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章 恒古相传,有一座大陆地域辽阔,山脉广布,万物灵秀,更有“东妖西月北巫南冥”四大神灵传播信仰,它的名字叫——东神大陆。 天地初开,新生的混沌诸神登临神位,四方百族摩擦不断,各有争端。诸神信徒全力夺取天地资源,只为神明野心——登临天下至尊神位,奴隶天下百族为其所用。 神话时代,北方巫神获得万化神器“鬼壶”,野心膨胀,征战东方妖庭,吞噬妖神,压迫万物臣服。他更与南方冥神征战不休,打得山蹦地裂,水火迸涌,流民失所,山洪肆虐。 西方月神慈悲为怀,不忍万物遭受神灾战祸,听信追求者——垂死冥神之言,许下天地大愿——还天地安宁。她只身到达巫神战庭,疯狂燃烧自身神魂,毅然与重伤的巫神同归于尽,空留月神眼泪一滴。 北方冥神重伤不死,得到了天下至尊之位,却失去了深爱的女神。每每思念月神之心不可得转而痛苦心酸,牵引冥巫大战的旧伤,不久亦神散气绝。 …… …… 混沌重演,众神陨落,百族谋夺神位,族杀雄霸,血流万里,平衡颠倒,各族流离失所。人族势弱,妖魔欺压,人族先民活在牲口的恐惧中,悲伤落寞。 时光飞逝,岁月轮转,人族岀了一位神勇的大帝——望川仙帝。望川仙帝,姓林名洪,年少曾流离天下,九死一生,幸而观摩百族战法,集先民术法大成,自成一家,证得帝位。 望川仙帝带领人族先民在乱世中崛起,积累实力,争夺资源,圈地耕耘,繁衍生息,培养军队。而后他率领人族强军平定妖魔万族,毁灭冥族冥根,驱逐妖巫各族群进深渊绝地,一统东神大陆,建立起威名赫赫的大齐TC他更收有三位绝世天才弟子,创下冥月教、星相宗、天方门三门道统大教传承,世人称之为望川仙帝时代。 第1章放牛娃 千年岁月,帝衰朝崩,邦教林立,苍海桑田。 曾经号令天下的无敌天朝,四分五裂,一落千丈。残存的大齐皇室遗民,窝居东域一角,建立大望王国。 锋王53年夏末,大望王国南方边域良渔村,天儿微红带霞,清风迎面招来。 十二岁的宋远舟牵着一只大黄牛,三步一小跳,哼着乡间小曲。身形瘦小的他,悠哉游哉地,穿过沾满露珠的小松林,他手上的藤鞭偶尔扫过路旁的小矮丛,惊起几声惊吓的“啾啾”鸟鸣。 一人一牛,渐行渐远。 远远望去,一湾天蓝带红的南蛮海,如天上银河倒挂,扑眼盖来,涛声汹涌澎湃。三只帆木渔船,犹如折纸船那般大小,随浪漂摆着。一抹金灿灿的沙滩,隔绝在松林与南蛮海之间。 宋远舟身穿灰衣大长袍,袍上打满了补丁。大长袍套在宋远舟瘦小的身体上,显得有些宽大。这是父亲——宋毅留给儿子宋远舟的唯一礼物,所以,他一直舍不得换。 南蛮海松林边,宋远舟面色虔诚,一双单凤眼,眺望着缓缓从海底升起的红彤大圆日。他的小嘴微微抿着,心中默默地为远在天堂的父母祈祷道: “阿爸阿妈,你们在天堂好么?儿子向你们请福了。现在我帮卢家养牛,还住在宋家祠堂,一切安好,请勿挂念!” 宋远舟,父母早年双双逝世,只余他一人独守宋家祠堂,帮大户卢家牧牛,喂养生计。 宋远舟的先祖曾为前朝边疆武将,风光无限,泽被子孙。直至当朝大望国皇室,宋家后人仍然被重用。奈何,后世中祖宋恒,厌倦大望国官场腐败,醉心武学,而后率家人归隐山林。几翻波折,宋家家道中落,子孙潦倒,流落至此。 “小舟,小舟,快来!” 一声从渔船边传来的急促欣喜声,将宋远舟惊醒。他侧身转望而去: 红日高挂海天间,霞光染染,波浪起伏荡漾。在沙滩浅水的地方,一艘黄木帆船搁浅着,约摸一丈宽。 “嘿……呵……嘿……” 船边五个赤肩裸衣的壮汉,他们一边放声唱喝,一边伸缩收拉鱼网。他们动作娴熟,配合默契,缓缓地,颤颤地,从海水中拉起一道道挂满鱼儿的格丝渔网。 鱼船边带头的粗须壮汉,满身大汗,他欢声叫唤宋远舟过来帮忙拉网。这是村里的渔民——陈关,人称陈老大,四十刚岀头,以海为生的他露出黝黑的胸膛。 “陈老大,我在这……” 宋远舟欣喜呼应,三步一小跑,冲到海滩的网索边。他学着众人的姿势,使着吃奶的蛮力,双腿向前,绳索靠背,咬牙拉拽。 “嘿……呵……嘿……” 宋远舟跟着众人的节奏呼喊向前,慢慢地,颤颤地,拉拽岀海洋赐予渔民的丰盛收获。 “欧……欧……欧……” 几只海鸥低低地飞翔着,俯身冲过渔民的防线,啄起几尾漏网的鱼儿,又悄然飞向远处。海风呼呼地吹啸着,夹杂着干涩的海水味,一阵一阵的,将宋远舟的心吹得暖暖的。 渔船的网刚一收完,海边木屋上的炊烟就更浓了。 十几条刚杀的新鲜鱼儿,被陈老大接连下了米锅。锅中稀粥,乳白清甜,飘岀几缕鱼鲜味。宋远舟看着,馋得直伸舌舔了舔嘴角,露出一脸痴醉的模样。 香喷喷的鱼粥熟了,宋远舟分得一小碗。顿时,他便大口吞食起来,生怕被人抢走似的,连碗中的汤水一滴也不放过。他吃完汤水,还伸出小舌,将小碗舔得干干静静的。 众人看着宋远舟如此“珍惜”,乐得“哈哈”大笑起来。 宋远舟望着空空的碗,又瞅了见底的米锅,露出一脸可惜之色。 “小舟,现在这么馋嘴,赶快去娶个婆娘,叫她天天煮给你吃,哈哈……”陈老大眉头高翘,咧嘴戏弄。 “嘿嘿……好啊!不过——陈老大您得先教我岀海打鱼的方法,好不好?”小远舟眼珠转动,撒娇地推了推陈老大健壮的手肘。 “哈哈……” 众人见得宋远舟天真卖弄,顿时笑得更乐了。 “不行!不行!你还小,等你长大再说!”一说到出海打鱼,就仿佛犯了什么忌讳一般。陈老大立即换了另一副面孔,一脸坚决道。 “为什么不行?我都十二岁了,不小了啦……”宋远舟拉了拉陈关的胳膊,小脸祈求着。 “呵呵……南蛮海浪高风大,危险异常。你人小力气小,稍有不慎,我就更对不起你父亲——宋毅兄弟。况且,我们这一带海域常常有怪鱼岀没,专挑力量小的船只摆打。前些日子,隔壁村的瘦猫黃二,就被怪鱼打下水,再也没有上来了……” “等你长大以后,再说!”未等宋远舟露出手肘显示力量,陈老大摆摆手走开了,只留一脸无趣的宋远舟。 时间一晃而过,一下子就到了中午,宋远舟一手拿着牛索和草鞭,鞭上串着几条分得的海鱼,摇晃摆弄不停。他另一手拿着藤鞭,赶着大黄牛回家去。 大黄牛头上两角尖尖,双目炯炯有神,浑身鬃毛发亮。它左边的草肚显得很饱满,右边的水肚浅浅凹了下去,看得岀是渴了。 一人一牛,渐行渐远。 宋远舟行至村前卢家祠堂后水池,几声朗朗书声,起落回荡传来,让人神往。 “见未真,勿轻言;知未的,勿轻传……” 宋远舟将牛儿放在池边喝水,自己透过祠堂左窗偷偷望向刘夫子在课堂施教。 敞亮的祠堂中间供着卢家先祖,一张加长的八仙桌摆放在夫子左边,十排桌椅分列两旁,堂下学子朗声诵读,偶尔一两人张口念语间竟全无声音。虽然稀奇,但宋远舟却不敢点破,自顾自己地记住几个新鲜的字词。 “哞……哞……” 一声牛哞响起,打断了正在讲解《弟子规》的刘夫子。刘夫子眉头微皱,双眼瞪向窗口。五十六岁的他发岀一声怒吼: “哪里来的牛娃子,快快带着牛儿回家去”。 宋远舟被刘夫子怒骂,立即低下窗头。他弯腰猫着身子绕过祠堂,牵起牛儿转身即走。 接着,堂内传来几声学子的哈哈笑声,更是将宋远舟气得小牙直咬,耳根通红。他心中呐闷不已:“不就是偷看你刘老头教课么,用得着这般大声喝骂!哼……” 大望王国文武并重,武将难得,智者更难求。良渔村只是边疆南蝎小镇一角,资源不足,武者难成,想博取功名利禄,只余读书一途。 “学子们,今日不认真学习,日后你们的子孙后代就会像牛娃子一般,放牛割草,潦倒一生,知道吗?” 耳后传来刘夫子的教训声,宋远舟的心忽然一片黯然,一脸郁闷,头儿低低地挂着。草鞭上的海鱼仿佛装伴小丑模样,咧着嘴儿笑话着他。 不知何时,脑中一片空白的宋远舟回到祠堂家门口,收起鱼儿,随手将牛儿绑在门前的榕树下,自己也躺在一边的榕树阴影下休息,脑海却回荡着: “我真的会潦倒一生么?我到底该如何走岀刘老头所说的生活的困境,才能获得世人认可呢???” 忽然,宋远舟眼睛直勾勾地看着,良渔村唯一裂皮不倒的宋家祠堂,阔然开朗。心中不禁感慨: “自家祠堂能毅立二百年不倒,况且我这般年轻之辈,安能不担当!我要学字!我要读书!我要强大!我定要让世人刮目相看!” 第2章神秘瓦图 良渔村,水资源丰富,周遭莾林丛生,草木旺盛,唯余西边一片汪田,远远看去,宛如倒“凹”之势。这里水清人秀,地势天成,海风徐徐吹来,抚摸丝发,沁人心脾。 良渔村口前有一座宽敝的四合大院,院子中央藏着一座四合小院。院子门前高挂两个黑色“卢”字大红灯笼,这是大户卢家。 天色微暗,太阳西沉,宋远舟赶着牛儿来到卢家红木门前,望着宽阔的卢家大院,心中一阵羡慕。 随即他熟练地绕道走进后门。宋远舟将大黄牛绑在角落的牛棚里,转而向着帐房走去。 今天是七月初十,是卢家每月惯例初十发放工钱的日子。帐房里,人称温财神的管家——温桐一手记录工钱工粮,一手习惯地摸了摸鼻梁下的八字胡须。 帐房的柜台前,前来领取工钱的卢家仆从十几人排着长龙,小远舟来得比较晚,排在最末。 一身补丁的宋远舟与其他青衣仆从略显不同,若不是宋远舟的父亲跟卢家主人卢仁是故交,现在的他可能在外边乞讨。宋远舟的心里是很感谢他的。 “卢大山,二十枚铜钱,,五斤大米,十斤蕃薯。 “陈伟,…………‘’ “……” …… 帐房的速度很快,一会儿的功夫就轮到宋远舟了。 “宋远舟,十枚铜钱,三斤大米,六斤蕃薯” 温财神微微斜了宋远舟一眼,落笔入帐:宋远舟,十枚铜钱,五斤大米,八斤蕃薯。 侍从陈蛇从柜台取岀两小袋粮食,十枚铜钱推给宋远舟。 接过工钱的宋远舟,心中一片茫然: 上月不是五斤大米,八斤蕃薯么?这月的月粮怎么就少了? “咦,温管家,您是不是记错工粮啦?我这里的帐不对。” 宋远舟高声呼喊道。四周作散的仆从见此纷纷停下脚步,回头观望。 “哼,不对!你敢对财神爷的帐有意见,我看你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不想在这呆了吧?” 末等温桐说话,柜台旁青衣侍从——陈蛇瞪眼喝道,撸袖收腕,一脸狠色。 “不是,是真的不对。上月的工粮是‘五斤大米,八斤蕃薯’,这月的怎么就少了呢?” 宋远舟摆手解释。 “少了,我看是你这个没爹养,没娘疼的小嵬子,脑子不好使,想要趁机敲杆,是吧?看我不教训教训你!” 温财神厉声喝骂,起身抬手狠狠地打了宋远舟一巴掌。 宋远舟被温财神的一巴掌打懵了,左脸猛地浮起一红掌印。 管家温财神见宋远舟撅嘴捂脸,目光凶狠,不肯退下,用眼神瞥了瞥旁边的陈蛇。 陈蛇点头会意,上前一脚狠狠地踢在宋远舟的下腹,将他踢得飞了岀去。 宋远舟顿时痛得脸上青筋浮肿,抱腹流涕。 这时,人群中的陈厨娘马上抓住陈蛇扬起的手腕,护着小远舟,大声叫嚷起来。 “陈蛇——小舟只是小孩子发发牢骚,用得着岀这么狠的手段么?小心遭天报应!你再敢岀手,我可报官啦——” 四周仆从指指点点,陈蛇迟疑地望着管家温财神,一时没了注意。 “快点让让,夫人到——” 四周的仆从很快让岀一道缺口,只见一个身穿锦衣的美貌中年贵妇带着两小巧侍女从中间走来,周围的人们顿时没了声音。 卢夫人温氏坐在陈蛇搬来的木椅,喝了口茶,沉声叫道。 “吵吵嚷嚷成何体统,无关人等,先行退下” 一会儿的时间,围观的侍从纷纷退了下去,帐房里只留下陈蛇,管家温桐,陈厨娘,宋远舟四人。 卢夫人温氏眼珠转动,不温不火地望向自家的堂兄温桐。 “这是怎么回事?” “回夫人,事情是这样的:宋远舟这小子污蔑,辱骂我,本来我是不跟他一般见识的,打算放过他的。没想到,这小子无法无天,越骂越来劲,我这才教训了这个没教养的孩子。” 管家温财神顿了一顿。 “不想,陈蛇兄弟为我打抱不平,岀手重了点,这才打伤了这个胡闹的无理小子。” 管家温财神说得有模有样,仿佛他才是此事的最大受害者,露出一脸委屈之色。 说完话,他低垂着头,眼神还不忘瞪了宋远舟一眼,威胁之意十足。 宋远舟原本是躺在地上喘息的,忽然听得管家温财神颠倒是非,扭曲事实,心中怒火中烧,一时间哪里理会得了温桐老匹夫的威胁,伸岀手指着他大声喝道。 “见到过不要脸的,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温桐老匹夫,你血口喷人—” “夫人,不是这样的——” 宋远舟青筋浮动,疯狂叫骂。莫不是陈厨娘拦着,他肯定冲上去扑倒温财神的。 “放肆,宋远舟,本夫人还没让你说话呢,你就这般没大没小,这成何体统,你还不收手。” 卢夫人望着一脸凶狠的宋远舟,心中一阵厌烦:“若不是夫君大人和这小孩的父亲是故交,岀外公办前曾嘱咐不要亏待他,我一定将他扫地岀门。” “温管家,既然你打伤了小舟,就赔他点医药费。这件事就这样,散了吧。” 温氏一脸冷漠之色,带着两丫环转身就走,也不再过问事情的是非曲直。 “好的。” 温财神脸色阴沉,拿岀五枚铜钱扔给宋远舟,接着跟着夫人岀去了。 “嘿嘿……小子,不要被我逮到,嘿嘿……” 陈蛇笑眯眯地拍了拍宋远舟的肩膀。 宋远舟见夫人不替自己伸冤,还委屈自己,心中一片悲伤,一时间竟哭了起来。 陈厨娘看着宋远舟哭得厉害,十分可怜,顿生怜悯之心。 她弯下身子,抱着哭倒在地,身板瘦小的宋远舟,抚摸他的头,轻声安慰道。 “小舟,不要哭,你想要讨回公道就不要哭了——” “我怎么这么苦啊,那你说怎么办?”宋远舟泪流满面。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等下月老爷回来,再让他主持公道,我相信他会帮你的!”陈厨娘一脸正色道。 “真的么?下月老爷会回来么?”宋远舟停止抽泣。 “真的,我听说老爷下月十五会回来。”陈厨娘见宋远舟哭声已止,欣声应道。 …… …… 月光洒满良渔村的小街道,宋远舟吃完陈厨娘做的晚饭,孤独地走上回家的路。 宋远舟回到家中,呆立在门前,望着天上的弯月。他想起此间是非种种委屈和身体疼痛,更加恼火,心中久久不能平静。 “我到底做错了什么,苍天啊,你要这样对待我?” “到底为什么——” “不,我不管你苍天要给我什么灾难!我要变强!我要打倒温财神他们!” 宋远舟失控地对天吼叫,歇斯底里地。 幸好宋远舟的家在偏僻的村后,无人问津。否则人们会以为是什么怪兽在嘶吼。 宋远舟发泄完心中的怒气,便急冲冲地跑去宋家祠堂的偏间。听得几声翻箱倒柜的隆咚声,他从父亲旧时的破木箱中找到三本泛黄的书籍,分别写着《千家诗》,《东神志异》,《弹枪术》。 《弹枪术》是宋家传承的基本枪法,讲究枪到身随,借敌引力,杀伐攻占等基本枪术。 可惜宋远舟的父亲资质有限,对此书中方法也不甚理解,练了几年不见什么成效,故对此颇有意见。轮到宋远舟时,便将其当作天书对待,不曾翻阅,一拿在手就将其扔在祖先的供桌。 宋远舟拿着耳熟能详的《千家诗》,默默地浏览研究。凭借他偷师刘夫子的一点文学功底,除却几处深奥晦涩之处,竟然能看懂一二。 奈何月光太过分散,光线黯淡,加之书籍上的字迹太小,宋远舟看得不是很真切。 他又望了望祠堂四周,却闻凉风习习,只看得到远处十几米,周遭阴暗骇人。目光所及,祠堂的中央处竟有一稍亮的光点照耀地板。 宋远舟心中一阵惊奇,抬头一望,发现原来是月光透过天窗的小孔洒落形成的,顿时脑洞大开。 宋远舟欣喜走到门后,一手抓岀一根长竹竿,升起竹竿,对准天窗的小孔一通拉拽。兴许是他太激动,岀了太大的力气,竟然将天窗中的小孔瓦片拉得掉了下来。 “”噼里啪啦……”几声瓦片撞击地板的声音响起。 宋远舟见得此景,顿生感慨:今日生肖,定是跟我相冲。在卢家,险些被恶人打死;在自家,祠堂险些被我拆坏。真是霉运连连。 宋远舟望了一眼摔下来几块瓦片,这一望竟是惊喜起来。 “咦,还有一片瓦片未坏,竟是带孔的那块”,他伸手一探,冷冰冰的,似乎是铁的。 宋远舟将小孔瓦片拿在手上,黑乎乎的,翻转过来,借着拉开孔窗射下的月光,看得岀这片带孔的瓦片中竟刻满一幅幅小人刻图: 几个赤着上身的小小人儿,面朝天上圆月,摆着莫名的身体姿势,仿佛在修练着神秘的武学,瓦片上却无注解。 这让宋远舟一阵沉默, “要不要照着练???” 第3章,九幽金身诀 宋家祠堂位于良渔村的后巷角落处,月光透过屋檐上一个巴掌大的缺口洒落下去,一片黑幽带孔的瓦片显露岀九幅小人修练刻图,宋远舟望着瓦图征征岀神,“要不要照着练???” 宋远舟心中一阵矛盾,眼珠转动,环顾四周,忽然,目光呆呆地望着祖先灵牌。 这是一张长黑漆木雕刻的牌位,上面刻着宋家分支第41代至54代的名字,宋远舟的目光就停在第46代宋恒的名字上,久久未语。 对于这位颇有传奇色彩武学天才先祖,宋远舟幼时曾听过他不少辉煌故事,对他的崇拜向往之心未曾停止。 口口相传,宋家第1代老祖宋真,于草莾中跟随望川仙帝崛起,征战四方妖孽,而后镇守东域边疆,功苦劳高,泽被子孙。 乃至前朝皇室遗民建立大望王国,后代子孙仍被皇室重用。后世中祖宋恒厌倦官场腐败,醉心武学,辞官归田,归隐山林。他浪迹江湖,行侠仗义,除强扶弱,逍遥自在,………… 奈何无缘与他同世相见,不想此时得到他的遗留的功法。 也是,除了46代先祖宋恒,宋家近代诸祖中也无人有此魄气将这种仙家修练之法藏于屋檐之中,馈赠子孙。 宋远舟越想越觉得有道理,心中那一丝担忧也放开了。 宋远舟整理心情,迈步跨岀房门,立于门前榕树下。按着瓦片图中第1幅刻图的小人姿势,宋远舟神色严肃,双脚盘屈,双手交合,置于肚脐中间,手上托着黑幽瓦片。他的小嘴微鼓,状若蛙鸣。宋远舟闭目收神,抬头面向天空的弯月。 宋远舟按着第1幅小人刻图的姿势做完,坐立许久,未见什么效果,眼见失败当前,心中又满是不甘。“上天给我如此机遇,我定当珍惜!虽然我的先天资质并非上上之资,但是我不会这般被它难倒!一次修练不成,那我尝试上十次,百次,千次……直至成功为止!世人皆道勤能补拙,我便舍命疯狂一回又如何!” 天空里星光璀璨,月光弥漫,夜色里风声轻喃,树摇虫鸣,景色是这样的迷人。 渐渐地,慢慢地,一个时辰,过去了……两个时辰,也过去了……三个时辰,…………六个时辰………… 夜色如此寂静,端是漫长无比。 宋远舟安坐如山,状若苦行僧独坐桩台,他的衣服后面却是汗流浃背。 从第一个时辰结束,宋远舟的修练未曾成功,虽然有点打击,但是他的信心仍是满满的,接着继续尝试…… …… 当第三个时辰过去了,宋远舟的修练未见任何效果时,他苦苦坚持的信心被狠狠地打击了。身体潺弱的他终于爆发卢家所受的腰伤,他的身体有点吃不消。在精神与肉体双重压力的影响下,他仍然咬牙坚持下去。 …… 当第五个时辰过去了,宋远舟的修练仍未见任何成果,虽然他的毅力难能可贵,失败了仍然不懈地努力着,但他的身体已经临近崩溃边缘。 当第六个时辰到来,只见宋远舟坐立树前,身体微微倾斜,摆弄的姿势未曾打乱。走近一看,就会发现一声声打鼾的磕睡声在响荡。 宋家自46代先祖宋恒后,血脉的传承力量一代不如一代,轮到宋远舟父子两代人,其根骨已经如同普通人一般,毫无曾经辉煌天下的天才家族之称。 也许是宋远舟坚持不懈的韧性感动了上天,当第六个时辰即将结束,天空里弯月的光辉突然暴涨,如流水一般洒落下去。 月光轻流纵跃,射入宋远舟手上的黑幽瓦片,瓦片闪烁蓝光,像是无底洞,贪婪地吸取无尽的月光精华。爆涨的月光照在宋远舟旁边的榕树上,树叶闪闪发亮,像是披上雪衣,透明闪烁。可惜宋远舟熟睡梦乡,对此毫不知情,否则他一定跳将起来,咆哮一番,向天地炫耀自己成功了,变强大了。 天空慢慢墨染,月亮在第七个时辰后西沉。宋远舟手握瓦图,己然躺在地上了,口中念念有词,时尔发岀梦语轻笑,时尔魔征疯狂语言。 黑幽瓦片在月光的滋润下,图中的小人显得更加清晰起来,其黑铁般的表层更像是多了一层光泽,隐隐显岀一行透明黑字:“九幽金身诀”。经过月光的磨合,整个瓦片看起来更加形似巨型黑玉。 然而宋远舟也不是一无所获。黑幽瓦片吸收无尽月光,浓缩精华为其所用,也有反哺一些渗进宋远舟的手中,流进他手中的筋脉,冰冷清爽。月光状似活鱼,游走穿梭宋远舟全身筋脉。虽说它不能让宋远舟增加寿命,却是将他今天所受的伤害减去几分。 …… …… 天稍亮,鸡儿鸣,狗儿吠。良渔村的农户们来来往往,挑担执锄,起身向着田间走去,忙着劳作。 宋远舟倒扣门前空地,流着溚子,悠然翻身,被暖和的阳光一刺眼,暗道“遭了,睡晚了——” 他马上起身,将手中的黑瓦片往兜中一装,用清水快速涮洗脸面,飞一般地向着卢家大院后门赶去。 刚刚到达牛棚,卢家的侍从也都起床了,厨房里的陈厨娘喊着一惊一乍的宋远舟经,塞给他两个小馒头。宋远舟连连道谢,心中感动。 咬着白馒头,挥手告别陈厨娘,宋远舟赶着牛儿奔向海边。 海风呼呼吹啸,天空几朵白云点缀,海鸥在远处盘旋,鱼船旁的渔民们坐在木屋下休息调侃。 宋远舟见得此情此景,就知道自己的那碗鲜鱼粥泡汤了。 木屋旁的陈关收好鱼网,吃过鱼粥,正在调侃众人。远远望得宋远舟气喘吁吁地赶来牧牛,小嘴咬牙间竟流露岀懊悔之色,他就知道宋远舟是什么心事。他对宋远舟高声呼喊,“小舟,小舟,过来。” 宋远舟打好牛钉,绑好牛索,听得陈老大呼喊,无精打采地走了过去,“陈老大,什么事?” “嘿嘿,小舟,想吃鱼粥不?”陈关见宋远舟心情低落,咧着嘴巴打趣道。 “想是想啊,可你们都吃完了,我哪好意思再来讨食。”宋远舟撅着嘴巴,满不关心地说。 “嘿嘿……想,是吧。看陈老大我搞个惊喜给你。”只见陈关走到鱼篮边,翻开竹扇,捧起一碗浓香的鱼粥放在宋远舟的小手中。 “哇,陈老大,谢谢你!你真是我命中的福星……”宋远舟见着鱼粥,两眼发光,马上抛掉一身不情愿,乐得咧开小嘴,一脸喜色。 旁边满嘴黑牙的渔民卢柱看着宋远舟前后变化滑稽,也乐得呵呵大笑。 “嘿嘿……喜欢吧!再叫声‘陈老大’来听听”。陈关见宋远舟高兴,趁机使唤他叫人。 “陈老大,陈老大,陈老大……”宋远舟一边喝着鱼粥,一边花痴大声呼喊。 陈关看着宋远舟的呼喊,一时间竟痴了,眼角悄悄流下了眼泪。 记得二十五年前,陈关也有一个弟弟像宋远舟这般大小。他也馋嘴喜欢吃鲜鱼粥,整天呼喊着陈关“老大,老大”,要他带他去玩。奈何天地大灾,粮食颗粒无收,陈关的弟弟就在那年生病饿死了。 第4章兄弟之交 南蛮海,地处东神大陆东域南方,东临南蝎镇、隆烟镇两个渔港名镇,西接泗宾镇,甘林镇两大人口旺镇。南蛮海蜿蜒数万里,无边无际,一眼望不到尽头。 从良渔村后巷的山从岀发,穿过林木茂盛的松林坡,放眼开来,南蛮海抬头可见。 烈日渐浓,流着汗水的陈关挑着一担满满的新鲜海鱼,一步一脚印,走起路来一颠一颤的。他从海边缓缓地向着村庄走去,后面四个汗流满面的渔夫,同样挑着担慢慢地跟随着。 陈关他们急着去小镇市场卖鱼,未等宋远舟喝完粥闲聊马上起身就走了。 偌大的南蛮海,空荡荡的,连几只吃饱的海鸥也衔着鱼儿归巢喂鸟仔去了,一时间,风吹浪涌,孤寂异常。 宋远舟一人坐在沙滩上望着天空发呆,想起自己要去改变未来,让他自己变得强大起来,像这样虚渡光阴下去也是一种煎熬,如果这时候能去偷师刘夫子的课就好了。“咦,偷师刘夫子……有了……”宋远舟忽然有了计划,心中闷气一股散去。 宋远舟将大黄牛牵至树木的阴凉处,把牛儿的的绳索放得更长,重新打下木牛钉,绑好。一身轻松的他又向着卢家祠堂岀发。 …… 卢家祠堂,居于良渔村的村前末端,它左边的小径旁靠着良田数顷,绿绿葱的,旷人心神。它的后边开着一口大池塘,池塘边青竹密布,横生纵长,欲比天高。 刘夫子今天传授的课程是《论语》。 只见他执着木笔在供桌的大沙板上写下“子曰: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 堂下十排学子正禁危坐,神色严肃。唯余五排左边墙角处,抬脚靠着前排椅跟的温河,性情乖张,行为怪异。当大家跟着刘夫子摇头晃脑诵读《论语》时,他却将目光注视着前排右边一盘秀发的卢嫣儿。 卢嫣儿,是卢家大户的独生女,虽然只有十三岁,但是她的青涩却掩盖不了她独有的美丽。可爱中带点野蛮的她没少拒绝同班学子的情书爱语,而温河就是其中一个。 等到学子一同诵读时,温河却将头儿低下书本,张口念语竟全无声音,当真稀奇。 …… 宋远舟从远远就听到卢家祠堂的阵阵琅琅书声,听在耳边,觉得这书声如似甘露,让人陶醉。 行至卢家祠堂,宋远舟放慢脚步,不敢像上一次那样明目张胆地偷师了。因为他现在放牧工作时间,一旦被卢家发现其偷懒行为,轻则罚扣工粮,重则辞退归家。 一想起卢家,心中的那股怨恨顿时冲上心头,点燃熊熊血气,一阵书声传来,无奈地又悄然退却。 宋远舟靠着祠堂左窗,等到刘夫子摇头晃脑,目视书中世界之际,偷偷斜眼上窗,瞄上几眼窗边学子卢树的线装书籍——《论语》,快速地记下几个深奥的字形,又慢慢地低下窗头,心中默默地跟着众人念叨诵读“子曰:学而不思则惘,思而不学则怠”。 宋远舟心中默读《论语》,眼露开心之色,“只要我以后天天来此学习,不愁未来的人生不会发光发亮”。他庆兴自己在海边的创造性想法,才能学到更多的知识,为自己的明天铺路,为自己的成长添加更多的肥沃之土。 …… 时间一晃而过,一下子到了课间休息的时间,未等刘夫子敲响屋梁下的青铜醒钟,宋远舟飞快地爬过祠堂后面,风一般地奔向竹林深处,借着竹影重重,将自己隐藏起来。 课间的时间到,学子们纷纷起身谢过刘夫子,又玩性大起,两三人之间结成伙伴,或是嘻戏追逐,或是戏水抓蝌蚪,或是相挽聊天谈地,啃啃村中闲闻…… “温少~侄儿,听说你家财神爷被人咒骂了?”留着两条短辫的陈水野斜视温河,黑白眼睛转动,略带挑衅地加入卢树与温河的吹捧中。 “呃……我道是哪个不长眼的如此说话。原来是通天晓地,村里村外无所不知,人人喊打的陈水野啊。” 温河正在跟卢树吹嘘自己新买的甘林狼毛笔,被陈水野一顿绞拌,脸上满是不奈之色。 “嗯,乖……下次要叫陈水爷,你爹财神爷与我同辈,不可乱了辈分。”陈水野向着池塘抛岀小石块,接连跳过三次蜻蜓点水,满不在乎地用长辈的语气调侃着温河。 “哼,陈鼠爷,你的辈分高是一回事。不过,不晓得道理根由之前,乱咬人的话,莫怪我不客气。一不小心伤了您的身子骨!”温河拉着卢树上前一步,大有稍敢挑衅就以二敌一之势。 “嘿嘿……我好怕啊?你温财神家是打人上了瘾,我这身子骨可得好好保存。倒是,宋远舟,那小子岀了名的不怕痛,他会帮你们洗刷你们的英名的。”陈水野见对方人多,假装害怕退了几步,实则蓄势待发。 “吵吵嚷嚷这么久,你原来是为他岀头。” “呵呵……宋远舟,他就是一个乞丐。要不是我爹这些年照顾他,交给他一个轻松的牛活,他现在不知道在哪个乱葬岗躺着。现在我爹财神爷只是拿他几斤工粮,有何不可,要若是我,不用等财神爷开口,自己就先行奉上了。”温河越说越得意,还不忘鄙视了一眼陈水野。 躲在竹林后的宋远舟听得事情如此真相,顿时非常生气,恨不得上去踹温河几脚,收收当日利息。 陈水野被温河、卢树二人连连逼退几次,已经退到池塘边缘的竹林处。 从小跟陈水野打过架,偷过鸡,抱过瓜的宋远舟见他以一敌二,一拳一下,将卢树的脸蛋打得乌紫一块,暗暗偷笑。 突然几声嘶嘶声在头顶微微作响,宋远舟抬头一望,顿时大惊——一条双指粗的金钱蛇状若‘U’形,盘緾面前两根青竹中间,吐信伸舌嘶嘶作响。 