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白佳佳的智齿发炎了,一晚上疼得辗转难眠,早上一起来,半个脸都肿了,右脸就像嘴里含了一个包子。 重尚打电话来催稿子:“什么时候能交完?我这边进度快着呢。” 她没好气的说:“催什么催,老娘脸肿了,都不能见人了,哪还有心情交稿,再等等,慢工出细活。” 她简单梳洗了一下,戴上黑框眼镜和口罩,遮住憔悴红肿的脸。 在客厅遇到合租的夏旋,她煮了热腾腾的面条,问她要不要来一碗,她牙疼,连说话都难受,更别提吃东西了,她道了谢,就赶紧出门上医院。 公寓是白佳佳买的,两室一厅,但她现在单身,也不知道要单身多久,另一个房间空着,还要做卫生,太麻烦,索性就租一间出去,多一个人在家里也热闹,还可以分担一下家务。 她只租给女孩子,第一任租客隔三岔五就带男朋友回来过夜,而且还不是同一个人,一生气就给轰走了,所以夏旋搬进来的时候,她特别提醒,不能带男人回来过夜,男朋友也不行。 可夏旋的男朋友不仅帅,还彬彬有礼,让人根本说不出拒绝的话来。 c医大的门诊,一大早就跟春运一样,不论是挂号的窗口,还是科室外等待叫号的病人,都排起了长队。 她是智齿发炎了,护士建议她看五观科。 她到分诊台拿了号,上面显示前面还有二十多名患者,看到等候处还有个坐位,她赶紧就坐过去,忍着牙疼等着。 “你说什么?” “你说什么?” 白佳佳回头看了看坐在身后的男子,又没人回答他,似乎是在自言自语,但声音太大,影响到四周的人。 她摸了摸肿起的脸,突然,身后传来一个人痛苦的□□声:“救命!救命!” 周围人的都四散的跑了,她站起来,看到刚才自言自语的男子正拿着一根拐杖,使劲打向一位老人,老人侧倒在地上,抱头痛苦的□□。 看那男人疯狂的动作,似乎失去了理智,周围的人都不敢轻易的上去解救。 医院的保安来得很快,喝令男人赶紧住手,但那男人不仅没有收敛,反而举起手里的拐杖胡乱的舞动,攻击周围其他的人。 一个保安冲上去想将男人掣肘住,结果反倒被男人一棍打在头部,顿时鲜血直流。 白佳佳想,保安这种身强力壮的哥都没办法,她这小胳膊小腿的柔弱女子更不可能逞能了,先闪到一边去。 又来了两个保安,有人提议:“我们大家一起上,把他按住。” 这句话似乎让对方彻底疯狂起来,男人朝着电梯口的方向逃跑,她来不及躲,男人在与她擦身而过的时候,突然一把抓住她的肩头,另一只手扔掉拐杖,从口袋里掏出一把刀来,抵在她的脖子上。 瞬间,她感觉背脊一片冰凉,她还真够倒霉的,来看病都能遇到被劫持,这运气,去买彩票说不定真能中大奖。 自卫第一招,求饶,她哭丧着声音:“大哥,我上有老,下有小,如果我有个三长两短,他们连个依靠都没有了。” 因为她被挟持着,旁边的保安也不敢轻举妄动,试着安抚男子的情绪:“你有什么需要,可以跟我们说,趁现在还没犯下大错,一切都来得及,我们会帮助你的。” “有人要杀我,你们都是来杀我的。” 男子的声音在颤抖,情绪激动,她皱起眉头,难道是精分,被害妄想症! 精分病人病发的时候,哪听得进去劝,她正懊恼是不是小命就要呜呼,从人群里飞快的窜出一个人来,抬腿一脚踹在男子的头部,趁男子疏忽之际,赶紧夺下手里的刀,也顺势把她拉到身后,将她安全的护着。 这个救她的男人个子很高,站在他的身后,就像依靠着一棵屹立的大树。 精神失常的男子双眼血红,冲上来要跟救她的男人拼命,正在担忧的时候,只见男人抓住对方的衣领,一个完美的过肩摔,精神失常的男子飞了出去,然后重重的跌在地上,晕厥过去。 保安趁势一拥而上,把精神失常的男子拷住,拖走了。 白佳佳愣愣的站在原地,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绝对精彩和浪漫的身手! 她正想说,兄台,多谢搭救,男人轻轻抬了抬墨镜,又整理了一下刚才使用柔道招式后有些褶皱的衣服,他扯衣袖的时候,露出的手腕戴着的红绳链子,是用红色的细绳编织,上面有一颗很耀眼的黑耀石。 男人不声不响的走了,她正要追上去,看到男人径直就走进了生殖泌尿科的医生办公室。 天啦,男神有隐疾! 因为她刚才被挟持,医院秉着管理疏忽的歉意,给了她个特别照顾,让她不用排队,直接看了智齿,医生拿了些消炎药给她,等智齿不疼了,再去拔掉。 回到家,夏旋的男朋友来了,听说是做酒店管理的,打包了一堆酒店的精美点心,问她要不要尝一点,好意心领了,只是嘴疼得什么都吃不下,回房间的时候,她不忘再提醒:“不能留下来过夜。” 说实话,她心里挺嫉妒夏旋的,夏旋的男朋友虽然年龄比她大出不少,但那张帅气的脸,看了就有让人想交男朋友的冲动。 于是乎,她又想起了今天在医院救她的男人,她的意中人,就该是个那样的盖世英雄,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身手了得,出神入化,真可惜,连英雄的名字都不知道。 打开电脑,调出文档,她每天写着别人的悲欢离合,什么时候老天爷也能给她安排一出惊天动地的爱情童话! 吃了两天的药,牙齿果然消肿了,她赶紧把最后四集剧本交到重尚的手里。 * 片场,一个缓带轻衫的侠客从一片翠绿的竹海里翩翩而来,衣带飘飘,俊逸出尘,重尚叫了一声‘卡’,这一段戏,非常满意。 重尚问她:“怎么样?” “还行。” “什么叫还行,你就没觉得太贴切,太唯美,太有意境了,简直是淋漓尽致。” 他导演她的剧本,演绎还是非常到位的,所以这几年来搭档甚欢,在电视剧圈,有很高的地位和名望。 白佳佳低调,不喜欢展露锋芒,所以外界只知道她的笔名叫暮色苍茫,因为这个名字有些沧桑感,很大一部分人以为她是个男的。 刚才扮演侠客的人是正当红的小生凌玺,他走过来问:“导演,刚才那段怎么样?” “很好,今天就到这吧,可以收工了。” 凌玺的目光落在白佳佳的身上:“这位是?” “是我小妹,白佳佳。” 凌玺露出那风靡万千少女的笑容:“过会儿一起吃个饭吧。” 重尚看向白佳佳,征求她的意见,她无趣的说:“我还有事,先走了。” 她背上包,悠闲自在的走了。 * 白佳佳觉得干编剧这行老得忒快了,有时候灵感一来,她就得彻夜奋笔疾书,眼圈黑了,皮肤也粗糙了,她现在可正值青春,三八年华,得赶紧保养。 刚贴好一脸的黄瓜片,就有人来敲门,以为是夏旋,打开门,一个身材修长,长相帅气的男人扶着门框斜站着,脸上的表情似乎在说,谁有我帅! “你是?” “路非凡。” “不认识。”她又补了一句:“再不走我就报警了,说你私闯民宅。” “小姐,看到帅哥总得给点面子吧。” “有什么事直说,我不喜欢拐弯抹角。” 他马上笑眯眯的说:“是这样的,我朋友林澈文,就是夏旋的男朋友,他们发生了点小误会,他想来一个浪漫的道歉,需要稍稍布置一下,你能不能本着博大友爱的胸怀,给他们一个安静的道歉场面,我载你出去兜一圈,算是赔罪。” “你又没得罪我,用不着。” 他双手抱拳,做了一个哀求的姿势,她想,难得有情郎,她就看着林澈文挺好的,人帅,谈吐优雅,成全别人也算给自己积德,于是点点头:“走吧。” 她把刚贴上去的黄瓜都拿下来,披了件外套就跟路非凡出门了。 他的车跟他的人一样骚包,大红色的法拉利,在夜幕下非常的显眼,引得一些行人不停的侧目。 她问:“去哪儿?” “你泡吧吗?” “偶尔。” “那就好办了。” 路非凡把车开到一家叫‘魅惑’的酒吧外,她跟着他走进去,穿过灯光昏暗,音乐摇滚的大厅,去到二楼的一个包间。 推门进去,里面人很多,男男女女,灯红酒绿,推杯换盏,嘻笑打闹,有人打招呼:“非凡,来了。” 路非凡做了一个请的姿势,她刚一走进去,就吸引了大多数人的目光,但这种目光绝对不是善意的,像是在欣赏一个异类。 她对这些目光都视而不见,不过也怪不得别人,估计不会有人像她这样,连衣裙配牛仔裤,外加一件随性得完全不搭的短外套就来泡吧的。 再看看包间里其他巧笑倩兮的女人,哪个不是浓妆艳抹,精致婀娜,胸大有沟,她的出现,是有点格格不入。 有人在叫路非凡,他说:“我有点事,你先单独坐会儿?” “你随意。” 白佳佳走到吧台边坐下,酒保问:“要喝点什么?” “什么最甜,喝什么。”她喜欢吃甜食。 在隔她两个坐位的地方坐着一个男人,喝着一杯蓝色的玛格丽特,但他的手,吸引了她的目光。 他穿着价格不菲的西装,右手把玩着vertu的限量版手机,很明显,他跟这包间里的其他男人一样,是位有钱公子哥,为什么这位锦衣玉食的公子哥会有一双长了茧的手。 这时,有位穿着红色小礼服的女孩子笑着走过来:“萧延,怎么一个人在这里发愣,不会是失恋了吧。” 他轻轻揽了一下女孩子的腰:“你猜。” “你好坏,故意逗人家。” 女孩子笑着往他怀里钻,那酥麻的娇嗔,让不远处的白佳佳打了个寒颤,起一身鸡皮疙瘩,她怕再听两人调笑下去,会被肉麻而亡,赶紧起身上洗手间,躲远点。 等她从洗手间出来,看到萧延在走廊上打电话,他的右手撑在墙上,露出的手腕上戴着的那条红色链子特别的显眼,那颗黑耀一闪,她愣住了,这不是那天在医院救她的兄台。 萧延挂断手机,发现白佳佳目不转睛的在一旁看着他,他笑着问:“没见过我这么帅的哥?” 旁边有个戴墨镜穿花衬衣的人经过,白佳佳拦住对方:“帅哥,能不能借一下你的墨镜。” 她把墨镜递给萧延:“你能不能把墨镜戴上,侧身站着。” 萧延一脸困惑:“你有这种嗜好?” “一点点。” 就在他戴上墨镜的那一瞬间,她已经肯定,那天救她的人,就是萧延,虽然当时惊鸿一瞥,影像已经在她脑海里挥之不去。 就是他,她的男神出现了 第2章 路非凡送她回家,夜风徐徐,白佳佳抬了抬眼镜框:“萧延有女朋友吗?” 一听这话,路非凡自然明白里头的意思:“有眼光,不过我有个善意的提醒,他近不了女色。” “他喜欢男色?” “这个我倒可以保证,他的取向绝对正常。”他指了指脑袋:“被伤得太深,所以一时半会转不过弯。” “那他喜欢什么类型的?” “这问题不太好回答,我没见他正经交过女朋友,围着他转的女人到是不少。”他比划着:“那些女人都眼大肤白,身材火爆,最重要的一点,有情趣。” “俗!”她瞥了一下嘴。 路非凡感叹:“我们都是俗人。” 回到家,白佳佳把眼镜取下来,戴上隐形眼镜,拿出那堆被她冷落在柜子里的化妆品,当初心血来潮,去商场火拼了一万多,拿回来就随手扔着,好在没过期,立即用上。 她的画化技术是跟着一个网红视频学的,化完之后,对着镜子照了照,巴掌大的鹅蛋脸上一双乌黑的大眼睛,殷红的花瓣唇,长发披散下来,也有娇俏和妩媚,再挺挺胸,好歹也是34d,只是平时喜欢穿宽松的衣服,太不显眼。 她对着镜子笑了笑:“你真喜欢这样的吗?” * 第二天,白佳佳又去了魅惑酒吧,她跟路非凡说好了,让他把萧延约到那里去。 她一出场,就吸引了无数的目光。 她是特地打扮了一翻才去的,精致妩媚的妆容,眼角微微的上挑,风情万种,普拉达连衣裙摇曳,虽然是保守的款式,仍旧衬得□□,纤腰不盈一握,裙摆下一双修长白皙的美腿。 刚走了几步,就有人过来搭讪:“小姐,一起喝一杯,怎么样?” “没空。” 她连看都没看对方一眼,目光一直锁定在前面10米处的高台边,又有人上来问:“小妞,一起出去,怎么样?” “滚!” 她径直的走到高台边,在萧延的旁边坐下:“hi,帅哥,有没有兴趣一起喝一杯。” 萧延愣了一下,那双璀璨的黑眸波澜不惊:“要喝什么?” “啤酒。”俗话说得好,女人不喝醉,男人没机会,她都主动把自己灌醉了,就等他上钩。 路非凡是一眼的惊艳:“佳佳妹妹,你这么一打扮,我还真有点不敢认了。” “佳佳妹妹?就是那天那个四眼田鸡妹?”旁边的几个人对着她一番打量,有点不敢相信。 路非凡说:“女大十八变嘛,这话一点没错。” 几个男人像苍蝇一样围着她嗡嗡嗡的转,只有萧延,在服务生把啤酒拿给她之后,只是出于礼貌的对他笑了笑,算是打过招呼了。 她向路非凡递了个眼色,路非凡过去拍了拍萧延的肩:“人家姑娘都这么主动了,好歹给个面子,带人家出去转转嘛。” 几个朋友在起哄,萧延只好站起来,笑容竟有些腼腆:“请吧。” 他很绅士的伸出手,她露出妩媚的笑容,把手放在他的掌心,起身之后顺势就挽住他的胳膊,两个人在众人的羡艳声中离开了酒吧。 在门口等了一会儿,负责泊车的小弟把他的车开过来,并把钥匙交给他。 一辆黑色的切诺基,跟他很衬,高大威严,很有安全感。 他替她拉开这门:“请吧。” 上了车,她心潮澎湃,问:“我们现在去哪儿?” “我送你回家。” 额...... 看来她得在回家的这段时间,好好的跟他沟通一下感情。 车在路过春晖路时,她指着前面不远处一个闪着微光的招牌说:“请我吃柠檬凉糕吧。” 萧延把车停在路边,要到马路对面去买,他说:“你等一会儿,我很快就回来。” 她觉得在车里坐着有点闷,就开门下车透透气,旁边是川流而过的长江,江风袭来,衣裙飘飘,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那家店门口,她心里美滋滋的,他要是每天都去给她买凉糕,那得多幸福呀。 突然,一阵喧哗嬉笑声划破了夜空的宁静,她则头,看到三辆车由远及近的驶来,几辆车的车窗玻璃和天窗都打开着,有人头探出来,看样子都超载了,心里想着,嘚瑟吧,等会被交警叔叔抓到了,就高兴不起来了。 三辆车从她面前急驰而过后,其中一辆在不远处停了一下,然后快速的倒车,停在她的面前,坐在驾驶室的男人探出头来:“好漂亮的小妞!一起去乐乐,怎么样?” 她白了一眼对方:“没兴趣!” “可我对你的兴趣。” 驾驶室里的男人下车来,留着圆寸头,笑容在她看来,有点猥琐,不过从他开的那辆玛莎拉蒂来看,应该是个麻痹无聊得不知道该什么解闷的纨绔子弟。 男人走近,一手撑在车上,一手叉腰:“给个面子嘛。” 她抬手比划了一下:“你平时肯定不怎么照镜子。” 他仍在笑,顿了几秒才明白她话里的意思,眉头皱起来:“脸蛋长得好,说话怎么这么难听!” “你们要干什么!” 浑厚的喝斥声传来,男人转过头去,恼怒的脸瞬间喜笑颜开:“大延哥,原来是你呀。” 男人赶紧松了手,整了整衣服,笑眯眯的对她说:“你怎么不早说,原来是大延哥的女朋友,就不打挠你们俩了。” 男人上了车,飞一样的跑了。 萧延走上来问:“你没事吧。” 她无谓的笑了笑:“能有什么事?” 他把打包好的柠檬凉糕递给她:“走吧。” “你名气很大吗,为什么刚才那个人看到你,脸色都变了。” “在圈子里呆久了,老了,怎么的也能认识几个人吧。” 萧延把她送到楼下,依旧很绅士的主动下车为她拉开车门,她问:“下次什么时候约?” “再说吧。” 显然对她没什么兴趣,只是敷衍而已。 她说:“把你的手机借我用一下吧,我手机找不到了。” 他把手机递给她,她赶紧在上面输了一数字,拨打过去,包里的手机响了,她笑了笑:“啊,原来在这里。” 挂断电话后,她把手机交还给他:“现在有你的电话号码了,可能会时不时的骚扰一下,你不会觉得烦吧。” “会。” “帅哥,你别拒人千里之外好不好,我是女孩子,你好歹也得给点面子吧。” 他上了车,临走的时候说:“别再去那种地方了,做自己喜欢的事就好。” “我喜欢你,你的意思是,我可以继续喜欢你,对吗?” 他的笑容有点无奈:“再见。” 他越无动于衷,白佳佳的心里就越喜欢,送上门的都不要,证明感情专一,这样的男人心里,不爱就不爱,但一旦爱上,绝对是天雷地火,一发不可收拾。 一出电梯,她就看到公寓门口站着一个男人,修长纤瘦的身材,戴着鸭舌帽和口罩,她走过去:“快递?” 对方仔细打量了她一翻:“白佳佳?” 她点点头。 对方赶紧取下口罩,露出招牌笑容:“重导演让我来给你送点东西。” 凌玺跟着她进屋,他说:“哇,真想不到你打扮打扮,跟换了个人似的,差点没认出来。” 看着她红唇红裙,踩一双闪着珠光的高跟鞋,他又说:“你喜欢逛夜店吗,下次叫上我吧。” “不喜欢。”她伸出手:“什么东西,拿出来吧。” 凌玺从身后的背包里拿出两本书递给她,是她上次的剧本《薄雾之光》收视成绩不错,有出版商看中了电视剧的余热,让她把剧本写成小说发行,因为当时留的地址是重尚的,所以邮到他那里去了。 凌玺问:“你也喜欢暮色苍茫的电视剧?” “还好。” 凌玺坐到沙发上:“圈子里都知道,演他的剧本肯定能红,现在这部仙侠剧也是公司费了好大一番周折才帮我争取到的,我很想见见这个暮色苍茫到底是何方神圣。” “你去问重尚好了,他的御用编剧,他肯定知道。” 凌玺笑着问:“你是重导演的表妹,你是做什么工作的?” “服装设计师,你现在这个剧的服装草图都是我做的。” 见他还要继续往下聊,她指了指墙上的钟:“我要休息了,我习惯10点之前上床睡觉,这样才不容易变老。” 凌玺站起来告辞:“后天剧就杀青了,重哥请客,你会来吗?” “到时再说吧。” 白佳佳送凌玺出门,他扶着门框问:“你觉得我这人怎么样?” “一个男人。”其他的一无所知。 “还有呢?” “一个长得挺帅的男人。” 凌玺有点沮丧:“我看你来剧组也有几次了,我就这么不招你待见吗?” “我有脸盲症,看谁都一样。”在她的世界里,男人只分两种,一种叫喜欢的,一种叫不喜欢的,不喜欢的无论高矮胖瘦,帅裂天际还是丑得过街喊打,没什么区别。 第3章 萧延连进一步了解的机会都不给她,关于他的事情,她只好去问路非凡。 “他做什么工作的?” “管理。” “那他公司在什么地方?” “在红珊路。” 红珊路可都是别墅区,不过也不奇怪,现在有些公司就喜欢租别墅当办公室,环境好,清静,还上档次。 路非凡问:“你不会是想做一份爱心午饭送过去吧,我劝你还是别用这招,他们那儿的午餐堪比五星酒店,不是厨神极别的,只能献丑。” 她想了想,又问:“那他具体的工作性质是什么?” 路非凡开始不耐烦:“大姐,我请你帮那么一点点小忙,你却缠着我没完没了,他的具体事情,你还是去问他好了,我跟你什么都聊了,你跟他就没话说了。” 白佳佳闲得无聊,就真的找过去了,她没有刻意的打扮,他不是说过,她喜欢怎么样就怎么样,随性显得更真实。 按响门铃之后,来开门的是个帅哥:“美女,你找哪位?” 一双漂亮的丹凤眼,斜眉入鬓,笑起来坏坏的,看着却很舒服。 “我找萧延。” 他招了招手:“进来吧。” 客厅里,她左右环顾,怎么看也不像是公司,而且除了眼前的这个男人,似乎并没有其他的人,给她开门的男人端了茶给她:“坐吧,他溜狗去了,一会儿就回来?” “溜狗?他不是在这里上班吗?” “谁告诉你,他在这里上班?” 看来路非凡是故意的,让她直接上他家来了。 她坐下之后,喝了一口茶。 “我是他表弟,我叫楚焕。”男子伸出手。 “我叫白佳佳,我是......”她犹豫了一下,说:“我是萧延的女朋友。” 楚焕似乎不太相信:“我怎么没听他说起过。” “现在还不是,不过快了。” 楚焕乐了:“你说话很有意思。” 趁聊天的空当,她打量了一下这别墅的阵设,很有现代感的中式风格,时尚气质的黑与红相结合,特别是客厅弧形天棚上那精致考究的红木龙雕,让整个别墅的氛围显得严肃神秘起来。 她又发现萧延的一个优点,他很有品味。 突然,外面传来几声犬吠,楚焕说:“他回来了。” 她跟在楚焕的身后去到花园,萧延穿着很休闲的浅蓝色t恤,整个人看上去清爽又帅气,不过最让她欣赏的还是他眉宇间的那股英俊,因为他是她的英雄嘛,她想,他肯定也猜不到,那天他在医院救下的人,是她。 她的目光落到旁边他牵着的狗,那狗体形很大,一身黑棕相间的毛发,强劲凶猛,特别是那两颗黑宝石一样的眼睛盯着她,这只是藏獒,她愣了一下,只觉得全身发麻:“它不会咬人吧。” 听说会咬死人的! 萧延轻轻抚摸那只藏獒的背部,藏獒就乖乖的坐下,显得非常的温顺,他问:“你找我有事?” 楚焕赶紧插嘴:“她是打算来当你女朋友的。” 萧延笑了笑,似乎有点无奈,白佳佳正准备趁热打铁,调戏一下,蹲在他旁边的那条藏獒突然起身向她猛扑过来,猛烈的冲力让她摔倒在地上,它冲着她张开满是利牙的嘴,凶相毕露。 平时自认胆大的她还是吓出一身冷汗。 萧延立即呵斥那条藏獒:“米修,坐下。” 那条藏獒立即坐下,凶悍的眼神瞬间变得温柔可亲。 楚焕赶紧把她扶起来:“没事吧。” 她弹了弹身上的草渣和尘土:“这狗是母的吧!” 楚焕笑起来:“没错,看得真准。” 肯定是听到她是来跟它抢主人的,所以在对她挑衅,她恨恨的瞪着藏獒,你只是条狗,你又不能照顾他,这一点,我比你有优势。 楚焕把藏獒带进狗舍去了,楚焕带着她回客厅去休息。 楚焕到酒架上取了瓶红酒,打开之后倒了半杯递给她:“要不要压压惊!” 她拿起来一口就喝完了,她刚才是真的被吓住了,她还是第一次见到那么大的狗。 萧延进来了,楚焕说:“我还有事,先走了,你们慢慢聊。” 他在旁边坐下,摊摊手:“有什么事吗?” “我是来找灵感的。”她晃了晃手里空掉的酒杯:“这酒太酸,能不能来杯茶。” 他很会沏茶,粗砺的手指夹着小巧的茶碗,动作却非常的轻捷,粗犷中带着细致,看那茶叶的形状,应该是武夷山的大红袍。 他把沏好的茶放在她的面前:“尝一尝吧。” 她呷了一口,非常的清香,她好奇他的手:“为什么你的手会这么粗糙?” 看他住的地方和那群朋友圈,怎么的也是个含着金汤匙出生的贵公子,这样的出生,应该不会受什么苦。 “我以前是练拳击的。” “我很有兴趣,能不能具体讲讲。” “女孩子一般不会对那种东西感兴趣的。”他比划了一下:“太暴力,也太血腥。” 她赶紧解释:“我是个编剧,我喜欢发现生活中一些与众不同的事物。” 他看着她,眼神似乎在说不相信。 “你看过暮色苍茫的电视剧吗?” 他摇摇头。 她写的多是都市缠绵悱恻的爱情,像他这样的男人,应该没什么兴趣。 她凑上去笑眯眯的看着他:“我一看你这样的男人,就觉得你的人生经历绝对是一本传奇,你给我讲讲吧,我想在里面找下一个剧本的灵感。” 他笑了笑:“还是不了解比较好。” 这时,他的手机响了,接起来之后,不知道对方说了什么,只听到他说:“好,我马上到。” 看来今天的拜访到此结束。 挂断电话后,他说:“我现在要出去,顺道送你吧。” “好啊。” 车上,她问:“你在哪里上班?” “很重要吗?” “重要,因为我想多了解你一下。” 萧延的态度很明确:“别在我身上浪费时间,好吗?” 她也很坚决:“我唯一有的,就是时间。” 下车的时候,她追问:“我们下次什么时候能见面?” “再说吧。” 他上次也这么说,是根本就没打算跟她联系,她死皮赖脸的说:“我等你电话,如果有三天等不到,我就自动上门了。” * 她的威逼利透一点作用都没有,两天过去了,萧延始终没给她打电话,第三天,重尚的新戏杀青,要搞庆祝聚会,约她去。 她一直以重尚的表妹自居,所以重尚的剧组工作人员就真的以为她是重尚的表妹,时间一长,大家都很熟络,也不拿当外人。 说到她跟重尚的相识,连她自己都觉得是一场奇遇,她大学是念汉语文学的,因为家庭原因,她大一的时候就辍学了,那时候无依无靠,干一份送外卖的工作,每天东奔西跑,勉强温饱,前途无望。 那天她去送蕃茄蛋饭,到了订餐的地址,她怎么敲也没人来开门,她当时以为是被人恶作剧,正要离开,忽然从屋里传来一声巨大的响动,再敲门,依旧没有人开门。 她揣测是不是里面的人发生什么意外,所以无法呼救,也不知道她当时哪里来的力气,竟然两脚就把公寓的大门给踹开了,重尚倒在地上,鲜红的血到处都是。 她赶紧打电话叫了救护车把他送进医院。 她以为他是遇到了歹徒,没想到他是自杀。 重尚从国外一所知名大学的导演系毕业之后,就怀着一身的抱负回到祖国的怀抱,在演艺圈里,处处碰鼻,把当初的热血与激情磨得一点不剩,于是绝望了,与其在默默无为中消磨生命,不如早点让自己解脱。 他本来打算在临死前吃一碗蕃茄蛋饭,结果那天她去送餐的时候迷路了,绕了一圈才送过去,他觉得自己连一顿饭都不能按时吃到,看来连老天都唾弃他,所以他用刮胡子的刀片割开了手腕。 血才流了一点,他就感觉到痛疼,不想死了,结果血又止不住,他跑到客厅想打急救电话,但血流得太快太多,他手还没摸到电话,就晕倒在客厅的地板上,他是靠着仅有的一点意识拉了一下桌角,桌子上的榨汁机掉下来,才让门外的白佳佳警觉起来。 重尚也是一个人在c市,出了这种事,也没脸让家人知道,住院自然无人照料,白佳佳觉得他俩算是同病相怜,就会每天趁着休息的空当去给他送一日三餐,出院之后,重尚就把她当成了救命恩人。 知道她没有地方住,每天都是等餐厅打烊之后,拿着铺盖卷睡在餐厅里,重尚就主动邀请她搬到他的公寓去。 公寓是他买的,三室,一间做卧室,一间是他的工作室,另外一间还空着,他不收她的房租,她也犹豫过,但重尚家境优越,又有学识,待人礼貌,而且人长得也帅气,怎么看也不像是有所觊觎的色狼,反正她也无处可去,就搬过去了,只当有个照应。 两个对前途失意的人在一起,特别的聊得来,后来重尚发现她的文字功底非常的好,就鼓励她去学写剧本,还给她报了一个编剧班。 两人合作,在演艺圈慢慢创出些名气来,她一直坚持着只想挣钱,不想出名的决心,所以应酬采访,重尚就一人全部包揽了。 她和重尚非常的合拍,曾经她有想过,找一个像他那样的男朋友也不错,至少了解自己,但她渐渐发现,看到帅哥时,重尚都会比她还激动,热血澎湃,所以这份心思也就没了,渐渐的,他俩就变成了无话不说的好闺蜜。 第4章 荷茶酒吧是他们聚会的老地方,白佳佳顶着个大眼镜框就去了,大家说包间太冷清,没什么玩头,热闹才最好。 凌玺只要一出现,自然就会成为众星捧月的焦点,音乐响起,一群衣着时尚,会玩会闹的年轻的女孩子簇拥着他,非让他陪她们跳舞。 白佳佳和重尚坐在角落里喝果汁,重尚要了奇异果汁,说最近应酬多,酒喝多了,皮肤有松弛现象。 她笑着说:“把你的保养心得拿来分享一下,我发现自己快步入剩女的行列,得好好保养一下。” “你上次不是说已经找到心上人了。” “我喜欢他,可他不喜欢我。” 重尚为她抱不平:“谁这么不长眼,竟敢瞧不上你,告诉哥,哥替你收拾他。” “还是别告诉你,要是被你抢走了,我那才叫冤。” “我是那种人吗!”重尚双手抱胸:“朋友夫,不可戏。” “说不一定,常言说的好,情谊千金,不敌胸脯肉二两,更何况是个德智体全面发展的帅哥。” 一群衣着光鲜的公子哥左拥右抱的进来了,荷茶是出了名的明星聚集地,时常会有些喜欢猎艳的公子哥光顾,也有做着明星梦的女孩子来这里找‘金主’,希望能由此走出一条康庄大道。 白佳佳一眼就认出最后一个进来的是萧延,他走在最后面,形只影单,她正准备主动上去打招呼,凌玺从人堆里挤过来,满头大汗的坐到她旁边,他笑着对她说:“你一进来我就想和你打招呼的,不好意思,她们太热情了。” 她眨了眨眼睛,一脸懵懂的说:“为什么要道歉,有粉丝是好事,你可以继续和她们互动。” 凌玺凑近:“难道你就不想我多陪陪你。” 她打了个寒颤:“不想。” 两人正聊着,在背景音乐的空隙时,一个女孩子的尖锐的呼救声打破了大厅里的祥和交融,她侧头,发现求救的女孩子正是剧组的女主角笛溪,她是重尚从电影学院的应届毕业生里发掘来的,说相貌清纯,做事认真,很有前途,刚杀青的仙侠剧是她的第一部作品,才从象牙塔出来的女孩子,不懂人□□故,面对调戏,只能哇哇大叫。 调戏笛溪的正是刚才进来的那群公子哥的其中一个,穿着骚包的花衬衫,她觉得这个男的看着眼熟,看到旁边站着的路非凡,她想,估计是上次在路非凡的聚会上见过。 花衬衫男人对着笛溪又搂又抱,还强硬的去亲吻她,旁边站着的几个男人嬉笑打趣,一点要英雄救美的意思都没有,而萧延也是那群人之一,她心里顿时失望起来。 她正要起身,被重尚拉住了:“小姑奶奶,现在可不是你的正义感发挥的时候,那群人你惹不起的。” 白佳佳的目光立即看向重尚,重尚说:“小姑奶奶,你看我也没用,这事我搞不定。” “你是导演,你有义务保护你手底下的演员,她要有个什么,后期的镜头看你找谁补!” 重尚说:“好,我去,我去。” 重尚拉着笑脸,过去说了两句,还真的把笛溪给拉过来了,重尚对笛溪说:“你赶紧从后面走,免得那位爷回头又变挂,我可就真没招了。” 重尚把剧组的司机叫来,让他先送笛溪回去。 笛溪跟着司机走了,重尚坐下来,她赶紧为他英勇的行为赞美一番,还让服务生给他加了杯果汁,她问:“你刚才说什么了?” “我说这丫头,楚公子已经定了。” “楚公子是谁?” “楚焕呀,你也太孤陋寡闻了,楚家在c市的影视行业里,可是半壁江山,谁都不敢得罪,我跟他好歹有点交情,把这事往他身上一推,没有几个不给面子的。” 这名字也很熟,白佳佳赶紧在脑海里搜索一遍,那天她去找萧延,他那个表弟不就叫楚焕,印象深刻的是那双桃花眼,估计也不是个洁身自好的人。 重尚说:“那边那个穿花衫衣的男人叫迟阳,专门玩一些十八线的小明星,去年有个刚入行的小姑娘叫小瑞的,这位迟公子想霸王硬上弓,小瑞怎么也不愿意,一急,就从宾馆的楼上跳下去了,当场就死亡。” “这迟公子本来是想花钱了事的,谁知被死者家属给捅上网上去了,一宣传呀,这事就瞒不过去了,官司打下来,小瑞自杀算是个人意识,一条命只换了一年的刑期,这不刚出来,又开始作恶多端了,小心天收拾!” 她有点沮丧,萧延竟然会跟这种人混在一起。 她站起身:“我要去上卫生间。” 洗手台在卫生间的外面,白佳佳正洗着手,抬头看到镜子里,自己的身后站着一个男人,正是那个猥琐的迟阳,隔得近,她才看清男人的长像,这不是那天在路边想调戏她的矮个子男人,后来看在萧延的面子上,才灰溜溜的走了。 她的刘海和大眼镜挡住了大半张脸,所以她这副还算清秀的模样,跟酒吧里那群艳光四身的明星美女相比,不值一提,所以迟阳对她吹了吹口哨,就走了。 刚走出两步,就有个人上来笑眯眯的对迟阳说:“我帮你抓回来了,在三楼包间里,你可以慢慢的享用。” 迟阳快步的和那个男人走了,她这才回过神来,他们说的抓回来了,不会是笛溪吧! 真是死性不改! 她想着也来不及通知重尚找帮手了,她看到旁边的栏杆上,不知道是谁放了一个空啤酒瓶在那里,她拿起啤酒瓶就跟着追了过去。 电梯的门关上了,她想着三楼也不算高,就直奔楼梯,她还是稍稍晚了一点,等她到达三楼的走廊时,迟阳的身影刚好消失在走廊的尽头,应该是最后那个包间。 她手里揣紧了瓶子,想着趁机从后面砸过去,把他砸晕了就正好救人。 她踮手踮脚的走过去,刚贴近门,就听到里面传来女孩子的哭叫声。 她轻轻扭了扭门把手,大概是他太心急了,竟然没锁。 她把门推开一条小缝,往里看了看,迟阳正把笛溪压在沙发上,任意的□□,笛溪的哭声中透着绝望,纠得白佳佳的心疼,恨不得立即冲上去把这个畜生大卸八块。 她刚推开门,突然,从正对着她的窗户外跳进来一个人,身形高大,穿一身黑色的西装,脸上戴着黑色的面具,完全看不清长相,手上也戴着黑色的手套,看着像抢劫的。 她弄不清情况,赶紧躲到一边,微微的探出头,观察房间里的动静。 他的到来让房间里的两个人都愣住了,迟阳害怕起来:“你,你是谁?” 黑衣男子没作声,冲上去一个回旋踢就把迟阳打翻在地,痛苦的呻,吟。 没有了钳制,笛溪双手抱臂,挡住胸前被撕破的衣服,飞快的跑了,快要到门口的时候,白佳佳赶紧躲到转角的另一端,她不想被人发现,想继续看看迟阳这个恶霸要受到怎样的惩罚。 黑衣男子走过去,把迟阳从地上拧起来,又是一番拳脚,那意力合一的招式,潇洒自如,很像寸劲拳,她只是在电视里见过。 迟阳被打得鼻青脸肿,满口是血,趴在地上不停的抽搐,估计黑衣人也没打算要他的命,轻轻一跃,又从窗口走了。 转角就是下楼的楼梯,她飞快的跑下楼去想看看到底是何方神圣,行侠仗义。 楼下的空地边是一片荷花池,寂静的夏夜,荷塘月色,宁静详和,除了风,什么都没有。 可惜了,没能一睹大侠的风采。 正准备离开,她脚下踩到一个圆滑的物体,差点摔倒,她捡起来一看,是一个手串,红色的丝线编织的麻花绳,上面系着一颗圆形的黑耀石。 她一愣,这不是萧延的东西吗! 刚才那个黑衣人是萧延! 仔细想想,身形跟他还真的很像,高挑,强健有力,他戴上头套,是怕被迟阳认出来,她脸上露出欣喜的笑容,她真没看错人! 回到卡座,重尚说:“我以为你掉厕所里了,怎么去了这么久。” “便秘!” 坐在旁边的凌玺忍俊不禁,重尚提醒她:“女孩子,要注意矜持,你都没找找为什么这么多年,你都没男朋友的原因。” “谁说我没有,他已经出现了!” 过了一会儿,警车来了,救护车也来了,音乐声停了,大家都惊讶,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不一会儿,迟阳被两个医护人员从三楼抬了下来,路过大厅,然后上了救护车,重尚走到前面去看了看,回来之后乐呵呵的说:“你没看到迟早被打成猪头的样子,真解气!” 白佳佳故作不知情的问:“谁干的?” “肯定是得罪什么人了呗。” 酒吧出了事,要清场,大家只好扫兴而归,酒吧门口,凌玺对白佳佳说:“我送你吧。” “我想坐表哥的车。” 重尚说:“唉,我车没油了,送不了,就让小玺送吧。” 凌玺已经打开车门了,又不好驳人家的面子,她只好上了车。 一路上,他见她手里一直在把玩一条红色的链子,于是问:“谁送的?” “男朋友。” 他惊讶:“你有男朋友吗?” “我看着像找不到男朋友的人吗?” “不是,只是没听重导提起过。” 她笑了笑,思绪已经飘远:“以前隔得远,现在他终于回来了。” 第5章 迟阳被打断了三根肋骨,估计要在医院躺上一段时间了,宝贝儿子被打成这副模样,迟家的人报了警,说绝不善罢。 警察开始着手调查,那些跟迟阳一起去酒吧的同伴,还在当时跟他发生争执的人,这里头也包括了笛溪和重尚。 重尚来找白佳佳,他有一肚子怨气没地方发泄的时候,就会主动到她的公寓来。 重尚双手插腰:“我还真希望他们找不到那个人,那个迟阳,就是欠教训。” 她问:“笛溪怎么样了?” 重尚兰花指一挥:“还能怎么样,我在警察局外头看到她的时候,她哭得跟泪人儿似的,那个龟孙子,没想到他还来这么一阴招,就把从给抓了回去,如果当时我在场,我也会给狠狠的来上这么几拳。” “笛溪怎么说,她看清楚救她的那个人了吗?” “没有,听说裹得很严实。” “她跟警察如实说了吗?” “从警察局出来是我送她回公寓去的,她跟我一样,不希望那个救人的勇士被警察抓住,就乱编了一通。” 她这才放心,不过想来笛溪估计也不知道那人到底长什么样。 白佳佳有预料到,警察很快会找上她的,因为她在现场落下一个有她指纹的酒瓶,而且楼道的监控视频有拍到在案发时段,她上过三楼。 警察把她叫到警察局去做笔录。 给她做笔录的警察蛮帅的,国字脸,属于刚正不阿型,自我介绍姓叶。 叶警官问:“那天三楼的包间是没有对外开放的,你为什么会上三楼。” “因为知道迟阳要对笛溪做不好的事,我一时情急,就拿着个酒瓶跟上去了,笛溪是我们剧组的女主角,一起呆了两个月,也算有点感情,见死不救,还是人么。” “那你打算怎么救她?” “用瓶子把他敲晕了,然后把笛溪带走。” “那你上去之后看到了什么?” “那个叫迟阳的在三楼最里面的那个包间里非礼笛溪,我刚想冲进去,就看到从窗户外面跳进来一个人,对着迟阳拳打脚踢,笛溪趁机跑了,看到她安全了,我就没必要上去找事了,我正准备走的时候,那个暴打笛阳的人就从窗口跳出去了,我好奇,跟着追下去,结果没看到人。”她一脸惊讶:“他是不是会飞檐走壁,太神奇了。” “那个蒙面人有什么特征?” “他带着面具,只露出两个眼睛,我第一眼看到他的时候,我还以为是打劫的,所以吓得躲在一边,整个头都包着,我怎么知道是男是女,长什么样?”她站起身来,抬起手:“好像比我高一点点,身形有点胖。” “他是用什么东西袭击迟阳的?” “拳头。”她比划着:“就这样一阵乱拳头。” 知道她被叫到警察局去了,重尚风一样的跑到警察局来接她:“小姑奶奶,你怎么又跟这事牵扯上了?” 她不好意思的笑笑:“没敢告诉你,我去上卫生间的时候听到的,突发状况,来不及通知。” “他们不会怀疑到你身上吧。” “警察叔叔可是明察秋毫的,他身上的伤一看就是男人打的,我要有那本事,这仙侠剧我就自己演了。” “没事就好。”重尚说:“我送你回去吧。” 正要上重尚的车,突然,路边出现一个熟悉的身影,从一辆黑色的切诺基上走下来,然后径直的走进了警局。 她有点担心,他来做什么? 她对重尚说:“你先回去吧,我还有点事。” 他不放心:“什么事,我陪你吧。” 她瞪着重尚,咬牙切齿:“快走,你不破坏我的好事会死吗!” “真是好心当成驴肝肺!”重尚没好气的说:“你自己当心点,我回工作室了。” 她等了半个多小时,萧延才从警察局里出来,她迎上去:“好巧。” “你也从里面出来?” 她心里想,明知故问! “你来做什么?” “这几天我出了趟差,没在,找我来核实一下迟阳出事那天的情况。” “你跟他关系很好吗?” “不是很熟,刚回c市来,只能跟着路非凡四处逛逛。” “刚回?”她好奇:“你是c市人,却不住在c市。” “我很小的时候就去美国学拳击,最近才回来。” 他难得能跟她多说几句话,她马上央求:“我一个来的,能不能麻烦你送我一程。” 这次,他答应得很爽快。 在回去的路上,他问:“我听他们说,你看见那天袭击迟阳的人了?” 她点点头:“看见了。” “那个人什么样?” 她并不想点破,于是笑了笑:“你问的话怎么跟警察一样?” “只是好奇。” “我是觉重迟阳那种人活该,有几个臭钱,就喜欢拿人寻开心,也该长点记快了,我可不想教训他的人被警察抓住。” 他今天穿着一件长袖的t恤,他似乎偏爱浅色系的衣服,看起来清爽,他的袖口挽起一节,她指了指他的手腕:“我记得前两次遇到你,你都戴一条红绳在手上,今天怎么不戴了。” “放起来了。” 她支着头,看着他:“上次说想从你这里了解拳击,你考虑得怎么样了。” “c市的拳击赛挺多的,有空的时候买张票去看看,不就了解了。” 拒绝她的靠近,只会让她越挫越勇,毕竟是她的英雄,怎么看,怎么好。 白佳佳干脆单刀直入:“你要怎么做,你才会喜欢上我?” 萧延皱起眉头,嘴角微微的挑起,她喜欢他这种无奈的笑容,俊朗中带着憨直,最让她着迷。 他越是敷衍她,她就越是缠着他没完没了:“你很喜欢养狗。” “还好。” “你说你才回c市,那天那只藏獒挺大的,它是一直跟着你的吗?” “嗯。” 她还要再问,他突然踩了刹车:“到了。” 她往窗外看了看,果然到了她公寓的楼下,唉,为什么快乐的时光总是如此的短暂,她只好下了车:“改天见。” “改天见!”出于礼貌,他挥手和她道别。 孙静雅给她打电话,问这些日子晃到哪里去了,都不跟联系,还以为她人间蒸发了。 她说:“孙小姐,我只有一种情况会消失,就是写稿子,刚解困,还没缓过气来。” “我刚学会做卡布奇诺,来给点意见。” 孙静雅是做剧组服装设计的,重尚的这部仙侠剧的服装都是她做的初稿,去年她还获得了中国电影节最佳服装设计奖,在业内可是小有名气。 在白佳佳看来,孙静雅是个典型的小资女人,事业正风声水起,对于精神的追求也在提高。 孙静雅很会规划生活,工作时间定在早上8点到12点,过了点,就把所有的设计灵感稿子都抛到脑开,亲手下厨做几碟精致得不忍下口的小菜,午餐,然后绘画,游泳健身,上一次陶冶情操的插花班,茶艺班或是点心制作班,偶尔泡吧,约两三闺蜜小酌。 用孙静雅自己的话说,她要做一个高雅精致的艺术品,让男人惊艳的鉴赏,想要收藏,却发现□□的数字不够。 白佳佳说:“你这是要打定一辈子单身的节奏。” “单身有什么不好的,求而不得,总比得尔弃之要好。”孙静雅挑挑眉,递上刚做好的卡布奇诺,三分之一的浓缩咖啡,三分之一的醇香牛奶,再三分之一的泡沫牛奶,中间撒上肉桂的粉末。 白佳佳是通过重尚才认识孙静雅的,孙静雅也演艺圈打滚多年,人虽然漂亮,但太清高,注定要成为被淘汰的那一类,好在她心里通透,命里无时不强求,转而又干回自己的老本行,服装设计师。 重尚也是在一次朋友聚会上认识孙静雅的,他欣赏她的孤芳自傲,跟她合作过两次,她的服装设计为他的剧集增色不少,后来就长期合作了。 估计连孙静雅自己都没想到,当明星失败,自己大学念个不冷不热的专业,还能让她在娱乐圈大放异彩。 白佳佳也喜欢她直爽,敢说敢言的性格,和她渐渐熟络之后,成了无话不聊的朋友。 她问孙静雅:“怎么能让一个男人爱上你?” “愚蠢的问题。”孙静雅表示不屑:“你已经爱上他了,就注定在这场爱情里,你已经是输家了。” “有这么严重?”她支着头,看着对方:“你以前是不是受过什么刺激,才有这样的理论?” “我还真想被刺激一下,可能那人还没生出来。” “那你是等着吃嫩草了!” 孙静雅问:“那人什么样?” “又高又帅,说话彬彬有礼,笑起来很腼腆,最重要的是他身手好,路见不平,行侠仗义,除暴安良!” 孙静雅说:“这好办,你回到家,电脑打开后,点击百度,在上面打李小龙三个字,一按搜索,他的片子全都出来了,你可以挨个的看,说不定你的幸福感就满满的了。” “你以为我在写剧本呢。” “这样的男人,这世道,哪里有?” 她也觉得这种男人万里挑一,她这辈子就认定他了,不达目的,决不罢手。 * 楚焕二十八岁的生日,在会所里搞了一次小聚会,其实楚家有老规举,父母健在是不能大肆操办生日宴的,不过是几个朋友想蹭吃蹭玩罢了,也不说是生日宴,大家聚在一起开心就行。 想往楚焕身边蹭的女孩子多,漂亮妖娆小嫩模,想借机上位的十□□线小美女,也不乏有想钓金龟婿的白富美。 大家玩得尽兴,楚焕发现一个穿着低胸小礼服的漂亮女模对萧延大献殷勤,身子不停的往前靠,而萧延不停的往后退,已经抵在椅背上。 楚焕走过去,挥了挥手,漂亮女模只好不情不愿的走了。 他对萧延说:“这些女孩子你都不待见,不如我把白佳佳叫来吧。” 萧延无谓的笑了笑:“叫她来做什么?” “难得人家女孩子一片痴心,你别辜负了。” 见他不说话,楚焕问:“你不会还想着萧蔓吧,她不合适你,既然你已经下定决心回头是岸,就别再往水里趟,改天我帮你把那小丫头约出来,你们好好聊聊。” 萧延要拒绝,对面有人对着楚焕招了招手,楚焕就迫不及待的过去了,临走时对他说:“就这么定了!” 第6章 白佳佳经过体育馆门口,看到有拳王比赛的宣传广告,果断拿出手机,在网上订票,对于数量那一栏,她犹豫着,按下了2。 她接到重尚的电话,那头他高兴的说:“佳佳,你知道吗,昨天电视剧首播,第一集的收视率就达到2.8,市场份额的是7.5,我有预感,这剧接下来会越来越火。” 她淡淡的‘哦’了一声。 重尚没好气的说:“我每次告诉你这些的时候,你能不能假装兴奋一下,我知道你的剧本功不可没,好歹你也为我的努力高兴两句。” 她深吸了一口气:“重大导演,你简直是中国导演界闪闪发亮的璀璨巨星,以后那些制片人投资商一定会抱着你的大腿,哭着喊着要跟你合作。” “切,太言不由衷了!”他问:“在干什么呢?” “买了一张拳击比赛的票,准备去看看。” “什么时候开始喜欢这种暴力的东西了?” “这能叫暴力吗,叫力量美学,比你身边那群阴柔的帅哥有吸引力。” 一聊到帅哥,重尚就特别有兴趣:“我的工作室准备再签两个男演员,你来帮我看看呗。” “你自己看着办吧,只记着一点,别把那些小鲜肉给祸害了,害我跟静雅一直找不到男朋友,你是罪魁祸首!” 重尚不高兴了:“说的什么呀,我是那种人吗!” 白佳佳给萧延发了条短信,约他去看拳王争霸赛,她把时间和座位号也一并发了过去。 白佳佳特别的羡慕夏旋,有个忠犬型的男朋友,好歹人家也是身家过亿的财俊,隔三岔五就往这里跑,还得看她的脸色,还真是难为,她问过夏旋:“这种有钱男人,一般都狡兔三窟,房子多的是,干嘛还上她这儿来租房子住。” 夏旋说:“这叫要有彼此的空间,还没结婚呢,就上人家家里去,像赖着他似的。” 她可不这么想,只要萧延同意当她的男朋友,别说等他开口了,她自己就先搬过去了,距离可产生不了美,好男人,要看紧点,俗话说得好,常在河边走,哪能不湿脚,你不下水,水还扑你,不过仔细想想,她似乎也是属于想要扑湿他的水那一类吧。 * 拳王争霸赛开始的当天,白佳佳特地打扮了一番才去的,她今天不想当四眼田鸡妹,想做一个坐在他旁边的,安静的俏佳人。 她把眼镜摘掉,化了一个淡妆,然后穿一条白色的连衣裙,孙静雅说她穿白色好看,显得温婉可人。 拳王争霸赛七点开始,她六点就到了,连晚饭都没有吃,想着看完之后,可以借口一起吃宵夜,起码能多呆一个小时。 可她等到七点一十五,萧延都没有出现,拳王争霸赛已经开始了,她只依依不舍的赶紧入场。 并不算太失望,因为她已经预料到,他很可能不会来,因为来了就表示,他已经在接受她的爱恋了。 她买了两人份的爆米花和可乐,多吃一份,全当安慰。 她以前对拳击一窍不通,来之前,她是在网上做了一番报备的,免得来了像个白痴似的,跟着傻乐。 前三回合看完,她挺心惊胆颤的,职业拳赛的保护措施很少,她听说拳击手套都是有重量的,再加上力道,打在光,裸的身上,那得有多疼呀。 当一方一拳击在另一方的脸上时,许多人拍手欢呼叫好,她却吓得闭上眼睛不敢看,拳头打在脸部,很容易造成脑部缺氧,比较进行到五回合的时候,她已经坐不住了,起身离开了会场。 把爆米花和可乐都扔进门口的垃圾筒里,走出体育场,热闹喧嚣的夜才刚刚开始,肚子饿了,去烤肉店呆两个小时比在拳赛上呆两个小时,更让人愉悦。 走出一段路,她发现似乎有一双眼睛正在窥视着她,让她觉得后背发麻,于是加快了脚步。 走到拐角处,她赶紧贴墙藏起来,微微的探出头,的确有个男人在跟着她,蓬乱的头发,一脸的邋遢胡渣,夏天还没过完,依旧有些炎热,身上却裹一件脏兮兮的风衣。 她的隐藏技术并不好,对方很快就发现了她,赶紧转身往回走,她急着追上去,一直追到附近一条僻静的巷子里。 “赢广汉,你给我滚出来!” 她叫了几声,没人回应,她试着向巷子的深处跑,一条连着一条,似乎没有尽头。 突然,她听到身后传来脚步声,在寂静的巷子里显得格外的沉闷,难道她脚步快,已经超到他前面去了,于是转身往回跑,在拐角处撞到一个强壮的胸膛,如果不是对方扶了一把,惯性已经让她跌坐在地上了。 她很惊讶:“萧延,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刚才看到你从体育馆里出来,正想叫你,就看到人有鬼鬼祟祟的跟着你,我就跟着一路过来看看,刚才那个人是谁?” “我以为是一个熟人,结果追过来才发现,认错了人,你怎么会来体育馆?”她一愣,他是来赴约吗? 他说:“很抱歉,路上有事耽搁,所以迟到了。” “没关系。”只要他来,她已经喜出望外了,至少证明,他是有想了解一下她的想法。 白佳佳问:“比赛还没结束,我们经以继续进去看。” 他看看表:“不用了,估计也快结束了。” 她摸了摸肚子:“我没吃晚饭,好饿。” “正好,我也没吃。” “你喜欢吃什么?” 他说:“吃你喜欢吃的吧。” 天啦,她摸摸脸,这不是在做梦吧,还没开始恋爱呢,他就这么迁就她,她能感觉到,将来一定会幸福死的! 她带他去烤肉点,为了迎合一下他的品味,她特地找了一家地道的韩式烤肉,很古朴的装修,盘腿坐在木塌上,窗外是江堤垂柳。 香醇的韩国甜酒,滋滋作响了烤牛肉,还有一个爱恋的男人,她一脸的迷醉,这是不是就是传说中的约会。 萧延问:“你在笑什么?” “你今天来了,是不是证明你喜欢我。” 他正要喝甜酒,一下就愣住了:“我......” “不用解释,我明白。”男人嘛,总是落不下面子,口是心非。 牛肉烤好了,她夹了一大块放进他的餐碟里:“我觉得牛肉就要这么大块大块的才好吃,有梁山好汉的豪迈,大口吃肉,大口喝酒。” 她不想冷场,只会更加增添生疏感,她就和他聊拳击:“我刚才看了五回合就看不下去了,男人是不是都喜欢这种暴力的运动。” “还好。” “你练拳击是业余爱好?” “职业。” 她听说职业拳击手,如果打好了是很能挣钱的,但也常常伴随着伤残和病痛,难道他以前很缺钱,生活艰辛,靠打职业拳击赛才百手起家,拥有现在的财富。 她心里更多的是心疼,没关系,以后我会好好的照顾你。 她又问:“你现在还练拳击吗?” “偶尔。” “那这么说,你家里肯定有你平时练习用的拳击场地咯!” 他点头。 “带我见识一下吧。”她双手合十,拜托着:“看职业比赛太血腥了,我在网上搜过一些关于拳击的知识,如果作为一作锻炼身体的运动,可以提高人的反应力,做到身心合一,还能环节压力。” “你真的有兴趣。” “我喜欢接收新事物。”心里却在说,只要能跟你呆在一起,做什么都愿意。 “你有时间再约吧。” “不如过会儿去你家,怎么样!” “额......” 吃完饭,她就非缠着要去他家,他说:“今天是不是太仓促了,练拳击需要专业的器具。” “我只是按捺不住想参观一下,看看就回去,不会耽搁的。” 萧延的拳击练习室是别墅的整个负一层,不同重量的沙袋,还有一个很规范的拳击台,最吸引她的还是墙上的照片,他曾经在拳坛上,英姿飒爽,他还得过代表拳王地位的金腰带。 曾经的他,眉清目秀,白白嫩嫩的小正太一个,不过现在也好看,眉目间多了份沉稳和英气,更让她喜欢。 她最喜欢的一张是他正挥着拳,眼睛里满满的自信,嘴角微微的挑起,似乎已经感觉到胜利的喜悦。 她拿出手机,对着照片按下的拍摄键。 萧延问:“你这是要做什么?” “用来当手屏幕,别人要是问起来,我就可以骄傲的说,我男朋友曾经是个了不起的拳击手。” 他一脸黑线。 照片墙的旁边是放拳击的手套的玻璃展示柜,有几双比较旧的,一看就知道是他曾经用过的,陪伴他走过不同的岁月,肯定要留下来纪念的。 后面几双是新的,估计是才买来备用的。 她问:“如果我想学,要准备些什么?” 他指了指旁边的镜面墙:“一扇大镜子,一件宽松的衣服和适合你的轻量级拳击手套。” 参观完他的拳击训练室,她说:“刚才肉吃太咸了,想喝杯茶,你上次泡的茶挺好喝的。” 去到客厅,趁着他泡茶的空当,她问:“怎么能和你的米修成为好朋友?” 他的爱好似乎就是拳击和狗,爱乌及乌,她得跟米修成为好朋友才行。 “米修不太好相处,还是算了吧。” 茶刚泡好,从花园外面传来几声犬吠,肯定是米修想念主人了,萧延要去狗舍看看,她非得跟着一起去,她说:“我躲在你后面,保证不惹到它。” 其实想想米修那凶猛威武的样子,还有扑向她流口水的样子,她就不禁打个寒颤。 不,以后跟萧延在一起,天天都得见到米修,如果不慢慢熟络起来,还怎么愉快的玩耍。 看到萧延,米修不停的手爪子刨铁栏杆,他只好把米修放出来,一出笼的米修立即围着他蹭来蹭去,表示想念。 看着它温顺的样子,白佳佳说:“我能不能摸一下它。” 她曾经听一个爱养狗的大伯说过,狗是很有灵性的动物,它能通过抚摸,感受到对方的好感和真诚,然后慢慢放松警惕,和你成为朋友。 所以她要做的第一步就是轻轻的抚摸一下米修,表示她友好的态度。 萧延说:“别,米修它认生。” “你先告诉它,我是你女朋友,它就会觉得我是它的亲人了。” 面对她赤,裸裸的表白,萧延脸色尴尬,她说:“不好意思说就算了,你让它别动,我只想轻轻的摸一下它。” 她刚伸出手,还没有摸到,米修突然张开大嘴,一口咬在她的手臂上。 第7章 萧延赶紧把她送去了医院,她的小手臂上被咬出一条口子,鲜血直流,缝了三针。 她白皙得像嫩豆腐一样的手臂,突然冒出一条丑陋的疤痕,他心里满是愧疚。 怕伤口感染,打完疫苗,又去输消炎水。 她半躺在病床上,他就守在旁边,他问:“疼吗?” 她撒娇,皱起眉头:“好疼。”然后抬起手臂,晃了晃手上的疤:“这么丑,肯定没人要了,所以你一定要娶我。” 面对她的死缠烂打,他总是面色尴尬,无可奈何。 输液的时候,她睡着了,等醒过来,窗外的天空微亮,手上的针头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拔掉了,萧延就坐在床边的沙发上,微微靠着墙睡着了。 他的睡颜真好看,深深的眼窝,脸梭分明,不知道梦到了什么,眉心微微的皱着,特别是他在旁边守了一夜,真是体贴入微。 为了表示感谢,她应该回敬一个深情的吻,趁他熟睡,得赶紧进行,要是他醒了,这个吻说不定就送不出去了。 她轻轻的坐起身,然后身子前倾,一点一点的向他靠近。 就在她的嘴距离他的胸不到一公分的时候,他醒了,瞪大了眼睛:“你想干什么?” 她赶紧坐直身体:“没什么,你陪了我一晚上,蛮辛苦的,我想意思意思,送你一个爱之吻。” 依旧是尴尬的表情,僵硬的笑容,他说:“我去买早餐,你想吃什么?” “炸得脆脆的油条和甜甜的豆汁。” 他很快就买回来了,她说:“手动不了,你喂我吧。” “你左用不是可以用吗?” “不习惯,我又不是左撇子。” 他只能喂她,一口油条,再一勺豆汁,白佳佳觉得,这是她这辈子吃过最好吃的早餐,真想一直吃一直吃,吃到肚子破都不想停下来。 医生拿了些药给她,说回去好好休养,早晚换药,在伤口结痂前别沾水就行了。 萧延要送她回家,她说:“不行,我现在手做不了事,回家没人照顾我,我总不能麻烦人家夏旋吧,她可是大忙人,大半夜还要加班。” “你的家人呢?” 她的脸色一下就变了:“没有!” 到底是自家的狗把别人咬了,萧延也无可奈何,只能让她先住到他家去,有个人照应,总是好的。 不过说到去他家,她又心有余悸,她可不敢再让米修咬一口,昨晚如果不是他极时的拉喝住米修,她有被咬死的可能,如果他不在家,而她又刚好遇到米修,估计就没这次的好运了。 他想了想说:“我先把米修带到朋友家去。” 她的眼睛里冒出幸福的火花,看来在他心里,她比米修重要。 她回去收拾了几件衣服和洗漱用品,就高高兴兴的住到萧延的别墅里了。 白佳佳暂时把眼镜扔掉了,要在他身边做一个精致的小女人,赏心悦目,对于每个男人都很适用,常言说,一个男人要重视一个女人的内心胜过容貌,但当一个女人容貌鄙陋时,谁还会去在意她的内心,所以,她要把自己最漂亮知性的一面,让他随时都能看见。 萧延喜欢清静,所以平时雇的都是钟点工,她受伤这段时间,需要人24小时的照顾,他只能临时雇一个保姆。 跟保姆一起来的还有楚焕,楚焕盯着她看了三秒之后,惊讶的问:“你真的是那个白佳佳?” 她白了他一眼:“白佳佳还有假的吗!” 他凑近:“没想到你稍稍一打扮,还真是惊为天人,上次我还在想,把眼镜摘下来,还是满清秀可人的。” 她咧着嘴:“谢谢夸奖。” 楚焕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对她说:“我就说嘛,萧延干嘛跑到我家来,要用他的狗换我的保姆,原来是为了照顾佳人。” 他看着她:“你知道吗,你可是这别墅里第一个住进来的女人。” 这句话比夸她漂亮还受用,她顿时想入非非:“你是不是说,对他来说,特别重要的女人才会让她住进这房子来。” 他刚才还笑容满面的脸马上拉平了:“错,因为这房子才装修好不到三个月,他还没机会找女人进来。” 这完全是在逗她吗? 楚焕大笑起来:“你还真好玩!” 她白了他一眼,站起身来:“本小姐没空跟你玩,我要回房间去休息了。” 她住一楼的客房,保姆住在她的隔壁,而萧延住二楼的主卧室,她暗暗的发誓,一定要以最快的速度,从一楼搬到二楼去住! 听说她受了伤,孙静雅和重尚来看她,她说了地址,两个赶紧过来探望。 看着诺大的别墅,奢华考究的装修,红木桌椅,古朴典雅,院子里还有棵古松,孙静雅好奇:“你这么快就把盖世英俊给搞定了?” “我这是死皮赖脸住进来的,机会不会从天上掉下来,得自己制造。”她看向重尚:“所以这段时间千万别再拿稿子来烦我,我得用尽十倍的脑细胞,让他逃不出我的五指山。” 重尚不以为难:“小心赔了夫人又折兵。” 她在心里暗暗的骂了句,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别触我霉头行不行! 重尚说:“今天年的电视剧飞天奖,事务组那边有给我打电话,说今年的最佳编剧奖有推荐你为候选人之一。” 她赶紧说:“最好不要。” 重尚不明白:“佳佳,你说要低调,我可以理解,但你要在编剧这行里混下去,不可能不交际,而且你要知道,如果你真拿了奖,也是为你以后更好的发展打基础。” 她低着头:“重尚,我有我的苦衷,你别问了。” 重尚说:“好了,好了,不去就不去呗,找个好男人嫁了,也是一份了不起的事业!” 她可不想重尚围绕着萧延事的打趣,八字还没一撇呢,虽然她是信心满满,对方似乎还不怎么来电,凡事不能说得太满,否则会事得其返,所以她赶紧岔开话题:“工作室最近怎么样?” 她好歹也算是小半个股东。 重尚说:“那个迟少爷还在医院躺着,警察一时半会儿没找到罪犯......”想了想不对,马上改口:“不,是那个英雄,所以迟家的人咽不下这口气,一口咬定那个英雄是跟笛溪串通一气的,借着家里的背景打压想打压笛溪,我让她出国去休息一段时间,等风声过了再回来。” 白佳佳说:“死性不改,真希望那个英雄再去教训他两次。” * 她从玄关的可视电话看到萧延开着车回来了,赶紧跑到门口去站着,就像一个妻子盼望着下班的丈夫归家。 她直直的站在那里,看着他进来,她微微的弯腰表示恭候:“你回来了!” 他挠了挠头,似乎挺不习惯,他没说什么,只是同样的弯腰表示感谢,然后径直就回了二楼卧室。 保姆做好饭,她主动去卧室叫他去餐厅吃饭,轻轻敲开他房间的门,她问:“我可以进来吗?” “进来吧。” 进去之后,看他立在窗口,他走过去,他的窗口正对往下就是狗舍,原来每天他都在这里和米修两两相望,她说:“你们俩的感情一定挺深的吧,你把米修拿回来吧,我可以离它远点,它在屋里,我就上花园去坐,它在花园,我就回房间去呆着。” 他笑了笑:“不用,等你伤好了再说吧。” 她知道萧延是出于歉意,才拒绝带回米修,她只好悄悄问路非凡要了楚焕的电话号码,然后打过去,央求楚焕把萧延的米修给牵回来。 楚焕说:“那狗除了两个人可以使唤外,任谁都不敢动,太有灵性,又凶猛。” “哪两个人?” “当然是萧延和萧蔓了。” “萧蔓是谁?”上次她有听路非凡无意间提起过,萧延似乎曾经有段感情的伤,难道那个前女友就是萧蔓? 楚焕说:“萧蔓是萧延的妹妹,亲妹妹。” 那她就没什么好担心了。 以前一个人住的时候,她是个名副其实的赖床鬼,现在住在萧延的别墅里,她是睡意全无,哪怕是到了睡觉的点,她仍是一身的激动与澎湃,躺着也睡不着,不如找点有兴趣的事,打发时间。 她悄悄潜进了他的书房,想看看他平时都看些什么书。 《古代玉器图典》、《武士道精神》、《博古图》、《史记》......看来他挺喜欢古代史和古懂收藏,有机会可以研究一下。 她还发现他的一个特点,很多有身份地位的男人,都喜欢用香水来表示自己的品味和特点,但他不喜欢用香水,哪怕是让家里闻着清爽怡人的熏香也不用,原始自然才最纯真。 她掏出手机,照了照博古架上的瓶瓶罐罐,上面的花纹倒是挺漂亮的,也不知道是真的还是假的? 她转身就撞到一个坚硬的,带着暖暖温度的柱子,侧过身,却发现是一个人,吓得她尖叫一声,往旁边一退,一个罐子从博古架上掉下来,还好她眼急手快,接住了。 房间的灯亮了,她撞到的人是萧延,她怯怯的看着他,手里还抱着个大罐子。 她赶紧把罐子小心翼翼的放回到博古架上,解释:“我只是无聊,想看看你平时都喜欢看些什么书。” 他说:“这里的书,你可以随意的拿去看。” “这么晚了,你也睡不着吗?” 第8章 他带着她去了拳击练习房,她一直嚷着要学拳击,手上有伤,只能看,不能动。 萧延决定从最基础的教起,那就是拳击站立的姿势,将自身的重量均匀的分散到两只脚的前脚掌,然后重心在中间,轻松的上跳。 他教的都是脚上的动作,在她看来,他轻松自如,一张腿,就有拳王的范,她自己学起来,却僵硬难看。 他说:“你自己照着镜子练,练到满意为止。” 她笑眯眯的说:“你就不能教我教到满意为止。” “自己练!” 她扭着屁股在镜子面前蹦来跳去,最后他实再看不下去了,只好上去指导,他把手放在她的腰上:“身体微微的往前倾!” 一碰到她的腰,纤细得不盈一握,又轻又软,仿佛一用力,就要折断一样,突然,有炽热的感觉在下腹涌动,萧延赶紧松开手。 她一脸的懵懂:“怎么了,我哪里做得不好吗?” “没有,我想去喝口水。” 他转身就往门外走,她赶紧说:“我也渴,我要喝果汁!” 他拿了冰水,跟她拿了一瓶橙汁,两个人坐在拳击台的台沿上,她问:“你多少岁开始学拳击的?” “五岁。” “这么小!听说学这个挺难的,你父母怎么忍得下心让你吃这种苦头。”她说:“以前念书的时候,我们学校有体操队,有时候我好奇,会去看两眼,他们手上全是厚厚的茧子,空闲的时候,会拿着刀片把茧子削掉,看着都心惊胆颤,我当时对游泳挺有兴趣的,想去游泳队,我妈说什么也不让我去,说了一大游泳的坏处,吓得我只能一门心思的念书。” “你妈妈很疼你。” 她点点头,眼眶突然就湿润了,她吸了吸鼻子,挤出笑容来:“说点开心的事吧,你第一次拿奖有什么感受。” “成就感。” 她突然抱住他的手臂:“你演示一下给我看好吗?” 其实从美国回来之后,萧延已经很久都没有碰过拳击手套了,看着她期盼的目光,他突然想试试,于是说:“好吧。” 戴上拳击手套的那一刻,那种轻松自如,洋洋洒洒,挥拳如雨的感觉又回来。 她在旁边拍手:“师傅,加油!” 他笑了笑,她还真是有活力,他还没教什么,就改口叫他师傅了。 沙袋练习对他来说,早就是家常便饭,他手脚并用,演示着如何用手进攻,用脚来防御。 等他演示完,全身一场淋漓尽致的汗水,整个身体都舒畅了,侧头一看,旁边坐着的人已经靠着势子睡着了。 他笑着摇了摇头,等脱下手套,伸手想把她抱回房间去休息,45度角俯视下去,她的衣领微微的敞开,露出半个雪白的酥,胸,伸到半空的手赶紧缩回来,非礼勿视! 他拿起一条薄被轻轻的盖在她的身上,迅速的离开了。 早上醒过来,白佳佳发现自己竟然在拳击练习室里睡了一夜,切!太没风度了,他应该把她抱回房间去的,睡在这里,万一着凉了怎么办! 萧延出去了,保姆已经给她准备好了早餐,丰盛,而且每天都不重样,她真想一直住下去不走了,可惜只要她手上伤一好,他肯定会让她立即就回家去的。 楚焕把米修送回来了,说米修离了萧延,已经绝食三天了,如果狗死在他家,萧延肯定拿他是问,所以他让人给米修打了麻醉剂,一送回来,就立即关进狗舍里,免得等会醒过来,发泄不满,再伤着人。 萧延不在家,她可不敢跟米修这么近距离的相处,她刚好要去医院给伤口拆线,就让楚焕顺带着载她一程。 路上,萧延问:“你最近跟他相处得怎么样?” “挺好。” “好到什么程度?” 她皱起眉头“男人也这么八卦的吗?” “我是为他担心,三十的男人了,还是处男,能不让人操心吗!” 她‘噗’的笑出声来,怎么可能? 楚焕说:“萧延什么都好,就是死脑筋,一股执拗劲到底。” 车子经过青木路的青木堂,白佳佳赶紧把头侧向窗外,青木堂的古朴院落,屹立着神兽的屋顶,每次路过,都能吸引她的目光。 楚焕说:“你对这个感兴趣。” “去过几次,听说这院子始建于清中期,有两百多年的历史了,在c市的市区,算是不错的景点,每次路过,总忍不住要看两眼。” “那你知道这青木堂的历史吗?” “只要是c市的人,估计没有人不知道吧。” 青木堂的主人萧家,在c市地方志上可是大人物,听说萧家在清朝世代为官,哪怕到了民国,也没有没落,c市临江,一直是有名的水码头,当时西南地区的航运,几乎是以c市为中心,民国时期,萧家几乎垄断了c市的航运,上到达官显贵,下到贩夫走卒,没有不给萧家面子的。 在抗战时期,萧家的轮船公司运送过不少的军需,赫赫有名。 白佳佳说:“不是有句俗话说,富不过三代,萧家应该是少有的世代兴旺的家族,现在c市也有很多萧家的产业,青木银行,青木地产,青木航运。” 楚焕说:“没想到你一小丫头,知道的还不少。” “我们这些小市民,有空的时候,就听人家瞎扒。” 楚焕把她送到医院之后就走了,她去拆线,医生检查伤口后说,恢复得不错,继续用药,半个月之后,手臂就可以沾水,活动自如。 手臂好得快是好事,但好了,就是她的搬家的时候了,真舍不得。 白佳佳刚从医院出来,就被两个人高马大的男人挡住了去路:“赢小姐,麻烦你跟我们回去!” 等她回过神来,转身想跑,立即就被对方抓住胳膊,架着往路边的车上走。 她大家的呼救:“绑架,抢劫。” 还没等得及有人出来救她,她就被塞进了车里,车子发动了,急驰而去。 她拼命的挣扎,把手臂上的伤口都挣开了,血染红了她浅蓝色的衣袖,可对方依旧没有放松警惕,死死的扣住她的手腕,不让她动弹。 车一直开到机场才停下来,她被拖下了车,绑她来的人说:“慕先生吩咐,一旦找到小姐您,就要立即送回m市去。” 她依旧大声的呼救,寻找那一点点得救的机会。 她被他们架着要往机场一个小侧门进入,她低头咬住其中一个保镖的手,趁对方松手的时候,她就紧紧的抓住门框,死活不肯进去,手臂上的血一直流,但对方似乎一点惜香怜玉的动作都没有,把她的手生生的瓣开。 正当她以为会被带走的时候,一个穿黑色西装,蒙着面,戴着手套的男人用很快的速度冲过来,干净利落的几招,把在场的两个人打倒在地上。 对方身强力壮,也是练武的人,立即又站起来,两人夹击黑衣蒙面人。 但黑衣人的身的太过敏捷,又准又重,不过五分钟,劫持她的两个人就倒在地上,挣扎着,却无法起身。 黑衣人把她抱起来,她赶紧手用圈住他的脖子,把头贴近他的胸口,她知道是他,她安全了,所以安静的闭上了眼睛。 醒过来已经是在医院里了,床边只有护士,她问:“谁送我来医院的?” 护士说:“不知道是谁把你放在医院门口就走了,你有家属吗?” “她摇头,我父母都过世了,我没有家属。” 她在床上静静的躺着,闭上眼睛,想平复繁乱的心情,她躲了这么多年,终究还是被找到了! 过了一会儿,萧延来了,看着她重新缝合的伤口,还有缠着纱布的十指,他问:“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之前在机场,她用力的抓住门框,那股拖拽力,把她的指甲弄掉了,所以才缠了纱布。 她低着头:“你别问了,行吗?” 他猜测:“是你认识的人,对吗?” 她深吸了一口气:“这不关你的事。” “佳佳,如果你不说出来,我没法帮你。” “我不需要你帮,这是我自己的事!”她又说:“谢谢你最近对我的照顾,我明天就搬走,回我自己的公寓。” 她打电话,让孙静雅来接她出院,然后去萧延家搬东西,她梳下厚重的刘海,重新戴上黑框的大眼镜,还是做四眼田鸡妹好。 萧延没挽留她,收拾东西的时候,他就在旁边看着,一直目送她离开。 上了车,孙静雅问:“白大小姐,你这是唱的哪一出,那两天巴不得住人家家里,最好找个机会强,奸人家,现在到好,你是收拾包袱,一秒都不想多呆。” 她的心情低落:“孙大小姐,你别说了行不,我正烦着。” “你手伤成这样,回公寓你要怎么生活?” “我买个饼挂脖子上就行了,饿不死!” 第9章 白佳佳两只手缠得跟熊掌一样,什么事都做不了,夏旋每天出门前会帮她熬一锅菜粥,她一日三餐都靠它来解决。 她想念在萧延家的日子,也想念他,但眼下,她不能给萧延找麻烦,等到她安全了,她会去找他的。 