告诉她?阎野摊手,这可和我没有关系,虽然他是有白莲教的分布地图,可是没有绵绵手里的那么详细。 素商接过地图仔细看着,离他们最近的地方是象郡,那就去象郡给她们一个惊喜好了。绵绵提醒素商,“你才把人家的骨干做掉,现在去那里,我估摸着他们已经在那里设下了重重埋伏,我们过去会不会被团灭啊?”确实,尤其队友还全是普通人,能打的也就是他,绵绵在系统的帮助下也勉强算一个战力,顾晏如能提供身份便利。 这位阎野,貌似只能提高他们队伍的整体颜值,顾晏如,邪魅型,阎野,唇红齿白型,绵绵,娇俏温柔(看起来)型,自己,额,勉强算是彬彬有礼型?但这个美貌,在白莲教面前好像没有用啊。出于团队战力的考虑,素商还是选择礼貌且略带委婉问阎野,“阎野公子,我们三个各有所长,接下来我们一路会遇见很多穷凶极恶之徒,不知道公子你会些什么呢?” 彼时的阎野闻言,一把抽出了顾晏如用来束发的簪子,一个转身,轻轻往背后一掷。咻,百米外,正中百米外跟踪他们的其中一个黑衣人的眉心。顷刻间那人就没了生息,素商看得分明,内力,速度,力量,反应能力这位阎野公子是一样都不缺。“好的,公子您请,”素商非常知趣让开,“公子您小心,他们会幻术。” 阎野轻描淡写的一番动作成功秀了绵绵一脸,她知道阎野是有点本事在身上的,只是没想到这本事还不小。顾晏如一头黑线,他就靠那根簪子束发呢,阎野这个人,招呼也不打一下就动手,这披头散发的成何体统! 然而顾晏如一时也顾不得说什么,阎野突然出手,那伙人一部分落在了树上,居高临下盯着他们,一部分的人在地面虎视眈眈,渐渐形成包围圈。“我许久没有亲自动过手了,树上的交给你,下面的交给我,如何?”阎野向素商这么提议,“好倒是好,但我们都去对付他们了,谁来保护顾晏如?”素商不放心得看着顾晏如。 阎野活动了几下脖子,瞥了顾晏如一眼,语气冷淡,“他又不是什么弱女子,自保不成问题,我们把那些尾巴都处理干净不就是对他最好的保护?”素商颇为赞同,“有道理,”他嘱咐绵绵,“你自己小心点,躲顾晏如后面去。” 顾晏如:就很无语,“行吧,我们走,”顾晏如和绵绵躲到树后面,同时,素商和阎野身形一闪,黑衣人眼前一花,素商和阎野就已经冲到了他们面前。 谁的部将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冲谁来的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饿了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可以走了吗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实在是想不通,明明马车离开他们的视线也才半柱香的时间,这城外又没有其他的小路,就这一条大路,素商他们到底是怎么样摆脱他们的追踪的。人不见了还可以理解,怎么连马车也不翼而飞了? 与此同时,百米外,绵绵捂着嘴偷笑,哦吼吼,素商的隐身符箓加上她的躲猫猫道具卡,成功把马车藏在了他们眼皮子底下。连车轮痕迹他们都找不到,又有谁会想到自己就离他们有百米之遥呢?近距离观看白莲教徒懊恼,百思不得其解的表情可太有意思了,可惜这卡有时间限制,只能躲到子时,素商又吩咐让她和阎野还有顾晏如乖乖待在马车内,不然绵绵还是想高低露一手的。 阎野和绵绵靠得极近,绵绵怕说话太大声暴露自己的位置,只能签起阎野的手,在他的手心一笔一画写着,并用眼神问他为什么要靠自己那么近,不热吗?不挤吗?阎野的手心痒痒的,就好像被猫轻轻抓了一下,他也学着绵绵的样子,一脸严肃的在绵绵手心里写着什么。等绵绵意识到阎野写了什么后,默默把目光移向车窗外,阎野注意到绵绵的耳垂红透了,眉眼弯弯跟随者绵绵的目光一起往外看。你为什么要靠我那么近?因为喜欢你。 顾晏如屏息凝神,大脑飞速运作,此刻白莲教徒已经把面具摘下,阎野给了他象郡大大小小官员的画像,他仔仔细细拿着画像一一核对,希望象郡的官员不在这里面,短时间内挑选一个新的官员上位也是很费时间和精力的。 至于素商,她站着一棵树的树枝上,这里的树高耸入云,枝繁叶茂,一眼望过去郁郁葱葱的,不会有人想要抬头看看树,尤其素商站得还不是一般高,加上隐匿气息的符箓,白莲教的人想破脑袋也不会想到他就在他们靠着的树上。半个小时后,白莲教徒再次动了起来,看样子是要继续找他们了,素商凝神静气,等待最佳时机。 见他们那伙人分散开来,素商如秋天的落叶一般悄无声息下落,悄悄拿出匕首一刀割喉,离他最近的那个人连声响都没有发出去去世了。紧接着是第二个,第三个,第四个,不愧是女主,杀坏人跟砍瓜切菜一样轻轻松松,绵绵觉得,以素商的实力,她大概率是不会轻易被坏人抓走,给人十足的安全感。 等那群人找人未果回到原地的时候,看见的就是同伴叠在一起的尸体还有铺天盖地的阵法,这阵法死死压制他们,素商找来一张网,把所有人都网住,一脚踩在为首的头上,语气森冷,“象郡还有多少白莲使?你们的头儿是谁,大本营在哪里?你们教内还有多少高手,教主的真实身份又是什么?说不说,不说我就废了你们的功力,再把你们丟回象郡去。” 他这话过于直接,不少白莲使对他破口大骂,吵得人头疼,素商逮着一个人,对着他的手背就是一刀,那人嚎啕不已,而他的伙伴则由一开始的叽叽喳喳到现在的安静如鸡。把匕首从那人的手背里拔出来之后,素商继续威胁,“要么说,要么死,选吧。” 他冷峻又残酷,居高临下看着趴在网里面的白莲教徒,不像是个修道之人,倒比他们还像个专业杀手,见还没有人开口,素商挑了一个人当着他们的面抹了那人的脖子。那人眼睛瞪得大大的,似乎不敢相信自己就这么被杀了,这变故来得太快,饶是在远处观望的顾晏如也被吓了一跳。 这回终于有人坐不住,开始讲诉更多关于白莲教的事情。白莲教教主,真实身份不明,实力不明,身边有两大护法,实力超群。护法之下,有三位副教主,负责白莲教的内部事物,在之后才是国师,下面就是白莲使和普通教众了。白莲使大多都会武功,白莲教徒只会一点点幻术,白莲使内部有几大高手,目前还没有来截杀素商他们。 为首的人全盘托出后说,“已经把知道的告诉你了,现在可以放我们走了吧?” 自讨苦吃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花月镇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闲言碎语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心照不宣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一见如故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蹦跶的国师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来活了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想回家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这一句好狠的心,直接把素商刚刚升起的微妙的感动之情成功扼杀在摇篮里。绵绵毫不知情,还在那里胡说八道,这是她惯用的小把戏,每当她邀请其他人一起甜蜜五排,被拒绝后她原定会无中生有,比如,你不爱我了之类的。 这会她还在掰着手指头一本正经分析,“他们既然接了杀人的活,自然也要有被杀的觉悟。道上的规矩他们不会不懂,而且吧,就他们现在那个能耐,普通的手段根本治不了他们。不做掉他们,难道要留着他们继续害人?再说了,是他们先动手想杀我们的,我们还手那叫正当防卫;我们打死了他们叫过失防卫可能;要是顺手还能让他们心生畏惧,那应该是叫为民除害?总之你别有什么负担,这毕竟不是我们那个世界,这里的人命不和我们那里的一样。” 与其反思自己,不如把罪魁祸首送下去和那些人团聚,兴许他们还能在地底下掰扯掰扯是非对错。说到她们那个世界,素商问绵绵,“你想过要回去吗?回我们那个世界。” 绵绵想也不想就回答,“当然了!虽然这里是有很多好看的人,还能体验一把富婆的感觉。”绵绵话音一转,“但是!这破地方我真是不想多待一秒了!淦,旱厕啊!没信号啊!这破地方,没个身份贼拉难过,有个身份还要点头哈腰,啧。而且你得谨言慎行,一不小心说错了什么就挂了。我今天要是敢说什么人人平等,明天我的头就挂在城门口了。” 可以说是很清醒了,系统忍不住给自家宿主鼓掌,头脑一直清醒,行动一直拉胯。要不是它当时看着自家宿主笑容满面,一身正气的拉着那些心跳犹如小鹿乱撞的攻略对象去拜把子,它就信了自家宿主的鬼话。 还委屈呢,摊上这么一个不走寻常路的宿主,系统表示头疼却又无可奈何。素商显然也是不大相信绵绵的鬼话的,“说得跟真的似的,要不你解释一下,没有信号你怎么上的王者,别跟我扯离线模式,我看见你和队友交流了。” 嘿嘿,绵绵挠挠头,有些不好意思,“用积分兑换的。”素商:“6,不是你积分够吗?你不是要攒回家的积分吗?”绵绵撅嘴,“我有特殊的技巧,只要目标够多,打个游戏拿个道具什么的还是绰绰有余的,只是回家的难度更高。你晓得拼夕夕摇人兑现金吧,我怀疑和我绑的这个玩意也是一样的性质。” 系统大呼冤枉,绵绵她任务从来不好好做,但是它又和绵绵绑死了,绵绵寄了它也得报废,这一路它愣是从一个攻略系统变成保姆系统。说好的系统都是对宿主高高在上呢?说好的宿主对系统唯命是从呢?谣言,全是谣言,如果上天再给系统一次机会,它一定不会选择成为攻略系统更不会选择绵绵这傻缺玩意儿当它的宿主。别的宿主和系统在小世界里面嘎嘎乱杀,它和绵绵在小世界里嘎嘎。 好吧,看来绵绵开了不止一个副本,素商只说,“那你最好悠着点,我怕到时候掉马,你那群攻略对象全找上门来。”绵绵乐呵呵,“不会的,不会的,这可是在古代,我任务对象又全是世家公子什么的,从来都是好聚好散,没有谁会因为这种事情破防玩不起的。” 没有谁吗?那绵绵口中那个疯子又是怎么回事呢?素商很想再问问,可一开始绵绵谈到那个人的时候,罢了,现在也还不是好奇这个的时候,素商示意绵绵靠过来,“等一下我帮我……” 绵绵点点头,做了一个ok的手势,压低了声音,“我突然想起来碧莲还在这个牢房里,虽然我来的时候顺手撒了一波安眠香,但难保她不是在装睡,保险起见,要不我再把她揍晕?”她一边说还一边撸起袖子,满脸跃跃欲试。 素商肯定这人和那个叫碧莲的绝对有私仇,眼里迸发的精光和那摩拳擦掌的动作都在表达绵绵的迫不及待,他提醒绵绵,“你嘴角上扬太明显了,收着点。” 口是心非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谁的人头更值钱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负心汉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买买买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那微红的眼眶,那声情并茂的控诉,要不是知道这两个人才认识不久,顾晏如险些以为素商和绵绵真的有什么。素商张了张嘴,想要解释些什么,瞄见朝他们缓缓走过来的人,素商微微一笑,“你不要瞎说啊,我和你之间可没有那些东西。而且你现在和阎野不是好好的吗,突然说这些事情干什么,”素商默默掐了自己一把,成功让眼泪流出以后才继续说,“你和阎野好好的就行,别惦记我。” 好家伙,绵绵看见边上的房间都偷偷摸摸开了个窗准备听一耳朵,行,素商这小子,居然跟她来玩飙戏是吧,那就看看谁才是老大!绵绵掏出一方锦帕,捂住自己的心口就要来一顿大的碰瓷,“啊!你怎么可以这样说我,我的心好疼!”“哪里疼?”一道低沉的嗓音从她身后传来,绵绵僵硬回头,果不其然,阎野饶有兴致盯着她,“我才出去一会,你们玩得很开心嘛!” 额,绵绵正准备打个哈哈过去,就听见系统叮了一声,恭喜宿主,目标人物黑化值上升百分之二,目前黑化值百分之九十五。什么东西,一觉醒来这个人怎么就涨了百分之五的黑化值,谁今天出门把他刚换的小白鞋踩了吗?绵绵低头一看,没有啊,这人小白靴还是一尘不染的,那怎么就黑化了呢?“你要不要狡辩一下,”有人问绵绵,绵绵下意识接了,“要。” 叮,关系宿主,目标人物黑化值上升百分之一,绵绵欲哭无泪,悲愤地瞪了素商一眼,就你有嘴,坑货一个!她犹豫半分钟,直视阎野,“那什么,我和素商他不是这样的关系,你听我解释。”阎野很冷静,“嗯,我知道,你们聊。”说完转身就走,绵绵愣了一下,急忙追过去,“阎野,你听我解释啊。” 啪啪啪,顾晏如给素商鼓掌,“挑拨离间你是有一手的。”素商颔首,“哪里哪里,我这是青出于蓝胜于蓝。”合着是他带坏的素商喽?顾晏如失笑,“别贫了,他们都快跑没影了,还不走?” 素商往下一望,就看见绵绵急匆匆去追阎野,不知道是不是错觉,素商觉得绵绵和阎野两个人之间的距离刚好是绵绵能看见但是追不上的样子。不管了,先追上他们再说,素商也快步跟了上去。 花月镇的夜晚极其热闹,绵绵拉着阎野一条街一条街的逛,大多数时候是绵绵在商贩面前买着买那,而阎野啧负责跟着绵绵后面替她拎那些小玩意儿,他们两个在前面走着,素商和顾晏如在后面不紧不慢跟着。 绵绵在一处摊子边上停了下来,那是个成衣铺,她径直走向掌柜的,和他低语了些什么,尔后大手一挥,将几片金叶子递给了掌柜的。阎野他们三个刚刚被人群挡住了去路,等他们也进来的时候绵绵已经买好了东西,那玩意装在盒子里面,素商随口一问,“你买了什么?” 绵绵笑而不语,突然她眼睛一亮,略带嫌弃瞅了他们三一眼,提议道,“来都来了,要不你们去买几身新衣裳?”她用手肘轻撞素商,眉毛一挑一挑的,“你去试试呗,喜欢哪几件直接拿,我请客。”素商有些不好意思,“真的吗?那多不好意思。”嘴上这么说着,眼睛可一直看着店内的衣服,绵绵很大方,“去吧,皮卡丘,今天就是实现你当初买买买的梦想。” 绵绵挽着素商的手臂就要往那些衣裳走去,一旁的阎野剧烈咳嗽起来,绵绵赶紧跑过去拍拍阎野的背,颇为关心,“你怎么了?怎么突然咳起来了,是哪里不舒服吗?”阎野低声跟绵绵说,“你是不是忘记了你朋友现在是什么身份。”身份?绵绵突然发觉店内的客人都在打量他们,噢,忘了,现在素商还是男子打扮,啧,古代就是麻烦。 既然如此,绵绵提高了声音,“哥哥,你快些挑啊,母亲还等着我们回去呢。”素商立马明白了绵绵的意思,冲绵绵招手,也提高了声音,“我不知道穿什么合适啊。” 欣赏不来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晃悠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阎野藏在衣袖下的手终于放松了下来,他语调温和,“好啊,我刚刚看到那边有卖绿豆粥,我们去吧。”于是绵绵就快快乐乐把顾晏如和素商抛在脑后,一心一意去找她的绿豆粥了。 顾晏如手指颤颤巍巍,他向素商控诉绵绵,“不是,她什么意思,黑白色怎么了?黑色可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穿的!”素商思忖,确实,经常穿黑色的不是杀手就是王公贵族,“而且,”顾晏如气得牙痒痒,“黑白色不是只有一种,黑黛色、灰黑、乌黑、雪白、银白、乳白、灰白,这绵绵眼睛是不是有问题。”明明他每天穿的衣裳都不是同一种颜色! 素商非常自然劝告顾晏如,“你别和她一般计较,毕竟,你可能说不过她。”嗯,绵绵胡说八道的本事顾晏如还是见过的,算了,就当她是个傻子,不跟她计较。 绵绵笑眯眯把最先端上来的粥往阎野面前推,阎野一愣,只听见绵绵说,“我觉得你看起来有点上火,要不先喝绿豆粥下下火?”阎野顺从的接过那碗绿豆粥,浅尝一口,“绿豆粥是很好喝,但其实我没有上火。”绵绵放在桌子底下的手轻轻掐了阎野一把,满脸写着我不相信。 绵绵和风鹤眠煞有其事附和,“对,你没有上火。”你只是吃醋快要气疯了而已,“嘶,”素商突然摸了一下自己的手肘,绵绵立马关心道,“你怎么了?是手臂痛吗?磕到哪里了?”“没事,”素商若无其事把手放下,“不小心磕了一下。” 这下阎野是真的上火了,一口气把一碗粥全都喝完了,看来是真的上火了,绵绵心想。一行人吃完饭后就准备分开,绵绵要往人多的地方,刷npc,她坚信只要她见的人够多,就会有发现副本人物的可能!大反派他可以一直躲在阴暗的角落,但他也是要吃喝拉撒的!哪里人多去哪里,说不定他就隐藏在人群中伺机而动。 素商则直奔那座山谷,她感受到大量灵气的存在了。顾晏如和阎野对视一眼,顾晏如决定去找镇长,这里的兰花不失为一笔生意。最后就是三个方向,素商往南,绵绵阎野往西,顾晏如往东,为了确保安全,素商给了他们每个人一张通讯符箓。 绵绵小心翼翼收好,“那白骨精不是把你的符箓全骗完了吗?怎么你看起来还有很多符箓的样子。”素商一弹她的脑门,“傻啦吧唧的,符箓没了我还可以画啊。只是,这威力没有之前的那么大。”毕竟之前的符箓是师兄他亲手绘制,自己虽然也会绘制符箓,但到底不是专业的符修,差距还是有的。察觉到素商有些难过,绵绵大言不惭,“怕什么,不还有我吗,那群小瘪三,我拿点瓶瓶罐罐就能让他们哭天抢地。” 顾晏如想起黑衣人被辣椒熏得涕泗横流的样子,嗯,某种意义上确实是让人哭天抢地,“你最好祈祷,用那个玩意的时候风不会朝我们这边吹,不然就是阎野哭天抢地了。”“说不定那个倒霉的人是你。”阎野反唇相讥。一行人一路说说笑笑,最后在路口短暂分别。 离开了众人的时候连步伐都比平时快了不少,问过路人上古的位置后素商甚至还用了轻功,她有种不好的预感,虽然说不上来是哪方面的不好,总之提前准备就是,希望他能借花月谷这个地方提高修为。 “哎,”绵绵速度没有素商那么快,但也逛完一条街了,这条街有点美食街的意思,所以人特别多,好几次人群差点把绵绵和阎野冲散,最后阎野不得不牵住绵绵的手,以防这个人一眨眼又不见了。一边吃一边找,最后发现这一条街全是路人,没有线索人物。绵绵欲哭无泪,白瞎她一个劲盯着人看,浪费她的表情。 阎野牵着绵绵在一处茶馆坐下,两人喝了茶,休息片刻后又继续去另外一条街找,所幸这里是个小镇,不是秋叶城,不然腿都会跑断。 顾晏如在镇上的人指引下找到了镇长的家,他敲响了镇长家的门。 兰花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你的脑子呢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暗杀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群魔乱舞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黑衣人眼中倒映着那位宛如妖精的女子,那女子不紧不慢走下来,直视黑衣人的眼眸,声音威严又空灵,“何方妖孽,竟敢谋害真龙天子?”黑衣人看见女子身穿道袍,手持一柄白玉浮尘,眼睛一转,竟是笑得猖狂,“我当是谁这么大阵仗,原来是个牛鼻子老道,能看出我的真身算你厉害,不过今天这事你管不了。” 那女子并不搭理黑衣人,指尖轻轻冲黑衣人遥遥一点,那黑衣人的伪装尽数破裂,竖瞳,蛇尾,原来是条竹叶青。素商嗤笑,“不过是一条竹叶青,也敢谋害帝王的性命,当着以为我辈无人?”蛇妖到底还是有些道行,勉强能维持人行,青色的鳞片覆盖他的半张脸,只露出一双蛇类的眼睛,“臭道士,这里可是我们的地盘,劝你不要多管闲事!” 素商略略抬手,那蛇妖就直接被震出了养心殿,素商一步一步走出养心殿,举目四望,偌大的皇宫竟连个清醒着的人都没有,皇宫里的人好像全部都陷入了沉睡,这么大的动静居然没有人来查看。这蛇妖好大的本事,竟是把皇宫中的所有人全部催眠后再光明正大刺杀皇帝! 蛇妖一个呼哨,立马就有一堆妖怪从四面八方围住素商,素商闭目,虎妖,猫妖,蛇妖,蜈蚣精甚至还有鸡精原来都藏在皇宫里面吗?简直是不可思议!蛇妖以为素商被镇住了,还挑衅素商,“人族,本来我们只想杀了皇帝的,谁知道被你发现了,那今天我们留你不得,兄弟们,做掉这个臭道士,我们把他炖了吃!” 人间灵气稀薄,这臭道士居然还能修炼到这个地步,她整个人仿佛被灵气包裹,简直是行走的灵体!众妖自然也看出素商不是一般人,虎视眈眈盯着素商。素商气极反笑,就这么些阿猫阿狗也能把皇宫中的人耍得团团转?这些妖物种齐全的都可以开半个动物园了。 花月谷的灵气让素商的修为提升了不止一个档次,是以素商心情大好,这种情绪一直保持着,直到她感应到容瑾瑜有生命危险。回神再看看这些小妖怪,她只觉得可笑,这些小妖怪还大言不惭要把她煮了吃?瞧把他们厉害的,多自信呐! 妖类的智商可没有高到要谋害人间的帝王这种程度,一定是有什么人在暗处指使这些小妖。雨,越来越大了,不少妖怪身上都被打湿,只有素商,那些雨丝好像有灵性一样,主动避开了他,“蛇妖,”素商动了动手中的拂尘,“是宫中的谁让你来杀陛下的?” 蛇妖远在包围圈的最外面,疯笑,“哈哈,你自己都死到临头了,还有闲情关心这关心那的?兄弟们,撕了这个臭道士。”众妖纷纷亮出自己的武器,从四面八方朝着攻来,匕首与刀剑编织成密不透风的网,在这个范围内谁也无法躲开所有攻击,素商避无可避。 铮,数把兵器交接,位于中心的素商却在众目睽睽之下化作一摊水,融入雨水中消失不见。这是什么功夫,众妖左看看右看看愣是没瞧见人影,蛇妖盯着地下的雨水喃喃自语,“这是什么功夫?”它的身后传来一声轻笑,“在找我么?” 这冷不防的一声,吓得蛇妖鳞片倒竖,他几乎是立马往前跑,但拂尘的速度比它更快,只轻轻一甩,便将那蛇妖打趴下。众妖大惊失色,那柄拂尘看起来平平无奇,怎么威力这样大?虎妖不信邪,将手臂化成虎爪,势必要撕了这个渺小的人族。素商不闪不避,仅用单手就挡下了虎妖的全力一击,他正要开口说些什么,身后一阵劲风闪过,要不是他反应快,这会他恐怕人头落地了。这还没完,素商所在的地底下突然喷出绿色的毒液,蜈蚣精不知道什么时候钻到地下去来偷袭他。 素商身前是虎妖,脚底下还有只蜈蚣精,身后有个猫妖,鸡精呢?素商反应过来,下一瞬鸡精的喙贴着他的眼角擦过!这鸡精竟化作原型躲在虎妖的身后伺机而动,只差一点就成功了。 围攻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支援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柏年拿起药罐一看,上面歪歪斜斜写着灵丹妙药几个大字,这药看起来不太靠谱的样子。可是遥月内伤严重,如果得不到及时的救助恐怕,柏年犹豫不决之时,一张纸条落在了他手上,柏年展开一看,上面写着:我是绵绵,来不及解释,速吃,躲好。 绵绵看着遥月头上逐渐减少的血条,心急如焚,只能直接表明身份,看着柏年将药丸喂给遥月吃后才松了一口气,遥月的血条也在恢复中。叮咚,恭喜宿主成功救下目标人物,请宿主再接再厉。 花月镇外大雾弥漫,正是搞偷袭的好时机,兑换透视镜后,绵绵爬到了一棵树上,拿出一把AK,对着离她最近的白莲徒就是一枪,直接送对方上西天。再使用瞬移卡移动到十米外的另外一棵树上,同样又是几枪,系统也给出任务进度,驱赶或击杀白莲教徒4/50,绵绵啧了一声,玛德,臭不要脸的白莲教,居然派这么多人来。 连续失去四个手下,几位白莲使有些心浮气躁,正要运功驱散这迷雾,一粒子弹就打入了其中一位的眉心。旁边两位白莲使愕然,“大哥,您……”被狙中的白莲使脸色发青,硬生生是伸手把那粒子弹从自己的眉心扣了出来,简单止血后漫不经心得出推论,“对方应该只有一个人,位置一直在变化,她在这里!” 突然被指,绵绵吓一跳,要不说怎么是白莲使呢?狠人一个啊,子弹居然没打死他,还被徒手扣了出来,狗听了狗都死了。而且这人也太敏锐了,推测的居然全是对的,那些人也是听话,一听她在这树上那技能跟不要钱似的往她这边使劲放,连给个技能冷却的时间都不给。 绵绵脚下的树干被击碎,好在她提前兑换了身轻如燕和变色龙技能,那伙人来到她这边的时候绵绵已经躲到旁边的树干上了。“大哥,没看见人!”两位白莲使仔仔细细查看,没见着人影。狠人冷哼一声,“算他跑得快,所有人都过来,别走散了,走散就容易被各个击破。”只要他们围在一起,对方出手攻击其中一个他们立马能反应过来,总会有击败那个人的机会。 绵绵很快理解狠人的用意,担心被逐个击破是吧?还想反杀我,哪那么容易。单个攻击技能是不可以用,但还有群体攻击技能啊,你们围在一起正给了我这个机会。瞅准时机,绵绵将手中的催泪蛋和改良的魔鬼椒一次性丢出同时瞬移到五十米外。 有了大哥的提醒白莲使很快反应过来,稳稳接住从山雾中抛出来的两颗烟雾蛋,动作之灵敏,反应之迅速让远远看着的绵绵望尘莫及,厉害是厉害,这玩意可不兴接啊,老铁。那人刚露出一口白牙要炫耀,下一秒围在他周边的人就被创飞了。魔鬼椒加烟雾催泪蛋,双倍的快乐,红色的雾气包裹住那群人,不见其人,只闻其声。 “咳咳咳,他奶奶滴!那小瘪三居然暗算我们!”“咳咳咳,这什么武器,为什么辣眼睛?”“大哥,咳咳咳,大哥,哎呦喂,我的肚子,我的肚子为什么这么疼?”紧接着绵绵就听见任务最新进展:驱赶或击杀白莲教任务进度25/50。这组合不赖嘛,干倒一半的人,这些人估计是使用了群体传送技能,跑去其他地方上厕所了,可惜,绵绵略带同情,改良版的辣椒弹时效七天,他们怕是回不来了。 拿着特制望远镜,绵绵瞄了一下,还有二十五个家伙,狠人大哥不愧是狠人,都涕泗横流了还稳稳当当站在那里,可惜生理性的眼泪止不住,估计他这辈子流的眼泪都没有现在多。绵绵琢磨着,要怎么对付这个狠人。狠人忽然抬头,直直往绵绵所站的位置看来,我的妈,绵绵连续跳跃旋转,终于避开了狠人的目光,太敏锐了,绵绵很肯定刚刚那个狠人真的察觉到自己的存在了。 白莲使不会一直受制于人,绵绵见他们维成一个圈,口中呢喃着什么,正疑惑呢,突然掀起一阵狂风。 不要浪费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良莠不齐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发生什么事了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一点不信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心慌慌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上药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会点医术怎么了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确实有道理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好人卡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特产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风家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傻子查案子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三个憨憨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狗窝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装神弄鬼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这是何等的缘分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高级的反派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我一个滑铲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有点荒谬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都是我的努力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算命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预言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想开点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如果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暗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发横财的机会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不见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互相算计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别牵连我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雷打不动的睡眠质量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熟人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顾晏如说到那姑娘迷惑人心的时候咬牙切齿的,素商不禁问, “难道你也被她吸引过?” “是的,”顾晏如直爽承认, “她确实是个有意思的人,就是太容易相信别人。” “你讨厌她吗?”素商追问, “方才你咬牙切齿的,她怎么你了?”提起这个顾晏如就生气, “我有一个非常好的朋友,原先他理智,冷静,顾全大局,凡事以公事为先,直到他遇见了那个姑娘。”这勾起了素商的好奇心, “然后呢?” “然后?”顾晏如握紧了拳头, “然后我那个朋友就变成了智障,什么理智什么冷静统统抛之脑后,消极怠工,眼里心里只有那个女人。呸,但凡那个风鹤眠娶了那个女子,我朋友都不会变成这样。”素商不关心顾晏如的忧伤,他只想知道结局, “所以你的朋友和那个姑娘在一起了吗?”这个顾晏如回答很快, “没有,我看那姑娘根本就不是喜欢他,是他自己非要为难自己,偏要娶。我直说了,他们不合适。”把时间和感情花在追不合适的人身上本就愚蠢,而且那个人就不适合与姑娘站在一起。 他二人的性格效果,方方面面都是天差地别,不太可能走到一起,既然不合适把如及早脱身,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咦,为什么顾公子有一种冤种闺蜜的既视感?素商揉了揉眼睛,啊,看错了,那分明是老母亲似的絮絮叨叨。 这会顾晏如说完了,反过来问素商, “都说旁观者清,你怎么看?”素商表示, “未知全貌,不予置评。”也许那个人是真的很喜欢那个姑娘吧,前后变化都那么大了。 二人言语间已经来到太守府上,顾晏如也就不再继续说。迎接他们的是干练的中年管家,礼数周全,未至前厅,太守已经前来迎接。 那太守普普通通,岁月的年轮在他前额上碾出了道道沟痕。那太守毕恭毕敬将他们引到客厅上座,刚坐下管家就把茶端了上来,顾晏如端起茶杯浅酌一口, “庐山云雾,你倒是有心。”太守愧不敢当, “毕竟是您来了,下官不敢怠慢。至于您信中提到的事情,下官已连夜调查过,那伙人并不是我城中百姓。极有可能是谁豢养的死士,秋叶城内最可疑的人选就是碧莲。” “此人并非我秋叶城原住民,是前些年迁来的,在秋叶城内也并未做枉法之事。但下官怀疑她有某种秘术,能惑人心智,以致城中不少男子对他言听计从,不分是非。”顾晏如有些欣赏这个太守, “做事认真,效率也高,不错。你叫什么名字?”那太守不卑不亢, “下官王安卧” “安枕而卧,好名字。不知这秋叶城是否配得上这名字?”顾晏如半戏谑半严肃问道, “我想,王大人会查清本官在城外遇刺一案罢?”王安卧扑通一下就跪在了地上, “下官必当竭尽全力,肝脑涂地,彻查此事。”这正是顾晏如想要的态度,他和颜悦色对着王安卧说, “起来吧,本官已有了线索,需要你的配合。”王安卧顺势起来,恭恭敬敬地听着,顾晏如指了一下素商, “这位是素商公子,一路上多亏他相助,不然我可能早就死在歹人手里了。上次我们和歹人交手,用了一些手段,得知碧莲确为白莲使。” “这只是明面上的,城中肯定还有她的同伙,你速速查清。此外,这次进城,我们还得到了城中高手的相助,你可有什么头绪?”素商以为,顾公子有点为难人家,那人既然是暗中相助肯定不想暴露自己的身份,怎么可能轻易被发现。 “这个,下官倒是有个线索,”不会这么巧吧,王安卧直言, “城中现下确有一人符合条件,说起来您应该认识,此人正是苏丞相之子,苏戈止。”听到熟人的名字二人对视一眼,苏戈止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此事有蹊跷,顾晏如决定亲自去问,明明应该回宫向陛下秉明夜郎城发生的事情才对,怎么到了这里。 莫非他去商洛的途中出现了什么变故? 不能受这个委屈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阳光吗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也许吧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话多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普通人家的孩子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我的眼睛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没事别看那些爱情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无福消受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只要愿意吃苦就有吃不完的苦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这富贵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软饭哥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真的想好了吗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吃醋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说服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决心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魅魔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没有眼力见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稀奇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两个神经病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终于想起自己的身份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合作愉快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高山流水觅知音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闭眼夸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一些狗屎运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孟家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真无辜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佳话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测算找人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耍猴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楚楚姑娘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套话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出气筒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下一个就是你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还活着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金钱加持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配合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看戏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互相扎心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系统查看了人物信息,郡尉, “宿主,这个萧彰是郡尉捏,相当于现在公安局局长,的确算是个大人物。”绵绵嗤之以鼻, “听起来确实是很厉害,不过有哪个大人物不是日理万机的?怎么这位看起来这么闲,也不去工作?他想混工资?那可不行,”绵绵斩钉截铁, “不行,他萧彰什么都不用做就能得到众人的喜欢我没什么意见,但是他不用工作就能拿工资这一点绝对不行,我有红眼病,我不管,我要举报他。他上级是谁来着,我举报成功的几率多大呢?”系统看着自己宿主表脸上一派娇羞,同萧彰公子有说有笑,内心只想着举报,确实是个演戏的人才, “宿主,”系统劝道, “他是官,你是民,民告官可没有什么好下场。”绵绵大手一挥,她就不是怕事的人, “无所谓,顾晏如会出手,我替他说的。”好家伙,本以为是什么爽文剧本,原来是比靠山, “宿主,你这个算不算狐假虎威?”绵绵笑嘻嘻, “怎么会呢,嘻嘻,我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热心市民罢了,有人尸位素餐,我举报一下提高官府的办事效率不是很合理吗?这是萧彰应得的,不用感谢我。”萧彰要是真的知道绵绵是什么嘴脸,不仅不会感谢,还会想方设法把她送到牢房里面去。 “宿主,你的想法很好,下次不要在想了,”系统可以监测到和主角相关人物的一些情况, “实话告诉你,摄政王想去拜访郡守王贵的时候,被王贵拒之门外,抵死不承认顾晏如摄政王的身份。你还想着告萧彰,不可能的,洗洗睡吧。”沉默是此时的热心市民,绵绵咋舌, “不是吧,这郡守哪里来的胆子?敢把摄政王拦在门外,他是嫌他的脑袋够多吗?头铁啊,这小老弟,老老实实把顾晏如请进去不就完了,非得来这一出,这不是明摆着告诉顾晏如,我瞒着你干了点违法的事情,我心虚,所以不能让你知道吗?”王贵这操作真是令人智熄,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强龙压不过地头蛇?哎呦喂,难得顾晏如吃瘪,我居然不在现场吃瓜,太可惜了,他的表情一定很精彩。”系统默默加了一句, “可是素商也被拒之门外了耶。”什么,绵绵怒从心起, “王贵这个不识好歹的家伙,竟然敢拒绝我的女主!呸,不要脸的东西。”哈哈,系统想,自家宿主还怪双标的捏, “宿主,”系统提醒她, “注意控制你的眼神,眼神,不要用看死人一样的眼神看着萧彰,他会发现的。”噢,绵绵改成了含情脉脉的眼神,说实话,这个眼神有点费眼睛,看着萧彰那略显油腻的脸,绵绵觉得自己容易长针眼。 在系统允诺会给绵绵看顾晏如吃瘪的视频后绵绵才心满意足跟着萧彰来到了丽人阁,一进丽人阁绵绵就看见了熟悉的背影,啧,为什么是背影? 系统疯狂提醒绵绵, “宿主!背挺直来,注意你的嘴角,不要往上扬!宿主!”系统看起来很像操碎了心的老妈子, “宿主,你的眼睛不要眯得那么小,不就是看见了素商的背影吗?至于这么开心吗?你眼角的笑纹都出来了。”好吧,绵绵还是记起了自己的任务,收起了嘴角,略带了一点遗憾, “哎,想你这种没有朋友的系统是不可能体会我的感觉的,我真的很期待素商听见其他人对萧彰的花式吹捧之后他见到萧彰本人的反应。”系统试着想象了一下, “嗯,女主的表情一定很精彩,不过宿主我和你无冤无仇,你为什么要扎我的心,系统怎么会有朋友?”噢,绵绵敷衍式道歉,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所以说你在这个世界也没有同行吗?”系统流泪,被绵绵问得自闭了,后面的一系列活动都没怎么吱声,直到那位楚楚姑娘出来弹了个曲,绵绵和系统悄悄说, “那个小姐姐好漂亮呀,身量纤纤,皮肤又白,身材也好,那腰好细。”系统深以为然, “是挺好看的。” 风流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划算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谁秀下颚线啊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微草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跟踪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小人物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人呢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懂行的狐狸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潜伏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你不行啊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平等怀疑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复制粘贴收藏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她超爱的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这不符合道上的规矩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规矩就是用来打破的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达成共识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小小发挥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白粥哥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广玉兰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厚脸皮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故意不小心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沙币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再拒绝就不礼貌了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幡然醒悟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重开吧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卑鄙的外乡人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无辜的墙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板砖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安抚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红眼病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跪安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有底牌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到手的鸭子要飞了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黄金百两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破防哥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恼羞成怒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拿下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致命一击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人齐了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对簿公堂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善恶终有报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捞钱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薅羊毛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不对劲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当场结拜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结算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主角失踪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三不管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离心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公道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前尘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下作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悔过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不等价的友谊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改变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白粥的威力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背刺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风光霁月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调查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真相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原本留在镇长家的人派了一部分去报官,等之前下去暗道的人全部回来后,他们一字一句将所见所闻汇报给县令。为求真实,县令带着人手亲自下去了一趟,只一眼他就明白了为什么众人眼里带着那样的痛苦和愤怒。对于镇长的癖好,有资历的人多多少少知道一些,衙门也有在追查。可对方毕竟是话事人,根基深厚,又有葛家家主为他收尾。很多次,明明就要有线索了,好死不死断了,最后都不了了之。现在可算是有了确实的物证,将陈荣家和葛潮落家的下人们好一番盘问,吐出来不少骇人听闻的事情。 人口买卖,虐杀少女,伪证诬告,这陈荣和葛潮落犯下的事情桩桩件件都够他们死好几次了。这事还没完,就前几天来的那个素商,他还提供了关键性证据和证人。关于绿依和葛生之死的真相彻底浮出水面,结合绿依隔壁大婶的话,还有葛潮落和陈荣的供词,以及那条暗道。当日的情景重现,绿依大婚那日,葛潮落先是通过暗道去往葛生的房间,将其打昏后拖至暗道地牢进行折磨。 紧接着陈荣派一伙人迷晕绿依,偷偷摸摸也带到地牢,留在上面的新郎新娘全是他们派人假扮的。上面的人热热闹闹,开开心心看着这样的婚宴,下面的人遭受着非一般的折磨。葛潮落对他那个大哥有着非同一般的怨气,一开始他打算当着葛生的面逼迫绿依,好让葛生看清楚他心心念念的那个姑娘,在利益和生死面前照样会抛弃他。兄长万念俱灰的模样,他想象很久了,那种痛苦是何等的美妙,他简直是迫不及待。有着同样趣味的陈荣也欣然同意,棒打鸳鸯的戏码他们可爱看了,神仙眷侣变怨偶什么的也还不错。 只可惜,千算万算,他们低估了绿依对葛生的情意,那姑娘无论是威逼利诱还是怎么样都不屈不挠,说什么也不愿意放弃葛生。不得已,他们换了个方法玩,如果绿依愿意主动承欢,那么他们就放过葛生。即使葛生万般挣扎,还是拦不住他们,他就那么看着,看着他日思夜想的姑娘被折磨的面目全非。暗牢里,一对有情人留下痛苦的眼泪,巴不得替对方去死,但充斥在他们耳边的只会是恶魔的狞笑。 漫长的一夜过后,陈荣满意极了,他终于得到了想要的东西,葛潮落也如愿瞧见了他兄长痛不欲生却又无能为力的神态。之后那两个畜牲还觉得不够,又以他们心中重要之人胁迫他们不准说出去。将绿依丢到外面的是葛潮落,出主意的是陈荣。不仅如此,他们还四处散播流言,给二人精神上的折磨。当然他们那样的人也不会遵守什么承诺,葛潮落说是要放过葛生,最后还不是打折了他的双腿。 完了他们又继续折磨他们,第一次折磨葛生的时候,葛潮落并没有露出真面目,为的就是在最后给予葛生致命一击。在得知即使绿依失去清白后,葛生依旧对她情深不移,以命要挟娶她后。葛潮落那一瞬间的嫉妒到达顶峰,于是他再一次和陈荣联手,选择在那晚动手逼迫绿依自我了断。而葛潮落也如愿将这个可怕的消息和真相一起带给葛生,这样的打击如他预料的那般给了葛生痛击。只可惜他的这位兄长,心理承受能力可能不太好,直接气绝身亡了。 唉,当然,他要和绿依葬在一起的遗愿,他这个当弟弟的也不会帮忙实现的。那一次也是陈荣和葛潮落玩的最大最开心的一次,谁知道绿依的怨气那么大,竟然化成厉鬼来找他们索命了。好在陈荣有个白莲教徒的身份,安排几个人装道士大师,献祭了镇上的几条人命,总算是阻挡了厉鬼的攻势。 原本以为这样就万事大吉了,没成想那个厉鬼怨气不小,还在挣扎,不得已陈荣就请了一位高人来帮忙。 只要那个人来了,所谓的厉鬼就不是威胁,说不好他还能体会厉鬼是否如传说中那样冰冷。 无妄之灾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朝廷来人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天道已死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血染书房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极端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全员苏醒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串串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冤魂难安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夜行衣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长月城外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武器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天选打工人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破门而入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您的堕了么已上线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追逐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血条厚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秘技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天道昭彰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远房亲戚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猥琐的刺客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垫脚石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城隍庙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长月城这流程下来,白莲教的人就在前头露过面,绵绵不相信他们会放过偷袭的好机会,万一他们趁素商超度冤魂的虚弱时候发起偷袭,那可就遭了。 系统笑嘻嘻, “宿主,你的东西很有道理,你也可以尝试去超度他们。”什么,她也可以,绵绵有些羞愧, “我也配?怎么超度,说来听听。” “你不用跟女主一样念那些东西,你只需要发动城中的百姓一起祭奠死去的冤魂,并将长月城全部的原委告诉百姓,还冤魂们一个清白就行,毕竟还有血脉联系,同样能起到告慰亡者的作用。还有就是,由于有些人家满门被灭口,这个需要你亲自去一一祭奠。”能帮到素商,绵绵当然是乐意的,何况这也算是系统给的任务收尾阶段,绵绵和素商他们商量了一番后,决定今夜素商在这城隍庙中超度冤魂,绵绵和阎野则去祭奠念之和思云一家,素商和顾晏如以及小美他们负责组织城中的百姓祭奠亡灵,这一百多号人口,祭奠起来也绝非易事,绵绵和素商依次发言,将在梦境中所看见的一切一一告知,城中的老人连连叹气, “我们并不是没有怀疑过唐泾和惜岚,可一来去找他们对峙的人最后都失踪了,二来唐泾后面成为了太守,我们不过是百姓,民吿官,最后能有什么好下场?三来,连惜岚的父母都死了,他们又怎么好怀疑惜岚?”只是谁也想不到,长月城的命案,桩桩件件俱是这两个人所为,甚至连他们的父母都是受害者,怒火中烧的人们想要去找他们算账,可是太守府的丫环们都作证,那惜岚被素商一把火烧了个干干净净,唐泾也被素商杀了烧了,这下他们连怒火都没有发泄的地方,只能一脚又一脚踹在狐狸头上, “说起来唐泾也是狐狸变来的,你们踹这个狐狸,说不定也是踹在唐泾身上呢。”绵绵这样安慰他们,素商转过去跟众人吩咐, “惜岚和唐泾已经付诸,今夜请诸位随贫道一起祭奠逝者,待我做完这场法事,笼罩在城外的迷雾即可散去,长月城届时再也不是有进无处的地方,你们也可以去外面做生意或者去看望其他地方的亲人。”这对战战兢兢,如履薄冰生活了十几年的人们来说是何等的好消息,一个个都奔走相告,急急忙忙回到家中将要祭奠的物品一一准备好,就等着晚上祭奠了。 绵绵这边,先是来到了思云家,雇了几个人和他们一起将府上打扫干净,着重打扫完祠堂后,绵绵点了三柱香, “叔叔阿姨,还有思云,你们放心的去吧,惜岚这个小瘪三还有她肚子里面的孽种都被我们干掉了,也算是为你们报仇了。”唐泾看着思云的牌位犹豫不决,按理来说思云和念之并未成亲,这个牌位到底是放在哪里比较合适? 绵绵大手一挥决定, “被惜岚他们两个祸害的人可太多了,被灭门的又都后继无人,干脆直接搞一个大一点的地方把大家伙的牌位都一起供着得了。”省时省力,家人还能团聚,说干就干,绵绵拉着阎野先去素商那儿把小美找来,问到长月城比较有声望的人是谁后请那老人家来出手帮忙,忙活了几个小时后,众人把地方选在了某个满门被灭的人家中,据老人家说,这家主人生前乐善好施,同城中人的关系都很好,是个顶好的人。 为了超度那些冤魂,城中的百姓一部分跟着素商去置办法事所需要的材料,另外一伙人则跟着绵绵一起赶工制作牌位,各家负责各家的,等忙完自家的再帮忙做其他人家的。 城中会处理这类事情的就剩一个人,光凭他一个人是怎么样都不能做完的,所以集众人之力才是最有效的方法。 从晌午到暮色四合,紧赶慢赶,总算是把所有的牌位制作完成,素商先是把冤魂领到新布置的祠堂这里,让冤魂们看见阔别已久的亲人和他们的牌位算是告慰,随后又回到城隍庙,不,应该说被改造后的庙里面。 超度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知子莫若父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来晚了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活到现在全靠苟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亲戚?厉害的人?伪装成普通人的暗阁成员对视一眼,这大概说的是素商他们, “那你的亲戚呢?”小美一愣, “他们呀,昨天晚上就离开了啊?”已经离开了,那看来阁主没事,众人丢给小美一些碎银,急匆匆离开了。 小美喜滋滋数着钱,还好她机智,一看绵绵就是个好人,认个亲就赚了一大笔,唐泾一死,他们这些奴仆通通恢复了自由身,还可以通过和外面的人讲述这里发生过的事情来赚取银两,这回真是熬过去了。 不过今天来的外乡人有点多,这才刚送走一批呢,又来了一批,看着还怪富裕的,为首的也是开门见山, “敢问姑娘,素商公子是否来过这里?”原来是找素商公子的,小美抬手指了个方向, “素商公子一行人昨夜已经离开,往那边走了。”又赚一笔,小美有些可惜,刚刚那伙人目的太强,看起来也不好惹,不然她还能带人去看看庙里的狐狸捏。 好在,一柱香后,小美终于等来了好奇心旺盛的两位公子,听说了长月城内发生的一系列不可思议的命案后,直接花了大价钱请她去茶楼一五一十说清楚惜岚和唐泾这两个奇葩,其中一位甚至还掏出了文房四宝,也是不知道为什么他随身携带这玩意, “嗯,姑娘你不必在意我们,只管把事情说清楚就行,从最开始说起,”风鹤鸣在纸上刷刷写着, “你说那唐泾一开始就死在了战场上,之后是一个乞儿冒领身份,随后又被一只狐妖占领了身份?”那这狐妖可真傻,都是妖了,还甘愿呆在学堂里受其他人的欺负,尤其最后居然还爱上了始作俑者惜岚,他砸吧砸吧嘴,这很难评, “兴许是妖物的脑回路同我们人族不一样。”风鹤野试图站在合理的角度解释唐泾奇怪的行为,但二人听到唐泾惜岚两位奇葩为了能够顺理成章在一起,先是做掉了对他们礼遇有加,算得上是少时玩伴的思云,紧接着又杀了思云的未婚夫念之和他全家,甚至还连仵作和路边的小姑娘都一起做掉时,风鹤野果断放弃解释,一锤定音, “这两个人纯纯有病且自私自利。”风鹤鸣继续记录着,时不时还把记录的东西给小美观看,确保没有漏掉, “不过,他们遇害已经有一段时间了,姑娘你是怎么知道的那么清楚的?”如果她一早就知道这些东西,依唐泾的性格,没有道理让小美活到现在啊? 小美毫不在意摆手, “我哪能知道的这么清楚,那都是有素商道长在,道长法力无边,洞若观火,妖物做的腌臜事怎么可能逃得过他的法眼?”这就说的通了,也不知道小六是从哪里找来这么一个厉害的人物,居然没有嫌弃小六菜鸡,还带着她一起斩妖除魔,啧啧。 风鹤野实名羡慕了,风鹤鸣还在记录着, “刚刚说到那妖怪先是把可能知道他真实面目的人杀了,紧接着又杀了朝廷的人,那我有个疑问,这惜岚和他日日相对,当真不知道枕边人是个妖物?”说到这个小美可就不困了,激动的一拍大腿, “公子,这你可就问对人了,我原先就是伺候惜岚的。他们两个后面顺理成章在一起后,也不管城中的百姓怎么看他们两个,反正这妖怪是见不得其他人多看惜岚哪怕只是一眼呢,多看了她的,不小心碰到了她的人都被唐泾剜去了眼睛或斩断了手。我们这些伺候她的下人除了工钱高了点,容易比外边的人更快死了点,同外边的人没什么区别。大概是因为在自己的地盘,唐泾他们也不怎么避讳我们这些下人,有时会露出狐狸尾巴,又或者是犬牙,总之,那些发现他真面目后没有藏好眼里恐惧的就被唐泾吃了,那些稍微美貌一点的姐妹,被唐泾夸了一两句,随后也被惜岚以各种理由杀了。”嘶,风鹤野倒吸一口气,难怪这两是夫妻了,原来是臭味相投,蛇鼠一窝,他同情道, “那小美姑娘你能活到现在还真是苍天保佑。” 摄政王不是谁都能当的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关系户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奇招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小脆皮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溯回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被操纵的命运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发现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瘟疫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喜提牢房一日游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确实难以置信,但现实就是这么的不可思议,很显然,他们被算计了,对方套着个神的壳子就想要迫害他们,假使他们答应了村民帮助治疗瘟疫而没有成功,那么他们有可能会被围殴,假使不答应,素商怕自己还没有好全就交代在这里了。 被人算计的滋味可不好受, “盲目的求神拜佛,不如科学的积极防治,他们不行动起来当然会有问题。”道理都懂,但要怎么做呢, “永宁村闹了瘟疫,官府的人到这里最少也要十天,现在等也要再等三天,”顾晏如眉头一皱, “这还只是乐观情况下,怕就怕官府的人并不知道永宁村闹了瘟疫,或者最后发现这个瘟疫没有办法治,直接焚村。”素商更加乐观一点, “治倒未必不能治,刚才那个村民也说了,这瘟疫是突然爆发的,没有闹水灾闹鼠疫也没有饥荒,与其说是瘟疫,我更相信是有人暗中给这群村民投毒,然后伪装成神给我们设局。”如果是有人投毒,能引发大规模症状的, “那他们极有可能是在食物或者水源上动了手脚。”阎野盯着角落里的隔音符,又起身开门,拉开门果不其然被两个壮汉挡了回去, “真是严防死守,我不理解,对方设这个局是什么目的?想让我们被烧死?”那可就打错算盘了,万一所谓的瘟疫治不好,他是不会给这群村民陪葬的。 这也是素商不解的地方,对方想方设法布局,究竟是为的什么?以瘟疫把他们困在这里? 还是借着村民的手除掉他?又或者他们有更深的目的?瞎猜也没有意义,素商选择打坐调息,恢复体力,至于绵绵,还是一副安详的模样。 “如果是有人投毒,我们要去调查,还是得先从这间屋子出去,”而要从这间屋子出去,就必须坐实他们会治瘟疫这一点,实在不行暗中调查,阎野显然也想到了这一层面, “暗中调查首先就要处理好门口那两个,如果我是幕后之人,我定然也能猜到这一点。说不定还会提前布局,反咬一口,说是素商等人贪生怕死,不想帮助他们,一怒之下在井水里面投毒,想要害死所有人。乍一听很不合理,如果有和村民的冲突作为铺垫,恰巧那个村民又刚好感染了瘟疫,群情激愤之下,我们怕是百口莫辩。”这,最歹毒的计划莫过于此,假使真如阎野所料,顾晏如顺着这个思路扩展一下, “而我刚好又是摄政王,如果没有处理好这场冲突,造成村民的死亡,那么我回到朝廷之后会被言官攻讦,陛下或许会治我一个草菅人命之类的罪名,这还是比较好的情况,如果幕后人继续操作,我们反应不及时,那也许会引发暴乱,若我作为摄政王在这里死亡,那么这些村民依旧活不了。” “这些人至始至终都是注定被牺牲的棋子啊。”阎野竟是默认了顾晏如的想法。 “够了,求求你们别阴谋论了,听起来一个比一个歹毒,”也许是顾晏如和阎野的揣测过于吓人,本该昏迷不醒的绵绵幽幽转醒,听完这番话后更是睡不着了, “你们要记住,我们是受害者,不是反派,别说些可怕的话行不行,大哥们?”绵绵一醒,气氛活跃了些许,顾晏如眉头一松, “可算是醒了,我都担心你是不是要从头躺到尾,再睡下去你就要错过晚饭了。”绵绵撇嘴,嫌弃看了桌子上搁着的晚饭, “冷馒头加凉水,牢饭也不过如此。”素商嘴角微扬,带着几分苦中作乐的调侃, “巧了吗这不是,我们现在这个情况,跟坐牢也没差到哪里去。”啊?绵绵在阎野的搀扶下坐了起来,喝了口热水后才大大咧咧开口, “咋回事啊?不是瘟疫吗?怎么我一觉醒来就喜提牢房一日游?”团队成员之间的差异在此刻提现的淋漓尽致,有的人闻一知十,将最坏的情况推演,有的人一如既往的单纯,到现在还以为自己沉睡是因为感冒了。 当真是,天差地别,还好他出于中等水平。 失明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不以最大的恶意揣测别人,但也不会轻易相信他人,这才是中庸之道,素商先是和绵绵解释清楚了,她不是因为感冒才昏睡,而是被人算计中毒导致的昏睡,绵绵听完后反而比他们更加乐观, “我就说区区感冒不可能害我那个样子,一定是有人暗算,你们还不相信,看看,兜兜转转最后还是证明我是对的吧!”嗯,瞎猫碰上死耗子罢了,见她精神状态很好,众人都放下心来, “知道你厉害了,好了好了,赶紧发挥一下你聪明的大脑,想想看我们怎么破这个局。”嘿嘿,绵绵手一摊表示, “我没有什么办法,但是论装神弄鬼我可比他们专业多了,这边不建议你们去答应村长给人治瘟疫哟,术业有专攻,我们瞎搞一通可能会更严重嗷。”这个肯定,素商想了片刻, “直接联系暗阁的人帮忙怎么样,在瘟疫加速蔓延之前,我们将接手永宁村的管理权,减少或者切断瘟疫的传播途径,在这之前要把那位装神弄鬼的家伙揪出来。” “对方人多势众,若我和阎野联手是能揪出幕后人,可一旦我们两个都离开这间屋子,以你们两个现在的状态,我担心他们会偷袭。”顾晏如尤其担心绵绵,素商实力强劲,有自保的手段,绵绵可没有,万一她出事,那素商自保的手段就未必够用了。 绵绵头依旧昏昏沉沉,深觉顾晏如言之有理,不过, “虽然我菜,但我苟啊,放心,我有的是保命的手段,你们尽管去。”他们从小王口中得知了村长祭拜的位置,趁众人沉睡之时用轻功过去就行,但如何躲过门口那两个看守又是新的问题,期间还有换岗。 直接打晕?闹出大动静来可就打草惊蛇了, “保险起见,今夜我先去探探路,”阎野顿了一下,复而警告绵绵, “在我回来之前,你好好待着,别给我整什么幺蛾子。”正准备让系统给她开外挂的绵绵一顿,十分诚恳保证, “放心吧,我不会的。”模样要多无辜有多无辜,阎野摇头,拿着素商给的隐身符,在顾晏如的配合下成功闪身出门。 等阎野一走,绵绵才小心翼翼问素商, “你的眼睛是怎么回事?”素商这会儿已经缓过来了,耸肩无奈回答, “大概是我看到了什么不该看的东西,被反弹了,至于你,可能是被ban了,起码这个副本你是很难起来了,坐牢吧你。”绵绵一惊,什么,要ban了她? 这可不行,永宁村这副本虽然难打,但是秉承着风险越大,收益越大的观念,她还是要抢救一下的, “系统,系统,快起来干活了,你尊贵的宿主我都要被封号了,你还睡!”系统愣是被绵绵给叫醒了, “还尊贵的宿主呢,我脆弱的宿主,本系统给你解毒就已经耗费了大量的精力,能管你死活就已经是我的极限了,谁管你会不会被ban。”好吧,系统看样子也是拉了,绵绵不再抱有不切实际的幻想, “那要不你给素商看看眼睛,让她早点恢复?”系统一愣,再开口时隐隐带着几分怒气, “你是不是太看得起我了?”绵绵即答, “害,这对你来说不是顺手的时吗?”神TM顺手的事,系统是了解自家宿主的,不按她的要求来,这货能闹一个晚上, “我看过了,正如素商所说,她看见了策划长月城惨案的幕后黑手,那人很厉害,似乎早就知道素商会查到这个程度,所以采取了一点措施,没关系,她的眼睛最迟后天就能恢复。”后天啊,那明天可咋办,不行,绵绵信不过外面的人,立马兑了一堆保命道具随时准备着, “联系暗阁的人这事你就不用费神了,我可以搞定。”毕竟暗阁头子就是阎野,绵绵才不信暗阁的人不会来保护好被村民拘禁的阎野,既然绵绵这么说了,素商就不再多费神, “关于幕后人,你那边有什么头绪没?”素商这话是用意念和绵绵交流的,绵绵身怀系统这事还是要保密,被素商提醒,绵绵才想起来看邮件。 村外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又是熟人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猫腻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我们的熟人?顾晏如脱口而出, “不会是碧漾吧?”啪啪啪,阎野鼓掌, “怎么这么快就猜出来了?”顾晏如有些不太好意思,那是因为迄今为止,和他们对上的白莲使基本上都被素商当场做掉了,能是他们熟人的白莲使不就只剩下那个吗? 听到是碧漾,他甚至没有一点意外,下意识去看素商。素商低低叹气,也确实不意外, “这手笔,很符合她的风格。”碧漾,一个神奇的女人,狠毒程度在素商他们遇到的白莲使里面排名遥遥领先,远超陈荣,唐泾等人。 对方的战绩也相当可观,曾经有将素商整出细微的心理阴影,被男下属以下犯上后反手把人吸干提高自己的实力,顺手栽赃陷害,放火毁尸灭迹,在最后甚至能把握时机,牺牲同伴的性命后成功遁逃。 “此人,”顾晏如显然也回忆起了对方那堪称‘辉煌’的战绩, “不是一般的难缠,被她盯上麻烦得很,她最爱戳人心窝子了,歹毒得很。”确实,阎野点点头, “看她那个样子,基本上可以确定永宁村一事是人为,而非天灾,这整个永宁村,有不少村民是白莲教的信徒呢。”哎,素商好想找个嘴替,这碧漾整这死出,瘟疫她是不会搞,管制要管的话还得先把村里面的那些可能会捣乱的信徒控制住, “有些棘手。”顾晏如正欲说点什么,有一道女声自门外响起, “你们几个先出去吧,我有些事要问问他们。”门就这么被推开了,一个面容有些憔悴的女子来到了他们的面前,顾晏如警惕望着来人, “三更半夜,你一个姑娘家家怎么能独自来我们这里,传出去多不好听。”那姑娘一愣, “都这种时候了,还计较什么名声?”说完对着素商就是跪下一拜,磕头祈求一个流程走得可溜, “求求公子,救救我的哥哥,救救我们村,神明大人说了,唯有素商公子您出手才能解决我们村的瘟疫。若公子愿意出手,小女子愿为公子为奴为婢,做牛做马报答这恩情。”情真意切,表情不似作伪,要求听起来也有些合理,若是寻常好心人说不定就答应了,只可惜这个屋里面的都不是善茬, “做牛做马,”顾晏如率先开口, “姑娘你觉得我们缺这些东西吗?”这人一上来就又是哭又是跪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几个男子怎么她了呢? 女子愣愣看向顾晏如,即便在这昏黄的灯光下,顾晏如依旧是贵气逼人,不见丝毫狼狈。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来度假的,有够悠哉悠哉的,阎野腹诽,这女子的行为着实让人摸不着头脑,素商眼伤未愈,瞧不见女子着急悲伤的表情,但言语中的急切还是能听出来的,他语调平板, “姑娘,不是我不愿意帮你,你也看见了,我现在目不能视,如何帮你们?而且,若贵地真有诚意,为何一上来就不由分说将我等囚禁于此?”这,女子终于意识到他们的做法有些不太合适,嗫喏着开口, “我们村长的做法确实不太合适,可他也是为了我们村子好,公子您心胸宽广,相信您是不会和我们计较这种小事的。并不是我们要故意为难公子你们,只是神明大人都这么说了,那定然不会有假,您一定能想到办法救我们。”嗤,对方过于理所当然,阎野忍不住开口, “我觉得你们找个大夫都会比找我们更好使,如果你们祠堂那位神真的这么厉害,那干脆去求她,找我们做甚。还有你,”阎野神色不耐,这人一冲上来就自顾自说一堆,最重要的是, “你兄长都感染了瘟疫,你为什么还敢什么防护措施都没有就前来见我们?是存心要将这瘟疫传给我们,好叫我们要么死,要么拼尽全力救自己,顺手救你们?”这有些恶意揣测,素商觉得说不准人家只是单纯的医疗条件落后,压根不知道感染一事,但又十分着急呢? 他蒙着纱布,看不清楚,顾晏如可是精准捕捉到了那女子眼底一闪而过的慌张。 侮辱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说到底那女子还是个质朴的村民,不经常接触这些弯弯绕绕的东西,所以头一次表演,就破绽百出,”我,我,我没有,冤枉啊,我只是想要素商公子您救救我的哥哥而已,这位公子你别冤枉好人。”都结结巴巴了,顾晏如扶额,无比庆幸绵绵这厮强烈要求他们一直带着护住口鼻的纱布, “怎么派来这么一个不聪明的?姑娘,你还是去找别人吧,我们现在真的是帮不了你们,就算素商想帮,我觉得你们村子的人还未必领情。”一个个都盼着他们出事呢,女子还未做反应,就被顾晏如跟拎小鸡一样拎出了他们的房间,顾晏如毫不客气把门猛的一关,彻底将女子和他们隔绝开来。 素商还有些犹豫, “这样做是不是有些不太合适?我们不应该问她村长里到底什么情况吗?”顾晏如感慨于素商的天真,对方明显就是来捣乱的,还救救兄长呢,试问哪个着急的人还会精心打扮,还施了粉黛,连鞋子都是干干净净的,简直是漏洞百出。 听完顾晏如的分析后,素商感慨一番, “想不到我们顾公子观察如此细致,还能看出人家施没施粉黛,不一般呐。”顾晏如表示, “我只是分不清那些女儿家的用品,并不是瞎,还有,其实阎野也懂这些的。”死了还要拉的垫背的是吧,这可是你逼我的,阎野对着顾晏如缓缓露出一个笑容, “对,绵绵她平时懒得很,但参加宴会之类的,不施粉黛未免失礼于他人,怕她被人看轻,所以我多多少少懂一些。”顾晏如的表情登时复杂了起来,一会看看余毒未消尚在昏迷的绵绵,又看看有点小骄傲的阎野,啧,突然有种如鲠在喉的感觉。 素商也是突然站了起来表示, “有点撑,我要起来走走。”眼睛都那样了,怎么走?