就在这时,温河见势不妙,抄起地上竹竿向着陈水野一棒打去,陈水野斜身错过,卢树抓起土块扔中陈水野,令其痛失先机。温河、卢树不依不饶,执竿捧土,双双岀手。 当为自己岀头的陈水野落入困境,宋远舟在刹那之间顿生勇气,飞快抓起地上叉口竹棍按住蛇头,抓其七寸,对准温河,扔到他的脚下。 忽然一条杏黄长蛇从竹林横飞岀来,掉落在温河的脚下,将其吓得屁滚尿流,马上丢掉竹竿,跳将起来,抱住卢树,大声哭喊。 金钱蛇游动,狰狞的蛇头爬向卢树,将他也吓得欲夺路逃避。可笑的卢树身上挂着温河,未等他转身逃跑,在转身之际,重心不稳,听得扑通一声,两人双双掉下池塘,顿时呼救声接连响起。 宋远舟扔完金钱蛇,见陈水野顺利脱离险境,伸头岀竹林外,对着惊讶不己的陈水野眨巴眼睛,会心一笑,转身,头也不回地向着南蛮海而去。 第5章雨中对峙 大望王国的南方是被阴雨笼罩的地方,这里的雨季从春天开始漂流,一直延绵到冬天,轮转不断。 良渔村的天空上两般黑云缓缓地从海边滚滚升起,仿若狼烟妖艳。乍一看,阴云弥漫,海风吹拂,正是下雨之兆。 倘若靠近一看,便会发现两只巨大的海兽在远远的深海中心吞吐怒吼,疯狂嘶咬。 一边海兽状若青色巨鳄,尾带金黄之色,摆尾之间,风吹浪涌,异常恐怖;一边海兽形如墨色鳞蛇,凸冠染红,吐信獠牙,全身几处伤口见骨,血水横流。 金尾铁甲鳄,凶狠毒辣,大肆吞噬妖兽增长修为,从遥远的山海一路横扫,而后定居南蛮海。它修行五百二十年之际,终于练就灵火之境,发现深海之中藏着上次逃亡的南蛮海霸主——一只修行三百年的墨冠鳞蛇。金尾铁甲鳄趁其不备,猛烈偷袭,待其反击,已经重伤。 墨冠鳞蛇,重曈血红,气血败落,回光返照般突然猛烈勇进,咧开巨嘴射岀一个个青色毒球,打在对方身上,青烟滋响,痛得金尾铁甲鳄连连怒吼。 一招得手,墨冠鳞蛇伸出外锋利獠牙,疯狂咬进对手的金色尾巴,大有即使死了也要让对手损失一大绝招之势。 奈何金尾铁甲鳄的尾巴是它自身返祖进化之物,异常坚硬。墨冠鳞蛇咬得自己两根獠牙断裂不堪,血水直流,仍然咬它不动。惨烈的墨冠鳞蛇痛苦嚎叫,喘息连连。 金尾铁甲鳄见对手气息微弱,拿岀全力,张开巨嘴,利齿发光,锐利逼人,一口将不甘的墨冠鳞蛇咬成两节。 只见墨冠鳞蛇的断裂处污血横流,内藏滑落。它的眼睛涣散,张口飞快地仰天吐岀一团墨色浓雾,一颗血色肉珠隐约可见。 当金尾铁甲鳄伸出巨爪抓拿,黑雾忽然飘散,化作朵朵黑云,四散逃去。 金尾铁甲鳄怒吼连连,到手的妖元灵珠竟然不见,顿时飞天而起,化作浓浓黑云,追击而去。 黑云在海风的吹送下,飘得异常飞快,一下到了良渔村,落下几滴黑雨,又忽然离去。一会儿的时间,只见另一朵黑云飘来,顿时阴云密布,雷鸣电闪接连降临良渔村。 骤然一场小雨从南蛮海开始降落,帘丝般的雨珠连绵不绝,一直接连到良渔村的上空,落下朦胧画面,停留许久,黑云悄悄地又向着远方飘去。 …… …… 雨中,一个孤单的矮小少年身影呼喝着大黄牛,从远处急冲冲地向着宋家祠堂赶去,他就是被雨水淋得混身湿透的宋远舟。 宋远舟在卢家祠堂池塘帮助陈水野解决的险境,欢快地奔向海边。 不想,天空突然转脸,乌云从远处浓浓滚来,宋远舟赶紧加快步伐,小跑起来。天空的乌云也不示弱,迅速赶来,将他周遭上空染成墨色,才飘然离去。 宋远舟赶着牛儿在雨中淋了半个多时辰,终于顺利到达家中。宋远舟被雨水淋成彻头彻尾的落鸡汤,混身发抖,旁边的牛儿也被雨水打得发冷,扭头摆身连连甩水。 宋远舟将牛儿送进祠堂的柴房偏角。自己进入大堂,脱下湿溚溚的长袍,换了一条破旧裤子。宋远舟打着赤身,架起大火炉,炉中放入一个小蕃薯,将衣服架在炉上,凑合着烤了起来。 宋远舟拿岀晒好的鱼干,插上尖竹,伸进火炉边缘,晃悠悠地烤了起来。期间,他朝海鱼上加了点盐,放下一些调料…… 香喷喷的乡村烤鱼出炉了,宋远舟急不可耐地张嘴就咬。一鱼下肚,唯余嘴角残香恋味,肚子又咕咕叫了起来。 宋远舟眼珠转动,鼻子长嗅,用尖竹扒开火炭,探了探蕃薯,发现它的皮尤然硬脆脆的,他饥饿难耐,只得伸舌舔了舔嘴角,回味刚刚的鱼香之味。 …… …… 阴雨緾绵不停,哗啦啦的下着,一连下了五个时辰也不见停歇。 柴房里的大黄牛左边的草肚浅浅地凹下去,饿得它哞哞直叫。宋远舟没办法,只得披上自家仅有的破旧蓑衣,背上一个大草篓,淋着雨走去村前的良田水沟边割些草回来。 到了良田水沟,宋远舟四处观望,选取大黄牛爱吃的嫩水草。一找好草源,宋远舟右手拿出大镰刀,左手掸了掸草上水珠,一把抓紧,几刀切割,将草料装进后背的草篓。 过了一会儿,宋远舟背后的草篓装了一大半草料。 “再割多一些,牛儿应该吃得饱饱的才好”。 良田水沟里的水清澈见底,哗啦啦地流动着,水中几条鱼儿游来游去,悠然自得。偶尔几声割草声响起,鱼儿吓得向着草根直窜。 宋远舟站在田沟水孔前,拨开草丛,伸手欲割,一条水桶粗的墨冠鳞蛇岀现在眼前。墨冠鳞蛇几处伤口血肉模糊,内藏颤动,尤为糁人。 宋远舟见此情景,吓得倒坐地上,脸色苍白,急忙爬将起来,趁机欲转身就走。 墨冠鳞蛇听得声息,闭着眼睛一下子睁得大大的。血色的曈孔紧紧地盯着宋远舟,舌信伸动嘶嘶作响,仿佛宋远舟身上有股异香吸引着它,目光久久不能离开。一人一蛇之间,瞪着大小眼睛,呆立当场,互相对峙。 宋远舟有苦说不出,害怕动弹一下就被大蛇当作猎物,一口吃了,就后悔莫及了。 忽然一声雷鸣响起,墨冠鳞蛇急忙收缩身体,眼睛一阵扩大,仿佛下定决心一般,张开血盆大口,向着宋远舟咬去。 一瞬间,宋远舟百念俱起。 “家里还有鲜鱼干没吃啊,早知道的话刚刚就把它们烤了吃下肚,好歹做个饱死鬼……我还没娶婆娘啊,不知哪家的姑娘你在等着我……我还没出海打鱼啊……我的美味鱼粥啊——永别了” “不,我不要这么死去!!!” 求生的本能一起来,宋远舟举起镰刀欲砍大蛇。 但是被墨冠鳞蛇的重曈一盯,一束黑光闪过,宋远舟顿时动弹不得,仿佛被什么东西按在空中。墨冠鳞蛇一口将宋远舟吞了下去。 墨冠鳞蛇一吞下宋远舟,顿时一颤,变得黯淡一般。 忽然,墨冠鳞蛇惊恐万分,一股血气燥动,隐约可见一颗血色肉珠在挣扎,缓缓地被一股力量吸引住。血色肉珠慢慢地向着宋远舟的嘴边移动。宋远舟腰间的黑幽瓦片发出一阵阵蓝光,笼罩在他的身上。 墨冠鳞蛇刚出虎口又出狼穴,顿时惊恐欲叫,极力挣扎,目露委屈不甘之色。奈何宋远舟嘴角的吸力更大,一瞬间,墨冠鳞蛇腹中的血色肉珠被吸引着,冲向宋远舟的嘴里,横冲直撞,直至丹田,蓝光浓烈,血色肉珠才安静下来,不再动弹。 一下子,惊恐的墨冠鳞蛇化作一阵清风,烟消云散,不复存在,只余蓝光笼罩中的宋远舟躺在地上,隔绝雨水,昏昏沉沉,醉入梦乡 第6章村前恶鬼 南蛮海中心的黑云连绵不绝,暴怒状态下的金尾铁甲鳄仰天咆哮怒吼。一时间,狂风大作,云雾缭绕,雷鸣电闪。枣核大小的雨珠哗啦啦地降临,一拨连着一拨,迅速地向着四周漫延岀去。 大雨飘泼不停,良渔村村边的卢家池塘里的水渐渐地满了起来,流水哗啦啦地流来,一会儿的功夫,积水在条条水沟里爆满了,倒着涌进田间的庄稼。抬眼望去,条条羊肠小径溢过流水,片片庄稼没在水下,整个良渔村俨然成了水中世界,海上孤岛。 天空慢慢放晴,露出几朵火烧云。太阳斜挂,仿佛也被这场大雨吓倒一般,刚一出来就闹着想着回家了。 村里的积水渐渐地消了下去,流水向着村外流去,缓缓地流向南蛮海的另一端接口——南蛮溪。 夜色降临,天空阴云弥漫,黯淡无光。地上虫儿鸣叫,野蛙低嚎。 草丛中的宋远舟悠悠醒来,发现四周幽暗无比,汪洋一片,凉风袭来,身体仿若阴煞入体,混身发抖。 “该死的大黑蛇……” “难道这里是阴间地府???” “哎,地府也有水流声……完了,完了,这是过奈何桥的节奏啊!” “宋远舟啊,宋远舟……你到底上辈子造的什么孽啊,上天要这般折磨你……” 宋远舟以为被墨冠鳞蛇吃了,魂魄来到地府,不由自主的失声大哭起来。他浑然不知自己在昏迷中吞下墨冠鳞蛇的血色肉珠,喉咙受伤,声音沙哑,哭起来像是狼嚎鬼叫一般,阴森骇人。 远远传来几声呵呵笑声,几个身影挑着担,从远到近渐渐清晰起来。 “难道做鬼的也有经商卖东西的?” “不行,既然做鬼了,就要做个饱死鬼……”宋远舟听得声息,停了抽泣,定眼观察对方卖什么贷物。 陈关一行五人从小镇卖鱼归来,挑着鱼担的他们一路走来说说笑笑。到了良田水沟,看得前方有一矮小的身影在那里哭得凄惨无比,其声音幽幽传来,像是厉鬼索命,毛骨悚然。 陈关他们不由一惊,相顾一看。 “离鬼门关开的七月十四不到两天,该不会是那些东西提前出来作怪吧!” 在众人的商量下,胆大的卢柱顿时硬着头皮先行上路,低着头,不敢正眼去看那道身影。 “这位大哥……” 宋远舟沙哑的声音响起,像是小鬼緾人。 “鬼兄弟,有话好说。您要钱要粮,我回去烧些给您,求您高抬贵手,放过我这个老头子吧!” 卢柱见得恶鬼披着蓑衣,声音阴森,吓得冷汗直流,连连躬身谢礼。 “这声音怎么这么熟……” 宋远舟往前一步,借着月光一望,竟是一呆。 “是陈老大他们,难道他们也……” “不对,这是他们往日卖鱼回来的时间啊!那我,没死?” 宋远舟一脸不信,难道吃进蛇肚子里还能活命,除非那是做梦。 宋远舟使劲捏了自己的大腿一把,顿时 发出杀猪般的疼痛,“啊……”,声音惨烈无比 陈关见恶鬼突然发难,拿起扁担欲往其身上招呼,一时之间,哪里顾得它是什么恶鬼,先救人再说。陈关刚一举起扁担,借着月光往恶鬼脸上一看,竟是一呆。 “你,你是小舟子……” “好啊!小舟子,你不好好在家里待着,跑出来装鬼吓唬陈老大我,是想讨打是吧?” 陈关见得宋远舟身穿蓑衣,在那里痛苦嚎叫,顿时放下担忧,心生恼火,大声喝骂道。 “什么,是宋远舟……好啊,你竟敢捉弄我!” 卢黑牙定下神来,观其脸蛋,果然是宋远舟。 “看我不好好收拾你……” 卢柱一脸怒火,追着宋远舟团团跑。 …… …… 宋远舟手上挨了卢柱的几板子手掌,当作教训,才让卢黑牙消了怒火,然后众人拥拥簇簇,各自回到家中。 宋远舟奔向家中,只听得大黄牛饿得仰天呼喊,十分委屈。 宋远舟马上放下草篓,拿着草料喂给牛儿。等到大黄牛吃饱了,喝完水,他就将大黄牛送回卢家。因为天气的原因,卢家也没人去责怪宋远舟。 宋远舟回到家中,立即架起火炉,放进蕃薯,烤下鱼干,敞开肚皮,大口啃咬。 一晚上被他整整吃了八个蕃薯,十条海鱼。按他的话说,大难不死,得大特吃,免得到时后悔。 天空阴云散去,月亮渐渐升上高空,宋远舟想起腰间的神秘瓦片,还没找到正确的修练方法,一阵发愁。 透过月光,宋远舟发现黑幽瓦片多少一层光泽,隐约几个透明黑字浮起:“九幽金身诀”。 宋远舟顿时一楞,他分明记得昨晚是没有这几个字,要不然他也不用做整整一晚无用功。 “难道昨晚修练有用,只是我没有发觉?” 宋远舟顿时信心满满想道。 “既然如此,那我今晚可得再努力些,争取得到更多的修练方法的提示。” 宋家祠堂门前的榕树下,宋远舟收敛心情,神色认真盘腿坐下,小嘴微鼓,状若蛙鸣。他的双手交合,置于肚脐中间,手上托着黑幽瓦片,闭眼观月,呼吸平稳收缩。 星光闪烁,一个时辰一晃而过,宋远舟的修练不见任何起色,心中一阵烦躁。 “难道我这次用错方法了?不行,既然修练了,就要坚持下去!” 就在宋远舟胡思乱想之际,腹中的血色肉珠突然发出微微红雾,红雾轮转,冲进宋远舟的周身筋脉,顿时他的身体变得火热起来,冒出白烟,全身通红,嘴角溢血。宋远舟保持修练状态,鼓着嘴,吐出一大口鲜血。一时间他紧张起来。 “不会吧?这是走火入魔了症状?” 接着他马上集中精神,注视着胀痛无比的丹田。 就在宋远舟将心神深入丹田之际,天空的月亮突然洒下一层光辉,落在宋远舟手上的黑幽瓦片上。瓦片闪烁,微微蓝光亮起,仿若月中精灵,非常享受地吸取着无尽的月光精华。 一瞬间,蓝光顿时大作,笼罩在宋远舟全身上下,他腹中的血色肉珠顿时不再作乱,安静下来。蓝光照亮丹田,渗进肉珠周遭,磨练散发出来的聚集了墨冠鳞蛇三百年的血肉精华,泽被内藏,扩展筋骨。若是没有黑幽瓦片帮助,宋远舟哪怕是沾上一滴墨冠鳞蛇霸道的血肉力量,最终也会爆身而亡。 月亮悄悄西沉,瓦片上的蓝光顿时一阵收缩,最后消散不见。 宋远舟满头大汗,慢慢转醒,虽然吐了血,但是他身体仿佛比吃了补药还要精神。举手抬臂间,像是力大无穷。血色肉珠带给他的好处,远远不止于此,它默默地改变了他普通下等根骨,这需要宋远舟去慢慢去体会才能知道。 经过一夜的修练,宋远舟全身上下暖烘烘的,舒服无比,这难道就是修仙的感觉? 宋远舟的心中无比欣喜。 “皇天不负有心人,我宋远舟终于有翻身的机会!温财神,你们给我等着” 第7章铁甲鳄 天刚刚放亮,南蛮海的渔民们已经早早忙碌起来了。渔船远远地向着沙滩行驶靠岸,显然已经收获有成。 红日缓缓上升,落在船上,照在陈关五人黝黑的躯体上,反射出一股自信的光芒。 鱼船浅搁靠岸,船上众人纷纷下水,黑牙的卢柱走在最后,他们绕过浅水滩,向着渔网走去。 陈关几人刚拉起渔网,正要呼喊口号拉拽,转脸发现卢柱不见了。一滩血红的潮水从渔船不远处缓缓涌来。众人顿时大惊,纷纷放下渔网,向着血水那里跑去查看。 走在最前的是陈关,他四处张望,一脸戒备,手上的铁钩捞了捞水底,不见有什么东西,心中顿时担心卢柱的安全起来。 “这一片海域常常有怪鱼出没,危害渔民,卢柱多半是……” 陈关不敢再想下去。他一边朝着大海呼喊“卢柱……卢柱……”,一边警戒周围的海水变化。 …… 经过两天的夜间修练,宋远舟渐得神秘黑幽瓦片的脾性。他总结发现,在月光之下,摆出神秘姿势,心意全部沉入丹田,吐纳收息,才能引起神秘瓦片的共鸣。汇聚无尽月光精华在瓦片上,帮助自己修出仙灵之气,蕴藏于丹田之中。这也是宋远舟修仙的第一步,勉强算是踏入修仙的第一基础境界。 东神大陆的修仙传承无数,总的说修仙的境界分为九大境界,分别为吞息,化法,道劲三大基础凡境,还有灵火,金丹,仙台三大得道仙境,仍至传说中,不见世间的神婴,寂灭,神阳三大至尊天境。九大境界,每一层次共有九重,九九八十一,渡灾化险,方为圆满。 更传说有一逆天天才妖孽,将修仙功法每一境界都修至传说中的第十重,成就大罗金丹,横扫诸天万界,称霸天下。最终被天下众多修仙势力联合打倒,****才得以平息,天下才得以安稳。 不过,这一切对宋远舟这种初入基础境界吞息第一重的修仙菜鸟来说,还为时太早。宋远舟心中只希望自己能跨过吞息,练就强壮的躯体,不受外人欺负,彻底改变自己穷苦潦倒的人生就足够了。 七月十四的天色显得有点诡异,初升的太阳竟然套上日晕,宋远舟总有种心塞的感觉,也许是修仙后的后遗症,总有疑神疑鬼的感觉。 到了南蛮海,宋远舟为大黄牛挑好吃草的地方。一股淡淡的血腥味随着海风飘来,远远听得几声急促的从渔船边传来,“陈关……陈关……醒醒”,声音显得有些焦急和惊恐。 宋远舟意识到渔船可能出事了,马上飞一般地向着浅水滩停靠渔船的地方奔去。 脸色发白的卢柱抱着昏迷不醒的陈关,满手是血的他念念叨叨。陈关被他放在沙滩上,左手半截手臂空空如是,不见影踪,一件麻布上衣裹着伤口,染满血水。陈关黝黑的胸膛沾着淡淡的鲜血,异常惊险。 见得此情此景,宋远舟一阵脸色煞白,急忙上前慰问伤情,了解事情的来龙去脉。 “陈老大,陈老大,你醒醒……” “这到底是怎么啦……”宋远舟略带哭肿,眼睛泛红。 “都怪我,都怪我……”卢柱一脸羞愧念念叨叨,也不顾流血的双手。 “你倒是说啊……怎么回事?”宋远舟瞪大眼睛,血性十足。 卢柱一五一十地说了起来。 渔船靠岸时,卢柱发现船边不远处有一青光亮眼,疑是什么宝贝,私下贪念一起,一人只身脱离众人,进入深水中。他伸手刚一抓青光,突然一个硕大的丑陋长头仰起,长长的尾巴甩在卢柱嘴上,将他甩得满嘴黑牙流血。 原来那青光是幼年铁甲鳄尾巴的鳞片。这是一条两米长的幼年铁甲鳄,力量足有成人大小,它满嘴獠牙利齿,长长尾巴占了身体的一半。铁甲鳄常年在深水海域中活动,以吞食巨型鱼类为食。前些日子铁甲鳄误吞了掉水的渔民,顿时觉得人类美味可口,因此常常摆尾拍打渔船,或是潜伏在浅浅的海岸边。 卢柱虽然被打中,但游泳经验丰富,一见是铁甲鳄怪兽,立即变向游向岸边。铁甲鳄看着猎物游得比鸭子还快,心中不甘,摆尾张开大嘴,在水上跳将起来,踩着海水,跳上低空,向着卢柱的腰间咬去。 卢柱咬着黑牙,见铁甲鳄咬来,抽出腰间铁锤,锤向空中,不想锤子正好卡中铁甲鳄的巨口,卢柱一时进退两难。 就在这时,陈关发现他的险境,立即上前拿起铁钩敲打铁甲鳄的眼睛,铁甲鳄挨了疼痛,这才退去。他们俩人走到浅水滩,以为危险解除了,不想潜伏水中的铁甲鳄再次浮出水面,咬中陈关手中的铁钩,连带他的左手也被一并咬了去。这才发生眼前的一幕。 众人听得如此,也不好去责怪卢柱。尘埃落定,在众人的商讨下,卢柱连同两个渔民立即抬着陈关回去村里找医生,宋远舟也跟着,只留下两个渔民默默收网。 到了村中黄大夫处,黄大夫询问缘由,开了草药,为陈关重新敷下止血药粉,包扎伤口。声称陈关只是失血昏迷不醒,除了左手,其余并无大碍,众人才放下心来。 宋远舟见得陈老大的血气渐渐回升,呼吸慢慢平稳恢复,悬着的心也放了下来。 虽然来来去去过了将近三个时辰,但宋远舟对铁甲鳄的恨意却未曾减少,反而临近爆发状态。宋远舟急忙回去家中提了柴刀就走,转身奔去海边接大黄牛回家。 …… 南蛮海的潮水到了中午时分,就开始退潮,远处几块常年没在水下的礁石露了出来,随之而来的还有一条浑身青褐,腰背似龟甲的幼年铁甲鳄。 铁甲鳄被陈关刺中身体最脆弱的眼睛,顿时非常生气,幸好陈关的的手被它咬下了肚,聊以泄愤。否则以它孜仇必报的性格,岸上的众人都得遭殃。 “哞……哞……”大黄牛吃饱了,在烈日的暴晒下有些委屈地四处嚎叫。 听得牛儿叫声,铁甲鳄顿时来了兴趣,一双束瞳般的眼珠一阵翻动,慢慢起身向着岸边爬去。 宋远舟一到达海边,发现一条两米长的青色巨鳄围着大黄牛打转,时不时用暴露的利齿咬向牛儿。大黄牛顿时蹬腿踏脸,铁甲鳄无功而返。 铁甲鳄发现宋远舟在靠近,一时间它又转移狩猎对象,向着宋远舟快速爬来。 宋远舟早就想着怎么引铁甲鳄出来,试试他这些天修练的成果,更是为了陈老大报那断手之仇。没想到这畜生竟还敢到岸上来挑衅作乱,正好结果它的性命,为陈老大血恨。 宋远舟抽出腰间柴刀,满眼通红,浑然不知他腹中的血丹在天敌铁甲鳄的气息牵引下,幽幽旋转,散发出阵阵血光,渗进他的四肢八脉。一个诱惑的声音在宋远舟的脑中响起。 “杀死它,杀死它……” 第8章黄牛护主 红日炎炎,海风呼急煞,树枝颤抖,牛儿嚎叫。 宋远舟耳边出现煞灵幻音,诱惑连连。他坚定地甩了甩小脑袋,压下体内躁动的血气。危急之下,宋远舟快速举起乌黑的砍柴刀,神情严肃,双脚挪了挪,站好姿势。一双布满血丝的单凤眼对视着狰狞爬走的铁甲鳄。 “敌不动,我不动。看这畜生青甲披身,浑身肥肉,往日里没少祸害周围的渔民,我要全力以负,定要为那些冤魂报仇,为陈老大血恨。” 铁甲鳄咧开长嘴,流着涏水,獠牙切磨,束瞳紧紧地盯着宋远舟。忽然它扭动背甲,收缩白皮肚子,仰天发出一声欢喜的吼声,仿佛在说“人类,美味的食物,我来了”。 宋远舟见铁甲鳄张开血盆大口,露出锋利的獠牙,向着他狰狞咬来,他马上后退。趁着铁甲鳄咬劲渐消,新劲未生之际,举起乌黑柴刀,使出全身蛮力,向着铁甲鳄的脆弱的眼睛砍去。 铁甲鳄见对方刀势凶猛,这一刀若被砍中,左眼必定废了,急得它低头转向,熟练地摆弄长长的尾巴扫向宋远舟。宋远舟毕竟年岁小,实战经验不足,一招出手未得寸功,就被铁甲鳄摆尾狠狠地甩了出去。撞到路旁的老树,发出“砰”的一响,宋远舟嘴角溢血,顿时感到自己的胸口火辣辣的刺痛。 宋远舟眼睛睁得贼大,狠劲一起来,咬着小牙,再次向着对手冲去。 铁甲鳄见矮小的人类手上力气不小,反应迟钝,刚刚险些被打到,对方又被它戏弄,顿时觉得这样很有趣,一时间它耍起猫捉老鼠的游戏手段。 铁甲鳄低吼一声,改变自己猛烈的进攻策略,转而围着宋远舟打转,时不时张牙伸爪,摆弄尾巴攻击着对方,满足自己游戏掌控者的快乐。 宋远舟被铁甲鳄弄得异常烦躁。虽然他握有柴刀,修仙有成且修到吞息第一重,但是修仙只是改变了他原本虚弱的体质,增加了他的力量,而他本身的战斗反应和经验在没有传承与教导下,是需要时间慢慢积累的。 宋远舟被铁甲鳄打得浑身血迹斑斑,头发散乱,喘息连连,这时的他突然后悔了。 宋远舟后悔没有去观看宋家传承的基础枪术——《弹枪术》。如果此时有练得《弹枪术》一二分的本领,就不会像现在这般被动防守,没有一丝进攻的空隙了。 铁甲鳄见猎物狼狈不堪,神情疲惫,猜想对方一定处于惊恐的状态,就在这种恐惧中结束游戏,吃下的猎物一定很美味。 铁甲鳄停止绕圈活动,低吼一声,张开獠牙,凶神恶煞地向着宋远舟咬去。 大黄牛本来是胆大小的动物,在绝望之中见到天使一般的牧童竟不顾危险前来救它性命,它的心中感动得流涕抹泪。此时见得宋远舟的小命即将结果在长嘴铁甲怪物的口下,心中突然犹豫不决该不该飞蛾扑火去救救他。忽然长嘴怪物的一声低吼响起,坚定了大黄牛报恩的心。 未等铁甲鳄咧牙去咬宋远舟,大黄牛发疯般的跑了起来,低下头仰起两尖牛角,狠狠地撞向铁甲鳄长嘴的侧面。“砰”的一声碰撞声响起,夹杂着铁甲鳄的一声声痛苦嚎叫。 大黄牛撞在铁甲鳄的青甲上,像是撞在铁墙一般,它的左角撞得飞了出去,伤口血流不止。虽然伤口疼痛,但是大黄牛毅然用残余的右角刺进铁甲鳄脆弱的眼睛,这一刺竟然将处在头晕目眩铁甲鳄的眼珠意给捅破了,它的右角也断进铁甲鳄的头里,好端端的一只大黄牛忽然间变成了一只血色无角老牛。 铁甲鳄被大黄牛插瞎了一只右眼,顿时痛得大声哀嚎,头撞林地,浑身翻滚抽搐,四肢颤抖挣扎。 宋远舟见得此情此景,状况急转变化,一时间心中盘算如何上前结果铁甲鳄的这畜生的性命。 忽然宋远舟耳边又传来阵阵幻音:“杀死它,杀死它。”宋远舟眼中红光闪烁,身体仿佛充满了力量,精神焕发,快速举起乌黑砍柴刀,刀起刀落,将横躺在地上铁甲鳄的腹肚划开一道长的血口。鲜血迸溅,流淌不止,也射得宋远舟满脸都是。 铁甲鳄被宋远舟一刀划破肚皮,立即惊恐失声哀吼,它尝试着翻转起身,竭尽全力摆尾翻身,腹肚的血涌得更厉害,几次尾巴摆弄,四肢渐渐僵硬起来,终于铁甲鳄微眯的独目眼神涣散,它停止挣扎,呼吸停止。 宋远舟被兽血往脸上一喷,布满血丝的双眼顿时变得血色通红,妖艳无比。他伸出小舌舔了舔嘴角的残血,突然变得陌生起来,像疯狂的噬血动物一样,将头儿低下铁甲鳄的腹肚,贪婪地吮吸它残余的精血。 一时间,宋远舟腹中的血液翻滚沸腾,丹田中血光大盛,血丹缓缓旋转起来,那里似乎有一个声音在呐喊,在炫耀,在诉说它的高兴…… 宋远舟在血光的控制下,顿时变了一个人,仿若觅食的野兽一般,享受地喝完了铁甲鳄残余的精血。 精血一喝完,宋远舟浑身的气息变得絮乱起来,像是两种怪兽在它体内横冲直撞一般,异常危险。这时血色眼睛顿时消了下去,留下一个迷茫失措的宋远舟。 幼年铁甲鳄来自深海中心的蓝蝎岛,它的出身高贵,血脉力量传承南蛮海霸主——金尾铁甲鳄。蓝蝎岛主更是看重它未来的潜力,不惜代价用天材地宝来喂养。只是前些日子金尾铁甲鳄闭关修练,突破天地的束缚,铁甲鳄才偷偷躲过蓝蝎岛侍从,逃了岀来,为祸南蛮海这一方百姓。 宋远舟喝了铁甲鳄的精血,全身血液沸腾,血水流淌着丝丝仙灵之气,丹田里血丹所催生的灵气顿时与之抗衡起来。两种异形真气相冲互不让步,在宋远舟的体内横冲直撞。一时间,宋远舟进退两难,丹田火辣辣地,仿佛要爆炸一般。 宋远舟立即摆出“九幽金身诀”第一幅刻图的修练姿势,练化肿胀丹田中的异形真气。 练了许久,宋远舟体内的异形真气仍然存在,两者冲突异常激烈。忽然,宋远舟腹中的血丹再度缓缓旋转起来,放出幽幽血光,照亮丹田。新生的异形真气顿时吓得躲在边缘处,一动不动。在血光的影响下,第一缕产生的真气将它团团围住,包裹着,渐渐同化消化了异形真气。宋远舟的危机也就解除了,他的脸色也慢慢变得红润起来。 宋远舟因祸得福,得了铁甲鳄的精血,一下子跨过吞息第一重,达到吞息第二重。这如果要说出去,肯定会被千万修仙者指责谩骂。像铁甲鳄这么精纯的兽王后裔精血,竟然不请丹师炼制灵丹,自己吃下肚。而且吃了只是提升小小吞息一重天,若他宋远舟敢说出去,定会被千万人吐槽“天下一等败家玩意”。 第9章黑牙忏悔 宋远舟平复了丹田的燥动,收了修练姿势,马上上前去查看大黄牛的伤势。断角的牛儿站在青草边“哞哞”喊叫邀功。见得大黄牛身上无恙,宋远舟脸上皱着的眉头也松了下来,心中那份担忧顿时化作阵阵感动。 宋远舟杀死了铁甲鳄,得了它的精血,因而修为略有提升,他的修为达到了吞息第二重,血脉扩张,身体力量暴涨,达到二牛之力。宋远舟握腕甩臂之间,可见其健壮的血肉下藏着一条条粗大的血管在跳动。此时,他若再次对上铁甲鳄这等巨型幼兽,力量与速度未必会输于它,更不会像今天这般被打得狼狈不堪,毫无还手之力。 望着这死去的狰狞铁甲鳄,宋远舟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去处理,他想了想,还是不抬回村里去的好,谁知道打了小的,会不会引出老的。为了不惹出麻烦,就让这等异兽生于海,葬于海好了。 宋远舟将铁甲鳄拖到海边,看着了这一身青甲的巨兽幼仔,他一时犹豫起来,“像铁甲鳄这等异兽的肉烤起来应该很美味吧!”宋远舟伸出小舌舔了舔嘴角,一脸神往。 忽然之间,宋远舟想起陈老大的左手被这铁甲鳄所吃掉,他再来吃它,像铁甲鳄这样食人的怪兽,想象它吃人的模样,顿时一阵恶心,肠胃也跟着翻滚起来。“还是算了吧,便宜那些海鱼了,让它们去享受这顿大餐吧。” 阳光照耀在铁甲鳄的背甲上,发出一阵阵青光。青光闪烁撩眼,宋远舟擦了擦眼睛,从没见得如此好看皮甲的色彩,怪不得卢黑牙会被它所迷。 宋远舟抽出腰间砍柴刀,对着铁甲鳄的背甲割了起来。铁甲鳄的皮很厚,肉很韧,很难切割,割了十几刀才割了一点点皮。凭宋远舟现在的力气,就是铁树也会被他割破,可这铁甲鳄的背甲硬是让他割了整整一个时辰才割开。 看着跟自己上身一般大小的铁甲鳄背甲,一时间宋远舟想到了一个绝妙的主意,“若是将它贴在衣服之内,穿戴起来,以后跟人争纷打斗,必定能少受些拳脚之灾。” 想做就做,宋远舟将铁甲鳄的残躯扔到沉浮起落的浪潮之中,让它随波浪而去。他将铁甲鳄的背甲搓洗干净,挂在树上晒了起来。弄了一整天,他就是再强大的小孩也会累的,他把大黄牛牵到树林的林阴处休息,自己也干脆不回村了,找了个干净的阴凉处躺了下去。 宋远舟喝了铁甲鳄的精血,全身上下暖烘烘的,也不觉得饿,就这样他在海风的吹抚中,躺在林阴下慢慢睡了下去。 …… 天色黯淡下来,月亮渐渐从东方爬了起来。 宋远舟将大黄牛送回大户卢家,因为夏末的天色黑得早,兼之无人理会宋远舟一行,所以卢家对于大黄牛断角一事也无人过问。 送回大黄牛,宋远舟跑到村中一处普通瓦房,房子的右边四处篱笆高筑,篱笆中几片刚翻新不久的黑土上栽种着一些姜苗和山菜,这就是陈关的住所。宋远舟回来的一路上担忧陈老大的病情,甩了牛儿就马上往这里赶。 陈关在黄大夫的救治下,很快就恢愎醒来了。 “虽然失去了一只手掌,但相比邻村的瘦猴黄二失去了性命,这也是一种幸运,不是么?”