看到玄关处那面落地大镜子,她突然想起萧延教她的拳击站姿,她就扭着屁股在那里练习。 公寓的门打开了,进来的人看着她撅着屁股挡在门口,问:“你在干什么?” 她侧头一看,竟然是凌玺,他手里还拿着她公寓的钥匙,她问:“你怎么会有我公寓的钥匙?” “重导给我的。” 她是放了一把钥匙在重尚那里,就怕哪天有个突发情况,她公寓的事,就交给他处理,所以她给了一把备用钥匙给重尚,没想到他竟然也不和她商量一下,就把钥匙给了凌玺。 她问:“你来做什么?” 凌玺晃了晃手里的袋子:“来给你送营养餐。” 他把袋子拧进了厨房,她问:“你会做菜?” “以前会,现在生疏了。”他一边拿东西,一边说:“刚出来的时候,演此小角色,赚不了什么钱,每天都去市场买便宜的菜吃,那时候唯一的乐趣就是怎么把廉价的菜做得好吃,熬了几年,现在有点起色了,几乎天天泡在片场吃盒饭,我都快忘了饭怎么做了,怕做得不好,也不敢在你面前献丑。” 她喜欢吃林转口的鱼片粥,估计是重尚让他打包来的,她这几天天天喝菜粥,脸都快变成菜色了,有爽口的鱼片粥,最好不过。 她拿勺子的时候,指甲疼,凌玺说:“我来喂你吧。” 她赶紧摇头:“不用了,我不习惯。” “多练习一下就习惯了。”他直接拿过她手里的勺子,舀一勺粥,就要往她嘴边喂。 她避得远远的:“男女授受不清,还是避一下嫌比较好。” 他朝她走过来,一直把她逼到墙角,然后捏住她的下巴,把温热的粥塞进她嘴里,他问:“好吃吗?” 她没好气的说:“谁允许你这么做的?” “你表哥呀。” “他跟你说什么?” “我跟他说,我喜欢你,然后他就鼓励我要穷追不舍。” 她暗付,重尚那个家伙,尽给她找麻烦。 她申明:“我有男朋友。” “公平竞争呀。”凌玺自信满满:“我比他有竞争力,你都伤成这样了,他都不来照顾你,证明有多不称职!” 尽管她对凌玺很冷淡,但他还是呆到下午才走,把打包来的鱼片粥分好装进碗里,她要吃的时候,直接放进微波炉热一热就行了。 把她没洗的衣服都放进洗衣机里,洗好晾在阳台上,还有就是她房间的卫生清洁,做得一尘不染。 她靠在门框上看着他,如果让他的粉丝知道,鼎鼎大名的巨星凌玺给她当钟点工,肯定要把她大卸八块。 她有点歉意:“挺难为你了,你平时拍戏这么忙,好不容易有点空,还得上我这儿来干工。” “举手之劳,我一个人在家的时候,也做这些。”他笑着冲她眨眨眼睛:“我现在做这些的目的是为了将来你帮我做这些。” 她小声的嘀咕:“这可能性太小了。” 大功告成,他看看表:“我晚上有戏,得赶回片场去,明天你想吃什么,我让助理送过来。” “不用了,我同屋的租客会帮我张罗的。” “不一样嘛。”他用手指在胸口比划出一个心形:“我的,可是爱心牌的。” 她打了个寒颤,好肉麻。 凌玺刚走,门铃又响了,以为是他落下了东西,去而复返,一开门,她就说:“凌少爷,你又想干什么?” “白小姐,是我。” 是萧延,今天她是走什么运了,不来的时候,一个不来,一来,全都轮着来,她笑着说:“请进。” 他买了一篮子水果,她说:“谢谢。” 她脸上是掩饰不住的喜悦:“你怎么想到来看我?” 肯定是担心她,夜不能寐。 “想知道你伤好一点没有。” 她把手举给他看:“好多了,只是拿勺子的时候还有一点疼。” 一看到他,她就想撒娇,她指了指厨柜上放着的粥碗:“我还没吃饭呢,我现在手还不能碰,麻烦你帮我热一下。” 等他把粥热好了放在她面前时,她又说:“我手还是很疼,不如你喂我吧。” 他又不能天天来陪她,只能占一次便宜是一次。 她是病人嘛,病人为大,他只好拿起勺了一勺一勺的喂她。 尽管她刚吃过没多久,肚子还很撑,但是这种一对一的享受,肚子再撑一点也没什么,她一直吃到打嗝。 粥吃完了,她说:“你能陪我聊会儿天吗?” “你想聊什么?” “聊你最近在干什么,有没有想我?” 他没说话,眼神模凌两可。 她笑着说:“我天天都在想你,我还练你教我的拳击站势。” 她站起来扭了半天,也没摆对,她有点不好意思:“我是不是你见过的最笨的徒弟?” 他走过来帮她纠正姿势:“勤能补拙。” 他一靠近她,她顺势就倒进他怀里,赖着不动:“萧延,我想你娶我,如果你娶了我,或许我就不会这么提心吊胆了。” “你在害怕什么?” 她深吸了一口气:“如果有天我真的嫁给你,我就不能隐瞒我的过去,有一些事情,我必须让你知道。” “我是m市人,我爸姓赢,我原来的名字叫赢佳佳。” “在上高中之前,我家的家境挺不错的,老爸做着一份不大不小的生意,生活小康,我从小就打扮得像小公主一样,念贵族学校,去哪儿都有司机接送。“她哽咽起来:“不知道什么时候,我爸迷上了赌博,我家的就一落千丈,后来他生意也不做了,整天流连赌场,被警察抓过几次,都是我妈去把他领出来,读到高三的时候,我们家可以说是负债累累了。” “我上中学的时候,有个学长一直很喜欢我,他叫慕臣风,他家在m市有钱又有势,他追求我的事,整个学校都知道。” 她见萧延目无表情,她问:“你不相信?我中学的时候,可是孤冷傲娇的校花!” 她继续说:“我爸自然很想依附那样的家庭,就答应慕臣风,只要给他一笔丰厚的彩礼,等我成年之后,就嫁给慕臣风,我当时觉得真可笑,这年头了,哪还有买卖婚姻,我以为只要我不点头,什么都不作数。” “后来我爸拿了人家50万去还债,我想着能把大学考远一点,就能摆脱这些跟我毫不相干的东西,我在大学的志愿书上写了c大,我没想到我上了大学之后,慕臣风就追到c市来了,还买了公寓,要和我住在一起。” 说到这里,她的情绪激动起来:“那天晚上,他把我堵在房间里,想......我看到旁边有把水果刀,我几乎都没有犹豫,拿起来就往自己的肚子上戳,我流了很多血,他赶紧把我送到医院去,才捡回一条命来。” “我当时这么做,只是想吓一吓他,让他别再逼我,没想到却把我妈逼上了绝路,我是她唯一的希望,她发现连我都保护不了,活在这个世界上已经没有意义了,直到我出院才知道,我妈在我入院的第三天,跳楼自杀了,慕家怕把事情闹大了,也就放松了对我的看管,我趁机就跑了,再也不敢回学校去,也不敢再回家,我后来把名字改成了白佳佳,跟我妈姓。” 她仰起头,不想让眼泪掉下来,自从母亲过世之后,她发誓,要让自己强大起来,不向生活低头,也不再掉一滴眼泪。 突然,她被萧延温暖的臂膀包围着,她有点受宠若惊。 他说:“我帮你把钱还给他。” “没用的,出来这几年,我也挣了些钱,我当初也是这么想的,把钱还给他,甚至可以把利息也给他,然后两不相欠,可没用的,他根本就不希罕。” * 沉闷又漫长的股东大会终于结束了,大家都陆续的散去,楚焕走到萧延的旁边坐下:“怎么了,我一直看你心不在焉的!” “有吗?”萧延不以为然。 “听说那小丫头从你家搬走了?”楚焕显得很有兴趣:“怎么,不合适?” 他没说话,手里把玩着手机,一下一下的敲在桌子上,清脆响亮。 楚焕是抱着一问到底的态度,一下抢过他手里的手机,让他正视自己的问题:“快说。” “是她家里有点事。“ “这不正是机会,出手相助,她对你就更死心塌地。” “有什么意义呢!” 楚焕不解:“你当时愿意跟这小丫头亲近,我以为你想通了,准备正经的来个恋爱。” “昨天萧蔓给我打电话了,她过得并不好。” “过得不好又怎么样,人是她自己选的,你作为她哥,如果她经济上有困难,你可出手相助,感情上有困难,你要怎么帮,当她的老公?” 他赶紧说:“别胡说。” 楚焕把头搭在他的肩头:“兄弟,我看你这辈子就要栽在她手上了,你自己想清楚,重蹈覆辙的事,不能有第二次!” 第10章 第二天,凌玺的助理来了,给她带了不少东西,一些速食快餐和零食,都是一些她不喜欢吃的东西,她说了谢谢,然后分一些给夏旋,感谢平时对自己的照顾。 她突然想吃余记的大骨海带汤,想了想,闷在家里有些天了,该出去走走,呼吸一下新鲜空气。 公寓离余记甜品店并不远,她散步过去,走到路口,就听到路边有车在冲她按喇叭,她看了看,竟然是楚焕。 她走过去:“好巧。” “不巧,我正要来找你,没想到提前遇到了。”他招呼她:“上车。” “有什么事吗?” “聊聊萧延。” 一听萧延的名字,她没了拒绝的抵抗力,上了车,他问:“旁边有咖啡厅可以坐坐吗?” “我正要去吃甜品,去甜品店坐吧。” 她点了大骨海带汤,楚焕只要了杯白水。 她好奇:“你很关心萧延嘛?” 怕她产生误会,楚焕说:“只是朋友的关心,我大伯伯和大伯母都不在了,作为他的表弟,关心一下也是应该的。” 白佳佳埋头喝汤,没有看他:“你这话说得,好像我专们是为他家传宗接待的。” 心里却在想象,和萧延生出来的孩子,肯定跟他一样,不仅好看,而且身材比例完美。 他又问:“怎么从他家搬出来了?” “那是他家,又不是我家,他不点头,我哪能一直住下去。” 正聊着,门口冲进来一个女孩子,还没有走到他们的桌前,就大声的说着:“楚焕,你又背着我出来约会!” 那女孩子高挑,婀娜,面容清秀,在人堆里绝对算是耀眼的类型,她想,楚焕的自身条件也不错,和他匹配的女孩子,肯定也是万里挑一的。 女孩子走到桌前,楚焕说:“你是狗吗,我走到哪儿,你跟到哪儿?” 女子双手抱胸:“你是我男朋友,你去哪儿,我当然有权力知道,也有权力出现!” 白佳佳知道肯定是被误会成第三者了,赶紧解释:“我跟他只是普通朋友。” 但楚焕似乎并不惜香怜玉,瞪着对他怒目而视的女孩子:“少往脸上贴金,想当我女朋友,你还不够格。” “你!”女孩子被他气得眼泪都快出来了。 白佳佳想,这个时候她还是走吧,男人嘛,有时候当着外人,总是要点面子的,说不定回头就跪挫板,她笑着说:“要不你们聊,我先走了,你的话我会牢牢记在心里,会对萧延更加的好。” 一提到他的名字,她心里就无比思念,难怪有痴情的女子写,君住长江头,妾在长江尾,夜夜思君不见君,共饮一江水。 他往红珊路,她住平民区,同走一条公路,却不是一路人,尽管这样,她还是要再接再厉,能遇到一个让自己一见倾心的人不容易,试过,总比眼睁睁的错过要好。 她给萧延发了条短信,说在家里呆闷了,约他一起吃晚饭。 她一直等到快要吃饭的点,他才回复过来:我来接你。 白佳佳觉得出师蛮顺利的,只要他答应来,就证明她的主动出击没有白费。 趁着他来的这段时间,她得好好的打扮一下,手疼,画不了精致的妆,只好把眼镜拿掉,把头发梳整齐,照照镜子,清秀佳人,也挺不错。 他来了,还带了百合花,她拿过来闻了闻,虽然对花过敏,她还是说:“我很喜欢,谢谢。” 她拿瓶子装上水,把花插在里面,才挽着她的胳膊下楼。 刚到楼上,迎面就撞上一个人,那一身的邋遢,她也不意外,她冷冷的和他打招呼:“好巧!” 那人笑得很尴尬:“佳佳,我是来找你的。” 萧延问:“佳佳,这位是?” “赢先生。” 看着萧延一身的体面,赢广汉赶紧说:“我是佳佳的爸爸。” 出于礼貌,萧延叫了一声:“叔叔。” 赢广汉高兴的问:“你是佳佳的男朋友吧。” 白佳佳愤怒的说:“这跟你有什么关系!” 怕在外面吵开了有失面子,赢广汉说:“我们到楼上去谈好吗?” 她正要开口拒绝,没想到萧延先说:“这个点正是吃晚饭的时候,不如叔叔跟我们一起吧。” 就在小区外找了间餐馆,鉴于她随时都会喷发的愤怒,萧延特地要了包间,刚一坐下,赢广汉就问:“佳佳,这几年你过得还好吧。” “这了躲你,躲慕臣风,你觉得我可能过得好吗!” “我知道以前是我不好,你就原谅爸吧,爸这些年一直都在找你。” “原谅!”她用极度厌恶的眼神看着他:“说得可真容易,你把妈还给我,我就原谅你。” 赢广汉红了眼眶:“佳佳,我是真的很后悔,我也很相信你妈,如果她真的能回来,让我做什么都行!” 她不想再看他那副博取同情的嘴脸,嘀咕着:“猫哭老鼠假慈悲!” 看着赢父苍老的皱纹,老泪纵横,萧延有点看不下去了:“佳佳,等吃完饭你再和叔叔好好谈谈吧。” 萧延气度不凡,说话又文质彬彬,一看就是有修养有门第的人家,赢父问:“是你一直在照顾佳佳吧,真是谢谢了。” 萧延顿了一下,说:“应该的。” 她和萧延现阶段只能叫准男女朋友,还称不上是真正的情况,她很感激,他能这么回答,没有让她尴尬。 “你们准备什么时候结婚?” 她赶紧说:“我们结不结婚不关你的事,你的女婿在m市呢,你钱都拿人家的了,还好意思跑这里来认女婿。” “佳佳,我知道你不愿意,我会把钱还给人家的。” 她冷笑着:“赢先生,看你现在这副打扮,我想请问你要拿什么还!” 赢广汉羞愧的低着头:“佳佳,以前都是我的错,我不想再那样的日子,我想趁这把老骨头还在,好好的照顾一下你。” “照顾我?你在说笑吧,你现在估计连住的地方都没有,吃了上顿还不知道下顿在哪里,你是想赖着我养你,才是真正目的!”她咬牙切齿的说:“你做梦吧,就算你靠到法院,我也不会养你一天。” 热腾腾的菜上齐了,再呆下去,她怕自己会把汤盆扣在他头上,她从包里拿了几张红彤彤的钞票放在桌子上:“我今天只当被抢劫了,希望以后你别在我的视线里出现!” 她拉着萧延就往外走,一到店门口,眼泪终于忍不住从眼眶里流了出来,他拿出纸巾递给她:“你心里还是想念叔叔的,为什么要把话说得这么绝情。” “我才不想他,我是替我妈不值,你不知道他以前是怎么对待我们的,如果你身有体会,人就会明白我刚才为什么要说那些话。” 他说:“我们先找个地方吃饭吧。” 他带她去江边,吹着江风最容易聊心事,江边有茶餐厅,他叫了套餐,还给她点了一杯果汁,他问:“替你作主了,你不会介意吧,我觉得女孩子喝果汁比较好。” “不介意。”他很细心。 她喝了一口果汁,娓娓的说:“我也明白,说到底他还是我的父亲,没有他,就不会有我,但我没法原谅他,只要一看到他,我就能想到无数个夜晚,他赌输了钱回来,对着我妈又打又骂,大年夜,他在外面赌博不回家,我和妈连吃一碗面的钱都没有,我妈一直忍着,都是为了我,不想让我成为单亲家庭的孩子,会被人瞧不起,她忍了十多年,发现到最后,他还是把主意打到我身上来了,大概是觉得自己十几年忍气吞声和坚守都是白费,才会绝望的自杀吧!” 她哽咽着:“我妈死的时候,我连最后一眼都没有看到,他就这么悄悄的把她埋掉了。” 她看着他:“如果今天不是你在旁边,估计我会拿刀杀了他!” 她低头擦眼泪,她的哭相不好看。 他安慰她:“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吃完饭,萧延送她回家,她说:“走回去行吗,刚吃完饭,想消食。” 刚才是走路过来的,车还停在她小区的门口,步行三十分钟,一边走,一边聊,说不定还能趁机拉拉他的大手。 她从楚焕那里知道,他父母双死亡,她问:“你有兄弟姐妹吗?” “有一个弟弟,一个妹妹。” “真好,我小时候就想能多个弟弟或是妹妹就好了,一个人玩又孤单,又无聊。” 经过一条巷子口,听到有女人尖叫求救声,似乎遇到了抢劫,她以为萧延会奋不顾身的跑上去,他却突然伸手揽住她的肩,回快了步伐向前走,正在诧异的时候,她感觉到他的手揣紧了拳头,在微微的颤抖。 她似乎明白了什么,赶紧说:“我突然有点急事要到对面超市去,你先回去吧。” “哦。”他几乎没有任何犹豫的就答应了。 她赶紧跑到马路对面,一回头,他已经不见了,行侠仗义是好事,为什么他不想让别人知道? 第11章 她在路边停顿了一分钟之后,赶紧又往回跑,来到刚才那条听到人呼救的巷子口,她犹豫了一下,还是跑了进去。 转角处,昏暗的灯光下,狭窄的甬道上躺着一个穿黑色t恤的男人,没有动弹,大概是晕过去了,一个女人一手紧紧抱着包,一手拿着手机正打电话,还不时用脚踹躺在地上的男人。 她问:“发生什么事了?” 拿着包的女人情绪还有些激动,指指地上的人:“他抢劫我的包,刚才有个人救了我!” “救你的人呢?” 女人看向左则的小道:“他往那边走了?” 她赶紧追去过,她知道是萧延,可还是想现确切的证明,那条小巷的尽头是车水马龙的公路,他已经不知去向。 她拿出手机拨给他:“你在哪里呢?” “不是说有急事吗,我正在回去的路上。” “那你自己开车小心。” 挂断电话,看着前眼的都市霓虹,车水马龙,还有被薄雾笼罩,看不见星光的夜慕,心里有一种抑制不住的激动,尽管这种想法有点矫情,但她仍觉得,前面二十四年的孤单寂寞,就是为了等待他的出现。 * 国内的电视剧行业正在改革,重尚也想试水一把,做一期周播剧,但周播剧对剧本的要求很高,一边写,一边拍,剧情紧凑,还得根据每周的播出情况和观众的互动,随时改动剧情,还得保持前后连贯,是个不小的挑战。 重尚问白佳佳:“要不要试一下。” “当然。” “开始有拼劲了?” “是缺钱。”她支着头,没有看重尚,眼睛里是一片茫然,然后像是自言自语的说:“趁现在年轻,能做就多做点,到做不动的时候,能有老本吃。” 重尚恨铁不成钢的说:“瞧你那点出息,你才24岁,说得跟42一样。” 言归正传,她问:“什么题材?” 重尚和投资方讨论过剧本的题材,现在的商业电视剧,市场才是最重要的,所以一定要符合大众的口味。 做编剧还真是个让人憋屈的职业,刚入行的时候,没有名气,含辛茹苦写也来的剧本,被挑三捡四不说,价格连喝粥都不够,还经常拿不到尾款,当时想着,有朝一日混出头了,得让他们拿着钱哭着喊着求她写成本。 现在小有名气了,却发现,依旧是,谁有钱谁是老大,谁叫这行僧多粥少,剧本有时候不是你写好了,就能顺利进行的,很多时候,一切准备就绪,就是没钱。 至于投资商,肯定是什么有市场,他就投什么,明知道亏本的买卖,傻子才会做。 眼下穿越玄幻剧走俏,重尚说,人物角色的设定是一个穿越到现代的深感亡国之恨颠沛流离的公主和一个人生低谷失意的拳击手。 她就兴奋的说:“好,没问题。” 重尚疑惑:“你高兴个什么劲呀,我这头还没讲完呢!” 一听到‘拳击手’三个字,多难都得写,她说:“这成本谁都不准和我抢,我要一举两得,钱要拿到,帅哥也要追到手!” 她对拳击一窍不通,正好找这个借口天天跟他见面,一来二往,彼此了解,然后就进入烈焰一样的爱恋里。 从重尚的工作室出来,她赶紧给萧延打电话,她用很无奈的口气说:“刚接了一个新剧,要写到拳击手,我才刚入了一个门,所以有好多问题想要请教,你可千万别拒绝,会这个的,我只认识你而已,而且你知道的,我们这个行业竞争激烈,错过这个剧本,等下一个还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所以,你一定要帮我。” 把自己说得可怜一点,他有那么强烈的正义感,肯定不忍心拒绝。 他顿了一下,说:“好吧,不过我有工作,时间上难免会有些冲突。” “不会太麻烦,一天就两个小时吧,你什么时候有空,提前通知我。”她看看点:“快五点半了,你什么时候下班?” “六点。” “我去公司找你吧,一起吃饭,上次请你当我的拳击老师,你已经教了我两招了,拜师宴我还没请呢,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天吧。” “你知道青木大厦吗,就是青木实业公司。” “当然知道,你在里面上班?” “嗯。” “我刚好半个小时能到。” 赶到青木大厦的时候刚好是下班时间,有许多人从大楼里陆续的走出来,她站在花坛边,在人群里搜索他的身影。 他应该是鹤立群鸡的,远远的,一眼就能认出来。 很快,他出来了,她赶紧向他招手,他原本来在左顾右看,一抬头,就看到她,于是快步走过来:“等很久了吗?” “我也是刚到。” 他穿着工作时的套装,白色的衬衫,黑色的西裤,见她目不转睛的看着他,他才下意识的朝身上看了看,发现名牌没取,赶紧取下来放进口袋里。 名牌上的字她已经看到了:“你在总裁办做助理?” 他笑得有些腼腆:“刚来,什么东西都不会,得从头学。” “我觉得你挺了不起的。”虽然是个助理,但要知道,像青木实业这样的企业,进去当个普通的职员都得过五关斩六将,凤毛菱角,他过了拳击手的最佳职业年龄,要转行,重拾曾经的辉煌,肯定不容易,好在他的家世好,有楚焕那样的亲戚,想必进这里工作,也没费什么功夫。 “你在这里等我一下,我去把车开出来。” 上了车,他问:“你想吃什么?” “今天我请客,当然是你想吃什么?” 他俩就在路边的小餐馆吃了顿便餐,他说过会儿有个私人酒局,所以带她去个可以更全面了解拳击的地方——博格拳击练习中心。 拳击练习中心似乎刚开业没多久,她能闻到新鲜的油漆味,许多器械都是新的,见他俩进来,一个大约三十多岁的男人笑着迎了来,这个男人体格强健,只是个头略矮。 萧延介绍:“这位是代勋,在美国的时候,我俩在一个俱乐部。” 又介绍她:“这位是白佳佳,我朋友。” 她有点小失望,为什么不说她是女朋友。 萧延说:“代勋,白小姐想了解一下拳击运动。” 代勋笑着说:“我很乐意效劳。” 萧延把她交给代勋之后就走了,她也不沮丧,既然是一个俱乐部的朋友,肯定相交很久,正好可以趁机打听一些他的事情,所谓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 代勋给她倒了一杯茶,然后问:“想知道什么,我肯定言不无尽。” 代勋的眼窝非常的深,头发是浅棕色的,但五观轮廓和肤色,还是亚洲人特征多一些,口音是标准的美式中文,她问:“你是美国人?” 代勋说:“我是中美混血儿。” 本名是强森.奥莱克,因为他母亲姓代,所以母亲就给他起了这个中国名字。 “你是这家拳击中心的老板?” “萧延才是老板,我只是来帮忙的。” 看来他虽然放弃了拳击事业,还是要寄希望于中国的下一代。 “这里的学生多吗?” “还不错,半个小时之后,人就会多起来。” 的确,这个点很多人还在吃饭,而且饭后半小时才能开始运动。 “你跟萧延共事了多久?” “5年。” “他在俱乐部的成绩怎么样?” “很棒。”代勋说:“你不是要了解拳击吗,为什么问的都是关于萧延的问题。” 她直说:“想泡他呗。” 代勋笑起来:“他到哪儿都受女孩子欢迎。” 她听路非凡说过,他曾经有段感情伤,一直无法释怀,她赶紧问:“他在美国有女朋友吧。” “没有,不过约他的女孩子很多。” “那他有出去过吗?” “我怎么知道?那是别人的私生活。” 也对,美国人对*是很注重的。 代勋突然说:“萧延离开俱乐部,是因为发生了一起斗殴事件,被俱乐部开除的。” 她赶紧问:“什么事?” 代勋的脸色却尴尬起来,似乎觉得不应该提起此事,又说:“这事还是萧延自己告诉你比较好。” 她也不为难对方,于是说:“那你先给我讲讲拳击的起源吧,要彻底了解一件事物,就必须先知道它的历史吧。” ...... 从8点之后,拳击练习馆开始忙碌起来,她也不好打扰代勋的工作,就自己四处转了转,离开拳击馆的时候,10点。 刚到家,就接到萧延的电话,问她在拳击训练馆的情况,她说:“代勋很热情,我算是刚入门吧,还有很多事情可能要麻烦他。” 正说着,电话那头传来另一个男人的声音:“佳佳,下周四有个part,你一定要来哦!” 第12章 那一惊一窄玩笑似的口音,一听就知道是楚焕,电话那头,萧延把楚焕打发走了,才对她说:“下个星期楚焕搞了个慈善捐赠的part,都是平时要好的朋友,不会太拘束,不知道你有没有空来。” “有,当然有。”这应该算是他第一次主动邀请她进入他的朋友圈子,应该算是一种身份的确定吧,他会怎么介绍她?朋友,还是女朋友? 白佳佳很少出来交际,像约会那样简单的装扮她还能搞定,但在去那种所谓的‘上流社会’的聚会,既不能有失体面,又能太过招摇,还得让萧延知道,花为悦己者容,她只能去找孙静雅帮忙。 孙静雅说:“拜托,小姐,我是做剧组服装的,如果你是去化妆舞会,可以找我做参考,我可以把你找扮成女侠或是秦淮河女人。” “这可不是谦虚的时候,把你平时穿去勾搭汉子的衣服拿出来我挑挑呗。”她又申明:“夜店风的除外。” 白佳佳身高164,中等身材,但孙静雅174,却瘦得跟排骨似的,两个的衣服型号一样,孙静雅很舍得在衣服和化妆品上花钱,所以要去参加那种细心妆扮的场合,她就直接上孙静雅这儿来借衣服,反正那么多衣服,挂着也是挂着,不如物尽其用。 孙静雅说:“你把钱存着干嘛。” “生崽。” 孙静雅问:“你这打扮,是要去会你那位盖世英雄?” “我觉得胜负应该就在那天晚上了。”她期待着,美酒,音乐,长裙摇曳,然后在聚会的某个间隙,借口闷,拉着他去花园透气,然后在缀满红玫瑰的花坛边,彩灯下,情到浓处,就开始接吻。 孙静雅戳了一下她的头:“你在做梦呢!” “我不想把生活看得太现实,你会发现是一滩死水,了无生趣,不如给自己一点激情,说不定还能铸就一场浪漫的爱情。” 最后,她在孙静雅的衣柜里挑了一条紫罗兰色的小礼服,孙静雅穿显短,她身刚好及膝,v领,简单朴素中又透着小性感。 去那天,萧延来公寓楼下接她,他穿了正装,打着领结,她觉得他无论穿什么都帅,而且帅得一塌糊涂。 part的会场是在一家私人会所的别墅里,请了两位知名的歌星来表演,然后让大家慷慨的为本市败血症儿童损款,以帮助她们能顺利的度过漫长的治疗期。 白佳佳拿出早有准备的支票,投进了捐款箱里。 她一直跟在萧延的身侧,萧延也很乐意向他的朋友介绍她,虽然只说‘这位是白佳佳,白小姐’,但这个聚会,本来就是要求带伴侣的,所以大家也都认为,她是他的女朋友。 楚焕身边的女伴正是那天在甜品店见过的尹小姐,虽然性格泼辣,但从举止谈吐来看,肯定也是位千金名媛。 在会场里转了一圈,酒也喝了,话也说了,她正想着找个借口把萧延拽到外面的花园去,然后实施她的亲吻计划,楚焕把平时相熟的几个朋友叫到一边:“宴会也快到尾声了,不如我们来玩个游戏,就当为散场助兴。” 楚焕说:“我们来玩捉迷藏吧,不能离开这幢别墅,负责找的那个人,第一个发现谁,就得去亲那个一下。” 白佳佳觉得挺无趣的,捉迷藏可是小孩子玩的游戏,他们一定是太无聊了,实再没玩的了,才会想到这种小孩子的把戏。 大家都附和着说好,可她分明从其他的人眼里瞥见一丝诡异讯息。 楚焕对她说:“佳佳,我们玩游戏都有规举,新来的人得第一个来找,这是可是给你的福利。” 她突然明白这是楚焕的一片好意,想让她跟萧延能有点实质上的进展。 她笑了笑,眼神始终没开萧延:“没问题。” 她被楚焕拉到墙角,面向墙站着,等大家藏好,楚焕说:“我能帮的都帮了,你可别辜负我的一片好意!” 楚焕的女朋友尹墨子大概是不放心,跟了过来,然后拉住楚焕,撒着娇:“小焕子,我现在找着你了,你是不是该亲我一下。” 楚焕白了她一眼:“你别跟着我行不行,我宁愿亲萧延家的那条米修,也不愿意亲你!” 尹墨子的脸突然就晴转暴雨,揪住楚焕的耳朵:“好阿,我现在就带你去亲那条狗!” 楚焕疼得皱起眉头,被尹墨子拖走了,她耸耸肩,萧延,我今天一定要把我的初吻献给你! 除开萧延,其余的几个人藏都没藏,直接坐在花园的长凳上给她指萧延的去向,她就路找了过去。 不知不觉,她已经走出了别墅的范围,路灯隐隐绰绰,相邻的别墅里传出热闹喧哗的声音,小径上都是清冷静谧。 旁边有茂密的榕树,她想他不会无聊到往那些地方躲吧,她干脆叫他的名字:“萧延!” 抬起头,她看到一个黑影正从一棵高大的榕树上敏捷的跳到旁边一幢别墅的房檐上,她正在想,会不会是强盗,突然,别墅四楼的一窗亮着灯的窗扇突然被打开,一个女人趴在窗口大声的呼救。 只叫了一声,就被突然出现在身后的一个男人拉开了,一个念头在白佳佳脑海里闪过,那个女有危险! 再看看翻窗而入的男人,那修长的身材,肯定是萧延,他最喜欢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大概他刚才早她一步看见,所以就上去了。 她飞快的跑到别墅的门大,又按门铃又踹门,根本就没有人回应她。 她猜测着,门是不是被人故意从里面反锁了,她正想去叫人,就听到楼上传来剧烈器物碎裂的声音。 虽然她知道萧延的身手好,但人生不如意,十有*,万一一时失手,受伤了怎么办? 她顾不得多想,看到别墅旁边的落水管,抓住就往上爬,她穿的裙子裙摆很小,让双腿施展不开,她索性就把一则给撕开,这样双腿就可以拉伸自如。 她小时候是那种上得了房,爬得了树,捅得了鸟窝的捣蛋鬼型,很久不运动了,偶尔施展一次,发现已经不得要领了。 别墅是中式的,每个窗户跟屋顶一样,是重檐歇山顶,一片连着一片,大概是担心萧延过度,最后她还是爬到了三楼的房顶,只是两个膝盖都磨破了,轻轻一碰,钻心的疼。 她顾不了这么多,当她吃力的撑进四楼的那间窗口时,看到里面有两个男人正在打斗,一个女人蜷缩在墙角,抱头痛哭。 萧延依旧穿着黑色的西装,脸上戴着黑色的面具,另一个男人身形壮硕,并不辆萧延,大概也是个练家子,面对萧延的每一次攻击,他都用粗壮的手臂接挡。 萧延侧头看到了他,然后说:“把她带走!” 她不管不了自己一身衣裙邋遢,进屋之后,她拉起墙角的女人就要房间的门出去,才发现门被锁住了。 她问女人:“这锁怎么开?” 女人满脸是泪:“钥匙刚才被他扔出去了!” 也容不得多想,干脆原路返回。 她推着女人从窗口出去,那女人胆小,看着10几米的高度,犹豫着不肯。 她只好先下去,给对方做示范,如何顺着相邻的房檐慢慢的往下攀爬。 有她在下面当垫背,女人就开始跟着她往下爬,来在第三层屋外的装饰重檐歇山顶,她脚下一滑,顺着琉璃瓦片就掉了下去,在身体腾空的那一瞬,一只手抓住了屋檐上的木条,才不致于直直的坠落下去。 近十米的高度,掉下去虽然不会死,如果角落不好,也得缺胳膊断腿。 正当她想着要如何在脚下找个着力点,那个女人朝她滑了下来,以为对方是来帮助她的,没想到对方把她当成了绳子,顺着就往下滑,轻易的就站在了一楼的屋檐上,然后纵身一跌,顺利的逃跑了。 刚才那女人施加在她身上的力道,已经让她双手的力气耗尽,手一松,她没能踩到二楼的窗台,直直的落在地上,剧烈的疼痛传来,眼前一黑,她就晕了过去。 白佳佳摔着了后脑勺,醒过来的时候发现又进了医院,这是她最讨厌的地方。 她看到床边坐的人是萧延,上次亲吻失败,这次一定要成功,她坐起来就抓住他的胳膊说:“我第一个找到的是你!” 她把嘴凑过去:“亲我一下。” 萧延躲开了:“你都受伤了,还有心情开玩笑!” 她沮丧的挠了挠头:“怎么会有这么过份的女人,我是好心救她,她却摆我一道,要是再让我遇上她,一定问她要医药费!” 第13章 知道到她醒了,医生过来给她做检查,问她头疼不疼,晕不晕,或哪里不舒服。 在她昏迷送进医院的时候,医生已经给她作过ct,颅内并没有受伤的痕迹,只是后脑勺上肿起一大块。 为了安全起见,医生让她再观察一个晚上,明天再出院。 有人轻轻敲病房的门,进来的人她觉得眼熟,仔细想想,不是上次迟阳事件给她做笔录的那个警察吗,他今天穿着便装,人看着随和了很多。 她笑着说:“叶警官好!” 叶警官笑了笑:“你还记得我?” “长得帅得,我都过目不望。”她把眼睛转向萧延,心里暗暗的道歉,在自己心上人面前夸另一个男人长得帅,真是不应该。 她嘟着嘴:“叶警官,你来看我,不会又是来了解情况的吧?” “你知道是昨天你救了个什么人吗?” 她摇头。 “是一起案件的犯罪嫌疑人。” 她惊讶:“那我岂不是把她放跑了。” 叶警官说:“她今天已经到警察局投案自首了,让我们这起案件的调查有很大的帮助。” “那你们是不是该奖励我一下,给点资金什么的?” 通过上一次的接触,他知道白佳佳是个性格外向,说话讨巧的人,他也直说过来的目的:“你又看到那个穿黑衣的蒙面人了?” 既然昨天那个女人去警察局自首了,肯定也说了黑衣人搭救她的事,白佳佳如实说:“看到了,我就是看到他翻进别墅的窗子,我才注意到那个女人的呼救。” 她说话的时候,用眼睛的余光扫了一眼不远处的萧延,他站在窗边,假装隔出一段距离似乎是为了方例叶警察跟她说话,想必他的心里正警惕着叶警察的一言一行。 叶警官问:“又没看清楚那个黑衣人的长相。” “他戴着面具,怎么可能看清楚,我又没有透视眼。” “我听说你一进去之后,那个黑衣人就让你带嫌疑犯离开,你们认识吗?” “这个说不定,他蒙着面,他在暗,我在明,他认识我,有可能,但要说我认识他,我还真不能肯定。”她又问:“我离开的时候,那个蒙面人正在跟一个大个子,满嘴络腮胡的男人打斗,后来怎么样了?” 叶警官拒绝透露关于案件的任何消息,她说:“叶哥哥,你也太不爽快了,我知道的都告诉你了,你一点点情况都不愿意透露吗?” 叶警官笑着说:“这也是为了你好,你好好休息,如果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可以打我电话,如果你想起什么对案件有关的细节,也可以打电话给我。” 叶警官给她留了名片,她接过来说:“一定,一定。” 心里却在想,还是没机会打给他的好,要打给警察,一般都不会是好事。 叶警官一走,她问萧延:“我来医院之前,发生了什么?” “你走到别墅外面去了,老半天都不回来,楚焕只好叫人出来找,发现你躺在草地上,怎么叫都叫不醒,就赶紧送到医院来了,后来是听服务生说的,在你晕倒的地方,旁边的别墅里有个被打晕的男人,看着一屋子被打碎的东西,经理只能报了警,没想到也是逃犯。” 他又说:“小焕子让人去打听了,说那个女人半个月前就住在那里了,独来独往的,确实让人生疑,不过私人会所那种地方,最重要的一项服务就是保密,也就没人往那方面想,你晕倒在那旁边,服务生怕别墅里的人出事,才找人打开门。” 她故意问:“你当时跑哪里去了,要是你在多好,你身手那么棒,绝对招招制敌。” 他只是随性的笑了笑,没有回答。 楚焕来了,还带了花儿来探病,问她:“感觉怎么样?” “你骗我。”她瞪着楚焕。 楚焕一脸困惑:“我从来不骗你,尤其是你这种漂亮的女孩子。” “你说我第一个找到的人,就可以亲我一下,我昨天晕过去了,今天一睁开眼睛看到的就是萧延,可他不愿意亲我。” 楚焕被她逗笑了:“没问题,这个包在我身上。” 楚焕走过去要把萧延捉到她床边来,让她‘肆意凌虐’,结果萧延巧妙的避开他,飞快的跑出了病房。 楚焕说:“他害羞了。”然后又问:“你真生气了?” “开玩笑的,我像那种色迷迷的女色狼吗!只是比较喜欢调戏他。” 楚焕正声说:“为了弥补我们违反游戏规则给你造成的‘损失’,我送你去度假,我在小南江开了一个度假会所,正在试营业,你就作为一位普通的客人去感受一下服务,顺便提点意见。” “免费吗?” “我请你,能让你掏钱吗?” “萧延去吗?” “这得看他个人意愿,我强迫不了。” 有白吃白喝白玩的地方,不去白不去,只当是为新剧本找灵感了。 第二天一大早,她就收拾东西出院,萧延上班,一点小毛病,她也没通知重尚和孙静雅,出院的时候,身边一个陪伴的人都没有,那种孤独感偶而会冒出来湿润她的眼眶。 病房外有人敲门,以为是护士,她懒懒的说了声:“进来。” 她听到门被推开的声音,一个声音唯唯诺诺的说:“佳佳。” 这个熟悉了18年的声音让她的火气一下就涌到胸口,她转过头:“你来做什么!” “我听说你病了,所以来看看你。”赢广汉从怀里抖抖擞擞的拿出一袋桔子:“你以前最喜欢吃这个的?” “我不想吃。”她拿起包,转身就往门外走。 赢广汉情急之下,抓住她的胳膊:“佳佳,我真的是来看你的。” 她眼里尽是不屑:“你当然是来看我的,因为我身上还有你可以榨的油水,不过你别想太多,如果真闹到法庭上,我也不会给你一毛钱的。” “我现在不需要钱。” “那我们之间更没什么好谈的,如果你心里有一点点愧疚,就别来打扰我的生活。” * 她打电话约萧延一起去小南江,萧延说:“我工作很忙。” 男人嘛,事业为重,她说:“那隔几天再见!” 小江南碧绿,依山傍水,早些年就被c市的那些大富豪给占领了,一幢幢奢华的小别墅在江边屹立而起,白佳佳双手枕在头下,她终于也可以体验一下富人的悠闲的生活了。 楚焕的度假山庄叫天赐山庄,听说鼎盛也有投资在这里,车子一到山庄门口,她就看到一辆熟悉的房车停在大门口,几个助理在搬车上的东西。 这车是凌玺的,他拍戏的时候,这车就停在片场外面。 她去酒店前台拿房间钥匙的时候,凌玺迎面向她走过来:“好巧。” “你也来度假?听重尚说,你档期排得挺紧的。” “我是来工作的,度假山庄的老板也是我签约影视公司的老板,安排我当这里的代言人,来拍宣传广告。” “那你忙。”一进小南江,道路两旁的美景让她有点迫不及待,赶紧回房间整理一下,就出门采风。 凌玺说:“一起吃晚餐吧。” “到时再说吧,我怕哪里风影太美,绊住脚就回不来了。” 整个度假山庄主要是围绕着小南江平静清澈的江水来做文章,开设了许多江上的娱乐项目,还有一片适合垂钓的风水宝地,这里特产黄颡鱼。 她拍了一些风景和她的自拍照,写了几句关怀的词,然后用邮箱发给萧延,让他知道,无论去到哪里,她心里都记挂着他。 在水上娱乐大厅,她又遇到了凌玺,这里还没有正式对外营业,只有受邀而来的,为数不多的顾客,所以他不用穿着严实,怕被人认出来之后,被疯狂的围追堵。 他说:“我来看看场地,试玩一下,明天会在这里拍第一支宣传片。 “那你忙,我只是随便传传。” “一起玩吧,你来,不也是为了体验度假中心的设施项目,最后要填意见表的。” 他不由分说的拉起她就去拖伞项目接待处,对着接待员说:“两位。” 她瞪圆了眼睛:“我有恐高症。” “我们俩坐一把,我抱着你,没事的。” 她是真的恐高,尖叫着还是被凌玺给拖上了坐拖伞的平台,他先给她绑好安全,再用绳扣把她俩的安全带连接起来。 拖伞接待员问:“准备好了吗?” 凌玺比了一个ok的手势,她赶紧大叫:“快让我下去,我要下去。” 凌玺用双臂紧紧的圈住她,然后对接待员说:“没关系,她只是有点紧张,继续吧。” 快艇开动了,随着不停加快的速度,白佳佳感觉双脚悬空,整颗心也跟着飞了起来。 她不敢睁开眼睛,恐惧感让她不停的尖叫:“我要下去,我要下去。” 第14章 白佳佳吐了,从施伞下来,她跑到旁边的垃圾筒边,恶心干呕起来。 凌玺跟过来:“你真的恐高?” “这种事能开玩笑吗!” 他去拿了瓶矿泉水给她,又轻抚她的背,希望她恶心干呕的症状能够舒缓一点。 他又说:“我只是想让你提前适应一下,因为临时修改了拍摄方案,需要一个女主角,我提议用你。” “谢了,我没兴趣。” “你别没自信,你打扮之后很漂亮,比好多女明星都耀眼。” 她白了他一眼:“你别自以为事,行不行!” 她回酒店走,他一路跟着她,面对她不理不睬的态度,他有点着急:“你为什么说话总带刺?” “是为了避免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但你不能用这样的态度对我。” 她停下了脚步:“为什么?” “因为我将来会是你男朋友。” “你哪里来的自信。” “只是直觉,直觉我们会很合适。” “你不怕有了女朋友,你的粉丝会直线下降。” “她们喜欢的是我的表演,跟我的私生活有什么关系,我可不是那种为了给粉丝营造意淫的幻想,而刻意隐瞒自己的感情,除了演戏,我也是个正常的男人,也渴望正常的家庭生活。” “可我有男朋友。” “你喜欢萧延,可他不喜欢你。” 她皱起眉头:“你都知道些什么?” “是重导告诉我的,说你喜欢萧延,但对方并没有把你当成女朋友。”凌玺说:“很抱歉我打听你的事情,但我是真的很想了解你,虽然我不知道你喜欢他什么,但从他的朋友圈子你也能看出来,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他不会是一个好归宿的。” “在没有确切的证明前,别诋毁他,我会生气的!” 凌玺说:“你先回去休息一下吧,过会儿来叫你一起去餐厅。” 她没回答,一进酒店,她就径直的回房间去了。 6点半,有客房服务打电话进来提醒她去餐厅用餐,今天餐厅为邀请来的嘉宾们举行了特别的欢迎节目。 凌玺来敲门,见她一身便装,随意的衬衫加牛仔裤,他提醒,今天这一批被邀请来的客人,都是跟酒店公司利益息息相关的人,非富即贵,所以晚宴会相对正式和隆重一些,她最好穿小礼服之类的,想必她也不想成为晚宴上的异类被关注。 她没有礼服,只好穿了一条还算符合的白色连衣裙。 去到餐厅,果然,在坐的宾客都穿得比较正式,男士西装,女土们都打扮得高雅得体。 凌玺拉着她挑了角落的位置。 凌玺的经纪人走过来,俯身在小声在他耳边说了什么,他朝着经纪人所指的方向看过去,就是斜过角的地方,坐着一个50多岁的女人,很悠闲的抽着一只雪茄。 凌玺收回目光,又看了白佳佳一眼,神色变得烦乱起来,他说:“我不去。” 经纪人皱起眉头,似乎还要再说什么,他赶紧呵住:“别说了,让我安静的吃顿饭不行吗!” 她好奇:“你们认识?” “见过几面。” “那你不去打个招呼。” 他的脸色暗淡下来:“有些事情,你不会明白。” 餐厅请了当红的情歌王子来演唱助幸,轻柔缠绵的音乐更能浪漫气氛,消食开味,中间空出来的舞台,让嘉宾们即兴发挥。 凌玺站起身来,很绅士的伸出手:“想请你跳个舞,算是餐前开味。” “可以呀。” 凌玺微微一笑,她难得没有拒绝。 他没有想到她的探戈会跳得如此的好,原本还想在她面前表现一番,证明自己还算是个有情趣的人。 他问:“你对跳舞很感兴趣吗?” “我有一个朋友去学国标,当时有优惠活动,买一赠一,我捡了个便宜。” 他们合拍的跳完一局,完美的配合,让台下在坐的人纷纷侧目,不禁鼓起掌来。 回到坐位上,他笑着说:“我觉得我们真的挺般配的。” 她白了他一眼:“我们可不是一路人。” “以后你会慢慢了解的。” 自助餐会非常的丰富,白佳佳第一次看到有一米长的龙虾,光看着那光泽鲜红的壳,就让她口水直流。 凌玺站在她的身边:“我帮你拿吧。” 他正帮她切着龙虾肉,经纪人又过来了,把他拽到旁边的角落里,不停的在说着什么,凌玺的脸色变得很难看。 过了一会儿,凌玺走过来说:“不好意思,我要失陪一下。” 她笑了笑:“你去忙吧。” 然后他被经纪人连拖带拉的从餐厅出去了。 白佳佳没心情在这里细嚼慢咽,顺便眉飞色舞,结交权贵,她大口大口吃完晚餐,决定去花园里走走,她听说花园里有散养的孔雀和梅花鹿。 她转了一圈,也没看到任何的动物,大概天黑,都回家睡觉去了,在路过靠江的休息雅坐。 她听到有人说话的声音,细细密密,反正是公众场合,过去坐坐,吹吹江风也好。 她往休息区走,那里都有自助饮料机,走了一圈,刚好有点渴。 还没走近,她就发现休息区坐着的人是凌玺和刚才在餐厅里见到过的50多岁的富贵大婶。 她过去是不是有点打扰了,她正犹豫着,就听到凌玺的声音:“金姐,你别这样,我们只是朋友?” 听着他急切的推阻声,她回想起刚才餐厅里,这个金姐向他投来的暧昧的眼神。 她也不觉得奇怪,本来娱乐圈这个地方,有钱就是老大,一个毫无背景的人,想在娱乐圈里大展宏图,不依仗这些‘金主’是不可能出头的,她并不鄙视这样的钱色交易,人各有志,既然选择要过什么样的生活,无论结局如何,都得勇于承担。 她转身正要离开,凌玺的声音更大了:“金钱,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金姐拉住他:“小玺,我是真的喜欢你,只要你愿意,我知道你现在想转型,我可以找公司全面的包装你。” 凌玺有点忍无可忍:“金姐,你自重。” 大概是当大姐头当惯了,受不了别人的拒绝,金姐的语气立即就变了:“小玺,你要知道,想在这圈子里混,得罪了我,以后的日子可不好过,就是你的经纪人,也得看我的面子。” 白佳佳停住了脚步,她最看不惯那种种强人所难又气焰嚣张的人。 她转身向着休息雅座走了过去,一到两个的旁边,她就怒气冲冲的对凌玺说:“你骗我说上洗手间,这里是洗手间吗。”又指着旁边的金姐说:“她是洗手间吗!” 凌玺弄不清楚情况,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金姐看着她:“你是哪位?” 她挺胸仰头:“我是他女朋友。” 金姐一看她的嚣张愤怒的脾气,就知道不是个好惹的,本来这种事情就隐晦,闹开了,自己会颜面扫地,而且她们所谓的‘上流社会’里,颜面还是很重要的。 金姐只好无趣的离开:“你们聊,我先告辞了。” 然后大摇大摆的走了。 她说:“她走了,现在没事了,我也要回去了。” 他这才明白她是来替他解围的,他说:“谢谢你。” “举手之劳!” 他拉住她的手:“陪我坐会儿,好吗?” “可以。” 他在自动饮料机上给她要了杯热咖啡,在她旁边坐下,他问:“你会不会看不起我?” “无所谓看不看得上,每个人的成长不一样,生活不一样,对未来的期望也不一样,所以无权去评论什么。” 他喝了一口热咖啡:“我小时候特别喜欢看武侠片,就想着将来长大了,也要当演员,你那些前辈一样,在电视剧里叱诧风云,行侠仗义,进到这个圈子,我才发现,光有一张帅气的脸是远远不够的,我当时住在只有五平方的小隔间里,每天都到摄影棚外面去等工,运气好的时候,能演上几个带正面镜头的角色,挣的钱连温饱都不够。” “呆的时候长了,也认识了一些志同道合,然后他们介绍我去一些饭局,结交一些有权势的老板。” 他苦笑:“我的第一次陪了一个50多岁的富婆,然后我就接到了《时光旅行社》的男人主角。” 他的确是从那部剧开始走火的。 他则头看她:“你是不是觉得我很龌蹉。” “信仰不一样,我的第一次,一定要给爱的人,否则,我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她当初的确也是这么做的,她问:“那你后悔过吗?” “如果我说没有,你会鄙视吗?”他笑了笑,眉间却是悲伤:“只是突然发现,想做回原来的自己,已经不能够了。” 他又说:“我知道你是暮色苍茫。” 她一愣:“从哪里看出来的。” “你每次来,重导对你都非常的客气,偶尔也会问你一些关于拍摄方面的问题,那种交流的感觉,一点都不像兄妹,还记得我送过来的那两本书吗,那是样书,一般都是给作者的,重导让交给你,你肯定就是暮色苍茫了。” 第15章 “你会觉得我追你是另有目的吗?” “从没这样想过,只是觉得不合适。”她很坦白。 凌玺对他说:“干我们这行,其实风险挺大的,要一夜暴红很难,要一路长红更难,我已经在打算慢慢转做幕后,我在手创影视投了一些股份,准备将来自己做导演,毕竟除了演戏,我什么都不会。” “做自己想做的事,我从精神上支持你。” 他双手抱臂的看着她,似乎有点气馁:“佳佳,难道你听不明白吗,我有能力让你过得很好。” 她耸耸肩:“没有你,我也过得很好。” “真这么不待见我?” “别混为一谈好不好,至少听你刚才这些说,我觉得你很真实,真实的人,比较好相处,我们可以做个朋友什么的。” 他伸出小指头,像个小孩子,要拉勾:“那就说好了,别拒我千里之外就行了。” 她把小拇指轻轻碰了一下他的手:“我准备回房间去休息了。” “我明天早上在水上娱乐中心拍宣传片,你来吧,就算给朋友一点鼓励。” “我是懒虫,如果起床早,我一定来。” 回到客房,白佳佳拿出电脑,开始写剧本,她觉得拳击手就应该像萧延一样,无论走到哪里,光彩奕奕,让人挪不开目光,所以一出场,男主角就在大家的簇拥下,款款而来。 等她写完第一段,发现已经凌晨两点了,过了最佳睡眠期,再不睡觉,又得老一圈,所以赶紧从行李箱里找出面膜涂上,仰面大睡。 她做了一个美梦,阳光沙滩,她穿着一件性感的比基尼,挺拔的胸脯,修长的美腿,然后对着萧延一笑,风情万种。 她慢慢的向平静无波的海水走去,他笑着追了上来。 她在海水里尽情的徜徉,突然,一个急浪打来,她呛了几口水,失去了平衡,水从四面八方向她灌来,她慌乱的挥动双手,想重新浮出水面。 一双温暖的大手抓住了她,把她轻轻的托到岸上。 萧延轻轻拍她的脸:“佳佳,你还好吧。” 她呛了几口水,胃难受,她趴在那里,剧烈的咳嗽,脑袋里突然闪过一个念头,如果她假装呛水晕过去,他是不是就会赶紧给她做人工呼吸,这样,他们就可以接吻了。 说做就做,她咳嗽了两声,双眼紧闭,躺在地上不动了。 他让她翻身平躺着,然后俯身吻住了她的唇,他的嘴不仅温暖,还带着浓郁的气息,她克制着心里的澎湃,再用力一点,再用力一点...... 突然,她惊醒过来,没有海滩,没有海水,也没有萧延。 她被手机的铃声吵醒了,她真后悔睡觉前,没有把手机关机,接起来,她声音慵懒:“什么事?” “我是凌玺,我现在正出发去水上娱乐中心,10开拍,你一定要来探班。” “隔这么近,有什么好探的!” “我可是很真诚的邀请你。”说完,他就挂断了电话。 反正也被吵醒了,再接着睡也做不回刚才的美梦,她洗漱完,去餐厅吃了个早餐,才慢悠悠的往水上娱乐中心去。 还没走到,就听到一群女人的尖叫声,走近了,才发现一群女粉丝,对着穿着游泳短裤,露出结实精湛肌肉的凌玺欢呼尖叫。 她找了根长凳坐下来,看他如何炫酷帅。 不过人靠衣装,马靠鞍,凌玺本来底子就好,经过造型师的一番装扮,绝对的光彩耀眼,站在阳光下,全身都会发光似的,上到大婶,下到少女,会为他倾倒也能理解。 她拍了一张江岸的晨光的照片发给萧延,并附上:这里的晨光美丽,你那边也一样吗? 过了一会儿,她收到了他的回复,他发过来的照片跟她刚才的一模一样,只是多一个人的背影,就是她, 她赶紧转过头,看到萧延和楚焕就在她身后不远的地方站着,楚焕手里拿着萧延的手机,笑眯眯的看着她。 她走过去问:“你们怎么也来了?” 楚焕说:“我可是这里的老板,今天晚上是我要在这里举办答谢宴。” 他向她眨眨眼睛,示意他可是为了她的福利,才把萧延拽来的。 凌玺的经纪人过来了,对着楚焕露出谄媚的笑容:“楚老板,你来视察工作吗,我们这边正拍着呢,效果保证让您满意。” 楚焕一脸的无所谓:“你们忙吧,我只是来随便转转。” 楚焕伸了个懒腰:“这么好的天气,我们去游泳怎么样,最近老是喝酒,肚子都有肥肉了。” 白佳佳不爱运动,任何消耗体力的事,她都不敢兴趣,但脑海里浮现出昨天晚上的梦,她借机溺水,是不是就可以吻到他的唇。 想想都让她兴奋,认识也两个月了,连小手都没有牵过,真是进展龟速。 她赶紧说:“好。”感觉到周围清冷的空气,又说:“这天气在江里游泳好像有点冷。” 楚焕和萧延都笑了,楚焕说:“我的别墅里有恒温游泳池。” 楚焕在度假中心的小山坡上有幢独立的别墅,她进度假中心来的时候就看到了,以为那是高级套房。 他们坐电瓶车上去的,别墅的奢华让她膛目结舌,只看客厅里的浮雕,洛可可风格的淋漓尽致,有种置身法国古堡的梦幻感。 游泳池就连接着客厅,碧蓝的池水,有大海的静谧感。 楚焕打电话让服务生送了套女士泳衣来,很保守的款式,她乐呵呵的接过来,姐身材好,再保守的款都能穿出□□来。 等楚焕跟萧延换好泳裤从楼上下来的时候,她有种流鼻血的冲动,宽阔的肩膀,结实的肌肉,优美的人鱼线,两个男模站在一起,比色,情海报更让人热血崩张。 楚焕戴上泳镜,用一个完美的姿势纵身一跃,跳进了水池里,两只手臂自然伸张之后,向外划水,一看就是专业学过游泳的,很快,他就从泳池的一端游到了另一端。 楚焕扶着池沿,摘下泳镜后微微的喘着气:“好久不游了,稍稍一运动,就喘气。”又向萧延招招手:“愣着干嘛,你以前可比我游得好。” 楚焕又看向白佳佳:“下来试试。” 她笑了笑:“我不会游泳。”其实她是会游的。 “那边水浅。”他又看向萧延:“还不教教人家姑娘家。” 楚焕从水里起来:“我去拿瓶红酒,你们俩先游着。” 机会来了,她主动跑到萧延的身边:“师傅,你教教我呗,我难得享受一次这种高级大别墅,别让我失望而归。” 依旧是腼腆的笑容,他说:“好。” 他说:“游泳跟拳击一样,先从姿势学起。” 他就在池沿边教她游泳的基本姿势,她心里急得上火,如果不到水里,怎么能假装溺水。 她压制着心里的急切,耐着性子跟他研究游泳姿势,因为她会游,所以,她的姿势让他很快就无话可说,然后就可以下水了。 她小心翼翼的:“我怕水,你要托着我。” 他的双手轻轻的托着她的腹部,让她浮在水面,继续刚才的姿势。 他的双手似乎有魔力一样,好像有一把火,在小腹里沸腾,如果时间能定格就好了,他就这么一次托着她。 突然,他松了手,思绪还在神游的她一下就沉进水里。 呸!呸!她猛呛子几口水,挣扎着把头露出水面。 不对,剧情不应该是这样的,她应该溺水晕过去才对,才有机会让他给自己做人工呼吸。 “救命!救命!”她尖叫了两声,又说:“哎,我的脚抽筋了!” 说完,她就自己沉到水下去了。 水刚没过头,一只大手把她从水里拧了起来,萧延说:“你没事吧?” 拜托,你过会儿再救我不行吗! 他直接把她拧到岸上:“你小心一点。” 她坐在地上,一脸委屈的看着他,他有点疑惑:“怎么了?” 她向他招了招手:“你靠近点,我有话跟你说。” 他刚一蹲下身,她就以飞快的速度凑上去,吻住他的唇,怕他逃跑,她用手紧紧圈住他的脖子。 她在剧本里写过缠绵悱恻的吻,唇齿交缠,浓情蜜意,但到了自己身上,却羞怯起来,她只是紧紧的用唇贴着他的唇,一动不动。 他想要推开她,一伸手,两只手刚好摸到她高挺的胸,他愣了一下,出乎她的意料,他竟然用手圈住她的腰,开始回应她。 他比她会接吻,他的舌头轻快的滑进她嘴里,正当她陶醉他温热的气息里时,他突然欺身把她压倒在泳池边。 他的手,在她的胸前游走。 等等,这进展是不是太快了点,她只是想接个吻,没想到他就开始想那种事情了,虽然每次见到他,她都有种想强,奸他的冲动,可真和他‘实战’起来,她又有些无法适应。 第16章 白佳佳用力的把他推开,这场热吻才结束,她发现他的脸红得像煮熟的虾子,在松开她之后,快步的离开了泳池。 楚焕从旁边走出来:“刚才挺激烈的嘛。” 刚才的那一幕肯定被他看到了,她也羞得面红耳赤,站起身来,不好意思的说:“还算顺利。” 楚焕晃了晃手里的红酒:“来一杯,庆祝一下。” 这么久才吻到他的唇,已经很失败了,有什么好庆祝的,楚焕说:“他终于肯敞开心扉接受一段新的恋情,是值得可喜可贺的。” 她接过楚焕递过来的酒:“他以前的女朋友什么样?既然这么爱她,又什么要分开?” “这些本来是他的私事,我也不好插嘴,不过你已经成为他女朋友了,有些事,你还是应该知道的。” 楚焕很悠闲的品着红酒,然后说:“你知道他有个妹妹叫萧蔓,萧蔓是萧家的养女,她两岁的时候,由萧延的父亲带回萧家的,萧延和萧蔓两个人可以算是青梅竹马,一起长,感情自然非常的深,尤其是萧母对萧蔓的态度恶劣,让萧延对她的保护*日渐浓烈,到情窦初开的年龄,两个人自然就相爱了。” “考虑到萧母对萧蔓的态度,两个人的情感没有明朗化,只是彼此相知,等到萧蔓18岁考上大学之后,萧延才开始跟她公开的谈起了恋爱,这引起了萧伯母和萧伯父强烈的反对,那时候都年轻气盛,越是反对,就越坚定的要在一起,她们俩就干脆搬了出去,为了表明决心,他还放弃了家里的经济联系,在外面打两份工,养活萧蔓,供她读书。” “他们俩人打算等萧蔓大学一毕业就结婚,看到事情似乎无法阻止了,萧伯伯才说出实情,其实萧蔓是他在外面的私生女,这也是为什么萧伯母一直对萧蔓态度恶劣的根源,他们是同父异母的亲兄妹,自然不能在一起,就只能忍痛的分开,萧蔓迅速的和一个大学学长结了婚。” “萧延小时候是个非常内向的性格,不爱说话,所以萧伯伯就让他去练拳击,希望他的内心世界能以此来得到释放,刚开始,他只是把拳击当成一种爱好,和萧蔓分开之后,他就去了美国,把拳击当成了职业,大概是想借此来发泄心里的创伤和痛苦。” 楚焕轻轻抚了一下她的肩:“多理解他一点,有些东西,当局着迷,旁观者清,如果萧蔓是个单纯爱他的姑娘,也就算了,我坚持,那样的女人,还是避而远之比较好。” 讲完之后,他又为她倒了一杯酒:“喝过之后回去好好休息,游泳体力消耗大,晚上我的答谢宴,一定要准时参加哦。” 回到房间,她洗了个热水澡,暖暖的水柱轻轻抚过皮肤,那种舒适感,让她想起了刚才泳池边的热吻,这是她的初吻,缠绵悱恻,还算完美吧。 涂上沐浴露,轻轻揉搓她细滑的肌肤,想着他刚才揉捏她的动作,似乎有点心急,也有点用力,手臂上都有红印了。 看着镜子里自己绯红的脸颊,她不停的摇头:“不,不行,太快了会让对方觉得自己太随便,太不矜持。” 她真后悔自己没多带几套像样点的衣服,楚焕的答谢宴,她至少要跟萧延相得益彰。 那天来的时候,看到酒店大厅的指示牌有购物中心,她赶紧去够物中心转了一圈,虽然没有礼服店,但有一家卖沙滩裙的店,她买了一条波西米亚风的大花裙,回到房间后,她把大裙摆打了一个结,让臀部收小后,显得曲线更婀娜,再配一个外套,会更端庄。 她听到有人按响门铃,会不会是萧延来找她,要和她一起去宴会,当她兴奋的打开门,门外站着的却是凌玺。 看她一身精心的打扮,他问:“晚上你要去楚焕的答谢宴!” “当然。”要不整天化得唇红齿白的,太累。 凌玺说:“晚上我也要去,要带女伴的,不如你给我当女伴吧。” “我已经约了人了。” 他并不太失望:“我知道萧延来了,故意这么问的,想知道你对我有没有改观,看来跟我想的是一样。” 她笑眯眯的说:“你那么受欢迎,我可不想被你的粉丝人肉外加踩死!” 去到宴会厅门口,她报了名字,接待生把她引领到座位上,拖楚焕的福,她坐在靠前的位置,旁边是萧延。 桌上有巧克力糖,打发时间,她想吃一颗,拿起来正要剥,又放了回去,吃过之后牙齿会黑,笑起来不好看。 过了一会儿,萧延来了,穿一套浅灰色的西装,眉目清冷飘逸,从人群中款款而来,让周围的一切都黯然失色。 他在她旁边坐下,却不侧头看她,她只好主动和他打招呼,他腼腆的笑容里,多了一份尴尬,让两人不由自主的想起泳池边激烈缠绵的热吻。 她要主动出击,让这种尴尬变得顺其自然,她从桌子下面摸索着抓住他的手,他的手很厚实,轻轻的摩挲,因为他指上有茧,有微微的精砺感。 他没甩开她,她就紧紧的抓着。 会场的灯光暗了下来,有光柱投射在最前面的舞台上,楚焕穿着一身白色的礼服,光彩亮相。 他向着台下的嘉宾微微鞠躬:“感谢大家对度假酒店的支持,以及对我的支持!” 为了给宴会助兴,楚焕要即兴表示一段小号吹奏,让萧延用萨克斯给他伴奏。 白佳佳简直要被迷死了,萨克斯能表演出男人儒雅的一面,轻柔舒缓的萨克斯配着铿锵有力的小号,把现场轻松愉悦的气氛推到高、潮。 下来之后,她俏俏的说:“你们刚才配合得真是天衣无缝,如果楚焕是个女的,我很担心你会被他抢走的。” 他被她逗笑了。 笑起来更迷人! 晚宴开始了,端上桌的菜都精致可口,她克制着想要大块朵颐的*,细嚼慢咽,她想要小鸟依人的依靠着他这棵大树,让他为她挡风遮雨。 她指指不远处的虾:“帮我拿一只吧。” 他帮她夹了一只虾。 饭后有消食的交谊舞时间,她说:“我们去跳一支舞吧。” “不好意思,我不会跳舞。” “跳舞应该是他们这种有钱人的必修课吧。”她仍坚持:“你教我拳击,我教你跳舞吧!” 她拽着他就往舞池里去,他果然不会跳舞,动作笨拙不说,而且他块头太大,她根本就带不动他,歌才响了半曲,她的脚都快被他踩肿了,只好回到座位上休息。 他满怀歉意:“很疼吧。” “当然咯,都踩在脚尖上。” 楚焕走过来,笑着拍了拍萧延的肩头:“看来你的舞艺是一点都没有进步。” 又看看她皱起的眉头,问:“是不是踩到脚了。” 她点点头。 他赶紧催促萧延:“还不带人家姑娘去看看,你是个粗人,看看人家伤得重不重。” 他说楼上有间休息室,是他专用的,让他俩上那儿去。 她站起身来,楚焕又对萧延说:“人家姑娘家脚疼,你该主动点才能表示诚意。” 他话音刚落,萧延就打横把她抱起来,上了楼。 休息间不到十平米,里面放着一张舒软的沙发床,萧延把她放在上面,然后蹲下身脱下她的高跟鞋。 脚指头有点红,他问:“很疼吗?” 她色迷迷的看着他:“你吹一下就不疼了!” 他走进卫生间,拧了热毛巾出来放在她的脚上:“过一会儿就好了。” 他练拳击的时候,身上就经常的青一块,紫一块,这种小伤轻重程度,他一眼就能看出来。 门口突然有清脆的声音响起,以为外面有人,萧延过去拉了拉门,原来是有个从外面把门给反锁了。 肯定是楚焕,想让两个人在一起共度良宵。 楚焕显得有点无所适从:“他那个人,就爱胡闹。” 他隔开一段距离和她坐着:“他一会儿就会来开门的。” 她自己凑上去,紧紧粘着他:“你觉得我好看吗?” 他不敢看她的眼睛:“很漂亮呀。” “你讨厌我吗?” “我为什么要讨厌你?” “那你喜欢我吗?一点点也行。” 他双后轻轻的揉搓着:“佳佳,对不起,今天上午我是一时冲动......” “冲动!证明在那一瞬间你是喜欢我的,对吧。”她直接赖到他怀里:“不管,我的初吻已经给你了,我生死你的人,死是你的鬼!” 第17章 萧延看了一眼怀里的人,明眸皓齿,唇红肤白,再往下,大v领的碎花连衣裙,虽然套了件外套,也掩饰不住那隐露的酥胸,白若凝脂,很容易让人联想到它的美妙。 他从她身后轻轻的抬起手,伸到半空,又停住了,然后慢慢的放下来,他说:“我可能并不适合你。” “你都没有试过,怎么知道不合适。” 她没脸没皮的赖在他身上:“让我靠一会儿,什么都别说,我只想舒服的靠一会儿。” 清凉的夜风,闻着他身上独特的气息,她不知不觉就睡觉了。 她完全依偎在他身上,他还是伸手紧紧的揽住她,让她的重心完全依附着他,睡得更舒服一些。 楚焕调查过她,虽然家境坎坷,至少是个清清白白,生活很干净的女孩子,不喜欢交际,整天窝在家里,让人放心。 最重要的一点,她喜欢他,至少他不用费心思的去讨好什么,一切都是那么的恰当。 她睡得很熟,发出微微的鼾声,他轻轻的把她放倒在床上,为她掖好被子,然后给楚焕打电话:“玩够了吧,赶紧来开门。” “正和美女玩得高兴,抽不开身,明天一早,我让经理来给你开门。” 他笑了笑,这丫只会自作主张,他坐在床头,余光发现窗外夜色静谧,一轮皎洁的明月挂在天边。 早上睁开眼睛,萧延已经不在房间里了,她撑手坐起来,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刚回到自己的客房没多久,萧延就打电话来:“一起吃早餐吧,我在你房间外面。” 怕他久等,她以最快的速度洗漱完,跟他一起下楼去吃早餐。 不知道他是顺其自然,还是刻意的,在楼梯的转角处,他主动拉住她的手。 当楚焕看到两个人手牵着手出现在餐厅时,笑着说:“昨天晚上肯定是个奇妙的夜晚。” 早餐是自助,餐台上摆满了琳琅满目精美可口的早点,萧延问:“你要吃什么,我去帮你拿。” “鸡蛋,豆汁。” 他去拿早餐了,坐下之后,她说:“我觉得今天早上比昨天晚上更美妙。” “看来那小子终于开窍了。” “别说得我不招人待见似的,那是我魅力大。” 萧延把她的那份早餐端到她的面前,又主动拿好餐筷,他问:“要不要热毛巾擦擦手。” 她点点头,他对着服务生招了招手,服务生赶紧送上热毛巾。 楚焕用玩笑的腔调说着:“好体贴哦,让我都忍不住想变女人了。” 楚焕的秘书走了过来:“楚先生,尹小姐刚刚进了度假中心。” 他似乎一丝犹豫都没有:“你帮我备车,吃过早餐我就回c市去。” 秘书点了点头,然后退了出去。 白佳佳说:“尹小姐挺好的呀,人漂亮,学历高,又那么的喜欢你,你拒人家千里之万,不怕她太伤心。” 楚焕一脸的不屑:“那是个泼妇,她要是有你这么可爱,就是死了也愿意。” 长得帅,多金,嘴还能甜死人,估计‘死’在他嘴下的女人也不少! 不过白佳佳也打算回c市去,出来玩了两天,风景已经领略过了,她得回去赶稿子,她还是习惯窝在她的小家里工作,心里踏实。 楚焕为了躲尹墨子,吃过早餐就走了,她和萧延决定中午走。 吃过早饭,她就回房间收拾东西,萧延上来帮她把行李箱搬到车上去,他拖着箱子下去了,她正要检查房间里看有什么遗漏的东西没有,尹墨子突然出现在房门口,轻轻敲响房门,引起她的注意。 她笑着跟尹墨子打招呼:“好久不见!” 尹墨子一脸不可思议的表情:“你把萧延搞定了么,他在圈子里可是出了名的‘一根筋’,你用了什么办法,让他移情的?” 她笑了笑:“死缠烂打,脸皮厚。” 尹墨子似乎有点不解,她也这么做了,但楚焕看见她,跟老鼠见了猫似的。 萧延上来了,跟尹墨子打完招呼后,问她是否收拾妥当,可以出发了。 他问墨子是否要一起回去,墨子摇摇头:“我住两天再走。” 跟尹墨子道别后,他轻轻揽了一下她的肩,不需要太确切的语言,只是这么一个细微的动作,她能感觉到,他似乎已经把她当成女朋友来看待了。 他开车把她送到公寓的楼下,就主动把行李箱扛上去,她不舍的问:“什么时候能约下次见面。” “随时。” 她笑了,心里开出一朵花:“我要闭关三天写稿子,如果需要了解关于拳击方面的事,估计会半夜吵醒你。” “没问题。” 锁在家里三天,她写完了第一集之后传给重尚,重尚表示满意,她可以继续往下写,他那边就开始筹备开机。 为了图省事,这三天她基本是靠快餐度过的,想着今天可以轻松一点,虽然时间有点晚,还是要煮一锅汤来润下下脸色,明天就去和萧延约会。 她随便套了件外套,把邋遢的睡衣裹在里面,就到旁边的超市去买菜,从电梯出来,经过狭窄的楼道,再到小区的门口,她总感觉有双眼睛在注视着她,突然回头一瞥,又没有可疑的人,难道是她在家里呆久了,精神紧张造成的幻觉。 排骨炖山药百合,又买了一双塑胶手套,否则剥完山药会手痒难耐。 她拧着一口袋食材悠闲的往公寓走,想象着明天的约会,该给他怎样一个惊喜难忘。 在经过小区一处幽静的林荫路时,窜出来两个人,其中一个迅速的捂住她的嘴,拖着她就往小区的侧门走,这个时间正是日落西山,天色暗沉的时候,许多人都在家里吃晚饭,小区里几乎没什么人,她不能呼救,被两个人架着飞快的上了门外停着的一辆黑色轿车。 她看到车前面宾利的标志,她知道肯定不是打劫的,哪有有钱人会打劫她这种收入并不丰厚的小姑娘,难道是慕臣风,他始终不肯放过她? 她挣扎着被塞进了车里,并上门之后,对方才松开了捂在她嘴上的手。 她问:“你们是谁?” “跟我们去一趟就知道了!” 她蜷缩着装出害怕的神情,然后把手悄悄伸进外套的口袋里,摸到手机之后,她开始熟练的操作按键,这个手机她已经用了快三年,有时候双眼疲惫的盯着显示屏,也能准备无误的拨出重尚的电话。 她设置了萧延的电话,就在电话薄的第一个,感觉已经拨出去之后,她开始推攘绑架她的人,对着对方又锤又打:“我不回去,我们放我回去,我不要跟你们去!” 她不知道接通没有,希望萧延能知道她的处镜。 她被带到市郊的一幢别墅里,别墅的外面奢华富丽,她猜测着,是慕臣风的可能性很大,他仍旧要逼着她去结婚吗,现在婚姻自由,他是强迫不了的,但如果她拒绝,他会不会恼羞成怒,把她关在暗无天日的地方? 进了别墅之后,等着她的并不是慕臣风,而是一个看上去大约六七十多岁的老头儿,戴着黑边眼镜,一身质地考究的唐装,柱着龙头拐杖,面相威严。 老头儿厉声问她:“你应该清楚,我请你来是为了什么事?” 她很坦白:“不知道,如果是我老爸欠了你的钱什么的,反正我是还不出来的,只有命一条。” 对方皱起眉头:“你认识池雪莉吧?” 她摇头:“不认识,这个名字从来就没听过。” 老头把拐杖用力的往大理石地板上一敲,清脆的击打声惊得她打了个寒颤:“我是真的不认识,你就是杀了我也不认识!” 