差点忘了,对方是修道之人,听声辩位这技能还是有的, “明天,不,以我们的能力,最迟后天就可以离开这里。”三人沉默一阵,不知道碧漾到底会把什么招数留给他们,唯一一个睡得着的也就是绵绵了。 翌日,绵绵是被吵醒的,小小的一间屋子挤满了人,跟在菜市场一样,吵得很,系统贴心解释, “宿主,昨天晚上有个女的来道德绑架女主他们,然后接连被顾晏如和阎野拆穿真面露,破防后被顾晏如拎出去了。然后今天早上村长就带着一伙人来了,昨天那个姑娘被人杀了,根据门口看守你们和那女的哥哥的证词,他们说是素商,顾晏如和阎野合伙对那姑娘干了不可言说的那啥,然后灭口,现在双方正在对质呢。”有啥好对质的,绵绵脑瓜子嗡嗡的,顾晏如和阎野一个冷笑一个不屑,句句诛心,左一个愚蠢右一个荒谬的。 素商发现了绵绵醒来,很想说些什么,但他也已经被人围了起来,个个都理所当然的要求素商救他们。 哎呦喂,真是乱得很, “我身体里面的毒素清完了吗?”还是先顾好自己,再去支援一下队友,系统给绵绵做了个身体检测, “余毒未清,宿主你悠着点,别寄了。”这死孩子,就是不会讲点好听的,绵绵清了清嗓子,在系统的解说下把盖在她脸上的被子一掀,究竟是哪个崽种把她搞得跟出殡一样的,精准定位到昨天晚上那女的她哥后,绵绵在村民震惊的眼神下走到了那哥们的面前,唉声叹气, “我知道你很急,但你先别急。”但那哥们确实是很急,看见绵绵起来的第一件事居然是疯狂往后退,手臂还慌乱挥舞着,一个大老爷们,声音忒大了,在那里干嚎, “鬼啊!”好嘛,她就说是有人整她,环顾一圈和众人对视,唯有顾晏如神色不自然移开目光,就是这小子吧,等着,先收拾完眼前这个吱哇乱叫的男的, “这位大哥,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讲,你说他们三欲对你妹妹行不轨之事?不是,”绵绵指了指自己, “是我不够漂亮吗?以至于他们要在这种时候干那事?” 猪狗不如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绵绵生的一副好相貌,虽然不如素商那样惊艳,胜在令人心生亲近,且光从她的眼睛里面就能看出这是个好人,用素商他们的话来说,这厮的眼里有一种没有经过知识污染的纯洁。 此刻,纯洁的人气呼呼的质问那男子, “你说话啊,是我不能满足他们吗?”咳咳,这是何等的虎狼之词!饶是顾晏如也脸红了,急忙提醒绵绵, “话题扯远了,问题不在这里。”噢,绵绵丝毫不觉得害臊,指了指阎野对众人解释, “看见那个小白脸没有,那是我未婚夫,他得多大胆才能当着正主的面干这事?”身份得到绵绵亲口承认阎野的喜悦之情溢于言表,只可惜在场的人都看着绵绵。 那男子约莫是没有猜到绵绵和阎野的关系,下意识看向村长,村长一大把年纪了半天才反应过来, “那也许是另外两个干的,你未婚夫不知情。”真行,绵绵呸了一口, “老登你这话是张口就来啊!素商他眼睛都还没有好全,他能有心思干这事?至于顾公子,我和他可是一起长大的,他今天要是敢干这事,都不需要其他人说什么,老娘当场腿都给他打断!再说了,现在是寻欢作乐的时候吗?村长!瘟疫要不要治了,这样吧,你要是信得过我们呢,就让素商去查看一下村子里这瘟疫到底怎么个事,至于,昨天晚上那位姑娘,我想,她口中重病了的感染瘟疫的哥哥听到噩耗后能奇迹般好转,那一定能成功找到真凶,”她甚至还拍了拍那位哥哥的肩膀,语重心长, “年轻人,要好好干,要肯吃苦,别再用这种傻子都不信的话来糊弄我们了好不?”那位哥哥脸色复杂得跟调色盘一样,最终顶着一众人殷切的目光下硬着头皮答应了下来,绵绵很是欣慰,调转枪口对准村长, “老登,啊呸,老村长,既然我们已经解释清楚,那你是不是得配合一下我们?你也不想村子里的瘟疫把你们全都放倒吧?”老村长惊惧于绵绵刚刚如同悍妇般的发言,那位顾公子浑身煞气,他们这些年轻力壮的男子对上他都有些发怵,没想到这个年纪轻轻看起来就很单纯的姑娘竟然不怕他,而且顾公子似乎也有意让着他, “但是……”绵绵随手拿一个冷掉的馒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堵住了村长的嘴,语气笃定, “没有但是,村长你也说了,是神降下旨意,说素商是能解决瘟疫的人,神怎么会指定一个品德败坏的人来拯救你们呢?”村长还想挣扎,绵绵没给他机会, “还是说村长你不相信神的话,认为神在欺骗你?你不相信素商,难道还不相信神明吗?这可是大不敬呐。”在封建时期,神就是最高最神秘的存在,不信神就是亵渎神明,这样的罪责村长可担待不起,忙不迭点头,眼神坚定,见糊弄住了对方,绵绵才松开手,与此同时,顾晏如等人也转身,不再拦着要上前去救村长的村民们,村长神色复杂看了绵绵一眼,终于选择让步, “好吧,既然素商公子是神明选中的人,那我就信你们一回,既然已经解释清楚,还请素商公子信守承诺,救救我们。”素商和绵绵对视一眼,立马会意, “好,那就请村长带路,且让我看看那些病人。”这冲突被绵绵三言两语间化解了,隐藏在村民中的白莲教徒原本已经准备好要起哄拱火,可惜绵绵没给他们这个机会, “来来来,这位大哥这边走,我们陪你一起去查查到底是哪个猪狗不如的畜牲欺辱了你妹妹。”这,大哥没见过如此热心肠的人,下意识往人群中看了一眼,顾晏如顺着他的目光把藏在人群中的一个大汉拎了出来,皮笑肉不笑, “光是你们两个查案怎么能够,我看这位兄弟骨骼清奇,正适合给你们做护卫。”意图后退一步伺机离开的另外一名男子也被早有准备站在他身后的阎野提了出来, “光一个护卫怎么够,这位我瞧着也是魁梧,一干脆一起吧。” 傻了吧唧的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顾晏如,阎野和素商各自在人群里找了一个男子塞进了查案的队伍,好巧不巧,这些人正好都是白莲教信徒,村长有些犹豫, “眼下正是需要人手的时候,派他们几个去会不会有些夸张?”素商摇头,一口咬定, “不会,我觉得他们由他们几个去查案正合适,没有人比他们更合适了。”村长见素商信誓旦旦,绵绵又在旁劝阻,他也不好再多说什么, “那就这样,你们几个就跟着绵绵姑娘去查案,其他人几个跟着素商公子去看那些病人,剩下的人跟我去敬神。”啧,这老头还是这么爱信这个,王贵眉头一皱,总觉得今天这个事儿吧,处处透露着蹊跷,刚刚那些大汉,好像都是近几年才来到这个村子的,素商公子他们是刻意为之,还是巧合? 这些好像不是他要关心的事情,还是先跟着素商公子瞧瞧这瘟疫到底能不能治,绵绵笑嘻嘻拒绝了顾晏如和阎野的组队邀请, “神的使者也是需要助手的,你们跟着素商就是,至于我,”绵绵带着微笑扫视跟在她身边的那些人, “我相信各位大哥能保护好我这个弱女子对吧?”顾晏如一抖,这是何等可怕的发言,还弱女子? 瞧绵绵那小表情,估计是已经想到办法怎么收拾那些人了,她有把握就好,顾晏如拉着恋恋不舍的阎野加入了素商的队伍,一行人就此分开。 祠堂内,碧漾听着村长的汇报,计划被打乱,她的内心却没什么起伏,只因一切都在教主的预料之内。 素商他们一定能猜到永宁村的瘟疫是他们动的手脚,但其他的他们肯定猜不出来,无论如何赢的人一定是她们, “先做掉那个叫绵绵的,她最弱。”副教主说,可以浅浅试探一下,素商身边的人实力怎么样,跟着素商的那两个男子她现在没办法试探,脱离了队伍还偏偏选的人全是信徒们,她就不信这个绵绵有实力和这么多人对抗,至于素商,这么久没见了,这一次她一定要洗刷之前的耻辱,亲自动手。 村外乱葬岗,绵绵在系统的指引下找到了草席裹身的那位姑娘,她大为不解, “不是,你们就这样把人家下葬了?虽然现在不是法治社会,但你们这草菅人命也过于明目张胆了吧?还是说跟着碧漾的人都是这个风格?”为首的村民一惊,原来他们被选上真不是巧合, “你们是故意的?”那不然呢,绵绵翻了个白眼, “难不成我还是无意选中了你们这些人找死?”那位哥哥也不装了,反手就把武器亮了出来,信誓旦旦, “选中我们几个,算你倒霉,大人说了,杀了你我们这些人就能成为白莲使,还会获得一笔价值不菲的酬金,你一个小姑娘不可能是我们几个的对手。”他的目光在绵绵身上打量,笑得不怀好意, “反正你都是要死的,若是你主动献身,说不定我们还能给你个痛快,哥几个你们说是不是?”那几个人垂涎绵绵已久,到底是大地方来的人,比起昨天晚上那个干瘪的可不知道好上多少,水灵灵的, “是啊,反正你都是要死的,就当给我们几个找点乐子。”呕,这发言,都快把她的隔夜饭吐出来了,她一边躲闪一边骂, “禽兽不如的东西,居然对亲妹妹下手,小心天打雷劈。”那位哥哥从绵绵的后方偷袭, “又不是亲妹妹,谁让她心比天高,一开始说什么为了加入白莲教自愿服侍我,结果听到你们几个的身份后就想着攀高枝,被我半路抓回来了,白莲教不会也不能出现叛徒,所以她必须死,恰好你们也在这个村,能给你们添堵,那她也算死得其所。”绵绵拿着匕首重重划过那哥们探来的手,轻巧翻身,几个助跑直接爬上了树,居高临下看着围在树底下咬牙切齿的几个大男人,甚至朝他们做鬼脸, “傻啦吧唧的一个个,也不想想素商为什么会让我一个人跟你们调查,还不就是因为我有准备,落在我手里你们可遭了老罪喽!” 遭罪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白莲教的信徒才不信绵绵一个小姑娘能有什么手段,一个个就准备爬上树把这个虚张声势的死丫头揪下来,绵绵当然不会遂了他们的愿, “系统,我要兑换胶水,给这棵树的树干涂满喽。”系统自绵绵的脑海里飞出,绕树一圈就完成了这个操作,飘浮在绵绵身边, “宿主,真有你的,这下他们动不了了。”绵绵嬉皮笑脸,她本来只想见一个就跑,没想到这三个人有两个都迫不及待爬上来,这下好了,谁也别想动,剩下那个狠狠心,想要踩着队友的肩膀上来,绵绵拿着绳索往对面的树枝一抛,成功荡去对面。 留下三个人在原地目瞪口呆,怎么回事?大人不是说这个绵绵最好对付吗? 她身上到底是藏了多少东西!哎呀,剩下那个赶忙爬下来,又跑到绵绵躲的那棵树下,想要爬上来, “怎么,你还想上来,就不怕跟他们一样被粘着?”那人下意识摸了一把树干,没有黏糊糊的液体,也许可以爬, “少虚张声势,我就不信你有那么多那胶水。”切,绵绵想,我何止是有很多的胶水,我还有万能的系统呢,系统也跟她想到一块去了, “宿主,这人到底是年轻,一个系统就相当于无尽的存储空间和各种稀奇古怪的道具,就算我们没有胶水,那也还有辣椒水,粪水,洗脚水等等等着他呢!”嘻嘻,绵绵和系统对视一眼,决定投骰子,投到哪个数就用对应的道具,底下那个在其他人的指挥下没有选择爬树,但是一直在树下盯着她。 有绳索在手,绵绵压根不带怕的,这儿可是整片整片的树林,玩捉迷藏都绰绰有余。 五秒钟后,绵绵看着停下的骰子陷入了沉思, “怎么会投出这个点数?”系统也有点意外,这个技能用在低级别的小兵,啊,村民身上多少有点浪费,绵绵随手放了一条蛇下去追着树底下守着她的那个男子满树林跑,之后放心的拿出符箓和素商通话, “这边这三个都是菜狗,两个被我粘到树上去了,还有一个正在被蛇追,你们那边什么情况,搞定那老登了没?”素商回头看了一眼被暗阁护卫控制,脸色灰败的村长,回答, “我让他们先带我去村门口看看,暗阁的人都在门口等着,成功把这些人控制住了,那毒我看了,我确实不会解。现在我准备去祠堂找碧漾算账,顾晏如他们负责留下来调度村民。”整挺好,顾晏如他们的战力在白莲使面前确实不够看,留下来守着村民,别让其中的信徒趁机煽动那些懵逼的村民也挺好的, “村民里面不会混进去一个boss啥的吧?”素商失笑, “藏在人群中的boss?你还真敢想,永宁村在他们眼里怎么看也是无足轻重,除了能给我们添堵以外没有任何的作用。”一开始他还觉得对方想要利用村民致他们于死地,可接触到其他村民后,素商才发现这些人都好哄得很,既能被碧漾骗,也能听得进他劝解的话,怎么看都不像是被洗脑过度要拉着他们同归于尽的样子,总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绵绵一边和素商唠嗑,顺手又放了一条蛇下去, “怎么样,瞧见那个碧漾了没?”素商的声音充满了疑惑, “奇怪了,他们不在这里?”绵绵下意识往下一看,好家伙,她放出去的两条蛇被一个女的徒手捏死了,一个走神间,这群人都围在树下冲她冷冷的笑呢,笑得她头皮发麻, “不奇怪,他们全都跑到我这里来了,敢情在你们的博弈中,我才是那个冤种?”素商一听,转身走, “你在哪里,我马上过去。”绵绵险之又险躲过贴着她头发丝飞过的匕首,手上的符箓也被另外一个人的武器给打飞了,呜呜,还好他和素商可以直接通过意识交流, “我在村外乱葬岗边上的小树林,这有十二个人盯着我捏,你也别太担心,反正我随时可以把你召唤过来。”素商匕首都摸出来了,听到绵绵这样说,放缓了步伐, “那你小心点。” 躲猫猫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那必然要小心点,绵绵用掉一张道具卡,躲在了二十米开外的另外一棵树上, “放心,我身上的道具还是有很多的,正好让我试试这个让你头疼的碧漾到底有多厉害。”系统乐不可支, “宿主,你瞧,这会够用我们刚刚摇出来的那个技能了吧?”那肯定是够够的,绵绵被多人攻击后终于还是落到了地面上,为首的那个妖艳女子应该就是碧漾了, “小姑娘,”她那红唇一张一合,说出来的话可是冷冰冰, “怪就怪你和素商认识,和他扯上关系的人可没什么好下场,叫的好听点兴许姐姐身后的这些哥哥们还能轻点对你。”咦,见碧漾开口就攻击素商,绵绵不大乐意,往后退了一步, “嘁,真好奇姐们你哪里来的自信在这里大放厥词,等素商赶来的时候我看你怎么哭,手下败将。”手下败将? 碧漾可听不得这些,单手一挥命令其他人, “给我上,谁抓住了她,她就是谁的玩具。”嚯嚯,绵绵丝毫不慌,开始使用秘技, “秘技—弗洛伊德三我,秘技,瞬移。”话音一落,绵绵又到了树上,并且,在其他树上还多出来三个一模一样的她。 弗洛伊德三我分别是:自我,本我,超我。碧漾想要人多势众,绵绵才不会给她这个机会,直接用意识和自己的三个本体对话, “自我,这些人都是来陪我们玩抓人游戏的,但是他们要是抓到我们其中一个就没有人陪你玩了;本我,试探他们就行了,别被抓到了;超我,那个碧漾算得上是邪教里面的小头目,要好好招待他们。”好在瞬移的道具足够多,可以同时供她们四个一起用,嘻嘻,在素商来之前先消耗他们一波,四个绵绵在四个方位表情各异瞧着碧漾,手里拿出了新兑的武器,第一回合是自我,她跃跃欲试,不管三七二十一就把手中的物件朝碧漾丢去,剩下三个绵绵也是同样的动作。 碧漾对这种只凭道具的小丫头没什么兴趣,突然变出三个人,是幻术还是素商给绵绵的符箓发挥的作用? 她偏头轻松躲开丢来的四个球,这本是潇洒利落的一下,可惜她低估了本我捉弄人的本事,在半空中的球体突然爆开,里面的气体霎时包围了碧漾一行人, “呕呕呕呕呕,”一时间呕吐声不绝于耳,自我开心极了, “c级道具,整蛊炸弹,里面可是混合浓缩了各种气味,比如榴莲啊,臭豆腐啊,大蒜啊,臭袜子什么的,嘻嘻,保证让人闻过一次就终身难忘。”剩下三个绵绵早有准备带好了口罩,遥遥对着自我竖起大拇指,好样的,直接生化武器攻击。 碧漾脸都绿了,她试图用真气驱散这些臭味,没有效果,现在她感觉自己都是臭的,等气体散去后,那四个绵绵早就换了其他地方躲藏, “她们跑不远,别纠结怎么对付她了,直接弄死,省得她使出这下作手段来恶心人。”本我此刻用了遁地术加隐身衣躲在碧漾脚下的土地里,听到她怎么说,本我露出一个不怀好意的笑容,想要弄死我们,可没有那么容易,她直接开工具在她们脚下挖坑,看谁弄死谁! 经过一番战斗,超我还是被碧漾抓到了,碧漾一开始的确被绵绵的小手段整得手忙脚乱,可再怎么说她也是身经百战的杀手,又有幻术等加身,对付绵绵自有一套新方法,这人还使诈! 超我本来在交手中处于上风,谁知道碧漾她被击中后露出了痛苦的神色,害得超我以为下手过重把人打成重伤,见碧漾周围没有其他人,超我就下来树,结果被装受伤的碧漾逮住了。 自我她们想要出声提醒已经来不及, “那女的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人,她能有事才怪!现在好了,我们被抓了一个,这游戏都没办法好好玩。”本我安慰自我, “放心,放心,我还有后招,超我,准备好了吗?”超我被自我指责有些难怪,声音闷闷的, “嗯,好了。”本我挥舞着铲子,轻喊, “一二三!跑!” 好狗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随着本我的话语,碧漾他们脚下的土地大片大片陷落,碧漾稳住身形的功夫,超我已经被绵绵拿着绳子勾走了。 本我悄咪咪探头,见碧漾被扬起的尘土糊了一脸,没忍住,真心实意道歉, “对不住,刚刚挖的太投入了,没控制住,嘻嘻。”接二连三在一个无名之辈手里吃瘪,碧漾的怒气值达到顶峰, “死丫头,今天不弄死你我枉为白莲使!”她突然加速朝绵绵藏身的地方冲过来,嘶,看表情应该是要宰了自己没跑了,估摸着也是时候了,绵绵轻轻拍了个巴掌。 下一瞬,碧漾的手直直朝绵绵的脖子袭来, “啪!”素商及时出现,拿着符箓往碧漾的手臂一贴,碧漾瞳孔紧缩,急急往后退,想要拉开距离。 素商怎么可能给她这个机会,脚底生风缩短了他们两个人的距离,边甩符箓边追,碧漾则是拿着长剑一边抵挡一边跑,二人的速度不相上下,都是有轻功傍身的人物打起来绵绵只能看见二人丝滑转来转去,你一枪我一剑的,好不热闹。 自我,本我,超我此刻都和绵绵一起坐在同一棵树上的不同树枝上,纷纷拿出爆米花戴上墨镜,自我连连感慨, “哇,不愧是素商,好厉害。”本我点点头, “那个碧漾好像也变厉害了,之前可是被素商按着打。”超我低头看了树下倒了一地的人, “那下面这些人怎么办?把他们放到安全的地方去以免误伤?”绵绵撇嘴, “有这必要?创业有风险,投资需谨慎,他们都加入白莲教了,那不得考虑一下会遇到什么危险?别管,丢个素商特质的结界符箓过去,别让碧漾拿人质威胁素商就可以了。”自我挠挠头,一边盯着素商和碧漾的打斗,一边发问, “人质,我们不比下面躺着的那些人更有当人质的价值?”是这个道理,绵绵幸灾乐祸, “对,理论上来说是这样的,可刚刚本我一铲子下去,你们不觉得碧漾更想直接干掉我们吗?”很有道理,本我拿着望远镜实时播报战况,碧漾为了打倒素商真是无所不用其极,一边挥剑一边放毒,招招都是朝素商防御薄弱的地方攻击,像什么眼睛啊,肚子啊,那女的鞋底还有暗器,素商防不胜防,头发丝都被削了一撮。 自我看得津津有味,对于武术她是一窍不通,对二人一路火花带闪电的战斗只能如此评价, “嘶,这两人看起来像是在玩二人转,又像是海底捞里面的拉面师傅,这是我的错觉吗?”绵绵摊手表示, “那也可能是你文化课水课,所以词汇匮乏。”自我切了一声,水课不用来唠嗑睡觉走神将毫无意义,起码她节节课都没有落下,签到稳得很,主打一个陪伴。 扯远了,绵绵回过神的时候素商已经靠着随手捡来的剑把碧漾打趴下了,胜负已分,绵绵收回了技能,算算时间顾晏如他们可能也要感到这里了,自我她们可不能被看见。 素商长剑直指碧漾面门, “一段时间不见,你功夫精进了不少,给村民下毒拖住我们的脚步,应该不只是栽赃陷害那么简单吧?你们白莲教当真是手段下作,还想抓绵绵威胁我?”碧漾咬咬牙,满脸写着不高兴,绵绵这个时候已经摸到了素商旁边, “嘻嘻,没想到吧,我可不好抓,唉嘿嘿嘿。”笑得跟个傻子似的,这副模样让碧漾挫败感又增强了, “可恶,今日是我输了,下次就不一定了。”下次,素商挑眉,意味深长, “哦?你这坏事作尽的恶人还想有下次机会?杀人偿命,这道理你不动?”碧漾拨开素商的剑尖,颇有几分得意之色, “杀人偿命?可我记得,你这一路走来也杀了不少人吧?怎么不是你先去死呢,素商?”呸,绵绵情绪激动,双手叉腰, “那能一样吗?你那是草菅人命,我们勉强也算是替天行道!而且你们可是无差别杀人,我们可不一样。”碧漾嗤笑, “素商你倒是养了条好狗。”素商非常自然摸摸炸毛的绵绵。 质疑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嗯?绵绵一把打掉素商摸她头的手,什么东西?谁是狗?系统及时上线重复一遍, “宿主,她说你是狗哎。”闭嘴,她又不是没有耳朵,听见了的,就是有点震惊,这还是第一次被人指着鼻子骂她是狗,这能忍? “要不还是把她捆了,告诉村民村子闹瘟疫的真相,然后废了她的功力送她去吃牢饭。”素商也是这么打算的,但碧漾是个狠角色,把她和普通人关在一起只怕会出乱子, “说,你们教主到底想干什么?”还是套取有用的信息更合适。碧漾现在狼狈得很,但还是抬起了下巴,一副蔑视众生的模样, “你以为我会告诉你吗?”素商握紧了拳头,冷声道, “快说,别逼我揍你。”绵绵翻了翻道具库,发现有个东西正适合用,戳了戳素商, “还是先废了她的功力,我们再从长计议,我有办法。”素商闻言,当即用符箓束缚住了意欲逃跑的碧漾,左手掐诀,一个呼吸间便已经废去了碧漾全部的武功。 碧漾此人,争强好胜,平日里最骄傲的就是有高强的武艺傍身,安身立命的本事被素商轻描淡写抹去,她疯得彻底,尖锐的声音差点刺破绵绵的耳膜, “啊啊啊啊啊啊!我要杀了你,你这个贱人!贱人!”她那长长的指甲直奔素商的咽喉,可惜有符箓束缚,她碰不到素商,只能面目狰狞,不停的咒骂,她那发带也在打斗中脱落,披头散发,面目可憎,声音凄厉,活脱脱一个厉鬼。 骂的也不是一般的脏,绵绵默默把道具递给素商, “这是真心话卡牌,你贴她身上可以指定两个问题回答。”素商指尖微动, “白莲教有秘术,涉及他们教主,我怕还没有问出来她就被远程灭口了。”碧漾正是知道这样的,阴测测看着为难的两人,挑衅道, “来啊,不是要问我吗?怎么你们连这种事情都犹犹豫豫,怕了?”哎,绵绵叉腰, “你小子,别太嚣张,这么狂,是赶着投胎吗?”素商一默,还真是,碧漾被废去了武功,就和普通人没什么区别,要是让村长他们知道她一手制造了永宁村百姓的死亡,还装神弄鬼发号施令,那可就刺激了。 落到村民手里,又是个手无寸铁的女子,恐怕会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碧漾心高气傲,只怕是不能接受这样的结局。 所以才故意激怒我们,想要让我们其中一个给她一个痛快吗?这可不太行,但永宁村男子居多,瞧着也不算富裕,兴许碧漾最后会成为他们驯养的生育机器,这也不是素商想看见的。 以暴制暴,不是最优选择,素商沉思间绵绵已经从口袋里翻出了她想要的东西,还特意在碧漾面前展示了一番, “喏,这是保命的道具,可以抵消一次致命伤害,你小子有福啦!真心话加保命卡,这回可不许说不知道了嗷。”还得是绵绵,素商默默竖起大拇指,随后把真心话往挣扎的碧漾身上一贴,好家伙,这小子连眼神都澄澈了些许,这是起作用了。 那问个什么问题,直接问教主是谁?不不不,万一对方和她认知的教主有差,尤其是邪教狂热信徒,万一人家回答他们教主是唯一的神之类的,那不浪费机会? 还是先问一个简单一点的,容易回答一点的, “你们的大本营在哪里?” “只要有人的地方都会成为我们的大本营,白莲教无处不在。”啧,素商低骂出声, “玛德,傻逼。”防住了对方boss的虚空索敌之术,没料想对方手底下一堆中二病,啧,她怎么这么不爽呢! 还有一次机会,那就只能问最直截了当的线索了, “你们教主是不是异瞳?”碧漾瞳孔微缩,刚回答一个是字,贴在她身上的保命卡就炸开了,随后碧漾趁机咬破舌尖,血雾瞬间弥漫,顷刻间这家伙就跑没影了,啊这,绵绵头一次对素商的实力表示质疑, “以后谁要是说你是天命之子,我第一个不同意,还天命之子呢,连个小喽啰都抓不住,就这?” 驰援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素商一巴掌拍在绵绵的后脑勺,板着脸表示, “你可以质疑我的实力,但不能质疑我的脑子,那碧漾明显是带着其他的任务来的。”啊? “什么意思,她难道不是来栽赃陷害给你添堵,顺便看看能不能做掉我吗?”哎,素商一一分析给绵绵听, “白莲教对待叛徒从不手软,刚刚那个保命卡也证明了这一点,他们的远程做法没有成功,那边的人必然知道碧漾背叛了白莲教,在这种情况下,尤其碧漾的武功还被我废了,她还能有逃命的手段,还想逃命,那就只有两种情况。一,她带着别的任务来的,目前发展的情况和给她派任务的人预想的一样;二,她老早就投奔别家了,正好趁这个机会借我们的手金蝉脱壳。你觉得,哪一种情况更有可能?”嗯,绵绵摸了摸下巴,动了一下她那快要生锈的脑子,半天才给出自己的思考, “我觉得吧,应该是前者,听说白莲教待遇还可以——对于白莲使来说,那个碧漾怎么看都不会是轻易背叛的人,而且从第一个问题的回答来看,这家伙明显就是白莲教激推,搞不好还是毒唯,怎么可能轻易叛教。”是的,正是如此,所以素商察觉到碧漾想要挣脱符箓的时候刻意忽略,并且在她身上丢了绵绵特供的小型监听器,对方也是会术法的,素商并没有自信到认为他们察觉不出碧漾身上有其他的术法,不过,种一个术法用来混淆视线也不错。 原来如此,绵绵用力踩了踩脚下的人,借着这力道把他们身上的绳子捆紧了些, “那这些人怎么办?等着村民来收?还是我拖他们回去。”嘁,素商瞥了一下绵绵那晃动的细胳膊,跟竹竿一样, “我们哪管这事,通知村长他们来捞人就行了,这里面也就几个会幻术,剩下的都是入门级,碧漾是有多瞧不起你才派这么点人来抓你。”被人看扁了正是绵绵想要的效果,她打了个中国结后就不管这些人了,素商手指一弹,直接费了他们的功力,两人肩并肩往回走,绵绵摇晃着脑袋,竖起一指画了个圈圈, “我恨不得所有人都把我当菜鸡看,这样我用起道具来才会给他们一种惊艳的感觉,嘻嘻,就喜欢看他们被打脸的样子,轻视我,忽视我,最后被我干掉,这落差,哈哈哈哈哈,没别的爱好,就喜欢看他们想干掉我又干不掉的样子。”素商拍了拍身上的灰评价, “瞧你那点出息,那可能是碧漾没见过你那花里胡哨的手段,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你又把我摇了过来,那她真的就是无奈。”这正是绵绵想要的效果,回到村子的时候暗阁的人已经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波士兵,顾晏如此刻正在和为首的交谈,神色凝重,莫非碧漾下的毒很棘手? 抱着这样的想法绵绵赶忙小跑过去,为的就是吃上一口新鲜的瓜瓜,顾晏如还能不知道这个贼眉鼠眼偷偷摸摸跟上来的家伙打的是什么主意? 抬手制止了士兵们, “这位姑娘是和我一起的,方才也是她和素商一起对付那下毒的歹人。”刚刚那么大的动静,为首的士兵老远就注意到了,一开始还在想是哪里来的高手在做法,未曾想闹出此等动静的竟然是两个小年轻,他朝二人行礼,满是敬佩, “噢,没想到二位看起来如此年轻,竟能将歹人打退,真是少年英雄啊。”绵绵这个时候倒是不骄傲了,老老实实回答, “哪里哪里,厉害的是素商,我不过是沾了他的光。”素商没否认,只说, “他们还被绑着,还请大人将那些人捉拿归案,届时我们再和村长好好论一论这其中的是非曲直。”为首的校尉在来到村子的时候已经大致听顾晏如讲述了来龙去脉,总的来说,这村长的确是老糊涂了,校尉点了十人随他一起去村外把人抓回来,剩下的士兵留守。 等校尉一走,素商才开口询问, “这些人是你叫来的?”顾晏如摇头,神色复杂。 不计较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绵绵没给顾晏如表演的时间,催促他赶紧说, “说来也是巧,这一伙人是百越王派来的。”顾晏如示意素商和绵绵坐下来继续聊, “原本暗阁的人正要和他们里应外合,将永宁村彻底控制住,可他们正准备动手的时候百越王的人就已经到了,我可不想被当作乱党处理,所以就叫暗阁的人在村外埋伏了,之后就是你们看到的那样。”素商和绵绵对视一眼,看来这个百越王无论如何都有嫌疑了,而且这嫌疑越来越大。 绵绵的目光在房内巡视了一圈, “咦,怎么没看见阎野?”阎野?那厮安顿完他的手下后就随着百越王的人请来的大夫一起去看那些感染了瘟疫的人了, “我们也一起去看看?说不定里面还会有漏网之鱼。”素商起身,顾晏如的建议不无道理, “是该看看去,没记错的话,百越王是异瞳吧?”嗯?莫非素商他们已经从碧漾的口中套出了有用的信息? “那个白莲使碧漾,她怎么样了?”说起这个绵绵可不困了,绘声绘色将碧漾如何大费周章派人来抓她,她又是如何这般那般机智将对方耍得团团转,最后又是如何将素商成功召唤过来将碧漾制服,言语间不难看出她对自己的推崇, “能从这么多人手里成功脱逃,我可真是厉害。”绵绵没有把自己用了道具的事情透露给顾晏如,所以在顾晏如听来,就是绵绵她充分发挥素商给的每一张符箓逃跑,最后成功等来救兵的故事,头一次见人把逃跑说得慷慨激昂,顾晏如对绵绵竖起了大拇指,语气真诚, “不愧是你,真的挺厉害的。”要不是他深知绵绵的本性,能够从她夸张而有华丽的辞藻中提炼出逃跑的本质,他险些分不清英雄和狗熊,不禁感慨道, “以你这口才,不去当个言官真是屈才了。”绵绵不以为然, “说得好像女子能在朝为官一样,切。”顾晏如恍然大悟, “对哦,我差点忘了,你其实是个姑娘来着。”绵绵面带微笑,缓缓举起了手,咬牙切齿, “我有一巴掌,请君试之。”顾晏如亦是面带微笑,缓慢而又果断往后退了半步表示, “婉拒了哈。”还敢婉拒?绵绵脸登时就黑了, “你有本事别躲,看我不扇死你,喝点马尿你是心高气傲,谁给你的胆子招惹我?摄政王是吧,顾晏如是吧,呼风唤雨是吧,来来来,看我不扇死你。”这真就是口出狂言,阎野刚准备出门去找他们,措不及防就听见绵绵不知死活的发言,他动作一顿,默默转了回去,嗯,他刚刚什么都没有听见。 有人假装什么都没有听见,有人则用狂笑表示听全了, “鹅鹅鹅鹅,”素商都笑出了鹅叫声,可见绵绵和顾晏如刚刚的行为有多么好笑,绵绵面不改色瞎扯, “看见没,连素商都觉得你怂得可笑。”顾晏如八风不动,不准备跟绵绵一般见识, “胡说,明明是你蠢得让人发笑。”那必然不可能,二人争执不下,皆对素商怒目而视,企图用目光逼迫素商站队,好在素商内心坚定,不畏强权,在他们反应之前迅速进门反锁,给出了高情商回答, “都蠢。”门外的顾晏如和绵绵被素商的回答一震,面面相觑,半秒后绵绵声先夺人, “听见没,他说你蠢。”嘁,顾晏如前去敲门,头也不回, “胡说八道,明明他也说了你蠢。”两个幼稚鬼,阎野看了看安然不动的素商,选择去开门,他可不想听见那两个幼稚鬼在门外大喊大叫,顾晏如今天这是怎么了,突然变得如何幼稚? 几人核对完休息后顾晏如和素商去和校尉接头,绵绵则和阎野去巡视村子。 只有他二人在场的时候素商才说出了自己的疑惑, “没想到你居然会和绵绵斗嘴,我以为你会治她一个大不敬的罪呢,她那发言,换个人都该下狱了。”顾晏如轻笑,道出真实缘由, “她就是个傻子,我堂堂摄政王会和一个傻子计较?看她年纪小,不跟她计较,何况……” 二傻子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何况什么?何况绵绵是和他们生死与共的伙伴,还是说绵绵身后站着的人让顾晏如也忌惮几分? 绵绵身后站着的是风鹤眠和阎野,风鹤眠是当今陛下的亲表哥,只这一点就足够让很多人忌惮,阎家又是名门望族, “哎,”素商叹了一口气,最近这是怎么了,遇见事情就想阴谋论一下? 他接上了顾晏如未说完的话, “何况绵绵她不是一般的傻,是特别特别的傻。”顾晏如鼓掌, “有没有一种可能,你现在和绵绵的通讯符箓还挂着,没有中断。”素商一愣,下意识就要去拿放在衣袖里的符箓验证,绵绵咬牙切齿的声音无比清晰传来,一字一顿, “素商,你.完.了。”素商迅速拿出符箓,接过绵绵的话语, “啊?什么,哪里有丸子?我们等一下去吃肉丸吗?欸,不好意思,这边的信号好像不怎么好,我们等一下再说啊。” “你TM……”素商赶在绵绵爆粗口的前一秒成功掐断通讯,松了一口气的同时随即怒视顾晏如, “说,为什么要害我!”顾晏如假装没有听见素商的质问,远远朝着校尉打招呼, “啊,你们来了。”在外人面前还是要矜持端庄些,素商很快变换表情,又是一副世外高人的模样朝那人打招呼, “韩校尉。”韩校尉并没有察觉二人之间气氛的变化,一上来就直奔主题, “这些人都是软骨头,一瞧见我们的官服就忙不迭把能招的都招了,他们意图加入白莲教,那样的话就不需要劳作也不需要纳税服兵役,干得好还有钱拿。”素商诧异极了,向顾晏如求证, “加入白莲教还有这好事?”顾晏如摇头叹息, “国家定两税,本意在忧人,徭役等乃是国之大事,这些人的档案都记录在户籍里面,怎么可能不用赋税和徭役,那是白莲教哄人的小把戏。年年都有官员来检查,要是发现了这种情况而不上报,那可是连坐的大罪。”噢,搞了半天原来是虚假宣传,啧啧,这饼画的真是又大又圆,不怪村民误入歧途。 顾晏如苦笑, “法不责众,不知者无罪,这下怎么处理他们都还是个难题。”望着跪了一地痛哭流涕讨饶的白莲教信徒,顾晏如思考了那么几分钟, “不如挑几个出来秋后问斩,以儆效尤,剩下的,总归还是嚯嚯的村里人,就让他们留下来无偿为那些被他们害死的人家中纳税尽孝,还有不服管教的便送到牢狱里面学习我朝律法,每三个月便同牢头一起向周边的村落普及我朝律法如何?”顾晏如深深看了素商一眼,赞赏不已, “不愧是我的人,这想法同我不谋而合。”这犯事的,受害的都是永宁村的人,经过这一遭,村里的男丁实在有限,要是全都砍了,那这个村子会过得很艰难,改判这些人也算是变相抚恤村里人, “那就劳烦韩校尉跟进此事,每一月要派人去考察这些人是否有好好做事,还有知法犯法者不必问我,就地处斩。”这法子不错,韩校尉望着那些松了一口气的村民一时犯了难, “只是,这么多村民,不知哪些是要处斩的?哪些是去跟着牢头学习的?”顾晏如瞥了一眼素商,素商会意,上前一一查看信徒们的面容,随后指定人选, “最右边那三个,污杀妇女,给村里人下毒还栽赃陷害我们,这几个直接处斩。中间那两个和最左边的那个留在村子里赎罪,剩下的跟着牢头去学习。”顾晏如点点头,一锤定音, “那就这样办。”现在就只剩下解毒了, “方才走的急,忘了问阎野这毒解的如何了。”顾晏如懊恼不已,年纪轻轻就丢三落四,莫非他未老先衰? 素商看顾晏如的眼神宛如看一个智障,道出真相, “我看你是光顾着和绵绵一较高下,忘记了吧。”不妨事,总归还是要去看看的,之前提防着碧漾,素商没敢一次性祛除村民身上沾染的妖气,现在正是时候,他们和韩校尉一起去看那些被隔离开来的病人。 下毒了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瘟疫,啊,这毒。是通过水源下的,而病人的身上又沾染了过多的妖气,照顾他们的人在这期间也被妖气侵袭,所以多有不适。 他们赶到的时候几位大夫那是一边摇头一边把脉,妖气会干扰他们的诊断,素商走到最近的一个病人身上,一手搭在病人的脉上,一手结印,口中念念有词,大夫张张嘴正要开口阻止,却被顾晏如一个眼神制止,几秒钟后,素商收回了手, “大夫,您再给他看看,这下应该好了。”大夫看素商信心十足的样子,半信半疑又把了一次脉,这回紧皱的眉头再次舒展开来, “神了,神了,他体内的杂气消散了,高人呐!”素商笑笑,谦虚极了, “您过誉,现在应该好治了吧?”大夫摸着胡须笑了, “确实不棘手了,那就麻烦这位小兄弟你给这些病人都看看。”素商点点头,挨个驱散妖气,这下大夫们就可以好好治疗村民们了,被信徒们告知所有真相而迟来的村长恰巧将素商祛除妖气的这个场景纳入眼底,凡人是瞧不见妖气,可大夫们的态度转变实在明显,那些中毒的大家伙也确实看起来脸色比之前好上一些。 村长热泪盈眶,对着素商就是一跪, “误信小人是我的错,但那女子有一点没有说错,我等如此对待您和您的朋友,您还愿意帮助我们,您就是我们的神。”素商一怔,绵绵总是在最关键的时候出现,可能是戏瘾犯了,居然也跟着村长一起跪了下来,只见她单膝下跪,右手手心朝上,指尖对着素商,眼含热泪,语气真挚, “素商,你,就是我的神!”尬,真的好尴尬,素商以手掌掩面,有那么一刻,真想和这个戏精撇清关系,他摆摆手, “举手之劳罢了,你们也不必如此客气,而且,在此事中真正辛苦出力的不是我们,是这几位冒着生命危险赶来治疗你们的大夫,以及忧心你们村长特意派人来相助的百越王。你们往后行事要有法度,须知举头三尺有神明有神明。”村长点点头,似乎是想将素商的话记在心里,其他村民也是一模一样的神情,希望他们别在被其他人忽悠了。 吃过午饭,素商等人就要离开,村长和韩校尉两人在村口等着他们,顾晏如上前问道,”韩校尉是准备在这里多待几日?”韩校尉恭恭敬敬回答, “是的,王爷特意嘱咐下官,让下官在村中驻守,直到患病的村民痊愈。” “如此甚好,那我们有缘再见。”顾晏如一边说着一边将化身素商迷弟快要给素商磕一个的村长拉起, “那么,村长,我们就告辞了。”村长面带惋惜,依依不舍,也没看顾晏如什么脸色,只一个劲期盼着素商下次还能来永宁村玩。 马车很快上路,素商疲惫的靠着车厢,用手按了按眉心,长久的叹息,绵绵慢慢做到素商旁边,满脸好奇, “你叹什么气呐?”素商见状,又叹气, “我听见你那烂梗就尴尬,你小子,害得我抠出三室一厅来。”嘻嘻,绵绵挽着素商的手瞎扯, “年纪轻轻叹什么气啊,等你以后老了,有的是叹气的时候。”顾晏如深吸一口气表示, “你是懂安慰人的。”至始至终阎野都没参与这个话题,绵绵觉得有些奇怪,随手拿了把扇子戳了戳发呆的阎野, “怎么啦,今天这么安静?”见阎野愣愣的,绵绵耸肩叹气,像个饱经沧桑的老父亲, “你看看你们几个,一个比一个更像老人家,素商跟个老母亲一样老操心这个操心那个,似乎有数不清的事要忧虑;阎野也是,最近经常走神,半天都反应不过来,跟得了老年痴呆提前退化一样,至于顾晏如……”顾晏如笑眯眯看着沉浸在吐槽中浑然不觉素商和阎野悄然握紧的拳头,鼓励绵绵继续说下去, “我?我怎么了吗?不就是比你大了那么几岁,这就老了?”绵绵嘴比脑子快, “不,他们是操心致老,你不一样,你老谋深算,和他们比起来,你老多了。” 夹带私货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话音一落,绵绵的脑门就遭到了三次暴击,同一个位置,由轻到重依次是阎野,顾晏如和素商,生理性的眼泪哗啦就迸了出来,绵绵咬牙切齿质问素商, “说!为什么你打得格外用力?你小子,夹带私货是不是?”素商粲然一笑,嚣张无比, “是又怎么样?既然你叫我一声爹,那我这个当爹的教育教育你这不是合情合理?阎野敲得轻那是因为他不舍得,顾晏如他没下死手那是因为他不计较,我就不一样了,我不仅计较而且舍得,公平公正得很。”呸,分明是报复她之前在村长面前圆了演戏的梦,绵绵撇嘴,任由素商捉着她的手给把脉, “哎呀,有啥好担心的人毒肯定是全解了,不用太担心。”确认绵绵体内没有余毒和妖气后,素商才一把丢开绵绵的手, “这不是担心万一你猝死在路边,会吓到其他人吗?”绵绵狠狠拧了素商的手背一把, “你小子会不会讲话,我们这么多年的感情,你三十六度的嘴是怎么说出这么冰冷的话来的?”素商不甘示弱掐着绵绵有些圆润的脸, “劝你别挑衅我,你知道的,你小子的胳膊跟竹竿一样,我一掰就断。”嘿,这是威胁吧,这就是赤裸裸的威胁,绵绵正要还嘴,却被素商猛的踹到一边,只一瞬,马车从他们中间裂开,若是素商反应晚那么一秒,此刻裂开的就不是马车而是绵绵本人了。 这变化来得突然,好在大家都不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情况,反应及时躲了开来,素商警惕望着来人,左手已然握着一沓厚厚的符箓, “一见面就这么大手笔,不愧是白莲教教主,教主就如此害怕我这个普通人?怎么还带其他人来的。”来的人有两个,一个是带着金色彼岸花面具,耳边红色流苏耳坠轻扬的白莲教教主,另外一个则是带着蓝色彼岸花的女子,手上还缠绕着些许银丝,在太阳的照耀下格外晃眼。 刚刚攻击他们的应该就是这位女子,只不过她的面具和教主的不同,那是结结实实挡住了五官,不知道是用什么方法看见她们的。 白莲教教主轻笑一声,居高临下看着对他警惕万分的天命之子, “听说你到处找人打听我?还发现了我是个拥有异色瞳的人?”说这话时,教主那双异色瞳一闪一闪,无辜极了, “不得不说,你的线索是正确的,本教主的的确确是异色瞳,但你要知道瞳色也是可以伪装的,茫茫人海中,你要找到伪装成普通人的我恐怕是难度不小。”素商甩出一张符箓挡住了飞舞而来的银丝, “确实如此,所以我觉得现在把你抓了会省很多事情,至于这位姑娘,我们莫不是在哪里见过?”带蓝色彼岸花的姑娘微微颔首,算是和素商打过招呼,如白开水一样平淡的声音想起, “在下白莲教副教主白青,听说你很厉害,今天特来讨教一番。”无数银丝如潮水般向素商他们涌过来,素商一边躲闪一边用爆破符箓斩断近前来的银丝,那银丝太多了,密密麻麻的仿佛是要织成一张不透风的网将他们几个困在其中, “嘶,”率先挂彩的是顾晏如,一个不留神他便被一根银丝划破了手臂,那银丝锋利无比,愣是削掉了一小块皮肉,血正源源不断往下流着, “噗嗤,嘶,”绵绵瞧见顾晏如的惨样,正要幸灾乐祸几句,结果下一秒她的手背也被划破了,正往外渗血呢, “艹了艹了,白莲教这么富裕的吗?这么多银线,这得值多少钱啊?”素商抬头看了一眼上方逐渐闭合的缺口,一手甩出几张符箓接着瞬移到绵绵身边一把把她从缺口丢了出去,时机把握得刚刚好,绵绵一出去那缺口就闭合了,这下里面可真就是一片漆黑了。 嗯?白莲教教主握着手中的银线,眼睁睁看着绵绵被丢了出来, “居然跑出来了一个?”白青手上同样握着银线, “是个凡人,最弱的。”最弱的?教主立马将手中的银线收起,那就不得不试试了。 脚底抹油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真是无语,绵绵脚底抹油,溜得飞快,后面是紧追不舍的白莲教教主,靠,这教主怎么老追着她? 绵绵一个滑铲成功躲过贴着她头发擦过去的银线,嘶,好险好险,再晚一点她头皮都被削了,绵绵一边抱着头使劲躲闪,一边甩出素商给的符箓向系统怒骂, “为什么明明我们才是主角,那个反派还能让我一个小小的配角抱头鼠窜!”系统帮着绵绵躲闪, “宿主,你也知道人家是反派,那人家是一般的反派吗?人家可是代表整个黑暗势力的头头,能被你一个小小的配角灭了吗?你可知足吧,要知道在某些小说里面配角连名字都不配拥有,你这待遇已经很不错了。”也是,绵绵苦兮兮跑着,一般的配角也没有这个运气被大反派追着打。 他们两个人之间的距离越来越短,白莲教教主不知道用的什么方法,一堵墙就这么拦在了绵绵身后,前面是反派,后面是墙,左右两边是张牙舞爪的银丝,绵绵真的会谢,双手举过头顶,她声音洪亮, “且慢!”教主依言停下,甚至还微微收了一点银丝, “怎么?”绵绵露出讨好的笑容,嗫喏着回答, “那什么,教主,您看,我们这往日无冤,近日无仇的,这一照面就打打杀杀的多不合适。”没想到对方居然是这样的发言,教主一愣,手中的银线一收,要贴不贴虚虚的挨着绵绵的脸, “那依你的意见,我应该怎么样招待你呢?”系统没想到是这样的展开, “宿主,你这样是不行的,这教主看着可不像是什么好人呐。”绵绵决定冒险一试, “要不我们坐下来喝口茶,慢慢聊?”教主轻笑,用更加凌厉的攻势回应绵绵的提议, “提议得很好,不过我可是来杀你们的,喝茶什么的就不必了。”靠,绵绵的手臂上再添两道伤口,这人是真的想杀自己,绵绵下意识去找素商, “不用看了,虽然素商很厉害,可白青也没那么容易被打发。”正如教主所言,素商和白青打得难舍难分,至于顾晏如和阎野躲在一旁,伺机帮助素商,可惜这些攻击对白青来说不痛不痒。 啊这,绵绵默默举起了手表示, “算你们厉害,秘技,出现吧——新的风暴!”狂风暴雨随着绵绵的话音席卷众人,白莲教教主愕然,即便强悍如他也不得不小心避开这狂风,这风可能是抽筋了,一下子往东边倒一下子往西边倒,无论是白莲教教主还是素商等人都被一视同仁卷上了半空中,哎呀,误伤友军了,绵绵赶忙拿出传送符箓一拍,把顾晏如等人传到自己这边,相对安全些。 顾晏如惊魂未定,扶着树干,略显狼狈问她, “这是你干的?”绵绵讪笑, “这不是被逼急了,不得不使出保命的手段嘛,我头一次用这个,不是故意要把你们卷进去的。”顾晏如无暇听绵绵解释,一把推开了绵绵,阎野则横刀挡下了突然冒出来的银丝,那暴风确实厉害,可在白青面前却轻飘飘的毫无攻击力,只是轻轻一点,那暴怒的风顷刻间就消散了,风平浪静得很。 教主抓住机会想要攻击绵绵,却被阎野挡住了,啧, “啧,这就是你的保命手段?”顾晏如拉着绵绵往后退了点,客观评价道, “我觉得它只能让你晚一点儿死,不能保住你的命。”切,大难临头,绵绵无意和顾晏如计较,转头就和素商开启私密通话, “这白青不对劲,你小心点。”素商一个后空翻躲过银丝的攻击,同时甩出两张符箓被教主一一躲过, “何止是白青不对劲,这教主也邪门得很,他老抓你干什么?”还能干什么,能杀一个是一个,杀完了配角,主角就没有帮手,孤立无援就更容易杀呗, “讲真的,咱们不会折在这里吧?”素商身上又被白青划出了一道口子,他贴了张止血的符箓上去,继续一打二, “我开大大概率能脱身,只是如果我开了大,就不能保证你们的安全,我们极有可能会分散开来。” 分头跑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焦灼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数根银丝插入土里,再从绵绵躲进去的地方破土而出,若绵绵还躲在原来的地方只怕是早已被扎成了刺猬,好险呐,绵绵从另外一边爬了出来,心有余悸拍了拍自己脆弱的心口,吓死了,还好系统提醒得快,不然配角这会就该下线了。 顾晏如松了一口气,继续用长剑阻挡银丝的进攻,还好他们早有准备,不然连个反击的武器都找不着。 只是,以目前的局势来看,他们撑不了多久。 “噗嗤,”教主的弯刀死死插入了素商的肩膀,他势在必得道, “今日就是你的死期。”那刀很是锋利,素商只觉骨头都是冷的,他用尚能动弹的右手把符箓往教主身上一拍, “那可不一定。”教主嗤笑,一把把符箓捏在手心, “就这?”素商嘴角微勾,下一瞬,那张快要被教主捏皱的符箓蓦然冒出火来,一路沿着教主的左手往上烧,而此刻素商趁教主注意力转移之际,一脚踢开教主,那弯刀也就此离开他的体内。 “嘶,”素商面无表情变出一张止血的符箓贴在伤口处,远远看着快要被火烧掉半条胳膊的白莲教教主。 教主不是没有想过扑灭这火,他第一时间拉开了和素商的距离,使劲扑灭火焰,可是他试了很多种方法,不但没有扑灭火焰,反而使火势更旺盛了,再这样下去他这只手连带着胳膊都要废掉。 好在白青注意到了这边的情况,从袖口里拿出一个小瓷瓶,把里面的水尽数倒在教主的胳膊上彻底浇灭了这张牙舞爪的火焰, “南明离火?”教主低头看着被烧得红透了的手臂,心头火起, “那不是一张普通的符箓吗?怎么会带着南明离火?”白青丢出纱布让教主自己包扎, “你该庆幸把符箓拿在了手中,要不然我都救不回你。”因着身高差,素商原本是把符箓贴在教主的腹部那,那地方要是烧起来了,可就直接是重伤了。 教主找了一块相对安全的地方独自包扎手臂,不愧是天命之子,即便还没有完全成长起来,实力和谋略也不容小觑啊。 素商缓缓亮出手中的一串通红的手串,一颗一颗往白青身上弹去,那小小的一颗珠子威力大得惊人,转眼间就把白青身边的几棵树烧成了灰烬,真是厉害啊,本以为素商身上最强的法宝就是那斩仙飞刀和符箓,没想到这人身上还有其他的法宝。 南明离火克制一切邪祟,教主虽然是人身,这些年却也为了提升实力把自己整成了不人不鬼的模样,身上邪气重得很,被素商的法宝克制得死死的。 好在他有先见之明,把刚苏醒的白青一起带过来了,白青可不怕这灵火珠。 不料素商似乎也发现了这一点,放弃了符箓和灵火珠,带着他那十二把斩仙飞刀去攻击白青。 “斩仙飞刀,”白青准确说出了素商武器的名字,银丝紧紧缠绕着十二把匕首,二人一时间谁也无法更进一步伤到对方, “你竟也认得这法器?传闻白莲教中多妖物,我看阁下似乎不是人呐。”白青盯着那十二把斩仙飞刀,听见素商如此推测也不恼怒, “我可以不是人,也可以不是妖,只要我想,我可以是任何人,”仿佛是为了验证她话语的真实性,白青的脸开始泛起涟漪,那种平平无奇的脸扭曲变形后竟然化成了顾晏如的模样! 还未等众人反应,那张脸又是一变,这回换上的又是素商的脸。和另外一个自己对视,这可不是什么好的体验,素商忍着胃部的不适,看着白青在他的面前变化成各种各样的人,难以言喻。 难怪白青被他们打碎了面具也不慌,敢情一开始用的就不是本相吗?向众人展示了一番后,白青才开口, “不要妄想着打碎面具就能找到我们,素商,你不是我们的对手。”素商抿着唇,她的手操纵着飞刀想要往白青身上砍下去,可是那些银丝过于坚韧,飞刀动不了一点,银丝也崩到了极限,在这个节骨眼上,接上白青话的却是绵绵, “是嘛?” 些许风沙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教主听到这个声音就意识到不妙,想要躲开后方的攻击,原来绵绵不知道什么时候躲在了教主的身后,就等着教主松懈的时候给一个致命一击呢,有系统加持的绵绵使用了一击必中卡牌,饶是教主反应再快也是躲闪不及, “砰!砰!砰!”绵绵拿着手枪近乎是怼着教主的腰子连开三枪,开完后直接一个瞬移又遁进了土里,进去之前还冲素商和白青张狂笑道, “这玩意儿可比符箓啥的好用多了。”教主捂着流血的腰腹,愣是从身上拿出好几个瓷瓶,打开瓶塞疯狂往嘴里倒药,愣是止住了渗血的速度。 绵绵偷袭的举动极大惹怒了教主,他不惜牵动伤口也要发动银丝去攻击绵绵,地下,绵绵四肢着地,正灵活躲开根根银线的攻击,虽然姿态一言难尽,但胜在全部躲过致命攻击,这何尝不是一种胜利呢? 能在抽卡的时候用最非的手气拿最废的卡打出最炸裂的效果,绵绵是懂苟的。 然而对方也不是什么好拿捏的软柿子,反手就扔出几枚浓缩型的火雷把脚下的土地炸出一个又一个深坑,绵绵在一声声炮火中成功被炸飞,教主冷笑一声,终于抓住了在空中自由滑行的绵绵,银丝紧紧裹住绵绵,都快把她裹成僵尸了,行动被彻底束缚,这回绵绵是真的慌了,她掐起谄媚的笑容,乐呵呵和教主打招呼, “这不是我们尊贵的白莲教教主吗,怎么这么巧啊,啊哈哈哈。”顾晏如掩面,绵绵这倒霉孩子,已经慌到口不择言了,得想个办法去救她,或者说,得找好角度攻击教主,为绵绵争取逃脱的时间。 可惜对方根本不给他机会,背后跟长了眼睛一样,竖起道道银丝阻拦了顾晏如前进的道路,见绵绵被抓阎野直接无视了银丝对他的伤害,生生扯断挡路的银丝,这样用力破开确实有效,只不过白莲教教主比他们更快,直接用一根银丝洞穿了绵绵毫无防备的咽喉, “不!”下方的阎野目眦尽裂,踩着四方的银丝就要往上袭来,教主见绵绵已经没了气息,遂打了个响指,裹着绵绵的银丝便自动散开朝阎野攻去。 教主居高临下看着下方不断借力跳跃的阎野,感到一丝荒谬,不过是一介凡人,到底是会被愤怒冲昏头脑,自不量力来找死,趁这个机会逃跑多好,偏偏要上来送死,也罢,那就送他一程好了,这样想着教主缓缓抬手,驱使着全部的银丝往阎野身边攻去——原本应该是这样的,可教主感觉自己的手一重,顺着手臂一看,竟然看见了原本被他洞穿咽喉的绵绵正笑嘻嘻看着她,绵绵迎着教主震惊的目光缓缓露出一个笑容,教主此刻大概是没回过神来, “怎么可能,我明明已经杀了你,幻术?还是说你也会术法?”绵绵双脚缠着教主的脚,手臂死死抱着教主的腰,她的嘴角还在流血,但这并不妨碍她露出嚣张的笑容, “傻了吧,汗流浃背了吧,小子,没想到吧,爷有《未成年保护法》。素商,还愣着干啥呢!上!”被绵绵吼了一嗓子,素商彻底回神,调动全身的灵气大喝, “万刃飞花。”白青猛地往后一退,素商话音落下的一刹那,十二把匕首剧烈晃动,一分为二,二化为四……到最后,便是千万把匕首飞舞着将场内的银丝尽数斩断, “你竟然还留有余力?”白青从上场到现在,终于露出了点真情实意的笑容,颇为赞许看着和她同样悬浮在半空中的素商, “琼瑶属性大爆发!缠缠绵绵到天涯!”教主从绵绵没死的震惊中回过神来就要把绵绵甩下去,不料绵绵使用了诡异的技能,且不论这琼瑶属性是个啥,但绵绵现在好像是狗皮膏药,教主试了好几次都没有把绵绵从自己的身上甩下去。 白青那边自顾不暇,教主气笑了, “我竟不知你这小丫头花样这么多。”他边说着边抬起手想再次操纵落了一地的银线,被斩断的银线充其量当个暗器用来刺杀绵绵。 猪队友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绵绵在系统的提醒下直接气沉丹田,用了平生最大的音量打断教主施法, “你是风儿我是沙,缠缠绵绵走天涯!”别说,你还真别说,这一嗓子特别有效果,震得离绵绵最近的教主脑瓜子嗡嗡的,素商控制飞刀的手微微一抖,怎么会有这么奇怪的技能,还被绵绵那家伙喊出了3D立体环绕音的效果。 白青也没想到绵绵会整这死动机,当机立断化半截银线为刃,不断变化位置或左闪右躲,或用银丝格挡,素商见白青变换战术,手指微勾,共二十四颗灵珠尽数被他召唤,一圈斩仙飞刀一圈水灵珠一圈火灵珠环绕着素商,自发的朝各个方位攻击。 厉害,白青一边躲避一边观察,不愧是那群老头子交出来的,灵力,反应速度和策略都是一等一的,和那个小姑娘的配合也算默契。 “你这个疯子!”那是教主堪称气急败坏的喊叫声,白青下意识往声源处看去,那绵绵不知用了什么方法,死死黏在教主身上,怎么甩也无法将她甩开,更为可怕的是她喊了那一嗓子之后,白青竟然觉得自己的耳畔仿佛有人在唱歌, “哈啊哈啊,你是风儿我是沙,缠缠绵绵绕天涯。你是风儿我是沙,缠缠绵绵绕天涯。珍重再见,今宵有酒今宵醉,对酒当歌,长忆蝴蝶款款飞。莫再留恋,富贵荣华都是假,缠缠绵绵。你是风儿我是沙。你是风儿我是沙,缠缠绵绵绕天涯,你是风儿我是沙,缠缠绵绵绕天涯。叮咛嘱咐,千言万语,留不住,人海茫茫,山长水阔知何处,浪迹天涯,从此并肩看彩霞,缠缠绵绵,你是风儿我是沙。点点滴滴,往日云烟往日花,天地悠悠,有情相守才是家。朝朝暮暮,不妨踏遍红尘路,缠缠绵绵,你是风儿我是沙,你是风儿我是沙,缠缠绵绵绕天涯,你是风儿我是沙,缠缠绵绵绕天涯。”甚至还有男女合唱,白青用神识探了又探,确定在场的就只有她,教主和素商四个人,不知道这个绵绵是这么整出千军万马的动静来的。 太吵了,要不先让她安静下来,白青五指并拢,就要往绵绵的后背打去,素商比她更快,几乎是闪身过去挡住那四射的银丝。 行,能挡住一个算素商的本事,可他别忘了,在场可是还有另外两个凡人,白青就不信素商能同时护住这么多人。 素商的确是护不住这么多人,银丝往顾晏如那边去的时候他想要过去,但顾晏如更快,几乎是在银丝要刺向他的一瞬间就合掌,下一秒他闪身出现在素商的身边。 悬空的那种,素商叹气,甩出一张符箓给顾晏如,好叫他不要在这半空中摔了下去。 白青从来没有觉得传送符箓如此令人生厌,一击不中,她调转银丝,这回对象是不顾身上渗血伤口还在拼命借力往绵绵身边靠的阎野,这个距离绝对能打中阎野,只是这样一来,恐怕会波及教主。 素商立马会意,不给白青犹豫的时间直接抬手攻击白青准备抬起的右手,打断了白青的施法。 白青的计划被打乱后,不见愤怒,反而对着素商露出了一个势在必得的微笑, “噗!”绵绵和教主俱是一愣,不知道什么时候有根银丝从阎野的手臂狠狠擦过,直接把她和教主捅了个对穿,绵绵的胸膛和教主的腹部都被那根银丝刺穿。 一时间二人脸色变幻莫测,教主似乎是没有预料到自己的手下狗胆包天敢暗算他,连身形都颤了颤,好惨,绵绵心想,他这个教主的命看起来在下属眼里好像不怎么值钱。 素商手指一弯,其中一把斩仙飞刀便把那根银丝斩断,可他动作的时候白青一个响指,众人眼前一花,再看时白青已经捏着绵绵的后颈脖了。 此时的阎野也终于抓住机会,死死拉着教主身上的长袍,摇摇欲坠,教主看着扯着他衣服要把他整个人都扯下去的阎野,又看看黏在他身上的绵绵以及绵绵身后的白青,竟是活活被气笑了, “哈!”白青意识到不妙,准备解释。 关系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只一秒,无数的措辞在她脑海中闪现,千言万语汇成一句话, “教主,你听我解释。”教主一个人承受了太多的伤害,这个时候也没什么斗争的心思了, “你说。”白青果断认错, “教主我真的知道错了,我来的不是时候,我应该……” “不,”绵绵打断了白青的话语,阴恻恻笑着, “你来的正是时候,我的大招刚刚好蓄力结束,家人们,让我们一起,来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吧!”狂风自绵绵脚下升起,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席卷包裹他们几个,白青一惊,下意识松开牵制绵绵的手就要跑,谁知绵绵此刻放开了一直想要摆脱她的教主,向牛皮糖一样粘在了白青的身上。 迎着白青讶异的目光,绵绵阴恻恻笑着, “白青是吧,玛德,最烦装逼的人,既然你来了,那就别想走了。”白青想要杀了绵绵,只是这回绵绵召唤的风和之前的那阵并不是同一个级别的,白青无法化解这风,相反的,她只能在这狂风中拼命稳住身形。 可要在风中稳住身形谈何容易,何况她还带着一个幸灾乐祸,时不时就要捣乱的绵绵,她想要张嘴骂绵绵却又不能,这个时候张嘴骂人对方不一定能听见,更有可能是她先吃了一嘴的泥沙。 教主倒是可以说话,但他身上本就带着伤,一番折腾之后更是渗血,这风一视同仁将四人狠狠卷进去,教主忍了又忍,最终还是没忍住发问, “这风不是你召唤出来的吗?为什么你也还在这里?”绵绵这个时候已经被风带着转了一圈又一圈,听了好几遍才弄懂教主说的啥,她隔着老远大声解释, “有没有一种可能,我最多只能把它召唤出来,不能让它消散!” “你这个蠢货!”被绵绵抱着的白青听见绵绵的回答后,再也忍不住,终究是开口大骂, “既然你没办法让风停下来,那你就去死吧!”她手掌一挥,就要召唤银线,只是,绵绵发觉白青身体微僵,默默出声提醒, “有没有一种可能,你的那些银线不是被素商斩断了就是被风卷上了天?”白青没有来得及回答绵绵,绵绵的牛皮糖技能时效已经过了,只一瞬她也被风卷上了天,连带着另外三个人,齐齐在呼啸的狂风中消散。 良久,素商堪堪扶着尚未被狂风摧残的树干,扭头去问神色苍白的顾晏如, “你还好吧?”顾晏如看了看被狂风催折倒了一大片的树林目光复杂, “还行,活着呢。”两人互相搀扶着坐下,绵绵这一招在所有人的预料之外,等素商反应过来要去拉绵绵的时候狂风已经把他们卷起,那风力太大,无论是素商还是顾晏如都无法迅速接近,就算接近了,恐怕还没有到风暴中心就已经被卷起的走石飞沙砸得头破血流。 顾晏如只是一个肉体比普通人更加强劲的凡人,即便他在风暴外围没有人护着恐怕也是会被砸成重伤,绵绵有系统,应该不会出什么大事啊索性素商就放弃去救她,先把被狂风吹得摇摇欲坠的顾晏如救了下来。 顾晏如靠在树上,身心俱疲, “绵绵她究竟是什么情况?怎么突然会召唤了?难道她也是修道之人?以及,她这波不会把她自己给伤着了吧?”一个个问题抛过来,素商有些无奈,一时不知道怎么跟顾晏如解释,难道跟他说,绵绵身怀系统? 这人也不相信啊,而且她身怀系统这事要是被其他人知道了,对她来说也是一种威胁。 斟酌半天,素商选择给绵绵一个体面的身份, “还记得之前帮助过我们的那个道长不?”顾晏如脑海中浮现的是那双冷淡至极的眉眼和艳丽的脸庞, “道长那样的的,只怕是很难让人忘记,莫非她和绵绵有什么关系?”嗯,素商略微思索后点头肯定, “她们两个算是同一脉的,只是主修的方向不一样。道长修的是灵体,是道心,她来凡间只为除妖;至于绵绵,她修的什么具体我也不知道,早知道她的任务是剿灭白莲教。” 公主抱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素商顿了顿,绵绵和自己同出一脉,都是中华血脉,龙的传人,这么说也是可以的吧? 顾晏如眯了眯眼睛,发出致命一问, “这种事情你怎么不早说,以及你和绵绵果然是早就认识的吧?”咳咳,素商苦笑, “我和绵绵当然是通过某种不知名的方法认识了,不过一开始我确确实实没有认出她来,后面也是我经过几次试探才确认了她的身份。至于为什么不早说绵绵和那位姑娘的认识,抛开绵绵奇奇怪怪的术法不谈,你扪心自问,在没有见识到绵绵的厉害之前,你会把她和那位道长联系起来吗?或者,要不来谈谈现在你知道这两个人的关系之后有什么感想?”感想? 顾晏如想想那位宛如仙子下凡,冷若冰霜,艳若桃李,实力强劲,好似不想此间人;再看看绵绵,嬉皮笑脸,臭不要脸,脸大无比,天真的好似三岁儿童。 咦,顾晏如神色复杂一个不留神说出了心里话, “那可真是不敢想,简直是不可思议。”这么一看,那阎野还怪惨的嘞,之前因为绵绵要掺合白莲教的事情也不完全是为了素商,明明是带着自己的目的强烈加入,偏偏阎野还不信,还要对素商抱有敌意,啧啧,好大一个傻缺。 素商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环顾四周,暮色四合,马车已经毁了,他们再不找个安全是地方,晚上要么喂蚊子要么被冻死。 好在地图没有被她们的战斗波及,依旧完好,也有可能是系统特供,质量上乘。 素商摊开地图, “总之我们先找个地方歇歇,其他的之后再谈,正好不远处有个客栈,我们就去那里落脚,你的伤还好吧?”顾晏如缓缓抬起满是伤痕的胳膊,扯了扯嘴唇, “我这个样子看起来还好吗?”素商和白青两人在斗法的时候他被波及,左腿伤得很重,绵绵和教主打架的时候他又被波及,肩膀被伤了,也不知道断了几根骨头,要不是素商提供了止血镇痛的符箓,恐怕他现在已经被痛晕过去了吧? 素商神色严肃,简单检查了顾晏如的身体后用符箓给他固定了错位的骨头, “你伤得很重,看来只能委屈一下我了。”嗯?你要不要听听你在说什么? 顾晏如神色莫名,还没来得及数落素商,下一秒就见素商一个动作,直接给顾晏如来了一个公主抱。 顾晏如人都要裂开了, “你这是要做甚?”素商轻轻抛了抛顾晏如调整位置, “你伤挺重的,我背部受伤了不能背着你,你的左腿和左肩都有伤,就只能委屈我抱着你了。”顾晏如觉得不可思议, “不是,难道你不能扶着我走吗?我寻思你肩膀没有受伤呐。”确实, “但是你觉得我扶着你,你还要一瘸一拐的,我们的速度能快到哪里去吗?我抱着你自然会更快一点。”道理是这个道理,顾晏如强烈抗拒, “两个男子这样的姿势,你不觉得很诡异很难看吗?”素商一边抱着顾晏如一边回答, “有吗?那要不我女装抱着你?”那更诡异好吧!本来素商就比顾晏如矮一小截,身形也比他瘦小,这样抱着够诡异了,要是素商还女装,顾晏如都不敢想他到时候会有多羞愧。 事出紧急,顾晏如举目四望也没瞧见能他满意的工具,不得已他从了素商,一米八几的男子就这么躲进了素商的臂弯里,顾晏如死死把脸偏向素商这边,甚至闭上了眼睛,主打一个掩耳盗铃,只要别人看不见他的脸,只要他看到其他人眼里的诧异,那他就不丢人。 话说这样说,可顾晏如一想到他窝窝囊囊缩在素商的怀里,还随时有可能被其他人看见,羞愤欲死,脸上通红一片,连耳朵都沾染了几分红色。 素商低头一看,差点憋不住笑,死死咬着嘴唇,他不仅要憋住笑,还要克制自己的身形,万一笑得太过,一抖一抖,那就有可能把顾晏如给丢出去,难得顾晏如会露出这样窘迫的情态,素商冒着被扣工钱的风险揶揄, “你不会是害羞了吧?” 炸裂的道具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顾晏如单手捂住自己的脸, “我只觉得分外丢人。”素商日有所思,循循善诱, “既然如此,那你愿不愿意为了维护你的颜面做出一点点小小的牺牲?”顾晏如瞬间警惕起来,素商正经起来的时候往往憋着坏,但目下这个情况,就算是有坑他也不得不跳了, “说说看是什么样的牺牲?”素商也不含糊,清了清嗓子, “这个嘛,也不是什么特别大的事情,既然你不愿意以这个姿势躺在我怀里,那我只好用板车推着你了。”那敢情好,起码不丢人, “但这需要我做出什么样的牺牲呢?”素商把顾晏如放了下来,让他靠着树, “是这样的,你看,这附近荒无人烟的,板车什么的是不可能有的。鄙人不才,恰好会制作板车,就是需要顾公子你出点手工费。”就知道这小子没憋什么好屁,顾晏如抬头望天, “主意不错,只是等你做好板车,我们可能直接迷失在这片树林里了,天快黑了,到时候我们可就看不清路了。”那不能够,素商目光锁定在一棵离他们最近的被折段的大树上,缓缓表示, “我有特殊的通关技巧,只需半柱香的时间。”说罢他手指动了起来,顾晏如一看他动作就瞬间明白了,半是疑惑半是好奇, “他们不是说斩仙飞刀是神器吗?你,用这个来造车会不会有点大材小用?”这可是斩杀了狐妖又把白莲教教主逼退的斩仙飞刀啊! 素商居然用它们来削木头!敲敲打打间,素商已经把木头削成了合适的大小,甚至还贴心的剥去了树皮, “啊?这有什么不合适的?我身上也没有更适合的武器了啊?除了这玩意,没有其他削得快的工具了啊?”好吧,当事人没觉得有问题,那他这个旁观者也没什么好大惊小怪的,希望白莲教教主和副教主永远都不知道斩仙飞刀还被用来削木头造车。 果真如素商所言,半柱香后他成功做好了一架崭新的板车,真是,顾晏如不知道说什么好了,遂平躺在板车上任由素商拉着他狂奔, “讲真的,你为什么不带我御剑飞行呢?那不是更快?”素商一顿,用看傻子一样的眼神看着顾晏如,考虑到对方是自己的雇主,语气稍微和缓, “怎么,顾公子是嫌白莲教的人找我们找得太慢,要给他们找一个会移动的显眼的活靶子是吧?”那万万不能够,顾晏如意识到自己犯蠢了,赶紧转移话题, “这下我们也见过白莲教的教主和副教主了,交手之后,你觉得以我们目前的实力能够和他们对抗吗?”素商蓦的想起之前在狐妖回忆里出现的那双眼睛,那双漠视一切的眼睛, “非人之物。” “什么?”顾晏如没有听清楚,素商看了他一眼, “恐怕不行,这白莲教教主和副教主实力异常强悍,除非我抱着同归于尽的决心和他们战斗,不然很难解决他们。而且,我无法确认他们两个到底是什么成分,是妖,是人,又或者是其他的什么。”顾晏如回想了一下,很肯定的回答, “约莫是人,妖的感情没有人的那么丰富,你那会和白青打得难舍难分的时候,我看见被绵绵缠上的教主翻白眼了,尤其是绵绵不知道从哪里整来的歌,让他青筋狂跳,妖物,大抵是不能鉴赏音乐的吧?”这个思路素商倒是没有考虑过,那这样看来,白青或许也是人类,凡人不可能和斩仙飞刀对抗,而他们的武器甚至能和斩仙飞刀不相上下, “魂契?”不,应该不止, “我觉得他们应该是用了某种方法锤炼了他们的身体,虽不至于钢筋铁骨,但肉身强于一般凡人,下次,等下次再遇见他们,我自然会有方法确认他们到底是什么东西。”既然素商有主意,顾晏如就不瞎建议, “说起来,你联系上绵绵了吗?那风虽然是她召唤过来的,可后面她似乎也没办法掌控,把自己和阎野也给坑了进去。”绵绵用的道具,真的是一言难尽,一个比一个炸裂,太震撼了。 理解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沉默了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这种依赖情况,其实应该找个合适的心理医生来一对一治疗, “顾公子可曾听说过祝由术?”祝由术,即古代的心理学,如果这个世界有心理医生,那兴许还能救救。 祝由术?顾晏如茫然, “未曾听说过这东西。”行吧,那只能改天问问学医的萝月能不能给阎野治一下。 一边推着顾晏如走,一边聊,素商和顾晏如两人紧赶慢赶终于在入夜时分找到了可以落脚的客栈。 另一边,绵绵在系统声声殷切的呼唤中幽幽转醒,缓缓睁开了眼睛,愣了好一会, “啥玩意儿?谁把我灯给关了?谁拉我电闸了?”系统摇头,叹息连连, “我的宿主大大,你莫不是被打傻了,这里不是你那个世界,刚刚才和白莲教教主交手,转眼你就忘得一干二尽。”经系统这么一提醒,绵绵终于想起来了,遂勃然大怒, “那两个偷袭的狗东西呢?”怎么好意思讲别人偷袭的啊,明明宿主自己也偷袭了白莲教教主,系统尽职尽责汇报, “是这样的,宿主你不是使用了琼瑶属性的技能吗?那阵缠缠绵绵的风沙把你们四个都吹跑了,现在目前,我们应该是快到百越了。”这风可真能走啊,按照原来的路程他们最少也要十来天才能到百越,这下好了,一转眼就来到了百越,绵绵眨巴眨巴眼,无辜极了, “这天忒黑,甭说那么多有的没的,先给个手电筒。”系统呵呵了两声, “宿主,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你先听哪一个?”绵绵果断选择先听坏消息, “坏消息是宿主你为了和白莲教教主以及那个副教主硬刚,用光了所有的道具,回家的积分还在,但是你现在没有神级道具了,全是最低级的小道具。”日,没有道具能不能在这个野外存活都是个问题,没有光她绝对不敢瞎走,绵绵四处张望,这片林子大得看不见边际,但凡走错一步她就完了。 糟心,怪糟心的, “那好消息呢?”希望系统给的好消息足够冲刷道具用完的悲伤, “好消息是,宿主你安在白莲教教主身上的微型窃听器没有被发现。”噢,绵绵兴致缺缺,她自知对手强大,窃听器被发现也是早晚的问题,这可算不上什么好消息。 系统见自家宿主不高兴,又给了另外一个好消息, “宿主别灰心,我们的道具卡里面刚好有你需要的东西。”那可确实是个好消息,绵绵找了半天,终于找到那两张卡,二话不说就启动了卡牌,一张神说‘要有光’和一张‘在哪里跌倒就在哪里睡一觉’。 这两张牌成功解决了绵绵目前遇到的问题,坐在帐篷内后绵绵才想起来问其他人, “那么素商,顾晏如和我的阎野,还有白莲教教主都搁哪里捏?”谢天谢地宿主还记得阎野,系统可是把阎野不顾性命也要救下绵绵的举动看了个完整,宿主要是再想不起来阎野,它高低要骂一骂自家宿主没有良心了, “女主和顾晏如还在那片树林,离我们这儿远着呢,至于你的阎野,他应该还在我们所在的这片树林,具体的位置恐怕需要宿主你亲自去找一找。”那还等什么,绵绵举着化成灯笼的道具卡就急匆匆往外走, “我分不清方向,先回收我的帐篷,我们直接去找阎野,你好好定位。”绵绵走得很急,差点摔倒,这态度可和之前完全不一样,系统小心翼翼试探, “宿主,你看起来有点在乎阎野哟?”绵绵步履匆匆, “一开始不问是因为,我以为他身为阁主,周边再怎么也该有几个护卫,后面一想不对劲,得是多厉害的护卫才能顺着那么大的风沙找到他,就算是轻功也不能立马到这里,他还受了伤,半死不活的,万一被哪个狼崽子当作盘中餐那可就完了。”系统瞧着阎野的资料面板上,身份那一栏还有一个未知呢,谁家有身份的配角会死得那么草率啊,分明是宿主担心过度,嘴硬罢了。 一开始系统坚定自我,但看见被狼群围着的阎野,沉默了。 剧毒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早有预谋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白莲教教主低头凝视手掌上的伤口,慢慢的也笑了, “贪心?我并不觉得,本教主做事,从来要求做到最好,我不仅要赢,还要赢得彻底。我要让天下人知道,忤逆白莲教的下场,即便他顾晏如贵为摄政王也不能避免中毒身亡的结局,天命之子也好,摄政王也罢,都不会是我的对手。”白青顺势躺倒在草地上,望着满头繁星和身侧同她一起坐下的白莲教教主,好奇极了, “你就那么自信,能杀了他们三个?别忘了还有一个绵绵尚能活动,说不定她可以解开素商他们几个身上的毒呢。”那多少是有点好笑了,教主承认那个绵绵确实有点令人头疼的小把戏, “不过是一个会点把戏的家伙,构不成什么威胁,况且,”教主把玩着白青散落的发丝,语气愉悦, “我对你制作的毒非常有信心,这世上还没有人能解开你的毒。”白青笑眯眯把自己的头发从教主的手中拿出, “教主说笑了,我哪有这个本事,这毒能不能解开还真不好说,素商有气运加身,说不定就有什么不世出的高人好心上门解毒呢?”次次被下属泼冷水教主也不气馁,反倒是好脾气求教, “那依你的看法,这个高人会是谁呢?莫非是传闻中的孔阳真人,素商那个躲在云隐山的师父?针对素商的毒如此特别,只怕他一时半会也解不开吧。”提起故人,白青的眼里多了几丝一闪而过的笑意, “这个你放心,不会有这一天的。”她说得过于笃定,以至于绵绵和教主都愣住了, “你怎么这么确定她师门不会出手?”白青不欲多做解释,反而问他, “你不是也很确定能药倒他吗?相信我,天命之子不是那么好杀的,与其想着杀掉天命之子,不如好好整顿一下你那白莲教。”教主不屑冷哼,耸肩道, “那不过是我用来消遣的玩意儿,有什么好整顿的,区区素商而已。”一个初出茅庐的小子,怎么可能和他建立多年的白莲教抗衡,教中什么样的人都有,人族妖族,光是有些人族的身份就够素商头疼的了,要是稍微处理不当,等着他的就是牢狱之灾, “即便素商侥幸存活,凭他一人之力焉能覆灭我白莲教?对方即便是天命之子,在这人间也不过是个没有身份的流民,如何与王族对抗。他实力不俗,确实可以随意杀掉我教中的妖物,但如果凡人和他对抗,那他又该如何应对?尤其是那些人渣——罪足以致死,却侥幸活下来甚至是踩着良善之辈活得有滋有味的人渣。倘若他日后遇见了这样的人,不杀,他将亲眼见证以恶欺善,终日被愧疚折磨以至于道心受损,境界大跌甚至只要我操作得当,他将走火入魔;若杀,滥用私刑都算是小事,不怕人渣,就怕人渣凑一窝,你猜,被他除掉的人渣要是还有数个同样是败类的后辈,素商会遭到什么样疯狂的报复呢?而且,你曾经跟我说过的吧,天命之子滥杀凡人的代价。”白青不禁为教主鼓掌,百分百肯定, “你,从开始建立白莲教的时候就已经准备好了针对素商的计谋。天命之子滥杀凡人,必遭天谴,素商或许还会遭受雷劫。”是的呀,天谴,教主身心愉悦,甚至吹了个口哨, “你看,素商真是好可怜,明明我们才是那个恶人,但他一个天命之子受到的约束比我们加起来还要多,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被上天厌弃的人,真不知道你为什么觉得天命之子这个身份对于素商来说是一直幸运加成。”因为和素商同样遭遇的普通人,想要斩妖除魔早就死在了路上,连名字都未曾留下,相较于凡人,天命之子确实是幸运无比的,可相较于恶人,尤其是像教主这样的恶人,天命之子这个身份就是素商通往除恶之路的绊脚石。 自己不过在多年前告诉教主,会有一位天选之子出现,结束这人妖混杂的时间,没想到教主竟为了这一句话布下天罗地网,实在是好算计。 三人中毒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如果不是天道眷顾,或许以教主的本事也可以结束这乱世,身份,能力,容貌,才华,教主除了三观堪忧以外何尝不是某种意义上的天命之子呢? 白青曾经这样调侃过教主,可是教主对此不屑一顾,他才不要当什么天命之子,于他而已,承认天道眷顾,就像是默认他所做的一切所取得的成就命运的安排而非自己能力所致。 这样不受他控制的事情还是不要发生的好,至于心性品德,为善为恶,不过是一句话的事情,只要他最终赢了,是非曲直还不是由他说了算? 教主不愧是人族第一人,若论计谋放眼望去,也就顾晏如能和他相提并论,只不过华轩国的摄政王呆在素商身边太久了,行事风格也开始有了君子之风,可惜, “教主这般将计划全盘托出,就不怕我告密?”教主胸有成竹, “怎么会,我告诉你这么多不是想让你称赞我的远见,我只是简单举例,只要我想,我有的是招数对付素商,你又怎么确定我所说的就是我计划的全部而非计划的一部分呢?”弯弯绕绕,真是复杂,既然教主这么有自信,白青也不好打击他的自信心, “那就拭目以待了,这次醒来已经耗费我过多的元神,看在我撑到现在听完你计划的份上,还请教主把我送回去。”话才刚说完白青闭眼就想睡过去,愣是被教主扯着脸不让睡, “不忙,阿青你这么着急睡过去,该不会是想跑吧?”白青很无奈,不知道这人在患得患失什么劲,也懒得安慰他有的没的, “不至于,只要我们的赌约还没有结束,我就不会离开,原本我不应该这么快醒过来的,不知道是谁提前和我的灵魂共鸣,把我唤醒,现在是真的熬不住了,得修补我的元神,你不是已经为唤醒我做好了十足的准备吗?怎么这会儿又怕了?”教主沉吟不语,良久才开口, “我原本在中秋的时候借助妖族的力量将你唤醒,没想到你提前醒过来,看在你配合我提供了毒药的份上,我就暂且不计较你之前无视我的安危和素商对招了。放心,我会如约把你唤醒的,等着吧。”白青点点头,放心的合上了眼睛, “下次见。”教主看着双目紧闭的白青,确认她沉睡过去之后,哇的吐出一口血,虽然他确实是成功算计了素商,但自己也没有讨到多少好,为了让白青坚定站在自己这边,有时候需要一点点无伤大雅的谎言。 白青被谁唤醒的不重要,重要的是她再次苏醒,再也无法离开白莲教,他,白青和素商等人之后又会如何对决呢? 真是期待呐,当然,他不能在这里呆太久,白青的灵魂还不稳定,需要回去用寒玉温养着,既如此那便回白莲教吧。 打定主意后,教主直接使用传送阵把自己和白青传回了白莲教准备接下来的对局。 这下监听器彻底没了动静,绵绵还拿下监听器仔细打量, “怎么会突然没有信号了?难道这监听器坏了?”系统不能忍受宿主怀疑它出手制作的东西,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他们没有察觉到我们放的监听器,应该是进入了某种结界内,信号被屏蔽了。宿主你不是也听到了吗,那个白青需要修补神魂。”嘶,提起这个绵绵有些头疼,总觉得白青和那个教主的关系看着不像是单纯的上下属,而且那女的还会制毒,难搞哦! 绵绵点头, “好歹是知道了他们躲藏位置的特征,你升级完了没?我看看有没有什么道具能用,我以为就我留了一手呢,没想到对手也留了一手。”绵绵唉声叹气,也不知道素商这小子中毒没,烦死这些说话弯弯绕绕的人了,害得她听不懂对方到底说的什么事。 好在系统给力,成功升级, “宿主,我确认这三种毒都已经起效,女主中的毒是‘沉郁’,顾晏如中的毒是‘梦魇’,阎野中的毒是浮生,目前我离女主他们太远,无法获得更多的信息,只能先提取离我们最近的阎野身上的信息。” 断联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那也行,能救一个先救一个,阎野中的是世间三剧毒之一——‘浮生’, “真门犹是幻,不用觉浮生。这种毒会在中毒者的脑海中编织成最美妙的梦境,让中毒者沉迷其中的美好幻想不愿意醒来面对现实。