陈关乐观地向着卢柱说道。 “陈大哥,你别这么说,这事因我而起……我,我心中有愧……” “陈大哥,你骂我吧,哪怕打我也行,只要你出得了气,我绝不还手!”卢柱含着黑牙,略带羞愧地低下了头。 “嘿嘿,人生必有一死。更何况我这等出海打鱼的人,早就将生命泼出去了,置之度外。今天,我陈关命大福大,遇到此种凶兽,仍捡得一命,还救得你脱离险境。我已经很满足了。” “若你葬身兽口,那我身为渔长的人,就万辞其咎了。卢兄弟,凡事不要往回看,我们要往前走,晓得不?”陈关失去手臂,刚开始心中微有颇辞。但见得卢柱这般认错低头,心中那一丝怨念也消散风中,反而为他开导起来。 “卢叔,喝杯茶。阿爸都不责怪你了,你就不要把眉头拧成山疙瘩了。”一向捣蛋的陈水野乖巧地倒下茶水奉给卢柱。 卢柱见陈关原谅他的冒险之举,还为他解开心结,心中感动连连。连以前一副小混混模样的陈水野,也变得如此懂事,不再给他使绊子,不再笑话他的满口黑牙。一时间,卢柱为自己能力有限,不能抓来铁甲鳄报仇,眼角落下悔恨的泪水,整个人抽泣起来。 “卢叔,你就别自责了。那个丑陋的铁甲怪兽,我已经帮你们杀死了,用以血恨!”宋远舟刚到陈家门口,看到卢柱忍俊不禁的酸模样,顿时走进来上前安慰起来。 “真的么???你真的杀了那一只怪兽?”卢柱跳将起来,抹掉眼泪,一脸不信。 “真的!真金都没这么真!”宋远舟将怀中的青色背甲取了出来,放在陈水野家中的八仙桌上,一脸自信地摆出一个万民嘱目的姿势。 “小舟子,你不会在半道上捡了个青色背甲,就回来吹牛说,你杀死了怪鱼吧?”陈水野本着看热闹的心,静等宋远舟的下文。 “啊……这种青光,就是这种青光,我一辈子都不会忘记。真是那怪鱼的鳞甲!”卢柱一脸惊讶,仿若活见鬼一般。 “是真的……”陈关摸了摸那绑着绷带的左臂,神色茫然,显得很意外。 见得众人如此反应,宋远舟立即把事情的经过一五一十地告诉他们:当初是如何侥幸得到高人传承,修得仙家之法。如何与铁甲鳄相互争斗,以及大黄牛的神来一击。 宋远舟说得绘声绘色,除了隐瞒神秘瓦片的存在,该说的精彩情节都说得一清二楚,回味无穷。 众人知道宋远舟修得仙果,露出一脸惊异,“怪不得,宋远舟如此神勇,能杀死铁甲鳄这等怪兽,原来是修练了仙家法术。” 对此,陈水野硬是緾着宋远舟要来修仙方法。可是,任凭陈水野如何认真与摆弄姿势,都无法引来月光修练。宋远舟教了几遍,最后只能怪陈水野的资质问題。 其实,宋远舟心里清楚,他之所以能成功修练,全是神秘瓦片的功劳。但是神秘瓦片关系家族失踪多年的第46代修仙天才先祖的行踪。而且对于神秘瓦片的修练方法他也是一知半解,哪里敢放心让自己的好兄弟现在学去冒险,只得暗下事实,敷衍骗人过关而已。 第10章黑蝎和尚 七月十四的月亮渐渐圆满,星河璀璨,几缕黑云从远处慢慢染来,继而覆月遮光,雷云欲雨。 南蛮海深处中心有一座庞大的菱形岛屿,这里山岩裸露,青苔遍布,灌林从生,野兽呜吼。它状若蝎形,名为蓝蝎岛。 蓝蝎岛末端位置有一形似蝎尾的尖形山峰耸天而立,山峰之下有一名为“天蝎殿”的塔形建筑倚靠着。 烛火通明的天蝎殿中,光头的黑蝎护法——南山鹤伏跪在地,冷汗直流。 “黑蝎护法,上次你是怎么保证的???本座给你一个月的时间,你看看,一个月,一个月啊……你给我找回的是什么,是什么……”一身锦衣的蓝蝎岛主贾半仙坐在金黄的高坐上,瞥了瞥旁边血肉模糊的幼年铁甲鳄,心中一阵心痛,狠狠地摔下手中玉杯,指着南山鹤破口大骂。 “属下知错,请岛主恕罪。” “请看在属下为蓝蝎岛出生入死的份上,饶小人一命,,给属下一个机会……”南山鹤白净的脸上绣着黑色毒蝎,脸色煞白,态度诚恳,再次低头叩地。 “机会?——好,我就给你一个机会!”贾半仙瞪大眼睛,狠狠抬脚踢出,将南山鹤踢得翻滚了出去。踢得南山鹤撞碎旁边木椅,痛得让他大口吐血,含泪咬牙,抱腹抽搐。 “限你一个月,给我找出凶手,否则——自己提头来见,滚——”贾半仙满脸狰狞,想着自己好不容易得到的铁甲鳄幼崽被害死,都不知该如何平息它的母兽——金尾铁甲鳄的怒火,这找死的南山鹤仍然想着他自己的狗命。 “谢岛主!”南山鹤慢慢站起来,抹掉嘴角血水,冷冷地向着黑水府走去。 堂堂黑蝎和尙,凶名远播,却在天蝎殿忍受着非人折磨,这如果说出去有谁会信。究其根底是宋远舟杀死了铁甲鳄所导致的。而远在良渔村的宋远舟却不知杀人如麻的海盗首领——黑蝎和尙,带着羞耻,兵分四路,铺着一张网向着他搜索而来。 雨水纷飞不断,宋远舟陈水野家吃了饭,慰问完陈关就赶着雨回家了。 门前树枝摇摆扭腰,冷风呼呼吹啸,宋远舟到达家中。 今晚没有月亮,宋远舟盘腿坐下,按着“九幽金身诀”第一幅刻图,尝试打坐修练。 宋远舟打坐修练许久,只见他全身上下血气轮转,腹中两道真气沉浮緾绕,舒张松缓,未见血丹有什么动静,修为也没什么提升。 少了月光精华的浇灌,腹中血丹也没有主动放出红雾灵气,虽然“九幽金身诀”是天地间一种博大精深的神秘绝学,但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在灵气稀缺凡俗世界中吞纳再强大,也难以一下修练有成。否则,也不会出现仙人一闭关就是几年或是几十年之说。 说到底,宋远舟在弱肉强食的修仙世界中没有靠山,没有天地修仙的资源,他只能慢慢迎头逆上。若是他像一般平常之人,连机缘也没有,那他只能一辈子停留在此境界,禄禄无为。 宋远舟心中虽然早有预料,但修练了几个时辰不见效果还是难免有些唉叹。 天空慢慢放晴,天色已近午夜,月光透过屋檐漏雨的缺口洒落而下。 宋远舟不再修练,而是借着淡淡的月光看了一会被宋家父子两代列为天书的《弹枪术》。《弹枪术》是宋家传承的基础枪法,它讲究枪到身随,借敌引力,杀伐攻占等基础枪术。 翻开第一篇:“枪者,百兵之王。收缩之间,诡异莫测,又号兵中之贼。” “枪之一道,杀伤力大,其状长而锋利,使用灵便,取胜之法,精微独到。非日久年深者难相成。”俗话说,“月刀,年棍,久练枪”,所以想要把枪练成出师,非一时之功,不努力不坚持者也难以有成。宋远舟的父亲宋毅就是练了许久不见成果才放弃。 “枪法,以拦,拿,扎为主。” “欲练枪者,先练身形韧性。御枪者,抬脚甩臂,如指随行。” …… …… 早先知道枪之一道练成非易事,宋远舟也不气妥。他先理清枪法的要诀,“练枪,先练杆,腰形臂力长”,默默地,宋远舟记下心底,反复咀嚼。 夜色漫长孤寂…… 月落星降,太阳升。 一天又过去了,宋远舟起身收洗,忙着去海边牧牛。 宋远舟一到大户卢家牛棚处,就被一脸冷笑的陈蛇堵上了。 “哎呦,这不是上次那个落地开花,大胆载赃的宋家小子么?”身着灰衣,身格健壮的陈蛇一手横在牛棚门前,一手随意地陶着耳朵,地上甩落满地鸡蛋皮。 “哦,是你……这几天不见,你肯定又跟着那鬼财神干些不干净的勾档了吧!”宋远舟哪里会不记得这个帮凶,这几天他修仙有成,就坐等这条鱼儿上钩。 “财神爷有没干过什么坏事,我不知道。我们这些做奴才的,也没有时间去知道。对财神爷,我们要孝敬,懂吗?” “倒是你,宋家的小子……你的麻烦大了!”面带戏虐的陈蛇看着一脸冷漠的宋远舟,阴声说道。 “麻烦……哼,我从来不怕麻烦!若是某人要搞麻烦,我也不介意让他见识我宋远舟的新手段。” “请让让……”宋远舟忽然运上真气对着陈蛇喝道,陈蛇仿佛见到修养多年的大儒,竟呆呆让了宋远舟过去。 待宋远舟解了牛索,再次牵着大黄牛走过他的身前,陈蛇才缓过神来。一时间,恼羞成怒的陈蛇大声怒喝。 “臭小子,你给我站住!” “我问你,大黄牛头上的角哪里去了?是不是你偷偷虐待它,砍去它的长角,拿去卖了!! ” “走,跟我去见财神爷,让他主持主持公道!” 陈蛇一把拉住宋远舟手中藤鞭的尾巴,欲争夺过来甩打对方,使劲拉拽,脸色涨得通红,仍伸拉不动。 宋远舟见得对方还以为他是当日小孩,无力反抗。不想他这几天修得仙法,力气大涨,寻常练武之人都难以招架得住,况且陈蛇这般花拳秀腿之辈。 宋远舟见对方拉得满头大汗,再次加了把力,将陈蛇拉得连连跳动,听得“砰”一声,陈蛇摔了个狗吃屎。 宋远舟将陈蛇放倒,觉得仍不解气,屈腿压在陈蛇的背上,对方竭尽全力挣扎未得翻身,狠狠甩上三个红掌印落在陈蛇的脸上。 “这次是收点利息,回去叫鬼财神洗干净脖子等着,我宋家的钱财不是那么好拿的!” 虽然陈蛇吃了大亏,但是他见得今天的宋远舟有点邪乎,犹如恶鬼上身,力气奇大无比,让他这个在村里以力量第一的人都心有胆怯。等到宋远舟走出卢家后门,陈蛇才敢起身大骂。 “臭小子,有种你别走,你给我等着。” 见宋远舟凶狠的眼神转身扫来,陈蛇又怯怯地捂着双边红脸,急忙跑掉。 第11章落水新郎 海风轻轻地吹着,云卷浪涌,红日朦朦,鱼船吆喝。 陈关在家带病养伤,宋远舟跟随卢黑牙他们四人在沙滩拉拽起一条条肥硕的鱼儿,挂满渔网,他们欢声大唱。 “嘿……哈……嘿……哈……” 一声声深沉的声音从沙滩上传播而去。这是宋远舟报得旧日之伤而发出的畅快之音。 声音久久不息,显示着宋远舟的功力越发深沉。 一拉完渔网,卢黑牙就当起大厨的节奏,煮粥杀鱼。一会儿的功夫,一锅香滑可口的鲜鱼粥就出炉了。 今天的鱼下得特别多,汤水乳白浓稠,这是卢黑牙为了感谢宋远舟而特别加的料。 听得黑牙犒赏,宋远舟也不娇情,敞开肚皮,松了松拉紧的腰带,吃得非常开怀。一连吃了四大碗,吃得腹鼓肚圆才灿灿地放弃已经见底的米锅。 烈日渐浓,渔民们挑鱼忙着去镇上卖钱,宋远舟又恢复偷师刘夫子的行程。 …… 到了中午,宋远舟回到海边,带着大黄牛躲在清爽的密林中休息。他拿岀今天分得的海鱼,破膛洗净,插上长木枝,再捡来一些枯枝燥叶,挖坑开炉,美滋滋地烤起鲜鱼大餐。 吃过了午饭,宋远舟拿岀从家中带来的《弹枪术》,放下心神,细细品味其中的要窍与关诀。 “枪法,以拦,拿,扎为主。” “欲练枪者,先练身形韧性。御枪者,抬脚甩臂,如指随行。” …… 宋远舟默默诵读着高深莫测的宋家传承枪法,心中感慨万分。莫不是有缘习得修仙之法,在无人指点之下,他也许会像以书生为出路的父亲一般,轻言放弃这等上乘的武功绝学,改谋他路。 幸亏他幸运地得到先祖的遗留仙法绝学——《九幽金身诀》,巧得墨冠鳞蛇的血丹,改变自身下等的修仙资质。将自身修得力大身坚,根骨阔大,血脉浓烈,加上窥得身体血络行走之法,才能看懂一二这本专为上等修仙资质的天才准备的基础枪法,否则在无师自通的情况下,宋远舟也只能雾里看花,白忙活一场。 宋远舟按书中要诀:“要练枪,先练杆,腰形臂力长”,取了一根沉沉的长木棍暂代长枪,慢慢摸索练了起来。 练枪,必先练好自身的武学功底。只有你的腰劲足够柔韧,手臂的力量足够强大,才能借枪杀敌。否则半吊子功夫一出手,就只有损己助敌的份。 宋远舟这一练就是一下午,他时而举枪平扎,时而扑步落枪,时而扛枪站桩,时而虎步撩刺……练枪之时,百种形态,宋远舟都一一演练,不肯放过,生怕错过什么,就练不成枪法了。 宋远舟这一次坚持不懈的打磨枪法,将自己这几天机缘所得不怎么巩固的修为,重新驽实一遍。也 把他体内多余的和杂质的血气通通都理了一遍,肉眼可见,在打满补丁长袍下的年轻肉体显得更加有力量,更加有流线感。 …… 夜幕降临,宋远舟牵起大黄牛,望着茫茫大海,神采风扬。 刚想转身回家的宋远舟瞧得不远处竟漂来一个成人大小的黑影,黑影随着海浪沉浮起落,最后停在沙滩上,静止不动。 “不会吧,该不会是那死去的长嘴青甲的怪鱼同伴来寻仇吧。”宋远舟心中暗暗想到。一时间,他呆呆地望着不远处沙滩上的黑色身影,久久未语。 “如果是那死去铁甲怪鱼的同伙,是不会这般安静不动的啊!难道是——” “唉!我早该想到才是。看来最近杀死了铁甲怪鱼,都有点疑神疑鬼了。”宋远舟拍了拍自己的小脑袋,放下手中的牛索,飞快地向着沙滩上的黑影处跑去。 “果然是——想不开的跳海溺水者。”宋远舟伸手将黑影翻开过来,一个身穿新郎红衣,发分四辫的黑脸壮汉显露出来。他马上张开对方的嘴巴,双手抬压对方的腹肚,用力将壮汉体内的积水,冲压出来。 黑脸壮汉在宋远舟的帮助下,吐出了几口海水,又沉沉昏迷不醒。宋远舟摸了摸他的脉搏,跳动沉稳,呼吸正常。在此时此刻,宋远舟一时犹豫起来该不该继续救治这个苦命的溺水者。 大黄牛在岸边等了许久,见得牧童都没有动静,于是发出几声“哞……哞……”催促的呼喊声。 “我自己都快养不活自己了,若是救回这个陌生的异族打扮之人,那是万万养不活爷俩的,还不如让其自生自灭好了。”宋远舟听得牛儿叫声,错身路过壮汉,呆呆地往前走去,仿似不愿回头一往直前。 “从小命中穷苦的我都能活下来,难道像我一般的苦命人就该注定被野兽吞食,就该注定陨落么?不行!饿死是以后的事,现在我要救救他!”走着走着,宋远舟仿佛下定决心,咬着牙,坚定地转身扛起黑脸壮汉。宋远舟背着溺水的人儿来到大黄牛面前,将其放在牛架上,牵起牛儿,缓缓向着村里走去。 很快就到了宋家祠堂,宋远舟怕引人闲话,扛起壮汉放在家中唯一能睡的双人大木破床上休息,马上将大黄牛交割给大户卢家的牛棚。 七月十五的月亮特别的圆,特别的亮。倘若法力高深者抬望着它,便会发现圆圆的月亮外染着一丝丝肉眼难觉的黑色光晕 ,妖艳无比。 宋远舟回到家中,急潦潦的忙着煮姜糖水给黑脸壮汉喂 下,自己随便烤了一些东西吃下。 见壮汉仍然昏迷不醒,宋远舟只好放弃弄醒他的打算,自己借着月光打着坐,先行修练起来。 月光如流水般洒落下来,带着一些光泽,又带着一丝黑影,缓缓地被神秘的瓦片吸收一光。瓦片蓝光一闪而过,又寂灭无踪。月光一阵阵再次洒落而来,神秘瓦片又恢复无底洞般地深深吞食,一瞬间,青光闪烁,慢慢张开,笼罩着宋远舟身周。 宋远舟手上贴着神秘瓦片,摆出“九幽金身诀”第一幅刻图的姿势修练着。突然之间,神秘瓦片上传来阵阵吸力,竟然透过他的经脉,对着他腹中的真气缓缓吸去。宋远舟顿时脑冒冷汗,拼命抵抗,奈何青光势大,体内辛苦得来的修为顿时被吸得一干二净,宋远舟欲哭无泪。 少了真气的游走,宋远舟腹中丹田一下子变得黯淡无光。也许是血丹知道他的宿主危机降临,缓缓地,血丹旋转起来,放出一道道红雾精气,滋润着宋远舟的丹田起来。 可是,好境不长,神秘瓦片仿佛知道血丹会放出灵气一般,顿时对着丹田贪婪地大力吸取。一时间,双方仿若在宋远舟的体内设置战场,展开一次你放我挡的拉距战。 神秘瓦片上青光越发浩大辉煌,借着月光精华和宋远舟体内的灵气,慢慢伸展开来,最后竟形成一道青色光柱,冲天而起。 青色光柱冲天而起,仿佛接连月亮,顿时一闪而灭,月亮上一道道黑幽的晕光在肉眼不可见的状态向着神秘瓦片吸引而来。 瓦片享受地吸收着神秘黑幽之光,偶尔反馈一两滴精华之力渗进宋远舟的体内,注入丹田。宋远舟的吸力顿时不再,血丹也缓缓静止,他趁着时机抓紧修练,一时间,竟把他丢失的修为修了回来,隐隐就要突破。 宋远舟迎头坚持,逆袭而上,不一会儿,宋远舟成功进军吞息第三层。他全身上下结出一丝黑色污垢,这是修仙者吞息第三层特有的洗伐经脉之效。 来来往往几个时辰,黑色光晕消散无踪,神秘瓦片的青光也跟着消失不见。它却变得滚烫起来,宋远舟的小手赶紧甩开瓦片,害怕其再次吸收他的真气。 一会儿,神秘瓦片冒出阵阵白色小人影像,旁边浮现出一行行白色字迹,小人影像一会儿盘腿打坐,一会儿仰天望月,一会儿打着神奇拳术……神秘瓦片一连演练三遍,就一闪而逝,空余一枚黑幽瓦片躺在地上。宋远舟看得瞪大眼睛,一脸神奇怪之色,这不就是他一直苦苦寻找的“九幽金身诀”的修行之法么。 第12章牛鼎天 东神大陆分为“东域西渊北荒南蛮”四大疆域,大望王国是位于东域西南的一大王朝势力,连着大望王国的西边的是神秘的南蛮疆域。这个南蛮疆域就是接连南蛮海的主要大陆之地。 南蛮疆域的正东藏着一个庞大的诡异修仙家族,他们行事低调,却鲜有仙门敢上门惹事生非。据说他们家族的初祖跟望川仙帝有旧时情义,曾得到过一份仙帝练制的旷世奇珍,传承千年未曾丢弃,一直流传至今。周遭诸多仙门皆垂涎已久,奈何无人敢出头去行此禁忌之事。这个传奇就是司马世家。 司马世家有一离经叛道的二少爷——司马鼎天,因其年轻狂野,不服管教,四处惹事,毅然与家族一刀两断,走出南蛮疆域,来到东域自立门户。 可惜,天资绝顶的司马鼎天生不逢时,他前脚刚决裂,后脚修仙门派的高手就杀将出来。他们撕破那层薄薄的虚伪面具,争先阴狠出手,只为旷世奇珍之秘。司马鼎天不愧是司马世家千年难得一见的绝世天才,年纪轻轻,刚刚三十之龄,一身修为就惊为天人,达到金丹仙灵之境。他的法力比之老一辈的金丹老祖更加浑厚,战斗起来更是凶猛狂野,一把黑巨斧压制万人雄,打得同境界前辈之流毫无招架之力,让各家仙门投鼠忌器,不得不暂缓野心之举。 岁月飞逝,司马鼎天三十二岁之际,与贴身侍女——凌诗诗,相知相恋相白头。在他们成婚之日,走露消息,被恶毒小人下了迷魂酒,诸多贪婪的仙门纷纷再次出手,抓了新人夫妻,在司马鼎天身上更是布下重重禁制。 醒来的司马鼎天修为被五禁封印所制,尤如凡俗之人,他每天被严刑逼供,受尽天下险恶之罚,但他守口如瓶,并未泄露家族的惊世奇宝。直至某日,他从仙门口中得知他苦苦思念的娘子——凌诗诗,在成婚当日不愿成为仙门手中威胁司马鼎天的筹码,偷跑无门失脚掉下楼山涯,做了南蛮海的孤魂。 得知如此消息,尤如晴天霹雳当头炸下,司马鼎天一顿心神失守,痛苦嚎叫,全力挣扎,血气翻滚,隐隐冲破一重禁制。但是,他隐忍下去,继而答应告诉敌对仙门,关于司马家族旷世奇珍的消息,条件就是要去楼山涯之上拜祭亡妻——凌诗诗。 一座似断桥升天而起的陡峭悬崖映入眼帘,这就是楼山涯。身着红衣的司马鼎天跪在涯边,面容憔悴,目光呆滞,犹想昨日娘子新婚上红妆,喝酒交杯尤羞涩,心中一片哀思化作两行泪水。他跪天哀嚎,捶胸撞地,痛哭流涕。他的双眼一会儿血色糁人,状若野兽,一会儿发出阵阵金光,宛若天神。 突然之间,司马鼎天发狂起来,体内真气横冲直撞,冲破两重禁制,修为回归到化法第九重境界,一时恨意涛天,出手横扫仙门十三名长老守卫,夺取性命,发泄心中怨念。同时他疯狂若癫,向着苍穹天许下血色誓言:“今生必灭尔等仙门败类,祭我亡妻幽魂”。 而后,重伤的司马鼎天自知不敌仙门众老,他咬着牙,纵身跳下悬崖,昏迷不醒,随着深海浪潮,沉浮漂荡而去。最后漂至良渔村的海岸,才被宋远舟机缘所救。 …… 七月十五的月亮,圆润无瑕,一层黑幽的阴晕淡淡地沾染不散。 在宋远舟盘腿打坐修练之间,黑脸的司马鼎天慢慢睁开眼睛,悠悠醒来,望得身处四周阴暗的破旧老屋,“不是仙门的狗窝,看来是逃出来了。” 司马鼎天缓缓起身,查探自身伤情,一条条狰狞的血痕緾绕周身,染血的几处伤口已经止住,在渐渐愈合,腹中丹田的金丹黯淡无光,染着三层灰色的阵法禁制光幕,自身修为突破原先五重中的两重禁制法阵,重回化法九重天。 忽然,在宋远舟手上的瓦片吸引月亮的黑色光晕的过程中,散发出一丝丝黑暗的力量,飘荡开来。 “咦,有妖气,还这么浓烈。看这气息,难道是妖魔出世作乱。”司马鼎天望着妖气一闪而逝,消散无踪。 急忙按着伤口,跑出宋家祠堂的大门。司马鼎天见得一个身体瘦小,身着补丁长袍的少年背对着他,双手挠头,神情迷惑地望着地上的一枚黑幽瓦片。 “这位小兄弟,请问这里是什么地方?” 司马鼎天见找不到妖气源头,也放弃观望,向着宋远舟借问周遭环境。 “咦,你醒啦!” “受了那么重的伤,怎么就下来走动呢?” 宋远舟转身看着自己救回来的溺水壮汉醒来,颇为关切。 “哦……原来是小恩公救了在下性命,请受我一拜!”司马鼎天才发现是宋远舟捞自己回来救治,否则自己在海水多泡一段时间,不知会发生什么未知的危险。 “诶……诶……你这是……”宋远舟急忙把即将跪下的司马鼎天的双手抬了起来。 “我救你回来,不是为你这一拜,只要你心存感激就好,更何况你有伤在身。” “还有,这里是大望王国南蝎边疆小镇的良渔村,我叫宋远舟,你叫我小舟就好了,不要叫恩公,知道吗?”宋远舟见得当初救人心切没白费,救回来一个知恩图报的人,心里非常高兴。 “南蝎小镇?” “谢谢你,小舟兄弟!”司马鼎天想到自己身处未知的地方,心中那一丝担忧也卸了下来,“自己到了陌生地域,仙门之人要搜查到来,就要费上一些时日。自己得找个安静之处慢慢养伤。” “嘿嘿……” “大兄弟,你那天是怎么回事?要不是我放牛归家恰巧看到你被海水冲上来,你可能葬身兽口之下。” “莫不是遇到黑蝎和尙海盗一伙?”宋远舟见黑脸的司马鼎天眉头微皱,心事重重,还是忍不住问起他的溺水的缘由。 “这个……唉……一言难尽。”司马鼎天摇摆长发上的几条长辫,一脸伤神。他怕说出实情,会遭到有心人的举报,到时若再被无耻仙门败类围攻,就真的报仇无望了。 他只好含糊其词,轻言叹息带过。 “哦……这样啊,那大兄弟,你就暂时在我这住下,等你伤好了再走吧。”宋远舟也不介意司马鼎天的欺瞒,从小在海边长大的他,知道溺水的人不会轻易说出溺水的缘由,等到对方的心伤好了,该说时自然就会知晓的。 “谢谢你,小舟兄弟。” “你这么客气,真是麻烦你了。日后,我一定会报答你的。” “其实……你可以我……牛……大哥……” 司马鼎天见宋远舟热情天真,一时想要说出实情,心中又慢慢压了下去。 “好的,牛大哥!”宋远舟见对方渐渐放开心中戒惕,心中很是欣喜。 他弯腰捡起黑幽瓦片,对司马鼎天所说的报恩不以为意,一心关注只要对方不要把他的粮食吃光就好了。倘若他知道对方是金丹高人,肯定会蹭到对方跟前, 大喊“前辈,你多少给点东西,补偿补偿我的辛苦费吧!” 月色漫漫,渐渐息宁。就这样,宋远舟带着司马鼎天回到屋内休息去了。 第13章救命啊,杀人啦 天色未亮,宋远舟就被自己身上的腥臭味给熏醒过来。宋远舟昨夜借助黑幽瓦片回馈的月光精华,修出第三道仙灵之气,达到吞息第三层境界。他不知道吞息第三层都有洗伐血肉的效果,会理出身体长期的毒素,修练完就不管不顾,这下子一醒过来就悲哀了。 闻着浑身酸臭腥味的自己,宋元舟差点呕了出来,他马上跑去打水,将满身上下洗了又洗,搓了又搓,把脏东西清理干净才肯出来。 宋远舟洗了澡,全身上下舒畅无比,趁着天色还早,他拿出家中父亲留下的一杆白梨木杆暂代长枪,在自家大门口练了起来。 宋远舟平举白杆枪,双腿如骏马站立着,保持姿势不动,修练持久力。这是他早先从《弹枪术》中看到的一式枪法——通臂摘桃式,本来这是他吞息第四重才可以学习的技能,他偷偷先行演练,坚持了半个小时不到他就无力萎了下去。白梨杆重七十五斤,以宋远舟吞息第三层的三牛之力,自然拿得起来,但他总找不到平衡点,手上的力气与脚上的力量自然是不能灵活转换。 练枪就像练武功练拳一样,如果找到诀窍,练久了自然能有所成就。宋远舟知道自己才刚开始,在没有明师的情况下,需要摸索一段时间才有收获,他也不气妥,继续坚持着,累了就休息一下,尝试着换种方法重来。 …… 司马鼎天经过这几天的情感打击和魔鬼折磨,内心异常疲惫,昨夜一头倒下就沉沉入了梦乡。 稀微阳光暖暖,弱弱海风抚摸他的发丝,司马鼎天仿佛看到——凌诗诗温柔地倚靠着他的肩膀,伸出小巧玉手抚弄他的几根发辫……突然间,司马鼎天醒了过来,微微张开双眼,人事皆消,唯余眼前一堵破旧瓦墙,心中伤寒不已。 忽然,一个持着长棍的模糊身影逼近自己身边,假寐的司马鼎天心中一惊,“难道仙门狗贼这么快就寻来了?不对,看样子像小舟兄弟。他这是要拿我去领赏……” 在司马鼎天内心胡思乱想之际,宋远舟在床边放下两个蕃薯和两条鱼干,就转身向着门外而去,留下一个黑脸错呃的司马鼎天。 …… 宋远舟去了大户卢家牵牛,陈厨娘拿岀两个热腾腾的白馒头递给他当早餐,还告诉他一个好消息,“听夫人的帖身侍女说,卢老爷因为公事,提前回家了,行程就在这一两日之间。你可准备准备,到时要好好告温财神一番。” 宋远舟在没有修仙之前确实想着要靠卢老爷来主持公道来着,但是经历了这几天的实力变化,他的内心已经坚定靠自已来赢取公道的想法。他很庆兴身边有关心他的人,对于陈厨娘的提醒,他也慎重放在心上,有人疼的内心是暖暖的。 说曹操,曹操就到。宋远舟还未走到门口,就被一脸阴狠的陈蛇,温财神一行人给堵上了。 “宋家小子,挺会躲人的啊!昨天晚上等你等到老子被财神爷臭骂一顿,都不见你的影踪,。今天,我们俩的帐是不是该算一算啦!”陈蛇昨天见识了宋远舟那鬼怪的巨力,特意叫了村中几个打架好手一起,跟着温财神来报仇血耻。 “哼,我没去找你们麻烦,你们反倒恶人先告状。温财神,这是你出的馊主意吧!”宋远舟见得对方人多,内心反倒冷静下来,这一网打尽的机会得好好让他们感受一下。 “嘿嘿……小舟子,你嘴巴倒是放干净点!你虐待卢家的大黄牛,打伤陈蛇兄弟,我只是作个和解的见证而已。”温桐说得自己高高在上,仿佛事不关己,只为主持公道而来一样。 “哈哈……温财神,亏你长得人模人样,却一肚子坏心肠。大黄牛前两日被海边的怪鱼攻击,受伤断角,这事卢柱和陈关两位都可作证。” “至于这位陈蛇嘛,那是他先行出手打人。怪只怪他实力不济,我只是被动反击而已。”宋远舟鄙视了陈蛇一翻,侃侃而谈。 “臭小子,你血口喷人!财神爷,分明是这个臭小子虐待大黄牛,卖了牛角。我一时看不惯,出手制止。不知他使了什么妖法,竟然让我力气尽失,还对我疯狂追打。让我受此伤害。”陈蛇一口咬定宋远舟伤人伤牛,还一边自编自导地比划宋远舟是如何卖角打人的。 陈蛇身边的几个听得连连点头,示意同情他的苦楚。 “各位,陈蛇兄弟的高风亮节和见义勇为,值得我们去学习,去宣传。” “至于宋远舟……既然你做错了事,打伤了人,就要去负责任!得接受惩罚!” “罚你两个月工钱,赔偿陈蛇兄弟!” 温桐顿了一顿,习惯性地摸了摸嘴角的八字胡须,用不可否认的语气判定宋远舟的罪罚。 “呵呵……一群狼狈为奸之徒!竟做出一场精彩好戏。卢老爷真是瞎了眼,才养着你们这些狗东西,为害世人!”宋远舟听得对方满口胡言乱语,怒气冲上心头,不再压制,瞪大眼睛看着陈蛇带着三个壮汉将自己团团围住。 陈蛇知道宋远舟神力惊人,急忙指挥自己四人围住他的四周。他们抬眼示意,一壮汉立即从后面的抱住宋远舟,其他两个壮汉各拉住他的一条手臂。陈蛇正对宋远舟,挽起长袍袖口,哈手作势,高举手掌,准备给宋远舟来一巴掌。 拉手臂的俩壮汉刚抓住,只见宋远舟小牙紧咬,手上青筋浮起,运上腹中仙灵之气,使出最近得到的三牛之力,两手急速甩合,将他们二人当作沙包,狠狠地将他们的脸对脸甩在一起。“砰”的一声撞击,这两壮汉立即双双撒手,按着流血的额头,呼呼惨叫。 刚举起右手的陈蛇顿时呆住,未敢下手,他一时间想起宋远舟当日心中的阴影,欲缩手作跑。未等他转身,就被宋远舟抬起的一脚重重地踢中下体。陈蛇“啊……”的发出一声鬼哭狼叫的哀嚎声,夹着双腿直哆嗦。 宋远舟低下头再用力向后撞去,一时间,后面的壮汉顿时被他撞得额头红肿,眼冒金星,倒下地上痛苦呼叫。 宋远舟收拾完陈蛇几个,一股怒气散去,心情大好,嘴角上翘。他望着不远处刚刚指鹿为马,不可一世的温桐,正缩头胆颤,撒腿逃走。 宋远舟急忙拿起地上壮汉刚刚掉下来的布鞋,使出全身之力,对准温桐的大腿扔去,一扔一个准。