老头旁边一个穿着西装,像秘书模样的人说:“就是那天你在私人会所里帮助的那个女人。” “我只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你没看到,当时她就站在窗口呼救,只要有点正义感的人,都会上去帮忙的。” “当时那里还有个蒙面的男子,你认识他吗?” “你说那个英雄呀,我倒是很想知道他是谁,可他蒙得太严实,真看不出来。” 穿西装的男人态度很谦和,话语却很锋利:“白小姐,如果你不如实的交待,恐怕你是很难离开这里的。” “你打心眼里不相信我,我说什么你都不会信的。” 穿西装的人朝着带她来的两个男人抬了抬手,她就被带到了二楼的一个房间,推进去之后,把她身上的手机收走了,然后锁上了门。 她赶紧去拉窗户,发现窗户也上了锁。 她只听说那个叫池雪莉的女人是一起案件的犯罪嫌疑人,跟这些人又有什么关系? 她脑海里一点线索都没有。 第18章 她不愿再去想什么,头疼又无济于事,好在房间的床很软,她刚交完剧本,正疲惫不堪,很快就睡着了。 她是被一个熟悉的声音叫醒的,对方轻轻拍她的脸:“佳佳,你醒醒!” 她睁开眼睛,看到萧延深遂的眼眸,以为自己是在做梦,呵呵的傻笑。 他却皱起眉头:“傻丫头,赶紧跟我走。” 直到他拉着她的手,把她带出房间,她才恍然,他来救她了。 大厅里,除那个威严的老头和他的秘书外,楚焕也在。 看到萧延和她从楼上下来,楚焕站起来对着老儿微微鞠躬:“王伯伯,我就先走了,关于白小姐的清白,我会给你一个明确的证明。” 等出了别墅,坐到车上,她才问:“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萧延说:“就是上次在慈善part结束之后,你在别墅救的那个女人,是一起古董盗窃案的嫌疑人。” 别墅里那个老头叫王鸿坤,也算是c市有头有脸的生意人,早些年跟楚家有些交情,楚焕一直叫他伯伯。 这个王鸿坤在老一辈的圈子里口碑非常的好,没有任何不良嗜好,唯一喜欢就是收藏古玩,对此甚至有点疯魔,只要喜欢的东西,无论花多大的代价,都要收入囊中。 前不久,他在国外的一个拍卖会上以2亿的价格拍得一个元青花杂居故事图瓶,带回国之后,为了谨慎起见,就准备把这个青花瓶送到专门的鉴定机构进行鉴定,他请了专业的押运公司,青花瓶是在王宅里由王老爷子亲自装箱送到车上的,并且派了他的老管家负责护送,结果到了鉴定中心一开箱,箱子里的东西就变成了一块砖头。 这位王老爷子当然震怒,追查下来,老管家一路护送青花瓶,车在半路的时候,老管家突然尿急,司机就把车停在了一个加油站的旁边,因为想着请的是比较知名的押运公司,有担保,老管家才放心的去了卫生间。 而车子的行车记录仪和监控显示,在老管家去卫生间的5分钟之内,故障过一次,有15秒钟的时间,所以事发之后,警察局对押送和司机一共三人进行了询问。 三个人刚开始还一口咬定,青花瓶的失踪跟他们一点关系也没有,后来被询问的次数多了,心里防线崩溃,才承认,其实他们三人被指定这次护送的时候,就开始策划着如何盗取这个青花瓶。 市值2亿,多么诱人的财富,也正因为价值太大,在切断监控的那一刹那,三个人就害怕了,只是短短的15秒,就让他们立即改变了当初精心策划的盗窃。 白佳佳问:“这跟池雪莉又有什么关系?” 萧延继续说:“池雪莉是押运司机的妻子,那个加油站他们很早以前就去采过点,知道哪里是监控盲区,所以一大早,池雪莉就把车停在那个位子,这也是后来警察根据周边的监控视频资料推断才知道,那个时段,她就在加油站。” “警察把司机和池雪莉作为重点调查对象,可查来查去,没有找到青花瓶的一点线索,因为没有证据,警察局也不能一直把人扣着,但王老爷子等不了,那青花瓶可是他花大价钱才得到的,你要知道,有钱人的钱也不是天上掉下来的,所以就一直找司机的麻烦,司机索性就豁出去了,让妻子躲起来。” “他妻子倒是个聪明人,知道家里平时生活拮据,躲在朋友家里很容易被找到,就借了些钱,住进高级会所,刚住进没两天,他老公就死了,尸体在山崖下被找到,警察调查后确认是喝醉酒之后失足落下山崖的,这吓得她就更不敢现身了,一直躲到那天你救了她之后,她就主动投案去了,说是当初的确有预谋要盗窃那个青花瓶,只是后来他老公打电话给她,说取消之后,她就赶紧离开了。” 白佳佳问:“有没有可能,他们真的没有盗窃成功,青花瓶是在别的地方被调包的。” “车在加油站停留过5分钟之后,中途一直到鉴定中心车都没有停过,而且那个箱子是由鉴定中心的主任和他的助手,还有老管家三个人一起从车上取下来,送进鉴定室,三个人一直在一起,如果是其中一人做了手脚,另外两个人不可能发现不了。” “而且事发之后,鉴定室也作为重要现场给‘保护’起来了,既然真的是在那里被调包的,也没有机会被带出鉴定中心,警察和一些专家随后对鉴定中心进行了‘清理’,没发现任何线索。” 白佳佳叹气:“那个王老爷子调查得这么缜密,难道他就没调查出,我跟那个池雪莉之前根本就不认识。” 楚焕说:“你是不了解古玩这个市场,有多少亡命之徒,为了一件珍宝,连开山阔土都不在话下,也不泛有人为之筹谋数十年,王伯伯对他的那些古董宝贝看得比儿子都重,他会找你麻烦,也不奇怪。” “早些年,他小儿子在外面搞外遇,原本只是想玩玩,结果没想到玩到一个有背景的女孩子,想脱身的时候,才发现对方可不是随便惹不起的,大概是从小在家骄纵惯了,小儿子当时根本就没当回事,想着说两句绝情的话,以为对方就会知趣的离开。” “谁知道这举动彻底激怒了对方,就把人给绑了,当时几个交情好的世伯出面,从中调和,最后对方同意,让王伯伯拿500万了事,谁知道王伯伯坚绝不同意,说自己惹出的事,自己解决。” 她问:“然后呢?” “他小儿子自今都没有找到,对方一口咬定已经放人了,又找不到其他的线索,估计早就沉尸长江了,这王伯伯跟没事人一样,不讨说法,也不派人去找。” 她耸耸肩:“我能理解,自己做出来的事,当然自己承担,这叫玩火*。” 她肚子咕咕的叫,昨天晚饭还没吃呢,楚焕说:“小延哥,你带佳佳去吃早餐吧,我得去公司,一帮子人等着开会。” 楚焕把他俩放在洲际酒店的门口,萧延说要带她去吃粤式早茶,那种富丽堂皇的店面,她松垮的外套里还穿着睡衣,有点不合场面。 萧延说:“只是吃个早饭,随意一点。” 她喜欢粤式早茶,菜品很多,一小碟一小碟的,看着就有食欲。 吃饭的时候,他说:“我怕王伯伯回头又反悔,不如你先搬去我那里吧,好歹有个照应。” 她往嘴里塞了一颗大鱼丸,一咬,滚烫的灌汤流出来,烫着舌头,她呼了呼气,赶紧说:“好啊,过会儿我就回去收拾东西。” 她高高兴兴的搬去萧延家了,还是住她曾经住过的房间,为了表示感谢,她主动承包做晚餐的任务。 他中午在公司吃,她在家可以将就一下,晚餐一定要给他来一些‘不一样’的味道,让他一吃难忘,不是说了吗,去到男人心里的通道经过胃。 所以搬去别墅的第二天一大早,她就去市场买菜,早上的菜最新鲜,她最拿手的菜是虾,她爱吃虾,还研究过一段时间,蒸虾、煮虾、醉虾、麻辣虾、椒盐虾...... 晚上他一班回来,看到一桌子的虾,笑着说:“真是麻烦你了。” “不麻烦,你给我地方住,还保护我,做这些,举手之劳。” 他细嚼慢咽,脸上的表情却显得有些压抑,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公司的事让他烦心,她也不好问。 吃过饭,他就去书房了,她清洗完碗筷,给他泡了一杯水果茶,消食。 她轻轻敲书房的门,他应了一声,却迟迟没同意让她进去,她疑惑的推开门,看到他正在慌乱的把外套穿在身上。 她好奇:“你怎么了?” 他敷衍着:“没什么!“ 她看到他的手背上通红一片,她把茶放在桌子上,赶紧去拉他的手,仔细一下,上面全是红色的小疙瘩。 他只好说:“我吃海鲜过敏。” “那你怎么不早说!” “看你花了不少心思,如果拒绝,会让你难过的。” 她低着头,嘴笑得跟花儿似的,宁可过敏小痘痘,也不让她失望,她说:“我那里有过敏的软膏,我去拿来给你擦。” 她把药膏拿来,催促他把上衣脱下来,看身上到底长了多少,他捱不过她,只好把上衣脱下来,涂药膏时,手指在他皮肤上摩挲,心里却像触电似的,一阵酥麻。 想着以后天天都能抚摸这个健壮有力的男人,掩饰不住内心的激动,她竟然笑出声来。 他侧过头:“怎么了?” “看着心疼!” 看着闪亮的电脑显示屏,她聊天似的问:“你在看什么,公司的文件吗?” “在看青花瓶盗窃案的口供笔录。” 第19章 白佳佳问:“准备当大侦探?” 他说:“我只是想看一看。” 她催促着他赶紧把温热的茶喝了,喝凉的伤胃,然后又问:“我可以看看吗?” 最先是司机和两个押运的笔录,三个人的笔录情况基本一致,都是说事先策划好,因为监控和行车记录仪的图像传送器是连在一起的,而且公司在对这些设备的检修上经常有疏漏,又因为公司运营这么多年来,没出过差错,所以对于偶尔缺失几秒的画面,公司一般也没做追究,这也是公司内部心领意会的秘密。 而且负责这次押运的组长提前给他们看过照片,他们还找了一个大小差不多的箱子,准备鱼目混珠。 老管家上车没多久,他们就把加了泻药的矿泉水递给老管家,果然,在快到加油站的时候,老管家就肚子不舒服,急着上卫生间。 司机为了配合这次盗窃已经练习过很多次截断传输线,但正真实施起来的时候,手抖得很厉害,大概是他的紧张影响到了两位同伙,因为那只青花瓶是王老先生花2亿买来的,明码实价,如果被逋,漫长的刑期可想而知。 案发之后,警察有在池雪莉的车里找到那只原本要用来替换的箱子,也让王老爷子确认过,虽然那只箱子在外型上很像,但的确不是那只他用来装青花瓶的箱子。 当然,也有可能是他们前提准备了几只相同的箱子来混淆警方的视线。 白佳佳问:“那个司机真的是酒醉后坠崖死的吗?” 萧延说:“那个司机以前有酗酒的毛病,只是在做押运之后,为了这份高薪工资,好不容易把酒戒了,估计是出了这事儿后,被公司解雇了,成天又东躲西藏,心情不好,就开始喝酒,而且有邻居证明,他在出事前几天,他家从窗户就透出来一股浓烈的酒味,警察又找不到其他的证据,只能暂定他是意外失足坠崖身亡。” “他妻子现在在哪里?” “自从你在会所救了她之后,她就跑到警察局去,说王老爷子派人杀她,她丈夫也是被杀的,她承认有预谋要盗窃,还央求警察把她关到监狱去,说只有那里最安全,后来一个亲戚把她接走了,住在永平街。” “你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 “楚焕和我去拜访过。” 她当初还纳闷,为什么楚焕让她一个人去度假,而不是让她和萧延一起去,看王老爷子那心急火燎的个性,估计她在医院的时候,就已经盯上她,楚焕让她去度假,不过是想支开她,让她免受骚扰而已。 他们去调查,大概是收集王老爷子想要的证据。 “谢谢。”她挺感动的,以前在报纸上关于富二代的□□看得多了,所以她对他们的圈子一直抱着一种比较抵触的态度,但现在看来,有钱只是他们的身上的一个特质而已,更多时候,他们也真诚仗义。 她继续问:“那池雪莉现在的态度怎么样?” “每天都生活在惶惶不安中,跟疯了没什么区别,我和楚焕都觉得,他的口供很像是真的,她那么想进监狱,想要逃避现实,如果青花瓶真的在她手里,她一定会交出来的,老公死了,儿子被送回老家,她自己又活得人不人,鬼不鬼,我们觉得她不像是有那么大的胆色,敢独吞青花瓶,而且就以她的能力,未必敢出手。” 白佳佳分析着:“假设青花瓶不是在加油站被调包的,还有没有其他的可能性。” 萧延调出了鉴定中心主任和助理的笔录。 从笔录上看,从车上把箱子抱下来到在鉴定室打开箱子,发现青花瓶不见了,主任和助理,还有老管家,他们三个寸步不离的在一起。 助理走在最前面,中间是主任小心翼翼的抱着箱子,老管家走在最后面,这样看来,如果主任想调换箱子,几乎是不可能的。 她问:“有没有调查过主任跟助理的经济情况。” “警察怎么可能漏过这些,主任陆起华在古董鉴定这一行里口碑很好,这也是王老爷子为什么找到他的原因,听说这并不是王老爷子第一次送古董去那里鉴定,估计前几次都合作愉快。” 萧延又说:“陆起华深居简出,除了圈子里的学术交流外,基本不出去应酬,前两年他的大儿子不幸亡故后,他和妻子又生了个小儿子,从鉴定中心给出的工资表来看,他的收入丰厚,还不包括他私下帮人鉴定的费用,所以在经济方面,绝对不存在隐忧,至于他那个助理,鉴定中心有规定,像助理这种职位的人,是没有资格碰触到送来鉴定的古董,所以嫌疑更小。” 她想了想,又问:“那个老管家是个什么样的人?楚家跟王家有交情,楚焕就叫那人伯伯,他对王家应该比较熟悉吧。” “我觉得女孩子很少对这些东西感兴趣。” “你一个人想,不如说出来大家分析分析,说不定能找到有用的线索。” 见她兴趣盎然,他继续说:“这个老管家跟了王老爷子三十年,在王老爷子心里,更多时候是把老管家当亲人看,我听小焕子说,二十年前,王老爷子出去做生意,半道上遇到打劫的,双方动起手来,对方一急之下就拉了炸药,当时老管家就把王老爷子压在身下,自己被炸伤了,而且耳朵还聋了一只,所以自那以后,王老爷子就没把他当过外人,而且老管家无儿无女,老婆在5年前癌症去世之后,他也没再娶,成天就跟着王老爷子捣鼓古玩。” 窗外传来几声犬吠,打断了两个的人聊天,她说:“米修在想你了!” 搬到他家里来,她就没打算往花园去,免得米修以为她来争宠了,对她虎视眈眈。 看来今天只能聊到这儿了,萧延起身:“我去看看米修。” 她也起身,伸了个懒腰:“我准备回房早点睡觉。”又问:“明天星期六,你上班吗?” “不上班。” “那你陪我去那家鉴定中心看看,行吗?” “你还真对这个上瘾了?” “我以前只是在书上看过一些古代瓷器和玉石之类的鉴定方法,没有实践过,所以对那种地方特别的好奇,你和楚焕这么神通广大,这点事情肯定难不到你们。” 他笑了笑:“好吧。” * 白佳佳起得很早,早饭是她做的,她用现成的食材烤了面包,生菜沙拉加牛奶,简单又营养。 做好之后,以为他还在房间里睡觉,就去敲门,敲了半天都没有应,她把门推开,他并不在房间里。 她又去花园转了一圈,他不在,狗舍里很安静,看来他也不在那儿,想来想去,她又转去负一层的健身房,果然,他在练拳击,拳头打在沙袋上,发出沉闷有力的声音。 他光裸着上身,穿着黑色的运动休闲短裤,每一次挥动拳头,身上的每一块肌肉都崩张有力,汗水,让他小麦色的皮肤闪闪发光,她舔了舔嘴角,口水快掉下来了。 她轻轻敲响旁边的木柱,示意他停下来。 他和她打招呼:“早上好!” “不吃早饭就运动,不会觉得难受吗?” “习惯了。” 她把旁边的毛巾递给他:“早饭做好了,不是说好今天去鉴定中心吗?” 他把毛巾罩在头上,把湿漉的头发和脸都擦了一下:“走吧。” 正吃着早饭,重尚给她打电话:“佳佳,今天要定演员,你能不能来一趟。” 她无奈的揉了揉太阳穴,这个重尚真不会挑时候,坐在对面的萧延说:“没关系,我们可以改时间,明天去也行。” 她才对重尚说:“好吧,我十点到。” 她一进重尚的工作室,就看到凌玺的经纪人,心里嘀咕,主角早就定了,还让她看什么呢! 白佳佳敲开重尚的办公室,凌玺果然在里面,见她来了,重尚先把凌玺请到外面去休息,然后关上办公室的门。 她瞟了一眼重尚:“你角色都定了,还让我来做什么?” “你是电视剧的精髓,我再怎么定,也得让你来把把关。” “如果我说凌玺不适合呢,你准备换人吗?” “你总得告诉我,他哪里不适合吧?” “太细皮嫩肉,观众又不是瞎子,你看哪个拳击手小胳膊小腿的,脸还掐得出水,上拳击台还要画眼线。” “我是觉得他还有更多的潜力没有发挥出来,他跟那边公司的约快满了,我想把他签到工作室来,重点打造。” “我怎么听说别人不想当演员,想做幕后,可能你的计划要落空。” 重尚又手抱胸:“他签哪儿先不提,这剧还有三个月的筹备期,这三个月,我们就把他打造成一个拳击手。” 第20章 (捉虫) 白佳佳问:“女主角定的是谁?” “康梦。” “康梦跟凌玺都是一家公司的。” “只要演员合适,一不一家公司又有什么关系。” “那挺好,我没什么意见。” 重尚看着她:“别言不由衷,我还是很想听听你的意见,毕竟剧本是你在写,你对人物的塑造把握感更好。” “你都准备精心打造了,我还有什么意见好提的。” 从重尚的办公室出来,凌玺拦住她:“一起喝杯咖啡,行吗?” “我没空。”她看看时间,得立即赶回去,她和萧延去鉴定中心的改在下午2点。 “现在已经是午饭时间了,你总得吃午饭吧,就一会儿。” 凌玺就近找了间餐厅,坐下之后,他说:“你似乎觉得我不太能胜任这个角色。” “我只是说出我的看法而已,毕竟你的形象不太符合我心目中的拳击手,但我也不否认,可以通过角色造型和演技来弥补这种缺点。” 他目不转睛的看着她:“但我还是希望能得到你的肯定。” 她避开他的视线,眼睛看着菜单:“得到观众的认可才最重要。” “你就不能正视我的问题?” 她把目光从菜单上挪到他的脸上:“已经在正视了,你也别有什么想法,很多时候我也会怀疑自己的意见是否是正确,选择的路,是不是会后悔。” “下周我生日,有个小聚会,赏个脸吧,到时候重导也会过去。” 重尚一直想挖他到工作室,想必以后会共事,她说:“好啊。” 吃过午饭,她就急冲冲的赶回别墅,萧延一直在等她,她说:“可以走了。” 鉴定中心在阳淮路,大厦像一个古董花瓶,她曾经有咱过这里,个奇特的大楼造型总能让人忍不住多看几眼。 在鉴定中心的接待厅里,接待员提醒他们,旁边有存包处,除了手机之外的东西,一律不准带进鉴定中心,当然,这是为了对鉴定中心里的古董最保险的做法。 她和萧延只好把包都放在存放处,进门的检查处,要求把手机放在桌上,然后过安检门之后,再拿回手机。 白佳佳过安检门的时候,报警器响了,负责检查的工作人员客气的说:“小姐,不好意思,麻烦你再检查一下你身上是否有规定不能携带的用品。” 她看了一眼萧延,很不情愿把藏在外套内衬口袋里的手链拿出来,那是萧延的,她一直没还给他,而是随身带着,当成护身符用。 萧延有点吃惊:“为什么在你这里?” 她不敢看他,内存愧疚:“我捡到的,我知道是你的东西,有点舍不得还,你不会怪我,把我当成小偷吧。” 她眼角的余光瞥到了他眼睛里的惊讶,大概已经猜测到他是什么时候丢的,而她是什么情况下捡到的,他说:“既然你喜欢,就留着吧。” “谢谢。”她喜出望外,赶紧把手链也放到存放处。 这里应该算是国内最大的鉴定中心了吧,她看着玻璃橱窗里放着的古董,瞪大了眼睛,想看看这些经历了历史沧桑的古物,到底有什么与众不同。 她目光在一对红宝石耳环的橱窗前停留最久,女人对珠宝的喜欢绝对是天生的,看那无睱的色泽,绝对是传说中的鸽子血,这种极品的红宝石,在一般的珠宝店是根本就看不到,她只是在电脑图片上见过,经过后期处理的鸽子血宝石都闪闪发光,色泽明亮,今天有幸一睹真品,颜色微暗,却有一种让人置身红海的梦幻感。 去位于四楼的陆起华的鉴定室,刚一出电梯,就在走廊上遇到了陆起化和他的助手,萧延很礼貌的跟他打招呼,大概之前认识,所以他对他们的到来表示欢迎。 陆起华说,因为青花瓶的案子,他的工作室被封存了一段时间,今天过来整理一下,明天正式恢复工作。 从闲聊间,她才知道,原来萧延家也喜欢收藏古董,所以有过交集。 萧延向陆起华介绍她,她用无比崇拜的眼神看着陆起华:“陆伯伯,能不能让我参观一下你的鉴定室,我从小对这个行业都充满了好奇和崇敬。 陆起华:“你可以随便看看,但别触碰,行吗?” “没问题。” 他的工作室一直保持着当初发现青花瓶失窃时的样子,走进去之后,三面墙都是博古架,上面放着厚厚的书籍,还有任为装饰品的玉器和瓷瓶。 长长的案桌上放着两件器物,一个像是蒜头瓶,一个像是青铜的耳鼎,她问:“陆老师,这两件是真的吗?” 陆起华笑了笑:“假的,当时鉴定结果一出来,物主就气冲冲的走了,把东西扔这儿了,公司有规定,我们在一定时间内是不能随便处理的,就放在这里,万一物主想通了,会回来取。” 她眼睛在房间里一扫,似乎也没有放得下那只青花瓶的地方,警察都来检查过了,她这双凡眼,更加的看不透。 陆起华让助手给他俩倒茶,助手去茶水间端了绿茶过来,助理在递茶给白佳佳的时候手抖了一下,茶水溅烫在她的手背上,她的手一甩,把整个茶盘都打翻了,她不停的道歉:“对不起,我一时没忍住。” 她赶紧蹲下帮助助理收拾,她拿过旁边的垃圾筒,沉得里面挺沉的,垃圾袋的口是拧在一起的,她把垃圾袋打开,往里面瞥了一眼,然后赶紧把碎掉的茶碗扔进了垃圾袋里。 陆起华是来整理工作室,明天开始上班,他们也不好打扰太久,闲聊了一会儿就只能告辞。 走出鉴定中心,白佳佳说:“他们这里怎么弄得跟国家保密局似的。” 萧延说:“古物这东西,不论在哪个时代,哪个国家,都是抢手货,你不接触这行,可能不了解,对于喜欢收藏古董的人来说,最想交的朋友是鉴定师,而最要提防的人,也是鉴定师,有时候真假与否,就在一念之间。” 现在才三点,她说:“我们去喝杯果汁再回去吧,刚才的茶没喝成,有点口渴。” 萧延说:“我知道有个地方的下午茶不错,我带你去。” 他带她去的地方是南滨江,临江的茶餐厅,风景好,又有秋日暖阳,非常的适合谈恋爱。 他把菜单递给她:“你喜欢吃什么?” “你对这里这么熟,肯定经常来,你帮我点吧,就点你觉得最好吃的菜。” 他要了慕斯蛋糕和马卡龙,再配了一杯奶茶,一杯柠檬水。 萧延问:“去过鉴定中心,你有发现什么线索吗?” “我又不是侦探,只是想去满足一下好奇心。”她想了想说:“我觉得陆起华是个挺实在的人,从走进鉴定中心,进进出出的人,好多人都西装革履,阿玛尼的外套,lv的皮带,再到停车场里的高档汽车,现在的人都有个陋习,叫做狗眼看人低,你越是衣着光鲜,出手阔绰,别人就会觉得你越优秀,玩古董的都是有钱人,这些专家当然得在有钱人面前显出自己的档次,但陆起华却穿的普通的衬衫西裤,很朴实,不讲究,似乎是个只想靠手艺吃饭的人。” 服务生把他们点的东西端上桌,他把那盘五颜六色的马卡龙推到她的面前:“你试试看,楚焕说全c市做得最正宗的,就是这家了。” 果然是个色狼! 他问:“你在嘀咕什么?” “没什么!”她笑了笑,法国人称这个为‘少女的酥、胸’,他都能品出哪里的最好,肯定没少吃过女人的‘马卡龙’。 这么一想,她就吃不下了:“我还是比较喜欢吃慕斯蛋糕。” 他正准备自己拿一个马卡龙吃,她赶紧把盘子端到一边:“你都给我打包好不好,我一个朋友特别喜欢吃这个,我想拿去送他。” 他莫名的点了点头:“当然可以。” 萧延向服务生招了招手,服务生立即送上一束娇艳欲滴的红玫瑰,她惊讶不已,平时都是她采取主动,他闪闪躲躲,没想到今天他会主动送她代表爱情的红玫瑰,真有点受宠若惊。 她问:“你已经接受我了吗?” 他看着她,显得非常的真诚:“我只怕会做得不够好。” “我一个朋友说过,从爱情走进婚姻,是两个人不断的磨合,向彼此靠拢的过程,其实我也没那么大的自信,能成为最合适你的那个人,但我会努力的。” 他顿了一下,也微微的向她点头示礼:“我也会努力的。” 他分明带着犹豫,这哪里像是两情两悦,倒有点像拳击开赛,两个对手相互致礼,多多关照,拳下留情。 她安慰自己,至少离他又近了一步,虽然她的性格有着小小的傲娇,但无论从哪里方面来看,她都是配不上他的,他愿意跟她交往,说明在他心底,是愿意接受她的,她得再接再厉,赶紧拿下。 她起身走到他的旁边,在他右脸上亲亲一吻,表示这场恋爱,正式开始。 第21章 离开茶餐厅的时候,白佳佳非让他牵她的手,他笑了笑,把她的手揣在掌心里,紧紧的握着,不一会儿,掌心就汗湿了,像抓着一只又小又滑的泥鳅。 刚上车,她就接到医院打来的电话,说她父亲正在医院里,希望她过去护理一下。 她冷冷的回答:“我不认识他,你们找错人了。” 萧延也猜到是什么,赶紧说:“还是过去看一下吧。” 她挂断了电话:“我才不要去看他,死了最好,他早就该去下面向我妈赎罪,他伤害别人的时候,从来没想过要别人原谅,现在无依无靠着,才想着让别人原谅,我最厌恶的就是,自己做错了事,要让别人来买单。” 她觉得自己也不争气,说好的,50万已经买断了他们父女的情份,他的事情都与她无关,可每次提起父亲,眼睛都会忍不住发酸。 萧延说:“伯父在哪里,我去看看他。” 她侧过头,不说话,萧延把她送回别墅,再一次问:“伯父在哪里,让我去看看,如果真有个什么,我看得出来,你也不会心安的。” 她把地址告诉了他,又提醒:“你去看看就行了,千万别给他钱,尝到甜头,他就不会放手的。” 萧延开车去医院,她到底还是不放心,在门口拦了辆出租车,跟着去了医院,她并不想跟父亲见面,只想在角落里看看,如果他没事,她就离开。 在护士站,她说了赢广汉的名字,护士告诉她,赢广汉是酒精中毒,需要在医院治疗一段时间,而且还提议,说他有很严重的酒瘾,希望家属能送她去专门机构进行强制戒酒。 按照护士提供的病房号走去,有其他病人的家属从病房里出来,门没关,她就悄悄的趴在门口,向里面张望。 病房里一共有三张床位,赢广汉躲在中间的那张床上,面容疲惫,萧延背对着她坐在床边,两个人似乎在谈着什么,她听不太清楚,只能从父亲脸上的表情来断定,相谈甚欢,萧延拿出一叠钱来塞到赢广汉的手里,赢广汉虽然面带愧色,最终还是把钱放进了口袋里。 萧延从病房出来,看到她抱臂依靠在墙边,脸上有未干的泪痕,他说:“要不要进去看一下伯父。” 她摇头,他于是牵起她的手,快步离开了住院部的大楼。 在楼下的花园里,他说:“佳佳,为什么要压抑心里的感情,他到底是你爸,人都有犯错的时候,你就不能再给他一次机会?” “我难过不是因为他生病,而是你拿钱给他,这让我觉得很羞耻。” “佳佳,我一直觉得亲情是这世上最难割舍的情感,无论你走到任何地方,永远都血脉相连,你现在心里充满了对他的仇恨,或许只有当你彻底失去的那天,才会明白亲情可贵。”他顿了一下,说:“我曾经也因为父亲的隐瞒,差一点就造成了无可挽回的错误,我也恨他,在我深陷泥潭的时候,不肯拉我一把,我离家出走,去过我以为自由自在的生活,结果在他临终的时候,没能见他最后一面,一直是我心里的遗憾。” “但至少,你父亲是真心的爱着你,他希望你过得好,而我的父亲不一样,他把我当成商品来培养,只要有人能出到满意的价格,他就把我卖给谁!”她咬着牙:“我有预感,他会把慕臣风带到这里来的。” 他分明的看清楚她睁大的眼睛里充满了恐惧感,他不知道那是怎么样一个男人,只是轻轻的把她揽到怀里:“佳佳,我会保护你的,如果哪天他真来找你,这件事就交给我来处理。” 她仍在抽泣,他说:“走,我带你去个地方,保证你能放轻松。” 他带她去拳击训练中心,代勋看着萧延拉着她的手进来,笑着说:“看来进展顺利。” 萧延在这里有单独的练习室,他让代勋为她找了套合身的训练服,她清楚他是想用拳击来分散她的注意力,这样烦恼才不会郁结于心。 她挤出笑容:“今天该上哪一课了?” 萧延戴上拳靶,然后挥了挥手:“今天练这个。” “我连姿势都还没学好,是不进度太快了点。” “今天我不当你的老师,只当你的练习靶。”他指指桌上的拳击手套:“赶紧去戴上。” 那是代勋为她准备的女性拳击手套,她身板瘦小,只能用最轻量级的,她说:“让我打你,我还真舍不得。” “你那点力气,根本伤不到我。”他鼓励她:“你不用讲究姿势,只有把你的力气都集中在拳套上,然后重重的打在靶上,就行了。” 她试着轻轻的打了一拳:“感觉怎么样?” “像小蚂蚁。”他笑她。 这一次,她加重了力道,打在拳靶上,清脆的声音‘呯’,他却说:“不认真。” 他在挑衅她,她又加重了力道:“吃我一拳!” 他不停的鼓励她,那铿锵有力的声音,带动了她的激情,双手左右交换攻击,不一会儿就热汗淋漓。 她喘着气,跪坐在地上:“不行了,我要歇一会儿。” 萧延却不答应,把她从地上拽起来:“任何事物都贵在坚持,一旦松懈,就会前功竟弃。” 她嘟着嘴:“我又不要当专业拳击手。” “但你是我唯一的徒弟。” 她只好站起来:“看拳!” 白佳佳最后累得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了,快滑倒在地上的时候,萧延眼急手快的接住了她,然后把她抱到旁边的沙发上,她顺势就躺在上面,虽然身体有种虚脱的疲惫,心却轻松自在,空空的,像是奔跑在茫茫的草原里,惬意随性,烦恼似乎已经累不见了。 他给她倒了一杯温水:“慢点喝,这个时候喝快了伤肺。” 她一小口一小口的把水喝完了:“谢谢,你的方法很有用。” “那是因为我有烦恼的时候,也这么做,屡试不爽。” 洗澡的时候,她才想起还没吃晚饭,肚子里那点东西早变成汗水流掉了,肚子饿得难受,走出拳击中心的时候,她说:“我现在肯定能吃下一头牛。” “那我就请你吃一头牛。” 萧延带她去吃牛排,市中心的正宗法式烩牛排,她们去的时候,餐厅都快打烊了,因为主厨跟他有些交情,答应为她俩精彩演绎一下法国菜的魅力。 法式红酒烩牛肉,再配上红葡萄酒,另外给她配了一碗蘑菇奶油汤。 一边品尝美味,白佳佳一边小声的对他说:“今天这顿饭让我对外国菜有了一点改观,以前吃牛排都在必胜客或是牛排自助那种地方,把牛排煎好后就放上黑胡椒酱,我一直不太‘感冒’,可我现在是一吃难忘,以后你得经常带我来。” 回家的时候,在车上摇摇晃晃,昏昏欲睡,结果一回到家,白佳佳竟然会睡意全无,不能打扰萧延休息,她只好回房间拿出电脑,开始写剧本。 好久都没有做全身运动了,今天练拳击的时候,有点用力过猛,这会儿缓过力气,全身开始酸疼,她去厨房拿苹果汁,看到书房的灯是亮着的,他也没睡。 去到厨房,她顺便给他热了一杯牛奶送上去,推开书房的门,萧延正对着电脑出神。 她端着牛奶走进去:“我要是遇到棘手的问题,如果想不出来,就去休息,说不定睡一觉起来,一切都迎刃而解了。” 他喝了她送来的温牛奶:“谢谢。” 她无意间瞥到他书桌旁边有个碎纸机,她问:“你也需要这种东西?” “很少有机会用到,只是在买办公用品的时候,一起送过来了。” “能借我用一下吗,如果坏掉了,你不会生气吧。” “怎么会这么问。” “我想做个小实验。” 她把刚才装牛奶的玻璃杯用毛巾包起来敲碎,然后捡起一块碎片,放进碎纸机的入口,碎纸机不停的绞动,玻璃碎片变成了碎渣,她摸了摸那些碎渣,皱起眉头。 萧延问:“你想到了什么?” “我看到陆起华工作台旁边的垃圾筒里有碎纸屑和一些灰色粉末状的东西,我只是假设,那些灰色粉末状的东西会不会是陶瓷末。” 萧延似乎想不通:“如果是他费尽心机盗取了青花瓶,又为什么要销毁它?” “动机这个很难猜到。”她说:“不如这样,明天你再带我去一次吧,只要提取粉末去化验一下,就能解开心里的疑惑。” 第22章 早上起来,一到餐厅,她还有些惺忪的睡意在看到米修的那一刻,全吓醒了,她愣在餐厅门口:“等米修吃完早餐我再进来吧。” 萧延说:“我想让你跟米修试着相处一下。” 他想得也挺周到,说不定以后她会是这幢别墅的女主人,就得长期跟米修相处。 她深吸了口气,跟米修招招手:“米修,早上好。” 米修压根就没搭理她,埋头享受着丰盛的早餐。 她小心翼翼的坐到椅子上,看米修并没什么特别的反应,才拿起筷子吃早餐,早餐是钟点阿姨准备的,萧延习惯早上一杯牛奶,两片面包加一些蔬菜沙拉,她则喜欢吃小笼包加豆汁。 吃过早饭,萧延从书房里拿出一件玉器:“走吧,去鉴定中心。” 他把玉器放在陆起华的面前:“陆伯伯,这是我在美国的时候,在一家小店里淘到的,一直不太在意,就随意的收着,昨天整理房间的时候找出来,所以拿过来想请你看看。” 那是一块巴掌大的玉佩,雪白无暇,上面雕刻着精致的喜鹊梅花,陆起华拿起小手电对着玉里照了照,她不懂玉,但从陆起华微微露出的惊喜来看,这玉应该不错。 陆起华说:“这应该是清晚期的和田白玉,这样质地的玉,现在市场上已经看不到了。” 萧延笑了笑:“看来我没亏本。”又说:“陆伯伯,现在我对玉器的收藏比较感兴趣,我看到鉴定中心的展示厅里有几件不错的,你能给我仔细的说说吗?” 他要跟陆起华去展示厅,他问:“佳佳,要不要一起?” 她做出苦恼的样子:“你成天就是这些玉呀瓷器的,我不感兴趣,我在这里喝茶等你们好了。” 陆起华的助手在工作室里接待她,喝了一口茶,她就跟助手聊开了:“陆伯伯因为王老先生瓷器丢失的事被停了几天工作,在圈子里被人说得天花乱缀的,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助理显得很无奈:“谁都不想摊上这种事,只能说运气不好。” 她跟助理套近乎:“我最崇拜做鉴定工作的人,知道渊博,谈古论今,特别的文雅,你有女朋友吗,如果没有,我给你介绍一个。” 助理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我已经有女朋友了。” 她表现得很失望:“现在的好男人,老早就被别人给预定了。” 她看到他裤子口袋露出一个陶艺的机器猫,就像是平时吊在钥匙扣上的小玩偶,只是摔坏了,机器猫的下半部分不见了,缺口岑差不齐,她指了指:“那是什么?” 助理拿出来,笑着说:“是女朋友送的,只是被我摔坏了,就是青花瓶送来的那天,不详的预兆。” 心爱的人送的东西,哪怕坏了也当成宝,她说:“这种陶艺的小玩偶是可以粘好的。” “掉了的那部分没找到。”助理耸耸肩,表示无能为力。 她又问:“在鉴定中心门口不是标示过,除了一些日常用品,比如手机之类的,其他陶制玉石金饰是不能带进工作室的。” “我这物件小,而且造型太有现代感,没违反规定。” 白佳佳又喝了一口茶,靠在沙发的椅背上:“我那天来的时候,看到你们工作室有碎纸机,你们这个行业也会用到这个吗?” “不常用,只是偶尔一些资料需要处理的时候,去后勤办公室领用。” 又闲聊了一会儿,萧延和陆起华从展示厅回来,随即萧延跟陆起华告辞,装好玉佩和白佳佳离开了鉴定中心。 上了车,萧延问她:“你聊出些什么情况?” “要确切的证据是没有,一个案件的破解,只要找到准确的突破口,后面就会容易很多,昨天我还看到碎纸机和碎纸屑,而且碎纸屑是直接拿出来装进垃圾筒里的,证明碎纸机里并没有装塑料袋之类的,要证明他有没有碎过瓷片之类的东西,只要去后勤处找到那个碎纸机就行了。” 其实要拿到后勤处的碎纸机对于萧延来说,并非难事,关键是要暗地里不被发现的进行,一来,在没有确定之前,一切都是假设,二来,不能打草惊蛇,如果她的设想是错的,以后要再收集证据,必定会遭到对方的防范。 萧延想了想:“我有办法。” 萧延一个电话就把楚焕叫来了,原来楚焕也是鉴定中心的常客,他那双桃花眼,所到之处,总会迷得一些女人神魂颠倒,鉴定中心的一个叫龚烟的女孩,在为他端过一杯茶之后,就成为了他的忠实粉丝。 楚焕自嘲的笑了笑:“没想到有一天我还会拿自己来施美男计!” 时间耽搁得越长,证据的流失率就会越大,所以要尽快行动,楚焕给龚烟打了个电话,知道今天晚上她值班,鉴定中心的接待处是三班24小时制,以方便一些客户的需要。 晚上10点,正是人一天中最疲惫的时候,想必也是鉴定中心的保安和接待最松懈的时候。 楚焕开着他那辆银色的法拉利进入鉴定中心大门的时候,保安只是看了一眼车牌,就放行了,他的大名,在c市可是如雷贯耳。 楚焕刚把车停稳,龚烟就像只欢快的小鸟迎出来。 下车之后,楚焕很热情的把龚烟搂到怀里:“就这么想见我呀。” 龚烟巧笑倩兮:“讨厌。” 楚焕赶紧向她介绍后座上的两个人:“萧延,他女朋友。” 龚烟礼貌的跟他们打招呼:“你好。” 楚焕把放在车里的夜宵和咖啡拿出来:“我们去吃夜宵,他俩想借用一下卫生间。” 龚烟说:“卫生间在一楼走廊尽头。” 萧延拉着白佳佳的手下了车,向龚烟道谢后,就径直的往里卫生间的方向走了。 大厅接待处可不是谈情说爱的地方,龚烟把楚焕拉进了旁边的休息间,她才不怕因为工作中开小差被公司处罚,如果能搞定眼前这个钻石王老五,她还需要什么工作! 楚焕把夜宵放在桌子上,还没开口,龚烟就拉着他的手撒娇:“你怎么突然想起我了。” “路过。” 热热的咖啡捧在手里:“那你就经常路过一下呗。” 楚焕绝对算得上‘国民老公’,童话故事里的‘白马王子’,只是傻白甜的白雪公主在现代社会里,根本没有竞争力,既然他主动上门了,龚烟肯定要使用十八般武艺把他牢牢的抓住。 龚烟不客气的往他大腿上一坐:“好温暖!” ...... 楚焕从龚烟那里套过口风,鉴定中心晚间只有楼外和展示厅的监控会开着,所以他们不用担心会被人发现,而且中心的后勤办公室就在一楼,有好几间,他们得分开找。 白佳佳摸进了一间办公室,她拿出手机,手机上有电筒的功能,赶紧打开,漆黑的屋子立即有了微弱的视线。 这件办公室里有两个文件柜,一张办公桌,怎么看也不像是存放办公用品的地方,但她还是仔细的搜索了一圈,最后在办公桌下面发现了一台白色的碎纸机,她赶紧打开碎纸机的垃圾篓,用事先准备好的试纸在篓壁上擦了一下,然后把试纸装进塑料袋里密封好。 退出房间后,她又去了另外一间,她跟萧延商量好的,一个检查左边的办公室,一个检查右边的办公室。 看来她的运气挺好,当她用手机照亮第二间办公室,发现房间里堆的都是办公用品,成堆的文件袋,装订器、办公用纸、在角落里,她发现了两台碎纸机。 她迅速的把两台碎纸机的垃圾篓打开,拿出试纸一一擦试,然后装进塑料袋密封。 她听到身后传来脚步声,非常轻,但在这幽静的空间里,就显得特别的清晰,她小声的说:“萧延,你那边都检查完了吗?” 身后的人没有回答她,只是一步一步的向她靠近,巨大阴影向她笼罩过来,她微微的抬起头,发现墙上映出的人形,光秃秃的发顶,根本就不是萧延。 她正要转过头,背后的人突然向她袭来,一手捂住她的嘴,一手勒住她的脖子,她只能发出微弱的呜呜声。 她握紧手里的手机,用力的向身后的人砸去,她不知道砸中对方什么部位,她听到手机碎裂的声音,身后的男人吃痛的闷哼了一声,但勒在她脖子上的手不仅没有松开,而是越来越用力。 她快喘不过气了,因为缺氧,头部有些晕眩,双手紧紧拉住男人的手臂,希望能缓解这勒紧感,让她不至于死得太快。 她双腿不停的踢打,希望能弄出大的响动来提醒外面的萧延,她遇到了危险。 勒住她脖子的手臂在颤抖,证明这个人对他现在的举动也感觉害怕,她咬紧牙,开始让自己冷静下来,越挣扎,体力消耗越大,越靠近死亡。 她几乎是用尽身体最后的力气,用力的向后退,就着那人把她往后勒的惯性,身后的人撞到了柜子上,不知道是什么东西,乒乒乓乓的往下掉。 突然,门被人从外面用力的踢开了,她看到萧延的影像出现在视线里,只有那么一瞬,她的视线又模糊不清,一片漆黑。 不知道过了多久,有人拍她的脸:“佳佳,你醒醒。” 她的眼睛眯成一条缝:“楚焕?” 楚焕用手摸了一下她有脖子:“你坚持一会儿,我送你去医院。” 第23章 白佳佳没什么大碍,只是脖子上暂时会有条红印,过几天就会消的,没过多久,萧延就跑进治疗室,问:“怎么样了?” 楚焕说:“放心,我一直守着呢,亏不了你的心肝宝贝。” 这个称呼好肉麻,但是她喜欢。 楚焕问:“人呢?” “已经交给警察了。” 她摸了摸被掐得红肿的脖子:“那个人是谁?” 惊慌中她把手机掉在了地上,房间一片漆黑,她根本就没看清挟持他的人长什么样儿。 萧延说:“是陆起华。” 他当时听到房间里传来剧烈的响动,情急之下就一脚踹开了门,陆起华自知不是对手,惊慌之中就冲破玻璃窗,跳了出去,不过没跑几步,还是被身手敏捷的萧延掣肘在地,随后交给赶来的警察。 暂时起诉陆起华的罪名是故意杀人。 萧延已经把采集到的五张试纸送去做化验了。 她又见到了叶警官,叶警官笑笑说:“看来我们挺有缘的,你怎么又摊上事儿了。” “长得太好看,没办法,去借个厕所都能遇上劫色的。” 病房里只剩下她和萧延,萧延坐到她的旁边,伸手轻抚她脖子上的淤青,他手上粗砺的茧磕得她淤青的地方生疼。 她吃疼的哼了一声,他赶紧松开手:“对不起。” 她一下抱住他的胳膊,撒娇:“亲我一下吧,亲一下就不疼了。” 他微微的弯下腰,眼睛里有闪动的热情,只是那么一瞬,又熄灭了,没有吻下去,他笑了笑:“等你伤好了,我请你吃好吃的。” 她不高兴:“敷衍我。” * 医生让她住院观察一天,萧延原本是要在医院陪夜照顾她的,但第二天他要上班,不想让他太辛苦,好说歹说,才把他劝回家了,说好第二天下班后来接她回家。 一个人呆在医院太无聊,在医院的食堂吃过晚餐,就四处闲逛,她这才想起,那个酒鬼赌徒老爸也住在这个医院里,她想了想,反正闲着没事,就顺道去看看他吧。 去到病房,没见到他人,问旁边床的病友,说他搬走了。 上次医生说他至少要住半个月,不会是没钱被赶走了吧,可那天萧延明明给过他钱了,难道又去喝光输光了! 她恨得牙痒痒,去护士站问赢广汉的情况,护士说他挪到vip病房去了。 肯定是萧延背着她做的,他不是个油嘴滑舌的男人,只会用实际行动去体贴爱护一个人,既要让她父亲得到更好的治疗,又不让她因为他的帮助而感到羞愧。 她赶紧跑到vip病房,赢广汉正一边看着球赛,一边惬意的吃着水果,旁边还有一个保姆模样的阿姨在炖汤。 肆无忌惮的花别人的钱,看来他还真不知道‘羞耻’两个字怎么写! 白佳佳怒气冲冲的跑进去:“你脸皮还这么厚,吃人家的,花人家的,还悠然自得,我看是死性不改!” 她心里清楚,无论从哪个方面,她都配不上萧延,他至少凭自己的本事拥有一份丰厚的家业,还有楚焕那样富甲一方的亲戚,而她只是个平凡得不能再平凡的女孩子,她再怎么努力,也不可能与他齐头并肩,如果不是她厚着脸皮,他们俩就只能是两条平行线,永远都不能相交。 她能知道,他答应和她交住,很大一部分原因是想走出曾经的感情伤痛,想逃避过去,开始一种新的生活,每每想到这个,心会痛,但她愿意,因为她知道,如果有一天,她能赢得他的心,他会是个完美无缺的好伴侣。 在这个物欲横流的社会里,一个家世普通的女孩子要找一个家境优沃的男朋友,难免会被人诟病,虽然她是带着一颗真诚的心在喜欢萧延,她一直小心翼翼的,从不去碰触金钱利益这方面的东西,就是怕他会误会,现在父亲这么明目张胆的享受着别人的好意,想不被别人轻贱都难! 她直接去把赢广汉从床上揪起来:“搬回普通病房去,你的治疗费,我来出,你不准再花别人一分钱!” “谁是别人?他可是我的岳父大人!” 身后一个人的声音让她不禁打了个冷颤,她转过头,慕臣风抱臂站在门口,五年不见,他似乎有些不一样,哪里不一样,她说不上来,在她心里,俊秀的外表,儒雅的气质只是他的伪装而已,实质上就是个喜欢趁人之危人坏蛋。 她根本就不想搭理他,转身就走,与他擦身而过的时候,他捏住她的肩头:“跟我来!” 她被慕臣风强行拖进了旁边的护士间,里面没有人,他锁上了门。 她被他逼到墙角,他的手轻抚了一下她脖子里红肿的痕迹:“皮下出血,看那印迹,是只男人的大手掌,你被谁掐成这样的?” 她再不是以前那个胆小懦弱的白佳佳,在气势上就不能输,她瞪着他:“不关你的事,我没空跟你磨蹭。” “我好歹是你未婚夫,麻烦你说话能不能客气点。” “钱是旁边病房的人收的,你娶他好了!” 他看着她,坏坏的笑:“可我就喜欢你。” 她知道讲道理是没用的,趁他不注意,她一口就咬住他轻抚她脖子的手,疼得他直叫:“轻点,我明天还要做手术!” 管他要做什么,她只想迅速的逃离,多一秒都不想呆。 他看着她,一动不动,任她咬,她尝到了咸腥的味道,知道他流血了,才松开手:“让我走!” “等我咬回来,我就放你走!” 慕臣风双手扣住她的肩头,把她抵在冰冷的墙上,他的手一扯,把她上衣的领口撕开了,露出雪白的香肩。 他埋头在她的肩上,以为他会重重的咬她一口,她皱起眉头,咬着牙,准备接受他的‘回敬’,结果等来的不是疼痛,他在吻她,一吸,在她肩头留下一道暧昧的红痕。 她叫尖起来,对着他的跨下就是一脚,不过他眼急手快,躲过了。 她捏住被他撕破的领口:“我说最后一遍,我永远都不会喜欢你的,如果你要那50万,我就还给你,不要,我也不欠你什么,我爸应该跟你说过,我现在有男朋友,而且我们快要结婚了。” 慕臣风显得无所谓:“那又怎么样?” “你今天运气好,他不在,如果他看到你用这样的态度对我,绝对揍得你满地找牙!” 他的眼神变得阴冷起来,把她扔到旁边的治疗床上,她对着他又踢又抓,不让他靠近,慕臣风费了好大的劲才把她压在床上,不能动弹,他说:“你什么时候变成泼妇了!” 她再怎么反抗,也抵不过慕臣风的强悍,他用力吻住她的唇,舌头撬开她的嘴,肆无忌惮的摄取她的芳香,她本来想咬他的舌头,他却用力捏住她的颌骨,让她合不上嘴。 突然,他的手机响了,他赶紧松开她,拿出手机:“什么事?” “血压怎么样?” “补充血容量,控制感染,我马上就回来。” “我下飞机后直接去医院,你们先做准备。” 他刚挂断电话,摆脱钳制的她马上就朝他脸上甩一个巴掌,以示他刚才对她无理的报复。 慕臣风摸了摸微疼的脸,没打算跟她计较,他说:“我有很重要的病人,马上要赶回去,等我忙完这阵,再来接你。” 说完,他快步的离开了护士间。 白佳佳恍恍惚惚的回到自己的病房,一推门,就看到萧延坐在里面,她把手机落在房间里了,找不见她,只好在病房里等。 她头发凌乱,面色惨白,手一直紧紧的抓住领口,他问:“你这是怎么了?” 她这才注意到一身的邋遢,她不想让萧延知道,刚才差一点她就被慕臣风给欺负了,这到底是她以前欠下的债,跟他没有任何关系,她不想把他牵涉其中,再说了,慕臣风可不是钱能打发得了的。 她笑了笑:“没事,就是无聊去下面转了转,风挺冷的,所以我就回来了。”又说:“我内急,想上卫生间。” 她一说完,迅速的窜进了卫生间。 她松开领口,对着镜子照了照,肩上白皙的皮肤上留下了两道深红的吻痕,他是故意的,如果被她现任男友看见,肯定会怀疑她的忠诚。 她刷了三遍牙,要把他刚才吻她的气息全部都刷掉,然后把撕破的衣服换下来,穿上睡衣。 她在卫生间里捣鼓了半天,萧延来敲门:“佳佳,你还好吧?” 她打开门:“不好意思,刚才食堂的菜味道挺好的,就多吃了一点,所以......拉肚子。” 她笑了笑,又问:“不是说早点回去休息吗,怎么过来了。” “晚上有工作的事跟楚焕碰了面,他说这家的慕斯蛋糕很有名,让我带过来给你尝尝。” 第24章 白佳佳晚上睡得很不安稳,拨开眼前的层层迷雾,她看到一片熟悉的香樟林,那是她中学时的校园,特别的是夏天的时候,枝叶茂密,她坐着的黑色轿车从树下开过,微风袭来,她能闻到淡淡的树香味。 曾经有那么一段时间,她是高傲的,像一个众星捧月的小公主,走到哪里,都奕奕生辉。 她从6岁就开始学钢琴,纤细修长的手指在琴键上跳动,优美的旋律就在空气中飘荡,学校琴房的外面,总有男生徘徊观望。 每天去教室,打开书桌的抽屉,总能看到一叠的情书,她总是不屑的把它们全都交给老师。 她有一个好闺蜜叫徐乔,两个漂亮的女人在一起,无论何时,总是别人眼里无法挪动的风景。 慕臣风无数次用他那辆骚包的跑车拦住她的去路,他走过来,敲了敲车窗,她问:“有何贵干?” “赢佳佳,你很拽嘛!” 她白了他一眼:“拽又怎么样?” 他怒气冲冲的向她招了招手:“你下车来。” 她不削一顾:“骚扰未成年少女,传到你爸那儿,不知道你爸还有脸继续当商会的会长?” “你。”她总能气得他咬牙切齿,又无可奈何。 徐乔总是问她:“你为什么不喜欢慕臣风?” 后来家里的境遇一落千丈,她去学校上学,从小轿车变成了自行车,又变成了坐公交车,再步行去学校。 她以为,变化的只是生活方式而已,但周围发生的一切让她措手不及。 她依旧能收到情书,但也能收到死老鼠,支离破碎的蟑螂之类的小礼物。 星期五放学的时候,徐乔约她第二天一起去书店,书店老板打电话,说徐乔要的书到了,拿完书,两个人可以一起去逛逛街,女孩子都喜欢买些没什么用处,却又可爱的小玩意。 那时的她,除了徐乔外,几乎没有其他的朋友,不上学的时候,她多一秒都不想呆在家里,家里只有父亲酒后的谩骂,母亲的哭泣。 她陪徐乔去书店,徐乔陪她去咖啡厅打零工,家里的钱被父亲赌掉了之后,她的钢琴也被卖掉还赌债了,去咖啡厅表演钢琴,不仅可以尽情的弹琴,她打算用打工的钱给自己重新买一台钢琴。 每个星期六和星期天,她要在咖啡厅弹三个小时的钢琴,徐乔就买一杯咖啡,在那里坐三个小时等她,她那时还开玩笑,要找个像徐乔那样有耐心,能陪伴她的男朋友。 徐乔还打趣她:“那你就找我好了。” 那天从咖啡店出来,她领了工资,一定要请徐乔吃饭,徐乔说有家店的酸菜鱼很好吃,便宜又实惠。 她跟着徐乔穿过一条又一条简陋阴暗的小巷,她有点害怕:“这是要去哪里?” “不是有句俗话说,深街陋巷才出美食,绝对让你一生难忘。” 的确,徐乔给了她一个一生难忘的回忆,走到靠江边的一个废弃的木屋时,突然从后面窜出五个男人,看他们叼着烟,痞痞的样子,就能知道这些人的身份。 她不明白:“徐乔,这是怎么回事?” 徐乔笑了,有种压抑太久的释放:“佳佳,其实我们真的不应该成为朋友,你是闪闪发光的校花,可我也不差,刚开始的时候,我们之间差的或许就只有那点优越的家世,可你现在除了脸蛋,还有什么,我就不明白,为什么慕学长只喜欢你,不喜欢我。” 她也不甘示弱:“你以为有钱人都是笨蛋么,他怎么可能喜欢你这么肤浅的人。” 她的话彻底激怒了徐乔,徐乔让那五个男人好好教训一下她。 从那些男人*的眼神里,她明白他们要对她做什么,一个人扑上来把她按到地上,她趁着还没有被对方完全的掣肘,她余光看到地上有一根生锈的铁钉,她没有任何犹豫,迅速的抓起那根铁钉,扎进了对方的眼睛。 她不知道扎了多深,只看到那个捂着眼睛的手,从手缝里渗出血来。 她会被这些人欺凌的恐惧感已经大过了她出手伤人的诧愕,她飞快的跑进了旁边的草丛里。 她的体力根本就不能跟那些身强力壮的男人相比,如果走小道,她跑不过那些男人,只能在杂草丛里凭着轻盈的体型取巧。 那些人一直追着她走到江边,这一段的江岸很险要,以前是一排密集的,依石而建的吊脚楼,一场大火把这里化为贫瘠,只有一些黑漆漆的礁石。 她不能被对方抓住,那样的结果,她承受不了。 眼看着没有退路了,她一咬牙,纵身跳进了湍急的江水里,她运气好,那块大礁石的下面有个隐蔽的小洞,她躲进洞里,水一直没在她的胸口。 她听到徐乔叫她的声音,但她不敢出声,只是这么静静的呆着,等待危险的远离。 那是初冬,江水冷得刺骨,她在石洞里不停的颤抖,但礁石上的人却没走,她能看到不时掉下来的烟头。 天渐渐黑下来,等她能确定徐乔带着人已经走了,身体已经冻僵得没了知觉。只能在礁石上摸索,希望能找到附着物,让她顺利的返回岸边,但礁石被江水冲刷,非常的光滑,除非用体力跟湍急的江水对抗游回岸边,她想不到其他的办法。 可她不会游泳。 她颤抖得很厉害,麻木之后,身体像是被无数根针刺一样,疼得她绷紧了每一根神经。 她很少流泪的,哪怕父亲用碗口大的木棍重重的打在她身上,她一滴眼泪都没有掉过,可此刻,她放声大哭起来。 白佳佳尖叫了一声,从梦中惊醒过来,摸了摸眼角,有温热的泪痕。 她立即起身下床,飞快的跑出医院,在医院门口拦了辆出租车,直奔萧延的别墅。 下了车,她几乎是一路狂奔的来到他的房间门口,敲响了房门。 房间里的灯亮了,萧延打开门的那一刹那,有点恍如梦中:“佳佳?” 她扑进他不里,两只手从他宽松的睡衣领口伸进去,把脸贴在她起伏的胸膛上:“萧延,你抱我,好不好?” 他愣了一下,轻轻扶起她的肩头,他离开医院的时候,她还是一副平静自在的样子,但她现在的脸上,写满了惊恐和无助,他问:“佳佳,你怎么了?” 她没回答,推着他就坐到床上,然后整个人往他怀里钻。 他感觉到她的迫不及待,急于在他身上探寻什么? 他想弄明白,为什么她的情绪转变会这么大,她已经开始主动亲吻他,她柔软的唇瓣在他胸,膛上游移,贝齿轻咬,他身体里的火一下就被她撩动了,燥,热难耐的身体,开始渴望她这缕清泉。 他反身把她压在身下,她那双晶莹闪动的眼睛,是一汪泛着涟漪的春水,在邀请他的融入。 他开始回吻她,他不擅长接吻,只是用嘴紧紧贴住她的唇。 隔着衣服,他的手掌感觉到她胸,前的柔软,但这并不能慰籍他的欲,望,她还穿着医院的睡衣,他开始动手去解上衣的扣子。 他太笨拙,解了半天,一颗也没解开,不知道是不是这点挫败让他冷静了下来,他起身站到一边,带着愧疚说:“对不起。” 她有点懊恼,自动送上门的,人家都不要。 她低下头:“你没有对不起我,是我自讨没趣。” 她没有整理零乱的衣服,穿上拖鞋,垂头丧气的要离开,萧延知道伤到她了,拽住她的胳膊:“佳佳,我知道你是个慎重的女孩子,正因为我认真的对待这段感情,才不想随性的伤害你。” “你并不是害怕我受到伤害,而是不爱我。”她不喜欢猜哑谜,她来帮他说出心声:“因为道德伦理,你不敢再留恋过去的感情,你想要开始新的生活,却发现走不出那些刻骨铭心的回忆。” 他无言以对,她知道自己说对了。 “我只是想跟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就这么简单,未来谁都看不到,我也没资格去强求什么。” 他握着她的胳膊,一直不放手:“佳佳,你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 “我现在很累,我想回房间去睡觉。” “就在这里睡吧。” 她愣愣的看着他。 他又补了一句:“我守着你。” 床单和被子上还有他的余温,裹着他的余温,她很快就睡着了。 那天,她在礁石洞里呆了一个晚上,第二天一个晨练的老人发现了奄奄一息的她,才把她救起来,送进了医院。 她昏迷了三天三夜,下肢差一点就因为冻伤截肢。 那个被她刺瞎了眼睛的男人怎么样了,她不得而知,因为徐乔知道,如果这件事泄露出去,后果不堪设想。 第25章 白佳佳早上醒来的时候,萧延已经把早餐准备好了,钟点阿姨不知道什么原因没来,他叫外卖送来的早餐,粤记的典心,精致可口,他说不知道她喜欢吃哪种口味的,就一样买了一份。 她明白,他是心里愧疚,对于一桌丰盛的早餐,她很开心,但故意淡淡的,这叫以退为进,面对他的犹豫,不决断,她也会受伤。 萧延说:“那几张试纸的化验结果出来了,其中一张的确有陶瓷和釉料的成份,小焕子找人看过,陶瓷的成份到没什么特别的问题,但釉料是有些年份的。” 她说:“我听说过一种作旧的方法,叫做新胎旧釉,在发掘一些古代窑炉的时候,会出土一些当时遗留下来的釉料,一些懂行的人就用这种釉料涂在做旧的瓷器上,如果手艺好的话,可以以假乱真。” 她推测:“很可能陆起华在成功调换青花瓶之后,却发现青花瓶是假的,如果这个时候,把青花瓶交出来,真假他都百口莫辩,鉴定中心管理严格,想把东西带出来,机率很小,只能神不知鬼不觉的处理掉。” 他还在思索:“他是怎么把东西调包的?” “从笔录上面看,当时三个人护送着青花瓶从押运车到工作室,助理走在最前面,老管家走在中间,最后才是陆起化,老管家一只耳朵是听不见的,现在年龄大了,另一只耳朵未必好使,所以后面陆起华有什么动静,他很可能注意不到。” 她顿了一下又说:“那天我跟助理聊天,无意间看到他一个打碎的陶瓷小玩偶,他说是在青花瓶失窃那天在工作室里不小心被打碎的,因为是女朋友送的,他很珍惜,可碎掉的那一部分他始终没找到,很有可能陆起华在思考如何销毁青花瓶时,拿小玩偶的碎片做过试验,结果碎纸机的功能很好。” 萧延说:“楚焕会把这些情况提供给警察的,至于结果如何,估计还得等几天。” 他问:“今天要不要我送你回医院去。” 她摸了摸依旧红肿的脖子:“只是一点淤青,医生不是说如果没其他的不适,就不用呆在医院了,我准备在家赶剧本。” 他又问:“那你晚上想吃什么,下班后我带回来。” “你自己吃吧,我可能没有空。”她吃完早餐,就自顾自的回房间去了。 她在房间里闭关写剧本,除了吃饭,她几乎不没离开过房间,第三天早上,萧延告诉她,,青花瓶失窃案已经有了进展,跟她设想的差不多,在王老爷子打电话给陆起华,让他鉴定青花瓶的时候,他就已经在策划如何人不知鬼不觉的盗走青花瓶。 事发那天,因为他隔壁工作室的同事离职的原因,清理出来许多杂物放在门口,等清洁阿姨来收走,所以趁助理拿钥匙开门的时候,他迅速的把一早就藏在杂物当中的装有砖头的盒子和手里的装青花瓶的盒子进行了调换。 当发现青花瓶不见了之后,老管家和助理第一时间想到的是报警,和向公司管理层报告这件事,陆起华趁着两个不在,赶紧把青花瓶搬进工作室,用之前从后勤办公室领来的碎纸机,把盒子碎掉,把青花瓶藏在隐蔽的地方。 盗窃案最先排查的对象就是押运公司的三个人,所以他有足够的时候来处理这个青花瓶,但当他发现这个青花瓶是用新胎旧釉制成的赝品,就觉得没必要冒太大的风险把它弄出鉴定中心,他用在墙角捡到的碎瓷片在碎纸机里试验了一下,发现效果非常的理想,就把青花瓶弄碎片之后,再放进碎纸机里碾成渣。 随着警方的一一排查,到鉴定工作室的时候,陆起华已经把一切都安排妥当,因为警察不会想到,有人会把费尽心思得到的价值2亿的青花瓶给碎掉放进垃圾筒里,毕竟论谁都不会跟钱有仇。 而且陆起华也承认,那天晚上他袭击她,也是因为她的一再拜访,和她跟助理之间的闲聊已经让他起疑,为了完全的消失证据,那天晚上他潜入公司,就是想销毁那个碎纸机,他也知道,那个碎纸机里肯定还沾着一些碎末残渣,结果正好跟她撞上,事已至此,已经回不了头了,情急之下,他才想到了杀人灭口。 接下来陆起华会因为盗窃和故意杀人两个罪名被起诉。 萧延夸她:“你很聪明。” 白佳佳只是礼貌性弯了一下嘴角:“谢谢。” 他竟然有种莫名的失落感,以她平时的性情,他一夸她,她就会赖上来撒娇,可她现在淡然的态度,似乎是对他的失望。 他有点不明白,他的拒绝是一种责任,他对未来的幸福感到渺茫,又怎么能承诺给她幸福,他还需要足够的时间来调整,调整心情。 可也不能怪她,她是抱着一颗真心来喜欢他的,她的热情对上他的犹豫不定,难免会失落。 她说:“如果没别的事,我要继续工作了。” 他点点头:“那我不打扰你了。” 她接到凌玺打来的提醒电话,才想起明天是他的生日,她答应过的,要去参加他的生日part,他说请的只是平时几个要好的朋友,随意一些,不用太拘束。 * 楚焕突然接到萧延打来的电话,问他:“如果一个女孩子心情不好,怎么能让他高兴?” 楚焕一听就知道肯定是他跟白佳佳之间闹了不愉快,问:“你把人家姑娘怎么了?” 那种事情怎么好开口,只是说:“一点小误会。” “你是真笨还是假笨,佳佳喜欢你,哪会那么容易生气,你请她去浪漫的餐厅约个会,看场电影,保证她喜笑颜开。” 萧延决定主动跟白佳佳道歉,约她去上次那家她赞不绝口的法式餐厅,他开完会就提前下班回家,一进门,就看到白佳佳穿着大红色的连衣裙,脸上化了淡妆,他不得不承认,她稍稍打扮一下,总能让他惊艳难忘。 他一时情急,忘了打电话告诉她,要约她出去吃饭,现在看她妆扮靓丽的样子,似乎要出门,他问:“你要去哪里?” “一个朋友的生日,我今天晚上可能会晚一点回来。”她又说:“青花瓶的案子差不多了结了,想必那个王老爷子也不会找我的麻烦,不好总是打扰你,我准备明天早上搬回公寓去。” 他尊重她的决定:“好啊。” 她向他挥挥手,做了一个再见的手势,然后挎着包走了。 * 凌玺的生日会订在一个私人会所的包间里,她去了,一共七个人,除了凌玺,她认识其中两个人,并不熟,只是在电视上见过,一个叫方媛,一个叫柯俊。 凌玺介绍说,这些都是他的好朋友,多是圈子里的人,当初一起出来打拼,有的混得风声水起,有的仍旧默默无闻,还有些改了行。 大概嚷着让他介绍白佳佳。 他说:“这是我朋友。” “不是女朋友吗?” “我喜欢她,可人家不待见我。” 这让她很尴尬。 从大家吃饭聊天的氛围来看,的确都是可以推心置腹的朋友,没有客套,没有恭维,只是简单的话话家常,说说境遇。 知道她跟大家不熟,凌玺很照顾她,不停的给她夹菜,他说:“我听重导说,你喜欢吃辣,我点了几样这里的特色菜,你试试看。” 有朋友笑他:“真是体贴,这次准备公开?” 说到这个,凌玺插开话题,揉了揉头,很苦恼的样子:“公司准备捧一个新进的女孩子,让我跟她炒绯闻,我没同意,公司竟然让我回家休息两个月,考虑一下。” “那女孩子什么来头?” “听说是我们大老板的新女朋友,刚从大学毕业。” “哪个大老板。” “还能有谁,当然是楚焕,除了他,谁要那么大的架式。” 白佳佳终于可以理解为什么尹墨子要草木皆兵了,以楚焕的家世,估计根本不需要门当户对的另一半的扶持,他要的只是开心。 这世上最不缺就是年轻美貌的女孩子,前仆后继,一不留神,就有更漂亮,更会讨人喜欢的女孩子冒出来,换作是她,估计早就放弃了。 方媛问:“那女孩子实力怎么样?” 凌玺笑了笑:“根本就不会演戏,我怀疑她是不是只去表演学校挂了名,她做女主角的那部戏我客串了一个角色,那天在码头拍落水的戏,导演喊开拍,我都已经跳进水里了,结果她兜里的手机响了,她竟然若无其事的拿出来就开始跟电话那头的人*,买新款的包包,等她讲完了,我冻感冒了。” 第26章 关于娱乐圈的事儿,重尚给她讲过不少,可没有电视上演的那么光鲜,对着镜头神彩飞扬,说什么不经意就被星探发现了,受人赏识运气好,然后一步登天。 重尚说,最后能在大家眼前大放异彩的明星,哪个不是千锤万凿,很多时候,背后的境遇的艰难让人无法想象。 方媛站起身来,随手拿了桌上的烟往外走。 凌玺拽住她的手:“少抽点。” 方媛不耐烦的甩开:“知道。” 白佳佳跟他们都不熟,话题也聊不到一块儿,她只顾着招呼桌上的菜就行了。 过了一会儿,方媛没有回来,凌玺对旁边的柯俊说:“你去看看媛妹,她到底干什么去了?” 柯俊出去之后,很快就打电话进来,说方媛出事了,被人拉到其他的包间去了,凌玺的脸色一暗,对她说:“佳佳,你先坐一会儿,我去看看就回来。” 他一走,包间里的其他的似乎也感觉到了问题的棘手,跟着出去了,包间里只剩下她一个。 她似乎闻到了火药味。 不一会儿,她听到外面传来喧哗声,她起身走到门口,听着那杂乱的呼叫吵闹,像是发生了打斗事件,她隐隐的感觉到,凌玺和他的朋友也牵涉其中。 她立在门口没动,因为不明情况,而且有了上次的教训,她可不敢随便的见义勇为。 凌玺跑了过来拉住她的手:“出了点事儿,我先送你回去。” 他拉着她快步跑到车库,上了车,发动车子的时候,借着微弱的光,她看到他外套手臂的部位有团黑渍,她不放心,伸手摸了一下,湿湿的,还带着点点温热,她赶紧问:“你受伤了?” “没什么,我现在送你回去。” 她恼火:“该去医院。” “不能去医院。” “公众人物也会生病的吧,回家坐着能好吗?” “事闹得蛮大的,现在回家是最明智的选择。” 刚才方媛被人拉到其他包间去陪酒,柯俊去劝她回来,结果对方不乐意了,两语不合就打了起来。 对方是娱乐圈里地位颇高老前辈,眼看着被几个小辈羞辱,也不罢休,双方就互欧起来。 现在的狗仔队也是无孔不入,把打架现场拍了个正着,双方的形象在娱乐园里都是正派健康,积极向上,如果被人知道,是为了女人争风打架,影响的不仅是星途,还有经纪公司高额的利润。 她心里嘀咕,这叫死要面子活受罪。 她说:“你的伤要紧,还是先去你那里吧。” 凌玺的公寓可是c市的楼王,保安严密,只是进了小区,就不怕狗仔队的跟踪了,进到公寓,他把外套脱下来,手臂上有一道很深的伤口,血肉外翻,狰狞的样子,让她毛骨悚然。 大概伤口的疼痛,又开了一路的车,回到公寓,力气似乎都用尽,他受伤的左臂已经抬不起来了。 她皱起眉头:“还是去医院吧,你要有个什么,你那些粉丝不得肝肠寸断。” 他指了指卧室:“床旁边有急救箱,麻烦帮我拿一下。” 白佳佳把急救箱找出来,先用酒精给伤口消毒,看着那血淋淋的伤口,拿着棉签的手在颤抖,凌玺拿过来:“还是我自己来吧。” “你不怕留疤?” “这么长的伤口本来就要留疤,再说了,我演戏是看脸的,又不看肉。” 他有电话进来,接起来之后,面色凝重,不知道对方讲了什么,他说:“好的,我知道了,明天早上7点。” 挂断电话,他说:“今天打架的事,经纪公司已经派公关在处理了。” “明天早上7点是什么意思。” “明天早上10点有通告,7点就要到。” 他自己把伤口清洗了一下,她给他涂上药膏后,又开始缠绷带:“你们这样戴着面具过日子,不累吗?” “累呀,可有什么办法。”凌玺说:“其实演员这行,职业生涯是很短暂的,等你一层一层打拼出来,刚有个奔头,最美好的青春年华都已经过了,往前看,有一群德高望重的老前辈压着你,往后看,一个个有潜力的后辈又在拼命的追赶你,能挣到钱的,也就那么三四年。” 她缠沙布的时候,大概是力道不均,弄痛了他,他皱起眉头哼了一声,她赶紧说:“对不起。” “继续,继续。” 她继续缠纱布,他继续说:“粉丝喜欢的不过是一种幻想,你的某个角色满足了她对异性或是朋友的期望,如果让她知道,你就跟她家隔臂喝了酒就大吵大闹的大叔,一冲动就喜欢打架的哥哥没什么两样,她能崇拜你吗!粉丝可是偶像最大的消费群体。” “看来你心里挺明白的。” 把纱布的两端系成一个蝴蝶结之后,算是包扎完工,她靠着他坐着,他只要一抬手,手臂就刚好可以把她圈在怀里,他刚把手举起来,她就瞪着他:“别得寸进尺,你现在可是伤残人士,不是我的对手。” 他笑了笑,把手放下去:“你也太警惕了。” “这不叫警惕,叫底线。” 她站起身来:“你没事,我也该回去了。” “你伤成这样,作为朋友,你也应该留下来照顾我一下吧。” “我不会照顾人,你还是叫你的助理吧。” “你就别折腾助理了,我明天早有通告,助理现在就在现场做明天的准备,估计今天晚上都没得睡,辛苦着呢。” 凌玺一脸央求的看着她,她又不忍拒绝,他对待她,一直态度诚恳,无话不谈,把她看作真正的朋友,就这么扔下他,情理上说不去,反正她也没什么急事要赶回去,又把包重新放回到沙发上:“好吧,就照顾你一下。” 他说:“我饿了。” “你不是才吃过没多久。” “没吃多少东西,刚才打架一运动就消化了。” 她去厨房转了一圈,凌玺是个把片场当家的人,除了冰箱里有几瓶水之后,没有能吃的东西。 她说:“对面有超市吗?” 他抱着靠枕坐在沙发上不停的点头,像个等待被溺爱的孩子。 反正他经常不在家,为了避免浪费,她就买了包面条,耐吃又耐放,买了几个鸡蛋和一点菜心,给他做了一碗鸡蛋面。 看着香喷喷的面条,他说:“这可是我吃过最好吃的面条。” “还没吃呢,怎么知道好吃不好吃。” “你做的爱心面条,肯定好吃。” 她可不想和他一直纠缠这种暧昧的话题,她问:“你对方媛不也挺好的吗?” “你不会是在吃醋吧。” 