一旦他沉迷其中,我们想要唤醒他就难了。”绵绵神色凝重, “可是梦就是梦,总会有醒来的一天吧?他难道还想要一直沉迷在虚假的幻境中吗?他醒不过来会怎么样?”系统将阎野从头到尾扫描了一遍,最后回答, “如果中毒者一直沉迷梦境,最迟三个月,三个月后他再不醒来,就会永远醒不过来了。”荒谬,梦境和现实这人都分不清吗? 绵绵眉毛紧蹙,阎野这家伙和顾晏如一样奸诈,怎么会被这种花招给放倒, “怎么样才能把他叫醒?”她一边问一边上手掐着阎野的脸颊,试图用外在的力量把阎野扯醒,可惜阎野的脸都被绵绵扯红了还是没办法醒过来,绵绵又尝试了掐人中,捏鼻子等等方式,都无法将阎野叫醒, “我真服了,对方是给他编织了什么美梦,到现在这厮都不愿意醒过来。”什么梦才能让这家伙如此沉迷,绵绵百思不得其解,系统却因着局外人的视角看得一清二楚, “宿主,你想啊,阎野他的身份摆在这里,这天底下他要什么都可以得到,唯一让他患得患失的不就是你了吗?”我? 绵绵更觉荒谬, “所以说,对方是给他编织了一个有我的梦境?”系统点点头, “阎野最害怕的就是宿主你突然离开,而且他再也找不到你,他已经知道宿主你不是这个世界的人了。也就是说,他明白凭他自己的能力无法留下你,所以日夜忧思,这正好给了白莲教钻空子的机会。”荒谬至极,绵绵无法理解,怎会如此? 她一直都知道阎野喜欢自己,这没什么,毕竟她也挺喜欢阎野的,本来以为就是普通的男女之情,不知道哪个环节出了岔子,硬生生是让阎野演绎成了生死离别情, “笑死,他这也太夸张了,不求名不求利,只求一个我?我就是一个普通人,何德何能让他把我放在首位,他的事业他的家人他的朋友他的理想,这么多东西,难道还比不上一个平平无奇的我吗?未免本末倒置!”何至于此? 绵绵回忆从前种种,不没有发现自己曾经对做过什么掏心掏肺的事情,让对方念念不忘,大为感动,既没有为他赴汤蹈火也没有替他挡刀什么的,就是很普通的相处,怎么就变成这样了呢, “有没有什么办法能让他醒过来?”事已至此,现在纠结这些也没有意义,还是先把这家伙身上的毒解开。 “方法是有的,只是这可能需要宿主你亲自去一趟蓬莱,那里有药材,你可以制作解药,只是这一路可能有点费命,宿主你确定要冒着生命危险去救一个无关紧要的配角吗?”这废话,她要是不去,阎野迟早得嘎,这肯定要救啊,何况说难听点,这小子变成现在这样多少也是有她的原因, “素商他们身上中的毒蓬莱那里也有解药吗?” “这当然,这三种毒都是齐名的,药效什么的也差不多。”那就更没有什么好说的了,这趟不去得死三,还是去,绵绵开始忙碌起来,感谢及时升级的系统,让她能兑换大量的道具,首先,绵绵拿出了通讯符箓,先试试能不能联系上素商。 通讯符明明灭灭,看得绵绵紧张不已,连气都不敢喘,等了半个小时还是没有动静,就在她快要死心的时候通讯符啪的一下,灭了。 绵绵和系统:!下一秒,啪的一下,通讯符又亮了,素商气力不足的声音从那头传来, “呦,终于舍得联系我了,还以为你被吹到哪个犄角旮旯不省人事了捏。”这小子是懂两天的,绵绵靠在马车上,一手捂住自己的额头,防止自己被气死, “你真就死鸭子嘴硬呗,我跟你讲,和白莲教教主对局的时候我留了一手,那老阴逼给你们三下毒啦!” 记忆衰退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下毒?原来如此,难怪,绵绵焦急的声音从素商耳畔传来, “听说是剧毒,你们三中的毒还不一样,现在阎野已经中招昏迷不醒了,你小子还好吧?白青和白莲教教主的对话我听了大半,简单来说,就是他准备用普通人去对付你这个处处受到限制的天命之子,准备毁了你的道心呢,道心不稳,修为大跌,他们好歹毒。”素商抹去嘴角溢出的鲜血, “没事,命大,还活着,我以为我是修炼的时候走火入魔了,没想到是被人下黑手了。”那会他刚到客栈,把顾晏如安顿好后就独自在房内打坐冥想,谁知道修炼到一半被魇住了,这一梦梦见的是上辈子的事情和在云隐山的过往,二者交错浮现在素商的脑海中,险些让他分不清哪边是真哪边是假, “还好你呼叫及时,那通讯符箓嗡嗡响,成功把我叫醒。”没事就好,也不能掉以轻心,绵绵给阎野掖了掖被角,见这人睡得不安稳,还皱着个眉头,便坐过去握住他的手,等这小子舒展眉头了绵绵才继续怀疑素商, “我看那教主自信满满,你能提前醒来算是走运,但你身上的毒应该还是没有解开,对吧?”素商一运功就心口疼,像是要窒息一样,绵绵担心死了, “你可千万别冲动,先想办法联系上暗阁的人,让他们暂时保护你们,至于我,你们放心,我去给你们找解药。”系统已经成功升级,绵绵不需要再向素商隐瞒什么, “我要去完成我的任务,外出找解药,你自己小心点,我没办法过去你那里,只知道你身上中的毒叫‘沉郁’,具体是怎么个症状我不晓得。”啊,素商无声笑了,竟然是沉郁,原来是沉郁呵,难怪,难怪呀。 绵绵显然也想到了什么,着急安慰素商, “那些事情都过去了,你已经离开了那个地方,你的父母,哎,算了,不提他们,反正也见不到了。”是啊,反正都见不到了,有什么必要再想起那些糟心的事情呢,素商起身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冰冷的茶水滋润他的喉咙,一路往下带来一阵凉意,让素商混沌的大脑清醒了些, “你一个人去?带上暗阁的人应该会更加稳妥吧?先不着急找药,我会先写信给萝月,她医术高超,或许有其他的解法也说不定。”也是,萝月跟着道长们学了医术,说不定有解法,也只是说不定有而已,系统都给她发布任务了,这毒显然不是萝月能够解决的,最多是延缓发作, “我明天就出发去找解药,到时候再联系,对了,白青他们藏在一个没有信号的地方,我准备让人去把这片大陆翻个遍,找找他们藏身的地方给他们一个大惊喜,嘿嘿。”还好绵绵没有被他们的状态影响,还能着手安排接下来的事宜,这何尝不是一种成长呢? 素商欣慰不已, “那好,就先这样,我去安排一下接下来的行程,到时候联系,至于百越那,再看吧。”好嘞,绵绵掐断了通话,安安心心看着昏迷的阎野了,这家伙的嘴唇都干了,给他喂点水润润。 很好,喂不进去,只能给他嘴唇沾点水了,忙完后绵绵又下马车放了一堆工具防御,这才放下心来靠在阎野边上准备入睡。 系统冷不丁出声, “宿主,这女主以前都经历过什么啊?”一句话成功把绵绵的睡意搅没了,她不耐烦啧了一声,好好一个系统偏偏长了嘴, “你当什么系统啊,当八婆多合适,一天天尽晓得瞎打听,还能是什么事情?总结来说不就是重男轻女四个字。”重男轻女,这短短四个字近乎贯穿了素商的整个童年,其中的艰辛不足为外人道, “我没有见过她的父母,只是时常能在素商的手臂上看到可怖的伤口,我曾经想要帮助她,可是她拒绝了。” “那后来呢?”后来?咦?绵绵用力晃了晃脑袋,奇了怪了,她为什么想不起来后来发生了什么? 玛德, “一定是天天做你这个傻逼任务害得我记忆力衰退了。” 影子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宿主是懂给人扣帽子的,系统颇为无语,依它看,明明就是自家宿主不分日夜打游戏,同时养着那么多纸片人老公,完了还养女儿,又在半夜驰骋峡谷,激情开麦,白天和阎野等人嘻嘻哈哈绞尽脑汁偷懒,这一天天下来,没有猝死已经是个奇迹。 区区记忆力衰退算什么,人没傻都已经很好了,还想把锅甩给别人,啧,什么人呐。 所幸绵绵也没有计较太多, “算了,大概是我最近睡的有点儿晚,今天就早点睡吧,你记得守夜啊,反正你是系统不需要睡觉。”系统腹诽,可算是知道自己睡得晚了,自己带的宿主能怎么办呢? 还不就是哄呗, “那宿主你早点休息,我给你守夜。”绵绵打了个哈欠, “那就靠你了,我先睡了。”说完就秒睡,这令人羡慕的睡眠质量啊,啧啧。 沉郁,沉郁,偏偏是这种毒,素商等小二去找城隍庙里的人带话的时间再一次运功,想要把体内的毒素逼出,可惜失败了,素商再次陷入梦魇。 他清楚的知道这是在梦中,可也正是在梦中他无法控制梦境的走向,明明他已经死过一次,连那些人的容貌都不见得了,怎么还能记得那些无比清晰的话语呢? 耳朵嗡嗡,无数人的声音从四面八方环绕着素商,明明只是耳朵听着,可感觉确实印在脑海里一样。 素商紧紧捂住耳朵,企图隔绝这令人心烦意乱的嘈杂的声音。 “为什么死的不是你?你把她还给我好不好?为什么啊!为什么只有你活了下来?” “你,就是因为你,抢占了你弟弟的生机,所以他才没有活下来,是你害死了他!” “你怎么不去死?这些东西是你该拥有的吗?” “都是因为你的懦弱才害死了她!都怪你!” “该死的到底是谁!你为什么还活着!”不,素商神色痛苦,被那些声音纠缠着,不由自主想着, “谁,我害死了谁?”我的弟弟?可是,素商目光茫然,明明他的弟弟是先天不足导致的早夭,和他有什么关系? 他没有害死任何人!这些该死的声音到底属于谁?啊,素商愣了好久才想起来,这中气十足的,尖锐的刻薄的声音是属于他的母亲。 母亲?她长什么样子来着?为什么她想不起来了?莫非是因为自己离开家太久了所以连母亲的样子都记不清了吗? 那个终日咒骂他殴打他的女人,那个将自己所有的不幸怪罪于亲生女儿的人,那个日日咒他去死的女人最后也没生下一个男孩啊。 所以素商最后选择离开了那个家,离开了那个家之后在另外一个地方独自生活,最后的最后他为了救一个孩子当场身亡来到了这个世界。 对,应该是这样的,素商捂着自己的心口,那为什么自己始终惶恐不安,隐隐约约觉得哪里不对劲? 还有这心悸一样的感觉是为什么?素商眼前一片漆黑,脑袋昏昏沉沉,他猛地闭上眼睛,等了几秒之后才睁开,希望这样能让他看得清楚些。 果然,再次睁开眼的时候,出现了丝丝微光,素商顿了一下,好半天才发觉这是一个人的影子,那个人背对着他,沉默不语。 不知为何,素商瞧见这个影子下意识心口一痛,眼眶也微微发红,有种可怕的念头在他脑海中一闪而过,等他想要细究时怎么也想不起来,素商嘴巴张了又长,好半天才问道, “你是谁?”声音沙哑得可怕,素商自嘲般笑了笑,他也是疯了,明明清楚这里只是他的梦境,居然还去问梦中人是谁,这能有人回答他才怪——按理说是这样的,可那影子似乎听懂了他的话,轻轻喊着, “商商。”他一边喊一边回身,素商瞪大了眼睛,正要看清楚那个人的面容的时候眼睛蓦的一痛,像是被火灼烧般一样,逼得他不得不闭上眼睛来缓解这蚀骨般的痛意。 等素商再次恢复意识的时候,那影子也好梦境也好,统统不见了,这回睁眼看见的是客栈的天花板,没想到又醒来了,看来白青的毒也就那样。 外援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白青的毒也就那样,这种念头在见到昏迷不醒的顾晏如后彻底消失,素商摸了摸顾晏如的头,很好,他的雇主在和白莲教的战斗中不仅摔断了骨头,中了毒,现在还发起了高烧,太难绷了。 顾晏如,实打实的凡人,那毒尚且能影响修道之人,拿下这个凡人岂不是轻而易举? 这可不行,摄政王死了影响可太大了,素商没带犹豫的联系上了远在商洛的萝月和阿右。 商洛,皇宫,萝月刚给容瑾瑜把完脉往外走呢,突然她和阿右对视了一眼,确认过不是错觉,二人加快了脚步回到房间内和素商联系上了, “小姐,您突然找我们是遇到什么麻烦了吗?”萝月命阿右贴好隔音符后才敢提高音量, “需不需要我跟陛下说明情况,让他派人来接应您?”那也太大张旗鼓了,这样做白莲教的人找到他们岂不是轻而易举? 肯定不行,素商拒绝了萝月的建议, “不,暂时不需要做到这个份上,比起这个,你知道‘沉郁’这种毒吗?”萝月一惊, “小姐,你怎么会突然问起这个?难道您身边有谁中了这种毒吗?”也不怪她这样想,中了‘沉郁’毒的人,就没有能再次苏醒过来的,小姐现在问她,那肯定中毒的人不是她, “‘沉郁’‘梦魇’和‘浮生’号称天下三大剧毒,此毒的制作条件极其苛刻,我以为没有人能做出这种毒呢。没想到有人做出来了,我觉得这三种毒里面最厉害的就是‘沉郁’了,这种毒能让人在梦中一遍又一遍回忆起痛苦的往事,且无比真实,仿佛身临其境,中毒者会被这种梦境困死,再也醒不过来。”啊,素商沉默了一瞬,目前为止都对上了,但是他怎么醒过来了? 难道是因为修炼术法之后点了毒抗, “那万一有人中了这个毒醒来了算怎么回事?”萝月长叹一口气, “那算这个人倒霉透顶,中了这毒一直沉睡到死亡都算好的了,怕就怕中途醒过来了,‘沉郁’毒性堪称霸道,到了后面它会让人分不清现实和梦境,小姐您想,如果一个人没有办法确认到底是梦境还是现实,这个人会怎么办?”会怎么办,素商突然就笑了,很笃定般回答, “中毒者后期恐怕会采取一些极端的方式分辨,久而久之,怕是会疯。”是啊,会疯,萝月很担心素商, “小姐你千万要小心,别中毒了,这种毒目前是没有解药的,碰上这东西就是死,就算是我也束手无策,最多只能加长那人清醒的时间。”白莲教l的老哥就是有意思,一上来就用最毒的药对付他,足以说明他的存在对白莲教的威胁了,只是光凭这种毒药就想弄疯他,未免太看不起自己了,素商柔声安慰萝月, “不妨事,我们中确实有两个人中毒了,不过中的不是‘沉郁’,是‘浮生’和‘梦魇’,怎么样,这两种毒药可以解吗?”萝月刚放下的心又提了起来, “小姐,你们这也太倒霉了,一中中两个,这两种毒比起‘沉郁’来还好,只需要足够的药材,我能配制好解药,只是这药材远在蓬莱,怕是有点难找。”还好还好,素商按了按隐隐作痛的太阳穴, “你有把握解开就行,至于药材,已经有人出发去寻找了。过几日你跟小瑜说一下,就说我有事找你,别说毒的事情,届时你用浮光镯到鸿运客栈来,我会在这里等你。”小姐有难,萝月肯定不能坐视不管,她几乎是下意识转了转手腕上的镯子就想要立马赶到素商身边。 还好阿右拉住了她, “这个时候我们突然消失,会很麻烦,而且姑娘你还没有告诉陛下,到时候不好解释。”萝月犹豫再三,终于还是把手放了下来, “那好,我明日去找陛下说这个事情,你就留在这里假装我,别被他们发现了。”阿右拍拍胸脯保证完成任务,只是几天的时间他还是可以利用妖术拖一拖的, “姑娘你要早点回来,万一被那老盯着我们的国师发现就遭了。” 上辈子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那国师明明已经被陛下贬职,短短几个月又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重新爬到了这个位置,总之就是让人感觉不舒服,看他们的眼神也让人厌烦。 “小姐绝对不能出事,我会尽快回来,皇宫这边就拜托你了。”对付凡人阿右还是有方法的,本来这种事情应该让阿左来的,可是主人不知道把阿左派哪里去了,害得只能他来应付这些讨厌的人类,那个国师一身臭味,真不希望他靠近自己啊。 和萝月结束通讯后,素商独自站在窗前,世间至毒‘沉郁’啊,怎么会偏偏选择用这个毒对付他? 明明按照目前白莲教掌握的情况来猜的话,最多是查到他一直待在云隐山中,待在山中,师父师兄待他极好,他日日只为修炼发愁,就这样的日子怎么会让人痛苦? 莫非是他们用什么方法查出他是异世之人,特意下的这个毒。是的,素商不否认他的童年是压抑的痛苦的,也只是童年而已,当他发现不是自己做的不够好,只是因为自己的性别性格不被母亲喜爱而已。 纵使他做得再多,也不会被认可,母亲关怀的眼神至始至终都未曾落在他的身上哪怕只是几分钟。 他曾因为这个发现苦闷不已,再后来,是因为什么契机?他已经不在意母亲了,或许是因为越渴望越痛苦,所以素商果断干脆的割舍了这一份令他痛苦的期望,因为期待,所以痛苦,因此只要连着那份期待一齐抛弃割舍,那么就不会有痛苦了。 是这样的,所以后来他离开了家,到了很远的地方独自生活,也认识了很多很好的人,慢慢的就忘记了那些痛苦的事情。 这才是正确的发展,白莲教想用‘沉郁’来制服他,简直是可笑,只要破开沉睡之毒,他照样能和白莲教对抗。 弃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纵然前世再多痛苦,业已成为过去,前世之事怎可干扰今生之人? 就算这毒当真这么可怕,只要分的清现实和虚妄就没什么好怕的,时间,素商觉得他唯一缺乏的就是时间,他需要更多的清醒的时间来想办法对付这毒。 为此他上了多重保险,在和白莲教的对战中,留了一手的不止绵绵和白莲教教主,他也对着那位教主下了一个禁术——同生。 那是云隐山众多秘法中的一种,最后被他习得,中了这个秘法的人,生命同施术者绑定,只要施术者受到重创,中术者也会受到同等的伤害。 素商明白,同白莲教对抗随时有死亡的风险,他下山前就已经明白并且做好了这方面的觉悟。 他可以死,白莲教绝对不能活,这一路下来的惨剧他目睹得足够多了,不能再任由白莲教的人操纵人心,将这尘世搅得乌烟瘴气,要死,他也要拉着白莲教教主一起。 共生秘术是他的底牌,此外素商已经交代小二将他的信送到暗阁的人手上,万一他和顾晏如都陷入了沉睡,将由暗阁的人全权负责保护他们,这是第二层保险。 至于萝月,她虽然没办法解开‘沉郁’,只要药材够,解开‘梦魇’‘浮生’之毒不是问题,顾晏如身为摄政王必然不会对能撼动华轩江山的白莲教坐视不管,阎野也能从旁辅助,这是第三层保险。 至于第四层保险,就在身怀系统的绵绵身上,从绵绵之前接到的任务来看,素商推测,绵绵的那个系统应该是来帮助他的,肯定会有一些能派得上用场的小道具。 总之,万无一失,趁自己还清醒着,素商又写下一张张计划,以防万一,这些计划会分到不同人的手上。 忙完这一切后,素商才再次打坐,与其被动等待药效发作,不如主动出击直面恐惧……次日,素商再次睁开了眼,睡前她有计时,对比上一次,她沉睡的时候缩短了,素商相信,他的方法可行,只要多给他几次机会,他能直接把沉睡时间缩到最短,让这梦境无法左右他。 “咚咚。”有人敲响了他的房门,素商微微讶异,没想到最先来这的不是萝月而是暗阁的人。 暗阁来人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来者是一个二十五六的男子,他的身后还跟着几个和他差不多年纪的, “素商公子这么着急找我们,可是遇见了什么麻烦?”素商抬手示意让他们进来,将隔音符放好后他才坐下,一坐下就看见这几个人盯着他,约莫是好奇为什么要在门边贴符箓吧, “这是隔音符,如今形势不容乐观,敌暗我明,小心点总是没错的。”的确如此,为首的男子叫寒武,上次素商和他打过交道, “永宁村,多亏你们出手相助,”素商先是简短表示感谢后再挑重点简略说明, “只是后来我们和白莲教教主对上,我急着叫你们来,我的两位同伴在和白莲教对战的过程中不慎中了毒,随时会有生命危险,接下来的一路可能都需要你们的帮助。”听到素商的同伴中毒,寒锋心里一紧,阁主也是素商的同伴来着,中毒的该不会是他吧, “两位同伴?”素商苦笑, “是啊,这次交手堪称是损失惨重,顾公子和阎公子都中了毒,如今昏睡着,没有解药的话恐怕有性命之忧。”那还得了? 这白莲教挺厉害啊,当日素商和白莲教教主在打架的时候,有一伙暗阁的人奉着阎野的命令保护绵绵,只是他们低估了素商,绵绵和白莲教整出来的动静,那黄沙,那火,那风,每当他们想要靠近绵绵姑娘近身保护的时候就会被吹走,根本没办法靠近他们打架的那片地方。 只能远远看着,束手无策,到最后硬着头皮要上的时候定睛一看,绵绵那个姑奶奶直接和白莲教教主对上了。 多大的勇气啊,这姑娘,一点都没在怕的,愣是整了一出出让人心惊肉跳的操作,最后更是凭借一己之力将在场的所有人吹飞。 等暗阁的人苏醒之后,别说是自己的阁主了,那就来素商也是没见着影子啊。 他们赶紧就近联系上了附近的同伴,准备大范围寻找阁主呢,小二就找上了门,素商作为风暴中心的人物肯定知道阁主在哪里,加上素商还是雇主,为显诚意,寒锋就带着这些人来了, “我暗阁只会杀人不会救人,恐怕没办法帮到你们什么,皇宫中倒是有位民间来的女神医,我等去请这位女神医过来,可能需要素商公子你多等些时日。”女神医吗? 看来萝月在皇宫过得还可以,他的脸上终于有了一点儿笑意, “不必,我和那位女神医认识。”话音刚落,就有人敲门,素商起身去开门,来者正是萝月,她见屋内这么多人,小小的惊讶了一下, “公子,您那两位中毒的朋友在哪里?”素商指了指床铺, “喏,顾公子搁那呢,你先看看他,至于我的另外一位朋友阎公子,他和我走散了,现下正和一位可靠的朋友待在一起。”萝月点点头,坐在寒锋给她搬来的椅子上给顾晏如把脉,过了一刻钟后才开口安慰众人, “诸位别担心,顾公子中的是‘梦魇’之毒,另外一位阎公子中应该就是‘浮生’之毒,这两种毒同出一脉,所需的药材也只有三味难寻,月见草,苍月花和鲛人泪。”寒风听得眉头直皱, “这世上当真有这些个稀奇古怪的药材?”萝月很肯定回他, “古书上是这样记载的,蓬莱岛上就有苍月花,至于月见草,或许那些爱好花草的达官贵人府上会有,唯一难寻的就是鲛人泪了。”鲛人存不存在是一个问题,能不能从鲛人手上拿到鲛人泪又是另外一个问题,众人的脸色都不太好看, “我先给他开几副药,喝下去后应该能暂缓他体内的毒素扩散,至于药材,可能要多方走动。”事不宜迟,寒锋立马叫人把这些消息传回总部, “我们手头上虽然没有解药,但消息网还是灵通的,素商公子可以放心。”素商当然放心,一个杀手组织,消息铁定比一般组织灵通,等他们都散去后萝月才问素商, “小姐,你还好吧?有没有哪里不舒服,要不我也给你把一下脉?”素商拒绝了, “你还是给顾晏如开药喝吧。” 团队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萝月叹了一口气, “顾公子啊,第一见面他就是病恹恹的,这再见面他又是半死不活的样子,骨头还断了几根,哎。”素商煞有其事点头, “可说呢,这小子运气可不好,还想和白莲教的人正面刚呢。” “我先给他包扎一下伤口,待会再去药铺取药。”有萝月在,素商放心很多, “那就好,你包扎吧,我联系个人。”对上萝月疑惑的眼神,素商又补充了几句, “是我的朋友,为人也算可靠。”通讯符很快就亮了起来,绵绵打着哈欠回话, “素商?呦,还活着呐,你小子。”那肯定是还活着,尽说废话这家伙,有心情打趣他,看来绵绵那边没遇到什么麻烦, “别贫,我摇人问到了解药,说是要‘月见草’‘鲛人泪’和‘苍月花’三种药材解毒。” “这不是巧了吗?”绵绵笑嘻嘻, “想不到吧,我已经在去蓬莱岛的路上了,区区‘苍月花’,看我给你摘一把当花环。”那倒也不必,拿点留作备用的解药就行, “既然这个毒有药可解,我寻思那白莲教的人不会让你这么轻易得到,说不定前面有埋伏等着你呢。”绵绵叹了口气,可不是, “但我也不能放任你们不管啊,是吧,就我一个能活动的,不是我上谁上,而且我有金手指,取个药材应该是简简单单。”这傻孩子还怪自信的,素商单刀直入, “也许你能拿到‘苍月花’,可是鲛人泪呢?这世上还不一定有鲛人呢,就算有,你怎么搞到人家的眼泪,鲛人可是很凶残的。”绵绵一怔,好像有道理, “泪水应该还是很好搞到手的吧,只要我拔他们一根腿毛,生理性的眼泪不就有了。”素商拍掌鼓励, “是个好主意,但我请问,鲛人,半身是鱼尾的人,你怎么找人家的腿毛?尽瞎想!”绵绵一点儿也不担心, “系统给出的答案和你的一样,就说明是有这么个药材,既然有那肯定有办法搞到手,不然它发这个任务给我干什么?耍我玩?” “谢谢,”系统突然加入群聊,并且解释, “我并没有耍猴子的兴趣,你们可以放心。”好家伙,绵绵眼睛瞪得大大的,系统这拐着弯骂她是猴呢! 有这么对待宿主的吗,她回去一定要找个地方投诉这不靠谱的系统。素商的关注点不一样, “系统现在也能和我对话了?” “可以是可以,但我们这边是穿书剧情,你这边是现实情景,本系统能提供的信息有限。”噢,还挺鸡肋的,素商顿时失去了交流的兴趣, “既然这些药材都还在,那就靠你们去取了,对了,阎野怎么样了?”都是队友,一起关心一下好了,绵绵撇嘴, “还能怎么样,跟顾晏如一样半死不活躺着呗,好在系统升级了,我能加速跑到城隍庙,雇暗阁的人照看他,不日他就能和你们汇合,比起这个我更担心你身上的毒。”就绵绵听白莲教教主当时那个谋划,她就觉得对方不可能下这么简单的毒,要么那边是对解药下手了,要么是这个毒另有蹊跷,绵绵不放心的嘱咐, “千万要看好顾晏如,摄政王要是在你手上出事了,别说你的工资难保,就连你的小命也是难搞啊!” “没办法,高风险高回报,既然我们这个团队已经初具规模,那老板万万是要保住的,这就要靠机智的你成功取回解药了。”还团队,什么团队,取经团队吗? “行行行,”绵绵答应得爽快, “你们就好好待着等我取回解药来吧,你小子千万注意,这毒可是奔着你来的。”素商轻笑一声, “我已经做好万全准备,如果还是折在了这里,那么……”绵绵小心揣测, “那么白莲教教主才是主角?”瞎扯,哪有坏人当主角的,扯远了都,素商感觉喉头一股腥甜,匆匆结束了和绵绵的对话。 他迅速从本就所剩不多的符箓中拿出两张,一张甩给自己,一张甩在顾晏如身上,完了又从怀里拿出一张信封捏在手上,这才放心闭上眼睛。 上船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三日后,绵绵终于来到蓬莱岛附近,天怜可见,这岛在海中央,她还得乘船去,日。 吐了个昏天黑地后,绵绵才回到房内和系统唠嗑, “白莲教好狗,居然派这么多人在码头一个个盘查,这都不是最过分的,”绵绵从怀里拿出一张揉皱的纸团,眉毛倒竖,指着通缉令上的画像愤愤不平, “玛德,凭什么我就值这个价位!”换算成现代的钱来看,她居然只值一百块! 奇耻大辱!最近白莲教对江湖的管控松了很多,暗阁不接来自白莲教的单,其他组织倒是接得快。 谋生嘛,不寒碜,可是这个价位,他们四个人里面,就她最便宜,凭什么呀, “难道我暗算白莲教教主成功的这个战绩不够辉煌吗?难道白莲教教主对我捅他腰子的事情毫不介怀吗?他想杀了我吗?开这个价,谁接啊,这点钱。”系统好心提醒自家宿主, “宿主安啦安啦,你这个战绩放在女主的队伍中那确实是挺厉害的,可是你觉得白莲教教主会承认他被一个无名之辈暗算了吗?尤其你还是个看起来柔柔弱弱啥也不会的小姑娘。这要是说出去,他多丢面啊,还怎么面对其他人啊!要是在抬你的赏金,那不是侧面证明他真的很在意被你暗算这件事。”好吧,绵绵成功被说服,果然她还是不懂这些人的脑回路,正有些郁闷呢,系统又带来了坏消息, “宿主,这船上的人都是去蓬莱岛的,其中有一些是来杀你的,还有一些是来见一见‘苍月花’的。”切,绵绵无所畏惧,道具一带,谁能认出她来,但是吧,她一个人绝对抢不过这些不知道来蓬莱岛干什么的人,万一他们也是来摘‘苍月花’的那可就难搞了,得找个冤种,呸,得找个好心人帮她才好。 这船也不知道是哪家的,载了一堆人,全是去蓬莱岛的,不找个队友绵绵心里慌得一批。 找谁好呢,绵绵苦苦思索, “系统,给个登船人的名单呗。”你当系统是什么呢?系统不想给,只是宿主这回给的积分够大方,于是它也只好扫描了这整艘船,把人员名单给了宿主。 绵绵仔细一看,抚掌大笑, “巧了吗这不是,没想到这船上还有认识的人,嘿嘿嘿,我来了。”系统顺着绵绵的目光一看,也嘿嘿笑了, “确实是巧啊,宿主你选的这个人,这个身份,这个颜值,嘿嘿嘿,看来你可以顺带推进主线了。”那还等什么? 绵绵毫不犹豫自信出门,反正她现在是个佝偻的老奶奶,连走路都颤颤巍巍,谁会注意到她? 大意了,怎么这船上还有热心的小姑娘呢,愣是没听出绵绵委婉的拒绝,直接带着绵绵来到了她准备坑的好心人面前,小姑娘怪热情的,还轻声问, “奶奶,您确定你的孙子是在这里吗?”这,来都来了,绵绵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是啊,我的孙儿和我吵了一架,正跟我闹脾气呢,谢谢你啊小姑娘,我自己可以的。”小姑娘依旧热心,也许是绵绵扮的老人格外沧桑,小姑娘可能脑补了很多奇奇怪怪的东西,仔细一看眼角还闪烁着泪光,她们两个说话的声音不算小,以至于绵绵面前的门突然就打开了。 小姑娘见门一开,正要讲话,猛然对上那双眼睛,下意识往后退了好几步,看看面色不善的男子,又看看佝偻着背的绵绵咬咬牙,鼓起勇气说, “这位奶奶找你,你莫要和你奶奶置气了。”绵绵一怔,卧槽,这年轻人,卧槽,真虎啊,说完就跑。 对上那冷酷的表情,绵绵不自觉带着几分笑, “嗨,吃了吗?”系统摇头,你这样打招呼这年轻人不会骂你吗?随随便便就成为了人家的奶奶。 不料听到这句话,那年轻人居然只是轻哼了一声就侧身让绵绵进来, “阿哎呀,我的乖孙孙,快让奶奶看看长高了没?”那双令小姑娘害怕的异色瞳此刻带上了一点儿暖意, “嗤,相当我奶奶,你也不怕被砍头。”好嘛,这人还是那么没意思。 容云庭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绵绵佝偻的身子一下子就伸直了,一把丢开头套,开口就是寒暄, “呀,好久不见了,云庭公子。”这位拥有异色瞳年轻男子正是嫌疑人百越王的幼子,容云庭。 百越王之子,异瞳,宿主曾经的攻略对象之一,这个发展很符合系统的兴趣,它跃跃欲试, “宿主,快查他!查他!”查个der,这死系统尽出馊主意,之前攻略这位的时候,这破世界设定上说什么异瞳代表着不祥,让自己去称赞容云庭说他有一双特别的眼睛啥的。 还特别,当时那么多人都奚落这人的眼睛,劝她这个时候出去安慰容云庭,但凡人家有点脑子,都不会觉得这‘特别’二字是称赞,结合当时的情况和语境来看倒更像是阴阳怪气,咦。 这个锅绵绵可不想背,奈何容云庭观察细致,发现绵绵对他没有厌恶恐惧之色后主动上前询问。 系统那会儿还在兴奋中, “看吧,我就说这人适合成为你的攻略对象,他竟然能发现你的不同之处。”事后绵绵复盘后觉得,也许是因为之前那波人脸色的嫌弃和眼里的鄙视不加掩饰,而她本人当时忙着和系统嘴炮,没来得及做好面部表情管理。 事已至此,再露出嫌弃之类的表情会显得奇怪,可那什么特别的眼睛之类的言辞也让她尴尬。 所以,当容云庭神色黯淡问她, “人人都畏惧我有这样一双眼睛,为何姑娘不怕?”此话一出,登时引起了绵绵的注意力,她小脑袋瓜一转,昂起头努力显得自己看起来不像那种没有见识的人, “这有什么好怕的?不就是美瞳吗?我也有。”不顾及的愕然之色,绵绵反手就带了两个异色瞳,一黑一白,可拉风了,当然也把容云庭下了一跳,人家毕竟是皇亲,不会像绵绵一样一惊一乍,甚至很快就接受了新事物, “想必你就是绵绵姑娘了,久仰。”昂?即便带着那俩美瞳都无法掩盖绵绵眼里的疑惑,容云庭也忍不住轻笑出声,主动为绵绵解惑, “近日听说商洛城来了个行事风格颇为有趣的姑娘,原以为是以讹传讹,没想到是事实啊。”啊哈哈哈,绵绵搓了搓自己的手, “那他们还怪有眼光的,没错,我就是绵绵,敢问公子何人?” “云庭,我叫容云庭,”容云庭还想和绵绵说些什么,小厮却已经急急忙忙来找他回去,最后他也只是冲绵绵颔首便离开。 这就是他们两个的第一次见面,也是系统所说的,宿主把一手好牌打得稀巴烂,也许第一秒容云庭是有点心动的,可是当绵绵拿出那副美瞳的时候,她在容云庭那里的定位就已从一个有趣的姑娘变成了一个有病的姑娘。 容云庭毕竟只是短暂出现在商洛的攻略任务,绵绵被系统催着去找了容云庭几次,可对方不知道是不是和绵绵共通的有趣的灵魂,两人相处的风格越发朝着一个离谱的方向一去不复返,最后系统迫不得已让宿主放弃这个攻略人物。 见到绵绵,容云庭自然是高兴的,嘴角都扬起了几分弧度, “好久不见,你不在商洛和风鹤眠公子一起,怎么有空来这里?”差点忘了,自己还有另外一个身份,绵绵不遗余力摸黑自己, “噢,我和风鹤眠吵架了,出来散散心,听说这船能去蓬莱岛,就上来了。”商洛离百越可远,容云庭轻笑, “那你这心散得可远,你莫非也是去蓬莱岛看鲛人的?”嗯? “鲛人?”这太好了,绵绵憋住笑,本以为鲛人这玩意没影,没想到也在蓬莱岛,见绵绵这表情,容云庭主动分享他所得到的信息, “十几天前,有人说在蓬莱岛看见了鲛人,这才有了去蓬莱岛的船。”坏了,都是奔着鲛人来的,这一船全是竞争对手,那可不行, “这些人都是去看鲛人的?”容云庭意味不明笑了, “看?传闻鲛人落泪成珠,血亦是不可多得的灵药,鲛纱是上好的布匹,鲛人容貌艳丽,歌喉动人,你觉得这么一种摇钱树,他们只会是看看而已吗?” 母亲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那更完蛋,竞争对手一下子就变成了犯罪分子,有天道约束,绵绵不敢轻易对普通人动手,明里暗里也不好动手啊,要是被发现了,那群人绝对不会放过她,老话说得好,断人财路犹杀人父母。 嘶,她只想要眼泪,这些人是想要鲛人的命啊!绵绵神色凝重, “可我听说鲛人骁勇,且食人肉,这船上的大多数都是普通人,怎么可能抓得到鲛人?” “成年的男性鲛人确实难对付,女子和小鲛人就不一定了,倘若已经有人抓到了女鲛人并以此为质设下重重陷阱呢?”这,绵绵思索片刻, “鲛人毕竟是妖,情感淡漠,未必会前来救。” “你是这样想的吗?可惜你错了,鲛人其实是一个很团结的族群,他们一定会来救那个女鲛人。”容云庭说得这样肯定,反倒让绵绵不知道怎么接话,索性活跃一下气氛, “所以,你是来参观鲛人的还是来解救这个女鲛人的?”容云庭没有马上回答,只是拿出一些荷花酥递给绵绵,见绵绵眼睛亮亮吃着荷花酥才接过绵绵的话头, “你为什么觉得我会管这档子事?” “如果真像你说的那样,我并不觉得船上这些被金钱冲昏了头脑的憨憨们能抓到鲛人,相反的,他们可能会成为鲛人免费的午餐,蓬莱岛就那么点地方,四面环海,一旦惹怒了鲛人他们反手把船全部破坏,这些想发财的憨憨们直接等死得了。”还鲛纱,真敢当着鲛人的面剥下他们同类的皮,绵绵觉得鲛人族愤怒之下把蓬莱岛掀了都不是问题, “这些人也太异想天开了,还想着狩猎鲛人,真惹怒了鲛人,看看沿海的那些城还有几天能活,不是,到底是哪个傻逼把发现鲛人的事情散播出去的,这没安好心啊!”未等容云庭说话,绵绵果断给出了基于情感的判断, “肯定是白莲教,那些个一肚子坏水的傻逼们。”容云庭诧异, “你怎么知道?”绵绵气哼哼,她能不知道吗?前脚这群瘪三给素商他们下毒,后脚就诱惑普通人去杀鲛人,鲛人灭族,那眼泪铁定是没了,鲛人不灭族,那对人族也不会有什么好脸色,没吃了她就不错了,还眼泪。 容云庭见绵绵骂骂咧咧,问候了白莲教所有人之后,才将握紧的拳头缓缓松开,神色挣扎, “其实我……”绵绵急忙打断他, “嘘,”在容云庭疑惑的神色中她果断掏出素商特供的隔音符贴在门口, “这是好东西,兄弟你放心的说,接下来的话绝对不会被其他人听见。”被绵绵这么一动作,容云庭一点都不紧张了,从容将事情原委说明。 他在机缘巧合之下发现自己其实是人族和鲛人的后代,这异于常人的瞳色也是因此而来,一开始他还不相信,特意去找了自己的父亲对质,结果竟然是真的。 因为不能接受这样的事实,他一时不忿便跑了出来,本想云游散心,中途听说蓬莱岛有鲛人出没,就一路调查到了这里。 良久容云庭才又说道, “那个鲛人我远远见过一次,没有看清她的真面目,但也许是血脉相连,我总觉得她就是我的亲生母亲,我正是为救她而来。”容云庭话音刚落,系统发布的任务无缝衔接:“叮咚,恭喜宿主触发蓬莱岛副本,任务一,请宿主协助鲛人之后容云庭放生其母;任务二,阻止蓬莱岛上人族和鲛人族的冲突;任务三,取得解药‘鲛人泪’。”一个副本三个任务,绵绵往下一拉,果不其然,一堆注意事项:不能暴露任何与女主有关的信息,不能暴露宿主的马甲;不能暴露容云庭的身份;还不能对普通人使用道具。 一堆限制,这能玩?绵绵猛拍巴掌就要起身破口大骂,转身想起还有一个容云庭,绵绵果断放话, “我和你一起,干票大的。”母子重逢,是何等动人心弦的场面,她那个时候收集点鲛人的眼泪不过分吧? 嘻嘻,绵绵顺带安抚容云庭, “别担心,我和你一起,一定可以把你母亲带回。” 氪金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容云庭还是太年轻,大为感动, “我果然没有信错人,绵绵姑娘,有你的帮助,我们一定可以顺利把我娘救出来。”那肯定,为了不让容云庭想其他的,绵绵特意解释, “你也别太信任我,我不是为了你才这样做的,我和你一起也有我自己的目的,不会妨碍到你的。”系统讪讪,很想提醒自己宿主,这解释说明有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嫌疑。 容云庭愣了好久,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再看绵绵时又多了几分情义, “如此也好。”不好,这一堆限制的,还好他们两个不算是特别引人注意, “你上船的时候没有惊动其他人吧?”容云庭苦笑,指了指一金一碧的异色瞳, “我生来相貌有异,既是为救母,怎敢大张旗鼓,自是小心翼翼。”那就好,容云庭又瞥了绵绵一眼, “至于方才,正在思考要如何保全母亲,突然听说有人想当我的奶奶,一怒之下就想着把人吓跑。”好小子,这样玩是吧? 就一个小姑娘问题不大,左右是不能暴露他们两个的身份,那干脆就坐实了这新身份,绵绵回到自己房间将道具卡拿出换成实物后递给容云庭。 这都是易容的东西,借用系统,绵绵将容云庭使劲往年轻富贵路线打扮,至于她自己,定位也很准确,是个有钱又想着救自己病入膏肓的小孙女的老太太, “记住了,千万不能暴露我们两个的真实身份,”绵绵叮嘱了好几遍, “从现在开始,我们就是祖孙关系,是为了救我可爱的小孙女来的,话说你有没有妹妹,我这么说会不会有点儿冒犯?”容云庭摇头, “我是我们家最小的那个,我只有几个姐姐,早已嫁人。”那行吧,绵绵拿出褐色美瞳给容云庭带上,顺手把铜镜递给他看, “你瞧,这下你的眼睛就不会引人注意了。”可不是,容云庭觉着他们两个现在全身上下都写着两个字,富裕。 两人细细谋划一番,直到入夜,绵绵才起身回到自己的房间,回想任务面板上那一堆注意事项绵绵越发生气,太可恶了,得和素商好好唠唠,抱着这样的心态绵绵再一次使用了通讯符箓,只是这一回符箓那边始终没有传来素商的声音。 担忧之下绵绵询问自家系统, “素商是女主,一般来说没有哪个主角是在和反派对抗的中途挂掉的吧?”系统不太瞧得上自家宿主那副担心不已的样,解释的时候不由得带上了点嘲讽, “你那相好受伤的时候都不见得你那么担心,你就放一百个心吧,我的宿主,就算你不相信本系统你也要相信女主啊!”素商可是天道之子,又在云隐山修行多年,法宝一堆,身边带着个奶妈,哪有那么容易挂掉, “一般来说,中途挂掉的往往是配角。”噢,绵绵冷静下来,反手指挥系统, “那为了苟住,我们来抽个十连吧,不能对普通人用道具,我背包里面有一半刚得的新道具都得废掉。”是嘞,反正都升级了,系统很爽快的给绵绵开了抽奖,激动的心颤抖的手,绵绵又是洗手又是祈祷的,仪式感满满。 但有时候仪式感不和运气挂钩,系统瞥见自己宿主面如土色,它好奇上前一看,乐不可支, “嘎嘎嘎嘎嘎,宿主,你也太非了,十个十连,居然连一张ssr都没有,啧啧。”绵绵恼羞成怒,双手掩面,眼中饱含热泪, “呜呜呜,怎会如此?那可是一百抽啊!黑幕,这一定是黑幕!说不定是主系统为了加大通关难度搞的鬼。”看来宿主还是不能接受自己非酋的事实啊,绵绵嘟囔着把卡牌兑换, “瞧瞧这些道具卡,名字取得多好听,什么妖言惑众,什么妙手空空,还有个一毛不拔,啊,不动如山……”念完所有的技能名后绵绵总结, “这不像是道具非,更像是成语大会。”系统安慰她, “宿主,你要相信你的实力,你可以把手中的烂牌打成王炸的!”绵绵拒绝, “算了,与其期待欧气,不如氪金,氪金还是肉眼可见的。” 瓷娃娃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失算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好个不愿和人族为伍,银丝卷住第三层的一个玩偶递到教主手中,他嘲讽连连, “不愿意和人族为伍,却愿意和我华轩国的百越王孕育子嗣?我看是不愿意和我们这些看起来不入流的小门小派为伍吧?”看得出来教主很生气,白丰试图安慰他, “那些到底是生活在海里的生物,不识抬举。”教主嗯了一声,随手将那人偶丢回原处,他已经派人散播了关于鲛人的谣言,又派众多教徒控制蓬莱岛,那个绵绵要是够走运,发现了那些毒有解药,定然会去蓬莱岛取药。 重重把守下她不可能如此轻易取得药材,何况岛上还有白莲使把守, “若非我身体不适,定然去蓬莱岛见识见识那些不识抬举的鲛人。”白丰急忙劝阻,又说, “教主,我们这样对付鲛人族,教中可是有不少妖物,要是被它们发现我们对他们的同类下手,属下害怕它们会反呐!”教主嗤笑,手一抬,银丝便把白丰带来的苹果送到了他手中, “妖物向来单纯,好骗得紧,至于同类,”教主冷哼一声, “妖族不似人族,它们对于同类的定义可谓狭隘至极,鲛人族久不与其他妖族往来,对其他妖冷淡得很,偏偏又同人族一样重感情,是妖类中的异类。鲛人族覆灭对其他妖族来说无关紧要,你等大可放心去办。”白丰点点头, “是,那教主可还有其他的吩咐?”教主换了个姿势躺在卧榻上,想了想, “去打听打听,看看谁家种了‘月见草’,发现了就给我毁了。另外,全力寻找素商的下落,不管他是清醒着还是昏迷着,你们都不要亲自动手杀他,想办法让普通人去杀了他。还有,”教主顿了顿, “去找山野精怪,它们的魂魄会让白青更快醒来。” “白青?若是她苏醒,不愁大业不成,属下记得她尤其擅长制毒,”电石火光见白丰恍然大悟, “莫非白青她已经醒来过?”教主点头肯定了白青的猜测, “顾晏如等人身上所中之毒正是出自白青之手,那素商也已经中毒,他们已无力阻止我白莲教,趁这时间你同白晃一道,寻找那些躲在人群中的精怪和妖族对接,中秋佳节之时便是我白莲教反攻之日。”中秋节,如今便已经是七月初,那天很快就会到来,白丰有些激动,他还没有见过素商呢,真想看看能让教主忌惮的是何等人物。 遣退白丰后,教主哼着歌儿缓缓下落,金字塔底部暗藏机关,银丝一顿操作后底部的血池便暴露在教主眼前。 那血池承着世间万物的血,又被投入了各种天材地宝,终日被机关覆盖,如今这血池不复当初的鲜亮,现在更像是是暗红近乎黑色的凝固着的固体。 这便是炼制银丝的必备之物,素商纵然想破脑袋也想不出来那毒是什么时候下的,银丝本就是在这混着各种毒物的血池中浸泡了近十年,而后他又四处寻找妖魂为此银丝赋灵,以怨气养之,锋利无比且带有毒素,这毒不同于‘梦魇’之流,毒发缓慢。 如果素商他们运气好,找到了解‘梦魇’等毒的解药,自以为躲过一劫,实则正是银丝毒发毙命之时。 这毒会悄悄潜伏在他们体内,慢慢积累,最终在他们体内猛然爆发,根本不会给他人反应的时间。 这个毒本来是用来对付小皇帝的,只是国师那没有用的东西前几天传来消息说皇宫内来了个会医术的死丫头,那丫头医术高超,贸然对皇帝下手只怕会暴露。 宫内不比宫外,没有那么多人和妖物受他控制,小皇帝虽然软弱,辅佐的大臣可不是好什么简单的角色,素商没死之前从皇宫里流转的毒都不能出自和白莲教有关之人的手。 白青下的毒和他武器所附带的毒叠加,他就不信素商还能生龙活虎,正当教主洋洋得意,掐着手指算素商还有多少活头的时候,又有人来报,说是发现绵绵已经混进了去蓬莱岛的船。 绵绵,呵,教主自然是不能忘记这个暗算他的小人。 联系上了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以梦为牢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猪也该醒了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教主提剑便往素商身上招呼,这梦境说白了还是剧毒的作用,素商能把他困在这里怕已经是强弩之末,何不趁此机会杀了他? 素商看教主的动作也明白了,只提醒他, “你真要这样做?我的术法可是将这梦境与我二人神魂连接,我们在这里受伤的话,伤的只会是神魂,你就不怕出去之后变得痴傻无比,无法号令你的下属?”这,教主的动作迟疑了些许,他的计划还没有完成,在这里损伤神魂对他来说不值当。 可他已经出手,断没有因为素商几句话就改变自己主意的可能。一番打斗下来后,素商和教主都受了伤,教主阴沉着注视那受伤的手背,被素商打伤的地方没有流血,只是变成了如这黑夜一般的颜色,再也看不出原貌,与此同时他的头也疼了起来。 素商的情况也差不多,见教主没有攻击的意图,他急忙坐下打坐,缓和神魂。 太可惜了,教主贪婪盯着打坐的素商,要是这个时候有个人从背后偷袭素商,那他就不必束手束脚裤只可惜白青不在,他和素商两败俱伤并没有什么实际意义。 罢了,来日方长,眼下还是先稳固神魂,再想办法离开这个鬼地方。一柱香后,素商缓缓睁开眼睛,见教主也在用他自己的方式修补神魂,微微讶异,等教主做完一套动作收手后他才开口询问, “本以为阁下只是和妖签订了魂契,看刚才的动作,难道你还修习了玄门的术法?”教主很满意素商刚刚没有趁机偷袭,于是他好心情回答素商, “是也不是,我所修习的术法确实是从你云隐山而来,只是我不喜你们这苦修的方式,结合妖族的修炼之法改良了。”改良? 素商有个大胆的想法,这教主的功力该不会是靠着吸取人族的精气而来吧? “嗤,”教主一见素商那表情就知道他想的什么, “你想多了,人族个个孱弱,哪有什么给我提供功力的价值。”素商啊了一声,不再言语,他们的对话也到此终止,荒原里只剩一片死寂。 东海海上,距离抵达蓬莱岛还有三日,绵绵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诶嘿嘿,是时候表演真正的技术了,我今天一定要让他们了解我那个世界那迷人的文化。”系统掩面而泣, “你真的,我哭死,都这个时候了还不忘宣传故乡文化。”夜色如墨,平静的甲班上唯见绵绵身穿白衣,披头散发,她的脸上涂着厚厚的白墙灰,衣服上沾着上次吃剩的番茄酱,对着一排排客房惨笑。 绵绵的走位颇为风骚,像是脚底抹了油,好不容易把脚底的油弄干净又踩到了西瓜皮,极其丝滑,系统吭哧吭哧的笑,还不忘给她报位置, “最边上的那个房间住着几个人贩子,手上还沾了几条人命。”嚯,那不得好好招待招待哥几个? 绵绵露出一口白牙,笑得那叫一个灿烂, “嘻嘻,装神弄鬼牌发动。”系统开始录屏,画面中绵绵阴暗扭曲爬行,她爬过的地方带着巨量的血迹,在鬼畜的走位和晚风的加持下绵绵的头发已经凌乱无比,她终于爬到了目的地,伸出手轻轻敲着大门,三短一长,极其富有节奏感。 敲了五分钟,门纹丝不动,系统看了一眼, “宿主,你这力气太小了,里面的人都在打呼噜了,谁听得见?”好吧,绵绵瞥了一眼其他的房间,很好,这一排都被贴上了隔音的道具,今天晚上离得近的人将会拥有婴儿般的睡眠,除了她面前的这个。 还不醒是吧?绵绵加重了力道,把门敲得震天响,越敲越来气,要不是这些人异想天开要杀鲛人,此刻她都应该在房间里甜蜜蜜玩着游戏了,想到这里她怒火中烧,动作愈发卖力,到最后直接抓着门槛疯狂摇晃,这动静,就是头猪也该醒了。 屋内的几个大汉被吵醒,下意识就要对着声源处破口大骂,其中有个急性子的已经开口问候吵他睡觉的人, “他奶奶的,哪个瞎了眼的玩意敢吵你大爷我睡觉,不要命了是吧?” 鬼敲门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他这一骂还真有效果,门口的动静没了,大汉一喜回头招呼同伴们继续睡,但是他的同伴脸色极差,他眉头一皱, “你们这是怎么了?”他的同伴哆哆嗦嗦指着门外,竭力克制自己的声音, “那,那边。”那边,那边怎么了?大汉揉了揉眼睛顺着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只一眼就叫他汗毛倒竖,胆肝俱裂,门外虽然没了动静,可是那制造杂音的人并没有消失。 惨淡的月光照出门口那人的身影,张牙舞爪的头发,尖锐的指甲一点一点划过小木门,留下道道痕迹。 指甲划过木门的声音何其刺耳,众人忍不住捂住耳朵,无论如何,这外边的东西绝不是怀着好意来的。 惊疑不定间,有人大着胆子猜测, “会不会是那个娘们的冤魂前来复仇了?”上个月他们拐来一个漂亮的娘们,想卖去花楼,没想到那个漂亮的娘们还是个硬骨头,表面上唯唯诺诺,背地里跑了好几次,只是运气和力气都不够,又被他们抓回来打了好几顿警告。 本来他们以为这娘们会安分些,可她还是一直想着逃跑,那天他们喝多了酒发现这娘们又想跑,在酒精和愤怒的加持下,他一把抓着那女人的头往墙上撞,最后竟是直接把人打死了,此时此刻他的确有片刻的恐惧,也只是片刻, “呵呵,就凭那个娘们?我能杀死她一次,就能杀她两次,左右不过是一个人,我们这么多人还怕她不成?”说完他就随手抄起一根棍子摸到门边,左手猛得开门右手持棍高高落下,这棍子下去砸中的该是那个女人的脑门。 只是,棍子还是落空了,外面除去苍白的月色和平静的海面外根本没有其他东西。 莽汉甚至检查了门边,那黑影刚刚挠过的地方也光滑如初,众人一一检查,确实是什么都没有, “难道是我们都睡迷糊了?”也不是没有可能,见没有异样,众人关起门窗继续睡觉,才躺下又听见了刺耳的声音,这一回声音不在外面,而是在屋内的某一处。 众人握紧了手中的武器,挨个将屋内可能藏人的地方找了个遍,依旧没有找到什么东西。 就在此时,有人大惊, “快看那,那幅画!”经他一提醒,众人将目光移到墙上悬挂着的画上,那副花鸟画竟是动了起来,一点一点扭曲,最终只留下一滩墨迹,那墨还在往外延伸,甚至突破了画纸的限制,来到了他们所在的空间,离画最近的男子疯狂往后退,他看得分明,这哪里是什么墨迹,分明是人的头发! 过了片刻,挂着画的地方都铺满了头发,众人惊骇之际,一只苍白的涂着丹蔻的手猛然从画纸里面伸出来,紧接着是另外一只手,最后露出了那张目露怨毒之色,血迹斑斑的脸。 她的头一直在往外渗血,本人跟感受不到一样,继续费力往外爬着,这几个人贩子哪里见过这场面,当即就有几个胆小的昏死过去,还有两个莽的提着棍子就要往女鬼身上砸去,最开始那个骂人的莽汉动作最快,一把抓住了女鬼的手腕,触手一片冰凉,如果是普通人一摸发现这手感不对,肯定是立马放手跑路,他就不一样,他直接用棍子砸,刚落下一棍,那女子突然冲着他露出一口白牙。 下一秒,挂画恢复原样,抓在手里的女鬼突然消失不见,他手中只留下一节血淋淋的手臂。 这一幕真真是叫人胆肝俱裂, “啊啊啊啊啊啊,鬼啊!”终于有人反应过来喊出声,这一声仿佛是打开了众人声音的开关,一个接一个都叫嚎起来, “鬼啊,鬼啊,啊啊啊啊啊!救命啊!”现场最后只剩下手里握着一截青白色手臂的男子还清醒着,不对,总感觉哪里不对,为什么从敲门声响起外面就没有声音了? 就像现在,这里已经乱作一团,鬼哭狼嚎,边上的厢房还是安安静静,甚至没有一个人来上前查看情况。 他猛地冲出门一看,果然,外面一片寂静,就好像这片天地只有他们和那个女鬼。 愚者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托尼老师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切,绵绵有点儿小得意,挺直了腰杆, “拜托,那可是素商,我们作为好基友有个不为人知的特殊沟通小技巧怎么啦?总之先把船上这群人搞崩溃就对了,今天晚上的活动到此结束,明天再去随机挑选一个幸运的路人。啊,真期待那群傻子明天起来照镜子的表情,嘻嘻嘻。”不一定歹毒,但一定有病,系统不由得反思,它当初到底是怎么看上这么个憨憨成为它的宿主的? 滥竽充数也不是这么个充法啊,憨憨绵绵还沉浸在喜悦中,拿着手里的名单看了半天,心满意足选定下一个幸运观众后满意闭上眼睛,进入了梦乡。 可恶,明明只是感觉才闭上眼睛,怎么一睁开眼睛就是容云庭焦急的脸,好在绵绵还记得自己的人设,迷迷糊糊问容云庭, “我的好乖孙,咋的了?怎么这个表情?”容云庭把门关上,坐下来把今天早上发生的事情简单概述了一遍, “有个房间的人说这船上闹鬼,一大早个个疯疯癫癫的,吵死了,那几个人都是亡命之徒,又受了那种刺激,你离得近,我怕他们对你下手,就先过来看看你。”对于容云庭突然出现在她的房间里,绵绵本人没有一点惊讶和怪罪之意,主要是在商洛的时候这类事和这种爱闯她房间的人她见得多了,已经麻木啦。 她打着哈欠,揉了揉眼睛,一副没精打采的样子, “是吗,那怎么不能是真的闹鬼呢?”容云庭给她气笑了,边帮她收拾东西边解释, “别闹,哪个鬼这么好心,不寻仇只剃人头发?铁定是和他们有仇的人混进来,在这里装神弄鬼,这两波人都是不死不休的,我们惹不起,躲远点就对了。我的厢房够大,你睡里面那间,我在外边守着,争取不让他们祸害我们。” “嗯,”好心的鬼沉默了一瞬,欣然接受, “那也好,只是我这个厢房已经支付了订金,这突然不住了多少有点可惜啊。”容云庭摇头,都快大祸临头,还想着搞头, “放心,我已经吩咐小厮把这间厢房租给其他人了,下午应该就能退回钱来了。”很好,那绵绵没有什么不满意的了,屁颠屁颠跟着容云庭换厢房去了,期间在人群中还看见了一颗颗锃光瓦亮的头颅,嗯? 确实是昨天晚上那群衰仔,可绵绵只是拔高了他们的发际线,没有把他们的头发全部剃光啊? “瞧见没,”容云庭跟绵绵低声说话, “那几个就是昨天晚上撞邪了的,一个个都萎靡不振的,多吓人,你一个人住太危险了,还是要有个人照应。”系统疑心自己听错了,居然有人觉得自家宿主是小白花吗? 果不其然,容云庭带绵绵回到厢房后又是另外一种说法, “刚刚那说辞是糊弄外人的,我打听了一下,这船上很多亡命之徒,万一他们起内讧了,我们这些无辜的人很有可能会被波及,尤其你还是个穿金戴银的老奶奶。”嘿,绵绵懊恼拍手, “大意了,我应该雇一点保镖的。”护卫吗?容云庭不担心这个, “我出来的时候父亲拨了一批暗卫保护我,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我并不想让船上的人知道暗卫的存在。万一引起轰动,我们后面就不好办事了。”稀奇,绵绵的重点不在暗卫身上,她更好奇容云庭的父亲,那位百越王,对这个半人族的小儿子貌似还很关心? 还以为他会因为血脉不纯厌恶这个小儿子呢,好想真的容云庭父亲和母亲之间的故事啊。 说到底绵绵还是个外人,贸然打听人家的家事过于不礼貌,啊,但还是很想知道。 这个百越王和鲛人两个人什么情况,孩子都生了养了,两个人却没有在一起,到底是什么样的爱恨情仇,她真的好想知道! 犹豫再三,绵绵还是没有问出口,系统看见自家宿主抓心挠肝的模样也很诧异, “要真那么想知道直接用积分兑换不就好了,或者你大胆点问一下容云庭呗,都要合作了,他不至于连这个也不告诉你,怕什么?” 剿匪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落霞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顾晏如只需略微用计谋,落霞山寨就已经起了内讧,至于所谓的武艺高强,单打独斗打不过顾晏如,群起攻之还是打不过顾晏如,仅用七日的时间这寨子便被攻下。 事情进行的如此顺利,顾晏如不禁反思,之前派来镇压的到底是有多么的鸡肋,落霞寨被攻克后由顾晏如的上司全权处理,谁知道那些人怎么想的,愣是不投降,还一直辱骂朝廷的人,这下救都没得救。 亏顾晏如还好心劝慰他们,说陛下一定会为他们做主,彻查此事,奈何人家不领情,颇有大义凛然赴死的架势。 不明真相的人可能会替他们惋惜,但顾晏如可不会,为首的誓死不降,那就直接斩首有什么好说的,偏偏他还有个六岁大的孩子,寨主的妻子也不知道是怎么个事,啪的一下就跪下求官员放过这个无辜的孩子,还没等众人有什么表示那女人就直接拔剑自刎了。 这举动让众人沉默了,见妻子拔剑自刎,那寨主也不多说什么,只求他们能放过这个孩子,极力说这个孩子有多么无辜。 一直磕头,不肯伏诛,要等他们承诺放这孩子一条生路。寨主的兄弟们见他这样,也一一拔剑自刎,死前都在央求放着孩子一条生路。 负责落霞山剿匪事宜的温大人平时就是个心软的主,被他们这么一整,尤其是那妇人,众将士多数于心不忍,那孩子见亲娘自刎一直啼哭,好不可怜。 温大人顶着匪首央求的目光正要点头答应, “好……”匪首感激的笑容还没有露出来,顾晏如已经拔剑刺穿了那小孩,众人皆愕然,顾晏如没给他们反应的时间,提剑对着匪首又是一剑。 “顾晏如!你这是什么意思?那就是个稚子,本官尚且没有发话!你怎敢擅自行动!那孩子又做错了什么?”顾晏如擦了擦剑尖上的鲜血,面对温大人的质问很是疑惑, “匪首既不愿意投降,敌视朝廷,那留他自然是没有什么用,至于那个孩子?大人难道不知道‘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的道理?”温大人吹胡子瞪眼, “那就是个孩子,纵然他父母千错万错如今已经伏诛,你难道不知道祸不及子女的道理?”顾晏如这才和温大人对视,眉头拧紧, “温大人说的不错,可祸不及子女的前提是惠不及子女,那孩子诞生在寨中,吃穿用度哪样不是从他人手中掠夺而来?稚子无辜,大人难道不曾见过落霞山下露着的白骨,他无辜,难道被他父母叔伯杀死的路人就有错了?”在场的多数都是有妻女的,对于顾晏如的做法很难赞同,尤其是温大人,他对着顾晏如流露出失望的神色, “你小小年纪就如此心狠手辣,难成大器,我看你是不适合呆在我手底下做事了,我不需要擅自行动的兵,你自寻去路罢!”顾晏如是真的不能理解温大人,这打仗跟和过家家一样,跟匪首讲道义谈情理,他朝温大人行了一礼,不卑不亢, “既如此,那便多谢大人多年的照拂,我们就此别过。”温大人转过身去不看他,顾晏如也不会自讨没趣,转身就走,当然,他的耳力一向可以,所以将众人劝慰温大人的话听得清清楚楚, “大人,他顾晏如无父无母,自然不懂这些,您又何必与他一般计较?” “大人,顾晏如就是个毛头小子,他今天能不顾您的命令擅自行动,明天就能骑到你的头上,您对他多年照顾,已经是仁至义尽了。” “大人,顾晏如品行不行,但是他是个难得的全才,失去了他,我们如何与张大人和苏大人抗衡?”诸如此类的言论顾晏如都快听腻了,也不知道他们最后商量了个什么结果,隔天顾晏如就被革职在家自省,对方竟然没有来取他性命顾晏如也很惊讶,感慨了一番温大人心慈手软后他便从武官转到了文官。 在国子监学习了两年后顾晏如再次回到了朝堂,只是这一次没有了温大人的身影,念着旧情,顾晏如派人去打听了一下。 灭门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拉拢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温大人待人和善,职位不高不低,背后也没有什么靠山,极其容易接近,于是他成为了少年第一个报复的对象。 比较远在皇城外,多好下手,少年杀人的顺序看似杂乱无章,实则精挑细选,先挑无权无势离皇城近的,再一一拉进距离。 裙带关系最为难缠,于是皇城中顾晏如成为了最好下手的那个,还是背景调查不够清楚啊,这孩子,顾晏如确实是无权无势,但是他本人对自己的武艺还是很自信的,何况对方并不是什么老江湖,一计便被捕获, “那些查案的人约莫是知道你和南阳县令的关系,县令与他夫人恩爱非常,膝下唯有一女,那县令对这唯一的女儿可谓是宠上了天。”一个江湖人,能把当年围剿落霞山官员的名字样貌乃至居所都调查得如此清楚,最关键还能功成身退,他不信这少年人背后没有人相助。 “让我猜猜,是你把你那小情人哄好了让她协助你,还是说那县令也被你蒙蔽了?”这也不是不能做到,只要这个少年人足够聪明,他大可以堵塞消息来源,县令自然蒙在鼓里,怕就怕县令知道全部的事情还选择相帮,这老小子不会是想造反吧? 嘶,陛下无心朝政,又重病缠身,太子殿下羽翼未丰,非常有可能啊! 那事情可就开始变得有趣了,顾晏如重新审视这个少年,有如此心性,倒是有些小瞧了这少年, “你的父亲当年要是有你这般卑鄙,或许我们去剿匪的时间还要多上几天。”心思全被顾晏如戳破,少年人索性不演了,大大咧咧承认了, “不错,如你所言,我确实和县令约好了,说白了,若不是朝廷昏聩,不能协调好我岳父和百姓的关系,我父亲和岳父又何必翻脸闹到这个地步?县令与我父亲之间是有矛盾,但最主要的原因难道不是狗皇帝不理政事,放纵手下逼迫百姓,既然你们不给我活路,那你们也别想活。是,我骗了阿欢,但县令夫人和皇后,这二者可谓是天差地别,谁愿意当一个小小的县令夫人呢?”哇,顾晏如后退了一步,相当佩服, “小子,你野心不小啊,”只是空有野心没有能力,还不是炮灰一个,啧啧,还君临天下呢,真敢想啊, “那么,你不惜以身试险也要来见我,是想杀我还是另有所图?”当然是另有所图,少年人轻轻挣扎,捆着他的绳索就被崩断, “放眼整个天下,我们觉得你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且据我所知,你无父无母,好不容易被温大人看中收养,可他根本不是想把你当养子,你只是他对付政敌的工具而已。落霞山一案,你不过是给了一个最有效的建议,他便要和你决裂,斥责你狠毒。那件事之后,天下人都在称颂温大人仁慈,铁面无私,至于你,万人唾骂,接连降职。你在官府,我相信官官相护,上司昏聩无能的情况你已经看厌了,我知道很多策论都是出自你手,最后要么变成了温大人自己的谋略要么变成了他亲儿子或者你其他上司的东西,这样的朝廷你真的还要为它效力吗?那些官员是你的同僚,不是能与你共同进退的盟友,你在这里拼死拼活,背后没有人支持,纵使才华横溢也会被埋没,明珠蒙尘,要是加入我们,事成之后,我为王,你为相,起步美哉?”乐死了,好久没有见过白日做梦的人了,顾晏如故意逗他, “听你怎么说,我还得谢谢你喽?”对方并不觉得顾晏如在暗讽他,还一个劲准备拉他下水,那么多双眼睛盯着这里,顾晏如身为朝廷命官没有第一时间把他这个杀人罪犯关押还单独聊了这么久,一看就是另有所图, “你如果不同意,也没事,那些人才不管我们到底说了什么,反正你在皇帝老儿那里已经成为了被怀疑的对象,失去了帝王的信任,你再无出头之日。承认吧,我们这里才是适合你施展才能的地方,你继续待在这里,不会有熬出头的日子的。” 血溅金銮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错判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轮回者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谈判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业火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隐瞒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前因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有的时候阎野也很疑惑,明明那个被天道折磨的是他,为什么这白莲教的一个个都比他疯,又是要搅乱人间又是要颠覆天道的,到底谁才是疯子现在还真不好说。 白莲教教主就是唯恐天下不乱的人,这个白青不像,做事缜密, “天道怎么你了,人族怎么你了?总不可能你也是为了那点奇怪的恶趣味特意和人妖两族作对吧?”那自然是不可能,对于天道的事情白青并没有详细解释,只是说她的亲人朋友恩师都因为人族而死,但是人族全是忘恩负义之徒,根本不配被庇护。 天道不公,它给了妖族术法,给了魔族魔力,仙族道法,唯独人族最为弱小,可最后存活下来的也是人族。 他们靠着仙族的怜悯,靠着和妖族短暂的联盟,游走于两族之间,竟然成为了最大的赢家。 最弱小的人族,成为了天道之下最强的种族,这还不算,为了保护这个弱小的族群,天道还特意挑选了所谓的天命之子入世打击白莲教。 “这么说,素商就是所谓的天命之子?” “是,为了庇佑人族,才诞生的天命之子。他素商生来就是要为这人族牺牲一切的,天道赋予他无上的术法和特殊的身份,气运加身,指望靠他来扭转这人间乱象。”说到这里的时候白青眼底的恨意一闪而过, “天道要保护人族,我偏要将这人间搅得天翻地覆,谁也不能阻挡白莲教前进的步伐!”阎野拍手,瞧瞧这疯样,和自己有得一拼,他毫不留情指出真相, “也就是说如果不是你们白莲教将人间搅乱,素商根本不可能从云隐山上下来。”白青摇头,就算没有白莲教,素商还是要下山,这就是他的宿命, “天道为了培养这个天命之子耗费了巨大的代价,只要他一死,短时间内再也没有人能救这该死的人族。”阎野疑惑不减反增, “可也没必要一棍子打死所有的人族吧?你和白莲教教主不也是人族?”白青冷哼, “我现在确实是人族,至于教主,严格来说已经算不上是人族了。”现在? 已经算不上?也就是说这个白青以前也许并不是人族,而教主以前或许是人族。 “那么你们又为什么要找到我?直接去策反素商不是更快?” “你的身份足够特殊,要想破除惩罚有两个办法,”白青竖起两指, “一,找到当年的真相,亲自放弃那个让天道震怒的计划;二,推翻天道,只要天道消散,你身上背负的天谴自然会消失。”确实是两种方法, “过去的事情已经发生,我如何去改变?天道高高在上,掌控一切,主宰六道,你有什么实力推翻它?”白青愈发从容, “这两种方法都可以实现,我们白莲教有一法宝名‘昆仑镜’,你可以通过这面镜子回到过去亲手改变自己的命运。至于推翻天道,从前也许不可能,现在嘛,天道出现了问题,气息变弱了,人族和妖族支撑着它,这两族消亡了,天道也快了。”听起来是个不错的提议,无论是一还是二对阎野来说都是不亏的, “那么,你们想要我做什么呢?”这就是同意合作了,白青喜笑颜开,可算是松口了, “如果你想要那面镜子,那就帮我们阻拦素商同时给我们传消息,别让他太顺利。如果是天道,有朝一日我们和素商对决时你就是那个给他致命一击的人。相信我,无论是哪一种你都不会吃亏。”听起来是不会吃亏,素商无关紧要,只是牵扯到绵绵,如果是由自己杀了素商,恐怕绵绵会恨死他。 不划算,何况顾晏如视素商为对付白莲教的利器,他暂且不想和摄政王为敌。 相较之下拿到昆仑镜才是最优选, “我选择昆仑镜。” “还以为你会选择杀素商,这可不符合你的行事风格,是因为那个小姑娘才让你这样束手束脚吗?”那日阎野为了绵绵直接无视银丝攻击,活脱脱不要命一样,看来那个小姑娘就是他的软肋了,找个机会试探一下,白青这样想着。 禁制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会飞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听这语气,系统直摇头, “你还挺骄傲?”嘿嘿,绵绵挺直了胸脯, “它们会飞嗷,所以看见这种大蟑螂朝你飞过来的时候千万不要张开嘴巴,不然它真的会飞进你嘴里。”这场面,想想都让系统害怕,此时此刻系统无比庆幸它不是个人,可是宿主也不咋地啊,看似很有经验,实则瞧见蟑螂还是起了鸡皮疙瘩, “南方特产的大蟑螂可和北方的不一样,北方的更像宠物,南方的蟑螂那不是宠物,那是坐骑。身为一个南方人,我要澄清一点,在南方我们都是人手一只蟑螂的。”她这话说得跟真的似的,要不是房间内的人尖叫声太大,系统险些就相信了。 绵绵摇头远离了那件可怕的房间,刚走出去没有多久,就听见对方惊天动地的呕吐声, “看吧,我就说了不要张开嘴巴惊叫,这下给了蟑螂可乘之机了吧。”确实,那呕吐声到现在都还没有结束, “不愧是宿主,够损的,短短几分钟给了人家小姑娘这么大的心理阴影,她这辈子恐怕都不想见到蟑螂了。”绵绵转身躲进人群里面,深藏功与名, “没别的意思,就是想让大家体验一下我故乡的特色,缓解一下我的思想之情。”这种故乡特色倒也不必拿出来,系统远远看见有几个热心的女子要去帮忙,瞧见那蟑螂的速度和题型后又煞白着脸一直往后退了,这给的心理阴影还是范围伤害。 宿主到底是宿主,就是与众不同,搞完破坏还能有说有笑和容云庭商量着登岛之后的营救计划。 绵绵这几天过得不可谓不丰富,白日里和容云庭一起去打听各方消息,混迹在人群中津津有味吃着瓜,到了晚上就到处搞破坏,简直是时间管理大师。 “今天晚上你就别出去了吧?我看船上的那些家伙准备对我们动手了,”容云庭望着悄咪咪回来试图蒙混过关的绵绵语重心长嘱咐着, “把水搅混确实是可以让我们的处境更加安全,你的手段还是太温和了些,威慑不了真正的坏人。”啊咧,绵绵还以为自己藏得很好呢,原来只是人家看在眼里没有点破,她坦荡承认了, “啊?可是杀人也不太好吧,他们跟我无冤无仇的,我总不能就突然把他们做掉吧?这些人还是要交给官府处置会比较好。这样都不能威慑他们,那我们应该怎么办?”容云庭神秘一笑, “你这做的也不是无用功,登岛的日子将近,有些人按捺不住要开始对船上的人下手了,人太多了,鲛人可只有一个,他们想要筛选一些人下去,至于这船,它归蓬莱岛岛主管,只要不动开船的人,在船上杀人也是没关系的。”这船上普通人占了三成,剩下的不是通缉犯就是投机取巧之徒,危险得很,绵绵又不能用道具对付那些人,扮鬼吓人这种招数只对心虚的人有用,穷凶极恶又渴望发大财的人根本不相信这些, “那咋办?我今天晚上给他们的食物里面来点巴豆,让他们全去蹲茅房?”一旁默默听着的系统给自家宿主点了个赞,好方法,这东西适量控制不会害死人,又可以让他们丧失行动能力,唯一一个缺点就是违反了任务规则。 绵绵不以为然,是不能直接作用于普通人,她只要把巴豆给容云庭,让容云庭或者其他幸运的欧皇捡到,那就不是她直接下手了,嘻嘻。 想法是不错的,行动起来是困难的,容云庭表示, “船上百来号人,你没有那么多巴豆,这些人都是道上混的,防备他人下毒什么的他们比你经验丰富,一般都是自带干粮和水。而且我今天出去的时候总感觉有人盯着我们,还是小心点。”这个绝妙的计划居然无法实施? 绵绵苦兮兮, “他们也太谨慎了,偶尔尝试一下其他的食物也是可以的嘛。”这孩子怪天真的,容云庭给出了更实际的计划, “像我们这种看起来有钱又很弱小的,铁定是第一个被下手的。我们可以直接找到一方势力来帮忙。” 毒药库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确实,在船上有个盟友的话存活率更高一些, “那我们上哪里去找这样的好心人?” “好心人,”容云庭耸肩, “我们要找到可不是好心人,能牵制坏人的除了朝廷还有另外一波坏人。我已经物色好了,这船上正好有几个押镖的,身手不错,还贪财,正适合来保护我们。”押镖的? 合着是给自己找了几个打手, “那行,只是你确定他们会在船上动手吗?都是来找鲛人的,为什么不能直接联手把岛主干掉然后再分赃呢?”那当然是因为这个岛主是白莲教的人,他们得罪不起。 容云庭和绵绵商量过后独自去寻找那几个人来他们厢房,几位大汉一听说有大买卖毫无防备就跟着容云庭进来了,一进门就看见一个老太太,大汉们瞬间就懂了。 一个小年轻,一个老太婆,那确实是要保护,为首的大汉瞥见了绵绵手腕上带着的镯子和戒指,估摸着又能抬一抬价钱,露出的笑容也越发的真诚,客客气气的, “这船上确实不安全,你们找我们来帮忙可真是找对了人了,这道上的人咱都认识,放心,待会我就给兄弟们打个招呼,让他们别找你的麻烦。”够爽快,容云庭微微点点头, “那要是还有不长眼的来找我们麻烦?”大汉们听了,一个个撸起袖子,秀出那夸张的肱二头肌,还有的展示了一下自己那匕首啊,杀猪刀啊,棍棒什么的,当真是一支优秀的队伍。 绵绵没忍住好奇心,直接对那个拿着杀猪刀的发问, “你这是拿着这刀去保护雇主和货物的,那还真是个人才。”那大汉一愣,很是实诚, “哪能呢,这不是迫于无奈,俺以前是杀猪的,后来得罪了人,在老家待不下去,就出来干这行当了,其他的武器也用不惯,就只能拿着顺手的用着。”挺好的,灵活就业,绵绵随手摸出几片金叶子抛给为首的, “这是订金,今天晚上就麻烦你们守在外面了,记住,一定要保护好我的乖孙,他可是我家的独苗苗。”鉴定了一下金子的纯度,大汉们喜笑颜开,个个都好声好气回答, “好的,老夫人,您就放心吧,我们哥几个今天就守在门外,保证一只苍蝇都进不来。”这服务态度真好哇,绵绵摆摆手表示自己困了, “你们保护好我们,回去之后还有另外的奖赏。”那些人面上一喜,恭恭敬敬退下了,他们一走,绵绵立马把隔音符箓贴上,防止外面的人听见。 根据系统的情报,外面几位还真就不是什么善茬,手上多少沾着点人命,亡命之徒对亡命之徒,今天晚上绝逼平静不了。 希望他们的勇气能和实力相匹配,不然要保全自己绵绵恐怕还得花好大劲, “你觉得他们几个能打过另外一波人吗?”容云庭摇头,他也不敢百分百肯定, “我们不能把自己的安危完全寄托在他们身上,还是要有其他的计划,万一他们中途变卦直接杀人夺宝也麻烦,或者他们全部被杀,我们铁定也跑不了哇。”那倒不一定,绵绵比较乐观, “你身边不是还带着几位高手吗?怕什么。”那能不怕吗?蓬莱岛都还没有上,底牌就露了个干净,这下谁还会忌惮他们啊! 容云庭给绵绵简单解释了一下,绵绵瞬间明白, “懂了,不能被人家的一个平A骗掉了大招,没得事,来来来,给你展示一下我的技术。”绵绵默默掏出了一大堆瓶瓶罐罐,热情十足介绍, “这是含笑半步癫,这是鹤顶红,这是孔雀胆,这是断肠草,这是见血封喉……”这如数家珍的模样,莫非绵绵就是江湖上盛传的绝命毒师,绵绵怎么携带这么多毒混上船的容云庭不想知道,他更好奇这, “你带这么多毒药在身上,就不怕哪天摔了全倒自己身上了?”那不至于,这些都是系统带着,伤不到自己,万一洒在系统身上那也是没什么大事的,反正就是一个机器,至于这些毒,纯粹是绵绵有一点点强迫症,得手了一瓶就想集齐一套。 给力的队友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这毒攒的久了,自然就多了,不知不觉也就有个二十来瓶,可恶的是她都这么努力集齐毒药了,最后居然被这什么天下至毒摆了一套,搁这吭哧吭哧上岛找解药。 简直是在打她的脸,这笔账迟早要和白莲教清算,差点忘了, “我们有人保护,那船上还有其他的普通人咋办。”嗯?提起其他人容云庭的神色都不变的,语气也平静, “正所谓富贵险中求,他们既然来了这里,自然是带着最坏的打算来的,就算你想救他们,也得有这能力。我们都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了,哪里还管得了其他人?再说,你就那么肯定剩下的全是好人,不是伪装成好人的歹人,以及,你能在这里救他们,那等上了蓬莱岛呢?他们真的会领情?”额,听到这里绵绵有点羞愧, “不好意思,我太想当然了,今夜我哪里都不会去的,至于其他人,他们应该也是有点实力在身上的,我会为他们祈祷的。”见绵绵诚恳认错,容云庭叹了一口气, “也不用那么紧张,具体那几伙人晚上到底会怎么做我们也不知道,万一他们又想出了两全其美的方法呢?”有道理,绵绵不再过多纠结,快快乐乐抱着自己的瓶瓶罐罐回房间玩去了,还特意给容云庭挑了几瓶毒药防身。 等回到房间绵绵把被子一盖,疯狂呼叫系统, “啊啊啊啊啊,我真该死啊,居然想着去救那些人,那可是和容云庭对立的人哇。”系统乐不可支,难得自家宿主这回智商在线,对于容云庭来说,那些人可不是什么等着他去救的无辜之人,而是抱着利用他母亲来赚钱的卑鄙之流,这种人对他来说,当然是越少越好,所以当绵绵到处去搞破坏被容云庭察觉的时候,要么是容云庭还没有睡觉,要么是容云庭他也在忙着自己的事情。 说不定船上突然的暴动也有他的手笔,绵绵想得没有那么深,只是觉得当着容云庭的面为可能要害他母亲的人说好话,还打算去救他们,这事就怪蠢的,还没有眼力见。 见自家宿主怏怏不乐,系统随口安慰了一下, “也不用那么难过,毕竟你也不是什么大好人,人各有命,你瞎操心什么。有这时间不如看看那些还在泉水等着复活的好队友们都怎么样了。”绵绵一拍脑袋,瞧她这记性,扮着老人家记忆力也跟着衰退了,是时候逐个问候以示公平了,绵绵掏出通讯符箓,先是呼叫了阎野,很好,没有动静。 好吧,就知道这小子是个脆皮,换个,那就呼叫一下顾晏如,同样的没有人回答,又是一个脆皮,这厮平时还吹他当年和别人单打独斗是多么勇猛,外人还说摄政王多么多么深不可测,什么心狠手辣,当时绵绵还很天真的信了。 现在相处下来一看,摄政王的名声有一半都是假的,多厉害也不一定是真的,全是水分。 果然还是素商靠得住,那通讯符箓闪了足足二十分钟,绵绵硬是没有掐断,一边等一边抛着金叶子玩,二十分钟之后她神色严肃, “连素商这样的体质都倒下了,这白青可真厉害,制毒的一把好手嗷。”系统是和自家宿主绑定灵魂的,当然能听见宿主的一切心理活动,要是顾晏如和阎野知道了,铁定要给绵绵扣个六,光明正大双标成这样的还是头一次见。 哎呀,三十分钟一眨眼就过去了,素商还是没有动静,绵绵开始焦虑了,她处理焦虑的方式就是转移焦虑, “系统,怎么回事,我的素商呢?我那么大一个素商呢?你到底行不行啊,不是高端技术吗,怎么出个海就和女主断了联系?”系统在绵绵的催促下,再一次尝试和素商那边连接,好在这回连上了,仔细一看,系统乐了, “不愧是女主,宿主放心吧,素商他没事,虽然中毒被困在梦里面,但是留了一手把白莲教教主也带上了,现在他们两个都在梦境里面,一时半会都没办法出来。”绵绵笑得跟捡钱了一样,还得是素商。 垃圾体质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再次唾弃了一下另外两个人的垃圾体质后,绵绵发现天色不早了,容云庭的人送来了晚饭,干净的安全的晚饭,吃完后绵绵心满意足和容云庭商量,最后决定二人轮流注意外边的动静,容云庭负责前半夜,绵绵负责后半夜,对于一个经常凌晨才睡着的人这安排极其合理。 容云庭也很放心,后半夜自己带来的暗卫也在蹲守,不会让绵绵一个人落单的。 素商梦境, “砰,”白莲教教主一个侧身躲过朝他掷了的巨石,脸色难看极了,一边躲着连续不断抛来的巨石一边还要护着昏迷不醒的素商,他设想过很多种可能,唯独没有想过,会有这么一刻,他无比希望素商赶紧醒来。 时间回到他和素商对峙休战的那课,几分钟前素商还在打坐,他也还在盘算着怎么出去。 哪里知道就这么一会儿的时间,素商啪的一下就晕过去了,这简直是天赐良机! 不在素商身上下点毒药什么的都对不起这大好的机会,哪知他还没有来得及下手就被突然出现的黑影攻击,而且这个黑影不止攻击他,也攻击素商。 虽说他很想借黑影的手除了素商,观察片刻后猛然发现素商受伤后那黑影的攻击更加霸道了,他几乎要抵挡不住。 素商身上的伤口越多,那黑影越强,简直像反噬,能隐藏在素商梦境中的到底是他对付白莲教的秘密武器还是心魔? 是心魔的化,素商绝对活不了,多想束手旁观啊!