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1 我,竟然流鼻血了 - 无常养殖日记 - 橘苗 细数,我竟然在这个花不盛开,草不发芽,树不生根,鸟不拉屎,抬头不见天日,低头不见大地的鬼地方,呆了足足二十七个小时。我,从悬浮的树桩上,跳下来,脚踩着根本就看不清的东西,脚底那触感~让我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我是不是在做梦?”我使劲儿的掐了掐自己的脸蛋儿,“哦啊……”是切身的一个痛字啊! 我看着前方看不见我手指的路,不,我想要表达的不是它有多黑,而是,我根本就不知道哪儿是路,默默地觉着自己好渺小。不得不说,其实我已经找不到当初来的那一条路了,或许我不是走来的也说不定。 现在我的嘴巴里全部都是一股血腥味儿,头顶着血包不知多么的难受。真是不知道自己是有多么的倒霉,放学回家的路上,也是可是被从天而降的玻璃窗,咣当,砸到我的脑袋,还是当场死亡的哪一种,呵~不是说有天堂么,我怎么就来到了地狱了呢? 我,邹舟一没放火,二没杀人,三没丧心病狂,就我这么一个大好人不是还来到了地狱么? 这么想着,摸着的“包子”竟然消了。 哎~怎么没有黑白无常来找我?不要说那两鬼了,从开始至现在我竟然一只鬼都木有看见,真是奇了怪了。 我继续晃着我空空的脑袋往前漫步,一抹绿色照这一棵树,看见了一件蓝色的衣服挂在树杈上,我搂了搂自己的肩膀,才是意识到原来这里也是大冬天啊,我踮着脚,抓住了那衣服,闻了闻,没有什么异味,果断的穿在了身上,接着,绾起了及到腰间的长发,一摸口袋,竟然是一顶小绿帽子,我梗塞一会儿,还是将它戴上了。 看着自己变装成功,满满的安心。 “原来地狱真的挺黑,出我所料的事,这里竟然还有季节之分,就是不知道是否我会不会被冻死这里了?” 走着,走着,突然觉着身子暖和了些许,抬头看见前方灯火,那个~妖娆,我见了救命稻草了,当然箭步跑上前,那屋子富丽堂皇而又不失优雅淡静,走道上是空荡荡的,我怕偷偷摸摸的抱住柱子,猫步往最里面那扇镂空的金门一点一点的挪动,不过,让我纳闷,越往里面走,还是一只小鬼都木有。 我耳听八方,眼观四路,都没有发现啥。既然如此,那么我就不客气了,站直了身子,堂而皇之的走了进去,一看,里面是青烟雾缭绕,一嗅,是满鼻的芳香,让我的骨头一酥一酥,我不禁微闭着眼,仿佛置身于桃花岛般而飘飘欲仙。 偌大的一个水池出现在我眼前,水池之上是一盏盏花灯悬空而定,花灯的形状和青色的光倒映在水中惟妙惟肖。一阵风吹来,花灯摇摇欲坠,我伸手欲要接住,不知哪儿响起: “你是什么鬼,竟敢有胆子来偷看我洗澡!” 一声尖利而又甜美的嗓音,吧唧,把我从意境之中,强力的拉扯回来,待我低头一看,一位裹着白色,恰似蚕丝长裙,微微袒露了一抹胸前光景,大腿露出一侧,锥子脸,五官精致而表情严肃的女人,怒视着我。 下意识我收回了手,有些不知错所,“那个我不是……故意进来要看你洗澡的。” “臭男人你还不给我滚出去,还没有看够吗?”那女人指着我的脸,开始河东狮孔。而我却是有些享受。只是觉着眼前的女人,生气时一怔一怒一瞪,好有个性。 这时时候,正偷懒的范无救和谢必安,在听到阎萝大人的厉声喊叫后,优哉游哉的信步到阎萝大人专属的澡堂前,范无救冷道:“进去!” “那是当然咯,这种事怎么能够让你费心,还是我来。”说完,就往里踏步。 关于女色这种东西,谢必安希望不入范无救的眼。 只是刚走进去,谢必安看见了两背影稍稍重叠在一起。 “不是……我是女的。”说着,我摘下了帽子,准备着再脱下衣服,不料,脚下一滑,竟然上前一倾,顺势就将女人扑倒在地,我羞红了脸,立即起身,又怎么会知道我的衣服带偏偏就将她的衣裙给拽了上来,于是就看见了,一片赤裸。 秒秒钟后,谢必安捂眼,加快的靠近。 此时,我好不容易从女人湿滑的身上爬起来,而站在阎萝面前不在仅仅是我一个人了,因为我的手突然被抓住,然后,就被那个女人扇了一耳光,羞耻,我竟然被当做流氓给打了。 我叫喊:“我真的是女的!”我指着突然出现了的男人,“他才是流氓,你不打他怎么就打我了呢?” “滚出去!” “我不是流氓~” “滚!” “不是啊……你怎么不讲道理啊,我……”嘴巴被捂住了,身体还被人拖着往外走去。 阎萝弯下身子拾起了地上的睡裙,对着被拖走的那个“男人”恨恨的咬着咬着牙齿,“看了本大人的裸体,有你好看的。” 在外休闲等待的范无救见小白拽出来一个陌生的女生,而且,虽远但是视力好,一细瞧,那女生小脸有些肉感,俊眼修眉,顾盼神飞,脸颊羞红,面色若桃花,看着他们走近了,快速的移开了自己的视线。 “大黑,这个小鬼男扮女装偷窥阎萝大人洗澡,阎萝大人定是肺都气炸了,你说他该入坠第几层地狱?”小白噼里啪啦道。 就是他,没事拉我出来,都不给我一个解释的机会,我以后还怎么做鬼?想着就生气,我咬住他抓住我的手,“我是女扮男装,你弄错了,不信你看!”我拉着自己的长头发给他们俩看。 也不对啊,这两谁啊? “你们……是谁呀?” “哈哈哈~不知天高地厚的小鬼,我大名谢必安,小名小白。”小白指了指大黑,“他叫做范无救,小名大黑。” “哈哈……你们就是黑白无常?哈哈……不会吧?” “严肃!”大黑道。 不禁闭上嘴巴,可小白看着我,怪难受的,我正准备转头,却是听见:“你怎么流鼻血了?” 002 血池竟在等我 - 无常养殖日记 - 橘苗 阎萝大人洗澡被一“男子”偷看之事,不知道是被那一只多嘴且胆子不小的小鬼知道了,一传十,十传百,于是乎,阎萝怒火中烧,对着身边的小厮怒气喊道:“不管是男是女都把她捉起来,关入到第十三层地狱去。” “是,大人!”两只小鬼便屁颠屁颠的跑出了殿堂。 和大黑聊过天后,我才是知道原来阎魔大人是去巴厘岛度假了,暂且将手中的事务交给了他的亲妹妹,阎萝。我一听,汗毛一炸,默默地觉着得罪的人,来头还真是不小,然而,一想,我不是已经变成了鬼么?还能怎么死?大不了就不要投胎了。 我搂紧了自己的衣服,戴上了帽子来抵御寒气,跑到大黑的身后,莫然一股异常的寒气向我扑来,我立刻转移脚步,跑到了小白的身边,小声道:“前面乌七八黑的你们现在要带我去哪里?那个大黑怎么一靠近他就感觉到全身都是冷飕飕的呢?” 小白和我像是熟络了,拉住我衣袖,往一旁移步,说道:“大黑,鬼称寒丧。还有啊,我们想要带你去哪里是我们的自由。” “你们这是在滥用职权吗?什么‘寒丧’我怎么没有听说过?” “你没听过的事情多的去了,我说,你话怎么这么多?” “有吗?”我一点都不觉着。“不说话你想要我干什么,和他一样时时刻刻都是一桩木头似得不说话玩沉默吗?”我顺便指了指大黑,回过头后,觉着自己突然被他盯住了,不过,就那么一小会儿,却是让我心惊胆战。虚汗都出来了,我轻轻的抹去。 “小鬼你不许说大黑的坏话,小心我现在就当场吃掉你!”小白拦住邹舟的路,夜幕之中,微微闪着紫光的眼眸直盯着有些不知所措的邹舟。 小鬼小鬼多难听呐。 “第一,我不叫‘小鬼’我有名有姓,叫做邹舟,邹国的邹,邹舟的舟。第二,看看你长的倒是斯斯文文,怎么?难道是斯文败类?鬼吃鬼你不觉着恶心吗?”我也是盯着小白。 “哈哈哈,你还是一只有趣的小鬼啊,哈哈哈,我现在就告诉你我和大黑可是两只有情有义的鬼,现在就是带你回家见你的老爸、老妈最后一面,怎么样,听着是不是很兴奋呐?”小白笑看着邹舟,原本以为会看见兴高采烈的样子,不料,却是愁眉苦脸。 我心里念叨:白痴,怎么高兴的起来,看见了爸妈为我哭得死去活来的样子不是更伤心了吗?越是想着就越是伤痛难捱,不管三且二十一,趁着两只鬼在窃窃私语的片刻,往一旁的黑暗里就跑去,尔后,耳畔听到小白不断的叫喊着我的名字,心道:反正我也是一只落网的小鬼,你们就干脆不要管我了,若是真心想要帮我,还不如让我真正的回到自己的生活呢。 随后,耳边清晰的嗓音就像是我一样渐渐的溶于了一片黑暗里,渐渐的模糊,这下子真的变成伸手不见五指了,隐隐的感觉自己是在作死的节奏,然而,知道了也没有卵用。 小白一边呼呼的喘气,一边回首看着大黑,“她胆子实在是太大了,竟然在我俩儿的面前光明正大的逃跑,不过,还蛮有趣的哈,终于想要捉鬼了。” “嗯!” 小白发现大黑点头并且吱了一声,高兴的手舞足蹈,“大黑,我已经忍不住想要告诉你了,我想要让那只小鬼跟着咱们一起追鬼,这样一来我可以轻松些,她话那么多,头脑挺机灵,还能够嗅到亡灵的味道,可以帮我们不少的忙。你觉着呢?”小白期待的看着大黑。 黑白无常能够看出邹舟的异处,邹舟自个儿毫无察觉。 “嗯!” “哈哈哈,嚯嚯,太好了,那么现在我们就去找她吧。”小白摇着手臂,显然一副很是开心的模样。 大黑突然冷道:“我们要抓紧,否则就坠狱了!” 大黑的话如同当头一棒,敲在小白的脑瓜儿上,开心冲昏了头脑,已经忘记了阎萝已经下达了追捕令。一回神,就拉着大黑朝着殿堂的方向跑去。 眼前的黑,竟然黑的那么的彻底,一点儿光都不给我,我盲人摸象般小心翼翼的迈步,光火之间,一束光照来,我虚了一口气,然而,我感觉自己高兴的太早了,站在我面前的竟然是面相丑恶的鬼。 我一边喊着救命一边掉头拔腿就跑,脚下仿佛踩了哪吒的风火轮,不过,前面等待着我的却是一片的鬼,我瞬间傻眼了。等到意识有些清楚的时候,就看见面前有一个超级大的池子,里面盛满了“红汤”。 不会吧,难道这就是书本里记载的血池,他们是要将我投入这……血池子里面吗?我不是没罪吗?阎萝怎么就不分青红皂白呢? 现在我是哑巴吃黄连,就苦也是只能够往这血池里吐下去。 003 黑白“求情”阎萝 - 无常养殖日记 - 橘苗 话说,我被关进了血池地狱,这也就算了,这里连一根毛都木有,当然不包括我啦,难道不需要尽早的将我丢进去吗?虽然不知道变成了鬼会不会痛?也不知道究竟是否有轮回这种事,如果有的话,那么,我现在,在我鼻子、眼睛、嘴巴、四肢还没有融化于血池之中之前,我得想想想,来生我要变成什么呢? 大黑和小白俩儿,走到了阎萝大人所住的隐殿门前,顾名思义,虽然作为阎魔大人的妹妹,但是在性别上有所感觉恰似寄人篱下般,当然,这一些已经是之前,现在的阎萝就是阎魔重要的左右手一样,不容轻视。 这也是大黑和小白不得不来此,为了邹舟出狱而来此地“求情”的原因。只见,小白瞟了瞟了殿门口守候着的小厮,笑呵呵的轻步走上前,对着黑黢黢的天儿,漫不经心的说着:“一天,一只猴子对着它的主人说,我不想要当猴子了,我想要当人。”小白说着,一秒钟便是变成了猩猩,长手长脚的走T台,小厮捂着嘴巴笑,小白继续道:“猴子的主人就说,那你必须要把全身的毛给拔掉。然后,主人就是拿来了镊子,刚刚拔掉了一根毛,猴子就是痛得哇哇大叫,主人这个时候就说,你一毛不拔,怎么能够成人呢?”小白一说完,那小厮竟然扶着墙,咯咯大笑不止。小白为了加强效果,自己也是跟着哈哈大笑。 谁不知道阎萝不喜鬼咯咯的笑,杀笑鬼的事情也是闹得鬼龟皆知。(对于这一点阎萝自己也是惊奇)(黑白无常自然是例外了,虽说人间处处不公平,殊不知地狱同上) 大黑在远处,脸转向他出,表示不认识那俩儿。 小白突然停顿,“好啊,你竟然在阎萝大人的殿前光明正大的开怀大笑,造反了哈!”那小厮连连下跪求情,小白掩不住,笑出声,“我吓唬你的,现在让我和大黑进去,我们有重要的事情要向阎萝大人禀报。不然的话,嘿嘿……”小白对着小厮奸诈的笑着。 “是,是,谢大人和范大人请。”小厮毕恭毕敬的点头哈腰。 小白对着正走来的大黑,眨眼睛,一同走进去。 阎萝大人倚靠着床,检查生死薄,发现上面并没有多一个人,正是纳闷,就听见了来人粗重的脚步声,斥声道:“来者何人?” 小白嘻嘻哈哈的走上前,对着阎萝行礼,“是我,是我小白。” “大黑!” 阎萝关上了生死薄,走到两人的面前,带着怒色,又是转过身,“你们俩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辰了吗?竟敢闯入我的闺房。”阎萝转过来,怒色依旧,语气更是严厉:“倘若你现在不给我一个你们非要闯进来的理由,明天就把你们打入地狱不可。” 大黑一脸无表情,说的似乎就像是其他的人,而小白一听一颤,头脑却是马上就冷静下来,缓缓说道:“阎萝大人说的是,现在被你关入狱的邹舟还没有出现在生死薄上对不对,这是意味什么呢?” “炸死!” “对,而且呀,阎魔大人不在,你就因为个人恩怨就迁怒一只小鬼,传出去不是让其他的鬼笑话?” “女鬼!” “对对,她真的是女鬼。”谢必安重重点头,朝着阎萝又靠近了几步,“我们已经帮你验明性别了,不仅如此,她还可以嗅到不想要归来亡灵、孤魂的味道,正是我们所需要的一枚人才,阎魔大人若是知道了一定会很高兴,所以这就更是阎萝大人你的不对了。” “嗯!” 阎萝被大黑和小白你一言,我一语,听的是云里雾里。想着:她竟然有如此的能力?我怎么不知?如那样的话,断然不能够不审判就打入狱了。整理了思绪后,“所言不假?” “我已我的鬼格担保,毫无半点儿虚假,希望阎萝大人还要深思,而且,可以允许让那只小鬼,嗯,女鬼当我们的小跟班,那样的话,我们得闲了就可以帮阎萝大人牵牵红线,你说如何呢?”小白面色虽然正儿八经,心里却是已经嘿嘿得笑翻了。 总所周知,阎萝对自己的哥哥倾情,然而,没有鬼不是反对的,明里暗里就是阻拦阎萝一次又一次的对阎魔示爱。阎萝已经没有法子了,现在亲耳听到阎魔最亲近的手下兼好兄弟的两只,竟然要帮自己,自然什么邹舟都是浮云了。 “看我心情吧!” “阎萝大人,干脆就晚上释放了邹舟吧,你也是看见了,她那小胳膊,小细腿儿,我担心如果被扔进了血池了,不到一秒钟就融化的连渣渣都没有,那样的话,阎魔知情后一动怒,我们就是帮你也是有心无力。” “容我再想想。” “我们知道了。” “现在你们可以滚了。” “好,我们这就滚。” 大黑全场黑线的看着小白胡扯。 004 派我去捉鬼? - 无常养殖日记 - 橘苗 “嘿嘿,你在哪儿蹲着干什么呢?” 我一听见声音就是往我的两边看看,没有看见“嘿嘿”呀,心道:嘿嘿是谁,难道是隐形鬼吗?继而,我才是向声音那一边看去,我去~竟然是两只肤色黑黑的,绿豆眼睛,鹰钩鼻,香肠嘴,凶神恶煞又矛盾我的觉着搞笑的鬼。我被逗乐了,哈哈的笑着。就是听到:“嘿嘿,你笑什么笑?还不来到我们的身边来!” 我看着他俩儿,愣在原地,想:啥?嘿嘿竟然是我?他们这是要我过去干嘛? 我还没有想出什么头绪,就看见俩儿朝着我慢慢的,然后,脚步加快的走过来,说不害怕一定是假的,我有些腿软,慌不择路就往血池旁跑去,发现两只鬼的香肠嘴竟然是在淡淡的微笑。我~想吐。然而,我现在怎么能够吐呢,看着鬼离我是越来越近,我干脆的跑起来,爬上了血池,指着底下的两只黑鬼,支支吾吾的说道:“你……你们若是再过来……我……我就跳下去……” “大头你待会儿去查查阴历,今儿是咱们什么好日子?竟然有小鬼主动的往血池里面跳,省了我们不少的力气,不比沾上他的血,前所未有的事情啊!哈哈~” “我是开开玩笑的啦,你们不要当真哈~”我,拍着自己的木头脑袋,不知道自己是在想什么呢? “你个小鬼竟然敢开你大爷我的玩笑,看我今儿不把你沉浸血池里面就不是他大爷!” 此时,小白和大黑正好是走进来,小白故意的咳嗽咳几声,“你倒是告诉我你是谁的大爷?” 小鬼一见,瞬时就是双膝下跪,“谢大人,范大人,你们……你们是我们的大爷,我们只是小鬼不敢当大爷。” “走!” “可是,范大人,阎萝大人已经下令了要将她,马上扔进血池里面,不得有误。” “命令解除了,现在我们正要带她去见阎萝大人,你们俩耽误的起阎萝大人宝贵的时间吗?” 两鬼没有犹豫: “是是,我们马上就走。”说完,两只黑鬼就是灰溜溜的跑出去了。 被小白一个飞天,将我抱下来以后,我脚踩坚实的地面,呼了一口气,感觉大黑和小白来的真是及时,不然,不是我自己傻滑进了去,就是被黑鬼给扔进去了。没有等我喘一口气,就被两只强制的牵着,一路都是我不认识的树,奇奇怪怪的房屋,变异的楼梯,两只几乎都要带着我飞起来了,长发都是披散了下来。突然,在一座漂亮的宫殿般的房子前,总算是停下了。 我跟着两只,往沉静安逸的宫殿里面走去,看见所谓的阎萝大人正高高在上的安坐,我低头扯扯一旁小白的衣服,他却是冲着我笑。我只能硬着头皮往前继续走。 谢必安看了一眼阎萝, “阎萝大人,邹舟我们带来了。” 听见邹舟的名字,阎萝正眼细瞧着,果然,和其他的鬼不一般。阎萝下了一层台阶,悠悠地说: “邹舟,从现在开始你已经成为了一只真正的鬼,因为你具有能力的关系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所以,明天开始你就要无条件的跟着谢必安,范无救一起去捉鬼,期间若是发生任何事故你自己独自承担。” 阎萝见邹舟没有任何的反应,有些不悦。 “话已至此,你们马上离开,本大人要休息了。” “谢阎萝大人。” “是!” “……”我的耳朵是不是罢工了,什么?我要去捉鬼了?呵呵呵~ 小白看着邹舟全然一副魂不在身上的样子,呵~虽然也是不全了,于是生拉硬拽的将石化的邹舟和大黑一起拖到了宫殿外面。 我慢慢的意识到自己在悬空的移步,一看,两只竟然是粗鲁的拽着我前行,我吭了一声,“先停下。” “你终于清醒了,我和大黑的一边的胳膊都要断了。” “我一点都不重好不好?那个……我真的不用忍受血池的煎熬,跟着你们一起去捉鬼么?” “你不是有两只耳朵吗,你倒是问它们呀!” “它们睡着了~” “嗯哒,从今晚你就和我们住在一起,然后干活儿才是有饭吃,有工资吃喝玩乐。” “为什么我要和你们你起住,我是女生,你们是男生不是么?” “明儿起你就要一直一直女扮男装了,这是阎萝大人唯一的条件。” 我笑了,刚刚她阎萝也没有放这话啊? “能够给我一个理由吗?” “你长得太邪气了,威胁到阎萝大人的美人位置,这可是我的猜测,你不许告诉其他的鬼哈。” “哦~” 范无救保持一如既往的沉默。 其实嘛,也不坏。哈哈,虽然我只是在这里度过了还不到五天,然而在地狱我终于可以安心的睡觉了,虽然一旁睡了两只异性,但是一点儿不妨碍我睡觉,只是,脑海里还是在回想着阎萝大人的一颦一笑。 005 回家看望 - 无常养殖日记 - 橘苗 虽说人间太平即是好事,毕竟没有人愿意今儿是天灾,赶明儿就是人祸,但是,对于刚刚上任的我,竟然产生了小小的,邪恶的想法,来一片僵尸吧,来一片冤魂吧,来一片野鬼吧~ 想想就是感觉到自己一颗悸动的小心脏,对于捉鬼,那是满满的期待和憧憬。我边是这样想着,边是掌着下巴,看着水杯,点点头不自觉的微笑。 一旁盯着地狱股市的小白,幽幽的,偷偷的看着盯着邹舟目不转睛的大黑,立马是放下了报纸,对着邹舟的脑袋一敲,“想啥呢?我看你的口水都快要流出来了。” 我立马擦了擦嘴巴,哪里有口水了?我生气的对着小白的报纸一挥手,不料,地狱里的报纸的质量竟然如此不堪一击,嘶嘶几声就是破了一个大洞。顿时,我的一张脸,几乎都快要被小白的视线烧没了。不但如此,他竟然扯着我的辫子,拿着剪刀,欲意剪掉,我怎么可能答应呢?心疼的抓着头发,一转身,反手夺过小白手中的剪刀,对着他龇牙,“你休想要剪掉我头发,我不就是不小心弄破了你的报纸吗?至于要伤害我的头发吗?” “你的头发是宝贝,难道我的报纸就不是的吗?臭小鬼!” “你……” “都坐下。”大黑观看完毕,发言道。范无救的话永远都寥寥无几。 我默默的想着还没有说完呢?看着小白乖乖的一屁股就定在了板凳上,悄悄看了一眼大黑,一如既往的面瘫。暗暗想:经过我这几日的观察,我怎么觉着小白看着大黑的那眼神不对劲儿呢?像是~见了小情人似得,对,就是这样的感觉。我情不自禁的拍手,然后即是看见两货盯着我看。 “呵呵呵~我~没事儿,我不和小白你计较了,大黑你也不要那么严肃,我看着就怕怕的。”我冷笑手自己挥动着。 “大黑这是纯天然的萌萌状,你懂什么?”小白看着大黑,欣然一笑。看得邹舟是想要抓起被撒下的狗粮,扔在小白的脸上。 “我懂了,你们什么时候开始交往的?难道地狱也可以接受你们禁断恋吗?还是说你们现在还是地下情的状态?我或许可以……” …… 是欺负我个头不高大,身体不魁梧吗?小白怎么就那么喜欢像是拎着小鸡似得捂着我的嘴巴,将我轻轻松松的拖了出去。留在房间里的大黑,收回冷眼,继续看着手中由曼珠送来的彼岸花。 “你的嘴巴能不能够不要超过了你的大脑,OK ?”小白双手有一些崩溃的捂头对着邹舟厉声道。 “你言外之意是在说我嘴巴快,脑袋迟钝吗?你是在侮辱我,我……” 我都还没有说完,倒是看见小贝失望的拍着自己的脑门哎哎的叫唤,就像是一只没有抢到骨头的……小奶狗。 “二灰,你都看出来了,为什么大黑他就看不出来了?” 小白说话有气无力的。 “啥?二灰?你在给我取外号吗,而且,你还是在说我傻啊!” “二灰就是二灰,是我和大黑一致给你的取的小名儿,你该荣幸了。”小白说着感觉不对呀,自己竟然被邹舟带跑了,“我要说的不是这个,是我和大黑的事情,你以后不要像是傻愣子似得噗噗的都说了出来,我的小心脏都要跳出来了。” “可是你不是希望他知道的么?” 我几乎都要贴上小白的脸了。 “感情的事就像是笑话一样,你若是刻意的为了让别人笑而讲笑话,会有副作用。” “什么意思?” “我曾经郑重其事的告诉大黑,然后~我们俩三天没有讲话。” 小白推开了邹舟,无奈的摊摊手。 “你总是嘻嘻哈哈的,突然玩正经儿,大黑一定是感觉你有些反常了,才没有搭理你,况且,你又是一个喜欢害羞的家伙,你也是没有好意思和大黑说话,对不对?” 小白惊讶的看着邹舟,“你怎么知道的?” “感情这事儿,我也是摸索了漫长的一个世纪之多啊~” “屁~我可是可以当你的叔叔的了。” “不会吧,当真?” “不然嘞?” “大叔,想不想要我来忙你解决感情太问题呀,你想想,我以后就是你们的小跟班了,和大黑接触的机会也是多多哒,我十分愿意做你们的爱情丘比特,怎么样?” “一言为定。” “不过,你们要带我回家,至少让我最后看一眼我的老爸,老妈,行不?” “……” “小白叔叔,行不?” “你脑子是不是生锈了?之前我们好心好意让你回去看一眼,你倒好了撇下我们就溜了,现在怎么想呢?” “好叔叔,我脑子现在不是不生锈了嘛,好不好?” “不要叫我叔,多显老呀,叫我哥就答应你。” “我现在就去告诉大黑你调戏我~” 小白见势拉住邹舟,耸了耸肩膀: “我答应还不行吗?” 总所周知,我已经是一只名副其实的鬼了,居然不能够到阳间,原来我的截止日期已过,代表着我在人间已经彻底的过期了,小白和大黑果然是小鬼中的大boss,成功的瞒着阎萝大人,将我以公事为由征得了阎萝的同意。不过呢,俩儿不放心我,便是跟着一起回到了我生前的家中。 到目前为止,距离我去世已经过去了整整十天,家中的布置,呵呵~黑白配呀,然而,却是都装在纸箱子里,心想着,莫非是要搬家,离开着伤心之处?看看桌子上的纸条上写上的地址,应该就是新家的了。我巡视一周,发现家中并无一人,心里也是释然了,拿着还没有封上的纸箱子里我们家的全家福,放到怀里,撕开了写着我名字的箱子,看了看里面的漫画、小说,还有被我拆掉的玩具,竟然都是保留着,我死前,老妈还训斥我房间都是一堆垃圾呢?我,偷偷的擦干眼泪,抱起箱子,往回走。 “你还没有看看你妈你爸,就这么这么拿着东西离开吗?” “一去可就不复返了。”大黑终于对着邹舟说话超过三个字的话了。 “嗯。” 我抱着东西,从后门准备离开,脚踏出去,就是听到了开门的声音,泪水瞬间就是淌了下来,小白夺过我的箱子,大黑道:“快去!” 我捂着眼睛转身跑回进屋子里面,躲在墙后,悄悄的看着老爸还要老妈蹲在地上找什么东西,两人的脸上的皱纹竟然是布满了整张脸庞,我揪着自己,死死的捂住自己的嘴巴,泪水顺着手指源源不断的流着。 “对不起,对不起,如果真的有来生的话,我还要做你们的女儿。” 我站直了,擦干眼泪,抬头挺胸的朝着小白大黑走去。 006 游殿遇花妖 - 无常养殖日记 - 橘苗 “我们什么时候才出去捉鬼?”我放下手中已经被小白分尸的木偶娃娃的脑袋,走到少见感觉严肃的小白的身边,捅了桶他的背。 下一秒就见他转过身来,双眼里布满了血丝,脸色略略有些苍白,我的心脏,默默的在噗通的跳,显然我仿佛是触到了什么不好东西。我挤出一丝的笑容,“那个……小白你怎么了?是不是哪儿不舒服?” 某人点点头,我伸出手摸小白的脑袋,十分蓬松的头发,想起了曾经家中养的二哈,不知不觉就说道:“乖乖啊~要不要姐姐给你大骨头吃呀?” 我的好心完全被当做了驴肝肺,“二灰你当我是什么了?本爷现在心情不大好,你快走开走开!” “我不是关心你么?瞧瞧的你失魂落魄的样子,若是干出什么傻事怎么办?”我立在原地,想着,让我走开就走开,多没有面子呐~ “你操心的也太多了吧?前几日还一直像是神经病似得念叨着外面会不会有孤魂野鬼,担心他们受了凉,饿坏了肚子,找不到路,现在好不容易消停一会儿,就担心上了我了?哪儿凉快就上哪儿呆着去!不想看见你~”小白板着一张臭的不能够再臭的脸,厉声对着邹舟喊。 刹那,一股怒气就是冲到我的脑顶,我指着小白立体的鼻子,“这话可是你小白说的,我们绝交~若果我邹舟再和你说话,你的舌头就被饿鬼吃掉!哼哼~”说完,我已经觉着自己好暖和,为啥呢?因为我身上的火正在熊熊的燃烧着呗~ 大黑目睹了两个人吵架的全过程,对于自己而言,已经是见怪不怪了。不过,看着邹舟毫不知情之下被小白莫名其妙的发脾气,倒是有些想要前去解释解释了~也算是为了小白,当然也是为了以后三人能够和平相处了。 大黑随着怒气冲冲不知道自己被跟踪的邹舟走到了一棵绝望树下,轻声走到了其背后。虽然不见其人,但是邹舟被那一股冷气顿时使然而回头。“大……大黑……” 不知道为什么,凡是见到大黑,我说话时的舌头老爱打结?难道这就是传说之中的恐惧感? “股市下跌了,心情难免低落,望你谅解。”大黑嗓音淳厚,干净、咬字带着个性,虽然带着冷冷的但是男人味儿十足。心里长长的一摞说出赖也不过十几个字而已。 声控的我,若不是已经弯了,估计会被这合口的嗓音,荡漾起我的少女心吧~ 大黑看着眼前的邹舟双眼突然有些迷离,一愣一愣的盯着自己的不放,分明自己和其他鬼的结构没有很大的差异才是,暗自纳闷:难道我说的是鸟语吗?这货怎么感觉智商不够用?” “你没事吧~” 范无救冷观而面无表情。 “哦哦~没……没事。我知道了,我也没有那么小气,不会和那一只小白计较的。” “嗯~” 大黑说完冷峻的眼神瞟着邹舟,让邹舟不知所措,两只手都是不知道往哪儿摆才是好。 没有过一会儿,从远处而来的小白扯着少年音的嗓子喊:“大黑~大黑你和二灰在那里干啥呢?怎么不叫上我呢?” 我简直是不敢相信我的两只鬼眼,那还是小白么?刚刚还是一副立马就想上吊的鬼样子,现在竟然在短短时间内就精神焕发了,难不成是吃了大力水手的菠菜? “我靠~”没办法,我情不自禁的就开启了吐槽模式。 小白笑嘻嘻的跑到大黑的身边,秒秒钟,变成了正常的自己,“大黑,今儿晴朗的正好,二灰来这里已经好多天了,我么要不要带着她逛逛,省的以后她自己傻里傻气的走丢了,还让我们找。” “也好~” 我无语扶额,“这节奏也太乱了吧~哪儿跟哪儿啊?” 我还没有吐糟完,就被在小白拽着我的胳膊,一如既往的拖着走。我能够说什么,我的大腿还没有他的胳膊粗呢,若是真打起来,我一定是惨败的那一个,假若他是一个动手打女生的坏蛋的话。显然,事实上是我自己想得太多了。 说到底我也就是他们的小跟班而已,但是,我也是有底线和尊严的,触碰了到了,嘿嘿嘿~有你好看哦~ 不得不说沿途的风景的确是蛮怡人,那忘忧草长得铺天盖地的、那离别柳绕着河岸手牵着手、那忘川边的三生石杵着也挺诗意,处处看在眼里都比起电影的特效要真实美上好多倍呢~ 守护冥府大门兼职勾魂的牛头、马面,虽说还真是那牛,那马,本以为满脸的狰狞之意,相遇相识之后,才是知道耿直、憨厚,傻乎乎的很可爱,不禁让我挺喜欢和他们说话。 随后,我们来到了忘川河边,我抬头看着那所谓的奈何桥,横过水面,桥上立着望乡台。 我莫名就有些腿发软,感觉孟婆大概就是哪一种又老又丑的老巫婆,说不定还想要老牛吃嫩草,对年轻的男生会起色心。毕竟,我现在好歹是一个邪魅的美男子。若是被吃一个老太婆吃了豆腐,我大概是会想要跳水里面了。 “你的眉头都要连在一起了,你怎么总是奇奇怪怪的?之前还是突然的流鼻血,现在又是突然的愁眉苦脸,怎么觉着你发烧了?来,我来摸摸。” 我怒瞪着小白,甩开他的爪子,“你不是不会和我说话了么?你才是神经病呢?” 小白知道邹舟生了自己的气,露出了一个真诚而且歉意的微笑,搂着邹舟的肩膀,亲昵的轻声:“二灰灰~我那时就是脑抽了,你不要生气了好不好?以后小白不会在你的面前脑抽了。” 我勉为其难的一笑,再一次的甩开某人的蹄子,“好好说话,不要对我动手动脚的。” “是是~” “那好吧~谁让我心胸宽广呢~” 话音刚落,就有一温柔的女声从桥上传来,大黑竖起了耳朵,缓缓吐出两个字:“曼珠~” 两货怎么总是说走就走,都没有容我想想,就已经走向了奈何桥,我连忙的跟上去,望见一位穿着血红色长裙衫的女子,倚靠着桥头,看见其眼睛,竟然是点点泪光一一闪一闪。 007 悲从中来 - 无常养殖日记 - 橘苗 瞅着那姑娘,我慢慢的走近,不知不觉感觉原来地狱之下,美女如云。我,竟然已经见过两位国色天香的女子,一个带着天生的高冷、释放着或淡或浓的独立而又强势的个性,现在眼前一位,温婉而腼腆,可爱而动人。 想到此时,我已经忘记了自己其实是一个妹子。 然而,近看之下,却是发现姑娘的双眸已经溢满了泪水,就差一阵微风拂去而散落下来,掉进那忘川河里面,汇为一体。 “二灰?二灰?你是不是生了愛打小差的病呐?”小白点着邹舟的脑袋,一边说,一边收起自己笑嘻嘻的嘴脸。 我回头恶狠狠的瞪着小白的脸,拿着自己的胳膊肘挤他,小声道:“她是谁呀?怎么一个人在这里抹泪呢?”我说完,便是看见姑娘泪眼汪汪而疑惑的看着我,倒是让我一时不知所措起来。 这时,小白指着邹舟说:“这是我和大黑的小跟班,你叫他二灰就可以了,虽然有时候傻头傻脑的,但是也是很机灵,你有什么事情你也是可以吩咐他。” 若不是看在姑娘的面上,看我不踩掉小白的脚!哼哼~ “二灰呀~这位是花妖,曼珠。是我们这儿最温和的、最温柔的一位女子。” 我看着小白看着曼珠的眼神,倒真像是见了花儿一般怜惜,不禁,在心里默默的感叹,他究竟是喜欢女色多一点还是男色呢? 发现曼珠看着我,我低头不语的笑笑,自己都是觉着自己像是一只傻狍子。听着大黑询问曼珠其中还是否是相同的缘故,我瞬间抬起头,看着曼珠对着我们悲伤的点点头。 我眼见着小白和大黑相互看看,默契的同时点头,尔后,就是带着曼珠往前走去,依旧对我不管不问。我能怎么办,只能够屁颠屁颠的跑上去,将走在稍稍后面的小白的手膀子用力往我身边一扯,悄悄说:“你们和曼珠很熟悉吗?她是不是有什么伤心的事情?像是被甩了,被伤了还是……” 小白无语至极的捂住了邹舟的嘴巴,“你怎么对这种事情这么的敏感呢?” “你……你……先松开你的爪子!”真是不知道这货是吃什么长大的?好歹我是用两只爪子,不,是手,试图掰开。却是怎么都不得力,反而还弄疼我的手。 “你猜对了,曼珠和叶妖原本是一对十分相爱的小两口,可是……” 我对着小白的胸膛一拍,“后来不是被硬生生的分开了永世不能够相见了么?那个我知道。” “你知道还问我?”小白给了邹舟一个超级无敌的大白眼。 “我不是觉着事情后来变得复杂了么?所以嘛~才问你呐~说说呗~”小白叔叔~” 我几乎是作揖了。 “你丫~让我怎么说你才是好呢?好奇害死猫这句话你难道没有听过么?” 我乖巧的点点头,“我现在被害死之前就是想知道,拜托啦~女生的心思当然是同为女生的我最清楚啦~”我龇牙,上下看看小白,“你们两个大纯爷们,难不成可以安慰曼珠受伤的心灵么?” 小白仔细一想,觉和邹舟话十分的在理,于是乎,拉着邹舟的手,故意的慢下脚步,开始娓娓道来。 原来,曼珠和沙华两个人,不要说斩断对彼此的情丝,纵然是因为无法相见,日日夜夜的思念,心里早已是生了疾,心,时时刻刻不是想要贴近对方。 在某一晚上,对岸,青山遥遥,月光充盈,河畔,绯红脉脉,月光皎皎,俩个人从心底呼唤着对方的名字,对视而淌泪。仿佛等待了漫长的几生几世之后,两个如愿的偷偷见面了。 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某小人偷偷的告诉了神。于是,再一次违背的神的指意的两个人必须要接受更为残酷的惩罚。沙华为了保护曼珠,自己独独喝下了永恒之水,千万不要顾名思义。所谓永恒竟然十分的讽刺,永恒的记忆不起来,永恒的产生不了情,永恒的失去了那一份挚爱。 沙华却是不知,被保留下记忆的曼珠,事实上是活的生不如死,每每都是以泪洗面。偏偏世间情意捉弄人、鬼、神,那沙华竟然对孟婆是一见钟情。 更是让人揪心的是那小人就是当初果真和邹舟想的一样,又老又丑的孟婆所为,可是,她竟然成了功臣,拥有了极其绝美的脸蛋,还可以长生不老。 曼珠每每隔三天就走上那奈何桥,注视着自己昔日最爱的男人和其他的女人如胶似漆,好不甜蜜的样子,心,怎么会不拧成一团?尽管是这样,也是坚持着,曼珠想要沙华的记忆,想要再听听沙华对自己说情话,却不敢奢望太多,只求回到从前,哪怕是是见不到彼此。 现在我算是体会到了那眼泪之中的凄苦了,所以,才会觉着那泪很沉,很沉,沉的掉落在水里的都砸出了丝丝的荡漾不开的水花。 “瞧你怎么突然哭了?”小白哭笑的看着泪流满面的邹舟,说着并且挽起了袖子为邹舟拭去了泪珠。 “我就是……为曼珠伤心,那老巫婆怎么就那么坏心眼?” “老巫婆?”小白突然哈哈大笑起来。 前面行走的大黑和曼珠,一齐转身回头,看见突然快速背过身的邹舟还有傻笑着的小白,大黑不咸不淡的说:“不用搭理,我们继续走我们的路。” 曼珠盯着后面的两只,迟疑着听大黑的话,回头继续走着。 “你刚刚干嘛笑?都快吓死我了~”我擦干了眼泪,拧着小白的胳膊,看着他脸色变了才是松开。 “我不是想着好笑嘛~难道我要对你哭吗?说实话,你哭的时候挺漂亮的,一下子就看得出是一个妹子。” “白大叔,我本来就是的好吗?我本来就美美的,只是现在还不是因为你们,要一定假扮脏兮兮的男生才可以不被扔进血池吗?” “是,是,二灰小姑娘~” “切~大叔,你究竟是直的还是弯的,我感觉自己被你弄糊涂了~” “你白哥哥我,弯的~” “是吗?和你也算是熟悉了,其实吧~我也是~” “啊哈~你说啥?” 008 孟婆之绝容 - 无常养殖日记 - 橘苗 小白笑着抹泪,“你小小姑娘知道什么呀?这话千万不要和其他的人说,影响不好~” 不管是话里还是话外我都是听出了讥讽的意思,我抓起小白的长袖,用力的往下拉扯,脚下已经踩着他的脚背,“我就是弯的,你能够把我怎么着么?天下的乌鸦一般黑……”不对呀?说出的话,连我自己都是觉着都是怪不舒服的,我脑袋转得快,改口道:“只允许你喜欢大黑就不让我喜欢阎萝吗?这不是典型的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么?” 小白听着脸色顿时就像是被染上了一层白胶似得,下意识的甩开了邹舟的抓着自己的手,掌着其嘴巴,看着前面的两个人似乎是没有听见,忙着拉着邹舟到一旁,“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我当然……知道咯……我不就是告诉你我……喜欢阎萝么?”连我自己都是觉着自己的脑袋竟然比嘴巴足足慢了一拍,没怎么好意思看着小白的眼睛,扭扭捏捏的看着一边的河水被一阵风吹起了涟漪,感觉挺美的呢~不知不觉就是有些走神。 小白揪着邹舟的脸蛋,顿时,手一滑,在邹舟仿佛是一只受惊了的小鹿一样无声的“嘶喊”之时,心里不得不感叹:“这丫头的皮肤还真是不赖,竟然如此的娇嫩、光滑的,以后没事说不定还可以经常揪着玩玩呢~” “你干啥呢?” “没干什么呀~你神游得很舒服么?” “当然很舒服了~” 小白无奈的摊摊手,看着已经走得远远的大黑和曼珠两个人,快速的牵起邹舟的手,边疾步边道:“阎萝已经心有所属了,你还是死了那一条心比较好,不然,有你不好受的了~” “你告诉我是哪一个妹子,我……” 还没等我说完,小白就转头对我横眼睛,然后接着翻白眼,“我告诉你哦,就是阎魔!!” “研磨?是爱研磨呢?还是研磨的人呢?” 小白现在谁也不服,墙也不扶,就是服邹舟~完全不知道邹舟的大脑结构是不是哪儿按错方向了?“是她哥,阎魔大人!!” 原来如此,是阎魔呀~不对呀~我吃惊的喊出来:“什么?兄妹恋?” “我亲爱的二灰妹子啊~你小点声儿不行吗?” “哦~” 接下来的路,我只是觉着自己仿佛只是带着我的一副驱壳在行走,心,已经被创伤了,一见钟情的阎萝,是阎魔他妹也就算了,竟然还是喜欢自己的哥哥,这也算了,竟然倒追她哥哥三个世纪的轮回。如果知道我喜欢她,说不定一定会毫不客气的将我扔进那当初的血池子里面,这就简直就是被扼杀在摇篮里的爱恋呐~ 我究竟是该何去又何从呢?欲哭都是没有泪水,我怎么就这么……衰呢? 陡然的我被迫的止住了脚步,一看,唉呀妈呀~竟然是一个姑娘拉着我的长袖,再一看,我竟然不知何时和小白走岔路了,身处在一个我压根不知道哪儿是哪儿的如同仙境般的地方。 “敢问大人是新来的吗?” 我抬头斜视,那姑娘对着我抛媚眼,我去~我竟然被一漂亮的姑娘搭讪了?只见她,细腰削肩,双眼闪着魅光,两弯柳叶眉,两腮犹如两颗樱桃,丹朱薄唇,身材苗条却前凸后翘,体格风骚,如同瀑布的长发随意的散落而下,看着确实却是十分的舒服。我心里默念:“哪儿跑来的妖女?快走开,我也是一只女的,而且,我才不是外貌协会,你完全不入我的眼……” “大人难不成讨厌我吗?”竟然开始嘤嘤的抽泣起来。 我怕声声苦笑,“没讨厌,只是更讨厌你了!” “大人为何这般无情无义?”竟然开始抽搐了~ “哈?”我这是做什么孽了?这地儿我实在是待不下去了,瞅着她一个人娇滴滴的抹泪,千万不要怪我无情,我只是非常讨厌那哭腔,还有那莫名其妙的眼泪,竟然可以做作到如此让我忍无可忍的地步。 我踮起脚尖像是小偷似的,准备离开此地,怎么料到她竟然一边哭着一边其实在在盯着我,在我紧紧差一步就可以溜之大吉的时候,她却无声无息的跑到我身后一把抱住我,那力气,还真是不觉着是一个妹子的呀~ “救命呐~救命呐~小白~大黑我要被劫色了啊……” 我喊得嘶声裂肺,身体被勒得死紧了~我感觉自己整个人都要吞掉了啊。 “放开她!”大黑如同一阵旋风出现邹舟的面前,伸出长臂拉过邹舟,对着绝色的女子,厉声道:“快滚!” 小白和曼珠追上来,一同挽着已经瘫软在地上的邹舟,小白问道:“你没事儿吧~” “……” “你们快把受惊的二灰大人送到我的音无阁吧~”曼珠说话轻声细气。 “也好,原本就是想要去你那儿,谁会知道这货竟然自己走丢了不说,竟然还光天化日之下被孟婆给调戏了,哎哎……”小白抱起略略神志不清的邹舟,随着曼珠和大黑一起走进了音无阁。 曼珠看着躺在自己床上的邹舟,眉眼之间无不是透着淡雅与邪魅,两者明明就是相违背,却是在邹舟的脸上融合的十分的完美,不禁,想要靠近了看看,连自己的美貌都不是不及的模样近看会是如何,而且,怎么看都是觉着像是一位姑娘。 “啊……” “对不起,对不起大人,曼珠不是故意的,还望大人原谅~”曼珠被吓坏了,连忙一边后退一边道歉,手里准备擦拭邹舟脸上汗珠的手帕也是掉落在了地上。 我捂着被子,坐起来,看见是曼珠,顿时放松了。倒是自己却是把曼珠吓坏了,我掀开被子,下床,笑着走近了曼珠,“该说抱歉的人应该是我才对,我把你吓坏了呢~” “没事,大人,你好生休息,曼珠现在就出去了。” “别呀~”我无意识的拉住了曼珠,“谢谢你~” “不用谢,大人~” 孟婆被气坏了,回到自己的烟雨楼,叫着:“眼看着到嘴的鸭子就那么的飞掉了,”心里着实的不爽快。 009 找我干架 - 无常养殖日记 - 橘苗 被邹舟一把拉住的曼珠,侧过脸,用百合色的长袖遮挡住自己的一半脸颊,偷偷而稍稍的斜看着邹舟。 我顿时觉着手里哪里是手,仿佛就是捏住了一块玉石般,曼珠的纤纤白皙的手,手感很舒适,哪儿像是我,竟然都是长了老茧,明明在其他的地方皮肤都是很好的呢~ “曼珠你的手真漂亮~” 从手看向曼珠,才是意识到自己有失礼仪了,连连作揖道歉,“我不是故意,还望曼珠姑娘原谅~” “大人不用多礼了,曼珠没有要责怪你的意思。” 曼珠拿着袖子掩着;脸羞道。 我一时高兴,也就没有注意,不知道帽子已经被取下,绾起的长发,竟然就是在曼珠的面前散落下来。 要知道我生活在二十一世纪,哪怕以我常常偷看小白的报纸来推测,也不够判断出一个确切的结论来。虽说,比起现代略的老旧,然而,相比过去,这地狱里面的男鬼却是各个都是短发,穿着新式样的衣服,其中我还看过现代服饰,只是极为少数。,对于他们来说,我倒是一个例外,而女性呢,我看见的大多数都是穿着学生装似得长裙,短衣扇子袖,不禁让我觉着挺小清新的呢~而刚刚险些得逞的那个女妖精,却是穿着旧服,尽管,飘飘欲仙,不过,绝非不食烟火、省油之辈。 曼珠看着眼前长发飘飘的大人,惊呼着,小白和大黑闻声,立马破门而入,看着已经了露馅了的邹舟,一个无耐摇摇头,一个快速的跑上前,挡住邹舟,笑着解释: “曼珠,曼珠你听我说哈,有一天,蜈蚣先生他出门,不小心被一条蛇给咬了,然后呢,他就去看医生。医院为了安慰他就说‘为了防止毒液扩散,必须要马上就采取截肢!’这个时候蜈蚣先生自我安慰道‘幸亏我脚多。’医生听见了继续说‘是得,兄弟,你要想开一点,以后就是一条蚯蚓了。’事情就是这样的了!!”小白尾音强硬有力。 我愣神的看着小白的胡说八道,竟然发现曼珠脸上不仅仅无一丝一毫的不解,笑笑点头,而站在较远处的大黑倒是欣慰的看着我。啥呀?难道就我一个人没有听懂吗?不就是一个傻不拉几的笑话吗? 曼珠走近了邹舟,主动的牵起邹舟的手,“我就说呢,越看越是一位漂亮的姑娘,原来如此~” 不是啊~那个‘原来如此’是什么意思啊? 我欲要张口,便是看见了一个身高咋一看一米八,身材魁梧,五官立体,尤其是那眼神,很犀利呐,如此的男人气势冲冲的闯进来。 大黑反应十分的迅速,立马挡住了男子的去路,冷道:“干什么?” “我来找鬼算账~” 我躲在曼珠的身后,快速的重新绾起了长发,悄悄的溜到床上快速的去拿起帽子,戴上,果真变成了一个傻帽。继而,趁着大黑和那陌生男子说话之时,神不知鬼不觉的插进了小白和曼珠的中间。 “华华,就是他,刚刚在半路上拦住我,还调戏我~”说完,孟婆往沙华的怀里歪歪的一倒下,紧紧地抓住胳膊,泪撒满地。 我没有听错吧?我调戏她? 我正要跨步上前,却是被曼珠拉住,我回头,只见曼珠她黯然失色的眼眸,望着我哀哀的摇头。 我硬是吞下了那口气,指着某女:“女妖精,我何时调戏你了?明明就是你……” “不就是一介小鬼,你知道你所言‘女妖精’是何人吗?还真是目中无人,无法无天了!还不快下跪认错!”沙华打断了邹舟的话,拿出剑,指着邹舟。 我瞪着那男人,满眼的怒火,连站在远远的我,都是嗅到了一股火药味,心道:“看来,他今天一定是要帮着那个老巫婆了,我怎么就这么倒霉呢?不是被无辜扇耳光,就是被当做流氓吃人豆腐?受伤人的明明就是我!” “哦~”我知道了,原来那女妖精就是孟婆,而那个满身怒火的男人就是所谓的叶妖,沙华。我竟然反应这么迟钝!不禁耻笑出声,一边拍着掌,一边走了近剑尖,抬头对视上那双灰色眼瞳的眼,“你就是那渣男吧,被她的美色迷住了你的心,居然连自己最爱的女人都是忘记了。”我指着低头不语的额曼珠,发现沙华纹丝不动,目光依旧带怒,“渣男!死渣男!今天我要替被你伤害的那个姑娘,教训你个无情无义,贪图美色的家伙!” 我可是行动派,一言既出驷马难追,话音刚落,我就将手里一早偷偷抓住的一把,我猜测是豌豆的点心,扔到沙华威严的脸上,趁机高抬起的我小长腿,朝着他的手腕用力一踢,尔后,给了一个眼色小白,得以将剑被打掉。 我对着沙华做着鬼脸,想着房间空间有限不便于我伸展,一溜烟的跑出门,瞅着哪儿有路就往哪儿跑,连气都不带喘的。 哪知道那沙华长腿的优势,竟然秒秒就抓住了我的帽子,死死抓在手里不放。 小白担心跟着跑出来,不过,还没有赶到邹舟所在的常青树下,就被大黑拦下了,示意曼珠也是暂时不要靠近,就为了邹舟自由发挥。而那孟婆正躲在一棵银槐树后,窥视着…… “你放开,我的帽子都要被你抓破了!!”我抓着自己的半只帽子。 “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小鬼,你……” 沙华吃痛的蹲下,单手捂住自己的重要处,一手支撑着地面,脸色开始变得难看。我快速的扭过头,对着地上的沙华,哼哼的笑着,抓好自己的帽子,继续往前跑, 偏偏我就是一个倒霉的孩子,连一百米都没有跑完,就摔了一个狗吃屎。 这时,沙华左右脚不协调的走近了还未爬起的邹舟身边,顺势,就揪着帽子,而且,将邹舟整个人提起来,然而,帽子一扯一掉,竟是发现原本以为的小子,其实是一个姑娘,还是一个看着倒是很舒服的美丽姑娘。 “你还我帽子,不然的话,小心我咬你!” “哈哈哈……哈哈哈……”沙华扔下帽子,开心的笑着。 我立马捡起来,看见一旁的小白,迅速的跑去,搂着他的手臂,小声道:“他是怎么了?” 010 天翻地覆出“狐狸” - 无常养殖日记 - 橘苗 看着沙华脸上得意的笑容,小白和大黑二人,二话没说就将邹舟一起拖着,回到了音无阁。 沙华是想要追上去,无奈被孟婆突然跑出来而牢牢的抱住,眼见着清纯而又不失妩媚的姑娘被带走了,心里只想日后也是会有机会见面,这样才是在孟婆的娇嗔下恋恋不舍的回去了。 曼珠拂袖拭泪,两眼汪汪,我见着便是准备前去安慰一番,被大黑绊住了脚,只见他冷眼横着,横着看着我,然而,我并不知道他是几个意思呀? 小白叹叹气,抓过邹舟的手,站起身,将邹舟的帽子一把扯下下来,果然,越看越是感觉非同一般的漂亮,之前还是不觉着呢~ 哭声渐起,自然就是曼珠,不一会儿,其余的人就见曼珠独自退到后面厢房里了。 这时倒是大黑率先开口: “沙华已经对你一见钟情了,恐怕是有娶你之意,不然不会放过你~” 小白看着邹舟愣神的样子,气不打一处来,跺着脚,敲着邹舟的脑袋瓜,“你现在可好了,不仅仅暴露了身份,说不定还要嫁给沙华那色眯眯的家伙!” 小白的嗓门,太吵了,我耳朵都要被炸坏了。 “哈哈哈……哈哈哈……” 笑不止,肚子都要被笑大了,我拍着桌子,叫喊:“现在是什么时候了,二十一世界了,为何还要保留一夫多妻制呢?你们这不是在闹笑话吗?” 今天范无救有些反常,绷紧了脸,走到门口,看着外面,严肃道:“这里没有固定的时代,不然,我们怎么也就不会收留二十一世纪的你!” “啥?难不就是前古后今都是并存的么?” “正解~” 我跑到大黑面前,看着那一张脸,怎么看都不像是在看玩笑,也是,大黑从来都没有和我说嘻嘻哈哈的话。若是从小白嘴巴里吐出这些话,打死我都不信。 不禁,下意识的看看坐在桌旁的小白。 “那现在怎么办?” 小白惬意的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还能够怎么办?你就从了他,做他的老婆呗~” 呵~开什么玩笑? 真希望我的眼睛就可以杀人,小白一定是第一个,也是死的最惨的一只鬼。 正当都没有主意的时候,曼珠从厢房里面款款而来,面色已经恢复了红润,纤纤玉手携带着一把柳叶青扇,上面系着一条如花白玉,樱花色的穗子,十分的典雅,和曼珠整个人的气质十分相匹配。 在场只有邹舟一个人不明所以,一愣一愣的看着曼珠对着手中的扇子,嘴巴里念念有词。 短短几分钟之后,就见外面的天色陡然间,就暗了下来,远来云层瞬间变成了一片黑色,漂浮在空中,仿佛只要一闪电,一雷鸣,那乌云之中便是倾泻下如瀑布的雨水般,大风忽起,外面围绕湖水而生的芦苇、杨柳,还有那高高的万年青、刺桐……无不是随着狂风而被迫的摇曳,寒意袭来。 我搂着自己的胳膊,有些冷,不,应该是变得越来越冷了,我不得不关上了门,背靠着门,看着曼珠依旧微闭着眼睛,安详的念着某某,我看看小白,他示意我闭嘴。 顷刻间,便是听见外面一阵倾盆大雨落下,我眯着眼睛,从门缝间看去,雨滴,晶莹剔透,颗颗饱满,仿佛还嗅到一股芳香,而且是很舒心的哪一种。 没一会儿,雨,渐小了,光线渐渐的亮了。 “出来~” 我闻声,回过头,看见一身毛色洁白如雪的……狐狸盯着我瞧。 我似乎是还没有明白,就看见它朝着我扑过来,“啊……它要咬我……”我跑得快,四只爪子的它跑的更是极快,我跳上了桌子,抓住小白,“它……是狐狸么?” “快下来,瞧瞧你那个怂包样儿,怎么连青阳都害怕呢?” “青阳?我还是宙斯呢?” “我们没有明指它是太阳,不过,就是它每一次出现的时候,就会闪出特别亮的一道光,所以,才是取了一个这样的名字。”曼珠走到青阳的身边,收起了它调皮,准备勾住邹舟的前爪。 “青阳,乖,变成人形吧~” 果然,一会儿之后,一只白色狐狸变成了身穿白连衣裙的一个……小男孩纸!!! 惊呆得我直接从桌上摔下来,而那孩子居然稳稳的拖住了我,两只极黑极圆润的眼珠子,一闪一闪的看着我。脚着地之后,我紧张兮兮的连忙看向曼珠,“他……”没等我结巴说几个字,就看见青阳居然变成了我的模样,与我面对面。 我去……让我的眼睛休息一会儿,有些辣眼睛,原来,我男装的样子,竟然那么帅气~ 我扶额闭眼,冷静了一会儿,睁开眼睛看着青阳,感觉他就是一直盯着我看,真不知道他在看什么? “你以后就是我的娘亲了~”他的小奶音快把我的骨头都融化了。 小白哈哈大笑,拍着青阳变成一个小男孩的脑袋,打趣道:“当着外人的面,可不能像是现在这样叫‘娘亲’而是叫爹爹!”说完,连大黑都忍俊不禁。 一个和我齐肩的男狐狸叫我娘亲,我今年才二十好吗?我都还没有谈过恋爱,怎么就稀里糊涂的当上妈了呢? 我笑哭了,蹲下,捂着我的难受的肚子,“曼珠……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曼珠叫着青阳的名字,命令其变回了狐狸,不料,青阳格外的喜欢贴近邹舟,曼珠边是拉过尾巴,边是轻声开始解释: 青阳是一只被母亲抛弃的狐狸,(除了邹舟,曼珠了两货的猜测)  无奈,虽然有不少的妖、鬼想要收留他,可是,他宁愿一直化作一缕灵魂附于灵物上,也不愿意陪同那些妖怪回家。千百年来,就一直在扇子里面与我相随,只是,我也不甚讨他的喜欢,便是只见其扇,不见他真身。 不过,方才,却是感觉到他的悸动了,可想而知,他一直都在等待一个想要看见的人出现,而那人就是你,邹舟。 他可是一只奇才狐狸,变幻莫测,妖术极强。虽为妖,却是人心,因此,每到鬼节那一日,便是变成了人,至于它原本的模样,还没有人见过呢~ 这一些也都是传说,不过,现在它已经选择了你,便是至死都会一直陪伴你左右。 011 阎魔审小鬼 - 无常养殖日记 - 橘苗 一清晨,某人还在睡觉。 “干什么丫这是?” “啊……谁的爪子?别弄我的头发了……” 青阳趴在邹舟的枕头边,肉嘟嘟的爪子,挠着邹舟的长发,眼珠子闪闪的盯着还是熟睡的邹舟,不料,自己无论怎么挠,就是不见她睁开眼睛。 这时,小白吃过了美味的早餐,落落方方的走进了已经被叫做“放舟”的“闺房”,眼瞅着还是睡懒觉的邹舟,狡诈的一笑,抓起了青阳的狐狸耳朵,将其放在桌子上,站立的小白抬起一条腿,随手脱掉了鞋子,毫不犹豫的伸到邹舟的睡脸前。 正当邹舟被一阵脚臭熏醒之时,青阳一个灵巧的跳跃,顺势扑倒了捉弄自己娘亲的小白。 我吸了吸鼻子,快速的捂住嘴巴,坐起来,看着地上一上一下的一鬼一妖,“你们俩个在作死么?” 青阳欢快的从小白的身上跳上了邹舟的床,一个劲儿的粘着,完全不理会邹舟对自己的狐臭是万分的嫌弃。 “今天阎魔大人就要回来了,你最好是和青阳乖乖的呆在这里哪儿都不许去,以免阎萝大人没有禀报清楚,就看见了你这是落网之鬼,就不好办了~” 小白说着,对于邹舟对自己的脚臭的“恶骂”也是在意,拍怕屁股就闪人,便是留下两个似乎是被见不得鬼似的俩儿。 我瞅着赖在怀里的白狐狸,哪儿都好,就是味道不好闻,伤鼻子。可是,又有什么办法呢?毕竟,我已经成为了他的爹爹,不不,应该是娘亲,也不对呀?算了,不管那么多了…… 青阳看着摇头晃耳的娘亲,以为不适,小奶音轻声道:“娘亲不舒服么?要不要青阳帮娘亲揉一揉肩膀?” 我摸着他的毛绒绒的脑袋,十分的顺滑,柔软,心里又是万分的欣慰,心情不禁就变得很好了。 “我没事儿,走,娘亲带你去吃饭!” 话说,简简单单的院子里,竟然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不要说一片树叶了,似乎觉着连灰尘都没有。要知道,在此之前,若不是我勤快的打扫卫生,那两货根本就是住在猪窝里面,尤其是那只小白。 现在可好,我所见着的每一处都是干净得清清爽爽,看着赏心悦目。 正是观赏的兴致时,耳边传来一阵阵的乐声,似箫又似笛,婉转而悠扬,不知不觉就跟着那悦声,脚步就开始慢慢的踏步起来。 等到我停下,看着眼前一扇镶嵌着牛头马面雕刻的血红色大铁门,想起之前来过此地,说是阎魔专门召开会议的孪殿,我好奇靠近里面,而青阳咬着我的鞋子,“娘亲,这里不是一般的鬼的可以进去的,我们回去等无常大人,好不好?” 我低头看着,也罢~小白也是警告过我不许外出,我转过身,欲要离开,就听到背后一声极其凶狠的命令: “来者何人?” 顿时,我感觉到自己的背,已经凉透了。 没等我转身,那声音的主人就已经气势汹汹的走到了我的面前,只看,哇塞~大概从非洲移民来这里的吧~满脸通黑,大拇指粗般的横眉,带着杀气的三角眼睛,刚毅的鼻子,还有那感觉会吃人的性感的唇瓣。 披着一件黑红相间的披风,单看五官可以吓死我一百次,不过,整体上倒是英姿飒爽,哎?我竟然在审美,我去…… “大人,我……” 好吧~看来我在这里的命,就是被各种鬼抓着走~ 被拖着走进殿堂内,首先感觉十分的暖和,嗅到了空气之中悠哉着一股淡淡的熏香,不过呢,似乎,因为我的关系,气氛宁静而并不致远。其次,场面着实的壮观,左右两排站立着的都是鬼大人,最前面的是文武四大判官、催判官对我龇牙咧嘴~ 我看见了小白和大黑,无不是张大了嘴巴的看着我,慢慢的我已经走到了最前面,稍稍的抬起头,看着阎萝坐着的一旁,所谓的阎魔大人,本以为和电视剧里看见的一般,是一个长得丑丑的老男人,然而,却是眉清目秀,面容俊朗,满带着书生气息的温柔气质男。 这地狱有失常理啊…… “放开他~”短短几句话,声音温如被阳光抚摸,直暖至心里。 其余的众人都丝毫不敢出气,众所周知阎魔大人是出了名的洁癖狂,而现今,不符合阎魔大人的清洁标准的小鬼被抓住,后果,他们可不敢想象。 突然觉着周围死亡在想我靠近,小心脏噗通噗通个不停~ “你叫做什么名字?什么时候入职的?是何职位?现在又为何会出现在大殿门外?逐一老实回答!” 我天哪,秒秒钟,语气竟然变得如此尖锐。 “我叫做二灰,不,我叫邹舟,一月之前入职,是小白和大黑的小跟班儿,听到乐声就情不自禁的来到了此处,还望阎魔大人原谅我~” 底下不少鬼官捂着嘴偷笑,头一次还听见黑白无常两位大人竟然有如此的雅号,小白倒是没有觉着什么,而大黑脑袋都快埋进了衣领里面。 “好了,现在各位都退下,谢必安和范无救,还有邹舟留下。” 阎萝凑近了阎魔,小声嘀咕了几句,便也是留了下来。 “你们三个从实招来,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阎萝见势,轻声将事情从头至尾一句不落的讲述了一遍,语毕,看着哥哥的表情,豁然开朗,不禁暗暗的惊喜。 阎魔走到大黑和小白两个人身旁,搭肩搂背,关系好不亲密,被晾在一旁的我,偷偷的瞅着阎萝的眉眼,倒是读出了好几分醋意。 几分钟之后,阎魔走近了邹舟,上下打量:“你既然有特殊的能力,况且也和他两同住了怎么一些日子,关系也挺好了,朋友的朋友也就朋友了,出行在外,现在终于回来了,非常想要泡澡,你和我们一起。”不容反抗的口吻。 “我……” 小白揪住邹舟,连忙点点头替代邹舟答应了,而阎萝下唇都要被咬成了深紫色,却也是不做声,看着一行人走向浴池。 012 蒙混过关 - 无常养殖日记 - 橘苗 阎魔私下有一个雅号---嬷嬷,而嬷嬷本人也会觉着小白和大黑简单、粗暴,顺口也顺耳,于是也是如此叫唤着。 这不,嬷嬷带领着小白和大黑,赤条条的走进了浴池里面,雾色缭绕,颇有仙境之感。 嬷嬷背靠着一块玉石,发话了:“邹舟他人呢?” 小白捂嘴偷笑,没有在意嬷嬷的话,大黑见势,无奈接过话:“还在里面做准备。” 嬷嬷沉浸水里,又冒出来,“洗澡不就是脱光衣服就可以了吗?还需做何准备?” 小白忍不住,笑出声,拍着水,“她要做心里准备~” 正当三人说笑之时,邹舟出来了,浑身上下裹的严严实实,头戴一顶小白兔的睡帽(邹舟好不容易找到的) “快脱光下来!”嬷嬷在邹舟的面前收起了小脸,变回了安静美男子。 小白和大黑则是点点头,然后,小白就是已经快笑岔气了。 我哪里能够遵命呢?愣了一会儿,我慢慢的走进浴池里面,我捂着眼睛快速的挪步,背对着他们走到了最角落的一处石头后面,心,才是安了。 水,哗啦啦的奏乐,他们谈天说地,有滋有味,我无心理会,因为我已经觉着自己快被煮熟了,唯一露出来的手,已经变成了红烧猪蹄,不,煮好的蹄子。 “邹舟,你把衣服给脱了~” 我回头看见远远的阎魔竟然在我毫无察觉的时候已经走到了我身后,天呐……脑袋一片空白…… “我就是喜欢洗澡的时候穿衣服~我……” 话还没有说完,接着我的肩就被小白使劲儿的一拍,“嬷嬷,你就不用管她了,这是她一贯的癖好~” 看着小白将阎魔大人搂着肩的离我而去,连忙开始正常的大口大口的呼吸,我都要别憋死了。 仨儿怎么还在洗完澡,我都要被泡涨了啊~但是,我丝毫不敢第一个走上去。 “邹舟,你快和阎魔大人一起上去,伺候他穿衣服。” 小白一脸看戏的表情,欢快的说着,我恨不得撕下他的嘴,一个大男人自己不会穿衣服吗?况且,就算是伺候穿衣,也是找一个如花似玉的姑娘啊,我现在是小子,不是吗? 阎魔低瞅着邹舟。 “怎么?你还不愿意了?” 我循声看去,不是说看见不该看的东西会长针眼吗?估计我是会的了~ “没~我万分愿意~” “把手拿开,都是男人,我有的东西难道你没有吗?” 大人啊~这个真的没有啊!! “哈哈哈……嬷嬷他还只是一个小男人~”小白一语说完,将大黑都逗笑了。 死小白,诅咒你下地狱,哦,已经在了,那就诅咒你下第十八层地狱~哼哼~ “你在嘀嘀咕咕说什么?”我突然的停下,稳不住脚步。 “没有阎魔大人,小的什么都没有说~” 我紧张的低着头,一只手白皙而宽大的手,勾起了我的下巴,那一双细长的魅惑的眼睛,打量的看着我,我的小心脏扑通扑通。难道他有顺风耳,知道我说谎了,然后想着怎么惩罚我吗? “长得倒是挺俊的~” 哈……这嬷嬷是在说胡话吗? “把衣服脱了!” 我看着他紧盯我湿哒哒而淌着水的衣服,莫名的觉着眼前的阎魔,竟然是一只大变态!不对,我是男孩子,难道,他竟然也是一只弯的? 我默默的往后退,却是发现嬷嬷在一步一步的向我逼近。 我灵光一现,随便的指着一个方向,喊着:“大人,你看,哪儿有飞鱼!” 邹舟硬生生的吧聪明绝顶的阎魔大人当傻子,如此白痴的话,阎魔还是第一次见有小鬼在自己的面前如此张扬的说出口,倒也是笑了,继续靠近。 “大人……那个我现在就帮您去拿衣服,以免感冒了哈~” 我踮着脚,准备从一边狭小的缝隙之间钻出去,不料,那一只大手,竟然按住了我的肩膀。 “仅仅只是让你脱衣服而已,何必如此?” 果然,斯文败类就是如此,衣冠禽兽啊~ 那手毫不客气的退去了最外面的一层衣服,接着又是一层,不过,好在我聪明,不止穿上了一件。 “泡澡你为何要穿如此之多的衣服,你难道体寒吗?” 我拼命的点点头,心里无不是在喊着两货快来救救我啊~ “回大人,我还肾虚~” 我见嬷嬷脸色一变,心里窃喜,咦?我什么时候变得这般邪恶了? 谁知,他竟然很快的恢复原有的表情,不仅如此,他竟然还笑了,而且,继续退去我的衣服。 我要完蛋了…… “好哥哥,萝儿给你送衣服来了。” 我偏头看见出现的阎萝,感激涕零呐~ 接着我被推到一旁,险些没有站稳而摔下去,趁着两个人说着话,此地实在不宜久,便是一溜烟的偷跑出去了。 一出浴池殿门,便是看见俩货,面容十分轻松的看着我。 也是不管自己身上仅剩下的一件还是湿哒的衣服,跑去拉着两人的手臂,走到一处角落。 “你们俩刚刚为什么不立马进去救我,若是被他发现我其实是一个妹子怎么办?” “嗯~” “嗯!” “嗯什么嗯?说话!” 我整个人都要气炸了,就差那么一点点,我就被看光了,这两货怎么就一点都不担心呢? “我们是在帮你好不好,就是知道了你是妹子,嬷嬷就不会再对你感兴趣了。”小白一脸正经的说着。 “嗯!” 连大黑都点头了,无疑就是肯定了我的猜想。 “你们的阎魔大人是一只gay?” “是啊~不过,对我们俩儿就只是单纯的友谊而已~” “他妹难道不知道吗?” 小白呵呵的笑了,“知道的话,会哭疯的。” “可是我……” 然后我被两货拉着走进了一间小房间里面,小白指了指衣架上的衣服,示意我换上,我把他们赶出去,换上了衣服。轻松了许多,之前的那一套衣服丑的不像话,据说,那嬷嬷还是一只洁癖狂,看来我不得不要邋遢一些才行。 当我准备好出门,小白和大黑俩儿,对着我使眼色,我会意后立马回房,将门栓横好,无奈自己竟然是招呼祸的体质啊~ 013 “狐狸”救娘亲 - 无常养殖日记 - 橘苗 还是抵制不住好奇,我偷偷的打开门,探出脑袋循着声音,的确像是小偷似的行走着。 好不容易挪步到了一面雪白雪白的墙后,从身后突然冒出了一个毛绒绒的爪子。 为什么知道呢?因为在它碰到我,就在我快要尖叫的时候,快速的捂住了我的嘴。 回头一看,呼呼……安心了,原来是我的小狐狸,青阳。 青阳变成了小女孩之后,小声道:“娘亲,娘亲,你怎么在这里呀?” 我摸着这傻孩子的脑袋,这不正是我想问的么?我看着它,摇摇头示意它不可说话,没有想到,它其实很聪明,立马就会意了,还把我往后拉,似乎是想要和我一起回家。 哗哗--- 听得出来是有什么东西掉进了水里面,我牵着青阳的手,慢慢的往前倾着,我实在是想要知道究竟是什么人来了,竟然会让两货略露出惊讶之色。 “阎魔大人,在下现在就有一件事情要禀告……” 接着又是一阵哗啦啦的水声~ 如果没有听错的话,那说话的人正是沙华,我有些傻掉了,他怎么会来这里,他又要禀告什么,难道是我吗?” 咣当…… 谁呀这是?好端端的为什么会在墙后放下一个破罐子? 未来得及逃离现场的我的的名字,被高声的喊出来。 我之前瞒过去,容易吗我,现在倒好了,还是要露馅的节凑吗? 我已经抱着会死无葬身之地的觉悟,开始准备走去了。 “娘亲,青阳替你去,你瞧我就好了。” 小家伙儿变成了我男装的样子,在本尊我的面前一摇一摆,模样上虽然是毫无差别,不过嘛,感觉不是我的气质啊,也罢,也罢。毫不吝啬我的惊喜,冲着青阳点头,比心,原来狐狸孩子还有如此的好处呀~ 邹舟走到阎魔的面前,“大人找我有什么要紧的事情吗?” 沙华一见邹舟来到,就像是蜜蜂看见了花似得,不知不觉就凑近了看。一旁一直观察的小白和大黑充当护花使者,连忙挡着沙华。 “你知道偷听有什么后果吗?” “邹舟没有偷听,就是光明正大的听而已。” 这一番话,吓傻了所有的人,谁不知道偷听最轻的惩罚即是割掉耳朵。莫说谁会敢偷听了,就算是被逮着个正着也不会承认啊! 我一捂自己的胸口,心里直是欣慰,果然是喊我一声娘亲,竟然和我想的一样。只是,不明白了,我看着那所有的人的脸色怎么就和吃了芥末一样呢? 啪…… 走周见阎魔站起身,就将手里的无花果往地上一摔,再看时,阎魔大人的脸上却是满满笑意。 小白和大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松了一口气。 只有沙华倒是不明白了,拿着剑对着邹舟,说道:“大人,暂且不说偷听之事了,她现在的样子完全就是欺骗了您,我亲眼所见,她事实上是一名女子。” 阎魔一听,一惊,看向邹舟的脸,走近,伸手摸着邹舟的脸颊,倒是挺有手感的,软绵绵的而又不失弹性。 阎魔背过身,看着沙华,“亲眼可见?看哪里?” 沙华手指着邹舟的帽子,“大人若是不信的话,可以摘下她的帽子,竟然是男子,断然不可留有及腰的长发。” 小白和大黑此时不得不都保持了静默,知道阎魔的脾性,现在沉默便是金。 阎魔“哦?”了一声,随手摘下了邹舟的小白兔的帽子,那里的长发?看见的就是像刚刚除草后的草坪而已。 沙华呆若木鸡,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揉了揉再看,却是同样,而阎魔脸上已经生起了怒气。 “在我还没有发脾气之前就立马滚出去!!” 呵呵~原来这温文尔雅的阎魔大人,脾气还不小呢,看着沙华转身,我也要偷偷的溜回房间里面去了。 小白和大黑本以为这样就完事了,然后好戏却是在后面,只见阎魔一笑,“现在脱衣,我倒要看看,你是小女人还是小男人。” 小白和大黑几乎是同时默默的转身,都想着以后和邹舟在一起的日子长着呢,若是,看见了她的裸体,虽然也是没有什么,但是,若因此让邹舟含羞自杀的话,就是罪过了。 三下两下,邹舟将身上所有的衣物全部都脱光了,阎魔看着,满意的点点头,笑笑,“好了,你可以穿上去了。” 毫无所知的两货,快速的回头,朝同一个部位看去,下巴都快惊得掉下去了。 “你们俩现在可以带着邹舟回去了~” “是是~” 看着阎魔离开了浴池,两货呆看着邹舟,异口同声:“你是怎么做到的?” …… 看见地上的一只短腿白色的小狐狸,顿时,大黑和小白恍然大悟。 看着时机,我飞奔我的小狐狸而去,开心的抱起青阳,亲着它,“我的好孩子,我以后就是雌雄同体了,哈哈哈……” “你可不要得意的太早了,青阳虽然可以随意的变成人形,可是掩盖不它身上的狐臭,刚刚也不知道阎魔大人有没有闻到?而且,凡事都有它的极限,你知道不知道?”小白教训道。 我点着头,才不看那两个见死不救的家伙。 “青阳,你是什么混进来的?” “我是变成了阎萝大人的样子进来的,刚刚就是我哦~” “我的好乖乖,你怎么就这么聪明呢,那里像是某某和某某~娘亲现在越来越喜欢你了~” “好了,现在我们回家吧~” “好耶,好耶~” 为了不让其他的鬼看见青阳,我跟在两货的屁股后边,一路都是从未见识的东西,不过,也是见怪不怪了。一心都在怀里已经睡着的青阳身上,越看越是可爱,还处处为我着想。 来到地狱,认识了两货也挺开心,现在又赐给我一只贴心的小狐狸,我太幸福了。 “娘亲,青阳绝对不会让你出事的……” 小家伙儿在睡梦里竟然也是想着我,这爹娘我当定了,而且一定会是最好的,娘亲也绝对不会让你有事的,自己都是看见了自己身上闪着母性的光芒。 014 浸猪笼 - 无常养殖日记 - 橘苗 已来数月,不要说捉鬼了,我连家门都没有办法出。 每天都是一清早就是被青阳唤醒来,给他们做饭,然后就是接着一起打扫院子、洗衣服,最后还要教青阳写字。 不对呀?我究竟是来干什么的?当我是保姆使吗? 我看着手里的扫把,嫌弃的丢开一边,牵着我的小狐狸,一起去找那两货算账! 谁料到偏偏在我恍然大悟的时候那两货竟然都不在房间里,我转圈圈的找了三四遍也是半个毛都没有找着。 “娘亲,我们现在要去哪里呀?” 我握着肉乎乎的爪子,一把抱起,“今天我们什么都不要干了,好好放松出去玩好不好?” 看着怀内的小家伙眼睛都已经笑成了一轮弯月,我点着他的脸颊,和他一起傻呵呵的笑着,不知不觉就已经走到了曼珠家门口。 正是准备敲门来着,却是听见里面阵阵的喧哗,听那声,很是熟悉,仔细一想,嚯嚯~不会吧?这个美好的清晨,孟婆来找曼珠要干什么? 我的大脑已经自动兴奋起来,想都没想,就撞门而入,险些还让我的小宝贝飞了出去。 看着一脸凶样的孟婆,我三步变两步的上前,抓着她的漂亮的衣襟,“你对曼珠凶什么凶啊?” 那孟婆一瞅见是上一次看见的美男子,先是一喜,尔后一惊,扯过曼珠的灯笼袖,擦拭着自己梨花带雨的脸颊,还一哼哼的说:“大人,您有所不知道,是曼珠先出手大人,我这才凶怒的呢~” 哎呀哎呀~那语调都可以把我早上喝的粥都给吐出来了,我连忙捂住,安抚自己的胃部。 不过,没到三分钟,那孟婆陡然的想起来,眼前的男子并非是真正的男子,不禁就挺了挺腰,更显得山峰挺拔,也是不假哭了,变脸跟翻书一样,翘着兰花指,对着邹舟和曼珠哼哼,“你们俩个算是什么?不就是一个是失宠的花妖,另外一个还不知道是什么小人物呢?今儿我就是要在这里撒泼了,你们能够把我怎么着?” 曼珠嘤嘤的哭着,不想要和人唇枪口战之后还要动粗,也是因为自身娇娇滴滴的,实在是打不过。 然后,邹舟出现了,所以一切都变了。 我就是看不惯瞧不起人的人,嗯……妖! 我呢,越是嚣张气馅的家伙,就越是能够激起我的战斗力,你还和我哼哼是吧?看我邹舟的厉害! 虽然孟婆高出我半个脑袋,但是,我个子小一点都不妨碍我爆发啊?我使劲儿的往上跳,胡乱的挥着我得小肉拳,才是不管三七二十一,扯着孟婆的精致的长衫,像是疯子似的,“狂舞”。 至于最后我还是被曼珠拦着才慢慢冷静下来,然后就是看见孟婆一身漂亮,飘飘欲仙的浅蓝色的衣衫,撕成了渔网,看她已经气得发青的脸,双眼瞪着我,二话没说就炸呼呼的从我们面前消失了。 我也是累了,坐下之后连着喝了六杯茶。 “二灰~我们会不会太过分了?”曼珠对着邹舟坐下,眼神里露着担忧。 我侧头看着外面的宜人的景色,拉着曼珠的手,一起跑到了草地上,生性使然,我躺在草地上,咬着扯起来的一根幸运草,发现曼珠似乎很不理解我的行径。我拉过一旁亭亭玉立的曼珠,一起躺下,“曼珠,一而再再而三的忍让可不是一件好事哦~关键的时候我们就要告诉欺负我们的人,我们不是弱者,不可以随随便便的欺负。” “二灰,话虽然没有错,可是不管我怎么样发脾气,她还是会一如既往的找茬。” 我坐起来,看着她,“因为她就是仗着抢走了你的爱人,而让你伤心欲绝且有没有死心,就有恃无恐。曼珠,若是你信任我的话,暂时放下你对沙华的爱,不要让自己爱的如此的卑微,受人欺负又得不到庇护,你说呢?” 发现曼珠脸上的难过,不得不说凡是牵扯到情字,就越理越乱。 起身拉起曼珠,挽着她一起四处走走看看,算是我们一起散散心吧。 “娘亲,你看后面有小鬼来了。”说着,青阳就钻进了邹舟的怀内缩成了一团。 小鬼跑近了,凶煞的看着曼珠和邹舟,展示出一纸令状,便是携着二人一起到了孪殿门口。 “青阳~青阳~快快变成我男装的我~”趁着小鬼移开我们的视线,我偷偷的披散下了长发,脱掉了最外面的略略脏兮兮的衣服,借住曼珠的力量摇身换上了一身干净的衣服。 邹舟一时糊涂,竟然还不知道自己给自己挖了一个坑,曼珠也是着急,没了主意,默认了邹舟的做法。 短短之内,那小鬼回头之时,却见一男一女变成了两女子,不禁目瞪口呆,然而,传达已经下来,不得不硬着头皮将两位女子押进了殿堂里。 我稍稍抬头看见那孟婆竟然就是站在阎罗的身旁,心道:不就是一个老巫婆么?竟然能够和阎罗靠的那么近,哼~ “曼珠,站在一边的是何人?” “……”曼珠不知作何回答,暗暗看着邹舟,会意,于是就摇头。 “那你自己说,你是什么鬼?” “回殿下,我是小白和大黑的表妹~” “听说你们俩个对孟婆动粗,是否有此事?”孟婆见势又是叽叽喳喳补充了几句。“传邹舟上殿~” 不一会儿,邹舟就大步大步的走进来。 “殿下,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阎罗不悦的看着孟婆,对着底下的邹舟,“没事,现在就可以下去了,大黑和小白你们两个也一起下去。” “是,殿下。” “你们可承认此时事?” “回殿下,我们并无心想要欺负孟婆,是她屡屡对曼珠爆粗口,若是不信的话,可以去问曼珠闺房里的那一些小妖们,他们可是不会说谎话的。” “那孟婆身上的伤是哪儿来的?” “这一切和曼珠无关,是我弄的,我就是看孟婆欺负曼珠心里不舒服,就变成你现在所看见的样子了。若是惩罚的话,我一人做事一人当。” “我不管是什么鬼,破坏了规矩就要受罚,将她押进猪笼里去。” 哎?猪笼?我怎么没有听说? 015 预料中暴露无遗 - 无常养殖日记 - 橘苗 此“猪笼”非比我所想的猪笼,竟是押送到第七层地狱----刀山,犯罪者要脱光了衣物,赤条条的爬上刀山。虽然不知道阎魔为什么要护着那孟婆,我也知道自己出手的确不对,这莫名的惩罚我受得心甘情愿。 趁着出了孪殿,我使着眼色儿,示意它赶紧去找小白大黑商量救我的法子。自我感觉吧,突然多出了一个黑白无常的妹妹,怎么都觉着不是个滋味,倘若是这谎以后也滚越大,就不知道该怎么收场,索性现在假装暴露,希望到时有认错的机会就好。于是,我默默的恢复了男装的打扮。 两鬼只是被传令押送犯人到刀山地狱里,其余一律不管,况且,本身也是愚钝不已。 我对这里还是人生地不熟的,押着我的俩儿的黑脸鬼,正眼都不瞧我,一个只顾着带路,另外一个则是死死的抓住我。 想不到自从我踏进了这地狱之门,连连灾祸不断。 身边静得让我瘆得慌,地上的碎石子一会儿被我踢得远远的,落进了一旁悬崖下丝毫听不到落地之声。石头切成的台阶都不知道上了多少个了,可两鬼还是低着头走,像是两只傻驴。 “鬼大哥,你们这是要带我上哪儿?” 两鬼一个鼻子孔里出气,都埋头不作答。 “咳咳咳,你们是不是活着是哑巴死了之后还是哑巴,想想还真是可怜的孩子呢~你像我吖生前脑袋都被砸一个窟窿了,现在却是好生生的。你们咋就不一样了呢?” 邹舟倒是没自觉的自顾自的说得没完没了,也没有注意到两鬼看着自己突然变化的神情,像是饿狼看见了小羊似得馋嘴。 “嘶嘶~” 这是一鬼伸着舌头吐着口水的声音,邹舟这才扭头看见。 “你们俩儿这是魔怔了?” 邹舟正说着意识到了自己的处境,瞅着一边是悬崖一边是峭壁,前是狼后是虎的。一手臂宽的尖石头又略湿滑的路若是逃起来,还有些困难。无奈自己一不能上天二不能掘地。 看着鬼那发黑的溃烂皮肤,我豁出去了,拽着扣住我的锁链,抬起手就是往身后鬼的脸上扪去,接着用我的脑袋顶着它,一步两步我还是可以的。返回去的路变宽了,除了跑我什么都顾不上。 “你且站住~” 这声儿有些熟悉呐? 管他的什么鬼,我还是离开这里才是要事。 “大黑、小白你们俩儿拦住他~”阎魔悠长的声音在飞檐走壁中轻柔的碰撞。 谢必安拽着邹舟的一只胳膊,暗暗丢眼神,一旁的大黑视若无睹。 “刚刚不是要押送是一个女鬼吗?怎么?眨眼之间就变成了男鬼?” “那个殿下,那两鬼抓错了不说,半路还想要吃掉我,我措不及防就……” “就想着逃走?” 我被小白强迫的跪在地上,简直受不了这跪拜仪式,都是什么年代了? “是,哦,不是不是,没想过逃走,我就是想逃也逃不过殿下的手掌心,小鬼我还是有这个自知之明的。只求殿下发发慈悲放了我可好?” “你若找到那女鬼我便是放了你,若是不,你就自己老老实实的走到刀山去。” “殿下这就为难我了……” 小白按耐不住了,掩着带着笑意的双眼,稍低头拉起了地上的邹舟,“殿下本就是和你开一场玩笑,你倒好了,和俩笨鬼打架还一心想着逃跑。” 小白踩着脚,使得我寸步难行。 “我不也是害怕被那两丑鬼吃掉吗,你们俩儿那一次不是光顾着看戏去了?” 果然小白说的没错,现在我也觉着自己的嘴巴比起脑袋快了几拍。 “都打住了,今天之事参与的群鬼我已经除掉了他们的记忆,现在知道的我只有我们自己。大黑、小白你们跟着我几千年了,什么事情能够瞒得过我?你们仨的小伎俩都太低级了,从此往后,若是你们仨合着伙来闹我的笑话,休怪我让你们的屁股开花了。” 阎魔眉眼俊朗,谈吐不俗,一如孪殿上落落大方。 “喂?若是犯花痴的话,二灰你还是省省吧~” 小白说话就是如此听着不快,虽然说得倒也不错,可是,我崇拜的可不是阎魔殿下的颜,而是那气概。小白把什么事情都告诉我了,关于我女扮男装、还有青阳跟着我、以及我拥有不一样的嗅觉。 如果是我遭人嬉弄我相想必会很生气的,可是阎魔他倒是不会,还笑嘻嘻和我开起了危及我生命的玩笑,呃……也不对,还是很小气的嘛~ “二灰,你聪明的时候谁都不及你,可你傻的时候也同样,我和大黑现在都后悔了,让你帮助我们捉鬼是福还是祸咯?” 我就当做什么都没有听到罢了。 饭桌上--- “二灰,你以后别插手曼珠和沙华的事情了,知道没?” 我咬住一块肉,拿着筷子指着小白,“为什么?” “孟婆不是一个好对付的鬼,你想想,今天为什么阎魔要表面上的帮着孟婆?” 啪…… “阎魔他该不会是爱上了孟婆吧?若是这样真是太可气了~” 大黑表示不能够与俩反复无常的货在同一张桌子上吃饭,端着自己的碗筷默默的另找他处。小狐狸倒是喜滋滋的跳上了桌,用自己毛乎乎的脑袋往邹舟的手臂上蹭来蹭去。 “你脑洞真够大的~这倒不是,就是孟婆系着所有前去投胎者的生前记忆,看似小事,若是孟婆有意篡改或是保留哪位的记忆,对来世怎么说都是件棘手事,世世轮回,无休无止。若是有情有义还好,遇见怀恨在心者,我们捉鬼的差事只会增加,阎魔所管辖的工作繁琐得不得了,你也知道这地狱又不只是阎魔独自掌管。” 原来地狱里也是层层递进着压力,可谓促成此压力的尽是孟婆。 “暂不说孟婆的能耐了,阎魔是这里的当家的,废除她不就好了。留着她继续从中作梗,岂不是自留祸端。” “你以为就你这样想啊?算了,继续吃饭吃饭。哎,大黑上哪去了?” “哎,你别走哇,话都没有说完呐……” “娘亲,你们刚刚说什么,我怎么一个字都没有听懂?” 摸着青阳的脑袋,“不用明白那个,明白吃饭饭长高高就好了。” “是,娘亲。青阳要快快长大,长大了就能够保护好娘亲了。” 016 老太目的不纯 - 无常养殖日记 - 橘苗 二十一世纪  清晨五点半  周五  多云转晴 “眼睛还没有睁开呢~” 小白拿着一猪肉包边吃便是对着邹舟一顿调侃,左手边的大黑将吃剩下的烧麦用袋子装好,丢进了远处的垃圾桶内,青阳在邹舟的怀内,和它娘亲一样还在打瞌睡。 宽敞的大马路没有兴趣走,相拥的走在只有一手臂宽的小巷子里,至于是哪儿的小巷,在邹舟睁开眼,清醒了几分后,愣是没有认出来。且不说是否知道具体位置了,连是人间还是地狱都是模糊不清。 阎魔出差顺便旅游后回到自己的府内,就正值有人死翘翘了。 这不,黑白无常二鬼都为来得及将前因后果说给邹舟听,半夜里就拉着睡着状的邹舟打开了那扇由邹舟带来的“任意门”轻轻松松就来到了人世间。(为两只节省了不少的体力)还趁着清早较为清闲将人世间大致游览了一番,还填饱了肚子。 勾魂捉鬼的之事与黑白无常来讲,无非就是家常便饭,做得多了,也就渐渐的失去了那原有的成就感和兴致。再加上所管辖的地域的鬼鬼们,实在是不像话,一来变本加厉的开始捉弄起自己,二来世间无常所沾染上的那邪佞之气、怨恨之气……竟已经不纯碎了,仿佛是一汪污水里无辜添上了一滴油渍,浮在水面飘啊飘,而油渍聚集着天底下所有的喜怒哀乐,虽为了捉拿鬼魂归它们该属于的地方,看似缠人而无情,可黑白自有理情在,他们绝对不放过一个恶鬼,绝对不加害一个好鬼,人死亡后即便是成了鬼,心怀不轨藏之深且繁多又到处乱跑,如此妨碍了黑白无常神速追踪。 如今有了邹舟的鼻子,算是解开了俩儿的心结,某一方面,俩儿觉着邹舟的出现是件乐事。 此时此刻要捉拿的是只老女鬼。 据说生前是一位退休的物理老师,老伴早在多年前已经去世,膝下有一子一女。儿女都已经成家立业,家境富足。两孩子唯一的遗憾是没有一个自己真正的孩子,皆是从福利院领养回家。如今,一孙子一外孙大学毕业开始踏入社会。 看似还算幸福的家,其中暗藏着种种不为人知的秘密。 原来,女儿的丈夫出轨多人,那领养的孩子其实是他和地下情人所生的女儿。女儿倒是生不孩子,默默的忍受,而儿子因为知道了此事,因为妻子四十三岁竟然突然怀孕,开始处处怀疑自己漂亮多情的妻子,开始变得郁郁寡欢,最近妻子又常常说想回娘家养胎,无疑是让他开始了头脑大风暴。 老人没有和儿女住在一起,在死后的第四天才被发现。放心不下自己的儿女,魂魄时时都是都跟着自己的家人。 “原来是这样,听着蛮让我气愤的。我们赶紧去找那老太吧~” 我和两货都伪装成了人类。 小白已经猜到,默默的转头看了看大黑,双手放在后脑勺上,吹着口哨跟上了邹舟的步伐。 荡悠在了一间略陈旧的老宅前,莫名的一股儿风迎向我的脸。我倒没有害怕,不假思索的走进去。里面是阴气沉沉的一片,像是北京老~胡同里的那种独居式,就是周围的胡同七拐八拐的有些杂乱。 我慢步打开了门,那嘎吱一声,惊到了院内合欢树上的一只乌鸦。我没有去理会,继续入内,所有的摆设都是桃木或做好或雕刻,鼻下尽是香薰和桃木夹杂在一起的气味。 看似偌大的庭院不过只有主次两屋,卧室床头的柜子上放着一盒药,我认出来,“那个是心脏病的药,我爷爷吃的也是这一种。” 小白哪儿管是什么药,想的只是那老太大白天里也溜达出去了。 “你们俩儿怎么从头到尾一句话都不说,怎么?不适应呐?” 小白啪的一掌拍在了邹舟的脑门上,“瞧瞧看,这里的蚊子肥大一个呢~” “现在有大事,本姑娘不和你大傻叔计较,我现在已经嗅到了留恋鬼的气味了,走走走,我们出门看看。” 仨信步出院,还没有转身呢,就逢上了一位打扮得花枝招展,唯恐左右行人不予色眼相看的女人。 “你们三人怎么会从里面出来?” 眼前的女人莫名的让我想起了高三的班主任。 “听到里面有人喊救命我们就慌忙闯进去了。”小白说着我附和着连连说着是。 “吓唬谁呢,谁不知道我妈已经去世了,你们都走开,别没事的生事~” 说完,女人将邹舟一推,面带怒色推门而入,咣当一声锁上了大门。 “没有错,那气味就是从哪个女人身上散发出来的,会不会老太的魂魄附在她身上啊?” “走。” 小白欲要开口,听大黑斩钉截铁说着离开,见前后各有一群人类正在靠近,速速拉着邹舟跟着大黑低头离开。 寻得一处僻静处,小白抱歉的对着大黑干笑了几声,反身扯着邹舟的头发。 “我们可是鬼,和人类接触是有范围和时间限制的,你可要牢牢的记住。” “哦~” 我思忖了会儿,还是觉着不对劲儿,拉着走在我前面的小白,“你不觉着那个女人很奇怪么?不但不害怕还很生气?” “此事还是等到我们找到借宿的地方到了傍晚再说,现在低头不许说话,不许左右顾盼,懂不?” 我只好无奈的低头,盯着带着阳光的地面而丝毫见不到影子。 等待的中间,我无聊的发慌,吵着小白多给我讲讲他们之前捉鬼的故事。 终于待到太阳落到了地平线以下,因为借宿的地方是一个废弃的工厂,等天渐黑后,无人的周围更是显的凄静。 “今晚我们一定要捉住那老鬼,二灰这可是你第一次捉鬼,若是表现得糟糕至极,我和大黑可是不要你了。” 小白笑呵呵的摸着自己的鼻梁,那一天不打趣邹舟便是浑身痒痒。 “那你的两只眼珠子可要时时刻刻的瞪大,看我邹舟是怎么捉到的就是了。” “得,我就看着。” 我们重回到了那间屋子院外,不过,里面并无我所想要的气味。之所以没有立刻离开,不过就是想要等一等里面的人自己出来,事情简单还是复杂,我很想要知道,我只知道那个老太一定不会只是留恋自己的家人而已。 017 自我反省中 - 无常养殖日记 - 橘苗 两边都是砌得高高的石墙,月色离得地面十分的遥远,微微的光丝毫不予任何作用。你若是盯着那围墙看,在黑暗里会不自觉的发现墙在慢慢的向着自己靠近。 前后倒是路,路上莫名是湿的,至于是什么东西我们可没有心思去细看。 因为此时我们已经听到了朝向门的脚步声越来越大。 两货拉着我的手一起融于墙壁中,静悄悄的看着出来的人竟是一个年轻的姑娘。 咦?那个女人上哪儿了? 我们无声无息的尾随其后,一个人竟然有两重影子,我们分头走,原来那姑娘出来的时候身后女人的身影完全重合上了,以至于我们吃惊至极。 再走不到十步就是最大胡同口了,走出去便可见左右两边的差别,一方是静寂的居民区,另一方是灯火辉煌、人潮不断的商业游乐区,相连着的道路上川流不息,两边街道上也是人头济济。 两人却是通向了第三方----荒野走去。 这是开发尚未结束,被留下的一片旷地,它们仿佛是被遗忘了,丢弃在最遥远的地方自生自灭。只见到处都是杂草丛生,同人类身高一般,随着晚间的风相互磨砂而摇曳着。唯一的一棵树,站立在中心处,放眼看去,阵阵凉意。让我不禁打了个寒颤: “黑压压的一片,正常人是不会晚上跑到这里。” 小白注视着邹舟,顺手摸了摸邹舟的脑袋,“若是正常人我们何必千里迢迢的来这里?不要感叹了,我和大黑现在已经知道鬼附在谁身上,你待会儿帮我看住另外一个。” 小白的眼神尤为犀利,就像是一只已经锁定目标的猎豹,凉风佛起了我耳边的碎发,弄的我痒呼呼,伸手勾着发丝,默然发现自己的脸竟然被烤炽一般烫手。待我欲要点头时,两货已经兵分两路的前去捉拿了。 或许是我傻吧,沉思了片刻我才动身,眼睛不敢移开两货和那两个的身上,在他们都不知道的地方,按照小白对我的指示,暗暗的算着时间去行动。 我置身于一片荒草之中,耳边安静的只能够听到草唰唰的响,适应了黑暗后,便是觉着周遭正渐渐的透着亮光,抬头看着夜空,那躲在云层里的月亮竟然盘坐在我们上空,倒是为了这荒凉增色了不少。 视野里针尖对麦芒的一幕,是在突然一阵狂席卷后结束了。 在此之前,好在我预料到了二对二的战情,当看着其中的年轻姑娘面容瞬间融化,双手被大黑用手铐锁住,我便速速的将转头想要逃跑的女人扑倒在地,抓着她的头发不松手。 绵绵不断的哭声从我身下传出来,荡漾在空旷地里,煞是冷寂。 “妈……” 年轻姑娘之下是一个满脸都是皱纹,两眼深深陷带着泪花的老太。她能够看见我们,嘴唇一张一合却是不知道在说什么,我所知道是,她眼神哀哀的乞求身旁的大黑。 可惜,大黑他是出了名的冷面有情但也无情的鬼。对于老太的哀求视若无睹。 “回府!” 我无奈起身,看见趴在枯草地上的女人已经擦着泪水,站起身怏怏的原路返回,佝偻着的身子在离开视线时已经是直挺挺的了,不禁让我觉着看样子似乎这一切的发生不过是一场惊梦。 我看向小白,示意他暂且不要回去,听听老太有什么话,若是在人间里的心愿还未完成,带回了地狱交给四大判官后,一切都来不及了。 “既然已经捉到了,就带回去好了,我们停留的时间不短了。” 小白眼里有犹豫,看向大黑后便是消失。 “我不要回去,老太交给我你们自己回去吧~”我是明白了,这两货心真够硬的。 大黑的手和小白截然不同,不仅冰而且格外的硬,就像是一块处处都有尖尖棱角的大理石,碰上就会受伤。 抓到手里的鬼,还是第一次被鬼劫走,范无救露出了自己的凶残脸,对着牵着老太走得邹舟一怒吼:“停下!”言外之意,绝不会让邹舟带着鬼走出自己的视线。 相处的日子虽不多,但邹舟的执拗性子他是知道的。三步并两步拉着正在气头上的邹舟,暗暗的使眼色,“你们两个这是干嘛呢?二灰你还真是不知规矩没大没小的,你怎么能够对着你的上司大吼大叫?”尔后倒是笑嘻嘻的看着脸色发黑的范无救,“大黑你也是的,干嘛要和这丫头片子计较,二灰她好歹也是在这个时代生活了二十年,身为人类时的感情还留着,你也不要太冷酷无情了嘛~” 无奈之谢必安,竟然充当起了和稀泥的角色来。 “小白说得对。老太太哭丧着脸一定是心愿未了,我们不过就是做一个顺水人情你都不愿意,大黑你心太黑了。” 说罢,担心被灼伤,我有些不敢去看大黑的眼睛。 “呜呜……哎呦……” “求求你们别着急带我走,让我回去看看我儿女一眼,我就了无牵挂了。” “白,带着她我们走。” 大黑给老太套上了脚镣,牵着锁链丝毫不管身后的邹舟大大咧咧的吼着某某。小白无奈的直摇头,见刺猬邹舟倒也自讨没趣的安慰了几句,被突如其来的唾沫星子淹没就后悔了。 “别走了,死大黑你听到没有哇?” …… 范无救将老太送到了赏善司后气呼呼的回到了无常殿内,反常的倒头睡起了大觉。小白想要耳根清净清净,准备去找曼珠要一些可以让脑子不那么痛的花草药,前脚都没有跨出去,衣襟就被拉住了。 “小白叔,你带我出去逛逛吧~我心里憋得慌。” 小白回头冷笑了几声,实在是无言以对,默默的点头答应。 我也知道他俩儿自古以来捉鬼都是如此,是我优柔寡断了,照我这捉法十有八九就会错放掉了恶鬼,捉鬼的效率也是极低的。去找曼珠的时候,她也告诉我,虽说人有千面,鬼也是如此,万万不可凭着只言片语就感化了。 曼珠说得对,大黑做的也没有错,那只老鬼就是想要博得我们的同情,回去找到她的儿媳并且杀掉,原来老太的儿媳是帮着自己的情人养着孩子,而肚子里的孩子已经被打掉了,想必是为了儿子不甘心,变成鬼的老太想要将儿媳杀死在荒野中。凡事都有对与错,可是一沾到生死,好人必须活着?坏人必须死光光?就是大黑因为我受到了牵连,被崔判官训斥了一顿。 这是小白偷偷告诉我的。 世事无常,做人难,做鬼也是难。 018 接回天使 - 无常养殖日记 - 橘苗 二十一世纪   周一  正午 下雨天 雨滴不断的从天而降,打落在任何东西上都是叮咚叮咚的作响,乍一听还挺悦耳,不过事实上更像是某一种哀曲。城市是否忙碌,从街道和路上便可以一见。不得不说W市中心一整天里,走哪儿哪儿都是人和人,或是车和车。 天色略略暗下来,风中夹带着雨吹着、吹着。 以一边街道上的垃圾桶为轴心,至西三百米处正是一个十字路口,四面八方的车辆在没有闪起红灯时,几乎是交替的时间都不想要浪费的冲出去。路口处离着指示灯五米的地方,两只白色的萨摩耶躺在血和雨水下面,周围的车辆依旧在行驶。是没有看见还是假装没有看见?反正,奄奄一息的两只狗已经断气了。 子夜时分,雨依旧落着,道路上狗的尸体早已经被处理掉了,剩下的不过是两缕游荡着的魂魄在雨中奔跑而穿梭在来来往往的车辆之间,再也不觉着疼痛。 怎么跑都没有离开那个十字路口处。 若是忽视掉最后处理的态度和脾气,邹舟初次捉鬼的表现还是不错的,小白给了八十五分,而大黑板着脸打了五十五分,两个给人感觉截然不同的分数就张贴在床头。 多日已经没有展示身手,难免对于两只有些身体上的稍稍不适应,得知到是两只狗去世后,毫不犹豫的把这个称之为光荣的任务交给邹舟独自完成,在邹舟临走前,小白不忘丢一句:“表现的极好是有奖赏的哟~” 哼,当我三岁小孩呢? 我唤着青阳,一把抱起它,真不想和两货说话,一秒钟也不想待下去,不做声的速速跨出了那个被捣乱成猪窝的地方。 今儿天气不太好,寒风嗖嗖的刮进我的脖子里面,惊得我只想要打着哆嗦喊出声。踏上奈何桥之上,发现当初所见的清水竟然变成了血色而污浊恶心,迎面扑进鼻子里面的腥味,我探头细看,里面不断有狗脑袋、蛇头似得活物往上钻出来对着我血口大张。 我条件反射的后退,感觉碰到了什么,扭头看看,竟是两位带着面具的不知性别的鬼站在我左右,四只眼睛齐刷刷的看着我。 “今日不宜外出,管你是何鬼速速回去。” “否则休怪我们对你无礼了。” 这一唱一和的我咋就不信呢?我眯着眼睛笑笑,“敢问两位是谁?” 最害怕空气凝聚成一团,我立马收住笑容,一边连连点头一边连连后退。 走出了一百米之外,我停在一棵柳树之下,掌着树干,从衣服里面拎出青阳,偷偷的指着桥头,“青阳你知道那是两只什么鬼吗?” 青阳舔着自己的爪子,点点脑袋,“我知道的娘亲,那是看守奈何桥的日游神和夜游神。今天天象看似有不详的事情要发生了,我们还是回去吧。” 移动几步,我昂头注视着天空,怎么看都是和人间你下雪之前的乌云密布类似,何来的不详?不过既然青阳害怕的话,我自然不能够带着小家伙儿干危险的事情了。 我放下了青阳,拍拍它毛乎乎的脑袋,“娘亲现在的不得不要去接那两只狗狗回来,知道你可乖可聪明了,一个人回去也是可以的,是不是?” 好说歹说还是没有说服青阳,小家伙儿自个儿自觉的钻进了我衣服里,探出一个脑袋说是誓死都要和我在一起。我还是很开心的,小家伙儿懂事的让我想哭了都。 我带着青阳终究是偷偷的来到了人间。 出乎我的意料,人间竟然是滂沱大雨,虽然我和青阳是淋不着雨就是了。 和走过路过的人类擦肩或是直接穿过去的感觉怎么说呢,还真的让我不好受。走着、跑着、狂奔起来都是没有之前那种实在,所闻所见的事情和人,热闹也好、冷清也罢,与我毫无也不再有关系,心里终是空空的。 指引着我的那一股含着淡淡忧伤和着急的味道,将我带到了市中心、屡次发生交通事故的那个十字路口处。一盏路灯下,坐着两只白色的萨摩耶,它们俩儿正在舔舔对方的毛发,果真是拥有天使的微笑,真心不觉着它们事实上已经去世了。 “娘亲,就是那两只东西么” 青阳的爪子指着,侧头看着邹舟。 “嗯,没错,你看它们俩儿是不是看着不禁什么烦恼都没有了?” 左右两边照来了刺眼的车灯,于我又有何阻碍和不快?可是两只狗狗有,它们紧张的站起来,水汪汪的眼睛张望着车内,尔后,低下头用自己的爪子碰着自己的耳朵。 我所能够想到的是,它们正在等着主人带自己回家吧。 待我走近它们,它们露出了一丝惧意,更多是不知所措,我笑笑,“乖乖,我没有要伤害你们的想法,你们两个是不是奇怪我怎么看见你呢?”它们对着我吼叫,就像是在说:我们才不没有想奇怪不奇怪的,你快走来不要挡住我们,主人会看不见的。 “嗷嗷~嗷嗷嗷~” 青阳毫不客气的跳下地,伸出爪子露出尖牙叫着。 我抱起青阳,贴着它的耳朵,“别吓着它们了。” 两只狗离我情理之中的远了,它们眼里都是敌意,若是我在做出什么动作或是发出什么声音,它们就要扑上来了。 这样正好。 两天使咬破了我的衣裳,留下了它们的齿印。可是我也无能为力,若是我不在十二个小内带它们回去,再用不了多久,它们就会魂飞魄散。带着不断使劲儿想要挣脱开的两只回到走进地狱之门内后,虽然我终于送开了一口气,对于它们我这是纯粹的伤害。 小白在邹舟一出门就安叫着不妙,追出来后已经不见邹舟的身影,所以一直在地狱门空等着。 邹舟脸上的表情之前也见过,乐天派的小白笑嘻嘻的走到邹舟身后,把邹舟下了一跳。 “怎么不把它们交给判官?” “它们讨厌我,还是你帮我送去吧。” 小白收回了快要碰到邹舟的手,反身边走边说:“这可是你一个人完成的,得有始有终的。” “小白,你去和阎魔说说,别把规矩定得这么无情好不好?” “事情做完了后你自己去说,除非你害怕阎魔呐~” 说完,小白悠悠的吹着口哨闪人了。 019 成为正式员工 - 无常养殖日记 - 橘苗 “汪汪汪~” 两狗不顾青阳的吓唬完全把我当做是敌人似得怒吼,没等我移步,俩儿就反身自己跑走了,我在后面追,发现周围不断有探出脑袋的鬼,捂着嘴偷笑的看着我们。我倒是无奈又生气,可也不至于脱下鞋子朝着两只脑袋砸去吧?进入到了鬼们的视线里,我不放心青阳出现,搂紧了自己的衣服跑,我已经觉着自己的肠子都要吐出来,干脆不跑了。 “喂,小鬼,你这是在干啥啊?哈哈哈~” 一只跳在我面前的长舌头鬼问。 “你也别嘲笑他了,阎魔殿下已经下通知了,我们还是赶紧的去孪殿要紧。” 真是站着说话不嫌腰疼,不然你来追追看?哎?阎魔召集群鬼又是干啥? 听不到声音,青阳钻出半个脑袋,贴着邹舟的红彤彤的脸颊,“娘亲,我们现在是要去追那两只狗鬼还是去见阎魔殿下呢?” “这个嘛~娘亲还要思忖下。” 青阳低下头,巡视周围后重新钻进了邹舟暖和的衣服里面。 头顶的密布的乌云已经散开,虽然如此,也不见明亮的光线照射下来,眼前的一排排鬼屋显得有些幽深而不见底的诡谲。地狱里的房屋同人间并非有过分大的区别,同样都会因地制宜,建造不同的房屋。就我走过见过的,有像新叶古镇那种灰瓦白墙的古楼、像济南曲水亭街青砖白墙的老住宅、像凤凰沱江依山旁水的吊脚楼、内蒙的蒙古包也是有类似,不过繁华之地,目前还没有机会踏入。 连接着不同样式房屋是无数条大街小巷,其中长长的小巷子居多。对于我这样的路痴来说,明摆着就是给我添麻烦,前后左右都是路,两狗已经跑得不知去了何处,没一件事能够让我顺顺心心的呢~ “青阳,娘亲现在拜托你一件事好不?” “什么呀?”。 我抱住青阳的脑袋,所能够想到的最好办法暂且就是这个了。“青阳你变成我男装的我去追那两只狗,我去孪殿看看,若只是屁事我就回到这里等会儿不见你来就往前去找你。” 只要是邹舟说的话,青阳都乐意至极的接受。 和青阳分开后我意识到了一个十分严峻的问题,我该是往哪儿走可以到孪殿呢?我自嘲的笑了,拖着酸痛的腿转了一个圈圈,也罢也罢,条条道路通罗马。 十个~二十~三十~ “怎么又是你?” 声音有些耳熟,不过无论我怎么看一根毛都没有发现呐? “到了这个时候你怎么还没有前去孪殿?” 吼吼……吓死我了~ 眼前这位不就是当初抓我的那个三角眼的鬼么? 完全出于礼貌我半伸着手打了一个招呼,比起上次,现在看我的眼睛更是凶恶,我也没犯错不是? “那个我……其实是迷路了,请问大人您能够带我去孪殿么?” 小心翼翼的问出口,我的腿不住的发抖。 也没有回答我就自顾自的转身竞走,我摸了摸自己的脑袋,咬咬牙跟上去。小路的边线快速的被甩在了身后,不说话实在是太尴尬了,也是为了缓解自己的紧张,我吞了吞口水,“我叫邹舟,初来咋到,请多多关照。” “……” “哈哈哈,谢谢大人带我去孪殿,我也不知道大人的大名呢~” “……” 原来静寂并非是最尴尬的,而是如我现在这样,只有更尴尬。看到横在眼前的孪殿,本想着说声感谢,那位大人根本就不稀罕,我也没有必要自找尴尬,默不作声的一起走进去。 孪殿里很是热闹,一点都不像是在开会,倒是走进了有一群群大妈的菜市场里面。我伸长了脖子瞅见了小白那高高的帽子,穿梭着弥漫着汗酸的鬼群,挨着小白站着,总算是可以让我的脑子休息休息了。 嘭~ 突然听到的声音犹如火气正在头上的班主任摔着黑板擦,我立马定神看去,可惜身高远远不够,只好不客气的踩着小白的脚昂起头努力的看,原来是阎魔在拍石磨呢~而我的视线自己移到了一旁阎萝的身上。 所有的鬼都安分下来,阎魔欣慰的点头后,开口说:“属于我们的节日已经临近了,你们可不要因为兴奋耽误了你们自己的工作,若有无心犯错酿成了大事者一律都不准踏出自己家的半步。其次今天开始邹舟正式成为了谢必安和范无救捉鬼的一员,你们要一如既往的一视同仁,不得搞特殊搞歧视。” 阎魔这是在为我说话吗? 小白挤了挤邹舟的胳膊,笑而轻声道:“二灰你现在已经是我们的正式员工,待会儿我们回去得要好好的庆祝。” “好呀,好呀。” 会议很快就接近了尾声,其实阎魔后来说的我一句都没有听见,倒是发现其他鬼看我的眼神说不出的怪,让我有些难受。 出了孪殿,小白叫住我,说是要陪我去办一张地狱户籍,这让我很懵逼。看着窗口另外一边的鬼工作兢兢业业的模样,拿着贴着我的黑白照片,年龄、性别、及详细住址,我不得不怀疑:这里究竟是死亡者的地狱还是活者的人间?相似度实在是太惊人了。 “二灰呐,你也没有必要一直盯着你的户籍本看吧。” “你懂什么?我这是在回味。” 小白打住,拉着邹舟停下,“二灰,你是不是没有把那两只狗送去判案就去孪殿了?” 我收起了户籍,抬头却见那个三角眼鬼站在我们家门,一手拎着一只狗,恶狠狠的盯着我。 小白拉着邹舟走上前,“谢谢你帮二灰捉拿住这两只鬼。”小白说着,摁着邹舟的脑袋致谢。 “下次我可没有心情做这样的事。” 小白拿出了手铐、脚链套在了萨摩耶身上,斜眼盯着邹舟,“给我说说你为什么要丢下它们?” “不是那样的,我当时知道了阎魔在召集你们开会,我可不想又为你们添麻烦,所以就让青阳变成我去追它们,我就去了。也是刚刚的那位带我去的孪殿呢,他叫什么名字我都不知道。” 小白边叹气边点着邹舟的额头,“那可是夜叉,他能够帮你,不知道你是走了什么运?” 这话说得像是我走了桃花运兼狗屎运。 想不到夜叉就是长如此模样,颠覆了我的想象力。 020 情敌出现了 - 无常养殖日记 - 橘苗 且不说那两只萨摩耶最后被送到了第十层----牛坑地狱后的情况如何,因为它们的缘故我现在是外出走三步就能够看到夜叉怒视着我的脸孔,只是后来小白听我说起,硬是说我是害怕夜叉以至于连连的出现了幻觉,我沉思了片刻,想也是的却又不是,夜叉和我仅见过两面,除了那张脸咋一看着实的恐怖之外,连交集都没有何来的害怕? 清晨起床看见自己被挤成了中间,左右的两货哪怕外头的太阳已经晒到了屁股也是睡得安稳自在,青阳蹦到了我身上,它所不知这样踩疼了它的娘亲。我虽不是记仇的鬼,可是,对于平日里尽是看我笑话才伸手相助、好吃的好玩的都不带上我的两货,我可不会客气了。 “你们俩儿快给我起床!” 踩在两货身上的感觉还是不错的。 大黑只是哼了一声,盳了一眼我,很快就走出了卧室。而小白就像只猪,依旧打着呼呼大睡,这差别要不要这么明显?我直接拖着小白扔下了床,青阳调皮的在他的背上打滚,我就去穿好衣服,把自己打扮成了一个货真价实的男版邹舟。回来看见小白依旧睡得香喷喷,这我就无话可说了。 “来,青阳,你也别折腾了。娘亲带你去吃早饭。” 坐在饭桌旁默默的觉着少了小白还真是不行,气氛实在是太诡异了。好不容易挨到大黑吃完走掉,我扒拉扒拉几口米饭,小白那货竟然夺走了我的碗筷,自己吧唧吧唧吃得不亦乐乎。 我一拍桌,“你干嘛拿我的碗筷?” 谢必安连头也没有抬起,边吃边说:“大黑有吃过饭吗?” “当然有吃啦,他可是第一个上桌的。”一想不对,我又一拍桌,从小白的手里抢回我自己的筷子,“你们这是突然怎么啦?昨天的昨天都还好好的,怎么昨天晚上就开始变得怪怪的了?” 小白伸着手找我要筷子,我没给他就眼巴巴的看着我,我还是没给。这下小白没有了办法,放下了碗,拉着邹舟走进了卧室。 “你知道吗,这整件事就是被你给挑起来的。”为了渲染简短的一句话,小白不仅加上了夸张的动作,说得还十分的煽情,可是,邹舟压根就没有明白那个点,愣愣的看着小白。 “这两天我都忙着去勘察地狱地形了,我怎么就成了你们矛盾的源头咧?” 谢毕安的白眼翻得只能够看见眼白,胸口突然你觉着闷,丢给了邹舟一个眼神,将脱去的外套丢在床头,便是往外走。邹舟疑惑的赶上去。 前面的走着,后面的跟着,不知不觉就到了忘川边。 青阳熟悉这里,之前还在这里等待自己的娘亲呢,只是,俩狗魂没有追上,娘亲也没有等着,等来一个夜叉。这夜叉还把自己拎着带回了娘亲的面前,这件事青阳还记得很清楚。 小白坐在一棵柳树树丫上,指着底下的邹舟的脸,“让你别在家里说起夜叉你非但不听我的话,还叽叽哇哇的说个不停,你脑子不是进水了就是生锈了……” 没等小白说完,我就跳起来瞅着他腰上系着的一条带子就往下扯,看见他摔得四脚朝天我仰天大笑。 “你你……竟然敢……” 见小白痛的说不出来,我有些心软,还有些自责,觉着自己的玩笑开大了。正要去拉起他,他倒好了,不仅仅甩开了我的手,还对着我吹胡子瞪眼睛的怒骂起来。 青阳上去就是给了他一爪子,我忙着拉住青阳,我要问清楚了。 “你说也要说明白,若真是我的错,我向你道歉还不行吗,非得这样骂我开心?” 谢必安从未看见邹舟这样恼怒着脸对自己真吼,从地上爬起来,拍拍灰尘,思索该是缓解气氛的笑笑还是继续生气。 青阳晃着脑袋看见俩儿都不做声,嘻嘻嘻的笑了笑,“娘亲你和小白吵起来的画面好好笑哦~” 我和小白同时噗呲的笑出声。 “我也是气糊涂了,都没有一五一十的告诉你事情的经过就对你发脾气,是我不好。” 摸完了青阳的脑袋,我上前踮起脚拍拍小白的肩膀,“没事儿,知道你年纪大了正处于更年期焦躁,我应该理解你的。” 小白算是和解的笑笑,敲了敲邹舟的脑袋,“我们回家去,边走边说。” “好~” 原来夜叉和范无救之间有段少有鬼知道的往事。 众所周知夜叉是阎魔手底下的一只疾行鬼,速度之快不容想象,和其他的鬼不一样,夜叉是一只彻彻底底的恶鬼,专门捉拿并且吃掉恶鬼。性情冷酷无情,在他的世界里就是吃掉铲除恶鬼。性格使然,夜叉没有一位朋友或是熟悉的鬼,众鬼都是躲之不及,看都不敢看。而同是高冷,却是让人喜欢的范无救与夜叉成为了知己。 只可惜好景不长,范无救和谢必安的关系可谓是“天地合才敢与君绝”谢必安虽然不排斥夜叉的加入,但是夜叉眼里容不下谢必安的存在,与范无救关系也是渐渐的淡了,时隔多日就是绝交再也不会来往。 范无救不曾想过夜叉竟是如此自私自利、小肚鸡肠之鬼,而夜叉也不曾想过范无救是一个左右逢源不似高冷的多情鬼。 两个就这样彻底的掰了。 夹在中间的谢必安其中的原因猜出了几分,可是,已经无力挽回,自私的想也算是危险解除了。 可是,如今夜叉再现了,不仅如此,和大黑的关系挺暧昧的。 不管是男是女,吃起醋来都会是一个模样。怎么说都我都是支持小白的。 “小白,我是站在你这边的。” 莫名的好感动,小白搂着邹舟的胳膊,“听到你这么说,我真的挺开心的。” “既然我已经答应你了,就已经会给你和大黑牵线的。再说了,你和大黑是同吃同住,所谓近水楼台先得月,知道不?” 青阳虽然不知道娘亲话的意思,但是,依旧毫不犹豫的点头。 “娘亲说的对,大黑哥哥和小白哥哥怎么看才是好朋友,而娘亲是我一个人的。” 语毕,我和小白已经走到了家门口。 刚要开门,大黑走来与我和小白擦肩而过,后面竟然跟着夜叉。 “小白?” “白大叔?” “二灰,走走走,我们赶紧的跟上~” 021 巧逢一对狗男女 - 无常养殖日记 - 橘苗 “小白我们这样跟踪他们会不会不道德呐?” 小白一面喘气跑着一边回头冷冰冰的瞪着邹舟,“是谁刚刚说站在我这边的,现在就反悔了?” 我以为小白不要我了,可是那货竟然说:“告诉你现在反悔也晚了~” 青阳从衣服里搂着我的围巾,我大口大口的呼着气在小白身后跑着,至于我们来到了哪儿,我已经无心去理会了,我只管的跟着小白。 “小白,我们都已经看不到大黑了,我们是不是已经跟丢了?” 小白没有搭理邹舟,一心放在了大黑会和夜叉去哪儿上,不知道身后的小短腿邹舟伸长了手臂欲要抓着自己。 我没有大长腿,也没有跑马拉松的潜力,眼见着我和小白之间的距离越来越大,我心有余而力远远不足,于是索性不跑了。好不容易找到了一颗石头子,坐在了上去,我喘着气,扯走了围巾,“青阳,你鼻子灵吗?” 青阳搂住了邹舟的脖子,眼睛直盯着邹舟,点点头。 “太好了,等娘亲休息够了,借用你的鼻子帮我嗅一嗅,小白和大黑跑去哪儿了。” 邹舟的话音都还未落下,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的孟婆,竟然带着贴身的小丫鬟大摇大摆的走到了邹舟的眼前,一脸娇滴滴的嘲笑着,拿着右手翘着兰花指着邹舟正在冒汗的鼻子,皮笑肉不笑的说:“哟~这不是那一天调戏我不成功的那位假斯文的小鬼头?瞧你这满头大汗的坐这里是在干什么呢?” 孟婆果然还是认为我是男生,看来阎魔说的没说,那件事的确是不了了之了。 孟婆的嗓音甜得直齁心脏,我没有那个工夫和她闲谈,起身拍拍屁股准备走,哪知道孟婆蛮不知趣的拦住我的去路,架势似乎是要和我一较高下。我也不想要再次动手,无奈之余随便道了一句: “你这是作甚?” 见我学着她那股音调说话,孟婆满脸不悦,对着身后的丫鬟小声道几句,就是扬长而去。 这就搞笑了,闹得哪一出? “没事嘀咕个什么呐?一句话叫做好狗不挡路你是不知道的吗?”我最讨厌别人在我的面前说着关于我的悄悄话,怯弱无能的人才会如此。 “瞧瞧你这是说的什么话?好鬼也好恶鬼也罢,怎么说好歹也是一个挺俊的小伙子,你这样说话会招来其他鬼的厌恶。”邹舟有所不不知,当孟婆看见她的第一眼就被她的扮得男装的英色给勾去了。 地狱里谁不知道,孟婆是出了名的见一个帅哥爱一个,见俩儿就爱双。都说和喝了永恒水的沙华成为绝配。 其他的鬼厌恶不厌恶我是不知道也不关心的,倒是这孟婆的脸在我的眼前晃来晃去,我恶心的想要吐。 我甩甩手,不信孟婆会站着不动让我打。 果不其然,为了不耽误时间,我连讥笑也省去,直接做着鬼脸对着孟婆挥挥手大步流星朝西。 汗水也快蒸发完了,微微的风吹在略有些汗的脸上,竟然惬意无比,怀内的青阳乖乖的抱着我,想着走远了再问问前面的路是往那边。不料,耳根子又不清净了。 “前面的赶快站住,今儿我们不把话讲清楚,休想从我们的眼皮子底下溜走?” 脚步我放慢的缓,心里嘀咕:这个声音不是孟婆的,倒是有好几个的和声,仿佛就是鸡鸭同群的叫唤。 我本不在意,也是一时疏忽,正要迈大脚步,奈何竟有人不但扯走了我的帽子,更过分的事,竟然蛮力揪着我的长辫子,迫使我不得不后退。 “丑太婆你快给我松手,不然的话,真让我生气了可不会放过你~” 扯着我的不止一只手,感觉像是被章鱼缠住。 孟婆见邹舟挣扎,又怒又恨,冷哼哼笑出声的走到被扯得脸都皱起来的邹舟面前,抽出了袖内的金丝边用手帕重重的甩在了邹舟的脸上,“一点儿规矩都不懂,见着我连招呼都不打一声想走就走?还有本大人是有名有姓的,你给我听好了,我叫翠玲儿~”说起自己的名字,孟婆带怒的脸一下子就像绽放开了。 我当是什么高大尚的名字呢? “哈哈哈哈……翠玲儿,还翠花呢~” 孟婆收回了手,捏着手帕气急败坏,却是不知道怎么表达自己的好,过了好一会儿,喊着:“湘绣你再使劲儿的扯,别和她客气。还有玉钗和墨竹你们俩也是。” 三位听到自己的好友的话,果真大干起来,样子做得倒是很不错就是了。 真当我好欺负呢? 你若是给我颜色看,我可就连颜色都不让你见。 背后一群女人也是笨的不像话,我不过是稍稍用力和恐吓,她们竟然吓得连忙松了手,甚至担心我一口吃掉她们,都一咕噜的跑到了孟婆的身旁。 见势,我也没有乘胜追击,撸了撸我的衣袖,“看在你们是一群柔弱的女子的份儿上,我才没有动真格的,去去去,都别挡着我的道儿。” 孟婆没有想到自己邀来了三位好友也没有能够制服住区区一个邹舟,使劲儿的跺了跺脚,朝着邹舟吐了一口唾沫星子,见状后果断的走为上策。 真是莫名其妙的一群女人,她们脑子你都装的一些什么呀,丢我们女人的脸。”见过弱者,可是如此只弱还是头一次看见呢,还真是大开眼界了。 这时青阳用爪子往邹舟的脸上摸了好几下,迫于无奈,打断道:“娘亲,我们赶紧躲起来吧~” “怎么了青阳?” “我嗅到了沙华身上的香水味~” 说起沙华,我还真是听到名字就会起鸡皮疙瘩了。 “谢谢青阳,走,我们赶紧的躲起来。” 往四周看看,离我最近的就是一棵偌大的仙人掌树,在走投无路之下我只能够毅然去爬树,为此我吃的苦头,不言而喻了。 站得高也是望的远,底下的沙华一眼看出头发上抹了发蜡,西装革履,穿着一双闪闪的黑色椭圆皮鞋,盯着看其实蛮帅气的。走着走着就突然的站在我之前的位置上定住了,他的脑袋像是正在探测的摄像头不断的扭头,不知是不是因为察觉到了什么,我立马屏住气,努力的缩成更小的一团藏在一片满是刺的仙人掌叶片后。直到听到了孟婆的声音,我才敢慢慢的探出脑袋悄悄的看去,耳朵自然就竖起来。 原来孟婆还是不甘心,和姐妹分开后独自回到了原地,算着邹舟不会动手打自己,准备再威胁几句,让自己心里爽快爽快。虽然没有看见邹舟,但是碰见了自己的爱人,沙华,撒娇模式立马开启。 沙华没有在孟婆的面前表现的过于开小差,默默的只是点头点头,反正只要是孟婆说的话都是对的。 孟婆感觉到沙华在走神,靠近了一步,“华华你是嫌弃我不想听我说话想其他的女鬼吗?我看见你总是张望着其他的方向,这儿除了我也没有其他鬼啊?”孟婆扑在沙华的胸膛上,甜腻的声音快把树上的邹舟腻到摔树。 沙华顺势抱住孟婆,轻柔的说道:“我的心太小了,只能够容纳下翠玲儿你一个,以后这样的傻话千万后不要说了。” 孟婆自然是听着高兴,可是,她还不满足。 “那你以后只能够想我看我听我说话关心我爱护我,好么?” 沙华也没听清有多少个怎么滴,依旧爽落的答应。心里想道:平时就是你要求多,女人还真是麻烦。 听完,竭尽全力的忍住,看见俩儿卿卿我我的走远了,果真将我一早吃的东西吐得干净。艰难的下树后,我啧啧吐了吐舌头。“幸好是被我看见了,若是曼珠知道了,又要伤心不可了。” 之前让曼珠断了沙华的感情,我觉着自己还挺残忍,现在不同了,哪怕他们之前的感情深的不像话,可是今非昔比了,那样的人渣,断的越快越彻底才是正确的。 青阳趴在我的脑瓜上,想着要事头也没有回的跑起来,青阳就是我的方向标,它指哪儿我就往哪儿转。 “娘亲我为你加油哦,前面五十米就是小白哥哥的所在地了。”既然娘亲不接受自己的妖术到达,那么就只能够加油鼓劲了。 前面不就是忘川边么?难道是我眼神出问题了,什么都没有见到呐? 青阳从邹舟的怀里腾空的跳跃落到了地面上,变成了一只孩子模样的鬼,牵着邹舟的手,走到三生石的背后。熟悉的声音响起: “该说的都已经说完了,那两个现在一定在到处找你,你可以走了。” “该走的是你。” “是吗?”夜叉把手里的石头往三生石后丢去,正好砸中了邹舟的脑袋,“傲喔~” “你可以出来了。” 说完,夜叉意蕴深长的看了一眼范无救,自顾自的走开。 范无救见邹舟摸着脑袋的走出来,冷不丁的看了看也没有说话,撇下邹舟扭头转身朝着家的方向走去。 022 忍痛剪发 - 无常养殖日记 - 橘苗 说实话和大黑走在一起会让我断气的,初次见面就是对我冷言冷语,从他深邃的眼眸里看不出什么,鼻子很挺,嘴角很难看出一丝上扬。配着略带喜感的纯黑T血衫,一条笔直且是修长的腿在同样黑色的牛仔裤修饰下,感觉腿又长了一寸。只是更让我觉着他那儿就是黑色地带,写着三字:勿靠近。 反正大黑对我没什么好感,也没有必要一定和他一起回。我瞅瞅周围都没有鬼,踮起脚,静悄悄的盯着一处石头小路便开始移步。还没有走出三步,感觉后背一股熟悉的寒意,我无奈的转头,对上了大黑的一双冒着怒焰的眼睛,打破气氛的嬉笑了一声。 忽见大黑抬起手臂,我下意识的往后退,手紧张的拽着自己的围巾,低着头默默的祈祷自己平安无事。耳边小白的声音就响起来: “原来你们是在这里,大黑大黑呐,你跑去哪儿了?” 见小白欢天喜地的直接朝着大黑蹦跶去,突然觉着他就是只白眼狼,没有发现我正被“欺压”么?就只知道关心他的大黑。 小白大步走到了挡在大黑的面前,完美的挡住了我,顿时觉着自己安全了。 “没哪。” 大黑无情的彻底,没有多一个字的解释,也不看小白一眼,就挥了挥衣袖不告而别。而我看见小白转过身愣在了原地不知道在笑还是在哭。 两字就把小白给打发了,会不会太简单了点?我真是怀疑小白的智商究竟在不在线上,等大黑走远了,我一把搂住了小白的胳膊,“刚刚大黑就是夜叉在一起的,我没有听到几个字夜叉打了我之后就走了。你怎么现在才找来?” 小白挠了挠自己的后脑勺,留恋的看着大黑渐行渐远渐的背影,扭过头,忽然抓住了邹舟的两肩膀,“我的事情我自己操心就好了,倒是你,阎萝派小鬼正在到处找你呢~” 小白从后背推着我往藏书楼走,可我怎么想都不对,“你确定以及肯定是在藏书楼?” “怎么?你还想阎萝在自己的宫殿里招待你呢?你想的还真够美的~” “不是啊,我们现在不是要弄清楚你和大黑的事嘛。” …… 说话的功夫,小白把我推到了藏书楼之下,还没有走进去仿佛已经嗅到了一股淡淡清香的纸张味儿,我们一同跨上了台阶,看见一白脸和一红脸的小鬼话都不说一句就拉着我往里面竞走。 这里的鬼都是用跑代替走路? 小白就在后面跟着。 黑脸鬼拉着我竞走一半就从身旁的一个小走道突然玩消失,红脸鬼接着带着我往前快走。 等到我站到了四周都是书柜的地方,红脸鬼也不见了。这里味道还挺好闻,周围的安静促使我抬起头,头顶的地板是镂空的,中间是桃心木制作成的台阶相连接起的三层阁楼,我所在的是第一层也是最宽的一层,随便的一站一瞟眼里尽是书。地板上一层不染,左手边有一扇格外大的窗户,正敞开着,从外面透进来的光线,投射在浅灰色的地板上,映衬得四周的书架古老之中透着几分的调皮。 而阎萝端坐在一张凤椅上,双脚放在一个木架子上,以便于随时拿多得放在地板上的书。至于之前一直想看的厚书已经合上放在了腿上,深意的盯着从未见过世面正在四处张望的邹舟,“咳咳~还没有看够吗?” 仅此一句话,一下子把我拉回到初遇阎萝的那一刻,同样的话,同样的语调,连表情都是一模一样。 我忙将拿起的书放下,走到了阎萝大人的跟前,顿觉着有些紧张,于是余光瞟着小白。 “两只眼睛看着我,别贼眉鼠眼的到处瞅。”阎萝不带一点温柔的说。 也不在意邹舟,阎萝缓缓的站起来,从一本书里拿出了一把银色剪刀,直接丢在了邹舟的脚下,“我找你来就是命令你在我的面前把头发剪掉,不容商量和求情。” 小白听了都替邹舟觉着委屈和气愤,没有多想,走到了邹舟的身边,看着阎萝,“大人这突然剪头发是要干什么?” 阎萝冷笑,走近了,拉了拉小白的衣领,恢复了原色,“只不过是跟在你们后面当的一只跟屁虫,你居然还敢违反我的命令帮着她说话?谢必安你不要仗着你和我哥的关系不错就得寸进尺了,你终究还是我哥手下的狗。当初你明知她是个女的,竟然还是带着她和我哥进同一个浴池,后来她做了什么不要脸的事情,你们真的就以为可以隐瞒的天衣无缝吗?别考验我的容忍度,谢必安~” 从头至尾阎萝雪白的严厉脸毫无变化,只是眼里的那股狠劲儿加重了。 第一眼所见,本以为是有主见、有魅力,容貌美的与众不同的阎萝,出乎我的意料心胸竟然是如此的狭隘,天外随便飞的一粒尘埃都容不下。不得不说嫉妒上了女人身,够可怕的。 当成情敌说成不要脸也就算了,诋毁我再顺便带上小白可不行,若是再将我女扮男装的事情说出去可就费了阎魔大人的苦心,最重要的是日后我和小白、大黑的日子就难了。 不等阎萝再发话,我快速的捡起了剪刀,见小白的脸成了姜黄色,暗暗的拉住他。 “我剪就是了。” “算你识相~”阎萝冷眼盯了邹舟一眼。 小白可不依,夺过了邹舟举起来欲要咔嚓下去的剪刀,“你真的就答应把自己的宝贝给剪了?” 小白替我心疼我当然是知道的,纵然喜欢,可若是不剪掉的话,不只是我,小白和大黑都会后患无穷。现在怎么都觉着阎萝当初让我女扮男装的事就是为了剪了我的头发,阎萝不是曼珠,她狠起来不是我和小白能够对付得了。 “小白你把剪刀给我,我已经决定了,这样也不是坏事的。” 明白邹舟心意已决,小白松开了手,剪刀回到了邹舟的手里,伴随着剪刀咔嚓作响,地板上累积的头发越来越多,被撒上阳光的头发,闪着栗色和金色。而邹舟一头及腰的漂亮长发变成了一刺猬,只不过是一只落水了的刺猬,刺耷拉着。小白心疼的瞧过去,短发的邹舟,看上去多了几分可爱,也更是增添了机灵。 阎萝见地上散落的长发,满意倒也不点头或是笑,只是冷冷的命令谢毕安处理完地上的头发后带着邹舟赶紧的离开藏书楼。之后翻开书,坐回了原位,会心一笑继续聚精会神的阅读。 回到了无常殿,小白一副冷漠状对着大黑,两货没有交谈一句,便各自干自己的事情,而我抱着青阳关在房间里任凭小白怎么喊都没有回应。我坐在床上,抱着自己的膝盖,不敢伸手摸自己的脑袋,头发是老妈让我从初一留的,为的是让我有一个女生样儿。记起来平日都是老妈帮我梳理头发,换着花样的给我编头发,哪怕后来上了大学也是如此。我曾绞尽脑汁的想要剪掉都没有能够躲得了老妈,现在突然就真的没了,我实在适应不了。只觉着鼻子好酸。 天刚一黑,西边的彩云无论是谁见了都会移不开脚,小白逼着邹舟吃了一些东西后,强迫的带着邹舟来带了西边的山头上。拿出了桌布还有一些嘴零,放在邹舟随手可以拿到的地方,指着那远处的云和天,咧着嘴笑: “其实你剪了短发也还是美人胚子一个,别伤心了啊~” “丑还是美我才不在意,就是一想到我的头发一下子就没了难受~” 小白吞下了肉干,捏了捏邹舟的肩上的肉,“叔知道你是为了我和大黑才答应剪的头发,这样叔以后对你好点,多给你吃些好吃的,尽快的让头发长快点,只要你现在别泪眼兮兮的,行不?” 说罢,谢必安从口袋里面掏出了一根红丝线编成的发绳放在了邹舟的手心里。 不出门的时候谢必安很清楚邹舟是有多么的爱护自己那一头长发,白天看见邹舟自己编得两根麻花辫荡来荡去,想要恶作剧一场时已经被眼神警告,半夜睡觉压着手贱扯了几把后,哪一次不是被邹舟揪着耳朵喊着求饶才是松手? “我勉强的答应你吧,你可要记住你此时此刻说的话哈,若是反悔了我可把你的头发都揪光了~” 问了小白知道发绳是他自己手编的,红的、黄色丝线是找曼珠要来的。说是,等我头发一张长就可以扎辫子了。 想不到平日没心没肺,就知道怼我的小白心灵手巧,顿时觉着释然了许多。 见邹舟笑了,小白松了口气,捂住自己的脑袋,“你想把你叔当鸡拔毛呢?真不厚道你这丫头~” 我起身掰开了小白的手,“你又不是第一天认识我,让我摸摸的你头发,感觉还真的像是我养的那只二哈呢。” “是嘛?” 我对着小白坏笑,之后我们没有再说话,看着彩云消失后我和小白就回了无常殿。 023 公休之日 - 无常养殖日记 - 橘苗 阎魔不喜欢西方的万圣节,可又嫌弃本地的鬼节时日过少,和其他殿王破天荒的死皮赖脸商量再定出一个鬼节,嘴皮子都磨烂了,才一致同意了阎魔的意见。 现在终于等来了这么一天,正值是冬至。漫天都是天鹅毛似得雪花在空中尽情的飘舞,所有古色古香的屋檐下都挂着冰棱,不少的被顽皮的小鬼跳起来摘走了,就只剩下三分之一的冰头依旧牢牢的抓着屋檐。地面上已经结上了三尺寸坚硬的冰,冰之上落上了大片的雪花,层层积累。 尽管雪景和人间仿佛是出自于同一位画家的手笔,只是,鬼和人类终究是两个不同世界的。绝大部分鬼并不惧怕寒意,只是这样不代表鬼就是无孔不入了,但凡鬼染上了恶疾,也同样会奄奄一息而变成了更为可怕、不受任何控制的恶灵。阎魔当然深知这一点,为了保护自己手底下的鬼,经常性的做好预防措施,防止工作被搁置和耽误。 要说一点不好,阎魔私底下就是一个贪玩的孩子,一个月不出门三趟放松身心、一年半载不出个远门去旅旅游,那就不是阎魔了。 以至于在鬼节这么一天,竟然不同反常的起了早早床,现在在外已经独自游荡了许久。 崭新的鬼节自然和循规蹈矩的原有鬼节不一般了,节日的主题就是随意。 一听就够随意的。 不再有上下级关系、不再有繁缛的礼节、暂时不用尽忠职守、不管是经营什么的小店都一律免单开张…… 附加的条件:通向人间的大门不许打开,每一层地狱的大门都必须加锁。 实质是一个给地狱里的工作鬼鬼们一个集体公休。 曼珠倒也和平常没有多少的区别,平日做的事情还是照常,就是体贴身边的几位姑娘,特意的找她们齐聚在一起,问问她们来到自己的身边是否还适应,不喜欢的话可以直说,这样曼珠就能够替她们找找其他的主人。 曼珠几乎没有脾气,温和又会体谅照顾,没有那个姑娘是不愿意待在曼珠的身边。 主子和姑娘在一起玩耍的画面唯美和谐。 就孟婆来说情况就不同了,仗着自己的绝颜、身材,不同以往的地位,对自己身边的丫头各个都不放在眼里。叱咤风云胡搅蛮缠都不在话下。出门没有找到心爱的沙华回到烟雨楼后对着无辜姑娘就是一顿怒吼。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至于牛头和马面兄弟两个,决定痛痛快快的睡觉才是。 无常殿内--- 谢必安坐在门槛上靠着门在摸索着股市,范无救关着门坐在暗书阁里擦拭着精美的瓷像,青阳还捂在被子呼呼大睡。至于我,站哪儿都没有存在感。 谢必安和范无救两货已经十八个小时都没有对视一眼,说一句话,要说其中的原因离不了夜叉。不用问我也知道,夜叉不是那种经常可以看见的隐蔽鬼,所以说我倒是想找,也无处可找。今儿算是自由解放了,两货可不能够继续僵持下去白白浪费了这大好时光。 小白是财迷,研究股市已经多时了,依旧见他的眉头扭成了麻绳,鼻尖上的汗水都要结冰都还是巍然不动,眼睛盯着一张破报纸。我的耐心是着实是被磨光了,我小心的靠近,“小白,今天是新制定的鬼节,我们拉上大黑一起去看看曼珠吧。” 谢必安护着报纸,四十五度扭转,当做没有听到继续干自己的事。 “小白,你们别冷战了,外面已经够冷的了,你们这冷战也听长时间的了。见好就收吧你们,再这么继续下去,可就不好了。” 小白一定是把我的话听到心里去了,要不然他那欢脱的眉毛不会扭曲。 “现在别和我说话,我想安安静静的看会儿报纸,你还是去把你的头发理顺了。”我刚要起身。 “白~” 我半句话还在嗓子眼里,阎魔背着手,英姿飒爽的出现在了我们俩儿的面前,突然的依然,尔后还欣然一笑。下意识我赶紧的掏出口袋里的帽子,硬生生的让自己的脑袋瓜塞进了帽子里面。 阎魔笑容瞬间收起,将邹舟拎起来,将帽子上的一根绳子一提起,发现邹舟的头发完全就像是被疯狗乱啃过的发型而忍俊不禁。阎魔笑的不行,用手掩着脸: “邹舟你倒是挺有自知之明的,还知道把自己的头发剪掉,值得表扬。” 阎魔笑声带些魔性,小白无心再看报,卷起来后小心翼翼的放进衣服的内侧后,将邹舟往自己身边一拉,一脸正经:“嬷嬷,你这话说的就欠收拾了~” 阎魔看小白的眼色有说不出的不适,我抢过阎魔手里我的帽子,往脑袋蒙住。 “殿下你别生气,小白他心情欠佳。”我连忙解释,可感觉越描越黑。 阎魔看了看邹舟,视线又转移到了谢必安的脸上,口气生硬,“你小子心情不好把气往我身上撒?”阎魔欲要继续说下去,见谢必毕安打嫣儿的模样,坐回到了门槛上,倒是不做声,眼神示意着邹舟。只是俩儿眼神根本不来电,也不知道对方是什么意思,阎魔收回视线只好干笑,叫着大黑的名字。 范无救倒是很快的从暗书阁里走出来,对阎魔行了礼后,自顾自的反身欲意再返回去。阎魔一看就知道两货闹矛盾,指着离去的大黑看着邹舟,“你去把大黑带过来,有些事情我要说。” 阎魔他就是故意的,明知道我和大黑关系就像是猫和老鼠不共戴天,明摆着是在哪壶不开提哪壶。 我是把大黑带到了阎魔的跟前,可是大黑犟得跟头驴一样,瞪我不说,压根没想要站。 “大黑小白你们俩吵架归吵架,可不要因私事耽误了公事。是我让夜叉找的大黑,之前你们抓的一只小鬼不是跑掉,被夜叉又捉回来了?只是已经进了夜叉他的肚子里。为了此事,我就让夜叉和大黑把之前那只鬼的档案交接工作做一下然后封袋,若是小白你因为这事和大黑闹冷战的话,大可不必了。”到哪儿阎魔都像是坐在孪殿里那般,气场十足。甚至会让我惊奇,它是从一个看似文质彬彬的男人身上自然而然的散发出来。 我两眼牢牢的盯着阎魔的眼神,女人的第六感告诉我,事情绝对不像是阎魔说的那么简单。见阎魔已经说完,我便是上前了一步,开口道: “大黑的事情应该他自己和小白解释,殿下你还是靠边站比较好。”我余光瞟着大黑,他一点都没有要配合配合我的意思。 邹舟的大胆阎魔不是没有见识过,无可奈何的是,并不想把邹舟怎么样。阎魔先瞪了一眼邹舟,尔后再加上强大的气场足以吓得邹舟不再说话了。阎魔不知邹舟不言并非害怕,而是照顾着小白的情绪。 眼见着两只都僵持不说话,阎魔就将话题转移到了多嘴的邹舟身上: “今天可是你们难得的休息日,不准备带着这只傻货出去玩耍?”说着,顺手又是拎起了邹舟的小花帽,“你一个男人,带这样的帽子?”我才不管帽子花不花的。倒是看见玩意已经在阎魔的眼睛里发光了。也不征得我们的同意,阎魔换了严肃的口吻:“谁都不能够不听我的话,你们都一起出去,听说街角的柳树下新开张了一家烤肉店,本殿下难得高兴,走起。” “今天我们不是自由身想去哪儿就去哪儿的么?陪着你出去多没意思呐……” 阎魔无语至极,扯着邹舟的胳膊,“从不现在开始你不准说话,懂没?” 看着温柔的阎魔对着我露出凶残的嘴脸,我能够说一个不字? 出了无常殿我和小白并着走,前面的阎魔和大黑一起,阎魔说的也没有错,也没有走多久,就看见一棵靠着河畔的柳树下烟雾缭绕,烤肉的香气已经顺着微风飘到我的鼻下,勾起了我肚子里的馋虫,情不自禁的挽起了小白的胳膊,超过了那两货,率先的到达了烤肉摊前。 店主单从形象上看去,说是卖烤串的,但是让我觉着是杀猪的。虽然身份卑微没有能够见着阎魔本尊,看见的第一眼倒是猜出来,哆嗦着行了一个大礼。我蛮不悦的看向阎魔对着店主点头,想着:若是废除了这一些繁文缛节的该多好。店主很热情招呼着: “你们快快尝尝,这是刚刚切下来的人心、这是上好的肝脏,还有啊,这是手肘肉,免费吃到饱,你们……”店主拿着一把破扇子扇着风,灰带黑色的烟飞出去好远,逐一的介绍已经烤好的肉。 小白摸了摸肚子也是饿了,顺手拿起了一串人心,吃了一口,“嗯,还不错,外焦里嫩的,二灰你也尝尝看。” “这可以吃……么?” “不然嘞,你以为他是烤着好玩的?再说了,我们之前吃的肉不都是这一些的嘛~” 呵呵…… “敢情我一直都在吃人肉……” 024 你大哥我小弟 - 无常养殖日记 - 橘苗 晚到几步的范无救见烤肉摊前只有谢必安一只在津津有味的啃着一块硕大无比的肉,而不见邹舟和摊主,露出几分嫌弃之色,靠近了几步,随手抓起了一串烤苦瓜边看边问:“怎么就你?” 谢必安吞肉的模样略显的滑稽,听大黑说的冷冷淡淡,自己也就不慌不急的吃自己的,然后将自己吃完了的一大把竹签收拾起来一起扔进了近在一边的垃圾桶内,顿了顿,才看着阎魔避开了大黑的视线,“二灰觉着恶心去洗胃了,摊主忙着回家去带一群孩子,说是烤熟的都归我了。” 阎魔吃完觉着还不够,随即又抓起一串,漫不经心的说了句,“小白的运气还是一如既往的好。” 小家伙儿青阳藏在摆放烤串的桌子底下,看着连仪表堂堂,风度翩翩的阎魔殿下在大街上都可以抛去一切包袱的随意所欲的吃着烤串,而范无救格外的与众不同,愣在原地,盯着架子上的一片片殷红的血肉,脸色极为难看。 范无救不仅觉着恶心,还一言不合不费吹灰之力的就将摊子给掀了。对着怒视自己的小白和阎魔殿下,给予同样的冷眼,冷不丁的道:“这一些东西里面的细菌多且不易杀死极不卫生,对身体和皮肤都不好,你们都住嘴。” 范无救毫无压力,说完就往转身的轻飘飘的走去。 要说不生气定是不可能的,可是,千百年的交情了哪能说是翻脸就翻脸的,这样以后不就是不能够愉快的一起玩耍?洁癖的阎魔对底下平民的生活所知甚少,且这烤肉又是最近兴起,当大黑丢下那么些话,阎魔的胃也是开始翻涌起来。唯独小白眼睛瞅着还落在架子上没有被丢下去的串,丝毫不嫌弃的咬了一口,发现不过是一土豆,斜着眼睛龇牙的丢掉在一旁。 外出的雅兴,陡然之间就就变味了。 我从一汪池水边回到了烤肉摊后,所见的就像是事发现场,满地都是油渍和竹签插着的肉之类的东西,木桌和板凳都倒在地上。我正要说话,阎魔说回去吧,我一想也是于是点点头,倒是发现小白竟然有些不舍,想知道他是多么喜欢吃肉? 没有谁告诉我大黑上哪儿去了,我跟着小白和阎魔殿下,终于把地狱三分之一的地方游览完毕。待到我们回到了十字鬼街口,阎魔笑里藏刀的说着要上我们家去吃饭。 我默不作声,倒要听听殿下是否要明着向我们点菜,只是一路走一路看都没有下文,看来是我多虑。 虽然不知道阎魔平常吃一些什么,再怎么说都是会比我们的丰盛几百倍,且不说菜中的肉是什么品种就是了。 现在不管是有什么事情我已经习惯性的喜欢偷偷拉一拉小白的衣角,我使眼色儿给他看,想知道阎魔为什么要和我们一起吃饭,只是,他心情不太好,没有理我,我也没有在挤眉弄眼。 走到家门口就已经嗅到了香喷喷的米饭,我和小白走在后面,小白没有眼神去留意,我倒是看见了,阎魔眼睛在发光,像是看见了什么宝贝,箭步就往里冲。我松开了挽着小白的手,刚踏进去一只脚,身后的小白突然的扯着我。让我不得已停步回头,万万没有想过阎萝竟然会穿着简单、素净而又不失减少她带着冷色调的魅力和美丽,出现在我们简陋的屋子前。 阎萝找了哥哥大半天,怎么都没有预料到来到这种极大违背自己身份的“狗舍”来,好脸色怎么可能给,接近丧着的脸,正眼都不去看邹舟。 “你给我让开~” 谢必安也没有好脸色,轻描淡写道了句:“殿下尊贵的身子实在是不应该到狗住的地方来才是。” 阎萝身上的寒气逼人,停顿在谢必安的身旁,伸着手勾了勾谢必安的下巴,“我现在心情还不算差,就饶了你这一次。”阎萝昂起头,留下了寒意往前踏步,快要到跨过门槛时,莫然一回头,冷笑,“不就是来了一个邹舟,怎么谢必安你就变了不少?”阎萝还想说,不止是谢必安、范无救还有自己的亲哥哥都变得和以前不太一样。她不懂邹舟是怎么做到的,又不能屈身询问,对邹舟的厌恶有增无减。 阎萝的话惊醒了我,把我从最后一丝的幻想中拉出来,现在的她已经不再是可以我小鹿乱撞的那个她了,阎萝她就是星空离我最远也是最冷也是最耀眼的颗个星,我曾经仰头爱慕着,睡前脑海里都会一遍遍的回想所见她时候的举手投足,想象我们以后会成为好朋友,关系更亲密,如今那感情已不再。 她强势的过分,嫉妒起来变得可怕,这样的爱慕断的越是早越是彻底也是我自己为自己着想。 我履行着一个地位卑微的小鬼职责,将视线从默默的为脸上已经发生变化的阎萝身上彻底的扯下。 阎萝走过的门槛都觉着坚硬而阴冷。 谢必安看在眼睛,心疼着站在面前低着脑袋,不知道是不是在哭的丫头,走过去摸着脑袋,“没事的丫头,一切都会过去的。” “哎呦,你干嘛安慰我?我看到了阎萝不为鬼知道的一面,认清了她终究是什么样的鬼,我开心还来不及了。倒是小白你,可不能够再和大黑冷战了,今天你们必须要和解,OK?” 谢必安发现邹舟不但没有沮丧,还一脸的春意盎然,不知不觉他感觉自己被感染了,不自觉的咧嘴笑笑。 “这样才对,我所认识的小白就是嘻嘻哈哈的。” “哈哈哈,你也是,多笑笑更好看。” 厨房里的范无救已经做好了所有的菜: 清蒸鲈鱼、珍珠糯米丸子、小尖椒炒大白菜、西红柿紫菜汤,每一道菜都是色香味俱全,都是大黑独立完成。对于突然加入到其中的阎萝也没有过问,扫视了一眼后,迅速的摆好了碗筷,说了句饿了,就拿起筷子率先吃了起来。 气氛实在是诡异,谁都没有说话,埋头专注于吃这么一件事上。 阎萝吃的自然不习惯,没有动几筷子就放下,摆放一副淑女的姿势,盯着坐在对面自己的哥哥,多么希望哥哥能够抬起头看自己一眼。只是食物具有的吸引力是阎萝所不具备的,阎魔完全没有收到满满是爱意的眼神,扒拉的吃着米饭夹着鱼块,吃的不亦乐乎。阎萝下意识的看向了哥哥左手边的邹舟,忽然拍了拍桌子,打破了安静,“你,来这儿坐。” 幸好鱼刺已经被我理干净了,不然被卡住可就有我难受的。鱼肉在我的嘴巴里滑滑的,也没有咀嚼就吞了下去。 “我坐在这里好好的,怎么突然就要换座位了?” 阎魔和范无救还是继续吃自己的,谢必安帮着邹舟说话,“就是啊,饭都快吃完了,还有什么必要换位置?” 阎萝自觉着再说下就是对牛弹琴,拿着自己的碗筷,将邹舟从凳子上就拉起来,像是丢垃圾似得往一旁一甩,接着甩了甩头发安然的坐在了位置上。 我挺我窝火的,可我也知道我不能随随便便的撒火,我拿过自己碗筷,坐到了阎萝的位置上。桌子底下小白的脚轻轻的碰了碰我,我知道他在替我不平。反正不就是换座位嘛,我也不小气,继续开心的吃我的饭。 哪怕阎萝尔后几次明显的拿我撒气,弄的吃饭的气氛很是闷躁。 饭局很快在肃静的气氛中,大黑说这是一散伙儿的饭后就突然的结束了。 没有等我放下碗筷,我对面的小白就不见了。 跑出来的首先是小白,追出来的是我,而大黑迟迟都没有追上我们。 连我都觉着大黑说话时的无所谓和冷酷的确是很扎心,更可况是小白? 小白这货平时嘴皮子蛮会能说会道的,一摊上有关于大黑的事情就无能,若是看在他正在伤心中,我可定要吐糟他。 我带着小白去了上次他带我去的小山包,我们不看夕阳和云霞,就只想要找一块没有鬼的地方,安安静静的发会儿呆。 这时太阳已经完全落下了,四周的黑幕正在被拉扯下来。 时间在无名窝火中出奇的快,夜色渐浓,还挺冷。 我靠着小白的肩膀顺手揪着他的耳垂,小白掐着我的手背,互相伤害原来还可以让人挺开心和放松的。我么俩儿从未如此强烈的感觉同类竟是这般。 “不管怎么样你都要亲自去把事情向范无救问清楚,我来当你的后盾和支撑。” 见小白恢复了以往的神色我才说道。 “就你那小身子骨,细胳膊短腿的,我当做你的还差不多。要不?” “哼哼,我得认真的考虑考虑。” 小白坚定的眼神看着故作思考状的邹舟,“我们结拜吧,我哥你弟,我叔你侄女也行。” “你想得到挺美的哈,不行,我姐你弟,就这样愉快的决定了。” “那不行,辈分都混了,叫出声其他鬼听到我脸往哪儿搁?。” 谢必安装作不开心,心里勉强是可以答应。 “行吧,你大哥我小弟。” 025 兄妹情是深还是浅 - 无常养殖日记 - 橘苗 天更黑之后,条条交错在一起的街道在两边紧紧相邻各种各样的小店门前挂着的白色灯笼,青色的光下,沥青不宽也不窄的路显得悠长而又沉静。随意鬼节已经接近了尾声,几乎是所有的鬼们都不想要错过最后的免单待遇,全家老小的逛遍、吃遍了所有的店,想必是因为每次都浅尝而止,偌大的肚子没有填饱,好几家选择了同一家小店,名字挺别致,叫做“吃不停”。 竹子做成的上下两层楼里,无比的热闹,喧哗声几乎都传到了远远的奈何桥上。 走过吃不停,阎萝因为里面醉人的酒香而顿足,阎魔转头笑了笑,走到了门口,含蓄的说:“要不要和哥哥一起进去喝一杯?” 阎萝抬头望着楼上凸出来的屋檐之下的灯笼上的山水画,从上至下的瞟过,也不如此。心里是想的,细看感受觉着里面定会是杂乱不已,自己和哥哥又非是平民,若是真的进去了,有失风度。倒是看见哥哥还蛮有兴致,掩饰住自己的嫌弃,上前拉着阎魔往前继续走。 不管是身体还是表情都看不出阎魔的反对,被阎萝挽着手臂,“妹妹你这是怎么了?”阎魔笑着问,心里明明就是知道答案。 “哥哥,你今天出来玩也不告诉妹妹一声,若不是我找你去,你是不是不找我了?”阎萝直接跳过了哥哥的问题,走到了阎魔的前面,看着他的眼睛反问。 如此类似的问题阎魔听得太多,至于答案虽然每每都不同,可是,含义却都是同一个,即便是这一次。阎萝苦笑出声,突然羞涩起来,伸出了手,用自己的小指头勾住住了阎魔的小指,低着头,“‘哥哥也不知道你喜欢不喜欢,我们以后的日子还长着,还有机会。’哥,你是不是讨厌我才会每次都这样找借口?” 阎萝声音极弱,青光下的面容略显的憔悴而不悦。只可惜阎魔看不到。 尽管如此,妹妹是因为委屈才这样娇羞,阎魔还是明白的。若是第一次第二次看见还好,看得多了,给阎魔的触动也就逐渐淡了。阎魔深刻的知道自己虽然看上去挺和善、温文尔雅,毕竟,腹黑,能够畅所欲言、无拘无束这样的一面只是给少数所见所知,至于其中是否包括自己的亲生妹妹,阎魔有些不确定。 阎萝的问题对于阎魔而说,就是单曲循环,哪怕事实上已经听厌了,也会微笑着安抚妹妹,然后毫无征兆的跳到了另外的一个话题。 只不过,这一次并没有多余的解释,更别提安慰了。 “萝,邹舟的头发是因为你才剪掉的?” 阎萝惊诧而失望的忽然抬起头,仰目对上了阎魔的双眼,“哥,这就是你思索了好一会儿对我说的话?” 阎萝内心还不断的想着哥哥还会找什么样的理由来打发自己,殊不知听到却是邹舟的名字。 “没错,阎萝你今天在小白大黑家还有对邹舟做的事是否做的过分你应该清楚,哥哥没有维护邹舟的意思。只想要告诉你,你不能够终在在宫殿里对着那一些小厮发脾气、对他们招呼则来的,呼之则去。在外都没有一个交心的朋友,所有的事情都藏在心里,把脾气往无辜者身上撒野。这样对你实在不是一件好事。” 若是阎魔的口吻里有一丝丝的责怪,眼神里出现一点点的恼怒,阎萝恐怕是当场就不能够掌控得了自己的情绪,把肚子里自己的苦水通通都倒出来。 取而代之的事阎魔无限的温柔。不管让谁听后,不但不会有半点生气,反而会立马觉着自己做错了。 方才还是满肚子的愤怒和委屈,看见阎魔说话时候关切的眼神,阎萝心里种种交杂在一起的怀情绪都被驱散了。 “我不是找邹舟的茬,当初让她成为那俩小跟班的是我,可是,若是现在被其他的鬼知道了而生了什么事端话,受到影响的定是哥哥你。我也是考虑了考虑才出此下策,只是剪掉了头发,算得上什么大事呢?”阎萝看了哥哥的脸变得有些局促,“至于刚刚在饭桌上的时,的确是我不对。” 能够让阎萝放下身段,心甘情愿示弱,上天入地也就阎魔一个了。 倒是阎魔,依旧还不是很习惯阎萝对自己的温柔。 “当然不是什么大事了,我的好妹妹时时刻刻都在替我着想,我怎么会不知?刚刚哥哥就是把心里话告诉你,希望你以后少一些任性,可知道了?” “是,我知道了。”在阎魔身边的阎萝从来都是小鸟依人。 因为阎萝已经想要休息的关系,兄妹俩儿没有再留足于任何一处,直接回到了宫殿,阎魔将妹妹送到了房门口后,转身就出了宫殿的大门。 此时谢必安和邹舟还坐在小山包上。 阎魔来找俩儿的时候,发现范无救独自坐在门槛上,立马就知道谢必安和邹舟此时还没有回来。他无意识的转头看了看夜空,星空很美,也没有多看一眼,扭头走着坐到了范无救的左手边,昂起头,“无救你看,今天竟然有星星。” “……” 范无救满脑子都是在想着谢必安,反反复复的反问自己是否做的过分? 阎魔知道一旦发呆的范无救必定是在想着谢必安,双手交叉横在胸前,靠着门框,“我一开始就想到了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你和夜叉的事情是不是从未告诉过小白?” 范无救将手里的早已榨干的水分的树丫折断,无声的点点头。 脸上平静如水的阎魔,盯着一颗星看上了一会儿,将手搭在了范无救的肩上,“作为你们的兄弟,真心不愿意你们俩的关系疏远,换个角度想,或许这一次正好可以证明你们的关系究竟有多深。还有,你不是一直都嫌弃小白像个孩子吗?说不定这次对他的成长大有帮助。” 范无救侧头,眼里的阎魔不仅仅十分的镇定,甚至有些过分,仿佛是隔着岸看着而淡然的说出了一些对着自己似乎是无关紧要的建议和话语。 “我很讨厌你这个样子。” 完全就在阎魔的意料中,他欣然默许点头,仿佛说着的不是自己。 “看来你是不准备把事情和小白说清楚了,也是,若是说了,就算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你也会觉着麻烦,自认为多少会影响到你统治这片领域的威严、信任度。你也放心好了,我会劝夜叉把吞进肚子里的猫又吐出来。” 阎魔深意的观察着范无救看自己的眼神,没有看出异样,放松的点头。 对话没有再继续,阎魔看着范无救起身朝着屋里走去,门合上的瞬间,毫不犹豫的仰头看着的那颗星星变得更刺眼了。眼里虽然掠过一丝哀凉,可嘴角还是会情不自禁的扯出一抹笑容来,起身拍拍身上的尘埃,尔后朝着自己的宫殿大步走去。 夜空的星星都有了倦意后,邹舟和谢必安才是勾肩搭背慢慢悠悠的跨过门槛随后推门而入。 待到洗漱后,走过饭桌,谢必安才是发现一盘水果沙拉下面压着一印着彼岸花开的纸条,谢必安下意识觉着不妙,吃惊大声的喊来了邹舟,一起打开纸条,上面写到: 经我深思熟虑后,从今日起,我便不再与你们同住于此,我能所说事出有因,你们切勿来寻找。范无救留 我和小白大眼看小眼,片刻愣是没有缓过神来。 “大黑这是离家出走?” 我也是不由自主说出来的话,一看到小白的变色的脸也是不知所措起来,捏着纸条我又看上了许多遍,自己所说也没有错。 青阳从卧室里跳着出来,看见如此,跳上了桌,眼珠子盯着纸条上的一扭一扭的线,看不懂是啥玩意,趴在了邹舟的手臂上,“你们终于回来了,刚刚大黑哥哥整理好了自己的衣服出去了,我没能留住,我们现在就去找找,希望你们不要怪我。” 谢必安看向青阳,情绪说崩溃就崩溃,扯着嗓子喊道:“既然你拦不住为什么不去叫我们,现在大黑都不知道上哪儿了,你说,我们要去哪里找?” “大黑哥哥见我就操起了那根棍子说是我走出房间半步就不让我再见娘亲了,我……我就没有出来……” 见青阳被吓得脸都变形了,觉着小白也是过分。 “你冲着青阳发什么火?现在什么都不要说了,分头去找大黑才是重要。” 青阳被小白吓得抱着我不放,我直接抱着青阳撇下了小白跑出去,跑了很久,发现街上除了街灯在一闪一闪外,再也没有看见其他。我大喊着大黑的名字,时不时飘来几句骂我的恶语,我也不在意,继续跑着喊着。 同样跑出门的小白既没有喊着也没有情绪失控的咆哮,却是安安静静的怎么出门,然后找着了邹舟,一言不发拉着邹舟又安安静静的回到了无常殿。 “也不早了,洗洗睡吧。” 见邹舟不动,谢必安静下心说:“跑了这一路你也累了,好好休息。” 026 疯疯癫癫傻傻呼呼 - 无常养殖日记 - 橘苗 躺在小白的一侧,我知道他一宿都没有睡,哪怕我醒来我所看见他仍旧闭眼,还打着有节奏的呼噜伴奏。我穿好了衣服,我小心翼翼的滑下床,发现青阳竟然坐在房间的门槛上靠着门正在打瞌睡,看来,小家伙儿也是一晚上也没有睡。正要伸手抱住,青阳醒来了,抓着我的手,表情委屈极了,“娘亲,小白哥哥是不是不喜欢我了?” 我顺势抱起了它,摸摸它的耳朵,往外走,“小白心情不好才会对你那么凶,等他心情好了自然就会变成以前对你笑嘻嘻的样子,你可要相信娘亲的话,知道不?” 青阳伸手碰碰邹舟的脸,欢喜的点着头。 “笑笑才更可爱嘛。” 走进厨房里发现里面的柴所剩无几,我还没有开口,小家伙儿就从我的怀内跳下去,一蹦一跳的跑出去,搂着满满一怀的新柴吃力的往里走,我连忙上前接住,丢进了堆放木柴的土坑里。之前买好的菜已经一样不剩,剩下不过就是昨晚的鱼汤和几颗珍珠糯米丸子。这样哪儿让我们仨吃饱?我和青阳齐心协力的翻箱倒柜,居然在厨房外屋檐极其不引人注意的偏角处看见了一串腊肠高高的悬挂。 虽然我的厨艺自然是比不上大黑,可是,至少不会入不了口或是拉肚子之类的。这一点青阳已经为我证明了,果然是我的好孩子。 我和青阳先吃,留着饭菜放在桌上,想着小白现在心情不好,让他暂时静静也好,等什么时候肚子饿了,自然就会出来觅食了。 我和青阳吃完了,家中的卫生也打扫完毕,我坐在藤椅上抱着青阳边休息边等。 可是我们左等右等也不见小白现身,我往房间里走进去,才是发现床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叠好的被子靠着床头,床上被铺的平平展展,地面上昨晚小白他自己扔的垃圾已经被收拾得干干净净,地板也已经拖过,而小白不见了。实在有些让我捉摸不透,要知道小白这懒货可是从来不会如此勤快。 青阳发现走出来的娘亲的脸色不对劲儿,也不敢多问,跑从藤椅上跳下来,抱住了邹舟的大腿弱弱的说:“小白哥哥还在睡觉觉么?” 我低头看着青阳,回忆里丝毫没有察觉到小白究竟是何时出门??突然觉着时间在压迫着我,让我有些难受,“没,小白不见了,估计是出去找大黑了。青阳,你留在家里,我现在就去找找,最后我还得去一趟孪殿,阎魔不会不知道大黑为什么会突然的离开。” 我也没有征得青阳的同意就拔腿往外跑起来,连大门都忘记关起来。 前后左右都是路,该是上哪儿去找才是正确的,况且,小白为什么连说都不说一声就静悄悄的出门,说好的我们是好兄弟这么快就变卦? 昨晚丢了一个大黑,现在又丢了小白,究竟是发生了事情? 十字鬼街还是和以往一样的热闹,一路走过看见无数的小孩带着面具,从我身旁如同一阵风嗖嗖而过。他们手里举着各式各样,五彩斑斓的风车,哪怕是离得我远了,也能够清晰的听到上面挂着铃铛悦耳的敲击声。 不知不觉我就走到了音无阁前,相比起来,我们住的地方就是寒舍,不仅陈设简单,屋子的格局也是。据说门是小白用上山砍下来的一棵香樟树做成的一进大门就是大堂屋,倒还挺宽敞,往中心一站,你一眼可以知道有且只有一间的卧室在哪儿,外加上最里面间一个储藏室,在我觉着就是堆放无用且像是垃圾的小黑屋。最看得过去的就是厨房,因为有两间且是相邻,出了门左拐几步就是菜园,极为方便。 我已经兜兜转转跑过了好多地方,腿实在有些酸,既然都已经来了,还是进去问问。 我敲了敲门,是一个穿着紫色群衫的姑娘开的门,一见我张口就问:是否找她们的小姐有急事,我口干舌燥的也不想说话,不断的点头。见她迟疑了一会儿,才是将门稍稍的敞开了,姑娘警觉性挺高,也不打算让我进去。我正想要不要直接喊一声曼珠,好巧不巧正好听到了曼珠的声音,姑娘看见她们的小姐喜出望外的向我走来才得以放下了戒备,悄悄的盯我一眼,退后默默的走开。倒是我,看见开心的曼珠实在是笑出来。 曼珠发觉邹舟情绪低落,挽着邹舟的走直径往小凉亭走去,也没有叫唤姑娘,自己准备好了水果点心为邹舟端来,坐在了邹舟的对面,轻声道:“遇见不开心的事了?” 曼珠给我的感觉就是一位亲切的小姐姐,话语还是声音都是那么的温柔,十分的舒服。被曼珠这么一问,我疲劳的身子顿时就放松了些许,不妨碍曼珠我往后伸展了几下。 “嗯,昨天是随意鬼节,我和小白要找你玩来着,可是突然多出了阎魔,还有他的妹妹,我们就没有叫上你,曼珠你听了可不要生我们的气好不好?” 曼珠用手绢掩着嘴巴笑着,碰碰了邹舟的手,直是摇头,“我哪儿会生你们的气,你倒是继续说说后来是发生了什么?” 见曼珠的确不生气我也就放心了。 “晚上我们一起吃完饭后,大黑就突然说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阎魔轻飘飘的接着说是散伙饭,我和小白就是懵的,阎萝不知道为了什么就知道生气,把我们搅和的更尴尬,我跟着小白一起跑出去,等回来的时候大黑留下了一张纸条就不见了,今早小白也不见了,这不,我就找曼珠你这儿来了。” 曼珠放下手绢,拿着已经剥好的荔枝递给了邹舟,恍然大悟,“事情原来是这个样子,是觉着今早上看见的谢必安有些反常呢。” “曼珠你的意思是,小白来找过你了?” 曼珠笑着拉着邹舟的手,示意她坐下,“嗯,刚刚走呢,你们没有碰见?”见邹舟的脑袋像是破浪鼓的晃着,曼珠连忙说:“谢必安是来找我要一些有利于睡眠的药,我问他是谁失眠了,他也不说话,拿着药就匆匆忙忙的走了。” 荔枝还没有入口,我还给了曼珠,起身说着再见我便也是匆匆忙忙的离了音无阁。 在刺骨的寒风下狂奔,的确是不是一件愉悦的事情,我捂着自己被冻的红彤彤的鼻子,几乎是拖着双脚回到了无常殿前,掌着门,几乎是整个自己都要融化掉了。 至于找阎魔的事情已经被我丢到了后脑勺。 很开心和我期待的一样,小白回家了,坐在饭桌旁,看得出他饿坏了,不停的扒拉米饭和腊肠,而青阳在一旁静静的看着它的小白哥哥吃。 别提我是费了多大的劲儿坐到了椅子上,趴在桌子上,有种死里逃生的奇怪感觉。 谢必安吃完了第三碗饭,舔着一下筷子,眼睛看着盘子里最后一块腊肠,顿了顿: “你这是跑得有多快呐?小脸都发紫了。” 是啊,虽然不知道自己跑多快,可是,感觉和火箭的速度不差上下就是了。 “你……去找曼珠……怎么不和我说……说一声?” 谢必安犹豫了犹豫,还是将那块腊肠夹到了嘴里,缓慢的咀嚼着。 “我看你们吃饭吃的正香就没说,再说我出门哪儿会像你那样让我和……青阳抓狂?还有啊,我顺便去找嬷嬷了,他也不知道大黑为什么突然出走。我们谁都别找大黑了,说完了。” “你确定不找了?”我抽掉小白手里捏着带油的筷子,确认了眼神。 小白假装没有听到,看着空空的仨盘子,顺手摸了摸自己吃饱的肚子,被邹舟传染了似得,开始走神。 坐在邹舟腿上的青阳想起了昨晚听到的话,爬上了桌,爪子摁住了娘亲放下来的筷子。 “阎魔殿下应该知道才对,不然大黑哥哥为什么要说为了阎魔的私心,会劝诫夜叉将肚子你的猫又吐出来?” 小白顺即吐出了嘴里正在咀嚼的腊肠,一手抓着青阳的耳朵和一手揪着尾巴,显然很激动的样子,“你确定你听到是这一些,还有没有其他的?你这小家伙儿为什么昨晚不和我们说?” 我掰着小白青筋凸起的手,两手护着青阳,小白的脸色告诉我还是不要说话的好。 “他们的声音很小,而且,娘亲教导我不能够偷听别人讲话。从昨晚到现在我都准备说的,可是,你们都走了。” 