看她一脸的黑线,他又说:“跟你开玩笑的,我一直把方媛当成妹妹,我刚来c市打拼的时候,上当受骗,身无分文,是她经常照顾我,接济我,她也是从小就做明星梦,打拼了四五年,还在十八线,我是想帮她一把的,在我的剧里给她弄些小角色。” “你应该知道,一部剧里的角色分配,投资商和制片人是老大,再就是导演,哪有我们说话的份,我是想让她先混个脸熟,结果她性子急,想一步登天,竟捅些篓子出来。” 凌玺扒着面条:“真好吃。” 发现他的目光目不转睛的看着她,她瞪着他:“看什么呢?” “你小时候应该不是普通人家长大的女孩子,你身上有种压抑的傲气。” 她支着头:“你还懂看人?” “接触的人多了,多少有点体会。” “你在娱乐圈打拼这么久了,看尽了世态炎凉,不像是个不能控制情绪的人,今天的冲动,有点不寻常?” 他挑了挑眉:“你连这都看出来了?” “你别忘了,我也算半个圈子里的人,一个冲动的人在任何地方都很难立足的,上次你被富婆调戏的时候,其实你大可以正光大明的拒绝她,喜欢男明星的富婆多了去了,没有你,还有其他人,可你唯唯诺诺的态度态度,你想拒绝的同时,又不想得罪她,由此可见,你做事很有分寸,一些人,一些事,虽然眼下没什么关联,说不定哪天风水轮流转。” 他笑了笑说:“你还真看对了,我跟今天那人还真往事未结。” 凌玺说:“我才来c市打拼的时候,其实是带着女朋友一起来的,我们是艺校的同学,共同的梦想就是在娱乐圈里一起闯出一翻事业。” “我女朋友叫小渝,她很漂亮,是非常耀眼的那种漂亮,能跟她交往,很长一段时间,在我心里是很自豪的。” “刚来的时候没有门路,我们就是片场等着,当时傻傻的想,像我们这种专科毕业的俊男美女,应该很容易被导演眼看中,从此走上顺利的星途,她的运气比我好,在跑过三四次龙套之后,小渝拿到了一个女三号的角色。” 第27章 一更 凌玺说:“那部剧的男主角就是卢浩森,他当时已经跃身一线,再加上他的家世背景,在娱乐圈里混得风声水起。” 那种正当红,又有家世背景的男演员,想在一部剧里泡一个想借机上位的十八线女演员,是再容易不过的事情,当时卢浩森就这么和小渝走在了一起。 凌玺很挫败,也感到羞愧,两个人两三年的感情,竟然比不过一个小小的角□□惑,小渝虽然没有离开他,但两个人几乎天天都吵架。 小渝搬出了他们的出租屋,开始跟着卢浩森四处交际,有时小渝还会打电话告诉他,她见着哪个大导演了,有人愿意投资电影,让她做女主角。 听到小渝的炫耀,他的心就跟刀割一样疼,他并不是气她的见异思迁,而是恨自己无能。 当初意气风发的出来打拼,说要给她幸福的生活,可最后沦落到天不亮就去片厂蹲点,交不起房租,两个人一天只有一碗素面条果脯,他一点都不恨她,也不敢恨,他既然给不了她幸福,就不能剥夺她寻求幸福的权力。 后来,他也跟着朋友四处去酒局,去一些明星的私人part,那赤,裸裸的欲,望,毫不遮掩的淫,靡,让他开始担心小渝的处境,他忍不住给她打电话,想知道她过得好不好,可她的电话号码已经换过了。 其实c市区的圈子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要打听一个同在圈子里混的人也不是难事,可始终没有小渝的消息。 凌玺在片场遇到过卢浩森,他很想开口打听小渝,可他跟小渝已经没有关系,而且那时的他,只是个不起眼的小跑龙套,卢浩森这样的大明星,怎么可能正眼看他。 终于有一天,他接到了小渝打来的电话,电话那头,她的撕心裂肺的哭泣声纠得他心疼,她说,小坚,我想见你。 白佳佳问:“你的小名叫小坚。” 他笑了笑:“我的本名叫何大坚,我妈说,贱名好养活。” 挺搞笑的名字,只是看到他凝重的表情,笑意全无,她问:“接下来发生了什么?” 小渝告诉他,离开他之后,她就被卢浩森金屋藏娇了,她住进了卢浩森为她租的别墅,漂亮的大房子,昂贵的衣服手饰,周到的佣人,偶尔,卢浩森还会带她去所谓的‘上流社会’交际,认识导演和投资商。 小渝被卢浩森的糖衣爆弹彻底的麻木了,卢浩森说的任何话,她都相信,结果有一天,卢浩森带她去一个所谓的私人娱乐趴。 因为在场的都是一些有身份地位的人,还有娱乐圈里一些当红的明星,所以小渝就放松了警惕,那天她被灌了很多酒,等她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赤身裸,体的躺在一场床上,下,身的疼痛让她清楚的明白发生了什么。 小渝被人迷,奸了,而且不止一个人,看到地上的避,孕套,估计不下十个。 也从那天起卢浩森对小渝的态度变得恶劣起来,他把她赶出了别墅,收回了一切赠与,就连给小渝的车他都让人砸了,说是弄坏了也不给她。 小渝身无分文,流落街头,不得不羞愧的来找凌玺求助。 她把这段时间的境遇都告诉了凌玺,当时凌玺气愤的去找过卢浩森,可卢浩森根本就不承认跟小渝的关系,还把她说成是一个爱慕虚荣,想借他上位,却被他识破动机的无耻女人。 凌玺当时还打了卢浩森,就在卢浩森片场的化妆间里,为此,凌玺还蹲了两天的看守所。 他沮丧的说:“当时的我,命如蝼蚁,卢浩森有名气,又有背景,我们哪里是他的对手,不仅告不倒他,还会惹来一身是非,我觉得小渝的事,我也有过错,我带着她出来打拼,却没有好好的照顾她,我当时想,我会不惜一切,要让她重新快乐起来,结果......” 结果小渝疯了,她被那么多的人羞辱了,却不知道对方是谁,她患上了精神分裂,被害妄想病严重,有一天,她发病的时候冲上街头,拿刀劫持了一个孕妇,在警察追赶她的时候,情急之下,她从楼顶跳了下去。 凌玺长长的叹了口气,他仰着头,不想眼眶里的泪水掉下来:“她在我脑海里最后的印象,脑浆和血流了一地,曾经那么漂亮耀眼的小渝,为什么会支离破碎?” 白佳佳默默的把纸巾递给他:“我们很想温柔的对待这个世界,可世界并不会温柔的对待我们,你也别太难过,错不在你,如果一个人经受不了诱惑,结果当然得自己承担。” 他接着说:“在圈子里呆久了,后来我才明白,一些有钱人,钱多没地方撒,就喜欢玩那些变态的低级游戏,所以有一些想巴结讨好他们的人,就领着那些涉世未深的小姑娘往陷阱里跳,方媛也是个不长大脑的傻丫头,警告过她很多次了,什么都听不进去。” “作为朋友,你已经尽到责任了,她是成年人,再有事,也别出头了。” “所以我说,你性子里有种孤傲与冷漠。” “那是因为我当不了白莲花。” 看看墙上的钟,时间已经很晚了,她眼睛疲惫得快睁不开了:“我睡哪儿?” 凌玺带着玩笑:“卧室和沙发,你先选。” “沙发。”她补了一句:“如果不是心爱的男人的床,我是不会睡的。” * 他家的沙发太软,反而睡得不安稳,她很不舒服的翻身,却闻到一股浓烈的气息,她猛的睁开眼睛,对上的却是凌玺的脸,他离她很近,几乎咫尺,他就能吻到她的唇。 她尖叫了一声,一拳打在他的鼻子上:“色狼!” 他揉了揉鼻子:“你怎么这么凶,我只是想叫你起床。” “有人把嘴伸过来叫人家起床吗!” 他晃了晃手机,让她看时间:“快7点了,我先送你回去,再赶去通告。” 他的时间紧迫,她只是把睡乱的头发梳理了一下,洗漱还是回家去弄,凌玺把她送到红珊路的别墅门口,临走前,他向她挥挥手:“谢谢你昨天陪我。” 她也挥手告别,看着他的车子离工后,她伸了个懒腰,那沙发睡得她腰酸背疼,现在赶紧回去补睡眠。 她一转身,就看到萧延站在别墅的大门口,他看着她,脸上没有能让她揣摩此刻心情的表情。 她走过去,不好意思的说:“早上好!” 萧延说:“你出门的时候忘了带手机,昨天晚上十点左右,我见你没回家,以为你是回公寓去了,怕没有手机耽误事,我就给你送过去,结果你公寓没有人,以后出门的时候,别再丢三落四了。” 他说得很平静,听不出有责备的意思,反而让她心急如焚,糟了,她想的以退为进,是想在态度上冷处理,可不是让他误会,自己移情别恋了。 她想去解释,想到萧延对她忽冷忽热的态度,她又泄气,拿热脸贴人家冷屁股,太伤自尊。 萧延上班去了,一进房间,白佳佳倒头就睡,她有个习惯,就是任何烦恼,等睡醒了再说。 睡到中午,重尚给她打电话,她很不情愿的被吵醒:“什么事?” “你跟凌玺是怎么关系?” 她莫名:“朋友关系,海内存知己,天涯若比邻。” “你自己赶紧看看娱乐今日头条吧。” 她一头雾水的起来打开电脑,今天的娱乐头版是:影帝凌玺的恋情曝光,一段白马王子和灰姑娘的爱情童话。 她看了看附在旁边的照片,天色微亮,公寓大厦的门口,一辆黑色的宾利轿车,透过玻璃车窗,一对男女像是在尽情的亲吻。 她瞪大了眼睛,虽然凌玺头遮住了她的半张脸,但从衣服可是看出,那女的就是她自己。 可她什么时候有跟他接过吻? 再往下看,一张照片就更加的清晰,她和凌玺并肩从电梯口出来,走向停在车库里的车,这张照片把她的脸拍得特别的清楚。 她这才想起,今天凌玺把车从车库开出来之后,的确停留了一会儿,他说她的安全带没有系正确,所以弯下腰来帮她重新系安全带,这个绝对是借位拍摄,看着两个像是在甜蜜的亲吻。 她气得跺脚! 她给凌玺打电话,一接通,她就大叫:“你到底想干什么?” “佳佳,真不好意思,为了昨天不在场的证明,我只能借口和你在恋爱。” “你这是在做伪证。” “我把你当好朋友,你就不能助人为乐一下。” “助人为乐?我要是嫁不出去了,谁负责?” “我娶你。” “你想得美。”她生气的挂断了电话。 第28章 二更 白佳佳约孙静雅出来喝茶,孙静雅笑她:“这桃花运,不来,一个都不来,一来,全都来了,是不是有点应不暇接。” 她呷了一口茶:“我可是个专情的人。” 孙静雅说:“你别故作镇定了,既然喜欢得不得了,就跟人家好好说呗,免得两头瞎猜,你以前还吐槽一些偶像剧,本来一句话可能解释清楚的误会,非得绕个圈子,搞得头破血头,坎坷曲折,你恨不得冲上去给两个人各一巴掌,让他们人赶紧结了,别再祸害别人,这就是我此刻的心情。” 听了孙静雅的话,她准备约萧延吃个饭,解释一下凌玺的事。 当她打给萧延,约他晚上一起吃饭,他却说:“不好意思,我晚上有个很重要的应酬,改天吧。” 她有点沮丧,他是真有事,还是敷衍她的借口? 孙静雅打趣她:“看来有人要食不知味,夜不能寐了。” 旁边桌有人在看报纸,报纸的背面赫然的写着著名影星卢浩森深陷裸,体趴丑闻。 看报纸的是位正在等人的男士,白佳佳走过去,巧笑倩兮:“帅哥,能不能把报纸借我看一下。” 男人很绅士的把报纸给了她。 孙静雅不解:“你对卢浩森感兴趣?” “一点点。” 报纸上附着两张照片,虽然打上了马赛克,仍能看出一群男女,在露天野外,赤身裸,体,嬉戏玩闹。 看她对着报纸发神,孙静雅又问:“在想什么呢?” “这些编辑是怎么想的,都报道出来了还打什么马赛克,真让人扫兴。” 凌玺给她打电话:“今天我心情好,出来吃顿饭吧。” 她隐隐能够猜出他心情好的原因,现在萧延误会她,如果再见面,岂不是有理更说不清,不过想想,见个面也好,跟他彻底澄清一下关系。 她拿包要走,孙静雅问:“这么快就有人约了。” “去讨债。” 凌玺开着车来接她:“我请你吃好吃的。” 他带她去一家私人小厨,他说那里的主厨估计是全中国唯一能做出正宗满汉全席的人,地方不大,所以预约起来很难,老板是他的粉丝,所以破例接待他们。 凌玺所说的私人小厨是在江边的游船上,一进接待厅,接待小姑娘就欢快的飞过来:“老板已经叮嘱过了,说你来了,就直接带你去包间。”顺便还跟他合了张影。 包间在二层,接待小姑娘笑眯眯的说,二层是看风景视角最好的地上,然后侧头瞟了她一眼,嘴角有点僵,顺着铁艺台阶上到二层,二层走廊靠窗的地方站着两个人,侧耳小声的交谈着。 她一眼就看了萧延,他旁边的男人,只要是c市人,就不可能不认识,那是青木堂萧家现任总裁萧恪。 她暗付,两个人都姓萧,然后萧延和萧恪是亲戚? 萧延也看到她了,她走在凌玺的后面,他冲着她点了点头,就像是普通朋友遇到之后客套的招呼。 她有点懊恼,真是越不想被误会,误会就更深。 看来他今天是真的有重要应酬,她不好去解释什么,只能跟着凌玺进了包间。 服务生进来点菜,凌玺看她心不在焉的样子,问:“你喜欢吃鱼翅吗?” 她摇头:“没有买卖,就没有杀害。” 凌玺要了烤乳猪,然后配了些小菜,问她对菜品有没有异议,她说:“我不挑食。” 他说:“我最喜欢吃烤乳猪,刚来c市的时候,出租屋楼下是一家夜宵大排档,特色菜就是烤乳猪,每天烤乳猪的香味从窗子飘进来,馋得我直流口水,那个时候发誓,如果有天我能飞黄腾达,就天天吃烤猪,吃到吐为止。” “怎么没见你吃吐。“ “那是因为身边缺一个你这样可以陪伴我的人。” 她这才想起今天来的目的,她非常郑重的说:“麻烦你以后不要拿我来炒绯闻,你得赶紧还我清白。” “你太紧张了,娱乐圈的绯闻,真真假假,那个人若是真喜欢你,他自己会开口问的,用得着你这么火急火燎的去解释!” 凌玺吃乳猪的样子真是太不优雅了,跟银幕上那个文质儒雅的贵公子和侠客大相径庭,他把一大块肉直接塞进嘴里的样子,倒显得那肥腻腻的猪肉特别的美味。 他顿了一下:“你看我做什么,是不是觉得我的吃相太不雅观了,你要知道,我以前可是在田里偷红薯的何大坚。” 她欣赏他的真实,她说:“这肉太肥了,看着都腻味。” “这猪肉烤之前用油煎过,把肉里的油脂都煎掉了,肥而不腻。” 她平时是不吃肥肉的,尝了一块,味道还真不错。 她和他闲聊:“我看到今天的娱乐头条上有卢浩森参加裸,体趴被曝光的新闻。” 他倒显得波澜不惊:“迟早的事,他在圈子里得意了这么久,得罪的人也不少,看来有人已经按捺不住了。” 他又说:“其实想想,你说的话也挺对,既然选择走什么样的路,结果当然要自己承担,怪不得别人。” 包间外有人敲门,凌玺说:“进来吧。” 门一打开,首先看到的是一束纯白的百合花,花束大得遮住了捧着花的人。 送花的人把花捧到她的面前:“白小姐,这是凌先生送给你的花,请签收。” 看她不接,送花人看了凌玺一眼,直接把花放到旁边的桌子上,退了出去。 她说:“你知道我不喜欢你,这不是自讨没趣吗?” “我想送,你也有拒收的权力。”他很坚定:“我知道你心里有其他人,但不妨碍我喜欢你,无论什么事,只要我想做,就会努力去做,哪怕是失败了,至少我曾经努力过,也不会遗憾。” 吃完饭,离开的时候,他主动把花拿上:“不喜欢,至少也别浪费嘛,拿回去放在房间里当香熏用。” 游船和趸船之间是用铁板链接起来的,刚一出来,迎面就撞到了卢浩森,卢浩森的身后还跟着几个朋友,径直的往游船上走。 凌玺皱起眉头,拉着她走到一旁,让他们先过。 卢浩森走到他的面前,扬了扬头:“真是冤家路窄。” 凌玺笑了笑:“证明我俩有缘。” 卢浩森瞟了一眼他身后的白佳佳:“看来你还真是旧情难忘。” “我们还有事,就不打扰你用餐了。” 凌玺拉起她的手要走,卢浩森抬手拦住他们的去路:“难得这么巧,不如一起热闹点。” “不用了。” 他们要走,卢浩森身后的几个人也跟了上来,把他俩围在中间。 凌玺说:“你是打算明天我俩一起上头条?” “只是叙叙旧,干嘛这么紧张。” 凌玺把花扔进滚滚的江水中,推开挡在前面的卢浩森,拉紧她的手,就飞快的往岸边跑。 搭在岸边与趸船间的铁板很长,跟在后面的卢浩森用力在铁板上一跳,本来走在上面就摇摇晃晃的铁板开始剧烈的跳动起来,白佳佳穿的是高跟鞋,根本就站不稳。 在卢浩森再一次用力踩铁板的时候,白佳佳没抓紧凌玺的手,从没有栏杆的那一端掉进了江水里。 凌玺几乎没有犹豫,跟着跳进水里去救她,站在岸上的人却拍手叫好。 这里的两江的交汇处,水流湍急,她先掉进水里,瞬间就被冲出很远的距离。 她是会游泳的,只是她那并不精湛的游泳技术根本就不能跟湍急的江水抗衡,她没有沉下去,只是跟着水流一直往下飘去。 天气好冷,她全身冷得颤抖,就像回到很多年前的那个冬夜,她被困在礁石洞里,欲挣无力。 她开始大叫:“救命,救命!” 她一张嘴,水里灌进她的嘴里,呛得她直咳嗽。 她的力气快用完了,整个人在不停起起伏伏,就在她快坚持不住的时候,有人从身后抓住她,把她拉进一个坚实的怀抱里。 她以为是凌玺,她深吸了口气,抚去眼睛里的水,救她的人戴着黑色的面罩,只露出一双深遂的眼睛。 她知道是谁,用手轻轻挽住他的脖子,任由他带自己回到岸边。 蒙面人托着她慢慢的向岸边靠近,突然,她看到不远处的江里,有人在挣扎游动,仔细一看,竟然是卢浩森,他大声的喘着气,似乎也在奋力的往江边游。 她心里在偷笑,肯定是萧延看到了他的所做所为,把他踹江里了,让他也尝尝落江里的滋味。 蒙面人抱着她上了岸,把她放在岸边的草丛里,他松开手要走,她却赶紧抱住她的胳膊:“不要离开我。” 他摇了摇头,要瓣开她的手,她却突然站起来,凑上去吻他的唇,隔着黑布,她用力吮吸他的唇瓣。 第29章 一更 蒙面人想要推开她,她紧紧的搂着他的脖子不肯松手,就像一只八爪鱼赖在他的身上。 他终于忍不住了,开口说:“放开!” “就是不放,我知道你是谁,我不许你丢下我。” 卢浩森和凌玺都已经快要游到岸边,蒙面人把她抱起来,飞快的跑进了旁边的桥墩下,等避开其他人的视线,她伸手迅速的扯下他的面罩,她说:“其实那天你教训迟阳的时候,我就知道那个行侠仗义的英雄就是你,因为你那条黑耀石手链就是我在迟阳房间外面捡到的。 他不说话,她不停的颤抖:“好冷,赶紧找个暖和的地方,快冻死了。” 她粘在他身上,要让他抱着。 萧延就这么众目睽睽之下,抱着她进了不远处的鼎盛假日酒店,进到房间里,她拿了睡衣,指指浴室:“我去里面换,你就在这里换吧。” 热水滑过肌肤,僵冷的身体才渐渐缓和下来,她连着打了好几个喷嚏,看来是有点感冒了。 洗完澡换好衣服,萧延打电话让服务生把两人的衣服拿去干洗,明天早上再送过来,她满心欢喜,这样看来,孤男寡女,有一个晚上的时间来培养感情。 他还让服务生送来热姜茶,说去寒。 捧着热腾腾的姜茶,她坐到他的旁边:“我想解释一下,我跟凌玺只是朋友,我有两个剧本他都是男主角。” 他淡淡的‘哦’了一句。 “你没吃醋吧。” “没有。” 趁着他侧头把茶杯放到旁边的桌子上,她迅速的将领口往下拉了拉,装作不经意的酥胸半露,然后主动粘进他怀里:“好温暖,如果天天都能抱着你,肯定会幸福死的。” 他低下头,一眼就瞥到她白嫩的胸,脯隐露,两个优美的弧线让那熟悉的燥热感又开始在身体里乱窜。 他赶紧抬起头,轻轻推她的肩头:“佳佳,你别这样。” 她嘟着嘴,用娇嗔的声音说:“不要,你说过的,要试着了解我,把我当成女朋友,既然我是你女朋友,靠一会儿也不为过吧!” “不是......的......你误会我的意思了。”他有点无法压抑身体里的欲,望,连声音都变得焦燥起来。 她决定更近一步,于是起身跨坐在他的腿上,在*方面,虽然她没有吃过‘猪肉’,但也见过‘猪走路’,她决定今晚就把理论实践一下。 她亲,吻他的脖子,唇瓣滑过的触感,让他几乎要失控,他重重的呼吸着:“佳佳,我......” 睡衣是大v领的,当吻越来越热烈的时候,她伸手把他的睡衣给扒了,她很动情,他倒像只受了惊的鸟一样:“佳佳,你别这样!” 她停了一下,委屈的说:“或许对你来说,我只是个对你死缠烂打的陌路小丫头,可对我来说,你是我的英雄,是我想停靠的港湾,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有一次,你在医院制服了一个有精神分裂四处伤人的罪犯,当时他拿刀抵住的那个女孩子,就是我。” 他的目光一闪,似乎想起了什么,她的声音如水,已经快把他的意志融化了。 白佳佳感觉有一个坚,硬的东西,鼓鼓的,顶在她的下,面。 她知道,他也快按捺不住了。 她准备趁热打铁,不管不顾的继续往在他宽厚的胸膛上摩挲。 终于,他的防线被她彻底攻陷了,他回抱住她,开始回应她的热情。 他们从客厅一直吻到卧室,他把她抛到床上,然后主动把她圈在他坚实的臂膀里。 他用最后的理智问她:“佳佳,你不会后悔吗?” 她继续用激烈的吻来表明她的态度。 没有上次纽扣的阻拦,他很顺利的清除了两人之间的障碍,他进去的时候,她尖叫了一声,他急了:“怎么了?” 她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疼。” 他的脸比刚才更红,他很笨拙,在这方面,他没有经验,只是靠着那股冲动,做着自己认为正确的方法,他的动作缓慢了下来,然后一点一点吻平她眉间的轻蹙。 * 萧延感觉手臂被她枕得有点发麻,想轻轻把她的头托到枕头上,让手臂放松一下,她睡得很沉,大概是累坏了。 当他托着她的头,让她靠到枕头上时,她微微的皱了下眉,不知道是不是不舒服,他又让她重新枕在他的手臂上,她翻身,把脸紧紧贴在他温热的胸膛上。 激情退去,他以为自己会后悔,但他的心里却有种如释重负的轻松感,那些长久堆积在心里的阴云像遇到暖阳一样,突然都消散了。 想到刚才的悱恻缠绵,他又开始热血澎湃,他半压着她,别一只手从她的腰间穿过去,把她抱了个满怀。 她的身体好烫,他摸了一下她的额头,肯定是昨晚掉水里感冒了,他打电话去客房服务部,要求请医生来看看。 很快,医生来了,检查了一下,风寒感冒,拿了些药,叮嘱好好休息就行了。 他端来热开水,发烧和疲备让她半睁着朦胧的眼睛,整个人迷迷糊糊的,他把药塞进她嘴里,像哄小孩子一样:“乖,把药吃了再睡。” 她傻呵呵的笑:“你终于是我的人了。” “傻丫头!” 天亮了,她腰酸背疼,窝在床上不肯起来,他爱怜的说:“你就在这里好好休息,午饭我会让服务生送到房间来,下班的时候,我再来接你。” 她渴望享受他的宠溺:“好,我等你。” 没想到萧延一走,她就睡不着了,大概是少了一种安全感,变得有点神经质,她这才想起凌玺,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 她给凌玺打电话,那头,他的声音虚软,带着重重的鼻音,她问:“你怎么了?” “感冒了,昨天没有救起你,只救起了你的包。” 白佳佳打算起床,先去凌玺那里拿包,然后去一趟医院找赢广汉,她现在已经跟萧延在一起了,有些事,毕竟划清界线,最后回家,给他做一顿爱的晚餐。 洗衣房早就把洗烫好的衣服送来了,放在床头,穿衣服的时候,她瞥到了床单上的血渍,那是为爱才绽放的红梅,萧延,如果有天你敢对不起我,看我怎么收拾你! 她去到凌玺的公寓,他裹着大浴巾,斜躺在沙发上,头上敷着冷毛巾,不停的流鼻涕。 他指指放在桌上的包:“你的手机好像不能用了。” 不知道从什么地方突然拿出一只新手机给她,她不接,他说:“拿着吧,昨天的事,到底是因我而起的,赔只手机不算什么。” 他很诚恳,再坚持下去,倒显得自己太矫情,她只好收下了:“谢谢。” 凌玺仰头靠在沙发上,脸红得像煮熟的虾子,她过去摸了一下他的头,滚烫的温度让她惊讶:“病成这样你都不去医院,找死吗!” “听天由命吧。”他懒懒的说着。 她听不出是随性,还是沮丧。 她把他拽起来:“我送你去医院。” 他高烧得晕晕乎乎,不能开车,她就在门口拦了出租车,凌玺穿了件黑色的羽绒服,戴上口罩和墨镜,把自己捂了个严严实实。 白佳佳先陪凌玺去看内科,他自己一样,都是昨天掉江水里风寒感冒,医生拿了些药,让他回家多休息。 出内科出来,她说要去住院科看一个朋友,让他先回去,凌玺不肯:“你陪我看病,我陪你看朋友。” 她说:“我是去看我爸。” “那我更得去拜访一下伯父了。” 他非要跟着,她也阻止不了,刚走到住院部前面的花园,她就听到赢广汉那高八度的声音,正在高谈阔论:“你们一定要相信我,我女婿那可是有头有脸的人,北滨江岸的房子就是他开发的,要不然,我能住得起这么好的vip病房,你们听我说......” 看来她这个老爹,除了吃喝嫖赌外,又多了一个吹牛皮的特长,她冲过去:“你不是病得快死了吗,还有闲功夫在这里吹牛皮!” 赢广汉瞪了她一眼,笑着对围着他的几个男病号说:“这就是我女儿,从小被我惯坏了,我女儿来看我了,我们明天再接着聊。” 赢广汉拉着她回到病房,看了看的面一直跟着的包裹严实的口罩男,问:“这位是?” 还不等她介绍,凌玺摘下口罩和墨镜,向赢广汉微微鞠躬,表示对长辈的问候:“伯父好,我叫凌玺。” 赢广汉瞪着凌玺看了好几秒,惊讶的问:“你不就是电视上那个......哎呀,大明星呀。” 赢广汉的态度变得异常的客气:“大明星,坐,快坐!”又问:“你跟我家佳佳是什么关系?” “我在追求佳佳。” 她赶紧更正:“我们只是普通朋友。” 赢广汉说:“我明白,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第30章 二更 赢广汉给凌玺拿水果,又倒茶,非常的热情,凌玺也熟络的跟他聊天,一口一个‘伯父’的叫着。 赢广汉问他,当大明星是不是很风光,一个月一定能挣很多吧,他和佳佳认识多久了等等。 白佳佳见父亲越问越离谱,怒不可遏,她打断了两个人的聊天,对凌玺说:“你先出去一下,我有事要跟他谈。” 赢广汉看她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知道她肯定心里火大,怕过会又开始数落他,于是笑着对凌玺说:“都是自家人,出去什么,大家一起聊。” 凌玺还是挺知趣的,站起身来往门外走:“伯父,你跟佳佳先谈,过会儿我们接着聊。” 她把门关上,从包里拿出一张□□,直截了当的说:“这里是十万,应该足够付你在这里住院的钱,你把钱还给慕臣风,我现在已经有男朋友了,我们感情很好,说不定很快就能结婚,如果你再一意孤行,将来的事,你自己负责。” “知道了。”赢广汉接过□□,说:“是你不管我,我走投无路才去找他的,你要是早点来照顾我,肯定就没后面的事了。” “少给自己辩解,萧延不是拿了钱给你吗,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把钱花到什么地方去了,如果你想我这辈子都不原谅你,那你就继续这么过下去吧!” 她气冲冲的走出病房,她走得很快,后面跟着的凌玺说:“你能不能体会一下我这个病人的心情,我很虚弱。” 她停住脚步:“我现在要回家去了,你也回去吧,记得吃药。” “你做事能不能善始善终,你送我来医院,也得把我送回去吧。” 车子经过万宁广场,他让司机停车,说要去吃烤乳猪,她说:“不行,感冒不能吃油腻的东西。” 凌玺打消了这个念头,说:“你提醒我的样子,真像我媳妇。” * 回去的路上,她打电话给萧延,问他能不能按时回家吃晚饭,他说会带弟弟一起回来,晚餐就麻烦她准备了。 看来是昨天晚上她的决定是对的,现在他们已经彼此接纳,所以要介绍他的亲人给她认识。 她的厨艺不是很好,为了不出丑,她赶紧在手机上下了几个简单的菜谱,再接着菜谱去买食材,把每一样食材都量化,味道应该不会太差。 萧延吃海鲜会过敏,她做的菜都比较家常,炒肉丝,时蔬汤,烩豆腐,他们都是有钱人,每天山珍海味吃多了,今天就当洗胃。 她从玄关的可视电话看到萧延回来的,但后面跟着的人似乎很面熟,她仔细一看,那人不是萧恪吗,年纪轻轻,就是c市商界里的风云人物,难道他说的弟弟,就是萧恪? 萧延开门进来,她就站在门口,像一个贤惠的妻子在等丈夫下班。 进来之后,萧延赶紧介绍身后的人:“这是我弟弟,萧恪。” 她想再确定一下:“他是你亲弟弟。” “当然。”他很奇怪她这么问,亲弟弟有什么好隐瞒的。 萧恪在后面补了一句:“她有点自卑。” 她以前只是在新闻报纸和电视访谈上见过萧恪,他有一双很锐利的眼睛,锋芒必露,从进门到现在,他脸上一直是冷冽的表情,让人亲近不起来。 萧延笑了笑:“好饿,可以开饭了吗。” 她点点头。 坐上餐桌,她说:“我简单做了几个菜,希望不要嫌弃。” 她和萧延都拿起了筷子,萧延主动夹了青笋肉丝放到她碗里:“辛苦你了。” 他温柔的眼神,体贴的举止,她可以想象,将来的家庭生活,他会细心的爱护她,绝对是个称职的好丈夫。 她吃了一口,抬头,发现对面坐着的萧恪一动不动。 难道他不赞成她跟萧延在一起,所以才用冷漠的态度来表示抗议,她问:“菜不合口味吗?” “不是。”萧恪拿起了筷子。 这顿饭吃得她很压抑,萧恪不苟言笑的脸,让她担心说多错多,干脆就埋头专心吃饭,气氛沉闷。 吃完饭,萧延让她去陪弟弟坐一会儿,他来收拾碗筷。 她陪着萧恪在客厅里坐着,看到他刻板的脸,她根本就活跃不起来,只好努力的挤出笑容:“我一直久仰大名,哇,你真人比电视上帅多了。” “谢谢夸奖。” “你要吃水果吗,我帮你削。” “饭后一个小时才能吃水果。” “你对我有什么意见吗?” 萧恪摇头:“没有。” 她有点按捺不住:“那你为什么一进门就板着脸。” “习惯。” 他咧了一下嘴,证明他是会笑的,这个根本算不上笑容的笑容,让她心里更渗得慌。 他说:“你眼睛下面的青筋有些浮肿,看来你经常熬夜,手指纤细,手上的皮肤红润有色泽,你经常做一些能运动伸展手指的事,不过我看得出来,你挺喜欢我哥的,你应该是个性格比较活泼的人,刚才你在餐桌上压抑的表情,弄得我也挺难受的。” 萧延从厨房里出来,把挽上去的衣袖放下来,问萧恪:“要喝茶吗?” 萧恪说:“我得把胃空出来参加过一会儿的酒局。” 萧恪还要去应酬,萧延送他到门口,回来之后,她问:“你弟弟一进门就没笑过,让我很忐忑。” “他从来就是这个样子,习惯就好了。” 她拉着他在沙发上坐下:“你真的是青木堂萧家,就是萧作笙的儿子。” 他点点头。 见她深深的吸了口气,他问:“怎么了?” 她像个焉了的茄子愣在那里,刚才的震□□成了现在的自卑,原以为他只是个靠着打拳击赛百手起家的小富翁,没想到却是个真正的豪门贵公子,她说:“我跟你在一起,你的七大姑八大姨会不会跑出来说,我配不上你。” 他摸了摸她的头:“不会的。” 每天吃过晚饭后是他带米修去散步的时间,他说:“从今天开始,我们一起带米修去散步吧。” 想到米修凶神恶刹的样子和对她并不友善的眼神,她就不禁打了个寒颤,不过爱乌及乌,既然选择要跟他长久的在一起,就必须得融入他的生活。 她说:“好阿。” 红珊路的尽头是珊瑚公园,萧延常常带米修到那里去运动,萧延右手牵着她,左手牵着米修,白佳佳瞪了一眼米修,以后等我生个小bb来替换你的位置。 珊瑚公园地段比较偏僻,白天来游玩的人多,夜幕一黑下来,就比较清静,很适合米修撒腿乱奔。 萧延解开了米修脖子上的锁扣,她赶紧藏到他身后,紧张的拽起他的衣角。 等米修跑开了,他赶紧伸手一揽,把她抱在怀里,似乎在说,有我在,别怕。 她问:“你是不是除了拳击,还会别的招式。” “我从小就很迷中国武术,在美国有很多中国武馆,我有空的时候,就会去那里转转。” 她双手合十,无比崇拜的说:“那回去你给我表演一下,行不。” 他的背挺得笔直:“好。” 突然,一声尖锐的‘抢劫’声在不远处想起,萧延的目光突然变得凌厉起来,她知道,他的身体里有着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热忱,任何东西都阻拦不了,她赶紧说:“你去吧,我在这里等你。” 他快步朝声音的方向跑过去,她不放心,最后还是跟着了过去,在公园一条林荫小道上,不见萧延和歹徒的身影,只有一个女人跪坐在地上,痛苦的□□着。 她赶紧过去想把对方扶起来:“你伤到哪里了?” “我崴到脚了。” 她把受伤的女人扶到旁边的长凳上坐着,然后打了120叫急救车。 在等急救车的时候,萧延回来了,手里拿着女人被劫的包,受伤的女人接过自己的包,发现里面的东西一样都没少,对着萧延连连致谢。 萧延什么也没说,拉着白佳佳就走了。 白佳佳问:“那个歹徒呢?” “被我打晕了,我交给了两个路人,他们已经报警了,相信警察这会儿已经到了。” 自从知道了他真正有家世,她才明白为什么萧延每次行侠仗义的时候要蒙着面,他那样的地位,不能引人注目,不能树敌太多,他只是在用自己的方式,去帮助那些‘无力抗争’的人。 她突然把头埋进他的臂弯里,他问:“怎么了?” “暗爽一下。” 回到家,把米修关进狗舍,她就拉着他去拳击训练室,看来那些拳击用具不过绕乱大家视线的摆设,她说:“把你练武术的家伙拿出来我崇拜一下。” 他走到拳击手套展示柜旁边,用力的把一个齐顶的柜子推到一边,露出一扇门来,他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进来吧。” 推开门,首先看到的是一个约有一个高的木桩,那木桩上凹凸不平磨损的痕迹,一看就知道是一拳一拳打上去的。 第31章 白佳佳摸了摸木桩上毛刺和磨损,她似乎能感觉到他一拳一拳打在上面的力道,刚劲有力。 她说:“你能不能给我演示几招,让我见识见识。” 萧延问:“你一个女孩子,为什么武术这么感兴趣。” “因为我的意中人,是个盖世英雄。” 看着她无比向往的眼神,双手像充了电似的,有使不完的力,他说:“好。” 他向她演示的是寸劲拳,出拳铿锵有力,步伐流畅自如,打在木桩上,低沉有力的声音,在她听来,绝对是身心舒畅的乐调。 他出了一身热汗,把衬衣脱下来,都能拧出水来,她给他拿毛巾擦汗,她拉过他的手,摩沙手指上的厚茧:“这都是打拳练出来的吧。” 他心里竟然会泛起一丝担忧:“不好看?” “是很喜欢。” 她捧着他的手,放在嘴边亲吻,她的贝齿轻轻咬他的指尖,她的嘴像是带电一样,总是轻而易举的撩动出他的激情。 其实白佳佳的心里早就热血澎湃了,他宽厚的胸膛,六块紧致的腹肌,还有完美的人鱼线,在湿汗下有着诱人的光泽,想到昨晚上的悱恻缠绵,虽然两个人都生涩,还有一点疼,但还是给了她一种舒畅淋漓的快感。 还没等她开口要求,他已经打横把她抱起来,往卧室里走。 萧延把她圈在臂膀里,她环着他的脖子,主动献上香吻。 之前,看着她围绕在自己的身边,萧延会有犹豫和踌躇,但现在,他心里有的只是依恋和沉溺。 她是个撩人的小妖精,明明体力远不如自己,还缠着他没完没了。 ...... 不知不觉天已经亮了,冬日的薄阳从玻璃窗里透进来,洒在她光洁的背上,肌肤像渡上了一层柔光,萧延伏上去,轻吻她背上细腻的皮肤。 她哼了一声:“讨厌!” 他笑了笑,继续吻。 她突然翻身紧紧抱住他的腰:“爱不爱我?” “爱你。” 她脸上笑颜如花,比了一个胜利的姿势:“你要一直爱我,只爱我。” 萧延说:“中午你想吃什么,我陪你去。” “今天不是双休日,你不去上班吗?” “今天做市场调研,我这两天准备去c市周边的度假区转转。” 她嘟着嘴:“还说陪我,看来是我陪你才对。” 两个人在床上磨蹭了一上午,收拾好出门已经是中午了,她说想吃小龙虾,他说好,就吃小龙虾。 她公寓的对面有家小龙虾店,麻辣鲜香,味道特别好,萧延开车过去,因为是中午,店里没什么人,老板见她是熟客,特地说给她加了份量表示感谢。 她指着盘子里红彤彤的龙虾,冲着他眨了眨眼睛。 他不明白:“怎么了?” “壳很硬。” 原来她是让他来剥,他没吃过小龙虾,龙虾除去头之后,几乎没什么肉,而且听说这种龙虾是一种害虫。 他的动作很笨拙,还被坚硬的龙虾壳扎到了手,她心疼,说:“还是我自己来吧。” 大丈夫怎么能被小小的困难难住,他坚持剥完,把肉放在她盘子里。 他执拗的样子像个大男孩儿,龙虾肉被他剥得残缺不全,放到她碗里,只有指甲盖那么大,她笑了笑,把肉塞进嘴里:“好吃。” 两人正吃着,旁边电视机里正在播娱乐新闻,警察突袭一个聚众吸毒的集会,抓获了一批吸毒人员,其中有当红影视男星凌玺,现在正在接受警方的调查。 播报员又说,之前就有人报过料,说凌玺几年前就开始吸食毒品,还贴出了他当时参加吸食毒品派对的照片以示证明。 见她的脸色暗了下来,萧延问:“你很担心吗?” “自作自受,没什么可同情的。” 吃过饭,白佳佳就陪着萧延去周边几个度假休闲酒店,萧延说:“青木实业在市区有块地皮,买了近十年,现在有意投资做酒店,小恪把这个项目的企划案交给我来做,希望我拿出点成绩,得到董事会的认可。” 她看到他列出的几家酒店,她问:“这几家酒店在c市虽然有些名气,但太高端大气上档次,去那里消费的人,非富即贵,你们拥有那么多的资源和财富,为什么不给普通老百姓谋一下福利。” “普通老百姓虽然消费能力不高,但群众的数量和力量是不可忽视的,如果你真的打算做以休闲度假为主,餐饮住宿为辅的酒店,为什么不走群众路线。” 他问:“那你有什么高见。” “我们不去度假酒店,去打铜街。” 打铜街可以算是c市为数不多的还保留着老城风貌的街巷,低矮的白墙黑瓦房,凹凸不平的青石板路,因为一些外来务工者,这里依旧是繁华的景象。 刚走进巷子没多久,萧延就被咱边一个卖画糖的吸引了,他惊喜的说:“我小时候吃过,还以为这种东西再也找不到了。” 他很欣喜的对她说:“有一次我和小蔓溜出去玩,在一条巷子里就遇到一个这样卖画糖的人,那时候五毛钱就能转一次□□,针指着什么动物,卖画糖的人就把红糖在锅里加热融化,然后做成各种小动物的形状,我还记得那一次,小蔓拿了一只蝴蝶。” 他讲得兴致勃勃,白佳佳的脸色却晴转多云,他疑惑:“你怎么了?” “没什么。”她很想说,既然他俩在一起,如果他真的忘不了萧蔓,就藏在心里好了,曾经的美好拿给她分享,是一种残酷。 卖画糖的人问他们:“你们想要什么样的动物,我给你们现做。” 她说:“你会画罐子吗,醋罐子。” 卖画糖的人真的给她做了一个罐子形状的画糖,她拿在手里舔了舔:“好酸。” 萧延似乎有点明白她在介意什么,他说:“对不起,我不该提起她的。” “你说吧,我可以听听。”或许他压抑在心里,更加难以释怀。 他却不想说了,轻轻揽住她的肩头:“我们走吧。” 她吃着画糖:“我刚来c市的时候,就住在这里,这里有许多我没见过的东西。” 老巷子里的茶馆坐满了人,老板一手拿着重叠十几只的茶碗,一手拿着水壶,他拿茶碗的手往上有规律的一抖,一只碗准确无误的摆在桌子上,另一只手上的长嘴水壳微微一斜,茶水就注入了碗中。 这惊险的斟茶动作让萧延和她都捏了把汗,也不怕把茶碗给摔坏了,不过,这也是种技艺,没有岁月的积攒,就没有现在的得心应手。 再往前走,有人在手工编织箩筐,把竹子剥成细条装,一双满是伤口和老茧的手细心交叉编织。 白佳佳深吸了一口气:“有没有闻到糍粑的味道。” 她拉住他的手,随着香味跑去,一家糍粑店里门口,两个身强力壮的男人正拿着木锤不停敲打着喷香软糯的糍粑。 萧延突然觉得这条巷子,与外面的城市繁华,科技带来的生活快捷相比,他感觉像突然掉进了一个时空隧道,回到一个尘封已久的过去,但这里,更有家乡的味道。 两个人坐到店里吃刚起锅的热糍粑,比酒店里卖的更香更粘更有嚼劲,吃完之后,有糯米碎粒粘在嘴角。 他递纸巾给她:“赶紧擦掉吧。” 她说:“这种糯米很粘的,不好擦。” “那要怎么弄?” “听说接吻才可以把它弄掉。” 她只是逗他玩的,没想到萧延迅速的环顾四周,觉得没人注意到他们,飞快的往她嘴角上一啄,把米粒给亲掉了。 她皱起眉头:“你是傻瓜吗,这个都信。” “我只是找个借口亲你而已。” * 白佳佳去重尚的工作室,看她像只欢乐的小鸟轻快的飞进来,重尚说:“有□□!” 她白了重尚一眼:“说什么呢?” “眼角浮肿,眉发散乱,严重的体力消耗过大,你最近又没交稿子给我,老实招来,跟哪个男人风流快活去了?” “这里是工作室,不谈私事。”她往沙发上一坐:“今天找我来做什么?” 重尚往她手机里发了一堆照片:“这是下一部剧的定装照,你看看,有什么意见可以跟静雅聊聊,她是这部剧的服装造型。” 孙静雅的眼光,她还是很放心的,而且这是部现代剧,对服装场景也没太高的要求。 当她看到男主角的定装造时,诧异的问重尚:“男主角不是定了凌玺吗?” “小姑奶奶,你当编剧也不注意行情的吗,凌玺最近因为聚众吸毒事件前途堪忧,投资方坚决的要把他换掉。” 投资方的目的就是挣钱,任何一个影响电视剧挣钱的因素都会被毫不留情的排除掉。 第32章 一更 重尚说要给新任的男主角找个拳击师傅,学一些拳击方面的知识和招式,以便更接近角色,白佳佳推荐了萧延拳击管的代勋,肥水不流外人甜,也可以借此发扬拳击精神。 回去的公交车上,移动电视正在播放凌玺的新闻,他做完尿检从警察局里出来,一群记者围着他要采访,最后在助理的陪同下,穿过拥挤的人群上了车。 最近这几天,她都跟萧延腻在一起,外面的事情,似乎跟她无关,也就不关注了。 阴冷潮湿的冬日,难得有暖阳天,楚焕约萧延去骑马,萧延带着她一起过去。 楚焕带了几个女孩子,个个都身材高挑,打扮得时尚靓丽,绝对是马场上一道诱人的风景线,引得来往的男土纷纷侧目。 白佳佳还是第一次见楚焕出门这么招摇。 那几个女孩子一看不是柔弱型的,骑到马上就开始娇滴滴的叫着,好害怕,要楚焕亲自教她们。 她问萧延:“看楚焕也不像是喜欢带女人充门面的人,他今天是怎么了?” 萧延小声说:“还不是因为墨子。” 说着,尹墨子穿着一套白色的骑马装,系着黑色的腰带,身形婀娜,挽起的长发,露出细白的脖颈,微微扬鞭,俊马张开四蹄,轻轻的越过障碍,轻盈完美,透出的英俊飒爽,连作为女人的她都心动。 她一向对别人的事都不感兴趣,也忍不住问萧延:“楚焕跟墨子到底是怎么了,墨子好歹也算是名门名媛了,配他措措有余,他即使不喜欢,也不用这么伤别人的心吧。” 萧延摇头:“那我就不清楚了。” 马童把他的马牵过来过,他问:“要上去试试吗?” 她摆摆手:“我可是真的不会骑马。” 他把她抱起来直接塞到马鞍上坐着:“我牵着它走。” 萧延牵着马在平坦的草地上悠闲的散步,她问:“这几天,你在书房里做企划案,很晚才睡,做得怎么样了?” 他回头看着她:“还得感谢你帮我找到了灵感,我准备做一个以c市老风俗文化为主题,集旅游、餐饮和住宿为一体的酒店,等吃晚饭的时候,小恪也会过来讨论一下这个方案的可行性。” 萧延带着她在草坪上转了一会儿,楚焕走过来说,鼎盛的林总过来,让他一起过去聊聊,男人们谈正事,她不方便在旁边跟着,于是说:“你去吧,我自己逛一下。” 萧延跟着楚焕走了,她把马交给马童,然后去休息厅喝杯热果汁,冷冬,在户外做悠闲的运动并不能让身体暖和起来,不如一杯热果汁的效果来得更直接。 她刚坐下没多久,尹墨子也进来了,看到她,就径直的坐到她旁边,问:“感觉怎么样?” “我是个运动白痴,有闲的时候,我更喜欢在被窝里暖着。” 尹墨子脱下头盔,额上有一层薄汗:“我喜欢用骑马来保持体型。” 见她喝着热果汁,尹墨子对服务生说:“也给我来一杯吧。” 尹墨子毫不掩饰心里的羡慕:“刚才看到你俩在草坪上散步的样子,真是幸福。” “你很优秀,如果你愿意,会有许多人愿意陪你在草坪上散步。”她只说到这儿,其实后面她很想补一句,为什么非得在楚焕这棵树上吊死,不过像尹墨子这么聪明的女人,应该听得出她话里的意思。 尹墨子傻笑了一下:“可我就是个死心眼。” 她好奇:“从我一个外人的角度看,他对你的态度挺恶劣的,你到底喜欢他什么地方?” 尹墨子微微的低下头,嘴角有掩饰不住的笑,似乎回忆起什么美好的事情,顿了一下,她举起右手,指着手腕下则的地方说:“楚焕右手的这个位子有条很长的疤,在我7岁那年,我跟我爸回过c市一次,在我爸一个朋友家里玩的时候,我淘气去摘别人花园里的葡萄,那葡萄架很高,我爬到一半就摔下来了,刚好一个男孩子经过救了我,他接住我之后,就倒在旁边的篱笆上,竹签扎在他手上,流了好多血,当时带我的保姆见闯了祸,拉着我就走,我连那男孩子的名字都不知道。” 她说:“这跟电影里一样浪漫。” 尹墨子接着说:“这原本只是童年的一个插曲,如果不是听他讲起,连我自己都快忘了,去年跟老爸回来探亲,和他聊天的时候,无意中问起他手上的伤口,他说是小时候为了救一个爬葡萄架的胖妞被竹片划伤的,他还说没想到那胖妞有那么重,差点压晕他。” 墨子又比划着:“我7岁的时候,差不多有一百斤,我爸都有点放弃我了,说长得不好看就多读点书。” 见她笑起来,尹墨子说:“总觉得你有种亲切感,所以不知不觉把什么都说出来了。” 尹墨子的脸色暗淡了下来:“其实刚开始在一起的时候,他对我挺好的,除了爱玩一点,对我来说,也有恋爱的感觉,他现在跟变了个人似的,是因为之前我一时沉不住气,去找了他那个心上人儿,其实我只是想去看看曾经让他着迷的女孩子长什么样,他以为我是去找对方麻烦的,马上就翻脸了。” 墨子叹气:“看来前女友,都是男人心里碰不得的伤。” 白佳佳问:“他前女友是个什么样的人?” “是他一个好朋友的老婆,叫苏薇。” “俗话说得好,朋友妻,不可欺,他这也敢下手?” “他跟那个苏薇在一起的时候,苏薇已经跟他的丈夫离婚了。” 她笑了笑:“听着就好复杂的关系,既然他那么喜欢叫苏薇的女孩子,为什么又没能在一起。” “被前夫给追回去了呗。”尹墨子说:“我约那个女孩子见过面,很漂亮,是一种很安静的漂亮,听说她五岁出了车祸之后,眼睛就瞎了,瞎了十几年,后来做手术恢复了,就这点而言,我挺佩服她的,看不见还活得这么乐观,还嫁了个青年才俊。” 她觉得不可思议:“你就跟她见一面,楚灿的态度就变了吗?” “有看过张爱玲的红玫瑰与白玫瑰吗,得到的,都是粘在衣服上的饭粒,得不到的,是心口的朱砂,后来仔细想想,男人都是死要面子活受罪,当初他被甩了,我却巴巴的去找人家,他更觉得被对方轻看,所以才对我发这么大的火。” “楚焕现在一直是回避的态度,你还要坚持吗?” 尹墨子显得有点沮丧:“可能还会坚持一段时间吧,坚持到不能坚持为止。” 她又和尹墨子闲聊了一会儿,突然接到凌玺打来的电话,那头他的声音慵懒:“我最近霉运当头,你都不来排解排解我优伤的心情。” “你那是自找的,好吧!” “听你这么说,我更难过,我把你当成知心朋友了,你却听着舆论来误解我。”他说:“快来看我,要不然以后你可能就见不到我了。” 最近关于他的报道不断,说什么从警察局回来之后,就患上了忧郁症,因为公众形象大毁,许多广告和电视剧都跟他解了约,可能还要面对巨额的赔偿诉讼。 她想了想说:“我过会儿过来。” “那顺便帮我带只烤猪蹄吧。” 她先向尹墨子告辞,然后去找萧延,告诉他,她有事要先走,就不陪他吃晚饭了,其实她也不想跟他一起吃晚饭,她不太喜欢跟萧恪呆在一起,萧恪看人的眼神太深沉,仿佛要把你的一切都看透,让人浑身不自在。 白佳佳一次买了十只猪蹄,他不是说过,有天要吃到吐为止吗,那就今天吧。 敲开他公寓的门,并没有想象中的邋遢与狼狈,公寓里开了暖气,他穿了一件白色的长袖t恤,牛仔裤,蓬乱有序的头发,像是认真打理过的,她把烤猪蹄递给他:“看来我白担心了一场。” 凌玺很高兴:“你担心我,证明我在你心里还是有一点位置的。” 她往沙发上一坐:“你还说把我当知心朋友,那为什么不告诉我,你是个瘾君子!” 他坐到她旁边,没好气的说:“我是被别人摆了一道,那天我是去参加一个投资商的私人聚会,让我去在他衬衬场子,我跟那投资商又不熟,推门进去,全都是不认识的人,我也没多想,结果屁股还没坐热呢,警察就进来了,我这是误入贼坑。” “谁跟你这么大仇?” “我也正犯难呢。”他一边说,一边不忘大口的吃猪蹄。 “那接下来你怎么打算,我前两天去过重尚那里,下部戏的男主角已经换了。” “经济公司说,暂时只能冷处理,我让先淡出公众视野一段时间。”他说:“如果现在能来点更劲爆的新闻,转移大家的视线就好了。” 第33章 二更 “什么样的新闻才劲爆?” “比如哪个影后结婚了,哪个当红男星又劈腿了之类的,越能让家感兴趣的越好。”一只猪蹄还没啃完,他赶紧去厨房冰箱里找啤酒,他嘀咕,美味的猪蹄怎么能没有啤酒配呢。 看他胃口这么好,一点不像是有抑郁的样子,她问:“你不是说你快死了吗?” “不说死了,你会来看我吗?” “如果没有劲爆新闻怎么办,你总得做两手准备吧。” 他仍是一脸无所谓:“我现在积蓄还有那么一点,就是不演戏我也饿不死,再不挤我就把这公寓卖了,回老家做点小生间,再找个媳妇,生个娃。” 看他一副天掉下来当被子盖的乐观心态,她也放心,她说:“你一个人吃猪蹄,拿什么招待我,现在可是晚餐时间。” 他举起手敬了个礼表示抱歉:“我马上叫外卖。” “你这也太没诚意了吧,外卖送来都是凉的,不能出去吃吗,怕麻烦就找个近点的地方。” “我是想出去,但经纪公司关我的禁闭,不让我迈出这大门,外头的记者可是瞪大了眼睛,一点风吹草动,又要众说纷云。” 他拿出一份菜单递给她:“这是小区餐厅的菜单,要吃什么尽管点,我请客。” 他叫了一大桌子的菜,她说:“浪费。” 凌玺说:“为你点的,怎么都不浪费。” 白佳佳是挨过饿的人,知道浪费可耻,只能敞开肚子吃,最后瘫坐在椅子,摸子肚子:“好撑。” 他半眯着眼睛,全神贯注的看着她,喃喃的说:“终于让你吃到肚子撑了。” 她愣了一下:“你在嘀咕什么?” “没什么,只是开心,每天关在这里,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没烦死,先憋死。” “你的助理呢?” “我只在缺生活用品的时候会给她打电话,她买好给我送来,她跟着我忙了这么久,也该有点时间休个假了。” 她突然正视他的目光:“你老实说,你有没有瘾?你上一次可以说是走错房间了,但之前的那些照片要怎么解释。” 凌玺举起双手,作了一个投降的姿势:“以前有过。” “明星这条路,可不是外面看的那么风采照人,能一路挺下来的人,哪个不是千锤百练,把初心都磨没了。” 凌玺说,他在娱乐圈摸爬滚打这四五年,却像过了一辈子这么漫长,做群演的时候,每天天不亮就去片场等开公,尽力的讨好选角的导演,然后去各种酒局,看能不能认识个有实力的后台,捧自己上位。 那段时间过得颓废,觉得长路漫漫,他的梦想或许只是一场空,就跟着几个朋友到处去‘串场子’,这在圈子里其实是司空见惯的事,一些有钱的人或是有地位的明星,会招集一些‘志同道合’的朋友,一起享受毒品带来的快感。 他去试过几次,那时候的他,还真有点迷恋那种醉生梦死的舒畅感,而且圈子里专门有一种人,就是等你发迹之后,用你之前一些*密事,来敲诈勒索。 凌玺说:“这次的尿检报告能证明我的清白。” “那你为什么不开个记者招待会澄清。” “本来是在筹备开记者招待会,但有几家媒体揪着我以前的事不放,还把事态扩大了,经纪公司考虑到目前的舆论形式,觉得开记者招待会反而会让公众觉得我在画蛇添足。” 他感叹:“娱乐圈就是这样,没红的时候削尖了脑袋想往上爬,以为站在高处,就可以拥有一切,等你坐到这个位置的时候,周围有多少眼红你的人,等着机会让你登高跌重。” 他在旁边的杂志堆里找出一张报纸放在她面前,她拿起来看了看,娱乐小道八卦,影视明星卢浩森在一访谈节目中说,拍戏时遇到最难相处的演员就是凌玺,说他爱耍大牌,还会欺负同组的小演员。 他愤愤的说:“自己都一身骚,还不忘踩人家一脚。” 她笑着说:“你已经饱经磨练,什么事都看得开,看来我是瞎担心了。” 临走的时候,凌玺说:“你有空的时候就来陪我说话吧,关的时间一长,怕自己会变成哑吧。” * 回到别墅,萧延已经在家了,她问:“不是说要谈公事的吗,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他上来轻轻的搂住她:“想见你,所以吃完饭就赶紧回来了。” 她在他脸上吻了一下:“嘴真甜。” 他能自然而然的说出想她的话,证明她正一步一步走进他心里。 晚上他不用写企划案,白佳佳说:“教我练拳击吧,既然学了,就不能半途而废,而且你以后行侠仗义的时候,我还可以给你当帮手。” 换上拳击训练服,萧延说,上次练手靶是想让她发泄一下郁闷心情,如果要认真的练,她还得从姿势上面下功夫。 他给她做示范,教她右势拳手、左势拳手和躲藏姿势。 她比前几次都学得认真,出拳,踢腿防御,每个步骤都很到位,只是力气太小,萧延说,打在他身上,就像蚂蚁在咬。 休息的间隙,她去厨房拿水,去了半天,只拿了一罐矿泉水,他问:“怎么,你不喝?” “一起喝。”她说:“在大学的时候看别人谈恋爱,都是两人喝一罐的,我要把以前都没有的浪漫补回来。” 两根吸管放下去,两个人鼻尖碰着鼻尖,淡而无味的水都变甜了。 有人在按门铃,拳击训练室里的可视电话亮了起来,白佳佳看到外站着一个面容憔悴的女人,她正想问对方找谁,却听到那女人带着哭音的叫着:“延哥哥,是我,快开门呀。” 她侧头看看萧延,刚才还愉悦的心情像是染上一层阴霾,瞬间凝重起来。 她问:“这是谁?” “萧蔓。” 她就猜到有这么一天,该来的,总会来。 萧延飞奔着上楼去开门,门打开之后,萧蔓虚弱的一下就扑进他怀里:“延哥哥,我终于见到你了。” 萧延把萧蔓抱到客厅的沙发上躺着,跟着后面的她只能赶紧把萧蔓的行李拖进来。 白佳佳悄悄的打量萧蔓,她五观清秀,虚弱不像是装的,脸色很白,是那种没有血色的惨白,乌青的嘴唇,抬起的手,干枯暗黄,唯一有生机的是,那么泪汪汪的眼睛,让人看了心疼。 萧延的手在颤抖:“小蔓,你这到底是怎么了?” “延哥哥,我患得是败血症,我在临死之前,不见你一面,我死不瞑目。” “不许说这种傻话!”萧蔓的话让他震惊:“小蔓,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和舒南结婚没多久,我就感觉到身体不舒服,有一天去上班的路上突然晕倒了,送去医院一检查,医生说是败血症,我当时想着,只要好好的配合治疗,会越来越好的,没想到最近病情突然恶化了,医生建议我最好能做骨髓移植。” 萧延突然搂住她:“傻丫头,你怎么不早回来。”又问:“舒南呢,他没陪你回来。” 提到舒南,萧蔓哭得更伤心:“自从我病了之后,他就很少回家了,他回来跟我说,他有了喜欢的人,我知道自己快死了,不能再拖累他,就跟他离婚了。” 萧延气得忍不住一拳重重的打在旁边的矮几上:“他怎么能这样对你!” 萧蔓在他怀里不停的抽泣,萧延也难过,白佳佳在旁边愣着,不知道什么时候可以打断两人的感伤。 她咳了一声,提醒她的存在。 萧蔓才抬起头来看着她,问:“延哥哥,这位小姐是?” 萧延走过来,轻轻揽了一下她的肩头,介绍:“这是我女朋友,白佳佳。” 萧蔓破涕为笑:“原来是婶婶,我失礼了。” 她知道萧延和萧蔓有段刻骨铭心的感情,萧延是个重情重义的人,两人见面,难免会唏嘘感慨,但她也得摆明位置,她用女主人的口气说:“你妹妹大老远的回来,肯定也累了,先安排房间给住下,好好休息,反正时间多,可以慢慢商量。” 她和萧延一起动手把客房收拾了一下,让萧蔓住下,萧延宽慰着:“好好休息,什么也别想,我和小恪会用尽全力的帮助你,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等把萧蔓安顿好,时间已经很晚了,她跟着萧延回到卧室,往床上一躺,懒懒不想动。 他问:“怎么了?” “小蔓病成这样,让人看了心疼,我会和你一起好好的照顾她,只是有一点,如果她有什么事,你不能瞒着我。” 萧蔓病得很重,作为萧延的女朋友,她也算得上半个嫂嫂,照顾是理所应当的,可她又不得不防着他们旧情复燃,感情这种东西太奇妙,有时候理智也是无法控制的,这一招叫做未雨绸缪。 第34章 一大早,白佳佳就和萧延一起送萧蔓去医院,市一院里,萧延找了医院最好的血液科专家,萧蔓让朋友把她在美国的病例传了过来。 为了更一步确诊病情,要做骨髓穿刺,萧蔓蜷缩在萧延的怀里:“哥,我害怕。” 萧延轻轻拍了拍她肩头:“放心,我会陪着你的。” 采集室外面,白佳佳把化验单和费用收据一并交给萧延,医生出来叫萧蔓的名字,萧蔓却紧紧环着萧延的脖子:“哥,你陪我进去吧。” 院长跟萧家是旧相识,之前上面叮嘱过,所以医生也对萧蔓特别的关照,说:“亲属可以陪同。” 白佳佳不同意,骨髓穿刺是要脱光衣服的,虽然是兄妹,但男女授受不清,她对萧蔓说:“我陪你进去吧。” 萧蔓看了一眼萧延,萧延也知道有些地方是要避嫌的,于是说:“让佳佳陪你进去吧, 萧蔓笑着说:“那就麻烦嫂嫂了。” 她陪着萧蔓做骨髓穿刺,萧蔓很虚弱,连抬手解衣服的力气都没有,她只好帮她把衣服脱下来,双扶着她在床上躺下。 大概是因为久受病痛的折磨,萧蔓很瘦,胸下肋骨清晰,让她也不得不感慨疾病的可怕与残酷。 萧蔓很客气,不停的对她表示感谢。 看到穿刺针,她就全身发麻,因为之前愚蠢的自残行为,她害怕看到尖锐的东西,当穿刺针,扎进萧蔓细嫩的皮肤,她的手都忍不住开始颤抖。 萧蔓尖叫了一声,紧紧抓住了她的胳膊。 化验结果明天才能出来,萧延在医院为萧蔓安排了vip病房,环境好,又安静,很适合她静养治疗,但萧蔓不肯住在医院里,说医院总给人冰凉的感觉,她在医院呆了一年多,看着跟自己同病相怜的人一个个突然离去,总害怕着有一天她在熟睡中离开人世,而身边一个亲人都没有。 萧蔓的检查报告还没有出来,不知道情况如何,担心突发紧急病情,住在医院更方便一些。 萧延明白她的意思,疾病本来就会让人意志软弱,看不到希望,亲人的陪伴和照顾,才是最好的安慰。 他说:“今天晚上我留下来照顾你吧。” 萧蔓点点头:“延哥哥,还是你最疼我。” 白佳佳说:“这里有看护,有你,还有保姆,那我就先回去了,不知道小蔓喜欢吃什么,明天我可以送过来。” 小蔓说:“谢谢嫂嫂,这里有保姆,她会做的,就不麻烦你了。” 萧延走过去轻轻揽了一下她的肩头:“我送回去吧。” 两个人正要走,萧蔓突然干呕直情迷,萧延赶紧问:“哪里不舒服。” “胸口闷,医生说是呼吸系统受到感染,我都已经习惯了。” 白佳佳白了萧蔓一眼,对萧延说:“你照顾她吧,我自己回去。” 她拧着包,自顾自的走了,在医院门口,她搭了出租车直奔孙静雅的家。 孙静雅最近在为重尚的新剧做服装配饰,家里一堆琳琅满目的衣服配饰,孙静雅看她不请自来,说:“有不开心的事就上我这儿来了。” 她往沙发上一靠:“怎么会这么问。” “这两天新剧筹备,我天天都跟重尚见面,唯独不见你,重尚说你正在热恋中,就恋爱的进程来看,现在正是如胶是漆的时候,尤其是你这种见色忘义的人,现在过来,肯定是感情受挫,既然都来了,就别装了,说了来姐给你排解排解。” “他的初恋回来了。”她把萧蔓的事情给孙静雅讲了一遍。 孙静雅说:“看这架式,就是回来抢男人的,你看有哪个亲妹妹,动不动就往哥哥怀里钻的,关键是她生病了,萧延本来对她就有感情,现在恐怕更是心疼自责,你还是做好心理准备吧。” “你性格太直,不是那种婉转婊的对手。”孙静雅给她解释:“萧延本来之前就跟她有过一段青梅竹马的感情,如果不是知道了是亲兄妹的真相,他俩估计早就结婚,孩子一大堆了,你自己不是也说,萧延是个很专情的人,这种男人最要命,不爱就不爱,一爱起来,就天雷地火,此情难移,他决定跟你在一起,不排除是想忘记过去,重新开始感情生活,你俩才多久,这感情刚培养起来,她就来上这么一脚,萧延的心,估计得开始摇摆不定了。” 在来的路上,这些她都已经想过了,看着萧蔓被病魔折磨得奄奄一息的样子,别说是萧延了,就是她这个毫不不相关的人看了,都觉得心疼。 “我是那种会轻易放弃的人吗?”她表明自己的决心。 “不提这种糟心的事。”孙静雅把她拉起来:“你去试试那只套衣服,让我看看效果。” 架子上挂着的几件衣服,都是黑色的礼服长裙,不像是电视剧会用到的式样,孙静雅说:“我准备做一个专做晚礼服小黑裙的品牌,正筹备在三生广场的办一个露天的服装秀。” 她从试衣间出来,孙静雅对着她上下打量,不停的点头:“你不来给我当模特,真是白瞎了这么好的身材。” 孙静雅把她推到镜子面前:“别整天戴个大眼镜,裹得跟粽子一样,你得把你的‘优点’时时刻刻体现出来。” 她和孙静雅一起吃过晚饭才回去,回到家,家里空荡荡的,他只不过一天晚上不回来,她就开始心烦气燥了。 她回到自己房间打开电脑,漫漫长夜,还是对着剧本会过得比较快。 * 萧延问萧蔓,晚饭想吃什么,她现在肠胃虚弱,医生叮嘱最好吃清淡易消化的东西,经验丰富的看护说,把粥煮融,再放些切碎的蔬菜和水果进去,营养丰富。 萧蔓说:“我想吃福冠堂的山渣膏,我记得小时候我生病的时候,你常买给我吃,吃了它,吃药打针我都不会怕。” 山渣膏磨得很细,用来煮粥味道也挺好,萧延说:“那我现在去买。” 他拿上外套正在出去,有人敲了敲开着门:“我们才来,你就要走吗?” 萧延一看,是萧恪和楚焕,问:“这么快就来了。” 楚焕说:“萧妹妹生病了,当然要赶紧来看看,刚才去主任医生那里问过了,从今天的几项检查结果来看,病情还算稳定。” 见萧延要出去,楚焕问:“你去哪里?” “小蔓想吃福冠堂的山渣膏,我去买。” 楚焕搭了他的肩,把他拽回来:“这种事情打个电话就会送来的,哪还用得着自己去买。” 楚焕打了通电话,挂断后说:“保证半个小时之后就有山渣膏吃了。” 保姆赶紧给楚焕和萧恪泡茶,萧恪性格孤僻,除了工作之外,不太喜欢说话,楚焕却是个话痨,楚焕说:“萧妹妹,既然回家了,你就安心的治病,有你这两个哥哥在,在c市,绝对没有人敢不尽心尽力。” 四个人就在病房里将就吃了顿晚饭,萧恪还要忙公事,楚焕有应酬,晚饭后就告辞,见萧延没有要走的意思,楚焕说:“现在萧妹妹最需要休息,你一个大男人杵在这里做什么?” 萧延说:“我答应她,今晚留下来陪她。” 楚焕提醒他:“这里晚上可要住三个女人,你好意思住在这里?” 最后楚焕和萧恪把他给拽走了。 萧恪要回公司去加班,楚焕把萧延带到自己的车上,问他:“那丫头一回来,你就准备旧情复燃了?” 萧延没好气的说:“我只是想照顾她,她怎么说也是萧家的女儿,是我的妹妹,她病成这样,我能不管吗!” “你对他没有除开妹妹以外的心思,但你敢保证她没有。” 萧延皱起眉头:“你对她有偏见?” “我承认我在女人方面,是花心了点,但至少阅人无数的我,这点眼力还是有的,那丫头有病,你就好好的治她的病,至于她感情上的病,还是换别人吧。”楚焕又问:“萧蔓回来,佳佳怎么看,她可是知道你跟萧蔓以前的事,除非她不喜欢你,否则她心里肯定有芥蒂。” 楚焕又提醒他:“你现在跟佳佳可是该做的事都做了,你别辜负人家。” “我会跟她解释清楚的。” 楚焕发动了车子:“那现在就回去解释。” * 白佳佳本来打算晚上写稿子的,但一抬手,胳膊就痛,洗澡的时候把衣服脱下来,才发现右手臂淤青了一块,萧延的拳击练习房里有专治扭伤跌伤的喷雾剂。 她去找来在胳膊上喷了喷,一股凉飕飕的感觉,药效很好,疼痛一下就缓解了。 她刚躺到床上,卧室门就打开了,她吓得一下就从床上弹坐起来,萧延说好不回来,家里就只有她一个人,空荡荡的大房子本来就有阴森感,突然有人推门,她还以为是入室行窃的歹徒。 房间的灯亮了,萧延看着她瞪大的眼睛,说:“是我回来了。” 第35章 她愣愣的看着他:“不是说要在医院陪小蔓吗?” “她有人照顾,我就回来了。”萧延把外套脱下来挂在衣架上,然后走到床边愣着。 她眨了眨眼睛:“怎么了,有话要说?” 他俯身下来吻她的脸,然后说:“我只把小蔓当成妹妹,她现在生病,我只想做一个称职的哥哥。” 她笑了,看来他不傻嘛,还知道她会嫉妒。 他问:“怎么睡得这么早。” “本来是想写会儿稿子的,但手疼,就想着被窝里比较暖和。” “哪个位置疼?” 他试探着握了一下她的胳膊,她吃痛的哼了一声,然后皱起眉头。 萧延挽起她的衣袖,看到胳膊上的淤青,问:“这是怎么弄的。” “今天小蔓做穿刺的时候太疼,抓着我的手臂不肯松手,结果就成这样了。” 他说:“我帮你按摩一下。” 她笑着问:“你不仅会功夫,还会跌打损伤么?” “试试就知道了。” 他先是在淤青的周围轻轻的按压,趁着她精神松懈,用力一推,他的动作很轻,似乎没使什么力,但手指上的力道,却痛得她尖叫。 他一松手:“好了。” 剧烈的疼痛之后,她轻轻碰了碰淤青的地方,还是疼,她说:“没什么用嘛。” “明天早上你就知道有没有效果了。” 萧延叮嘱她早点休息,自己去了拳击练习房,有他在家里,白佳佳怎么睡得着,想着他在那里挥汗如雨的挥着拳,那紧致结实的肌肉,跟着他的一招一式,绷张有力,拉伸自如,她就热血沸腾。 她赶紧起身,裹上外套,去看他练拳。 她刚推开练功房的门,就看到他一拳打在木桩上,那木桩的一截木枝‘嘎吱’一声,断裂掉在了地上。 那猛烈的力道,让萧延自己都愣了一下。 她问:“你有心事。” 他侧头看着她:“你怎么来了?” “来看看你是怎么勤奋练功的。” 木桩坏了,看来是不能接着练了,他说:“我有点饿了。” “我给你煮面。” 自从搬来别墅之后,她就一心想着要抓住他的胃,她经常会去超市,把冰箱里的蔬果装得满满的,以备不时之需。 煮面是她最拿手的,因为简单方便,她自己常用这个打发肚子,又加上菜心,肉丸和香菇。 萧延吃面的时候,她就坐在对桌,支着头问:“你有心事,没有注意到手上的力道,把木桩给打坏了。” 他说:“没什么,只是有点闷。” 白佳佳说:“我来帮你说吧,你们当初分开的时候,心里都带着万分的不舍,但道德伦常又不得不让你们分开,你压抑着情感,只要她过得好,有幸福的家庭和人生,你觉得当时的决定和不舍都是正确的,可她现在过得并不好,甚至有可能随时离开人世,你心里在自责。” 萧延说:“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是女人,都有小心眼,虽然我不知道你们之前有多深的感情,但我能感觉到,你是真的爱过她,吃醋是难免的,可她现在是你的妹妹,兄妹之间的血浓于水是阻断不了的,你只要你心里把她当成妹妹,我会和你一起照顾她的。”她这叫动之以情,晓之以理,摆明自己的立场,顺便给他提个醒。 他点点头:“以后我会注意的。” * 第二天起床,白佳佳发现自己手臂上那块紫色的淤青消退了许多,只剩下一圈淡淡的青色,以前她膝盖上摔青一块,怎么的也要一个星期才会好,她问:“你这是怎么做的?” “一般的按摩只会让淤青的地方更红肿,只有按到相应的穴位,才能使局部的毛细血管收缩,效果更好。” 她打趣他:“你不仅可以开武馆,还可以开个跌打损伤的中医馆。” 白佳佳陪着萧延去医院,萧蔓的骨髓检查报告出来了,医生确诊她是因为肝上的恶性肿瘤引发的败血症,现在的治疗,一方面是控制血液的感染,另一方面是要动手术切除肝脏病变的部分。 萧延安慰萧蔓:“你现在只一心一意的治疗,其他的,我们会替你分担,” 白佳佳觉得事态的发展比想象中的好,萧蔓在医院认真的接受治疗,并没有过多的打扰她和萧延的生活,萧延只是在每天下班之后去医院探望,一起吃过晚饭,就回家。 * 重尚的周播剧已经开始拍摄,她得赶剧本,避免耽误拍摄,萧延给她端点心和牛奶进来,她才想起,有好多天没跟他说话了。 她一忙起来就这样,全身心的投入,有点废寝忘食。 萧延问:“还要忙多久?” “把这一集写好就能休息了,下周开始播,后面的剧情得根据播放的情况来写。” 他端进来的慕斯蛋糕很精致,她问:“晚上去哪里吃饭了,还记得给我打包。” “今天晚上跟小恪和楚焕一起吃饭,听说这家酒店的慕斯蛋糕做得最好,就带回来给尝尝。” 她吃着美味的蛋糕,喝着温热的牛奶,打着键盘冻得冰凉的手很快就暖和起来,她问:“小蔓的病怎么样了?” “医生说血液感染控制得很好,只是现在身体还很虚弱,要过段时间才能进行手术。” 她勾了勾食指,让他凑近点,萧延以为她有悄悄话要说,刚坐到她旁边,她就猛的圈住他的脖子,用唇瓣磨挲他的嘴唇。 