教主含泪救下昏迷的素商,他本人还被困在这里,素商要是死了他也跑不了,他素商一定要活! 教主多次尝试叫醒素商,无果后不得不把这半死不活的家伙带在身上,还要留神躲避那黑影的攻击。 那黑影也是个鬼才,从头到尾的攻击就是抛石头,也不知道上哪里整来的石头,砸在他脚边直接就是一个大坑,还好她只会这一招。 教主才送完一口气,那黑影就祭出了新的招数,尖锐刻薄的声音一直无声咒骂, “去死,去死,你就是一个废物,一无是处,你为什么还要活着!” “?”教主觉得这黑影多少有点冒昧了,他和她素不相识,怎么一上来就骂这么歹毒? 骂几句也没什么事情,听久了之后教主察觉自己暴虐之气疯长,竟然直接影响到了他的契约,愣是把他只剩六成的攻击削了一半。 那黑影好像是有点神志的,见教主躲避越发狼狈,直接讥讽, “我就说你是个废物吧,哈哈,没有用的东西。活该你母亲抛弃你,难怪她从来不爱你。”教主嘴角都绷直了,好好好,素商昏死过去就拿他开刀是吧,这下直接变成他的心魔了,那黑影很懂激怒教主,一边狂砸铁链一边持续嘲笑,句句踩在教主的痛点上, “你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失败者,身为教主留不住自己的下属,身为子女却得不到双亲的怜爱,就凭你一个凡人也想要主宰这人间,痴人说梦。你就是一个还没有长大的缺爱的孩子!没有人会喜欢你,没有人会同情你,总有一天你认识的人都会发现你的真面目,抛弃你,唾弃你!”教主很生气,迟早要把这个玩意给它炼化,成为他白莲教对付外敌的利器,那些话语对常年游走在死亡边缘的他来说不痛不痒,这黑影能被炼化吗? 教主跃跃欲试,带着素商反击不切实际,干脆把他扔在一边,银丝将附近的碎石卷起把素商围住,教主确认素商一时半会醒不过来后就全力进攻黑影。 黑影是一个女子,和她交手后他再一次改变了想法,不是心魔不是秘密武器,更像是一个怨灵,银丝直接穿过那黑影的身体,造不成一点伤害。 她没有实体,教主最擅长的攻击方式对她没有效果,这里又是梦境,他的其他武器没有办法进来,这可如何是好? 难道只能一直躲着这黑影?他的精力也是有限的,一记飞石吸引黑影注意力后教主回到了素商的旁边,二话不说就给素商一脚,企图用最质朴的方法把他唤醒。 苏醒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这小子的梦境这么吓人,三十六计,走为上计,他可不想被别人嘲笑说最后是睡死的。 质朴的方法只能在简单的情况下使用,素商中了毒还强行用术法将他和自己绑定,这么多重副作用下才催生了这么个不人不鬼的玩意儿。 关键是这小子还昏死过去了,就留他一个人在这里和那黑影斗。他最好是早就预料到了这样的情况才把自己拉进来,要不然教主都要鄙视一下素商,堂堂天命之子行事如此冲动,不计后果,轻松赢了这样的人固然让人欣喜,要是最后这家伙哗啦啦带着一群人喊着友情啊羁绊啊什么的突然把自己放倒那可就真的给后人留下来丰富的笑料。 不行,他都是教主了,不能这么输,这个结局太憋屈了,他要先回去,这破地方爱谁待谁待,反正他是一秒都待不下去了。 无奈之下教主只好从袖中掏出一枚莹蓝色的玉佩,那是紧急情况下用来联络白青的工具,希望他的这位副教主已经苏醒过来了。 好在白青没有辜负他的期望,玉佩一闪一闪亮着,她的声音无比清晰, “教主?你魂飘哪里去了,让我好找。”这情况一时半会也说不清楚,教主险险躲过飞来的石头和锁链,言简意赅, “赶紧的把我送回我的身体内,我现在在素商的梦境里面被不知道什么玩意儿攻击着。”真是万分紧急,白青莞尔一笑, “此乃天赐良机,竟不能把握,那我就把你的魂唤回来,只是这样一来,第一个赌约就结束了。”教主恨恨剜了还躺在原地的素商一眼,浪费他一个筹码,晦气,素商他最好是直接死在这个梦境,别在活着出来影响他的计划了, “赶紧的把我弄回去。”这是答应了?行,白青不再废话, “你坚持坚持,这个术法有点狠,一时半会我没办法给你解开,给我一个时辰的时间。”一个时辰,教主的面具都要扭曲了,居然还要躲着这个影子躲这么久,他气不过,疯狂闪躲的同时路过素商躺着的地方又给了他一脚,谁说反派的格局一定要大的,这厮弄出一个梦境把他自己和别人都搞得狼狈不堪,他踢素商几脚都已经算是心慈手软了。 白莲教总部,教主的房间内,白丰擦了擦额头的冷汗,也不知道怎么个事,他就是想来找教主汇报一下教中的事宜,结果发现自家教主从那悬浮着的贵妃榻上直挺挺摔了下来,摔了个倒栽葱。 那时的他还在为撞破了教主丢人的行动而慌乱不已,战战兢兢等了半天等教主找个理由把他发配到对抗素商的队伍中,没成想教主他是真的彻底晕过去了哇! 这地方又只有他和教主,完了他进去一趟教主就出事昏迷不醒了,这谁相信教主的昏迷和他没有关系啊。 在这一刻,白莲教的副教主白丰才终于体会到原来百口莫辩是这样的感觉。 从前他干栽赃陷害,杀人灭口,颠倒黑白的事情干得可顺手了,如今却也是风水轮流转转回他头上了。 没时间思索太多,白丰第一时间给教主护法,随后又秘密联系了白晃,告知他情况。 在外执行任务的白晃几乎是立马出现在房间内,给教主检查一遍后发现教主的魂魄不见了,这事他不擅长,好在白青擅长,匆匆交代几句后白晃又马不停蹄去找白青。 白丰原以为这下可以放心,结果白晃找不到白青!无奈之下又准备去抓神医来给教主治疗,随着坏消息的不断传来,白丰越发欲哭无泪啊,都准备好后事了,哎,白青她出现了。 出现是好事,出场方式他不能苟同,哪有人从那金字塔一样的底盘下爬上来的,这披头散发的,这苍白苍白的手臂,还有略带几分凶恶的眼神,害得白丰眼花,差点以为是厉鬼找他索命来了,没成想是白青啊。 还好是白青,这下教主有救了。这白青和他们两个同列副教主之位,实际能力远超他们。 白丰负责白莲教内部事宜,白晃负责对外调度,白青,具体职责不清。 召回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一开始他们还以为这姑娘是教主带来的心爱之人什么的,来白莲教挂一个副教主的名字,后面接触了他们才知道人不可貌相。 这位白青姑娘年纪轻轻,瞧着还有几分普通,料谁也没想到就是这样一个人,帮助着教主一步一步夺取了白莲教教主之位,当然,为此她也付出了一定的代价,魂魄受了伤,沉睡不醒,也是近几日他们才知道白青已经醒来了。 和他们不同,白青杀人不需要命令教中的人,她一般选择用毒计,或挑拨离间,或驱虎吞狼来达成自己的目的。 教主很欣赏这样的蛇蝎美人,尤其是这位姑娘还会制毒,拳脚功夫似乎也不错,白莲教的幻术也是经过她的改良后才达到了以假乱真的效果。 是以,白青年纪小他们也不敢小瞧她,反而恭恭敬敬,这人都能毒到天命之子了,谁还敢对她指指点点啊? 知道白青的脾气,白丰飞速把事情原委解释清楚,白青点点头,二话不说就先给了教主一巴掌,直接把他的面具扇飞了,露出一张颇有气质的脸,白丰不明所以间,白青又是一个清脆的巴掌。 顶着白丰疑惑的眼神,白青漫不经心解释, “噢,没事,我看看教主的魂被谁勾走了。”这话说得,怎么跟教主被什么青楼的姑娘迷住了一样,还有那两巴掌,打的那叫一个果断,虽然教主有时候的操作确实是让人郁闷气氛,但是白青怎么能打教主呢? 光两下怎么够!应该多给他几下,让他清醒清醒,以后给他们下命令的时候能思考清楚,别在想一出是一出,来来回回忒能折腾人了。 白青好像知道了白丰心中所想,一下又一下扇着教主那张已经失去知觉的脸,扇累了她还有空指使白丰, “去给我端杯水过来,我看教主还是不够清醒。”这种场面见一次就够了,万一教主醒来了他不一定会把白青怎么样,他就不一定了,没带丝毫犹豫,白丰闪身走出了教主的房间。 等他的气息消失在门后,白青才不紧不慢拿出莹蓝色玉佩和教主交流,他居然被素商困在了梦境中,到底是天命之子,在那样的情况下也还能留一手。 只是,秘术共生,她恰巧也会,刺破食指,白青将指尖血滴在教主的眉心,一边施法一边念咒, “魂兮归来!去君之恒干,何为四方些?舍君之乐处,而离彼不祥些!魂兮归来!东方不可以讬些。长人千仞,惟魂是索些。十日代出,流金铄石些。彼皆习之,魂往必释些。归来兮!不可以托些。魂兮归来!南方不可以止些。雕题黑齿,得人肉以祀,以其骨为醢些。蝮蛇蓁蓁,封狐千里些。雄虺九首,往来倏忽,吞人以益其心些。归来兮!不可以久淫些。魂兮归来!”一边念咒一边画符,足足一个时辰才把教主的魂魄招回来。 本来可以更快的,只是和阎野打交道的时候白青也消耗了不少,这时间才用得长了些。 教主再睁开眼的时候就看见白青板着脸看着他, “哟,终于醒了,在人家梦里玩得开心吗?”提起这个教主就来气,正要开口说上素商几句,突然感觉自己的脸上火辣辣的痛, “嘶,我的脸怎么这么痛,这是发生了什么事?”要命,端着茶水刚进来的白丰就听见了教主这句话,他一顿,好想逃,好死不死教主还就问他, “白丰?你来找我什么事情,怎么还拿着茶水,对了,我的脸怎么回事你知道吗?”他就是来送茶水的,他能知道什么,他敢知道什么,他什么都不知道, “属下不知,白青她为了给教主你招魂,特别辛苦,我就想着给她润个嗓子。”是吗? 白青还需要喝水?教主有些狐疑,也没过多追究,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商量, “你找我什么事情?”白丰默默擦了擦额头的冷汗, “我们好几个据点在这几天都被攻击,受到重创。”嗯?受到重创?怎么回事,素商不是已经昏迷了一下谁还这么没有眼力见跟他作对, “谁干的?” 势力不明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谁干的这还真不好说,每次攻击他们的都不是同一波人,保守估计也有三波人, “有两波是暗阁的人和皇宫那边的人,至于还有一波,还没有查清楚。”皇宫那边? 教主随手变出冰块敷着自己有点肿起来的脸, “不应该啊,那小皇帝还有这本事,国师不是给他下毒了吗?说好的时日无多呢?”白丰汗颜,这种事情还是让白晃来说比较合适,他就是白莲教的管家,皇宫那边一直都是白晃接触,他能知道什么? 要不是发现连着教徒生命的红线跟他脱发一样大把大把掉,他也不至于慌慌张张就跑进来,还莫名其妙担惊受怕好几天。 还要替着白晃给教主汇报一下情况, “属下刚刚已经给白晃传了消息,相信他很快就会回来。”也行,那就等着呗,教主一刻也不闲着,又去问白青, “和阎野谈得怎么样,他同意合作了没,同意了的话怎么还带着他的人干掉了我这么多人?”看在教主脸都肿了还装作不知道被谁打的后白青心情好了不少,清清楚楚解释, “他同意和我们合作了,要的昆仑镜,至于暗阁的人,他们也是要开门做生意,发出这个命令的不是他本人,是那个差点噶了你腰子的小丫头。”也不知道是这个人足够让人头疼还是脸疼,总之教主面容扭曲了一瞬,嘶, “这丫头还活着呢,这就是你们的失职了,要不趁现在她还在蓬莱岛上,我们马上出发做掉她?”白青瞥了一眼教主还尚未稳定的神魂点点头, “行啊,那你去呗,去赌一下,看看是她先找到解药还是你先死在路上。”教主不敢赌,那黑影的攻击好像是直接攻击他的魂魄,现在脑壳子都是嗡嗡的,这个点去做掉那丫头不太合适。 况且,没看错的话白青似乎也受伤了?正要幸灾乐祸几句,白晃匆匆忙忙进来了,一进来就是这么多人盯着他,他压力有点大,暗暗给白丰使眼色,怎么个事? 他就去找个人的时间,怎么教主就被人打了这么多巴掌?白丰微不可查摇头,只字不提教主被打的事情,现在还不到分享喜悦的时候, “教主想知道为什么小皇帝还有余力来对付我们的人?”噢,是这事啊,白晃的注意力马上被转移, “这事情就说来话长,那天国师不是妄图联合那位发动政变要杀了小皇帝吗?还带着一批妖怪一起呢,结果那些妖怪人神不知鬼不觉杀了,现在皇宫了是真的没有我们的眼线了,那毒,最近风家那边带来了一个女神医,应该是她解开了皇帝身上的毒。”那没什么问题,教主不甚在意, “叫我们的人藏好了,现在还不是和素商他们正面对决的时候,妖怪们也抓紧时间修炼,我们很快就要给这人间一点惊喜了,中秋节之前我白莲教要保存足够的实力,你二人速速去安排。”这一天终于要来了吗? 白丰二人俱是一喜,踏着欢快的步伐离开。等他们走了之后教主才继续刚才的话题,把在素商梦境里面遭遇的一切告诉了白青, “你觉得那黑影有可能被炼化成我们的武器吗?那到底是心魔还是其他的什么鬼东西?”白青沉思片刻,良久之后才笑开, “那也许只是素商心魔的一部分,我制的毒才刚刚发挥作用。比起这个,你不好奇阎野吗,那个天谴者,你觉得他是真心和我们合作吗?”教主也笑了笑, “他是不是真心的不重要,只要能达到我们的目的就可以了,他和我们一样是个疯子,手上都不知道有多少条人命了,和我们正大光明,高风亮节的道门弟子,天命之子素商怎么会是一路人呢?他们最好的结果就是分道扬镳,差一点就是反目成仇了。”理是这么个道理,白青觉得不会那么轻松, “他身上有业火红莲,那玩意对我们来说是不小的威胁。”业火红莲,那不是上古法器吗? 怎么落到了一个凡人的手里,这玩意的威力教主还没有见识过,诚心发问, “这东西厉害不?” 该跑就跑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时间到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有眼无珠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如果这老太真认识岛主和碧漾大人,那也不至于要坐这个船来,可是如果不认识怎么又会知道大人的名讳。 绵绵笑容更大了,满足了船长的好奇心, “噢,你是说碧漾啊,其实我并不认识她,只是有一个小姑娘叫我这样转告你们,她说只要我这样说了,她保证你们会让我们在蓬莱岛过几天安生的日子。”害,他就说一个老妇人不会认识白莲教的人物,果然如此, “那么那个姑娘是谁,现在又在哪里呢?”老太婆约莫是记性不太好,想了半天才犹豫着回答, “好像是叫绵绵吧,至于在哪里,那我就不知道了。”绵绵?那不就是教内重点打击的对象吗? 赏金是不高,抓住了那也是有机会把地位抬一抬的!那女的估计还在这船上,要是能马上找到她就好了, “老夫人,那您再仔细想想,那个叫绵绵的小姑娘长什么样子。”上钩了,绵绵在心里默默偷笑,面上却故作为难, “哎,老婆子我年纪大了,本来记性就不太好,加上要来这地方给我儿子找药,一时着急,实在是不能马上想起来啊。”终究是道上混的,船长立马会意,心里骂了几句老东西后才扯起笑容, “老夫人您别担心,岛上的前三天是安全的。”才三天吗?够了,把水搅混,她还是有把握拿到解药的,顶着船长期待的眼神,绵绵费劲想了半天, “那小姑娘就和我聊了一会儿,只记得她看着很平易近人,没有什么特别的,要是我能立马见到人我看到可以认出来。”船长翻了个白眼,老了就是老了,脑子也有点反应不过来了,被他们教通缉的那能是蠢货吗? 那个绵绵早就乔装好了来找这个老太婆的,怎么可能被认出来,话是这么说,还是要确认一下,万一上报的是个假消息别说是奖励了,怕是小命都保不住。 以防万一,船长直接拿出了通缉画像给那老婆婆看,颇有点诱哄的架势, “您看看,那个姑娘是长这样吗?”绵绵拿过画像仔仔细细看了一遍,这画的不行,根本没有展现出她本人的美貌。 容云庭轻咳一声,把走神的绵绵唤回, “奶奶,您到底记不记得啊,人家还等着你回答呢。”还是小伙子懂事,船长点点头, “是啊,老夫人,您到底想起来没?”绵绵哪能放过这个机会, “是有点像,可是这是通缉令哎,万一老婆子我认错人了,不是给人家添麻烦吗?”她想得还蛮周到的,船长咬牙切齿,义愤填膺, “但是万一她真是被通缉的人呢,你要是见到了真人又因为不敢确定把人放跑了,那造成的损失只会更大,那可是个杀人如麻的女子。”好家伙,真就造谣一张嘴,辟谣跑断腿,本人就站这呢,这为了抓她真是什么话都敢胡说啊。 见面前这个老太婆被唬住,船长再接再厉, “真的,不骗你,那姑娘看着柔柔弱弱的,背地里可是把人骗进去杀的,不是什么好人哇!您可千万想清楚了想仔细了。”任谁被这么一通忽悠,就算真的不是也要变成是的了,老婆婆的眼神越发坚定,船长又下一剂猛药, “快啊,人命关天呢!”行呗,绵绵看了半天,最后才点头, “没错,就是她,她在这船上。”终于让他把握住了这泼天的富贵,船长大喜, “那太好了,你们几个现在就去搜!”一边命令着其他船员去找,一边继续问绵绵本人, “那您真的她具体的位置吗?”这不能再多说了,绵绵摇头, “不知道了,她跟我说完唰的一下就跑走了。”行吧,船长也问到了自己想要的,这两个人也没什么问题,他示意船员放他们下船,走之前绵绵还慢吞吞从衣袖里面掏出一小块金子,从船长嘴里面得知了不能把苍月花带在身上,岛主训练了好多藏獒专门抓偷带苍月花的人。 没事,反正她有系统,就算被抓也跑得了。下船之后绵绵和容云庭就不再过多交流解药的事情,专心演着祖孙和睦的戏码。 苍月花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替罪羊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却说船长在假扮成老太的绵绵的指引下先是大肆搜罗了船上的客人,愣是没有找到绵绵,他开始怀疑绵绵躲起来了,找不到不要紧,这消息也还是值钱的。 他当机立断,马上去见了岛主,把这个事情通报给岛主。说来也是可笑,他在船上被各种客人捧着,下了岛的地位却一低再低,想给岛主传个话都还要层层通报,到头来功劳不一定是他的,出了事情负责那他一定跑不了。 等待通知的时候船长已经想明白了,正后悔自己一时冲动,管家已经带着他上去了。 蓬莱岛岛主是个看似平平无奇甚至有些和善的中年人,至于他旁边站着的带着几分妖艳妩媚的应该就是这几天盛传的白莲使碧漾了。 “你说,教中通缉的绵绵已经上岛了?”面对岛主的疑问,船长啪的一下就跪下了, “小的原本不知道,是快到岛上的时候从一个老妇口中得知,她说她是叫绵绵,画像也辨认了,是本人,只是那那女子似乎是会易容术,属下无能,没找出她来。” “依她的为人,不可能这么低调,她肯定还说了什么,”碧漾冷冷道, “那女子狡猾得很,只凭你们要是能抓住她才奇怪。” “大人料事如神,听说那女子是提到了姑娘的名字,言语间很是熟捻。”是了,这才对,岛主和碧漾对视了一眼,确认了他们等的人已经登上了他们精心准备的戏台, “你做的很好,回去吧。”船长起身就准备退下,就在转身的那一刻, “轰!轰!轰!”巨大的爆炸声在不远处接二连三响起,岛主惊惧交加, “怎么回事!?”碧漾比他冷静多了,拉着岛主跃上高台俯瞰这整个蓬莱岛,晚风携带着硝烟味直扑岛主的面容, “这股味道,是火药?这里为什么会有火药!”碧漾举目四望,爆炸的地方分别是游客住宿区,展览鲛人区还有岛主种植的椰子林。 有能力弄出这个动静的只有一个人, “是绵绵干的,你的属下很警惕,可以确定绵绵已经到了这个岛上,就在那群上岛的人里面。”岛主对于碧漾是非常信任的, “那现在怎么办,岛上这么多人,难道我们要一个一个找?这要找到什么时候?”碧漾白了岛主一眼,疑心对方是否在这无人管的小岛当了太久的土大王,连脑子都不动了, “愚蠢,不需要这么麻烦,把你的人叫过来,分成三拨,一波去发生爆炸的地方清点损失,一波去看看你的苍月花有没有被人摘走,然后派些能说会道的人去游客那里,就说原本是准备给他们送一些珍珠的,但是这个叫绵绵的人偷了岛主的东西,现在岛主无法相信他们,至于珍珠和鲛人的展览什么的也要延后。把我们的通缉令给他们看,另外再放话,谁要是抓住了绵绵,除了上面的赏金外我们还加赠一斛珍珠。”高啊,实在是高,岛主立马吩咐人照着碧漾说的去办了,要不说人家怎么会是白莲使呢,思路就是顺畅,想起那位素商,岛主又有点忧愁, “只是万一她和素商一样,武艺高强,那些平民也不一定拦得住她。”碧漾胸有成竹, “正是因为她是素商的朋友,这样的方法才有用,他们自诩正义之辈,断不会因为和我们的斗争牵连无辜之人,出手从来都是束手束脚,我们就不一样了,这些人左右都是来给你送钱的,留下那些大头就可以,剩下的,你的血珍珠不是正缺废料养育吗?我看他们这些人就很合适,事成之后你把这锅推到绵绵身上不就好了。”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这个道理岛主是懂的,可谁说所谓的正道之人身边就一定是好人了?万一绵绵就是那个污点呢,她都能烧他小岛了,这哪个正道之人能干出来这件事情? 岛主决定观望一下,二人待在楼阁上,一边喝茶一边俯瞰这岛上所有人的动作。 不多时底下就有人来汇报了,正如碧漾预料的那样,岛主只是损失了一点钱财,根本没有人受伤。 烟火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爆炸的好几个地方不远处都有奴隶在,居然没有炸到任何一个,可见对方对炸药量的把控已经到了精准的程度。 碧漾起身, “如何,我说的方法可用否?”岛主忙不迭点头, “可可可,大人真是神机妙算,我这就让他们按您说的做,那我们现在干什么好?”苍月花那边没有意外,那就去看看鲛人,这个无法拉拢的妖族,要想办法让他们无法成为素商的同盟,或者加深他们与人族的仇怨, “现在是时候去看你抓来的鲛人了,接下来她还有大用。”岛主点头,那鲛人可是他的摇钱树,还好碧漾对她不感兴趣,要是叫她进献给教主什么的那真真是万分不舍。 二人一边走一边聊,这鲛人被岛主藏得极好,碧漾来了这么多天,也是才获得他的信任,多亏绵绵的一通炸药,现在岛主对她可谓是言听计从。 估计谁也没想到,鲛人不在展览的交易所里面,而是在岛主居住地方的地下。 这里修建了一座水牢,看样子是专门为了关押这个鲛人建造的,器械都很新,墙壁上画着密密麻麻的阵法,鲛人身边还贴了好多镇压用的符箓。 符箓?碧漾伸出手就要去揭,被岛主制止了, “那符箓不能揭开,揭开之后鲛人会发狂。”闻言碧漾收回了手指,仔细打量这个鲛人,这鲛人有着蓝色的眼眸,看样子还不能完全掌握化形术,耳朵和尾巴甚至是手指都还是鲛的形状。 身上有这或深或浅的鞭痕,就不怕她的血引来同族?碧漾马上又想起鲛人身上的符箓, “我记得我们白莲教的人中没有会符箓的,你这符箓是哪里来的?”岛主大惊,自己居然忘了这一茬,丝滑跪下, “教中是无人会,可朝廷上的那个前副教主会,我当时实在是没有其他的方法去镇压这个鲛人,不得已才出此下策。”国师? 这手伸得够长啊!碧漾瞥了一眼还跪着的岛主,还用得着这家伙,没有必要在这种事情上跟他计较, “起来吧,看好这个鲛人,她的后代也在岛上准备来救她呢。”嗯?岛主以为自己听错了,什么后代,鲛人的后代,能上岛的后代? 他立马就懂了,有个混血的人族上岛来了, “不知道这鲛人的后代是不是也这样值钱。”钱钱钱,真是掉钱眼里面去了,碧漾没好气告诉他真相, “鲛人和人族的混血,不值钱,不能落泪成珠,别想了,那位身份尊贵。你放出鲛人去的时候小心点,别误伤了那个人,万一伤到了,且他知道你是我们的人,那你一定要想方设法让他和他的护卫悄无声息死在其他人的手上。”这么麻烦,到底是什么身份,还敢带护卫来? 似乎是知道岛主所想,碧漾好心解惑, “那人是百越王的嫡子,容云庭。”嘶,岛主倒吸一口气,碧漾继续说, “你先是把人家相好囚禁虐待,他的儿子要是在你的岛上出了事情,就算是教主也没有办法救你。” “那我该怎么办,总不能让他把我的鲛人抢走吧,这可是我的宝贝!而且我已经把人家相好的捆了,他要是知道了还不是照样饶不了我!”碧漾不怎么走心安慰他, “放宽心,不至于,容云庭是嫡子不错,可惜百越王并不怎么在意他这个儿子。何况与异族相爱,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他百越王好歹是个王爷,万万是不敢认下这个鲛人的。”说不定百越王是想借他们的手除掉这个污点,碧漾恶趣味想着,如果是这样,那百越王也可以成为白莲教的人才。 有个王爷在白莲教,更方便他们行事, “总之你小心行事,看好这个鲛人,她的眼泪可是解毒的关键。”不对,碧漾一顿,这样千防万防也太被动了, “不如直接把鲛人的眼睛挖下来,好叫她再也流不出眼泪,纵然绵绵是大罗金仙也束手无策。”论歹毒,岛主自愧不如,本以为自己以奴隶血肉喂养蚌壳就已经算是有违天道,没想到这白莲使更狠。 他久不入内地,倒是显得浅薄无知了。 摇钱树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难怪他加入了白莲教这么久,每月交纳那么多的奇珍异宝却也还是只能管辖这小小的蓬莱岛。 岛主原本只是一介渔民,世代在南海捕鱼为生,直到后来沿海一代倭寇作乱,朝廷迟迟不派人剿灭,加之一场意外,他们被风浪带到了这片岛上。 岛上的物资勉勉强强也能让他们果腹,只是到底不是渔村,衣食住行方方面面都无法供应,没过多久他们当中的人就死了大半。 到最后只剩下几个人,万念俱灰之际,那个自称是白莲教教主的人出现,他说他有办法让他们活下去,前提是这个方法只能教给一个人。 当时总共有七个人,只教给一个人,换言之,无论教给谁对其他人来说都是一场灾难。 教主给了他们三天的时间考虑,夜间岛主辗转反侧,难以入睡,索性出去吹吹风冷静冷静。 就出去这一趟,彻底改变了他与人为善的想法,他看见有人夜访教主,献上仅存的财产,他看见有人在他们平时做菜的地方捏着一小包粉末犹豫不决,他还看见有人对着月光将石子磨尖锐。 一场角逐之后,岛主活了下来,凭一人之力将剩下的几人或偷袭或毒杀或嫁祸致死。 教主面无表情打量着他,岛主那个时候还是第一次杀人,那些伙伴也还是和他患难与共的,杀完人之后他忐忑不安,很担心教主觉得自己过于歹毒,不配活着。 可教主打量他许久之后又忽的笑开,他说,白莲教需要他这样的人才,大手一挥就变出了一堆他所需要的药品,肉类和蔬菜以及衣物,甚至教主还派人将这地方改建成一座城。 他教给了岛主生存的方法,也教给了岛主白莲教之人都会的幻术,而教主边上跟着的女子似乎很欣赏岛主,微笑着教给他生财之道。 她将一枚巨大的蚌壳教给岛主,告诉他,这蚌用普通的方法养着可以生产白色的珍珠,用特殊的方法则可以生产粉色的珍珠。 物以稀为贵,白色的珍珠固然让人喜爱,但在全国以生产珍珠为生的人不在少数,价格也在固定的位置浮动,根本赚不了多少钱。 但粉珍珠不同,天下只他一家能生产粉珍珠,这价格自然也就上去了,靠着这个方法他的岛由几十人变成现在的几百人。 士农工商,他从一介贱民摇身一变,变成了富甲一方的岛主,就连那些贵人为了得到粉珍珠也不得不对他礼让三分。 凭借着粉珍珠,他成功跻身上流权贵,多方疏通,这蓬莱岛才彻底成为了他的东西。 所以,对于白莲教,岛主是感激敬畏的,尤其是那位教给他生财之道的女子,岛主恨不得将她供起来。 也因此,碧漾自称是那位大人的手下的时候,岛主毫不犹豫相信了,并且对她言听计从,但这并不代表他同意碧漾的提议,粉珍珠的产量有限,能提供的食物也有限,要不是他运气好抓住了那鲛人,用鲛人的血泪暂时代替粉珍珠,他早就被朝廷的人盯上了。 换言之,这鲛人已经是他保全财富的手段, “不妥不妥,朝廷那边有人盯上我了,粉珍珠目前供不应求,暂且只能靠鲛人顶着,她的眼睛要是没了,我上哪里去找替代品,就连给教中的资金都可能会中断。”碧漾不信, “你就这么一棵摇钱树?”有白莲教的庇佑,他杀几个人养珠也不至于被盯得这么死,跟鹌鹑似的, “谁的人盯上你了?实在不行你求教中的其他人报名给疏通一下,那国师虽然没什么用了,在朝廷上不是还能说得上几句话?”岛主接连叹气, “前几个月我已经求过国师,那个时候他自身难保不能分出精力来管我这边的事情,后面他倒是安全了,可盯着我的人偏偏是摄政王手底下的。摄政王看不惯国师很久了,一直派人盯着他那边,好找出破绽把国师给踢下去,这个时候我哪里还敢去求助他。摇钱树自然不会只有一棵,现在风头紧,能赚大钱的都是上不了台面的,这鲛人好歹还在灰色地带。” 潜入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食人蚌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很刑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这岛主真的很刑,太刑了,先是种植罂粟再是驯养同族,小子,以为海外之地是法外之地吗? 呸,绵绵浅浅问候了岛主到祖宗十八代,管家一巴掌拍在了绵绵的背上, “还愣着干什么,快去捡起珍珠来,这玩意可贵了。” “啊?”绵绵绷不住了, “可是那个家伙看起来还没有吃饱,我现在过去真的不是去给它加餐的吗?”管家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催促, “瞧你那怂样,这边不是还有食物吗?等会你看准时机去找珍珠就行,小心点,别磕着碰着了。”婉拒无效,绵绵只能往管家身后一指, “哎?这不是碧漾大人吗?您怎么了啦?”管家下意识回头,绵绵扬起棍子就猛地敲在管家头上,咚的一声,管家就晕了过去。 找来绳索将管家捆好,绵绵才对着两边被捆住的众人微笑示意, “晚上好啊,你们小声点嗷,要是把人引过来来了我可就没办法放你们出去了吗稍等片刻,等我做掉这个蚌精我再来找你们嗷。”兴许是绵绵刚才偷袭管家的动作过于果断,那些被绑着的少男少女都眼泪汪汪看着绵绵,这么大的惊喜愣是没有发出一点声音,都死死咬着嘴唇。 绵绵兑换完武器就往血池走过去,走到一半系统突然发出警告,说碧漾很快就要到这里了。 艹,低骂一声,绵绵一脸严肃,掏出一大包药丸, “兄弟们我有急事先走了,改天再来救你们,先张嘴,这药丸能保证你们不被那蚌精吃掉。”时间紧急,绵绵一时半会也说不清楚,反正张嘴了的她就把药丸塞进去然后当着众人的面遁入地里面消失不见了。 十五分钟后,碧漾带着岛主急匆匆往血池走,见血池里面的蚌还好好的,岛主松了一口气,举起袖子擦了擦额头上的汗, “我就说绵绵不在这里吧,这方法安全得很,怎么可能这么容易被人找到。”没有看见绵绵的身影,碧漾很是头疼, “这岛就这么大,明明有那么多双眼睛盯着,怎么就是没有看见她,也太能藏了。算了,你要办什么就去办吧,她再狡猾也是逃不开那个鲛人的,把我们的人集中在鲛人那边就行了,没必要一块一块地方去找。”早就该这样了,为了一个女的折腾了好几个时辰,岛主都累了,发现蚌没有问题后打着哈欠就跟随碧漾一起离开。 花园外,绵绵把管家从土里面拔了出来,那一棍子力道拿捏十分精准,到现在管家也没有醒来的迹象,特别方便绵绵行事。 把他抓回去审?好像不太现实,只能把这管家往远的地方带,找到足够偏僻的地方后绵绵才将管家摇醒。 被一闷棍砸晕的管家一醒来就看见岛主和碧漾大人要抓的人笑眯眯看着他,这让他十分慌乱,连说了好几个你字都没吐出一句完整的话,时间紧迫,绵绵也不想浪费时间,拿出一把匕首贴着管家的脖子开始恶狠狠威胁, “现在我问你答,答案要是让我不满意,我就从你身上割下一片肉来,一直到我满意为止,反正夜还长,这地方人也少,你就算是叫破喉咙也没有人来救你。”生死面前的狠话和倔强毫无意义,管家含泪轻轻点头,动作微小谨慎,生怕被绵绵的匕首割到脖子。 识时务者为俊杰,绵绵满意了,把匕首往边上移了移, “说,你们关押那个鲛人的水牢在哪里?里面都有什么?”管家心里一惊, “你怎么知道我们把她关在了水牢?她就在岛主种植罂粟旁边的那个房间的地下,里面就是一个很普通的水牢,但是鲛人身下画着阵法,墙上也贴满了控制鲛人的符箓。”! 可恶,她刚刚明明就经过了罂粟地的,绵绵懊悔了片刻,继续逼问, “那个蚌精怎么回事,你们用人肉养珍珠?”想起那些留着泪的脸,绵绵手上的力道不由得加重了几分,吓得管家连连求饶, “别别,您别激动,这和我没有关系啊,我就是一管家。”和岛主混到一起还轻描淡写要丢人去喂蚌,无辜个鬼。 瓜田的猹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那管家察觉绵绵心情不好,抖筛糠一样把能知道的事情都抖落出来了,见绵绵脸色更差了之后她痛哭流涕,乞求绵绵能看在他知无不言的份上饶他一铭。 绵绵笑而不语,亲昵地用匕首拍了拍管家的脸,揶揄道, “哎呦喂,你天天把人喂蚌精的时候面对人家痛哭流涕求饶的时候怎么就没有想过有这么一天呢?”管家愕然, “你怎么能言而无信?你这样的人怎么配自称正义之士?”嘿,这多见外,从一开始她就没有做出什么承诺啊,再说了,绵绵也没有自恋到自封为什么正义之士,她只不过是一位热心的路人罢了。 在管家绝望的眼神中绵绵再次把他敲晕,配合系统提供的道具将这一段记忆清洗掉,这回绵绵放心的回到了住的地方。 不出意料的,房间内容云庭正盯着她的替身使者看得起劲,啧啧称奇, “这样神奇的东西你上哪里弄来的?几乎是以假乱真,要不是你告诉我你潜入岛主那里了,我都可能一时反应不过来。” “只此一家,别无分店,你别想了,我打听到了你母亲的消息,你呢,大晚上的忙些什么?”容云庭默默把地图摊开,在绵绵忙着到处用火药制造大动静的时候容云庭的人成功凭借着强大的记忆绘制了一份岛上的地图。 至于容云庭本人,他在给绵绵善后,联合着其他人一起造谣,岛主可以说因为绵绵没办法让众人第一时间看见鲛人,那他也可以说岛主根本不想要把这种宝贝给他们看,只是诓骗他们花巨款来岛上。 这里四面环海,一旦他们失去了金钱,岛主又趁火打劫,他们连退路都没有,说不定直接就被自愿成为了岛上的奴隶,再也没有回去的可能。 俗话说有钱能使鬼推磨,他们再有钱带出来可用的银票也是有限了,比不上岛主,金钱在这无法无天之地能起一些作用,只要岛主想,他们成为奴隶也就是几天的事情。 被容云庭这么一分析,众人恍然大悟,难怪年年都有人去蓬莱岛,真正能返回故土的少之又少,难怪岛主从来不管他们在船上发生的争斗,敢情打的是这个主意。 双方各执一词,一时间没有办法分辨谁说的是假话,这个时候恰巧岛主又没能及时出现,容云庭的人十分给力的拱火,险些掀起一波争斗。 要不怎么说浑水摸鱼呢,绵绵一个炸药方便了容云庭的人去复制地图,容云庭的人也给了绵绵充足的时间探索岛主的秘密。 美中不足的是碧漾中途有所感应,急匆匆带着岛主来查看蚌精, “今天探索够了,应该引起了岛主他们的警觉,我们等几天继续行动,我准备干一票大的。到时候我们先去找到你的母亲,我会在岛上制造足够大的动静让他们无暇顾及你们,你们跑就是。”容云庭对粉珍珠一事并不知情,只觉得岛主不可能这么容易被绵绵的动静吸引从而放弃对他来说能暴利的鲛人。 何况听说岛主为了抓到鲛人费心费力,实在不像是能轻易放手的样子。 容云庭把自己的顾虑告诉了绵绵,绵绵胸有成竹, “谁同你说他只有这一条生财之道的?我跟你讲……”半个小时后绵绵端起冷掉的茶水喝了几口,润了润嗓子才去看容云庭的反应, “如何,现在你觉得岛主会不会放弃鲛人了?”种植罂粟,用活人当饵料,这岛主高低是个五毒俱全的烂人, “罂粟易成瘾,我朝有法令严禁大面积种植,岛主他怎么敢种那么一大片的,莫非是背后还有其他的官员包庇?还是说他用这些罂粟暗中控制了官员为他所用?可最近也没听说哪位大官病入膏肓,不能见人啊?这蚌精岛主又是从哪里捕获的,他一个凡人又是怎么学会的用人的血肉的方法滋养蚌精?以及我关押我母亲的那间水牢,岛主又是从哪里搞来的符箓。据我所知,这世间莫说是修道之人了,就连道观也消失了,唯一能和修道之人挂上的钩的就是传说中的云隐山。” 山人自有妙计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父母爱情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绵绵和容云庭详细探讨了营救计划,由她本人掏出剩下的替身使者,分别扮演绵绵本人,容云庭以及他名义上的奶奶。 绵绵则趁机制造动乱吸引其他人过去,分散注意力,容云庭带着自己的人直奔水牢,到了水牢之后容云庭用传送符箓将绵绵传过来对付困着鲛人的阵法。 把他母亲救出来之后绵绵会弄到鲛人泪,以防万一她会将解药分成两份,一份由她亲自保管,完成任务之后直接开启传送将解药送到素商床头,一份则由容云庭保管,万一她本人出现了什么意外无法及时抵达暗阁分部就只能麻烦容云庭亲自去跑一趟了。 两人对计划对了半天,把能想到的意外都过了一遍之后容云庭才想起来问绵绵, “你怎么会有符箓?是游山玩水的时候找到了修道之人吗?”绵绵打了一个响指, “是的是的,不愧是你,一下子就猜出来了,那是我的朋友,这次也是因为她身中剧毒无法行动,我这才来了这破岛,见识了一些没必要见识的世面。”确实,容云庭点点头,纵观岛主的种种行为,恶毒这种词已经不能用来形容他了,用他来形容恶毒都还觉得程度轻了, “那他对你来说应该很重要。”绵绵摆手表示也就一般, “要去制造大一点的动静,我觉得还需要更多的炸药,等我吃完饭我就去散步,顺便看看这里有什么风水宝地。”还炸? 昨天炸了一片,明天继续炸,蓬莱岛都得比原来矮上一截, “昨天你弄出了这么大的动静,今天说什么他们也不会愿意让我们靠近那些风水宝地了吧?”容云庭乐不可支,刚才还说她成熟了不少,现在这摩拳擦掌,跃跃欲试,不多加顾虑就准备放开手脚和人干架的样子,根本就是和之前的性格没差嘛! 完了,忘记这茬了,绵绵完全不慌,好在她昨天怎么看那片罂粟怎么不爽,想起故乡关于这方面的辉煌战绩,最终还是没忍住亲自往地里埋了一连串的炸药,粗略估算是可以把那片地夷为平地的。 热武器就是比冷兵器来得方便,不能找风水宝地,那散步就失去了意义,用来展览的地方也进不去估计。 容云庭则试着去联系鲛人一族, “再怎么说我母亲也还是鲛人,今夜我会想办法出去看看能不能联络上他们,麻烦你帮我打掩护,别让他们发现我不在房间里。”绵绵比了个ok的手势, “等等,我寻思你也没见过其他鲛人啊,你咋联系他们?你身份微妙,独自前往会不会被他们给吃了啊,人族都囚禁虐待你母亲了。”正是这样他才要独自前往,他身上再怎么说也有一半鲛人的血脉,鲛人对他的排斥会更轻一些,至于联系鲛人的方法,容云庭神色复杂, “那方法是我父亲告诉我的,他说我要是有一天在海上遇到了危险,万不得已的时候可以用此方法脱险。”百越王,传闻对容云庭这个孩子并不上心,也似乎不在乎容云庭在外面受到了怎样的欺负,可如今结合种种迹象来看,这更像是一种变相的保护。 或许,对于容云庭出海一事,百越王心知肚明,甚至还派了人暗中保护接应。 或许他对容云庭的母亲并不是完全没有感情, “出发之前,我的父亲把我真实的身份告诉了我,”容云庭主动开口谈起了自己的父亲, “我当时对自己的身份并没有那么震惊,让我更震惊的是我的父亲。”百越王是一个正义感极强的,板正甚至有些迂腐的男子,人人都觉得他要是喜欢上某一个姑娘的话,那姑娘一定是谁家端正持重的世家女,就连容云庭也这么觉得。 谁又能想到百越王年轻的时候曾经和鲛人族的公主有过一段轰轰烈烈的,纯粹而真挚的感情呢? 那时候的百越王还年轻,酷爱出海冒险,一次意外,他坠入了海底险些丧命,是容云庭的母亲将他救下。 那时的鲛人公主才刚刚学会化形,想着要见一见世面才冒着被惩罚的风险私自上了岸。 初遇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阴差阳错也好,因缘际会也罢,这二人流落到了一个小小的渔村,共同生活了一段日子。 百越王很感激这位救命恩人,想着要回去好好报答这姑娘,金银珠宝也好,山珍海味也罢,只要恩人开口,他一定会想办法送到恩人身边。 前提是他要先回到王府,他和姑娘说明了自己的身份,并邀请姑娘一起去王府做客,鲛人族的公主原本只是想在岸边看看就走,抵不过这岸上的人族有意思,小玩意也比深海来得有趣。 要想在人间好好玩,银子是少不了的,她没有钱玩不了什么东西,既然眼前这个人要报答救命之恩,又刚好有很多的银子,那没道理拒绝。 鲛人族的小公主欣然同意,二人一路往北走,想要回到王府去。只是那个时候他们都太年轻,一个以为自己只是出了趟海绝处逢生,一个以为只是随便走走不会有什么意外。 他们被家族保护得太好,认为这个世界非黑即白,然而这世界从来就不简单,它不是纯粹的黑也不是亮眼的白,这个世界,这个人间,它是一道精致的灰。 两个毫无经验的年轻人,在身无分文的情况下最容易遇见的不是冒着圣光的大好人,是带着和善小人的骗子,仅半个月,他们就被骗了七八次。 从流浪汉到地痞流氓,从小姑娘到老奶奶,再到热情好客的中年人,统统都是带着目的接近他们,最危险的一次,容云庭的母亲险些被人强行卖到青楼里面去。 还是百越王拼死出手救出了鲛人族的小公主,当然,也因此他的腿受了重伤,至今都还有点微跛。 经此一遭,百越王对人世间,尤其是对生活在底层的百姓有了更为深刻的认知,当然,他也意识到面前这个因为他的伤口还在冒血而眼睛通红的小姑娘在他心中的身份悄然发生了改变。 鲛人族的小公主对人族的好坏有了新的认知,有些人坏到要把他们卖了,有些人又很好,明明自己家都快揭不开锅了还愿意救济他们。 最难的一段时间,他二人险些流落街头,还是一位好心的婆婆把他们领了回去,甚至分给了他们所剩无几的食物,公主看着瘦骨嶙峋的老人以及躲在老人背后怯生生打量他们的小孩子。 小公主不愿意看见他们这样好的人饿死,她希望老人长寿,希望小朋友平安喜乐,所以她第一次动用了自己的能力,鲛人落泪成珠,她将自己的眼泪凝成的珠子藏在了一个小小的袋子里面,希望这些珠子能改变他们的生活。 她不敢把自己的能力暴露在众人面前,这一路她已经吃够了轻信他人的苦头,就算是对她来说最信任的王爷也没有告诉。 靠着她的泪珠,二人总不至于流落街头,千防万防,没想到她的身边没有出问题,百越王这边又出了问题,人间真的太复杂。 不同于鲛人族的友爱团结,在她的眼里,人族似乎格外喜欢同类相残,国与国之间,男女老少乃至兄弟姐妹之间,斗争似乎一直都在。 天家无情,鲛人族口口相传的道理终于以一种无比残酷的场景呈现在她的面前,她设想过他们两个回去的很多种场景,唯独没有想过和百越王情同手足的兄弟会因为一个王爷的位置派杀手前来暗杀他们。 得知派人来杀他的是自己的手足,那个面对死亡都面色不改的少年终于变了脸色,也就是那个时候她为了救他,彻底暴露了自己的身份。 人族有一句话叫,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她曾担心他会将自己视为妖物,不想那人十分敏锐,很早就发现了她的特别之处,一直装作不知道,等着她主动开口解释。 二人并没有因为种族不同而分道扬镳,相反的,这二人经历了种种后关系亲密更甚从前。 一般来说,话本里的故事到这里就结束了,可惜事实远比这更为复杂,就在少年准备抛弃自己的身份准备和鲛人族的公主一起生活的时候,变故突生,他的父亲兄长皆为战乱而亡,他成为了王府唯一的继承人。 分离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送你一场焰火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绵绵摇摇头,对系统感到失望, “格局小了不是?什么npc,别瞎说,我不也是npc之一。如果我没有看见他们,或者我没有这个能力做这个事情,那我肯定不会去做,最多得知这个事情骂一骂岛主,争取找人给岛主判个死刑。可是一来我目睹了这个事情,二来我这里的道具确实有一些把握能够把他们救出来。见死不救多不好啊,我仅存的一点点良心会受到折磨的,我虽然不是什么好人,但也不是什么罪大恶极的坏人,我救他们只是怕我的良心会受到谴责。”讲呗,谁能讲过你,之前明明怕得要死,行事都是秉承着苟出奇迹的原则行事,现在居然会为无关紧要的人浪费精力。 稀奇,虽然说发布的任务里面有拯救被驯养的人族这一栏,可奖励机制摆在那里,就算不救这些人,宿主也只是会损失一点微不足道的奖励。 真不明白为什么要这样做,系统腹诽着给自己宿主提供了最新的答案, “放心吧,他们都还活着,你给的那些药丸暂时保住了他们的命,给管家下的心理暗示时效还在,他暂时不会去动这些人。”那就好,绵绵松了一口气,犹豫着要不要在今晚把他们救出来,可是容云庭母亲那边又不好办。 他根本没有对付那些人的能力,还得是她自己亲自去一趟,水牢和血池的距离算不上近……兀自想了很多,绵绵最终还是决定今天晚上弄出点大动静来转移岛主他们的注意力,争取让他们把精力都放在抓捕她这一件事身上。 说白了,她要拉到足够多的仇恨值,有一说一,岛主的人办事怪不仔细的,她都把苍月花摘了大半,怎么还没有人发现啊,一个个的都是什么眼神? 系统对此表示得意,那可是系统出品的东西,就算等级再低那也是精品,怎么可能轻易就被其他人发现破绽? 等容云庭忙完回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他正要告诉绵绵一个好消息,一转身发现绵绵笑得贱嗖嗖的,嘶,难道她已经知道了这个好消息, “你怎么笑成这个样子,是有什么好事发生吗?”好事?不,是好戏,绵绵拍拍旁边的凳子示意容云庭来坐,顺带还夸了一下容云庭, “你这房间位置选得不错,绝佳观景位,好事不一定有,好戏等一下你就可以看到了,绝对下饭。”不明白好戏和下饭有什么关系,容云庭乖乖坐下,饭菜也刚上,正热乎着,他注意到绵绵特意把桌子往靠窗的位置移了一段距离,这戏是在外面开演? 既然绵绵要卖这个关子,容云庭礼貌选择不多问,专心致志对付起眼前的饭菜来,刚吃完饭窗外就突然亮了起来,紧接着是持续不断的砰砰声, “这烟花是你准备的?”绵绵优雅擦了擦上扬的嘴角, “这可是我特意献给他的小小礼物,你觉得他会喜欢吗?”在岛主的地盘,在他毫无防备的情况下准备了一场烟花秀,容云庭瞥见好多人被绚烂的烟花吸引而跑到外面抬头欣赏,这些人恐怕都认为这是岛主准备的,再想想看岛主都不知情, “我觉得他可能会被你整无语,如果他还查不出是谁干的,那他有可能会觉得这是你在挑衅他。”挑衅,这种程度可算不上, “好戏还在后头呢,现在岛主要是这样想后面就会更难过了。”岛主望着下方一溜烟蹿上天空的烟花陷入了短暂的呆滞,良久他才喃喃自语, “哪里来的烟花?谁放的烟花?”他怒不可遏揪起管家的衣领, “我问你谁放的烟花!就这点地方叫你们天天去巡查,你们巡查什么?连谁放的烟花什么时候放的在哪里放的都不知道,我养你们是干什么用的!”管家挨了两个巴掌,也不敢解释什么,只能唯唯诺诺一个劲叫岛主息怒。 息怒?岛主气笑了,这分明是挑衅!在他的地盘,在众目睽睽之下,啊,竟然有这么一个人神不知鬼不觉把烟花带上岛来了,还当着他的面放! 这不是明摆着嘲笑他的布局形同虚设吗? 气晕了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岛主的追杀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借刀杀人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筹码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高地保卫战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障眼法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遁了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母子相见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约定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断后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碧漾一赶到海边看见的就是成群的鲛人,还有那个容云庭以及他的母亲,自然,还有害她白忙活了半天的绵绵。 绵绵抬眸望着脸成猪肝色的碧漾,没有被她眼里刻骨的杀意吓到,甚至还有心情调侃, “杀我一个替身已经消耗了你大半精力,如今面对整个鲛人族,你又待如何呢?”碧漾举起了手中的长剑,尖剑遥遥直指绵绵眉心, “你今天必死无疑。”绵绵面色不改,瞥见鲛人族已经游得足够远之后才对着碧漾挑衅一笑, “苍月花和鲛人泪我已经拿到手,你们的计划彻底失败了。”这一小方天地间只有她们二人,碧漾笑意森然, “是吗?只要我把你给杀了,对素商也是一个不小的打击吧?天命之子有天道加持不容易死,可她身边的人就没有这么好的运气了,你猜素商要是知道你为了救她被我千刀万剐,她的道心还会稳吗?会不会就地入魔啊?”原来如此,原来如此,绵绵活动了一下自己的手臂, “原来你们打的是这么个主意,这局一开始就是冲我来的?”碧漾冷笑一声, “还不算太笨,只是选择明白恐怕也没什么用了,你还是到阴曹地府去懊悔吧!”绵绵嘬嘬嘬了几声,躲过了碧漾突然发起的袭击, “你们的计划真的好歹毒,那我只好‘投桃报李’了,到底是谁笨还真说不准呢!”话音一落,绵绵再次消失在碧漾的眼前,该死的,她怎么有这么多花样,碧漾双手翻转,再次用追踪术去找寻绵绵逃脱的路径。 奇怪,如果她已经早到了解药,为什么不立马离开,反而是掩护容云庭逃跑。 是把解药交给了容云庭,相信他会把解药送到素商他们手中吗?可笑,只要她略施手段那容云庭就别想活着活到见到素商的时候,这世上又不是只有他素商的人会联系同伴,碧漾当即飞鸽传书命令手底下的人在陆地上埋伏,只要容云庭一上岸,就立马把他杀了。 容云庭无端觉得背脊一凉,总觉得自己被盯上了,他见绵绵救出来的少年们都老老实实待在海豚的背上,湿漉漉的眼睛里充满了好奇,想起绵绵跟自己描述他们之前过得是什么样的日子,容云庭不由得放缓了声音, “别害怕,你们现在很安全,在这里不会有人伤害你们,等到了岸边我会送你们回家。”一个女孩子怯怯问道, “那那个救我们出来的姐姐呢,她去哪里了?”容云庭一顿,这些人确实是好孩子,居然还记得绵绵,看来她救出来的并不是白眼狼呢, “她去帮你们报仇了。”几个小姑娘听到了容云庭的话后看起来都很担心, “那蚌精好厉害,会吃人,姐姐能打得过它吗?哥哥,我们可不可以去找人帮姐姐啊。”找人帮绵绵自然是好的,可是能帮助绵绵的朋友已经中毒倒下了,鲛人族和人族并不亲近,能带这些孩子离开已经算是仗义了,他们只擅长在海上作战,能不能上岛是一个问题,在岛上战斗力有多强是另一个问题,此外,鲛人要是卷入了人族的斗争,之后又会带来什么样的后果,这是他无法控制的,他能做的只有以最快的速度赶往暗阁分部,将解药交到绵绵朋友的手中, “可以,我们去找她的朋友来帮助她,不过在那之前先告诉哥哥,你们的家在哪里,我好送你们回家,你们的亲人都在等你们回去。”此言一出,有个小姑娘疑惑抬头,这个小姑娘和其他的孩子不一样,从被救出来到现在至始至终都是低着头,听见容云庭的话这才抬起头来,眼里是与同龄人不符的沉静, “如果我回去,他们只怕是以为见到鬼了呢,没有人等着我回去的。”容云庭好半天才开口安慰她, “怎么会,天下没有父母是不爱自己的孩子的,你的亲人也许只是不擅长表达爱意。”那小女孩自嘲般笑了笑, “哥哥,你错了,对于贫苦人家来说,女孩儿可不值钱,反而是拖累,所以我才被他们带到了岛上。” 逃离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传送成功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受伤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被动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不过是梦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失踪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信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顾君玉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利益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徒弟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那确实,顾晏如扬了扬眉,瞧见局促不安的顾君玉,随手点了一下素商, “那这孩子怎么办?”素商安抚似的看了顾君玉一眼, “这孩子是我们三个的救命恩人,按理来说我们三都需要对她负责,”素商蹲下来直视顾君玉的眼睛,简单讲了一下他们目前的处境, “君玉啊,你也听见了,过几天我和这个哥哥就要前往不同的地方了,现在你有两个选择,”素商指了一下顾晏如, “这个哥哥是很厉害的大官,你要是跟着他呢,在他手底下学上几年,衣食无忧是肯定的。”顾君玉闻言看了一下顾晏如,又极快收回目光,素商继续说道, “当然了,你也可以跟着我,你资质不错,我可以教你斩妖除魔的术法,只是跟着我,你不仅要四处奔波,还有可能吃了上顿没下顿,一般情况下我们会被白莲教的人追杀。不排除丢了小命的可能,你可以不用那么快给出答案,先好好想想,三天后再告诉我们也可以的,现在你好好休息就行,放心,我们不会抛下你不管的。”希望这孩子能懂他的暗示,跟着顾晏如多好啊,下半辈子都衣食无忧了,要是这孩子能力足够,依顾晏如的性子也指不定给她准备给小官当当。 顾君玉懂没懂素商的暗示不知道,顾晏如是懂了,这厮是准备把孩子丢给他养了,起码吃喝不愁, “是的,哥哥我啊,是个大官,过几天就要去抓那些和蓬莱岛岛主混在一起的坏人了。”出乎他们两个意料的,顾君玉很快做出了选择,她摇摇头拒绝了顾晏如, “谢谢哥哥,我还是想跟着素商哥哥一起。”她的态度很坚定,素商和顾晏如俱是一愣,怎么会这样? 素商没有责备顾君玉,只是问她, “能告诉我们,你为什么这么选吗?跟着我可是没什么好果子吃,要吃很多很多的苦的。”顾君玉郑重点点头, “我知道的,跟着顾晏如哥哥确实能过得很好,可是我本来就是被双亲抛弃的,他们那个时候能为了碎银把我卖给看起来就不怀好意的人,等以后知道了我跟着顾晏如哥哥,一定会想方设法来我面前纠缠不休的。我不想替他们尽孝道,这一路走来谁都想为了那坏人给的钱想方设法哄骗我们,我实在是不想和更多的人打交道了,相信陌生人实在是太难了,还是斩妖除魔,四海为家来的心安。”顾君玉说完见二人都不说话,神情严肃,她忐忑不安绞了绞手指,这样说两位哥哥会不会觉得她特别的不孝自私啊,可是两位哥哥都很好,自己如果连坦率都做不到,那也太辜负他们了。 良久素商和顾晏如对视一眼,拊掌大笑, “好好好,没想到你这孩子小小年纪竟如此透彻,倒是便宜了素商了。”素商难得露出一点儿笑意, “这孩子要是跟着你,以这个性子恐怕未来也是个和你差不多的人才,只是她还是跟我更有缘分些。”顾晏如撇嘴,啧啧,什么叫得了便宜卖乖,这就是,他看着顾君玉, “行,君玉啊,那你就跟着素商吧,另外也不必担心你那双亲,你才多大他们就敢为了这点钱卖了你,这又不是饥荒又不是瘟疫的,若是想养一个女孩,只是养活咬咬牙还是能做到的,他们单纯贪财又懒罢了。若是他们以后来纠缠我们,你根本没必要亲自出面,我告诉你,只要你到了我这个位置,自有大儒为你辩经呵。”素商摇摇头,抬起手,跟赶鸡一样对着顾晏如挥了两下手, “去去去,少教孩子这些有的没的,还是跟着我修行好,你们混官场的花样太多了,费神又费力。”诶? 这就有点不合适了吧,素商拿工钱的时候可不是这样的说辞,顾晏如正要反驳几句,瞥见萝月来了,又不说话了。 “聊什么呢,这么热闹?”萝月端着三碗药就上来了,素商牵着顾君玉的手向萝月炫耀, “月啊,你看这孩子是不是很可爱,从今以后她就是我的徒弟了,哈哈,赚翻了。” 药不苦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萝月一听这话,也笑了,她从来不愿让素商的话掉到地上, “好好好,公子赚翻了,这小姑娘确实聪明又可爱,叫什么名字啊?”顾君玉被素商整的有点不好意思,脸颊红红的,自我介绍的时候却是落落大方, “萝月姐姐,我叫顾君玉噢。”顾晏如点点头,颇为骄傲补充, “君子的君,白玉的玉,我给取的。” “真是个好名字呢,”萝月点点头,动作没有丝毫停顿,把他们的药一一端到了他们面前, “好了,有什么话等一下再说,你们该喝药了。”顾晏如眉毛抖了两下,咦,居然还要喝药,也不是他怕苦,主要是这个解药吧,它的味道委实是苦,就好像把苦瓜等世间带着苦,酸味的东西统统加了进去大火熬制,那个味道,喝了之后在嘴里的味道比他当初当小官莫名其妙被扣光月钱还被人莫名其妙骂了一顿还要苦,顾晏如试图把药放在一边,等凉了之后再说,先散散苦味。 奈何萝月是个大夫,一眼就看穿顾晏如的把戏,朝素商挤眉弄眼,素商会意,开始搞事, “哎呀,听说这个药要趁热喝,你小子怎么搁在一边啊,不会是怕苦吧,啊哈哈哈,那可真是,君玉,你看看你哥哥。”顾君玉眉毛也是一抖,素商可能是在梦里面被喂的药,还没察觉出其中的不对劲,这药,不是一般的苦,那苦的就想是接住了穷愁潦倒失意之人嚎啕大哭的眼泪混合着白萝卜的叶子熬制的,真不是顾晏如哥哥不肯喝,那是真的苦啊。 顾君玉正要出声提醒,顾晏如抢先一步接住了素商的话头, “噢,这么说你作为君玉的师父很勇了?别怪我没提醒你,这药可不是一般苦,你说话的时候可要注意,风大别闪着舌头了。”嘿! 素商哪里受得了这种低级的挑衅, “区区一碗药能有多苦,我看你就是老了,怕苦得很。”顾晏如顶着萝月的目光,最终还是端起了碗,药都送到嘴边了,还要跟素商过招, “不信,有本事你一口闷。”切,素商表示一口闷就一口闷,动作都准备好了,萝月按住了他的手, “你们两个都是兄弟,一个看一个闷有什么意思,是兄弟就一起闷。”好哇,许久没见萝月,她还是不愿意见素商吃一点亏,呵,素商和顾晏如对视一眼,动作出奇一致,端起碗,仰着头,真就一口闷了,药入口的那一瞬素商就后悔了。 老天爷,这是什么补药,这么苦,把苦瓜全家都给煮一锅里面去了吗? 两人喝完药之后不说眉头,脸上的每一块肌肉都在紧缩着,仿佛是在控诉这药的苦,生生是把他们两个的脸加上了十几岁的阅历。 苦到说不出话,两人沉默了好久,萝月满意点头,笑吟吟盯着小口小口喝药的顾君玉, “君玉,你的师父和哥哥都喝完药了,那你是不是也该加快速度了,再磨蹭下去药效就没那么好了哦!”好可怕,明明这个姐姐看起来这么温柔,为什么要说出这种可怕的话语,顾君玉苦这小脸捏着鼻子把这药喝完了。 三个人似乎进入了某种特殊的结界,或低头看地,或以手抚面,或抬头看天,表情是出奇的一致,好久好久,直到萝月收好药碗离开,素商才把手掌从脸上移开,发出来第一声哀叹, “为什么这个药这么苦啊?这里面到底加了什么,黄莲吗?”顾君玉闻言抬起头来, “没有,萝月姐姐说这是效果很好的补药。”补药?补品喝起来都是没有味道的,为什么这个补药这么苦,素商瞪了顾晏如,控诉道, “你小子坑我。”顾晏如低头直视素商, “嗯?话不能乱说,我可是提醒过你了,这药很苦,谁知道你那么自信,现在好了吧,都不敢跟萝月反映一下,这和哑巴吃黄连有什么区别?”素商捂住脸,不太好意思, “我以为你单纯是怕苦,谁知道你小子没有夸张,全是实话啊?” “那你委实是被毒药药到脑子了,哪个上过战场的人会怕药苦啊,傻。” 费解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人话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白丰想要为白青辩解一下,无奈教主的眼神太有压迫力,而且白青走的时候又没有跟他们打招呼解释一下,就当着众人的面消失了,这让人很难不怀疑她的动机,尤其是教主这种爱瞎想的,白青和教主的事情还是让他们内部自己解决吧,白丰想,他加入白莲教是为了钱,不是给他们两个当调解人的,反正按照这两个的德性,最好还是会莫名其妙聚在一起干些缺德事,他就没有必要多此一举, “白青到底想怎么样,这很难评,关于我们之前的计划,如今白青不见了,我们的计划是照常进行还是延后,还请教主示下。”完全不打算开解他啊,教主望着白丰,明智的选择,他看着泛舟前去寻找绵绵的阎野,心底止不住摇头,连他都没办法联系上白青,一个凡人又怎么能找到和白青一起失踪的绵绵呢? 教主有些恶劣的想到,说不定这个绵绵早就葬身鱼腹了,至于自己的计划,那是一定要实施的,白青在不在无所谓,她最好还是活着同自己一起给世人带去那一场自己精心准备了数十年的好戏。 真期待啊,素商,顾晏如,容瑾瑜,白青和自己,到底谁才是最后的赢家, “计划照常进行,召回我们精通术法妖法的教徒,让他们待在本部,没有我的命令不准出去。”一旁默不作声的白晃闻言愣了一下,下意识问道, “那其他的教徒?”其他的教徒?教主险些没有反应过来, “噢,你是说那些不会幻术,信仰我白莲教的普通人,朝廷这么大张旗鼓来剿灭我们,还有暗阁的人,总是要有人出去面对的吧?我看他们就很适合,反正失去了他们对我白莲教也没什么损失。”这是要抛弃这些数量庞大的教徒了,白丰有些犹豫, “可是如果他们都被抓了,那日后谁来替我们混淆视线,做那个身先士卒的人?”以后? 教主哈哈大笑,笑得前仰后合,在二人不明所以的眼神下吐露出他的一丁点儿计划, “以后?以后我们根本不需要混淆视线,计划一旦成功,这天下都是我们的,届时是非黑白还不是由我们说了算。”白丰和白晃一个赛一个沉默,硬生生看着教主不断变化表情,一会儿哭一会儿笑,最终脸色一变,大手拂过那面镜子,镜面立刻起了变化,镜子里不再是蓬莱岛的景象,它俯瞰着这整片大陆,人族栖息的大陆。 教主的指尖从云隐山一路拂过,最终点在了商洛的皇宫,他扯出一个奇异的微笑, “很快了,中秋节是个好日子,你们说对吗?”看不懂教主在干什么,也听不懂教主说的什么,总之回答就对了,白丰和白晃对视了一眼,异口同声, “是啊,阖家团圆的好日子呢。” “对啊,阖家团圆的好日子,”教主说这话的时候将阖家团圆这几个字咬得特别重, “这样的好日子,合该请所有人看这一出好戏。”好戏?是指将妖王请来白莲教这事? 二人不敢深究, “那蓬莱岛?” “啊对,”教主又冷静下来, “还有蓬莱岛,左右白青死不了,你们随便派几个会藏的跟在阎野的身后,跟着他可以找到一点线索,”想起白青对阎野的评价,他有特意嘱咐, “没必要派白莲使去,这阎野脾气大得很,培养一个白莲使也不容易,别轻易被杀了。”哦! 我的老天爷啊!自从素商下山后就一直盯着白莲使伤亡的白丰饱含热泪,满是感动,教主终于知道培养一个白莲使不容易了,当初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一下子派出那么多白莲使去追杀素商和顾晏如,那伤亡,曾经让白丰和白晃两人愁的整宿整宿睡不着,头发那是大把大把掉,现在好了,教主终于懂事了,知道培养一个人才不容易了。 欣慰,太欣慰了,白丰和白晃从未如此真心实意夸赞过教主,直到今天终于从这位不靠谱的主子这听到了一句勉强算得上人话的话,感情越发真挚, “教主真乃深谋远虑,足智多谋!” 总之就是很满意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教主很满意点头,也不知道他满意个什么,总之就是很满意,挥了挥手让他们两个下去,自己又开始研究他那些个傀儡娃娃了。 出了教主的房门后,白丰和白晃一边走一边复盘, “真的,他终于知道我们培养人才不容易了,虽然我们挑选教徒的时候是要千挑万选,专门找那些个心思歹毒和世人有着完全不一样行事风格的人,但也禁不住教主那样耗!”白丰感慨不已,那些白莲使大多都是出自杀手等灰色地带的人,加入白莲教很适合去干那些脏事,死了也不需要过多安排,好一点的草席裹身,丢到乱葬岗去,坏一点的当场就魂飞魄散了,哪里用得着草席,最完美的是,他们死了不需要给他们的亲人发点抚恤什么的,多么好的苗子。 谁知道教主的死对头这样厉害,愣是杀了一批又一批的白莲使,陆陆续续派出去几百个,这才几个月,就只剩下碧漾这个独苗苗了。 噢,也不能这么说,因为碧漾现在也是生死未卜,指不定已经挂了,他等一下最好去看看碧漾的命线断了没,断了那可就是全军覆没了。 唉,这个素商这么就这么难杀,和他们交手后只听见昨天死了哪几个白莲使,今天又还剩下几个白莲使,至于素商,似乎从出来就没怎么受过重伤。 唯一一次受伤就是这次,教主说是白青亲自炼制的毒,他和白晃还以为这把稳了,素商等人必死无疑,哪里会料到素商的团伙里面还有个漏网之鱼,硬是从百越附近一路直奔蓬莱岛,拼着命把解药给拿回来了,甚至还把他们的蓬莱岛给弄没了。 真是不可思议,绵绵此人和素商交集并不深,怎么会豁出性命去救他们,莫非她对素商一见钟情,爱得深沉,白丰百思不得其解, “这素商究竟是何许人也?为何能叫那绵绵不畏生死,难不成是天人之资。这绵绵又到底是怎么想的,为什么会为一个交情不深的人做到这个地步?”白晃处理过类似的人,他给了白丰答案, “或许他们之间感情特别深厚,一路走来也算是生死之交,豁出性命去找解药也是很合理。”白丰不能理解, “真有这样的傻子,这世道变了,居然还有好人?我以为天下人都和我们差不多呢。”白晃震惊,没想到白丰待在教中待久了,看谁都是坏人了, “你太夸张了,这世道还是好人多的,再说,和你这样的应该很少吧,就你加入白莲教的理由那真是百里挑一,独树一帜啊。”白丰不以为然,原本他只是一个小小的商人,想赚多点前,听说盐铁暴利,于是冒着风险去贩卖私盐,本来他都要靠着私盐发家致富了,最后却被人揭发,一顿操作下来家财散尽,要不是他父亲苦苦哀求,把全部身家用来贿赂那个官儿才让他保住了性命。 也只是保住了性命,福无双至祸不单行,没过多久他的父亲就因病去世了,白丰也因此恨上了朝廷,是,贩卖私盐是砍头的大罪,怪他不够谨慎被人发现,他认了。 可是,凭什么,凭什么那个狗官引经据典,怒斥他这行为是多么的大逆不道,不忠不孝不仁不义,暗地里又换了一张嘴脸笑呵呵收下他父亲的全部身家。 白丰可以接受自己的失败,但他不能接受出了这种事情之后,那狗官没有一点事情,背地里照旧收着他人的恭维和钱财,更可笑的是,他后来发现那狗官也在贩卖私盐,呵,同样的事情,只是因为身份不同,结局完全不一样。 白丰接受不了,于是选择加入白莲教,既然大家都不是什么好人,那他也没要守着父亲的教诲过日子,什么样的人能赚钱,什么样的方法能赚钱,他就用。 他不仅要赚钱,他还要用这钱财去砸那些装腔作势的家伙们的脸,钱实在是个好东西啊,一旦拥有过了,就再也不想和他人共享哪怕只是一文,处处受制于人的感觉是不好,他要是想赚钱就无法绕开朝廷,而朝廷就是最大的障碍。 z 人生自古谁无死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翻脸不认人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系统变了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这不是免费的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一切的源头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神仙动情,灾难不断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佳话孽缘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神族的行动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修仙界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仙族能庇佑凡人一时,不能庇佑一世,倘若天道再生变故,首当其冲的就是人族。 于是仙族传授给凡人自保的术法,修仙界因此而来。这样太平持续了百年,百年之后,仙族已经消逝,修仙界独大,而仙门百家众多,其中又以云隐宗最为出色,百年时间过去,很多修仙的世家已经忘记了修仙的初衷,开始玩起了勾心斗角,杀人夺宝的戏码。 唯有云隐宗不忘初心,恪尽职守,不争不抢,入世修身修道。修仙本应先修其心,不少宗门为了自己的利益直接跳过了这一步,为了抢夺有限的资源又降低了修道之人入学的门槛,开始和凡人的世家大族往来,这一来二往又出了岔子。 凡间的一位公主因天赋卓绝被某个宗门看上,收作关门弟子,这本该是一段佳话,奈何公主向来习惯了前呼后拥的日子,与宗门的其他弟子总是有摩擦,公主不愿意低头平视其他普通的弟子,其他弟子也不愿意和这位嚣张跋扈的公主有过多的往来,双方时不时发生冲突,好在公主的师兄对她极为照顾,充当中间人也还能缓冲一下他们之间的矛盾。 这种局面直到公主及笄之年,她的师父又从凡间收了一个女弟子,这个女弟子同样天赋卓绝,虽出身寒门,脾气秉性却与公主大相径庭。 两人如此相像,又拜在同一师门之下,难免会被人拿来比较,小师妹出身寒门,从不高高在上,与他人相处也是极为和善,对比之下公主就显得,稍逊一筹。 是以,公主时不时要找小师妹的麻烦,本来也就是小打小闹,直到公主察觉一直站在她这边的师兄立场开始偏斜,多次阻拦呵斥她和小师妹之间的争斗。 公主发现小师妹似乎喜欢自己的师兄,她气不过,私下找小师妹挑破此事,并严厉警告小师妹不要坏了师兄的道心,师兄修的是无情道,小师妹这样是被对的。 公主自幼离家,于人情世故向来不懂,举止由心,是以,当她发现所谓的出身寒门的小师妹其实是魔修假扮的,想要提醒所有人,可小师妹的演技太好,没有人相信她的话,反而因为她多次无理取闹惹得众人厌弃。 就连她的师兄也对她冷言冷语,更是在小师妹的精心安排下彻底和她决裂,她也因此被逐出师门。 而她的师兄和小师妹经历了这些事情后感情更进一步,已经到了可以生死相许的地步,区区一个魔修的身份又怎么能动摇他们之间的感情呢? 所以,当小师妹的身份被人拆穿之后,她的师兄还想百般袒护,修着最冷漠的道,做着最深情的事——如果小师妹没有残害同门的话,该是一段佳话。 可惜,魔修所图不小,小师妹一直在任务和感情之间徘徊犹豫,她有无数次机会杀了枕边人,只是没狠下心,二人吵过爱过,最后竟想着要结为道侣。 魔修不会同意,玄门百家也不会同意,妖女就是妖女,怎么可能为了一个人放弃自己的秉性? 阴谋诡计罢了!玄门不允许自己门中最优秀最有天赋的弟子被一个女人迷得晕头转向,是非不分,就算师门想要袒护这个弟子,那些和魔修有血海深仇的玄门也不会同意。 是以,双方各自做出了让步,由大师兄的师父亲自出面,将师兄支开,再借着师兄的名义将四处躲藏的小师妹引来围杀。 等大师兄发现不对劲赶回来的时候,迎接他的只是一具早就凉透了的尸体,一具死不瞑目的尸体和全山门的庆贺。 那一天喜气洋洋,所有人都在欢呼,终于把这个作恶多端的妖女拿下,就连他的师父也送了一口气,语重心长劝他要以修炼为重,无情道最忌动情。 当时这个天赋卓绝的弟子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竟是笑出了声,当着众人的面亲自烧了小师妹的尸体,长老们欣慰不已,唯有被证明了清白后被师门找回来的公主察觉到不对劲,师兄不像是放下了更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 她怀疑师兄根本没有放下那个魔修。 迂回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无解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理念不合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丹玄见白青愤愤不平,摇头叹气, “你对人族的成见太深了,我们本就是同源,引导人族是我们的使命。”白青恶狠狠呸了一声,眉毛高高扬起, “你在教我做事?要不是我们同源,你早就被我杀了千万回,把你的力量和部分记忆镇压在此也耗费了我大半精力,不然我何至于在你带着这个丫头来我面前放肆的时候没有及时认出你来?你可真会藏啊,跟阴沟里的老鼠一样。”按照白青原本的计划,她会把丹玄镇压在这里,然后用血煞冤魂一点点折磨丹玄,将丹玄的力量彻底消耗殆尽。 丹玄某种程度上来说和她有着不可分割的联系,因此,她并没有告诉教主真相,只是顺着教主的意愿做了一个局,既给白莲教四处活动提供了足够的经费,又能将丹玄镇压。 谁知道中途出了岔子,和绵绵交手后她就觉得不对劲,这个女娃娃身上有她熟悉的气息,白青怀疑什么从来都不会找到证据在行动,教主的力量放眼整个人族也是数一数二的,仅在全盛时期的素商之下,那个绵绵一个凡人能够伤到教主本来就很奇怪。 重伤了素商等人之后她就在教中修养,在人间活动的时间太久,她将多余的记忆取出放在了教主的人偶塔下的血池之中。 白青做了两手准备,一方面她给碧漾传信让她在蓬莱岛上设下陷阱,一方面她回到血池之中恢复元气寻找相关记忆。 白青在人间呆了很久很久,见证过人族朝代的更迭,也许这个绵绵是得到了其他族群的帮助或者是用了什么秘法。 还没有等她找回记忆,教主又被素商困住了,无奈之下她提前出来把教主从素商的梦境中拉回。 随后她感应到蚌精的死亡,意识到那边出事了连招呼都没有打就到蓬莱岛了,一开始她只是试探绵绵,说不定丹玄就藏在里面,但是丹玄一直不出声,她只能先杀了这个对白莲教有威胁的绵绵。 千算万算没有想到,素商,这个气运之子竟然在不相关的人身上耗费了这么多的心力,将保命符箓给了绵绵,还设置了不止一层术法! 素商的力量也和她二人的力量同源,三股力量成功激发了那个镇压丹玄的阵法,力量对冲之下,丹玄成功找回了记忆和力量,相对的,白青也找回来记忆和用来镇压丹玄的力量。 换言之,目前她二人实力相当,谁也没办法确保能百分百杀死对方,而且由于素商力量的加入,他们两个被这个扭曲了的阵法困在了这里面动弹不得,唯一能动的就是这个绵绵。 她们两个想要离开也只能借助这个和阵法没有多大关系的绵绵,天道碎片和素商力量的加持,足以让她离开这个阵法。 可惜,绵绵只是一介凡人,不知道怎么运用这股力量离开。丹玄哪里会不知道白青打的什么主意,厉声警告白青, “你少打她的主意,我不会让你伤害她的。”白青嗤之以鼻, “讲的什么鬼话,你和我都是一同来到人间,这些人族没有一个好东西,虚伪至极,你选的这个还不是。如果没有你和素商等人的庇护,她就是一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凡人,什么也做不了。天道只差这一个碎片就能恢复,何必辛辛苦苦来到人族,只要她自愿献祭,就可以拯救千万人,她不愿意也得愿意。”丹玄摇头,白青和白莲教教主待了太久,连思维模式都被同化了,哪有什么牺牲一人救天下人这种鬼话? 至于天道碎片,它在开启异空间的时候就已经消耗了大部分的能量,现在唯一起的作用也就是维系绵绵的生命而已。 与其找回曾经的天道碎片,不如创造一个新的天道碎片。天道的力量来源于六界众生,现下唯有人族人丁兴旺,只要她和白青加以引导,假以时日就会有新的天道碎片出现,可白青不但不愿意,甚至还暗算她,跑到人族去建了一个白莲教, “你明知道人族对我们很重要,为什么还要帮助白莲教教主大肆屠杀无辜的人?” 野心家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无辜?白青哈哈大笑,指着丹玄的鼻子大骂, “我看你是沉睡太久,过于天真了罢!人族无辜?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人之道则不然,损不足以奉有余。我初来人间也觉得他们可怜,多可怜,多脆弱啊?你到现在也是这么觉得的吧?可是,他们真的可怜吗?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神族统御众生,有着灭世之力,在他们的眼里,众生与草木并没有多大区别,一视同仁。人族则不然,明明处在六界之下,力量微弱,生命脆弱。”就是这样弱小的人族,竟分出了三六九等,奇哉怪哉! 白青在人间呆了很久,见证过朝代的更迭, “这人族就是奇怪,当百姓被朝廷压迫,苦不堪言的时候总有人揭竿而起,打着各种看似正义的名号,纠结了一群人去推翻旧的王朝,建立新的王朝。”当初说得很动听,要给百姓什么样的好生活,要给和他们一起出生入死的兄弟们什么样的好前程。 人族当真是学得一门画饼的好技术,多少人就这样被蛊惑,稀里糊涂就跟着去打仗了,假使被承诺的人有十成,那么死在战场上的就占了六成,剩下的四成也许是更幸运一些,也就是过了几年纸醉金迷的好日子。 有的是贪心不足蛇吞象,放着好日子不要,要带上自己的族博更好的日子,一朝兵败成为阶下囚,牵连亲友;有的是过于质朴,并没有意识到那个和他们出生入死的好兄弟已经成为了帝王,还守着那几分情谊去和帝王的猜忌心去赌,古往今来,赌赢的凤毛麟角。 真正能善终名垂青史的少之又少,还有那帝王,刚得到热乎的天下还知道兢兢业业,可惜不能持之以恒,要么被富贵权势迷了眼,开始玩起了骄奢淫逸那套,要么沉迷温柔乡放手不管,然后再过个几十年几百年迎来颠覆的结局。 白青摇摇头, “秦人不暇自哀,而后人哀之。后人哀之而不鉴之,亦使后人而复哀后人也。依我看,这朝代更迭不过是沉迷权势之人的互相争斗,争来争去,苦的还是那最底层的人,他们只看见一批批兵马来了又去,终日战战兢兢,又没有能力和胆量和官兵对抗,沦为权力的游戏里的炮灰。你瞧,这人族多虚伪,朝代换来换去,得到最多好处的还是那群人,千百年都没有改变过。他们并非不辨是非,只是不愿意与他人共享这富贵,这一点无论是上位者还是下位者都一样。”所以啊,就这样相互算计的人族,真的没有拯救的必要,不如毁灭,六界不需要这样的族群。 偏激,太偏激了,丹玄不知道为什么多年不见,白青对人族的成见深到了这样的地步,竟容不下这人族, “你说得不错,我确实见过人与人之间的算计,可是,你不能只看到他们不好的一面。仁义礼智信忠孝,他们也拥有这些美好的良善的品质,你全面否定他们好的一面,这些年你经历了什么?”白青曾经和丹玄一起游历人间,那时她对人族只是颇有微词,却也在人族遭遇洪水之后出手相助,而且丹玄看得分明,白青嘴上嫌弃人族娇弱,可还是很诚实接过小姑娘特意送来的水壶,露出了真心实意的笑容。 