青阳说完,谢必安的手已经垂放在了两侧,看上去就像只提线木偶。我心疼的摸着青阳的耳朵和尾巴,轻摸着着它的小屁股,让它先避开小白。 我移开了桌子,站在小白的前面,试探的伸手去碰了碰他的脸,见没有反应,“小白,你现在这个样子好可怕,再怎么生气你也不能够吼青阳。青阳说的猫又是不是就是猫妖?夜叉吃了它关大黑什么事情,你是知道一些还是一无所知?” “我不知道,大黑和夜叉的事情他从来都没有告诉过我。” 谢必安的确是不知道。 027 略知一二 - 无常养殖日记 - 橘苗 邹舟急忙离开后,曼珠握着那一颗荔枝片刻都一动不动,隐隐约约的感觉到不妙,荔枝滑落也没有去理会,叫来姑娘将凉亭打扫打扫,把果盘和点心收拾起来,尔后,回房很快跑出来,直径的穿门而去。拿着扫帚的姑娘,疑惑的看着主人的背影转眼消失,默默的念叨:“这都多少年了,还是第一次看见主子这样匆忙的跑。” 曼珠越跑的越快,虽然事实上没有跑多久就已经开始气喘吁吁,但也没有放慢脚步。路过的鬼,无不是投来异样的眼神看着慌忙略略因为快跑而有些憔悴的曼珠,然后,回过头继续走自己的。 所谓是冤家路窄,你越是不想看见的人随时随地都可轻易的碰见。 待到曼珠小碎步的跑到了一间衣铺子前喘口气时,不过是无意识侧头一瞥,忽然看见沙华带着孟婆正从衣铺子里面你一言我一语而满脸都是笑意的走出来。曼珠见着就伤心,拿着自己的手帕遮挡住了自己三分之二的脸颊,趁着还没有被瞧见,速速的转身,只是,还没有走远,不知其中谁眼尖,偏偏看见了,还偏偏的追上来拦住了路。 此时曼珠身穿的白裙随着迎来的风飘啊飘,她额头点点汗珠,本就是白皙的一张让人喜欢动人温婉的脸,在玉手的擦拭下,被映衬得些许妩媚。对面的沙华盯着看,久久都不愿意移开自己的视线,孟婆见状暗地里掐了一把沙华,硬是把沙华从陶醉乡里拉出来,娇媚的笑容让沙华皱着的眉头瞬时舒展开。 周围长相奇异的鬼,悄然的围上来,一双双八卦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三人看来看去,然后,群众之间相互交换了眼色,露出了迷之微笑。 孟婆一手楼着沙华一手指着曼珠,“瞧你这跑得大汗淋漓是要去会情人吗?”说罢,孟婆嗤嗤而毫无顾忌的笑,沙华极力的掩饰自己的尴尬。周围的鬼也有笑出声的。 曼珠十分难为情,两条柳叶眉都拧在一起,哀哀的看着沙华毫无所动,默不作声的摇头,尔后出于礼貌的点点头,转身从观众群你挤过去继续走去。 大伙儿见曼珠一句话都没有作声就怏怏的走掉,有的唉声叹气、有的幸灾乐祸的,相同的倒是再看下也没有什么意思,赶紧的干自己的事去。 嘲笑的对象跑了,观众也是散了,孟婆也笑不出来,转头就是娇气的拍打着沙华的胸膛:“华华,你可是答应过我的哦,再也不会盯着漂亮女人看,你说话不算数。”沙华回答的让孟婆觉着他不够走心,越发发着娇滴滴的小姐脾气。 迫于无奈,沙华便是抚摸着孟婆的背边说:“好了好了,我就是想知道天底下怎么会有那种丑女人才多看了几眼,瞧你竟然还吃起醋来。为了赔不是,你还想要什么,我都给你买。” 孟婆魅眼带泪,听到沙华的解释顺即露出了得意的笑容,捧着沙华的脸,“你说的可是真心话?若是知道你骗我,我可是要伤心死了。” 沙华握着孟婆的手放在自己心脏的位置上,“对你我保证是百分之百的真心。” “好吧,我原谅你了。” 前面二十米处的一家首饰店已经让孟婆两眼放光,她迫不及待的拉着沙华就走进去了。 另外一边,曼珠抹着泪水,站在奈何桥头,无奈的回望,终是没有看见沙华追上来,自嘲的笑着,用手绢使劲儿的擦着眼睛,被擦的通红曼珠也是没有察觉有疼意。 一缕清风吹在脸上,曼珠整理了头发和衣物,挺直了腰,走下了奈何桥。 来到无常殿见门是开着的,曼珠还是敲了敲门,看见出来的是青阳,也没有问,跟在其后,三步并两步走进了屋子里。 “大黑找到了没?” 小白见来者是曼珠,什么都没有说就独自回到了房间。 一个男人的憔悴不宜给女人看见----小白的格言。 一眼看出曼珠跑得累的够呛,我拿着干净毛巾端着水放在了曼珠的面前,“小白他男人的自尊心带着的病发作了,曼珠你千万别在意。”担心曼珠因为小白冷淡的态度不开心,我忙着解释。然后把打湿的毛巾递给了曼珠。 “我不生气的,邹舟你告诉我大黑和小白之间究竟发生什么了?他们之前从未这样的。” 被清凉的毛巾擦拭干净脸庞后,曼珠感激的看向邹舟。 我两手也不知道该往哪儿摆,放进了清水里,“其实我也不清楚,不知不觉两货就已经陷入到冷战里面了。现在我们只知道大黑的消失和猫又有关系,其他的什么都不知情。” 曼珠欲要伸进水里的手忽地收回来,毛巾掉在了地面被青阳咬着送到了邹舟的手里。 要说这猫又和本地的猫鬼倒是同类,可是,毕竟一方土地养育一方妖怪,曼珠对猫又的详情知之甚少。万般想要帮助邹舟和小白,可是,有心而无能为力,默默的垂下头。 发现曼珠突然低沉了不少,不用想就知道定是和提到的猫又有关系,我将毛巾洗干净,重新放到了曼珠手里,“先管他是猫又还是猫左的,我现在就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详细的告诉你。” 曼珠连忙边点头边说好。 本以为曼珠会多少吃惊一些,可所见她的样子倒是镇定自若,不免让我又是奇怪又是疑惑了。 曼珠把外面的大门锁好,把屋子里的门关紧了,悄声告诉邹舟去卧房说。 我见曼珠神神秘秘而又小心翼翼的也就没有多问,抱着青阳一起进了卧室,床上的小白见我们俩猫步行走,好奇的坐起来。 我和曼珠坐稳在床上,耳边听不到任何声音后,接着曼珠就说道:“猫又的事情我知道的不多,但是,阎魔殿下和他国之间的事情我倒知道一些。去年的中元节,日本的滑头鬼来到我们这里说是游玩,他的妖力极强,将我们不少的鬼在梦中活活的自己将自己吃掉了,不仅如此,当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就回去。对此,阎魔大发雷霆,正亲自去日本的路上,听闻到半路跑回来的滑头鬼又因为喝了不少的酒,发酒疯之时,被牛头马面当做是逃狱的罪犯,关进了地狱里面。滑头鬼自己清醒后,发现自己被锁链捆绑,很是恼火。日本因为此事,百鬼前来,与阎魔谈判,自知是滑头鬼先冒犯了阎魔的手下,才是没有大动干戈起来,后来阎魔释放滑头鬼,他亲自赔礼道歉,阎魔不答应,就打了滑头鬼五十大板才得以了结。” 这事儿曼珠知道的比小白详细,当时,俩儿正好前去一个遥远的小村庄里抓野鬼。 “猫又是日本的鬼,被夜叉吞进了肚子里,阎魔是担心日本鬼来找茬报复上次滑头鬼被打的五十大板,于是就让大黑去找夜叉?”我问曼珠。 “嗯,具体的我也不知道,但我觉着邹舟你想的特别对。” 谢必安定住,眼神发散后立即有又集中起来,眼珠子在转来转去。 “阎魔不是个胆小怕事的人物,他一定还有他的目的,曼珠,谢谢你把所知道的事情告诉我们,二灰你一路护送曼珠回音无阁,然后我们一起去找夜叉,我就是要知道事情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好,我这就送曼珠回去。” 当做曼珠的护花使者我还是很愿意的,就是走过路过的鬼的眼神让我浑身都不自在。 曼珠余光扫了一遍,发现看着自己和邹舟的鬼中就有之前看热闹的,埋着头走在邹舟的身后,也没有听到邹舟说了什么。 “曼珠,你脸上怎么都是汗?” 我刚要拿自己的袖子去帮曼珠擦拭汗,好在意识到我们现在是男女有别,过于亲昵的话,少不了被说三道四。收回了手,我问:“是不是不舒服?”曼珠只摇头不说话,我也就没有再问,感觉曼珠是因为和我在一起被奇怪的眼光扫视紧张不适,我赶紧的脚快了脚步。 把曼珠送到了音无阁,曼珠有些心神不宁,我敲了敲门,还是那姑娘开门。 “你的主子走得累了,你现在扶着她进去好生休息。” 也不知道姑娘叫什么名字,她的眼神从我身上快速的移到曼珠哪儿,“谢谢大人送我们家的小姐回来。” 我的一句不客气还没说呢,门就合上了。 回去时,想了想,关于猫又我知道不过是从漫画里的皮毛,现在事态紧急,我上哪儿能够知道猫又的详细?脑海里突然浮现出了上次见阎萝的地方,为此,我偷偷的去了一趟藏书阁,静悄悄的躲过了睡眠不足的守门鬼,静悄悄的找到了有关于日本鬼记载的书,藏在衣兜儿里,悄悄的回到了无常殿。 关于偷书之事我没有告诉小白,现在他的脑子一定被大黑和夜叉的事情挤满了,说了等同于白说。 听小白说夜叉居无定所,要找起来比在大海里劳针还要难。可也没有办法,除了找就剩下找。 028 热情招待滑瓢 - 无常养殖日记 - 橘苗 说好的等我回来一起去找夜叉和范无救的,结果呢?我一回来青阳就拿来了一张字迹潦草的纸条给我,打开一看和我想得没有区别。倒是青阳站在我前面,叉着小蛮腰小嘴翘得都可以提起一个小桶了。 打心里说:我本就是后插到了大黑和小白之间的小跟班小鬼,他们之前的情谊我所知毕竟有限。关于这一次与夜叉扯上的事情,我并没有一个可以站得稳的立场对着小白说着某某,小白也没有说错做错,他和大黑的事情由他自己去处理才是最好。至于我,就在家中等待。 当然了一开始我的确是挺生气的,想通后也就舒服了不少,眼下就是祈祷:可不要在这个节骨眼上来一群孤魂野鬼就是了。 青阳为我不平,捏着两爪看似在暗暗的说着小白的名字,我蹲下一把抱起小家伙儿,捋捋它翘起来的一撮白毛,“告诉娘亲,小白走之前有没有和你说一些什么呀?” 青阳抬起头脑瓜,用自己的鼻头点着邹舟的下巴,顺而将脑袋盯着,小声嘟嚷:“小白哥哥只要告诉我,让我乖乖的等你回来。” “就只说了这一些?” “嗯嗯,没错娘亲。” 还以为小白会留下让我觉着暖心的话呢。 因为无常殿处的偏僻,就算是大敞开门,坐在门槛上坐上一天,都不会看见一两个鬼经过的。但我就是喜欢这一点,安静适合思考。安顿下来后,这样清净的时刻还真是少有的,就是现在倒是有些不适应。 把青阳哄睡着后,我从衣服里掏出了那本百鬼书,静悄悄走出房间,轻步走出了屋子,坐在院里小白用竹筒为我做的秋千上,开始聚精会神的阅读。 一小时后。 咣咣咣…… 陡然的安静不知道是哪儿突然发出了奇怪的声音,的确会让我毛骨索然,只不过书中的内容牢牢的吸引着我一行行的接着读下去。如此就没有刻意去留意那声音出自于何处。 然而,声音越来越大,咋一听仿佛是从屋子内传出来,吵得我不得不放下书走进屋子里,随意的一瞟,并没有看见什么呐?可是耳边的噪音依旧在作妖。 青阳十分乖巧,跟了我后还从未见他调皮捣乱一次,断然不可能把家中的东西弄的兵乓作响。我不禁想着:难不成是有鬼知道两位无常大人都已出门,来此偷盗或是干其他的坏事?再深入的想下去,我身上不禁起了鸡皮疙瘩,心里骤然觉着凉了一大半。 首先我关好了卧室的门,轻盈而慌忙的迈步,眼盯着靠在饭桌旁墙角里的一铁棍子,我下意识的搂紧衣服,握起它也不顾那声音,顺着地上留下一串串黑色的脚印万分小心谨慎的挪步,走了几百步,我来到了厨房里面,心想会不是老鼠来偷吃也有可能呢?我往周围扫视一遍,蹑手蹑脚的打开了橱柜,里面昨晚留下的剩菜剩饭尚在,事实并非我所想的那样。 铁棍太重了,便倒放在了地上,我倒也没有多想便是转身,却是发现有鬼站在我跟前。也许是受到的惊吓够多,我竟然很镇定的站在了原地,眼神直直的盯着眼前的陌生鬼。就是身体已经不听脑袋的指挥,想动动不了。 他足足矮我一个头,咋一看,头顶光秃秃的,仿佛就是寒冬里的一棵没有树叶的老树,还是属于那种自带着光芒的老树。他身穿着黑色羽织,腰际插着一把防身的小太刀,打扮上还挺像那么一回事,给我感觉像是一副颇有威严的老人。 此鬼我仿佛在什么地方见过,寻思了好一会儿没有结果。我发现老人也是双目盯了我许久,再继续观察,关于书中的那一副画像浮现在我的脑海里,我恍然大悟,压不住兴奋,“你……你你就是滑头鬼么?”手是自己伸了出去,为了不想说成是一只没有礼貌的鬼,我立马收回了手,紧紧的等待他的回答。 以前凡是看见自己的鬼或是人类无不是嫌弃或是害怕,兴奋得语无伦次的滑头鬼还是头次看见。 “是滴,是滴,老夫正是滑头鬼。小鬼你叫什么?” 滑头鬼装出来的严肃脸立刻变成了太阳花。 说是一朵花,实在是很贴切的,因为我从未看见一位老人家家的能够笑得这般灿烂。 “我叫邹舟,今天您若是来找谢必安或是范无救的话,你还是先回吧,他们这一些日子有事缠身都不在家。” 滑头鬼一听,俨然一副像是之前就知道了一半点头,他头上无·毛不代表下巴也是一毛不生,滑头鬼顺着自己的胡子摸到尾,粗糙的手指卷在花白的胡子里面看着怪怪的,他惬意盎然的点头笑道:“这样正好,我今天就是就是想要来你们这里看看,你也不用管我。” 滑头鬼果然是说到,瞧着滑头鬼反客为主的走进了我们的卧室,我连忙跟上去,见滑头鬼踏上了两层台阶,靠着床把青阳毫不客气的揪住了尾巴丢到我的怀里,对着我做着不要做声的动作,背着我哈欠连连,连鞋子都没有脱掉就爬上了床,闭着眼睛盖上了被子就躺下去正对着我打起了鼾睡着了。 我靠,这脸皮还真不是一般的厚实。我在心里默默的嘀咕着。 书上是这么说的:如果是滑头鬼拜访,千千万万不要让他进门,他一旦屁股坐下,或许就是再也不起身了,有你麻烦可受的。完全可以说是臭名昭著赖着不走的妖怪---滑瓢。 呵呵呵。是危言耸听还是确有其事? 我只希望是前者。 之前从曼珠的口气里听出来,她对滑头鬼的印象实在是不好,况且,曼珠身子骨比我弱,对付滑头鬼的事情可不能够牵连了曼珠。阎魔在府里的时候,虽然身边有个智慧过人的助手兼妹妹阎萝,但也是日理万机,就算不是这样,滑头鬼闯入我们家的事情,我自儿也是不好向他们开口求助。 我邹舟也是很棒的,就算只有我一个也是可以把滑头鬼赶出去。 说干就干。 谁的迷糊的青阳还不知道自己被丢出了床,被我放在了窗边的藤椅上,继续睡觉。 掀被子拿枕头摔这种小儿科我才不屑于去干,想必那滑头鬼千里迢迢的来到这里一定是饿坏、渴极了。干脆就把家中所有的粮食都给招待了,自己也不去置办,滑头鬼他也不是个傻子,在人家里好吃懒做,最后啥都没有了,留下还有啥意思? 滑头鬼的鼾声有够震撼的,我叫醒了青阳,我们一起进了厨房后,隔着两扇门还是清晰依旧。 我寻思酒柜里还剩下一瓶日本清酒,正好派上用场,不过,我让青阳先收拾起来,先拿着干茶叶就着胎菊随随便便的泡上一壶摆放在堂屋里的饭桌上。而我,从院角的菜地里摘下几根黄瓜,做成了腌黄瓜,剩下的腊肠切成丁,和萝卜一起炒,打了一个鸡蛋番茄汤,就这样一切都OK了。 “吃饭啰。”我脱去了围裙,喊来了青阳一起洗洗手。 还不到一分钟。 果然,我和青阳刚刚坐上,那滑头鬼哈欠连连的从房间里大摇大摆的坐在我们特意留下的椅子上,一点客气都不讲,坐在我的对面,嘴巴里很快的咕噜了一声,拿起筷子把每一道菜都尝了尝,竖起了大拇指,“没想到小姑娘你竟然能够做得如此之好的一手菜,若是谁娶到了你可真是有福气啊。”话音落下,滑头鬼秋风扫落叶般,干掉了所有的菜,盘子也被添得干干净净,就仿佛已经被冲洗了一样。 且忽略掉对我的赞美以及是怎么知道我是女生,滑头鬼这是从贫民窟里跑出来的么? 我低头看见青阳在吞口水,显然它是期待尝尝我有进步的菜肴,其实,我也是好奇自己的手艺进步了多少。 我无奈拿起了筷子敲了敲碗的边缘,“既然吃饱了,您再尝尝这茶水如何?”我站起来,将倒好茶的水杯放到了滑头鬼的前面。 “嗯嗯嗯嗯……不错不错,比我们哪儿的茶味道要好上许多。” 也不猜测滑头鬼是否真心的喜欢,不过,吃也吃了,喝也喝了,难道就不想对我这主人说点其他的什么? 我装出很开心的样子,又给滑头鬼倒上了一杯,坐在他的对面静静的等待他开口说话。 奈何这滑头鬼吃完了只要睡觉,一句话都没有丢下自己走向房间准备睡大觉去了。把我给气的,都想要吐血了。 青阳可不想娘亲受滑头鬼的气,挡住了滑头鬼的去路,伸着两爪龇牙,“你都没有和娘亲说一声谢谢你就离席睡大觉了,真是没有礼貌!” 滑头鬼摸着自己的光脑袋,哭笑不得,转身对着邹舟连忙作揖,“是是是,这只狸猫小朋友说得对,谢谢姑娘热心招待,老夫现在困极了,想要睡一觉,醒来之后必定再次感谢。” 我是该生气了?还是该生气?怎么说我也是主人,极力的挤出了一丝笑容点点头: “青阳来,我们去院子里遛遛。” 029 春满楼内闻不妙 - 无常养殖日记 - 橘苗 天黑之际,几只寒鸦扇着翅磅正噗呲噗呲的朝着同一棵光秃秃的枝丫抢着飞去,树下面躺着几块顽石,一块尤其硕大的石头,上面刻着几个红字:荒芜草原。听来就可笑了,一眼望去着实是荒芜,一根草都没有生,为何还加上“草原”二字?追溯到久远,原来,这里本是青青草原之地,奈何,因为不少的居民搬迁,按道理说杂草该是丛生,说来也是无奈,其他的地区需要大量的土壤,挖来挖去的此地就给荒了。 事实上,也并非是所有的居民都搬去了其他地区,也有鬼选择了继续留在自己熟悉的地方生活。 和地狱中心及周边一样,这里鬼的衣食住行丝毫没有缺少。和人间相较,这里就是较为遥远的乡下村野生活。而大城市地区,现在的衣铺子、当铺、书行……都已经收摊关门了,摆出来的都是小吃、生意正上门的是酒楼。 白天秉公职守,到了晚上子夜时分前所拥有的自由,该是什么享受就怎么享受。女的会约上自己的好闺蜜或是发小去傍晚间的茶店里喝喝茶、聊聊天,小孩子会叫上玩得好的,一起去放灯、滚铁圈,男的就是偷偷摸摸去香满园里喝酒、寻欢作乐。喝的尽兴而忘乎所以的时候,谁家跋扈的媳妇儿会抄着家伙闯进来,拎着丈夫的红彤彤的耳朵,甩上几下,直接拖着回家家法伺候,若是妻子没有胆量,或是贤妻良母型的,就会在家眼巴巴的张望……不管是带回家还是自己主动回家后,夫妻生活还是不耽误,其中有打也有骂,也自然有温语。 荒芜草地这片也是类似,生活的气息还是存在的。 倒是离的谢必安有些遥远就是了。 走过了独木桥,几乎是翻山越岭、跨过了荒芜草原,谢必安没有停留一刻,步履不停的赶路,只为了早日找到大黑和夜叉。 草灰色的挎包从谢必安的肩头滑落下来,他此时正走在到了一家酒楼前,走了那么远的路,终于是看见了一间有模有样的地方,他鼻子一嗅,肚子就呱呱呱的叫着。抬头借着灯笼粉嫩的光细看,他发现了横在酒楼正脸的位置上的招牌上,用不同绣球连成的春楼二字,顿时明白了,此酒楼并非一般吃饭的地方。虽然谢必安不好女色,可是,难挡住烤鸡的香味儿,况且,前路尽是漆黑,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还能再碰到一家酒楼。 谢必安看着手里剩下不多的钱,犹豫了再犹豫,自言自语道:“算了,一餐不吃也饿不死。继续赶路。”说完肚子倒是叫唤的更厉害。 打消了填肚子的念头,谢必安重新挎好了背包,迈出了脚正走着。 “哎呦喂,哪儿来的俊小哥儿,告诉您呐,今晚我们春满楼新开张,吃的喝的玩的乐的统统都不要钱,小哥儿要不要进去看看?”老鸨一脸鬼笑,满脸施上的浓妆不忍直视,穿的花里花哨的大摆裙看得谢必安眼睛辣的直冒烟。 广告已经打了不少,老鸨可是万般期待今晚开张,心满意足的看着走过路过听闻过的客人一个接一个的走进去,嘴角笑得都裂到了耳根后。倒是发现了站在店门口的一位犹豫而欲要离开的客人,赶紧的放下了端着的烤火鸡,摇晃着大屁股,甩着骚红色的手帕颠颠的跑到了谢必安的身后叫住。 “不用了,我还有事。” 谢必安用袖子遮住自己的双眼,也是松了警惕,让老鸨直接给拽进了春楼。 没有等谢必安缓过神来,迎面扑来是一群如花似玉的姑娘,一个抱着自己的胳膊,一个紧紧地贴着自己,稍稍一低头就看见胸前一片旖旎,甚有者直接了当的扑进了自己的怀内。个个儿都是堪比西施、息妫,谢必安倒不是惊奇她们的美貌,就是没想到这样偏远的地方竟然藏着如此漂亮的人,其次,是在不知道该怎样招架。一时看得不知道眨眼睛,老鸨高兴的丢着手帕,捂着嘴笑,虽是笑但极为的看得不悦,她还以为是谢必安是看上了那个姑娘,说:“小哥儿,你若是看上哪个姑娘,尽管带上去就去了。你让她做什么,她是不敢不听您的话。”说完,老鸨使着眼色儿丢给面前的一群姑娘,很热情的指着楼上。 谢必安缓过神,将黏在自己身旁的姑娘面带嫌弃的拨开,直摇摇头,“不了,不了,我现在就是想填饱我的肚子,你让她们别再我眼前晃来晃去就行。然后给我一些饭菜就可以。” 老鸨手帕也不欢脱的丢来丢去了,把推出来的姑娘揽在了自己的身后,像是母鸡护着小鸡仔,观了观察谢必安,尔后,笑容也不再灿烂,说话的温度也冷了好多,“吃饭的话,你往前面走,左拐再右拐,最里面的一间就是,你坐上去自然有人端茶送水的。” 老鸨见谢必安走得急急忙忙,鄙夷的眼神投去,离得自己远了,老鸨将身边的姑娘赶去接待其他的客人后,自言自语道:“又是个搞基的。” 谢必安也没有照着老鸨的话做,看见了有鬼吃饭的房间就大步的跨进去,发现不少的桌子都围满了,瞧见了最角落里的小方桌小板凳被空着,只也不想要走动,谢必安就将就坐下,叽叽查查扰得谢必安想要破口大骂,好在,热腾腾的饭菜送来了,谢必安也就没有那个心思去骂鬼了。 “你刚刚真的是看见滑头鬼万无常殿走去了?要是你乱说可就是不地道了。” 一个长着鹿角的青面鬼问一个大嘴鬼。 “瞧你说的,你去问问认识我的,那个不知道我眼神好着呢。” 同桌一个高跟儿的鬼听后拍着大头鬼的肩,“那你怎么都没有告诉无常他们一声?” “我哪有那个闲工夫,再说了,只要他不去我家,管他去哪儿?” “是惦记着来看这里的美女是吧?” 大伙儿齐声道。 大嘴鬼恼怒的拍着桌子,“啧啧啧,你们也不都是来这里看看美女?” 哈哈哈哈……显然美女和滑头鬼的话题,他们更喜欢谈谈那个姑娘的合自己的口味。 谢必安手一松,筷子掉在了地上,也不管后果用手抓起了一把白花花的米饭,捏着团子,朝着那只大嘴鬼丢去,顺手拿起了背包走出了春满楼。 无常殿内 滑头鬼这一觉睡得可真够沉的,任凭青阳怎么鼓捣都没有吵醒。倒是夜深了,他自己醒来了。磨磨唧唧的走出房,发现给自己做饭的短发姑娘正趴在桌上睡着了,也不做声,转身从房间里拿出了一毛毯搭在了她身上。坐在对面掌着下巴静静的看。 没一会儿,发现姑娘伸着手臂,看着自己。 “醒来啦,看你睡得香我就没有叫醒你。多亏了姑娘,我才是终于可以睡一个好觉啊。” 这话怎么听着别扭? “你该不会是又饿了吧?” 我起身发现搭在身上的毯子。 滑头鬼痴笑,掌着桌子站在了椅子上,“你这么说我还真饿了,姑娘行行好,给老夫再做一些吃的补充补充我的体力可好?” 嚯嚯,睡了大半天还要补充体力,我看样子是很好忽悠和欺负的吗? 我将毯子叠好放在腿上,青阳靠着我,“不好意思,我们家是从来都不会吃晚饭的,我现在已经很困了,您若是饿了,可是自己去厨房做些吃的,至于您睡觉的地方我会另外的给林准备好。” 实在是困极了,没有眼神去细看滑头鬼的表情如何,我现在只想要抱着青阳去睡觉。 “姑娘且留步。” 假装没有听到,我继续往房间里走。 滑头鬼拦着邹舟,指着身后的桌子,“我一些话要和你说说,难道你不想要听听?” 睡意也淡了,等得就是这么一句话。 我坐回原位,“你赶快说吧。” 滑头鬼搓了搓自己的胡子,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喝了后又倒上了一杯,这才开口:“我已经知道我们的猫又被夜叉吞进了肚子里面,这事只要你们可以让夜叉把猫又吐出来,该道歉的还是要道歉,其余的我们也不追究。你说怎么样?” 他问我我具体是也不能够做主,可又不能被看扁了。 “我们为何要道歉,夜叉可不会无缘无故吞掉猫又,说到道歉也是你们向我们真诚地道歉。” “小姑娘你这话就显得可笑了,猫又不过是一只变成了人形的猫,跑到你们这里见见世面,有何错?” 原来是找我要鬼来着的。 我板着脸,“那可不一定,现在无论你怎么说都是一面之词,我可不会轻易的去相信您。” “那好,我告诉你,猫又和夜叉现在在龙岩洞里面,我帮你看家,你这就去把他们带来,我们当面对证如何?” 既然老头自己知道为何还要大费周章的让我去呢?我不答应也不拒绝,就愣愣的盯着滑头鬼。 滑头鬼察觉到了邹舟警惕和防备,坐了下去,“我可是外来鬼,不方面随意行动。老夫身为我们那儿妖怪的头头,怎么会胡说八道?小姑娘大可以信我的话,我们拉钩上吊还不行?” 030 巧遇相伴吃了村姑的饭 - 无常养殖日记 - 橘苗 本着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心,我带着青阳顺便带上了下午做好的几个糯米团子,背上了一壶茶水,最后和那滑头鬼磨叽了几句,便是离了无常殿。 走在寂静的干泥巴路上,两边的或高或低的灌木丛的影子落在地上参差不齐,像是一只只扭曲着怪兽的爪牙伸向我。夜色朦胧,周身十分的静寂得让我心悸,我赶紧的抬起头,当做是什么都没有看见,和青阳谈天说地起来,也只有这样能够减少我心中的恐惧。也不怕和鬼讲,我其实挺胆小的。 这样的晚间小路上,莫不说突然碰着了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就是刮起了呼呼呼作响的风,也觉着有异样。我两眼就平视前方,控制住自己的呼吸,下意识里抱紧了怀内的青阳,小家伙儿暖呼呼而又毛绒绒的身子捂着让我安心了许多。 小家伙儿忽然的翻了身,屁股对着我的我,尾巴险些都伸进我的嘴里。 “娘亲,前面有一座独木桥。” “是嘛?” 我无可奈的的点头回应,我眼神没青阳好,黑漆漆的一片我事实上没有看见所谓的独木桥。脚下的路尽是石头,我要堤防了这个还要堤防下一步是否有石头绊我,待我行了百余步之后,青阳伸出了爪子摸我的脸,“娘亲,你看独木桥到了。木板看样子已经很陈旧了,娘亲你可千万要小心呐。” 独木桥我是看见了,青阳提醒的没错,一眼看去桥已经上了年纪,虽然横过河面的桥身不过大概七八米的样子,且桥下的水仿佛是吸收了日月的光华,透着它闪出了光,可见桥面的裂痕可不是一处两处,而且,从近在眼前的裂痕里直接可以看见底下的水。 “青阳乖,你先下去,等娘亲试一试桥还可不可以走?” 虽然从邹舟怀里跳下来,可青阳本能反应的抱住了邹舟的腿,“娘亲不好,让我去踩踩就好,你在这里等青阳吧。” “你真是娘亲贴心的小背心。”我温柔的抚着青阳,又告诉他自己会多加小心,一定不会有什么事情。听我说的坚定,青阳才是松了手,跟着我走到了桥边就乖巧的停下。 风吹我得心里空荡荡的,我单脚往上轻轻一点,居然可以听到嘎吱响声,不知能不能够让我好生生的过了这趟就是,看似的危桥竟然还是可以承起我的重量,我倒吸了一口气,释然了不少。 为了减轻我的重量,不给桥压力,我让青阳带着我们的粮食先慢慢的自己过去,而我,像是毛毛虫似得开始蠕动。 每嘎吱一声,我的心就收紧一次,挪到中间看着裂痕下的水,竟然在涨。 “青阳你帮娘亲看看底下的河水是不是在涨?”我整个身子趴在了桥上,等我说完话,桥身像是摇篮似的随着寒风一摇一晃。 对面的青阳看着一阳盯着水一眼担心的张望着邹舟,小爪子急的在刨土,对着邹舟喊道:“水虽然是在涨,可娘亲你不要害怕,青阳相信娘亲你可以过来的。” 涨水的速度竟然比小白吃饭还快,发现青阳紧张的居然都刨出了一个坑,我也不顾虑什么了,连手带脚的爬到了对岸青阳的身边,回头一看,发现那桥已经被水给吞没了。我起身放眼看去,整个就是一片正在掀起波涛的疯河。 “看样子这水还在继续涨,青阳我们快走。” 我顺势一把抱起了青阳,大步的远离了河,耳边激起水花的声响也渐渐的消音。走着走着感觉脚仿佛是踏在沙漠上,我越是跑越是觉着被陷进去的吃力,哪怕我往前大步的走了十步,事实上我只不过是前行了三步之多。好在青阳幻术很厉害,不仅仅能很真实的伪装成人类,还可以变成其他的动物。骑在大角羚羊的身上,感觉比骑在马上帅气多了。 青阳带着我穿过了沙地,重新恢复它本来的模样后,月亮出现,藏着它的那一朵墨云悄然的离场,我们的前面忽然出现了一个老树,上面停歇着几只鸟,叫出声后才知是乌鸦。树下的石头正好可以让我们休息休息,青阳说它不饿,我就倒了一杯水递到了小家伙儿的爪子上,“青阳呀,关于之前发生的那些事,其实你不说我也知道,你既然认定我是你的娘亲,那我就要说说,你可不能因为不了解地狱里的情况,帮不上我的忙就而自责,要知道,我就希望你保持现在这样,不需要什么事情都要知道,健健康康、快快乐乐的,这样我就会很开心的。” 青阳将水喂给了邹舟,两爪子捧着水杯靠着邹舟,“娘亲对我真好,青阳知道了。” “傻狐狸。” 青阳弹起来跳到了邹舟的大腿上,小表情可认真了,“娘亲,青阳不是一只狐狸,青阳其实是狸猫。” What?? 我就说嘛,哪有狐狸的脸和耳朵是圆溜溜的? “哈哈哈……原来是这样啊,你不说我们都把你当成了狐狸呢。” 青阳不好意思的将脑袋埋进了邹舟的衣服里,像是扭螺丝的摇着头,“青阳笨,娘亲若是不说我还不知道你们当我是小狐狸了。” 邹舟笑得正开怀,谢必安提着包已经正好走在她的三米之外,也没有发声,静悄悄的靠近,从背后一手捂住了正在笑的邹舟的嘴巴。 “唔……唔唔……” 谢必安有些生气,“我还担心你被滑头鬼骗,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你倒好了啊,竟然在这里笑得不亦乐乎?” 差点没有吓死我,原来是小白,待他松开手后,我连忙扭头,“你误会了,我才没有多么开心呢,我不也是担心你嘛,所以才会不顾夜黑风高的就和青阳出门找你。” 谢必安将信将疑的坐在邹舟的左手边,拎起了青阳,“你说,你们怎么跑出来了?” 青阳倒是看向了邹舟,见娘亲同意后才是开口:“滑头鬼告诉娘亲大黑哥哥和夜叉在龙岩洞,让我们找着小白哥哥你后一同去把夜叉带回到无常殿。” 谢必安确定了邹舟的眼神,放下了青阳,“既然这样,也是正好。顺着前面的路直走两公里再往西三公里然后再往东走五公里就到了龙岩洞,就是不知道你们俩儿体力行不行?”谢必安双眼满是怀疑。 这可听着不舒服了。 “小白你别瞧不起我们,告诉你,谁若是走在半路趴下,谁就是大傻猪。” “好,这可是你自己说的哈,到时候反悔了可就是闹笑话了。”小白见邹舟认真的模样掩嘴偷笑。 “邹舟一言既出,万匹马也难追。” 青阳欢脱的举起两爪子高喊:“支持娘亲。” 小白走在前面,吹着口哨,手里的挎包被转的停不下来,完全就是不把我看在眼里的样子。我眼不见心不烦,盯着我唯一剩下的一糯米团子流口水,直行数十米,趁着小白去摘一棵树上的野柿子,我自己吃了几口,偷偷的将掰下的糯米团丢进了青阳的嘴巴里,小家伙儿中午没有吃多少,不知不觉就是吃没了。盯着远处正努力摘柿子的小贝,我就不信,小白他不饿。 谢必安摘下的野柿子实在是苦涩得让他想哭,发现邹舟也不向自己要来吃,倒是觉着有几分奇怪。谢必安扔着柿子玩耍,走到了邹舟的眼前,“这里距离酒楼还远着,你就不想尝尝我手里的柿子?”说着,柿子被小白抛上空中,又稳稳地落在了手上。 青阳看着黄里透红的柿子,倒是有些想吃。 “咳咳~一看就知道那柿子是苦的。这片地儿又不肥沃,能够长出一棵树就已经不错了,我们还是认真的赶路才是。” 谢必安跟在邹舟的身后吗,肚子一阵一阵的叫,担心被邹舟听见,无奈捂紧了肚子,更大声的吹起了口哨。 终于到了春楼,邹舟有所不知身后的谢必安已经饿得不想动弹了。 “小白,我还以为你是逗我的呢,这里原来真的有酒楼呀。” 谢必安蹲着抱住自己,看见邹舟倒是迫不及待的想要进去,刚喊出来,却已经迟了一步。里面有吃的有喝的,白吃白喝白住,说是不想怎么可能嘛?可是,谢必安真不想看见那老鸨第二眼,觉着里面乌烟瘴气的,呆久了会生病的。 谢必安蹲在原处,不久看见邹舟拎着大包小包的东西笑嘻嘻的往自己走。 “这一些都是里面的姐姐塞给我吃的东西,我也没有好意思白白的收着,就给了她们一些我之前捡到的小石头。小白你快尝尝,味道好不好?” 谢必安一看是什锦盒,不由得看了一眼邹舟,打开后里面摆好的都是上等的料理,吃了一口,比在阎魔哪儿吃的味道差不了多少。 “该不会是你给我看的那一些石头吧?” “没有错啊,那一些姐姐们都可喜欢了呢。” 谢必安险些呛着了,让邹舟赶紧的拍拍自己的背,慢悠悠的说着:“果然是住在乡村里的一群村姑,竟然错把石头当成了宝石。”接着大口咀嚼。 邹舟没有听清谢必安的话,不然,他就该挨打了。 031 救了一只兔子 - 无常养殖日记 - 橘苗 天已经是蒙蒙亮了,毫不停歇的赶路,我现在还能够坚持下去,已经十分不易。可是,比起前面所走的路,现在我想死的心都是有了,眼下看见的哪里是路嘛?分明就是被荆棘、刺头树占满的大荒野。想来那植物也是够坚强,在冒着热气的沙地里不但能够扎深根,竟然还能生长旺盛得让我觉着可怕,随便一株都是生的强壮得不像话。 谢必安一脸从容看去,站在一旁的我我默默的将伸出去的脚悄悄的收回来,而怀内的青阳略显的兴奋,忸动着身子蹦到沙地上,也不管纯白的毛发沾上了黄沙,咕噜一眨眼的功夫已经钻进了一丛长满了红宝石似得刺果子的树丛底下,我叫出声喊着它的名字,“青阳。”只觉着喉咙异常的干燥枯涩,而小家伙儿并没有听到,难得看见青阳兴奋的连我不顾,让它去玩耍玩耍也不是不可。 天上的乌云正在我们的头顶一动不动,我扭头正准备问谢必安如何过去,就是发现他的鼻子一颤一颤的,嘴唇咬合得很紧,而那一双火焰似的眼瞳,映着天上的乌云。 我倒是想走来着,可是一停下来我腿脚就有些不听使唤了。我只好伸长了手臂拍了拍小白的胳膊,“你盯着天上的乌云看是不是要暴雨了?”我说的也没有错,天上的层片的乌云看似都要压下来,起的风都将片片带刺的庞大的植物们都吹的摇头晃耳。 谢必安低下头斜眼对上邹舟的眼睛,“什么暴雨?暴风雪马上就要来了,你赶紧的让青阳出来,我们速速穿过这一块荆棘地,找到容身之处。” 然而,小白回答我得有些不耐烦,感觉我碍了他什么事?我想要反嘴,可摆在我眼前的事实告诉自己,好像真的和暴风雨没有关系。刚刚明亮的天转眼就变得钻进了无底洞里般的黑,哪怕心里不舒服但我也知道不是哇哇说委屈的时候,我靠近了荆棘地,大声的呼喊着青阳,小家伙儿好一会儿才爬出来,却是咬着一只小白兔出来的。 我想着荆棘地里面怎么会有小白兔呢?也没有想到什么就看见小白面带严肃,走近了青阳,二话不说就敲着小家伙儿的脑袋,掰着牙齿,将小白兔从青阳的嘴巴里轻轻的拿出来,拖着脑袋放在了自己的胳膊里。看见小白厌恶的看着青阳,我忍不住了。 “小白你这什么眼神呐,青阳就是一只狸猫,你觉着他会吃掉小白兔么?” 谢必安惊奇的看向坐在对面的青阳,上上下下的打量,“二灰你在说什么胡话,青阳怎么看都是一只狐狸。算了,现在是说这种事情的事情吗?你最好是别说话。” 小兔子奄奄一息看着的确是很可怜,让人不禁想要立马给它一个怀抱,尽管如此,我还是替我的青阳委屈,毕竟是它娘亲的是我。 我伸出手,“来,青阳,到娘亲的怀里来。其他人都不信都没有关系,娘亲的小可爱就只有你一个,娘亲知道你的好,知道不?” 谢必安根本就没有听邹舟说的话,护在手臂里的小白兔挣扎了几下,嘴角往下扯得有些厉害,两脸颊的灰毛都挤成了漩涡状,微睁开着眼睛,谢必安一边抬头看着乌云变厚了,一边低头瞅着对自己有惧意而又痛苦地小白兔,轻声的说道:“别害怕,你左腿受伤,缺水严重,现在还是不动的好。”说完,瞪眼邹舟,接过了水壶,温柔的用随身带着的手帕沾上了几滴水,轻轻的擦拭在小白兔已经变成紫红略有结痂但是还有一大块地方血肉绽开的腿上,也不敢使劲儿,看着手帕上沾上的鲜血,摇摇头,然后拧干了水,准备包扎伤口。 这时,从邹舟怀里再次跳出去的青阳叼着一撮青草走到了谢必安的手边,伸着脑袋,两只水汪汪的眼睛看着谢必安。 “小白哥哥,这草能有消炎解毒的效果,你给小兔子敷上一定能够好的更快。” 青阳的眼睛很透彻,一眼就可以看到眼眸底,谢必安顺便看向了嘟着嘴的邹舟,严肃的脸露出了笑容,他冲着青阳使劲儿的点点头,“嗯,是我错怪善良又聪明的青阳了。” 给小白兔包扎好伤口,喂完了水,天色骤然的暗得顿觉着有种恐惧,狂风四起,黄沙被卷在半空中,甩的高高再忽地的砸下。 眼见着好不容易安然的小白兔双眼竟然变红,想必因为风暴而无比的害怕紧张,而小白不仅仅要护着兔子,又要帮我挡着风沙,看他的神情已经带上了倦意,若是他体力不支倒下可就不好了。好在我的一身破旧的蓝灰中山衣够大,我快速的将小白兔轻轻的塞进了我的衣服里面,让青阳暂时替我照顾。周围除了一片荆棘别无其他,风沙明显愈演愈烈,我拉着小白只能够匍匐前行,藏在就近的一株通身都是血淋淋,长有好多比我手还要大的尖锐刺头,刺头上边生了无数的尖刺。 慌乱之下,小白意识到自己挤着邹舟,发现她身体的一边靠在了刺头王上,眼睛都被狂风刮得睁不开,凭感觉的将邹舟扯到了自己的右手边,自己咬牙挨着刺头王不做声。 万幸的是,不久下起了鹅毛大雪,很快风就变小了,片片乌云也渐渐的各自朝着所向往的方向移动。 我的脖子已经酸而僵硬到了一种境界,我索寞着小白,在他的帮助下让我的脖子扭正。可满嘴黄沙的滋味,还真是有种吃土的感觉,我吐着沙子,被小白拉着远离了那一株刺头王,衣服里的青阳握着小白兔的手一齐探出了脑袋。 “你们成了好朋友?” 我和小白异口同声。 “娘亲,她现在已经感觉好多了。说是要帮助我们穿过这里呢~” 小白说也没有说一声就松开了手,让我差一点摔着了。我盯着小白兔看,突然觉着看着我的像是一双人类的眼睛,小白还说我不礼貌,硬是将我拉开。自儿倒是扑了上去,对着小白兔嘘寒问暖好不热情。 白兔并非只是只白兔,离了邹舟摇身变成了一个小女孩,受伤的腿伤势竟然明显有了好转,一步步的走到了邹舟的面前: “谢谢你们救了我,暴风雪还没有结束,刚刚我听到你们要穿过这片荆棘地,你们现在跟上我,我带你们过去。” 小女孩一身素服,扎着两个羊角辫,很适合她的小圆脸,看着很可爱。 这一次我很快就明白了,得意的拍着小白,“怎么样?我家的青阳就是我们的幸运宝,你现在该是相信了吧。” “嗷呜……” 小白怪叫了一声,还以为他故意和我叫嚣,等我拿开了他抓着左手臂的手一看,发现刺还在扎在肉里面,而肉像是腌猪肉似得硬且通红。 拔刺这种事就要狠准快,轻轻松松的握着拔出来的四根粗刺,为了解气,我将它们埋进了黄沙,还扎扎实实的踩了几脚。 回头看着小白,“现在感觉怎么样了?” 谢必安翻白眼,“你怎么不把你自己和刺一起埋进去?我他爹的从来没有感觉如此痛快过你信么?” 痛得小白都爆粗口了,看来是很痛的。 也不敢再碰小白带伤的胳膊,“我信,我信。我也不知道你手臂受伤了嘛,不然也不会去拍你,小白叔你别生气,这样伤口好得快是不是青阳?”青阳很配合的望着谢必安点脑袋瓜。 我挽着小白另外的一只手,从荆棘地最靠边的一株枣椰树洞里钻进去,跟着小白兔来到了一处地下窟。这兔子窟很是壮观,不仅宽敞而又通风,走在里里面不会因为空气稀薄而难受,竟然还很缓和。 女孩在前面带路,时不时的回头看看我们。 “不到五分钟就到窟口了,出了往左走一百米就是龙岩洞。” 大约走了一刻钟,兔子女孩转头对着我们讲解。 想不到我们能够轻轻松松的去龙岩洞,我和小白听着高兴坏了。 “谢谢你小白兔,你叫什么名字。” “我没有名字,在这一片荒芜草原我们家族里就剩下我和弟弟在这里住,若是不是来这里有什么要紧的事情,我劝你们不要再来了。” 听着挺沉重的,一想到偌大的一片土地上姐弟两相依为命的生活,不禁觉着自己幸运无比。 “要不这样,等我们回来的时候,你跟着我们一起离开这里?” “还是不要了,我们世世代代都住这里,虽然现在有不少的兔子搬去了其他的地方,可是我和弟弟还是愿意留在这里……” 谢必安看出邹舟要说话,捏了捏邹舟的手背,示意不要插嘴。 兔子女孩眼神里漫着悲伤,“我爸妈死在这里,这一片土地上有他们的味道,我和弟弟是绝对不会离开这里的。知道你们是担心,你们放心好了,以后我不会让自己受伤,会好好的照顾弟弟,我们要告诉其他兔子,这里才是属于我们真正的家。” 原来如此,用自己实际行动告诉自己家族,哪里才是真正应该扎根的地方。 032 鄙视归鄙视路还是要一起走 - 无常养殖日记 - 橘苗 兔子女孩说得一点错都没有,分别后我拉着小白的手走了不过几分钟就看见了一正对着我血口大开的洞。洞口的周围爬满了绿藤,绿藤上面挂着蓝紫色犹如是睡莲的花朵,而藤蔓上竟然结出了果实,悬挂着倒是像小个头的榴莲。 水和多余吃的都送给了小白兔,看见好吃的就在我眼前,饥寒交迫的我很是想要去摘下尝尝鲜,填填肚子。可是,直觉告诉我那果子有毒。事实和我猜想的一样。小白用他受伤的手臂伸来毫不客气的往我手背上一扇,“你别摘!”看样子伤口已经不痛了。 “那东西叫倒挂刺猬,肉质虽然鲜美无比,只不过吃完了秒秒钟会让妖魔鬼怪痉挛而死,二灰你要不要试试?” 谢必安眼里带笑的看着邹舟在发愣,站在藤蔓下随手就摘下了一个,走向邹舟一本正经的开玩笑。 看着小白掰开了倒挂刺猬,里面的白里透红的肉看着挺有食欲的,香气很好闻,我不禁吞咽了口水,但是我嘴也不馋,不至于因为尝鲜搭上了自己的性命。 我转过头挥着手,“别闹了,我们赶紧的进去找大黑和夜叉。”说着,我还推了一把小白的手,回头看到倒挂刺猬就滚在地上,摔成了四瓣,有些果肉已经摔成了汁液,流淌在地面上,滚着灰尘还蛮好看,我担心真会有妖怪闻着香气吃掉,我将它们丢进了藤蔓里面。 “你就不担心往里扔跑出什么来?” 小白拉住我问的很认真,不得不让我开始担心,我踮着脚往里面看除了藤蔓还是藤蔓。 “你少骗人了,那里面明明什么都没有,你尽是吓唬我。” “看你那傻样,怎么就没有了,是你知道的多还是我?” “……”问得我无话可说。 谢必安有时候还真是不知道邹舟究竟是很傻很天真还是真的笨的无药可救? 虽说龙岩洞身处的偏僻,可是地狱中的众鬼谁不知道,龙岩洞外的藤蔓里藏着一窝谁都不知道品种的恐龙蛋(有些说是蛇蛋或是龙蛋),当然了这已经是几千年之前的事儿。就现在而言,是蛋还是已经出壳连阎魔都不清楚,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再者,毕竟谁都没有真正的走进去细看,也不知道一个确切的究竟,也就继续传下去。 谢必安倒是不担心真出来什么,就是担心邹舟这个有时候很傻的丫头惹祸上身。 这个龙岩洞虽然光线极好可比兔子窟冷多了,走在里面我不禁直打哆嗦,瞧着两边竟然是大理石壁,上面渗透出水,呈现条状滴在泥巴地上,很快却又是干了。挨着石壁的都是一些大大小小的带着坑坑洼洼的石头在叠罗汉,石头缝里生长了一撮撮的青草,看着十分的舒服。而微小的声音在洞里被无限的放大接着一遍遍的回放。 小白走在我的前面,我拽着他的衣服不松手,渐渐的觉着身子暖和起来了。刚刚走到了一处九十度转弯角,小白忽地回头,“你有没有嗅到什么不同寻常的气味?” 被小白这么一惊一吓的别说我没有,就算是有也吓没了。 可是这货不相信我没有嗅到,不断的追问我,我只好仔仔细细的嗅起来,还真是闻到了洞内仿佛有些……尿骚·味。 “除了尿的气味我什么都没有嗅出来。” 虽然自己也嗅到了,可是谢必安觉着十分奇怪,洞内哪怕是无味也不该出现尿骚·味道才是。“你确定是只有这个?” 我踮着脚揪着小白的鼻子一松一放,“你自己好好的闻,我说的到底是对不对?很有可能是一些小动物天冷跑进这洞内休息顺便就留下啦。” 谢必安摁着邹舟的脑袋瓜,抓住两只不安分的手,一脚说是故意也不是踩着邹舟的脚,就差一只手再捂着嘴巴。 “别出声。”谢必安直接拦腰扛起了邹舟,立马反身藏在了罗汉石头后,同一时间放下了邹舟捂好了嘴,四只眼睛,不,该是六只眼睛,齐刷刷的看向原先站着的位置。 不一会儿,两个身影出现在了视野中。 我盯着那俩儿看,尤其是其中那个披着披风的家伙,琢磨着仿佛是在哪儿见过,而且此情此景好有些类似。 我想起来了。 我用胳膊肘捅了捅小白,努力侧头眼神示意,小白松开了手。 “那个就是夜叉,身边的那个……” “是大黑。”谢必安抢答。 原来小白也已经看出来了。 “我们还要继续躲着的么?” “嗯,先看看情况再做决定。” 我想小白还不知道用什么心态去见大黑,当初虽然留下纸条但一句都没有解释的是大黑,过了数日没有往家里传达任何消息的也是大黑,现在我们费时费力还险些在暴风雪里遇难要找的仍旧是大黑。小白的眼睛所凝视的依旧是大黑,我安慰性的摸了摸小白的肩膀。轻声道:“别紧张,我们还是很幸运的,一找到龙岩洞就看见大黑了不是?” 小白没有回应,只是继续观察视野里的俩儿。 俩儿没有察觉到石头身后的我们,说着什么就一前一后的往洞口走去。我本是想要偷偷的追上去,而小白却是拉住了我,“不用追了,二灰你说我们是不是不该来这里?” 看见小白的窝囊样儿,我就不禁很生气,给了他一个爆栗子。 “现到如今还说这样的话,不就是看见大黑和夜叉俩个像是关系很好、又有默契的嘛?怎么?难道你这样就要把大黑拱手让夜叉?” 语速比较快,不知道自己说话的口气很重。 谢必安用力的摇头,“没有,我从来都没有想过让大黑和其他鬼的关系比我们的好。” 小白在我的面前就像是孩子,慢慢的期待而又那么的无措。 “这不就对了嘛,走,我们现在就跟出去,我拉住夜叉,你去和大黑把话都说清楚。” 邹舟的行动力让谢必安心服口服,想说一个不字也是没有理由说出口。 小白的心思我觉着自己多少可以猜出一些,作为他亲密无间的傍观者,他自己看不清的事情我能够看清,能够帮忙的地方我自然是乐意至极,谁让我们已经结拜了呢? 我担心他临阵逃走,小心踱步跟上的时候就出其不意的喊出了一声:“前面的给我们站住。” 发现小白的脸都被吓得白了不少,这也正达到我想要的效果。 闻声回头的正是范无救和夜叉,俩儿还是同时。 一听声音连脚趾头都不用去想,范无救就知道那鬼叫的就是邹舟,侧头看了一眼三角眼闪着恶光的夜叉倒也没有顾虑什么,大步流星的走去,站在了邹舟和谢必安的跟前,单手放在鼻尖下,故意说得漫不经心: “原来洞内不明的鬼就是你们仨。”虽然没有看到青阳本体,范无救依旧肯定的说。 我期待的看着小白能够当着大黑还有身后夜叉的面,能够说一些必要的话来,哪知道这货突然成了哑巴,大老爷们变得扭扭捏捏局促不安。倒是发现大黑的状态还挺饱满,我也就直话直说了。 “我和小白找得你辛苦,就是不知道现在你们制服了猫又没有?实话和你们说,滑头鬼已经在我们家等着我们带着猫又一同回去,事关重大还希望你们告诉我们。” 夜叉听后若有所思,目光端详着邹舟,排除了嫌疑后,顾不得范无救正要说话,大声厉道:“猫又可不比一般狡猾的妖怪,不是说想要捉到就能够捉到的,你个黄毛……小子在这里说得倒是很轻巧。” 夜叉这话把我弄糊涂了,我指着他的肚子,“它都已经进了你的肚子,这还用得着捉么?” 夜叉的笑声更像是布谷鸟的哀啼,回荡在洞内,仿佛冤鬼阵阵的哀嚎。 “猫又在我肚子只不过是表面之词,我和大黑搜寻了几日都没有结果,你们现在就向我要猫又,回去告诉那个鬼头目,这事要看我们的心情。” 阎魔的规定里,但凡是涉及到他国鬼的事情,只要在没有破坏本土和谐、危机本土利益情况下可以放任自由。一旦触及底线,不管是谁都要按照本地的进行判案、处罚。这时他国冥界的首领,还必须要登门致歉,损失阎魔可酌情要求补偿。当然了,做好事做奉献的可以给予奖赏或是证书。 原来事情要复杂的多。 “我要留下和你们一起追捕猫又。” “就一个你?” “……” 说来,瞧不起的我鬼还真是不少。“不是啊,还有谢必安,他和范无救之间捉鬼的默契可不是你能够比得上。” 因为邹舟一番话,夜叉脸色顿变,要不是范无救的眼神示意恐怕已经勃然大怒了。 天真的好处就是可以增加勇气。 我双手叉腰,理直气壮,“你现在想怎么说就怎么说,那是你的自由,可是我会用自己的实际行动告诉你,你门缝里看人,目光短浅,自以为是。” 小白朝着夜叉投去坚定的眼神,“猫又的事情我们肯定是尽早解决更好,夜叉你没有必要这样贬低邹舟,事实证明你还真的是小看了她。” 四个人的路途开始了。 033 多亏了牛头马面的眼 - 无常养殖日记 - 橘苗 哪怕说无常殿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白天和夜晚几乎是没有区别,安安静静、冷冷清清,可好歹可以逛一逛菜园、荡荡秋千感受那北风里的丝丝藏匿的暖意,欣赏花前月下的一片夜色。奈何,滑头鬼只钟爱睡觉,自从邹舟带着青阳出了门后,就窝在房间里没有出来过。 睡了接近一天,滑头鬼侧头看向窗外。 窗沿上被镶上了一条金边,闪闪发光,险些闪瞎了滑头鬼的两只老花眼。他慢慢悠悠的掀开被子后坐起来走到了窗边,身高不够拿小板凳凑,往上一站,不禁捏着胡子直叫出来:“这儿景色实在是妙不可言呐。” 本是晴朗无云的好天气,突然之间下了一场悄无声息的大雪,等滑头鬼醒来,看见那正在夕下的半轮太阳快要沉到地平线下了。 滑头鬼掌着窗台正是看得入神,这个时候,曼珠放下了戴着的雪帽,可见绾起了乌黑的长发,发心插上了一根带着竹叶片,挂着两颗水晶的发簪,穿着一件大红羽绉白面狐狸皮的鹤氅,蹬着一双小皮靴,一手提着一个竹篮子一手抱着一壶女儿红正好走在了无常殿门口,一敲门没有回应,二敲三敲亦是如此,曼珠干脆将东西都放在了雪上,两手一推,那门就开了。 倒是没有看见啥滑头鬼率先已经嗅到了酒香,捋了捋自己的胡子,酒香中一脸惬意的跳下了凳子,亟不可待的朝着堂屋里迈步。方要喊出声:哪儿飘来的好酒香?滑头鬼看见是一位窈窕的淑女前来此,立即就收起了自己的馋嘴样,倒是彬彬有礼的鞠了一躬,“请问姑娘来这里是找谁?” 虽然没有真正见过滑头鬼模样,可是,从所有可靠的听闻中曼珠一对比,便可认定,此时此刻站在眼前的正是无赖滑头鬼。曼珠也不失礼仪,向滑头鬼行了礼,回答道:“我叫做曼珠。”曼珠仔仔细细但不失礼貌的看着滑头鬼,认出了是谁,缓缓说道:“听过您的大名,且对您的事情略知一些。今日您竟然会出现在我朋友家,着实让我不可思议。恕我直言,还希望您今尽早的离开这里才好。” 滑头鬼也没有生气,往身旁的凳子上一站,“你比之前的那个丫头内敛了许多,你说你们是朋友,嗯,不错不错。” 曼珠感到惊奇,问:“大人已经见过邹舟本人?” 滑头鬼洋洋洒洒的笑起来,也忘记了寻找酒,点头如捣蒜: “是这样。” 说完这一句,也没有听到其他回答,曼珠偏过头思忖。 到现在都没有听到邹舟的声音,更别提见到人了,曼珠觉着奇怪,正眼瞧着举止随意的滑头鬼,曼珠也没有看出几分来。手里提着的东西,倒是被滑头鬼两眼牢牢的盯着,曼珠将竹篮子放在了滑头鬼前面的桌上。 “我带来了一只烤鸡还有唰牛肉的食材,既然您也在,就叫来邹舟他们一起来吃。”曼珠打开了竹篮子,余光在看着滑头鬼。 “看来这一次我运气实在是很好,之前就包餐了一顿,没有想到现在又有大餐还有美酒等着我,哈哈哈哈。”滑头鬼留着口水说,顺手抹去后,继续道:“那个丫头已经带着她的小崽子出门办事了,现在这里就老夫一个,姑娘你若是不嫌弃我,就陪着我一起吃完。” 说完,滑头鬼已经伸手揪住了考得金黄金黄的翅膀上,轻轻的一扯,拿着翅膀就往嘴里塞,都没有过多的咀嚼,连皮带骨头的一同吞咽下去。“嗯嗯,这烤鸡真是绝了,肉十分的娇嫩,吃进嘴里融化在心里,姑娘你也快尝尝看。”滑头鬼将另外的一只翅膀递到了曼珠的跟前。 “不用了。”曼珠连忙往后退。 曼珠天生长了一张好脾气的脸,尽管已经对滑头鬼表现出反感,对此,当事人没有一点察觉,继续埋头大吃。 曼珠没有顾竹篮子的食物,心疼自己酿了百年的好酒,抱起了酒坛子,“你也就只顾着吃不告诉我邹舟去哪儿,这事我自己问清楚。这一些食物就送给你了。” 滑头鬼假装没有听到,吃得带油的两长满了老茧手,一点都不讲究的当着曼珠的面,胡乱摸着脸。仿佛知曼珠厌恶如此,才更是随意起来。 等滑头鬼因为酒追出去的时候,曼珠已经坐上了音无阁姑娘驾着的马车走远了。滑头鬼只觉着可惜那一瓶上等的女儿红没有机会进入到自己的肚子里。回到屋里后,望着满竹篮的食物倒也开心,就是一想着没有酒,吃着也不带劲。滑头鬼娇小的身材,从堂屋到卧室再到储藏室都翻找了一遍,最后才是想到了厨房,整个身子都挤进了橱柜里面,上层找了钻进下层的寻找,当滑头鬼抱着一瓶日本清酒时,不要说是有多么激动。 驾马车在雪中行的不快不慢,坐在前面的姑娘晚儿,连连回头看见自己的主子对着手指发呆,挪动了自己的身子,坐近了曼珠,握着曼珠的手,“曼珠姐姐,你还是披上披肩的好,瞧瞧你的手,都比外面的雪还要凉了。” 曼珠抬眼微微的一笑,“我不冷,我这会儿心里都是急出来的火。也不知道邹舟他们去哪了?若是去找阎魔大人,也未免会告诉我。” “曼珠姐接可要找的就是上次找你的那位大人?” “嗯,没有错。”曼珠回答的也是着急。 晚儿想起上次来找主子的一位大人,可怎么都觉着都不应该让主子这般担心才是。可所见是千真万确。 曼珠搬到了音无阁后,之前所熟悉的照顾自己的姑娘都被调走了,是阎萝随便派了晚儿到曼珠的身边。曼珠喜静、挺宅的,平常在阁内喜欢作作画、写写字,逗逗鸟,坐在凉亭里做针线活……尽管这样出门也是时常有之,就是现在若不是召集前去孪殿之事,一般都不出门半步。这样的改变,晚儿知道其中的原因,她一见到曼珠就觉着喜欢,是那种可以成为好闺蜜的喜欢。所以默默的就会找着曼珠谈谈天,主动的说自己的心里话,时时刻刻都关注曼珠。 事实证明,晚儿没有喜欢错,在曼珠的面前,她从来都不是一个小丫鬟或是侍从。同吃同住同行同制造欢乐,其中的无拘无束只有她们自己知道有多么的让人开心。 晚儿担心曼珠偏寒的体质受不住寒气,将披肩好生的搭在了曼珠的身上,更是靠近了,搂着曼珠的肩头,“曼珠姐接你别担心,等我们回到音无阁,我马上就去问问阿傍和马面,若是他们也不知道我就去向其他的鬼打听打听,不管怎么样都能够打听到一些有用的消息。” 曼珠感激的点头,“晚儿你真好,我身边能够有你是我的幸运。” “哪里话,我做这一些都是为你而心甘情愿的,曼珠姐接尽管放心就好了。” 晚儿常常主动的帮助曼珠跑腿,为了替曼珠解乏解困解无聊,时而没有事晚儿也愿意出去溜达溜达,带回一些好吃好玩好听的故事给曼珠。晚儿出去曼珠是很放心的。 马车刚刚停稳,马儿停留在远处,低着脑袋在吃着雪,晚儿扶着曼珠下车回到音无阁内,也没有耽搁一会儿速速的反身跑出来,重新踏上了马车,“大头,掉头我们去十字鬼街口去。” 嗒嗒嗒嗒…… 马蹄声在厚冰雪地上清脆十分,晚儿左右晃着脑袋眼睛搜索着。 阿傍也就是牛头,担任巡逻、巡捕逃跑犯人的衙役,若是太平,就把守冥府大门或是孪殿。 近来都无大小事,关在地狱你的犯人都挺安分的,了不起就是偶尔一个两个犯人头脑一热,竟然异想天开的觉着可以逃狱。仅此阿傍的一个排山,犯人便是乖乖的回到了属于他们的地方。 这样一来就挺悠闲,俩儿正逛街呢,虽然也不知道要买什么东西,走走看看也是身心愉悦了。 “大牛!傻马!你们停住。” 叫做大头的黑马在阿傍一手臂远的地方刹住,高扬起来的前蹄子上的雪渣尽是甩到了阿傍的脸上,阿马闪得快看着阿傍的狼狈样傻呵呵的笑。 晚儿有些哭笑不得,下了马车,“傻马头你可别笑了,我现在有很要紧的事情要向你们打听,你们看见谢必安大人或是一位短发、长得很俊俏小个子的大人?” 阿傍拍完身上的雪渣子,盯着同样迷糊的阿马开始抓耳饶腮,而阿马不似一样的糊里糊涂,迷离的小眼神渐渐变得明白。就是把晚儿看得,下一秒就像使劲儿拍拍两的脑袋瓜。 “看把你们想得,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两个便秘呢。” 见俩儿大脸通红,时而还吭一声,晚儿说话也是风趣。 “晚儿你的嘴巴真坏,我们俩正想着。” “就是就是,不管是在哪儿晃悠的,都不是一波接一波,我们那能面面俱到?” 阿马替兄弟也是为自己解释。 “看你们的样子也是没有指望,我现在就去问问其他的鬼。” 晚儿这一次直接骑上了马,阿马终于想到了一些,拦在了马前面,大头见了乖乖停住。 “昨晚大半夜里我看见一个小鬼朝着荒芜草原那个方向走去,当时我正往家里赶也就没有上前看究竟。晚儿难不成你们认识?” 被阿马这么一说,阿傍也想起来了,“对对,没错,我眼神比阿马好,那背影很像之前跟在黑白无常两位大人身后的那位小鬼。” 晚儿会心的一笑,挥起了鞭子,“驾!” 034 一枝红梅出墙 - 无常养殖日记 - 橘苗 话说晚儿已经大致知道邹舟去的方向,坐在马儿上对着底下的阿傍和阿马盈盈一笑的致谢,便是甩了甩鞭子,大头知趣的转过头朝着音无阁奔驰。但是,阿傍和阿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还没有问清楚究竟是发生何事了就连晚儿和马的身影都见不着。 奈何鬼街上这是正是熙熙攘攘,块头越是大,行动上的缓慢更是容易被挤来挤去的。 阿傍高昂起头,眼睛低瞅着阿马在哪儿,“你说说晚儿问咱们小鬼的事情究竟是为了什么?” 阿马隔三个鬼头的距离,迫于无奈的扭过脑袋,“原因我哪儿知道,不过,看晚儿那着急的样子,应该不是好事吧。” 被挤得难受,阿傍干脆就低着脑袋,拿着自己的牛角尖对着身边的群鬼,一点一点的挪到了阿马的身旁,一把拉住他,推着鬼群,走到了鬼群子外。 “我们现在也是没有事情,去音无阁看看你觉着怎么样?” 阿马点点头,说完,俩儿对着还在挤来挤去的鬼群一齐怒喊:“都别挤了,你让让我我让让你难道就少一条胳膊断一条腿了?” 俩粗嗓子这么一喊,震慑住了群鬼,发怒的牛头马面脸色定然好看不到那里去,大伙儿都没敢正眼瞧。虽然心里有些不快,嘴巴还一张一合似乎说着什么,但还是默默的你谦让我,我谦让你。牛头马面见了,一起背过身望着对方的脸笑笑。 顿时鬼街变得安静了不少。 阿傍和阿马走得快,本想着要插捷径,不过阿马说万一晚儿返回来正好错过了就不好了。出于这样的考虑两人就是规规矩矩的走正道。 “不知道你有没有觉着,自从我们这里来了邹舟,不知不觉各方面中变化了一些?” 问的是阿马,当初谢必安和范无救带着邹舟熟悉地狱,见了第一面,哪怕也是唯一一次面对面的一次后,他就默默的在心里想,邹舟年纪尚小,面容稚嫩,可是觉着这小鬼不简单,和以前看见下地狱的鬼都不一样。后来,听说她成了黑白无常大人的学徒,感觉自己料事如神不禁私底下有些得意。 而阿傍虽然一开始没有留意邹舟,只是阎魔殿下当众宣布邹舟成为正式捉鬼的小大人后,一心觉着邹舟不一般。听到阿提到了邹舟,不吃惊也不好奇,“我还没有注意,你是不是想到什么了?” 阿马笑笑不作答。 边走边说不知不觉就已经走到“一枝红梅出墙”理发店,走过了小店,再左拐走过一排杨柳树就是到了音无阁。 相比其他的地方,这片地较为安静、和谐,纷争、逃犯都很少会出现在这里,因此牛头和马面好久都没有来这片地儿。至于街道旁新开的店情况不了解,甚至看见了“一枝梅出墙”以为是妓场,为了改善地狱里所存在不良的风气,都没有犹豫抬头挺胸,横冲直撞的走进去,里面正在播放着悠长的小曲儿,同时环视了一周,不过是站着的给坐着的拉头发、梳理头发,有的还往上面抹带颜色的东西,感觉并非如此。 “你们就是牛头马面大人?” 前来询问的正是店主,一位打扮前卫的蛇精,一头性感的酒红色大波浪卷被绾起来,身穿着简单干净的白色背带,配着一条黑色迷你带着流苏的牛仔小短裤,虽然看出来两位大人不熟悉这里,别提认识不认识自己了,可是不代表她不知道。 牛头马面不好意思正面看着穿的暴露的店主,一个左侧头一个右侧头,“我们就是牛头马面,你,你快去穿件衣服再来,我们有话要问问你。” 店主被说懵了,低头看着自己,顿时明白,倒也没去加衣服,伸手将两位大人的脑袋扭过来。 “大人有什么话尽管的问,就是希望能够快些,我的这一些客人等着我亲自给她们烫发呢。” 什么烫发不烫发的两位是没有听懂,眼珠子只管的往周围瞟,阿傍暗暗的捏阿马的屁股。 “那个……你难道不知道现在我们不允许经营玩乐场所,你还是大白天的就,就是开张,别因为这里太平你就没事的找事,你……” 阿马的话虽是说的断断续续,不过,店主还是听明白了。 “看来两位大人是误会了,这里是理发店不是你们想的妓院,不然你去问问这里坐着的客人,我们究竟是干啥活的?”店主双手交叉放在胸前,两半握的拳头正好顶在胸下,身体随着说话在微微的动,胸动的最为明显。 牛头马面拿手遮自己的眼睛,走到坐着的跟前一个个的问,还真都是来吹发、理发、烫发的。 “怎么样?现在两位大人是放心了吧。” 店主提了提裤子,走到店门口,打开了玻璃门,“若是大人放心了,还请慢走。” 不用店主说,牛头马面已经走出了理发店,后来还听到了店主喊了几句,就是都没有回头,也没有听清。 见两位大人走远了,店主让所有的客人暂时都先回去,说是明日来的话就可以免费,这样客人还挺高兴的,纷纷的走出了店。 等到店里只有店主一个人,她锁上了门,顺便还拉上了门帘,反身穿过了三米长的暗道走到了一间小浴室里面,拉开了挡着浴缸的帘子,“你现在可以出来了。” “嗯。” 跟在店主身后的是一位长着粉色尖尖猫耳朵,长着金发的姑娘,赤身裸体,身后可以看得见的九条尾巴尤为夺眼球。她所知道的就是自己从遥远的一个大黑洞里面跑出来,没有食物和水,没有停歇和睡觉,当自己闭眼睁开的时候就是看见前面的女人。 店主把姑娘带进了自己的房间,从衣柜里拿出了几件衣服丢在床上,“你喜欢哪一件就穿哪一件。” 姑娘双手抱住自己,虽然长着猫耳朵,而眼神却像是小鹿,店主看在眼里,知道她是在害怕,换了一种口气,“你别害怕,我是蛇精不是吃妖怪的魔鬼,你现在光着身子怎么行,赶紧挑件衣服穿上,我还有话要问你的。” 姑娘听懂了店主的话,微微的点头,眼睛还是盯着店主,光着脚丫移到了床边,拿起了一件青草色的背带长裙,“我能够穿这一件吗?” 店主听见她说话,有些放心了,大气的说:“你想穿那件那件就是你的了,去换上吧。” 等到姑娘换了裙子出来,店主只觉着裙子穿在自己的身上简直就是糟蹋了,本就是长得可爱乖巧的姑娘换上了裙子后,看得赏心悦目,仿佛是看见了一片草原上,片片金色的三色堇正在绽放。 欣赏完,店主坐在床上翘起了玉腿,拍着身边的位置,“来,坐下我和你说说话。” 姑娘也不再那么害怕,较快的坐到了店主的身边,昂起头,眼睛眨巴眨巴的看着,等待店主问话。 “你叫做什么名字?怎么会晕倒在我店门口?” 店主说的快,姑娘没有听明白。 “你能够再说一遍?我没有听懂。” “……” “没听懂?” 姑娘迟疑后点点头。 听姑娘咬着字眼的说,店主不免觉着有些奇怪,不禁皱了眉,“你是不是变成人类不久?” 姑娘再次点点头。 店主耐着性子慢着重复了一遍,知道姑娘叫做仟小,是从黑洞里跑出来,最后没了意识就晕倒。店主也不知收留仟小是福还是祸,想着既然已经伸出了援手,好人就做到底,让仟小就暂时的留在自己的店里面。 “你现在一定是饿了,我给你找一些吃的,等天晚了我就带你出去吃。” 店主帮着仟小将金发扎起来,前额的刘海也做了修剪,拿着早上吃得剩下的早点放在了仟小的手里,自己则是收拾房间,准备清出一块地给她铺床。 而此时此刻牛头马面已经从音无阁走出来,该问的事情给忘记了,倒是把方才在理发店里的发生的事情说地一清二楚。带心事的曼珠走了神,牛头马面什么时候离开的也是不知道,脑子就只是想着邹舟去荒芜草原难道是去找谢必安和范无救?晚儿知道曼珠是想事情,也没有打断,倒是觉着牛头马面来得莫名其妙,喊来了另外的姑娘,告诉她自己现在有事要出去一趟,让她好生照顾好曼珠。 晚儿出门,倒是看见牛头马面竟然还没有走,拉着俩儿坐到门槛上。 “你们自己老老实实的说来找我是不是借钱的?” 晚儿不过是随口胡说八道,她哪儿能不知道他们从来都是被借钱的那方。 “不是的,我们就是来去问问你找邹舟干什么?我们俩儿现在也是挺疑惑的,大半夜的不睡觉往那种地方跑做什么?” 晚儿敲了敲两个人的脑袋,“这不是一下子就能够说到点上吗?刚刚你们两个都说得什么?” 牛头马面傻呵呵的笑,晚儿掌着下巴连叹了好几口气,“我要是知道我能够现在坐在这里和你俩儿傻看吗?” 阿傍点点晚儿的肩膀,“虽然我们和邹舟也不熟,可是,觉着吧,他该是很不错的一只鬼,看你和曼珠都不开心的,我和阿马回了孪殿若是能够看见阎魔殿下就帮你们问问。” “问阎魔殿下?你们俩可千万别,听见没?” 牛头马面呆若木鸡。 035 路见不平拿刷相助 - 无常养殖日记 - 橘苗 说着,天已经黑了,阿傍和阿马在此毫无察觉。俩儿从门槛上坐起来,拍拍屁股同时看向依旧坐着的晚儿,阿傍说:“晚儿你放心我们不是不会多嘴将这件事情告诉别人,你也别太着急了,凡事都有解决的办法。现在天色已晚,我和阿马要赶着回去了。” 晚儿站起来抓住牛头马面的手,不似之前的愁眉苦脸,神情明朗了些许,“大老远的跑来这里替我出主意,谢谢你们。” 阿傍憨厚的脸露出了会心的笑容,轻轻的拍着晚儿的手背,“我们都是朋友,哪有朋友还要说谢谢的。” “就是就是,晚儿你进屋去看看曼珠吧。我们这就回去了。” 晚儿转身看着亮着灯的房间,虽没有看见曼珠的身影,但也是放心,回过头,“我送送你们,顺便在拐角的杂货铺买些东西。” 这里的街道只有一条,就是它像是山路,像是一条蛇扭扭曲曲的。热闹是比不上十字鬼街,但是卖的商品同样是样样俱全,乃至于有些新奇的东西,在牛头和马面眼里从未看见。晚儿看见俩儿东张西望的小眼神儿,捂着嘴偷偷的笑,顺手在一位老爷爷哪儿买来了三枝糖苹果,分给了两个感觉上的“土包子”。 “别看我们这里离得孪殿远,繁华谈不上,但这里好吃的东西多得绝对超乎你们俩儿的想象,要不是因为你们要赶着回去,我可打算带你们去大吃特吃的呢。” 牛头马面立马就后悔了。 阿傍舔着糖苹果用自己的胳膊肘调戏似得挤了挤晚儿,另外一边阿马正在挤眉弄眼。 “好姑娘晚儿,你看今晚你可不不可以带我们游遍这儿?你也知道,我们今儿是好不容易逮着了机会可以出来闲逛一趟,回去了后指不定什么时候才能够找你了。” 晚儿拿着自己的糖苹果,见阿傍的嘴张得正大,都没有犹豫立即便是将只是添了几下的糖苹果塞进了他的嘴里。发现阿马欲要张开的嘴立马的合住,晚儿忍不住的笑了。 “你们两个大笨蛋,我现在哪儿空带你们去玩啊?再说了,你们现在可是在值班的时间溜出来,回去后难道不担心被阎魔殿下逮着?”虽然晚儿站在牛头马面身边,显得小鸟依人,然而,晚儿气势上倒像是大鹏展翅,时不时的给俩儿一顿教训。 甘心被晚儿欺负,阿傍一声都未吭,并且还善解人意的说:“我们俩个大块头谁见了都要自动的让开,你还是赶快的买了东西回去的好。” 阿马也说:“刚刚我们就是说着好玩的,晚儿你别生气,有什么事情你尽管的来找我和阿傍。” 晚儿还真是无言以对了,虽是一脸的嫌弃,可是眼里的笑意是藏不住的。 “好啦好啦,等你们下次来找我,我定让你们吃遍这里的小吃。现在也不说了,你们快回去吧。” “好咧,我们走啦。” 牛头马面齐声道。 在音无阁心里装下的是曼珠,出了那扇大门,能够让晚儿说话说得开心、既可以打又可以骂,无理取闹也是被包容的没有一丝怨言,即使又傻又可爱的就是牛头和马面。 等到两个大块头完全从自己的视野里离开后,晚儿从外衣的口袋里掏出了的仅剩下的三枚硬币,宝贝的盯着看,“还可以买一枝糖苹果。”话音还没有落下,不知是谁,也没有一个征兆突然从身旁窜过去,晚儿握着硬币的手被忽然的一撞,那硬币顺即就被甩了出去,奈何只听闻到了硬币滚落在地声音而不见在哪儿。 曼珠的地位特殊,比起照顾人的姑娘她好比是大小姐,可比起真正的有钱有势有背影的大小姐们她又很卑微,虽然上面会拨发钱,毕竟只是少数。生活日用品、衣食,还有赏给姑娘的钱都是曼珠靠做刺绣,写字作画卖的钱。而晚儿那一些钱都是她自己一分一厘攒下出来给曼珠买东西的,眼看着辛苦钱突然就没有了,晚儿自然是着急而有苦恼自己为何要在大街上数钱? 撞到晚儿的鬼也没有说声抱歉,连身子都没有转就溜走。 晚儿往硬币飞的方向,蹲在地上睁大眼睛的找,两只手不断的在来来去去鬼的脚下摸索,也不在意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只希望能够马上找到自己的钱。 铛…… 又一声清脆的撞击声立马引起了晚儿的注意,她耳朵尖,顺着声音在一家小客栈的门槛找到了自己的一枚硬币。回头望着自己刚刚走来的一路,就算是看见钱在哪儿也说不定被谁的脚给踢走。晚儿就是更懊恼,心里无不是责怪自己有够傻的。 “今儿你们不把钱交出来,休想走出这个店!” 十分幸运,那一枚硬币竟然找到了,晚儿握着自己唯一一枚心爱的硬币,正要转身,里面一声怒吼惊得她不由自主的打了一个颤。尔后,看见里面的鬼断断续续的走出来,晚儿想要拉住一位问问,可是见他们不说话直摇头,下面的手还不断的晃着,看似示意她赶紧的走。晚儿缩了缩脖子,没再往里面瞧,踏出一只脚,准备离开。 “咋地啦?偷了我的钱你倒是哭上了啊!”一粗狂的男声。 “啪!” 一声惊天动地的响。 听声音不由得觉着说话的鬼该是身材魁梧而凶蛮,这下晚儿还真不敢停留,小碎步的跑到了对面的街灯下,心有余悸的瞟着店。 这个时候牛头马面想着晚儿的苹果糖没有吃成,想要重新买两枝送给晚儿和曼珠已经返回来,并且阿傍率先已经看见了晚儿,俩儿齐步走向了街灯。 “晚儿你的脸怎么白了?” 阿马与街灯齐头,为了能够更是看清晚儿的脸,只能够弯曲身子在低下头。 掉钱的事儿也没说、俩儿怎么回来也没有问,晚儿呆愣愣的指着对面的客栈,“那个里面好像出事了,阿傍阿马你们赶紧的去看看吧。” 牛头马面看过去,透过门看不见里面有鬼,听到里面不断传出杂乱的响声,阿傍安慰了几句晚儿,让她留在这里不动,等事情解决后就来找她。 晚儿“嗯”一声答应,牛头马面就速速的走向客栈里。 十几桌周围的椅子都是空空,桌上的饭菜基本上就像是刚刚端上来的样子,柜台上站的的鬼,脸色发青,不知是本色还是被吓的,牛头瞪了一眼,他就整个的跳出来,逃窜似得从窗户滚出去。店内闲杂人已经没有了,牛头将门窗都逐一的关好,走到了马面的身边。 对立的有一位头发乱梳,满嘴胡渣的凶大汉,一位身穿青色裙子金发的姑娘,然后就是牛头马面见过理发店的店主,蛇精。 “你们俩识趣的话就给我赶紧从这里滚出去,别妨碍老子教训人。” 凶大汉显然还不知道自己是在对谁说话,蹬着脚顺而踩在了椅子上,双手叉腰。而蛇精抱着仟小抿嘴一笑,挑着眉昂起头看着牛头和马面。 “你嘴巴若是再不干净,我就帮你洗洗。”阿傍气愤的说道,并且已经准备好了一把大刷子。 “我们是孪殿的衙役,这会儿正好路过这里,你们自己有先后顺序的说说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情?若是不老实我们就只能够押着你们交给崔判官了。” 一听到崔判官,凶大汉变成了伪娘,脸嘴旁的胡子都害怕的耷拉下去。 “小人见得世面少,实在长了一双狗眼不知道两位是衙役大人,我老实交代。”伪娘指着仟小,“是这个姑娘她偷走了我一块金币,被我发现了还死不承认,我就……我也是为了长长自己的威风就怒吼了几声,她就是哭了,小人没有伤人。” 马面牛头看着蛇精搂着的姑娘,看似和晚儿差不多的年龄,两眼水汪汪,最为惊奇的就是那头金色的卷发。 “他说得对吗?”阿傍盯着蛇精问。 “回大人的话,他说得并么有错,可是我这位妹妹初变人形,也是刚刚搬到我这里来,很多的事情她都未接触过,俗话说‘不知者无罪’,恳请大人原谅我妹妹这一次。”蛇精尔后掏出了自己的一枚金币,放在了桌上,“我妹妹拿的那块金币已经归还了他,我妹妹现在已经被吓得不轻。现在为了平息这件事,让我妹妹以后的生活不受到影响,我赔偿你金币,请二位大人给我和妹妹作证,希望此事就此了结,而且不能够随意散谣。” 伪娘见着了金子,两眼都跟着一起发光。 牛头将一切都看清,不做声,拿过了金币递向蛇精,“看得出你的妹妹不经人事,无心犯的错,自然可以原谅。只是这金币你收好,只需要你妹妹当面道歉,回家后多多教你妹妹为人、为鬼之道便是可以了。” 伪娘心里想要得到金子,嘴巴上不敢说,一边往心里淌泪,一边脸上挤出假笑的同意,“大人说的有道理,小人也不是小肚鸡肠,从今往后我再不会追究这件事了。” 店外的晚儿看见一个人高马大的满嘴胡渣的汉子病恹恹的走远,周围有些看热闹的也不敢立马走进店内,只有晚儿捂着自己被风吹的变得有些僵硬的脸,呼着气的跑进去。 “阿傍、阿马你们怎么样了?” 036 仟小被收留 - 无常养殖日记 - 橘苗 “秋天,晚儿还没有回来么?” 曼珠打开门望着烧水房,素手轻翘,手绢在玉指间随着风轻轻的扬起尾巴。 秋天脸上沾上了蒸汽,睫毛上挂着水滴,扑闪着眼睛小跑到曼珠面前,咳嗽了几声,“曼珠姐姐,秋天说是有要事去办到现在在还没有回来。天凉了,姐姐去洗澡,我和其他的姑娘这就去找找。” 曼珠见秋天一脸倦意,用手绢拂去了她脸上的水珠,轻言轻语:“水烧好了你就领着其他的姑娘赶快洗洗澡去睡觉,我自己出去找找看。” “让曼珠姐姐你一个出去,我们都不放心,让我跟在你的身后好不好?” 曼珠不想事事都要麻烦身边的姑娘,少有的微露出厉色,“我自己会照顾好自己,若是什么事情都要你们跟着我岂不是就成了一个废物?” 曼珠看着秋天退下,自己反身关上了门,轻步走出了音无阁。 这时在客栈的晚儿已经知道事情的前前后后,不禁替蛇精店主和仟小不平,手不自主的就拍起了桌子: “你们真不应该就这样放过那个莽汉,若是下次他再欺负女人怎么办?” 牛头马面觉着晚儿的话也不是没有可能,若是真出现,自己不在又该怎么办? “这样的鬼毕竟还是少数,我们不应该把事情想得太糟糕了。对于今天的事情,我和仟小十分感谢两位大人,有什么请求我们都可以答应。”蛇精牵着仟小的手,走到牛头和马面的跟前,给晚儿一种以身相许的错觉来。 “别,这是他们该做的事情,是不需要回报。就是……就是我在这里住的也有一段时间了,还从来都没有看见过你呢?” 蛇精盯着晚儿,细细的观察,“其实我也是不久之前刚刚搬来,之前住在千山下,因为山崩泄洪我就不得不另找住处。发现这里清净祥和,就是想着在这里安一个家了。如果两位大人还没有忘记的话,我们今天已经是第一次见面了吧?”蛇精笑着看向了牛头马面,晚儿这时才是想起了俩儿所说的事情。 “能够认识你们我九龄非常高兴,若是不嫌弃,我想要请你们一起吃饭如何?” 牛头马面倒是挺想答应的,毕竟到现在还没有吃晚饭肚子已经抗议不知多少次了。晚儿却是不答应,把牛头和马面从九龄身边拉开,“吃饭也是不用,你们在这里刚刚落脚,用钱的地方定是不少。他们俩儿现在要赶着回孪殿,你们若是填饱了肚子要早早的回去才是。” “谢谢晚儿姑娘替我们担心,这个情日后还是要还,现在就告辞了。”说着,九龄牵起了仟小的手开始往外走。 “慢走呐九龄、仟小,若是有事去音无阁找我就是哦。” 如此热情友好得过分的晚儿,惊得牛头马面下巴都掉了几次。 晚儿看着俩儿的表情怪异,二话不说拉着走出了客栈,气呼呼的喘着,走到了一块僻静的小树林前,晚儿松开了牛头的手,出其不意的踩他的脚,“你们做了衙役都多少年了,难道就一点点都没有察觉到什么不同的吗?” “不同之处肯定是有啊,我还是第一次看见像是太阳似得金黄色的卷发,然后那个九龄穿的太暴露,我也没能够细看。”阿傍说完,阿马连连点头,让晚儿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你们俩儿有没有看见仟小长了两只尖尖的猫耳朵?” 晚儿几乎是咬牙切齿的吐出这一句,效果还是很好,俩儿着实被惊了一下。 “猫……猫耳朵……我还以为那是帽子上的耳朵……呢。”阿傍结结巴巴的说道。 晚儿气得只能够跺脚,拍着俩呆子还觉着痛了自己的手,极力的告诉自己切勿生气,保持冷静,好不容易调整了呼吸。 “一定是仟小自己的耳朵绝对错不了,那个九龄来这里或许并不是她说那样,我现在拉你们出来就是想要告诉你们回去后千千万万不要说起这事,若是牵扯到什么不好的事情或许让我们吃不兜着走。” “可晚儿你好歹也和我们解释解释原因,这样稀里糊涂的回去不是让我们难受嘛?” 心里的想法也只是猜测而已,晚儿想说又不想说,看着俩儿的实在是够糊涂,说了一个大概。说完晚儿察觉到自己若是再不回音无阁,恐怕曼珠姐接就要出来找自己了,赶着牛头马面速速回去,回头想着曼珠脚快了脚步,看见拐角竟然有一间“一枝梅出墙”荧光招牌,转而一想,这应该就是九龄开的理发店了。晚儿胆子小,身边也没有一个同伴,所以自在门口徘徊了一小会儿,怯生生的就继续往回家的路上气不接下气的跑。 殊不知曼珠就在店内。 晚儿急忙赶回家门口,一路在风中凌乱的头发,在静止的那么一刻,就像是触电。 “秋天,大冬,我怎么没有在房间里看见曼珠姐姐,你们知道曼珠上哪儿去了吗?”晚儿把所有的姑娘从床上拉起来,一个挨一个的揪了揪她们的脸。 “哎呀妈,晚儿你当我们是啥呀哈?我们大黄花姑娘的脸你怎么能够当做是猪肉的捏嘞?” “大梅说的没错,我们都知道曼珠姐姐出去各个在提着心吊着胆,就你没心没肺到现在才知道回来。” 晚儿滑下床,向各位姐妹作揖,“好姐姐们,好妹妹们,是我错了,可你们也不能够躺在床上等曼珠姐姐回来啊?你们现在都赶紧穿好衣服我们一起出去找找。” 晚儿是一秒钟都不想要耽误下去,没等其他的姑娘穿戴完毕,自己一个人率先跑了出来,沿着有街灯一边,一路叫喊一路的跑。 跑到了快要到理发店的一棵银杏树下,晚儿已经体力不支,弯着腰正在换气。 而迎面的曼珠先是看见了晚儿,挥着手轻喊:“晚儿。” 闻声的晚儿快速的抬起头,脸颊上的汗水都没有抹去,也不顾腿酸,朝着曼珠跑去。 “曼珠……姐,你去了哪儿?我……我找了好多地方都没有看见你……” 曼珠轻抚着晚儿的背,用手绢擦拭掉汗水,笑盈盈的指着站在自己身边的姑娘,“因为找你我无意中走进了一个理发店,认识了九龄和这位仟小,从她们的口中我知道你是因为有事缠身所以迟迟没有回家去。阿傍和阿马现在已经回去了吗?” “嗯嗯,他们已经回去了。就是曼珠姐姐你怎么带着仟小?” 晚儿发现仟小不敢直视自己的眼睛,心中的疑虑不免有所增加。 “现在已经很晚了,我们还是先回去再说吧。” “哦。” 晚儿走在最后面,看着曼珠亲密的搂着仟小,那滋味有些不好受,可又没法直截了当的说出来。 回到了音无阁,曼珠见其他的姑娘都没有回来,唤着晚儿出门找找。等晚儿再一次回来,实在是走不了半步,瘫坐在门槛上,若是没有大冬的搀扶,恐怕是一晚上就要坐在了门槛。 所有的姑娘见曼珠房间的门紧紧的合上,拥到了晚儿的周围,其中一个悄悄地说:“曼珠姐姐领回来的那个姑娘真漂亮,尤其是她的头发,和我们大家都一样呢。” “嗯嗯,她的眼睛也漂亮,一闪一闪发光,像是天上的星星。” “就是啊,若是我能够有那么一双眼睛就好了。” 晚儿拿着手指头点点她们的脑门,带着醋味的说:“瞧瞧你们那个样儿,怎么都长别人的志气,灭自己的威风?看看你大梅,谁说话能够像你带上天南地北的口音,你秋天,长得水灵灵是很好看啊,我嘛,我……” “哎呦,要我们姐妹说啊,我们中就你长得还有几分姿色,而且和曼珠姐姐的关系最好。你吃醋就吃醋呗,换做是我们,我们也不舒服,你有什么话就尽管的和我们直说,别藏在心里把你自己给憋坏了。” “好啦,我知道了。你们也都困了,赶快去睡觉。” 醋味晚儿自己也是闻到了,洗完了澡,就站在曼珠房门前,“曼珠姐你睡了吗?” “还没呢,晚儿你进来吧。” 晚儿应了声,轻轻的推开门,看见仟小躺在曼珠床上,穿着曼珠的睡衣已经睡着了。 “晚儿你怎么了?怎么走着走着就停了?” 晚儿缓过神,笑笑掩饰住自己,坐到了曼珠指着的椅子上。 “晚儿你这么晚了还来找我是有什么事情吗?” 若是以前,无论自己什么时候来敲门,曼珠都只是笑,从不过问一句。现如今,望着曼珠的脸,晚儿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我,我是,是来找曼珠姐姐问问仟小的事情。” 曼珠没有注意到晚儿的脸上表情的变化,却是先轻叹了声,抚着已经睡着仟小的脸,无比温柔的说道:“这孩子孤零零的来到这里,人生地不熟的。” “她姐姐不是九龄吗?”晚儿忍不住问一句。 曼珠摇头,“那只是说辞上的姐妹,仟小是被追杀的,九龄有自己的难处养不起她,所以我就把她领回我们家,从今往后她就是你们的一员。也不知道仟小曾经受了多少苦,希望你们不要排挤她。” 晚儿的脑袋一晃一晃的,恰似点头又恰似摇头。 037 巧躲下得知重要消息 - 无常养殖日记 - 橘苗 从龙岩洞出发,我们回到了鬼街只不过是用了不到一天的时间,好像除了我他们都是面不改色,大气都带喘。放在范无救和夜叉身上我还是挺能够理解,就是小白那脸色让我看着心急。 此时天不过是刚刚放亮,街上挺冷清,总是站在范无救一旁的夜叉,在白雾的笼罩下,冷不丁的扭头告诉我和小白,说是分头行动。我是一百个不答应不同意,任凭夜叉那双恶言死死的盯着我也不发抖。 “我承认你们在行动力上比我强许多倍,可不能否认的是我可以让你们更快的知道猫又藏身之处。”我也是有自知之明的,“不管怎么样,我们在一起寻找猫又,早日找到早日解决对大家都是一件好事,你们说是不是?” 听了此话,冷眼瞧邹舟的夜叉,不自然的扯出了一丝笑,放下了交叉着的手,不过一步就跨到了邹舟的面前,弯下身子,“好,就听你的,如果最后是你拖了我们的后腿,到时候你就知道有什么下场。” 范无救听见看上去没有任何的反应,可怎么说都是和自己生活在一起的小鬼头,心里还是有丝替邹舟捏了一把汗的心。谢必安就不同了,同样以冷眼相对,撇开了夜叉伸出欲要掌住邹舟肩膀的手,保护着邹舟,“既然我们现在是一个团队,就没有什么下场不下场的,邹舟还小,胆子还没有长成熟,夜叉你实在不应该说这样的话……” 没等谢必安说完,范无救一声:“够了!”彻底的结束了对话。 见范无救冷冰冰的看着小白,我真不知道该去怎么想范无救,是站在夜叉的那边不要我们了?还是因为有自己的苦衷所以才如此?或许说是因为他太冷酷? 街上的雾渐渐开始散了,能够看得清两边不少的店都已经开门,摆在店外的小桌子渐渐的旁围坐满了顾客,他们一边吃着早点一边和周围的同伴有说有笑,更吸引人注意的是,一间油茶包子的店主,带着白色大帽子,穿着花花绿绿的衣服,洪亮的嗓音在吆喝,端着餐盘,热情的将已经打包好的油茶和包子(每一份的包子都是不同的)免费送给来往的路人。 不管是人还是鬼哪怕是神仙,一日三餐还是最重要的。 我摸着自己的肚子,饿得感觉里面的肠子已经被掏空,侧头悄悄看范无救和夜叉,依旧是意气风发,全然不觉着他们和我和小白是一个世界的。 难道依旧继续挨饿? 事实上,因为夜叉冷冷的气场,我们已经完美的与那位热情店主擦肩而过,我肚子还是心还是脑子都是惦记纸袋子装什么好吃的,趁着还没有走远,我拉住了小白的手,假装咳嗽了几声,“我们要不要先填饱了肚子再去找猫又?” 范无救只是回头看了一眼邹舟,答案尽在眼神里。 夜叉鄙夷的笑出声,接着不慌不忙的走在范无救的身边。 “我肚子超级饿,实在是走不了路,算我拜托你们,先让我吃一些东西行不?”若不是因为感觉再饿下去,我真的就要死翘翘了,我断然不可能说出拜托二字。 然而,并没有用,我不禁想要掌了自己一嘴,“让你嘴巴快,没大脑的家伙。” 谢必安见邹舟的傻样,难得笑了笑,反手拉住了邹舟,望着前面已经走得远的范无救和夜叉,便是摇头便是看向了邹舟,“我肚子也超级饿了,先别去管他们,我们去找吃的填饱肚子,待会儿再追上去也不迟。” “嗯嗯嗯,走吧。”很开心小白和我一样。 范无救与夜叉齐头并肩走走到了“吃不停”前,范无救还是忍不住的回头望了望,在鬼群里并没有看见邹舟和谢必安,心里有些失落,然后这个时候夜叉突然的拍了拍他的肩膀,“无救你是在担心他们俩走丢了?” 范无救面无表情的看着夜叉,转而斜睨着他搭在自己肩上的手,冷冷道:“拿开你的手。”夜叉有些尴尬,迟疑了会儿,还是选择收回自己的手。 “邹舟说得也不错,我们几日都没有进食,猫又也没有线索,现在还是填饱肚子再说。” 夜叉冷凝的看着范无救转过身,丝毫不犹豫的走进了“吃不停”,还听到了范无救喊着小二,下意识,夜叉转向了左边,从众多的移动的鬼头中,忽然看见了邹舟和谢必安也是随着移动。 “哼,还真是口是心非到了一种境界。” 夜叉无奈的吐了句,无可奈何的进了“吃不停”坐到了范无救的对面。面带苦笑看着范无救埋头一声不吭的小口吃着特大号的龙须面,默默的转头喊来了小二要了一碗馄饨。 而邹舟和谢必安都以为他们在继续的赶路寻找。 我从来都没有喝过茶油,那位老爹所卖的茶油和我所听的不同,只不过是一碗棕色的茶水,却是可以喝出咖啡牛奶、甚至还有淡淡的一种果香味,一下子让我感觉回到了我曾经该进行的生活状态中。 小白吃得也很开心,虽然老爹笑呵呵的告诉我们尽管的吃、尽管的喝,不需要钱。可是我和小白觉着不能够白吃白喝老爹的东西,小白给我钱他转移了老爹的注意,我就偷偷的将硬币塞进了老爹口袋里面。结果老爹还是反应过来,不但不高兴还板着脸竟然追着我们要还钱,我和小白只好跑一家店的石板桌子下躲起来,见老爹回去了才出来。 我坐在地板上,想着那位老爹,心口特别的暖,若是遇见所有的人所有的鬼都是如此的善良好心该会有多好?“小白,那位老爹真好,我相信老爹的生意一定会好到爆。”谢必安同样笑笑用力点点头,起身伸手给邹舟。 不起身还好,一起身邻桌正在享受油条面疙瘩的牛头、马面的目光顺便转移到了谢必安,以及被拉起来邹舟身上。 “谢大人,邹舟你们怎么会在这里嘞?” 阿傍因为只顾得上和谢必安说话去了,没有注意到脚下某一位顾客掉在地上的油条,踩上去后吧唧摔在了地上,店中所有的顾客还以为是发地震呢,发现是一只大牛摔倒笑了几声扭头接着吃。 谢必安扶起阿傍,挪了一张椅子到阿傍的跟前,“你快坐坐,有什么事慢慢得来。” “谢大人这些日子你和邹舟都去了哪儿?音无阁里的晚儿正在打听你们的去处,想来是曼珠担心你们。” 阿傍说完,阿马点头,“是的大人,你不在的时候,发生了不少的事情,到现在我和阿傍都没有想的透彻。”一听这话,阿傍暗地里揪住了阿马后面的衣服,那牛眼睛果然是名副其实的大,再那么一瞪,简直就剩下俩眼睛了。 我挨着小白,看出了牛头、马面不太正常,直说也是不好。 “哎?阿傍你的眼睛怎么肿了?是谁欺负你了么?” 阿傍听的云里雾里,阿马有些呆头呆脑,“我和阿傍他一直都呆在一块没有看见谁欺负他啊?”说着,阿马还低下头很是担心着急的问。 谢必安知道是邹舟调皮,故意这么问,拍着阿马,“阿傍他没事的,倒是你们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对呐,我一看见你们看着我们的眼神就知道你们是不想要告诉我和小白的,对不对?” 牛头马面分别瞧瞧了四周,桌上的剩下的面疙瘩和油条也不要了,一人拉着一个,前前后后的走出了早点店。奈何街上都是来来往往不断的鬼,倒是谢必安瞅见了“吃不停”旁有一个小巷子,指了指哪儿,牛头和马面也是觉着好,说完我和谢必安也是莫名其妙的齐心合将俩巨人一起拉进了小巷子内。 可是牛头还是觉着说出需谨慎,看着谢必安和邹舟,“老实告诉你们,我和阿马已经被警告不能够说出口,但是吧,其实我们很想说。” “警告你们的绝对不会是曼珠,我说的对吗?” 阿马惊讶的看着邹舟,“没错,不是曼珠。” 谢必安说:“那就是晚儿警告你们了。” 晚儿是谁我也不知道,就看见牛头马面不约而同的点头说是,我猜大概就是给我开门的那位姑娘吧。 “我对你们来说应该不算是外人了,现到如今你们有什么事情最好都说出来,若是大事被你耽误了,你们仔细想想今后给你们带来什么?”牛头马面都觉着很有道理。 阿傍将昨晚发生的事情一字不漏的告诉了谢必安和邹舟,说完心里畅快了不少。 谢必安眼里闪着光,紧抓着阿傍的手,语速较快,“除了告诉我们你们还没有说给其他人听?” “没有。” “嗯,没有。” 谢必安叫了一声好,笑嘻嘻站起来,拉起邹舟的手,钻出了巷子外,挥着手对原地的牛头们马面,“谢谢你们啦,千万不能够告诉别人。” 我被小白拉到大街上,虽然是件开心的事,但也没有想过他会兴奋得像是在发疯。就在我们沉浸在快乐中,看见对面一家看着挺豪华的酒店里,范无救和夜叉一同的走出来,突然觉着没那么高兴。挽着小白的手臂变得有些强硬,我吐一口气像是拉着一头牛似得,将小白拽到了他们的面前。 “告诉你们一个天大得好消息。” 038 是谁伸出下毒的爪 - 无常养殖日记 - 橘苗 阿傍和阿马挤出巷子实在是不容易,待到站直了身子,发现身上汗如雨下,纷纷抬起手遮住自己的脸,只是为了挡住那火辣辣的太阳,以至于自己不会被当做纯牛肉马肉的烤炽着。 此刻街上吃早点的都已经散去,街边临时摆上的小摊都已经收拾好了东西,正在不紧不慢的朝着自己回家的方向悠悠然的走去。且就在俩儿擦汗的功夫,街上变得和清晨一般的冷静。 阿傍从木墩子上站起来,把借来的一把折扇还给了它的主人,回头望着阿马,“大伙儿都干自己的活儿去了,应该也不会出什么乱子,我们现在去找晚儿告诉她谢大人和邹舟都回来了,你看咋样?” 阿马点着头将已经擦过汗的纸巾放进了口袋内走到了阿傍的一侧,因为吹拂着冷风,脸上的傻乎乎的笑容多了一分享受。 “天黑黑呐,夜恍恍,前方的鬼魂你在干啥?看我排山倒海将你兜过来,你莫哭啊你莫喊,再走几个弯道你就到了……” 牛头、马面自创的歌谣,远远的听着还真是那么一回事儿。 虽然一天是一天,可是,往往就会巧逢一个一瞬仿佛就回到了从前。 阿傍见着了“一枝红梅出墙”闪闪的几个字,心里就不自觉的噗通跳,略紧张得出汗的手,抓着阿马的肩膀,用下巴朝着理发店努了努,“要不我们换一条路走吧?” 阿马也紧张,也是不想要看见那蛇精店主妖娆的身姿在眼睛扭来扭去,总感觉不是滋味,连忙说了一声好。可是刚刚说完,两个都想起来,这片地儿就这么一条路。 “哎呀呀,你们快过来帮帮忙,里面好像出事了啊!” 不过是走了三步,牛头马面被迎来的由一位变成的一群女子拉着拽着走到了理发店的门口,她们不分你我先后,叽叽查查的说得没完没了,换做是谁都不会听清究竟是说了什么。 凭借多年工作的经验,牛头阿马扫一眼周围,感受下气氛,就感觉真的出事。就是看似一击可碎掉的玻璃门倒像是金刚石般的坚硬无比,两个人合力都没有撞开。 “就算你们块头大也是撞不开的,我们全部加在一起都丝毫不动,还是想想其他的办法打开啊。” “就是说啊,要不是因为店主说今天可以免费做头发我才推迟到了今天,待会儿我还有一个很重要的酒会要参加,要是耽误了可不行的。”说话的是位穿着雪白礼服的女人,就是稍短的裙子下那条狐狸尾巴左一摆右一摆得挺明显。 牛头马面才不听这一些有的没的,异口同声:“你们有谁是认知店主的?” 底下没有人吭声。 “你们谁最先来这里?” “是我,我最先来的,当时我敲了几次的门都没有动静。” 狐狸女边说边撩着自己的头发,当着大伙儿的面大方的展现自己的妩媚。 “然后呢,说得具体些,也别拖时间。” 狐狸女听着蛮不高兴,可见牛头马面严肃的样子也没有反驳一句,“我也没有立刻离开,大约等了半个钟头,敲门后还是没有任何反应,我当时也是生气,就一脚踹了那玻璃门,结果就听到里面有摔东西的声音。我吓坏了,正好她就来,你也可以问问她。” 被指的是一位大妈,卷曲的头发,看上去感觉一个鸡窝顶在头上,然而看着面善。 “嗯,我也是听到了,就听声音的话有些吓人,再后来大伙儿都到了,里面立刻就安静下来,我们都担心店主是不是遇到了歹徒,所以就拉你着你们过来看看。” “你们现在都散开,我们要发力了。” 众鬼看见牛头的牛角突然的变长变尖,马面的四肢变得无比健壮,纷纷都退到安全线内,屏气凝神的注视。 排山倒海配上吨位没有下线强壮四肢的震动力,果然是不同凡响,坚硬的玻璃,在凝固住的空气中,秒秒钟就裂开了一道痕,随之咣当一声,玻璃门变成了玻璃渣。 众鬼看得惊呆住,牛头和马面收回马步,平心静气的一同走进了店内,所见宛如是被盗贼洗劫一空的现场。为了不引起没有必要的惊声,阿傍挡在了门前,“我们是孪殿来的衙役,剩下的事情就包在我们的身上,你们都回去吧。” 众鬼走远了,阿傍才是转身踩着地上的玻璃渣走,店内的空间有限,俩儿除了满地已经被摔得不成形的吹风机并没有发现异物。阿马也是无心插柳柳成荫,随手一按,竟然触碰到了一扇暗门。阿傍惊得嘴巴合不上,慢慢的跟上阿马的脚步。 “咳咳,九龄你是在里面吗?” 阿傍戳了戳阿马的背,“你别喊,万一被我们喊得吓跑了怎么办?” “是吼,我不喊了。” 牛头马面脚掌大且长,腿也不短,没有走几步就发现一间亮着蓝灯的小屋子,闻着还挺香。两个大块头前后走进去,看见一个浴缸,顿时明白这是什么地方,双颊上不禁飞上来红晕。 大致的瞧来瞧去没见啥,俩儿相互丢着眼神,准备出去再看看前面还有没有路可走。阿傍走出去,阿马还是迈出一只脚,陡然的觉着有什么东西正在缠住自己的脚踝,背后不禁一凉,吞咽了口水低头往自己那脚看,“阿傍,有东西缠住我的脚啦。”说着,阿马的手已经成功的拉住了阿傍。 “我是……九龄……” 微弱的声音从底下传来,缠住阿马的正是九龄的尾巴,而脑袋正从浴缸底下一点点的探出来,当她挺起头看向牛头马面之时,虚弱的只能够伸出自己猩红的信子,而发出“嘶嘶”的响声。 “九龄你怎么变回原形了?” 九龄摇摇头,身子已经支撑不起来,开始慢慢往下坠,阿傍见她盘成了一团,有些焦急的看向阿马,“如果我没有想错的话,九龄这是中毒了。” 阿傍抛开了一切,将九龄放在了自己的怀内,着急的对着阿马说:“好在现在离音无阁不远,我们赶紧去找曼珠,看看她那里有没有解药?” 为了解毒找曼珠就是最直接的办法,可是牛头马面很奇怪,哪怕九龄身子已经毫无力气可言,却是不知出于什么原因,竟然不顾自己的生命安危,从阿傍的怀内滑到了地上,牢牢的缠着浴缸的脚不松开。 “仟小……” “你说什么?大点声,我们实在是听不到。” 牛头、马面已经趴在了地上,耳朵近乎是贴到了九龄的身上。 “是……仟……” “是仟小……” 阿傍听见了仟小的名字,忽地从地上跳起来,差点没有把浴室的天花板给撞出一个洞。 阿马抬头望着阿傍,“这下就糟了,到现在仟小都不知道已经跑哪去了,我们该是怎么找?” 九龄呼吸变得急促,身子紧紧的扭作一团,只有脑袋稍稍的往上昂起,“曼珠昨晚……带她回去了……” 现在俩儿明白了为什么九龄听到曼珠的名字就慌乱的不成样。 “阿傍你留在这里照看九龄,我现在速速去音无阁看看,若是看见了仟小我必定捉住她带回孪殿。” 说罢,阿马气冲冲的冲出了一片狼藉的理发店,带着庞大的身子也是极快的跑到了音无阁大门口,敲门也是省略,直接破门而入。对于这里还不熟悉,也不知道该上哪儿去找曼珠,阿马就喊:“晚儿我来找你有急事啊,晚儿你听到没?” 阿马的嗓子想不听到都不信,不过,跑出来的不是晚儿。 “阿马你怎么来这里了?” 阿马见到了邹舟,想着谢大人也应该就在这里,有些小激动,上前双眼盯着邹舟,“谢大人我……我找谢大人。” 还以为是见着我开心的呢,原来是我想多了。我领着阿马走到了后院的凉亭下,指着小白,“谢大人就在那儿,你去吧。” 阿马不仅仅只是看见了谢大人,还瞧见了高冷的夜叉和高高冷的范大人,说起话来舌头就一个劲儿的打结。我在旁边给阿马大气,他倒好了,见我倒是连话都说不出口。 “邹舟你闪一边去,我们这儿暂时不需要你。” “我也没有碍你们事呐?我才不要走。” 我挽着小白的胳膊,夜叉狠狠的盳了我一眼没有说话。 阿马冷静了一些,清理了脑子里的东西,开口道:“理发店的店主已经被仟小下了毒,现在不仅变回了原形,而且若是不解毒看样子估计活不过今晚了。” 嘭---- 端着果盘朝着凉亭走的晚儿闻见,满满的一盘子新鲜的李子、樱桃随着果盘掉落而滚落一地。晚儿心里陡然的凉了一大截,跑到阿马的面前,踮着脚拎着他的衣领,“你刚刚说什么,仟小怎么会向九龄下毒,你是不是弄错了?” “晚儿,这事千真万确,阿傍现在还在店里看着九龄呢。” “曼珠姐今一清早就带着仟小出去了,说是要给仟小置办一些衣物和生活用品,我想跟着去,曼珠姐说不用……我……”晚儿蹲下抱着自己,“我真应该跟着去的。”晚儿惊讶而哭着蹲下。 我怎么觉着不该如此呢? 039 分小组,叉粉袭来 - 无常养殖日记 - 橘苗 音无阁内的姑娘听闻到此事,放下了手中的事情,眼里带着惊挫,像是一群被惊到的小麻雀儿,胡乱的扑闪着翅膀快要乱作一团。晚儿哪能有心情去安抚她们,瘫坐在地上,脸或是双眼都变得红扑扑。 “你们都别自己吓唬自己,虽然也不知道仟小是好是坏,但是曼珠那么善良,我相信吉人自有天相。” 姑娘们担心是情理之中,我指着后面几位大人,告诉她们大可以放心,若是只知道往坏的那一方面想,可就是恶性循环,最后不仅是累坏了自己的心,还会让曼珠担心。倒不如努力的让自己放松下来,乐观的去等待事情的结果。 听了我的话,姑娘神情有些缓和,我招招手,让她们现在就会自己的卧室去,什么事情都别做,也不用想太多,等着我们来解决就好。 邹舟因为有些感冒略带着沙哑嗓音所说的话给了晚儿很大的鼓励和安慰,然而,心里免不了担心和着急,被邹舟扶起来,泪眼汪汪的望着范无救和谢必安,哽咽说道:“两位大人实不相瞒,见了那仟小的第一面我就觉着她和我们这里的鬼不一样,她不仅发色不同,而且,长着我从未见过又尖又大的猫耳朵,之前我听到曼珠姐突然提起猫又的事,只可惜我们从未见过猫又究竟是长什么样,所以我才是更担心,若真是曼珠姐现在岂不是身陷危险中吗?” 我递上我的袖子,让晚儿擦擦泪,侧头看着范无救和夜叉听完脸色突变,小白看向我的眼神也是带着焦虑。 “就算是的话也没事的,你们想想若是曼珠随随便便就出事了,周围那一些经过鬼的眼睛长着不就是纯粹的摆设么?都说了别自己吓唬自己,我们现在在这里干着急还不如分成小组一起去找呢。” 谢必安点头,伸手准备拍拍邹舟的脑袋,然而想不到邹舟竟然主动的要和夜叉一组。 夜叉可是没有想到邹舟会有胆量和自己一起,斜眼过去,“谁让你擅自分组的?” 范无救虽然仍旧是一张“死人”脸,心里倒是不然,站在原地默不作声,谢必安听着心里挺欢喜,就是担心邹舟和夜叉俩儿呆在一起会出事。 “好了,现在小组已经分好了,大家一起行动起来吧。” 小白的开心我自然是知道,就连范无救对我这个决定想必也是挺赞同,谁让我聪明看出了那两货的小心思呢? 晚儿擦干了眼泪和阿马率先出了门,范无救和谢必安紧跟其后,想着不能够落后,我正要大步的跑,跑到大门口发现身后的夜叉还是站在原来的位置上一动不动,我心想:不想和我一组也不至于表现地这么明显,多伤我的心呐。 夜叉见邹舟一脚站在门槛上一脚已经迈出去,扭着头傻愣愣的看着自己,此刻才是正眼瞧邹舟,发现她之前那一顶粉嫩得过头的帽子已经被摘下,印象里以为是一头长发事实上竟然不过是齐耳,随便一看倒真像男生,可是,眉眼神韵里透着的无疑是涉世未深的小丫头。 看人还是看鬼,夜叉可是从来都没有看错。 其中却是没有包括范无救。 “你和我一组不担心我把你吃掉?” 夜叉忽然向我走来,离得我越来越近,我的脚仿佛是生在了地上,拔起来还需要一定的时间。 “我也直白的告诉你,我肉质粗糙,带着酸味,无论是煎炸煮焖还是炖味道都不咋地,为了你自己健康着想,还是打消这个念头的好。”我话也没有说错,我妈就是这么说得我。 夜叉很快与我保持了两米远的距离,我当然知道不是因为见识到我的肉是有多么的糟糕,而是,他似乎根本就没有认真的听我一本正经的话,却又是嫌弃而似笑非笑。 猛然间,反应过来:我为什么要自己给自己挖坑,而且还不假思索的就往里跳? “嗯,挺有趣的。”撂下这简短的一句,夜叉双手插进自己的裤口袋里,悠然大步的往外走去。 “你说得什么鬼,刚刚的话我是开玩笑的,你……” “这么说你同意让我吃你了?” 好吧,就当我什么都没有说。 “范无救突然离家出走是因为去找你了么?” 夜叉就知道邹舟满肚子最想知道就是这事,故意的假装什么都没有听到,眼睛在搜寻曼珠的身影。 “我知道你知道我现在想什么,也知道你一定听见了我在说什么,既然这样我们就需要好好的谈谈,虽然现在曼珠的事情至关重要。” 话已经说的够明白。 “你的目的已经达到了,现在想从我这里知道一些什么?”夜叉侧头低下,“是不可能的。” 显然我的直白对夜叉根本没有用,看样子他是个喜欢迂回的内向鬼。我很识趣的没有继续问下去,跟在夜叉的身后认认真真的寻找曼珠,嘴巴上不喊些什么似乎挺别扭。 “曼珠我是邹舟,你上哪儿去了?” “我和夜叉来找你啦,你若是听见回我一声呐。” 生活在没有鬼知道的地方而且不断的迁移,从来都不会在其他鬼的视线停留三个小时,能够走在他身边的人、鬼、神可都是千挑万选出来,夜叉不曾想过自己平静如水的生活被一个邹舟给搅乱。 “你看看那不是夜叉大人吗?” “哇喔,我今天终于看见夜叉大人的真容了,我可是他的叉粉,好激动啊!” “快快,我们走得近些,和夜叉大人合影。” “……” 夜叉见势不得已抓着邹舟的手,疾行三步就甩开了准备扑过来的一群花痴女,扭头发现邹舟一脸懵逼,伸出去准备敲打她的手,却是无奈的收回来。 “替范无救揪心,居然摊上你这样的小跟班。” “你嫌弃归嫌弃,不要总是打击我好不好?我哪知道有那么多眼神不好的姑娘居然看上了你,知道的话,我一定喊得更大声。” “你是不是活的不耐烦了?”夜叉第一次说的有些无奈。 “我现在哪是活着,再死一次我也可以接受。倒是你,没事干嘛就爱说‘你是不是想死?我要把你吃掉’这样伤害人的话?只要是能吃能睡能跑能跳,不就应该交一些好朋友然后开开心心的生活嘛?” 夜叉对邹舟竟然有些没辙,也不说话,冷眼盯着,拽着她的手,极为嫌弃的用力一甩,险些将邹舟整个都甩了出去。 “你看你看你也认为我说的没错是吧,我和……” “你若是再不闭嘴,可就别怪我下狠手。” 夜叉眼睛都布满了血丝,略张开的嘴巴,可看见獠牙的冰山一角,我配合的打着封嘴的手势,默默的点了好几个头。见他眼里怒火渐渐的熄灭,出于夜叉的反差我忍不住笑了笑,好在夜叉没有看见。 “邹舟,夜叉大人,曼珠姐姐已经找到了!” 我和夜叉没有找着曼珠,倒是被晚儿找到,我们一路往音无阁赶的时间段,晚儿将她所知道的事情统统都告诉我们。 我站在曼珠的闺房见欲要开门进去,晚儿拦住了我,说是曼珠现在不适合看望。我特别想知道曼珠的伤势如何,奈何晚儿守着我倒不是不离开,我就只能够在门前踱步。 过了一个小时,一位带着白胡子的郎中走出来,看着我们的眼神仿佛是在说:“节哀顺变。” “曼珠现在怎么样了?老爷爷你倒是说话呐?” 谢必安拉着邹舟的手,“你冷静冷静好好的听郎中说。” 郎中摇头后又点头,“出了身上的皮外伤没有什么大碍,你们都放一百个心好了。” 听到曼珠没事我顺即呼了一口气,顺便掰开了小白的手,也不顾晚儿的阻拦,我跑到了曼珠的床边,发现她脸就像是打了蜡,摸着的手比大门上镶嵌的玉石还要冷。 “曼珠你现在能够听到我说话么?” 也不奢望曼珠能够立马回答我,只要点头或是摇头就足矣,可是曼珠并没有,五分钟、十分钟……她依然是静静的躺在床上纹丝不动。 这时小白和晚儿轻步走进来,小白把我从床边拽起来,嘴里还说我执拗不听劝,现在出去让慢慢好生休息才是,为了曼珠我只好顺着小白的意思,随着他来到了凉亭下。 “邹舟,曼珠体内的毒还没有完全逼出来,恐怕情况还会继续恶化。” 这个时候大黑的话,对我来说就是一根根刺。 “郎中不是说曼珠没事了么?大黑你不能够这样吓唬我。” “二灰,郎中那前半句是安抚你才说,后半句你刚刚也知道了。现在阿马带着郎中去了理发店,但愿九龄不会有生命危险。”谢必安说得没有底气。 “曼珠究竟是中了什么毒?” “具体是什么毒还知道,暂时了解毒发作就会变成原形,一旦持续了二十四小时就会化为一滩苦汁液。” “……” 想不到还存在这样的奇毒。 “仟小呢?你们找着仟小了吗?”若真是仟小下毒,解药她一定知道。 我下意识的看看周围,发现夜叉也不在,“夜叉去哪儿了?” “我和大黑只看见昏迷在杨柳岸的曼珠,并没有看见仟小,夜叉就在刚刚出去追仟小了。” 我站起看看小白也看看大黑,“我现在嗅到了些许不同寻常的气味,你们留在这里照看曼珠,我现在就循着气味去找。” 谢必安不放心邹舟一个出去,撸了撸袖子准备一起,范无救万谢必安前面一站,“你跟上邹舟说不定会带慢了节奏,你最好是留下来。”谢必安明白了范无救眼神的意思,收回了脚步,目光松送邹舟离开。 040 虽然可爱可怜但也不可嫌 - 无常养殖日记 - 橘苗 循着那奇怪的芳香,我沿着杨柳岸我小碎步的跑着寻寻觅觅,看见几对情侣或是坐在河畔上或是挂在杨柳树上,毫不顾忌的在卿卿我我、缠缠绵绵。想着:这让单身狗看后如何作想? 而与此同时夜叉正站在最后一颗杨柳树之下,发现远处走来的身影恰似邹舟,待到可以看得清脸庞,果然是没有猜错。 “你,赶紧跑过来!”夜叉说得果断。 阳光透着杨柳柔软的枝条缝隙,一抹抹的穿过,投在带着不同形状、颜色的鹅卵石上,看得见或是椭圆或是扁圆的光点,稀稀疏疏的。也是轻柔的映在一张睡脸上。 邹舟喘着气跑近,夜叉对于那速度是极为的不满意,看着地上的猫又顿觉也是必要吐糟,也不等邹舟缓口气,严厉道:“趁着你还没有累的趴下,赶紧把她背回音无阁去。” 盯着地上一姑娘,我抬眼愣看着夜叉,他坚毅的眼神丝毫不容许我作出半句疑惑,这一点挺像范无救。 “不是呐,音无阁离这儿好远的,你让我背这位姑娘,若是半途中我把她给摔着了怎么办?”末了,蹲下身子,摸了摸姑娘的额头,略略的有些发烫,而手心里已经出了许多的汗。等我再抬头,夜叉竟然不管我们,自顾自的走掉。 “喂,你还是不是男人呐?怎么能够让我一个……” 好在我及时掌住了自己的嘴,不然天机可就泄露。 “冷……我好冷……” 在我成功将姑娘背在我的背上时,听到那微弱的声音在说冷,我稳中求快走到了太阳底下,虽然自己在热得流汗,可是感觉姑娘应该暖和了不少。之前所见的几对情侣估计是因为被我叫喊吓住,我一路迈着小步走过,他们都已经转移了甜蜜的阵地。 夜叉走得快,没一会儿就已经站在了音无阁的大门前,他也没有进去,靠着门,含着一枝路上随手摘下的一株狗尾草,用手弹着并且转着圈。也是没有担心现在邹舟背着猫又走到哪儿,心里只想着里面的范无救和谢必安会不会重归于好? 夜叉所担心的事情并没有发生,范无救冷眼冷面一直都坐在凉亭内没有走出半步,而谢必安因为又是担心曼珠又是担心邹舟,没法和范无救一样冷冷静静的安坐,绕着院子足足走了八圈半。 见谢必安走得穿着的纯白的衬衫都已经打湿透,范无救放下了心理包袱,几步走近,用力的一把拉住了谢必安的胳膊,“回去坐下!” 谢必安有些懵,他还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不知道累,倒是知道范无救这是在关心自己。他感觉到自己的喉咙已经干枯的有些说不出话,目光停留在范无救握着自己胳膊的手上,忽而,那手就消失。 “你这样走来走去浪费自己的体力,若是猫又的同伙突然来袭,你怎么保证能够保护得曼珠毫发不损?” 谢必安像是一位犯了错正在被老师批评的学生,意识到自己的错误,“我现在就去坐着。” 范无救走在后面,看着谢必安安静的坐在藤椅上,倒上了一杯水放在他的面前,“喝一口水,润润喉咙。” 谢必安端起水杯没有去看范无救,如牛在吞水,喝了一杯后,范无救见样将水壶递过去,“多喝一些也行。” 谢必安点头。 紧张的不单只是因为担心,过了这长的时间才是和范无救面对面的坐在一起,谢必安他不知道该如何正确的打开自己的话匣子,放在以前无论是什么,他都可以轻而易举的吐出来,可是,现在他明显的感觉自己有些不知所措,潜意识里在想:我说的话会不会让范无救讨厌?是不是不说话保持沉默呼更好? 若是看着范无救从头至尾一句话都不说,谢必安内心里知道自己做不到。 喝的水已经将自己的整个肚子都撑了起来,谢必安不合时宜的打了一个饱嗝,而且还异常的响亮。当他对上范无救冷谈的目光,本能的傻笑了一声。也是因为这声傻笑,打破了尴尬。 “关于你突然离家的事情我很想不去过问,但是不可能不关心。你之前也是知道我和邹舟一起找你也找的辛苦,现在就剩下我们俩儿,所以我才想要问问。”谢必安偷偷的瞟着范无救,感觉他并非很情愿说出来,放在小石桌上的手不安的握着水杯,“你若是不想说也可以,那我就不再问就是了。哈哈哈。” “到了现在也没有必要隐瞒你,实话说这一次我单独外出行动全部都是因为阎魔。现在的猫又能够变成人形,间接的也是因为我当初的失误所造成,她虽然不是一开始的恶猫,可是因为发生了我们不知道事情,变成了看似柔弱、可爱实际上却是蛇蝎心肠,心狠手辣的伪人类。至于她的容貌只有我和夜叉见过,所以阎魔才会把捉拿猫又的任务交给我和夜叉。现在不过是希望他恶的难免不显露出来。” 把邹舟和谢必安急的晚上睡不着觉,白天心神不宁的离家以及猫又事件在范无救的口中却是轻描淡写。 谢必安百感交集,脸色稍有不悦,但也不好发作憋在心里的苦和委屈,一言不合的起身朝着曼珠的房间走去。他敲了敲门,见晚儿问着曼珠的情况。晚儿一一的描述,听后,谢必安就定在了房间门口,他那儿都不想去。 依然是等候在大门口的夜叉,嘴里含着的狗尾草的根都已经咀嚼得没,天空都要被他盯出一个大窟窿后,才是看见一个小点点正在艰难的向着自己移动,倒也不去搭把手帮帮忙,还是靠着门的站着。 若不是担心背上的姑娘真的被我给摔了,哪能每一个脚步跨出多少我还要细细的估量一下然后再迈出去?就是青阳告诉我说夜叉正站在音无阁的大门前,我心里的火气陡然燃烧起来。 “若真承认自己是个大男人就赶紧的过来帮帮忙,不是的话就算了,我也不稀罕!” 说完心里挺解气,我抓牢了姑娘了两冰溜溜的手,稍稍挺起了腰板,倒是想看看夜叉究竟是男还是女? 邹舟现在咽喉嗓子喊出的声音丝毫不比以往的小,方圆几百里的都能听得清楚,然而,夜叉偏偏就是不吃邹舟这一套,冷哼了一声,悠然自得的背过身开门走进去,不仅如此,还嘭的一声关上了门。 “得,算我多认识了一位姑娘。” 眼见着周围没有多余的人,青阳从我的衣服兜里钻出来,变成了一位健硕的小伙子,看那张脸还特别的舒服。 “娘亲,我来背她你现在休息就好。” 话是听着开心,就是看过去和我一般大,还比我高出几个脑袋的男孩纸喊我娘,我受之不起呐…… 我的儿子,不不不,这个时候还是改口我哥比较好,因为我哥我算是回到了音无阁,一进门我就让青阳变回小狸猫藏进了我的衣服里面。扶稳住姑娘,“来人帮帮我吧!” 还是小白对我最好,一见我就帮我着我接过了姑娘,时不时的回头看看我,就是问的问题实在是扎心。 “你对这姑娘做了什么?” 我指着就在我一手臂远的夜叉,忍不住不气愤,“你问他,究竟是发生什么啦?” 夜叉见邹舟热像是已经熟透苹果却是在冒烟的,很想要笑笑,出于道德心尚在就忍住了。“她就是猫又,仟小。” 也不知道小白是不是傻,轻轻的哦了一声就完事,撇下我和夜叉带着仟小急急忙忙跑进去,还唤来了晚儿,说是给仟小找一间房间,之后的事情我就不知道了。 趁着晚儿不在,我偷偷去看了曼珠,小脸还是之前的那般白,手倒是变得有些温度,这我就有些放心。出了曼珠的房门,就在对面拐角的一间房门敞开着,一想仟小应该就在里面。我走进去的时候里面只有躺在床上的仟小,我坐在床沿上,细看姑娘的脸,白里透红,脑袋上的两只大大且尖尖的粉耳朵,控制不住的去摸了摸,十分的柔软,还带着温热。 床头的柜子上放上了一盆热水,我拿来了毛巾,给仟小将脸上的尘土擦干净。手离开时,看见仟小的睫毛很快的扇动了一下,我弯下身子,“醒了么?” 仟小果真是醒来了,她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睁大了看着我,抬起了手臂悬在空中,伸出了小拇指。“谢谢你。” 听着声音仿佛只是一位五六岁的小女孩,细细的、糯糯的、虽然是我讨厌的爹气声,可是莫名的我对她的那种厌恶,立即就没了。 “你现在好些了么?” 她仍旧是看着我,我扶着她坐起来,她靠近我将脸颊贴着我的脸颊,“谢谢你愿意背我,谢谢你。” “我也没有做什么,你不用感谢我,我现在就是想要从你这里知道解毒的方法。” “解药?” 我注视着仟小的眼睛,那双眼睛仿佛有魔力,让我离不开她,眼前觉着出现了幻觉。 041 偷返人间顺手牵羊豆和米 - 无常养殖日记 - 橘苗 床靠着窗,光打在仟小的脸上,一半在光里一半在阴影中,不知道自己盯着她的眼睛看了多久,顺着她的目光我看向了一边的窗台,上面有几只青色羽毛的小鸟正低头啄着什么,尔后,仟小的宛如歌声的笑声中,鸟儿们扇扇翅膀回头看了几眼就飞远了。 “对不起,我知道错了。” 之前那个笑着的仟小仿佛就是我的错觉,她现在看着我的眼神中尽是懊悔,语气满是央求。 “你是说,那毒真得和你有关系?” 见仟小点头,我明明在此之前就有所猜测,没有想到真正知道真相后我竟然还是惊愕。 谢必安拿着向晚儿借来的衣裳,发现仟小已经醒过来,而邹舟有气无力背对着自己靠着墙。身后的范无救走进来,目光首先锁定的就是仟小,从谢必安的身边快速的走到了窗边,一把掀开了被子,将随身携带的锁链顺即就是套住了仟小的双手。然而,下一秒所见的却是一只琥珀色的猫。 “喵喵。” 锁链依旧是牢牢地套住了两爪,就是谢必安和转身看来的邹舟不明所以。 范无救拿过谢必安怀内的衣服丢在了床上,眼神示意谢必安这个时候就可以将猫又带回孪殿,至于慢慢靠近的邹舟留下或是一同前往就看他本人的意思了。 “先不要带到阎魔哪儿去,你们不要忘记了曼珠的毒还没有完全解,等仟小告诉我们解药是什么再送去也不晚。” 仟小一定听懂了我的话,她带着身上的缠绕得更紧的锁链从床上翻滚下来,几乎是爬到我的脚下,那一双猫掌努力的碰到我的小腿。我看向范无救好像已经知道我会来这么一出,竟然也没有多言,走到门口当做门神去了。 我欢喜的抱起了仟小放到床上,“你现在还能够说话么?” “喵喵,能。” 小白也凑过来,笑看着我。 “因为你伤害了我们的朋友,我们想要知道解药,才会对你宽容些,不然以你犯的这一些事,都能够直接打进地狱了。”小白故意摆出一张恶脸。 仟小圆鼓鼓的眼睛里面开始溢泪水。 我暗地踢了一脚小白,摸着仟小的脑袋,“你别哭呐,小白就是吓唬吓唬你,我们现在真的是很想快点知道解药,你就快快的告诉我们不行么?” “红豆、绿豆、黑豆、豌豆各一颗,大米、糯米、薏仁米、相思苗米各三粒,晨露、秋雨、冬雪、少女泪各十滴。熬成水就是解药了。” 和我理解中的解药完全就是在不同次元。 若是放在人间,前者那一些我分分钟就可以齐集,不过,现在可是冥界,能够找出一袋大米就就是幸运中的幸运了。 范无救自然也是听见,丢出一句:“大米我们家还是有的。” 呵呵呵。我心里发寒的冷笑了一声,目光正好与大黑交织在一起,“之前家里的确是有,就是滑头鬼在我们家,不知道现在还有没有……” 范无救难得的一丝笑容瞬间冰冻,时间一秒一秒的走过,都能够依稀的听到冰崩塌声。 谢必安倒是生气的对着邹舟直接吼了出来,吓唬的仟小躲到了被子里面。 “好啦,我也不知道滑头鬼会去我们家嘛,也不知道解药竟然是这些五谷杂粮的,我要是知道怎么会对滑头鬼那么大方。” 谁能够预料到以后一点一滴的事情?至于小白对我发脾气么?我自己的委屈向谁去吐? 解药的配方在我的脑里已经煮成了粥,眼下我除了去找还有什么办法? 也不想要和小白和大黑说话,连被子带着仟小我兜到怀内,跑出了这间让我觉着憋屈的房间,出了音无阁。 时间是公平的,不管在哪里它都是同样的速度在行驶,转眼间,就已经是夕阳西下。走过的小街小巷,那一些常年照不到太阳的地方,雪堆积的还是那么厚,走近了,只让我冷得打哆嗦。 唯一让我觉着愉快些莫过于是现在街上只有我和青阳、仟小。 “娘亲,我们现在要去哪里找那一些豆豆和米米?” “我现在就是在想去上哪儿找呐?青阳你知道不知道嘞?” 青阳伸长了脖子盯着仟小看,“娘亲你为什么不问问她呢?” 我注视着仟小,是哪,我为什么不问问仟小呢?然后呢,却是没有一个具体的然后。 走过了奈何桥,发现夜游神已经来接班,我侧头看看西边,那里还有太阳?和夜游神和日游神打了一声招呼,我便是下了桥。迎来的风,带着柳树枝的清香。而我的去处,已经想好了。 傻人果然是有傻福,通往人世间的鬼门竟然忘记锁门,既然如此我也不必迟疑犹豫,带着俩儿就回到了人间。 我倒是想要买来着,就是一摸口袋空空如也,无奈之下,我只能够放下一颗那闪闪发光的石头子,当做是我的一点心意。带着豆豆、米米返程中,想着自己难得回来一趟,也是没有时间去看看爸妈现在过得可好?鼻头顿觉这一股酸意袭来,心里一阵接一阵汹涌彭拜。 回到鬼门时已经接近子夜时分,我小心且是快速穿过了门,然后悄悄的将那未合上的锁百分百的还原,摇晃头着看看四周,依旧还是清净,心里也是安心。 小白和大黑都断然是不会想我已经悄悄的去了一趟人间还悄悄安全的回来,心里虽有些得意,但是对上他们的眼睛,那感觉完全是朝着我泼了一盆冷水,从头淋到脚。 也不管那两货,我反身直接朝着曼珠的房间走去,晚儿见我气势汹汹的,拦着我的手稍稍在发抖。“大人这是要做什么?” “晚儿,我现在已经找到一些解药的配方,你让我进去看看曼珠,而且,我还有要紧的事情要问你。” 晚儿被邹舟的认真打动,略带迟疑慌忙的一面开门一面快步的走进去带上门,走到邹舟的前面,神色略带惊喜的指着床上的曼珠,结结巴巴道:“刚刚曼珠姐手指动了几下,是不是没事了?” 我搬来一张椅子轻放在床边,掌着晚儿的肩膀让她坐下,很快的瞥了几眼曼珠,发现她的脸色变得红润了些许,不禁给了我更多的信心。我将衣服兜兜里面装着豆和米的香囊袋小心翼翼的放在晚儿的手心上,“现在给曼珠解毒的解药配方就剩下秋雨和晨露还没有收集到,晨露倒是简单,就是那秋雨我实在没法找到,之前听小白说曼珠平日里会制药,不知道你可知道曼珠有没有存一些秋雨?” 晚儿思忖了会儿,对着邹舟笑笑,起身走进左侧最里面的一间小厢房,手里拿着一个小金瓶轻快的走出来。 “这是曼珠姐去年为了做熏蚊液我们一起收集了整个秋天的雨水,大人你看看剩下的这些够不够?”晚儿忙将小金瓶交给了邹舟,两手合十而交叉,期待而又紧张的等待邹舟的回答。 打开了瓶塞,我眯着眼瞧进去,透着瓶身金色的液体何止有十滴? “嗯,完全足够了,真够幸运,能够有这秋雨。晚儿,曼珠有了这解药一定能够完全恢复过来。” 晚儿激动的点头。 谢必安和范无救对此事还毫不知情,倒是夜叉一言不语冷不丁的抓着两一起来到了曼珠闺房外。 叩叩叩 “晚儿,一定是小白他们,别给他们开门。” 见邹舟在赌气似的,咂嘴咂舌,晚儿虽犹豫,但也是不好去开门,停留在曼珠的床边,而耳朵听着那敲门声有些心急。 不过是一声,外面就安静下来,我斜眼盯着门,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晚儿,现在这里就交给你了,我去制药。” 不等邹舟完全走出视线,晚儿有些担心两位大人是有要事,对着怒气未消的邹舟弱弱的说:“我还是出去看看,若是真有什么事情耽误可就不好了。”说罢,晚儿如在溜冰似得滑出了房外,她担心想的没有错,不仅是两位,包括夜叉都是在门外等待。晚儿挡住了门,急切问:“大人们若是担心曼珠,大可以放心,邹舟大人正准备熬制解药,说是只要再有了十滴晨露就大功告成。” 夜叉不是没有看见邹舟出了音无阁后悄悄溜去了哪儿,见范无救和谢必安听得一头雾水也是没有半句透露,冷笑中带着几分戏谑,“你们的小跟班还真是不一般的小鬼头。” 晚儿感觉气氛带着硝烟,恐三位起了口战,忙上前说道:“我见邹舟大人昏昏欲睡想是收集配方累了,带回天蒙蒙亮没法外出去采集露水,因为我担心曼珠姐,请求三位大人能够帮帮忙,采集十滴晨露。” 谢必安伸手扶起欲要作揖的晚儿,点点头,“晨露的事情就包在我身上,你照看曼珠之余也替我看看邹舟,也替我向她说一声抱歉。”晚儿虽不明白为何道歉,但也是感激的答应。 待到夜叉冷眼看着谢必安离开,转头便是叫住了晚儿,“你让邹舟把仟小叫出来,不然的话,不要怪我闯入你小姐的闺房把邹舟揪出来。” 晚儿还不知道邹舟还带着猫又,心里噗通的跳,脚步不自然的往后退,身体靠在了门上,余光里范无救的眼神尤为的犀利而尖锐,看得晚儿心里是拔凉拔凉。 “请两位大人等候,我现在就进去问问。” 晚儿脸色略有些苍白,见曼珠相安无事,匆匆就跑向了制药的小厢房。 “大人是不是还带着伤害了曼珠接的那只猫又?”晚儿顾不上邹舟收集配方的辛苦,对着她带着责怪的怒问。 我将放在酒精灯上烤炽的小金勺慢慢的移开,放在铁丝上,给酒精灯盖上了盖子,拿湿哒哒的左手往抹布上擦了擦。 “嗯,仟小是跟着我。晚儿你先听我说说,若不是因为仟小我也不知道解药的配方,等解药做好了在解决仟小的事情不好吗?”这一定是那仨中某一个说的。 我拉着晚儿移步到了曼珠床边,仟小同青阳一起从我的衣服里钻出来。 仟小不敢看着晚儿眼睛,紧张的拉着邹舟伸来的手指头,“我对不起曼珠姐姐,对不起你们,我不是故意想要伤害你们,我……” 晚儿挺不乐意听下去,我安抚着仟小,告诉晚儿如果现在曼珠醒来了,定是会听仟小的解释并且原谅晚儿这才继续听下去。 042 从今天开始请叫我药师 - 无常养殖日记 - 橘苗 要说是施毒者,其实并非是仟小自身所想所干。 从仟小断断续续的描述中,所得知到背后藏着一位操纵者,仟小具体没有说到容貌、身高和大致的年龄,却是肯定的告诉我们,它似人非人,可以自由出入我们冥界,看似就是个小孩子,感觉却不是如此。她来到这里遇见了它,自身何时带着奇毒也是毫不知情,幸运的是那解药在它喝醉了酒迷迷糊糊的时候说了出来,仟小她便是连夜的从它家逃出来。就是没有想到,之后被范无救和夜叉盯上,于是又从龙岩洞里逃出来。 仟小是好是坏,在那双眼睛里面能够看出几分。 我不能够断定仟小是个好孩子,但是,我相信她绝对不是一个彻头彻尾下毒的大骗子。 “晚儿,仟小是有自己的苦衷,她是无心下毒,现在也是特别担心曼珠,我们不要咄咄逼人。我还忙着要去制作解药,要不要把她交给夜叉和范无救,就看你的了。” 我松开了仟小牢牢抓着我的爪子,“仟小你别担心,晚儿她心肠好。” 在晚儿的猜想里,仟小就是一个披着善良脸皮的恶鬼,蛇蝎心肠,万万不能够被那张无畜无害的漂亮脸蛋所迷惑。然而,就算是现在她咬咬牙狠狠心,似乎也不能够将仟小交出去。 “我可告诉你,我就在后边盯着你,若是你敢对曼珠姐做出什么,可不要怪我心狠扒了你的皮,抽了你的筋。”晚儿凶起来不比那一个恶鬼差,吓得仟小抱着青阳几乎贴近床腿上。 叩叩叩 又听到了敲门声。 “晚儿,我已经采集了露出,你快开开门让我进去。” 听到露水已经采集好,晚儿欢喜的也没有时间想太多,连忙上前打开门,将谢必安迎进了屋内,门也不过是关上没有锁好,也忽视了门外依旧站着的范无救和夜叉。只顾着带着谢必安来到了制药的小厢房内,顺手指着邹舟,面带笑容的说:“大人,谢大人已经采好露水给你送来了。” “哦。你让他留下露水可以出去了。” 晚儿不知该怎么回答,谢必安扭头望着晚儿,“晚儿你现在去照看曼珠,这里就留给我和邹舟就好。” 晚儿点点头又摇摇头。 “你还杵在那里干嘛?还不快把露水倒进来?” 谢必安知道邹舟在生自己的气,他自己也是觉着自己说的过分,而且近几天对着邹舟的态度不好。一句话都没有说,邹舟说什么他就老老实实的照着做,还很认真。 不过,看在那小金勺里的豆子米呀竟然煮着粥,难免担心邹舟是不是用错了方法。 “丫头呐,你这是煮的水么?” 小白这么一说,更觉着自己煮的是粥而不是水,可是我分明就是按照仟小所说的步骤一步步进行,哪怕我的手都举得没有知觉都不敢移动。可眼下竟然是变成了粥。 “你知道什么呀,现在不过是雏形,再过一会儿你就知道我煮的究竟是什么了。” 我现在是骑在老虎的背上,哪能够怯弱,只好打肿脸充一个大胖子。 谢必安半信半疑的盯着小金勺里面的粥,听着那像是在肚子饿了咕噜咕噜声,闭上了嘴巴。 过了三分钟 感谢上天听到了我的声音、感谢自己那么肯定自己、感谢仟小告诉我的步骤,煮的粥巧妙的变成了一勺子十分清澈的水,鼻尖嗅到点点的青草香,十分的舒心。不仅如此,本该是只有一勺子的解药,竟然能够像是一眼泉水多的溢出来。 “我的苍天呐!” 谢必安不禁发出了自己内心里的感叹。 我得意的都懒得去瞧小白,小心翼翼有的将勺子里的解药倒进了早已准备好的小瓷碗里面,端着它的那一瞬间感觉自己已经成为了一位制药师,自豪之外,还挺感动。 端着来之不易的解药,我慢步走到了床边,送到了晚儿的手里,“解药已经做好了,不烫你赶紧的喂给曼珠吧。” 晚儿很激动的看向邹舟,用力的点着头,将握住了小勺子一勺一勺的喂进了曼珠的嘴里。 而谢必安想到理发店里的蛇精九龄也是中了毒,看向门外的天色又是放明了不少,拍着邹舟得意晃着的脑袋,“厢房里不是还有一碗解药吗,我现在就给九龄送去,但愿她还在坚持。” 瞧我这记性,我竟然忘记九龄了,我飞快的冲向小厢房,将已经倒进小玻璃瓶的解药送到了小白的手上,“小白你一定用光速把解药送到理发店,曼珠的事情就交给我和晚儿。” 我和晚儿守在曼珠的床边,下意识里我觉着少了一些什么,左看看右看看,始终都没有瞧见我的青阳还有仟小。我问晚儿,她支支吾吾的说了几句,居然对着我摊摊手说自己也不知道。 “晚儿你刚刚和他们不是一直都在这里的么?怎么会不知道呢?” 晚儿瞧着邹舟焦急得摆手又是摇头,弱弱的往后退了几步,“刚刚我给带着谢大人去找你的时候就……就没有和注意他们。” 我不能够指责晚儿的不是,可是我又控制不住自己不生气不着急,我极力的去压下,走到了门口,“晚儿你现在就只管好好的看着曼珠,若是她醒过来问你,你暂时什么都不要说,知道了么?” “知道了,大人。” 若真是大黑和夜叉带走了仟小,只要我去孪殿就一定能够找到。 终于是跑到孪殿的大门口,前脚跨进去,后面就有个声音喊住我。 速速回头一看,天哪,竟然是滑头鬼! 滑头鬼摆出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就是像只鸭子似得,一摇一摆很快的晃悠到我的面前,伸着比我还要短的手,拦着去路,“老夫那么信任姑娘你,而你却是不遵守我们之间的诺言,可气可气啊。” “你可气,我比你还要可气呢!自己在别人家中吃喝享乐睡大觉,怎么?现在是感应到了仟小就在周围所以就出来啦?赶快挪开别挡着我的路了,尊老爱幼也是要看情况而定。”我盯着滑头鬼的手臂毫不客气的说。 滑头鬼很是吃惊邹舟竟会如此恐吓自己,撇着嘴,站在了三尺之高的门槛,低头瞪大了眼珠子盯着邹舟,“哼,你竟然威胁我,走走走,我们现在就一同进去找阎魔去。” 走就走,谁怕谁呀。 “你们现在不能够进去,请到殿外等待。” “你就告诉滑瓢来了,小鬼头。” 滑头鬼倒是反客为主了,对着守在入口的两鬼以主人的口吻说道。 两小鬼见是面熟的邹舟,没有理会滑头鬼的话,说:“你就是邹舟吧?” 我忙点头,“我是的。” “阎魔殿下正在等你,你跟着我来。” 我跟着其中一只小鬼,转头看着滑头鬼在原地抓耳饶腮,不禁对着他做鬼脸,谁让他一点礼貌都没有,趾高气扬的,看着还真的是挺讨厌。 小鬼把我送到了正殿,就无声无息的退下去,发现整个殿就是有我一个,不得不让我觉着诡异。 “走到最前面来。” 是阎魔的声音,我仰起头发现嬷嬷竟然就坐在上面,尔后,夜叉和范无救一人带着青阳一人揪着仟小从两侧走出来,将我夹在中间,感觉很不妙。 “邹舟你为何不在第一时间里把猫又仟小送到本殿下面前来?” 看来嬷嬷已经知道所有事情的经过了,想必其中内因还不知情就是了。 为了不惹得阎魔更为生气,我连忙跪下,“回阎魔殿下,是因为仟小我才得以制做出了解药,仟小她还有很多事情要告诉曼珠和九龄是,再者,我和小白能够快速找到仟小所在何处是因为滑头鬼的告诉,我答应过他,会带着仟小当面对质一些事情,现在事情变得复杂,滑头鬼有所误会,现在正在殿外等候。” 阎魔思忖了片刻,唤来了殿外的小鬼将滑头鬼带进来。 滑头鬼见了阎魔倒是挺懂规矩,先是问好尔后行了礼,就是还不忘盳了一眼跪在地上的邹舟。 “阎魔殿下,老夫来找您就是想要把仟小带回去。” 阎魔一笑,离位走到了仟小的身旁,“不管是故意还是无心都已经伤害了我的民,岂是你现在想走就走?” 滑头鬼恭恭敬敬的又行了大礼,高喊道:“仟小那孩子虽然错了不少的错事,但是本性还不坏。实不相瞒老夫来此就是为了带仟小回去好好的教育一番,教会她做人做鬼的道理,给阎魔殿下造成的麻烦,老夫会亲自解决完,只求殿能够宽恕仟小。” “容小鬼我说一句话,曼珠九龄中毒之事不完全是错在仟小的身上,据仟小所说,她身上的毒也是受其他人所害,她若是有意加害旁人,还会说出解药的配方么?” 范无救只不过是履行了对阎魔的承诺,有关于猫又的事情他知道的不多,看在邹舟为猫又说情的份儿上,没有在一旁泼冷水。 阎魔也不想要小事化大,但有碍于邹舟挫了自己的气场,严厉的批评了邹舟一通。 “范无救你现在就去了解了解曼珠和九龄的是否已经完全没有大碍,然后速速回到这里告诉我们确切的消息,之后我才好做出决定。” 阎魔倒是不慌不忙,下了指令后便是回到了自己的原处。 043 藏凤凰钗“完璧归赵” - 无常养殖日记 - 橘苗 范无救冷眼看了看阎魔的背影,便是立即消失在了孪殿。去音无阁的路上,范无救先是去了理发店,虽是之前从未见过,毕竟若不是瞎子都能一眼看到。 见范无救来,谢必安让开了站脚的位置,“解药已经喝下去了,仟小给邹舟的药方子准没有错,九龄她气色明显好了太多。”谢必安就事论事,准备继续说下去,阿傍挤了挤,嘴巴和下巴一起往大门哪儿努了努,谢必安才是发现范无救已经出去了。 “九龄现在就交给你啦,我现在找和大黑一起去看看曼珠。” 阿傍见谢必安脸上写两字:认真,不禁肃然起敬,“谢大人放心,我一定不会让你失望。” 末了,谢必安撒丫子的往外跑去。而阿傍留在原地土壤突然拍着自己的牛头,“哎呀呀,我应该让谢大人叫阿马赶紧的回来给我搭把手才是的啊。” 可惜谢必安已经听不到阿傍的呼唤了,他认真跑起来可以和夜叉相媲美。 进了音无阁,见门是敞开,范无救前脚走进了曼珠的房间,谢必安后脚就已经落了地,晚儿和其他照顾曼珠的姑娘见了两位大人,纷纷上前问候行礼,夜叉这个时候从姑娘群里冒出来,对着范无救招了招手,谢必安是看见了也当做是自己眼瞎。 “我们小姐刚刚已经醒过来吃了一碗玉米清露羹,方才睡着,两位大人不用担心了。” “我们都看出来了,倒是邹舟呢?怎么没有看见她?” 谢必安眼睛巡遍了整个闺房都未看见邹舟的身影,自然而然的担心。 “邹舟大人早在一小时之前就已经出去了,具体去了哪里我们也不知道。” 谢必安开始心慌意乱了,靠近了晚儿,身子弯得很低,语速极快,“你们不是在一起的吗?她一个大活鬼去了哪里你们怎么都会不知道呢?” 夜叉看在眼里漠不关心,泰然自得的双手交叉放在自己的胸口上漠视一切。 听谢必安的口吻,晚儿紧张的更是低下头,一时半会儿脑袋一片空白。 范无救见势恶言眼看向晚儿身后的那一群姑娘,待她们很识趣的出门,关上了门后,他将谢必安从晚儿的面前拉开,“邹舟正在孪殿里。” 范无救的一句话给谢必吃了一颗定心丸。 “那家伙儿怎么突然跑到孪殿去了?” 夜叉不想要继续沉默下去了,走到了谢必安左手边,“是冲着我和范无救找到了孪殿,那家伙儿算是不傻。倒是你,竟然会怎么担心一个小跟班?” 谢必安听出了话中隐含的意思,算是第一次正儿八经的白眼了夜叉,现在他已经明白大概发生了什么,话也不说半句,撇下了范无救,开门而去。 门,嘭的一声,将晚儿吓得连忙抬起头。她侧头看着夜叉冷不丁的对着自己龇牙,默默的看了一眼后依旧熟睡的曼珠,鼓起了莫大勇气,“两位大人有什么话还是请到外面说,我们家的小姐还要休息。” 二人都没有说话,一前一后的出了曼珠的闺房。 其后,晚儿慌慌忙忙的反锁上了门。 中毒之事现在终于是可以让所有悬着的心,安全的着陆。 挂在高空的那一轮太阳,钻进了云层里面,忽起的狂风,将不少店面的招匾都给吹倒在地,底下正步行的鬼们隐隐约约的可以感觉到接下来会一场不小的雪,或有垂头叹气的、或有兴奋的咧嘴笑的、或有慌忙的将脖子缩进了衣服里面的…… 风是刮的越来越猛了,谢必安跑到了孪殿的大门口看见了邹舟,跑上前,倒是从门口边跳出了一只青蛙怪。不等谢必安张嘴说话,青蛙就拉着谢必安的手,同时拽着邹舟一同去见阎魔。 真是搞不懂阎魔脑子想什么,说好的我不离开孪殿就在门口等候,然后却是不信任我派了一只丑陋无比的大嘴蛙跟在我身后,那两只仿佛是泡在药水中已经肿胀得不行的眼珠子瞪着我,足以让我可以十天大半个月都不能睡一个安稳觉。 小白被青蛙怪恶心到胃痛,见他夸张的捂着自己的肚子,我忍俊不禁。自然就是无视了顶头站着的阎魔殿下,还有在一旁观看的滑头鬼老头。 阎魔倒是生气,就是还不到发火的时候,静静的看着邹舟在作死也是假装毫不在意,等到夜叉和范无救现身,阎魔脸色骤变。眉清目秀虽还是眉清目秀,不过,若是某人还聪明的话,看见的不过是满满怒气中带着若隐若现的杀意。 阎魔先是看了一眼滑头鬼和仟小,尔后,便是将目光全部放在了邹舟一鬼身上。 “邹舟你给我回答这里是什么地方?” 阎魔该不会是傻了吧?显然不是的。 “回殿下的话,这里是孪殿。” 阎魔继续问:“站在这里需要遵守什么?” “需要遵纪守法?” “还有呢?” 谢必安跨前一步,“邹舟知错了,我也知错了,绝对不会有下一次了。” 事实上不要说自己不觉着自己犯错了,连犯什么错都是不知道。 “既然曼珠和九龄都无大碍,仟小认错的态度也是诚恳,至于滑头鬼你赖在无常殿的事情,也不追究,现在我将派范无救和谢必安你们二人,携仟小随着滑头鬼一同去日本。至于,邹舟你虽然制做了解药救了曼珠了九龄,但胆子大得都可以上天,竟敢擅自回到人世间,功罪相抵,但还得需要惩罚。之后将孪殿还有各个旁殿里里外外、上上下下都要打扫的一尘不染,如果没有达到我所要的要求,就辞了你捉鬼的职务,一心一意的给宫殿打扫,直到扫干净了为止。” 究竟还是什么事情都逃脱不掉阎魔的一双眼睛。 从头至尾我是为了什么?不就是想帮帮小白和大黑两人的关系变为曾经,想要救助曼珠么?一句功罪相抵已经够让我觉着不快,竟然还要惩罚,我可不接受。 “我反对,一百个、一千个一万个的反对!” 谁都拦不了我。 “阎魔殿下这里自然是你最大,去人间错在我,可殿下怎么不想想,我若是不去人间,我上哪儿去或是你们上哪儿去采集所有的药方?若真到了那个时候,恐怕曼珠和九龄早已一命呼呜了。你不是一直都体恤下面的老百姓么?我一直都在想你为什么要提前将死去小动物的魂魄召回到冥府内,让他们在人间多停留几日有何不可?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你就是为了你自己的方便,所以才会不顾它们的心情把事情安排得没有一丝情意。就是现在你也是为了那一些死板的规章制度,让我蒙受不白之冤,我没有罪。” 在场的各位没有谁会想到邹舟竟然会讲出这番觉着是发自于肺腑的感言。 相比起勃然大怒,更多的是愕然。阎魔他竟然惊讶于自己一时说不出话来,殿内的寂静,让他觉着耳边在嗡嗡作响,心里虽然在发毛,奈何自己任其生长。 滑头鬼瞧着邹舟说完话小脸通红,心里对邹舟的敬意不完全只是出于对仟小的包容和善良,也是为了那敢作敢当敢说的勇气。 “老夫想要说一句,希望阎魔听听作罢。初次见了邹舟就是觉着浑身上下仿佛是被沐浴在春阳之下的舒适,别的鬼都知道我滑瓢是出了名的死皮赖脸,可是,像是邹舟这样把我当做是贵宾招待,老夫想就是打着大灯笼也是找不到第二个了。邹舟这孩子很善良又机灵,就是太直了,还不懂圆滑,虽然老夫是外人,但还是希望阎魔殿下您饶恕了邹舟。” 仟小听得似懂非懂,却也是向着邹舟说话,范无救和夜叉也是对邹舟刮目相看,更可况是谢必安。 能够站在孪殿,敢对着自己口出“狂言”,阎魔搜索了脑中所以的记忆所知道的只有邹舟了。在心里倒是觉着邹舟还真是有趣的一只鬼。 “咳咳,别看有人为你说话,你就逃得了打扫宫殿。” 那些话可都是藏在心里,虽然好几次都想说出来,但都没有时机。现在倒是说了,虽然十分痛快,可毕竟说的是高高在上的阎魔殿下。 “我,我……” 阎魔掩住冷笑,来到了邹舟的身边。 “你该不会是现在害怕的在发抖?” 其余的人都在观察邹舟。 抬头对上了阎魔的眼睛,并非如我所想,倒还觉着阎魔不仅仅不生气,还挺激动的。 “我才不是害怕呢,打扫就打扫,你也别小瞧我,不要说就这几间宫殿给我打扫,就是让我把冥界所有的屋子都打扫一遍我都能够完美的完成任务。” 邹舟话语前后的差别,险些没有让谢必安和范无救的下巴落地,一同都在心里默默想:邹舟的存在完全就是诠释傻所有的含义,胆子和傻都同样可以上天。 “哈哈哈。” 阎魔失声笑出来,因笑眯成缝的眼睛看向黑白二位,“如此奇葩,彻底让我折服了。” 滑头鬼也不知该是笑还是大笑,侧身扶着仟小继续笑。 夜叉忍不住吐糟:“冒着被关进地狱的危险说得那长篇大论,竟然就是图一个打扫整个地狱?你脑子该不会是有毛病?” 我看看周围,他们不是在笑就是在忍笑。细想夜叉的话,对呐,我干嘛要说打扫整个冥界多余的话?我没有多想,几步上前,抓起了阎魔的手,“殿下,我刚刚就是太激动了,你就随便的听听,别往心里去。孪殿我会乖乖打扫干净,就是希望殿下能够让我跟着小白和大黑一齐从仟小回日本。” 阎魔反手捏住了邹舟的手,深意的看了看急切看过来的谢必安,低头对邹舟说:“你刚刚可是触犯本殿下我,现在无论你邹舟说什么都要给我留在这里开始打扫。”说着,阎魔指着仟小,“大黑、小白你们别愣着,趁着大雪还没有下,好生送滑头鬼和仟小出发。” “殿下我能够帮助他们快速的回去,你就让我一起去呗。” “你现在就去拿扫帚开始打扫,若再有废话,就按照你之前所说的执行。” …… 十天后 范无救和谢必安从日本满载而归。 将所有的礼物送到了孪殿后,俩儿就步履不停的往无常殿走。 见了邹舟,谢必安迫不及待的掏出口袋里的一支凤凰发叉,“这是我临走前,仟小托付我一定要交到你手里的东西,说是替她还给春满楼内的一位姑娘。” “没有其他的信息?” “嗯,没了。” 044 叶小鸾是谁 - 无常养殖日记 - 橘苗 话说曼珠和九龄喝下了邹舟亲自熬制的解药后,不出三日,生活已经完全回归到了原来的轨道上。曼珠虽然已经好得彻底,可是心里却是惦记着仟小,奈何晚儿虽然说出了一个大概,毕竟都过了这几天,且不说谢必安和范无救两位大人没有来,连牛头马面都没有见着,那个结尾晚儿实在是说不出来,好在曼珠也不是打破砂锅问到底。 事情结束后迟迟不见的牛头马面上哪儿去了? 原来遭殃的不仅只是邹舟,包括牛头马面在内,违背了守护好自己的工位岗位、不及时向上级反映情况。也是得幸于邹舟的一张巧嘴,牛头马面没有被分配到东区那片地儿(孟婆的烟雨楼就在那里,但凡是那片土地上的姑娘,没有一个是不听孟婆的话。男人进入,绝大多数者就是冲着那色而去)只不过是帮着邹舟一起打扫完了宫殿,然后把在外所有的公共厕所里的粪便全部都挑到西区的农庄里施肥。如此一来,邹舟倒是轻松了。 可是邹舟骨子里尽是仗义,干完了自己的活儿,也不怕脏不怕臭不怕路途还有些遥远,帮着牛头和马面干完了才是放心的回到自无常殿休息。 好巧不巧就碰见了回来的小白和大黑,小白竟然还掏出了一枝金钗,最重要的竟然别无其他线索。 仨的“闺房”中 谢必安正躺在藤椅上,腿抬得高,直接翘到了窗台上,双手枕着自己的脑袋,窗外带着春意的风吹进来,将前额的刘海轻轻的撩起,而那俊朗的面容叫看得人心醉。 本该是一个自带着阳光,又有风度的少年,却是出乎意料做出了一个很不文雅的动作。 见大黑仍旧翻阅着我偷出来的那本书,还没有瞧见,我端着小板凳就挡在了小白的前面,拿着挠痒痒爪子,对着小白的手敲去。小声道:“不是让你好好想想仟小还有没有说其他重要的,你倒好了竟然悠闲自在的掏鼻屎!” 小白藏起了自己的手,笑嘻嘻的坐起来,“我都不是已经告诉你没有其他的啦,我现在好不容易能够躺下休息会儿,你就别问了哈。” 瞧小白那个懒东西的样儿,顿时让我有种看见自己儿子发懒病想要动手的冲动。 我回头发现范无救正往外走,俯下身,我一把揪住了小白的胳膊,将他拉起来。 “那你和我说说你和大黑有没有和好?自从你们去了日本后,我就再也没有看见夜叉了。” 谢必安眼珠子转了装,顺便白眼了邹舟,将腿收回来,盘腿而坐。 “你还想夜叉不成?” 我身手敏捷伸手拧了一把小白的大腿肉,见他脸色陡然发白才是松手。 “让你不正经的和我说话,赶紧说,你和大黑究竟和好没有?” 小白担心自己再逗下去,两条腿的肉估计都要被拧成了麻花,举起双手表示投降。 “得得,我说我说。我和大黑已经重归于好了,之前是我自己想法太多,满脑子都是他们两个亲密的剧情,大黑和夜叉之前也就是比较熟悉的关系,现在就很生疏了。若不是因为阎魔下达的指令,大黑是不会弃我于不顾和夜叉走得那么近。现在夜叉也回到了他以前的生活,一切都归于平静了。” 小白说得时候,我明显已经感觉到自己所认识的神经逗比小白已经回来了。 “邹舟非常感谢你一直都陪在我身边,安慰我、鼓励我,若不是因为你的话,我还真的不知道自己现在会是什么样?”谢必安目光带着情。“真不愧是我又漂亮又懂事又体贴的小侄女。” 如果小白不嬉笑着说出最后的一句话,我还是会挺感动的,也不至于又让我的“傻儿子”挨我的揍了。 又一次日落西山,我和两货还有青阳,围着小木桌而坐,吃着我们自己种的小菜,剥豆子,喝着从大门口旁梨花树下埋着的酒,小日子终于变回了之前,有所不同的是,我发现自己和小白还有大黑的关系更是近了一步。 如果说我们之前只是认识的程度,彼此的言行举止都还停留在表面或是深入一毫米乃至于一厘米,然而,现在,看见了大黑我已经不会自然反应的往后躲,不会打寒颤,不会实打实的感觉到眼里透出来的寒意。而小白,我更能够畅所欲言,哪怕他依旧还是会笑着说我是一个话匣子,嘴巴比脑袋快…… 不知是否是我的错觉:快乐的日子总是延迟的开始,提前的结束。 死亡的消息,死者的生前一幕幕的景象,把我们的欢乐,定格住了那一瞬间。 收到魂魄昭令的是大黑。 他走进来看着我和小白的脸色有着说不出来的异样,待我阅览完白色布条上印着的血字,心里仿佛是被下了一场暴风雪加上冰雹还有龙卷风。 谢必安懵逼起身,看着目瞪口呆住的邹舟,小眼神看向了范无救。 “你们是怎么啦?怎么邹舟像是吃了……” 谢必安“狗屎”二字没有说出口,怔住的看着邹舟。 “小白,这上面说明末才女叶小鸾死后在人间徘徊不前,前些日子竟然收做了春满楼的琴技,昨日被神秘鬼给劫走了。阎魔的意思,让我们速速捉住神秘鬼,带回叶小鸾,让她得以安息,将魂魄注入到芭蕉中,摒除杂念,早日修炼成人。” “真是这么说?” 谢必安还是第一次听到叶小鸾这个名字。 “邹舟所言不错。” 范无救替邹舟作了回答。 小白的样子果真是小白,我看向了范无救,“大黑你知道叶小鸾这位女子么?” 范无救合书反身,抬起头,看向了窗外,“她生在明末,吴江人,其父亲叶绍,其母沈宜修。叶小鸾天资聪颖有慧根,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气质清雅,喜静处幽,十七岁便是离世。” 说完范无救回头见两个木桩子,摇头叹气。 片刻后,谢必安点点头,拉着邹舟的手,“你不是历史系的么?连这个都不知道?” 这赤裸裸的鄙视让我如何招架? 我的确是不知道叶小鸾,但她不也不是认识我嘛,世界之大,从古至今难道要让我一个个的都认识了解不成,这不明摆就是强人所难? 两货都直勾勾的看着我,我也不好不予回答,只能够先清清嗓子,“虽是如此,但我是现代人,古代人我哪能够一一认识?但是我能够告诉你们,我嘛,二十一世纪本地人,父亲邹傍海,母亲程安安。样貌兼才华出众,气质层出不穷,能可爱能妩媚能逗比能清纯能高冷……” “打住!” 谢必安一语打断了邹舟。 “大黑,走,我们具体的谈谈怎么个找法和捉法。”说罢,谢必安搂着范无救的肩膀走出了房间。 “我都还没有说完呢你们就走啦?” 两货只知道走走走,连水和食物这么重要的东西也是不带上,我还真像是他们俩儿的妈,收拾着需要的东西然后再慌慌忙忙的赶。 “二灰呐,你带着一些的不需要的东西干嘛呐?沿路都有客栈,犯不着像是搬家似得。”谢毕安咂舌不屑看着邹舟,两手指拿起了那水壶带着嫌弃。 小白的那脑子估计是开心的坏掉了,竟然自个儿忘记了所剩下的钱已经寥寥无几,还想着潇洒?哼! “你自己搜搜身上还剩下多少钱?” 邹舟还是孩子,人生的历练还不足,钱毕竟也是重要之物,不适合给一个孩子,范无救认为钱财为赃物,从来不会将钱放在自己的身上,而谢必安偏偏很喜欢钱,家中需要钱的时候都是伸手找谢必安。 听了邹舟的提醒,谢必安摸遍了浑身上下的口袋,也就掏出了三枚硬币,还是最小面值的,充其量不过是能够买上三个大馒头。 “怎么样,现在知道我存在的重要性了吧?” 谢必安笑得很无奈,摸着邹舟的脑袋,“我真是年纪大了,若不是身边还跟着如此机灵可爱聪明想的周到的丫头,还真是不行呐。” 范无救冷观被糖衣爆弹击中的邹舟,出于同情,没有蹦出冷语。 而就在仨离开了无常殿后,晚儿骑着马停在了门口,敲门无数次依旧是没有回应,晚儿放弃反身爬上了马背上,速速的赶到了孪殿大门口,瞧见了牛头马面,才是从马上跳下来。 “晚儿你怎么来了?”牛头问,马面紧跟随后,盯着晚儿。 “我是受曼珠姐来问问仟小怎么样了?该不会是打进了地狱里面吧?” 马面甩甩手,眼珠子瞪的很圆,憨态可掬。“虽然我们也不知道详细,但是邹舟告诉我们黑白两位大人已经送仟小回日本了。现在回没回来我们也不知道。” “是这样啊,也好。”晚儿昂起头又问:“我刚刚就去了无常殿,没有人来应门,你们两个知道谢范邹三位大人去哪里吗?” 牛头马面一起摇头,异口同声:“我们不知道,想知道也不一定能够知道,现在我们啊不敢离了自己的岗位。反正现在啥事都没有了,你就好好的伺候曼珠不就好了。” 晚儿也没有继续问下去,和他们说了再见后,骑马准备回音无阁。 马蹄声渐去。 “牛头,你刚刚怎么不告诉晚儿邹舟他们出远门办事啦?” “曼珠不是身体不不是刚刚恢复吗?现在清净清净也是好,就是孟婆不乘人之危就好了啦。” “若是这样让曼珠跟着邹舟他们不是也挺好嘛,你脑子怎么长得?” 阿傍朝着马面的脑袋拍去,“不是和你说曼珠体质比较弱不知何出远门,你个傻大马。” 担心是否多余呢? 045 拉拢曼珠成心腹 - 无常养殖日记 - 橘苗 寒意渐渐的退去,相比严寒,二月的初阳仿佛一团火球。随之退下的便是身上多余的衣裳,开始感受到丝丝的暖意,这样一来,冥府的夏天便是也不远了。 坐在马背上的晚儿,袖口上系上的丝带被风不断的往后扯动,那优美弧度划在空中,很有意境。嗒嗒嗒嗒的马蹄在音无阁前便是停住,晚儿一跃身从马背上跳下地,推门而入,穿过了几条两旁绽开了洁白如雪或是殷红如血的彼岸花的小径,敲着曼珠的房门。“曼珠姐你在房间里面吗?”没有回应,晚儿转身,看见大冬正喘着气的跑到自己的面前,“曼珠姐好像出去了,我们刚刚找遍了,都没有见着曼珠姐。” 完全在晚儿的出乎意料之外。 “我出门之前不是特地的叮嘱你们要好好的照顾曼珠姐,暂时不让她外出的吗?”晚儿嘴巴一上一下还没有等到大冬看清就合上。 之后大冬不敢看晚儿的眼睛,斜视的一旁的绽放的正美的迎春藤条上的朵朵小花花,弱弱的说:“我是把晚儿你的话牢记在心里,可是曼珠姐担心去年摘好的金银花会发霉,想着趁着今天新阳,让我们拿出来晒晒太阳。你也知道金银花有好几十袋,我看见曼珠姐坐在凉亭内,一心一意的在做刺绣,我也就没有过多的担心,便是去晒花,等我们忙活完了,就是发现曼珠姐不在了。” 晚儿瞪了瞪大冬,不耐烦的甩着手,“既然这样我还有什么好说的?也都别愣着,赶紧的出去找曼珠姐啊。” 大冬见晚儿反身跑,连忙放下了手中装金银花的布袋跟上。 大头已经很自觉的去了最前头的那片山水地去吃草休息,晚儿只能够跑,她一口气跑到了“一枝红梅出墙”店门口,脚步还在继续。 “那不是晚儿么?” 晚儿听出了那声音还是九龄,只是并没有回头搭理。 “晚儿你是在找曼珠吗?” 听到曼珠的名字,晚儿立马掉头,上气不接下气的跑进了理发店,拉着九龄的手,“你刚刚是在喊我们小姐的名字吗?” 九龄点头,见晚儿牢牢的抓着自己的手不松,喊着助理,帮晚儿倒了一杯凉茶。 晚儿盯着水杯不伸手接住,抬头直盯盯的看着九龄,“我现在不想要喝水,九龄你是快快告诉我知道我们小姐去了哪里?” 九龄见晚儿紧张,没有绕弯子,直切主题:“刚刚我看看见曼珠被一个长得几分姿色的女人拉着,我出门问曼珠,那个女人看着蛮不高兴,甩开了我的手,带着曼珠就走了。” “你为什么不拉住我们的小姐不让那个女人带走呢?”晚儿话中满是责怪之意。 “我也是想啊,你有所不知,那个女人手腕还不小,身后带着一群鬼侍卫,那样的话我不是鸡蛋去碰石头?现在我正准备关门去找你呢。” 九龄描述得抽象,晚儿继续问也没有问出一个具体来,反而让自己听着越来越糊涂。 “晚儿你也是别着急,曼珠是个聪慧的女子,见她看我的眼神丝毫都没有惧怕,或许是曼珠有事情自愿随那个女人去了什么地方也是有可能的。” 晚儿虽然心急如焚,奈何丝毫头绪都没有,只好独自回了音无阁。 要说曼珠被谁带去了何处,恐怕排除了当事人之外,再也没有谁知了。 隐殿中 曼珠当然知道自己现在所在何处,然而,没有想到的是,阎萝殿下竟然会派孟婆将自己带进殿。 殿内的侍从都已经被阎萝拨到了藏书楼里,现在在场的不过是孟婆和曼珠。 阎萝头戴桂冠,身着华服,高挑的身材被凸显的更为出众,手腕上的银手镯闪着淡淡的蓝光,脚踝上所刻上去的纹身,包含了她对阎魔的爱,虽然时而高调的示爱,不过,刻在身体上的符号却是很隐蔽。 阎萝从座位上站起来,慢步走到了曼珠的跟前,弯身将跪在地上的曼珠扶起来。嘴角的笑,没有谁知道其中的含义。 孟婆自然是不懂,不过心里在窃喜,所猜测阎萝让自己带曼珠来定是有要事,而且还不是好事。 阎萝瞧见孟婆正想着什么,也不在意,“翠玲儿你现在就可以出去了。” “……” 孟婆以为自己听错了,愣在原地看着阎萝。 “怎么?你是听不懂我的话,还是故意违背我的意思?” 孟婆不禁发抖,忙跪在地上,惊慌道:“翠玲儿怎么敢违背殿下的意思,我这就走,这就走。” 孟婆身子都没有完全的站直,像是八旬老太佝偻着,倒着移步出了隐殿。 曼珠有些被吓到,然而,更为奇怪的是在想,阎萝这个时候将孟婆打发下去又有何意? “曼珠你现在是不是在想我为什么要见你?” 曼珠稍稍抬起头看向了阎萝,“回殿下的话,我的确有这样想。” “好。”阎萝话音未落,快速的转身盯着曼珠含笑说:“听说曼珠你和邹舟的关系不错,我倒是很好奇,以你们两个的性格,怎么会如此要好?” 曼珠一想就知道是从哪儿听来的。 “殿下所说得没错,我和邹舟关系的确是不错,也许是性格互补的原因。” 阎萝倒是挺欣慰曼珠老实承认,尔后看着曼珠的眼神也不再善意,冷眼相对,“那你再回答我,你可否知道邹舟事实上是女生?” 一句话使得曼珠花容失色,不知道该是说“不是”还是“是”? “你若不说我就当你知道实情了!” “是,曼珠早已经知道邹舟是女儿身,就是不得不要打扮成男生的模样。” 