她在挑逗他,她每一次的主动,都会撩拨得他热血澎湃,他把她抱起来就放到床上。 大概是喜欢锻炼的缘故,他的身体就像个大暖炉,抱着睡觉,比以前睡电热毯还舒服。 他厚实的大手穿过她的腰,让她紧紧的和他贴合在一起,其实每次摸到他坚硬的胸膛,看到起伏起张合有力的肌肉,她心里会有种莫名的压迫感,让她有点喘不过气。 她刚把头顶枕在他炽热的胸膛上,萧延的手机就响了,他很抱歉:“不好意思,忘了关手机。” 他把手机拿过来,屏幕上显示的是萧蔓的名字,他赶紧按下接听键,那一头,萧蔓泣不成声:“延哥哥,我现在好难受。” 萧延紧张起来:“小蔓,怎么了?” “我肚子好疼,吃了止疼药没什么用。” 她的声音虚弱得像随时都会崩溃一样,他说:“我马上就过来。” 白佳佳裹着被子:“你去吧,我准备睡了。” 他在她额上重重的吻了一下:“晚安。” * 萧延赶去医院,病房里只有萧蔓一个人,他问:“看护和保姆呢?” “保姆今天休假,看护家里出了点事,我让她回去了。” “你该提前告诉我一声,我好找人照顾你。” 萧蔓坐在床头,眼睛红肿得像两个小馒头,额上全是细密的汗珠,他问:“还疼吗?” 她把头搭在床头:“从小到大,我无时无刻不告诉自己,遇到任何事都要坚强勇敢,可这一次,我是真的被打败了。” 主治医生告诉过萧延,对于肿瘤病人来说,最可怕的不是漫长的吃药打针做化疗,而是时常突发的癌痛,止疼药的功效并不大,不过是心理作用罢了,很多病人也是在这个时候,容易意志软弱,心情忧郁,很容易影响治疗效果。 萧延握住她的手:“小蔓,你知道我最喜欢你什么地方吗,就是你坚强乐观,还记得我送你的太阳花吗,太阳花的种子只要落到土地里,哪怕没有水,它也能保持着微弱的生命,不让自己消亡,等到雨水到来的那天,再迅速的生长。” 她点点头:“那是你送我的第一样东西,我把它放在阳台上,开花的时候,一打开窗子,满眼的红色。” 坐了一会儿,萧蔓觉得疼痛让身体更加的虚弱,她躺下来,顺势枕着他的手:“让我靠一会儿,好吗?” “你睡吧,我等明天看护来了再走。” 萧蔓闭上了眼睛,没再说话,萧延听到她急促的呼吸声,知道她睡得并不安稳,他瞥到地上的薄毯,可能是她刚才因为疼痛难忍,不小心踢到地上了,打算捡起来替她盖上,他刚一松手,她就说:“哥,你别动行吗,我枕着你的手才睡得着,我已经好久都没有枕过你的手了,我好像又回到了从前。” 房间里有暖气,并不是太冷,为了让她睡得好,他只好坐在那里,任她枕着自己的手掌,一动不动。 以为萧蔓睡着了,过了一会儿,她又小声的说:“我听过一句话,叫做老来多健忘,唯不忘相思,当一个人开始不停的回忆从前,或许离死就不远了。” 第36章 萧蔓絮絮叨叨的说着,萧延那些已经渐渐尘封的记忆,又被她生生的唤了回来。 因为萧父是萧家的第七代唯一的继承人,所以萧家家业的重担,全在萧父一个人的身上,工作的忙碌使得萧父和萧母忽略了对这个大儿子萧延的关怀和照顾,到萧延上幼儿园的年纪,萧父才发现这个孩子内向孤僻,不与人交际,完全活在自己的世界里。 萧父用了许多办法,都无法改善这种状况,当时萧父的一个保镖是学拳击的,说拳击这项运动不仅可以强身健体,还能提高人的反应能力和身体的协调,萧父就让萧延跟着保镖学拳击。 萧延在拳击学习中表现出来的兴趣和快乐,让萧父看到了改善他性格和生活的方法,当小小年纪的萧延在拳击上展露天赋的时候,萧父毅然的决定送他去美国学习专业的拳击运动。 那时候萧母为了两个儿子能够健康的成长,放弃了工作,带着萧恪一起去美国,全身心的投入对儿子的教育和照顾中。 在萧延10岁那年,萧父突然带回来一个6岁的女孩子,说是从孤儿园领养来的,要萧延把她当成妹妹来照顾,这个女孩子就是萧蔓。 在萧延的记忆里,母亲对这个领养来的孩子并不是很好,他常常能听到母亲责骂萧蔓的声音,那也是他第一次知道,一向温和慈爱的母亲,也会骂人。 萧蔓虽然是领养来的,但是萧父特别的关照过,要把她当成妹妹,萧家的一分子,那萧蔓在这个家的地位应该跟他和萧恪是一样的,但是母亲却让她住在佣人房里,除了去学校上课之外,她不允许参加任何社交活动。 他有问过母亲原因,母亲却说:“她根本就没有资格当萧家的千金。” 萧延很清楚的记得,那年冬天,纽约的第一场雪之后,他骑着自行车路过萧蔓的学校,因为母亲的一再坚持,萧蔓念的是附近一所普通的学校。 在十字路口,远远的,他就看到有两个白人女同学在欺负萧蔓。 萧蔓特别喜欢穿红色的衣服,所以每次萧延看到她,就有一种太阳般的温暖。 萧延的高大强悍,只瞥了一眼,就把那两个女同学给吓走了,萧蔓扑到他怀里,那小猫一样的哭声,把他的心都哭软了,天寒地冻,她只穿了一件薄薄的外套,他立即就把大衣况下来,紧紧的把她包裹住。 怕她再被欺负,从那之后,上下学,萧延都会亲自接送她。 他们的感情,也是在这每天的接送之间,渐渐的发芽,慢慢的滋长。 后来被萧母发现了端倪是在萧延17岁那年的圣诞节,只有13岁的萧蔓买不起贵重的礼物,就做了一张贺卡给他,上面非常认真的画着两人个手牵着手,映在一颗火红的心上。 萧母似乎看出了萧蔓心里那情窦初开的萌芽,为了彻底阻断它的生长,萧母把萧蔓送回了国,让亲戚代为照看她。 c市对萧蔓来说并不是太陌生,因为萧家许多的亲戚在c市,萧父也在c市,所以每年春节的时候,萧母就回带着三个孩子到c市来过年。 在萧父的照抚下,回到c市的萧蔓成了真正的千金小姐,偌大的别墅里,萧父很少回来,一群佣人精心的照顾着她一个人,她念上了贵族中学,有了一群门当户对的朋友,让她体会到了另一种精彩的人生。 随着时间的推移,爱情不仅没有在两人之间消失,反而更加的浓烈,在萧蔓18岁生日的时候,萧延从美国飞了回来,当时正在哥伦比亚念经济学硕士的萧延,不仅品学兼优,在拳击比赛中,也取得了骄人的成绩,但他为了爱情,放下所有的一切,只为来到爱人的身边。 * 萧蔓紧紧握着萧延的手:“我一直记得你当时出现在我面前的样子,头发乱糟糟的,脸上滴着水,外套上全是泥,那天下着很大的雨,你没有带伞,从车站一路跑回家的。” 他眼睛里有闪动的光:“小蔓,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 “或许对你来说,只是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回忆,对我来说,却是治病的良药,我就是靠着这些美好的回忆,才让我有坚持下去的勇气。” 他微微的侧过头去,萧蔓继续说:“我吃过最好吃的面,是你做的红酱意面,看过最美的风景,是站在出租屋阳台上看日落,第一次学拳击,第一次学游泳......” “够了,小蔓,你别说了。” 他拒绝去回想以前的事,但那些回忆,却深刻的在脑海里闪现着。 * 在美国生活的日子,母亲从来不会关心萧蔓的日常生活,有时还刻意的刁难她,节假日,母亲出门购物或是会客,就会把萧蔓一个人关在房间里,不住人给她送东西吃。 小孩子正是长身体的时候,一顿不吃就饿得慌,正好遇到突然取消比赛回家的萧延,佣人们不敢违背太太的吩咐,他就自己动手煮面给萧蔓吃。 他也是从小娇生惯养大的孩子,根本就不会煮东西,他在冰箱里找了一包意面,煮熟之后,就拌着红酱吃。 他当时问萧蔓:“味道怎么样?” 萧蔓喂了一勺在他嘴里,他突然发现,自己也会做菜了,味道还不错。 当他和萧蔓决定正式在一起的时候,遭到了父母强烈的反对,人年轻的时候,往往都有叛逆心理,越是反对,就越坚定他们要在一起的信心。 萧延和萧蔓就搬出别墅,去外面租房子住,那时萧蔓在c大念书,出租屋就在c大的附近,白天萧蔓去上学,他就出去打工。 萧延从小就长在富裕名门之家,他几乎没有吃过苦,他22岁之前的人生,肆意得就像风,任何东西都阻挡不了,父母为了阻止他和萧蔓在一起,断了他的经济来源和所有帮助,他就像突然断了线的风筝,想要自由的飞翔,却困难重重。 他没有完成学业,又没有工作经验,想要谋一份合适的工作,是相当困难的,尤其是在萧父的阻挠下,c市一些稍有实力的公司,根本就不敢用他。 父母越是阻挠,他越是下定恒心,要让萧蔓过得幸福,跑快递,发传单,送快餐,只要能挣钱的工作,他都做,他还是打过黑市拳,那些人只喜欢看刺激,不讲究规则,他经常鼻青脸肿的回来,后来黑市拳老板知道他是青木堂萧家的儿子,吓得再也不敢用他了,就这样,他最挣钱的一份工作就没了。 * 大概是情绪太过激动,萧蔓突然觉得呼吸困难,然后剧烈的咳嗽起来,萧延赶紧按响铃声,把医生叫了过来。 医生让萧蔓平躺着,戴上呼吸器,在医生的疏导下,她的情绪慢慢平复下来。 医生告诉萧延,她的呼吸道有感染,嘱咐他尽量不要刺激到病人,随时保持心情舒畅,才是治疗的最好方法。 萧延守在她的床前,萧蔓闭上眼睛休息了一会儿,才恢复力气。 她问:“哥,你现在过得很幸福吧!” 他轻轻的把她额前的乱发别到耳后,她顺势就将脸贴在他粗糙的掌心:“虽然我跟佳佳没有多少交集,但女人的直觉告诉我,她是个好女孩子,也很爱你,看到你幸福,我也替你高兴。” 萧延点点头:“我们很合得来。” “哥,我这次回来,并没有奢望太多,我只想安安静静的在你身边度过生命最后的日子。” 他皱起眉头:“医生说你的病治愈的可能性很大,不许说这种丧气的话,你会好起来的。” 她的眼神很绝望:“哥,我的病情怎么样,我很清楚,我一直记得你给我讲过的一个童话,说把生命的最后呼出一口气装进瓶子里,送给最爱的人,到了来世,就还能在一起,所以,我要在你身边安静的闭上眼睛,只祈盼到了来世,我们再也不要是亲兄妹了。” 眼泪止不住从他眼眶里流出来,这句话是他从电影里看来,电影叫什么名字已经记不得了,那时的他沉溺的爱情里,恨不得生生世世都跟她在一起,竟然喜欢起这些俏皮话。 他安抚她:“别再想其他的了,睡一会儿吧,这样会舒服些。” 她轻轻的摇头:“我不敢睡,我怕一睡着就醒不过来。” “小蔓,如果你一直这么悲观,我会瞧不起你的,还记得我给你讲过的拳击精神吗,失败不可怕,可怕的是,你再也站不起来,你才28岁,还有许多精神的人生在等着你,除了你自己,没人能帮你。” 她则着看了看窗外:“这么冷的天,要是有鸡翅和奶茶,该有多好。” 以前两个人住在出租屋的时候,因为经济窘迫,两人个过得很节省,每个月最高兴的事就是萧延发工资的时候,两个人去肯德基吃鸡翅,喝奶茶。 他说:“你现在的病情,不适合吃那些东西。” “可我想闻一闻。” 第37章 白佳佳突然接到赢广汉打来的电话,说想和她见一面,见她犹豫不肯同意,赢广汉声泪俱下的说,以前他是鬼迷心窍了,才会做了那么多对不起她们母女的事情,他一个人在外面飘泊了这么多年,是真心的感到愧疚,想趁自己还能活几年,好好补偿一下她没有体会到父爱。 她想,去见见也没什么,他现在病好出院,要么叮嘱他回老家去好好休息,要么帮他找一份相对轻松的工作,免得他又出去喝酒赌博。 她把赢广汉约去了她的公寓,然后把钥匙交给他:“你现在出院,暂时住在我这里吧,接下来的生活要怎么过,你自己想明白。” 赢广汉非常诚恳的说:“佳佳,我知道以前做错了很多事,我现在就改,趁我这把老骨头还能活动,我已经托人去找了一个看仓库的活儿,我会一点一点把钱挣起来还给慕臣风。” 再好听的话,都不如脚踏实地的去干,他有工作也好,就没时间出去花天酒地了,她说:“我上次给你的钱,应该还有剩下的,你先用着,如果有其他的需要,再打电话给我。” 见她的态度没有之前那么坚硬,赢广汉关切的问:“你跟那个萧延住在一起了?” 她点点头,青花瓶的盗窃案已经尘埃落定,她也没什么危险了,是她赖着不肯走,在这个节骨眼上,一定要把阵地守好。 赢广汉说:“佳佳,以前你的终身大事,是我这个当爹的糊涂,见钱眼开,可现在我是一心一意为了你的幸福考虑,我觉得那个萧延性格内向,心思也不活络,肯定是个不太会疼人的人,我还是觉得那个凌玺好,人家是大明星,最近被人家污蔑,一个人呆在家里,你有空也去关心一下别人。” 她的脸色马上暗下来:“你去找过凌玺?” “没有,只是那天他到医院来办事,偶尔遇上了,闲聊了两句。” 哪是偶遇,倒像是死性不改,她没告诉过父亲萧延的真实家世,就怕他想着法去占人家的便宜,明星在普通人的眼里,都是光彩奕奕的有钱人,她心里升起一种不好的感觉,她知道在父亲嘴里是问不出实话来的,也懒得问,临走的时候,她只是提醒他:“我拜托你,别再给我找麻烦了。” 从公寓出来,她给凌玺打电话,听到是她的声音,凌玺说:“你终于想起我了,可怜我可是天天的等着你来看我。” 电话里也说不清楚,她决定亲自去找凌玺问问,去他的公寓之前,她去买了十只烤猪蹄。 她按响门铃,他没来开门,而是打个电话过来,说他正在打游戏机,把门锁的密码告诉她,让她自己进来。 她把猪蹄放在茶几上:“你这么随随便便的把进门的密码告诉别人,不怕哪天失窃。” “那得看是什么人,对你,我百无禁忌。” 凌玺正一心一意的盯着显示屏上的游戏,让她自己先坐一会儿,等关卡一过,他赶紧把游戏机关掉。 他看着她,笑得很灿烂:“你肯主动来看我,还真有点受宠若惊。” “你嘴能不能不要这么甜,太腻了,让人有点受不了。” 他拿过她带来的猪蹄,闻了闻:“还是你最贴心。” 白佳佳问:“我爸私底下是不是来找过你。” 看她一本正经又严肃的态度,他嘟着嘴:“还以为你是担心我孤单寂寞,才想着来安慰安慰我,没想到是来为赢伯父的事。” 他说:“赢伯父来找过我几次,他只是关心你,怕你所托非人,还有就是,让我多照顾一下你。” 她暗暗咬牙,还以为他真的洗心革面了,没想到还是老方一贴的想着利用她来占便宜。 她说:“以后他再来找你,你别搭理他。” “那怎么行,他是伯父,我可不是不尊重长辈的人。” 她懒得解释,只说:“如果你觉得钱多花不完,我也拦不住你。” 半个月不见,他似乎长胖了,脸都大了一圈,旁边整齐的放着游戏碟,水瓶和快餐打包盒,她问:“你准备在公寓里呆多久?” 他伸了个懒腰:“我运气还算好,上个星期康梦被爆出和曾经的干爹生了一个儿子,现在正闹得沸沸扬扬,谁还有心思关注我,公司让我再休息一个月,之后会安排一些公益和慈善活动,还会安排杂志专访,澄清之前的事,挽回形象。” 康梦不是重尚新剧的女主角吗,这部剧才开拍的时候就遇到换男主角风波,现在刚拍,女主角又出事了,不知道是流年不利,还是有人故意在后面捣鬼,重尚这几年在电视圈里风声水起,眼红的人多。 不过听到这则新闻,她还是挺惊讶的,康梦在圈子里口碑一直很好,她长相清纯,为人也很谦虚,一度被喻为国民女神,一直以来的报道都是说她母亲跟干爹是少年爱侣,只是因为家庭反对而分开了,后来康梦的母亲离婚了,带着年幼的康梦独自打拼。 与旧时爱侣在茫茫人海中相遇,本来以为可以再续曾经的美好,没想到康梦的母亲突然患病去世,临终前就把康梦托给干爹照顾。 康梦是个天生的美人,又勤奋,一心想在娱乐圈打拼,所以干爹费尽全力的为她开拓出一片天地来,之前娱乐媒体还说她好命,遇上一个真爱她母亲的男人,所以才会一心一意的对待这个曾经恋人的至亲。 现在看来,天下都没有白吃的午餐,富豪的钱也不是天上掉下来的,怎么可能毫无回报的投资给一个跟自己毫无关系的人。 新剧马上要开始播了,她得担心一下收视率。 * 白佳佳听萧延说,萧蔓最近的病情恢复得很好,再过几天,就可以做肿瘤切除手术了,她有好些日子没去医院探望过了,出于礼貌,她该去看看。 听说萧蔓喜欢吃红豆糕,去医院之前,她特地去沁园的饼店买了一盒红豆糕带去。 萧蔓的气色的确比初次见面的时候好很多,去的时间,萧蔓正在房间里运动,看姿势,像是在练拳击。 她笑着问:“看来萧延也当过你的老师。” 萧蔓沮丧的说:“以前我央求他教我拳击,一个女孩子,会点功夫可以防身,他却说喜欢女孩子温婉一点,这点拳脚功夫,还是不学的好。” 她把红豆糕拿给萧蔓,萧蔓很高兴:“这几天恢复得不错,刚好可以吃,天天吃粥,都腻死了。” 她正陪萧蔓聊着天,将玺突然给她打电话,说今天天气不错,他想去凌云寺烧香拜菩萨,问她有没有兴趣一起去郊游一下。 去凌云寺的路有‘百步天阶’,想着那长长的阶梯,她就觉得累得慌,于是说:“你自己去吧,我没空。” 在旁边的萧蔓听到了,等她一挂断电话,萧蔓说:“我们也去凌云寺吧。” “你现在在生病,不能外出。” “我天天躺在病房里,身体都快长茧子了,你就带我出去一趟吧。”说着,萧蔓伤感起来:“我过两天就要动手术了,能不能活着走下手术台,还是个未知数,今天出去,很有可能是我最后一次看风景了。” 她想了想:“我问问萧延吧,看他的意思。” 萧蔓赶紧说:“千万别跟他说,他肯定不允许的,不如你去问问医生吧,看医生怎么说。” 看着萧蔓万分的期盼,她只好去找主治医生,主治医生说萧蔓现在病情稳定,如果真要出去走,别走太远,而且要注意千万别着凉。 白佳佳还在犹豫,萧蔓又说:“你知道呆在医院最瘆人的是什么吗,我这一层病房的人都是肿瘤患者,有时候白天大家还聊着天,晚上人就不在了,你来的时候有没有看到隔壁走廊上一堆人,那人前天才住进来的,昨在就没了。” 她能够理解萧蔓的心情,每天都笼罩在随时都会离去的阴影之中,心情怎么能好起来,她说:“好吧,我带你出去一趟。” 她把凌玺也叫上,多个人,多个照应。 凌玺带着墨镜,萧蔓对他打量一番后,惊讶的问:“你是不是前段时间播的那部武侠剧的男主叫,叫凌什么来着?” 凌玺很绅士的向萧蔓行了一个吻手礼:“凌玺。” 萧蔓欣喜不已,看着她:“嫂嫂,你是怎么认识他的?” 她说:“我在剧组工作的。” 凌玺开着车,萧蔓坐在附驾座上,不停的凌玺问起娱乐圈的趣事,兴奋的表情,像个喜欢追星的小姑娘。 凌玺也很有耐心,不时的讲着拍戏时遇到的趣谈,只要萧蔓高兴,她就觉得,不虚此行。 去凌云寺的长梯很陡峭,旁边的上山缆车又坏掉了,要走上去,对萧蔓的体力来说,根本就不行。 凌玺蹲下,身来:“我背你。” 第38章 白佳佳发现萧蔓跟凌玺特别合得来,凌玺刚一蹲下,身,萧蔓就不客气的扑到他背上去了,那融洽的感觉,像是多年深交的好友。 萧蔓因为生病,很瘦弱,高大的凌玺背起她,似乎并不吃力,山上风大,她怕萧蔓会着凉,想了想,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来盖在萧蔓的身上。 走到凌云寺门口,他的额上有薄薄的汗,他说:“刚好减肥。” 凌玺说最近霉运当头,要烧一柱‘高香’,让菩萨保佑他转转运,万事平安。 只是背了一路,萧蔓似乎和他熟络起来,说话也不拿他当外人:“你把最高的烧了,我怎么办?” 凌玺说:“那最高的让给你,我排第二。” 他见白佳佳愣在那里,问:“你不来拜拜?” “我心虔诚着呢,不用烧香,菩萨也看得明白。” 烧完香,三个人在凌云寺转了一圈,中午就在寺庙的食堂里吃斋菜。 凌玺是个无肉不欢的人,馒头素菜,他皱起眉头:“这些都是拿来糊弄人的。” 萧蔓说:“寺庙里,别说这种大不敬的话,小心菩萨会怪罪的。” 他不以为然:“菩萨都是大慈大悲的,才不会跟我计较几句口舌,到是现在有些假和尚,听说白天供奉菩萨,晚上供奉情人,日子好过着呢。” 从凌云山上下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五点了,她要送萧蔓回医院,萧蔓却意犹未尽,说想去泡吧。 凌玺赞同,说既然今天出来玩了,就要玩个痛快再回去,但白佳佳不同意,萧蔓还在生病,出来大半天了,体力消耗不少,以萧蔓现在身体状况,随时都可以出现突发情况,危及生命。 萧蔓说:“我只是去坐坐,看看热闹。” 萧蔓露出央求的眼神:“佳佳,让我去吧,很有可能,这是最后一次了。” ‘最后一次’那几个字总能让她心软,她只能默认了。 凌玺是个泡吧达人,他推荐去‘魅惑酒吧’,他是那里的常客,熟识的朋友多,本来酒吧那种地方,人多才好玩,大家喝喝酒,跳跳舞,气氛就上去了。 酒吧要8、9点钟才开始,凌玺建议先去饱餐一顿,中午的斋菜他没怎么吃,肚子还饿着,要把肚子填舒服了,晚上才有力气‘嗨’。 想着萧延下班后会去医院看萧蔓,总得跟他说一声,免他担心,拨电话的时候,萧蔓说:“千万别说去酒吧,哥肯定会我抓回去的,你就说去逛街了。” 她告诉萧延把萧蔓带出医院,他的情绪显得有点激动,说医生嘱咐过,萧蔓现在的身体就像个易碎的瓷娃娃,经不起一点折腾,让她赶紧把萧蔓送回来。 她是想这么做,但萧蔓大概已经猜到电话那头萧延的态度,双手合十,肯救她千万别回去。 她更心疼萧蔓一点,整天呆在充满消毒水味的医院里,感觉着病痛带来的疲惫,冷冰冰的面对随时都可能到来的死神,没病的人都要住出病来,更何况萧蔓还病得这么重,如果过几天的手术真有个什么意外,这或许是最后一次出来玩了。 她想满足萧蔓的心愿,她故意对着电话那头响:“喂,萧延,我听不到你说放,喂,喂......”然后挂断了电话。 凌玺说:“你糊弄人的样子挺可爱的嘛。” 晚餐,凌玺又要啃大猪蹄,萧蔓饮食一定要清淡易消化,她和凌玺大鱼大肉的吃着,萧蔓只能喝菜粥,吃一点开味的大头菜。 萧蔓虽然比她大4岁,但偶尔露出来的娇俏表情,却像个没长大的小女孩儿。 她们去得很早,酒吧虽然开门了,还没开始正式营业,大厅的灯光明亮,服务生在忙着整理椅座和酒杯,老板见到凌玺,赶紧上来握手:“好久没看到你了,最近还好吧。” 他笑了笑:“还不是那样,今天有空,带两个朋友过来坐坐。” 凌玺要了个包间,透过巨大的玻璃落地窗,可以看到热闹沸腾的大厅,几个电话过去,凌玺叫了几个朋友来,说人多才好玩。 他叫来的几个朋友,她都不认识,也没见在哪个电视剧里露过脸,凌玺介绍说,都是圈外的好朋友,不用太拘束。 一水的俊男,个个身材高挑,衣着时尚,跟男模似的,她和萧蔓,还真有点受宠若惊。 白佳佳的生活过得很单调,除了去重尚的工作室和摄影棚,她几乎很少出门,平时的消遣就是看看电视,对于热闹精彩,层出不穷的夜生活,她是一点兴趣也没有,也提不起精神,一群人围着桌子说说笑笑,只是坐在一旁安静的喝果汗。 包间里放着跟大厅里一样快节奏的音乐,萧蔓却表现得非常的活跃,不时的说着什么,引得大家的气氛高涨。 凌玺端着杯红酒坐到她的旁边:“你跟这朋友落差太大,如果她不是病了,绝对的夜店皇后型,什么都在行,你就跟小学生误入夜总会一样,还带点小惊恐。” 她觉得这形容词用得不对,则头用眼睛直视着他:“你再看看,这叫无趣。从心理学角度来看,喜欢热闹的人一般都缺乏安全感,尤其是那些表现得异常活跃的,往往在生活中挫折不断,极力得到别人的接受和认同。” 凌玺笑她:“那你是不是属于特别不需要安全感和成就感的人。” “我也缺乏安全感,只是我们找安全感的方式不一样而已。” 萧蔓要上卫生间,包间里的卫生间被一个喝得不停呕吐的朋友给占了,萧蔓挥了挥手:“没事,我去旁边上,刚才来的时候,看到公用卫生间就在楼梯的拐角处。” 萧蔓才出去了2分钟,白佳佳就起身:“我去看看她。” 她平时是个大大咧咧的人,但对萧蔓,她得十二分的仔细。 凌玺说:“你都够叫她姐了,还把她当小孩子么,放心,她很快会回来的。” 她继续往门口走,她总有种感觉,对萧蔓放不下心。 她去卫生间找了一圈,又等了一会儿,根本就没见萧蔓的身影,她揣测着,萧蔓到底是想干什么? 她往大厅走,在人潮鼎沸的舞池中,好不容易才发现萧蔓的身影,随着音乐摇动的腰枝,一看就知道,萧蔓很会跳舞。 她上去把萧蔓从人群里拽出来:“人多,空气不好,还是回楼上去吧。” 萧蔓失望的样子,让她觉得自己变成了婆婆妈妈爱唠叨的老妈子,不过身体要紧,她只能催促着萧蔓往楼上走。 在楼道里,一个男人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撞到了萧蔓,萧蔓微微则身,摸了摸胸前被撞疼的位置,瞥了那个男人一眼,谁知那男人回过头来,嘴角扬起玩笑。 萧蔓冲上去就甩了那男人一巴掌,大概在这种鱼龙混杂的场所,有这样的举动也不算太奇怪,来来往往的人,只瞟了一眼,就各自继续各自的事。 男人觉得面子上挂不住,骂着:“疯婆子。” 在这一点上,白佳佳还挺佩服萧蔓的勇气,一般在这种鱼龙混杂的场所,只要不是太吃亏,她一般都会息事宁人,因为看男人的样子看着就像不好惹的。 萧蔓口气傲慢:“以后走路,别瞎了你的狗眼,就凭这个想占女人便宜,你就这点本事!” 话音刚落,那男人一个巴掌就回敬过来,瘦弱的萧蔓根本就无力承受,一下就跌倒在地上。 她赶紧上去推开那个男人:“打一个生病的女人,你也好意思!” 男人打女人,的确有失风度,男人收了手:“是她嘴贱!” 她看得出,再纠缠下去,她们也未必能占上风,赶紧扶起萧蔓,息事宁人算了。 萧蔓刚站起来,就吃力的冲上去拽那个正准备转身离开的男人,大声的叫:“非礼,非礼!有大色狼非礼!” 正好遇到出来找她们的凌玺,看到有人要对她俩动手,他跑上去对着那个男人的肚子猛力一踹,那男人往后跌出去,重重的倒在地上。 凌玺也知道事惹开了未必是好事,刚才一脚算是冲动,他赶紧扶起她和萧蔓,回到了包间。 他没料到,刚才那一脚,对方是彻底跟她们卯上了,几个人在包间里玩的尽兴,有人喊:“刚才谁输了,喝酒,喝酒。” 包间的门突然从外面被撞开了,刚才被凌玺踢了一脚的男人带着一帮子人堵在门口,指着屋里的人说:“给我教训一下他们。” 场面一下子就失控了,大概是看她跟萧蔓是女生,好男不跟女斗,所以对方的人并没有冲着她跟萧蔓动手。 凌玺那些朋友的肌肉都不是白长的,动起手来,个个一点都不含糊,对方眼看着就要输了,情急之下,带头的男人目光看向了她和萧蔓,然后大步向她们走了过来。 她看情况不妙,随手抓起桌子上的红酒瓶自卫,那男人刚走近,她就一瓶子砸在那男人的头顶,碎玻璃掉了一地,男人的额头也见红了。 趁着男人还没清醒过来,她拉着萧蔓就往外跑,来到一楼的楼梯口,她把手机拿给萧蔓:“你赶快报警,然后给萧延打电话,让她来接你。” 她再次回到包间,凌玺还在跟人对峙不下,身后,另一个男人正拿着酒瓶,向着他慢慢的靠了过去。 她来不及提醒,直接冲过去,用力把拿酒瓶的男人推倒一边,那男人索性就用酒瓶向她砸过来,她一躲,那酒瓶子就砸在了她的手臂上。 凌玺见状,一脚将那男人踢开,拉着她快步跑出了包间,他说:“你赶紧走。” 他的那些朋友还在包间里,他要回去,她紧紧的拽住他:“要赶紧走的是你,我让萧蔓报警了,警察马上就要来了,你上次的事都还没澄清,你又想再进一次警察局?” 他还在犹豫,她推着他就往外面走:“你赶紧走,接下来的事我来应付。” 凌玺刚走,警察就来了,把包间里打架的人都带去了警察局。 刚才打架的时候,一个个凶神恶煞,到了警察叔叔的面前,一个个就像腌掉的茄子,个个救饶。 白佳佳抽泣着,说那边带头的男人想非礼她的朋友,她朋友本来就在生病,刚才不舒服送到医院去了,希望去核实一下。 凌玺的两个朋友躺在地上,说受了重伤,要求验伤,对方知道是自己先对手,理亏,也没僵持下去。 萧延来得很快,把她先带走了。 出了警察局,她问:“萧蔓呢?” “她现在在医院急救。” 她很着急:“她怎么了?” “她的手被玻璃划伤了,你要知道,她现在的身体,一点点风寒细菌,都可能要了她的命。”他催促她上车:“我先送你回去,我再去医院。” 她能听出他的生气,她也不想再辩解什么,回去的路上,车里沉默得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把她送到家门口,他说:“你自己进去吧,我今天晚上可能不回来了。” 回到卧室,她准备洗个澡睡觉,脱衣服的时候才发现自己臂膊的地上,衣服被划破了一道口子,因为是黑色,不容易察觉,而且破口的地方,上面还有深色的污渍。 她赶紧把衣服脱下来,才发现自己左胳膊上有条伤口,还渗着血丝,回想起来,应该是被酒瓶割到的。 伤口不大,她把急救箱找出来,先用酒精给伤口消毒,然后贴上胶布。 她给凌玺打电话,想问问他的情况,电话那头,凌玺说:“没事,正准备洗澡呢。” 他应该庆幸,包间里灯光昏暗,大家都乱成一团,对方没认出,也没记起有他,否则,明天的娱乐头版,又有爆炸性新闻了。 正在挂电话,他说:“我头有点疼,要不明天早上你来看看我,顺便给我带点早餐吧,好歹我今天也是为了保护你。” “好。”他耍赖的功夫一流,她也说不过他,而且今天的事毕竟是因萧蔓而起,她应该去照顾一下。 等她洗完澡,换了件衣服就往医院去,萧蔓毕竟是她带出去的,如果真的如萧延所说,她更应该是照应一下。 萧蔓伤口受到了感染,正在发高烧,对于肿瘤患者来说,高烧等于致命,已经转去了icu,萧蔓还没有醒,不能受到打扰,萧延只好在之前的病房等着。 她想了想,还是给萧延解释一下,她可不想心里都留着疙瘩,她说:“我带萧蔓出去,只是想让她散散心,天天呆在这里吃药打针,听别人的哭声,心情怎么能好起来,今天晚上发生的事,是我太疏忽了,没有保护好她。” 萧延说:“我知道你是好心,但她的病情你又不是不知道,佳佳,我现在心情很乱,你让我单独呆一会儿,好吗?” 他的声音很低,带着疲惫,她说:“好,我走就是了。” 她没有回他的别墅,而是去了自己的公寓,老爸住着自己的房间,另外一间,自从夏旋搬走后,就一直空着,收拾一下可以住。 打开门,她叫了两声,没人应,看来老爸不在家,他说要给人守仓库,大概是上夜班。 自己的家,什么都顺手,她简单收拾了一下,就躺到床上。 她胳膊疼,一夜都没睡好,想着早上要去凌玺那里,她没打算睡懒觉,就起床了,昨天晚上凌玺特别要求让她带蛋挞过去当早餐,她一起来,也想吃蛋挞,就赶过去买了一大盒,趁热,赶紧送到凌玺的公寓去。 在公寓的门口,她按了半天的门铃都没人来开门,想着那家伙让她带早餐,自己肯定还在被窝里。 她还记得电子门锁的密码,就自己开门进去了。 白佳佳把蛋挞放在餐厅上,在客厅里大叫他的名字:“懒虫,再不起来,蛋挞可被我一个人吃光了。” 她叫了半天,也没人回应,她只是去卧室叫他。 她重重的敲了敲门,又贴在门上听了听,里面没有动静,她只好推开门看了看,床上很整齐,难道他已经出门了? 她拿出手机,准备打电话骂一下他,她牺牲了暖被窝来给他送早餐,他连招呼都不打,就跑了。 手机拨通之后,她听到有铃声响起,并不是从她手机里传出来的,她听着声音找了找,才发现铃声是从旁边的浴室里传出来的,走近,她还听到哗哗的水声。 他在里面? 她拍了拍浴室的门:“凌玺!” 他没回应,她心里升起一种不祥的预感,她慢慢的推开门,往里面一瞥,就看到凌玺的脸,他闭着眼睛,躺在米黄色的地板上。 她还是摒住呼吸走了进去,凌玺就躺在那里,莲蓬头里喷出的水不停溅在他的身上。 她慢慢的蹲下身碰了碰他的脸,冷得像摸到一块冰。 她的声音在颤抖:“凌玺......” * 警察把凌玺的尸体运走了,白佳佳也跟着去了警察局,办公室里,叶警官给她倒了杯热茶,见的面多了,已经变成老熟人了,叶警官说:“别紧张,你把看到的事情慢慢讲一遍就行了。” 她的脑袋里一遍混乱,她不停的揉着头,昨天还在一起爬山拜佛,谈笑风声,今天就变成了冰冷的尸体,一定是在做恶梦,她要赶紧从梦里醒过来。 重尚和孙静雅都赶到了警察局,她的状态很不好,叶警官同意,让她休息好了再来做笔录。 她现在疲惫恍惚的样子,不适合一个人呆着,重尚和孙静雅把她带去了孙静雅的公寓。 她的手很冷,孙静雅给她泡了一杯红枣茶:“先暖暖手。” 重尚抱臂,走来走去:“最近不太平,事接连二三的出,凌玺这小子也太背了,好不容易熬出头,却落了这么个结果。” 她问:“刚才在警察局,警察有没有说他是怎么死的?” “他父母远在老家,已经派人去接了,现在经纪公司正在跟警察局接洽这件事,不过我听说,确定是他杀。” 孙静雅说:“你那个男朋友呢,你出了事,他都不来看看。” “算了,别通知他。”他现在正为萧蔓担忧,她又出了事,只是多添烦恼罢了。 精神高度紧张之后就是松软的疲惫,她在孙静雅家里沉沉的睡了一觉,醒来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了,肚子饿得咕咕叫。 孙静雅有做小点心的业余爱好,所以她的早餐很丰富,一个个烤得精致可口的蛋糕面点,还配了红枣桂园羹。 她一边吃早餐,一边听孙静雅说:“从昨天早上开始,媒体就炸开锅了,影迷自发组织,下星期一给他举行送别仪式。” “警察局那边有消息了吗?” 正说着,重尚就打电话过来了,说凌玺的尸检结果出来了,他的死亡原因是窒息,而且警察在浴室的毛巾和地板上,检查出了犯罪嫌疑人的指纹和足迹,正在做进一步的确认。 孙静雅安慰她:“你别难过了,这事又不怪你,这世上本来就有些人,脑袋一时想不开,害人害已。” 刚挂了重尚的电话,她就接到叶警官打来的电话,想着应该是觉得她精神有所恢复,让她去警察局把笔录做完,没想到叶警官问:“你跟赢广汉是什么关系?” “他是我爸。”叶警官这样问,让她感觉惊讶,不过回头想想,也不意外,肯定是老爸又欠赌债什么,闹到警察局去了。 叶警官说:“那你到警察局来一趟吧。” 孙静雅陪她一起过去的,以为是打架闹事之类的事,没想到叶警官告诉她,凌玺的命案,赢广汉是最大的犯罪嫌疑人,因为现场找到的那块疑似导致凌玺窒息死亡的毛巾上,有他的指纹,而且浴室的地板上,提取到他的脚印。 第39章 白佳佳说:“算了,不管他了,如果真是他做的,就让他自己去承担。” 她嘴上这么说,心里却明白,老爸虽然游手好闲,喜欢耍小聪明占便宜,但说到杀人,他是绝没有这种胆量的,如果真有这胆量,也不是今天这个样子。 她没跟重尚和孙静雅说过家里的事,以前他们问起,都说是父母双亡,现在突然冒出个父亲来,重尚和孙静雅都觉得,或许是她跟家人有什么误会,才孤身在外这么些年,但到底是亲人,只是嘴上刻薄而已。 重尚说:“佳佳,伯父的事情就交给我来处理了。” 她和叶警官在办公室里聊了一会儿,她说了去凌玺公寓的原因和经过,她进去的时候,凌玺已经死亡10个小时了,她的嫌疑基本排出。 因为赢广汉也涉及案件之中,叶警官谈起了她和父亲,以及凌玺之间的关系。 她知道凌玺一直对她带有一种爱慕的情感,他向她表白过很多次了,虽然她都断然拒绝了,但他的心,却一直没有变过,这也是为什么他会在私下跟父亲来往的原因。 她还是向叶警官表明了她的态度,父亲这些年游手好闲惯了,知道凌玺喜欢她,肯定借此想拿点钱来花,说到杀人,他肯定是不敢的,而且杀了凌玺,等于自断财路。 从警察局出来,孙静雅说:“要不去我那里吧,你现在心情不好,两个人总比一个人好吧。” “我想回自己的公寓去。”不论去到哪里,还是那60平方的房子最能给她安全感,她说:“只是事情来得太突然了,有点乱,我想一个人呆着,好好整理一下。” 她素来是个执拗的性格,孙静雅也不多劝,只说:“记得手机24小时开机,别让我们担心。” 回到公寓,她疲惫的倒在沙发上,看看手机,已经分开快两天了,他竟然一通关怀的电话都没有。 她躺到床上去,先睡一觉吧,再多的烦恼留到明天去想,因为明天又是新的一天。 不知道睡了多久,她感觉口干舌燥,眼皮很重,她微微的支起身,明明皮肝滚烫,她却不停的打寒颤,觉得冷。 肯定是是感冒了,为了睡得舒服一点,她吃力的从床头柜里找到空调遥控器,把暖气打开。 她想喝水,起身去厨房拿水,走起路来摇摇晃晃,头晕眼花,她才感觉到病情的严重,想着是不是该上医院去看看。 去到厨房,热水瓶是空的,她有段时间没回来住了,想必老爸也是把这里当旅馆,偶尔回来,所以连喝的水都没有。 拉开冰箱,里面只有一把坏掉的青菜,她拿出来,随手扔进了旁边的垃圾筒里。 然后拿起水壶,烧热开水,感冒发热,身体会严重的缺水,她得多喝些开水,等熬到天亮,再去附近的诊所。 她太虚弱了,只动了这么一下,就气喘吁吁。 她听到门铃被按响的声音,她猜测着,是谁来看她? 萧延? 她心里盼望着他的到来,这个时候,爱人温暖的怀抱,比任何感冒药都能让她全身舒畅。 从厨房走到玄关,不过几米,她就开始轻喘,打开门,门口的人让她混沌的脑海顿间就清醒过来,她想迅速的关上门,但是已经晚了。 门外的人轻轻一推,就走了进来,她知道拦住不住,想赶紧躲回卧室去,但还没走出两步,就被对方拽住了胳膊。 她大叫着:“慕臣风,你赶紧滚出去,要不然我就报警说抢劫。” 慕臣风一脸的无所谓:“随便。” 她气馁,她根本就奈何不了他,他这样身份的人,警察不会相信他会入室抢劫,或是非礼她的。 他把她抱起来:“你在感冒?” 她愣了一下,他说:“红得跟煮熟的虾子一样,还在嘴硬。” 走进卧室,他把她放到床上,她立即警觉起来,赶紧拿被子挡在胸前,他叹着气:“我是那种趁人之危的人吗,再说了,你是我的未婚妻,我就是想要,以后机会多着呢。” 她恨恨的看着他:“你来做什么?” “我知道岳父大人出了事,所以过来看看,等把事情处理好了,顺便把你带回家,我俩都老大不小了,该把婚事办一下了。” 她真佩服他的神经大条,她的态度都这么坚决了,他还能自说自话的活在自己的想象中。 他把手伸过来,她赶紧向后退,避开他的手。 他说:“我只是想看看你是因为什么情况发热?” 他忽视她排斥拒绝的态度,直接把她逼到墙到,不顾她的挣扎,一手捏住她的下颌,一手在她脸上红烫的皮肤上轻轻触摸了一下,他问:“你身上有外伤吗?” “没有。”她回答得很坚决。 他能肯定他的判断:“如果你不老实说,我只能把你的衣服都扒下来检查,要怎么样,你自己选。” 这人是个无赖,他要做什么,她又无力反抗,只好咬着唇说:“我前天晚上胳膊受伤了。” 她指了指左手臂受伤的位置。 “把衣服脱下来。” 怕他强行施爆,她双手死死的抓住睡衣的领口:“不行。” 慕臣风懒得跟她啰嗦,扣着她的肩头把她压在床上,另一只手把宽松的领口往下一拉,露出手臂上贴着的胶布。 她不停的挣扎,原本就烧得通红的脸皱成一团,他冷着脸:“你再动一下,我就把你的捆起来!” 她本来就很虚弱,又这么全身紧张的跟他对峙了一会儿,虚汗淋淋,她抵不过他的,仰起头,不动了。 他把胶布扯下来,查看了一下伤口说:“发炎了,这是你自己处理的吗?” 她不说话,他又问:“家里有急救箱吗?” 她的伤口是真疼,她也不想因为跟他置气,耽误自己的治疗,她说:“在客厅的茶几下面。” 他去看了一下,回来说:“没有能用得上的药,我到楼下去买药。”顺便提醒她一下:“如果你把门锁上,下次再让我抓到,就没现在这么客气了。” 听到他关门出去的声音,她赶紧给萧延打电话,但那头,他却关机了,她把手机扔到一边,重新躺回枕头上,有温热的东西人眼角轻快的流了出来。 慕臣风回来了,她用眼角的余光,看他拿出针管,把一支白色液体的东西吸进针管里,她侧过头:“这是什么东西。” “消炎针。” 她提醒:“你是外科医生。” “你在怀疑我对医学的严谨。”他弄好药:“把裤子拉下来一点。” 见她不动,他不耐烦的说:“不要考验我的耐心,我对待病患的态度都是一样的,你再这么扭扭捏捏,我只能选择更简单粗暴的方式。” 慕臣风知道她怕疼,针扎在臀部,推药的时候,他用手指轻轻按压周围的皮肤,减轻痛感。 感觉到他手指轻柔的碰触,白佳佳全身起鸡皮疙瘩,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厨房的水烧好了,他去倒了温水来催促她把药服下,然后又给她掖上被子:“好好的睡一觉,明天就会好转的。” 她问:“你呢。” “你是我老婆,当然你睡哪儿,我就睡哪儿。” “我最后申明一次,我已经有男朋友了。” “你那男朋友也太不胜任了,每次都见不到他人,可以忽略不计。” 她是真的困了,闭上眼睛一会儿就睡着了。 不知道是不是药物的作用,她睡得很安稳,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了。 她左右看了看,又低头看看身上的睡衣,确定昨天晚上趁她睡着,他没做越轨的事。 白佳佳伸了个懒腰,比起昨天晚上头疼脑热,的确轻松不少,床头贴了张纸条,是慕臣风留的,说他去处理她父亲的事,让她多休息,别乱跑,中午的时候,一起吃饭。 她收拾东西想走,可仔细想想,既然现在走了,有些事情也不得不面对,不如等他把父亲接回来,三个人把事情说清楚,一拍两散,互不相欠。 餐桌上,电饭煲里温着豆浆,盘子里是她以前最爱吃的虾皇饺,让她自己在微波炉里热一热。 她拿起手机,翻出萧延的电话号码,想要打过去,犹豫了一下,她又放下了,他现在一定还在医院陪着萧蔓。 快到中午的时候,慕臣风带着赢广汉回来了,赢广汉的嫌疑还没有洗清,现在是取保候审。 慕臣风在她公寓附近找了家比较舒适的餐厅,他对赢广汉的态度一直都非常的客气,准确的说,应该是种亲近的熟络,他一直把赢广汉当成岳父来对待。 为了方便谈话,慕臣风特地要了包间,坐下之后,他又主动给赢广汉倒茶,赢广汉乐得眼睛都眯成一条钱,一口一个‘好女婿的’的喊着,只是在看到她憎恶的眼神时,才放低了声音。 她直接问:“那天你为什么在凌玺家里?” 顺便也让慕臣风听听,他是怎么有奶就是娘的。 赢广汉想敷衍过去:“佳佳,今天慕女婿来,就别提那些不开心的事了。” 她瞪着他,大声的问:“我想知道,那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警察已经问过他无数遍了,赢广汉知道,要洗清自己的嫌疑,以后还得靠着这女儿女婿,也没什么好隐瞒的。 原来那天赢广汉又欠了赌债,因为高利贷追得紧,说还不出钱来,就要剁他的手,吓得他只能搅尽脑汁的想办法去弄钱。 他已经拿过慕臣风的很多次钱了,而且女儿也没劝得回去,而且白佳佳也一再的提醒,已经跟萧延在一起了,他也没脸再伸手人家拿钱。 因为她一直提防着父亲向萧延伸手,赢广汉连萧延的电话和地址都不知道,自然这条路也行不通,走投无路之下,只能想到凌玺。 自从第一次见面之后,凌玺又去医院拿过两次药,顺便也探望了一下他,在聊天中,凌玺一点都不掩饰对她的喜欢,赢广汉更是顺水推舟,说并不喜欢萧延这个女婿,而是更中意他。 赢广汉只是试探性的说自己困难,想让凌玺拿点钱帮个小忙,凌玺挺大方的,有救必应,大概是要的次数多了,凌玺觉得情况不对,就不愿意再拿给他了,事发当天,他给凌玺打过电话,说想见个面,但凌玺说跟朋友在外面玩,改天再约。 可高利贷等不起,说第二天早上拿不到钱,就要他的手,赢广流只能狗急跳墙,既然凌玺在外面玩,他就可以趁机去凌玺的家拿点值钱的东西,大明星的家有很多值钱的东西。 之前赢广汉因为向凌玺借钱,去过凌玺的公寓两次,有一次,因为凌玺正在洗澡,也没把赢广汉当外人,就告诉他门锁的密码,让他自己开门进来。 所以事发那天晚上,他去凌玺的公寓,保安之前见过他来找凌玺,就不阻拦,放他进去了,然后用记下来的密码,顺利的打开了门。 他当时就想好,看能不能找到现金手饰之类的东西,小,方便携带,又不容易被发现,当他在卧室衣柜里翻找的时候,凌玺突然回来了,他情急之下,就躲进了衣柜里。 衣柜在卧室旁边的储衣间里,虽然很隐蔽,但他还是提心吊胆的不敢发出一点声音,他知道现在的行为叫入室盗窃,被抓住是要坐牢的,只想着过会儿等凌玺睡着了,他就赶紧神不知鬼不觉的离开。 他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隐隐的,就听到卧室的方向传来争吵声,知道公寓里不止凌玺一个人,他当时还吓出一声冷汗,不知道要呆多久才能顺利的离开。 后来争吵声停止了,他才踮手踮脚的从储衣间里出来,听到浴室有水声,知道凌玺在洗澡,他一口气跑出了公寓,然后飞奔离开小区。 他用身上仅有的100块买了一张第二天回h城的票,结果没想到刚到h城,就被c市的警察给抓了回来。 赢广汉说得很委屈:“我怎么摊上这么个事儿!” 白佳佳问:“你说听见有人争吵,那证明公寓里除了凌玺和你,应该另外还有一个人,你听到他们吵什么了吗?” 赢广汉揉揉脑袋:“好像是什么爱不爱之类的问题?” “情侣?”她暗付,没听说过凌玺有女朋友呀,但是这个可以做一个调查的方向。 赢广汉现在是取保候审,不能离开c市,她说:“你这几天就给我呆在公寓里,哪儿也别去,别再给我惹事了!” 慕臣风说:“放心,我们照顾好你们的。” 她说:“我不需要你照顾,我有男朋友,过会儿我就回他那里去了。” “我跟你一起去。”他说。 “不需要。” “很有必要,我倒要看看是什么人在勾引我老婆。” 她很郑重的说:“慕臣风,请你别再一厢情愿,我不喜欢你,以前不喜欢,现在也不喜欢,你和我,只有两条路可以走,第一条,我让现在的男朋友教训你一顿,然后你灰溜溜的离开,第二条,我把50万给你,从此我们两清。” “我选第三天,我跟他交待清楚,然后你跟我回去。” 第40章 白佳佳不会把时间浪费在跟慕臣风的言语纠缠上,现在要紧的是,帮父亲洗清嫌疑。 她接着问:“那为什么浴室里会有你的指纹和脚印?” 赢广汉皱起眉头:“我当时尿急,上完卫生间之后,洗了个手,看到旁边有毛巾,就顺手擦了擦。” 慕臣风说:“放心,我已经请了律师,一定会帮岳父大人洗清嫌疑的。” “不用了,我家的事,不用你操心。” 服务生把菜上齐了,在警察局这两天,因为担心吊胆,赢广汉基本没吃什么东西,现在面对着一桌子的美食,就不客气的狼吞虎咽。 她不动筷子,慕臣风问:“怎么了,这些菜都不喜欢?” “没味口。” 他在一桌子丰盛的菜肴里挑出两碟比较清淡的放到她的面前:“补充一点维e和锌,对伤口愈合有好处。” 她还是不吃,他也不劝了,随她去。 吃完饭,她问赢广汉,她公寓的钥匙还在吧,赢广汉点点头,她说:“在案子没结之前,你就住在那里。” 赢广汉问他:“那你住哪里?” “我在湖榕路租了一套公寓。” 赢广汉的目光看向她,她赶紧说:“我跟男朋友住在一起。” 慕臣风的态度满不在乎:“但他现在正在医院陪其他女人。” 她皱起眉头:“你调查我?” “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 离开餐厅后,三个人回到的公寓的小区,赢广汉说:“我自己上楼就行了。”又对慕臣风说:“好女婿,你早点回去休息,今天真是麻烦你了。” 慕臣风对着赢广微微弯腰行礼,非常恭敬的说:“岳父大人,走好。” 看到赢广汉进了公寓大楼,白佳佳转身就往小区外面去,准备在门口搭出租车,却被慕臣风一把拽住,拖着上了他的车。 她气得咬牙切齿:“你不要这么幼稚行不行?” 他很用力的把手搭在椅背上,铿锵的力道,吓得她一慎:“你想干什么?” “别再忽视我的存在,因为你根本忽视不了。” 他之前温不热的态度,让她以为,经过这几天的求学生活,医生这种需要细致谨慎的工作的磨砺,他的性格柔和了许多,但最后,还是原形必露。 她淡淡的哦了一声,她改变不了他的想法,也不想激怒他,对自己没好处。 慕臣风发动了车子,她问:“你要带我去哪里?” “红珊路。” 看来,她在c市的一切,他都很清楚,以他的个性,如果可能,他早就出手阻止了,却按捺到现在,有可能也是忌讳着萧延的身份,她庆幸,她的选择是对的。 慕臣风把她放在别墅门口就走了。 白佳佳站在门口,看着别墅里一片的漆黑,一盏灯都没有,就知道萧延还在医院里,走进去,她的心跟屋子里的色彩一样,空洞。 她没去主卧室,而去了之前萧延给她安排的房间,没有他,哪张床都是一样的。 * 早上,她去医院看萧蔓,空手去的,反正有萧延在,她病房里什么都不缺。 萧延一脸倦容,身上的衣服还是三天前那套,皱巴巴的,她说:“我来照顾小蔓吧,你回去休息一下。” 他说:“小蔓的感染,指标一直降不下来,肝上的肿瘤又复发了,医生请了位肿瘤科的教授来今天为小蔓手术,不看到她从手术室里平安的出来,我不能安心。” “那我陪你吧。” 主治医生给萧延打电话,让他去办公室一趟,主刀的教授已经来了,按照程序,在手术前,双方需要沟通一下。 白佳佳跟着萧延的身后,一进办公室,就看到慕臣风穿着白大褂坐在办公桌上,桌上放着的是萧蔓的病例资料,旁边的墙上贴着肿瘤的片子。 主治医生向萧延介绍:“这位是慕臣风主任医师,他是德国海德堡大学毕业,别看他年纪轻,但在我们业界里,他在肿瘤手术和临床治疗上的建树赫赫有名。” 萧延只觉得这个名字耳熟,但看到白佳佳的表情后,他突然明白过来,虽然吃惊,但是院长推荐的人选,他毫不怀疑慕臣风在手术方面的能力,只是心中还有无数的疑问,只有等手术结束之后,再去了解。 慕臣风主动伸出手,跟萧延握手之后,他说:“今天起来晚了,还有两个小时手术,我要把检查报告看一遍,你们自便。” 说完,慕臣风就把目光落在桌上,再没抬头看他们一眼。 知道有大手术,还起得晚,这敷衍了事的太度,实再让人放心不下,出了办公室,萧延问主治医生:“这个人真的可靠吗?” 而且按照惯例,作为主刀医生,至少应该给家属分析一下手术的方案,利弊和风险。 主任医生解释说:“富家公子出身,脾气古怪了点,但在医学建树方面,我绝对敢打包票。” 看着萧延和主治医生聊着走远了,她赶紧回到刚才的办公室,见她去而复返,慕臣风说:“你对我没信心?” “你的医术有多精湛我不知道,但从你的态度让人觉得,你不太负责任,你至少得告诉我们一些关于手术的流程或是风险之类的,让我们有点心理准备。” “手术的结果是不能预料的,再说了,病人在这里也住了这么久了,具体的情况你们应该很清楚,再重复一遍,只是在毫无意义的浪费时间。”他冲她笑了笑:“对于我的态度,那你就更不用担心了,而且我听说,萧蔓虽然是他的妹妹,但也是她的初恋,如果手术失败,她死了,你就更能肆无忌惮的跟萧延在一起了,我能让这种事情发生吗?” “请你端正一下态度,这可是人命关天。” “不用你提醒我,救死扶伤是我的职责,不论对方是谁,我都会尽全力。”他翻开其中一份检查报告说:“你再在这里继续打扰我,我就真的不敢保证手术的成功率了。” 两个小时之后,萧蔓被推进了手术室,她就和萧延在手术室外的沙发上坐着。 萧延问:“在这之前,你们是不是已经见过面了?” 她点点头。 “那他有没有为难你?” 他现在正为萧蔓提心吊胆,她不想他再为自己的事担忧,等萧蔓的病情好点了,再说吧,她摇摇头:“没有。” 手术还在进行中,她突然接到叶警官打来的电话,肯定是问案件有关的问题,她对萧延说:“我有点工作上的事,这里要保持安静,我到旁边去接。” 快步跑到楼梯间,她赶紧按下接听键:“叶警官,找我有什么事吗?” “想找你了解一些关于凌玺的事情,不知道你现在有没有空。” “你问吧,我一定知无不言。”凌玺对她一直很真诚,朋友一场,也希望早点找出凶手,来慰籍他的亡魂。 叶警官说:“尸检报告出来了,凌玺身上有一些击打形成的伤痕,而且是在死亡前两三个时左右留下的,而他的死因,很有可能是之前的击打造成脑部缺氧晕倒之后,被人用毛巾捂鼻窒息死亡的,那天你来警察局,也是我的疏忽,还有一些情况没有了解清楚,既然早上约好去他的公寓,那你们头一天肯定是约好了的。” “小区的监控显示,他是在死亡前一个小时左右返回公寓的,白小姐,你是否知道他回家前,去过什么地方?” “我和他一起在酒吧,还在酒吧里和一些人发生了冲突,他身上的伤可能是那个时候留下的,因为他是名人,怕影响声誉,在警察来之前,我让他先回家了,这些在警察局肯定有记录的。”末了,她又说:“叶警官,这件事你们警察局能不能保密,不要向媒体透露,他现在已经不在了,我不想他的声誉再受到损害。” “知道了,白小姐,关于凌玺的案子,以后可能还会麻烦到你,请你一定要好好的配合。” “那是自然。” 等她挂完电话,就看到萧延站在门口,他问:“谁不在了?” 她问:“你怎么会过来的?” “我想去买点喝的,想问问你想喝什么,无意间就听到了。”他重复问题:“到底是谁出事了?” “是凌玺,就是萧蔓发病的那天晚上,我们去酒吧玩,有个人想占萧蔓的便宜,结果双方就打起来了,再后来,他在公寓被人凶害了。” 他很震惊,他这几天全身心都记挂在萧蔓身上,没想到她身边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自己却浑然不觉。 他问:“那现在进展怎么样了?” “警察还在查,似乎还没什么实质型的进展。” 一直到中午,手术室外面的灯还亮着,她对萧延说:“去吃点东西吧,我听说这种手术有时候要十多个小时。” 不知道手术什么时候结束,怕有突发情况,他们就在医院的食堂里吃午餐。 没想到医院的食堂也有蔬菜沙拉,她赶紧替萧延要了一份,他素来喜欢简单营养又绿色的菜肴。 两人正吃着饭,旁边有几个小护士在聊天:“我今天在外科办公室看那个慕医生了,比你们说的帅多了。” “他还在外科吗?” “听说是来给一个病人作手术的,这会儿手术还没结束,要看就抓紧时间。” “光看有什么用,要留下来才有机会嘛。” 有人笑了:“那你就去叫他别走了,留下来好解决一下咱们院里的剩女问题。” “这种经常出来走穴的医生肯定挣很多吧。” “我听说他家境很好,他爸是h城的首富,原本可以在家享受生活的人,还偏偏靠医术吃饭,真是难得。” “我问过外科的护士长,他这趟手术下来,肯定是晚上了,到时候跟他搭个讪,看有没有机会一起吃夜宵。” 有人打趣:“你就慢慢做梦吧。” 白佳佳舒了口气,从认识他开始,他就是许多女人眼中的白马王子,这一点,看来无论他走到哪点都没有变过,在她眼里,他不是不好,而是不爱。 重尚给她打电话,说原本想帮她父亲请一个律师,结果突然有个姓慕的冒出来,说她父亲的事,他会全全负责,所以重尚打电话来问问她的意见。 她说:“那人我认识,就让他办吧,谢谢了。” 重尚说:“凭我们俩的关系,还谢什么,举手之劳。” 萧延问:“是什么事?” 她敷衍着:“没什么,工作上的事。” * 一直等到晚上快八点,手术室的灯才灭了,助理医生出来告诉她们,手术很成功,萧蔓已经转去无菌病房,需要观察一段时间,主要怕出现术后并发症,只能一位家属进去陪伴。 见萧延着急的样子,她说:“你陪着她吧,我先回去了,明天还要去重尚的工作室。” 看见萧延快步向病房跑去身影,她微微的叹着气,转身准备离开,慕臣风从手术室里出来:“等等。” 慕臣风穿着蓝色的手术服,戴着帽子,白色的口罩挂在脖子上,他说:“你就准备这么走了?” “那我要怎么走?” “我在手术台上站了十个小时,你也不犒劳一下我。” “你是医生,那是你该尽的义务,为什么我要犒劳你。” 他笑着说:“因为救了你心上人的心上人。” “无聊。”她小声的嘀咕着,但这话却刺痛了她的心,她看到他手术服的口袋外面露出一节白色的,像是链接线一样的东西,她指了指:“你东西掉出来了。” 他赶紧从口袋里拿出来,是一个小型的mp3,链接着耳机,他说:“我喜欢一边听音乐,一边工作。” 她瞪大了眼睛:“你也太自以为是了吧,这样容易分散精力,要是出现手术失误怎么办!” “每个人工作的方式不一样。”他不以为然。 跟这种男人完全沟通不了,她说:“萧蔓的手术,还是要谢谢你,我先回去了。” 他直接伸手把她圈在怀里:“我去换衣服,吃完夜宵我送你回去。” 这时,有小护士经过,看到他俩在走廊上拉扯,小护士跟他打招呼:“慕医生,你这是?” “她是我女朋友。”慕臣风说。 小护士脸一红,赶紧走了。 这里是手术室楼层,需要时刻保持安静,慕臣风也不想跟她纠缠,只说:“你在一楼大厅的休息区等我,我换件衣服就下来,如果见不到你,我也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来?” 她瞪着他,一字一句的说:“我最不怕的,就是别人威胁。” 他扬了扬眉:“那你试试。” 她不屑,他会怎么做?去找萧延吗,他又不是萧延的对手,动起手来,保准被修理得满地找牙,难道...... 她白了他一眼:“我在大厅等你。” 她在大厅坐了半个小时,他才姗姗来迟,换下制服,他穿了一件浅灰色的风衣,高挑的身材,俊秀飘逸,引得大厅里值班的两个护士尖叫。 出了医院,道路两旁的树上挂满了大红色的灯笼和彩灯,她才想起,快过年了。 慕臣风牵起她的手:“我今天来的时候,看到前面有家粥店,看上去还不错。” 她赶紧把手抽回来:“你能不能对我尊重点。” “当然可以。” 她不得不又一遍的重复:“慕臣风,这样有意思吗,以你高傲的性格,没必要看我的脸色,感情这种东西,勉强不来,更或许,如果我们真的在一起了,你就不觉得我有你想象的那么好了。” “就是因为我没有得到过,所以我的心里,全都是你的好,其实要证明也很容易。”他冲她眨了眨眼睛,露出一个暧昧的笑容:“不如我们今天就......” “想得美。”她加快了步子。 坐在粥店里,喝着热腾腾的粥,她问慕臣风:“萧蔓手术后,身体能痊愈吗?” “不能。”他回答得很直接:“我看过她的治疗报告和一些诊断书,以我的经验判定,她的癌细胞很可能已经转移了,通俗一点,癌细胞是活的,而且有时候比人还聪明,它们不是禁止不动的,当感觉依附的东西承载不了它们的时候,它们就会搬家,至于搬到哪里去,它可不会告诉你。” 这就证明,萧蔓的病需要一个很漫长的治疗期,而萧延又是个重感情的人,萧蔓一直生病,他就会一直心疼,他的心被萧蔓占去之后,还有多少是留给她的? * 白佳佳一大早就去了重尚的工作室,新剧开播在即,重尚请了她,还有制片人和投资商一起试片。 在写的时候,她对剧本的场景就胸有成竹,经过重尚的拍摄编辑,剧情更加的唯美动人。 她一直觉得重尚有一种许多男导演没有的细腻感,能把细节处理更精致到位。 试片会后,重尚对她说:“过会儿,一起吃个饭吧。” “我正好有事要问你。” 凌玺的案子,警察也到重尚的工作和剧组来走访过,了解他生前跟哪些人关系紧密,在拍戏过程中,有没有结仇什么的。 她问:“凌玺有女朋友吗?” 明星的恋爱*一般都是世纪未解之密,如果不是自己爆出来,只要公关做得好,外界是很难知道的,重尚在圈子里好歹有点地位,应该能听到些小道消息。 重尚说:“我只是在上一部戏的时候跟他走得比较近,他人挺低调的,除了拍戏就是睡着,跟他接触最多的就是他的助理,这种问题应该问他的助理。” 他的助理来帮她送过一次东西,是个很文静的小姑娘。 重尚说:“他的助理是个男的,前段时间听说家里有事回去了,才让一个小姑娘来替两天。” “你有他助理的联系方式吗?” “哎,小姑奶奶,你别掺和这事了,好好写你的剧本吧,有警察呢,别抢人家饭碗。” 两人正聊着,重尚的秘书进来说:“重导,卢浩森来了。” 一想到那个人,她就一脸的嫌恶:“他来找你做什么?” “前段时间的新闻,让他人气大跌,我也是卖一个投资商的面子,今天过来谈角色。” 第41章 白佳佳正对着电脑发呆,突然,一双手搭在她的肩上,吓得她打了个寒颤,回头一看,竟然是萧延。 她有点懵:“你怎么回来了?” “回来洗澡换身衣服。”他笑着说:“味不好闻。” 洗完澡,他是穿着睡衣从浴室出来,她问:“小蔓的病情稳定了吗?” “已经醒了,情况还好。” 他太累了,在她额上轻轻一吻,就睡觉去了,等她把东西收拾好准备睡觉的时候,他已经睡沉了,发出轻轻的鼾声。 她轻轻坐到他的身边,用手轻抚他皱起的眉头,他也没醒,这段时间为了萧蔓的事,他肯定累坏了。 就算是小心眼吧,她觉得萧延对萧蔓的照顾和用心,已经超过一个哥哥的范围,萧延虽然坚持着他们之间的兄妹情感,但她还是感觉得到,萧蔓对他还是向往的,两个人在一起,回忆从前,很容易就能旧情复燃,不行,她得阻止。 第二天白佳佳就给楚焕打电话,约他出来见面,说要感谢他帮忙父亲的事,楚焕说:“感谢就不用了,只要你跟小延子处得好,也算没让我白操心。” “这次肯定又得让你操心了。” 这事本来拜托萧恪是最好的,但她跟萧恪不熟,而且萧恪那张随时随地的冷脸,总让人觉得不好相处,所以只能让他楚焕当中间人了,能不能让萧延出趟差什么的,也不用太久,就四五天。 楚焕笑她:“感觉到危机了?” “萧蔓看着挺可怜的,但再可怜,我也不能把萧延搭在里头,你就帮帮我吧。” “好,没问题。” 她还有一点不明白:“我觉得萧蔓长得挺漂亮的,而且性格也温柔,她到底做过什么,你跟萧恪对她,格外的抵触。” “萧延在美国坐过牢。” 意外,却也不是太惊讶,他是打拳击的,拳脚不长眼,有可能一时没注意,打伤人也是有可能的,但她还是问:“是什么原因?” 萧延和萧蔓分手之后,萧延就回去美国继续打拳击赛,萧蔓就留在c市继续学业。 萧蔓心里一直放不下这段感情,见萧延一去美国就跟她断了联系,大概是心有不甘,一毕业就追到美国去了。 当时的萧延也很困惑,一方面要遵守道德伦常,他们萧家只有他跟萧恪两个儿子,那时萧恪还在读书,父母更多期望是他的身上,另一方面,他对萧蔓是有真感情的,即使要忘却,也需要时间的治愈。 那段时间,萧延在拳击赛上的成绩开始下滑,陷入低谷,萧父不忍看到儿子左右为难,就亲自去美国,想到萧蔓带回来。 萧蔓不愿意回国,为了证明她可以不跟萧延在一起,就和萧延的一个队友谈起了恋爱。 没想到那个队友有暴力倾向,常常为点小事把萧蔓打得鼻青脸肿,萧蔓也是个倔强的性格,怕被人笑话,怎么也不肯跟那人分手,可一挨了打,又会跑去跟萧延诉苦,这样恶性循环,在萧蔓又一次挨了打之后,萧延气不过,就跟那队友对起手来,一失手,打瞎了对方的眼睛。 楚焕说:“放心,我一定把小延子诓走。” 萧蔓术后恢复得很好,从icu转去了普通病房,萧蔓还没拔管,现在只能吃流食,她在家里把粥熬得融融的,送去给她当晚餐,萧延下班后也会过去,就跟他一起吃了晚餐再回家。 她拧着保温桶去医院,还没走到病房门口,就看到慕臣风和萧延从病房里出来,慕臣风穿着白大褂,萧延对他态度很好,脸上还挂着微笑。 她一愣,这是什么情况? 在病房门口,慕臣风先和萧延道别,然后朝她走过来,与她擦身而过的时候,他说:“过会儿到我办公室来。” 去到病房,她把保温桶放在桌上,萧蔓半睁着眼睛躺在床上,笑着对她说:“佳佳,谢谢你。” 她把萧延拉到一边:“慕臣风跟你说什么了?” “他现在是萧蔓的主治医生,刚才是来检房的,顺便跟我讲了一些你们之前的事。” “他是怎么说的。”她有点着急。 “只是随便聊了聊。” 她想慕臣风那个人,是个不达目地绝不罢休的人,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也不指望能说什么好听的,她说:“你把粥盛给小蔓吃吧,我出去一下。” 她去到外科,一问小护士,立即就知道他在哪间办公室。 一进去,他正在看病人的ct片,她说:“你手术做完了,还留在这里干什么?” “我现在是借调。” “既然是借调,你就应该好好的工作,刚才你跟萧延说什么了?谁跟你有过去呀,是你一厢情愿的好不好。” “你干嘛这么紧张,我跟他只是闲聊一下,让他了解一下,我比他更适合你而已,我们要公平竞争,他都没怎么样,你发这么大的火干什么?”他笑着说:“动火伤肝,以后注意。” 她问:“那你找我来干嘛?” “你只知道给别人带晚餐,都没想过慰劳一下我,我一边要为你心爱的人操心,一边要为你老爸操心。” 她瞪了他一眼:“这是你自找的。” * 晚饭之后,萧蔓由保姆和看护照顾,萧延还特地请了一个24小时照顾的护士,以便应对突发状况。 萧延开车载白佳佳回家,路上,他说:“我明天要去出左去h城一个星期,萧蔓就麻烦你多照顾一下。” “她是你妹妹,我当然要照顾了。”她又问:“萧蔓有要好的朋友吗?” “以前的倒是认识几个,也不知道她们还在联系没有。” 她说:“萧蔓经历的婚姻的不幸,又被病疼折腾了这么久,她这个时候不仅需要的是亲情,如果有朋友的鼓励和陪伴,她的心情也会好起来。” 他挠了挠头:“也怪我粗心,没想到这个。”想了想,又说:“她以前的那些朋友跟我也没有联系,不知道还找不找得到。” “她有□□,微信什么的吗,我帮她找找吧。” 这事儿得说干就干,有了朋友,萧延一来可以放心出差,以后也用不着天天往医院跑了。 一回到家,萧延就把萧蔓的企鹅号和微信号拿了出来,她本来想托重尚工作室的一个助理帮忙破解一下密码,那个助理曾经有段时间靠偷家人的企鹅号来谋利,后来被警察给抓住了,当时重尚帮了他一把,他对重尚感激不尽,几乎是有求必应。 但萧延说:“让我来试试吧,不知道她改过密码没有。” 结果他一试,密码还真的正确,以前,他俩都是相互用对方的生日来做自己的密码,可见,萧蔓的心,一如从前。 她打开企鹅号和微信之后,看到最后的使用日期是在三年前,看来这三年,她把自己封闭着起来,不想再和从前的一切接触,萧蔓一直活在自我封闭的世界里,当看不任何希望的时候,或许萧延就成了最后的稻草。 不行,她绝对不允许这样的事发生,他的爱情,只能属于她一个人。 她在萧蔓的企鹅号空间和微信朋友圈都发了简讯,她以萧蔓的口气,诉说着疾病带来的痛苦,心里一直念念不忘曾经的友情岁月,希望能够得到朋友的关心,最后,她还把医院的地址和病房号写了上去。 为了让萧蔓无法拒绝,她没有留电话号码,直接上门的朋友,总不能往外赶吧。 大功告成,萧延说:“佳佳,真是谢谢你。” “小蔓是自家人,做这些是应该的。”她这也是在帮自己。 萧延突然从口袋里拿出一个红色绒面的小盒子:“送给你的。” 从绒料来看,有些旧,她轻轻的打开盒子,里面是一条项链,细细的银链子上缀着一颗红宝石,红宝石用金钳边,样式老旧,但那红宝石耀眼,澄净得一点杂质都没有。 “这是?” “这是我妈妈的东西,她以前说过,有喜欢的女孩子就送给她,我听妈妈说过,这是奶奶传给她的。” 算得上是传家宝了,她说:“太贵重了吧。” “我想给你。”他拉住她的手:“佳佳,如果我以前有对你忽视,向你表示歉意。” 她笑得合不拢嘴:“今天怎么想着说这些。” “今天慕臣风和我聊了很多,我才突然发现,我对你,远没有他用心。” 糟了!她有不好的预感,心里恨不得把慕臣风大卸八块,她懊恼:“你刚才给我的东西,不会是分手礼物吧,那我不要了。” “佳佳,你别误会了,我不是那个意思。”他赶紧解释:“我只是觉得,我这段时间对你忽视了,想请你原谅。” 虽然他们没接着这个话题说下去,但她心里惶惶不安,慕臣风那个家伙,肯定要捣乱的。 萧延明天要出差去h城,她帮他整理行李箱,见他拿着笔记本电脑往卧室外面走,她问:“明天早上7点的飞机,你不早点休息吗。” “我这次去h城,是因为公司在h城的项目出了点问题,我得抓紧时间看看具体的内容,好找到解决的办法。” 第42章 白佳佳睡得很早,想着早上起来送送萧延,结果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8点了,手机上的闹钟被调过了,大概是萧延不想耽误她的休息,把闹钟关掉之后,就悄然的走了。 她去医院看望萧蔓,刚走到病房所在的楼层,远远的,就看到萧蔓病房门口站着7、8个人,有男人女,不时的向病房里面张望。 她走过去向那些人打招呼:“你们都是小蔓的朋友吧。” 有人说是同学,也有人回答是朋友,她主动介绍:“我是萧蔓的嫂嫂。” 