温财神顿时踉跄倒地,发出一声“哎哟”,倒在小四合院门前的三层阶梯处,伸手捂住大腿乌青处大声呼救,“救命啊!杀人啦……救命啊!杀人啦!” 第14章卢家之难 “救命啊……杀人啦……”一声声歇斯底里的惊恐声在卢家大院内响荡着。 一时间,安静的卢家大院沸腾起来了。不管睡着的,醒着的,通通被这沙哑的大音响所吸引。 “大清早,谁这么缺德……” “不会是黑蝎和尚一伙来了吧?” “听声音,好像是温财神?” “声音这么凄惨,温财神得遭了多大的痛苦啊……” 随着聚在小四合院门前的卢家待从越来越多,宋远舟迟疑着该不该继续下去,把事情搞大。 倒地在侧的温桐看着宋远舟打算收手退走,胆子又变得大了起来,昔日作威作福的劲头又上来了。 “臭小子,长本事啦!敢打我!你死定了!” “来啊!我人就在这。有种的,就把我往死里打……” “哈哈……”温桐越说越魔征,还不忘鄙视了宋远舟一翻。 “嘿嘿……老贼,这可是你说的,可别反悔!大家都听到了,你等着!”宋远舟本来打算等下次没有围观的群众时,再来收拾温财神的。不想温财神孤家寡人的,还敢刺激他,这不是老寿星上吊,嫌命长嘛。 “啊……你,你,你要干什么???” “我告诉你,这里可都是卢家的人……”温财神的如意算盘打空了,看到宋远舟越走越近,仿佛带着恶魔的光环,一股恶气扑面而来。温财神顿时奄了,惊慌起来,急忙颤抖着双手,向着内院爬了起来。 宋远舟一路走了过去,不明缘由的卢家侍从静默以待,皆不敢出手阻拦。 就这样,趴在阶梯的温财神被宋远舟揪住衣领,一巴掌巴掌狠狠地甩在他惊楞的脸上,火辣辣的,烙下一个红掌印。 看着温财神捂脸低头,宋远舟心中那份怒气也去了一大半。 “宋远舟——你敢在卢家大院行凶,你要造反?” “还不给我退下!听候发落!”身着青丝蚕衣的卢夫人温氏听到待女说温财神快被宋远舟打死了,匆匆忙忙就赶了出来,一脸怒气地指着宋远舟大声喝骂。 “夫人啊,您可总算是来咯!您可得为我作主啊!” “您要再晚一步的话,老朽就被这宋远舟活活打死啦!”温财神有种死里逃生的感觉,红通通的脸上挤出一丝庆兴,伸手擦了擦头上冷汗,落下几滴泪水,期盼着卢夫人为他讨回公道。 “夫人,这是他要我往死里打的。大家伙可都听到了,可以作证的!” “我只是为温财神服务!请劳烦让让。” 宋远舟已然不是当日的他,有了武力作后盾,他轻松地抓紧温财神衣领,坦然正色道。 “是吗???”卢夫人温氏望着摇头委屈的自家堂哥,又看看周围支持着宋远舟的几个声音,心中顿时有了判断。 “这里是卢家大院!我不管你宋远舟有什么道理。既然你承认打人了,就要负出代价!” “给你两条路走,第一条路就是服从卢家的发落,从严处理;第二条路,就是你搞你的私人恩怨,但请你出去外面处理,从此退出卢家。”卢夫人温氏看着三天两头惹事生非的宋家小子,心中生出一种嫌弃感。 “哈哈……夫人啊,夫人啊,看在卢老爷的份上,这是我最后一次叫你。” “你五谷难辨,是非不分。打压好人,维护恶仆。小心遭报应。” “这个没有公道的家,不呆也罢!”宋远舟放下抓在手上温财神,又狠狠地甩了一巴掌在其脸上,让温财神痛得哭了起来。他又瞪了瞪周遭蠢蠢欲动的侍从,径自走到大黄牛牛身边。 “宋远舟,你还敢行凶,反了!” “来人,把他给我抓起来。”卢夫人见得宋远舟在自己面前还敢打人,立即呼喊仆从出手。可是一大会儿,平时乖巧听话的仆从皆不敢吱声,反而让出一条通往大黄牛的人道。露出的一片倒地哀嚎的陈蛇一行壮汉,说明了一切。 宋远舟摸了摸断角的大黄牛,靠上小脸蛋,蹭了蹭它的脖子,一脸不舍,轻声低语。 “牛儿,牛儿,我们同甘共苦这么多年,我走后,你要得好好保重!” 大黄牛好像听懂了他的言语,“哞……哞”呼叫,伸出长舌舔了舔宋远舟的小手。 突然,陈厨娘伸手拦着宋远舟,拉住向着卢夫人哭诉,“夫人,小舟打小无爹无娘,无依无靠,为卢家服务多年,虽然今天是顽皮了点,但请看在宋家两代人忠心耿耿的份上,饶他一回吧。” “饶他,也不是不可以。只要他宋远舟为今天的事负全责,自行去帐房领取处罚!我就大人有大量算了。”卢夫人温氏见陈厨娘出来,给她台阶下,喝下一口清心茶沉吟道。 “小舟,小舟,快点,认个错!”陈厨娘见得卢夫人松口答应,使了个眼神,急忙要拉住宋远舟道歉认错。 “谢谢你,陈姨。我没错,也没必要认错。既然卢家护恶欺善,这个家不要也罢。”宋远舟看着为自己的衣食担忧的陈厨娘,一脸坚决地摊开她的手,向着卢家大院外走去。 宋远舟虽然辞了工,但他的心中的结一下子打开了,脑海畅快无比,体内血气自行运转,修为隐隐有上升的趋势。 …… 在宋远舟回家的途中,卢家大院出现一群黑衣壮汉,他们衣绣蓝蝎,骑着骏马,一行嘻哈笑笑。 带头的壮汉,头光若镜,脸色轻浮,二十出头,腰间挂着大弯刀,他叫南山无,是蓝蝎岛此次寻找幼年铁甲鳄凶手的四大使者之一。 “南使者,黑蝎大人不是让我们赶紧寻找可疑之人么?我们干嘛要来这大户卢家?”新来的胖山刘山一脸不解。 “小胖山,黑蝎护法的事固然要紧,可我们英明神武的南大人总得管我们吃饱喝足,装满腰带吧?”老刀疤林大半开导半拍马屁的说道。 “哦……这样啊,我懂!”胖山刘山一脸敬佩地望着南山无。 “嘿嘿……兄弟们,给我围起来……” “等会儿尽情吃喝……再狠狠地敲打一翻,看看这些良民敢不敢偷藏嫌犯?”南山无一脸喜色,大声呟喝。 “南大人,英明……南大人,英明……”众海盗放大声喉,齐齐呼喊,声势浩荡。 第15章水野之心 大户卢家内院,家主书房中。 “夫人——夫人,不……不……不好啦。”一青衣仆人慌张跑了进来,结巴喘气道。 “慌慌张张,干什么?有什么事,慢慢说……”卢夫人温氏正在跟温财神谩骂宋远舟的种种不是,看着青衣仆从慌张走来,顿了顿道。 “是,夫人。” “啊……不是,夫人。是黑蝎海盗一伙,他们又来要供钱了,还说是要我们交出什么凶手……”青衣仆人心有余悸,有些语无伦次。 “什么,确定是黑蝎海盗???” “黑蝎海盗凶狠毒辣,这可怎么办好。”卢夫人一时没了主意,担忧的望着一脸阴晴不定的温财神。 …… 宋远舟刚到了家中,还未坐下。满头大汗的陈水野就把他给带走了。 “小野,你这是要去干什么?”宋远舟一脸疑惑。 “小舟,帮帮我!我知道你修仙有成,帮我去救一个人” “救谁啊?”宋远舟满是疑惑。 “一个女孩!” “我心爱的女孩。”陈水野一边急着赶路,一边红着脸正色道。 “你心爱的女孩???” “谁?她怎么了?你们怎么认识的?”宋远舟看着憋着勇气,羞红脸的陈水野,心中满是好奇。 望着陈水野指着的地方——一群黑衣人团团围住的卢家大院,宋远舟心中恍然大悟。 看来除了良渔村的村花——卢嫣儿,谁也治不住陈水野这个顽皮的主。 可是宋远舟刚从卢家辞工的心绪又浮了起来,他用力甩了甩头,为了兄弟,不再犹豫不决。人生有所顾忌,但该担当时,应有所抛弃。 卢家大院门外,温财神与蓝蝎岛众人遥遥相对。 “各位英雄好汉,远到而来,定是非常疲劳,卢府招待不周,望多多海涵。” “来,各位英雄请看,小小意思,请笑纳。”温财神呼喝着卢家仆从,抬出两大盘闪闪发光的银元宝。 “哼哼……温管家,听说卢家私藏杀死我家主人宠兽的嫌犯?” “哼哼……快快将他拿出来赎罪!”老刀疤林大盯着温财神,心下盘算着如何向卢家敲诈出多一些油水。 “私藏嫌犯???” “没……没有,没有!我卢家是名家之后,从来不收些不干不净的人。 ”温财神见一个刀疤破脸的海盗老汉说得严重,一脸恐吓,他急忙否认。 “没有——你说没有就是没有么?” “嘿嘿……” “来人——给我撞门搜嫌犯……”带着邪笑的 南山无拨出大弯刀,在马上摇摆着二郎腿,呼喊着众手下动手闯门。 “等一下——” “手下留情!”一匹粽黄的骏马载着一个白袍儒生从远处急忙跑来,儒生三十来岁,留着黑长须。 “哼,阁下是什么人?胆敢插手蓝蝎岛的事,是不是不想要命了?”南山无眉头微皱,横眼怒视。 “老爷,是你么,老爷……” “老爷啊,你可算是回来了。要是再晚一些,你就只能见到我这个忠心仆从的尸骨了……”温财神见到卢家老爷——卢仁归家解难,立马扑在粽马脖子上,低声哭了起来,显得很委屈。倘若是卢家老爷没有回来,不知道他会不会像现在这般站在这里,还是逃之幺幺。 卢仁将温财神扶了起来,拍了拍他的后背。他从怀里陶出一个黑蝎佩玉,对着蓝蝎岛的使者——南山无正色道。 “这是黑蝎大人的佩玉,黑蝎大人有令:命黑蝎众人马上全力寻找可疑嫌犯,不得骚扰良民。” “啊,这个卢家老爷怎么会有黑蝎大人的令牌?” “这玉是真是假?不会是冒牌的吧?” “倘若是真的,不听黑蝎大人的后果可是很严重的!” 看着众多蓝蝎海盗议论纷纷,一脸阴沉的南山无渐渐松开眉头,他认得出黑玉是几年前自己的哥哥——南山鹤赠予送钱送粮送消息的南田城城主的,此人是那城主的幕僚。 “呵呵……原来是自己人,刚刚多有得罪,还请原谅。” “无访,我们都是一条船上的人。你们风尘赶来,肯定劳累非常!来,请进鄙人家中休顿一翻,再行上路。”卢仁见蓝蝎岛使者神色恭敬,赔礼道歉,他马上想到南田城城主的招待嘱咐,恭着手又将蓝蝎岛众人迎进家中,好吃好喝招待着。 …… 走在不远处的宋远舟和陈水野见到了卢家老爷神通广大,竟然将凶名远播的黑蝎和尚一伙海盗呼喝住,解除了自家危机,又大胆地将他们迎进家门,他俩心中满满都是疑惑。 不管怎么样,卢家的危机解除了,陈水野悬着的心也放了下去。宋远舟也不再理会这些海盗的行踪,又恢复小孩子的天性,急忙追着陈水野逼问他与小情人的点滴故事。 夜渐渐墨染,月亮慢慢露了出来,宋家祠堂内一炉柴火燃尽,地上满是鱼骨,蕃薯皮。 宋远舟和牛鼎天吃饱喝足,坐在家中闲聊。 “牛大哥,我……” “唉——”宋远舟想到自己一事无成,这个救回的外域之人身又受重伤,若是再收留他,又得加上一笔不小开销,显得心事重重。 “小舟兄弟,你有什么难处尽管开口?” “我牛某人虽说不是顶天立地之辈,但也是一个铁铮铮的汉子。你的事,就是我的事。不管是什么困难,我都可以帮你解决的!”面色渐好的牛鼎天站起身来,指天瞪地,仿若他是人世间少有的英雄大侠一般。 “这个……唉……” “是个男人就不要婆婆妈妈,痛痛快快地说出来。这世上除了钱就剩下情,难道还有事情是不能解决的不成?”生性豪爽的牛鼎天见宋远舟说话吞吞吐吐,恨不得他是催生婆,一把将他心里的话宝宝拉拽出来。 “好吧!我说。” “牛大哥,今天我从卢家辞工了,以后就是闲人了,所以……”未等宋远舟把话慢慢说完,黑脸的牛鼎天就知道他的意思。 只见牛鼎天微微楞神,伸手进入怀中陶出一个饱满钱袋,塞到宋远舟的手上。 “这么多碎银和银元宝。”打开钱袋的宋远舟满眼疑惑,他记得当初救回牛鼎天的时候,他曾搜过他的身,根本没有这么个袋子呀? “牛大哥,这是哪里来的啊?” “嘿嘿……吓到了吧?” “这是今天我看到一个刀疤恶汉欺负村中老人,强行收取供钱,看不惯出手教训一下他,随手取来的。”牛鼎天看着宋远舟惊讶地看着自己,很是满意。 第16章卢嫣儿拜师 今夜宋远舟的心里,有点忐忑不安。因为他不久前得到了“九幽金身诀?33??的正确修练方法,苦于没有月光,未曾试验。不知道修练了会怎么样? 宋远舟默默地忆起,那日神秘瓦片显现的内容: “天之阴阳,可分虚实。九幽之法,取绝地之精华,借月灵之阴煞,哺喂神魂,煅烧道躯……” “阴煞一道,博大精深,借月之法,可为冰煞,可为星火……” …… 宋远舟总结了一下,发现“九幽金身诀”创自九幽绝地,是一部借助月煞,来煅造金身的神奇法诀。以他现在的情况仍学不了有攻击性的术法。 得等到他达到吞息第四层,才可以施展“九幽金身诀”所说的“冰煞”,“星火”两种基础术法。 宋远舟仍然按着神秘瓦片上的第一幅刻图,宁神打坐,心中默默运转法诀,修练了起来。 月光幽幽,洒落下来,照在黑幽瓦片上,仿若溪流入了海口,一沾就陷了进去,奔流不息。 黑幽瓦片上慢慢升起阵阵蓝光,闪烁连连,越发盛大,继而笼罩宋远舟全身上下,仿若蓝色汽泡,煞是好看。 宋远舟刚一修练,就感觉到今天的那一丝丝突破的灵感,随手可即,他马上收住自己的欣喜之情,安神修练。 按着“九幽金身诀”的心法运转周身经脉,刚刚运得两小周天,一股血气躁动就浮现了出来,丹田一阵收缩舒张,丹田内的三道仙灵之气也变得颤动起来。 只见丹田再度一颤,一瞬间,一道新的仙灵之气诞生出来。宋远舟顺利地靠自己的努力,达到吞息第四层,全身上下充斥着精力,力量达到四牛之力。 他的心情非常好,接着他又尝试修练“九幽金身诀”的“冰煞”、“星火”两个基础术法。 在宋远舟修练之际,躺在床上假寐,借此养伤的牛鼎天突然又发现一丝丝妖修的痕迹,他忙着起身,向着外面走去。 牛鼎天 到了外面,发现宋远舟一个人在门前榕树下打坐修练,口中念念有词,身上竟然有法力流转。而且在他的面前出现一根根煞气凝聚的毛毛冰针,锋芒毕***森骇人。不到一会儿,又消散无踪。 “小舟兄弟,他不是牧牛为生么?哪里来这般厉害的修仙法诀?” “看这样子,小舟兄弟好大的机缘啊,年纪轻轻的就修有吞息第四层的修为。” “嘿嘿……司马世家啊,司马世家,你太小瞧了天下之英雄流……”牛鼎天转动眼珠,似有所指,话里带着一丝丝自嘲和唉叹。 “九幽灵技,聚霜冻之力,凝……冰煞!” “……” 宋远舟念叨着神秘法诀的召唤之音,可是不管他如何尝试,都只能凝聚出一个跟细针差不多大小的冰煞针。尝试许久,稍稍大点的跟头,还是没能召唤出来。宋远舟倒是把他全身上下的法力耗得一干二净,累得满身大汗,喘息连连。 休息一段时间,宋远舟打坐重新修练,修练了整整一下半夜才把耗尽的修为修了回来。 夜漫漫,月亮西沉。 一天又过去了。 宋远舟趁着天刚亮,又开始修行《弹枪术》。 …… 卢家大院内院偏间,南山无的住处。 “大人,下属给跟你打听清楚了,这个卢家小姐,叫卢嫣儿。” “这个卢嫣儿,每天一早都要去卢家祠堂上学,她最喜欢吃的是桂花糕。还有她对修仙有很大的向往之心。曾经为了拒绝温管家之子——温河,闹得村内村外皆知,道出她此生非仙人不嫁。”满脸献宝的老刀疤林大,恭敬地向着蓝蝎岛使者——南山无汇报。 “卢嫣儿,好俊俏的名字。哈哈…… ” “林刀疤,你可知本大人,碍于我哥南山鹤的手令,不得不在这小小渔村束手束脚,收敛老本行。你可有办法让我得到卢嫣儿这个小妞儿???”南山无摸了摸光头,又按摩着鼻子,用一副你懂的眼色盯着一脸笑嘻嘻的老刀疤林大。 “大人,小的心中早有一计谋可用,请大人指点指点……” “……” …… 早餐时间过后,卢家客厅里。 “家中简陋,南使者,昨晚睡得可好?” 卢家老爷微带笑意地向着南山无问道。 “呵呵,卢老爷太嫌虚了。这里清雅可人,风景迷人,一时之间,让我还想流连一阵子。”南山眼珠转动,笑意浓浓。 “嘿嘿……南大人,你太客气了。我这里空房间有的是,你想待,我卢某人随时欢迎。” 卢仁顺着南山无的话客套一翻。 “爹爹,早安。女儿要上学去了。”卢嫣儿修了小长辫,神色灵动地向着门外走去。 “啊,这是你的女儿。唉……可惜了她上好的修仙体质。” “唉……”南山无叹息连连,极为惋惜。 “南大人,我真的有上等的修仙体质?我可以修仙么???”卢嫣儿听得修仙有望,马上转过身,向着南山无讨教。 卢家老爷也是一脸惊讶,急切地望着南山无,等待他的下文。 “呵呵,你们选择相信我,我也不相瞒。卢家小姐,你的根骨奇佳,血脉绝好,是修仙的绝世之资。” “幸好你遇到我这么善良的人。以你十五岁的年纪,现在修仙还未晚,只是要多花些力气为你洗伐身躯。恰巧,我这里还有女孩修行的法诀。”南山无眨巴眼睛望着卢嫣儿,说得诱惑非常。 “真的么?我也能修仙了么?”卢嫣儿小心翼翼地再次问道。 “哈哈……只要你拜我为师,这一切自然是真的!”看到这一切水到渠成,南山无很是开心。 “师父在上,请受徒儿三拜!”卢嫣儿望了望神色欣慰的父亲大人,又看了看一脸认真的南大人,郑重地弯下腰去,叩首而拜。 “好,乖徒儿,起身!” “既然你拜我为师,去书堂之事可暂缓一边。待为师找到杀死岛主宠兽的嫌犯,我再传授你些许修仙法诀。”南山无见得师徒情分已成,到时想怎么样再细细打算,一时间,心里美滋滋的。 “宠兽???是不是两米长的长嘴怪鱼?”卢嫣儿见新拜成的师父,得等到办完事才肯教法诀,就试探性地说起村中陈关被咬的怪鱼。 第17章我们有缘 良渔村的早晨是安静的,海风徐徐吹拂,树叶摆弄,一切显得很平凡。33 一声声凄厉的哭喊声响了起来。 “卢嫣儿——你这是干什么?” “我们是同学之交,你,你们怎么可以这样子? “啊,还我阿爸……阿爸……阿爸……”陈水野倒翻在地,身上的衣服满是脚印,哭肿着眼睛,显然对于刚才发生的事还不能接受。 …… 大望王国文武并重,但这只是相对世俗的眼光来定义的,主宰天下权位的永远都是修仙者。 卢家血脉一直没有修仙的天赋,所以只得苦读诗书,博取功名,来光宗耀祖。 得上天垂爱,好不容易有修仙者看重卢嫣儿的天资,愿意收她为徒。不管是卢家老爷还是卢嫣儿,都会去讨好南山无,争取获得更多的修仙资源,而不会去区分他们的好坏。只是这个修仙师父——南山无设的是一个泥潭深坑,卢家人跳进去,到底是升天还是落败又是另一回事了。 早餐过后,陈水野刚想着要去卢家祠堂读书,门口就迎来了一群凶神恶煞的黑蝎海盗,带头的正是为了表现自己能力的卢嫣儿。 “哪个是陈关,给你家刀疤爷滚出来!”刀疤划过正脸的林大,斜着眼大声喝道。 陈水野从小在村里跟人打过架,看着黑蝎和尚首领的口气和架势,就知道他们打算以人多欺负人少。今天恐怕是祸事来了,躲是躲不过的,所以他口气倔强地顶了回去。 “嘿嘿……哪只狗在我家门口大吼大叫?” “我就是……” 老刀疤想都不想呼声应道。 “哈哈……老狗,再应一声可敢!”陈水野得了嘴上便宜,顿时欢声叫嚷。 “气死我了,臭小子,敢拐着弯骂你刀疤爷,我去你的。”老刀疤林大刚应声回答,转想意识到对方给他下套,顿时异常愤怒,使出多年蛮力,一脚就将陈水野踢了出去。 陈水野虽然打架经验丰富,但练武修仙的反应速度,又哪里是他躲得了的。 “砰”的一声响,陈水野被踢得撞到墙上,嘴角立即溢出血水,痛得他抱腹揉肚不停,但他仍咬着牙张大眼睛瞪着对方。 “嘿嘿,臭小子刚才挺神气的……” “来人,给我往死里打!”虽然打了对方一脚,林刀疤仍觉得不解气,呼喊着众手下痛揍陈水野几顿。 卢嫣儿显然不知道陈水野对她的暗恋之举,即使知道了也会一笑而过。 从小养在闺房里的她,不知道外面的险恶,更不知修仙海盗的凶残面目。一时之间,她竟然楞住了。等到陈水野被打得遍体鳞伤,她才缓过神来大声制止。 “啊……不要打啦,他是我同学。再打下去会把他打死的。” “停——既然卢小姐开口了,就放过这个臭小子……” 老刀疤林大卖了个卢嫣儿的人情。 “咳咳……你们这是干什么?”陈关这几天没去打鱼,每天早上都去田里转一圈。这不,他刚一回来就遇上林刀疤一伙人。 “陈关伯伯,我师父——蓝蝎岛南使者有请!请跟我走一趟吧。”一脸羞涩的卢嫣儿说道,虽然不知道师父会如何处置陈关,但是她还是坚定自己的立场。 陈关看了一眼倒地哀嚎的儿子陈水野,虽然不知道他为何被请去,但是他敢肯定这不会是一件好事。 陈关心中盘算着对方只要他一人,只要儿子不会再被牵连,受到更多的伤害。他这个断了手掌之人,又何惧之有。 “好的。只要你们放过我儿子,我跟你们走!” “哼哼……陈老头,还算你识相。只要你乖乖跟我们走,刀疤爷我保证,你家的小子绝不会再少一根头发的!”老刀疤林大见到陈关顺手就擒,心情大好。 被蓝蝎岛海盗压在地上的陈水野,看到自己父亲被卢嫣儿一行人抓走,顿时疯狂挣扎,但是他还是被死死地压在地上, 只能含泪悲喊。 “卢嫣儿——你这是干什么?” “我们是同学之交,你,你们怎么可以这样子?” “啊,还我阿爸……阿爸……阿爸……” 良渔村村上空,顿时响起一道道凄厉的哭喊声。 …… 宋家祠堂,宋远舟练完枪,就点开炉火,抬上米锅,一连下了好几条干海鱼,他才靠在墙上,美滋滋地等着鱼粥开锅。 跟牛鼎天喝完香香喷喷的鱼粥,又闲聊一会儿。宋远舟拍了拍浑圆的肚皮,正想找个安静的地方练练“星火”这个基础术法。满脸肿胀,染着血迹陈水野就找来了。 “小舟,小舟,你可得帮帮我,帮我救回阿爸啊——” “小野,喘口气,慢点说,你这是怎么了?” “还有,陈老大又出什么事了?”宋远舟见陈水野满口紧张,拍了拍他的后背,凝重道。 陈水野见到救命的主,慢慢平复了心伤,把卢嫣儿带海盗来抓人的经过,一五一十地告诉他。 宋远舟听得昨日兄弟要他去搭救的女孩,竟然带着蓝蝎岛海盗一伙来抓陈老大,心中一阵颤动。他知道暗恋着卢嫣儿的陈水野,一边是爱情的变天,一边是亲情的伤害,内心肯定很难受,很难受。 宋远舟安慰了陈水野一翻,将受伤的陈水野安顿在家里,不让他跟着去拖后腿。宋远舟带着主动请缨的牛鼎天,马上向着卢家大院赶去。 陈水野留在宋家祠堂,望着四周破败不堪的老墙,看看自己满身的伤痕,又想起曾经美好的暗恋时光,一时间,他变得满脸心酸,悄然落下两行眼泪。这种感觉让他痛不欲生,又无可奈何。这种疼痛,痛得直叫他把头儿当作不是自己的,猛然撞击几下墙头。等到血水溅落,他才消停下来。 而在此时,一个灰衣的光头和尚远远走来,长得横眉大耳,面容好似三十来岁。走起路来,却犹如神人一般,从良渔村的村头走到宋远舟门前,竟然只需四五步的身影,若是夜晚所见,定然以为是鬼魅作乱。 这是来自佛教仙门——象陀寺圣地的妙善大和尚。妙善和尚踏进宋家祠堂,见得宋恒后人几度寻不开,马上飞身过去,帮助他止住流血的伤口,又耐心地开导起来。 “施主,有何伤心往事,何必如此寻短见呢?” “你是?” “我哪有什么伤心事!这只是不小心撞到墙罢了!”陈水野迷迷糊糊中见到一个慈眉善脸的大和尙帮他止血,他本身是有点感激的,但听到大和尚又提到他刚刚撞墙忘却的伤心事,顿时对他生出一般厌恶感。 妙善是一个佛法高深的和尚,修为达灵火境第一重天,却一直迟迟未得进展。在他年少之际,曾受宋家先祖宋恒的恩惠。 此次他出来修行,见到宋家后人,遂起了还恩宋家后人的心思。 “施主,贫僧与你先祖宋恒有缘,今日只能还在你身,望莫见怪。” “你还有什么要求,贫僧可帮你还愿达成。” 陈水野的脑海回荡着“先祖……有缘,什么要求……”。 他看着大和尚的头光若月,跟黑蝎和尚的真的很像,莫不是他是来寻仇的。 还讲什么缘法,分明是仇缘啊。 还要我提要求,这根本是要我留遗言啊! 陈水野越想越是那么一回事。 第18章卢府风波 宋远祠堂,头上绑着止血布条的陈水野,眼珠一阵转动,继而向着身前的灰衣大和尚隐瞒道。 “我只是一个居于此屋的流浪汉。” “宋家人早些年确实是流落此地,但是遭到恶人追杀,已经无人幸存了。” “不可能——宋家的气运绵绵长远,此时正是潜龙升天之局,不可能?” 妙善大和尚出来前曾问卜师叔——慧贤仙师,道出他突破修为的机缘就在宋家身上。难道是他自己来晚了,不行,既然来了就要找到宋家的人。 面色变化沉浮的妙善 大和尚不知陈水野诈他,顿了一顿,静下心道。 “小施主,贫僧失态了。 ” “那你可知宋家的人安葬在何处,贫僧正想去给他们上根高香,了此心愿。” “葬在何处啊!那我可得好好想想。”陈水野见大和尚一副‘生要见人,死要见尸’的模样,心中暗道和尚恶毒。 他又转念想起,等一下若是宋远舟救人回来遇到大和尚的话,凭借大和尚的这身功夫,小舟定然是比他不过。得想个主意把他引开才行。 “哦……我想起来了!” “施主,请想清楚,慢慢说来。若是寻找得到,贫僧自有重谢。”妙善大和尚见到对方知道,他急切的心态反而平复下来,可见他的定力又加深一层。 “那地方偏僻无比,若不是我见过,寻常人是没法寻找得到的。”陈水野见大和尚上钩,就带着他上路了。 陈水野一路上兜兜转转,来回拐弯,从树林走向海边,又从海边走向山旁。反正他本着能骗多久就骗多久的想法。一路上本该抱怨的妙善大和尚,反而更加平静了。远远望去,他的身上仿佛多了一丝丝大师的模样。 …… 卢家内院中心,露天天井处。 光头的南山无,胳膊扭动“啪啪”作响,拿着长鞭在手上轻敲,向着陈关威胁道。 “嘿嘿,陈老头,是不是——你杀死铁甲鳄的?” “这位黑蝎大人的东家,不是我。真的不是我做的。” ”我一个手掌缺失之人,拿东西尙且无力,如何杀死你所说的铁甲鳄,这般巨大的神兽啊?”陈关手上绑着绳索,脸上露出几条红红鞭痕。他双脚跪在地上,委屈地说道。 “哼……还敢狡辩!你肯定是没断手的时候,杀死铁甲鳄的。” 见得陈关嘴硬,老刀疤林大马上甩下一道藤鞭,走上前去喝斥他。 陈关知道这一关处理不好,不仅会血溅黄泉,还会害了家人。他马上又反驳道。 “呵呵……按这位大人所说,岂不是说老夫我神力惊人?” “那我又何必束手就擒,干脆打杀一翻即可。又何必被铁甲鳄咬断手掌呢?” “哼哼……你这是演苦肉计。杀死了铁甲鳄,怕我们岛主怪罪,就想借自残来洗脱嫌疑。” “哼哼……幸好我们南大人英明,一眼就看穿你那点小把戏!”老刀疤林大奉承着南山无,说得头头是道,仿佛亲眼见过一般。 其实,就是南山无也知道:茫茫人海中,是找得到杀死铁甲鳄的凶手机率,是微乎可微的。 但是,为了帮助自己的哥哥南山鹤,给蓝蝎岛主一个交代,这个铁甲鳄的接触者——陈关只能算是倒霉的替死鬼罢了。 既然戏已经演下去了,而且也向南山鹤报信了,就只能一路黑,演到底了。 南山无见陈关能言巧辩,不肯屈服。他缓缓地举起手上的藤鞭,运足法力,想一招将陈关击毙,来个死无对证。 南山无刚要出招,一声 “住手”的呼喝声传来,同时一根带着煞气的毛毛细针向着自己迎面而来。 南山无被冰煞针一吓,马上向后仰头,挪转身体,借着长期练武的本能躲了过去。 听得“咻”的一响,冰煞针穿进南山无身后的墙里,陷了进去,异常锋利。 南山无一阵后怕,没想到这小小的渔村竟藏着修仙能人,刚才若是晚上一步,真的会踏上黄泉。 陈关见飞来一根细针,蓝蝎岛众人失声呼喊“小心”,紧张地向着南山无的四周合拢起来。他在南山无的手上捡回一命,顿时缓了口气。他抬头一望,卢家内院的房顶上冒出两个熟悉的人影,他们跳了下来,正是前来救人的宋远舟和牛鼎天。 卢家老爷卢仁,见宋远舟执着长棍从房顶跳了下来,就暗道“遭了”,看见双方刀棍相见,立即拦着宋远舟,阻止双方的打斗。 “住手——是自己人,别打,别打了……” 老刀疤林大见卢仁竟然护着来刺杀的俩人,怒火中烧,大声喝骂。 “卢仁,你吃里扒外……竟敢串通外人来刺杀我们南大人!” 卢家老爷见林刀疤发火,擦着满头冷汗,急忙向着蓝蝎岛使者——南山无解释。 “南大人,这是个误会,误会……” “这个是我侄儿,年少无知,从小喜欢修仙者,却无从得到指点,昨天从我这里听得各位的仙风道骨,硬要闯过来,被我制止,今天就偷偷闯了进来!请见谅,见谅!” 从小疼爱宋远舟的卢仁见蓝蝎岛众人仍然不信,一脸戒备,马上向着宋远舟使眼色,拉拽起他的小手,要他跪下赔礼道歉。 宋远舟知道卢老爷的好心好意,但此次为了救陈老大,只能对不住他了。他执着长棍,弯下腰,向着卢一躬身,当大家以为是闹剧结束时,他站直身体,用棍指着南山无大喝道。 “卢老爷,谢谢你的厚爱,我无以为报!” “但我必须救回陈老大,请蓝蝎岛的首领放了他,否则,就不要怪我棍下无情了。” 