阎萝连着冷笑了几声,头顶的桂冠微微的颤动。 “我只不过是问问你而已,既然你能够如实回答我,那么我也就不会怪罪于你,完全没有必要害怕我。”说话的时候,阎萝皮笑肉不笑,看得曼珠手心内出了不少的汗。 见曼珠开始紧张,一切尽在掌握中,阎萝神色之中倒也没有表现出一丝,朝着曼珠走近了几步,将手放在了曼珠的左肩上,声音变得温柔语气较为缓和: “你想要和邹舟的友谊继续保持或是加深我都没有意见,但是----” 阎萝用力捏了捏曼珠的肩头,咬字得说:“你或许还不知道,之所以邹舟要假扮成男生其实是因为我,只要我不想要恢复邹舟女生的身份,她永永远远都只能够是一个小鬼头。曼珠你难道就不担心因为你们近亲而被说三道四?你再想想,你的沙华现在已经完全不会再记起来你是谁,若是你之前的形象因为一个邹舟就毁于一旦,还有谁愿意娶你为妻?当然,你若是愿意当做我的耳朵眼睛时时刻刻盯着邹舟,向我汇报,我不仅仅会让你享受名门贵族的待遇,还会想办法让你的沙华早日能够想起你,然后我会亲自安排你们的婚事。” 曼珠看着阎萝的瞳孔因为惊恐而放大了几倍,身体出于本能再往后倾,脚步正在慢慢的移动。而阎萝都不看在眼里: “好了,见你的模样想必是因为走了这么远的路乏了,你现在就可以回去了。” 阎萝松开了手,顺便轻轻大大推了一把曼珠,说完,满眼带笑的转身。 曼珠脑子里一遍接一遍的想着阎萝所说的话,慢步都到了门口,身后传来: “给你三个时辰的考虑时间,还有一点忘记告诉你,若是你选择与我对立,我只能够连带着你和邹舟一起讨厌了,到了那个时候不要说你的沙华哥哥成了别人的夫君,我还会让你过的比现在还要悲惨,你最好是仔仔细细的想想。” 曼珠转头看着阎萝的眼睛,血丝的颜色点点的加深。 离了隐殿几百米,曼珠停住脚步,回头张望着隐殿的门,脸上的汗与泪齐齐的往下落。眼前浮现出了邹舟那一张极为灿烂的笑脸,摁着自己的心脏,她心中的天平左左右右的摇晃不止,沙华和自己还有和邹舟,究竟是偏向谁? 曼珠心中还没有一个肯定且不会后悔的答案。 守在殿外的孟婆,尾随曼珠走到了奈何桥下,她见曼珠想走不想走的姿态,被磨完了耐心,气冲冲的拦在了曼珠的前面。 “你这是要上哪去啊?” 无事找事还能够理直气壮,除了阎萝也就只有孟婆能够做到了。 曼珠万不想让自己红着眼睛的模样让孟婆看见,快速的拿手绢遮住了自己的半张脸,“我回家去关你何事?” “唷,不就是被阎萝殿下召见了吗?胆子倒是长了不少哇?我问你,阎萝殿下就是找你有什么事情?” 曼珠可不想和孟婆胡搅蛮缠,不但没有回答,反身快步的上了奈何桥,见了日游神点点头,便是走过去。 孟婆又怎么轻易的放过? 怎么说奈何桥好歹是自己的地盘儿,孟婆当日游神是空气,飞步上前一把拉扯住了曼珠的一只胳膊,“我问你话呢,你倒是想要跑了?” “我没什么和好你好说的,且让我回去的好。” “曼珠啊曼珠,你不就是仗着和黑白还有邹舟大人才敢无视我吗?你也是不知羞耻,现在谁不知道你和邹舟大人暧昧不清的,还说自己对沙华一心一意,绝无二心,不是自己在打自己的脸吗?” 曼珠双眼怒瞪孟婆,所积累在心中的委屈如同洪水迸射而出,她那低低的怒火完全已经被点燃,左手抓着孟婆的手用力的一甩,不等孟婆反应过来便是甩起了一耳光。 “你……你竟敢打我?” 孟婆惊慌失色,连连的往后退,靠着桥栏杆,悄悄侧头看着血腥河水变得清澈,嘴角情不自禁的上扬,心里暗暗的松了一口气。 046 炮灰中的炮灰渣渣中的渣 - 无常养殖日记 - 橘苗 “救命呐,我快要沉下去了,谁能够救救我吖……”孟婆估计是用来吃奶的劲儿扯着尖尖细细的嗓子喊。 还在几分钟之前,曼珠前所未有动怒的甩出了一巴掌,打的还是孟婆。后曼珠很是后悔,速速收回了手后想着孟婆不管多么的过分自己都不该动手,上前不过是走了一小步,见孟婆吓得还没有缓过神来,伸手准备安抚,且刚要开口道歉时。却是瞧见孟婆仿佛化身为了一片树叶似得,飘到了河水中,溅起的水珠落到了自己的脸蛋上,脑子里空白。 连身旁当做观众的日游神也是惊呆的合不拢嘴。 “啊呀呀呀……救命呐……”孟婆的叫喊将奈何桥身都震动了几下。 曼珠快速的走到河边,望着河水中一边挣扎一边喝水再吐水的孟婆,虽然很想要搭救,奈何自己一只旱鸭子。而奈何桥离得鬼街挺远,周边主住着的人家不过是一间,况且还不近,曼珠甚是担心孟婆会有个好歹。不过,这个时候日游神拉开了曼珠,“让我来!” 一语末了,曼珠看着日游神优美的跃进了河水中,荡起的水花很小,水底冒气的水泡浮在水面上几秒就破掉。而不见日游神和孟婆,曼珠急了,双手放在嘴边大喊:“你们都还好吗?” “……” 此河乃是专门丢邪恶、污秽之物,虽说只要曼珠往桥上一站河水立即变清澈,只不过河中只要是近期丢下去的邪物依旧会存在。孟婆只看见了表面,以为自己逮着了一个天赐良机,借自己落水之事,小事化大闹到孪殿,让阎萝殿下治曼珠的罪。殊不知若不是因为有日游神与邪物对抗,从他们的污秽的爪中将她扯会救上岸,则就是成了邪物腹中的食物。 “孟婆你还好吗?” 曼珠拿出自己的手绢擦去粘在孟婆脸上的污血。 而孟婆咳嗽了几声,将吞下去的黏稠的液体直接吐在了曼珠的脸上,那血汁顿时化作了清水。 “好你个鬼……”孟婆斜眼见日游神还在立马改口,爹生爹气道:“好什么好,我不就是因为着急问了几句,你若是不想回答就罢了,为何还要狠心将我推下桥掉进那污水里面?” 曼珠脑子立即就乱了,她何曾想要将孟婆推进河水中? “孟婆你一定是误会什么了,我真的没有想要伤害你,我……” 孟婆已经哭得稀里哗啦,也不听曼珠的解释。日神游从头到尾也不过是听到了孟婆哇哇哇的哭,觉着自己没有继续站在一旁的必要,尔后便是转身走到了奈何桥上。 见日神游走了,孟婆起身揪住了曼珠的胳膊,“你快拉我起来,我可不想要再坐在脏脏的地上啦。” 曼珠照做了,还担心孟婆站不稳,两手扶住。 “我现在就送你回烟雨楼。” 孟婆反手抓住了曼珠的手,“你就想要白白的推我?我告诉你曼珠,若是不给我一个公道,我可不会轻易的放过你。” 原本来担心孟婆被吓坏,走路时腿脚不会很快,曼珠没有想到,自己几乎是跑起来都还只是在后面追。更是想不到孟婆找公道的地方竟然是沙华所住的清水苑。 “华华,你在哪里呀华华?”孟婆捂着自己的心脏位置,装出一副心已经碎掉的痛苦样儿,围绕着走廊小跑了一圈,算是瞧见了在金鱼池边撒鱼饵料的沙华,步子都没有停稳再次撒脚丫的跑起来。 “华华,我可算是找到你了,你可千万要给我做主,把曼珠带到钟馗还我公道。”孟婆读书尚少,平日里随随便便的说话习惯了,一时之间,脑子找不到专业口语,倒是脸上表情严肃异常。 虽然没有听得很仔细,不过对于孟婆在外受了委屈一听那声儿便知,然后对着孟婆倒是装的像模像样。 “玲儿你告诉我是谁欺负你了?” 这不,一下子就露馅了。 孟婆一生气拽紧了自己的小粉拳,朝着沙华的胸口一拳们去,“不就已经站在那儿了么?你居然还问我?”孟婆娇嗔道。 沙华搂紧了孟婆的小蛮腰,一眼看去,发现是上次遇见的那位让自己看得心醉神迷的姑娘,装装样子的怒气也顿时就是消失的无影无踪。 “这不是曼珠吗?” 曼珠一听心里一喜,而孟婆恶狠狠的盳了一眼曼珠,随后抬头踮起脚捧着了沙华的脸。“华华,就是她欺负我。你都不知道她虽然看着长得倒是挺漂亮的,心地坏的你都无法想象呢。她将我从奈何桥上推下去,若不是有日神游在,我恐怕是再也不能够看见你了。”说完,泪眼汪汪的扑在了沙华的怀内。 见沙华看着自己的眼神依旧那么的陌生,曼珠抹掉了自己心中的喜意。 “孟婆的确是从桥上落水了,可我并没有推她,我们之间虽有误会,但也希望你不能够冤枉我。” 沙华看向了孟婆,小声道:“你是不是冤枉她了?” 孟婆暗自在心里想:还真是个见色爱色的东西,我翠玲儿那一点比曼珠差了,得了我人得了我心还想着曼珠。看我不彻彻底底的断了你和曼珠的情。 “我没有冤枉她,华华你怎么能够帮着她都不帮我呢?难道我会因为冤枉她都不在乎自己的生命?” 沙华想着有道理,目光转向了曼珠,语气也是变得生硬,“既然你故意的欺负我的女人,也是和我作对,我沙华从来都不会打女人,况且这件事险些要了我玲儿的命,你现在就跟着我去一趟孪殿。” “好,我现在就和你一起去。” “等等----” 孟婆离了沙华的怀抱,拦住了曼珠,“用不着去孪殿了,反正我现在还活的好好,看在你把我送回来的份儿上,我就不和你计较。就是往后,你见了我最好是毕恭毕敬的,多想想我今天的对你的宽容大度。”孟婆的眉眼一挑一挑的。 前后的差别,看得沙华和曼珠都是懵的。 “哈哈哈,既然都已经没事了,要不曼珠你就留我这享用了午饭后再行离开?” 孟婆气得眉眼都歪斜,走到了曼珠的面前,回头对着沙华媚笑:“曼珠还要赶回家有事,饭也不必吃了。今儿这事使我受了惊吓。”孟婆转身病恹恹的靠在了沙华的身上,“华华你背着我去你房间让我躺躺可好?” 沙华笑着同意,蹲下身背着孟婆,却是暗暗的对着曼珠使眼色,尔后才是慢慢悠悠的朝着房间行去。曼珠将所有的委屈都咽进了肚子里,回头边是抹泪边是加速的出了清水宛。 一刻钟后 沙华跑出来,没有瞧见曼珠,问了问趴在金鱼池的一位扫地小丫鬟,“方才站在这里的那位如花似玉的美女去哪儿了?” “大人,我刚刚进来没有瞧见您所说的美女。” “是吗?” 沙华也不多问,吩咐小丫鬟,在孟婆醒来后就说自己有要事去办,且是叫她不用等自己,想要住下便是住下,想要回家去便是回去。小丫鬟点点头说明白,便是不见大人的身影。 沙华没有找到曼珠,停在买烧饼店前,想着出都出来了,开心开心也不是不可。便行几百米,到了一处豪华酒楼门前,嗅着酒香已经觉着飘飘欲仙。 沙华走进去点了一桌山珍海味还有一瓶从外国运来的葡萄酒,还喊来了店长,要了一位美女陪着自己吃喝。 “你听说了没有,荒芜草原前段时间开张了一间叫做春满楼的妓院,里面的姑娘各个都是仙女下地狱似得,美的都觉着这里的都是一群丑女,去过那里的都说技术也是极好。最近好像又招了不少美女,你们想不想要去逛逛?” “想去倒是想去,但是我老婆要是知道非把我的腿打断了不可。” “去去去,瞧你个没出息的,堂堂的大老爷们竟然害怕自己老婆?爱去不去不去拉倒,兄弟们,去不去你们一句话。反正我是已经找好了借口,今晚我就去看看。” “我去。” “我也去。” “算我一个,到时候我们还可以换着玩。” “就是就是。哈哈哈……” 沙华听的两眼仿佛是已经看见了那春满楼里的美女,口水都差一点流出来。身边的陪酒的美女见状,笑容尴尬住,盯着客人搂着自己的手,想着该是拿开还是继续坐着? 没一会儿,沙华发完呆,见坐在自己腿上的美女俨然觉着还不够美,嫌弃的将她赶走,自己倒着酒一口一口的喝起来。 “结账。” 菜肴和美酒还没有享用尽兴,沙华便是已经结完账,兴致满满的去了荒芜草原,其中路途遥远都不算是事儿。 就在此时此刻,站在春满楼的还是那位老鸨,依旧打扮的是那么的骚里骚气,见到大款沙华信步走到店门口,满脸都是堆了笑容。 “啊呀,今儿是什么好日子,竟然能够看见脸蛋这么标致,身材这么魁梧的大人。赶紧的往里面请,看爷的面孔,想必是第一次来我们春满楼吧?” “嗯,不错,听说这里的酒好菜肴佳,姑娘也是极美,所以本爷就特意的来看看。” 老鸨的眼睛眼睛已经笑没了,“是是是,我们楼里的姑娘们任由大爷你挑,包君满意。” 047 今晚姑娘你就从了本大爷 - 无常养殖日记 - 橘苗 夜已经深了,远在荒芜草原这片地上,抬头不见月亮,四处瞅瞅不见街灯,万籁俱静。若是走得深、远了,唯见灯火辉煌,香烟袅袅的春满楼。 被安排在豪华房间中的沙华见了美女还那顾得上欣赏品味美酒佳肴了,左右手抱着美女还觉着自己的手生的太少,该是有个三头六臂,这样才是美滋滋。“叫你们的妈妈再领几位姑娘来。”哪怕周身围绕的都是或是妖娆或是妩媚或是腼腆倒也主动的美女,沙华还是不知足,嚷嚷着让一位正在送酒的小二赶紧的去叫老鸨。 “大人您有我们陪着还觉着不够么?若是那里有不满意的您尽管的直接告诉我就得了。” 一位坐在了沙华的左腿上,单手勾住了他的脖子,声音都快将沙华酥得融化。 “你丫小嘴还真是会说话。”沙华手指点着如同是煮鸡蛋似得Q弹细腻的脸蛋,宠溺的眼神看去,笑道:“我就是担心你们被我闹得累了,你们个个我都是十分的喜欢。” 沙华话音还未落下,老鸨带着春满楼新上任的花魁----解花花,脚下生了风似得,便是出现在了沙华的面前。 “大爷你看看我把咱店里的花魁给你带来了,你仔细瞧瞧看怎么样?”老鸨说完,暗暗的伸手将解花花往前推过去,小碎步紧跟在其后,脸朝着沙华一个劲儿的笑。 沙华从脚往上看,旁观者单单是从眼神你就可以看出,他已经动情动心了。老鸨看在眼里,心里自然是欢喜的不得了,对着站在沙湖身边的姑娘,暗暗的递去眼色,然而姑娘们是舍不得离开,倒是脚底被黏住似得,步子移动的极是缓慢。 见着了美得别具一格的解花花,沙华对其他的美女顿时失去了兴趣,好不容易等到她们走开,猴急的一把将解花花抱起来,直往已经安排好的卧室里大步走去。 而解花花虽然见沙华生得俊俏,男子汉十足,然而,瞧见他那一副花痴样儿,好感瞬间就没有剩下多少。自己不过是被迫卖到这里卖艺不卖身,出于老鸨的逼迫才是当了花魁,接待客人之事,她可是绝对不答应。 “大人,求求你将我先放下来,我头晕的厉害,很想要吐。”解花花哀哀的叫唤,尽可能的让自己装的像样些,双手抓着沙华的衣服。 可是沙华满脑子都是想的那云雨事,热火已经蔓延到了心底,根本就没有听到花花在说话。 “大人,大人!你快将我放下来才是啊!大人!” 解花花手都抓酸了,嗓子也是喊得渴了,仍旧不见沙华有任何的反应。比起自己的清白,一切皆为浮云。 “救命啊……有没有人听到啊……” 此时此刻,隔着一面墙外的范无救和谢必安闻声立马止步,走在最前面的邹舟也是立马的回过头来。 “有人喊救命呢!” “我们自然是听见了,用不着你说一遍。”范无救冷言冷语,相比之前倒是说的多一些就是了。 “好像就是墙对面,该不会是有人强行……”想到接下来的事情我没好意思说出口。看向那两货,脸颊也是稍稍的变红了些。“我们听见了也不能够见死不救,还是去看看比较好,说不定我还能够碰着上次给我什锦盒的那位小姐姐呢。” 范无救看在现在找线索的份上勉强的答应了,谢必安悄悄的对着邹舟眨眼睛,还以为自己做的神不知鬼不觉,其实范无救都已经看见,不过觉着无趣没有必要说, 每次我都是走在最后面,现在倒是被挤在了最前面,默默的不得不怀疑两货难道是害怕自己因为拥有上等的男色反被姑娘强了不成?想着也是有些心塞,我的纯洁什么时候竟然开始离我而去? “咦?这里什么人都没有呐?” “你觉着他们会在这里等你来找吗?”谢必安无奈的说。 “如果没有猜错的话,他们就是在最前面的那间客房里面。” 大黑眼神坚定的指向走道最里面门正好是对着我们的房间,我和小白虽说不是怀疑大黑的判断力,然而就是觉着其中有着说不出乖乖的感觉,仿佛范无救拥有透视眼。 “问题是现在楼下热热闹闹的也不担心那个老鸨突然上来,而是谁去看看呢?” 我换了一口气正准备继续说,发现两货这个时候默契十足的看向我,不禁汗颜。 “我……” 范无救冷声打断:“什么都不用说了,我们很相信你。”小白在一旁帮着大黑两眼放着期待十万伏电眼看着脸已经发青的邹舟。 这话让我怎么接下去?我一直都知道自己很优秀,优秀的我让现在的自己很难过。 我还小呢,大人之间做大事的时候我真不想看见。 事实上我已经走到了房间的门口,自己明显的感觉到自己的双腿在不停的发颤。 门虽然静静的合上,可我依旧可以清清楚楚的听到里面那娇滴滴的呻吟,余音绕梁,乍一听着很痛苦,却是心理作用的觉着当事人很痛快。不禁怀疑之前听到该不会是两人调情之语?而我自己的羞耻心已经开始发烫了,扭头看那两货,无不是示意我动作爽落,赶紧的开门闯进去。 “大人你放开我!” “你就放老实点,从了我才是。” 这声音不就是沙华的么?我将耳朵贴在了门上,再仔细的听了几声,果然是没有想错,那男人就是沙华。 谢必安瞧着邹舟突然变得气愤,刚要上前一步,发现邹舟已经用自己的身子将门给撞开,而邹舟的人因为惯性直接摔进房间去了,看了一眼范无救两货匆忙跑上前。 上身裸体坐在床上,正在拉扯被子的沙华忽然的看见有人闯进来,羞耻不说只是愤怒,高昂起头颅,连带被子将解花花大力的扯进了自己的怀内,手指着邹舟凶道:“哪儿来的小鬼头,你没看见本大爷正在兴头上忙着吗?赶紧的给我滚出去!” 沙华正说着,谢必安和范无救已经跨步进入到房间,走到了邹舟两侧,一同看向了沙华。 沙华看见顿时语塞,推开了惊慌害怕的解花花,慌忙的找着自己的上衣快速的穿上。走下床,故作镇静的坐到了椅子上,“原来范大人和谢大人也会来这里玩耍,若是没有找到合口味的姑娘,我倒是可以帮帮你们。” “我呸!” 纯粹是看见了让我作恶的东西我才如此。 谢必安、范无救乃至于床上缩成一团的解花花都是震惊的看着邹舟对着沙华毫无顾忌和害怕的吐沫星子。 沙华接近面露崩溃,用手抹掉了邹舟涂吐在自己脸上的口水,边是站起来边是走向邹舟,“你竟敢对我……” 谢必安见势拉过邹舟塞到了自己的身后,手牢牢的抓着邹舟的手,“你自己做了什么事心里还没有一点逼数,怎么?还想对我手下做什么?” 沙华倒是不害怕谢必安、范无救,可是自己仪表堂堂大公子的形象,断然不能够毁在了可以与自己媲美的俩身上,还是在自己情欲发作的时候。他转身将一壶水倒在了自己的脸上冲洗了一番,还耍酷的甩了甩头发,发上的水珠胡乱的洒落下地。“想来我们之间是有误会,若是我知道她是你们的女人,我也就不稀罕了。不过,你们也是放心,我们还没有进行到高潮,现在我也没有那个雅兴了,你们可以继续,我就不打扰你们了。” 沙华说走还真是开始走了,经过了谢必安的时候,看着邹舟停顿了。 “你……” 看着邹舟的眉眼嘴鼻沙华陷入了沉思。 谢必安见状伸手将邹舟拉到到自己的身边,抵着自己的胸前捂住了邹舟的脑袋,对着沙华嬉笑道:“我只知道沙华你尤其好女色,也是知道我这小跟班生得比倾城的美女还要漂亮,难道你其实是男女通吃?” 一语毕,谢必安范无救一同冷笑了几声。 沙华羞愧的想到找到一个地缝立马的钻进去,横眼范无二位,丢下了一句不屑便是摔门而去。 解花花已经暗暗的穿好了自己的衣服,脸已经埋进了衣领里,光着脚来到了仨面前,“谢谢三位大人把我从哪个禽兽手里解救出来,谢谢大人。” 摸着自己热乎乎的脑袋,感觉自己都快被捂死了,看着地上的长相清丽的女生抬头看着我,很是眼熟。 “你不就是上次给我吃的那位漂亮姐姐么?” 谢必安见邹舟长大了嘴,准备敲打她的手立刻收了回来。 “你就是上次来我们这里的那位小大人?” “正是,就是我,得来全不费工夫呐。”就是不知道为何称我为“小大人”? 邹舟出口,解花花一怔身子往后一缩,谢必安还是忍不住敲了敲邹舟的脑袋,拉起地上的姑娘解释,“我们特意来这里就是找你,没有想到会这么快,邹舟的话也就是这意思,姑娘你可别想歪了。” 解花花激动的看着邹舟,情不自禁的握住了邹舟的手:“大人们有什么话还是去我的房间说合适。”说着解花花警惕的瞟了瞟门外。 “好的,我们现在就去吧。” 范无救和谢必安对视一眼,无可奈何的跟上了邹舟的叫做解花花的琴技。 048 三更半夜二狗子送某人回家 - 无常养殖日记 - 橘苗 话说沙华情欲还未满足还受到了“羞辱”,回程的时候,别提那张俊脸变得有多么的臭,想着范无救和谢必安就恨得牙痒痒,臭脸也是变成了恶脸,喜欢夜间飘荡的幽灵还有小鬼头们看见了都纷纷离得十万八千里。 大概是愤怒,使得沙华很快就回来了鬼街头,独自走在街上,看着两边的灯笼还有几盏街灯,沙华的心里既是愤恨也是寂寞难耐。“现在回去也没有多少意思,美酒也没有喝几杯,美人没有酒还是可以找到的。”沙华抬头望着皎洁的明月,直接的表明自己的心迹。低头也不语了,昂着头看哪家店还没有关门。 沙华虽是一只叶妖,但是因为机缘巧合之下,自己掏了荷包,包下了最南边的那一块土地(也本是叶妖土生土长之地,他们为上等家族)不仅仅让同族的叶妖生长,更是会邀请其他草民共享肥沃的土地,无外乎就是每一个月末都要上交六十五枚硬币。钱说多不多说少也不少,其他草族就磨嘴皮的和沙华讲价,五十五枚硬币降低至十枚硬币便是成交。 至于,北面的花妖之地,若不是因为花妖曼珠因为违背规定而受到惩罚不得回到本族之地上,现如今暂且交给了阎萝掌管,沙华说不定连带着那那一片土地一起做打算挣钱了。 如此说来,沙华拥有了稳定的收入来源,娇奢、放纵、任性的生活在沙华身上一切都不在话下。 上档次的酒楼都已经打烊了,剩下所看见不过都是为了想要多赚一些钱的小百姓的袖珍酒楼。 即便如此,不想要回家的沙华还是勉强的接受。 “小二,把你们店里最好的酒都给我端上来,菜肴就不需要了,给我来南云花生、料箱兰豌豆、进口的夏威夷果和杏仁各一碟。”说完,已经将自己的腿翘上了桌的沙华,随便就是一模口袋,掏出三枚金闪闪的金币,豪迈的拍在桌上。“你自己拿一块去,当做我给我你的小费。” 小二看见桌子的金币,当着沙华的面捏了捏自己的脸,此情在梦中已经出现多次,他难以想象现在真的发生了。小碎步上前,极为欢喜和小心的将金币放在袖子上,使劲儿的搓了搓,放在嘴中咬得牙齿都要掉了,忽地,小二笑了笑,“是是,客官您好生的坐着,我这就去给你准备。” 小二高兴的糊涂了,芝麻大点的小店里哪有那么珍贵的花生和豌豆,更何况进口的夏威夷果和杏仁?他躲在一扇门后,捂着那一枚金币,“好不容易有一枚金币进了我的口袋,怎叫我拿出走?” 小二思索了片刻,想到了一个好点子。 厨师长正擦着手走出来欲要方便,瞧见二狗子蹦蹦跶跶的往酒窖里跑,一声喝住:“狗子你这么欢脱的干啥去啊?”明知故问道。 二狗子心里有些发慌,但还是很快仍扭头看向厨师长,作揖后笑哈哈的指着酒窖门,“刚刚咱店里来一位贵客,让我把所有的好酒都端上去。这不,我就来抱酒了。哈哈哈哈。”二狗子用笑声掩饰住自己的心虚。 厨师长摸了一把自己的唯一一根小麻花辫,转而点了点头,继续问:“就只喝酒没有点啥菜?” 二狗子使劲儿的摇着头,两条小细腿不安的靠在一起,“好了,客人已经催了,先进去拿酒,待会儿点了菜我速速就告诉你。”没有再停留一秒,二狗子撒腿就往酒窖里冲进去。 “这二狗子怎么怪怪的?”方才想起自己要去方便,也不多想,厨师长往着厕所跑。 此时沙华已经等得不耐烦,拍着桌子,顺便还打着节奏的大喊:“怎么这么慢?店里难道就一个吗?” “来咧,来咧,我们酒窖离得有些远,让客官您久等了,还望您能够多担待担待。” 沙华那里听小二的一通屁话,自顾自的将就打开,顿时一股纯正的葡萄酒香飘到了鼻尖,虽然有些意外这般小店竟然会有如此扑香葡萄酒,心情也好了些许,很满意的拍着哈着腰的小二的肩膀,“不错不错,一闻味道我就知道这是好酒,可是我要的那一些下酒的花生之类东西呢?” 二狗子也不敢看沙华的眼睛,继续弓着腰,低声下气道:“客官你也知道我们这是小店,你说的那一些果子我们还需要一些时间为您专门去取,您先品品酒,实在不行,我现在就让厨房给您炒几样下酒菜,客官您看行不行?” 沙华可不看好小店里的菜肴,甩手,“不用了,快点给我送来那一些花生就好。” “是是是,客官,小的这就去催。” 二狗子心里顿时就松了,来到了厨房,看见就只有厨师长一个,“时间也不早了,老板都说既然没有客人点菜的话,您老可以回家洗洗睡觉了。” 厨师长脱下了厨师服,摘下了帽子走到二狗子跟前,“可是你自己说没有人点菜的,我现在回家去,若是明天老板问起你,你若是说了不该说的话,小心我拧烂你的嘴。” 二狗子脸忙点头,“是是是,你偷吃客人食物还打包、还吼客人调戏的事情我是绝对不会和我们老板说的,我发誓。” 厨师长捂着了二狗子的狗嘴,“让你不许再提你还说,你再说得试试看?” “……” 厨师长拉着二狗子往外走,仔细打量了正在独自喝酒的沙华,“看他的衣着来头就不小,二狗子你老老实实的告诉我们,他给你的小费究竟有多少?” 二狗子装出蛮不情愿的样子,伸出了三个指头。“三块硬币,你若是不告诉老板,我不仅仅什么都不说,明天还给你买一壶稻花香牌的白酒,成不成?” “好,算我平时没有白疼你。” 二狗子留在店内招待沙华,见他脸上已经开始泛红晕,便是去了厨房将柜子里发霉的花生、豌豆、蚕豆,用湿哒哒的抹布去了霉,分别装进了白色的碟子里面。 “客官您要的东西送来了。” 沙华也没有说话,明显已经喝醉的眼神游离在二狗子身上,自然反应的点着头,伸手拿着花生米丢进了嘴巴里,还点头说味道不错。 桌上的大大小小的酒瓶就已经发空了,沙华彻底喝得酩酊大醉,趴在桌上一动不动。二狗子也不敢留沙华在店里过夜,往沙华身上搜了搜,搜出来了一张纸,上面写着音无阁,旁边还画着一位漂亮的姑娘头像。 “想必这姑娘就是这位客官的妻子,音无阁?就应该是曾经去过的那片地儿了。” 二狗子白白得了一块金币还欺骗,心不忍,于是就关上了店门后,将沙华拖到了自己仅有的板车上,拉着往音无阁前去。 这个时候无论是走在哪里都几乎不会看见白天才会看见的鬼,哪怕是死寂也是情理之中。 二狗子脚步大且是快,不到一刻钟就将沙华拖到了音无阁的门前,借着月光看着大门上镶嵌的玉石,二狗子满满都是羡慕。 “有人吗?我把你们家的大人送回来了。” 连续喊了好几声都不见有人来应门,二狗子耸耸肩,叹口气后将沙华拖到了门口,担心他冻着,将自己的已经破旧的外套搭在了沙华的身上,转身拉着自己心爱的板车回家去。 此时音无阁内,失眠的曼珠听闻到有人敲门,实属于怪事。便是移步到了姑娘们的卧室门,一面轻声敲门一面轻喊着晚儿。或许是都已经睡沉,片刻都未有动静。 等到曼珠来至门后,敲门声顿时就没了,曼珠潜意识里搂紧了自己的外衣,将门开了一条缝,透着看出去,发现一个身影就在眼下躺着。尔后便是开门走出去,蹲在了身影旁,刚刚要问出口,发现是沙华,曼珠愣在原地化作了一尊石像般。 “曼珠……” “曼珠我……”沙华红彤彤的脸,伸着手喊。 “……” 听着喝的不省人事的沙华满怀深情的喊着自己的名字,曼珠动了恻隐之心,不禁伸手去碰了陪沙华却是冰凉的脸。 “沙华你可是因为心里还有我才会喊我的名字?” “嗯……”沙华闭着眼睛也能够对上曼珠的脸,点点头。 曼珠顿时喜极而泣,轻轻的靠在了沙华的肩上。 “曼珠……” 曼珠拿下自己的外衣盖在沙华身上,柔弱的身体扶起沙华踉踉跄跄的走到了她自己的闺房里。为沙华盖上被子后,曼珠连忙去打来了热水,十分温柔的擦拭了沙华的脸和手。 在一盏花灯下,曼珠坐在床边静静的看着沙华的睡脸,心里的滋味很是复杂,既是温馨、也是觉着痛心,并且还觉着自己这样是否会让邹舟对自己失望? 咚咚咚 “曼珠姐,你刚刚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听到晚儿的声音,曼珠险些从椅子上滑落下来,发生盯着门,“没……没有什么事情,我不应该打扰到你,现在已经很晚了,晚儿你快回房睡觉去吧。” 晚儿打着哈欠说道:“那好吧,曼珠姐,晚安。” “晚安。” 就在晚儿转身正要迈步的时候,房内的沙华忽然坐起来喊出一句:“我的心肝小宝贝儿快让我摸摸你……” 049 我哪儿能忍受被调戏 - 无常养殖日记 - 橘苗 走二十余步就是一面围墙,常常会有谁家的鹦鹉调皮的飞到墙上赶着也愿意离开,虽然那一声完全已经把晚儿的睡意打散了,可当她抬头遥看墙头之上,却是发现什么都没有。 “难道是我自己听错了还是出现了幻听不成?”晚儿暗自的在心里嘀咕着,愣住回走了几步,发现房间里并无动静,正要转身回去睡觉,那一声“宝贝儿”又是传到了自己的耳朵内,她立马的怔住,机械的扭头盯着门,“那声音不就是沙华吗?”提到沙华晚儿满肚子都是火气,顿变的万分清醒,伸手敲门边道:“我知道那个该死的负心汉就在你的房间里面,曼珠姐你开开门让我进去吧。” 曼珠知道晚儿若是不一看究竟是绝对不会离开,冲着还是睡得正香的沙华无奈的摇摇头,转而便是打开了门,见着晚儿两条眉头都不知道吊多高了,“你说的负心汉已经睡着了,晚儿你小点声,别惊动了其他的姑娘。” 晚儿不情不愿的说了好,走到了床边,真想把沙华带着被子一起丢出围墙外,最好是让饿鬼给吃掉。 看见曼珠困倦了,晚儿悄悄的掐了掐自己的大腿,起身把曼珠扶到了里面一间小卧室里,帮忙将床上的灰尘打掉,换上了崭新的床单,随后又是拉上了窗帘,检查了门锁是否是好的,接着晚儿握住了曼珠的手,“看样子负心汉是不得不要睡在曼珠姐的床上了,今晚你就委屈的先睡在这里,我呢,也不走了,就守在负心汉的床边,若是他敢对你起色心我一定将他打得连他爹都不认识。” 曼珠觉着欣慰,脑海里倒是想到了邹舟,看着晚儿的脸,“瞧瞧你,就知道逞一时的嘴快,我们阁内的姑娘有谁是不知道你晚儿对于男人是出名了胆小如鼠?” 的确是这样不错,晚儿难为情的埋下头,“曼珠姐你嘴巴什么时候变得和大冬、秋天那么坏了。现在情况可是不一样,他喝醉了,都不知道什么事情儿又是手无寸铁,我可以抄起家伙教训他便是。时辰真不早了,曼珠姐你赶紧的睡吧。” 看着曼珠躺下,晚儿移步到了主卧室,搬来了一把轻质的小椅子坐到了床边,左手紧握一把玉如意,以便对付沙华的突然袭击。 夜又深了一个程度,遥望头顶上的夜空,皎洁的明月已经渐渐的失去了她的光晕,隐匿于一片片墨云中,久久都没有在现身。底下本是拥有倒影的一切事物,都悄悄的回到了只有一个本身状态中,就是风呼呼呼的发声,潜移默化中仿佛那影子随时随地又会幽幽的出现似得。 “哎哎妈呀,早知道就让那位客官留在店里过夜好了。” 说话的正是二狗子,依旧还是拉着他的宝贝板车在空荡荡的羊肠小径上赶路回家。 “拉呀拉呀拉呀我的小板车,回啦回啦回啦我的小狗窝,洗个澡再睡觉明天会更好!” 唯恐路上蹦跶出什么来,二狗子临时编造了小段歌谣,拉长的音回荡在两边空旷的草地上,倒是让二狗子的心更是寒凉。 “从今天开始,我二狗子立誓:明年的今天我一定我要在繁华、热闹的鬼街附近买一栋房子,哪怕是有别人家茅厕那么大也行。” 二狗子想啊,若不是自己没钱没地位没背景没本事的,住在穷鬼都不愿意住的山窖里,想到这里就停顿了……“其实还是我没本事,不会赚大钱,应该是这个原因。” 思考着自己的人生一件件破事,二狗子也不害怕了,拉着咯吱响的板车,总算是回到了家门口----一个用最细的木头搭做而成的门,两边就是坚硬无比的石头块。 二狗子给板车上了一把小锁,轻轻的打开门,走进去,空间犹如是一间两室一厅,以青石板为床,超级大的一木头墩为桌,连摆在上面的碗筷也是二狗子花费了不少的功夫用木头磨成的。至于灯具以及炊具,就是一推用黏稠的泥土捏着的土灶,留出的几个通风口,木柴从一扇小门里面塞进去,点一根火柴棒,火就是生出来了,上面吊着得一口生锈的大铁锅,里面既是炒菜煮米饭,洗澡水也是如此。 洗了澡后,二狗子抱着那一块来之很容易的金币喜滋滋的闭眼准备睡觉。 门自然是已经关好了,火也已经熄灭了。 现在二狗子就等着自己睡着,心里还想着做一个好梦。 不知道过了多久,二狗子都快已经没了意识。 救命呐…… 有谁能够救救我…… 二狗子翻了个身,梦中的烤火鸡已经塞进了嘴里,砸吧着嘴,还舔着唇。双手紧紧拽着的金币,因为要抓住烤火鸡方便啃便是松了手,“咣当”滚到了青石板的一侧,金币一半在空中悬浮,一半在青石板上微微的翘起。 嗷啊……救命呐…… 铛! 二狗子倒是被金币落地敲在了石杯子上声响惊醒,一咕噜的爬起来,拾起金币放进了内衣的里面,躺下去准备继续将剩下的火鸡腿吃完。 啊…… 二狗子又起身了,这一次他终于听到了外面的叫喊,那叫一个惨呐。不知不觉身上都起了鸡皮疙瘩,耳边的惨叫声一声声落下然后一声声的起伏,“这里什么时候这里还会有姑娘的声音了?” 若是听到兔子啊、野鸡啊的叫声倒是挺正常的,可是,这深夜竟然听到了姑娘喊救命,在之前可是没有的事。 二狗子自己甩了自己一巴掌,“哎呦。”还真是一个字:痛! 二狗子确定自己不是在做梦,捂着胸口的金币,摸着黑点着了火,很是谨慎的走到了门口,透着石头缝,二狗子可以看清外面有光,顺即便是吹灭自己的火把。 “这里住的难道不止我一个?”二狗子自言自语道,眼珠子随着光点在转动,心里开始慌了。 门终究是不敢开,二狗子摸黑回到了床上,仿佛被子变成了茧将他紧紧地缠绕成一坨,外面不仅仅听到了女声,时而还听到了男声,单单听声音二狗子就知道自己打不过,于是乎,只好听着惨叫躲在家里瑟瑟发抖。 次日三四点 范无救和谢必安醒来的早,将还在呼呼大睡的邹舟一人一只胳膊的将她拎起来,抱着娘亲的青阳小爪子没有抓牢,失去重心后便是掉在了床上。 “干嘛呐,我困得不行,让我再睡一会呗。” “小白,就让她留在这里继续睡,我们走。” 范无救整理好了衣物,带上了解花花给的杀虫剂,已经出了房。谢必安顺手扯起了邹舟,当做拖把似得拖着走。 好不容易能够躺在床上睡一觉,况且窗外的天还是黑糊糊的,竟然还不能够心疼我多睡一会儿。我掰开了小白的手,“我已经醒来,用不着你拖着我走。” “趁着现在春满楼里的人都还在睡觉,我们早点脱身也是好,难道你还想像是昨晚那样被那老鸨闹?? 别提了,谁知道老鸨竟然半夜里敲解花花的房门让她去接待客人,我和那两货像是热锅上的蚂蚁,眼见着门就要开了,但还是没有找到藏身之处。老鸨的动作倒是很快,开门不说,拉着我,看得没完没了。 原来沙华走之前对着老鸨放了狠话,说是有个小子玷污了这里,他从今往后不会再踏进这里半步。也是看在姑娘的份儿上,他没有铲平这里。 一听我就知道老鸨以为那小子就是我,虽然事实上好像也是如此。 范无救感觉到老鸨的麻烦,让小白拿出了钱币堵上老鸨的嘴。 果然,解花花不用去接客,我们也不用听老鸨那张乌鸦似得唧唧歪歪说个不停。 “三位大人替我又是劳神又是破费了,我这里有些积蓄,还望你们能够收下。” 我们当然是知道这些钱都是她赞起来给自己赎身,我们若是收下岂不是好事变成了不仁义之事? “解花花姑娘,我们帮你也是帮我们自己。现在老鸨已走,我们就实不相瞒,来此我们是为想要知道你们这里一位叫做叶小鸾的姑娘。”我轻声轻语,眼睛还瞅了瞅门,甚至担心老鸨会择路返回。 范无救和谢必安看着解花花同时点头。 解花花只留下了床边的一盏灯,转身对着邹舟他们: “我不仅仅认识叶小鸾,我们还是很要好的姐妹。事情就发生在一周前,我和叶小鸾同住在这间屋子里面,半夜里时常会听到门外有脚步声。我们告诉老鸨,她只说我们多心多虑,一心若是放在怎么讨好客人身上就不会如此。我们问了其他姐妹,她们都说没有听到,我们也就没有放在心上。只是,不过两日,我洗漱回房后,发现小鸾不屋内,当时已经深夜,我着急便是下楼去找。等到走到楼梯口,看见一个黑影子嗖嗖的从我眼前飞过去,我意识到出事了,就大喊来人救命,哪知道我顿时就觉着身体无力,然后,眼前一黑。” 解花花停顿叹了叹气,“第二天我醒来后,看见自己睡在床上老鸨告诉我小鸾被劫走了。” 语毕,解花花便是流下了一滴清泪。 050 老婆子心里必定是住了鬼 - 无常养殖日记 - 橘苗 从春满楼里出来,因为我实在是有气无力,又是极其想要睡觉之下,一直都拉着小白的胳膊。 解花花不知黑影从何而来有去了何地,将唯一知道那黑影张牙舞爪,虎背熊腰的看似或是感觉到让人可怕告诉我们。我靠着小白被他扯着走,心里是在暗暗的想着解花花告诉我们的每一句话而思索,倘若那黑影目的是叶小鸾一人的话,为何还要抢劫楼里其他的姑娘,处也好不是也罢,况且,那老鸨竟然没有言语半句,难道她是同伙? 一想到这里我整个都急了,使劲儿的扯着小白的袖口,“你们说老鸨会不会和那黑影是一伙的,接下来说不定还会有更多的姑娘被劫走?”我可是很认真的说。 范无救只是听听没有说话,倒是谢必安突然想到了什么,对着邹舟目瞪口呆的愣住,单手悬浮在空中。 “小白你这是……做什么?” 谢必安正在思考,每当他陷入沉思的时候,双眉都会自然而然的稍稍挤成一条线,左手下意识你会捏住自己的下巴,那双眼睛尽是戏。仿佛让我看见了柯南。 “你们刚刚出门的时候有没有发现老鸨正在对面的干洗店里,拿着一只银钗对着店主正在比划?” 我看向了大黑,显然他也是没有看见。 “你刚刚怎么不说,现在倒是想起来了。再说了,我也没觉着哪儿……”说到这里,我猛然的想起来自己的衣服内的口袋里那一只凤凰钗。我将青阳抱出来放在了小白的怀内,小心翼翼的拿出那一支发钗。 “是的吼,我竟然忘记了还有这只发钗的事。” 范无救虽然知道谢必安偷偷的携带了那只发钗回来,不过没有想到这支钗子竟然是给了邹舟,再者,万万不曾想过钗子似乎和这件事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因此,不但没有露出不悦也没有说出一句责怪之意的话。 这样一来,我们都是觉着老鸨有问题,便是不再耽误犹豫,速速的返回了春满楼。 此时不过六点半,大门还未打开,而对面的干洗店倒是已经接到了生意,看见一高一矮的正在拿着脏衣服往里面走。我装作是客人,拿着从我自己身上脱下来的哪一件蔚蓝色的大衣,对着他们的背影叫唤:“请问你们这里是洗衣服的吗?” 高高的那一位转身看向我,丝毫没有怀疑我的身份,笑着点头说是。尔后,我便是拿着衣服走进去,“我就洗这一件衣服可以吗?”我将大衣举到他的眼前。 “可以倒是可以,不过,凡事都有先来后到的道理,你把衣服放在这里,来填一张单子,等洗好了衣服我就帮你送到家。” 高高鬼很是热心肠,把我引到一方桌子前,递来了一支沾上了墨水的毛笔,指点我该如何的填写。我悄悄的转头看了看那一条幽暗的走道,发现那位矮矮的还站在那里,不知道是看着我不顺眼还是不舒服。 “好了,这样就可以了,你回家等候就可以了。” 我高兴的点着头答应,反身走了几步煞有介事的停下,扭头看着高高鬼,“你可认识对面春满楼的那位妈妈吗?” 见他听我提起老鸨脸色忽然有些变化,我傻笑的掩饰自己的紧张,继续说:“是这样的,我的一位姐姐在里面工作,我今天来其实是看我姐姐的。现在不是还没有开门吗,况且,听到有人说很早看见老鸨在你们店里我就赶紧的来问问。我家离这里远,我足足走了三天三夜才赶到,您若是知道什么就告诉我。” “这样啊。我之前在当铺里干过活,老鸨拿着一只钗子问我是真货还是假的,顺便告诉她可以当多少钱。” 看来小白没视力好果然是真的,我悄悄的拿出了凤凰钗,“您看看这支钗子和老鸨给你看的那一只是否是一对?”听解花花说,所有的姑娘中唯独叶小鸾喜欢佩戴发钗。 “呃,还真像是一对。” 我所猜不错了。 “真的是谢谢你,你一定会有好福气好运气的。” “借你吉言了。至于其他的事情,什么都没问了。”尔后,将桌上那一枚硬币拿来还给了邹舟,“你为姐姐的心极好,衣服自然还是帮你洗的,这钱你拿回去攒着早日将你姐姐赎回来才是。我多说一句,那老鸨的心不知道有多么的黑,只要可以赚钱,底下的那一群姑娘是死是活一律都不管。” “不,这钱你一定拿着,就当我感谢您的。” 我放好了发钗就从干洗店里跑出来,将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了大黑和小白,他们听后想法和我一样。如此说来,在我们还没有整理好头绪,调查出什么之前,是不能够着急离开春满楼,更别谈去找那个黑影了。 又过了两个时辰,春满楼的门还是紧闭着,哪怕耳朵贴着门也是听闻不到一丝丝的声音,仿佛里面的人都陷进了昏睡中。 “看样子我们要硬闯进去了,你们觉着呢?” 小白的心急我感同身受,不过,这里虽是冷清但不比无常殿,一天到晚都不会有啥出现。没有一万就怕万一。若是我们来个硬闯,招来了麻烦岂不是自己搬起石头往自己的脚上砸? “硬闯行不通,我们还是耐心的再等等。” “我同意邹舟的想法。” 连范无救都赞成邹舟,谢必安就算是还想要说什么也都往自己的肚子咽了。 音无阁内 话说晚儿守住床边是一宿都没有合眼,哪怕是睡意已经将她笼罩。清晨窗台上就飞来了几只知更鸟,或是点头或是摇头,各个的都张望着房内。 曼珠醒来穿衣完毕后轻步走到了晚儿身边,将一旁搭在椅子上的青花小棉被为晚儿搭上。 “渴,我口渴了。” 曼珠捏着被子的手刚刚松开,便是听到了沙华喊渴,都没有犹豫,倒来了一杯茶,吹吹热气。坐在床沿上,放下水杯,曼珠将沙华的脑袋轻轻的抬起,用自己的手臂好生的托住,“喝水吧。” 沙华只觉着自己仿佛置身于梦境中,后脑勺下轻柔无比,那听见的声音宛如是莺在低语,迎面点点的芳香停留在鼻尖,若不是饥渴难耐,纵然想要久久的持续下去。 待到沙华睁眼,发现拖着自己脑袋的竟是自己心心念念没有能够摸一把手臂,亲亲脸蛋的曼珠,欢喜之情可想而知了。 也不顾曼珠手握水杯,沙华一个鲤鱼打挺,深情款款的对视,“原来我梦中的女子就是曼珠你,我真是好福气。” 早不醒来晚不醒来,晚儿就在这个时候醒来且伸着懒腰,也正好是听到了沙华那一番叫她恶心的话。 “沙大公子,你当然是好福气了,竟然能够装醉死皮赖脸的出现在我们音无阁前,让我们小姐伺候你喝水。”晚儿边说边是弱弱的后退,语气上也是弱了一些。 沙华顿时觉着脑袋剧痛,单手掌着床看向曼珠,“我是昨晚出现在音无阁门口?” 曼珠点点头,一旁的晚儿气势已经没有了,自然也就没有说话。 “谢谢曼珠姑娘留我在这里睡一晚,若是有什么要求你尽管的提出来就是,只要是我沙某能够做得到的,都满足你。” 不说曼珠还是挺高兴的,沙华话一出口,曼珠就觉着不是一个滋味。 “我没有什么要求,既然你现在酒已经醒了,可以回家去了。” 曼珠虽是不开心,还有些赌气,无不是因为从沙华的眼里丝毫看不到一丝昨晚的柔情蜜意。 “话是这样说,可是我不能够欠你的情。想必姑娘来没有吃早餐,我这就起来洗漱然后带着曼珠你去最有名的天外之仙那条街最有名的早点小吃。” “我们小姐说不去就不去,你就不要强人所难了,沙大公子你还是早早回去,别到时候让什么翠玲儿啊什么香啊朵啊找来。” 晚儿站在曼珠的身后,瞧着沙华那嘴脸心里实在是恼火,才是壮着胆子说出来,心里便就是痛快了。 晚儿只是说说,那里知道门外的翠玲儿已经开喊了: “曼珠你快开门,若是让我知道你把我的沙华藏起来,我可是饶不了你。” 听声沙华头皮已经发麻,昨晚的事情一概想不起来,摆在眼前的事实断然胜于雄辩。他拉着曼珠的手着着急急的问哪里有藏身处,曼珠听了心灰意冷,伤心的看向晚儿带着沙华去躲起来,自己像是喝了酒似得,踉踉跄跄的来至门后。 “沙华不在我这里,若是你再找我麻烦,不妨我们去找崔判官。” 孟婆点头虽点头,身子还是往里面钻,巡视了一番,各个房间也是找过,果真不见沙华。 “今儿算你走运,若是下次我再听闻你和我的沙华暧昧不清的,我一定不会放过你。” 说罢,孟婆带着门外候着的丫鬟便是走了。 曼珠痛心的拧自己的胳膊,瞧不起自己,沙华和孟婆的卿卿我我,那一次不是眼睁睁的瞧见,然而心里竟然还有沙华,还期待着沙华对自己其实还存在情意。 “我总是当做自己眼瞎,哪知道自己的心竟然也瞎了。沙华啊,沙华啊这一次我可是真要将你从我心底彻彻底底的拔去了。” 遥看一眼,曼珠轻轻的掩上了门。 051 嘘 你听心虚者的心跳声 - 无常养殖日记 - 橘苗 唤作晚儿送走了沙华后,曼珠也没有了胃口吃下秋天煮好的薏仁百合粥,抚着自己略略发烫的脸,回到了房间,硬着头皮将沙华睡过的床单内被褥通通都拿出去晒太阳,遇见了大冬,让她傍晚收了送给山那骨头山下只有一老一小的家中,再带一些新鲜的果子和一袋玉米。静下心后,心中那丝丝缕缕的情,隔着空气被扯着曼珠的手中,一滴滴泪淌在手背上,曼珠哽咽了几下,不仅仅是为了自己断不了那情哭,更是差一点因为沙华弃邹舟于不顾,再三想想,更是后悔不迭。 且不谈阎萝想要拉拢自己对付邹舟了之事。 “我说这怎么着?到现在还没有开门呢,还是硬闯的实在些。” 谢必安已经按耐不住了,走到了春满楼的门前,对着上了红漆的大门用劲儿的踢了一脚,那门却是发出了清脆的咣当声,恰似钢铁撞击。见没有反应,谢必安失望的扭头看向邹舟和范无救。 殊不知这时候从门不仅敞开了,从里面还探出了一个脑袋。“请问大爷是找谁?还是要吃饭?” 我和大黑见状,立马起身跑上前,我们仨交换了眼神后,我说道:“我们肚子饿得慌,看见你们这是酒楼,自然是要吃饭了。” “不好意思各位,今天我们老板娘生病回家,允许我们可以休假几天。实在是很饿,我倒是可以介绍你们一家小吃店,又便宜又好吃。” 这就是奇了怪了,自己家倒是不做生意还把生意往别家店推。我左右看了看两货,继续说:“我们不仅是要吃饭还准备住一晚,怎么了?我们长得样子像是很穷不给你钱吗?” “你也是的,上门的生意也不要是怎么开酒楼的?”谢必安撇着嘴弹着自己的手指头,不满道。 “那我还是实话告诉你们好了,我们店里又有姑娘在半夜里被劫走了,我们老板是吓得回家去了,剩下的姑娘倒是还在,留我照看。你们也不要让我为难,且到其他的店看看。” 我弯下身子,瞅瞅周围,低声道:“你可知道失踪了几位姑娘,分别都有谁?” 看门的掌柜已经被问得不耐烦了,拉下脸,连邹舟的话都没有听到耳朵里,忽地一声嘭就将门关上了。 “定是那位黑影劫走的。”范无救坚定道。 我很是赞同大黑的话。 “我们现在也不得线索,还是的进去问问详细才是,闯进去也不是不可以了。”我已经随时做好了准备。 范谢二位异口同声说好。 之前已经见识到了小白空中漫步的本领,没有想到两货竟然还会飞檐走壁。趴在小白的背上,看着墙上的距离很迅速的缩短,等我抬头便是看见两货已经双手抓住了窗沿,一蹬脚底的空气,身体上仿佛有几根线被一位大力士提起,还未来的及感叹,小白已经钻进了一扇碧纱窗,双脚恰似猫掌无声无息完美的落地。近在邻窗的大黑仿佛一缕黑纱,轻盈也同样着地。 我们所进的房间虽然不知道是谁,好在里面并无一人,我们仨蹑手蹑脚的找到了解花花的房间,发现门掩着没有锁上,因为不适合出声,我们就擅自的推门而入。 而解花花正卧躺在床榻上,拿着一扇印有诗句的瑶扇,神情凝重,毫无察觉房间内已经进去了外人。 “花花。”我轻声叫唤。 “咳咳咳。” 谢必安轻声一咳嗽才是引起了解花花的注意,连忙放下了扇子,鞋子都还没有床上,直径跑到了邹舟的面前,半是惊慌半是惊喜的说道:“我正要去找你们,好歹你们竟然来找我了。谢天谢地了。” 我掌着解花花的手,将她扶到了床边坐下,“你是不是知道了重要的事情想要告诉我们?” 一语末了,范无救和谢必安自己倒上的茶水也是饮毕。 “正是的,你们今早离开后,我隔壁的向兰就不见了。我下楼问了大大伙儿竟是发现不见的不止向兰,还有三位姑娘都消失了。” 谢必安坐在一侧,观察解花花的神情,“也就是说她们大概都是在清晨六点被发现不见的?” 解花花对着谢必安点头。 范无救心里就是疑惑了,昨晚下半夜他虽然合上眼睛但是并没有真正睡着,若是有姑娘被抓,不仅仅只是那救命声,或是有一丝的动静自己不会听不到。 “你知道老鸨上哪儿去了?” 解花花拽紧了拳头站起来,看向范无救,“自从我们姑娘中有人出事了,她就是一个没事人,该是揽生意还是做生意该是逼我们去接客就去接客。我好说歹说求她让我们暂时出去找一个安全的地方避避,她是死活都不答应,还派了掌柜的监督我们,自己倒是害怕的出去找地方躲了。” “现在出了这么的事儿,我们也没有半点的线索,实在是很难能够捉到那个黑影子。” 解花花看出邹舟他们是诚心诚意的想要帮助自己,假装心中最后的一道防线也是放松了。她使着眼色儿看向仨,围坐在床上,从自己群衫里抽出了一粗布条,还有一株已经打嫣了的猪笼草,“只是我在向兰的房间里找到的东西,楼下另外不见了的姐妹房间中,因为老鸨是最先入内的,我就没有看见任何奇怪的东西。” 我拿起了布条不敢搓,看样子布条的主人应该很穷,而那猪笼草在世的时候我只是听了听名字,想不到死了倒是可以亲眼一见。 “这草生长在临近疆域西北那片山窖周围,若是疾行鬼的话,来到这里不需要一刻钟。”范无救仔细端详了猪笼草。 脑补到疾行鬼,我便是立即想到了夜叉,不得不说自己的脑回路太多了,时而把我带偏。 解花花觉着很有道理,继续补充:“还有一点就是我个人的揣测,不知当讲不当讲。” “说吧,说不定就是我们最重要的线索。” 解花花叹了口气,眼神仿佛在说:那我就说了。 “走到向兰的房间,我看见她床上留下了一件被扯破的群衫,而床单满是抓痕,枕头上还有几滴血。在我印象里,向兰晚上若是不接客的话就会穿那件鹅黄色的群衫睡觉,我就想会不会是,采花大盗溜进来劫色后将人也带走了?” 解花花这么一说,完全可以说得通,失踪的全部都是貌美如花的女性,而且都是在半夜里,房间内贵重品样样都不少。可是,要说劫色的话,繁华之地和清凉之地选择哪一样好呢?按理说越是热闹繁华的地方聚众闹事的鬼难道不是会更多?他们的胆子也是更大?留下的把柄也不至于像是现在清清楚楚。 想深了,就感觉期间有我们还没有发现的漏洞。 见邹舟思考无视周围,谢必安余光瞧着解花花期待的看着邹舟,为了活跃气氛,清脆的笑了几声,掌着而事实上捏着邹舟的肩膀,“我们现在已经想得够多,再想下去指不定就糊涂了。倒不如我们自己轻松轻松,喝喝茶,聊一些开心的或是有趣的事情以便于激活我们脑细胞。” 范无救既不赞同也不反对,解花花只觉着现在着急的不得了,无心放在其他事情上。 “对,我们休息休息。从一早上到现在我们还没有吃东西,花花你能够给我一些东西填填肚子吗?” 解花花恍然大悟,觉着十分不好意思,“是是,我都忘记问你们渴不渴、饿不饿了。你们现在等着,我下去给你们找一些吃得来。” 我们安安静静的等待,不过,外面倒是变得不安静了。 我悄悄的看下去,发现是一群百般无聊的爷们对着大门在愤怒的嘶吼,其中我还听到了解花花的名字,听后细细的一琢磨,明白过来,竟然都是一群在大白天就想着寻花问柳,以此满足自己的生理的需求。 目光在群只中打转,陡然间,一位穿着尤为汗酸,长相倒是干干净净、清清爽爽的男子仰起头往上看。我慌忙的躲到了一旁,叫来了小白,“你看看底下那个穿的最破旧的男子身上的衣服是不是和那布条有几分的相似?” 谢必安倒是细看了几眼,看向了邹舟,“嗯,没有错,越看越像。” 解花花毒端着托盘走到房间里,看见仨站在窗边嘀咕什么,将饭菜放在了桌上,轻问:“你们还是不要站在那么显眼的地方看才好,若是被底下那一群蛮横无礼的鬼瞧见,又该是一阵吼了。” 我们听了解花花的话,但是,我还是忍不住,拉着小白的衣服,示意他我们还是下去逮着了那小子才好。 谢必安也是担心过了这村就没有了店,找着借口和邹舟一起下楼去。 范无救打掩护,斯斯文文的吃着饭喝着茶,在解花花担心邹舟他们的时候,冷道:“不用担心,现在你只想着怎么保护自己才是应该。” “是,大人。” 见解花花紧张到出汗,范无救放下了筷子,“叶小鸾之前是不是这里的花魁?” 解花花听着难以言表,愣了几秒,“你说的没有错,小鸾才是这里货真价实的花魁,当初也是被老鸨逼迫的。”说完, 范无救点头继续思忖,外面的杂乱声也是渐渐的没了,倒是听到不同的脚步声离着房间越来越近了。 052 毫无添加防腐剂百分之百默契 - 无常养殖日记 - 橘苗 范无救已经起身走到门口,正要开门看看究竟,身后的解花花很是紧张,抱着双拳,略在发抖。好巧不巧,就在范无救伸手之时,邹舟已经用自己的小身子骨将门给顶开了,门后的范无救听力极好且是身手敏捷,拉着解花花巧妙的躲过了被门拍。 “大黑、花花你们。”我楞了一下,“我和小白把谁给抓来了。” 看着大黑幽怨的看着我,还有解花花缩在他的身边,两位靠的很近,不得不让我怀疑这俩儿是干啥呢?然而谢必安还抓着那穷小子脑袋斜侧不放手,推搡着邹舟嘴里说着先进去再说话。 我和小白坐一边,大黑和花花坐在我们的对面,至于那个穷酸小子被小白丢在了桌上,就像是贡品似得。解花花打量着桌上的小子,暗暗觉着有些眼熟,细想的话却是什么都想不到,也就默默的盯着,也不做声。 范无救一眼看过去边是知道这就是方才在楼底下看见的那位,悠悠的看了看邹舟和谢必安,“都已经抓上来了,该问的就问。” 我不是看在大家都在大眼瞪小眼出于礼貌才没有插嘴插舌,这倒好了大黑还怪我们不说话了,我翻着白眼也不想招惹大黑,看向了小白后,我顺手揪起了那小子的衣领,“你……” 我不过是吐了一个字,他竟然朝着我的怀里丢来了一枚金币,小白看见了脸都笑没了,捡起来不说还准备放进自己的口袋。我快手夺过来,放在小子的手里。 “三位大侠你们就放过我,我二狗子啥坏事都没有做过,你们行行好,收了这钱放过我吧。”二狗子将金币重新丢到了邹舟的怀内。 “既然没有做坏事为什么这么害怕我们?”一想不对呐,我要问不是这一些,“二狗子你搞错啦,我们就是带你上来问你一些事情,不是要杀你吃掉你,你收好你的钱,别再丢给我了。” 二狗子一愣,许久才是缓过来,笑呵呵的接过了钱对着邹舟傻笑着说:“是是,我竟然误会你了。你们有什么要问的尽管说,只要我二狗子知道的就一定告诉你们。” 谢必安走到了解花花的身边,低头轻声告诉她把那布条拿出来,随后,拿着粗布条摆在了二狗子衣服缺失的部分。结果完全吻合。而二狗子虽然一开始不知道自己犯了什么事要被无缘无故的抓来这里,看见了布条,心里明白了几分,却也是不主动的说,保持沉默而等待问。至于解花花顿时明白过来,立马对着二狗子开始横眉竖眼起来。 我从小白手里拿来了布条,在二狗子的眼睛甩来甩去,见他的眼珠子也是转来转去,我也是看的晕乎乎,一把捏住布条,“好你个二狗子,你自己老老实实的说自己干得那些龌龊事,不然的话,我掰开的你嘴,将你的牙齿都给打没了。” 邹舟说得虽然狠,可在解花花看着都觉着像是三岁孩子装出的厉害,更别提二狗子独立居住在荒山野岭的一只鬼了。谢必安欲要继续问,被范无救抢先了,“有些事情我们是知道了才会抓你,若是你自己不识趣非要等我们严刑拷打那就真没意思。” 现在我所看见的大黑真的是酷呆了,对面的解花花秒秒已经变成了小迷妹,就是谢必安像是猴子在挠头,想必是自己的风头被抢置身尴尬中,但也不想要说什么。 “我,我说就是了。”二狗子盘起了腿,嘟嚷着嘴开始说:“没错,你们手里拿的布条的确是我衣服上被钉子勾下来的。前几天的夜里,我下班的早,晚上也是睡不着,就来到你们这春满楼想见见叶小鸾。你们的老妈子看我穿的比不上其他的那一些鬼,就我以为我是一个叫花子来讨饭吃的,嫌弃的把打包的剩菜剩饭丢在门口让我捡了去吃。我不走她就喊来你们酒楼的店伙计将我轰走,我心里哪能舒服,不想要白白的受了那冤枉的气,我就没有回家去,躲在你们楼旁边的小巷子里。” 见二狗子停顿,我便是问:“那天的日期、还有时辰你说得具体些。” 二狗子抓耳饶腮,想了想憋出一句:“我忘了。”我和小白、大黑无奈让她继续说下去。 “到了深夜,我听到楼内没有了说话声,就顺着水管爬上去,从一个个挨着的窗台走到了楼梯口处唯一打开的纱窗。进来后我就寻思着怎么去找小鸾,走到半路我和一位姑娘撞了个满怀,我捂着她随便穿进一旁的走道里,一害怕就将自己来这里的用意都说了出来。那姑娘倒是不害怕,还对我笑,告诉我她叫做向香。也是因为她我才是知道小鸾一周前就已经失踪了。” 我打断了二狗子的话,“那个时候向香告诉你一周前叶小鸾就出事了?” “对,没有错,我有反反复复的问向香,她也是很肯定自己没有说错。其他的事情我不敢肯定,但是小鸾的事我记得清清楚楚,绝对不会出错。”二狗子说的是真是假一张脸完全可以看出来。 谢必安、范无救还有我自己都不敢置信。 看二狗子的样子的确不像是说谎,可是,和我们所了解的偏差不是一点点。 “二狗子你骗人!老鸨还有解花花都说叶小鸾是从今天开始计算的一周前去世的,你再说谎的话,信不信我封住你的嘴让你永远不能够说话?”就在邹舟蹦跶起来怒吼的时候,范无救余光暗暗的观察着解花花,而谢必安故意的笑,劝着邹舟要冷静下来,耳朵却是竖起来,听着门外。 我们仨的默契绝对是百分十百毫无添加任何防腐剂。 二狗子吓得怔住,心里满满的委屈,尔后哭丧着脸,抓起了邹舟的手,举起了自己的右手,“我对天发誓,若是我二狗子说的有半点是假的,我就立马被打入第十八层地狱,永世都不得超生。” 话音刚落,我和小白大黑同时看向了二狗子以及那发誓的黑手,余光无不是看着一旁脸色已经开始发青的解花花。 我已经不需要装作严肃和愤怒,从二狗子的手里抽回了自己的手,会心的笑了笑,“二狗子既然你没有说谎,那谁说谎了呢?” 二狗子看着笑得很是灿烂的邹舟,心里在发毛,可是也不是害怕。捏紧的拳头松开了又拽住,他默默的扭头看向了一只都默不作声的解花花,缓缓的抬起了手臂,“不是老妈子说谎就是她。” 我们顺着二狗子的手指头盯着解花花,我起身站在原地,很想要看见她慌慌张张的为自己解释,这样慌乱下的漏语只会变得更多。然而,她就只是脸变青,半张着嘴巴呆呆的看着我们,眼里还带着泪。 我自然不希望她心肠歹毒与黑影子勾结残害了自己的姐妹,可也不能够因为自己的善心而放过了任何一位坏蛋。 作为小跟班我若是不学习,永远都只是小跟班,我的梦想可是要骑在小白和大黑的脑袋上呢。 时机正好,范无救打了一个响指,“用不着胆战心惊的偷听,进来!” 原来早在邹舟和谢必安下楼去抓二狗子的时候,已经发现在身后有人暗暗的尾随,进门后在谢必安丢出了一个眼神后,范无救就一直留心在门外的动静。 果然,门被打开了,一位身穿鹅黄黄色群衫的姑娘低头娇羞的走进来。 除了解花花,二狗子认出来,并且喊出声:“向香?” 我们一听虽然疑惑倒也正是所猜。 “我们是阎魔殿下派来捉拿黑影的,现在大家已经坐好了,有什么事情就直接明说的好。” 向香带着恐惧靠近,支支吾吾道:“我原不是想要偷听你们讲话,是……”向香偷偷的看向解花花。“是解花花逼我来的。叶小鸾的的确确是十天前失踪,虽然我不是亲眼所见,可是老鸨说得一定不会有假。解花花和叶小鸾是同吃同住的好姐妹,可是后来因为叶小鸾有人帮她赎身一月后还可以嫁入书香门第之家,她们的关系可不如之前。十天前的清晨,我洗漱后从房间里走出来,发现她们的房间门有血迹,当时我问解花花,她告诉我是她把手指划伤了。到了晚上,半夜里我闹肚子起来上厕所,听到了老鸨的声音,无意中知道了叶小鸾是因为护着解花花被黑影劫走,而老鸨也不敢把消息放出去,惊动你们,就让解花花藏住这个秘密,只是简单的说叶小鸾被采花大盗劫走就是。而我,就是在次日正准备将事情告诉其他姐妹的时候被解花花发现,受到压迫,以至于我还要上演一场同样被采花大盗劫走的戏码,然后不得出现在众人的眼前。” “你现在出现是想要让我们知道?”我拉着她的颤抖的手使坐下,递过去一杯水,但愿能够压压惊。 “嗯嗯,我不能什么都不说,我想一定不会是采花大盗那么简单的事,若是叶小鸾有个好歹我也会愧疚。” 一语惊醒了梦中二狗子。 “我想我知道什么。” 二狗子忽地的跳下桌,将我们所有的视线都引到他身上。 “对,对,一定是这样的,没错了!” 053 勾引好色男还是一门学问 - 无常养殖日记 - 橘苗 万万想不到二狗子竟然告诉我们如此惊天动地的消息,另外的一方面也不否认,他竟然挺有演讲天分,每每一句话都是听得我们心里直痒痒,急迫的想听到下句,而他的下一句却又在我们的出乎之外。至于解花花,已经老老实实的把事情原原委委的告诉我们,且不谈她是有多么的后悔和担心,好在我们现在才是真正的一条心。而且,暂时我们还多了一员---二狗子。 来龙去脉和唯一知道且是很重要的线索之间一定有联系。不止是我这么想,小白和大黑都有同样的揣测。然而,问题是现在我们是要引蛇出洞还是假装自投罗网呢?“你们有想到些什么吗?” 看二狗子的眼神空洞而无神,被我告知叶小鸾有很大的可能性就是被山窖周围的那位小白猜测五通抓去后,他就变得痴痴呆呆。我也是不好受,强烈的感觉到一朵鲜花被插在了牛粪上,心里很不爽。 “解花花你不知不知道老鸨除了住在这里还有其他的住处?然后是在哪儿?”范无救才没有闲余时间同邹舟和小白愤愤不平而感叹万千。见解花花在思索,他便是静等。 “之前听到提起她有一个宅子在千手佛附近,我也不知道是不是确有其事。” 范无救知道这个地方,距离这里十万八千里,想着老鸨爱财又胆小如鼠,若是躲在那里再合适不过了。“嗯,我知道了。”说完,范无救心里已经想出了一个法子,目光不快不慢的转移到了邹舟的身上。“我们能够最快的捉到五通,就要看邹舟的表现。” 呃……从一开始到现在我就没有听过范无救言里言外含着对我肯定的话。何止是振奋?简直就是不相信,瞧了瞧窗外的太阳也是从前那样打东边升起。我的小心脏不自然的噗通跳,看了一眼小白我不得不看向大黑,“那个……哈哈哈哈哈。”默默的仿佛已经知道了范无救想的什么主意。 解花花和二狗子疑惑的看着邹舟和范无救无言的对视,二狗子悄悄的拍打了小白的肩膀,低声道:“是我们太笨没有看懂还是他们啥都没有说,我咋越看越是稀里糊涂的呢?” 谢必安笑而不语,示意二狗子耐下性子看下去,之后自然是知道发生什么事情。其实呢,他自己也是不完全肯定自己猜测是否对应此情此景。 时间有限,范无救可不想继续耗下去,直言道:“我的话已经说得很明白,你答应不答应?” 哈?很明白? “大黑说实话我还没有明白你究竟想要让我干什么,我怎么答应你?”说罢,我心虚的斜看着墙上那一副挂画上的几行诗句。 “知道你聪慧无比,你装傻是没有用的。现在再说得明白些,也是让其他人听明白。”范无救看向二狗子,二狗子眼神立刻就活过来了。 “五通不比其他的鬼,他可以随着人心的喜慕变幻成不同的模样,或是俊美的男子、或是强壮的猩猩、或是强大的蛟龙不等,阳壮伟岸,凶险而狡诈的淫鬼。山窖周边都是野森林还有无望的草原,我们若是主动或是明着或是暗着都没有完全的胜算能够活捉了他,但是,把他引到这里我们各个击破,则是有更大的把握。更何况现在老鸨不在是良机。” 谢必安举手反对道:“正是因为五通狡诈我们更不能让邹舟冒险,这种事情不能够让……” 还是我手快,捂住了小白的嘴,“听是听明白了,不过,我怎么就成了重点呢?” 谢必安在心里吁了一口气,抓着邹舟的手看向范无救。 “现在你是男是女的身份也没有必要掩饰,若是他们有心要散播出去……”范无救的冷眼,让被看见的二狗子和解花花心还有向香都凉透了。三位忙表明自己的立场:“我们现在就是想要和你们一起把叶小鸾解救出来,其他的事情,我们什么都没有看见、什么都没有听到。我们保证!” 范无救满意盯着邹舟,仿佛在说:“你还是有什么话要说?” 糊涂是装不下去了,解花花一弱女子断然是不能够引诱五通,其他姑娘也是如此,这样一来只有我了。 明明我也是一位小女生…… 我将头上的帽子摘下,齐耳短发已经变成了齐肩,“没有错,不瞒你们,我其实是一位女生。” 解花花和二狗子目瞪口呆,听声音就像是乳臭未干的大男孩,然而事实上却是一位静下心仔细看,眉眼清纯又觉着妩媚,肤白细腻的小姑娘。 “原来邹舟你是女生,果然现在看来只觉着比我看见美的姑娘还要美上好几倍。”解花花不禁赞美。 “就是你既然是女儿家家的,让你去勾引五通不太好吧。”二狗子倒是怜香惜玉替邹舟担心。 “这一点你们都放心,邹舟有胆识,聪明,反应极为迅速能够随机应变,我和小白很信任她能够出色的完成这一次的任务。”范无救说完看向谢必安。 谢必安心里嘴上都担心邹舟,转而一想,除了邹舟似乎还真的找不出一个合适的人选。然而,他还是尊重邹舟自己的意思,若是不答应再另想办法,若是答应,就开心的为她点一百个大大的赞。 “为了不辜负你们的信任,我一定会平平安安的完成任务,问出叶小鸾的下落然后制服住五通。” 范无救更是对邹舟刮目相看,曾经的鄙夷或是不屑或是忽视现在统统的散去许多了。 谢必安为邹舟的勇敢竖起了大拇指,“二灰,你只用困住五通,剩下的就交给我和大黑就行。” 我们商量就议后,他们都齐刷刷的看向我,竟然不知道他们认为自己短发的我缺失了女人味儿。横眼过去,“我现在还是只是小女生,哪儿来的女人味儿?” 首先摇头的是解花花好向香,同性和异性的审美观是有所不同,站在男人的角度看待一个女人的容貌,哪怕是丑,或许也有男人觉着异常的美丽,而女人看女人就比较尖酸和刻薄。 “一般男人都喜欢黑长直或是波浪程度不同的长卷发,头发过短不合格;一百个男人中至少有八十个男人喜欢波涛汹涌,显然草坪是不合格;五官虽然精致,眼睛有神韵,不过完全电不到男人,不合格。” 解花花说毕,仍旧盯着邹舟观察。 而向香开始说道:“其次就是你的衣着,能够露出来的就尽量的露,娇娇羞羞的遮掩虽然也行得通,但还要看男人的喜好,最后,就是你的声音,最好是别像现在这样大大咧咧的,学着收敛住自己的少年音,尖着嗓子说话,只会让你的魅力加分。” 哦,我的天呐! 勾引男人竟然还有这么大的学问! 谢必安已经脑补到邹舟妖娆的模样,既是觉着便宜了五通,又觉着难得让邹舟做回女孩,竟然还是因为去勾引人,不禁偷偷的痛惜。而范无救左看右看,对着解花花说:“你们这里有假发吗?” “这里衣服鞋子应有尽有,就假发的话,还真的没有。” “邹舟的模样出众,若是没有假发加以掩饰,我也是不敢贸然让邹舟抛头露脸。” 范无救一句话说到了谢必安的心坎上。 “那这可怎么办才好?” 解花花黯然失色。 “这样吧,我带着邹舟去速速去九龄的理发店,大黑你就帮着她们找机会赶走掌柜的,让春满楼从今晚开始正常营业,旁晚十分之前我就会带着邹舟打扮美美的回来。”本是想着借此不让邹舟出面,就是,看到邹舟她自己都已经一股脑的同大黑一起想办法,于是想法作罢。 范无救听着觉着很合理,点头答应,“事不宜迟你们现在就出发。” 随着小白从后门离开了春满楼,心里还是很疑惑,从来话不多的范无救现在倒是主动的开始搞策划了,实在是不可思议。 “小白,你怎么看着不怎么开心?” 谢必安扭头抓着邹舟得走,没头脑的答了一句:“趁着现在都在午休,我们得走快点儿。” 我一把拉住了小白,“你是不是有心事呐?” 谢必安无措的看着邹舟,阳光洒在她的脸上,眼睛里都似乎有了太阳,“我哪儿有什么心事,我们走吧。” 我被小白拉着快走,街上除了照上去的太阳,就是冷冷清清的,也听不到任何声音。回想起来,我和小白一起走过的路还真是不少,就连我的青阳也忍不住探出头感叹一句。 “还别说,我都已经把青阳给忘记了。” 青阳委屈的抱着邹舟的脖子,“只要我的娘亲不忘记就好了,无论娘亲做什么我都会帮助娘亲的。” “吼,邹舟。你这娘亲还当的不错,有这样贴心的狸猫宝贝。” 还说不记得,有怎么知道青阳其实是狸猫呢? “小白,或许你是因为担心我才会不开心。不过,你也知道我虽然被你们说有超能力,可还是比不及你和大黑,现在只有我才能够做到的事情,我希望你能够支持我,好么?” 谢必安冲着邹舟傻笑,“当然了,哪有叔叔不支持自己侄女儿的?”说着,叔叔就笑眯眯的摸着侄女儿的脑袋瓜。 054 天鹅和天仙一字之差 - 无常养殖日记 - 橘苗 邹舟和谢必安出了春满楼后,捉拿五通的其他成员就按照范无救的指示,解花花负责去给掌柜的灌下了安眠药,二狗子则是搬到了顶楼的一间小屋子里面。至于是其他的姑娘在向香的号召下,纷纷都换上了新衣,面容不在露出忧愁、惊慌之色。倒不如说是,她们见了范无救,仿佛是找到了一处避风港,心里十分的安心。一切就绪,现在就只等着天慢慢的黑,谢必安带着邹舟回来。 一枝红梅出墙理发店内 “九龄你这里有什么漂亮的东西都统统的拿出来,只要合适美的就都给邹舟戴上。”谢必安倒不是趾高气昂的吩咐,只是因为气喘吁吁说话不得已变得急而快。虽说店内只见客人不见九龄,不过,九龄很快就闻声出来,“终于是看见你们了。” 九龄直接撇开了其他的客人,跑到了邹舟的身边,激动的牵住了她的手,“邹舟真是谢谢你,若不是因为有你,恐怕我怕现在都已经不在了。你的救命之恩我九龄这一辈子都不会忘记,我们以后就是朋友了,只要是你遇见的事就是我的事……” 看出来九龄很激动,她的语速不是一般的快,后面的话我几乎是一句都没有听清,也是不知道该是点头还是摇头,索性就留在原地一动不动,终于是等到她说完,我便是开口:“九龄姐,我现在想喝水。” “哦哦哦,我现在就帮你们倒水,你等着哈。” 几位坐着的客人用奇怪的眼神看着我和小白,我们也不理会,不一会儿九龄姐就端来了一水晶壶拿着两高脚杯向我们走来,边放下边说:“这是我刚刚榨好的柳橙汁,看见外面的太阳还挺毒辣,你们的脸蛋还都是红扑扑,我就往里面加了几块冰,赶快解解渴。” 我和小白毫不客气,没有多少时间就将果汁喝完了。 我放下了高脚杯看着脑袋都是扭着看向我们的客人,小声说:“九龄姐,你看现在店里还有客人,我和小白还是待会来再来比较好。” “没事的,都是我的几位老客户,你们留下,我现在就去和他们说说,晚一点再来。” 九龄说完真的就去告诉她的那几位客人,她们应该和九龄的关系很不错,也没有不耐烦或是生气,绾起了头发后便是一前一后的离开了。 关上了店门,九龄将另外的几盏灯也都打开,将会旋转的木椅挪到了邹舟的前面,“现在就剩下我们了,说吧,你一个俊俏的小伙子要打扮的漂漂亮亮的做什么?” “我……我被邀请参加一个化装舞会……所以就……”迫不得已我只好说谎。 九龄从邹舟的眼神就可以看出她在说谎,也没有揭穿,笑着带过这个话题,走到自己的化妆间将所有能够打扮的东西装箱的拿出来。 “邹舟过来坐在镜子前,我现在就给你化妆。” 我扭头看了一眼小白,靠近九龄的时候腿在哆嗦。 “虽然我是为别人做头发,但是化妆的技术绝对堪称一流,你现在就闭上眼睛我给你打粉底,等到让你睁开的时候再睁开。” 我坐好乖乖的闭上了眼睛,对于化妆而言,我绝对是小白。九龄姐拿着软软的东西在我脸上轻轻的按下,很舒适也很奇妙,她说那一些为了体现五官立体会打阴影、口红的各种色号、妆容的各种名称,犹如是在听物理课。 躺在椅子上的谢必安听着听着都快要睡着了。 三个小时过去 “好了,邹舟你自己对着镜子看看。” 九龄一声将我从梦中扯回来,我微睁开眼睛,从镜子中看见了一张仿佛是我曾经在精美的手绘本里看见的脸。 “真是可惜了,若是邹舟你是小女生,我是一个男人,哪怕一眼就是让我动心了。”九龄毫不夸张的说。 此时谢必安已经醒来了,站起来伸了一个懒腰,慢步走到了邹舟的后面,看向镜子中,那一头乌黑的长发,微微的卷,两耳旁瞟着几缕卷翘而可爱的发丝,眉毛够美没有上妆,那一双灵动的眼睛,看不出上妆,眼角贴上了闪亮的小星星,咋一看似泪珠又似珍珠,较为明显的就是能够看出唇瓣上涂抹了樱桃色的口红。 “原来邹舟只需要稍稍的化化妆就可以美的不像话了……”谢必安暗暗的在心里嘀咕。 见谢必安看着出声,九龄笑着拍打了他的胸膛,“现在不过只是化了妆而已,待会儿我给邹舟换上一件漂亮的晚礼服,我敢保证你一定会看得心醉神迷。” 丝毫没有在九龄的意外之外,换上了一件露肩齐膝盖的白色带着金边的晚礼服,在邹舟的身上穿出了性感和可爱。 “邹舟你该不会真的是女生吧?”九龄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是否是欺骗了自己,不然的话,为什么感觉里邹舟就是一位小女生? 谢必安克制住自己的眼睛不能够久久盯着不移开视线,侧头发现九龄看着邹舟的眼神有些奇妙,下意识觉着不好,几步上前拉了邹舟的手,转身对着九龄九十度的鞠躬。 “谢谢你愿意为邹舟化妆,还借给她一套这么漂亮的衣服,等舞会结束后我们就还给你。” 小白紧紧的拽着我的手。 “这倒不急,晚礼服穿在邹舟的身上是衣服的荣幸,你们要在舞会上玩的开心,礼服就当我送给邹舟的,不用还了。” 我抬头正好对上了九龄的眼睛,直觉告诉我她似乎是猜到了什么,除了谢谢我似乎找不到其他的话了。 本是想要离开之前帮忙九龄收拾一下梳妆台上的东西,小白竟然叫我站在原地乖乖的不动,他自己去帮忙了。 “有一件事情我想想还是告诉你们比较好,之前我看见曼珠被一个长得妖气的女人带走,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等我去登门拜访的时候,开门的姑娘告诉我以后若是没有大事就不用上门了。听这话我心里纳闷,叫着曼珠也没有回应,反倒是被那姑娘瞪了一眼关上了门,之后不管我怎么敲门都没有来应门的。所以我在想,曼珠会不会是出了什么事?你们比我和曼珠认识得早,关系也好,去看看或许还行。” 九龄说完,梳妆台也收拾好了,我和小白交换了眼神,再次谢过了九龄后,我们出了理发店后就商量着,要不要去一趟音无阁? 时间紧迫,我心里却是放心不下曼珠,若是在我们不在的时候,曼珠被谁欺负了、受了委屈又没有一个撑腰倾诉的对象,该是如何? “小白,我们以最快的速度去看看曼珠,看完了我就往春满楼赶,好不好?” 谢必安瞧着邹舟满脸都是写满了担心,若是现在强硬的拉邹舟赶路也是不现实,于是就答应了。 我们很快就来到了音无阁大门前,我敲响了门。 “又是谁?” “是邹舟和谢必安。” 谢必安可不想邹舟这副样子被曼珠以外的看见,伸手邹舟拉到了身后。 这次开门的是晚儿,果真听着像,开门后一脸委屈的看向邹舟,“现在我们小姐已经被禁足,外人也不能够进入,若是两位大人有要事尽管的相信我,我带消息给我们小姐就是。” 我和小白都不知道晚儿在说什么,什么禁足、不能入内的? “难不成音无阁内还有监督?”谢必安伸长了脖子往里面探了探,倒是看见了几个长得凶残的青脸鬼对着我龇牙。 晚儿上前了一步,将脑袋伸出去,门稍稍的关上挡住自己的半截身子,悄声道:“里面被阎萝大人安排了十五位侍卫,看守我们小姐。我知道我们小姐是被孟婆带着去见了阎萝大人一面,回来几日后便是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要说其中的原因,我们小姐一句都不说,只叫我放心。从前如何现在就是如何。” “也就是说曼珠相安无事。” “是的,谢大人。” “这样就好,你替我和邹舟问候曼珠,告诉她我们现在还有要事处理,等结束后就会来找她。” 晚儿欣然点头,“我一定将话带到,两位大人走好。”说完,晚儿便是关上了门,开心的往凉亭跑去。 谢必安转身看着邹舟,“现在该是放心了,我们现在回春满楼。” 经过了鬼街,但凡是路过了邹舟和特意戴上了一定草帽的谢必安身边的鬼,无论是男是女、是老是少,是半人还是半鬼,无不是停步扭头,看得久了,再走一步回头看三眼。嘴中不是在说那是谁家的姑娘竟然生得那里美丽动人,难得一见,更有者,尾随了几步,奈何少女身边有人才是不敢更进一步,而不少的女性,嫉妒的不断的龇牙,扯着自己的男友或是丈夫的耳朵或是衣袖或是手,赶紧的离得远些。 眼见着太阳一半的身子已经沉下了天与地的交接线,而路已经缩短了不少,再往前走不到一百步就到了。 “小白,我好累,你可不可以背我一小会儿?” “不行,你现在穿成这个样子我背你不方便。”谢必安红着脸喊。 “可是,我真的是走不动了。你看看我的脚趾头,都已经肿了。” 谢必安一看,两只脚的小指头肿了,“上来呗。” 055 门外黑影闪电般袭来 - 无常养殖日记 - 橘苗 日头落山,云霞光彩夺目,即便是远在天边的也是耀眼的觉着那一抹兰色一抹新红仿佛就是在眼前绽开的朵朵花。脸上带着霞光,头顶戴着彩云的皇冠,谢必安背着邹舟走完了剩下的路。 来至春满楼门前,待到谢必安伸手扣门,身后已经围上了来一群双眼都已经看直看呆的“男人”,或是张着嘴保持惊讶状或是按耐不住已经伸出了手或是几步上前鼻头都已经触及到了邹舟。谢必安恼火的将他们赶走,“若是还有谁敢上前一步,我就把他的腿打断了。”放狠话不是谢必安的作风,不过,看见那丑恶不堪、欲望包裹着全身上下的男性,他由衷的鄙视,少不得真情流露。 见了解花花开门,谢必安将邹舟推进去,自己恶恶的瞥了几眼,就踏进去合上门。 “我就知道邹舟你打扮起来一定就如同是仙女下凡一样,看得我都觉着自己丑的不得了。”解花花拉着邹舟的手不肯松手,边是细看边是感叹,心里很是羡慕邹舟。这个时候,范无救闻声已经下了楼,走到了院内看见邹舟的模样,少不得吃惊几分,停留了几秒钟,便是走上前。然而,目光却是不再停在邹舟的身上,对着谢必安比划了一个一切就绪的手势,二话不说就反身上楼。 “大黑他怎么连看都不看我一眼就走了?”我问小白,小白对着我干笑了几声,说是大黑从来都不把女色看在眼里。这几句话咋听没什么,不过,怎么想心里都是不服呢? 二狗子慢了一拍走出来,看见了邹舟的打扮,两眼珠瞪得如同是两只大铃铛。路竟然也不会走了,歪歪扭扭的恰似喝醉酒又似乎是腿有毛病,等到好不容易靠近了,话也没有说上一句,他身后的向香欢呼雀跃的跳出来,将二狗子推到了一旁,“邹舟你真美,别白白的让爱色的家伙看,我现在就带你去我的房间,想来你一定是饿坏了,然后给你端一些好吃的去。” 一语末了,向香并着解花花一起牵起了邹舟朝着楼梯口走去。 谢必安收回了视线,瞧见二狗还是眼巴巴的张望,唰唰两声拍着二狗子的肩头,“你看,你还看,你再看?” 二狗子被唬得连忙低下了脑袋,忽闻笑声,抬头发现谢必安其实对自己开玩笑,掌着后脑勺二狗子傻乎乎的笑了笑,“谢大人,你吓坏我了。我还以为你……” 不等二狗子说完话,谢必安继续拍了拍他的肩膀,“还以为我要挖掉你的眼珠呢?” “嗯嗯,不愧是谢大人。” 谢必安左右快速的看了几眼,推着二狗子,“这里说话不方便,走,我们边上楼我边问你事情。” 二狗子走在前面,听从谢必安的话小声的作答,而谢必安跟在身后一边听一边走一边观察楼底下以及听着门外的动静,行到转弯处,谢必安停下,从一扇三尺长的窗户探出了半个脑袋,发现底下围观的群众变得越来越多,七八十中,基本上都是男性。二狗子身高不够,哪怕是踮起脚也是看不见底下的情景,就问:“大人,我听外面似乎说话的鬼不少,现在是不是有很多在外守着?” 谢必安侧头低下,“正是,眼见着天已经黑了不少,大概还不到一个小时,就会有人进来吃喝嫖赌了。” 二狗子点着头,仿佛是在自言自语:“邹舟的模样实在是太吸引人了,按照以往情况,也是偶尔才会出现这样堵得水泄不通,而且还都是在八九点钟的样子。那么既然这样,大人,今晚来得客人这么多,那个五通会不会混在里面偷偷的邹舟劫走了?” “二狗子你还挺聪明的,如果你想要以功抵罪的话,待会儿你就充当这里的店小二,随时随刻都要观察进店的客人,一旦发现什么可疑的人立马向我汇报。” 二狗子心里没有一个谱,万不敢说一个好字。愣着头看着谢必安。 “你也别担心应付不来,具体的安排我现在就去和邹舟他们商量。” “好的。” 谢必安将小组所有成员聚集在一起,回来的一路上他脑子里无不是在想着,怎么分配大家的工作,得以让五通不但活捉还能够让邹舟毫发无损。角色他已经我大家制定好了,说出来后并无任何的异议。只不过,范无救细细思忖了片刻,冷道一句:“我和小白你的角色交换过来才是。” 听范无救这么一说,解花花随之点点头,二狗子也觉着有理。 “范大人冷冷、成稳少言少语的,让他去假扮店小二甲,恐怕是有些不合适。”解花花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我也是觉着,觉着谢大人你合适些,我也能够大一些胆子。”这时说话的是二狗子。 “那好,我和二狗子去当小二,范无救你暗暗护着邹舟,向香和解花花你们一个把手前门一个把手后门,至于其他的姑娘就随时传递消息。然后不管是谁都要保护好自己,切勿让自己受伤。” 说完,谢必安也没有和邹舟说一些悄悄话,连眼神都没有丢去,带着二狗子匆匆走出了房间。解花花和向香看着时间也不早,听见已经有客人来了,也慌慌忙忙的离开做准备去。 范无救坐在原位没有动,看着邹舟也不说话。 “我已经吃饱了,我现在就将盘子端下去,你继续坐会儿。”我哪儿是吃饱了?分明是觉着和范无救呆在一间屋里面,我就感觉自己变成了一桩木头墩子,再者,我倒是要去问问小白为什么就那么的妥协了? 邹舟连门都没有打开,范无救喊道:“把盘子放下,老老实实的坐在床上,从现在开始除了特殊情况哪儿都不能够去。” “我现在就有特殊情况。”也没有看范无救那张又冷又臭的脸,我尽管的端着我的盘子继续开门。 “邹舟!” 宛如被我妈喊一样,我连忙回头,“干嘛?” 范无救指了指就在自己对面的一张靠椅,“坐下!”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看见了霸道总裁爱上我小说剧情呢,我冷哼了一声:“大黑我真是尿急。”见大黑黑着脸无奈的对着我摆手,我速速的开门出来。放回了盘子我到处找着小白都没有看见,又不想被大黑说,只好上楼回房。 听得出来今晚春满楼的生意好不得不了,上楼的客人也是络绎不绝,穿着同这里姑娘都不一样的裙子,我倒也不好意思外出走动,事实上也是不可能的事情。 从噪杂到更嘈杂到欲耳震聋,范无救就一直蹲在衣橱里面,即是不动也不吭声,若不是二狗子或是解花花时不时来看看,大黑会“嗯”一句,我真的怀疑范无救是不是睡着了? 过了零晨,来的所有客人玩也玩够了,吃饱喝足,有赖在这里不走被谢必安丢出去,有强拉着某一位姑娘的小手非要一起睡觉被谢必安敲击脑壳的,也有喊着要见见新的那一位小美人被谢必安打嘴的。 二狗子虽说不理解谢必安的为什么这么做,不过,一想到自己也是差一点做出那等事情,但是被原谅不禁觉着很幸运。倒也是什么都不说,还会帮忙扇耳光。 零晨一点,管辖这一片荒野的鬼大人都已经回家了,换岗的还未到达自己的岗位。 等待上钩的色鱼也已经嗅到了鱼饵的诱惑人的香气,离开了自己的窝巢,亟不可待的寻找鱼饵。 而春满楼内所有提着心眼的人都已经觉着累了,谢必安打发了姑娘赶紧去洗洗睡觉,也是善意的警告千万不能够让自己睡熟,接下来的时刻还是要更加保持警惕。二狗子懒得洗澡,躺在拼凑在一起的饭桌上已经开始打呼呼,谢必安见状无奈的摇头,看着毫无的动静的楼上,自己坐在了一方桌子上子,开始守夜。 想来这春满楼已经几日都不开张,那五通也是心里痒痒了,现如今不但没有察觉到任何异常,到了现在半夜也是正常。谢必安越想越觉着不对劲,打醒了二狗子,“别睡了,你现在好好的看着大门,我上楼去看看。在我没有下来之前你不能够再睡觉了。” 二狗子揉着眼睛打着哈欠说道好,结果,等谢必安上楼去他就已经斗不过倦意,倒下去继续睡觉了。 谢必安刚上来,往地上一看,发现有好几件被撕碎的衣服,拾起后瞧着觉着眼熟,潜意识里觉着不妙,抓着衣服撞开了就在一侧的房间门,发现床上的根本就没有姑娘,对面以及相邻,都不过只是一张空床。 谢必安克制让自己沉着,擦掉了淌下来的汗,走到了邹舟的房门口。冷静下来推开了门,“邹舟、大黑?” 发现邹舟半躺在床上已经睡着了,谢必安吁了一口气,走至床边拉起了邹舟,“出事了,好几间房里的姑娘不见了。” 我抓了抓脸,靠在小白的胳膊上,“别担心,是我让她们转移到走道尽头老鸨的房间里面去了,青阳帮着我看着呢。” 说话间,门外一道黑影闪过。 顿时,门被震动了好几下。 我几乎是从床上跳到了小白的面前,而大黑也速速从衣柜里钻出来。 056 唉呀妈呀原来是他来啦 - 无常养殖日记 - 橘苗 也不知为何,门,竟然被震裂开,外面的一层实心木的裂痕都足以能够透着里面这一层雨过天青的软烟罗,朦朦胧胧之中能够瞧见外面的黑影,正在极细微的在移动。我回头正眼小白:“该不会是五通来了?”小白的脸色不怎么好看,倒是比之前成稳了些。看向大黑,他对着我和小白摇头。 不知何物在外鬼鬼祟祟也不是个办法,我们仨还是决定看门看究竟。就在小白身后碰到了门,开打了那一瞬间。 仿佛是屋子内下起了滂沱大雨,若不是小白将我推向了一旁,我恐怕是和他们一样都淋成了落汤鸡。 一看,来者竟然是二狗子! 果真是人不可貌相,鬼也是如此。 “哎呀我的妈呦,我……我不是故意要望你们身上浇水的。我……”二狗子的舌头早已打了死结似得,察觉到自己说话得困难,立马闭嘴,指着楼梯空,并手并脚的比划着邹舟他们根本就看不懂的姿势。 这个时候恰恰从楼梯口传来了粗重的脚步声,二狗子听见打着哆嗦的钻进了房间内,看谁的离得自己近就顺势抓住了谁的手臂。 看着二狗子被吓尿的样子,无需再问一些什么,我们都已经明白,真正的五通来了。 门已经没有时间加以修饰一番了,趁着脚步声还没有靠的更近,我抱起床上的被子进地上的水都擦干净,小白就捂着二狗子的嘴巴用最快的速度转移到了隔壁的一间房间里面,而大黑按照原计划藏在了衣橱里面。 我明显已经感觉到那双脚已经走到门前,不管三七二十一我重新抱起湿哒哒的被子,滚在床上装作已经睡熟。 就这样房间里只剩下了一盏红烛的光,还有我一双不断转来转去的眼珠子。 嘎吱---- 门被推开了,我悄悄的将脑袋埋进去,湿哒哒的被子贴着我裸露的手臂,十分的不舒服,倒也要忍受。 他走路细无声,我只听得到自己的脑海里嗡嗡嗡的作响。 几秒后,一只手搭在了我的肩头,一股热气喷洒在我的发顶,接下来感觉他竟然嗅着我的头发,鼻尖都已经触到我的头皮,从上而下的摩擦着。 而我唯一能够做的就是忍耐。 善于变化的五通现在是,一头短而干净利索的金发,眼瞳是海蓝色,立体的鼻梁,生有索吻唇。眼里尽是宠溺的看着被子里的可人儿,嘴角轻轻的荡漾起一抹一抹的微笑,而已经控制不住的手已经伸进了被子中,他闭上眼睛顺着感觉摸索着那奇妙之处。 “走开……” 五通一怔,手倒还是在被子里,他用另外的一只手拿开了盖住可人脑袋的被叫,弯下身子贴近她的脸庞,发现那张动人的脸蛋带上微红,嘴唇一张一翕,甚至觉着可爱有妩媚撩动自己的心。 “连说梦话都是如此的叫我欢喜,从今晚开始你就是我的人了。” 五通得意一笑,一把抱住了被子,正要连被子带人一起回自己的寨子。却是没有想到,被子中的可人竟然突然的睁开眼睛,毫不分说的给了自己一重重的耳光。 “你是谁?是怎么溜进来我的房间来?你快走开!” 看着他发愣,我快速的从被子里面钻出来,拿着被子将他推下床。假装受惊的大喊大叫。 五通甩开了被子,两眼瞧着邹舟生气时,小脸蛋一鼓一落,那干净透彻的眼睛里都能够看见怒火燃烧的越来越旺,而抹着口红的嘴唇,微微的嘟起来,看得五通已经不知道气愤为何物,一张倒也是俊美的脸上尽是笑容。 “不仅仅是长得绝美无比,连性格也是这般的与众不同,我五通还真是走运,想不到今晚竟然能够遇见如你的一块璞玉。待你与我回家后,我可要好生的雕琢你。”说完,五通上前准备动手。 “你不准过来,你……” 我拿起抱枕,“你再过来一步我就撞墙死掉!” 五通举起双手自己怜香惜玉不忍心见邹舟花容消损立即表示自己投降,“什么话都好说,你可不能够自寻短见走极端。”嘴上虽是这么说,心里却是在想:“我都还没有仔仔细细的尝尝你的味道,怎么能够让你先死没了?” 瞧他那眼神就是不对劲,我拿着抱枕挡在自己的胸前,默默的后退抵着墙。既然有得商量,那我就不转弯抹角、磨磨唧唧了。 “我们楼里已经失踪了好几位如花般的姑娘,你说,是不是你把她们带走的?” 五通是情场的一把老手,这样的怀疑和质问对他来说易如反掌,他都不屑于去回答。再者,自己哪有看上姑娘还有商量的时候?终究还是看在邹舟是他从未遇见的叫他一眼钟情,才是没有露出半丝的不爽。 “没错就是我带走的,现在我都已经将她们放回家了,你信不信呢?就看你自己。或者说,现在就乖乖的跟着我回家成亲,顺便看看我说的是否是假话?” 我将抱枕对着五通的脑袋砸去,“你想的美!我死都不会和你成亲的。当然了,有一点我倒是可以考虑考虑。” 五通惊讶的哦了一声,笑笑拾起了抱枕放在了邹舟的脚下,“可人儿你倒是说说看。” “失踪的姑娘中有我的一位姐姐,叫做叶小鸾。你若是把她安安全全的送到无常殿,我就答应和你成亲,你看怎么样?” 听到这句,隔墙有耳,谢必安和二狗子怔住,衣橱里的范无救倒是点头暗暗的称赞。 五通的笑容突然的凝固。 “怎么了?一人换一人对你来说还不乐意?” “除了叶小鸾其他任何条件,哪怕是成千上万条我都答应你。” 看样子五通是不会自己交出叶小鸾了,而且,怎么旁敲侧击都问不出叶小鸾在何处,再这么和他耗下去,不要说是浪费时间,倘若是危及到了其他的姑娘可就不好。 五通色眯眯的盯着自己,他身后已经悄然出来的大黑已经手持着铁链,正在继续观战。 若是这一次我们什么结果都没有,再设网的话,五通是不会那么轻易的上当。有句话说得好,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既然你不愿意将我家姐姐换回来,你也休想要让我和你成亲,你做你的黄粱大美梦去。”对上了打黑的眼睛,我很快的眨了眨眼睛。范无救会意退回到了衣橱内。 五通可不想要再浪费时间延长了自己的春宵一刻,撸起了袖子,大步走向床边,生了一张谦谦君子的脸,行为上十足就是禽兽不如。用沾上了迷迭香的手帕捂住了邹舟的嘴,有意无意的撕破了邹舟的露肩的礼服,仅是剩下微薄的一块遮挡住了胸前。双手牢抱着邹舟,眼睛游离在若隐若现的片布之下。 等到五通带着邹舟离开听不到动静,范无救走出房,而谢必安早已闯出来,欲要追上前,被范无救拉住。 “你不是就在邹舟房里,怎么能够亲眼看着五通带走邹舟?”谢必安手臂上青筋凸起,衣服上都是汗渍。二狗子随之跑出来,自己给自己甩耳光,“若不是因为我昏倒,估计这会儿谢大人都已经从五通手里救出了邹舟。” 范无救对于谢必安的愤怒心里着实的不爽快,言语上还是表情上没有表现一丝,还是一如既往的冷漠道:“这是邹舟自己的意思,我们都要尊重她。” “难道她是故意让自己被五通抓走的?”谢必安反问。 范无救定神的看着谢必安,“你自己想想,我现在就去五通的老巢。” 谢必安仔细的回想,若是邹舟是故意为之,也能够说得通。他知道邹舟的热心,往往都能够奋不顾身。想到这里,觉着自己不应该对着大黑大吼。 “谢大人,我们现在也是山窖吧。” “嗯,先等等,先把其他的姑娘都安排好了再去。” 春满楼现在已经没人敢待下去,谢必安让她们打扮的平常普通,替她们找到了一间客栈暂时的住下,至于费用,谢必安已经是捉襟见肘,就拿着老鸨的首饰当了一些钱给了解花花。 安排好后,谢必安带着青阳还有二狗子便是出发。 到了清晨的四点半,谢必安与范无救回合,二狗子的家就在附近,想着两位大人该是渴了,于是就邀请到自己的家去休息片刻。 “原来你住在这里。”谢必安到处走了走了,窖里还挺暖和的。 “我穷,住不起街上的房子,也不能够睡大街,就只好自己想办法了。” “嗯嗯,不错。不过,这里离五通的寨子也不远,难道你就不害怕?” 二狗子顿时红了脸,“说是不害怕是不可能的,就最近半夜里我常常听到有姑娘的哭声。我胆子小,就躲在家中没敢出去。” 范无救放下水杯,“为何不报案?” “想是想过,我担心报案五通记恨我,出狱后报复。我不过是一个小客栈的小二,没钱没正经儿房也没有一个靠山,若是连命都没有了,就真的一无所有了。” “也是无可奈何的事呐。” 正说时,木门外传来一声声的叫喊,范无救和谢必安闻声破门而出,跑出十几米,看见一位光着脚,披散着头发而衣衫不整的姑娘含泪喊着救命。 057 好戏正要开始了 - 无常养殖日记 - 橘苗 在荒芜草原值夜班的恶鬼嗅到了不同寻常的味道,无奈自己什么异常人物都没有铺捉到,情急之下,在天一亮交班后就速速的赶到了孪殿大门要拜见阎魔殿下。恶鬼将半夜的事情一一详细告诉,而阎魔却是早已预料,只不过是答了一句无需紧张,就吩咐恶鬼出去。 日理万机的哪有多余的时间去理会已经安排出去的事情,阎魔放下了手中的文案,叫来了随身的侍从,将已经批注好的文案好生整理好放在书桌上的木箱子,自己忙了整整一宿,现在正是想要回房补觉。阎萝看在眼里,疼在心里,仅仅看着哥哥带着满脸的倦意回房去,也不出声,等到合上了门,悄悄的反身走到哥哥办公桌前,对着侍从说:“方才那位在遍野守夜的恶鬼找殿下有何等要事,你若是知道的话,最好是老实的说出来,且不到等到动不必要的手才是。” 侍从连忙轻放下宝贵的文案,跪在阎萝的面前,“回殿下,只是听到那鬼说荒芜草原半夜里有异常出现,不见其影也不闻其身,感觉不妙便是来禀告殿下。” 阎萝听后也不再继续问下去,将手中翻看的一本文案丢在了桌面上,“我知道了,你继续收拾。” 淫恶鬼带走叶小鸾的事情,阎萝多少从阎魔那里问出了一些什么,一听便是知道,那异常该就是五通。如此一来,谢必安他们现在一定就正在追踪过程中,何时能够正式逮捕,交给钟馗,她可是一点都不着急。倒是有些许的兴奋,碰着了五通,邹舟会如何她还真想知道。 这样想着阎萝倒是知道一个好的人选,尔后便是喊着侍从去把孟婆叫来。 不用阎萝仔细去想,她就知道这冥界里就没有沙华不惦记的姑娘,曼珠已经被自己囚禁在音无阁内,而孟婆虽是他表面上的挚爱,哪怕生的绝美,看多了也是会厌倦。连着十字鬼街的街道,那一家酒楼没有被沙华逛遍?纵然那荒芜草原他一定是心痒难耐的,于是乎,就让笨拙的孟婆知道了他的去处,看似帮着两人的解决感情问题,顺便又给自己带回想要的消息,莫不是一举两得? 沙华果真和阎萝猜想的一模一样,自从去春满楼寻乐被谢必安他们侮辱后从春满楼连夜赶回来,又稀里糊涂的在曼珠哪儿睡了一晚,其中的乐趣非但一点没有尝到,处处都是叫自己可恨可气可惜。 家仍旧是不想要回,眼下想看一眼曼珠都不能够,又去了一趟春满楼,却是被告知暂时不再营业。沙华失魂落魄的往回走,走着走着无意识就走到了一家叫做“胡吃海吃”客栈前。沙华抬头盯着看了几眼,好一会儿后敲着自己的脑袋想起来了,原来这就是当晚自己喝酒的袖珍客栈。 正好,沙华很想要会会那小二,想着去给自己带一封信交给曼珠,走进去发现二狗子不在,一问说是生病不是在家就是在春满楼,还顺便告诉了二狗子的家地址。 千山洞窟最西边的一山窖,沙华反反复复念着这地址,算是第一次听到原来还有这么一个地方。 而就在沙华已经按照线路图走到一座山窖旁时,正好是看见了谢必安与范无救正追着一位衣衫不整的姑娘。 “你们两个这是要对姑娘做什么?”沙华想都没有想什么,撂下了手里的地址还有自己崭新的一套西装,一个箭步冲到了姑娘的身边,伸手拦住了谢范二位。 姑娘看着突然有多出了一男性,双手护着自己的凶,眼神在三位身上打量,带着警惕性的默默后退。 此时谢必安内心就喊出了一句:“喔!我的苍天!”本来事情就已经不简单,偏偏有多了一个喜欢惹是生非、拈花惹草的沙华。而范无救一如既往的镇静自如,静静的看着沙华冷冷的说:“想你是误会,我们这是在救这位姑娘,不信不问问她我们有对她做什么?”说着范无救看向了那位在瑟瑟发抖的姑娘。 沙华见她摇头,可是自己也不能够垮下自己的气势,依旧板着脸,“大伙儿谁都不知道你们俩儿因为捉鬼拿魂瞎猫子碰到了死耗子立下了大功,才是从小鬼头爬上了现在的位置。要是我回去禀告阎魔殿下你们这是在打着办公事的幌子,实际上是游山玩水调戏美女,看你们还嘚瑟吧不嘚瑟?”说吧,沙华阴阴的笑着。 沙华和曼珠的关系僵硬后,谢必安见沙华一天天变得不再是从前的模样,打从心里的无奈之余就是深深的痛斥和鄙夷。 “得,我现在就可以给你一匹马让你马加鞭的回去禀告,你看怎样?” 范无救伸手示意谢必安无需在多说下去,冷眼瞧着脸色忽青忽白的沙华,“若不是看在我们有事情缠身,我们定是叫你尝尝胡说八道挑拨离间后浑身被抽打的那滋味。” 范无救拉近了正在做鬼脸的谢必安,撇下了犯花痴的沙华,不过是寥寥几句,谢必安立马会意到了全部,脸上绽开着笑容,不住的点头说好。 沙华的心已经安在了姑娘的身上,嘘寒问暖的,问东问西的,让姑娘留也不是,跑也不是,愣愣的半天就说了一句:“我好冷……”沙华闻声也不管自己和范谢两个的关系怎么样,一边担心的看着姑娘一边走二位的身边,“你们在这里叽叽哇哇的说什么,还不带着姑娘找一处暖和地方儿,喝一杯温水找一件像样的衣服换上才是?” 说得范谢相对看了一眼,倒也是乐意至极的点了点头。“我们现在就去山窖。”谢必安笑道。 尔后,谢必安脱下自己的外衣给了姑娘,骂了几句沙华没有长脑子,只知道叫喊却是不把自己的衣服脱下来。沙华也没有细致听,人虽是跟着走,可是眼睛牢牢的看着姑娘,也不管其他人怎么看着自己。 而一直都在门前的二狗子听到动静,一边瞅着两边有无危险,一边慢慢的往外走了几步,站直了身子,对着谢必安连连的招手。待到走得更近了,二狗子瞧见了沙华,想起来那晚的事情,心虚的没敢直视,弱弱的退到一旁,等所有人走进去,才是锁上了门。 换上了二狗子的粗布衣,喝了热水吃了一些极为寒酸的几样小馒头和小窝窝,渐渐的姑娘已经不再打颤,能够抬起头正眼看着围在自己身边的陌生人。 沙华正开心着准备要说话,谢必安见势一巴掌拍在了他的背上,抢先了说:“姑娘别害怕,除了这位,其他的都是实打实的的好心肠。我们大概都已经猜到了姑娘经历了什么,具体的也就不细问,只不过,我们很想要知道今凌晨时是不是又有一位姑娘被捉进去了?” 听了谢必安的话,姑娘基本上已经放下了警惕,发白的脸望着谢必安,“大人说的对,多亏了那位姑娘我才可以逃出来,临跑前,我还听到了那禽兽不如的东西马上说他就要成亲了。” 谢范自然是知道的,范无救接着问:“你认不认识一位叫做叶小鸾的?” “里面的姑娘太多了,我们害怕都来不及,没法记住谁是谁。” 沙华从头至尾一句都没有听明白,也不等谢必安再张嘴,就喊道:“你们都说得什么,我怎么就听不懂呢?谁被谁捉了?谁又逃了?” “二狗子你现在就带着姑娘回她家去,想必现在他正快乐着,不会安排手下追踪你们,倘若是你知道捷径便是更好。”谢必安叮嘱着二狗子路上的注意事项,看着二狗子拉起了板车拉着姑娘从另外的一条路上远去,回头与范无救交换了眼色后一同回到了山窖内,一人掌着沙华的一只肩膀。 “知道你沙华是出了名的护花使者,现在不止是一朵花在等你保护,你可答应?” 沙华斜眼盯着笑着的谢必安,扭头再看向范无救,“刚刚那姑娘被你带哪儿去了,什么‘不止一朵花’我知道我们关系不咋地,你们别以多欺少!” “听听你这话,我和大黑怎么会欺负你呢?我们爱护你还来不及了。要说那姑娘是被色鬼劫持到他寨子逃出来的,若是不送家去还送往哪儿?再者,那色鬼抢劫的女子还真是不少我和大黑哪怕三头六臂都忙不过来,这不,你好歹竟然偏偏赶上了,就不来一个英雄救美?”谢必安看着沙华痴痴呆呆的模样知道已经见效,又忙说:“再透露一点,你还可记得上次你在音无阁内遇见,能够把这里所有女子都比下去的那位姑娘,她呀马上就要成为色鬼的新娘咯!”说罢,吹着口哨配乐。 但凡是沾上了女色二字,沙华的英明果断也就失去了一大半。 “好!为了那一群花朵的幸福,我定当做自己的使命来完成。”满怀得激昂彭拜,要说什么时候沙华最具有男子气概,莫不说此时有待何时? “现在再说些其他的都是废话,我们行动起来。” 谢范二位看着沙华雄赳赳气昂昂的走出去,都使坏的笑了笑,尔后便是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走到了沙华的两边。 058 敢情是来凑热闹喝喜酒的么 - 无常养殖日记 - 橘苗 听了听色鬼具体的所在,沙华领头谢必安和范无救随后,一个掩嘴偷笑一个心里感叹的跟在身后,一盏茶的功夫就已经到了。 所谓的大寨子堪比一栋独立式的豪宅,不,是豪华的高楼大厦,两边围着一堵三米之高的墙,墙面上爬着各色各异的小碎花,迷得沙华的眼睛都看花了。而近在眼前的寨子,从上至下细细数来总共十九层,每一层镶嵌的窗户,几百余而样式还有映着窗帘的花色不重复。至于其他景致,看多了都是羡慕嫉妒恨的泪水。“开门!”沙华走到门后,边敲门边喊,而谢必安与范无救藏在暗处见机行事。 “你是谁,找谁的?” 沙华毫不客气的回答:“管我是谁,我要找你们的寨主,赶紧的让他来看我。” “在我们主子的地盘上你给我老实点,休得无礼。现在就滚出去,别再来了。” 砰地一声,门被关上。 小子关了门急急忙忙的乘上了电梯来到了第十五层,慌忙的跑到了主子面前,“刚刚有一小子敲门说是来找您,也没有说明原因,我就打发他走了。” 此刻五通已不再是美男子,幻变成了一只癞蛤蟆,对着自己的手下呱呱几声,尔后小子就重新回到了门后,开了门发现那人还在,“你小子运气好,碰到我们寨主成亲的好日子,暂且就饶恕你,还赏赐你来喝我们寨主的喜酒。” 沙华虽然极为的气愤,不过想着自己能够安全进去也就忍了,跟着皮肤黑黝黝的小屁孩上了接待客人的第五层楼的客房里等候。 谢必安见状满意的点点头,“这样做虽然不怎么厚道,不过,谁叫沙华平日里都不知道检点,收收自己的花心。色鬼会面色鬼,以五通为铜镜,让他看看自己平时的德行究竟是怎么样?” 范无救冷道:“安静。” 一扭头发现孟婆竟然出现在了门口,谢必安惊诧得吞下了口水。 “开门啊!快开开门!” 开门的还是那黑小子,“你又是谁?” “你不要管我是谁,我知道我老公在你这里,快让我进去看看。” “你先等着,我进去问问。” 孟婆左等右等,谢范二位也不想继续看下去,悄悄的走到了豪华大厦的左侧,抬头看上去,一句话都没有再说,开始飞檐走壁起来。 过了五分钟那黑小子开了门,“好了,你现在可以进来。不过,见你的老公之前我们寨主想要见见你。” 孟婆料想着不过是看看罢了,也不会少一块肉,也没有思考就答应了。 五通重新变回了美男子,坐在沙发上,远远的就看见一个曼妙的身姿正往自己靠近,瞧着那小脸,那玲珑浮凸的身材,下意识的咽了咽口水。拍着自己身边的位置,“若是不介意美人你可以坐在我身旁,那真叫我荣幸。” 孟婆还以为是一个老男人或是丑男人,一见却是比沙华要俊朗一百倍的男人,心里顿时心花荡漾起来,半捂住嘴巴带着笑的坐在了美男子的身旁,身子有意无意的靠上去。 你见我,我见你,眼睛里都是柔情和陶醉…… 就在五通和孟婆调情时刻,谢必安和范无救已经上了第十九层楼,顺着外面的窗沿终于在靠末端的一间房子里面看见了邹舟。见里面没有闲杂人等,谢必安跳进去,范无救随后。 “邹舟你……” 邹舟所穿着镶着小金片的婚纱,头戴着一顶用金樱子镶着头冠,脸上的妆容更是映衬得雅致而精巧可爱。 “你们终于是找来了,都不知道我差一点就被那色魔轻薄了。” “我们赶着喝你的喜酒呢。” 心里一阵凉意…… 谢必安也不开邹舟的玩笑,敲了敲邹舟的脑袋,“你还说呢,你也不和我吱一声就擅自做主,若真是被欺负了也是你自找的呢。”谢必安赌气似的双手交叉,翻着白眼瞪着邹舟。 “我一个女生这样做若不是情非得已我愿意吗我?你就不安慰我几句还咒我?真是坏心眼。” 范无救比划了停止,“都别说一些废话,趁着现这里没有其他人在,我问问你,知道叶小鸾的下落了吗?” 我多么希望我是知道的,不过五通看我那么紧,连上厕所他都要跟着,好不容易现在出去了,结果两货就来找我问话了。 我摊了摊手,“没,一点线索都没有。” “没有就算了,你真的要和五通成亲?”谢必安挑着眉问。 真想把小白的脸揪没了,我哪儿看上去像是愿意了? “你别哪壶不开提哪壶,你们看见了我现在这个样子也别嘲笑或是同情。五通将婚纱上撒了香水,暂且不说这个,就这件破裙子我怎么脱都脱不下来,不然我哪儿会乖乖的穿上?你们帮我看看。” “什么时候开始举行仪式?” 问的是范无救。 “晚上六点半。我现在有些后悔了,叶小鸾没有找到,还把我自己搭进去,好不划算的说。” 谢必安有些心疼,蹲在邹舟的裙摆旁,“后悔也是不行的,你也不要忘记了还有我们呢。”范无救也说:“就是,我看了看,你裙子上的拉链他们已经打了一个结,就你傻乎乎的还想拉下来?”说着,范无救拿来了一把水果刀将结头切断。“现在就可以脱下来了。” 让两货背过去,我顺利的脱下了繁琐的婚纱,换上了一件过膝裙,不过,然后呢?难不成和我想的一样? “好了没有?” 我拍了拍小白的背,“好了,可这裙子谁穿呐?谁当五通的新娘呐?” 小白接过了婚纱,对着自己的比了比,“你们觉着大小怎么样?” “呃……有些短,不过,勉勉强强还可以。” “小白你是要替我嫁给五通么?” 谢毕安龇了龇牙,脱去了自己的衣服,边穿边耸耸肩膀,“不然嘞,还真让你嫁给那个色魔不可?况且,你那小胳膊小细腿论打架的话,还不及他的一个手臂呢。” 我欢脱的往小白身上蹭了蹭,抱住他,“小白你对我真好。” 咚咚 “夫人,你要的水果冰沙蜂蜜拼盘还有凉拌意大利面已经做好了,是现在端进去吗?” “不用,我现在又不想吃了,你和其他的人分了吃掉。我现在很困想要小睡会儿,时辰没有到之前你们谁都不要来打扰我,包括你们的寨主。” “是,我现在就走。” 谢必安一听也不急着换上婚纱,伸手弹了邹舟的脑门,“看不出来你的小嘴还挺挑剔呢,尽是找歪。” 我甩开小白的手,坐到了软软的大床上,“哪有,我就是不想要她们隔三差五就跑来问要不要这个,需不要需要那个,问得我脑袋都要炸掉了。我当然知道她们是无辜的,可是,一想到五通我就窝火,打发她们走了,她们也是安静些不是?” 这时范无救突然做出了禁声的动作。 足足过了一刻钟,门外轻微的动静才是消失。 “小白、大黑,我们还是出去看看吧。” “嗯,我们也是这样想的。” 出了那间大房间,我们趴在地板上快速而尽量的无声前行,三米之外,地板上竟然有一对脚印。看上去和我一般大,小白手指触了脚印,说那是灰层,而就在我们前面的尽头就是通往天顶的入口。 时间紧凑,大黑没让小白跟着我们一起上天顶,小白独自回到了房间,假扮是我那等待着有人来。 而我和大黑很顺利的来到了天顶,没有栏杆没有以为能够看见的天空,一片漆黑,还有一股股酸味。走几步还有听到有东西在窜来窜去,有的甚至是从我的脚上跑过去。 “大黑,这里好臭哦……”一股恶臭迎来,我立马捏住了鼻子。 “邹舟你就站在原位不准动。” “好的。” 慢慢的,黄豆色的光照在我身上,只见大黑拿着一把只有我手腕般粗的手电筒,向我走来,顺着那光,竟然发现地上是一滩滩的不知道已经干了多长时间的血渍,而躺在上面居然有手臂、左脚、右耳朵、鼻头……它们无不是干干的、少有上面还生长着蛆虫。 “大……大黑!” 大黑拉着我远离那一些残肢,手电筒照到的其他地方,多少和面前的此情相似。 “这一些都是女尸体,看样子都已经藏在这里有一个月有余了。” “她们该不会是那个色魔狂五通害成这个样子?” “没错,就是他。” 我和大黑闻声都吓了一跳,转过头,竟然看见一位只有一块白布但已经脏的不能够再脏裹在身上的女人,她赤着脚,脸上毫无血色,长发被绾起来,唯一有色彩的不过是发上的那根发钗。 “你们是谁?” “我是范无救。” “嗯,听名字我就认识了。你呢?” 她手指着我,还慢慢的靠近,那一股酸味原来是从她的身上散发出来的。 “我是邹舟,是他的小跟班。” “你们怎么会来这里?” “我们是来捉拿五通,解救出一位叫做叶小鸾的姑娘。” 我连忙补充,“还有其他受害的姑娘。” “我就是叶小鸾,多谢你们为了我跑来这种地方,只不过,救了其他的姑娘就足矣,我命不久矣,死在曾经陪同的姐妹的身边就心满意足了。” 059 不,你不能够死在尸骸堆里 - 无常养殖日记 - 橘苗 “不,我绝对不能够让你死在着尸骸堆里面!” 我知道死亡是种什么感受,世间最无可奈的事情就是面临自己死亡的那一刻,既然都已经死了一次,为何要苦苦的让自己死了再死,没有一丝求生? 恶人或是恶鬼虽然被人记恨诅咒也是言之有理,然而他们就该如此?天底下就没有绝对的好人或是坏人,只要是还有生还的余地,一心向善何尝又不是一件好事,为何切断自己往生的那一条道路?叶小鸾一见便知她心是向着太阳,里面是暖呼呼,而那五通尽管淫、乱、为非作歹,毕竟,还是要给一他一个重新做鬼的机会才是。 “邹舟说错了,你现在便已经成为了孤魂野鬼,若是想要烟飞灰灭,不是再死一次就可以。”范无救双眼盯着叶小鸾的眼睛,深深的绝望深渊之下,仍旧还可以看见点点的光。 “叶小鸾你所看见的我,不过是一个人生才是刚刚开始的姑娘,几乎是一瞬之间就与我父母阴阳相隔。我父母、爷爷奶奶还有外公外婆都非常的爱我,虽然我常常给他们带来麻烦,可是我从来都是笑哈哈的被他们教训或是拿着家伙打我,我也遇到过很多让我伤心、绝望的事情。可是我从来都没有想要我去死,一直都告诉自己只有活着,才有资格拥有自己梦寐以求的东西。可是早在几个月之前我意外死掉了。” 范无救完全被看见伤心欲绝的邹舟给震惊到,然而看见更多的却是邹舟流着眼泪的坚强和乐观。 顿时,这个只身来到地狱无依无靠、从未诉说过自己苦痛的丫头竟然叫他挺心疼。 恍然大悟之间,明白了谢必安为何总是像是宠溺的看着邹舟,敲着她的脑袋瓜,原来邹舟心里或是眼里的委屈还有伤心他之前不曾看见。 “活着的时候我什么才能都没有,死了我也什么都不会,这里对我来说都是很陌生、很可怕。可是,知道我一定会有一处让我落脚的地方,所以我就摸黑走哇走哇,也是巧合我认识了小白和大黑,因为他们,一张白纸的生活上变成了五彩的。” 叶小鸾早已因为邹舟讲述自己的事情而触动了心弦,瞧着邹舟的笑容,自己仿佛突然能够感觉到生前那种快乐和轻松。 “说了这么多,我唯一就是希望小鸾你千万别放弃自己,你和我不一样,你可以修炼重新成为人类。” 叶小鸾惊诧的握住了邹舟的手,“真的吗?我还可以再活一次?” “嗯嗯,阎魔亲自写下的话,所以呐,小鸾,和我们一起回去。” 叶小鸾欣慰的流出了热热的眼泪,“嗯,谢谢你们。” “好了,不能够在耽误了,我们离开这里。” 话音未落,范无救一手抱住一位快速的从黑压压的天顶走至第十九层楼。 铛铛挡 这时挂在楼外的大摆钟敲响,成亲的时辰已到,从第一层到十九层的众多五通的手下和保姆纷纷都开始各行其职。范无救知道自己已经没有时间去与谢必安见面,快语道:“我现在就速速带你们到最底下层去。” 我都还没有反应过来,裙摆被风吹着直接盖在了我的脸上,使得我什么都看不见,只觉着身体仿佛是坐在秋千上,晃来晃去。待到裙摆落下,睁开眼睛,看见眼前一片青青草地,范无救松开手,我顺势双脚着地。 “邹舟你现在就带着叶小鸾顺着墙往外跑,看见长着一棵歪脖树的路口,右拐弯再右拐看见一个山窖子口,若是遇见了二狗子你就让他带你们抄捷径去孪殿,若是没有碰着,你们就随机应变。” 我忙拉起了叶小鸾的手,“你大黑你和我们一起吗?还有小白,五通手下好像又上千名手下,他该怎么办?” 范无救双手搭在墙上,一只腿已经踩在上面,扭头语速极快,“你只用保护好叶小鸾,剩下的事情你就别管了。” 很快,范无救在我们的眼前化身蜘蛛侠似得,抓着就在小白所在的房间的窗沿,还对着我们招招手示意赶快离开。我倒吸了一口气,握紧了叶小鸾的手,“我们跑起来。” “哎……啊……” 我忘记叶小鸾是打着赤脚,虽然是草地,却是不知为何里面竟然藏着玻璃渣还有铜钉,我撕下了自己的裙摆,帮着叶小鸾包扎,唤出了青阳,眼下若是在顾虑什么,恐怕就辜负小白还有大黑的付出。 “青阳你现在变成什么都好,只要合适能够驮着叶小鸾就行。” 青阳没有多言,当然是不能够落下自己的娘亲,铆足了力气,完全集中自己的注意力,转眼就变成了一只骆驼。只是,骆驼体型不止一点大,超常发挥,我竟然利索的爬上去,伸手将叶小鸾拉上来后,青阳的步子便立即动起来,那速度出乎我意料的快。 “快停下!快快去告诉寨主有人带着叶小鸾逃走了,快快!” 不愧是守在瞭望台,远远的竟然看见了逃跑的叶小鸾,拿起了大喇叭对着底下其他的鬼大喊了一通,本还是很安静的外面走道,顿时,变得沸腾起来。 “报-----” 与孟婆调情还云雨了一番后,心里还是惦记着自己真正的新娘,安抚了孟婆见她睡着后,五通便是出了卧室,叫着手下将自己所有的西装都拿来,精心挑选后,正站在试衣镜前,自我欣赏着自己的美貌。正是开心,忽地就听到外面嘈杂声,尔后闯进来一位手下。 “不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瞎嚷嚷个什么?” 五通突然觉着自己的红格子的领带有些打偏了,对着镜子慢慢的做调整。 “寨主,有人带叶小鸾逃跑了。” 镜子中五通的脸变成了一只愤怒异常的大猩猩,背过身来抓起了地上趴着的鬼,“你再说一遍?” “有……有人带着……叶小鸾……逃跑了。” 五通鼻孔子里吐着白气,对着小鬼狂吼道:“跑了你们都不知道去追?一个个都这么蠢,我还留着你们干什么?” “已经去追了……寨主请您放心,我们,一大批人肯定能够追上,把您的叶小鸾带回来。” 哼一声,五通松开了手,那小鬼摔在地上蜷缩成一团。 “最好给我带回来,不然的话,看我不剐了你们!” 恰巧,这个时候红娘牵着红线走到门口,“寨主,吉辰已到,您可以去见您的小新娘了。” 五通左右摇晃了脑袋,变回了美男子,伸出脚将手下踢开,整理了自己的头发还有西装,很是潇洒的走了出去。而当做花童的两位小孩子、众多的伴娘手捧着白色或是蓝色或是紫色的满天星,抑或是红火红色或是奶白或是香槟色的玫瑰,跟随着五通。为了制造气氛,花童在前面唱着歌,手下跟在队伍的最后面,拎着装着慢慢各种花瓣的篮子,随时准备撒花。 快乐的众人没有谁注意到跟在最后的一双眼睛时时刻刻的都在细细的观察。 脚下神圣的红色地毯已经走完,停在门后,五通扯了扯自己的领带,面带微笑,彬彬有礼的轻声打开了门,视线已经亟不可待的看向床上穿着白纱的可人。 “唉?背影怎么看着这么宽?感觉也不对……” “寨主您现在就可以去抱起新娘下楼完成仪式了。”红娘说完,身后的花瓣已经撒向了新娘和新郎。 五通摇摇头,安慰自己恐怕是紧张多虑了,激动的搓着手走到了新娘的面前,“让我看看你。”五通正要弯下身子掀开盖在新娘头上的白纱,一拳头早早的砸在了自己的鼻头上,痛得五通直蹲下捂着自己的鼻子,连一个痛字也说不出来。 其他的各位看见如此,惊讶的看向站起来的新娘,竟然是个一米八之多,有肌肉有而面容英俊、阳光的男人,各个都成了化石。 五通恼羞成怒,也不管自己的豪华房间,操起了一旁摆放的青花瓷,朝着谢毕安的脑袋砸去,嘴上还吩咐道:“你们都傻愣着干什么,快给我把他捉起来!” 谢必安冷哼哼发笑,将身上的一套婚纱撕碎,跳上了床上,“就凭你们还想要捉住我?做你的梦去!”说着,谢必安一个空翻,手脚带起的枕头已经叠好的被子,朝向四周飞去,攻击性不可小觑。见五通措手不及,谢必安左右脚连踢,丝毫不给五通喘气的时间。 “让你劫财又劫色不知道好歹为所欲为,怎么样?被踢的滋味还不错吧。” “啊嗷----” 五通变成了尺码最大号的猿猴,带着黄色垢的大獠牙,只让谢必安看着觉着恶心。“你以为变身就很厉害?想多了吧你。”谢必安从耳朵内掏出了自己的铁链,啪啪摔地,声音听着极为裂骨扎心,纵然还是猿猴或是金刚也是默默的退缩。 “白!这样就好了,五通交给我。邹舟她们已经逃出去,你去看看。” 谢必安见好就收,对着站在门口已经解决完所有鬼的范无救,龇牙的笑笑,“也好,五通已经不再是英俊潇洒的新郎,我这个当新娘的看着不顺眼,我还是走咯。” 范无救没有再做回答,无语至极看着谢必安从窗户跳出去,尔后,眼神锁定在了五通身上。 060 留下了一座空城 - 无常养殖日记 - 橘苗 “楼上的动静怎么这么大,是出了什么事情?” 孟婆醒来捡起了地上自己的衣服穿好,叫着守在门后的一位戴着羽毛已经可以化身为人形的麻雀精。 “今天是我们寨主大喜的日子,现在正在接新娘。” 孟婆收紧了自己的裙身上那一根纯青色的带子,脑袋里翁了一声,连鞋子都不顾上穿,拉着麻雀精的手又是问了一遍,得到的答案当然是同一个。 “我看姑娘你现在已经醒来了,要走还是要走,尊重你的意思。” 自己被一个即将有家室的男人白白的吃豆腐,孟婆听后再气愤不过,顺手就推了一把,“这你是说还是你那寨主说的?” “您别生气,是我们寨主临走前特意吩咐我告诉您的,还说,你若是想我们寨主随时随地他都欢迎您。”说完,麻雀精指了指床头柜的一包装得精致,还打着一朵精美的蝴蝶结的盒子,“那是我们寨主送给您的礼物,您若是离开,请务必一定要拿着礼物。” 孟婆走过去打开盒子看了看,见是一条貂毛的披肩、纯蚕丝带着孔雀翎的睡衣,甚至连内衣都有准备,心里很是喜欢。却是板着脸转过脸,“怎么说我都是你寨主的贵客,婚礼还有不参加的道理?你现在就给我找几套漂漂亮亮的礼服给我送来。” 麻雀精只好是点头,刚走出去,看见跟随寨主上楼接新娘的花童跑下来,撞到了自己的怀内,忙问后,脸色立马就变了,送走了花童,回到了孟婆的房间,“我们寨主现在和夫人正甜甜蜜蜜的,您还是改日再来。” “你居然赶我?本来我还不稀罕看,现在倒是非去瞧瞧那新娘不可了。” 孟婆踩着一双十多厘米的高跟鞋,出了电梯后,哒哒哒的走到了一扇挂着白色玫瑰花环的门前,凑近了听,“新娘的房间难道不是在这里?”身后的麻雀精不敢说是是,也不敢说不是,埋下脑袋愣是不是说话。 孟婆早已没有了耐心,挺直了腰板,拉低了胸口的坠子,直接推开了门,“恭喜……” 映入眼帘的哪里是两人的甜甜蜜蜜和缠缠绵绵?分明就像是经受了劫匪还有杀手合力摧残的事故人亡现场。 “那……那不是你们的寨主吗?” 地面上皆一片“躺尸”孟婆双眼扫视了一番,眼尖的看见窗边一位身穿白色西装,但已经衣不遮体身体袒露。 “姑娘你还是听我的劝先行离开的好,实话告诉您,我们寨主的新娘被人掉包,还给我们寨主下了不癫七步丸,他们人多势众,阴险狡诈,虽然现在不见踪影。可防不住他们再出现,你也看见我们寨主现在这个样子了,说得再多我都是为了您着想。”虽然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但是,总不能够当着外人的面说自己寨主的不是,况且,麻雀精还是寨主的小情人之一,自然就是为了挽回五通的面子,一本正经的胡编乱造。 “我知道了,等你们的寨主身体好了,你替我问候他。现在我已经累了,想要回去休息。” 孟婆转身直径走向了电梯,被麻雀精送出了大门,提着裙角迈着利索的步伐,甚是想要一步回到自己的烟雨楼。走出门了镶嵌在两边围墙的那一道铁门,孟婆才是歇了一口气,因为心里留恋豪华的房间,柔软的大床、被子还有枕头,还有看不尽的金银首饰和样式繁多的衣裙鞋帽。条件反射的回了头,倒是被一个身影挡住了视线。 “华华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就在此时时刻,孟婆才是想到自己来这其实是要找沙华问罪。 “你先不要问我怎么在这里,你呢?“ 孟婆下意识的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打扮,将白纱披肩往上拉了拉,心不跳、面不改色,笑得很甜说:“今天是我一个个大喜的日子,我收到了请柬所以就来参加婚礼了。”孟婆笑容很快收住,丢着自己的手帕,甩在沙华的脸上,“你快实话告诉我罢,你是不是来这里寻花问柳的?” “哎唷唷我的大姑奶奶,要寻花问柳我也会去妓院,哪能够跑到这荒山僻静的地方,”接着为了打消孟婆对自己的怀疑,沙华将遇见了谢范二人之后的事情详详细细的告诉了孟婆。 “原来你们是要解救被捉的少女呢,我怎么还不信了呢?” 沙华因为在客房等待之时,无意看见了一位如花似玉的女孩从门前走过,叫进来一问,方是知道是那寨主的贴身女婢,还没有摸几把手,就觉着口渴,女婢却是拿来了一壶好酒,沙华不过是喝了一口就不省人事。 醒来后只觉着自己腰酸背痛的,上楼一瞧,发现新娘和新郎都不见了,所有的侍从女婢也都不见人影,实在疑惑就走出来准备问问谢必安和范无救,却是碰巧看见了翠玲儿。 “你若不信我能够怎么办?” 若是真的偷腥了,沙华恐怕还是要多多宠着爱着疼着夸夸孟婆几句,想要的东西随便说。可是,现在他没有偷吃,安抚的心也就没有了。 孟婆知道自己再文下去,很有可能把自己带进坑里面,也不责怪了,娇滴滴的挽着沙华的胳膊肘,“好了,我相信你。这里奇异的很,我们还是回家去吧。” 沙华还想着五通与一群被捉少女的事情,只是,自己脑袋还是痛的厉害,索性什么事情都不顾了回家搂着孟婆还好的睡一觉才是正经的。 “好,回家去,不管什么五通不五通的了。” 孟婆嘴上没有喊出来,心里着实震惊得不小。暗暗的想着:难道那男的就是五通不成?那样的话,我岂不是和一个色魔……孟婆不愿意再继续想了。欲哭无泪的靠在毫不知情的沙华怀内,走到了路口。 “我的宝马怎么不见了?” 孟婆惊讶的看遍了周遭,依旧是没有瞧见自己心爱的白色宝马。 “什么宝马?” “就是我之前过生日,那位敖公子送给的一辆现代车,我可喜欢了。” 沙华不明白什么车啊车的,知道一点,自己的女人竟然背着自己和其他的男人交往甚密。 “翠玲儿翠玲儿没有想到你是这样的一个女人?你是勾搭的他,还是他勾搭的你?” 两人正你一言我一语的吵着,二狗子拉着他心爱的板车从远处正嘎吱嘎吱的靠近。二狗子累得眼睛都出星星了,也没有瞧清楚,“两位大人,我已经把那姑娘送回家了,看我……” 看清了,二狗子的话戛然而止。 “是你?什么都不要说了,我给你十一枚金币,用你的破板车送我和这位美女回家去。” 二狗子虽然听了很高兴,对那金币甚是渴望之极,然而,毅然的摇头拒绝。 孟婆想着坐破车也比走路的好,拉着沙华手指着二狗子,暗暗的眨了眨眼睛,“看在你的份儿上我们就告诉你,前头的那个豪华寨子出大事,现在变成了空寨,你自己细细的想,若不是厉害的鬼,哪能够变成那样?说不定什么时候我们也是摊上了大事,到时候后悔都来不及了。你现在送我们到鬼街,既是逃了危险也是赚到了一笔很可观的收入,看你聪明,何乐而不为呢?” 二狗子咬咬牙,“不行,我将板车借给你们,自己拉回去。” “你别不知好歹的,我们……” 二狗子已经松了手,板车头落了地,他头也不回的跑向了寨子的方向。 “哼哼!真是不识趣的东西!”孟婆生气的跺着脚,指着板车,“我一个大小姐怎么能够做这样破破烂烂的车,若不是我好心好意我怎么会和那种穷酸小子说话,气死我啦!” 沙华倒是挺平静,扶起了板车,将带子捆在了自己的腰上,回头望着孟婆,“别抱怨生气了,赶紧的坐上来,我亲自来拉你回去。” 你拉我坐的画面倒也挺美。 二狗子呢?一个人已经跑到了偌大的寨子里面,从上至下都跑过了,不见一个身影,喊出的声音还有回音。 “究竟是咋回事啊?” 二狗子走到了大门口,依靠着门。 叽叽叽叽叽 闻声后,二狗子看见了一只老鼠视若无睹走在自己的脚下,东瞅瞅,西瞅瞅。二狗子时常也会捕捉老鼠充饥,一掌盖住了老鼠,拎着那一条细长的尾巴,“你说,这里发生啥事了?” “叽叽叽。” “我告诉你啊,不说的话我可就吃了你。” “刚刚有两位神勇无敌的大人将五通打得稀里哗啦的,一位飞了出去,一位将五通用链子捆绑带走了。地上瘫痪的那一群鬼都化作自己的愿态悄悄儿的溜走了,我不是和五通一伙的,我还只是一只老鼠而已。希望大人放过我。” “你说得说一些,我再考虑考虑要不要放了你。” 老鼠精眼珠子一转,双爪求饶,“我脑容量小,能够想到的就只有这一些,大人你若是再问,恐怕连这些过一会儿都要吓唬没了。” 二狗子看在老鼠精老实告诉自己,也就没有起杀生之意,松开了它的尾巴放生了。 孟婆胡说却也是没有错,果真是成了虚有其表的一栋空寨子,老鼠说的也不错,心向着五通的那一群手下,发现自己的头头被捉,纷纷逃窜。 061 关进了无惧榭 - 无常养殖日记 - 橘苗 二狗子想了许久才是慢慢的想得通透一些,对于谢范二位的英勇和仗义所拍手叫绝。且是觉着邹舟虽为女孩子家家的,但是相比两位大人的的胆识觉着不相上下,猜想着不管如何都能够化险为夷,救出叶小鸾捕捉到老奸巨猾的色魔五通。想着,二狗子便是放心大胆的回到了自己的家中,穿着破衣服躺在青石板上,翘起二郎腿,哼着小曲儿,渐渐的进入了梦乡。 至于邹舟带着叶小鸾究竟是去了何处?是否是已经到达了孪殿呢? “邹舟你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这是叶小鸾唯一能够清楚说出的话。 叶小鸾被邹舟扶下车,双脚仿佛已经被截肢,不要说没有什么感觉,恐怕拿一把刀插进去,眉头都不会皱一下。 “先不要问着一些,我这就带你进去见阎魔殿下。” “嗷啊……” “你怎么了?是有哪儿不舒服吗?” 我搀扶着叶小鸾,见她本就是苍白的脸竟然开始慢慢变得透明了。 “没,没什么。我的腿麻木了,走不了路,让我休息一会儿可好?” 好在我将车停在了靠边的位置,且周边无人,我就将叶小鸾重新扶到了车内。而我翻着抽屉还有后备箱,仅仅找到了一瓶矿泉水。我拧开了瓶盖,从车窗递进去,“你一定很渴,先喝一口水润润嗓子。” 叶小鸾迟疑了一会儿才是接过去,她喝了一口,笑着对我说水很甜。这是自然,毕竟是人间的最贵的矿泉水,不然的话不就是煞费了孟婆的一番苦心? 叶小鸾看着自己的座驾,掌着圆形可以扭动的东西,忍不住问:“我从来都没有见过这个你所说的宝马,你能够和我说说吗?” 呃……其实我不过是成年后就学了车拿到驾照,要说车是如何驱动,以及各种原理,真是难到我了。发现叶小鸾那么求知若渴的望着我,我也不好意思说我脑子一片空白呐? 听了邹舟一通自己完全听不明白的话,叶小鸾笑着敲着自己的脑袋说自己很笨,也才是知道原来邹舟是出生在二十一世纪,至于女扮男装是个秘密,不能够告诉其他人。 友谊有时候往往就是可以这么久简单的就建立起来。 叶小鸾是不好意思让我再背她,才是说自己累了,事实上是我粗枝大叶了,竟然没有发现到她脚下被插进去了一根黑色的花刺。我强烈的要求背着她走到了孪殿的大门口,见到了牛头,让他帮我传告阎魔我带着叶小鸾来见他了。 待我背着叶小鸾走进去,出乎我的意料,阎萝竟然也站在上面。 “小白和大黑呢?” 阎魔捏着自己的太阳穴的位置,双目微闭,声音可以听出来他有些疲倦。 我放下了叶小鸾,搀扶着她,回答“他们应该是活捉了五通现在正往这里赶了。” “我问你他们在哪儿,不是让你说应该会在哪儿?给我回答的精准点!” 阎魔是怎么了?我带着叶小鸾来见他连正眼都不瞧我们,不由分说的就对我发脾气? “阎魔殿下,既然现在只有邹舟带着叶小鸾来此,不妨你去休息片刻,等范无救和谢必安二人回来,你再亲自做审问抑或是我让他们去交给钟馗?至于现在就将他们俩交给我,你看怎么样?” “这样也好,这里暂时交给你,一旦那两个回来了,立刻给我消息,我要亲自审判。” 阎萝目送着她的哥哥离开,自己移动了脚步,坐在了阎魔殿下的座位上,玩弄着自己刚刚做好的指甲,漫不经心的说:“我也没有什么好问你们的,现在我就让侍从带你们去偏殿的无惧榭,静等范谢两位前来。” 我没有搭理,眼神示意叶小鸾最好是别说话,下一秒,阎萝喊来了两位侍从,押犯人似得,将我和叶小鸾带到了恰似一间钟楼里,侍从关上门,我还听见锁链搅在一起的噪音。 等到安静了,我扶着叶小鸾走到了一扇离得我们很远的天窗下,坐在投进来的一方阳光上。 “没事的叶小鸾,看嬷嬷的那个样子他一定是因为累糊涂了才会吼我们,还让她的妹妹管事。”至于嬷嬷有多么的累,在他走开的时候,我看见了他极深的黑眼圈,还有那一颠一颠的魔鬼步伐。 “你别担心,其实有你在我身边我感觉很安心。” “真的吗?还是第一次有人这样和我说呢。” 叶小鸾见邹舟笑得跟一个孩子似得,笑着点点头,“我从都都会说假话,从生到现在我都没有想过会遇见你这样有趣又聪明的女孩,而且,距离我出生的年代竟然是这么的久远,实在是不可思议。” “对啊,我也没有想过,我可以看见书本中的人物,太让我兴奋了。” …… 谢必安没有追上邹舟,倒是不久后被范无救追上了。他不但活捉到了五通,还将问出了在天顶那一些尸骸的事情,一字一句的告诉了谢必安后,谢必安狠狠的敲着五通的脑袋,“原来你竟然比我们想象中的还要残忍,强暴民女不说竟然还是肢解尸体,真是惨绝人寰。” 几经敲打,本是浑身被打的青紫鼓张的五通难免添上了新伤。 瞧着天色,太阳已经开始慢慢的下滑,谢范想着邹舟该是已经带着叶小鸾到了孪殿,于是就加速的往孪殿赶。 而到了孪殿的时候,已经天黑。 谢毕安看着五通就不爽快,边是敲打边是说:“若不是因为你生的这么大的块头,叫我和大黑搬得难受,我们早早的就回来了。越想越是生气。” 范无救抹去了汗水,看着脚下已经昏过去的五通,拍着谢必安的肩膀,“别说废话了,你去叫牛头还有马面将他搬进去。” 阿傍和阿马力气自然无限的大了,两人单手就是将五通拖进了孪殿中。 阎萝正在享用晚膳,没有预料到两人会这么快回来,自己还有些事情没有单单的问邹舟,顿时没了食欲,放下了筷子,起身换上了一套衣服,款款的走至殿内,瞧着底下的谢必安和范无救都是一脸的狼狈,冷笑了一声。 “现在阎魔殿下正在休息,知道你们活捉到了五通甚是辛苦,现五通我只会让人囚禁,你们现在就可以退下去休息去。” 谢必安大步上前,“今日事今日毕方才好,还希望阎萝殿下启禀阎魔一声才是。” 谢必安深知自己在为了邹舟头发那一日,那一事上,与阎萝已经产生了敌意。说话不再从前那般随意,一言一句都不想要被阎萝揪住话中的把柄而作福作威。 身后的范无救默默的看着谢必安的背,嘴角微微的上扬。 “都说了阎魔殿下现在已经休息,不便审问五通之事,谢必安你别目中无人,把我的话当做是耳旁风,你要是知道我和阎魔的地位是同等的。”阎萝话中带火药味儿。 “阎萝殿下是误会我的意思了,我并非眼里没有你,不过是阎魔殿将任务交给我们的时候,千叮咛万嘱咐说要在第一时间内解决五通,安排叶小鸾修炼重生的事情。否则的话,只要是错过了便是永永世世的错过了。殿下可担起如此大的责任?” “放肆!” 阎萝拍着案板,走到了谢必安的眼前,“你是怎么和我说话的?事该如何,我自有打算,无需你多言。来人呐,将他们两个带下去,叫来阿傍带着五通交给钟馗。” “等等!” 说话的事阎魔殿下本人。 “阿傍你马上退下去,还有你,阎萝!” 阎萝看阎魔的脸色知道刚才的话都已经被他听到,留在是否,都会让自己颜面无存。 “阎魔殿下,你应该好好休息才是,这个时候我完全可是帮助你。” 阎魔当做没有听到,招手叫来了一位侍从,吩咐道:“你们速速去无惧榭将邹舟还有叶小鸾带进殿来,一秒钟都不得怠慢。”说完,阎魔直径走到了范无救和谢必安面前,“小睡了一会儿,没有想到竟然睡沉了。现在有什么事情你们说什么,无需忌讳什么。” 阎萝定在原地,双手拽着自己的群袖,埋怨的看向阎魔,“我想要帮你难道有错吗?为什么殿下就不能够对我像是对待他们那样重视,我可是你的妹妹不是吗?” 阎魔听后不过是反手示意让阎萝赶快回殿休息,阎萝一怒之下摔下靠边一案几上摆放的的青釉花瓶,挥着袖子转身快步的离去。 “别追,她就是太任性了,不用管她。你们继续说五通的事情。”阎魔冷眼冷语。 谢范倒是有些不知所措起来。 此时邹舟和叶小鸾被带进来。 “大黑小白你们终于来了,我和小鸾等得你们好苦呢。” 见到邹舟的男不男、女不女的模样,除了已经适应的叶小鸾,其他人都被逗笑了。 “你……这是什么打扮?竟也敢跨进我的殿堂来?”阎魔哭笑不得。 “不是你让人带我进来的么,怎么还是我的错了?”我还想着我的模样有那么可笑么? “好好,就当我没有说,你们都坐下,别拘束。” 阎魔一声令下,所有的人都乖乖的坐在自己就近的座位上,阎魔问什么,邹舟他们就分秩序的一一作答。 062 看看我就知道天才是什么样 - 无常养殖日记 - 橘苗 明末   江南   农历十月十六日   晴朗 对于一个女孩来说,今天可以说是人生之中重要的一天。 若干年前,十七岁这一年,父母为她选择了昆山的张家少主为夫。他自幼饱读诗书,且是名声朗朗,比她年长一岁,很早就爱慕她,手里牵着父母之间牵好的红线,心中已经认定终身,他怎会舍得放手?日日夜夜都是期盼早日能够定下一个良辰吉日,与之完婚。而她也有听说他,暗暗的已经倾心从未谋面的男子。眼下的这一天,便是终于让张家少主盼到了。然而,小菊微绽的初秋时节,送出了催妆礼,打开沉重的樟木箱,却是发现里面有一支断了的玉搔头。所谓的玉搔头就是相传汉武帝在李夫人房中曾拔下她头上的发簪瘙痒,于是由此而得来。 单支为簪,双支为钗,钗有“拆”不吉利之意。不过,簪子断了,她觉着应该就是一个意外。究竟还是天意在弄人,成婚倒计时,她突然的病倒,卧床奄奄一息,全家上下都轮流照顾和守护,派人四处寻医问药,虽然是留住了命但总不见起色。张家少主名为立平,听闻此消息,忙命人送去各种药材,也是茶不思饭不想心绪不宁。他断不相信自己一片诚挚而纯洁的爱还是不能够等来自己盛装的妻。 一天天的煎熬合痛苦让他病入膏肓,立平担心他们两人人都坚持不到成婚之日,于是把婚期提前到十月十日。两家赞同,都希望两人完婚胡病情多少有些起色,想着或许病好也是有可能。 这个可能变成了零,当日婚礼没能举行,她第二天气若游丝,依偎在母亲的怀抱里,眼里闪着晶莹的泪光,口中念着佛经,与尘世做了永远的告别。 讲述完了自己一段小故事,叶小鸾高昂起头,脸颊拂过的清风,犹如就是曾经略过的那一缕风,一样的重量一样的味道。 “原来时间竟能够倒流,我……” “小鸾,你别这样,今天可是定下你和立平结婚的好日子,你要开开心心的笑才是。”我伸手抹去了叶小鸾的莹莹发光的泪水。 “说得没错,我们托了邹舟得福,短短时间就可以穿梭到你出生的年代回到你家中,若是不开心的话,完成你的心愿,我们岂不是白来了一趟?”谢必安双手托住自己的脑袋,面朝着一草一木。 “嗯,就是。”范无救悠闲的说。 果然书香门第,从空气中都能够嗅到文化的气息, “日子既然都已经定好,小鸾你现在也别一直呆在家中,与你未来的夫君见见面岂不好?” 叶小鸾害羞往后推了几步,边是摇头边是甩手,“这样不合礼数,我……” “现在不是讲礼数的时候,小鸾你听我说,两人若有情,自然不需要朝朝暮暮相互陪伴,可你们还未见面,趁着现在你的父母还没有唤你我们带你去看一眼。若是真的等到你们入洞房,难道不是煎熬吗?” 叶小鸾透着稀稀疏疏的枝丫看见廊回上有一位小丫头正在探头四处张望,想来应该是娘叫来找自己,握紧又松开了邹舟的手。“谢谢你们的好意,我还是等到拜堂成亲看看立平也不迟,我娘已经喊丫鬟来找我,先不和你说了。这一片疏园,你们可以尽情的游览,若是有人问起你们说起我的字号,瑶期便是可以。” 我和两货也不能追上去,我倒是想要一处都不剩下的逛一遍,然而,范无救似乎已经看出了我的小心思,斩钉截铁的说:游玩莫非就是说说而已,不可以真的有这个心。 我和小白龇牙的摇摇头。 叶小鸾随着一位女孩走进后,我们找到了一处幽静的地方,坐在木椅上。这样等也不是办法,况且,我总觉着周围慢慢的变化,具体的我也说不上来。 “还是不行,我们在这里坐不是浪费时间吗?如果我们是穿越到了叶小鸾与立平结婚的那一天岂不是更好,要不,我们现在再试试?” 谢必安摁下邹舟坐在自己一旁的石头上,“你别想一出就是一出,我们现在好不容穿越到明末,若且不说我伤你心的话,凭借你的智商,若是你到头来把我带到了原始时代,该是怎么办?” 小白着老家伙总是可以理直气壮的说着违心的话,我哪儿笨呢?还害怕伤我心呢? “你们两个互怼的病该吃药治疗,千万别放弃自己。” 难得走一趟远门还可以休息片刻,当然是想要静下心好好休息了。耳边的闲言碎语,能够抹灭的就一把抹灭掉。 我边喝了十三杯茶边谈快要收尾,叶小鸾方才款款的找到向我们走来,手上还拿着一个红色的香囊带,待到打开,方可见其中竟然是三条挂着小饰品的红绳。她笑着将红绳逐次的送到我们面前,我拿到是心形的一块玛瑙石,小白是金块雕刻,在我看来的一根狗骨头,虽然他们一致认为是麒麟的角,而范无救是一朵青玉。 “你马上就要成亲了,我们还都没有准备好礼物,小鸾你怎么倒是送给我们礼物?” 叶小鸾帮着我已经把红绳系在我左手腕上,听我问她,笑笑看着我,“若不是因为有你们,现在我恐怕都快死掉,又怎么能够看见我的父母?你们又为了完成我的遗愿,不惜自己,在阎魔殿下面前保证让我圆梦而魂归芭蕉,让我得以可以修炼,还有转世的机会,这么大的一份情,岂是这红绳可以回报得了?它们都是我亲手做好,还望你们能够不嫌弃。” “当然不会嫌弃,我们非常的喜欢。”亲手制作的礼物不管是我活着还是死了,还是第一次收到。 “对,你太可气了,其实你可以直接给我们钱,这样我们的生活也不知穷困潦倒了。”范无救本想着说一句感谢的话,被谢必安一句堵了回去,默默的退到了后面。 “小白就是随便的说说,你不用在意。” 小白的脸皮的厚度果然是不薄,眼神瞅死他。 我挡住了小白,暗暗的伸脚踢他,发现叶小鸾幸福的样子,我都不忍心将自己不详的预想说出来,回头我看了看靠谱的大黑,他冲着我点点头,小白顺便明白我,也不嬉皮笑脸,一脸正经的将叶小鸾引到一空位置上坐下。 “咳咳,小鸾。事情是这样的,我们穿越这里已经有一会儿,就你刚刚进去的时候,我发现这园子里的一草一木都在慢慢的枯萎,虽然不是很明显,但是你自己看看是否和之前有不同?”我跑到了在我觉着最为明显的一处矮海棠前,摘下了一朵已经打嫣了的海棠花送到了叶小鸾的手里。 见她点头赞同,我继续说:“之前去了十一世纪的人间,我们有一次逗留了半月之久,而小白和大黑去了日本那么的地方却是只用了一周之多,偶尔我和小白会去近现代走走看看,时间也比较长。我就想应该是我们穿越到距离二十一世纪越远久的年代,所停留的时间就越短,所以说,说不定我们留下的时间已经很少了。” 就在我说话的片刻,被我摘过的那一树矮海棠花已经全部枯萎掉,仿佛是在告诫我们赶紧的回去。 见了立叶小鸾告诉我说自己的心愿已经完成了,让我们可以立马启程返回。我还替她惋惜,却是发现看见的那双眼睛,不但没有失落,就像是黑夜里的一盏红烛,照亮了四周所有的黑路。 我还是于心不忍,硬着头皮让叶小鸾留在自己的闺房里,多待一会儿。小白还有大黑明白我的心意,都没有作声,一个默默的靠在窗边看着窗外,一个坐在书案旁,低头轻抚一篇写好的诗句。 纵然时光是不会多给予世间任何一位存在者,随着一道刺眼的亮光出现在我们面前,眼前一黑尔后再一片光明后,我们竟然被迫的穿越回了冥界。 “回来啦?” 极为幽怨的一声传到耳内,不用细想,我就是知道是谁。出于是小鬼头看见了阎魔大大boss的本能反应,我毫不犹豫一声噗通就跪地。“回殿下,咱们回来哒。”跪地完了,还磕了三个响头,我觉着哪儿不对,立马站了起来,看见两货还有叶小鸾接近惊悚的看着我。 “那个我吓蒙了,脑子有些短路,不在状态,你们别介意,哈哈哈。”笑容可是掩饰住一切的尴尬,带羞的埋下头,我手心都可以养一条小海鱼了。 “三个时辰就圆梦了?”阎魔是对着叶小鸾说话,丝毫没有关注邹舟此时时刻的状态,只有小白傻兮兮的盯着,偷偷的笑,而大黑的话,一脸的无语。 “是的,殿下。现在我可以了心愿的将自己剩下的魂魄注入到芭蕉里面,只希望让邹舟送我最后一程。”叶小鸾眼中已经带着点点的泪水,那是对一切的惊喜的幻欢愉,也是对邹舟的不舍。 “嗯,可以。邹舟你现在就可以去送叶小鸾。” 阎魔深意的看了一眼邹舟就背过身,谢必安吃惊之余,走到了阎魔的面前,“如果邹舟能够去我自然也是能够去得了,至于五通的事情就让大黑和你一起去解决。” 063 就我这么一只麻雀不想要凤凰 - 无常养殖日记 - 橘苗 话说五通已经被谢必安和范无救先后暴打,已经神志不清,随便一眼看去都是淤青、肿块。若是让人同情,实在是浪费浪费啊。 “五通现在关在哪儿?” 阎魔怒颜望着底下在边边的一只一直都在的小鬼。 “回阎魔殿下的话,我们之前关进了第三层地狱。” 小鬼缩头缩脑也没有敢走到前面,禀告完毕就畏畏缩缩的退回到了自己的原地一动不动。 阎魔极怒反冷哼了几声,对着那鬼一招手,不由分说的怒吼了声:“你们就呆在原地,无论是何人找我有事一概推脱掉,在我没有回来之前你们不得离开这里半步。”说完都不带喘气,阎魔侧头丢给了范无救眼神,两个就一前一后从侧门走了出去。 还不到一分钟,阎萝怒气冲冲的走进来,指着小鬼的鼻子。“殿下呢?”因为激动或是生气手险些甩到了那鬼的脸上。 只听到噗通一声双膝跪地。 “大人,我真心是不知道阎魔殿下去了哪儿,我……” 阎萝微闭上了眼睛,咬着牙收回了自己的手。“我什么我,你什么你,知道什么就说什么,不知道就别支支吾吾的。” “是是是,殿下和范大人从侧门走了,还吩咐我不能够离开这里,后面的事情我就真的不知道了。” “邹舟呢?” 小鬼将埋进衣领的脑袋缓缓的伸出来,掌在地板上不安的两只手因汗而黏住,正在默默的挣扎中。 “那个邹舟和谢大人从正门出去了,说是带着捉来的女鬼去芭蕉莆,剩下的事情就真的是不知道了。”小鬼说完,舌头已经打上了一只完美的结。 阎萝拿着自己的冷眼打量着低头瑟瑟发抖的小鬼,心里估摸:那应该就是叶小鸾了,既然没有得到我的允许就踏上我的芭蕉莆,到底是没有把我放在眼里。 小鬼被阎萝吩咐拉出去打了几棍子,打完后她看着小鬼哀哀低嚎爬进来,带着自己随身的侍从就走出了正殿。绕过了几道弯,穿过了几条幽径,经过了一池子,高昂着头走到了芭蕉莆竹门前,身后的侍从迈着很轻的步子,动作很快就打开了门。阎萝已经看见了邹舟,走出了几步,扭头对着身后的侍从快语:“你就在这里,待会儿我出来叫你的时候你再出来。” 阎萝自己关上了竹门,直径走向了背对着她的邹舟。 “没想到好不容易逛一次芭蕉莆竟然还会遇见你们,是说出门的时候的心情一下子就糟糕了不少。”阎萝边慢步边是冷言讥讽,发现邹舟他们毫无所动,都背过自己,盯着一株较之其他,花的颜色更为鲜艳,花朵更为硕大的芭蕉。下意识你阎萝明白过来笑出声。“原来你的眼光就不过如此,眼巴巴的找了半日就是瞧上了这么萎缩的一株芭蕉?” 芭蕉叶小鸾自己几百之株中千挑万选而出,现在却是被嘲笑成了萎缩,不生气怎么可能?而我又何尝不生气? 阎萝这样说无非就是因为我在旁边罢了,在她的眼里凡事与我沾边的事情都从美好直接变成了低俗乃至于是恶心。 叶小鸾剩下的时间实在很短暂,若是让阎萝给耽误了,我们是伤不起。 上前了一步我说:“阎萝殿下你有什么话和握说就够了,不用牵连别人。”叶小鸾拉着我的手,暗暗的对我摇头。 “和你说?和你说什么?”阎萝嫌弃的退后了一步,比邹舟高出半个脑袋,仍旧是要翘起下巴对着邹舟。 我抽出了自己的手,看了一眼小白,希望她能够陪着叶小鸾到最后。阎萝自己一定没有想到我竟然有天大的胆子敢抓起她的手,拉着她大步走。这一点我自己也是没有想到,出了芭蕉莆,一位突然跑到我面前的侍从,一面拦着我一面焦急的看着她的主人。 “你别担心,你的主人是殿下,而我不过是一只小鬼头,我还是很有自知之明。也不要告诉阎魔去,给我一些事情,我有话和你们殿下说。”我的确是不想要推一个无辜的人。而阎萝呢,我的话好像正中她的下怀,她也没有恶狠狠的瞪我或是做出任何一个举措来。倒像是按着她原来的剧本,找着我后,自然自然的就是我乖乖的跟在她的屁股后面,大气不能够喘的走着。 阎萝带我走过的地方,远比我过去看见的还要优美让人陶醉不已,望不尽的是那一片青青的草地,看不透的是仰头映入眼帘深邃的蓝天还有飘来的奶油色的云朵,围在青草地上的边缘线上,以至于正中心以及向外伸延都是一座座迷你型,在我看来是建筑的模型,搭建而并非积木,看似是一块块玉石和金刚石,还有镶嵌上了蓝宝石或是钻石。 妥妥的就是一个只有拥有少女心的人才会渴望童话般的世界真正的存在。 我极力的忍住不让自己表现的很惊讶,背过了那片城堡,“你不就是找我的麻烦才会那样说叶小鸾嘛,不管我之前有没有说过,你想要找我的麻烦就找我,别把你的怒火牵扯到无辜的人身上。”虽然我承认自己平日里神经叨叨、笑笑嘻嘻哈哈,但是,进入到认真模式中,连一秒钟都不需要。 阎萝还是第一次带一个小鬼头来到自己的秘密城堡,若实在不是因为最近,某人恐怕捉鬼到魂飞湮灭的那一天都不知道冥界还有如此梦幻的地方。她也没有正眼看邹舟,“看来你也不是很蠢,没错,我就是看你很不顺眼,就是要找你的麻烦你能够怎么样?” 呵呵,事情不是明摆着吗?我能够把她怎么样? 见邹舟似笑非笑,阎萝眉头忽而锁紧,眼角稍稍的往上提,上嘴唇很自然的压咬住下嘴唇。“你现在别以为你成为了范无救他们的小跟班,捉了几次鬼就以为自己已经了不起了。想想你当初,若不是因为我,早已经是血池中半死不活的鬼,怎能如现在这般自由快活?邹舟你给我深刻的记住的了,你是谁的小跟班。别自不量力,麻雀想飞上枝头做凤凰,就你?生生世世不过就是小鬼而已。” 麻雀变凤凰?阎萝还真是小瞧人,再者麻雀又怎么样了?我就要做自己的麻雀,凤凰谁爱谁去当! 话已至此,误会已深,我现在不过就是越描越黑,我也懒得去解释。 “说完了我就走了,想必殿下您一定比我这小鬼头不知道忙多少倍,耽误了你的时间我可是赔不起。” 话,不过是说说,规矩什么的,在我们之间已经成为了多余,倒不是因为关系有多么的好,正是相反,想走是我自己的事情,无需批准同意。果断掉头大步走去。 “站住!剩下的事情我倒是想说说曼珠,怎么?原来一点兴趣都没有,那也罢。”阎萝说了一半,反身假装欲要离去,心里无不是断定,邹舟定会反问。 “你要告诉我们曼珠什么事情?”心里还真是痒呼呼。 阎萝故意皱着眉头瞪着眼睛看着邹舟,转而,却是轻笑了一声,几步靠近了邹舟,“你知道在你们去捉拿五通的时候,我和曼珠之间达成了什么样的协议?” 瞧阎萝那皮笑肉不笑的模样,叫我后悔当初会对她一见倾心。 “你少说一些有的没有吊我胃口,你究竟逼迫曼珠答应你什么?” 敢用低鬼一等的爪子指着自己尊贵的脸庞,除了邹舟阎萝恐怕是再也找不出第二个了。气得她白皙的脸涨得通红,一时之间竟然无言以对,不过,生性使然,依旧还是可以保持高贵的姿态和透出傲慢无人的眼神,“邹舟你的好日子全部都掌握在我的手里,你若是想要死得痛快,尽管的来找我。” 夜叉想吃我,阎萝祝愿我死了一遍再死然后永劫不复,我什么时候给自己拉仇恨? 离去的背影看在眼里,泪留在心里?怎么会呢? 趁着现在阎萝没有留下一句其他的狠话离开,我得欢脱的去芭蕉莆,只但愿能够看见叶小鸾最后一眼。 愿望终归变成了愿望。 看见的只剩下那一株芭蕉,无论我怎么看,还是和之前的一个模样。 “小鸾的魂魄已经注入到了这株芭蕉里面?” 谢必安点头,将叶小鸾在摘下来的一扇芭蕉叶,递给了邹舟。“嗯,准备等你,只可惜时间不等人。所以我就帮了叶小鸾一把,你别怪我就好。” “嗯,我不怪你,能够交到一个好朋友我很开心,现在虽有遗憾,可是我相信我们以后一定还有机会见面。” 谢必安笑着抹去了某人的眼泪,轻轻的拍着脑袋瓜,“怎么又哭上啦?这这是好事你应该笑,别哭了知道没?” 我抓着小白的手臂,抹掉我的鼻涕眼泪。“我就是开心,才会这样,你可别误会也不能够说我好哭鬼,知道没?” “是的,我们看看大黑和嬷嬷一起审判五通怎么样了?” 我牵着小白伸来的手,跟着他走出了芭蕉莆。 总觉着有什么没有完成,无意摸了口袋,那一支凤凰钗子还在我这里呢! “小白,钗子我还没有还给叶小鸾怎么办?这可是她身上剩下生前的一样东西了。” “你呀你也是心大脑子空,现在才是想起来哦?叶小鸾告诉我钗子就送给你了,并且,让我们不要去怪老鸨偷走她的另外一支钗子,过去的事情就过去了。” 的确,放下过去,不管有没有未来,憧憬还是不可或缺的。 064 既然都已经过去何必纠结 - 无常养殖日记 - 橘苗 一醒来发现自己是身处在狱中是种什么滋味? “看来你终于是睡足,起身!” 阎魔的声音五通想不记得都不行,睁开了被打肿的俩眼睛,弯曲的双膝在微微的发颤,他单手掌着铜墙,缓缓的站直后与阎魔殿下还有一边站着的范无救面对面。“咳咳,咳咳。”想不到自己强壮有力的身体竟然也会受风寒?下一秒,五通却是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重要的部位,完全无视眼前人吁了长长的一口气,心悸之余是庆幸。 阎魔看五通的眼神尤为犀利而带着怒焰,也不妨碍他自如的转换冷笑了一声。“还担心那东西被割掉不成?”隔着铁门,他完全能够体会到五通的恼羞成怒却又是无地自容的心情。伸手轻轻的一碰,那锁链自己就打开,走进去后,回头对着范无救打了一个不要进来的手势,扭头看向了五通,“现在就是我亲自来告诉你,从此以后你就别想出狱,生生世世都把第一层到第十八层都走一遭,如此反复永无停休之日。” 五通耳朵不聋,脑子并没有被打傻,盯着阎魔殿下的脸欲言又止,伸出的手也是很快就缩了回去,忽地,就整个的趴倒在地上,两脚劈一字型,双手合十,嘴里小声的念叨。 一看这情景,阎魔心里顿时明白,悠闲的将手搭在背后,眉头和嘴角一同扬起,关上了牢门,示意范无救同自己出去。 范无救心里都知道,本来就话不多,自然就不过问。 倒是阎魔自己想要说说话,带着范无救来到了三生池边,拿着一袋鱼饵料站在池边一边投食一边问:“关于五通绞杀分尸的事情你还是不要告诉那两个,至于剩下的事情我已经让钟馗带着他的徒弟去收尾了,现在你们已经回到之前的工作上了。” 范无救穿着鞋子踏入了水池中,掬起一捧水,一条鱼秧子正在变得越来越少的水中游来游去。大致想想:“嗯。” “你和我说话一定要这么冷吗?你要知道你和邹舟说话都不像这样。”阎魔也走进了池水中。 “我和邹舟怎么说话我是不知道,对你的话,只能这样。” 阎魔所期待的话并非如此,可是又完全在自己的预料中,扯出的笑容很快也没了,单手搭在范无救的肩膀上。“我知道是为什么,你是脸冷,而我是心冷,也就只有你看出来,这也是我比较喜欢和你说话的原因,自由、随意。” 范无救将鱼送回到了水中,不顾肩上的手大步的跨上了石台上,反身却是伸出手。“原来你还有自知之明。五通的事情现在基本上已经了结,我要求我们几个能够休息一天。” 阎魔爽朗的一笑,伸出手。“当然可以,你们这几日不仅仅捉到了五通,还帮助春满楼的那一群女子获得了人生自由,荒芜草原那一边的治安都好了不少。”说完,阎魔故意的等范无救拉自己上去,只是那只手却是收回去,见范无救悠悠然的走掉,远在站在水里的阎魔哭笑不得,只好自己跨上来,踩着湿哒哒的鞋子,假装怒喊:“若是还想要一天休,就老老实实的回来给我作揖道歉,你还有没有规矩了啊?” 范无救只听着并没有做出行动来,心里倒是暗暗调皮的笑。 回家的心情自然是欢喜而轻松。 范无救推开了大门,看见家中并无任何小白和邹舟回来的迹象,思忖着擦干净了板凳,坐了上去。没有多久,见青阳揉着眼睛走到自己的眼前,也没有多想,就直接拎着青阳的耳朵提溜起来问:“你娘呢?” 青四肢都悬在空中,前爪向上伸了伸,眼珠子瞪着冷淡的范无救。“我是自己回来的。” “没问你这,小白和你去娘怎么不在家?” “哦,我娘亲打扮成原来的样子去找曼珠啦,我回来就是告诉你这件事的。”刚刚睡醒,难免有些小迷糊。 “你知道是为什么吗?” “我知道。”青阳连着打哈欠。 “说!”范无救把它放在桌子上。 “曼珠不能够出门,娘亲想知道原因就去找她了,还有呐,之前娘亲还听到关于曼珠和阎萝达成协议,娘亲想不通就叫着小白一起去了。”青阳趴在桌上,只是抬起了自己的脑袋。 “从哪儿听到的?” “阎萝殿下那儿。” 范无救突然觉着气愤,但是在青阳的眼前不好表现,板着脸,带着青阳一同前去音无阁。 还没有走到门前,范无救已经感觉到一股扑面而来的刁钻气势。 “是谁让你们在这里守着的?” 话已经打好了草稿,果真见到的是阎萝殿里那一群侍卫,范无救的话自然而然就问出来了。 “范大人,我们只是做好自己的工作,不能够告诉你任何事情。” “那好,我现在想要进去。” “这个可以。” 即便是不可以,范无救也已经准备好硬闯。 晚儿这个时候正拿着托盘准备去厨房倒上几杯茶水,路过了花径小路斜眼正好看见了范无救匆匆朝着曼珠卧室走去,一边轻喊一边跑到了范无救的前面。 “大人,你来的正好,现在我们小姐还有邹舟大人和谢大人在凉亭下说话。” “嗯。” “大人是要喝水还是要喝其他的一些什么,我好去准备。”晚儿好心好意的问,没有得到一句回答,也不好不舒服,默默的抱着托盘继续去厨房。 靠近了还是邹舟眼尖首先看见了范无救。 “我正要去找你呢,没想到你已经来了,快坐下。” 范无救直径从邹舟的面前走过,坐到了曼珠一旁的石凳子上。 我连石凳子都空出来给大黑坐了,他倒好了,不看一眼就算了,当我是空气,不说话不给眼色,高冷都不给我。我也不想要热脸去贴冷屁股,坐回到自己的位置上。“现在我们都聚齐了,我和小白也已经问了这么久了,曼珠你该是告诉我们你和阎萝之间发生了什么事情才是。” 曼珠扭扭捏捏,拿着针线的手在双腿上不安的动来动去。 “邹舟,也不知道阎萝大人找你说了什么,恳请你千万别生气,也不要和我决裂。我就你这么一个朋友,是我的不对,不该那么犹豫。” “曼珠你在说什么吗,我怎么一个字都没有听明白?” 谢必安和范无救对视后知道自己不好插话,起身后一同走远了。 “曼珠你做什么事情一定有你自己的理由,我怎么会生气会与你决裂呢?天底下就没有这么莫名其妙的事!你若是不愿意告诉我也没有关系,我不会再问,只要你别这么郁郁寡欢,食欲不振,继续瘦下去就好。” 曼珠听着心里十分的欣慰,然而往往这样更让她觉着自己对不起邹舟,泪眼不住的往外流下来。 “谢谢你邹舟,能够以有你这样的朋友我真幸运。” 我正要说话,晚儿喊着一句水果汁来啦,我就将话吞进了肚子里,拿过了一杯橘子汁,准备递给小白还有大黑却是不见两货的人影。我问晚儿,她说没有看见,只好就不管了。 曼珠脸上的泪痕自然是看得出来,晚儿看见也没有以为是我弄哭了曼珠,看来她多多少少知道一些。和曼珠说过几句后,我以上厕所为借口,拉着晚儿找到了就近的一块石头雕刻旁。 “你知道什么就说什么,别让我费尽心思的去套你的话,这样我们都难受。” 晚儿说不吃惊是不可能的,探出头看着远处凉亭下的曼珠背对着自己似乎正在抹泪,再看向邹舟的脸脸,也不好说什么不知道。 “之前孟婆偷偷的带着我们小姐去了一趟隐殿见了阎萝殿下,小姐回来后什么都不说。大半夜的沙华竟然喝醉了酒睡在音无阁的大门口,小姐收留了他,第二天孟婆像是狗似的嗅着就找来,说的话可难听了,沙华胆子小不想要别孟婆知道在我们这里过夜就躲起来,也不知道我们小姐说了什么,孟婆找了一遍后就回去了,后来我问仍旧是不说。没有想到接下来一张禁足的指令就传,变成你们所看见的样子了。” “哦,明白了。” 回到了曼珠的身边,她的俩眼睛已经哭肿,遮挡住只不过是让我替她伤心难过。 “曼珠你待在家也是好事,你什么都不要想了,好好的稳定你的情绪,彻底的把沙华那个杀千刀的混蛋给忘记。其他的事情我来帮你。” 晚儿走来的时候,邹舟已经离开了,看见曼珠惊诧的盯着自己,立马就说去送送三位大人。 一走到门后邹舟就所:“好了,你快进去看看曼珠,给她端来热水敷敷眼睛,会舒服些。” “是的,邹舟大人。还不是因为你,我才来送你们的。这下子我回去曼珠姐或许会怪我告诉你沙华的事情呢。”晚儿嘟嚷着。 “曼珠不是小气的人,我们走了。” 谢毕安替晚儿合上了门,左手勾着范无救的肩,右手搭在邹舟脑袋上。“事情虽然还是不清不白,不过,相信曼情绪已经好了很多,至于阎萝为什么要这样对待曼珠,既然她不愿意多说我们也别刨根到底才是,反正都是已经过去了。” “话不错,就像是五通的事一样。”范无救说的轻描谈写。 我和小白正要问,无奈看了彼此一眼默默就点头。 065 怒呐怨呐恨呐 - 无常养殖日记 - 橘苗 “你老实说是不是把九龄送给我的那一套晚礼服当了?” 家中上下我已经翻遍,若是能够找到不至于我扯着嗓子喊得如此辛苦。 尽管如此,某人却是佯装不知,任凭我怎么喊躲在屋子内的某一个我还没有找到的角落里,和我玩起了捉迷藏。 没有办法,我只好硬着头皮去找正在擦拭宝贝的大黑。 “长话短说,要么就不说。”范无救单手抱五彩宝瓶,一手用纯蚕手帕极其小心爱护的擦拭,而双脚挨着桌脚,像是一张嘴巴似得正在一张一合。 调整好了自己的呼吸,我足足憋了一口气:“九龄送给我的那一件裙子不见了我怀疑是臭不要脸的小白偷去然后当了但现在见不到他的踪影。” 耳朵本是压根就没准备去听,只是抬头一看邹舟的一张小脸已经是熟透的苹果就差坠地,范无救放置好了自己的宝别,拿着蚕丝手帕起身走到一盆清水前,洗干净后,方才是转头对着邹舟说道:“后屋最后一扇墙壁的后面的一扇橱窗里你或许能够找到他。”说罢,范无救将手帕晾干,而邹舟已经走到了门口道:“先站住!你以后和我说话不用紧张的连标点符号都不打。” 原来范无救还是考虑我的心情,突然好开心。 听了大黑的话,成功的逮住了小白。 “哎哟哟,丫头你下手还真重,一点都不尊重你的叔叔。”谢必安委屈的护着自己的左耳,虽然痛得想要哇哇叫几声,可是有感觉挺难为情,所以嘟嚷出了这么一句。 似乎我下手还不够呢,刚刚不是左边么,现在该是轮到右耳朵。 也不需要告诉他一声,直接上手拎起那只耳朵怒气道:“你自己说说这是第几次你偷偷的拿我的东西去当掉了?况且,你胆子是越来越大了,九龄的确说过送给我了,但是,我打心里是想要还给她。你个白眼狼倒好了,居然拿去当了,该打不该?”气得我头发都长了一寸。 谢必安握住邹舟揪住自己耳朵的手,扭着头道:“我的姑奶奶你踮着脚还一边小跑也是怪累,要不停下?” 这么一说我的脚尖还真是已经酸到不行了。 “你可不要在你姑奶奶的面前耍花招,最好老实交代。” 谢必安知道自己是逃不过了,于是就将裙子现在的踪影从头到说了一遍。 “哈哈哈,原来你是把裙子扯坏了藏起来了!” 跟着小白走到了我们的房间,见他从床底下的一橡木盒子里将裙子掏出来,裙摆上的确是有一个窟窿。小白已经诚恳道歉,并且以真心表示自己绝对是无心所为,我自然也就原谅了。好在大黑会一些缝纫,窟窿接近完美的被掩盖住。 春意仿佛是一瓶酒,时间长了味道就越来越浓烈。 冬天来这里,春夏的衣服我可是一件都没有,小白和大黑一致同意将阎魔赏给我们的钱币都用来给我买衣服和鞋子了。果然是人靠衣装马靠鞍,完全摆脱了脏兮兮小子的标签,我现在也是体面的一只鬼了。 至于接下来还裙子的事情,两货双手双脚赞成让我只身前往,说是这样能够治治我的路痴的病。 两货何尝体会过路痴内心的苦?瞧见他们不以为然的一副鬼样子,我就好不爽快。 “走过路过啊千万不要错过了,这一些可都是今年新品的花卉,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你看到过的,各位小姐姐大姐姐老姐姐赶紧的来看看,看几眼都不要钱你们说咧?” 摆地摊卖花的是一个挺帅气的小鹿,浑身上下我就喜欢那一对鹿角。想着九龄姐理发店你缺少些生机,一束花不是正好当做礼物?经鹿七说八说我也没有听很明白,递上了钱后一束粉嫩嫩的花就放在了我的怀内。 “小哥哥,祝愿你表白成功。” “小弟弟借你吉言,也祝愿你生意节节高升。”心里自然是在说应该叫小姐姐才对。 我这个小哥哥抱着花束七拐八拐算是来到了九龄的理发店前,站在对面,可以看见里面几乎没有几位客人,站在我自己的角度的话,是一件好事。我加大了步子走到门前,拿着花挡住我的脸,捏着嗓子,“请问九龄小姐是住在这里吗?” 九龄刚刚收拾完地上的头发,正要倒水喝,突然听到一个苏苏的嗓音在说着自己的名字,心,久违的动了一下。 “那一位小哥找我?”九龄走出来,咋一看小哥不过只有一米六,花也没有注意,顿时就没有了兴趣,轻飘飘的说:“我就是九龄,你找我干什么?” 发现九龄没有发现我,心里在窃喜,为了避免她突然的靠近,我拿开了花,“等等等等!” “哎呀我的乖呀!”九龄顺即就捂着自己的心脏默默的往后退了一步,瞧着邹舟望着自己嬉皮笑脸,惊吓后的气也是消了。 “你这鬼孩子,是跟谁学的吓唬人?赶快的告诉我,让我去收拾他。”自从出了仟小的那件事后,九龄就开始害怕有奇怪的东西吓唬自己,语气上难免就比较严肃。 会意后我立马就道歉,将怀内的花束放在了九龄姐的手上:“九龄姐,真是不好意思,绝对没有下一次了。我找你来就是要还给你上次借我的那一条裙子。还有告诉你的事,裙子上破了一个洞,我已经找人补好了,补得非常棒,几乎是看不出来。还希望九龄姐别生气就好。” 九龄擦拭汗喝了一口水,笑着拍着邹舟的肩膀,“没事,当初就说了是送给你的,无论如何都不要和我客气,现在还说什么道歉的话呢?”说完,九龄拉着邹舟坐到了板凳上。 “你倒是和我说说舞会好玩吗?有没有发现有趣的鬼啊,妖精啊?”九龄歪着头好奇的问。 见九龄掌着下巴眼里带着憧憬的看着我,仿佛让我看见了一位小女孩正在想象自己的愿望慢慢实现。可是,那不过是谎言,我又不想让九龄不开心,只好什么都不说。好在九龄姐也没有追问,很自然的说起了这几天的天明显已经变得越来越暖和,那天空蓝的彻底而纯碎,恋爱的季节已经来临。 看九龄姐的样子似乎已经经历过了爱情,眼眸里不是百分百的幸福,相反,很大的一部分看起来灰蒙蒙的。 “我还没有谈过恋爱就去世了,现在脑袋里对于爱情两个字完全是空白。看姐姐你的样子,是不是有一段很难忘的记忆在脑海里储存着?”若是开口就问就是很唐突,说不定还会让九龄姐不好的记忆一下子变得清晰。为了解开她的心结所呈现在脸上的忧伤,我要主动的说出自己的故事。 “是啊,我有过一段刻苦铭心的爱情,只不过好景不长,我们都还没有结合就人鬼殊途了。”说着,九龄的眼睛仿佛顿时已经看见了当年的一景一幕。 那是N年的一个春天,瑶城的樱花一夜之间几乎都绽开。我是本地人,家中贫苦,上有一个哥哥下有两个妹妹。 当时我十七岁,已经算是大龄。可是并没有人来提亲,我父母的心都放在了我哥哥身上,日日夜夜都想着他能够升官发财娶妻生子,以至于我和妹妹们都缺少了关爱。后来两个妹妹都已经有人提亲,连日子都是订在同一天。不久哥哥也成亲了,娶得是官家小姐。 那个家就没有我的一席之地,趁着月圆之日,我收拾了自己的东西,离家出走。月光下的樱花瓣被风吹拂在脸上很是舒适,就是在那样美好的夜晚,孤零零的我遇见了他。 九龄说到这里眼睛红了许多。 他家中有十几亩地,是独生子。当晚是挑着两担子白馍馍赶到集市去买,因为穿着的草鞋已经磨破,路黑弄伤了脚,停在一棵樱花树下休息。我永远都忘不了,看见他的那一瞥,我前所未有的紧张,满脑子都在想是上前还是跑掉? 这时九龄笑了。 后来还是他主动的向我走来,问我是不是天黑迷了路。我摇头,他见我害怕,笑着解释自己大晚上是要做什么,还讲了好几个笑话把我逗笑了。我告诉他自己的事情,他为我叹气,而我为他守着一担子的白膜天一亮继续往集市赶。 回来的时候,我跟着他,他时不时的回头看我,最后笑着帮我拿东西,说他那里有他那里就有我。他的父母不同意我住进去,将我的东西全都扔在了外面,还说了不少极为难听的话刺我。可是,每一次他都是牵着我的手捡起我的东西将我带进他的屋子,给我端茶送水。 好不容易让他父母接受我,同意我们成亲,可就在前一天晚上,他在回来的路上遇到了山中的猛兽给咬死了。 “从小大到只有和他在一起的时候我才是感觉自己真真切切的活着,他已经死了,而我自然跟着死掉了。不明白的是,我居然化身了一条蛇,我爬进了那座山,只要是看见一猛兽我就会毫不犹豫的扑上去咬住他的脖子,好几次我都差一点被吞进他们的肚子里。我恨,我怨,我怒。可是都挽回不了我心爱的他回到我的身边,开开心心的生活一辈子。” 066 不就是一个甄傲娇 - 无常养殖日记 - 橘苗 故事到此为止了。 来的时候太阳还挂在空中,出门时已经完全落下,九龄想要送我回无常殿,我婉言拒绝。并非是不想要,只不过瞧见她的模样,一想到只身回去的路上该是会有多么的寂寥伤心可就不好了。九龄的事情已经烙印在我的脑海里怎么都忘不掉,不知不觉中还是会来越深,脚也是无意识的加快了在,最后干脆就气喘吁吁的跑起来。 孩子就是瞌睡多,青阳醒来后发现自己的娘亲找不到,趴在床上哭得稀里哗啦,范无救没有听到还是谢必安闻声安慰了小家伙儿,晚上也没有吃,蹲在门槛上张望小路的尽头。 此刻,终于是听到动静,青阳兴奋的跳起来,欢快的奔跑而去欢呼道:“娘亲,是娘亲吗?” 小家伙儿一定是长个子了,不然的话怎么之前抱着的感觉不一样?我掰开了青阳紧紧贴着我不准备拿开的脑袋:“不就是半天没有见着嘛,有这么想念么?” 青阳看着我的眼神足以表达一切。 青阳这个孩子见了我才知道饿了,我带着他一起吃饭,倒是没有看见那两货,问青阳说是各自干自己的事情不愿意出门,我也就没有喊。青阳特别的粘我,我上哪儿他都要跟着,上厕所的时候还挺难为情。接着,我们洗漱完了就爬上了床,躺在两货留下的位置上,关于九龄的事情,变得越来越清晰,仿佛我曾经真真切切的参与过这个悲凉的故事。 “你干嘛蹬我?” 谢必安睡得好好的,屁股突然被踢了一脚,想都不用想猜测一定是邹舟。 “我不是故意的,我就是想要知道你睡着了没有?” 青阳趴在我脑袋上,我慢慢的爬近小白,搂着他的胳膊。 “天气热了别靠我这么近,很是难受。虽然你回来我也没有出房门,可是也知道你有事,说呗?” 克制不了的激动,我压在了小白的身上,十分温柔的捏着他的耳朵,低下头笑盈盈的说:“懂我者,非小白你莫属了。九龄告诉我她曾经的一段往事,让我觉着很熟悉,仿佛我就是九龄,你说这是为什么呐?” 笑嘻嘻的小白突然很严肃,拎着某人的两爪子甩开,随着起身某人毫无疑问的滚下去。 “说话就好生生的说话你压我身上是个什么意思,难道你对我有意思不成?”不过是谢必安随便假装正经说出的一句话,当他借着月光看见邹舟一张变得粉嫩的小脸,心里着实的一惊,迟疑了几秒,却是笑出声打断了邹舟笑嘻嘻的说:“好啦好啦,我就是开开玩笑。我们说正经的,你听九龄讲什么啦?竟然让你现在连觉都不睡缠着我不放?” 我还没有反应过来了呢?发现自己脸蛋发热,自己有些难受又有些快感,看着对面的小白的脸,我背过身去,该讲的都一字不漏的讲述完毕,回过头来发现听众不止是小白一人,连大黑已经看着我。 然而,两货一句话都没有说,警告的语气告诉我早些睡觉,不然就把我丢到大马路上去,尔后,两货很快就睡着了。 至于我什么时候睡着的我自然是不知道,就是次日早上发现自己竟然真的睡在马上上我就恼火了。 “怎么说我都是一个女孩子你们还真的残忍竟然真的忍心将我丢出去?”万万没有想过这么美好的一清早竟然能够看见嬷嬷的秀气俊俏的脸,辨明是真还是梦,我还掐了小白几下,听到痛喊声果然是真的。 原来嬷嬷是来看看我们生活过的咋样?顺便告诉我们他准备出一笔不小的资金来替我们将破旧的屋子打造一番。前面的话听着还是蛮舒服的,后面说到我的睡相,比作是一条正在发·春的狗!也正是他将我丢了出去,原因我是一颗老鼠屎坏了小白和大黑阳光、帅气、俊美的画面美感。 若是让我闭嘴什么都不反驳怎么可能? 嬷嬷被我说的脸都绿了,最后是小白捂着我的嘴将我推到了房内,可是我换好的衣服后看走出来看见屋子内就只剩下青阳一只狸猫。我问: “那仨上哪儿去了?” “去搬装修房子的材料了,说是到了饭点才会回来,让我帮娘亲你做好饭等着他们。”青阳自带的录音效果很不错。 “是嘛?娘亲这里有些钱,我们今天出去吃好不好?”我笑着伸出手臂。 青阳跳起来蹦到了邹舟的怀内,身子蜷缩正一团就是一个肉肉的,柔柔的球。 带着钱和青阳我们出门,随随便便一间客栈或是酒店若是至少没有一枚金币断不可能吃上一顿美味佳肴。但是我口袋里只有五枚硬币,相当于是人民币十块,真想知道十字鬼街道哪儿能够仅仅用这些钱吃顿好的? 高档的地方不用想了,抵挡的地方找不到,平时看见街边卖烤串、臭豆腐、冰糖葫芦、汤圆米酒的都没有看着。 “哎?不是邹舟吗?” 一看喊我的竟然是二狗子,他打扮的和之前看见的差不多,不过肩头上搭着一条毛巾,难道是传说的店小二? “快快,我们店里今天做活动,有些菜是不花钱的,你要不要进来尝尝看?” 二狗子所说的店,有点像是厕所,千万不要误会,单单是从面积上看的话。 二狗子双眼瞅着我,不好问青阳,看着时间已经不早了,我就走了进去,点了两样二狗子推荐的菜,他还偷偷的往我桌上放上了一盏玻璃杯,趁着没有人看着我,偷偷的喝了一口,甜甜的、酸酸的很开胃。 “来啦客官,您的草鱼炖豆腐、清炒苕蜀颠儿,还有本店特意送给您的一壶清凉米酒。” 二狗子神清气爽,身上满满都是正能量,很快就让我的心情好了不少,也不感觉闷热了。 “谢谢二狗子,你若是可以的话就和我一起吃吧,自从那件事后我们好几天都没有见面了呢?” 二狗子看见厨师长没有盯着,笑呵呵的坐下,拿出袖子里的数十枚金币对着邹舟边笑边说:“托你们的福,抓走了那个变态妖后,附近住着的妖怪虽然都知道也不敢进去看看,我呢想着里面应该会有不少值钱的东西,半夜里就偷偷跑进去,随便拿回一些东西卖掉后就是一大笔钱。现在我正看房子,准备住在街上。” 还是要为二狗子开心,在阎魔派人搜查那豪华的府邸时已经赚了一笔。 “好,为你能够有钱买房子干杯!” 二狗子很开心,举杯笑道:“是是,虽然不知道你在说啥,但一定是很时尚的话,来,我们干杯!” 吃完饭,钱是二狗子结账的,本以为是很吝啬,原来还挺大方,不过,我可不喜欢白吃别人的东西,所有的钱我放在了桌上,走得时候喊来了二狗子赶紧的把钱收好。 回到了无常殿,我将打包好的剩菜放在桌上,正要喊着看看两货回家没?两货倒是没有看见,却是见着了一位姑娘。 “你怎么在我家?” 见姑娘很是豪气,一点都不拘束,自己拿着水杯倒水喝完了才和我说上一句话,还没有让我明白就不见人影。 我追上前,继续问:“姑娘你打哪儿来还是去哪儿。”后面半句我渴了懒得说。 “你这是怎么和我说话的?我告诉你,你若是赶我出去我就喊非礼了。” 那就让你瞧瞧我究竟是敢还是不敢呢? “出去出去,来别人家一点礼貌都没有,我们可是不欢迎你这样的人。”我言出必行,将陌生没有家教的姑娘拿着扫帚赶出去。 没一会儿门外的便是开始叫嚣了,我还听到了小白的声音。 推门一看,竟然看见了两个小白。 “你们谁是谁,别一起说先后有顺序的说。”震惊之余我还有冷静,也顾不上那姑娘怨念的瞪我,我上前推开她,用自己隔开两个小白。 “二灰你傻了,连我都不认识了?” 叫我怎么认识嘛?明明都是长得一模一样,声音和说的话都一样,连怒瞪我的样子都是一样。 “ 她是谁?” 其中的一个小白说:“甄傲娇!” 另外的一个不开心:“你怎么要和我说一样的话?” 我看向姑娘,“你果真是叫甄傲娇?” “我叫什么名字关你屁事?你住的那个院子本小姐已经看重了,今晚上你就带着你自己的东西给我滚出去!” 不过是出去了三小时,究竟是发生什么了? 甄傲娇重新回到了屋子内,将感觉是我的东西统统都丢进了一个菜篓子里,指着示意我识相点赶紧拿着东西走人。我就不服气,偏偏就不走了,反正是我自己的家。我怕拍着桌子,翘着腿:“我哪儿都不去,要走的人是你。” “呵呵,像你这样不识趣的小子我还是从来没有见过呢!” “我为自己倒上了水,惬意的喝了几口:“今天不就是看见了么?也是让你长长见识,你得感谢我。” “臭小子你别放屁,没有谁敢和本小姐顶嘴,你最好是现在趁着我还没有上火就滚得越远越好,不然的话,哼哼。”甄傲娇气焰嚣张,怒视着得眼睛已经可以将邹舟烧得精光。 这样说来我更是不愿意走了,看她能够把我怎么样? 067 没有过客不心事重重 - 无常养殖日记 - 橘苗 哈哈哈哈…… 一阵爆笑从门外传来,青阳替我跑出去看,回来的时候变成了一只傻狸猫,痴痴呆呆的望着我只是做着奇怪的手势不说话。 哪里还顾得上甄傲娇,我如放出去的箭一样飞出去,结果正好与一个大个子撞个满怀,最后自己情理之中的摔躺在地上。 抬头一看,却是小白。 然而小白身后竟然还是有两个小白! 难道小白是棵树从地上长出来然而生出其他的枝干不成? “二灰你实在是太逗了,我都快憋死了。” 说话的人我一时竟然分辨不出。 “你就是邹舟二灰?” 此声音是男声,从我的身后靠近,幽灵似得飘到我的面前,盯着她看许久,甄傲娇的一张脸皮竟然是黏上去,撕下来后是一张我从未见过的面孔。 问我的时候,他的一双眼睛在笑。我不做声的从地上爬起来,往前走了几步,又看看三米之外的两只小白!“我是邹舟不是二灰,你是谁?戴着脸皮出现在我家是为什么?” “很高兴认识你,我叫恒生,是准备借宿你们家几天的过客。”恒生腼腆的笑着指着两只一模一样的小白,“谢必安和范无救两位大人已经同意了,和他们一起捉弄你,我实属无奈,还望邹舟你能够原谅我才是。” 恒生一边说一边将自己打扮成刁钻大小姐的行头和装饰都撤掉。 原来是自己看错了,而且就说嘛,从来都没有听说过两货说起那位姑娘,更别谈什么千金大小姐了。原来不过是一场专门为我设计的闹剧,看在恒生道歉诚恳的份儿上我也就原谅他了,不过,那两货不算其中。 我带着恒生将我们简陋的房屋看了一遍,虽说他一点都没有露出嫌弃之色,可是我也感受的出来他小小的失落。 “我们的房子正在装修中,用不了多久就能够美轮美奂,绝对让你不想要离开了。”说完,恒生不但没有开心,反而低头皱起了眉头,背在他身上的包袱渐渐的从背上往下滑落。 这时小白走到我身边搂着恒生,笑呵呵的说:“你看就知道你心里有事,我们邹舟脑子笨,眼神也不好,你别嫌弃她烦就好。我现在就带你去后院的一间我和大黑刚刚给你清理出来的房子里面去看看,若是不满意尽管的和我们任何一个说。” 难道我真的是眼瞎? 跟在小白的身后,走到了后院的房门口,若是没有记错那是曾经他们用来喂小鸡小鸭的屋子,现在居然给人住? 趁着大黑帮着恒生收拾屋子、铺床的时候,我拉着小白回到我们的房间。 “你们是怎么认识恒生?” 小白似笑非笑点点头又摇摇头,随手在柜子上拿了一颗青阳从外面捡回来的碧丽珠,放在手掌心里玩。“也不复杂,就是我和大黑回来的路上就看见啦。” 酝酿了半天就是这么一句话,真想一拳头扪上去。 我担心他们回来,就关上了门,拉着小白走到窗边。 “就这么简单?回来的路上你们就没有聊聊天?”反正我是不相信小白一句都不说。 谢必安对着邹舟翻着白眼顺便挑着眉,边耸肩膀边摊手,也没有回答一句,拉长了自己的笑声走了出去。 他们都已经吃饱饱才是回家,至走之前他们说的话我想的话已经都丢在了后脑勺,幸好我带着青阳出去吃了,不然。做好了饭眼巴巴的等着。然而,我们都帮着恒生将略略带着畜生气味竭尽全力的除掉。 到了晚上我们几个一起去晚间的市场买菜,一件很小的事情,让我们对恒生有了很多的了解。 他认识每一样蔬菜,知道他们的适应生在什么土壤上生长才是最好,被剁成大块小块放在砧板上血淋淋的肉,不过是一眼,他就能够看出属于那种,从哪儿割下来,乃至于搁置了多久的时间,老板的表情别提多么的搞笑,仿佛有人脱掉了他的衣服,面赤耳红。 市场也不大,等同于一大学里的操场。我们绕了一圈,几乎是没有恒生不知道的事情。 也是因为他我们买了最新鲜的蔬菜和鸡胸肉还有一根牛排骨。 回到家晚餐也是恒生抢着自己要做,我们就在外面围着桌子安心的等待,看着恒生端着菜盘子从厨房里面走出来的时候,仿佛感觉自己正在被一位世界上顶级的大厨师招待。 事实上还真是如此,我们仨一直认为第一次吃到能够好吃到哭的食物。 我擦了擦嘴巴,眼角盯着小白盘里剩下的一半小牛排,不由自主的咽了咽口水。 恒生瞧着邹舟的快流口水的模样,忍着笑将自己一块没有动过的浇上了柠檬汁的烤鸡胸,推在了她的面前:“没有想到邹舟你个子小小胃口倒是不小,明天我就多做一些,让你吃饱怎么样?” 被恒生这么说我挺不好意思,然后还是控制不住对美食的追求,我笑嘻嘻的点头,拿起了刀叉正要开动,该死的小白竟然一口就将我的鸡胸吃掉了。 而范无救只是悠闲的继续进餐,对于发生在周围的事情睁一眼闭一眼。吃完了他倒是喊着恒生去了厨房,一个人在洗碗一个在擦干。 饭后消食活动已经结束,但我觉着还不够,或是容易或是艰难或拉着他们出了门,而我的理由就是:难得一个有星星有月亮又有清风的晚上若是不去小牛山去吹吹风赏赏夜景的话岂不是辜负了好景? 唯一不想去的大黑也是开始对我没辙了,我们四个走在月影婆娑的小径上,有种在天在已经睡着的云朵上散步的感觉。那么的轻、那么的柔软。耳边虫鸣声此起彼伏,带着月光的枝条或是树干或是草地,被清风吹拂后,它们之间窃窃自语给夜色增添了几分神秘感。 重要的或许并非是爬上小牛山看见天空中的月亮,吹山顶上的那几缕晚风。我们现在走在边宽的青草带着石头路上,心情已经是一百分了。 “恒生你是不是去过了很多地方?”我夹在小白和恒生的中间,侧头还要昂起头才能够看见恒生的侧脸。 “嗯,算是吧。” 恒生说的很无奈,让我都不知道该不该要继续问下去? 谢必安总是对人自来熟,很熟络隔着邹舟搂着恒生的肩膀:“我们也不是想要窥探你的心事,不过是觉着心事就是麻烦,它会让人发病、让鬼发疯、让神发癫,能够从心里移开自然是最好。” 我好奇的看向小白,这样哲理的话竟然是从狗嘴里吐出来。 “也不算是心事,生前的遗憾一直留在我心里,梦里都忘不掉。”恒生昂起头看着月亮,一时之间已经忘记了邹舟他们的存在,慢慢的,面带愁容,“好像知道她现在在哪儿?过的好不好?是不是和我一样现在都在看着月亮?” 啪的一声谢必安拍在了邹舟的脑袋瓜上,反手抓住险些掐着自己脸的手,笑哈哈的对着恒生说:“自古以来月亮也是很忙,这会儿要听听这位的诉说那会儿又要听听其他人的倾诉。要我说啊,恒生你就是因为找你梦中脑海中的女子才是变成了居无定所的过客是不?” 恒生惊诧后点头。 我天!今天小白的智商和情商简直就是开挂了。 我默默的退后。 左边的大黑应该和我一样吃惊,我们少有默契的看向了小白。 “我们也算不上天知地知无所不知,去过的地方倒是绝对你多就是了,你若是想要对我们坦诚相待告诉你的难事心事,我们定会帮助你。” 我和大黑都同意小白的说法,也就只跟着走不做声。 恒生有些为难,想说又不想说,走了一段路,已经到了小牛山。 那月亮仿佛是听到了恒生方才的一段肺腑之言,静悄悄的就挪到了小牛山的山顶,抬头便可以感觉到整一轮月亮戴在自己的脑袋上般。 恒生手心里的汗被风吹过后,他心事的重量减轻了些许。 “我曾经只爱过一个女子,我们认识虽然很短暂,那个时候我们都想着往后的日子该会有多么的甜蜜,准备生几个孩子,孩子的名字都已经取好。可谁都没有想到,我们的日子还没有真正的开始,竟然就提前没有。” 恒生在捶着自己的胸口,感觉到得到那不仅仅只是一种心痛。 “女子叫做什么名字,你们出生什么年代,或许我能够带你回到过去的日子。”我问出口。 看着邹舟恒生不敢置信,他现在好不容易相信了人死亡后可以,以另外的身份存在,现在被告知能够回到过去,在他的脑子里还需多思。 “没错,这是邹舟唯一的特技。”范无救冷不丁的爆出一句。 恒生再次看向邹舟,心里想了想:“你真的能够带我回去?” “可以,只要你告诉我你确切的出生年代以及你想要去的具体日期,不过时间有限,且到时候我们还是回到现在。” 恒生笑了,眼里尽是兴奋和期待告诉我,他握着我的手,还有话在嗓子眼。 “她叫做小九,是我生前的妻子。” “现在你就想让我带你回去吗?” 恒生的笑停的忽然,转头他看向月亮,似乎是在对着我说,似乎又是在自言自语。 “罢了,罢了,我们虽然远在天边可是感觉近在眼前。” 068 默默的看着一切 - 无常养殖日记 - 橘苗 从小牛山下来后我们一齐迈着极大的步子回到了无常殿,寒暄了几句话就各分东西的想要干啥就干啥去,我在堂屋里走了几圈,额头上不知不觉竟然已经出汗,青阳跑到我的跟前说是想要出去荡秋天,我想也没有想就带着小家伙出来了。 外面的月色此时更美了,月光仿佛是银色的流水、一点一滴的打湿了我所看见的一草一木一石,在我的视野里它们是闪着光辉的。 当恒生说自己要自己寻找到小九的语气十分的坚定,宛如他心里已经确定自己能够找到小九,至于多余的话,他没有再说。而我,脑海里突然浮现出了九龄的模样。 忙碌或是闲暇的日子总是过的比想象中的要快,恒生在我们家已经住宿了三天,其中我们每一餐都能够吃到他变着花样做的食物。装修工程在他的帮忙下,提前结束了,和我当初夸下的海口竟然相差不大。 当阎魔大闲人似得悠悠来到我们家中,大肆的赞美,在他和两货谈话中谈及到了曼珠的事情,我们总算是知道了原来这件事情直接原因在于阎萝,深入其中的话,就只有阎萝和曼珠知道事情的原委。 好在,嬷嬷告诉我们再过一天,对曼珠囚禁令就可以自动解除。 傍晚时分 我带着青阳和恒生从菜市场回来了,那两货将装修多余的费用拿取还给阎魔,清早出门到现在还没有回来。 恒生买了一条鲜活的大肥鱼,我让青阳抓着放在院子外面的盛满水的水缸里面,看着恒生有条不紊的将择好的菜倒进了水池里,边细致的洗边思考着什么。我放下了手中还没有刨好的土豆,拿着小板凳上前几步。 “恒生你这几天话越来越少,感觉有些奇怪。” 我尽量的让自己说得很自然。 恒生回过头看着我,手指上的水不断的低落在地板上,他发愣了几秒,干涩的笑了笑:“怎么到现在他们两个还没有回来,准备工作都已经快做好了,天色也晚了,会不会是他们被什么事情绊住脚了?” 恒生逃避的很明显,他不安的眸子就在告诉我,他现在有事。 我假装没有会意出来,走到厨房外面,瞧了瞧天色,黑压压的一片感觉马上就要下一场暴雨了。 重新回到厨房我叹了口气:“眼见着马上就要下雨两傻货都没有回来,我们也不管那么多,还是专心致志的做饭吧。”说着,我又开始刨土豆。而眼睛瞅着恒生,他哦了一声转过身继续洗菜,洗了好半天也没有再说话,我刚刚站起来,两货倒是很及时的出现在厨房的门口,小白摸着肚子扯着嗓子问我饭做好没? “还没有呢吗,你不是有眼睛看的么?”我有些不开心。 “邹舟你咋啦,是不是青阳惹你生气了?”谢必安拿起了一根黄瓜干干脆脆的咬了几大口,边咀嚼边问邹舟。 也不知道小白是装傻还是真傻,大黑一进门脸色就变了些,就他呆头呆脑的吃这东西问着没有必要的问题。我没好气的推开他,将他咬剩下的黄瓜拍扁:“你们现在才是知道回来,我和恒生拎着大包小包的东西足足走了几公里刚刚回来,气都还没有捋顺呢你倒好先问上了。” 谢必安突然尝出来黄瓜竟然是苦味,吐进了垃圾桶内,舔着自己的舌头而又是甜甜的。再看向邹舟一张苦瓜似得脸,顿时明白自己为什么觉着苦了。“好啦,知道你累着了,剩下的就让我来做好了,你和恒生回到堂屋里休息。” 边说着,谢必安拿过邹舟手里的刀,将拍碎的黄瓜再切成丁丁。 范无救站在门口看着奇异的气氛之下的恒生,既没有说话也没有挪动,直到听见了雷鸣开始奏起,嘴里轻轻的吐着要去收院子晾着的薯条干,反身便是急匆匆的走开。 而这个时候恒生不安的扭捏着,看向小窗户外的天色又黑了许多,放下了拿起的锅铲,忽然的转向邹舟和谢必安说道:“邹舟你们先做着,我现在有事出去一趟,若是你们做好了我还没有回来也不用等我。” 我和小白听明白后,恒生就已经解开了围裙,消失在我们的眼前。 “恒生是怎么了?依我看这场雨会下一宿呢。” 小白终于是察觉到恒生的奇怪了,我也没有心思去做饭,撇下了小白跑出了厨房。秋千旁晾着的薯条干大黑都已经收完了,青阳慌慌张张的跑到我面前,告诉我大黑随着恒生一起出门,听后我心里松了许多。 “你们究竟是怎么啦?一个个的都这么看着我不舒服了?” 小白委屈的看着我,手指着瞪着他的青阳。 “你现在怎么变着傻乎乎的了?恒生奇奇怪怪的,大黑一看就知道了,你倒是会意了这么久。现在大黑和恒生一起出去了,我们再跑出去也没有用,小白你去做晚饭,我去屋看看去。” 谢必安从一开始就知道恒生心里是有事的,不过,既然是心里面,岂能够是嘴上能问出来?他听着邹舟的话也没有解释,暗暗的叹气乖乖的回到了厨房。尔后,倒是不明白邹舟是要看什么? 谢必安已经煮好了面条,拌面的凉菜还有各种小菜都已经做好,虽然比起邹舟所做的色香味还差那一么一点,不过,对于一个第一次做饭的男人来说,已经很棒。 还没有走到堂屋门口,谢必安听到了屋子内传来的声响,细听也不是自己的房间,立即就拐到了后院,看见恒生的房间里邹舟的脑袋正一上一下。突然意识到了什么,谢必安加快了脚步冲进去,瞧见邹舟站在搭起来的小木床边,手里拿着从地上小木箱里的东西,对着窗户正在观察,下一秒他跨步进去。 “邹舟你知道你这是在做什么吗?” 小白的出现让我有些尴尬,我立马将那一块手帕藏在背后,小白向我每走近一步,就清晰的感觉到他惊讶之余的生气。 “我不是要故意翻看恒生的东西,就是,就是我从一开始觉着恒生隐瞒我们一些事情,我就忍不住。” 谢必安看得出来邹舟所言不假,但也是无奈,邹舟这丫头竟然会没大没小没礼貌的偷偷进入别人的房间还翻箱倒柜的,要说立刻不生气有些不切实际。但也没有继续板着脸,对着邹舟的脑门一弹略带着怒气说道:“你丫你,和我保证下不为例。” 我举起手,看着小白的眼神笑嘻嘻的说:“是,我保证绝对没有下一次了。” 谢必安严肃不过三秒笑了笑,收回了自己手,蹲下看着地上的箱子,里里外外仔仔细细的看了一遍,抬头问:“快把你藏起来的东西给我看看,别自以为聪明觉着我眼瞎。” 我只好照做,看着小白看见手帕上刺绣的名字,表情同我一样。 之后我们一起再找了找,除了手帕别无其他有用的东西。于是,我们将东西按照我的记忆,全部都归回到原位。 外面的雨,果真是相比我生前所看见最奔放、豪迈的异常雷阵狂风暴雨。 青阳依偎着我,我坐在小白的左边,三双眼睛齐刷刷的看向大门。 身后的桌上一大碗白面条已经干巴巴的皱在一起,小菜的颜色也没有之前看着的鲜活而又食欲。 不知道是等了多久,大黑总算是出现了,不过,恒生却是在大黑的背上。 我和小白连雨伞都来不及去拿,匆匆忙忙的跑过去,帮忙将恒生带回他的房间。大黑被小白催促了去换一身衣服,而他帮着恒生换衣服,我和青阳去厨房重新烧热水,尔后端来热水打湿了毛巾擦干了恒生脸上的汗水。 恒生生病了,趁着天黑我和小白去了一趟音无阁,偷偷的将懂得一些医学的晚儿带回来,结果让我们很是无奈。送晚儿回去后,我和两货轮流守在恒生的床边。 雨和小白说的一样,虽然是暴雨却也是下了一晚上。 一天明,发现自己躺在床上,跑到恒生的房间,盯着恒生的脸,和昨晚几乎是没有区别,同样面带猩红,口中呓语连连,衣服被汗水打湿了一大半。 大黑和小白看样子忙活了一晚上,我不想打扰他们休息,自己和青阳帮恒生只是换上了上衣。 范无救已经醒了,看见邹舟端着水出了门,站起来打开了窗户,少许的阳光洒进来。 “大黑你醒啦,你们都饿不饿,我现在就去厨房看看还有什么可以吃的。” 转身走了几步,大黑便是叫住我,我转头小白也已经醒来,两货看向我后瞧着恒生,示意我坐下。 “昨晚我已经将事情从头到尾告诉了白,邹舟你现在什么都不要忙,听听白怎么说,我出去一趟。” 我愣愣的看着大黑走出去,小白站在我身后,捏着我的肩膀冲着我笑。 “赶快告诉我发生什么事情了?” 谢必安摁下了邹舟,自己搬着椅子坐到对面:“昨天恒生是去找他心里的那个人去了,半途中遇到了一群小流氓给打了,所幸是被大黑救下才没有出更大的事情。” 事情原来是这样的,我边听边暗自思忖,心道:难道恒生是已经知道小九的下落了? 069 破小孩嘴中的秘密 - 无常养殖日记 - 橘苗 雨,延迟了才停下。这时已经是次日的清晨,恒生还是昏迷中。“邹舟大人开开门,我给你们送药来啦。” 是晚儿的声音,我急忙跑出去开门,见晚儿穿着雨衣腰间系着一把雨伞,双手捧着被塑料膜包裹着的一褐黄色的纸袋。 我伸手接住,感觉手掌中的东西竟然还是温热的。“晚儿,这是什么解药?” 晚儿着急的看了看周围,上前贴近了邹舟的耳朵,“这是曼珠姐听说恒生的病情后特意连夜赶制的药,我不过是半桶水不知道其中具体的功效,但是曼珠姐说了,一天服用三次,适当的晒晒太阳,不到三天应该就能够完全好起来。” 晚儿和平常一样说话,但在我看来有些玄乎,不过我也不好表现,笑着说了感谢目送晚儿骑上了马背后就转身回到了恒生的房间。 谢必安去了一趟厕所,回来的时候发现邹舟刚刚踏进房间,进门后就问:“刚刚我怎么听到晚儿的声音了,难道曼珠有什么事情?” 我拿起了药包给小白看,把晚儿的原话一字不差的说给了小白听。这家伙儿倒是一点都不惊奇,反而是说我傻,让我对曼珠做的药放一百个心。 并非是我小气或是不相信曼珠,仅仅知道病症做出的药真的能够百分百的有效么? 晚上没有睡好觉,我现在困得不得了,端着水杯往床边走都能够打瞌睡。 好在小白搀扶住了我,水杯虽然摔了我还没事。 “你也没休没止的照顾恒生都快整整一天了,你现在赶紧的去补一觉,剩下的事情交给我就可以了。”谢必安认真的时候,目光是阳光的暖色。 “我是挺困的,不过现在大黑出去了那么久现在也没有回来,恒生的病情也没有好转,我实在是睡不着。” 谢必安揪住了邹舟一撮头发,右手捏住了她的脸,低下头贴近了说:“听我的话,现在就回房睡觉,别逼我动手手脚的知道没?” 小白给我的眼神不像是在开玩笑,况且笑里藏刀似得,看得我冷汗都要流出来了。我勉强的点头算是答应,牵着青阳我们一起回到了房间,一趟在床上,闭上眼睛的那一瞬间,仿佛全世界都变成了漆黑一团。 邹舟一走,谢必安整个人都瘫软在躺椅上,看着恒生目光变得空洞。 一心想要去出去看看,又放不下邹舟和恒生,谢必安在邹舟的面前只能够装作坚强,装作一切都会自己好起来。心里是有多么的着急就和无奈,只有他自己深有体会。 “不行,我还是不能够就干坐着什么事情都不做。” 谢必安咬咬牙,看着恒生坚定的起身,走到门前,迟疑了三秒终究还是将门合上,自己大步大步的出了无常殿。 范无救的话不过是一个故事的概括,谢必安虽说是明白了主线,但是想要知道的细节是一处都不知道,这样让他惶惶不安。 眼下谢必安完全是凭借着曾经捉鬼的那一套经验和感觉,来到了菜市场。 现在还很早,菜市场正是热闹的时候。 谢必安去了每一处之前恒生到过的地方,逐一的询问了摊贩的老板是否最近发生了什么事情。 从头到尾被问到的各种鬼几乎都是摇晃头或是说不知道,谢必安觉着很无力,明明感觉答案就在前方不远处,可是,偏偏就不知道具体的位置。 接近失望低谷的边缘线上,谢必安有些垂头丧气的走向最角落里,一处买蔬果的小摊,看摊子的不过是一个一米五不到的小孩子。 谢必安已经走近了,想了想还是问出了口:“小孩儿,你知不知道昨天傍晚市场里有没有发生什么事情?” 小孩子正蹲着玩弄着一颗已经烂掉的油桃,闻声后,他仰起头,盯着谢必安的脸看了好久,尔后将油桃一角踢远了,走到陌生人的前面。“有啊,昨天有一群恶霸打了一个文弱弱的家伙。” 谢必安一喜,拉起了小孩子的手跨过了摆在矮架子上的不同季节里各种蔬果,走到了一隐秘处。 “一看就知道你这孩子很机灵,哥哥我呢,是专门捉坏蛋的,昨儿听说这里出事了,今天是来调查调查,你可否将你知道的全部都告诉哥哥?” 小家伙儿咧着嘴一笑,伸出了手:“你要怎么感谢我呢,大哥哥?” 谢必安搜自己的身,只是找到了一枚硬币,还有一颗青阳时常玩耍的溜溜弹珠。“都送给你,就说说呗。” 小孩子快速的拿过谢必安手里的东西,装进了自己口袋,像是一位小大人似得,双手交叉,抬起头严肃的看着谢必安:“那一群恶霸我认识,听我爸妈说他们就喜欢潜入到人间,挖掘坟墓,偷走里面的陪葬品。现在人间不是以前那么一回事了,好像既不用棺材也不用陪葬,他们就偷走骨灰,以高价卖给各种肉贩子。” 谢必安听着很惊奇也很糊涂,做着打住的收手势:“肉贩子需要死人的骨灰干什么?” 小孩翻着白眼,冲着谢必安吐舌头:“你怎么连这个都不知道,现在都在传骨灰可以让我们的剩下的亡魂保存更长的时间,也可以提前轮回呢,可是单单的又不能够出手,只好就参杂在我们平时吃的肉里面啦。”小孩子对着谢必安招招手,示意他弯下身子低下头,轻声道:“现在市场里那一些在卖有骨灰的肉我都知道,你可千万不能够泄露出去,要不然,我就说你拐卖儿童。” 谢必安惊讶的点头。 小孩继续说:“当时买东西卖东西的都吓坏跑掉,我被挤滚到了一木桌子下面,听到其中的一个恶霸喊着‘终于是找到你个从棺材里爬出来的臭榔头’没有过多久,一位穿着黑衣好像大侠的人出现,他把恶霸打得落花流水,带着那个文弱呆鸡就走了。” 说完小孩子摊摊手:“我讲完啦,你是不是还要给我一些作为感谢呢?”小孩瞅着谢必安。 谢必安半是明白半是糊涂,也没有听到小孩子最后向自己索要东西的话,带着疑问行尸走肉的扭头走去。 回到了无常殿的大门口,谢必安没有立刻进门,他坐在门槛上,想着之前邹舟对自己说感觉恒生奇怪的话,越是想着越是觉着自己大意了。慢慢的,他靠在门上,还没有发现门正在一点点的打开,而门后的邹舟已经弯下身盯着他。 “喂!小白,趁着我睡觉你不管恒生跑去那里了?” 见小白被吓一跳,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准备要潜进去的小偷呢。 谢必安捂着自己的小心脏,摁着邹舟坐在自己的身边:“你怎么醒来啦?” 我摸着他的额头,温度挺正常的:“别问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你就说你去哪里了吧。” 谢必安转头正视前方,随手一指:“去了哪儿。” “若是想让我信服你,看着我的眼睛吧方才说的话重复一遍。”小白的眼神明显就有问题。 “好啦好啦,我去了菜市场,知道了一些关于恒生的事情。” 我就知道事情是这样。 “小白你倒是继续说呐,我是不可能不想知道的。” 谢必安扭头无奈的瞧着邹舟那一副我必知道不可的样子,已经投降了。 “是从一个小破孩儿听说的,具体的可信度我也不知道有多少。恒生似乎不是普通出来寻找自己心爱女人的游荡鬼,他……” 门,突然咯吱了一声,谢必安立马闭上嘴。 我心脏噗通噗通的跳,下意识你我抓住了小白的手,确认过眼神后,我们一齐转过头。 看见的是恒生一张惨白的脸,深深陷下去的双眼盯着我们俩儿,因为是恒生的缘故,我没有叫出声。 “邹舟,谢必安,谢谢你们照顾我。” 想必小白和我一样对于恒生能够从后院来到这里而不可思议。 小白拉着我站起来,暗暗的捏着我的小手指,见他挤着笑容的回答恒生的话,我也勉强的笑笑。 “我现在病已经好多了,再继续待下去给你们造成的麻烦会更多。本来是想着等范无救回来给你们一一告别再走,现在看情况,我实在不好意思留下。且是希望你们替我向范无救表示感谢,有朝一日,我会登门致谢。” 恒生的声音就在嗓子眼里一丝丝的往外冒,从头至脚我和小白是一点都看不出哪儿是好了。 “恒生你别这样,这里是风口处,有什么话还是等到我们扶你回房后再说也不迟。” 小白带着强迫性搀扶着恒生回到了他的房间,看看时辰,又到了吃药的时候,我迅速的倒来了一杯温水,将茶叶似得药捧在手心,连同水一起递给了恒生。 “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不要说是走路了,连说几句话都气吁吁的,我们是绝对不放心让你现在离开。” 我表明了自己的想法,希望恒生听进去,打消要走的念头。 我和小白正劝着,门外传来了大黑的声音,而身后却是跟着九龄。 我起身搬来了一张椅子,放在了九龄的身边,正要问怎么突然来这里,大黑冷飕飕的眼神瞟过我,让我的话硬生生的吞下去。 070 悲哀无非是因为深情 - 无常养殖日记 - 橘苗 “你是……”恒生与九龄不过是对视了一眼罢,两人异口同声。 我和小白不明所以,同时看向了大黑,所得到的回应只是一个冷眼。 绝非是我八卦,看两个人的小眼神就知道里面有故事,不得不回想起之前因为恒生的事情所联想到了九龄,原来自己如此有先见之明。心里少不得有些开心,自己的作用是越来越大了,满满的自豪感呐。 谢必安见邹舟对着地面发笑,在大黑出了房间后连忙拉着邹舟一起跟上,一起来到了院内的一株香樟树下,先后的坐在了石头墩上。 范无救没有注意邹舟和谢必安的表情,自顾自的说:“恒生要找的就是九龄,他们生前算是夫妻,死后不愿意转世投胎也是因为下定了决心要一起。” 这个我已经猜到了,看向了小白,他似乎也猜测到了。倒是大黑,说完陷入了沉思。 我捅了捅小白的胳膊,给他眼神要不要将菜市场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大黑,小白皱着眉头望着我,想了一会儿,摇了摇头,小声道:“我们先看看恒生的反应。” 没有说上几句,大黑撇下我们独自回到了房间,这时小白的眉头已经拧成了一条线。 我跳上前去,对着小白的眉头顺手一掐,哇哇的叫声传到我的耳朵内。 “你个死丫头干嘛呐?和你说过多少遍了,女孩子就应该有一个女孩子的样子,像你这样天底下会有那个男人不要说是会娶你?连喜欢你都不愿意!”谢必安疼到了一种境界,说出来的自然也是气话而不是心里话,然而,他看着邹舟的脸,乌青乌青的。 “是,你是说了很多很多遍,我早就知道啦,不用你反反复复的告诉我。” 真真是气到我了! 可恶的家伙哪一次不是下狠手的拧我的耳朵,对我来说尊贵的脑袋就是他什么时候想要敲打就敲打,什么时候我像他现在这个样子说这么难听的话了?是不是脾气好所以就必须要受气? 懒得搭理某人,我跑到了恒生的房间里,碰巧看见两人卿卿我我、甜甜蜜蜜的。我进来的也不是一个时候,好在我存在感似乎很低,他们并没有看见我,我灰头灰脑的跑出来,家中已经让我觉着有些待不下去了,我抱着青阳准备去曼珠家。 谢必安眼睁睁的看着邹舟生气的摔门而去,他摸着自己的左眉,瘪瘪嘴。另外的一只手没好气的砸在一旁的石墩子上,手都被砸得通红,也不住手。 范无救走出来,正好是看见,隔着几米的距离带着责怪的喊道:“没事别乱砸东西!” 谢必安不想让范无救知道自己又和邹舟闹矛盾,没好意思的看过去,倒是乖乖的收回了手。 “你和邹舟的事情是你们的事情,我不会插手。不过,现在可没有时间给你们赌气,你现在跟着我去恒生的房间。”范无救说话的口吻本就是冷冰冰的毫无温度可言,谢必安早已适应,可是就现在他听着心里怪不舒服的。正当他起身看向范无救准备说话,可是下一秒,范无救已经背过身大步的走远,谢必安只好闭上嘴,加大步子跟上去。 范无救和谢必安跨进房间的同时,恒生和九龄腻歪已经结束。 九龄感觉到身后有人靠近,赶紧的套上了自己青色的防晒服,起身离开了窗沿,坐到了三米之外的木凳子上,眼睛注视着恒生一人,竖耳等着范谢二人发话。 范无救咳嗽了一声,将一张椅子拖到谢必安的面前,自己则是靠着柜子而站。 房间内肃静了十几秒。 谢必安超级不喜欢这样闷躁的气氛,他故意的将椅子腿与地面无规律的摩擦而发出奇奇怪怪的响声,眼神留意着恒生和九龄,适宜的笑出声,“大家又不是不认识,干嘛弄得这么的严肃紧张。我和大黑进来是为什么,你们是聪明人不会不知道。” 恒生身体还很虚弱,想笑但是无能为力,只能稍稍点头。而九龄跟着谢必安一起乐呵呵的笑了几声,很快打住,正经脸说:“非常感谢你们收留了恒生,还把他从恶霸们的手中救出来,这恩情我们始终都不会忘记。” 谢必安欲要起身表示不必客气,范无救快速的伸手将他摁下去,自己插着手走到了恒生的床边。 “我们想要知道的并非这一些。” 九龄略紧张的看向恒生,嘴唇微微的发颤,双手交叉在一起放在腿上。 范无救挺直了腰板转身看向九龄,眼神直逼着九龄,相比谢必安,他更像是不见阳光的寒冬里最严寒最坚固的一块冰。 连谢必安看着都觉着身上增添了寒意。 “对不起,我们不是故意想要隐瞒你们。”九龄忽然的站起来,双手稍稍抬起放在了自己的胸前。与恒生互相看了一眼后,她咽了咽口水,继续说: “自从认识了你们以后,我就开始计划让我的恒生在这里活过来。为了达到最好的效果,我将所有出现在市场上的骨灰全部偷了回去,听从一位大师的方法,厚着脸皮找曼珠借了许多白芍、当归、枳实、陈皮,还有其他我现在想不起名字的药材和其他的辅佐膳食,想尽了各种办法制成了归仙丸。” 九龄看得出来谢、范二人对于归仙丸不是不知道。 “恒生的尸骨保存的很完整,一天夜里我偷偷的跑到千山上将归仙丸放进了恒生的嘴里,和那位大师说的一模一样,恒生不仅仅活过来,而且,和当年一样年轻气盛。” 九龄看了一眼范无救,见他冷眼又快速的避开,继续说:“我不过是刚搬来不久,除了认识你们,自己开了一间理发店我人生地不熟的,若是让恒生和我住在一起有些冒风险,于是,我就让恒生假装成过客,借宿在二位大人家中,这样我能够放心,暗地里我们也能够偷偷的见面。” 九龄说完了,眼睛不再敢看范无救,心里只希望自己和恒生能够不被厌恶。 “啪!” 范无救反手拍了一掌柜子,怒脸转向九龄。 “九龄你绝对知道擅自让死去的人复生的后果!告诉你法子的大师是谁?” 谢必安看呆了,好一会儿缓过神来,上前挡住九龄。 “大黑你不用这么严肃的,恒生现在还病着,不能够受惊。”谢必安劝着范无救,后果适得其反,范无救甩开了他的手,气冲冲的抓起了恒生的衣领,“我很明确的告诉你,你这不是病,是归仙丸的副作用。用不了三天,你不但死无全尸,七魂六魄永生都不得归位,到是什么你什么都不是。” 一语毕,九龄犹如是被当头一棒,往前踉跄了几步,谢必安眼疾手快扶住。 而九龄的瞳孔放大了几倍,上下嘴唇一张一合,手无力的搭在谢必安的胳膊上。“大师没有告诉过我还有副作用,我,我若是知道的话打死我都不会这么做。” 九龄爆发性的喊出来,眼里带着惊恐还有伤心欲绝,跪在了床边,紧握着恒生的手,同时捧起了他的脸,带着哭腔说道:“恒生……我,是我害了你,你现在这么的难受都是因为,我该怎么办?” 九龄正哭着说着,邹舟慌慌张张的闯进来,大喊着: “原来恒生是因为一种假药丸……” 眼前的一切仿佛在告诉我他们已经知道真相了。 随后进门的曼珠,见九龄泣不成声趴在床沿上,默默的抽出了自己的手帕,递给了九龄。 按照曼珠的意思,若是早知道几个时辰,恒生还有药可救。现在的情况也只能够是走一步然后做最后一步的打算,我听着很难过,心里凉嗖嗖的总觉着回到了之前的冬天。 我们都能够体会得到九龄与恒生之间深厚的感情,悲哀也莫过于深情。 曼珠听说了恒生的事情拖着不舒服的身子与我一起回来,继续待下去也只会让她伤心难过,我和大黑说了一声送曼珠回音无阁。 回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我心里更是一片漆黑,漆黑中演绎着九龄告诉我属于她和恒生的故事。 既然快到了画上句点的时候,那么就让结局快乐些。 “九龄,恒生。我决定了,帮你们补一个婚礼。” 九龄擦干了泪,略羞涩的看着恒生,两人对视了许久,相继点头答应。 “其实吧你们就算不同意我也会强迫你们完成结婚仪式,哈哈哈。”我打着响指,青阳闻声将我从九龄店里拿来的一箱子衣服拖出来。 “回来的时候我已经开始计划了,也没有事先和你们说一声,我偷偷撬开你了店门锁,把我所找到的漂亮首饰还有衣服统统都拿来了,现在不过是刚刚天黑,一切都还来得及,你们要相信我。” 大黑有些看不过去,也不想泼冷水,索性就背过去。 而谢必安觉着邹舟的想法超级赞,也不顾之前与邹舟的矛盾,屁颠屁颠的跟在邹舟的身后,邹舟说什么他就照做。 新娘子和新郎自然就是休息了。 范无救虽然不好意思主动的去帮忙,但想着结婚毕竟是喜庆的大事,参加的人多些才是。于是,他不做声的写好了几张婚礼邀请函,出门一一送去。 071 婚礼进行时而不留遗憾 - 无常养殖日记 - 橘苗 此时晚上七点整 阿傍和阿马收到了邀请函,下班之后担心去晚了,家都没有回去,直接拎着买好的熟食、还有准备好的红包作为是礼物,正大步大步的往无常殿走。前脚曼珠洗漱好了准备回房睡觉,后脚晚儿就敲着门告诉她今晚的喜庆事儿,曼珠特别的高兴,连忙喊着晚儿赶快准备礼物一起前去。 至于二狗子为什么也朝着无常殿走呢,无非与范无救巧合的碰见,他倒也不怕范无救的冷脸,自己笑着上前询问,如此一来,范无救只好顺手给了他一张邀请函。 关于他们是否真的到来,范无救心里多少还是希望的。 今夜空中黑得比较通透,扬起来的阵阵清风,倒是给夜色添加了几分神秘甚至诡秘。以往热闹非凡的鬼十字街现在已经冷冷清清,时隔好久才能够看见一两个出现在街上,不知道是他们嘴中哼唱还是因为风,时而有怪响,听着让人心里自然而然的不快。 范无救凝视了一会儿,速速的反身大步走起来。 范无救站在门口已经听到了阿傍和阿马的声音,迟疑了一小会儿,他推门而入,瞧见院子内仿佛是爬过了一只蜘蛛精似得,呈现蜘蛛网似得小彩灯,五光十色,不仅如此,张灯结彩,毫不含糊。走进去门上、玻璃窗上、橱窗,连各个柜子上都张贴着大红的喜字,哪一种喜盈盈的气氛顿时就彰显了出来。 “怎么样大黑,是不是很漂亮?” 范无救见邹舟左脸颊上涂着红色,想来是贴纸上的红色抹到了脸上,她的双眼宛如是外面的小彩灯,却是比灯光更是一闪一闪的觉着晶莹而可爱。一手拿着小剪刀一手拿着4K的红纸,个头明明不高,还努力的踮起脚将手中的半成品高高的举起,眼睛笑得都成了一轮新月。 我笑得脸都快僵硬了,大黑还是不做声,也不知道是不是反感我这样,我慢慢的收住笑容,余光看见了小白正拿着最后一红灯笼,顺手指过去:“小白可乖了,一直都在忙活。大黑就你脑子比较清楚,还知道发出邀请函,我光顾着想婚礼和装饰上去了,竟然忘记这茬事。” 邹舟不好意思的摸着自己的后脑勺,范无救见她的无措的模样,本想是一如既往的冷言冷语应付一句就是,就是脚定在了原地,莫名的想要说出一句感谢,这一些关于喜庆、高兴的一切,还是他第一次亲眼看见,切身的感受。 一句话不过是上下嘴唇一张一合的事,放在范无救身上却是比任何事情都要艰难。 好不容易想要自己主动与邹舟好好说话,偏偏这个时候小白拎着牛头马面提着一盏荼蘼花形状的花灯出现。 “嗯。” 再简短不过的话了,范无救说完,拿过谢必安手里的花灯,自顾自的走在外面,挂在了屋檐上。 谢必安还不知道自己破坏了什么,戳着邹舟的脸,问:“你们刚刚说什么?怎么我和阿傍他们一来大黑就走掉了。” 大黑IDE心思我哪儿会知道,我摊摊手,狠狠的踩着某人的脚,“你问我我问谁去?别给我偷懒,你赶紧的去干活,别让新娘新郎等太久了。” 谢必安不好喊痛,自己闷闷的吭了一声,拦也拦不住要走的邹舟,望着先后离去的两背影,心里纳闷极了。 男士们负责重活,劈柴的劈柴、生火的生火,还有火急火燎外出去跑腿买东西,女生就是完善婚礼的现场布置,构思婚礼仪式如何进行的顺利,以及各类菜肴如何摆摆盘、拼盘。 无一人闲下来。 足足是两个小时过去,所有事宜都已经竭尽全力的达到了所预想的效果。 而婚礼从正式开始到结束却不是用了不到半个小时,看见恒生和九龄脸上洋溢的幸福,我觉着一切劳累都是很值。 送出了最后的祝福,邀请来的“家人”也都一一回自己的家去。 望着满地上五颜六色的小碎片,饭桌上剩下的酒和菜,再看向依偎在一起的幸福两人,还是觉着不够。 我拿起了一根筷子,敲打在了桌面上,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我这里。 “现在还有时间,恒生、九龄你们也别客气,说出一个你们最想要实现的愿望,我们若是能够帮你绝对不会不理不睬。” 谢必安很能够理解邹舟脑子想的什么,对此他也是同样的观点,范无救的话,默默的转头看向了其他处,也没有说话。 九龄和恒生满目都是感激看向邹舟。 九龄说:“你们给了我一个这么梦幻的婚礼,已经是完成了我最大的愿望,现在我和恒生别无所求了。” 恒生搂着九龄的肩膀,逐一的看过三位,激动的说:“小九说的没错,哪怕叫我现在立刻死掉都没有任何的遗憾了。” “不行,说是没有遗憾是不可能的。我也不兜兜转转了,你们现在还没有孩子,若是恒生你走了,九龄一个人你就放心的下?” 邹舟的话戳在了恒生的心上,他又怎么可能没有想过? “这件事我已经想过,现在我就希望你们帮我劝劝小九,让她改嫁,再找一个依靠,圆圆满满的过下去才是。” 九龄一听双眼就红了,她瞪大了眼睛盯着恒生,“我不要改嫁,恒生你不能够说出这样的话,叫我的心有多么的痛你知道不知道?” “你们也不要说我想一出就是一出,从一开始我就想过,现在你们的婚礼已经结束,算是弥补了现在的遗憾,过去的遗憾我也能够帮你们弥补。” 说罢,首先站起来的范无救。 “你就这么有信心?” 说是很有信心,老实说并没有,上一次因为种种的原因没有能够让叶小鸾如愿完成自己的人生大事,现在我又怎么能够再错失? “哪怕没有很多信心我也会创造出来,只是希望大黑、小白你们能够支持我,如果事后被阎魔知道论起惩罚,我一个人承担。” 九龄和恒生顿时离位一起跪在了邹舟的面前,“我们心里十分感谢你们所做的一切,若是你们因为我们的事情受到惩罚的话,我们心会不安的。” “你们俩都起来!”我扶起他们,嘻嘻哈哈的笑,“瞧把你们给吓的,那是最糟糕的情况,再说了,我神不知鬼不觉的带你们回去,是不会有谁知道。” 范无救冷哼,关上了门,边回头边走,“天底下就没有不透风的墙,更何况,九龄现在是有罪在身。” 谢必安连忙说:“九龄有罪也是身不由已,主动向阎魔殿下请罪不会糟糕到哪里去。抛开一切不说,现在恒生一旦没有了,说不定九龄什么也不在乎随着一起去了岂不才是坏事?”此话说到了九龄的心坎上。 “事不宜迟,九龄你们快快告诉我们你们出生的年代。” “是。” 一闭上眼睛再一睁开。 一棵樱花树下,带着青色的泥土已经被粉色的花瓣盖住,踩在花瓣上的一对小年轻正在窃窃私语。 九龄和恒生看见的瞬间热泪盈眶,那日日夜夜里出现的无数的场景,此时此刻就在眼前,怎叫他们不欣喜? 这是成亲的一早上,九龄送恒生去集市的半路。 “待会儿你们附在你们生前的身体上,时间或许会比你们过得要快许多,你们定要万分的珍惜。至于之后的一切患难有我们帮你们解决,你们就用心的去开心去小就好了。” 两人同时点头,照着邹舟所说的做了。 跟着两人的一路上,我将九龄姐之前告诉我的故事转述给了两货。 “所以那一天晚上突然问那种奇怪的问题?”谢必安若有所思的问。 “是,当时和现在的感觉一模一样。” 范无救现在完全理解了邹舟,接着问:“告诉我们你现在能够嗅到什么?”按说,对于任何一只鬼他都觉着对于邹舟而言会有不同的气味。 “完全嗅不到。”这也是一开始让我们疑惑不解的地方,至现在我还是嗅到任何。 “恒生本就是不属于任何一方,至于九龄,我猜或许是因为思念成疾,遮盖住了她的体味也有可能。”说完,谢必安连忙摆手,“这是我个人的胡乱猜测,这样说来九龄和我们都不一样了。” 范无救点头,“我正要这么说。” “不管怎么样现在我们都已经帮到这种程度了,不管九龄和我们有多么的不一样,但是有一点他们是好鬼绝对不会错。” 穿梭到不同时间同一个空间里,时间和数钞票一样快。 在我们觉着过了十分钟的时候,这里已经到了晚上。 本该是已经结束了故事,现在开始继续了。 我唯一担心的是,在最美好的一刻,嗖的一声就回到了现在。 破旧不堪的土屋子,被布置的已经很漂亮了,几乎是全村的人都前来道喜,我和两货后退在后退直到无路可退。 想必在我布置的婚礼上,此时此刻在父母乡亲眼里的两人才是真正的幸福。 九龄的泪水一定是甜甜的,恒生的笑容除了真心仍旧是真心。 一摸口袋,我自己礼物原来忘记送出去了,现在正好。我偷偷的将一封写着百年好合,早生贵子的红纸塞进了贴着喜字的破门下。 072 不过是去了一趟远方 - 无常养殖日记 - 橘苗 相对于我们所谓的未来,现在的话,我们仨的心更是静了许多,当然了,是看在一切都安好的情况下。 黑夜笼罩的小村庄仿佛是一个小婴儿,躺在群山的怀抱中,在朦胧的月色之下,闭着眼睛渐渐的进入到了自己或是想象或是回忆的画面中,无忧无虑,了无牵挂和担忧。其中包裹着的我们,更是觉着安心,多么的希望恒生和九龄从此以往就这样幸福美满的生活下去。 心中的大摆钟它已经敲响了,告诉我是时候该回去。 我带着犹豫和忧郁走到了门前,伸出去的手有些僵硬,我敲响了门的同时已经想象到了两人脸上的表情:“时候到了,我们该走了。”说完,感觉自己受了内伤。身后的两货默默的站在我左右,无形之中给我安慰。 不一会儿,首先走出来的是恒生:“三位大人,你们的恩情,恒生定会牢记在心,非常希望以后能够有机会来报答你们。” 瞧见九龄姐的模样我哽塞的说不出话,两货同恒生说了几句,我们静悄悄的避开了喝酒喝多了正在外面吐的几位,从斜侧门穿出去,踏上了一条稍稍宽的路,我们找到那一棵樱花树。 此刻,樱花树上洒满了月光,带着月光的花瓣被风吹而掉落我们的头发或是肩头上,而不忍心将它们拂去。 “我们能够做的都已经心甘情愿的做了,你们自己也要想开点,世间就没有不散的宴席,该分手时就分手,爽爽快快的也好。”谢必安露出鼓舞人心的笑容,给了恒生一个拥抱,握了握九龄的手。范无救在一旁静默的注视。 “大人说的是,我们现在已经没有遗憾,不管什么结果都接受得了。”恒生紧握着九龄的手,看着谢必安笑着回答。 同样不过是闭眼睁眼的功夫,我们回到了现在。 恒生虽然相比之前气色好了不少,可是我们都知道那是回光返照,对此,我们绝不多言。带着笑容默默的收拾着婚礼之后的现场,把最后的时间让两个自己把握。 谢必安和范无救围坐在桌旁,静静的想着。 我出去倒垃圾,出了门,还没有走近,垃圾桶哐当一声自己倒在了地上。 我还以为是野猫或是流浪狗在里面,没有想太多走上前,正要蹲下往里面细看,不料,吓唬我一跳,钻出来的却是一个五五分的汉子。 他是一个和滑瓢一样的光头,身上穿着滑稽搞笑的红色小肚兜儿,下面配着一条印着阳光和沙滩还有椰树的肥大四茬裤,再往下看,脚上蹬着一双被唰的发光的椭圆头看样子似乎是真牛皮的皮鞋。 该不会是刚刚从哪个剧场跑出来的小丑? 我很有礼貌的打招呼:“晚上好,请问你这么晚了怎么在这里呐?” 他的脸很大,五官却是像小孩子一样还没有长开,抬头看去,多少让我有些想要发笑。 “我是来告你们的,顺便再告诉你们。” 这说话的逻辑我让我摸不着头脑,看样子该不会是傻子吧。 “你说什么,我一句都没有明白。” 他拾起了地上一块红砖,对着我很大力而轻轻松松的掰碎,小眼睛得意洋洋的盯着我,关键是我压根就是不知道他是几个意思。 谢必安纳闷倒垃圾的人迟迟都没有回来,脑补着邹舟摔进了垃圾桶的模样呵呵的笑,出门倒是看见邹舟和一个大块头在一起不知道是在干啥,随口喊了一句:“那位大胖子是谁?有什么话是不能够进屋说的?” 边喊着谢必安已经走近,看清了大胖子的脸,忍不住大笑起来,单手放在邹舟的肩膀上指着对面的陌生者。“你和我们邹舟认识?” 大胖子点点头后想了想又摇摇头。 好半天后对笑着的两人凶巴巴的怒喊:“你们不许笑!我现在就要带着那个神偷手还有殃兮兮的臭书生去见阎魔殿下。” 说着,大胖子果真行动起来,气冲冲的破门闯进去,不由分说的推开了堂屋的门,见啥就推啥,气势极生猛,抓起了恒生还有九龄,毫不给喘气的时间,狂风席卷般,冲出来。 范无救随后追出来,见谢必安和邹舟呆愣在原地:“傻也是分场合的!” 一语惊醒了梦中人。 我和小白快速的跟上了大黑,真是想不出来,一个全身上下都是赘肉的大胖子跑起来,竟然让我们追的有些吃力。 “我不行了,小白大黑你们先追着,我不得不要停一会儿。” 谢范二人当然没有时间去顾虑邹舟,一心一意的勇往直前,缩小的不仅仅是距离,还有他们的分离的自尊心,岂能够输给一大坨肥肉? “娘亲,你快骑上来。” 青阳变成了一只小猎豹,骑上去后只觉着自己被包裹在疾风里面,不止是脸,感觉上半身的都已经吹变形了。 值得幸运的是,这大晚上没有多余的鬼在街上闲逛,也没有探出脑袋非常过分骂我们丧尽天良的话。 竭尽全力的睁开也不过是一条眯缝,两边黑漆漆又带着月光的房屋极快的被甩到了后面,看得我眼睛都想要吐了。 “娘亲,你快看!”青阳飞跑的很轻松,看着已经接近了的大块头兴奋的喊着邹舟。 不得不说现在我的眼睛已经觉着有些生痛生痛的,我眯着眼睛,果真是瞧见了大胖子,他倒是也不笨,立即的回头,双目像是死鱼眼瞪着我,好似警告我识趣的退后。 顶着强大的劲风,我伸手欲要像是拎起一只小肥猪似得拎起大胖子,我的愿望很是丰满,事实上就是异想天开。 “邹舟你得用脚像是踢我一样踢他。” 是小白的声音,我晃了晃脑袋让自己脸上的肉变得柔软些。“大胖子让你当着我们的面劫走我们的人,我们不发威你还把我们当成了小奶猫了。”踢是踢出去了,可是,明显觉着大胖子一点都不痛,反而是很惬意的回头看着我傻兮兮的笑个不停,还说着让我使劲儿点。 我去,那油腻腻的笑容,实在不想要看第二眼。 眼看着马上就要到孪殿了,在邹舟左右两边的谢必安和范无救跳跃着互看一眼后,不约而同的单手揪住了邹舟的肩,单脚落在青阳的背上,但是不施力。尔后,谢必安抱住了邹舟落下地面,而范无救双脚踩在青阳背上,很快就是对着大胖子的后脑勺一脚踢去。 哇啊哦--- 粗狂的一声痛喊后,大胖子摔倒在地,至于恒生和九龄早已被范无救救下。 范无救从来就不会安慰人,撇开了受惊的两人,大步走向了地上摸着自己屁股的大胖子,也不做解释,揪起他的衣领拎起来,看上去活脱脱就像是一坨由猩红而变得有些不新鲜的五花肉。 “说,谁让你来没事找事的?” 大胖子觉着自己在上吊,扑腾的抓着范无救的手臂,央求:“是我大哥让我来的,起初我不敢,就躲在你们家旁的垃圾桶里面,就在刚才觉着你们也没有很厉害,就按照我大哥说的将他们两人带来孪殿给阎魔殿下亲自审候。” 我从小白的身上下来,走到了大胖子的面前,看着大黑,“刚刚他和我说话的时候不是短句就是结结巴巴,怎么到你这里就说的这么流畅了?” 范无救冷眼看邹舟,谢必安连忙将邹舟拉回到自己的身边。 范无救接着问:“阎魔知道此事?” “是是是,我们是今早报案的,阎魔殿下应该一早上就知道了。” “那好,你们和他们有什么深仇大恨?” 大胖子连连的咳嗽,舌头不断的往外吐着,两眼翻得都只能够看见眼白,范无救见状稍稍的松开了些,也不管大胖子难受不难受,拍了几下他的光脑袋。 “大人想知道的这些,我也不知道,现在我大哥还有阎魔殿下都在里面等着。” 范无救回头看了看邹舟和谢必安,点头示意一同进去。 大胖子没有说谎,他们入内,阎魔就起身走下来,目光在几个人的身上扫来扫去后,方才说道:“你们都好大的胆子,敢在我的眼皮子底下大打出手!” 大胖子立马就双膝跪地,连连扣头,哎哎央求饶命。 范无救冷眼观看,上前一步,“殿下有什么话就直说,该到的人都已经到齐。” 阎魔想范无救投去了异样的目光,踱步走到了邹舟的跟前,“二缺、三缺你们现在可以退下去了。” 被阎魔看得心里惶惶的,余光瞥见两个大块头离开,我暗暗的垂下头。 “至于恒生还有九龄你们现在到侧殿去等候。” 完全不知道阎魔这是要做什么? “好了,你们一个个都老实交代!” 我们仨同时看向看了阎魔,他似怒非怒、似喜非喜。 “嬷嬷你说得我们怎么听不懂,要我们老实交代什么?”谢必安挠着自己的脑袋嬉皮笑脸。 我干涩的笑笑:“小白说的正是,我们啥也没干,不信的话,你倒不如再问问大黑。” 阎魔逼向了邹舟,低头阴阴一笑:“你们当真什么事情都没有做?” 嬷嬷的眼神太深太恐怖了,我往后不由自主的退了一步,迎上了他的目光:“呃……我们真没有做什么,就是去了一趟远方。” 073 我们根本就是不可能得嘛 - 无常养殖日记 - 橘苗 被逼无奈之下,我将所有的事情都详详细细的告诉了嬷嬷。 悄悄回头看看两货看我的表情多少带一些鄙视,我自然是要瞪回去的。在他们仨中,我似乎永远都是任人宰割的小羔羊,况且,他们居然还不屑。 在嬷嬷的沉默后,我们被叫着在外等候。 随之走进来的就是恒生与九龄二人。 阎魔回到了他的座椅旁,倒是没有准备坐下,背对着,抬头看斜侧方的天花板:“事情的经过我已经知道了大概,也不知道你们告诉邹舟那傻蛋的话是否属实?”傻蛋二字从阎魔的嘴中吐出来,尤为的出乎意料。 恒生欲要说话,九龄见他脸色极不好,扯住他的胳膊,自己将跪着的双膝往前挪了挪:“回殿下的话,我们说的话句句都属实,殿下若不信可以明察。”九龄磕了一个头,抬起来望着阎魔的背。 “门外已经有侍卫在等你们,该去哪里该做什么你自己应当清楚。”阎魔终于转过身来,看着二位面无表情。 九龄还想要说什么,心里觉着不妥当,认命的谢过后拉起了恒生不紧不慢的出了孪殿大门,还未停稳步子,两位蒙面的侍卫一人带着一人,往西面走了。 事情是真是假阎魔又怎会不知道?哪怕平日处理的事情繁杂费劲脑汁,他也没有一刻是不注意殿外的每一件事情。没有料到的不过是,邹舟竟然能够打破现有的时间和空间,带着闲杂人回到过去。而且,当她回来的时候,一切都未发现变化。 阎魔想着邹舟的事情,忘记了自己让他们仨在外等候,自己边走边想从侧门往自己的休息殿走去。 走到一半,迎面走来的阎萝,阎魔已经看见便是不好当做自己眼瞎,勉强的笑了笑,正要开口打招呼,妹妹已经头也不回的与自己擦肩而过。若是阎魔回了头,站在原地怔了怔,阎萝心里还是会挺开心的。 事实上却是阎萝忍不住回头发现哥哥加快脚步的消失不见了。 兄妹二人已经好几日都未说话,眼神的交流也是少之甚少,阎魔无所谓,而阎萝很有所谓。 阎萝完全已经顾不上自己的面子,现在她就只想要哥哥的一句道歉的话,至于其他的事情都好说。 想着,阎萝支开了身边的侍从,自己提着裙摆疾步的追上去。 阎萝没有敲门,推着门自己走进去,正好看见阎魔从书架上拿下一本书。 “哥哥,我们这样什么都不说,看见了没看见都当做是什么都没有看见你觉着很有意思吗?”阎萝的语速极快,皱起来的眉头,让她看上去仿佛多了一层眉毛,而说完话的小嘴,闭合的很紧。 阎魔吃了一惊,下意识里将自己手中的书翻过了身放在近在手旁的楠木桌上,自己轻步走到阎萝的跟前,眼里带着歉意。 “哥哥知道你因为上次我当着小白他们的面吼你,你心里受了委屈,埋怨哥哥。可你也要知道,我不仅仅只是你的哥哥,也是这一片的管理者,哥哥绝对不容许你在我的办公的地方没大没小甚至是胡作非为。” 轮到阎萝吃惊了,她从未想过自己的所作所为竟然被说成胡作非为,也更没有想过,自己比起公事连其中的十分之一都不及。她无力的笑了笑,也不顾及脚踝的长裙是否会绊倒自己,眼中无神,行动随意走了几圈,尔后,停在了阎魔的面前,嗓音听起来有些苍凉: “是,因为我是你的妹妹,所以我比任何一个都有权利,只要是我想做的,就没有做不到的。只有这样我才会有优越感,我才会高兴!” 话语简直就是从阎萝的心底上升到嗓子眼,然后蹦出来。丝毫都不拖泥带水,阎萝回答的很爽快、很利落。 这是她比心底还要深地方所藏着的话,现在说了,不但一点都不痛快,反而是觉着自己很可怜。 随后响起来的是一阵清脆的、响亮的、果断的耳光。 打在脸颊上自然是痛的,更是羞耻的,阎萝她非但没有捂住自己的脸,惊恐的看着自己的哥哥,反而是裂开嘴笑着、笑出声,慢慢的,她上前伸出手,在空气中想象自己摸着哥哥的脸: “哥哥你从来都没有动我一个手指头,连外面的女孩你也从来没有严厉的吼过一句,你刚刚打我究竟是因为什么?是为什么了邹舟那个贱货?” “啪”又是一声。 动手这样的想法从来没有出现在阎魔的脑袋里,可就方才,脑子突然一片空白,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看见阎萝左半边的脸颊红透了。 “哥哥没有想要打你,你。”阎魔自己都觉着找的理由太过于苍白而无法说出口。 阎萝笑着退去了几步,摊开了手,顺而指着阎魔:“就让我告诉哥哥你好了。自从邹舟来了后,哥哥你就变了,谢必安、范无救还有守门的阿傍和阿马还有曼珠都变了。其他人就不用说了,你!” 阎萝加重了语气,咬字的更明显:“从来都没有人敢在孪殿对你大呼小叫还指责你的不是,邹舟她做了,可是你不过是惩罚她做清洁而已;谢范两人住的屋子什么时候不破?可是哥哥你因为邹舟,你突然就让人买齐材料让人送到最近不说,还亲自的去告诉他们,帮他们;就在刚刚哥哥拿着玄变的书也是因为邹舟对不对?” 阎魔目瞪口呆,被阎萝这么一说,脑子一会儿很清晰一会儿又变得和混乱。 我和两货靠近听到华丽的房间里面阎萝正在叽叽呱呱的说话,我们一句都没有听明白,也不敢肆意敲门,更是不想要留下被误会是窃听。于是,毫不犹豫的准备回到殿外等着阎魔传我们。 该说的都已经说的很清楚,阎萝可不认为哥哥会听不懂,也不想要继续留下,推开门正要离去,却是瞧见了邹舟一行人的背影。怒火本就是已经压在了心底,正无处可使,阎萝豁然的一笑,厉声喊:“都停步!” 此时,阎魔闻声从房间里走出来。 我回过头望着阎萝看着我的眼神不止是恼怒,而且连杀掉我的心都有了。我往小白的身边挪了挪,拉住了他的胳膊,静默的等着阎萝走到我们的眼前。 “谢必安、范无救这里没有你们的事,现在可以走了。”阎萝盯着邹舟咬牙切齿。 谢必安感觉到气氛不对,而范无救觉着事情不太妙,都没有挪步。倒是阎魔上前来,说:“小白、大黑你们带着邹舟回去。” “哼!” 阎萝全然不顾阎魔,拉住了邹舟的手,往自己这边用力的一扯,顺手揪住了她张长的头发,冷笑道:“你看看你是有多大的面子竟然能够让他们都为你着想?” 头发被拉扯的痛感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阎萝的嫉妒心已经让她变成了一只可怕的女魔鬼,而我眼里只有愤怒。 “我和小白、大黑是来找殿下是为了向恒生和九龄求情的,不知道阎萝殿下你误会了什么。有什么话你好好说,别扯我头发行不行?” 看着邹舟小脸都皱在一起痛苦的模样,阎萝心里十分的舒服,不但没有松手,更用力的将头发提拉起。 “你有什么资格我和讲条件?若不是看在你有点用,我早就把你打进地狱里面永世不超生,也不至于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你一个……” 阎魔已经听不下去,夺过了阎萝的手,对着谢必安和范无救说:“你们两个别愣着,赶紧的带邹舟回去,有什么话待会儿我去找你们再说。” 感觉头发都已经不是我自己的了,被两货提着我们回到了无常殿。 谢必安见邹舟的脸色还是不太好,泡了一杯蜂蜜柠檬茶,端到了她的手边,亲切的问:“现在还很痛?” “不是,我心痛。” 正喝着茶的范无救险些没有一口喷出来,没有继续安慰倒是嘲笑了几声:“想不到你这丫头还知道心痛,不错,不错。” 谢必安笑笑坐到一旁,茅塞顿开又说:“你都没有心脏,怎么痛你告诉我?” 我瞥了一眼臭小白,心里还是觉着很憋屈,喝了一口超级酸的柠檬茶,我起身。“一开始我还傻乎乎的不知道为什么阎萝那么讨厌我,今天我才是知道了,原来他以为我和他哥哥有一腿,你们说说这么可能嘛。” 谢必安放声的大笑,拍着邹舟的小脑袋瓜,看着范无救笑说:“我和大黑还以为你一早就知道了,原来你现在才恍然大悟,丫头你可是聪明绝顶了。” 对着小白我摆摆手,“你走开,一开始我哪儿明白这事?现在明白也不晚的好吧。不是,你们怎么不给我出出主意,我可不想无缘无故的就被看作是眼中钉了。” 范无救托着杯子做思考状,谢必安眼珠子一转,打了一个响指。“这还不好办?让叔叔我给你找一妹子,赶紧的娶回家生娃娃不就好了?” 二话不说我就将剩下的柠檬茶直接泼在了某人的脸上。“妹子和妹子怎么生孩子?小白你脑子是不是被驴踢了?” 范无救摆出一张无语脸,放下了水杯。“阎萝是嫉妒你和阎魔走得近,不管你是男孩女都是如此,除非你从这里消失。” 大黑这话说了不如不说,还让我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算了,我也不指望你们出什么好主意。现在还是想想恒生和九龄被带去哪儿吧。” 074 三人成虎,贱人得逞 - 无常养殖日记 - 橘苗 恒生和九龄的事情我们很想要管,可是管不了,说好的嬷嬷之后来找我们,这都过去两天连影子都没有看见,更别提本尊了。我自然是知道嬷嬷和阎萝之间因为我出现了问题,我也不好出面,两货守在我身旁似乎是在提防着我跑出去惹事,我又不是傻子。 期间,曼珠来找过我,提醒我这几天千千万万不要出门。我一问,她便是说晚儿外出听闻到孟婆要收拾我的话。 这下纳闷的就不止我一个人了,我何曾招惹孟婆她老人家? 孟婆满肚子都是歪心思,自己倒是不担心,我就是担心曼珠,送她回家千叮咛万嘱咐告诉晚儿好生的照顾好她,一旦有什么事情快马加鞭来告诉我。 而现在只能够眼睁睁的盯着屋内的横梁上挂着的一风铃。 “小白你说嬷嬷什么时候才告诉我们恒生和旧九龄姐的去哪儿了?” 谢必安丝毫没有听进去,握着拳头开心的对着桌子砸了又砸,刚刚从恒生房间出来走到其身边的范无救,冷眼瞟过,默不作声的拿着一块遗落下来的小块玉石走进了自己的秘密室。 “小白你倒是吭一声呐!” 感觉自己待在家中被憋坏了,像是干柴似得,一不开心就自己把自己给点着。可是,小白那货不但还是没有听到,依旧自顾自的笑哈哈捶着桌子。我飘过去,手轻的拿过报纸,看见上面小白买的股票蹭蹭蹭的涨了许多。我幽幽的看向他。“赚多少钱啦,把你给开心的都要发疯了?” 小白裂开了嘴,对着我伸出摊开的两大爪子:“这么多。” “一百块?” 小白咂舌摇头。 我继续猜:“一百万?” “聪明!” 小白得意快要上天的模样还真的让我觉着赚了一百万,刚刚惊呼出口,就被某人敲着脑袋说我想钱想疯了。 “十块大金币,兑换成人民币的话大概就是三千。”谢必安有钱了,腰板都挺直了不少,下巴都要翘上脑袋上去,看着邹舟的眼神,和以前的寒酸样儿截然相反。 本想着靠着自己聪明的脑袋瓜让可以改善生活,邹舟多少能够美言几句,看过去邹舟不但毫不在意,反而是泄了似得,怏怏的坐回到原位上,掌着下巴看着桌面上一颗绿色的葡萄。 谢必安没有逗乐邹舟,也没有引起她的不满,也没有心情自顾自的开心下去,收拾好了报纸,坐到了邹舟的对面。 “你这是在家发霉了还是脑子想着阎萝和嬷嬷的事情发愁呢?还是担心恒生和九龄?” “都有----” 躺在桌子上的葡萄突然就自己滚动起来,我往一旁看看,原来是青阳拿着一根透明的长吸管在吸着。我扭过头看着小白准备继续说,听到外面的大门被敲得咚咚咚作响。 青阳抱住了邹舟的腿,随着邹舟移动而移动,小家伙儿担心是之前的那大块头来了,害怕的问:“娘亲,我们还是去找大黑一起出去看看吧。” 我抱起青阳,小声道:“没事的,我和小白去看看是一样的。” 我和小白对视一眼,我们俩带着青阳轻步走到门后,所听的只有敲门声。小白示意我站在他的身后比较好,可是我觉着来着并非是青阳所想的那样。“我不怕的,让我来开门。”说着,我已经伸出手碰到了门锁,拿来了锁我便是推开了门。 看见的哪里是大块头?只是三位女子。 一一看过她们的脸,我脑子你顿时想起了一些画面。我拍着手叫好,反见她们惊诧,不禁略略得意笑笑说:“我若是没有记错的话,你是湘绣、你是玉钗,而你就是墨竹了。” 被先后指到的女子各个都是惊讶张嘴看着邹舟,同步的往后退。 其中墨竹斜眼细看了谢必安,好不容易鼓起了勇气,略微的往前迈了一寸,对着邹舟喊:“今天我们是替曼珠小姐伸冤的,邹舟你有本事就跟我们走一趟。” 吼吼,光天化日之下就向我下挑战书? 我双手叉腰,也没有动,瞧见她们瑟瑟发抖的怂样儿,真是不知道是怀着怎么样的心来到这里。 “你们若是饿得发慌,脑子都糊涂,我可以请你们吃一顿早餐。若是故意的来找茬,对不起,在我没有动怒之前赶紧的闪人。” 一语出口,谢必安对邹舟投来闪着异常的眼光,心里默默的想:果然是一只自带霸气的小奶猫。 “怎么了?你们六只耳朵都没有听清楚,还需要我再说一遍吗?” 墨竹早已退回到底线之外了,与身边两位同伴互换了眼神后,湘绣开口说话了。 “知道你现在很厉害,我们弱女子怎么能够斗得了你这种沾花惹草,暗处留情来无影去无踪的情场高手?我们也是本着站在女性的立场,为被你伤害的女性出头说话,各位你们都过来看看,他就是传说中比起大色魔还要可恶的渣男。” 我都没有听明白,不知道从哪儿钻出来一大波鬼,纷纷的挤向我们。 他们看着我的眼神满是嫌弃和厌恶。 湘绣瞟着邹舟的脸已经开始发绿,捅了捅着玉钗的胳膊,对着她挤眉弄眼。 会意过后,玉钗拿出袖子里的手机,点开了早已准备好的视频,秒秒钟进入戏中,双目带泪,夹杂着哭腔开始说:“观众的眼睛都是雪亮的,各位你们都看看,这是很早之前他出手对我们三姐妹动手的视频,你们所看见的每一个粗暴的动作绝对真实,若是有假,我们三姐妹天打雷劈。” 看戏的鬼变得越来越多,对于邹舟指责的声音越来越多,声音也越来越大。 墨竹心里一喜,却是愁容满面,靠近了看戏的鬼群,演讲似的,清了清嗓子大声道:“我们本想着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权当做是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我们姐妹几个安安静静的生活下去,可是你们平日也看见了、听到了,他。”墨竹一个快速的转身,指向了邹舟。“他之前就三番两次的调戏烟雨楼的大小姐,翠玲儿,现在又缠上了曼珠小姐,若不是因为我们的阎萝殿下她高贵不可接近的话,这色小子是不是谁都敢招惹了?” “是啊,就是。之前总是见他和曼珠很亲密的走在一起,曼珠的性格我们又不是不知道,他不是个东西。” 某位观众举手高喊。 “就是,就是,没想到这样道德败坏的鬼居然还可以跟着两位大人一起捉鬼,我们不服气!” 另一位接着。 “对啊,我们都不服。” “开除他,把他打进地狱去!” “对啊,就是。” “……” 所谓群众的力量果然不容小觑,此时此刻我算是见世面?还是切身的领悟到了什么叫做三人成虎? 两者皆有。 “你们都闭嘴!” 人生第二次不顾声带是否会损坏痛喊出来。 想要嘈杂停止,可以快速远离,也可以盖过一切。 他们在我看来很是可笑,任何一处风吹草动都可以牵动他们,他们是属于狗尾草的? “你们都听着,第一:你们若是选择相信她们胡说的话,我绝对不会对你们做出任何解释。如果你们多少有些将信将疑,听我解释。第二:这里是我们的私宅,你们都没有权利随随便便的打扰到别人的生活。最后,不相信我的人离开,愿意相信的留下。” 谢必安不曾想过邹舟也有如此成熟、成稳的一面,眼里所流露出的自然是敬佩以及欣慰。 亲眼看着群众全部撤离,仿佛我刚刚说的话就是在放屁似的,说不伤心不在意绝对是说谎。 这样的状况谢必安也不知道该怎么去应付,劝邹舟别去想,连自己都觉着委屈,想带着邹舟追上去讨个公道是否可行。 谢必安想到就做到,拉着邹舟准备一鼓作气追上去,先揪住带头散布谣言的三个丑女人。 这时范无救略知事情的大概,制止住了谢必安,第一次主动的拉着邹舟回到了屋子里。 “大黑你不应该拦着我们,你都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污蔑我们邹舟。”谢必安憋屈的撇着嘴,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不开心。 “我听到了一些,可你们追上去有什么用?只会让他们更加坚定邹舟的品行是有多么坏而已。”范无救额头上流着汗。 “你们都别说了,我突然有些累了,先回房躺一会儿。” 谢必安想要送邹舟回房,不过被无言的拒绝掉,转身回来的时候,范无救说:“这件事应该和阎萝有关系,孟婆没有撑腰的话,给她多少个胆子都不敢这样做。” 一提到阎萝,谢必安一个脑袋两个大。 “我当然知道和她有关系,这样有意思吗?她们女人何必要为难女人?”谢必安一拳头砸在门上。 砰地一声,惊到我,等我出门却见小白对我笑。 “你们都安静一些好不好?我不过是累了补一觉,又不是躲着一个人伤心,你们也别把我想的太脆弱了。” 如果笑容可以让雨天变成晴天,那么,谢、范二人都会不约而同的想:只要有邹舟的地方,更多的只会是晴天。 “嗯,你去睡,我们乖乖的。”谢必安蹲在地上,活活像是一只萨摩亚。 我招招手。 “真乖,等我醒来我们就去找拉着孟婆去找嬷嬷。” 075 初见崔珏大人 - 无常养殖日记 - 橘苗 湘绣等人回到了烟雨楼,此时孟婆已经着装、化妆完毕,她听到了楼下墨竹的声音,最后正比对镜中与想象的差别,尔后妖娆的扭动了几下腰肢,欢喜的下了楼。边走边观察好姐妹们的表情,孟婆心里已经知道了三分,掩饰不住那得意,拉拢着好姐们围着摆满点心和咖啡的小方桌坐下。 孟婆一双浓眉大眼在喜悦的映衬下,有些张牙舞爪,墨竹她们只是笑看着,等着孟婆说话。被推到手边的咖啡和点心也不敢吃,默默的都注视着孟婆一人。孟婆继续笑,翘着兰花指拿起了小瓷盘中的银勺子,做出的动作刻意的让自己看上起优雅和知书达理。“瞧你们的样子,在我前面用得着这么拘束吗?”说完,喝了一口黑咖啡,意犹未尽的放下。 墨竹在下面偷偷的踢了一脚湘绣,眼睛瞥向了玉钗。 墨竹会意,干笑了几声,直接将话题丢给了一愣一愣的玉钗。 玉钗首先是一惊,因为被孟婆死死的盯着也方便看向其他人,只要快速的理清自己的思路,带着紧张的说:“我们按照你的意思,汇聚了很多人在无常殿的门口大闹了一场。”报告完毕,发现孟婆的眼神带着怀疑,玉钗继续说:“你可以问问她们两个,当时邹舟的脸是有多么的难看,你没有看见实在是太遗憾了。”说完不忘嘲笑一番,仿佛邹舟就在眼前一般。 孟婆眉眼往两边翘起,嘴巴一张一合盯着另外两个人:“你们说呢?” “是是是,玉钗说的没有错,邹舟当时都要气炸了,我们办完了事马上就回来向你报告了。”墨竹和湘绣异口同声。而孟婆心里是在想:无非就是担心邹舟追上有麻烦才是,现在倒是讨好我似得。 “知道啦,你们现在累了,都回家去休息休息,我若是有什么事情会让人去叫你们。”孟婆说完,起身欲要上楼。这时墨竹倒是跟在了后面,叫住了孟婆,面带慌张的说:“我们自己干这事,会不会惊动阎魔殿下?”站在原地的湘绣和玉钗无不是这样担心,纷纷都看向孟婆。 孟婆少有的冷笑,指着三人的鼻子好不嫌弃的说教了一通,告诉她们尽管的把心放在肚子里面放宽心,就算是有天大的事情都不会压在她们的身上。 三个人半信半疑的一同出了烟雨楼,心里的想法各有不同,尽管如此也都没有多言一句,各回了各的家。 孟婆站在楼上,看着她们离去后,反身就去了更衣室换了一件比穿上稍微朴素的一件啡色及脚踝的长裙,也没有喊来小丫鬟,自己带着一把遮阳伞,急急匆匆的出门。 顶着一轮火辣辣的太阳,孟婆这是要去哪儿? 无常殿内 “青阳,娘亲外出有事,你一个人好好的待在家里乖乖的。” 青阳挥舞着自己两只小肉爪,蹦跶起来回答:“是的,娘亲。青阳在家等你,娘亲你可要早点回来。” 和青阳说了再见,我随着两货开始前去烟雨楼。 往日都是伴着徐徐的清风,今天却是头顶着热烈的阳光,额头上热汗直冒。对于我这样光着脸不能给出面的大众人物来说,被捂在帽子之下的炎热又有多少人知道?若是自己真是做了道德败坏、丧尽天良的事情,如此遭遇我只会默默的承受,奈何事实并非如此,我现在是哑巴吃黄连,有苦也说不出。 太阳烤炽着地面,地面上升的热气无疑是蒸着上面行走的伪人类或是鬼。比起无常殿到音无阁来说,烟雨楼足足又多了几公里的距离,天虽热,但街上也是熙熙攘攘、络绎不绝。 “小白、大黑你们两个都照走在我身边会引起注意,要不要我们分两组,一组去找孟婆一组直接去孪殿?”突然想到这个主意。 谢必安虽然只能够看见邹舟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可以知道她此时此刻犹如是在沙漠上,又是口干舌燥又是身上如火在烧。他爽快的答应了,并且将大黑拉到了邹舟的身边:“你们两个去孪殿,我一个人去找孟婆就足矣。” 大黑基本上没有表情,我们仨算是都没有异议,就这样我和大黑与小白分开了。 大黑走得极快,他也不说话,深知他的脾气,我也不好没事找事,没话找话。 跟在他的身后,我只能够用自己的眼睛看看周围,有小屁孩拿着冰淇淋向我炫耀、有穿着极其轻薄的长衫或是长裙的女人像是西方高贵的女王,身后有专门撑伞的仆人,左右两边还有小姑娘牵着她的手,在我看来滑稽极了,笑出了声倒是没有被发现,却是被大黑瞪了一眼。更多的则是流着汗推着自己所卖东西匆匆略过的商人、还有一些穿着普通的男女老少。 等我一路看完,不知不觉竟然已经到了。 不仅如此,没有想到小白竟然在我们的前头达到。 范无救也有些吃惊,几步跑上前,不禁问:“就你一个?”我挨着小白站着,发现的确是他一个人。 谢必安将手里的布袋子提起来,拿出一瓶可乐递给了范无救,一瓶橙汁丢给了邹舟。擦着汗说:“孟婆出门了,她的丫鬟也不知道她什么时候回去,我想着你你们一定渴了,就买了水赶紧的来了。” 小白的脸通红,我踮起脚摸了摸,还很烫手,拿着冰水贴在他的脸上。我们休息了一小会儿,整理了着装,准备进去。 回头无意识的一瞥,我看见了一面鼓,怪物石头上竟然放着俩儿榔头,我一想:我这是明摆着被冤枉被污蔑了,反正事情已经闹大了,我可不会介意更大。 我悄悄的退后,抓起了俩儿榔头,使出了打小白的劲儿,用力的敲响了鼓。 这面鼓实在是不错,敲出来的声音犹如是雷鸣轰隆轰隆,震撼力大大的出乎了我的意料。 谢、范二位听到鼓声顿时回头,瞧见邹舟时都有些发懵。 与此同时,孪殿内一群穿着统一的带刀青脸侍卫,步伐一致的正往外迅速移动。 范无救挡在了门前,谢必安拉回了邹舟,对面已经在震动的门,除了邹舟以外,都是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情。 “敲鼓者是何人?” 这场景这么觉着和看的电视剧有那么一丢丢的类似? 一人做事一人当,我跨步上前,习惯性的举手说道:“是我。” 我还等着他们接下来会问我什么呢,没有想到竟然是押着我我不由分说的往里面拖着走。 我这惊人类似的遭遇什么时候能够有个改变? 谢必安想要跟上,被三位侍卫挡住。“现在你们不得入内,如有重事,三个时辰之后再来。”交代完,侍卫门带上门离去。 范无救苦笑的看着那面鼓,叉着腰,看向范无救。“哎,这丫头是福是祸现在就要看她自己的造化了。” …… “崔大人,我们已经将击鼓者带来。” 崔大人?该不会是崔珏? 他并非戴着一顶软纱帽,穿着红圆领半场长衫,柬一条犀角大带,踏一双歪头皂靴,长一脸络腮胡须。连眼神也不是传说的那样凶神恶煞。你能够想象得出,熟男式酷酷的大背头,穿着笔挺黑色西装,陪着一双精致牛皮鞋,目光倒也是锋利,左手拿着善恶簿,右手拿着生死笔的男人? 崔大人眼神很快的略过了邹舟,成熟的男音道:“击鼓为何事?心有何委屈?一一道来!” 周围的小鬼都已经离开,明晃晃的公堂就剩下我和面前的崔大人,我的小心脏有些受不了。 “无需紧张,想说什么就说什么。” 我深思熟虑后,倒吸了一口气:“大人我有冤屈,需要你帮我伸冤。”崔大人抬头看了我一眼,我也不再紧张,将事情的来头去脉都说得很详细。 崔大人起身走到了邹舟的面前。“你现在就可以回去了。” 我一起身就有小鬼将我扶着带了出去,我一面思索一面往外走准备去找小白和大黑。 就在此时,在侧殿内,孟婆正跪在阎萝的面前。 “殿下这事是我考虑不周,千不该万不该不经过和你商量就擅自主张。”听着声音感觉说者很是可怜。 阎萝丝毫没有心软,气呼呼的挪开脚。“你刚刚不是没有听到有人击鼓,若真是邹舟告得你,在我这里就算你磕破了脑袋也是没有用。” 孟婆将自己的害怕夸张化,抱住了阎萝的脚:“阎萝殿下,我当时也是因为想要替你出气,才是没有多加思索的去找了邹舟的麻烦。万万没有想到那个邹舟竟然还会抱官啊。” “你现在后悔这些有什么用?一旦是崔珏判案,谁都帮不了你。” 孟婆听出了话内的意思,心里暗暗的惊喜:“殿下,也不瞒你说。我一开始就看邹舟不舒服了,不过就是一个野丫头,竟然能够易如反掌的拉拢那么多人向着她,就连……”孟婆故意停顿,表现的纠结而痛苦,阎萝不悦的说:“以后别在我的面前提这两个字!” “是是是,殿下,保证以后绝对不说。”孟婆更是欢喜。 “你现在也不要留在我这里,你方才说你手上不是有段视频?去拿给我看看,说不定对你们的处境很有用。” 孟婆回答后,连忙回去取来了手机交给了阎萝。 076 紧要关头能否现身 - 无常养殖日记 - 橘苗 两货领着我到了奈何桥上,异口同声说我在作死。浑身上下现在就只剩下了气愤,我竟然无言以对。 身正不怕影子斜,我现在难道还要害怕翠玲儿不成?简直就是笑话! 不顾两货对我的横眉竖眼加上阻拦,我气冲冲的推开他们一口气跑到了孪殿的门口,谁也阻挡不了我进去找嬷嬷的心。 是我所幸,嬷嬷见到了,可是他脸色看上去很不好,就像是见到了瘟神。 “殿下我有要事要询问你,希望你能够告诉我你将恒生还有九龄而送到哪里去了?”完全没有必要做铺垫。 阎魔现在有些心力交瘁,瞥了一眼邹舟,扶着额头指着一位侍卫:“你现在就带她去看看。” 我跟随其后,穿过了一个O形状的花园,来到了一处独立塔楼前,侍卫打开门,往里面指着示意我可以进去。 我带着戒心进去,发现里面的布置如同是古时候那种精致的别院,忽视掉我所在之地,四面八方围着的镂空的木窗,红木镶着珠帘的门,看得我很愿意住在这里。 背后一声把我拉扯回来。 回头看时却是九龄,她红着眼睛向我扑来,仿佛我是她的一根救命稻草般牢牢的拽着。 “九龄姐你这是怎么了?” 九龄将脑袋埋进邹舟的衣服里面,一手扣着她的衣服,一手紧握着拳头。说道:“恒生他走了。”声音已经嘶哑。 我很吃惊也很镇静,恒生的离开只是时间问题。 我抓紧了九龄的手大步的往外踏去,侍卫挡住我。“殿下有令,九龄不得走出这里半步。” 若是嬷嬷什么不告诉我,是我自己找到了这里,我一定会奋不顾身的带着九龄去找嬷嬷说清楚。只不过现在,情况不一样,我不能够因为自己的急性子而添麻烦。 我与九龄暂时的分别后,速速跑进了正殿,而嬷嬷就站在原地,仿佛早已知道我必会找来。 “九龄已经认罪,现在有碍于恒生永世不得超生的缘故,我暂且同意让九龄待在恒生消失的地方,以此为慰藉。至于你们仨好心做的事情,我一概不究。倒是现在你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丫头片子又捅了什么篓子?” 阎魔很少会让自己动怒,之前和阎萝的事情怒气还未消,现在殿外挂着邹舟名字各种说法的话都已经闹得沸沸扬扬,毫无挽回之力。 偏偏这件事隐隐中觉着和阎萝有关系,阎魔他破天荒的觉着两难。 任何解释在事情闹得达到了顶峰的时候,怎么都是苍白而无力。 我没有作解释,公道自在人心。 “正需要你去解释的时候你怎么就不会说话了?这个时候嘴巴是紧紧闭着就好?” 阎魔是在生气,可是,让我觉着生气的原因不在于我。 当然,我并不是在推卸。 阎魔殿下显然已经和我没有过多想说的话,无可奈何地招了招手自己就走了。我倒是糊糊涂涂的出了孪殿,碰见了拦在我前面的阿傍和阿马。 “小邹邹你脸色看起来好差,是不是没吃好没睡好?”阿傍将身子弯得很下,以便于能够看清邹舟的表情,也是出于真切的关心才会和阿马拦住。 阿马倒是捅了捅阿傍,挤到一旁。“小小邹,我们都知道你一定是被冤枉的,都是孟婆那个坏心肠的老不死的女人,干的好事,之前还偷偷摸摸趁着我们俩儿去喝口水的世间溜进去不知道要干啥呢。” 阿傍、阿马对我很好,突然之间感觉自己多了两位叔叔。 “你们是说孟婆之前有进去?” 两位认真的瞧着邹舟同时点头。 “谢谢你们告诉我,等事情解释清楚了,我请你们吃好吃的。” 邹舟像是一只欢脱的小兔子,撒开腿就从阿傍和阿马的面前,就一会儿的功夫已经发跑得无影无踪。 而奈何桥上,谢必安和范无救一个背靠而站直,一个弯着腰长在栏杆上正在和夜游神说话。 “喂,你们两个怎么还在这里傻杵着?”我大喊了一声。 听到邹舟的声音,范无救不必抬头,一眼看去邹舟的脸上不似之前那么惆怅,反倒是嘻嘻哈哈哈的就像是身边的一只傻子。 谢必安迎过去,与邹舟勾肩搭背走到了范无救的面前,而日神游默默的退到了远处。 我打了一个响指,神秘兮兮的在伸着手在两货的面前晃来晃去,一本正经:“我确定以及肯定诬陷我的人一定是孟婆和阎萝。” 正想着邹舟是不是在犯傻呢,就听到阎萝的大名,谢必安火速的捂住了某人的嘴巴,拉着某人和范无救下了奈何桥,走到了三生石旁。 “你们别看着我身板子小,弱不禁风的就尽欺负我,我好歹也是……” 我说的正爽,范无救一个极为寒的眼神丢过来,我下意识觉着再说下去我吃不了兜着走,于是,就慢慢的闭上嘴巴。 “真不是我说你傻,你傻得很纯很真,我们这是在外面不比在家中你爱说什么就是什么,爱做什么就做什么。不然的话,你怎么有会小辫辫被孟婆那一伙人揪住?” 小白的话我完全反驳不了。我嘟嚷着:“那一天明明就是孟婆那个不要脸的老巫婆她的姐妹们来找我的麻烦,我不是着急找臭小白你,就吓吓她们,也不是像你们看见视频那样对她们拳打脚踢的。” 谢必安担心隔石有耳,拉着邹舟的手,看着范无救去音无阁。 非常凑巧,半路上正好相遇。 曼珠和晚儿也不想要邹舟同范无救和谢必安陷入之前的困境,自然不声张,小心翼翼的趁着街上零星几人之下,火急火燎的回到了音无阁内。 晚儿见各位都跑出了汗,叫着秋天一起跑到了院角,合力从井里面摇一满桶水上来。 单单用冰凉的井水,里面放进去几片刚刚切好的柠檬片、几颗红透的酸甜梅子,最后放了一勺野生的蜂蜜。逐次的倒入四个杯子中,和秋天一起端到了凉亭下。 四个人聊得已经差不多,曼珠靠近了邹舟而坐,脸上写着大大的愧疚二字。轻声说道:“事出也有我的原因,为了你的清白,无论何时何地,我都站在你这一边,替你辩解。” 谢必安一口气喝掉,唤着晚儿笑嘻嘻的要再来一杯。顿时觉着身体内的燥热已经散去了不少,九龄和恒生的事情暂且可以放一放,首当其中,就是不不知道崔珏会如何调查此事以及判案。 范无救瞧着谢必安的眼神,就知道他心中定是在为邹舟想事儿。也没有作声,默默的扭过头看着天边的一朵彩云,叹息了一声。 所有的人目光都转向了范无救。 “大黑你?”谢必安搜畅刮肚竟然找不到一句合适的话来,只好默默的闭上嘴巴。 曼珠见状拿着手帕低低的笑笑,说道:“范无救你现在看上去已经完全和谢必安、邹舟融合在一起了。” 晚儿正好端着一杯柠檬梅子水走来,看着自家的小姐笑的灿烂,手不自觉的伸了出去,谢必安也没有看晚儿出神,接过水喝了一口,拍着邹舟的胳膊:“可不是嘛,都已经过了数月,我们若是再不能够和谐的相处,恐怕是早已更奔东西。”谢必安说得非常自然。 一语毕,范无救没有作声表示赞同,而邹舟笑看着谢必安,尔后,接连的笑声传出了院外。 不怕被贼偷就怕被贼惦记,果真是说的没错。 孟婆带着湘绣几人,鬼鬼祟祟的从烟雨楼出来,静悄悄的踏着没有人走过的深林小路来到了音无阁,隔着一堵墙听到里面欢声笑语。 孟婆又是生气又是开心,侧身对着姐妹挤着眼睛,小声说道:“哼,现在她们笑,等到待会儿有她们哭得。” 说着,牵着她们远离了几步,继续说:“我之前可是已经反反复复的教过你们了,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你们自己心中要有个谱,别到时候你们各个吓得腿发软,结结巴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就是,知道没你们?” 湘绣她们点点头,心有不悦脸上不敢有所表现,跟着前面骚首弄姿的孟婆一齐往孪殿走去。 而在孪殿内,阎魔正在批改各地方送来的建议书,一位侍卫进殿传达崔珏大人已经做好了审案的准备,传达书已经送了出去,除了邹舟,该到的都已经到了,请示殿下是否要旁听? 阎魔犹豫了会儿,收起了所有的建议书道: “本殿下马上就去,你可以出去了。” 阎魔换上了正服,仪表堂堂而尽显尊贵之气。 殿外,阿傍和阿马迟迟都不见邹舟现身,心里万分的着急。 阿傍说:“崔大人痛恨别人迟到,你说说,邹舟怎么还不来?” 阿傍看天回答:“你问我问天,天也不知道。” 阿马踩了踩阿傍的脚。“照这样下去,哪怕邹舟没错也变成了有错,我们说什么,都要帮他一把,你是是不?” 两人猜拳,赢的人就去找到邹舟并且火速带回孪殿。 这个幸运的人就是阿马。 “你可要快带着邹舟快回啊。阿傍挥着手小声的喊。 “一定的,我走啦。” 语毕,阿马真的走了,而留在原地的阿傍对着天双手合十:“千千万万要在敲鼓之前,邹舟你就得出现啊。” 077 就算是入狱我也不要一个人 - 无常养殖日记 - 橘苗 火箭般的速度赶到了修殿内,我仍旧是被告知迟到了三秒,望着孟婆同她的一群好姐妹,顿觉着心里被踩过了无数脚。 此殿我不想便知道是崔珏大人的地盘,连嬷嬷都只是坐在一旁,他冷眼盯着我也好过崔珏那双幽深带着怒气的眼睛。 唯一让我觉着欣慰的是两货就在我的身后,不然,真觉着自己孤军奋战的可怜。 全程我的脑子就像是马达在不停的转动,如果你想着是在思考就大错特错了,自从明显感觉到自己已经被定罪的那一秒后,我整个人就已经处于神游的状态,不是谁可以将我拉回来。 耳边听到的声音变成了蜜蜂或是苍蝇在嗡嗡,看着崔珏起身将一小本本甩在了地上,带着他的手下离开后,我能够说我之后的事情什么都没有听明白吗?看两货见我的眼神,我知道他们已经知道了。 孟婆笑得灿烂无比,得意洋洋的扭动着小碎步走到邹舟的面前,同情似得瘪瘪嘴,伸着手拿着手帕半捂住自己的嘴巴,轻声的说道:“你也听到了,我为你求情不追究了,可也没有想到事情竟然还是会变成了这个样子,你也莫伤心难过,反正不过就是在牢里面呆上几天,好在不是丢你了你的贱命。” 最后的那个贱字,孟婆咬着牙重重的吐出来,甚至担心邹舟她们耳聋听不见。 “哼,是啊,贱人就是矫情!更何况我说的这个贱人还没有自知之明,可悲,实在是可悲。” 孟婆一听,脸色顿边,翘起的兰花指还没有指出去,就听到笑声,估计是舌头没有捋顺,说不出话来。 我盯着孟婆鼓着掌,小白随着我的节奏一起打起了拍子,我大度着呢,懒得继续和贱女人说下去,拉着小白跟上了大黑回家收拾衣服。 到家后,按捺不住的首先是范无救,他扯着邹舟的衣服拽着走到了后院,谢必安见势连忙跟在后面。 范无救英气逼人,问:“既然清清白白为何心甘情愿的去坐大牢?” 此话也是谢必安所想问的。 我搬来了一张椅子准备坐下说话,小白倒是不开心夺过去。我只好站着说:“她们给崔珏看得视频的确真实的,我既然做了为何又不敢承认?” 除了苦不说,我算是明白了,这是她们给我挖的一大坑,看着我跳下去,她们立刻就掉转了船头,绞尽脑汁的想着法子要治我,防不胜防。 谢、范看在眼里,各自也都在心里想了又想。 “没事的邹舟,这件事你自然有错,可是,你不该挑的担子的让你一个人担着,我和大黑可是不同意。趁着你现在还没有入狱,我们还有时间去揪她们的小辫子,哪怕阎萝参与其中我们也是不怕的。” 说完,谢必安极其坚定的看向范无救。 而我心里好感动。 原来本应该是为了被栽赃陷害的事情邹舟才是赶到了修殿,以为可以为自己摘掉莫须有的标签帽,却是不曾想过,孟婆口口声声说自己毫不知情,且是同湘绣她们死死的咬住她们夸张化的被殴打事件,而哭天喊地的跪在崔珏的面前,继续添油加醋。 事情落到了最后,邹舟被判了刑,打入第九层,油锅地狱,满满二十一天才被放出。 至于是否行刑,阎萝站出来明确说明一切都要看邹舟入狱的表现。 入狱令现在还没有传到邹舟的手里,暂且还是自由的。 谢、范二人领着邹舟,上街随随便便的拉上了几位行人,也没有时间去解释,范无救拉着就往孪殿去。 而谢必安骑在了青阳变成的马上去了烟雨楼,变装后,施了美男计成功将湘绣等人,在孟婆和沙华卿卿我我之时,引诱出来。 至于我自己嘛,又是去了音无阁一边往孪殿走一边将事情解释给曼珠听。 我和两货的默契,已经到了没有什么人什么鬼什么事情可以阻挡的境界。 我们同一时间到达。 我们启禀了阎魔之后,直接去了修殿,守在门口的红脸鬼告诉我们崔珏大人正在等候,不免让我们惊讶至于暗暗的觉着事情有了反转的余地。 重新回到我之前的位置,我一时忘记了礼仪,愣愣的抬着头望着同样是看着我的崔珏大人。 谢必安悄悄的拉着邹舟的衣角,用力的一扯,小个头的邹舟忽地就跪地。 崔珏看邹舟不过是一眼,顿时觉着传言果真不假,冥府内真真是来了一位与众不同的小鬼,虽然体格看似娇弱,眉眼尽是透着天真无邪,想必这里的老油条来说,她还太稚嫩了。可正也是如此,才是觉着何等的难得。 因为她眼神清澈、心思单纯,繁事她可以化简、简单事凭借机灵她也可以想的复杂,同其他者的思维不在一个世界,如此,做人做鬼做事情有她自己独到的一面。 和邹舟有关的事情,崔珏他不是没有听说,就连当日在孪殿与怼阎魔殿下的一番话,他听得清清楚楚。从那一天开始便是打心里敬佩邹舟的胆识和思维。 没有谁会想一位令所有鬼都害怕敬重的崔珏,竟然会在心里欣赏一个乳臭未干的丫头片子。 崔珏直接进入话题:“邹舟你糊涂的可以,竟然分不清事情的主次,没头没脑,现在竟然还敢来找我!” 批评的很是直接。 字字句句都敲醒了我。 “大人说的是,方才是邹舟糊涂了,脑子短路竟然一句都未答,恳请大人现在让我说几句。” 崔珏眉头稍稍展开,厉声道:“说!” 我再一次抬头看着崔珏大人严肃的双目,说:“湘绣她们我的确是动了手,可并非她们所言,当日我不过是有要事在身,她们无故拦我去路,恶言相向。我没有忍住就吓唬了她们。邹舟有错,愿意接受大人的惩罚。” 湘绣她们不好意思低下头。 “可眼下,还有件事邹舟要为自己伸冤,大人之前也听我寥寥说了几句,现在我就详细的说。” 邹舟说完,曼珠上前。“崔珏大人,邹舟每一字每一句都不假,我和他犹如是姐弟关系,男女授受不亲思想已经是过去,不应该成为邹舟骚扰我,被说成言语不堪的理由。” 一语毕,顿时安静了下来。 范无救扯过拉来的行者,冷眼示意两人开口说话,两位哆哆嗦嗦想答而不敢答,到头来还是害怕范无救,颤颤巍巍的爬上前。 一人说:“崔大人,我们倒没有看见邹舟行为上有多么的放荡,也没有听闻过那一个人女人因为他而受情伤。之前那一段视频的事情,我们也是凑热闹前去看看,跟着大家伙儿起哄,也没有其他的意思。” 另外一个说:“我也是的,崔大人。我们当时就是觉着好玩,没想到竟然会这样。” 听到如此,湘绣她们更是埋下头,不敢伸出脖子。 崔珏怒喊一声:“真是荒唐!你们三人怎么一句话都不说?” “大人,我们知错了,求大人饶命。” 三位异口同声。 “你们和邹舟之间有什么恩怨要如此往她身上波脏水?” 没有听到任何的回答,崔珏正要下去再问一遍,看见阎魔向自己走来,拦住了自己,听到:“湘绣你们既然已经知罪,现在就随着崔大人的手下去蒸笼地狱。” 湘绣她们被带走,两位参与者也离开后,殿内就只剩下了阎魔、崔珏已经邹舟一行人。 虽然邹舟此事已经被洗脱了罪名,可好歹动手打人也不对的,阎魔训斥了一番,被谢必安和范无救带着回家收拾了东西,准备赶紧去油锅地狱报道。 崔珏对于阎魔插手自己处理此事很不解,当着阎魔的面,直截了当的问:“殿下可是从来都未插手管我判案的事情,今日怎么了?” 阎魔一笑掩饰。“有件事不知道你是否已经察觉出异常,邹舟她其实是个女孩。” 崔珏有些吃惊,忽然站起来,快速问:“这件事殿下早已知道还是知道了却是包庇?” 阎魔转笑为严肃。“邹舟和其他来这里的小鬼都不一样,她可以嗅到任何已经去世者身上的味道,还可以完全打破时间和空间的限制,穿梭到曾经任何一个时代,且是对以后毫无影响。你可想,天底下也还可以找到第二个这样天生自带灵骨的人?” 崔珏顿时明白了阎魔的用意,会心的笑了笑。 “殿下还是一如既往的惜才,此时我定会保密。” “以至于邹舟性别之事因为之前我妹妹的任性所为,看似已经变成了现在不争的事实,为此,还希望小崔此时断然可以马虎一点。” 崔珏的表情立刻就凝固,秉公行事是他的最为基本的原则,怎能够是说动就动? “殿下,但凡什么事情都要走它该走的程序,不得删减不得另添。还希望殿下理解。” “也就是说你依旧还要继续查下去,揪住她们背后的指使者?” “正是,殿下。此事没有看着的这么简单,况且,邹舟不是哪一种容易与人结梁子的丫头。” 阎魔无话可接,单手摁着桌面,思忖了一会儿。“也罢,方才说的话,你就当做什么都没有听到。” 崔珏看着阎魔离去的背影,心中早已猜测此事和阎萝多少有些联系。 078 机智降服一大片僵尸 - 无常养殖日记 - 橘苗 两日后 崔珏将所有的事情都调查清楚,亲自找阎萝问话,阎萝深知崔珏工作一丝不苟,绝非会因为自己身份而做出让步,将自己的吩咐和目的寥寥几句概括性的说完,崔珏料想着:阎魔当初对自己所说之话,自己也不想要让自己小而化大,因此,没有深究。临走前,严厉的警告了阎萝几句。 至于被湘绣等人供出来的孟婆,也是一同关进了蒸笼地狱。 谁都没有想到区区一件污蔑之事,竟然会让数人入狱,而让阎魔想不通的则是,阎萝如此针对邹舟是为何? 又过了两日,抓到了所有的恶霸,他们将所有关于人类骨灰的事情招供出来,虽与九龄有关,但是,九龄被阎魔释放出来,前去埋葬恒生的千山相守三年,三年后,为自己所犯的偷盗罪接受相应的惩罚。 过了十天,邹舟出狱了。谢必安带着青阳,与范无救就在孪殿的门口等待。 邹舟走出来的那一刻,六只眼睛都不敢相信所见之人是邹舟。 小小的个子似乎长高了那么一丢丢,齐耳的短发已经触到了脖颈,至于那张脸,非但不是惨白惨白,毫无血色,反而红润有光泽。 谢必安飞步上前,随手抓起了一撮邹舟的头发放在鼻下闻了闻。 “你这头发怎么是香喷喷的,瞧你的模样,倒像是去哪儿修身养性去了。怎么看都不像是坐牢了呢。”说着,谢必安摸着自己的鼻头笑着继续打趣。 范无救没心思关注小白所关注的那一些,倒是一回头看见了沙华双手拿了好几把遮阳伞往自己这一边走。他扭头伸手敲了小白的脑袋,顿时,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到了沙华一个人的身上。 “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这是上这儿卖伞呢!”谢必安悠悠哉哉的双手放在口袋,边说边是吹着口哨往沙华身边靠过去。 沙华自然是没有好脸色,怒瞪了一眼,瞟见了身后的邹舟,却是斜着嘴巴咯咯的笑着。顿时也不顾谢必安对自己的嘲讽,推开了他,直径走到了邹舟的前面,上下仔仔细细的打量,拿着伞指着,笑呵呵道:“还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果然你小兔崽子你是虚有其表。” 对,沙华知道自己有一副好皮囊,也知道人人都暗地说自己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曾经还觉着邹舟和自己不在一个世界,心里多少敬畏了几分,想不到如今,条条大街都是在传邹舟人品差劲透了,如何如何的不好。 即便是一开始还不相信,只是一提及到曼珠,他不得不相信,也很生气,想着念着的女人和邹舟走得如此之近,沙华他心里就是很不爽快。 至于以往对于曼珠的一屑不顾,沙某已经丢到了他自己的后脑勺之外了。 好不容易等到今天我出狱的大好日子,怎么能够为了一个沙华破坏了我的开心劲儿? 我左手搂着小白,右手挽着大黑我们大步小步齐齐的往前走。 两货对我还是很好的,特意的买了许多我喜欢的小吃,常言道: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我们已经数十天都没有见面,当然甚是想念。 不过,太累了,我们吃完了午饭,没有多说几句,我已经觉着困得厉害。 躺在软软的床上,久违的觉着安心。 一觉醒来,我发现自己身盖着一件小白的衣服,我咕噜爬起来,穿上了鞋子走到房门口,正好看见青阳拿着我的衣服跑。随后,小白和大黑都出现了,他们的身上有碎掉的鸡蛋,蛋清和蛋黄呈现水柱状外下流,两张俊俏的脸,都变成了黑色。 “你们这是怎么了?” 青阳将衣服围在自己的脖子上,变成了小女孩,亲昵的搂着邹舟的胳膊。 “娘亲你现在千万不要出去,外面有好多好多大坏蛋往里面砸东西。” 两货看我的眼神,给我一种想要干掉我的感觉。 我硬着头皮问小白:“该不会是深信那一些谣言的人干的?” 谢必安甩甩手,故作轻松,笑道:“不就是被丢了几颗鸡蛋嘛,又不是什么大事。邹舟你就别去走那一趟浑水,给我乖乖待在屋子里就可以了。” 谢必安倒是不在意,可是不代表范无救也不无所谓。 他几乎是呆滞的看着自己一身干干净净的衣服变得不堪入目,心里是想要立即拎起邹舟将她丢出去。碍于邹舟刚刚回家,是一件开心的事情,不好发作,只能够黑着脸,默默的去了浴室。 青阳被范无救身上的寒气和杀意吓得变回了原形,跳在了邹舟的怀内,抬头眼巴巴的看着自己的娘亲接下来怎么办。 谢必安揪起自己的衣领,一闻,实在让人难受,丢了一句:“你叔也不得不要去洗澡了,乖乖的听话哈。” 谢必安给了青阳一个眼色,示意她看紧邹舟。 小家伙儿立马会意,举起左爪子放在脑袋边,表示赞同以及服从。 “娘亲我们现在再去睡觉觉好不好?” 低头瞅着青阳,小家伙儿眼神有些怪。 “娘亲现在脑子很乱,你一人去睡觉,我去院子外面看看。” 青阳轻盈落地,站起来拦着邹舟。“小白说不让你出去的,我绝对不能够让娘亲你出去被人欺负。” 没有办法的办法。 “你不让我出去,我就不喜欢你了,你答应不答应?” 青阳立刻就怂了,乖乖的走开,眼泪汪汪的抱住邹舟的一只腿,就像是一只考拉似的。 走到门后就能够感觉到门外是鬼山鬼海。 我一开门,一颗黑色的东西无比准确的朝着我的脑袋飞来,痛倒不是很痛,就是等我慢慢的反应过来,胃里面突然的就翻涌。 下意识的伸手去摸了摸,一团黏糊糊的东西沾到我的手上,仔细一看,如果没有想错的话,应该就是一颗已经坏掉的黑蛋。 天哪,原来天底下真的有黑黑的、臭的可以让我一命呜呼的坏蛋! 坏蛋不说,一大波真正的青脸、白色、黑脸僵尸向我袭来,那种心痛得都没有知觉的感觉你有么? “啊----” “小白--大黑,你们快救救我呐!” 闻声后,谢、范二位连身子都没有擦干净,就套上了衣服,急匆匆的跑出来,发现之前不过是几位变成了少则几百多则上千的僵尸靠的越来越近。 紧急之下,拽着邹舟关上了门,横好了门闩。 尔后,我将厨房屋檐上挂着的大青蒜头,还有摆在堂屋里做装饰的十字架纷纷的挂在了门上。 “邹舟,你是不是脑子里进水了?外面是一群僵尸,不是吸血鬼。”谢必安和范无救同时白眼说道。 是吼,我被吓糊涂了,连僵尸和吸血鬼都分不清了。 眼见着门被撞得咚咚、嘎吱的响,我也不太敢去拿走蒜头和十字架,默默的搂着小白。 “你怎么好臭呐?” 哪壶不开提哪壶,我用摸过臭蛋的手捂住了小白的手,堵住了他的嘴。 再这样等下去,我们只有被攻击和吃掉的份儿,脑袋里突然的闪过一个超级好点子。 机智如我,房间抽屉里面有数十张奶黄色的卡纸,据说这是两货从一位捉妖大师哪儿顺手牵羊而来。尽管不知道与黄纸符是在一个层次上,我现在姑且只能够一试知谜底。 而毫无所知的两人看见邹舟面带得意而神秘的笑容走来,哗啦啦的从口袋里掏出一叠剪成同等大小的黄色纸条,上面写的话不等。 差一点谢必安没有把自己的大肠给笑出来,挤出的眼泪打湿了黄纸条。 “邹舟你这是玩游戏呢?外面可是真正的僵尸,不是人偶。” 也不做解释,我莫名的很有信心。大不了到时候变成僵尸,又有多么的可怕。 我口含着圣水(其实就是一口茶叶水)左手拿着木桃剑(其实就是青阳玩耍的一根类似剑的普通棍子)右手拿着黄纸符,不管结果怎么样,气势还是要有的。 我一脚踹开了门,一口水呈弧线的喷出去,空气中的一粒粒小水珠晶莹透亮十分的漂亮。 紧接着将一张张黄纸符贴到就近的僵尸脑门上。 这时青阳扯下门上的大蒜,放进嘴里咀嚼成渣渣,一口一口的吐到僵尸们的脸上。 谢必安和范无救倒是以看戏的身份,靠在门两旁。 突然,眼见的一幕幕,让两人惊呆的合不拢嘴把。 一大波僵尸,尤其是被击中且是站在最前面,红眼睛的僵尸,脸慢慢的在溃烂,腐烂的汁液从脸上滑落在身体上,沾到的地方,很快变成了第二处 、第三处、第N处的糜烂。 不到一会儿的功夫,僵神竟然化作了一滩僵尸水。 僵尸虽然是活死人,智商已经不在线,毕竟,还是留存了一点情商,后面的一大波瞧见领头的已经牺牲,他们也不敢再靠近。 我当我青阳再合力时,他们背过去,直杆杆的蹦跶离开了。 看到这里,谢、范不禁鼓起了掌。 “邹舟你这是歪打正着呢!佩服、佩服啊!” “你这是嫉妒,我明明就是机智勇敢,那儿像是你们?” 范无救再也受不了邹舟身上的一股臭味,不参与其中,自己回去继续洗澡。 而谢必安突然想起来了恒生和九龄,告诉了邹舟后,一起种下了一株樱花树在院子内。 以此挂念着恒生和九龄。 正要休息,门却是又被撞得咚咚、嘎吱的响起来。 079 我要离家出走 - 无常养殖日记 - 橘苗 能够享受狱中生活,看来只有邹舟一只鬼了。 沙华在外等了许久,若不是看在自己不得不来的份儿上,早已挥洒着汗水了寻花问柳去。 可巧就在沙华开始动摇之际,湘绣、墨竹还有玉钗左右扶着孟婆出来。 孟婆皱着眉头左手搂住自己的腰肢,面露花黄菜之色,眼睛瞅着沙华呆愣了一会儿,湘绣等人也不好言语,默默的等待孟婆或是沙华谁先开口说话。见沙湖看自己的眼里又心疼,孟婆方才开口道:“华华,你快快背我回家,再让我站在这里多一秒种我都要受不了啦。” 换做是其他人听见此番话,身上的鸡皮疙瘩是一定会跳起来,而沙华他们都已经习以为常,虽然无言以对,但也是强力的装出安慰姿态,走向了孟婆,伸手就是一个公主抱。 “玲儿,这还需要你亲口说出来吗?” 孟婆喜咪咪的勾住了沙华的脖颈,完全忽视掉后了跟在身后自己的姐妹,将自己的脸像是肉夹馍紧贴着沙华,温语柔情。 沙华整个人是木然的,心里只是奇怪,同样都是打入狱中,怎么出来就是千差万别? 还有奇怪的是,现在街上竟然没有一个人? 孟婆也是察觉出来,娇嗔道:“华华你把我放下来,我这一会儿想自己走。”沙华点头笑笑嘴里答应,心里却是在说:本爷有没有想要抱着你把自己当什么千金大小姐? 孟婆觉着有事情,撂下了亲爱的沙华,独自快步往前走,眼睛巡视。偶然看见一位正在几位不容易瞧见的树丛发现收摊的小姑娘,她也不顾太阳,跑过去拉住了姑娘的手问:“美女,你可知道不知道今儿是怎么了?怎么我走了这么久都没有看见一个人?” 小姑娘抱着自己所卖的小饰品,眼睛快速的看了周围几眼,语速极快:“有人看见从无常殿跑来了一群僵尸,他们见谁就咬谁,我们那还敢留在这里?” 姑娘刚刚说完话,就被沙华搭讪。 “美女你怎么还留在这里?”沙华假装思索,恍然大悟说道:“想必美女一定是跑乏了,又机智躲在一处才是逃过了僵尸?”沙华眼里现在只装得下眼前的小美女,那里还有孟婆站的地儿。 孟婆也不遮掩,当着姑娘的面拧了一把沙华的胳膊肉,直让沙华虽然痛也硬生生的强颜欢笑。 姑娘害怕抱着怀内的东西,没有打一声招呼就偷偷的跑掉。 而孟婆夺过了沙华手中的遮阳伞,与湘绣等人信步回到了烟雨楼。 至于沙华显然知道自己惹孟婆不开心,跟上去倒是自找无趣,于是乎,沾沾自喜的偷溜找乐子去。 话说,无常殿此时情况如何? “什么嘛?我还当是谁呢?” 历史总是惊人地相似。 那位把门敲得咚咚咚、嘎吱作响的竟然就是二狗子。 我和小白虚惊一场,看见被我们打了的二狗子委屈而疑惑不解的盯着,我们是哭笑不得。 谢必安再也不想要受到任何惊心动魄的刺激,横上门闩,以至于地上僵尸化作的一滩已经凝固的尸水,眼睛不过是一扫而过,并没有往心坎里去。 二狗子不恼也不生气,喝了一口邹舟倒来的一杯凉茶,摸掉了额头上的喊,开始说: “我们老板捉到了一具僵尸,还是半死不活的。” 范无救此时已经洗完澡,擦拭头发走出来,正好就听到这么一句。 我和小白相互看了一眼,心里一点数都没有。 谢必安想着:之前不过是谣言深入心的几位闹事者前来没事找事,后来,却是突然出现了一大波僵尸,若说原因,不是不知道,而是不从可知。 范无救捏住了毛巾坐在谢必安的对面,想法同上。 “然后呢,然后你们老板准备把僵尸怎么样?” 邹舟这句问得二狗子脸色突然发青,身子竟然开始微微的发颤,在他的脑海中里无不是回想起了一幕幕猪老板和黄脸红眼睛的僵尸互动的画面。 谢必安见二狗子呆住,伸手对着他的手拍去。 “ 你倒是快说呐,我们都要被你给急死了。” 被拍的二狗子忽地从椅子上腾而起,本能反应的抓住了谢必安的手,同样是发青的嘴唇一张一合说完。 我们仨惊呆了。 还不知道原来僵尸肉还是可以用来加工,可变成食物、工业品各种你想不到的东西。 敢情我们所遇见的一群僵尸都是被饲养,就像是养鸡、养鸭、养牛、养小孩一样。 喔,之前我还保留着对冥界比较原始的三观,现在轰然一声,已经倒塌。 还真的是没有你做不到的,只有你想不到的。 瞧二狗子吓尿的怂样儿,想必也是和我一样刚刚知道,也就没有把我们所遇事情讲出来,不然的话二狗子一秒钟都不想到呆了。 “二狗子怎么说僵尸都是僵尸,你若是不想要丢了小命,还是辞职去找其他的事干。” 一直都没有发言的范无救说话了,眼神犀利,话语坚定,说完就走。 正是戳到了二狗子的心窝窝,店里的厨师长一听说自己要杀掉僵尸,想都没有想就脱下了衣服摘下帽子,拍拍屁股走人。而自己还在犹豫而犹豫,脑子里空白就是在找邹舟他们。 谢必安搂着二狗子语重心长道:“我和邹舟也是这样想的,僵尸毕竟有毒,不是我贬你,你天生性子就弱,能够避开的麻烦就尽量的避开,千万不要因为赚几个破钱就让自己相遇危险中。” 二狗子很感谢谢必安的开导,又是作揖又是点头答谢,尔后便是轻松的离去。 看着得意的小白我露出了纯碎鄙视的眼神。“刚刚是顾忌到你的颜面我才是没有说话,就你?还有资格开导二狗子?不知道是谁钻到钱眼里面不能够出来,白天黑夜里都想着钱钱钱的,哎。” 谢必安没有反驳,倒是仰天长啸,忽然捏住了邹舟的脸颊。“就你个臭丫头知道的多,臭臭丫头!” 范无救实在看不过去,呵斥道:“你们两个安静!身在危险中却是毫无所知,你的心够大的。” 饲养僵尸的事情,范无救比起另外的两位,脑袋里面装的是知识,而不是一脑子的糊糊或是水。 范无救的描述很详尽,听后谢必安一点就通。 “你是觉着这一次是有人故意的将饲养的僵尸放出来取我们的性命?”问的是自然是谢必安,至于邹舟还迷糊着。 “不错,很有可能要取的单单是邹舟。” 说出来,谢必安比起当事人邹舟还要惊讶一百倍。“什么!为什么要邹舟的性命?” 范无救无奈的摇头,看着懵逼的邹舟:“具体的我也不可知。” 我现在的脑子里有千千万万匹马跑过…… 晚上睡觉我只要一想起范无救的话,我心就开始乱跳,浑身开始出冷汗,背后尽管捂着被子也是拔凉拔凉。 一整宿我都没有办法闭上眼睛,天一亮,我就从床上坐起来。 青阳一只关注着邹舟的一举一动,小心的跳下床,跑到站在窗边的邹舟身边。 “娘亲你不要害怕,你有青阳保护你,绝对不会有事的。” “嗯,娘亲有你真好。” 其实呢,谢、范二人也是一晚上没有睡觉,心里都是想着邹舟的事情。 “丫头你害怕就告诉我们,你叔的怀抱还有肩膀随时都为你准备着。”谢必安一边拍着自己的坚实的肩膀,一边做着爱的抱抱的小动作,满脸都是和蔼笑容的看着邹舟。 “白,你够了。”范无救被恶心到。 “小白,大黑,你就老老实实的和我说,这里是不是有很多人讨厌我,巴不得我早点消失的好?” 两人都怔住,邹舟的表情太严肃了,严肃得不像是他们认识的那个傻兮兮而可爱,机灵又是个话痨的小丫头。 青阳也呆住,不知道该说什么话安慰他的娘亲。 “傻丫头你自己听听你说了些什么鬼话?哪有人讨厌你,别自己个儿瞎想知道没?” 谢必安的手被邹舟甩开,他错愕的看着自己的手又看向了邹舟。 “我现在是很认真的问你们,我自己不是个傻子,我成天和你在一起嘻嘻哈哈的我很开心,可是一走到大街上,我想开心都开心不起来,发生的好多事情都是冲着我来,我是不是很招你们的厌恶?” 谢必安怒了,半是真的半是假的。 “你可别告诉我们你平时的天真都是装出来的?是故意做给我和大黑看得?若是那样的话,我们还真的喜欢不上你。” 范无救看出了谢必安的深意,冷着眼,冷语道:“你若是为了你周围的人而活着,我们这里不需要你,大门也没有锁,你现在就可以走了。” 简直就是一万点的打击和伤害。 “我没装,我就是我。知道你们心里是讨厌我的,我现在就走,之后也不至于连累到你们。” 说走真的走了,看着邹舟连青阳都甩开而不要,谢、范两人倒是不知所措,相互对视。 “我是不是说地太过分了?” 谢必安掌自己嘴巴。 范无救幽幽回答:“邹舟还是个孩子。” 谢必安接着问:“我们要不要去追追?” 范无救冷眼继续回答:“暂时不必了,邹舟自己想清楚我们说得是真是假后自己会回来的。” 谢必安心里想着:会么? 080 请问我又是得罪了谁 - 无常养殖日记 - 橘苗 错错错,他们说什么都是错的,尽管现在什么事情的矛头都是指向我,我自己再指向自己也没差,可好歹我的人品我从未觉着有过问题。 天地之大,能够容下我的绝对不是只有那个破无常殿。 我没有缺胳膊少腿的,况且九龄姐你走前留下了一封信,点名点姓让我接管她的理发店。 可是问题来了,我并非会理发。走一步且算是一步了。 心里好憋屈的,好想出现一个人,告诉我:“快来扇我耳光,揍我一顿。” 在经受了心里的创伤后走在无人的大街上,宛如是全世界的人都唾弃般,心里的难受别提了。 我肚子好饿的,而且滴水未沾,肚子空荡荡走起来都觉着胃疼。 “是谁在我后面鬼鬼祟祟的,你最好是自己出来别逼我动手。”在我出了无常殿就已经知道有人跟着我,这么紧追不舍的,当我是没有知觉的傻子么? 孟婆立马缩回去,靠着墙一动不动。 想着:看来是我喊出来吓到了,还得我亲自去找找。看见孟婆的一瞬间,我是一点都不惊讶,反而觉着若是其他人才是稀奇呢,找上门的撒气包,可我这么好,哪真能够? “你跟着我有什么目的?”如此直截了当。 孟婆作为尾随的小人一点都没有觉着羞耻,脸不红、心不跳还能够理直气壮的看着邹舟的眼睛,动作娴熟的勾起了邹舟的手。 “我一个姑娘家的能够做什么?” 该不会是听错了吧?孟婆算是姑娘? 我毫不客气的甩开那白皙嫩滑的手,正眼盯着:“我现在心情非常糟糕,老巫婆你如果不想要摊上大事,你就赶紧的走开。” 孟婆退后一步,怀疑的瞧着,操起了手边立在墙上的一把破的不能够再破的扫帚对着邹舟的脸,不安的说:“你可不要太乱来,我都已经说了什么都没有做,也不打算做什么,你爱信不信不信拉倒。” 孟婆说的很快,险些咬到了自己的舌头。 脑海里闪过一道智慧的光芒。 我哀哀的皱着眉头,埋下头,撸起我左边的袖子,带着粗粗的哭腔说:“反正都已经到了这种地步,我也不瞒着你了。你自己看这是什么?” 见邹舟就像是死了家人似得哭丧着脸,孟婆收回了扫帚抱在怀内,警惕的观察邹舟的一举一动,而小心翼翼的挪步上前能够清清楚楚的看见邹舟白嫩嫩的手臂上,竟然印着一个带着血的咬痕。 孟婆心里着实的一惊,下意识的连连往后退却了好几步。 “你这是被什么咬了?”孟婆惊恐的面容有些变形。 “你竟然没有猜出来?我是被什么东西咬了,咬我的东西还真不是个东西,僵尸你知道不?就是他咬伤我的。” 为了带动悲伤的气氛,我哇的一声连鼻涕和眼泪都出来,我伸出手向已经吓得魂不附体的孟婆扑过去。一边吐着口水一边翻着白眼一边喊着:“我要喝血,我要吃肉,你不许逃跑。” 结果,不等我凑近,孟婆像是一只兔子似得,一溜烟的就不见身影。 不得不感叹,在死神的面前,不管是谁都是那么的胆小如鼠。 我一挥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的继续走我的宽敞大路。 走到了鬼街的尽头,我正在考虑着选择右边还是左边。 迎面一阵热风,撩起了我的刘海,不,可以说是将我都要撩起来。 仅仅只是几秒后,我身体动弹不得,只能够觉着周身仿佛围绕着篝火,那火焰血口大盆朝着我吐着猩红的舌头,那热气让我只觉着难受不已。 从身体到心里面是越来越炎热,越来越火热,脑子想到都是焚烧身体的那种不饶人的火焰。 我的意识开始变淡、弱,一点点的我所能够看见的东西变小、再变小。 …… 谢、范二人还是追出来了,跑到了鬼街上,不要说是看不到一个人,就连存在的气息都感觉不到。 “那丫头跑哪去了?” 谢必安焦急的跺着脚说着,所有的地方都看透了,找遍了都没有看见邹舟的一根汗毛。 范无救也觉着无可奈何,心里也开始着急。 “先不要慌张,我们分头再去找找。” 谢必安只能够点头,然后,自己继续往街头跑,而范无救跑进了两边小路去看看。 三个钟头后 谢必安和范无救在老地方相遇。 “怎么样?”谢必安已经气喘吁吁。 “还是没有任何结果,或许会是邹舟走到哪儿睡着了?”范无救给出了假设,哪怕他自己都觉着可能性很小。 因为他们都知道邹舟闲的发慌也不会睡觉,更何况还在这样的一个情况。 谢必安拿出了那根凤凰钗,有气无力的说道:“这是我在街头一个被烧的乌黑的桌子下面找到的,邹舟她……”谢必安明显感觉到邹舟已经出事了。 范无救拿过发钗,手掌在谢必安的左肩上。“现在我们还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不要想得过于糟糕了。” 范无救破天荒的安慰人了。 谢必安摇头。 “不是,这丫头也太没有心骨眼了,自己的东西什么时候掉了都不知道,你说说一个路痴没事到处乱晃个什么?” 这话范无救一时不知道该如何接。 “拿着钗子我们回去,邹舟她虽小但不是小孩子,说不定现在已经回去也是有可能的。” 二人速速的回到了无常殿门口,之所以没有立即进屋去,是两人同时觉着门口的一滩尸水看上去很诡异。 谢必安急的很清楚,之前一滩水呈现英文字母K,而现在眼下却是变成了B。 如此不说,眼睁睁的还看见它正在蠕动转眼之间变成了Q。 “竟然还是活的不成?”谢必安惊呼道。 下一秒,就听到里面传来了青阳阵阵喊救命的破音的小奶声。 “出事了!” 果然是出事了,两人有些傻眼睛,看着缠住青阳的东西,竟然不知道为何物。还是谢必安顺手拿起了桌上的水果刀,直接往青阳的小肚子划上一刀,那东西仿佛是被切掉一条腿的章鱼,胡乱的抓起来。 好险的是青阳从“章鱼”魔爪下挣脱出来,而且,小肚子也没有划伤。 “它就是门口的僵尸水变成的怪物,你们现在看见的只是一部分,另外的已经溜到外面。”青阳跑到范无救身边叫喊道。 “青阳,你快去把你娘亲写好的黄纸符、蒜头拿出来。” 如此怪事还是第一次遇见,范无救说完后,只希望能够制服得住恰似凉皮东西的怪物。 它们依旧还是害怕黄纸符和蒜头,畏畏缩缩的,有的是钻进了墙缝里面,有的直接变成了水底打湿了干燥的黄泥巴,有的却像是泥鳅一样溜到了门外不见踪影。 “好耶好耶,它们都已经不见了。” 青阳拍着手欢呼雀跃,尔后却是得知到娘亲还没有找到的消息,一下子就变得很低落。 范无救和谢必安暂时也没有办法,为了避免那一些奇怪的东西在出来,两人墙屋内贴满了黄纸符,处处都撒上了蒜末。 自从僵尸跑上街后,所有的人都不在揪着邹舟话题不放手,纷纷都回家躲难,以免遇见僵尸。 大街上的冷静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 而邹舟依旧是没有回无常殿。 “邹舟现在铁定是出事了,最近街上我已经好几天都看不到一个人,我们就算是想要问也问不出一个什么。现在我们只能够去找……” 谢必安还没有说出找谁,范无救一句话打断:“昨天你出去找邹舟,二狗子有来找过我,说是他现在已经被店老板盯上,想要再出来就难了,希望我们能够去救救他。” 谢必安拍着自己的脑袋,忽然想明白了一些事情。 “是是是,黑,你不说我都已经忘记还有这件事。很不巧,今天上午我遇见了孟婆,她之前有看过邹舟,还说邹舟已经被僵尸咬伤。” “嗯,这件事实在是太蹊跷了。如果我们两个都没有想错的话,和僵尸一定脱不了关系。”范无救此时脑子里有些乱,事情没有头也没有内因,现在更是看不到尾。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探讨着邹舟的事情,这时候青阳从屋子外上气不接下气的跑进屋。 “外面……外面有人说是找我娘亲的。” 谢必安也没有多问,和范无救一起跑出去。 看见的是一位比自己矮一些,皮肤黝黑,眉眼里透着正气,看上起意气风发的年轻男子。 “你们应该就是谢大人和范大人了?” 谢必安回答:“你说的没错,倒是你来找邹舟是为了何事?” “两位大人不要误会,我和邹舟并不认识,只是无意中听说到这个名字,知道一些事情。觉着事情对二位大人重要,所以才是借着找邹舟的名义前来告诉二位。” 范无救无情的伸手挡住陌生男子。“我们为什么要相信你的一面之词?” “哈哈哈,正是,正是,范大人所言极是。本人就是一树妖,平日里不过就是一棵狐尾松,栖息在我身上的鸟雀也是少之甚少,我多年站立不动,来来往往的行者,我所见不少,听到的故事或是密事也是可以写上一本书了。请问,二位大人现在还有什么不能够相信我。” “有何目的?” “可否将我移至到你们无常殿?” 081 对月下决心 - 无常养殖日记 - 橘苗 晴朗的天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透着阳光的雨水仿佛是一粒粒钻石般落在地面,走在哪里都很清净,而无常殿内倒是热闹非凡。 “自从邹舟来了后你们这个无常殿就是越来越热闹了,这个时候竟然还有人特意前来拜访?”出言不逊的正是阎魔殿下,他已经完全按把无常殿当做是自己休息的场所,只要想来随时随地都可以出现,至于打招呼根本就没有必要。 “赤狐第一次看见阎魔殿下,拜见殿下。”谢、范二人欲要说话,见赤狐已经开始自我介绍也就坐回了各自的原位上。 突然来了一只树妖不说,嬷嬷来此又是为何,两人见他们滔滔不绝,不由得心里生出了急意。 谢必安一掌大力的拍在自己的大腿上,横着眼睛看向阎魔:“你们两个别唧唧歪歪的说个不停了,赤狐你倒是快说说究竟是要告诉我们何事?” 阎魔虽然挺吃惊,还有因为谢必安当着小妖的面前拆自己的台而生气,可是,瞧见范无救脸色凝重,眼神不似以往的冷谈,心有所感,也没有说话竖耳倾听。 “小妖无礼了,竟然忘记了来此的大事。”赤狐向着谢必安和范无救作揖,坐到了自己的位置上开始说: “诡异是从昨晚开始,首先我想问问不知道你们可熟悉一个叫做‘神仙窟’的地方?” 谢必安从脑子里过了一遍,很确定自己从未听闻此地,范无救也是如此,都疑惑的盯着赤狐。 就在赤狐方要作解释的时候,阎魔用自己的拳头砸了砸桌子,尤为愤怒道:“可是你们前任树妖王的老窝?” 赤狐一惊随而一喜,笑看阎魔连忙点头继续说:“看来阎魔愤怒是知道当年我们树妖界争夺王位的丑事了。赤狐也就不细讲这事。就是现在我们树妖王,住在最东边靠着仙女池一片骷髅林子里面,若是太平,树妖王就一直待在那里修炼。” 谢必安最不喜欢换听闻各界因为王位而发生的各种故事,眼神自然而然的流露出不屑,双手不老实,不是捞耳朵就是扣桌子的边缘。 阎魔是没有看见,不然的话,定会好生教育他一番。 倒是范无救,虽然自己也是无心细听,可好歹样子做得还是挺认真。当看见了谢必安吊儿郎当的模样,迅速的丢过去一团早已经捏紧的纸团。 两两对比,差异一眼看出。 “去年的十三日也就是昨天,是将我们前任树妖王封印在神仙窟的日子,我们按照习俗不能够变化成人形出门。到了晚上更是要提心吊胆,还要四处的巡视,以防黑夜鬼出现将摆放在神仙窟两旁的封锁链子偷走。” 听到这里谢必安才是来劲而集中注意力。 “我也是因为父亲的关系,比其树妖担的责任更大,我……” 谢必安顿时糊涂,问道:“你父亲?从头到尾你都没有说过你的父亲,前后逻辑怎么不在一条线上?” 阎魔怒瞪谢必安,几步靠近,拎起了谢必安的耳朵。 “现任树妖王就是他爸,现在不是听课有什么不懂就要举手发问,你不懂也憋着。不然的话,天黑了都讲不完。” 谢必安被揪了耳朵,心里是想要还手的,可是,阎魔已经回位。 赤狐意识到自己讲得过于拖沓,于是乎,就三言两语的将心中所想变成了精华告诉各位。 谢必安觉着自己挨打得很委屈,挑挑眉看着赤狐,优哉游哉的敲着二郎腿说:“不就是你大晚上看见了一只站的直直蹦跶到神仙窟的不明生物嘛,至于你做那么多的铺垫?” 看似有其实完全没有针对性的话,赤狐听后,心里不爽快,看在阎魔在场也就笑笑而过。 就是现在神仙窟所在西南方,那一片地儿是归阎萝管辖,阎魔暗暗的在心里打了很多的草稿,嘴上却是一句都未说。 谢必安和范无救此时心中,正有千千万万的僵尸狂奔。 只有赤狐,正襟端坐,眼睛快速的瞟过了所有,心里正在暗暗的惊喜。 外面的太阳雨也称作是狐狸雨已经停了,温暖中透着夏意的炎热。 阎魔不但没有得到休息,心里还是脑子乱做了一团,表面上倒是做着轻松状,告诉谢、范二人自己会让阿傍和阿马帮助一起找到邹舟。至于赤狐在阎魔走后没有多久也告辞离开。 “我们现在要不要就去神仙窟去看看,究竟里面有没有僵尸?” 谢必安早已坐不住了,往外跑,范无救在后边追一把揪住他的手。 “按照常理僵尸一般都不会在白天活动,我们要去看也是在晚上,绝非我多心,觉着你对赤狐打心眼里有敌意,这是为什么?” 谢必安逃避范无救的眼睛,嘻嘻哈哈的摸着自己的后脑勺,继而尴尬的拍着范无救的肩膀。“大黑你想多了,我为什么要对一个初见面的树妖不爽?哈哈哈。” 谢必安听到自己的笑声都是凉飕飕的,因为什么?自己都觉着笑得好假。 范无救看着谢必安回房去,没有继续跟上,正要出门散散心倒是被青阳绊住脚。 低头瞅着抱住自己两大腿的青阳,范无救龇了龇牙,不是因为生气,纯碎是好不适应。“没事抱我腿干什么?” 青阳一双纯净的眼眸对上一双冷凝的眼睛,两小爪不但没有松开,更是抱紧了。 “我要找我娘亲,找娘亲。” “现在我们也不知道在哪儿,你也别乱跑。”范无救看着青阳想邹舟想的哭得稀里哗啦,努力的让自己说的温和些。 “我们现在就去找娘亲好不好嘛?我已经几天都没有看见娘亲了,我,我,我好想她。” 面对仰天大哭的青阳,范无救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办,吼也不是、骂也不是,轻言轻语的安慰,小家伙儿是左耳朵进去右耳朵就出来了。 范无救没辙了,摁着自己的额头,坐在了一旁的凳子上,双手捂住耳朵。 谢必安闻哭声,从房间里跑出来,蹲在了青阳的面前,轻轻的将它抱住。 “我们青阳是怎么啦?”边说,谢必安担心小家伙儿哭得噎住,轻拍着它的背。 “小白,我想娘亲了,若是娘亲出事了,我也不活了。哇哇嗷嗷……”说完,青阳继续嚎啕大哭。 谢必安听着不忍心笑,将青阳抱着放在自己的大腿上坐着。“你的小脑瓜都在想什么呢,你娘亲怎么会出事?你也太小看你娘亲了吧,等你娘亲回来,我的告诉她。” 青阳立马不哭了,用自己的毛擦干眼泪,振奋道:“千万别,在青阳的心里面,娘亲是世界上最棒的。” 谢必安像是孩子的笑开了花,搂着青阳,将脸贴在毛绒绒的背上。“我们不能够自己吓唬自己,邹舟她一定会没事的。” 邹舟果真是没事吗? 黑夜笼罩之下的森林,阴深深的不说,走到哪儿,哪儿都能够听到奇奇怪怪让心打颤的诡异而空灵呃声音。 赤狐却是惬意无比,边走脑海里边是想起了阎萝给自己看的邹舟原貌的相片,心,已经变成了粉嫩色,周围还冒着泡泡。一种叫爱情的种子,已经落在心底,虽为漆黑的夜晚,也是有看不见的阳光和雨露滴灌在他的心底,那爱情的绿芽已经破土而出。 生长的速度超乎想象的快,不过是他走完回家的一段,芽已经长成了一株爱心的树。 果然是名副其实的树妖。 “邹舟人美,名字也好听,看得出来心也是善良,能够娶这样的女子为妻,是我赤狐一生所求。” 心里想着嘴上也情不自禁的说出来,赤狐意识到自己大意了,连忙住嘴。走到一方树洞前,里面立刻跑出来三位光着膀子,围着绿色草裙似得裙裤的人参娃娃。 “赤狐哥哥,你可是终于回来了,一刻钟之前您的爹爹派人来找你了。” 赤狐搂住三位小个头的人参娃娃往树洞里面走,只见是镶嵌着玉石的白瓷地,三面墙身都是水盈盈,看似是水做的,然而摸上去上却是坚硬无比。陈列的桌椅板凳乃至于任何一样装饰品,都能够与阎魔侧殿中任何一间房屋闺房媲美。 “赤狐哥哥你累不?要不要我们现在去给你放洗澡水?” 说话的是老二。 三位人参娃娃都是赤狐的小堂弟,从遥远的绿山而来,得因于赤狐的喜欢和宠爱,三位都不想要回家去,留下与赤狐同住在这冬暖夏凉的狐尾松洞里面。 赤狐今天很高兴,挥手笑道:“暂且不用,你们三个洗完澡就上楼去睡觉,若是待会儿我上去发现你们还在调皮,我可就会打你们的小屁屁了。” 目送他们离开,赤狐上前锁好了门,从自己的口袋里将邹舟的照片拿出来,找出了一个绿萝缠绕的相框,将邹舟的照片放进去。他眼睛笑眯眯的盯着,对着窗外的月亮说道:“数百年来都未有一位女子让我动心,如今终于出现了,我一定会把握住机会,将你娶进门。” 此时,就在窗下,谢必安和范无救两人正因为灯光指引,而停住脚步仰头看着透着光的窗户而定神。 082 小白被暗算了么 - 无常养殖日记 - 橘苗 “小鬼头你还真能够睡啊。”一位头戴类似棒球帽,身穿着黑红相间的大褂,脚蹬着羊皮靴。左手拿着拿着一根好似哈利波特的魔法棒,右手抓着一只鸭腿一眼看不出性别的怪人,边啃着边叽叽咕咕的说。 眼看着地上的小鬼头虽然是睁开了眼睛,但显然是没有听到自己说话,怪人不禁上前伸出脚踹了一脚。 一瞬间只觉着自己的左小腿都要被踢断了,意识不得不立刻清楚,当我抬头看着踢我的竟然子一只蒙面的站立的人,说不出的愤怒。 怪人发现自己被一股视线盯,又接着上前了几步,羊皮大靴子的底很厚,类似于高跟鞋,每走一步且是发出铛铛的声响。 他扔掉了已经啃完的鸭腿,随手将自认为是小鬼头的邹舟单手从地上抓起来,正要问几句,发现小鬼头竟然又闭上了眼睛,心里纳闷:刚刚还想看见他仇人似得看着我,这会儿就接着睡了? 怪人将邹舟抓到了门口有光出,蹲在前面不由分说就开始左右开弓的扇耳光,脚还时不时的朝着邹舟腹部踢去。 殴打了好一会儿,依旧不见动静,怪人发出了呱呱呱的笑声,扬起自己的手臂,站起来,最后给了邹舟一脚,关上了石门离开。 话说,此时谢必安和范无救,已经爬上了数十米之高的窗台上,两人就像是偷窥狂般,双目往装饰的华美的房间里仔仔细细的扫过。 “是谁在那里?”赤狐陡然间看见窗帘正在晃动,事实上他知道自己已经将窗户关上,断不可能会有风。 二人以为自己都已经与周围融合的很好,殊不知,谢必安因为受不了三五只大肥蚊子叮咬而无意识的碰到了奶白色的窗帘。 范无救发现的时候已经晚了一秒,只好从窗台上直接跳进了房间。 而谢必安滑稽啪的一声拍着自己的左脸颊而随后。 不等主人问话,谢必安倒是欢喜的蹦出一句:“可算是拍死你了!” 范无救看着谢必安明显有种亲爹看着自己傻儿子的感觉。 赤狐带着防备心,拿下挂在一面上的一柄剑,用剑柄对着二人,问:“你们来此有何事?” 谢必安连忙举起双手,笑嘻嘻的靠近几步,真诚的注视着赤狐,笑道:“狐狸你可千万不要误会,我们是想要来看看神仙窟,路不熟,就找到这里了。” 赤狐看向了范无救,见他点头,才是勉强的相信。他放回了剑,而门被敲响,一个声音正在问道: “赤狐哥哥你房间里面还有其他人吗?” 接着另外的一个声音:“是啊,我们已经洗完澡啦,可以进去和你们一起玩吗?” 赤狐小声的清了清嗓子,用一如既往的口吻说:“我房间什么人都没有,你们仨赶快去睡觉,等一会儿哥哥就去看你们睡着没。” 三个小家伙儿将信将疑,或是失落或是捏捏小拳头或是嘟嘟嘴,一齐掉头上楼往自己的房间走去。 赤狐紧贴着门,不闻任何声响,扭头关上了灯,点上了一支蜡烛。轻声道:“要我说你们现在速速回去的好,这几天谁都预料不到神仙窟里会发生什么事情,若是你们出事,我难逃责任,三日之后,你们来此我必定告诉你们。” 范无救一听,知道赤狐死活都不会他们知道神仙窟在哪儿。 谢必安离位,拉开了窗帘,打开了窗户,将脑袋探出去。 “不说就不说,别拿什么责任不责任的话来压我们,我们从古至今还会害怕承担责任?” 这话是对着范无救说的,可是真正是在反驳赤狐。 范无救点头,同谢必安一起从窗台跳下去,跑到窗台边的赤狐,倒是很不解了,心想着自己说得也不错,怎么就像是已经得罪了两位大人?之后又想:也罢,也罢,只要不出任何的乱子,我率先找到了邹舟,一切都在掌握中就好。 前思后想一番,赤狐忘记自己还未洗澡,躺在床上带着甜蜜而睡着。 倒是谢、范二人气呼呼的还走在伸手不见五指的森林间的诡异小路上。 “大黑,我怎么都觉着那个赤狐怪怪的,不像个善类。” 谢必安头脑里一幕幕的回想,自从是赤狐进了自己的家门,无不是嗅到了一股阴谋的味道,走时候有意无意的瞟去,竟然还看见了他在暗笑,这让谢必安心里的疑虑是有增而无减。 范无救听后陷入了沉思,片刻后,见谢必安忽然的停住,而若有所思。 “我们现在不能够就这么的回去,神仙窟哪怕是很远很隐秘,我们都已经走到这里,回去的话就太可惜了。” 此话正是谢必安想说的,谢必安连忙拍手叫好:“我还担心大黑你听到我说的话,说我瞎想呢。” 范无救答了一句:“我现在也有种和你类似的感觉。” 说着,二人原路返回,走到了赤狐住所,都同时的扭过头去无视,继续往森林的深处行走。 不知道何时何地会出现野鬼或是游魂的森林,相比宽敞的平原来说,其可怕的程度无疑是增多。两人夜路走得也不少,但是像是现在心里有些空、发慌的情况,还是头一次。 谢必安背后不禁发寒,心里总是一阵阵的想要吐。 “大黑你,你有没有觉着这森林这其他地儿都不一样?”说话间,谢必安不小心已经吐了一次。 范无救见状,拍着谢必安的背部,所触碰到的却是一片寒,下意识觉着此森林报不宜继续走下去,都没有犹豫,将谢必安扛起来,大步匆匆的返程。 “大黑……别回去,我们都还没有找到神仙窟,若是邹舟真在里面该是怎么办?” 听声音范无救已经知道谢必安是有多么的难受,虽然自己不像是阎魔那般洁癖,可好歹也是爱干净的,对于谢必安吐在自己身上的秽·物,他只能够咬咬牙,硬着头皮继续的走。 留在家中看守的青阳,四只爪子都已经走的磨平了,才是听到门外有脚步声,迎上去开门,首先闻到的是一股酸味。 “我现在无音无阁,青阳你赶快去烧热水,然后拿一条毛巾给白擦擦。” 将谢必安放在床上后,范无救毫不停歇直接奔出去。 青阳为谢必安盖上了一床薄被,变成了一位壮小伙,慌慌张张的去厨房烧水。 一刻钟的时间,范无救带着曼珠,曼珠带着药箱一起来到了谢边身边。 “曼珠你赶紧的看看,白他怎么会突然变成现在的样子?” 谢必安从未像是范无救眼下看见的这般憔悴,痛不欲生的模样,心里自然是担心着急的,已经是大汗淋漓,眉头皱在一团。 曼珠拿着自己的手帕擦拭了谢必安嘴角沾着的少许血,细细检查了后,回头看着范无救,回答:“你们是去了毒谷吗?” 范无救在心里默念了几遍,摇头说:“不是,毒谷在北尽头的花森林,我们是去了靠东边那片森林。” 曼珠煞是惊奇,起身不禁提高了声量:“谢必安这是吸食了獐耳细辛、罂子粟、飞伞菌还有各种其他有毒植物的粉末。无论是其中某一样的毒素都出乎意料,更何况这是夹杂在一起,范无救你到底说说,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范无救现在一心想着为什么单单出事的就只有谢必安一人,而自己却是好生生? 曼珠看向了青阳,问什么青阳就将自己知道的都说出来。 曼珠忽然觉着眼睛酸胀而天旋地转,一下子就坐在了椅子上,双手紧紧的抓在一起。 “邹舟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你们都没有告诉我,若不是因为谢必安出事了,你们是打算一直瞒着我吗?”曼珠已经动气了,自己的好朋友现在不知在何处,也生死未卜,然后,自己却是最后一个知道的。 曼珠更是自责,怪自己一直待在家中,不然的话,也不至于像是现在,脑子一片空白。 “这事你不用责怪自己,是我和大黑有错。” 昏迷的谢必安已经醒了,他坐起来,发青的嘴唇一张一合。 “现在不是责怪谁的时候,还是找到邹舟要紧。”范无救说的非常果断,其中也有种找不到就誓死不罢休的意味。 青阳的脑袋瓜现在想的都是邹舟,当着大伙儿的面,不好意思哭,他就默默的退出房间,坐到了堂屋的门槛上,掌着下巴吧嗒吧嗒的掉眼泪。 “娘亲青阳好想你,你究竟是去了哪儿?我……” 忍不住大哭出来,随后,捂着自己的嘴巴抽搐。 一米远之外的地上,静静的躺着一块像是被狗啃了的一块布。 一开始青阳没有注意,小家伙儿哭着哭着,眼睛就瞟到,捡起来一看一嗅,断定就是娘亲的衣服。 “我找到啦,我找到娘亲的东西了,你们快看。” 青阳小心翼翼的双手捧着破布,跑到了房间内,举起给他们看。 “你这是在哪里找到的?” 范无救心里很疑惑,知道就是在门口看见,就更是不解。 曼珠接过,反反复复的细看,说道:“这布看样子是被踩了好多脚,已经很脏,若是我没有嗅错的话,上面还有少许的罂粟毒粉。” 曼珠话出口,范无救突然就明白了。他看着布认不出是否是邹舟的,只好向青阳确认:“你可是肯定这就是你娘亲身上的?” “嗯嗯,绝对不会出错。”青阳拿自己的狸猫脑袋做保证。 083 唤我長青便是可以 - 无常养殖日记 - 橘苗 眼前的黑不是黑,白不是白,我所能够感受到不过是灰蒙蒙里一阵阵的剧痛卷席我全身乃至于每一个细胞。 靠着墙我一阵发寒一阵发热,腹部仿佛被踢出了一个窟窿,我伸手都不敢去真切的触碰。 咬咬牙倒吸了一口气,掌着墙面,微微颤颤的双腿支撑我站起来。双目看事情是模糊的,仿佛打了马赛克的画面中,我半是努力得看,半是猜测周围都是锋利棱角的石头、石头上刻着图案。一幅幅图案让我近距离瞅着,不禁打哆嗦。 身子都是伤,可是我脑子、心还是很清楚,那是一个杀缪的故事,其中隔着石头我能够感受到其中的杀人之心的狂虐,还有嗅到浓浓的血腥。 很远之外,我看见了一个高耸在玉石台上的雕像,完全都是金刚石雕刻,抬头所见满嘴的獠牙已经狰狞的面孔。 这个地方和我曾经去过的任何地方都不相同,它自身带着的气场太过于强大,以至于让我觉着它正在慢慢的吞噬我。 从雕像的身边我只能够慢慢的挪动自己的脚步,回到之前所待的地方,潜意识里倒是觉着,那双眼睛布满血丝充满杀气的眼睛,正在转动。 我一回头,见他依旧是朝着西北处扭头大张血口,我很想让自己放心,可是心里做不到。 腹部的疼痛越来越厉害了,我拖着自己感觉是已经残废的身体终于回到了原处。 心里想着:若当时和那不是变态就是神经病的怪物针锋相对,动起手来,说不定我现在已经躺尸了。 我正要闭幕养养神,忽闻一阵歌声。 “铛铛你个铛铛啊,铛铛啊。” 说是唱歌的话,简直就是玷污了这两个美好的字眼,耳朵在求饶的我赶紧的让自己保持住原样。 怪人回来了,带着一把明晃晃的大斧头和一把小水果刀回来了。 他看见邹舟依然靠墙而睡觉,顿时又笑又是气,蹲在一旁,拿着水果刀比划在邹舟白净净的小脸上,阴阴笑:“没想到你这小子的皮肤竟然这么好,都能够赶上小姑娘的了。不过啊,再过不了几天,你的血你的肉都要进了肚子了,啊哈哈哈。” 正是说的开心,一具绿眼睛穿着红服的僵尸,顶撞开了石门,跳进来,靠近了怪人,机械道:“离这里东北处九百八十七米的地方有一具死尸,地上留有两对脚印,请问现在该当怎么办?” 怪人张狂的笑容忽然的止住,架在邹舟脖子上的刀,因为手抖动的关系,不小心将在白雪的肌肤上划出了一道三厘米之长的口子,很快血珠从里面渗出来。 “都已经知道有人闯入我们的禁地,你不去追踪反而是婆婆妈妈的来找我谈话,老子给你的事人脑子又是不是畜生的,你们各个都是蠢驴。” 怪人自然不顾邹舟,拿着水果刀恨恨的往僵尸的胸膛上捅了几刀,后知后觉反应到他冷热不知,也不知疼不知痒,气得摘掉三分之二的一面癞蛤蟆面具,对着僵尸狠狠的踢了一脚,怒道:“老子养了你,输给你智商和情商,如果这么一件小事都办不到,最后就别怪老子不疼你,把你们都给阉了、剁了抛尸荒野。” 绿眼僵尸似懂非懂,僵硬的身体左右摇晃了一下,忽然跳出去。 正在气头上的怪人,反过身仇视着邹舟,丢下了斧头和刀,一把抓着邹舟的两只肩膀提起来拖到了外面的一块安装了轮子的木板上,骑上了一头剑齿虎的身上,左手拿着鞭子抽了剑齿虎的屁股,吆喝:“使出你求欢时候的力气给我跑起来。” 路不平,躺在板子上的我自然就是时而高时而低,时而险些都要被甩出去。 我已经看清楚了怪人的脸,不仅仅可笑还觉着何必多此一举。分明自己就是一只癞蛤蟆精,若是伪装自己的话,好歹也好戴上一副姣好的面具以此来遮掩住自己的丑陋,可他偏偏戴上了同自己一样不堪入目的癞蛤蟆脸。 此时我已经伤痛已经缓和了一些,跑动起来应该不成问题。 我衣服兜里面有一把南豌豆,也不知道现在的时辰,猜测的话大概是零晨一两点了,不然四周不会这么的死气沉沉。我悄悄的丢出了一颗豆子。 前面机敏的剑齿虎一下子就听到了声音,回头的倒是那怪人。 我立马侧躺闭眼睛,假装要死的一副样子。 “大贱你说你突然往后看,什么都没有,你是不是痴呆了?” 怪人一脸认真的痛骂着骑在神身下的剑齿虎,手,时不时的揪住了它的耳朵往上一扯往两边一拉。 可怜的剑齿虎是有苦不能够说出来,只能够闷闷的看着前面的路,继续飞奔。 “咯咯咯哒!” 这会儿怪人同剑齿虎一样扭过头,盯着木板上躺着的邹舟,怪人喊了一声停下,下了老虎身走到了邹舟的身边,拍着她的脸,粗鲁喊:“要是让我知道你醒了装死,你信不信我现在就把你的小胳膊肘给拧下来?” 换做谁听到都要吓得瑟瑟发抖,可是,邹舟并没有,继续安然自在的装死。 怪人走进了四周的高高草丛中里,也并没有发现任何可疑,抓耳饶腮的坐回到了虎背上继续前行。 我心里惊喜又惊吓,所喜是这里还有其他的人,所吓是究竟是好是坏呢? 怪人和傻呆呆的老虎已经开始提高了警惕,我不能够随心所欲而挪动或是做小动作,只能够眼睛盯着周边,但愿能够看出些了什么。 可越是当我这么想,身子就不自然的开始自己动起来,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奇异的香气,仿佛是因为它我不由自主的随着心而做出动作,看向前面,怪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在虎背上正跳着草裙舞。 我知道这个时候是我逃跑的最佳时机。 我顺势躺下,眼见着前面就是一个陡峭的山坡,不禁感叹这是天助我也。瞅准了时机,我纵然一翻身,借力从木板上滚下来。那感觉酸痛而爽快,惊心动魄而心寒胆战。 怪人也不傻,瞧着邹舟滚出了自己的视线,立马勒住了系在剑齿虎上的绳索,化作了癞蛤蟆一个跳跃直接跳在了邹舟的身后。 “臭小子你果然还是活的不耐烦了,敢在你蛙姥爷的眼皮子底下逃跑?”说着,就伸出了黏糊糊带着口臭的长舌,缠着了邹舟的脖颈,一边使劲儿一边用自己的蛙掌踩住邹舟的双腿使其不得动弹。 如果让我这样死在一只颜也好心也好,丑的不能够在丑的癞蛤蟆手里,我绝对不答应。 ”你松手……我和你无冤无仇你……” 脖颈已经被勒得让我觉着剩下不多时间,我双手掐住癞蛤蟆精的舌头完全使不上力气。 “我一定不会死在你手里……看你的样子,若……” “小子你舔舔·我脚,我就考虑考虑放过你,你刚刚说的话,你姥爷我也不计较的。” 癞蛤蟆精洋洋自得的嘴脸看上去很犯贱。 “我……呸!” 我几乎是用生命在吐唾沫星子。 “臭小子你还真是给脸不要脸,看我不----” 癞蛤蟆精刚要伸手扇耳光,一阵龙卷风扫来,将他吹得四脚朝天。 “妈的个鬼老子我……”癞蛤蟆精痛得出口成脏。 而我还没有缓过来,就被风轻轻的抱起,感觉很舒服很柔软,就像是一团棉花。 耳边有一个温柔的声音告诉我:别害怕,我现在就带你离开这里,那个畜生自有他的惩罚。 当我醒来后,发现自己躺在一张柔软的大床上,看见的天花板印着的花样很美,我想要起身,只是整个身子不能够动。 “你终于醒了,现在感觉怎么样了?” 我看过去,是一位年轻的男子,穿着很大气,眉宇间透着正气,笑容和善,虽然皮肤黝黑,可莫名的觉着也很好看。 “我感觉好多了,谢谢你就救了我。” “姑娘不必言谢,若不是我们有心电感应,想来我也不会知道姑娘你竟然被那凶蛮的癞蛤蟆精困住。” 怎么?他如何一眼看出我是女生? 还是因为男子的帮助我得以坐起来,见自己的衣裳都已经被换过,心突然咯噔一下。 “你……” “姑娘可以叫我長青,见你脸红想必是以为我为你更换了衣裳,如若这样你大可以放心,衣裳是我让楼下的婢女换的。”長青满脸都是笑意。 “是,谢谢長青,我叫做邹舟,你想怎么叫就怎么叫。” 長青点头坐到了床沿上,注视着邹舟粉扑扑的小脸蛋,越看越是不想要离眼。心里犹豫了好一会儿,才是开口:“可否唤你舟儿?” 長青看着我的眼神好热烈,我一面暗暗的躲一面细细的想原因,突然听到这么一句,不知错所起来。 “都说了,你想要怎么叫就怎么叫。”嘴上是这么说,可是心里是觉着有些别扭。 舟儿,舟儿,我爸妈都没从未这样亲昵的叫过我呢。 長青笑得能开心了,起身端来了一碗乌鸡枸杞莲子汤送到了邹舟的手里。 “你现在甚至很虚弱,这里别无其他的,只能够捉到乌鸡,但愿能够补补身子。” 我受宠若惊,要知道除了我身边亲近的人以外,还没有出现对我好的鬼呢,我都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做梦了? 084 还不是戏精一枚 - 无常养殖日记 - 橘苗 啪一声脆响,癞蛤蟆精甩开了手,一掌绿色黏稠的爪印留在了一颗光洁如月的石头上,左右脚连连踢在可怜的剑齿虎身上。 “赤狐大人怎么会偏偏在这夜高风黑的晚上出现了?”说着,又是几脚踢向某虎,继续说:“看来那小子背景藏的挺深的,只好另找他人。” 蛤蟆精变成了人形,眼看时间不早了,自己速速的爬上了老虎背上,甩着马鞭,叽叽咕咕离开了森林。 过了几日,天气终于归回正常,虽然顶着太阳但也是不温不热,让人心情愉悦。 得幸于曼珠平日里钻研医术,一双巧手制出来的药,将谢必安体内的毒都排除了体外,不然现在就算是已经找到了神医,恐怕谢必安都快将肠子都吐干净了,自然是不能够像现在这般生龙活虎的在地上蹦跶。 不过,遗憾和奇怪的是,范无救当晚去原地,虽然依旧没有中毒,但也没有找到有关于邹舟任何线索, 而曼珠被晚儿接回了音无阁,就开始茶不想饭不思而坐立不安,听到前来传达消息的阿傍说,仍旧是没有找到邹舟,曼珠心里的愁绪更是展开蔓延全身。 “不行,再这样等下去,若是邹舟出了什么事情,也不知道……”话说一半,曼珠用手帕赶紧的捂住自己的嘴,她真不敢继续想下去,若是邹舟真出事了,她一定会伤心死。 晚儿在一旁看着也不知道法子,只能够干着急,突然觉着心口上闷热,同时担心曼珠受了热而不适。连忙跑出去从井里面打了一桶水,端上了一杯井水,放在曼珠手边的桌上,身子不自觉的往前倾斜:“曼珠姐,你不要着急,凡事都有因有果,会有办法的。” 本来是安慰来着,晚儿却是看见曼珠脸上的愁云更是布满,不觉着后悔,便不再开口说话,静默的站在一旁,眼神瞅着曼珠身子一动不动。 殊不知,仅仅一句话,让曼珠心里更是为邹舟感到不公。 分明就是一个正义、仗气,聪慧又活泼的小姑娘,变装成一男子和谢、范二人一起与妖魔鬼怪打交道已经是不容易,偏偏其他的人看着眼红,心里觉着不爽快而无中生有一些谣言,闹得邹舟的名声已经坏了一半,现在如今,不见踪影,不知生死。 曼珠定神想了想,叫着晚儿去拿来纸和笔,自己挽起了袖子,刷刷刷快速的画与写了好几张。 晚儿看着不明白,拿来一张低头细看,原来一半是画的邹舟的画像,另外一半写寻人启事。刚刚要说好主意,心里想道曼珠和邹舟最近关系已经被外界夸张化的都不知道说到哪一种地步,假若,现在这般担心和寻找,不就是给人话题? 晚儿一面将写好摞在一起放进自己的怀内,一面郑重道:“曼珠姐,你尽管的写,至于张贴的话就让我和秋天她们一同去就好了。” 曼珠摇头不语,只低头继续写。 晚儿见状一着急就将正写的一张抽出来:“知道曼珠姐你担心邹舟大人,那事情现在好不容因为僵尸停歇了下来,若是这个时候为了他而不顾危险,那一些长嘴婆还不知道怎么编造你们?” 曼珠听着有理,方点头答应:“好,我不出去就是,就是你们也好小心,一旦听到一点风吹草动就赶紧的回家来。” 说着,曼珠继续写,晚儿出门叫来了秋天,一起将写好的收拾好齐齐的出门。 曼珠一人留在房间内,目光散乱而无神,她端起了水杯,喝了几口水,心,咯噔咯噔的跳,额头上的汗珠倒是一大颗一大颗的往下滴落,曼珠擦拭都来不及。倚靠着窗台,看着外面一草一木,曼珠心里一阵难受。 “我没法坐在这里什么都不做。” 曼珠心里想着,趁着留下的姑娘们都去井旁洗衣服,自己悄悄的出了音无阁,往无常殿赶去。 不过是走了三分之一,曼珠听到了谢必安的声音,怀疑自己幻听,曼珠加快脚步的往前走,果真是见着了两位。 谢必安一见曼珠,也不是很惊讶,快速几步靠近快语道:“曼珠我们现在去孪殿找阎魔问些事情,你若是不嫌累和我们一起去?” 曼珠怎么会怕累?跟着谢必安和范无救从未有过的大步流星,出乎意外很快就达到目的地。 阎魔一听到两人前来找自己,下一秒就知道是为了何事,深知他们俩现在已经把邹舟当做是一份子,不达目的是不罢休。索性就让侍卫将几人带进来,而自己酝酿着如何表露自己情绪。 三人见了阎魔,都按照以往行了礼。 阎魔一挥手,站立在两旁的侍卫示意后纷纷都退下去,阎魔坐下闭目不假思索的说道:“你们有什么话长话短说,我现在正在为僵尸的事情有些发愁。” 谢必安根本没有心思注意阎魔睁眼后的表情,只说:“我们就是来问问你,赤狐居住前后的那一整片地是不是归阎萝所管?”而范无救,不放过阎魔脸上任何一个变化,在他的眼里,某人已经开始装模作样了。 阎魔已经猜到谢必安定会直接切近主题,丝毫不奇怪,双手背过去握住,悠然的靠近了三人。 “没错,是阎萝所管辖的范围,你们跑来这里就是问我这件事?”阎魔吃惊中带着些许恼怒。 曼珠见谢必安情绪不稳定,上前拉住他的手,说道:“阎魔殿下,就在三天前,他们两位准备去神仙窟,但是,不知道是谁撒下了毒粉,谢必安中毒,关键的是,毒森林内带回了邹舟的衣物的一部分,我们不是怀疑谁,事情太过于诡异了。” 阎魔没有思索,反问:“其实你们心中已经有怀疑的对象,你们这是向我问罪?” 曼珠不知如何作答,范无救往前走了一步,冷道:“阎魔说是就是了,时过多日也没有找到邹舟,恐怕还真是被人藏起来了。” 阎魔没有多言,大喊了一声:“去传阎萝进殿。” 不一会儿,阎萝出现了。 阎魔直盯着阎魔冷笑道:“你自己听听他们说的话,我现在没空和你们说这一些。”说完,阎魔坐到了一旁,当做听众。 重述的是曼珠,可是阎萝根本就没有正眼看她,盯着谢必安和范无救,气焰猛涨,逼近了谢必安的身子:“知道你们爱护那个邹舟,可是你们也要搞清楚状况,我是谁?区区一个丫头就能够让我出手对付?” 谢必安一动不动,倒不是吓住,而是,被只不过是穿着一薄丝的衣衫阎萝紧贴着,从心里到身子都觉着不舒服。 “你先离我远点。”谢必安语出惊人。 阎萝又羞又气,咬着牙退步狠道:“你们不要因为是邹舟的事情,什么都要联系到我的头上,我可以明明白白的告诉你们,若是再这样无礼妄为的话,且不说你和阎魔的关系有多么的好,我都要将你们打入地狱。” 一语末了,阎萝带着怒焰而去。 谢必安他们站在原地有些不不知所措,还是范无救很快就冷静下来,转过身对着阎魔说道:“是我们无礼了,也没有其他的事情,我们这就退下去。” 谢必安若不是因为范无救拉着,断然不会离去。 待到一行人离开,阎魔立马离位,大步的向隐殿走去。 发现门前守着的女侍从,阎魔冷冷问:“阎萝可在房间里面?” 其中一个点点头:“回殿下的话,阎萝殿下刚刚回来,脸色不太好,说是不管谁来了都不要进去。” 阎魔一招手,两位侍从走开。 “阎萝你开门,哥哥有话问你。” 阎萝忽地从榻榻米上站起来,走到门后:“我身子不舒服,哥哥有什么话留在晚上再说也不迟。” 阎魔换了一种口吻:“阎萝你乖,让哥哥看看你怎么了?若是严重了就不好。” 被阎魔左一句右一句关心话语打动,阎萝开了门。 “是哪儿不舒服,快让哥哥看看。”阎魔边说边观察妹妹。 阎萝极其小声说了一声心脏,转而掩饰过去说:“也没有大碍,就是胃口不好,时常觉着头晕。” 眼看着阎萝的神色已经好多了,阎魔也不必再做铺垫:“你和哥哥说,邹舟失踪一事,究竟和你有关?” 阎萝瞳孔放大了好几倍,潜意识里往后靠,双手握住了杯脚:“哥哥这话的意思,你也和谢必安他们一样怀疑我?” “不是怀疑,只是觉着你应该知道些什么,是不是?” 阎魔看着阎萝的眼神充满了神秘感,让阎萝不得不感觉是被丢进了汪洋大海里,那深邃和透明的海,让她从心里觉着空荡而一些害怕。 “这几日哥哥因为我和邹舟的事情已经没少言里言外的责怪我,我都不在意,可是,若是哥哥和他们一起这样想我,我真的很伤心。”阎萝看着哥哥的眼睛,尽量不让自己的眼神闪躲。 阎魔起身搂住了阎萝:“我的傻妹妹,哥哥怎么会怀疑你?无非就是想了解一下他们所说的那片毒森林,来问问你。” 阎萝心里松了一口气,继续绷着脸:“具体我也不了解,哥哥若是想要知道得更多,不妨和我一起看看?” 阎魔丝毫不犹豫满口的答应,尔后便是动身前往。 085 小白心想无不是非奸即盗 - 无常养殖日记 - 橘苗 “如果和阎萝一点关系都没有我是绝对不相信。”谢必安站在门口,闷闷不乐,靠着门框拿着拳头捶在墙上。 曼珠心里也是觉着阎萝很可疑,但是看在范无救垮下来的一张脸,不好说话。 “白,你病还没有痊愈别站在外面,赶紧进屋。”范无救只是说,没有拿眼睛看或是前去拉着谢必安,说完就撇下两人自个儿进了屋。 还没有走三步,范无救觉着屋子内有异常,几步飞奔闯进去,见青阳端着一盘红提外加上两杯纯净水往房间里蹦跶准备而去。 范无救一声喝住:“青阳你在这是干什么?”闻声后,青阳笑哈哈的回头: “娘亲被一个上次来我们家的赤狐大人带回来啦,我正要招待他呢。”青阳这小家伙儿太高兴了,没有注意到范无救的脸色正在发生变化。还依旧是蹦蹦跶跶的跑进房间,一面喊着:“大黑和小白回来啦!” 赤狐一听名字,心脏陡然的一沉,对着邹舟尴尬的笑笑:“既然两位大人已经回来,我也不便久留,你好生养伤,有时间我就来看看你。”说着,赤狐已经起身走到了门外,穿过了石头铺就而成的路,走到了大门口。 与范无救擦身而过本就是让赤狐心里毛毛躁躁的觉着有些不舒服,一看见谢必安看着自己嫌弃而不屑的脸,赤狐虽然心里气愤不过,可是,他沉住气。 恭恭敬敬的点点头,打了招呼:“谢大人我们又见面了,早上好。” 谢必安懒得说话,头也懒得点,用鼻子哼了一声算是回应。 站在最靠边的曼珠,发现陌生男子并非注意到自己,而自己也羞于率先打招呼,也就没有作声。 “今儿天色挺好,若是二位大人有空,带着舟儿外出散散心才是有助于她伤口的恢复。” 赤狐只觉着舟儿舟儿的叫着心里很是舒畅,一时之间根本就忘记了避讳,哪怕后来意识到倒也是满心欢喜的看着发愣的谢必安。 赤狐扭头之时,才是瞧见原来谢必安身后还站着一位姑娘,不过是一眼扫过并非细看。 正当赤狐起步欲要离去,一只手牢牢抓住自己不放,回头一看,正是谢必安,没有来得及说,就被拉着拽到堂屋内。 曼珠紧忙的跟上,是一心想要快点看见回来的邹舟。 此时范无救已经恭候多时了,见谢必安果然和自己想的一样怒气冲冲的带着赤狐进屋,屏住气道:“曼珠你先去看看邹舟,你们两个都坐在这里来。” 曼珠有些懵,但随了自己所想,也没有多虑,快步的去了房间。 倒是谢必安不明白范无救怎么就突然不爽了,继续拽着赤狐的胳膊,坐到了指定的位置上,没好气的哼哼。 “松开手!” 范无救威严俨然一副一家之主之态,让看着的赤狐不禁对谢必安露出了鄙夷之色。 谢必安脾气从来就不坏,偏偏此时此刻就变得火爆,不仅牙痒痒,心里也好不爽快,恨不得立马就将手边坐着的赤狐拳打脚踢然后丢出去。 手,还是松开了,非常不情不愿的松开,谢必安顺便还瞪了眼赤狐。 范无救心里松了口气,直盯着赤狐:“你自己说,你是怎么遇到了邹舟,以及她身上的伤是谁所为?” 谢必安忽然哇喔一声叫出来,身子离开了座位,问:“邹舟真的是受伤了,严重吗?不行,我还是现在去看看比较放心。” 若不是看在有外人在场,范无救的拳头早已落到了谢必安的脑袋瓜上,他生气的将谢毕安拉回到了座位上。 呵斥:“坐着听赤狐说话!” 赤狐心里顿时混乱,想着:若是能够劝邹舟多留几日也不至于如此。 “你也不是一个哑巴,怎么不说话?” 谢必安满肚子都是无名火正在熊熊燃烧,自然还是没有好语气。 “看得出来两位大人是担心邹舟才会如此,我没有瞒你们的必要,实话告诉你们,你们找我的当晚,我因为感应到森林外有他族入侵,独自外出便是看见舟儿被一只癞蛤蟆精劫持准备离开,危机之下我出手相助,但是可惜的是让那癞蛤蟆精逃走了。” 赤狐说完,眼神很快扫过了谢、范二人。 “仅仅是这样吗?” 范无救反问,而谢必安却是在想赤狐为何叫邹舟为“舟儿”? 赤狐回答的干脆:“就是这样,舟儿身上的伤对于她一个小……”赤狐立刻停顿,假装口渴喝了一大口水,继续说:“伤口很严重,在我们家养伤了几日,不过舟儿甚至想念你们,不希望你们为她担心就拜托我带她回来,于是,后来的事情你们都知道。” “可疑,实在是可疑!” 瞅着赤狐谢必安心里嘀咕着。 赤狐察觉到谢必安看着自己的眼神怪怪的,觉着再待下去必定露出马脚来,起身告辞准备离开。 正好这个时候曼珠从房间里出来,也是向谢必安和范无救说是自己要回去。 赤狐走在前面,曼珠在后面,两人无话可说,行至到门口,一个是往左一个是往右走。 本是无声无息,忽然发出了一声痛喊。 赤狐立马停下脚步回头张望,看见那位姑娘摔倒在地,看上去娇弱的身子都可以随着一阵风而去。犹豫了一会儿,急急忙忙的赶到了曼珠的身边,牵住曼珠的手,将她扶起来。 “姑娘身上有没有摔着了?” 曼珠只觉着脚踝剧痛,当着陌生男子的面,也不好喊痛,抿着嘴唇只能够点点头。 赤狐看看周围,将曼珠抱起坐到一棵桦树下庇荫。不仅如此,赤狐将曼珠的脚搭在自己的膝盖上,询问:“请问姑娘脚踝处是否感到疼痛?” 曼珠忍着痛,心里一惊,看见男子直接卷起了群衫,一面将群衫往下拉,一面娇羞的偏过头:“是,脚踝处痛得好像都没有知觉了。” 赤狐哦了一声,说都没有说一声,就脱下了曼珠的手工绣花帆布鞋,也脱去了纯白色的短袜,单手拖着脚跟,一手轻轻的揉着已经肿胀的脚踝。 而曼珠惊讶的看着男子的一举一动,身子竟是不能动。 赤狐没有看曼珠的脸,轻言轻语:“好在姑娘的脚踝扭动没有碰到骨头,这样轻轻的搓揉片刻,回家之后,用冷热毛巾前后的敷,然后涂抹少许的药酒,无需三日,就能够正常走路了。” 曼珠丝毫不敢看着眼前小心翼翼温柔对待自己的男子,轻轻一声:谢大人。已经让曼珠面红耳赤而小鹿乱撞。 帮着曼珠穿好鞋袜,赤狐没有站起来,反而是蹲在曼珠的面前:“现在别无他人,姑娘一人回家,脚一定是受不了,就让我送你回家吧。” 曼珠想答应又不敢贸然答应,羞答答的一瘸一拐的走到一侧笑道:“已经很感谢大人了,回家的话,不必麻烦。” “姑娘确定能够自己回家去,不然的话,我这就去告诉谢、范大人,让他们其中一个送你可好?” 再被盯着问下去,曼珠想着自己的脸已经回红的发紫,拿着手帕掩住自己的脸走出树荫,回头娇羞的说:“大人还是回去,你看,我自己走的挺好。” 不知道是因为忽然袭击的甜蜜而心颤颤还是因为脚伤,话音都未落下,曼珠忽然觉着身子一下就失去了平衡,正担心不知道又摔成什么样,觉着身下软乎乎,往下一看,竟然是陌生男子不但接住了自己,而且还当作垫被。 “瞧姑娘你,竟然如此大意,竟然没有看见脚下的滑石?” 被说的曼珠不但不恼,又多了一些甜蜜。 赤狐看着女子的脸一阵比一阵红,权当是受到惊吓而没有往心里去,搀扶起来后,远处传来了马蹄声。 每一个动作晚儿都看得清清楚楚,下了马的第一件事,就是喊着流氓对着赤狐不由分说的同脚同手的打。 慌乱中曼珠拉住了晚儿,连忙道歉:“大人实在是对不起,想必我的这一位朋友是误会了,希望你千万不要记恨。” 晚儿稀里糊涂的,看着身材魁梧,五官倒也看着舒服,就是肤色有点重的男子,弱弱的低下头。 赤狐哭笑不得的连连摇头甩手:“没事,你朋友出手虽重,毕竟只是女子,我不会有什么事,既然你朋友来了,我就走了。” 曼珠腼腆点头:“是,大人慢走。” 晚儿还是不知道自己怎么留错了,明明是看见那男子轻薄她的小姐呢。 回到了音无阁,晚儿端来了热水为曼珠敷脚,但凡是抬头看,不是痴迷状就是发呆中。 晚儿心里想:难道这就是传说的心动? 晚儿脑子一转装作没事的问:“曼珠姐,我怎么感觉那个男子对你有意思?” 曼珠一听脸立刻就红了,拿着手帕丢在晚儿脸上:“你自己听听方才你说了什么?我们素不相识,怎么会像你说的那样?” 晚儿目睹异常的反应,心里暗暗欢喜:“是是,曼珠姐说得对,可不是有一词叫做‘一见钟情’想来也是有可能的不是?” 曼珠收回脚,躺在了床上,放下了床帘:“你越说越没谱了,我现在累了,想要睡一会儿,你端着水出去罢。” 曼珠笑着,走到门口转身接着说:“哎呦呦,我们小姐都不好意思了呢。” 086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 无常养殖日记 - 橘苗 曼珠越发红着脸,下床将晚儿赶了出去,关上门后,心跳一阵阵的加速。 不知道曼珠和邹舟说了些什么,劳累得竟然一觉睡到了傍晚时分,此刻还不知是睡是醒?谢必安瞅着西边的太阳摇摇欲坠而彻彻底底的沉下去,也是没有听到青阳跑来报信说是它那亲爱的娘亲已经醒来了,无数次拳头捏紧了再松开,松开再拽紧。 范无救洗完澡从浴室里出来,准备外出走走,倒是瞧见了只觉着是一只呆鹅的谢必安在摇头晃耳,走近还听见了忽有忽无的唉声叹气。 “白。”单一个字虽然不容易听见,可是,某人之前可不是这样的,范无救顿时百般无奈甚至有些生气。 他又上前了几步,继续喊了一声,谢必安似乎没有长耳朵,依旧是没有听到。 “咳咳咳,白!”这次某人终于闻声而扭头了,然而,谢必安的表情很奇怪,像是对范无救很不满而双目带怒。 范无救似笑非笑,弯下身子一伸手就将谢必安从地上揪起来,二话不说,拉出去。 走了一个时辰后,两人来到了小牛山的山脚,山虽然比较平而光秃秃,哪怕是春已过去一大半都不见一丝一毫的生机,但也莫名的让人看着心情平静。 范无救也不管自己已经洗澡换衣就席地而坐,谢必安依旧直立,呆呆的仰头看着山顶,看似眼睛正在看什么,事实上什么都没有看。 “你不觉着这几日你异常的地方不止一处?” 范无救问得很自然,就好比是:你今天过得怎么样? 谢必安低下头看了看,毫无预料的一屁股坐在了范无救左手边的一撮草上,眼睛恰似在黑暗里的猫眼,忽闪忽闪。 “这几天心里都挺乱的,不知道哪儿不同哪儿是一样的。”谢必安是真心的不知道,掰着自己的手指,继续说:“大黑你有什么话直说就好,我现在智商不在线。” “你有没有觉着世界突然变了,有些事情和人无形之中变得越来越重要,重要到你自己一点察觉都没有?” 说完,谢必安听懂了,但是仿佛身体被肢解,脑袋已经不在脖子上,思考不出什么。 范无救一眼了然,答案已经刻在了心里,脸上的冷笑出现的很快消失的同样很快,什么都没有再说,他起身背对着小牛山,伸伸手,踢踢腿,也是一反往常。 可是,谢必安没有看出来,更不如说是他现在什么都看不透了,因为心里的疑惑正在无限的生长。 继续散步已经是不可能的了,回去的一路上就像是来的时候一样,没有谁说一句话,路上仿佛是都只有自己。 范无救身心俱疲,直径回房从衣柜里面拿出了崭新的一床薄被还有枕芯,对于已经醒过来正坐在床上看着自己一举一动的邹舟,他没有给予一个眼色,抱着被子匆匆的出了房间。 范无救前脚踏进了之前给恒生住下的房间,后脚谢必安进了三人的房间,瞧着邹舟醒了也忘记询问范无救在哪儿,连忙坐到床沿上,问:“你伤哪儿了,快给我看看。” 小白的担心很明显,可现在不是关心我的时候。我一把推开了小白,用脚踩着他的手,回答得牛头不对马嘴: “小白,大黑抱着枕头和被子去哪儿了?” “什么时候的事?” 我拿开了脚,摸了摸小白的额头,想着这货是不是不正常。 一摸仿佛是碰到了带火星的煤球:“你脑袋怎么这么烫?该不会是发烧了吧?” 被邹舟这么一说,谢必安突然觉着胸口仿佛有一团火在烧,眉头忽然紧锁,然而却是埋头冲着邹舟摇手:“认识了这么长的时间,你什么时候看见我生病了?”至于大黑的事情无意中忽视。 不但掩饰着,谢必安反手摁着邹舟的脑袋,拉起了被子为她盖上。接下来继续问:“你是怎么被那只癞蛤蟆精捉住的?” “我也不知道,那天和你吵架后出了门,走到了十字鬼街那间包子铺前,突然就没有知觉了。” 下一秒想起了邹舟受伤的事情,硬要看看伤势如何,强掰开了邹舟的手,发现腹部上尽是淤青和肿块,撸起了她的两只睡衣袖,右胳膊还好,就是整条左胳膊几乎都发青。 谢必安也不敢触碰,小心温柔的为邹舟放下袖子,细细看向脸,才是发现,原来左脸上上还留着一道疤痕。 被小白深情的盯着,不仅仅是伤口连心都是在发热,我拿着被子挡住了脸,踢开了小白,但愿远距离能够化解我们现在莫名的尴尬。 “你这丫头明知外面不安全还往外跑,现在明知自己有伤还没有完全痊愈倒是上脚踢人了?”谢必安想笑着说来着,可是笑不出来,邹舟现在好不容易能够回家,却是遍体是伤,如若当初没有争吵一事,哪儿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小白叔,你该不会是正在自责,良心揪心的痛?” 谢必安瞧着邹舟欠揍的样子,竟然没有忍住而笑了。 “就你这丫头聪明,知道你叔我现在想什么?先不说这个,你自己老老实实的交代,你和赤狐的关系怎么感觉不同寻常?” 发现邹舟扭扭捏捏,憋了半天也没有憋出一个字来,谢必安更是好奇了,提高声量:“连‘舟儿’都已经发叫上了,你快说,你们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这话问的我,竟然无言以对! 怎么听怎么想都觉着很奇怪,小白今天好反常。 “不是小白叔,你脑子里想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呢?” 谢必安被盯着的红了耳根,自己倒是一无所知,想着转头已经迟了一步,被突然腾起来的邹舟捧住脸庞,心脏扑通扑通的都快要跳出来。不知道怎么回答,想了一会:“叔不是怕你遇鬼不淑嘛!” 说完,整个房间都安静了。 窗外树叶被风扫过的沙沙声响,宛如是就在耳边。 实在是太搞笑了,没想到我的小白叔竟然想的比我还多,我不厚道的狂笑,虽然笑得腹部一阵阵的痛,也是情不自禁。 “叔,你是不是患上了失忆症,很早之前你不就已经知道我喜欢的是同性好不?” 谢必安挠着自己的后脑勺,脸已经绯红,呆呆的站起来,看着还在发笑的邹舟,气哼哼的说不出话来,扭头转身就出去。 疼了好一会儿才是舒缓些,我下了床,拉开了窗帘,发现天已经黑了,而大黑完全没有要回房睡觉的意思。 我出了房喊着青阳没有回应,也看不到小白,院外、堂屋都忍着痛走了一圈都没有瞧见任何一活物。 想起来恒生的那一间房还没有拆,我就小步小步的挪到了门口,发现门上的锁不见了,而门已经咬合的很紧,不要说是现在的我,哪怕是生龙活虎都打不开。 不过,凭我的直觉,大黑一定就在里面。 “大黑,你怎么突然就搬到恒生的房间睡觉了?” “……” 这房间只有一扇门作为出入口,而我只能够隔着门继续问:“大黑,我已经好多了,你一直都没有出现,好多事情都已经告诉小白了。就是你之前来房间的时候,我感觉你怪怪,想去问问你怎么了?” “……” “大黑我知道你听见我说话了,感觉你在生我的气,有什么话你就告诉我,不要自己一个人闷着好不好?” 范无救不知道邹舟怎么知道自己在生她的气,不免更是添了不快,本想着回应一句,现在侧过身,直接将被子蒙住自己的脑袋,佯装什么都没有听见。 这时传来了小白的声音,想着,若是大黑睡着了吵醒了也不好,就反身挪着步子走到了堂屋。 桌上摆放着三个褐色的纸袋,不用打开就知道一定是吃的,满屋子现在都是炒栗子的香气。 小白拿过最大的一包,不仅搬来了长凳扶我坐下,还将已经剥好的炒栗子送到我的嘴边。 实在是受宠若惊,感觉自己担待不起。 我连忙拿过栗子放进了纸袋内,塞进了他的手里:”我现在虽然伤口还没有痊愈,可是已经好很多了,小白你这样对我好,我心里瘆得慌。” 谢必安笑着拍桌:“怼你几句就说我如何的不好,现在我良心发现对你好,你倒是不适应了,叫我如何是好?” 青阳嘴不馋,一心都在听两人的对话,根本就没有把栗子看在眼里。一会儿又听到小白说: “好了,你是睡了一下午,现在不困,我反正是困得不行,这栗子爱吃不吃,我去洗澡睡觉了。” 莫名其妙我怎么就得罪了小白那货? “娘亲,你还没有回来的时候,大黑和小白可担心你了,现在你终于回来了,他们是开心,没有其他意思的。” 青阳多少看出了一些邹舟的心思,跳上她的腿,缩成一团,往邹舟的身上蹭了蹭,以此为安慰。 谢必安准备睡觉,后知后觉发现大黑不在,跑出门问邹舟:“大黑嘞?” 真想把所有的栗子都向小白那张痴呆脸砸去。 “娘亲说大黑去了恒生房间睡觉了,还以为你已经知道了。”青阳帮忙解释。 “好吧。”谢必安有气无力的说完就拉起了邹舟说赶快回去睡觉。 躺在床上,谢必安侧过身背对着邹舟,忽然问:“这么觉着大黑不对劲?” 我一时没有控制住自己,朝着某人的后脑勺一敲:“你现在才知道?你傻的可以。” 这一次谢必安没有反驳,咣当动作很大的转身,对着邹舟的脸:“大黑傍晚和我说了一些奇怪的话,我到现在都没有想明白。” 也是,脑子都发烧了,能够想出什么?我帮着他提起被子,只露出了一个脑袋。 “你现在身子不舒服,再想下去的话,估计脑子待会儿就要爆炸了,听姐姐的话,乖乖睡觉,到了明天什么事情也都明白了。” 我边说边捏着被子的一角,正要将小白重新摁下去躺好,哪知道这货居然反手抓住我手腕。 居然还二话不说,直掀开了被子,压在我身上。 “小白你……你……” 087 三只人参小妖 - 无常养殖日记 - 橘苗 俗话说: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为何现在听到外面阵阵有节奏的敲门,不是,撞门声我会瞳孔放大而汗毛竖起,浑身冒冷汗? “小白你快醒醒,我们家的门都要被撞碎了。”绝非我夸张,我耳朵很灵的。 另外一点,也很抱歉下手太重,把小白给打晕了。 小白的脸,倒是满脸绽桃花似得,这货定是做了一场美梦,对于我的嘶吼在梦境中充耳不闻,任凭我出手上脚毒辣也是无动于衷。 倒是小家伙儿青阳惊醒后,钻进了我的怀内揪着我的衣服正在微微的发颤。 “先不要管这个家伙了,我们现在去找大黑。”青阳弱弱的冲着我点头,我抱起它,光着脚奇迹般没有痛感的跑到了后院。 咚咚咚,我敲门,却是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青阳伸出爪子边是敲门边是抓门,只不过,之后我们才发现门原来是开着的。等我们进去,床上根本就没有大黑,而房间内却是乱糟糟的一团。 “娘亲,我害怕。”青阳不敢睁眼,抱着邹舟的胳膊。 青阳的身子有些凉,我抱紧了,捂着小家伙儿的脑袋,跑回到堂屋内。 在此之前我没有打开灯,就是为了不想要引起外面的注意。 而现在,灯不但开了,而且,桌上留下的三袋根本就没有吃过的炒栗子全无了踪影,摆好长凳被藏在了桌子底下吗,至于小板凳摞在一起。 此时,门外已经安静了。 范无救早在堂屋角落的一张椅子上,一手拎着一个白白胖胖的”萝卜”。看着邹舟也闻声出现,打消了教训溜进屋子内的小妖精,毫不犹豫的的往邹舟哪儿丢去。 “这两个小妖精暂时现在交给你,绝不可放了他们。” 留下了这么一句话,大黑就打着哈欠悠悠的走出了我的视野,忽地,一旁一个球滚来,往下一看,所谓的“小妖精”竟然是三兄弟。 为了避免大黑突然出现吓着我们,我锁上了后门,唤着青阳帮着领三兄弟和我一起去储藏室。 孩子和孩子能够很快的打成一片,三兄弟看上去没有之前那般紧张害怕了,我从他们的身后渐渐的靠近,拉着拉老大的手:“之前的动静是不是因为你们仨?” 老大看着邹舟,只顾着眨眨眼睛就是不说话,倒是老三往老大的身边一靠,捏着哥哥的下巴往下拉,仿佛就是替哥哥在说;“是的。” “那好,赤狐一定不知道你们来这里了对不对?” 老大闭上了眼睛,点点头:“舟儿姐姐你不要告诉赤狐哥哥,我们就是想你了,才来看看你。” 老二:“我们想知道舟儿姐姐你的伤怎么样了?” 老三:“也想知道你想不想我们?” 青阳在邹舟的怀内听得是越来越糊涂。 三兄弟有条不紊的前后解释,这会儿瞧着外面的夜色已经很深,说着送他们回去,仨齐齐的摇头,一眨眼的功夫就不见了。 藏着心思,我抱着青阳回到了床上,看见小白睡姿没变,稍稍有些安心的躺下。 心里却是乱成了一锅粥,自己这是桃花运还是狗屎运,堂堂的树妖界的下一届树妖王,居然想要娶我为妻? 次日清晨 赤狐昨晚睡得早,也比较沉,对于三兄弟偷偷去找邹舟毫无所知。准备喊他们起床,发现三个横竖的躺在一张床上,估计是兄弟连心,连翻身都要同时进行,赤狐掌住老大的身子,以至于他们没有摔下床。 眼见着他们睡意正浓,赤狐也就没有叫醒,下楼后,吩咐了树精灵们只用做自己的一份早餐。 “树王子,您现在就要出去吗?” 一位树精灵,没有收拾碗筷,跟在赤狐的身后。 赤狐挥着手示意自己要换衣,树精灵就守在了门前,静静地等待。 瞧见赤狐出来,树精灵立马上前:“树王子,今天请求您无论如何都要去见见树王。” 赤狐的好心情被纠缠在身边的树精灵大打折扣,无奈之下只好答应,匆匆就开门而去。父亲正在修炼中,没有见着面,对着他底下可信度最高的手下,赤狐说了几句无关紧要的话,就离开了。 眼下,赤狐心里正在想着要如何去感谢阎萝殿下。 不久,得知到消息后,阎萝略略慌张的独自跑到了隐殿外,眼睛瞅着赤狐,自己急急忙忙的走向了一旁偏殿后面的蓍草园。 此处是阎萝钟爱之地,顾名思义围栏里面生长的正是蓍草,又名为“蚰蜒草”或是“锯齿草”,茎直而花白,可入药也可供制香料。 赤狐生在百树百草之中,一眼便知。 回头看着阎萝的脸,竟然有慌乱之意,心里正疑惑,只听见:“怎么不事先禀告一声就鲁莽的跑来?”言里言外尽是责怪。 赤狐虽然不知其原因,但也鞠躬道歉,说道:“还望阎萝殿下原谅,我是因为邹舟的事情,特意来感谢殿下,再无其他事,这就速速离开。” 赤狐说完便是反身走掉,快要出了阎萝的视线,忽然喊道:“先回来。” 赤狐虽然闻声,可是觉着阎萝心中有事,更是不知道找自己何事,犹豫了几分钟,方才迈步。 阎萝见赤狐走近了,开口:“我不过是告诉了你邹舟的真实性别,无需你特来感谢,以后但凡是和她有关系的事情,不要来找我。” 本来还只是猜想,现在一听阎萝的口吻,倒是有种不打自招的感觉。 “若不是偶然在神仙窟外遇见了殿下,我恐怕难以见殿下一面,暂且不说邹舟的事情,赤狐想问问殿下你,去神仙窟有何事?”阎萝鼻息变粗,咋一看,看不出什么,可是细看的话,赤狐发现她正在担心,就像是预谋的一件事就快被揭穿一样。 “赤狐不过是好奇随口问问,殿下若有隐情,也就不过问,现在赤狐还有事情,先离开了。” 阎萝眼睛透着怨意送赤狐离开,接着,若无其事的回到了隐殿,好巧不巧,不一会儿,阎魔找来了。 阎萝心绪还未理清,也没有理由不予相见,就装病脱去了外衫侧身对着墙,躺在床上。心腹侍从见状,才是缓缓的上前去开门,首先便是解释阎萝殿下身体不适。 阎魔面露忧色,连忙走到床边,弯下身子摸着阎萝的额头。 “嗯,还好,没有发烫。你和哥哥说说,身体究竟是怎么不舒服?”阎魔心里想着:之前都说已经好多了,怎么就突然的又不舒服? 阎萝散发垂落在肩头上,几缕碎发紧贴在眼睛旁,她也没有撩去,只低着头:“哥哥不用担心,之前赤狐因为邹舟已经送回了无常殿的事情来和我说,回来的时候因为热,后来吃了些油腻的东西,有些不适。” 阎魔侧头叫来了侍从,吩咐:“你们现在就去熬几碗绿豆薏仁粥,加一些冰块端过来。” 侍从听后连忙点头,出去准备。 阎魔开了窗户,重新回到床边:“夏天就快到了,哥哥还是在你的房间安装一扇空调才是。”接着又说:“刚刚说起邹舟,我也听阿傍说,邹舟已经回了无常殿,就是身上满是伤痕。怎么不知道赤狐怎么会和你说起这件事?” 阎萝嫣然笑而不作声,心里暗暗的想着的法子怎么圆过去,看着阎魔盯着自己,又不好不说话:“之前不是和哥哥去了一趟怀疑有毒的森林,其实早在之前,我已经去过一趟,就是当时不知道竟然会发生那样的事情,碰巧遇见了赤狐,谈起了邹舟,哥哥有所不知道,赤狐竟然一眼看过邹舟的照片后,说她是女生。” 阎萝说着,眼睛一直有意无意的瞟着阎魔。 “要说这样哥哥一定会问,哪儿来邹舟的照片。实不相瞒,一开始我就派人偷拍了她,留着照片一直都在想,这女扮男装究竟什么时候是一个尽头。如此一来,竟然不知道赤狐竟然对邹舟一见钟,言外之意想要得邹舟照片,我也就给了。至于赤狐来找我,应该是误会我和邹舟关系很好了。” 话,完全没有毛病,阎萝说完心里轻松了不少。 阎魔没有继续问,继续守在床边,粥很快就端上来,阎魔接过亲自喂给阎萝吃。 吃完后,阎魔拿着空碗起身:“妹妹你再休息会儿,切勿劳神费力。我还有事情,就不再久留。” 语毕,阎魔已经走出去。 半个时辰后 阎萝也不歪在床上,穿好了鞋子,叫来了侍从:“你过来躺在床上,我现在出去一趟,若是阎魔再来的话,你就只捂着被子装作嘴角,定是不能够出半点声音,可明白了?” 咄咄逼人的口吻哪能容得不明白,侍从就算是不清楚也只点头。 阎萝换上了便装,从蓍草园通着的小路出去,带着几位和自己打扮类似的侍从,坐上了天马上,不久就到达了十字鬼街的尽头。 下了天马,阎萝让几位侍从走在自己的前面,跟着一起左拐右拐,走到了一间小客栈前。 “你们两个就在外面守着,一旦有什么情况就立刻进去禀告我,只有你们,就跟着我一起进去。” “是,殿……” 阎萝见四周没有人,掌了险些说出殿下二字侍从的嘴巴:“不该说的你们说了,就怪最后没有了舌头。” 几位侍从吓得连头也不敢抬起,连连说着:“是是是,知道了。” 088 黑心老板露脸了 - 无常养殖日记 - 橘苗 两个时辰后,阎萝带侍从假装是顾客从巴掌大点的客栈走出来,守候在外的侍从见状,纷纷跟上去,随着一起准备秘密的回到了隐殿。 而与此同时,就在客栈内,最里面的一间小屋子里面,二狗子正拿着大砍刀跺一头已经被杀死的牦牛。 砧板上的骨头、肉全部糊着一层厚厚的血,二狗子不过是端菜、给菜单的一位小二,屠杀牲畜这种事干的只叫他脑袋疼痛,胃里翻滚。 身旁的老板拿着一个火红色的苍蝇拍,瞅着一只苍蝇,就猛地拍上去,不得不说,功夫了得,十只苍蝇能够击中且是拍粉粹的有九只。 二狗子心里苦啊,连续几日就只能够呆在这漆黑黑没有一扇窗户的小黑屋里面,不断的剁骨头、切肉片,然后,还要去喂一群红眼睛的僵尸。 黑心老板从外面又拖进来了一只已经半死不活的大象,吩咐:“给我赶紧的剁完了,将这头笨大象给刨开,我的一群僵尸都已经快饿死了。” 这会儿二狗子的眼睛里看见的只有白刀子进去红刀子出来,所有的动作都已经变成习惯性。 老板盯着二狗子看了好一会儿,越看越是觉着气不过,一把夺过了刀子,将二狗子往一旁一推,二狗子摔倒在一滩大象血里面。 “看你的鬼样子,像是我没有给你吃的似得,给我滚出去,待会儿叫你时候再进来。”说着,黑心老板自己动手,拿着大砍刀对准了半睁着眼睛的大象,一刀下去,脑袋就离开了身子。 二狗子衣服上有血不说,突然又被溅了一脸的血,不小心吃进了嘴里,腥臭中带着酸苦,二狗子顿时捂住自己的嘴巴,拔腿就往外跑。 “呕……呕呕呕……” 二狗子掌着一面发霉的墙,弯着身子将早上吃的并不多的残羹剩饭吐的精光。 眼前所见都在晃动,而且还在发黑,二狗子沾满血的手,拍拍自己的脸,拍清醒了,就晃晃悠悠的走到了一片较为阴凉的地方,就地而坐。 “我怎么就这么倒霉,好不容易攒足了钱能够买房子了,居然被这个黑心窝的死东西都抢了去,还拿我当苦力,逼迫我没日没夜的干杀生的事情。” 二狗子捂着自己的脸,不禁痛哭起来,心里是越来越苦,眼泪是流的越来越多。 虽说是大丈夫流血不流泪,二狗子知道自己从未当自己的男子汉大大丈夫,只想要有自己的住的正经房子,只娶一个老婆,平平凡凡的过活就可以了。 正想着,眼睛不由自主的就瞟向了大铁门上的拳头大的锁。 “我二狗子不能够一直呆在这里,一定要想办法逃出去。” 二狗子心底突然冒出了一阵勇气,他捏紧了自己的拳头,目光从未有过的坚定,反反复复的呼了几口气,从地上一咕噜的爬起来。 作为这里资深的店小二,对于地形了解情况自然都是在心里一清二楚的。 从街上走过不过是以为这是单单的一间袖珍客栈,殊不知,小个子的身后藏着一片不为人知的房屋和土地。 这一切都是黑心老板处心积虑所得到的,二狗子也是后来知道,不过,当时,被老板用三倍的工资堵住了嘴。 厨师长虽然总是事不关已高高挂起,别人的事情一概不插手,可是,就在几天之前,他也知道了这个秘密。 要说是老板自己透露的?除非这是个实实在在的蠢驴。 说出秘密的是二狗子,都已经决定了辞职不干了,他也就没有多虑,一高兴就说漏了嘴。 想不到后来厨师长早先一步递了辞呈,自己连东西都不要就走人,二狗子傻眼,准备辞呈信都不交了,收拾着自己所有的家当,准备来个无声无息的离开。 姜还是老的辣,黑心老板因为厨师长一句:“老板,您藏的实在是深,我不过是一个炒菜的,没指望大富大贵,更是经不起大事,我还是走了。”就怀疑二狗子将秘密透露出去,因此,暗中就将一切的出口堵住,放出了僵尸威逼。 之后二狗子的望不到尽头的苦逼日子就可想而知了。 不过,现在二狗子已经想通了,宁愿死也不要一辈子呆在这里。 首先二狗子去了水龙头,脱掉了衣服裤子,将身上的血渍全部都冲洗掉,洗干净后,静悄悄的跑到了黑心老板的房间,找了几件干净的衣裳,慌乱的换上。 黑心老板卧室离得饲养僵尸的农场,因为有一条专门的通道,所以不远。 二狗子是一点点都不想要再去看那一群僵尸一眼,临走之前,索性对着通道口撒了一泡尿,还翻天找地的寻来老板对付自己的迷魂药烟,点燃后立在了通道口,将门窗锁紧。 自个儿继续悄悄的回到了大铁门前,鼓捣着怎么撬锁。 “二狗子,你给我进来!” 欲想着翻墙会不会是好法子的二狗子突然听到老板一声,吓得身子打了一个哆嗦。 二狗子站在原地,表情痛苦,四肢僵硬。 “二狗子你给我进来,没有听到吗?” 这一身喊着更大而且听着让二狗子害怕。 “现在逃出去不实际,我还是不要打草惊蛇了。” 二狗子想着连忙捡起了自己带血的破衣裳,慌忙的跑进了弥漫着血腥的屠宰房。 “老板叫我有什么吩咐吗?” 二狗子脖子缩在衣服里面,一手拿着迷魂烟一手拿着打火机,暗暗的在身后点着。 黑心老板带血的手指着砧板上已经剁好的骨头肉:“你过来把这全部的肉骨头放进了一个大盆子里面,洒上一些香料就可以端给我僵尸吃了。”说完,血滴着的手不断的往身上的围裙上抹来抹去。 大概是因为房间里充满了血腥味,黑心老板还没有嗅到迷魂烟,看着自己完成的成果,自如坐下,端起了水瓶准备喝水。 余光倒是看见二狗子不但丝毫不动,而且还捂紧自己的嘴鼻,不禁脑袋开始转动起来。 嗅到迷魂烟的那一刻,黑心老板将水瓶往地上一砸,咣当一声很是刺耳。 现在不跑更待何时? 二狗子对着黑心老板的脸,将迷魂烟丢去,浑身的劲儿都用在了双脚上。 “我要往哪里跑呢?” 二狗子心里不停的嘀咕着,墙太高翻不过去,门上锁打不开,能够往哪里跑? 正想着,背后的一只已经揪住自己的衣领,二狗子不敢回头,还是一股脑的想着跑、跑、跑。 哪怕双脚事实上是原地。 “你个吃里扒外的东西,竟然敢在背后给我玩阴的?” 啪啪啪几声。 二狗子的脑袋还有脸已经麻木,双眼冒金星。 黑心老板的脸气得和他自己的心一样。 二狗子心里顿时黑了,彻底的是无望,也挣脱也不叫喊,默默的闭上了眼睛。 “嗷啊啊啊----” 紧拽着的手突然松开,那撕心裂肺的叫喊,迫使二狗子睁开了眼睛。他犹豫的挪动着步子,看见一坨血腥的肉,贴在黑心老板的脸上,一滴滴血往下滴,颜色和肉的血不一样,它更猩红,更黏稠也更新鲜。 二狗子本能的叫出了声,瞧见惊动了那坨肉,不再犹豫,转身就飞奔。 跑到大门前,边是回头边是拿着石头往锁砸,手上被砸破了好几处,二狗子才是发现原来锁是开着的。 二狗子开门往外直冲,跑啊跑啊,不顾身边经过异常的目光,一口气就跑到了无常殿门口。 “大人,快开开门,大人!” 开门的是青阳,随后谢必安才是到。 “二狗子你这是……” 谢必安都敢相信自己看见的就是二狗子。 二狗子惊恐的回头左顾右盼后,推开了谢必安,自顾自的往屋子里跑,看见桌上的水壶,抱起来一口就喝完了。 谢必安觉着莫名其妙,进了屋,坐到了二狗子的对面:“你这是大白天见了吃鬼的厉鬼?” 二狗子神情紧张,身子不停的在发抖,看着谢必安好一会儿后点点头:“是……是看见了吃鬼的一坨血肉。” 这时邹舟闻声从房间里走出去,看见一脸都是血的二狗子惊呼不已。 “二狗子你脸上的血是?” 见了邹舟,二狗子不知所措的摸了摸自己的脸,机械道:“哦,这不是我的血,我也不知道是谁的血。” 气氛突然就变得紧张,我和小白都看得出来,二狗子受到的惊吓绝对不小。 我端出来一些曼珠送来的甜品,推到二狗子前面:“别太害怕了,先吃一块着冬瓜雪梨糕,压压惊。” 二狗子咽了咽口水,对着邹舟点头,傻愣了好几分钟,便是拿起了几块往嘴里塞去。 我和小白就看着什么话都不说,等二狗子情绪稳定。 过了一个时辰后 二狗子目光不再呆滞,将自己所经历的事情统统都说了出来。 话音还未落下,范无救出现在了门口:“难道你们就对外面的异常一点都没有察觉?” 我和小白对视,很显然我们和大黑所说的那样,一心都放在了二狗子身上,还真的没有注意门外的动静。 和小白一同起身,正要踏出门槛。 只觉着背后忽然间,凉飕飕,一看。 二狗子含着冬瓜雪梨糕缩成了一团球,滚到了墙角跟,桌子陡然间,坍塌坠地。 二狗子挥舞着手臂摇头晃耳咕哝声:“我发誓,再也不敢了!” 089 心这个奇怪的东西 - 无常养殖日记 - 橘苗 因为身上带伤,小白就不让我一起出门,我只好和青阳乖乖在家等候消息。 也不敢去后院安抚受惊二狗子,就在房屋里踱步。 后来,想要去院里走走,以此来平复我扭成团的心,不过,青阳甚是担心门外守着不干不净的东西,好比之前的血骨头。 无奈之下我躺在床上,眼睛盯着窗外,梧桐树似乎有长高了不少,宛如我巴掌大的树叶已经快要伸进房间来,耳边时钟滴答滴答的声响,让我总觉着时间是在折磨我。再无心去看、去听,我翻过身拉了拉青阳的尾巴:“娘亲实在是没有办法一直躺在床上,青阳不同意也好,不同意也罢,我还是要出去找他们。”话一出口,小家伙儿嘟着嘴巴趴在我身上,暗暗的伸手将我整个抱住。 “青阳,有你和娘亲身边,我怎么会出事?”之后说了好多赞美青阳的话,并非是故意的给他戴高帽子,而是一种稍稍夸大的真情赞美。 青阳正犹豫不决,房间门被敲响,秒速回头一双惊恐的眼睛再瞪大了,看着让我都感染上了害怕。 “舟儿在家吗?”赤狐怀内都是大包小包的东西,若不是将一推东西放下,估计连敲门的手都没有。 我一惊,拍拍青阳的背,使眼色示意小家伙儿去开门。 开门后,青阳激动的跳起来甩手,险些将赤狐怀内的东西给甩出去。 “娘亲,原来是赤狐大人来了,你快看。” 兴奋后青阳乖巧的帮着赤狐那一了一部分的东西,尔后便是一起走到了床边。 赤狐终于又看见了邹舟,心跳不由得自己控制就开始加速,不一会儿,脸上像是染上了红晕,半是抬头也不敢直接注视着邹舟,笨拙的拎起了一个透明的袋子,拿出了好几个红透透,比他拳头还要大的东西。 “我这就剥给你吃。”除此一句,赤狐就垂下头,认认真真的开始剥皮。 我丝毫没有看明白赤狐这是要干什么? 我伸手捧起一个掂量掂量,还挺重的,闻一闻,有着橙子和芒果的香气。我问:“赤狐,这是水果吗?” 赤狐抬头眼眸顿时掠过一丝失落,转而微笑:“没错,这红火子叫做欢喜果,时常食之,能够补血、美容养颜,还有助于调节情绪。”一语毕,赤狐的笑止住,严肃而认真的继续说道:“舟儿是嫌弃我長青的小名才是不愿意喊出口?” 问的好突然,我何尝嫌弃过,其实一时之间忘记了。 我连忙摇头顺便摆手解释:“不是的,我绝对没有嫌弃你小名的意思。長青,長青,这个名字好文艺,听着就很有内涵,比起小白好太多了。”应该高兴才对,然而,赤狐觉着自己不但不欢喜,反而,有种淡淡的忧伤游离的心口上,徘徊而不去。 “長青你怎么突然不说话了?是不是我有那句话让你不开心?” 赤狐摇头微笑,继续剥皮,将果肉挤在了准备好的瓷盘内,拿过一只勺子放在了邹舟的手里。 “舟儿你尝一口,看你喜欢不喜欢?” 想不到冥界所长的植物所结出的果实,不但长相奇特,就连味道也别具一格,香糯滑口,甜而不腻,水分充足,每次完了一口,都觉着那果汁仿佛是在肌肤上跳来跳去。 不得不说一句大实话,来这里之后我很少能够吃到我认为好吃的东西。 今天不一样,長青带来的大黄牛肉干、各种小鱼干,还有枸杞红枣粉丝鸡汤,让我的味蕾好好的享受了一次。 享受完了就开始问正事 赤狐看了一眼时钟,轻声道:“都到这个时候了,怎么还没有看见两位大人回来?” 我暗暗的掐了掐自己,心道:怎么为了吃,连重要的事情都忘记了? “哦,他们出去有事,也没有一个具体的回家时间。長青你若是有事情,就可以去忙了,在你走之前我还是要说,你带来的东西都非常的美味,很感谢你。” 長青暗暗的喜欢,想着他们不回来也是好事,这样和邹舟单独相处的时间也更多,更有利于感情的升温,忙说: “不,我不忙,能够陪着舟儿你我一百个愿意。听到你方才喜欢的话,我打心里的开心,那么我明天就带一些其他你没有吃过的东西送来,我想你一定还会喜欢。” 我的话还有这个意思? 長青对我这么好是无条件还是别有所图? 顿时我心里空空荡荡的,胃里的食物搁着让我有些难受。 窗外的梧桐树上,停歇着几只金色的知了,此时正在不停的叫唤。 谢必安、范无救带着二狗子正穿过院子往堂屋走,三人一齐坐到桌旁,谢必安起身倒了几杯水。 “都感觉春天都没有开始怎么就到了夏天!”说话是谢必安,他咕噜咕噜喝水,一面抹喊一面捂着自己的肚子,明显觉着自己已已经前胸贴后背。 范无救和二狗子都没有说话,一个是懒得搭理,另外一个则是心还没有放进肚子里面。 或许是饿狗闻到了屎香,谢必安忽地起身也不管身上的汗源源不断的往下流,直径走到了房间门口,一推门,刚刚要感叹一句:“是什么东西竟然能够勾起我肚子里的馋虫?” 倒是看见赤狐坐在床上与邹舟靠的很近,两人不知道说什么,脸上都带笑,至于青两爪子抓着一个红果子正在啃。 “你们这是干啥?” 谢必安脑海里突然浮现出了捉奸在床四个字。 “小白你回来啦,長青给我们带了好多好吃的东西,你叫大黑还有二狗子赶紧进来尝尝。” 见邹舟一脸天真无邪的笑,谢必安莫名的觉着一肚子一脑子顿时都是火,也不回答,上前拉过赤狐的手,就拽出了房间。 动静不小,二狗子和范无救都被惊到。 “你老老实实的坐在外面就可以,说,为什么要趁着我们不在家就来这里,你是有什么企图?” 谢必安什么都不顾了,问的很直接。 赤狐一时半会儿还没有反应过来,刚起身有被摁下去,只好坐着说:“谢大人赤狐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对舟儿的好是没有任何企图的。” 范无救一开始没有明白怎么一回事,这下子,他立刻就懂了。依旧是没有作声,走到了大门口依靠着门,他倒要看看,谢必安能够气到哪一个程度? 谢必安现在只看得见赤狐,对于走出来的邹舟也是无视了。 “没什么企图你三番两次的往这里跑干什么?无事不登三宝殿这句话你难道没有听说过?你最好是说出来不要藏着掖着!”谢必安的口气越来越愤怒,音量越来越大。 连站在无常殿大门口的曼珠都着实吓了一跳。 赤狐慢慢的靠近了邹舟,满是深情的注视,眼里只有邹舟:“因为我喜欢舟儿,想要娶她为妻,心里脑子里装的都是舟儿,若是不来的话,我都不知道自己会变成什么样?” 赤狐起了邹舟的手放在自己的心脏的位置:“舟儿,你感受到我为你的心跳吗?它是因为你才跳的。” 我脑子现在乱的很,我抽出自己的手,嘴里喊着青阳,它带着我回到了房间,我锁上了门。脚,突然就动不了,我靠在门上一点点的滑落下来,最后我索性坐在地上,捂着的脑袋一阵阵的在发烫。 堂屋内很是寂静,就连院外梧桐树上的知了也安静了。 随着咣当一声,知了被惊动,此起彼伏的叫唤。 众人的目光都转移到了门口摔在地上曼珠的身上,哪怕心里一团乱,曼珠也是强力的收起了惊慌,故作无事,拿起地上打翻了的篮子,挎在手臂上,几步走到堂屋内,笑道:“不好意思,外面天气太热了,我竟然一时眼花摔倒了,你们不用担心,我没事的。” 说着,曼珠家装部不在意,将篮子里面自己做好的酸梅膏布丁一一摆放出来。 “从进水里面拿出来多时,也不知道好不好吃,你们都尝尝看。”曼珠说话和动作都是那么的温和。 从大门口一侧走出来的范无救,坐上了板凳,拿起勺子吃了一口:“嗯,味道不错,很解暑。你们都来尝尝看,不要辜负了曼珠的心意。” 自从听到喜欢二字,二狗子清醒了,现在倒是装傻,什么都不知道。捧起了自己面前的酸梅膏布丁,拿着勺子开始吃。 赤狐呆呆的坐了一会儿,借口有事便是速速的跨出了屋子。 谢必安幽怨而无奈的看着背影,被曼珠拉到了桌旁,布丁是一点心情都没有吃。 曼珠看着谢必安的模样很吃惊,可是,一想到赤狐对邹舟的那番话,自己莫名开始心痛。尽管如此,眼看着邹舟不在不能不问。便是转头看向了范无救。 “邹舟到现在还不能够下床行走吗?” 曼珠在门外的一举一动,脸上每一个表情都看得清清楚楚,怎么能够不知道曼珠言外之意?回答道:“她可以下床走路了,但是心情不好,不想见人。” 曼珠意蕴悠长的哦了一声,拿起一个布丁走到房门后,范无救眼神瞟去。 “邹舟,是我曼珠,我做了酸梅膏布丁,你吃吃,说不定心情就好了。” 很想要立马站起来,可是腹部好一阵剧痛,我无力起身。贴着门,我努力的让自己正常说话:“我现在不方便开门,曼珠你回堂屋去,我收拾收回就马上出去。” 青阳看着邹舟难过的样子,自己不好言语。 门外,曼珠等了会儿,还是不见邹舟出来,心里是早已按耐不住想要离开,目光闪躲的拿起了自己的篮子,说了几句就走了。 遥看左边路,曼珠叹息了声,揪起了胸口上特意佩戴上的别针,加大了步子赶上去。 犹豫了犹豫,曼珠好不容易鼓起了勇气张口:“大……” 090 深林中的凹凸地 - 无常养殖日记 - 橘苗 三兄弟分别朝向不同的方向站在树洞前张望,都是单手遮住眼睛,以免迎面刺眼阳光直射自己的眼睛,而另外一只手,拿着各自的早餐---仙女果一个,边吃边默默的想着赤狐哥哥怎么失魂落魄的? 见赤狐走近了,老大是第一个站直,拍打着兄弟的脑袋,并且,上前一步:“赤狐哥哥,你是去了哪儿?” 单单看脸就能够看出赤狐现在心情已经发跌落到了谷底,没有回答,穿过了三兄弟,直径走进去。 跟在身后的三兄弟极力的跨大步子,没有瞧见远处的半露出的身子,相互之间递眼色,老三心想着:哥哥就要娶舟儿姐姐了,怎么还会不开心? 赤狐没有注意到身后的三只跟屁虫,正要关上门,却是已经晚了一步,回头看见仨傻呵呵的看着自己,赤狐盖住自己的不悦问: “你们仨爱上哪儿去就上哪儿去玩,哥哥现在有事不能够陪你们玩耍。”说完,赤狐打开门,眼神示意仨赶紧的离开。 三兄弟站在原地巍然不动,手牵着手,老大首先说:“我们就是想知道赤狐哥哥怎么不开心?” 老二接着说:“哥哥不信的话,可是自己去照照镜子,好臭的一张脸。” 没等老三开口,老大就从身后掏出了一个鸟窝,举得比自己的脑袋还要高:“哥哥你看,这是我们狐尾松上掉落下来的知更鸟的小窝,我们一起放上去,好不好?” 作为大哥哥,肚子里的小心思当然多一些。这样做无非就是想要赤狐打起精神来,也是为了能带着开开心心的赤狐去见舟儿姐姐。 大家都看着赤狐,老三还没有发言,有些不开心,没有看自己哥哥的表情,说:“赤狐哥哥,我们昨晚偷偷溜出去就已经告诉舟儿姐姐,你要娶她当我们的姐姐,你不用紧张,我们……” 赤狐正要答应去安置好知更鸟鸟巢,被老三一句话,惊讶的咬住了舌头。 同时让三兄弟惊呆住,都没有再发言。 随后,赤狐将仨抱着丢出了房间外,自己反锁上门,直接从窗子跳出去,他现在特别想要静静。 也是无心,等到赤狐回过神来,发现自己竟然已经停在了神仙窟前。 所见就是一面垂落的迎春树绿藤,奶黄色的五瓣花朵已经凋零落在了地面而变成了黑紫色。 神仙窟一年四季都是如此,因为是背叛者所住的黑洞,所有的植物都不会攀附而生,唯独只有迎春才是不嫌弃。 赤狐也没有那个意愿久留,随意的瞥了几眼,转身就往前走去。 这片森林是没有名字的,而赤狐知道并且爱惜里面生长的每一棵树,每一株草、每一多花。在他认为,只要是拥有生命,就应该给予尊重和爱护。 正因如此,他作为下一届的树妖王,底下的小树妖是没有任何异议。 站在参天大树下,赤狐伸开了双臂,闭目仰头,鼻尖所嗅到了一丝异味。 顿时,打破了赤狐心里好不容易所有的宁静。 “不好,这是毒妃草所散发出的烟雾。” 赤狐吃惊出声,额头上的汗珠一粒粒的冒出来而滴落下来。 赤狐立即警惕起来,迈出了步子,大步的循着在外族根本就看不到的毒雾,跑到了森林的最深处。 这里地面呈现一个凹字型,既然有凹进去的土地就有凸出来的,隆起的生长的一片接一片类似于人间猴面包树,所见的每一棵树干都需要十几人才能够抱住,而树高至少都有二十米。 树上结着大如篮球,小如鸡蛋的果子,赤狐爬上一棵树上,摘下的果实一尝,果然和猴面包树的果实味道很是相像。 赤狐将剩下的果子放进了口袋,踩着湿滑的地面,从长着各种矮树丛走到了中心。 凹进去的深度,相当于一个三十五层楼的高度,从两边看到对面,整个凹进去的深坑,形状宛如是一个巨大型的矩形游泳池。 赤狐幻变成狐尾松,让自己的根去无限的往下延长,当触及到了同样湿滑大大地面后,赤狐变回人形,人,自然而然就到了深坑下。 若不是亲眼看见,赤狐绝对不相信自己所住的森林竟然还有这样随时随刻都会让任何一个树妖丧命的地方。 正中心长着一株异常大的毒妃草,虽然是草,可是一千年会开一次花,花朵宛如古代所见妃子的脸颊般,白里透红而光泽有弹力。然而,花蕊会散发出似白雾似炊烟毒气,因此得来了毒妃草这个名字。 早在八百年前,此毒草已经被阎魔殿下亲手斩草除根而不留后患,赤狐实在是想不通,怎就又生长出来? 如此不说,毒妃草的周围遍地而生的是罂粟、獐耳细辛等有毒植物。 赤狐顿时明白,如此就是谢必安中毒的原因。 “我现在就要禀告殿下此事,不然的话,不仅仅我们树妖还有花妖以及其他族都有危险。”正想着,赤狐正准备化为树,实在是机缘巧合,转头之间,赤狐看见一株蓍草生在其中。 “怎么会有蓍草?” 赤狐一时疑惑不解,拔起来一株回到了凸地,无心留意周围的事物就赶到了孪殿门口。 “此时殿下外出办事,几位首要大臣因各自有事都不在殿中,若是有要事,可以在此等候。” 赤狐听后,无奈的叹口气,想起谢必安和范无救二人,走过天南地北,经历无数,猜想多少应该会了解一些。 于是乎,赤狐继续狂奔,不到五分钟就出现在了无常殿门口。 门是开着的,赤狐现在已经顾忌不了什么,拿着蓍草慌忙的跑进去,看见范无救就拉住问:“我重要事情请教你们,还望你们解答。” 赤狐的声音很快就吸引来了已经消气的谢必安,发现赤狐一脸惊慌,满头大汗,也没有打趣,却说:“我们现在都忙着呢,有什么事,等我们解决完了再说。” 说着,谢必安故意的敲门了房门:“邹舟,赤狐又来了,你一直躲在里面也不是一回事。” “你别和我说话,走开。” 谢必安不禁烦了个白眼,转过身朝着后院而去。 范无救已经忍无可忍,拉着赤狐坐下,自己将后院通向堂屋的那扇门锁上,回头坐在了赤狐一旁:“你拿着一株蓍草干什么?” 赤狐听后心里一喜,将蓍草递给了范无救,赶忙说:“谢大人之前中毒是因为森林的中心,有一片诡异之地,里面生长出来了一株硕大无比的毒妃草,周围正是罂粟等物,而我在里面看见了这一株蓍草。范大人,不知道我这样简述可听明白否?” “嗯,你话中的意思我已经懂,继续说。” 赤狐更欣慰了,继续说:“不久之前我找过阎萝殿下,她有一片园子,正是种植蓍草。” 范无救不由自主将视线转移到了门口:“你是怀疑阎萝什么?” 赤狐毫不犹豫的点头:“正是,蓍草虽然也是普通之物,可是,若不是制药师或是专研此项,不会大费周章的种植一大片蓍草。还有一事,之前我看见阎萝殿下在神仙窟前鬼鬼祟祟。” 范无救点了点头,赤狐没有继续说下去。 谢必安正在敲门大喊放他进来,范无救起身开了门,谢必安鼓涨通红得脸,看上去就是一只被沸水烫过的河豚。 “你们说的话我都已经听到了,僵尸出现在我们家门口我就觉着不对劲,发生这么大的事情到现在都没有一个后文,你们觉着不奇怪,很蹊跷?”谢必安现在有些动气了。 “白你说的正是没错,可我们现在不能够浮躁乱了自己的阵脚,你可不要忘记了邹舟之前被癞蛤蟆精捉去,其中的原因我们还不得知。” 一语后,谢必安又是吐气又是吸气,好一会儿后,平静了不少。 门外嘈杂突然就没了,我悄悄的拧开门,掩着,透着门缝发现小白和大黑的脸都很严肃,而赤狐黑脸都能够看得出来红晕,不知道是累得还是急的。 倒吸了一口气,我轻拍拍自己的脸,大大方方的走出去。 “抓我的癞蛤蟆精好像是需要年轻人的血,只限是男性,至于做什么我就不知道。” 众人看见邹舟,多少有些意外,小白还以为她会一直躲着呢,倒是赤狐有些不好意思直视邹舟的眼睛。 “你还记得你被抓到具体的什么地方吗?”范无救问。 “虽然不知道名字,可我记得很清楚,里面有一尊金刚石雕刻像,至于其他的地方都是黑压压一片,看不清什么。”说完,发现赤狐眼珠子一动不动的盯着我。 “舟儿是不是上面还写着字?” 我点头:“没错,我竟然能够读懂,好像是关于争夺王位杀戮的一个故事。” 赤狐一拍桌子站起来:“是神仙窟,一定是没错了。没有谁不知道哪里已经被封闭了,不是特殊情况,没有妖怪是想要靠近的。” 谢必安倒是想着癞蛤蟆精,猜想:“会不会是他识出了邹舟其实是女生?” 范无救心里已经大概想明白,看向了赤狐:“赤狐你找阎萝谈话是最有效的,而我和白去一趟神仙窟,至于邹舟你。”范无救指了指后门:“你和青阳还有二狗子就留在家,哪儿都要去。” “我伤都已经好了,你们看。” 看都不看一眼就走了。 “若是有妖怪袭击我们怎么办呐?” 091 很早很早就喜欢你了 - 无常养殖日记 - 橘苗 “是谁把你给打成这个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问的是癞蛤蟆精。 黑心老板不是被吓傻了就是被打傻了,望着癞蛤蟆精只是摇头,半晌也没有坑一声,整个靠在墙上,目光呆滞,嘴角带着白沫。 一看不是办法,癞蛤蟆精冲着黑心老板的脑袋狠狠的敲了一记:“在螺铃里面你蛮会说话,怎么到了现在屁都不放,你别给我装傻,赶快说,我手上还有大事,不是你可以耽误得了的。”说着,又敲了一记。 接着,黑心老板哇的一声哭喊出来,跪在了癞蛤蟆精的前面,将大象肉变成妖怪,以及二狗子是怎么逃出去的事情都说出来。 气得癞蛤蟆精当场就变成了愿态,对着底下哭着的人拳打脚踢,嘴里吐出的话自然刺耳又刺心。脾气发完了,也就变成了人形,除了嘤嘤的哭声,癞蛤蟆精暂时还没有听到其他的声音,尔后,拎起了地上捂着头的黑心老板,往黑洞的深处走去。 “大人您这是要带我去哪儿?小的已经知错,再也不敢大意了,恳请大人饶命,小的还想多活几年。”黑心老板像是猫似的往癞蛤蟆精身上蹭。 “就你那条命老子我根本就不稀罕要,你现在给我老老实实的闭嘴,这里是神仙窟,你那破地方不能够再呆。”声音是从癞蛤蟆精的鼻孔里面发出来。 “是是,谢谢大人不杀之恩,谢谢大人!” 被癞蛤蟆精扛着,黑心老板多少有些宽慰,为何? 黑洞的深处,阴暗而潮湿,明显可以感觉得到越往深处走,里面的空气就是越是稀薄,而且,迎面而来的一阵阵杀气。 不禁让黑心老板身体微微颤动,身下的癞蛤蟆精倒是无动于衷,只是一味的继续跨步,鼻子不断的发出哼哼唧唧的声音。 “大人,问您一件事,我饲养的那一些僵尸可怎么办?” 癞蛤蟆精咕咕呱呱的笑:“若不是有老子你能够有那一些半死不活的东西?” 黑心老板感觉到有软软的东西缠自己的脖子,连忙改口:“是是,大人,是大人康概大方善良又聪明,居然在刨坑的时候挖出几千具僵尸,若是没有大人,小的我现在不过还只是一个破客栈的小老板,根本就不懂饲养僵尸竟然还能赚大钱。” “你明白就好,现在僵尸我全部都收回来,你继续饲养僵尸,工钱的话,好说。” 黑心老板不敢回嘴,一面假笑一面连连点头。 原来黑洞的深处,竟然是一片一望无际的平地,虽大,可不过是表面上,平地周边是无形的墙,癞蛤蟆精千叮咛万嘱咐,带着警告的意味,让黑心老板切莫靠近边缘线。只可以围绕中心活动,至于是在没有任何防范措施下,饲养一群无心红眼睛僵尸,癞蛤蟆精可不会替黑心老板着急。 僵尸是从一个类似于下水道通道里面钻出来,它们的额头上都贴着一片猩红的树叶,齐齐的站成一条线。 眼见着癞蛤蟆精要离开,黑心老板怯怯弱弱的跑上前一把拉住:“大人,您难道不留下和我一起看着僵尸吗?” 癞蛤蟆精不过是随意的一甩手,黑心老本被甩得远远。 “让你做什么就做什么,你还没有资格我和讲条件,给我呆在原地不许动。” 黑心老板果然是一动不动的躺在地上,仿佛就是一具僵尸。 离开了神仙窟,癞蛤蟆精心里可高兴了。 虽然跑掉了一个最佳鬼选,得不到新鲜女孩的血,可是,也好歹能捉到了其他的女鬼,现在就等僵尸的血变成最初的红色,一切都可以顺顺利的进行。 殊不知,这个看似天衣无缝的计划已经开始露馅了。 谢必安像是一只蜘蛛似得趴在墙上,不闻任何声音后,才双脚落地,而躲在他处的范无救,正与谢必安回汇合。 两人行走到黑洞深处的一个入口前。 “很有进去的必要,不管怎么样都能够逼问一些事情来。” 光线实在是太暗了,范无救看不到谢谢必安的脸,不过,从语气上他完全能够知道,此时,谢必安若是不进去亲自找留下看守僵尸的问话,是不会心甘情愿的回去。 范无救没有作声,倒是自己率先往前跨步,当两人从一道窄门穿过去,所见成片成片的穿了衣服的僵尸。 “暂时不要打草惊蛇,我们先观察一番。” 范无救首先是捂住了谢必安的嘴,才是极小声的说道。 与此同时,黑心老板依旧是躺在地上,心里无不是默默的悲哀自己的境遇,竟然从衣食无忧的老板变成了现在这般替一个丑陋无比,又有暴力倾向的妖怪做事,他心里非常不爽快,可是为了保住自己的命,他甘于做一切。 因为害怕僵尸,黑心老板没有撕掉它们额头上的树叶。 也正是谢、范二人的幸运,不用耗费体力和一群僵尸作战。 谢必安神不知鬼不觉的移步到了黑心老板的身后,用脚不过是轻轻的一触碰。 黑心老板从地上弹起来,脸色发紫,抱着头慌慌张张的乱跑。 范无救见状,叹息一声,揪住了黑心老板:“看来是亏心事做多了,才至于如此。” “可不嘛,瞧他的怂包样,就知道是个欺软怕硬的。” 谢必安走过来,冲着黑心老板做出鄙视状。 “你们是谁?这么会知道这个地方?” 谢必安咬咬牙,揪住了黑心老板的衣领:“你不要管我们是谁,现在我们就带你去见见钟馗大人。” 黑心老板眼珠子盯着谢、范一转一转,虽然心里害怕,可是想着背后有癞蛤蟆精还有最背后更厉害的大人撑腰,他索性就把心放在肚子里。不屑一顾: “我可告诉你们,最好是现在赶紧搂紧自己的裤腰带滚出去,我就当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若是你们不答应,到了最后你们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谢必安和范无救对视后,不约而同的笑了。 谢必安松开了手,顺势推了一把,放狠话很嚣张的黑心老板,拍着手笑道:“有魄气,我们现在都已经吓得快要尿裤了。” “不用说废话,带着他走就是。” 恶鬼也好好鬼也罢,嬉皮笑脸的开玩笑从来都不是范无救会做的事情,现在情况紧急,当然以大事为重。 黑心老板未意识到自己身上即将发生什么事情,被拖着走的一路上,依旧是口出狂言。 直到亲眼目睹了钟馗大人的怒颜,方才知道自己果真是摊上大事了而插翅难逃。 谢必安和范无救则是停留在孪殿的门口,等候赤狐。 见赤狐出来,脸上一筹莫展,就知道什么都没有询问出来。 “舟儿一个人在无常殿我不放心,两位大人现在可以回去了,我有些事情还有去求证,就不与你们同路。” 范无救看见赤狐衣服内探出来的蓍草的根须,喊住赤狐:“若是想要知道蓍草和毒妃草的联系,你可以去问问曼珠。” 赤狐重复念了一遍:曼珠? 谢必安龇牙斜眼,往前走了几步,伸着懒腰说:“就是你上次在我们家看见那位姑娘,她可是精通医术,只要是我们这里生长的有药效的植物,没有她不知道的。” 赤狐有些不敢置信,看向了范无救,见他点点头,于是问:“还望大人告诉我曼珠姑娘住在何处?” 范无救方要开口,谢必安快语道:“你先向后转,笔直白走八百米,然后右转弯一百米,再左转弯五百米,最后笔直看见音无阁三字的宅子就是。” 赤狐大为吃惊,可也开心,连忙道谢,便是转身按照谢必安所说开始寻找。 谢必安心里还是有些排斥赤狐出现在自己的眼前,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范无救见状,就知道他心里正在想什么,反正这种关乎感情的事情只有自己想明白才是。 “大黑,之前说我怎么变了?” 冷不丁冒句一直都是范无救,现在被反问,竟然一时不知所措。 “你把邹舟当做什么?” 谢必安停住脚,侧头摇头:“大黑你这是什么问题?我是她叔,她就是一个笨蛋。” “你心里就是这样想的?” 谢必安摊手,反问:“我不这样还能够怎么想?” “你再想想。” 谢必安被问的越来越糊涂,但是想从范无救的脸上看出些什么,基本上是不可能的事。 已经到了家门口,谢必安拉着范无救一同站着。 “且是不说她的特异功能了,大黑你不会感受不到,邹舟这丫头,是我们千古至今首次成我们跟屁虫的家伙,她就是万花筒,能够带着我们看见多姿多彩才的世界,而且,视角也变化的。我就是很高兴,能够有这么一位伙伴。” 范无救点头:“我也没有敌对邹舟,正相反,已经把她当做我们的家人了。” “对,就是家人,刚才是我用词不当。” 谢必安说谎话,范无救不会看不出来,他突然就放松了,身子变得很轻,心里很舒服。 “白,我喜欢你的,不知道你知不知道?” 轰隆隆--- 谢必安脑袋犹如是装满了爆米花,香香的、甜甜的。 什么?大黑说喜欢我?这是真的吗? 无数的问题从谢必安的心底冒出来。 “大黑你……再说一遍,我刚刚……没听清。” 范无救心里是欢喜的。 “很早很早之前我就已经喜欢你了。” “我……” “还有件事告诉你,你将耳朵贴过来。” 青阳趴在门上瞧着两个嘟嘟嘴,跃下身。 “你们在干嘛嘞?” 092 被爱砸中的滋味 - 无常养殖日记 - 橘苗 如果我没有看错的话,大黑是在笑,对,没错,不仅仅只是在笑,还是那种看了觉着好不甜蜜的笑。 再看小白,一个人捂嘴傻兮兮的坐在墙角不知道盯着什么,满脸也是写着:开心。 按道理来说两货不应该是沉重而严肃的吗?难道神仙窟还能够遇见什么趣事不成? 捂着小腹,我掌着我儿子的肩膀慢悠悠坐到桌旁,拿着水杯敲了敲桌面:“咳咳咳,你们谁来告诉我究竟是发生什么事情了?” 话一出口,两货不但没有动,反而是背过我,很打击人的无视。 “既然你们也不愿意说,那好,我现在想去曼珠哪儿拿一些药,你们……” 好歹现在我是病号一员,且关乎重大,怎么说都要随时时刻保护我的人身安全,可两货估计是怔了什么魔,完成就沉浸在自己的小世界而不法自拔。 我咽下一口,站起来:“青阳、二狗子我们现在就走。” 青阳自然是没有异议,而二狗子倒是不敢和邹舟出去,站在后门口,磨磨唧唧半天,吐出一句:“我,我突然脚趾头痛,看来是不能够出去了。邹舟你也不要去了,说不定待会儿曼珠将药送来也是有可能的。” 得了,算是明白了,只要是我需要的时候,往往只有青阳毫无条件的陪我。 我想的话,哪怕是去死,青阳也会是一万个愿意。 自从大片僵尸出现在十字鬼街上后,它已经变了,变得和荒芜草原那一片那一条街道一样,冷冷清清、惨惨戚戚。 虽然出过事,可我一不至于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依旧还能够坦坦荡荡,安安心心的穿过。 只不过就是走完了街,路经一枝红梅出墙的时候,挺想念九龄,不知道她此时此刻过得好不好?有没有忘记我们?不,应该是我。 片刻后,我们到了。 音无阁周围还是一如既往的宁静。 “娘亲,你看门怎么是敞开的?” 要知道曼珠虽然一直在家,可是从来都是紧锁大门,听声若是熟悉者才是开门,今天这般情况,实在是让我有一些想不通。 我也没有敲门,担心万一有窃贼在里面会打草惊蛇。 我和青阳兵分两路,将这个宅子绕了一圈,并没发现任何异常,倒是我的腹部,竟然又开始隐隐作痛。 “娘亲,你是不是很难受?” 青阳发现邹舟脸色忽变,心里很是着急,连忙将邹舟扶着坐到了一处石凳上。 “青阳你现在去曼珠房门口看看,里面有没有人,若是曼珠在,你就告诉她我在这里,若是不在,我们就回家去。” 青阳点头便是转身朝着曼珠的闺房走去,沿路的一片薰衣草吸引了青阳的目光,小家伙儿心里想着:“娘亲这几天都没有睡好觉,不知道薰衣草能不能够让娘亲安眠?” 转而一想,还是先找曼珠拿药才是,于是,就直径走去。 房间并无人,青阳将消息马上就带给了邹舟。 “娘亲,我们要不要再等等?” 我伸出手握住小家伙儿的爪子:“不用了,曼珠一定有重要的事情,家中还有些药,明天再来也行。” 疼痛已经缓解了不少,不用青阳搀扶我也能够走路。 曼珠的院子里很漂亮,几乎每一块土地都被分割开来,而没有一寸土地是浪费,中间或是窄沟壑或是水渠或是专门用来插稻草人。 每一块土地上,都葱葱郁郁的,有的是我能够叫出名字的植物,而更多的则是我从未见过,它们或是含着花苞或是已经开放或是结出了果实。 虽然还不到立夏,离秋天更是甚远,但是已经感受到了丰收的喜庆感。 也算是短暂的欣赏,我和青阳不知不觉就已经快要走到大门口处。 “哈哈哈,曼珠姑娘好脑力,竟然能够熟记所有的药草模样以及功效,就连他们配药需要几斤几两都能够把握住很好的度,赤狐我实在是佩服,佩服!” 闻声后,下意识里我连忙抱起青阳,悄悄的退后到一棵棕榈树的后边。 本来还想着这男声主人是谁,后面竟然已经自报姓名。 我和青阳都挺好奇,赤狐来找曼珠是有何事? 曼珠羞涩不依旧不敢直视赤狐的眼睛,只是微微点头,随手关上了门。走在前面,一面细声细语的说一面引路。 原来是带到了凉亭之下。 赤狐坐在了石凳子上,将蓍草放在桌面上后看了看周围的景色,忍不住夸赞:“这园中的景色不经雕琢,天然而怡人,真是好地方。” 曼珠掩着嘴笑,用拿着手帕的手,羞答答的往西面一指:“赤狐大人过奖了,那一面我已经开垦成药草园,虽然种植的不多,但也够我制作一些药了。所以说,不是未经雕琢的天然之地。” “哪有,哪有,这样说来,这片园子更是美了。今天能够一眼目睹曼珠姑娘的住所,也是让赤狐长了见识,感谢不尽。” 听着俩个人你可气来我客气去的,真想要说一句。 “娘亲,我们为什么要躲着?”青阳掰开了邹舟捂自己嘴巴的手,昂起头。 “嘘嘘!” 我连忙弯下身子,捂住青阳的嘴巴:“娘亲也不知道为什么,走一步看一步吧。” 曼珠感觉到没有继续聊下去的话题,不免的尴尬侧过头,假装自己看着远处。 赤狐同样也是觉着无法可说了,方要起身离去,突然想起来,蓍草的事情还没有问清。 “曼珠姑娘,我找你来是有要事相求,不知道你注意这株蓍草没?” 曼珠道了一句:“是,早已注意到了。”说完,曼珠潜意识里觉着自己的话表述的会不会让赤狐多想,偷偷的瞟着赤狐的表情,倒是没有发现上面不同,虽然心里松了口气,可也失落。 赤狐注意都在蓍草上,脸上慢慢的变得凝重。 “虽然是树妖,可是对于植物还没有像曼珠姑娘你知道得这么详细,若是知道什么,还希望你能够统统都告诉赤狐。” 曼珠不由得变得严肃起来,拿起了蓍草,每一处都没有放过,仔仔细细的看了好几遍。 “赤狐大人这株是普通的蓍草,它们性味辛、苦、平,植株中带着少量的毒。内用功效是,解毒消肿、止血、止痛,像是牙痛、经期痛、胃痛,以及治疗肠炎、痢疾,外用的话,被毒蛇咬伤,能够很好的解毒。” 赤狐听的很认真,心里一直都在想一株蓍草能够完好无损的活在毒妃草身边,且是不被沾上毒妃草的毒雾,其中一定还有更深的原因。 “还有没有其他的?好比是,若蓍草生在在毒性很大的植物旁,会变得一样有毒性吗?” 曼珠思索了片刻,回答:“应该不会的,它们也能够以毒攻毒,若是轻易的被其他有毒植物沾染,也就不会有药效了。” “这样就好。” 赤狐突然变得看似兴奋,嘴角慢慢的上扬。 曼珠看着不解,正要问,赤狐已经起身说了一声谢谢,我走了。就是真的走了,连头都没有回。 曼珠失望连连叹息摇头,重新坐回到凳子上,盯着留下的那一株蓍草,心里百感交集。 没一会儿一同出门采药晚儿她们都背着竹篓子回来了,曼珠不想要被发现心事,起身装作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靠近她们。 “娘亲,我们现在要不要溜走?” “嗯嗯,你走前面,我跟在后面,一定不能够被发现。” 出了音无阁,我和青阳长长的叹了口气。 曼珠怪怪的,观察她的每一个表情,都羞涩带着点点放大的期待,然后,最后愁眉的脸,让我摸不着头脑。 青阳变成了三倍大的狸猫,停在邹舟的前面:“娘亲,你快上来,青阳全身都有劲儿,能够马上带你回家。” “青阳你真好。” 青阳很细心,伸出爪子拖着我爬上去,坐的高,看的也远。 前面一个身影急急忙忙的向我们跑来,只可惜,他背着光,我们看不清,等近了一些,竟然是赤狐。 “舟儿,你身上还有伤,怎么就跑出来了?” 这话让我怎么答? “娘亲在家呆着闷了,所以出来走走。”回答的是青阳。 赤狐毫不掩饰自己的惊讶:“这是,青阳?” “没错,它本身是一只狸猫。” “原来是这样,是说看着挺眼熟的。舟儿,我现在正好要去无常殿,可以和你一起吗?” 半天都没有声音,童音响起:“好吧,你也可以坐到我背上去,我力气可大了呢。” 好想把青阳的嘴巴堵住。 赤狐没有坐上来,我们散步似的往无常殿走,反正街上没人,我们不必忌讳什么。 “舟儿,我那三个弟弟说的话其实就是我所想的,希望你能够好好考虑。”赤狐没看邹舟,担心,当场被拒绝考虑。 “長青你是树妖王的儿子,想必你父亲一定希望你找一个门当户对的姑娘娶回家。我不过是一个小鬼头,现在还不得不女扮男装,除了长的不丑以外,没什么可以配得上你的。” 我从来都没有把自己特殊的异能,放在心里,对于我来说不过是一个生存下去的附属物而已。 赤狐突然转身踮起脚,握住了邹舟的手:“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什么都不在乎,就是一心一意的想要娶你回家。至于我父亲,若是他不同意,我是不会当下一届树妖王的,舟儿。” “……” “舟儿……” “等等!” 093 僵尸所发银铃般笑声 - 无常养殖日记 - 橘苗 谢、范二人从自己感情的世界里走出来后,不见邹舟和青阳,问二狗子得知是去了音无阁。 外面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突然发生不测,两人对视了一眼,一同正跨出了门槛,看见邹舟而赤狐一起出现在了大门口。 场面无形之中渗出一些尴尬,二狗子愣头愣脑的见着四目相对,自己很识趣的退回到了屋内,默默的坐到了桌旁。 赤狐神色有些紧张,我也不想悄悄的,光明正大的牵着赤狐的袖子,与两货察觉肩而过,走进了堂屋。 回来的一路上还没有赤狐来这里有什么事情,见两货看我们的表情,怎么看怎么怪,我也不在意。 扭头看见两货还站在门槛外,我就觉着莫名其妙,端起的水杯,顿时就放下去 “赤狐来找你们有要事,你们傻站在外面干嘛?”说话的时候腹部有些轻微的痛,尔后,我丢眼神给赤狐,留下了青阳。重新端起了水杯,回到房间将口服的止痛药吃了三粒,然后,掀开了衣服,将外敷的药膏涂抹了一些,刹那间,腹部清清凉凉,仿佛是泡在游泳池里面。 等我回到堂屋,他们居然不过是刚刚开始,我只好坐在一旁洗耳恭听。 “曼珠姑娘告诉我蓍草的全部,对于我居住的那一片森林隐藏的危机有很大的帮助,但是,细节不能够告诉你们,还望理解。” 赤狐说话客客气气,看上去一点都不像是要当王的妖怪。 谢必安冷淡的哦了一声,没有后话,范无救说:“我们自然是理解,若是你有我们能够帮上忙的地方,尽管开口。” 范无救一说完,不要说是我吃惊了,连小白都是惊讶得眼珠子都要瞪出来。 大黑的无情是出了名的,现在怎么就变得有情有义了? 再看小白那张惊诧脸,顿时就恢复原状而似笑非笑,转变得未免也太快了吧。 赤狐本想要感谢倒是看见舟儿他们的表情有些奇怪,不禁闭上嘴,静默等待。 “怎么不说了?”我挤出了几丝笑容。 继续谈下去,无非就是关乎僵尸的事情。 目前为此,我们越是想要深究下去,就越是感觉到大脑的贫瘠。 不得不让我觉着,在这里发生的一切事情在还没有较为清晰的轮廓之前,越探索越是模糊。 而这种感觉让我兴奋,尤其是当解开了所有事情并且完美的解决后,更不用提那欢喜了。 之后,阿傍十万火急的跑到我们家,在得到阎魔的同意后,受钟馗大人所托,前来告诉黑心老板所招供所有事情的细节。 阿傍传达完消息后,就火急火燎的跑出门。 好在这个时候赤狐还未离开。 所有的事情若是有了一个巧字,就会事半功倍。 我拜托两货让我一同前往神仙窟,他们还是一如既往的一个唱黑脸一个唱白脸,可我也不是一个容易屈服的鬼。 死活我都不要再待在家中。 几乎是死皮赖脸的拽着小白和大黑的手,对他们不离不弃,才是听到了一声极为勉强的好字。 神仙窟对我就是一场噩梦,而我,现在就要将噩梦的地方变成了不能够让我惧怕的天堂。 遮挡住神仙窟的一面迎春花竟然生的更为茂盛,本该已经是凋零的花朵,还可以绽放第二次。 我们都来过神仙窟,之前的模样不是不知道的。 此时,我和两货同时看向了赤狐,只有他对着你才是真正的了解。 “就连我就误会它是迎春花,事实上不然,它叫做催死骨,花每开放一次,只要是停留在门前的妖怪就会无故身亡而魂飞魄散。” 我倒是希望赤狐是在开玩笑,可是,他说话的时候,我已经注意到了树藤下面躺着一具麋鹿的尸体。 “不过,现在花正闭合,我们赶紧进去,若是等它开放情况护就不好了。” 我们跟赤狐的身后,掀开了催死骨的树藤,逐次的走进去。 “其实这是我第一次走进这里。” 赤狐的话,简直就让我们仨不敢相信。 “因为我是树妖王的儿子,是不被允许擅自走进这里,父亲也从未带我来过。” 赤狐有些惭愧不能够帮上我们更大的忙,我挤了挤他的胳膊:“我们不会怪你,这里又不是好玩的地方说想来就来,说走就走。若是因为里面有僵尸,谁会愿意跑这儿来?” 赤狐听后心里舒服了许多,笑笑看着邹舟:“谢谢舟儿你安慰我。” “没事的,長青。” 谢必安念了一遍:“長青?是谁?” 赤狐顿时红着脸低下头,单手挠着自己的前额:“是我小名,我就告诉了舟儿一人。” 谢必安无以言对,默默的扭过头往范无救的身边凑过去。 是范无救首先找到了当时的密洞,转身招了招手:“你们都赶紧的跟上,我已经发找到窝藏僵尸的地方了。” 身边的谢必安觉着有些不对头,没有等后面的邹舟和赤狐靠近,自己一个人打头阵就闯进去。 往里面一瞟,竟然变成了一片空地。 “不得了,有妖怪已经将僵尸转移了!” 范无救急速跑到了空地的另外一边,发现周围根本就没有可以出去的出口或是暗道,伸手触及的时候都是觉着被雷劈一般。回头望着神情都是紧张而不知所措邹舟和赤狐:“看样子他们已经转移了,不过,也没有跑太远,我们现在要分头去找。” “好,我和大黑你一起,邹舟交给赤狐你照顾,我们现在就……” 我打了一个停止的手势:“先等等!” “我想我应该知道是谁藏起了僵尸,现在又准备转移到哪里。” 真希望我没有想错:“癞蛤蟆精应该带着僵尸去了有雕刻像的地方,那里很隐蔽。” 赤狐恍然大悟,连忙说:“舟儿想的没错,听我父亲说,雕刻像是神仙窟了的心脏,只有那里几乎是没有人找到而且最多也就是能够停留一个时辰。” “可是----” 范无救继续道:“我们谁能够保证找到并且在短短的时间内干掉所有的僵尸?” “邹舟可以的,大黑,之前她在这里被困了好几天。” 赤狐又开心又疑惑,是的啊,他也知道邹舟时被困在神仙窟内,可是,知道的事情竟然还不完整。 说完,我走在中间,靠着记忆找到了“心脏”。 迎面我能够嗅到血腥味,如此一来,就能够证明我的猜想是没有错的。 可是,我们找不到入口,仰头虽然能够看见顶头有大约五六厘米的石缝,但也不能够变成蚂蚁钻进去吧。 “不用担心,你们待在原地都不要动,我现在就将那石缝裂开。” 话音落下,我们看见一棵狐尾松,它遮盖住视线,看不清过程,而几分钟后,结果就已经摆在了眼前。 石缝已经有半米宽,我们攀爬上去,掌着石壁周围凸出的石头块,里面所看见的景象和我当初几乎是一模一样。 “我们先等等,癞蛤蟆精就应该在里面才对。” 我紧张的不敢大口呼吸,看向两边的小白和大黑冲着我点头,我继续聚精会神的观察里面的每一个物品。 过了好久,下面才有动静,我们纷纷都竖起了耳朵细细的聆听。 “真是该死,是谁那么大的狗胆子,竟然带走了我的人?” 随之,乒乒乓乓声一阵阵响起而沉下。 癞蛤蟆精掰着手指头数了好一段时间,脸上稍稍开心一些:“幸好老子聪明,及时的将你们给转移了,要不然啊,你们一个个都要死无葬身之地知道不知道?” 没错,癞蛤蟆精正在对一群站的笔直的僵尸说话。 “是,谢癞蛤蟆精大人!” 癞蛤蟆精不过是随口问问,不曾想到僵尸还会说话,不仅如此,还能够对着自己眨眨眼睛,挑挑眉,若不是有着一双双尤其夺目的红眼睛,咋一看还以为就是人。 “哎呦偶去!” 癞蛤蟆精的双手在发颤,此时,一大波僵尸都在嘴角微微上扬的眯着眼睛对着他笑,而不快不慢的移动。 “你们这都是……做什么?” 害怕了,紧张了,所以就不断的往后退步,癞蛤蟆精用脚挑起了大砍刀,牢牢的握在手里。 “我们要谢谢你。” “对,谢谢你饲养我们。” “还不忘对我们施暴。” …… 一串银铃般的笑声从一具具僵尸的嘴里发出来。 听得我头皮发麻,而心里倒是觉着此不就是好事? 我手不够长,只能够用脚踢一旁的小白和大黑,吸引了他们后,我仰头瞅着依旧是原形的長青说道:“现在正是好机会,我、大黑、小白一起跳下去,拦住僵尸,而長青去抓住癞蛤蟆精。” “不行!” 三人竟然异口同声,且是很果断。 “那该怎么办?我们总不能够眼睁睁的看着僵尸和癞蛤蟆起内讧了然后渔翁在后坐享其成?” 我就是说说,没有想到他们竟然当真了。 一口一个好字,毫不吝啬。 谢必安对着邹舟比了一个赞:“邹舟你智商总算是在线了。” 哼,懒得回应。 底下的僵尸群和癞蛤蟆精之间的距离渐渐的缩小,我都恨不得变成了长颈鹿能够伸着脖子看得更为细致。 然后只能够美美的想想。 “你们这一群狼心狗肺的东西,再敢靠近老子一步,看我不砍得你们连生前的爹妈都不认得!” 哗哗--- 僵尸成洪水般涌到了癞蛤蟆精的面前。 “啊啊----” 顿时,觉着冰冰凉凉而黏黏糊糊的东西溅到我脸上,我扭头对着小白。 “快看看我脸上什么东西在蠕动?” 094 化身为容嬷嬷 - 无常养殖日记 - 橘苗 谢必安他们现在所遇到的种种事情,阎魔已经多少了解了情况,倒是没有派人,而是自个儿去了隐殿。 与此同时,阎萝还在担心既然黑心老板已经被抓,自己他倒是不敢说,会不会说出其他的话,到时候反而陷自己而危险中? 阎魔来的悄无声息,发现阎萝面容复杂,心里已经知道几分。 “阎萝,哥哥有件事要单独的问问你。”言外之意阎萝又怎能不懂,她看向了两边的女侍从,一挥手,她们便是点头垂下,快速的退下去。 阎萝走到门后检查是否锁好,方才转身回到了自己的位置,看着哥哥的脸:“有什么话就说吧,我看哥哥这几天都心神不宁的,想必一定是重要的事情了。”说完,淡淡的笑容消失在嘴角,却是提心吊胆起来。 阎魔从邹舟被陷害开始说起,每说一句,眼睛都会有意无意的瞟向身旁的阎萝。 阎萝很机敏,自然猜出了哥哥话里话外的意思,自己虽然一句话都没有说,眼神无不是在回应,哪怕是弱弱的也好。 “事情已经说完,我想听听妹妹你的想法。”阎魔靠在椅背上,双手交叉很自然的放在自己的腿上。 “事到如今,既然哥哥心里都已经确定,现在不过是想让我亲口承认罢了。”阎萝伸手拿起桌面上摆放着小玩意儿,尔后放下,换了种口气继续说:“对,是我当初帮了一把孟婆她们,后面出现成群的僵尸也是我让饲养他们的人放出来,至于我是怎么想的,哥哥你应该知道才对。” 说是不惊诧,也不完全是对的。阎魔虽然明白,可是,不懂妹妹的心究竟是被什么魔怔了? 难道仅仅就是因为自己对邹舟的态度与其他的鬼不一样? 见阎萝脸色憔悴,阎魔已经没有继续留下谈话的理由和话题了,安慰恐怕还会适得其反。现在他站起来,极为郑重的说道:“你若是觉着我会喜欢上一个乳臭未干的丫头,你未免也太小瞧你自己的哥哥了。” 说完此话,阎魔打开了锁推门而去。 阎魔愣在座位上,眼睛久久的盯着阎魔所坐的椅子。 “真的是我自己想得太多,误会了?” “可是……”阎萝抚着自己心脏的位置,它跳的很快,而且,每一声仿佛都能够让她的身体都要不由自己的动起来。 阎萝久违的露出了发自内心欢喜的笑容,她突然就如释重负般,感受到了从未有过有的轻松。 阎萝知道哥哥是不会告诉任何僵尸的事情和自己有关,但脑海中出现了一个人。 现在她要将僵尸的事情彻底的结束掉。 “来人,你们速速给我准备好飞马还有轻便装。” 阎萝快速的洗了个澡,换上了简单大方纯黑色的骑马装,带上了几位有妖术又会功夫的侍卫,一同赶到了神仙窟门口。 “殿下,你看这地面上已经躺了好几具妖怪尸体,我们要不要……” 没等侍卫说完,远处来了一大群人。 阳光尤为的刺眼,阎萝只好拿手挡在额头上,方才看见远处靠近的人正是树妖王和他的下面的爱臣。 “老尊参见殿下,可问殿下特意来此是否因为神仙窟内僵尸的事情?” 阎萝庄严点头:“树妖王说的正是没错,你也知道这一片是我所管的地区,现在出了事情,我总不能够麻烦我日理万机的哥哥,而自己守殿等消息。” 树妖王满脸和蔼可亲的笑容,连连夸赞,身后的一群树妖也是频频点头,倒是没有作声。 树妖王看见催骨花已经绽放,长叹息了一声,告诉包括阎萝其他人等,都躲到他的身后,尔后,他便闭上了眼睛,屏气凝神而去全神贯注。 过了一会儿,众人看见藤上的花朵逐渐开始枯萎,有些掉落在地上,慢慢的土地融为一体。再看藤树时,它已经如同被烈火所烤炽一般,不仅仅飘出了滚滚青烟,而且,在众人的视线里很快就化为了焦黑的碎片,随着一股由树妖王生起的妖风,卷入到了一棵已经老去而死的梧桐树下。 顿时,梧桐树桩上抽出了一根嫩枝。 阎萝看在眼里,心里直是觉着不可思议。 待到众人随着阎萝走进了洞内,几乎是走遍了所有的地方,都未看见僵尸。 阎萝心里纳闷:难道是邹舟他们已经制服了僵尸? 走到了黑洞的深处,树妖王看见金刚石雕刻像,那双眼睛透着血红色,心里暗暗的叫不好,身后的臣子也不会不知道。然而,各个都没有抬起头对毫无所知的阎萝说半句。 树妖王故意走到了阎萝的前面,弓着腰抱着拳:“阎萝殿下,想来僵尸在神仙窟所言有假了,这黑洞里面阴气过盛,为了保住您的凤体,不便于在此久留,剩下的事情一概都交给老尊去办,若是一旦有情况,我便禀报给您。” 此话正和阎萝心意,却是表情的不情不愿,思考了半刻钟才是点头答应,带着自己的侍卫出了神仙窟。 离的神仙窟远了,一位侍卫说道:“阎萝殿下,方才树妖王举止拘束,他身后的大臣都畏畏缩缩的,似乎是有事情瞒着您。” 阎萝反身做出闭嘴的动作,看向神仙窟眼神深邃而不可捉摸。 “此事我当然注意到了,我虽然管着这里,但是了解程度不及树妖王,既然他要担下重任,我何必不给机会?” 说完,阎萝骑上了飞马和侍卫速速回到了隐殿。 而神仙窟内,树妖王领着自己的大臣们,围绕着雕刻像足足走了十圈。 “现在大事不妙,我们断不可让其他妖怪尤其是两位殿下知道。现在你们赶快将这里封锁起来,我要去找赤狐,问问这小子看管得叫什么事?” 树妖王很生气,来到了狐尾松洞。 没有看见赤狐出门迎接自己,倒是被三兄弟围绕一团而不能够坐下。 树妖王一看见孩子永远都是要一副慈祥模样,抱起了老三放在自己的腿上问:“家中怎么就你们三兄弟,赤狐呢?” 老大神秘兮兮的冲着树妖王眨眨眼睛,伸着手指头放在自己的嘴巴上。 老二笑嘻嘻的说:“这是我们和赤狐哥哥之间的秘密,等舟儿姐姐同意后,我们就告诉你。” 树妖王一听连忙问:“‘舟儿姐姐’我认识吗?” 老大捂住的老二的嘴,老三倒是抢答:“你不认识的,我们三个都见过,舟儿姐姐长得可漂亮了,而且心地善良,对我们非常好。” 树妖王越听越懵,转而一想,已经完全偏离了轨道,连忙将话题扯回来。 “你们赤狐哥哥去了哪儿有告诉你们吗?” 话一出口,三兄弟齐齐的摇头。 好吧,树妖王投降了,谁叫是自己的儿子呢? 一边是坦然轻松,一边是紧张担心,殊不知早在三个时辰之前所发生的事情。 正当谢必安和范无救跳下去之后,僵尸们已经围攻住了癞蛤蟆精,那一声刺耳的惨叫,本都以为是癞蛤蟆精所发。 事实上,却是一具僵尸。 两人什么都没有做,就看见僵尸群陡然间的散开来,而被逼在墙角的癞蛤蟆精左手拿着带血的大砍刀,右手擦着自己的脸,而留下了血迹。 “咯咯咯,呱呱呱。你们都给我过来哇?” 谢、范二人稍稍往后移动了脚步,现在所见的癞蛤蟆已经半疯半癫了。 我依旧趴在石缝间,身旁的赤狐,已经按捺不住想要一同下去。 “長青你的枝条能够托起我延伸吗?” “可以是可以,可舟儿你准备做什么?”说着,赤狐的枝条已经伸到了邹舟的脚边。 “拜托你了。” 赤狐对邹舟很容易心软,答应后,托起了邹舟。 “長青,左边,再往左边一点点。” “長青,再低一些。” 谢必安看见邹舟坐在枝条上,正在接近癞蛤蟆精,回头冲着赤狐喊:“你知道你现在做什么吗?很危险知道不知道?” 赤狐当然知道,可还是执拗不过邹舟,没有理会谢必安,专心致志的听从邹舟指挥。 好,好了,就快要成功了。 我伸手已经能够碰到癞蛤蟆精,避免自己被捉住,特意的用扎手的一串“狐尾巴”挡住我的脸。 “癞蛤蟆精让你残害无辜的妖怪,我陷在就替他们要你的命。” 话是这样说,事实上我不过是想要让自己看起来凶恶一点。 瞧见癞蛤蟆精只闻其声不见其人的慌张和气愤,我倒是挺开心。 用狐尾巴全身武装后,我徒手抓住周围的纸条,慢慢的站起来。 “小白,大黑还有長青,下面请欣赏我的杂技表演。还有呐,若是我们再喊你们的时候,可千万要来。” 都已经交代完毕,我对着癞蛤蟆精的脑袋,跃身坠落。 但凡是肉身都应该会被赤狐的“针”所扎的哇哇叫。 我勉为其难的扮演一次容嬷嬷,要扎的就是癞蛤蟆精这位“可怜而可爱”的紫薇格格。 其他人看见邹舟平安落地,癞蛤蟆精变成了一只“豪猪”都不禁嘴角上扬。 只是瞬间,僵尸们周围扬起了一阵带着尘土的狂风,大家的眼睛不得不紧闭,等到睁开眼睛的时候,却是发现现场已经再无留下一具僵尸。 而豪猪发疯似的撞墙所发出的惨叫足以震耳欲聋,不知怎么就撞开。 嘭---咣当! 095 无意识中穿过任意门 - 无常养殖日记 - 橘苗 在一片狼藉中我们追出来。 “我们现在还是赶紧回神仙窟比较好,你们说呢?”我从赤狐的树丫丫跳下来。 小白这家伙儿倒是躺在地上装死一动不动,也不理会我,倒是大黑看了我一眼,顺便说了一句好。 我抬起头看着長青,见他没有异议,于是我和大黑就拉起了小白爬上了赤狐的身上。 根据赤狐所言,他能够很快将自己的枝干在几秒钟延伸到想要的目的地,果然是树妖王的儿子,气质与众不同,而且说到说到,尤其还是那么的谦和。不像是某人,全程吊儿郎当。 “你们先不要进去!”長青突如其来的一句让和两货顿时停住了脚。 谢必安写满我不愉快的脸看着赤狐 “我们都已经到门口你突然就让我们停下几个意思?”说完话,毫不在意自己形象的掏了掏鼻屎。 赤狐见邹舟和范无救同样疑惑只不过是没有过分的表现,拉着他们一同退后一步方才解释: “我能够感觉到我父亲还有一些大臣此时此刻就在里面,神仙窟是我们树妖界最为忌讳的地方,若是没有得到我父亲的同意,任何妖怪都不得擅自入内。” 我瞅着小白欲要说话,我连忙拽住他的手,笑着回答長青:“原来是这样,那我们就在外面等你。” 谢必安脾气已经上头,哪怕是邹舟死拉硬拽也是无事于补。 往前跨了一步,不由分说得救拽住了赤狐的衣领子,将心里的话霹雳巴拉的一通说出来。 谢必安就是想着,自己还有邹舟都险些丢命不说,现在知道最多的癞蛤蟆精虽然跑出了神仙窟,可是一头撞在了一棵洋槐树上,居然就给撞死,本就是所剩无几的魂魄飞的无隐无踪。 现在大家嘴上不说,谁不明白着神仙窟里面有鬼,一个树妖王在里面算老几? 赤狐眉头紧皱,好一会儿后,走在前面掀开了催骨藤,回头道:“谢大人骂的有理,我们一同进去一探究竟,若是我父亲责怪起来,你们莫要往自己的身上揽,我来承担一切。” 谢必安终于露出笑容,抱拳后,往赤狐的胸口友好的砸去。 一阵喧闹怎能够不引起里面树妖王的注意? 当邹舟他们正锁定了金刚石雕刻像这个目标往里面走的同时,树妖王带着自己的臣子往外快步。 虽然年事已高,眼神还是出奇的好,一眼看见了自己的儿子,正要开口责怪,却是发现儿子的身后还跟着七爷和八爷,还有一个从未打过照面的小妖怪。 树妖王伸手打了一个停住的手势,身后的大臣立马停住。 对面的赤狐等人也同样如此。 然而,现在并非是,或谈判或指责或询问的时候,赤狐回头对着邹舟他们说了几句后,大步上前拦住了树妖王,而邹舟他们则是从侧面奔向里面。 此时让我觉着仿佛是玩着扔石头躲猫猫的游戏,而我深知,我和两货会有足够的时间赶到雕刻像那里。 与之前相比,我现在跑步已经不会喘气的难受,隐约之中,我嗅到了渐渐苏醒而变浓猖狂的味道。 “小白,大黑,我们的加快速度,我感觉很不妙。” 小白在急速中,阳光帅气的脸有些阴云密布,而范无救倒是一脸没有表情。 我们用最快的速度来到了雕刻像旁,周围空旷的土地上冒着热腾腾的水蒸气。 “这是怎么回事?下面难道还有温泉?”我指着浓烟最密的地方问。 忽然只觉着自己飞了起来。 谢必安见邹舟一个人站在一处,连忙拉过邹舟站到了范无救的身边。 “不管接下来发生什么事情,你要看准了我和大黑再行动,不要让自己落单知道不?” 很少能够看见如此这般正儿八经又帅的掉渣的小白,我勉为其难的答应。 耳边突然响起了石头砸石头的声音,没有多长时间,我们仨感觉就是在蒸桑拿,浑身上下的衣服湿透了不说,就连立在不远处的雕刻像,在雾气中仿佛也变得软踏踏。 “小白,我热得难受。” 我蹲下身,明显的感觉到腹部的伤口正在裂开。 殊不知,也正在合上。 谢必安扛起了邹舟,和大黑说了几句,一起爬到了雕刻像上。 底下因为源源不断冒出的热气,能见度基本上为零。 对此,谢必安和范无救也暂时没有法子从封闭的密室中,带着邹舟先出去。 两货正在讨论怎么出去,耳边除了他们的声音,我还听到了蛇吐着信子的那种声音。 我举起手搭在小白的肩上。 “你们不要说话,听听周围的声音。” 幸好两货没有认为我是在开玩笑,很快就住嘴,并非是我幻听。 “这里难道有蛇?” 我刚要开口回答大黑的话,就在我眼下的一片白雾,忽然就散去,取而替之出现在我眼睛里的是三具昂头抬手臂,用同样猩红的眼睛盯着我。 我一个激灵站起来,不容我去告诉与我背对着的两货,我脑子瞬间只想着一件事:火速转移。 估计天都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事情,慌乱中我竟然带着两货回到了九龄和恒生的那个家。 我瘫坐在地上,小白一句接着一句说的我心里好烦。 “不要说话,让我静静先!” 谢必安双手搭在背上,闭上了嘴巴。 天,此时是黑漆漆的,周围很安静,九龄和恒生的家不仅变漂亮了,还很有朝气,因为从里面出来了一个小孩,看着很机灵,他还冲着我伸舌头,后面正站着九龄! 等等! 我腾空而起,跳起来无声的掰着两货的脸看向那孩子和妇人。 只要是看见过九龄的人,第一反应都认为她就是九龄。 虽然两货告诉我说不是,可我心里却是坚定的继续认为。 只不过,现在是我们无意识的逃到这里。 小白或许是担心我闯进了别人家中,所以才拉着我走到更为黑暗的地儿。 “你倒是说句话呐,你怎么把我带到这里来了?”谢必安着急。 “我……我看见了僵尸一心想着吃掉我们,我就……莫名其妙的带你来这儿了。”我委屈巴巴的解释,用我充满怨念的眼睛瞅着某白。 “僵尸?可是我们之前看见的那种僵尸?” 小白问得我都糊涂了,僵尸难不成还有很多种类不成? “他们都头戴着黑红相间高帽,穿着印花长袍,脚蹬黑靴,红眼睛可吓人了。” 范无救思忖片刻,说道:“邹舟你现在带我们回去,逃避不是办法。” 这个我当然知道咯。 我脑子再一发热,回到了雕刻像身上,底下已经不止三具僵尸了,成片成片,出乎我们的意料。 两边的石门外有撞击声,看来赤狐他们已经知道里面有坏事发生,所以在竭尽全力的打开石门。 “你们有没有觉着他们都是冲着这雕刻像来着?” 范无救和谢必安同时转头看向邹舟,同样是质疑的眼神。 我不服气,自己所言定有道理,我偷偷的滑下雕刻像,闭上了眼睛,不顾三七二十一从僵尸缝隙间穿过。 他们不但没有注意到我,更可能够伤我一根汗毛。 我跳起来冲着两货摇摇手臂大喊:“你们俩个都赶紧的下来,他们真的是冲着那个凶神恶煞的雕刻像去的。” 谢必安吃惊之外,有些开心,范无救满腹狐疑。 两人下来,走到邹舟的身边,周围的僵尸齐刷刷的朝着同一个点踏步,场面着实叹为观止。 不久,石门都被撞开了。 赤狐走在最前面,树妖王紧跟随后,发现现场已经被僵尸挤满,而见邹舟他们平安无事,不禁流露出惊诧。 进来一群人也没有去搭理,我看见了雕刻像上那双红眼睛,似乎已经睁开了一半,而下面的底座不知道什么事情已经断裂。 我心一紧,总觉着更坏的事情已经离我们不远。 “小白、大黑、長青你们看地雕刻像的眼睛!”我一声大喊。 众人都将目光锁定了那双眼睛,它正睁大着看着底下。 树妖王狠狠的吸了一口凉气,语气慌张而略结巴道:“快!快……妖孽竟然要苏醒了!” 赤狐神色也变得尤为紧张,前去拉着邹舟下往后退步,谢必安和范无救虽然不知详情,也知道事情重大,不好出声。 靠近雕刻像的僵尸眨眼住一间,就没踪影,仰头所见的只有雕刻像已经变得通体血红。 树妖王目瞪口呆住,老脸的皱纹挤作一团,布满皱纹长满了老茧的手搭在身边的大臣身上,紧张兮兮的说:“除了我们树妖界的人,其他都出去!” 赤狐对着邹舟他们一面点头一面做手势。 “快出去!” 我们正要走,却又听树妖王叫喊:“这件事你们切勿外传!” 听着有些不舒服,可也无奈,我们仨速速走出去。 哪知道那地上的碎石头竟然重新组合在一起,变成了原先的石门将我们隔断。 不知道是石门太厚还是里面过于安静,竟然听不到一丝动静。 “我们现在明明就是帮了他们,现在倒是被赶出来,这口气叫我怎么咽下去?” 小白心里不舒服也是人之常情,我们仨现在停在石门后,也不知道是该走还是该留?走的话,我们之前的努力不就是前功尽弃了?留下的话,我们又算不上树妖界的一员,唯有家务事情是短短不能够随便插手。 或许我们慢点走,若是半途需要我们帮忙也是来得及叫唤不是。 我拉着两货的手,开始往出口走。 十分寂静的洞内,忽然响起一声:“且站住。” 096 为了爱,一切皆可抛 - 无常养殖日记 - 橘苗 “怎么办?咳咳,癞蛤蟆精居然逃走了!”我从地上爬起来,满嘴都是碎石头和灰。 “石壁的裂缝就要合上去,我们赶紧追上去!” 小白直接将我背起来,我抓着他的肩头,跟随前面的大黑从正在缩小的裂缝里仿佛是泥鳅似得,溜出去。 阎萝倚靠着栏杆看着蓍草而出神,一位侍从迈着小步子跑到其身后,感觉到此时殿下的心情不佳,极为小心谨慎的将消息说出来。 哪怕是被迫抬起头也不敢与阎萝对视,等了许久,听到离开二字,连忙起身快速的退下。 就在这个时候,又来了一位侍从,禀告阎萝阎魔殿下去了修心阁。 阎萝对着所有的侍从吩咐,自己现在要独自去,无需跟随。尔后,阎萝面容带笑从所有的侍从前走过。 修心阁内,阎魔一上午都在办公,好不容易处理完得出了空余的时间,方才来此,喝一杯现磨的咖啡,休息片刻。 咖啡刚刚端上来,门外的侍卫传达阎萝求见,阎魔喝了口尝尝咖啡的味道,微微点头对着那侍卫招手,表示同意。 很快,阎萝款款走进来,阎魔指着对面的竹椅,见阎萝坐下笑道:“妹妹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阎萝倒是没有回答,唤来了侍从要一杯苦咖啡,侧头看向哥哥得目光,带着笑意而不可捉摸。 一杯咖啡的时间,兄妹两说的话还不足十句。 见阎魔欲要离开,阎萝才是张口挽留:“哥哥能够像现在面对面的坐着喝一杯咖啡的机会是不是变得越来越少了?” “妹妹这话哥哥自然是知道,接下来的话不说你也已经知道大概,既然如此,我们就应该享受每一次在一起的时候不就好了?”看似找借口的话,在阎魔的嘴里说出来,还是一如既往的婉转而动听。 犹如是一颗甜腻的毒药,让阎萝分明是知道有毒,也愿意一点一点的吞下去。 阎萝极力的克制住自己的不快,很想要笑笑而过,可是,笑着笑着,心里就好难受,难受了就实在笑不出来了。 “我来找哥哥是有事情要说,神仙窟的事情哥哥你已经知道了,我就不再表述。值得开心的是,如今在树妖王的施法下,已经再一次将邪棫封印,所出现的僵尸都不攻而灭,那一片已经恢复了太平。” 阎魔听后欣然一笑,看阎萝的眼神中,不似以往那般冷冷淡淡。 然而,心里知道事情还没有就这样结束。 此话没有说出口,阎魔笑着就离开了。 不明所以的阎萝握住了咖啡杯,一直留在修心阁内。 阎魔回到了孪殿,拿起了文案正好检查,脑海中不断的浮现出邹舟他们仨。 底下陪同查看文案的崔珏见阎魔青涩一笑,心里感到稀奇。 “殿下,剩下的文案我一个人就可以检查完,至于是即将打入狱但是审查不够清楚的妖怪我会通知钟馗重新审案子。”崔珏说话的时候一只埋头看着文案,所以阎魔看不到表情。 “那好,崔珏你辛苦了。” 崔珏正要回复一句并不辛苦,抬头已经不见阎魔殿下。 阎魔果真就像是一只放出笼子的金丝雀,呼吸到外面的空气,沐浴着哪怕是过于热烈的阳光,不管是身体还是心脏,都倍觉着痛快。 这种自由自在,阎魔他很长一段时间内都没有感受到了。 以至于,现在他脑子里萌生了一种想法:是不是该去旅行了? 换了最为普通的白色衬衣,亚麻色的七分裤,走在街上还是那么的显眼。 也是因为,此刻街上还是无人。 阎魔不奇怪,倒是心里的落差让他看上去很失望。 “殿下?” 阎魔虽然只听到了声音,可是已经判断是来者是谁、现站在那儿。 毫不犹豫走向了一间杂货铺的门口,门,是开着的,里面是空空如也。 当然,除了所看见的夜叉之外。 夜叉坐在一个擦干净的柜台上,左手拿着一块璞玉正在鉴定真假。余光瞟见阎魔果真走进,也就将璞玉随意的放进了自己的口袋内。 “我猜殿下是要去找范无救他们。”夜叉的眼神很肯定。 “没错,你一个人在这里做什么?”阎魔回答的也干脆。 夜叉无表情的跳下来,摊开双手。 “方才殿下所看见的璞玉是我低价买来的,这里就是我休息的地方,没有其他的意思。” 说着,夜叉已经走到了外面,一面慢步离开一面掏出璞玉朝后面扔去去一面悠然说道:“这块东西殿下帮我给范无救,告诉他我们从此就真的互不相干了。” 阎魔接住了玉,还是温热的。 “夜叉你站住!”阎魔一声命令。 只是,命令对于夜叉没有束缚。 他不但没有停下,还加快了脚步,不一会儿,阎魔就看不见了。 与此同时,就在狐尾松洞外的露天庆功宴已经接近了尾声。 树妖王底下的大臣们各个喝的脸上都像是被抹上了胭脂,不是摇头晃耳就是踉踉跄跄的走路。 赤狐细心,吩咐自己的几位要好的朋友,陪同喝醉的大臣回府。 而赤狐自己拦住了准备离开的邹舟一行人,牵住了邹舟的手,前去找树妖王。 谢必安和范无救不明白赤狐意图,只能够跟在后面,看见赤狐带着邹舟走到树妖王前面,提前都没有说一声就噗通跪地。 “父亲,请求您成全我和舟儿的婚事。” “什么?” 一个声音是我自己的,剩下就是两货的和声。 树妖王的酒意已经被吓得全无,颤颤巍巍的站起身,指着邹舟一脸吃惊的盯着自己的儿子。 “你要和他结为夫妇?” 赤狐抬起头将握住邹舟的手举到了树妖王的眼前,点头。 “儿子现在说的每一个字都是发自心里的,绝无半点虚假或是玩笑,还望您成全我们。” …… 我是被蒙在鼓里面的,不然的话,長青怎么都不事先和我说一声。 现在的话,我就不会痴痴呆呆、傻傻乎乎的了。 耳边没有声音了,我心里倒是出现了很多杂音,我试图抽出自己的手,实际上我做不到,長青他实在太用力了。 我看向两货,连大黑都变成了呆鹅。 其中一定是哪儿出错了,我得冷静。 树妖王扶住自己的额头,嘭的一声倒在了座位上。 “我的長青啊,他,他用自己血帮助我们树妖界封印住了邪棫,的确是功不可没。可是我的儿啊,你怎么能够拿自己的人生大事去作为奖赏?实在是糊涂,糊涂啊!” 我听着在心里默默的叫着好,侧头却是看见赤狐的脸色,极为难看。 “儿子心意已决,三日后必会和舟儿完婚,若是父亲对我失望至极,王的位置大可以托付你信任的人。” 语毕,赤狐继续牢牢牵住邹舟的手,从地上站起来,反身就大步朝外走去,其架势断不可阻挡。 树妖王深陷下去的老眼睛,瞳孔很快放大,用劲了所有的力气,嘶吼了一句:“好!你今天若是走出了这个狐尾树洞的门,我们便是断绝父子关系。” 赤狐用自己的行动表明了对邹舟的心意。 也深深的打击了树妖王。 在外守候准备护送树妖王回去的一位大臣感觉里面出事,急急忙忙跑进去,看见树妖王气喘吁吁的半躺在地上,连忙唤来了外面的所有丫鬟小厮。三兄弟将一切尽收眼底,趁着所有人手忙脚乱的间隙,偷偷的跑出来。 老三:“哥哥我们是不是要去追赤狐哥哥?” 老二点头,老大思索。 三个小家伙儿脚步很快,前面一百米处的转角看见了赤狐背影,连忙飞跑过去。 “赤狐哥哥你现在要带着舟儿姐姐私奔吗?” 不等赤狐说话,老三就点头笑哈哈的说:“我们都支持你,带着舟儿姐姐赶紧跑吧。” 谢必安拎起老三,敲了敲他的脑袋。 “都是人小鬼大的我,什么私奔?这是你们小孩子应该说的话?” 老三嘟起嘴,双脚乱蹬,踢中了谢必安的胸口,迫不得已谢必安就松开了手,像是抓小鸡的揪住老三的两只手。 “现在赶紧的带着你们脑子不清楚的赤狐哥哥回去,和你们的树妖王说清楚。”说完,毫无征兆的松手,小家伙儿屁股落地,虽然痛但也没有叫出声,撇着嘴,瞪大了眼睛盯着谢必安。 “我的话千真万确,现在事已至此,我已经和树妖王不再是父子关系。你们就不要劝我了。” 看见長青看我的眼神,果真就只看见我一个人,然而,我心中并没有他,眼下我不忍心说一句对于赤狐不好的话。 “小白你别欺负孩子,我们都已经未神仙窟的事情折腾了一整天,现在都应该累了,回家休息才是。” 我拉着赤狐随着我一同走,三兄弟的话,来去他们是自由的。 快要到无常殿,迎面走来了阎魔殿下。 “你们身上一股酒味,怎么?喝酒庆祝都不叫上本殿下?” 阎魔的笑容有些贱贱的,至少对于现在的我认为。 见两货前去回话,我拉着赤狐率先进了屋,等待的青阳看见我就扑上来,好不热情。 “娘亲你可回来啦,青阳超级想你。” “嗯嗯,是是,娘亲都知道。” 我抱着青阳拉着赤狐走到了后院的那屋。 “这是之前给一位朋友准备的房间,现在他走了,你若是不嫌弃可以住下。” 赤狐心里虽然苦,可是笑容很甜。 “谢谢你,舟儿。” 阎魔迟迟不见邹舟而赤狐来拜见自己,对着身边的小白: “这玉你可否帮我交给范无救?” 谢必安接过,没仔细看,就点头当做答应。 随后,阎魔抿嘴暗暗一笑。 097 酸死不偿命 - 无常养殖日记 - 橘苗 谢必安忽然觉着有些奇怪,举起了玉正要询问阎魔几句,谁知,竟然只是得到了一个一点点绽开后极力消失的笑容,尔后,不见踪影。 范无救站在秋千旁想着黑心老板的事情,对此,他是一点都没有注意。 等到转身,只见谢必安愣头愣脑的站着,问了句:「阎魔来此有何事?又怎么突然就离开?」 谢必安嘟嚷说几句,怀揣着玉就匆匆的掉头往屋子里面走,心里是一个劲儿的纳闷:阎魔这块玉是从哪儿得来的? 正思考着呢,额头上都出汗了,迎面的青阳忽然跳到了他的身上。 「小白,从今天开始赤狐是不是要和我们一起住了?」 若不是看在青阳天真无邪的一双水灵灵的大眼份儿上,谢必安一拳头已经们上去。 「是你娘亲说的?」问话的架势看似都要把青阳吞进肚子里面。 「不是,娘亲说是你们的意思。」青阳下意识的抱住自己的脑袋,尔后,蹦跶下地。 谢必安脸上表情丰富极了,仿佛同一时间尝尽了酸甜苦辣般。 他跑在了青阳的前面,穿过了后院,直径冲进了小草屋内。 「赤狐你真要住在这里?」话说出口的同时,谢必安猛然的想之前赤狐说的话。 「若是你们不嫌弃,我真心想要住在这里。当然了,你们若是反悔,我马上就走,绝对不打扰你们。」 谢必安想说不行,你走吧,可是到嘴的话很快有被咽下去,挤出了几丝笑容。 「我们言出必行,哪能够说反悔就反悔,我就是想着这里和你住的地方天差地别的,怕你不习惯。」谢必安好客的样子还是要装一装,哪怕不怎么像,他自己的心里嘀咕着。 见赤狐不但有半点发觉,还千言万语的道谢,谢必安忽然心里倒是有些过意不去了,笑容也变得真切,说着:「你愿意就好,不开心的事情反正都已经过去了,再想也是给自己找不快,开心啊。」 我一句话都没有插上,只能够和抱着青阳出来。 阳光洒满了整个后院,和前院所不同,这里正因为地势不够平坦,在一快快奇异的巨石的点缀现下,仿佛置身于连绵起伏的小丘陵之中。 不过,在少数的平地上,生满了巨型的苔藓。 我脱下了鞋袜,走在上面滑溜溜而冰冰凉凉,既舒服而又凉快。 稍不留心的话,自然就会摔跤了。 「伤口都没有好,就已经不安分老实?」 听到大黑的声音,虽然背后还是会一凉,只是,瞬间有感觉到暖呼呼的。 我委屈的抬起头,他竟然向我伸出了手,我迟疑着是否要握住那只大手的时候,身子已经被托起。 从未感受过大黑的手臂内的温度,竟然和我想象的完全不同。 就那么几分钟,好安心。 「你现在就坐在这里晒晒太阳,我有些话和你谈谈。」 我坐在秋千上,大黑就站在我对面,这是他第一次这般郑重的找我谈话。 「嗯嗯,你说吧,我听着。」 阳光照在范无救脸上,使得他看上去没有那么的冰冷。 「为什么不答应赤狐的求婚?」 什么?大黑破天荒的找我就是说这个?我让自己尽量的不那么吃惊。 「为什么要嫁给他,我现在是男的,还要和你们一起继续捉鬼,哪有时间结婚?」 范无救冷哼了声。 「难道你就永远甘愿女扮男装,跟在我们的屁股后面?」 「这个我,我,暂时还没有想过。」 范无救语气变得激烈起来 。 「哼,没有想过?你千万不要以为我和白收留你就是生生世世,我们现在的关系算是挺好,可是,你必须要知道,三角关系是最不稳定的。」 我离开了秋千,想要往前走几步,可是我发现我做不到。 「大黑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是嫌弃我夹在你和小白中间吗?还是你误会我和小白的关系了?」 「谈不上嫌弃,我只是却劝你好好的考虑你和赤狐的婚事。」 邹舟的脑袋垂得太低,范无救想看但是看不到。 闻到赤狐和谢必安说话的声音,范无救若无其事的转头,靠近了他们。 「大黑,我和赤狐现在要去一趟无名森林,你帮我留在家里照顾邹舟吧。」 说话的时候,谢必安的眼睛瞅着不远处低着头的邹舟,还准备问邹舟是怎么了,范无救说: 「二狗子青阳都在,我和你你们一起去。」 范无救盯着谢必安,伸手快速的拉着他就往大门走去,赤狐在后面倒是不慌不忙,关心了邹舟之后,才追上去。 修殿内,崔珏听闻黑心老板竟然在狱中已经被暗暗缠身的恶鬼绞死,魂魄已经飞散,愤怒的拍着桌子。 眼下本是快要敲定的案子,一瞬之间,没有人证物证,无不觉着其中有蹊跷。 亲自去了一趟黑心老板所管的牢狱,以及还检查了锁链和手铐,并无任何的异处。 「难道就只是咎由自取人而罪有应得?」 心里想着,崔珏来到了隐殿的门口,伫立片刻,方才走进去说是有要事。 跟着侍从,崔珏来到了蓍草园。 见阎萝倚着栏杆正回头,说道:「打扰阎萝殿下了。」 阎萝说的不紧不慢:「崔大人竟然会亲自找我?想来你因为黑心老板暴毙的事情?」 「明人不说暗话,既然阎萝殿下已经猜中,就知道我来此的目的。」 阎萝用手绢掩着嘴冷笑。 「崔大人,东西可以乱吃,可是话万万不可乱说。之前邹舟被污蔑的事情你就已经怀疑我了,现如今,若是平白无故的往我脑袋上扣帽子的话,我可不饶你!」 崔珏一脸的严肃,丝毫没有被威胁到。 「僵尸一事,可真与殿下你没有关系?」 见崔珏眼色犀利,语气坚定,阎萝猜想他已经查处了一些,倒也无所谓。 「和我有关系又如何,我只不过是与黑心老板,为了让他叫出所有僵尸的事情,见过一面。以至于后来,怎么就突然的跑出来,我就不得而知了。请问崔大人还有什么事情要问?」 僵尸的出现没了黑心老板,也就断了线,况且,现在遍地都找不到一具僵尸,更是无从查起。 「阎萝殿下多心了,就算是你唆使黑心老板假装是无意放出僵尸,也已经找不到任何的证据,我不过是为了公事,前来找你,若有得罪,还望原谅。」 谈话完毕,崔珏心中已有了定数,暂且就将阎萝排除在外。 默认的将一切事情归根于,想要冲破封印重生的邪棫身上,从而衍生出来的所有事情。 谢、范还有赤狐,他们还带上了曼珠一同达到了凹凸地。 「我滴天呐,你们这片森林里面竟然存在这样奇葩的地方?」谢必安完全被所看见的巨坑震撼到,不禁发出了感叹。 「不瞒你们说,我也是刚刚发现这里。」语毕,赤狐变成了狐尾松。 「你们坐到我的枝丫上,我现在就带你们下去看看。」 范无救让曼珠抓紧自己的胳膊,托起了她放在了一个可以坐的舒服的树丫上,自己和谢必安则是掌着树干贴 着主干。 「你所说的毒妃草就是生长在这下面?」谢必安有些小兴奋,问的时候语速很快。 赤狐回答道:「正是这样,我麻烦两位大人帮我说服曼珠姑娘和我一同来此,就是想让她看看,这里的蓍草和其他的蓍草究竟是否同一种品种?」 说话的功夫,在赤狐的延伸下,已经到达了深巨坑的底部。 蒲公英的雨伞兵随着悠然的风,落到了每一个人的肩上、头上、手上。 曼珠伸手欲要捧着,它们却是从手指缝见钻走了。 「这里实在是太美了,就算是在梦中,我也没有见过这么漂亮的地方。」 谢必安点头说:「若是邹舟在这里,她一定会喜欢这里,大黑你说是不是?」 范无救先是愣了一秒,随后,象征性的只是点点头 倒是赤狐,有些后悔,没有带着邹舟来这里看看,哪怕只是办事情。 这里只有曼珠最熟悉蓍草,她每找到一株,细看后,都在旁边旁边做了标记。 一个时辰后,曼珠抹着汗水,和其他的人集合。 「我可以很确定,这里的蓍草是和其他地方都不同,它们的毒性更剧烈,因此,以毒攻毒的功效也更显著。赤狐大人想的一点都没有错,正因为如此,它们才可以不被沾染上毒妃草的毒烟雾,若是周围最生长得更多,或许就能够抑制住毒妃草。」 谢必安曾经还不觉着能够分辨出各类草药有什么了不起,现在他算是知道了,曼珠原来这么厉害。 「不过,赤狐大人,我也是揣测,不知道是否行得通。」 其实赤狐已经很开心,这样就犯不着大费周章连根将毒妃草砍掉。 「曼珠姑娘,现在毒妃草的毒气瓤已经关上,你是否可以再看看,它有没有什么药用价值?」 曼珠的脸一下子飞红,疏忽见就低下了头。 「赤狐大人太高看了我,我也是第一次听闻且是亲眼看见,还不知道。不过,我非常愿意回家查阅一番,还望赤狐大人给我些时间。」 两人交谈甚欢,谢必安既开心也糟心,他自己也不知道是为什么? 无常殿内 我缓过神发现自己竟然已经在秋千上呆坐了几个时辰。 我立马的跳下来,用手撩了撩挡住我眼睛的发丝。 「瞧你的样子,多么的可笑?」 这一声仿佛是从地底下发出来,把我给吓坏了。 「你是谁,给我出来?」 098 还是保持距离的好 - 无常养殖日记 - 橘苗 无意识踉跄了几步,稳住脚,我正要继续上前几步,却是已经看见了来者二分之一的面貌。 风,将地上的枫叶扬起来,遮挡住了我的眼睛,来者的声音倒是已经传进了耳内。 还当是那一个不速之客赶上这个时候来此呢?原来是熟人。 那一声嘲笑意味十足的话语还在我耳边回荡着,就像是一根刺,不偏不齐插在了心口上。 不,不,我是没心没肺想要活得不累的邹舟,打击?对我来说还少了不成? 我叉腰冷笑了几声,拿开了贴着我眼睛的枫树叶,笑道:「能够让您来人家亲自来一趟,看来今天是个好日子呐。」 边说我边是暗暗的掐了掐麻木的腿,走到了他的面前,瞧着他可以与范无救相媲美的冷眼。 「果然,果然!邹舟放在那里都是一朵独有的奇葩。」 夜叉心里想着,嘴上慢慢的漾出了笑容。 随后,走到邹舟的身后,瞥了一样被风吹动的秋千,捏住了绳子居然坐了上去。 「这秋千是谢必安为你做的吧?」 「没错,你下来,心疼我的秋千。」我盳了他一眼,不过,夜叉他完全不以为意。 夜叉很听话,下了秋千,倒是逼近我,用一种挑逗的眼神注视我。 「之前你和范无救的话我都不小心听到了,你的小心思我也不是猜不到,听我一句劝,趁着自己的芳心还没有完全被偷去,趁早断了念想。」 「先不说你卑鄙了,这是我自己的事情,而我只想说,既然你们都已经误会,就怎么着,我不在意。」 夜叉似笑非笑,似生气非生气,忽然抓起了邹舟的一只手,眼神忽变的幽深。 「这样和你说,范无救的东西他是不准任何抢走,不管你还听不听得懂,我能够对你说的就是这些。」 语毕,夜叉很嫌弃的甩开了我的手,从他的眼神里我读出了他很了解范无救,比小白知道的还要多。 「不是的,你和范无救想的太多了。如果你说完了,不想被他们撞见就可以走了。」 夜叉的眼神很复杂,我看不出什么,他用很快的速度离开了。 我知道绝非是因为我的话,他根本就不属于任何一片地方,那里他都能够停留,那里他也都能够说走说走。 之后我在堂屋坐了一会儿,闻见门被打开的声音。 他们回来了,还带着曼珠一起回来了。 我倒上了几杯茶放在桌上,问:「关于毒妃草的事情你们都解决了?」 谢必安欲要张嘴,看见范无救瞟着自己,而同时赤狐已经端着茶水杯走到了邹舟的身边。 「好在有曼珠姑娘在,我们很快就找到了控制毒妃草的法子。就是。」赤狐停顿,顺势找邹舟挨的很近的板凳坐下。「就是,那一片凹凸地离得我这里远,看管蓍草不够方便,我在想找一个可靠的雇工,帮我看守。」 其他没有听到赤狐回来的路上说起这点,一时倒是没有什么好人选。 「我看二狗子可以的。」我把二狗子从储藏室里拉出来。 「長青你看看怎么样?」 赤狐见过二狗子,虽然不熟悉,不过是邹舟推荐的,想都没有想,就笑着点头说好。 看在眼里的曼珠,拿着手绢扭过头去,心里莫然的觉着发苦。 谢必安笑得不走心,翘起二郎腿,指着二狗子的怂样儿说:「邹舟你脑子没事吧,二狗子被吓得现在都还没有缓过神,你就让他去深山老林?」 范无救只当做谢必安是关心二狗子,少有的当着其他的人面,站在谢必安一边。 现在看着 小白的脸,心窝窝都莫名的觉着火在烧。 偏过脸,我拍着二狗子的肩膀。 「你自己说说,想干不想干?」 二狗子听得明明白白,眼巴巴的盯着邹舟弱弱的点头,尔后又摇头。 「一句话,想不想?想的话,就冲着他说好。」 被邹舟一问,二狗子看向了一边的赤狐,小心的问:「危险不?」 「照看的蓍草有毒,但若是不吃的话,就没事,其他的就更谈不上危险。」 二狗子恍然大悟,傻呵呵的埋着头笑。 「谢谢赤狐大人给我机会,我二狗子一定会好好的看守蓍草,绝对不会让你失望的。」 这样一来我也不担心二狗子不但没有工作又无家可归。 中午我们一齐人准备去外面吃大餐,可惜,街上还是冷冷清清,不见其他的鬼。 鬼街只走了一半,曼珠想起自己还要查阅毒妃草的具体资料,急着回家,邹舟要送她委婉的拒绝。 大餐也没有吃成,回到了一无所有的无常殿,还是靠我一双巧手,做了几道菜,我们解决了温饱的问题。 趁着两货准备午休了,我准备去一趟孪殿,走出门,就被一只手给拦住。 抬头一看,正是满脸不正经的小白。 「好狗不挡路的。」 谢必安龇牙,瞪了瞪眼睛很快又笑嘻嘻。 「怎么和你叔叔说话呢?这几天的事都要把我给折磨死了,你快给我揉揉肩膀,不然我……」 对于小白来说就是要简单、粗暴。 谢必安弯着身子,吃痛的加紧腿,侧头望着被邹舟的背影,捏起的拳头,因为难受迫不得已的松开。 「你一个人要上哪儿去啊?」 虽然痛,谢必安还是追了上来。 「别跟着我,走开!」 谢必安都觉着眼前的邹舟不是自己认识的丫头了。 正研究着蓍草的赤狐,听到院门口邹舟的声音,立马放下蓍草,跑了出来。 「邹舟你若是不嫌弃,我陪你出去?」 赤狐也无视了站在一旁痛苦脸的谢必安,见邹舟欣然点头,高兴的跟什么似得,与她并在一排一起出门。 「这丫头怎么怪怪的,是不是哪根筋搭错了?」 谢必安一瘸一拐的回房,半躺在床上,开始翻来覆去。 和赤狐走在一起,莫名的觉着心酸,悄悄扭头看见他笑得比太阳花还要灿烂,我就更心酸了。 「長青,真不知道你喜欢我哪一点?」我掰着自己的手指头,低着头。 赤狐昂起头看着天。 「听到邹舟这个名字,我就开始对你好奇了,从阎萝那里看见了你的在照片,那一瞬间我就知道我一直要娶回家的女孩已经出现了。」 「阎萝?」 赤狐想到邹舟会很惊讶,从头到尾都解释了一遍。 「这样啊,可是现在你都和家里断绝关系了,不后悔?」 「正人君子我虽然还称不上,可是,既然说到就一定做到。舟儿,我一定会让你幸福的。」 赤狐看着的我的眼神,和曾经见过在热恋中的男孩的眼神一模一样,甚至,他更为热切而纯真。 再往前面走上百米就到了孪殿门口。 我止步,抓住了赤狐的手。 「長青你为了我做的若是得不到回应你怎么办?」 赤狐双目诚挚:「说到就要做到,况且,我真的很喜欢你,很想要娶你为妻,若是得不到,就是我没有那个福气了。」 「谢谢你喜欢我,还 对我这么好,可是,婚姻是需要爱情的,我还是希望你再慎重的从多方面的去考虑考虑,不只是想到两个结果。」我松开他的手,很明显的感觉得到,他不愿意松开。 「谢谢你陪我出来,送到这里就好,你赶紧回去吧。」 「我等你,舟儿。」 这一句邹舟没有听到。 街上终于开始有人了,一家家的铺子终于挂上了营业的小牌牌。 以往热闹非凡的十字鬼街总算是能够开始遗忘掉关于僵尸的事情而变回来了。 邹舟和赤狐手牵手的事情,晚儿都还没有想清楚,看见赤狐一直守在他和邹舟分开的地方,更是不明所以。 曼珠让她买的胖大海也忘记了,直接提着买好的东西匆匆的跑回了音无阁。 曼珠正在药房,看见晚儿满头大汗的,笑着拿手绢帮忙擦去,还用手指点着晚儿的脑门,说她干什么都毛毛躁躁的不稳重。 说着,伸手要胖大海。 「曼珠姐我,我忘记了,只买了蝉衣、石斛。」晚儿将东西放在了瑶台上。 忙着拉着曼珠的手拐到了房内。 「曼珠姐,我刚刚在街上看见邹舟和赤狐大人了。」 曼珠心里一惊,脸上倒是不慌,还拍打着晚儿的手,说:「看见了几看见了,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我还以为又出事了呢!」 晚儿也是急了,拉着曼珠一起坐下。 「不是的,他们还手拉着手儿的说了好一会儿的话,看样子亲密得很呢。」 曼珠还是故作镇静,勉强笑着:「你这嘴怎么说出话的都变味了?他们现在住在一起,有什么事情相互照应有什么不对?」 「什么?都住在一起了?」 曼珠不悦已经露出了几分,不过,晚儿惊诧去了,没有注意,心里倒是相信了几分那些话。忙说:「曼珠姐,你说这两位大人的关系真的就正常?」 曼珠伸手做出要拧晚儿嘴的动作,生气说:「晚儿再说下去,就越发话说八道了。」 一句话,说的晚儿都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想得太多,可是毕竟,听到也不是空穴来风啊! 曼珠欲要起身回药房,转而一想,晚儿平时毛躁但是说话从来都是有一句说一句,不会乱说,自己都不禁乱想了起来。一看晚儿的模样,想必她知道什么,于是就问:「晚儿你也别藏着掖着,有什么话直说罢。」 晚儿身子往后面一缩,探着头问:「曼珠姐果真要听?」 099 嚣张纯碎是扯谈,我这是无所畏惧 - 无常养殖日记 - 橘苗 晚儿看着曼珠的眼神,也不像是开玩笑,默默的坐回到原来的座位上,一手不自然的搭在桌上。 「曼珠姐,你,你是真的要听吗?」晚儿边说边拿着眼睛偷偷的瞟曼珠。 「你看我的样子是在和你说笑?」曼珠的语气足以说明了一切。 晚儿立马收回了自己的手,挺直了腰板,往前挪了挪,清了清嗓子方才张嘴说道: 「现在十字鬼街上都已经开始变得和以前一样热闹了,不少的鬼说树妖王的儿子是只gay,不仅如此,还因为男色与树妖王断绝了父子关系,我……」听到敲杯子的声音,晚儿立马就住嘴,看着曼珠的眼睛小心翼翼的移开。 「都是在无中生有,晚儿你连这种话都相信?竟然还来告诉我!」 说完,晚儿着实被吓了一跳,她从未看见曼珠生气,就连听到她大声的叫喊都是没有过的,可现在脸色忽变,语气逼人。 「曼珠姐不要生气,晚儿也是不相信才回来想要问问你,那群嚼舌根的也是站着说话不嫌腰疼,听听就好。」晚儿慌张的解释,看见曼珠的脸色依旧,心里哪怕是再奇怪,也不敢再多说,弱弱的背过身,走出了房。 坐在原位的曼珠,心里别提多别扭和难受了。 孪殿内 在大堂我等候多时,才是看见阎魔殿下慢慢悠悠的向我走来,我望了望周围,那一些侍卫都已经被吩咐退下去。 见阎魔还偶尔的打哈欠,我扭过头露出鄙夷的眼神。 「你这鬼丫头想来就来,你当这里是菜市场?」 张嘴闭嘴就鬼丫头的喊,反正不过是称谓,我无所谓就是了。 「嬷嬷,别闹,我现在找你可是为了重要的事情。」 阎魔心里松了一口气,好在自己提前将身边的侍卫拨走了,提溜着邹舟的一撮毛,拎到了靠边的一个休息区。 「邹舟是不是我对你太好了,你若是真想要上天入地,大可以告诉我一声,我立马完成你的心愿,让你死而无憾。」 我没理他,阎魔依旧是神秘兮兮的看着我。 阎魔像是变魔术一样,松开了拳头后,手掌上躺着一袋彩虹糖。他边往嘴里丢进去一颗,边是用犀利的眼神瞅着邹舟。 「也不是,我现在就想尝尝你手里的糖,可以给我一颗不?」 嬷嬷冲着我点头,我刚伸手准备接彩虹糖,他反转就一口吞掉了所有。. 「切,我就是说着玩玩的。」 换做阎魔没有搭理。 安静了好一会儿。 阎魔说:「说你重要的事情,若是无关紧要的话,你就会像刚刚的糖一样。」 原来温文尔雅的阎魔背后竟然还藏着这么逗比和腹黑的一面。 长话我就提取精华的短说,阎魔听完,深思了片刻,忽然意味深长的笑了笑。 「那两只没有发现?」 「他们知道不知道我是不知道,不过,我觉着还不知道。嬷嬷你不要高看了他们,其实有时候他们傻乎乎起来,可以让天上地下任何一个大傻子都自愧不如。」 阎魔斜嘴笑,伸手挡住了自己的半张脸,不然的话,可不就邹舟看见开怀大笑的模样? 「看来嬷嬷你和我有一样的想法,不错不错。」 阎魔笑得眼泪都出来了,虽然邹舟是一点都不知道。 很快,阎魔恢复了一脸严肃的模样。 「当时你们在神仙窟的时候,九龄是在场的。她自愿用自己的毒液哪怕是生命,暗暗的帮助你去封印住邪棫,不然的话,就凭借你怎么那么轻而易举的就做到?」 「什么意思?」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你是聪明人,不会不懂。」 脑子不由得轰的一声。 是说呢,当时被树妖王的叫进去,莫名其妙的说是看我资质不错,血液定是不可多得的宝贵毒物。 眼见着场面一团乱,脑子事情都没有过一遍,就稀里糊涂的就放了四百毫升的血,之后就有些不省人事。 等到醒来,大家伙儿的都很开心,小白告诉我一切都结束了。 意识还不够清晰,光顾着开心去了,也就没有过问。 若不是现在阎魔提及起来,我估计都已经忘记了树妖王那天对我说的话。 更是想不到,九龄居然还留下了一个孩子便是助我们一臂之力就与恒生在他们的世界相见去了。 「真的是九龄自愿的?」 阎魔指着自己的脸:「本殿下用得着威逼利诱?」 「谁知道呢?」 下一秒我感受到阎魔的话,真的成分多于虚假。 「九龄的孩子在哪儿?」 阎魔盯着我,眼神在告诉我不要问。 「说啊,九龄怎么能够丢下孩子就……就走了呢?她绝对不是那样狠心的妈妈。」 阎魔叹息一声,心里暗笑,背过身去。 「孩子一出生就被九龄掐死了。」 「你说什么?」 阎魔少有的又叹息了声。 「恒生的魂魄早在多年前被邪棫吸到体内,同时恒生自己的体内,有着邪棫的魂和血液,你想想,生出的孩子会怎样?」 「我不信,从来都没有听到恒生和九龄说起这些事情,阎魔你别骗我,不然我恨死你。」欺骗我的人,就是一个恨然后就是忘。尤其是我亲近的,信任的人。 「事实是不由得你去怀疑的。」阎魔说得斩钉截铁。 「所以说恒生消失了也是与那个恶魔融为一体,所以九龄就。」 嗓子忽然间刺痛。 抬头盯着阎魔的背,也能够感觉到他的脸,一定会是冰冷的。 阎魔很有远见,知道有今日之事,从头至尾能够隐瞒的如此甚好,恐怕当初与我说的都是随口编造的吧。 哪怕多少感觉到一些他的伤心,可是,实在微弱。 「我明白了,你只用告诉我孩子被安葬在哪儿?」 阎魔不用回头就知道邹舟看自己的眼里有抑制住的泪还有抑制不住的愤怒和无奈。 「就在小牛山。」 「那我就告辞了。」 果然是只嚣张的鬼丫头。 阎魔回头,邹舟已经走远了,他眼里前所未有的露出了忧虑。 阎萝正往孪殿靠近,忽然看见邹舟气势冲冲满脸带怒的快走,示意身边的侍从前去将邹舟带来。 带上带来了,阎萝都还没有张嘴了,就被邹舟训了一通。 阎萝怎能不生气,可是,看着邹舟越生气她心里越开心,这样一来,也就不生气了,倒是和和气气的拉着邹舟的手,往前面的花田走去。 「我现在心情不好,不想往你身上撒气,更是不用想和你结深仇大怨的。」 说着,我就掉头准备快点离开这里。 谁知道阎萝不但不放我走,还拿话威胁我说是,我若走半步她就立马派人去挖平小牛山。 「阎萝你有够卑鄙的,居然偷听我们讲话?」 阎萝打断了邹舟的话。 「你就不想想是谁将那可怜的孩子葬到了小牛山?」 听着阎萝的口气,怎么?还倒是她? 「实话和你说,我根本就不相 信你有那么好心,没事就让我走,别看着你们人多势众就扣留我,我就害怕你们了。」 阎萝自然是知道邹舟天不怕天不怕,也无心继续想要一直耗下去。 「和你之前发生的事情我已经全部都既往不咎,现在就想要和你和平相处。虽然现在看是一切事情都已经了结,不过,我还是告诉你一声,在胡吃海吃客栈,依然留有一具僵尸,虽然还未苏醒,我希望你能够带着他埋进小牛山,滴上你的几滴血,万事就算是真的画上了句号。」 阎萝说完,深意的一笑,靠近了愣住的邹舟,十分贴近小声的说道:「这件事包括之前的事都没有告诉你,自有他的打算,不是小看或是把你不算数,我呢,这是在安慰你,你就自己好好想想。」 说完话,阎萝带着自己的两位侍从悠然的离开。 女人心,海底针。 这句话果然没有说错,连女人都难懂女人心,更何况男人? 不行,心里好不舒服。 我又跑去了找阎魔,发现他依然坐在休息区。 一旁站着一群侍卫,我规规矩矩的上前。 「阎魔殿下我还有事向你请教。」 阎魔将手中的公案交给了一位侍卫,随之,吩咐他们退下。 眼瞅着邹舟的红扑扑的小脸,阎魔首先一嘲笑,尔后指着身边的椅子。 「怎么又来了?」 「哼。」 「你可以坐了。」 「胡吃海吃客栈有僵尸的事情你刚刚怎么不一起说?」 阎魔一皱眉,嘴角却是上扬。 「和阎萝碰面了?」 「没错,你们兄妹两葫芦里究竟是卖的什么药?拿我和小白还有大黑当做猴一样耍?」 阎魔笑出了声,瞅着邹舟摇头。 「你怎么就觉着我们耍你了?」 看见邹舟脸忽然变得更红,阎魔继续说:「你现在是不知道你的存在有多么大的争议,各界都已经把你当做是一个谜,你留在我这里,我自然是百般的对你好,又怎么会耍你?」 「你说的明白些,我完全听不懂。」 阎魔从水果盘里拿起了水果刀,刀锋看上去闪着逆光,对着邹舟的脸比划着。 「那些话不懂没有妨碍,就是之前的话,我可要解释解释,我刚要说你就走掉了,怨谁?」 阎魔手里锋利的水果刀已经放在我的脸上。 「有什么话你先把刀拿开行不行?」 所见的阎魔就像是变了一个人,我克制不让身子颤动,可是,控制不了他向我不断逼近。 「这样就害怕了?」 「不是……你离我远些。」 「哈哈哈,你害怕的模样还真叫人疼惜呢。」 「所以呢?」 「我就破天荒疼爱你一次,你看如何?」 嬷嬷这是鬼附身了? 100 舟儿姐姐和哥哥私奔了 - 无常养殖日记 - 橘苗 「你们有没有看见照片上的男子?」 「我们一早上都忙着做生意了,还有时间去看看大路上走了那一些?」 「没看见就没见,废话少说!」 远处忽然一群人围在一起,吵吵嚷嚷,赤狐不得不看过去,从鬼群钻出了几个脑袋,赤狐细瞧,立马背过身,从身边的草帽摊子上随便拿上了一顶纯手工编织的桔梗草帽,丢下了一块硬币,大步而匆忙向前走去。 来到了孪殿的门口,赤狐问见过几次面的阿傍:「你们可看见舟儿出来,又去了何处?」 阿傍看向阿马,阿马转而看向赤狐,说道:「邹舟进去了就没有出来,你若是有要事我们可以破例的让你进去。」阿傍顺势点头。 「我的确是有事情,谢谢二位,你们且放心,我绝对不给你们添麻烦。」说着,赤狐就走进殿内。 大堂门外守着一群侍卫,赤狐见他们各个面容严肃,毫不近人情,可还是迈上前一步。 「赤狐有事找阎魔殿下,还希望你们传达一声。」 赤狐说的很大声,其实就是说给里面的阎魔听。 闻声的阎魔拿着水果刀的左手忽然一抖,刀片避开了邹舟的脸颊而掉落在了地上,嘭一声,邹舟也瞬间睁开了眼睛。 「阎魔殿下,我怎么会在这里?」 我发现自己躺在阎魔殿下的座椅上,一旁的桌上摆放着两杯奶咖和一盘黑漆漆的东西,尔后,听到了赤狐的声音。 阎魔偷偷的将刀片踢进了桌下,弯下身捡起了刀柄,举到了邹舟的眼前。 「你再想想,果真是一点都不记得?」 阎魔瞧着的眼神不仅带着玩意,更深的根本就看不透猜不到,我摇头等着他继续说下去,事实上并非我所想。 他转变的眼神就是在告诉我现在他要忙公事了,没工夫和我瞎聊天。 起身后,忽然觉着天旋地转,脑袋在底下,而双脚跑到了脖子上,浑身酸痛而且疲惫。 门外赤狐还是喊着,只是我耳朵不大能够听的清,恍恍惚惚的走到门后,脑袋猛地巨疼。 若不是阎魔及时上前扶住我,就差那一丢丢我就一头再倒到了金玉门框上。 「赤狐就在外面,我现在可以……」 疼意让我清醒了一些,我推开了阎魔,靠在门上。 「我明明就是来找你问僵尸和九龄的事情,怎么就突然的睡着了?」 阎魔莞尔一笑,拍了拍被邹舟拽过的衣袖。 「自己伤的多严重都不知道,范无救和谢必安是怎么能够放心你一个人来找我?若是遇上了心怀不轨的鬼,你还能安生?」阎魔挑起了一抹意味极深的笑。 「是这样吗?」 「邹舟你之前对本殿下动手动脚的事情,看在你是病人的份儿上,我一概不追究,赤狐就在面外,你们回去,休息好了才能够办事不是?」 这话倒是一点毛病都没有。 我勉强的答应,阎魔帮我开门,和在我一旁的相比,看见赤狐我还是挺高兴的。: 眼看着邹舟和赤狐走出了孪殿,阎萝端着一盘酸杏,只身找阎魔。 见阎魔正在沉思,阎萝小心的放下盘子,坐到了对面。 「妹妹见哥哥好像没有说僵尸的事情,看邹舟挺着急我就忍不住说了,哥哥不要生气的好。」 阎魔现在嘴里正是没有味道想要吃一些能够刺激味蕾的食物,拿起了一颗酸杏,咬了一口摇头。 「没什么事,你自己多虑了,现在哥哥还要忙,你可以出去了。」 「嗯嗯,知道了。」 大街上人来人往,到 处都可以看见摆在地上的小摊,和赤狐已经走在了最边边,投来目光却是一束接着一束。 我想着赤狐的草帽尤为的夺眼球,到后来我摘下,依旧没变。 不好的感觉又涌上了心头。 我拉着赤狐的手开始加快脚步。 「舟儿,看你脸色不好,走这么快没事吗?」 「没事的,長青,周围的鬼看着我我们的眼睛太奇怪了,我们赶紧离开才是。」 赤狐忽然隔着一个水果摊看见了一位树妖,紧急之下,拉着邹舟开始跑起来。边跑变解释:「舟儿你现在听我说,我父亲已经派人来找我,在我们婚事还没有定下来之前,我是绝对不回去的。」 顺着赤狐的目光,看见的原来是不止一位树妖,他们每个人手里都拿着一张照片,见人就问人见鬼就问鬼,那架势好像不找到就誓不罢休。 「長青你应该一看见我就说,好在这条街我已经熟了,不然的话,不要说摆脱掉他们,估计连我们自己走到了哪儿走不知道呢。」 赤狐被邹舟牢牢的抓着手,脸上却是荡漾着幸福的笑容。 「不,可以和邹舟走在一起,就算是天涯海角、刀山火海我都愿意。」 回头看着赤狐的模样,就像是看见一个孩子信誓旦旦的说以后的愿望一定会实现。 我一时说不出话来。 「舟儿你怎么了?是我说错了?」 我连连摇头:「不是,長青我已经想到我们去哪儿躲避那一群树妖了。」 「去哪儿?」 「小牛山。」 此时,在无常殿门口,三兄弟正在叠罗汉,欲要翻门。 三个白白胖胖的娃娃就活生生的从门上一个接一个的滚落在地上。 小家伙们笑嘻嘻的,自然就不痛不痒了。 老三首先跑进去,像是检查什么似的,瞧瞧这儿,翻翻哪儿,将堂屋里的东西都翻了个遍。 「你快住手,我们是来通风报信的,不是捣乱知道不?」 说教的是老二,老大已经溜进了卧室,看见床上躺着的谢必安和范无救,虽然叫不出他们的名字,可是,也知道和自己的赤狐哥哥关系好着呢。 老三和老二随后进来,二话不说直接上床开始喊: 「快起床啦,外面天都要塌下来了,你们赶紧的醒来!」 范无救很快坐起来,盯着三个圆乎乎又白胖胖的小孩儿,镇静的下床,出了房门准备洗一把脸再进来。 倒是谢必安,刚刚睡着,就被吵醒,心情可是差劲到一个尽头。 不由分说的伸出拳头将就在脑边的小家伙儿一拳打到了地上。 好在被打的老三最不害怕的就是痛了。 「你怎么能够打我弟弟,快起来,你得给我一个解释,不然没法原谅!」 「对,你打我弟弟就是在打我。」老二接着说。 地上的老三倒是笑起来,一咕噜钻进了被子里,趴在谢必安的肚子上,往两手哈着气,顺即就挠腋窝。 谢必安笑得痛不欲生,起床看见三个小孩子坐在身边,哭也不是,笑也不是。 「你们三个小祖宗,赤狐不在家,你们来错了点,趁着外面还没有大坏人,都回家去哈。」 谢必安困得不行,刚刚躺下,又被拉起来。 「树妖王已经派人捉拿赤狐哥哥,现在外面都是钻来钻去的树妖,逼得赤狐哥哥和舟儿姐姐都私奔了。」老大说的一脸认真,让谁看见了都不会怀疑。 谢必安的困意彻底的没了,从床上跳在了地上,迅速的穿好了裤子,提着腰带走出房间。 迎头险些撞上了范无救。 「你倒是问问他们往哪儿私奔才是。」 谢必安的脑子又被敲了一记,他缓过神回头拎起老大。 「你们看见他们是往哪里跑得?非得私奔不成?」 老三笑嘻嘻的伸手要抱抱,抓着谢必安的胳膊说:「这样很好啊,赤狐哥哥和邹舟姐姐就会像童话故事里面的王子和公主一样,快快乐乐的生活在一起了。」 谢必安冲着仨翻了个白眼,不屑的挑眉说:「童话故事都是骗你这一群小屁孩的,别拉着我,搁得我难受。」 老三不依,偏就抱着不撒手也不松脚。 无奈之下,谢必安只好让拖油瓶抱着,同范无救、老二和老大一起出去看看事情究竟怎么一回事。 和小家伙儿说得一样,赤狐被自己的老爹通缉了。 三兄弟瞅着周围在没有别人,悄声一起说道:「你们现在想到对付抓我们赤狐哥哥的树妖办法吗?」 谢必安弹了下老大的脑门。 「搞了半天你们就是让我们帮你干掉树妖?」 「不然嘞?这样怎么让他们私奔成功?」抱在谢必安胳膊的老三抠着鼻屎说道。 范无救冷眼扫过,毫不犹豫的反身。 「白,你就和这群孩子玩玩,我还有事情,先走一步了。」 「哎,不是,大黑!」 范无救丝毫没有回头的意思。 看得谢必安心里都有些痛苦。 老三爬树似得,顺势坐在了谢必安的肩膀上不肯下来,指着走远的范无救说:「他是大黑,你是小黄小蓝还是小绿?」 「我不是你老爸!快下来!」谢必安的鼻孔都在冒烟了。 「才不是,我们老爸都已经去世了好几年了,是不是哥哥?」 谢必安看向底下的老二老大,转移了话题。 「你们有没有看见青阳?」谢必安心里奇怪,按道理来说,现在在一起才对。 「我们没看见青阳。」仨齐声说道。 谢必安心里愁了。 「你们仨快告诉我你们赤狐哥哥往哪儿走了?我高兴了给你们买糖吃。」 「是嘛?我喜欢可乐的。」老三舔着自己的手指说。 「我喜欢草莓的。」老大接着说。 「我要榴莲味。」老二说完,谢必安全脸黑线。 正说着,谢必安看见曼珠慌慌张张的跑来,眼见着就近了,一阵妖风刮在脸上,下意识将第两个小家伙儿护在身后,警告道:「你们老实不许动!」 101 傻孩子不见了 - 无常养殖日记 - 橘苗 「谢……谢必安,你……快接住!」曼珠抱着一团黑布,神色紧张的盯着周围。 尔后挂在身上的三兄弟显然还是有些害怕,都闭着眼,不敢看。谢必安瞅着黑布,迟疑的上前一包抱住,才是发现意外的沉重。 曼珠舒坦的擦去了脸上的汗珠,使着眼色儿,趁着街上还没有鬼发现,小声道:「我们现在就去小牛山,到时候我再告诉你发生什么事。」 谢必安答应了,走在曼珠的前面,***了小道,快步的去往小牛山。 快要了无常殿,谢必安进屋将范无救拉出来,一同再一次出发。 现在两人都不懂,究竟是为何要去小牛山,对于谢必安来说,抱在怀内的东西就是啥东东他是非常的好奇。 话匣子还是打开了。 「曼珠,现在就剩下我们几个,你就告诉我们你让我抱着的是什么东东,怎么比邹舟还要重?」 曼珠因为少有快步,脸颊上染上了略略带着病态的红色,她侧仰头回答:「是一具幼儿僵尸,被藏在一家叫做胡吃海吃的客栈里面。」 范无救听见,沉思会儿,问道:「据我所知,那家客栈离得音无阁甚远,曼珠你又怎么会逢见?」 曼珠忽地低下头,双手缠绕在一起,汗水因为再次深度的紧张而从脸颊上淌下。 虽未抬头,曼珠知道两人定是觉着自己有些奇怪,可出行的目的有这么能够说出来? 思忖了半晌,曼珠吞吐道:「我去过孪殿。」 谢必安听的认真,可是没有后话了,看见曼珠筋疲力尽的模样也不好催促,耐着性子问:「然后了,是不是遇见了邹舟,也知道这丫头跑去哪儿?」 曼珠犹豫的点头,说:「是,是遇到了,她和赤狐大人在一起,就是街上到处都是捉拿赤狐大人的树妖,虽然不确定,不过两人应该是来小牛山了。」 听曼珠说话的语气和语速,范无救心里很是纳闷,不过,对此他没有说半句。 倒是看见谢必安一脸紧张的要死,心里不痛快,冷冷说道:「都已经来小牛山了,一见便是知晓。」 说完,范无救走到了最前面。 谢必安带着三兄弟连小僵尸跟上去,曼珠最后,被捏住的手绢,已经被手心里的汗水全部打湿,她看着摇头,连忙将手绢塞进了衣服内侧的口袋里面,若无其事的跟上。 除了曼珠,上山一直都在气喘吁吁以外,其余者,面不改色。 爬至山顶,曼珠整个人已经晕倒在地上,脸红的不像话。 范无救拿出了自己准备好的水,递过去。 「看你累的都要虚脱了,喝口水,身体会好受些。」 曼珠感激的对着范无救笑笑,接过水杯大口大口的喝水。 山上的风,特别的凉快,虽然一眼望下去,所见的景色远远没有傍晚或是晚间旖旎,可依旧打动人心而心旷神怡。 至于谢必安早已放下了僵尸,将三兄弟丢在了地上,大步的跑上了远处的邹舟和赤狐身边。 本是安静的山顶,突然一声: 「死丫头,来这里都不告诉我们一声?」 小白的样子怎么说呢? 就像是吃了一肚子的炸药,火点已经点着了,忽如其来一阵暴雨给浇灭了的气急败坏。 「不是,你知道是发生什么事情就冲着我吼?」 「我不知道什么事情,那你倒是说啊!」 我扭过头看见发范无救冷眼瞧我,心里顿时就痒呼呼的好不痛快。 「你都这样吼我了,干嘛还要告诉你,你走开,我们现在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办。」 谢 必安偏不让路,张开双臂不说,眼睛瞪着一边的赤狐,伸手扯着邹舟。 「「我们」?」谢必安满脸的不悦。 我拉过赤狐,郑重说:「对,我们!」 谢必安抓狂起来,拽紧了邹舟的手,丝毫不给赤狐插话的机会,快语道:「死丫头你不要搞错了,你我还有大黑才是一伙儿的,而不是他!」 「臭小白是你搞错了,什么一伙儿的,这词根本就不是这么用的好不好?现在和你瞎嚷嚷的功夫,我和赤狐都已经把僵尸带来这里了。」 小白和我的情绪都已经有些失控,再这样下去,周围的人更是觉着我们俩儿的奇怪,尤其是范无救。 我丢去一个冷眼,拉着被小白推开的赤狐准备下山。 让我吃惊的是看见了坐在坐地上的曼珠,她看着我的眼神,一瞬间让我愣住。 「邹舟,你要找的僵尸谢必安已经帮你带来了。」 我顺着曼珠手指的方向走去,解开黑布袋上的一根根麻绳,打开一看,是一具面带红润的僵尸。 和所见其他的僵尸都不同,他只有老大一般高,双眼紧闭着,若不是身体僵硬冰冷,看上去就是一个正应该开开心心的小孩。 「曼珠,你怎么知道我正要去找他?」 「我,我去过孪殿,问过阎魔殿下,就是没有碰着你。」 「原来是这样,嗯,因为九龄姐的事情,尔后又得知到这件事。」 我狠下心来,将小僵尸的抱进了挖好的坑里面,填土的时候,一面是想着九龄和她葬在这里的孩子,一面想着被丢弃在客栈的小僵尸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想着想着,眼泪什么时候滴落在黄土上自己也不知道。 只觉着手触到的黄土黏糊糊的,还是凉凉的。 听到描述后,他们都沉默了许久。 期间,我们任凭风刮起了地上的树叶吹打在我们的脸上。 让插在新泥上的小旗子随着风摇曳。 让风将听到的故事带去远方。 站在脚下的这片土地,不单单不只是山顶,它们藏着我们的过往里的点点滴滴。 「九龄现在一定和恒生开开心心的在一起了,小僵尸和它的家人也相会了,该高兴才对。」 首先欢脱起来的是谢必安,迫不及待的接着邹舟的话继续说,然而,感觉到气氛怪怪的,只好给嘴巴拉上了拉链。 赤狐看见邹舟高兴就高兴,说:「没错,现在来说结局还不坏,我们该是庆幸。虽然是春天的尾巴,但风正好,不知道你们是否喜欢放风筝?」 是啊,风吹在身上,好像就是安慰。 