萧延和萧蔓的感情曾经轰轰烈烈,估计在朋友和同学圈子里,无人不晓,所以大家看她的目光,也变点有点微妙。 她走进病房里的时候,萧蔓的床边坐着一男一女,大概是护士提醒过病房里需要保持安静,所以一帮子朋友派了两个代表进去。 她走到床边,萧蔓用虚弱的声音跟朋友介绍着:“这位是佳佳。” 她自己补了一句:“我是小蔓的嫂嫂。”她得先巩固一下自己的身份。 跟外面的人一样,一男一女的眼神里闪过惊讶,不过很快就平息了,萧蔓和萧延分手很久了,各自男婚女嫁是很正常的。 白佳佳笑着问:“你们都是小蔓的朋友吧。” 床边的两个人笑着点头,然后自我介绍,女的叫穆容,上大学的时候跟萧蔓一个宿舍,男的叫高凡,大学的时候是班长,还是学校的学生会主席,当时萧蔓是副主席。 看来萧蔓的大学生活应该是很精彩的。 她说:“小蔓现在正在恢复期,天天呆在病房里也闷,如果有你们这些好朋友的陪伴,她的心情也会好些,这样病自然会好快一点。” 穆容说:“今天我们几个朋友还在商量,每人来陪她一天,四五年不见了,要说的话,多着呢。” 她一点都不怀疑这些话是敷衍的,萧蔓好歹也是c市有名的青木实业的千金,这些同学在社会上磨砺了这么久,都知道人脉是现在事业发展不可或缺的东西,有这样的机会,当然得牢牢的抓住。 白佳佳向几位同学微微欠身:“那小蔓就麻烦你们照顾了。” 旧相识见面,肯定有聊不完的美好的回忆,她站在旁边也无趣,亲自嘱咐了看护和保姆一遍,就决定回家,今天新剧开播,她得在网上论坛里看一看,大家对新剧的关注度和建议。这会间接影响到接下来的剧情发展。 下行的电梯很拥挤,特别是护士推进一个从轮椅的大爷后,连多一个人的空隙都没有了,她只好步行下楼,反正也没几层,就当是锻炼身体。 在经过三楼肿瘤科病房的时候,走廊上,一个中年大嫂跪坐在地上,紧紧抱住慕臣风的脚,慕臣风皱着眉,一脸的不耐烦。 大婶因为太过悲伤,五观皱成一团,让人看了就难过,她只好走过去,看看究竟。 慕臣风用非常严肃的声音说:“快放手!” 大婶直接把脸贴在他的腿上:“慕医生,你不能这样对我......” 他不耐烦的一蹬腿,把大婶甩在一边,快步的向前跑了,看到她,他赶紧抓住她的手,把她拖进了旁边的安全通道,大概是怕大婶追上来,他把安全通道的门给关上了。 他问:“你来看我?” “刚才那位大婶有求于你,你的态度就不能好点吗?” “我不觉得我的态度有什么不好,救死扶伤是我的职责,只要在我能力范围内的病人,我都会积极的去救治,但治不治得好,这个是跟个人的体质和病情的差异有关,治得好就是医生的医术超群,治不好就是医生不尽心竭力,医生一天要死多少人,你知道吗,那全是医生的过失吗?”他一脸的不屑:“如果不是看她年纪大了,早让人把她拖出去了。” “人家已经很不幸了,你就不能安慰她两句。” “你以为我一天很空吗,一进这医院大门就没闲过。”他看了看表:“我还预约了两个病人,六点下班,晚上一起吃饭吧。” 他这人从来就是个自大狂,让他温文细语的安慰人,是有点太苛求了,她说:“还预约晚上吃饭,我又不看专家门诊,没空。” 他懒得跟她啰嗦,拉开安全通道的门就出去了,然后丢下一句话:“晚点给你电话,如果敢关机,你试试看!” 重尚给她打电话,问她父亲的事处理得怎么样了,她哀声叹气,还没进展。 重尚安慰了她两句,说明天他要带剧组去h城取景,有一个星期的时间不在c市,如果有需要,让她打电话,他的手机为她24小时开机。 一听h城,她就有点心血来潮,萧延也在h城,可以趁这个机会,好好增进一下两人的感情,她说:“带上我吧。” “你不是不喜欢跟组去外地吗?” 她很坚决:“我要去。” 她赶紧回家收拾东西,顺便给萧延发了条短信:亲爱的,你安全底达了吗? 萧延很快就回复过来:刚到酒店,晚上和几个项目经理一起吃饭。 她问:窗外的风景好吗? 听说这里是嘉陵江的上游,可以看到碧绿的江水,江对面的山上,有一座很大的中式建筑。 她说:“那是普陀寺,我是在h城长大的。 她有五年没有回过h城了,既然城市再日新月异,也不会有太大的送别,她大概能确定,他住在h城临江路的什么位置。 在她的剧本,几乎都是男主角为了给女主角一个惊喜,不远千里的寻爱,而她,正在上演现实版的千里追夫。 主创人员提前坐飞机过去,道具器材由车子送过去,会晚到一天。 第二天一大早,在机场贵宾厅集合的时候,她看到了卢森浩带着助理。 她一身清爽的打扮,因为是去见萧延,她没有带眼镜,还特地化了个淡妆,卢森浩一眼就认出她来,过来打扮呼:“美女,咱们又见面了。” 她笑了笑:“是阿。”她本来想说冤家路窄,但这是在工作中,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卢浩森又说:“我真为凌玺感到惋惜。” “感谢你还有这份心。” “请问小姐贵姓,你是剧组的演员?” “免费姓白,我是导演的助理。”她对这个人没好感,找借口赶紧离开:“重导在找了我,回见!” 等上了飞机,她又遇到卢浩森,他坐她旁边的位置。 飞机起飞后,她戴上了眼罩,她打算小睡一会儿,只有1个多小时的航程,不算远。 但卢浩森却没打算让她安安静静的睡觉,他说:“像你这样相貌出众的姑娘,怎么能只当一个小小的助理。” 她懒懒的说:“我本来就是个没理想的人,懒惯了。” 他的目光一直没有从她身上挪开:“你很有趣,让我很想了解。” 他在明显的示好,她侧过头,不想看他一眼:“我又不是趣智游戏,不用对我太在意。” “你这么好的资质,只当一个助理,太委屈了,你不过是缺少人脉罢了,我能完成凌玺没有帮你完成的事。” 她不想听他啰嗦,站起身来:“我想去卫生间。” 她在卫生间旁边站了一小会儿,重尚走过来:“需要帮忙吗?” 想必卢浩森的骚扰他已经看到了,她说:“我坐你的位子。” 换了位置,她才能安静的睡到目的地,飞机落地的那一刹那,她的眼眶有点湿润,这是她五年来,第一次回到h城,其实在心底,她厌恶着这个地方,她所有不美好的回忆都在这里,但真的来了,又有一种急切的想念。 这次的拍摄地点是h城的一个古城区,重尚选了好久才定在这个地方,古镇繁荣于清中期,在民国时因为战乱开始零落,又因为地热偏远被保存完好,后来政府发现了这块风宝地,出资修缮。 古镇的许多房瓦和木雕轩窗,听说都是保存了上百年的原物,那里到h城来旅游的人不得不去的地方。 白佳佳对那里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当初重尚要选择拍摄景点的时候,还是她主动推荐的。 去到下榻的酒店,还不到午饭时间,她给萧延发短信:在忙? 在工地上。 晚饭怎么解决? 在酒店。 没有应酬? 晚上有许多材料要看。 末了,她说:注意休息,累坏了我要心疼的。 她还没整理好东西,就听到有人在敲门,以为是重尚,打开门一看,是卢浩森,这人还真是贼心不死,他说:“一起去餐厅吃午饭吧。” “不去。” “白小姐,请不要拒人千里之外,你要知道,现在出来做事,多一个朋友就多一条路。” 她眨了眨眼睛:“我知道呀,可我现在是路多得都不知道该走哪一条了,所以偶尔多一条,少一条,也就无所谓了。” 她关上了门,正当卢浩森被拒绝而气恼时,她又把门打开了:“不知道有没有人告诉过你......”她朝着脸上比划了一下:“太老了。” 说完,她冲着他微微笑,然后用力的关上了门。 现在,他应该知趣了。 白佳佳没打算在酒店用午饭,她在地图上搜了搜,萧延应该住在临江路的鼎盛酒店,她打算坐公交车过去,顺便欣赏一下沿途的风景,看看她不在的这5年,城市发展的新面貌。 而且到时候会露过五福路,那里是h城最有名的小吃街,光是想想,就让她馋得流口水。 一上公交车,她就开始四处张望,过去的一幕幕像电影一样,在脑袋里不停的播放,她经常在街角的那家书店里买书,喜欢去东三路口的那家琴行里弹钢琴,那里有架10几万的钢琴,曾经是她最梦想得到的东西。 她还喜欢和徐乔去圆梦广场的冷饮店吃冰淇淋,也不知道现在徐乔在干什么,自从发生那件事之后,徐乔就转学了,之后再也没见过。 很快就到了鼎盛酒店,在前台问了他的房号,但他并不在房间里,她只好到旁边的书店去看书喝奶茶打发时间。 重尚给她打电话,问她跑哪儿去了,她说办事,估计晚上不回去了。 今天晚上,她一定要跟萧延重温一下浪漫,自从萧蔓来了之后,他们之间的激情似乎又回到了原点。 她一直等到7点,萧延都还没有回酒店,她给他给短信:干什么呢? 他回复:和项目经理在一起。 什么时候回酒店? 估计有点晚了。 那你注意休息。 既然来了,她就不想半途而废,书店9点就关门了,天气又冷,她只好去酒店的大堂吧坐着,点一杯咖啡,可以随便坐。 大堂吧的电视机里正播着她编剧的电视剧,看着看着,她竟然睡着。 支着头睡,很不舒服,迷迷糊糊的,她感觉好像靠着什么东西,微微的睁开眼睛,首先看到的是一截深蓝色的西装衣袖,她像是触了电似的,赶紧坐直,然后侧头看着这个趁她睡着,悄悄把她的头枕在他肩上的男人。 原本是要给他一个惊喜的,没想到是他先给了她惊喜。 她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惊喜吗?” “如果不是上午谈事情在这里掉了文件,这会儿赶来拿,你可能要在这里坐到天亮了。” 她嘟着嘴:“那刚才为什么不叫醒我?” “你睡觉的样子很好看,有点舍不得叫。” 萧延拉着她的手回到客房,他捧着她的脸,她把眼睛瞪得圆圆的,目不转睛的看着他:“怎么,才一天不见,就忘了我长什么样了,要看仔细。” “你怎么突然跑来了。” “我跟剧组过来的,他们在在古镇取景,大概要呆一个星期。” 萧延弯下腰来吻住了她,现在不需要太多的语言,他想用胸中涌动的热情来表示对她的渴望。 她纤瘦的身材,被他轻轻一揽,就紧紧的箍在怀里,来到卧室,他刚把她放到床上,红热的唇又贴上来,让她透不过气。 他的手探进她的毛衣里,轻轻摩挲她的柔软的胸,大概是天气冷的缘故,他的手很凉,碰触到温热的肌肤,尖锐的刺激感让她轻轻的哼出声来。 突然,她的手机响了,她本来想忽略,继续跟他的激情缠绵,没想到那铃声不断,一直滴滴的响个不停。 萧延松开了她:“还是接吧,万一是剧组呢?” 她一看,是慕臣风打来的,她很不情愿的接起来:“你知不知道现在打电话会扰人清梦!” “如果我不打过来,再继续下去,我的东西就快被他吃干抹尽了。” 她一愣,慕臣风在她身上装了摄像头吗,怎么他什么都知道? “有事就说,要不我挂电话了。” “到楼下来。” 他轻松的口气,她提醒:“你知道我现在在什么地方吗?” “h城鼎盛酒店的608号房,给你十分钟,你要是不下来,我就只好亲自上来一趟了。”他又说:“让萧延一起下来吧。” 挂完电话,她瘪了瘪嘴:“慕臣风来了,说要请我俩吃夜宵。” 酒店的大堂里,慕臣风正在弹头上的冰花,看到他俩从电梯里出来,他说:“外面下雪了。” “真的?”她有点惊讶。 h城的气候湿气重,冬天阴冷,却极少下雪,既然下雪,也只是冰花飘飞,掉在衣服上就变成了水,慕臣风伸出手臂,给她看衣裙上六个角的雪花。 萧延向慕臣风微微欠声,算是打招呼了。 因为他现在是萧蔓的主治医生,萧延对他的态度很客气。 她凑到慕臣风的身边,小声的问:“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他坏笑:“心有灵犀。”然后又说:“到了我的地盘,肯定要尽地主之宜,我请你们吃夜宵,我从手术台下来就直接奔机场,一天都没吃东西了。” 他这样说了,自然不好驳他的面子,毕竟他还没吃,如果说不去,不是明摆着不让他吃东西吗。 白佳佳这才想起,为了赶过来跟萧延共进晚餐,她现在也还空着肚子。 酒店门口,有人开来一辆黑色的宝时捷,司机下车后把钥匙交到慕臣风的手里,临走时说:“少爷,老爷让你明天一定要回家去一趟。” 慕臣风不耐烦的说:“知道了。” 慕臣风拉开车门:“请吧!” 车子平稳的在灯火通明的公路上缓慢的行驶,以便于欣赏两岸璀璨的夜景,慕臣风说:“我们去吃烤鱼吧,我记得佳佳以前最喜欢吃五福街花店对面的那家,现在那老板的生意越做越好,已经扩展到6家店了。” 他不提,她都快忘了那家店里,高中的时候,她在外面打零工,每个月发工资的时候,总要去几次,价格很实惠,算是慰劳自己,她还记得慕臣风第一次跟去的样子,说那鱼的死样太难看,被人开堂破肚,扒皮去骨,还要拿油和辣子来糊伤口,被他形容得,她和徐乔连连作呕,一点味口都没有了。 难道他现在口味也变了? 一进店门口,店老板就赶紧跑出来,对着慕臣风点头哈腰:“真是贵客,包间我已经预定好了。” 慕臣风指了指白佳佳,对老板说:“你还记得她吗?” 老板笑眯眯的说:“当然记得,你那时候为了给她过生日,把店包下来了,你是第一位在我这里包场的顾客,我怎么能忘记。” 萧延的心里微微一动,看来这个慕臣风当年花了少心思来追求佳佳。 老板说:“今儿你们一起过来,这么多年了都还没分开,看来你们的感情真好。” 她一脸黑线的盯着老板,这时,萧延轻轻握住了她的手,老板笑容一下就僵了,知道说错了话。 慕臣风要了烤鳟鱼,用电烤炉自己烤,他说:“碳烤的致癌,我可不想你们以后都成为我的病人。” 坐下之后,老板忙着上菜,给他们倒好茶之后,就出去了。 她问慕臣风:“你来h城干什么?” “这里是我家,我为什么不能回来。”房间里有暖气,慕臣风把外套脱下来挂在衣架上:“明天下午这边有台手术,是个熟人的,推不掉。” “你这样跑来跑去不累吗?” “□□说了,我是革命一块砖,哪里需要,哪里搬。” 老板把杀好的鱼拿上来,各种的调料一大盒,慕臣风坐在烤炉边:“今天让你们尝尝我的手艺。” 他伸手:“把鱼递给我。” 那熟练的手势,仿佛是在手术台边,来,把剪子递给我! 鳟鱼本来就带着鲜味,烤好之后,只撒一点盐,就美味无比。 吃鱼的时候,慕臣风问:“你有跟徐乔联系过吗?” 她愣了一下,说:“很久没联系了。” “她现在在慕氏地产下面一个楼盘当售楼小姐,你这次回来,要不要约她出来见个面。” 她和徐乔的决裂全是因为慕臣风,中间发生了许多事,他都不知道,她也不想再提,只说:“我是跟剧组过来拍摄的,如果有空再约她吧。” 他说起了许多以前的事,她一直都是脸色僵硬的敷衍着,而根本插不上话的萧延,感觉自己被凉在了一边。 老板还拿来了大虾,说是特别赠送的。 见萧延不动筷子,慕臣风问:“你怎么不吃?” 她赶紧解释:“他吃海鲜会过敏的,上次起了一身的红疙瘩,擦了好几天药才好。” 慕臣风的脸色马上就不好了,她瞥到他眼睛里闪动着气恼,萧延全身起红疙瘩都被她看到了,明显着两人经常肌肤相亲。 慕臣风说:“你要去看伯母吗?” 当然,这是她来h城要办的第二件事,她有6年没给母亲扫墓了,这次非去不可。 慕臣风说:“前年墓碑旁边有棵树倒了,把墓碑砸坏了,我已经让人重新修缮过了,而且每天都会让人送花过去。” 心里突然冒出一股对他的歉意来,没想到她不在的日子,他替自己孝顺着母亲。 第43章 吃完饭,慕臣风送她和萧延回酒店,他把车开到剧组下榻的恒景酒店,然后对她说:“佳佳,晚安。” 萧延也不好意思开口让她跟他走,只好跟她道别:“明天见。” 看着慕臣风的车载着萧延飞驰而去,她心里暗暗的骂了句国骂,就悻悻的回房间去了。 走进房间,她没有开灯,直接就倒在床上,轻轻摸了摸肚子,烤鳟鱼真的很好吃,吃得太撑了,只怕晚上会睡不着。 窗外飘着雪花,想象着明天早上起来,外面的花坛和树丫上肯定会积一层白雪,她这辈子还没堆地雪人呢。 她摸索着想打开床头的灯,突然,一个黑影窜出来压在了她的身上,她想呼救,带着一股刺鼻药味儿的毛巾就捂在了她的嘴上,还来不及挣扎,她就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 * 等她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周围还是一片漆黑,虽然头得疼,但片刻之后,她还是记起了自己昏迷前的那恐慌的场景,她立即从床上弹坐起来,摸索着打开灯。 她下意识的低下头,衬衣的领口的被扯下来一大块,酥胸半露,外套和裤子被扔在旁边的地上,而外套的旁边,卢浩森仰面躺在那里,她的手抖得很厉害,没想到这个人竟然有胆量潜进她房间,对她进行强,暴。 她的目光再往上,卢浩森的脖子上勒着一条带子,那带子的颜色很熟悉,那是她羽绒外套的腰带,她有不好的预感。 她慢慢的下床,走到卢浩森的旁边,用脚轻轻踹了一下他,他一动不动,没有半点反应,她只好蹲下,身去,他的身体还是柔软的,带着低低的温度,她把手伸到他的鼻子下,似乎感觉不到气息。 她赶紧把他脖子上的带子取下来,脖子上有一道很深的勒痕,她吓得手足无措,赶紧打通了前台的电话。 整个剧组的人都被惊醒了,警察来的时候,已经确定卢浩森死亡,死亡原因大家也看得出来,肯定是那条带子勒在脖子上窒息死亡的。 警察封锁了现场,重尚把她带到他的房间里,她一直喜欢吃甜的东西,重尚给泡了一杯热奶茶,让她平复一下情绪。 重尚拍了拍肩头:“要不要给你靠一下?” 她打趣他:“太单薄了。” “切。”重尚翘着兰花指:“还能跟我开玩笑,证明你心里还是满强大的。” 白佳佳抱膝倦缩在沙发上,她总能感觉到有一片阴霾笼罩着她,沉闷得让她喘不过气来。 有人敲响了房门,是警察来给她做笔录了,之前她受惊情绪有点不稳定,让她休息一下,整个剧组,就只有重尚跟她关系最好,在重尚的再三要求下,才允许先由他陪着。 警察自我介绍姓常,会负责这起案件的调查,希望她能如实讲述案发的经过。 她跟卢浩森之间应该算是有点过节的,凌玺跟卢浩森不和,她又跟凌玺关系比较好,但在上次坠河事件之后,几乎就没接触过。 因为那天卢浩森也被人踹进了河里,她也就没有追究。 常警官问:“你会不会是在被他强迫的情况下,慌乱中把衣服的带子绕在了他的脖子上?” 常警官的话让她一下就警觉起来,他们是在怀疑,是不是她杀了卢浩森。 她说:“在我晕过去之前,闻到一股很刺鼻的味道,我不觉得我会在意识模糊的情况下,把带着绕在卢浩森的脖子上。” 警察的确在现场找到了一张占有西醚的毛巾。 “白小姐,我希望你能跟我们去一趟医院,配合一下我们的取证工作。” 卢浩森的被害事件,整个剧组的人都有嫌疑,警察让大家暂时呆在酒店里,最好不要外出,因为之后的调查工作,需要大家的配合。 重尚陪她去的医院,在上车之前,她给萧延打了个电话,警车一开进医院的大门,她就看到萧延站在大门口,急切的等待着她。 见到她,萧延快步跑上来拉住她的手:“佳佳,到底发生了什么?” 在检查室里,医生采集了她呼吸道里的提取物,出来的时候,重尚已经把发生的事情告诉萧延了,萧延轻轻的搂着她:“别担心,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他是个木讷嘴笨的人,但这简单的一句话,都让她觉得很温暖。 她说:“我很累,想好好的睡一觉。” 警察却说,她还要去做妇科检查,需要判定卢浩森对她是否有过性,侵害行为。 “我不去。”她说。 她醒来的时候,虽然裤子被对方脱掉了,但她却没有任何不适的感觉,她和萧延在一起过,如果真的发生过关系,不会一点感觉都没有,所以她断定,卢浩森并没有得手,而且她也不愿意有人把冰冷的器具放进她的身体里。 她的态度很坚绝,警察以为是她害羞,于是解释着:“白小姐,你不用害怕,我们会尽力还你一个公道。” 她皱起眉头:“没有发生那种事。” 重尚说:“警察大哥,你们就别再说了,我家佳佳受到的惊吓已经够大了,别再用这个来难为她了。” 检查也是要看自愿的,她不愿意,警察也就没再问下去,只是提醒她,时间越久,取证的难度就越大。 她现在成了最大的嫌疑人,她被允许回酒店休息,在警察收集取证的阶段,她最好不要离开。 回去的路上,重尚安慰她:“你现在的最重要的事,就是好好吃饭,好好睡觉,什么都不要想,天塌下来,我和这位萧给你顶着。” 白佳佳想了想说:“卢浩森胆子这么大,敢进房间下药迷,奸,看来他不是第一次这么做了,只是这种混蛋,怎么就没人收拾他!” 重尚叹着气:“他在圈子里口碑不算太好,却没想到这么恶劣,早知道打死我都不用他!” 她想,或许卢浩森会专挑那种涉世未深的小姑娘吓手,完事之后,都会反咬一口,毕竟他是有头有脸的大名明星嘛,传出去,有可能还会说是小姑娘想上位,故意勾引他,而且这种事,都是女孩子吃亏,再愤怒,也只能往肚子里咽。 回到酒店,重尚就回自己房间去了,叮嘱她,有事就打电话,他随传随到。 萧延陪着她进房间,窗外的雪停了,艳阳高高的挂在天上,她:“你不是还有工作吗,你去忙吧,我会乖乖呆在房间里睡觉。” “来之前我已经打过电话了,我把工作交待了一下,我现在只陪着你。” 回来的路上,他发现她的手一直冰凉,他说:“我帮你放热水,你洗个澡,暖和一下再睡。” 萧延把热水放好,试了试温度,才把她抱进浴室,见她无精打采的样子,他有点不好意思的说:“我帮你脱吧。” 他温暖的大掌刚摸到她的领口,门铃就响了,急促的声音,门外的人似乎很着急。 萧延去开门,急急忙忙冲进来的人是慕臣风,他家保姆做的鲜肉小包很不错,他特地带过来给她当早餐,结果刚进酒店就听说出了事,打听到她已经回到酒店里,他才急匆匆的冲上来。 她在浴室里,怕慕臣风会冲过去,她赶紧把门锁了。 慕臣风不停的拍门:“佳佳,你到底怎么样了?” 她大叫:“不用你管!” 萧延把了解到的事情讲了一遍,慕臣风气急败坏的说:“如果那家伙没事,我一定扒他一层皮。” 可现在卢浩森已经躺在冰冷的太平间里了。 洗完澡,她裹着毛绒绒的睡衣走出来,对慕臣风说:“我现在想好好的休息。” 慕臣风明白她的意思,她瞪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我见犹怜,他只好说:“好吧,我还有手术,晚点再来看你。” 他悻悻的走了。 她在床上躺下,萧延赶紧过来给她盖被子,她指指他的腿,他笑了笑,拍拍自己的腿:“给你当枕头。” 她把头枕在他的大腿上,把两只手垫在耳朵下面,摆了一个舒服的姿势,安静的闭上了眼睛,而萧延侧轻轻抚摸她的头上,像诓小孩儿一样:“乖!” 她一直心有余悸,哪怕闭上眼睛,卢浩森死在她床边的影像还是在脑海里不停的闪过,他的死,会不会跟凌玺有关系,又或者,有人看到他潜入了自己的房间,那个人是为了救她,才失手杀死了卢浩森。 她一直皱眉头,他问:“要不要我帮你找个放轻松的办法。” “这里没有拳击用品,你的方法现在也用不上。”他一直都用拳击来释放压力。 “不,我还有别的办法。” 他突然把她打横抱起来,对着她神秘的笑:“我们先预热一下!” 她还在纳闷他想干什么,结果他双手用力把她一抛,她就向上腾高,整颗心也跟着飞起来,落下来的时候,他的双手又紧紧的把她接住。 他问她:“害怕吗?” 她摇摇头,笑着说:“我还要!” 这一次,他双手向后,似乎把她当成了一根棍子,前后左右的绕,那感觉,就像坐过山车一样,心里七上八下的。 他停下来的时候,她问:“我不重吗,我看你很轻松的样子。” “你是要比我平时用的双截棍要重一点。” “把我放下来吧。”她的心咚咚跳得厉害。 他把她放在床上,顺势就覆在她身上,低头吻住她的嘴。 他吻得很缠绵,然后问她:“要继续昨天晚上的功课吗?” 她笑着点点头:“要!” 他的手紧紧的把她缠绕着,像藤一样,似乎要把她融进他的身体里。 比起前几次,他热情了很多,不知道是他自己领悟到的,还是有人在教他,他轻而易举的就掌控了主导权,把她拨弄得异常的敏感,再恰逢适当的进入。 尽管身体很疲惫,但她仍感觉到一种舒畅感,就像一只被雨水滋润的花,盛放到极致。 他一直搂着她,让她枕着自己的胳膊,轻轻一抚她光洁的背,上面有细细密密的汗。 他轻声的说:“我看得出来,慕医生很喜欢你。” 她抬头看了他一眼:“你在吃醋?” 他没回答,微微扬起的嘴角表明,他还是有点自信的。 他的手机响了,他把手机拿过来,白佳佳用眼角的余光瞥到,来电的人是萧蔓。 他接进来:“小蔓,有什么事吗?” 但电话那头却不是萧蔓,是那个叫穆容的女同学,说萧蔓的病似乎又恶化了,想让他赶紧回去一趟。 萧延有点手足无措,她拽住他的胳膊:“能让萧恪去吗,现在我需要你。” 他很犹豫:“我怕小蔓她......” “只陪我一天,明天早上你再回去。” 不过五分钟,电话又响了,是萧蔓打过来的,电话里,她带着哭音:“哥......我快不行了,我......怕见不到你最后一面了。” 萧蔓虚弱的声音纠得他心疼,他说:“我马上回来。” 病得快死的人了,还能打电话么,她问过慕臣风,手术很成功,只要平安的度过观察期,就不会有大碍。 她眼泪汪汪的看着他:“你一定要走吗?” 他点点头:“我怕小蔓会有意外。” “那你就不怕我有意外?” “佳佳,你比她坚强。” 她没好气的说:“所以呢,如果我们俩人同时遇到危险,你会先救她对吗,你觉得以我的坚强,可以克制一切困难!” 他停下正在扣外套钮扣的手:“佳佳,我......” 白佳佳知道,他太重情意,这样的他,往往无法思考衡量爱情与亲情的底线,但她这一次,是真的不想松开他的手。 她没再说话,躺在床上用被子盖住了脸,让他自己作决定吧。 片刻之后,她听到门被关上的声音,他到底还是走了。 重尚去餐厅拿了一大份水果送到她房间里来,说是给她压压惊,见她眼角有泪痕,他好像明白了什么,问:“萧呢?” 她没回答,只说:“关于女人的幸福,你知道哪一种男人不能找吗?” 重尚说:“当然是浪荡子那一类的。” “是邮差,送完信(性),转身就走了。” 重尚不扰她休息,把水果放在桌上就出去了,说警察正在剧组挨个调查情况呢,他得去看着,免得出乱子。 * 白佳佳睡得迷迷糊糊,一伸手,摸到一只温热的手,她猛的睁开眼睛,看见睡在她旁边的人竟然是慕臣风,他连外套都没有脱,就趴在裤子上面,安静的睡着。 她用力的踹了他一腿,他一偏,就滑到床下面去了。 他站起来,拍拍外套上的褶皱:“干嘛踹我!” “你怎么跑进来的?还跑到我床上躺着,大色狼。” 他没好气的说:“我是在保护你。”他伸了个懒腰:“我从手术台一下来就往你这儿来了,累得我腰酸背疼。” 她小声的嘀咕着,跟你在一起已经很危险了,还好意思说保护,她说:“腰酸背疼就回家躺着去,我又不是医生,不用上我这里来。” 慕臣风没理会她,只说:“肚子饿了吧,我带你到餐厅去吃东西。” 看看窗外,天色尽黑,再看看墙上的钟,已经是晚上10点了,唉,没想到睡不安稳,还睡了这么久。 她跟着慕臣风去餐厅吃东西,看到重尚也在,正在跟助理谈事情,看到他们来了,重尚说:“一起吧。” 她没什么味道,要了一份鲍汁捞饭,慕臣风跟她要了一样的。 她问重尚:“警察都走了吗?” “把剧组的人问了个遍,下午五点走的。“ 她关心的问:“有什么线索没有?” 重尚说:“现在不止是你,整个剧组都有嫌疑,警察调取的监控,在你回酒店之前,走廊上的监控显示卢浩森一个人进了你的房间,他是问前台拿的钥匙,前台见你跟他都是剧组的人,也就没多疑,把钥匙给了他,至于那个嫌疑人嘛,警察说他很可能是借着楼顶水箱的铁梯攀进你房间去的,不过楼梯的下端离你的窗扇有一段距离,那个肯定功夫很好,轻轻就跃过去了,而且还很聪明,连指纹都没有留下。” 她一听功夫很好,就立即想到萧延,但不可能是他,当时他应该在慕臣风的车上,如果他中途下了车,慕臣风应该知道。 她悄悄打量慕臣风,他全神贯注的听着重尚的话,脸上狐疑的表示,不像是知道内情的样子。 重尚接着说:“警察还说,这个凶手准备充分,大概是在看到卢浩森进入你的房间之后,就已经在准备要杀死对方,那么这个凶手对卢浩森应该比较了解,知道他进入房间,肯定是对你图谋不轨。” 重尚对她笑了笑:“说不定那凶手暗恋你,一直保护着你。” 她白了他一眼:“你少拿我打趣。” 剧组在酒店下榻的一共有11个人,卢浩森和他的助理,一个叫刘英的中年妇女,听说卢浩森选她当助理,一来是女人比较细心,二来刘英三大五粗的身材,做事利索,又能让卢浩森完全的划清公私关系,所以这他上哪儿都带着这个助理。 事发时,刘英已经睡下了,酒店的监控显示,她8点进入房间后,直到案发才出房间。 外联制片耿秦,案发时,他正跟重尚在茶吧里讨论场地情况。 动作指导符易华,案发时他也在房间里,重尚说,按照警察描述的情况,他的嫌疑最大,他可是一身真才实料的功夫,平时在片场指导武术动作,没见他会飞檐走壁。 时常跟在重尚身边的副导演克里,个头很高,清瘦,平时走路跟弱柳扶风似的,他那细胳膊细腿的,别说勒死一个人了,估计翻窗都够呛,案发的时候,他在酒店旁边的马路上吹江风,琢磨剧本的事儿。 另外就是演员崔善、影儿和程梦,这三个都是20出头的小女孩儿,刚签到重尚的工作室,准备好好的栽培一下,所以重尚安排她们先在电视剧里演一些小角色,露个脸,混个面熟。 经过法医对卢浩森的尸体检验发现,他被人用衣带子勒住脖子之后,是有挣扎迹象的,卢浩森有180的个子,又身强力壮,如果对方不是一个比他还有力的人,是不可能实施得了犯罪的,所以,几个柔弱的女孩子肯定被排除在外。 还有重尚的助理莫如飞,一个秀气的小伙子,刚大学毕业,做事很谨慎,案发的时候,他跟重尚和耿秦在一起。 他们这11个人是第一批过来的,因为拍摄定在后天,道具组、灯光和化妆组,还有女主角康梦,原订是在今天陆续到达的,但昨天晚上出了事之后,拍摄任务要延后,而且这酒店才出了命案,住着人心惶惶,重尚就把那些人先安排到其他酒店去了。 除了卢浩森的悬案未解之外,更让重尚头疼的事,剧集已经在播了,结果作为男二号的卢浩森死掉了,后面的戏份不知道该找谁来补,还得向广大观众说明情况。 耿秦打电话来把重尚和助理叫走了,她试探着问慕臣风:“昨天你把萧延送到鼎盛酒店门口才走的吗?” “当然。”他回答得很肯定,又问:“你不会怀疑是他吧?” 一想到重尚描绘的凶手身材高大,强劲有力,她就会不由自主的想到萧延,但如果慕臣风有把他送回酒店,从时间上看,从这里到鼎盛,开车最快也要30分钟,他又没长翅膀,怎么可能办到。 她支着头:“从昨天案发到我被警察嫌疑,终于有点明白我老爸现在的心情。” 第44章 白佳佳给赢广汉打了个电话,铃声响了半天,没有人接,她又打公寓的座机,依旧没有人接,他是故意的,还是出了什么事? 老爸他不会是承受不住压力,溜了吧,这样只会提升他的嫌疑度。 她给孙静雅打了个电话,让静雅明天抽个空去家里看看,钥匙在重尚办公室的抽屉里。 填饱肚子,她说:“时间不早了,你也该回去了吧。” “那不行,凶手还没抓到,如果再出意外怎么办?” “因为昨天晚上的事儿,现在酒店四处都是警察,这点你倒不用担心。” “刚才吃饭这点时间,我已经让人把你的行李搬到518号房去了,那是总统套房,你住卧室,我住客厅。” “你......能不能不要擅作主张。”她昨晚住的房间已经作为案发现场封锁起来,酒店把她安排进旁边的客房,现在又要搬。 “我觉得跟你住,更危险。” 她的抗议作用不大,好在慕臣风还算规矩,他把被子圈着抱到客厅的沙发上,然后拿出笔记本电脑放在旁边的桌子上,打开邮箱,里面是一堆肿瘤患者的病历。 她问:“明天有手术吗?” “明天星期四,星期四我不做任何手术?” “为什么,救死扶伤还要挑日子吗?” “刚入行的时候,我老爹找人跟我算过命,说星期四是我犯煞的日子,忌见血,所以星期四我休假。” “既然迷信这个,那你还当什么医生,我记得你以前是念工商管理的。” “你在我面前自杀的时候,我就下次决定要学医了,如果你再自杀,我可以现场帮你把伤口缝上!” 她白了他一眼,然后就回卧室去了:“晚安!” 睡觉前,她收到萧延发来的短信,他已经去了医院,萧蔓只是情绪不稳定罢了,其他都好,让她不要担心,他后天会返回h城,到时再来看她。 她没回复。 重尚是忙得焦头烂额,正在热播的电视剧收视很好,如果因为卢浩森的案子,中途放弃实再可惜,他跟制片人和投资商商量了一下,决定继续拍摄,只是往后延一个星期,卢浩森的戏份,找一个形象差不多的人来演,虽然对于剧集的整体形象有瑕疵,但这是最好的办法了。 她一直觉得这些年一个人的奋斗磨练,精神已经足够的强大,一点点惊吓算不了什么,可她一躺下,卢浩森的死状就会在脑海里浮现,她总觉得有一股巨大的阴影正向她慢慢的移动着,说不定那个人就在埋伏在她身边,随时会张开那双大手,放在她的脖子上。 她感到焦燥不安,穿上脱鞋,去客厅喝点水,她看看墙上的钟,已经是凌晨两点了,慕臣风还在对着电脑,聚精会神。 他抬头看她:“睡不着吗?” “有点渴。”她倒了一杯温水,又问:“你什么时候睡?” “我守着你,不想睡。” 她笑了笑:“谢谢。”然后重新躺到床上。 一直睡到早上十点才起床,推门出去,慕臣风正横躺在沙发上,他个子高,沙发有点短,一只脚倦缩着,一只脚搭在扶手上,看着都觉得难受,挺难为他的。 大概一个姿势睡久了,不舒服,他翻了个身,身的上被子就掉到地上,她轻轻的走过去,捡起被子重新给他盖上。 刚一松手,他就醒了,看到她伸在半空的双手,知道她是在为他盖被子,他笑着伸长手臂,直接就把她揽进怀里,她直接掐他的胸,疼得他赶紧放手。 她站起来:“少得寸进尺。” 起来晚了,只能把早餐和中餐并一顿吃了,正要去餐厅,接到孙静雅打来的电话:“佳佳,你爸出事了!” 孙静雅刚才去她的公寓,一打开门,就闻到一股臭味,一看,伯父趴在客厅的地上,似乎已经死亡很久了,孙静雅赶紧报了警,然后给她打来电话。 她突然觉得脑袋里一片空白,视线也跟着苍白起来,手机啪的一声掉在地上。 慕臣风赶紧扶住她:“佳佳,我现在就带你回去。” 他联系了一下朋友圈,有位朋友的私人飞机刚好要出发去c市,所以只用了两个小时,慕臣风就带着她降落在了c市的飞机场,然后再飞快的赶往刑侦队法医科。 看来有钱就是就方便,想去哪儿,都能让时间毫不浪费的对接。 一路上,她头痛欲裂,父亲的死跟凌玺的谋杀案有关吗? 因为那天父亲听到罪犯跟凌玺的争吵,所以杀人灭口? 赶到法医科,孙静雅一直在那里等她,说尸检结果还没有那么快,知道她肯定为伯父的事着急,会赶到这里来,所以就在这里等她,让她先找个地方休息一下。 她的公寓因为要勘察取证,里面的东西都要保持原样,她只能暂时找个宾馆住下。 慕臣风说:“去我的公寓吧,那里宽敞,只有我一个人住。” 他在湖榕路的公寓的确很大,上下两层,估摸着有两百多个平方,进门口有一个大花园,二楼上还有个观景露台,她问:“你一个人住这么大的房子,不会闷得慌吗?” “当时找得急,这是朋友的房子,将就一下。” 他直接带她去客房:“你将就一下,本来是想让你住主卧室的,那里朝向好,但又怕你叽叽歪歪的,说我要点你便宜。” 她沮丧的垂着头:“我一点睡意都没有。” “那就吃点东西。” 一接到电话,他们就马不停蹄的往c市赶,连午饭都还没有吃。 慕臣风打电话叫了外卖,只是将就一顿,他却要了火锅,再加上配菜,一大桌子,她说:“太多了吧,干嘛这么浪费!” “反正你也睡不着,就慢慢吃吧,说不定吃完了,岳父大人的报告也就出来了。” 他给她夹菜:“我记得你以前最喜欢吃火锅。” 她夹起一块肥牛片塞进嘴里:“我又没跟你吃过饭,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吃火锅?” “你的前后左右都是我的眼线,你一天遇到过哪些人,干过些什么,吃过些什么,我都清楚。” 她小声的嘀咕着:“真是闲得慌!” “我这人唯一的优点就是执着,对于自己想要的东西,会用尽全力的去争取。” 白佳佳低头吃着东西,有水滴滴落在油碟里,泛着微微的涟漪,慕臣风伸手捏住她的下颌,轻轻的抬起来,一滴泪珠从她眼眶里轻快的滑下来。 慕臣风叹着气:“岳父大人出了这样的事,我们更应该坚强起来,找到凶手,让岳父大人瞑目。” 正吃着,萧延突然打电话进来了,她深吸了一口气,平息着情绪,才慢慢接起来。 萧延问:“佳佳,你还好吧?” 她想得到他的安慰,他宽厚的肩膀,是她在孤独悲伤时,最想停靠的港湾,她正想开口说已经回到c市,就听到电话那里传来萧蔓娇柔的声音:“延哥哥,再帮我拿一碗汤吧!” 她的鼻子发酸,眼眶更红了,她说:“我没事,你忙你的吧。” 她用力的挂上了电话,把手机扔在一边,继续埋着吃东西。 慕臣风看出些端倪,低下头,嘴角有掩饰不住的微笑。 赢广汉的尸检结果第二天就出来了,他是突发心脏病去世的,在公寓里也没勘察出任何他杀的痕迹,从厨房只洗了一半的碗筷来看,当时他正在厨房洗碗,感觉到心脏不舒服,就往客厅去,公寓的电话和手机都在客厅里。 他在距离座机电话不到一米的地方倒了下去,他当时肯定是想打电话求救的,因为亲人对他的关注太少,他去世了三天,才被发现。 工作人员把从赢广汉衣服口袋里找到的东西交还给她,一把她公寓的钥匙,一个破旧的钱夹,钱夹里只有一百多块和一张照片,上面,是一家人的微笑。 如果她们对尸检结果没有异议,就可以办手续把遗体领走,入土为安。 * 从法医科回来之后,白佳佳就把自己一个人关在房间里,午饭晚饭都没有吃,慕臣风放心不下,叫她开门,她不肯,情急之下,他只好把门给踹坏了。 剧烈的踹门声,让躺在床上的她根本没有任何反应,慕臣风赶紧上去掀开被子,她紧闭着眼睛,脸上全是湿湿粘粘的泪痕,她胸口高低的起伏着,他才松了一口气。 他握住她的手:“佳佳,以后我会照顾你的。” 她半睁着眼睛:“我以前巴不得他快点死,他害了我妈和我,我经常对他说狠话,说死是他最好的赎罪,结果他真的死了,我却一点都开心不起来。” 慕臣风拿纸巾为她轻轻擦着眼泪:“岳父虽然以前做过许多错事,但他爱你的心是没有变的,虽然现在他不在了,但他肯定希望你能忍住悲伤,坚强的生活。” “我应该多关心一下他的,他倒在地上求救的时候,我却高高兴兴的收拾东西去h城找萧延,为什么我不在离开的时候,来看一下他,如果能来看一下,也不会是这样了!” 他轻抚她的肩头,想给她宽慰:“你一直是个刀子嘴,豆腐心,你嘴上说不关心岳父而已,你让他住在你的公寓,让他别到处乱走,还给他生活费,你的心,他体会到的。” 千金难买早知道,现在说什么都晚了,她说:“把爸的火化后,我想把他的骨灰带回去跟我妈葬在一起。” “好,不论你做什么,我都会陪着你。” 父亲在c市没有朋友,估计他来,就是为了找她,只有慕臣风和孙静雅陪着她,把父亲的遗体送去火化。 重尚在h城拍戏,打了电话来安慰她,让她节哀。 她邋里邋遢的过了几天,衣服上一股味,是该换换了,慕臣风说:“你喜欢哪个牌子的衣服,我让他们把衣服送过来你挑。” 她说:“我不随便拿人家的东西。” 她回萧延的别墅去收拾衣服,很巧,萧延也在家,看到她,他有惊讶:“你回来了,怎么不打电话让我去接你。” “不麻烦你了。” 她说话淡淡的,他察觉到话里的生疏,她径直的走进房间,就开始整理衣服,他问:“佳佳,你刚回来,又要去哪里?” “我爸过世了,我要送他回h城去,跟我妈葬在一起。” 他很震惊:“佳佳,伯父过世了,你怎么不告诉我一声?” “我是想告诉你的,但你有时间来吗,你就不怕萧蔓又发病?” “佳佳,我以为你能理解我,她是我的妹妹,照顾她,是我作为亲人的本分。” “我能够理解你以一个亲人的身份来关怀她,可她并不是以同样的感情在回报你,她只要一痛,一发病,不吃东西,你就会抛下一切跑到她的身边,你有想过我吗,我同样需要你,如果我们的感情再继续下去,你让我怎么做?我们的生活里会充满无数次她病痛,她发病,她不吃东西,每一次,你都要丢下我,是吗?” 她红着眼眶,还是尽力的挤出笑容:“我一直梦想着有一个像你这样身手好的男朋友,在我危难的时候保护我,孤独的时候陪伴我,悲伤的时候安慰我,但往往这个时候,你总在安慰另一个女人。” 萧延走过来,轻轻揽住她的肩头:“佳佳,对不起。” “我也不能全怪你,因为你就是一个心肠软的人,只要是女人的眼泪,你都会心动。但我比较自私,我爱的人,他心里只能装着我一个。” 他接过她手里的行李箱拉手:“我这就陪你回去。” 他牵起她的手往外走,还没走到门口,他的手机就响了,是萧蔓打来的,带着哭音:“哥,我今天尿血了,医生说做化验要家属签字,我好害怕,你能不能来签一下字。” “你等一下,我......” 她一听萧延说话的声调,就知道是萧蔓,他仍在犹豫,她直接从他手里抢过箱子,头也不回的出了别墅,打开慕臣风的车,把箱子塞进后备箱里,然后绝尘而去。 萧延接完电话追出来,路上车来车往,不见她的踪影。 * 回到h城,慕臣风把一切都安排好了,但她不接受,她和他只是朋友而已,她不想逾越这层关系。 她要去住酒店,慕臣风说:“你也知道,我们这儿的风俗,带骨灰去住酒店,被发现了,人家会觉得晦气,住我家去吧,反正他也是我的岳父大人。” “她是我爹,他跟你没关系,你不用叫得这么亲切。” 她又执拗起来,他也不跟她争,说:“好,好,是你爹,你不在的时候,好歹我也照顾了他几年,我们关系好。” 去酒店是不方便,可她也没地儿可去,家里的房子早就被卖掉还债了。 他又说:“你要觉得去我家不方便,那去我的公寓吧,我在市区有个小公寓,在我工作的医院旁边,下班累,懒得回家的时候,我就住在那里。” 他还真是狡兔三窟,哪儿都有公寓。 那是一套酒店式公寓,面租不大,一屋一厅,很适合他这种单身在外的人,可屋里只有一张床,她说:“我晚上睡沙发。” “那怎么行,你睡卧室,卧室暖和,别让岳父大人冻着,我睡沙发就行了,反正跟你在一起,我又不是第一次睡沙发。” * 第二天一大早,她就带着父亲的骨灰去墓园,这里是慕臣风的公寓,毕竟骨灰这样的东西放在别人家里久了,会被视为晦气,她想着先带去墓园存放,等把一切安排妥当,再正式下葬。 慕臣风要陪她去,她说:“还有很多命悬一线的人等着你去做手术,我是大人了,自己的事,能搞定。” 他不同意:“你一个我不放心。” “你已经帮了我很多了,但我不想越过朋友的本份。”她说:“如果你有需要我帮忙的,我也会尽力的。” 他马上说:“那你帮我生个儿子吧。” 她白了他一眼,背上包,抱着父亲的骨灰盒就走了,她把骨灰盒装在一个同样大小的纸盒子里,免得被视会不吉利而被出租车拒载。 母亲下葬的墓地后来改造过,她有五年没来了,看着陌生的场景,她差点迷了路。 当初母亲过世的时候,家里欠着许多的债,所以当时墓碑简陋,草草就了事了,现在的墓碑换成了质地光华的大理石,母亲的笑容留在上面,还是她记忆里的模样。 墓碑的周围修起了花坛,种着茂密的万年青。 一个中年大嫂走过来,拿了一把新鲜的□□放在墓前,她疑惑:“阿姨,你是我母亲的朋友?” 大嫂笑着说:“我是墓地的服务人员,是有人付了钱,让我每隔三天就送一束花过来。” 做这一切的,不用猜就知道是慕臣风。 他对自己,也算是有情有义了。 她去墓地的管理处,谈好价格,付了钱,管理处需要两天时间,将她母亲旁边的墓碑整理出来,而且当地的习俗,下葬会有一个小仪式,到时候墓园的服务人员会帮她一起完成。 从墓园回来,她特地去了一趟以前住过的地方,小区还在,只是在高楼的环绕下,显得有些阵旧,可几年前,这里算得上高档小区了。 门口的门卫还认得她,笑着说:“你不是佳佳吗,这么久不见了,回来走走?” 她点点头,门卫破例放她进去了。 小区里没有太大的变化,花坛,秋千,鱼塘都还是当初的模样,只是架子上的紫藤没有了,变成了葡萄藤。 儿时的记忆都回来了,她刚住进这里的时候,日子过得很幸福,每天早上,家里黑色的小轿车会停在门口,等着她从楼上下来。 她在小区里闲逛了一会儿,进进出出的人,几乎没有相熟的,看来以前那些邻居飞黄腾达之后,都搬走了。 她出来的时候,看到慕臣风蹲在一辆摩托车旁边,正等着她呢? 她笑着说:“你能不能不要像跟屁虫一样粘着我!” 慕臣风也笑了,当年他也是这样,骑着他那辆拉风的哈雷摩托,在她家小区门口等他,同样的位置,两样的话,他又听到了。 他站起来:“我送你去学校。” 她走过来:“就给你个机会。” 中学离她住的地方不远,十五分钟的车程,从学校那排木栏栅望进去,操场、实验大楼、宿舍、篮球场,都还是以前的模样,一点没有变。 慕臣风把车停了下来,指着里面操场边上的双杠说:“我第一次见你,就是在那里。” 那时他在学校有小团体,一帮子男生围着他叫大哥,他最喜欢居高临下的给‘兄弟们’训话。 那天,他就站在双扛上,正抱怨着数学老师罚他写检查的事,她正好跟着徐乔经过,他目不转睛的看着她,以至于一时走神,从双扛上掉下来,头上摔了条大口子,整整一个月,头顶被绷带缠得像只兔子。 他问:“要进去看看吗?” 现在已经放寒假,学校没人,她说:“走吧。” 慕臣风刚发动车子,就听到旁边有人在叫:“阿风!阿风!” 她抬头一看,马路对面停着一辆黑色的轿车,车窗玻璃摇下来,慕臣风的父亲正在对着儿子招呼:“阿风,你这死小子,我可逮着你了。” 慕臣风小声的说:“快闪!” 她赶紧拉住他:“不好吧,他是你老爹,总得去打个招呼吧。” 还不等她俩下车,慕父已经走过来了,看了她一眼,惊讶的说:“你不是佳佳吗?” 她赶紧挤出笑容:“慕伯伯好!” “回来就好。”慕伯伯对着车子一招手,司机赶紧调头把车开了过来:“那就赶紧跟我回家吃饭!” 第45章 见慕臣风愣着不动,慕父拉开车门,然后拉住白佳佳的手,把她塞上车后,慕臣风也只好跟着去了。 自行车被绑在了车顶。 一上车,慕父不顾司机和她在,脱下鞋子就往慕臣风的头上敲:“你这臭小子,一天到晚不着家,你是要气死我,气死你妈吗!” 慕臣风用手挡着:“爸,你能不能给我留点面子!” “臭小子,你还要面子!”慕父气愤的说:“我这辈子是为了谁呀,从小就喜欢不着家,我真是白养你了!” 别人的家事,她不好插嘴,只好把头侧向窗外,装什么都没看见。 慕家的别墅,她见过,却没进去过,这栋欧式建筑在这片区相当的有名,是用一栋民国巴洛克洋房改建的,l型,每一面都有精通的浮雕装饰,慕父是个很懂维护的人,所以这么多年过去了,别墅从外面看到去,依旧崭新生动。 车刚一停在门口,就有佣人迎上来:“老爷,你回来了。” 白佳佳偷笑,好像走进了旧上海的老电影里。 她心里挺忐忑的,她和慕臣风的过往,慕家的父母肯定知道,而且慕臣风在她老爸身上花了不少钱,他父母会不会认为她是爱慕虚荣的女人,对她有偏见而不好相处。 慕父已经走进别墅了,她愣在那里,有点不知所措,慕臣风上来拉起她的手,直接就把她拖进去了。 客厅的穹庐顶上是精美的壁画,画着圣经的故事,见她看得入神,慕臣风介绍:“这壁画快有100年的历史了。” 刚一坐下,慕父的气又上来了,说着:“臭小子,你从来就没让我省过心,小时候在外面给我惹事,好不容易看你有点收敛,又整天不着家,你还真以为是专家门诊呢,老爸看儿子,还要预约!” 说到生气的地方,就动手要去拧儿子的耳朵,慕臣风在客厅里躲避老爸,四处转悠,然后可怜巴巴的说:“老爸,你明天再打行不行,今天佳佳来了,你给我点面子吧!” 慕父这才想起她的存在,赶紧让佣人倒茶,然后笑着说:“让你看笑话了。” 她摆着手,尴尬的笑着:“不会,不会。” 她只在h城的报纸上见过慕父,看上去很威严,慕臣风毕竟是他家的儿子,想来都是溺爱万分,捧在心里怕掉了,含在嘴里怕化了,没想到他都长这么大了,慕父都还要动手打他。 慕母知道儿子回来了,赶紧从楼上下来,见丈夫正准备揍儿子,赶紧说:“老头子,儿子好不容易回来一次,你要把他揍走了,我跟你没完。” 慕母的个子不高,捧住儿子的脸,拉到适合她的高度,然后在儿子侧脸上亲了一下:“你可回家了。” 她很疑惑,他经常不回家吗? 慕母看到了她,问:“这位是佳佳?” 她笑着向慕母欠身:“慕伯母好!” 慕母赶紧吩咐佣人:“赶紧准备午饭,今天家里有客人,要丰盛一点。” 慕母拉着慕臣风坐到沙发上,她也跟着坐到旁边,慕父恨铁不成钢的说:“大学念得好好的,都快毕业了,结果突然跑去念医科,我还以为公司后继有人,知道我生气,这家伙干脆就不回家了。” 慕母紧紧握着儿子的手,怕一松手,儿子就会跑了似的:“你好歹也回来看看妈,哪天要是妈不小心走了,连面都见不到!” 慕臣风不耐烦的说:“妈,哪有你们说得那么严重,我一毕业就在h城的医院上班,不就是怕你们有个什么,我好照应!” 一听,慕父又来气了,拿起拖鞋就想扔他:“哦,你非得等我们不行了,才起着要回来!” 慕臣风没好气的说:“你从我小时候就这样,动不动就揍,我又不是球,让你拍来拍去的!” 慕父报怨的时候,慕母的目光一直落在白佳佳的身上,她感觉到,这眼光,好像是在审视她是不是够格当慕家的媳妇,让她如坐针毡。 她坐直了身体,眼睛偏往一边。 慕母说:“赢小姐,我知道我家小风中意你很久了,既然现在回来了,你们就把婚事办了,让这小子收收心!” 她尴尬的挤出笑容:“伯母,你误会了!其实我们......” “哎呦,妈!”慕臣风赶紧打断她的话,说:“佳佳的父亲才过世,她这次回来,是为了安葬父亲的,你们别扯远了。” 慕父赶紧说:“原来是令尊过世了,你节哀!” 她说:“谢谢伯父伯母关心。” 吃饭的时候,慕母指着一桌菜说:“儿子,这些都是你爱吃的,你现在住在医院那边,又没人照顾你,你有空还是常回来,俗话说儿行千里,母担忧!” 慕臣风咧咧嘴,看向父亲:“你让他别动不动就揍我!” 慕母说:“他再揍你,我就揍他!” “谢谢妈!”他随便软方细语两句,就能让慕母喜笑颜开。 白佳佳很拘束,在外面漂泊久了,她吃饭是只管饿,不在乎形象,但在慕家这种富豪之家,肯定是有规举礼节,如果太随意,会不会让对方觉得不够尊重。 她细嚼慢咽着,慕臣风却不停的给她夹菜:“佳佳,我记得你最爱吃鱼!” “佳佳,我记得你也喜欢吃蕃茄。” “佳佳,我听伯父说你还喜欢吃糖醋排骨。” ...... 她的碗里被他夹的菜塞得满满的,差点掉出来。 慕父嘀咕了一句:“养你这么大,还没对我这么好过。” 她下午约了重尚,所以吃过午饭就准备告辞,慕臣风要跟着她一起走,慕母拉着儿子的手,恋恋不舍。 她说:“你陪陪伯母吧,这里离酒店很近的,我自己搭车过去。” 他让家里的司机送她过去,他只好留在家里陪母亲。 剧组换了家酒店,离古镇很近,方便拍摄工作,她问重尚,她回去这几天,卢浩森的案子有什么进展没有? 重尚耸耸肩:“听说还没有什么可靠的线索,也有传言说,可能是遇到入室盗窃的了,一般住酒店的人身上都会带着钱物,那天房间没有开灯,窃贼以为没人,进去之后被卢浩森发现了,情急下杀人也不是没有可能,这事闹得人心惶惶,好多人都不敢去住酒店了。” 重尚问:“伯父什么时候下葬?” “明天。” “那我一定要去,陪你送伯父最后一程。”重尚又问:“萧延呢,他没陪你一起?” “差不多算分手了吧!” “怎么啦!不是口口声声说是男神么,这么轻易就放手了!” 原因一言难尽,她只说:“我们无论从哪方面,都差距悬殊,长痛不如短痛,你知道我是理智型的。” 重尚的兰花指一挥:“得了吧,现在连性别都没差距了,只要喜欢,什么都不是事儿!” 末了,重尚说:“你先别走阿,他再隔一会儿就要到了!” “谁?” “萧延呗,你把人家的电话给屏了,人家只好打到我这里来了,你今天要过来,我就让他上这儿来找。” 见她横眉冷对,重尚笑了笑:“别谢我,举手之劳。” 她要在h城呆几天,想在酒店开一间房,一问,客满了,她只好问重尚,能不能跟剧组的女演员挤一下,重尚说:“因为卢浩森的事,有投资商撤资,整个剧组都在节省开支,现在都三个挤一间了,再加一个,爆了!” 又说:“萧延住鼎盛酒店,那可是超五星的,你不去享受享受,上我这儿来挤什么!” 她纳闷:“你跟他又不是很熟,这么帮着他,说,是不是收人家好处了!” “我是觉得你该嫁人了,总得有个人来好好治治你的毒舌。” 萧延四点到的酒店,见到她,一脸的歉意,又看看旁边的重尚,有点欲言又止。 重尚起身:“我先走了,我得去确认一下明天的拍摄时间。” 萧延坐到她的旁边,见她生气的侧脸不看他,他很恳切的说:“之前是我不好,没有顾及到你的感受,以后我一定改。” 他木讷的性格,也说不出动听的道理。 她瞥了他一眼:“要怎么改,萧蔓一打电话来,你还是会马上飞过去的,对吧?” “我......”他是不可能完全放下萧蔓的, “一尘不变的生活,也没什么好改的!” 她起身要走,他追上来拽住他的胳膊:“佳佳,你就原谅我吧!” 她嘟着嘴:“一会儿改,一会儿要原谅,你到底想怎么样?” 他的声音很小:“我们能不能不分手!” 她忍俊不禁,笑出声来,一个血气方刚的大男人,跟个犯了错的小孩儿似的,那样子可怜巴巴的。 见她笑了,原本凝重的气氛一下轻松起来,他似乎看到了希望:“我明天跟你一起去送伯父。” 第46章 第二天一大早,白佳佳就和萧延前往墓园,重尚问了时间,直接从片场出发,昨天晚上拍夜戏,熬了一个通宵。 去到墓园,慕臣风早早的就等在那里,见到萧延,他的脸色有些僵硬,他挤出笑容:“你怎么来了?” “来送伯父,应该的。” 她父亲的葬礼,有再多的不满,慕臣风也只能隐忍着,死者为大,等葬礼结束以后再说。 萧延心里明白,慕臣风追佳佳很紧,如果不守好阵地,早晚会被抢走的。 仪式很简单,她只后悔生前没有好好的照顾父亲,死后办得再风光,也无济于世,她只希望以后的日子,父母能在这里相依相伴,5年没见,他们一定有很多话想说。 萧延、慕臣风和重尚都给赢父送上了白菊,虔诚的祭拜。 从墓地回来,在墓园的大厅里,重尚把她拉到一边:“剧组还有事,我就先走了,我闻到一股好重的火药味,你自己当心,别引火烧身,然后粉身碎骨!” 她向重尚挥挥手:“谢谢提醒。” 慕臣风问她:“你怎么打算?” “我在剧组的事已经做完了,准备明天回c市去。” 萧延轻轻揽了一下她的肩头:“我在工地上还有些事,估计今天能办完,明天一起回去吧。” 慕臣风正要说什么,手机铃声突然想了,接起来才知道医院送来一个急诊病人,需要手术,让他立即赶回去,他向白佳佳道了别,然后快步的离开了。 看着慕臣风远去的背景,萧延问她:“下午有空吗?” “你有安排?” “陪我去工地吧,那附近有一家特别好吃的烤肉。” “你不是平时喜欢吃简单营养的菜,怎么想着要吃烤肉。” “你不是说喜欢吗,我就留意了一下。” 她笑了笑,挽起他的手:“走吧。” 青木实业要在h城建西部最大的小商品批发中心,因为工期赶得紧,主楼刚一修好,装修施工队就进场施工,建好一层装修一层,结果建筑队跟装修队在接洽上出了一点问题,如果不调合,势必要影响工期,这件事本来是由青木实业副总在负责,但副总生病住院了,一时半会儿也好不了,萧恪就让萧延来了,本来青木实业里大小事务,他都要熟悉,就把这次当成一个锻炼机会。 萧延说:“本来就只有一点小矛盾,装修队延误了工期,不想一个人承担,我承诺会给他们延长工期,并且减免一点损失。” 小商品批发城就设在临江路边,离鼎盛酒店很近,等批发城开业,估计酒店的生意会更好。 去到商城门口,那庞大的主体框架楼给人巍峨的感觉,等装修完毕,绝对会给人磅礴的气势,也可以想象到以后的繁荣。 见萧延来了,负责人跑过来恭敬的说:“萧总,你来了?” 白佳佳暗付,这人还真会拍马屁,他现在的职位只是助理,不过想想,他到底是萧家的长子,将来这些还都是他的,叫‘总’也不过份。 萧延问:“前两天负责的那位刘经理呢?” 来人说:“昨天工地里混进来一个偷东西的,刘经理去制止,结果被对方打伤了,现在在医院呢!” “那个窃贼抓到了吗?” 来人摇摇头:“那人出手很重,听刘经理说,好像会功夫,如果不是跑得快,可能命都没了!” 也是,现在有窃贼就喜欢到在建工地来偷钢材铁具什么的拿去卖钱,而且建楼的钢材质地好,价格也高些,总有些亡命之徒,喜欢铤而走险。 萧延说:“刘经理在哪个医院,回头我去看看他。” “在h城人民医生。” 萧延询问了一下他不在这几天,工地的施工情况,负责人说经过他的调节,建筑队和装修队现在配合得很好,进展顺利。 萧延问:“今天工地人怎么这么少?” 负责人笑眯眯的说:“萧总,我们以为你回了c市,怎么的也得过完年才回来,所以没来得及通知你,今天是公司请施工方团年,工人都去那边的酒店吃饭团年去了,只留了几个人负责看守场地。” 大家都忙了一年,总得抽个时候聚餐,庆祝新年的到来,这也是情理之中的事,他笑着对负责人说:“我也提前祝你新年快乐!” 负责人说:“商城能顺利完工,比什么都好!” 萧延往大楼里走,想去看看前两天因为天气原因墙面开裂的地方,当时跟装修方说好要重新做,不知道现在情况怎么样? 他拿来一个安全帽扣在她头上:“注意安全!” “知道。”她很享受他的啰嗦。 今天工地上的人不多,出于节约的考虑,大楼里的灯光也不多,再加上天气阴冷,大楼里比较灰暗,萧延索性牵起她的手,另一只手拿着手电,为她领路。 负责人看这架式,就知道她肯定是萧延的女朋友,两人在前面亲密呢,也不好打扰,就隔出一段距离在后面跟着。 在一层的营业大厅里,负责人正给萧延讲着施工情况,她不懂,也不想妨碍他工作,就一个人到旁边去转转,商场是圆形的,中间约有一百多平的位置是三楼中空的,看上去很大气,顶上正在制作大型的石膏浮雕,搭着很高的脚手架。 噹!很清脆的声音,像是有铁制的小物件掉落在地上,因为四周的空旷,那声音隐隐泛着回音。 她皱起眉头:“萧延,是什么东西掉下来了?” 萧延和负责人都听到了声音,警觉起来,像商场这样大型的建筑施工,如果细微末节处理不好,可能会带来很大的隐患。 她还在猜测,就听到萧延大声的喊:“快过来!” 顺着他的目光抬起头,发现固定脚手架的一根钢管从上面掉下来,她根本来不及躲闪,只是本能的用手一挡,体积并不重的钢管从高处落下来,惯性产生的巨大重量,让她无法承受的倒在地上,手臂传来剧烈的疼痛之后,就麻木了。 萧延向她冲过来,还没将她抱起来,脚手架就像被施了魔法一样,散架式的跨落下来,眼看着已经来不及逃避,他赶紧覆在她身上,就像一顶帐篷一样,将她完全收纳在他的怀里。 脚手架完全的倒塌,四周弥漫起尘土,萧延抖了抖身上的灰,问她:“你没事吧?” 听到他的声音还是那样铿锵有力,估摸着他没受伤,才探出头:“没事。” 迎面,她似乎看到三层的楼板边缘站着一个男人,一晃眼,就不见了,她说:“那上面好像有人?” 负责人赶紧用对讲机通知场地里的工人:“赶紧去三楼查看一下,有没有外面的人混进来?” 负责人赶紧上来扶起萧延:“萧总,你没事吧?” 萧延说:“没事,脚手架倒塌的方面,我们刚好避开了。”他蹲下,身去抱她:“你怎么样了?” “我的手臂很疼。” 他在她手臂上轻轻捏了捏,痛得她掉眼泪,他说:“骨折了,我送你去医院。” 工地负责人的车就送停在工地外面,上车之后,负责人猛踩油门,飞快的往医院去。 路上,有工地的工人打电话报告:“没有发现可疑人员进入工地。” 负责人问白佳佳:“小姐,你看清刚才那个人的长相了吗?” 她仔细的回想了一下:“刚才有烟尘,我只是那么一晃眼,看得不太清楚,只是隐约看见那个人好像只有一只眼睛。” 负责人疑惑:“一只眼睛?” “另一只眼睛好像是一个疤,看着挺渗人的。” 负责人说:“我们工地上的工人可没有眼睛上有疤的。” 她感觉到萧延的手在微微的颤抖,知道他是在为自己担心,她说:“没事的,骨折了接上不就好了。” 她的手的确骨折了,打上厚厚的石膏,医生说要住院一个星期重点观察,这么一来,她就又得在h城呆上一个星期了。 她的住院手续,还有交费拿药,都是工地的负责人在办,她问:“萧延呢?” “萧总去看刘经理去了,刘经理也在这个医院里,下面二楼,很近的,估计快回来了。” * 慕臣风在手术台上站了8个小时,脚有些发酸,结束后一到更衣室,就倒在更衣室的长凳上,想缓解一下脚的酸胀。 今天这个病人的血管太脆弱,轻轻一碰就血流如柱,旁边的助手吓得手抖,还是他当机立断,把出血口给缝住了,否则那人够呛。 他打开手机,有几个未接来电,是萧延打来的,他正好奇着,就看一条短信,也是萧延发来的,说佳佳在h城人民医院,让他赶紧过去。 他急得不顾疲惫,换了衣服就火急火燎的往医院飞驰过去。 在病房的走廊上,慕臣风遇到了萧延,他着急的问:“佳佳到底怎么了?” 萧延把他拉到楼梯间:“她骨折了,估计要休养一段时间。” 看来伤势并不是很严重,但萧延神秘的态度,让慕臣风觉得另有隐情,他问:“还有什么事吗?” 萧延说:“我有急事要赶回c市去,佳佳就只能拜托你帮我照顾一下。” 慕臣风说:“不用你拜托,我也会照顾的,可不是帮你,是帮我自己。” 慕臣风说得直白,萧延也没生气,只说:“她的安全就交给你了,你千万要看紧一点,让她别往人少的地方去,特别是入夜后,不要出门走动。” 慕臣风越听越觉得不对,他说:“到底出什么事了?” “我暂时不能告诉你,我只是怕有人会故意伤害佳佳,到底是谁,我也不敢确定,只是注意一下比较好。” * 萧延就这么一声不响的为了工作回c市去了,白佳佳有点懊恼,跟她的受伤相比,还是工作比较重要,更或许,是萧蔓那边又出什么问题了,急着回去处理,怕她闹情绪,才骗她说是工作。 更过分的是,他还叫慕臣风来照顾她,她本来就打算要跟慕臣风划清界限的,免得纠缠不清,耽误人家。 现在有了萧延的嘱托,他更是肆无忌惮了,她本来住在人民医院,说是为了照顾她,工作生活两不误,把她转去了他所在的肿瘤医院。 他说:“肿瘤医院也有骨科,只是不如人民医院那么大,主治医生是我的师哥,肯定会对你特别关照。” 白佳佳才搬进医院骨科病房不到一天,已经有好几波小护士来问过她跟慕医生是什么关系? 她只好说:“校友,中学校友。” 小护士们不相信:“校友能上班的时候,一个小时来三趟?” 她搬来的时候,把在人民医院的诊疗报告一起转过来的,在医生给她的手臂换了药之后,骨折的地方一直有痛感传来,她甚至怀疑是不是哪个嫉妒的小护士在她的药里放了辣椒面。 她对慕臣风说:“你没事就别来了,我可不想被那些小护士的眼神杀死!” “那证明我够优秀,你该高兴!” 他让公寓的保姆炖了海带筒骨汤给她喝,说对伤口愈合有好处,她右手打着绷带吊在脖子上,左手用起来很别扭,他抢过勺子:“我来喂你。” 她避得远远的:“不要,这两天手疼得厉害,我都怀疑有人故意跟我过不去。” “你是伤到了骨头,伤口愈合当然疼,后面还会发痒,可千万别用手去挠。”他伸出手:“你要不过来乖乖的吃了,我就捏开你的嘴,然后灌进去。” * 萧延一回到c市,就去医院找萧蔓,萧蔓恢复得不错,虽然还是瘦,气息弱,但脸色不像之前那么惨白。 萧蔓一看到他,就特别的开心,马上伸出手:“不是说好每次来都要带礼物吗,今天给我带什么呢?” 看他两手空空,她有点失望,又问:“是不是藏口袋里了?” 从进来开始,他的脸色一直是严肃凝重,她皱起眉头:“谁又惹你生气了?” “你有没有见过杰森。” 萧蔓笑容满面的脸在听到这个名字之后,瞬间沉重了起来:“好端端的,提他做什么?” “你离开美国之后,到底有没有再见过他!” 他严厉的声调,吓得她一愣,萧蔓咬着唇,眼泪像断了线的珍珠一样,噗噗的往下掉:“哥,我在英国这几年,他经常骚扰我,学长也是顶不住压力,才和我离婚的,我都快被他逼疯了。” 这样的后果,萧延也不是没想过,当时杰森的风头正劲,自从被他打瞎一只眼睛之后,自然没法再打拳赛,他当时跟杰森在队里的关系很好,从言语闲聊间,杰森跟他一样,那么努力的训练,一方面是因为热爱拳击,另一方面,他家窘迫的情况,需要他靠拳赛来挣钱。 他入狱后托人去找过杰森,但他家早就人去楼空了,如果佳佳看到的人真的是杰森,心里积了这么多年的恨,爆发出来,还不知道是怎么样无法收拾的场面。 看着萧延凝重的表情,萧蔓猜测着:“他是不是来了?” “我不敢确定是他,心里又有种强烈的预感,他来了。” 萧蔓想到杰森那魁梧强壮的身材,阴冷的目光,不禁打了个寒颤:“哥,我该怎么办,他一定不会放过我的?” 萧延坐到她的旁边,安慰着:“打伤他的人是我,他是冲着我来的。” 她咬着唇,不停的摇头,眼泪浸湿了脸颊:“他是想折磨我,让我生不如死。” 萧蔓说,她就是为了躲避杰森,怕他报复,才和前夫悄悄的躲到英国去,安稳的过了两年,杰森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找到了她,他没有直接的伤害她,只是不停的跟踪她,窥视她,在她上班的公司外面,在她家的附近,在她和朋友出去购物逛街,喝茶吃饭的时候,他似乎无处不在。 他不仅监视她,还监视她的丈夫,刚好那个时候她怀孕了,可没多久,就因为惊吓过度流产。 前夫也是因为受不了终日惶恐的生活,脾气变得暴躁,最后和她分道扬镳。 她把头靠在萧延的怀里:“哥,都是我的错,当初我是故意气你,才跟他在一起,他是你在队里最好的朋友,我以为跟他在一起,你一定不甘心,会把我抢回来的,但你却无动于衷,我知道他性格偏激,容易受刺激,所以我就故意刺激他,让他动手打我,然后再向你救求......” 萧延轻轻揽住她的手忍不住握成了圈:“小蔓,你这样做,害了他,也害了我。” “我知道,我真的错了,我错了......” 他轻轻的叹着气,事已如此,不能挽回,最好的打算是能够先找到杰森,好好跟他谈谈,看能否用补偿来化解他心里的怨气,如果不能,就只能去面对了。 他说:“小蔓,我会尽快联系一家疗养院,搬到隐蔽的地方去。” 她拼命的点头:“我什么都听你的。” 她觉得自己回来是对的,他是她最后的救命稻草,除了他,没有人能跟杰森抗衡。 * 萧延把萧恪和楚焕都找来:“你们赶紧让下面的人去帮我找一个叫余福生的人。” 楚焕很吃惊:“杰森?你确定他回来了?” 杰森是美籍华人,中文名叫余福生,父母是早年偷渡去美国的,过了十几年暗无天日的生活,才拿到绿卡,一家人才算落脚。 他讲了在h城发生的事:“我去医院看过刘经理的伤,他身上的伤从力道来看,应该是杰森没错!“ 萧恪和楚焕都能感到这件事的棘手,都过去五六年了,杰森找来,肯定是有备而来的。 楚焕说:“要找他,估计有点难,他很有可能没用自己的真实身份。” 萧恪说:“再难都要找,把他的照片发下去,瞎一只眼睛的人还是不多,把网撒开,总能捞到鱼的。” “你打算怎么跟佳佳说这件事?” “我不想把她牵扯进来。” 萧恪看着他:“佳佳的性子里带着那么点孤勇,胆又肥,她可不像是会因为害怕躲得远远的人,尤其是为了心爱的人。” 楚灿赞同萧恪的意见:“他这人平时不声不响,看人到是挺准的。” 萧延无奈的点点头:“我只能暂时远离她。” * 白佳佳已经无聊得在床上翻了好几个来回,电视不好看,花园不好逛,东西也不好吃,说到底,是身边缺了那个她希望来关心的人,萧延自从回了c市,一个电话都没来,她心里暗暗的骂着,你这个没良心的,说要改的,一原谅你,你就找不着北了,等见了面,看我怎么修理你! 想着要等他先打电话过来,否则决不理他,结果她没忍住,还是给他拨了过去,接通之后,她就说:“你到底还是不是我男朋友,女朋友躺在医院里,你不来,电话总得问候一声吧......” 