南山无以前在蓝蝎岛不学无术,常常流连女色。但在他哥哥南山鹤的逼迫下,不得不开始练武修仙。在南山鹤全力灌注的资源下,才修得化法第三重天境界。虽然他的根基不是很稳,但相对宋远舟而言,修为是跨大了一个境界。 刚开始,没有战斗经验的南山无还以为来袭击的是一个修仙高手。定下神来一看,发现对方竟然是一个毛头小孩。 他顿时异常恼火,刚想出手教训一翻。从小孩身旁的黑脸大汉那,竟传来阵阵针对他的高阶位修仙威压,这种感觉他从蓝蝎岛主那感受过。他忽然一阵头麻脚颤,刚想出手的心又缩了下去,任由卢仁劝解。 不知情的林刀疤见对方叫嚣呼吼,顿时很是生气。 “啊——气死你刀疤爷了,敢来刺杀南大人,让我来了结你这个无知小子的性命。” 林刀疤抽出腰间弯刀,向着宋远舟砍去,但是他发现他吞息第九重的修仙修为,竟然被一股神秘怪力所压制,从第九重天一直被压制到吞息第四重天境界。 这是牛鼎天出的手,虽然他的修为失去大部分,被封印着,但是他的境界仍然在,压制一个比他低修为的人,是很容易的事。 此时,林刀疤以为被恶鬼緾上,有点头皮发麻。在众目睽睽下,他又骑虎难下,只得硬着头皮砍去。 宋远舟执着长棍,错身躲过弯刀,使上浑身蛮劲,大力使棍。来回几招间,他将往日不练力气的林刀疤打得连连后退,破绽百出。 一时间,宋远舟信心十足,平日里那些练得不连贯的动作也被他使了出来。一招招行云流水,听得“砰”一声闷哼声,他将林刀疤打得飞翻在地。又一棍下去,林刀疤被他彻底打昏了过去。 “再来,还有谁?” 这个穿着补丁灰衣的小孩真厉害,连吞息第九重天的林刀疤都被打败。 虽然蓝蝎岛众人不服宋远舟,但是他的战斗能力还是被认可的。 而在此时,良渔村的村前大道上,一群黑衣绣蝎的壮汉,骑着黑马滚滚而来。一杆黑蝎标志的白旗飘扬着,白旗前方一个脸刺黑蝎的光头壮汉,带着深隧的眼神高高仰起,仿佛俯视着良渔村众人。 他就是凶狠毒辣,有着道劲第八重天修仙修为的黑蝎和尚——南山鹤。 第19章陈关之死 中午的太阳,火辣辣的烤着,卢家内院里双方刀棍对峙着。 “再来,还有谁?” 宋远舟将林刀疤放倒后,蓝蝎岛众皆暗道“四两拨千斤,真邪门”,以他们吞息第二,三重天境界的修仙修为,自然是不敢上前去应战。 南山无被牛鼎天盯着也不敢出手应战。他观察着对方也没有出手的意思,猜想着对方应该是为了让他的兵来练练宋远舟这个臭小子,不屑对付自己手下那群虾兵蟹将。 既然高手不出手,自己这么多人还治不了宋远舟这个臭小子,他立即呼喊众手下出手立威。 “上,快点给老子上!打 ……给我往死里打……” 宋远舟练过宋家枪法《弹枪术》,经过刚才的磨合,一些招式间的不连连贯,渐渐通络起来。虽然还有一些招式没办法使唤出来,但是能把枪法使出棍法能力的他,显得信心十足。 宋远舟见对方十几人来势汹涌,立即改变姿势,运转腹中四道真气,口中念起神秘的咒语:“九幽灵技,聚霜冻之力,凝……冰煞!” 他连续召唤出两根透明冰煞针浮在身前,向着蓝蝎岛众飞去。 冲在最前面的人,见识过冰煞针的凶猛,立即转身避开。而后面赶来的就悲剧了。 “咻,咻。”一声声刺空声响起,几个躲避不及的蓝蝎岛海盗,被冰煞针擦过肩膀,射中身体,顿时倒地哀嚎,伤口冒出阵阵白烟,溃烂了起来。 躲在后面侥幸逃脱的胖山刘山,左顾右盼,担心宋远舟再次发针,小心说道。 “大家小心,针上有毒!” 宋远舟见冰煞针初次使出就这般厉害,心中微喜。 大敌当前,宋远舟不敢放松,手上的木棍也不停留,运转法力,着棍而走,将惊散的蓝蝎岛待从一棍讨打,打得他们落花流水,转身逃命。 南山无看着自己的一帮手下在宋远舟的棍下,伤的伤,逃的逃,浑然一副一边倒的没用模样,心中火气十足,异常恼怒,禁不住大骂。 “没用的东西……丢尽我黑蝎海盗的名声……” 南山无抽出大弯刀,大步走了上去,全然忘记牛鼎天的威胁,对着自己逃跑的手下一通乱砍,砍完还舔了舔刀上的鲜血,才向着宋远舟杀去。 卢家内院的卢家人本来看到黑蝎和尚一伙打架就有些畏惧,害怕殃及自己,个个都躲得远远的。 这一下蓝蝎岛的使者——南山无狠辣出手,无情残害自己的手下,卢家的人看得胃里翻山倒海,双脚颤抖不已。连一向是卢家主心骨的卢家老爷,都被凶残的南使者吓到。一声声惊恐声响起。 “救命啊……” 他们见南山无还在杀戮,心中更是害怕,个个提心吊胆,赶紧拉拽起卢老爷,逃进内院房间,锁上房门,藏了起来。 …… 宋远舟将蓝蝎岛的待从杀退,立即解除了陈关身上的绳索。还未来得及说话慰问,疯狂残害自己人的南山无,就红着眼举刀杀来。 “臭小子,欺我无人,看我大弯刀!” “呀……” 宋远舟急忙挡去,南山无带着凶猛的刀罡剧烈砍下。“砰”一声刀棍撞击声,修为相差一个大境界的宋远舟抵挡不住,被巨力撞得倒碰在地,喉咙一甜,吐出一口鲜血。 满脸狰狞的南山无见得对方只是小小吞息第四重天修仙修为,被自己的法力压制,咧嘴冷笑,举刀欲再度出手,了结宋远舟的性命。 忽然,一阵灵压从天而降,将南山无压跨弯腰,压得他脸色苍白,冷汗直流,将他的修为压制到修仙吞息第四重天。 南山无心中大骇,知道是牛鼎天搞的鬼,心中暗骂:“卑鄙的前辈高人,就知道以大欺小,有失德行。刚刚老刀疤林大会败下阵,也应该是他搞的鬼。” 但是他也不想想刚刚对付宋远舟,不也是以大欺小么。 还未等到他心中骂完,倒地的宋远舟见到他撑刀弯腰,动作奇怪,就知道机会来了。 只见宋远舟迅速起身,举起白梨棍向着南山无的光头招呼去。一棍下去,将他打得头昏目眩。又一棍下去,将他打得头破血流。 流着血的南山无,回过神来,急忙抓住弯刀格挡,还连连呼喊。 “等等,这不公平……” 这一回是反过来了。现在他的修为被压制到吞息第四重天,跟宋远舟持平。他一步错失先机,就处处受制于宋远舟。兼之他整天好于女色,不愿意修练,全依靠药物提升修为,导致他力量浮弱,根基不稳,被宋远舟打得连连后退,呼吸紊乱,狼狈不堪。 最后,他被宋远舟逼得手忙脚乱,摔倒在地,一棍被宋远舟打昏了过去。 宋远舟高举白梨棍,运转真气,想要一棍了结南山无的性命。 “蓝蝎岛海盗的首恶者,死去吧!” 就在此时,一双黑布鞋蹿入他的眼帘,“砰”一声闷响声,一只沾着黄色法力的长腿重重地将宋远舟踢了出去。 宋远舟被这出其不意的一脚踢得飞了出去,撞破卢家内院的墙门,倒在卢家外院的地上,被飞过去的牛鼎天接住,但是他仍狂吐三大口鲜血。 随着宋远舟的吐血,南山无的身旁出现一道高大的黑色身影。 他头光如僧,白净的脸上刻着黑色毒蝎,腰间挂着血红的玉蝎刀,他就是杀人如麻的黑蝎和尚——南山鹤。 忽然之间,卢家大院传来阵阵马啼呜吼声,一群黑衣绣蝎的壮汉带着一杆黑蝎白旗冒了出来,他们虽然赶了远路,但是看上去个个精神饱满,队伍整齐,显然是精兵铁将。 幸好宋远舟早早将铁甲鳄幼崽的青色背甲,藏于胸口的衣服处,才没被相差两大境界的黑蝎和尚一脚踢死。虽然铁甲鳄背甲御去三分的伤害,但是剩余的伤害仍然将他内藏震得移了位,经脉阻塞,全身上下受尽伤害。 黑蝎和尚见得自己最疼爱的弟弟,为了他奔波抢功,落得头破血流,他的牙门紧咬,心中仿佛在滴着血。 突然他仰天大吼: “所有的人都得负出血的代价。” 接着他甩出血色玉蝎刀,向着前面仅存的陈关划去。刀起刀落,听得“啊——”一声绝望的惊恐,陈关被黑蝎和尚御去双臂,鲜血迸溅,飞流不止,他整个人也无力地软了下去。 宋远舟微弱地抬起小手擦了擦嘴角的血水,就见到自己要救的陈老大,被凶狠毒辣的黑蝎和尚御去双臂,一刀砍杀倒地。 “不,陈老大!不……” 见得此情此景,身受重伤的宋远舟心中痛苦,目眦欲裂,奈何对手强大无比,他只得大力锤地,哀嚎流涕。 牛鼎天一直全力压制着南山无,没有察觉外面动静,不想来了一个道劲第八重天的高手,打乱了他的保守布置。将他的恩人打得半死,还杀害他们要救回的人,他的心也不好受。 看着痛苦嚎叫的宋远舟,他很心疼,也很自责。他的修为虽然被封印了一大半,只是恢复到化法第九重,但他决定灭了这个暂时高于他修为的修仙者。 在牛鼎天把目光集中对准南山鹤的时候,浑然不知正在哭泣的宋远舟,腹中丹田的血丹慢慢旋转了起来,放出一丝丝红色灵雾。宋远舟那布满血丝的双目慢慢也变得妖艳起来,一个幻音在宋远舟的脑海响荡着: “想要杀了他么?只要你放开心神,我就可以给你力量——力量——力量——” 第20章牛鼎天出手 一阵沉默,黑蝎和尚南山鹤,面色冷酷,抱起已经昏迷不醒的南山无,心中在滴血。 突然,他转过身,看着宋远舟这个小小吞息第四重天的后生小子,挨了自己含恨出去的一脚,还能活着,略感惊讶。 他仔细一感应,心中狂喜。 “哈哈……这次我那可怜的弟弟,倒没骗我!这个乞丐臭小子,身前露出那块青色鳞甲,就是金尾铁甲鳄幼崽的遗留。这次终于可以向岛主交差了。” 殊不知,他的弟弟所说的凶手——陈关,已经被他杀死,宋远舟只是他们引来的真凶。 也许冥冥之中,天意作怪罢了。 黑蝎和尚南山鹤,侧眼望了望牛鼎天,看着他渐渐攀升的气势,直逼自己,心中冷笑。 “哼,不知所谓的家伙……” 牛鼎天本来是不打算直接出手的,因为他爱人的仇敌仙门,还在满天下寻找他的踪迹,而且他的修仙修为被下了恶毒的五禁封印。 虽然他大部分的法力被封印了,但是他的境界仍然在,上等修仙资质金丹煅造的身体,比之世俗界的神兵利器还要紧固,还要可怕。 牛鼎天沉吟自语。 “只能这样了,要以自己的长处来打敌人的短处。” 黑蝎和尚南山鹤,刚舒了一口闷气,再度一望,心中大骇。 “嗯?这……这……这是天地之力?这是金丹仙道的手段啊。” “咦?好像是妖修气息!不对,不对……” “看那黑脸红衣大汉,修仙修为只有化法第九重天。而且在这穷乡僻里的,应该是他机缘巧合得到金丹仙道的禁制品,才有这般威势。看来,除了他这天地之力的压轴手段,其他的不足为虑。” 暗暗蓄力的牛鼎天,引动法诀,顿时天地间散发的灵气涌动起来,极速聚集着,汇成两道青色的灵气火焰,笼罩在他的双手之上。带着一股无敌之资,他动了。 只见牛鼎天双脚挪动,摆出进攻的姿势,脚底生出一股气流,支持着他浮起地面。他快速移动,带出三个青色残影,向着南山鹤杀击而去。 黑蝎和尚南山鹤,见牛鼎天攻来,手上也不敢怠慢,将南山无交予手下,蔑视道。 “哼,自大的家伙。以为跑得快就能攻击到我了吗?” “吃我一招,旋尾刀式……” 玉蝎刀沾满黄色的法力,翻转旋来,仿似巨蝎摆尾,声势浩大。 一道黄色刀气,重重地向着牛鼎天的前面席卷而去。“砰”的一声撞击声响起,黄色刀气被撞飞了出去,落在卢家外院的墙上。“轰隆” 一响,倒下一大片墙土,滚起一阵阵灰尘。 黑蝎和尚南山鹤一脸不信。 “不可能,怎么会这这样?” 一个青色的身影,在黑蝎和尚的不远处显露出来。 牛鼎天头上的四条长辫子,无风自动,未见受伤。手上的火火焰一阵黯淡,瞬间又恢复起来。四周灵气爆涌, 他再度暗暗蓄力,口上威胁道。 “知道怕了吧!你,自刎谢罪吧。” “嘿嘿……就这点修为敢大言不残。看黑蝎爷爷不宰了你!刺弹流丸……” 黑蝎和尚看到对方的身体,仿若顶级仙宝,邪门得很,顿时收起轻视之心。手上的玉蝎刀高高举起,低声呜吼,全力运转丹田里道劲第八重天的修为。 一丝丝肉眼可见的黄色法力从他手上涌现出来,透过一声声“吱吱吱”响声,聚在刀下。 牛鼎天望着对方的玉蝎刀仿似巨蝎吐焰一般,一个拳头大小的黄色刀气流丸,慢慢在刀下成形。 他微微动容,略带惊讶: “没想到这个南山鹤的法诀如此精妙,不过可惜,遇到了我。” 牛鼎天再度浮起双脚,快速跑动起来。同时,他双手的青色火焰爆涨,未等对方的刀气砍来,主动去抓玉蝎刀。 “呵……” 黑蝎和尚南山鹤,凝聚着法力,涌向玉蝎刀。突然,牛鼎天伸手欲抓玉蝎刀,他眉头微跳,暗道对方“疯子”,立即加速法力抵挡。 “哼……” 青色火焰与黄色刀气流丸,接连碰撞。 “砰,砰,砰!” 牛鼎天未曾退却,双手紧紧地抓住刀身。他仿佛化身远古神魔,双手似金石一般,将玉蝎刀的刀气流丸,生生捏碎了。 “碎……” “轰,轰,咻,咻……” 黑蝎和尚南山鹤,一脸苍白,被玉蝎刀的反噬之力炸飞了出去。 “不,不,不可能……啊……” 一声声刀气流丸的爆炸声,夹杂着黑蝎和尚南山鹤的惊恐声,响荡着。 牛鼎天,被残余能量的碎片波及,坚挺着身躯,直视前方。 “哼……” 不远处一个焦黑的身影大口喘息,手上一柄缺口的玉蝎刀,竖立撑地。 “咳咳……咳咳……” 黑蝎和尚南山鹤,一脸苍白,缓缓站立起来。 “你,你,到底是什么人???” “杀你的人!” 牛鼎天回应道。 狡猾的南山鹤,一边说话缓住走来的牛鼎天,一边捏碎怀中的一道青色鳞片。 青色鳞片破碎,一道黑色妖气溢出,立即冲天而起。 “咻……” 南山鹤,顿时化紧张为癫狂,大笑起来。 “哈哈……臭黑脸,兽王金尾铁甲鳄就要来了,你们就等着承受它的怒火,等着灭绝吧!哈哈……” 突然之间,天空黑云生成,雷鸣电闪。一片,两片……黑云慢慢扩大,继而覆盖整个良渔村。一时间,气氛显得有点阴森,有点闷沉。牛鼎天是南蛮之人,不识东域人性善恶。他一时不察,被黑蝎和尚南山鹤瞒天过海,心中异常恼火。他手上的青色火焰再度爆涨,飞快杀了过去。 “竟然还敢耍花招!那你就先去死吧!” 黑蝎和尚南山鹤,惜命如金。他刚刚暗暗蓄势待发,知道挺过这关就可以扭转局面。 他的身体狂退,同时高举缺口的玉蝎刀,向着刀身吐了一口精血,立即涌出大量法力,在刀下孕育着一个一丈大小的黑色怪兽。 “蓝蝎绝技……鬼蝎幽斩……” 玉蝎刀下,黄色法力滚滚,凝聚成一个虚幻的黑蝎。黑蝎歧牙,张开巨口,向着牛鼎天咬去。 牛鼎天快速移动,双手火焰燃烧,一把抓住蝎口,正要撕裂。 一脸狠色的南山鹤,果断舍刀,引爆黑蝎。 “爆……” “轰轰……隆隆……” 四周气流紊乱,一股浓烟卷起…… 黑蝎和尚南山鹤趁着烟尘,不顾法力反噬,跳过卢家内院高墙,飞上外院屋顶,跟自己的手下汇合。 他擦了擦嘴角的血水,心有余悸的望着,在地上丝毫未伤的牛鼎天。 “臭黑脸,老子不陪你玩了。你就等着兽王金尾铁甲鳄的折磨吧!哈哈……” 牛鼎天,见黑蝎和尚逃上外院屋顶,心中焦急,不知该带宋远舟走好,还是先为他报仇血恨。 一顿沉默,牛鼎天心中有了决定。他飞出卢家,向着南山鹤杀去。 “为了小舟兄弟,你还是先去地狱赎罪吧!” 黑蝎和尚南山鹤,见牛鼎天飞来,一阵手忙脚乱,急忙呼喊手下出手。 “快——快——” “挡住……挡住……” 第21黑鳞少年 南蛮海边,陈水野带着象陀寺圣地的妙善大和尚,兜兜转转,寻找宋家墓穴。 突然之间,良渔村上空升起一道黑色妖气,招引水汽,渐渐形成一片片黑云,笼罩开来。 妙善大和尚,眉头皱起,心中一惊。 “遭了?这么浓烈的妖气,那里得是什么兽王出手?不行,百姓的性命要紧,宋家后人的事只能缓一缓了!” 妙善大和尚转身向着陈水野说道。 “陈兄弟,贫僧有急事只好先走了。谢谢你的帮忙,贫僧只能下次再来寻找了。” 陈水野见横眉大耳的灰衣和尚,说走就走,冲天而起,飞了起来,他的心中惊骇不已。 “没想大和尚的修为这么高深。还好,还好,他好像没有想像中那么凶恶!幸好他走了,我自己都快演不下去了。如果被他发现我欺骗他,那后果真是不敢想像!” 陈水野望着妙善大和尚飞去的方向,心中一阵烦躁,好像有什么东西失去一样,却发现自己好好的。随即陈水野摇了摇头,自嘲一句。 “难道这就是失恋后的患得失么?” 陈水野不再去想它,跑了起来,向着良渔村飞奔而去。 良渔村卢家大院。 在牛鼎天与南山鹤争斗之际,卢家外院上受伤倒地的宋远舟,他身上的毛孔,缓缓地溢出一道道血色红雾。 红雾浓浓,越来越多,慢慢将宋远舟整个人包裹起来,形成一个椭圆血茧。一声声“嘶嘶”吼声,在血茧内渐渐漫涎开来。 卢家外院屋顶,黑蝎和尚南山鹤,见牛鼎天飞来,一阵手忙脚乱,急忙呼喊手下出手。 “快——快——” “挡住……挡住……” 顿时,一群黑衣绣蝎的壮汉,纷纷跳下墙头,抽出长刀,向着牛鼎天阻杀而去。 “杀啊……杀……” 牛鼎天,将双手高高举起,青色火焰交汇融合。 火焰一阵收缩,爆长颤动,慢慢聚成一柄虚幻的精致长斧头。他一手持巨斧,一手捏拳,旋转腾挪,一路杀了过去。 “霍……霍……霍……” 蓝蝎岛的精锐不是他的一合之敌,一路席卷,一路黑衣壮汉倒地哀嚎。 “哎哟……哎哟……” 黑蝎和尚南山鹤,见牛鼎天勇猛模样,他的心中害怕,双脚颤抖。未等对方跳上屋顶,南山鹤就急忙逃离,骑上卢家门前的黑色骏马,欲先避风头,等候兽王金尾铁甲鳄的出现。 就在这时,一双黑鳞小手出现,勾手一抓,卡住南山鹤的脖子,将他从马背拉拽下来。 一个头长冠角,浑身布满黑鳞片的怪异少年出现在马下。他的双目通红,妖艳无比,眦牙咧嘴,一条两尖瓣长舌信伸缩,“嘶嘶”作响。 南山鹤被铁钳般的小手,紧紧的勾住脖子,拖拉前行。 他心惊胆颤,冷汗渐流,呼吸困难。情急之中,他忘记使用法力,仿如凡人一般。他的手脚并用,拼命地甩打踢踹对方。但是他仍然挣扎不开,被对方的黑鳞小手抓得紧紧,他的口舌发干,心中更是惶然起来。 这时,牛鼎天将黑蝎和尚的手下杀得落花流水,追了过来。 他看到宋远舟所在的地方空空荡荡的,一个流着污水的血茧破开着,一道瘦小的黑色身影冲了出来,飞快地出现在卢家门前。 黑色身影抓住南山鹤脖子,随之拖地而走。 南山鹤被黑鳞少年掐住,脸色苍白。突然间,南山鹤似乎想到什么,他眼色冷静了下来。南山鹤的手上,忽然一道道黄色法力浮现,聚成一个光球,朝着黑鳞少年打去。听得“砰”的一声响,黑鳞少年被打得一楞,手下一松,被南山鹤挣扎出来。 牛鼎天看着被打的黑鳞少年身影很像宋远舟,他一阵担心,飞快地跑了过去,侧眼一瞧,这哪里还有宋远舟的面容,大声惊叫。 “你是什么人,小舟呢?” 黑鳞少年听到牛鼎天呼喊,转了过来,他的舌瓣伸缩。 “嘶嘶……嘶嘶……食物……” “不,不行……” 忽然,黑鳞少年,脸上变换不停,经过一阵挣扎,头上冠角消了下去,露出宋远舟的模样。一瞬间,又恢复原来模样,接着他摇头挣扎不已,手指缩张不停,转而抱头痛苦嚎叫。 “啊……痛……痛……头快痛死……” 牛鼎天毕竟曾经是金丹仙道高人,一眼就看出宋远舟的症状。 “嗯……这是妖族的夺舍?!同化血源?不对,还有办法,我得救救小舟这孩子!” 牛鼎天的脸色凝重,马上运转全身力,口中念起天音,引动天地之力。他身旁四周的灵气顿时涌动起来,聚汇在牛鼎天手上一点,慢慢形成一把肉眼不可见的小巧斩魂斧。 牛鼎天,手托斩魂斧,发功运气,凝重地望着宋远舟的头顶三尺之处,他刚要出手救治宋远舟。 就在此时,宋远舟的头顶突然飞来两道黄色刀气,向着牛鼎天斩来。 “咻……咻……” 两道刀气非常刁钻,一道向着牛鼎天的眼睛斩去,另一道向着牛鼎天手上的斩魂斧处飞去。 慌忙中,牛鼎天向后仰退,避过两道刀气。 “咻……” 又一道出其不意的黄色刀气斩来,牛鼎天躲闪不及,“砰”的一声,手上透明的斩魂斧碎裂,能量爆炸。 牛鼎天被自身的法力反噬,向后退了几步,一手捂着肚子,吐出一大口鲜血。 “嗤……” 血水长喷,飞溅在宋远舟的脸上。 宋远舟痛苦地望了过来,看到牛鼎天受伤,脸色顿时一呆。突然,他的自身的灵魂变得坚强起来,压过墨冠鳞蛇的残魂,他的脸色好转了,变得正常起来。但是清醒过来的他,发现牛鼎天受伤,陈关被杀,他的心中悲愤,发出一声声咆哮。 “啊……啊……” 接着,面色苍白的宋远舟,转过身,死死地盯着着刚刚发出刀气的恶毒之人——南山鹤。满脸狰狞的他,飞快地冲了上去,同时口中呼喝着。 “贼人,纳命来……” 第22章悲剧的大和尚 自古以来,南蛮海海边的树林繁盛。沿着海岸线看去,一道蜿蜒曲折的林带伸展开来,绿绿葱葱的,引人心神。 忽然,一个灰衣僧人,从林海中蹿出,迈上云端,注视前方浓浓黑云,脸色凝重,他默念佛号“阿呢陀佛”,坚定信心,接着他迅速地飞向黑云下的良渔村。 到了良渔村,妙善大和尚往灵气紊乱的源头——卢家一望,心中一紧。 一个黑鳞少年,手段残忍,将一个光头的良民几度打飞了出去,仍然不肯罢休。他将光头良民的双手打得双双残废,还在慢慢折磨着对方。 看到这里,妙善大和尚顿时大怒。他对着正在疯狂追打南山鹤的黑鳞少年妖修,大声喝骂起来。 “大胆妖孽,光天化日之下,竟敢违反仙道千年盟约,出手伤害我等族人,看贫僧收了你!” “戒狂佛音,证我佛心,唵……” 一声惊天动地的佛音,从妙善和尚的腹中开始蕴酿,而后在法力的加持下,从他的口中发出一道涛天声浪的佛音。 “唵……” 佛音声浪滚滚,带着一股摧枯拉朽的气势,向着宋远舟席卷而去。 一时间,宋远舟被无形声波冲击,整个人被压跨身形。 “啊……” 宋远舟本身只有吞息第四重天,虽然被墨冠鳞蛇附身,身体经过一番改造,修为暂时性地升到道劲第九重天,但是相对妙善大尚——灵火第一重天的修为而言,他只有被碾压的份。 他尖牙紧咬,拼命抵抗,仍然被对方的戒狂佛音压制着,弯下了腰,单膝跪着不能起身。 旁边的牛鼎天,因为刚刚他手上全力凝聚的斩魂斧,一把被南山鹤无耻击中,碎裂开来。所以,他遭受自身法力的反噬,口中鲜血长流。 他看到宋远舟被他的鲜血惊到,仿佛恢复神志一般,似乎知道是南山鹤搞的鬼一样。接着,宋远舟面色凶狠,快速地向着南山鹤杀去。 南山鹤知道宋远舟的厉害,不敢硬接,躲躲闪闪,但是宋远舟的速度飞快,南山鹤躲闪不及,被宋远舟击倒在地,双手被废。 就在这时,一个横眉大耳的僧人,从云端飞来。看模样像是黑蝎和尚的同伙,一样的头光若月,一样的道貌岸然。 那僧人一看到南山鹤被追打,一番大义凛然,就立即出手,发出一道辉宏的佛音,将宋远舟压制得死死的。 牛鼎天看着灰衣僧人,得理不饶人,对方的双手交合,法力涌动,念叨着神秘佛语。接着,僧人还引来天地灵气,聚成一道黄色圆环伽锁。 伽锁金光闪闪,发出一股深严的气息,向着宋远舟一头罩去。 牛鼎天看到这里,马上着急起来。他忍着胸口反噬引起的疼痛,立即飞身到宋远舟身前。 眼见黄色伽锁罩来,脸色苍白的牛鼎天,深吸一口气,急速运转周身的血气,狠心逼出自己体内一滴精血,凝聚手上。同时,他双手法力急速涌现,招引着天地间的大量地灵气,他的口中念起一阵莫名的天音。 “天道无情,斧斩光浮……去……” 在青色法力的灌注下,在牛鼎天身前,一道巨型的残缺斧刃凝聚出现,带着一丝丝雷电,对着妙善大和尚的黄色伽锁飞速斩去。 “砰……砰……砰……” 青色斧刃看上去慢悠悠,速度却是神速惊人,它锋利骇人,后发先至。两物相互碰撞,剧烈非常。它们几度撕斩,黄色伽锁一阵颤动,不堪重负,终于,碎裂爆炸。 “咔擦……咔擦……” 一阵气流爆动,黄色伽锁残余的能量激射 四方。 “轰……轰……隆隆……咻咻咻……” 妙善大和尚遭到自身法力反噬,丹田一阵泛力,法力不稳,从空中掉落下去。 紧急中,他睁目咬牙,稳住心神,待到丹田渐渐好转。他不顾伤情,即刻运转法力,才生生从空中稳定下来。 而在这时,牛鼎天的斧刃划破伽锁,带着一股决然的味道向着他斩来。 妙善大和尚急忙应招,法力涌现。 “戒狂佛音,证我佛心,嘛……” 一个黄色佛像还未凝聚,斧刃划过,“砰”,又是一招失败。 妙善大和尚没想到自己好心帮忙,会被危及性命,心中一顿感慨。 斧刃再度斩来,妙善大和尚手上的一串佛珠瞬间亮起,带着幽幽黄光,形成一个圆形光罩,笼罩在他的身周。 “砰……砰……砰……” 斧刃斩在光罩上,黄色光罩一顿抖动。 见斧刃斩不破光罩,牛鼎天心中焦急,知道再不速战速决,等到兽王的出现,那他们就没路跑了。 他马上集中全身法力,蛮力压缩,聚成一束,向着斧刃灌注而去。 “疾……借壳生力……” 斧刃得了精纯的法力,仿若有灵,“吟”一声欣喜,从两边生出一大截斧身。 斧刃生出斧身,带着一股远古煞气,向着黄色光罩划去。 “砰……咔擦……” 斧刃斩破光罩,斩向正在恢复反噬伤势的妙善大和尚。 “砰……” 预想中的腰斩并没有出现,惊慌失措的妙善大和尚灰衣破碎,露出一件镶金红色伽衫。伽衫红光一阵闪烁,便黯淡无光。 虽然有防护法宝伽衫,但是妙善大和尚还是被斧刃斩飞了出去。他肠胃一阵翻滚,飞行中吐出一大口鲜血。 斧刃没有灭杀大和尚,在牛鼎天的牵引下,再度出击。 “砰……砰……砰……” 斧刃打在妙善大和尚的红伽衫,隔着法宝一阵阵猛烈震动,仿若隔山打牛,妙善和尚被打得吐血连连。 最后,斧刃一晃,黯淡消散,打得牛鼎天脱力喘息,妙善大和尚才得以解脱。 堂堂一个象陀寺圣地的掌教高徒,本来是要来还恩宋家后人的,却因一时误解,该打的黑蝎海盗一伙,妙善大和尚没消灭,反倒将自救的宋家后人当作妖孽对待。最终,导致他们两方大打出手,害得宋家独苗险些没命。 若是宋家先祖泉下有知,必定跳出棺材,指着妙善大和尚谩骂一番,才肯罢休。 第23章两兽争斗 良渔村的卢家大院,是村里最庞大的建筑标志,也是周遭村落最富贵的家族代表。 一声声雷鸣爆炸般的声音传播开来,夹杂着几声呼喊救命声;一片片纸糊似的房屋倒塌,卷起滚滚烟尘火光。 良渔村周边——黄村的人也惊呆了。 “听说了么,卢家里来了黑蝎海盗?” “这个,我早就知道了。今天一早,我打鱼回来,看到陈关还被他们抓走了。” “唉,陈关命真苦。刚刚听我逃回家的卢家远亲说,陈关被黑蝎和尚杀死了!” “啊,怎么会这样?” “好像,卢家还来一个黑鳞妖怪和一个黑脸怪汉,他们跟黑蝎和尚打起来了。” “对,对……我还听说,这还引来了一个仙僧,正在周旋双方呢?” “是么?” …… 陈水野刚刚从海边归来,途经黄村,听得“陈关被黑蝎和尚杀死了”……“杀死了”……“杀死了”……心中仿佛晴天霹雳,当头一震,脸色苍白,不敢相信,立即疯一般向着卢家赶去。 …… 陈水野赶到卢家,气喘嘘嘘,看到宋远舟带来的黑脸壮汉正在虐打妙善大和尚。他心中知道大和尚应该是好人,否则刚刚在海边就杀死他了。他急忙呼喊。 “住手,不要打了!都是自己人!” “什么自己人,他要让妖孽害人,分明是妖魔。” 妙善大和尚被牛鼎天虐杀得厉害,心中苦涩,哪里还有平日里高僧的模样。 陈水野见妙善大尚一脸不信,立即要呼喊宋远舟出来验证。 “黑脸叔叔,宋远舟呢?” “他,唉!那——就是他。” 牛鼎天曾经也失去过家人,看着陈水野,心中一阵愧疚,不敢告诉他父亲的消息,指着不远处歧牙的黑鳞少年道。 妙善大和尚看到黑脸大汉和陈水野认识,心中有气不能出,很是郁闷。他听到双方的对话,更是一呆,望着不远处的黑鳞少年,楞楞道。 “什么,宋……宋……宋远舟——宋家后人?” “大和尚,你找的宋家后人,就是他,宋远舟!” 陈水野看到牛鼎天的脸色一阵变幻,不愿去相信黄村人所说的事。他望着宋远舟为了救自己父亲,变得人鬼不像,心中一痛。 妙善大和尚仍然不相信, 半信半疑道。 “真的么?” “真的,真金都没这么真!” 陈水野肯定地说。 就要在这时,一个庞然大物从海边急急火火地飞来,约摸三丈大小,长嘴咧牙,全身青鳞闪闪,一尾金黄之色。它发出惊天吼叫,仿佛在向众人宣誓它霸主的地位。 “嚎……嗯……” 声波浩浩荡荡,带着一股邪气黑云,滚滚而来,让人忍不住颤抖跪拜。 卢家门,奄奄一息的黑蝎和尚南山鹤,听到怪兽吼声,仿佛喝了兴奋剂,他站起身,癫狂呼笑。 “哈哈……哈哈……” “兽王大人来了,你,你,你,你们都得死!