明明那个时候,白青对人族还不是这样的态度,丹玄想不通, “还是说这个白莲教教主真这样能说会道,把你带到另外一个极端去了?你当初不是很喜欢人族吗?”提起教主,白青笑了一下, “丹玄,你莫不是被这个绵绵给带迷糊了?我可是活了千年,他一个小孩儿能带偏我?我们合作,只是他提出来一个非常有意思的设想,而我迫切想要看到结果,协助了他而已。”她对自己态度的变化避而不谈,只是在说些无关紧要的场面话,丹玄瞥了一眼还沉浸在悲伤中没有清醒过来的绵绵,再次劝白青, “停手吧,无论白莲教教主跟你描绘的东西有多么奇妙都是假的,他只是一个野心家。” 天道之子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神之惑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神之祸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捉弄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只要朝廷处理的速度慢一点,消息闭塞一点,权力中心的小人多一点,那处在水深火热中的百姓自然是对朝廷有怨怼的,这个时候白莲教再出来卖一波,可以白嫖到很多不明真相的百姓成为他们的信徒,绵绵一锤定音, “你们白莲教就不是什么好人,你没给他们充足的生存物资,却还要反过来骂人族天生恶人,这合理?再说了,多少老好人被你们逼成了坏人你自己心里没点数吗?我看你是和那个教主待久了,也快变成虚伪的‘人’了。”白青沉吟片刻, “教主确实是个人才,我早就该想到的,对付人族也好教导人族也罢,都得是人来做这个事情。我们教主,他对人性实在是太了解了,我想要颠覆人族,他想要看见天下大乱,于是我们便合作了。不得不说,他是很有实力的,你口中的那些大臣正是他亲自挑选引导的,只要些许的利益足以让他们为我所用。唯独顾晏如,他本来也是我们看中的人,奈何这人油盐不进,不是我们能控制的。其他的,诚如你所言,你们的皇帝是个好人,可惜大厦将倾,独木难支,光凭他一个人是救不了天下的。”好得很,原来他们的教主是个带恶人,明明也是人族,反过来和白青干着这缺德事。 这怎么搞?对手这么强,又强又不要脸的,还自带一套能自圆其说的逻辑体系,素商能打个鬼噢! “行吧,了解了,我们进行下一个问题吧,白青在人族到处搞邪教传销,那丹玄你在人族干啥?”丹玄愣了一下,老老实实回答, “我没有教他们术法,就是教给了他们种植技术,医术这些,白青得知我教人救人的医术,她就教人杀人的毒术,我们两个就以这种形式斗着,直到她被修仙界的关了那一次,她逃出来之后就来找我,我们打了一架,她把我困在了这里,当然,她的一半力量也被封在了这里,我意识的一部分逃了出去,可能是你身上有天道碎片吧,我们就这样联系上了。”绵绵看了看丹玄,又看了看白青,委婉道, “这样一对比,好像是白青更厉害一点。当然,”见丹玄有些失落,绵绵随口安慰, “这也不能全怪你,当初你们两个一起下凡的,谁知道白青偷偷背着你学习了一些心机,你没防备这很正常。但是你用系统这玩意来骗我,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啊? 丹玄迷茫了, “我只是用了你最能接受的方式让你知道我的存在,系统和神,你相信哪一个还需要我多说吗?而且我的记忆那个时候也不稳定,忘记了很多事情。”啊这,绵绵摸了摸鼻子,她看了这么多年的小说,确实是很少见到哪个穿越者一上来就碰到这种级别的陌生人, “是这个道理,但是那些武器?”丹玄摊手表示, “我的仙力,按照你脑海中的概念具象化了。”还挺人性化,这系统,呸,这丹玄。 花了一会理清楚思路之后,绵绵开始问另外一个问题了, “那么,你们为什么都说素商是天命之子啊?她真是天命之子,还是说是你们两个特意找来的冤种?”提起素商,丹玄的表情顿时复杂了起来, “说起来,”白青接过了话头, “这个事情说起来要复杂一点,比起这个,我觉得你更好奇素商的师门对吗?”绵绵怀疑白青转移话题,可是她确实也好奇,就没有拆穿, “对,我记得你们说云隐宗一心求道,后来那个恋爱脑要苍生陪葬的时候也是他们挺身而出,然后呢?”白青的银丝再一次吸收了绵绵体内的寿命,这才缓缓开口, “修仙界损失惨重,没有了灵气的支撑很快没落下来,唯有云隐宗底蕴深厚,他们修习的不是普通的术法,是仙族的术法,是以百年来都是他们在斩妖除魔。”大抵是天意弄人,有一年人间闹灾荒,云隐宗倾全宗之力下山救人,期间他们带回来一个奄奄一息的女子,中了剧毒,他们让那女子在山中修养,不料她心怀不轨。 身消道陨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打算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两难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之后?丹玄拍了拍绵绵的手安抚, “最根本的问题还是出在天道那,现在有两个办法解决,”丹玄竖起两指, “第一种,你自愿献身,身体和灵魂将化作天道碎片回归天道;第二种,由来自异世界的素商献祭,成为新的天道,你要怎么选?”似乎是觉得这热闹不够大,白青说得更详细了一点, “准确来说,我们一开始都没有考虑你,因为你和素商比,显然不是最好的选择。在我的计划之内,最终决战的是素商和白莲教教主,他们两个的胜负将决定人族最后的命运。素商带来的是新生,教主带来的则是毁灭。”绵绵不理解, “人族的命运只由这两个人来决定是不是太不公平?我们其他人还真就是npc了?”丹玄摇头,跟绵绵解释, “不,看似是他们两个的战斗,实际上是人族内部的选择,加入白莲教的人和帮助素商的人,其实已经参与到这决战里面了。另外,还有一点,如果是你献祭天道,那么阎野会死,他早就该死去了,只要你回归天道之中,他身上的天谴自然也就解开,再也不用在无限轮回中挣扎。当然,他这次迎来的是永恒的死亡,再也不会有人打扰他的安息。”听起来似乎是个不错的选择,绵绵想,等她出去之后她要亲自去问一问阎野,他怎么选择。 “你不会想要让素商活下来吧?你身上的天道碎片是可以修复破损的天道,”白青缓缓勾起一抹满是恶意的微笑, “只是,需要的时间会更久,那时候我和丹玄都还活着,素商和教主依旧要决出胜负。”那又如何,了解了前因后果的绵绵根本不怕死亡, “这些年我已经活够本了,能回到故乡,见到爱人和朋友以及家人,已经是比很多人都幸运了。何况本来这事多少也和我有关系,我总不能因一己之私害无辜的人受伤,至于我死后的事情,那已经不是我能改变的了,我相信素商有这个实力。”丹玄暗中点头,不愧是她选中的人,竟然有这个觉悟。 不怕死的人白青也不是没有见过,这么平静接受自己的命运等死的她还是头一次见,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你如此识趣,那我便成全你,待你献祭之时我会和丹玄一起出现,保证不会有人打扰你,至于阎野那个疯子,我相信说服他,并不需要我们出手对吗?”阎野,提起这个人绵绵头疼不已,刚刚那番话真假参半,她怕得要死好嘛! 去他奶奶的命运,绵绵才不信她和素商就这么莫名其妙被拿捏了,等她出去后她一定要找到素商,验证一下这两个人说的真假,最好能套出更多有用的信息来。 绵绵略微沉吟,问出了最后一个问题, “你们两个到底是什么人?”丹玄和白青默契的沉默了一会,不约而同开口, “你不是已经猜到了吗?”绵绵不敢确信,她猜测这两个人很有可能是当初活下来的仙族,只是看样子她们并不愿意说出真实身份。 “你现在的寿命只能支撑半个月的时间,想好用什么样的方式迎接死亡了吗?”白青突然出声提醒绵绵, “半个月,你能做些什么呢?”绵绵有一瞬间怀疑自己的耳朵出问题了,也或许是她的数学不好, “怎么就只有半个月了,这数对不上啊?”丹玄替绵绵算过了,确实是对不上,她皱着眉头低声呵斥白青, “绵绵她本来就胆子小,你好端端的吓她做甚!”白青撇嘴, “反正都差不多,”见绵绵一副疑惑不已的样子,她只能说得更加详细一点, “这个寿命还有个隐藏的扣除项,这么跟你说吧,本来我和教主为素商准备了一个必死的局,如今看来你应该是要替代素商去走这一趟。没有了丹玄的保护,你一届凡人又没钱又没工具,是无法从这茫茫大海之中前往那个地方的,你只能求助我。此外,据我所知,除了素商那边的必死局,你的小男朋友因为找不到你,也已经失去理智,你还得去一趟他那里。” 爆点道具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他的位置也只有白青知道,要前往那里依旧需要白青的帮助, “你不要这么看着丹玄,”白青冷笑道, “她是不可能和你一起走的,我们两个都泄露了天道的秘密,又把部分真相告诉了你,就算有你的寿命相助,目前我们也是没办法离开这里的。准确来说,是我随时可以杀了你,但我看丹玄是想留下来牵制我,防止你死在这里。”绵绵眼泪汪汪看着丹玄,好兄弟,这下就全靠你拖住白青了,片刻后她意识到不对劲,开口质问白青, “不是,你凭什么杀我啊?我们有约在先,你作为神怎么能言而无信!”见绵绵吃瘪,白青愉悦极了,活动了一下肩膀,用颇为欠揍的语气反问绵绵, “是谁告诉你,神就必须要守信诺的?基于现实的判断,我现在杀了你能增加教主获胜的概率,这种好事我为什么不做?我且问你,神会遵守诺言这一点是谁告诉你的,是你们人族啊,是你们期望在黑暗的世道会出现一个这样的圣人,若是没有这样的圣人,你们便将这诸多美好的品质寄托在所谓的神身上,如果出现了那种有能力的人,你们便一步一步将他塑造成神,你们对神的认知太过浅薄了。”白青在人间行走千年,见过太多太多,人族曾大兴土木修建神庙,为了拜神沐浴焚香,禁荤腥禁血光,不可谓不虔诚。 白青发现了一个有意思的现象,往往吃斋拜佛看似最慈悲之人,却是放下过大错的人,求仙拜佛是无声的赎罪,求的是心理上的安慰,拜的是死去的冤魂,是自己深藏在心中的欲望。 人族弱小又虚伪,连带着那些愿望似乎都跟阴沟里的老鼠一样,见不得光,不能示人。 绵绵沉默了,沉默得时间有点久,久到白青目露困惑之色, “你这姑娘不是不是牙尖嘴利得很,怎么现在反倒是不说话,莫非是心虚了?”绵绵啧了一声,无所谓般摊手耸肩,语出惊人, “不啊,我觉得你说得很有道理,所谓的神不过是人们对美好生活的精神寄托罢了,如果我们真的可以造神,那你这样的一定是第一个被拉下神坛的。我承认你说得很有道理,但你不能一竿子打死,以偏概全,事实上我可以从很多方面来反驳你。但你对人族的偏见根深蒂固,仅凭我三言两语是无法动摇你的认知,所以我选择沉默。”对付这种有着自己的逻辑体系的人,绵绵是不会选择和她讲道理的,因为很大可能是两者谁也说服不了谁,反倒是自己可能一不小心就被对方绕进去,无声无息间认知被动摇。 所以,绵绵选择顺着白青,对付这种人就应该让素商出马,讲个der的道理,谁也说服不了谁那就用拳头说话。 在这里辩论没什么意义, “行吧,半个月就半个月的寿命,请你把我的道具呈上来,谢谢。”好在白青并不是那种咬文嚼字的人,目的已经达到,她也不再多辨,双手一翻,一只漂亮的蓝色鱼儿从她的手心跃出,围着绵绵的头转圈,还没等绵绵开口,丹玄用同样的方式召唤出几朵浪花并解释, “这东西是防止白青在给你的道具中做手脚,你放心的去,有我的术法保护,她没办法在你去找你朋友的途中伤害你。”到底是共生死这么多年,绵绵能感觉到丹玄对她还是很好的,已经是光明正大保护了。 她大为感动,走上前给丹玄一个熊抱表示, “虽然你欺骗了我,但是保护什么的也是到位了,我不怪你的嗷,当然,你要是愧疚的话可以多爆点道具。”丹玄正感慨着呢,绵绵后半句这个转折愣是把她心中刚升起的一点感动给整没了,不由得失笑, “行啊,你小子,都这个时候了还想着白嫖。”她一把推开企图撒娇的绵绵,嘱咐她, “人间已经变天,你这一去千万要小心,别又迷路了。”绵绵垮起个脸,转头去找白青要东西, “那什么,白青啊,你知道的,我路痴,你给的道具有导航吗?” 叙旧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一体两面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丹玄和白青本是一体,最先来到人间的时候也是秉承着点化世人的原则行事,可是千年过去后,这两个人都被人族害得遍体鳞伤。 丹玄没有告诉绵绵,其实被人族背叛的不只是白青,还有丹玄,她曾经被人从高台拉下跌落尘埃,被最信任的人背叛。 那几年她过得生不如死,在黑暗的泥潭中独自挣扎,复仇和原谅这两个念头一直在她心中交替升起,好在,她比白青更有耐力,选择了原谅,也就是那一年,她在黑暗中找到了一丝光,虽不足以照亮那个混乱的时代,却足以撒下一片光明。 丹玄被抹微弱的闪烁着人性之善的光芒吸引,随后彻底舍弃神的身份,以人的模样在人间游历,乞儿忠臣,侠客杀手,平民百姓或富贵人家,她不断变化着身份,从最底层到最高层,一点一点探索着寻找着人族心中的善意。 这抹善之火,在黑暗的世道里太过渺小,若不精心呵护,随时可能被掀起的无边的强烈的恶意给扑灭。 但丹玄还是坚持下来了,看着那火焰明明灭灭,始终没有放弃人族,她相信,这些小小的善意终有一天会化作明亮的火焰,烧尽人时间所有的不公,照彻寒夜,吸引和培养更多的善意,这件事情她坚持了千年,到如今,她种下的种子,呵护的火苗,都已经慢慢正大,很快,很快,它们就能带来天翻地覆的改变。 白青不同,她经历过三次背叛,早就不相信什么善意了,那只是拙劣的谎言,她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毁灭人族,为了这个念头全力以赴,不惜催化放大人心中的恶意,而白莲教正是她精心培养的恶之火,这火会在内部率先蔓延,最后将整个人族消灭。 绵绵知道真相又如何?她一个凡人如何与千万人之力抗衡,在生死面前,善恶是微不足道的。 白莲教教主,那是白青辛辛苦苦找到的,散发着纯粹之恶的好苗子,为了培养这个人,白青不惜化成丫环,寸步不离跟着他,让他见证一幕幕人性的黑暗,自相残杀,易子相食,君臣反目,魔高一丈,善恶颠倒。 她用无比的恶意精心浇灌那个孩子心中的小恶,待他开始真正走到世人面前,白青才发现,原来恶念并不需要精心培养,有人天生为恶而来。 一介凡人,锦衣玉食的凡人,在看见了那么多歹毒的恶意之后竟然不是想着造反,揭竿起义,而是找到了她,请求她讲术法传授给那些生活在底层的奴隶和农人,他要做的不是建立一个新的王朝,而是自下而上将这百年的秩序彻底推翻,他要踩着累累尸骨,建立恶的秩序。 白青对这个疯子很满意,为此特意替他去寻到了一个九尾狐,并帮助他建立了魂契,随后见时机成熟,她又将这个世界的部分真相告诉了教主,并把素商的存在一并告知。 素商是谁?她是异世魂,她是仙族后人亲自培育的善,是丹玄不惜诓骗绵绵也要保护的绝对女主,这样的人活着实在碍眼,她的实力又的的确确是会影响白莲教的计划。 这场棋子一早就布下,只等各方入局,过程是曲折了一些,小的计谋全部破产,好在杀招威力不减。 素商那方,绵绵随时迎接死亡,阎野必然会因为绵绵的死遭受重创。剩下的不足为惧,顾晏如懂权力之争,可惜不得民心,容瑾瑜爱民如子,只是无权力的帝王又如何调度天下呢? 至于世家和平民,那只是妖族的食物,都没有资格出现在她的计划里面。 一切都朝着白青期望的方向发展,她挽了个剑花,笑意盈盈看着已经有些吃力的丹玄, “你说,最后赢的人会是谁?素商,还是容成渊?”此时此刻,面对丹玄,白青才淡然揭开了白莲教教主的真实身份,容成渊,会稽王,容瑾瑜同父异母的亲兄弟。 难怪,有一位亲王坐镇白莲教,朝廷要剿灭它,谈何容易。丹玄接下白青的招数, “这样的人竟然被你找到了,难怪你如此自信能赢我。” 青风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逆转因果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这里藏着什么样的玄机,素商抬脚欲走,熟悉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 “小六,小师妹。”是他的师父和师兄们,素商无比确信,只是他却突然失去了转身的勇气,他怕看见他无法接受的事实,却又无比想见大家。 犹豫间,大家伙儿已经走到了素商的面前,一个个笑着打趣她, “小师妹,你怎么愣住了,是见到我们太高兴了,不敢相信吗?”素商抬眼的一瞬,眼泪便遏制不住争先恐后地落下,她的喉咙似乎被什么堵塞了一样,艰难开口,满是悲嘁, “嗯,很久没有见到你们了,我太高兴了。” “诶,重逢本就是人生一大乐事,是该高兴,但你也别哭哇!不知道的还以为哥几个欺负你了呢,”身躯已经透明,化作魂魄的大师兄这么安慰她, “这么久才想起来找我们,说吧,什么事情难住了我们聪明的小师妹呐?”素商沉默了一会,等情绪稳定之后才继续和师兄们聊天, “虽然我之前隐隐约约猜到一些,但没想到事实会是这样的。”孔阳依旧是笑眯眯的,近乎慈爱的看着这个弟子, “是什么时候发现我们不对劲的?”素商眉眼低垂,其实从一开始她就觉得不对劲了,为什么得道的高人会亲自把尚在襁褓中的她带走,为什么她修习的速度如此之快,洗筋伐髓,真的有普通人能在十几年内掌握这么多的术法还不被反噬吗? 素商知道,在她那个时代,天赋只是更高世界的入场券,她不过是个平平无奇的社畜,一朝穿越就能得道这样的待遇,实在是不太合理。 以及,云隐山,她贪玩下山的时候曾经听到过关于云隐山的传说,师父师兄都有移山填海之能,为什么这么多年来,云隐宗的弟子从来没有增加过? 这十几年,一直只有他们几个,师父根本就没有打算招手弟子。更奇怪的是白莲教,如果师父知道白莲教在人间作乱,最起码也该多派几个弟子一同下山才对,敌众我寡,开局就如此被动。 还有下山后,素商遭遇了好几次危急,华裳镇的厉鬼和秋叶城的白骨夫人,这两个级别的妖物,根本不是普通人能够应对想的,出现的时机也过于巧妙。 素商了解自己的师父和师兄,他们不可能见死不救,唯一的解释就是, “根本不是你们不想下山,而是你们不能下山,那时我就在想了,云隐山上并没有什么阻止你们下山的禁制,为什么你们宁愿把天下人的安危压在我身上呢,你们下来不是更快吗?”她在秋叶城的时候已经猜到了一些,只是没想到真相如此残酷, “在我下山之前,你们的寿命就所剩无几了对么?所以只能由我这个弟子去解决这次的危机。”说到这里,素商的眼睛红了,她在云隐山长大,这些人就是她最亲的人,她不愿意设想有任何意外发生在他们身上。 最终还是走到了这一步,孔阳等人长叹一口气,四师兄和五师兄对视一眼,想要上前安慰自家小师妹,被大师兄拦下,他摇摇头暗示不可,小师妹的性子他是了解的,不安慰还更好,越是安慰她反而越难受,哭得越厉害。 孔阳上前一步,虚虚拍了拍素商的肩膀,权作安慰, “这是我们自己选择的宿命,你不要这么伤心,看得为师都有点想哭。”素商和五位师兄一哽,突然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孔阳悠悠叹气, “这事说来可就话长了,一开始你这孩子并不在所有人的预料之内……”在孔阳的叙述中,素商得知了这片大陆更加久远的历史,原来千年前的六界真的存在,修真界属于后起之秀,本该在往后的历史中潜心修炼,斩妖除魔,保护人族。 没想到最后毁在了两个恋爱脑之上,这一闹,修仙界元气大伤,多数灵气被消耗殆尽,没有了灵气,修道之人无法修炼,这修仙界也就此没落。 随后便是她比较熟悉的,白莲教了,没想到一个女子能搅起这么大的风云,还要云隐宗全宗来逆转因果挽救。 欣喜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后继有人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权衡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你们是一伙的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阿左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意愿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传闻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闲聊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所以,其实素商喜欢男人这个事情,是不正常。但,这些人都是素商这边的,自然觉得没有什么。那自己可能就是这伙人里面唯一一个正常人了,顾晏如得出这个结论后就闭麦了。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他还是少说话吧,免得被这些人给带偏了。 素商见他不说话,猜测可能是伤了这个粉头的心就转头和阿左聊天去了。阿左就是那个狗头军师,也具备了军师的基本素养,猜测素商可能好磕情侣这口,就和她喋喋不休。加上他本人幽默风趣,还不着痕迹夸这素商,惹得素商哈哈大笑。 顾晏如不屑,真不知道这种素商为什么会喜欢和这种谄媚小人聊天。萝月听完八卦后心满意足的拿出了医书仔细读着,顾晏如又看了一眼车外,选择闭上眼睛休息。可素商银铃般的笑声不是闭上眼睛就能隔绝的,他还得捂上耳朵,找出捂住自己耳朵的东西后,素商似乎也有所察觉,声音低了不少,顾晏如很快就睡着了。 马车外,素商偷偷支起了一个小小的结界笼罩着马车内。这结界能很好的隔绝声音,不会打扰到里面的二人。做完这个之后,素商才倚在门边,问阿左阿右:“小狐狸们,现在可以解释一下当初为什么放弃挣扎放弃的那么快了吧?我可不相信你们有这么老实。” 阿左嘿嘿一笑,其实阿左也是个狐狸来着,可他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把自己变成了狗,后来还是素商看不下去才把他变回来的。阿左不好意思说道:“其实也没什么特殊的原因,我等本来是要奋力一击的,但您撸起袖子时我看见了那宝贝。” 素商回忆,那宝贝是个什么东西,噢,原来是说那串珠子啊。那看来阿左眼光不错啊:“你眼睛够尖的,那可是由火灵珠残片打造的,只需要一两颗就能把你们送走——虽然我也能把你们送走就是。” 阿右闻言抖了抖,她果然不是什么好人。好多年以后,阿右还记得被素商支配的那一个晚上,电闪雷鸣,素商就那么云淡风轻把他们打趴下,仁慈的给了他们选择,要么死要么给当跑腿的。为了活命,阿右选择了苟,本以为是结束,没想到是痛苦的开始。 如果时光能倒流,那他就会流着真情实意的眼泪对素商说,只因在人群中多看了你一眼,就不想再看你第二眼。没错,他就该避开素商,就算避不开也应该喊着士可杀不可辱后从容应对。而不是在素商手底下过着犹如社畜般的,豪(嚎)无人性的生活。 豪的是一掷千金博美人一笑的素商,嚎的是出钱出力还一无所有的阿左阿右。但现在他们对此一无所知,还在绞尽脑汁和素商贫:“这不是您心地善良,手下留情了吗?小人一定为您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一番话讲的那叫一个义薄云天,热血沸腾。 素商大为感动,抑扬顿挫:“阿左阿右你们放心!我!绝对不会让你们有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的机会!”有素商这句话,他们两个就放心了很多,正当二人准备继续表忠心时,一人策马急驰,他们正好吃了满嘴的灰。 素商笑得咯咯叫,看起来是很开心。等阿左阿右把脸上的土抹干净后,素商才疑惑开口:“这人谁啊?”顾晏如不知什么时候醒来了,接过素商的话茬:“那应该是苏丞相嫡子,苏戈止。” 素商觉得奇怪:“他一个丞相府的嫡子,不好好待在京都考取功名,来这边境做甚?”“苏丞相是个了不得的人物,原是某地书生,仅凭一己之力就在而立之年位至丞相,风评极好,而且丞相府是中间势力,苏丞相更是少有的能和摄政王好好交谈的人。” 顾晏如不知道想起了什么,语气颇为玩味:“虽然苏丞相为人正直,温和,可嫡子却脾气暴躁,对朝堂中的人更是不屑一顾,至于他来边境,那是他自愿的。据说是看不惯那些人钩心斗角所以才来了这里。” 各抒己见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他们这一行人中也有几个姑娘,听着听着就哭起来了,眼睛红红的,怒斥着, “那镇长真不是个东西,还有那葛公子的弟弟,什么烂人,呸!我若是那姑娘,我恨不得吃他的肉,喝他的血!”那公子见姑娘们情绪激动,索性把结局说出, “一开始素商公子并不知道这事,只是前去找镇长询问是否有那么一个厉鬼,那镇长巴不得有人来除理掉那厉鬼,索性把自己干的缺德事全部推到了素商的头上,还好素商公子机智,将前因后果调查清楚,还了那姑娘一个清白还将镇长绳之以法了。”只是人死不能复生,可惜了那姑娘和公子,什么坏事都没有干,就这么死了。 这等秘事自然激起了众人的好奇心,他们对这个素商更加好奇了,能做到不偏听偏信委实难得,还如此有实力,一出手便超度了厉鬼,委实厉害得紧。 也难怪白莲教的人会针对他, “然后呢,这位素商公子还做了什么好事且让我等听听。”公子挑眉, “接下来的事情你们当中或许有人听说过,那素商离开了华裳镇后就暂时在秋叶城中落脚。”李公子点点头表示, “秋叶城,我是知道的,那可是苏丞相的故乡,热闹得紧,前几个月我还听说那孙家重金求医就他的千金呢。”赵叔摇摇头, “小李啊,你这消息有些滞后,我可是听说孙家的小姐已经被治好好久了。”剩下的人面面相觑, “莫非是素商公子?” “非也,医治那孙姑娘的另有其人,不过素商公子在秋叶城也干了好几件大事,首先他抓住了在城中偷小孩的白莲教教徒,其次,便是诛杀了在秋叶城中伪装多年的白骨精。那白骨夫人就是杀害那些无辜人的罪魁祸首,据说是为了用这些人的血肉复活她的丈夫。” “欸?这个故事有些耳熟,似乎是在哪里听到过。”有个姑娘突然对她的同班这样说道, “你不觉得耳熟吗?”她的同班思索片刻, “这是前几个月大卖的话本《白骨夫人传》,只是这故事似乎和这位公子说有些不一样,话本中的白骨夫人所遭受的不是常人能忍受的。”公子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示意那小姑娘继续说, “不错,这两者有些异同,但,或许真相就是如话本中的那样。”姑娘见众人盯着自己,遂将话本中的故事说了出来,无非是白骨夫人年少时遇人不淑,耽误了大好年华,被无限磋磨,甚至不得不和双亲断绝关系,最后幡然醒悟想要脱身时却被她自己的夫君亲手射杀葬身火海。 等她和那小妾还有那丫环怀着满身的怨气重回人间时,誓要复仇,只是那人早已死去,报仇无门自然不甘心,遂投身白莲教求来了禁术要用他人的血肉复活她的仇人,生生世世折磨,本来离成功不远,却被素商发现,最后魂飞魄散。 众人不赞同摇头, “这姓柳的真不是东西,恩将仇报,畜牲一个,好大的脸,就是一个疯子,谁摊上他谁倒霉。白骨夫人复仇合情合理,只是这秋叶城中的其他人多无辜啊,为了对一个人复仇就要牺牲那么多无辜人的性命,也难怪素商公子会出手。”钱老板也听得认真,只是他看事情的角度比较特别, “等会,秋叶城失踪了那么多人,朝廷是怎么办事的?这个故事从头到尾他们似乎都没有做什么事,还需要素商公子一个布衣出手,啧啧。” “你似乎对朝廷有很多不满啊?”钱老板对上那似笑非笑的眼,有些不忿, “是又如何?这故事确实没有朝廷的身影,从华裳到秋叶城,他们似乎只是对着出现的问题束手无策,既没有悬赏求贤又没有积极应对,只是无助期待着有神人从天而降呐。”小姑娘率先开口, “这位大叔,您可就说错了,据我所知,关于孩童失踪的事情一直有人在查,只是进展缓慢而已。况且,是朝廷不作为吗?明明是那些白莲教教徒的人用诡异的法子成为了朝廷的人,这才有这么多悲剧。” 辩论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嘁,钱老板不屑和小姑娘多辩, “去去去,你这是妇人之仁,一个小丫头片子懂什么?”那姑娘突然被骂,她的同伴憋不住了,反唇相讥, “你这人好生奇怪,我们聚在这里只不过是就事论事,把我们所知道的事情摊开了讲一讲,可你从始至终都是在怨天尤人,一下子又说白莲教内有妖怪,一下子又说朝廷的人不行,莫不是白莲教的信徒,这么激动。”钱老板瞪了那怼他的丫头一眼,正想继续说些什么,只见一开始挑起这个话题的公子起身换了个位置,走到了钱老板对面,好巧不巧,正好挡住了钱老板的视线。 见瞪不到那两个小姑娘,钱老板皱着眉头,周围的人听见小姑娘那样说,心下有了几分计较,纷纷离钱老板远了些,警惕望着他,还有的手已经放在了贴身的武器上,看样子似乎随时准备暴起制服可能是白莲教信徒的钱老板。 见众人这态度,钱老板有些慌了,竭力撇清自己,连连摊手表示, “我可不是什么白莲教教徒,我只是一介商人,出来做生意罢了。白莲教信徒个个歹毒,我真是他们当中的一员,哪里还会在这种地方同小姑娘辩论这个。” “有道理,”坐在他对面的公子点点头, “诸位别担心,我瞧着他不像是什么坏人。”那公子虽年纪不大,瞧起来却可靠,众人放松了一点,只是不打消他们的疑惑钱老板依旧可能被攻击, “口说无凭,哪有人会无缘无故对朝廷有那么强的攻击性,你最好是有什么正当的理由。”钱老板苦笑, “我是商人,本想考取功名,只是士农工商,即使我再努力也无法跨越那道天堑,凭什么我这样的见谁都是卑躬屈膝,而那些朝廷的人一边收着我的钱,一边却对我百般敷衍了事,我不过是心中有几分怨气罢了。”公子点点头,安慰众人, “这钱老板有怨言也是可以理解,人之常情吗,诸位还是冷静罢。”众人面面相觑,眼中的警惕消散了不少,但仍有人手中紧握着武器,钱老板拿出手帕擦了擦额头沁出的汗,连连朝那公子道谢,见那人谈吐不凡,又生了几分亲近之意, “还未请教这位公子大名?” “我姓苏,”苏公子无意多说, “方才我们说到朝廷不作为,你们不知道也正常,实际上朝廷一直有人在查这事情,陛下甚至还派了特使去查,只是时机很巧,正好赶上素商公子来,双方遂合作将秋叶城中的白莲教一网打尽。素商公子乃是修道之人,对上白莲教相比普通人要轻松很多,这朝廷之人能做的当然就少了很多。”是这个理,见雨势依旧,苏公子继续讲着关于那素商的传闻。 说来也巧,那秋叶城中卧虎藏龙,除了素商公子,竟还有一位姑娘也十分厉害,当初也是她出手揭穿了白骨夫人的真面目,二人一见如故很快成为了好朋友,之后更是形影不离。 更巧的是那姑娘不是别人,正是风家小公子风鹤眠的心上人,那可是风家,据说里面有位公子尤其擅长写话本,也许白骨夫人的故事正是从绵绵口中传出,通过风鹤眠又传给了其他人,那话本才以这样快的方式出现并风靡一时,可信度极高。 素商公子一路走来并非只有绵绵姑娘一个朋友,事实上他和阎家的阎野公子似乎也很聊得来,还有摄政王,那位失踪了许久最后突然出现在夜郎城并跟着素商公子往商洛走的贵人,也是他在素商揭穿了那些白莲教信徒的阴谋后将那些人下狱的下狱,流放的流放。 此后这四人到了长月城,提起长月城,听故事的众人终于有了真实感和贴切感,不等苏公子提问便自发将自己知道的关于长月城的信息说了出来, “这我们是真的知道,据说长月城中时长会有人失踪,朝廷曾派了很多人前去调查但一直没有结果,到最后都还是那个太守守着这长月城。”这太守唐泾和前太守的女儿感情深厚,两人的爱情也是佳话一段。 长月怪谈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那唐泾出生贫贱,最后愣是凭借着自身的才华和忠心打动了太守之女,两人自成婚后不离不弃,只可惜那惜岚的父母因长月城中怪事频发以至于忧思过度,早早离开了人世。 那唐泾便暂时当上了太守,朝廷派人来查的时候也是尽心尽力配合,只是能力不足,保不住朝廷派来的人。 钱老板对这件事比其他人了解得多一些,说话时不免带上了几分鄙夷,当然,这份鄙夷是对着唐泾的, “依我看,说不定不是朝廷的人无能,而是这唐泾暗中捣乱,朝廷中一日不派人来,这失踪的事情一日不查清楚他便可以一直做这长月城中的太守,不费吹灰之力就能得到这个位置,我才不信他真有这么好心。”不少人不赞同的皱着眉头,无凭无据就如此诋毁鄙夷,实在是有些上不来台面,钱老板见众人这个表情,急了,赶紧解释, “别看我,长月城的事情我知道一点,那唐泾也就是看起来是个好人,实际上能力真的很一般,而且他上书院的时候还被其他人欺负过,更巧的是等他当了太守之后,那些欺负过他的人全都意外身亡了,诸位不觉得此事过于巧合了吗?”确实,一个人可以是意外身亡,但一个接一个意外身亡,而且这些人都是和唐泾有仇怨的,很难让人相信这是意外。 苏公子点点头, “钱老板说得不错,正是如此,那唐泾本就是披着人皮的妖物,他一直都没打算放过那些欺负过他的人。他想要和惜岚长相厮守,只是好不容易让惜岚的父亲同意了这件事,他的身份却被人发现了,为了他和惜岚以后的生活,他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把现有的物证和人证全都消灭了。”值得一提的是,长月城中有那么一位风光霁月的叫念之的公子,心地善良,颇有才能,他还有个未过门的妻子,叫思云,是和惜岚一起长大的,二人最终俱死于那妖物之手。 众人听到这里连连摇头, “不是吧,那唐泾曾经被人欺凌的时候还就只有念之公子和思云姑娘帮助过他,他倒好,兜兜转转后喜欢上曾经欺负过他的惜岚不说,还反手把恩人全家给灭了,不愧是妖族,一点都不懂得什么叫礼义廉耻,此等忘而负义之徒合该被打死。”众人义愤填膺,哪知念之二人遇害的细节更令人愤怒,最先被害的是思云姑娘,那惜岚喜欢上唐泾之后总担心她之前叫人暗中欺负唐泾的事情会被发现,一旦此事暴露她和唐泾之间可就没什么情分了。 为了维持这段来之不易的感情,惜岚哄骗和她一起长大对她完全不设防的思云出去将其杀害。 未料惜岚是第一次杀人,经验不足,没能彻底杀死思云就跑了。思云挣扎着想要求救,怎奈赶到现场的是唐泾,她本想向唐泾求救,只是那唐泾对惜岚爱得深沉,竟是再往思云身上捅了一刀顺手放了一把火将思云烧了个底,最后还将所有的错推到一个醉汉身上。 对了,那唐泾甚至一直都知道是谁一手造成了他自身的悲剧,在这样的情况下他对惜岚依旧爱得深沉,这两人从某种程度上来说确实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儿。 突然得知思云遇害离世的消息,念之公子诧异之余多了几分怀疑,便拜托仵作去验尸,那仵作心细如发很快发现端倪,就准备去找念之公子,不料唐泾胆大妄为,将仵作一家三口尽数杀害。 匆匆赶来的念之公子也是倒霉,险些被唐泾的一把火烧死,好在他运气不错,被救了回来。 被救回来之后他行事更加谨慎,改为在暗中查探消息,唐泾一计不成再生毒计,这回他直接以小女孩的命做饵将念之公子杀害。 如果念之公子不管那个女孩子,或许他能活下来,只是,他的良心不允许,到最后他既没有救下那小孩自己也白白丢了性命。 自那之后又有朝廷的人来调查,每每要查到什么的时候唐泾就用妖术将那些人残忍杀害,久而久之,长月城便与外界彻底断了联系。 人才济济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不是没有想过派军队去镇压调查,只是那段时间各地都有事情发生,没有可调用的兵。 摄政王甚至指定了他信任的一位爱民如子刚正不阿的官员去调查,依旧是一无所获且白白丢了性命。 要不是素商一行人强行杀了那妖怪和惜岚,长月城恐怕早就不存在了, “不对,”有人发现了问题, “苏公子你是说素商他们就没有去调查唐泾,那他们是凭什么判断那唐泾不是个好人,那些死去的人是怎么遇害的素商又为何知道的那样清楚?”苏公子赞赏的看了那提问的人一眼,温和的笑着, “好问题,素商毕竟是玄门中的人,有些沟通阴阳的本事不是理所当然么?他们在入长月城的前夜就被冤魂纠缠,靠着这些冤魂的哭诉素商他们才得知了关于长月城的真相。随后便是剑指太守府,怒杀妖孽,还好他们去的及时,若是再晚几天,那惜岚肚子里的孽种就要出生了,人和妖苟合的产物,不,”意识到自己的措辞不妥,苏公子又改口, “应该说孽畜和孽畜之间诞下的孩子,能是什么好东西才怪,那孽种要是出事了恐怕我等早就成为了它的下酒菜。”或许是同为女子,有个姑娘还是下意识为惜岚的所作所为找借口, “苏公子说话何必这样尖锐,兴许那惜岚只是被唐泾这妖物蛊惑,一时糊涂才做出来这等荒唐之事,万一她是被迫的呢,毕竟对方可是妖物。”听到这里,苏公子眼里的讥讽都溢出来了, “有趣的设想,只是小姑娘你低估了人性,那惜岚也不是什么好相与的。也不想想看,什么样的人才能被妖物喜欢上,善良聪慧温婉的姑娘是不可能被连感情都没有的妖物喜欢上的,那些姑娘在妖物眼里就是可口的点心罢了。只有和妖物一样怀着相同的歹毒的,披着人皮的畜牲才能吸引到同样身为畜牲的妖物。惜岚从小就不是什么好人,小小年纪拉帮结派,欺凌弱小,所谓的爱上唐泾想要和维系他们之间的情谊大可以诚恳道歉,对唐泾和盘托出并承诺会补偿唐泾。”然而惜岚连说出真相的勇气都没有,她不敢让唐泾发现她的真面目,却敢对多年好友下杀手,甚至亲手杀死了自己的亲生父母,这样的人,怎么可能是被迫和妖族在一起,分明是找到了同类在狂欢,长月城中那上百条人命不过是他们增进感情的工具而已。 听到这里,刚刚说话的小姑娘脸色一白,竟是被这二人的事迹恶心得吐了出来,其他人也是满脸嫌弃, “这样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之人,留在这世上也是祸害,难以想象,要是他二人真的生下那个孩子来教导,那对其他人来说会是多么大的危害,还好素商公子来了。”是啊,还好是素商来了,他足够有能力且敏锐,若是其他人发现了这两个妖孽,可能一不小心就丧生了,还好是素商来了。 众人对这位未曾谋面却无比强大的素商公子又多了几分敬佩,他们想,万一白莲教真有妖物也不怕,素商公子这样厉害,只要有他在,他们就会有活着的希望。 苏公子歇了片刻,喝了几口水润了润嗓子之后又继续讲了下去, “离开长月城之后,素商公子一行人在一个小村内遭遇了埋伏,脱身不久后被白莲教教主和副教主拦住,一行人打了一架,各有损失。白莲教教主被逼退,据说是受了重伤,那副教主也好不到哪里去,只是他们的作战手法和策略比起素商他们来说更为精细,一出手便把那三人毒倒了。”真真是歹毒,看来白莲教的人是意识到他们对上素商并没有百分之百获胜的把握才该用这下三滥的招数,众人唾弃了白莲教教主一会后才追问, “之后呢?素商道长的毒有没有解开?他们还好吧,现在都在哪里呢?”素商可是他们抵挡白莲教迫害的盾,钱老板之前针对朝廷的言论有失偏颇不错! 可在座的也并非完全信任朝廷的人,主要是白莲教‘人才济济’。 饲养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相比之下,朝廷的人,嗯,光是在长月城中就折了不少,很难对他们有十足的信心。 白莲教的人有的会邪术,可能还藏有大量妖物,素商这个名字没有出现之前,他们纵观整个朝廷也就只知道摄政王顾晏如和京洛尘将军两人,这两人一人镇守边境,常年在外打战,武艺高强,说不定可以和白莲教的人碰上一碰。 摄政王顾晏如,不知道他的武功怎么样,这人的手段和谋略那可是出了名的,没发生这些污七糟八的事情之前,那顾晏如可是唯一一个由寒门一跃而上坐到了摄政王这个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位置上的狠角色。 要和那些老狐狸对抗,还都赢了,这等实力,对上白莲教,恐怕白莲教也讨不到什么好处。 但这二人再怎么厉害也终归是凡人,而且还是高高在上的凡人,是处在权力中心对于他们这些普通人来说只可以遥望的贵人。 贵人是不会特意低下头来看跪着他们的蝼蚁的,除非心情很好,或者贵人恰好是顶好的人,这种可能性还是太小。 素商就不一样了,首先,他并不是朝廷的人,他是玄门中人,天生就是要克制那些兴风作浪的妖物的;其次,从苏公子带来的消息来看素商公子并不是什么特别冷漠的人,他不畏强权,一次次勇于揭发戳穿那些青天大老爷们的真面目;并且,他对贵人也好普通人也好都是一视同仁,不会因为身份或疏远或谄媚他人,他甚至愿意自掏腰包救济那些被白莲教迫害的人,这比那些听得见看不见的朝廷之人可好太多,他一定不能有事,白莲教就靠他来打倒了。 苏公子不知道众人是怎么想的,只是尽职尽责传递消息, “那毒真真是凶险无比,天下剧毒,这白莲教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就是必死的杀招。好在绵绵姑娘运气好,躲过一劫,但是为了救素商他们,绵绵只身一人前往唯一有解药的地方,便是那蓬莱岛了。”未曾料到,那蓬莱岛上凶险异常,绵绵姑娘费劲千辛万苦才堪堪把解药拿到手,交给了率先离开的同伴,她本人则负责阻拦追兵。 事实证明,她的策略是正确的,她找来的同伴没有辜负她的期望成功将解药送到了素商手中。 但是,相对的,绵绵失踪了,至今生死不明。得到解药的素商很快就苏醒过来,前去蓬莱岛寻找绵绵,只可惜,无论是素商还是风家的人都没有找到绵绵,蓬莱岛也在多方的打斗中沉入海底,再也寻不到一点踪迹。 要如何从茫茫大海中寻找一个人?唯有投入大量的人力和物力,只是依旧一无所获,很多人猜测绵绵姑娘可能早就葬生鱼腹了,就连素商也放弃了寻找, “说起来这蓬莱岛上也有个畜牲,有一段时间市面上突然出现了粉色的珍珠,漂亮得紧,深受官家小姐们和收藏家的喜爱。”粉珍珠? 提前这个钱老板可就精神多了,语气夸张, “那粉珍珠当真漂亮且数量有限,最贵的时候一颗珍珠便能买下夜郎的一座生意不错的茶楼。”可惜制作粉珍珠的秘法不是他这种人能打听到的,钱老板摇摇头, “若是我会制作那粉珍珠,何至于惶惶不可终日?早就在护院的保护下尽情玩乐了。”苏公子眉头微抬,语气耐人寻味, “钱老板好志向,说起来我倒是知道如何制作这粉珍珠,就是不知道钱老板敢不敢冒这个险了。”钱老板面上一喜,有些受宠若惊, “此话当真?你莫不是拿我当消遣?” “哈哈,”苏公子笑了, “怎会,这法子告诉你们也无妨,其实它也就比寻常的珍珠特殊了一点,同样是以蚌养珠,只不过那产粉珍珠的蚌需要以人的血肉来饲养而已。”轰隆轰隆,一道惊雷划过,钱老板吓得连手中的碗都没有拿稳,啪的一下摔碎了,他脸色发白,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语速飞快, “我是个商人,老实说,干我们这行的损人利己是常态,可我们损的是小利,何至于害人性命?” 取舍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他可以为了更大的利益放弃或利用一些东西,可若是以他人性命来铺就这生财之道,即便最后他真腰缠万贯了,也会食不下咽。 那可是活生生的人命啊,用这来制作粉珍珠损的是阴德,说不定还会祸及子孙,实在不行,他只是想要多一点钱而已,不是想要害谁的命呐! 苏公子瞧见钱老板这么慌慌张张解释反倒是笑了,说出这种骇人听闻的事情的他甚至还很好的安慰了钱老板, “别紧张,我没有怀疑你的意思,事实上我想,在座的各位都不会是为了一己之私无缘无故去坑害他人的,这也是我们和那些丧心病狂的白莲教信徒最大的区别。”在座的人脸色依旧很差,无他,苏公子所说的秘法实在是骇人听闻,既有违天道亦伤人和,此等逆天之法也只有白莲教的人才能用得这样毫无顾忌。 难以想象,万一白莲教的人真的大肆攻击其他人,那该是多大的一场灾难, “太可怕了,这样的秘法应该就只有一种吧,我可不想哪一天变成粉珍珠的养料,也不敢想象我们落到他们白莲教的手里会遭遇些什么,还好蓬莱岛和那该死的岛主都沉海了。”苏公子长叹了一口气,是啊, “这一战双方各有损失,尤其是素商,他的帮手实在是太少了,白莲教的人那么多,唉。”说得正是失踪的绵绵,众人在了解了岛主干的缺德事之后对绵绵也衷心的带上了几分敬意, “唉,可惜那绵绵姑娘年纪轻轻,就这么沉海了,素商公子该有多伤心啊,朋友用性命给他换来的生机。”众人皆是叹息,素商和绵绵该是很好的朋友,一路经历了那么多生死,也许他们还会白头偕老,可惜了,现在什么都没有了,有人问, “那现在素商公子又在何处?他知道白莲教的人猖獗到在青天白日里杀人吗?”苏公子一愣,关于这个传闻那就有的说了, “痛失挚友的素商自然大怒,在蓬莱岛事件过后沉浸了一段时间,之后便是疯狂的报复,他只身一人一路往商洛,不眠不休,将躲藏在城内的白莲使一一找出并清除,这段时间白莲教损失巨大。李公子面上一喜,眼里迸发出奇异的光芒, “那岂不是说我们有救了?他这么厉害,迟早能把那该死的白莲教的人杀光的吧?至于人手不足,我相信陛下足够圣明,朝廷和素商道长联手一定能将白莲教彻底拿下。”并不是所有人都像李公子那样乐观,钱老板正是那考虑的比较多的一类人, “这样乐观的想法很好,听起来不错,但前提是白莲教内并没有妖物的存在,自古以来,玄门众人斩妖除魔,是妖族的克星,可是,妖族之人何其多!玄门仅素商一人,我们这些凡人如何与妖魔对抗?”话音刚落,天空突然一声巨响,又是一阵惊雷,关着的门突然被一个飞进来的身影撞开,还没等他们看清楚那飞出去的人,一把飞剑紧随其后直直没入那人的心口并将他钉死在墙上。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得众人不知所措,直愣愣待在原地一动不动,直到一道疑惑的声音突然在门口响起, “苏戈止?你不在商洛待着又不去京洛尘那里,在庐江做甚?”众人下意识往门边看去,只可惜刚刚门被撞开的时候连带着庙内生起的火都被熄灭了,依稀瞧见一道欣长的身影立在门边。 苏戈止听见这声音有些高兴, “好久不见了,你怎么也在这里?”那人似乎是不习惯庙内的昏暗,一挥手那火堆又重新燃了起来,自顾自往前走确认那人死透了之后才把剑拔出来,剑上还沾着血,他便将长剑一抖那血便被甩出,雪白的剑刃闪烁着寒光。 待他转身之后众人才看清他的面貌,眼前的分明是个少年,明明模样英俊眉间的冷意缺让人不敢心生亲近。 他的眼神也十分淡漠,见到躲在破庙里的众人也并不好奇,只略微一颔首权当是打招呼之后便走到了苏戈止旁边,看起来就不像是好相处的人。 回家去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黑狐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阴阳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戏法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牵丝引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最佳选择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镇压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傀儡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猎妖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也不知道是谁保密工作没做好,愣是被一只狐狸精给盗取了机密,更可恶的是那狐狸精还是素商安排的。 这个气运之子的手段似乎也算不上什么光明正大吧,有效,非常有效的手段,短短一月白莲使就被杀得差不多了,素商杀人跟砍瓜切菜一样的,他远程用昆仑镜观摩过,丝毫不拖泥带水,果断得很,要不是白莲教手底下鬼才太多,干的都是些人神共愤的缺德事还不知道毁尸灭迹,以至于在外人眼里白莲教都是些罪该万死之徒。 明明这素商杀人动作神态更像是那种十恶不赦的反派,嘿,偏偏这人是气运之子。 也不怪天道会偏爱于他,素商作为一个人已经是做到了极致,惩恶扬善,他的希望至始至终都在贯彻这四个字。 而这种旁人大加称赞的,正是他白莲教教主避之不及的,这种正人君子最是让人讨厌,古板又无趣,且恰恰他就是那些正人君子首要批判剿灭的对象。 啧啧,还好他留了一手,将教内最厉害的白莲使全部留在了本部,他们联合起来还是可以和素商一站的,不至于像前面那几个一样转瞬即逝。 教主把玩着手中的银丝,这些白莲使正好可以用来完成他和素商之间的赌约,中秋节也快到了,是时候让素商,这位被天道眷顾的气运之子体验一下什么叫挫败感了。 哎呀呀,真期待那时候的表情呢,教主先是试图联系了一下白青,这种好戏怎么能只有他一个人欣赏,要带上个懂的一起,奈何他联系了三次白青那边都还是没有反应,不会是真的死了吧? 算了算了,教主先不管白青了,随手叫边上伺候的小妖去叫白丰和白晃过来。 小妖传话的速度很快,教主才刚拿起一个瓷娃娃他们俩就急急忙忙赶来了, “属下参见教主,不知教主宣我等有何事?”教主低头看了一下跪在地上的二人, “免礼,叫你们两个来是问一下我们的计划安排的怎么样了?以及你们有没有打听到我那突然消失至今没有消息的白青副教主上哪去了。”白丰率先开口, “教主要的妖人和白莲使都已经在本部待着,只要教主一声令下,随时可以动手,血池也已经准备好了。”教主点点头, “不错,中秋节那夜准时动手,所有白莲使全部出发生死不论拦截素商,绝对不能让他赶到皇城。至于那些妖人,目前准备了多少妖人?” “……”敢情教主连自己有多少人马都不清楚就露底牌,够疯狂的,白丰腹诽片刻, “总计三千妖人。”三千,还行,对付朝廷是绝对够用了,教主很满意, “成,那你找几个人带领这些妖人秘密前往东边西边和南边,你们两个则和我一起前往北边。”北边? 那不是皇城吗?教主这是想直接在皇城动手?擒贼先擒王?似乎是看出了二人的想法,教主笑眯眯肯定了他们的猜测, “不错,我们直接在皇城动手,我要在皇城上方将妖族全部放出,要让中秋之后再无权贵。”白晃犹豫片刻, “可是现在妖王还没有给我们回复,他当真会以身试险亲自来人间吗?”会啊,教主胸有成竹, “他当然会,据我所知妖族现在过得并不是很好,缺乏食物,修炼滞缓,去,你找教中的妖怪去联系妖王,就说人间出现了一个气运之子,只要他和我们合作杀了这个气运之子就可以借助这庞大的气运渡劫飞升,届时妖族的困境自然迎刃而解。”白晃依旧有顾虑, “妖王并不是无能之徒,只是以言辞说服他他未必会相信,而且我们还是人族,他真的不会提防我们吗?”提防,教主从他的位置上飞下了,在二人面前转了一圈,反问白晃, “你觉得我这种看起来就弱不禁风,手无缚鸡之力的人值得妖王提防吗?”额,白丰和白晃一噎,乍一看不带面具的教主确实瞧起来有点人畜无害的感觉,可是,白晃指出致命的一点, “教主您说得对,但是妖王他应该也不是瞎子。” 成全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教主都和黑狐签订契约了,这妖气普通人是看不出来一点,可是妖王总不可能看不出来吧! 啊哈哈,教主丝毫不慌, “莫慌,我都能联系上妖王了,没点本事怎么可能和他打交道,他肯定知道。”知道又怎么样呢,妖族一向傲慢,视人族为盘中餐,就算是他本人站在妖王的面前在妖王的眼里估计也就是个不能吃的带刺的杂草,又谁会想着提防一颗杂草呢? 再说了,就算对方有所怀疑,可是在充足的食物和可能飞升的诱惑下他也一定会来这一趟,没什么可担心的。 如果妖族真有那个脑子,那他手底下那群傻缺妖物早就该占山为王了,而不是老老实实听他的命令待在这里,这些妖物蠢得很。 厉鬼类的倒是战斗力高强,本来他想着将鬼气引入人的体内培育活着的厉鬼,奈何素商下手太快,他没能带走那个厉鬼。 只能将就用用这些妖人来和素商玩玩了,哎,花月镇似乎有个神,他本来想去拜访,只是又慢了一步,他找到那个地方的时候没看见神,估计是跑了。 复盘了一下和素商交手的情况,考虑到手中的棋子丰富,教主并没有制定额外的计划,反倒是继续问白丰二人, “你们说这白青到底上哪去了,这多过去这么久了,她该不会是背着我们偷偷去联系素商要暗地里害我吧?”最怕教主灵机一动了,这发散的思维真不是一般人能跟上的,白丰斩钉截铁回答, “还请教主放心,白青姑娘她不是这样的人,您知道的,对于素商她一直是厌恶的,而且她都对他们下了剧毒,怎么可能突然又去找素商合作?素商他也不会信呐,我们的人一直在蓬莱岛那片潜伏着,的的确确是没有打听到任何消息,此外风家的人似乎一直在寻找绵绵姑娘。”哦? 没想到风家的人还挺重视这个叫绵绵的,只是他白莲教都找不到人,区区世家又能做什么呢,教主摆摆手, “这种事情就随它去吧,翻不起什么浪花的,你们还是说说其他的事情吧?”白晃便开始汇报起皇宫的情况了, “前教主那边似乎知道了您最近有大动作,想要从中获得一点利益,这几天那两个人又不安分了,偷偷联系我们的人,您看这?”按照以往的规矩,这种不懂事的人直接杀了就好,奈何对方是教主的亲生母亲,这种事情不是他们两个能够处理的。 “这有什么好看的,凡是能影响我们计划的杀了就好,”教主提起前教主,他的亲生母亲并没有多余的情绪,血缘对他来说仿佛不是什么有用的东西,他视作绊脚石,不过这样容易打草惊蛇,而且让那人死的太快也没什么意思, “算了,还是留着她吧。”留着她虽然也没什么大用,可杀了她还要做好善后工作,不如留着隔应人,教主隐约觉得素商可能会猜到他的身份,届时他一暴露那么那个女人的价值自然就有了。 至于国师,听说这几个月他又爬了上去,虽然是爬不到原来的位置了,可竟也凭着和王家的交易还留在朝廷做事, “国师就不必留了,找几个杀手把他埋了吧,反正他也没什么用,等等,”这家伙一直都在皇宫,这么做掉有些可惜, “叫我们的人给他下秘药,万一素商比我们先到皇宫撑起了结界一时半会儿还难以攻克,费劲,留几个我们的人在结界内部挺好的。啊,既然如此,那就把那个女的也一起喂了药吧,也好成全我们母子间的成分,辛苦谋划一场,最终成全了我这个不成器的儿子,也算是她最后的用处了,你们说,她知道真相会不会怪我呢?”教中的人是不会和教主讲情分这种东西的,因为大多数人都知道教主都能对自己的亲生母亲下手,而且都来白莲教了讲这些虚无缥缈的东西多少有点矫情了。 白晃和他白丰当年可是亲眼见证他们母子之间的争斗,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教主确实是比那个脑子里只有爱情和皇权的女人适合太多。 不安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国师出现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转瞬即逝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故人相见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贪念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贪念 《摄政王的黑月光》 嘉西泽尔/著, 本章共1398字, 更新于: 2024-04-16 20:20 容瑾瑜注意到了这边的情况,没说什么,反倒是其他人有些迫不及待问苏穆清,“敢问道长,这天下谁可以坐镇皇宫维持住您的阵法?”苏穆清神色淡漠,“在场唯有两人可以维持这阵法,一是陛下,二是摄政王,至于二位如何选择那就与我无关了。”话音刚落,便有个浑身浴血的传令兵冲过来,“报,百越一带出现妖人,请求支援。”这,容瑾瑜一下子就站起来了,“百越,怎会如此。”紧接着又是两个浑身浴血的传令兵来报,正好与苏穆清的说辞一致。 这下再也没有人要质疑苏穆清了,一个个都用求助的目光看向容瑾瑜和顾晏如,希望他们两个拿主意。容瑾瑜思索片刻,就目前的形式来看西面的庐江最是严重,需要派兵前去镇压,南面有京洛尘坐镇,尚且能撑一撑,可是妖人,他们肉体凡胎如何去对付刀枪不入的妖人,“秋姐姐,有没有什么法子能对付那些妖人,只是派出军队恐怕不够。” 苏穆清似乎一早就知道容瑾瑜会问这个问题,不假思索道,“有,要是有觉悟的话,自然能将那些妖人拿下,当然,这是要付出一定代价的。有一种禁术可以在短时间内暴涨功力,足以和妖人抗衡,只是需要以寿元为引修炼。”开什么玩笑,以寿元为引修炼?那不是自讨苦吃,落在妖人手里是死路一条,修炼禁术之后也是难逃一死,那为什么还要修炼这个禁术,而且,他们也都看见了苏穆清的两个小徒弟是多么的厉害,按理说这种事情应该是他们来做才对。斩妖除魔本就是修道之人的职责,现在这个苏穆清突然冒出来,不但不想办法解决这些妖人,反而张嘴就是要他们用寿元来修炼。 事关生死,总是有人不够冷静,不,应该说能坦然面对死亡的人是少数,多数还是怕死的,“呵呵,这本来就是你们修道之人的责任,凭什么要我们以寿元为引来修炼,铲除妖人本就是你们的责任,陛下,依我看这种法子是可以用的,不过嘛,臣这身板就算用了这禁术也不见得有多厉害,不如请道长的师兄弟们一起下山除魔?那禁术传授给那些奴隶和虎贲军,在他们手中应该能发挥出最大的作用。”抱有这样想法的远不止这一个,“陛下,陈大人所言极是,既然苏道长如此厉害,那师门定然不差,若是请他们下山,想必我华轩危机迎刃而解。” 说这话的人自以为隐晦地看了苏穆清一眼,猝不及防和苏穆清对视,只一眼他就变了脸色,背上涌起一阵寒意,无他,师门二字从他们嘴里刚出来苏穆清的眼神就变了,那眼里的杀意犹如实质,只要他们再多说一句恐怕这苏穆清就要拿起长剑来杀他们了。这哪里是什么道士,分明是个疯子,明明自己什么也没有说,和苏穆清对视的臣子嗫喏着想要继续说些什么,迫于苏穆清的眼神最后还是噤声了,苏穆清的眼神未变,一字一句给出了解释,“很正确的选择,只是我的师父和师兄们十天前才被白莲教的人尽数杀害,即便是诸位大人再想要他们下来也是无法实现了。” 最先开口的那人羞愧至极,也无怪苏穆清会用这样的眼神看他们,算计死人,确实是在往人家伤口上撒盐。兴许是还没有从师门覆灭的悲痛中走出来,苏穆清再一次陷入了沉默,站在一旁的顾君玉和苏镜流二人对视一眼,果断选择狠狠的怼回去,“几位大人当真是好算计,就你们的命高贵呗,都这个时候了还觉得要先保住自己是吧。是,就你们厉害,就你们会想,说白了就是想让我师父和你们瞧不上的人用命保护你们呗,一想到我师父一路突破白莲教的围剿来救你们这群忘恩负义的小人我都觉得不值得。” 顾君玉老烦这几个满脸算计的家伙了,一上来就质疑这个质疑那个,好像就他们最懂了,要是师父真的是什么妖道,那干嘛日夜兼程来这里救他们。 本书首发来自17K小说网,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作者寄语: 下载17K客户端,《摄政王的黑月光》最新章节无广告纯净阅读。 17K客户端专享,签到即送VIP,免费读全站。 冷宫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忠孝难两全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很明显她已经变成了妖怪,苏穆清本想直接杀了这妖物,可到底是皇室中人,总不能随意杀了惹出一堆麻烦的事情,苏穆清索性将那已经变成妖物的女子收入乾坤袋中,随后她借着轻功很快布置好阵法,接下来就是阵眼了。 苏穆清正在屋檐上飞着,瞥见顾晏如正靠在一堵墙边冲她阴恻恻的笑着,于是苏穆清转身落了下来,正准备和顾晏如客套着, “摄政王怎会再此,里面的人已经商量好了吗?”顾晏如嗤笑, “就那群贪生怕死的玩意能有这么高的效率?还在扯皮,和他们商量对策会被气死,道长可比他们有意思多了,你说是吧,素商?”最后这话多少有点咬牙切齿的意味,苏穆清,噢,应该说素商露出了一个不太好意思的笑, “嘿嘿,没想到你这么快就把我认出来了,什么时候发现的?”顾晏如边走边回答, “嚯,你不会觉得自己藏得很好吧,易容是顶尖的,可惜细节错漏百出,很多小动作都暴露了,朝夕相处,我看得更清楚,而且你在绵绵面前几乎是不设防的,原先我就有所怀疑,见你没有要影响我的计划就由着你了,还好刚刚你没有在我面前死装,不然我肯定要跟你过过招。”嚯,对上熟人,素商可以说是换了一张面孔,语气都是轻快的, “害,你我之间岂非一直是互相试探,信任这种东西我们有,不多而已。本来是给你们传了信的,奈何尽数被白莲教的人拦截,我星夜赶来也才堪堪拦住他们,好在一路走来天下尚有侠士相助,这才不至于多地沦陷。”侠士,顾晏如想起了之前遇见的那几个江湖人, “你说的不会是遥月和柏年那两位吧?”素商眉毛微抬,调侃道, “没想到日理万机的摄政王还记得他们这些江湖人,真难得。”嚯,这话说的,顾晏如切了一声表示, “毕竟那次印象深刻,而且我只是忙又不是老了,不至于连这点记性都没有,我又不是,算了,”顾晏如生硬终止话题, “叙旧还是改日再说,现在还是先去看看你的那位陛下安排的怎么样了。”提起容瑾瑜,素商的脸色多了几分镜中花,她将自己在冷宫见到妖怪的事情告诉了顾晏如,顾晏如摇摇头,这种事情还是要交给当事人处理比较好。 对方说到底还是会稽王的生母,若是处理不当,那小子兴许会怀恨在心,说来也怪,皇宫那么大,怎么独独冷宫出了事? 还有突然出现变成妖怪的国师,莫非白莲教手上能有让人变成妖怪的秘药不成? 还有绵绵,顾晏如差点就聊起她了,可这姑娘生死未卜,再和还在丧期的素商谈论她不合适,勾起人家的伤心事还影响行事, “那些个老东西不是好相与的,他们对你也是不服气的,你最好想办法威慑他们,单纯的劝说可不一定有作用。”素商半信半疑, “好歹是朝廷命官,不至于连这种事情都拎不清吧,现在也不是闹别扭的时候啊,我以为刚刚那样做已经够了呢。”顾晏如摇摇头,素商还是不了解那些人,都是辛辛苦苦读了书科考上来享了多少年的福的,结果这个素商一上来就是命令他们去用命修炼送死。 怎么可能同意,何况素商只是一介布衣,无权无势,任凭谁被一个地位低于自己的人差遣让自己去送命这都是很难做到让人心服口服的。 还有就是,素商无法保证这样做就能彻底消灭白莲教的妖人,目前死的只是一些宫女太监,对那些人来说这种死亡是微不足道的,简单来说,素商还需要立一次威。 恰好她手中这个女人就是最好的工具,就连太妃变成了妖人都会被素商斩杀,这一点起码可以保证素商一视同仁,绝对不会偏私。 至于会稽王,见生母被杀只怕是难以接受,即使他和这位生母并没有什么感情,大义和孝心,相信他会理解的。 等素商和顾晏如二人到了的时候大臣们也分成了四波站着,就等着素商来了。 弑母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素商见容瑾瑜已经安排好,便开门见山, “我已经将皇宫内外搜查了个遍,妖人尽数被斩杀,这里暂时是安全的,诸位请放心。不过,在这之前还有两件事情需要处理一下,”素商抬手将那妖人放出, “此人是我在冷宫内找到的,如诸位所见,她已经成为了妖人,按理来说应该就地斩杀,但此人身份特殊,还是交由陛下你来决定,”素商没空理会心思各异的众人,继续道, “还有就是,阵法完全展开后敌人是无法从外部攻克的,要防的只是内部,白莲教手段层出不穷,诸位之前也看见了那些舞女,所以,我还要验证一下在场之人是不是全是自己人。”她当着众人的面拿出一张符箓烧成灰溶于水中, “此符箓有驱邪之效果,饮下即可辨别是人还是妖人,还请诸位配合。”她这样说着,苏镜流和顾君玉已经在忙着把手中的符箓混在茶水当中一一递给众人了。 苏穆清的态度属实是过于强硬,他们无法相信,正准备说几句话反驳,只是摄政王和陛下已经自觉端起那混着符箓的茶水一饮而尽了。 他们也不好再说什么,只能在心中暗自祈祷,祈祷自己身体没有问题。 确认在场的众人都喝下茶水后,素商盯着一言不发的会稽王,他会怎么处理这个已经变成妖物的生母呢? 无论怎么处理,这个妖物绝对不能留在皇宫当中,这是最明智的做法。 对方和容瑾瑜同岁,外貌上则不尽然,众人皆道陛下生得不副好相貌,谦谦君子,温润如玉。 至于会稽王,二人眉眼有几分相似,气质则不尽然,对方不似谦谦君子,脸型也稍显圆润,瞧着有几分稚气。 这样的人,会是白莲教教主吗?素商死死盯着将茶水喝尽的会稽王,她在几位王爷杯中放入的符箓威力更加巨大,只要其中有人和妖有勾结,必定会受到重创。 但这位稍显稚嫩的会稽王神色不变,很果断的将手中的茶水饮尽,不见半分异样,难道是自己怀疑错人了? 素商索性转头去看另外两个王爷,百越王她之前接触过,此人绝不是白莲教之流,不,除了王爷那些大臣也值得怀疑,一杯茶水下肚,足够让隐藏在暗处的妖物原形毕露。 片刻后,细微又带着点痛苦的喘息声响起,那是会稽王的母亲,也许也还是太妃,这样的身份的人变成了食人的妖物,只要自己杀了这个女人那么足以让所有人知道她素商除妖的决心,当然,这样做也会让那些贪生怕死的人怀恨在心。 权衡之下这个杀太妃的人还是她来做的好,素商欲拔剑上前,不料会稽王先她一步,拔剑斩杀,他的动作可谓是干净利落,脸上甚至没有丝毫痛惜。 果然和顾晏如说的一样,这个人和他的生母没什么感情,所以下手才没什么负担吗? 兴许是顾全大局罢,只是这样是杀不死妖化的人的,素商不再犹豫,拿出一张符箓打在那女子身上,口中念念有词,顷刻间那人就化作飞灰消散。 这一幕的冲击力对众人来说还是大的,区区苏穆清,一个道士,为了除妖连太妃都下得去手,可见此人没有把他们这些权贵放在眼里啊,不少人对苏穆清生出了几分忌惮。 会稽王手刃生母后脸色算不上好看,素商正欲上前询问更多细节,一阵痛苦的哀叫又响起,在这堪称死寂的大殿中格外的突兀,众人朝声源处望去,待看清楚是谁后不由得叹息连连。 发出这声音的不是别人,正是苏丞相苏清河的夫人,曾经的第一美人如今紧紧捂着自己的心口,苏清河抓着他夫人的手希望借此减轻一点她的痛苦。 来不及了,素商想,苏夫人此刻的状态已经被众人看清楚了,柔软的猫耳,黄绿色的眼睛和竖起的瞳孔以及那长长的尾巴都在向众人传递一个消息,苏夫人俨然是妖物了。 素商长剑出鞘,不带半分犹豫走到如临大敌的苏清河面前, “苏丞相,请让开,你身后的妖物还需要我来处理。” 苏穆清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如此冷静如此果断,就连容瑾瑜都愣住了,他急忙出声想要制止苏穆清,无他,那苏夫人可是她的生母。 方才众人都被会稽王杀母的行为吓到了,等回过神来再看苏穆清这边,眼尖的人才发觉不得劲。 那苏穆清和苏夫人,纵然苏夫人已经变成妖物,可脸上还没有完全变成妖,那张貌若天仙的脸曾让多少人倾心,如今一看,这苏穆清竟和苏夫人有几分相像,她静静地站在那里的时候简直是神似。 苏夫人年轻时可谓是貌若天仙,更有一副菩萨心肠,朝廷赈灾时她曾随苏丞相一起前往,亲自施粥,待人也是和善亲切。 这苏穆清么,今夜的一系列行动果断,冷静,理智,太理智了,这脾气秉性既不像苏丞相也不像苏夫人。 二人的气质也不相同,苏夫人眉眼温柔,苏穆清眉眼冷冽,那苏穆清的样貌自然是美的,而且是极具攻击性的美,艳丽至极,忽略她的身份和眉眼,倒有几分像民间杂谈里面那种吸人精气的狐妖。 很美,只是一想到此人果断斩杀众多妖物,对他们发号施令的样子,众人下意识将她的美貌放在一边,只觉得此人冷心冷性。 身为修道之人,不见慈悲为怀,既有倾国倾城之貌,却修得一副冷硬心肠,都说相由心生,到苏穆清这里只怕是毫无关系, “苏丞相,麻烦让开,你身后的这位夫人已经半妖化,不多时她便会彻底变成妖物,失去理智。这个转化的过程是不可逆的,而且是痛苦的,转化成功之后她不分敌我,一心想要吃人,无论你现在让开还是不让,我都会将她斩杀,何必让苏夫人受些不必要的痛苦呢?”苏穆清再一次劝说苏清河,她的耐心就要耗尽,苏夫人和苏丞相青梅竹马,婚后更是相互扶持,相濡以沫,这么多年的感情摆在这里,他怎么可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夫人死去。 何况,苏清河一边护着苏夫人一边直视苏穆清的眼睛,问了一个绝对不该在这个时候问的问题, “苏穆清,这个名字是谁给你取的?你还记得为何姓苏吗?”这是个很奇怪的问题,如果不是一时心急,苏清河也不至于问这么个问题,这无异于告诉众人她苏清河和苏穆清关系非比寻常,众人心思各异,刚刚被顾晏如点过的那几个带了几分幸灾乐祸的意味。 哈,说什么为了大局,叫他们去修习那耗费寿元的术法,那他们倒是要看看苏穆清面对自己的生父生母倒是怎么抉择,是否还能为了大局不顾人伦,做那个不孝女。 苏穆清突然被问,神情不变,若不是顾晏如观察仔细,都发现不了苏穆清握着剑的手微微颤抖了几秒,也就只是几秒,苏穆清顿了一下,随即老老实实回答, “我被师父带回去的时候恰逢万物复苏,据他们说我生父姓苏,是以我以苏为姓,穆清者,清和之气,太平祥和,师父希望我能斩尽天下妖魔,还天地间一个宁静,所以,我叫苏穆清,不过比起苏穆清,我更喜欢素商这个名字。”这番话的答案已经很明显,苏清河看苏穆清的态度就知道,他的这个多年不见的女儿,同双亲是没什么感情,即便他的提示是这样明显,即便她已经听懂了他的暗示,她依旧是不会动摇。 何止是不会动摇,她似乎是不喜欢这些弯弯绕绕的,干脆一股脑说出, “如无意外,我其实应该是你们的女儿。”众人大惊!她就这么承认了,那接下来呢? 杀还是不杀,如果是杀了,那苏穆清必定背负不孝之名,若不杀,那些死在苏穆清剑下的人以及还活着的家人对她肯定是诸多不满,这进退两难的局面,换谁来都是难以抉择。 容瑾瑜急忙开口, “道长,可否留苏夫人一命,她于我有救命之恩。”陛下亲自开口保人,看来这苏夫人是死不了了,顾晏如心知肚明,这苏夫人和陛下交集不多,救命之恩不过是托词,这样一来也许能保住苏夫人的命也不至于让素商弑母。 逆女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是个不错的方法,或许真正对陛下有救命之恩的是素商,他这样做是为了保护素商,只可惜时机不对。 现在的众人被接二连三的变故刺激,心底都憋着一股怨气,惊惧交加之下正需要一个出气口。 他们对素商本来就没什么好感,陛下这一开口正好给了他们发作的理由,顾晏如草草扫了一眼众人,妖化的可不只是苏夫人,不少家眷都在妖化,苏镜流和顾君玉站在不远处,随时准备斩杀妖物,众目睽睽之下,素商怎么做似乎都是错的,这个恶人还是他来当的好。 顾晏如在众人疑惑的眼神下起身,一开口就否定了陛下的要求, “我竟不知陛下和苏夫人还有这交情,知恩图报确实是应当的,但如今想行不通,苏夫人必须死,”顾晏如扫视还在观望的众人, “当然了,任何一个妖化的人都必须死,这是为了活着的人,和身份无关,我想这个道理诸位还是能够明白,不至于连这点道理都需要本王亲自来教你们吧?”这话确实是摄政王能说出来的,果真是冷漠至极,冷血无情! 道理他们不是不懂,理智上他们是可以接受的,情感上不能,相伴数十年,这样的感情这么可能轻易割舍,到底是个孤儿,哪里懂他们这样的关系,陛下都亲自开口要救苏夫人了,这摄政王也是霸道,不仅阻止了陛下还骂陛下不识好歹。 苏穆清这边,她的长剑直指苏穆清,说话时仿佛自带风雪, “苏丞相,还请让开,无论你身后这位是不是我的母亲,她都得死,在阵法铸成之前,我要把失败的概率降到最低。请你不要阻拦我,否则我连你一起打。”好得很! 苏穆清双目通红,气的不轻,这逆女不仅要弑母,看起来还不介意弑父,他很想破口大骂,奈何在他身后已经奄奄一息要完全变成妖物的苏夫人开口了, “清河,你让开,让我再看看她。”从苏穆清刚出现的时候苏夫人就猜到了她是自己被抱走的大女儿,多年不见,女儿出落得越发漂亮了,实力也很强劲,可以独当一面了,兴许相认之后她还可以为她挑一个好夫婿,一家人团团圆圆的,多好啊。 她下意识想要上前,可是清河不让,他看向苏穆清的眼神里有赞许也有忌惮,唯独没有一个父亲见到女儿时的喜悦。 苏夫人想要开口与自己的女儿相认,只是苏丞相不让,他的女儿,他们的女儿看样子早就把他们忘记了。 那个时候她还小,不记得也是很正常,只是现在不一样了,这个站在众人面前冷静分析局势,调度有方,杀伐果决的人不再是丞相府的嫡长女,她是云隐山的弟子,是以斩妖除魔为己任的道士,是陛下的相识,也许还是顾晏如的盟友。 现在不是相认的最佳时机,苏丞相这么劝着苏夫人,反正已经等了这么久,也不差这几天,等苏穆清忙完了他们可以私下聊聊天。 苏夫人一向信任自己的丈夫,于是强忍着喜悦的泪水,克制自己热切的目光,只是低着头,始终听着那边的动静。 她想,女儿已经懂事了长大了,只是缺了点审美,那衣服太破旧了,等女儿忙完,她一定要给自己的女儿挑几匹上号的料子做成裙子,一定很漂亮。 一杯混着符箓的茶水下肚,足以打断苏夫人所有的计划,只是过了一会儿,她就变成了妖物,转眼间父女拔剑相向,她已经失去过自己的女儿一次,绝不能再失去一次,若今生无法全了这母女缘分,那她便求来世,来世他们一家人再相见, “清河,让我最后再看看我们的孩子好吗?”苏清河动作突然就变得僵硬了,默默让了开来,抱着苏夫人不说话, “孩子,”苏夫人的脸已经妖化,生出了猫毛,可那双望着苏穆清的眼中竟还是铺天盖地的温柔,没有怨恨没有愤怒,是平静的温柔,素商想,苏夫人大抵是个很温柔的人罢, “孩子,我们有很多年没有见了吧,你可会怨我们早早将你抛弃?” 那个女人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没想到苏夫人的遗言竟然是这个,苏清河更是如临大敌般盯着苏穆清,生怕她说出什么话刺激到自己的夫人,挺好的,苏穆清敛着眉,思索片刻后直视苏夫人的眼,坚定回答, “不会,师父和师兄们待我极好,若不是师父将我带走,这天下的妖物如何消灭?夫人不是放弃了自己的亲生女儿,只是在私情和大义面前选择了大义,我又有何怨言?至于如今这局面,夫人怨或不怨,我素商都坦然受之。”用的是素商不是苏穆清啊,苏夫人笑笑,到底是和这孩子没有缘分,她最后看了苏清河一眼, “夫君,我们来世在做夫妻,”她又看着素商,语气温柔, “孩子,我不怪你,只恨我们缘分浅,愿我们来世再做家人。”素商缓缓举起手中的剑,语气依旧是平静的, “夫人,您是极好的人,愿您来世平安幸福。”说完她便一挥长剑,亲自送走了苏夫人,或者说她的母亲,至始至终这个人都没有叫苏夫人一次母亲,果真是冷静至极,生离死别在这个人眼里似乎是稀松平常的,不会动摇她的内心。 这就是修道之人的觉悟吗,果真和旁人不同,风沂归半是欣慰半是感慨,不愧是他们家孩子选中的盟友,就是不一般,眼光怪好的。 至于苏清河,唉,老苏不是不讲道理的人,毕竟是发妻,需要时间来消化接受,就是这个苏穆清太过强硬,事态又紧急,不给人半刻休息的时间呐。 处在漩涡中心的素商不似旁人那样感慨,她没有时间感慨,只知道要尽快处理好这里的事情赶去其他地方铲除白莲教和四散的妖物。 在这之前她要保证这里的屏障足以拦住那些庞大的妖物,顾君玉和苏镜流两人很快将妖化的几人斩杀,素商这才看向容瑾瑜, “陛下,还请移步金銮殿,阵法筑好后我还需要前往城内巡视。”容瑾瑜点点头,立马跟着众人一起移步金銮殿,素商和顾晏如以及苏清河则未动半步。 风沂归跟着容瑾瑜一起走,经过苏清河旁边的时候低声对他说道, “老弟,我等你。”目送众人离开之后素商才把目光放到了苏清河身上,她并不是出言安慰来的, “苏大人,我知你心中难过,还需快快打起精神,苏夫人不可能是莫名其妙变成妖物的,不如去查查这些天她吃了什么去了什么地方见了什么人,总不能叫她不明不白死了。”说完她和顾晏如对视一眼,两人默契离开,就快要走出御花园的时候苏清河才开口, “你到现在都不愿意叫她一声母亲吗?”素商没有回头, “苏穆清是苏清河和苏夫人的孩子,但素商只为斩妖除魔而活。”是吗,苏清河低低笑了,随后便是死死捂住脸,不让哭声泄出, “那就祝道长得偿所愿。”兴许是风太大,素商并没有听清楚苏清河的话,她随顾晏如一起离开,就连走到半路和他商讨的也是其他的事情, “你觉得会稽王这个人怎么样,是善还是恶?”顾晏如思索片刻, “你是觉得他和那个女人有问题?”素商点点头,她之前明明已经把皇宫内的妖物驱离,按理说这里应该不可能还有如此数量的妖物。 而且,为什么偏偏是冷宫的那个人,中秋宴上大臣的家眷中毒妖化,也许是茶水或者食物出了问题,但冷宫平时就不怎么接触生人,为什么会中招? 杀了一个在冷宫的皇族并不能代表什么,当着她亲儿子的面前杀倒是可以激起会稽王的怒气,但,偏偏这个会稽王和他的母亲没什么感情,杀她一点心理负担都没有,仿佛是在杀鸡杀鸭一样。 对方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还是说那女人只是单纯的倒霉? “这个女人是有点邪性的,当初先皇和先皇后恩爱有加,偏偏在先皇后怀着陛下的时候被那个女人抓住了机会,爬上了龙床。那女人就算怀上了孩子,对先皇后的威胁也不大,先皇后有和先皇十几年的夫妻感情,身后又是风家,怎么可能突然离开。” 不同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谣言传出来先皇后是受不了先皇背叛了他们的感情才负气离开的时候顾晏如就觉得荒谬,论身份权势那女人不是先皇后的对手,论容貌也是先皇后更胜一筹,怎么就会输给那个女人还负气离开,先皇后识大体,也不是分不清局势的人,她们二人对上应该是先皇后稳操胜券才对,怎么离开的人是先皇后这一点也奇怪。 另外就是先皇的态度,如果他对那个女人真的有感情,怎么会让那个女人过了几年安稳的日子之后,特意留下遗诏将那女人打入冷宫,而且把她的儿子送到万里之外的会稽,无诏不得回。 顾晏如越说越觉得奇怪, “依我看,先皇更像是恨极了那个女人,所以才在那个女人离太后之位只有一步之遥的时候把她打入冷宫,还让她和会稽王分离,断绝她的后路。”