还不没等她抱怨完,他说:“佳佳,我事情很多,就这样了。” 他很干脆就挂断了电话,气得她把手机往旁边一扔:“看你抖瑟的样子,等你记起来看我的时候,我绝对不理你!” 慕臣风推门进来:“谁惹你生气了!” “起床气!” “整天呆在医院里,闷死了,我想出去走走。” “那也得等我下班。“ 她白了他一眼:“拜托,我又不是三岁小孩子,上哪儿还要你带着呀!” 他笑了笑:“我现在除了上班,就是看着你!” 他凑过来:“我知道你一个人呆着闷,下午的时候,我会给你一个惊喜!” 下午,她等来的不是惊喜,是惊叹! 慕臣风把徐乔找来了,徐乔几乎没怎么变过,还跟高中时的样子差不多,一头顺直的长发,斜长的刘海别在耳后,笑容僵硬的说:“佳佳,好久不见!” 第47章 白佳佳也笑着:“好久不见。” 慕臣风把徐乔推到旁边的沙发上坐着,他还穿着白大褂,上班期间,不能在病房里逗留太久,他说:“你们先聊着,等我下班一起吃饭。” 慕臣风出去了,病房里一片沉默,过了好一会儿,徐乔主动说:“我以为我们这辈子都不会再见面了,我们因为他绝裂,可他偏偏要把我俩给扯在一起。” 她说:“他这个人,毛毛燥燥,有点霸道,但心挺单纯的,一根劲。” 徐乔笑了,看来也很认同她的观点。 来探病总得关怀两句,徐乔问:“你的手怎么样?” “有点痛,伤筋动骨一百天嘛,休养一下就没事了。” 徐乔叹气:“你们到底还是在一起了?” 她赶紧更正:“我们现在只是朋友。” 徐乔苦笑着:“到最后,还是我自作多情!”顿了一下,又说:“以前的事,是我不对,你也不要恨我,因为我已经受到惩罚了。” 徐乔娓娓的说着,其实高中的时候,她不是转学了,而是退学了。 徐乔一直暗恋着慕臣风,但慕臣风忽视的态度,让她心有不甘,又无可奈何,有一段时间,她的心情特别的消沉,在一次下晚自习回家的路上,她认识了小混混于浩。 于浩桀骜不驯,成天带着一群‘兄弟’招摇过市,比学校那些木纳害羞的男生相比,更能带给她快乐和刺激,她当时也想着利用于浩来报复一下白佳佳。 徐乔对白佳佳说:“慕臣风喜欢谁,那是他的自由,我无权去干涉,可我就是看不惯你,他明明那么的喜欢你,你却看都不看他一眼的高傲姿态,你哪里会明白,我这一辈子不管怎么努力都得不到的东西,你轻而易举就得到了,还不稀罕。” 徐乔垂下了头,似乎不想让她看到自己痛苦的表情:“那天被你用铁钉刺瞎了眼睛的人就是于浩,因为是他行凶在先,怕你报警,警察会把他之前的坑蒙拐骗给查出来,他就避到乡下去了。” 后来白佳佳到学校去扇了徐乔一巴掌,徐乔想着她也没受什么伤,以为事情就此两清,互不想欠,却没想到,当时一个天真的想借刀杀人的想法,却带给自己一辈子的伤害。 于浩本来是想等这件事平息之后,就回来找白佳佳报仇,可后来白佳佳的父亲彻底破产了,走投无路的情况下,就私下答应,一定把女儿嫁给慕臣风,慕臣风就有了理由整天围在白佳佳的身边,于浩再放荡不羁,也惹不起家大业大的慕臣风,只好把难以忍下的这口气,发在了徐乔的身上。 于浩逼迫徐乔跟他去其他城市发展,徐乔心里万分的不愿意,但于浩威胁她,如果不跟他走,就会找她家人的麻烦。 徐乔在父母的眼里,一直是个乖巧懂事的女儿,她不忍让父母知道,她跟一个品质恶劣的小混混纠缠不清,她只好在一个父母都已经熟睡的深夜,跟着于浩走了。 于浩本来就没有一技之长,加之又瞎了一只眼睛,工作很不好找,而她当时才17岁,没有吃过任何的苦,两个人风餐露宿,生活得非常的清苦,于浩更是把所有的不顺心都归结在她的身上,拳打脚踏是家常便饭,20岁不到,她就流产了五次,最后一次,于浩把她从楼梯上踹下去,她当时还怀着4个月的身孕,那次她流了很多血,医生摘除了她的子宫,她永远都失去了做母亲的权力。 徐乔有很多次都想过要逃,但怕丧心病疯的于浩会伤害到父母,她也想过自杀,可每次拿起刀,想到父母含辛茹苦的抚养她,她又退缩了。 去年于浩因为喝酒闹事,被对方砍死了,她才终于解脱,回到了h城。 父母原谅了她,但她的人生,再也回不到当初的美好。 徐乔说:“我也是去年在街上偶遇到慕臣风的,他以为我依旧是你的好朋友,才把我安排到他父亲的公司去上班,对我非常的照顾,而且我还交了男朋友。” 徐乔的脸上突然闪过一丝不安:“我现在的男朋友还是慕臣风介绍的,我很爱他,可我不敢告诉他我的过去,我怕说出来,他会厌弃我。” 白佳佳说:“真爱你的人,无论你曾经做过什么,过去的事,他都不会计较,他在乎的是你的现在和将来。” “谢谢你的安慰。” 下班后,慕臣风请她俩吃饭,这是白佳佳在搬进这家医院后一个星期第一次出门,他每天都跟盯犯人似的看着她,不让她出门,所以现在出去吃饭,她竟然会有种放风的快感。 她的手臂还打着石膏,慕臣风就在医院附近找了间餐厅,喝鸡汤,他说这家间的鸡可是在乡下放养的,绝对的绿色环保,也因为离肿瘤医院近,差不多成了医院的外卖专业户。 他要了一大锅鸡汤,还点了泡椒炒的鸡胗,汤一上桌,就主动给她盛了大碗,他问徐乔要不要。 徐乔笑着摇摇头:“不用,你照顾好佳佳,我自己来就好了。” 慕臣风刚把汤勺放到一边,白佳佳就把汤勺拿起来,然后另一只手伸向徐乔:“我来帮你。” 虽然她俩在病房里坐了一下午,絮絮叨叨聊着往事,心中的隔阂似乎并没有随着时间消失,徐乔讲述自己的境遇,也是想得到她的原谅,现在她主动伸出手,证明过去的事,也不想再计较了,徐乔很高兴的把碗递给她。 饭吃到一半,进来一个个子很高,身材消瘦,戴着眼镜,看上去很斯文的男人,男人走到桌子旁边,熟络的跟慕臣风打招呼,然后笑着问:“这位肯定是佳佳了,比照片上好看。” 慕臣风介绍,这个男人就是徐乔现在的男朋友高杰,是他一个阿姨的儿子,做建筑设计的。 她觉得高杰跟徐乔很般配,而且高杰很体贴人,坐下来吃饭后,他就不停的给徐乔夹菜,让她千万别减肥,胖一点更可爱。 吃完饭,高杰就戴着徐乔走了,慕臣风送她回医院。 她试探着问:“这个高杰有没有什么不良癖好?比如洁癖......” “为什么这么问?”慕臣风很好奇,又说:“他绝对没有洁癖,他上大学那会儿,我去过他的出租屋,乱得跟狗窝差不多,床上被子一股馊味,我还说过他,他满不在乎的说,俗话说得好,臭男人,臭男人,不臭就不是男人。” 说完,他为自己解释:“我没有洁癖,但很爱干净。” 这点她绝对相信,从认识他开始,他每天都穿得时尚干净,头发也是梳得一丝不苟,就是上完体育课,有些汗渍,他都会赶紧换下来。 他一直把她送到病房门口,她说:“你可以回去了,太晚了,免得被人家误会。” 他没好气的说:“都送到门口了,好意思不让我进去坐坐。” 他自顾自的就进了病房,随即关上了门,轻轻一声,上了锁。 她愣了一下:“锁门做什么?” 他露出一个邪魅的笑容,一步一步向她靠近,那大摇大摆的姿势,仿佛在说,整个医院都是我的地儿,你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她紧张起来:“你再靠近,我就不客气了。” 他忍俊不禁:“你想怎么对我不客气!” 她尖叫:“非礼了!” 转过头,她想去按床边的服务铃,慕臣风却眼急手快,按住了她的手,顺势扣住她的肩头,把她压在床上。 他威胁她:“你要是乱动,再骨折一次,你右手臂可就废了。” 她恨恨的看着他,想着他不会真的兽性大发,在医院就打算霸王硬上弓吧! 他右手松开她的肩头,往下面裤子探去,她以为他是要解裤子的拉链,结果他从裤子口袋里摸出一支黑色的马克笔,拔掉笔盖,在她右手上的石膏上迅速的写下:赢佳佳爱慕臣风。 写完,他就松开了她,站在一边,得意的笑。 她瞪了他一眼:“无耻。” “你明天就可以拆石膏了,总要庆祝一下吧!” “你这招叫借刀杀人,我要带着一排字到走廊上晃一圈,说不定那群小护士会神不知鬼不觉的把我给做掉!” * 萧延把萧蔓搬去了云山疗养院,云山疗养院在市郊,风景清幽,又避静,很适合修养,这是一家高级疗养会所,保安制度严密,对进出的人管理很严格,萧延想着,杰森虽然身手好,也不能躲过监控和众多的保安吧。 萧蔓是个爱热闹的人,这里离市远,在这里疗养的人,很多都是有身份地位的,由保姆看护一大群人陪着,一点都亲近不起来,萧延要上班,只能一只星期来看她一次,而那些同学和朋友,都有自己的家人和工作,就更不可能来陪她了, 她整天只能在房间里上网,看看电视打发时间,心里有种失落感,她没被疾病给折磨死,也会被寂寞给空虚死。 吃过晚饭,她给萧延打去电话,让他星期六来的时候,给她带巧克力,她只吃瑞士莲这个牌子的,杰森的事让她成天担惊受怕,体重也急剧下降,再瘦下去,她就真的要变成干尸了。 晚饭后,萧蔓会去花园散会儿步,她看到金鱼馆里有个年轻的女孩子,一身婀娜的红裙摇曳,在清冷的冬日里,显得格外的娇艳,那女孩子的个子跟她差不多高,萧蔓快步的走上去:“小姐,你能不能把这条裙子卖给我,我出十倍的价钱。” 能住在这里的,都是不差钱的人,她知道对方并不为这十倍的价钱动容,于是可怜的说:“我得了癌症,就快要死了,明天我的初恋情人要来看我,以前他说我穿红色的裙子最好看,我想在临走前,给他留一个好印象。” 萧蔓说得动情,眼泪跟着流,对方看着她惨白的脸色,干枯的面容,很爽快的把裙子送给了她。 房间里,萧蔓赶紧把裙子换上,对着镜子照了又照,她太瘦了,瘦得胸和屁股都没有了。 她以前很喜欢穿大红色的裙子,因为萧延说她穿红色的好看,尤其是当年她站在雪地里的样子,他说像一个温暖的太阳,让他的整个世界都明亮起来。 命运太喜欢捉弄她了,任她再要强的性格,也无法抗挣,但她也不愿意认命。 她找出她的画妆盒,没生病之前,她很喜欢化妆,把自己打扮得明艳动人,然后看萧延向自己投来赞赏的目光,仔细想想,他似乎已经很久很久都没有用那种眼光来看待过她了。 她对着镜子仔细的描化着,在苍白的脸上,漆上果冻粉的腮红,长长的睫毛,楚楚爱怜的弯眉,她很满意,等萧延来看她的时候,一定要让他眼前一亮,翩若惊鸿。 啪!外面客厅传来器物摔碎的声音,她估摸着,客厅的窗台上放着几个花盆,难道是风太大,把花盆吹落下来,她懊恼,泥土肯定撒了一地,弄得地板脏兮兮的。 她走到客厅,发现客厅的窗扇是开着的,夜风吹得窗帘飘飞,冷风灌进来,她不禁打了个寒颤。 她抱怨着:“这个保姆阿姨也太不尽责了,走的时候也不知道关窗,我一感冒就会引发感染,明天来一定开除她!” 她的手摸到窗玻璃,抬起头,一张狰狞的男人脸出现在疾风中,他在冲她笑,高扬的嘴角充满了怨毒,一只冰冷的眼神凝视着她,仿佛是说,我要把你欠我的,都讨回来。 萧蔓尖叫了一声,不停的往后退,在碰到后面的矮几后,她没站稳,向后倒了下去,头磕在桌沿了,瞬间就晕了过去。 * 萧蔓像得了失心疯一样,睁开眼睛就大叫:“他来了,他来找我了!” 萧延看着心酸,却也无可奈何。 早上,送早餐去的服务生看到她躺在客厅的地板上,就立即通知了管理处,还好她头上磕伤的地方,创口并不严重,医生给她做过ct,颅内也没发现淤血,她现在的情况,大概是精神受到了强烈的刺激。 萧延调查过疗养院的监控,并没有杰森的踪影,不知道是萧蔓的臆想,还是杰森用了隐蔽的办法混进来,如果真的来过,他的胜算又少了一些。 萧延加派了两个保镖来保护萧蔓,既然杰森真的来过,以当下的情况,是不会伤害到萧蔓的生命,他得尽快找到杰森,把事情了解了。 * 萧延的车刚驶出青木实业大厦的车库,白佳佳就突然冒出来,他慌忙的踏了刹车,等他摇下车窗玻璃,白佳佳没好气的说:“你还好意思说是我男朋友,我受伤这么久了,你连面都不露。” 萧延打开了车门:“上来吧。” 白佳佳一拆石膏就跑回c市,医生说骨折的地方还需要观察,反正在哪儿也能观察,c市的医院也不比h城的差,最坏的打算就是断了再重新接过,她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见到他。 来之前,她心里已经无数次的骂自己没出息,有时候爱情就是拉锯战,谁先让步,谁就输了,谁让她心里只想着他呢! 她的手臂还缠着纱布,医生说要注意碰撞,否则她早就不顾一切的冲上去,抱个满怀。 她看着萧延,嘟着嘴:“罚你请我吃好吃的!” 路上,萧延一句话也没说,把车开到她的公寓楼下:“到了!” 都说久别胜新婚,天气冷,即使不想在外面呆着,不也应该去他那里吗,温柔缠绵的抱着说情话。 她隐隐觉得出了什么事:“萧延,你到底是怎么样,请你说实话,我不喜欢玩猜谜游戏!” 他深吸了一口气,低头看着方向盘,始终不肯侧头看她一眼,他说:“佳佳,我仔细想过,我们还是分开!” 她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你要跟我分手?” 他继续说:“萧蔓的病情又回重了,我现在把她送到云山疗养院去了,医生说,如果她的病情再恶化下去,可能时日无多了,我们毕竟有过一段很深的感情,现在我是她的精神支柱,如果我不在她身边,我怕她会撑不下去,你提醒过我,感情左右摇摆,到最后只会两败俱伤,我想照顾她,我不能自私的去耽误你,所以,我们还是分手!” “你!”她气得牙痒痒:“你在玩我,是吧,早知道离不开她,为什么要到h城来找我,为什么跟我说那些承诺!” “都是我的错,对不起。”他的声音在颤抖。 她仰起头,怕眼泪不争气的从眼眶里掉出来,她不能哭,不能为这种见异思迁的男人哭,她说:“我知道了,我之前一直想缠着你,缠到你无法摆脱我,现在不会了,这世上,只听说三角脚的□□不好找,两条腿的男人到处都是,没你,大不了跟从前一样!” 她下了车,走了两步,又倒转回来,轻轻敲了一下驾驶室的玻璃窗,他以为她还有话要说,车窗玻璃刚摇下来,她伸手就甩了他两耳光:“这是你欠我的!” 第48章 再过一天就是年三十了,重尚要回老家去陪父亲,孙静雅在外面漂了一年,在父母的招唤下,也不得不赶回去,白佳佳现在是一个亲人都没有,两人不放心,所以在离开之前,去她的公寓看看,看她有什么打算。 她的眼睛肿得像两只桃子,重尚担心的问:“怎么了?” 她吸了吸鼻子:“失恋。” 孙静雅挺惊讶:“前两天不是好好的吗,听重尚说,你爸的葬礼他还去了,对你关怀倍至的。” “都说女人的心是海底针,男人的更神秘,像过山车,高低起伏。” 孙静雅说:“你可不像一失恋就会一蹶不振的人,好男人又不止他一个,再接着找呗。” 她无精打采的斜靠在沙发上:“按照失恋的常理,总得难过一段时间吧,没事的,说不定新年一过,去年的烦恼就没了。” 孙静雅说:“要不要去我家,滨海小城,风景优美,阳光沙滩外加只穿泳裤的肌肉美男,有没有诱惑力?” 她笑了笑:“你还是留着自己欣赏吧,我就在c市过年,初三的时候去h城祭拜父母。” 她执意一个人留在c市,重尚和孙静雅也无可奈何,总不能把她绑走,只好说:“手机24小时开时,随时汇报情况,我可不想回来的时候,跟静雅看到的是一个为爱情心碎而死的少女。” 她白了重尚一眼:“年岁的尾巴上,你就不能说点好听的,应该预祝我一开年,就遇上一个绝世好男人,赶紧嫁了。” 白佳佳一直在为萧延跟她分手的原因懊恼难平,她总觉得他在骗她,萧蔓回来已经有一段时间了,如果真的是因此,早在上次她要跟他分手的时候,他就可以坦然接受了,还非得巴巴的跑到h城去请求她的原谅,要让改正,和萧蔓保持距离。 难道是萧蔓出了什么事? 那绝对是个心机婊,早在上次酒吧斗殴事件的时候,她就开始怀疑萧蔓了,在那种鱼龙混杂的地方,无论遇到什么冲突,自保才是上策,萧蔓已经骂过对方了,却不依不挠的故意激起对方的愤怒,她跟凌玺是朋友,在那种情况下,凌玺怎么可能不出手相助。 明明在酒吧的时候,萧蔓还一副生龙活虎的样子,叫嚣着要跟胖子死磕到底,结果一回到医院,就要死要活的,事后她去了解过,萧蔓的手上的确有一条很深的伤口,引起了感染,但在包间打斗的时候,她一直拼命的护着萧蔓,根本就没见她有受过伤。 可仔细一想,谁会拿自己的命来开玩笑,如果萧蔓当时不治身亡,就算换来萧延的对她的责备,又有什么意义呢? 想不通的事,留着明年再想,大年三十的早上,她起得很早,先把自己收拾干净,再打扫公寓,中国人过年都在乎习俗,要辞旧迎新。 简单的做完卫生,她就赶去超市买菜,今天大过年的,超市关门早,再晚点,晚上就做不了饭了。 天空阴沉沉的,跟她的心情差不多,超市像春运一样,人山人海,东西跟不要钱似的,一大堆一大堆的往推车里装,她好不容易才抢到两个土豆和几根腊肠,晚上只能将就着打发肚子。 想着全家团聚的热闹日子,她却要一个人在空荡荡的公寓里,看着电视,吃腊味土豆饭,心里就一阵悲凉,她鼓励自己,不就没有男朋友嘛,等过完年,我立即就找一个! 拧着购物袋走出超市,外面已经下起淅淅沥沥的小雨,反正也不会有人给她送伞,小区就在超市的斜对面,不算远,想着快步跑过去,也淋不湿衣服,她正准备猛冲到马路对面,突然感觉到自己被身后的一片阴影之下。 她抬起头,先看到一把黑色的雨伞,然后看到撑伞的人是慕臣风。 她瞪大了眼睛:“你怎么在这里?” 我去找你,你不在公寓,我只好问了问门卫,说看见你到超市来了,所以就在这里等着。 “过年是全家团圆的时候,你不回去,仔细你爸又用鞋子揍你。” “这次可是得到他们同意的,我打算今天晚上就把你搞定,然后初三之前带你回去给他们拜年。” 她侧过头,向天空翻了个白眼,让你给我送个男朋友来,你竟然把他送来了,能不能换一个? 雨越来越大,仿佛是在说,有就不错了,你还要挑! 慕臣风搓着手:“快走吧,站在这里好冷。” 她走到伞下,伞并不大,为了两个人都不淋湿,他紧紧的贴过来,然后用手揽住她:“走吧!” 回到公寓,她就开始做晚饭,刚才在超市只抢到几个土豆和腊肠,她说:“抱歉,晚上只能将就一点,吃腊味土豆饭了。” 慕臣风皱起眉头:“过年饭,怎么能将就。”他要求:“今晚上,我来安排。” 他打电话,在一间会所订了包间,他说:“今天晚上,我们去那里守岁,对面就是c市的人民大礼堂,12点的时候,还有烟火表演。” 他选的私人会所,她以前去过,楚焕的慈善晚会后,她被卷入了一起在古董盗窃案,再走进来,她还心有余悸。 包间巨大的落地窗正对着人民大礼堂,还有望不到头的繁华城市,服务生送来玫瑰花,他拿起来,递到她的面前:“我知道你会啰嗦半天不肯收,但今天看在大过年的份上,你就收下吧。” 她犹豫了一下,还是接过了花,很香:“谢谢!” 他说:“现在离晚饭还有一点时间,不如我们来玩游戏吧。” 她以为他要玩电玩,没想到他拿出一张纸来:“我们来玩五子棋。” 白佳佳说:“你让服务生送一副围棋来就行了,干嘛要在纸上画,多麻烦。” “我们以前不就是这样下的吗!” 上初中那会儿,有一段时间,学校很风靡下五子棋,有一天,他在放学的路上拦住她,非要跟她一决高下。 谁会随身携带围棋那种东西,他就从口袋里拿出一张皱巴巴的纸来,用笔很快的来出一道道纵横交错的线条,就当是棋盘了。 慕臣风问过她,为什么老不待见她。 她曾经有一次回答过:“因为你很笨!” 的确,慕臣风从小比较玩劣,各科成绩平平,也没什么特长,那时候学校很多男人打篮球,踢足球,跳街舞,引得女人们尖叫爱慕。 他不以为然,反正他的人生不怎么奋斗,也能一帆风顺,他老爸的口头禅是:“等你长大了,就来接管我的公司。” “我的东西,不留给你,还能留给谁!”诸如此类。 但白佳佳说他笨,强烈的刺激了他的自尊心,那时候他已经上高中了,以他的成绩,估计只能勉强考一个普通的大学,他没着急过,反正老爸说了,哪怕就是没考上,也拿钱把他送出国,渡一层金再回来。 他想让白佳佳刮目相看,他发现打球太费力气,街舞需要柔韧度,而且这些都不是一朝一夕能够练成的,五子棋简单,他苦练了一个月之后,以为所向无敌,就去找她‘单挑’。 没想到她当时潇潇洒洒几笔,就把他打败了,当时她还嘲讽他:“说你笨,你还偏得证明给我看!” 慕臣风抖了抖手里的纸:“我现在可不会输给你了!” 小时候口无遮拦,没想到真的伤害到他的自尊心,她说:“你大人不计小人过,就别再提以前的事了。” “那你得让我赢回来!” 三个回合,白佳佳还是赢了,慕臣风懊恼:“怎么会这样!” 她没有告诉他,平时她写剧本没灵感的时候,就喜欢在纸上画五子棋来调整思绪,画了这么多年,当然知道些诀窍。 她说:“输了要受惩罚的。” “要怎么惩罚。” 她让慕臣风把脸靠近一点,以为她要亲吻他,他赶紧把脸凑上去,她拿起笔就在他脸上画了三根猫胡须,并且提醒:“你输了三次!” “原来你这么喜欢捉弄人!” “我就跟你说过,你不了解我,你以前说喜欢我,大概是喜欢我在琴室里练琴,然后坐在轿车里温婉安静的样子。” 服务生送晚餐进来,他要的菜都很家常,这样吃着才有年味,吃着美味的菜,慕臣风问她:“你有没有觉得心里有小小的感动。” “有啊,能大老远跑来陪我过年的人,只有你了。” “感动之余,就没有点别的吗?” 她看着他:“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但你要明白,感情这种事,在一起很容易,但要白头偕老却很难,你对我是很好,我却保证不了,像你所期望的那样爱你,所以,我不想耽误你。” 见他似乎不明白,她解释说:“你把爱情想得太简单了,你以为你长得帅,又有钱,事业有事,对我又好,我喜欢你,是理所当然的事,可我却觉得爱情是很一种很奇妙的感觉,它不需要任何的条件,只是那么一眼,就会让你觉得,你跟他在一起很幸福,为了印证这种幸福,你就会不断的向他靠拢,还有一点特别重要,就是对方跟你是一样的感觉。” 慕臣风不说话了,她知道会刺激到他,可也是没办法的事,有事东西不讲明白,最后会伤人伤己。 她换了个话题,想让气氛不那么沉默:“你知道萧蔓的近况吗?” “她好像转院了。” 她很惊讶,萧蔓的病不是很重吗,而且c一院的肿瘤科挺有名的,都治疗这么久了,转院?难道是真的快不行了! 吃完饭,两人就在房间里看春晚,柔软的沙发没有毛绒绒的地毯坐着舒服,两个人就抱着软垫坐在地毯上。 慕臣风抱怨着:“每个台都是春晚,让人可以选择的机会都没有。” “电视台是考虑到家庭的和谐,所以才让每个台都播春晚的,你想想,一大家子聚在一起,有老有小,每个人看电视的口味都不一样,要是争执不下,吵起来怎么办,每个台都一样,也没得选,大家都得看。” 他笑她:“歪理!” 她一直在琢磨萧蔓的事,盯着电视有一搭没一搭的看,慕臣风对电视完全不感兴趣,拿着刚刚下过的五子棋研究着,他到底哪里疏忽了。 她则着看了一眼认真盯着棋盘纸的慕臣风,她突然想起一句很老套的话,最长情的告白,是陪伴。 她很感谢他,在这个冰冷的夜里,给了她一点温暖。 他给了她一个温暖的除夕夜,她也得送份礼物表示一下心意,想着进来的时候,看到接待厅旁边有家范思哲的专卖店,会所里的专柜为了方便客户,都是24小时营业的,想着去买条领带,在钟声响起的时候当作新年礼物送给他。 这礼物,暂时得保密,她站起身来:“我想着有点事,要出去一下。” 他也跟着站起来:“我陪你吧。” “不用,你在这里等我,我一会儿就回来。” 出了房间,她直奔接待大厅,在楼层的拐角处,两个身材高挑,衣着光鲜的男人抱在那里,旁若无人的亲吻着。 唉,现在搞‘基’能不能低调点,虽然她也赞同情感胜于一切,但这种暧昧的举动,私下里就好,不用这么急于让周围的人知道。 不过面朝她的男人长得真的很帅,绝对是眼前一亮型的,让她忍不住多看了两眼,可她越看越觉得这人面熟,好像是在哪里见过。 到了范思哲的店里,她认真的挑选着领带,突然瞥到旁边挂着的一件深灰色外套,她才惊觉,刚才那男的好像是凌玺的朋友,上次在酒吧里见过,还为萧蔓引起的事打了一架。 她听说同性,恋一般都有自己的圈子,外人很难融入,看那天他跟凌玺熟络的关系,难道凌玺也是他们圈子里的人。 不,如果凌玺也是,怎么可能追求她! 她对衣服搭配并不在行,只好随便的选了一条,三千大洋就这么没了,然后让售货小姐给她包装一下,再系条彩带,看上去喜庆,更像是礼物。 回到房间,她把礼物藏在身上,见她神秘的样子,他问:“你干什么去了?” 她把礼物从身后拿出来:“新年快乐!” 他笑得很开心,这还是第一次收到她送的礼物,以前她还在学校的时候,不管大小节目,他都会送礼物给她,结果都被原封不动的还回来,他一直希望有一天,能收到她的回礼,现在终于实现了。 他接过礼物,还没拆开就扔到一边,然后伸手把她揽到怀里,紧紧的搂着,他用力的吻着她的唇,不让她发出拒绝的声音,他感觉到已经离她很近了,再努力一下,他的梦想就能实现了。 他吻得太粗暴,让她透不过气来,很快就大脑缺氧,快晕过去了。 他把她扑倒在地毯上,松开她的唇,她还没喘过气,他的吻又落下来,这一次,温柔了很多,她完全失去了招架力,任他随心所欲。 她的头晕晕乎乎,胸部却来一阵痛感,细细的感觉,是他的手伸进毛衣里,开始揉捏她的胸部,但他的动作太笨拙了,捏得她疼。 她尖叫了一声,一只脚本能的向上一提,正中他的胯,下。 他闷哼了一声,放开她:“你下手也太重了吧!” 她气冲冲的整理了一下被他拉开的领口:“我虽然刚刚才失恋了,但没也打算稀里糊涂的往别一个男人的怀里找安慰。” “我回去了。”她怕再呆下去,孤男寡女,又长夜漫漫,不出事才怪呢。 第49章 除夕夜的团圆饭,萧延把萧蔓接去他的别墅,又把萧恪叫了过来,这个时候,一家人更应该团结在一起。 萧蔓的情况还是不好,已经在给她看心理医生了,杰森的阴影在她心里挥之不去,要解开她心里的结,只能找到杰森。 楚焕派了不少人去找,完全没有杰森的踪影,想起在h城发生的事,难道他在h城,一直没有回来过,那天萧蔓看到的,不过是心中恐惧感带来的幻影。 吃过晚饭,萧蔓就去房间休息了,她每天不是经神紧张的疯言疯语,就是昏昏沉沉的睡着,24小时都得让保姆守着,除止之后,还找了几个保镖轮班保护她。 从萧蔓的房间出来,萧恪正对着窗外灰蒙蒙的景色发呆,萧延觉得自己从小跟这个弟弟的感情还可以,但萧恪沉默寡言的性格,每次当他有想要聊天的想法时,看到萧恪那张冷冰冰的脸时,念头马上就打消了。 萧延走到沙发上坐下,拿起电视的遥控器,打开电视,但他的目光却没有停留在显示屏上。 萧恪说:“杰森就在c市。” 他愣了一下:“嗯?” 萧恪说:“那天晚上下过雨,虽然地上的痕迹是泥泞一片,在从旁边断掉的一根矮枝来看,应该是有人不小心踩断的,萧蔓窗外的花坛下面就是湖,平时除了花匠,不会有人逛到那里去的,从那断枝的缺口来看,很新鲜,我去问过管理处,花匠前几天并没有去过,你想想,谁会有闲功夫去那里!” 萧恪又说:“现在就是用电脑监控都有漏洞,更别说人了,楚焕下头那帮人,像筛网一样在大大小小的宾馆里找,都没有找到人,说明他根本就没有住宾馆,一个人为了复仇,不远千里来到一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还风餐露宿,可见他心里的恨有多深,而且他见到萧蔓,并没有急于报复,他是想慢慢的折磨她,他没有急于要置她于死地,让我们可以争取时间来找到他。” 萧恪清楚,萧延在他面前渡来渡去,不就是想得到这些答案,他说完了,今天过来的任务也算完成了,他站起来:“我要回去了?” “不在这里住?”楚焕问,万家团圆的日子,萧恪回去也是一个人住,以为会留下来兄弟俩促膝长谈,没想到他还是要走。 “我还是喜欢一个人呆着。”萧恪拿上外套,自顾自的走了。 萧延在窗前站了一会儿,又坐到沙发上无精打采的看了会儿电视,站起来,走到酒架前面,抬起手,又放下去,他心里焦燥不安,他知道空落落的心里,缺少了哪一部分。 他上楼去叮嘱了一下保镖,然后就径直的去到车库,发动车子,飞驰而去。 道路两边,灯火璀璨,来往的车辆很少,大家都在家里,一家人围坐一团,其乐融融,萧延重重的叹了口气,还后猛踩油门,加快了车速。 他把车停在白佳佳公寓的楼下,抬起头,她公寓的窗户漆黑一片,难道她不在c市过年。 车熄了火,他把椅背微微的下放,躺在上面,目光瞥到副驾座的车门搁物格里放了包拆开的烟,大概是昨天楚焕没带走的。 他从来不抽烟的,但些刻,他很想试一试,抽出一只来,点上。 他不会抽烟,不得要领,呛了几口,沉得喉咙难受,就把烟掐严,扔出了窗外。 萧延闭上眼睛,想静静的小憩一会儿,因为担心杰森又突然出现在萧蔓的面前,导致她的病情更加的恶化,最近,他都没有好好的休息过,每一根神经都像崩到了极致一样,现在,他躺在这里,想象着心里的那个人,就在不远的地方,突然就放松下来了。 车窗摇下来一半,他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立即像触电一样的坐起来,侧头,果然是白佳佳,她把双手插在衣袋里,一边回头看着什么,一边说:“好想吃烤红薯,冰箱里有两个红薯,过会放到微波炉里烤一烤,肯定很美味。” 他扬起嘴解,露出笑容,她爱吃的个性,有时会让他觉得小可爱。 接着,他看到了慕臣风,从后面追上来,一把就将她揽在怀里:“我还是比较想吃你!” 她用手肘撞了一下慕臣风的胸口,慕臣风捂住胸口:“你能不能温柔点。” “谁让你老是想着占我的便宜。” 萧延呆呆的坐着,两个身影早就消失在了公寓门口,他仍旧呆呆的坐着,目光没有离开过。 * 一回到家,白佳佳就把自己锁在房间里,慕臣风死缠烂打的功夫高过她,她怕自己一不留神,就*了,她为萧延的事已经感到后悔了,她可不想自己再后悔一次。 不知道这个冬天是不是比往年都冷,一个人在被窝里瑟瑟的发抖,闭上眼睛,她想象着萧延温暖的臂膀,没感觉到暖意,有的只是心酸。 这个时候,他应该陪着萧蔓,那个属于自己的臂弯,换成了别人。 窗外闪起了耀眼的烟花,应该是凌晨十二点了,新年伊始,她的心情却坏透了。 慕臣风来敲门:“佳佳,起来看烟火。” 她蒙着被子:“不看了,早点睡。” 她拿出手机翻了翻,重尚和孙静雅都给她发来了新年快乐的短信,唯独他,分手真的要做到音迅全无,一刀两断么! 晚餐吃太咸了,半夜起来喝水,看到慕臣风又倦在沙发上睡,另一个房间的床自从父亲走了之后,她把床上的用品都收进了柜子里,只剩一张床垫,本来是让他自己整理一下的,他犯懒,不想动,就抱着被子在沙发上将就。 他睡得很沉,她开灯也没吵醒他。 快走到厨房门口,听他嘴里在唠叨着:“快......动脉出血......进行夹闭手术......” 她差点笑出声来,看来他在工作的时候,也是高度紧张。 “成功了!”他大声的哼出来,然后整个往外一翻,摔在了地上。 他突然就站了起来,睡眼朦胧的环顾四周,好像有点分不清身在何方,直到看到她站在那里,愣愣的看着他,才问:“怎么了?” 她笑了笑:“没怎么,你继续。” 早上起来的时候,慕臣风还趴在沙发上说梦话“拉......面......” 想来他最近是挺累的,工作和家里都给他压力,他还得花心思在她身上,白佳佳轻轻的走到沙发旁边,蹲下身,这是她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观察他。 慕臣风属于清秀型,眉宇明朗,不像萧延那样轮廓刚毅,他紧闭的双眼,长长的睫毛有点像洋娃娃,她去着头,想象着,自己为什么不待见他,其实从相识之初,他对她挺好的,可就是有一种感觉,他们像是平行线,永远都走不进她的感情世界里。 慕臣风突然半睁开眼睛,看到她的脸近在咫尺,他笑着问:“是不是很帅!” “一点点。”她站起身来:“没我好看。” 她去厨房煮早餐,冰箱里刚好有包拉面,她昨天的土豆和腊肠煮在里面,做成腊味拉面。 慕臣风很快就梳流完了,跑到厨房来,见快出锅的面条:“你怎么知道我想吃拉面?” “你说梦话的时候,口水把枕头都弄湿了。” 吃面的时候,她说:“吃完了就赶紧收拾东西回h城去。” “你赶我走呀。” “这个时候你最应该陪的是慕伯父和慕伯母,过两天你又要开始工作了,这么重要的日子都不回去,伯父和伯母的心里更难受。” “你跟我一起回去吧。” 她摇头:“我要去你家次数多了,有些事就更解释不清了。” 他说:“我准备跳槽到c市一院,上次我给萧蔓做的手术,院长很肯定,所以应该比较容易。” 她说:“你现在呆的肿瘤医院才更适合你吧,专攻肿瘤手术和治疗,我听说肿瘤医院有自己的生物研究所。” “我觉得作为一个男人,想要此生无憾,必须得事业,爱人和家庭兼顾,我现在事业是有了,但还没有爱人,有了爱人自然就有家庭,我这不是在为家庭奋斗吗!” 她说:“我跟你一起回h城去。”慕臣风一听,眼睛都亮了,她又补了一句:“你回你家,我去看我爸妈!” 初一出门的人少,所以飞机票很容易就买到了,她喜欢用吃零食来缓解坐飞机恐高的压力,收拾好行李,她就去对面的超市买邻食。 在小区门口,她不小心撞到一个男人,她向对方道歉,抬起头来,那男人狰狞的脸让她微微有点吃惊,他瞎了一只眼睛,原本该是眼珠的地方,是一块凹凸不平的肉疤,她知道这样盯着对方看很不礼貌,赶紧低下头,又说了一声对不起。 被她撞到的男人正要开口说什么,慕臣风突然追了出来:“我跟你一起去。” 等她把目光从慕臣风身上挪回来的时候,那个男人已经转头走到马路对面去了,慕臣风也看到了那个男人,说:“趁我不在,你就赶紧跟别的男人搭讪了?” 她挠挠头:“我觉得那人好面熟,像是在哪里见过?” 一只眼睛?她猛然想起,那次在h城陪萧延去工地,脚手架垮塌的时候,她似乎看见了一个只有一只眼睛的男人,不过仔细想想,哪会有这么巧合,眼睛受伤的人多着呢,大概是因为缺陷太明显,才会觉得像吧。 第50章 白佳佳是跟重尚通电话的时候,知道凌玺生前的助理自杀去世了,除夕夜一个人在出租屋开了煤气,第二天隔壁邻居闻到味不对,报了警,说大家都在议论,说这助理用情太深,无法自拨,谁叫凌玺本来就魅力十足,他的突然离开,可让不少少女心碎。 她问:“真的是自杀吗?” 重尚说:“是不是,警方会排查的。” 挂断电话,她开始收拾行李,回来拜祭完父母,她要赶回c市去,因为剧组行程安排,初四就要继续拍摄,一些细节方面,重尚要跟她接洽,另一方,她好不容易把慕臣风劝回家,她得快闪,免得他又粘上来,应该分开冷却一下。 刚整理好行李箱,就听到有人在按房间的门铃,她叹了口气,懒懒的去开门,在h城,能主动找上门的,只有慕臣风。 开门的那一瞬间,看到门外站着的是慕母,慕臣风没跟来,身后跟着一个保姆,保姆的手上还拿着一个保温桶。 她笑着说:“伯母,请进。” 她住的是普通客房,很小,刚好有两把单人沙发椅,慕母一坐下,就把保姆把保温桶递给她,说:“这是我炖的鸡汤,你尝尝看,合不合味口。” 她笑得很为难:“伯母,让你费心了。” “不算费心,我现在也是一把年纪了,整天呆在家里也没事,做菜炖汤只是打发时间而已,原打算把饭菜做好,能有人品尝一下,结果两父子差不多,都是不着家的人,我一个人挺寂寞的,如果有个儿媳妇陪着,那秒好了,” 她已经明白慕母这趟来的目的了,想用她把儿子绑在家里,她装傻,笑着说:“那好办呀,慕臣风从小就招女孩子喜欢,让他给你找个儿媳女在家陪你。” “但小风说,非你不娶,这不,求着我来帮他提亲!” “提亲!”她瞪大了眼睛:“这太隆重了吧。” 慕母温和的笑着:“我觉得这也不算太突然吧,小风喜欢你,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儿了,以前我跟他爸都没有在意过,以为是小孩子闹着玩的,而且那时候他还小,我们觉得谈这种事情还太早,不过他在感情方面,还真遗传了他爸的专一,他喜欢你,这点从来都没有变过,我和他爸都觉得,你们兜兜转转到现在还能在一起,而且都是单身,证明你们还是很有缘份的。” 她笑着说:“伯母,你误会了,我跟慕臣风只是很要好的朋友而已,他帮我了很多,我很感激他,但绝对不是爱情。” 慕母看到她整理好的行李箱,问:“你准备走了吗?” “明天剧组要开始工作了,所以要早点回去。” “我听说你是写剧本的,小风告诉我,前段时间热播的《邂逅一世》是你写的,那剧我可是天天守着电视看完了的。” 她没料到,慕母竟然会是她编剧的电视剧忠实的粉丝,慕母跟她聊了一会儿电视剧,有共同的话题,情感上也亲近许多,慕母也适时的说:“我们家没有太多的约束,只要两个人相爱就好,我是挺喜欢女孩子有自己的事业的,如果你不写剧本了,我就找不到好看的电视剧打发时间了。” 剧本里,为了凸显的主人公爱情的坚真,很多时候,都会遇到顽固偏见的父母,但现实生活里,慕臣风有对通情达理的父母,还真让她有点意外。 上中学那会儿,慕臣风追求她的事闹得满城风雨,但他的父母从来都没有出过面,也没有只字片语,她以为,像两家这个悬殊的身份地位,还有个嗜赌如命的父亲,人家的父母跟本就不屑跟她以及她的家庭有任何的联系,只当是儿子贪玩,玩累了,自然就放弃了。 其实她对慕父和慕母挺有好感的,他拿鞋子扔慕臣风的样子,怒气中带着爱怜,所以鞋子敲到慕臣风头上的时候,慕父的手会极力的往上伸,然后用手背的位置磕慕臣风的头。 而且白佳佳也很向往,将来的另一半,有对慈爱温柔的父母,在那样的家庭里,也以弥补她曾经短暂享受过的家庭幸福。 慕母和她闲聊了一会儿就走了,慕母对她的关心,让她不好意思不跟慕臣风道别,就离开了。 她正盘腿坐在床上发呆,就接到慕臣风打来的电话,问她现在在哪里? 听他焦急的语气,她说:“我在酒店,怎么了?” “你等我一会儿,一会儿就到。” 他挂断了电话,她感到一阵莫名,慕臣风这是怎么了? 十五分钟后,慕臣风就来敲门了,一打开门,他穿的竟然是手术服,上面还有血。 她愣住了:“你不会是从手术室里中途溜出来的吧。” 他这一身一路过来,回头率绝对百分百。 他说:“我妈来找过你了,她都跟你说什么了?”想了想又说:“不管她说什么,你都不要听。” 见他着急上火的样子,大概是怕慕母对她说‘不要缠着她的宝贝儿子,或者是离她宝贝儿子远点的话’,她解释说:“伯母只是来看看我,还特地送了亲手煮的鸡汤,我刚喝了点,还有,你要不要尝一下。” 听到她这样说,他似乎才松了一口气。 她指指他身上的手术服:“你是不是还要赶回去。” 慕臣风摇摇头:“刚做完手术,一打开手机,就听到阿香给我留言,说我妈来找你了,我现在打电话,让他们把我的衣服送过来。” 她好奇的问:“我觉得你父母都是挺好说话的人,为什么会这么紧张,我看着像是会吃亏的人吗?” “有点担心,之前老爸总是让我去给这个叔的女儿,那个婆的侄女相亲,烦都烦死了。”他没好气的说:“上次骗我去跟一个朋友的女儿相亲,那简直是个女色狼,要不是我闪得快,肯定被非礼了。” 她忍俊不禁:“我也是色狼型的,我也喜欢帅哥。” 他把手术帽摘下来,把头发整齐的往后一抹,笑着问:“那你觉得我怎么样?” “臭美。” 她的目光始终会被他手术服胸前的血渍所吸引,她挺怕看到血的,渗得慌,他说:“我把它脱下来。” 以为他至少会拿件浴袍来替换一下吧,结果他就当着她的面,把衣服给脱下来,只穿一条短裤,露出胸前结实有力的肌肉,他比萧延要瘦一点,不过她更喜欢萧延的身材,那种独特的气势,是练武的人才有的。 她用眼睛狠狠的刮了他一眼:“好歹这房间里有异性,你能不能检点一点。” 他笑了笑:“我是故意的,我决定再试一次。” 她正在好奇他要试什么,他就迅速的把她扑倒在了床上,下面一个硬硬的东西磕在她的脚间,她瞪得眼珠子都快蹦出来了:“放手!” 慕臣风耍着赖皮:“就是不放。” 如果换作以前,她肯定开始上抓下踹,但此刻却冒出一种慵懒的疲态,甚至觉得,其实他的臂弯也有她想要的温暖。 她的眼睛有点朦胧:“你不会背叛我,离开我,对吗?” 她温顺的态度,也让慕臣风有点不适应,他撑起双手:“佳佳,你怎么了?” 她一个人在外面飘泊了这么久,渴望的就是一个能给她安全感和归宿感的家,她发现了萧延,她用费尽心思的走近他,亲近他,他也给了她希望,就在她以为夙愿以偿的时候,他却选择回归到曾经的感情中。 或许男人的情感都会偏于初恋,以为那是爱情最美好的样子,她眼睛一动不动的看着慕臣风,她是他的初恋,他的心,是不是永远都不会变。 她看他的眼神柔软如水,那是之前从来没有过的温柔和悸动,他低头吻她的额头:“我发誓,我永远都只爱你一个人。” * 白佳佳一回到c市,就跟楚焕打电话,听到她的声音,楚焕挺意外的:“美女,怎么样起我了?” 她想去凌玺助理自杀时的出租屋看看,还想要一些这方面的资料。 楚焕说:“你应该去警察局呀!” 她谄媚的说:“谁让你神通广大呢,除了你,我还真想不到谁能帮我。” 萧延能办到,只是,她已经不好意思厚着脸去找他。 约好时间,楚焕亲自开车载她过去,楚焕问她:“最近怎么样?” 他肯定已经知道她和萧延分手的事了,她说:“还能怎么样,活着呗。” “你说话向来都这么直白。”他又问:“你对凌玺的案子很感兴趣吗?” “我和他好歹朋友一场,而且我爸还牵扯在里面,虽然我爸不在了,我还是要给他洗清嫌疑。”她还是忍不住想知道:“萧延最近怎么样?” “他最近挺操心的,萧蔓那丫头差不多疯了?” “疯了?为什么这么说?”顶多是癌症晚期,没得治了。 “她自找的,不用管她。”楚焕对萧蔓的态度从来都没有客气过,她习以为常。 凌玺的助理叫小言,25岁,平时就住在离凌玺公寓不远的小区,小区环境还不错,看来待遇还不错。 第51章 因为取证工作还没有完全结束,现场派了一个警察负责看守,楚焕跟对方打了个招呼,就放她俩进去了。 一室一厅的公寓,不大,一人单身女孩子完全够用,白佳佳跟这个助理有一面之缘,她跟凌玺刚认识的时候,手受伤,他让助理来给她送过汤,一个个子不高,却身形魁梧的女孩子。 客厅里的摆设很简单,大概是租来房子,也因为工作忙,小言没闲情逸致把公寓布置一下。 小言卧室的墙上,尤其是靠床的那一面,贴满了便签条,上面很有条理的记录着凌玺每天要参加的活动及电影电视剧的拍摄时间,看来是个很尽职的助理。 现场有做小言死亡时的标记,小言是很安祥的躺在床上,然后打开了煤气,她能想象当时的场景,都说一氧化碳中毒去世的人,身上的皮肝会现出一种很漂亮的粉色,可以想象,小言当时躺在那里,面色红润,一点也不像一个死去两天的人。 警察当时在她的日常用品中,发现她收集了大量凌玺的照片,各种通告,剧组照片,广告照片,其中很多是用手机拍摄后再打印出来,精心收藏,可见小言对凌玺的爱慕。 她说:“我挺意外,凌玺为什么要找一个粉丝来当助理,这是很危险的。” 楚焕是娱乐传媒公司的大股东,其中道理,他自然明白,凌玺好歹也算是他旗下的演员,凌玺的去世,对他的公司也有不小的影响。 楚焕打趣她:“找到你需要的线索了吗,美女侦探?” 她摇摇头:“因为没有头绪,才来看看,但还是没有头绪。” 她记得父亲说过,当天晚上有一个人在跟凌玺吵架,好像话语里谈到过感情,但警察走访了凌玺的许多朋友,都说他没有女朋友,连亲近的方媛也说,他没有女朋友,她甚至怀疑,是不是父亲酒喝多了,产生的幻觉。 凌玺在重尚的剧组拍戏,一直都是小言跟着,重尚的助理有小言的微信,从小言的朋友圈来看,在凌玺去世后,小言的确发表过几次怀念他的话语,但就小言的个性来看,实再不像是一个会为爱殉情的人。 如果不是自杀,是他杀,那谁又会杀一个像小言这种生活比较单一的姑娘,根据调查,小言可是个工作狂,她把助理工作做得面面俱到,几乎不休假,只是凌玺去世后,因为悲伤,才放假在家休息,她平时私下接触的朋友很少,警察走访了很多,也没听说过小言跟谁有过节。 小言生前唯一接触最多的人就是凌玺,如果是他杀,肯定是知道了跟凌玺有关的重要秘密,被人灭了口。 白佳佳懊恼,之前跟凌玺接触,一直操持着距离,所以了解很少,她就是想调查,也不知道从哪里开始。 她想起除夕夜在会所走廊上忘情接吻的那个帅哥,她只知道叫当时凌玺调侃那个帅哥叫太阳花儿,大家也都熟络的叫帅哥太阳花儿,她当时没在意,现在的人起外号,都不讲雅观了,只讲贴切,她当时以为只是个玩笑的称呼,没想到还真是朵‘花儿’。 说不定,她可以从那朵太阳花儿身上找个线索。 从小言的公寓出来,楚焕说:“要送你回家吗?” “你能送我去一趟静安会所吗,就是靠大礼堂的那家。”她又双手合十,笑眯眯的对楚焕说:“你想看一下他那里的会员资料。” 楚焕说:“你把我当成你的跟班外加□□?” “我知道你最喜欢助人为乐了,就帮帮我吧。”她用无比崇拜的眼神看着他,男人普遍都很受用。 她听萧延说过,静安会所不是谁都能随随便便去消费的,他们只接待会员以及会员的朋友,而且能成为会员的,大多都是有一定消费能力,而且社会地位颇高的人,会所会保存他们的详细资料。 那天凌玺叫来的一帮子人,因为兴趣不投,话题也聊不到一块,她就没留那些人的联系方式,所以现在找起来才麻烦,只能通过个途径试一试了。 到了静安会所,楚焕跟会所的老板关系很好,所以很容易就调到了除夕夜那晚的接待宾客记录。 她找到了太阳花儿的记录,他的真名叫刘勇,跟凌玺的何大坚不相伯仲,太阳花儿跟这里一个姓柳的会员是朋友,太阳花儿借这个朋友的名义,在这里开过两次part。 楚焕说:“这个姓柳的我认识,男女通吃。” 她用微信加了这个太阳花儿,她说明了来意,太阳花儿很快就通过了她的申请。 翻翻太阳花儿的微信照片,让她全身起鸡皮疙瘩,太阳花儿似乎很喜欢秀他的身材,肩膀宽阔的倒三角身材,那肌肉,太暴力,像油田爆发一样,真不知道哪里美了。 萧延的肌肉给人的感觉是健康,而太阳花儿的肌肉给人的感觉却是下流,有几张,还肆无忌惮的把臀沟给露出来了,她差点呕出来。 楚焕在一旁偷笑。 楚焕把她送到小区门口,车刚停稳,慕臣风就像鬼魂一样飘出来,气冲冲的瞪着她,又看着楚焕,问她:“你上哪儿去了?” “有事。”她不喜欢作太多的解释。 楚焕问:“这位是?” “我朋友慕臣风。” 慕臣风更正:“男朋友。” 楚焕向慕臣风招了招手,临去时,还露出一个挑衅的笑容。 慕臣风叉腰:“你能不能不要一离开我的视线,就去找别的男人。” 她回瞪他,她才答应跟他试试,他就开始拿男朋友的气势来限制她,她说:“我跟楚焕只是普通朋友,你爱信不信。” 见她真的生气了,他的态度一下就温和下来:“我只是随口问问,你不会真的生气了吧。” “你能不能问点有营养的问题。” 她往公寓走,他跟上来:“你今天去哪里了?” “前两天凌玺生前的助理自杀了,我过去看看。” 一听到男人的名,尤其还是个帅哥,他又不高兴了:“这些事情有警察,你别瞎操心行不行!” “我心里放不下事,疑问,我比较喜欢自己去解开。” 她拿出钥匙,一开门进去,慕臣风就迫不及待的搂住她,他抱得太紧,让她有点喘不过气,两个人推推攘攘就倒在了沙发上。 他刚吻到她的唇,她的手就用力的抵在他的胸口,保持着距离:“你别得寸进尺!” 他看了看表:“你离开我53个小时27分钟,我在表达思念。再说了,男朋友不可以吻女朋友吗?” 她瞪着他:“起开!” 他只好松开她,又扶着她在沙发上坐好,她问:“你不用上班的吗,老是往c市跑。” “想到和你分隔两个城市,心里就空落落的,做什么都打不起精神,我这样的状态,不可能上得了手术台。”他脸上是落寞的表情,语气诚恳。 “即使在一个城市,你也不能把我放口袋里,上哪儿都带着吧。” “因为你总给我飘忽不定的感觉,最近你的身边发生了许多的事,你想找一个可以依靠的港湾,我很害怕,你只是一时的停靠。”他捏住她的下颌,慢慢的抬起来,让她认真的注视着他:“你刚才看到我,眼睛里一点惊喜都没有。” 她眨了眨眼睛:“如果我现在说,爱你爱得要命,你会相信吗!我们现在只是在试着交往,合不合适,需要时间来证明。” 现在离晚饭还有点时间,她站起身:“我去对面超市买点菜,晚上凑合一顿吧。” 白佳佳刚走了两步,慕臣风突然从身后把她打横抱起来,见他不依不挠的态度,她问:“你到底想做什么?” 慕臣风把她抱进了卧室,重重的压在床上:“佳佳,给我吧。” 他在乞求,但强硬的态度似乎不许她拒绝,就是拒绝,也没什么用。 他没理会她的拒绝,握住她的手腕,禁固在头的两侧,然后就开始疯狂的吻她,从耳垂开始,一点一点的沿着脖子往下,她只感觉到痒,痒得难受。 她觉得自己真的惹上一只大尾巴狼,一给点甜头,他就开始得寸进尺。 “慕臣风,你再不松手,我咬死你。” 她在咆哮,他却用低低的,温柔的声音说:“那你咬死我吧。” 他很急燥,所以进去的时候,她很疼,她再也忍不住了,用力的一踢脚,再配合双手的力道,把他踹到床下面去了。 她起身后拿起被子挡在光,裸的胸前,然后躲进卫生间去了。 过了一会儿,慕臣风来敲门:“佳佳,你别生气了,快出来吧,刚才是我不好,我保证不会再发生什么了。” 她没回声。 他有点着急了:“佳佳,我是太害怕失去你了,你好容易才答应跟我在一起,我怕一松手,你就又消失了,我不想再等5年。” 她打开门:“我需要一点时间来整理一下情感!” 第52章 年前,事情繁忙,重尚来不及把工作室整理一下,过完年一回来,他就吩咐助理找人来打扫工作室,把那些没用的,过气的宣传海报都换一下,新的一年,他准备推荐两个新人,开始策划方案。 在接待间的墙上,贴着一张凌玺上一部仙侠剧的宣传海报,海报上,他星眸剑眉,把男主角的英气潇洒表现得淋漓尽致,那个时候,他还问过她,对于他在剧中的表现是否满意,当时她只是不想跟他有太多的交谈,敷衍着说:“还行。” 结果他不甘心的缠着她,想证明他的努力,现在仔细看来,他是真的很合适那个角色。 她盯着海报看得入神,重尚的助理走过来,要把它撕下来,她赶紧说:“先别撕,留着当个纪念吧。” 重尚走过来,把海报小心翼翼的揭下来,圈成筒型交给她:“送给你,拿回家慢慢看。” 重尚在她旁边坐下:“以前说人家不适合你剧本的角色,怎么,现在念念不忘了!” “我是对事不对人,他本来就不适合现在这个剧的角色,并不代表他不出色。” “我听说你在调查凌玺的案子。” “只是心里有点疑问,警察叔叔没解开。” 里克摇着屁股进来,拧了两杯外卖咖啡问:“喝不喝?” 重尚接过来:“谢谢。” 看着里克晃着屁股离开的背景,白佳佳忍不住打了个寒颤,他一直给重尚当副导,两个人气味相同,举手投足的媚骚气,让身为女人的她自叹不如。 她突然想打趣一下重尚,笑着问:“你俩过年都没去约个会什么的?” 重尚白了她一眼:“我不吃窝边草。” “哟,这么讲原则呀。” 重尚还是夸了里克两句:“我跟他合作这么久,就是看中他挑演员的能力,他看人,准着呢,凌玺就是他介绍来的。” “他跟凌玺很熟吗?” 重尚喝着热咖啡:“我只负责工作上的事,私生活不感兴趣,也不想去了解。” 白佳佳约了太阳花儿,在工作室呆了一会儿,没什么需要她帮忙的,就离开了。 太阳花儿的穿着很man,皮夹克的外套,下身穿着贴身的小脚裤,手上卡地亚的手链和金表,手上把玩着宾利车的钥匙,一看就是名媛圈的一朵花儿,小攻举。 她问:“凌玺也在你们圈子里玩吗?” “偶尔。”来之前,电话里她就把来意说了一遍,他既然肯来,她也相信他说的话。 “那他在你们圈子里有伴侣吗?”她不知道自己的用词是否妥当。 “没有,他只是纯粹的玩而已,大家都是朋友。” “那你知不知道他是否有女朋友或是男朋友什么?” “警察之前也来问过,没听说,我也没有看到过,而且......”话到后面,太阳花儿又迟疑起来。 “而且什么?”她追问。 太阳花儿往前凑了凑:“原本有些话,为了维护他的形象,我是不应该说的,也没对别人说过,看在你对凌玺的这份情谊,我会尽力的提供线索,不过有些东西只是停留在我的猜想上,到底有没有,得你自己去证明。” 太阳花儿说:“大概半年前,凌玺想拍重导的戏,就是重尚导的那部《剑侠录》,但介绍人就好这口。” 太阳花儿冲她眨了眨眼睛,虽然没有明说,但她也心领神会。 “凌玺当然不愿意,就想介绍我去,因为重导的戏火,我本来也想去混个小角色什么的,可对方没看上我,这忙我也没帮上,后来凌玺还是上了那部戏,我想凌玺跟他之间应该有点什么吧。” “那个是谁?” “好像是个副导演,叫里克。” 想到里克那晃得溜圆的屁股,她又忍不住打了个寒颤:“你是说凌玺和里克?” “我只是猜,凌玺后来上了那部戏,而且里克又是副导,他们之间应该有点什么吧,本来在圈子里,有些事,大家都明白,也没什么好奇的。” 她在警察的调查笔录里没有看到类似的记录,的确,这种隐晦的事情,说出来不仅会让凌玺声誉的损,也会让娱乐圈掀起轩然大波。 如果太阳花儿说的是真的,凌玺接了重尚的仙侠录之后,本来第二部男主角定的也是他,他一直在重尚的剧组,那么一定跟里克一直有联系,她可以从这方面着手。 * 慕臣风给白佳佳打电话,每个星期四他没有手术安排,一般都休假,想约她去c市的南山农家园摘草莓,其实就是约会。 想想他也挺不容易的,两个人分隔两地,一个星期只有那么一天的休息时间,还要坐飞机两地飞,她说:“好啊。” 谈恋爱就要约会嘛。 他星期三晚上就飞来了,下了飞机就直奔她的公寓,她说:“你不是有公寓吗,为什么非得到我这里来挤。” “和你挤,暖和。” 他摸摸肚子:“我一下班就往飞机上赶,飞机上的糕点精致,但吃不饱,现在还饿着的。” 家里只有面条,他说:“只要是你煮的,什么都好吃。” 等她去厨房把拉面煮出端出来,看到客厅的垃圾桶里多了几块很大的纸屑,她疑惑的捡起来上看,是从重尚工作室带回来的凌玺的宣传海报,作为朋友,她想留个纪念,她都不用想,就知道这是谁撕坏的。 她看着慕臣风:“你也不用小气成这样吧!” “他都死了,你只是调查他的事,把他的海报拿回来做什么,你不会真想贴在墙上天天看吧。” 她没好气的说:“天天看又怎么样?” “不行。” 她强调:“他人都不在了!” “脑袋里想他也不行!” 她小声的嘀咕:“早知道就不该放你进来。” 第二天早上,慕臣风去他的公寓把车开过来接她,她看到车顶的架子上还放着两辆自行车,她问:“山坡上,你骑得动吗?” “我在网上查过,那里的地势平坦,而且园子很大,路也宽敞,你不是说喜欢骑自行车吗,正好。” 她笑了笑,他想得很周到。 很久没有到郊外来踏青了,蜿蜒的山路,两边都是青翠的颜色,到了山顶,视线就豁然开郎,一马平穿,不是周末,所以来游玩的人不是特别多,正好清静。 她在c市呆了五年,竟然不知道还有这么惬意的地方,草莓田里,一株株茂密的绿叶下,隐约可见鲜红的果实,红艳艳的色泽,让人忍不住想往嘴里塞。 她直接就摘了一个,正要往嘴里塞,慕臣风赶紧抢过来,用车上的矿泉水洗了洗:“上面很多农药的。” 她抱怨:“现在能吃的,没一样是干净的,我宁愿病死,也不愿意馋死。” 她又摘了一个递给他:“要不要来一个。” 他摇头:“不要。” “那你还说来摘草莓?” “只是想找个借口跟你约会,我才不要吃这种脏兮兮的东西。” 从草莓园出来,自行车就真的派上用场上,小路都是石板辅成的,自行车在上面有些陡峭不平,好歹防滑。 她骑得很快,穿过缀满红色果实的樱桃林,心情也跟着车速飞了起来,变成轻快不羁。 侧头,她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为了确定,她的目不转睛的盯着那个人看,以致于没有看到前面拐角处的大树,直直的冲出石板路,撞到到树上,车侧倒之后,压在她的腿上,疼得她尖叫了一声。 她看清楚了路边的人,的确是萧延,他正推着萧蔓在对面的小路上慢慢的散步。 她把侧倒的自行车踢到一边,试着站起来,但膝盖发出的疼痛让她跪坐在地上,她又侧过头,萧延也看到她了,与她对视的那一刹那,以为他会过来扶她一把,没想到收回目光之后,他推着萧蔓反方面走了。 慕臣风把她抱起来:“佳佳,你伤到哪里了?” 她没回答,木讷的表情,他又问:“你是不是撞傻了。” 她恨恨的看了他一眼:“闭嘴!” 她的语调里带着火气,他问:“你自己没看路,也要冲我发火?” 她干脆的推开他,自己一瘸一拐的往前面走,慕臣风赶紧追上去:“佳佳,你别冲我发无名火好不好,如果我有错,你至少要让我知道错在哪里吧。” 她回过头,眼神变得柔软发很多:“对不起,我不是在生你的气,我在气我自己。” 气自己看走了眼,他就那么在乎萧蔓的感受,她受伤了,也可以置之不理。 慕臣风追上去把她抱起来:“知道疼就别逞强,我送你去休息厅,先检查一下有没有伤到哪里?” 在休息厅里,慕臣风把她放到长凳上坐着,轻轻圈起她的裤管,膝盖摔破了,正在流血。 第53章 好在休息厅里有医用急救箱,慕臣风先用医用酒精给她清洗伤口,疼得她咬紧了牙齿:“轻点!” “谁让你骑车不看路的,这里条件有限,只能用这个洗,很快就好了。” 伤口清理干净之后,贴上胶布,他说:“过两天就没事了。” 慕臣风给她倒了杯水,问:“是要继续玩,还是回家?” 两人正说着,萧延推着萧蔓从外面走进来,萧蔓说:“哥,我想喝汽水。” 萧延说:“不行。” 萧蔓用娇嗔的语气撒着娇:“就一小口。” 萧延无奈的往自动售卖机那里走,在露过她的面前时,他停下脚步,顿了一下才侧头微笑着向她和慕臣风点点头,算是打招呼了,然后走到售卖机旁边,把纸巾放进去,买了一罐橙味汽水。 递给萧蔓,他的声音充满了爱怜:“只能喝一小口。” 慕臣风发现白佳佳的眼睛微微泛红,也似乎感觉到,她刚才摔倒,应该跟萧延有些联系吧,只是没想到冤家路窄,这么也会遇到,他伸手去扶她:“要不要出去转转。” “膝盖疼。” “我背你。” 也不算她同不同意了,慕臣风干脆把她抱起来,快步的离开休息厅,在旁边的梨花数下散步,白色的梨花在微风的吹抚下,不断有细碎的花瓣掉下来,像走在雪境里。 她问慕臣风:“我是不是一点都不温柔。” 她能从萧蔓的身上感受到一种女人特有的娇嗔,柔柔的,嗲嗲的,不是说会撒娇的女人最好命么,她很想学,却觉得她扮出来的娇柔总带股女汉子的霸气。 慕臣风眨眨眼睛:“你好像是不怎么温柔,动不动就说要咬死我.” 她把嘴一咧,要哭的样子,他赶紧说:“我不介意你拿我当练习对象,以后就对我温柔点吧。” 她脸上立即又露出笑容了,他说:“你这一会儿要哭,一会儿又笑的,到底是要做什么!” 她说:“我知道你把我抱出来,是想替我解围,谢谢你。” “我可不是在帮你,我在帮我自己,你是个重感情的人,如果你转身就能把付出的感情忘得一干二净,那我可得为将来担忧了。” * 白佳佳把重点调查对象转移到了里克的身上,所以她跑剧和重尚的工作室变得勤快起来。 重尚问:“最近受什么刺激了,是不是想让我开导开导你。” 她笑得很灿烂:“我最近想了一下,觉得我的生活和事业,都是因为你,才变得精彩,所以我时常过来看看,看有没有可以为你分担的事儿。” 重尚打了个寒颤:“这话说得,我全身起鸡皮疙瘩。” 白佳佳说:“不如晚上收工我请吃饭,你把助理,里克,还有耿主任一起叫上,是你们的团队让我的剧本大放光彩,我要好好的感谢你们。” 她把孙静雅叫来了,而且先和静雅约定好,两个人把里克灌醉,然后送他回家,这样,她就可以去里克家看看,有没有关于凌玺的线索。 孙静雅向来是个喜欢冒险的性格,她把原因一说,立即就同意了。 孙静雅是即优雅的品得来红酒,又可以像女汉子一样猛灌啤酒的,静雅向她保证,绝对把里克放倒。 重尚说她是难得请一次客,让她请最好的餐厅,她只好在鼎盛酒店的中餐厅订了一桌,大家海吃海喝,两箱啤酒之后,里克似乎只有微熏的醉意。 孙静雅说不尽兴,提议去ktv继续喝,难得大家高兴,一醉方休。 一群人又浩浩荡荡的开到ktv,孙静雅拿出‘千娇百媚’的温柔,对着里克一翻夸奖,和他碰杯,但里克的表情,却显得特别不耐烦。 孙静雅好歹是重尚的御用造型师,从面子,里克也不得不敷衍着。 她才晃然,这人儿没找对,接理说,里克对女人是不感兴趣的。 白佳佳接过麦克风,对大家说:“我平时是个比较闷的人,不太会玩,为了不冷场,我多找了起个朋友,大家一起才开心嘛。” 她把经理叫进来,拿出一叠小费,很快,经理找了几个帅气小哥进来陪大家玩。 那一水的美男,个个都是大长腿,有身强体壮型的,也有瘦削阴柔型的,个个嘴里跟抹了蜜似的,自来熟,一对上话就开始往身上蹭。 里克一看就是玩家,左拥右抱,很快就火热的聊上了,倒是重尚,平时看到美男流口水,到动真格的时候,眼睛里全是惊慌失措。 孙静雅感慨:“我还找什么男朋友呀,现在赶紧挣钱得了,以后只要钞票一甩,要多鲜的有多鲜的。” 白佳佳愁眉苦脸:“今天晚上的消费,我的两集剧本又白写了。” 一包厢人一直喝到12点,里克终于被灌倒在沙发上,大家都懒懒的散去,她赶紧冲上去扶起里克:“我送你回家。” 她和孙静雅一起扶着里克上了出租车,正要关车门,重尚突然挤了上来:“顺路。” 她没好气的说:“谁跟你顺路呀,你家不是在那边吗?”她指了指反方向。 她拍拍里克的脸:“里导,你家住在哪里呢?” 里克喝得人事不醒,怎么拍都没反应,重尚说:“我知道他住哪里!” 车到了小区门口,她才惊讶,原来里克跟凌玺住一个小区。 下了车,三个人把里克扶进小区,然后在里克的包里找到房门钥匙,轻轻在电子锁上一扫,公寓的门就开了。 把里克放到客厅的沙发上,怕他中途醒来会怀疑,孙静雅就负责‘缠住’他。 重尚把白佳佳拉到一边:“难得见你这么大方,又吃又玩的,你到底想干什么?” 今天或许是她唯一能进到里克公寓的机会,不能错过,她只好跟重尚坦白。 重尚白了她一眼:“你能不能不要干这种损人又不利己的事。” “我只是怀疑,如果真的怀疑错了,对里克又没什么损失。”她不能再跟重尚啰嗦了,得抓紧时间。 这套公寓的户型跟凌玺的不一样,她通过卧室的窗户向上望了望,凌玺卧室的窗户隔了两层,而错了两扇,如果要从这里攀上去,以里克的身段,似乎挺难的。 她看到卧室窗户的旁边还有扇小窗户,那个位置应该是衣帽间,她推开门,里面漆黑一片,摸索着打开灯,看到的场景让她膛目结舌,眼前的场景,应该算得上是道具间。 通排的木架子上,摆放着各种式样的手铐、皮带、皮鞭,铁链......她的目光落在正中间的巨大显示屏上,显示屏的下方放着有几格抽屉的矮柜。 她走过去打开矮柜,有几层是空的,只有一层里放着几个零散的u盘,还有一台小型的摄像机。 不用想,她应该能猜到里面是什么。 她接着去了里克的书房,手搭在书桌上,沾了一层薄薄的灰,看来里克有段时间没在这里住了,是为了掩人耳目吗? 书房旁边的架子上,并排摆着四个相框,但第二个到第三个之间宽敞的距离证明,这两个相框之前,曾今还摆着一个相框,被取走了。 她在旁边的几个抽屉里翻了翻,从第三层的抽屉里,几本书下面压着一个反扣着的黑色相框。 拿起来一看,里面放着的,是里克和凌玺的合照,里克的手搭在凌玺的肩头上,笑得很甜蜜。 她觉得,这至少证明,里克跟凌玺的关系非同寻常,而且还是个爱好异于常人的人妖. 重尚悄悄的走进来:“好了没有,你总不能把他家全都翻一遍吧。” 她迅速的把这张照片从相框里取出来放进口袋里,然后把相框放回原位,对重尚说:“好了,可以走了。” 看来里克是真的醉了,临走时,他还呼呼大睡,孙静雅拿了条被子给他盖好,然后三个人离开了公寓。 白佳佳问重尚:“你说他住这里,为什么桌上一层灰,像很久都没人打理了。” 重尚说:“他有两套公寓,另一套离我的工作室很近,我跟里克认识四五年了,别的不了解,住哪儿还是知道一些的。” 出了小区,重尚警告她:“佳佳,有些不该你操心的事,你就别管,我今天是唯一一次,也是最后一次纵容你,你下次再往这里窜,我就亲手把你拧到警察局去,说你私闯民宅。” 她没好气的说:“我刚才在他卧室旁边的小房间里,看到许多情趣用品,不会你经常跟他一起研究,怕我坏了你们的好事。” 重尚把嘴一翘:“别人的私事,少管!” 重尚生气的坐车先走了,孙静雅问她:“我们这么费力,你到底找到点什么有用的线索没有。” “没有。” 正当孙静雅垂头丧气的时候,她从包里拿了张照片出来:“虽然没有证明,我们就要主动出击,让他露出马脚来,这一招叫引蛇出洞。” 第54章 白佳佳决定从里克入手,先调查一下他的背景,看看有没有突破口。 她又得去拜托楚焕,楚焕说:“我要收费的。” “那我给你点小费,意思意思。”她笑着说:“我请你喝下午茶。” 楚焕没好气的说:“你这话说得,就一顿下午茶就把我打发了?” “你不是也说过,可以为美女肝脑涂地么!” 他笑了:“对哦,你好歹也是美女。” 电话里说不明白,她只好把楚焕约出来,他的格调高,一般的餐厅显得没有诚意,她知道楚焕在南江路有间不错的下午茶餐厅,就约在了那里,美其名曰,照顾生意,肥水不流外人甜嘛。 楚焕递给她一张名片:“你有什么需要调查的,直接告诉他就行了,报我的名字,他绝对不会怠慢。” 楚焕说:“你挺有正义感的,遇到难题就要查个究竟,这一点跟萧延到是挺像的。” 一想到萧延,心里有泛起感伤,她问:“你们男人对待喜欢过的女人,是不是忘得越快越好,最好像陌生人一样,老死不相往来。” “你最近遇到萧延了?” 她丧沮的点点头:“他带萧蔓去踏青,看到我,转身就走了。” 她见楚焕尴尬不知道该怎么解释的样子,她笑了笑:“其实想想,我也能明白,让现任信任自己的方法就是断绝跟前任的关系。” “佳佳,你理解一下他吧,我认识萧延二十多年,他不是那种喜欢到处留情,不重视感情的人。” “是不是都无所谓,反正现在我跟他也没什么关系,连朋友都算不上。” 从茶餐厅出来,她就去找了楚焕介绍的私人侦探,外号叫胡子,她见挺年轻的一个小伙子,长得清秀水嫩,胡子修得干净得连渣都看不到,跟这个外号一点都不沾边,胡子笑着说:“我姓胡,所以叫胡子。” 她把里克的大概情况说了一下,胡子说:“焕哥吩咐的,一定把你想知道的,和不想知道的,都查出来。” 从私人侦探所出来,她给慕臣风打电话,铃声响了很久,他没有接。 他做手术的时候,手机都会关机,自动接到秘书台,手机开机的时候,只要她打,他很快就接起来,虽然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可她不愿意往那方面想,可能是有事耽搁了吧。 她小声的嘀咕着:“经常说我不给你打电话,不关心你,想要关心的时候,你又不接电话了!” 快到晚饭时间,她接到慕母打来的电话,说慕臣风手术出了事故,死者家属现在不依不挠的找他的麻烦,他在公寓里关了两天,谁都不见,慕母担心儿子出事,想让她去看看,因为慕臣风最听她的话。 虽然她不太会安慰人,但陪伴也是一种安慰吧,她伤心难过的时候,都是他在陪着她。 她立即买了票飞去h城。 她有他公寓的钥匙,但她按了门铃,等慕臣风通过门铃的显示屏看到她的时候,她做了一个兔耳朵的手势,架在头上,笑着问:“有没有惊喜。” 他立即打开门,阴郁的脸上露出了笑容:“来之前应该打电话给我,我去机场接你。” “搭出租车就行了,何必要那么麻烦。” 片刻之后,他就觉得不对劲,这还是她第一次主动跑这么远来找他,他问:“不会是我妈叫你来的吧。” “伯母也是关心你。” “如果是换作以前,我会高兴得睡不着的,但现在你不适合呆在这里,那些医闹可不是闹着玩的,我是不怕他们,我怕会给你带来麻烦。” 她往沙发上一坐:“我呆在公寓里不出去,不就行了。” 