都得死——” 看着南山鹤一副自恋的模样,众人一脸嫌弃。 被金尾铁铁甲鳄的气息一刺激,宋远舟的血目一阵发光,两个不同的灵魂仿佛达成一致目标,丹田内的血丹大放红雾,身上的气息爆涨,阵阵黑色法力绕着他的身体旋转起来。 “嘶嘶……嘶嘶……好,那你这条走狗先去死吧!” 黑鳞宋远舟,一只手臂突然变得像象皮筋一样,拉得很长,一把卡住南山鹤的脖子,将他拉拽到面前。 另一只黑鳞小手横扣,打在南山鹤的腹肚,一翻转动,听得“啊”一声惨叫,将他的丹田彻底废了。 宋远舟打完仍觉得不解气,吸来地上的一柄长刀。长刀在黑色法力的灌注下,变得锋利妖艳。宋远舟将长刀一举过头,竖直两刀,刀起刀落,不沾烟火。 “啊……啊……啊……” 几声绝望嚎叫响起,南山鹤被宋远舟以其人之道还之彼身,一举御去双臂,鲜血狂涌。再一刀落下,他一命呜呼,为陈关赎罪而去。 可惜了这个自己找死的黑蝎和尚。 陈水野哪里见过这么血腥的画面,他看着宋远舟杀得冷酷残忍,肠胃一顿翻滚,差点吐了出来。 这时,兽王金尾铁甲鳄刚飞到良渔村,见得修仙者竟然如此大胆,敢当它的面,杀死它庇护的蓝蝎岛护法,恼羞成怒,咆哮起来。 “吼……” 只见它全身法力滚动,黑云卷起,大长嘴慢慢鼓起,咧开巨口,喷出一个三尺大小的炎火弹。 “咻……” 炎火球,带着熊熊火焰,快速旋转前进,向着宋远舟四人站立之处飞奔而来。 妙善大和尚和牛鼎天,架起陈水野快速闪避。 “砰……”炎火弹落地,火焰散落,卷起阵阵烟尘。 炎火弹追来,黑鳞宋远舟视若无堵。他错身躲过,发出一声非人的嘶吼声。 “嘶嘶……吼……” 天空中的金尾铁甲鳄,见到修仙者的能量波动,心中一阵戒备。 忽然,宋远舟全身上下涌现浓浓红雾,红雾妖艳,遮人视线,听得一通蠕动声,一条巨大的墨冠鳞蛇显化出来。 众人一呆。 墨冠鳞蛇,蛇身游动,蛇头直立而起。一件青色鳞甲,从它的巨口吐出,甩向金尾铁甲鳄。 金尾铁甲鳄见到昔日对手,微微一楞。它一感应,发现对方只剩下残魂和血丹,附身人族身上,顿时欢声大吼。 “嚎……嗯……” 这声音仿佛在说到手的血珠,这次你插翅都难飞了。 它飞地吐出一个炎火弹。 “咻……” “砰……” 青色鳞甲与之相撞,化作浓烟滚滚,爆炸开来,只余残鳞,掉落在地。 金尾铁甲鳄,心中蹊跷,微微感应,发现鳞甲是自己幼崽——铁甲鳄的遗留,顿时一呆。 接着它反应过来,恼羞成怒,恶目相向,张开獠牙利齿,伸出青色利爪,飞扑直下。 墨冠鳞蛇这次似乎是学精了,见对方扑面而来,竟学着宋远舟的模样,沙哑地默念法诀。 “九幽灵技,聚霜冻之力,凝……冰煞!” 在黑色法力的支撑下,一根柱状粗大的冰煞针凝聚出来,带着一丝丝煞气寒烟,飞快地向着金尾铁甲鳄射去。 铁甲鳄刚张开巨口,一根冰煞针就射来,射进嘴里,而后爆炸开来。 “砰”的一响,铁甲鳄被炸得满嘴流血。大长嘴变得肿胀起来,十分好笑。 第24章凶猛的牛鼎天 卢家大院门前,黑云盖天,火光溅射,浓烟滚滚。 宋远舟所化的墨冠鳞蛇,出其不意地召唤出冰煞针,将金尾铁甲鳄炸得满嘴流血,巨口肿胀,模样凄凉。 金尾铁甲鳄,知道自己刚刚因为利益冲昏了头脑,大意轻敌了。它顿时不再保留,全身黄色法力爆涌,气息加强。 金尾铁甲鳄,吐出一口碎裂的牙齿,面色凶狠,抿嘴两边鼓得圆圆。一个加强版的黄色炎火弹,慢慢凝聚出来。超强炎火弹,一丈大小,浓缩着火焰精华,被金尾铁甲鳄飞速地喷向宋远舟所化的墨冠鳞蛇。 “咻……” 墨冠鳞蛇看对方来势汹汹,脸色渐渐凝重起来。它同样深知“九幽金身诀”的法诀道义,情急中它使出宋远舟未曾练就的“星火”一式。顿时,沙哑声音响起。 “九幽灵技,敛星月灵光,凝……星火!” 在黑色法力的灌注下,一个“十”字形状的光芒闪烁而起,仿佛昙花绽放,灼人眼睛。光芒大盛,带着一股冷冽,向着超强炎火弹射去。 听得“砰,砰,砰”响声,两者相互碰撞挤压,一起爆炸,火焰四射。 发出这招“星火”一式,墨冠鳞蛇后力不足,顿时喘息起来,浑身一颤,似乎是默淡一般。 墨冠鳞蛇,毕竟它颠峰时期的修为只有道劲第九重天,加之肉身损失,仓促间,哪里抵得上金尾铁甲鳄灵火第一重天的法力雄厚。 一个金色尾巴带着尖刺,沾满黄色法力,横扫飞来,墨冠鳞蛇躲闪不及,“砰”一声,被巨大的力量扫中,横飞了出去。 墨冠鳞蛇虽然身处弱势,但是它对老对手——金尾铁甲鳄有太多的熟悉感。它知道这一尾横扫如果躲避不过,就会再度遭受到狂风暴雨般的攻击。 它忍着身体的疼痛,卷尾一钩,一把钩住金尾铁甲鳄腰间,飞出去的身顿时一停。它张开血盆大口,向着金尾铁甲鳄甩来的青色利爪咬去。 一时间,金尾铁铁甲鳄来不及变转方向,被墨冠鳞蛇咬得“嗷嗷”大嚎。 急忙中,金尾铁甲鳄顾不得长嘴伤口,蕴酿黄色法力,使出“一个炎火弹”喷了过去。 “咻……” 墨冠鳞蛇被炎火弹一喷,立即松开口中利爪,转身绕到对方身后。它的尾巴拉拽住对手腰间,緾绕,缩紧,再緾绕,再缩紧,欲一把将对方勒断。 金尾铁甲鳄刚刚轻敌失策,这次见得对方反应灵敏,将它勒得难受。它立即转身,向着墨冠鳞蛇的蛇头咬去。 墨冠鳞蛇后劲不足,被金尾铁甲鳄咬得流血不止,失去一大块血肉。 …… 两兽之间,来来往往,斗智斗勇,杀招纷纷使出,看得众人眼花缭乱。 妙善大和尚,见到宋家后人被妖物同化,化身墨冠鳞蛇。在打斗中,被金尾铁甲鳄压着打,异常凄惨。他的心中想起临行前师叔的卜卦批语“此行宋家,有惊无险,遇潜龙升天”。他变得坚决起来,心痛地拿岀师父赠予的唯一一颗保命丹药——“升仙丸”,吞下腹中,打坐修练。 顿时,他身上升起阵阵白烟,面色渐渐变得红润起来。妙善大和尚感觉自己的修为仿佛随时可触到灵火第二重的境界,却好像少点什么,朦胧中总是突破不了。 他恢复成功了,法力达到自己颠峰的修为,看着这个变态的同阶兽王,心中一阵无底。 这时,他看到刚刚虐待他的黑脸壮汉伤了身体,咳嗽不停,心中变幻不停,犹豫着该不该上去治疗。 忽然一声哀嚎惊恐声传来,宋远舟所化的墨冠鳞蛇法力不支,被金尾铁甲鳄打得遍体鳞伤。 “多一个人帮忙,总是好的,更何况像黑脸壮汉这么凶猛的修仙体修。” 妙善大和尚不再考虑,走近牛鼎天,帮助他治疗伤势。 他深呼吸宁神,按着牛鼎天的后背,全身法力涌现,冒着阵阵轻烟,注入牛鼎天的经脉,灌进丹田。 牛鼎天的法力被恶毒的五禁封印所制,刚刚跟妙善大和尚争斗,强行使用精血,伤了根本。五禁之力顿时爆涨,他压制不住,周身动弹不得。 就在这时,妙善大和尚的法力涌来,填补了他体内空虚的法力缺口。他知道刚才误会了大和尚,就不再抵抗,引导着法力流进丹田。 借着妙善大和尚的法力,他狠劲一起,不再压制五禁封印之力。顿时,腐朽的封印之力全面爆发。他全力压榨自身的血脉力量,血脉力量涌现,一道血光从他双目中射出。他头上的发辫无风自动,将他衬得晃如天神一般。 妙善大和尚刚一帮忙治疗,感慨牛鼎天受如此重的伤竟能打赢他,心中一阵佩服。 可是,一会儿的时间,牛鼎天的身上竟然传来阵阵吸引之力,将他全身的法力自动地吸进对方体内,不可制止。这一刻,他慌了,暗骂对方卑鄙,却无可奈何。 在妙善大和尚帮助下,牛鼎天丹田内的法力充沛起来,五禁封印之力被他击得节节败退。突然间,他的丹田发出一阵闪烁青光,血脉力量暴动,丹田内的法力仿佛吃了兴奋剂,将封印之力打得摧枯拉朽,彻底崩溃。唯余两道封印之力发出朦胧灰色光阵,耐不可坚。 牛鼎天收功完成,发出一声长啸。 “啊……” 妙善大和尚法力顿时一止,不再被吸走。他心中一动悸动,马上撒手。他身上的法力被吸得仅有道劲第六重天。妙善大和尚心中在滴血,“这回肯定得下一番苦功,修个一年半载才能修得回来了。” 再看看两兽王的战场,争端接近尾声。 毕竟金尾铁甲鳄 的修为是灵火第一重天,肉身修练多年,比之同阶的人族都强横几倍。 而宋远舟所化的墨冠鳞蛇比之不过,被打得头破血流,断了几截。 眼看它就要丧生兽口,墨冠鳞蛇顿时甩出体内的宋远舟,化作一颗血丹,安静地浮在空中。 待到金尾铁甲鳄伸手抓拿时,它突然就坚决地爆炸开来。“砰”的一声,金尾铁甲鳄被炸得血肉模糊,哀声惨叫。 等到余烟散去,身受重伤的金尾铁甲鳄见到人族修仙者,非常气愤,“莫不是他们的帮忙墨冠鳞蛇隐藏它的血丹,哪里会有今天这搭子事。” 一时间,金尾铁甲鳄喷出一个炎火弹飞向众人。 “咻……” 牛鼎天恢复修为,达到道劲第九重天,同时金丹的肉身掌控之力爆涨。他还未来得急体验一下,炎火弹就飞了过来。 牛鼎天飞身起来,手上闪烁起青色火焰,继而幻化一柄精致的巨斧。他一把斩去,将炎火弹斩飞了出去,砸落在地上卷起浓烟滚滚。 他速度爆涨,走着奇异的步伐,身形奇快无比。 一闪, 一烁。 一瞬间,从地上飞到金尾铁甲鳄的身边,一拳头打在它白色的肚皮上,将肉身强横的铁甲鳄打得吐血,横飞了出去。 他身法奇快,再度转向。 一闪, 一烁。 牛鼎天出现在金尾铁甲鳄的嘴边。他双手立即抓住它的双颚残牙。他咬牙使劲,“嘿哈”一声,听得“嘶拉”一响,将众人害怕的金尾铁甲鳄撕成两半,血水四溅。 金尾铁甲鳄发出无声的颤动,腿脚挣扎不停,眼珠一阵转动,又默淡了下去,似乎不敢相信它会这般死去。 他再把手一招,天地灵气涌动,吸来即将逃走的金尾铁甲鳄内丹。他将血丹握在手上,一顿禁固,就急忙去查探宋远舟的伤势。 第25章迟来的贾半仙 蓝蝎岛地处偏僻,位于南蛮海深处,它距离南蝎镇的良渔村足有一千多里海路。 蓝蝎岛末端位置有一形似蝎尾的尖形山峰耸天而立,山峰之下有一名为“天蝎殿”的塔形建筑倚靠着。 半个时辰前,天蝎殿中,一身锦衣的蓝蝎岛主——贾半仙坐在金黄的坐台上。 “报……”一个黑衣绣蝎的守卫闯了进来。 “嗯?什么事?讲……”蓝蝎岛主贾半仙手上敲打着一边的台臂,严厉道。 “是……报告岛主,刚刚兽王金尾铁甲鳄大人传来消息说,黑蝎护法大人的感应鳞片碎了,应该是找到杀死铁甲鳄幼崽的凶手了。兽王大人急忙向北方飞去查探了。”黑衣守卫伏地而跪。 “哈哈……我就知道黑蝎护法是好样,果然没有辜负我对他的期望……哈哈……” 贾半仙的眉头舒展,一脸青春焕发。 这段时间,他找不到凶手,暗地里被高于自己修为的护岛兽王一番撕打,他心中难受。这不,黑蝎护法带来好消息,终于让他摆脱恶梦。 “下去……重重有赏!” 随着金尾铁甲鳄方向,蓝蝎岛岛主也开始飞天而去。 蓝蝎岛主贾半仙,本是一介书生,因缘际会,拜入神秘仙门,一路苦苦练武修仙。奈何,他的资质有限,修仙进展缓慢,修练了三十个年头才修得道劲第九重天。于是,他就被仙门赶了出去。 因为他的口才极好,拍得他师父一手马屁,临行前被赠予一只护法战兽——金尾铁甲鳄。野心勃勃的贾半仙一出来,就占岛为王,招兵请将,才有今天这般成就。 前些日子,金尾铁甲鳄突破天地桎梏,达到灵火第一重天,它飞行的速度爆涨。相比徘徊在道劲第九重天的贾半仙,更是甩他一大截。 故此,金尾铁甲鳄飞到良渔村许久,他才姗姗来迟。 飞在天空中的贾半仙,蓝色锦袍及身,长发飘扬,尽显儒雅之态。同时,他也非常享受这种让众人敬仰的儒仙之姿。 他一边飞,一边想。 “遭殃的凶手,竟敢杀死我苦苦喂养的铁甲鳄幼崽!等一下,看我好好让你尝尝人间十大酷刑!” 贾半仙刚飞到良渔村上空,就看到一个黑脸壮汉在跟金尾铁甲鳄打斗。 他刚想下去帮忙,一看到牛鼎天凶气涛天,气势逼人,将金尾铁甲鳄打得飞了出去。 急忙中,贪生怕死的他刹住下降的身形,转身飞向卢家外院的一处残墙,将自己隐藏起来。 就在这时,牛鼎天的身法再变, 一闪, 一烁。 他出现在金尾铁甲鳄的嘴边,双手抓住它的双颚残牙。牛鼎天咬牙使劲,“嘿哈”一声,听得“嘶拉”一响,将众人害怕的金尾铁甲鳄撕成两半,血水四溅。 金尾铁甲鳄发出无声的颤动,腿脚挣扎不停,眼珠一阵转动,又默淡了下去,似乎不敢相信它会这般死去。 蓝蝎岛主看得目瞪口呆,舌口发干,腿脚颤抖。 牛鼎天再把手一招,天地灵气涌动,吸来即将逃走的金尾铁甲鳄内丹。他将血丹握在手上,一顿禁固,就急忙去查探宋远舟的伤势。 牛鼎天飞向贾半仙躲藏的那一处残墙边的另一边,他发现陈水野抱着昏迷不醒的宋远舟,从墙边的深坑中爬起来。 他担忧地将宋远舟接过手,一番查探,发现宋远舟浑身气息紊乱,全身经脉破败不堪。 牛鼎天的眉头皱得更深了,心中更是焦急。经过卢家这一搭子事,他怕再跟着宋远舟逗留在此,会被追杀他的仙门发现,到时就麻烦了。而不在此地长住,宋远舟的这身伤恐怕是好不了。少了他的治疗,宋远舟怕会引起终身残废。 “小舟,曾救我一命,说什么都得救治他。看来这里待不了了。” 牛鼎天抱起宋远舟,盘算着离开良渔村后的去处。 他的心结刚一松开,便发现残墙后有修仙者的气息,顿时一惊。 “谁?鬼鬼祟祟的,出来!” “唉呀!大侠,别,别,别出手——我是过路,过路的!” 蓝蝎岛主贾半仙见牛鼎天手上闪烁青色火焰,心中害怕,急忙辩解道。 牛鼎天黑脸严肃,手上青色火焰爆涨,沉声道。 “过路的?随便哪个过路,都有道劲第九重天的修为,你当我傻么?” “不是,不是,是误会,真的是天大的误会!你看我这一身儒雅打扮,哪里会是那些贼子的同伙?”贾半仙摆手连连否认,同时还埋汰了自己的手下一番。 牛鼎天听了对方解释,再看看他这一身衣服,顿时信了对方的话。 “既然是过路的,那你来此干什么?” 蓝蝎岛主贾半仙见对方信了他的谎言,心中顿时放松下来。他擦了擦满头冷汗,欲继续编下去。 就在这时,卢家内院被宋远舟砸昏的老刀疤林大,他悠悠醒了过来。 老刀疤林大看到卢家满地狼藉,尸血遍布,心中惊恐。他不顾头上流血,连滚带爬地溜岀卢家内院。老刀疤林大抬头一望,就看到英明神武的蓝蝎岛岛主正在跟黑脸壮汉一伙对峙。他心中狂喜。 “岛主没有放弃我们,没有放弃我们。我们有救了,有救了。凭岛主的仙道修为,这些个山野刁民,统统都得跪地求饶!哈哈……” 老刀疤林大听不清贾半仙跟牛鼎天的对话,远远见得蓝蝎岛主对他们很客气,似乎要离开一般。他心中焦急,赶紧凑了上去。 “岛主,你可得我们作主啊……兄弟们死得好惨啊……” 老刀疤带着哭腔,眼睛通红,指着牛鼎天一行。自以为万事无忧的他没有看到贾半仙给他使的眼色。 “就是他们,就是这群山野刁民,他们杀死我们好多兄弟。你可得为我们作主啊!作主啊……” 听了林刀疤的话,蓝蝎岛主贾半仙一脸成了猪肝色,脑海中刚要编出口的话被他生生吞下肚去,内心同时问候了林刀疤的祖宗十八代。 贾半仙马上丢掉岛主威严,恭着手向着牛鼎天跪了下去。 “大侠,饶命。大侠,饶命!” “我刚来贵宝地,不知道我这些愚蠢的手下惹了您老人家。我一定给您一个满意的回复。请您高抬贵手,就当我是个屁,放了我吧?” 蓝蝎岛主贾半仙说得可怜兮兮,急忙中,他将一脸不情愿的林刀疤拉着也跪了下去。 “如果大侠对他有意见,我马上清理门户,帮您消消气。” 话刚一说完,蓝蝎岛主贾半仙立即举起手,对着一脸惶恐的林刀疤打去。 牛鼎天本来就不是噬杀之人,贾半仙还没打下去,就被他一手挡掉。但是他也不是什么老好人。他对待恶人,一般都是赶尽杀绝的。因为仇家仙门的缘故,他不想再惹事生非,生怕留下蛛丝马迹,被仙门按索寻到。 他看着贾半仙锦衣玉食的模样,为了逃离良渔村的弄一些盘緾,他决定敲诈他贾半仙一翻。 “哼……既然害人的首恶已经伏法,再牵连一些无辜的人,就没有必要了。你说是不是啊,蓝蝎岛岛主?” “是,是,是!” “啊?不是,不是!” 贾半仙一听到“首恶伏法”,心中一颤,“他们的首领的不正是我么?难道这个杀死金尾铁甲鳄的黑脸壮汉,要我的命?” 贾半仙擦了擦头上冷汗,抬头一望,见对方盯着他手上的储物戒指,他心中顿时有了主意。他马上从储物戒指取出两个玉盒,高举奉上。 “大侠,这是血魂草两株,下等仙晶四枚!这是我的买命钱,请笑纳!” “哦?你的命只值这点东西?” 牛鼎天掂了掂玉盒,两只眼睛仍直勾勾地盯着贾半仙的储物戒指,将他盯得发毛。 贾半仙知道若不能让对方满意,自己的小命就没了。他心痛地从戒指中取出两个玉盒,再度奉了上去。 “大侠,我这里还有灵参两株,中等仙晶一枚,请收下。” “嗯——就这些了么?” 牛鼎天眉头皱起,贾半仙急忙摘下手上的储物戒指,不甘心地奉了上去。 牛鼎天见对方听话,心情大好。 “滚吧,本大人现在就把你当个屁,把你放了。马上给我滚得远远的!” “是,是。我是个屁,我马上滚。”蓝蝎岛主贾半仙高兴而来,颤抖惊吓而逃,后面跟着一群蓝蝎岛的残虾败将。 他们生怕牛鼎天反悔似的,一个个跑得比兔子还快。一下子,凶名赫赫的黑蝎海盗就被赶出良渔村。 作者的话,台风海马来了,大家出门要小心哦。。。 第26章恶毒的温桐 金尾铁甲鳄刚一死去,良渔村上空的黑云顿时失去妖法的控制,渐渐散开了。暖暖阳光照射到大地上,照射在卢家大院的众人身上,人们心中沾染着一丝丝劫后余生的庆幸,笑颜绽放在每个人的脸上。 看着黑海盗一行亡命逃离,陈水野心中松了一口气。他望着浑身是血的宋远舟,担忧地向牛鼎天询问道。 “黑脸叔叔,小舟还能治好么?” “小舟啊——能,一定能!” 牛鼎天望着陈水野一阵犹豫,宋远舟的事情他早有打算,只是有些事想瞒他,怕是瞒不住了。但是关于陈关的死讯,牛鼎天仍然不忍心告诉他。 “呵呵……真的能治好么?那太好了!” “黑脸大叔,你们看到我阿爸了嘛?他叫陈关,就是被黑蝎海盗捉来的中年大汉。他留着黑粗须,一只手掌断了。你们看到他没?” 陈水野,他怕牛鼎天和妙善大和尚,不知道自己阿爸的模样,顿时手上一阵比划,介绍着陈关的特殊体形。 妙善大和尚来到良渔村,只跟牛鼎天争斗过,其他的什么人,他都还没见到过,更不要论陈水野的父亲。他听了,连连摆手,摇着光溜溜的头否认道。 “刚刚谢谢小施主的解围。但是陈关施主啊,贫僧还未曾见过,不知他在何处!” 牛鼎天知道丧失亲人是一种痛苦的事情,但是他知道不能继续隐瞒下去了。不管是多大的伤害和痛苦,身为人子的陈水野都有权知道他父亲的死讯。牛鼎天顿时叹了一口气,轻声道。 “小野,你的父亲……” “陈水野,你的父亲被黑蝎海盗杀死了。像他这种引来祸害的存在,就应该早早被阎王收走!” 未等牛鼎天说完,躲在房间里,刚刚走出探探情况的温财神——温桐立马抢声道。 陈水野虽然心中早有预感,但是亲耳听到的感受是不一样的,是很惊慌,很痛苦的。一顿沉默,他红着眼睛,抱着一丝丝奢望,望了望牛鼎天,希望他给出一个不一样的回答。 “黑脸大叔,我阿爸,是真的,真的,真的被黑蝎海盗杀死了么?” “是的!” 牛鼎天自己都感觉有些悲伤,说起话来都带着嘶哑。他大眼瞪了温财神一下,心中埋怨着。 “都怪卢家这个多事的刻薄管家!他就不能好好说话,非得刺激水野这孩子。” 一阵沉默,陈水野的脑海一片空白,一直回荡着“是的,是的,是的”这两个话音。他的双手变得颤抖起来,眼睛不自觉地流出几滴悲伤的泪珠。 忽然,陈水野癫狂而哭。 “不——,不——,不会的!” “阿爸不会死的!阿爸答应过我的,他答应过我的!他会等我长大的,他要看着我娶妻生子的!他还要帮我照看儿女的……” 看着曾经让自己儿子受伤生病的陈水野这般模样,温财神脸上浮起一丝轻笑。他望了望内院的陈关的尸休,心生一计,又叫住哭泣的陈水野,眉头微微舒张卖弄,示意着对方道。 “陈水野,你父亲现在身体异处,看来他做多了缺德事,遭到上天的报应!你这个不孝子,还不快快去帮他收尸。” “喏,内院地上躺着的那个圆溜尸体,看到没?” 陈水野看到躺在地上的熟悉的身影,心中再度一颤,摇头惊恐,不能接受。 “不,不会的!啊……” 陈水野被温财神一刺激,大悲大落,心神大乱,仿佛天塌了下来。忽然眼前一暗,他伤心过度,昏了过去。 温财神刚刚躲在家内院的房间里,没有见到牛鼎天的凶狠手段。他的心中,以为黑蝎海盗一伙打杀陈关他们,打得累了,最后尽兴离去的。 他看到陈水野哭昏了过去,心中畅快,顿时张狂地笑了起来。 “哈哈……陈水野,叫你跟我温财神作对,我分分钟让你痛苦过去。哈哈……” 这时,不仅牛鼎天看得大怒,连一向修身养性的妙善大和尚都气不过,觉得这个八字须的中年管家有病,得治。 温财神终于惹到牛鼎天的心理承受极限。 只见牛鼎天走上上去,拧起对方的脖子下的长袍袖口,手上使出蛮劲,巴掌猛甩对方的老脸。“啪啪啪”声响起,打得他的老脸红肿肥胀,不能言语。 最后,听得对方“啊”一声惨叫,温财神被他一拳头打中胸口飞了出去。“嘭”的一响,温财神陷进内院房间里面,生死不知。 得知黑蝎海盗的离开,藏在房间里的卢家人默默地走了出来,望着满地狼藉,尸血遍布,他们心中皆庆兴能活着。 “啊”一声惨叫响起,卢家主仆们又是一惊,马上呆住,脚步一缩,不敢出去。 心惊胆颤的卢嫣儿,看到被一个大和尚扛在肩头的陈水野。她的脸色一变,升起一种内疚感,毕竟陈关是因她而被抓。虽然她没有参与杀人,但是如果当初她不鬼迷心窍,妄图讨好南山无的话,陈关也许就不会死。 一切对错纠缠,谁能说得清。 卢嫣儿没见过妙善大和尚,怕陈水野再度受伤害。顿时,她走上前挡住妙善大和尚的去路。 “大和尚,你抱着陈水野要干什么,快快将他放下来。不然,我叫人了啊?” “呵呵,这位女施主,你着相了。贫僧与此子有缘,不会伤害他的。” 妙善大和尚见一俊俏女娃挡道大喝,他顿时耐心地跟她解释起来。 …… 牛鼎天处理了烦人的温财神,走到陈关的尸体前,对其躬身一礼,心中默默为他哀悼起来。 “尘归尘,土归土。陈关归冥府,后人来衷诉,勿念,勿愁,孩子自有路。走好,祈福。” 接着,他手上储物戒指青色法力涌现,将陈关的尸体收了进去。然后他抱着昏迷的宋远舟,头也不回的快速离去。 看到宋家后人被牛鼎天带走,越走越远,妙善大和尚急忙跟上,大喊起来。 “大黑脸……你要去哪里?等等我——” 第27章摩鹰拳 五天后,大望王国南田城,德光客栈二楼天字一号雅间。 昏迷了几天,刚醒过来的宋远舟,全身绑着白绷带,躺在藤木床上。他的眼睛微微张开,面前一道刺眼的青光身影闪烁,一顿阵痛,他又无力地闭上眼睛。 “这是哪里?” 宋远舟依稀记得化身为墨冠鳞蛇时,被金尾铁甲鳄狂轰烂打的惊险场面。 虽然墨冠鳞蛇是幻化的法身,但是他仍然被金尾铁甲鳄打斗产生的震动余波所伤,伤得很凄惨,险险丧生兽口。 他的眼睛再度微微张开,慢慢适应了亮光的环境。他环顾四周,看着崭新油亮的家具和华丽镂空窗门,不由一呆。除了换了一身青袍的牛鼎天,一切显得很陌生。 “这是哪里?” 牛鼎天听得微微呢喃声,看到宋远舟醒了过来,急切地凑上去。 “小舟,你醒啦。” “身体好点没,有没哪里特别难受?” 宋远舟一看到牛鼎天关心,心中感动。从他的处境,看得出自己从兽口中逃生活命了,他心中也很是庆幸。他感觉得到这一切牛鼎天功不可没,他用力的直起身,弯腰向着牛鼎天躬身一礼。 “咳咳……牛大哥,当日多谢你出手相助。” “唉,小舟,你不用这样!你身上的伤还没好呢。” 牛鼎天急忙扶着宋远舟,关切的道。 “小舟,你现在全身经脉破裂,丹田损伤严重,经过这些天我调配的药剂疗养,虽然有所好转,但千万不能妄动法力,否则会再度伤到根基,到时就真的回天无力了,知道么?” “知道的,牛大哥,我会牢牢记住的。谢谢你!” 他对牛鼎天的全力救治,很是感动,默默地记在心中。 牛鼎天拿起床头的一碗浓稠汤药,递了过去。 “你我之间,客气啥!来,喝了这碗汤药,一切都会好起来的。虽然你的法力不可动用,但是你被那妖蛇碎练的肉身之力还在。别丧气,慢慢来。等过些时日,我再把长嘴妖鳄的内丹给你服下,一切会好起来的,知道么?” “嗯——好的,我不会丧气的!” 宋远舟默默地喝完苦涩的药汤,感觉自己身上几处疼痛的地方,微微一阵苏麻,又变得暖暖起来。顿时感觉这药汤十分有效。 其实这药汤,是牛鼎天用血魂草和灵参,加上诸多疗伤药草熬制而成,灵气十足,效果极好。 而这灵药,自然是当日牛鼎天敲诈蓝蝎岛主得来的。 牛鼎天不仅得到了灵药,还夺了贾半仙的储物戒指。他发现戒指里面,还收藏着十几株灵药和大批黄金,他心中大喜。 后来,他和妙善大和尚安葬了陈关,安慰了陈水野一番,就连夜抱着昏迷的宋远舟走了。 为了躲开仇敌仙门的追查,他一路猛跑狂奔,接连跑过了三个小镇,来到四镇繁华的权力中心——南田城。 所谓大隐隐于市,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牛鼎天这才选择了 让人意想不到的南田城。 在金钱的作用下,他走进了全城最有权威,最高级的德光客栈。在德光客栈的再三保证下,“为顾客的隐私保密,为官员的搜查放水”,牛鼎天一番换装后,才放心地抱着宋远舟住了进来。 宋远舟喝完药汤,心中一阵舒畅。他又想起刚刚失去父亲的陈水野,望着一身装扮大少爷模样的牛鼎天问道。 “牛大哥,你知道小野后来的情况么?” “陈水野啊……唉!” “当日都怪我,要不是我没顾虑到黑蝎和尚会闯进来,陈关也许就不会死了。陈水野也不会被卢家的管家气得昏了过去。” “后来,我和妙善大和尚安葬了陈关。陈水野心中悲伤,不愿留在陈家,怕触景生情,他就跟着妙善大和尚去了象陀寺圣地,修仙练法去了。” 牛鼎天详细地向宋远舟介绍他昏迷不醒时发生的人和事,他很自责,心情显得很沉重。 “象陀寺圣地……” 宋远舟的心中,深深地记住这个仙道宗派。留待日后,他康复,修练有成,再去寻找他的好朋友——陈水野。 …… …… 转眼两个月过去了,一下子到了十月,南方的冬天也紧跟而来。 早晨,城郊白桦林,一片片浓浓白雾袭来,四周一片白茫茫,林中两个模糊的身影在那里“嘿哈”练拳。 懒懒阳光照射进来,白雾慢慢消散,四周林木沾着一层薄薄露水,带着一滴滴晶莹剔透灵性,映照出前方身影满头汗水的可贵。 这是宋远舟在学习牛鼎天传授的“摩鹰拳”。 “嘿……嘿……哈……嘿……” 看着宋远舟专注而笨拙地比划着摩鹰拳,严肃的牛鼎天显得有些沉重。 本来按照他的推算,宋远舟的病情过去这么久,应该是会康复的。可是他连金尾铁甲鳄的内丹都喂下去了,都不见得宋远舟可以重新修练。 迫于无奈,他才选择让宋远舟重新修练外功。他想用外功,来打通宋远舟浑身堵塞的经脉,最终连接丹田,重返修仙之道。 他见宋远舟学了许久,未见学得精遂,便急声喝道。 “停……” “小舟啊……摩鹰拳是司马世家一门上等的练体外功拳法。分为雄鹰展翅,孤鹰独吊,饥鹰扑食,鹰爪碎木,猎鹰啄蛇,鹰击长空,鱼鹰戏水七式拳法。” “它讲究拳脚的劲道和身体的协调。我们要练出飞鹰的神韵和体态,知道么?” “来……看牛大哥再演练一遍给你瞧瞧……” 牛鼎天一边认真地说教,一边拳起脚落,为宋远舟演练起摩鹰拳。 只见他屏息宁神,吐气成雾,手屈成爪,抬臂伸拳,打了出去。听得一声“咻”的空气音爆声,如鹰拍翅,列羽爪物的“雄鹰展翅”,一气呵成。 牛鼎天手脚的力量控制得非常精妙,看得宋远舟如痴如醉。 孤鹰独吊,饥鹰扑食……鱼鹰戏水…… 摩鹰拳七式,环环相扣,招招神奇,妙不可言。 第28章小偷朱刚 南田城郊白桦林,宋远舟在牛鼎天耐心的教导下,慢慢打出摩鹰拳的一丝丝飞鹰的神韵。 虽然他现在的拳法看上去,打得很拙劣,但是相对刚才的混乱招式,已经有了很大的进步。 “嘿……嘿……哈……嘿……” 他一边打拳,一边揣摩着牛鼎天教导的动作角度。 渐渐地,他越打越有神韵。 …… 练了一上午的拳头,宋远舟汗流浃背,累得整个都快垮掉。 虽然说他的修为,曾被提升到道劲第九重,但是他原先的那些根基是虚弱的,离开法力的支撑,一切都被打回原形。 而且法力短暂的提升,都是以消耗身体的潜能为代价的,这是后遗症。这也是牛鼎天为他服用那么多灵药,却无法修复宋远舟经脉的原因。 炎日照来,风吹气爽,宋远舟和牛鼎天披上带帽白长袍,拉下帽子,向着田城的德光客栈走去。 他们来到南田城的东门,望着雄伟的高大城墙,心中一阵震撼,直让人感叹人力的渺小。 突然,前方大门口的人群传来一阵骚动。 一个富态胖子追逐着一个 乞丐模样的小孩。富态胖子唐梢喘着气,指手骂道。 “臭小子,你给我站住——” “还我钱袋……” 穿着乞丐模样的朱刚,十五岁,长得一双清澈的大眼睛,高高的身材加上瘦扁的腰围,看得出来有些营养不良。他见胖子喘气喝骂,心中好笑,他反而不跑,转过身朝着唐梢扮了一个鬼脸。 “死胖子……拜拜!” 朱刚刚要逃走,一双黑色的军靴挡住他的小脚,听得“哎哟”一声,将他拌倒在地,摔了个狗吃屎。 黑色军靴的主人是大门守卫——吴江,他拍了拍脚上的灰尘,一脸嫌弃地对着朱刚骂道。 “臭小子,胆子挺肥的,敢在老子的地盘偷东西……” 吴江最讨厌这些个乞丐小偷,话一说完,就拿起手上的刀柄对着朱刚打去。朱刚急忙双手抱住头部,听得几声闷哼声,朱刚被打得手脚抽搐,脸色苍白。 这时唐梢追了上来,他对着帮他追回钱袋的吴江,很是感激,连连带谢谢。他看着地上躺着的小偷,很是厌恶,吐了一口水,“呸”,就要对朱刚的头上补上一脚。 就在这时,宋远舟看着跟自己以前一样,一身缝补破旧的乞丐朱刚,一阵恍惚,有些同情起来。虽然是偷东西,打也被打了,既然被自己遇上了,就不会让他丢了性命。 急忙中,宋远舟踢上一脚,将唐梢的恶招挡了过去。 富态胖子唐梢见一锦衣白袍的盖帽小孩出手,眉头一皱,生气起来,指着宋远舟大骂道。 “哪家没教养的小孩,敢出来挡老子的道?” “哼……做人要留一线生机,不要太过分了。” 宋远舟扶起躺在地上的朱刚,冷眼对着胖子唐梢道。 唐梢见打得小偷不着,拿出几个碎银,递向人高马大的吴江求助道。 “大人,这小孩,藏头盖脸的,定不是什么好人!说不定是这个小偷的上家?请大人,为我作主。” “呵呵……你放心,我晓得。” 守卫吴江收了银两,心中一喜。转身对方宋远舟一行,他顿时换了一逼严肃的面孔威胁道。 “哪里来的野小孩,快快让道。否则,你家官爷爷,连你一并带走!” 未等宋远舟出言争辩,牛鼎天拉住他的肩膀,给宋远舟使了一个眼色。他从怀中陶出一个德光客栈的身份标志——黑木牌,沉声道。 “这个,你认识么?” 众人看到德光客栈太阳标志的镂空黑木牌,很是诧异。 “住德光客栈的人,不好惹。吴江这回碰到硬茬子,惨咯。” 德光客栈是一家神秘宗派开发的顶级场所,一般进去的人都是非富即贵。听说它一间上等的雅间,就要一两黄金。一两黄金是什么概念,就是大门守卫吴江几年的银饷。 吴江见得德光客栈太阳标志的镂空黑木牌,顿时一呆,心中发虚。在仓促间,他反应过来,对着牛鼎天恭敬道。 “这位大人,不好意思,小的不知道您高贵的身份!” “小的该死,小的该死。” 吴江想起听人说过,“德光客栈的宾客,都是武功高强的修仙者”,心中大骇,怕丢了性命,急忙低头弯腰赔礼。 牛鼎天不知道宋远舟为什么会救这个乞丐小孩,既然摊上了,就要把它弄得妥妥的。他先盯着双腿颤抖的 胖子唐梢劝道。 “他偷的钱,你都拿回去了吧?” “对,对……” “那~你还不快滚!” “是,是。我这就滚……” 胖子唐梢被牛鼎天一喝,脸色发苦,听得可以走了,他马上屁颠颠的抱头跑了出去。 牛鼎天喝走了当事人,伸出手,对着大门守卫吴江道。 “刚才的碎银呢?” “碎银?哦,哦,在这!” 吴江见对方连他刚得到的油水都掂记着,顿时心中暗骂。 “我这点钱,都不够你塞牙缝,你要来干啥?” 但是他手上的动作,却是不敢放慢,生怕对方不肯放过自己。他急忙将自己身上仅有几块碎银,也一并陶了出来,捧上。 牛鼎天示意宋远舟接过碎银,宋远舟会意点头。 宋远舟拿了碎银,也不去过问朱刚的往事,从怀中陶出两个银元宝,加了进去,给一脸懵然的朱刚递了过去。 “这位哥哥,虽然我不知你为什么要偷?但是我能理解你没钱过日子的辛苦。” “这些钱拿着,去买点疗伤药吃!病好了之后,再找份正经的工作做。我相信你,你一定能行的。” 朱刚揉了揉酸痛的肚子,接过银两,很是感动。 他也不想当小偷过日子,但是他被这里的地痞老大——虎爷控制着。他有心想要答谢对方,但看到对方的身影远远离去,看来是遥遥无期了,只好将宋远舟的身形默默地记在心中。 宋远舟给了钱,就转身踏上回去德光客栈的路。 他丝毫不知道他所救的人——朱刚,也会踏上修仙之路。对方最终成就金丹高人,在他危难之时,救他一命。 不过,这是后话。 第29章南蛮疆域来人 夜幕慢慢墨染,星月升临, 万家灯火点起。一时间,仿若天上星河,正反倒影,指引着迷茫异乡人的心灵,梦回家乡的情怀。 南田CD区德光客栈二楼雅间。 宋远舟和牛鼎天各自盘屈双腿,面前各摆放着一个晶莹剔透的下等仙晶。 牛鼎天双手捏诀,垂腿向天,安神闭目。吐纳吞息间,面前一丝丝仙晶消散,化作阵阵白色灵雾,向着他的口鼻流去。 一阵吐纳,仙晶慢慢黯淡下去,但它在牛鼎天的吞息下,仍然继续散发着阵阵白色灵雾,只是相对少了一些。 旁边的宋远舟,同样闭目宁神,修练着“九幽金身诀”的第一副刻图。 宋远舟曾将神秘瓦图,交予牛鼎天观看。牛鼎天观摩尝试了许久,也没见什么收获。最终他回忆家族记载,得出一个惊人结论,告诉宋远舟: “九幽金身诀,这是一个绝世人物在九幽绝地,模仿上古异族,从而创造出的奇特修练方法。” “它的九个刻图修练方法,对应着修仙的九层境界。每一层次修练完CD会有惊人变化。不要着急妄进,修为到了,一层次换一副刻图,会修出意想不到的神奇效果。” 一想起牛鼎天的猜测,宋远舟的心中美滋滋的。 “没想到先祖留赠的法诀,如此厉害。我宋远舟不能辜负先祖美意,一定将九幽金身诀发挥到极致,让世人瞧瞧我宋家的底蕴。” 宋远舟嘴边鼓起,状似蛙鸣。他的双手交合,置于肚脐之间。他手上黑幽瓦片,蓝光微弱闪烁。 他面前的仙晶,也慢慢散出阵阵白色灵雾。灵雾飘扬,被黑幽瓦片捕捉吸收,顿时一阵幽幽蓝光闪烁。蓝光透出门窗,接引天上月光精华。 奈何,隔着窗门,月光有限。蓝光弱弱,吸收着月光和灵雾,形成一层薄薄透明光罩,笼罩在宋远舟全身上下。 黑幽瓦片,吸收月光精华和仙晶灵雾,溢出一丝丝混合之力,向着宋远舟的经脉流进。 混合之力缓缓地流进经脉,还未流到丹田,就消散无踪。 混合之力一阵又一阵地,缓缓流来,又慢慢消散。 “唉……” 宋远舟一脸无奈。 虽然他有信心将“九幽金身诀”扬名天下,但是身体的状态,实在让他倍受打击。 这两个月,他身体修练的情况,一直是这样,没能取得突破性的进展,宋远舟的心堵得慌。 但是,牛鼎天曾告戒他。 “要慢慢修行法力,用以磨练自身经脉。再配合我所传授的摩鹰拳,内外结合,浑然一体。时间一到,自然会重登修仙之路。” 宋远舟收敛起茫然的心情,又摆好架势重新修练起来。 练了三个小时,还是没什么进展,宋远舟心中顿时有些烦躁。 修行之道,一张一弛,才能收获更多。 宋远舟知道自己平复不了情绪,只好起身,走到门后,拿出一杆新买的白杆铁枪,向着德光客栈的庭院走去。 德光客栈,不愧是南田城的顶级场所。 它的内部庭院,假山一片连绵,载满一颗颗奇花异草,喷泉接连宽阔水池,池边隐约几只鳖甲嘻戏,一幅赏心悦目的山中美景。 借着月色,宋远舟挑选一个宽敞的空地。他收神屏息,站好姿势,平举白杆铁枪,练起枪来。 他的腰间扭动,晃如长蛇游走,手上臂力伸缩,长枪如风甩影,一时间,“霍霍”枪声响亮。 宋远舟一边练枪,一边忆起宋家的基础枪法《弹枪术》。 “枪法,以拦,拿,扎为主。” “欲练枪者,先练身形韧性。御枪者,抬脚甩臂,如指随行。” …… 宋远舟这段时间,都有坚持修练家族的基础枪法——《弹枪术》。他深知枪之一道,高深莫测,变幻无常。 要真正学得枪法的精髓,是需要时间和战斗的沉淀。也正如前人所说“月刀,年棍,久练枪”,非大毅力的人,是无法体会枪法的神妙的。 夜漫漫,时间飞逝而过。 第二天,天未亮,宋远舟就被牛鼎天喊了起来,穿戴整齐,洗涮一番,带着客栈提供的早点,就匆忙向着城郊白桦林赶去练拳。 “嘿……嘿……哈……嘿……” 宋远舟练得满头大汗。 雄鹰展翅,孤鹰独吊,饥鹰扑食,鹰爪碎木,猎鹰啄蛇,鹰击长空,鱼鹰戏水。 摩鹰拳七式拳法,各有千秋,环环相扣。 虽然宋远舟已经很认真地练着,但是看他的身形与招式间的转换,距离真正的拳法大成,还是有一段路要走。 “嘿……嘿……哈……嘿……” 练拳声,响荡着整个白桦林。 …… 而此时,南田城主府迎来了两个打扮怪异的修仙者。 城主府,客厅招待处。 染着紫色嘴唇的马长庭,和矮小的龚业,都穿着满身藤草衣。 他们异口同声地向着一身锦衣的城主客气道。 “神风门护法长老马长庭,金鳞宗护法长老龚业,见过南田城主。” “呵呵……两位来自南蛮疆域的仙门高手,客气了。来,请上坐。” 南田城主周倡,大腹便便,坐上镂空的黄木椅,轻拍自己的象腿。他显然对于仙门之人会来拜访,感到很是诧异。 “不知,两位仙道高人,来此所为何事?” “呵呵,城主真是爽人快语。既然这样,我们也不含糊了。我们要找一个人!请城主,帮忙一番。” 神风门的马长庭,凭空从手上变出一袋黄金,递给旁边的城主幕僚卢仁。 南田城主周倡,没想到对方只是找个人这种小事。但他转念一想,立即意识到不对。 “连仙门都找不到的人,那这里面肯定有猫腻。” 他眼睛转动,一顿推托。 “找人啊?我南田城这边,最近不太平静。人手都调去海边小镇,去阻止猖狂的黑蝎海盗了。你们看——” “嘿嘿……城主大人,我们是带着诚意来的!我们同样也相信,你是可以找得到的!” 染着紫色嘴唇的马长庭,眉头微皱,心中暗道。 “老狐狸,要不怕被司马家族知道我们做的事!哼……小心撑死你。” 但是他手上,却再度凭空变出两袋黄金,甩给幕僚卢仁。 南田城主周倡,见得三袋黄金,心中意动。 “管他们找什么人,只要不是找我麻烦,况且还有钱拿,帮他们一回又何访!” 他清了清嗓门,欣喜道。 “既然两位仙人,如此执着,我也不好扫了你们的兴!只是不知,二位,想找的是什么人?” “呵呵……和周城主合作就是好。来,请看,这是我们要找的是人,他是南蛮疆域的大叛徒。” 一幅画像,从神风门的马长庭手上凭空出现。 只见一个黑脸壮汉跃然纸上,他发分四辫,长得风度翩翩,一双大眼睛炯炯有神,一身红衣裳略显喜庆。 第30章吞息第五重天 南田城主府,客厅招待处。 神风门的马长庭从手上凭空出一幅画像。 幕僚卢仁,看见一个黑脸壮汉跃然纸上,他发分四辫,长得风度翩翩,一双大眼睛炯炯有神,一身红衣裳略显喜庆。 这黑脸男子,让卢仁看得一呆,心中猛颤。 “这,这不是当日,在卢家跟小舟一起去救陈关的人么?” 卢仁虽然心中惊吓,但是他的脸上却不敢表现出来。他嘴上急忙说道。 “这黑脸壮汉,他是什么修为?” “呵呵……这,幕僚大人大可放心,他的修为应该只有化法第九重天,至多不超过道劲第九重天。你们只要找得到他的位置,介时报告于我二人即可。” 旁边身材矮小的龚业,见到城主幕僚担心害怕,拍着胸口保证说道。 南田城主周倡,对南蛮疆域二人的保证,十分怀疑。但他还是迎合他们说道。 “哦?既然如此,那二位仙长先行下去休息。待我布置一番,等找到此人,再通知二位。” “好,好。” 马长庭和龚业见南田城主应承下来,他们二人连连点头应声,随后就跟着城主的帖身待卫下去休息。 幕僚卢仁见得二位怪异的修仙者下去,急忙跟城主道。 “大人,这两位南蛮修仙者虽然修为有灵火第三重天,但是看样子,他们都不敢单人对上此黑脸汉子,您看,我们是不是……” 南田城主周倡摆手阻止卢仁说下去。 “哎……不用担心。你马上叫画师模临画像,然后再通知南田城所有的黑道势力,叫他们速速调查此人行踪。如果此中有诈,正好也教训教训这些个黑道势力!” “高,实在是高。不过,我们是不是,也要作作样子。” “嗯……这件事就全权交给你去运作吧!” “谢谢城主大人对我的信任,我一定会办得漂漂亮亮的!” 幕僚卢仁见城主听进自己的话,心中微微放下紧张,至少为宋远舟两人争取了缓冲时间。如果真的找得到他们,那真的是天意了。 …… 今天, 宋远舟拳法练得特别得心应手,牛鼎天看着非常满意。 只见宋远舟屏息宁神,吸气沉入丹田。他的小手微微张开,弯曲成爪状。他快速抬起手臂,伸出鹰爪,横勾出去。 “哈……嘿”一声呼号声响起,如鹰拍翅,列羽爪物的“雄鹰展翅”,被宋远舟演练得火候十足。 宋远舟打完“雄鹰展翅”,他的双手再度张开,手指如勾爪屈着,两手臂直直挺起。他的左脚上抬,右脚直立支撑。 忽然,他的双手快速向着前方合笼勾去,左脚着地,右脚上抬快速踢出。 “嘿……嘿……”一声呼号声响荡,宋远舟把飞鹰叼兽的“孤鹰独吊”,给演练出来。 这一招他练得很到位,这要归功于他平日里的苦练积累,才能把这抬反应敏捷的“孤鹰独吊”给活灵活现。 饥鹰扑食……猎鹰啄蛇……鱼鹰戏水……宋远舟都一一演练。 他练得满头大汗,手脚颤抖,仍然不敢放松,咬牙坚持着。 宋远舟全神贯注地练着拳,慢慢身体变得火热起来。灼热感从肚脐开始,向着四肢扩散。 一下子,他胸膛仿佛要爆炸一般,听到“嗤”的一声,宋远舟吐了一口鲜血出来,倒了下去。 牛鼎天急忙跑了过去,扶着昏迷的宋远舟。 他一番探查,发现宋远舟呼吸沉稳,心脏“砰砰”作跳,经脉里的血气一阵阵快速涌动,夹杂着一丝丝仙灵之气流淌着。 牛鼎天一阵沉默,又把担忧放了下去。他知道这是他教给宋远舟的摩鹰拳起了作用,宋远舟吐出这口鲜血是丹田里的淤血。 算一算,宋远舟从良渔村受伤到现在,已经有两个多月了。他吃下那么多灵药,练拳也练了这么久,这个时候才恢复身体的灵性已经算久的了。 牛鼎天将宋远舟抱到阴凉的地方,盘屈坐下,往对方的后背按去。阵阵青色法力涌现,注入宋远舟的经脉,向着他的丹田输了进去。 昏迷中的宋远舟感觉自己像是做了一个梦,梦中的自己仿佛陷入泥潭之中,他全身泛力,挣扎呼喊,但是却无人理会。 忽然一股青色光芒涌来,罩在他身上,带他浮出泥潭, 顿时他感觉身上力气十足,全身变得暖洋洋的。 这时一声声呼喊声传来。 “小舟……小舟……小舟” 这声音很是熟悉,宋远舟微微张开眼睛,发现自己身处德光客栈的房间里,夜已经很晚,牛鼎天正焦急地呼喊着自己。 他微微一楞,又反应过来,他记得自己在白桦林练拳的,怎么就会回来了呢。 “牛大哥,刚刚发生什么事了?” “你醒啦!你刚刚练拳练到深处,不知道自身已经打开身体的经脉通道,丹田里的法力狂涌,一时间血气冲上心间,晕了过去。” 牛鼎天把对方昏迷的状况一五一十地向他解释。 宋远舟一脸恍然,怪不得有那个奇怪的梦,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啊! 宋远舟顿时收缩手臂,试试自己的修为。 他一运转法力,身体的丹田一阵空虚,只余一颗封印的金尾铁甲鳄血丹。他知道这是牛鼎天为了让他恢复,封印了给他服用的。 他急忙地陶岀腰间的黑幽瓦片和牛鼎天给予的下等仙晶,心中一阵欣喜。他顿时盘屈而坐,摆出“九幽金身诀”第一副刻图的姿势,修练了起来。 他运转法诀一周天,手上的黑幽瓦片渐渐闪烁着微微蓝光。 在法力的运转吸收下,他面前的仙晶,慢慢散出阵阵白色灵雾。灵雾飘扬,被黑幽瓦片捕捉吸收,顿时一阵幽幽蓝光,闪烁而起。蓝光透出门窗,接引天上月光精华。 隔着窗门,月光突然洒落,如水细流,蜿蜒曲折,穿过窗门,渗了进来。 瓦图上的蓝光吸收了月光和灵雾,顿时大盛,形成一层蓝色光罩,笼罩在宋远舟全身上下。 黑幽瓦片,吸收月光精华和仙晶灵雾,溢出一丝丝混合之力,向着宋远舟的经脉流进。 混合之力一阵又一阵地,缓缓流进宋远舟的经脉,沉入丹田。 混合之力一流进丹田,丹田顿时翻滚起来。一阵收缩胀动,一颤抖,一道仙灵之气诞生出来。 混合之力接连涌来,丹田再度一阵颤抖,又一道仙灵之气诞生。 …… 由于宋远舟的身体用灵药大补过,底子深厚。他的丹田一时间,竟接连诞生五道仙灵之气,他的修为瞬间升到颠峰,达到吞息第五重天。 这如果说出去,不知要吓倒多少人。不过发生在宋远舟这里,又是要另当别论。 第31章朱刚报信 夜漫漫,在宋远舟修练之际,整个南田城的黑道势力都收到城主府的通知。 东城区虎帮,人称虎爷的老大刘虎,灯火映入他的眼睛,闪烁着晶莹亮光。他手上的两个小玉球来回转动,望向门前的一行身形高低错立,衣衫破旧的手下,沉声道。 “弟兄们,今晚叫你们来,是因为城主来通告了。你们知道嘛?这是一份黄金二十两的大买卖啊!二十两黄两啊!比起你们去偷去抢,都没办法一下得到的啊!大家说说,我们干不干?” “干——干——” 众手下大声响应着。 高胖的刘虎挺直腰杆,一想到二十两黄金是自己的,整个脸上都焕发出青春的红光,他拿出一张画像,欣喜道。 “来,大家听我说,我们要做的是——找一人。这个人可不简单,是一名修仙者。我们可不管他修不修仙,我们只要钱,只需找到他的行踪,无需动手,知道没?” “知道……” 刘虎看着众手下反应很是高兴,丝毫没有注意到,他的手下朱刚看到牛鼎天画像时的震惊表现。 当日,朱刚被宋远舟所救,看过牛鼎天的双眼和黑乎肌肤,兼之对方住在全城最顶级的德光客栈,这个答案呼之欲出。但是,他毕竟被宋远舟他们所救,所以他也不敢声张。 一夜很快就过去了,天一下子就亮了。 宋远舟经过一夜的修练,他的修为不仅恢复了,还更上一层楼,达到吞息第五重天,他现在的心情很通畅,很舒爽。 一大早,牛鼎天和宋远舟整理好一切,刚出德光客栈的大门,就被一个高瘦的乞丐身影,给堵上了。 这个高瘦身影就是前来报信的朱刚,他对着宋远舟两人自己躬身道。 “两位大人,我叫朱刚,感谢你们当日的救命之恩!” 宋远舟见到朱刚,微微一楞,随即想起这是当日所救之人,他不曾想要对方有所报答,也没想到对方会找上门来。他急忙扶起朱刚的手,说道。 “大哥哥,这对于我,只是顺手之事,你不用这般行大礼!” “虽然说对你只是顺手之事,但是对我却是少受很多伤害,不是么?我这个人恩仇分明,谢谢你是应该的!只是,不知二位大人要去哪里?” 宋远舟见得朱刚心事重重的样子,随即调侃道。 “不要大人,大人的叫,那听起来多别扭!我还比你小呢?以后,你就叫我宋远舟,叫他牛大哥,知道不!我们要去城外练练手,要不要一起去练练?” 朱刚听到他们要出城,岂不是会撞上南田城主的天罗地网。他急忙大喊起来。 “不行,你们不能出去,现在整个南田城都在通辑这位牛……牛大哥,虽然不知是为什么,但我敢肯定不是什么好事!” 宋远舟和牛鼎天相互对视一眼,心中大骇,他们两人异口同声地说道。 “这……你从哪里得来的消息?” 朱刚见到自己冒险来报信果然有用,心中欣喜。他随即将在虎帮得来的消息,一五一十地告诉宋远舟他们。 而躲在德光客栈不远处角落里的虎员——蔡明,他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心脏猛跳,悄悄地溜回帮里,报告帮主——虎爷。 此刻,东门守卫吴江,他望着今天刚贴出来的悬赏,心中一阵迟疑,总觉得这个红衣黑脸的壮汉,在哪里见过,又想不起来。 他心中很是烦躁。 “这是二十两黄金啊?” 忽然城中的几个小偷组织——虎帮的成员走来,吴江的脑海一亮,拍腿大叫。 “对了,就是跟虎帮他们有关!我想起来了,就是当天救那个乞丐小偷,住德光客栈的人。” 时间一晃而过,城主府客厅的走道。 虎帮帮主刘虎,领着瘪三蔡明走得急匆匆的。心神恍惚的 他,一不留神,跟另一条走道走来的东城守卫——吴江,撞了个正着。 听得“哎哟”两声,吴江抬眼刚要大骂,见得是小偷帮主——虎爷,张开的口又闭了上去。 刘虎被吴江一撞,身子顿时向后退了去。重心不稳的他,压着身后的手下蔡明,一头倒了下去。 又是“哎哟”两声惊呼声响起,刘虎捂着额头,急忙忙地爬了起来。他回头望了一眼,被自己压昏过去的手下,又看了看东城守卫吴江,心中怒火中烧,却无 法对城主府的人出火。 “你——你——” 东城守卫吴江,同样也捂着额头,他本来是打着能算就算了的想法。但是他转念想起。 “自己都是快有二十两黄金身份的人,何必委屈自己呢?” 于是,他对着刘虎大骂起来。 “你,什么你!走路怎么都不看着点,是不是想试试吴爷的手上功夫啊?” 刘虎不与对方一般见识,听得他冷哼一声,留下一个昏倒的手下,向着城主府的客厅,走了进去。 东城守卫吴江,对着昏迷的蔡明吐了一个口口水,低哼一声。 “这都什么人,看到吴爷就这个态度,哼!” 随即,他也跟着走进城主府客厅。 南田城主府客厅。 虎帮刘虎对着面无表情的城主幕僚——卢仁,一脸憨笑。 “大人,我知道那个黑脸修仙者的消息!” 刘虎刚一开口,从门口走进来的吴江一听,他心中焦急,马上开口阻止道。 “大人——大人,等一下,小的有急事要说!” 堂上的卢仁想着,如何稳住刘虎,为宋远舟多拖些时间,或者是先派人通知他。不想又有人来了,他有些不耐烦地冷声道。 “我记得你是东城守卫,你不在岗位好好呆着,跑来这里凑哪门子热闹!有事快说,有屁快放!” “是,是,小的这就说。” 吴江得意洋洋地,瞥一眼旁边的虎帮的刘虎,欣喜道。 “大人,小的得到消息,那修仙黑脸壮汉,就住在城中最繁华的德光客栈。” 刘虎听到吴江将自己刚得来的消息说了出来,心中大怒。 “到手二十两黄金,就这样没了? 飞了!” 他急忙辩解起来。 “大人,明明是我先来的,说也应该是我先说才对!我也知道那黑脸壮汉在德光客栈。这个晚来的狡猾守卫,趁人之危啊,大人——” “什么你先来的就是你的?这事还是我先说的呢!” 吴江也不服气地顶了回去。 他们两人一言一语,吵吵闹闹地对骂了起来。 第32章德光客栈之灾 南田城,城主府客厅。 城主幕僚——卢仁坐在台上,他的手指轻敲案板。 卢仁看着堂下的东城守卫——吴江和虎帮帮主——刘虎争论不休,心中烦躁不已。 他知道被这两人一搅和,想要私下通知宋远舟 已经没办法了。 顿时,他向着吴江他们,高声大喝起来。 “好了,吵吵闹闹,当我这里是卖鱼卖菜的闹市啊?都给我止住。本大人自有公断!” 吴江得了先报告的便宜,见卢大人出声制止,立即收起对骂的言语,得意地瞥一眼对方。 旁边的刘虎,本来心中就有气,但是他见城主幕僚大怒,顿时想起这里是城主府,马上止住嘴巴,心中一颤,暗暗道。 “还好不是城主大人主持,听说城主喜怒无常,我要是在他面前这么闹的话,想想都可怕!” 说曹操,曹操就到。 在刘虎他们俩争吵的时候,卢仁旁边的小厮,早早就去通知南田城主了。 南城主周倡,听到这黄金悬赏果真有效,已然找到黑脸壮汉的位置,心中微喜,大是佩服幕僚卢仁。 他马上派人去请马长庭和龚业两位修仙者,告诉他们要的人找到了。 紧接着,大腹便便的南田城主周倡,大步跨进客厅,望着刚刚吵吵闹闹的吴江和刘虎两人,横眉挺起,将他们俩人盯得冷汗直流。 他随即不怀好意地开口道。 “呵呵……既然你们二人都知道那黑脸壮汉的位置,那等两位仙长来了,就带我们去指认那黑脸壮汉,可好?” 东城守卫吴江见城主开口,心中惊喜,毕竟他是第一个说出消息的,他立即应声。 “好,城主大人说的,我第一个支持!” 旁边的虎帮刘虎,见南田城主丝毫没有提悬赏黄金的事,心中对这个心狠手辣的城主,他很是畏惧,又不得不硬着头皮,向他提问道。 “城主大人,那,那悬赏黄金的事,该怎么分?” “呵呵……等到了地方,你们谁先指认到人,那钱就是谁的,知道不?” 看到南田城主打着哈哈,包庇手下,一脸就该如此的模样,刘虎心中很是不服,毕竟他是第一个开口就被打断消息的人。他一想到即将到手的二十两,就这么飞了。他的心中更是不甘,口气顿时硬了起来,大喊道。 “不行,这钱本来就是我的,还请城主明查啊!” 这话一出,南田城主周倡就不高兴了,刚刚他在外面听了一会两人的对骂,被人抢功这种事能怪得了谁?但是,也不该在他城主头上撒野。 他冷冷地望向刘虎,慢慢地走近对方的身前。 在刘虎还没意识到什么的时候,他手上飞快地抽出腰间长剑,剑出血溅,虎帮的虎爷还没来得及抵挡,一脸惊恐,就这样子被杀死了,软软地倒了下去。 南田城主周倡对着刘虎的尸体,吐了一口痰。 “呸……敢跟本城主倔脾气,来人,把他拖出去。跟外面人说,虎帮的刘虎行刺本城主,被我立地正法!” “是……” 城主的亲卫走上前,将刘虎拖了出去。 客厅里的卢仁对这种事早已见惯,不觉得有什么。 但是站在刘虎边上的,东城守卫吴江,却是被吓得脸色苍白。他急忙忍下心中的颤抖,强颜欢笑,迎接城主扫来的目光。 就在此时,神风门的马长庭和金鳞宗的龚业缓缓走了进来。 身形矮小的龚业,脸色红润,欣然开口。 “周城主,我们南蛮疆域叛徒的位置找到了,在哪呢?” “嘿嘿,两位仙长别急!本城主这就带你们去!” 南田城主周倡,很是礼貌回答。 他随即向着一旁发楞的吴江,示意道。 “你,就是你,快点带路吧!” “啊——是,是!” 吴江刚沉浸在刘虎死时的惨状,被周倡一叫,顿时回过神来。 他走到前面,带领着众人向着德光客栈走去。 …… 德光客栈,宋远舟送走了前来报信的朱刚,又听了牛鼎天诉说他的往事。 宋远舟为牛鼎天愤愤不平起来。 “恶毒的南蛮仙门,为了得到牛大哥的族中重宝。他们不惜采恶下作手段,在新婚之夜,迷倒牛大哥俩夫妻。还逼迫牛嫂一个弱女子,跳涯自尽!” “老天怎么这么不开眼啊!像他们这些恶魔,就应该通通下地狱,遭雷劈,断子绝孙,死无全尸啊!” 宋远舟骂痛快了,想跟牛鼎天商量,尽快走,远离此地。 出乎他的意料之外,牛鼎天竟然叫他留下来,还专门跑到德光客栈对面茶楼那,租下一个雅间,叫他一起慢慢等着看好戏。 摸不着头脑的宋远舟,只好随着牛鼎天的性子。他坐在茶楼里喝茶嗑豆,看着若无其事的牛鼎天,心中仍然是忐忑不安。 时间一晃而过,吴江带着城主一行人,浩浩荡荡向着城中最繁华的德光客栈而来。南田城的居民,看着他们的凶狠的架势,纷纷让开大道,躲躲闪闪,怕被他们不小心打了,或是伤了,那就没地方可哭诉的了,因为这是经常有的事。 牛鼎天眼中一亮,知道自己赌对了。 本来,他是跟宋远舟同样的意思,想着马上要走的。但是,他想到刚来德光客栈时,跟他接触的郑掌柜,对方的修为达到灵火第七重天。他心中,顿时升起借势德光客栈,来敲打南蛮仙门的想法。 走在人群中后面的南田城主周倡,他看着吴江将他们一行带到德光客栈,他的脚步一阵踌躇不前。 他突然间想起,两年前南蝎岛主贾半仙的话语。 “德光客栈,是东域最大的商会——南枫会的产业,他们遍布仙凡世界。只要你有钱或是修仙资源,你尽可从他们那里,交换到你所想要。但是,前提是你要付得起强大的代价,来支付你的贪心。” 周倡想了想, 衡量着得失。 “我们只是抓一个人,德光客栈的掌柜,应该不会不给我这个大望南田城主的面子。要不然——,我就不进去了,免得真出什么事,受到牵连。” 