先皇不是没有担当的人,如果当初那件事真是他的问题,他又怎么会狠下心来这么做,怎么看都像是那件事有蹊跷。 素商秒懂,先皇和先皇后他们两个可能知道那个女人有问题迫不得已才这样做,那么能让皇帝忌惮的,恐怕就是幻术了, “这个女人要么是在白莲教的帮助下爬上的龙床,要么她本人也是白莲教的一员。”顾晏如点点头,他回到商洛之后几乎是把能怀疑的人都调查了个遍,这女人出现在先皇身边的时候正是白莲教崛起的时候。 嘶,素商捏了捏眉心, “中计了。”那个女人应该就是白莲教出现的关键,兴许是知道点什么,但她的身份过于普通,又终日在皇宫之中,根本不在被怀疑的人选当中,等他们开始怀疑这个女人的时候有人已经先一步下手灭口了, “那个女人平时都和谁有往来,调查一番后说不定还能找到一点线索。”这回轮到顾晏如捏眉心了, “很合适的思路,就是有没有一种可能,和她唯一关系密切的国师在一开始的时候就被你干掉了。” “啊?”素商大惊, “你说的不会是一开始站在门口那个瘦不拉几的妖物吧,我以为他是一个太监或者侍卫来着,不是,他就这个实力是怎么当上国师,还和你斗了这么久的?也太脆弱了吧?”顾晏如苦笑,谁说不是呢,这货自从他回来之后就夹着尾巴做人,没敢对他怎么样,那时他也忙着去调查去联系,没空处理这个骗子,索性把他放一边让他和容瑾瑜过招去了,谁知道来了这么一出, “对方基本上是把线索全部切断了,现在就只能从那几个刚失去亲人的大臣身上调查了,说起来,”顾晏如见素商神色依旧后才带着几分小心翼翼的试探, “其实刚刚你完全可以让我来动手的,不至于这么被其他人误会成冷血的人。”素商叹了一口气,摇摇头, “那样做你不也是会被人骂无情?”害,顾晏如摆手, “哪里会一样呢,我都被他们骂了这么多年,也不差这几个,你可是道士,这样一来他们对你不会有半分崇敬,只怕是心生怨怼,巴不得你受伤被骂。”素商活动了一下肩膀,提前这个她是真的笑了,发自内心的, “得了吧,他们的感激和谩骂对我来说都一样,我的任务是斩妖除魔,其他人怎么看我都无所谓,如果做什么事情妖考虑世人的看法,那未免过于拘束,反而瞻前顾后呢。”这番话说到了顾晏如的心坎上,他啪啪鼓掌, “不愧是我亲自挑选的盟友,这觉悟,你这下可是要背负弑母的骂名,我背负弑师的骂名,成双成对了。”素商嘴角上都写着嫌弃两个字,成双成对是这么用的? “苏夫人是个好人,也许对苏戈止他们来说也是个好母亲,但她于我而言,和其他人并没有什么不同。”也是,毕竟素商一出生就被抱走了,在云隐山住了这么多年,苏家和她也完全没有联系,今日这一出怕是很难触动素商,何况绵绵失踪,师门被灭,素商还被白莲教教的人围杀,历经千辛万苦才来到这里,早就身心俱疲了。 解决方法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这个时候她还能好声好气劝说那些分不清局势的人,已经算是脾气很好了,她来了这么久,一直都在忙,可有谁问过她累不累? 没有,有的只是不理解和怨怼, “如果双方不能放下偏见,合作抗敌只怕是错漏百出,我觉得有些不值得。”素商瞥了顾晏如一眼, “这个时候值不值得已经无所谓了,利弊我已经说得清清楚楚,至于他们怎么选择怎么想,那就不是我能决定的了,事实上如果他们真的能理解,我也不至于费这么多的口舌。”有理,顾晏如很想邀请素商去他的府上休息一下,只是现在不管是她还是其他人,都要不眠不休去加固结界了,没有休息叙旧的时间, “等我们把妖物赶出去之后,来我府上喝上一杯梨花醉可好?”素商停下脚步,定定看着顾晏如,神色很是奇怪,语气复杂, “不要说这种不吉利的话,一般说出来这种话的人无论许的什么愿望,基本上都不会实现,我劝你还是换个愿望。”这个说法倒是闻所未闻,本着虚心请教的态度顾晏如礼貌提问, “那我应该怎么说才比较吉利?”素商不假思索说道, “你应该说,这样好的酒不知道我们以后能不能喝到了。”顾晏如愣了一下,噗嗤笑出声, “好好好,反向许愿是吧,真有你的。”二人对视一眼,都在彼此的眼中看到了对方的决心,一前一后走进金銮殿的时候众人还在叽叽喳喳,望眼欲穿,原来是素商他们来的期间又有一个人发作了,许是体质问题,此人化成妖物的时间很长,而他的亲人为了保护他没有上报,等到进了金銮殿才彻底妖物化,要不是顾君玉反应及时,离他近的那几个早就成为妖物的盘中餐了。 经过这件事后不少让才明白素商刚才的做法是多么的明智,一个个都等着素商来救,素商朝顾君玉和苏镜流点点头,两个人快步上前, “陛下,您坐着就行,”素商站在容瑾瑜对面,苏镜流和顾君玉则一左一右,三个人同时起阵结印,繁杂的真言和金色的灵气交织,围绕着天下的帝王一圈圈荡漾开来,柔和的清气顷刻间将众人包围。 这清气如春风,沐浴过后众人的精神都好多了,素商双手结印,引得腰间的折扇自动飞出,在灵气的加持之下折扇化作青鸾,一飞冲天,青气自金銮殿上方冲出,青鸾带起的风将灵气吹散至商洛,素商,顾君玉和苏镜流三人右手结印将灵气抬起,阵法很快形成。 由灵气构成的金刚罩牢牢将商洛城笼罩,与此同时,东西南三面也有光柱直冲云霄,素商一跃而上,居高临下将这山河尽揽眼底,护山河大阵已成,妖族无法从内部将其攻克,接下来她需要带领一些人冲出防护罩内部将城外的妖物斩杀。 已经叮嘱过守阵的人不能相信突然冒出来的人,内部应该不会有太大的问题,但白莲教教主最爱玩弄人心,她最好还是想办法让各处多加提防。 现下西边的阵法最为薄弱,她还是立马赶去加固才好,素商一跃而下,示意众人往外看去, “现在护山河阵法已成,各地都有人维持阵法,诸位带着阵法内部比较安全,若是妖族来犯,修炼速度快的可以前去驱赶妖族,白莲教教主诡计多端,你们记着将妖族的家伙驱离就可,万万不能深入追敌中了埋伏。另外你们到了目的地后在城内也要加强巡查,小心混入其中的白莲教教徒。”之前容瑾瑜下令铲除白莲教,有六成的教徒已经被朝廷的人抓住下狱处决了,剩下的四成,其中一成被派来拦截素商,如果不是有人出手相助,素商恐怕根本来不及赶到商洛城。 还有那始终不露面的三成,应该是混进了人群中等待出手的时机,总之小心行事就对了, “现下护山河阵已成,但维持此阵需要大量精力,你们一定一定要保护好守阵的人,四个方向相辅相成,要是其中一个出了问题,剩下的三个防御力也会降低。” 风沂归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这个道理众人都懂, “事不宜迟,请诸位先行,把商洛城潜藏的妖物找出来以后我会跟上你们的,西边的阵法最薄弱,我会先去那里加固,你们自行安排好,另外,”素商朝顾君玉和苏镜流点点头,他们二人将早就绘制好的符箓派发给众人, “这里有两种符箓,一是保命符箓,二是攻击符箓,关键时刻有妙用,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千万别拿出来。希望你们尽快出发,别担心,我已经在商洛城外安排好了护送你们的人马,到了目的地后尽快开始修炼。”众人小心翼翼将符箓收好,哪怕再迟钝也该知道事情有多严重了,他们拜别了容瑾瑜和顾晏如后几乎是立马离开皇宫,回去召集人马往各个方向赶去。 确认在场的每一个人都拿到了符箓后素商才松了一口气,这下可以稍微放心一下了,之后她又吩咐顾君玉和苏镜流二人,一人在皇宫保护容瑾瑜,一人前往夜郎支援京洛尘。 安排好这一切后素商才回头看向风沂归,此人是容瑾瑜的姑父,按理来说和她应该没什么交集,为何用这种奇奇怪怪的眼神望着她? “这位大人,您是有什么事情要说吗?”风沂归一个劲点头, “正是,我儿始终多日,不知道道长可有他的下落?”嗯?素商愣了一下,风沂归有好几个儿子,每一个她都不认识,怎么会有他们的下落,莫不是搞错了, “这位大人,我想可能是有什么误会,我与您的几个儿子并不相熟,怎么会有他们的下落?” “哎呀,”风沂归被素商这么一提醒才想起来没有说清楚, “瞧我这记性,我是说我的那个小儿子,鹤眠呐,这孩子肯定又不是用大名和你打交道的,他还有个名字,叫绵绵。”嗯? 顾晏如一时间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什么,风鹤眠这个纨绔和绵绵是同一个人,他想也不多想就开口否认, “别太荒谬!风鹤眠是个男子,绵绵是个姑娘,二人连性别都不一样,你跟我说他们两个是同一个人?”是啊,这多少有点荒谬了,素商还要继续追问,容瑾瑜主动解释了, “咳,嗯,这个就说来话长了,简单来说风鹤眠和绵绵确实是一个人,是个女孩子,为了保命不得已以男子的面目示人。”顾晏如这下该怀疑自己的眼神了,他和绵绵以及风鹤眠都打过交道,两个人明明不像啊,身高声音没有一个地方是像的, “怎么会呢?”风沂归有一点点心虚,他这个调皮的女儿扮成男子的时候为了给陛下出气还曾经伪装过自己是断袖去调戏恶心顾晏如,要不是自己来得及时,她早就被顾晏如踹飞了,现在顾晏如有点恍惚也是合理的, “嗯,这个,总之那孩子不是有心的,至于为什么像两个人,那是我们找了人来帮忙演戏,你们看不出来很正常。”毕竟给风鹤眠打掩护的人挺多的,陛下,风家,苏家还有阎野那边,这么多人陪着她演戏很难被拆穿好吧。 原来如此,顾晏如恍然大悟,难怪有点时候他绝对绵绵和风鹤眠两个人都是一样的欠揍,敢情不是夫妻相是同一个人呐,好得很,此事暂且先记下,等找到绵绵这家伙他再好好和她说道说道。 提起绵绵,素商的语气都柔和了, “原来您是绵绵的父亲,失敬,我们一行人往商洛赶的时候遭到了白莲教教主的伏击身中剧毒,绵绵她为了给我们解读,亲自前往蓬莱岛,解药是有了,可她却失踪了。”风沂归怔住了,过了好久之后才缓缓开口, “原来是这样,我还以为这孩子是贪玩不想要回家,或者是被什么麻烦事缠住了,原来是失踪了啊。”提起这个,素商和顾晏如心有愧疚,异口同声, “抱歉,是我们没能照顾好她。”风沂归摆手, “不不不,那孩子能帮到你们,我估计她很开心,在很久之前我就做好了她可能会出意外的准备,只是没想到这一天来得格外的快呢,唉。” 帮手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早有准备?素商和顾晏如对视一眼,急忙追问, “可是绵绵之前和你说过什么?”见这两个人真心实意担心绵绵,风沂归欣慰地笑了, “是的,那孩子和我说过一些。”早些年的商洛并不是没有白莲教,相反的,他们人数众多,其中有一个特别擅长制造梦魇让人陷入昏迷,这是诊脉也诊不出来的,唯一的破解之法就是请一个人自愿进入深陷梦魇的人的梦境,打碎那个噩梦才可以把昏迷的人唤醒,此举风险极大,外来者一旦迷失在他人的梦魇之中就可能再也苏醒不过来了了。 但是绵绵,她还是坚持在暗中帮助那些被白莲教迫害的人,白日里他是流连花楼的纨绔子弟,夜间她又是神秘的江湖人,能解决疑难杂症。 他一边在花楼中打探消息,一边给那些中了白莲教解除幻术,风沂归提起绵绵的时候骄傲极了,把她的老底都卖了个干净, “对啊,我们家绵绵可能干了,素商你这孩子在来的路上应该遇见了几波前来帮助的人吧,有一些应该是我们家绵绵花钱雇佣的。” “哈?”未曾想到绵绵这个憨憨还有这个远见,顾晏如更震惊了, “不是,你们风家这么有钱的?”风沂归急忙撇清关系, “欸,这话可不兴说,我们家绵绵可是自己赚钱的,风家可没有那么多钱来给这孩子造,对了,话说回来阎野那小子呢,我怎么听说他是和你们一起的,现在怎么没看见他人?”提起阎野,素商神情有些复杂, “他当日为了找绵绵有些不可理喻,我和他吵了一架后就不知道他人去哪里了,不过东边的阵法是他的人在维持。”风沂归秒懂, “我知道,你是想说阎野这孩子对绵绵有些偏执,放在常人眼里这段感情是有点畸形的,不过话又说回来了,我可是专门找人给他们算过姻缘的,那和尚说了,他们两个姻缘天定,注定要在一起的。”饶是容瑾瑜听到这里也有点绷不住,算姻缘可以理解,但是姻缘天定, “姑父,您上哪里问的姻缘,我承认表姐和阎野感情不错,但是她值得最好的,等哪一天她回来我亲自给她找,我们商洛这么多优秀的公子也不是不能和阎野相提并论。”眼看这个话题要往奇怪的方向发展素商急忙转移话题, “苏大人说的和尚莫非是白云寺的僧人?”白云寺,曾经在江湖上也曾赫赫有名,自从白莲教兴起征伐武林之后,那白云寺便退隐了,莫说是普通人,就是天家也难寻到他们的踪迹,素商在夜郎布置阵法时他们的人突然出现并协助了素商。 风沂归惊喜点头, “没想到你也认识他们,对对对,就是他们给我家绵绵算的姻缘,他们还说绵绵和阎野那小子是要生死与共的,所以陛下你还是歇了给绵绵找夫婿的念头吧。”成呗,顾晏如回想了一下绵绵和阎野的相处方式,平心而论这阎野对绵绵那确实是好到没边了, “只是我们现在分身乏术,找绵绵一事只能靠阎野了。”提到这里,众人都有些沉默,绵绵生死未卜,妖族又咄咄逼人,要是错过了找绵绵的最佳时机那可就真的再也找不到了, “诸位莫要担心,”一道温和的声音自殿外传来,素商回头一看,来的是位端庄温和的美人,看服饰应该是皇后, “父亲,我已经叫鹤野他们去找绵绵了。”这操作给风沂归整懵了,他有些小心翼翼的劝说, “在妖族满地乱窜,白莲教四处发疯的时候派他们去找绵绵这有些不合适吧,万一他们出事了怎么办?”风卿言神色不变,态度强硬, “不会的,鹤野他们皮糙肉厚,一时半会死不了,绵绵不一样,她那么小,随时可能死在那群丧心病狂的白莲教徒手中。”顾晏如对风沂归是真的有点嫌弃,哪里是什么老谋深算的苏大人,分明是个女儿奴,这么一看绵绵在风家那真的是被宠得没边了,也难怪出去外面这么无法无天,风沂归还在试图劝说, “这不好吧?” 态度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总觉得风卿言的态度有些奇怪,素商转念一想,要是绵绵是她的妹妹,她可能比风卿言更急。 说起急,素商再一次和殿内的众人提到了会稽王,她把自己的推测告诉了众人,此人疑点重重,怎么看都值得怀疑,还是要多加提防。 素商为了保险,又在容瑾瑜他们三人的身上设下了阵法,并且给他们三个人留了几张特制的保命符才随顾晏如一起离开。 离开皇宫后顾晏如翻身上马,准备立即赶往东边祛除妖魔, “好在我们还有热心的朋友帮助,要不然凭你我还真的难对付这些妖物。”素商点点头,南边有自己的徒弟和京洛尘驻守,东边有白云寺的僧人和阎野的人驻守,唯有西边是些江湖人,对付普通的白莲教徒他们是可以打得过的,在来之前素商已经教会了他们破除幻术的方法。 只是如果有妖族的人在城内,那可就危险了,所以她必须尽快赶到西边,在那之前她还要将宴会上突然妖化人的事情调查清楚, “确实,你到那边自己多加小心,我忙完这里的事情就会赶往西边,有什么事情放信号弹或者用通讯符箓通知我就可以。”顾晏如不再多说,骑着千里马带着自己的人就出发了,素商则在商洛城内探寻潜藏起来的妖气,片刻后她皱起眉头,四个方向或多或少都有妖气,只是,她再次确认了一遍,为什么有一个方向的妖气格外浓重,简直是个魔窟。 是替死鬼还是陷阱?素商几个飞跃落在了那个妖气最重的地方,抬起头定睛一看,好,这回确定是陷阱了。 门上赫然是丞相府三个大字,完蛋,苏丞相才失去发妻,她这个间接凶手就上门来对付他府内的人,素商有些忐忑,等一下除妖的时候她该不会不小心带走苏丞相的小妾或者子女吧? 这浓重的妖气她又不能忽视,犹豫片刻素商还是敲响了丞相府的大门,一个略有点沧桑的老人家来开的门,他警惕的看着素商这个不速之客。 素商对他行了一个礼, “在下云隐宗素商,求见苏清河苏丞相。”云隐宗?那不是丞相说的除妖的宗门吗? 门房对素商的敌意瞬间消失,堆起笑容, “原来是素商道长,稍等片刻,我这就去通报。”看这变脸的速度,苏丞相应该是和府内的人提过今天晚上发生的事情了,就是不知道他有没有跟府内的人说过她的真实身份。 不多时门房便将门打开了,在管家的带领下来到了议事厅,一进门素商就看见了坐在上位的憔悴的苏清河以及跪在地上的几个女子,当然,还有站在苏清河旁边的苏戈止。 见到熟人,苏戈止的眼睛亮了起来,堪称热情的和素商打招呼, “素商?好久不见了,原来你真的是个姑娘啊!”好,就连这个家伙都曾经怀疑过她的装扮,可见那易容有很多破绽,素商点点头,心里却想的是,可怜苏戈止现在对自己这么热情,他要是知道自己的亲娘是被她杀的,说不定直接上来捅她一剑,哪里还会这么客气呢? 唉,罢了罢了,正事要紧,她并没有回应苏戈止的调侃, “此处妖气冲天,不知道苏大人可有什么头绪。”经过几个小时的思考,苏清河显然冷静了不少,对上素商的脸色依旧很臭,指了指地下跪着的几个丫环,这些就是他找出来的最近几天接触过他夫人的可疑人物。 素商淡淡扫过,这几个丫环身上并没有妖气,也没有沾染人命,显然不是帮凶,更像是来混淆视线的,真正的凶手还在苏府内部,素商看向坐在旁边眼眶还有一点微红的姑娘,她身上有一丝妖气, “这位姑娘最近去了哪里,是否见过什么人?”被点名的正是苏家嫡女,苏姝颜,她突然被问,下意识看着苏清河,见苏清河点点头后她才开口, “这位姐姐,这几日我并没有去哪里,就待在府上,至于见过什么人,生人是没有见过的,前几天去了姨娘那里。”素商了解后立马上前想要给她把脉。 笑话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一丝妖气起不了什么作用,以防万一还是给这位苏姝颜姑娘把一下脉,要是有问题也能及时解决, “苏姑娘,冒犯了,我需要给你把脉,确认你体内是否有毒或者妖气。”苏姝颜点头,示意素商上前,见她一本正经的样子有点像笑, “不知道为什么,我们明明没有见过面,我却觉得你很亲切。”苏戈止被冷落了片刻之后有点不甘心,这个时候也发表了自己的看法, “妹妹你也这么觉得?我也是,总感觉素商道长很亲切呢,她之前还在夜郎救过我呢,前几天我从庐江那边回来的时候也是她提醒我早日回家,不然我可能就被困在那里了。”庐江,商洛的西边,护山河阵最薄弱的地方,素商想,没时间和他们叙旧了,还是速战速决, “苏大人,这些人都不是害你夫人的家伙,我想,可能需要把苏姝颜姑娘的姨娘院子里面的人全部召集过来。”苏清河也知道素商赶时间,转头就让跪着的丫环们退出去了,姨娘带来的人又跪了下去,两女一男,那个姨娘坦坦荡荡,如果真是她干的眼神不至于这么清白,倒是她旁边的两个孩子瞧着有些心虚紧张。 “爹爹,您叫我们来是有什么事情么?”那个女孩子开口,苏清河还没有来得及回答,素商已经上前死死抓住了苏妍的手逼问, “你,为什么要害苏夫人?”众人被素商的动作吓到了,感觉莫名其妙的这人,苏妍想要睁开素商的束缚,无奈对方的力气太大,她挣脱不了,见女儿被人抓着,姨娘着急了, “老爷,这是要做什么?这人是谁,为什么抓着妍儿不放?天大的笑话,妍儿她一个孩子为什么要去害夫人?夫人不是去参加宴会了吗?”一连串的问题,苏清河只捡了几个回答, “夫人已经死了,这位是陛下特意请来的道长,来调查夫人死亡的真相。”苏妍的兄长上前,想要把素商推开,素商皱着眉一个肘击把那男子击退并厉声警告他们, “别浪费我的时间,我没有空陪你们演这被冤枉的戏码,要么老老实实告诉我真相,要么我现在就把你们丢出外面去喂妖物。”说这话的时候素商的神情十分严肃,动作也是蓄势待发,仿佛下一秒就能把手中的人扔出去。 苏戈止和苏姝颜还没有从得知母亲被歹人害死的消息中回过神,这个道长又突然说他们朝夕相处的姨娘和兄弟会是杀害他们亲娘的凶手,一时间连手脚都不知道往哪里放。 苏妍还想要挣扎一下,素商注意到她的小动作,对着手边的桌子一拍,那桌子瞬间四分五裂,不顾苏妍害怕的眼泪,素商继续问, “说,或者你想要和这个桌子一样的下场吗?”她这样对待苏妍,姨娘简直是要疯,苏清河示意下人控制住姨娘和苏复,苏妍见状还有什么不明白的,父亲根本不愿意给她解释的机会。 素商抓着她手腕的力道越来越大,她怀疑自己再不说腕骨都会被捏碎, “我说,我说还不行吗?!”素商随机放开手,在众人的目光下苏妍将事情的经过一口气说了出来。 身为庶女,无论她有多努力就是比不过顶着嫡女名头的苏姝颜,即使她比苏姝颜更努力更勤奋,但众人还是只能看见她一个人,每次去聚会也总是成为她苏姝颜的陪衬被人嘲笑。 明明苏清河也是她的父亲,可是自己的母亲和兄长永远得不到苏清河的关注,他的目光永远在苏夫人和一子一女上,没有他们的位置,明明都是在同一个屋檐下。 本来她都要接受苏姝颜永远在她之上了,可是为什么就连她苏妍喜欢的男子都对她百般嫌弃,甚至更喜欢苏姝颜。 她不甘心,回去想要找姨娘诉苦,在转角又看见姨娘对着苏清河小心翼翼,百般讨好,而他苏清河却很少对她们有什么好颜色,永远是横眉冷对,永远是不耐烦。 几种情绪夹杂,苏妍的嫉妒越发明显,有人给了她一个能让苏姝颜变丑的药,她便下在了茶水中。 闹剧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量身定制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歹毒二字似乎是为此人量身定制的,众人神色越是愤怒他越是高兴,看似唉声叹息实则幸灾乐祸, “谁能想到呢,我们素商还没来得及和母亲相认就先当着父亲的面杀了母亲,尤其是苏大人,你的亲生父亲目睹了你把苏夫人杀了之后那恨不得你死的表情,实在是太精彩了!不枉我特意安排了这一场戏,还特意和一个小姑娘交交心。”从那个人开口的时候苏清河就知道不妙,是,他是认为这个失踪多年的大女儿对他们实在是过于冷漠,可方才戈止和姝颜两个孩子对素商的亲近却是真心实意的。 本来他还想等时机合适的时候安排这几个孩子好好聊聊,被这人一搅和全没了,这人不仅算计了素商,更是算计了苏府上下,利用他们的不和制造出了这么多本可以不发生的悲剧,这样的人怎么可以轻易放过, “住口!哪里来的无知小儿,胆敢在这里挑拨离间!”被苏清河训斥,那人也不恼,怂了怂肩膀说, “是是是,苏大人教训得对。”话音刚落,素商抬剑挡在苏清河的身前将飞来的暗器甩回去,看那暗器的走势,如果不是素商刚才挡了这一下,那暗器绝对会割破他苏清河的喉咙。 当真是凶险万分,那边的苏妍见攻击被素商挡回,拍起了巴掌真心实意夸赞, “没想到你见识了这苏家的肮脏事后居然还愿意救这些人,真是心胸宽广呐。”苏清河这回学老实了,不骂那人,只是瞪着她,用眼神表示不满,那人被苏清河的动作逗笑,眯起眼睛侃侃而谈, “说起来我很想问苏大人,当看见素商和小皇帝认识的时候你是想着认回她呢,还是想着利用她和皇家打好关系呢,看见她和顾晏如站在一起,你是担心她被顾晏如算计呢,还是担心她和顾晏如联手把皇帝拉下马,败坏了你丞相府的名声?又或者说,现在,现在素商知道了你们苏府的丑事,她这个女儿又不愿意认你,你是要以血缘关系求她保密呢,还是想灭口呢。”他越说越起劲,仿佛早就将苏清河此人看透了一样,苏清河几次想要辩驳,但是那人手上说不定还有暗器,他不能轻举妄动。 好在那人对他苏清河的兴趣不大,逗了一会又改去针对素商了, “我是真没有想到啊,堂堂天道之子,云隐山的弟子,苏丞相的女儿,竟然能弑母啊,而且丝毫不见愧疚也不见痛苦,莫非你这个人真的是铁石心肠连一滴眼泪都不愿挤出来?”素商听她说了这么多,终于开始反唇相讥, “彼此彼此,比不上您老人家亲自出手,我尚且还会怀疑一下苏夫人的死特意来调查,不像您老人家,干净利落杀了自己的生母后都不愿意继续演下去,但凡你怀疑一下呢,论铁石心肠我可比不上您老人家,你说是吧,白莲教教主,会稽王容成渊。”容成渊龇牙大笑,姿态闲适,侧坐在椅子上将腿靠在扶手上, “哎呀,这么说来我好像是疏忽了,不过这又有什么关系呢。我看你处理事情的姿态和心肠,不像是什么正道人士,倒是和我们白莲教的行事风格非常的契合,既然你做不到慈悲为怀,默默努力还要被所有人误会,不如加入我白莲教?你看,和白莲教作对,你先是失去了师父师兄,接着又失去了母亲,再这样下去你失去的只会更多,不如及时收手弃暗投明?”哈? 素商嘴角微微抽搐,这白莲教教主莫不是因为没有伪装好被发现后恼羞成怒了,怎么厚颜无耻到称白莲教是所谓的明的, “你莫不是昏了头,连自己是什么样子的人都忘记了。”明知道素商是在嘲讽他,容成渊依旧劝说, “还是加入我白莲教吧,这群人他们不值得你如此拼命任劳任怨的,我想你也不愿意看到和你有关系的人一一死去吧,本来他们可以好好活下去的,就是因为和你沾上了关系,就是因为你执意要和我们作对,他们才死去的啊,归根结底都是你的错。” 约定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重生之人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容成渊回到白莲教之后百无聊赖中用了傀儡术和素商玩玩,才放出消息准备前往庐江呢,结果有人说看见了他失踪多日的副教主,他不得不暂时搁置去宰了素商的计划,慢悠悠赶着去见他的这个神神秘秘不知道忙着干什么的副教主了。 三天后白青这个副教主被他亲自请了回来,白青其实是不想见到容成渊的,她有自己的计划,此刻和教主会面不在她的计划内,但显然她几个月不见低估了教主的实力,她是被逼回来的,这时候对教主自然是没什么好脸色, “你不去抓天道之子玩,大费周章叫我回来干什么,不是都计划好了吗?”容成渊笑嘻嘻, “自然是准备好了才敢叫你过来啊,要不然这胜利的喜悦该找谁来分享?区区天道之子怎么和我这个重生之人对抗?对了,你既然都有时间现身了,那这就说明困扰你多年的那个家伙已经被你干掉了呐。”提起这个白青的语气就好了很多, “噢,你说她啊,没死,就是被我控制住了,她再也无法在暗中帮助素商他们了,这一点你可以放心。”容成渊一点都不放心,这白青说是和他有共同的目标,实际上也有自己的算计,她说的话只能信一半, “是吗,那你为什么要留着她的命,等她找机会反杀我们吗?”哎呦喂,这话说的多么暧昧,不知道的还以为她们两个有什么特殊的关系呢? 白青扯了扯嘴角,颇有些咬牙切齿的意味, “有没有一种可能,我也需要向人分享一下自己的喜悦,有什么比让自己的宿敌见证自己的成功更加让人欣喜若狂呢,你也是这样想的吧,那毕竟是我的老相识,我唯一活着的亲人。”容成渊失笑, “没想到你在这世上还有亲人,真好,有点羡慕呢。”白青做出一个干呕的动作,白眼都快翻到天上去了, “不是,没记错的话你这孩子不是亲手给自己的母亲下药让她变成妖人,亲手拔剑杀了自己母亲的人不是你自己吗?不是自己把世上唯一的亲人作没了的吗,你在羡慕什么。”被拆穿后容成渊也不见羞愧,无所谓似的怂肩膀, “不能相提并论,那种女人也能被称的上是亲人,我和她只是相互利用的关系,那个人无论是这辈子还是上辈子都蠢得可怜,有那么强的能力却用来和女人玩争宠的戏码,简直是浪费。上辈子他试图夺权,本来都万无一失了,谁知道云隐山那群碍事的家伙用命开启了轮回阵法。被那阵法冲击,容成渊再次变成小孩子的时候对上辈子只有一个模糊的印象,而白青则帮助他恢复了上辈子的记忆,并且告知了他天道之子的存在。天道,或者说鬼神一类的总是能让多数人升起敬畏之心,白莲教教主却不是这样的人,比起敬畏不如说是不屑不信,天道如何鬼神如何,什么天道之子生来就是与众不同,天赋异于常人,什么拯救苍生。他容成渊偏要在天道眼皮子底下把这天下搅乱偏要将天道之子灭杀,他倒是要看看所谓的天道是高高在上不理俗世还是根本不存在。至于白青这个人的身份存疑,好在她手中有着大把的资源,想要什么都可以提供给他,在她的帮助下容成渊与妖物达成了合作,修习了傀儡术等高深的禁术,顺道还将妖王控制住了。别说,他是真没有想到妖王这么好骗,一听说有人可以打开妖界之门就来了,还一眼相中了他教内的一个女信徒,这下都不需要他多做其他的打算了,用着傀儡术先控制女教徒然后给妖王下药,五天的时间将妖王彻底控制住。连整个妖族都要听他的命令,容成渊是有些骄傲的, “你说素商身为天道之子,天赋异禀,修炼个十几年下山就可以和我这种与妖结契的人打个平手。她赢的轻轻松松,我想要赢却要不择手段,可你瞧,我这个不择手段的人反而是赢得漂亮,她素商能和我作对,难道还能和妖族和天下人作对到底吗?” 整装待发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容成渊高高在上,白青站在他的旁边,两人立于高台之上,高台之下跪着乌泱泱的一片人,白青放眼望去,跪在最前面的是白莲教最忠实的信徒,中间是妖人,最后面是从妖界之门逃出来的妖物。 没有了师门加持且疲惫不堪的素商尚且不是精力旺盛的容成渊的对手,何况容成渊身后还跟着白莲教信徒中的精锐,这一战白莲教所有白莲使全部陨落,好在妖界之门最后还是打开了,只是也耗费了一些代价,那些白莲使要是还活着那素商建起的护山河结界也不需要耗费这么多时间去攻克。 在白青看来是有些不划算的,对容成渊来说却是刚刚好,白莲使有几分真本事且不像其他人那么好控制,所以容成渊只对他们说了计划的一部分,好在他们用自己的生命报答了白莲教的恩情。 容成渊也看向前面跪着的信徒,很快也该轮到这些人报答白莲教了, “你说,当素商的师门亲友为了不相干的人全部死去,她的道心还会那么稳固吗?当她发现拼尽全力豁出性命要救下的人全是些自私自利贪生怕死之徒,她会不会万念俱灰,一念成魔?”若是素商死在白莲教手里,那也只能证明素商和她身后的朝廷实力一般,不能突显他白莲教教主的实力,但要是素商要是在和他容成渊战斗的情况下死在了自己人手里,尤其是死在了些微不足道的人手里那才是真真叫人笑掉大牙。 听到这里,白青有些心虚,不由得打断了容成渊对未来的美好畅享, “嗯,是这样的,为了干掉我的那个老熟人我同绵绵做了一个交易,你在庐江为素商准备的必死之局极有可能被她搅和。”容成渊突然就不笑了,上扬的嘴角瞬间收起,他一脸不可置信, “什么玩意?不是,你为了抓住你的老熟人把我的计划搅乱了?好啊,白青你可真有本事。”嗯,怎么不算呢,白青只是心虚了一下, “没事的,我相信你还有更好的计划,而且据我观察这个素商和绵绵关系非同一般。”切,容成渊暗骂,还用观察,是个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出来素商和绵绵关系特别好吧,她和绵绵的关系看起来都比绵绵和阎野的关系还要好,如果素商是个男子哪里还会有他阎野什么事情。 若是绵绵因为素商死了似乎也是个不错的结果,既然这样那就把过程稍作改变,反正她们再怎么挣扎结果都是注定的,素商可以和妖物对抗,她也只能和妖物对抗而已。 据教徒传来的消息来看素商和绵绵暂时还没有来得及见面,准确来说她还没露脸, “绵绵去了哪里你知道吗?”白青不仅知道,还是她把人送过去的,这个消息嘛教主就没有知道的必要了,总得让这两个人好好告别, “不清楚,怎么你害怕她翻起什么浪花?”容成渊摇头,不是怕绵绵翻起浪花,是怕这绵绵翻不起任何浪花,她和素商关系好又怎么样,难道她还会心甘情愿替素商去死吗? 万一绵绵临阵脱逃,那他的诛心计划效果可就大打折扣了。绵绵,怎么说也是丹玄选中的人,不至于如此不济, “她和素商是患难之交,不可能在知道了我们的计划之后还眼睁睁看着素商去送死,可能会挣扎,绝不会退缩。”呦,没想到白青对绵绵这个丫头的评价这么高,这样一来他就放心多了,只是绵绵要死死了, “那阎野怎么办,那个疯子不会为了绵绵找我们拼命吧?”白青缓缓勾起嘴角,开口极其自信, “阎野对绵绵用情至深,可俗话说情深不寿,一旦绵绵死了,他必然在万念俱灰之下同绵绵殉情,绵绵是个好姑娘,她自然知道阎野是什么样的人,一定会阻止他发疯的,毕竟阎野疯起来可是不分敌我的,她不可能看着素商和阎野打起来。”啧啧啧,容成渊摇摇头,素商说这世间再也没有人比他白莲教教主更歹毒更会玩弄人心,可她若得知了白青的算计,怕是要用白青来形容歹毒了。 姐姐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温情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容瑾瑜头一次在她们面前提到素商的时候,看他的神情风卿言就知道,那个叫素商的姑娘对他来说意义非凡,也许他真正喜欢的人就是素商。 风卿言是有些庆幸的,还好嫁入皇家的是她不是绵绵,要是绵绵喜欢上了一个人那是至死都不会放手的,还好她对容瑾瑜从无男女之情亦无肌肤之亲。 若非是为了和摄政王对抗,为了保护这个病弱的陛下,守着父亲口中的江山社稷她才不要同这个温温柔柔的男子结为夫妻。 她喜欢的日子从来不在这四四方方的院墙内,比起成为最尊贵的女人,她更喜欢成为自由的江湖剑客。 无奈摄政王这厮诡计多端,光是容瑾瑜一人怕是斗不过,他需要一个强力的不会背叛的盟友,风家正是最好的选择,至于绵绵那孩子乐于助人想要铲奸除恶,仅凭一腔热血和风家的孩子的身份是不够的,她这个做姐姐的为妹妹的行侠仗义之路保驾护航也挺好的。 风卿言心有不甘,她想要绵绵留下来,平日里小打小闹即可,怎么能和白莲教的疯子对上呢,那些穷凶极恶之徒杀人的时候可是不会管和他们作对的人是什么身份的。 这么简单的道理绵绵不可能不懂,她还是去了,说是去帮助一个必须要帮助的人。 容瑾瑜拍拍风卿言的手,出言安慰, “吉人自有天相,绵绵她不会有事的,你做的那个梦不一定是她的宿命,别太担心。” “是吗,那真的只是一个梦吗?”风卿言喃喃自语,她及笄之后做着一个反复的梦,她梦见自己的妹妹为了救人被妖物贯穿心脏推下城墙。 梦里的一切都是那样的模糊,只有妹妹的死亡是那样的清晰那样的真实,这个梦做久了之后,风卿言也有些分不清现实和虚幻了,她只是看见梦中的自己哭的撕心裂肺,她只是眼睁睁看着妹妹一次次死在自己的面前。 她无法判断这个梦是预知梦还是她的梦魇,她只是下意识将自己的妹妹和梦中的妹妹分割开来,梦里的妹妹温婉娴静,那现实中的妹妹就该随心所欲,做自己喜欢的事情而不是畏畏缩缩,担心这个担心那个。 梦里,那个阎家的小子特别喜欢爬墙来找自己的妹妹,那她在现实中就将家里的围墙全面加高,就算是轻功高手也要花点时间来越过风家的墙。 所以,现实中的绵绵可以随心所欲,那是风卿言这个姐姐在暗中相助,她不敢和自己的妹妹太过亲近,梦里的妹妹就是和她太亲近,以至于妹妹豁出了性命也要将那群孩子救出来,因为她的孩子也在那群被抓去的孩子里面。 妹妹是为了救她的儿子被妖怪害死的,所以,现在中的她从来只是训斥她教导她,而不是陪着她一起去玩。 每次父亲想要拘着绵绵的时候,他们几个兄弟姐妹都是站在绵绵这边,就算是女扮男装这种事情他们几个也是替妹妹打掩护的。 风卿言怎么也没有想到,千防万防绵绵还是和阎野那小子搭上了关系,而且还是绵绵主动爬上了人家的墙头对着躺在树下半死不活的阎野一见倾心。 愣是把温温柔柔的风卿言给气笑了,爬墙头的当夜绵绵的晚饭里面就没有了她最喜欢的红烧肉和盐水鸭,有的只是清汤寡水。 绵绵对感情总是很迟钝,可惜在关于吃的方面总是格外敏锐,稍加思考就猜出了风卿言生气的点并且连夜去认错,表示自己对阎野只是见色起意,玩玩而已,再三保证她对阎野绝对没有什么真感情后风卿言才勉强被绵绵哄好,不生气了。 第二天绵绵看见方桌上重新摆好的盐水鸭和红烧肉后笑得那叫一个灿烂,并试图朝风卿言卖萌撒娇,风卿言假装不为所动,实际上她恨不得好好抱抱这个妹妹,几个弟弟对这件事尊心知肚明,唯独风鹤鸣被蒙在鼓里,不明白为什么被长姐嫌弃多日的香菜昨天才被允许端上桌今天又变成了绵绵最爱的红烧肉,人的悲欢并不相通,这桌上只有他一个伤心人。 结界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君子一回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玩玩而已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见素商毫不犹豫离开,那几个人慌了,素商的名字在这段时间可是响彻大江南北,若是能求她帮他们进入结界内,他们就可以不用听那可怕的教主的命令也能保住性命了,几人将头磕得砰砰作响, “求道长慈悲,救救我等,我等不想成为妖物的盘中餐呐!”素商前进的动作不带停滞的,似乎身后这群人的哭喊对她来说不值一提。 见她这么过段,有人急了,大喊着, “道长慈悲为怀,如今却眼睁睁看着我们去送死,莫非你们修道之人都这样虚伪?身为修道之人怎可如此自私,救我们这才是你应尽的责任。”素商听到这里突然停了下来,这下她知道白莲教教主的用意了,叫他们传话是假,他真正想要做的就是让她看清这些人丑陋的一面,好削弱她对人族的回护之意。 借助这些人的言语动作素商突然就明白了容成渊真正想要对她说的话,看呐,这就是你心心念念要保护的人族,事实上他们卑劣不堪又弱小,贪财又怕事,墙头草两边倒。 为了活命即可以投身白莲教又可以转头痛哭流涕求着素商救他们一命,一旦素商忽视了他们的求救转而破口大骂,高高在上指责着素商的不对,把素商救他们的行为视作理所当然。 唉,容成渊这小子这戏还真是一套一套的,想必此刻他一定在某个角落窥探着自己,想要看看自己怎么做吧。 素商摇摇头,对方的精力属实是旺盛,对演戏是真的热爱,难为他能把这些人一个个搜罗起来放到自己的面前,素商没有回头,只是一个劲摇头, “与狼共舞,我以为你们至少会有这个觉悟,没想到竟然还认为自己可以活着。首先我不会救几个谎话连篇的奸人,其次白莲教从来不养无用之人,你们既然已经替他把话带到,又是哪里来的自信觉得能活下去的?” “什么意……”那些人还没有来得及细细品味素商的话,下一秒手就不受控制拿起匕首,自己抹了自己的脖子。 真惨,救不了一点,素商看着那些还冒着热气的人化作一滩血水随雨水一起消失在夜色之中。 等了一会素商才缓缓开口, “你是还有什么话要说吗,附在其他人身上不讲话到我面前装死是有什么心事吗?”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容成渊附在一个咽气的男子身上, “尊敬的神女大人,可满意你所看到的,这场好戏可是花了我一些功夫呢。”神经病,素商转身提起长剑就往那人身上刺, “诶诶诶,”容成渊灵活闪避,用一指微微推开素商的长剑, “别这么生气呀,你不是也知道吗,那些人本来也不是什么好人啊,为了活下去可是随机杀了好几个无辜的人,难道你想指责我草菅人命不成,看清楚了,我这可是为民除害,神女大人不至于是非不分吧?”素商面无表情转动长剑扫过去,对付这种话特别多特别密的就根本没必要和他废话,直接打就是了,打到他累了,心服口服了那自然就老实了。 什么是非不分,这天底下又不是单纯以好人坏人来划分的,一个坏人出现可能是他自己的问题也可能是环境出了问题,大批坏人集中出现那只能说明有人在背后搞鬼,庐江城贪污的小差役们集中出现在这里本来就不寻常,一个个都还背负着人命就更离谱,没有白莲教的手笔谁信。 容成渊也没怎么遮掩, “好吧,我承认是看他们想多挣点钱却没有路数,还要替那些能力比他们还低的人数钱,看着真的是太可怜了,我就帮了他们一把,让他们尝了一下有点小钱还不会被发现的滋味而已,至于后面继续还是不继续那就是他们的选择了,我只是给他们看到了另外一种可能。”冠冕堂皇不过如此,素商手中剑未停,似乎只是单纯想要揍他一顿出去,容成渊自然不可能乖乖站着让素商搭,左躲右闪, “别生气嘛,我就是玩玩而已,不是说过了你不是我的对手吗?额……” 洋洋得意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容成渊从洋洋得意到迷茫只在素商几个动作之间,她手中的剑打着打着变成了绳索将容成渊牢牢困住,容成渊没想到素商的战斗技巧又有所提升,他挣扎了一下没成功,索性就停止挣扎,嘴巴还是没停, “没用的,这个身体是我用傀儡术控制的,之前我做不到这个程度,但是有个厉害的蜘蛛精帮忙,这傀儡术能控制的人更多了,我远在千里之外,你是抓不住我的,放弃吧。”素商冷哼一声,将手中的绳索牢牢拽着,将容成渊扯的身体一偏, “听起来似乎很厉害,不过我前几日亦是以符文加强了这把剑,正好用你来试试它的威力。”容成渊身上的绳索隐隐发着光,越来越亮,一簇火花突然冒出,飞速沿着容成渊控制的身体燃烧,烧尽了那人的躯体也烧掉了那人身后的银丝。 白莲教内部,容成渊的手中握着银丝的一边,另一边寄在一个人偶身上,就在刚刚银丝突然被让偶弹开,而且冒出的火光将那头的银丝烧尽,只留下他手中的半截银丝。 没想到素商在赶路的期间还能找到法器加强,有了符文的加持当真是棘手,早知道就多留一个玩具做备用了,话讲到一半就戛然而止,简直扫兴。 白青站在一边默默看着容成渊不断变化的神色,忍不住笑出声, “这就是你的挑衅?看样子效果委实不怎么样,没有气到素商倒把自己气的不轻。”容成渊将半截银丝丢出去也笑了笑, “失算了,我以为她日夜兼程该是精疲力尽,没想到她还能抽空给那把剑加个符文,这个人实在是棘手。”不棘手怎么会要自己亲自出动,白青想,天道之子的道心太坚定了,容成渊之前做了那么多铺垫还是无法动摇她的内心,是什么支撑着她坚持到现在的? 教主在庐江城内安排的人真的能一举击溃素商么? “我总觉得她没有那么容易放弃人族,还是要从别处入手,之前你被她困在她的梦境之中的时候不是见到了一个黑色的影子吗?我确信是她真正恐惧的东西,说不定那才是我们击溃她的关键。”容成渊思忖,那玩意着实厉害,能查清楚那东西是什么最好, “这要从何处入手?” “这个嘛,”白青眉宇间都是自信满满的, “找出那东西对我来说不难,耗时长就是,我会闭关进入她的梦境削弱她战斗的意志,你就在我闭关之间动摇她就行,不需要一次性的攻击,你要接二连三让素商怀疑她自己,然后,离间她和城内百姓的关系,双方不能相互信任,才能方便我们呐。”白青在和梦有关的方面总是格外厉害,有她在容成渊是放心的, “好,你就看着吧,我给素商准备的第一个礼物已经送到了。”悬浮的水镜之中,素商披着一身的风雨抬头看向结界中央,在那最薄弱的地方有一只乌鸦精正在攻击着结界,她暗骂一声,踩着长剑就往那边飞过去,容成渊这人真难缠,才用符箓把他送走这边又多出了一个乌鸦精,一边叫还一边抓着那结界,结界还没有破,只是被乌鸦精抓出了一道道裂痕。 再这样下去,结界破碎只是时间问题,这一点素商清楚,结界内发现了乌鸦精踪迹的百姓也清楚。 怎么办怎么办,城内修炼到最高地步的也只能堪堪维持住结界,这乌鸦精谁去对付啊? 现在结界是没有破裂,可维持结界的那几个人嘴角已经开始溢血,坚持不了多久了! 他们倒下了结界自然消散,那乌鸦精就会直接冲下来抓人,好些人已经躲在房子里悄悄拉开一条缝隙小心翼翼查看外面的情况,还有几个禁术没有修习到这个地步的百姓已经站在了中央大街上维持结界的几个人身后随时准备接替。 能不能撑起这个结界他们其实是没有什么把握的, “哇!哇!”头顶的乌鸦精叫的急切, “铮!”在结界下方维持结界的几人都听见了利剑出鞘的声音,他们上空一个穿着灰衣的女子正在和乌鸦精打斗。 神兵天降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雷声渐停,雨声渐停,乌云压顶,风声不止。众人把头抬得老高,看见一个灰袍女子手持长剑,衣袂翻飞。 她的攻势极其猛烈,乌鸦精左躲右闪,那女子横砍竖劈,手中的长剑舞得虎虎生风,右手持剑左手甩出几张爆破符箓,一盏茶的时间便将那庞大可怖的乌鸦精斩于剑下,众人看见那乌鸦精被削去脑袋后被一张燃气的符箓烧成飞灰,随风飘散。 还没等众人送一口气,一直躲在乌云中的噬地苍鹰抓住机会俯冲下来用它的尖利的喙将那本就被乌鸦精抓出几道裂痕的结界用力一啄,咔嚓,结界碎了。 几乎是它碰到结界的同时,裹挟着庞大灵力的长剑刺穿了它的身躯,那剑势极强,直到将那苍鹰钉死在远方的桑山上。 结界破碎,素商踩着结界的薄弱处,俯瞰着城外跃跃欲试的妖物,冷笑连连,不会以为结界破碎了就可以为所欲为了吧? 城外的妖物自然也看见了素商连杀两个同类,它们用着平生最大的速度冲击城门,素商比它们更快,七把斩仙飞刀没入庐江城,瞬间撑起的结界将靠得最近的妖物狠狠弹飞出去。 妖物们还没来得及起身,素商已经到了他们的面前,右手凭空一抓,长剑飞回,离得近的妖物身首分离。 素商足尖轻点,冲进了妖物群中,站在城墙上的士兵只能看见从天而降的女子化作一道白光在妖物群中跃动。 待他们下意识揉一揉眼睛想要看得更清楚的时候那些妖物已经被斩杀殆尽,那女子一振长剑,剑身上沾染的血珠便哗啦啦落下。 女子动作未停,因为她看见乌云之中还有东西在窥探,她借着树干一蹬跃上了结界,手持长剑冲进了厚重的乌云当中,众人一时间只能看见云层中闪烁的雷电。 一柱香后,乌云消散,身穿灰袍的女子稳稳落在中央大街之上,一直观察着天空的太守自发上前迎接跪拜,语气中难掩兴奋之意, “下官邓有道叩见护国长公主,护国长公主千岁千岁千千岁。”素商神色复杂,挥手让邓有道起来, “不必多礼,叫我本名就可以了,你现在先派人去巡查城内是否有被结界所伤的妖物或人,”她从手中拿出一小叠符箓, “如果是妖就把符箓打出去,如果是人就丢出去。让先前支撑结界的几位去巡查,另外还需要派人守着那七把斩仙飞刀,别让宵小靠近。”邓有道连连称是,他正欲说些感激的话语,闻声赶来的百姓已经先他一步乌泱泱跪下,嘴里喊着, “神女!神女!”素商看着跪了一地的百姓神色复杂,她指了一下远处的一座凉亭, “那是哪里?”邓有道恭恭敬敬回答, “那是下官派人建造的供百姓纳凉的地方。”素商点点头, “好,我需要去那里休息,你把这些百姓带回去,该做什么做什么,不要围在这里被白莲教的人钻了空子,保持警惕。”邓有道怀疑护国长公主是被他们吵的有些烦,他本来想道歉,只是抬头的瞬间长公主已经消失在他的眼前。 看起来应该是去歇息了,邓有道松了一口气,原先他以为摄政王的气场已经足够摄人,没想到这位护国长公主气势更甚,他站在长公主的面前竟然忍不住想要下跪。 好在他坚持住了,护国长公主,不,应该说素商道长似乎并不想有人跪她,方才见到这些百姓跪下那眉头都皱起来了。 “邓大人,咋回事呢,我们的神女嘞?”百姓们没有听见什么声音才敢抬头,还想亲眼目睹神女的风采呢,怎么人就突然间不见了踪迹,邓有道叹了一口气, “你们怎么突然叫人家神女?那是素商道长,陛下亲封的护国长公主,不是什么神女。”他这样一说就有人不乐意了, “可她就是从天而降啊!还御剑飞行,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把那么多妖怪全部杀了,还能驱散乌云,她不是神女是什么?”邓有道顺着众人指的方向抬头看,围绕在庐江城上方多日的乌云就此退散,太阳出来了。 神女殿下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这有理有据的,邓有道被他们噎了一下,一时间竟想不出来用什么话语反驳,偏偏那些个人还咄咄逼人, “就算她是护国长公主,那她也是神女!能救我们的就是神女!她不是神女难道你是吗?”哎呦喂,刁民! 还是平时给他们惯着了,都干反驳他这个太守了,呸,兴许是素商的到来给了他们希望,一个个的脸上都写着高兴和放松,这个时候要是再泼他们冷水似乎不太合适,邓有道略微一思索给出了让人比较接受的答案,他清了清嗓子, “护国长公主毕竟年纪小,比较容易害羞,你们这样叫会吓到人家,还是叫人家素商道长吧。素商道长她舟车劳顿,才刚来这里就斩杀了那么多的妖怪,累着了,刚刚去休息了。”这个说法确实是容易让人接受,有些已经得到更多消息的人点点头,不错,护国长公主今年才十几岁,年纪轻轻的小姑娘是很容易害羞。 从商洛赶到庐江估计一路上也是没歇着,官道上肯定还有很多拦截素商道长的妖物,到了这里肯定是要休息的。 见众人眼中的疑惑减少,邓有道松了一口气循循善诱道, “你们看,素商道长已经这么累了,我们就不要去打扰她了。道长扔下的法器铸成了新的结界,我会派人前去镇守,不能辜负了道长的苦心,还请各位父老乡亲暂时先回到家里去,如果在路上遇见可疑的受伤了的人立马到官府来,那些人可能是白莲教教徒或者妖怪,被素商道长的法器震伤了。另外,从今天起城内会多增加五队巡逻人员,在城内搜寻潜藏的威胁,还麻烦各位父老乡亲配合一下。”这肯定是要配合的,众人点点头,有素商道长在,他们放心,好好配合官府就行了。 有些心思活络的当即发现了问题, “那大人,我们是不是可以不用修炼那消耗寿元的禁术了,反正有道长在,妖物是绝对不可能打破结界杀到这里来的。”听到这话邓有道眯起了眼睛, “噢,小伙子年纪轻轻倒是很会想吗?我问你,咱们庐江城拢共有多少人啊?”小伙子不明所以, “不包括县乡的话约莫是有几千人,咋啦?”邓有道笑眯眯的,摸了摸自己的胡子, “光庐江就几千人,那全华轩保守估计也有几万人,素商道长只一个,全天下那么多人她怎么救的过来,她来这里是因为这里受到了妖物的猛烈攻击,可谁也不知道那白莲教教主接下来是会攻击这里还是夜郎那边又或者是皇城,届时那边发出求救信号,你说素商会不会走,她要是走了,我们这里又没有人修炼的话你猜本官会不会死在你们前头。”这话可不兴说,男子默默挠头,向邓有道行礼谢罪, “邓大人,小人知错了,修炼那禁术是必要的,我们总不可能等着素商道长来救。”孺子可教也,邓有道满意点头,就喜欢这种一点就通的,见其他人也在思考他就满意了,目送围上来的百姓日有所思离开,他才唤来自己的心腹。 陛下也在信中说了,白莲教的都尤其喜欢鼓动普通人来对素商道长施加压力,他可不能让白莲教的人得逞,立马下令监察城中的茶馆,一旦发现有类似宣传素商道长是神女的言论的苗头立刻掐灭,绝不能让白莲教的人从中破坏素商道长和庐江百姓的关系。 凉亭内,素商拂袖落下帷幔,日夜兼程从蓬莱岛赶往云隐山又赶往商洛城,之后更是御剑到了这里,这一路她就没有合眼过,现在城外的妖物都被她杀了,城内又有六把斩仙飞刀和太守撑着,容成渊一时半会应该不会找事吧? 这小子的计划一连串的,整的让人疲惫不已,素商合上眼睛之前还在想今天城中百姓叫她神女是不是容成渊的安排。 那太守邓有道身上并没有怨气,看起来不像是白莲教的人或者妖物,应该可以信任,庐江城这么多百姓,她一时间根本不知道到底该怀疑谁也有太守帮忙的话情况应该会好很多。 攻守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白莲教内,容成渊看见邓有道笑眯眯的,三言两语间就把众人忽悠住了,本来摇摆不定不想修炼的人都坚定流信心,从谣言上造势让素商成为高高在上拯救众生的神女似乎已经行不通了。 果然,在素商歇着的时候邓有道那厮已经派人控制住了他们安排的说书先生,并且还把他亲自写的话本烧了个干净,啧,容成渊有点烦躁,什么时候华轩有这么个能用的人才了,怎么没有被容瑾瑜叫到跟前伺候着? 这人竟也没有被顾晏如收入麾下,简直是稀奇,他精心准备的第一场好戏就被这么毁了,不过没事,反正他的计划不止一个。 容成渊闭上眼睛,把白晃叫到跟前, “我们的人都还埋伏在庐江城内吧,叫他们趁没有人发现的时候往水里面投毒,另外把城内的老鼠都抓起来,把毒药抹在老鼠身上借助它们来传播毒气,此事需谨慎,万万不能被他人发现。”白晃点点头,要不怎么说是教主呢,为了以防万一还特意准备了两种,这把稳了,他立马用特殊的方法通知到了庐江城内的信徒们,看素商还能不能那么自信又嚣张的和他们斗。 素商睁开眼睛的时候邓有道已经恭恭敬敬在亭子外面等着了, “素商大人,这里实在是有些简陋,下官已经为您准备好了房间,您就暂且居住在那里罢。”素商没想到邓有道会把太守府让给她住,有些意外,她觉得自己在这里待不了几天才特意选了个凉亭来,没想到太守想歪了,既然如此那她就不再推辞, “很好,有心了。”邓有道一喜,急忙引着素商自己的府上走,一边走一边汇报了昨天检查的情况,听起来倒是把城内藏着的那几个白莲教教徒赶了出去。 素商踏进太守府内,下人已经准备好了饭菜,以素菜居多,素商也不客气,示意邓有道坐下听其他人汇报城内可疑的事情。 素商自己则在心中思量,庐江城的防御已经用斩仙飞刀来加固了,四个方位当中这里的防御最强,按道理来说她应该可以尽快离开去其他的地方坚持结界。 但很难说容成渊会不会在她刚走的时候发动攻击,又或者说他会在自己眼皮子低下干些缺德事还。 饭后邓有道随素商一道前去加固之前的封印,素商又在那六把斩仙飞刀的身边设下不易被察觉的阵法,只要妖物赶接近这里立马就会被烧成灰,看他容成渊怎么派人潜入,这庐江城内一点妖气都没有了,容成渊该头疼了。 设下阵法交代守阵的人该注意的事情之后,邓有道的手下恭恭敬敬端着茶水过来了,正午的太阳格外猛烈,连带着茶水都泛着日光,照得素商有些恍惚。 她端过茶水,正要饮下,电石火光间突然想到了什么立马叫人把邓有道叫了过来,邓有道刚刚才从安置伤患的地方出来就被素商叫过去了,那是半点也不敢耽搁,一路小跑过来的,他气喘吁吁,一边擦汗一边问素商, “道长,可是遇到了什么麻烦。”杯中的茶水半分没动,素商点头, “我希望你派几个大夫去检查一下水源,之前我去永宁村的时候白莲教的人就是在水中投毒后栽赃陷害我,庐江城这么多人,若是在水源处做手脚只怕是受害者众多。”邓有道听得冷汗都下来了,庐江城的水源就那么几处,这要是真被人下药了那还得了,他立马照素商的吩咐去做,无论对方投的是致命毒药还是能将人变成妖物的特殊毒药,庐江城的百姓都承受不起这个代价,不亲自去一趟他不放心。 素商可能也是不放心, “那些大夫在哪里,带我去。”邓有道也不擦汗了, “道长放心,我已经叫他们往这边赶了,车马也已经备好。”这庐江的太守是个有主意的,有他在素商很放心,她让邓有道和那些大夫先赶到最近的水源处,她做些准备随后就到。 邓有道不赶耽搁,大夫们挎着药箱来的时候他二话不说把大夫们一股脑塞进了早就准备好的马车内。 百密一疏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必死无疑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特制毒,那是个什么东西?众人面面相觑,唯有素商神色凝重, “什么时候下的?”那信徒笑得极其嚣张, “就在昨天你和城外的妖物战斗的时候,没想到吧,你就算日夜兼程都救不了这群人。”那可未必,素商拿符箓定住了那信徒,转头跟邓有道解释, “是将活人慢慢转变成妖物的毒,过程不可逆,现在只能先去封锁那片水域。” “好好好,我们现在就过去,”邓有道拽着那信徒就要往马车上走,素商拦住了他, “先等一下,”深知容成渊德行的素商追问那个又捂着肚子打滚的信徒, “你们教主没有什么话要你带给我的吗?”信徒惊得打滚的动作都顿了一下,神色讶异, “你怎么会知道?”呵,素商不欲与他解释这么多, “少废话,赶紧给我说。”那信徒眼珠子转了转, “好,要我说也可以,给我七日断肠散的解药,否则你永远也别想知道教主说了什么。”天真,素商示意那个年轻的大夫, “劳烦把解药给他。”年轻的大夫有点不甘心,这歹人给他们下毒想要害死所有人,落得什么惨烈的下场都是他活该,就这种人合该多吃点苦头,算了,年轻的大夫拿出解药塞进他的嘴里,真是可惜了,这七日断肠散可是他特意研制的,白瞎了这么好的药,不过也没事,大不了他等这个信徒说完继续下个含笑半步癫。 解药下肚那人的肚子立马就不疼了,他不是没有想过要反悔或者反击,这些大夫不是他的对手,可他也知道一旦他对这些大夫下手素商立马会一剑了结了他,所以他只能老老实实回答, “我们教主说,你救不了所有人,不如加入白莲教和他一起迎接新世界的到来。” “我看你们教主是病的不轻,”素商示意众人退开, “好了,话已经带到,你可以去死了。”什么,信徒愕然瞪大了眼睛,素商冷冷看着他化作血雾,吐出来的话语狠狠扎到了信徒的心, “白莲教教主从来不养无用之人,下完毒带到口信的你为什么有自信觉得你自己还有活路呢?”信徒连一句狠话都没有留下就这么消失了,众人皆是惊魂未定,早就听说白莲教教主格外残忍,谁又能想到这家伙连自己人都下得去手,一点都不念旧情的。 素商习以为常, “我们还是快过去吧,你叫你的人把马车赶回去就行,我带你们过去更快一点。”邓有道啊了一声,素商已经召唤出长剑变大,示意众人站上去,不消片刻素商就在邓有道的指引下来到了第二处水源。 御剑飞行这本是一件非常不可思议的事情,放在平时这精力够让所有人羡慕了,但混浊的水源却让众人打不起一点精神。 素商低下身子舀起一瓢水,如信徒所言,这水里面确实是有术法的痕迹,她又飞到整片水域的上方,右手掐诀,看得更加清楚了,这片水源已经被彻底污染了。 落回原地后素商神色严肃, “邓大人,那个信徒说的是真的,这一片水域都被污染了,饮下此水的人会被转化成妖物,而且这个过程会非常的痛苦,彻底变成妖物的人会失去理智一心只想要吃人肉,你明白我的意思么?”邓有道怎么会不明白呢,这意味着喝下这里的水的人都会变成妖物,届时不管他们是谁都必须死,要么在未被彻底转化成妖物的时候自我了断,要么被就地斩杀。 为了其他人的安全,这些人必死无疑,他涩然, “难道我们就没有别的选择了吗?”素商犹豫了一下,选择说出实情, “有是有,我已经在研究如何祛除这药物的毒性,只是进展缓慢,且不一定成功,他们等不起。”就算有人等的起,日日煎熬着,最后发现等来的是必死的结果,那是何等的绝望。 素商见众人神色灰败,挑着有希望的点安慰了他们, “我会封锁住这片水域,另外,”素商从袖中拿出一沓符箓, “这是我最新研制的符箓,可以暂时延迟他们被转化的过程。” 费解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隔离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精锐迟早是要派出去的,容成渊想,他会在一个合适的时机让世人看见入了白莲教是多么一件美事,谁说他只会蛊惑人心的,明明是他给了那些走投无路的人一次改变命运的机会,要是可能他恨不得现在就展示他的精锐, “你的梦魇之术准备得怎么样了,我这里可是进展缓慢,素商用斩仙飞刀建起的结界很麻烦,我的傀儡术操纵的人实在有限。”能操纵就行,人心不齐,只需要几个人开头剩下的自然会无脑跟着,愚人没有那个判断是非的能力, “可以,保险起见你和我在我们的大部队给了庐江城百姓的足够的冲击之后再联手攻击结界,你想办法带着妖物重创素商,我等她心境不稳的时候发动梦魇之术。”两人说话间白丰和白晃一前一后进来请示容成渊, “教主,朝廷派的人已经快要到达各个地方,我们的人是在粮草上下毒还是趁机混入他们的队伍当中?” “哪里用得着这么麻烦,另外三个地方派点妖人去骚扰就行,只要素商一废,剩下的不足为惧,我们的信徒都准备好了吗?”自然是准备好了的,素商只是把城内的部分信徒清理了,他们都没有派妖怪潜藏在城内,只怕素商也想不到他们会选择强攻吧, “大批人马三日后就能到达庐江城。”好极了,给素商三天休息的时间还是够的,等她休息好了又是一场好戏呢, “庐江城可能会朝其他地方求救,你们两个要拦住了,想办法通知庐江城内的信徒,等时机合适的时候让那些人知道他们饮下了能转化成妖物的水,再也无法变回人族。”素商想要通过提升境界来碾压他,那是不可能的,修炼一事讲求循序渐进,要是稍有不慎就会走火入魔,她不敢赌,她要是真的走火入魔了那换谁去冲锋陷阵主持大局? 快了,素商的死期就快要到了,容成渊看着越发粘稠的血水笑得诡异又自信,他有白青这个逆天的存在,又有傀儡术和血池加持,身后还有妖物大军,她天道之子拿什么和他斗,那些官兵吗? 只需要两三个小妖就能全部杀了的事,素商这么强悍的实力和心境偏偏脑子不清醒,认不清形式,站在人族那边只会万劫不复,何必劳心费神呢, “真是可惜啊,前途似锦的天道之子就要折在你我二人手里了,妖王伏诛,临死前可有什么遗言?”妖王一事全权交给白青,白青将妖王杀了之后丢在血池内炼化,临死前他恨极了他们二人, “说是要诅咒我们不得好死,痛失所爱。” “哈,”容成渊真的会被妖王给笑死,他当他们是什么人,还痛失所爱, “得亏妖王脑子不好,要不然真还就会被他隔应刺激到,不过痛失所爱的前提是有爱,我白莲教上下哪有什么会爱的人?”可说呢,白青刚听到那会也是同样的反应,不过她没有表现出来,只是眼睁睁看着妖王没入血池当中,成为一堆白骨, “他还诅咒你不得好死呢,你不怕吗?”一将功成万骨枯,容成渊早就知道逆天而行会是什么下场,那又如何,只要他掀翻了这天地,他就会是唯一的神。 死有什么可怕的,他已经是死过一次的人了,比起自己的死亡素商的成功才叫人害怕, “很快,很快我就会让素商知道什么叫做绝望。”庐江城内,邓有道将引用过被污染的水源的百姓全部召集起来,他特意清点了一下拢共五百人,这个数目还在可控的范围内。 至于说辞,他也想好了,只推说是他们百人根骨奇佳,很有可能是对付白莲教的秘密武器。 既然是秘密武器,那自然是要躲在一个地方偷偷修炼等待时机,这个说法比起中毒被强制隔离来说好太多,而且只要他们耐心等待说不定还能见到神女,噢,不,应该是素商道长。 邓有道请示了素商之后又将延缓毒性发作的清心咒用拓在了院子里的大石头上,叫那些人每人都站在石头面前默念此术法外加打坐。 屋漏偏逢连夜雨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素商用了两天的时间找到了延缓毒性发作的术法,清心咒在前期的效果很好,后期的效果不怎么样,她手中的符箓负责后期,中期则需要药材来调理,好在萝月来得及时,目下已经在药庐和大夫们一起研制解药。 也亏邓有道能想到这个法子把众人聚集在一起,不需要武力镇压,素商想,那她就亲自去一趟打消众人的疑虑,顺带看看他们体内的毒到了何种程度。 素商出现的时候众人正好忙完手头上的事情,一转眼突然见到了这么一个大美人,一时间都屏住了呼吸,眼前的男子不像是人间的,倒像是天上的仙子, “姐姐,你是谁啊?”有个小孩跑到素商的跟前,用手拉着素商的衣摆,满是好奇抬头看着这个漂亮的姐姐。 他刚刚还在玩泥巴,手上脏兮兮的,这一番动作下来全把泥蹭到了素商的衣裳上,格外显眼。 那小孩后知后觉,默默把手收了回去,有些不好意思的看着素商,他还没有来得及道歉,不知道什么时候赶来的邓有道突然出声, “不得无礼,这是素商道长,谁的孩子,还不抱走?”一个农妇急急忙忙一把拉过还呆呆站在素商跟前的孩子,连忙鞠躬道歉,没想到这个姑娘就是神女, “神女,对不住,小宝他不是故意的,他只是好奇。”素商点点头,并没有多做计较, “无碍,我就是过来看看,你们要忙什么就去忙吧。”邓有道带着素商转身进了一个小屋内,见素商进去了房间里面众人才压着声音讨论,早听说神女年纪轻轻,没想到竟是这样年轻美丽,而且没什么架子。 神女都来了这里,那大概是来挑选那些天赋极佳的苗子,众人面上一喜,太守可是说了,被神女选择的人可以获得一锭银子,现在神女还没有出来,抓紧时间修炼说不定还有机会。 屋外喜气洋洋,屋内气氛浓重,两个大夫和邓有道陪着素商一起坐在桌边讨论,素商已经贴上了隔音符,在这里讨论不会被屋外的人发现, “说吧,他们怎么样了。”两个大夫对视一眼将自己的发现告诉了素商, “这些人体内的毒素蔓延的速度确实减慢了,但老人和孩子的情况不容乐观,还有几个妇人也是,最棘手的是一个孕妇,她体内的毒素似乎全部聚集在了胎儿体内。”死定了,这个孕妇要是生下孩子只怕也要力竭而亡,若是大难不死诞下孩子,不,生下一个妖物只怕也是要被众人打死。 邓有道心惊胆战, “道长,您看这孕妇还能救吗?”还能救吗?素商也不知道,孕期要注意的事项太多了, “把萝月叫过来,她是妇科圣手,这用药的事情你们几个人商讨着来用药,等她把完脉之后我再来看看那孕妇。”邓有道的人就站在门外,听到邓有道的吩咐后急匆匆就去了, “这里面有多少个小孩?” “有十三个,其中有五个昨夜就已经发起了烧,我等给他们施针之后才勉强退烧。”听起来有点麻烦,最先妖物化的不会是这些小孩子吧,素商决定先查看这些孩子的情况。 屋外的众人看着一个个小孩子进去都傻了眼,莫非小孩子反而心无杂念修炼的更快吗? 那些小孩子头一次见素商这么漂亮的姐姐,有几个还想要把自己喜欢的玩具送给素商,素商哭笑不得,示意邓有道哄着这几个孩子,她需要给那几个孩子查看体内的毒。 邓有道平时也会和自己的夫人一起带着孩子玩耍,所以他哄起这些小孩子来不算困难,在他的帮助下素商又加了几道术法在孩子们的体内锁住毒素,接下来还有老人和那个孕妇。 那个孕妇才是棘手,素商都不知道怎么跟孕妇说,谁家孕妇这个时候会突然有修炼天赋。 那毕竟是她的孩子,要是她连知情权都没有就流掉了也太可怜了,可是她有的也只是知情权,流产至死或者谣言至死,她只有这两条路, “你们说,到底要不要告诉那位夫人?还是要换个稳妥的说辞?” 幺蛾子来了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困顿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白莲教的信徒,从外表上是看不出来与常人有什么区别的,城外站着的那群人有老有少有男有女,乍一看以为是来避难的百姓,但当他们用着一样的动作整齐的望着素商,眼里充满了怨恨的时候就能看出来他们和常人的区别。 不同的面孔,同样的神情,接下来的动作也证明了他们确实是白莲教的信徒而不是寻常人。 当着城墙上站着的人面,白莲教的信徒自发拍成两队,目标明确地往城门撞去,砰砰砰,第一排的两人似乎无知无觉看不到眼前的存在的结界一样死命往前撞去。 当真是不要命了一样,素商眼尖,看见了他们怀中的炸弹,还未等她上前有所动作信徒们自发引燃了炸弹撞向结界,砰砰砰,爆炸声起,血肉横飞,城墙上的所有人都看到了这可怖的一幕。 结界,可以隔绝妖物的袭击,隔绝不了外面的景象和声音,众人眼睁睁看着白莲教的信徒一个接一个抱着炸药引燃冲向结界,一边冲一嘴里一边喊着, “素商必死无疑,白莲教万岁。”数百信徒用自己疯狂的举动和姓名将这句好牢牢印在了目睹了这一场面的众人的心里,这一幕将成为庐江城守将心底挥之不去的阴影。 飞蛾扑火,这词用来形容眼前的景象再合适不过,明明知道有结界在白莲教的人不可能冲进来炸药也不可能会炸到他们身上,可这不要命的架势还是吓到了众人。 守城的将士不由自主往后退了一步,他们想过白莲教信徒会是丧心病狂的,只是没想到这些信徒对白莲教的忠诚已经达到了不要命的地步。 太可怕了,这群人就是疯子,彻头彻尾的疯子,素商一时间也犯了难,很显然这些人是来送死的,容成渊准备用这种方式来威慑庐江城内的百姓。 罢了,城门外的血已经汇成了一条小溪流,再不出手,庐江城内的将士今天晚上只怕是睡不着觉了,素商手持长剑就准备冲出去杀了剩下的教徒, “报!西城门发现白莲教教徒!” “报!南城门发现白莲教教徒!” “报!东城们发现白莲教教徒。”三道信号弹一前一后响起,素商心想白莲教的信徒莫不是全部都集中在庐江了,她心念一动,收起长剑,召唤出六把斩仙飞刀将北城门的信徒尽数斩杀,他们再继续送命,将士们的三观都要被震碎了。 这种恐惧绝对不能在城内蔓延开来,不能让庐江的百姓生出白莲教不可战胜的想法,绝对不能,素商颇有深意看了邓有道一眼, “这里交给你了,我先去其他几个城门看看。”邓有道点点头,他立马和守将对视一眼,守将的反应过来,立马呵斥了正欲后退的信徒并严格警告士兵们不能将今天的事情泄露出去,违者杀无赦。 素商赶到东城门的时候已经有不少人被吓到,跌坐在地上,战战兢兢的。 她长叹一口气,来晚了,这里的将士们心理防线已经被创,手中的长剑飞向天空在空中化作无数把,剑势如雨,东城门外的信徒瞬间被斩杀,素商飞到结界上方用两指操纵着长剑将剩下两个城门外的白莲教信徒一一斩杀。 众将士上一秒还看着白莲教的信徒引燃炸药,下一秒就被一把把飞驰而来的长剑抹了脖子,悄无声息的倒在城门外。 这一看就是神女的手笔,众人悬着的心落到了实处,有神女在他们放心多了,就算白莲教用命也没办法将结界打破。 四个城门之间还没有互通消息,邓有道先下来死命令严禁谈论此事,但最终还是走漏了风声,城内已经有不少百姓得知了此时,好消息是他们没有亲眼见证半信半疑,坏消息是他们重点关注的那个孕妇听到了这个消息,一时惊惧,小产了,等邓有道赶到的时候已经晚了,只能看见丫环们端着一盆又一盆的血水进进出出。 萝月倒是还在里面,她拼尽全力才把那个孕妇从鬼门关里面拉回来,即便这样她也不敢看着那双茫然又悲伤的眼睛。 求助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尽力挽回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那妇人的孩子是没有保住,也无法保住,死去的人无法复生,活着的人总要向前看。 这院子里还有那么多的老人小孩重度中毒等着萝月他们去研制解药,素商也还需要去准备新的术法想办法祛除他们体内的毒素,此外庐江城内那些修习了禁术和准备修习禁术的人还在等着她。 她们也只能安慰一下这个妇人,让邓有道给些补品给这可怜人补补身子,至于那个妇人最后能不能走出悲伤那就不是她们能决定的了。 “小姐,您方才为什么要抓着那位妇人,她刚失去了孩子,虽说这不全是我的错,可也不能让她郁结于心,兴许让她打我一顿她的气就顺了,不至于那样痛苦。”素商摇摇头, “阿月,不是这样算的,那位夫人之所以失去了孩子,不是我们都错,是该死的白莲教,他们一手造就了如此多的悲剧。是,也许那位夫人打你一顿是可以出气,可那时她已经失去了理智,我瞧得清清楚楚,她对准的可是你的手,那把剪子极其锋利她下手又没个轻重,若是你伤到了手日后怎么行医?你想让她出气的时候有没有想过,庐江城内的大夫有多少?医术比起你来如何,院子里的那些中着毒的人又该怎么办,你要是出事了,小则延缓解毒的过程,大则无法参与药庐那边的事情,我们的人手还是太少。”白莲教教徒跟个丧尸似的,谁也不知道他们下次攻击的时间,要是打起来很多人都会受伤,修习禁术的人身体复原的速度本来就很比普通人要慢些,要是他们的伤一直好不了,新人修炼的境界又不够,那庐江城危矣。 这,萝月嗫喏着开口, “对不起,小姐,我没有想到,只是觉得那妇人太可怜,我又没有做到最好。”素商摇摇头, “不怪你,这一切都太突然了,谁也没有料到。我等一下要去查看那些人修炼的情况,你自己回药庐照料那些病人吧。”和萝月告别后素商先是回到了太守府上,慕名前来的年轻人已经早早等着了,素商先是告诉了他们修习这禁术的效果和后果之后才又问了有没有人想退出,见没有人后退之后她才又继续教着众人最基础的修习方式。 几个时辰后夜幕降临,那些弟子也掌握了基本的术法勉强能和白莲教的妖人对抗,这修炼速度可以说是日行千里,不少人发现自己可以操纵飞叶攻击后都露出了惊喜的神色。 修仙,上天入地,这本就是人族一直以来的愿望,如今用素商道长给的特殊的方法实现了,他们更加坚信素商道长就是神女。 叫那些人回去之后素商又开始绘制符箓,中了毒的人需要符箓来化解毒素,再过几天他们体内的毒就可以彻底解开了,只需要给她几天的时间。 笃笃笃,门外响起了敲门声,素商打开门来一看,却是邓有道来了, “道长,城内半数的百姓都听说了白莲教教徒自爆的事情,这可如何是好?”既然他们已经听说了,城外的尸体又还在,这个时候继续控制言论效果并不好, “无妨,随它去吧,你只需要强调我把那些教徒全部杀了就行,另外守城的人还是不够,过几日再去召集人来我这里修炼。”素商一个头两个大,她今天一天都没有歇着,忙得更个陀螺一样还不知道在忙些什么, “对了,那个妇人现在怎么样了?”提起这个邓有道长叹了一口气,那个妇人本来就有些凄惨,那孩子是她唯一的念想,一直盼着的孩子突然就没了,刺激之下那妇人已经有些疯癫。 他赶过去的时候只见那个妇人抱着一个枕头喊着孩子孩子,他都不忍心继续看下去,吩咐几个丫环和院子里面的妇人去开解她,又叫药庐的大夫给那个妇人开了些滋补的药材邓有道才赶到素商这边来, “下官方才去那院子的时候听说那妇人还把孩子的死归结于萝月姑娘,这实在是无稽之谈啊!若不是萝月姑娘那妇人只怕是命丧黄泉,真是……” 万念俱灰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她一个妇道人家所盼的无非就是那几句事,如今念想全没了,乍然刺激下行为有些失常还在情理之中, “把她隔离开来,别让她影响到了院子里面的其他人,那些老人身体本来就不太好,要是她再伤到其他人更麻烦。”邓有道就是这么做的, “其他地方一直没什么动静,您看这是怎么回事?”他们一直没有发信号结界又还在,大抵是白莲教教主将那些信徒全部集中在这里了, “约莫是容成渊知道我在这里,攻打其他地方对他来说没什么意思,他想先攻克这里,杀了我,那结界也会削弱,到时候拿下城镇会简单很多,所以他把他的信徒全部集中在了这里。”白日里的那场袭击真是让人不寒而栗,想起那景象邓有道都打了个寒噤, “那好歹是他的信徒,那么忠诚,不,那么虔诚,他容成渊就用他们命来弄出这样一场戏,当真是薄情寡义。”素商笑了,和人渣讲什么情谊,那白莲教本就是邪教,容成渊更是传销大师邪教头子,在他的眼里可没有人命关天这个概念,那些人在他眼里估计不是什么自己乖顺的信徒而是可以利用的棋子,谁会关心棋子的死活呢? 总之加强戒备吧,容成渊这个人行事举止由心,不怕他有计划,就怕他临时起意弄得人措手不及,今夜是无法入睡了。 邓有道没有见过容成渊,只听说过他在中秋宴之时亲手给自己的母亲下药后又当着所有人的面亲自斩杀,到目前为止众人都不知道容成渊这样做的原因,是灭口还是觉得好玩? 这样的对手不得不防,邓有道立马下令让各城墙加强戒备,时刻保持警惕以免被人钻了空子。 “很晚了,你早点去休息吧,明天还要打起精神调动各处呢。”素商催着邓有道离开,对方毕竟是凡人,精力有限,今天已经奔波了一天,再不睡素商担心他明日起来没有什么精神,而对付白莲教的人必须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一不留神对方就会从自己身上撕下一大块血肉来。 趁着时间不算晚,素商先用神识探查了一下庐江城全城的情况,发现确实是没有妖力之后才继续打坐修行。 此时的她全神贯注,是以并未发觉有什么不对,丑时,这时的人们已经进入了梦乡,万籁俱寂之下只有微风吹过,就连守城的将士都忍不住打起了呵欠,两班交接之后精神百倍的人盯着城门口看了很久,依旧是没有白莲教的踪迹。 莫说是人,城门外连个鸟都没有,只能听见青蛙和蚊子的鸣叫声,兴许是白莲教的人被神女打怕了,一时不敢再来骚扰了吧。 所有人都是这样想的,他们也确实做到了如邓有道吩咐的那样打起精神四处巡逻,城墙上,大街边,结界点,在这黑暗中还有无数人在守候着城内的百姓。 他们警惕极了,盯着附近,发现异样后随时准备动手。可他们不知道的是,白莲教的人没有选择这种显眼的地方,无数妖人刻意收敛了气息,静静趴在上方的结界上,肆无忌惮打量着下方的兵士。 教主吩咐过要等他信号发动攻击,现在还不是动手的时候,又过了一个时辰,下方巡逻的人眼皮开始打架了,这么安静又凉爽的夜晚实在是很适合睡觉啊,白日的乏意到现在才慢慢涌上来,好困,真的好困。 上方的妖人看见下方的兵士的头已经开始一点一点了,就是现在!他们双手握拳凝聚妖力,一拳又一拳砸在了结界上,一个妖人的妖力是微弱的,可成败上千的妖力汇聚在一处,再庞大的灵力也支撑不住, “咔。”那是结界破裂的声音,这声音本来不算大,只是今夜太过安静,下方的好些个兵士都听见了这声。 他们下意识往声源处望去,听声音似乎是在上方,他们便抬起头,这一抬头就忍不住尖叫了起来, “啊啊啊啊啊啊!妖怪!妖怪!快发信号!警戒警戒!”无数道慌乱的声音响起,头顶上方的一幕实在是叫人骇然。 进攻结界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结界上方站着密密麻麻的妖人,他们都长着一张人脸,可是眼睛,耳朵,手脚都不是人的模样。 对了,月亮,中秋节才过没多久,按理说月光该是照在地面上的,为何今夜无光,本以为是乌云压顶导致的,原来却是这些妖人站在上方遮住了月光! “砰砰砰,”信号弹升起的时候妖人们成功将结界上的裂口开大了,很快妖怪们就接二连三跳了下来。 他们分成了三批,一批负责攻击结界,一批落在结界内开始攻击百姓,还有一批掩护着刚落地的妖人,防止被赶来的巡逻队追杀。 妖人集中攻击的地方是中央大街,四个城门那边妖人的数量相对较少,可足够阻止那些将士前来支援中央大街了。 巡逻队很快赶来,他们修习过禁术,对上妖人还有一战之力,他们分成了两批,一批负责进攻一批掩护,落到结界内的妖人十分狡猾,他们没有选择直接和巡逻队的人起正面冲突,一落地就四散开来往小巷子里跑去或者直接撞开百姓们的大门冲进去意图饱餐一顿。 结界上方,落下的妖力和俯冲的灵气对撞,在空中爆裂开来,结界下方巡逻队两两一组追击四散看来的妖人,看他们逃跑的方向众人心急如焚,对方明显是冲着破除阵法来的。 庐江城很大,妖人们又善于隐藏,不一会就尽数消失在夜色之中,两个年轻人背靠着背小心翼翼移动着,提防着。 上一秒他们眼角的余光扫到一闪而过的黑影,下一秒再仔细看时又不见了。 明明只看见一个妖人进入了这里,明明看见的是他跑进其中一个地方,为什么给人一种他无处不在的感觉? 他们反应还是慢了半拍,回过神来的时候队友已经和自己都已经被刺穿了胸膛,那妖人痴痴笑着, “区区修士还敢如此自信,不过是我的盘中餐。”他自然也看见了在暗中窥探他的百姓,即便是窗子只开了一条小小的缝隙他也能察觉到那目光,他悠哉悠哉走着,自顾自从地上捡起一块小石子抛着玩,却在转角的时候随手一掷,那石子直接撞开了那窗户精准的扎进了孩子窗边偷看的中年男子的眼睛里。 剧烈的疼痛让他忍不住开口哀叫,但一旁的妻子和儿子死死捂住他的嘴默默流泪,不能叫不能叫,外面又来了几个妖人,一旦被发现就只有死路一条。 那人自然也看见了,他点点头,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床底,一家人很快反应过来,一个个都小心翼翼伏下身子趴在了地上或者床底,希望借此躲避妖人的目光。 家家户户亦如此,门窗紧闭,就连呼吸都是小心翼翼,生怕下一秒被开膛破肚的就是他们,他们连哭都不敢,只能一边祈祷巡逻队的人没事一边捂住嘴。 中央大街,护卫队略显颓势,上方的攻击太猛烈,他们有些招架不住,也许是因为看见了自己的部分同伴已经顺利往阵眼那边赶过去了,落在地上的妖人开始关注起这巡逻队来,他们五人一组,三人进入百姓的房间屠杀,还有两个人死死拦着想要冲过去保护百姓的巡逻队队员。 其中一个妖人格外残忍,他长着狼耳朵,先是嗅了一番发现了躲在屋内的女子后张着血盆大口就要将这个瑟瑟发抖不断往后爬的女子吞进肚子里。 他没成功,刚俯下身去一把长剑就直接洞穿了他的脑壳,随后又是一脚,众人只看见狼人冲进了房间随后响起了女子的尖叫,但此刻无论是心焦不已的巡逻队还是等着看同伴吃完人后出来炫耀的妖人都愣住了,因为屋子里突然就没有了声音。 “砰,”瞳孔放大没了生息的狼人下一秒就被丟了出来,狠狠撞在了墙上,他的头上还插着一把剑,紧接着众人看见身穿道袍的女子从窗台上跳下,落地,抬起长剑,围攻巡逻队的妖人顷刻间身首分离。 “道长,”为首的巡逻队队员回过神汇报情况, “有很多妖人他们往阵眼那边赶去了,还有妖人闯进了百姓的屋子里。” 竹篮打水一场空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素商抬脚踹飞一个扑上来的妖人,将长剑往半空中一扔刺穿好几个同时跳下来的妖人, “我正是从那边赶过来,威胁较大的妖人已经被我除去,这里交给我,结界那边有人守着,你们去救那些百姓。”众人不再犹豫,抬头看了一眼不断落下的妖人拔腿就走,赶紧走,可不能拖累了道长除妖。 落下的妖人哪里能让这些巡逻队的走,他们废了这么大的力气打开结界就是为了饱餐一顿,这些巡逻队只会影响他们进食,当即就有妖人想要追上去,素商手持长剑拦在他们的面前。 妖人丝毫不带犹豫准备从另一个方向去追杀巡逻队的人,素商双手结印,召唤出无数个分身一个个堵在了妖人的面前,各个方向都被素商堵死,落地的妖人被围住了。 还在结界上方的妖人试图用妖气给被拦住的同伴开道,但他刚一动手,就被突然冒出的匕首摸了脖子。 结界上方的妖人们俱是一惊,明明素商已经在对付落地的妖人,怎么还有精力空出手来对付他们? 定睛一看,她的身后有六把斩仙飞刀飞舞着,仿佛自带追踪功能,直接飞到了结界外面,气势如虹地将还在试图打碎结界的妖人斩落于结界外。 有六把斩仙飞刀在,攻击结界的妖人顿时数量大减,素商跃起一脚踹飞冲上来的妖人再用力将手中的剑甩出洞穿妖人的头颅,动作间有个妖人抓住机会猛然朝素商攻击,这时的素商手里的长剑才扔出,六把斩仙飞刀也都在对付攻击试图打破结界的同伴。 按理来说她此刻应该是十分脆弱的,然而并没有,素商手上没了武器,看见冲上来的妖人也没有后退半步,只是面无表情抬起手给了他一拳,一拳又一拳,那妖人被这巨力击飞不断往后退去,素商身形一闪,追上了那被击飞的妖人双手握住那妖人的脚拔起妖人不断在原地转圈将围上来的其他妖人全部撞飞。 有个机灵点的妖人看见素商忙着对付众人,悄咪咪往一个口子移动,想要出去,下一秒他的身后出现一股极大的力道把他整个人嵌在了墙里面。 见结界内的同伴支撑不住了,那批负责掩护的妖人急了,连忙集中火力进攻素商,素商眼睛都不带眨的,掷出道道符箓刺穿了那批妖人的身体。 那特制的符箓一碰到妖人就迅速起火,诛邪离火专克妖邪,不一会那些妖人就在同伴惊恐的眼神下化作了飞灰。 结界内数十个素商同时跃起,拔剑,众妖人同时被剑气贯穿斩杀,中央大街上的妖人已经被斩杀,接下来就是结界上面的了,素商左腿一蹬,直接从结界缺口冲了出去。 她牢牢浮在缺口上方,双手结印口中念念有词,众妖人看见她脚底下被打开的缺口开始冒着青色的灵气,灵气一点一点蔓延,结界在素商的运转下开始修补。 这怎么可以,他们花了这么大的力气,可不能就这么算了,在场的妖人对视一眼,同时动作从各个方位进攻素商,素商动作未停,六把斩仙飞刀牢牢护着素商,纵横交错的剑气将素商牢牢罩住,不让一点儿妖气靠近素商。 每当妖人要突进的时候,往往是还没有碰到素商的衣角就被最近的斩仙飞刀尽数斩落,眼看素商脚下的结界缺口越来越小,妖人开始怕了,素商见脚下的缺口只剩拳头大小,开始施展动作反击,依旧是没有移动位置,她只是一甩长袖牢牢捆住了几个妖人然后用力一甩将妖人丟远,妖人被抛在半空中的时候斩仙飞使出道道剑气将妖人斩杀。 不多时素商脚下的缺口俨然修补完毕,彼时素商手上抓着最后一个妖人,那妖人自知无力回天,开始疯狂嘲讽素商, “就算你将这里的结界修补了又怎么样,我们的人已经到了你设下的阵法那里,只要他们拔出支撑着结界的匕首,你就是白忙一场。”素商此刻终于开口说话了, “噢,是吗?”阵法处,护卫的修士被妖人掀飞,狼人果断朝匕首伸出手去。 损失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与此同时,另外五把匕首的护卫也尽数被掀飞,几个妖人同时朝匕首伸出手去,就在他们快要碰到匕首的时候一道金光自他们的脚底射出,顷刻间妖物就被这滚烫的金光灼伤挣扎着尖叫着在护卫队的眼前化作灰烬。 六个方位同时迸发出刺目的金光,素商微笑看着眼前不可置信的妖人, “如何,不是说你们的人能破除我的结界吗?” “不,这不可能,”居民屋内的妖物缩在墙角,巡逻队的人高高举起长剑,妖人的眼里最后看见的是天空中突然升起的金光……素商处理往结界上方的妖物之后聚精会神化作一把长剑沿着结界上方飞舞,城门上方的妖人还在试图再打开一个缺口却冷不防被突然冒出的长剑斩杀尽数落在了城外,四个城门的妖人在素商面前还是略显颓势,很快便败下阵来。 “呼,”素商缓缓落回中央大街的地上,结界已经修补完成,城内的妖人也都被巡逻队杀了,只是,素商看着一个个重伤的巡逻队员,他们的人手还是太少,今天还是自己及时察觉,若是再晚一点只怕这些人都要死, “重伤的人送到药庐去疗伤,剩下的回到自己的位置好好休息,可有人被妖人咬伤?”众人皆摇头,见状素商松了一口气, “那就好,妖人的牙齿上既有可能有剧毒,若是被咬伤可就麻烦了。”听见信号弹燃起的声音邓有道几乎是立马惊醒,连鞋袜都没有穿好就急急忙忙冲出了府内,他当然看见中央大街上密密麻麻的妖人,几乎是毫不犹豫的他立马下令让府兵组织附近百姓连夜往素商道长设下的避难所赶,至于中央大街附近的百姓他实在是有心无力,只能先选择把附近的百姓安顿好再去救他们。 好在结界很快修补完成,在避难的路上他们当然也听到了巡逻队员突然响起的惨叫声,但他知道自己不能回头,不能前去帮助他们,他还要保护这些手无寸铁的百姓,不止如此他还要劝住想要去帮忙的人, “别去,当务之急是要掩护百姓们去避难所,我们过去也是没什么用,总不能让他们白白牺牲。”青年愕然,是啊,若是他一开始就没有犹豫选择修习了那禁术也许就能帮上忙而不是在这里干着急,众人还在犹豫着邓有道立马催促, “快走,别说话也别哭,他们要来了。”巷子里的哭喊声停了,也许是那个护卫活了下来反杀了那妖人,也许是他已经牺牲,无论如何立马离开不给巡逻队的人添乱是他们唯一能做的最好的选择。 众人忍着泪离开,尽管他们听见了后面的脚步声,尽管头顶上的结界响起兵刃交接的声音,他们不敢回头亦不敢抬头,只能低着头飞速奔跑,一边跑一边祈祷妖人没有追上了。 他们才发觉原来从黑夜到白天是如此如此的漫长,好像过了十年又好像过了一个时辰,他们终于在避难所里面看见了重新升起的结界,这意味着安全了。 安全了,素商大人把那些怪物打跑了,安抚好百姓后邓有道急急忙忙赶到了中央大街,自然也是看见了那些受重伤的巡逻队员, “这怎会如此,如此惨烈?”素商见他来了终于松了一口气, “你来了,太好了,这些伤员就靠你来安置了,我不得不告诉你一个坏消息,容成渊极有可能会将他所有的手下全部放出来攻打这里,以前修习禁术的是已过弱冠之年的男子,但是现在你最好强制所有人修炼。”邓有道连忙摆手, “不可啊大人,那些老人和孩子本就体质差,如果修习禁术他们只怕是离死不远了啊!”素商啧了一声, “我当然知道不好,但你应该问问敌人,他们会不会因为这些百姓是小孩或者老人就放他们一条生路。”不会,邓有道闭上了眼睛,那些丧心病狂之徒,他来的时候看见了一个被开膛破肚的巡逻队队员,那孩子的血流了一地,五脏六腑都被掏空,死不瞑目,妖人眼里只有食物优劣之分。 畏惧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邓有道闭了闭眼,艰难说道, “好,我这就下令让他们所有人全部修习禁术,还望大人您庇佑我等。”素商并未答话转身准备离开,下一秒她只觉天旋地转,竟是当着众人的面晕了过去, “素商大人,长公主殿下,神女!”素商听见有人在叫她的可是她的眼皮好沉重好沉重,她想,现在她是没办法回应任何人了。 邓有道眼睁睁看着上一秒还在冷静发号施令的素商下一秒就重重倒在了地上,他赶忙上前查看,素商已经彻底昏了过去,他这才发觉素商的脸色极其苍白,比那些失血过多的人竟然好不到哪里去。 一旁站着的巡逻队的姑娘立马抱起素商顺带埋怨了一下邓有道, “大人您也真是的,长公主殿下今天以一人之力对战上百个妖人,一边杀妖人一边还要加固结界,她今天又是制作符箓又是教我们术法的,本来就够累了,能支撑到现在都是她强撑着,您怎么还要指责人家。”邓有道有苦说不出, “我这不是一时心急,那可是稚子和老人呐。”小姑娘嘁了一声, “人固有一死,是为了自保而死还是选择不做抵抗成为妖人的腹中餐还是能选择的吧,大人您修的禁术,我修得,难道其他的女子和年纪稍微大一点的就修不得了,若是让他们知道家中的父亲和儿子是为了保护他们才修这燃烧寿元的禁术,你猜他们会不会羞愧难当?老人家觉得是自己拖累了他人而一头撞死?”好好好,邓有道发觉自己真的是嘴笨,是个人都能过来教训他两句,得,他老老实实干吧还是, “我这就去城门那边看看什么情况,来人呐,快吧这些伤员送到药庐那边去,还有你,赶紧吧素商道长送到我府上去,然后去找萝月姑娘帮忙。”邓有道发现最近他骑马的日子越发多了起来,之前去哪里都是坐着轿子去的,现在他恨不得自己能飞,庐江城实在太大,四个城门之间距离又远,偏偏事情还特别紧急,不骑马他都担心来不及。 白莲教内部,容成渊拉着白青指着水镜中的人,格外兴奋, “快来看看,我亲自制作出来的妖人,百人就已经有了千军万马的架势。”白青自然是全程看到了素商和妖人战斗的场面, “不得不说,你在做人这方面确实是有很强的天赋,只是这些人加起来还不是素商的对手啊,可惜了。”可惜,这有什么好可惜的,不过是棋子而已,多亏了这些棋子他才能顺利把东西放进去,傀儡术也可以起作用了, “哎呀,打不赢素商有什么关系,我和她之间的斗争从来都不是当打独斗,若是她肯舍弃那些没有什么用处的家伙也不至于累到这个地步,给了你一个趁虚而入的机会。”白青眨眼,有些感慨,容成渊说得不错,如果素商肯放弃那些中毒的百姓或者暂时拖着帮他们解毒那也不至于累到昏厥, “到底是她选中的人,就是心善,但凡她不那么着急炼制解药说不定都不至于这样狼狈。”容成渊笑眯眯地分析, “是的,如果我和她身份互换,那我一定不会选择花费这么多的精力替他们解毒,不如暂时拖着他们,等毒发的时候丢出结界外,正好可以挡住那些毒人,这样的做法才是高效的,她现在做的不过是无用功。”白青点点头,确实,她浮动水镜,镜中显现的又是另外几处的景象, “阵法启动的时候还是惊动了其他地方的人,你的好哥哥和顾晏如还有京洛尘似乎都想赶过来帮忙呢?”容成渊哈哈大笑, “只怕他们赶不上,素商给自己的阵法留了一手,只可惜她没想到我们的妖人来得这么快,她太蠢了,非要告诉那些百姓修炼术法会加速寿元的消耗,没有谁会无缘无故找死,人都是惜命的,你看素商去了庐江又如何,十成的百姓中可有五成愿意修习这术法?没有,最多四成,他们难道不知道修习术法的好处吗?他们知道,但是谁都不愿意做那个牺牲的人。” 迷梦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他们会想,庐江城内已经有阵法支撑,又有修炼了术法的护卫还有神医,更重要的是有素商这个神女在。 素商她出现在庐江便是来解围,今夜也是她凭一己之力给庐江城的百姓庇佑击退了妖人,素商在他们眼里的能力越是突出,他们越是觉得还有希望,还没有到最后要以命相搏的速度,禁术还可以不用那么快修习,反正有素商,她一定会保护好自己的,他们只需要躲起来等素商把妖怪都杀了再出来。 可惜啊,他们实在是太蠢,素商不是没有告诉过他们修习禁术也需要一个过程,人是不可能突然就拥有了强大的力量的,那些百姓不是不知道,只是他们不愿意,他们还在等一个奇迹,比如等素商爆发单挑白莲教的奇迹。 或者他们需要一个慢慢转变观念,从心底愿意修习禁术的过程。比如今夜,不,严格来说是昨夜了,他们目睹了素商和妖人之间的战争,也明白了修习禁术的必要性,这之后肯定还是会有人自发修炼禁术。 剩下的人还在观望,他们把全部的希望寄托在了素商的身上,容成渊双手握拳,”而我要做的就是在所有人面前击败素商,彻底断了他们的希望,我还要让素商和那些百姓反目成仇,让他们再也无法信任彼此,我要让素商,让天下人都陷入绝望之中,那时候素商的表情一定很精彩。 你瞧,现在那些个蠢货还在为要不要修炼禁术而争论不休,就算他们的神女陷入了昏迷他们也不以为意,他们永远更在乎的是自己,这样的人多么适合拿来当刺激素商的棋子啊。”他们想要慢慢修炼,想要一个奇迹,那他容成渊就给他们这个奇迹,不过奇迹站在白莲教这边, “传我令,白丰白晃你二人各率五只大妖前往夜郎和百越,记住不要把他们打死了,拦住他们,把握好时机让他们最后能亲眼见证他们口中神女的陨落。”白丰白晃二人领命而去, “那皇城呢,你就不怕你那好哥哥派人来帮忙?”容成渊嗤笑连连,纵然容瑾瑜想要帮忙又如何,他已经成为了这护山河大阵的阵眼,他要是离开那就是置江山社稷于不顾,何况为了支援其他几城,商洛已经失去了大半兵力,再增援那群大臣是不会同意的,这对他们的陛下来说可是太危险, “说得有理,那就派几个还活着的妖人或者教徒陪他们玩玩,至于庐江城的人么,呵。”庐江城,太守府上,素商双目紧闭,萝月和几位大夫轮流把脉,得出来的结果都是素商太过劳累需要好好休息,众大夫还要照料那些受伤的士兵,所以确认过素商无碍之后就立马离开了。 素商睁开了眼睛,发现自己回到了皇宫内,她的脑袋昏昏沉沉,不记得自己为什么到了这里,只记得自己要离开要去一个很远很远的地方,至于去干什么她也忘记了。 她看着热闹非凡的宴会转身想要离开被容瑾瑜拦住了, “姐姐,留在这里不好吗,你不是很累了吗?该休息了,在这里待一个晚上不要紧的,我们这么久没有见面,总不至于连几句话都说不上你就要离开吧?”是啊,被容瑾瑜这么一说素商是觉得累了,而且她和小瑜也真的是很多年没有见了,聊一聊没什么关系的吧, “是啊,你长大了,也变厉害了,我是该好好休息的,可是我总觉得我忘记了什么要紧的事情。”容瑾瑜眉眼弯弯,眼角的泪痣衬着他的脸更加温柔, “姐姐,你是不是想说你忘记了你的母亲?”我的母亲?素商捂着头,喃喃自语, “可我是由师父和师兄们抚养的,还有萝月,我并不知道我的母亲是谁?” “你的母亲是苏丞相的夫人,是个温柔的人,你还有两个弟弟妹妹,你忘记了吗?”素商摇摇头,眼神迷茫, “是吗?” “小素儿,”素商下意识回头看去,一位瞧着很是温婉的女子温柔的呼唤着她, “我是你的娘亲啊,孩子,这些年你一定很累吧?” 温情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容瑾瑜头一次在她们面前提到素商的时候,看他的神情风卿言就知道,那个叫素商的姑娘对他来说意义非凡,也许他真正喜欢的人就是素商。 风卿言是有些庆幸的,还好嫁入皇家的是她不是绵绵,要是绵绵喜欢上了一个人那是至死都不会放手的,还好她对容瑾瑜从无男女之情亦无肌肤之亲。 若非是为了和摄政王对抗,为了保护这个病弱的陛下,守着父亲口中的江山社稷她才不要同这个温温柔柔的男子结为夫妻。 她喜欢的日子从来不在这四四方方的院墙内,比起成为最尊贵的女人,她更喜欢成为自由的江湖剑客。 无奈摄政王这厮诡计多端,光是容瑾瑜一人怕是斗不过,他需要一个强力的不会背叛的盟友,风家正是最好的选择,至于绵绵那孩子乐于助人想要铲奸除恶,仅凭一腔热血和风家的孩子的身份是不够的,她这个做姐姐的为妹妹的行侠仗义之路保驾护航也挺好的。 风卿言心有不甘,她想要绵绵留下来,平日里小打小闹即可,怎么能和白莲教的疯子对上呢,那些穷凶极恶之徒杀人的时候可是不会管和他们作对的人是什么身份的。 这么简单的道理绵绵不可能不懂,她还是去了,说是去帮助一个必须要帮助的人。 容瑾瑜拍拍风卿言的手,出言安慰, “吉人自有天相,绵绵她不会有事的,你做的那个梦不一定是她的宿命,别太担心。” “是吗,那真的只是一个梦吗?”风卿言喃喃自语,她及笄之后做着一个反复的梦,她梦见自己的妹妹为了救人被妖物贯穿心脏推下城墙。 梦里的一切都是那样的模糊,只有妹妹的死亡是那样的清晰那样的真实,这个梦做久了之后,风卿言也有些分不清现实和虚幻了,她只是看见梦中的自己哭的撕心裂肺,她只是眼睁睁看着妹妹一次次死在自己的面前。 她无法判断这个梦是预知梦还是她的梦魇,她只是下意识将自己的妹妹和梦中的妹妹分割开来,梦里的妹妹温婉娴静,那现实中的妹妹就该随心所欲,做自己喜欢的事情而不是畏畏缩缩,担心这个担心那个。 梦里,那个阎家的小子特别喜欢爬墙来找自己的妹妹,那她在现实中就将家里的围墙全面加高,就算是轻功高手也要花点时间来越过风家的墙。 所以,现实中的绵绵可以随心所欲,那是风卿言这个姐姐在暗中相助,她不敢和自己的妹妹太过亲近,梦里的妹妹就是和她太亲近,以至于妹妹豁出了性命也要将那群孩子救出来,因为她的孩子也在那群被抓去的孩子里面。 妹妹是为了救她的儿子被妖怪害死的,所以,现在中的她从来只是训斥她教导她,而不是陪着她一起去玩。 每次父亲想要拘着绵绵的时候,他们几个兄弟姐妹都是站在绵绵这边,就算是女扮男装这种事情他们几个也是替妹妹打掩护的。 风卿言怎么也没有想到,千防万防绵绵还是和阎野那小子搭上了关系,而且还是绵绵主动爬上了人家的墙头对着躺在树下半死不活的阎野一见倾心。 愣是把温温柔柔的风卿言给气笑了,爬墙头的当夜绵绵的晚饭里面就没有了她最喜欢的红烧肉和盐水鸭,有的只是清汤寡水。 绵绵对感情总是很迟钝,可惜在关于吃的方面总是格外敏锐,稍加思考就猜出了风卿言生气的点并且连夜去认错,表示自己对阎野只是见色起意,玩玩而已,再三保证她对阎野绝对没有什么真感情后风卿言才勉强被绵绵哄好,不生气了。 第二天绵绵看见方桌上重新摆好的盐水鸭和红烧肉后笑得那叫一个灿烂,并试图朝风卿言卖萌撒娇,风卿言假装不为所动,实际上她恨不得好好抱抱这个妹妹,几个弟弟对这件事尊心知肚明,唯独风鹤鸣被蒙在鼓里,不明白为什么被长姐嫌弃多日的香菜昨天才被允许端上桌今天又变成了绵绵最爱的红烧肉,人的悲欢并不相通,这桌上只有他一个伤心人。 困境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素商思考了片刻,确实不能多想,这样毫无头绪瞎琢磨也是浪费精力,自己也很久没有看看师父和师兄们了,不如就趁这次机会好好陪陪他们,说不定有一天她的记忆就自己回来了。 接下来的几天素商陪着师父钓鱼,然后观摩大师兄呼风唤雨,二师兄用非同一般的速度绘制十来种不同的符箓,三师兄一如既往在她眼前使用那斩仙飞刀,他的剑已经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仅仅是一个收剑的动作听着仿佛能切割周围的空气一般。 四师兄的移速依旧独步天下,就算是师父要抓住他也要费上一番功夫,五师兄的离火之术也厉害,素商看得分明,五师兄他竟能在烧干小草身上挂着的露珠的同时不伤着小草。 相比之下素商的功夫就稍显朴素的,出招往往是为了制敌,至于战斗过程中她是真的很难顾及其他的事情,她叹了一口气, “师父,你说我是最有天赋的弟子,为什么我感觉师兄他们比我厉害多了呢,我到今日用的都还是你们赠予的武器。”孔阳示意小声说,自己也是小小声, “嘘,我刚打的窝,小声点,别把我的鱼吓跑了。”素商不说话了,行吧,还是鱼重要,她看着师父的鱼竿动了一下,鱼好像上钩了,孔阳神色一洗,刚要收竿,下一秒燃烧着的石头突然精准的掉入孔阳钓鱼的地方。 这下孔阳的鱼是不可能上钩的了,听到这动静早就跑远了,连影子都看不见了。 姗姗来迟的五师兄本来想道歉的,但是看见素商眼里微妙的同情和孔阳难看的脸色他就知道自己又把师父的鱼吓跑了。 素商默默捂着脸,五师兄伸出尔康手试图解释, “师父,你听我狡辩,呸,我是说我现在解释您看还来得及吗?”孔阳笑得咬牙切齿, “你觉得呢?”五师兄拔腿就跑, “我觉得我还是等一下来比较合适。”孔阳哪里会放过他,直接用着轻功去抓他,五师兄一边跑一边向众师兄求救, “哇,四师兄救我,”四师兄见状跑得更远了, “哇,三师兄救我,”三师兄默默练剑假装没有看见, “二师兄救我,”二师兄扔出一张符箓消失在一脸期待的五师兄面前, “大师兄别抓我,我知道错了,啊啊啊啊……”收拾完五师兄之后孔阳神清气爽地回来了,一脸慈爱的看着素商,回答了刚才的问题, “你这孩子的天赋是毋庸置疑的,只是你练的还是死板了,用法器的最高境界不是他们这样的。那只是凡人眼里的最高境界,真正炉火纯青的技术当是心中有武器,万物皆可以为武器,如风如影。”素商看着孔阳与春风融为一体,她感觉有一阵风在她身前拂过,下一秒孔阳又化为长剑给素商削了个苹果,素商默默拿着苹果, “好的,师父,我懂了。”孔阳变了回来,素商随手摘了几片叶子打了出去,正好牢牢将鬼鬼祟祟的五师兄的衣袖牢牢钉在一侧的树干上, “小师妹越发厉害了哈,”五师兄拔出了那几片叶子, “快随我走,我们给你准备的礼物到了。”素商任由五师兄蒙住自己的眼睛将她带到了桃花盛开的小院内, “生辰快乐,小师妹。”素商一把掀开绸布,睁眼看见的就是自己的朋友们师兄们站在树下笑盈盈看着她,苏夫人更是捧着一个蛋糕冲她笑着, “小素儿,生辰快乐。”素商有些不知所措,她愣愣上前, “你们是怎么知道今天是我的生辰的。”顾晏如拎着酒壶, “那自然是有人告诉我们的了。” “是谁,”素商真正的生辰苏夫人是不可能知道的,她一直希望过的都是上辈子的生辰,苏夫人柔柔笑着语调温柔, “你回头看看,她不是来了吗?”素商猛得转身,门外赫然站着的正是绵绵,见素商回头她露出一口大白牙, “哈喽,惊不惊喜,意不意外,你大爷我回来了哈哈哈哈哈。”不料见到绵绵的素商突然捂住了自己的头,在众人不明所以的情况下又哭又笑。 记忆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她全都记起来了,绵绵不明所以看着她, “唉,你咋了这是?”未等她上前素商却已经走到了她的面前,和她一起正对着众人,素商擦了擦脸上的泪水,像是说给众人听又好像是说给她自己听, “我都记起来了,师父和师兄们早就死了,他们为了扭转结局以身殉道!苏夫人被白莲教所害,是我亲自杀了她!杀了我的生母!顾晏如和容瑾瑜和萝月根本不可能在这里,他们还在维持护山河阵法,阎野他也可不能在这里,他和我的关系还没有好到这个地步!”当素商的记忆开始复苏的时候众人也变回了原来的模样,她的师父和师兄们身躯渐渐消散,苏夫人浑身浴血,阎野消失,顾晏如和容瑾瑜张着嘴想要说些什么也没来得及说就消失了。 素商在心底建构的云隐山也开始消失了,最后她和绵绵两个人就站在云海之上,见证了这一系列的变化绵绵并没有惊讶,她依旧是懵逼的, “不是,为什么我一来你就想起来了?你的师父师兄消失了,苏夫人也消失了,那我呢,我最后怎么样了?”素商回头定定看着她,声音有些哽咽, “你为了救我在蓬莱岛那失踪了,我找了很久很久,甚至求助了师门但依旧没有你的踪迹,现在的你是由我的执念幻化的。”绵绵恍然大悟,拍了拍素商的肩膀, “噢,原来如此,敢情我是你的执念,那你还要来找我吗?我很有可能已经死了噢,不如先忙你要忙的事情?” “不!”素商哀哀牵着绵绵的手,神色痛苦, “我已经失去了师门,失去了生母,我不能再失去你,我唯一的朋友,你要等我,我一定会找到你。”绵绵神色讶异, “什么?我是唯一的朋友,哈哈,顾晏如他们知道这个事吗?”素商没有回答,她只是一直在重复一句话,她一定会找到绵绵。 绵绵掏出手帕,给素商擦了擦眼泪, “我很开心你这么说,但是你的梦境好像要崩塌了噢。”素商从绵绵的怀抱中离开,正如绵绵所说,她的梦境要崩塌了,天空和大地已经开裂,素商伸出手想要挽留开始消散的绵绵,绵绵朝她挥了挥手, “去吧,我等你。”素商闭上了眼睛,再次睁开的时候已经回到了现实当中,她以为自己睡了几年,没想到实际上也就是几个时辰,素商皱着眉,在她居住的屋外怎么吵吵嚷嚷的。 她穿好衣裳推开门,神色不耐, “吵吵闹闹的像什么样子,你们不去修炼在这里吵什么?”门外正是邓有道和他的几位副官,见素商醒来邓有道大喜, “您可算是醒来了,之前不是说强制要求所有人修习禁术吗?他们现在府外闹着呢,说什么不相信我的命令,要等您亲自来说。” “哈,”素商抬头看了一眼天, “这都已经晚上了,他们还在犹豫?现在的时间是很宽裕吗?形式是很乐观吗?还由得他们在这里挑三拣四?”邓有道感觉素商醒来之后似乎变了不少,就连语气也不再是冷淡的,也是,这种情况下还在吵这个也是让人头疼。 素商面无表情推开门,吵吵嚷嚷聚在门前的百姓见她出来瞬时都安静了下来,有个男子出声询问, “道长,您当真没有其他的法子对抗妖怪,我们一定要修习这样的术法吗?”他这一开口仿佛是打开了什么话匣子一样,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翻来覆去的核心意思就是要素商想想办法,他们不想要修习这种消耗寿元的术法,素商看了看这群人,这群人里面有老人和妇女还有中年男子,对上素商的目光,那几个男子默默往后退了几步,似乎是不想和素商对视, “神女,我们非要修习这禁术吗?为什么?”为什么?还能是为什么!素商心头火起,敌人都打到家门口了,这些被他人用命保护着的人竟然还在反问她为什么要教他们拿起武器反击,不仅如此看这架势似乎只要素商强硬一点说几句,他们就要对素商开始进行谴责了。 废物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面具哥听到素商的话,噗嗤一笑,不屑道,“我和陈荣?我个那个废物能有什么关系?不过确实是他请我来的,那个废物现在对我也没什么用处了,就留给你了。”素商愕然,正欲说话,那人反手扔下几个飞镖,成功离开。那人实力很强,再打下去谁输谁赢还真不好说。好在他提前离开,虽然不知道具体原因,但总归不是一件坏事。素商坐下调息片刻,就回到了鸿运客栈。 回去时已经是寅时,这个点人们睡得最沉,就连那暗中监视他们的人也迷迷糊糊依靠在柱子边。素商溜进自己的房门,走到书桌前,拿起桌上的毛笔写了几个字,紧接着敲敲桌底。 一只海东青就那么钻了出来,歪着头用它那大眼睛疑惑看着素商。素商抬手安抚式摸着它的头,轻声道:“好了,我不是故意要苛待你的,人多眼杂,我只能出此下策。”把字条塞进系在海东青爪子上的一截竹管内,素商又喂了海东青点肉干,“好了,快去吧,不然他该怪我了。”海东青很快把肉干吃完,一跳一跳,在素商欣慰的目光中跳出了窗子,飞向更遥远的地方。终于搞定了所有的事情,素商躺在床上,昏昏欲睡,他们的行程是不是改有所改变了? 次日,素商顶着硕大浓厚的黑眼圈下了楼,被掌柜的打趣,“哟,客官,你昨儿个没睡好吗?”素商回以礼貌性的微笑,三点睡六点起,他没寄就不错了。拿起一个包子就要咬,察觉到边上人打量的眼神,素商好脾气请教,“请问有什么事吗?我的雇主。”顾晏如就事论事,“刚刚陈荣派人邀请我们明日去参加宴会,说是尽尽地主之谊。” 说什么地主之谊,他要是有心,前几天有大把的时间请客。可他没有,反而派了那么多人来跟踪监视他们。现在着急请客,是怕他们真的查到了什么对他们不利的东西吧? 还有那个面具人,突然出现又消失,按照他本人的意思,陈荣请了他来帮忙是不错,可他根本不在意陈荣的死活。那么,是白莲教出了什么乱子吗?素商把筷子一放,对顾晏如说,“既然镇长他诚心邀请,那么我们就去呗,正好我有一个宝贝要请镇长鉴赏,我相信在华裳镇没有人比他更懂这个鉴赏了。相信我的这件宝贝,他一定会喜欢。” 顾晏如右手支撑着下巴,调侃道,“你找到绝色美人了?”素商挤眉弄眼,“放心,保管迷住那个陈荣,把他迷得团团转不是问题。”瞧素商那信誓旦旦的模样,顾晏如真有些好奇了,他口中的绝色美人会是什么模样。 素商侃侃而谈,“萝月会搞定那个美人的,”说着又倾过身体,对顾晏如低语,“其实,如果顾公子女装的话,也别有一番风味。可惜一来你要牵制陈荣,二来你的身高和气质,不太适合绝色美人。”“我打听过了,陈荣喜欢那种艳丽又带着几分柔弱的女子,你的相貌是没问题的,可攻击性太强,他只能远观。可惜,太可惜了。” 直言不讳的结果就是被雇主赏了一筷子,并且扣了点工钱。对于这一点素商是很心痛的,也尽量克制自己,但他的嘴永远比脑子快一步。素商欲哭无泪,试图挽回,“其实,我是想夸你特别来着,现在还有这个机会重新来一次吗?” 望着素商诚恳的眼神,顾晏如吐字清晰,“没有,滚。” “噢,”素商怏怏不乐,转头又对上萝月疑惑的眼神,解释道,“就是那个你见过的大美人啊,到时候你给她稍微打扮一下就行了,你知道的,她对这方面一窍不通。” 我见过的大美人?萝月恍然大悟,原来是‘她’,萝月眉眼弯弯,变着法夸自己,不愧是小姐。 顾晏如垂目,看着素商和萝月之间的小互动,他心中隐约有个猜测,或许明天就能知道结果了。 阿右和阿左则是苍蝇搓手式激动,无它,上一次被素商教育的场景还历历在目,他们还挺期待陈荣的表现的。 缠斗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素商长剑直指容成渊,六把斩仙飞刀在她的身侧环绕,左手符箓右手长剑,眉眼冷冽,似乎又变成了那个仙风道骨匡扶正义的道长, “那就试试。”容成渊哈哈大笑,无数银丝在他手中汇聚, “好好好,我今日就让你知道知道什么叫做力竭而亡。”素商冷哼一声,将长剑竖于身前,口中念念有词,转眼间就有无数个素商落在了结界之上,柄柄长剑直指在场的妖物, “分身战斗,倒是个好方法,只是你的灵力应该支撑不了多久才对。”素商抬剑格挡, “这些时间足够对付你了,教主。”容成渊露出一个志得意满的微笑,操作着四根银丝直攻素商的四肢, “那你可要小心了。”庐江城城南,白青在夜色的掩护下带着一队人马悄悄靠近,她当然也看见了结界上方的战斗,一切正按照教主预计的方向发展,素商纵使有三头六臂也不可能突破白莲教的包围圈,现在关键就在她这里。 白青躲在树下,跟随她的妖物化作原型疯狂攻击城门,守卫们自然也看见了,纷纷用术法反击,但那么一点灵力加固结界不够,在她们看不见的地方结界已经微微裂开了一个小口,这正好给了白青机会。 无数根细小的银丝悄无声息从城门的墙脚处钻了进去,开始在大街上寻找躲藏起来的人。 结界上方,几个大妖和素商的分身一同消失,她的剑刃已经微微卷曲了,容成渊手上的银丝也断了好几批,二人对战消耗了极大的体力,都微微喘着气,素商手中的符箓已经所剩无几,六把斩仙飞刀深入妖群之中疯狂斩杀实力较弱斩杀,剩下的大妖对视一眼,出手牵制住了那六把斩仙飞刀,容成渊冷笑连连, “你的斩仙飞刀是不错,只是比起当初只有一半的力量,你是拦不住他们的,以及你的结界撑不住了。”容成渊转身躲开素商的长剑,朝着西城门遥遥一指, “你瞧,那边的结界是不是要破裂了。”可恶,素商抓住时机扔出一张爆破符箓挡住容成渊的视线便往西城门赶去,那边有好几个妖族的人在攻击她筑起的结界,城门上的人已经架好了火炮,弓箭也蓄势待发。 剑气横贯八方,那围着西城门的妖怪被扫落,下方的守卫见状抓住时机用火炮瞄准对方,砰砰砰,火药威力十足,西城门的小妖负伤。 素商一个下腰躲过容成渊的银丝攻击,就地一滚拿起长剑又对了上去, “西城门之围已解,可是还有三个城门你赶的过去吗?”大片的银丝自容成渊的身后铺开,将素商的路彻底挡住,素商冷笑一声, “谁说我赶不过去了?”她将手中长剑抛出的同时用力捏住手中的符箓,在容成渊的银丝将飞来的长剑绞碎的同时她消失在了众妖物的眼前。 北城门,结界摇摇欲坠,似乎马上就要开裂,守城的将士看见素商道长被容成渊拦下立马将裹着符箓的弓箭射出拦住了一个正在攻击结界的妖物,其余人见状纷纷效仿将手中的符箓射出,妖物被射落,剩下的几个妖物正准备继续进攻又被赶来的素商一脚踹飞。 剩下的人立马抓紧时间巩固结界,容成渊带着他的银丝过来的时候素商已经用传送符箓到了东城门,她手中的符箓已经用尽,素商单手掐决召来庐江城外的河水将妖物冲走。 反应很迅速,赶来的容成渊嘴唇微勾,客观来说素商做到了最好,只是她的动作已经不如之前那样流畅了。 素商见容成渊到来,立马聚气成刃攻击容成渊,容成渊身后的银丝聚成罗网将攻击尽数拦下,素商看见一个小妖怪偷偷摸摸靠近一招借力瞬间拉开她和容成渊的距离,紧赶慢赶她还是赶到了东城门,自然是看见了那逐渐扩大的缝隙,她一手撒下灵力修补阵法一手控制斩仙飞刀击退上前来的妖物。 容成渊一个闪身躲开被素商打过来的妖物,见素商警惕望着自己他怂了怂肩, “放心,我是不会在这个时候动手的。” 好久不见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因为要对结界动手的人从来都不是他,他只是用来迷惑素商的,见容成渊没有打算攻击自己的意向素商加快速度修补结界,结界在素商和容成渊二人的注视下缓缓愈合,但众人还没来得及松一口气突然东西南北四个方向支撑的光柱在同一时间熄灭,素商感应到她用来支撑的四把斩仙飞刀被人折断了,这什么可能? !那可是斩仙飞刀,电石火光间素商想起了什么, “是白青?” “答对了,我们两个其实一直在共享力量噢,你的结界已经破了,现在怕是没时间顾我,得去救他们了,啊,”容成渊微笑挡在素商面前, “差点忘记告诉你了,这些妖怪是不会乖乖听我的号令的,盖着美食的罩子打开了,他们是不可能放弃这到手的美味。”素商绕过容成渊,支撑结界的四把斩仙飞刀被破坏,还有两把斩仙飞刀她留在了避难所那里,邓有道应该也把城内的百姓全部疏散到了那里,她必须在妖物赶到之前将那里的人保护好。 容成渊见素商加快了速度他也加快了速度,两人始终隔着一段距离,他们两个当然也看见了满大街的银丝,那是白青的手笔,素商抬手救下被银丝缠绕的守卫,再召唤离火将沿途的银丝燃烧殆尽。 “不错嘛,战斗了这么久还能使用威力如此巨大的离火,不愧是天道之子,厉害厉害。”素商并没有理会身后的容成渊,因为她看见很多妖怪都不约而同往避难所赶过去,她必须要加快速度,六把斩仙飞刀呼啸而过,将沿途的小妖斩杀,希望一切还来得及。 一刻钟前,白青坐在南城门外的树下,无数根极细的银丝从她指尖落下,顺着结界微小的缝隙进入庐江城内。 牵丝·傀儡术这门术法只有在距离和时间都合适的情况下才能发挥最大效果,此时的庐江城内必然看见了结界之上的战斗,人心惶惶,正是傀儡术发挥作用的时候。 那银丝极细,又是沿着墙壁爬行,是以进来的时候基本上没有被人发现,当日进入结界的妖人用他们自己的死亡标注了斩仙飞刀所在的位置,她只需要沿着这个气息去寻找便可以。 很快银丝就找到了四把斩仙飞刀的位置,斩仙飞刀,阵法还有守在阵法前面的巡逻队,呵,白青五指微抬,操纵着银丝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缠上巡逻队员的四肢和脖子,一放一收指尖那个被缠上的年轻人就在队友的注视下被肢解。 也是这个时候他们才看见地下的银丝,开始使用术法小心翼翼防守,但容成渊修习的傀儡术可不是那么简单被破解的,一个不留神又一个年轻的姑娘被控制住,白青操纵着她用长剑将队友杀害,那姑娘不愿意被银丝操纵杀害队友,最终流着泪自焚将缠在她身上的银丝烧断。 这样的情况在四个方位都出现了,可惜银丝太多,敢于自爆的人太少,没过多久阵法就被白青操纵着的巡逻队队员破坏,银丝迅速淹没嗡鸣不止想要离开的斩仙飞刀,白青右手牵丝左手掐诀,黑色的妖气顺着银丝包裹住把把斩仙飞刀,咔嚓,匕首被银丝分裂,六把斩仙飞刀已经只剩下两把。 银丝破坏了斩仙飞刀之后掉头往另外一个方向转去,素商赶到的时候首先看到的是在阵法内安然无恙但是慌张不已的百姓,以及站在阵法之前的白青。 白青偏头躲过素商飞来的斩仙飞刀,转身露出和容成渊一模一样的笑脸, “好久不见呐,天命之子,怎的如此狼狈?” “那当然是因为你把人家辛辛苦苦维持的阵法给破了,还杀了不少人啊看样子。”容成渊跟在素商后面,随后跳到白青旁边,接上白青的话,他转头看了一下阵法内瑟瑟发抖眼中又还带着几分希翼的百姓, “有意思,你们是觉得你们的素商神女可以救下你们吗?”白青顺着素商的目光看见了染血的银丝,她窃喜不已,银丝削铁如泥,按理来说根本不会沾染到他人的血,这是她刻意准备的。 阴谋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大义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少年们还在犹豫,有几个和亲人相依为命的少年们脚步一顿想要出去, “孩儿,不可,”被银丝绑着的妇人大喊,语气铿锵, “我们绝对不能向妖魔低头!” “可是,母亲!”妇人大声喝止了他未说完的话语, “没有什么可是,记住,妖魔不可信任,记住要替素商大人保护好大家。”那看起来有几分瘦小的妇人竟是当着众人的面咬舌自尽, “不!”被捆着的人几乎是和那妇人同时选择了咬舌自尽,他们的态度再明确不过,大义为重,孝道为后。 “哎呀呀,没想到死了,这可真是,浪费我的功夫。”白青五指一甩,将银丝绑着的尸体抛了出去, “好嘛,既然这些人不行,那就换几个好了。”白青五指又是一抬,这回阵法内的百姓都倒吸了一口气,被捆着的不是别人正是邓大人的家眷,他那不满五岁的孩子也在其中, “父亲,对不起,我没能保护好大家。”开口的正是邓有道的大女儿, “母亲,母亲她为了掩护其他人先走被那银丝杀了,祖母,祖母为了保护我们也被,对不起父亲,……”邓有道泣不成声, “不,是我对不起你们,孩子,怨我吧,为父不能救你。”此话一出这态度不言而喻,白青气极,当着众人的面绞杀了邓有道全家, “好,不愧是爱民如子的邓大人,很有骨气嘛。”她操纵着银丝慢慢将结界包裹住, “信不信我能将你们全部绞杀?”邓有道眼角带着泪水,说出来的话确是斩钉截铁, “素商道长会杀了你的。”白青摇摇头, “天真,若是平常她确实是可能可以杀了我们,只是这些天来她都没有休息过,为了你们这一群人操碎了心,用尽了力,谁叫你们不好好修习禁术呢,现在就算是想要修习也来不及了,是你们拖累了她。如果你们选择修习禁术,那她说不定还可以为你们的亲人报仇,可是来不及了,现在的她为你们报仇都做不到。” “妖女,我跟你拼了,”有一个青年全身燃起火焰自结界内冲出,白青认出那是用全部寿元换取的力量,银丝护主,立马上前将那名少年洞穿,几十根银丝将那少年扎成刺猬,白青立马撤掉他体内的银丝用术法护住了那少年的最后一丝意识, “据我所知,你并无亲人,为何选择为这些不相干的人拼命?”那人气若游丝,说出来的话却极有气势, “邓大人于我有恩,你杀了他全家我自然是要杀你的,只可惜我能力不足,不然定叫你这妖女死无全尸。”放完狠话那青年就咽了气,邓有道双目通红,他想要看一看这个为他付出生命的孩子是谁,可是下一秒白青就将那孩子随意扔在了角落, “那是个什么样的孩子?”邓有道忍不住张嘴问白青,他想要记住这个孩子,白青竟也回答了, “是个有些清秀的很好的孩子,可惜不够聪明。”素商不是没有看见避难所这边的情况,可是她只要一有动作就被容成渊挡得死死的, “都说了不行哦,你只有一个人,是救不了他们的,你是不是在想如果顾晏如他们在就好了,很遗憾呐,我的两位副手已经去拦截他们了,是不可能来得及支援你的。”素商体内的灵力所剩无几,容成渊的灵力深不见底,正当容成渊想要结果了素商的时候他的动作一滞,体内的灵力骤然锐减, “黑狐。”素商抓住机会踩着容成渊的肩膀冲向白青,白青侧身躲过素商手中的火焰抓住她的手腕用力往旁边的墙一甩,那堵墙就这么倒塌了,素商嘴角溢出的血越来越多,她挣扎着起身,容成渊又回到了白青的身边, “没想到还有人在帮助素商,我的黑狐被干掉了。”白青不以为意,指着素商说道, “怕什么,这不是还有天道之子吗,你杀了她吸收她的灵力,那以后这天下再也没有人是你的对手,天道之子的血活死人肉白骨,区区黑狐算得了什么,赶紧把她打趴下,我们时间不多了。” 笑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容成渊不着痕迹勾起嘴角,很好,该说的话已经带到,接下来该给素商最后一击了,容成渊看见缓缓起身的素商后和白青对视一眼,白青会意,双手操纵所有的银丝全力进攻那保护阵法,阵法内部百姓们自发使用禁术维持这阵法,但会阵法的人太少而白青的攻势又极其猛烈,任谁来看他们都坚持不了多久。 素商终于站了起来,容成渊比她更快闪现到她的身前,这一次接连不断打在素商原本就手上的地方,腰腹,肚子,银丝更是直接刺穿了素商的肩膀。 容成渊手里的银丝攻势更加猛烈,宛如蓄势待发的毒蛇,找准机会定要一击而中,素商视线已然模糊,她先是看见容成渊身后飞舞的银丝接着越过银丝看见白青将手里的银丝化作一把长剑蓄力,这长剑一旦落下,她构筑的阵法将不复存在而且白青剑势不减的话,处在长剑攻击范围内的百姓也必死无疑。 无论如何都要拦下这一剑,素商强撑着一口气化作长剑穿过容成渊操纵的银丝最终落在白青的长剑面前, “噗嗤,”白青剑势不减,生生没入了灵力耗尽化作原身的素商的体内。 素商突如其来的动作成功让白青愣住,素商撑着最后一口气将白青击退, “我是不可能让你得逞的。”白青被素商堪称软绵绵的力道一推,顺手将长剑拔出又化为银丝, “好好好,你果真是执迷不悟,既如此那你就去死吧。”白青和容成渊二人操纵身上所有的银丝将素商牢牢缠住然后高高抛起,抛至半空之中,容成渊足尖一点双手打在白青刚刚在素商体内留下的伤口之上,血,本就没有止住的血留得更猛了。 素商的脑袋嗡嗡响,她听见了自己被高高抛弃又被人打落在地面上的声音,听见地面的砖石裂开的声音,还有身后众人的哭泣之声,她的身上布满了大大小小的血洞,那是白青和容成渊操纵银丝在她体内制造的伤口。 素商的沉默不语和百姓的怒骂哭泣似乎惹怒了白青,她的银丝锁住将近昏迷的素商, “再问你最后一遍,你到底降不降我白莲教。”素商费力撑起耳朵努力半天才听清楚白青说的什么,她那张带血的脸苍白又妖冶,她轻笑一声吐出一个不字。 不降,那就去死,白青不再留手,这一次她要当着所有人的面将素商千刀万剐,近乎昏迷的素商最后看了一眼邓有道,邓有道明白那是素商劝他拦着那些想要出来帮忙的人。 道长为他们为了保护他们不惜这两个妖魔对抗至此,他们又怎么能做到袖手旁观无动于衷呢? 一批批少年燃尽寿元想要帮助素商,最终也只是被容成渊的银丝封喉,白青手中的银丝将素商高高抛起,随后容成渊和白青操纵的银丝从各个方向蓄势,此举一旦成功那素商必死无疑。 白青笑得嚣张至极,今日天道之子必死无疑,漫天的银丝顷刻间冲向伤痕累累的素商,素商很想做些什么,只是她现在连手指头都动不了。 “哗,”就在银丝要碰到素商的眼睛的时候青色的风自素商体内出现,那风越来越大竟是将银丝震开,白青看着将素商包裹住的风咬牙切齿, “青鸾。”青色的风之上隐隐露出一只鸟的身影,那是青鸾鸟,白青和容成渊还要再攻击,但青鸾始终护着素商。 “青鸾护主,但素商气若游丝,即便它护着素商也无法醒来,既然如此,”白青和容成渊同时调转攻击方向, “那就先葬送你们。”两人的银丝合力连带着刺穿了结界也在瞬息见带走了百人的生命。 结界破碎,白青和容成渊收回银丝双手结印口中念念有词,藏在城外的血池沸腾不息,最后在容成渊和白青的召唤之下化作血红色的光芒冲进了云层之中,顷刻间风云突变,黑夜压城。 白青和容成渊看着雨落下,悬着的心终于落下,抬手接住淡红色的血水,容成渊对着愤怒不已又瑟瑟发抖的百姓露出一个近乎天真又残忍的微笑。 诱饵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煎熬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一进来他便先行礼道歉, “实在是对不住,他们也是太害怕了所以才这样冲动,素商道长如何了?”萝月接过药材吩咐其他人去熬药, “道长她受伤严重,若非是有青鸾护体,只怕早就一命呜呼了,我现在能做的也只是给她续着这口气,至于她能不能醒来什么时候醒来我就不能确定了。”邓有道急得团团转,现在还好,外面的人还尚有一丝理智,可是再过几天素商要是还不醒来,恐怕那群人会采取一些极端的措施来自保。 他很清楚,白青和容成渊是故意把天道之子的血能活死人肉白骨的话告诉他们的。 若是妖化过程加快,神医束手无策,神女又昏迷不醒,在强烈的求生欲之下他们一定会铤而走险不惜弑神。 萝月并不清楚邓有道是怎么想的,她只是一心一意救治着药庐内的病人,妖怪进攻这里的时候有好几位巡逻队都受了伤,她得好好医治他们,还要和几位大夫一起研究能不能将这雨水之毒给解开。 一门之隔,门外的众人站在结界之外,苦苦哀求守阵的人将他们放进去,甚至有些人已经跪下,但守阵者无动于衷,任凭他们怎么呼喊也不应声。 直到他们筋疲力尽,见哭喊没有效果,他们又开始谩骂,骂他们区别对待,明明萝月跟她一起来的几个人也淋了雨,明明邓大人旁边跟着的几个小厮也淋了雨,凭什么他们可以进去,那萝月还是不是庐江本地人。 他们的言辞越发激烈,之前被隔离开来集中救治的那些人竟也开始加入了这个队伍,见守卫无动于衷,他们开始谩骂邓大人,骂他置其余人的安危于不顾,骂他不忠不孝。 守阵的几个都是血气方刚的年轻人哪里能惯着这群恩将仇报的白眼狼,当即和他们互骂了起来,骂他们不识好歹,贪生怕死,自私自利,萝月想,这也不怪他们骂那么难听,当初素商将禁术传授过去的时候也是外面的这群人唯唯诺诺始终不愿意学习这禁术,他们不学就连哄带骗哄着城内的年轻人学,年轻人嘛,他们嫉恶如仇,不畏强权,他们古道热肠,满怀希望,想凭借自己的努力改变这片天地,他们永远年轻永远热泪盈眶。 正是这样单纯的人才容易被骗,外面的那些是达官显贵,他们先是雇人写了好几篇赞颂行侠仗义之人为救天下苍生以身殉道的文章放到全城吟诵传唱,接着又许以重利雇佣那些修习了术法的人当作护院。 但最后最先修习禁术的那一批人却是因为没有得到及时的物资支援而重伤,活着回到城内的只有五成,正是外面这些看似弱小可怜的人一次次的犹豫葬送了刚开始的那些年轻人。 死去的人已经死去,活着的人还要往前走,他们不会忘记战友们做出的牺牲更不会忘记他们当初是如何被骗的。 就像素商道长和两个魔头苦战的时候,四个城门的守卫都想要赶来支援而且已经在支援的路上,可是呢,他们被沿途的贵人们拖累,遵照着他们的意愿一路护送。 最后他们是赶到避难所了,护卫们也全死透了,就他们这样的结界破碎变成妖怪都是咎由自取,药庐这边的人不会相信这些人的鬼话了,列举的一系列事件力挺萝月和邓有道。 说什么不保护他们,明明修炼禁术的术法已经拓印成册,可这册子恐怕已经在外面这些人的桌子上落满了灰。 大雨落下的第一日,两个避难所内的百姓相互指责,第二日邓有道在护卫的守卫下游走于庐江城调度各方,安葬死者抚慰生者,四处寻找药材给药庐内的人疗伤,可是之前爆发的冲突太激烈,淋了雨的人基本上都不会愿意将药材交出,哪怕是邓有道以重金求取,他们依旧是不愿意给,即便邓有道说这是给素商准备的药也没有用,好在那些人里面还有愿意给邓有道药材的人。 第三日,淋过雨的人身体各处瘙痒不止,他们裸露在外的皮肤开始变得透明,通红,逐渐像妖的皮肤。 避难所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那些发作较快的人还没来得及像大夫求救便已经死在了自己人刀下,妖化的人会变成嗜血的怪物,为了不成为同类的盘中餐,他们只能先下手为强,即便这里面还有尚存理智自愿将自己囚禁的人,都在众人的欢呼声中化作了灰烬。 才过了四天而已,外面的人似乎已经疯了,邓有道开始站在避难所的前面,没有进去,他只是站在那里抚慰妖化的人,同时也表明自己的态度,他绝对不会放弃任何一个人,大夫们正在想方设法研制解药。 第五日邓有道再次派人尝试发射信号弹向朝廷求救,被空中巡逻的妖物掐灭,试图出城求救的百姓被城门外的银丝绞杀。 画地为牢,这就是容成渊和白青的策略,他们两个已经占领了南城门,二人俯视着庐江城的内乱,那日突然被白青带走容成渊还有些疑惑,这大好的屠杀机会就这么浪费了。 现在看来这才是最好的选择,若是当时他们依旧选择虐杀素商反而更容易让城内的百姓同仇敌忾一致对外,还好当时没有这么选,不然怎么能看到这么多的好戏,亲友挚爱恩施顽徒反目成仇,人族的礼义廉耻在生死之际似乎格外脆弱,短短五天他们就见证了无数生离死别, “他们说我白莲教如何禽兽如何歹毒,现在看来这些人比起我白莲教似乎更胜一筹啊,不过论杀人诛心还得是我们,若素商醒来发现她心心念念保护的人就这德兴只怕是要怀疑护佑人族的初衷了。”白青点头,看着水镜中从各地赶来支援的人马冷哼, “就算他们来了也是无力回天,祸水已下,神女的血肉乃是救命灵药这一认知会彻底在她们心中生根发芽,他们越是害怕就越是相信我们所言非虚。”容成渊会意, “是啊,这最后要是素商醒来给了他们血肉却发现依旧无济于事,只怕他们也不会相信素商,认为素商给的不是真货,哎呀呀呀,死在自己人手里的感觉怕是终生难忘,青鸾护住了素商的心脉,保她不死,只要素商还活着那她就还会跟我们作对,我要她心如死灰,再也生不起要和我白莲教作对的念头。”只要素商心死,那么天下又有谁还敢和白莲教作对,天道之子是很难杀死的,但如果是天道之子自己生出了放弃的念头,那天道自然会换个人选来当这天道之子,没有了天道的加持素商业就不足为惧了。 容成渊悠哉悠哉, “七天,只需要七天素商便会和百姓反目,说起来那个绵绵你拦是不拦。”提起绵绵,白青神色复杂, “我自然是不拦的,这是我和她的约定,就现在这个情况谁来都一样,只要雨还在下,庐江城的百姓就永远无法摆脱妖化。”两人哈哈大笑, “嗯?白晃被干掉了?”水镜切到百越那边的时候白青愣了一下, “我们的副教主竟然死了?”啊哈,容成渊震惊了, “那里竟还有这样的人才,我记得我分了两三个大妖去跟着他啊,是谁这么快就把他干掉了,太可惜了,这下百越那边的人要来支援了。”白青看了一眼,确认了人选, “是阎野,他杀了我们派去的妖怪给顾晏如开道,我想过不了几天顾晏如就会到这里。” “来不及了,城内的百姓已经陷入了惶恐之中,我再去添一把火。”容成渊起身前往目的明确的前往小院内部,那里有他想要见的人。 药庐外,邓有道捂着头在临时搭建的棚子里和自己的下属没讨论着前几天的事情,自结界被破开后他一直在寻找同盟,总不能满大街都是那种极端的百姓,好在这座城内尚有人性在,已经半妖化的他们跟着邓有道一起守在了药庐前,意在用朝廷的身份威慑这群失去理智的家伙。 “大人,您不觉得奇怪吗,白青之前并没来过这里她又是怎么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找到素商道长匕首的位置?找到那个位置也许是原先意图破坏结界妖人做的手脚,可是避难所呢?避难所的位置妖人是不知道的。” 毒妇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何止是奇怪,那白青简直是目的明确来到这里,她是怎么在四散的人群当中精准找到守阵人的亲人的? 她怎么会清楚守阵人的情况, “除非有人告密,背叛了我们,可没道理啊,白莲教作恶多端,毫无人性,那人是为了什么出卖这全城的百姓?”邓有道想不通,不,不对,这城内的人都是在听说了雨水有毒之后才变得如此激动的,就是这几天的事情。 在阵法被破之前他们无论是对自己还是对萝月都是尊敬不已的,在阵法被破之前情绪激动的,对萝月和素商可能心怀怨恨的只有一人,那个被他安置在小院的中了毒不久之后流产的王寡妇。 素商和萝月没有保住她唯一的孩子这是事实,在多重压力之下她难免会做出一些疯狂的事情,王寡妇在庐江生活多年和其他人都很熟悉,她自然是对守阵人的情况了如指掌。 那白青正好利用这一点引得众人心神打乱,阵法不稳,见白青虐杀他人素商不可能无动于衷,这才被他们抓住机会给了致命一击。 不行,这个推测越看越有道理,邓有道立马起身, “我要去王寡妇那里问一问,看看到底是不是她出卖了我们。”其余的人也想跟着邓有道一起,被他拒绝了, “不,你们留在这里,想要害素商道长的人太多,我希望你们保护好她,万一我死了就由李长史替代我的位置,千万要记住素商道长绝对不能有事,她要是死了,庐江危矣,我华轩社稷危矣,人族危矣。”小院内,王寡妇抱着一个枕头当孩子哄着,两个保护她的丫环面露同情,太可怜了,年纪轻轻的就没有了孩子。 稍微年长一点的丫环于心不忍,出言安慰了几句, “王夫人,您别太伤心,孩子会有的。”见王夫人依旧没有反应,两个丫环叹着气走了出去,年纪稍小的那个有些不满意王寡妇的态度, “姐姐,她就是一个疯子,你对她那么好做什么,反正她也不领情。大人叫我们照顾好她,外面都这样的情况了,她能活下去就不错了,你也不是没有听见那白莲教教主说的,她马上就会变成妖怪了,我们还是早点走吧,别管她了。”那年长的丫环摇摇头拒绝了, “邓大人吩咐我们好好照顾她,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我不能辜负了大人的信任。”小丫环还要说些什么突然止住了话头,她们撑着伞,瞧见无边的雨幕之下站着一个人,大丫环当机立断推开小丫环, “快,快去保护王夫人。”那张脸她们绝对不会认错,正是白莲教教主,前会稽王容成渊,那个让将庐江城血流成河的罪魁祸首, “没想到邓有道身边跟着的小丫头片子也是这样的忠心,瞧瞧,人家对你这样好,你却恩将仇报,这都是什么事啊。”容成渊这话显然不是对着她们两个说的,她们两个人一回头看见的就是抱着枕头的王寡妇,不过这一次她不再是痴傻的笑着而是阴沉沉看着面前的三个人,大丫环反应过来,指着王寡妇怒骂, “是你!是你背叛了庐江城,是你告诉他们邓大人家眷的位置,你这毒妇。”小丫环震惊不已,她想要跑,想要告诉邓大人真相,可是前面站着的是杀人如麻的容成渊,后面是已经拿出剪刀来的王寡妇,大丫环拉着小丫环就往外跑,往里跑是死路一条,往外跑起码还可以博得一丝生机。 见她们竟然朝自己跑来容成渊有些讶异,侧身让开路来,大丫环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赶上来的王寡妇用剪刀扎进了后心,她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将小丫环推出, “邓大人待你不薄,庐江百姓并没有对不起你的地方,你为什么要背叛我们。”王寡妇拿着剪刀用扎深了一眼,状若癫狂, “不,是他们骗我在先,我的孩子,我唯一的孩子,明明素商那贱人只需要给点血就可以救下我的孩子,可是她不愿意,还有萝月这个贱人,狗屁神医,就是个骗子废物,她救不回我的孩子会该去死!” 伶牙俐齿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王寡妇当真是疯了,小丫环跌跌撞撞往外跑,可她是不可能跑过常年干农活的王寡妇的,每当她要跑出王寡妇的攻击范围她就会被容成渊的银丝拦住,两人在小巷子里面展开了生死追逐,这最后自然是王寡妇将那小丫环按在了地上, “贱人,你们有什么资格同情我,不过是个丫环而已,去死吧。”自知死路一条的小丫环不再挣扎,只冷冷嘲笑王寡妇, “哈,你这样忘而负义的人,难怪你的孩子活不下来,有你这样的母亲他该羞愧至死,贱人,我诅咒你永远无法有自己的孩子。”王寡妇哪里受得了这个刺激,当场就用剪刀扎进了小丫环的咽喉,明明小丫环已经没了气息,她还嫌不够解气,一下一下高高举起剪刀又落下。 这动作看得容成渊直皱眉,这个颠婆,要不是她还有点作用他断断是不想跑这一趟的, “够了,人已经死了,你拿那丫头出气算什么本事,她死了你的孩子也不能活过来,死而复生,只有天道之子才有这个能力。”对,天道之子素商,王寡妇清楚她绝对不会是素商的对手,要救下自己的孩子还是要求助容成渊,她立马给容成渊跪下了, “求您告诉我要怎么做。”见她跪得如此果断,容成渊心情有些微妙,素商真是捡到宝了,竟然救下了这么一个玩意, “很简单,城内中了毒的人毕竟是多数,只要你们团结一心自然能把那唯一的结界打破,到时候无论是昏迷的素商还是手无寸铁的萝月,你都可以手刃,具体的不需要我教你了吧。”王寡妇哈哈大笑,对啊,想要活着的人那么多,她何愁找不到对手, “等着吧,我迟早会复活我的孩子的。”邓有道在巷子口听得心惊肉跳,王寡妇,原来真的是她背叛了庐江城的百姓,她真是得了失心疯,竟然与虎谋皮,她将自己孩子的死怪在她们三个身上,却不仔细想想,是素商不愿意给予她血肉还是萝月当真医术不精? 都不是,造成她不幸源头的明明是在河水里面下毒的白莲教,当真是讽刺,她不敢怨恨白莲教竟然反过来怨恨他们这些出手救了她的人,明明她的丈夫也是被白莲教的人牵连身亡,她的孩子也是被白莲教毒害,到头来她竟转身加入了白莲教的队伍。 邓有道脚底生风,这王寡妇,当真是糊涂至极,明明城内的大家伙得知她失去了丈夫对她照顾有加,她反倒好,直接跟白莲教的人告密暴露守阵的大家伙的亲人所在的位置。 邓有道越跑越快,他一定要把这个消息告诉大家,绝不能让白莲教的诡计得逞。 他突然停住了步伐,在路的尽头赫然站着的正是容成渊, “邓大人,偷听可不是什么好习惯呐。”邓有道双手结印挡下朝他刺来的银丝,容成渊微微挑眉, “哦?没想到邓大人竟然也修习了禁术,当真是以身作则的好官,哎呀呀,只可惜你要死在自己的百姓手里咯。”遇见容成渊,八成自己是跑不了了,邓有道躲闪间一把后将绕后试图偷袭他的王寡妇震开, “住嘴,若不是你这个小人再次挑拨,我庐江百姓何至于自相残杀,你这罪魁祸首却在这里猫哭耗子,假慈悲,当真是虚伪至极。”容成渊冷了神色, “我倒是不知道庐江城的太守如此伶牙俐齿,当真是令人惊喜,你很好,记得下辈子投个好胎,别再当人了。”几个回合不到容成渊就操纵着银丝刺穿了邓有道的身体,按理来说邓有道应该是必死无疑,只是容成渊没有想到素商居然给了邓有道一个保命符箓。 那符箓护住了邓有道的心脉,他还活着只是陷入了昏迷,王寡妇想要补刀被容成渊拦下,白青之前就是被素商的保命符箓给摆了一道,他可不想因为这个小官员把还在昏迷的素商唤醒,那家伙要是感应到了突然苏醒才吓人, “别杀他,留着他你知道该怎么做对吧?”庐江城,大雨落下的第六日,邓太守被妖化的人重伤。 激化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太守重伤昏迷不醒,这成功激化了两边百姓的矛盾,加上他们身上妖怪的特征越发明显,人的特征逐渐减退,种种原因叠加之下他们开始进攻萝月所在的药庐,好在萝月她们并不是完全没有准备,邓有道前去调查王寡妇的时候他的副官已经跟药庐那边的人打好了招呼,是以他们加派人手日夜巡逻,两波人交手了两次,一胜一负,谁也没想到原先贪生怕死的那些人会为了打破结界去修习之前一直不愿意修习的禁术。 而且看样子并不是第一天休息的样子,或许在容成渊第一次动手的时候他们就起了这样的念头,只是一直犹豫。 身体的妖化和对死亡的恐惧促使他们咬牙修习了这禁术,他们想要活下去,修习了禁术之后活下去的愿望越发强烈,成为妖怪会死,修习禁术也会死,那就只能在修习禁术之后立马得到素商的血肉引用,神女的血肉定然有奇效。 在这个时候他们的脑袋已经无法思考其他的东西,一心只想着杀了素商,几位大人痛心疾首, “何至于此啊!几位大夫已经在研制解药了,等素商道长醒过来就一定有办法,诸位不去和白莲教战斗却在这里对着同胞大开杀戒,这是什么道理?难道诸位不曾读过圣贤书,不曾听过圣人言,你们这样和那些妖物有什么区别,对得起地下的列祖列宗吗?”他们当中有的人的双亲正是为了对抗白莲教的妖怪而死,何等讽刺,他们的后代为了活命竟然做出这等禽兽不如的事情。 尤其是王寡妇,那个前几日还靠着药庐的药维持健康的女人今天竟然摇身一变变成了那群半妖人的领导人之意,邓大人派去照顾她的那两个丫环也不见了,多半是死在了她的手下,了解此事的人看着意气风发的王寡妇几欲呕血, “你这个冷血无心之徒,毒妇,邓大人和萝月姑娘都待你不薄啊!你竟恩将仇报。”王寡妇冷冷一笑, “少废话,是非对错我自有定论,你们还是早点撤掉结界,以免受不必要的皮肉之苦,大家都是庐江人,没必要为了一个外人大动肝火。”年轻的大夫当场就爆发了,将手中的药材狠狠一扔,破口大骂, “我呸,少在这里假惺惺,去你奶奶的自有定论,我看你是失了智昏了头,枉邓大人和萝月姑娘为了开解你又是给药材又是派人照顾的,你倒好吃着我们的用着我们的,竟还不知足,毒妇,你不配为人。素商道长为了庐江城做了多少努力你是眼瞎心盲吗,这都看不见,若不是她,这里还有你们什么事情,若不是萝月姑娘救下你,你早就去阎王殿了,我真不明白阁下的脸皮是有多厚,胆敢在这里胡言乱语,妖言惑众。”王寡妇不为所动, “还是把人交出来吧。”站在王寡妇身边的同伙纷纷开口, “是啊,神女大人都救了我们这么多次,再就一次不是更好?” “素商既有神女之名,就该行神女之实,为我们献祭正好成全了她的名声。” “同是庐江人,你们应当站在我们这边才是。”双方各执一词一时谁也说服不了谁,到最后自然是打了起来,半妖人已经失了智疯狂攻击起法阵,只用禁术双方的实力拉不开多大差距,可阵法外面那群半妖人已经被惧怕落下的雨了,他们直接游走于庐江城四处寻找火药,而阵法内的人一旦离开阵法的保护要么被同化成妖人要么被外面的半妖人杀害。 最终半妖人还是找来了火药,他们为了活下去已经不管不顾了,这阵法是针对妖族设下的,如今在禁术和火药的双重攻击之下已经摇摇欲坠,眼看阵法构起的屏障出现裂痕,其余人立马带着萝月离开, “萝月姑娘,外面的人还看不见这里面的情况,你先带着素商道长跑吧,我们绝不能失去道长。”几个人先去探路,奈何王寡妇精得很,派了好些人把出口牢牢看住,根本没有办法出去,药庐内的人面面相觑,只能殊死一搏了。 又一位神女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待他们和半妖人全力对抗时产生的冲击足以冲开站在结界外的妖人,届时萝月姑娘带着素商道长在几人的掩护下尽可能得逃走。 萝月想,还是太乐观了,这庐江城虽大,可里外皆是敌人,无论是白莲教还是外面的妖人都盼着素商死。 这下是真的无路可退了,她抓起一把毒药随身携带,背起素商在众人的掩护下往相对安全的地方逃去。 结界上的裂痕越来越多,双方的嘴角俱是溢血,他们心底清楚这便是最后的时刻了,这一战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两股巨大的灵力对冲,不到半柱香的时间药庐这边的人就已经要支撑不住摇摇欲坠,王寡妇笑得越发猖狂,她加大了输出,很快,很快她的孩子就要重新回到人间, “早就叫你们放弃了,现在求饶已经来不及了,既然你们不愿意让开那就和素商一起去死吧。” “砰!”从天而降的巨物生生将两股对冲的力量打散,众人被这力道波及七歪八倒, “哎呀呀,还好还好,紧赶慢赶可算是赶上了。”众人费劲起身看着站在巨大怪鸟身上的姑娘,那怪鸟在冲散了两股力量之后落地消失,那姑娘就这么站在两波人对战的中间,她先是扔出一张符箓加固了避难所摇摇欲坠的结界,接着露出一个亲切的微笑对着王寡妇竖起了一个中指, “这里面可是素商费尽心思要保护的人,可不能让你这个老阿姨搅和了。”眼看就要成功被这突然冲出来的小丫头骗子搅和了自己的好事,那些人看着这小丫头的目光极其不善, “哪里来的小丫头,坏我们的好事,你懂什么,被这雨水淋到的人迟早会变成妖物,只有神女的血肉能救我们,你这姑娘莫非想害死我们不成。” “不不不,这位绵绵姑娘和素商可是好朋友,她的血肉说不定也有奇效。”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容成渊站在屋檐之上居高临下看着这一场闹剧,趁着众人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再一次将局面搅乱, “神女认可的朋友自然是非比寻常,当初神女和摄政王身中剧毒,也是绵绵孤身前往蓬莱岛取得那解药。诸位不妨想一想,那蓬莱岛上会有什么,蓬莱岛明明已经炸了,绵绵一介凡人又是如何逃出这茫茫大海毫发无损出现在你们面前,她一定是得到了传承。说不定她和素商一样,也是位活生生的神女呢。”绵绵默默把中指换了个方向, “你敢不敢下来说话,傻逼容成渊,站那么高小心摔死。”容成渊笑得前仰后合,待他笑够了才伸出银丝将绵绵带了上来,绵绵失去了系统的帮助只能任由容成渊在众目睽睽之下把她绑上屋檐,期间她还试图用剪刀剪断容成渊的银丝,奈何这不是一般的丝线,根本剪不断。 容成渊见众人还在抬头看着他们,冲半妖人说道, “回去吧,你们现在的情况算不上好,就算想要抓住这个泥鳅也是要耗好一番心思的。”半妖人还想要挣扎,可容成渊银丝的威力他们是亲眼见证过的,前几天有个妖化的家伙摸到了容成渊歇脚的地方想要复仇,却被容成渊用银丝撕成了碎片。 他们是畏惧容成渊的,但只要容成渊不影响他们抓住素商那就还有合作的机会。 看着心怀不甘离去的半妖人,绵绵也劝住了想要出结界来帮助她的人, “你们还是歇着吧,这傻叉要是真的想杀我也就是一眨眼的事情,救不了的。”听见绵绵这样说,容成渊笑得更开心了,他拎起绵绵就进入了一家客栈,彻底隔绝了外人的目光, “好久不见呐,风鹤眠。”绵绵白了他一眼,往椅子上一靠,姿态闲适, “是好久不见啊,我是千想万想都没想到你才是白莲教教主,当初是谁骗我说自己是个走投无路的商人来着?”容成渊莞尔, “不就是骗了你一点小钱,何至于到现在还记得清清楚楚,当初你不是也骗我?”绵绵随手朝容成渊扔了一个桃子,然后开骂, “我呸,那可是五十两。” 反咬一口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容成渊稳稳接住那桃子不紧不慢补充, “五十两白银而已,你缺这点钱?”绵绵白了他一眼毫不客气反唇相讥, “堂堂王爷,莫不是缺心眼才会装穷?刻意加剧庐江城内百姓的矛盾然后坐收渔翁之利,你真该死啊,害了这么多人。”容成渊一脸无所谓, “成大事者不拘小节,这些人的命算得了什么,反正他们活着也没有什么价值,不如当我的棋子,好歹还有点用处。”绵绵示意容成渊吃桃子, “说起来你为什么要给我桃子吃,莫非这里面下了什么毒?”呵,绵绵脸上的嘲讽明晃晃的, “不,我的意思是你想要杀了素商,你在想屁吃。”噢,原来还有这个说法吗,容成渊优雅吃着桃子听着绵绵当方面输出, “死装,要不是你小子命好生在天家,你还不是别人的棋子,搞得好像你多厉害一样,但凡是个正常人都干不出来这有伤人和的事情。我也真是服了,你好好的当个王爷他不好吗?我寻思容瑾瑜也没亏待你啊,你封地又好管又有钱的,你干什么想不开要把这天下整成这样,莫非你也有一个爱而不得死得很无辜的白月光,你想要替她报仇而不能,于是重生归来,这一次你要夺回属于你的一切?”饶是容成渊气定神闲也被绵绵这天马行空的想象激得翻了个白眼,他眉毛狂跳, “你真是,少看些话本子吧,我一个白莲教教主就因为这破事要搅乱天下,你是有多瞧不起我?多少有点侮辱人了。”绵绵哦了一声,然后转变思路继续揣测, “不是恋爱脑献祭苍生,那你一定就是个中二少年或者究极乐子人,前者喜欢说着什么我命由我不由天,后者他做什么事情吧就是为了好玩,你是哪个?”容成渊罕见的沉默了一下, “我本来是要和天道对抗的,你这样一说显得我很呆,我承认做这些事情多半是为了好玩。”绵绵哈了一声,她就知道,这狗东西不是什么好人, “说吧,在您老人家的剧本里我是个什么下场?”容成渊沉默片刻, “虽然有点对不住你,但你大抵是那个被献祭的人,是彻底激怒素商的棋子,在我的剧本里你因人的私欲而死。” “漂亮,”绵绵面无表情拍了拍巴掌, “好精彩的戏份,所以这就是你到处跟别人说我的血肉有妙用的理由?还对不住我,你倒是把嘴角压一压,脸都快要笑烂了还搁这装呢。”容成渊闻言笑意不减, “哦,不好意思,一想到你的下场我就忍不住,左右你也是要死的,我提前笑一笑也算是给你送葬。”绵绵默默扣了个六,遇见这样的神经病还是早点跑了好,省得被这人气得脑壳疼,她气沉丹田将两辈子能想到的脏话都对着容成渊骂了一遍,从引经据典到阴阳怪气再到不入流的市井话,听得容成渊那是坐立不安,他真的没有被人指责鼻子骂的这么脏过,忍不住打断了绵绵, “我有点好奇,你这么骂我,是真的不怕我一怒之下杀了你吗?”绵绵一摊手,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杀呗,反正早死晚死都得死,现在死和晚一点死也没差,终归都是要死的,我临死前骂骂你怎么了。我年纪轻轻要死在你这个瘪三手里我还委屈呢,反正白青肯定也跟你说了她的计划,有本事你破坏她的计划现在就把我做掉啊。 “你这是想激怒我一心求死?”容成渊把玩这手里的银丝依旧没有对绵绵生出杀意, “可惜你说对了,我们的计划很这样,你要死也绝不能死在我们的手里。”见容成渊的动作绵绵摊了摊手, “哪能呢,我就是过过嘴瘾,问你个事呗,素商她的血肉真能活死人肉白骨啊?”容成渊看白痴一样看了绵绵一眼, “自然是不能的,你当她是什么?唐僧吗?她要是醒着也许可能想到办法破解目前的局面,可惜她只剩下一口气了,暂时是醒不过来喽。不要用你的小把戏记录我的话,说出去他们也不会相信的,还会怪你。” 求人的态度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绵绵叹了一口气,半妖人好难搞啊,现在说什么他们都不会相信,而且正因为自己是素商的朋友,那些人肯定不会认为自己的话可以信,无论她之后做什么在她们眼里都是为了让素商活下去。 这些人因为妖化已经绝望,容成渊的一番话恰巧给了他们希望,这个时候再由她来揭露容成渊的阴谋已经没有用了, “你真狠啊,一句话就断送了我的路,他们要么做掉素商要么做掉我,总之你白莲教是吃不了一点亏啊。这白青也真是的,何必这么恨呢,素商又不是自己想当神女的。”容成渊耸肩, “那就要看你怎么选了,白青说若是你以身献祭是可以结束这场雨,可是死了的人无法复生,已经半妖话的人也没办法复原,你能做的只是扼制雨水扩散到其他地方,可一旦他们发现你的血肉没有用,你会被撕碎,素商依旧活不了,她活不了,保护她的人更活不了。”此乃死局,容成渊看着眼前下定决心的绵绵是真的有些惋惜,这尘世乏味,绵绵也算得上是个有意思的人,本来还想多留她一些时日见证人族的荒诞,没想到绵绵没那个福气啊, “明天就是最后一天了,不,应该是你要是不安抚好那些半妖人,今夜他们将会再次发动袭击,素商给你的符箓可挡不住披着人皮的恶鬼。”绵绵冷哼,嚯,是是是,搞得好像容成渊他有多高尚一样, “行呗,合着我横竖就是一个死字,我绝对不会让素商落在你们的手里。”言外之意就是要牺牲自己了,容成渊挑眉, “我以为你不是那种会顾全大局,为了他人自我牺牲的人,你看,我只不过是稍微推波助澜,他们就做到了这种程度,这样的人在这天下只会多不会少,有这个必要救他们吗?难不成你还真想要做我口中的神女不成?”怎么可能,绵绵至始至终想要救的人并不多,什么天下苍生,那就不在她的能力范围之内,她不准备和容成渊多作解释,只是在妖离开之前提了一个要求, “看在我被你们算计到这个地步的份上,我要死的时候能不能叫你手底下的妖族来送送我,我还是喜欢人多一点,热闹。”容成渊竟然好脾气的答应了, “可以,你还有什么要求吗,我尽量在你不影响我计划的前提下满足你。”这下是真的算临终关怀了,绵绵笑笑,并没有再提出什么要求,她只是定定看着容成渊, “要记住你说过的那句话,我命由我不由天。”天地良心,容成渊真没有说过这话,他只是有这么一个念头,不过,她这么一说他还真的有点感兴趣了。 等绵绵的身影消失在雨中后白青才出现, “你就这么答应她了,就不怕她再整出什么幺蛾子来。”容成渊很仔细,他指了指外面,大街上的各个角落里都站着半化的妖人,他们看见了绵绵毫无防护的进入雨中,这雨越下到后面转化的过程越快,等他们看见绵绵明天依旧是毫发无损那他们自然会想尽方法葬送绵绵。 他不会在同一个地方跌倒两次, “绵绵当初能赢我们,是你的那位故人在暗中求助,如今你的故人不在,我为什么不送送我的故人,她本该是我的知己。” “道不同,不相为谋,她怎么会是你的知己,她只是爱玩,不是像你一样爱玩弄人心,在这天底下只有你我才对这些人那么痛恨,我们才是笑到最后的人。”离开的绵绵并不知道他们是什么样的想法,她只是在城中转了一圈,确保每个半妖都看见了她被雨淋的样子,容成渊的话这些妖人不一定相信,只能让他们亲眼看到自己毫发无损的样子。 转完一圈后绵绵回到了药庐,准确来说她是被半妖们拦在了药庐前,为首的王寡妇打量着她, “你也是神女?就你这样弱不禁风的小丫头也能做我们的解药,我看保险起见还是先拿你的血来试一试。”绵绵翻了个白眼, “多大脸呢,什么档次用这种语气求人,我呸。” 药材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王寡妇气极,抓住绵绵的手就准备割下一片肉来被绵绵按住了, “不是,你真的是没有脑子和眼睛的吗?我可是刚淋完雨,身上全是毒,这个时候你还敢喝我的血,怎么的,赶着去投胎是吗?”她在雨中走了那么久,浑身都湿透了,这血肉说不定也是剧毒,王寡妇不一定敢堵,但剩下的人一定不敢喝,绵绵见他们犹豫继续输出, “而且我可从来没有说过我是神女,白莲教教主的话你们也敢信,说不定他只是骗着你们玩,想看看你们到底能蠢到什么程度呢。”她这说的不是没有道理,半妖人面面相觑,保险起见还是先把绵绵控制住,等明天在查看她的情况。 唯有王寡妇依旧不依不饶, “你不是神女,那你怎么会愿意以身犯险去救素商他们,又是凭什么在海上躲过风浪和鲨鱼以及鲛人族的攻击,毫发无损骑着那怪鸟来。”绵绵本来就烦,这人还老在这里揪着她不放,她真的是忍了好久,那寡妇还在那里一个劲的叭叭,旁边的同伙都劝不住她,绵绵就不爱惯着这种神经病,直接开口回怼, “啊对对对,就你懂,你这样的治好了也是流口水,还是玩泥巴比较适合你,有胆量就让我进去,没那个能耐就给我让开,我可是能救你们的人,给我放尊重点。”绵绵都这样说了,那就是还有希望,她是不是神女明天就能确定了,等了这么久也不差这一天,有人不放心问道, “你当真愿意救我们,不会进去了药庐就不敢出来了吧?”嚯,绵绵表扬他, “说得很好,下次别说了,原来你们也知道别人自愿救你们多么可贵啊,放心吧,我会阻止这场雨的,对了,我不是自愿救你们的,是迫于无奈不得不救,你们这种人哪里值得我救,可是我要是不救你们,那这药庐里面的好人可就要死了,我可不希望她们死得那么憋屈,回去吧,明天再来,啊,当然,你们要是想待在这里淋雨也行。”半妖人面面相觑,犹豫片刻还是选择留下一部分同伙把守在阵法周围防止里面的人逃跑,绵绵见状怂了怂肩膀,悠哉悠哉进去了。 阵法内众人都用好奇的眼神看着她,原来这就是素商道长的朋友,那个把蓬莱岛炸了的奇人, “嗯,那什么,素商她人呢?”立马有个姑娘带着绵绵转了几个弯绕到了一间很偏僻的小房子内,这避难所是连着十几座房子的,为了防止外面的妖人把素商抓住,他们特意找了这么一个偏僻的地方安置素商,假使结界破裂妖人们一时半会和找不到素商。 绵绵一进来就看见一个女大夫正在给素商把脉,想必这就是素商曾经提到过的那个和她一起生活在云隐山的萝月姑娘了, “萝月姑娘,请问素商的情况怎么样,什么时候能醒过来?”萝月已经听药庐的人说过今日的变故, “绵绵姑娘,素商道长她受了很严重很严重的伤,需要更多的药材来治疗,乐观估计也还需要七日才有可能醒过来。”恐怕没那么简单,绵绵坐在床边仔细听着萝月说的这几天在庐江城内发生的事情,半柱香后绵绵点点头, “原来如此哈,也就是说门口那个王寡妇把她自己孩子的死归咎到了你们身上,然后趁机无差别报复所有人是吧,好得很,看来我刚刚骂她也是口下积德了,你别难过,这不是你的错。毕竟世界这么大,多点奇葩也很正常,不是你医术不行,你单纯是倒霉遇上怎么个糟心玩意,噢,对了,”绵绵小心翼翼从怀中拿出几颗灵芝, “这是我特意带来的药材,但是我完全不懂药理,你看看这些药材能用不?”绵绵说着不知道从哪里变出来一大堆五花八门的药材,萝月粗略扫过绵绵拿出来的药材,全是大补的名贵的药材,不愧是素商小姐亲自盖章的土豪主打一个豪横, “这些药材能帮上大忙,太感谢了,我可以把这些药材用在其他人身上吗?”绵绵点点头,那是自然的。 交代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白青那瘪三不让她乱跑,害得她只能去找阎野,好在阎野待着的地方有很多药材,她听说素商在庐江立马就打包了那些药材全部装到阎野送给她的纳戒里面了。 早知道里面的人这么癫她就直接整点火药来了, “你去熬夜药吧,我在这里陪着素商。”萝月挑好了药材后就离开,今天和半妖战斗的过程中他们的人都受了伤,拿着这批药材正好去治疗。 等萝月离开之后绵绵才叹了一口气,看着浑身绑着绷带的素商她的手都是颤抖的,她有很多很多话想要跟素商说,可是恐怕再也没有机会了。 明日那些半妖就会发现她确实是对这雨水免疫,正如容成渊预料的那样,她绵绵确实是会以身献祭,白青她们也说过,只有她归还天道碎片这崩坏的秩序才有可能恢复,也只有她死了阎野身上的诅咒才会被解开,身负天谴永世轮回之人才能迎来永恒的死亡,也只有这样才能解开容成渊他们设下的妖化阵法。 绵绵握着素商的手低低哭泣,命运兜兜转转,前世今生,她们再次相遇,可无论是这一次还是上一次她依旧不想让素商死亡,不管怎么说是她这个本就该在多年前死去的人借助天道碎片的力量在异世界养魂,多年后她有被召回到了这里,遇见了曾经的故人。 唯有素商,她们本来约定好了那样美好的未来,可最后素商竟是因为自己来到了这异世界,更是在阴差阳错之下成为了天道选中的人。 若是说亏欠苍生,该是白青和容成渊,或者是她风鹤眠和阎野,赎罪也好献祭也罢终归是他们几个来,素商生来就不欠这苍生,凭什么要牺牲她一个成全外面那群人渣,绵绵不愿,她不愿看见素商和那些善良又无辜的人屈服在容成渊的算计之下, “我本来有好多好多话想对你说,可是时间来不及了,素商,我绵绵此生只有一个愿望,希望你平安快乐,无论是天道之子还是普通人,我都希望你平安快乐,一生顺遂,你放心,我不会让容成渊他们再次伤害你的。”哪怕她绵绵要付出生命的代价,绵绵在床边坐了很久,未了将怀中的一枚项链挂在了素商的脖子上,那是她们在花月镇上得到的素冠荷鼎的种子,经风鹤野培育后开花再由她和阎野做成了这条项链。 绵绵关上门又来到了昏迷不醒的邓有道面前,她将一封信塞在了邓有道的衣袖里面,随后她将结界内能活动的人全部召集过来宣布了她明天的计划, “我明天会亲自登上祭台破掉容成渊求雨的术法,届时你们不许替我报仇,只需要用尽全力活下去。”