我举手高喊:「喜欢,特别喜欢放风筝。」 回头发现,曼珠开心中带着点点的哀愁,两货就是截然不同了,一个很兴奋一个很冷淡。 「走,我们现在就下山,叫上嬷嬷和萝卜我们一起去放风筝咯!」 尔后,众人看见邹舟欢脱的跟什么似得,朝着下三路一蹦一跳的。 赤狐听的糊涂,走到谢必安的身后问:「「嬷嬷和萝卜」又是谁?怎么没有听到舟儿提起过?」 谢必安听到了当做没有听到,之后又听到赤狐问,不开心的回答:「就是阎魔和阎萝两个。」 赤狐恍然大悟,不禁为邹舟的风趣幽默而笑笑,并接着问:「我们不过是普通市民,能够邀请两位殿下放风筝?」 谢必安扭过头,瞪大了眼睛,咬着牙说:「看在你和我熟的份儿上,就告诉你,我们的关系好着呢。」 赤狐哦了一声,笑道:「想必因为邹舟可爱、率真、正义又聪明,所以才招人喜欢。」 谢必安打量着,摁着赤狐的左肩膀。 「你以为你了解邹舟?还有,她有名有字,要喊就喊全,听着多恶心。」说着,谢必安嫌弃的吐吐舌头。 而赤狐一本正经说道:「如何喊是我个人的事情,了解少也没有关系,我们日后相处的时间很多,慢慢来。」 咯噔一声,曼珠感觉自己的心脏在急速的坠落。 脚,不小心滑了一下,身子直接倾倒在地上。 啊----- 赤狐离得近,快速的走到了曼珠的身边。 「曼珠姑娘你还好吗?」 突闻声,我急忙的反身从大黑身边跑过去,看见曼珠一脸吃痛的捂住自己的脚踝。 「長青,曼珠怎么了?」 「看样子是又崴到了左脚,我背着曼珠姑娘下山,你们继续走自己的路。」 我握住曼珠的手,想要问她是不是很痛,可是,手,不知不觉就抽走了。 「邹舟你们继续走,不用管我。」 「可是曼珠,你痛的话就说出来不要忍着不说,我看着难受。」 曼珠见赤狐盯着自己,看向邹舟笑笑说:「我没事,就是崴了脚,回家敷敷就好。」 我问赤狐:「真是这样吗?」 「舟儿你小心走路,曼珠姑娘就交给我照顾。」 我换在了最后面,看着赤狐背着曼珠。 敷上了药后。曼珠说她脚没事,想要和我一起去放风筝,我自然很开心了,我们一同去孪殿找阎魔。 估计是阎魔一直都忙听说出去玩,他很开心,有意无意的走到我跟前说之前都是玩笑话,不要放在心上,我根本就不知道他在做什么,他看着我的样子露出了很灿烂的笑容。 放了半天的风筝,汗兮兮的我们被阎魔邀请去泡澡。 泡澡后,身体的每一个细胞仿佛重生了一样,活力无限。 我躺在竹椅上,问:「青阳怎么没有和你们一起,之前回去的时候也没有看见。」 谢必安刚刚拿起一杯加冰的雪碧,放下想着说:「我们都以为青阳和你一块。」说着,范无救也点点头。 「青阳没和我一起,我一直和赤狐在一块的。」 赤狐见邹舟着急,忙起身说:「我现在就去问问我那三个弟弟,他们应该知道。」 谢必安叫住赤狐摇手:「之前我就问过了,他们不知道。」 「青阳那孩子和我一样路痴,我们都不知道他那儿,他自己更不知道了,这地方都大,到处都是路,他就是一个孩子……」 不远处,脚步正在迅速的往这里移动。 102 守株待“兔” - 无常养殖日记 - 橘苗 「原来你们都在这里,让我好找。」来者是阎萝,她满脸堆着笑意,尤其是那双眼睛,是我从未见过的盈盈一笑成为的月牙。 不知道被谁一手抓住,不然现在的我,恐怕会和阎萝撞个正着。 一会儿,阎魔也出现了,仿佛兄妹两是商量好了前后一起出场亮相一样。 阎魔瞧着邹舟心不在焉,看着谢必安问:「让你们泡泡澡是减轻你们的疲劳,怎么看起来更累了?」阎萝站在身边凝视着一群人。 「嬷嬷,你听你说的,正是轻松了才发呆嘛。」谢必安嬉皮笑脸,范无救一脸无表情,至于赤狐和曼珠,默默的注视着邹舟。 心里究竟是放不下青阳这孩子,我是他娘亲,如果连我都不担心还有谁会担心? 我站起来,掠过了小白和大黑走到阎魔的跟前,哪怕一旁的阎萝微露些不悦我也要说。 「殿下,也不瞒你说,我孩子不见了。」 邹舟话一出口,谢必安、范无救和曼珠几乎是同一时间张开嘴。 谢必安悄悄挪步上前,掐住了邹舟的后背,趁着她回头暗暗的使眼色。 然而,见邹舟丝毫不以为意,谢必安默默的松开了手,正要说话,阎魔却是已经开口: 「你和赤狐?」 被点名的赤狐疑惑的看着阎魔殿下,尔后,猜出了意思,可是又不好解释。 「嬷嬷你想什么呢?我们家的邹舟和赤狐八字都还没有一撇,怎么会有孩子?」 谢必安一句话,说的在场在意的人脸上飞红。 「哈哈哈哈,既然不是,这孩子又是怎么回事?」阎魔用笑声化解了尴尬,看向了邹舟。 「我孩子就是青阳,他现在不见了,还希望神通广大的殿下能够帮帮忙。」语毕,我是多么的希望默默爽快的一口答应。 事实上,背突然被一拧,我都快要叫出来了,该死的小白硬生生的将我扯他身旁,用他那好几个星期都没有剪指甲的手指弹我的嘴巴。 要说是吃了麻辣火锅嘴唇麻木还说得过去,现在只觉着杀掉小白的心都有了。 「嬷嬷你不要误会,邹舟有个狸猫木偶,叫做青阳。你不要看在邹舟平时疯疯癫癫的,她毕竟是个女孩,还是有一颗少女心。」谢必安解释上瘾了,本还想着继续编故事,赤狐打断说道: 「这件事就包在我身上,殿下就不必担心了。」 阎魔压根就是把事情当做趣味的故事听,因为是邹舟身上的事情。 「嗯,今天和你们一起放风筝、听故事,这样的机会实属难得,允许你们可以继续休息会儿。」 阎萝听到如此,方才跨前一步,对着各位说:「既然我哥哥都已经这么说了,我自然也是同意,还有一件事情不知道你们同意不同意?」 我正揉着自己快要肿起来的嘴唇,瞅着阎萝的小眼神,心里凉嗖嗖。 「想要邀请你们在风雪月就餐,不知道在场的各位有这个时间?」 阎魔没有想到妹妹会如此热情,自己只是笑笑应对,没有说话,观察的在场人的表情。 「谢谢殿下的好意,我们逗留的时间挺长了,若是吃饭的话,还是各回各家的好。你们说呢?」说的人是谢必安,他丝毫没有给阎萝面子。 「其他人的意思呢?」阎萝依旧笑得很优雅。 「我提议不要去什么风雪月吃饭,就去胡吃海吃客栈行不行?」说完,我发现阎萝的脸开始变绿。 谢必安秒懂邹舟的意思,举起双手赞成,说道:「就是,在这里规规矩矩的吃饭没多大的意思,既然你们一天都有时间,为何不和我一起体验一次小居民的感觉?」 「心动不如行动。」连范无救在这种较为严肃的场合也开始说玩笑话了。 赤狐和曼珠看着两位殿下。 「好,我们就去邹舟说的那个地方去吃饭。」 阎萝心里虽然万般的不同意,可是脸上也勉强的挤出同样的笑容点点头当做是答应了。 「你们现在就换好衣服,十分钟后在孪殿门口我们集合。」说完,阎萝跟在哥哥的身后一同走出了浴场。 谢必安又逮着机会,冲着邹舟的脑门就是一指弹。 「泡个澡你都能够进一脑子的水。」 赤狐飞速跑向邹舟身边两手护着,谢必安打开他的手,一脸正经的怒叫:「你先走开。」 「小白你又是发什么疯?」 「哼,青阳的事情是你能够告诉给嬷嬷?当初曼珠就告诉过你,青阳的身份还是个谜,不能放让任何人知道他的存在,尤其是那兄妹两个!」 小白说的我满脸都是他的唾沫星子。 「青阳突然不见了,我这个当娘的能够不着急嘛?」 谢必安瞧着邹舟嘟着嘴,眼眶已红,都要哭出来,也就不忍心敲她的脑袋,收回手,叹口气继续说:「我们能够不知道你担心?你要去胡吃海吃客栈不也是为了找青阳嘛?你暗暗的和我们商量,有什么事情做不成?」 好吧,小白说的每一话话我都无言以对。 赤狐的气也消了,但还是护着邹舟,对着谢必安说:「你说的很对,可是,对舟儿说话的方式不对,现在我们大家都不要吵了,换好衣服去门外集合,不然殿下该起疑心。」 为了营造出快乐的气氛,我感觉自己就像是傻子,时不时就傻呵呵的笑。 阎魔派给我们一人一匹飞马,骑上马的瞬间,我感觉自己成为了救世主。 胡吃海吃客栈还是之前的名字,不过,从里之外全部都重新装修过,现在归于一位老太和她仅有的孙女所有。 这是阎魔的主意,让无家可归的老人和孩子有一个避风港。 达到后,我简直都不敢相信所见的就是胡吃海吃客栈。 根本就是一间看上去很就很温馨的农家小屋嘛! 老太模样丑陋而看上去可怕,心,却是很善良、朴实。 她的孙女倒是生的很美丽,可是,总觉着和这间小屋有些不相适应。 我们坐在最大的包间里面,窗台上摆放着不同于人类世界的多肉植物,它们长着眼睛和嘴巴,偶尔看看我们,偶尔还可以听到它们窃窃私语。 「果然,坐在这里就和在孪殿的感觉大不相同。」因为意外的舒适,阎魔不禁说道。 阎萝哪怕是坐在椅子上也是笔直的腰身,优雅的一举一动,听到哥哥的话,也不失礼貌笑着说了几句勉强的赞美话。 然而,看见邹舟眼珠子总是瞅来瞅去,阎萝皮笑肉不笑,说:「邹舟你得眼睛是不舒服吗?」 其余者听见,都看向了阎萝和邹舟。 「嗯,阎萝殿下你怎么知道?莫非是之前和我有一样的症状不成?」我揉着自己的眼睛问。 「那倒不是,无非是看见了我底下的侍从,没事就喜欢东张西望,久而久之竟然变成了病态。我就是担心你,你不要介意的好。」阎萝端起了手边的纯净水,抿了一口。 「阎萝殿下的关心实在是让我受宠若惊,心里满是感动。其实吧,我就是看见了不喜欢的东西眼睛就不舒服,殿下无需担心。」 邹舟、阎萝两人你唇枪口战,好不激烈。其余的人想要插话都插不进去。 就是谢必安忍不住,一手掌着桌子,一手端着杯子,笑出声来不说,还将嘴里 的水,直接吐到了对面阎魔的脸上。 「谢必安你是不是作死?」 阎魔是被水中的口水恶心到了,拿过几张手帕不断的擦拭自己的脸,眼睛完全可以把谢必安盯出好几个大窟窿。 「不,不是嬷嬷,我实在是忍不住了,哈哈哈。」 「你还笑?」 「好好,我不笑了,哈哈哈。」 在欢声笑语中,结束了大餐。 阎魔和阎萝和我们不一样,身份摆在那儿,不是想去哪儿就能够去哪儿,反正我想阎萝的心情已经差劲到了极点,就算是嬷嬷有心和我一样,她也不会答应了。 所以,出了胡吃海吃客栈,我们就分开。 「邹舟问那位老太有问出些什么吗?」曼珠问。 「没有,倒是她的孙女对我说了几句奇怪的话。」 赤狐追问:「是什么?」 「说是一个黑头黑脸长得像猫又像狗的东西跟着一个美男子跑了。」 谢必安揉着自己仿佛是怀胎四月的肚子,思忖道:「青阳是白色的,再说了,这里除了我和大黑还有谁敢称为美男子?」 噗嗤--- 我对着小白吐吐口水。 「臭丫头!」 「现在时候也不早了,这里离得音无阁近,我就不和你们继续走回家去了。」 这么一说,我才是发现原来天都快要黑了。 和曼珠分别后我们既然继续往无常殿走。 「话说,丫头你和阎萝什么时候变得看上去挺好的关系了?」 「我哪知道?之前去找嬷嬷的时候,碰见了她,对我说话客客气气的,我都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哎呦,别提她了,你们倒是帮我想想青阳会去哪儿了?」 赤狐想起来,之前回到无常殿的时候,好像的确是看见了一个披着红色披肩的男子匆匆飘过。 抬头欲要说话,迎面扑来一股再熟悉不过的气味。 来不及和邹舟他们说,慌乱下拉起了邹舟的手,掉头就开始跑。 谢必安和范无救只觉着身边突起一阵狂风,一看,邹舟被赤狐带着飞跑。 「喂,你们给我们回来!」 这一声,是彻底的惊动了正守在无常殿门口黑压压的一群身影。 范无救感应到不妙,对着谢必安大吼:「赶快离开这里!」 103 莫名其妙就被撇下 - 无常养殖日记 - 橘苗 晚儿反反复复的检查大门是否锁好,查看完毕,掉头往热水房走去,端着一盆热水肩上搭着一条崭新的毛巾朝着曼珠房间走。 看见秋天正好经过,晚儿喊了一声,让秋天开门。手还没有触碰到门,里面的便是传出声音: 「是晚儿和秋天?」两人听后同时点头说是。 「你们两个帮我去一趟无常殿。」曼珠说着,在心里搜畅刮肚,可就是找不到一个合情合理的借口来。 秋天不明白,正要问,晚儿伸手将食指放在她的嘴上,还边是摇摇头,秋天更加不明白,倒也没有说话,跟着晚儿走到大门后面。 「曼珠姐这么晚了还让我去无常殿干嘛?」秋天的胆子在晚上就只剩下那么一点点。 「这事你想不明白就算了,知道你胆子小,我一个人出去就行,待会儿你让冬天把重新打一盆热水送去就是了。」 秋天听着点头,目送晚儿出门后,自个儿就思忖着找冬天。 走夜路这种事情,对于晚儿来说已经发易如反掌。 走到「一枝红梅出墙」时,晚儿的心突突突的跳着。 「怎么感觉前面有好多人?」晚儿握紧了自己的拳头,瞧瞧周围,无非就是风吹着草,草拂过一边的大石头。 「这条路都都走多少回了?可不能够自己吓唬自己。」晚儿拍着自己的心,安抚。 不紧不慢的往前走了一百米,晚儿听到搜一声,她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耳朵,不仅仅没了感觉,就连身体仿佛也是没有了知觉。 接下来,看见周围好多密密麻麻的绿光点朝着自己逼近。 「晚儿,往我这里跑!」 晚儿吓坏了,握紧的拳头,发颤的松开,凭借仅存的清晰意识,她快速的扭过头,看见四十五度角处,邹舟和赤狐正在对着自己招手。 「長青,你先站在这里,晚儿吓蒙了,我去带她过来。」 正要跑,長青拉住我的手,自己冲过去。 拉回来的晚儿,脸色有些发青,仔细瞧瞧,发现她的耳垂,似乎是被树妖王底下小妖的麻·醉·枪射中了。 我和長青带藏进了九龄的理发店内,好在这里没有看上去的那么简单。 我摁下了密室的按钮,领着長青和晚儿一同进去。 「感觉怎么样?该不会是已经想要睡觉了吧?」晚儿整个人靠在我身上,重量不可小觑。 「没有,我,我现在很清醒。」 一听我和長青笑笑,我继续说:「清醒就好,晚儿这个点跑出来做什么?」 晚儿晃了晃自己的脑袋,按着太阳穴的位置揉了一会儿,说道:「曼珠姐担心你们,我就出来准备去看看你们。」 「这样啊,曼珠什么时候都不放下心,好好休息。」 赤狐和晚儿都没有听清楚邹舟在说什么,相互看了一眼,晚儿反问: 「赤狐大人这是在躲避树妖王派来的追兵?」 赤狐迟疑了一下子,尴尬笑了笑说:「对,让你见笑了。」 晚儿听后,焕然一新,也不好表现的过于明显,悄***的靠近了赤狐,压下自己的兴奋劲儿,问道:「是不是他们已经找到了无常殿?然后一路把你们追到这里来的?」 赤狐看向邹舟,被问的感觉很怪,不知道该是说是还是不是。 我感觉到他们走到了一枝红梅出墙的门口,我立马摁着晚儿的肩膀一起趴下。 待到感觉散去,我才是直起身子,发现晚儿的脸竟然憋得通红。 「晚儿你没事吧?」 晚儿安抚的好心,又被提起来,望着邹舟弱弱的低问:「刚刚是 他们来了吗?」 我点头。 「现在呢?」 「都已经走掉了,你大可以放心的。」 赤狐盯着邹舟,心里惊讶于邹舟反应为何如此的神速。 不等赤狐想要问出口,晚儿已恢复过来,且是拉着邹舟和赤狐的手笑眯眯的说:「你们二位都是好好大人,这点我晚儿心里可明白了。虽然这片地大得不像话,若是认真起来找,总有一天要被找着。可是,晚儿知道有个地方,他们绝对找不到。」 「是哪儿,晚儿你快说说。」 赤狐倒是没有多少好奇和开心,看着邹舟的模样,真希望只是一个落空。 「音无阁。」 晚儿已经想到了他们的表情,继续快语快舌的说:「我们曼珠小姐是被惩罚住进了音无阁,按照当初阎萝殿下的规定,但凡是其他的妖魔鬼怪不得殿下的批准是不能够进去的。就邹舟大人你们之前进进出出,也是我们曼珠小姐冒着危险随了你们的意呢。」 赤狐纳闷的瞅着晚儿,心里总觉着哪儿不对劲儿,可一抬眼看上邹舟一副思索的表情,顿时就没了想法。 「晚儿你都这样说了,長青哪儿还敢去音无阁躲避了?」 晚儿暗暗掐自己,笑着改口:「邹舟大人瞧你说的话,我这是站在自己的立场上说话,我也是知恩图报的,之前赤狐大人接连几次帮助了我们家的小姐,现在遇难了,我们小姐一定要帮的,就我的话,当然更要帮了。」 转念一想,長青住在音无阁,既能够不被找到我和两货也能够照应,的确不失为一个两全其美的好办法。 我看向長青,想知道他有什么想法,结果,晚儿倒是挺着急的,拉起我们两起身后,也不顾外面是否藏匿着危险,兴致冲冲的回到了音无阁。 殊不知,两货竟然充当门神,一人站在一边。 「你们终于是知道回来了!」 小白的眼睛只剩下了眼白,黑暗也没法掩盖住。 我继续挽着赤狐的手,同晚儿一起走到门后。 「和你说话呢!」 「我知道,这里不比我们自己家,你好好的说话,我就好好的回答你。」 邹舟一句生硬的话,将谢必安满肚子的话都挤到了***。 也是看在周围不少外人在场,谢必安勉为其难的笑了笑,与范无救紧随其后,跟着晚儿来到了花心堂。 一处,摆放了各类盆栽,专门是修养身心的地方。 「你们先坐坐,我这就去把曼珠小姐叫来。」说着,晚儿便是开门而去。 气氛,忽然间就凝固了。 「咳咳,你们干嘛都这么严肃?」我瞟过一样,大家都像是吃了苦瓜一样。 「就是,就是,无需严肃,有什么讲开才是。」赤狐笑着补充。 谢必安看着邹舟的眼神,仿佛就是一黑洞,那黑完全想要把邹舟吞进去。他没好气的哼哼几声,有些不耐烦的说: 「你们自己说说,上哪儿躲着,竟然这么晚回来?」 赤狐想要回答来着,我捏了捏他的手,示意还是我说比较好。 「你凶什么凶嘛,我和赤狐是遇见了晚儿,才想着要不就来音无阁躲难。倒是你们,一开始就知道这里是安全的地方,怎么不早告诉我们?」 「哼,我和大黑哪知道这里安全了?我们是被一群不通情达理的树妖逼到这里的。若不是大黑在,我早就把他们都打得落花流水。」 这话我完全相信。 我看看赤狐,正要说话,曼珠和晚儿双双走进来。 「你们都没事吧?」 曼珠散 乱着头发,披着外衣,焦急万分看了看所有人的脸,目光落在赤狐的脸上时,多停顿了五秒。 晚儿担心曼珠着凉,出门的时候顺手关上了门。 「我们都没事的,曼珠,你不要担心。其实,我们有件事想和你商量商量。」 曼珠一惊,双手从腿上拿起来,问:「什么事情,邹舟你尽管说,只要我能够帮上忙,我一定帮。」 谢毕安负气偏过头,摆弄着近在手边的一盆君子兰。而范无救快语道:「希望你能够让赤狐在音无阁住上一段日子。」 曼珠听着满心欢喜,稍稍低下头,嘴角情不自禁的微微上扬,很快,曼珠克制住自己的喜悦,抬起头说: 「只是,这里住的都是女孩。」 「没事的曼珠,你看我住在男生堆里也挺好的。赤狐他是正人君子,绝对不会干出出格的事情来。」 谢必安一听,冷哼了一声。邹舟没有注意,范无救可是都看在了眼里。 「不是的,我们女孩都不想什么,就是怕赤狐大人住的不习惯。」 「曼珠姑娘多心了,我会住的习惯得。」 「那好,就这样说定了,外面说不定那一群树妖还在巡视呢,長青你就从今天开始住下。」 谢必安起身将邹舟摁下去,说:「既然已经决定好,我们也不打扰了,赤狐你的妖品我们都是相信的,之后有什么事还可以来找我们。」说完,谢必安拉起了邹舟跨出了门槛,回头又说道:「当然了,你若是按照你父亲的意思,就不会有这一些麻烦事了。」 赤狐起身看着邹舟离开,因为谢必安的一番话,心里好不舒坦。 「你说那些话干嘛呀?」 「别说废话,我们赶紧回家洗澡睡觉。」 「小白你先松开我的手说话,弄疼我了。」 「忍着点,疼着疼着就不疼了。」 这货脑子是不是抽风了? 我们刚刚出了音无阁的门,阿傍急急忙忙的就拉着两货转头拔腿就跑。 「阿傍你带着他们去哪儿啊?」 阿傍回头艰涩的喊:「阎魔殿下紧急命令让我带着两位大人速速回孪殿。」 「那我呢?」 「殿下没说要带上你,抱歉啊。」 「不是,阿傍你倒是说的明白些啊!」 「没时间了……」 104 我悄咪咪的出现就好 - 无常养殖日记 - 橘苗 「什么跟什么嘛!」忽然间好像血压就蹭蹭的往上涨,我一屁股坐在门槛上,单手掌着下巴,脑子里飞转起来。 音无阁内,赤狐确定之前所听声音绝对是邹舟,而且,他想起了一件要事还没有告诉邹舟呢。 赤狐起身对着曼珠说了几句话,迈着大步匆匆来到门后,推门一看,见邹舟起身欲要离去,立马喊住:「舟儿,怎么就你一人?」 赤狐身后还有曼珠和晚儿,我指了指两货离开的方向说:「阿傍带着小白和大黑突然去了孪殿,也没什么大事,你们都进屋休息,我现在正要回去了。」说着,冲着他们都笑笑,准备迈步。 曼珠小碎步快速的移动到邹舟的面前,拉着她的手:「邹舟,现在天色都这么晚了,你就住这里一晚行不行?」 我都还没有张口说话,赤狐连连的说答应吧,晚儿也跟着一起,我一想回去了也就我一个人,于是就点头同意了。 晚儿去准备铺我的床,她走了后,曼珠牵起了我的手和赤狐一起回到了花心堂。 「舟儿,有件事之前忘记了说,现在我想起来了。关于青阳的行踪,我想应该和一个身披红色披肩的男子有关。」赤狐看着邹舟坚定的点头。 「長青你为什么这么说?」 「那一天回到无常殿时,我亲眼所见,绝对错不了。」 曼珠偏着头瞧着赤狐,暗暗的想着:难道会是夜叉? 与此同时,音无阁外的三兄弟再一次翻墙成功,哪怕是天色挺暗,透着花心堂的灯光,也能够较为清楚看见,有三只白胖胖的人参娃娃正在,踮起了脚尖儿靠近。 老大身材最为高大魁梧,猫着腰,两只短手臂,努力的够到了窗台。身体也是灵活,一咕噜就爬上去,伸出手,拉自己的两个弟弟爬上去。 窗户是琉璃做的,在灯光的映衬下,三兄弟看得眼睛都一些冒星星。 老三嘟嚷着嘴揉着自己的眼睛,脚丫搭在了二哥的大腿上,说:「哥哥我眼睛难受,不想玩躲猫猫了。」 二哥拿开了老三的短腿,继续盯着琉璃窗说:「三弟乖,我们的侦查清楚,这样才好通报消息。」 老三聚精会神,没有听到两弟弟的话。 老三揉了眼睛没有想到更难受,两个哥哥都搭理自己,老三的心里顿时委屈了。 「我不要玩啦!赤狐哥哥,他们都欺负我!」 等到两位哥哥伸手想要捂嘴的时候,已经迟了。 「你们仨怎么在这里?」赤狐很吃惊,也很生气,在他看来,三个小家伙儿这是私闯民宅,是在犯法。 老三吓到了躲到了大哥的身后,揪着他的衣角,弱弱的回答:「赤狐哥哥,我们找你有情报告诉你。」 说完,老三情不自禁的拉着两个哥哥一步步的后退。 「你们都能够大老远的跑来这里,怎么这个时候倒是害怕了?」我笑着,拍拍三小家伙儿的脑袋,推着他们进了屋。 赤狐看上去还是在生气,三兄弟恐怕也是少有看见他们的赤狐哥哥生气,都将脑袋埋得低低的。 「長青你也不要生气了,他们三个现在都平安无事就是好事。你就听听,他们是有什么什么大事不行么?」 三兄弟转惧为喜,纷纷抬起头对着邹舟笑嘻嘻的比心。 曼珠倒是想要说句安慰话来着,发现已经晚了,只好坐着不动。 至于赤狐听到邹舟的话,带怒气的脸,勉强的挤出了几丝的笑容。. 这时老大方才说:「我们是趁着树妖王睡觉了才出门的,他说一定要把赤狐哥哥捉回家去,然后,给哥哥你相亲,直到你满意为止。」 「真的 假的?让我去相亲?」显然,赤狐不相信自己的父亲竟然会逼着自己去相亲。 「真的哦,我们三个亲耳听到的,我们连给赤狐哥哥相亲的对象的照片都看到了。」老三举手站起来说。 「好看么?」我弯下身子小声问老三。 老三冲着我又是嫌弃的摇头又是撇着嘴的甩手。 「嗯,我知道了。」赤狐的眉毛一扯一扯的动,脑海闪过一丝光。「对了,你们三个今晚就留下和我一起睡觉,青阳失踪的事情,你们都已经知道了,接下来的事情应该不用我说了。」说完,赤狐看向曼珠,见她点头便是带着三兄弟回自己的房间。 一进门,老三就抓着赤狐的手不放,眼珠子瞪得比大象还要大。 「那个姐姐是谁?」 赤狐见老二和老大的眼神无不是问同样的问题,无奈的耸耸肩。 「是收留我的好心姐姐,怎么了?」 老二摇摇头,瘪瘪嘴,手指着赤狐的眼睛,眼睛眯成了一条缝说道:「有问题,很有问题。」 老大不甘示弱,也是连连摇头。 「有什么问题?」 老三抢着回答:「那个姐姐刚刚一直看着你,是不是有问题?」 「胡说,说话时看着对方的眼睛是礼貌,我没有教过你们?」 老大嗤之以鼻,露出了含情脉脉的眼神。 老三指着自己问:「难道需要这样盯着么?」 赤狐无言以对,一把抱起三个小家伙儿丢在了床上,帮他们盖上了小棉被。 「现在居然都人小鬼大的八卦到我身上了,一定是我对你们太好了,都赶快闭上眼睛睡觉。」 尔后,赤狐就关上了灯,背对着三小家伙儿躺好。 虽然闭上了眼睛,可依旧感觉邹舟在眼前、在脑中、在心底,怎么都散不掉。 曼珠看上去已经倦意很浓,说要送她回房,被拒绝了。 我就只好回自己的房,倒是看见铺床的晚儿竟然搂着小被子躺在床上睡着,我也没有叫醒,轻手轻脚的坐到了靠窗边的桌旁。 「对不起,邹舟大人,我竟然睡着了,实在是抱歉。」 晚儿醒来的第一件事情居然和我道歉,我说没事,她倒是更不好意思了,连忙将床上睡出的褶皱捋平了,小心翼翼的站在我面前。 「真没事的,时间不早了,你也该回去休息了,晚安了。」 晚儿喔了一声,走出了房间,正好关门,人走进来,望着邹舟的侧影问:「大人,我能够和你聊几句吗?」 我挺吃惊的,晚儿平时对我有些敌意,近段这种感觉淡了些。 可这聊聊天还是头一次。 我点头应许,拍着身边的板凳笑道:「坐这里说。」 「邹舟大人和我们小姐走得的确是有些近了,不要说其他误会,就连我们这一些小丫鬟也是有相似的想法。」 晚儿偷偷看了一眼邹舟,并无一点怒色,也就继续说:「不过,邹舟大人的品行我们知道的都一清二楚,都挺喜欢邹舟大人时常来这里玩玩。晚儿想问问,大人有没有喜欢的人?」 「这个嘛?」我挠着自己的脑袋,瞧着晚儿一脸的认真,不说仿佛是辜负了她的好奇心,说吧,我该说什么? 「大人生的俊俏,让我们这里数一数二的绝世美人都自愧不如,对人又体贴,现在处于事情的上升期,前程一片光明,不知道有多少女孩都想要和你在一起呢!」晚儿说完,脸,忽地羞红。 「哈哈哈。」 我都不好意思的说话了。 「大人,晚儿也是仗着你和我们小姐关系好才敢这 样问,还希望大人透露几句自己择偶标准,我对天发誓,绝对不说出去。」 「晚儿,这样和我你说,我对同性更容易有好感。」 这会儿晚儿的脸,不仅仅是晚霞红,还带着苹果绿。 「晚儿你脸色怎么看起来怪怪的?」 「没,没什么,我就忽然有些热。」 晚儿慌乱的忽然站起来,硬生生的笑了笑,摆摆手道了晚安就跑了出去。 跑到了井边,晚儿卯足了力气,喝了一桶水,托着一个大孕肚,悄悄的走到了曼珠房门口。 「曼珠姐睡了么?」 曼珠正要翻身,听见了晚儿的声音,掩着嘴回了一句,打开了门。 「曼珠姐,大事不妙啊。」 曼珠瞧着晚儿慌忙的神色,端起了水杯,放到了她的面前。 「你先后喝口水,再慢慢说话。」 晚儿现在看见水有些想吐,连忙推开,直接说:「邹舟大人喜欢同性,这可怎么办?」 曼珠身子忽然一颤动,反问:「你怎么知道的?」 晚儿语无伦次,好半天曼珠才明白。 「晚儿你也不要大惊小怪的,这件事不许和任何人说起,知道没?」 晚儿点点头。 「倒是你,怎么突然问起邹舟这种事情?」 「我,我就是为了小姐,多多了解敌情这样才有更多的胜算。」 曼珠咬咬唇,伸手点了点晚儿的额头。 「我和邹舟能是敌对关系吗?晚儿你可千万不要误会我对赤狐抱有什么感情,我们就是认识,连朋友都算不上。」接着又说: 「所以你就擅自主张让赤狐大人住在我们这里?」 晚儿继续点头。 「这事不和你计较,以后,可不能够这样做了。」 「是是,曼珠姐,我知道了。」 晚儿依旧点头如捣蒜。 「别点头了,赶紧回房去睡觉吧。」 曼珠重新躺在床上,所有的心绪都糅杂在了一起,怎么理怎么更乱。 半夜时分,就连草丛中放嗓子歌唱的一群昆虫怪都已经回了各自的洞穴中,准备睡觉。 不只是安静,更是寂寥。 如此深更半夜,更适合出门了。 拿着我的小背包,在路上我一颠儿一颠儿的跑。 叩叩叩 「里面还有人在吗?」 105 开始迎接好日子 - 无常养殖日记 - 橘苗 叩叩叩,我又连续的敲了几下门,还是没有反应,正转身准备乖乖的回去,门,忽然自己开了。 我仰起头,来者不是别人,却是阎魔殿下本身,险些亮瞎了我的两只水汪汪的大眼睛。 都不容说句话,嬷嬷对着我做出禁声的小动作,还招手示意我跟上,我糊里糊涂的跟在他屁股后面,也不知道来到了那里。 只觉着所看见的就像是给小仙女们准备的房间,不过呢,撇去精致而言,房间里的布置显而易见,偏向男性风格。 每看见一东西我都想摸摸,一想到或许是嬷嬷的房间,顿时就打消了念想。 阎魔无语状的看着邹舟两眼珠转来转去,愣是忍住了自己的小脾气,指着离着自己最远的一顽石雕刻的小方凳,说: 「你坐下,别在我眼前晃来晃去的。」 我转头看见嬷嬷瞧我的眼神,有些无可奈何,也是,我大晚上的不睡觉,来敲孪殿的大门,本是打扰在先。 「嬷嬷你别生气,我真没有想要打扰你睡觉的,可是一想你让阿傍突然带着那两货,哦,不是,那两位,我心里纳闷得就睡不着。」 盯着邹舟憋屈都要变形的小脸,阎魔故意恼怒着脸说:「你睡不着所以让我也睡不着?」 我连忙摇头带着甩手:「不是,不是,嬷嬷你误会了。」 阎魔心里暗笑,眼神倒是没有变。 「邹舟你胆子愈发是大了,本殿下准许你喊我「嬷嬷」了?」 「没有,阎魔殿下我错了。」 不是,这是我们说话的重点么? 看见阎魔慢慢的笑出来,我就知道他这是在逗我。 「嬷嬷殿下,我是真想知道你这样做是因为什么?毕竟,我们是一个团队的,现在你突然搞分裂,明摆着不是让我多想么?」 阎魔笑得更大声了。 「原来你邹舟还是长了脑子?」说罢,阎魔也不打趣了,「我让谢必安和范无救去日本了。」 阎魔是真心不想再笑了,可是一看见邹舟满脸画上的打问号,眉毛扭成了毛毛虫,大眼睛瞪得跟什么似得,鼻孔似乎是在出气的模样,就忍俊不禁。 「去日本干什么?为什么让我一个留在这里?」 一秒钟,阎魔收住了笑容,严肃的说道:「滑瓢举办了一个巨型的祭祀大典,特意发来邀请函,我就让他们俩去了,至于你,我自有用处。」 我满腹狐疑,眯着眼睛瞅着阎魔。 「嬷嬷你就老实说,是不是因为我不过是个小跟班,没有资格去?」 阎魔装作被揭穿而尴尬的扭过头,故意看向了其他地方,停顿了几秒回答:「邹舟你想多了,现在已经很晚了,避免让人看见引起不必要的误会,哪怕你腿短也要麻利的回去。」 说完,阎魔亲自开门,开始赶我走。 被轰出来不说,嬷嬷居然派了一个小厮送我。 朗朗清月隐没于乌云之中,阵阵凉风迎面袭来。 忽然发现身子居然感到了寒意。 也没有搭理身边认真走路的小厮,我垂下头,默默无声的掰起指头开始计算日子,算着算着,后知后觉知道今天的日期我好像不知道。 「你知道今天多少号了么?」 小厮好像没有听见,我大声的又说了遍,他才看向我,很快说道:「回大人,今日是立秋的第三天。」 我又问:「这里的日子个人间有没有区别?」 「回大人话,没有大区别。」 我重新低下头,想不到冬天来这里,转眼之间,竟然一下子就入秋了。 想好的在夏日里将 这里剩下的地方痛痛快快的玩一趟,勒索小白给我钱,吃好多这里的冰淇淋、冰沙还有各种小吃,顺便还要去一趟海边,泡泡海水澡…… 呵呵,竟然都在脑海里就已经化作了泡影。 结束了幻想,我继续掰着手指头。 「我的大地啊!明天该不会就是农历七月初?」被咬到的舌头,好痛。 「是。」 「是不是每到这个时候,阎魔殿下就要宣布我们都可以放假回家啦?」 「话说的也不出错,不过,大人……」 小厮正要纠正解释一番,只不过,听到一声再见后,愿处就剩下自己在清风中凌乱。 天,已经蒙蒙亮。 我却是想到了一件自己忽略的大事。 九龄孩子还有小僵尸我都还没有用血封印,当时光顾着伤心去了,一时就给忘记了。 我速速的赶到了小牛山,发现本是平坦的新土竟然凸起来。 一点害怕都没有,怎么可能? 我咬咬牙闭上眼睛,对着自己的胳膊一口咬下去,痛的很酸爽,俩忙对准了凸出来的地方,血是一点一滴的落下。 土壤当着我的面,很快就躺下去,平平的,就像一开始那样。 我都还没有反应过来,却是又看见被自己咬伤的口子,且不说自己痊愈了,就连一点点伤疤都找不到。 下意识,我摸了摸自己的手上的脸颊,才是感知,伤疤没了。 「你终于是想起这码事了!」 夜叉一步步靠近了坐在地上好像被点了穴的邹舟,发现她似乎不但没有听到,还一脸吃惊得要死的样子,不禁满脸黑线。 对于他夜叉而言,温柔俩个字是不存在的。 粗鲁的一把抓起邹舟的肩膀,横眉竖眼:「不就是用了点血,至于你变得傻兮兮的?」 恍然间,我感觉自己悬在空中,肩膀忽然有些酸痛,侧头看见夜叉瞪我。 「你,你怎么在这里?」 夜叉倒吸了一口气凉气,一松手,看着邹舟掉在地上,然后捂着自己被扎在一块尖锐石头上的屁股一弹而起,腼腆的一笑而不语。 「我告诉你夜叉,我正要去找你呢,没想到你自己送上门来了!」 说话都觉着自己疼的,牙齿都在露风。 「就你?我好怕怕喔!」 夜叉忽变得脸,说:「你以为我会这么说?」 天知道刚刚发生什么事情吗?怎么身边各个看似正儿八经的都是逗比一枚? 「夜叉你别吓我了,我的小心脏受不了。」 夜叉丢了一个不屑的眼神。 「说吧,找我有什么事?」 「青阳是不是被你抱走了?」 夜叉意味深长的瞟了一眼,转身悠闲自在的开始下山。 大长腿就是大长腿,一步相当于我五步,夜叉在前面轻松的走,我在后面追。 不禁想着,还是小白、大黑好。 来到了无常殿的大门口,夜叉不过是打了一个响指,我竟然就看见青阳欢脱的从里面跑出来。 「我可没有做过你猜想的事情,不信的话,你问问你宝贝儿子。」 话音一落,夜叉就消失不见了。 我抱着青阳回屋,看见桌上摆放着好多野果子。 「青阳这些都是哪儿摘来的?」 青阳蹦跶到桌上,拿起一颗往自己的身上擦了擦,送到邹舟的嘴边。 「是我跟着夜叉,在一片小树林里瞧见的,他说很好吃,我就摘了好多。娘亲你快尝尝,看好不好吃?」 吃一颗,酸酸甜甜的很开胃,也很醒神。 「臭青阳你知不知道娘亲有多么的担心你?赶紧的交代你怎么和夜叉在一起?」 原来,青阳是为了夜叉那天对我说的话,生气了就追上去,跟着夜叉不走,一定要他给我道歉才肯罢休。 至于,在小牛山上的事情,夜叉和青阳都知道。 还告诉我,如果我在来得晚一步,恐怕地下的剩灵魂就要钻出地面,跑到人世间寻找肉身也说不定。 「娘亲,小白和大黑怎么到现在都还没有回家?」 「他们去日本了,还有啊,我们现在去音无阁,娘亲有事要告诉曼珠她们。」 之前青阳躲在我衣服里面,一阵燥热,现在不一样了,暖呼呼的。 果真是立秋了,几乎是没有感受到夏意的美好,也没有一个过渡,直接就进入到了寒秋。 也是应景应情,街上的小摊上都摆上了秋天的特产,挂上的都是秋装,嗅到的都是丰收和愉悦。 之前的一切不好的事情,一点点的散去,现在看来,所剩无几了。 他们脸上的笑容,我猜想都是因为进入了七月初,马上就可以收到来自人世间亲人的礼物而喜悦。 走到音无阁的门后,发现门两边挂上了写上愿好字眼的天灯。 对吼,我竟然还以为曼珠她们不知道呢,其实不知道其中深意的是自己才对。 「邹舟你总算是回来了,我们正要出去找你呢。」 曼珠脸上既有担心也是开心,我转头发现天边的太阳,不似之前那般火辣,突然之间居然还有点不适应。 我笑着回过头,跟着曼珠一起来到了院中,瞧见大家都在制作天灯。 我将小白和大黑去日本的事情简单说了说。 「邹舟他们没有回来之前你就住在这里怎么样?」曼珠笑着说,晚儿听着眼神变了,暗暗的盯着邹舟看。 「曼珠谢谢你的好意,我们之前有的那些误会,现在我哪儿好意思住在这里。日本盂兰盆也就是比我们晚了一周之多点,阎魔也说了他们很快就回来。再说了,青阳我也找到了,我们还是回家的好。」 曼珠倒是有些合心意,不过不好回答,这时候晚儿站出来说:「邹舟大人说的有理,怎么说无常殿都是一个大宅子,若是赶上这个时候住进去一些孤魂野鬼的,也不是好事。」 曼珠干笑着没有说话,赤狐虽有不舍,不过看见邹舟已经想好,也没有说话。 这时候,门外传来了一阵铿锵有力的敲门声。 众人前去,发现是一群侍卫。 「你们找谁?」 106 只剩下了空寂 - 无常养殖日记 - 橘苗 不知道哪儿忽然跳出来一只小野猫,尖而细细的喵喵声,把我们大家伙儿都着实吓得不小。 抬头望着看着我的侍卫,好像是没有长耳朵,眼睛无不是告诉我们,赶紧的给答案。 「你们要找的邹舟就是我,和你们也不熟,找***嘛?」我单手掌在门上,一脚踩在门门槛,眼盯着。 「这是殿下的命令,请你配合。」带头的侍卫说的斩钉截铁。 若是命令杀掉我,我是不是还要满心欢喜的点头配合? 「你们回去复命就说,我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做完,等我有时间了自个儿会去的。」 我话刚刚说完,一位侍卫当我是一只小鸡,提溜着我衣领,对着后面一群侍卫使了眼色。于我,却像是一只被捉上岸的鱼,我使劲儿的甩动自己的身体,猛地一抬头一翘臀,才得以双脚落地。 硬和一群带刀的侍卫打架的话,我们一开始就处于弱势。 今天不比往常,若是破坏了心情,那可真是不划算。 我冲着曼珠他们挥挥手,示意他们不要担心,无非就是去一趟孪殿,能有什么好怕? 找到的并非是阎魔,倒是他那亲爱的,对我恨之入骨的妹妹。 她站在围栏边,望着一群草,丛侧脸看上去,嘴角是在上扬,看来似乎心情还不错。 我从来都不是喜欢拐弯抹角的人,哦,是鬼才是。 「殿下一早上找我是有什么事情?」我还是时刻都都知道自己是什么身份,一开始说话自然是要客客气气。 「也不是大事,倒是我派一群侍卫前去带你来此,可否把你吓坏了?」阎萝边说边是慢慢的转过身,瞧着邹舟的眼睛,因为微弱的阳光而看似在闪闪发光般,若是其他的人看见,定会心动几分。 「吼,没没。我承认自己的胆子还是蛮小的,不过,我呆在这里已经不是一天两天,现在谈不上害怕。」 阎萝欣然一笑,拿着自己的手绢靠近了邹舟,伸手的时候,那手绢随着缕缕清风而时不时的佛在邹舟脸上,尔后,一个个喷嚏相继而出。 打的忽然,阎萝还未来得及掩饰住自己的嫌弃,就被邹舟当面的问: 「殿下找我有什么事情直截了当的说。」 对着邹舟这点,阎萝倒是一点都不嫌弃。 「好,谢必安和范无救去日本,祭奠大典不结束是不会回来,这段日子我想让你住在侧殿。」 在阎萝的身上越是清澈见底的眼睛,越是藏着无底深渊。 我假装很开心。 「真的吗?就我一个小跟班还能够住在侧殿,阎魔殿下能够同意?」 阎萝心里一喜。 「让你就住在我隐殿一侧的映空殿内。至于我哥哥,你们的关系也挺好,不会不同意,现在就是看看你的意思。」 阎萝见邹舟还在犹豫而不决,笑道:「从今天开始到中元节之间,但凡是罪孽深重不可饶恕的罪犯要继续留在地狱中之外,其余者都可以自由出入鬼门,这一片地方就更不用说了。到时候你自己想想看,你不过一个初来咋到的小鬼头,对这里的规矩还不懂,若是触犯了什么,你拿什么承担?」 阎萝这话听着是不错,没有了小白和大黑我的确就什么都不太懂。 「这事你容我再想想。」 阎萝看出来邹舟已经完全动摇了,语气上顿时变得更温和:「当然可以了,给你就今天考虑,若是答应了晚上就自己来,反之,我也不会强求你。」 阎萝派人送我回了无常殿。 青阳从邹舟的衣服钻出来,探着脑袋,瞅着愁眉不展的娘亲,小脑瓜一摇一摇。 也没有说话,跟在娘亲的身后在屋子内转悠。 转着转着,脑子就晕乎乎的倒在了板凳上。 此时此刻恐怕是无常殿内最安静的时候,我都没有想过无常殿竟然会没有了黑白无常。 剩下我和青阳,顿时好像变得什么都不是。 一切都变得尴尬而奇怪。 我该是答应还是不答应? 听赤狐说,每到七月半,不管发生什么事情,他都会和自己的父亲去一趟人世间,看看被人类费尽心思保存的那一棵只剩下外壳的一亿年的狐尾松。 曼珠身为冥界一方的象征之花,要变回原形,守护在河畔,默默的张望。 阿傍和阿马都已经准备好回人世间好好玩耍。 沙华、孟婆,我们不见面是最好。 剩下的,剩下的就是我和青阳。 入秋之后,白天开始变短了,刚刚门外还是一片明朗天,现在却是已经灰暗了不少。 瞟着远处那一朵游云。 「青阳,除了我之外,你就没有其他的亲人?」 青阳从来都不提这事,忽然被问起,天真可爱的模样顿时没了。 「没有。」 低头看见青阳失落的表情,我特别的后悔。 生活在这里的人们,那一个不是拥有曾经,不过是,现在和曾经之间再也产生不了联系罢了。 提及起来,无非就是自找伤心。 「青阳,你饿了吗?娘亲给你煮面条吃好不好?」 青阳笑着点着小脑袋,跳在邹舟的身上,一齐走进了厨房。 只不过是一碗清油撒上了几段青葱的面条,我和青阳吃得津津有味,留有余味。 饭后,我们母子俩儿准备将藤椅搬到院子内,睡一个美美的午觉。 藤条椅是青阳搬出去的,可我拿着小毯子出去的时候,发现夜叉竟然躺在上面。 而我宝贝青阳似乎被打敲打了脑袋,小脸跟生气的刺豚一样,鼓涨着。 「你还是不是个男人,欺负小孩?」 夜叉很不惬意的抬头瞥了一眼邹舟,指着地上的一块圆嘟嘟的石头。 「你问问你儿子谁欺负他了?」 青阳小嘴已经一扯一扯,身子上的毛,一根根的竖起来,他指着同一样一块石头,小嘴继续扯动了几下。 顿时,我就知道发生了什么。 我将毯子丢在了夜叉的脸上。 「就算是这样,你安慰几句就会死啊?」 夜叉顺手将毯子甩到了地上,继续闭眼睡觉。 「青阳,我们进去睡午觉,不跟着个脸皮厚的家伙废话。」 被毯子砸是第一次,被女人骂也是第一次,关键还是一个小丫头。 这口气,夜叉倒是想忍,可是忍不了。 「你给我回来,你那你俩个好哥哥没有教你礼貌?」 夜叉将邹舟扯到自己的跟前。 「哼哼,这个嘛。对于什么样的鬼我就说什么样的话,那你自己想想你是什么样的?」 夜叉有些想吐血,瞪眼邹舟,甩了甩手。 「人类有句话,「当爷爷的是不跟孙女计较」。来这里可不和你斗嘴的,你身边所谓的伙伴该走的、不该走的都走了,你留在这里干什么?」 还想要揍夜叉一拳,忽然间,那想法就消失了。 「这里是我家,不在这里待着上哪儿去?」 「阎魔已经宣告了,只要是没有带上枷锁的牢犯都可以通过鬼门回去了。」夜叉观察邹舟,发现自己不说的话,她恐怕是一直都不知道 了,既然如此添油加醋都不会被发现了。 「……」 夜叉倒在藤椅上,双手掌着自己的后脑勺,看着正在变黑的天空。 「看来,天不作美,要下场秋雨了。」 我抬头看看,天,黑了不少。 我没有继续和夜叉说话,抱起了青阳回屋,不一会儿,果真是下雨了。 夜叉扛着藤椅走进来,当这里是自己的家一样,去浴室拿了一条崭新的毛巾,擦自己的头发。 居然还问青阳家中有没有可以填肚子的东西,青阳对他可谓是小气着呢,根本就不搭理。 雨,一直在下。 我们仨,围着桌子坐在一块。 「你说,来这里究竟是为什么?」我盯着夜叉的眼睛,他有些不愿意和我对视。 「我就是想来看看,你不要多想。」 哼哼,摆明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嘛。 「那你看什么?」 夜叉邪笑:「看你怎么个失魂落魄?」 「我看你病得不轻。」 「是,我病的太重了。之前你有没有看见谢必安给范无救一块玉?」 「没有,怎么了?」 夜叉迟疑了一会儿,捂着自己的半张脸:「没事,就是问问。雨差不多停了,你若是想要回人世间看望你爸妈,今晚十一点半我在鬼门等你。到点没人,我可是就走了的。」 撇下这么一句,夜叉淋着雨,出了大门。 他又说对了,转眼,就雨过天晴,竟然还能够看见太阳正挂在小牛山上,黄橙橙的,看着很想咬一口。 一天,眨眼功夫就过去了一大半。 我都还没有想好,该何去何从呢。 躺在床上,我盯着青阳。 「我们现在什么都不想,睡一觉醒来再说好不好?」 青阳滚进了邹舟的怀内,搂着她的一只手臂,喜滋滋的闭上眼睛开始睡觉。 秋风,从窗户缝里钻进来,屋子里很凉快。我给自己和青阳盖上了小被子,不过,怎么想睡,怎么就是睡不着。 「娘亲,你不要害怕。虽然现在小白和大黑不在,可是娘亲还有我,虽然我妖力不够强大,可是,我一定会保护好你的。」 原来,青阳也没有睡着。 我下巴贴着青阳的小脑袋。 「嗯,娘亲一开始就知道了。你放心好了,比起之前我现在强大了那么一丢丢,说不定,我可以保护你呢。」 「嗯,娘亲最棒了。」 从青阳嘴中的话,永远都是那么鼓舞人心和开心。 「青阳,你想要和我一起会人世间看娘亲的爸妈吗?」 107 鬼门后忽遇嬷嬷 - 无常养殖日记 - 橘苗 日本金龙山浅草寺月明清清凉风缕缕22:05 谢必安和范无救前后离席,来到了后院的一口古井旁,透着皎洁的月光,低头所见井水清澈而透着光彩。 美食与美景纵然让人开心,可是,两人打心里觉着缺少了邹舟后,那味道那景色就失去了原有的滋味和魅力。 隔着一堵石墙,另外一面,百鬼还在享受着美食、美酒,伴着琴瑟和鸣和时而低吟时而高歌,那欢声笑语传出了寺庙之外。 滑瓢布满皱纹的老脸堆满了笑容侧头,正要斟酒给两位远道而来的客人,不料,左看右看竟然没有人。 眼看着他人正在兴头上,滑瓢没有多言,默默的拿起了一瓶白鹤,端起了三个小青瓷杯,仰头望了了一样那安静的月亮,哼唱着民谣,一摇一摇的走着路,出了藤条门,顺着小径一路来到了后院。 滑瓢有些醉意,眯着眼睛瞅见了在井旁的两个身影,睁开眼睛再细看,发现一旁的木樨竟然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结出了花苞。 痛快的猛吸一口气,滑瓢顿时神清气爽,乐呵呵的继续向前走去。 「两位大人怎么跑来这里?」滑瓢倒好了酒,放在井盖儿上,自己端起了酒杯,小小的抿了一口,仿佛是尝到了天底下奇酒一般,一脸惬意盎然。 谢必安正好有些口渴,像是老牛喝水,一口饮毕。 滑瓢愣了一秒,拍着自己的肚子哈哈大笑起来。 「老夫知道啊,邹舟没有来,实属是件遗憾事。」滑瓢为谢必安斟满了酒,继续说:「老夫以为邹舟会和你们你一起来,仟小也是,她都帮邹舟连浴服都准备好了,说是要一起泡温泉,然后一起去逛街,让她尝尝浅草这里的小吃,然后一起睡觉说悄悄话。可惜呐,可惜呐。」 谢必安盯着酒杯看了一会,笑了笑:「是啊,若是邹舟来的话,一定会很开心。」 过了一会儿,谢必安想到自己从一开始到现在都没有看见仟小,问:「老瓢,怎么不见仟小?」 「仟小来了一会儿,就走了,她想要去看看之前收养她的那位叫做工藤的老大爷。倒是你们,既然都已经来了,怎么都得开开心心的。」 范无救冷道:「这个我们知道,多谢你邀请我们。」 滑瓢看向范无救,视线迟迟都没有移开,一面喝酒一面点头。 「好了啦,你们这一天也是累了,若是想要泡温泉,这个点去混合浴正好,不说定,还可以遇见妙龄女子啊,哈哈哈!」 对此,谢必安和范无救只是冷冷的呵呵,与滑瓢告辞后,虽然的确是泡了温泉,不过,自然是去了男浴。 对于女色这种东西,一如既往不感冒的。 回到房间,两人躺在榻榻米上,透着门,隐隐约约可以看见天边的月亮的雏形。 范无救翻了个身,背对着发呆的谢必安。 「时间不早了,赶紧睡觉,明天开始一切都要入乡随俗,切勿一切不合时宜的事情发生。」. 谢必安回应:「大黑你说的是,我们这也算是托了邹舟得福来到这里游玩,可不能够辜负了邹舟和滑瓢。」 话音刚落,就听到细微的鼾声。 范无救又一个翻身,屏气凝神的注视谢必安的睡脸。 本国本土月黑风高凉风习习23:10 「娘亲我们不去的话,阎萝会不会不开心?」 其实吧,阎萝开心不开心和我没有多大的关系,自然,若是她时时刻刻能够站在他人的角度想问题的话,这个就是不存在的。 「青阳,你只要抱好我,其他的事情不用管。」 我贼头贼脑的在鬼街上,一路上飘过。 本来我是可以一路畅行无阻的到达鬼门,偏偏这是这一天这一晚上居然还有侍卫在街上巡逻。 我靠,我是不是太倒霉了一些。 「娘亲,你看,他们手里还拿着锁链和手铐,怎么觉着和小白还有大黑的有点相像?」 被青阳一提醒,倒是越看越像是那两货的。 我抱下青阳,偷偷摸摸的藏进了一件包子铺,放在外面的蒸笼里面。 我悄悄的举起盖子,透着一条缝隙看去。 一共是有三位,有嘻哈风格的、绅士风格的、最后一位正常点,体恤加上七分裤。 不过,乍一眼看过去,就像是瞧见了一坨坨紫色的形态不一的「喇叭花」。 「青阳,你认识他们吗?」 青阳小脑瓜都搜索遍了,实在是没有印象。 「没,青阳从来都没有见过穿着紫色的鬼。」 「哦哦,嘘嘘!」 好在是我眼疾手快,立马放下盖子蹲下。 「这里不用再找了,我们去下一片地儿。」 「好吧好吧,要趁着这次中元节,我们可一定要有所收获。」 「说的是,不然我们连肚子都填不饱了。」 三鬼的声音渐渐的远,直到听不到声儿,我慢慢的拿来了蒸笼盖子,从里面跳出来。 听那口气,看那打扮也不是侍卫。 「娘亲我们现在还去鬼门吗?」 我将视线拉回来,拍拍青阳的脑袋。 「去,当然要去了,我们走。」 与此同时,阎萝在自己的隐殿,正派人去无常殿查看。 那侍卫回来,启禀阎萝无常殿内已经无一人。 听到此话,阎萝先是一喜,可转念一想,若是要来这里早该来了,不至于到了现在这个点连个鬼影子都没有瞧见。 侍卫发现阎萝脸色凝重,压低了声音又说:「回殿下,鬼街上出现了三个拘魂鬼。」 阎萝有些惊讶,一手掌着自己的下巴,想了一会儿。 「好,我知道了,这件事无需禀告给阎魔,你现在可以下去了。」 阎萝起身唤来了侍从,前来为自己开门准备回寝休息。 躺在床上,阎萝前思后想,不但睡不着,反而变得更清晰。 她索性坐起来,重新穿好了衣服。 「连星,你进来。」 是阎萝最为信任仅此一位的侍从。 「殿下有什么吩咐?」 「你现在悄悄的去一趟孪殿,帮我看看,我哥哥是在办公还是回房。」 过了五分钟,连星回来了。 「回殿下,阎魔殿下既不在孪殿也没有回去休息,听巴哥说,出去散步了。」 阎萝陷入了沉思,半晌后,下床穿好了鞋子。 「我现在也出去走走,你就留在房里。」 「那殿下还是披一件外衣,外面凉。」 阎萝此刻心里有些火气,略不耐烦的接过了外衣,大步就往外走。 外面果然是挺凉,半夜不好生睡觉,跑到外面吹冷风,阎萝自己都笑了。 一片寂静,阎萝都不知道要上哪儿去寻找。 「娘亲,夜叉怎么不在这里?」 是的呢,我也是纳闷,说好的会在这里等我呢?说好的鬼门是开着的呢? 「青阳,你说夜叉会不会是骗我们的?」 这个问题嘛,青阳也不知道。 「娘亲,你快看看现在几点钟了,夜叉说是十一点半,过时就不候了。」 是吼,我都差点忘记了。可是,我一看手表,发现已经凌晨过五分了。 「娘亲你怎么啦?」 青阳靠在邹舟的手臂上,用自己的脑袋顶起来邹舟的手臂。 「没事。原来是我来晚了,想不到夜叉还真是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哼哼。」 邹舟正憋屈着,远处的阎魔已经走近了,瞧见邹舟的模样,笑得很不客气。 「这不是邹舟?大半夜的不睡觉出来游魂?」 我拍拍屁股站起来,指着阎魔的鼻子。 「哼,你不也是出来游魂?还好意思说我。」 阎魔走到了鬼门后面,拿起了挂在上面的钥匙,回头冲着邹舟邪魅的笑笑。 「怎么?就这么迫不及待的想要去人世间?」 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我退后了好几大步。 「是怎么样?不是又怎么样?你好歹也是殿下,怎么能够说的和做的是两码事?」 「你这话本殿下倒是没听懂。」 看样子好像真没有听懂,我再说了一遍。 「哦,是谁告诉你我七月初就会准时准点的开鬼门了?要是这样,没有大脑的开门,出了事情你负责?」 这话怼得我都不知道怎么回答了。 「赶快回去睡觉,再这里瞎晃悠,当心被什么东西给吃掉。」 反正现在也没有其他在场,我心窝窝都是难受的,突如其来上前就给了阎魔一脚,看见他吃痛的样子,心里算是平衡了一些。 「嬷嬷你呐,也早点回去休息,不然,若是被什么勾引去了,可就闹笑话咯。」 阎魔痛着,也是笑着,望着邹舟的背影,呆愣在原地。 「邹舟,告诉你这一笔笔的账可都是记在我脑子里面,等我哪天动怒了,定要让你一次性偿还请。再者,鬼门零晨三点开门,你个猪脑子!」 距离有些远了,只好喊出来:「我才不怕你呢,真想不到殿下你竟然能够说出这么粗糙的话来,太太让我吃惊了。」 「是吗?好你个邹舟,果然是见识少的丫头。」 「什么?你再说一遍?」 「原来耳朵也不灵,你说说你是不不***是不是一无是处?」 气的我肺都要炸掉了。 阎魔也想到了,邹舟听到这话一定会带着满身的怒焰跑回到自己的跟前。 「瞧瞧你样子,要说是女生,还真是看不出来。」 「我是男是女关你屁事,我爱怎么就怎么样,你管不着的。」 「邹舟你这话可不能够当着我们三人之外说,给我听清楚了!」 「哎……」 我都还没有说完呢,忽然感觉背后有人,正要扭头。 一片黑暗。 「嬷嬷……」 108 别装酷,我都知道了 - 无常养殖日记 - 橘苗 「你眼睛长着是看什么?」这声音是夜叉,我恼羞成怒转过头,看见他手指着远处,一个背影离我们很快就远了。 我在心里细想,那身影看着再眼熟不过,可就是我一下子想不起来。 夜叉拎着邹舟袖子坐到了一石桌子上,也是出于无奈,说道:「大半夜里骂街你不觉着丢脸?」 这话说得,真够难听的,侧头看向夜叉,那眼神仿佛是在看一坨屎似得。 「你说话注意措辞,我可没有,明明就你骗我在先,阎魔骂我在后,怎么就成我的错了?」反正这锅我绝对不背。 夜叉悠悠的看向远处,定神了会儿,起身的时候顺便拉起了一旁还在悠哉坐着的邹舟。 「你和阎魔的关系,不要说是阎萝会误会,就连我在看眼里都觉着有问题。即便如此,你居然都不避嫌,不是骂街难不成是调情?」 不等邹舟接话,夜叉拉着邹舟往前走,大步流星不说,竟然还叨叨絮絮的念咒语似得。 我就奇怪了,自己怎么和阎魔就让人误会了,我一个小鬼他是殿下,我们能够有交集,就像是铁树开花,并且还是双蒂。 和小白也被说成不清不白,难道就因为生前感情是空白,死后要这样变着法子的折磨我?锻炼我的感情毅力? 我回过神来,发现自己竟然坐在床上,再一看,竟然就是在无常殿。 夜叉还真是把这里当做自己半个家,吃的喝的自己招呼自己,哎?怎么和两货在场都时候天差万别? 我没好气的夺过了夜叉手里的一本书,丢在桌面上,嘭的一声,不是有什么东西碎了,而是我故意制造出的响声,因此来表明我现在的心情还有态度。 夜叉毫无所动,没了书,就看拿过一只小巧的水晶杯,摆放在手里,专家似得眼光在观察。 「喂,我都走到鬼门大门口了,你怎么能够把我带回来?」我随意的一挥手,险些将水晶杯丢出去。 夜叉不生气也没有不耐烦,摆好杯子,一脸轻松的双手交叉平放在桌上,伸出了手,开始掰手指头。 「一,你已经决定好去人世间?」 我使劲儿的点头,现在正好的机会不去难道留着以后偷偷摸摸的去? 除非我脑子真是被驴给踢了。 「二,对于这里的七月初以及七月半你知道多少?」 额,这个嘛,知道的好像还挺欠缺。 一看邹舟吃苦瓜的表情,夜叉知道了一二。 「三,你知道想要顺利通过鬼门需要什么?」 什么?鬼出鬼门还需要条件,这不应该是我们的特殊权利? 观察完毕,夜叉惬意的端过水杯,一面喝水一面冲着邹舟露出吃惊而摇头。 「你够了哈,我现在心情本来就不太好,你若是添乱完了,你可以走了。」我抢过夜叉的水杯,怒气瞪着他。 「我来就是顺便的帮帮你,既然不嫌弃,那好,我,走!」 夜叉好像是什么事情都喜欢和我对着干。 要留的是他,要走的还是他,最后犹豫不决的还是他。 带上了身份证还有户口本,还有用小白藏在枕头芯里面的钱,买了我和青阳门票,我和夜叉才算是真正的准备去过鬼门。 这一趟可谓是劳神又费钱。 二十一世纪星期五清晨四点半晴朗 「哇喔。真好,居然直接回我家了。」 夜叉都还没有来得及好好看几眼现世,余光就瞥见邹舟心花怒放的朝着一看似有些年纪的楼走去,默默的跟在身后。 天,此时此刻还没有亮透,楼与楼之间,浅蓝灰色的路 上没有任何人影。 离着十多米之外,是一片小树林,上面结着夜叉不知道的果实。 祥和而干净,是夜叉对这里第一印象。 「哦,我都忘记了,我爸妈搬家了。」 夜叉也停下来,坐在石阶上。 「这都能够忘记?」夜叉将视线投向远处,发现人世间的太阳升起的时候,好像更有活力,不禁看得有些入迷。 至于邹舟的话,他是一句都没有从耳朵过,侧过头看去,才发现邹舟早已不在。 他闭上眼,深深地吸了口气,那空气好像带上了沾有雨露树叶的味道。 耳边开始有声音不断传进来,夜叉静静的看过去,几位老太都挎着一只篮子,嘴里说着什么,蜡黄多皱纹的脸上,尽是笑容。 这里的一切都实在是在太久违了。 夜叉他笑了。 「喂,你傻笑什么?你饿么?我和青阳都饿了。」 美好的想象终止与邹舟的那一声。 夜叉用自己只有眼白的白眼,瞟着而走近,很不耐烦的说:「你肚子是有窟窿?饿,饿,饿。除了这个能不能够来点其他的事?」 「我也渴了。」 在夜叉没有红眼睛瞪我之前,我笑嘻嘻的拉过他的胳膊一摇一晃。 「夜叉你也别生气嘛,吃喝拉撒不是很正常的事情?既然你都愿意陪我回来,就别总是绷着一张脸,开心点嘛。」 夜叉甩开了某人的手,「说话就说话,保持一定的距离。」 我麻利的拉开距离。 「这样行不?」 「你不要以为你这样做,我就带你玩带你吃。」 「可是,我真没钱了。」 夜叉真想将邹舟的脸揉成一张大饼子。 「仅此就今天。」 「得咧,哈哈哈。」 夜叉走在邹舟的身后,两只脚,总有一只想要将某人踢飞。 我和夜叉走街串巷,因为卡的时间好,我久违的尝到了欢喜坨、凉皮、热干面、袖珍油条还有豆浆和八宝粥。 现在它们进了我肚子,说实话,我和青阳都还没有吃饱呢。 「夜叉大哥,青阳还没有吃饱,可不可以再来一笼奶黄小包子,三个烧麦还有一个肉包?」 夜叉正喝着一杯红豆奶昔,若不是邹舟的缘故,他也不至于像个吃货似得,停留在小吃街徘徊而不去。 这倒好了,邹舟还没有吃够。夜叉完全感觉自己仁义至尽,所剩的银子也寥寥无几。黑着脸,邹舟拉到出了街,将其摁倒到大马路边的车站排椅上。 「吃饱了不是件好事,到了中元节那天,你家人供奉的东西,有你吃的。」 估计是被吃傻了,我还以为自己活着,正和一个关系还不错的家伙一起吃早餐呢。 夜叉随意的看了一眼邹舟,偏过脸,继续说:「不是我说你,你怎么这么好骗?」 「哦?什么意思?」 后来想到,就是因为鬼门他会等我的事情。 「有句话是这么说的「你能够欺骗的都是信任你的人」所以咧,我并非你所想的大笨蛋。」 邹舟的表情很认真,和刚才吵着要吃的模样完全就像是两个人。 「你信任我?」 夜叉很快又说:「我和你不过是萍水相逢,最多不过是认识。」 我鄙夷的看着夜叉,措不及防的倾向前,靠近了他的脸,试图想要打开那双时而幽深时而浅浅清朗的眼睛。 「错,夜叉,你眼睛在告诉我,你把我当做是朋友。」 夜叉愣 了一秒,连忙将邹舟的手拿开,顺便还故意的推了一把。 「干嘛呀?」 我从地上爬起来,重新坐上去。 「你说,为什么谢必安没有将玉交给范无救?」 「什么鬼?」我那胳膊挤了挤夜叉的软肋。 「你神经兮兮的样子和小白挺像的,真的哦。」 夜叉丢去了一个不屑的眼神。 「如果有一天他们两人在一起,你怎么办?」夜叉凝视邹舟。 我忽地起身,站在排椅上,大喊:「我能够怎么样?开心的时候就笑呗,伤心的时候就躲着哭呗,难受的时候有青阳陪我。我们仨这真不是该死的三角恋,你怎么不信?倒是你,你怎么办?」 夜叉嘴角扯出了一丝笑容,不勉强,很走心。 「我问的是你,不要反问我,我们三是平行线,不会有交集的,不像是你。」 「哦,你该不会是羡慕嫉妒恨吧?」 「没错啊。」 「真的假的?」 夜叉起身扭了扭脖子。 「你再问,我就吃了你!」 「……」 吃得多果然是不容易感觉到饿,中午,人世间的太阳,还是挺猛的,虽然照不到我身上,可也感觉是火辣辣热烈。 夜叉破天荒的又发了慈心,帮着我找到了爸妈的新家。 说是新家,倒不如说是一个只在他们口中听到过的家。 我爸妈都是教师,一个教数学一个教物理,偏偏这两门我都不好,班中有人开玩笑,说我是外面捡来的。 他们像这种大事,都是说说,我都不知道是真是假。 现在知道是真的了。 新家更靠近繁华的中心城区,之前的楼相比起来,简直就像是拿着西瓜和芝麻比。 我有些不敢回家,夜叉就怂恿我,还威逼利诱,最后竟成了被拎上去。 门都还没有靠近呢,就听到里面传来的婴儿哭声。 「你家养猫了?」 知道夜叉这是在缓解气氛,我笑了笑摇头,心里慌的不得了。 「都来到这里了,进去看看,我在楼下等你。」 「别。」我拉住了夜叉的手,「你和我一起进去,反正我爸妈都看不见我们。」 夜叉还是不答应,还说又不是陪女朋友见家长。 我是又生气又好笑,夜叉这种事情都知道,我还以为他是那种老古董呢。 「不嘛,陪我进去。」自己都被自己的声音恶心到了。 可是夜叉还是死活不肯,我只好上手直接生拉硬拽了。 「哇哇啊!嗷!」 「你干什么了?」 夜叉盯着我,明显在怪我。 可我啥都没有做,怎么就哭起来了? 「舟舟你怎么了?舟舟?」 109 少女杀手酒吞童子 - 无常养殖日记 - 橘苗 好不容易回趟家,我犯得着给他们一个惊喜?这纯碎就是多余的事。 事实上,我不仅仅来了一个惊喜更是给了一个惊吓,唬得我还以为是自己现身被看见了。 弄了半天无非就是一个和我同名的小屁孩,拉完屎自己恶心到自己了,哇哇的哭个不停。 不得不提一提,这叫做舟舟的小男孩,竟然就是我同母同父的弟弟! 天知道我家究竟发生什么事情了,从小到大他们总是以你若是再不听话,我就给你生一个弟弟或是妹妹,再也不管你为由吓唬我听话、懂事、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原来不仅仅只是说说,现在一大把年纪竟然真的就兑现了。 这种剧情竟然发生我家,只可惜我这弟弟,享受不了有姐姐的福气。 弟弟好像感应到我这个姐姐回来了,所以好不爽的说,不是哭就是闹腾,但凡是我爸妈送到手边,玩的吃的都被一股脑的丢在了地上。 要知道,我再怎么皮,也不会如此。 自己的家突然间就陌生了,仿佛是走错了门。 没有再停留十分钟,我拉着夜叉下楼,走到楼底有些后悔,没有偷偷拿些吃的,那样的话也不用花夜叉的钱了。 夜叉好像知道我心里不是个滋味,没有打趣我,都没有说话,走在我身边,就是偶尔的拉着我,以免撞到了行人或是车辆。 天都要黑了,继续游荡下去,也是没有找到一个住处。 倒是夜叉随手指着一间小别墅肯定的说里面绝对没有人。 我半信半疑的走进去,夜叉这家伙儿说的还真不错,虽然没有人,但是浴室、厨房、卧室、客厅都看上去明显是有人住的感觉。 我们俩儿各自休息自己的,过了晚上九点,小别墅还是没有人回来,我才是决定暂住在这里。 孪殿内,阎萝拿着一本花名册向正在等候的阎魔走去,当着哥哥的面,阎萝翻开,随意的翻了几页,脸上忽然露出了几分惊讶。 阎魔看在眼里,淡淡的问:「把所有回人世间的名字念出来。」 阎萝流水般清脆的嗓音念完了所有,说道:「哥哥,这里面并非有邹舟的名字,可如今,她已经通过了鬼门,该是怎么处理?」 阎魔静下心,想了想,回答:「她是一个例外,你若是检查完毕,接下来就亲自去查看通过鬼门的人,不要让某些乘机钻了空子。」 阎萝正要再说几句,听到哥哥说自己还有要事处理,也就不好再说,微笑着点头目送阎魔离开。 过了半个时辰,一位侍从带来了孟婆。 阎萝领着孟婆回到了自己的隐殿。 孟婆从奈何桥上匆匆忙忙赶来,甚至担心自己有一点耽误而被惩罚,看见了阎萝不温不恼的模样,也不太敢抬头,只是低头等候。 阎萝打开了空调,将遥控器放在了青石台上,几步走到孟婆跟前。 「这几日前去人间报道的多吗?」 孟婆倒吸了一口凉气,连忙说:「阎萝殿下,这几日并无人。」 阎萝略带愁云的脸,一点一点的舒展开来。 「那好,从现在开始你便到鬼门去,给我挨个的盯着放行,若是有什么失误,我唯你是问。」 孟婆听到背后的冷汗直冒,答应吧,觉着担子实在是沉,不答应吧,那张带笑的脸说不定下一秒就下暴雨了。 在心里犹豫而纠结后,孟婆硬着头皮答应。 答应后心都不在肚子里面了,孟婆回到了奈何桥上,告知日游神,之后会有一位不及自己万分之一的小妖来此代替自己。 临走前,吹嘘了自己,是如何被阎萝殿下看重,亲自宣告上殿 ,当面谈话等等。 日游神只当是耳边吹过了一阵不讨喜的风。 孟婆心里委屈,就一心想要去找她亲爱的沙华求安慰、求抱抱还有亲亲。 不过,晚了一步,人家沙华已经魂归鬼黄泉路上的一株叶子上。 孟婆气得一头的秀发都在冒烟,嘴里念念叨叨,无奈只能够回自己烟雨楼,洗个澡,换一套衣裳去鬼门。 殊不知,沙华嗅到了星星点点的芳香而沁心脾,脑子里仿佛流入了甜甜,类似于巧克力或是蜂蜜的汁液,到了心底,更是甜的不像话。 沙华沉醉在一片香甜味道中,心底某一处,似乎在告诉着自己,这气味、这味道嗅过、尝过。 可是,努力的去回想,沙华顿时脑袋炸裂开般的疼痛不已。 虽然留恋,可叶片仿佛被烤炽、根茎在萎缩,沙华挨不住那痛,放弃了继续回想。 如一次来,方才恢复。 而在对立的一方,曼珠低头从河水中看着自己的容貌,是多么的熟悉。 也正是这样,才是觉着心,难受不已。 每每这个时候,曼珠都会低吟,带着凄凉的声音,总是能够让河水荡漾出皱纹,让周边的一草一木一花,不由自主的心颤颤而情深深的连连叹息。 此刻,并没有,曼珠曾经告诉过自己,拿得起就要放得下,这段感情她已经埋藏于心,就等着腐烂。 秋,渐渐的浓了,渐渐的生长到每一处。 离着七月半只是近了而不远去。 谢必安和范无救带着一位朋友回来了。 从阎魔哪儿知道,邹舟竟然和夜叉结伴去了人世间,逍遥了一周之多都没有回来。 范无救只是觉着奇怪,并无其他,倒是看见谢必安脸都成了紫色,不禁,心火在烧。也是执拗不过,迫不得已而无可奈何地带着朋友一同去往人世间。 来到了鬼门,两人这一辈子都没有想过,会被孟婆扣住不放。 孟婆现在眼里早就没有了两位大人的存在,一心扑在了英俊少年身上。 「请问大人姓名?」 少年往后一躲,看了看谢必安。 「孟婆,怎么不见你家相公?」 孟婆听着很惊慌,笑语解释了一箩筐,拉着少年的手都不愿意松手,谢必安看着嫌弃。 「你可不要欺负我们的朋友,快让我们过去。」 每说一句就被打断,孟婆很生气但也无奈,只好一页页的翻着花名册,瞧见了两位大人的名字。 又因为不舍少年离开,开始耍小阴谋,只是被谢必安一眼就看穿。 谢必安笑呵呵的走过,漫不经心的说道:「孟婆啊孟婆,我一开始就想到你看见小童就会动情。」 后面还有一长条队伍呢,孟婆双颊顿时红透。 「请问二位是要带我去哪?」 谢必安回头系笑了笑,双手叉腰。 「很快就到人世间了,让你看看我们现代化的世界是怎样。」 「原来是这样,可是,范大人怎么说,来这里是找一个叫做邹舟的姑娘?」 谢必安变成了干笑,继续说:「带你来玩玩,也顺便找人,小童你该不会是不开心?」 「没有,没有。两位大人能够答应带我来这里,我就很开心了。请问,邹舟是活着的人类还是同你们一样?」 范无救抢答:「她是我们的跟班。」 「哦,这样。这位姑娘一定很厉害了。」 谢、范二人都笑了。 「我说错了吗?」 「没有,邹舟是挺厉害的。其实大 多数时候就是笨蛋一个,嘴巴比脑子快几拍,若是你们见面了,可千万不要和她说话,不然可以烦死你。」 一说到邹舟,谢必安不也是一个话痨? 范无救暗暗的摇头。 「这样说来,邹舟姑娘还挺有趣的。」 谢必安脸色立马变了,范无救连忙接过话: 「倒也是,若是与你人类的年龄来算的话,她还比你小三岁。」 谢必安明显开始心不在焉,话题没有继续聊下去。 穿过了大街小巷,看见的无非是人类正常的生活,并没有因为节日而开始变得忙碌,走过的地方多了,倒是发现发现的人越来越少。 谢必安看见朋友脸上的不解,笑笑解释。 和你们日本类似,我们这里呢,城市中心的人类平日生活节奏较快,到了这种节日,基本上都是会自己的老家过节,或者是忙的忽略掉,以至于在下面的亲人收不到任何礼物和思念。 「大人说的有道理,对于我们来说重大的节日在一些活着的人类来说不值一提,所以,那一些记得自己去世亲朋好友的人,非常让人感动。」 「你们也别感叹,先想到办法找到邹舟。」 说完,范无救走在最前面穿过人行道。 抬眼看见对面一男一女正并排而走。 「夜叉!」 「你看,那是不是小白和大黑?」我摇晃着夜叉的胳膊。 「嗯,没错。」 我拉着夜叉跑过去,小白望着我翻白眼傻笑。 「我们先回去再说吧。」 带着两货还有新朋友,我们回到了那一栋小别墅。 「你们俩儿怎么住在这里?」问的是大黑。 我和夜叉交换了眼色,一起说道:「碰见然后一起住下的。」 「就不揭穿你们了。怎么不等我们回来一起来玩?」 「我的叔叔啊,想着玩的人就只是你好不好,我和夜叉来这里修心养性的。」 「不吐糟行不?」 看新朋友在场的份儿上,我不继续怼下去。 「这位是谁?」 「你好,我是吞酒童子。」 谢必安眼睁睁的看着邹舟吓尿的脸色,问:「你怎么了?」 我冲着两货使眼色,可是他们不懂。 「没,没什么。你好。」 「邹舟你该不会是认为是那种吸血又吃肉还被称为***杀手的酒吞童子?」 110 前往神秘竹桃县 - 无常养殖日记 - 橘苗 我局促不安的瞥了瞥盯着我看的酒吞童子,那眼睛就像是从布偶猫哪儿挖来的,水灵灵且是有神有韵,带着小无辜。 酒吞童子瞧着眼前人,虽然是短发,可配上小脸和精致的五官,看上去活脱脱就像是曾经在一家人形木偶店,被店长最宝贝的未来酱。 不过,,明显觉着邹舟还是更为可爱和纯真,酒吞童子不禁腼腆的一笑。 谢必安看着两个眉来眼去的,一只手挡在中间。 「你们当旁边是没人还是怎么着?邹舟你这丫头实在是太不像话了,连一张纸条都没有留就在这里快活的要上天。」谢必安认真的小表情,把夜叉逗乐了,而范无救无语至极的转过身,心里有万匹马在崩溃。 都这么说了,邹舟毫无所动,谢必安虽然气坏了,可是更多的是奇怪,总觉着丫头是在故意的躲着自己,其次就是避免和自己说话。 这一点,谢必安默默的在心里想,脸上不想露出一丝一毫。 又一个白天即将结束,小别墅的主人一定是回到老家去看望过世的亲人,顺便还可以慢下自己的生活节奏,好好的享受几天的假期。 如此才是成全了我们,可是光明正大的在空房子里面尽情的玩耍。 姑且就叫酒吞童子为童子,他呢,其实和我印象中的截然相反。虽然内向腼腆爱脸红,但是,非常细心,时常帮我关注到了小细节,且总是在一旁望着闹腾的我们,开心的笑。 所谓是真正安静的美男子一枚。 离中元节还有两天,可是,我们几乎都等不下去了。 走在或是飘在偌大的城市中,体验到的不是这个世界是有多么的大,而是,自己好渺小。 不仅如此,我们几乎是看不到活生生的人类在我们的面前走来走去,所见,不过是零星的车辆过往,繁多的树叶飘落。 生命的气息实在是微薄。 明天该怎么过? 不然还只是我们五个打扑克牌?勾肩搭背的上街招摇过市吗,顺手拿些吃的?抑或是呆在小别墅里面大白天的睡大觉? 脑袋一想到这一些已经开始痛了,我倒下枕在枕头上,翘起我的大长腿。 范无救和童子都去洗澡了,小白理不得,剩下的就是夜叉了。 「亲爱的萌萌大夜叉?」 偏偏这个时候夜叉正在鼓捣主人家的留声机,突然听到邹舟的大嗓门,手一颤,白着眼回过头:「你个烟嗓子别学其他姑娘装腔做调。」 我一咕噜的爬起来,坐到沙发的扶手上,将怀里的枕头对准了夜叉的脑袋砸去。 「本姑娘这是纯纯的大叔嗓,不知道的一听我这声音,立马被迷的神魂颠倒信不信?」 邹舟得意样儿,夜叉是不屑一顾,继续回头鼓捣留声机怎么操作。 夜叉不理我,那我就再次主动出击。 「夜叉,明天你想怎么过?」 「先走开,别碍事。」 我默默的退后一步,「你倒是说说,这留声机其实就是一个装饰品,不是货真价实的。」 思忖了半天,原来是模型,夜叉难为情的侧过头,假装自己其实早已知道,撩开了自己的一处刘海,顺手拿起了一本杂志,若无其事的坐上了沙发上。 「夜叉,我等你回答我呢。」 「夜叉伸手拨开了某人的脑袋。 「你能不能够不粘我?明天的事情明天再说。」 吼,这句是真理不错,可是,到了明天不就是又变成明天了? 这时,我看见童子穿着一件纯白印着红色字母的体恤和及膝盖的亚麻色短裤,范无救一如既往黑色体恤和黑色 七分裤,一同出现。 至于,小白嘛,不知道从哪里抱着一推积木像只狗似的欢脱跑出来。 我站在红木实心茶几上,咳嗽了几声,以便提前告诉他们一声我有事要说。 果然,所有的目光不约而同投向我这里。 「想和你们商量商量,明天怎么过?」 「还能够怎么过?吃饭睡觉游街还有推积木。」 嗤之以鼻。 「你们听,多么庸俗的一个答案,既是无趣也是没有追求,小白同学你志向能不能够再上两个台阶,太lo!」 谢必安觉着自己说的很好很贴切。 「这座城市所有的地方我们都去了,不然,你带着我们穿梭到另外的城市,或是另外的一个时空?」 说话的是夜叉,瞧我的眼神别提多么不屑了。 「夜叉同学你当我是穿越时空的少女呐?虽然我有那个能力,可是不是每一次都如愿。」 范无救无心参与其中,自顾自的埋头看书。 倒是习惯于安安静静的美男子,酒吞童子站起来,笑着说:「要不,我们去乡村?我知道有一个地方,说实话,这一次来这里就是想要回我的故乡看看。」 「好,非常好,童子同学你真棒!」 谢必安实在是看不下去,将邹舟从茶几上扯下来,谁知,其中那个谁脚一滑,滚到了一起。 坐在后面的范无救,紧忙将邹舟连人带地毯抓起来,丢去了一个严厉并且冷峻的眼神。 「哈哈哈,你们俩个是来搞笑的!」夜叉总是在气氛诡异的时候,发出爽朗的笑声。 顿时,气氛奇怪的恢复。 「既然童子特意是看望故乡,我们也陪他一起,也算是充足我们的时光。你们觉着呢?」 排除愣头愣脑的谢必安以外,没有人不同意。 探讨结束,我们就各自的回房间收拾自己需要带的东西。 翌日,清晨。 若不是小别墅处的比较偏僻,出了大门两边都是看不到尽头的灰色大马路。 那么,一定被会被人类误这里正在闹鬼,厉害的是,还是一大清早呢。 谢、范还有夜叉和酒吞童子的睡意完全就是邹舟一阵接一阵敲锣打鼓声给搅的一点都不剩下。 就连青阳也是睡眼朦胧的趴在邹舟的肩头上,就像是在小鸡在啄米。 「我说丫头,你正常些不行?」 我不客气的推开了正在揉着双眼的小白,指着扇形窗户外的清阳。 「你自己看看都什么时候,你们一个个还像是死猪一样在床上躺尸,我不叫你们,能够起床得这么早嘛。」 谢必安有气无力的,没有精力和邹舟斗嘴,转身朝着大床走去,刚刚一躺下,胳膊还有腿,顿时就猛地的一剧痛。 「死丫头,你干嘛呀!」 「没干什么,只是帮你醒醒瞌睡,赶紧的换好衣服出来,就只剩下一个没有准备好了,知道不?」 谢必安委屈极了,没有睡饱不说还被虐待,好伤心。 要去的地方叫做竹桃县,本来是想要用我秒穿直接达到目的地。 事情并非容易,似乎只有紧急时刻我的意志力才有效果,于是,我们只好坐在青阳化身的巨鹰背上,飞行至竹桃县。 万里无云万里天,清风围绕在我们的发尖。 要说闲暇时刻静好,莫若此时此刻我们心无旁骛,空明而一切顿时变得美好。 简直就是可以说是完美。 「童子,你不是生活在日本么?故乡倒是怎么在这里?」 这 也正是谢必安他们想要知道的事情。 酒吞童子凝视了下面一片绿景,扬起微笑。 「虽然我出生在日本,长在日本,可是,在我心里竹桃县才是我唯一的故乡。」 童子一说起故乡的名字,眼里的光彩就像是雨后的彩虹。 他的讲述就是在彩虹中开始了。 我的出生,对于我的家人来说是喜悦的,可随着我长大,他们看我的眼神和说话的口吻,让我慢慢知道,我是不讨喜的。 站在大家族里面,我是那么的不起眼,同时是那么的刺眼。 虽然生的模样好,可是怯弱、不敢靠近人类,跟谈不上劫持女性,做出那种丧尽天良的龌龊事,自然也是没胆子偷盗人类的财物,修建自己的豪舍。: 在我十三岁的时候,我奶奶带着我来到这里,即便是陌生,可我们却是被时时刻刻都被照顾。 当时我就在想,或许家族之外,我并非是一个极不讨喜的存在。 后来,得力于一只金丝雀的帮助,我们找到了竹桃县这个地方,看上一眼,我和奶奶都爱上了这里,最重要的是,生活在这里的妖怪,对我们无比友好。 说到这里,童子眼睛闭上。 我们都屏气凝神,放眼望去,底下还是不变的绿色。 看的真是让我们舒适,仿佛一片绿色汪洋。 耳边,我们能够清清楚楚的听到风过了树林沙沙啦啦的声响。 那声音很动听。 奶奶年纪大可是精神抖擞,浑身都是用不完的力气,我们一起砍来了竹子,搭建了一间竹屋。 家常用品,一部分是奶奶一双巧手做的,一部分是邻居们送来的。 一切准备好后,我们的生活也就开始了。 白天我拿着奶奶做好的风筝上山,一边玩耍一边修炼,饿了有野果子和奶奶做的饭团,渴了,有山泉,凉而甜。 晚上在青纱帐里面,我数着天上的星星,耳边回荡着的是奶奶讲故事温柔声。什么时候睡着也不知道,醒来的时候,自己盖着奶奶手织好竹叶被子,嗅到的是奶奶煮好的味增汤。 如果早来三四年该会有多么好。 如果日子就那样一直持续下去多好。 童子站起来,明明我们都因为风大而不得不扯住青阳的羽毛,而童子却是能够自如的直立,身影看上去很悲伤却又很沉静。 「之后,发生了什么?」 111 田园生活有滋有味 - 无常养殖日记 - 橘苗 我苦苦的在心里想了无数个版本故事后概,丝丝缕缕里的忧愁在心里面始终都丢不去。 没有想到,原来我还是这么一个多愁善感的小子,哦,不是,是姑娘。 风,渐渐的止住,可是那清新的味道尚在。 没有人提出问题也没有人回答,就连余音都隐隐的藏进了森林之中,谢必安心里痒呼呼的,他受不住了,再不出声,恐怕就要被憋死。 「咳咳。」首先是假装喉咙里面卡住东西咳嗽几声,尔后,空气中的安静依旧。 正要调侃几句,忽然,被打断:「我奶奶在一个下雨的晚上闭上了眼睛,停止了心跳,她的脸上是带着笑容的。」 忽而,又变得十分安静,静静之中回忆的潮水一下子涌来。 「你奶奶一路走得还是挺好的,虽然不知道你奶奶的模样,可是我和大黑都记得之前有位老人和蔼的跟在我们身后,说了一长段关于她孙子的故事。」 范无救也说:「嗯,没错。」 童子的眼里透着光,我知道那时光照在了眼泪上,所以一闪一闪的。 「童子你应该为你奶奶开心,世间万物,只要是活的,都得不到永恒。安心而满足而去就是最好的结果,不是?」 酒吞童子回头看着邹舟真诚的眼睛,放开了双臂,笑着点头。 在童子的一阵接近狂喜的尖叫中,我们到达目的地。 从空中看下去,地面就像是摆放着的一个巨盆。 若不是中心处依稀可以看见黄褐色的土地,其余都被植被覆盖,还以为没有下脚的地方。 青阳停在了一处平地,我摸着自己激动的小心脏,跳下去,坚实的大地顿时给了我安全感。 恐怕这就是我外公所说的,人呐只要不离开大地,心都会和它一样结识。 之前一点都不明白,现在恍然大悟。 站在原地想要走走来着,眼睛所见的太震撼了,以至于,待在原地,脚都失去了知觉。 整个周围就是绿色的屏障,某处浓墨重彩,某处轻描谈写,某处犹抱琵琶半遮面而目不暇接。 虽然都是远景,可是映在脑海中,顿时就脑补出了各处美景。 青阳牵着我,往前走,我的眼睛始终就没有离开周围的一景一物。 我们大家都跟随着童子,仿佛是来观光旅游,他是导游,而单单我就是是一个没有见过室外奇景的井底之蛙。 往绿屏障走近,你会惊奇的发现,里面竟然藏着房舍。 而就在周围树林之中隐着千奇百怪的巨石,它们和古木相依一起,却是看不出任何妨碍树木生长的蛛丝马迹。 更绝妙的是,勾引着树都是奇花异草,或是牵藤引蔓、或是垂山穿石、或是缠绕房梁卷柱……有如翠带飘飘、有如长蛇躲藏、有如丹砂点缀…… 芳香不同它物。 这搭配,绝无仅有。 「这一片住上的都是各种妖怪,现在这个点应该是出去觅食不在家,待会儿我带你们来打招呼。」酒吞童子解释,继而一面说一面便是继续往前走。 忽见夕阳西下之下青山山斜阻。 转过山峰,隐隐的露出一堵黄泥墙。 墙头上长着一排绿油油的草,墙面上用枯黄的稻草茎塞住小洞。 抬头在再细看,有一树枝如喷出霞火般的杏花探出来头来。 童子走在最前面,打开了旧门,里面数间茅屋,走到门一旁的泥巴坡子上,桑、榆近在眼前,远一点,还有木槿、合欢、垂柳,各种树木围着绿篱笆。 篱外山坡之下,有一口类似于音无阁内的井,井旁是一大株 橘树。 顺着还没有被草盖住的小路,再往前面走数十步,三亩田,两块蔬菜,更远的就是一望无际草丛和小山坡。 「蓬莱仙境都不及这里,实实在在的归隐生活,青阳你快掐掐我,是不是幻觉?」 青阳那里舍得,倒是谢必安下狠劲儿的拧了一把邹舟的胳膊肉。 「怎么样?这会儿知道是真是假了吧。」 这片农景,秒秒钟就熄灭了我心中的火,抚平了疼痛。 回头后我大步往前茅屋走,即便是蜘蛛网随处可见,灰尘吹了一次次都吹不完,抹了一次次都抹抹不干净。 可屋里头的生活气息都还在,我感受着很暖心。 打扫完,天,完全的黑掉。 我们都就势躺在凉席上,望着满天的繁星。 「童子,你的家位置真好,我羡慕死你了。」 「邹舟你言重了,这里荒山僻野,倒也是毫无雕琢,也多亏了这点,住在这里的人类是少数。」酒吞童子无奈之余,欣喜的笑。 「天地之下,我们走南闯北抓鬼,这样纯野的地方,虽见了不少,可是感觉却是大不相同。」谢必安说完,将一根狗尾草重新叼在嘴里。 范无救起身,也不禁感叹一句:「这一趟,来得挺值。」 夜叉眼盯着天上的星,沉默不语。 青阳飞行了一个白天,忙活了一个傍晚,小肚子早就饿的连咕咕叫都觉着累。 这会儿,他凑到了娘亲跟前,两只小爪碰一碰邹舟的手。 「是不是饿了?」 青阳连忙笑嘻嘻的点头。 这样一来,剩下的都不禁觉着饿意袭上头。 「童子,周围不是树就是山,倒是没有看见小溪流水的,洗澡怎么办?」 不知不觉话,就偏题了。 「丫头你饿傻了,吃都没有解决你倒是担心上洗澡了!」毫不客气怼邹舟的永远都是谢必安冲锋在前。 这时夜叉在后,嘲笑说:「你们就让她去洗洗澡得了,我们找到吃的吃我们的。」 「你们两个怕是生了爱抬杠的病,得好好治疗,赶紧的去吃药不要放弃自己。」 「你们够了。」转头范无救对着不知所措的酒吞童子说:「这是他们的常态,让你见笑了。」 打住的人永远都是范无救。 童子说这里之所以叫做竹桃县,就是漫山遍野都是桃树,其次,只要是有坡地就长了竹笋,以及成片的竹子。 我们散开,一起出发找食材。 「童子,我们这是找啥?」月光都赶在白天的日光了,能见度很强,我随着童子一起往井前面走去。 「找竹笋,这里的笋一年四季都有,希望我们运气好点,能够遇见超大大笋。」 「哈哈,童子那你就不应该带着我来,告诉你,我运气可糟糕了,我遇见的都是倒霉事,万一连累了你可就不好了。」 酒吞童子当邹舟是在开玩笑,笑笑摇头正要说句话,连身子带着小竹筐一起滑落下去。 「童子,你没事吧童子?」 原来是一处下滑破,酒吞童子一时大意忘记注意脚下。 「没事的,路上沾了露水,你千万要小心。」 我抱着青阳干脆就坐在地上,脚一蹬,手一助力,就像是滑滑梯一样滑下去。 「真好玩,童子你摔痛了没有?」 「没有,这一摔,,反而是更开心了呢。」 我们俩乐呵呵的继续走,应该是托了童子的福,我们找到了满满一竹筐的竹笋。 回到茅屋,我和童子还有 青阳合力搭建了一个烧烤架。 火,已经点好。 上烤架的食材都已经准备就绪,就等仨回来。 「喂,你们怎么现在才回来?」依稀闻到了小白傻呵呵的笑声,我喊着。 「你们绝对想不到我们抓到什么啦,哈哈。」 这笑,更是傻了。 一箩筐的比我拳头还要大的黄桃,看得我口水直流。 而另外的俩个箩筐,仨神秘兮兮的死都不愿意打开。 「别卖关子了,我们快饿死了。」 「三位大人,开开吧。」酒吞童子也是觉着被吊着胃口有些难受。 箩筐终于是打开了,里面是活生生的大龙虾还有白条,篓子底下,竟然还有蛇。 谢必安拍着自己的胸膛:「不错吧,我无意找到了一条河,本来是跳下去凉快,没有想到就捉了这么些小玩意儿。」 「呵呵,这就是误打误撞。我们别听他的嘚瑟了,赶紧处理这些活物,我们烤起来吃。」 吃,我还是很有一套自己独到的见解。 早在之前我就在蔬菜地里摘了一些青椒、山胡椒还有葱蒜和生姜,至于盐巴和菜籽油,是童子找其他的妖怪借来的。 没有佐料,任凭是何等珍贵的食材都犹如是咀嚼蜡。 将红彤彤的大龙虾、蛇肉抹一些黄桃汁,口感会更好。 就是小白这货不懂,拿着白条赌气似的啃着,说我毁掉了他的劳动成果。 「我吃饱了你们继续。」 「夜叉你就吃了难一点,就饱了?」我拎着一只虾腿递过去。 「不用,我本来就不饿,倒是你们,吃完了赶紧将火扑灭。这深山老林的,跑出什么猛兽,可有我们折腾的。」 这话顿时提醒了酒吞童子。 「夜叉大人说得没错,这里的猛兽就连我奶奶都只闻其声不见其本体,说是,凶猛异常,招惹出来,可就难得收拾。」放下了手中的蛇肉,继续说:「再者,七月半了。之前埋葬在这里的人类,也就这几天开始出没,我们虽为妖怪、鬼,这是他们的节日,我们能够小心就小心。」 不说还好,这一说,我的食欲大减。 「我不吃了,熄火回屋吧。」我边说边不舍的拿开一只大龙虾。 「嗯嗯,夜也深了,我们还是回屋最好不过了。」 谢必安说得还是挺轻巧的。 收拾好了,我们都爬上了床,本应该是挺快乐的气氛,忽然就变了。 下意识我挪到了墙边,「童子,外面是什么在叫?」 112 吃可爱多长大的小狼 - 无常养殖日记 - 橘苗 酒吞童子竖起了耳朵,细细聆听后,脸色微妙,视线转向了正在控制不自己瑟瑟发抖邹舟的脸上。 「是一群白狼在叫唤,若是不出门就安全。」话音未落,一连串的笑声响起。 「邹舟你怂不怂?都变成鬼了还害怕一群狼?」谢必安正笑着,酒吞童子正色继续说: 「谢大人是误会了,那山上的狼群不是普通的狼,听我奶奶说,统领他们的狼神性情大变,若是半点惹怒他,这里就会遭受干旱之灾。」 我拍了拍某人的脑袋,对他做着封嘴的小动作,然后,继续安安静静的听童子讲述关于白狼群的故事。 破窗外的狼嚎,仿佛就近在跟前。 之前都已经迷迷糊糊想要睡觉,这会儿,他们倒是倒头睡觉,而我,不要说闭上眼睛了睡不着,还觉着不一般的难受。 我蹑手蹑脚的穿好了鞋子走到门口,小心翼翼的掀开了用垂柳枝做成的门帘。 探出头,放眼望去,漫天星星多的都要掉下来。 星光璀璨,月光银银,宛如就是一幅画。 抬头望如此,低头便是另一光景。 黑压压的一片,不禁顿时让我捂胸口,好几分烦闷涌上心头。 往前再踏一步,我倒是心慌慌不怎么敢,只好乖乖的放下门帘,准备去睡觉。 刷刷刷 闻声后,我立马回过头机警查看周围,倒也没有发现有任何不同。 我走到床边,脱掉鞋子,一只脚都已经迈上去,猛然间,感觉到自己站直的腿被什么暖呼呼的东西抱住。 我定神瞧去,青阳分明就是在躺在床上呼呼大睡。 身子纹丝不动,我眼睛一时之间也不敢马上往下看,只是默默收回自己的脚,慢慢的挪动到方桌旁。 而抱着我腿的东东跟着一起移动。 「你是要喝水么?」 哇喔! 脚下的东东竟然会说话耶。 声音软乎乎的,就像是棉花糖。 我不敢往下看,不知所措的站住,想着,既然都开口了,应该还会说话吧。 我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变得僵硬而不可摧,那有着软软嗓音的暖呼呼的东东正顺着我的腿往上爬。 「你能陪陪我么?」 我心里只想着谁能够帮我拿开那坨暖暖呼呼的肉,我好害怕的说。 「嗯?别害怕,我不会伤害你。」 现在不是害怕不害怕的问题啦,只是拜托你挪开,万一我做出了什么,你才是要担心我会不会伤害你。 「嗯?你讨厌我,那我就走啦,掰掰。」 头脑大风暴过去了,我手里拿着水杯,水杯里面是空的。 至于我往下瞧瞧的时候,啥都没有。 不是,之前我明明就感觉到有东西牢牢的抱住我的小腿,怎么就没了? 这时,夜叉眯眼睛瞅着邹舟傻愣愣的盯着自己的脚看个不停,嘲笑了说:「你再看,天都亮了,赶紧的睡觉,不然就等着被捉。」 说完,夜叉翻了身,继续闭眼睡觉。 如果可以的话,我想要拎着夜叉的一只胳膊,把他丢到深山野林里面去。 一时也没有顾虑半夜跑则所,我喝了三杯水。 恍恍惚惚的再次走向床边。 不对不对,怎么还是感觉那东东在呢? 光着脚,我再次掀开了门帘,大胆的往前走了一步。 夜空依旧是美美的,眼前依旧是黑黑的。 「你怎么跑出来啦?」 哎呀我的妈…… 既 是被吓到也是被痛到,条件反射的我抬起自己的脚,透着屋里光,发现我的脚板上扎进了一根黑东西。 「不要动,这是玫瑰花的花刺,我来帮你拔掉。」 和我说话是一只小白狼,他用自己肉肉毛乎乎的爪子,帮我拔掉了花刺,还冲着我温柔的一笑。 老实说,小家伙儿就是吃可爱多长大的。 我都恨不得抱着他举高高、然后亲亲。 「痛么?」 可爱至极的小模样加上软哒哒的小嗓音,简直就是给了我致命一击。 「嗯,不痛了,谢谢你。」 小白狼羞涩了,他低着头不好意思看着对着自己笑的邹舟。 「那个,你怎么在这里?」 忽而,小白狼眼里立马溢满了泪水。 「我,我也不知道。你若是不讨厌我就陪陪我好么?」 我蹲下身子抱住小家伙儿,「嗯,我也睡不着,就陪陪你好了,最后再送你回去。」 小白狼似乎很喜欢我,依偎在我的怀里,坐在茅屋前的草堆上,我们吹拂凉风,数着天上的星星。 完全感受不到一丝一毫的困意。 「能够给我讲故事么?」 「很想听?」 「是,非常想听,什么样的故事都喜欢。」 看着小白狼的眼睛,我都不知道世间存在拒绝二字。 我想了想,开始讲起了故事。 在我很小的时候,正是七月半,我和爸妈一起回老家看望爷爷奶奶。 和今晚一样,繁星点点,凉风习习。 在我们老家,每每到了这个时候,都要准备一餐特殊的饭。 要有肉丸子、炸鱼块、一条鱼、冬瓜炖肉,其他的菜就是家中人喜好而准备了。 另外,就是要准备一挂鞭炮。 一家人吃饭之前,不仅仅要上香还有烧冥币,这样的人还必须是家中的长子,其他人都要退到远处。 当时我什么都不知道,会偷偷的爬到饭桌底下,将燃烧起来的冥币吹熄灭,或者是悄悄的将摆在桌上的酒,倒进去,或是偷吃盘子里面的烤鸡腿。. 一旦被发现我爷爷奶奶就痛骂我一顿,还对着没有坐上的饭桌作揖。 要知道,我爷爷奶奶可疼我了,平时回老家,不要说骂我了,连大嗓门子都降低了许多。 事情过去了,爷爷奶奶就不那么的生气。 到了晚上,在外面玩了一天的我,到了家门口,发现奶奶端着打包好的饭菜还拎着一袋子的冥币,我就好奇的跟上去。 我奶奶也同意了,就是警告我,要乖乖的。 在一处草丛,奶奶停下,将袋子里面的冥币拿出来摊开,点燃后,嘴里念念有词。 我在一旁帮着烧,盯着地上碗里的肉丸子和鱼块,想起来,在中午还没有将菜端上桌的时候,奶奶就已经将着一些菜都夹好了。 眼见着,都快烧完了,奶奶示意我一起作揖,我照做了。 最后奶奶说,待会儿回家的时候,可千万不能够回头看。 那个时候奶奶的脸,可严肃可凶了。 「那你看了么?」 低头弯曲指头,笑了笑。 「实在是太好奇了,走到半路,我偷偷的回头瞧了一眼。」 「看见了什么?」 我点点头,「嗯,看见几位光着脑袋的背影。」 「会是谁呢?」 「我没敢告诉奶奶我回头了,所以说,我看见的那一幕,到现在都没有和他们说呢。」 「哦。」 「后来,还听说邻居家给亲人准备好的饭菜被自己家的狗给吃了,想想发现好搞笑呢。」 「嗯,你讨厌那狗狗么?」 「嗯,说不上讨厌吧,就是觉着它和我一样调皮。」 「哦。」 「好啦,故事讲完了,我送你回家。」 小白狼脑袋都要摇成拨浪鼓了。 「现在太晚了,你一个人回去我不会放心的。」 小白狼还是没有让我送,咕噜一下就不见身影。 我从草堆上跳下来,伸了伸懒腰,依旧是不困。再想想,估计,奶奶现在都不知道其实我已经从她的世界消失了。 和小白狼呆了挺长时间后,不知不觉在黑暗中我一点都不害怕。 回到茅草屋,我躺在唯一空出来一块,酝酿睡意。 微微醺睁开眼睛,看着手表指向,原来,不过是眯了十分钟而已。 我竟然失眠了。 「丫头,你还没有睡着?」 看着小白瞪着我,这也正是我想问的。 「还没,睡不着,你不要管我,睡你自己的。」 谢必安坐起来,揉了揉自己的左眼睛问:「你刚刚是不是跑出去了?」 我也坐起来,「嗯,和一只小白狼坐了一会儿。」 谢必安用不敢置信的眼神盯着邹舟,忽然揪住了她的脸。 「大半夜的怎么会有小白狼,你该不会是做梦才醒?」 我拉起被子倒下闷头睡觉。 谢必安憋屈的摸着自己的后脑勺,想着丫头该不会是讲真?从破窗探头一看,除了黑就是黑,远山的狼嚎也止住了。 再一想,丫头从来都没有失眠过,今儿是怎么了? 接着,听到了微微的鼾声,谢必安拍着自己的额头,看来是自己想多了。 伴着鸟鸣的清晨。 美好的蓝图都在醒来各位的心里构好。 一起看向床上依旧睡得跟死猪一样的邹舟,只有酒吞童子帮忙拉一下被子角。 谢必安被范无救拉出去准备水,用来大家洗漱,至于夜叉,端坐着,手拿着水壶,正在倒茶,无意间看见桌脚有一撮白毛。 「酒吞童子,你帮忙把青阳抱来。」 酒吞童子疑惑的看向夜叉,默默的照着做。 对比青阳身上的毛,夜叉发现自己捡起的毛,更为坚硬而带着一股似人类也似家畜的气味。 「夜叉大人是发现什么奇怪之处?」 夜叉没有给予恢复,冲着酒吞童子面无表情的摇头。 酒吞童子也没有在意,走到床边叫醒了邹舟。 「原来你们都醒来了。」 夜叉笑着,看着邹舟睡眼朦胧的还打着哈欠。 「你这丑样子最好不要被赤狐看见了,不然,就该对你死心了。」 这夜叉,一大清早的至于如此损我? 正在这时,外面传来谢必安一声比一声焦急喊话。 耳边嗡嗡嗡的,看着夜叉童子往外飞奔,我也慌忙的跑出来。 不看还好,这一看,简直触目惊心! 113 抄家伙儿干架 - 无常养殖日记 - 橘苗 胳膊被揪,我才是缓过神来,可心里还告诉自己,眼前该不是真的。 「童子,这里竟然还有狗?」和邹舟一样,酒吞童子现在也是结结巴巴的说不出话来。 院内,但凡是能够看见的地方,横着竖着躺好的都是狗的尸体,空气中透着或淡或浓的血腥味。 我和大家一起,默默无声将狗尸体安放在一起,一共是三十四具,全部都是脖颈被咬断而死亡。 谢必安拎起了上面一只死狗,掰开了它的嘴巴,发现里面还带着少许的白米饭。用小指一抹,闻了闻,说:「这只狗之前还饱餐了一顿,也不至于变成饿死鬼了。」 说着,将狗放在了原位,喊着童子,找个好地方先把它们埋葬了再说。 一细想,也是,在我们还没有想出一个头绪的时候,先安葬好它们才是重要。 在一山脚,野花遍地,杂草丛生的一片空地,我们齐心合力的挖好了一个大坑,将所有狗的尸体放进去。 回茅屋的路上,童子的脸色从难看变得更为难看。 大家的脸都都带着悲伤,抱着青阳,我只是跟在大家的后面,现在只有暂且保持沉默。 小茅屋不再是那个让我们开心的小屋了。 都各怀心事的找到一块小地方,坐下然后不语或是呆愣或是低头或是闭目。 此时想听到风声,都没有。 总该有人第一个说话。 示意青阳自己坐好后,我从床上走下来,敲了敲桌子。 「你们别都不说话,童子你倒是和我们说说,这里怎么出现狗?」 酒吞童子难以言表,将手掌在门上,低头思忖了会儿,说:「其实,我没有告诉你们,离这两公里,住着一个部落。」 谢必安没有继续翘腿,起身慢步走到门后,挑挑眉,斜着眼睛看向酒吞童子:「童子你的意思,那一些死狗是他们养的?」 「嗯,在其中几只狗勃颈上我还发现了项圈,应该错不了了。」 谢必安当然知道了,一开始他就看见了,可,死在这里,必有内因。 想到这里,谢必安情不自禁的将视线转到了邹舟的身上。 「大家伙儿昨晚都是一同吃一同睡,若是发生什么事情不会不知道,相互之间也不要猜忌,还是想想万一那人类找来怎么办?」谢必安托着自己的下巴,想着,邹舟这个时候是否自己爆出大料? 「先等等,我有话说。」 听后,谢必安意味深长的点了一个头,坐回到自己的石头柱子上。 范无救和夜叉不经意对视了一眼,若无其事的看向各处,等待邹舟的发言。 「你们都睡着后,其实过了很久很久我都没有睡着,但是,我没有听到任何异常动静,更没有做坏事,请你们相信我。」 青阳是第一个举双手表示自己百分之百的信任。 看见剩下们的表情,居然都还犹豫,自然有些伤心。 「得了吧你,我可不觉着邹舟你有这本事,你小脑袋瓜在想什么呢?」 小白笑着走到我面前,忽如其来用力敲了敲我的脑袋。再看大家冲着我或是笑或是鬼脸或是冷脸,原来不是在怀疑我,立刻就如释重负。 我正准备说说遇见小白狼的事情,门外,吆喝起了阵阵痛骂。 谢必安没有想到人类的两条腿竟然这么速度,连忙将站在门口的邹舟和酒吞童子一齐推进屋内,自己三步并两步跑到了大门后,拴住门。 「童子你家有没有后门,或是地洞之类的?」谢必安的舌头在一点点的变长。」他看向范无救,便是知道自己并非是错觉了。 「 之前是有,就是不知道能不能够破掉那一层结界?」 说着,酒吞童子在前面领路,走到一块盖着黄泥的墙后,使劲儿推了推,那墙上的石头屑就着干黄泥粉末往下坠落。 而外面的骂声在不断的靠近。 「童子,别着急,我们帮你。」 果然是人多力量大,破解了结界后,一起推开了黄泥墙,我们继续跟着童子一起钻出去,一路快跑到了一棵杨柳树下。 我们各个都是脸通红,上气不接下气。 我们都不敢休息,耳朵不约而同的竖起,聆听着远处是否有人声。 一分钟、两分钟……五分钟 我们算是逃脱了。 谢必安顺势爬上了柳树,扯下来一根柳条,一边编一边说话:「童子,你果然是厉害,过了几百年,结界竟然都还在。」 酒吞童子腼腆的摇头开始解释:「是我奶奶设的结界,我才没有那么厉害。」 范无救对着谢必安抛去了一个冷眼,顿时,就让他改口:「哦,不提这个了。我们现在是有家不能够回,这黑锅我们背不背?」 「我可不背!」夜叉冷飕飕的蹦出这么一句。 要说现在,夜叉还有酒吞童子就连范无救,都不知道一晚上的功夫怎么就死了那么多条狗? 一来是想不到为什么,二来,怎么就偏偏赶上了他们来这里就发生此事? 再者,听完酒吞童子的话,人类是不可能放过杀掉他们爱犬的人或是鬼,这事一时半会儿,也就不会结束。 一想到这里,就一个愁字在心头。 虽然站在树荫下,可依旧是顶着烈日,在没有丝毫的风,燥热的空气中,我们几个傻愣愣的流着汗。 大家也是心有灵犀,同时都感觉到屋子外应该清净,这才灰溜溜的回家。 「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知道狗是在我们这里?」谢必安双手交叉抱头,走在最前面,第一个躺在床上。 「我们还没有收拾院子里面的血迹,你们忘记了?」范无救一语道破。 夜叉和酒吞童子摇头叹气,前后躺尸在床,望着稻草天花板。 尔后,很快就陷入了沉静。 「还有件事我要坦白。」 夜叉离得邹舟近,所以听得最清楚,他立马弹起来。 「赶快说,有什么事情瞒着我们?」 其余人闻声后,各个都坐起来,疑惑的眼神齐刷刷的瞟向举着左手,一脸写满我我错了,我交代的脸。 说完,我都不敢抬头,还特别的担心,他们会不会群殴我。 又是一阵沉默后。 谢必安捂着自己笑得发痛的小腹,在床上蹬着脚的打滚,一旁的范无救迅速转移以后,冷眼相看,顺手将稻草扎的枕头冲着他的脑袋砸去。 单一个字:「说。」 「这个邹舟昨晚和我说过,我还以为是梦话,没想到原来是真的。」 大家的脸上都竖满了黑线,心里无不是在奇怪,笑点低的可以啊。 我再次举手:「对的,我的确和小白说过了。我是真的和一只小白狼讲故事了,不信的话,说不定今晚它也来。」 「先不说这个,都别说话!」 「知道你们都在,不管你们是人还是鬼,若是不把我们的狗·交出来,看我们不烧掉你们的破草屋!」 「就是,就是,我们祖祖辈辈生活在这里,还头一次遇见这事,若是不想被烧房子,现在就出来。」 「你躲得过初一,躲得过十五?都快出来。」 「快出来,出来。」 这气势 ,这威逼,比当初一群鬼围绕还要可怕。 「小白大黑你们俩儿的舌头怎么都跑到外面来了?」之前不过是觉着变长了,现在竟然挂在了下巴。 谢必安甩着手,「不用管这个,外面那一群人类中有懂驱鬼,我们现在出去了就是拿鸡蛋往石头上碰,若是再逃也不切实际,大家都保持安静,最好屏住呼吸。」 「嗯,说的没错,这还是现在唯一的办法。」 范无救话音落下,我们都开始憋气。 「看来你们是不打算自己出来了,来人啊,我们自己进去!」 「你,在后面去找,你和你在这里找,剩下的人跟着大师和我一起找。」 「是。」 十分钟后 「你们都找的怎么样了?」 「族长,我们什么都没有找到。」 「我们也是。」 「嗯,好。你们现在都可以出去了。」 所谓大师,长着了一把花白大胡子,尖嘴猴腮,鸡爪似得手挠着自己的胡子,眼睛瞅着天花板,看了半晌。 悠长的一个嗯字,听得族长都要忍不住插嘴说:「大师是不是看出什么?」 大师摇头晃耳,换了个手捋胡子,缓缓说道:「非也,非也,这里不仅妖气甚重,而且,两位大爷也在,恐怕不是那么好解决呐。」 族长听得糊里糊涂,眼睛瞅着各处看过来看过去,可就是没有看见什么。 「还望大师帮忙,我们族看家守护的狗可都是一晚上就不见踪影,没了它们,还叫我们怎么继续生活在这里?」 大师哦了一声,继续道:「也是,你们那是天狗的后代,若不是有它们,恐怕你们早已变成了白狼群的腹中食。只可惜啊。」 族长满头大汗,追问:「大师此话怎讲?」 大师将族长带到了破窗前,指着地上的血渍:「可看见了?那是狗的血,你们迟了一步啊。」 族长踉跄扶墙,怒目脸红,「不,大师,我不相信。」 「这可就由不得你信或是不信,事已至此,无力回天。」 族长双膝跪地怒喊:「不,还望大师捉出残害他们凶手,有什么事情由我们来担着。」 两人正说着,大师忽然感受到一阵强烈的妖风袭来。 还未来得及施法,只觉着双手被猫爪往死里挠着一般,疼痛不已。 嘴上叫着不好,而下一秒,被头顶的重量瞬间压倒在地。 双手捂住的眼睛,「啊,老夫的眼……」 114 帮大师止血痛 - 无常养殖日记 - 橘苗 此时,藏在床底下的我们,耳边传来了一阵阵痛喊而开始不知所措起来。 我正蠕动着想要探出半个脑袋看个究竟,不料,身后的一只手牢牢的扯着我的裤子不放。 虽然他没有说话,我完全可以感受到警告之意,于是乎,我只好缩回身子,顺手拨开了都要快把我裤子扒掉的那只手。 大约只是过了两三分钟,一切变回了最先开始的安静,再也不要趴着一动不动,我一咕噜就钻出来。 「呼呼。」我满头是大汗淋漓,甩着双手当做小风扇,不停的扇。 「你们都快出来,他们都走掉了。」我瘫坐在一旁的座椅上,想不到躲猫猫原来是这么一件折磨人的事情。 剩下的都是大汉,体型可以说是巨大,爬出来未免多花费了一些时间。 眼见着他们站起身后一个个扶摇揉背的,顿时觉着挺好笑。 「咳咳,笑什么笑,不就是你又小又矮又瘦?」谢必安腰痛的想哭都没有眼泪,回头一瞥正在笑呵呵的邹舟,不禁怼一句。 不单单是小白看上去挺难受的,其他人也是,我只好捂住也不敢偷笑。 夜叉缓过痛来,看了看桌椅下的一只手,在瞅了瞅邹舟的模样,不禁嘲笑出声。 「你看看你脚下是不是快要踩到什么了?」 夜叉这么一说,不只是邹舟,其余的眼光都看向了桌椅下。 「吼,我,我的小心脏!」 对天发誓,我的的确确是没有看见下面竟然躺着一个老头子。 顿时,我慌乱的手舞足蹈,发现他们不但准备要袖手旁观,而且几乎都是看戏的表情。 好在有童子和青阳帮我,一起将地上的老头子扶到了床上。 说是老头子,就是头发和胡子都花白,老人的双眼正在淌着血,我们怎么叫唤都没有任何的反应。 「刚刚嘶叫的老头子估计就是他了,看样子,还挺懂抓妖降魔。」 说完,范无救继续看了几眼,推开了挡住自己的邹舟,坐到了床沿上,把了把脉,沉思而微微摇头,另外只手,撑开了流着血的眼睛,俯下身子观察。 范无救不紧不慢的说:「白你和夜叉去找找其他的人类去哪儿?酒吞童子你到那个村子里看看。」 片刻后,衣服内层口袋里面拿出了一散发着中草药的包裹,递向老老实实站在一边的邹舟,吩咐道: 「拿着这药,注入三瓢水,丢下一颗桃核,最好是拔下一撮青阳的毛发,一起煮,待到水呈现青色就赶紧的盛上来。」语速不是一般的快,范无救说完就有些后悔,担心邹舟那个脑子是否能够记得住。 一回头,邹舟已经拿着一口锅子慌慌忙忙的跑出去。 之前打扫得干干净净的院内,现在是一片狼藉,能够下脚的地方都没有。 我双手拎着锅,我傻眼了,不要说是煮药水了,就连出去一趟再回来也是难上加难。 青阳转着眼珠子,变成了雄鹰,扇着极大的一双翅膀,转头说:「娘亲,你快到我背上来,我带你去水井。」 我带着锅爬上了青阳背,转眼的功夫我们就到了井口旁。 多亏了青阳的帮忙,我们现在就是等待药水煮成青色就大功告成。 朝着茅屋向西而去的谢必安和夜叉,疾步数公里,终究是不见一个身影。 随处可见的倒是漫天的白毛在飘啊飘。 谢必安后天对毛就是过敏,其中很稀奇的不包括青阳在内,他走一步三个喷嚏。 夜叉本就是有些心烦意乱,被谢必安喷嚏轰炸,顿时就窝火。 「你就不能消停一会儿?」夜 叉怒焰燃烧,怒眼相看。 谢必安看见了当做是没有看见,他自己也是没有办法,准备敷衍几句,可是那喷嚏就是不断。 「得,你离我远点。」说着,夜叉开始退后。 谢必安捂着嘴巴点头,「好,阿嚏……我们……阿嚏各走各的……啊啊阿嚏!」 夜叉看见谢必安清鼻涕和眼泪都打出来了,连话都不想回一句,默默的转头挥挥手,表示暂时的告别。 夜叉一走,谢必安慢慢的就不打喷嚏了。 「我就说嘛,一定是他在的原因,这下好了,真是畅快。」 谢必安背着手,优哉游哉的继续朝西而去。 本以为是通天大路呢,谢必安没有想到自己把自己逼到了绝路----一处断崖上。 扔下一块巨石,半晌都听不到落地声,谢必安顿时捂住自己的小心脏,下意识里退后一步。 周围攀爬着的都是奇形怪状的石峰,不见花草,毫无生命的气息。 谢必安倒是想继续观察观察,可是头顶的太阳火辣辣的照着自己,同时也告诉自己时辰已不早。 无奈之下,谢必安只能够原路返回,还想着,说不定夜叉和自己走过的地方截然不同。 边是想谢必安边是离开,脚步匆匆。 「你和邹舟是什么关系?」 谢必安猛然间一回头,身后空无一物。 可是那声音却是一遍遍的回响。 想来是某个认识邹舟的小妖了,谢必安想着继续转身走。 「我在问你话呢?」 依旧是同一个声音。 谢必安定住,他细看周围,的确是没有发现什么。. 「回答我的问题就好,你是看不见我的。」 既然如此,谢必安想了想回答:「你告诉我你是谁我就告诉你,你想知道的一切。」 谢必安等了又等,那声音好像从未有过般消失的彻底,也没有再停留,带着疑惑而疾步离开。 回到茅屋,谢必安发现夜叉比自己早一步,坐下来,看了看床上的老头子依旧在昏迷,想着心中的事情也就无心过问。 倒是范无救,问起了是否找到其他人类,回答的只有夜叉一个。 失落的范无救看过去,发现谢必安正在想事情,也是没有多问,继续守在床边,关注着老头子。 听到了童子的声音,谢必安才是有些缓过神来,一个大步跑出门,看见邹舟跟在身后,手上拿着几件小孩的褂子。 「童子你去看村子,怎么拿着衣服回来了?」谢必安靠在土墙上,拿过一件,反反复复的翻看,发现上面除了绣上了几朵小花,就只是再普通不过的衣服而已。 我从小白手里夺过衣服,丢去一个冷眼:「你都不知道这衣服的来历就不要在哪儿自说自话。」我将小衣服放回到了童子的手里,具体的事情,也就只有他知道。 事情比我想象的要简单也是复杂。 这一些小孩子的衣服都是部落族长刚刚出生小儿子的,办了满月酒之后,一天晚上儿子就突然不见,只有衣服被留下。 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族长却是不敢出声,对外谎称自己的小儿子得病死掉了。 如此一来,也就没有人怀疑什么。 正当族长以为牺牲掉自己的儿子,能够换来和平的时候。 奇异的事情就开始了。 族里面一开始有人家的狗不回家,随之,变成了家家户户。 不仅如此,家中的粮食,吃的吃、糟蹋的糟蹋,还有成群的老鼠沿着屋顶不分昼夜的跑上跑下,闹的是不得安宁。 况且,七月半已经来临,没有任何祭祀品,回家的亲人该是如何送走? 「这里该不会闹鬼?」 谢必安点了点邹舟的额头,「可以这么说,你想想,你爸妈什么都给你准备,你是什么心情?」 「那现在怎么办?要不,我们去找找粮食?」 「你找粮食倒不如去找是谁干的?」说到这里,谢必安盯着邹舟不离眼。 「丫头?」 「嗯?」 谢必安诡秘的冲着邹舟一笑,双手抓住了她的手,扫视了一眼,记住了大家的表情,开始说:「你是不是认识一些我和大黑不知道的朋友?像是什么小妖或是小鬼之类的?」 「我认识的你们都认识,怎么了?」 「此话当真?」 「绝无半点虚假。」 谢必安松开了手的同时,大家都听到了哀哀的叫唤声。 大家很快就散开来,一齐拥到了床边,昏迷的老头子终于是醒来了,虽然双眼已经被挖去,可已经喝下了邹舟煮好的止痛药,不管是做动作还是说话吗,一丝一毫的疼痛感都会不有。 「老头子你算是醒了。」夜叉一脸吊样子。 「请问是七爷和八爷?」 谢必安凑近了一些,「嗯,是我们没错,倒是你,从哪里来又到哪里去准备干什么?」 老人身子弹了弹,抬起的双手在空中挥舞。 「我啊,是从遥远的东海西山而来,虽然是抓鬼的,可也分好坏,老夫知道要不是有两位爷在,我恐怕连丢都没了。」 「嗯,我们也没有做什么,你老人家好好休息,有什么话等你再舒服些再说。」谢必安快言快语。 老人空中的手,忽然精准无比的揪住了谢必安的衣角。 「等等个,老夫有话要说,你们其中有位大人身上沾着邪妖的气味,万万不可再出了这间屋子,否则的话,定有大难降临。」 说着,老人叹息一声,看似休息中。 谢必安继续盯着邹舟,转而看着大伙儿,「你们都听我说一句,这老头子的话该不是危言耸听,马上这里就要被群鬼淹没,到时候,大家千万不要轻易的离开这里半步。」 夜叉冷笑:「你堂堂的八爷难不成还被一群鬼给唬住了?」 正说着,一群人类火急火燎的从大门挤进来。 115 是他们来了 - 无常养殖日记 - 橘苗 范无救一语打断了谢必安和夜叉的对话,透着门帘的缝隙看见一群接一群的人类走来,快速的转头,打着手势。 不容我们说再说一句,匆匆之中只能够再找地方藏起来。 但酒吞童子依旧站在原处。 望着迎面而来的人类,酒吞童子有些紧张,更是不知道该如何去应付,看看藏在天花板上的谢必安对着自己眨眨眼睛,无形之中,竟然放松了一些。 不久,小茅屋内挤满了人类,各个都是面色苍白而紧张,一个接一个挨着的脑袋,看得童子眼花缭乱。 耳边很吵,完全听不清谁在说什么。 「你们跑这里来做什么?」迟疑了几秒,酒吞童子大声的喊出来。 顿时,在场的各位,一齐蹲下跪地,每一个人的脑袋就像是小鸡啄米似得低下再抬起,抬起再低下。 寂静了几分钟,终于有人说话了。 「求求你放过我们的族长,求求你。」 接着不同的嗓音都在喊着类似的话语。 酒吞童子被震惊到了,他张着嘴要说话,可一看见地下的一群人类,那话就说不出口。 这个时候说自己是无辜的会不会太苍白? 天花板上 谢必安有些为童子捉急,无疑的扭头看着邹舟狰狞的模样,小心脏仿佛被钉上钉子一样。 话都没有出口呢,人家邹舟已经跳下去。 吓得所有人都像是打惊的野兔,不是从地上忽而蹦起来就是侧身翻滚,更者直接抱住了,认为是大魔头酒吞童子的大腿闭着眼睛颤抖着喊着救命。 「你们都起来。」 童子见邹舟忽然出现,手里摇着小孩子的衣服,顿时受到了鼓舞。 「对,有什么话你们起来了再说。」 大伙儿瞧着来者模样,再怎么看都是一个小姑娘,半信半疑的给周围自己同族的人交换眼色。 搬着小板凳我走到了中间,「你们之前也会看见这位小男生,若他真是你们口中所说抓走族长的妖怪,请问,你们怎么还敢来?」 顿时,哗然一片。 「请你们安静下来,有话举手说。」 某位举手,「我们看家的狗不见了,这会儿族长也不见了,除了你们出现以外,还有什么奇怪让我们起疑心的地方?」 「没了他们反正我们的命早晚都得丢,为什么不来找你们算账?大不了死了算了。」 「还给我们狗。」 「还我们族长。」 我举起了衣服,「你们自己看,这是他之前去你们村看望的时候有人给的,那我问你们,怎么到现在你们都还活的好好,不应该死早就死了么?」 底下突然的安静。 「你们再往床上看去,我猜你们一定认识。」 所有人的都看去,发现族长特意邀请来的大师躺在上面,有人走近了看,惊呼其伤势,看着邹舟和童子的眼神十分的复杂。 「你们那儿都不要去,就等着大师醒来,告诉你们究竟是个什么情况。」 剩下的族人知道了事情的经过后,纷纷都像我们致歉。 可叫我们为难的是,这么多人待在小茅屋躲避,难度很大。 若是打发他们回去,我们不但担心而且出事我们难以伸出援助之手。 眼下最好的法子就是在明晚之前,我们搭上一个防雨防晒的大棚。 人多就是力量大,两货和夜叉因为面目可怕的缘故不好出面,只有我和童子,就在茅屋隔着一一堵黄泥墙隔壁,帮着一起短短几个小时之内,就搭建好了一个豪华大棚。 我们又给棚子升级,摘了一些童子告诉我可以辟邪辟鬼的树枝,拦在门口,温馨而又温暖,所有的族人都称赞。 族人劳累同时还受到过惊吓,便是都留在棚子内休息。 夜叉瞅着俩儿算是回来了,现在是无心说话,丢去了一个神色,叫他们自己体会。 至于谢必安和范无救对自己垂到胸前的舌头,依旧正在困苦中。 「族人们都已经休息了,倒是你小白之前突然问我认不认识其他的妖怪是什么意思?」 本来谢必安自己是不想再提起的,然而,邹舟自个儿说了。 「之前我不是和夜叉去看着族长他们,和夜叉分开后,我算是遇到了一个妖,它可是喊着你名字。」 一听到这话,范无救和夜叉都打起一百分的的精神。 夜叉反问:「你怎么到现在才说,难不成是包庇?」 对着夜叉的腿,我使劲儿的一拍,「都这个时候了你不要乱说话。我根本就不认识其他的妖怪。」 后来想着,也不对,昨晚不是就认识了小白狼,它算是么? 「那个,昨晚的小白狼我也和你们说起过不是?其他的真的就没有了。」 夜叉正准备说,见势闭上嘴巴看着谢必安。 「现在还是大白天,任哪只鬼再厉害都不敢现身搞事情,我们等到晚上,照昨天晚上一样,看看邹舟是不是还能够遇见那只小-白-狼。」 谢必安和这个提议没有人反对。 应该是出于心中的恐惧感,那一群人都不敢轻易的出一趟门,一有风吹草动就扯着大嗓门隔空喊话。 我和童子半刻钟都得不到休息,脑子里就像是飞满了小蜜蜂,嗡嗡嗡的叫个不停。 也是奇妙,事情一弄清楚,他们也不会过分的计较我们是人还是鬼也不问问我们来历。 未知的未来,让我们有了紧密的联系。 「邹舟,我们煮了大锅饭你们赶紧的来一起吃啊。」 我刚刚闭上眼睛眯了一会儿,陡然就将我从睡梦中扯回来。 抬头看着小白拉着我的手都已经走到了门口,而童子站在门外,拿着五个特大号的瓷碗。 都不让我问一句,我被小白一推,只听到一句让我和童子多盛一些的话,就莫名其妙的和童子走进了大棚。 扑来的香气,勾引我的肚子咕咕的叫,下意识舔着嘴唇,口水都要流出来。 的确是大锅饭,那口锅恐怕是我生来死来见过最大的锅,带着糊锅巴的稀饭里面,熏肉·粒、有红萝卜、大白菜、青豆角、豌豆米,还有好多我压根就不认识的食材。 虽然看上起来是乱煮一通,可是,味道出奇的美味,吃了一碗就想着第二碗。 可是我克制住了,连吃带打包的事情,我做不出来。 我和童子回屋,流着口水看着他们吃完,这时天已经黑了。 谢必安还在回味,忽然看向了邹舟,「丫头你再去看看,他们有没有吃完,若是还有就说你又饿了,给我盛一碗来。」 「不要,我还要去打水,不然那么一大群人晚上都洗不了澡了。」 看来某人不止是爱钱,一张嘴也挺爱吃。 我和青阳拿上了绳子和水桶就出门。 「邹舟,我和你一起去。」 「嗯,走吧。」 我和童子一起坐上了青阳的背上。 见他们离开,夜叉起身走到了门口,侧头看向大棚。 「都什么时候了还想着洗澡,万一遇见了什么不是自找?」 谢必安很早就不爽夜叉说话的方式和语气,他翘起 腿放在桌上,用脚尖指着夜叉。 「可不是我怼你,你没事就蹦出几句打击人的话有意思?」 夜叉回头冷笑:「当然有意思,若不是有邹舟这个欢乐果在,你以为我会和你们一起来这里耍?」 大大出乎谢必安的意料,收回腿,他站起来,余光瞥见范无救还在摆弄自己的随身携带的那一套古玩,靠近了夜叉,从口袋你拿出了那一块玉。 「邹舟可不是你说的「欢乐果子」给你取乐,然后,这玉既然想要给范无救,你就自己亲自给。」 说完,谢必安转身坐回去继续翘着腿,盯着门外的一方夜空而沉思。 「邹舟妹子谢谢你的水,我们正着急怎么打水呢!谢谢啊!」 谢必安笑呵呵的接过邹舟最后才是给他们打好的水,「丫头,你快去休息,瞧你满头都是大汗,臭死了啦。」 是说呢,小白怎么就突然知冷知热的关心我起来。 「刚刚我和童子回来的时候,看见一大波穿着奇装异服的人从我们底下过去,知道是谁吗?」童子递给我一杯水,我喝了一口,发现两货的表情怪怪的。 「你们是知道还不知道,别卖关子成么?」我和童子对视一眼,都表示不解他们俩个表情究竟是个啥意思。 谢必安和范无救同时站起来,异口同声:「澡也别洗了,赶紧的熄灯假装睡觉。」 说完,谢必安又补充一句:「丫头赶紧和童子也去通知那群人类一声。」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可是事情很紧急且很严重。 我和童子匆匆的跑回来,不只是小茅屋,外面整一片就是淹没在黑漆漆之中。 十分的沉闷。 我夹在小白和大黑的中间,很清晰的感受到两货的呼吸韵律。 当然了,还有那两条长舌在不自觉的晃动。 小茅屋在震动,床在嘎吱嘎吱的作响。 不一会儿,破窗盖着的一层稻草唰唰唰的旋转,忽地,一下就掉在了外面。 外面此时出了月亮,投进来一寸一寸的月光洒在泥巴地上。 有光固然是好事,可是,放在此时此景,我万般的希望那月亮最好是散去。 头皮发麻的看着窗外黑压压的身影一趟一趟的走过,那种感受说不出的憋屈和害怕。 我索寞着能够让我握着安心的东西,摸着摸着就被抓住,静下心一想一看是小白。 不是到明天才是中元节的么? 该热闹也是明晚不是? 今儿是怎么了? 116 兽变果然很可怕 - 无常养殖日记 - 橘苗 外面的动静总算是没了,我偷偷的侧过身,双手人忍不住握住了某人的手,小声道: 「我们要这样假装睡觉到明早吗?」听声,谢必安潜意识里迅速的捂住了邹舟的嘴巴。 一边的范无救倒是因为和夜叉躺在一块不自在而稍稍的扭动,那话传到了耳内,不容分说就是朝着邹舟的脑门拍去。 过了一分钟,谢必安明显感受到邹舟缺氧,连忙松开了手,竖起耳朵静听后,爽利的爬起来,蹑手蹑脚的走到了破窗边。 窗外的天陡然的变黑,被邹舟清扫过的院内,又变成了之前所见的狼藉。 谢必安瞧见了地上一串串毫无规律坑坑洼洼的脚印,就知道定是刚才那一群幽鬼留下。 他侧头看见一旁靠着一捆干稻草,解开了绳子将其摊,从窗口丢出去。 正要转身快走爬上床,瞅见隔着墙外的大棚灯火通明。 谢必安抓住了邹舟的手,「你们还给大棚安装白炽灯?有没有搞错啊你们!」 我不知道小白在说什么,尔后再听描述,我和童子几乎是同一时间坐起来。 「我和童子就是给了他们几根蜡烛,那么短的时间怎么安白炽灯,你才是在搞笑。」 谢必安听着点着头,想的话,是越来越觉着不对劲,他的手随意的放,摸到了一团东西,捏了捏,知道是那孩子的衣服。 这倒是提醒了他,随即便是问童子:「他们给你小孩衣服干嘛?既然给你衣服为什么还要来这里找歪?找了歪又怎么和好了?」 小白这一连串的问题把我们都问懵了。 也是,怎么突然有种被人卖了还帮着数钱的感觉? 「你们暂时都别想了,现在倒是想想外面那一群幽鬼怎么突然出现?」 范无救一语将众人拉回到正题。 这个嘛我们有待思考。 脚长在他们自己的身上,我们哪里知道。 小茅屋现在让我觉着有些闷,想要畅快的呼吸好像都变成了一件难事。 我正要说话来着,就听到了一阵窸窸窣窣声。 下意识我赶紧抓住了小白的手,「又是什么声音?」 谢必安石榴红的眼瞳正在放光,他嘴角轻轻的上扬,呈现了一个很好看的弧度,回答:「是一只小妖怪正在窗外正往上爬呢。」 我挨近了小白,静下心嗅到了气味很熟悉,细细想来。 「哦,哦哦哦,我知道了。是……」 谢必安现在是真心想要把邹舟的嘴巴永永远远的封住才好。 「我的姑奶奶,你小点声会死是不是?」 我试图掰开某人的大手,「对不,对不起,是小白狼来了。」说完,气都要断开了不说,嘴唇似乎都被夹成了烤肉·肠。 剩下的人都半信半疑的看向窗户,稍稍等了等。 出现了一只白花花的爪子,它用锋利的爪子牢牢的勾着窗台,那爪子被雪白的毛映衬着,哪怕融于黑暗中,却也能够依稀的看见粉嫩的肉垫。 我的小心脏在噗通噗通的跳,不是害怕,是激动。 而其他人都是一脸好奇着继续看表演的表情。 窗台离地面是很有高度的,对于一只只有一个月小猫大小的白狼来说。 过了好一会儿,随着另外一只爪子伸上来,那张可爱得不能够在可爱的脸都大大方方的展现在各位的视线中。 小白狼首先看见了邹舟,其次是趴在她腿上的一只像猫又像狐狸的动动上,愣了一秒,把自己当做球似的,咕噜,滚下地。 悄无声息的,月亮出来了。 在邹舟还没有 扑上前去,范无救早一步伸出手拽住。 这时酒吞童子说道:「千万不要靠近那只小狼,他是白狼神的后代。」 小白狼抬起前爪,站起来,一步一步走得很稳,走到床边,对着邹舟伸出了一只爪。 「邹舟我几今天还想听你讲故事,行么?」 「小鬼你爸妈都喊你吃饭啦,赶紧乖乖回家去。」若不是没有办法,谢必安实在不愿意赶走一只萌萌的小白狼。 望着谢必安的双眼,小白狼两只尖尖的耳朵立刻耷拉下来,鼻头猛然一动,嘴巴嘟起来。 「我没有爸妈,你们是不是都讨厌我,邹舟你是不是讨厌我?」 讨厌的话,谢必安说不出就,看了看一旁的邹舟,人家已经伸手。 「等一下!」 范无救左耳听外音,右耳聆听他们讲话,两眼也没有闲着。 「你们仔仔细细的看看这只白狼就是是狼还是人类?」 小白狼看见一双葡萄紫色的眼睛,吓坏了,松开了邹舟的手,立刻就快速的后退,背后抵着墙而略带着惊慌扫视除邹舟的几位。 隔着墙,小白狼感受到来自一阵阵的危机感袭来。 他心里现在好委屈好伤心也好无助。 身体不自然的开始抽搐,嘴里的獠牙一寸一寸的生长而露在了外面,锋利的爪子只不过是稍稍的碰了碰地面,就可以凿出一个大洞来。 而面前好不容易找到可以说话的人,竟然只是默默的看着自己。 怎么办? 我不要变成之前的样子。 邹舟你别不跟我说话不行么? 小茅屋又开始震动了。 这一次震得更厉害,屋子内的桌椅板凳全都倒下。 至于摆放在上面的物品摔的摔、碎的碎。 「糟了,来了更多的幽鬼。」 谢必安跳下床,看见外面成群的幽鬼毫不犹豫的朝着小茅屋靠近。 再看向靠着墙的小白狼,可爱已经不存在。 此时夜叉和童子已经打开了后门,对着里面喊赶紧离开这里。 谢必安连忙催促邹舟赶紧跑,可是,那个丫头跑是跑了,却是带着那个早已变得面目全非而面目可憎的东西。 一行人都在用极限在奔跑。 「小白,大黑,我们跑了,那一群族人怎么办?」 「没事的。」范无救回答的很轻松。 「怎么可能会没事?说好的我们保护他们,现在倒是自己跑了,像话?」 范无救对于邹舟这可无处安放的心,都已经习惯。 「你没有觉着幽鬼是冲着我们来的?」 我气喘吁吁的回头看着小白,问他,这货盯着我不说话。 出于无奈,我只好继续跑。 在我们一口气跑的路程恐怕绝对可以创造世界吉尼斯纪录。 说是绕着地球一圈都不为过。 童子对竹桃县的地理位置了解的很,多亏了他,我们找到了一处安身处。 屋子的主人说是一只猪,知道后我差点笑崩。 可后来一听,竟然也是神的级别,果然人不可貌相,海水不斗量。 猪神叫做祝,我差点又不厚道的笑了。 周围一片山脉和田地都是他的领地,家有一儿一女,妻子美貌天仙,惊掉了我和小白的下巴。 童子和他属于患难见真情,祝待我们也是极好。 一听说我们被幽鬼追杀,好不痛快的告诉我们想住多久就住多久,能够帮忙的地方都不需要开口,他绝对帮到底。 这朋友,给我来一打。 说笑归说笑,说到正经事,都变成了一张张异常严肃脸。 「若是没有它。」祝指着邹舟怀内一半人一半狼的怪东西,「那群缠人的幽鬼也不会追着你们不放。」 低头看着对着他人龇牙咧嘴的小白人狼,我竟然说不出话。 「你们也知道幽鬼是专门追捕含冤含恨含遗憾而生怒的灵魂,而这只白狼从眼睛就可以出它不是善类,更何况被附上了怒灵。」 从祝的话中,我再看向小人狼,他眼里明明就是哀求,我看不出任何怨恨来啊。 「你们先安静会儿,它还在害怕,给我们点时间,或许事情不是你们想的那样。」 众人看着邹舟抱着怪东西走进了厢房,相互看了几眼,都闭上了嘴巴。 次日,祝的妻子给我们准备了丰盛的午宴。 吃毕,众人投向我的目光无不是在等我的回复。 我唤来了青阳,小家伙儿扶着人狼出现在大家的视线中。 「你说,我们都听着。」 依偎着邹舟人狼从生到现在终于睡上了一个安稳觉。 心里紧闭着门窗打开了一点又慢慢的打开。 现在他看向所有人的眼神,最后停留在邹舟的脸上,它腼腆的笑了笑,就像是第一次看见邹舟对着自己笑得那次。 我出生的时候只有两条腿,眼睛还没有睁开看看妈妈的模样,就被抛弃在一处丛林,这一些是我在好多天之后才知道。 当时是冬天,我又冷又饿,数十天后我睁开了眼睛,才是知道原来这一切都是真的,不是在做噩梦。 我想要走,可是发现自己做不到。 后来,我死掉了。 尸体还没有腐烂,周围就飞来了好多荧光,它们钻进我的身体里面。 也就变成了你们现在看见的样子。 我还可以变成完全透明。 「现在你们知道了,它只是一个被抛弃的可怜孩子,怨恨什么的,都不存在的。」 范无救很快回应:「这事不是可以看得出来,你倒是问问他怎么想?」 「我没有想过要伤害邹舟。」 「是吗?这一点我倒是相信,可是你难道就没有伤害过其他人?像是族人的狗、族长的小儿子?」范无救蹲在了小人狼的面前,看着对着自己的一排獠牙,不以为然。 小家伙又开始要变成浑身带着戾气,见谁眼睛都是填满了愁与恨的样子。 我推开了还在靠近的范无救,「你别听他胡说,我相信你绝对不会做出那种事情。」 小家伙的眼神丝毫没有变化。 它身体砰砰的开始快速膨胀,那张狼脸,顿时变成了婴孩,白里透红吹弹可破的肌肤。 刹那间,婴孩的脸在裂开,血管正在牵扯。 117 逃离至南湾小区 - 无常养殖日记 - 橘苗 出奇大的一只爪子直接挥向我整张脸,若不是因为已经成鬼,恐怕会死得惨不忍睹。 我面朝地趴着,脸是火辣辣的巨疼,想要摸摸是否还在,可是,不要说是抬手,就连稍稍动一下都是困难。 身后飘来了浓烈的一股仇恨,让我不禁浑身都在打颤,两只眼睛里冒出来星星而脑袋发麻。 还未收拾的饭桌,随着爪子的挥舞,和桌布带着摆放在上面的碗筷银盘轰然倒地。 祝担心的自己的妻儿,连忙护上前,捂住了孩子的眼睛,搂着妻子的腰匆匆回到了后厢房内。 等到反身回正厅,却是发现已经兽变的人狼,竟然扑在邹舟的背上,闪着冷光的爪尖只正对着邹舟脖颈的大动脉,另外一只掐住她的腰。 除此之外,其余者都是惊骇却也是平静的望去。 祝内心焦急,箭步拿过自己的大铁锤,倒吸了口气,眼睛盯着人狼的后背脊梁骨,准备扪去。 谢必安余光扫过,极快轻声道:「祝兄稍安勿躁,仔细往下看。」 一语后,祝的大铁锤立即就收了回来,惊奇的再次看去。 房内落针可闻。 小白他们能够听我的,不轻举妄动,我很是欣慰。 呼吸渐渐的变得通畅,我缓缓的抬起头,背上的重量让我很快就觉着呼吸再次受阻。 不过,这时我已经能够动弹,我伸直了手臂,接着伸出了小指头,不知道小白狼可否还记得。 这是我们成为朋友的约定手势。 众人屏气凝神的关注着人狼的一举一动,交换了眼色后,随时准备出手。 「邹--邹舟。」嗓音粗厚而带着沙哑。 「小白狼,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子,我记住的……都是那个可爱的你。」 在邹舟腰间的一只利爪,犹豫着摊开。 「我,我不需要你记住,不需要任何人记住。」 爪子好像也沾上了忽然的愤怒,不但重新掐住了邹舟,而且,爪尖已经刺进去。 咬咬牙也不能够叫出来,我暗暗的告诉自己。 因为在我头顶的呼吸,虽然臭臭的,可感受到它在紧张、在犹豫、在痛苦。 「白狼,你杀了我吧。我不会怪你的,哪怕我再也不能轮回了。」 时间到这个时候变得格外的缓慢。 所有人的心脏都在紧张得噗通噗通的乱跳。 谢必安表情有些狰狞,显然他的耐心已经消耗光,他悄悄单手拿出了自己的锁链,左脚已经向前迈出了一步。 范无救不但观察着邹舟同人狼,同时也是关注谢必安,他不动声色的拽住了谢必安的手,将他拉回来。 就在谢必安带着少许的不悦表示不解的时候,人狼不仅仅离开,还屈下身,双手捧起了邹舟。 见腰上滴着血,毫不犹豫的伸出了自己的舌头来回的舔。 众人悬着的心这才放下。 诡异的气氛变得逐渐温馨。 祝拍手叫着好,笑着将谢必安等人送到饭桌旁,忙命底下的丫鬟,将地上的残碎物都收拾干净,尔后,送来了几样果脯和一壶碧螺春上来。 「虽然听说世间妖怪深情也有冷血,无情无义看了不少,今天开了眼界,能够见到如此有兽变都还有良心的妖怪。」祝也叫来了自己的妻儿,亲自搬来了长凳特意的放在自己的身旁。 「我相公说得没错,住在这里几千年,还是头一次看见性情转善的妖怪,多亏了邹舟你善良无畏。」 「夫人您说得我都不好意思了。」我捋着已经变回来小白狼的毛发,见它乖巧温顺的盯着我看,心里除了 开心就是开心。 谢必安还在想着邹舟腰上的伤口,也没有仔细瞧见盯着自己的范无救,想都不想带怒问道:「你还笑得出来,那伤口怎么样了?」 一听到伤口,小白狼顿时就埋下头,两爪子也拿开。 我抬头瞪着某人,「什么伤口不伤口的,小白狼并没有伤害我。」 谢必安气愤不过,拍着桌子站起来,「我们都看见那爪子都刺进你肉里面,虽说你成了鬼,可也是有寿命的不知道?」 范无救手速快,立马将谢必安摁下,不同以往笑道:「现在没事就是皆大欢喜,都不要忘记了我们还躲着幽鬼。」 祝起身爽朗的笑了几声,「那伤口都已经被人狼舔过,是不会有事的。至于幽鬼的事情,昨晚我倒是想要了一个法子。」 我和小白交织的目光瞬间错开,大家都洗耳恭听,一脸认真。 听毕,有人点头沉思有人一动不动也有人带笑。 「不行,我反对,双手双脚的反对。」 若是将附身的恶灵驱除不也是要了小白狼的命? 范无救站起来后,夜叉也随之一起站起来,一人依旧冷淡,一人笑意不明。 首先发言的是范无救。 「这样一来幽鬼会自动离开,这里顿时变得安详,丝毫没有影响到人类或是今晚会到来的群鬼,我赞成。」 尔后,夜叉缓缓道来。 又加上一句:「恶鬼的味道正好符合我的口味,让你们坐享其成有何不愿意的?」说完,夜叉还冷不丁的瞟了一眼邹舟。 「不行就是不行,你们都没有弄清楚恶灵是怎么形成的就除掉,小白狼也会死掉,我不答应。」 谢必安站在邹舟的一边说话。 夜叉的目光转向站在自己一旁的范无救,期待着细看他的反应等他的回答。 不过,酒吞童子用筷子敲了敲茶杯,说道:「各位先不要争吵,都请听我说。先将狼人催眠,我们包围住恶灵,问个究竟再做决定或许也不迟。」 童子的法子很好,可实施起来难度很大。 小白狼除了我,不让任何人靠近,不然就开始出现了要兽变的症状。 然而,祝的妻子向我们传来消息,幽鬼已经冲破了层层机关,离住宅已经不远。 小白狼紧紧的搂着我的脖颈,不但不松手,时而都能够感觉到那一排獠牙在变长。 离傍晚也不过几个小时,短短时间内我们若是再不把恶灵从小白狼的体内分离出来,它被幽鬼群撕咬就是迟早的事情。 本以为在鬼中,两货就是大o,却是拿幽鬼没有办法,印证了那句话: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祝,大事不好了,幽鬼都已经到了家的门口。」 三秒后 「祝,你赶紧的带着他们离这里。」 祝夫人命人将孩子带走,自己急忙推门而进,正要说话,屋里面却是一个人影都没有。 往后一看,幽鬼已经穿透过自己,一波一波的闯进来。 心里自然是纳闷:相公和邹舟他们上哪去了? 南湾小区十四栋1404门口 此时就是夜叉脑子最清楚,他看了看周围,轻描谈写一句:「邹舟,这不是你家吗?」 两货望着我,好像都在说:你倒是快吭一声呐? 我倒是想说,可我也得确认确认不是。 后来发现这里果然就是我的家。 「嗯,那个,我之前带着夜叉来过这里,所以……」 谢必安懒得去怼了,拉着邹舟直接往走进就近的一扇门,其余人随后。客厅、厨 房、浴室还有各个卧室都走了一遍,没有看见人类。 便是一齐坐上了沙发上,只有祝一个人呆愣愣的看着众人的眼睛,坐下后又站起来。 「怎么就没有人问问发生什么事情了?」 夜叉心里不知,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鼻头,假装不在意的侧头。 谢必安瞅着人狼,习惯性的翘起腿搁在了茶几上,不过,很快就被邹舟踢下来。 眉头微微一蹙,开始漫不经心的解释全凭邹舟的意念发功,将如何从竹桃县带回这里说的天花乱坠。 「够了,都什么时候了还开玩笑,祝你别听他瞎说。你也不别拘束,当这里是自己的家。」 从头到尾的听,祝还未完全明白,倒是尴尬笑着点头。 「幽鬼会不会追到这里来?」我看向小白。 这货冲着小白狼龇牙,故意不回答我。 也不管这些了,我起身去了老爸的房间,打开抽屉一看,里面果然放着一瓶安眠药。 我拿着药问范无救:「妖怪吃了安眠药会不会有效用?」 范无救端详手中白色颗粒状的东西,放在鼻下一嗅。 「试试便知。」 我们静静的观察小白狼的反应,见他开始变得恍恍惚惚,两只眼睛时不时的合上去。 十分钟后 小家伙儿躺在沙发上已经熟睡。 「我们怎么将恶灵引出来?」 我兴致高昂的问他们,他们倒是一个个看着我愣神。 「难道我说错了什么?」 酒吞童子摸着自己的后脑勺,「你们且让让,这个我奶奶有教过我。」 顿时,我朝着两货带上夜叉飞去一个大白眼。 我们憋着气,看着童子仿佛化身为大法师一样,神情或是动作都有模有样,对着小白狼嘴里念念有词。 待到童子睁开眼睛,两手放在了自己的膝盖上,丢给我们一个一切完毕的眼神。 我飞快的看向小白狼,它依旧是它,只不过,从它的体内慢慢悠悠的飘出了一层黑纱。 它源源不断的冒出来,围在我们身边,仿佛是一道黑色的屏风。 我一屁股坐在地上,眼睛盯着看。 恍惚间,我感觉到自己的身子在往上升起。 想着应该是错觉吧,我定了定神,忽觉着手脚被微风拂过,下意识往下一瞥,我竟然真的往上飘。 手,顿时伸出去,小白近在眼前的手怎么抓就是抓不到,耳朵被堵住,什么都听不到。 这个时候,余光里有东西在大幅度的蠕动着。 我唯一所想的就是大喊:「快离开白狼!」 118 附身的是顽小童 - 无常养殖日记 - 橘苗 早在两个小时之前。 包括孪殿在内所有的殿堂内都是十分安静,守护在各个大门两旁的侍卫也因为中元节的到来,或是回本地家或是通过鬼门回到人世间。 戌时,鬼门才正式关闭,可孟婆已经困了,却也是绕着路去了奈何桥一趟,看见夜神游还在,不禁问了几句关于替自己那位妖怪的事情。 到底是没有问出一个名堂来,孟婆恼怒的甩甩长袖就下了桥,和自己的丫鬟一起回到了春满楼喝杯茶再回来。 楼内,湘绣、墨竹还有玉钗正等候着,见孟婆终于回来,一个个都迎上去。 一瞧姐妹的眼色,孟婆暗暗的在心里嘀咕,今儿是刮了什么大风,竟然把日日夜夜盼着七月半到来的三位带来了。 「翠玲儿姐,我们有事耽搁了,您看能不能够通融通融,让我们仨回人世间去?」三位异口同声,脸上都带着期待的笑容。 是说呢,无事不登三宝殿。 孟婆料着找自己准是有事,可私自打开鬼门的事情,若是帮了,不就是成心让自己过不去? 「好姐妹们,这事儿,我得考虑考虑。」孟婆说着,招手叫来了一位丫鬟吩咐泡四杯菊花茶来。 尔后,带着姐妹走到了香聚亭内,纷纷盘腿坐在坐垫上。 湘绣见孟婆的脸色不对,暗暗的对着其他姐妹挤眉弄眼,不等一会儿,说:「翠玲儿姐,你看,您也是好多年都没有去人世间走一趟了,现在好不容易逮着这个机会,你难道不想?」 菊花茶端来了,孟婆翘着兰花指的左手,端起了一只耳的白瓷杯,呼呼吹了几口气,抿了几口。 也不说话,就专心专意的享受菊花茶,湘绣等人见势,知道接下来再说几筐子好话都不能够打动孟婆,于是乎,也就干笑,各自扯着不同的理由,纷纷都离开。 片刻后,一位丫鬟匆忙的跪在孟婆的面前。 「小姐,阎罗殿下召见你,要你速速前去。」 「嗯,知道了,你赶紧的给我备一套衣裳。」说着,孟婆便是放下了一手镯,起身转头就走上楼。 换了一套朴素的青丝长裙,披着件透明坎肩,坐上了宝马。 来到了隐殿,孟婆恭恭敬敬而小心翼翼的行走到阎萝身后。 「阎萝殿下,您找我。」 阎萝转过身,穿着宽松的粉嫩纯丝绸低胸睡衣,从脖颈中心线顺而往下,正好与***相连接。 那张若脸若是冷若冰霜,而接近透明的一层丝绸内,两坨呼之欲出的山峰,挺而白里通红,简直就是热情如火。 孟婆看在眼里,无意识的偷偷低头瞅着自己的,顿时觉着自愧不如。 阎萝看着孟婆发呆,以为是对自己突然传令而心生畏惧,倒也没有生气,缓和了语气,「你不用拘束,我找你来,就是吩咐你一声,可以提前关上鬼门,随后,你便是易容到人世间给我找到邹舟,暗中跟踪她且随时向我汇报。」 「这个……」 「怎么?不想还是不敢还是怎么?」 孟婆不停的晃着脑袋,「不是,不是,阎萝殿下吩咐什么我就按照吩咐行事。」 「嗯,好。你现在就可以出发了。」 孟婆回春满楼的路上,想破了脑袋,也是想不出阎萝怎么就和邹舟扛上? 收拾了必要的衣物和化妆品后,正好墨竹等人已经来了。 孟婆做了一个算顺水人情,嘴上说着自己是如何的冒着危险,如何想着自己的姐妹思念人世间云云。 说的是玉钗等人,心花怒放,喜笑颜开的跟在孟婆的身后一起出了鬼门。 傍晚时分 谢必安等人听到了邹舟用生命的叫喊,第一时间便是远离了沙发。 让所有人目瞪口呆都是,沙发上躺着的狼人收回了两爪子后,竟然正在缩小,那张狼脸慢慢的变成了人类脸。 至于周围的黑纱,已经在不知不自觉中消散。 与此同时,悬空的邹舟,宛如是是一颗石头子儿,忽地就落地。 看清了那脸的模样,夜叉眼睛瞅着,很快的闪到了邹舟的身边,扯着她的头发,转向了那脸。 「你看,那是谁?」 我脑袋上还冒着星星呢,被夜叉这么大力的一拽,脖子陡然的一痛,看过去,觉着眼睛好痛。 「那……那不是……」 说话间,一双黑黝黝的比铜铃还要大的眼睛,发着刺刺拉拉的声音,毫不犹豫的盯着邹舟。 我下意识的往后仰倒,「你们千万不要看着它的眼睛。」 「狼孩子」除了身体还可以看出来是狼以外,其他的部位都已经变成了人类所有。 幽怨的小眼神瞅着邹舟根本就不离眼,谢必安此刻没有听邹舟的话,他透着红光的眼睛,盯着它,不仅如此,还一步步的靠近。 两双眼睛视线交错,谢必安嘴角扯出了一抹我要赢了的笑容。 手指尖碰到了「狼孩子」的脑袋瓜,谢必安呼了一口气,笑了几声。 「你们看看,这小东西也没有攻击力。」 众人看去,发现谢必安正握着进一步人化的人狼的爪子比手劲,不约而同都看向了还在瑟瑟发抖的邹舟。 「邹舟你怎么被你自己弟弟的脸给吓着了?」夜叉打趣道。 「才没有呢,你们是体会不到的。」 谢必安哦了一声,靠近了邹舟,挨着她的胳膊,「怎么都没有听说你还有一个弟弟?」 「我也是刚刚知道的。」嘟嚷着,这是什么事嘛。 「这样啊,可是我们也没有见过你弟弟,你瞒着我们什么了?」谢必安一个接一个的问。 「哪有啊,他是活生生的人类好不好。夜叉知道的。」 谢必安和范无救看见夜叉的确是点点头。 「那就奇怪了。」范无救站起身,单手拎起了人狼,见它竟然没有一点反应,更为惊奇。 「我或许知道的。」 酒吞童子从最最后面走上前,抱住了狼人,「这恶灵有些像是我们那里的变脸小曾,平日你最喜欢变化不同的人脸以此捉弄活人。」 谢必安打响了一个响指,略有些激动顺便一把抓起了邹舟靠近人狼。 「我们这里也是有这样的鬼,不过没有一个真名,我和大黑都是叫它「顽小童」专门是逗小孩开心的一种小鬼,我和大黑还挺喜欢,只是。」 范无救接话:「不曾想到,现在会变成恶鬼。」 祝再次仔仔细细的看了看人狼,发现它的人类的牙齿缝里面,长着星星点点的红丝子。 「各位,你们看它的嘴巴。」 人狼的嘴巴立刻闭合,酒吞童子双手温柔的掰开,果然如同祝所说,几乎是每一颗牙齿与牙齿之间都带着红丝子。 范无救弯下身子,伸出最细的小指头伸进去,挑起一丝,放在大伙儿的眼前。 「若是没有想错的话,这该是恶恶果实。」 见众人脸上不解,范无救开始解释。 这属于冥界的违禁植物,与其他植物不同,常年生长在几千米的地下。 一千年开一朵花,两千年孕育果实,再过一千年才会有一颗成熟的果实。 至于有没有人看见吃过就不知道,书本上唯一记载的是果实外状 宛如番石榴,果肉恰似无籽西瓜,味异常香甜,其活跃的分子能够穿破坚实的土壤,飘出十万公里之外,得以诱惑到猎物。尔后不到半刻,猎物从它的食管内流出,从而由善转恶,恶转变为魔。 呼出的气,都是凉飕飕的。 「所以顽小童就是吃了那个怪东西,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应该没错。」 「那现在怎么办?为什么他会变成我弟弟的样子?」 谢必安面带愁容,「顽小童这样的小鬼,现在凤毛麟角。你们不知道,它们若是即将死掉,脸,就会变成下一个变成顽小童的人类小孩。」 「所以说现在我们只需要等着或是加速顽小童的死亡,哪怕幽鬼来了我们也不用躲躲藏藏了?」 谢必安回头挽住了邹舟的胳膊,「也不是你说都这样吧。」 「那是什么样的?我爸妈一把年纪了,没有我以后,现在终于有一个孩子,还这么小就没了?换做你们,你们接受的了?」 不只是谢必安哑口无言,其他人同是如此。 虽说世事无常,可是,有哪一个人希望每一天数多人相继的死去?谢必安和范无救,从未这样期待过。 「拜托你们想想办法,不要让顽小童死掉,我拜托你们。」 邹舟的身子仿佛一滩稀泥,在往下坠落,谢必安两只手将她的腰圈住,他看向范无救还有其他人,「大家快想想法子,能够挽回就不要留有遗憾。」 「当然要帮了。」酒吞童子不再是那个温柔表情淡淡的模样,顿时充满了战斗力。 「谁说不帮呢?」夜叉说得有些不情不愿,握起的拳头是真真实实的。 「我当然也是要帮的了。」祝严肃道。 范无救回看谢必安只是稍稍的点头。 布置了许许多多盆花花草草的阳台之外,霞光渲染了所能够看见五分之一的天空。 远处,飞过了一群黑鸦。 哇哇哇的叫唤。 谢必安抓起一旁靠墙的扫把,对着黑鸦丢去,嘴里还骂着:「妈蛋的。」 落在最后一只黑鸦,停在远处更大声哇哇的叫唤。 好像是在说:「你才妈蛋的呢。」 谢必安火气顿时冒上头顶,脱下了自己的鞋子,左右手连环丢去,「妈蛋你全家!」 119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 无常养殖日记 - 橘苗 我正好走到玻璃门后门,忽然听见一句:「你妈蛋全家。」满脸黑线不说,一脚对着谢必安的屁股踢去。「你骂谁呢?」 谢必安回头看邹舟正准备指着天空的黑鸦张嘴,忽然看见一再熟悉不过的身影,忙说:「孟婆。」 室内几位闻声都觉着奇怪,前前后后的走出来,顺着谢必安瞟的方向看去,果真就是孟婆,她正东张西望的不知道在找什么东西。 「难不成孟婆永世不得会回人间不过是传言?」祝,托着自己的下巴,眨巴着眼睛缓缓说道。 「不然,不然,的确有此事。我们也是不知道具体的原因。」谢必安刚刚说完,堵在咽喉的口水都还没有咽下去,继续飞快说: 「幽鬼竟然追到这里来了,我们赶紧撤。」 连幽鬼的影子我都没有瞧见,就被小白这货拉着,匆匆的穿门而出。 然而,我们晚了一步。 幽鬼们各个都是老女干巨猾,早已将整栋楼都包围住。 莫说处处不通,哪怕我们上天都无计可施。 抱着人狼我们现在就是热锅上的蚂蚁。 「明天这个时候我可不想再回老家了。」紧接着连连的叹息。 「累也是累一天,你就忍忍。」 听着声音,是我老妈和老爸,他们正在等电梯。 「哎哎,你们干嘛去啊?」我单手掌在楼道的墙上,探出脑袋,瞅着一群已经溜到电梯门口的家伙。 谢必安笑嘻嘻的冲着邹舟招手,「你带着俩儿小家伙儿赶紧的跟来。」 「不是,我……」 我台词还没有说完呢。 「哎?老公,电梯门怎么迟迟没有关上,摁下了没有反应啊?」 「你就是太着急了,再等等。」 谢必安单手推着电梯门,一手正拉着邹舟的手,使着眼色儿赶快进去,见她都已经呆住,于是就毫不客气的拖进去。 程安安抱着宝贝儿子,见他睡着,开始抱怨「老公,在老家我话都要嘴边了,你怎么就硬生生的给我堵回去了?」 邹傍海从鼻子你哼哼一声:「你还说呢,我爸妈都一大把岁数,你要是告诉他们我们女儿没了,不是让他们送命?」停顿了一会儿,又补充:「你也知道我爸妈从小疼爱舟舟。」 程安安不高兴了,一只手扯着自己的老公看着儿子,「邹舟都已经去世了,现在我们好不容易有了儿子,你就不能够多多为儿子想想,不要成天邹舟邹舟念叨得,没完没了。」 邹傍海不敢置信,这话是从自己的老婆口里说出来,眼神立马变得严肃,仿佛在警告身旁不可理喻的女人,不要再继续说了。 咚咔 电梯在第十层陡然的卡住。 「老公怎么卡住了?」嘴里喊着老公,不过,程安安的心思全部都在儿子的身上。 听见儿子哭了,就开始冲着邹傍海发脾气。 骂语中不带脏字,更是字字戳心。 邹傍海懒得回应,只当做是没有听到、看到,冷冷静静的等待电梯继续上升。 三秒后,卡啦一声,恢复了正常。 出了电梯,邹傍海只顾着自己拿出钥匙开门,换了鞋子就直径走向了书房,咣当反锁上了门。 原本想着老家的公婆会喜欢自己带去的宝贝儿子。 去了程安安才知道自己猜错了,两老不死的东西竟然不看一眼,嘴里将邹舟问个八百遍也不休止。 这会儿坐在儿子的摇篮边,喊着儿子邹以舟的名字,心里不但恼火,更是无处可撒气。 闷着头硬笑,逗着哭得不停的儿子。 即便如此,小舟舟依旧不买账,胡乱的挥着两只有力的手臂,蹬着腿,哇哇的鬼哭狼嚎。 「哭哭哭,你怎么就知道哭?你爸爸你喜欢你爷爷奶奶也不喜欢,哭有什么用?」 程安安终于对着自己的儿子动火了。 自从邹舟去世后,邹傍海的魂儿仿佛就被冥府两位大爷勾去了,去学校和回家的那张脸,同样都是臭的不能够再臭。 倒是程安安,有了儿子后,不哭不闹腾了,若不是身为老师,要顾着班里面的学生,督促他们用功考上重点高中,校长施加的压力顶在头上。 恐怕一心只扑到了儿子身上。 其中一最为主要的内因,程安安重男轻女的观念。 此时此刻,邹傍海在书房你整理带回来已经批阅好的学生考试试卷。 一张张的数,两只眼睛便是酸胀得厉害。 想到曾经自己的教女儿数学题,一面唉声叹气一面点着她的脑门,虽然有种恨铁不成钢的感觉,可是,打心里还是疼爱有加。 已经苍老的手,摸索着茶杯的位置,眼镜从鼻梁滑下,不经意的抬头,发现摆放在桌角的一本漫画书不见了。 忽地,邹傍海站起来,面带怒气,走到了程安安的面前。 「放在我桌上的那一本漫画书,你是不是扔了?」看见了它,邹傍海就像是看见了女儿冲着自己笑一样。 不明所以的程安安放下了水果盘,「儿子好不容易睡着,不要在这里瞎嚷嚷。」说着,将牙签插住的一块苹果肉往嘴巴里面送。 「你回答我,是还是不是!」任谁看上去,邹傍海的怒到了极点。 程安安心里有些慌了,连忙站起来,「我现在就很明确的告诉你,我没有动那本书,邹舟都已经没了,你以为留着她的东西,她就能够回来?」 邹傍海的手都已经抬起,恨不得下一秒就甩上去一个耳光,转而一想,继续闹,说不定自己会听到更难听的话。 怒瞪一眼,慌忙的回到了书房。 就在这个时候,再看去桌角,漫画书出现在了视线里。 怎么会?刚刚明明就没有看见,现在怎么就…… 下意识,邹傍海转着圈圈细看周围,他有一种女儿就在自己身边的感觉。 叫他不禁激动。 门外,猛然又传来了一阵阵的哭喊声。 谢必安看着邹舟怀内的狼人周围又出现了黑纱,暗叫着不好,没有一句解释,拉着邹舟就冲了出去。 其余的人正在外面等候着,见邹舟他们来了,纷纷都指向拥有双色瞳的婴孩。 「顽小童似乎已经开始让它代替了,外面虽然包围着幽鬼,因为这里有人类,倒也是不用担心。」酒吞童子快语,同时走近了婴孩,一把抱起。 范无救接着说:「现在最重要的是延迟顽小童的死亡。」 小白抓着我的手不放,看过去,见他在想事情,我也不好打扰。 「暂时只能够冒险将玩顽小童的恶灵附在邹舟弟弟身上。」 我愕然的看向某人,「「冒着危险」你倒是和我说清楚,是什么危险?」 谢必安丢去大家一个眼神,众人便是很有默契的靠近了邹舟,将她五花大绑起来,丢在了软绵绵的沙发上。 「你们居然合着小白欺负我,都太不够意思了。」 谢必安斜着嘴巴笑得不安好心,拿着一块不知道是干净的布还是抹布塞进了邹舟的嘴里,转身不忘记再邪恶的笑笑。 「呜呜,你……你们……」 祝和酒吞童子将程安安和邹傍海都放在了一件超级大的卧室里面,关上 门便是转移到了客厅内。 范无救将昏死状的狼人放在了邹舟的身边,而谢必安盯着被附上了恶灵的邹以舟。 「观察得怎么样?」夜叉走到门后看见猫眼外的幽鬼,因为无法闯进而各个都心烦意乱。 「时间还很短,看不出什么。」谢必安少有的镇定自若。 祝手掌已经潮湿,坐着不是,站着也不是,干脆就凑近了夜叉,看了看外面的情况。 窗外已经黑的伸手不见五指。 「呜……小白!」 还是靠舌头的功夫,将带着一股饭搜味儿的抹布吐到了一米之外。 「小白你究竟要干什么?你若是伤害我弟弟一根汗毛,看我不咬死你,就不是我邹舟了。」 谢必安正紧张呢,听到邹舟的声音,虽然有些烦躁,不过也无奈,谁让自己做实验的对象就是邹舟的弟弟。 双眼长时间盯着一块儿,渐渐觉着累了。 谢必安闭眼一秒,再睁开。 「动了!太好了,顽小童他还没有死掉。」 顺即,所有的人围过来,包括我这个行动艰难被困。 「的确,事情还有挽留的余地。」范无救眼里出现了由于欣慰而折射出来的光。 「那么,现在该是怎么办?幽鬼还在外面,我们不能够一辈子呆在这里吧。」祝担忧,眼神不由自主的瞟向了门。 「没事,你们等着看,我现在就能够让顽小童变正常。」 若是范无救说出此话,或许大家还挺相信的。 可平时吊儿郎当,十次关键时九次会刻掉链子的谢必安说,他们心里不禁发慌。 「嗯嗯,小白,我看好你。」 扫视一周,见丫头脸上的信任,谢必安感动的都快要一把鼻涕一把泪。 「你们给我一分钟。」 说完,谢必安抱起了邹以舟,屁股朝上,脸朝下,脑袋对着地面,脚尖对着四十度墙,单手猛地拍在孩子的背上。 范无救余光盯着邹舟,拉住了她。 「小白你这是什么破法子?他才几个月而已,你会拍死他的。」 耳边的聒噪,让范无救感到心口沉闷,示意了一眼酒吞童子,将木几底下的抹布拿来,重新塞住了邹舟的嘴巴。 「咳咳咳,咳咳咳。」 「唔唔……」 「出来了,出来了。」酒吞童子看见了一团团凝固在一起的」红色果冻」。 与此同时,门外响起了一串笑声。 120 造孽啊…… - 无常养殖日记 - 橘苗 本想是羞涩一笑,突然看见邹舟被绑的滑稽样儿,秒秒钟就笑得前仰后伏,装模作样出来的大家闺秀之仪态,立马破功。 笑,万万没有错,可是孟婆不知道自己的身后正往前涌动着一群如狼似虎的幽鬼。 被挤来挤去侧头一看,才是知道,只可惜为时已晚。 整个人就恰似沙包被挤的扭曲而挪动。 范无救等人欲要去阻拦,谢必安眼神示意他们以静制动的好,尔后,立即埋下头,大力的拍打着婴孩的背部。 而我,正努力的解开捆绑住我的绳子。 一方静若泰山,一方动如脱兔。 祝和酒吞童子一步步小心的靠近幽鬼群,士气很强大,默默的都在心里但愿他们切不可在靠近半步,这才能够避免一场血腥。 范无救侧身一眼睛盯着谢必安,一只眼睛观察身后动作大但是只能够蜗牛散步的幽鬼。 至于,从幽鬼群里面传出来孟婆的一阵阵呻吟,充耳不闻,倒是想就是没有那个闲心。 谢必安拍打的力度有所改变,他紧闭的嘴巴微微张开,笑容一点点的荡漾在嘴角处。 「马上就大功告成啦!」清脆的少年音,响彻了整个客厅。 就在这个时候,从婴孩体内滑出来的一团猩红色的软体物,嗖的一声,毫不犹豫的飞向了幽鬼群。 瞬间,所有幽鬼时而透明时而是骷髅的脑袋,同时扬起来,大张着嘴巴子,伸着绛紫色的手臂,狂舞着。 孟婆的身子终于不再被挤作一团,她下意识的挺直了身子,微微昂起头。 随着在场者们的嘴巴惊讶的张开再闭合之间,孟婆只觉着有一个滑溜溜而凉冰冰的东西顺着自己的喉咙管,刺啦一下,就进了肚子。 