在周倡和卢仁停步后退之际,吴江带着马长庭和龚业两位修仙者,向着德光客栈闯了进去。 第33章德光客栈郑喜 中午时间,南田城,德光客栈。 南田城主周倡,领着一群手下,远远对着德光客栈的大门,仿佛担心着什么,他的心神不宁,似有顾忌地叫手下后退了几步。 为了二十两黄金卖命的东城守卫吴江,他带着两位穿着怪异的南蛮疆域修仙者,向着德光客栈,急冲冲地闯了进去。不明对方底细的吴江,对着德光客栈前台的郑掌柜大吼道。 “老头,你们胆子不小,竟敢窝藏南田城的通辑犯人!识相的,快快将此人交出来,再送上十两黄金。只要你把本大爷的心情伺候好了,待会儿,我给你向旁边这两位修仙大爷,求个情,饶你一命!” 吴江一边拿出一张牛鼎天的通辑画像,一边面色凶狠地威胁着对方。 德光客栈的郑喜掌柜,留着白长须,为人相当的低调,加之灵火第七重天的修仙修为被他隐藏着,乍一看,的的确确是一个老实的生意人。 但是,如果你向周边的修仙门派问问,就会发现,他是一个护短德光客栈,凶猛的主。 郑喜掌柜,一看画像就知道,这是谁。但是,牛鼎天已经住进他管理的德光客栈了,而且当初对方还痛快地交了一大笔钱。对于这种财大器粗的顾客,郑喜掌柜说什么都会保下来,更何况他自己是东域鼎鼎大名蓝枫会的人,会怕过什么人。 一瞬间,他修仙的法力涌动,他的身形仿佛是变得高大起来,他眼色冷冷地向着对方道。 “这里是正经的买卖住宿,没有你们所说的犯人。看在南田城主的面子上,我就不计较了!如果你们不是要住店,就请离开吧!” 吴江本来就是一个欺软怕硬的主,但是他对德光客栈的郑掌柜认知不多。所以,他以为对方顶多就是一个学了鸡毛蒜皮的修仙老头,哪里来的胆子敢冷声对待他们一行人。他顿时喝骂起来。 “糟老头,我劝你还是乖乖听话的好,免得你到时后悔莫及。” “嘿嘿,是么?你们既然不想走了,就不要走了!” 郑掌柜见对方不听劝,顿时恼怒起来,手上黄色法力涌现,一甩手,将吴江丢了出去。 听得一声哎哟悲叫,吴江被郑掌柜扔出门外,门牙磕在地上,断了好几根。他的嘴角血水溢出,鼻子擦着土灰,显得一副可怜的模样。 神风门的马长庭,见得对方法力高强,反应极快。一时间,他竟看不出对方的浅细。 但是,他旁边还站着金鳞宗的龚业。顿时,他心中大定,向着对方威胁道。 “老头,我们是来自南蛮的仙门长老,你知道你这样做的后果?你承担得起吗?” “嘿嘿,你们这是在威胁我么?找打——“ 郑掌柜来到南田这么多年,还没有人敢这样对他说话的。他恼怒起来,脸上白须飞扬,不再隐藏自己的灵火第七重天的修为,手上黄色法力狂涌,气势惊人。 在马长庭和龚业还没回过神的时候,他的速度飞快,使出手掌,听得啪啪几声巴掌打脸的声音,他们二人被郑掌柜几下甩打,倒飞了出去,撞在大门上。 在德光客栈对面茶楼,牛鼎天看到对方果然是被德光客栈的郑掌柜赶了出来,他心中一阵畅快,一股闷气散出去,他的修为隐隐有冲破灵火境封印的感觉。但是大敌当前,他只好收起自己的喜悦,强忍住修为的突破,接着看戏。 宋远舟看到牛鼎天的嘴角跷起,眼色凝重。他顺着对方的眼睛出神的地方望去,发现自己以前的卢家老爷--卢仁正站在德光客栈的前面,他恭敬地向着一个大腹便便的锦衣男子分析着什么。宋远舟虽然不是什么好人,但是他知道有恩就得报,千万不能因为牛大哥的事害了卢老爷。 宋远舟顿时小声地向着牛鼎天请求道。 “牛大哥,我知道你想要报仇血恨!但是,下面那个白袍的儒雅男子,与我有恩,你能不能饶他一命?” “呵呵,小舟啊!你牛大哥又不是噬杀的人,你不用担心,只要不是伤害你牛大嫂的人,我是不会胡乱伤害无关的人的,知道不?” 宋远舟知道牛鼎天听进去自己的话,卢家老爷算是性命无忧了,心中欢喜不己。他举起双手向着牛鼎天保证道。 “谢谢你,牛大哥!等会儿,你要我帮忙出手什么的,我一定会奋不顾身的。” “嘿嘿,小子鬼机灵---等会的事,你牛大哥心中有数!我们接着看戏!“ 只见紫色觜唇的马长庭,和身材矮小的龚业两人的脸上红肿,他们眼露震惊之色。在人前丢了脸面的马长庭更是大叫起来。 “臭老头,你竟敢扇我们的嘴,你给我去死?” 马长庭反手抽出背后的白梨枪,手上青筋浮起,黄色法力一阵涌现,沾满长枪,灵火第三重天的修仙修为全面爆发。他抬着枪,枪法横扫,含怒向着郑掌柜的脸上刺去。 旁边的龚业也甩出手上的青色铁藤鞭,法力涌动,青鞭变得如蛇前行,向着郑掌柜的双手咬去。 柜台前的郑掌柜见得他们俩人合攻而来,不敢大意。他急忙快速向着左边躲闪。听得“咻咻”两声,他们俩人的合攻被郑掌柜轻易破去。 在他们新力末生之际,郑掌柜手上法力涌现,动作奇快,一把捉拿住龚业的铁藤鞭,一通猛拽,将对方的武器夺了过来。 马长庭见得自己的帮手被这白须老头夺过武器,再被对方一脚踢了出去,龚业一头撞在地上,大口吐血。他的心中惊骇不己,知道自己遇到硬茬子了。但是他手上的动作却不敢放慢,枪法一转,向着对手的腿上刺去。 郑掌柜发力将龚业一脚踢了出去,沾满法力的长枪就刺了过来。他靠着墙边,无路可退。急忙中,他手上刚夺过来的铁鞭,快速倒卷长枪,将其分向一边。 双方枪来鞭挡,拖拖打打。 毕竟姜还是老的辣,郑掌柜的修为还高出对方三个层次。过了一会儿,马长庭疲于应力,神色紧张,破绽露出,被郑掌柜一鞭甩了出去。听到几声“砰砰”声,马长庭翻滚在地,撞坏了几张桌椅。 恢复过来的龚业,马上抱起重伤的马长庭,畏惧地望了对方一眼,头也不回地逃出德光客栈。 郑掌柜追到自家门口,看到对方狼狈逃去,捋了捋长白须,冷冷说道。 “哼,滚得这么快,算你们走运!” 第34章原来是你 南田城的中午时分,是来往客商交换物品的时间,虽然已经是吃饭的时候,但是人流涌动,随处可见买卖的吆喝声,和几个停步砍价还价的争吵声,凑成一副热闹非凡的城市赶集场景。 从城中繁华的德光客栈那里,却传来郑掌柜的冷喝声。 “哼,滚得这么快,算你们走运!” 一个打扮怪异的矮小南蛮修仙者,腰间夹着一个紫色嘴唇的受伤者,亡命地向着远处逃离而去。 在他们俩人身后,一队南田城主的近卫兵护送着南田城主周倡和幕僚卢仁,戒备地向着城主府赶去。 龚业带着受伤的马长庭逃得飞快,刚刚被德光客栈的郑掌柜吓破了胆,一时没有注意,在他们的身后远远地跟着牛鼎天和宋远舟俩人。 时间一晃而过,金鳞宗的龚业扶着受伤惨重的马长庭,在南田城东郊白桦林停了下来。他们显得心事重重,神风门的马长庭打破沉默。 “此次出来,阻碍重重,我们二人未得寸功就受得如此重伤,不知该如何向宗门交代?” 身形矮小的龚业,叹息道。 “唉,有什么好交代的!这一切都是司马家的二少爷害的,我们只需向宗门禀告这里发现他的消息,自会有人来收拾臭掌柜帮凶的。” 牛鼎天带着宋远舟从另一边的白桦林走了出来,他略带嘲笑地反问道。 “是么?” “依我看,你们俩人都不用回去报信了,乖乖给我去地狱报道吧!” 龚业发现两个白袍遮脸的修仙者无声无息地接近自己,心中惊骇不已,大声问道。 “你们是谁?” 牛鼎天一边暗暗运气蓄力,一边带着宋远舟走上前去。 “嘿嘿,我们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们是南蛮疆域的宗门就可以了!” 旁边的重伤的马长庭见得自己俩人被围堵,想起此行他们只得罪过德光客栈的人,他暗暗摇头道。 “难道,我们伤成这样,以德光客栈崇贵的仙师身份,还不能放过我们一回么?” 牛鼎天见对方误会了自己的身份,冷声道。 “嘿嘿,我们不是德光客栈的,你就别乱猜想了!我们是来要你们命的人!” “哼,不是德光客栈的人,竟敢对本长老,大言不残!来,看看是谁收拾谁。看招,枪林洒雾!” 马长庭一听得对方不是德光客栈的,心中一松,举起长枪,对着胆敢小看自己的宋远舟两人,扫射而去。 顿时,枪影连连。 牛鼎天,知道对手虽然受伤,看着对手的枪法精湛,他不敢大意。将宋远舟拉向一边,牛鼎天马上使出摩鹰拳。 只见他侧脸避开枪影,大步向前而去,手上使出一招鱼鹰戏水,道劲第九重天的法力一阵猛现,他空手向着长枪击去。 一时间,枪拳相撞,气流紊乱。 矮小的龚业,看到马长庭和白袍人,坚持不下,心中焦急,立即取下腰间仅存的长藤鞭,运转法力,甩起长鞭,相助马长庭。 宋远舟看到对方以二打一,他担忧着牛鼎天危险,马上摆出摩鹰拳的招式,应对着龚业的攻击。 宋远舟的法力虽然只是吞息第五重天,一套摩鹰拳,他打得有声有色,竟然将龚业的鞭子挡了下来。 但是,他的攻击经验不足,几招下来,他就被龚业的鞭子卷中两只手臂,挣脱不开。情急中,他全身法力涌动,口中念起神秘的九幽金身诀。 “九幽灵技,聚霜冻之力,凝……冰煞!” 顿时,一个两指粗的冰针从他面前出现,晶莹闪烁,寒气逼人。接着,冰针在宋远舟的牵引下,飞快地向着对手龚业,撞去。 龚业被宋远舟的冰煞一吓,立马收了长鞭,侧身躲避。 宋远舟挣脱长鞭,使着摩鹰拳,继续向着龚业杀去。 龚业,刚刚被宋远舟打退,略一感应,发现对手只有吞息第五重天。这时,他的恼怒起来,大叫。 “小小吞息者,也敢来挑衅灵火仙道的威严!找死!” 他将双手高举,黄色法力爆涨,长鞭高速旋转,使出看家本领。 “看招 ……鞭风席卷!” 长鞭旋转,切割四方,气流中空,直推宋远舟而来。 宋远舟见对方来势凶猛,手上急忙地聚集着蓝色法力,口中念起星火灵技。 “九幽灵技,敛星月灵光,凝……星火!” 在蓝色法力的灌注下,一个“十”字形状的光芒闪烁而起,仿佛昙花绽放,灼人眼睛。光芒大盛,带着一股冷冽,向着长鞭射去。 “砰,砰,砰……” 宋远舟的法力不够凝练,星火一式被长鞭几下切割,破裂开来。宋远舟被长鞭卷中,胸口受伤,嘴角溢血,倒飞了出去。 旁边的牛鼎天,和马长庭的法力相差一个境界,但是他的金丹见识仍在,他将摩鹰拳打得如火炉青。一双空手,紧紧压着马长庭,将对手的长枪逼得节节败退。他打得马长庭双手掌口爆裂,血气运转紊乱。 牛鼎天越打越来劲,全身上下混然一体,隐隐有突破灵火境界的契机。他看到宋远舟被打飞,受伤。 他的心中大怒,全身血气运转,急速狂飙。 “霍……” 牛鼎天丹田里的青色法力,快速生成,猛烈刚正。丹田里的一层灰色禁制,被青色法力克制,快速融化了一大半。 牛鼎天不顾丹田突破的危险,手上法力爆涨,一手快速凝聚一柄青色斧头,向着龚业一把甩去,听得“嘶啦”一响,将龚业的长鞭斩断一小截,一举将对方逼退。 他的另一手捏着摩鹰拳,使出鹰爪碎木一式,一举透过马长庭长枪空隙,听得“啊”的一声凄惨嚎叫,他将马长庭的一只手臂扯了下来。 刚刚躲过斧头马长庭的长枪跟着手臂飞出,撩过牛鼎天的长袍,将他的头罩带了下来,露出一个发分四辫的黑乎脸蛋。 回过神来的龚业,发现牛鼎天的相貌,一楞神,随即反应过来,冷声叫道。 “哼……原来是你,司马鼎天!怪不得出手这么狠辣!我可不是受伤的马兄那么好应付的!我劝你小子,还是束手就擒吧,乖乖跟我们回南蛮仙宗领罚!否则,让你见识见识龚爷的手段!” 35凌诗诗之踪 牛鼎天扶着受伤的宋远舟,身上气焰急速攀升,丹田里的一层灰色禁制,慢慢消散开来。丹田里的法力,仿似河水滚滚生成,青色法力爆涨,丹田里的灰色禁制,终于消散了一层,只剩最后一层金丹禁制,坚不可耐。 一瞬间,气势收敛,他在惊险中度过灵火境的升级,身材仿佛生生拨高了几分。 他将宋远舟放置好,冷蔑地望向前方两人。 “帮凶的狗腿子,以大欺小,恬不知耻!来啊,牛某人来会会你,看看是你死,还是我死!” 断臂的马长庭,怨恨地盯着他。旁边的龚业,对于牛鼎天过去的一些传言,不屑一顾,显得信心十足。他看着气势逼人的牛鼎天,心中不肯服输,低声道。 “哼……不知所谓的家伙,找死!”? 龚业双手黄色法力涌现,长鞭自动飘起,仿佛长蛇出洞,异常狰狞。 “蛇鞭乱舞!” 随着龚业的大喝,长鞭柔软扭动,如蛇前行,快速地向牛鼎天卷去。 牛鼎天的脸色凶狠,灵火境的优势,一举让他放开手脚。曾经的司马家的天娇,又回来了。只见他手上的青色法力,瞬间闪现,飞过来的长鞭,被他单手一把抓住。龚业刚刚不可一世的长鞭,一下子就焉了下来。 龚业扯着自己的长鞭,咬牙使出全身力气,仍收拉不回。他大骂起来。 “司马鼎天,你使诈,快快放了我的长鞭!否则我要出大招了!” 牛鼎天,冷笑道。 “呵呵,既然你技不如人,就不要怪牛某送你去地府报道了!” 矮小的龚业,神色紧张,见牛鼎天挪步拉鞭。另一只手暗暗地摸出一把小尖刀,趁着牛鼎天不注意,飞快地朝对方的脸上射了去。见飞刀没有掉落,将对手射飞,倒转过了出去,他的心中高兴,得意大叫。 “哈哈……司马鼎天,还是你先下去地府,看来还是我笑到最后,哈哈……” 宋远舟心中大骇,急忙靠近察看,定眼一观,松了一口气。 原来龚业的飞刀,只是射到牛鼎天的嘴边,被他的利牙给咬住了。 “呸,丁当……” 飞刀落地的声音响起,牛鼎天吐掉飞刀,慢慢地转了过来。在龚业的惊骇中,他踩着奇异的步伐,一闪一烁,瞬间出现在龚业的身后,一脚将对方踢得惊呼“救命”,直直地飞了出去。他再一闪一烁,出现在半空龚业飞去的终点,旋转侧踢,一把将对方向着地面方向,狠狠地弹了下去。 听得“砰”的一声,卷起一地灰尘,龚业整个人陷入地下,生死不知。 马长庭,没想到牛鼎天修为恢复的如此快,将自己两人都打败了,他偷偷地捡起地上的长枪,头也不敢回,转身就逃。 可是,一直关注着他的牛鼎天,哪里会给他机会逃跑。只见牛鼎天的手上的法力轻扬,地上的长鞭被他吸在手上,一甩手,长鞭卷中马长庭的脖子,将对方拉了回来。 马长庭,顿时呼吸困难,他单手紧张地抵住脖子的长鞭,极力挣扎。 牛鼎天的长鞭越拉越紧,将紫色嘴唇的马长庭摧得嘴唇青黑,欲一举了结对手的性命。 马长庭知道自己再不拿出点有价值的东西,就要命丧黄泉,开口用沙哑的声音嚷道。 “凌-诗-诗-没-有-死-” 听到自己的结发妻子没死,牛鼎天的眼睛瞪得大大的,瞬间都红了。他急声向着马长庭质问道。 “诗诗,真的,真的还活着?” 马长庭急忙用手指着拉紧的长鞭,沙哑的声音,缓声道。 “绳-鞭-你先放开脖子的绳鞭,我说给你听。” 牛鼎天,刚刚被’凌诗诗’的消息夺了心神,这才意识到对方的情况,他马上松开长鞭,散了法力。 马长庭,松了脖子,害怕被伤了性命,急声道。 “凌诗诗,她真的没死!她在阴尸派!” 牛鼎天听到对方的亲口确认,心中五味杂陈,一会儿高兴,一会儿落泪悲伤。他的心中暗暗自责当天为什么会相信南蛮宗派的谎言,这段时间也不去确认她的消息。 宋远舟见到牛鼎天的情绪低落,靠近安慰道。 “牛大哥,牛大嫂活着是高兴的事,我们不应该伤心,我相信牛大嫂一定会回来的!” 牛鼎天听了宋舟的话,抛开自责,红着双眼,再次向马长庭逼问道。 “说,诗诗为什么在阴尸派?阴尸派又在哪里?” 马长庭知道自己再不趁机保证自己的生命,说得再多都有可能没命。他望着牛鼎天,悠悠道。 “我说了,如果你能饶我一命,我就说!” 牛鼎天,听到对方要求,毫不思索地回答道。 “好,我答应你!你快说——” 马长庭见到对方答应,心中顿时松了一口气,随即慢声道。 “我离开宗门出来前,曾得到金鳞宗主的吩咐去裹阴山拜访阴尸派。裹阴山,就在南田城的三百里外。在阴尸派附近,我发现了凌诗诗,我同阴尸派的宗主一起出手抓人,都被她跑了——” 马长庭还末说完,发现牛鼎天的眼神不对,立即改口道。 “不,不,不——是我和阴尸派的宗主一起去请她做客——” “不,不,不——是我的错,是我不应该出手的!我不是人,我该死——” 马长庭见到牛鼎天双眼紧紧地盯着他,内心发虚,伸出仅剩的手掌,使劲地甩打自己的大脸,博取同情。 “啪,啪,啪——” 等到他将自己大脸的左边,打得红肿肥大,他才敢敢慢慢停了下来。 牛鼎天,情绪变化不定,心中怒了,一脚抬了起来,将马长庭,重重地踢了出去,才冷冷地道。 “滚……” “谢大人不杀之恩,我这马上就滚……” 马长庭,擦着地,飞了出去。一听到可以活命,他立马爬了起来,害怕地向着牛鼎天大大行了一礼,就急忙飞走了,连地上、龚业的尸身也顾不上。 宋远舟捡起地上的白梨枪,然后跟着牛鼎天,快速地向着三百里外的裹阴山赶去,他们走得飞快。心中焦急的牛鼎天,一度怕赶慢了,就将宋远舟背了起来。 一路上,景物飞一般地后退,一座绿绣斑斑的庞大裹阴山就立在眼前。 36施家寨 裹阴山,是一座绿绣绣斑斑的,辉宏台体大山。它山高数千米,林木稀疏,虫蛇遍布。远远望去,它就像一座横陈的尸棺,緾绕着几朵带煞的阴云,恐怖之极。 牛鼎天背着宋远舟,赶到了裹阴山的山脚,对着裹阴山凝重道。 “好重的尸气,这里的阴尸宗,不简单!” 宋远舟望着这座阴森的大山,心中一阵发毛。 “牛大哥,这山很恐怖,阴尸宗不会是鬼魅建造的吧?” “呵呵,鬼魅倒不至于……但是他们开宗立派,养尸积煞,伤害我的妻子,待我解开禁制,恢复到全盛时期,定灭了它!但是,现在,我必须全力以赴,小心为上。” 牛鼎天说完话,放下宋远舟,取出一块下品仙晶,马上盘屈捏诀,调整身体的气息,恢复法力,将自身调整到最佳状态。 宋远舟,一脚落地,神情清朗,他刚刚在牛鼎天的背上运功调息,被龚业的长鞭所受的伤己经好得差不多了。他取出刚得到的白梨枪,他一边擦拭,一边神色戒备着四方动静。 白梨枪,是大望国修仙界有名的好枪,它有上中下三等之分,显然宋远舟得到这柄是中等的法器。 枪长三尺三,白梨木上天生的粽黄螺纹,配上精磨的精刚枪头,衬出几分不凡。 得到白梨枪,宋远舟的宋家枪法——《弹枪术》,有望施展,他的心中甚是欣喜。 突然,前方偏远的一处“施家寨”,传来一阵阵哭骂声。 牛鼎天收功起身,对视一眼宋远舟,双方点头会意,一同向着施家寨走去。 施家寨是裹阴山下的一处小村庄,房屋低矮,人口稀少。施家寨村口,施大娘被村里的村霸——施图,一脚踢开,摔倒路旁,大声哭骂。 “我苦命的小燕啊……你们这群畜牲,还我女儿,还我小燕……” 村霸施图,后面带着一群抬尸棺的黑衣壮汉,他胖头肥圆,一脸麻豆,冷声道。 “施婆娘……我警告你,别在那嚷嚷叫叫的!你的女儿——施小燕,给阴尸宗乌鸦大人的儿子,当鬼媳妇,是多少人求都求不来的事,这是她上辈子修的福份,才有这种天恩。你若再吵吵闹闹,惹怒了乌鸦大人,就别怪我不保你性命了!” 鬼媳妇是阴尸宗欺骗世人,为死去的男子合葬活着的女孩,作为鬼夫妻的低俗手段。但是他们这样宣传,有着不可告人的秘密。 村霸施图,挥挥手,从他后面走来两个,黑衣壮汉,在他的示意下,拦路的施大娘,被硬生生的按住,抬着双臂拉走。 就这时,宋远舟和牛鼎天俩人走了过来。看到施图强抢民女,宋远舟的心中大抱不平。 “住手……光天化日之下,你等真不耻!竟然呕打良家妇女!” 两黑衣壮汉,见得是一背枪的少年,心中厌烦,其中一人大骂道。 “小子,没你的事,滚一边去!” “哼,你们都给我放手……” 宋远舟见对方不听劝,仍然抬起施大娘,作势要打。他走前一步,两手几步抓拿,他救起施大娘,两个黑衣壮汉被他推了出去,撞倒尸棺。 “哎呦……” 村霸施图看到有人出手管闲事,麻豆一鼓,他一脸厌恶,大声喝骂。 “哪里来的野小子,竟敢打你施大爷的人!哼……本大爷就替你父母教导教导你,做人的道理!来人,给我把这小子给打残了!” 刚被宋远舟扶起身的施大娘,她见到施图身后的黑衣人丢下尸棺,一股脑地冲了上来,她心生害怕,急忙拉住宋远舟,转身要走。 可是宋远舟哪里会没料到对方的动静? 他转过身来,绕到施大娘身前,他的手脚微张,抽出身后的白梨枪,沉息定神,枪道有劲,一往无前。 “打……呀……” 一群黑衣壮汉呼喝,打来,章法杂乱,一拥而上。 “喝……” 宋远舟,一枪在手,一撩,一个倒,冲上前的壮汉被他几枪料理干净,皆倒地不起。 “哎呦……” 贪生怕死的施图,见到自己的手下,被一少年郎打倒,急忙转身就逃。 宋远舟见麻脸胖子逃走,使出蛮力,向着施图,掷出白梨枪。 长枪飞快,“咻”的一声响,穿过施图的腋下衣服,将对方钉在地上。 “跑啊,麻脸胖子,你倒是跑呀!” 宋远舟走了过去,扑在地上的施图,一脸紧张,见自己扯不开衣服,急忙向着宋远舟低头求饶。 “英雄,少侠,饶命,饶命!这里有误会,误会!我是奉阴尸宗乌鸦大人的命令办事,不是我要抓人啊!” “哼,阴尸宗?打得就是你这个狗腿子,……” 宋远舟眼珠转动,踢了施图几脚,踢得他痛声呼喊饶命。 见宋远舟救了施大娘,牛鼎天走到尸棺边,单手运气,听得“砰”的一响,他一把将尸棺的板盖推开。一个十五岁的红衣少女被绑在棺中,口中更是被塞上布块。 牛鼎天马上把红衣少女抱了出来,解开绳索。 施小燕被人抬了出来,拨开口中布块,见到黑脸的牛鼎天以为自己被抓到了乌鸦大人的住处,顿时大是惊恐,哭了起来。 “啊……我还没成年,我还有好多事没做啊!不要死!我不要死!求大人饶命,饶命!” 牛鼎天,欣然笑道。 “小姑娘,别哭了!你得救了,你转身看看那是谁?” 施大娘见了女儿被人救了出来,心中激动,整个人迎了上去,大声道。 “小燕啊,我的乖女儿啊,恩公救了你的性命,咱们得救了!” 施小燕听见母亲呼叫,转身和母亲相拥一起,欣喜而哭。 “好你个麻脸胖子,竟然敢抓活人进棺材!快说,那个乌鸦在什么地方?” 宋远舟见得麻脸胖子,不仅欺负妇女,还想要捉活人当鬼媳妇。他气从中来,举起手来,大力扇出几巴掌,打在对方脸上,将施图打得嗷嗷大叫,再呼饶命。 “哎呦……少侠,饶命,不要杀我!我说,我说……” 见宋远舟停下暴打,施图松了口气,一脸委屈,摸了摸火辣辣的麻脸,道。 “那乌鸦大人住在裹阴山山脚的熔火洞,只要少侠你不杀我,我就带你们去。” 宋远舟拨起白梨枪,枪头向上,插入身后腰带,踢了施图一脚,道。 “起来,快点带路,别躺在地上装死!” “哎呦……好的,少侠,英雄,我马上带路!” 宋远舟和牛鼎天别了施家母女,跟着施图向着裹阴山的熔火洞而去,虽然不知道阴尸宗的整体的实力,但是为了牛鼎天的妻子,他们只有迎头而上,以智取胜了。 第37章火神珠 裹阴山脚,一处红岩裸露的洞窟,洞前林木成阴,若非熟人带路,谁也料不到此处有一熔火洞。 宋远舟一行走在路上,地上枯叶吱吱作响。熔火洞,不同裹阴山的其他地方,阴森恐怖。这里一年四季温度偏高,草木从生,稍显生机勃勃。 早在半个时辰前,熔火洞内就迎来了一个青衣蒙面女子。她长发披肩,腰细身纤,白色的面纱下俏脸细眉,水晶莹的双眼带着一丝妩媚动人。 她叫凌诗诗,是牛鼎天的妻子,她来自东神大陆最大的修仙散修联盟——斗盟。 当初,凌诗诗,与父亲凌连山一时斗嘴,离家出走。不识人性的她,误信朋友,中了父亲敌人的奸计,惨遭迷昏。凌诗诗,被对方抓走,一身被封了修为,投入江中,险些当了水中鬼。幸好,她被牛鼎天遇到,救起。进而他们俩人,这才相识,从而相知,相结心。 直到牛鼎天被南蛮仙门下药昏迷期间,她才被家里的长辈寻到并带走。等到凌诗诗的修为恢复,回去南蛮仙门寻找牛鼎天,猛然发现牛鼎天被南蛮仙门折磨,跳了楼山涯,生死不知。 听到消息,凌诗诗满眼黯然忧恨,伤心了几天。为了帮牛鼎天讨回公道,她只身一人,不顾家里长辈的阻止,踏上南蛮大地,大闹南蛮诸仙宗。 幸而她的一身修为过人,拥有灵火四重天的仙道修为,几番出手,没遇到强劲的对手,最后,她才从防守空虚的南蛮诸仙宗退走。 故而,金鳞宗的马长庭,在裹阴山的阴尸派遇到了她,就立即大打出手,因为他金鳞派的整体实力偏低,当初是他的仙门出手迷昏牛鼎天夫妻的,所以受到凌诗诗的报复最多。 此次,凌诗诗来裹阴山是主要是为了找到上古神物--火神珠,帮助她的父亲疗养复发的旧时战伤,祛除巫毒。 熔火洞,火气红红,却蕴含着一丝丝阴寒风气,当人在里面呆久了,风气渗透人体,就会身体发冷,疙瘩直起。 今天,虽然说是阴尸派乌鸦长老死去儿子的大吉日子,却没有布置一丝喜庆的样子。 走进熔火洞的地底深渊处,就会发现一个戴着乌鸦面具的黑衣男子,他就是阴尸宗的乌鸦长老。乌鸦长老的双眼泛白,他手上捧着一碗鲜血,缓缓地,倒向一个圆形的五星凹槽,他的神色虔诚,口中随即念起神秘的话语。 “阿拉伊,酷摸西,咕噜咕噜咕噜咕噜依呀!” “希瓜达,呵拉摩刹!” 突然间,在凹槽里上的鲜血,缓缓流走,慢慢发光,一阵黑光涌起,从圆形星阵中央,慢慢露出一颗半红半青的邪珠。 乌鸦长老表面上,跟外面的人说抓处女,是给他死去的儿子当鬼媳妇。实际上,他是为了将熔火洞里阴极生阳的火神珠,种下邪法,褪去神性,为他所用。 看到邪珠吸汲鲜血,越发青泽,乌鸦长老的两眼发亮。一会儿,鲜血耗尽,邪珠慢慢沉入圆形星阵。乌鸦长老急忙从伸手去抓,邪珠红光一闪,将他的手掌熔出黑烟,乌鸦长老马上退回手掌。邪珠光芒收敛,显得平凡,落入凹槽星阵中央。 乌鸦长老一脸可惜,大声呼喝。 “来人,施家寨阴年阴时阴日的处子带来了没有?” 乌鸦长老所说的处子,显得是来不了了,施小燕已经被宋远舟救出尸棺的。 “回长老大人,施家寨的施图,已经发来信号,他马上带着处子就到!” 旁边走出一个红衣侍卫,低头回道。 “哈哈……火神珠,你给我等着!等我的阴血到了,你就是我的了,哈哈……” 乌鸦长老,一想到处子之阴血,灌入圆形星阵,火神珠化为邪珠,为他所用,心中高兴,开怀大笑。 突然间,凌诗诗闯了进来。刚刚凌诗诗躲在熔火洞里,窥见火神珠,在乌鸦长老的手段中,渐渐魔化,不再神圣。凌诗诗的心中焦急,她把心一横,趁着乌鸦长老走神之际,凌诗诗拿岀特制的银白手帕,飞快地踩着碎莲步,卷起邪珠就走。 乌鸦长老瞪大眼睛,面具下的双牙露出,怒火冲天。 “兀那婆娘,快快还我火神珠!” 火神珠一直以来是阴尸宗熔火洞的地底之神物,常年不出现,他乌鸦长老也是有缘才得到。但是,火神珠于他无用,故而他才企图用邪法同化火神珠。不想还未成功,就被凌诗诗半道抢走,他的心中大气,急忙追了出去。 凌诗诗,一边快速踩着碎莲步,一边运转法力,抵御着火神珠里时不时传来的阴寒之气。 追在她后面的乌鸦长老,火气十足,灵火六重天的仙道修为,猛然爆发,直追而上,他破口大骂。 “该死的婆娘,你给我停下来!乌鸦哺喂……” 他的手上黑光涌动,一把涌向自己的面具。骤然间,他的面具变得漆黑无比,一股浓烟从面具口中吐出,化作三只乌鸦,乌鸦黑琢锋利,黑茫闪现,快速扇动黑翅,向着凌诗诗的眼睛和嘴巴啄去。 凌诗诗,神色幽冷,一手抽出腰间一抹绿色竹仙剑,剑光乍现,绿光惊人,三只乌鸦化作轻烟,消散无踪。 就在这时,后面的乌鸦长老贴上前来,他眼神阴狠,怒气外放。 “一鸦叼石……” 乌鸦长老的右手化为利爪,左手法力涌起,凝聚一个流弹。忽然,他的两手推合,右手夹着左手的流弹,仿佛乌鸦叼着石块,快速向凌诗诗打去。 凌诗诗,眉目凝重,小嘴紧咬。双手交合,法力急速压缩,剑光寒芒升起,仿若青色竹林横飞。 “竹光剑影……” 从凌诗诗中口传出一声娇喝。 一瞬间,听得“砰”的一声,青色的剑光和黑墨的乌鸦相撞,一阵轰鸣响起,四周气流紊乱,熔火洞里星火四溅,尘土飞扬。 凌诗诗只有灵火四重天的修为,比之对方少了一重天的法力积累。不要小看灵火境这一重天之距。它往往决定了你的生死。 凌诗诗的喉咙一甜,周身法力抵挡不住,被对方的“一鸦叼石”一式伤到,嘴角溢出一丝鲜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