客厅的地上有一堆打包盒,看来这两天他的餐食都是用外卖来解决的,她收拾的时候,看到里面尽是面条河粉之类的,她问:“你很喜欢吃面食吗?” “不喜欢,很怀念你给我煮的面,想找那种味道,却找不到。” 她看看表,刚过下午一点:“你吃午饭了吗?” “正准备叫外卖。” “我给你煮面吧。” “家里没有食材。”他不好意思挠挠头:“每次下班就回来躺着,不喜欢自己动手做饭。” “楼下有个小超市,我很快就回来。” 他去拿外套:“我陪你一起去。” “我听说那些医闹都挺凶的,你不怕出去遇个正着。” “谁怕他们呀,我只是懒得跟他们理论,就是打官司我也不怕,手术的成功与否,跟个人的病证还有身体情况有很大的关系,再高明的医生都不敢保证百分百的治愈率。”他垂着眼睛:“我觉得我这也不叫多管闲事吧,老师曾经说过,哪怕只有百分之一的机会,都不要放弃,我当时没想那么多,反正都是死,不如试一下,如果成功了,至少能延续五年的生命,结果......” 她挽住他的手臂:“只要你问心无愧就行了,也理解一下家属的心情吧,他们也是尽心竭力的想治好亲人,结果最后人财两空,总得给心里找点平衡,过段时间就好了。” “医院那边怎么说。” “主任让我回家休息一段时间,院方会出面和家属谈判的。” 在超市,他俩推着购物车进去的,买了一大车的东西,全是吃的,有蔬菜水果,还有零食饮料,准备一个星期不出门。 因为超市就在离小区不远的地方,她和慕臣风是步行过去的,当她们拧着大包小包的食品袋走到小区门口时,突然就围上来四五个人,三男两女,看穿着打扮,非常的朴实,不像是富裕的人家,她立即明白,这应该就是死去病患的家属了。 慕臣风赶紧把她挡在身后,对着来人说:“我已经申明过很多次了,如果你们对手术有异议的,我已经申请医疗事故调查,结果会通知你们的。” 他一直把她挡在身后,想护着她离开,对方围上来,不给他们一点能溜走的机会。 她凑到前面去,发现慕臣风皱起了眉头,他可不是个性格和顺的主儿,要是他的少爷脾气上来,就不定会揍这几个人一顿。 她挤着笑脸:“各位大叔大婶,事情已经发生了,这都是我们不希望有的结果,你们想知道手术的具体情况,可以等调查报告出来之后,再细细的了解,如果要谈赔偿的话,你们这样围着,倒有点像是抢劫。” 其中一个大伯说:“你这样避而不见,怎么谈。” “大伯,要谈我们也要看事故鉴定结果,谁的责任大,该负多少责,鉴定结果还要等几天......” 她还在解释,慕臣风有些不耐烦了,两眼一瞪:“再不让开,就别怪我不客气!” 对方本来就带着怒气,见他态度强硬,也来了火:“你就该杀人偿命!” 慕臣风把她往旁边一推,一脚就踹在对面一个男人的肚子上,他本来就身材高大,平时偶尔也会去健身,那脚的力道,让男人抱着肚子跪倒在地上。 旁边的人见自己人吃了亏,赶紧也动起手来,向着慕臣风围攻,他再身强力壮,也寡不敌众,有人早有准备,拿出一根可以绅缩的铁棍,准备从后面偷袭慕臣风,她着急的上去想要阻止对方,却被对方挥了一拳,打在她的脸上,她没站稳,摔倒在地上。 见她被人推倒在地上,慕臣风眼睛一下就红了,心里愤怒的火越烧越烈,当铁棍打在他的背上,他似乎并没有感觉到痛,抢过那人手里的铁棍,不停的反击,那个顿时头破血流,趴在地上一动不动。 其他人吓得魂飞魄散,大叫着‘死人了’,然后一哄而散。 白佳佳也吓坏了,她冲上去把慕臣风推到一边:“够了,够了!” 她再去查看趴在地上的人,摸了摸那人的鼻子,好像还有气息,她拿出电话,赶紧拨打了120。 她希望这个人不要有事,否则慕臣风的声誉和事业就真的完了。 救护车飞快的赶过来,她庆幸那人不是当场弊命,还能抢救治疗,刚才,那一棍棍重重的打在那个男人的身上,看到飞溅的血,她真怕会出人命。 她也陪慕臣风去了医院,她脸上挨了一拳,只有微微的痛感,等慕臣风在治疗室里脱下衣服,那身上一道道乌青和淤血,让她触目惊心,她问:“痛吗?” 他眼睛也肿了一大块:“伤成这样,能不痛吗!” “那你刚才下手还那么重?” “他找死,谁要是敢动你一下,我就跟他拼命!” 医生给他清洗伤口,棉签擦试肩头的乌青时,他痛得大叫:“呀......呀......痛死了!” 她说:“就该给你点教训,刚才那种情况,你说两句好话抓准时机就开溜,动起手来,也占不了上风,要是再出点什么无法挽回的场面,看你要怎么收场。” 第55章 慕臣风不止身上有乌青,手臂还骨折了,是对方用铁棍打他的时候,他用手去挡造成的,白佳佳问:“知道痛,干嘛不避远一点,还让对方这么一直打。” “我怕他去伤害你。” 她把冷毛巾敷在他身上淤青的地上,慕臣风打了个寒颤:“好冷。” “该让你吃点苦头,免得你脾气冲,下次还不知道要惹出什么事来。” 他这一动手,自己骨折了,对方也伤得不轻,这会还在医院躺着呢,因为是他先动手,对方说要以故意伤害罪来起诉他,本来是要拘留的,是慕父把他领出来的,条件是必须回家去呆着。 更糟糕的是,死亡病患的家属把这件事当作导火线,又闹到医院去了,他动手把医患家属打成重伤的事对于医院的声誉影响严重,主任只能恨铁不成钢的把他辞退了,这件事估计还会影响到他将来在行业里的发展。 慕臣风似乎满不在乎:“开除就开除呗,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 “以后哪家医院敢收你这种脾气火爆的人,两句不和就揍人,医家大忌。” 一住回慕家,他的大不爷脾性就凸显,因为受了伤,一动就全身痛,他干脆就躺在床上不起来,什么都要她伺候。 慕臣风指指不远处桌上放着的果盘,里面是已经洗好的草莓,然后又指指自己的嘴,接着说:“大不了我不当医生了,去我爸的公司。” “你学了这么久的医,不觉得可惜吗?” “除了你以外,其他的我无所谓。” 她把装草莓的盘子递给他,他不接,说:“我手痛,你看胳膊都上夹板了,你喂我吧。” 白佳佳拿起一个塞进他嘴里;“如果不是看在你骨折的份上,我早就把这盘子盖在你头上了。” 她看看手机,10点,时间不早了,该回房间去睡觉了,她起身要走,他搂住她的腰不让动:“今天晚上就在这里睡吧。” “不行,我们没有正式结婚就睡在一个房间里,尤其是在你家里,会被人说不礼貌,这是我妈以前跟我说的。” “要不今晚先睡,明天早上起来我们就去拿民政局。” “我还没打算要结婚。” 她要走,他搂得紧紧的,死活不放手,最后把她拽到床上:“我们让感情再升华一下吧。” 她抵不过他的不依不挠,只好和他睡在了一张床上,他的手不老实的从她睡裙的下面伸进去,在她的下腹上乱蹭。 她瞪着他:“你就不能老实一点。” 他贴近她的脸,嘟着嘴,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我们在一起都有这么久了,一些事情是不是也该顺其自然了。” “你的手不是受伤了吗?” “还有另一只。” 她握住那只正在身上上下游走的手,推出被子里:“等你伤好了再说。” 他勾勾小指头:“一言为定。”急切的语气,怕她会反悔似的。 有了她的承诺,他老实了很多,只是把头轻轻贴在她的肩头,很安静的睡着了。 第二天一大早,佣人上来叫慕臣风和她去餐厅吃早餐,慕臣风懒懒不想动:“不去,送上来好了。” 慕父慕母把他诓回来住,就是想增进一下和儿子的感情,她拖着他,用命令的口气说:“下去。” 他站起来:“好啦,听你的!” 她问:“真搞不懂你,伯父伯母都是很好相处的人,我要是有这么亲切的家庭氛围,我宁愿不出门。” 他很不屑:“一个像老太婆一样整天啰嗦的妈,和一个天天不着家的爹,有什么好羡慕的。” 她摇头:“你一看就是从小被宠坏了的类型,自以为是。” 他们家的饭就跟五星级餐厅差不多,搭配得丰富营养,每天还不重样,这样住下去,她肯定要变成大胖子的。 她正要开始大块朵颐和,就听到慕父说:“我知道你们现在的年轻人思想都开放,但也不能乱了规举,既然都住在一起了,挑个日子,我们把婚事热热闹闹的办一下。” 慕父看向儿子:“结婚以后就回家来住。” 那眼神仿佛是在说,我成全了你的婚事,你也该收收心,回家来当好儿子。 只要能跟白佳佳在一起,对慕臣风来说,住哪儿都一样,他立即说:“好啊。” 慕母从衣服口袋拿出一个红包放到她的旁边,又拍拍她的手,爱怜的说:“乖,收下。” h城有习俗,第一次见男朋友的家长,家长要给红包,表示愿意接纳的态度。 上一次来,还能说是朋友,现在都住一个房间了,再没有理由拒绝,她笑了笑:“谢谢伯父伯母。” 她收了这红包钱,慕臣风就像是得了圣旨一样,一吃过早餐,他就问:“你什么时候把户口拿来,我们去民政局登记。” “我还没同意嫁给你呢,急什么!” “你刚才收的红包可是我妈给媳妇的,你都收了,可不能反悔。” 她这才想起刚才的红包,拿出来一看,擦,她这还是第一次知道,给红包会给支票的。 抽出来一看,上面的金额让她膛目结舌,她说:“太了,拿着手软。” 慕臣风一把抢过支票,装回红包里,塞进她的口袋里:“收了再退,可是要按十倍返还的。” “你这叫逼婚。” “管他怎么样,只要你能嫁给我,我什么都敢做。” * 白佳佳接到胡子打来的电话,说里克的事有眉目了,除了平时工作之外,他喜欢混迹于同,性恋酒吧和聚会,他有同性的爱人,比较固定,之前一个谈了三年,去年才分手,听说后来又找了一个,胡子询问过几个跟里克相熟的人,他的确喜欢过凌玺,说要把他追到手,至于有没有交往,像凌玺那样的大明星,肯定比较谨慎,会避人耳目。 胡子还调查到,里克有个特殊的癖好,就是喜欢偷东西,为此还被警察处理过,他并不是因为穷,有几次处理记录是他已经在做导演了,而且资金丰厚,而他偷的东西都是些不怎么值钱的小物件,由此可见,这是种癖好。 她脑海里浮现出里克那阴柔的身段,同,性恋,再配上自虐型的恶俗情趣,还有偷东西癖好,他自己的人生就是一部自导自演的风情片。 她问:“他还有别的什么爱好吗?” “摄影,攀岩......” 一般喜欢攀岩运动的人,都身型矫健,动作灵敏,如果里克真是个攀岩高手,那么从他家窗户到凌玺公寓的窗户,只要有一定的附着物借以攀爬,也不是难事。 她问:“你这些是从哪里打听来的,平时里克小胳膊小腿的,搭一个室内假山的景他都恐高,怎么可能喜欢攀岩!” “我是从他大学毕业简历上面看到的。” 她不得不佩服胡子的调查能力,连大学都去调查过。 她心里已经有了底,对胡子说:“谢谢了。” 她准备回c市去,慕臣风不肯放她走:“我现在最需要人照顾,你就舍得把我一个人扔在这里!” 哀伤的眼神,像被抛弃的小媳妇,她说:“我回去有事。” “我陪你回去。” “你的手还没有好。” 他向她眨眨眼睛:“我的手就快好了。” 言下之意,可以开始有实质性的进展了。 她白了他一眼:“你能不能想点健康的东西。” “有助于更好的释放荷尔蒙,怎么不健康了。” 慕臣风现在把工作辞了,一心就盯着她,只能让他跟着回c市。 * 重尚的剧快杀青了,她去剧组逛逛,顺便观察一下里克的情况。 看着里克在片场指导拍摄的样子,虽然动作阴柔了些,但整体来看,还是个文质彬彬,礼貌得当的人,虽然是gay,但从来没见他在片场调戏过男性工作人员,合作的几部电视剧,他上上下下,都相片融洽。 如果不是她猜测错误,就是他太会伪装了。 重尚给她拿了热澄汁:“最近你没睡好吗,眼圈又黑了,又不注意保养,小心又被人甩了。” 她最近是睡得不好,慕臣风睡觉一点都不老实,翻来翻去,每一次突然的把腿搭在她身上,都会吓得她坐起来,起一身冷汗,如果真跟他结婚,天天睡在一起,企不是天天晚上都要被他吓醒。 “我看你目不转睛的盯着里克,到底看出点什么来没有?” 她问:“你知道里克喜欢攀岩运动吗?” 重尚很惊讶:“不会吧,他喜欢那种暴力的运动?上次剧组去玉山拍外影,过铁锁桥都把他吓个半死,怎么可能喜欢攀岩。” 她更能确定,里克在刻意的隐瞒。 第56章 白佳佳去合成了一张照片,夜幕中的大厦,有一个黑影正翻进凌玺卧室的窗户,因为是背影,看不清长相。 她用另一只没有绑定身份的号码给里克发了过去,说自己意外拍到了这张照片,想问一问价值几何,而且还倒举了几件他过去的事,让他以为自己对他非常的了解。 发完之后她就关机取出了卡片,以免被对方定位。 孙静雅说:“你这有什么用,他要是不承认怎么办?” “他肯定不会承认,至少让他恐慌一下吧,一旦恐慌,就很容易露出马脚。” 孙静雅看了看手机里她合成的照片:“你怎么能确定他就是从窗户进去的。” “想不到其他方法了。”她说:“我看过案发那天的监控录像,在里克住的那层楼,他在10点进入公寓之后,就没有出来过,他又不会飞天遁地,最大的可能性就是从窗户上去,他的卧室距离凌玺的房间虽然隔了三层楼,如果以里克现在这么娇气的身段,当然不可能上去,如果是个攀岩爱好者,就另当别论了。” “凌玺是里克介绍到剧组来的,从里克的性取向来看,凌玺跟他的关系不会太清白,两个人住得这么近,时常进入对方的家也是很平常的事,很有可能,里克早就预谋要杀害凌玺,在他卧室房间留下了什么可以攀爬上来的线索也不一定,现在没有证据,只能自己制造,如果里克真是这么进入凌玺房间的,那张照片就会让他心神不定,他就会主动要找出发这张照片的人,我们就能见机行事。” 白佳佳依旧隔三差五就往剧组跑,观察里克的动静,没隔几天,里克在拍摄的时候犯个错误,让一向性格温柔的重尚狠狠的教训了一顿。 里克在分组进行拍摄的时候,没有认真确定过道具,十斤重的铁桶直接从二楼掉下来,把男二号砸成脑震荡,住到医院去了,这无疑影响到剧集后面的拍摄,无可奈何,重尚只好让她改剧本。 重尚说这部戏还真不顺利,才拍了四集,卢浩森就死了,换演员,眼看着要结尾了,男二就出事,真是流年不利。 她安慰着:“好事多磨吗,这部剧的收视一直挺好,佛曰,有舍才有得嘛。” 重尚停了里克的工作,让另一个导演替上。 她敢断定,里克最近的情绪恍惚,消极怠工,绝对跟她发出的照片有关系。 * 慕臣风说想吃红烧牛肉,从重尚的剧组回来,她就去超市买菜,自从慕臣风手打上绷带之后,就完全变成了一个依赖她的小孩子,什么都要让她帮忙,一会儿看不见她,就得嚷嚷,出门一小时就得打一个电话,她现在有变成了‘妈’的感觉。 慕臣风喜欢吃水果罐头,她只要把冰箱装得满满的,方便他随时打开就有。 她看超市水果罐头打折,就买了很多,等结完账把购物车推到超市门口,才发现买多了,很重,拧起来太吃力。 正当她犹豫要怎么拿回家,从旁边窜出一个人来:“佳佳,这么巧!” 的确够巧,是代勋。 她惊讶:“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出来办事。”他指了指她购物车里的东西:“我帮你拿吧。” “你们当拳击教练的,还要出来跑业务吗?” 他笑而不答,随手就把购物带拧了起来,他粗壮的手臂,这些让她不堪重负的东西他拧起来,却是轻而易举,他说:“走吧。” 他走得比她还快,到了公寓的楼下,她好奇:“你知道我住哪儿?” 代勋顿了一下,才说:“上次跟萧延路过这里,他告诉我的。” 代勋一直帮她把东西拧进公寓,她留代勋喝杯茶再说,代勋说:“练习馆还有事,我回去了,有空到练习馆来玩吧。” 慕臣风只要看到有陌生的男人跟她走得近,都会吃醋,代勋一走,他就一脸黑线的上来问:“刚才送你回来的人是谁?” “他是萧延拳击馆里的老师,我新剧本里有关于拳击手的部分,请教过他。” “你能不能离跟萧延有关的男人远一点。” 她反问:“你能不能不要小心眼!” 她见他手上的绷带已经没有了,她问:“你今天去医院了?” “是的,医生说没什么大碍了,只要不拿重物,而且暂时上不了手术台,手臂不能长时间抬起。”他上下晃动手臂,证明手臂的灵活性,他可不是任性才拿掉绷带的。 “你准备去工作了吗?” “c市区一院的院长邀请我去他们的肿瘤科,这样我就可以天天跟你在一起。” “你不怕你爹又用鞋底扔你,慕伯伯和慕伯母只有你这么一个儿子,你不呆在他们身边,他们会很失望的。” “那你就跟我回去呗。” 这个话题谈下去不会有结果的,她系上围裙去厨房开始做晚餐,他也跟着跑进厨房,在她旁边晃来晃去,她问:“有事吗?” “你不是说,等我手好了就.....” “就什么?”她有说过什么特别的事吗,记不得了,看他欲言又止的样子,可不像他的性格:“有什么就直说。” “等我手好了,就跟我睡在一起。” 她的脸一下就红了,低下头:“不记得了。” 他已经打定主意了:“今天晚上我就是要!” 红烧肉是慕臣风做的,说不想让她累着,他照着菜单作的红烧肉实再难以下咽,比咸菜还咸,她说:“多吃点米饭,拌在一起就不咸了。” 慕臣风说:“不行,今天是值得庆祝的日子,不能这么随便的将就。” 他打电话去外面的餐厅订了一桌子丰盛的菜肴,他就是这样的性格,不论吃得完吃不完,排场得讲究。 白佳佳觉得浪费粮食可耻,而且他点的菜,都是她喜欢吃的,她吃得肚子都快撑不下了,最后一道甜口蛋糕,精美得让人看了很有食欲,可她的肚子实再装不下了。 她摸了摸肚子:“撑死了!” 慕臣风笑着凑上来:“我帮你运动一下。” 她眨眨眼睛:“怎么运动。” 她还没回过神来,他就把她扑倒在了地上,身下是毛绒绒的地毯,很暖和,但实再不适合做‘运动’。 她没好气的说:“你也不用这么急嘛。” “你现在吃饱了,我还饿着呢。”说着,他就开始迫不及待的解她上衣的扣子。 他吻她的耳垂,她则着头,没动,酥麻的感觉不仅没有唤起她身体的*,却让她泛起一股陌生的抵触感,她抬手刚抵到他的胸口上,又放了下来,她担心挣扎和拒绝,不仅会伤到他的胳膊,还会伤到他的心。 慕臣风也没什么不好的,比起萧延,他更爱自己,她轻轻的闭上眼睛,当他吻她的唇时,她也开始回应他的热情。 他进去的时候,还是有点疼,她似乎有很久都没有做过了,她需要一些时间去适应。 慕臣风把她抱得很紧,两个人的身体紧紧的贴合着,不留一丝缝隙,湿汗交融,她没有找到愉悦的感觉,除累,更希望他快点结束。 慕臣风却缠绵无比,身下的人,是他喜欢了十年,追求了十年,得到她,就像长久已来的心愿得到了满足,怎么能轻易就放过。 她突然问:“你准备了避,孕套吗?” 他摇摇头,继续埋在她身上享受着这难得的悱恻缠绵,见他突然不动了,她用力的把他推到一边。 他有点沮丧:“你又怎么了?” “我不想怀孕。” “有孩子很正常呀,难道你不打算嫁给我吗?” “还不是时候。” 她感觉腰酸背疼,估计他也倒腾够了,她把衣服拿过来挡在胸前,慢慢的起身:“我去洗澡了。” 等她洗完澡出来,慕臣风穿着睡衣坐在她房间的床上,目光直直的瞪着她,她问:“你不回房间去睡觉,在这里做什么?” “我想让你端正一下态度。” “什么态度。” 他走到来抓住她的手腕,就把她拖到床上,先扣住她的肩头,让她平躺着不能动弹,她说:“慕臣风,你不要得寸进尺!” “从现在起,你是我的人,我不准你再跟萧延有任何的联系,哪怕想想也不行。” “你想多了,他对我够绝情的,我干嘛要想他!” “你刚才还叫他的名字!” “我没有。”她心里却在忐忑,有那么一瞬,她是想到过萧延,想着跟他在一起时的温暖和谐,难道是她没控制住,叫出声来了? 他把她的双手固定在头顶,另一只手掀开了她睡裙的下摆,他的力气很大,她开始懊悔,刚才还怕挣扎推扯会伤到他的胳膊,看来是她太轻看他了,他从来就是个控制欲很强的人,现在有亲密的关系,看来将来的日子不会那么好过了! 第57章 胡子跟了里克几天,发现他从公寓里扔出一包烧过的灰烬,是烧过的纸质类,白佳佳猜测着,他肯定是把相片或是一些关于凌玺的资料给烧了,想要完全的撇清关系。 她立即用之前那个号码给里克发短信过去,说不要以为消灭跟凌玺有关的东西就神不知鬼不觉了。 在她还没有关机前,里克收来一条短信,问她到底想干什么。 她回复:想讨回属于我的东西。 她故意扰乱里克的视线。 回复完短信,她赶紧关机,把卡取了出来。 下一步,她准备让胡子把里克给诱出来,让他亲口证实一下她的猜想。 手机铃声响了,她因为太过专注心里的事情,听到铃声的时候,她吓得愣了一下,手一抖,差点把手机掉在地上。 她一看,竟然是萧蔓打来的,自从听说萧蔓病情加重,她是有心想去探望一下的,后来想到萧延如此的绝情,不去也罢,反正有萧延的细心照顾,她去不去都一样。 她接起来,带着迟疑的说:“萧蔓,好久不见。” 电话那头,萧蔓带着哭声:“佳佳,对不起,为了我,让你和萧延不能在一起。” 萧蔓言辞恳切的讲述了与杰森之间的过节,她素来是个刚烈的性格,才导致萧延害怕伤害到她,才不得不忍着心疼跟她分手。 白佳佳感到一股莫名的激动在胸中涌动,他是个大笨蛋,他抛弃她的痛苦,比未知的险境,更让她难过。 萧蔓说:“大哥是真的喜欢你,他隐忍着对你的爱,让我看了很难过,我不想因为我,让他变得不幸福。” “萧蔓,谢谢你告诉我这些。” “不客气,毕竟是我害你们不能在一起。” 挂断电话的那一刻,她有想冲到他怀里的冲动,为她的憎恨懊悔,虽然跟萧延在一起的时间不长,但他真执正气的性格,是她了解的,是啊,他怎么可能会没有原因的就抛弃自己。 她想去找他,但想到萧蔓所说的杰森,她又犹豫了,他离开自己的初衷,为的就是让自己远离危险,还是等等吧,等找抓到杰森,她再去。 她回到家,刚半躺到沙发上,慕臣风就从房间里出来,见她无精打采的样子,问:“怎么了?” 她笑了笑:“没什么,只是有点累。” “如果觉得干编剧累,就别干了,反正我养得起你。” “我有手有脚的,干嘛要你养。” “已经预约下星期五有一台手术,我正在看患者的诊疗报告。”他蹲下身去,轻轻刮刮她的小鼻子:“你是我老婆,肯定得由我来养。” 他伸手搂住她,就开始耳鬓厮磨,她推开他:“我不点不舒服,想回房间去睡会儿。” 他跟打了鸡血一样:“我陪你。” “我想一个人呆着。” 她一个人走进卧室,把他锁在了外面。 * 白佳佳用那张没有实名登记的号码给里克打了个电话,她用变声器,装成一个男人的声音跟他说,让他准备20万的现金打到指定的账户里,否则就把手里的照片寄到警察局去。 她坚信里克不会报警的,如果报警,警察也会注意到他跟凌玺隐秘的关系,如果对他进行彻查,很可能变成自投罗网。 她打开手机的录音,想尽可能的套出里克行凶的动机和手法。 里克很警觉,根本就不承认收到过那张照片,说他一定是打错电话。 她笑着说:“有没有打错电话,你心里明白,既然你不承认,我就只能把照片和你以前的一些资料寄到警察局去,你是不是凶手,相信警察会有正确的结论。” 她佯装要挂电话,里克赶紧说:“你到底要想干什么?” “就是手头紧,想找点钱花,反正死的那个人,跟我也没什么关系。” 里克并没有给出确切的答案,只说:“我考虑一下。” 打完电话,为了谨慎期间,一挂断电话她就把卡片取出来,换上自己平时用的那张。 这次录到的东西,用处不大,再多‘骚扰’他几次,他的心理防线都会逐步崩溃,到时候一定能拿到足以证明他是凶手的证据。 * 重尚新剧最后两集的拍摄已经接近尾声,只是最后几幕,重尚不太满意,因为是穿越剧,两个不同时代的人,注定是走不到一起的,出于对热心观众对男女主角爱情的期望,而且剧集本来的收视就不错,所以让她重新改一个开放式的结局,以便后面进行第2部的制作。 这部剧开拍以来,剧组遭遇了颇多的周折,也导致她的剧本在开拍后还多次修改,重尚说要犒劳她,请她吃小龙虾。 剧组收工之后,重尚约她和孙静雅,他们铁三角很久都没有私下聚餐了,三个人的口味都不一样,一般情况下,都是她打包小龙虾拧上,然后去孙静雅喜欢的那种高格调西餐厅,三个人坐在桌子边,她狼吞虎咽的吃剥小龙虾,孙静雅优雅的吃着西餐,而重尚吃着小点心,算着卡路里。 孙静雅问她:“你那个死对头男朋友怎么样了?” 白佳佳把龙虾肉塞进嘴里:“就那样。” 孙静雅说:“这听着就不对,你跟他在一起才多久呀,就这么没有激情,看来发展得不顺利。” 她没回答,低头使劲吃着小龙虾。 重尚说:“因为卢浩森的事儿,剧组中途有人撤资,多亏了你那个萧延帮忙,我才知道,他是青木实业的大公子。”重尚不自觉的摸了摸脸:“前途不可限量。” 孙静雅用脚在桌子一下面踹了踹重尚,让他注意言辞,前段时间,他们只要一提萧延,她准翻脸,觉得那是个没良心的渣男,她也是才知道,他是为了保护她,才疏远她,只能在暗地里,对她诸多帮助。 孙静雅说:“下次把你那死对头男朋友带出来大家认识认识吧,你每次谈恋爱,都喜欢把对方藏在家里,生怕我们会抢似的。” 她打趣说:“就是因为你们俩太优秀了,才不能让你们见,要是真抢走了,我都没处哭去!” 从餐厅出来,已经快十点了,慕臣风的电话催了四五次,估计回去又得跟他斗会儿嘴。 重尚要开车送她,她说:“不用这么麻烦,静雅跟你顺路,你带她就行了,我就在门口坐出租车,挺方便的。” 正说着,一辆出租车就缓缓的开过来,停在了她的面前,她跟重尚挥了挥手:“我先走了,明天见。” 上车之后,她说了地址,车了缓缓的发动,非常平稳的行驶在两旁灯火璀璨的道路上,她轻轻的靠在椅背上,则着看着窗流动的夜色,脑海里突然冒出萧延的身影,他现在在做什么,为了找到杰森,他一定非常的苦恼,她很想帮助他,又不敢给他添麻烦。 渐渐的,车窗外的建筑物开始变得陌生起来,她恍然,这根本就不是回她公寓的路,她赶紧问:“司机先生,你是不是走错路了!” 司机没有回答她,只是不停的踩动油门,加快了车速。 “我要下车!” 司机依旧像没有听到,飞驶的向着陌生的方向行驶着。 糟了,是不是遇上出租车打劫的,她赶紧拿出手机准备拨打出去,刚要按下拨打键,突然一个急刹车,她惯性的往前跌出去,手机被甩到了一边。 头磕在驾驶室后面的铁隔栏上,撞得她眼冒金星。 有些司机为了预防夜间遇到抢劫的,都会用铁隔栏把驾驶室围起来,白佳佳连抢方向盘的机会都没有,车门被上了锁,她就像是被关在笼子里的鸟,插翅难飞。 她的手机被甩到了副驾座上,司机是无法捡到的,她纵身往副驾座的位置翻过去,就在她快要捡到手机的时候,车停了,她抬起头,前面是波光粼粼的江面,不远处还有灯火长明的大桥,近处,却是漆黑一片。 她断定,这里应该是江边某处比较僻静的地方。 司机下了车,把车门紧锁,并没有放她下去的意思,她还在纳闷,他到底要怎么做的时候,司机已经走到车后,用力的推着车尾,他是要将车子推到江里去! 她赶紧拿出手机打给慕臣风,电话很快就通了,慕臣风还在抱怨她为什么这么晚都不回家,她大叫着:“有人要杀我,在江边。” 慕臣风赶紧问:“在哪里?” “我也不知道,只知道在江边,这里可以看到一座桥,但我不知道是哪一座。” 车子缓缓的向前移动着,车厢里变得闷热起来,她很绝望,她根本就等不到慕臣风来救她,就要被湍急而过的江水卷走。 她拍打着窗玻璃,又在车前面的暗格里找了找,看有没有什么东西可以打碎玻璃,至少让她在落入水中后,可以逃生。 她能感觉到车子的前端已经悬空,车身摇晃得很厉害,任凭她又敲又打,玻璃也没有一点破损,她把头靠在玻璃上,恐惧让眼泪轻快的就从眼眶里流出来,这个人难道是杰森? 车子已经开始往前倾,她整个人都掉到了挡风玻璃上,以为会直接冲入江里,结果车头却直直的撞到岸边的礁石上,直立的卡在那里。 她看到档风玻璃因为撞击,已经产生了像蜘蛛网一样的裂痕,她赶紧用拳头击到裂痕破损最严重的地方,哐当一声,玻璃破开了,她直接就掉落下去,因为天太黑,她也看不清周围的情况,两只手只能不停的挥动,试着抓住可以依附的东西,不让自己被江水冲走。 慌乱中,她抓到一块跟手掌差不多大小的石头,身子一半在冰冷的水里,脚却踩不到底。 除了流水的声音,四周非常的安静,过了一会儿,她听到人有在叫:“佳佳,你在哪里?” 她不敢出声,不知道叫她的是不是刚才那个想置她于死地的人,如果知道她还活着,肯定还会用其他的办法来了解她。 那人叫了几声,又说:“佳佳,我是代勋,如果你在,请回答我。” 她犹豫了一下,还是出声说:“我在,我卡在石头上了,出不去。” 第58章 代勋把白佳佳从江水里背出来,春夜微凉,她的裤子湿透了,瑟瑟的发抖,她问:“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跟你在一家餐厅吃饭,觉得这个司机有点怪怪的,所以就跟来了。” 他的借口太蹩脚,她很快就明白,前一次和代勋根本不是偶遇,而是萧延让代勋在暗里保护她,只是萧延还不知道,萧蔓已经把事情的经过告诉她了,既然萧延不想让他知道,她就装不知道好了。 她问:“那个人呢?” “在上面呢。” 到了堤岸上,代勋拿出手机照了照躺在地上已经昏迷的人,问:“你认识他吗?” 那个人向下趴着,旁边散落着假发和眼镜,代勋走过去,捏住那人的肩头,将他翻过身来,她一愣:“里克!” 里克肯定是想杀人灭口,可她觉得已经做得滴水不漏,里克是怎么知道发短信威胁她的人是自己? 代勋问她:“你打算怎么处理?” “报警吧,他既然打算要杀我,肯定跟凌玺的案子有关系,希望警察有办法把证据找出来。”她或许也会因为威胁勒索被调查,里克这么做,她就成了受伤者,估计也就是被询问调查一番。 代勋说:“我击重了他的头部,估计一时半会儿也醒不来,我先送你回去,警察来了他也跑不掉。” 上了代勋的车,她就打了110,把具体的情况说了一遍,她回去换身干净的衣服,会去警察局把情况说清楚。 一回公寓,慕臣风看到代勋的脸色就不好,尤其她还让代勋扶着。 坐到沙发上,代勋说:“我觉得还是去医院检查一下比较好。” “只是皮外伤,我没感觉哪里不舒服,不用这么以费功夫,不过今天是真的谢谢你。” “幸好我跟得紧,如果你真出了事,我肯定会自责的。” 慕臣风有点火了,两人完全把他忽视一旁,说着什么出事,根本没把他这个男朋友当回事,他立即打断两人的对话:“能不能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 她觉得这件事还是由自己来解释比较好,慕臣风对于亲近她的男人都比较抵触,代勋自然闻得到慕臣风的醋味儿,寒暄了两句,就走了。 她把遇到里克袭击的事说了,慕臣风怒不可遏:“他现在在哪里,我要好好的教训他一顿!” “估计现在已经在警察局了。” 她起身往卧室走,准备洗个热水澡,再换一身衣服,然后去警察局把事情的经过讲一遍,既使里克咬定凌玺不是他杀的,但他杀她未遂,也够让他在里面蹲几年了。 她掀开被单,发现藏在被单下面的电话卡不见了,她明明放在这里的,怎么会不见? 她在房间里翻箱倒柜,把能找的地方都找了一遍,慕臣风靠在门边问:“你是不是在找电话卡? 她站直起来:“你拿走了?” “是的。”他双手抱胸,带着怒气:“我最近发现你不对劲,喜欢背着我打电话,我就留意了一下,没想到你竟然真的背着我给其他男人打电话!” “我的卡呢?” “扔了?” 那可是证明里克是杀人凶手的重要证据,她咬牙切齿的问:“扔哪里了?” “厨房垃圾筒。” 她要去厨房找,他拦住她的去路:“我都扔了两天了,厨房垃圾筒已经换过,说不定早被小区的垃圾车拉去掩埋了。” 她气得直踩脚:“谁让你碰我的东西。” “你都是我的,那也是我的东西,而且你还是跟一个男人通电话,我打过去把地个男人臭骂了一顿,好在他态度好,否则,我对他不客气。” 她终于明白为什么里克知道那个发短信的人是她了。 真应了那句话,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 白佳佳洗完澡,换上衣服,拿起包就往外走,慕臣风追上来:“我陪你一起去,这么晚了,你一个女孩子,万一要再遇上色狼怎么办!” 她小声的嘀咕一句:“你就是那个色狼。” 她虽然上了他的车,一路上都没和他说一句话,慕臣风有些坐不住了:“你知道我爱吃醋,有些事,你就不该瞒着我。” 她白了他一眼:“我觉得还是该给彼此一些私人空间。” 她跟叶警官是老熟人了,由叶警官给她做笔录,她笑了笑问:“叶警官,你太尽职尽责了,这么晚都还在为人民服务。” 叶警官说:“本来是准备要下班的,一听你的名字,就没走。” “你千万别这么说,弄得好像是我为难你,不让你下班似的。” 她和叶警官的调侃让慕臣风绿了眼睛:“你和他很熟吗?” “见过好几次了。” 叶警官一看慕臣风的气势就笑了:“你男朋友?” 她点点头,说:“做笔录是不是要保密,不受其他的因素干扰。” 叶警官说:“那是当然。”他看了慕臣风一样:“这位先生,麻烦配合我们的工作,你到外面去等一下。” 白佳佳很仔细的把自己如何对付里克的事说了一遍,叶警官说:“你胆子还真大,如果凶手不是里克呢,你自己还得背上敲诈勒索的罪名!” “这叫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 叶警官合上了电话:“你可以回去了,老规举就不用我再讲一遍了吧。” “知道,24小时,随传随到,行了吧!” 走出警察局,慕臣风的车就停在路边,他为她拉开车门,正要上车,眼角的余光瞥到街对面黑色的切诺基,驾驶室里坐着一个人,她隐约记得,萧延好像有部这样的车,而那个人的身影,虽然看不清楚,却像极了他。 她顿了一下,是不是该去道声谢,慕臣风却在一旁催促她:“早点回去,明天早上我还得去医院一趟。” 有慕臣风这个醋缸在,上去打招呼只会给萧延找麻烦而已,改天吧,她低头钻进了车里。 * 早上,她被手机铃声吵醒,是代勋打来的,问她确定昨天晚上有没有受伤? 她说:“只是点小擦伤,慕臣风虽然是外科大夫,治疗跌打损伤,还是有点效果的。” “没事我就放心了,有什么需要我的地方,心管开口。” “我才要谢谢你才对,过两天请你吃饭。” 她能感觉到,萧延担心她的伤,又不能打电话来问,所以让代勋代劳。 重尚知道里克被警察逮捕的消息,赶紧把她招唤到工作室去,小指一翘:“你这丫头,我说要送你吧,你还乐意!你胆也太大了,你要讹他,好歹跟我通个气,你要真被他跟宰了,我也好找人去!” “已经有大侠把我救了。” “大侠?萧延?” “不是他,不过跟他也差不多。”她说:“里克被抓走了,对你的拍摄不会有影响吧?” “一点点啦。” 重尚警告她:“以后这种助人又不利己的事就少做了,把小命搭进去,不值。” 经过警察三天三夜的突审,里克的心理防线崩溃了,他承认凌玺是被他凶害的,而且这一切,他早有预谋。 他和凌玺的确是恋爱关系,他一直很欣赏凌玺在工作上的认真和在银幕上的精彩表演,凌玺一直不温不火,想借重尚这个现下很火的电视剧导演的作品,火上一把,就请里克当介绍人,里克当时答应的条件就是,让凌玺跟他在一起。 大概是太希望事业得到成功,凌玺很爽快就答应了,经过里克的强烈推荐,重尚也认可了凌玺做男主角。 本来就渗杂着利益的爱恋都很容易崩溃,有一天,凌玺借口,想当一个真正的男人,交一个心爱的女朋友,提出分手。 里克是个占有欲特别强的人,不甘心凌玺就这么离开他,凌玺参加同,性恋派对的事,也是他借机想给凌玺提个醒,告诉凌玺,离开自己的下场,谁知道凌玺非常的坚定,以至于在第二部戏开拍了时候,凌玺被换角了。 这一切都没有阻止凌玺要离开的想法,这让里克脑休成怒,白佳佳听叶警官说,里克在审问的时候,情绪激动的说,凌玺是唯一一个让他真心爱着的人,如果不是她的出现,凌玺的心会一直在他的身上。 的确,那段时间凌玺追她很紧。 事发当天晚上,里克借用一种攀岩的工具,两只装有吸盘的手套爬进了凌玺的公寓,而且他在凌玺的公寓里,看到了悄悄闯进来了赢广汉,他没惊动对方,悄悄藏在了卧室的床下。 凌玺回来之后,就进浴室去洗澡,他带了一把刀,想从身后袭击对方,可当他一进浴室,就被凌玺发现了。 第59章 之后两人争吵了起来,那天凌玺身上本来就带有伤,头部被人重击过,推攘中,凌玺突然晕倒在地,里克本来就预谋要凶害凌玺,就拿过旁边的毛巾盖在他的脸上,导致他窒息死亡。 卢浩森的死亡案,也跟里克有关,据里克交待,那天他潜入她的房间,行凶的目标其实是她,只是意外遇到正要对她实施侵犯的卢浩森,卢浩森平时为人嚣张,根本不把当副导演的里克放在眼里,为了顺利完成拍摄,里克没少吃他的苦头,所以里克当时就想着,手里已经有人命了,不在乎再多一条,于是捡起地上卢浩森从她身上解下来的腰带,从后面勒住了卢浩森的脖子。 卢浩森毙命之后,里克是要对她下毒手的,但突然响起的门铃声让里克惊慌失措的跑了,毕竟他不是个杀人的惯犯,还没有那么强大的心理,正因为如此,白佳佳才侥幸逃过一劫。 里克一直没有放弃要杀死她念头,但自从卢浩森遇害之后,她行事非常的小心谨慎,而且身边总跟着人,让里克找不到机会下手,最后让他迫不及待的,还是白佳佳给他发去的照片,之前,他并不知道是谁,而那张照片的确也刺激到了他,他是从窗户进去的,怀疑当时有人看见,故意拍下来敲诈勒索他。 那段时候他神情恍惚,极力的想找出那个人来,却苦恼一点线索都没有,他更不敢申张,害怕警察由此调查,就查出他跟凌玺私底下亲密的关系,直到接到慕臣风打来的电话,才知道那个暗地里‘骚扰’他的人就是白佳佳。 现在案子尘埃落定,不仅洗清了父亲的嫌隙,她也算不负凌玺的这份友情吧。 慕臣风要帮她手上的伤口涂药水,她说:“别小题大作行不行,只是擦伤,过两天就不事了。” “小伤口也不能松懈,很多时候,感染就是从小伤口开始的。” 她的目光没从电脑显示屏上挪开:“你放在这里吧,我过会儿自己擦。” 慕臣风坐到她的旁边:“你还在生我的气?” “对。”如果不是他吃飞醋,她差点就被里克杀掉了,而且一定要让他为随便动她电话号码,而且还打过去质问家人的行为长点教训。 她关上电脑:“我要去重尚的工作室。” “我送你。” “我坐出租车去,你下午不是要去坐诊吗,还呆在家里干什么?” 他赔着笑脸:“想多陪你呆一会儿。” “那你就慢慢呆着吧。” 她起身拿了包就往外走,他问:“你去哪里?” “出去走走。” 她去了萧延的拳击训练中心,说是去向代勋感谢,心里其实是很想能在那里遇到萧延。 到的时候,代勋正在给小孩子们上课,接待小姐给她倒了杯茶,她就在休息区等着,她忍不住接待小姐:“你们老板今天有上这里来吗?” 接待小姐笑着说:“你问的是萧先生吧,他很少上这里来的,如果你要找他,我可以帮你预约。” 她赶紧摆手:“不用了,我只是随便问问。” 透过玻璃墙,可以清楚的看到代勋正在教一群小孩子拳击的基本步伐。 这个萧延有教过她,那画面,历历在目。 白佳佳呆呆的立在那里,直到代勋叫她,她才回过神来,代勋问:“你怎么在这里?” “路过,顺道来看看。” 代勋领着她去他的办公室,坐下之后,代勋亲手烹茶招待她,她问:“你们练拳击的都喜欢茶道吗?” “这是跟萧延学的。” 他煮着茶:“你最近怎么样了,里克的案子有眉目了吗?” “多亏了你,一切都好,凌玺的案子总算水落石出。” 她虽然坐在那里,眼神都游离恍惚,代勋把煮好的茶端到她的面前,见她又呆愣着,用手在她眼前晃了晃:“佳佳,你怎么了?” 她回过神来,眼睛微红:“最近在感冒,头晕,所以老走神。” “那得多注意身体。” 为了不打扰代勋的工作,她只是小坐了一会儿就告辞了,出门的时候收到慕臣风发来的短信,说他进手术室了,估计得6、7个小时才下得来,另外,看在他很辛苦的份上,别再生他的气了,他最受不了的,就是她不理他。 * 慕臣风晚上回来的时候,她已经睡下了,他没有开灯,低沉的脚步声响起,自从在江边受到惊吓之下,她就开始睡觉不安稳,一点响动就会醒。 白佳佳尖叫了一声,警觉的问:“谁?” “是我。”慕臣风回答。 “你进房间不会开灯吗,会吓死人的!” “怕吵到你。” 她伸手打开床头的座灯,他一脸的疲惫,还是走过来粘着她:“我们是不是很久都没有......” 她比着手势:“stop,我没这个心情,而且你刚下班回来,不累吗?” 他目不转睛的看着她,不让她逃避:“佳佳,你变了,自从发生里克的事之后,你的态度就变了,除了你生我的气之外,你在故意的疏远我。” 她的眼神闪躲:“有吗?” 他捏住她的肩头,将她拉近:“是因为萧延吗,救你的人是代勋,他不是萧延拳击中心的教练吗,所以,你的神情恍惚,是不是为了他!” 她否认不了:“有一点。” 慕臣风开始心烦气燥:“难道我对你还不够好吗,为什么你心里还是忘不了他。” “别探讨这个问题好吗,只是心里有点感伤罢了,毕竟我喜欢过他,其实的......也没什么!” “我想睡了。” 她往被窝里钻,慕臣风拽住她的手:“你今天一定要给我说清楚。” 她也火了:“没什么好说的,你要睡就睡,不睡就出去,不要打扰我。” 她一躺下,慕臣风也跟着压在她的身上,他负气的吻她,她怎么也推不开,她现在哪有这个心情,她用腿踢他,却被他分开死死的扣着。 慕臣风打算用这种方法来缓和一下他俩之间的关系。 最后她咬了他的手臂一口,疼痛让他像泄了气一样,本来就疲惫的身体完全的松懈下来,倒在她的旁边,轻轻的说:“好累。” “累还不本份点!” 她也心疼他,工作繁忙不说,还得花心思来纠结她一天在想什么,她推着他翻身平躺着,然后帮他解领带和外套,大概是太累了,他没有睁眼睛,只是问:“佳佳,你不会离开我吧。” 她顿了一下:“不会。” 他弯起嘴角:“要说话算数。” * 白佳佳突然接到萧蔓打来的电话,很神秘的让她立即去一个地方。 她好奇:“有什么事不能直说吗?” “你来吧,来了就知道了。” 萧蔓说的地方是在江边一段天桥的水泥桥墩下,为了绿化江堤,那一带建成了一片江岸花园,只是位置比较偏僻,而且公园的上方被林立蜿蜒的公路天桥所覆盖,光照不足,去的人也少,偶尔会有一些流浪人员在那里露宿,去年重尚的电视剧采景有去过那里。 萧蔓身体不好,那里风大,吹久了会感冒,担心萧蔓会久等,她立即就搭车去了那里。 公园很冷清,这附近没有居民区,少有人来并不奇怪,她只是不明白,萧蔓为什么要选这个地方跟她见面,为了掩人耳目? 因为高架桥的遮挡,公园的光线昏暗,花坛里的植物看起来也没什么精神,大清早的走在这种清冷的地方,让她有点心惊胆颤。 “萧蔓。”这里空旷,她的声音,萧蔓应该能够听到。 还没走出多远,透过前面花坛里的稀疏的翠竹,一个男人正则身站在那里,挺拔的姿态,她觉得很像一个人,那股熟悉感让她不由自主的往前走,她站在翠竹的花坛边,刚好,那个男人微微转了转身。 真的是萧延,萧蔓把她叫过来,不会是为了让她跟萧延见面吧,看来萧蔓还真的用心良苦。 她举起手来正要打招呼,萧延转身看到了她,他的眼神变得惊讶,很快就转为担忧。 他的黝黑的眼珠往右瞥了瞥,眉间皱成一个‘川’字,她顿了几秒,似乎明白了,他是叫她赶紧走。 想到周围的清冷与僻静,难道萧延是和那个杰森约在这里见面,萧蔓让她来,是怕萧延一个人有危险? 可让她又不会功夫,来了只能帮倒忙,这种情况,最应该叫的是代勋。 她转身就往回走,快走到公园门口的时候,又担心起萧延来,萧蔓说萧延打瞎了杰森的一只眼睛,杰森会不会也要打瞎萧延的一只眼睛? 虽然她知道萧延的功夫了得,但杰森也是练拳击的,而且还心怀凶机,万一,她只是想万一萧延一时疏忽怎么办? 她不能走,她知道,即使是她人走了,心也会时刻不安的。 她转身又回去,为了不暴露行踪,她钻进了花坛里,慢慢的爬行,让只有半米高的万年青能够挡住她的身影。 她低下头,在层层叠叠的叶片间拨开一条小缝,她又看到了萧延,这时,他的对面多了一个人,那个男人个子不高,比身材挺拔的萧延矮出很长一截,那人瞎了一只眼睛,她恍然,上次在h城,脚手架倒塌的时候,她看到的似乎就是这个人。 第60章 她听到萧延说:“你有什么需要,我会尽所能的帮助你,有些事情已经无法挽回了,你这样执着,又是何必呢!” 对方的声音在颤抖:“你当然可以一笑了之,两年的牢狱生活对你来说,一点改变都没有,但拳击生涯的结束,对我来说,几乎是致命的,就为了那个水性扬花的女人,你毁了我的一生。” “你想找平衡,找我就行了,你要怎么样,我都奉陪。” 白佳佳心里一紧,看来杰森一直都活在仇恨当中,这种人最可怕,只要能报仇,死亡大概也不放在眼里了。 杰森亮出了拳头:“就用我们最熟悉的方式。” 这让她稍稍又有点放心,如果比拳击,萧延的胜算很大,她看过,虽然他已经不参加拳击比赛了,但对于练习,一点也没有松懈过,而且他的寸劲拳打得特别的出神入画,比电视上那些花拳绣腿有真材实料多了。 她摒住呼吸,静静的等待着这场对决的结束,如果就此两清,萧蔓就不用再担惊受怕,而萧延,也不用来封闭自己的情感。 她又感伤起来,她已经有慕臣风了,无论结果如何,他们似乎也回不去了。 杰森先出拳,没有拳击手套,没有护具,赤手空拳的打在身上,应该非常的疼。 萧延一出手就占了上风,杰森毕竟过着风餐露宿,四处流浪的生活,身体瘦弱,在体力上,估计就输了萧延一大截。 萧延右手一拳,重重的打在杰森的脸部,人脸部的血穴是很多的,一些受到重击之后,很容易产生晕厥,萧延想让他平静下来,杰森跪趴在地上之后,眼神也变得恍惚起来。 她心里长长的舒了口气,这场对决应该很快就能结束了。 萧延正要去扶杰森,杰森却挥开他的手,很快站了起来。 对决重新开始。 不知道是不是太害怕输,杰森挥出的拳显得很凌乱,步伐也不稳,萧延忍让了几次,知道再纠缠下去,也没什么结果,他猛的一出掌,击在杰森的侧颈上,杰森不堪一击,一下就倒在地上。 这次比上次还重,杰森试了几次,没有站起来。 萧延说:“杰森,够了吧,纠结过去,不如好好的计划一下未来,我在c市有一家拳击训练中心,如果你愿意,可以在那里继续你的拳击生涯,我相信,如果伯父伯母在世,也不希望看到你这个样子。” “住嘴!”杰森吃力的撑起手臂:“你懂什么,你失去的,你无法去体会。” 萧延蹲下身去:“我知道你学习拳击不仅仅是因为你家里的原因,你是真的热爱它,我们现在都还年轻,做什么事都不晚。” 见杰森没有动,情绪似乎平静下来,他伸手想把杰森扶起来,谁知道他一靠近,杰森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掏出一把匕首来,杰森的动作很快,萧延根本来不及防备,那刀就深深的刺进了他的腹部。 白佳佳按捺不住了,赶紧从草丛中跳出来,杰森看到她的出现,愣了一下,她飞快的冲上去,把杰森推到一边,杰森的手紧握着刀,这一推,刀也拔了出来,萧延捂住伤口,往后退了两步。 见到她窜出来,他瞪大了眼睛:“还不快走!” 他已经受伤了,从他紧皱的眉头还有不停流出来的血,她怎么能无视的离开,她过去扶着他:“我们现在去医院。” 杰森没有为自己的行为有半点后悔,他握紧了匕首,把刀尖再次对准了杰森。 顺着血不断的流出,萧延的体力也在消耗着,她挡在萧延的面前,想要全力的护住他。 萧延向她怒吼:“这不关你的事,给我滚!” 他对她凶,不过是想撇清和她的关系,不想让杰森把恨意转嫁到她的身上,可他已经受伤了,如果再有松懈,杰森会真的杀了他。 她不肯走:“不,要走一起走。” 杰森再次冲了上来,她的眼神一直定格在杰森手里那把刀上,只要夺过那把刀,危险就会减小。 当杰森靠近的时候,她眼急手快,飞速的握住对方的手腕,不让那把刀落下来。 刚才的拳击对决让杰森也受了伤,他的力气没有想象中那么大,见她使出的力占了上风,就趁机去抢他手上的刀。 萧延怕她吃亏,忍着痛上来帮忙,他一脚踢开杰森手里的刀,把白佳佳拽到一边:“够了,我们走。” 再纠缠下去也没什么结果,杰森已经伤了萧延一刀,萧延也没打算追究,让他自己好自为之。 她正扶着萧延吃力的往公园外面走,杰森突然站了起来,一股猛劲再次向萧延冲过来,她看得很真切,杰森的手里还有一把刀,可来不及了,就在那把刀快要刺到萧延的时候,她连丝毫的犹豫都没有,就接在萧延的前面。 那刀直直的□□了她有胸口,她用最后的力气紧紧的屋着刀柄,担心杰森把刀再次□□,会再次伤害到萧延。 萧延奋力一击,击中了杰森的头部,杰森瞬间倒在地上,一动不动。 萧延抱住她:“佳佳,你坚持一会儿,我马上送你上医院。” 他抱起她,飞快的赶到路边他停着的车上,小心翼翼的把她平放在后座上,他开了导航,定位了最近的医院。 萧延猛踩油门,在闯了两次红灯后,只用了十分钟,就把她送到最近的急救医院。 医护人员把她抬到医用推床上,看着她仍在起伏的胸口,萧延红了眼睛,他不停的说着:“求求你们,救救她!” 白佳佳的手微微的抬起,又因为体力不支放了下去,他似乎明白了什么,赶紧握住她的手:“佳佳,我在,我会一直陪着你的,你什么都不要说,留着力气,我相信你会好起来的,不要放弃......” 他这一辈子都没有这么絮叨过,他不停的跟她说话,想让她保持清醒的意识,一旦她睡过去,他就害怕再也醒不过来。 他一直把她送到手术室门口,然后大声的说:“佳佳,我在这里等你,一直等到你出来。” 手术室的门关上了,他也因为筋疲力尽侧倒在了地上,一条蜿蜒的血痕开始在他旁边蔓延,他摸了摸腹部,这才想起,他自己也中了一刀。 * 萧延醒过来的时候已经在病房里了,他腹部那一刀,并没有伤重要害,医生给他进行了缝合手术,他经常练武,本身体质就好,医生说他只需要好好的静养一段时间就行了。 他赶紧问护士:“我送来的那个女孩子怎么样了?” 护士说:“手术刚结束没多久,已经送去icu了,我听主刀的医生说,那刀离心脏只有一毫米,够呛。” 他忍着疼痛支起身:“我想去看看她。” “你这样子最好躺下休息,如果伤口再绷开,就麻烦了,主任让我问问,那女孩子有家属吗,麻烦你通知一下她的家属。” 萧延犹豫了一下,拿起电话打给了慕臣风,白佳佳一直没回家,电话也打不通,慕臣风正在着急呢,接到萧延的电话,飞奔着就赶到了医院。 为了不让家里人为他担心,萧延打了个电话给萧蔓,说他要跟代勋带一批学员去参加比赛,要出差一个月,她如果有什么需要,可以打电话给萧恪。 然后又打给代勋,让代勋别说漏嘴。 慕臣风来他的病房时,估计已经去看过白佳佳了,慕臣风进来之后,什么都没有说,走到他的床边,对着他的腹部就是一拳。 慕臣风气急败坏的说:“是你吧,佳佳才会变成那样的,对吗?” 他额上全是细细密密的汗,他咬着牙,吃力的说着:“对不起。” “对不起有什么用,佳佳现在还没有醒过来,医生说......”慕臣风的声音变得哽咽:“医生说她失血过多,太虚弱,不知道能不能醒过来!” 他不知道用什么来安慰面前这个心力交瘁的男人,他依旧说着:“对不起,是我没保护好她。” “她不需要你来保护,只希望你能离她远一点!” 因为他和白佳佳受的都是刀伤,医生在治疗他们的同时,也报了警,白佳佳还在昏迷当中,警察只能找他来核实情况。 警察没有找到杰森,杰森再次不见踪影,也没有去警察局投案自首。 他当时心里只焦急着佳佳,顾不上其他的事,现在回想,他再次犯了个错误,他和佳佳的生命,依旧受着威胁。 他吩咐代勋,让他在拳击训练管里挑三个身手好的教练到白佳佳的病房外面值守,防止杰森再次报复,为了不让慕臣风反感,让他们远远的守着就好,别打扰到病房里的人。 * 慕臣风在病房里衣不解带的守了她三天三夜,三天之后,她醒了过来,她用舌头轻轻舔了舔嘴唇,干裂难受。 慕臣风赶紧用棉签沾水浸湿她的唇瓣,说:“你刚醒过来,脾胃很虚弱,我先用水湿润一下你的嘴唇,过会现给你喝点水,要慢慢循序渐进。” 她微微的点了点头,过了一会儿,感觉到力气稍稍得到恢复,赶紧问:“萧延呢?” 一听他的名字,慕臣风就火大:“死了!” 她急得想坐起来,动了动的臂,身体是一个虚软的无力,她大口的喘着气。 见她是真的着急,他才没好气的说:“他没事,住在上面的vip病房里,能吃能喝,还有人伺候,你不用为他瞎操心。” 她微微的皱起眉头:“你没骗我?” “有什么骗不骗的,他每天都要来看你一次,只是我没让他进来,看这个点,估计一会儿就该来了。” 知道她不看到萧延是不会安心的,所以当萧延再次来的时候,慕臣风把他让我进来。 看到萧延没事,她悬着的心才放下来,他走到她的床边,问:“感觉好点了吗?” 慕臣风抢着回答:“差点都死了,能好吗!” 白佳佳瞪了他一眼,毕竟病人为大,慕臣风不敢惹她生气,更看不惯两人在一起的画面,他说:“我去买点东西,十分钟之后回来。” 意思是,只给你们十分钟,赶紧聊。 慕臣风关门出去了,她说:“我没事的,只感觉像是长长的睡了一觉,而且还梦到了小时候的一些事情,看到了我妈。” 萧延问:“你怎么会到公园去的?” “萧蔓告诉我的,我以为是她约我见面。” “那为什么走了还要回来?” “我担心你,萧蔓把你们的事告诉我了,不是有句俗话叫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他连命都能豁出去,伤到你,我至少还可以帮忙。”她自责:“虽然帮的是倒忙。” 他握住她的手:“我要谢谢你,是你救了我。” 她微微扬起嘴角:“看来大侠也有被我救的一天。” 说了几句话,她就喘得很厉害,他安抚她:“别说了,你刚醒过来,需要好好的休息,我每天都来看你,等你好一些了,我们再聊。” 她的眼睛闪动着依依不舍,他说:“我陪着你,赶紧睡吧,等你睡着了我再走。” 从白佳佳的病房出来,萧延立即给萧蔓打电话,问她为什么要把这件事的原委告诉白佳佳。 萧蔓显得很无辜:“哥,我知道你一直在压抑对佳佳的感情,看到你郁郁寡欢的样子,我很难过,那天我是知道你要去见杰森,杰森是个不折不扣的疯子,我担心你有意外,我又帮不了你,只好告诉佳佳,她很聪明,一定会有办法帮助到你。” 以前她犯再大的错,他都舍不得责备她,这一次,他难以压抑怒火,吼着:“小蔓,我以前是太宠你的,才让你养成了自私的性格,为了我好,只是幌子,你是想用佳佳来转移杰森的注意,如果佳佳出了事,杰森难逃法网,你自然就安全了。” “哥,不是你想的这样!”萧蔓争辩。 “你自己好自为之吧!” * 一个星期之后,白佳佳才拔了身上那些七七八八的管子,开始吃流食。 重尚和孙静雅来看她,重尚说:“你最近是怎么了,老是惹上那些不吉利的事,我回头就去庙里拜拜,去去晦气。” 又忍不住责备她:“以后你少管闲事了,如果真挂了,我送你一副挽联,一写死不足惜,一写死有死有余辜!” 孙静雅也说:“你都跟他没关系了,还护着他干嘛,当初甩你的时候,那么绝情,让他死了算了。” 她赶紧把萧延离开的原委说了一遍,不希望两个最好的朋友对萧延充满敌意。 孙静雅支着头,后知后觉的问:“原来情有可原,伤害你的那个家伙迟早会落网的,之后你要怎么办,旧情复燃,还是就跟慕臣风凑合好了?” “谁说我和佳佳是凑合!” 隔墙有耳,慕臣风走进来,看孙静雅的眼神,像是要把对方捏扁一样,孙静雅赶紧解释:“口误,我口误。” 慕臣风一直站在旁边,像要吃人一样的眼神,吓得孙静雅拉着重尚就告辞:“佳佳,你好好休息,改天我再来看你。” 一下午,慕臣风的脸色就不好,一脸欲言又止的表情,让她看了都觉得难受,她说:“你有什么就说吧,掖着藏着,可不像你的性格。” 他转身就坐到她的床边,止不转睛的看着她,问:“你告诉我,你为萧延挡的这一刀,只是见义勇为,而不是因为喜欢他。” 见她咬着唇。 他有些着急:“你快说呀。” “我当时只想着,不要让他受到伤害,至于其他的......”她摇了摇头。 “知道了。”他很沮丧。 * 萧蔓给萧恪打电话的时候,萧恪说漏了嘴,她知道萧延还在c市,而且还因为杰森的事情而受了伤。 想到那天他发火之后,有半个月没来看她,这么长时间,他的气也该消了,他从来不舍得太长时间不理她。 她给萧延打电话,撒着娇,说想见他,萧延却冷冷的说:“最近很忙,过段时间再说吧。” 掉断电话,她孤独得简直要发狂,她住在离市区较远的疗养院,除了萧延,几乎没什么人来陪她,同学不是有工作,就是有家庭,哪会把时间和精力花在她这个毫无关系的人身上。 萧蔓抬起手腕,因为病疼和精神上的折磨,她已经枯瘦如柴,照镜子也成了让她害怕的事,但她现在想化个淡妆,她从小就喜欢化妆,化完妆,会显得格外的光彩照人,看着大家向她投来羡慕的目光,一切事物也变得美好起来。 她滑着轮椅坐到梳妆台前,把化妆品都拿出来,摆了一桌子,镜子里的人瘦得像骷髅一样,没有半点血色,她安慰自己:“会好起来的,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有人推门进来了,她想应该是保姆吧,早上保姆给她送早餐进来,被她发着脾气给轰出去了,大概是怕她会饿坏了,又厚着脸把吃的东西送进来。 她大声的嚷着:“我说了多少遍了,我不吃,我就是不吃,你赶紧打电话告诉我哥,如果他不来,我就等着饿死好了!” “小蔓,这么多年了,你的脾气还真是一点都没有变。” 是一个男人低沉的声音,她抬起头,从镜子里看到一个跟她一样枯瘦的矮个子男人,狰狞的左眼是一个黑黑的洞,她吓得转过身过:“杰森。” 杰森慢慢的向她走过去,她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是颤抖的看着他。 走到她的身边,他慢慢的蹲下去,非常温柔的说:“小蔓,这些年你有没有想过我?” 她摒住呼吸:“我们已经结束了,你这又是何必呢?” “对你来说,可能是一段可有可无,也可能是一段被利用的情感,而对我来说,却是终身都不能忘怀的温暖。”他拉起她的手:“你是第一个在我身边,用温情的眼神看着我,说爱我的女人,也是第一个亲手为我做早餐,让我在亲吻中醒来的人。”说着说着,杰森似乎陷入了那个让他难以忘怀的梦境里,他轻抚着萧蔓的脸:“是你让我知道,什么叫幸福。” 萧蔓从轮椅上站起来,不停的往后退:“对不起,杰森,对不起!” “为什么要说对不起!”杰森再一次逼进她:“每个人都有重新选择爱人的权力,如果你曾经爱过我,哪怕时间很短暂,我也不会怪你的。” 她不停的摇头,眼泪从眼眶里不停的往下流:“对不起,杰森,对不起!” 他捧起她的脸:“小蔓,我知道你现在活得很辛苦,你跟我走吧,我带你走。” “我不去,我不去!” 再跟他呆下去,她会神经衰弱,她说:“你再不出去,我就叫人了!你刺伤了我哥,如果警察抓到你,你这辈子都得在牢里度过了!” “不,他们不会抓到我的。” 他的语气充满了神秘,她问:“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要带你走,从此以后,我们就再也不分开了。” “你要带我去哪儿?” 她刚一问完,腹部就传来一阵疼痛,低上头,一把尖刀刺进了她的腹部,她想叫,他立即捂住她的嘴:“小蔓,我马上就来陪你。” 大概是怕她死不了,杰森用力将刀柄往里推,他使出了全身的力气,连刀柄都□□了她的腹部,随着他的力道,鲜血从萧蔓的嘴里涌出来,她用绝望的眼神看着他,张开嘴,却发不出一点声音。 他低头吻了她:“你等着我。” 他拔出了刀,随着刀身的离开,萧蔓的身体抽搐了一下,直直的倒在了地上。 他微笑着看着她,双手紧紧的握住刀柄,刀尖对准自己,用力的刺了下去。 * 听到萧蔓被害身亡的消息,白佳佳还是挺吃惊的,毕竟相识一场,她想去参加萧蔓的葬礼,但慕臣风说她的身体还没恢复,不许她离开医院半步,她只好让萧延替她在萧蔓的墓前放一束百合花,表示哀吊。 萧延没在医院住多久就回家去休养了,有24小时看护的医生,住在家里肯定比医院舒服很多。 他一离开医院,她几乎就没有能见到他的机会。 她请了看护,但慕臣风一直尽心尽力的照顾她,他把医院当成了家,有预约的手术才去工作,否则就寸步不离的守着她。 她说:“医院有看护,也有护士,你不用把所有的精力都花在我身上,你刚进医院没多久,就这么隔三岔五的请假,不怕院长开除你!” “怎么,怕我养不起你。” “再重申一次,我有手有脚的,又不是猪,干嘛要你养!” 他正在削苹果,大概是从来都没有做过这样的事,苹果被他切得跟狗啃了差不多,削好之后,就剩下一个核了。 连他自己都觉得不满意,扔进垃圾筒里,继续削,说要削到满意为止。 她说:“你做手术的时候不是挺细致的吗,很小的毛细血管都看得见,怎么削苹果就这么粗心。” “做手术能跟削苹果一样吗!”他叹一口气:“关键是现在心不在焉。” “发生什么事了吗?” 他突然靠近她:“我们结婚吧,等你一出院,我们就结婚。” 一提到这个话题,白佳佳就开始眼神游离,他索性捧着她的脸,不让她逃避:“说,你愿意嫁给我。” “你给我点时间好吗,你这像是在逼婚。” 他松开了手,沮丧的坐到椅子上:“只是让你嫁给我而已,为什么会觉得你是有人在逼你?” 她知道说错话了:“我只是随口说的,你别钻字眼,自寻烦恼!” “我真的在自寻烦恼吗?”他的眼眶突然红了,站起身来:“我还有事,晚点再在来看你。” 她的伤口已经结痂,不用整天闷在病房里,吃过晚饭,她去花园散步,运动运动好消食,她知道慕臣风最近在紧张什么,她和萧延的误会消除了,她的心,似乎在往萧延倾斜。 她也明白这是不对的,可她控制不了,可在她最沮丧和无助的时候,是慕臣风在陪伴着她,鼓励着她,她常在剧本里写忠爱不能两全,主人公总能根据自己的心来选择今生所爱,可到了她的身上,她却犹豫了。 公园的旁边就是医院的停车场,正要回病房,她的目光瞟到一辆熟悉的车,黑色的车身在路灯下闪闪发光。 那是萧延的车,她走过去憋了一眼,萧延就坐在驾驶室里。 她敲了敲车门,等车窗摇下来,她问:“你怎么在这里?” “来医院做检查。”他显得有点紧张。 “没事吧?” “恢复很好。”他点头。 她向他挥挥手:“我先回病房了。” 转过身,刚走了两步,就听到他在后面喊:“想吃柠檬凉糕吗?” 她回过头,笑了笑:“好啊。” 他带她去第一次约会时经过的那条街,那里的柠檬凉糕很有名,她不能吃太凉的东西,老板用微波炉加了热。 凉糕是糯米做的,又香又软,沾上柠横和红糖水,酸中带甜,是她最喜欢的味道。 如果换作以前,她和萧延单独相处,面对不爱说话的他,她总能自侃自说的逗他开心,可现在坐着,除了沉默,她已经找不到话题了。 默默的吃完一碗,她舔舔嘴,他问:“还要再来一碗吗?” “不用了,医生说要少吃多餐,这样才利于调理肠胃。” 从凉糕店出来,她觉得还是赶紧回医院比较好,尴尬的气氛,让她有点无所适从,怕再呆下去,自己会做出失态的事情来。 她说:“有点冷,我想回医院了。” “好,我送你。” 又是一路的沉默不语,车停在医院的停车场,她微微点头表示感谢,正要下车,萧延突然抓住她的手,她愣了一下:“怎么了?” “我......我......” 她猜不到他想说什么,看着他欲言又止焦急的语气,她说:“你想好了,回头打电话给我吧。” 她的手刚碰到车门的把手,一只手臂就伸过来,把她拉进他温热的怀里。 她很久没有闻到过这个味道,淡淡的皂角味,还有他的微汗。 她抬起头,带着浓烈气息的吻就落了下来,他很用力的吻她,舌头撬开她的贝齿,在她嘴里疯狂摄取她的芳香。 她快喘不过气了,推开他,她说:“我们还回得去吗?” “我以为可以放下你,却发现,根本就做不到,只要有心,没有什么回不去的。” 他的吻又落下来。 有猛力拍打着车的挡风玻璃,萧延松开她,两人侧头,看到慕臣风正愤怒的敲着车窗玻璃。 她紧张起来,怕慕臣风冲动的性格会伤到萧延,毕竟萧延伤口还没有完全的复原。 她说:“我会去跟他解释的。” 她要下车,萧延拉住她:“我去跟他说,你先坐着别动。” 他刚一下车,慕臣风就一拳打在他的脸上,他右侧脸颊立即就红肿一块,他没有还击,恳切的说:“我们能谈一谈吗?” “有什么好谈的,是你先放弃她的,你现在根本就没有资格再找回她。” 慕臣风来到副驾座的外面,拉开车门,把她拽下车:“跟我回去!” 他捏往她的手腕,拖着她就往楼上走,心里的愤怒变成沉重的力道,她感觉手腕都要被他捏碎了。 回到病房里,他一松手,她发现手腕红了一圈。 慕臣风愤怒的吼着:“你知道我不想看到你们在一起,你就不能离他远一点吗!” “对不起,我......” 他用力的将她推倒在床上,整个人压上去,然后紧紧的堵住她的嘴,他在咬她的唇,泄恨一样的气急败坏。 她一挣扎,胸前的伤口就裂开了,她说不出语了,只能呜咽的掉眼泪。 他说:“为什么要哭,他吻你,你是那样的高兴,我吻你,你就只会哭吗!” “你弄疼我了!” “我的心更疼!” 他很粗暴的扯着她的衣服,她惊恐的瞪着他,这是医院,他不会是想做那种事情吧! 她也火了:“慕臣风,你再动我就发火了!” 他根本就不理会她,很快,她的裤子就被他退到了膝盖上。 他很重,她吃力的想把他抵开,却感觉螳臂当车。 上了锁的病房门被人从外面猛力的踹开,萧延闯进来,把慕臣风拉到一边,见对方反击,他没再忍让,而是反身一脚踢在对方的胸口,慕臣风很快就倒坐在地上。 她赶紧拉上裤子,躲到被子里,不想让人看到她邋遢的样子。 慕臣风在身手上,完全不是萧延的对手,她怕他真的会伤到慕臣风,赶紧说:“别打他,他不是故意的。” 慕臣风知道刚才的举动有些过了,站起来之后,羞愧的跑出了病房。 萧延问:“你没事吧?” 她摇头,胸口却传来一阵抽痛,有血浸出来,病号服胸口的位置湿了一块。 他说:“我帮你叫医生来。” 她刚才的挣扎,把缝合的伤口又给挣开了,医生为她重新清理了伤口,包扎好,并提醒她,如果伤口再裂开,可就没这么简单了。 回到病房时,萧延还在,她问:“现在很晚了,你该回去休息了。” “我想在这里多坐一会儿。” 反正她现在睡意全无,坐就坐吧。 他问:“慕臣风会怎么样?” “生气,他全心全力的对待我,而我的却背叛了他。” “我这样做,错了吗?” “你是我在错误时间遇到的那个对的人,无所谓错与对,这大概就是缘份吧。” “我会跟他好好谈谈。” “最好不要,他是个性格急燥的人,之后我会跟他解释的。” 萧延没再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她笑。 她好奇:“你在笑什么?” “只是想到一些以前的事情。” 她支着头:“我以前觉得要打动你,似乎挺难的,你什么时候喜欢上我的?” 他笑了笑:“自己猜。” 她白了他一眼:“故弄玄虚!” * 萧延给她带来的安全感,让她很快就睡着了,他说会陪着她,等她醒过来,却看到慕臣风红着眼睛坐在她的旁边。 她赶紧支身坐起来:“你怎么来了?” “我早上过来的。” 慕臣风坐到她的旁边,紧紧的挨着她,他再次捧起她的脸,对着她的唇吻了又吻。 她皱起眉头:“医生说我不能再把伤口弄裂开。” “我只是想吻吻你。”他看着她:“为什么我吻你的时候,你的眼睛里没有欣喜。” “我知道是昨天是我不对,我向你道歉。” “佳佳,你爱我吗?” 她轻轻咬着唇。 “连这么简单的问题,你都要犹豫?”他吸了吸鼻子,眼眶又红了:“哪怕你曾经有那么一段时间爱过我也行。“ “我很感谢你,在我最无助最悲伤的时候,是你给我的力量。” 他似乎还不死心:“这份感谢之情,能让你永远跟我生活在一起吗?” “嗯......能!” 慕臣风轻轻搂了一下她的肩头:“佳佳,今天医院有台手术,我必须要赶过去。” “去吧,昨天医生特别叮嘱要卧床休息,我不会出门的。” 走到门口的时候,他回头看了她一眼,笑着说:“佳佳,我爱你。” 她从他的笑容里分明的看到了酸楚,她有话要说,而他却快步的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