「嗝,嗝嗝!」 孟婆满腹疑惑的看向正对着自己的瞪着眼睛的邹舟,下一秒,从头到脚都不禁冷的想要发抖。 殊不知,身旁的幽鬼们,转移了目标,冷色的光,一束束的打在她的脸上而开始躁动。 「刚刚是什么东西进了我嘴巴?」 孟婆一说完,猛然的察觉到身边的一群死东西看着自己的眼神像是饿狼一样,身子,忽地一抖。 「孟婆,他们是幽鬼,现在盯上你了,快跑啊。」 虽然浑身上下的细胞都不想听邹舟的话,可一看形式,孟婆知道自己不跑,结果很可怕。 可是往哪里跑,孟婆心里没有数。 这时耳边又听到:「孟婆你快往人多的地方跑,快,快,快。」 反正听听也无妨,又不会掉一块肉。 孟婆丢给了邹舟一个狠中带着怨的眼神,爆发性的推开了快要贴近自己的幽鬼,穿过门,一边闭着眼睛前所未有的狂奔,一边咒骂邹舟不得好死永世不得超生。 客厅内,只能够听到笑声。 他们都笑趴了,连范无救似乎笑着笑着,转过身好像是擦去眼泪。 走到跪在地上笑得还剩一口气的小白身边,我踢了他一脚。 「小白你也太不地道了,怎么能够让恶恶果实给孟婆吃掉?」 邹舟不说话还好,这会儿谢必安彻底的笑岔气,瘫软躺下去,就像是一块豆腐似得。看着邹舟一面抹泪一面咽着口水出声: 「你个死丫头,怎么说我呢?」 停顿了半会儿,接着说:「我又不能够预知,知道孟婆会出现在这里,正好又是在恶恶果实被顽小童吐出来的时候,正好就进了孟婆的嘴?」 说完,接着抚着自己的笑得抽筋的小腹,嘴里哎呦哎呦的喊着好痛。 还真是无巧不成书。 在我正儿八经、反反复复的询问之下。 知道了,原来恶恶果实就算是被吃进肚子里,它依旧是那不一样的烟火,依旧是可以闪亮登场再现。 偏偏崭新的舞台,就是孟婆这个倒霉蛋。 顽小童九死一生,活泼起来,我和青阳都害怕他,甚至担心吵吵嚷嚷、活蹦乱跳的他把我爸妈还有弟弟吵醒,还有将整栋楼震坏了。 小白送走了顽小童,再过三小时,被施了昏死术家人们也就醒来。 我们也不能够继续待下去,等到祝一人先回竹桃县后,我好说歹说终于是说服了小白他们一起去搭救孟婆。 大晚上的在人类的街上晃悠,果然和白天感受大不相同。. 虽然心里边担忧着孟婆,可也是特别的畅快,好像之前还是昏暗的心房,忽然间,照射进来一抹清晨的金阳。 只是,想着的阳光事实上下着淅淅沥沥的小雨。 好在我们淋不着雨。 夜叉原是想着和祝一起回去,不枉来人间一趟,却是被邹舟硬拉生拽的留了下来,现在望着冷冷清清的街道,明着燃烧的愤怒之火,好像被人世间的雨浇灭了。 「你这丫头的心眼究竟怎么长的?孟婆吃了就吃了呗,我们管她干什么?」谢必安对孟婆印象感觉本就不好,接着,邹舟一件件的倒霉事几乎是没有那件和孟婆是无关。 如此一来,心里只有更不痛快。 夜叉趁着邹舟毫不设防之下,拧了她的胳膊,「依我看,别说是心眼了,就连心都是没有长明白。」 范无救照常不发表任何感言,而酒吞童子听着谢、夜两位你一言我一语的怼邹舟,忍无可忍。 「两位大人别这样说邹舟,你们所说的孟婆也是无辜受害,若是最后出了大事,自然不好。」 酒吞童子一语,堵上了谢、夜两位的话。 循着幽鬼的气味,暂且是说带着酒吞童子,这个唯一向着我的大人,我们来到了人民广场。 四周陪伴着我们只有淋着雨的一盏盏路灯。 气味到了这里的确就是没有扩散,任凭我再怎么嗅,也是这里最浓。 「丫头,你鼻子是不是失灵了?」某人靠着路灯,正抠着鼻屎。 「你丫丫的闭嘴,真讨厌。」 「该不会是下雨把气味覆盖或是流走了?」酒吞童子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应该不是,幽鬼本来就喜欢阴,说不定现在正和我们玩捉迷藏也不可呢。」谢必安优哉游哉的继续做着不文雅的事情,尔后,走到了邹舟的身旁,故意的弹着手指头,恶心某位。 「你们先不要说话,仔细听听。」 滴答滴答滴答的雨声中。 「救命啊!」 「你们快走开!」 「邹舟大人救命啊!」 声音离得越来越近,自己的大名听得我自己,一颤一颤的。 双眼请你告诉我们,眼前是不是真的? 竟然是湘绣!墨竹!还有玉钗! 没有容我缓缓,三个眼泪汪汪的女人齐刷刷的抱住我还有两货的胳膊肘。 湘绣萎花带泪:「大人,有一群死东西在追我们。」 墨竹双目呆滞:「大人,求求你救救我们。」 玉钗连哭带抽:「还有……还有孟婆她……她出大事了。」 到底是孟婆的好友好姐妹,神态或是说话的语气甚至是用词都如出一辙。 「那你告诉我们,为什么你会来这里?」谢必安摸着自己的鼻梁。 湘绣:「我们是每一年都要来一趟,今白天被生意耽误 ,错过了时间,所以就求孟婆开鬼门放我们出来。」 「哦,这关乎孟婆的事?」夜叉鄙夷的一笑。 「大人们有所不知,阎萝殿下派孟婆看守鬼门。」墨竹低声回答。 「你们这是徇私枉法知不知道?」范无救怒道。 「知道的,孟婆一开始也是不答应,可后来专门派人去传达我们一起来此,看见孟婆一脸高高兴兴的,我们就来了。」 谢必安看了一眼范无救,示意无需在过问,自己说道:「你们是怎么遇见了幽鬼?」 玉钗哭丧着脸说:「大人,我们和孟婆一起走得好好,突然孟婆她就有事和我们分开。我们也没有问,这会儿玩得正高兴,就看见孟婆向我们跑来,后面就是追着一群死东西。」 湘绣接着说:「孟婆她见我们拽着不松手,我们也是害怕,好不容易逃开,然后,看着她跑向了西边。」 如我们所见,三位身上都带着恶恶果实,虽然少,可是以她们的本性来说,似乎不用进到肚子里面,所产生的邪念竟然也能够吸引到幽鬼。 小白帮着她们弹去了小块的果实,拍拍手之间,一只幽鬼直接冲着那果实而奔去,两手一爪,一口便是吞进了肚内。 「谢谢大人,谢谢大人,求求你们在救救孟婆。」 谢必安一看邹舟的眼色就知道她心里怎么想,假装犹豫了半刻,勉为其难的点了点头。 倒是范无救,突然说:「白,你一个人就可以,我在这里等你。」 谢必安不明白,刚要询问原因,听到夜叉也不去了,而湘绣她们急催,上手将他拉着远去。 稀里糊涂的就走到了一小巷口。 我跟随着小白一起推开了挡在我们前面的一群男鬼,之所是这样说,只因为小白悄悄的告诉我他们下半身的那东西,竟然都挺起来。 这话听着,都不觉着小白不是个男人了。 湘绣她们仗着谢必安和邹舟大人在场,将两眼放着Yin光的男人赶走。 「墨竹,孟婆在哪儿,我怎么没看见?」 墨竹被玉钗一推上前,低着头挪动到了邹舟逇左手边,闭着眼睛指着地上。 我和小白这才感觉到踩在地上似乎软绵绵的,好像地毯。 这里挺黑的,前面挂着一个闪着微光的小灯泡,我们俩儿稍稍的往前走了几步,得以看清。 顿时,我条件反射将小白转过去。 121 爆发小宇宙 - 无常养殖日记 - 橘苗 恍惚间,谢必安只是看见了一片白肉,顺即,邹舟的两爪子使劲儿的抓住眼睛,实在是好不舒服。 看见之前被赶走的一群男人竟然又偷偷摸摸的回来,从他们的眼神中,谢必安猜到了几分,掰开了邹舟的两手。 「丫头,你放心,我又不是那一群变态。」说着,那手果然就松开。 意识到我现在的性别男,我也立马转过头,所见的***在脑海里呈现出了石膏像女体。 小白推了推我的肩膀,我会意过来,立马将杂念摒除,伸出手挡住孟婆。 「湘绣你们别傻站着,赶紧的把他们都赶走。」 好色鬼们迫不得已都纷纷的离去,尽管两眼依旧是盯着某一处并非能够看清的地方,心里倒也是痒呼呼和喜滋滋。不过,遗憾还是最多了。 墨竹等人连忙将地上躺着的孟婆扶起来,欲要询问声谢、邹二位,方才是想起来,性别不同。 尴尬是肯定的,可看在孟婆被蹂躏的可怜样儿,想着她平日里就如同公子般风流无限,抛媚眼、扭身姿的,现在被男性看光又何妨。 于是乎,墨竹看着邹舟更好说话,请求帮助。 背着孟婆我们回到了人民广场,这个时候墨竹她们居然说自己还有事情要忙吗,无暇照顾孟婆。 丢下这么一句,结果就跑掉。 范无救和夜叉同样是冷眼看我和小白,好像我们俩儿犯了天大的错误似得。 不得已之下,我只能够带着孟婆一起回竹桃县。 小茅屋依旧是那个温馨而可爱的小茅屋。 我们不过是担心,在围墙外的大棚内,那一帮族人是否安好。 事实上,只能够看见大棚不见里面的半个人影子。 虽然是深更半夜了,身处于这样的处境中,我们倒是想要是睡觉,只恐怕是后半夜的无眠。 我们赶着脚步的回了小茅屋。 「今儿正是中元节,按理说,这里应该有一群来来去去的鬼才是。」谢必安一屁股桌坐上了床,眼睛瞅着破窗。 「我也是觉着奇怪,这里太安静了。」夜叉托着自己的下巴。 「要不要我们去找祝,他一定比我们清楚发生什么事情了。」酒吞童子从门槛上站起来。 现在只有我一个人想着孟婆和小狼的事情? 我与青阳对视了一眼,指着捂在被子里只有孟婆露出的脑袋,「孟婆和小狼我们不管啦?」 与此同时,外面传来了一阵阵「嗷呜、嗷呜」的狼嚎。 众人看向小白狼,发现他依旧还是那半人半狼的样子,不禁都奇怪。 「顽小童临走前不是给了它一缕魂,现在到现在还是这副鬼样子?」 「夜叉你说话真难听,他现在很难受你知道不知道?」 谢必安走过去,拍着邹舟的肩膀,瞪眼夜叉。 「之前我还猜是是因为顽小童,小狼才会变成这样,现在看来事情没有那么简单了。」谢必安顺着自己的眉头捋着,依旧还是没有抹平。 「小白你这话的意思,它吃了人类不成?」望着怀里的小白狼的脸,我怎么都想不到它会吃人。 夜叉忽然说:「或许它就是吃掉了族长的小儿子。」 发现邹舟满脸不开心,谢必安看向夜叉示意他不要继续说下去,摸了摸邹舟的脑袋,换成了轻松的口吻:「不管变成什么样子,现在还有一口气不是一件好事?倒是无故多了一个孟婆,叫我们怎么办?」 范无救抱住自己的胸,背靠着暗黄的墙,心里瞬间而过的不爽,让他的脸色陡然间变得难看,他很快低下头。 「就让邹 舟照看好了。」声音是从鼻底发出,其他人都看不到范无救的脸。 夜叉顺势一边倒:「就是,邹舟都把孟婆背回来了,不该她管该谁?」 谢必安正出声的时候,范无救忽然开始一阵阵的咳嗽。 顿时,谢必安被吸过去,轻拍着范无救的背:「大黑,你这身体怎么突然就不舒服了?」 夜叉横眉竖眼的走过来,一阵风疾风间,伸出左手将谢必安推开,使得他脚跟都没有站稳,险些踉跄摔地。 谢必安疑惑又是心塞,不过,邹舟拉住了自己,也就没有和夜叉计较而瞪眼,侧身再询问:「大黑,你那里不舒服,告诉我们。」 范无救任凭谢必安的手轻放在自己的肩头上,视线始终都未抬起看他一眼,一声未吭。 「你够了!不是我没事找事,谢必安你没有眼睛是怎么着?之前范无救挡在我们前面拨开了那些红东西,你真不知道?」夜叉脸本就是有些黑,一恼怒,黑里透着红晕,看起来怪可怕。 我拉过小白:「夜叉你吵什么吵,大黑已经不好受了。」我正准备扶着大黑去床上躺躺,这货似乎对我很反感,一下子就推开:「你们现在去找那一群族人,我留在这里看着孟婆。」 说着,范无救无需任何人扶住自己,脚步不稳的坐到床上,继续低头侧身靠着墙。 沉寂中,好像我们若是不出去的话,范无救用他那冷凌的气场将我们轰炸出去。 除了夜叉,我们交换了眼色,一前一后的走出了小茅屋。 「小白别担心,大黑他懂医术,对自己的情况一定我们清楚,他不会有事的。」 谢必安觉着脑子似乎被踢了的痛,听见邹舟的安慰,倒也是极力的点头以此来表示自己没事。 被夜叉看在眼里,冷气直冒:「你们这你一言我一语的还真是配合的好,也不想想范无救究竟是个什么心情?」 前后方都是漆黑一片,此时不出气更待何时? 谢必安抓着邹舟的手冲着酒吞童子甩过去,自己你怒气当头直逼向夜叉,完全凭手感,从肩膀抓在了衣领上。 「是,是我们疏忽了,大黑生我气,我完全ok,但是你,凭什么说我?」 这是谢必对着夜叉第一次发火。 「正是因为你和大黑认识的早,让我觉着自己插足在你们中间憋屈的难受,我退让、不敢做的太多说的太多,你以为我他妈蛋的就该这样?这一切我有让你看出来?」 夜叉定住,准备揍过去的手,迟疑后,收了回来。 的确,若谢必安不说的话,他还真不知道他一直以来都忍受着这一些。 心底深处,所认定的谢必安无外乎就是一个脑子没有发育完全、只知道爱钱如命,成日嘻嘻哈哈的没用痞子。 「之前你们俩儿的事情,我那个气啊,我哪敢表现的凸出?还有你给嬷嬷的玉佩也是我交给你自己送去,你夜叉从始至现在到底把我谢必安当做什么鬼?」 夜叉一脸的口水,他没有去抹干净,直盯着怒瞪自己的火瞳:「说完了没?」 藏在心里的小火山爆发了。 随之,谢必安脑袋清醒过来,他立刻松开了手,变得无措而愣头愣脑。 「我,我说完了。虽然不知道说了些什么,可都是真心话,你要是生气,尽管的揍我。」谢必安连忙挡住自己的脸:「打鬼不打脸,还有,我可没有说不会还手。」 夜叉一点都不生气了,脸,依旧不变,可心里已经忍不住笑了。 他才不想和谢必安打架,就算是真干架也是他提出口才对。 夜叉当做了耳旁风,吆喝了一声:「我们还有事在身 ,别一个个的游魂。」 走在他们的身后,我感受到自己刚刚吓坏了,若是真打起来,我和酒吞童子完全劝不住。 真伤了谁,都不是好事,更何况我心里偏向了臭小白。 在黑暗你不知道走了多久,如不是童子叫住我们,恐怕,我们还得走下去。 听完童子的话,我们惊讶万分,跟着他我们来到了族人真正的部落。 空旷无望的草地上,用高高的枯树枝架着一个个小灯泡,靠中心布置了形状类似于蒙古包,材质却是木头的屋子。 而屋子的中心,木柴被高高的堆起来。 时不时走出一两个人类女子,往柴火上放上一块块肉,然后,摆放十几张可伸缩的小圆桌子,一道道小菜往上放。 我们躲在一间小木屋后面,偷偷的瞅着。 看见一群漂浮在空中小白船的「人类」一位接一位的走来,落到了地面上,相互间似乎都认识,笑呵呵而不讲客气,随意找到一空位席地而坐。 他们手里捏着的筷子比普通的筷子要长三公分,举杯欢乐所传来的碰杯声,听着沉闷沉闷。 远在他们数几米的柴火推,不过是某一位将筷子往天上一指,那木柴自己就生出了火。 吃的吃喝的喝,还有的竟然起身围着火堆,手舞足蹈起来。 期间,我们没有看见一位族人走出来。 「童子,他们是不是就是族人们的祖先?」 「嗯,应该不错。就是食物从何而来?」 「之前还吵吵嚷嚷因为没有祭祀的食物让我们当保·护·伞,竟然欺骗我们。」 夜叉单手掌在谢必安的脑袋上,「你是担心他们听不着?」 「你们两个别东来东去的,我腰……」 我的腰果真是受不住,才会栽跟头。 这下子不光是谢必安他们,就包括吃的正高兴的「人类」,无不是盯着邹舟从草地上嘴里含着青草爬起来。 「哈哈哈,没事没事,你们继续吃,我们这就走。」 我冲着小白使眼色,他拉着我陪着我一起干笑。 「是是,你们继续。」 感觉到外面不对劲的族人派了代表探出头来看究竟,见邹舟之后,脸色忽变。 122 阿婆的诉说 - 无常养殖日记 - 橘苗 探头的男人收回脑袋,满脸写着出大事望着身后紧张兮兮的族人,吞下去的口水酸溜溜的。 「阿东,你倒是说句话啊!」一位老太杵着拐杖,点着阿东的脚背催促。 其他人看见他们阿婆脸色凝重,盯着阿东,心悬乎也不敢往外看,甚至担心看见不吉利的东西,沾上了晦气。 阿东哭憋着嘴,半天才是吭声,族人得知到外面有一女孩盯着他们的祖先欢聚,顺即便是面面相觑而目瞪口呆。 「这可真是出大事了啊,你说说,我都说了。」老太过于惊呼而悲伤,差一点断气。 阿东带着其他人将老太扶上了床,他们跪在床边。 「阿婆,您不知道,那女娃娃不是我们族的,我从来没有见过。」 老太双手握着自己的拐杖,正哀哀的想着是谁这么大胆呢,一听,脸色忽地就白了。 心脏受不住,一下子就歪倒,好在阿东眼疾手快的,上前扶稳住。 「东子啊,你赶快喊上你的阿爸还有兄弟们,蒙着眼睛出去把那个女娃娃带过来,快去啊。「老太枯黄的手,像是鹰爪一起牢牢的掌在阿东的肩头上。 随后,连续的大口喘气,留下的几位姑娘,手忙脚乱的安抚老太,一心也是惦记外头。 过去了半个多时辰,老太盘着腿坐在穿铺上打坐,深深陷下去,一层接一层的皱纹布满的眼睛始终都未睁开。 放在膝盖上的两手,其中一只,忽而指向站在门口的姑娘。 「他们快到了,你们赶紧把门帘掀开。」 尔后,阿东带着的一群人都回来了。 「阿婆,我把她带来了。」说着,将女娃娃往老太的面前推过去。 「你,你轻点儿。」我胳膊都要被拧断了。 老太这个时候睁开了眼睛,瞅着女娃娃看上了几眼,大张嘴巴。 「东子,怎么是男娃娃?」 阿东也是奇怪,之前看见的分明就是一个女娃娃,被老太一问,脑子一空白,只低着头没有说话。 「你看到的就是男孩,你们抓我过来要干什么?」 老太小嘴往下撇,杵着拐杖下床,走到邹舟的面前。 「娃啊,你可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 「知道,中元节。」 老太用劲儿的敲打着地面,「没错,那你为什么还要偷偷摸摸的来这里闹事?」 我连忙甩手,「老婆婆你是误会了,您不记得我了,我就是之前帮你们搭建大棚的那个邹舟。」 阿东挠着脑袋,盯着邹舟看向自己身后的姑娘。 「阿婆,我阿爸之前告诉我们帮着他们的的确就是叫做邹舟。」 想来他们或许错把我当成女孩,现在看见男生所以疑惑。 「对对,我其实是男生,不知道你们误会了。我来这里也不是闹事,单纯就是来看看你们有事没事。」 他们似乎还是不能够完全相信我。 「不知道在我们小茅屋养伤的那位大师现在可好?」 话一出口,他们豁然开朗,随后而变得喜笑颜开。 「是是,大师都已经告诉我们发生什么事情,之前都是一场误会。就是。」 「就是什么?」 「我们是无心想要怪你,可毕竟我们世世代代在这一天都没有出过事,你的一出现,不知道……」 「老婆婆你放心好了,看样子您老人家经历了不少,不知道你信不信鬼说?」 他们更疑惑的看向我,我直径走到门后,掀开了门帘子,外面小小白、夜叉还有酒吞童子正走过来。 也不知道为什么,人类的肉眼能够看见我,却是不能够一同看见小白他们。 所见我猜,不过是被放下的门帘,自己扬起来,黄褐色的地面留下了一根根草,尔后便是他们其中会感觉到自己头发被牵扯,胳膊肘被拽了一下…… 既然他们能够看见我,想必也是可以悄悄的偷看他们的祖先。 我拉着阿东的手,走到门后。 外面的草地上,围坐在小桌子旁的「人类」兴致依旧。 老太悬在心里的一颗巨石,慢慢的坠地。 「好,一切都没事就好。」 一听到说鬼,阿东或是其他的人,都纷纷的与我保持了一定的距离。 只有老婆婆亲昵的拉着我坐到了床沿上,她斜着眼睛看了看阿东,让他们都下去继续照看祖先,尔后,她粗糙却不失温暖的手,盖在我的手背上,双目投来和蔼的目光。 「邹舟,你看你就是一个可怜的孩子。」 可怜,这两个字从未有人对我说。 认识我的都觉着我很幸福,一个、两人……无数个。 以至于我从未觉着自己不幸。 掏心掏肺的说,事实不然。 在我奶奶的口中,时时刻刻心疼我的只有我父亲,哪怕他看似对我很严厉。 外公外婆早已不在世,小时候听其他的孩子喊的时候,我好奇,外公外婆是什么。 而我妈妈只是告诉我:「是你没有福气有的。」 我妈给我最深的印象,就是这句话,从那以后,这句话出现了无数次。 谢必安走到邹舟的身后,暗暗的掐了掐她,力度很小。 「哦,对不起,我走神了。」 老太和蔼的摸了摸邹舟的脸,温和的笑容很有感染力,「可你这孩子懂的知足,再不幸,你都是幸福的。」 「嗯,老婆婆谢谢你。」 「傻孩子,和我说什么谢谢。我这是揭开了你的伤疤,同时想要告诉你,不管是人还是鬼,知足便是常乐。」 「是,老婆婆说的真好。」 「哈哈哈,你这孩子越看越喜欢啊。」 很开心我竟然能够讨得一位素未谋面老太的喜欢。 一旁的小白示意我问正经事儿。 「老婆婆,我想问问你,那丰盛的食物哪里来的?」 老太首先是叹了口气,侧身看向了门,想了想说:「你们也是关心我们,若是隐瞒岂不就是狼心狗肺了?那一些都是远山狼神派他的狼群给我们送到村子口。」 我拉来了酒吞童子,他也是老婆婆你能够看见的。 我挤了挤童子的胳膊。 「老太,我,据我所知,你们和狼群一直不合不是?」 看见了一位眉眼间俊朗的小伙子,老太也不吃惊,笑了笑:「你就是西边角那童婆婆的孙子?」 酒吞童子既欣喜也是激动,「是,我是她的孙子,您叫我童子就可以了。」 老太将拐杖靠在了床上,两手握拳,平视前方,目光深远而透彻。 「世界真小啊,想不到我有生之年能够看见朋友的孙子,真好,真好啊。」 一想到童婆婆,老太热泪盈眶。 我们和白狼群打一开始就不合,眼看着到了中元节我们一点食物都没有,各个的心里都是一个愁字。 况且祸不单行,我们更是人心惶惶。 你们说都不说一声就没了,阿东他阿爸还有其他人顿时没有了注意。 七哄八哄的就带着大家伙儿的回来了。 你们也看见的,我是个大半截身子都埋进 了黄土的老东西,一直都留在这里。 过了亥时,想不到一群白狼背上驮着族长回来,这样不说,还叼来了不同的食材。 既没有说话也没有留下一样东西就离开。 族长还是昏迷中,我们到现在其实也是不知道怎么一回事。 说完,老太问:「现在什么点了?」 「零晨一点半。」 老太眼珠子一转,伸手让邹舟扶着,「孩子,他们也该吃完了,你陪我出去看看。」 「老婆婆,我,我合适么?」 老太拍着邹舟的手,「瞧你这孩子说的话,过了这么久了,也没有任何奇怪的动静,可是大好事一件。你呀,把我之前的话,都给丢了。」 「是是,我知道啦。」 我搀扶着老婆婆,小白他们跟随我们一起出去。 如老婆婆所说,「人类」都已经离去。 一眼看去,桌子上摆放的食物基本上只是吃了一半。 而有几张桌子上,放着一个绣着荷花的小手袋。 「孩子,你看见没?」 看是看见了,可觉着老婆婆问得也不该是表面的意思。 我反问:「老婆婆,您话的意思我不明白,您能够说说?」 老太弯下身子拾起了一个手袋,当着邹舟的面打开,从里面拿出了三块金币。 「老婆婆,这,这是他们留下的?」 「正是的,若是他们吃的高兴满足了,就会留下自己的一点心意。今儿多亏了你,不然我们怎么会收到?」 「不是的,我什么都没有做,还是你们做的菜好吃,和我没有关系的。」 「你这孩子别和我们客气,现在他们都已经走远了,我们可以收拾碗筷,准备点香火送他们一程路。」 我是听得稀里糊涂的,只能够依葫芦画瓢。 「丫头,你怎么不向那个老太婆要一块?」谢必安忙里偷闲拉过邹舟。 「不可能的,你别想了。」 谢必安拽着欲要走开的邹舟,「你个傻丫头,这是你应该的,知道不知道?」 「我只知道我们现在要抓紧干活,去去去。」 「哎,你这……」 邹舟已经溜走了,谢必安无可奈何的耸耸肩膀,继续搬桌子。 夜叉在一旁看完了笑话,冷眼盯着谢必安,「想不到你这爱钱的毛病还是没有变。」说着,笑着扬长而去。 「我爱钱有错吗我?我兜里的钱可干净了,你们这一群不知道生活柴米油盐有多贵的白痴。」 谢必安正神神道道的时候,阿东上气不接下气的跑来。 「阿婆你们别忙活了,赶紧去看看族长啊!」 123 万事皆有因 - 无常养殖日记 - 橘苗 想不到其中还隐藏着「小洋楼」,老婆婆看着年纪的确不小,走起路来仿佛脚下生风,我们都有些赶不上。 跑得急忙,哪有时间看看我们周围所物,只觉着森严而不不禁促使我们屏气凝神。 待到老婆婆停在一张用砖块拼凑起来的床边,扭过头盯着我招手。 我愣了一秒,眼神不由自主的瞟向阿东,见他对我猛地点头还使着眼色儿,随后,小白推着我一起往前走。 「族长,你看看是谁来啦?」老婆婆强力让自己笑,伸手将邹舟拉近。 「你……是邹舟。」气息浮若游丝。 我连忙点头边说着是,只是,眼下本该是红光满面的脸却是苍白如纸。 与族长未见过面,他能够叫出我的名字,实属意外。 老婆婆暗暗的叹气,拿起了她自己的拐杖,慢慢起身,而我,不着痕迹的向后退。 老婆婆给了我一眼神,我会意后和她还有阿东他们一起回到了之前的木屋。 看来老婆婆要将她所知道的事情毫无保留的告诉我们了。 一盏蜡烛的时间,空气中悬浮着凝重,大家都保持着沉默,带着满满无奈的沉默。 随后,伴着老婆婆对着大门指过去,阿东他们便是纷纷起身离开。 我看了看小白他们,下意识的竖起了耳朵。 咚咚咚。 是拐杖敲打着地面的声音。 老婆婆咳嗽了一声,开始说:「我们所有人都误会了,哎哎。」 这是我听过最长的叹息声。 本就是沉重的气氛,现在变得更沉甸甸。 「我们族长虽然已经有三个儿子,不过,明明就是一个热心肠一根筋好到底的人,生的儿子不是脑残就是侏儒症就是小儿麻痹。」 自然吃惊至极,看向小白他们,与我一样,脑海中立刻浮现出他们可怜的模样来。 「现在好不容易生了一个健康的孩子,还是一个大胖小子。就我们都是替族长高兴,以为他们总算是熬出头了。」 老婆婆下巴抵在握住拐杖的苍老拳头上,没有说话的时候,看上去就是一尊悲伤的石膏像。 「后来,孩子不见了。我们心寒啊、愤怒啊,脑子想到只有那一群仇视我们的白狼群。因为他们,我们吃了多少的苦,这恐怕是你们想不到的。」紧接着,老婆婆吸了吸鼻子,左手很快摸了摸她深陷下去的眼睛。 「我们拿着火把上山去找白狼群算账,结果扑个空,他们好像知道我们要来,都不见了。当时我就奇怪,他们从来都不是这样的。」 「老婆婆,后来你们继续找白狼群了么?」 老太冲着邹舟无力笑了笑,顺而继续盯着前方:「没有,族长知道了说千不该万不该去招惹他们,之后还说自己的儿子因病死掉。其他信了,可我这一群人不信。可我老了,不能够一趟趟上山,他们胆子小,没有我不敢踏出门一步。」 「之后,你一定还是不甘心对不对?」在老婆婆的眼神里看到了怨念。 老太忽然将拳头砸在床板上,倒吸口气:「到死应该都不会不甘心,狼神吃掉了我的丈夫还有唯一的女儿,我怎么能够放过他们?」 「……」 「可就几天前,白狼一反常态友好待人,我依旧时时刻刻提防着。直到族长告诉我,他的儿子竟然是被部落里的一只疯狗咬死,疯狗牙齿自身带着毒,孩子不到几小时就开始腐烂,一只白狼误食,现在已经一命呜呼。」 实在让我们惊骇,事实竟然如此。: 「那只疯狗也是杀掉我孩子和丈夫的凶手,我……族长亲眼所见!」 我身子往前一倾倒,童子及时拉住了我。 「老婆婆,事情都已经过去了,你若是一直放不下,你也不会开心。」酒吞童子伸手抚上了老太的手。 「嗯嗯,老婆婆,我遇见了一只半人半狼,它对我可好了。」 老太惊诧的看着邹舟,「你说什么?」 「你确定是半狼半人?」 老婆婆站起来,眼神瞬间就变得犀利。 「嗯,没错,我……「 「邹舟你快带我去看看,我求求你,求求你让我看看。」 不是,这种事情哪用得着求? 「老婆婆你不要着急,您都还没有告诉我们族长怎么样了?」 老太转惊为喜,拉着邹舟的手摁着她同自己坐下。 原来是被一阵妖风吹出了小茅屋后,族长是领着他手下上山找白狼求情,出了意外,他从山崖跌落,好在是遇见了一只白狼,驮着他去找狼神。 断掉的几根肋骨,在狼神的妖力下,得以用最快的时间完全恢复过来。 也正是受伤之时,族长从一只母狼的嘴中得知到所有事情的真相。 而他被救,无非是为了弥补之前多年狼神对他们造成的伤害。 万物之间,哪有无缘无故的恨和喜欢? 狼神体内的顽毒已经扩散至全身,命不久矣,他只是想要在剩下的时间里,补偿族人以及还有自己抛弃掉的儿子。 他奄奄一息的召集所有狼群,告诉他们,自己不是一个不合格的首领,更不是一个合格的父亲。 从此要铭记,要与人类和谐相处,善待自己的儿女,也是善待自己。 老婆婆看见狼人的时候,就像是看见自己的女儿一样。 她有多么激动,狼孩子当初吃了她女儿腐烂的肉,不然的话,恐怕这一面,只能够在另外一个世界里。 她多么的感谢顽小童,给了他和自己女儿一条魂魄,好让自己现在能够摸着自己的女儿,静静的看着她。 我可爱的小狼人绝对不会想到自己醒来会多了一位妈妈。 只是,这孩子没有能够看见自己亲生父亲最后一面,父亲便是永远的离世。 然而,值得开心一提的是,所有的狼都承认了他,即便以后他要和人类住在一起,喊一位苍老有丑陋的老太为妈妈。 之后我们一直留在竹桃县。 凡是到了晚上,族人、变幻成人类的狼还有我们,围着篝火欢呼跳舞。我们大口吃肉,大口喝酒,说说笑笑,好不开心。 望着炊烟袅袅的小木屋、背着小竹篓子回家的女人、拿着柳条编成的皇冠小孩,所有的不止是感叹,你会觉着若是整个世界就是眼前一片,只觉着满足。 若是能够有各种小零食更不错。 谢必安问了所有人都知道邹舟上哪儿去,站在围墙上看看,原来是敲着二郎提躺在茅草屋顶上。 假装没有发现,谢必安跳下去喊来了其他人,一起跳上屋顶。 若是之前断不敢这样做,现在不同,小茅屋不再是会因为狂风暴雨而摇摇欲坠的屋子。 它在所有人的巧手下,变得坚固而温馨可爱。 就像是一个真正的家。 「丫头,晒太阳也不也告诉我们一声?」 我不走心的看见小白他们嫌弃的望着我,也不搭理,继续思考人生。 就是没想到他们会毫不客气的躺下。 「今天的太阳真好,不炎热也不冷,好舒服。」酒吞童子是唯独坐着的一位,他仰头望着天空,一脸惬意。 「只可惜了。」 范无救不愧是冷场王。 「大黑算我拜托你,别在我们开心的时候说不开心的话成么?」 范无救略吃惊的望着闭着眼睛的邹舟,心想着这邹舟什么时候竟然敢明目张胆的怼自己? 正要说一句,倒是被谢必安抢先了。 「看哪里,小狼对着我们招手。」拍着邹舟的大腿,顺便将她扯起来,手指着:「一定是找你有什么好玩的。」 「哎……」 我都还没有看清小狼呢,就被某货拉着一起跳下去。 童子也跟着我们一起下来了,殊不知是因为谢必安的眼色使然。 「喂喂,我们不是要去找小狼吗?」 小白这货竟然拉着我往水井的方向走,根本就搞反了。 「哎呦,瞧瞧我的眼睛,竟然把一块大石头看成了小狼,哈哈哈哈。」 小白笑得怪怪,正要揭穿来着,一想到只剩下夜叉和大黑,我立即明白了。 「哈哈哈,这叫什么?狗眼看人低,你今天把石头看成小狼,明儿也不要怪别人把一坨屎看成你咯。」我假装在为小狼打抱不平,余光偷偷的观察这货。 「我们都下来了,要把我们去找祝?之前多亏他帮忙,我都还没有说一声谢谢。」酒吞童子不好意思的挠着自己的后脑勺。 「童子你着啥急?反正我们还要待几天,到时候,我们准备一大餐,你去把祝还有他老婆和孩子一起过来,怎么样?」 「这,这恐怕不行,明天一早我就要回日本了。」 「什么!!」异口同声。 「你们千万不要为我去找食材请大家吃饭之类的,我,我就想要安安静静的离开。」 童子都这么央求我们了,我们能够再说什么。 我搂过童子的胳膊,「很高兴两货去一趟日本,能够让我认识细心随时随刻都关心我们的你,真的,超级开心。」 酒吞童子侧过头:「谢谢你,我也同样。和你们的经历是我最宝贵的。」 谢必安掌着童子的肩膀,嘻嘻哈哈:「你们两个怎么啦?说的像是以后再也见不着面似得。」 「是的吼,以童子你以后还会来吗?」 「会,一定会来。这一次来的匆忙去也匆忙,下次我想带你去看看我在日本的竹桃县。」 「好,一言为定啊。」 「嗯嗯。」 夜叉和范无救终于找到仨,夜叉高喊:「你们赶紧回来收拾东西!」 124 给我一个答案 - 无常养殖日记 - 橘苗 掐指一算,想不到过了今天七月半算是彻底的结束了。 我坐在床头,懒于收拾东西,满心思都是想着要不要去看爸妈一面,还有,我都没有回老家看爷爷奶奶。 如此大好机会若是错过,岂不是遗憾? 我咳嗽几声,屋内并无人搭理我,我只好继续咳嗽,即便是血都要咳出来,也依旧无人问津。 屋内突然安静,谢必安反而是不适应,停下手中的动作,一跃身跳到了床尾。 「丫头你小脑瓜子又是想什么呢?」但凡是看见邹舟眉头一拧,鼻子微翘,谢必安就知道这丫头在想事情。 然而,谢必安看在丫头想的太专注的份儿上,也就没有动手。继续问:「丫头,看你印堂发黑是不是哪儿难受?」 「嗯,难受。我还不想要回去,小白,我们暂时就不要理会嬷嬷,再留一天好不好?」 一听邹舟回答,谢必安知道某人听话只听了一半。讪讪一笑,举手放在了邹舟的脑袋上摩擦了几下。 「乖,这事你别想了哈。老老实实的收拾好你自己的东西,在太阳还没有落山之前,我们就要回去的。」语毕,谢必安无奈双手一摊,背过身。 范无救虽然没有表现出排斥邹舟的意思来,可明白人都知道。 偏偏谢必安和邹舟这两个大傻子不知道。 还一味的自个儿想着,范无救为啥好几天都不和自己说话。 这会儿,范无救把族人送给自己的几件器物用丝绢包好后,即便出了门。 夜叉对于族人送自己玉米棒子一点都不在意,眼见着范无救离开,默默的丢开随后出门。 倒是谢必安看着,顿时心里堵得慌,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 「小白你和大黑又咋啦?」 谢必安白眼邹舟,躺在床上,脚放在椅子上一晃一晃的,不一会儿,却是悠闲的吹起了口哨。 「我都知道了,你们俩儿又出事了。既然你都不想说,也罢也罢。」 余光瞅着青阳正在被夜叉所丢的玉米棒子所吸引住,见小家伙儿异常喜欢,我呢,就毫不犹豫的将地上所有的玉米棒子都拾掇进我的小篓子里。 耳边,依旧只闻口哨声,瞟去,发现小白这货是铁了心不说话。 哼,我还不稀罕听呢。 现在我怪尴尬,于是就拉着童子说话。 边说边拿眼睛偷偷的瞟小白。 如此冷静,就不像是我认识的小白。 一盏茶的时间,太阳就落土了。 我正感叹时间无情无义,童子一手提着满满一袋子的桃子走到门口,转头向我们告别。 我和小白将童子送到了当我们我们落地的旷地。 与之前不同的是,此时此刻,周围因为起风晃动着树枝,天边的霞光都快消散得差不多而忽明忽暗。 不见童子的身影,我和小白才转身准备回小茅屋。 「娘亲,童子走了。」 听得出来,青阳舍不得童子走。 童子在的时候帮我照顾青阳,我心里很是感激。 「别不舍得,以后童子还会找我们玩的知道不?」 「真的不,娘亲?」 谢必安扭头见趴在邹舟肩上的青阳伸长了脖子往下看,不禁道一句:「青阳啊,我可是为你担心,自从你认了邹舟这个妈,我都觉着你长歪了。」 心想,不知道的还真的以为邹舟生了个傻儿子。 「去去,别当着我们青阳的面,说他娘的坏话。这会儿倒是说话了,之前想什么呢?」 顺便一瞟邹舟的眼神,谢必安 一句话都不说,立刻扭头。 「小白,趁着现在只有我们两个的时候,我……」 谢必安正伸手准备掐一只野花,被邹舟这么一句话吓到,野花也不摘了。 忽地,回头走向邹舟,上上下下的打量这丫头是哪儿不对劲儿。 怎么说的话让自己脸红一阵白一阵,心是一颤又激动? 所谓夕阳无限好,就在此时,余留下来的点点霞光照映在两边绿油油的植物上,煞是好看。 就连从来都没有正眼瞧过的小白,也顿时耐看起来。 一身简单的休闲装,白的发光的衬衣,虽然我知道其实那是洗多了发白而已。 被我吐糟了无数次才换上的黑色七分裤,特别的显腿长、瘦。 最耐看的还是那张脸,比起大黑虽然不惊艳,几天前嫌热还抽风剃了个光头,尽管这样,眼瞳依旧闪着火光,五官更为立体。 浑身透着股冬阳的气息,舒服极了。 「丫头,你赶紧的说说话,是不是脑子疼?」 谢必安大力的摇晃邹舟。 「没,你先放开我们,我都要吐啦!」 谢必安被吓到,见邹舟果真没事,嫌弃的拍着她脑袋,开始一阵数落。 「你刚才盯着我看干嘛?」 我顺即侧头,抱下青阳搂在怀内。 「呃,没有,没有盯着你看。」 谢必安正疑惑,发现邹舟不和自己说声就走远了,连忙跟上去。 「你这丫头刚刚叫住我不是有事要说,倒是说啊。」 「哪有什么话要说嘛,就是单纯的喊喊你,不然哪知道原来你这么乖的。」 谢必安不正经的笑笑,拉住邹舟的手,弯下身子,将脸凑近。 「丫头,你该不会是喜欢上我了吧?」尔后,不自觉的嘿嘿嘿怪笑。 本该是一句玩笑话,却是发现邹舟满脸瞬间变红,小嘴嘟得很高,两手交叉带着身子一扭一扭的。 谢必安顿时脸色大变,半是严肃半是吃惊的站直了身子,下意识的摸着自己的后脑勺。 「那个丫头你……我就是玩笑,你可……可千万不要当真啊。」 抬头偷瞟,邹舟的小红脸变得像是一只刺豚。 「丫头,是叔叔不好,不该开你的玩笑,你这孩子不是喜欢女孩子的嘛是不是?我这个大叔……」 「哈哈哈哈哈。」 「丫头你?」 谢必安石化。 「小白我好喜欢你哦。」 两眼珠盯着对着自己比心的邹舟,谢必安心里是五味杂陈。 「喂,小白你脑子长着只是对得起这副人类模样吗?我邹舟怎么可能喜欢上你?」 小白这货的身子都硬了。 哎,怎么我都不知道自己究竟为什么会脸红呢? 「丫头,你个坏心眼的小东西,吓死我了知道吗?」谢必安呼着气,仿佛方才断气了。 「干嘛你?不就是配合你一下下嘛,至于被吓死?」这话听得我好不舒服。 「我就是想伤了你这丫头的心,我该怎么办才是。你倒好了,反过来整我。嘚嘚,叔叔向你道歉,以后可不要这样耍我了。」 谢必安觉着自己的小心脏到现在都一颤一激动着呢。 「哼,才不要。分明就是你捉弄我的,待会儿我要告诉大黑你……」 说曹操,曹操到。 光速都不及曹操。 前面小池塘边,范无救和夜叉正谈的眉飞色舞。 我侧头看向小白,这货的脸色就像是打 霜之后的茄子。 我忽然的推了他一把,「你去问问他们说什么这么开心,就连童子要走了都不送一程。」 这货对着我似点头非点头,只见他渐渐的离得我远了。 想必,这一次终于是有胆量直面范无救和夜叉了。 「娘亲,我们不一起去吗?」 青阳的小爪子指着。 「不去了,娘亲的东西都还没有装完了。等一下他们又该说我了,咱们现在回去。」 「好的,娘亲。」青阳忍不住看一眼邹舟。 谢必安笑了笑,想要缓解因为自己出现而变得怪异的气氛。 可范无救似乎对此置之不理,依旧同夜叉说话而无视自己。 「童子已经回日本了,我们也差不多要走了。」说完,谢必安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 夜叉毫不客气的嘲笑谢必安:「离开是早晚的事,用不着你特意的来告诉我们。」 「不,不是。我和邹舟送童子回来碰巧看见,所以就来了。」 夜叉清淡哦了一声,一冷笑:「怎么不见邹舟?」 谢必安快速回头果真不见邹舟,心想后说道:「她回去收拾东西去了,你们有什么话我们回去的路上说也不迟。」 那么想范无救能够看向自己,希望只是泡泡一撮就破掉。 「罢了,我们都回去吧。」简单而毫无感情的一句话。 谢必安出神的看着范无救从自己面前如风吹去,夜叉随后,两人一个回头一个迎上前。 好有默契,自己就是一个多余的。 「你怎么不走了?」夜叉幽深的眼神中透出笑意。 谢必安厌恶的扭过头,几步走到了范无救的身边。 「大黑,你身体怎么样了?」 「没事。」 「那就好。」 「……」 「除了身体不舒服还有哪儿是不舒服吗?」语气极弱。 「没有。」 「哦,那就好。」 夜叉在一边嘴角含笑的看着。 「大黑,我是不是哪儿让你生气了?」 范无救侧头盯着谢必安。 「你说呢?」 问题丢到自己身上了,若是知道,还需要紧张巴巴的问。 谢必安手掌潮湿,也不敢看着范无救的眼睛。 「大黑,是不是因为我和邹舟走得太近,你生气了?」 别人看出来的事情,自己果真一点都察觉不出? 只是为什么是因为邹舟,谢必安一点都不懂。 「对。」 想不到范无救回答得如此坦率。 谢必安眼眸尽是惊诧。 「大黑你不是不知道,邹舟那丫头喜欢女孩子,我们是伙伴,以后的日子长着呢,这事你误会了。」 范无救停下,也不在意夜叉在场,牵过谢必安的手。 「你敢发誓你们俩不会有什么?」 125 送个西瓜当做离别礼 - 无常养殖日记 - 橘苗 变得蓝紫的天空下,远处正有有位族人在招手,对着谢必安他们乐呵呵的喊了几句。 没有得到任何回应,便是提溜着大大小小编织的竹筐反身离去。 没有那喊声,顿是就静下来。 范无救前所未有的更加认真的盯着眼前谢必安,他现在就要知道答案。 「大黑,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谢必安的眸子很清澈,让人一眼就可以看穿。 「哼,什么意思?」范无救侧头随意的将视线投向远处,单手答在背后捏着自己的衣角,郑重道:「就是字面上的意思。」 夜叉有些看不过去,靠近了一步。 「谢必安你应该不会不知道范无救什么意思,你现在就给个答案。」 「大黑,我发誓,我们三个永远都会在一起,邹舟永远是我的侄女儿。」对于夜叉的话,谢必安是一个字都没有听进去。 他心里忽然觉着有些痛,简简单单的快乐不曾想过会变得如此复杂,竟然要用发誓来证明。 然而证明什么? 自己喜欢大黑是一直以来的事实,多此一举的事情说明了什么? 大黑在怀疑自己? 谢必安苦涩的笑笑,再也没有说话,牵起了范无救的手,朝着小茅屋走去。 四周围的山或是树林或是隐藏其中的小屋子,都已经开始盖上了一层青黑纱。 晚风吹啊吹,树枝刷拉拉的响。 这会儿整个一片竹桃县都已经进入了夜里。 三人回到小茅屋,前后进门,发现杂乱的屋内没有一处不是干干净净的。 床上靠着墙那一面,靠着三个大小不一的包裹。 上面贴着不同的树叶,叶片上字迹工整清秀。 还有一张梧桐叶上,留下了一长段话: 不知道你们什么时候回来,所以我就加速的帮你们收拾好了东西,我自己提前离开了。 身边有青阳,你们切勿担心。 无常殿内见。 邹舟留。 谢必安不愿意相信,从夜叉手里夺过树叶,重新看了一遍,尔后,看向了范无救。 「她一定是回家或是回他爷爷奶奶家了。」 听谢必安都说的这么肯定了,范无救想说不是都不行,倒也不着急,轻轻的说:「嬷嬷的昭令不过是明天去孪殿拜见,给她一些时间也不是不可。」 此话让谢必安无言以对。 「嗯,知道了。」 夜叉拎起了包裹,「我们现在就回去。」说完,有意无意的看向谢必安。 回去的一路,谢必安不仅仅憋屈,而且浑身的不自在。 进了十字鬼街后,在一个路口处,夜叉与谢必安他们分开。 说实话,他心里多少有些担心邹舟。 剩下的谢必安和范无救,虽然肩并肩的走在一起,可两人之间忽然间少了一些什么。 谢必安深知这一点。 而范无救假装毫不在意,自顾自的继续走着,根本就不理会两边的过往的鬼、妖或是新开张的店铺。 不过是走完了整条街,***小道。 两人忽闻身后一阵阵的叫喊。 范无救回头的快,一看是曼珠和晚儿。 曼珠扶着晚儿,带笑较快脚步跑起来,停在谢、范二位跟前,不见邹舟。 「邹舟没有同你们一起回来?」曼珠嘴上问,心里想,待会儿赤狐来此知道是不是会失望? 「嗯。」范无救单一个字回答,看着曼珠的眼神稍稍的暖了一些。 曼珠尴尬的笑了 笑,发现晚儿暗暗的捏自己,也就没有继续问,笑道:「想来邹舟是牵挂父母了,这样也是好事,你们二位也不要担心。」曼珠发现两人的表情微变,不得不又笑了笑,正无话可说之时,赤狐出现了。 谢必安一见到赤狐,心里顿时有种说不出来的不痛快。 也没有在站原地不动,反身就大步流星而去。 范无救对此没有作出解释,只是冷冷一笑。 随后,便是一起跟上去一起回无常殿。 与此同时,烟雨楼内。 「来人啊,你这是给我摘得什么花瓣,你自己闻?」 话音未落,孟婆就将装着五颜六色花瓣的木樨盒往两边站着的丫鬟身边砸去。 其后,依旧很不爽快,赤条***的从五个人才能够围住的澡盆里面站起来。 「一群没有用的东西,饭都是白吃了吗?让你们摘玫瑰花瓣,你们倒是给自己省事,摘来一盆子的野花,当我孟婆是什么?」 丫鬟们各个都低垂脑袋,不要说出声了,就连呼吸都要小心翼翼的。 噗通一声,孟婆坐下去,只露出了一个脑袋。 「都给我滚出去,若是再偷懒,看我怎么收拾你们!」 不到一会儿的功夫,玫瑰花瓣送来了,孟婆嫌弃丫鬟们笨手笨脚,让她们放下花瓣盒子就麻利的滚出去。 之后,美美的开始泡花瓣浴。 在孟婆想来,只有这样才能够除掉那一群死东西在身体上留下的气味。 换做其他正经儿女人身上,被一群不知性别的鬼狠狠蹂躏之后,说不定一时之间想不开就投井自杀。 可孟婆付之一笑,才不会干傻事呢。 担心的不过是,和沙华亲热的时候会被发现而已。 孟婆已经准备泡一晚上。 身子一舒服,想到邹舟的时候也就没有那么生气。 但也是没有打消敌对邹舟的想法。 「这一次算我倒霉,好在塞公失马,我得到了一个劲爆消息,邹舟你给我等着,若是惹怒了老娘,有你好受。」 接着,咯咯咯的笑声传出了浴房。 「阿嚏!啊啊阿嚏!」 「娘亲你感冒了么?」 我使劲儿的搓了搓鼻子,拍拍肩上的小家伙儿。 「没有,一定是有人骂我了。啊啊阿嚏!」 「哦,青阳帮你骂他。也让她打喷嚏。」 青阳这孩子就是这样,时时刻刻都能够让我开心起来。 「小家伙儿你都不知道是谁怎么骂呀?」 「嘿嘿嘿。」青阳傻兮兮的捂着嘴巴笑。 「娘亲,为什么我们不在你爷爷奶奶家多待一会儿?」 「多一秒我就也是不舍得离开,还是早点走得好。瞧,不然的话,我们怎么能够看见这么漂亮的夜景。」 我爷爷奶奶一直住在老家,用他们的话来说:乡下呆惯了的老东西搬到城里去,就是找罪受。 每每都用这一句拒绝到城里来住一段时间。 这里一年四季如春,当然了,夏天很是凸出。 春有遍地绽放的桃花林、夏有一池塘连着一池塘的绿荷、秋有一田田的金稻谷和白花花的棉花、冬有黄绿为底色的冰凌柱和大雪人。 现在正值初秋,走在夜晚的乡间小路上,不但不害怕,反而会因为风吹来的果香而勾起了我的馋虫。 这里生长的橘子还有红枣特别的好吃。 还有秋收时候成熟的西瓜,特别的甜。 我和青阳果真是两吃货,循着气味,我们来到了地瓜地,像 是小时候课本里面,闰土用闪着蓝光的叉子插向那只猹。 我们围着西瓜地观察那只西瓜甜而脆。 吃了两个手掌大的西瓜,非常满足。 「娘亲,我们要不要摘几个带回去给小白和大黑吃?」 「呃……」 映着月光,发现地里西瓜不少,我也就动心了。 「就摘两个小的,给他们尝尝。」 抱着西瓜我们乐淘淘的回到了无常殿。 站在门口,听不到里面有声音,刚想着两货该不会是已经睡着了吧。 忽而,就看见小白揉着眼睛打开门。 「嘿,你这个丫头神出鬼没的,你要吓死我啊!」 这货有没有搞清楚,谁吓唬谁了? 废话不多说,我抱着西瓜没有手推门,只能够用胳膊肘,顺便挤开了小白。 「丫头,怎么这么早就回来啦?」谢必安很清醒,只是,假装自己困得要死。 「小白你去叫大黑,吃西瓜。」 谢必安若有所思的望着对自己异常冷淡的邹舟,而找不到敲打她的理由,吃瘪的摸了摸自己的鼻子,乖乖的去喊大黑。 「出来啦,西瓜我已经切好了,你们快尝尝看。」 范无救没有多看一眼邹舟,直径走到桌边坐下,拿起了一块最小的西瓜咬了一口。 「嗯。」 而谢必安已经干掉了三块,正加速的啃着第四块。 「你是没有吃过西瓜?」我护着剩下可怜的西瓜。 「吃倒是吃过,就是没有吃过这么好吃的。丫头你爷爷有奶奶真棒,种的西瓜实在是太好吃啦。」谢必安嘴边沾上了西瓜水。 「不是我爷爷奶奶种的,我和青阳在一片西瓜地顺手摘的。」 谢必安险些没有吐出来,「这样啊,没事没事。这瓜都要熟透了,再不摘就要坏啦,丫头这是做好事,哈哈哈。」 吃东西还是堵不住小白这货的嘴巴。 心里倒是意外的挺开心,他没有无情无义的怼我。 倒是范无救还是像之前一样漠视我的存在。 宛如一开始的状态。 「丫头,时间不早了,你赶紧的去洗澡睡觉,剩下的西瓜你交给我。」 「嗯,我这就去洗澡了。」 邹舟走后,范无救起身将西瓜皮放在了桌上,默不作声的回房继续睡觉。 而谢必安顿时捂着肚子,有些后悔吃的西瓜太多而胀痛。 之后竟然还有些胃酸,想要吐。 「小白你怎么了?」 谢必安顿时若无其事起身,笑哈哈回答:「我在做运动呢,能够有什么事」?」 「哦,我洗好了。今晚我想去后院的小屋子里面去睡,晚安了。」 谢必安还没有缓过来,邹舟已经关了灯。 待到翌日,酉时。 谢必安晚些起床,见桌上已经摆好了早餐,想着是邹舟做好的。 正要去大肆表扬几句,却是发现邹舟不见了,而且她的东西都不翼而飞。 126 我是想要搬家来着 - 无常养殖日记 - 橘苗 范无救穿着黑白相配的运动服晨练归来,发现桌上自己做好的早餐丝毫未动,等走进房间一看,狗窝似得床很刺眼。 如此清净的早上,还是第一次感受,范无救拿着干毛巾擦拭着自己脸上的汗水,毫不犹豫的走到了后院门口。 不远处,只见谢必安蹲在山坡上,埋着头,手拿着一根木棍子往地上戳。 走近了看,戳出了好几个洞洞,而谢必安的眼神宛如那黑洞,黑漆漆而无神。 范无救将毛巾扭成了麻花状搭在了自己的肩头上,随意的蹲在某人的身边。 「是不是因为邹舟离家的事?」从话语中,完全可以感受到两人的心情截然不同。 谢必安抬头,眼眸尽是惊讶,转而变成了一丝期待。 「这样说大黑你一定是知道邹舟上哪儿去了对不对?」语速极快,不过,范无救只听到了开头的一个字就猜到了整句话的意思。 「不,不知道。」范无救伸手放在了谢必安的肩上,眼神变得温和,「邹舟不是给你留了纸条?」 谢必安低下头,「邹舟为什么突然要离开这里?现在她要上哪儿去?」 范无救将谢必安拉起来往屋里走去,摁下他坐在饭桌旁,将装着鸡蛋还有面包圈的盘子推到他的面前。 「你先吃饱了,我们去音无阁看看。」 顿时,谢必安喜笑颜开,他把自己陷入到了无线循环的疑惑里面,竟然一时间给忘记了,在这里除了自己和大黑,邹舟最亲近的人就是曼珠。 谢必安连连答应,快速的剥好了鸡蛋直接往嘴巴里塞进去。 狼吞虎咽的模样看得范无救既是无奈也是无语。 来到了音无阁,从晚儿的描述中,得知到邹舟早上六点就敲门了。 这样一来,范无救顺即就明白了,想到邹舟也不傻,没有到处晃晃悠悠,而是直接来了这里。 随后,看见邹舟和曼珠还有赤狐围坐在石桌子旁,一边吃着一边聊着,好不快乐。 范无救斜眼看到谢必安脸色复杂,倒也没有说话,暗暗的观察。 「你们两位怎么来了?」说话的是赤狐,他是第一个看见两位大人到此。迅速的起身后,伸出手迎接,不过人家不接受,直接从自己的面前走过,抓着邹舟的一撮头发。 见状,还未来得及上前,就听见一发狠话。 「你个死丫头,会不会说话?不就是来音无阁玩玩,至于留下一封信说是自己要搬家?」 不明白的人听得更是满脑子的糊里糊涂。 曼珠见谢必安面带怒色,轻轻的拉过他的手,「必安,有什么话你好好说,吓坏了邹舟可不好。」 看在曼珠的面子上,谢必安松开了手,哼了一声,一屁股坐在石凳子上,顺手拿起了一个橙子看着邹舟的脸,狠狠的剥皮。 曼珠瞧着赤狐示意他切勿动气,回到自己的座位上才好。 紧接着,便是笑了几声,开始说道:「过了七月半,今天我们大家好不容易聚在一起,有什么过意不去的不开心事,现在就说出来,这样也痛快不是?」 赤狐一开始的心情蛮不错的,可自从谢必安出现后,心里便是开始憋得慌。 第一个说:「曼珠姑娘说得对,我们本来开开心心,这会儿两位大人忽然出现,该是更高兴才对。」 谢必安翘着二郎腿吃橙子心情正在恢复,听到赤狐此话,不着痕迹的盳了一眼。 「具体的是什么事情你们问问这位便是知晓。」带着香橙气味的手指,十分精准的指着邹舟的左鼻孔。 忽而,曼珠等人都看向了正在咀嚼着无花果的邹舟。 「呃……某人说的没错,我是想要搬家来着。」 我弱弱的看向曼珠,情理之中,她绝对不会想到其实我早早到来就是为了拜托她收留我一阵子。 现在某人竟然在我之前开口了,那我只好没脸没皮的老实交代了。 「曼珠,我虽然是跟着两位大人做事的小鬼,不过,他们家毕竟不是我自己的家,所以我想要搬出来。」 见曼珠果然满脸疑惑,我也只能够继续说:「出门在外,我就只有你一个好朋友,我兜里没有多少钱,租房子是不可能的事,于是乎,我就想着你能不能够好心收留我几天。」 曼珠听明白了,而谢必安气坏了。 下一秒,拍着石桌子一只手就将邹舟提溜起来,眼神却是盯着曼珠和赤狐。 「不好意思,曼珠你们能够回避一会儿吗?」 赤狐是一百个不想,可也耐不过邹舟的一个眼神,跟着曼珠带着晚儿出了婉居。 「丫头你给我说清楚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谢必安说完,随后就松开手,硬生生将固定在地面的石凳子挪到了邹舟的左手边,目不转睛注视着。 气氛忽然之间就变得好紧张,比我考试挂科回家被老妈,逼问还要心惊胆战。 范无救还是少有看见邹舟的小脸会发白,冷冷笑了笑。 「现在只有我们,心里想什么就说什么。」 偷偷的看了一眼大黑,那气场冷的不像话。 我倒是想说,事实上有种被逼迫的感觉。 人在江湖飘,哪有不挨刀? 况且,我这个小鬼接下来要挨自己人得刀,也是我心甘情愿的。 「和你们一起住不太方便。」 谢必安的眼睛简直就像把某人给瞪死,如果可以的话。 耳朵一直竖着,等来的就是这么一句轻描谈写的话。 谢必安还是忍不住,敲了敲某的脑袋瓜,「哼,接着说,如果说不出一个让我和大黑接受的理由就给我乖乖的回家去。」语毕,看了一眼一旁的范无救。 「青阳还小,有些少儿不宜的画面,我可不想让他看见。再说了,我自己也不想当一个十万伏特的电灯泡,拜托你们行行好,就让我暂时住在这里。」 「这不成理由。」谢必安说得有些不耐烦,想不到邹舟丫头想的事情还真多。 「我说是理由就是理由,我现在觉着住在这里我会开心一些不行吗?」 谢必安揪起邹舟的左脸,「你这丫头是不是看在赤狐住在这里,你就觉开心了?」. 「对,你现在怎么变聪明了。」我既是生气也是开心。 「好,就成全你!」谢必安气哼哼的怒瞪着某人不理眼睛。 面对谢必安的严肃脸,心里是开心的,他能够来找我,还一心想要我回去。 不过,在我收拾好东西离开那个温馨的破无常殿,我就告诉自己,不能够再回去了。 范无救掩饰住自己的一丝丝喜悦,侧头看向小径,曼珠和赤狐正缓缓走来。 「舟儿,我和曼珠姑娘不放心特意来看看,不知你们谈的怎么样?」靠近了邹舟后,赤狐发现很快不动声色收回去的手。 「嗯,谈好了。现在就差曼珠同意不同意我暂住了。」为了缓解紧张还没有小消散的气氛,我傻呵呵的笑着搂过曼珠的胳膊。 谢必安已无话可说。 邹舟话语里的意思,他都懂,若是再挽留,不过也是同样的结果而已。 他冲着邹舟笑笑,笑眼前这个人小鬼大的丫头。 笑中还有好多的心疼。 一眨眼,便是到了午饭的 点。 晚儿跑小步跑来准备喊大家一起移步葡萄架下吃饭,听到邹舟要借住一事,眼珠子咕噜一转,笑嘻嘻的走到曼珠身边。 「邹舟大人是要住在音无阁?」 被晚儿这一问,我顿时很尴尬,好像我是那种蹭吃蹭喝蹭住货。 「晚儿你说什么呢?」曼珠拉过晚儿指责。 「没事的曼珠,晚儿说的也是大实话。你也不要勉强自己,就当我刚才的话说说而已,不用往心里去。」我继续傻笑,笑里带着苦涩。 晚儿心里一高兴,不知觉又说:「就是,邹舟大人,你和谢、范两位大人在一起做事,住在一起方便。就不要住在这里给我们曼珠添麻烦了,我……」 曼珠忍着气暗暗的揪了揪晚儿腰,脸上笑容不断,「邹舟你别听晚儿着坏蹄子的话。从今天开始你便是住在这里。」 谢必安帮着邹舟提东西,见收拾好了屋子,与范无救连午饭都没有吃就离开了音无阁。 赤狐实在是太高兴,根本就不担心被曼珠底下的那一群丫鬟看见误会,数次往邹舟的屋子跑。 「舟儿,你在忍忍,等我有赞足了钱,我就风风光光的娶你回家。」 我将门窗都合上,重新坐到床沿上,「長青,谢谢你这样安慰我。我现在是男儿身,也不知道时候才能够做回女孩,你呢,就不要在我棵歪脖子树吊死了,去找你的真爱才要紧。」 「舟儿你就是,不用再找了。」赤狐眉头紧皱,双手抱拳,看着邹舟的眼神依旧颇为温柔。 「長青,时间不早了,你去休息吧。」我侧身打开了棉被,转头看向赤狐已经起身。 「嗯,舟儿愿你有好觉。」说完,赤狐轻手轻脚的离开。 音无阁内,各个房间的灯都已经熄灭。 夜空挂着冷月,而葡萄架下,曼珠正手握盛着温水的茶杯,仰头注视渐圆的月亮。 「曼珠姐,瞧你,出来都不披一件外套。若是着凉又该难受。」说着,晚儿将外套未曼珠披上。 曼珠放下水杯,抓过晚儿的手,「你白天说的都是什么话?真真要气死我了。」 晚儿连忙认错,「是是,曼珠姐是我快言快语的。竟然忽视了你的立场。」 「嗯,你知道就好。」 晚儿欲要再说几句,只听到: 「明儿阎魔殿下召见我有事,去睡觉吧。」 晚儿心里疑惑,这事儿自己怎么一点都不知道? 127 突如其来的逼问 - 无常养殖日记 - 橘苗 「大黑,你说邹舟这丫头是不是脑子坏掉了?」谢必安抱着枕头,掌着下巴盯着窗外沉思。 范无救用手轻轻推过去,某人便是倒下来,他面无表情的收回手。 「白,早点休息,明天嬷嬷找我们有事。」 谢必安看过来时,见大黑已经侧身盖上被子睡着,忽然发现,透着少许月光的背影,是那么的勾人。 脑子忽然一热乎,手,便是不知不觉的伸向那曲线优美的背。 「白,你想做什么?」范无救一个急速转身。 难不成大黑后脑勺长了眼睛不成? 谢必安一边想一边尴尬笑着缩回去,小声道了晚安便是默默无声的盖上自己的小棉被准备睡觉。 随之,谢必安忽然感受到身体被压住,瞬间,一动不敢动。他嗅着气味顿时面红耳赤,压根不敢将脑袋从被子里探出来。 一秒两秒,只觉着一只手在自己解开了自己衬衣的纽扣,不再是隔着衣服,手的温度一点点过度到自己肌肤上。 而心脏,仿佛架在火上烤炽着。 浑身不自觉变得火热起来,脑子里蹦出了一个念头。 谢必安一面闭眼娇羞享受着被抚摸的感觉,一面与自己纠结,是否要反手牵制住大黑,将他压在自己的身下? 不行不行,我做不到怎么办? 天啊…… 虽然隔着一床被子,范无救依旧是听到了若有若无,专属于自己身下人的娇·喘声。 他心满意足的扯出了几抹笑容,那笑容停留在脸庞上,迟迟没有散去。 手,顺着某位发烫的胸膛,顺势而下继续摩挲着。 此时此刻,伴着虫鸣奏乐,范无救把持不住自己,单手掀开了已经被打湿的棉被,垂头温柔的撩开某人落在左眼几根细发,眼睛都在笑,内心里的小火山完全即将爆发出来。 忍耐了许久,若是不继续,恐怕是要咬舌自尽了。 「大……大黑。」 范无救抬起头喘着气看着,「嗯?」 谢必安脑子里顿时空白,只知道双手搭在范无救赤裸·胸膛上,至于只要推开还是继续就不得而知了。. 范无救略略生气,眼里闪过一丝冷光,便是埋头于谢必安脖颈间。 「大黑,别,我们……我们睡觉吧。」 底下的身子僵硬得不像话,哼了一声,范无救慢慢的起身,躺在自己的位置上,二话不说便是盖被继续睡觉。 与其是谢必安从未想过自己会和范无救有一天竟会「水乳·交融」不妨说是,他不敢往这方面想。 哪怕是听到范无救对自己表白,骨子里依旧有着几分疑惑。 而现在,在他那时而温柔时而凶猛动作中,他感受到了一阵强烈的占有欲。 谢必安称之为深爱。 一想到这里,谢必安都能够笑着醒来。 天亮了,窗外的照射进来的一抹抹清阳,打在谢必安的两颊上。 醒来后,首先便是慢慢的提起被子,发现自己半裸着,就想着昨晚不是在做梦。 谢必安笑了笑,双手不禁枕着自己的脑袋,转而笑眯眯侧过身,满脸写着幸福美满的盯着范无救。 「醒了?」 范无救睁开眼睛发现盯着自己的某人,笑得痴痴呆呆,深度怀疑是否还在睡梦中。 闻声后,谢必暗面脸一红,手一软脑便是落下去。 「哈哈哈,没事没事。」 范无救眼神变得格外柔和,伸手将某人扶起来,一起下床。 「时间不早了,我们得抓紧时间去孪殿。」 某人笑着连连点头。 出乎两人意外,曼珠和邹舟竟然也在孪殿内等候阎魔到来。 殿内,所有的侍卫事先都被打发出去。 因此,此时分外安静。 谢必安瞅着邹舟,发现她压根儿不瞧自己一眼,多看也是没有意思,便是和范无救站在一块儿,等待阎魔出现。 「你们都来了。」阎魔双手随意的搭在背后,器宇轩昂的走上了大殿堂。 不着痕迹扫视一眼,「本殿下找你们来,是各有吩咐,接下来我喊到名字的留下,其余者便是退下继续等候。」一字一句无比清晰,语气中不容置疑。 谢必安、邹舟等人见阎魔脸色异常严肃万分,欲要张开的嘴巴,不约而同闭合上。 阎魔双目微闭,看似思考实则养神蓄锐,好半天后,缓缓吐出三个字:「曼珠留。」 曼珠一愣,看向阎魔略微紧张,而邹舟暗暗的安慰,沉下心来。 「被惩罚的这一些年来,我们有目共睹,你曼珠潜心修炼,不仅仅待人友好,且是没有半点是非。」阎魔说话间,丝毫没有去注意曼珠的表情。 静了几秒,曼珠双膝跪地,声音虽然亲轻柔却是很有力度:「阎魔殿下我要坦白一件事。」 阎魔不动声色站起来,轻描谈写句:「说!」 「此事虽然时隔已久,曼珠还是要说。当初我和沙华被定罪后,我心不甘情不愿,深觉着委屈。当日我便是悄悄潜入了孟婆家中,本是要同归于尽一死百了。却是不知道,谢、范二位大人看见,将我从烟雨楼内强行带出来。为了我,大人对此只字不提。」 阎魔暗暗松了口气,要等的话,总算是听到了。 他从殿堂上移步到曼珠的前面,示意她起身,二尔便说:「现在怎么说出来?不担心因为你连累到了谢必安和范无救?」 「回殿下,这件事是曼珠心里死疙瘩,一日不说便是一日惶惶不安而含着恨。」曼珠不同以往,十分冷静。 「哦,看来里面自有其他故事?」阎魔一笑。 「我和沙华见面之事,其实是孟婆添油加醋禀告了天帝。这事我本是不知情,可被押到音无阁第一天,她就幸灾乐祸来告诉我一切。现在孟婆手里还藏着我和沙华被定罪的赃物,一件肚兜,那是孟婆她自己的,曼珠今天告诉殿下一切,就是恳请殿下重新查明事情真相。」 阎魔反身,料到事情即使如此,重查旧案并非一件易事。 「你继续说。」 曼珠看到了希望,欣然点头说道:「孟婆和沙华同居,孟婆以沙华性命威胁我不得事情说出来。以前我心里一直都有沙华,所以憋在心里。现在不同了,孟婆越来越嚣张,目中无人,处处给邹舟他们下绊子。曼珠再也看不下去,沙华的性命与我已无关,还是请求殿下能够查明一切。」 「事情我都知道了,现在你可以出去了。」 曼珠抬眼看着阎魔的背,忽然觉着是自己天真了。 孟婆背后有阎萝,阎萝是阎魔殿下的亲生妹妹。 阎魔吩咐的咖啡已经煮好,一位侍卫端着托盘上来,退下时,邹舟他们正好出现。 阎魔悠然自得到了四杯咖啡,丢去一个随意的眼神便是坐下。 「听说邹舟你和他们分家了?」 炎魔冷不防的一句话,将所有人都陷入了尴尬。 「在你们身上的一点破事,我什么不知道?」说完,阎魔放下了咖啡杯看向邹舟,「怎么?听着还不高兴了?」 「我哪敢不高兴,我现在心情好得很呢。」 见邹舟还真是没事人一个人,阎魔顿时笑起来,「 想不到你邹舟竟然挺豁达的,说,为什么要住进音无阁?」 不等邹舟开口,谢必安倒是抢答:「还不是嫌弃我们屋子破烂,看我们不顺眼,看某人顺眼就搬走了。」 阎魔一听就知道是气话,也不搭理,依旧看着邹舟。 「找你们来不是和你们拉家常,有几件大事要说。从今天开始,我准你们仨一个月长假。」 范无救从阎魔眼神中没有看到一丝玩笑,心里不免更为惊奇。 「你得和我们说说原因,不然我们不会休假。」 「哈哈哈。」阎魔无奈笑出声,走到范无救椅子边,「果然还是大黑最了解我,这样和你们说,就是因为邹舟。」 什么?我原来有这么大的推动作用? 「你们别奇怪的眼神看着我,我一点都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了。」 谢、范两位移开了视线。 范无救忙问:「你也知道这里有两个急性子,有话就说。」 阎魔从谢必安身上看到邹舟,眉头先是一蹙,随后便是恍然一笑:「你们带着邹舟上一趟胡大义那里,检查她的血液中究竟参杂了些什么?」 要知道胡大义是出了名的制毒怪咖,不要说没有人没事找事去找他了,就连他所住的附近,寸草不生,一只苍蝇都不愿意飞过。 「不,嬷嬷我告诉你,我坚决不去你说的那个胡大一。」 阎魔促狭的笑笑,脸变得飞快,黑下脸,威逼口吻:「反对无效,明日便是启程。」 「我说不行就是不行,我好好的血,干嘛要去检查,再怎么检查不也是血,难道会变成了蜂蜜不成?」我是铁了心打死都不去。 范无救意味深长盯着邹舟,反问:「你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看大黑的样子,他似乎一眼看穿了我正在想什么。 这样也不能够答应去看那个胡大义。 「没什么啊,我能够有什么?」故装镇静。 「既然你不愿意承认那我替你说,你的血不仅仅含毒,而且,你每次受伤血自己止住,伤口很快自己痊愈。这事怎么解释?」范无救说完,谢必安目瞪口呆。 「还有,邹舟你究竟是为什么心甘情愿的做我们小跟班?」 范无救这番话,彻底的让气氛凝固。 128 真想剁了死丫头 - 无常养殖日记 - 橘苗 当着阎魔面,我不好说话,两货尤其是小白瞧着我的眼神,恨不得下一秒将我活吞。 我扯着自己的衣角,脑袋被目光凿出一个洞,半天也是一声未吭。 好在嬷嬷这个时候还有几丝人情,招手让我们离开,只需要铭记明日必须启程去找胡大义之事便是可以。 我本想是走在最后面,怎料到两货硬生生将我逼到他们中间,丝毫不给我溜出去的机会。 上了奈何桥,按照以往我都会和日游神招声招呼以示友好,可现在不行,我连头都没有抬起,更别是说话了。 下了桥,我忽然想起,怎么不见曼珠同我们一起? 为此,我只好抬头,正好对上了小白闪着冷光而犀利眼神。 腿,不禁一抖,迈步有些不稳。 「曼珠是回去了还是去哪儿有事?」 邹舟语气比较弱,谢必安听着还算是心里比较舒服,抬起了手臂,顺势放在某人肩头上。 一脸故作着轻松自在,嘴角暗暗一抽,说道:「我们不是和你一起的吗?」 言外之意,是说邹舟傻里傻气。 继续说:「咱们也不慌着回各自的家去,丫头你今儿不把话说清楚,就别想回音无阁。」 话音只是落下一秒,谢必安快速一把手拉住邹舟,与范无救交换了一个眼色,便是速速走到了三生石后面。 虽然进入了秋,夏意尚在,绿草如茵,黄莺倒是和喜鹊在一棵合欢树枝头,一上一下而歌声宛转悠扬。 一幅美景不能够安安静静欣赏,却是被两货强行摁到地上,我好不高兴双手交叉护胸,虽然一点作用都没有起到,可好比什么都不做好。 谢必安就地而坐,回头看着三生石回头对着邹舟一冷笑:「知道那是什么吗?」 我又不是一个白痴,怎么不会连三生石都认不出。 只是,觉着小白的面孔,恍然间变得逐渐陌生。 这难道是我错觉? 范无救发现邹舟愣神,故意冲着两只黄莺手指着某人的脑袋。 顿时,两只黄莺飞到了邹舟的头上,倒是小鸡啄米似得,啄着某人脑袋。 「痛死我了,你们快走开。」我的脑袋长得像是树桩? 侧头看见范无救丝毫不带上一点歉意,将欺负我的黄莺打发走了。 「知道你们现在很多很多问题,要问就问,别这样磨磨唧唧的。」我这完全有股狗急跳墙的意思,蹬着腿,不自觉晃着脑袋,自己都能够想象到自己一脸苦瓜脸是有多么难看。 谢必安倒吸了一口怨气,略带着无奈一摊手。 「丫头你伤口和血的事情,我们找到了胡大义自然就知道。现在我和大黑就是想知道你跟着我们有什么目的?」 谢必安本来想着说的委婉些,比如,你怎么会心甘情愿的做我们小跟班? 转而一想,发现直截了当来的比较痛快。 谢、范两人看着邹舟的眼色严肃而认真。 若是不给他们一个答案,就仿佛是往他们的心里打上了一个可以变成死结的结。 我规规矩矩的盘腿做好,虽然心里嘘嘘,可不能够不去注视他们的眼睛。 「小白、大黑,血的事情我什么都不知道。跟着你们一开始也许是歪打正着,可后来我越来越明白。在这里生活是需要工作、本事,没有谁可以吃到天上掉下来的免费馅饼。离开了你们,我什么都不会,说不定连小鬼都做不成。」 突然觉着自己好恶心,就像是一只寄生虫到了最后还在为自己找借口。 邹舟垂下头,谢必安和范无救看着那一瞬间,心里百感交 集。 「我不想死了之后再死的彻底,那样的话,我再也没有成为活人的机会。」 啊,说出来了,终于说出来了。 脑袋忽然变得很沉,脖子已经完全不能够支撑起。 我只能够低下、再低下、再再低下。 即便是低到尘埃我也是愿意。 谢必安眼眶开始湿润,仰起头,让风吹过,热乎乎而又凉嗖嗖。 「丫头,之前你说和我们要永永远远在一起的话是什么意思?」话语很明确,语气很淡。 范无救默默的注视着。 「是真心话,现在也想。」 断断续续的声音,带着哭腔的声音。 谢必安不动声色起身伸着懒腰,眼眶却是又湿了。 「不要再说了,我们现在只知道一点,你邹舟甜言蜜语的,都是在骗我们。」谢必安眼睛在发红,嗓音又提高了一度:「你大可以不需要这样做,就凭你邹舟的本事,想要在这里活的有滋有味都可以,那些话别再说了。」 句末,谢必安对着邹舟河东狮孔。 范无救惊诧于眼前所见额头、双臂青筋凸起的谢必安。 「白你……」 谢必安侧身,伸手打断了范无救的话。 「大黑,我饿了,去找间饭馆吃饭去。」 都不等范无救点头答应,谢必安拉过他一起从邹舟的面前斜穿出了草地,上了奈何桥,渐渐的,连背影都看不着。 谢必安哪里是肚子饿了?不过是一直以来认定真心实意的话,到头来竟然是谎言,肚子就被气饿了。 挑着担子的小贩,吆喝着,个子矮,没有注意到前路来了两位大爷。 「吼呦呦,夏里果子,秋来百情果,走过路走,免费尝,喜欢就带走几个都成。」吆喝得正在兴头,嘭咣当接连几声。 小贩子看见自己左边担子的果子滚了一地,正要发脾气,索要果子钱。抬眼一看,却是七八爷,也就把话往自己的肚子咽下去,赔着笑说: 「是小的不长眼睛,没有看见两位爷。我这就滚。」说着,果真匍匐在地,准备滚起。 谢必安看着周围投来的目光的鬼,转头看着小贩,吃吃笑着:「你快起来,是我们撞到你,该给你赔不是。」 小贩子半信半疑,缓缓松开自己的身体,抬头望着:「两位爷不生气就好,不生气就好。我……小的以后会好好走路。」 谢必安笑得无力,扶起了小贩,掏出了一块硬币塞进了小贩的手里。 「这句话该是我们说,地上砸坏的果子我们买了,你拿着钱也不要卖了,去买碗面吃填饱肚子。」 周围的鬼纷纷称赞,带着笑离去。 范无救依旧不做声,蹲下身子将地上的青色的果子一一拾起放自己口袋里。 待到见谢必安随意拿起一颗放进了嘴巴,一看便知,果子还未熟透。 站起来,「也罢,放上几天说不定就熟了。」谢必安认出来,这是柿子。 曾经路过荒芜草原时,摘到的柿子,和手中几乎是一个模样,就连味道都是一样。 心里暗笑了一声,居然买了一地的野柿子。 拾完了柿子,两人走进「胡吃海吃」豪华客栈。 一位头戴着红帽小二左手端着一茶壶右手拿着两只青瓷笑呵呵走来。 「请问两位客官想要点什么?」说着,小二已经捏着笔做好了随时写的预备动作。 谢必安将菜单推到了范无救面前,示意然他点,而自己无声埋头,摆弄着喝光了茶的青瓷杯。 「凉拌皮蛋豆腐、清炖牛尾 巴、红烧肉。还有一壶清酒,一碗花生米。」范无救没有打开菜单,按照节气和谢必安所喜欢点了几样。 小二依旧是笑嘻嘻,点头如蒜后便是走开。 饭毕,盘中菜倒是没有动几筷子,而清酒倒是空腹喝了个精光。 酒意还未满,谢必安招手欲要叫来小二,范无救夹起了一块红烧肉精准丢进了他嘴里。 「酒已经喝完,接着你吃几口菜。」边说范无救便是夹菜放在了一空碗内,送到了谢必安手里。 「大黑,其实我不饿,就是渴了。哈哈哈。」 范无救不予回应,继续盯着,警告其吃饭。 「大黑,我现在都想把那丫头剁了。竟然……竟然拿我们当靠山对待,亏我们……」谢必安没有咀嚼就将一口白米饭吞下去,起身挥着手,对着来的小二要来了一壶茶,咕噜咕噜灌起。 范无救默不作声看着,见谢必安清醒了几分,拿着筷子猛地使劲敲打他的手背。 「邹舟说的真心还是假意,你难道感受不到?和我们呆在一块,她讨到了什么好处,不是照样被鬼其他鬼欺负,差一点连小命都丢了。剩下的我不说,你自己想想。」范无救放下筷子,起身走到柜台付账。 一语惊醒酒意中人。 谢必安无意间一瞟,瞧见一个瘦小身影一闪而去,心早已软下来。 嘴角不禁扯出了一抹笑,很快做出了一副要吃人的凶狠样儿,大力拍打着桌子。怒声一吼: 「现在若是让我看见那个死丫头,看我不把她大卸八块,丢到荒尸野地去!真当我们两个是活菩萨不成?」说完,谢必安顺便喝了一口水。 至于对面的范无救,已经起身离了客栈,正揪着邹舟不松手。 谢必安发现自己在唱独角戏,不禁觉着十分尴尬,向着周围正在享用午餐的客官点点头示意歉意。 随后,便是一咕噜跑出来。 「大黑,你抓住死丫头千万不要松手,看我上去不给她几个爆栗子尝尝。」 一阵风似得,谢必安从范无救的手中扯过邹舟,一手抓着她的头发,一手抓着两只手,怒颜带怨:「你现在不是已经找到其他靠山,还跟着我们干嘛?赶紧从我眼前走得越远越好。」 「小白……大黑,我……呜呜呜啊!」 129 茶馆内挣外快 - 无常养殖日记 - 橘苗 尽管仨站在墙角跟,被邹舟哭声而投来异样目光只有增加,谢必安那里是想要惹她哭,就是吓唬吓唬。 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丫头竟然哭得没完没了,关键是特别伤心。 看着他自己都觉着自己罪恶至极不可原谅了。 转而一想法,分明就是邹舟隐瞒、欺骗谈不上,但也至少是利用自己和大黑,不然自己哪会如此动气。 范无救倒是想离开,只是被围堵住,只好一手拉着一只,从鬼群中穿过,二话不说,大步就走进了一间茶馆内。 一招手,见一圆脸身材矮小的冬瓜精走来:「伙计,给我们一壶菊花茶。」说完,范无救又一挥手,那伙计便是反身走掉。 桌上摆放着一叠开心果,盘子边缘上贴着一纸条,上面写着:免费、可以续盘,几个大字。 周围的几桌,都坐满了人,各个脸上带笑,一面剥开开心果吃一面小声的说笑。 伙计发现新来一桌客人,干坐着也不说话,细细看去,认出了是谢、范两位大人,本是迈出去的脚,立马就收了回来。 回头用自己擦汗的毛巾轻甩在,正算着账的掌柜脸上,手速极快,拎着他的一只耳朵说道: 「你看看我们茶馆里谁来了?」伙计眼睛眯着成一条缝,捻了捻自己的一撮黑胡子。 掌柜是一只地鼠精,幻变成人类倒是一个三十岁出头,平头、国字脸的男子。 他视力不好,瞅了半天,有些不耐烦,拨开了随后放在自己胸口上的白胖胖的手。 「不就是平常来的那一群没事的妖怪?去去,***的活去,别妨碍我算账。」 掌柜继续拨着算盘珠,快要算好了,算盘被伙计夺过去,顺势抢算盘时,见靠西面窗台一桌,一位正对着自己身着黑服男子,不用细看容貌,光是感受,就知道那人是寒丧。 身子骨都不禁凉了一大截,掌柜也不关心账本的事情,握着伙计的手。 「你现在赶快去招待两位爷,我去换身衣服,之后就来。」 伙计一知半解,望着掌柜打量自己,很快就退下去,转进了楼道。 丢下了手里的算盘,伙计小心翼翼的端着茶壶走过去。 「你们的菊花茶来了,客人们请慢用。」 谢必安没有让伙倒茶,自己接过滚烫的茶壶,一一倒上,坐下后,发现伙计站在一边丝毫没有要走的意思。 「咳咳,我们没有其他要求,你现在可以走了。」谢必安说得很客气。 伙计悄悄上前一步,作揖后:「小的一开始没有认出两位大人,还请大人原谅。」语气极其低微,仿佛,天生仿佛低人一等般。 谢必安又是可笑又是无奈,起身抬起两人伙计脑袋,冲着他笑笑:「来这里我们就是喝茶的,不是大人。你呢,现在没有你的事,就可以去休息了。」. 伙计还没有开口,穿得正式的掌柜便是一脸堆笑出现。 双手抱拳,笑盈盈的说:「两位大人光临本店,实属我们的荣幸,二位爷有什么需要尽管的提。」 谢必安立马摇头甩手,现在就是想要找个安安静静的地方说话,他可不想被特殊对待。 与范无救相看一眼后,谢必安拉起了邹舟,带着礼貌性的笑容:「完全不必了,茶我们已经尝过,钱已经放在了桌上。」 掌柜一听脸色忽变,拉着一张苦瓜脸,扯过伙计眼珠子一瞪一瞪,尔后便是慌慌张张追上去,将走到茶馆门口的谢必安等人,拉了回来。 还不到三分钟,茶馆内其他的客人都不翼而飞了。 正奇怪呢,我发现掌柜的脸在慢慢的发青,身子也一阵一阵的颤抖得厉害。 我靠近了小白,踩他,努着下巴指着掌柜。心想,拉着我们不说话倒是一阵抽筋,难不成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病? 我也是胡想,看向店伙计,他却是一愣一愣的看着我们一动不动。 我坐在原位上:「你们倒是说句话啊,我们也不是你们肚子里的蛔虫。」见掌柜目光转移我这里,我继续说: 「不说就算了,我们还有事,就不奉陪了。」 「两位大爷请留步,我们这是……」 谢、范二人将放在邹舟身上的目光收回来后,见掌柜写着故事的脸,倒也好奇。 谢必安用脚推去了两张背靠竹椅,眼神温和语气温和,让掌柜和伙计脸上多出了几分安慰。 掌柜长叹一声,将近段发生在茶馆的怪事一件不落的详细说完。 尔后,还补了一句,要不是茶馆开的几百年,心里舍不得,天气也开始凉了,时常还是人光顾,他早就想关了这破茶馆,开始自己养老生活。 虽说是破旧,但是面积绝对不小,一眼望去,摆弄十几张桌子,其中或是大方桌、小圆桌、还有三角桌。 掌柜受到了威胁信,他不敢将这事告诉到大官那里去。 要说到信,已经被掌柜烧光,不留下一点灰烬。 而说到闹事的人,听着我倒是之前见过。 「哦,我知道了,原来是他们!」 谢必安、范无救正询问茶馆是不是守法经营时,陡然听到邹舟一声大喊。 吓得掌柜跌落在地上,伙计连忙将他扶起来,纷纷看向邹舟,默默往后退了几步。 「哎,你们干嘛躲着我。你们说的一群穿着紫衣鬼,我见过的。」我往前走一步,他们像是见了恶鬼退后一步。弄的我,都不好意思走,定在原地看向两货。 听他们每到傍晚时分,就准时准点出现在茶馆大门口。 我和两货为了搞清楚是否和我看见的一群鬼,我们决定守株待兔一次。 见到了他们的容貌,果然和我想的没有偏差,而茶馆掌柜和伙计腿都吓软,说是给我们一大笔钱,守在茶馆内。 小白这货一听有钱赚,想都没有想就点头答应,我和大黑是满脸黑线。 怎么说我们都是捉鬼,现在倒是放着本职不做,变成了看家的,说出去能够不被笑话? 既然是小白这货一个人答应,就该让他一个人做,而我现在住在了音无阁,这么晚了还不回去,他们一定会担心。 「明天什么时候出发?你们说个时间和地点,到时候我找你们。」我靠在门上,已经做好了随时闪人的准备。 谢必安从屋梁上跳下来,扣住了一只茶水杯,朝着邹舟的脸丢去。 「死丫头,不是说好了我们一起看茶馆?再说了,今天要不是我们在这里,指不定那一群拘魂鬼会做出什么事情。」谢必安趁着邹舟多茶杯之际,一手嘭一声关上了茶馆大门。用自己的身子挡在门,意思很是明显。 「我再不回去,曼珠他们会担心我的。」小白这货估计是吃金刚石长大,要不然,桌子板凳刀枪都不入。 一束冷光打在某两位身上,随之一冷音:「你们俩个再闹,把茶馆弄坏了,有你们赔。」 我顺即放下了一把菜刀,做出一副乖巧状顺势坐到地上背靠着冷门。 「你们是不是认识那一群鬼?」怎么看都觉着他们之间有什么仇。 谢必安一溜烟坐到了桌上,看向窗外趴在台子上的鬼,若有所思电的点头:「我就说呢,自从我们去了日本,再从人世间回来,竟然没有一件活儿。今天算他们运气不好,碰见了我们。」 听小白 这话,我越发觉着如此。 我走到小白身后,外面转悠的鬼一只只转头走掉。 「他刚刚是在瞪你吗?」 谢必安回头单手捏着邹舟的下巴,若是狠下心来,真想拧掉。 「他是没有那个胆量敢瞪我。就你这死丫头什么话都敢说,连在嬷嬷面前都没大没小,要是哪一天你彻底的将阎萝给得罪了,有你好受。」 什么跟什么,好端端的就扯到了嬷嬷和萝卜身上,我现在可是没空想他们。 「你倒是跟我说说呗,你们咋地啦?」学着小白吹起了口哨。 「他们就是一群老鼠,偷偷摸摸的抢我们的事,赚着本该是我们的钱。」但凡和钱有关系都是事情,都是头等大事。谢必安一副自家祖坟被人盗的模样,看着哭笑不得。 「哈哈哈,我还当什么深仇大恨呢。你要这么小气的嘛?」 谢必安一听就急了,拎起了邹舟:「和你个死丫头没什么好说的。对了,嬷嬷找曼珠是干什么?」 「这事你倒是去曼珠,我哪知道?」 谢必安欲要接着问,范无救一声打断:「看样子不是小事。邹舟你回去后,知道了务必要告诉我们。」不容反驳和拒绝的口吻。 我哦了一声,甩开小白的手:「我真的要回去了,你就别堵我路。」 借着小白给我的一点时间,我加速打开门,麻利的跑出去。 出了门才想起来,两货还没有告诉我时间和地点,再想,算了,他们明天一定会是去音无阁来找我。 走到路上,后知后觉发现茶馆竟然离无常殿蛮近,自然而然就离得音无阁远了。 青阳也不在,街灯今晚不知道怎么了,一盏都不亮,我还真的有些害怕。 「前面的,站住!」 声音粗厚而带着磁性。 说站住就站住,我哪儿那么乖? 担心是那一群拘魂鬼,我撒丫子就开始跑。 「喂,让你站住你是听不懂还是怎么着?」 敢情是我跑了半天,结果早已被捉住,在空中迈步而已。 130 进入冰川地带 - 无常养殖日记 - 橘苗 双脚在空中乱蹬,手使不上力气,无奈之下我便是只有放弃挣扎。侧头看见那打扮,果然是紫衣拘魂鬼。 「你们看看我们也不熟,怎么就抓着我不放手了呢?」都说伸手不打笑脸人。 抓住邹舟的拘魂鬼,嫌弃侧头,看向自己的同伴,挤挤眼睛,就将她放了下来。 而从最后缓缓上前的一位,双手交叉放在胸上,俨然一副大哥的姿态,从上至下将邹舟打量了一遍,开口道: 「你就是那两个的小跟班?」言语里尽是挑衅。 我搂紧了衣服,不着痕迹扫过,收回视线看向与我面对面,摘下了面具,长得清秀的一位: 「没错,我就是。如果你们找谢必安和范无救有事情,告诉我也是一样的。」 「呵呵呵,我们八竿子打不到一块儿,永远都不会有事情。倒是你?」 他一步一步向我靠近,我倒是想后退,只是我的双脚被踩得稳稳地。我伸出手,以此来保持我们之间得距离。 「既然找我,就好好说话,别这样吓唬我,看你们的样子也不是坏人。」 「哈哈哈。既然你都这样说了,我们打开天窗说亮话。」清秀拘魂鬼示意同伴住一一后退,让出一条路来。 他领着邹舟七拐八拐走进了一处大杂院内,随意一指过去,从里面便是跑出了数十只或是老鼠或是蟑螂或是蝙蝠的幼崽。 向着邹舟他们飞奔而去,不到一秒钟,将邹舟包围得死死。 「他们都是一出生就死在了人类手里面的幼儿,现在变成了鬼,永世都不能够长大,食量倒是不小。」 大杂院里面中间有棵树,树上挂着小彩灯,小彩灯照着我,让我看见底下一群密密麻麻挪动的小东西。 虽然容貌看上去,的确让人作恶,可是从他们的眼神中,丝毫看不到一丝丝对世界的厌恶感。 拘魂鬼他们真心不坏,一群接一群幼崽围绕在他们身边,无论怎么看,他们都像是一家人。 望着他们,我似乎明白了什么。 「你身上有没有带钱?」 陌生的声音忽然出现在我耳边,我一侧头看见一张无表情的面孔。 我摸遍了全身,找到了三块硬币,放在面前拘魂鬼的手上,原来他们只是看似凶凶的。 「你们抢两位大人的饭碗就是为了养活他们吗?」 没有人回答我,正告诉我,这是不争的事实。 我朝着正在逗着一只老鼠幼崽的拘魂鬼走去:「可你们每天都去茶馆,是为什么了什么?照理说不应该是客栈去吗?」 「他们只喜欢吃茶馆里的开心果,这样他们就会开心一整天。」 周围的拘魂鬼都蹲下与幼崽玩起来,我只能够听到声音。 「你们为什么不将他们交给上级?这样一来,他们也不用都住在这里,让你们养活了。」其实我话还没有说话,一股冷气不得不让我提前闭上嘴巴。 「你懂什么?凡是进了冥界的动物,不管是恶还是善,都会呆在一个固定的地方快速的长大,到那个时候你知道意味着什么?」 「具体的意味着什么我是不知道,我只知道你们这样做,只能够帮助他们一时,而不是一辈子。」 或许是我说话的语气太重了,慢慢靠近我的幼崽们,唰的一声,纷纷都钻进了那个黑漆漆的屋子里面。 「我,我不是故意的。」 「你现在可以走了。」 说是让我走,其实是赶我。 「出了这个门,你若是说出去半句,我们绝对不会手下留情!」 话,说的很硬,就像是丢进了一块 石头,不偏不齐卡在了我的心口上。 我趴在门框上,而里面已经变成了一层雾,雾袅袅得飞到我身边,催促我离开。 回音无阁,所有房间的灯都已经熄灭,我蹑手蹑脚的回自己的房,躺在床上,那一群幼崽在我脑子里跑来跑去。 叩叩叩。 「舟儿是你吗?」 是長青的声音,我回应了一声,起身去打开了门。 「我和曼珠都很担心你,怎么到现在才回来?」 一眼便是看出,長青非常担心我。 我将他拉到椅子边坐下:「長青,明天我要出一趟远门,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你帮我明天和曼珠说说。」 長青眉头一蹙,紧张问道:「舟儿你要去哪儿?是和两位大人还是一个,还是让我一起吧,这样的话有一个照应,我就……」 「我和谢必安还有范无救一起去找胡大义,我们去去就回来。不会遇见什么不测的,長青你就留在这里就好。」 若是我再不打断,長青恐怕可以说上一宿了。 長青迟疑了一秒后无深感无奈点头:「那好吧。」 「对了,長青。曼珠什么时候回来,看上去和之前有什么不同吗?」 被邹舟这么一问,長青恍然间想起来,自然而然的用手拍了拍自己的膝盖:「我正要和你说,曼珠回来时脸色凝重,俨然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什么话都没有说,晚饭也没有吃,就关在自己的房间里面。之后,还吩咐晚儿若是你回来了,第一时间告诉她。」 長青以为从我这里能够知道些什么,殊不知,其实我也是一肚子的不知道。 長青走后,虽然时间已晚,可我心里惦记着,想着:明日一早我就得走,若是曼珠有大事相告岂不是就耽误了。 夜晚凉,我披上了一件博外套,轻轻敲响了曼珠的门。 「晚儿,是邹舟回来了吗?」 听这声儿,曼珠应该一点都没有睡意。 「曼珠,不好意思,我回来晚了。」 曼珠听见是邹舟,里面放下了手中的刺绣活儿,就开门了。 「邹舟你快进来,我有话要告诉你。」 如果不是曼珠说出来,我想,日后,我也会一点一点看出孟婆的丑恶。 只是一时之间,让我实在是太震惊了,一个在奈何桥卖孟婆汤的老巫婆竟然会做这样的事情来。 曼珠握住了邹舟的手,语重心长:「对不起邹舟,之前你因为我也受到孟婆的欺负,我,我对不住你。」 「曼珠,你别这样说。你我之间没有什么对得住对不住的,谢必安和范无救也是。这事归根结底就是那个翠玲儿坏心眼作的。」只是担心,阎魔真的会派人重查当年事? 「天色不晚了,你明天还要早起,赶快回去休息吧。」 我点头答应出了曼珠房后,去找了長青,拜托他照顾曼珠。 这会儿我倒是挺后悔上次了帮助了孟婆,就该让她被幽鬼吃掉,从此冥界便是太平。 后半夜我就眯了一小会儿,忽闻窗外有声儿,起身一细听,是小白这傻货。 「邹舟你若是在睡下去,太阳都要晒到你的屁股上了。」谢必安恢复了以往,乐呵呵的打趣某位。 「是,你小白说什么都对。你们先出去,我换身衣裳。」昨晚忘记洗澡了,身上臭烘烘的,自己都要受不了。 谢必安拿着一件干净衣裳甩到了邹舟脸上:「有什么好回避的,大家都不是已经看光了么?」说完,抠着鼻屎,好不知趣的坐在床沿上。 「你胡说八道什么嘛?你什么时候看见我的女儿身了?」我一脚 蹬过去,「你们两个做的事,不要以为不说我就不知道了,瞧瞧你的脖子。」 这话很管用,小白低头瞅了瞅,脸飞红一溜烟就没了。 想不到两货的动作还挺快,我不在的几个晚上就开始动手动脚动口了。 「娘亲,小白哥哥为什么脸红了?」 青阳受了凉,担心他严重,我准备给他裹了件衣裳。 「乖孩子是不会问这样的问题,知道了么?」 青阳乖乖的躺在床上被邹舟翻来覆去,被裹成了一个大粽子也毫不生气。 「青阳乖,青阳不问了。」 「这就对嘛,穿好勒。」 抱起青阳出了房,天色蒙蒙亮,跟着两货我们朝着东出发。 青阳缩了缩身子,双爪抱住了邹舟的脖子:「娘亲,我有点冷。」 谢必安伸手抱过青阳塞进了自己的衣服里面:「你娘亲心凉,身子自然冷,到我衣服来。」冲着邹舟一笑。 「小白,我也觉着冷,你把我也塞进去呗。」话虽然是玩笑,可我真是冷。 「你们在坚持坚持,不久就到了。」范无救快言快语说完,然后就走到了最前面。 「小白,大黑怎么不和我们一起?还有啊,为什么我越来越冷了?」 若不是周围花团锦簇,还可以听到鸟声,我都要以为自己来到冰川地带了。 「这个你不要问我,我也是第一次来这儿。」 「不会吧,你们居然不知道,那我们会不会冻死在这里啊?」我突然很担心了。 谢必安大力拍着某人的肩膀:「没事没事,你看看那些花草,它们都好好,你怎么就冻死啦?」 这话说得轻巧,而我冷是事实。 也不管啦,我紧紧的抱住了小白,这货的身子竟然就像是一团火,不禁怀疑我们的身体构造的差异的不止是一点点。 范无救隐隐的看见了一道蜿蜒小路,冲着身后挥手:「你们快点!」 「呼呼,好冷啊,小白。」 谢必安带着一小的,拖着一大的,略微寸步难行。 「冷的话你就别说冷了,大黑都催我们,你赶紧从我身上下来自己走。」 「我不要,那样我一步都走不动。」 谢必安呼着气顿时结成了冰,他下巴都惊掉了,伸手拍着身上的邹舟一点反应都没有。 「死丫头?」 131 前方蜗牛报上名来 - 无常养殖日记 - 橘苗 身子已经冻得没有知觉,我使劲儿往上一窜,双手牢牢的勾住小白的脖子。 「感觉我快要冻死了,小白你……走快点成么?」 听邹舟的语气,谢必安心里顿时凉飕飕,也没有说话,呼了呼气,便是大步跑起来。 范无救在前面等待,帮着谢必安将邹舟拖着往前继续前进,至于周身何时变得浓厚的白雾完全没有心思搭理。 视野中,终于看见了除却白雾其他的东西,一座高山毅然挺立。 谢必安停下来,拉过范无的手:「大黑,胡大义该不是住在山上吧?」问完,见他的眼神,便是知道如此。 都已经到了山脚下,哪有临阵退缩的道理。 谢、范二人齐心合力带着已经昏迷的邹舟,快步上山。 山,看着倒真像是一座山,然而,爬起来,倒是火山,脚板隔着鞋底都能够感受到岩浆传递而来的炽热。 身子一半是处于天寒地冻,一半是烈火焚烧。 「大黑,我们是不是找错地方了?嬷嬷不是说,胡大义住在毒谷么?」 谢必安将邹舟扛起来,衣服内的青阳估计是热了,探出半个身子,大口大口喘气。 范无救已经汗流浃背,望着前面满地尽是碎石的山路,迟疑了。 「胡大义之后搬了家,据说就是在这块附近。」话音落下一秒,范无救看见前面一石头缝里闪过了一个黑影。 顿时,伸手将前面的谢必安拉了回来,打着手势示意不要轻举妄动。 「哦吼吼吼。」 一串奇异的感叹声从各个巨石缝隙里面传出来。 三秒之后,一只蜗牛,从只有小指头宽的缝里面缓缓爬出来。 而蜗牛的真身居然有一辆推土机那般大,蜗牛壳上带着或是树叶或是花朵或是雪花,甚至还有眼睛的花纹。 两只触角恰似天线,末梢还闪着火光,而那双堪比骆驼圆鼓鼓而又黑溜溜大眼睛,上面的睫毛扑闪扑闪。 「你们好大的胆子,竟然只身闯进了我的火山国!」 声音似乎从触角那里发出来。 谢必安找到了一块较为平整的地方,铺上了自己的衣服,将邹舟放在上面。 蹲在旁边,对着那只巨无霸蜗牛,忍了又忍,最后实在是没忍住,笑得前仰后伏,险些一头栽倒在地。 范无救的冷漠早已是家常便饭,看着那蜗牛,触角一点点伸长勾住了谢必安的衣领都丝毫未动。 「趁我还没有发火,你们赶紧离开这里,否则,休怪我对你们不客气了。」蜗牛收回了触角,气哼哼的看一眼地上躺着的小鬼,眼睛里闪过一丝金光。 谢必安嫌弃的拍掉了粘在自己衣领上的一团黏稠口水,站起来,把手里的一颗大石头往蜗牛壳丢去。 「你这只蜗牛火气倒是蛮大的,我们也没有做什么,你凭什么赶我们走?」 谢必安正要继续说下去,范无救制止了他,反身拉起了邹舟。 见她眯着眼睛,抬抬起胳膊的瞬间,一把手拎起举到了蜗牛看得更清楚的地方。 「我们有重要的事情要找胡大义,你若是认识,麻烦你传达一声。」说完,范无救示意邹舟若是不想从石头上摔下去,就自己站稳了。 周围热烘烘,而我身上的寒意还没有完全的褪去,抱住胳膊,揉着眼睛,看见底小白对着我挤眉弄眼。 我顺势看过去,发现前方一只巨型蜗牛正端详着我,好像看着一件很稀奇的东西。 「咳咳咳,告诉你们,我就是胡大义。」 之前发生什么事情我是不太清楚,现在的话,我知道了原来 蜗牛就是胡大义,胡大义竟然是只蜗牛。 「喔,天哪!」我的确是太惊讶了。 我还以为是一位白发花花,白胡子拉渣的老大爷呢。 凡事凡物都是多样性的。 「哈哈哈哈,哦,原来这样啊。」 邹舟一笑,歇下来的谢必安再次狂笑起来。 「你们两个打住!」 范无救冷眼瞧过笑得痴痴呆呆的两个。 「你,你们不许嘲笑本大仙了!」蜗牛哆哆嗦嗦,摇身一变,成了一位拿着葫芦的大爷。 「我们找您是受阎魔殿下命令,想知道她体质究竟与平常小鬼有什么区别。」末了,范无救将邹舟从石头上拎了下来。 看见邹舟第一眼,胡大义深知,这小鬼来路不小。 听到范无救如此一说,反倒是正合了自己心意,之前的小小纠纷也就抛之脑后。 走到邹舟面前,胡大义将葫芦顶在脑袋上,仔仔细细观察着邹舟。 过了半刻,丢出一句:「这里不方便,你们随我来。」即便是转正朝着一块石头缝走进去。 不进去万不可知道,里面其恰似孙悟空的水帘洞,穿过水门帘,站在长满了青苔的石台上,放眼望去,直让人惊呼不已。 谢必安大步上前:「胡大义,我们住在这里多少年了,竟然不知道藏着个这样好地方。」便说便是拿着眼镜扫过一景一物,侧头满眼带笑望着:「胡大义,倒是和我们说说,还有没有这样如仙境的地方?」 胡大义只当谢必安是在说玩笑话,撇开不理,对着邹舟发话:「生前叫什么名字?」 我偷偷看了一眼小白,正眼看着胡大义:「生前现在我都叫邹舟。」 胡大义一惊,转而摸着自己的宝贝葫芦笑笑:「除此之外,生前的事情你记得多少?」说着,伸着手指便是将几块石凳子移到了各位身边,示意他们坐下慢慢说。 「发生的事情我基本上都记得,请问胡大仙你问这个做什么?」接下来该不会还问我具体的吧? 胡大义瞥过谢必安和范无救,略带着警告的意味。 谢必安满肚子都是疑惑,正想着说话呢,被这么一盯,心里有些不是滋味,欲要说,被范无救一个超级冷眼憋了回去。 胡大义老脸分外正经:「邹舟你生前可有出过大事?」 我摇头:「若是不包括死掉的时候,没有遇见过。」 「那好,前提还是一样的,你老实告诉我,你有没有觉着自己不同寻常?」 「这个……没有。」 「果真?」 「千真万确。」 胡大义思忖着点点头,起身从一石头做的柜子里面,拿出了一柄刀。 「邹舟,你把袖子撸起来。」 那刀一看就知道很锋利,我往后躲着:「胡大仙,好端端的你拿刀对着***什么?」 谢必安也是说道:「没错,即便是抽血也不至于拿刀。」 胡大义呵呵呵大笑,将刀放在石板山磨了磨,反手握住了谢必安的手:「你们接下来仔仔细细的看好咯。」 话音未落,胡大义趁着邹舟惊讶之余,伸手抓住了她的手,拿着刀在她的手掌上轻轻一划开,顿时,一道约五厘米的刀口便是溢出了血。 吓坏了谢必安:「胡,胡大义你划得也太长了吧?」 「不不不,既然让你们看得清楚,就要划得长划得深,你们才是记得更为深刻。」 说话的时间,流出来的血,渐渐自己止住,随之,伤口很快便是合上。 即便是仔仔细细看去,仿佛方才那刀根本就没有碰 到邹舟。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胡大义用自己的袖子将刀上沾上的血擦去,自问着。 看见他们一脸茫然,点头道:「果然不假,当阎魔殿下传我说话时,我还不相信,天底下竟然有这样的人鬼,真是想不到啊。」 我放下了袖子,走到胡大义左手边:「胡大仙,你告诉我,为什么我会这样?」 「邹舟你也别着急,你走到最里面的一间小房子里面,自然就会知道了。」 一语毕,谢、范二位不见邹舟,纷纷起身拉回了胡大义。 「事情应该没有这么简单是不是?」谢必安揪着胡大义的袖子,凭着感觉说话。 「这个自然,天底下就没有不简单的事情。你们认识的这位小鬼,可不是一般的鬼啊。」 范无救反问:「胡大义有话说话,何必这样吊我们胃口?」 「是是,反正阎魔殿下还特意吩咐我一定要详尽告诉你们。」胡大义坐到了两人中间,开始说道: 邹舟身上的血,至于变成这样具体原因,我也不能够将她祖祖辈辈的挖出来弄个清楚。 再说了,与生俱来的东西,本就是说不清道不白。 我只能够告诉你们,邹舟她无论轮回几次,都活不过二十三岁,到了点,便是必死无疑。 这一点阎魔殿下早已察觉到,不过,碍于你们两个人天天和她待在一起,殿下不好动手证实。 所以,这才让你们千里迢迢的找到我这里来。 至于,邹舟身上带着的力量,该是那孩子的福气了。 谢、范听后,久久都思来想去。 胡大义见状没有打搅,默默的起身站到了别处,等待邹舟出来。 见邹舟垂着头,胡大义喊了一声:「出来了。」 谢必安和范无救闻声同时站起来,走到邹舟前面。 「看见了什么,知道了什么,你和我们说说?」谢必安一脸着急,满头都是汗。 「里面全部都是毒物,他们一见着我就躲得远远,我还听到一位蝎子精说我满身都是毒液,让我滚出来。」 「哈哈哈,这样就对了。邹舟你的血啊,毫不夸张的说,可以称之为天下第一毒。」说完,胡大义有些后悔,合上嘴巴后,默默转身。 「丫头,有毒又不是你的错,别不开心。还知道了什么?」 132 愿望抑或是遗愿 - 无常养殖日记 - 橘苗 「丫头,你还冷吗?要不要跳到我身上来,取取暖?」 「丫头,到了前面你就跟着我们一起继续走吧,说不定啥时候突然就有活儿了……」 范无救立马打断:「阎魔放了我们三个月假期。」 谢必你闷着点点头,继续看着邹舟:「要不,我们跟着你一起去音无阁,大家伙儿一起坐坐想必挺好的。」 「丫头,我告诉你……」 范无救出其不意揪住了某人的耳朵:「白你别说话了,瞧瞧你自己耳朵都起茧子了。」自然出于无奈,不然,也不可能在大街上,当着众多其他人面上,揪谢必安的耳朵。 倒是邹舟还是面无表情,走路像是僵尸似得,周围的人纷纷都保持了一米之上的距离。 谢必安心里挺急,也知道现在硬问是问不出什么名堂来,索性就闭上了自己的嘴巴,拉着邹舟的胳膊,和范无救一起速速来到了音无阁。 一进门,赤狐迎面而来,弄得谢必安都怀疑赤狐究竟是一棵树还是一只狗呢? 「想不到你们这么早就回来了,正好,我这就出去点几样小菜回来。」看过邹舟,赤狐心一紧,倒也是缓和气氛的笑笑,没等两位给大人开口说话,便是带着自己仨弟弟转身点菜去。 他不知道哪一客栈菜好吃,心里正想着邹舟,也没有多少时间去挑选,随随便便就走进了一家豪华客栈。 正好就是胡吃海吃客栈,上下楼都摆满了铺了大白布的大圆桌,上前台一问,原来今儿有人包了一整间客栈,摆酒席庆祝叫做公孙的一家喜得一儿一女。 赤狐没有停留,拉着三个小家伙儿走了出来,方要去对面一家看看。背后一身:「赤狐,你这孩子怎么在这里?」 赤狐闻声转头一看,竟然是自己的叔叔,笑着上前尊敬喊了一声:「叔叔身体可好?」 「挺好挺好,就是,你父亲。」 客栈很是热闹,赤狐伸手示意叔叔借一步说话,于是乎,两人走到了外面一把巨大遮掩避雨的大花伞下面。 「你父亲现在三天一小病,七天一大病,我今儿来是带你父亲来这里参加酒席也是为了沾沾喜气。」 赤狐脸色一顿,羞愧抱拳:「是赤狐不好,父亲还望叔叔多多照顾我父亲,实在是感激不尽。」 「不可,不可。赤狐你在外已经多时,现在如今,你父亲对你那里还有气,只是希望你能够除掉好男风这事,便是欣慰无比了。」 心,突然就咯噔一下,赤狐抬眸吃惊中,想了想,恍然大悟:「原来父亲和叔叔都是误会了,我要娶的是女孩,绝非好男风。」 「哦?事情竟然是这样……」 此时,一位穿着银服的秃顶老头站在门外喊着,赤狐闻见,语速极快告诉叔叔回去转达此事,还望保证他自己的身体才是大事。 尔后,便是送叔叔到了客栈门口,自己反身走进了对面一家客栈,点好了几样菜,分别给仨拿着一起回了音无阁。 谢必安和范无救两人默默无闻摆好了桌子,迟迟不见赤狐回来,侧身看过邹舟,一脸生无可恋的模样。 不见赤狐出现,倒是先闻到了一阵香气,谢必安立马跑出了凉亭外。 「你们都应该饿了,都快快做好可以吃饭了。」谢必安将打包盒一个个打开,拿着碗筷传递下去。 「你们吃吧,我现在一点都不饿,想回去躺一会。」我笑了笑,离位。 曼珠见状,连忙起身欲要拦住,谢必安小声道了句:「曼珠你就让她一个人待会儿。」 回房躺在床上,身子是一点力气都没有了。 不对,从一开始我这副躯壳似乎就是空空的。 呆在谢必安和范无救身边,我是一刻钟都不敢亵慢,虽然对他们的态度不是非常友好,甚至对阎魔殿下都是大大咧咧,一点规矩都没。 不过,在我内心深处,我是敬佩他们,让我这只小白初来冥界后,学到了许多东西。 为了能够早点轮回,无数晚上我脑子里都在想,我若是能够立一件大功,会不会就离着我成活人就更近了一步? 我终究还是想要回到之前那个世界,想要让我短暂的生命继续延续下去。 不管尝到的是酸是甜还是更多的苦,我都想回去,若是不,对我来说所留下来的遗憾,再也不能够填补了。 我爸爸曾经与我许过承诺,若是我以优秀成绩毕业,便是支持我开一家玩具店。 我还要带我爷爷奶奶来城市里与我一块生活,照顾他们就像是小时候我被照顾那样。 我还要谈一场恋爱,虽然对方性别和我一样,虽然不会被看好或是祝福,我都要用真心尝试一次。 步子都没有踏出去,就被吓得或是自己退却了,这不是我邹舟。 还有好多好多我想完成的事情都还没有开始呢,便是提前结束了。 而现在,我要创造出一个崭新的开始。 「丫头,你睡着了吗?」 「睡着了,你别敲门了。」 谢必安双手捧着烫手的碗,浅笑了一声,用脚踢开了门。 放下蟹黄粥走,谢必安一手拎起了邹舟一手将勺子塞进了她的手里。 「听你叔叔的话,不管发生什么事情,都不能够饿坏了自己的肚子。」 我都没有吭声,小白将垫着一层手绢的碗放在我手上,热乎乎的蟹黄气飘到我鼻孔里。 「丫头,你想回去,我们不是不理解。不过在没有到那一天之前,你还是像之前那样开开心心、傻傻呵呵的跟着我们就好,知道了吗?」 现在是真的想喊一声白叔叔,不过,小白紧接着冲着我扣鼻屎,不修边幅的傻兮兮样儿,着实看着好笑。 「你和大黑都是这么想的么?换句话说,你们真的不计较我当你们小跟班到头来其实是为我自己?」语气很弱,声音越来越小,到了句末已经没音儿。 谢必安拿手捏了捏邹舟的脸颊:「你来这里又不是一天两天,你是怎么样的鬼,我们心知肚明。之前是我一时生气所以说的话不好听,丫头你千万不要往心里去。」 「没……我就算是往心里去,也绝对不会怪你们。在这里你们对我最好了,我感激还来不及了呢。」 见邹舟秒秒钟红着眼睛开始吧嗒吧嗒掉眼泪,担心自己忍不住,侧过头说:「瞧你这傻丫头,和我们还需要感激?没哭了哈,乖乖吃了粥,待会儿我们大家一起出去逛街,你你想要买什么叔就给你买。」 「白叔,你对我真好……谢谢你。」 谢必安摸着邹舟暖呼呼的脑袋,笑着看她吃粥。 「白叔,我还是出去吃,不然大家该为我担心了。」 谢必安忙接过碗,开了门,一起回到了凉亭底下。 其实大家伙儿压根就没有吃一口,我坐在了小白和大黑中间:「不好意思,我刚刚是身子有些不适,现在已经好了。你们都快吃快吃。」 话音落下,三兄弟同时握住了筷子,从凳子上直接站起来,挑着自己爱吃的往碗里夹。 「咳咳,你们仨坐下规规矩矩吃饭,不然,现在就回家去。」赤狐看着怪不好意思,抱着三兄弟离开饭桌。 「赤狐哥哥,我们好久都没有吃一顿热乎乎的饭菜了。」老大委屈巴巴嘟着嘴。 老三倒是吸着鼻子开始哭了起来 :「我……大哥说得对,赤狐哥哥,我们饿了。」 曼珠快速上前,一把抱住了三兄弟:「赤狐,你也是的,小孩子饿了就让它吃饱了。什么规矩礼仪都不用讲,若是吓坏孩子可就不好了。」 站在一旁的晚儿,暗暗的一喜,将起身的邹舟眼疾手快的摁下去。 「赤狐大人,你就听听我们小姐的话,让你弟弟们吃饱了才是。」 一顿饭,晚儿嘴上像是抹了蜜似得,一句一句哄得三孩子喜笑颜开,我和小白情不自禁看多瞧了几眼曼珠和赤狐。 淡淡之中,仿佛觉着嗅到了甜丝丝的气味。 饭后,我们同晚儿一起收拾了桌子,洗好了碗筷。 随后,我们都是笑呵呵出了门,来到最为繁华大街头的世纪中心店。 这里的建筑或是商品国际化,我们随便一看,周围走在路上各种品种的鬼都有。 「赤狐哥哥,那个黄毛蓝眼睛的是什么鬼?为什么和我们长得不一样?」 被说到的人忽地回头,赤狐连忙捂住了老三的嘴巴。 「你们三个小家伙儿,说话小点声,不然,遇见了恶鬼,把你们吃掉哦。」我话一出口,看见仨兄弟都缩到了赤狐身后。 「邹舟这里很大,你可不要乱跑。」范无救很有先见之明,首先便是警告再警告了邹舟要紧跟他们,不可随意离开队伍。 瞬间,我***了曼珠和谢必安的中间,和大黑呆在一起感觉果然不好受。 趁着谢必安他们看马戏团表演,我拉过曼珠坐到附近的一处长椅上。 「曼珠你和我说说,你是不是喜欢上了赤狐?」 曼珠一听顺即低头,双手缠着手绢不语。 「曼珠,赤狐对我很好,虽然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情,不过,我们不合适。依我看,你们两个人才是一对呢。」 曼珠心里很开心,不过,怒视着邹舟:「这话你告诉赤狐大人了没有?」 「我,我还没说。」 曼珠松开了邹舟的手,站起来,看到远处他们真看的投入,说道:「邹舟你太自私了,太伤人了!」 133 久违的甜蜜感 - 无常养殖日记 - 橘苗 赤狐万万没有想到会在马戏团看在自己的堂妹,赤心。 好在她还没有看见自己,见谢必安他们还依旧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没有打声招呼,便是轻步离开,瞧着邹舟和曼珠神色不对,暗暗疑惑。 靠近了邹舟,赤狐轻声道:「舟儿,我知道这里有家奶茶店特别好喝,你们要不要去坐坐?」 「不用了。」 「好啊。」 不同的声音,不同的回答。 赤狐一愣,迟疑了一下,坐下来,继续说:「曼珠姑娘,你喜欢什么?」 曼珠侧过头,正对上了赤狐一双赤诚的眼睛,心里顿时软了,双手合在一起:「我没有喝过奶茶。」 赤狐长吁一口气,笑笑:「原来是这样,曼珠姑娘,今晚上我就带你去尝尝,想的话,你应该会喜欢。」 曼珠的脸红一阵粉红一阵,就像是晚霞时候的天际。仔细看在眼里,我更加确定了自己的想法。 我忽地跳起来,拉过曼珠手,放在赤狐的手上:「真不巧,我肚子有些难受,想必是晚饭吃撑了。」 尴尬也是调皮笑笑,捧起自己的肚子开始装模作样。 不给赤狐露出心疼我的表情,爽利的跑开,躲到时装表演观众里面,悄悄的盯着远处坐在长椅上两人。 邹舟不在,曼珠心里仿佛是爬进了毛毛虫,身子不自觉的扭动着。 赤狐对此是一点都没有察觉,心里眼里只是想着邹舟这会儿有没有找到厕所抑或是,好些没有,再或者,后悔自己没有跟上去。 虽然这一些话,都藏在赤狐心里,可曼珠心里明镜着呢。 「大人,奶茶也不是今晚必须要喝,你担心邹舟就去看看吧。」曼珠收起了手绢,起身面带笑容。 赤狐正要点头答应来着,忽然看见赤心正探着脑袋寻找什么,想都没有想,抓起了曼珠手,大步朝着相反方向奔去。 既然都已经跑进了奶茶店,赤狐就为曼珠点了一杯原味奶茶,放在了她的面前。 「你喝一口看看,若是喜欢,以后有机会可以起来来。」 曼珠本就是已经羞红熟透的脸,现在听了赤狐一句话,心里是滚烫滚烫,点头当做是回应。 羞答答的伸手握住了奶茶杯,送到嘴边,小小的抿了一口,丝滑入喉,香甜留有余味。 「大人,这奶茶真好喝,你不喝吗?」 赤狐正抬眸观察玻璃窗外面的情况,随意摇摇头:「曼珠姑娘你喝着,我就不用了。」 「大人,是看见外面有什么人吗?」曼珠疑惑,放稳了杯子,也往外看了看。 「嗯,实不相瞒,其实我是为了躲我堂妹,于是就带曼珠姑娘跑来这里。实在是抱歉。」 「原来是这样。」曼珠双眼无神盯着奶茶,转而一笑:「没事,大人。现在你堂妹离开了吗?」 赤狐点头:「算是离开了吧。还希望曼珠姑娘不要生气的好。」 「大人这是哪里话?你让我喝到了这么美味的奶茶,我怎么会生气?大人也不用叫我姑娘,直呼我名字便是可以。」 赤狐爽朗笑笑,双手抬起放在桌面上:「是是,曼珠。以后你直接叫我赤狐就好。」 曼珠继续喝了奶茶,只不过,悄悄瞧着对面赤狐的神情,味道没有之前的甜美了。 赤狐结账后,带着曼珠走出了奶茶店,外面正在放烟火。 见曼珠眼睛闪着期待,犹豫了几秒,带着曼珠一同前去放烟火的一方水池边。 只见,水池之中,游鱼正在吐着七彩泡泡,而池水边摆放着不同种类的烟花。 也没有见谁上前点燃引子,那烟火便是开始飞上数百米的的天空中,开始绽放。 观赏了几分钟,赤狐被某位踩到脚,下意识挪到一旁,发现周围无不是成双成对,便是一家三口。 再看看站在身边的曼珠,双手合十,两只眼睛里面,烟火徇烂而美丽。 「赤狐,天上的花朵真美。」 「嗯,好美。」 得到赤狐相同回应,曼珠十分开心,扭头甜蜜蜜一笑:「谢谢你,赤狐。」 「不用谢,是我们运气好。」 曼珠从未感到过如同现在这般甜甜的滋味,好像整颗心都被装满了糖果。 耳边除了烟火的声音,就是赤狐话音在一遍一遍回荡。 她偷偷的侧头盯着那张侧脸,少女心一下子就被甜蜜再一次填满。 多么希望,能够和赤狐这样紧紧挨在一起,一直一直持续下去,直到天荒地老,海枯石烂。. 若是开始了,便是有结束。 烟花大展终究是结束了,在场观赏者一对对的离去。 曼珠愣在原地,笑容没有了烟火的照影,失去了一丝光彩。 「结束了,曼珠。我们现在回去找舟儿他们。」 曼珠想要说:可不可以再待一会儿,就一小会儿? 事实上,她说不出口,只能够满足笑着点头。 「嘿!赤狐哥哥。」 一听声音,赤狐浑身都抖了抖,曼珠瞧见,立马循着声音望去。 见一位穿着火热红色低胸超级短连衣裙,扎着两条冲天麻花辫,画上了浓妆的女孩带笑跑来。 都没有听到赤狐一句话,女孩已经扑上去,牢牢抱住。 曼珠惊挫退后,想上前说几句,发现自己没有这个机会。 「赤狐哥哥,听说你马上就要结婚了?」 「……」 「不管你结不结婚,反正新娘只能够是我,绝对不能够是其他女人。这一点你小时候可就知道的。」 当然知道了,不然,现在见到能够像是老鼠见到猫似的躲起来? 赤狐想着,心里开始滴泪:「赤心,你松开手,身边还有我朋友。」说着,指了指曼珠。 「你是?我赤狐哥哥的朋友?」 曼珠不失礼貌笑了笑说道:「嗯,是的。」 赤心侧头瞧着赤狐:「你什么时候和花妖交朋友了?」 「不许这么说话,她叫做曼珠不是花妖,赤心,你若是没有其他的事情就赶紧回家。」 赤狐掰开了黏糊人妹妹的手,笑着看向曼珠,示意一起回去。 「我不要,我要赤狐哥哥你送我回家。若是不答应我就不回家了,听到没有?」 赤狐才不会上当,连头都不会,大步走远。 曼珠脑子里顿时好乱,不明白好端端的,赤狐怎么就多出了一个堂妹,而且,两人关系比看上去的复杂得多。 从西门走到北门,曼珠和赤狐一路上都没有发现邹舟等人。 「赤狐,我们现在都绕了大半个圈子,怎么都没有看到邹舟他们?」曼珠开始着急。 「别担心,这里我还是挺熟悉的,曼珠你就留在这里休息,我去找。」 曼珠拉住赤狐:「不要赤狐,我还是和你一起去找安心。」 兜兜转转,竟然是在马戏团的门口,发现邹舟他们正一个拿着一冰淇淋。 「赤狐你带着曼珠上哪儿去了?让我等得多么辛苦?」谢必安吃着冰淇淋的脸,委屈极了。 我拿着胳膊使劲儿戳了戳某人:「你们别在意,我们乐意等,哈哈哈 。」 某人连忙吞了一口冰淇淋压压惊。 「真是不好意思,让你们久等了,时间也不早了,我们是不是要回去?」曼珠觉着冷,不知觉抱住了自己的胳膊。 范无救吃完最后一口起身!「也是,人都散了,我们也该走了。」 赤狐发现缠人鬼没有跟上来,松了一口气,也不觉着劳累,跟在后面准备回家去。 「赤狐哥哥,你倒是等等我啊。」 谢必安差点没有用鼻子吃,侧头手指头点着赤狐:「赤狐你竟然这样……」 「哈哈哈,赤狐你别多想啊。」 谢必安不能够呼吸,发现邹舟这丫头劲儿变大了,只能够眼神传递自己怪怪闭嘴。 赤狐还未来得及说话呢,嘴巴就被一樱桃红唇封住,双手和腰被使劲儿的圈住。 用生命挣扎的结果,便是,被亲了一脸。 眼睛瞅着邹舟呈现o形状的嘴巴,还有其他人赤狐恨不得找一个地缝钻进去。 然而,眼前的粘人又霸道的小妖精,根本就没有放过自己的意思。 赤狐二话不说,拿手堵住了赤心的嘴巴,拖着她继续往前走。 「哎哎,赤狐,你倒是和我们说说怎么一回事?」 「喂,你是嫌事情不够多吗?」我恼怒踩了踩小白的脚,偷偷指了指曼珠。 谢必安瞧过立马会意,连忙做了一个闭嘴的动作。 「曼珠,天色真心不早了,我们各回各家各找各妈洗洗睡觉,明天依旧很美好呢。」 曼珠没有作答,沉默转过身,离我们渐渐的远了。 我担心曼珠,随后大步追上去。 谢必安和范无救无非就是想邹舟开心开心,想不到半路杀出了一个赤狐妹妹,突然就变味了。 该是埋怨?不然,不然,赤狐对邹舟的心,他们不是看不出来。 可是,曼珠对赤狐的情,又该是何去何从? 「大黑,我们今晚出来是不是错误?」谢必安双手抱头,边说边吹着口哨。 「哪有什么对不对,错不错的?一切看他们自己的缘分了。」范无救中肯的说道,侧头温柔一瞥。 「大黑,说到邹舟,我现在已经原谅那死丫头了,也想了想,我要帮她重新转世为人。」 范无救一点都不吃惊,反而一笑:「我正有此意。」 「大黑,你呢,我也知道一直以来对邹舟挺好的,不过……」 范无救抢答:「不过,她认为我讨厌她。还好吧。」 关于,邹舟夹在中间,而让仨人打的结,现在已经不解自开了。 谢必安和范无救正会心笑笑,远处听到了轰隆一声。 134 果真不在意了吗 - 无常养殖日记 - 橘苗 待到谢必安和范无救匆忙跑上去,竟然发现一深坑拦在路前,凑近身子往下看看。 嚯嚯,在周围渗出地下水的泥土坑内,邹舟正在同脚同手欲爬上来。 不看还好,多看了几眼,谢必安笑得腰半天都没有神直,范无救见状,拉过某人谴责了一会儿。 扭头蹲下身子,细瞧发现此坑不同以往,似乎像是什么人专门设计出来。 这会儿,走在远处的赤狐等人迟迟不见邹舟他们跟上,于是乎,也就没有继续往前大步赶路而原路返回。 「谢必安你们怎么停住不走了?」赤狐松开了赤心,几步上前,顺着手指方向看去,发现了满脸沾上了泥土的邹舟。 「这……这里怎么会出现如此之深的坑?」赤狐着急问话,是一点都没有理会拉着自己的赤心,以及一旁捏着手绢的曼珠。 话音刚刚落下,周围吹来了一阵大风,随之,地上的尘土就被卷在了空中。 范无救余光瞟见了曼珠,恰似有摔倒之趋,脚步转移的极快,伸手拉住了她。 过了几秒,风静止了,恢复了安静。 「你们都离开此坑!」 安静倒是挺安静的,只不过,不知何时,升起了白雾。 听着声音却是看不到任何身影,谢必安心里暗暗觉着不妙。 「你是谁?在这里设计坑是为了什么?」 回应只是一阵笑声,这笑谢必安和范无救很快就听出来者是谁。 身后示意后面的人立在原地便可后,两人相互看了一眼,一前一后踏出步子,循着声音准确找到了来者所站的地方。 「我们算是好久不见了。」说话的是一位身穿紫衣服,肌肤甚白,眉眼倒是俊俏男子。 白雾完全散开来,周遭一草一木能够看得清清楚楚。 谢必安单手揉着自己脖颈,歪着脑袋带着阳光般笑容往前迈步:「真是好久不见了,紫设。」 范无救拉回了谢必安,倒不是担心出乱子或是两者闹冲突,只是觉着此刻更应该将邹舟弄上来。 「你先把坑里面的小鬼弄上来。」 紫设笑得深意,点头,不过是随意伸出了一个手指头,邹舟即便就像是化身云朵一般,从数十米又黑又潮湿又冷的坑里面飘起来。 只有我自己知道,攀着湿哒哒的泥巴石壁,上上下下千百遍了,爬的高度都没有超过三米。 若是没有被两货发现,心里总觉着,这坑就会慢慢的将我吞掉。 浑身上下都黏了泥土,还带着一股海水味儿。 「下次你走可要小心了,若是再跌进了这样的坑内,就没有这么好的运气。」紫设双眼宛如一柳叶,瞧着邹舟的眼神神秘而不失礼貌。 「我,我也不知道前面会有坑,而且,好奇怪的是,本是路怎么就成了坑?」对上陌生男子目光,感觉很熟悉,恍然一想,仿佛现在置身于四合院内。 「切,不要用那种眼神看我,这坑可是我们拘拿逃鬼而设计,不曾知道,原来也会让冥界之人入坑。」 嘴巴刚刚张开,被一只手往后一扯,想着该是小白回头一看,竟然是大黑。 他眼神告诉我无需多言,我默默的扭过头闭上嘴巴。只听到: 「夜已经深了,大家都散了。」 简简单单几个字,好像一下就打破了在场所有人的尴尬。 正如范无救所说,现在已晚,我既没有被困,也没有受伤,继续僵持下去,不是一件好事。 倒不如,大伙儿散了,才是。 陌生男子冲着我笑笑,便是转头离开,那神秘莫测的笑容两货应该是没有瞧 见。 不然,小白一定会觉着我们两个像是有什么似得,而喋喋不休问得没完没了。 抛开想法,我发现赤狐身边紧紧粘着的女孩,浓眉大眼,颇为可爱而性感,就是小小年纪就爱上了浓妆。 「你们刚刚看见的那个大哥哥叫做什么名字?」 倒也是看得出来,她很活泼了,没有人回答,我也不知道,就暗暗戳了戳小白。 「紫设,是一只拘留鬼。」语气里不耐烦的意思有些明显。 赤心一点都不在意是谁说话,依旧盯着哥赤狐脸不离开视线。 「名字真土,紫色紫色,他是不是有兄弟姐妹叫赤橙红绿青蓝?」话一出口,赤心意识到自己的名字也带颜色,很快改口:「我可告诉你们,我和赤狐哥哥可没有半毛钱的关系哦。」 「不是,你误会了,紫设非紫色。我们也没有多想,你也是。」 此时,赤心一听声音,心里觉着奇怪,冲着说话者看去,是一个内穿着小西服,外套着小夹克,脑袋一摇一摆是还可以看见后面么扎着的小辫子。 撇开五官细看,整个气质就不同凡响,是男是女,一时之间竟然有些分辨不出。 「你是?」 「你在问我么?」 「废话,就是问你啊。」 「我叫邹舟,是这两位大人小跟班,也是你赤狐哥哥的好朋友。」 赤心眉头一皱:「不许你喊这样喊我赤狐哥哥,你不说我赤狐哥哥也会亲自告诉我的。」 「是,那我还是喊長青好了。」 也不顾其他正好好走路的人,赤心一面捏着赤狐手一面***了邹舟身边。 「你怎么知道我赤狐哥哥的小名?」 「我,我……」 赤狐拉过赤心,指责道:「不许无礼,现在就回家去!」 正走到了十字路口,谢必安一把拉住了邹舟:「你还是继续住在曼珠家?」 「嗯,对。」 「那好,等你什么时候想回来了,自己收拾东西回来,知道没?」 「知道了,你和大黑回去休息吧。」 现在就剩下我们,挪到曼珠身边,发现赤心瞪着我好不开心。 「那个,我和曼珠就先回去了。」 「嗯。舟儿路上小心。」 没等邹舟、曼珠走远,赤心搂住赤狐胳膊不放手:「他明明就叫做邹舟,赤狐哥哥你为什么要喊她舟儿,还有,我就要你送我回家!」 「不行,你自己回家。赤狐一用劲就掰开了那双手。 「赤狐哥哥不送我回去,我就跟着你,直到你愿意和我一起回去才肯罢休!」 一看那神情,赤狐知道赤心这是前所未有的认真。 「你是不是被派来带我回去的?」 「赤狐哥哥你想什么呢?一听说你要结婚了,我从家里偷偷跑出来,一会儿都没有休息找你。」停顿了一会儿,赤心撇着嘴:「结果就看到你和那个叫做曼珠女人看烟火,还叫一个小子舟儿,还当着外人的人对我吹胡子瞪眼,我究竟是不是你堂妹了?」 赤狐彻底是知道怎么一回事了。 「好好,我现在就送你去,只有一条,回家后不准跑出来了。」 「不行,这我可不答应。我好不容易出来的,赤狐哥哥你让我回去,不是让我回去找虐吗?」 赤狐没有继续问,转身朝着自己的住所走去,至于小尾巴自然想甩都是甩不掉的跟着。 三兄弟出来迎接,一看见赤心各个傻眼愣住不动。 「赤狐哥哥,这仨该不会赖在你家不走了吧?」 像是抚弄布偶似得,赤心摸着仨兄弟。 「这事和你无关,你赶紧回房睡觉去。」说着,赤狐将尾巴揪住,推着上楼。 「赤狐哥哥,人家还不要睡觉嘛。我要你给我洗澡,还有讲故事,好不好嘛?」 赤狐脸色顿变,推开了跟在身后三兄弟,将赤心推进了房间,反手带上了门。 「那都是小时候的事情,现在以后都不可能再做了,听哥哥的话,现在就上床睡觉去。」 再被缠下去,赤狐觉着自己恐怕都要窒息了。 而另外一面,正担心着赤狐处境的曼珠,坐在床上脑门急出了汗。 想了再想,还是放心不下,总觉着赤狐这一去回来的可能性很小。 没有在犹豫,起身开门往邹舟小屋走去。 「邹舟你睡着了吗?」 「还没呢。」 我一开门,曼珠忧心忡忡的脸,让我一看便知,我将她拉进来。 搬来了小凳子放在她面前:「曼珠你担心什么我应该是知道的,只是你自己不说出来,我自个儿不好说。」 曼珠惭愧低头,之前还对邹舟说那样重的话,现在见着面了,倒是不知道开口,被这么一说,心里轻松了一些。 「邹舟,我,我觉着赤狐这一去就不回来了。」说完,曼珠连忙用手绢捂住自己的嘴巴,面颊、耳根子还有脖颈,瞬间通红。 我拉过曼珠的手:「我知道你担心什么,听我说一句,他们只是表兄妹的关系。」 「可是,我觉着没有那么简单,况且还有……」话戛然而止。 原来感情的事情不禁会让人紧密也会生疏。 「曼珠你再说我也好,我也要说。我和赤狐之间就是很要好的朋友,他对我非常好,可我心里越是觉着羞愧,常常不知道该是怎么面对他。」 听我话,曼珠抬起来头,我继续说:「你喜欢上赤狐,放下了曾经,我很为你高兴。现在我能够做的就是要帮你,不仅仅只是为你,也是为了赤狐幸福着想,曼珠你明白了吗?」 曼珠红着眼睛低下头,握紧了邹舟的手:「对不起,邹舟,我对我这样好,我还……还因为赤狐偶尔嫉妒你,觉着不公平。现在我都明白了,谢谢你邹舟。」 「说什么谢谢,我们是好朋友,不是?」 「是是,你永远都是我好朋友,更是好妹妹。」 135 这是哪门子娶妻 - 无常养殖日记 - 橘苗 赤心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合上眼睛就是睡不着,心想:能够被赤狐哥哥爱上得究竟是哪位女人? 曼珠模样倒是不差,可是,娇滴滴的样子弱不禁风,应该不会是。 那个叫做邹舟的,模样我都是喜欢,可不是小子么? 难不成他们所说不是传言,赤狐哥哥真的偏好男风? 一想到这里,赤心腾地从床上跳起来,双脚一着地就推门跑出去,直接敲响了赤狐房门。 「这么晚了,赤心你赶快去睡觉。」 赤心正要开口,悬在空中的手,失落耷拉在腿两侧,扭鬼头殃兮兮的回房。 「我不管,反正这次我溜出来就是为了见识见识,更重要都是让她知道我赤狐哥哥已经名花有主了。」 拉上了印花小棉被,赤狐开始进入了梦乡。 赤狐一晚上浅眠,天还未透出一丝亮,就从爬起来换好了衣服,无声无息下楼,静悄悄合上门离去。 本以为这个时候尾巴还在睡觉,殊不知,正蹑手蹑脚跟在后头。 若不是清晨小路上旁青草上沾上了露水,赤狐能够观察到细微末节的地方,不然,都不会发现自己被跟踪。 谁让她是自己堂妹呢? 若是可以丢到路上不管不顾的话,赤狐也犯不着暗暗伤神。 走进街里,正是热闹开始了。 耳边不断想起吃这个、吃那个,透着洒下来的清阳,恍然间,赤狐险些都将赤心误认为了邹舟。 绽放不久的笑容,很快便是消失在嘴角边。 赤心正心里高兴,抬眸一瞧,那笑已经没了。 「赤狐哥哥。我的出现是不是让你很不开心?」 被这么一问,本该是能够理直气壮说出一大通她的不是,可那张委屈巴巴,未施黛粉的小脸,让赤狐忍住了。 「你找我不是个时候,现在不比以往,你想要***什么就干什么。你长大了,成了大姑娘,就应该好好修炼,别让你爹爹生气就行。」 赤心转怒为笑,亲昵搂住了赤狐的胳膊,任凭怎么说都不撒手。 两人吃了一碗馄饨,付了账之后,街头一大波敲锣打鼓黑衣人靠近。 路上的行人纷纷都自觉退到了两侧,所有的目光无不是集中在坐在白马上的男子身上。 他蒙着面,单单从紫色眼睛和飘逸束发来看,不是美男子就是超级美男子。 不少被勾住魂儿的小姑娘,眼睛里映出了粉色爱心泡泡。 「赤狐哥哥那不是上次看见那个紫设?」赤心正疑惑,欲要靠近,被赤狐拉住。 「别靠近,他不是的。」赤狐警惕的将尾巴护在了自己身后。 「可是,赤狐哥哥,他也是身穿紫服,还是紫色眼眸,就是头发好像长长的了呢。」 队伍走进了,赤狐拉着赤心往后退了一步。 赤狐很明显的感受到,迎面冲着自己而来一束冷光,下意识里,定在远处一动不动。 「那是谁啊?阵势还真是不小,我还以为是娶那家姑娘呢。」 「我不也是吗,哈哈哈哈。」 「好啦,都散了散了。」 赤狐听着更奇怪,扯下了自己一根头发,其转眼变成了一个树叶精灵。 眼看着精灵追上队伍后,赤狐拉着赤心便是赶到了音无阁。 对邹舟、曼珠说起此事,起先曼珠还不敢置信。 要知道,冥界娶妻之事若不是大户且是有头有脸有权有势人家,万万不会惊动其他人。 至多不过就在聚在某个酒楼内,自家人热闹热闹作罢。 更何况在阎魔掌管之下,万事从简,违者必罚。 谁会在阎魔王眼皮子底下犯事? 正当大家都没有一个思绪时,树精灵回来了。 「报告主人,他们去了愿星林,正与丛至谈他与赤心的婚事。」 「什么?」 赤心拎起了精灵的脑袋,当做文字拍着,好在被赤狐及时救下。 「你冷静些!」 「赤狐哥哥,除了你天底下那个男人都看不上眼。」 赤狐难为情看了看邹舟和曼珠,拉着赤心走到外面。 「赤狐哥哥,你说我爹爹我同意吗?」 「你倒是哭上了,给你是说亲事,又不是送你去受罪?」 「赤狐哥……我不答应,绝对不答应!」 赤心已经瞅准了一边的墙,趁着赤狐抬头扶额之际,如同射出去的箭一般,往墙头冲去。 等到赤狐意识到不对劲时,晚了零点一秒。 「嗷呜!」 「我的肚子……」 赤狐拍着胸脯跑上前,扶起了邹舟:「舟儿你还好吗?」 「我……」感觉肚子破了一个洞。要说,赤心的脑袋倒是真厉害。 「哼,谁让你挡在这里碍事了?赖不到我的。」赤心双手叉腰,脸上一点担心都看不出,心里倒是已经急的着火。 「还不是你闯的祸,还有脸说?」 「别,赤狐,呃,不对,長青……」好像又不对,「你别凶她,换做是谁嫁给一个不认识的男人都不会开心,你就好好安慰安慰她才是。」 赤心听着心里喜滋滋,凑近了邹舟:「就是嘛,赤狐哥哥你别说我了。」 「可最后,他来这里了,说是要娶的人是曼珠。」 長青让一个小不点去打探情况,果然是个错误。 「你说什么?」 「邹舟你别急,有什么话坐下说。」曼珠倒是不慌不急。 「这事儿有什么好说的,曼珠你难道没有听到吗?那个男人都已经快来了?」 曼珠冷静点头,坐下去:「我当然知道,可你们也没有弄清楚事情怎么一回事不是?」 堵得我们哑口无言,面面相觑。 「那行吧,我今儿倒是要会会,究竟是那个男人竟然要娶曼珠你。」 赤心观察邹舟,心里你纳闷他怎么就怎么护着曼珠。 「也是,我也要看看,一会儿这样,一会儿那样,定不是一个好男人。」赤狐愤愤不平。 曼珠瞟过,心里多少有了几丝安慰。 不久,敲锣打鼓之声已经传进了音无阁,与此同时,谢、范二人正从孪殿办事出来。 「请曼珠姑娘出来!」 晚儿的心早已经是拧做了一团,这会儿听声,心里更是害怕,甚至担心那个暴发户看上了自己小姐。 「曼珠小姐,你别出去了,好不好?」 曼珠伸手做出禁声动作,起身移步到大门后,双手推开了门。 「哪位找我?」 蒙面男子一个翻身下马,威风凛凛。 「是在下,还希望曼珠小姐,请我们进去说话。」男子摘下了面具,面容清朗、英俊。 「不行,有什么话就在外面说便可。」 没事找事还想得寸进尺,这事我可首先不答应。 曼珠微微一笑,伸出手:「大人请里面走。」 曼珠这是怎么了?不该赶走吗? 赤心又一次凑近了邹舟,低语:「你朋友是不是脑子坏了?」 「呃,不知道。不是 ,你怎么说话呢?」我瞪了眼,快速跟上去。 想不到曼珠还命晚儿准备了不少茶水以及点心,倒是我和赤狐还有赤心有些多余了。 「曼珠小姐,我叫做紫设,住在远山一片沼泽地,千里迢迢来此,就是想要娶你为妻。」说得理直气壮,好不霸气。 曼珠还未张嘴,倒是听到了邹舟的声音: 「你是紫设?我看你是绿色才对!」 紫设这时才注意到曼珠邻座的邹舟,咋一看,果然气质甚好,不过,是在没有说话的情况下。 「哦?绿色?敢问这位大人是何人?」 「我是曼珠朋友,具体的,你不必知道。你现在只用知道,曼珠已经有喜欢的人了,你就别强人所难,打道回府才是。」 曼珠眉头微微一蹙,捏着手绢看向邹舟。 「心里有人又何妨,只要我心里有曼珠小姐,不就是好了?」 看样子这个紫设是要和我抬扛了。 「你好,曼珠可不好。你若真心喜欢,放手才是。可是抓着不放,这不该是一个男人干的事!」 紫设细瞅着邹舟,痛快笑了几声:「想不到你一个小男人竟然还对我说教起来?」 「小子,你别目不识丁,我们家少爷可是文武双全,家世背景说出来都要吓死你全家……」 「你,给我退回去,谁让你说话了?」 一个手下都能够这样大胆,想必说真也是有的。 「咳咳,你和我说再多也是无用,你问问曼珠的意思,毕竟,她才是最主要的。」瞧着紫设看我有些敌意,我停顿一会儿,「当然了,即便是她答应,我也是不放她走!」 曼珠已经不能够忍受,提高了音量:「你们都别说了!」 此时,谢必安和范无救发现大门敞开,敲门之事也就省略,大摇大摆走进来。 谢必安还蛮不惬意喊着邹舟的名字,让她速来迎接。 走近了花间堂,却是看见一伙从未谋面的男人,自然有些惊呼。 再细看,那站起的男子,谢必安和范无救相对视,莞尔一笑。 「大庄,你怎么会来这里?」 见小白拍着他的肩膀,两人不过是多看了几眼,眼睛笑得都看不见。 「大庄?他明明告诉我他是紫设!」 范无救解释:「紫设是他大名,小名唤作大庄。」 没事叫什么大名小名,一个名字不就好了。 「你们也别笑了,现在我们正谈正经事。」 见邹舟模样,的确不是开玩笑,谢必安放下手,与范无救坐在大庄左右。 「你们能够谈什么事情?」 「你问他,天底下哪有这样娶妻子的?」 这话谢、范不但不明不白,反而更是糊涂了。 136 心为何会作痛 - 无常养殖日记 - 橘苗 「阎萝殿下,我所说可都是亲眼所见,千真万确。」孟婆站在蓍草园旁,望着里面背影。 阎萝扯出了一株,放在左手,款款走出了园内。量着孟婆也不敢欺骗自己,拨开了身边的侍从,一招手。 「你们拿着这蓍草去后厨煮了水便是给阎魔殿下端去。」吩咐完毕,阎萝扭头看向了孟婆。 「阎魔殿下禁止有人好男风之事你不是不知道,现在和我说这一些?」阎萝揣着明白装糊涂,侧过身便是走向前面水晶台。 孟婆心里宛如是跳进了一只青蛙,既是紧张也是害怕。弱弱跟上前去: 「阎萝殿下,正是因为知道,我才是大着胆子和你说这事。」话外之意非常明显,就是不想让邹舟在这里好过。 阎萝身子微微往后倾倒,靠在水晶台上,随手拿出了摆放在上面,***水晶花瓶的黑月季。 「从你话可知,邹舟救了你,你现在非但不知道感恩,还恩将仇报?」语毕,稍稍扯动了嘴角,露出了极不屑的笑容。 至于阎萝手中玩弄的黑月季,已经剩下了根茎,花瓣早已落在了脚边。 孟婆一听,心陡然一颤,忽觉着不好,立马改口:「阎萝殿下,若是真恩情我孟婆定将是要回报,可是,您不知道,若不是因为他们一群人,我绝对不会遭遇那一些事情。」 为了渲染气氛,孟婆暗暗使劲儿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肉,硬生生挤出了三四滴眼泪,顺着脸颊缓缓往下流。 阎萝不过是细致看了一眼,就知道其中的把戏,倒也不揭穿,露出同情: 「好在这次你没有遇到其他事情。关于邹舟和谢必安、范无救纠缠不清的事情,你一个字都不能够说出去。」 「是是,我知道了。我绝对不说。」 「嗯,若是没有其他的事情,你现在就可以退下去。」阎萝已经按耐不住想要去找哥哥了。 然而,孟婆起身并没有要离开的意思,愣在原地,像是跟木头似得杵着。 「怎么?有话就说,别耽误我时间。」 孟婆扭捏着身子,想了想说道:「阎萝殿下,邹舟和树妖王儿子的事情,不知道你知道不知道?」 阎萝倒是不吃惊,继续听着。 「现在树妖界,都在传赤狐大人与一位俊美男子之间暧昧不清,说是要在一起天长地久。还说……」 「还说什么?」阎萝挺直了腰板追问。 「还说这事阎魔殿下看在眼里都不管,其他的话,太难听了,我就不说了。」 「是吗?居然还有人有这么大的胆子?」 孟婆吓得打哆嗦:「是的阎萝殿下,这也是我亲耳听到。」 「别说了!我让你现在就那一些人的嘴巴给堵上,快去!」 孟婆连忙起身,连自己罗群上黏上的泥土都不顾,大步跑出去。 出了隐殿,孟婆已经气喘吁吁,捂着自己的胸口,一面回头张望一面庆幸自己没有演砸了。 孪殿外,湘绣等人已经在耐心等候,见翠玲儿面带得意之笑,扭动着曼妙的身姿,好不妖娆的走出来。 相互之间立马递上了眼神,纷纷屏气凝神,将目光一一投放在翠玲儿一个身上。 孟婆身子骨现在就仿佛是浪花一般,她想要冲上前去,抚摸一下那空中的太阳。 也不顾墨竹她们,自顾自的继续扭动往前移步,待到回到了烟雨楼。 孟婆忽然停住身子,往门框上一歪,风骚的丢出自己的手绢:「今天本小姐休息,湘绣、玉钗、墨竹你们还是要接客。事后你们若是累了,可以让其他人代替,这事只用和前台说一声,然后可以休息了。」 比起接客,墨竹等人只觉着孟婆奇怪得很。 虽然这看上去的酒楼,实际上为风月场是孟婆一个人掏腰包开起来,可是,接待客人的大事小事她老板娘比谁都要上心,尤其是看见了长得有几分姿色男子。 今天倒是太阳打西边出来,她居然不干休息了。 要不是是上次孟婆出事,没有帮上多少忙,这会儿也不会点着脑袋眼巴巴看着孟婆上楼。 「我是干不来的,怎么办?」湘绣第一个投降。 做的最多不过就是端端盘子,送送茶水,接客还未有过。 「我也是,可若是得罪了谁?又该如何是好?」墨竹弱弱补充。 站台的春月,这会儿啃着一只雪梨上前来。 「你们别在这里嘀嘀咕咕个没完没了。都回房去换身性感挑逗性的衣裳下来,天色都暗了,客人们马上就要来了。」 她是烟雨楼唯一长得奇丑不比的女性,专管账本和厨房的事情。 「春月你怎么这个样子?」湘绣叉腰嚷嚷。 「我怎么啦?瞧瞧你们,都像是丧家犬似得脸,那个男人看了喜欢?」 墨竹拉着拉湘绣的手,示意她别说了。 之后,春月回到前台继续站岗,雪梨吃完了,接着从衣兜里面掏出了三个山竹正剥皮。 「叫你们老板娘出来!」 声音如同瀑布泄下来,唬的春月差点没有失手掉了快要入嘴的山竹肉。 「唷,这不是沙华大公子吗?我们老板娘今天休息,之前吩咐了不管是谁来了,都不见,你你若是解决生理需要还是明天再来。」 春月继续剥第二个,沙华的臭脸是一点都没有去看。 「让你去叫就去叫,少在这里我说些有的没的。」沙华气愤不过,连连拍了三下前台。 「沙大公子,你以前不都是自己上楼去的吗?今儿倒是来这里问我了,我只能够对你说同样的话。」 要不是看在春月奇丑的份上,沙华可不想再打击她,也不多言。 转身就自顾自朝着上楼,至于春月很识相的当做没有看见。 沙华可没有想到,湘绣、墨竹还有玉钗,三人换上了抹胸贴身小裙后,身材竟然敢如此之火爆,和翠玲儿完全可媲美。 这下子沙华一点都不觉着憋屈,笑脸迎上前,眼睛不住往凸出来的地方瞅去。 湘绣双手交叉护住胸,其余都照做,沙华尴尬笑了笑: 「你们这是要接客?」 湘绣没给好语气,板着脸:「我们不接客还有谁会乖乖听孟婆的话?你倒是帮我去说说,让她放过我们罢。」 沙华心道:送到眼跟前的美人岂有放走的道理? 「你们也知道翠玲儿的脾气,这事不好说。这样,你们今晚跟着我,保证不让其他臭男人碰你们一根手指。」 湘绣一看沙华那馋样儿就知道他打什么鬼主意,转念一想,反正还是要接待其他男人,还不如就便宜了沙华。 只是,孟婆哪儿该是怎么交代? 总不能够说,我们仨今晚睡了你男人? 沙华很会看眼色,趁着湘绣犹豫,一把拉过三位搂在怀内:「知道你们担心什么,有我担着呢。」 说罢,一手搂着一位,身子贴着一位走进了豪华套房。 精心打扮了一番,孟婆从房内出来,下楼后看见春月正在安排套房,也就没有说话,自个儿走出去。 只是沙华不在,问了他的丫鬟说是去了烟雨楼。 孟婆慌慌忙忙返回来,询问春月:「你看见沙华没?」 既然都已经问 到头上了,春月不好不说,拿着下巴朝着楼上努了努。 正找着,孟婆听到了沙华的声音,随后竟然是湘绣。 怒气之下,她一脚踹开了豪华套间的门,看见沙华赤裸着上半身,正退去墨竹的衣物。 「你们这是干什么呢?」 几步上前,孟婆大力扯过了墨竹还有其他人,丢出了房外,嘭一声关上了门,跳上床压在沙华身上。 「华华,你怎么能够欺负我的姐妹?还是说,她们勾引的你?」 沙华伸手搂住:「玲儿是我不好,我要找你,你们前台那个丑婆娘说你不准,我就犯错了。」 「是么?」孟婆嘟起来的小嘴看得沙华恨不得咬下去。 「是,绝对是真话,玲儿你原谅我,不会有下一次了。」 孟婆一笑,玉手勾住沙华脖颈,双手夹住,胸前两坨肉,早已让身下人情不自禁。 一阵翻腾后,孟婆躺在沙华手臂弯里。 「华华,你好久没有来找我了,你是不是在我看不见的地方偷腥?」 「怎么会呢?我心里只有你,现在以后都是。」 「你今天是不是找我有事?」孟婆不想绕弯子了。 沙华起身,温柔的抬起孟婆脑袋枕在自己的腿上,说道:「外面让人都说有位不得了的大人要娶曼珠,你可知道?」 孟婆一咕噜坐起来,光着的身子贴在沙华身上:「你就是为了这事找我?华华你这不是在气我么?是不是你真的喜欢上了曼珠伤心了?」 沙华反手抱住孟婆:「听听你说的傻话,我就是好奇,怎么会有人专门上门娶曼珠?」 孟婆嗔道:「这还差不多。曼珠那女人足不出户,怎么可能会有大人喜欢,一定是有什么见不得的隐情。」 沙华一听,眉头一皱,暗暗思忖:为何我心竟然这么般疼痛?似乎就像是被千刀万剐了一样? 「华华你怎么了?」 「没,没什么事情。就是想找你借过奈何桥喝下孟婆汤的花名册看看,不知道你答应不答应?」 孟婆满腹疑惑,轻轻掐了掐沙华的脸:「你老实告诉我们,干什么?」 「瞧你看我的眼神,我就是看看。」 孟婆以笑掩饰,下床当着沙华面从一盒子里面拿出了花名册,丢在了床头。 「若是让我知道你是为了那个女人,我可绝对不饶你知道吗?」 137 硝烟开始弥漫 - 无常养殖日记 - 橘苗 正在思忖,门被轻声敲响,一问才是知道阎萝给自己熬制了蓍草桑葚汤。 放下画笔后,阎魔让侍从端着汤碗回去就是,尔后,继续低头看着画纸上的草图。 咋一看是人类不错,可细看下去,恰似幽灵和人类的结合体。 自然,这一点只有阎魔心里明白。默默拿起了画笔,在那张小脸上画上眉眼,怎么下笔,都会照着邹舟的模样。 一笔添上一笔,怎么看都和邹舟仿佛是一个模子里面刻出来,阎魔心里直是惊呼。 若是邹舟去世的那一天,自己没有在巴厘岛度假,事情又会变成什么样? 想到这里阎魔笑了,笑得非常无力,明显感觉到自己即便是一开始就参与邹舟的事情,恐怕发现她奇异之处。 也不会有那么敏锐的观察力,说到底还是因为自己能力不能够强大,再者,邹舟实属是异类中的一朵奇葩。 自从谢、范二人离开后,阎魔就将自己关在仙居内迟迟没有迈出一步。 关于邹舟的事情,他想了很多很多,虽然没有理出一个所以然来,脑袋倒也是变得清楚了些。 表面上邹舟是一个命不久矣的人类,反之,却是一个不死身躯。 若是身无长处倒也是可惜了,可是邹舟不同,她身上所自带能力,虽然不能够说出一个道理来,但就是切切真真的展现着。 光是这两点看来,前无古人后无来者,阎魔暗暗的兴奋着,在自己所管理的区域里面,竟然能够出现如此小鬼。 正因为如此,阎魔继续深想下去,半无觉着劳累或是忧心忡忡。 卷起了画纸,阎魔将草图藏进了一盆君子兰后,一方暗箱里面。 起身后,阎魔恢复了以往冷冷淡淡的脸,倒是带着丝丝笑意,走出了仙居。 正寻思着自己好久都未与邹舟抬抬扛,准备去一趟音无阁,恰好前面阎萝正快速靠近。 阎魔立马收起了自己的笑意,一脸认真走上前去。 「妹妹这般匆忙是有什么事情?」 阎萝首先没有说话,看哥哥的样子就是明知故问。按下了心里那一股小小怨气,挤出了一抹笑容: 「刚刚侍从将汤端回来,我看哥哥这几日身心俱疲,如果……」 「哦,这样。」阎魔恍然一大笑,伸手放在阎萝左肩上:「这份心我就收下,妹妹不知道,我现在不喝任何汤汁的东西。」 阎萝倒想说话,忽然发现,无言以对,硬生生的笑容挂在脸上。 「是妹妹不知道,哥哥你不用勉强,也没有其他事情了,我这就回去了。」 「嗯,去吧。」 唯一一点期待,这会儿完全被打散。 阎萝笑不出来了,反过身对着身边自己的侍从招手,一句话都未留下便是带怒离开。 阎魔怎能够不知道妹妹那份小心思? 不过也是摇摇头,若无其事看着那背影,一步一步远去。 来到了音无阁,阎魔正听到一阵阵笑声,往里面靠近了,发现一群人围在一起,好不热闹的样子。 「咳咳咳!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一语毕,顿时变得鸦雀无声。 倒不是因为一眼便是认出来者是殿来,事实上不过是被吓到了。 站在门口的一群黑衣人,正毕竟准备擒拿呢,谢必安快言快语说道:「殿下竟然不请自来了?」 这话说得,听得阎魔觉着怪尴尬,当着一群人也不好生气,随便一笑。 黑衣人面面相觑,还不用一秒就退回到自己的原位上,噗通一声,齐刷刷跪地。 「拜见殿 下,我们狗眼不识珠,不知道您是殿下。」 紫设走到了阎魔面前,抱拳恭敬道:「拜见阎魔殿下,还望殿下原谅我的手下。」 「你们都起身,我现在不是殿下,你们完全当我是普通小鬼就好。」说完特意指了指坐在远处安然自在的邹舟,立马,其余者明白。 纷纷起身,之前那一瞬间的拘束,丢的一点不剩。 痛快聊了会儿,紫设便是带着自己的手下准备离开。 临走前,紫设看了看曼珠,两人虽然是眉来眼去,不过,在我的眼睛,只不过是一种礼貌而已。 然而,曼珠却是主动送紫设离开,两人离开了我视线,忽然就打了一喷嚏。 「你坐下!」 阎魔伸出了自己大长腿,左眼瞟着邹舟:「你这是要出去当电灯包?」 「嬷嬷你闭嘴,我就是坐的屁股痛,出去走走。」 谢必安和范无救虽然知道邹舟想干啥,不过都没有作声。 倒是觉着现场的气氛顿时有些异味,阎魔一把手拉住了邹舟:「反过来对着我。」 语气丝毫不容许我不遵守,我挑着眉头看过去,默默照做。 如果我知道嬷嬷是打我屁股,我绝对不会乖乖听话了。 曼珠将紫设送到了门口,黑衣人都站在十米之外。 「照顾不周,还希望你不要介意的好。」曼珠捏着自己的手绢,说的很客气。 紫设看不到曼珠的脸,即便是弯下了身子。 「曼珠姑娘客气了,是我们都没有打一声招呼就出现,若是你们不介意才好。关于我们的婚事,你若是考虑好,只需将我给你的烟火点燃便好。」 一听到烟火,曼珠满脑子想到的自由赤狐,可眼前这个男人,并非是心里那个人。 「我现在就可以给你答案,对不起。」 「……」 曼珠抬头:「紫设大人,之前邹舟你与抬扛的话的确是曼珠心里所想,还望大人理解。」 「曼珠说的严重了,我不会强人所难,既然如此,我们还是朋友。」 「嗯,还是朋友。」 曼珠心里感激紫设理解自己,忽然一想,脑子里灵光一现。快一步,走到紫设的面前:「大人也是奉父亲之命来此寻找一位妻子,既然如此,若是空手而回不是辜负你父亲的期望?」 紫设正心里暗自发愁,一听到曼珠这样说,既是欣慰也是心酸。 「若是曼珠姑娘介绍的话,我想我兴许能够接受。」 一颗紧张的心,顿时松开。曼珠微微一笑:「紫设大人,曼珠倒是觉着你和赤心郎才女貌,性格上也是互补。」 紫设脑子一蒙:「赤心?赤心是谁?」 曼珠掩住嘴笑:「是赤狐大人表妹,坐在他右手边那位漂亮的小姑娘就是。」 紫设回想了几秒,脑海里闪过一张小脸。 虽然长相的确是好,不过,心里不是一个滋味。 「嗯。时间不早了,曼珠姑娘你留步,我现在就要回客栈。」 「是,大人慢走。」 送走了紫设,曼珠面带微转身,迎面晚儿急急忙忙拉着就走到了向榭婉。 「晚儿你拉着我来这里干什么?」 晚儿上气不接下气,鬼头鬼脑的看看周围,倾斜身子靠上去小声道:「曼珠姐,刚刚赤狐大人那个妹妹说,明天就要个赤狐大人成亲。」 曼珠不相信,细问原因。原来,自她离开后,赤心就说明了来此找赤狐的原因。 不仅如此,当着大家的面,还说自己和赤狐之间关系暧昧,若是没有真情实 感的话,赤心她就没有情敌可言。 话虽如此,曼珠心里挺是窝火,看晚儿盯着自己的模样,倒吸一口气:「晚儿你担心什么我自然是知道,不过,对待赤心赤狐只是当做妹妹。这一点我很清楚。」 晚儿没有话接下去,眼看着曼珠从眼前走过,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阎魔殿下早一步离开,见曼珠和晚儿一同出现,再者,外面天色已黑,两货已经起身欲要告别。 我随后站起来,走到了曼珠身旁,突然感受到一阵冷气,事实上,大黑离我挺远。 「各位大人让你们见笑了,我方才都和紫设大人说的很清楚,你们无需担心。」 晚儿上前一步解释:「我们小姐不会和紫设大人是不会存在婚约的。」 谢必安倒不是多事,不过是因为曼珠婚事,说了句:「这样大事要仔仔细细想。」 曼珠闻声点头,冲着谢必安笑笑:「说的是,我已经考虑了很久,知道你们都在为我担心,现在你们可以放宽心。」 赤心听着不怎么舒服,故意搂着赤狐胳膊:「这样实在是太可惜了。紫设大人要背景有背景,要容貌也有容貌,曼珠你果真是想好拒绝了?」 曼珠反笑走到了赤心的一侧:「嗯,已经想好了,多谢你关心。」 气氛越来越怪。 「好了好了,天都黑了,都该散去了。」我大声说道。 谢必安从头到尾也没有说几句话,现在正犯困了,若不是被范无救搀扶着,恐怕早已经躺在了地上。: 赤狐是一句话都未说,一心只想要摆脱掉身边的尾巴。 我揪了揪小白,与大黑对视了一眼,一起将小白提溜起来送道了大门口。 而赤心赖在赤狐身边,纹丝不动。 谢必安困得不行,范无救将他背起来,转头对着邹舟说: 「你什么时候想回去就回去。」说完,范无救反身走去。 「嗯嗯,我知道啦。谢谢你们。」 重新回到屋内,感觉气氛不止一点怪,让我都有些不敢继续待下去。 「赤心,你这是要住在这里?」 不等回答,曼珠连忙抢过回答:「嗯,她就在住在这里。」 一旁晚儿心里甚至奇怪,小声嘟嚷:「都没有位置可睡了。」 曼珠听后,暗暗盳了一眼,笑道:「没有的事,赤你愿意同我一起睡吗?」 138 磨人的尾巴其实还是孩子 - 无常养殖日记 - 橘苗 向榭婉内,赤狐正与小尾巴保持了三米距离,迟迟都未离开半步,视线落在正打瞌睡邹舟的脸上,是一点都没有移动。 一静下来,也便是渐渐的觉着冷意,赤心有意无意的往赤狐身边挪动,嘴巴一张一合欲要说话,倒是不知道说什么。 门,半开着,在曼珠和晚儿出门后,就一直保持这样。以至于,外面的冷风肆意刮进来。 一刻钟后,晚儿推开门,迈着小步子走到赤狐面前:「大人,现在时候不早了,你回去休息吧。赤心姑娘由我带去曼珠小姐房间便是。」 赤狐微微颔首,起身走邹舟前面单手轻轻放在她的脑袋上:「舟儿,回房休息去吧。」 听声音,迷迷糊糊睁开了眼睛,一瞧竟是赤狐一张放大的脸。 「哦,我知道了,回房休息。」下意识我半捂住自己的脸,身子往后靠,余光里晚儿和赤心的惊讶让我有些难为情。 「赤狐哥哥,我都说了不要和曼珠睡在一起。我要和你睡!」 赤心才不会顾忌男女有别,她只知道自己和赤狐青梅竹马,她什么没有见过? 赤狐没有作声,尴尬指着赤心示意晚儿赶快将她带走,转头一看,邹舟已经离开,无奈之下,只好真的回房休息。 晚儿在前面走,赤心在后面蛮不情愿的小步跟着,时不时跺跺脚,埋怨几句。 而曼珠早已在房间内等候着,心里打量着如何对付赤心这个磨人的的小姑娘。 听到脚步声,曼珠连忙从床上站起来走到门后,嘴角或是眼睛都带着笑意,双手轻推开门。 「外面已经开始冷,赤心你快进来。」温柔无比的嗓音。 却在赤狐心耳朵里,觉着十分刺心,嘟着嘴巴,毫不客气伸手一推,自顾自的走进去。 走到一扇圆窗后,一手叉腰一手随意搭在窗台上,故意扫看一圈,对着走过来的曼珠说道: 「我还当你房间能够有多大呢?就这么小巴掌的地方,让我怎么和你一起睡?」话里话外尽是千万个不情愿。 曼珠也不生气,依旧笑着:「赤心说的是,我这房间小的很。不过,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多少还是希望你能够将就些。」 「你是谁?你让我将就我就得将就?你们俩个都走开,我要去找赤狐哥哥!」 说着,赤心就准备开门大步离去这个一眼便是望尽的卧室。 「别这样赤心,你哥哥现在已经很累,禁不起你这样折腾。」曼珠说完,晚儿用身子挡在了门上。 「我怎么折腾是我和赤狐哥哥的事情,与你们两个都无关,都让开!」 曼珠想不到如此斯文儒雅的赤狐,表妹却是这般嚣张跋扈。 「赤心你听我说,现在果真是已经晚了。你明日还要和赤狐商量婚事,若是累了,怎么会愉快?」 没有办法,曼珠只能够用此话堵住赤心。眼看着她神色有了变化,便挽着她的胳膊走到邻间浴室门口。 特意吩咐了晚儿好生伺候赤心洗澡,而自己收拢了衣服,重新坐回到床上。 还不到一分钟,曼珠看见晚儿身上带着水珠跑出来。 「晚儿你这是?」 晚儿眉毛扭作一团,仿佛上面带着火星儿,扭着脑袋,怒瞪着。 「曼珠姐,我已经发竭尽全力好好生生伺候她洗澡,她倒好了,将水往我身上撒不说,还那毛巾甩我脸。所以……我只好出来。」 拿来了手帕,曼珠扶住了晚儿一起坐在床上,沾上的水,将手帕打湿了一半。 「是我不好,不该让你去伺候。」曼珠拧干了手帕,回看着晚儿。 「别,曼珠姐千 万不要自责。她剩下的就是一副大小姐的样子而已,和你简直就没法比,真不知……」 及时捂住了晚儿的嘴巴,曼珠起身探头看了看,坐下来小声说:「你呀你,小点声音。」 「是是,曼珠我知道了。」 正说着,门被敲得咚咚作响,曼珠心里一惊,想着该不会是赤狐不放心自己照顾要带走赤心不成? 晚儿一开门,见是秋天,一颗心也就落地了。 秋天见房内只有曼珠和晚儿便也是没有注意连忙说道:「不好了,沙华在外面候着,说是不见到曼珠小姐你就不肯走。」 曼珠脸色忽白,紧忙拉着秋天和晚儿一起走出去。 「他什么时候来的?」 秋天憨笑着摇脑袋:「这我也不知道,一出门就看见了。」 晚儿甩着秋天胳膊:「你不知道难道你都没有问一句?」 「他喝的烂醉,我那敢问话?若是他胡说八道不就是麻烦了。」 曼珠定了定神,拉住秋天:「你现在帮我去看看邹舟和赤狐,最好是别让他们出门。」 等秋天走远了,房内听到了些许动静,不等曼珠说话,晚儿便是使着眼色儿静悄悄走进去。 至于曼珠,掉头已经移步到了大门后。 沙华那里是烂醉如泥?若不这样做,曼珠身边的丫鬟怎么会知道自己的难缠而速速去叫人来? 听见门嘎吱一声,沙华转头佯装不知,瘫坐在地上一动不动。 曼珠见势,轻步靠近,也没有蹲下身子,用自己的脚尖点了点沙华的鞋子,见一点反应都没有才是弯身。 「咳咳,你醒醒。」 沙华仍旧禁闭双眼,闻声不似之前那般轻柔婉转,心忽地沉了一下。 「该醒醒了。若是再不醒醒,我只好叫孟婆来此。」 话一出口,曼珠即是看见沙华从地上腾一下就站起来,没有给多好的脸色,冷淡说道: 「看样子,你酒意已醒,这就回家去吧。」 「曼珠,你就一点都挽留?」沙华惊呼出声。 曼珠掩嘴一笑,往后退了一大步:「大人若真有事情,明天在登门拜访也不迟,现在已晚,不便说话。」 沙华没有料到曼珠竟然如此冷淡,一开始心里微凉一片,转而一想,暗暗高兴,猜想这是因为与自己置气,才会如此。 「实不相瞒,我找你是有要事要说,也不耽误你很多时间,就问一句,你我之间是否曾经有段往事?」 若是听着声音深沉而认真,半无一点玩笑之意,曼珠不会停留。 稍稍抬起头,瞧见正盯着自己看的沙华,不似以往,更像是自己认识的那位沙华。 顿时,曼珠心里说不出是有多么惊讶。 「还希望你和我说说,不然我这颗心,总是惦记着什么,任凭我怎么抓耳饶腮的想,就像想不到一个结果来。」 话还在继续,事实上曼珠后面没有听清多少。 眼眶在渐红,心底也是跟着一起变得湿润起来。 沙华这是想起了自己么?若真是如此,自己该是如实诉说还是隐瞒其中,让一切随风而去? 与此同时,晚儿已经拦不住赤心,两人正一前一后跑到了门口。 见状,赤心一下子就明白了,指着曼珠:「曼珠你也真是,家里来了客人都不请进屋子里面,非要在外面卿卿我我?」 话说的很是露骨,晚儿恨恨的盯着赤心,恨不得上前把那张嘴巴给撕烂了。 侧头看向曼珠,倒是不为所动,也不好造次。 曼珠觉着赤心来得正好,沙华是否多 少想起自己,看一看那双眼睛便是一目了然。 与自己想的不一样,沙华不但没有两眼冒出爱心,反而当做一个活生生的妙龄女子为空气。 「赤心你误会了,这位是沙华,是这里风流个傥、人见人爱花见花开车见车爆胎的叶妖大人。