什么,萝月第一个不同意, “这不行,绵绵姑娘,你在蓬莱岛消失之后素商小姐他们一直在找你,我们还是再想想办法吧,总不能让那些思念着你的人连你的面都没有见上就天人永隔了。”那些个官员也还在劝说她, “姑娘真的考虑考虑清楚了吗?我等早就做好了死的觉悟,若真是不要命地拼起来我们未必没有生机。”绵绵摇头拒绝了, “我当然知道你们的决心,可这牺牲是没有必要的,以我一人之死换这庐江的百姓活,不亏,事实上这才是目前最好的选择。其余的不必多说,你们只要记着我的话,想办法活下去,明日的局面不是你们能够应付的,”她看了一眼欲言又止的萝月,上前握住她的手, “你和素商一起长大,我希望你能好好照顾她,好吗?”萝月泣不成声,绵绵却已经将所有事情安排妥当,这一次她望着逐渐亮起来的天空最后看了一眼素商所在的方向,然后毫不犹豫打开门在众人的注视下走了出去。 容成渊当真是客气,叫他给自己准备一场盛大的葬礼,他还就真的把在庐江城内的妖怪全部叫了过来。 待看见绵绵的脸上手臂上都没有任何妖化的迹象之后,那些半妖为了保险起见甚至还把他们的半妖大夫也推了出来专门给绵绵把了一次脉,确认她的健康。 神迹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结果无误,那绵绵确实是不受这雨水的影响,那就意味着绵绵的的确确是另外一位活着的可以给他们带来无限生机让他们恢复健康的神女,王寡妇看见了依旧健康活力四射的绵绵笑容发灿烂,她喃喃自语, “快了,快了,我的孩子他马上就要回到我的身边。”他们不再犹豫,将绵绵牢牢绑在椅子上,再由他们的人举着这把椅子一路走到了他们昨夜才搭建好的祭台,也许是怕绵绵反悔,他们甚至喂给了绵绵软骨散,这样绵绵想反悔也跑不了。 望着高高的祭台绵绵还有心情笑出声,要不怎么说这妖人会来事呢,还特意改造了原本用来祭祀神明的场地给她当作埋骨之地,绵绵端坐在高高的圆台之上,冷冷看着她脚下兴奋异常的半妖,更远的地方是落在屋檐之上的妖怪,他们一副看好戏的表情。 绵绵还没来得及寻找容成渊位置所在突然就闻到了一股异常恶心的臭味,循着臭味来源她回头一看,看见的就是那个癫癫的王寡妇,这女人竟然没有把她死了好几天的孩子安葬反倒是一直带在身边,饶是那小小的尸体上裹着好几层衣服也无法掩盖这冲天的臭气。 这女人当着是疯了吧,绵绵任由几只强壮的大妖将自己摔在了地上,她头昏眼花,却也实实在在看清楚了这祭台之上的情况。 她躺下的位置有一个巨大的法阵,错不了,那是白青刻画的,然后她的手被牢牢捆住,左右两边各有五条凹陷自她的手指头一路延伸,绵绵立马就明白了,他们准备将自己的血放干,这血会沿着这些凹陷流下去,一直流到那些半妖的嘴里,或者他们会比较讲究用个什么器具来接住吧。 绵绵现在连头也是被固定住的,只能看着阴沉的飘着雨丝的天空,这雨还老滴到她的眼睛里,她索性闭上了眼睛,只用耳朵听,大抵是觉得无聊她甚至还试图跟刚上来的妖怪们唠唠嗑,她想问一问他们的白莲教教主是否已经到场。 但对方没有给她这个机会,不知道是容成渊还是白青又或者是下面翘首以盼的半妖们,他们似乎格外害怕自己说话,竟是活生生把自己的舌头剪了下来。 绵绵疼得眼泪都出来了,在心底一边哭痛一边怒骂着那个剪了她舌头的人,祭台下,半妖人看着王寡妇突然拿着剪刀冲上去然后握着一块舌头下来都震惊了, “你干什么要拔了她的舌头,她不就是说了你几句?”王寡妇一把把那舌头丟远,颇为自信解释, “别忘了她可是素商的朋友,万一也会念着那咒术逃跑或者在献祭的过程中动手脚那不是坏我们大事,保险起见还是割了她的舌头好,不仅如此还应当挖了她的眼睛,叫她的耳朵听不见,挑了她的手筋和脚筋,让她看不见听不见说不出,这样到了阎王殿前她也没办法诉说她的遭遇更没有办法来找我们复仇,你们觉得怎么样?”众人一拍即合,此计甚妙,这事甚至不需要王寡妇动手就已经有半妖人主动上前做好了那些事,办得那叫一个干净利落,就连远远站在云端之上的容成渊和白青看见了都震惊了片刻, “披着人皮的饿鬼不过如此,此情此景真真是活着的炼狱图呐。”白青握着手腕上的镯子,大抵是感受到了绵绵的痛苦,还在昏睡中的丹玄竟然隐隐有苏醒的架势,只是她赶不上了,绵绵的舌头眼睛耳朵手筋脚筋全部废了,就算是神医在场也救不了绵绵,何况阵法已经开启,绵绵的头和手脚都已经被人割开了一道深可见骨的口子,血滚滚流下,流经祭台流到了下方跪着的妖人口中,他们满脸痴迷,仿佛下一秒就能见证自己的康复。 当血液浸透了白青所化的阵法,一道金色的光柱自绵绵的体内冲出直上云霄,那是天道碎片从绵绵的体内离开回归天道。 经历了漫长的岁月后白青终于见到了这一幕,那光柱出现的时候深深震撼到了半妖们, “神女,她当真是神女!” 骗局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众半妖一边跪拜一边欣喜地望着自己妖化了的手臂期待着奇迹的出现,他们等啊等,等到光柱消失也没有看见自己的身体复原,这是骗局! 愤怒的他们立马冲上祭台想要把这个欺骗了他们感情的女子千刀万剐,一定是量不够,光喝她的血是不够的还要吃了她的肉才行,他们几乎是冲上了祭台想要抢夺绵绵的尸体,可是下一秒绵绵的体内再一次迸发出黑色的焰火,金色的丝线和黑色的焰火瞬息蔓延将靠近绵绵的半妖和妖怪全部烧干净。 那火焰并没有停止的趋势,金色的丝线一路往上直直冲入容成渊制造的黑色的云层之中,黑色的火焰一路往下将沿途的生灵尽数烧尽,那火焰甚至还在容成渊和白青愣神的时候在她们面前爆炸。 溅起的火星把容成渊的衣袖都烧了个大洞,白青目眦尽裂看着那黑色和金色交杂的光柱恨恨出声, “死生契阔阵,我当真是小瞧了他们。”几乎毫不犹豫的,白青拉着还没有反应过来的容成渊就准备去扑灭那火焰,死生契阔阵,这阵法需要两个心意相通之人同时发动,而且中午阵法一旦开始就无法停下除非有极强的力量从外部打破。 处在阵法内的两人寿命力量五感共享,两人自愿以自己的生命献祭大道便可向苍天许下一个同等代价的愿望,显然,绵绵和阎野许下的愿望是结束由容成渊和白青一手制造的人为的天灾。 这走向莫说是容成渊就连远远远在商洛皇宫的容瑾瑜等人都下了一跳,庐江先是升起威力巨大的结界又是那暗红色的云层再是这黑色的焰火,派出去打探消息的也好支援的也好全部断了音讯。 银丝席卷了那焰火,妄图用庞大的数量覆盖这焰火,可那焰火不是凡火乃是阎野轮回百世寻来的业火红莲,号称可以燃尽一切的业火红莲怎么可能会被银丝束缚住,相反的,这火焰将靠近的银丝烧断烧尽,连带着在场的妖怪一起化作了灰烬。 白青望着消失的妖怪神色难看,没想到竟是这样的结果,在告诉了绵绵转世的真相之后她以为绵绵会选择逃避会选择隐瞒,最后这个由她的死对头丹玄亲自选中的姑娘竟然真的做到了以身献祭天地,还带着阎野一起。 阎野那个活了百世,每一世都死在二十四岁的男人,带着每一世记忆轮回对人族对天地都充满了怨恨的人,白青以为他遇见了绵绵,就好似处在黑暗中的人终于寻找到了一丝光,那光照亮了他原本黑暗的世界也温暖了他麻木的心灵。 按理来说这辈子的阎野遇见了绵绵,他的世界从此有了色彩,他的时间也开始发生改变,绵绵一定是把所有的真相告诉了阎野,比如最初的那一世阎野是如何复活的绵绵,比如她这一世是选择以身献祭回归天道。 明明最初的那一世阎野不惜背负天谴也要复活绵绵,明明绵绵知道阎野为了她做了多少事情,为什么阎野能看着绵绵,贯穿了他前世今生的爱人选择拥抱死亡,绵绵又是如何说服阎野陪着她一起殉情的? 阎野他耗尽了百世的光阴才换来这一世的相遇,他们二人带在一起的时间才只有短短三年,最后竟是落得双双赴死的结果,这样的的结果值得吗? 在白青的设想里,也许是绵绵选择隐瞒真相独自赴死,也许是阎野发现端倪用尽手段将绵绵留住,唯独没有想过是他们两个互通心意后选择献祭天地。 这样的场面是如此的震撼以至于就连一向以好玩为标准行事的时候都感慨万分, “我们竟然输了,输给了一对殉情的鸳鸯。”黑色的焰火毕竟是以绵绵二人的生命为代价,烧尽空中暗红色的云层之后火焰便消散了,祭台之上只剩一架枯骨,待那枯骨也在阳光中消散后众人看见绵绵的灵魂自枯骨中走出,她缓缓的飘向云层飞向天空在洁白的云层湛蓝的天空和温暖的太阳中消散,白青看着飞起来的绵绵终于还是问出了那句为什么。 死别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被刻意遗忘的记忆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日光洒在大地上,素商终于想起了那被遗忘的曾经。听话乖巧懂事的孩子才配得到关爱,这是素商还未上学的时候懂得的第一个道理。 她的母亲将她独自抚养长大,也许是单独抚养一个孩子太过辛苦又或者是母亲将和父亲离婚的原因怪罪在她的头上,总之素商的母亲对素商是有着一套近乎变态的标准。 那个女人她以非同寻常的标准要求素商,列举了百来条准则,第一条便是无条件服从母亲的话,如果素商不听话,那等待她的便是漫无止境的殴打和谩骂,那个女人不喜欢看见眼泪,在她眼里自己唯一的女儿应当是坚强的,眼泪是软弱的表现。 所以素商从不哭泣,因为在那之前她曾以为一件很小的事情被自己的母亲冤枉,她试图解释,她觉得委屈,委屈到流泪。 在别的母亲眼泪孩子落泪是要安慰的,可在自己母亲这里眼泪就是刺激她的利器,那个女人看见素商流泪之后立马起身关上门,随手拿起衣架子对着惶恐不安不断往后退的素商就是一下一下又一下,她用足了力道把素商打得号啕大哭,这对一个五六岁的孩子来说实在是太痛了,可是素商越是哭泣那个女人越是兴奋,即使素商不断求饶认错她也绝不罢休,直到那个女人打累了为止。 自那以后素商学乖了,再也不曾哭泣,即便在她到了高中之后自己的母亲不小心摔了一跤,素商上前给她擦药,她疼得直掉眼泪,似乎这个时候她才发现自己的女儿似乎格外坚强,她瞪着一双好奇的眼睛用那近乎天真的语气问着自己的女儿,为什么你从来不哭,是不怕痛吗? 彼时的素商自然记得自己为什么不会哭,多年前正是面前这个女人用拳头用巴掌用脚让她牢牢记住哭泣是没有用的,求饶也是没有用的。 多可笑啊,带给她恐惧的人早就忘记了曾经的话语,可那竟成为了她刻入骨子里的恐惧,以至于在那之后她受了多大的委屈多严重的伤,她总是无意识地咬住自己的嘴克制自己的哭声,不能哭不能哭,一旦发出声音那个那个女人就会出现,到时候还要挨打,绝对不能发出任何声音。 要听话要学会保持安静,不然就会挨打,就要带在小黑屋了。素商的童年无疑是痛苦的,伴随她长大的是无休止的拳打脚踢和毫无顾忌的谩骂,素商在这里听到了学校从来听不到的脏话。 很长一段时间素商都在怀疑自己,母亲变成这样到底是不是她造成的,是不是她的出现才导致母亲这样暴躁,是不是她所以父亲才选择离开母亲。 在她上了学之后她内心的怀疑不减反增,书上说人无信则不立,为什么母亲总是许下要对自己好的诺言后又在深夜将自己拖到那间屋子里殴打? 书上说世上只有妈妈好,为什么她的妈妈对自己还没有邻居那么温柔? 为什么老师说起家暴是违法,可到了母亲这里她却说什么违不违法,就算父母将自己的孩子打死都是天经地义,天底下没有父母是不打自己的孩子的,那是爱孩子的表现。 可是老师同学又说,爱是温和的是无私的,爱是常觉亏欠,数不清的拳头和温暖的怀抱究竟哪一个是真的爱? 素商想不明白,她下意识想要相信老师的话,可是她害怕暴怒的母亲,她更喜欢对她温柔的新来的老师。 新老师好温柔,还会摸摸自己的头,素商很喜欢跟新老师待在一起,她好想让老师抱抱自己,可是她不敢,因为上一次她跟自己的母亲提出这个要求之后被打了一顿饿了两次,她不想要被打。 可是新老师似乎一眼看穿了她的想法,短暂的拥抱了一下她,那个怀抱真的很温暖,素商很想要留住这个怀抱。 可是不可能,都怪她太激动了,抱着老师的时候不小心被老师看见了手臂上的青青紫紫的伤痕,她下意识隐藏,找了几个理由解释这手臂上的痕迹,可老师还看见了掐痕,这加剧了老师的怀疑。 原生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在老师的询问下素商依旧是不承认这个痕迹是被自己的母亲弄出来的,之前不是没有人看见这痕迹,她的舅舅看见过还询问过,可是当她说出真相的时候换来的不是安慰而是责怪,是的,责怪,她的舅舅骂她小小年纪就撒谎。 随后舅舅把这个事情告诉了母亲,于是素商当日又得到了一顿打和冷掉了的剩菜剩饭。 所以不能告诉老师,素商不敢赌,她怎么敢堵,她的亲舅舅都不愿意相信她,那老师更不会相信她了。 但老师终归是老师,她很快行动,打电话旁敲侧击素商母亲对素商的态度,可是知道老师光凭话语老师是不可能知道自己的母亲是什么样的人的。 这个女人极其会伪装,她在外的形象永远是热情大方对待孩子特别好的母亲,果不其然,老师挂断了电话,那个女人立马变了脸色,抄起鸡毛掸子开始逼问素商,是不是她在学校乱说了什么,她撸起素商的袖子,发现原本青青紫紫的伤口好了大半,追问之下她立马给素商请了假,然后杀到学校在新老师的面前诉苦,说她一个人带大孩子是多么的辛苦,素商这个孩子是多么的不懂事爱撒谎,那些伤痕在她的口中由虐待变成了素商不听话去偷东西,她发现之后一时心急才留下的伤口。 等到素商从小黑屋里面放出来的时候那个女人得意洋洋看着素商,用一种近乎骄傲的语气告诉警告她,她的老师不会再相信她的,没有人喜欢撒谎的小孩。 素商很绝望,因为在那之后那个新老师的目光再也没有落在她身上,所以说,都怪她自己没有隐藏好,如果老师没有看见她手臂上的伤痕她就可以和老师多待一会了。 本来那个女人这样闹了一场,素商还以为班上的小伙伴再也不会理她了,没想到他们还是照旧和她聊天,素商想,起码大家还没有讨厌她,没关系的,只要她足够努力一定能让新老师再次看见她。 那个时候她还太小,以为新老师一直在,没想到她再也没有见到过那个老师,听其他人说是有个家长写信举报了她,这才让新老师离开了。 素商下意识想到了自己的母亲,她明白这是母亲给她的警告,自此她懂得了另外一个保护自己的道理,不期待就不会绝望,如果不是自己期待得到母亲的爱,那怎么会如此难过,如果不是期待老师和自己亲近,那老师最后怎么会离开。 是她不好,是她没有勇气反抗母亲,她曾在深夜里在脑海中一次次设想如果她的生命就此终结,如果她为了保护母亲最终死亡母亲会不会为她流下一滴真切的不含其他感情的眼泪。 她还是没死成,她不敢,她对上母亲那流泪的双眼对上那突发奇想的关怀后一直在犹豫,到底要不要离开,就此离开母亲那是不是就成为了母亲口中那不忠不孝之人? 书里的世界是那样广阔,她所在的家是那样的狭窄,她想要去追寻外面的世界。 可是母亲似乎看穿了她的想法,她越是成长母亲对她的控制越是病态,有的时候母亲会突发奇想来接她,更多的时候是母亲站在她看不见的角落跟踪她,然后先她一步回家追问她一天的行踪,若是与母亲所见吻合母亲便不会追问,若是不吻合那又是一顿打。 母亲打她的时候总是要找一些奇怪的理由,比如有一次她在回家的路上被同班同学看见,出于礼貌打了招呼,母亲问的时候她下意识不想说实话,因为她知道母亲会骂那个男生如何如何差劲,说人家是不良少年。 即便那个同学只是调皮了一点,即便她自己的成绩也算不上多好,可母亲还是会嫌弃。 所以她撒谎了,于是母亲又被激怒,不得已之下她开始疏远那个本来就没有做错什么的男孩子。 第二次她又遇见了那个男孩子,她下意识想躲开,谁知道见自己不理他,那个男孩子更好奇了,一直追问她是不是他哪里得罪了她,怎么好端端的突然不理人。 病态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这个时候母亲再次出现笑眯眯劝走了那个男孩子,素商是被母亲一路拽回来的,然后她又开始发火,一下又说要去找那个男同学的家长聊一聊家教的问题,一下又责怪素商为什么不跟人家打招呼。 素商已经麻木了,她想解释这个男同学母亲前几天才见过,还怪自己勾引人家,想了想还是算了,反正她也不会听。 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素商选择在学校板着个脸,对每一个同学都爱搭不理,这样做的效果是极好的,当然这也导致了她的整个初中时期没有任何一个可以交流的朋友。 看到班上的同学结伴出去玩她不羡慕是假的,可比起母亲的拳头来这些都无足轻重。 就这样素商度过了孤独又无趣的初中,顺利进入高中,然后第一次大考之后绵绵成为了她的同桌。 素商看着坐在她旁边和谁都能唠上几句的绵绵头有一点疼,她其实有点抗拒绵绵的靠近。 绵绵她热情,健谈,幽默且落落大方,和素商的性格完全不一样,最重要的一点,绵绵很热情,和自己的母亲一样对待外人极其热情。 那会不会绵绵也和母亲一样是那种在外人面前热情回到家后又是对着家人嘲讽白天遇见的那群贱人呢? 总之素商决定要离她这个同桌远一点,可绵绵不是这样想的,这人实在是精力旺盛,短短几个礼拜就和周围的人聊了个遍。 直到班级小组活动绵绵主动找上了落单的素商并在对方疑惑的眼神中坦然表示同桌就应该互相帮助,自那以后她们两个的交流就多了起来,准确来说是绵绵单方面在讲然后素商有时候回一两声有时候不回,不回到的时候绵绵不像其他人那样抱怨她冷漠,事实上素商感觉绵绵这个人有点神经大条,不是很能察觉他人的情绪,而且就怎么说呢,有时候素商看着绵绵和别人的相处总感觉这小子贱贱的。 但绵绵很有分寸感,并没有过多的打扰素商,她只是平等地在无聊的时候骚扰每一个能和她唠上几句的人,素商也是不知道绵绵是怎么在这么繁忙的课业当中还能抽出空来和班上的同学进行社交的。 她话是真的又多又密,虽然成绩不算好,但人缘实在是好到离谱,从学渣到学霸从男生到女生从本班到另外一栋楼都有认识她的人,学习也还算勤奋不懂的题目会去找老师。 老师们也很喜欢她,她情绪价值是给满的,就算是在昏昏欲睡的历史课上,老师在讲台上侃侃而谈她在台下接话提问配合,除了素商和绵绵,前面的同学们倒了一片。 素商也在这枯燥的高中和绵绵的关系拉进了很多,她对绵绵的关注越多就越发现自己之前错得有多么离谱,原来被他人冤枉是可以解释的,原来并不是所有人都跟母亲一样不听他人解释,原来人和人之间是可以好好沟通的。 也是在很平常的一天,她走进教室,一进来就看见绵绵坐在位置上和大家唠嗑,本来那张脸就是笑着的,看见素商进来之后绵绵的脸都笑得要裂开了甚至露出了八颗整齐又洁白的牙齿。 那目光确实是看着素商的没有错,眼里的喜悦也做不得假,在那一刻素商是明确感受到绵绵对她的喜爱的。 母亲对自己的爱总是要她自己去发现去反复咀嚼那几个有些温馨的片段才能品出一点儿爱意,那爱意明明是那样微弱却也叫她记了那么多年,可是绵绵对自己的喜欢根本不需要她反复咀嚼,几乎是在每一天她都能感受到绵绵对自己的关心,不止是绵绵,还有那些她新交的朋友,素商在这样的情况下渐渐打开了心扉,她依旧不喜欢回家,但却无比期待在迎来新的一天,期待和同学们的相见。 高中的制度远比小学要严格,而且在校的时间也延长了很多那个女人没有办法再像之前那样跟踪素商。 但那个人依旧有办法,她在学校附近找了份工作然后租了房子要求素商放学后和她一起住,她无法放任素商离开她的视线太久。 释怀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这对已经感受到了自由和快乐的素商来说无疑是晴天霹雳,但她依旧没有说什么,那个女人自从和素商住在一起之后又开始了指指点点,本来高中的压力就很大,那人还因为一点小事情,比如素商走得太匆忙没有和她打招呼比如素商今天少吃了几口菜,总之因为一切莫名其妙的事情她就会开始对素商进行漫长的说教和横加指责,并且一直在重复说着一句话,那就是素商这样不孝顺的孩子是不可能考上大学的,何况她还那么笨,这世界上根本没有人喜欢她除了她这个当母亲的。 两人之间的矛盾越来越深,素商不想要反驳她的母亲却也无法赞同那些话语,那个女人一直都喜欢这样,在素商小学的时候喜欢诅咒她考不上初中,考上初中就开始拿高中说事情,到了高中又开始拿大学说事情,和这种人怎么可能好好沟通,她只能选择沉默。 但她的沉默在她母亲的眼里就是漠视就是反抗,也许是察觉素商对自己的冷淡,她试图缓和二人之间的关系。 她缓和的方式也很独特,在中午的时候选择叫还在学习的素商吃水果,那水果好巧不巧是芒果,素商对芒果严重过敏,连班上的同学分享零食水果的时候都知道避开芒果,她的母亲竟然不知道,不,不是不知道。 素商一开始是拒绝了母亲的水果,随后她的母亲开始劝说并且暗暗指责素商不孝顺不懂得听从母亲的话,连叫自己的女儿吃个水果都是三请四请。 素商忍无可忍,她质问自己的母亲为什么在知道自己芒果过敏的情况下还要她吃芒果,过敏严重是会死人的。 素商是如此的气愤,然而她的母亲却是无所谓的态度,甚至谩骂素商指责她的体质虚弱娇贵这也吃不得那也吃不得。 真的不可理喻,素商懒得理自己的母亲,直接选择不吃午饭去学校,和这样的人相处是真的很累,张口闭口是爱是为了谁好,实际上细节处全是漏洞,素商呆呆坐在花坛旁边,她想是不是只有自己死了才能彻底摆脱这个女人。 自杀的想法再一次占据了她的大脑,她想起身找个地方解脱,一回头却看见鬼鬼祟祟的绵绵,绵绵也看见了她,神色略显尴尬,因为绵绵看见素商脸上挂满了泪水,绵绵以为是她吓到了素商差点一个滑跪给素商花式道歉。 见素商依旧闷闷不乐,绵绵绞尽脑汁安慰她,绵绵是那样的小心翼翼,可是自己的亲生母亲又是那样的粗暴的自以为是的关爱。 对比之下素商终于再一次向绵绵倾诉了她这些年遭遇的痛苦,她其实是有一点忐忑不安的,上一次她的事情被老师发现那老师最后选择远离她,这一次她告诉了绵绵,绵绵会怎么看她? 是同情怜悯还是敬而远之担心自己的精神状态?可素商有有一点自信,直觉告诉她,绵绵不会是那样的人。 素商看见绵绵一脸为难的样子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她实在是害怕又要失去一个真正关心自己的人了,好在她堵对了,一脸为难的绵绵纠结半天最后还是先道歉然后说出来内心的真实想法,素商的妈妈确实是癫癫的,绵绵叫素商别在意她母亲的话,选择性听听差不多就得了。 素商还是有些怀疑,她问绵绵会不会觉得自己是个虚伪至极的人,绵绵哼哼一笑,如果这样也算虚伪那她时不时就骗在班上骗吃骗喝岂不是影帝了? 素商在绵绵的安慰,不,堪称是绵绵单方面怼自己的母亲的情况下竟然心情好了很多,素商想,完了,这下她好像是真的不孝顺了,然而看见绵绵那小心翼翼的样子素商又释怀了。 她们两个人聊了很久,最后做好了约定要一起考上大学远离自己的父母,那是一个很天真又充满魅力的关于未来的约定。 她们两个也在为此努力,素商甚至想着等考上大学之后要和自己的母亲好好聊一聊,可惜她没有等来这个实现未来的机会,就在无比寻常的一次告别之后绵绵死了。 再难释怀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那天实在是很寻常的一天,天很蓝,风也很温柔,素商和绵绵两个人在教室里学习,她们这几天都不去外面吃晚饭,在班上啃个苹果什么的然后继续学习。 所以,霞光满天的时候素商听见绵绵的肚子饿得直叫的时候主动提议去外面买个面条吃,绵绵一时犯了懒,就让素商给自己也带一份。 素商想着反正买两份面也不需要多久的时间,校门口就有得卖,她便跑着去买了,买面条的时候她又看见了自己的母亲,她的母亲纠缠着她要她回家吃饭,是的,那件事之后素商选择在校内住宿。 也许是母亲看起来憔悴了一点,本想直接离开的素商耐着性子听她讲了十五分钟的废话后才匆匆离开,她怎么也没有想到她只是离开了一会,她们那栋楼下就围满了人,像是再看什么热闹。 素商一向不喜欢看热闹,可是鬼使神差地她推开了人群,一眼就看着原本应该坐在位置上等着她带回面条来的绵绵倒在血泊之中。 那样大的出血量,素商心里清楚,绵绵必死无疑,不,绵绵可能已经死了,因为老师们已经给她盖上了白布,素商不信,可是无论是老师还是同学的表情都在明晃晃告诉她绵绵已经死了。 死了,那个要和自己一起考上大学一起生活的绵绵死了,素商才不信,她迫切想要知道绵绵的死因,对外的解释是绵绵压力太大跳楼自杀,这不可能,但凡熟悉绵绵的人都知道这不可能,可是没有人敢质疑,因为某些不能开口的压力,因为他们马上就要高三了。 素商独自调查了好久好久才知道绵绵是因为卷入了一场校园霸凌,在劝阻的过程中被人失手推下楼。 霸凌者的身份特殊,没有人愿意出来指证她,被霸凌者家境贫寒不愿意在惹上麻烦的事情,愿意出面帮助的老师被调离。 无奈之下素商找上了绵绵的父母,可绵绵才过世多久,她的父母就已经开始将她用过的东西尽数丢弃,素商在垃圾桶旁边将绵绵的东西全部找回,仔细整理。 她在清洗绵绵遗物的时候找到了一本已经泛黄了的密码本,也许这里面有什么证据,抱着这样的想法素商尝试输入了一个密码,那是她和绵绵约定好高考结束之后出去旅游的日子,密码本应声打开,她仔细阅读,没有发现真相,只发现了绵绵的另外一面。 原来绵绵和自己的处境并没有相差多少,懦弱的父亲,极端的母亲,自私的弟弟和看透了一切的绵绵。 和自己不同,绵绵知道自己的母亲不爱自己之后立马疏远了母亲,并且乐观认为她并不可怜,除了亲情之外她还可以追求更多的东西,比如友情比如兄弟情诸如此类的还有很多。 素商从来不知道原来那个害得自己的老师被迫离开的人是绵绵的母亲,也不知道原来那个老师曾经和绵绵提起过自己,更不知道绵绵很早以前就注意到自己身上的伤口并且想要帮助她。 绵绵曾经在素商的班级上放过活络油之类的东西,可是那时候的素商不知道还以为是给其他人的就没有管,她也不知道绵绵曾经想方设法接近她,最后是去求了班主任并且和班主任约定绝对不会打扰素商,班主任被绵绵磨了好久这才把绵绵调到素商旁边。 素商从来不知道原来自己在提防绵绵想方设法远离绵绵的时候对方却在苦恼如何自然的接近她,如何在不冒犯的情况下不着痕迹的帮助素商。 绵绵也曾经苦恼素商到底需不需要自己的帮助,在她犹豫着要不要开口询问的时候正好看见了素商那张挂着泪水的脸,绵绵在日记里面控诉素商的母亲没有心并且表示同桌的母亲不疼素商那就由她来关心素商。 原来如此,难怪之后的一段时间绵绵对自己格外偏心,原来是这个原因,素商拿着那本笔记本一遍遍翻阅着,从前她总是渴望着母亲的关爱却怎么样都没办法得到,谁知道原来在不经意间她依旧被人这样放在心上小心翼翼对待。 如果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此恨绵绵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素商找到了那个被霸凌的同学,两个人通力合作想要将那个霸凌者绳之以法,可惜造化弄人,那个霸凌者在上了大学之后得罪了一个比她更厉害的人,最终因压力太大意外溺水身亡了。 那天素商和那位被霸凌的同学喝了很多的酒,然后素商拜托那个同学还绵绵一个清白。 再之后素商在中秋节那天回到了家,当着她母亲的面从十六层一跃而下,她约好了要和绵绵一起考上大学的,如今她已经在大学了,那就该去找绵绵了,找那个被她刻意忘记的,那个教会了她什么是爱,帮她改变认知重新对这个世界抱有希望的唯一的朋友了。 也许是苍天有眼,素商死后的执念太强竟意外来到了这个世界,她听见有人跟她说修习术法成为天道之子后可以见到想要见到的人,素商毫不犹豫答应了,不管付出什么样的代价她都想要见绵绵一面。 只是两个世界的流速不同,而素商又刚恢复记忆,意识脆弱,等她再次苏醒的时候她的记忆混乱了。 绵绵在这里不是她的同桌,是她从小到大的朋友,她们一起上完了小学初中高中最后又在同一个大学当室友。 素商单手捂着自己的脸,飞舞的发丝挡住了她的眼睛,众人不知道素商究竟怎么了,等素商再回过神来的时候发现有个不怕死的半妖将一把匕首插入她的体内,不,应该是说有十几个半妖人发现素商知道了绵绵死亡的真相后害怕素商不愿意救他们,更害怕素商为绵绵报仇,索性先下手为强攻击素商。 素商低低笑着,她单手将自她体内贯穿的长剑劈断,随后对着自己的身体一击,留在她体内的武器瞬间射出刺进了半妖的体内。 那些半妖并没有死,只是瑟瑟发抖看着过于平静的素商,素商没时间理他们,她抬头看着天, “两位之前不是很会算计吗?怎么现在畏首畏尾,躲在云层不下来莫非是怕了我这个已经奄奄一息的天道之子?”白青和容成渊一跃而下, “这倒不至于,只是阁下是否还记得我们之间的约定?”容成渊试图劝退素商,素商看着赶来的庐江城百姓毫无波澜回答, “自然,我答应过你,若是我是被自己人背叛的,那我今后就不再插手你白莲教的事情。”他们两个的交谈回荡在祭台之下,在场的人都听得清清楚楚,尚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事情的庐江百姓生出无限勇气, “你这魔头,休要挑拨素商道长和我们之间的感情。”容成渊和白青同时笑出声,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素商,你看啊,这群人是多么害怕失去你的庇护,连发生了什么都不知道就这么着急跳出来谴责我们,他们怎么当初就没有哪个勇气全员修仙呢,你看,庐江城半数是半妖半数是人族,人族中修炼了那禁术的只有四成,你重伤昏迷之后就变成了六成。至于这些半妖人就更有意思了,一开始会禁术的全部死亡,留下的全是被我这祸水半妖化的家伙,即便是半妖化了他们也没有想着试图用禁术和祸水对冲,而是在得知了你的血肉有奇效之后才打起了自己人的主意,这一回根本不需要别人来教,他们就自发修习了禁术,而且人数超过八成。”这是不争的事实,有这样的同族他们简直觉得羞愧,然后开始指责容成渊是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白青露出了不出所料的微笑,何其熟悉的场面啊,当年她也是被那些自诩为正义之士的玄门百家口诛笔伐,他们也是这样又畏惧又渴望有人站在他们面前挡住一切伤害。 白青欣赏够了下面两波人的唇枪舌战之后才缓缓开口, “是啊,祸水是我们制造的不错,可是我们可没有叫你们进攻结界,也没有叫你们去对付素商。圣人云‘死亦我所恶,所恶有甚于死者,故患有所不避也。’可惜这么想的似乎只有圣人,你们这些人为了活下去可是上演了一出好戏,子弑父,徒弑师,兄弟相残。” 作茧自缚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白青说到这里众人都白了脸色,但她似乎并不满足还在继续说着她的见解, “你们这些躲在药庐里面的人比起半妖人也好不到哪里去,当绵绵来了之后你们是窃喜的,觉得自己是有救的,所以当她提出愿意献祭的时候你们这些人是感动居多呢,还是在心里暗喜自己有救了呢?”萝月见众人神色不太好都低下了头,这可不妙,他们绝对不能被白青三言两语弄得失去斗志, “少在这里妄加揣测,说到底这些半妖人会做出这样的事情还不是你们在背后推波助澜!到现在你们是得到好处了,便可以在这里高高在上指责别人吗?”天真,白青垂目看着萝月,这人似乎是素商的贴身丫环,那就好办了, “你真是乐观,就算没有我们推波助澜,这些人也还是会为了活命做出同样的事情,不过是时间先后不同而已。这位姑娘还敢在这里义愤填膺,那大概是不知道绵绵姑娘自愿献祭之后的事情了,正巧半妖人也在这里,那就让他听听我说得对不对。绵绵已经同意献祭,可是他们为了保险做出了一些没必要的事情,比如割舌剜眼,比如挑断绵绵的手筋和脚筋,都说我白莲教残忍,可今天这事怎么看你们人族的残忍都比我白莲教更胜一筹啊。”割舌,剜心,不等其余人逼问素商就已经闪现到了最近的一个半妖人身前,单手召出长剑对着那半妖人的喉咙,那剑尖已经划破了半妖人的肌肤。 看得出来素商动怒了,她身上泛起的杀意让面前的半妖人胆战心惊,他想要逃跑可是一旦他乱动只有死路一条, “说,为什么要这样做!”半妖人试图美化这行为,可是容成渊不紧不慢开口, “我劝你说实话,不然你就等着被素商千刀万剐以解心头之恨吧。”千刀万剐那该有多痛了,半妖人立马飞速说着, “不是我,我没有动手,是王寡妇他们,他们害怕绵绵逃跑,害怕绵绵死后在阎王殿前诉说冤屈,害怕绵绵变成厉鬼找他们报仇所以才那样做。”精彩,容成渊抬起手鼓掌,太精彩了,这下众人的神色是真的白如墙纸了,而他要做的就是把这件事板上钉钉, “太精彩了,合着都是王寡妇他们的错咯,你不会还想着素商摒弃前嫌来救你们吧,想的美哦,为了活命虐杀绵绵的他们固然可恨,在一旁旁观无动于衷的你们就不可恨了?”素商收起长剑一脚将那企图求饶的半妖人踢开,试图寻找躲避起来的王寡妇,白青贴心地用银丝将王寡妇送到素商面前。 看见素商还活着王寡妇眼睛迸发出希望的光彩,可素商神色极冷,一把掐住王寡妇的脖子高高举起,她看着王寡妇挣扎着,看着她从满眼希翼到不可置信再到恐惧不已,等王寡妇真的要呼吸不过来了素商才把她扔到一边, “说吧,为什么要割了她的舌头,你和她应该并没有什么恩怨才对。”王寡妇在众人谴责的目光下昂然抬起头, “我没错,我只是想要我的孩子活下来而已,我有什么错,你是救世神女,却连一点血肉都舍不得给我那苦命的孩子,萝月是神医,却不愿意救救我的孩子,你们这些虚伪的贱人。”素商抬脚踹在王寡妇的心口上神色不耐, “我问的是这个吗?”王寡妇被踹的头昏眼花,容成渊贴心的重复了一遍素商的问题, “口说无凭,我怎么确定她不会反悔,哪有人不怕死的,我就是为了保险起见,而且那个女人她骗了我们,她的血和肉根本没有用!她就是个假神女!死不足惜!”这番话让萝月脸色苍白, “够了,王夫人你真的是疯了,你的孩子在你的肚子里面的时候本来就积攒了毒素,他一开始就活不下来!绵绵姑娘一言九鼎,你既然不相信她又为什么要将她绑起来!你为什么宁愿相信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也不愿意相信我们这些救过你的人!”王寡妇根本听不进去,她只会嘶吼着, “你们胡说胡说。” 倒戈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这癫狂的模样可真是,白青摇摇头, “对,我们胡说,事到如今不妨告诉你,素商道长,噢,不,你们的救世神女的血肉确实不能活死人肉白骨,不过只要她醒着她确实是有办法解除你们身上半妖化的状态,在那位医女的精心照料下她其实可以在七天之后苏醒,而你们身上的半妖化彻底发作变成妖人还需要十几天的时间。”一番话成功让王寡妇的脸变了神色,方才还不承认错误的王寡妇立马从地上爬起来,爬到神色冷峻的素商脚下开始磕头诚恳认错, “神女大人,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罪该万死,都是他们白莲教,我也是被他们骗了一时鬼迷心窍这才铸成大错,神女大人,您一定有办法救救我的孩子对不对。”祭台下的众人都听不下去了,新上任的太守厉声喝止王寡妇的行为, “够了,错了就是错了,再多的借口也掩饰不了你虐杀绵绵大人的事实!你已经犯下如此大错,当跪在绵绵大人的坟前以死谢罪,你怎得如此厚颜无耻还敢在这里摇尾乞怜!”王寡妇只是一个劲磕头, “神女我罪该万死,求求您救救我的孩子,我的孩子他是无辜的啊!等我的孩子复活我自然会到绵绵大人的墓前谢罪。”素商将王寡妇碰过的外袍用火焚尽,青鸾在她的脚下显形,带起的造化之风将王寡妇吹远,素商乘着青鸾居高临下看着众人, “容成渊说得不错,他们固然可恨,可偏听偏信的你们,不辨是非的你们更可恨。我确实可以化解你们身上的毛病,”素商指尖朝着王寡妇身上一点,青色的光芒在她的身上闪烁, “事实上自从发现你们中了毒之后我就一直在寻找这解毒之法,我好不容易找到了这解毒之法,只可惜你们不配。王夫人,你的孩子是不可能复活的,死去的人如何复活,你的孩子就和我的绵绵一样,再也不可能出现了。至于你,你既然喝了绵绵的血,那就给我好好活下去,我要你以罪人的身份活下去,不准去祭拜绵绵,我怕你脏了她的眼睛辱了她的耳朵。”见素商真的要走众人慌了,就连那些半妖人也跪了下来祈求素商不要离开,素商不理会他们的哀求只看着萝月, “阿月,你是随我回去还是留在这里。”萝月看了看跪着的众人只说道, “小姐,我是个大夫,恕我不能随您一起离开。”素商转过身去, “那好,从此你我再无干系,”萝月突然就流下了眼泪,她从来没有想过她和素商会是这样的结局,她想要上前跟着素商离开,可是她手里牵着的孩子正张着眼睛茫然看着这一切,她明白她和素商再也回不去了。 见目的得逞,容成渊和白青各站在一边一脸轻松,他们目送素商轻飘飘离开,确认素商真的离开之后容成渊对着跪在地上的众人露出了一个恶意满满的微笑, “对了,你们大概不知道这华轩国的幼慈局和居养院的拨款有半数以上都来自绵绵,现在她死在你们庐江,呵呵。”白青和容成渊对视一眼望着下方对他们怒目而视的百姓和不知所措的妖人又告诉了他们一个坏消息, “素商是个信守承诺的人,我和她打赌若是她被人族背叛那么她就不会在插手我白莲教的事情。也就是说你们彻底失去了素商的庇佑,而我白莲教的妖人和妖怪还在,你们是不可能战胜我们的,现在你们有两个选择,要么投降加入我白莲教,要么等着成为我白莲教妖物的盘中餐。”人族自然是不可能选择加入白莲教的,他们和白莲教之间隔着血海深仇,可半妖人不是,他们为了活下去已经将绵绵献祭又得罪了素商,若是让天下人知道是他们把神女逼走的那他们就会落得个人人喊打的下场,于是他们立马表明态度想要加入白莲教, “教主,我等愿意加入白莲教,为教主效犬马之劳。”容成渊都愣了一会,然后拒绝, “不了,我可不是素商,养不起这么多白眼狼。” 放弃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自此,庐江之围已解,绵绵和阎野以身为祭破除白莲教的祸水之谋,素商神女和白莲教教主打赌失败,再不入人间。 庐江剩余的百姓在朝廷援兵的帮助下将城内所有半妖人驱逐出境,值得一提的是原本已经变回了人的王寡妇也在驱逐之列,她将绵绵害死却又变成了人,人族容不得她,半妖人看着唯一得到解脱的王寡妇也隔应,他们只是一次次驱赶殴打王寡妇,却又不杀了她,只是将她丢到其他城内,等她快要被那些城的人接纳之后立马将她所做的事情宣扬出去,自此,天下无王寡妇的立足之地,她只能躲在深山老林里带着那个已经死去的腐烂的胎儿苟活着。 同年九月,举国闻之皆悼,容瑾瑜追封风鹤眠即绵绵为无忧公主,追封阎野为驸马。 庐江太守邓有道苏醒后于祭台建造绵绵和阎野的铜人像,以告其在天之灵,警醒后世人。 十月,素商真人之徒顾君玉大改禁术,百姓修炼速度和寿元消耗速度同步减缓,十月中素商真人之徒苏镜流自创威力巨大的锁山河之阵抵御妖怪的进攻。 十一月,前会稽王白莲教教主容成渊携三十五只妖物连破百越十城,百越王及王妃和鲛人族公主战死,十一月中旬白莲教副教主白青携五十妖物袭击商洛城,苏清河苏丞相战死,贤皇后风卿言以身做饵引爆结界重创商洛城内妖物,十二月狐妖率其族人攻打夜郎城,苏镜流重伤,同月自称白莲教半妖人进攻庐江城,毁坏诸多镇县最后于绵绵和阎野祭台下自尽,举国震惊。 次年一月,摄政王顾晏如前往庐江调查,和妖物战斗过程中坠入庐江不知所踪。 次年二月举国筑绵绵及阎野铜人像,十二座铜人像竟于一夜之间构筑起全新的结界将妖物挡在城外,百姓称之为神迹,次年三月白青容成渊联手进攻庐江城三次,结界破裂,庐江城失守。 自此,庐江,百越沦为妖物阵地,但奇怪的是在庐江妖物们始终不敢靠近祭台,于是祭台成为了庐江城百姓唯一的庇护之所,五十座城池尽数沦陷,唯有夜郎和商洛屹立不倒,众人知道那是因为有顾君玉和苏镜流在镇守。 可说到底他们两个也还只是小孩子,不可能是容成渊和白青的对手,当年这两个人是用什么样的手段分化庐江城的百姓又是怎么逼素商和庐江城的百姓反目的那可是举国皆知的,商洛和夜郎被攻破也只是时间问题,除非早就放言不再插手白莲教事情的素商道长重新出现。 云隐山外十里桃林,一群年纪相仿的少年叽叽喳喳来到了这桃林, “这就是他们说的十里桃林?那是不是意味着我们就快要找到素商道长了?你们想好怎么说了吗?”众人面面相觑,长途跋涉已经让他们疲惫不堪,瞧见那盛放的桃树后他们实在是撑不住了一个个都靠着桃树坐下, “也别太乐观,素商道长是个信守承诺的人,我们要劝她出来帮忙很难。”刘一哀声叹息,白莲教的那个坏教主实在是太狡猾了,哄骗道长定下这个本来就不公平的赌约,现在他们叫道长出来那不是明晃晃让道长毁约吗? “都怪那些半妖人逼死了绵绵大人,不然素商道长也不至于对咱们这么失望,尤其是那个王寡妇,”刘二的父亲是个暴烈的男子自从听说了庐江发生的事情后一直对着那群半妖人破口大骂, “尤其是那个王寡妇,妥妥的疯子,就是她逼死了绵绵大人,狼心狗肺的东西,活该她的孩子死透了,你说是吧张三。”张三捏了捏酸疼的腿连连附和, “是呢,要我说这些半妖人早就该死了,竟然还活了那么久,最可恶的是那个王寡妇,偷偷躲起来了。不说这个了,李四,这天色也不早了,我们能在今天找到云隐山吗?”李四抬头看了看天然后摇头,现在这个天色摸进深山怕是要被狼叼走,他们这一批人可就只剩下五个了, “我去前面看看有没有可以落脚的地方。” 少年人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王五沉默起身和李四一起往桃花林深处走去,等他们走远了之后张三才继续说话, “你们刚刚有没有发现提起王寡妇这个王五的神情特别奇怪,难道他和王寡妇有什么关系?”刘二嗤笑,这张三就是喜欢多想, “也可能是王五他正好和王寡妇一个姓,不耻与之为伍。”刘一和他们的关注点不同,他拿出地图来仔仔细细看了很多遍确定这个地方就是云隐山下的桃花林,可是他们已经走了这么久怎么就是没有看见什么云隐山呢,这里只有数不清的桃花树。 不多时王五他们回来了,他们两个在前面找到了一座小木屋可以落脚,众人赶到那间小木屋的时候还发现了放置在一边的药草,刘一立马兴奋起来, “对了对了,这就对了,萝月大夫和素商道长都在云隐山修习过,她们从外面回来的时候一定会在这里歇脚,这里说不定就是她们曾经居住过的地方。”众人闻言纷纷打量,这地方确实很洁净和朴素,有素商道长等人的风格,一行人兴奋不已,聊了好久才睡下。 第二日一早他们就出发深入桃花林,这一次他们一定要找到素商道长帮助人族,驱赶妖族。 但理想是美好的现实是骨感的,桃花林的尽头确实是有一座山,那山被云雾缭绕,远远瞧着就让人害怕,太高了,高得让人害怕。 众人相互鼓励着登上那望不到头的阶梯,两个时辰之后张三撑不住了, “不是,这阶梯怎么这么长啊?这合理吗?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到达顶点啊?”刘一一边喘着气一边安慰他, “别嚎了,省点力气,等一下还要爬山呢,你现在耗尽了力气等一下头昏眼花摔下去了可怎么办。”张三下意识往旁边看了一眼,妈耶,这台阶没有栏杆是真的好吓人,底下云雾缭绕的,万一真的摔下去或许真的就变成肉饼了,李四点点头, “是啊,还是抓紧时间爬吧,一定要在天黑前爬上去,不然今晚就要在这里过夜了。”一行人又爬了很久才终于爬上了山,刘一发誓他一定要找到那个卖他地图的人,这个死骗子居然说什么云隐山只有三千阶梯,他可是特意数过了,何止三千! 憋着被骗怒火的他吭哧吭哧爬到了山顶,一开始他们还可以走着上阶梯,可是到后来他们的腿已经不听使唤了,只一个劲抖着。 他们手脚并用,终于爬到了山门上,让他们绝望的是那山门往上还是看不到尽头的青板石阶梯,陈二欲哭无泪,他试图安慰自己和众人, “可能这就是素商道长修身养性的方式吧,别说,无论是有什么烦恼的人只要是爬上了这里到最后都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休息,好好休息。”众人看了一眼身前的阶梯,再看一眼身后的云雾,最终选择休息一下,他们刚背靠着背休息,突然自山上吹下来一个人,那个人身上沾着一身的风雪。 众人连忙扶住那个男子好让他别摔下去了,摔到头了是一回事,摔下去再爬上来可就难了。 这个男人好帅!张三想,他要是长成这样那得多酷, “叔叔,您也是来找素商道长的?”被风雪吹下来的人正是顾晏如,他跌落庐江之后没有失忆也没有被什么好心人救下一路飘到了岸边,想起容成渊就好气,这人一番安排就把他好不容易建立好的同盟给拆散了,当真是死得死散得散,为了天下苍生找素商来铲除白莲教的借口实在是不怎么样,顾晏如于是回答, “是啊,我找她帮我报仇。”噢,张三点点头, “那我们的目标就是一样的,叔叔你见到素商道长了吗?”顾晏如苦笑,语气很是辛酸, “哎,素商道长都被坏人伤透了心,我这样的人她怎么愿意见呢,如你们所见,我马上要到出口的时候就会被这风雪吹下来。连我都没办法上去,更别说是你们了。”扶着顾晏如坐下后众人不服气,他们怎么就不行了,众人不信,体力较好的刘一陈二互相搀扶着往上爬然后被吹了下来。 故人之姿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这下他们不得不信顾晏如的话了,一个个都急得快哭了, “这可如何是好?时间紧迫,我们在这里多耽搁一会大家就多几分危险,不行,我们几个一起去爬,人多力量大。”顾晏如反正是爬不动了,他在众人疑惑的目光下坐下朝他们挥手, “那你们加油,我在这里等着你们。”众人点点头,视死如归的去了,面色灰败的回来了,这前后不到一刻钟的时间,顾晏如等他们一个个都准备放弃的时候才开口, “我倒是有一个方法见到素商道长,就不晓得你们有没有那个勇气了。”几人拍着胸脯表示为了见到素商他们什么都不怕,区区风雪算得了什么,顾晏如抬起一边的眉毛半是玩笑半是试探, “噢,你们不过是几个小孩子,又能做到什么样的程度呢,我看还是早点回家去,找你们还不如等我d下山去找其他人来帮忙。”那不行,众人着急了,这一来一回要那么久的时间,说不定还没有找到素商道长,白莲教的坏人们就已经把所有人都杀了,王五当场就给顾晏如跪下表决心, “只要能见到素商道长,无论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我都不怕。”张三见状也跪了下去, “对,叔叔你既然有办法那就别藏着掖着了,快告诉我们吧,我们不怕。”五个人异口同声说着这样的话,顾晏如看到了他们眼里的坚定缓缓露出一个微笑, “好,你们附耳过来,如此如此……这般这般……”听完顾晏如的计划之后刘一满脸不信,这真的可靠吗? 陈二他们倒是觉得可以放手一搏,反正还有这个叔叔在,他们几人对视一眼啪的一下就跪在了山门前一起大声喊着, “夜郎城刘一,陈二,张三,李四,王五求见素商道长。”说完他们还特意等了一下验证顾晏如说的是真是假,果然依旧没有人理他们,他们几个手牵着手一起往山门上走去,一开始还好,虽然有风雪但是并不大,他们五个一起走也不是那么容易被吹飞,这一回他们足足坚持了半个小时,然后风雪突然变大,呼啦啦吹着不似冬日的风雪倒像是会吃人的妖风,那妖风的力量越来越强,很快就把牵着手的五人吹飞,不料这几个孩子在被吹到半空中的时候竟然一起放开了牵着的手,这样一来照这个架势他们极有可能被吹下山涯! 就在李四害怕得闭上眼睛准备好要落地成盒的时候两条袖子自山上落下牢牢抓住了飞出去的五人稳稳当当放在了顾晏如的旁边,此刻风雪骤停,一道愤怒的声音自山上传来, “顾晏如你这个不要脸的家伙,竟然连小孩子都骗。”顾晏如在孩子们疑惑的眼神中坦然起身,气定神闲, “好久不见了,嗯?嗯!”他想要说出口的话在看清来人后突然变了个语调, “嗯,你是绵绵?还是绵绵和阎野的孩子?”来人梳着双髻头上簪着兰花,年龄竟是比在场的所有人都小,看着正是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娃娃,可是这说话的语气很像绵绵,然后那张脸的眉眼和阎野简直是一模一样,让顾晏如在风中凌乱。 那女娃娃嫌弃极了, “别想太多,我就是素商道长养的一朵兰花,你认识的绵绵和阎野是真的死透了,放心。”顾晏如悬着的心一沉, “素商她养的兰花怎么还负责扎人心的,这多不合适。”那兰花皮笑肉不笑, “听说摄政王冷血无情,怎么今天如此弱不禁风?还要靠小朋友来帮忙才能见到我家道长?”顾晏如正欲理论,那兰花却再次把几个人缠住直接跳上了山门来到了后山,期间她提醒几人, “我家道长不喜废话,还请诸位斟酌用词,直抒胸臆。”绕过小院参天的桃树后一行人来到了后山,后山上有着一片巨大的湖泊,湖泊旁边的柳树下躺着一只青鸾鸟,鸾鸟之上便是他们要见的人了, “道长,我把他们带来了。” “嗯,你去玩吧。”声音是一如既往的冷淡,即便还没有看见人顾晏如也知道是素商。 罪人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几个小孩子正要上前却被无形的风墙拦住, “不必过来,你们这些孩子不好好待在夜郎来这里做什么,回去吧。”一直沉默的王五突然跪下, “罪人王寡妇之子,特来替母亲赎罪求道长怜悯苍生,出手整治白莲教。”素商的声音依旧没有什么变化,只是挡着他们的风墙的风变小了, “王寡妇?那是何人?”出乎意料的,王五说出自己的身份后没有迎来苛责或者冷脸,只是略显疑惑,王五顶着众人愤怒的眼神下说出了自己的故事。 当年被半妖人追杀最后坠入悬崖的王寡妇意外活了下来,遇见了被他人弃养后独自长大的王五,她从奄奄一息的母狼口中抢走了还在发烧的王五,为了救王五她跪了好几家大夫,终于求得大夫出手相救。 但王寡妇知道半妖们还在追杀她,于是在王五烧退了之后又出现回到了悬崖之下,她教会了王五很多很多道理,王五一度认为自己的这个母亲是天底下最善良的人,可是当她失足摔了一跤重伤不起王五把她送到最近的医馆之后他才从众人口中得知原来王寡妇曾经做错了那么多事情。 于是为了救下王寡妇,为了报恩,王五来到了这里, “原来是赎罪啊,可是就算现在王寡妇跪在我的面前自尽又怎么样呢,绵绵和阎野已经死了啊,再也没有来世,你们母子的相互救赎听着真感人,可是一想到这都是建立在我好友的死亡之上我就觉得恶心。”王五慌了神,他不敢抬头, “母亲她做错了就是做错了,这一点辩无可辩,但她毕竟于我有恩,我愿替她去死,只求道长出手拯救他人。” “……”素商沉默片刻, “不,冤有头债有主,要死也是王寡妇去死,我杀了你有什么用,”不知道何时出现的兰花精捧着一座玲珑塔出现, “这塔里面有台阶三万,你若是愿意在塔内清扫一生那你母亲所犯下的罪孽才能减轻,剩下的等你出塔的时候再说吧。”三万台阶,只怕王五扫完王寡妇都已经死了多年了罢,明知是这样王五依旧毫不犹豫答应了, “好,那天下,” “什么天下不天下的,你母亲这种罪人只怕赎罪就要用尽你的一生,天下苍生与尔等何干?”兰花精双手一拂就将王五送回了王寡妇所在的地方, “速速告别后立马进塔。”等王五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捧着塔来到了刚刚才苏醒就要找他的王寡妇的面前……送走王五后众人面面相觑,看样子素商道长是不会轻易答应出手了,该什么劝说她才好,还没有等他们商量,兰花精一经开始问了,等陈二说完以后兰花精突然露出了笑脸,他以为有戏,没想到兰花精说, “道长道长,那王五当着王寡妇的面磕了三个头之后就立马进入玲珑塔里面了,要我把塔拿回来吗?” “不用,留在那里吧,”就让他们母子不相望不相闻,却又惦念着彼此,这才能解她心头之恨,等李四也说完之后兰花精神情一变, “无非是复仇之流,我们道长不爱听这个,你们都回去吧。”她没有给众人争取的机会,一挥衣袖便把他们送回了家,现在只剩下他们三个了,风墙消失,顾晏如这才走到了柳树下,看见了白发委地的素商。 素商抬起那双波澜不惊的眼同顾晏如叙旧, “不是说要下山吗?怎么又回来了?”顾晏如摊手, “这不是怕那几个小朋友被你吓哭吗,你老绷着个脸,话说干什么这么冷漠,王五那小孩都要哭起来了。”素商摸着兰花精的头, “我怕那个人借着那几个孩子来查看我的近况,我们计划了这么久,总不能让绵绵他们的努力白费。”当年绵绵死后素商心灰意冷,回到云隐山的时候脖子上挂着的素冠荷鼎突然和湖底的阵法起了反应,她因此得到了绵绵留给她的真相,那千年以前的真相。 在那一瞬间素商就明白了,出问题的不是人族,是天道,天道影响着世间的善恶,而善恶又影响着人族。 了悟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在善恶失衡的规则下能拯救的人族是有限的,与其在规则之下寻找漏洞保全不如放手一搏直接做那个重新制定规则的人。 想明白的素商立马抓紧时间进行修炼,在顾晏如第一次找上她的时候素商的修为已经完全恢复,在容瑾瑜的天子血和风鹤野提供的草木灵以及融合了绵绵和阎野之间因果的兰花精的加持下她铸成了封天剑,那是斩杀白青的重要工具之一。 看着神色温柔的素商,顾晏如直直叹气,他当初还以为素商会因此一蹶不振甚至仇视人族,没想到素商只是按部就班修炼,似乎忘记了人族对她的伤害,后来他才知道原来是素商不想让绵绵失望。 他曾经笑话阎野如此重视绵绵,可后来了解了他们两个之间的前世今生后他才发现自己是多么的肤浅,绵绵为了解除阎野身上的诅咒愿意以身殉天道,阎野从来渴望的就是解脱,后来知道了真相的绵绵和阎野交谈之后两人选择了最为极端的方式成全彼此,死生契阔阵一开,他们两个都将回归天道,生生世世永不分离,他们之间只有彼此,是赎罪亦是成全。 只是苦了顾晏如,才送走绵绵和阎野这两个好友又马上要送走准备和神同归于尽的素商, “你们一个个的都这样,显得我好像那个送葬人,到时候这天地间真的就只剩下我一个人了。”素商抬起那双眼睛,一如初见, “怎么会,死去的人无法复生,但他们永远的活在自己朋友的心里,肉身死亡灵魂消亡不是终点,遗忘才是,如绵绵之于我,我之于你,我相信你会记得我们的对吧?”顾晏如眼角微红,声音哽咽, “自是不敢忘,我有说过我其实挺喜欢你的吗?”素商失笑,假装讶异, “啊?你喜欢我?那你还是忘记我好吧,要是你往后余生都记得我,会很痛苦的。”顾晏如摇摇头,都说年少时不能遇见太惊艳的人,可他却被一群少年人惊艳了一生,又要如何才能忘记那样鲜活的他们, “不说这个了,容成渊那边准备好了吗?”素商点点头,白青她还是不懂人性,她低估了绵绵和阎野的情谊,也低估了绵绵的智慧,蓬莱岛那次绵绵首先找到了阎野,借着阎野的手办了许多事情,比如找到了容瑾瑜和风鹤野,比如在白青的眼皮子底下给邓有道留下了特殊的阵法,比如那最后的一个中指。 白青以为那是绵绵在嘲讽她,实际上那是绵绵和容成渊达成协议的标志。 容成渊是个极端乐子人,而绵绵是比较单纯的乐子人,乐子人之间总是有共同的特性,比如喜欢看别人的乐子,比如不喜欢成为别人眼里的乐子。 白青自以为是操控容成渊,想要利用容成渊的恶意完成对人族的清洗,可是她从来没有想过容成渊是一个极端的乐子人,惹怒一个被利用的乐子人,那她遭受的必然是最猛烈的报复。 还有什么比和自己的敌人联手共同对付自以为胜券在握的神更有意思的事情呢,失败了也能够让那高高在上的神咬牙切齿记恨一辈子,不,最少是记恨上千年,成功了的话甚至说不定可以成为亲自改变天道规则的人,我命由我不由天,这样有趣的事情作为乐子人的容成渊又怎么会轻易放过,所以他没有拒绝绵绵,甚至看见绵绵和阎野开启了死生契阔阵之后坚定了合作的决心。 目送素商离开之后他假意兴致高涨攻打人族,实际上他在白青外出折磨人族考验人性的时候偷偷联系上了素商,见证了素商的决心后他们两个决定共同合作给白青一个大大的惊喜。 那王五就是白青刻意安排的棋子,她想用母子之情那试探素商的态度,看她是会大度原谅那个害死了绵绵的家伙还是会亲手替绵绵报仇,显然素商的表现是在后者,而且这是对一个母亲最狠的报复,白青自以为掌握了一切,事实上她的状况被素商和容成渊牢牢掌握,很快白青就会为她曾经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不见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再现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四月,容成渊率妖族大军进攻夜郎城,夜郎城失守,素商弟子苏镜流被俘。 自此人族唯有商洛城这一个栖息之地,胜利就在眼前,白青甚至好心情地哼起了歌,正在精进傀儡之术的容成渊有些奇怪, “有这么高兴吗?血池被毁,我们现在只能靠着妖族来戏弄人族,都看不到你说的人性之恶相互算计的种种场面了,只剩下那些人族苟延残喘,这有什么意思?”白青摇摇头,容成渊还是太年轻, “不不不,当他们只剩下活着这一个念头的时候,他们眼里就不会有那些多余的礼义廉耻,只会遵循着本能存活。所有人都生活在绝望之中,可素商的存在就好像是黑夜里唯一的光,给了他们渺茫的希望,我曾经亲自深入人族,他们确实是还期待着素商的出现。”给予绝望之人一丝希望她们就会顽强求生,他们想过很多种结局,也想过死亡,唯独没有想过自杀,就像埋在土里的种子一心朝着光两的方向生长。 他们拼命挣扎的样子,心怀希望的样子才是这人间最真实最有趣的, “正如他们希望素商出现一样,我设了一个局,洗去一个少年的记忆后将他丟到了王寡妇跟前,那王寡妇果然在遗憾的驱使下好生照料这个孩子,抛开其他的不谈,她确实是一个好母亲,教孩子礼义廉耻,自己做的却是鸡鸣狗盗之事。那孩子可是名门望族之后,得知真相之后自然会想方设法为王寡妇赎罪,既然想要赎罪那他一定会找上素商。我又安排了几个孩子和素商同行,想要看看素商是不是真的对人族不抱有任何希望了。”如果素商得知了王五的来意之后坚持原谅王寡妇准备出来拯救人族,那白青就会立马用傀儡术操纵王五等人偷袭素商,如果素商没有原谅人族那最好不过,这样白青就可以放心将人间打造成地狱激起天道的不满从而借助天灾之力将人族铲除。 不出所料,素商果然得知王五的来意后立马展开了一般程度的报复,将王五所在金光塔之内,让王寡妇和王五生生世世都比的相见,王寡妇只能看着自己捡来的儿子在金光塔内受苦受累还只能干看着不能出手替代,白青信心十足, “虽然素商没有我预料的那样展开疯狂的报复,我以为她在失去好友之后看见原本做错事情的恶人过着圆满的生活之后会失去理智进行激烈的报复或者入魔呢,看来绵绵去世的时候对她的打击是最大的,我瞧见她那一头乌亮的秀发尽数熬白,却没想到她还是选择那种手段进行报复,堪称温和,到底还是天道之子啊。”所以在这样的情况下也依旧没有杀了王五和王寡妇,不过也没事,反正只要她素商不出来站在人族那边白青就不会去管她,但真的吗? 素商都能心平气和看着王五自顾自的说,那她真的不会同情怜悯那些没有做错什么事情的人族吗? 事实证明白青是对的,五日后下属来报素商再次出现在桃花林附近,白青几乎是立马起身拉着容成渊赶往云隐山。 容成渊被她的反应吓了一跳, “有必要大惊小怪吗?人家不就是下了个山,连村镇都没有去过,你在害怕什么?”白青坐在鹏鸟背上,颇有些恨铁不成钢, “素商之前一直在云隐山带着,为何突然会下山,她之前可是在云隐山一待就是十几年,怎么会突然下山,一定是被那几个少年触动了什么,不能让她坏了我的计划。”容成渊很乐观, “你怕什么,这素商又不是你的对手,你直接去杀不就好了,带上我做甚?”白青真的对容成渊有些无语, “那是因为我判断失误,我以为素商修的是和她师父一样的苍生道,以苍生为念,但看她对王五的态度我又有些怀疑,总之今天先去试探一下就对了。”不多时他们就越过夜郎城一路飞到了桃花林之上,桃花林的尽头就是云隐山,白青望着这座存在了千年的大山感慨万分,也是很多年不见了。 回旋镖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三千阶梯于容成渊和白青来说不过是简简单单,但护山阵法却将鹏鸟拦下,不得已他们两个只能下来步行。 一路往上又有风雪袭击,白青猜测那应该是素商特意设置的用来拦下凡人的小法术,云隐山很大,但这么些年下来也只有那零星的几座房子,白青他们在后山找到了随意坐在草地之上的素商,她白发委地,单手抚摸着靠在她身边的青鸾。 白青先是看了一眼确认素商的修为还在甚至不减反增,她不再犹豫,立马召出银丝进攻闭目养神的素商,素商双指拦住一截银丝, “白青?你不在白莲教待着和你的人族玩具玩过家家,来我云隐宗干什么,莫非是你已经无路可去了?”素商抬起手拽着一把银丝把白青丢在了湖中央,白青毫无防备,这银丝怎会如此脆弱,她正要从湖中起身却被湖水里藏着的海量灵气震惊到失神, “怎么可能。”为什么这湖底还藏着丹玄的力量!她意识到不对立马要离开,可湖面上突然窜出四根铁链缠住了她的手脚,白青欲往上飞,可是头顶和脚下各自显现一个阵法, “锁天生灭离合大阵,这是昆仑的道法,你怎会?”素商和容成渊一前一后站着, “嗯?你不知道吗?这青鸾便是昆仑山西王母的神兽,我会这阵法很奇怪吗?”白青看到这里哪里还会不明白,她的眼里充满了不解, “容成渊博你为什么要背叛我?是你刻意削去了银丝上附着的妖力,为什么?”容成渊懒懒抬眼,露出一个得逞的微笑, “自然是为了看到你现在的表情啊,我承认和你合作我确实很开心,白青,但这并不意味着你可以刻意隐瞒我真相将我当做你手中的傀儡,你想要借助我除掉素商和人族,那我偏要和素商合作,我倒要看看你这个神在天道的制约之下的实力究竟如何。”白青狠狠瞪着容成渊,双手凝聚力道, “好好好,你竟敢背叛我,是谁告诉你这些的?素商吗?”容成渊召唤出银丝和处在阵法内的白青对抗, “别挣扎了,你我的力量同源,你又如何能从这阵法之内逃脱?还是乖乖散去灵魂让我等进入神界瞅瞅天道究竟出了什么问题吧。”白青以手掌受损的代价将容成渊的银丝尽数折断,她神色阴鸷,语调森寒, “好,是我识人不清,你们人族当真是背信弃义,无论是天道之子素商还是我亲自挑选的恶道之子容成渊。好得很,既然如此那就让你们看看背叛我的代价,”白青右手掌心向上拖着一团红丝线出现, “这是我特制的红线,只要我将它剪断那白莲教的妖怪立马会将城内的百姓杀尽,我会让他们屠城,放我出去或者看着他们去死,素商你会怎么选?”素商轻笑,露出一个淡淡的微笑, “那你大可以试试。”白青将信将疑把手中的红线剪断,千里之外的妖物们立马对最近的城池发动攻击,妖怪们抓起人族就准备往嘴里丟,下一秒他们就化作飞灰,以庐江城突然出现的光柱为信号,百越,夜郎,商洛,秋叶,华裳……素商曾经到过的地方在同一时间一一升起光柱,很快一座巨大的屏障拔地而起,处在光柱内的妖怪迅速变小,小到只能抬头仰视方才还被他们当作食物的人族。 白青自然也看见了, “金瓯永固阵?我明明检查过了,城内应该没有灵力了才对,怎么会这样?”素商和容成渊已经冲进了阵法之内一边和白青交战一边解释, “那自然是被你算计至死的绵绵展开的反击了,你那天就没有注意到被你轻视的凡人的表现吗?比如陷入昏迷的邓有道,比如和我情同手足的萝月,再比如兴致不高的容成渊?”白青抬手格挡他们两个的攻击, “所以说你们在那个时候就已经知道了真相,我还以为绵绵不敢告诉你关于她的前世今生,还以为她会因为愧疚隐瞒什么,没想到她竟是合盘托出,倒是我小瞧你们之间的信任之情了,失算。” 劫雷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丹玄她说着失算,实际上动作却不紧不慢堪称从容地将容成渊和素商手中的武器折断,容成渊瞳孔巨震迅速往后退,白青不顾天道束缚后被锁天生灭离合大阵压制着竟然还有如此实力,这就是神的力量吗? 果真是让人无比向往呐,素商二话不说将封天剑自湖底召唤出,青鸾在旁助阵,封天剑附灵之后威力巨大很快容成渊和素商逐渐占据上风,白青心有不甘,她不承认她又一次输在了人性之下,明明刻意用恶意培养浇灌的天生恶种竟然在最后关头背叛了她,这才让她实力大减,意识到以自己目前的打法极有可能会败在他们两个手上,白青绝对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她用力推开素商和容成渊,直接解开了身上的禁锢,威涯之下整座云隐山都在振动,白青的声音响彻云霄, “是你们逼我的,既然你们一个个都如此不识好歹,那就和我一起死吧。”几乎是在白青解开禁锢的同时他们的头顶迅速聚集雷云,黑压压的云层间电闪雷鸣,这是, “九天劫雷,容成渊!”容成渊瞬间会意,九天劫雷是冲着白青来的,白青不可能坐以待毙,她一定会拉上他们两个一起死。 这可不行,容成渊将自己的灵魂融进一把长剑之中,那是他打造多时却一直没有机会展现的本名剑逍遥剑,素商亦是和封天剑融为一体,灵力铸剑本体为灵,白青笑了,这是准备和自己同归于尽呢。 好,她到要看看最后到底是谁会赢,劫雷已至,白青不作他想,也化作一把长剑和另外两把长剑缠斗进去。 乌云,遮天蔽日的乌云在夜郎城的南边出现,即使有光柱为遮挡众人也还是看见了,那地方的乌云太浓厚了,天边出现一道又一道的闪电,轰隆轰隆,雷电照彻整个天边,明明是正午时分那边却宛如黑夜,狂风暴雨电闪雷鸣,那棵棵大树被这风暴卷起又重重落下,商洛皇宫之内,容瑾瑜和顾晏如并肩看着云隐山的方向, “陛下,不用怀疑,那就是云隐山,你的秋姐姐和你的皇弟此时此刻正在和白青搏斗。”容瑾瑜笑了,他的两鬓已经生出点点白发,那是将部分天子血剥离体内的代价,他折损了数十年的寿元, “是吗,那皇叔,你说他们谁会赢呢?”头一次被容瑾瑜叫皇叔,这感觉还有点新鲜,顾晏如注视着躺在他手心的水滴, “陛下,我们一起看看吧,看看素商他们究竟能不能战胜这该死的命运。”庐江城,邓有道带领众人站在绵绵的铜像之下默默祈祷,希望绵绵在天之灵能保佑素商道长成功,百越之地,容云庭站在绵绵的雕像下和众鲛人一起遥望那片乌云,秋叶城中孙念念一遍遍抚摸着绵绵的雕像无声祈祷,花月镇上的素冠荷鼎随风飘摇,夜郎城中京洛陈和素依看着远处的雷云愁容满面。 云隐山,镜湖中央,劫雷劈到了三把交缠的长剑上,三人几乎是同时化回人形,素商白发飘扬,左边的袖子空荡荡孤零零地飘着,容成渊头上的发冠都被削掉,披着头发的脸上有大大小小的血迹,他腹部伤得最严重,此刻还在流血。 白青已经有些站不稳,但她身上只有两道伤,一前一后正是素商和容成渊两人留下的,雷再一次落在了他们周围,锁天生灭离合大阵之下那雷威力更强,白青哈哈大笑状若癫狂, “你们千算万算也没有想到我会将劫雷引到这湖水之中,现在我们所受的劫雷的伤害是平等的了,区区凡人竟妄图弑神,简直是痴人说梦!就算会被这劫雷杀死,我也要带着你们一起,我杀不了凡人,你们也别想救下这些该死的凡人!”素商叹了一口气,一甩衣袖口中念念有词,阵法自她脚下延伸,她的语气依旧平淡仿佛早就将生死置之度外, “倘若我以魂飞魄散为代价和你对上呢?”白青目眦尽裂,就要冲素商砍去,在她身后容成渊的脚下展开阵法, “白青,我们之间该有个了断。” 相合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两道同归于尽的阵法首先消耗的是素商和容成渊二人全部的生命力,他们在阵法中央化作一黑一白两道光冲向白青,白青被这两道光缠住拼命挣扎,可九天劫雷猛然落下正正劈在白青身上。 三股力量相互对抗最终产生的余波将正片群山削去一半,众人眼见那边先是电闪雷鸣狂风大作再到巨大的爆炸声和强烈的晃动,炫目的白光之后是地动山摇,待他们稳住神形再看,乌云密布的云隐山只剩下白茫茫的一片。 金色的道道光芒自云层中透出,照在这片大地上,光之所至妖物退散,不消片刻,雷云,狂风,妖物,结界尽数消失。 大地间是前所未有的安静祥和,等苏镜流赶到云隐山的时候,别说是云隐山了,就连那桃花林和小木屋也全部消失了,什么都没有了。 他和京洛尘他们找了很久,既没有看见容成渊和白青的尸体也没有看见自己师父存在的痕迹,仿佛这三个人凭空消失了一样。 九天之上,神界,素商和容成渊身上的伤口奇迹般愈合了,一个酷似白青外貌的女子打量着两个人,她的身后悬着好几个巨大的圆环,那就是天道, “告诉我,白青为什么会输在你们的手里。”那女子瞧着似乎是白青的熟人,本以为会是白青的姐姐,但这个与其似乎不像,见二人并不言语,那女子先和素商聊了起来, “我以为你会用人之善来对付白青说的极端的恶,没想到你竟然直接来到了我们的面前,告诉我,你认为我的恶魄为什么会输给你。”容成渊猜到了几分,但他还摸不清面前这个深不可测女子的实力,以及她说的‘我们’是什么意思,这里还有其他的人吗? 素商盯着女子身后的天道回答, “没有什么特别的原因,用善对付恶固然有效,却远不及到这里来得有效,仓廪实则知礼节,衣食足则知荣辱。我从来都赞成人性本恶,但白青证明的方式用错了,正是知道人性本恶所以才更应该想方设法改变这种恶。在生存条件和制度的压榨之下人们只会想要怎么活下去,怎么样才能活得久一点,在她们连衣食都无法保证的情况下去和他们聊善恶,那无异于对牛弹琴,世间真理在饥肠辘辘的人眼里远不及一碗热腾腾的面来得实在。”白青的想法和丹玄的想法都是对的,但这些都是要放在具体情况下讨论的,在活着都是奢望的情况下去考验人性无疑是愚蠢而无效的,在太平盛世教化大兴天下大同的情况下讨论这善与恶才是有价值的。 良好的精神品质应该建立在物质基础之上, “秋叶城的半妖人杀了绵绵是不错,可归根结底还是白青从中引诱挤压他们的生存,迫使他们做出对他们最有利的选择。一开始我是怨恨他们,恨他们是非不分,可是后来我转念一下,可不就是是非不分,百姓那么多真正受过教育的寥寥无几,在那样的情况下他们的善恶观是质朴的,他们的一切行动都遵循着本能。后来我知道了这一切的源头,我曾思考为什么世间的坏人这么多,为什么好人如此容易变坏,后来我才得知是这天道出了问题,它的运转出了问题,善恶失衡,好人难活,所以我们借助白青的力量上来了。”女子莞尔,又看着容成渊, “那么你呢,被白青判定天生恶人的白莲教教主,你又为什么放弃了折磨人族,选择和曾经的敌人合作?”容成渊嗤笑,即便他已经知道了面前这个酷似白青的女子是这世间唯一的神他也毫不客气, “对,我确实不是什么好人,但我也没有脾气好到让一个随随便便的人用一句话界定我的一生,仿佛我以后就只能当那个坏人。你们高高在上,仿佛一眼看穿我们的一生,否定我身上会可能会出现的变化就很好笑,我不是你们的玩偶,在一开始就被设定好了相应的结局,我可以变成不那么坏的坏人,也可以是更坏的家伙,但绝不是任人操纵的玩偶。” 我命由我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终幕 - 摄政王的黑月光 - 嘉西泽尔 起源大陆的时间流速很慢,空间也很稳定。罗峰追杀血云神君之时,燃烧神力施展刀法撕裂空间,那还只是空间最浅层。 混沌层,位于空间极深的一层。 想要靠自己遁入混沌层,大多混沌主宰都做不到。 最简单的方式,就是通过'混沌之墟'逆流而上,便可直达混沌层。 轰隆隆~~~ 无穷无尽混沌之力,一眼看不到尽头。 罗峰从虚空窟窿逆流而上时,初时,周围还很狭窄,可越是逆流飞行,越是宽 敞,直至彻底无边无际!罗峰也明白:这应该就是混沌层了。 如此浓郁的混沌之力,蔓延处处。罗峰环顾左右,只觉得混沌层仿佛是无边海洋,混沌之力则是海水!自己就是初入大海探索的打渔人。 虚衍母树树叶的确神奇。罗峰看了眼怀里携带的那一片树叶,对叶时刻散发着无形能力虚空波动,波动自然覆盖了罗峰。 这范围之内,混沌层丝毫不排斥罗峰。 这树叶随身携带,一纪左右时间便会彻底枯萎,时间够长了。罗峰还是很满足的,他仿佛好奇宝宝般,仔细观察着混沌层。 只见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荡漾,混沌层各处更有一段段混沌法则实质化显现,令混沌层越加绚烂。 这些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都不尽相同。罗峰看着,耀眼璀璨散发金光的混沌法则,犹如冰霜般的青白色混沌法则,甚至如银白色的混沌法则......混沌法则显现稍有变化,外在模样便有区别。 混沌,具有无限可能。 稍有转化可能呈现'混沌之金'、'混沌之火'、'混沌之雷霆'等各种表象。 一旦掌握混沌法则,是可以向任何一条本源大道前进的。 本质唯一,表象各异。罗峰想道,无数修行者,不管是修炼什么体系,悟出什么招数,最终都是通往混沌法则。 罗峰在周围缓慢飞行,观看周边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实质化,细细参悟领会。 不同的显化,带给罗峰不一样的领悟。 就在罗峰细心领悟之时,忽然-- 一道火红流光从混沌气流中突然浮现,瞬间直奔罗峰。 嗯?罗峰一惊,瞬间燃烧神力,伸手一抓,已然抓住了那一道火红流光。 这火红流光在罗峰掌心扭曲挣扎着。 然而罗峰燃烧神力下,完美神体爆发的力道足以超越那些新晋的血脉修行体系的混沌境。当然那些混沌境若是修炼漫长岁月,各方面提升后,威势便不是罗峰所能比了。 此刻,仅仅抓个小家伙,罗峰还是很轻松的。 这是?罗峰观看着掌心,手中抓住的是一只火红虫子,表面甲壳如火红琉璃,看似非常小可挣扎力道却很强,足以媲美血蟒会的来魔副会长。 是混沌层生物?罗峰了解的情报中早就知道这一点,混沌层药盒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自然也孕育出一些特殊生物。 这些生物智慧极低,纯粹凭本能行动,都无法进行交流。 师父在情报中记载,混沌层的生物,以混沌之力为食,纯粹依靠本能行动。它 们的身体,便蕴含或多或少的混沌法则。因为智慧太低,它们的的实力普遍在永恒境层次。能达到'混沌境'的无比罕见,都是身体结构非常特殊的,早就被起源大陆一些大势力给活捉了。罗峰看着掌心的这个火红色虫子,听说它一旦没法吞噬混沌之力,便会饿死,乃至身体彻底溃散回归天地。 饿死? 起源大陆即便是再弱小的修行者,都可以吞吸天地能量,都不可可能饿死。 但这些实力在'永恒境到混沌境'的混沌层生物,却必须以混沌之力为食,没吃 的,就会饿死,身体溃散回归天地。 整个混沌层根本找不到'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因为太珍贵,早被活捉 了。罗峰看着周围。 对他而言,混沌层很神奇。 可对于起源大陆最顶尖的一些存在们,扫一遍混沌层怕是轻轻松松的事,所以他们才会放任后辈弟子们来此修行,不担心遇到危险。 能够来混沌层的永恒真神,都是大势力培养的精英,各方面积累都很深厚,悟出几招混沌境招数都是最基本情况,实力普遍要达到雍将军、血云层次。 对他们而言,'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被抓走后,剩下的即便比他们强些,可光凭本能行动的混沌层生物,也威胁不到他们安危。 啪。这個一直在掌心挣扎的虫子,罗峰略微一用力,便捏碎了它的身体。 身体碎裂成数十份,每一份依旧在挣扎要融合为一体。 生命力真顽强。罗峰观察着,神力渗透着破碎的部分,也能察觉到混沌法则的痕迹。 在混沌层内,混沌法则随时随地都可能实质化显现,每次显现名有不同。或许某一刻,便形成了一个小生物。这些混沌层生物,算是固态的混沌法则显化。罗峰想道。 扈阳城,城主府。 五大家族诸多永恒真神们汇聚,一同恭送王女'虞水天裕'。 殿下,罗河沿着混沌之墟,去了混沌层,还没回来。扈阳城主低声说道。 之前虞水天裕说第二天白天就出发离开,其实就是给罗峰机会!在她出发前,罗峰都可以找王女殿下。 可一旦她回到王都,禀报了父王!罗峰想要再吃回头草,想要再拜师就晚了!毕 竟虞国国主何等身份?给一次机会被拒绝了,岂会再给第二次机会? 虞水天裕轻轻摇头:看来,他是真的无心拜师了。他有如此实力,想必早有厉 害传承,可能就是某方大势力培养的弟子。 扈阳城主点头赞同。 在起源大陆上,拜多个师父是很正常的。弱小时可能拜永恒真神为师,强大后,拜混沌境乃至神王为师!这都是非常正常的。 罗峰不拜虞国国主为师,自然令他们有诸多猜测。 走了,你们不必再送。虞水天裕一挥手,一艘庞大舟船出现在高空,她当即率领着一众手下飞向那舟船。这些手下当中也包括黑屠夫以及弟子们。 黑屠夫这次一共带了九名弟子以及一些家眷仆从,毕竟将来跟随王女殿下,不可能每一餐都自己亲自做。一些普通客人,让弟子们做菜即可。 九名弟子,都是黑屠夫信任喜欢的,其中就包括索眦。 没想到,我要去王都了。索眦直到此刻都心潮起伏难以平静,之前夜里师父突然归来,立即召集了最看重的九大弟子问他们是否愿意一同去王都,还说是跟随王女殿下。 九大弟子都有些发蒙,但毫不犹豫,都选择愿意。 去王都!跟随王女殿下?他们岂会愿意错过? 索眦兄弟。 在远处来送行的,也有索云。 自从黑屠夫成为永恒真神,索云对待索眦便热情许多,此刻更是满含热泪送别兄弟。 索眦飞向飞舟,也看到下方送行的索云,微微点头。 不管彼此有什么隔阂,终究是部落中一起长大的兄弟,今后要彻底分别,怕是今生都很难相见。 索眦,我们要去王都了。 真没想到,我一个扈阳城底层的真神,跟随师父学厨艺后,先成成虚空真神,如今更是去王都。黑屠夫的其他弟子们也都激动无比。 这些弟子们有两位带了家眷,王女殿下已赐予黑屠夫一座洞府,住一些家眷仆从是很轻松的。 呼。 伴随着庞大飞舟穿梭时空,彻底消失在扈阳城上空,送别的群体才开始散去。 送行的索云默默看着这幕。 我想尽办法,甚至不惜性命抓住一切机会,依旧只是扈阳城一方黑暗势力'千山楼'的中层。而索眦只是一直跟着黑屠夫学厨艺一道,他就这么去王都了,还能跟随王女殿下。索云怎么都想不通彼此命运,差距为何会如此大? 真的,就是命吗? 混沌层内。 一天天过去,罗峰一心参悟着种种混沌法则显化,也碰到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的袭击,这些混沌层生物虽仅存本能,可个个攻击性十足。 罗峰也抓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甚至分裂它们的身体仔细查看看,只是放手后,这些生物身体融合后便会吓得逃之夭夭。显然它们的本能,也知道惧怕。 这一天,罗峰一如既往细心观看混沌法则显化,参悟琢磨。 忽然- 一道银光从混沌气流中浮现,一闪犹如银色刀光掠过罗峰。 罗峰一如既往燃烧神力,伸手一抓!他看似简单一伸手,却也蕴含玄妙意境,那 蠢笨的一道银光根本躲避不了,被罗峰直接抓住。 嗯?罗峰只感觉右手掌心一疼,这一道银光已然窜出掌心到了远处停下。 罗峰惊讶看着掌心,自己的掌心竟然出现了一道血淋淋伤口,皮肤层肌肉层都被切开部分,鲜血淋漓。 竟然能伤我?这实力不亚于血云了吧。罗峰有些咋舌。(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