我们不过是曾经要好的恋人而已。」 如此一来,两人的问题都已经回复,曼珠见沙华目瞪口呆,倒也是不往心里去。 转身走到了赤心面前,搂住了她的手臂:「大人马上就要回去。我现在带你回去休息,以免着凉。」 话音落下,曼珠带着赤心往里走,而晚儿催促沙华速速离开。 回到房内,赤心躺在床中央,被子搭在肚子上,等曼珠洗完澡。 耐心不足,赤心光着脚走到浴室前,对着晚儿甩甩手:「房间内有我就够了,你现在出去。」 「还不行,我得伺候我们小姐穿衣。」晚儿有些不耐烦解释。 赤心一瞪眼,单手拉着晚儿往后一推:「都说了,有我就够了,你小姐难道穿衣服还不会?」 看着赤心脸上的笑,晚儿将气往肚里吞,埋下头退出了房间。 室内变得落针可闻。 「喂,你洗澡至于要这么长的时间?刚刚那个男的长的还真不赖,你们怎么就分手呢?」赤心撩拨着自己的头发,想到了就问出口。 「……」 「不就是问问你,有什么见不得人?我和我赤狐哥哥虽然是一起长大,可我们从来都不是恋人的关系。」停顿下来,赤心靠在木门上,继续说: 「有恋人究竟是怎么感觉,我还一点都不知道。你倒是说说啊。」 听话语听口气,曼珠坐在浴盆里面无可奈何一笑,赤心还是小孩子心态。 而自己,居然和一个小孩子赌气,还想着的法子的对付。 想到这里曼珠笑容开始消散。 「喂,怎么都不出声了?」赤心敲着门,准确的说是用脚趾头顶门。 曼珠伸手拿来了浴巾裹住身体,开门发现赤心正单手缠绕头发玩耍,笑了笑:「你就这么想知道?」 「废话,不然我还用问你?」 曼珠穿好了衣服,拉着赤心的手,掀开了棉被,像是姐姐一样,为赤心盖好。 一番话说毕,赤心对曼珠的态度来了一个三百六度反转。 139 上门提亲 - 无常养殖日记 - 橘苗 晚上睡得极好,一睁眼便是精神百倍,连胃口都变的异常好。 只是从头至尾都只有晚儿在我身边晃来晃去,也不听她说一句话,倒是我问,她好像也似没有听见。 帮忙收拾了碗筷,看见饭桌上留下的饭菜的热气,往上一点点飘,我侧头看过晚儿: 「现在太阳都已经露出大半个脸了,为何你还不喊曼珠他们吃饭?」 虽然在这里不过是住了几日,好歹也算是知道了他们的一些习惯,每每这个点,勤快的晚儿都会叫大伙儿起床。 晚儿正拿着一只青瓷碗,低眸瞟了邹舟几眼,清淡说:「我们小姐昨晚睡得晚,早餐呆一会儿吃也是可以。」 末尾处,已经没有音儿,抱着怀里的一摞碗便是匆匆忙忙走向了厨房。 看在眼里,怎么都觉着十分可疑,好像是要什么事情故意对我隐瞒一样。 我起身正伸伸赖腰,活动活动我的四肢,余光里瞧见赤狐正气呼呼向我走来。 「舟儿,你看见赤心没?」 赤狐语气很急,从始至终对我温柔的一张脸,此时此刻,竟然有些狰狞。 我迟疑了一秒,指了指曼珠的房间:「或许现在正和曼珠一样还在睡梦中。」 话音还未落下,赤狐便是带着疾风大步而去,这个时候晚儿跑到我身后捏着我的袖子,冲着我使眼色。 即便是不知道其中是为了什么,我被晚儿推着跑上前,顺势我一把拉住了赤狐,尔后,将他拉到了凉亭下的饭桌旁。 「赤狐你这是怎么了?」 赤狐屏气抬头冷光扫了一眼晚儿,极其不悦:「她知道怎么一回事。」 看向晚儿,她哆哆嗦嗦的还往后藏藏捏捏,我脸色忽然一变: 「晚儿!你说!」别看着晚儿看上去胆子挺大的,一吓唬,准就是原形毕露了。 「是是,我说。昨晚我们小姐送紫设大人离开,赤狐还有邹舟大人您都出去倒水喝的缝儿,赤心就和我说她马上就要嫁给她堂哥了。」 语毕,晚儿暗暗掐自己的嘴巴,心里只后悔一清早为什么要和赤狐说这件事。 「然后呢?赤狐,这也不是什么大事不是么?」 被邹舟这么一反问,赤狐心顿时又凉了一截。 「赤心是我堂妹,我们虽然一起长大,可是毕竟没有男女之情,这一点我们父母都深知。」还未说完,赤狐无奈叹气:「只是,我这堂妹修炼未满,但是体内的功力倒是日益渐增,平日里不过是习以为常的小动作,也能够闹个惊天动地来。为了她安全起见,便是将她看守在家中。」 晚儿惊讶到完全说不出话来,实在是想不到一个小姑娘竟然能藏着这么大的本事。 无意识中,便是慢慢的往后退,直到推到身子靠在了桌角上。 赤狐继续解释:「赤心跑出来本就是让人不放心,现在可不能够任由她胡闹,我要带她回去才是。」 赤狐的意思我懂,把这样一个不省心还让人垂涎的堂妹放在外面,放在谁身上都不会安心。 「晚儿,你现在就去喊醒曼珠和赤心。」 我往后一看,那里还有晚儿的影子。 安抚了赤狐后,我们两个依旧坐在凉亭之下,看着曼珠同赤心向我们缓缓而来。 赤狐还是好脾气,尽管心里气不过,眼看着赤心活蹦乱跳的也是觉着欣慰。 待到两人吃完了早餐,我和赤狐相互交换了眼神,便是起身。. 赤心打一开始心思就不在事务上,发现赤狐时不时瞧着自己,心里暗暗开心。 「赤狐哥哥,你都看我一早上了,看得我怪害 羞的呢。」说完,摆出了一副少女娇羞状。 赤狐被口水噎住了,顿了顿:「别乱说,我现在就带你回家去。」说后,即是拉起了赤心的手。 「赤狐哥哥你是不是想好了,要娶我了?」 「咳咳咳,我可没有这样说。」赤狐脸羞红。 赤心顿时不开心,挽住赤狐胳膊,娇嗔道:「可我昨晚都告诉大家了你要娶我了,现在不是在打我脸么?」 「咳咳咳,东西可以乱吃,话可不能够乱说。我都已经和他们解释了。」 赤狐是不打算让赤心在继续说话,飞速和邹舟、曼珠打了一声招呼便是拽着尾巴准备回家。 行至半路,堂兄妹俩儿就被敲锣打鼓声给怔住。 心里无不是在感叹:这不是那一天看见的紫设? 正疑惑之际,从队伍后面出现了一匹黑马,马上穿着红衣男子一个跳跃,便是落在了两人面前。 揭开了面具,的确是紫设不假。 「你……你这是去哪儿?」 紫设握住了伸向自己的白皙小手,蜻蜓点水般留下了一个吻,尔后回答:「赤心姑娘,我这是到你家去提亲。」 赤心小脸顿白,忽地收回自己的手,极为嫌弃的往衣服上使劲儿搓了搓。 双眼也不看风度翩翩的紫设,拉着赤狐的衣角躲在身后。 赤狐惊诧之余,镇静看向紫设身后的手下,也正是那一群黑衣人,一张张脸仿佛是复制粘贴一般,不过,却是换上了红服。 「紫设你这是要娶我堂妹?」 紫设单手一挥,手下便是放下了手中各种乐器,军姿站立。待到安静,他转头一笑:「正是。」 赤狐心里半是开心半是担心,眼里带着狐疑,倒也是带着紫设以及他的一群手下来到了赤心家门口。 让赤心完全出乎意料的是,自己的父母恰似早先知道了,两人站在门后等着不说,还特意吩咐了小厮丫鬟将仙葫台精心布置了一番。 「哟,瞧瞧,你一来,我们小女儿便是自己回来了。这说明了什么?」说话者,是赤心的母亲,一只蝴蝶妖。成为人形后,尽显富态。 赤心听着都想吐,拽着赤狐的衣角压根就不松手,不给母亲接着说下去的机会,恨恨的望着紫设:「嗬!和我不过是刚刚见过几面,就和我父母打好关系?还真是不简单啊。」 不等赤心说完,其父亲,柏松树妖,妖界中虽年过半百,倒也是英姿飒爽。 忙盳了一眼,笑呵呵说道:「我们小女还带着孩子气,说话总是不着边际,紫设你可千万不要往心里去。」 「是,伯父。我们以后在一起的日子长,我会慢慢教赤心。」 正说着,一阵爽朗笑声传来。 一个个迎头看去,却是谢必安和范无救两位大人。 「紫设你这结婚的节奏是不是有点乱了?」谢必安打趣道,转眼看见站立的两位生面孔,倒也是收敛了笑。 「必安,你还是喜欢打趣我。可现在还望你嘴下留情的好。」说着,紫设笑笑掩饰尴尬。 赤心正觉着来的好不如来得巧,松开了赤狐,将自己父母以要和朋友夫君唠唠嗑为由,让丫鬟带着离开。 随后,便是带着剩下的人一同去了赏心湖边,吩咐丫鬟端来了几样有名果品便是打发走。 站在赏心湖边,宛如是置身于海边般广阔无边,水,呈现淡青色,倒也是清澈见底,可见游鱼在石缝之间穿梭嬉戏。 时而,从远空落下了几只水鸭,潜于湖水中,探出脑袋之时,可以看见嘴巴上含着一白条。 湖的边沿是绿色丛林,景色所谓是非常 怡人。 观赏了片刻,谢必安脱下了鞋袜,坐在湖边一颗巨石上,脚沉浸在略微冰凉的湖水中,脸上每一个毛细孔都是在舒畅的呼吸。 「难得可见这样清澈的湖水啊!」感叹一声,谢必安顺势躺下。 「喂,你!把这里当洗脚盆啊?」赤心满脸不悦,欲要拉起地上的随意客人,被赤狐伸手阻拦。 「好景色好湖水好天气,就该享受享受。」范无救声音虽冷,话语却是少有的暖心。 说毕,一行人再次陶醉在美景之中。 可赤心终究是按耐不住自己,拾起大草坪上一块石头找湖边掷过去,激起的水花,溅了谢必安一身。 「有你这样招待客人的吗?」谢必安光脚走在草地上,拿起靠椅上的一条毛巾擦拭脸上的水珠。 「你们两位大人来此做什么?紫设你好端端的不娶曼珠上我家干什么?你们一个个都实在是在奇怪了。」赤心很坦白,心里有什么话嘴上就说什么,不藏着掖着。 「我们还是顺着锣鼓声而来看看,没想到又是紫设你就是了。」谢必安无奈摊手,一股屁坐在空长椅上,顺便翘起了二郎腿。 范无救不做声,一脸严肃看向从一开始就没有说话的紫设。 「说实话,紫设你怎么突然想要娶我堂妹了?」赤狐双手交叉抵着自己的下巴。 「……」 谢必安疑惑,坐起来打着响指:「这都是干什么?结婚是好事,那么严肃干什么?」 「我只是找一个姑娘娶了,事情就这么简单。」紫设终于说话了,在此仿佛什么话都没有听到。 赤心小脸鼓涨,两手握紧了拳头,气冲冲走到紫设面前:「本小姐是你说娶就去娶得了?天真!」 若是真正对上赤心的双眸,仔仔细细打量,这还是第一次。 紫设不管是心里还是嘴上都承认,的确是很美,让自己险些都移不开眼睛。 可那又怎么样?自己只是需要一个名义上的妻子而已。 「不,只要我想娶,就一定娶得到。赤心!」 「你想的美!」 「那好,你等我娶你。」 没有在停留,紫设找到了未来丈母娘和老丈人,简单说了句便是离开。 随后,谢、范二位紧跟上。 「说吧,你们找我究竟为了什么?」 140 把你卖了帮数钱还倒贴呢 - 无常养殖日记 - 橘苗 离得仙葫台有些距离,紫设一挥手,身后数百名红衣人有秩序的退后。 紫设冷眼看向左手边:「既然你们都已经猜到我的目的,为何不当场揭穿?」 谢必安开始一愣,尔后,摸着自己下巴仔细瞅着紫设脸的轮廓:「这事用不着我们来揭穿,想必赤狐已经猜到。」 范无救不动声色走到了紫设右手边,示意很明确。半晌没有声音,张开嘴缓缓说道: 「实话说,我们也是刚刚知道赤心非比常鬼,你有这样的居心可以理解。」 与谢必安、范无救两个是旧相识,若是没有这一层关系,恐怕现在已经大打出手了。 紫设眼眸变得温和,吹了一声口哨,十米之外的红衣人得到指令后,便是朝向同一个方向远去。 「事情说来话长,我们找一宁静地方细说。」说毕,紫设抬眸观察谢、范二位神色,得到回应后,便是指向了东西处走去。 三人停在了一片竹林口,幽静而暖中带着徐徐而来的一阵阵冷风,吹到身上倒也是舒适。 没有言语,一致走进去,四周都是葱葱郁郁的竹子,少许的竹叶已黄中带着黑紫色,伴随着风而落地。 找了一块平地,三人同一时间席地而坐。 风,悠哉在一株一株竹子之间,撩起了竹叶,发出窸窸窣窣的悦声。 紫设沉思片刻,单手将落在肩头下的一缕发丝拨到了肩后,稍稍清了清嗓子讲道: 「有人偷走了我的面容,还有名字。我是家中长子,现如今早已到了娶妻生子的年龄,若是再推迟,我父亲的那一片沼泽地恐怕就落到了我二弟手里。」 紫设,一只锦鲤妖,上有父亲,下有两位弟弟还有幼妹。 家中所有一片可漂浮可移动的沼泽地,内含世间各种奇珍异物,可称之为流动的宝藏。 因为世世代代都生活在沼泽地内,但凡是想要争夺或是偷盗者,往往都葬身于沼泽底而无尸体。 阎魔便是将沼泽地全权交给了紫设的家族,觊觎者都听闻此后,便是打消了念头。 紫设从出生一直留在沼泽未曾出现在其他人面前,所遇谢、范也无非是巧合中的巧合。 交谈几句,发现十分合得来,便是交了这个朋友。 本想着在而立之年,娶妻生子,接管沼泽全权管理。 奈何,被告知自己的容貌和名字成为他人所物。 父亲大怒,声称若是自己找不到假冒者,并且娶不到妻子,便是赶出沼泽。 肚子里的一把辛酸泪,用言语来表达不过就是几句,即便是语句中没有紧要的联系。 话语之外的那一片无奈却是深深的感染了谢、范二人。 谢必安气愤握拳砸至地面,连竹叶都被怒气悬空而飞起。 安静之间,范无救想起来,之前在回家路上看见那位同样喜欢紫服,同样是一样的模样和身高的男子。 仰头唏嘘:「紫设,我大概能够确定是谁。」 紫设眼眸中闪过惊喜,随之,便是立马黯淡下去:「无救兄,你们工作繁琐,我怎么能够麻烦你们?在此谢过你们的好意。」 谢必安也是想起来,见紫设灰心丧气,将他的抱起的拳头掰开,笑呵呵说道: 「你若是把我们当兄弟,就不会说这样客套的话。」 「我们自然是兄弟,可是……」 谢必安揽过紫设肩膀,两人紧紧挨在一起:「我们现在正在休假呢,都知道你遇到了麻烦事,我们怎么能够袖手旁观?」 范无救暗暗拽着谢必安的手松开了紫设,假笑:「说的是,紫设你就别客气。」 此事和邹舟联系紧密,谢必安和范无救深知这一点。 也没有和紫设明说,嘴上说着找一位重要人物,随后便是起身离开竹林,准备前去音无阁。 与此同时,曼珠正拉着邹舟坐在自己的床上谈着话。 「邹舟,你说赤狐这一离开,会不会被他父亲的手下捉回去?」 说心里话,我倒真希望如此。不然,赤狐一个大少爷也不用委屈做我的贴身保票。 可这话要是说出来,曼珠不得多虑而且伤心? 我抽出了曼珠手里已经被汗水打湿的手绢,晾在了脚边的晾衣叉上。 「曼珠你就安安心心等赤狐回来,别多想。」 曼珠也不想想,可情不自禁嘛。瞅着邹舟的笑脸,尽力扯出了一抹笑: 「邹舟,有件事我想和你说说。」 「嗯,你说吧,我竖耳倾听。」 手里不握着东西,曼珠只觉着心里好不自在,起身走至衣柜旁,拿出了一条崭新手帕,下意识擦了擦额头,重新坐回到邹舟身边。 「昨晚我向紫设大人推荐了赤心姑娘。」 「哦,这样啊。挺好啊……」 哎?不对啊,推荐什么? 曼珠难以启齿,尤其是在看见了邹舟忽而变得吃惊的脸。 「曼珠你具体推荐什么?我怎么一点都不懂。」 「是……是给紫设大人介绍对象。」 「赤心?」 曼珠点头,恨不得将整个身子都裹进被子里面。 是说呢,从今早到现在,音无阁门口变得和以前一样冷冷清清的。 本来我还想着那个紫设心里似乎果真有曼珠,说不定锲而不舍,今天至少也要来几趟。 「邹舟你说我这样做是不是不好?」 我笑的比较委婉,话,倒是不知道怎么说。 若不是曼珠的话,我一定会说:未免有些缺德了。 「邹舟,若是赤心知道了,会不会怨我?」 「曼珠,你这样想啊,万一两人情投意合不也是好事一桩嘛。」 这话一点安慰力都没有,我果断闭上了嘴巴。 「小姐,谢必安和范无救带着紫设大人来了。」 传话的不是晚儿,听声后,曼珠条件反射的站起来,手,还紧紧的握住我的手。 自然而然我就一下子被带起来,望着门,我知道此时此刻,曼珠有些不愿意打开。 事实上,也不用,因为小白很不客气的将门推开来。 一伸手抓着我肩膀:「曼珠,我们找邹舟有事,借用半天。」话音刚刚落下,人都不见了。 我都已经习惯了这一种被拎起带着飞的感觉。 等我双脚落地,发现自己坐在一扇圆镜子前,左右一看,原来是来到了一枝红梅出墙理发店内。 「你们带着我来这里干什么?」两货不知道我很容易触景生情的么? 谢必安指着紫设:「好歹有客人在场,你说给我客气点儿。」 「哦。紫设你好。」我无奈翻白眼,顺便挑挑眉头,不屑细看紫设,谁知道他出现那一家的女儿就要出嫁了。 瞧着邹舟的态度,一时之间也转换不过来,谢必安也就放弃。 与范无救和紫设对视后,将邹舟从座椅上拉起来,丢在了靠墙的一张木凳上。 「在我们面前就不要藏藏掖掖的,有什么事情就老老实实的交代出来,这样我们也不用出手了。」 小白这要揍我一顿的架势是怎么一回事? 我打了一个停止的手势,双腿摆 上凳子上,屁股悄悄的往后挪动。 「你在说什么,我没听明白。」 谢必安早已料到邹舟会这么回答,拉过紫设,捧起那张蛮精致俊俏的脸,不断凑近。 「你仔仔细细看看,是不是觉着见过?」 呃……咋一看好像没有,细一看,好像的确是见过。 趁着脸没有贴到我脸上,我伸手抵住:「是是,我见过。」 谢必安嘴角上扯,不动色声一笑:「是不是见过不止一次?」 小白深沉起来,还真不是盖的,看得我背后都是拔凉拔凉。侧头偷看大黑,那脸色倒不如不看的好。 「你容我想想。」 脑袋自动开启搜索模式。 「哦哦哦,是是,之前也见过,就是在……」 正听的精彩呢,声音一下没了。 紫设心仿佛被揪住一般难受不已,望着一脸懵逼而哆嗦的邹舟,他还真不能够把她怎么样。 倒是谢必安,手已经伸过去,对准了小脑袋就是一敲。 「赶紧说,别磨磨唧唧。这关系到紫设的终身大事你知道不知道?」 捂着我可怜的脑袋:「说话就说话,你别总是打我好不好?我这是脑袋又不是榆木!」 「哼,就你这脑袋还不如是榆木呢。」 「你再说一遍试试?」我起身紧握拳头。 「你让我说我就说啊,多没面子。」谢必安不甘示弱,咬咬牙。 范无救闭眼深呼吸,按耐住了想要爆锤两只的冲动,怒瞪冷道:「白你闭嘴,邹舟你说!」 瞬间安静,落针可闻。 环顾一周,我这是不得不说的节凑。 「那天我从茶馆回去的时候,遇见了和紫设长得一模一样的拘魂鬼,他还带着我去了一间四合院,里面都是小动物的幼崽。」 「然后呢?」范无救冷言冷语。 「然后我知道他们抢我们生意就是为了养活那群小动物,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这事你打算瞒着我们到什么时候?」 我有些不敢看小白的眼睛,低头掰着自己的手指头:「他们警告我不能够说,我就没说。」 「哎,你个蠢丫头。他把你卖了你是不是要帮忙数钱最后还要倒贴?」谢必安无奈咂舌,手指搓着邹舟的额头。 「他们也没有干什么坏事不是吗?」 「就你个死丫头这样认为。在你面前的才是货真价值的紫色,恐怕你所看见拘魂鬼的样子也是假扮的。」 「我不信。」 范无救将邹舟一推,掀开了紫设的袖子:「这样还不信?」 141 前任和现在 - 无常养殖日记 - 橘苗 傍晚时分,寒鸦栖息在光秃秃树丫上。 树下一条蜿蜒小路上,时不时有人提着东西或是挑着担子准备回家去。 晚儿从集市回来,将买好的几条活鱼放在了水缸里面,双手放在围裙上擦拭干,转头与秋天撞到一起。 「你好端端的拦我路干什么?」晚儿担心买好的碎冰快要融化成水了,正着急。 秋天那里看不出来,只是眼下有不得不要说的事情,也不管晚儿生硬的态度,顺手便是牵住往厨房外走。 脑子一刻钟都未停止思考,想着该是如何简简单单,明明白白说出来才好。 望着晚儿快要发怒的脸,秋天紧忙停在走廊口,立马削尖了舌锋: 「曼珠小姐被沙华带走了,身后还跟着孟婆。」 一听,晚儿脑子一炸,抓紧了秋天肩膀:「沙华是个什么东西你难道不知道,为什么不拦着点?」 秋天猜到会如此,只管委屈巴巴低声回答:「我是要拦着,可是曼珠小姐不让。」 晚儿急的头发都一根根的竖起来,松开了秋天,掩面吐着粗气:「哎,真不知道该说你什么好。早知如此,让你去出去买东西了。」 说完,晚儿解开了围裙丢在了秋天怀内,转头急匆匆的走到了曼珠的闺房门口。 秋天怀揣着围裙小心翼翼的跟着,甚至担心晚儿一个忽然回头吓到自己,所以全程都埋着头。 「对了,邹舟大人不是和曼珠姐在一起的吗?」 「一开始在一起没错,可后来无常还有紫设大人来找,一起出去了。」秋天退后一步,弱弱说道。 见晚儿欲要出门,秋天低瞅见,上前拉住:「曼珠小姐吩咐过,任谁都不要去找她。」 「曼珠姐果真这么说?」 秋天点头如捣蒜:「是是是,曼珠小姐就是这么告诉我的。」 原来早在数小时之前,当邹舟一行人离开,沙华便是被要挟着出现在了音无阁门口。 孟婆将打听后的消息一五一十的转述给了沙华,一面甜言蜜语一面威逼利诱,目的是让沙华带着自己亲自上门道喜。 表面如此,暗地里无非就是想要彻彻底底的拧断曼珠对沙华的情根。 门敞开后,见是曼珠,孟婆心里更是喜滋滋,连忙亲昵挽住了沙华胳膊,一串道喜之词便是霹雳哗啦啦从嘴里蹦出来。 不仅如此,孟婆还主动发出了一同共进晚餐的邀请。 即便是看出了曼珠脸上千百个不愿意,也一丝都未动摇。 这不,三人尴尬之晚餐不过是刚刚开始。 一桌菜,红的红、绿的绿,色香味俱全,酒香扑鼻。 虽然从头至尾没有多说几句话,但是,沙华的嗓子已经干的冒烟,也没有向小二要来一壶茶,连连到了几杯酒,便是一饮而尽。 之后,还情不自禁大呼好酒! 孟婆一笑而过,拿过一只酒杯放在曼珠手边,撩起了自己长袖斟上酒:「曼珠你尝尝这家桃花酒如何?」 曼珠既没有抬眸也没有伸出手,迟疑了几秒,微启红唇:「闻着香味,想来一定是好酒。不过,曼珠不喝酒,你们两位请便。」 沙华不自觉会心一笑,顿时仿佛忘记了孟婆的存在,端起了自己面前一盘奶酪酥起身放在曼珠一伸手便是可以触到的地方。 「不喝酒就尝尝点心,想必你该会喜欢。」 见到盘子里面的一块块小巧精致无比的奶酪酥,曼珠怔怔盯着,半晌都作声。 孟婆喝着桃花酒暗暗生气,侧头瞧着只觉着沙华、曼珠两人之间好生奇怪。 有所不知,这奶酪酥是 曼珠之最爱,这一点全世界,只有沙华知道。 曼珠此时更是不愿意抬眸。 孟婆一只眼珠打量着沙华,另外一只盯着曼珠,两人间迟迟都没有其他的动作和话语。 已经消磨了耐心,孟婆伸出纤纤玉手拿起了一块奶酪酥放进嘴里。 她倒是想知道沙华莫名其妙点着一道点心味道究竟如何。 脸上的表情告诉了一切:难吃到了一种无法超越的境界。 「说实话,我们仨聚在一起本就是一件稀奇事。既然聚在一起了,就要开心些不是吗?」掩饰自己的厌恶,孟婆一面吃着担担面一面快言快语。 「就是,曼珠你快吃些东西,别饿着。」话语够暖心,听得孟婆脸色煞白。 曼珠顿了顿站起身:「不必了,你们两位好好享受就是。我家里还有客人,这就回去了。」 还没等到曼珠转身,孟婆伸手拉住:「有什么客人不及你前任情人?」 此话,恰似被打翻的醋一般酸溜溜的流进了曼珠的心底,不同的是,参杂了其他不可言喻的味道。 「那已经是过去的事,现在如你们所想,我已经快要嫁人,孟婆你大可不必担心我们会破镜重圆。」曼珠双目唯独盯着孟婆,余光中的身影,她不敢去细瞧。 离了客栈,迎面冷风吹遍了全身,只是,心口却是热乎乎宛如是一一座活火山即将岩浆迸发。 心,那般揪在一起,拧成一团,究竟是怎么回事? 曼珠暗暗告诉自己,得赶紧离开这里。 在自己没有说出真相和心软之前。 若是此时便是回去,被看出异常总归是不好。 遥看周围,双脚便是停在了一棵木樨下,好在树下有张老旧的藤条椅可以休息。 坐在上面,曼珠无心再想任何事情,只是呆呆的望着天上漆黑黑的夜空而愣神。 嘴上不知不觉就哼唱起了关于月亮的歌谣。 至于远处渐渐靠近的一身影,曼珠是一点都未察觉。 「曼珠。」 单单两个字,曼珠就听出声音的主人,抬头一看,果然。 「曼珠请你别走,我们谈谈好不好?」 「我们没有什么好谈的,你快回去,不然孟婆该是找来。」曼珠现在丝毫不想看见那张脸。 沙华摇头微笑,脚步依旧靠近:「不会的,曼珠。现在这里只有你和我,不会出现其他人。」 「不,我该回去了。」曼珠拽紧了手绢,掉头便是迈开步子。 「曼珠,求你,别嫁给那个紫设好不好?」 曼珠有些不敢相信回头所见是沙华,那个花心大萝卜,见一个爱一个,见一双爱一双的男人,现在竟然在求自己? 之前,眼里心里何尝装下了自己? 果断甩开了沙华温热的手,曼珠厌恶看去:「别动手动脚的,请你放尊重!」 眼前的曼珠依旧还是曾经的曼珠,沙华他知道。 只是自己究竟做错了什么,为何要做错,他怎么想,就是怎么样的痛苦万分。 看着身边陌生女人孟婆,好似之前两人如胶似漆一般亲密,便更是奇怪,也更是痛苦。 「曼珠,对不起。虽然不知道我究竟怎么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但我知道,绝对不会是你的错。我……」 沙华带着悔恨垂头,声音压得很低:「我不知道还没有资格求你原谅,但曼珠你不爱紫设,我是知道的。」 「……」曼珠愣住。 「我看了孟婆的花名册,我们两个的确是恋人,虽然只是曾经,却也是幸福。」 望 着沙华离去,曼珠泪眼婆娑。 行尸走肉回到音无阁,没有与晚儿说话一句,便是关在房间里不出来。 望着魂不守舍,满脸心事的曼珠,晚儿一想,就知道和沙华脱不了关系。 可被问上,倒是一句都答不上来。 倒是在心里默默埋怨,邹舟等人没有将赤狐给带回来,现在即便是曼珠心里有事,看着也是舒心几分。 晚饭或是茶水点心都是怠慢了。 饭毕,见大家都散开来坐,晚儿瞅见了紫设,悄***的靠近。 「大人,你都已经不打算娶我们小姐,为何还要来这里?」 紫设着实一惊,笑笑回答:「来此有事情要办,看来我打扰到你们了,请你们原谅。」 「哪里哪里,我就是随口问问,大人可不要在意,我家小姐知道非说我不可。」晚儿呵呵一笑,端着托盘退下去。 我还是不怎么明白,为何有人要偷紫设的名字和容貌,更何况两人不曾相逢。 深入询问,两货是对我置之不理,表情在跟我说:你个白痴! 「该回家咯!」谢必安吃饱了,消化得差不多。将紫设拉到了范无救和邹舟跟前:「曼珠这里是不能够住人了,紫设你跟我们回去吧。」. 「不了,我已经订好了房间。」 「是嘛,没事花冤枉钱订房间干什么,多浪费。」谢必安慰紫设用钱不值得而感叹连连。 「你们呆的时间够久了,赶紧回家去吧。」我招呼着手,好像这音无阁就是我家一样。 「你不和我一起回去?」谢必安扣鼻屎问道。 「现在还不想,你们赶紧回去休息,都少说废话。曼珠正在休息了呢。」 说到这里,便是无话了。 谢必安、范无救和紫设三人出了门,温度陡然下降。 「想不到外面竟然如此之冷。」说话间,谢必安感觉到自己的牙齿在打寒颤,心里不禁奇怪。 「嗯,深秋了,接下来会更冷。」范无救的语气不比天气暖。 紫设没有说话,只觉着身后有人跟踪,不冷不淡说道: 「你们先走。」 谢、范扭头,余光已经瞥见一个身影闪过。 「来者是谁?」谢必安跺脚怒吼一声。 既然已经被发现,沙华只好现身。 「是我。」 话音还未落下,嗖嗖几声,四人之外,一片微弱的光顿时被黑压压覆盖。 142 变成透明状了 - 无常养殖日记 - 橘苗 拿着毛巾正要带着青阳一起去洗澡,忽然看见一张凳子放着一条蓝色条纹手帕。 稍稍一想,忆起它是谢必安宝贝手帕,机灵的时候挺机灵的,但也是一只马大哈。 晚儿随着曼珠去厨房了,周围没有一人,我便是自己拿着手帕前去大门,刚刚开门,却是被一束冷光。 照得丝毫睁不开眼睛,耳边仿佛贴着一枚海螺,吼吼吼的海风声,直吹进我心底。 「邹舟赶紧的关门!」 见邹舟独自出门,眼尖的谢必安瞧见,想都不想,冲着大喊一声。 只是,仿佛那声音被吸进了「海螺」里面。 若不是突然嗅到了亡魂的气味,我想,我该会沉浸在其中而无法自拔。 闭上眼睛在心里一遍遍的确认,没错,和那一天嗅到的味道绝无差别。 待我睁开眼睛,只看见自己双脚不知何时已经离开了地面,扣住我的一只胳膊,侧脸看去,竟然是阎魔殿下。 从他的眼眸里,可以看出,此时此刻他异常的平静。 而距离我们数十米之远的地方,看不清到底有多少重影子在追逐。 奇怪的是,无论他们跑,始终都未离开闪着蓝光的中心点。 「阎魔,小白和大黑就在里面是不是?」 听邹舟的声音,阎魔断然已经知道,她有些魂不附体了。. 「嗯,没错。」回答的很是清淡。 「他们在追什么?」 阎魔似笑非笑,松手将邹舟放在了地面,抬头轻答:「一偷盗者。」 再看向阎魔,仿佛有些不认识,他笑容里面好像藏着许多不可告人的秘密。 「偷了什么?」 阎魔转头笑看,再低头轻抚着邹舟的脑袋:「但凡是可以偷走的东西,他都会毫不留情的偷去。」 语毕,阎魔手速极快,将邹舟推到一旁,举起左手,食指上一点一点的冒出了瑰丽的火星。 风,悠悠的吹着,这个时候突然被束缚住,围绕着那一团如同晚霞般的火星而打转。 未到三秒,火星便是精准无比的朝向极力想要冲破圆圈黑影上。 顿时,火星四射,两边地面上,凡是可以燃起的东西,都被烧的精光。 好在,谢必安和范无救合力将火星捉住,送还到了阎魔手里,没有造成更大的伤害。 就发生在眼前的一切,仿佛是将电影快进,而我,只看到了一个头和一尾,中间的部分,我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谢必安两手险些被烤焦,飘出的味道,还真和烤猪蹄有的一拼。 望见邹舟坐在地上,两眼无光盯着自己和范无救一愣一愣,好不厚道的大笑出声。 「瞧把你给吓的哟!」纯碎只是想要嘲笑嘲笑某人。 「我……我好着呢。」地上冰,凉的我屁股都没有热气,我连忙爬起来。 原来不止是两货和紫设,还有沙华也在。 「刚刚那团火是烧着了谁?」说完,我看向了沙华,这里除了他该被烧以外还有谁? 这时,范无救拎起了一团黑乎乎的肉体走到了大家的面前:「现在恐怕是九死一生了。」 熟悉的气味,扑鼻而来。 然而,所见黑糊糊的东西究竟为何物? 阎魔冷冽一笑,对着沙华甩了甩手:「你现在可以回去了。」 沙华扫视一遍,虽然心里多少知道了发生什么事情,毕竟和我自己无关紧要,也就点点头,很快便是离开。 见状,阎魔双手搭在背后,优哉游哉的走在最前面。 谢必安摸着 脑袋不解:「嬷嬷你这是去哪儿?」 「回家的路你都忘记了,谢必安你脑子里若是再只有装钱的空间,我给你刨开。」 这种冷笑话已经不是一次两次听见,倒也是习惯。 「可你孪殿不回,为什么要去无常殿?」我接着问。 「等到了,再告诉你们也不迟。」 看来,不到目的地,阎魔是不会开口透露一个字眼。 倒是我自己,怎么不知不觉就跟上来了? 哎,谁让我就好巧不巧碰上,就算是说是回去睡觉,说不定被那个谁谁拎着就走。 几日不见无常殿,心里还甚是想念。 虽然大晚上的看不清模样,屋子里面的木头香气还是我喜欢的。 就是走到哪儿哪儿都是黑的,一问,才是知道无常殿因为没有交水电费而停水停电了。 勉强靠着几根蜡烛的亮度,我们围坐在木桌旁,至于那黑糊糊的东西被小白装进了尼龙袋子里面,丢在了墙角。 「阎魔你快说吧,在卖关子都要憋死了。」倒不是急不可耐想知道,只是觉着那东西在我正身后,心里膈应。 阎魔倒也没有往心里去,缓缓的端起了茶杯,小小抿了一口,故意做给邹舟看,见她毛发竖直才是作罢。 「说是给一个月假期,你们倒是好了,撩开手什么事都不管了。」茶杯底座沉沉落在了桌面上,当啷几声尤为响亮。 不等谢必安反驳,继续道:「如此一来正是说明了你们缺少对工作的热情和责任心。」 范无救双手合十稳稳地放在桌上毫无表情,很容易误会是无所谓。而谢必安气哼哼的昂起头,看着黑漆漆天花板倒也不是不吭声。 较为安静的屋内,带着尾音的鼾声,若有若无的飘荡在空气中。 「咳咳咳!」 「邹舟!」 几声都喊不醒,阎魔看向了她身后的尼龙袋,果断平放在邹舟背上。 尔后,若无其事继续讲:「紫设失去名字和容貌的事情我已经知道,这事方才若不是我及时出手,你们准备什么时候解决?」 「我们是想要快点解决,可也得等到偷盗者现身不是?」谢必安满不服气。 「可笑,若是他一辈子都出现,你们等一辈子?依我看,是不是和邹舟待时间长久了,你们两个人的智商都开始令我担忧?」 范无救都不假思索便是说了一个是。 「你,你们谁把这东西放在我身上的?」 梦里被一只大狗熊压住,睁眼一看,却是一根绳子落在我眼前,揪住一拉,竟然是那不明之物。 阎魔忍住笑,严肃拍桌:「好你个邹舟,当着我的面,你也敢睡觉?」 说罢,不理会,继续和谢必安和范无救讨论紫设的事情。 原来,那冒牌的紫设就是一个无所不偷的神偷鬼面,之所以是看上了紫设的名字和容貌,也是想要得到那一片沼泽地。 无奈,他从未与紫设谋过面,不知道容貌,单单盗去名字不能够成大事。 左思右想,无意中看见了几只拘留鬼在十字鬼街游荡,瞅见了其中一位清朗俊俏的一位。 神不知鬼不觉,便是用自己的假面换来了那张货真价实的脸。 这里又说到一个巧字,偏偏那拘魂鬼生得和紫设宛如是一卵同胞的亲兄弟。 这事被知道后,神偷鬼面别提是有多么高兴。 出没的时候,更多是以拘魂鬼的混在其中,暗暗里观察或是查看紫设的踪影。 本来想着今晚,带着自己一帮假兄弟干掉紫设,偷其真身回到沼泽地。 那里猜到自己的假身份竟然被识破,偏偏重要关头被自己人的出卖,让谢必安、范无救以及沙华捉个正着。 只是,紫设手臂上的胎记竟然也被偷去。 身子一寸一寸变成了透明状。 若不是那隐隐可见的胎记,我恐怕真的难以置信。 事情到了这一步,归根结底,还是因为对沼泽地心怀不轨的家伙。 误伤了无辜的紫设,险些让他被赶出家门,永世不得回去。 说完,我的瞌睡已经全无,倒是小白开始打瞌睡。 见阎魔没有要走的意思,我也是觉着奇怪。 「该批评的你都已经批评了,该保证的我们也保证了,你怎么还不回去?」 「你这意思倒是开赶了?」 我连忙摇头:「我哪儿能够赶走您啊,是不是?就是,感觉吧,你是不是还有什么话要说?」 阎魔清了清嗓子:「咳咳咳,睡觉的都醒醒,没睡也清醒清醒。本殿下亲自来就是想要告诉你们,明天你们两个带着邹舟去孪殿,我要单独为你们召开一次紧急会议。」 撂下这么一句,阎魔潇洒的头也不回而去。 「邹舟你是不是在我们不在的时候犯什么事情?」谢必安倒是想睡,可睡意被好奇心驱散。 「没有。」 「你确定没有?」 「嗯,确定以及肯定百分之百没有。」 谢必安斜着嘴巴笑不露齿:「既然这样的话。」停顿,略女干笑:「那一定是因为我们屡次高效率捉到鬼,给百姓们的生活减少了麻烦和痛苦,嬷嬷他要嘉奖我们,或许是数百快金币,或是送一幢豪宅,说不定……」 范无救真心听不下去了,抓起椅子做了一个要打人的姿势。 谢必安顿时封住嘴巴,脸上的笑容却是一点都没有减少。 「哈哈哈哈。小白你赶快躺床上去,盖上被子,那一些都会实现啦。」 谢必安不屑一哼:「你个死丫头不当家,不知道作为一个家的顶梁柱压力是有多么大。哼哼。」 这个我还真不知道,为了不给小白伤口上撒盐,我便是止住。 见范无救摸黑回房,我便是悄悄挪到了小白身边,搂紧了他的胳膊:「你们俩个趁着我不在的时候,都进行到哪一步啦?」 尽管听不到笑声,可谢必安明显感受到了一阵Yin笑在冷空气中浮动。 突然袭击的给邹舟几个爆栗子:「小小年纪不学好,这是我们大人的事情。」 说话间,躺在长椅上的紫设忽地睁开了双眼。 143 碰上了假的桃花运 - 无常养殖日记 - 橘苗 嘴巴里念叨着仙葫台、仙葫台,那里有葫芦呢? 再者,这里前不见鬼后不见人的,若是问个路也没有。倒是让我上哪儿去? 「青阳,你真的不知道这个地方在哪儿?」我想多问问,兴许小家伙儿就想起来了。 事实上并非如我所愿,我们不但没有移步,更是被寒风吹得瑟瑟发抖。 「是我脑子不好使,当时都没有问清楚就跑出来了。」我恨不得将自己的脑袋摘下来,看看里面是不是少了些东西。 而小白从床底掏出来的手电筒,光色很是不耐看,屎黄屎黄的一片,而且,明显在暗下来。 渐渐地,前面漆黑的小径,让我觉着有些胆战心惊的。 「嘿,这位小哥你是要上哪儿去啊?」 一听声音,比起孟婆爹生爹气的甜甜嗓音,险些没有让我晚上吃的东西一股脑的吐出来。 青阳被吓到,小身子一倾斜,两脚没有站稳,一阵风忽地拂去,便是摔倒在地。 我眼尖手快,连忙抱起青阳,自己的脚后跟分外寒凉。 几秒之后,只见一位融于夜色却是随着一缕缕寒风而起的长发女人,她左手杵着一根缠满了绿藤手杖,右手优雅的放在芊芊细腰上,稍稍低垂。 心里首先便是咯噔一下,暗想:如此凄凉的夜晚竟然出现如此风情万种的女人? 我这是撞上了桃花运不成? 「呦呦,小哥你再看下去,我的脸都要红的没有地上放了。」说着,女人伸出手,一只枯树枝般的手掌,将脑袋轻轻一摘去。 像是抱着一只宠物似得,亲昵的搂在怀内,咯咯咯的笑着。 听着,从头至脚板步无不是发冷而汗岑岑。 「那个……我先走了……」 不走还等着她拜托我将脑袋安装上去? 捂住了青阳的眼睛,我倒吸了口凉气便是撒丫子就开始没有方向感的随意跑起来。 「呼哧呼哧,呼哧呼哧。」 嘴巴里吸进了许多冷空气,溜进我肚子,叫我整个身子顿时变得僵硬而没有没有剩下多少知觉。 这森林也是因为蛤蟆镜我来过,上次不见这般景象和出现奇怪的反应。 偏偏出门有事情就遇事! 果真是屋漏偏逢雨的坏运气。 「小哥,要去仙葫台往前一直直走便是了。」 以为自己甩掉了,忽起的声音顿时就让我头皮发麻。 「姑娘你倒是别跟着我啊,赶紧回家去,免得家人担心。」听,我这是多好的话,明白人一听就懂。 可她好像不明白,不仅仅继续跟着我,恰似老母鸡的笑声,简直就是在折磨我两只可怜的耳朵。 不知不觉中,我竟然按照奇怪女人的话,一直前行。 直到我看见了灯火,才是及时刹住脚。 还未站稳,谁知道身后一坚硬的东西忽地将我顶出去。 于是乎,我就像是一颗被丢出的石头,划出了一条优美的弧线,完美的落地。 青阳跟着我一起摔倒,等我们起身,奇怪女人笑吟吟的站在我们面前。 「咯咯咯,听我的没有错,你自己瞧瞧这是什么地方?」 我环顾了一周,即便是不知道自己身处什么地方,可清楚,这里比起伸手不见五指的小径或是平路,好上不知道多少倍。 「谢谢你为我指路,谢谢你。」我喜笑颜开,一想,不对啊。 「不是,不是。这里是仙葫台?」 「是啊,再也找不到第二个仙葫台了。」 听这话我想怀疑都不行。 无非是因为,此刻,一个曼妙的身影嗖一声出现在我眼前。 「七奶奶您来了怎么不和我事先说一声?」 赤心搀扶着长发女人,抬起脑袋满眼带着惊讶的看着邹舟。 这个时候才看见真面目,果真是奶奶的模样,理想和现实还真的只有一线之隔。 赤心望着我努了努下巴示意我跟在她身后,尽管她不说,乃至于要赶我,我一步都不会离开这里。 从一扇三米之高的树门入内,和赤狐家可谓是从一个模子里面刻出来的。 我坐在她们对面散发着香樟树摇摇椅上,因为口渴,在没有一人说句客套话之下,我便是自己端起了一颗椰子,含着吸管喝了起来。 赤心回头一看,也没有理会,坐在了七奶奶身边,乖乖巧巧的帮着老人家捶捶背、捏捏腿,小模样是格外的惹人喜欢。. 「小哥,你大半夜里亲亲苦苦来这里是要干什么?」 我猛地吞下去,端正坐好:「七奶奶,我是来找赤心的。」 「等等,喊谁七奶奶呢?」赤心从貂毛垫子上差一点跳起来,食指对着。 「我,我顺口就不知觉喊了。对不对,对不起。」也不知道自己舌头是怎么了。 「哈哈哈,我们心说话就是这样,你别在意。说吧,找她有什么事情?」眼神充满了爱意和温情。 本能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之前来提亲的紫设现在病了,据说非得成亲之后,就会自己痊愈。」 说起紫设二字,赤心多得是厌恶和反感。 一想自己的七奶奶有个痴情病,也不好说感情的事情,说是去拿水果便是拽着邹舟走到了天台上。 「邹舟你当我是什么?治病的药啊?」 这话倒是一点错都没有,我倒是想直说。 「呃,倒也不是。紫设对你有心,病倒了还不忘要娶你,看在这片真情的份儿上,你就嫁了吧。」 赤心顺手将手握着的痒痒挠丢过去:「这里处处都有真情真意,因为这样就要拿自己的终身大事当奖赏?」若不是七奶奶在留下,一秒钟都不想要面前的小子待着。 「别,你别生气。」我意识到自己处于危险之中,不着痕迹退后: 「赤心我就和你明说好了,在这里只有你能够救得了紫设,若不是这样打死我都不会来到这里给你骂!」语气说得很重,我想这样多少会起到一些作用。 可是赤心软硬都不吃。 推着我下楼不说,还将我拉到了类似后门口,连眼色都不给一个,使唤着丫鬟将我扫地出门。 来这里一趟果真还是不容易,岂有让我白白回去的不成? 我拍打着门,我就不信赤心七奶奶耳朵就算是不好也不至于一点点声音都听不到。 手拍的通红发紫也是不见有人来应门,心里开始凉凉。 「娘亲,你先退后,我来试试。」 寄希望于青阳身上,到底是破灭了。 咋一看普通树门怎么就刀枪不入? 正当我快要放弃的时候,熟悉的声音响起: 「小哥你还在吗?」 我极为欢脱将耳朵贴上门:「七奶奶我还在,我还在的。」 七奶奶给我开门了,身后站着气鼓鼓的赤心,我在心里暗暗笑,随着老太回到了大厅内。 「心和我说的没听懂,小哥你倒是细讲?」 我正是求之不得呢。 「嗯嗯,我细讲。」将身子坐直后,我便是开始: 「紫设家中有一宝地---沼泽,世世代代都是守着他不离开半步,他因为被偷 盗了名字和相貌被父亲赶出家门,哪知道,祸不单行身上的诅咒灵验了,现在正在化作泥水。」 「紫设奄奄一息告诉我们这是他们家族病,一旦娶妻便是恢复了原状。若是随随便便找位看得过去的女子嫁过去也是好了,只是,紫设他体质不同自己的兄弟姐妹,需要一个体质同样不凡的姑娘才能够恢复原形。」 我偷偷看向赤心,好像自己的深情的表述感染到了她。 「紫设发过誓,绝对会地对自己的妻子千百个好,也不会找第二个老婆,赤心你嫁给他是不会后悔的。」 语毕,我抬眸静默观察两人的表情。 赤狐一副:「就像是你嫁过一样。」的表情望着我,嘴巴翘得很高。 而七奶奶倒是一脸笑眯眯的瞅着我,让我不知所措。 「不管你说再多,我都是同样的答案给你!」赤心双手叉腰,因为看在自己七奶奶的份儿上,没有口出恶语。 「心,可不能够这样和小哥说话!」 赤心怎么看怎么觉着自己的七奶奶怎么奇怪。 要说这样一脸痴情的表情都已经是一百五十年前的事儿。 况且还是从自己的父亲拿出一张照片中看见过。 实属想不到,今儿居然能够看见现场版的。 然而,赤心知道这样的话,对自己很是不利。 「七奶奶时候不早了,我还是扶你去上床睡美容觉吧。」手都已经搀扶上了,可手中人就是不动。 再一看,那双眼睛盯着眼跟前的邹舟,眼珠子是一厘一毫都未转动。 久久盯着看,赤心暗暗叫着大事不妙。 思忖抽身离开去告诉父母亲,可偷偷请七奶奶来家只是自己,再者若是让他们看见这幅情景,自己恐怕是要挨打了。 无奈之下只好拉住邹舟,走到不离开七奶奶视线的地方悄声:「你赶紧找个理由离开这里。」 「嗯?」 「嗯你个毛钱!让你走就走!」 一凶一吼我就乖乖走,多没有面子的事。 「赤心你若是不答应,我就赖在这里不走了。」 赤心的拳头都拽出冷汗了,一面回望着七奶奶一面死鱼眼盯着邹舟:「让你走是为了你好,赶紧的,麻利点滚回去!」 和我一般高的丫头,脾气倒是不小了,我偏偏就不走了。 看出赤心对她七奶奶是言听计从的,看来我只能够从这里下手了。 面带微笑,我迅速挪步到七奶奶身边轻轻一坐。 殊不知,赤心绝望的想要遁地…… 144 煞费苦心的阎魔 - 无常养殖日记 - 橘苗 天已明,无常殿外尤为热闹,倒不是因为有人围住观光,只因数米之外的一片一片树林之内。 或是红羽蓝头或是白羽尖嘴或是头戴花冠双脚夹住幼蛇的飞禽,像是商量好了,这一天清晨在一棵古树上相聚。 不同的声音交织在一起,可谓是震耳欲聋。 至于无常殿内,谢必安在紫设床边守了一夜,不知道什么时候阖上眼睛,等醒来的时候。 看见床上所能够看见不过是一双脚而已的紫设,惊呼出声,门外范无救匆忙赶紧来。 「发生什么事了?」不等回复,便是已经知道。 谢必安反反复复揉了揉眼睛,起身走到范无救左手边:「好在是紫设没有痛苦呻吟,不然的话……」 「即便如此,你可会听见?要知道你一旦睡熟,谁都吵不到你。」 谢必安不好意思低下头,猛地想起了邹舟还未回来,抬头快语:「邹舟还没有回来吗?」 范无救摇头,还指了指墙上挂上的时钟:「还有不到一个小时我们就要去孪殿找阎魔。」 「嗯,我倒是差一点忘记了。」挠着脑袋,若是不提醒,恐怕真心忘记的一干二净。 转眼间,便是到了不得不到出发的时刻。 谢必安有些不情愿迈出脚离开,愣愣抓着门把手。 一面担心紫设一面想着邹舟这丫头去了一晚上都没有回来是不是被什么给绊住脚了? 见如此,范无救不必多想就知道。拉着谢必安的手一起迈出了门槛,安慰道: 「仙葫台有兄妹俩,若不是邹舟自己找事该不会出事。」 见没有反应继续说:「此事邹舟知道,若是回来也有可能去了孪殿,即便不是,之后也该是回去。」 谢必安听后放心了好多,随着范无救一起出发至孪殿。 大殿内人山人海,声音如洪水般倾泻而来。 谢、范一开始很是不适应,本想着阎魔单单叫了三人来此,万万没有想到原来是通知了整片地方的人。 为了掩饰邹舟未出现的事实,两人有意无意将一个身材和身高和邹舟相似的海星妖夹在中间走。 远远看上去宛如三人同行一般亲密无间。 「立马安静!」 阎魔一语,全场便是忽然肃静,就连在场挪动的人都找不到一个。 「今天传令你们大家来此,就是为了告诉大家一个消息。」 这个时候底下暗藏在各位内心里的激动控制不住,开始极为小声的议论,没有人不是希望能够听到好消息。 笑容爬上了每一个人的脸上,气氛都变得喜气洋洋。 只有谢、范二人面带假笑或是冷笑,恨不得马上转身离开才是。 阎魔有意识的朝着谢必安那一推看去,由于距离过远,加上本身加班加点了一宿了,眼神有些迷离。 略模糊看见三人紧紧挨在一块,便是当做三人到齐,也没有讲开场白,直切主题。 「除了阎萝,我还有一远亲表妹。」 谢必安着实一惊,伸长了手抓住范无救的肩膀,两只眉一上一下。 看的让海星妖默默觉着再不离开,自己都不能够呼吸了,极快的速度弯下身从谢必暗的臂膀下跑开。 这时谢必安方才道:「大黑你可知道这事?」 范无救表示自己毫无所知,也根本就没有听闻过阎魔还有远亲。 「她的名字叫做邹舟!」 瞬间,在场的人不镇定了。 「什么?邹舟不是无常大人的小跟班不是?」 「不就是吗?一只小子怎么 会……」话,忽然就没了。 「今儿是什么日子,阎魔殿下应该是和我说笑呢。」 「我表妹生不同常人死不同常鬼,这女扮男装的事情也是为了掩人耳目,至于是什么人,你们想想便是知道一二,至于其中是否有这样人存在。」 阎魔不动色声扫视一眼,收回视线,双手搭在背后: 「那一个人自然是知道。这事之所以公之于众,我必定是有了对付的法子。你们现在有话可以发言。」 说是发言,哪有人敢呢? 阎魔的精明大义谁不知道? 底下不同的声音说着无话可说,纷纷点头表示赞同阎魔。 阎萝站在离阎魔远远的一角,脸色忽白忽红,身边的心腹看见:「殿下,要不要我现在扶你回房休息?」 「不必了,倒是给我端一杯柚子茶来便是。」 说着,被改名字为横轴的心腹,退下准备柚子茶。 事到如今,邹舟性别之事已经澄清,阎魔扯出了一抹浅笑:「接下来邹舟上来给大家说句话。」 糟了! 谢必安好不容易从惊诧中缓过神来,听到这么一句,脖子一缩,心一紧。 范无救倒是镇定自若,余光瞥着大殿门口,心里只希望邹舟快快出现。 事实上不是这样。 阎魔察觉到不对劲,睁大了双眼重新开始扫视,发现谢必安冲着自己眯着眼睛摇着脑袋,便是知道大概怎么一回事。 倒也是不慌不忙走到最面前改口道:「是我疏忽了,邹舟现在生病中,未来此。」 干咳嗽了几声轻轻朗朗说道:「再无他事,你们可以退下了。」 说罢,底下的人,绝大多数还是带着惊慌眼神离开了大殿。 谢必安和范无救很自觉看,留在原地,待到大家走光,阎魔便是从高台上下行。 「昨晚我千叮咛、万嘱咐你们这是拿我的话当做是耳旁风?」怒焰燃烧着。 谢必安嬉皮笑脸靠近:「紫设的事情阎魔殿下你不也是知道的,突发状况,邹舟去仙葫台了。」说完,笑嘻嘻的瞅了一眼。 话倒是不用细说,阎魔已经明白,可想不通的是,这事换做这两人谁不行,非得就要邹舟。 「你们两个男人让一个丫头去,觉着合适?」虽然挺婉转的,可意思倒是变得浓厚。 感觉谢必安一激动说就说的不顺,范无救回答;「这事邹舟去最好不过了,我们两个对男女感情事情一窍不通。」 这倒是事实,阎魔哑口无言。 片刻后,屏气甩手:「好了,事已至此,你们回去罢。」 说是可以走了,两人倒是没有停留,连范无救也是忘记询问阎魔怎就忽然想起要澄清邹舟是女孩的事情。 出了孪殿,倒是逢上了沙华。 两人一看好像是专门等待自己,交换了一个眼色一齐走过去。 「两位大人算是出来了,我有一事要问你们。」说话斯斯文文。 谢必安张开嘴,有一会没有合上,感觉到自己被戳,才是说道:「你找我们能够问什么?」 沙华很是客气说道:「是想询问两位大人我和曼珠之间的事情。」 「你和曼珠?」 谢、范两人满脸挂着大写的惊愕。 「若是两位大人知道,恳请一定要告诉我。」 见沙华的模样,谢必安感觉这是在做梦,一向出言不逊的沙华竟然会有朝一日变得斯文内敛。 「这事你去问曼珠,我们无可奉告。」 话音还未落下,远处孟婆娇滴滴的走过来一 把挽住沙华。 「老公你和他们讲什么?」 谢必安只觉着耳朵好痛。 「没,我们哪能够讲什么话?就是走到了一起而已。」 说着,沙华一脸色眯眯的盯着孟婆看个没完,搂着美人细腰转身离去。 「大黑,你快掐我一下。」谢必安看着两条扭在一起的背影。 范无救没有手下留情,狠狠的拧了一把。 「啊嗷……」 谢必安两眼带泪撇着嘴巴可怜兮兮的跟在范无救屁股后面。 「也没有做梦啊,沙华刚刚那是唱的哪一出,差那么一丢丢……」谢必安住嘴,没有必要说下去,心里好不爽快的直哼哼。 「我也觉着沙华行为举止或是谈吐间很是奇怪。」范无救冷不丁冒出一句。 谢必安点头如捣蒜:「就是,曼珠感觉有些奇怪,听到邹舟的事情都不和我走一块问问邹舟去哪儿了。」 「白,我们还是速速回去看邹舟是否回来。」 「嗯嗯,也是,邹舟这丫头这不叫人省心。」 待到回无常殿,屋内只有青阳独自坐在堂屋的藤椅上。 「青阳,你娘呢?」 青阳变成了一个小女孩,盘着腿坐下去:「我娘亲到七奶奶家伺候她去了。」 「七奶奶?」谢必安喷出了一口水在青阳脸上:「还八奶奶、九奶奶呢。」 不得不说,这一点和邹舟很想。范无救虽然很不想承认就是了。 「青阳你继续说。」 望着范无救,青阳继续开口:「为了让赤心答应嫁给紫设大人,娘亲答应了到七奶奶家伺候她一个月。因为赤心很听她七奶奶的话,所以就这样了。」 「这是什么乱七八糟的?」谢必安有些摸不着头脑,想不通这和伺候一个老太能够有什么联系? 倒是回房看见床上,是剩下了衣服和鞋袜,所有人都心慌了。 「青阳,那赤心人呢?」谢必安拎起小家伙儿追问。 「说是收拾下东西就来,我一直都在等呢。」小家伙儿抱住谢必安的手。 与此同时,赤心带着赤狐一起出现了。 「青阳?青阳你在哪儿啊?」这是赤心的声音。 「我在这里。」青阳回答,身后的谢必安和范无救跟随。 「青阳,你知不知道邹舟去哪儿了?」 「你怎么怎么搞的?」谢必安很是气愤,抓住了赤狐的衣领:「邹舟到现在都没有回来,你们倒是问我们?」 赤心忙拉开谢必安的手,急忙说:「这事和我赤狐哥哥无关,是我七奶奶骗走了邹舟!」 145 翠玲儿自个儿找上门 - 无常养殖日记 - 橘苗 「华华,你刚刚和黑白无常说什么呢?」孟婆踮起脚尖,抱住沙华身子,头顶已经快要触碰到了他下巴。 沙华一顿,摇摇头笑道:「也没有说什么。」语毕,却是瞧见孟婆气呼呼的对着自己吐气。「的确是没有什么事情。」 孟婆暗地想想,就算是有不可告人的事情,她一定会给挖出来,谁让她的男人谈起其他女人。 被送到烟雨楼后,孟婆见沙华像一只狗似的黏上来,面上欣喜万分,身体却是很诚实。 不住的推开沙华,离得自己远些,倒不是因为讨厌,而是有要事不能够缠绵在一起。 等沙华走远了,孟婆顺即就是转身急匆匆上楼,再出现已经不再是那个花枝招展的风骚·女。 远站在楼梯口的湘绣等人,惊呼与所见清汤寡水的孟婆而面面相觑。 「你们盯着看什么呢?」虽然衣着变了,脸上的妆容淡了许多,可是骨子里面的风情一点没有减少。 「孟婆你这是去哪儿?」墨竹首先问道。 「我们也是好奇,你就告诉我们吧。」 说是不好奇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孟婆这三百六十五天都打扮的一天一个妖艳模样,恨不得能够多出几天展现她的多样化的魅力。. 就现在不过是胡乱套上一身素锦罗群,发式都没有别上发簪而随意披散,素颜脸的形象还真是第一次展现在众人的眼前。 孟婆学着曼珠一颦一笑,殊不知是东施效颦,只不过她这一只「东施」过于美丽而显得刺眼了。 没有理会任何人,孟婆一摇一摆走出了烟雨楼,直径向前,走到了一家美容店门口。 站在门口的服务员伸手接过递来的会员卡,一张略严肃的脸顿时绽开了菊花一般的笑容。 「小姐贵宾区在三楼,我……」 孟婆摇着头:「这点我知道,你继续站在门口就是。」 过了三个时辰,走出来的孟婆焕然一新。 名字为「蜕变」的美容店,不只是做美容这么简单,简直就是美容院和美容医院的结合体。 只要你有大把大把的钱,其次舍得花,但凡是你想要的就没有得不到的。 与以往不同,这一次孟婆没有变的更为妖艳动人,而是多了好几分清纯,仿佛是一株莲花出淤泥而不染。 再搭配上一身素群,清新可人,走到十字鬼街上,倒也是吸引了无数目光。 走到了无常殿门口,孟婆含笑敲门,久久之后都未听到里面一丝动静。 也不好出声,于是乎便是继续敲门,直到门开了。 刚要开口说话,见来者是一位不曾见过的眉清目秀,就是肤色有些黑,气质儒雅男子,顿时就不知道怎么说话。 「请问姑娘是找谁?」赤狐绅士有礼问道。 孟婆嫣然一笑,低低答道:「我是翠玲儿,来此找邹舟。」 赤狐脸色一白,很快又恢复了原色,不紧不慢说道:「真是不巧,邹舟不在,还望姑娘改日登门拜访。」 「是,大人。」声音仿佛是溶于牛奶中的一块棉花糖般。 话虽这么说,不过,若不是为了来探个究竟,搞清楚邹舟是男是女,孟婆才不会如此捯饬自己。 即便是不在,她不信那两位大人也不在。 「大人,不在也没有关系,那我找黑白无常两位大人也是可以的。」 赤狐不是没有察觉到陌生女人根本就不会轻易离去,于是就点头答应,将她迎进了屋子里。 进入无常殿,对于孟婆而言已经是几百年后的初次登门。 原先还想着两位阎魔手下的大红人高薪 ,又分外受人敬仰,走到哪儿哪儿有没有认识他们的。 就是没有想过住的屋子竟然比起沙华仆人小窝还不如,瞬间,眼里闪过了几丝不屑。 听闻堂屋有声音,谢必安和范无救一前一后从房间里走出来。 孟婆见状强装镇静,礼貌问候:「两位大人好。」 谢必安是丈二的和尚,一屁股坐在凳子上,看着赤狐指着陌生女人:「她是谁?」 孟婆心里暗暗的得意,忙接过话回答:「回大人的话,我来找邹舟,请问邹舟去哪儿了?」 「你找邹舟有什么事情?」范无救双手交叉护胸靠在墙上,不咸不淡问。 「我……」 孟婆还没有想好具体的理由呢,见所有的眼睛盯着自己,不能够慌乱,胡乱的说: 「我是西街角拉面馆的,邹舟她上次在我们店里点了两份刀削面没有付账。」说完,悄悄瞅着。 「是吗?」谢必安左手捏着自己下巴,挑眉斜着眼睛看着:「你确定是叫做邹舟?」 孟婆稍微抬头看去点头:「我是不会记错的,不然,我怎么能够叫着名字找到这里不是?」 谢必安起身揽过赤狐,暗地里将拳头砸在了他的脊梁骨上,面不改色望着女人笑嘻嘻: 「倒也是,这钱我们现在是没有,以后你再来取行不行?」 孟婆心想:不就是两碗面的钱,这样都拿不出手?什么大红人,我还是穷光蛋一个才对。 「这样也好,谁让是两位大人呢。」孟婆感觉到气氛有些诡异,面带微笑准备反身离去。 走到门槛后,右脚方要抬起,一个冷冽的声音便是叫住了她。 「请问大人还有什么事情?」孟婆笑得很是勉强,脸在微微发颤。 谢必安快步移到门口,张开双臂拦住了大门:「翠玲儿,你以为你化妆成这股模样我们就认不出来了?」 在此之前,孟婆还真的是以为自己已经变装成功,瞒天过海了。 「大人这是说什么话,我怎么一句都听不懂。」孟婆假装失忆忘记了自己是谁。 「孟婆,就算你化作一地灰我都能够认出你,更何况是这副鬼样子。」谢必安毫不客气讲道。 腿在不自觉哆嗦:「哈哈哈,谢大人,有什么话好好说,你别挡在门口啊?」 「说,你来找邹舟干什么?」 「我……」 谢必安露出了一张狰狞的脸:「别逼我!」 很快便是见效,孟婆连忙说:「我,我就是来看看邹舟究竟是不是女的,绝无其他的意思,两位大人可不要多想。」 「真的就这事?」 孟婆点头如捣蒜:「是是,我若是说假话天打雷轰。」 话音还未落下,外面一声闷雷炸开。 孟婆脸都紫了,慌张解释:「这纯属就是巧合,我的话句句都是真的。」 范无救离开了墙,走到房门口:「孟婆你过来!」 孟婆这会儿不止是腿软了,整个身子都变得和软泥一样。 小心翼翼走进房内,映在眼帘竟然是一俊美男子,孟婆咽了咽口水,再看,床沿上坐着一位年龄不大的女生。 走到床边,迎面扑来一阵恰似黄豆在水里面泡得过久的腐臭气味。 「这是?」孟婆小心问出口。 「是什么你不需要管,只需要帮我们将他安置在你的烟雨楼几日就好。」 范无救随后补充:「若是不答应,想回去就难了!」 孟婆毫不犹豫点头:「是,我答应。」 在谢必安和范无救威逼之下 ,本就是答应了邹舟同意结婚的赤心,完成了与紫设的婚礼。 不仅仅极为简单,而且,新娘从头至尾脸上都写着:我不愿意,四个大字。 可也是正因如此,紫设才得以从一滩泥水慢慢恢复了人形。 然而,谢必安和范无救要去寻找邹舟带回,无常殿周遭荒野微凉,不便于安身。 想来想去想不到一个安全住所,偏偏这个时候孟婆出现了。 烟雨楼虽然为乐场,可能够上二楼或是三楼的客人少之又少。 另一方面,几乎没有人在烟雨楼里滋生事端。 于是乎,问题迎刃而解。 即便孟婆心里有千万个不愿意,纵然也不敢说出口。 回到烟雨楼已经是晌午,孟婆自己饿的前胸贴后背,还要亲自安好紫设和赤心的房间,以及重点中的重点: 任何人不得与靠近他们,不然的话,若是出了事,等着自己一定不会是好果子。 一切忙活完,出了特别房间,孟婆拍着自己的脑门恨恨的说:「我这真是没事给自己找事。凭什么我要平白无故照顾两人不曾谋面的人,要说是那个男人一人还好。」 这话恰恰是被赤心听见,推开门见孟婆还未走远叫住:「你回来。」全然吩咐的口吻。 孟婆回头哼哼一笑:「叫我有什么事?」 「我现在很饿,你给我端些上好菜肴来。」 孟婆呼出的气都是辣的,回答:「我们这里没有什么上等的菜,还有啊,你要吃什么,到楼下交钱自己点。」 赤心玩弄自己手指,倒也是一笑:「明眼人一样就知道你看上了我老公,是不是?」 被一个小姑娘一眼看穿,孟婆顿时脸上羞红:「你可不要乱说,你也听到了,我是受两位大人所托还带你们来我这里。若是不知好歹的话,可不要怪我将你们赶出去。」 「你敢?」 孟婆大惊:「小姑娘你可不要弄错了,现在是我帮了你们,注意说话的口气。」 「我倒是觉着无需多此,倒是你找邹舟干什么?」 孟婆已怒,瞪眼跺脚:「我为什么要和你说,吃喝拉撒自己管好自己,没有人会听你的话。」说着,迈出脚准备下楼。 赤心见势,疾步上前跑了几步:「那就看在你费尽苦心想要知道邹舟下落的份儿上,我就告诉你好了,他现在成了我七奶奶的人。」 孟婆闻见纳闷:七奶奶的人? 146 七奶奶在等待 - 无常养殖日记 - 橘苗 要说这七奶奶就是何方妖孽?且不说出生以及后来大大小小的事情。 独独一件事便是可以让冥界之人恍然大悟。 首先不得不介绍七奶奶父母,其母亲是一只寒鸦,父亲是长年生活在天山湖里面的一只鲫鱼。 八竿子打不到一块儿的两人,那一段感情终究还是宛如一朵待放的花朵,司机而开放。 然而,两人却是生出了一只黑鸭。 对,你没有看错或是听错,就是在人间市场里卖的那种黑鸭,通体透黑,完全分不清哪儿是嘴巴哪儿是鼻孔。 即便如此,父母亲倒也是疼爱有加。 可长在别人脸上的嘴巴是控制不了的,孩子越来越大,那一些不中听的话也就越来越多。 阿七,也就是七奶奶的小名。她做出了一个决定:要浪迹天涯。 父母亲一开始很是不情愿,想着一个姑娘家家的到处乱跑若是出了事情,自己不在身边没有照应,百般摇头不答应。 可怜天下父母心啊。 阿七留下了自己一扎黑羽毛,朝西而去,之后回家也是大晚上踮起脚偷偷的从窗户里看。 阿七很是坚强,也很聪明,越长越大,果然是女大十八变,出落的水灵灵的。 这一年阿七十五岁,遇见了柏松树妖---岸之。 感情这事还是很靠眼缘的。 两人相见不过几秒,好似一下子就坠入了爱河。 岸之不顾家人反对娶了阿七,对她十分贴心。 在一起生活八九十年从未拌过嘴红过眼睛,更不谈热、冷战了。 真真是羡煞旁人。 若不是岸之执拗不过家里人要求自己继续修炼,妻子也是劝说,恐怕现在依旧是一对冥界眷侣。 一走便是一百二十六年,阿七没有真正开心过一天,日日思念自己的丈夫。 如花的姑娘在无期的重度思念中变成了一个满脸皱纹的老太,还是一位患有痴情症的老太。 而如今阿七竟然见到了一位神韵中带着少许岸之的男生。 「小哥,你尝尝着带着花瓣雨露泡的茶怎么样?」 七奶奶好像很喜欢我,说是我来伺候她,结果来此小田园,竟然处处都被伺候着。 「嗯嗯,超级好喝。」 我的舌头对于茶水之类没有鉴赏能力,可我不想说平平。 走进门那一刻,我就嗅到了熟悉的味道。 七奶奶的家和我爷爷奶奶有些相似,同样是一幢平房,带着一个偌大的院子,挨着一面的墙种上了一棵橘子树。 此刻,七奶奶让我坐在她亲手做好的秋千上,坐在我对面小石凳上,用一种无比爱意的眼神望着我而不移开眼睛。 「七奶奶,这里是什么地方?」 「我和岸之叫它安乐家。」 话音很柔,一听就感觉到里面有故事,为了不勾起七奶奶不好的回忆,连这个岸之我都摁住了好奇心不去询问。 单单只是笑看着她,轻轻的摇晃着秋天,带着果香的风拂过我的脸庞,顿时,让我有了流口水的冲动。 「七奶奶,这里是不是种了果树?」 「哎?是啊是啊,不远处我种上了一片板栗,一棵香橙树。」 见七奶奶眼睛忽然之间出现了星点,两只老手相互摩擦,嘴角边的笑容一点点绽开。 来此发现方圆十里之外之内,独有这一人家,想必七奶奶很孤单,这秋收的日子若是靠她一人,不少果子是会浪费。 「七奶奶,要不我现在就去摘板栗和香橙怎么样?」 「真的 ?」阿七从石凳是忽地站起。 「嗯嗯,真的。就是不知道七奶奶你家有没有长杆子和箩筐?」 话还未说,惊喜的笑容已经说明了一切。阿七移步到屋内,拿出了一柄长竹竿和两个箩筐走出来。 「小哥,你看着行不行?」 「行的,七奶奶,你在家做饭我出去摘。」 阿把拉住邹舟:「别呀小哥,还是我和你一起去,做饭不到一会儿功夫我就能够做好,一起去行不行?」 我怎么能会说不行? 七奶奶家的板栗树成片成片的,上面挂着棕褐色的刺球,在阳光下一摇一摇,看着讨人喜爱。 这种体力活的事情我不能够让七奶奶插手,就让她拿着箩筐去摘香橙,我独自站在板栗树下,有些愣神。 尽管我有竹竿,可我海拔依旧不够,再者,我手劲儿不够大,戳了半晌,地上也就只有几片叶子,要说板栗是一颗都没有。 「喂,你干啥呢?」. 我在心里暗暗想,东瞅瞅西瞅瞅,倒也你没有看见小白。 难道我幻听了不成? 「死丫头,家都不回,倒是上这儿摘板栗了!」谢必安好不生气的轻声一跃,徒手摘下了一颗板栗,恨不得砸在某人脑袋上。 这一次我终于看见两货真面目,非常开心:「你们两个怎么来这里了?」 谢必安反手给了某人一掌,拍在了脑袋上:「你可不可以问些有营养的问题?」 「你干嘛一见面就会打我,大黑你说说,小白他过分不过分?」 我问错了让,他们两人是一根绳子上的蚂蚱。 「别嚷嚷了,走,和我们回去。」谢必安呵斥。 我将竹竿子对着小白:「来都来了你们就帮帮我摘板栗成不成?告诉你们,七奶奶做的板栗糕可好吃了,还有……」 「死丫头你该不是忘记了了吧?」 「忘记什么啦?」 谢必安顿时翻了个白眼,看向范无救耸耸肩膀。 「阎魔殿下再开紧急会议的事情。」 这事不说,我还真的是一点点都没有印象。我苦笑:「好像是今天早上是吧?」 范无救无语扭头,想着以后断不可高看了邹舟。 谢必安伸手使劲儿点着邹舟脑门:「是啊,都已经结束好几个钟头了,你呀你脑子长着干什么?」 这会儿阿七拎着箩筐缓缓走来,见多了两个身影,大声喊道:「小哥,是谁来啦?」 闻言后,谢必安和范无救噗嗤笑出声,回头看见长发飘飘的老太走来。 「老太你好,我们是邹舟的朋友,来这里是接他回去的。」谢必安上前扶住并且解释。 「哦?接他回去?」阿七整张脸都不好了。 「是的,老太。之前邹舟答应伺候你的事情恐怕是不能够遵守了,还望你老人家谅解。」 阿七看向了邹舟,顿了顿:「小哥你现在就要走?」 我连忙摇头:「没,也不是立刻就走。答应你的事情我一定会办到的,这一点您放心。」 「就是说啊,小哥一看就知道是个守承诺的好人。不像是你。」阿七用箩筐抵着谢必安的肚子,眼神里充满了鄙视:「好了,既然不走,小哥我们回去,我做饭给你吃。」 谢必安一肚子的委屈,看向范无救,两人默默跟上去。 「老太,你千万不要误会,我们是有工作在身的,邹舟她也是。」谢必安不说心里不痛快。 「工作和承诺是两码事。」 「可也有前后不是?邹舟有空再看看你不成吗?」 「不成,我现在就想小哥留在我身边,你打哪来就上哪儿去。」 谢必安摸着自己的鼻子,吹着口哨继续说:「老太你口一口小哥的叫唤,难道不知道她其实是一个姑娘?」 此时正好走在院子门口,阿七陡然停下,抓紧了身边邹舟的手。 好不悦的往后看了看,扭回去脑袋问:「小哥,你这朋友脑子该不是有什么病吧?」 「七奶奶,我,我其实真的是女的。」 阿七忽然松手,不停的摇晃脑袋,突如其来将箩筐整个丢在了谢必安身上:「你们是拿我这个老太婆开玩笑开心是不是?」 「七奶奶不是的,我的确是女的,但没有要拿你开心。」 谢必安点头:「就是,老太,你自己的事情我们已经从赤心哪儿知道了些,我们理解。不但没有开玩笑也没有拿你取乐。」 阿七鼻子出粗气,没有在再多说,跨进去一步一步走到屋子里面。 「小白你这要干什么?你突然说我是女的干什么?」 「你呀你,我都不好说你了,赤心七奶奶患有痴情症,是把你当做他修炼离家的丈夫了,你倒是好了,一点感觉都没有,还屁颠屁颠的摘什么板栗。」谢必安哔哩吧啦说了一大通。 其间,我的脸一会儿冷一会儿热,心里说不出一个什么滋味来。 「然后呢?」我弱弱的问出口。 「还有什么然后,难道你想要在这里和一个老太戴上几辈子?」谢必安有些抓狂了。 「不想,我还要和你们一起捉鬼呢,还想着重新回到人间去。」 见邹舟明白过来,小脸委屈至极,心立马软了。 「好了啦,我就是一时气愤说你几句,快进屋和老太说再见。」 「可是我都已经答应了她,要在这里伺候她一个月,这样回去不好。」 邹舟一根筋的时候,谢不安恨不得那一把切了哪根筋。 「死丫头搞了半天刚刚都是白说了?」 范无救走过来,拉了拉谢必安的手,摇摇头看向邹舟:「这事本就是那位老太怀有私心,你若是再留此地,不过是徒增了她的思念和痛苦,这是你想看到的?」 「不想,我,我知道了。我这就去说说。」 谢必安顺手推了一把,讲道:「要走就走快点,别磨磨唧唧的,天都要黑了。」 等了约一刻钟,迟迟不见邹舟出来,靠近了也闻不到声音。 谢必安忽而有些紧张,问:「大黑,那老太该不会是……」 147 消失不见的两人 - 无常养殖日记 - 橘苗 犹豫了几秒,两人还是迈步推开门走进去,映入眼帘的倒是一扇印上竹叶的屏风。 空气中还停留着一股芳香,至于是什么香,两人嗅不出来。 继续往里走,是一扇圆门,上面还贴着横幅,上面刻上的不是字,而是一副山水画。 随意扫过几样摆上案几上的装饰物,就能够感受到到房子的古老。谢、范二人由心而生出一种敬畏感。 本是穿过了一扇门,还没有十步,竟然又遇见了一扇,这次是方形门,同样只是装上了门帘而已。 谢必安轻手轻脚走在前面,掀开门帘后,发现里屋竟然分外宽敞。 一周还未环顾完毕,谢必安猛然看见一赤身***,当看见转过来那张脸后,便是瞬间转过自己身子。 欲要制止范无救之时,已经为时过晚了。 「你们两个怎么进来了!」瞬时,我反身将放在挂衣钩上的衣服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套在身上。 此时惊讶或是气愤不止是邹舟一人,阿七气呼呼的几步走到谢必安身后,戳了戳他的脊梁骨,瘪嘴嘟嚷: 「瞧瞧你们干得好事,好好一个姑娘家的清白身子就被你们两个臭男人看光了。」 七奶奶不说我心里还过得去,话一出口,瞬间,我恨不得挖一个地洞钻进去的好。 待我胡乱穿好了衣服,挽着七奶奶的手一起走出她的卧室,两货只管是跟着或是站着不动。 阿七坐在主屋有靠背的石凳子上,将手紧拽手帕塞进了袖子内,手边放着出去摘板栗时泡好的花茶。 此时此刻已经没有热气,一朵太阳色的菊花沉在了杯底。 外面的太阳正是热烈而刺眼,即便是已经深秋。 时不时还可以听到几声鸡鸣,不知道是开心还是饿了叫唤叫唤。 这样一来即便都没有说话,屋子内不是安安静静。 大家好似在等什么,等那一个首先开口说话的人。 而这个人无疑是阿七,七奶奶。 「现在我大概知道怎么一回事了,小哥你……」忽然停住,望了望邹舟:「哎,小姑娘。」话,再一次戛然而止。 谢必安原本是觉着不再好意思说的,见势,嗓子痒痒的。 也不再站着不动了,蛮不客气的给自己和范无救搬来了两张藤萝小椅子,坐上去,自然而然翘起来腿。 依旧不见阿七张嘴,便是说道:「七奶奶,邹舟打扮成男孩子的模样是有苦衷的,你老人家可不能够因为这样,就自私自利的乘机想要留住她陪你,提你解忧解烦恼的。」 听这话,谢必安自己觉着有些重了,换了一种口气说:「我也没有要怪你的意思,七奶奶你心里也明白,岸之是去修炼了,一旦修成正果,便是你们重逢之日,到那个时候,一切烦恼都烟消云散了。」 这句话起到了作用,阿七双颊上慢慢的透出了一抹霞红。 自从岸之走后,从未有人这样告诉过她。 和岸之的家人,关系从头至尾便是不融洽,即便是赤心也只是近几年觉着看着喜欢,能够说上几句话才是走得比较近。 要说一个真正可以来往,聊聊天、说说心事的人,还真的没有。 阿七嘴角出现了一丝笑容,让看着的人不知不觉受到触动。 「嗯,没错,我和岸之总有见面的那一天。」阿七笑容绽放的饱满。 「对了,七奶奶,你有家为什么不回家去。难道是时隔已久,忘记了?」谢必安是突然想起来,所以就问了。 忽见阿七脸上笑容消失,立即明白过来,自己问了最不该问的问题,暗暗拧着自己的嘴巴。 吁了口气,空气中好像顿时布满了愁绪。阿七身子往后靠,单手放在木桌上: 「写过信,告诉我父母亲我生活的很好。」 我从七奶奶邻座转移到了对面,「七奶奶,然后呢?」 「然后,然后我要等岸之回来一起回家。」 阿七沉思了片刻,忽而抬头望着邹舟还有谢必安、范无救笑笑,起身去重新泡了一壶菊花茶。 放在围坐在的小木桌上,反身又从屋子厨房橱柜里面拿出了一盘蒸紫薯。 「本来是想要做饭给你们吃的,现在一想,真是不好意思。」 「七奶奶你别这样说,我们不饿。」 笑看着邹舟:「到现在我都不敢想象你是个姑娘家,我啊,还真是想岸之想疯了,怨不得别人说我得了痴情病。对不住啊,邹舟。」伸手后,迟疑着又抽了回去。 「七奶奶,你说哪里的话?是我答应你要伺候的,是我自愿来这里,你怎么能够怪自己?要说,也是说那一些话说八道的人。」 谢必安应和:「嗯嗯,没错没错。我们看七奶奶你,分明比正常人还要正常。」 说罢,从主屋传出来一阵阵脆耳的笑声。 七奶奶还是用那爱意的眼神看着我,送我离开。 我不会觉着奇怪或是心里闷得慌,反而,很是美好。 临走之前,我和两货摘了一箩筐的板栗和两箩筐的香橙放在了七奶奶的厨房里面。 要不是小白接受了七奶奶的好意,一袋子香橙还有一小袋紫薯,我们现在恐怕不用被街上的人用奇怪的眼神盯着。 倒是自己被看光的事情,我只希望两货能够立刻马上就拦在自己的肚子里面,永永远远都不要提起来。 天变成了青色,若是十字鬼街上有大片的水池或是池塘,景色一定非常怡人。 只可惜,没有。 「为什么走过的人都要看我们?」 虽然我知道我们仨不要脸的说,已经是家喻户晓了。 可今儿着实太奇怪了。 谢必安换了一只手拎着香橙笑答:「还不是因为你的性别,阎魔给你改正过来了。」 说到这里,才想起来重要的事情还没有告诉邹舟。 「改正过来?什么意思?」我反问。 「就是现在这里人都知道你邹舟是个姑娘。」范无救冷冰冰解释。 「真的吗?嬷嬷他真的帮我澄清啦?」 我有些兴奋,不,不是一一点点,是好多好多。 不等两货回答我的话,我就放下了紫薯袋子,一阵风似得跑到了正收拾东西准备回家去的布鞋摊前。 「老板你知道我是谁,是男是女吗?」 摊主是个上年纪的老头子,抬起头望着摸着自己的光脑袋看似在想其实在疑惑。 「老板,你再仔细想想看?」 和想不想得到没有关系,他压根就没有听清楚。 「老板,你快抬头看看我。」 谢必安一把手将邹舟揪回到路上:「他耳背你是不知道?」 「哦哦哦,这样啊。」 一转眼,邹舟又不见了。 谢必安和范无救看着邹舟浑身兴奋劲儿,无奈笑笑,任由她去问了。 「天啊,今天究竟是什么好日子,我终于可以当一个女孩了。」 两人的耳朵都要起茧子了。 走到岔口,谢必安提高了声量:「丫头你是回音无阁还是和我们一起回去。」 「当然是和你们一起回去咯,我还要看看赤心究竟有没有遵守承诺呢。」 「呃……那我们去烟雨楼吧。」 谢必安将紫薯和香橙放在了胡吃海吃客栈,和范无救一起带着邹舟去玩烟雨楼。 与此同时,烟雨楼生意正好,没有多余的人可以招待谢必安等人。 谢必安倒也是不需要,趁着前台没有人,一手拉着邹舟一手拉着范无救,猫步上了二楼。 方要逐一看门寻看,迎面走来了赤狐。 走廊上再无其他人,谢必安大步流星上前拉住赤狐凑近了范无救和邹舟。 「你怎么找这里来的?」 赤狐还以为这是人人皆知的事情,一时糊涂:「赤心找过我,所以我就来了。」 「这样啊。」 此时,一扇门忽然打开,赤心首先看见来的自己亲爱但已经成为过去式的好哥哥,收起了灿烂的笑容。 一副满不在意的走近:「你们这是商量一起出现干什么?」 谢必安挪开后,赤心看见了邹舟。惊讶:「邹舟你?我七奶奶肯放你走?」 原来赤心早知这一点,当初让我速速离开也是为此。 我傻呵呵笑着回答说:「你七奶奶挺好的,哈哈哈。」 早知道这样自己就不要轻易答应和紫设结婚了。 赤心在心里暗暗的想,视线对上了赤狐,气哼哼的踱步回到房间关上了门。 「赤心,你开开门,让我们看看紫设怎么样了?」 「我才不要开门,他好生生的能够有什么事情,你们都回去,特别是你赤狐哥哥,再也不要找出现在我眼前了。」 说毕,赤狐侧头望着摇摇头:「算了,我们还是回去吧。」 「可是,你是担心赤心才来这里不是?」 赤狐欲言又止,想了片刻,对着门说:「一开始我就知道紫设忽然要娶赤心是有目的性,当时我没有说,告诉她母亲的时候,事情已经定下了,现在她怪我怨我也是人之常情。」 「这哪儿用得着你操心着急?他父母都答应了,你倒是怪上了自己。」谢必安自己都想不到会为赤狐说话。 「说的一点错都没有,虽然我对紫设印象不好,可答应的人是赤心自己,長青你不要自责。」 话还未说完,门震动着一点一点打开。 148 事情竟是如此 - 无常养殖日记 - 橘苗 「救……救我……」 好不易等到门开,可以探进一个脑袋看个究竟。 一声救我落下便重新合上去,到底是什么都没有看到,待我和两货还有赤狐齐心合力欲要推开门。 却是怎么样都推不开。事情不妙,我连忙跑下楼大声呼喊:「孟婆你在哪儿,快出来!」 闻声者,转头齐刷刷向我看来,惊奇的、看笑话的、厌恶的……几乎是什么样的眼神都有,就是偏偏不见孟婆。 「你知道孟婆在哪里吗?」我任意选了一个坐在外面的客人询问。 他不断的摇晃着脑袋,转头就继续吃自己的菜,愣是没有在理我。 「你?你不就是邹舟?」 闻声后我立马转头,一看是墨竹,连忙跑上去:「总算是看见了一个认识的了,你知道孟婆现在哪里?或者是二楼二零七房间备用钥匙在哪儿?」 墨竹想了想支支吾吾半天都没有说句完整的话,这倒是把我给急坏了。 余光瞥见了走来的湘绣,想都没有想,拉着墨竹和湘绣上楼。 「快,把备用钥匙叫出来。」即便是语速很快,但我不觉着自己的话不至于让人听不清楚。 除非是想要装傻充愣。 我极为严肃的盯着两人,继续问:「你们现在什么话都不说是什么意思?孟婆不在你们就做不了主了?」 湘绣咬咬唇抬起头点点头:「邹舟大人你知道还逼问我们。」 「里面出事了,有钥匙不给,后果你们两个承担得起?」这话绝非危言耸听。 墨竹胆子小一听就立马怂,暗暗拉了拉湘绣的衣角示意她赶紧把钥匙拿出来。 「我们哪知道里面有没有出事,况且,这事孟婆事先已经交代过,不让我们插手的。」 女人之间的事情,谢必安不到迫不得已不会出手,更何况是范无救。 倒是赤狐担心,被谢必安暗地你拉住站在原地继续观战。 我倒是明白了,湘绣是仗着孟婆不见棺材便是不会落泪了。 我单脚往前一跺,一只手掌着门:「那好,在场的各位你们听仔细了,湘绣可说了这事她推给了孟婆,只要今儿出大事了,所有的后果全由孟婆一个担着。」 墨竹听进心里顿,顿时松了口气,牢牢抓紧手帕已经变得湿润的手已经放松了许多。 谢必安斜着嘴巴看着两人发笑,范无救一脸无表情,而赤狐面露欣慰。 只有湘绣一个人,在心里苦苦的挣扎,到底是把钥匙给邹舟呢,还是等孟婆回来? 转念一想:邹舟的嘴皮子也是厉害,后面还有两位大人撑腰,若是到时候自己真出了事情,自己不但得罪了几位,在孟婆那里也是没有落得好处,岂不是自己白白遭殃? 沉思了许久,湘绣假装咳嗽了几声,扬起了脑袋:「我想了想,邹舟大人说的是,是我考虑不周。」 说着,便是从衣衫口袋里面掏出了一串钥匙,上前放在了邹舟手掌上。 「这房间的门不同其他,若是里面的内锁扣住,即便是里面也是打开不了,只能够用钥匙。」客客气气说完,湘绣拉着墨竹便是转身下楼,招呼底下沸腾的客人。 咔嚓一响,门,便是开了。 不过,里面并无人影。 「紫设和赤心真的是在这间房?」我惊呼道。 谢必安转了转眼波,绕了一圈回答:「邹舟你说什么胡话?若不是在这里,我们何必为了开门而大费周章?」 说的也是,我连忙继续翻箱倒柜开始寻找。 再怎么找下去,也没有半个人影,再者,他们用不着躲我们 不是? 「我现在怀疑刚刚究竟是不是赤心的声音?」赤狐托着自己下巴站在床旁自问。 「哦?長青你为什么这么说?」我走上前问道。 「我也不能够说出一个什么理由来,就是感觉不是。事实上也断不可能是紫设的,也不存在其他人。」 正说着,门外传来嗒嗒声音。 一个声音靠着门而站,「你们这是要在我的烟雨楼搞事情是不是?」 不用说,一定是孟婆本人不错了。 「还真是恶人先告状了,我们都还没有找你算账了,你倒是自己送上门了。好!」 我起身大步逼近孟婆,将手啪一声拍在墙上,继续道:「说,你给房子施什么妖术了?」 孟婆不过是虚张声势罢了,万万没有想到稀里糊涂就被凶了。 脸,陡然间一沉,说话的声音也是调小了一个度:「我施什么妖术了?你可不要冤枉人。」 「那好,你告诉我紫设和赤心怎么不见了?」 孟婆看了看邹舟身后,环视了一圈,地上无不是堆放着本该是放在衣柜或是洗手间里面的东西。 脑子忽然就空了。 「不见了?怎么会不见呢?」 「你问我问谁去?孟婆我们还想着你帮我们一把,我酬谢的钱都带齐了。可现在呢?」转眼我冲着小白眨眼睛。 见邹舟好不认真的模样,孟婆一点都不怀疑,两眼变得空洞而无神,失了魂魄一样,机械转身,嘴巴里喊着墨竹等人的名字。 不到一分钟,二零七门口便是聚齐了不少人。 「湘绣这间房里面的客人你们有没有看见出去过?」 湘绣回答:「今天客人特别多,我们忙都忙不过来,哪有眼睛瞅着大门口出出进进的人。」 玉钗也是说道:「说的没错,我这会儿手脚都是酸痛的。」 孟婆黑着脸冲着她们甩手:「知道了,你们下去继续忙吧。」 「你们现在也是听到了,我按照两位大人的话做了,这会儿不见了,可是不关我事。」撂下这句话,孟婆怯怯提溜着裙子连忙下楼去。 事到如今还能够怎么办,只能够去找阎魔殿下问问。. 走出烟雨楼,天都已经黑了。 肚子咕噜咕噜叫个不停,还没有找到两人,我们也无心填饱肚子。 很快便是到了孪殿。 今天守门的是阿傍和阿马,一听我们说来找阎魔有事,就开门放我们进去。 我们运气倒也是不错,竟然碰上了阎魔在大堂内一个人吃饭,满桌都是山珍海味,其实夸张化了,数来数去竟然只有三道菜。 我的确是饿坏了,两眼看着白花花的米饭和香喷喷的盐烤鲑鱼,口水早已淌在地上。 「你们且都站好,事情说清楚了再坐下。」 话已经说的很明白,阎魔随后继续吃饭。 范无救在等谢必安或是邹舟说话,侧脸一瞧,两货倒是看上了好吃的。 无奈之下便是说:「紫设和他妻子赤心无故失踪,我们不得法子找到便是前来询问。」 赤狐补充说:「阎魔殿下,快要失踪了一个时刻了。」 阎魔虽然便是每一件事情都能够在第一时间知道,不过,此事刚好就是。 紫设的事情并非小事,若是不知道才枉做了殿下。 「嗯,这事本来我让阿傍通知你们,谁知,找遍了你们常去的地方都没有找到。所以,你们现在一片空白。」说的很是轻巧,抬眸望:「两人并非失踪,只是紫设家族的沼泽在呼唤他,现在想必已经回到了家中。倒是你。 」 阎魔指了指邹舟:「胆子愈发是渐长了!」语气极为重。 「我?」 「哦哦哦,阎魔殿下实在抱歉,我现在就向您赔罪。」 阎魔侧眼上抬,一眼看出邹舟乖巧回答背后的原因,故意拉下脸:「也罢,从今往后你胆子若是长一寸我便是削一寸。你可以出去了!」 「阎魔殿下,不需要惩罚我吗?就好比让我吃掉所有你不爱的菜?」 阎魔忍住笑,拿着筷子指着范无救,示意他赶快拉走流着口水的邹舟。 随后,详细说了紫设家族一事,赤狐得以安心下来,因天色已晚且无其他事情,便是退下去。 这时阎魔松口传邹舟重新上殿,见她依旧口水哗哗的望着盘中菜,便是点头: 「送上来三副碗筷!」 就知道阎魔殿下一个人吃不下这么多,丢了可就是罪过。 「咳咳,邹舟。你现在是女生,吃饭就该有个女生的模样!」 「知道了,知道了。可我饿了,不管那么多了,嬷嬷你也快吃。」 享受了佳肴还有点心,此时此刻我真希望能够每一天上阎魔殿下这里蹭饭。 「对了,赤狐呢?」 谢必安喝着红茶:「早已离开啦。」 「哦。那紫设和赤心回到沼泽地后什么时候回来?」 范无救回答:「等到沼泽地落在一个地方安定一段时间后。」 「那要等多久,一个星期一个月还是一年?」 「啪」一响,阎魔似笑非笑:「邹舟你见过那个女孩子话和你一样说,且一点礼仪都不讲究,那茶是你能当白开水喝的?那点心是你当薯片吃的?」 「我,没有见过。但是,这不让你们见识了。」我呵呵呵笑笑。 阎魔扶额摸抹冷汗:「脑子一阵子糊涂一阵子聪明,万般后悔说你是我远亲表妹了。」 「阎魔我们原来还有这层关系啊,那我以后是不是能够经常来着吃饭尝点心?」我表示非常激动。 「哼哼,你想多了!」谢必安冷笑。 「你们吃也吃了,喝也喝了,接下来是不是要谈谈正经事?」阎魔双眸顿时变得幽深而带着不明的笑意。 149 冲动是种病,得治 - 无常养殖日记 - 橘苗 阎魔眼里好似藏着满天星辰,而非美得不像话,只是让我看着顿觉着眼睛不自觉放光。 至于坐在对面的谢必安和范无救,倒是一脸无所谓望着我而不一动不动。 难道我这是忘记了什么重大的事情吗? 阎魔算是知道了,这邹舟心是空荡荡,什么事情都未装下,要说具体谈谈她的异常,还不是一个扑空? 若是放在以前,眼前人不是受罚便是滚蛋,和邹舟认识的时间一长,渐渐的,一些原有的规章制度竟然发生了略微的变化。 阎魔释然一笑,将放在鼻尖上的手指收回到拳头里面,看向邹舟: 「你的事情胡大义都已经和我说过了。」言外之意,难道你就没有想说的? 再看,邹舟一脸「我不知道」的表情望着自己,结果已经很显著。 「这事……」忽然停顿,阎魔转眸看向一旁的谢必安:「你说吧。」 谢必安思忖了片刻,稍稍抬起头开口道:「嬷嬷既然你都知道了还问,再说了,邹舟的事情你或许一早就知道了。」 「嗯,说的倒是不错,我的确是很早就察觉到。不过----」阎魔忽皱眉: 「你们仔细想想就知道我为什么这样做了,不是?」 两货不约而同点点头,只有我一个人被蒙在鼓里,傻不拉几的不知所以。 「你们可以说的让我明白些吗?」我拍着筷子,引起他们对我的注意:「一开始到现在我一句都不懂。」 阎魔眉眼带着笑,转头轻道:「邹舟你现在首先要明白两点。一,你现在是女生,行为举止谈吐间都要有一个女生样。二,你拥有怎么样的体质和能力你大致已经清楚,以后做什么事情都要过过脑子,切勿冲动!」 末尾冲动两个字仿佛是两块从山顶滚落下来的巨石,重重的压在我身上。 人人说我聪明是没错,不过,往往我很容易冲动。 这一点从娘胎里面出来就有了,可以说上帝真的比较公平了,鱼和熊掌是不能够兼得。 为了让我深刻的明白和记住,阎魔苦口婆心为我解释。 将我比作一块肉,现如今在我们看不到的地方,有人在垂涎、有人在司机行动、有人或许正要出击。 这样一说我便是立即明白过来,说到底,因为我实在是太与众不同,况且能力超群,所以变成了一个人人都想要得到的香饽饽。 撇去危险不说,我该为自己能够被重点保护起来而自豪无比。 这无比光荣的任务自然而然就落到了谢必安和范无救的肩膀上。 对此,我很是满意,两货我足以信赖,倒是我要住哪儿? 「嗯,阎魔殿下大人,你让他们保护我,那我住哪儿?」 阎魔真的不想再笑,可邹舟总是能够问出白痴问题,再摆出一副白痴模样,就忍俊不禁。 「当然和他们住在一起了,这还用问?」 谢必安对邹舟的白痴见怪不怪,打着哈欠摆摆手:「难不成你还想要住在音无阁?」 「这倒不是,只是我,我觉着无常殿太小了,容不下我。」我故意委屈巴巴镶阎魔殿下开始诉苦模式。 说谢必安怎么样嫌弃我,范无救怎么样白眼我,两人怎么样排挤我云云。 谢必安和范无救两人硬着头皮听完,脸,忽红忽白。 「死丫头你以为你想住就住想走就走啊,真是天真。打从今天开始,你,邹舟再也不要踏进我们无常殿半步。」 听语气看脸色,我知道自己嘴欠,没事说这一些干什么,就算是要说也是单独和阎魔说才是。 我挤出苦笑,拉 了拉小白的胳膊:「哎呦,我就是在话说八道,你怎么能够当真呢?我亲爱的小白叔,」 谢必安抽出手臂,将邹舟往后轻轻一推,满脸黑线:「坐回去,刚刚阎魔给你说的话现在就忘记了?」 我乖乖坐回到原位上,这时阎魔发话了: 「既然这样就让邹舟搬到皖新院去住。」 若是这样说不定我就能够天天吃好吃的,睡大床,还有人伺候,想想就很美好。 然若此,我果真开心? 「阎魔殿下大人,谢谢你的好意,我已经想通了,还是回到无常殿去。」 谢必安转怒为笑:「哼哼。」 即便是这样,阎魔给我们下了命令,每每一周的末尾,即是要来此找胡大义帮我诊断。 至于,胡大义什么时候被阎魔殿下请到这里,我们问了他也不见得告诉。 晚间,凉风习习,月色都淡了许多。 我们首先去了音无阁,曼珠和晚儿都在等我,我长话短说,见曼珠不舍,我心里自然过意不去。 离开后,我们即将走到最后一个岔口上,才是想起来我们的紫薯和香橙还在胡吃海吃客栈。 是我百般强烈要求我们返回去,好在,客栈小二帮我们看着,一见我们便是笑嘻嘻拿出来。 回去的路上,更冷了,我紧紧挨着小白: 「好久都没有和你们这样并排走在一起了,感觉还是蛮好的。」 被这么一说,谢必安、范无救纷纷都觉着亦是如此。 「丫头啊,你是不是想着在阎魔哪儿住着有好吃的就动心了?」 不愧是我叔,能够懂我。 「哈哈哈哈,哪有,我是那种为了吃就忘记朋友的人吗?」 范无救摇头:「这倒是不是,倒是可以因为一时冲动而直接害死我们。」 这一次换做谢必安捧腹大笑,拍着范无救的肩膀:「大黑,你这话说的真好。」 「喂,我有那么冲动吗?」 「好,那你说你怎么不冲动了?」谢必安看戏似模样笑道。 我伸出一只手:「不就是举例子嘛,这就是。」 范无救冷言说道:「是什么?」 「一、二、三、四、五。」 「……」 谢必安和范无救无言以对。 又走了一百米,早已出了十字鬼街,两边只有被风摇曳的树枝。 谢必安剥了两只香橙分别送到范无救和邹舟的手里,自己掏出第三个一面剥皮一面说: 「丫头啊,不是我啰嗦。你呀你可以要长长心眼,不要什么事情想到什么就做什么,也不是什么人都要去帮助,知道不?」 范无救反常抢答:「白,这也正是你的弱点,你们俩个都要改改。」 「可我觉着这样没有什么不好不是吗?」我快速吞下一块,抬起眸左右看看:「我知道有时候我做事欠考虑,然而,有些事情没有时间考虑是不是?还有啊,若是看见有人需要帮助我们还要去想想,万一坏事了怎么办?」 「所以啊,不管是人还是鬼,活到什么时候就要学到什么时候。」 「这倒是不错,就目前来说,你们两个要学会深度思考。」范无救说完,抬手指着:「到家了。」 由于阎魔一时的慈悲悯怀,对我们再再次伸出援助之手。 此时此刻,我们才不会呆在无光无水的房子里面。 从去竹桃县开始至现在,无常殿内所积累上的灰尘完全出乎我们的意料。 我有轻微的洁癖,容不得摆在眼前的东西脏兮兮而不去收拾。 一看时间却也是到了不得不睡觉的时候,心里纠结啊。 「丫头你快去收拾衣服去洗澡,听到没有?」对于眼前的脏乱,谢必安视若无睹。 而范无救已经开始默默无声开始收拾东西,抹桌子。 「小白,洗什么澡,你赶紧去拿来抹布和清水,我们一起将所有的桌子和柜子擦干净。还有被子一定变得潮湿黏糊糊的,拿出去吹吹风也好,我们套上崭新的被子。还有……」 谢必安耳朵听不过来,嘴上说这不想那个不想,身体倒是不知不觉开始动起来。 还不到三分钟,可怜的青阳变成了谢必安手里的童工。 一个小时后。 「啊,累得身体都不觉着是自己的啦。」谢必安躺在长条凳子上,大喘着气。 「哼哼,明明都是你强迫我帮你打扫完的。娘亲,你帮帮我。」变成大男孩的青阳委屈巴巴。 我就手里的一块变得乌七八黑的抹布,对着小白时而闭合时而张开的嘴巴丢去。 「就是说啊,你再欺负我的青阳,看我不收拾你!」 谢必安权当邹舟在玩笑了,没有理会,继续休息。 范无救见势没有说话,放下了扫把和撮箕,擦拭着自己额头上的汗水,走向浴室准备冲澡。 闻见了哗啦啦的水声,谢必安顿时有了精神,忽地坐起来。 「啊,等大黑洗澡后,我就去洗澡。」 「干嘛要等,你直接进去不就行了?」我嘿嘿嘿的笑出声,自己都被自己的猥琐样惊到。 「死丫头你什么呢?我们还很清纯的。」 「哟哟哟,你都清纯,那孟婆和沙华不就是痴心绝对了?」我用鼻子直哼哼。 谢必安脸红了一半,起身推开了邹舟:「走开走开,我要去拿衣服准备洗澡啦。」 「嘿哟,白叔娇羞的模样真好看,不知道大黑看了是什么反应哦,好好奇哦。」 话音刚刚落下,范无救只是下身只是围上了一条浴巾,拿着白毛巾擦拭自己湿哒哒淌着水珠的头发走出来。 「你们谁洗澡?」 我的天啊,老天对我不公平,那么匀称而又健硕的身体偏偏生在范无救身上。 若是我自己…… 呃……还是算了,那也太吓人了。 半天没有声音,我侧头看向某人。 天啊…… 150 请问孰攻孰受 - 无常养殖日记 - 橘苗 或许是我在场,所以大黑他害羞了,仿佛是一只烤熟的大虾,***出来的身子通红。 再加上空气中漂浮着一种不言而喻的魅惑,抓紧了浴巾,捂着半张脸自然是头也不回的从我们面前走过。 咣当一声,合上了门。要说那骨感的背部,让我一个女的看着都觉着心口一股燥热。 不不,我会有这样的反应倒也是正常,就是身边的这货,口水哟,都快要从下巴滴落至地面了。 我暗暗嘿嘿笑着,忽然而使劲儿的用胳膊肘挤了挤小白,见他看向我,便顿时转佯装爱慕: 「哇喔,大黑他的身材好棒啊。」说毕,我双手捧在一起,模仿动漫中少女看见梦中情人。 谢必安不过是扫看了一眼邹舟,依旧平视前方,哪怕前面空无一人。 因为在他的脑海中,那一副只是围裹着浴巾的范无救,已经深深烙下了。 至于耳畔某人的声音,只是一点点都未听到,想的深了,不由得嘴角微微上扬,笑容一丝丝的绽放。 若是给谢必安戴上一顶假发,活脱脱就是陷入了爱情漩涡中的少女。 「喂?小白叔?」 这货极其缓慢的扭头看向我,笑吟吟而慢条斯理:「嗯?」 「你现在没事吧?」踮起脚,我摸着他的额头,温度挺正常,就是心跳……仿佛被触电了一样。 谢必安忽而甩开邹舟的手,左手捂着自己的心脏:「唉呀妈呀,我这是怎么了?」 「小白叔你别吓我啊,哪儿不舒服可一样要说出来,千万被憋着知道不?」这一惊一乍的,着实把我吓到了。 「哦。没事,邹舟你去洗澡吧,我要缓缓。」 我也觉着如此。 我转身不过是回房间拿了几件换洗的衣服,回来一看,我去。 「小白叔,你流鼻血了!」 谢必安愕然,呆愣了三秒,「哦」了一声,抬手用自己食指点了点鼻下,指腹上沾上了鼻血。 「嗷,不会吧?」 「小白叔,你该不会是不知道吧?」 谢必安难为情的转过身背对着走过来的邹舟,极快擦干了鼻血,扭头笑嘻嘻: 「哪有,我就是想事情太专注了,没有察觉而已。你这么快就洗完啦?」 「叔,我问你哦。你是不是和大黑每晚都做那种事情,刚刚快要把持不住自己是不是?」 被戳到心事的感觉是很不好的。 谢必安就是这样的感觉,尤其还是被一个丫头片子戳穿。 谢必安哼一声抬头:「什么鬼!以前怎么没有看出来你这死丫头这么色?小小年纪这样的事情都知道,以后可不许说了听见没?」 这个是时候范无救穿好衣服,听到堂屋吵吵嚷嚷,便是慢步走出来。 走近了,都发现说话的两人一点都没有察觉,便是有些奇怪,倒是孰攻孰受一传进耳内,秒秒钟便是懂了。 往前又走了三步,挺了挺腰板站直,咳嗽一声:「你们两个都洗完澡了?」 差点没有把我的小心脏给吓得蹦出来。 我嘿嘿摇头:「还没呢,我刚刚拿衣服,这不正要去洗澡,你们聊哈。」 余光瞥着小白,捂住扬长而去。 这会儿谢必安尴尬得不知道该是抬头说话还是低头不语,两手拽子在一起,两脚搅在一起,看着怪别扭。 「你们刚刚讨论什么?」 谢必安心里长吁一口气,就知道会这么问,不答倒是有什么似得,说吧,可怎么说出口。 难道要说邹舟那死丫头好奇我们俩儿的关系进行到哪一 步了? 「呃……也没说什么,就是问问我们俩……」后面的话,咕咕哝哝。 范无救一句都未听清,倒也不问了,开说:」邹舟和我们也不算是外人,该怎么样就怎么说。」 「啊?」 「不就是问谁是攻谁是受,这问题很难?」 难倒是不难,就是难得说啊。 谢必安在心里感叹,慢慢抬起头对上范无救的眼睛,发现那双眼眸,带着柔情蜜意,静静看着快要让自己融化而坠进去。 「白,你怎么怪怪的?」 这还不是因为你忽然只裹浴巾害的,谢必安极小声说的,可范无救还是听到了。 伸出手温柔的抚了抚谢必安的脑袋,轻柔的说道:「洗完澡就早点回房休息,明一早我们带着邹舟上街去买几身女孩的衣裳,还有头饰。」 谢必安点着头,忽而想起自己口袋里一分钱都没有。 「可家里没钱了,这可怎么办?」 「没事,我有些钱,还有些不需要的东西当掉便是。」 「可是……」 「没什么好可是的,邹舟跟着我们没有过过一天好日子,这样也不算什么。」 「嗯,好。」 谢必安很开心,本以为范无救和邹舟之间,他会很难做鬼,好像那一边都很容易得罪。 这样一来,不但不是,反而关系比以前更为融洽了。 在谢必安的心里,他真诚的希望邹舟能够开心、幸福度过每一天。 而范无救,同样也是如此的希望。 听到开门声,谢必安起立,拿着衣服走上前。 见邹舟朝着后院走去,叫住:「房间在这一边,不过是洗个澡而已,脑子就糊了?」 「才不是了,正卧室就留给你和大黑,我和青阳去后院的小木屋去睡觉。」 「你这丫头怎么回事?」谢必安将路挡住:「之前都好好的,现在就变脸了!」 「小白叔你怎么啦?我哪儿是变脸嘛。」我拉过他的胳膊摇了摇:「你和大黑现在关系好不容易发展到现在,若是加上我,我们都尴尬。倒不如,让我离得远点睡觉,对大家都好。」 「后院外面是一片野林子,你不害怕?」故意恐吓,为了让邹舟回心转意。 「哈哈,叔啊,我又不是小孩子了。你呀你别多想,我就是单纯的想要一个人睡觉,没有生气。不早了,你赶紧洗洗睡觉。」 说完,我从缝隙中挤出去,对着小白挥着手笑笑,抱着青阳回小木屋。 小木屋是大黑打扫干净的,比起小白来说,他做事情不仅勤奋,而且又仔细又有耐心。 即便是空空四面墙,一套桌椅旁摆上一张小木床,之前纯湛蓝色的窗帘换成了底为青色印着淡粉色花朵镶着白丝边窗帘。 也是觉着映在眼帘中,特别舒心,怎么看怎么觉着安然。 「娘亲,墙外面真的有野林子吗?」 「娘亲不知道,不过,别害怕,有我呢。」 「那我们是不是一直都睡在这里?」 「对啊,这样我们也自在不是?」 「嗯嗯,娘亲说得对。」 「从现在开始不说了,谁说话是小狗,比一比谁睡的比较快好不好?」 「好啊好啊。」 「青阳你输了,你是小狗,快说你是小狗。」 「娘亲耍赖皮,娘亲也要说。」 天都没亮,懒得没谱的谢必安倒是起了一个大早床。 范无救贤惠的正在收拾狗窝,叠被子和扫地。 而谢必安兴致 极高跑到小木屋前敲着门:「丫头快起床我们出去吃早点。」 「啊呀,天都没亮呢!」 翻过身,随手拿起枕头盖住脑袋,然而,耳边的声音未曾减弱。 「别喊了!我起床就是啦!」 都说伸手不打笑脸人,我控制住自己,没动手,踩了踩某人的脚。 「昨晚我们睡得那么晚,再容我睡一会儿都不行吗?」 谢必安一拐一拐搀着邹舟肩膀走路,侧过脸:「我这是好心全给小白狼给吃了。」 「哼,算我错了。不是没钱了吗,在家吃就好了,还跑出去?」 谢必安掏出三块钱币亮相:「这是大黑的钱,他请我们吃。」 我眼睛不由得一亮,好似看见的星星一闪一闪:「好啊,走吧走吧,我们现在就去。」 范无救无语摇头,跟在两个小屁孩似得大人后面,无形之中,渐渐的拉开距离。 「大黑,你想吃酸辣粉吗?」我回头兴奋问道。 「早上吃点清淡的好。」 「丫头,你肠胃不好,想想就得了。」谢必安眼睛瞅着烤蛤蜊反驳。 「昨晚吃的有些油腻,今早适合喝一碗粥。」 说毕,范无救坐在了吃粥小摊前,我和小白只能够随后坐下。 端上来的粥盛放在复古色的瓷碗里面,托盘上摆放着一只写着吃得开心字样勺子。 单看粥色,很是普通,吃了一口,却是不同凡响。 香糯可口,含着淡淡海带味,又有丝丝抹茶香。 「老板娘,你家的粥实在是太赞了。」 被叫到的老板娘虽然没有听清邹舟在说什么,一看看笑容便也是笑呵呵起来。 「你们喜欢就好,吃完了,我们还会每人送一枚红茶蛋。」 「老板娘你人美心有好,祝你生意兴荣。」 这一天可以说是老板娘最开心的一天了。 「嗯嗯,红茶蛋的味道也是极好,我们下次也来好不好?」 「邹舟你可不要忘记了你现在的性别!」范无救警告。 「是是,我定会注意。」 若是我知道他们出来一趟的目的,我一定会细细地考虑究竟要不要出门受罪。 此时此刻我两只脚已经走得没有了知觉,可是,没有一家服装店有我看的中的衣服。 千万别说我挑剔,就连两货也是觉着如此,不然,不会和我将十字鬼街从头至尾逛个遍。: 「我求求你们,带我回家吧。」我是真心走不动了。 终于接近无常殿门口,却是看见一个大花轿停在大门口。 尔后,一个穿着喜庆的红服男子向我走来。 151 直截了当拒绝 - 无常养殖日记 - 橘苗 「舟儿你算是回来了,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从未见过長青如此喜悦且是兴奋,一看他的打扮也能够猜出一二来,我便是抢答说: 「今天天气晴朗,万里无云,恭喜你要完成自己的婚事啦。」一面笑我一面余光瞟着長青身后的人。 赤狐停顿,眼里尽是惊讶,靠近了一步:「舟儿,今天是我们的大喜日子!」 谢必安和范无救正好走进,听到这句话,对视一眼。 谢必安实在有些惊诧,将邹舟拉到身旁,指着赤狐脸色带着少许的愤怒:「结婚这种大事可不能够胡说的。赤狐你都没有同邹舟商量,就来接亲是什么意思?」 赤狐心里可是委屈了,自己盼星星盼月亮就是盼着这这一天的到来。 「是是,是我疏忽了,对不起舟儿。」赤狐连续作揖,脸上的笑容明显有些勉强,望着邹舟的眼神,无不是充满了期望。 「有什么话进屋再说。」范无救一语道完,率先跨过门槛走进屋子内,随后扭头望着准备跟进来的接亲队伍,冷道:「屋子小,你们就算了。」 的确,最大的堂屋也是容不下五六十位。 之前摆在屋内的一大放桌子,一清早就被范无救搬出去晒晒太阳了。 现在大家只能够端着凳子围成一个圈圈而面面相觑。 赤狐一身大红的衣裳在其中,尤为显眼,就算不想看见,那一抹红色都会映入眼帘。 我的心里仿佛有上百只的小兔子在窜来窜去,扰得我心神不宁而手掌变得潮湿。 屁股也是麻麻的,好一会儿都没有知觉。我知道自己没有办法再安静的做好,于是起身说去沏一壶茶过来。 任凭我已经将所有的动作放慢了一百倍乃至于停止不动,时间还是在一分一秒的流走。 我最后还是要端着茶壶一步一步走到堂屋内,面对赤狐。 「茶已经泡好了,你们趁热尝尝。」逐一到过茶,我将茶杯一一摆放在它的主人面前,放在赤狐跟前的时候,手,不住的微微颤抖。 赤狐连忙欢喜的端起了水杯,呼呼吹着滚烫的热气,笑说:「舟儿谢谢你,你赶快坐下吧。」 ***笑几声,怀里抱着托盘又开始了坐立不安。 「是这样的,我们家的邹舟现在还小,况且,心智都没有发育好。就这婚事,我看赤狐你取消好了。」 谢必安抛开之前对赤狐不好的印象,语重心长而中肯的说完。 范无救听后点点头也说道:「我也是这样想的。」 「可是我和舟儿的婚事,早已经定好,现在我父亲已经答应了,不就是应该早日完成婚事?」赤狐的脸有些涨红。 「你这是赶鸭子上架知不知道?」谢必安愤怒增加,水杯放在小圆凳子,其中的茶会溅出来一半。「听你这话的口气,我更加不会同意!」 赤狐满脸都写上了为什么,愕然看向始终垂头的邹舟:「舟儿,你的意思呢?你愿意今天就和我完成婚礼仪式吗?」 「赤狐我,我。」手指头都要被自己掰断了,「我实话告诉你,我从来就没有想过要和你结婚。之前就是应付你才说以后再说,真的非常抱歉。」 「舟儿你说什么?别这样吓唬我好不好,我都已经想好我们的以后了,你听一听,说不定就同意了呢。」 尴尬爬上了赤狐的脸,可是笑容依旧,他多么希望进入到耳朵里面的话,都是一场梦,赶紧结束惊醒的好。 谢必安不是没有看到赤狐那失魂落魄的丧脸,倒也是没有犹豫,靠近了拍拍他的肩膀: 「赤狐你和邹舟的事情,我和范无救基本上是从头至尾都有参与 。她可从来没有说要嫁给你,倒是你,总是一个人自说自话,搞得邹舟很为难。」 谢必安的话还未说话,可他见状不得不止住,合上嘴起身走到门口。 忽然之间,一切都好像止住了,就连流动的时间也被冻住。 赤狐笑不出来了,他将茶杯摆放稳,缓缓起身走到了离门口还有三步之遥的地方,忽然停住。 「舟儿,是这样吗?我让你很为难,还有让你不开心?」 双眸之前所有的光芒在这一刻,消失的无影无踪。 「不是的長青,你没有让我不开心,相反,若不是你当初救了我,恐怕就没有现在的我了。我很开心也很幸运能够认识你,千真万确的。」我尽量让自己说得开心一些。 「舟儿,那你能不能够看在我救你的份儿上,嫁给我?」赤狐无力一笑,盯着邹舟的眼睛紧张的等待答案。 「不可以,長青!你我本是不同世界的人,在你还没有够获得更大的幸福之前,我不能够毁掉你。我还想说,友情有时候比爱情更持久,让我们做一辈子的好朋友好不好?」 赤狐收敛住笑容,默不作声转身,如同一片仿佛在冬天才落下的树叶,随着寒风而去。 谢必安和范无救保持了静默,目送赤狐离开,也看着邹舟跟上去,大门口停住。 还不到一刻钟,曼珠和晚儿笑盈盈走进来。 「邹舟,我今天特意来为你庆祝你能够做回女孩子了。」等走近了,曼珠发现邹舟情绪低迷。「不开心还是发生什么事情了?」 「曼珠,你来的路上有没有看见長青?」 「赤狐大人?」曼珠看了一眼晚儿,摇摇头:「邹舟啊,我们的方向是相反的,怎么能够会碰见呢?倒是你说说出什么事了?」 「他今天来提亲顺便准备接亲,我直接拒绝了,長青他就魂不守舍的走掉了。」抬头望着曼珠,知道她在担心:「我,我也不知道事情会这样,曼珠你忙我去安慰安慰他好不好,因为我也知道你担心还喜欢他的。」 曼珠担心被正要走来的谢必安听见,连忙拉着邹舟出了院子,多问了几句,便是留下了晚儿和一篮子新鲜蔬果还有肉类,独自转身离开。 谢必安奇怪,曼珠怎么就突然走了而让晚儿呆这里,问道:「你小姐去哪儿了,那么急急忙忙的。」 「我们小姐有急事,具体的我也不知道。还是来尝尝这西瓜甜不甜?」 顺利转移了话题,晚儿拎着篮子走进厨房,找到了刀切好了西瓜,放在盘子里面端出来。 「各位大人你们快尝尝,若是好吃,我们下次便是再多带一些。」 正好渴了,谢必安拿起两块其中一块递给了范无救。 吃着吃着,谢必安的眼珠子就转了转,想起之前沙华,叫来了晚儿:「沙华最近有没有去找过你们?」 晚儿见邹舟没有吃西瓜故意笑了笑拿着西瓜放在她的面前,返回来回答:「我们音无阁冷静得很,不要说是有谁会来看看了,就连外面的飞禽走兽都不靠近的。大人这是说的什么话?」 好个机灵的丫鬟。 谢必安心里想道,脸上继续笑着,说了句随口问问,侧过脸对着邹舟喊:「你呀你就别在哪儿暗自伤神了,这事情啊,赤狐他自己要看开点。」 此刻正伤心欲绝的赤狐,发话让所有的小厮抬着花轿和彩礼回去,而他自己走到一个毫无生机的池塘边。 席地而坐,仰头望着蔚蓝色没有云朵的天空,泪水近乎打湿了脸庞。 曼珠倒是寻寻觅觅了好久,方才看见了池塘边的一个人影,喜出望外慢慢靠近。 「赤狐,你在这里做什么? 」曼珠小心翼翼的说话,甚至担心仿佛是一只鸟雀般的赤狐会忽然振翅而飞走。 赤狐眼睛忽然睁大,快速揩干脸上的泪,慌忙站起来,看见是曼珠。 「哦,没干什么,就是坐坐而已。曼珠你怎么来这里了?」 「我是来找。」曼珠闭嘴,想了想改口:「我散散步,走着走着就来这里了。」 「原来是这样啊。」 「是啊,想不到能够在这里看见赤狐大人,好巧啊。」 赤狐勉强笑笑,指了指身旁的空地:「曼珠要不要坐下?」 曼珠满心欢喜,上前坐在赤狐的身边。 「怎么觉着赤狐你有心事?」 「是吗?」 「是啊,不仅仅如此,看着也让人有些伤心的。」 「哈哈哈,心事倒是有,就是让你看着心情也不好了,真是不好意思了。」 「哪里哪里,我就是说说,可没有怪你的意思。世间就没有跨不过去的门槛,凡事我们自己想开了一切就好了。」 「曼珠说的极有道理,只是我这一时半会儿还真的好不起来了。」 曼珠盯着赤狐的侧脸,视线不曾离去。 「既然这样,那也不能够一直消沉下去,若是你父亲看见不也是发愁了?」 「说的也是,不然,我哪里会坐在这里啊。」 「不如,去音无阁坐坐,之前开垦的一亩地,现在开满了秋海棠,看看心情兴许会好些。」 「谢谢你,等我下次去看看。」 「那好吧。」 赤狐起身拍掉身上的尘土,伸手拉起了曼珠:「多谢你宽慰我。」 「不谢,我也没有做什么。」 「我现在该回去了,曼珠你呢?」 「我,我……」 「这样吧,既然你都散步到这里,去我家坐坐怎么样?」 152 曼珠的小心思 - 无常养殖日记 - 橘苗 若是一口答应会不会显得自己不够矜持,反让赤狐大人心生疑惑? 曼珠望着赤狐的眼眸流转荧光,淡淡一笑,说道:「还是改日再去吧,你心情不好,若是我无意中做了什么事情,惹你生气该是不好的了。」 「曼珠你这话就说得见外了。我绝对不会以为自己情绪牵连上你的,至于,」赤狐停顿,多看了两眼远空:「今天难得好天气不是?」 听到赤狐已经不把自己当做外人,便是满心欢喜,同时也染上了脸庞。 「既然这样,曼珠十分愿意去。」说完,曼珠有些后悔,不该多言加上那十分二字,侧头看去,发现赤狐笑笑,别提多么开心。 两人一路天谈天说地,笑声连连不断传出林子之外。 至于无常殿内,倒是静谧而清新,院内的秋千上虽然无人倒也是在荡来荡去。 晚儿是不是走到院口,探着脑袋左右瞧瞧,没有见人影便是怏怏回到唐屋内。 继续靠在门框上,看着三位大人各自想自己的事情、发自己的的呆。 往往这种时候,局促不安的那个人容易引起注意。 这不,晚儿又朝着院口走去了。 我走到门口,犹豫了一秒,跟上去,发现晚儿双手抱拳,嘴巴里念念有词,好似在祈求老天爷保佑某某。 她很是专注,一点都没有发现我,以至于我出声的时候,她像是见了恶鬼般。 「晚儿,曼珠出去这么久都不见回来,我们还是一起出去找找。」我刚要伸手拍拍她,顺便让她等在这里,我回屋去叫谢必安和范无救。 不料,晚儿一口说道:「不了,邹舟大人,我们小姐找到赤狐大人以后多少是要安慰些的。」 晚儿的脑袋转的飞快,不等邹舟开张接着说:「任谁被这样拒绝了都要伤心好多天,我们小姐现在作为朋友,若是能够帮上些忙也是好的。虽然这是我的猜测,不过,好歹,请邹舟大人听听吧。」 晚儿的心思还是藏的比较深的,如不是对着主子,曼珠,其他人恐怕很难听到她的心里话。 「呃,既然你都这样说了,那我们就不等了。」 「谢谢邹舟大人理解,那我们现在就回去,也别让两位大人担心了。」 说一说完,晚儿走到我前面,腰板挺得很直,两腿一前一后跨出的步子不小,没几步就进了屋子里。 等我走进去,她已经把该说的都说完了,随后不紧不慢的收拾了篮子。 「你这是要走了?」谢必安斜睨,伸了伸懒腰。 晚儿将篮子挎在左手臂上,回头笑道:「是。」走到门口,转过身子:「今天我们小姐是为了邹舟大人的事情专程而来,现在事情有变,就不能够庆祝了,晚儿在这里替我们小姐道一声不好意思。还希望各位大人理解才是,等下次天气晴朗的时候,我们再来。」 话,乍一听措辞半无刺耳,可那语气的味道,到底是多了几分高高在上的感觉。 就连那小眼神中,也是闪过了几丝自以为是。 若是换做其他人的丫鬟,想必,说不出这番话来。 谢必安一向不喜欢这样听着客气、里子里面也是客套虚伪的应付话。 之前还未发现,现在倒是对晚儿改变了看法。 「是这样啊,也无妨,不是还有你吗?」 「我?大人别拿我说笑了,我不过是一个丫鬟,不能够当做我们小姐。」晚儿连忙推辞。 「方才你说的倒是很有气派,看不出是个丫鬟。」范无救抚弄着自己的砚台,抬眸扫过。 「这……这是我们小姐教的,为了让我说话体面。」说完,晚儿低下 头。篮子从臂膀上滑下,捏着篮子的单手变成了双手。 「别仗着我们和曼珠的关系不错,你就可以蹬鼻子上眼睛了。至于怎么样的蹬法,我不说你自然知道!」 这话若是从谢必安的嘴中一字一句说出来,略微有些滑稽感。 然而,事实上并非如此,倒是不闻身边事的范无救起身一脸严肃说道。 这会儿,晚儿倒是想留下也是没有那个胆子,连忙跪下,断断续续说:「这话都是我自己说的,和我们小姐无关,请求大人们不要怪罪,告诉我们小姐。晚儿求求你们,求求你们。」 「你可以走了。」 范无救话音未落,晚儿拎着篮子逃跑似得跑出去。 不见晚儿,谢必安心中舒服了许多,也正因此明白了刚才为何自己胸口发闷。 此事,曼珠万万不会想到。 而就此时此刻,正安坐在明敞,宽大秘密花园中,好似自己成了一只翩翩起舞的蝴蝶,悠然自得。 若是长久的和赤狐呆在这样如同梦幻仙境之中,无需问,答案已经跃然脸上了。 「赤狐,你家真的好美啊。处处都生长了花花草草,空气好新鲜。」 赤狐笑答:「曼珠你夸张了,也没有那么美,倒是我比较喜欢你的音无阁。」 曼珠一听暗喜,起身再一次将所有的花草都抚摸一遍,走到一处迷你山泉后,惊呼: 「这山泉怎么这般小?」 赤狐走近,将山泉的底座托起,底下连上了如同金针菇似得长须。 「这山泉是我无意中看见,看起来是山泉其实不过是一株仙泉草幻变而成。」 赤狐对自然界的事物无所不知,每每一个问题的解答,听得曼珠感觉世间所有有趣的故事,都在这一刻跑进了自己的耳朵来。 十分奇妙。 就在这个时候,门外,三兄弟一如既往的叠罗汉,偷偷摸摸的溜进来。 三个小家伙儿挪到了一株仙人掌身后,探出三分之一个脑袋。 「咦?那不是上一次看见的那个女人吗?」老三翻着白眼想着说。 老大点点头,思忖后接着说:「你们看,她看我们赤狐哥哥的眼神是不是很恶心?」 老大的话无疑让两位弟弟,都不要思考就表示赞同。 「可是,她为什么会和我们赤狐哥哥在一起。舟儿姐姐呢?」 老二说到了重点。 「我们快出去,不然赤狐哥哥和这个女人发生了什么事情,和舟儿姐姐的婚事就要泡汤啦。」 老大的话,听不出只是一个刚刚从娘胎出世不久孩子的话。 忽然的出现,自然给赤狐和曼珠一个超级惊吓。 「你们仨怎么出现在这里?」 老三撇着嘴巴,小脸鼓起来,指着曼珠:「哼,我们才要问赤狐哥哥你,为什么要带这个女人回家?」 曼珠虽然有些懵,可是,她很明白,三个孩子都不喜欢她。 若是继续留下去,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 「对不起,是我打扰你们了。我这就离开。」 说着,曼珠果真快速离开了。 赤狐想要追上去好好解释,可是被仨合力拉住,即便是小孩子,可力量不容小觑。 「你们仨是不是屁股痒痒了?」赤狐面红耳赤,怒声喊道。 老三撅起自己的屁股,拍了两下,脱下了小裤衩,露出半个屁股:「赤狐哥哥,你自己你看,上次你打我的手掌印还没有消失呢。」嘟嘟嘴巴:「你若是为了那个女人还要打我,我就恨死你!」 赤狐哭笑不得,一 把抓过仨,丢在了系草垫子。 「我不打你们,可你们好歹给我一个理由,为什么那么讨厌曼珠?」 老二站起来说:「因为我们喜欢舟儿姐姐,还有啊,她没有舟儿姐姐长得好看。」 赤狐垂下头,慢慢躺在地摊上,双手遮住自己的眼睛,半天之后,才说: 「你们喜欢的舟儿姐姐不能够嫁给我,从今天开始你们别对曼珠那么凶了,不然,我可不会手下留情了。」 仨,傻愣愣等着很大的眼睛,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大张着嘴巴,好久未合上。 同一时间,仨兄弟一齐跳在了赤狐身边。 「赤狐哥哥你撒谎,之前舟儿姐姐不是说答应和你结婚得嘛?」 「对啊,你就是这样告诉我们。」 「赤狐哥哥你骗人!」 「够了!」赤狐将爬上身上的仨兄弟一个接着一个拎着丢到了垫子上: 「看我的样子是在骗你们吗?」 「哇哇哇啊……赤狐……哥哥,我……」老三直接被吓哭。 「别哭了,是我错了,不该吼你们。」安慰没有用,老三还是哭个没完,还不断喊着要舟儿姐姐。 赤狐没有了办法,只好带着仨去吃天竺石兰。 这是一种极为罕见,味道异常美妙的果实。 也是仨兄弟无法抵挡的诱惑。 吃到嘴里,各个便是心情好了许多。 「刚刚你父亲还发了许多请帖出去,也是他让我们来看看赤狐哥哥你准备得怎么样了。」 赤狐心里说不出苦涩,笑着拍拍老三的小脑袋:「还有呢?」 「他还说,会在你结婚的当天,把王位传给你,让树妖界每个人都知道。」 赤狐心里更是苦了,笑容也带上了苦涩。 「好,我知道了。你们帮我传话,就说,我没用。」 「就这几个字?」 「嗯,不错。」 老大迟迟没有作声,见赤狐愁眉不展好不开心,自己也不开心。 若是这事让树妖王知道了,又不知道该是怎么责骂赤狐哥哥。脑海中想到一个主意: 「要不要赤狐哥哥你娶曼珠好了?」 153 最要好的男性朋友 - 无常养殖日记 - 橘苗 小木屋长不过是五米,而我在此踱步已经数百趟,迟迟没有听到曼珠来家里说说赤狐的事情。 我倒是极想要去着,两货硬是不同意,原因是我这个时候往往会越描越黑,让赤狐越是伤心。 我冷静想想,事情的确会往这一方面发展,以至于我在屋内只有踱步的份儿。 若是换做其他人,我想自己必定会在心里数落一番,眼神里自会有鄙视和不屑,言语也是极不中听的。 现在这个人是我自己,而鄙视不屑的那个人也是我自己,烦恼苦闷的还是我自己。 尽管当初我明确说过我们两个不可能,就像是阎萝误会我和阎魔殿下关系不清不白那样。 我们都是八竿子打不到一块儿的人物,与阎魔不同都是,赤狐对我呵护有加,让我切身体会到了被喜欢的感觉。 可是我割舍了心中的不舍,拒绝的话一字一句从我嘴巴里说过。 不知道赤狐是没有听明白还是假装不明白,若是我讨厌他,我便是是更讨厌,可我打心眼里挺喜欢他。 那种喜欢,比朋友略略深一些,而万万不及恋人。 所以我现在不但不讨厌他,而是心疼,觉着自己是个混蛋。 自从小白和大黑你一言、我一语的教训了晚儿一顿后,她便是再也没有登门。 就算是曼珠,之后几天都没有出现,别提能够告诉我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随着小白上街去买菜的时候,耳根子时不时听到树妖王儿子被拒婚的事情。 其中只是谈到了赤狐,对于新娘子只字未提,我暗暗呼着气,本是想着这样也好。 转而,更是觉着自己过分,人家现在在水深火热之中,而我,倒是悠哉的在菜市场逛来逛去。 话风声渐渐平息了,其后一天结束后,我居然染上了风寒。 想来这一日没有好好吃饭、好好睡觉,把两货的话都当做了耳旁风不管不顾。 结果到头来,把自己给生病了,恰恰这个时候,活儿来了。 所幸只是与这里一线之隔的世界,小白和大黑早出傍晚便是能够回家。 而我身边还有青阳,不至于在受病魔折磨的同时,安静中感受着寂寞。 大黑的钱已经用的所剩无几,再过个几天,根本就不够贴补家用,更不谈外出花销。 即便是勒紧了裤腰带过日子,也是捉襟见肘。 心里挺感谢这个时候出现了的游离鬼。 外面的大事做不成,家中的琐碎小事,像是补衣服、做卫生、做饭洗衣服、喂鸡喂鸭…… 哪怕是生着病,多少都能够做一些,这样总比躺在床上舒服而容易转移注意力,让我的脑子轻松轻松。 掰着手指头数了数,今天是两货外出的第三天,我的病也好了许多。 恰巧今儿秋色怡人,碧空如洗,且是惠风和畅。 我执意将送两货到拐口处,返回来与青阳把家中打扫得干干净净,一尘不染,便是提着篮子上街去买些上等的牛肉回来。 青阳这孩子正在长身体,让他回房睡觉去,独自出门的弊端,就是想说话,没有对象。 走着走着,完全偏离了菜市场,来到了无名森林深处,再往前走数十米,就看见了一方木门,那便是赤狐家。 我站在原地犹豫了犹豫,脚,不自觉往前走去,垂落在两侧的手,终究还是抬起敲响了门。 「舟儿姐姐,你终于来啦!」老三看见邹舟一脸兴奋,想要藏住也是挺难。 不等邹舟说话,小家伙儿便是接过空空的篮子,用自己肉乎乎的小手牵着邹舟的手,欢呼雀跃走进去。 「赤狐哥哥,你看谁来啦?」 赤狐正在给花草浇水,闻声后放下喷水壶轻步走到走廊上,见是邹舟,表情一顿,百感交集。 「早,我,我是来看看你。」 「嗯,早。邹舟。」 不知怎么滴,我们的关系忽然之间疏远了好多,一直叫着让我有习惯的舟儿舟儿,这会儿叫上了大名,更是不习惯。 「你们也别站着了,赶紧去彩虹屋去坐坐,舟儿姐姐你好久都没有来看我们了。」说话的是老大,同样是开开心心的一张脸。 「不用了,我就是来看看你们,现在就要走了。」我拿开老三抓在我衣服流苏的小肉手,温柔笑笑。 「不嘛,舟儿姐姐你都不嫁给我们赤狐哥哥了,为什么还不常常看看我们。」老二蛮不高兴抬起头,眼睛里带着丝丝哀怨。 场面疏忽不受控制,三兄弟吵吵嚷嚷让我留下,陪他们玩耍和吃饭,各个嘴里嘟嚷着我根本来不及听清楚的小抱怨。 咳嗽没有忍住,脸上也是火热火热的,有些不适。 長青问起,我便是如实告诉,他对着三兄弟呼哧几句,立马变得寂静。 「舟儿姐姐答应你们,以后一定会常常带着好吃好玩的东西还看你们。」安抚了小家伙儿们以后,我看向赤狐: 「我现在已经好多了。就是,对你很抱歉,我……」 「不用说抱歉,是我的错,是我当初会错了意,以为你会高高兴兴嫁给我。现在都已经过去了,我们还是最好的朋友。」 「嗯嗯,最最好的朋友。」 「对!」 在邹舟没有出现的时候,赤狐无数次想自己该要如何去与她保持距离,若是成不了夫妻,朋友又怎么能够做得成? 更何况因为这事,自己在父亲的口中变成了连感情都抓不住的懦夫,给他脸上抹了黑。 这一出现,一切都发生了微妙的变化,让赤狐看清楚了邹舟对自己并非无情无义,只是那不是爱情而已。 而且,那双充满愁丝和歉意的眼睛,让他心疼,还有让他生出了喜悦,知道了自己在邹舟心里并非无足轻重。 相反,或许有一定的分量。 芥蒂,消散了。 我感觉自己已经完全好起来,走路的时候,身边拂过的秋风,特别的讨我喜欢。 好似极昂贵的丝绸,从我肌肤上走过一般。 不仅如此,感觉自己无师自通,恨不得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跳一支随心的舞蹈来。 进了菜市场,即便是血腥味里面带着丝丝的恶臭,嗅着却好像刚刚绽放的一朵紫丁香。 而我深深陶醉在其中,但凡是映在眼帘中的事物,都附上了一层美好而明媚的含义。 「老板,有没有刚刚杀好割下来的牛肉?」 「当然有啊,小姑娘你是要水牛、白牛还是牦牛?」老板三种挂在铁钩子上的牛肉放在邹舟面前。 「老板那种牛肉贵一些你就给我哪一种。」 「好勒,你要多少?」 「我要一斤就好了。」 说话间,老板已经将牛肉切好丢进了荷叶里面,打包后用狗尾草打了一个结巴。 「小姑娘你拿好啦。」 「是,谢谢老板。」 光有牛肉还不行,还得有些青菜,买什么好呢? 「姑娘,你看看我们的土豆,刚刚从地里挖出来的。」 大小匀称,上面带着少许黑色泥土,牛肉炖土豆,刚刚合适。 「老板娘,给你钱。」 「好的,来,看姑娘你第一 次上我这里买菜,送你只灯笼椒,记得下次再来啊。」 两货都挺喜欢吃鱼,经过水市场,我买了一条活的鱿鱼,虽然不是鱼类,换换口味也是好的。 出菜市场的时候,买了野芹、西兰花还有一把小葱和一块老姜。 然后一看口袋,里面一个子儿都不剩下。看看篮子,都怪那只活鱿鱼太贵了。 脑子想:现在不知道可不可以退货呢? 「哎,来人啊,快帮我抓住前面的小偷啊!」 一个呼声让我猛然抬起脑袋,看去,一个拐着手掌的老太,整张脸到耳根子通红,指着前面使劲儿喊着。 而前面,一个小小的身影,试图从鬼群中,穿梭而逃之夭夭。 「老婆婆,你帮着我拿东西。」 篮子放在了老太脚下,话音未落,我便是起跑了。 多亏了跟着两货,我的爆发力和耐久力,都提高了不少,跑了三千米气都不带喘。 跑到了街头,我摁住了小偷。 他还是一个孩子,两吊眼睛恶狠狠的盯着我不移开。 「把偷的东西叫出来。」 「不叫出来你能够把我怎么样?」 「是,我不能够把你怎么样,可我能够带你去孪殿。」 「哼,少骗我了。」 「你这孩子怎么就这么犟,将东西叫出来,姐姐我放你一马。」 「我呸!」 哎呦,还真是个坏孩子。 我不发火还真当我是只玩具猫了! 伸手拎住小偷的耳朵,「姐姐你现在就带你去!」 「啊,你放手啊,救命啊!」 「哼,现在知道求饶了?姐姐告诉你,完啦!」 「好姐姐我求求你了,我把东西给你,别带我去孪殿,求求你。」 这孩子眼睛贼亮贼亮,一看就知道脑子好使,肚子里的坏心思不知道多少。. 「口说无凭,东西拿出来,我看看再说。」 到手的是一个带着荷花边的钱袋,里面放了不少钱,还有一张黑白照片,和那老太看着挺像。 「怎么样?现在你可以放过我了吧!」 「不行,就冲着你这张不知悔改的臭脸,姐姐也要带你去孪殿。」 小偷嗷呜一口,趁着邹舟系钱袋,咬在了她的手腕上,留下了一瞟看见的清晰牙齿印。 「喂,你这个臭小子,等我再抓住你了不好好收拾你!」 怒气正冲上头顶,一声:「且慢!」 154 侯老师,您好 - 无常养殖日记 - 橘苗 切,不过是一个爱多管闲事的臭女人,还想要捉到我?不要说门都没有了,连窗户都没! 男孩虽然自己做错事在先,倒是一点悔悟后没有,不但如此,还对着身后根本就看不到邹舟的空气,两手指戳进了鼻孔里面,睁一只眼睛闭一只眼睛,伸着舌头摇来摇去做着鬼脸。 而与此同时,一位穿着休闲服,看上去四十岁上下的男人单手抓着邹舟的肩膀。 「邹舟,真是好巧我竟然我会遇见你?」语气十分惊诧,那张戴着眼镜的脸同样也是。 我的天啊,这是……我的老师? 「你该不是忘记我了吧?」男子单手用中指推了推眼镜,「我,你高三的化学老师?怎么样,想起来没?」 我倒是想忘记,哪能呢? 分文理班的时候,我爸妈说了成千上万次,让我选择理科,即便是我理科成绩一塌糊涂也是。 当时的我正处于叛逆期高潮,任凭是谁好言好语的跟我说理科的各种好处,我最后还是毫不犹豫填了文科。 就这样一件事情把我妈,气得两鼻孔直是冒气,当着我们全班面,提着我的耳朵拉出去。 大人总有我们想不到的法子,逼迫我们就范,我妈就是一个典型的例子。 大费苦心的动用了她在我们学校关系好的年级主任还有各科任的老师,将我成功赶出文科班。 我被分到了文科重点班,也就是一班。屁股在凳子上还没有做热乎呢,就被告知,自己其实被分到了理科七班。 中间的落差,让我一个星期都未缓过来,而此时站在我面前的化学老师,老猴,就是陪伴了我三年的噩梦。 挤出了一个无奈而不是礼貌的微笑,弯下身子:「侯老师好,多年不见,老师竟然一点都没有变。」 嘴上是什么着说,心里自然不这样想了。 「啊,是啊。倒是你,邹舟,几年不见,越来越漂亮了。」 看来老猴还是一如既往喜欢有事没事有感叹一句:啊!就是这句漂亮,我还不敢接受就是了。 「侯老师你怎么来这里了?」不是我想要破坏气氛,而是好奇,想当年,老猴告诉我们他梦想活到七十五岁,便是心满意足。 听到老猴的话,我有些觉着自己心眼还挺坏的。 老猴是由于胃癌,提前了三十多年来到这里。虽然这是一件悲哀事,可从老猴的脸上看不出一丝的遗憾和不悦。 「对了,侯老师,你刚刚叫住***什么?」我迅速转移话题。 「那孩子你若是逼得急了,他呀就是应验了那句狗急跳墙,对他对你都是不好。日后,你再循循善秀起到的作用便是长久些。」 老师看的事情,经历的事情,自然是我比不得,我点头说是。 一想到老师刚刚来这里一定是人生地不熟的,若是运气不好,遇见了恶鬼,什么时候被吃掉或是被什么样的恶鬼吃掉都是不得而知。 这样不如让我带回无常殿还有照应照应,毕竟,他是我老师。 被抢钱袋的老太一直在原地候着,等我走进了,将钱袋给她看,老人家开心极了。 拉着我的手不断道谢,还要带着我去挑礼物,算是答谢。 若是收了礼物,这份忙便是失去了原有的意义,我笑着拒绝,目送老太离开。 提起一篮子菜,我带着我的侯老师回到了无常殿。 老猴一定想不到我做菜的手艺,可以和人间的小餐厅相题并论了。吃着我做的可口饭菜,他镜片下的眼睛,一闪一闪的。 其实,我自己都出乎意料。大概是因为老猴的到来,我发自内心里想要好好表现一般,才 会发挥异常的好。 饭后,我让老猴休息,自己收拾碗筷拿到厨房准备洗完,没一会儿,他掀开门帘问我: 「邹舟你这孩子……」 「我怎么了?」等池子满了,我拿起抹布开始洗完,没有听到后文,侧头:「老师你倒是说啊。」 「老师当年对你逼得紧了,是不是让你心里记恨我?」 这一点倒是不错,为了提高化学成绩,老猴近乎变态。每到大课间就站在教室后门口等着我,像是押着犯人似得,送到他的办公室。 桌上有张试卷正在等我ko它,尽管我蛮不情愿,也没有表现出来。暗地里,在和老猴较劲儿,拿着笔看似在做,其实是在耗时间。 上课铃一响起来,他老猴就不得不招招手示意我离开。 后来,老猴看穿了我的小心思,一节语文课的时间,我都可怜兮兮的坐在办公室里面绞尽脑汁的做化学试卷。 久而久之,与他坐在一个办公室别班级的老师,各个都认识我。 「老师,若不是你逼着我,我也不能上理想中的大学,说到这里,我还要感谢您呢。」这句话真心实意。 「哈哈哈,你能够这样想就好了。」 「老师你脸色不太好,是不是很累了?」我放下手中的碗,往围裙上抹了抹手。「要不,老师去房间休息休息吧。」 老猴被我送到两货房间,躺下便是阖上眼睛睡着了,我轻手轻脚的走到床边,将窗帘拉上。 出了房,轻轻的带上门,正要回到厨房继续洗完,不料,且是看见两货一个唱红脸一个唱黑脸的望着我。 我们走到外面的院子里,我脚还未站稳,脑袋就被敲了。 「我们不在家,你怎么能够随随便便带入到我们家,况且还睡在我和大黑的床上?」谢必安就是担心,万一邹舟惹上了什么不好的东西。 「我,我知道。可他不是随随便便的人,他是我化学老师,想不到他也是年纪轻轻就来到这里。」 我连忙解释,跟着两货走到了秋千旁,他们俩坐下,我没有了位置,只好继续站着。 范无救这会儿放心了些,轻说道:「即便是这样,也是要多加小心。」 「嗯嗯,我一定会注意的。」若是不这样说,两货是没完没了。 「对了,你现在就把你的老师带出来,我们要带着他去孪殿。」谢必安抬眸对着邹舟。 「可是,我老师刚刚睡下,迟一会不行吗?」 「不行,我们要秉公办事。现在就去!」范无救抛出冷眼。 「小白叔,你帮我摆脱大黑别这么快,到了下午再送去好不好?」 谢必安看向范无救,舔了舔舌头,说道:「我们就晚些再送也是可以,邹舟她也是难得见一个熟人,是不是?」 「那好吧。」范无救一口答应,起身走到堂屋口:「我现在就去看会书,到了点就没得商量。」 我笑嘻嘻的看向小白,伸出手碰拳头:「大黑怎么变了?」 「变了?哪儿变了?」 我收回手,揣在口袋里面,靠近了某人:「你是真的不知道还是装的?」 「去去去,把你的脑袋移开。」谢必安不断往一边挪动,险些坐到了地上。 「看得出来你们的关系越来越好了,现在啊,大黑知冷知热,对你的话是言听计从。」 不等邹舟说完,谢必安抬起手臂挽住她的脖子:」你个鬼丫头,究竟是想要说什么?别和我拐弯抹角的,不嫌麻烦。」 「也没有啦,就是替你和大黑高兴啊。老实说,小白叔你喜欢现在这种感觉吗?」 若 不是邹舟问的一脸认真,几个毛栗子已经喂给了她。 「嗯,挺喜欢的。」 「嘻嘻,是不是心里美滋滋的,晚上睡觉都能够笑着醒来?」 谢必安不自觉一笑:「也没有,就是不像之前那样容易入睡了。」 「哦,这样啊。是不是心里装着一口小火山,想要爆发?」 一听,谢必安觉着不对劲,明显就偏离了原有的话题。 「咳咳咳,死丫头,你住嘴,越说越是没谱了。」 「哪有嘛,明明就是正题好不好,除非啊,是你自己想多了,想到什么不可描述的画面,是不是啊?」 谢必安拎着邹舟忽地站起来,二话不说拉着就走进堂屋,看见桌上盖着菜罩。 「你是不是买牛肉了?」 「嗯嗯,做了牛肉土豆泥。」我揭开菜罩,「菜竟然还冒着热气,你要不要尝尝?」 在我说话的时候,小白的手已经伸向了一块牛肉。 「嗯呢,不得不说,这味道竟然还不错,厨艺有进步,值得表扬。」 说着,谢必安已经从厨房里拿出了两副碗筷,并且叫邹舟去喊范无救来吃饭。 范无救走来,见一桌菜,倒也是惊奇看向了站在自己身后的邹舟,尝了味道以后,和谢必安一样,露出了满意的神情。 「真是想不到在我们不在家的时候,你能够勤快的打扫卫生还做这么可口的饭菜,真是贤惠!」 谢必安一面笑一面还一面不停的往碗里夹菜,顺便,塞进嘴巴里。 「你们在外面没有吃?」 「我们回来得急,没有吃。」范无救解释。 「你们早说啊,不过,现在也是没关系,还有些饭呢。」 「丫头,给我再盛一碗饭来。」 范无救伸出手:「我也是。」 「哈哈哈,好的好的,我马上就去。」 等邹舟回来,谢必安接过碗不经意问:「丫头啊,你老师应该没有吃吧?」 155 侯老师,对不起 - 无常养殖日记 - 橘苗 「呃……我辛辛苦苦做了一桌好吃的东西,当然要招待我的老师了。」越说到后面,只觉着自己快要被小白的俩白眼给瞪得嗓子干涩。 话说,我这逻辑倒也是没有错不是,不然的话,我要让自己的老师看自己吃? 谢必安白眼很快恢复了正常,极好的胃口,秒秒钟就没有了,起身抓起邹舟的手。 随着范无救一起大步走进了房间,而屋内,回荡一阵阵似有似无的呻吟。 老猴宛如是一条毛毛虫,微微抬起他感觉很沉重的脑袋,稍微想要扭动一厘米,顿时,全身都被牵扯起来,而觉着难受万分。 接着,忽地且是猛地不得已低下头,呕呕呕,将方才吃下的东西,全部都吐出来,以至于,到了最后,只剩下了黏稠而发酸的胃酸。 我连忙反身去拉开了窗帘,顺便打开了窗户,迎面的酸味让我都有些想要吐。 眼看着老猴的脸色忽地就白了,两只眼睛深陷下去,我心里好似被丢进了一只刺猬。 拿着扫把和撮箕,连带着煤灰和呕吐物一起扫着倒进了外面的垃圾桶内。 转而,上前手忙脚乱的帮着老猴用干净的热毛巾擦拭脸庞上的汗水。 在床沿上守了一下午,这个时候本该是两货送老猴去孪殿,事实上,一点都没有办法,只能够作罢。 见老猴有些起色,我轻手轻脚出了房,走到外面寻了寻,见谢必安和范无救在院内斟酒对饮。 若不是在外面郑重的饭局上,我几乎从未看见他们在家闲来无事的时候喝酒,在外吃饭也是如此。 现在倒是好了,不但喝上酒,似乎两人脸上都染上了红晕,空气中都是酒香。 我轻步缓缓上前,靠近了石桌子,伸手把两人的酒杯都夺过来,至于里面的酒,被我给洒在了地上。 「对不起,我不知道事情竟然会变成这样,你们告诉们,究竟是怎么回事好不好?」 谢必安和范无救相互之间叫唤了眼色,同一时间收回了自己的手,起身站直。 谢必安单手放在邹舟肩膀上,将其摁在了自己的座位上: 「这事你也是好心,我们不能够怪你。就是,」谢必安看了一眼房间被打开的窗户,长吁一声:「就是不知道你老师能不能够挨得今晚?」 范无救随后接着说:「我和白,正在考虑要不要带着你老师直接去找阎魔殿下。」 原来已经到了这么严重的地步了? 我身子不自觉在打哆嗦,下嘴唇干裂,无意识咬下去,痛了之后才是发觉。 「拜托你们,我老师生前已经是遗憾了,若是刚刚来到这里就是结束了的话,我……我一定会良心不安的。」我抓紧了小白和大黑各自一只手,「拜托你们。」 「你这傻丫头,我们自然要帮忙了,这也是我们的工作知不知道?」谢必安摸了摸正惊挫不知道该怎么办邹舟的脑袋,与范无救对视后,带着邹舟和她的老师去孪殿。 夜是墨色,风中夹杂了许多寒意,即便不是一阵阵的刮起地上的尘埃,倒也是让人冷的浑身打寒颤。 此时此刻,夜阑人静,但凡是发出一丝丝的响声,落进这秋夜中,立刻被无限的放大。 还留着生前记忆和气味的人鬼,在这里仿佛是一颗星球上,忽然出现了一个外星人。 若是好奇和排斥,谁是胜利者,往往就看遇见了怎么样的妖魔鬼怪了。 如此,需要冒很大的险。 这个险,不是危在旦夕的老猴所能够承受得了。 谢必安和范无救两个多次化身了搬运工,扛起老猴走在偏僻的蜿蜒小道上不在话下,就是那气味,弄的他们 的鼻子,很不是适应。 周围都是密密麻麻矮树丛,若不是倒了大霉,是绝对不会遇见谁。 谢必安喘气,呼出的白气飘到了好远的上空。 「以后你可就知道了,刚刚去世的人,来到这里是不能够吃这里任何事物。」 竖起衣领子,我将脖子缩了缩:「我知道了,这个我绝对谨记。可是你能够告诉我为什么吗?」 「也没有什么为什么,我们打一开始就知道了。」 范无救见邹舟依旧迷惑,解释:「或许是因为生活在两个不同世界,换到那里身体都会不适应,就好比水土不服一样。」 「哦,这样我就懂了。可是,之后呢?」 范无救倒也是耐下心,继续说:「每一位去世的人,初来咋到,无论贫穷或是富有,一律平等在公共澡堂里面洗净自己的身子,然后,吃一碗「顺顺利利」清水面,便是无事了。」 「当初我没有这样,现在不也是好好的吗?」我看了看小白,接着看了看大黑。 「你和其他人不一样,哪能够用同等的法子。」谢必安回答,转身冲着邹舟傻傻一笑。 说话间,我们已经走到了孪殿门口。 今晚上只有阿傍值班,见状连忙说:「都这么晚了,你们扛着一位人类干什么?」 「我们来找阎魔殿下,阿傍你帮忙我们开开门好吗?」 阿傍抓了抓自己的脑袋,笑呵呵:「真是不好意思了,阎魔殿下傍晚特意吩咐过,晚上不管是谁来了,都不能够开门,说是坏了规矩,不成方圆。」 谢必安将邹舟拉回到自己的身后,搓着手,嘿嘿笑着向前靠近:「阿傍你把我们当外人是不是?哥给你将几则笑话,你听着哈。」 阿傍心里顿时慌了,他是喜欢听笑话没错,可是他也知道,到了晚上若是被阎萝听到,自己可就遭殃。 背抵着门,阿傍伸出手挡住谢必安:「谢大人你放过我吧,我得罪你都可以,是不能够得罪阎萝殿下,不然的话,我的饭碗谁都没了。」 瞧着那可怜巴巴,受了一肚子委屈的小模样,谢必安敛住笑:「好吧好吧,我就不逗你了。倒是这是生死大事,难道你也不给一个情面?」 阿傍仔仔细细瞅了瞅范无救身上的人,犹豫了半天,松口:「是,你们可千万别说是我主动给你们开门的就好,算你们行行好,成不成?」 守门可不是一件好差事,若是受罚扣工资,阿傍和阿马比谁都要委屈。 恰好,此时阎萝走到花间道上,正要进房睡觉,忽闻动静,静下来一听。 立即便是叫来了心腹,横轴。 「你现在回房去给我哪一件披肩来。」 「可殿下,现在到了水美容觉最佳时间,您要错过吗?」 阎萝托腮思忖半刻,摇摇头:「有什么不能错过的,你现在就去拿,少废话。」 「是是,我现在就去。」 尔后,阎萝搭上了披肩,款款信步到了具见宛,景色正好,适合聊天的一处僻静好地方。 「唉?你们这么晚了,怎么出现在这里?」 谢必安率先回答:「不是我们想来,只是因为有事情。」 阎萝哼哼一笑,摆弄着玉手,随意走到了中间:「有什么事情偏偏要在晚上来,说来我听听?」 「哦?那倒不必了我,这事你帮不上忙!」我斩钉截铁说道,不忘看了一眼阎萝那嚣张,目中无人的眼睛,「阎萝殿下还是回去休息的好,不然,那张脸可就要长皱纹不美了。」 话,说的很是大快人心。 不过,阎萝却是充耳未闻似得,依旧站在原地 ,「我哥哥现在正忙公事,就你们的事情,还不至于让他亲自解决。我现在就命令你们回去罢,别在我眼前晃来晃去的碍眼。」 「阎萝你可不要插手管你哥哥的事情,等不到他出现,我们是不会走的。」谢必安已经把话说到了极致。 「哼,你们的胆子越来越大了。那好,我倒是要看看你们要等到什么时候?」说吧,阎萝招手唤来了横轴,当着邹舟等人面,开始翻书。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外面的走廊抑或是远处的幽静小道上,始终都未有声音。 阎萝斜眼笑,单手扶着书页:「若是现在你们求求我,我倒是可以帮你想想办法!」视线落在了昏倒的人类身上。 「你,你能够要什么办法救他?」我追问。 「先求我。若是你,你要跪着求我!」 「你想的美,我才不会……」 万一等不到阎魔,害了老猴怎么办? 万一阎萝真的有办法能够救老猴呢? 「我……我不会求你的!」 「哼,好,你继续嘴硬,到时候你老师可就是被你这个忘恩负义的学生给害死了!」 「不是,我才没有忘恩负义,你不要信口开河,胡说八道。」. 「事实都摆上眼前了,你居然还能够理直气壮的狡辩,还真是厉害。难怪,那一黑一白被你说得团团转,我几天算是明白了。」 阎萝掩住嘴巴呵呵呵笑了几声,扶着横轴的手,悠悠走下了台阶。 在转口处,停下转头:「我心慈手软,若是你来求我,我还是会帮助你的。」 说吧,带着笑声扬长而去。 「邹舟你……」 「她有一点说的没错,老师是我害的。」我垂下头,忽然觉着不那么难受了。 「邹舟!你真要去?」 156 侯老师,你快点醒来 - 无常养殖日记 - 橘苗 「啊哈哈哈……」 为了老猴,我都已经咬咬牙准备去找阎萝,忽闻一声嘲笑,顿时好不痛快。 侧头四周看看,发现并非其他人。 「小白叔你们刚刚听到有什么声音吗?」我继续寻看。 谢必安扭头换了一只脚翘起来,缓缓说道:「你不觉着有些耳熟?」 再看范无救,他也是这样觉着,我倒是没有听出来,再者,那声音一点都不让我觉着开心。 「算了,我还是乖乖去找阎萝好了。」说着,我便是迈步开始走下台阶。 穿过了花间道,一人挡在我前面,确切的说,一个宽大的背景挡在我面前。 「哟呵呵,这不是邹舟嘛?」 那身影转过来,露出了脸,我便是立即认出来:「胡大义大人您好,想不到只能够在这里遇见你,真是……」忽然想到,胡大义一或许能够救救老猴,我立马说道:「真是好开心啊!」 「哟,是吗?」 「是啊,我本来都不想说上次离开之后,我有多想想您老人家呢。没想到现在就见着了,你可好?」铺垫还是做得完美无瑕的。 「哎,别提了,我这老身子骨不中用了啊。你捏捏我这手,就像是麻杆一样。」 一摸倒还是一点都不错,我笑吟吟说:「哪有,你老真是谦虚。」 「哈哈哈,是吗。你这姑娘嘴巴真甜。」 「多谢您夸奖。我有事想要拜托你,不知道答应不答应。」 胡大义捻了捻胡子「哦」了声,一眼看到了远处躺在长条凳子上的老猴。「是不是因为那位?」 我拼命点点头:「是是是,现在能够救他的人恐怕就只有胡大义你了,拜托您。」 「嗯,我看看再说。」 胡大义走到老猴身边,伸手将他的手脉搏一抹,翻开眼睛眯着眼睛瞅瞅,就得出了结论: 「看来中毒已深,若是再迟一些,恐怕是个神仙就救不活咯。」 说着,让范无救和谢必安一起将老猴抬到阎魔安置他的那间屋子里面。 首先,胡大义让范无救脱去了老猴的上身的衣物,用沾上酒精的棉球一点点打湿他的胸膛。 尔后,把一盏点燃的蜡烛,燃烧后的几滴烛蜡滴在肚子上,将蜡烛放稳。 最后,胡大义打开自己的针袋,抽出一根根银色长针分别夹在手指缝,略过烛火,待到针头变成了青色,便是扎进各个穴位。 眨眼功夫,老猴的赤裸的上身便是砸满了细针。 胡大义转身去洗净了手,返回来,盯着针说:「我现在有些困了,你们几个看着点,若是针变成了黑色,就叫醒我。」 适时打了一哈欠,胡大义连连拍着自己的鳄鱼般的大嘴巴,掉头走到床边,连被子都不盖上就睡觉。 几秒钟不到,房间被听到了一阵阵打呼噜声。 「怎么办?」 「你傻啊,让你看着还需要问,乖乖看着吧。」 「好,可是……」 谢必安也开始连连打哈欠:「可是什么,他是你老师,你不负责谁负责?」 说的也是,我乖乖闭上嘴巴。 范无救觉着需要一定的时间,不过没有说,想着无常殿内门还未锁上,便是说了一声回家去看看。 欲要出门,倒是在门口被一个女侍者拦住。 「范大人,这是阎萝殿下给你们的东西。」 范无救没有伸手,冷冰冰问:「是何物?」 「不知道。我只是帮殿下传东西的,还望大人收下。」 「不必了。」不给女侍 者任何机会,范无救闪电般转移消失。 之后女侍者心慌慌的拿着东西返回。 「这东西怎么还在你手里?」 「殿下,我已经说了,可是大人他坚持不收。」 「你是准备交给谁?」阎萝气愤拍桌。 「我,我是准备交给范无救大人的。」 阎萝眉毛顿时粗了一倍:「我还当你聪明,以为知道我的意思,没有想到你的脑子竟然是空白!」扶额叹息了几声:「这钱让你给谢必安,那是范无救?」 「是是,我知错了,我知错了。」 「没用的东西,给我滚下去。」 「是是,我这就滚。」 瞧着笨手笨脚的样子,阎萝真想亲自上前给一个巴掌解解气。 方一想,那钱竟然被那笨丫鬟带着一起走了,连忙呵斥:「慢着!」 听声的女侍者连忙滚回来,双膝跪地,不敢直视:「是,殿下还有什么吩咐?」 「把钱袋给我留下,你究竟是有没有长脑子?竟然敢当着我拿着东西走人?」 女侍者几乎要哭出来,硬生生忍住,将钱袋起身双手捧着送到了阎萝指定的响水台上。 等碍眼的东西没有了,阎萝轻轻揉着自己的太阳穴,唤来了横轴。 「你拿着这钱袋,待会儿有机会塞给谢必安,若是你都做不成,我真是被你们活活气死了。」 横轴大气不敢出,低着头拿着钱袋只管说保证不让殿下失望。 说着,伺候阎萝睡下便是小心翼翼拿着钱袋轻手轻脚退下去。 「喂,你该不会一直睡着了吧?」范无救走到邹舟身后,见她一点察觉都未有,不禁如此发问。 「……」 「咳咳咳!该醒醒了!」范无救话音变大。 「哦哦啊哦,天亮了?」我揉着惺忪的睡眼,发现面前范无救双眼对着我发出冷光,浑身都不自觉抖一抖。 定了定神,看向老猴身上,那细针已经变成了黑色。 「啊,天哪!它……它,变成……变成黑色了。」 范无救有些无奈,指了指床的方向:「你别对着我说,赶紧的去告诉胡大义。」 我顺手抹掉了嘴角的口水,叫醒了胡大义,下意识里吁了口气,若是晚一点看见是不是就出大事了? 「邹舟你确定是刚刚变黑的吗?」胡大义转头很是认真的问。 「我……我。」 范无救回答:「是,刚刚变黑的没错。」 这下我就放心了。 「嗯嗯,吸收了不少的毒,不过,想要醒来还缺一步。」 范无救追问:「需要什么就说!」 「嗯,这就要看邹舟的意愿了。」胡大义捏着自己的胡子微睁开眼睛。 「我?胡大义你别卖关子了,赶紧救人重要。」 「那好,邹舟你先出五百毫升的血来,这人类的毒的就完全消除了。」 见到针管,我知道胡大义是说认真的,我闭着眼睛答应了。 「嗯嗯,邹舟的血就是不一样,我看着都特别都胃口,更何况那一些毒了。」 胡大义正在为老猴输血,范无救见状,不明方才那句话,问道:「为何需要邹舟的血?」 「邹舟的血可谓是天下奇毒,以毒攻毒便是这个道理。另外一方啊,对这个人的伤害可以降到最低,基本上说都没有。」 「原来是这样,可是,这样一来,邹舟的血?」 输血完毕,胡大义看了看面带愁苦的范无救笑笑:「是啊,这样一来,邹舟就成了宝,那一天被杀 掉取光所有的血,不是不可能啊。」 这话说得,只希望是玩笑。 「大人你也被吓唬我,哈哈哈。」 胡大义没有接着说下去,招招手示意范无救老猴已经无事,可以带走了。 正在这里时候,谢必安睡醒了,正打着哈欠伸着懒腰起身走到范无救身边。 「事情都结束了吗?」 「结束了,我们回去吧。」范无救冷而快速的说完。 「那好,我们走。」谢必安独自背起了老猴。 走到一半,谢必安觉着尿意十足,若是下一秒不解决的话,恐怕真的就要尿裤子了。 范无救见他的身子扭捏着,知道有事情,将老猴背到自己背上,继续和邹舟并排着一起走。 「小白叔要去哪儿?」 「这是不需要你管。」 「可是,这大晚上的在孪殿内晃来晃去不会遇见侍卫吗?」 「你以为他们一秒钟都不休息?」 「不是,就是说说,小白叔究竟去哪儿了?」 「都说你不用知道了,赶紧闭嘴。」 「我。」 那冷眼让我不得不闭嘴。 「对了,害不害怕?」范无救倒是主动发话。 「嗯?」 「就是胡大义说的那话。」 「那不是在开玩笑的嘛,我哪里真的会害怕呢?」 范无救不知道该是欣慰还是苦恼。 「不,不是玩笑话。」 「啊?不会吧?那我肯定会害怕,我可不想失血过多而死。」 范无救丢去了一个眼色:「知道了,闭嘴别说话了。」 我心想:还不是你问我,我才说的。 而与此同时,谢必安从女厕走出来,慌慌张张跑进了男厕,解决完后,痛快的吹了一声口哨。 一出来,正想着要不要顺便洗洗手,却是看见一个女侍者走过来。 此时,谢必安无不是在想,好在不是在几分钟之前,不然自己这张帅气、阳光的脸该是摆在何处。 刚刚走过去,听到一声:「大人留步。」 谢必安回过头,往周围张望后说道:「有什么事情?」 「这是送给您的,务必收下。」 谢必安话还在嗓子眼,人已经不见了,倒是口袋里面多出了一个钱袋。 谢必安打开一看,手指头都数酸了。 想不到忽然可以收到这么多钱啊? 而就在这个时候,躲在近处一颗合欢树上的乌鸦,扯开了嗓子喊了一声:呀! 157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 无常养殖日记 - 橘苗 阎萝倚在窗前,听见扇动翅磅的声音,伸出手,一只背上有些黄点的寒鸦落在了手上。 「怎么样?谢必安收了那钱袋吗?」 寒鸦低头将自己的鹅黄色喙,轻轻啄了啄翘起来的食指,宛如是黑珍珠的眼睛咕噜一转,尔后张开了喙: 「回殿下的话,那个贪财的谢必安已经笑眯眯的收下钱袋了。」 「嗯,你现在继续观察,有什么发现第一时间来向我汇报。」阎萝喜形于色,拨开了寒鸦。 「是,我这就去看着。」 说着,寒鸦呀呀呀几声起飞,扇动翅膀离开。 与此同时,无常殿内正是灯火通明。 老猴已经醒过来了,见我倒是一脸开心的,就是转头看见谢必安和范无救,满眼都是疑惑。 好似看见了不该看见的东西,二话不说连忙将自己的眼镜取下来,单手掏着口袋,拿出了眼镜布,一遍接一遍的擦拭干净。 我担心吓着老猴了,就说两货是我的朋友,至于名字也是随口编造的。 因时候不早了,我就带着老猴去了浴室,给他找了崭新的毛巾和小白穿过的衣服,挂好了我就出来。 逐次洗完澡,两货带着老猴,我带着青阳回各自的房间去睡觉了。 本来是很困的,可正正经经躺在床上想要睡觉的时候,倒是睡不着了。 我坐起来,以免吵醒青阳,我光着脚,一手拿着一只拖鞋,蹑手蹑脚走出小木屋。 我这是想到堂屋内,坐下喝一杯茶,不料,屋内的灯竟竟然已经熄灭。 转而一想,也是,都已经这么晚了,谁还会让我一样睡不着呢? 如此想我摸着黑打开了灯,正要转身,只觉着背后有一束视线正盯着我。 「小白叔,原来你还没有谁呢?」若不是看见那张脸,我想我一定会吓到。 谢必安心惊胆战,暗地里将手中剩下的钱,一面傻呵呵笑着一面不着痕迹的放进了口袋内。 「我,我渴了,出来喝杯水。倒是你,来这里干什么?」说着,假装极度口渴,连续喝了几杯水。 我拿过水杯,盯着小白的脸,怎么觉着有些奇怪? 「我也是出来喝水,不过,小白叔你脸色怪怪的耶?」我不经意的问,喝着水,斜眼盯着他。 谢必安也是斜眼看,两两如此,忽然变得有些尴尬。 「我能够有什么怪怪的,你呀你,喝完水赶紧去睡觉,别在屋子里面么晃来晃去的,若是把你的老师吓死了,岂不是笑话?」 谢必安习惯性用傻笑掩饰自己,拿着半握的拳头瞧着邹舟的脑袋,催促她快去睡觉。 是吗?我若是信了,才是大傻子呢。 「嗯嗯,那我去睡觉了,小白叔晚安。」余光还是停留在小白身上。 谢必安招手赶着邹舟离开:「快去快去。」 到了零晨,翻着身子,渐渐的感觉到身子滚烫滚烫,好像整个自己被浸泡在火锅汤里面。 用不了好久,我就要熟了。 意识也是渐渐的没了。 范无救体内的生物钟一提醒,他的双眼便是疏忽间睁开,起床快速换好了衣服,便是拉起了谢必安。 按说,老猴离开是要和邹舟告别的,然而,事实上没有时间可以拖延了。 若是老猴再不接受这里的洗礼,恐怕就会灰飞烟灭。 如此一来,老猴即便是很想和邹舟说声再见,也没有办法了。 谢必安和范无救回来,也不过是清晨六点钟,看看屋内,半无邹舟走过的痕迹,倒也是不奇怪。 「大黑, 我饿了,我们吃什么?」饿倒不是很饿,不过,谢必安此时就是很想要支开范无救。 「那好,我现在就去厨房看看有什么食材,做好了喊你们吃饭。」 等的就是这么一句话,眼睛送换好便服的范无救去了厨房,谢必安立刻关上了堂屋的门,把没有数完的钱,重新放在一起清点一遍。 哇喔,一个女侍者怎么会有这么多钱? 眼里已经冒着金光了,手指尖触碰到都是钱。 谢必安说不出的兴奋,两手使劲儿搓一搓,笑嘿嘿的将所有的钱装进了钱袋内。 也就是这个时候,才注意到了钱袋绣上的不是花朵也不是名草,竟然是一只独眼的栖息在光秃秃枝头上的乌鸦。 那一瞬间,手,松开了钱袋,谢必安心喜滋滋建立起的兴奋大楼,顿时,轰然倒塌,变成了一摊废墟。 「这是……是圈套?」 谢必安极其不情愿的吐出这么几个字。 话说无论是寒鸦或是乌鸦都是不招人待见,即便是着冥界也是不受喜欢的。 撇开是否它们是受人误解被讨厌的因素,有一点是不会让人怀疑。 什么样的人身边即便是再美好的事物,也会有一被沾染上同主人一样的品行。 「吃饭了!」 隔着门,范无救的声音削弱了一些,可谢必安依旧听得清清楚楚。 望了望后门,他浑身顿无了力气,却也是拖着身子走到小木屋前。 欲要敲门,想着还是算了,自己直接推门进去。 「青阳?」 青阳此刻趴在邹舟枕头旁边,看着谢必安悲哀摇摇头:「娘亲好像听不到我在喊她,怎么办?」 谢必安箭步冲上前,来不及坐下,拉起了邹舟的手,冰凉且是整个胳膊都呈现蓝紫色。 「邹舟你醒醒,邹舟?」 「外面太阳都要晒到你屁股了,快起来!」 「邹舟?」 范无救将所有菜端在了桌上,不见邹舟和谢必安,叫也没有任何回应,脱下了围裙,快步走到了小木屋。 「你们怎么了?」 谢必安侧头语速极快:「邹舟没有知觉了,怎么叫喊都没有反应。」 闻言后,范无救靠近床,细看了邹舟脸色,摸了摸脉搏,方才说道:「是你们大惊小怪了,邹舟昨晚抽血过多,之前身体还没有完全恢复,现在是深度休息中。」 「真的吗?我娘亲真的只是在休息?」 范无救郑重回答:「没错,你们这样打扰,只是延长邹舟恢复时间。」 谢必安连忙拎起了青阳,面露欣慰点点头,同范无救一起回到了堂屋。 这一顿早餐索然无味,范无救见谢必安埋头,不吃饭只是用筷子拨着里面一颗颗的米饭。单单只是看头顶,就知道他心里有事。 饭吃到一半,谢必安放下了筷子准备去请一位郎中来看看邹舟,是否真和范无救所说一样。 倒不是怀疑范无救的话,纯碎是想要安抚自己。 运气不佳,今天有名的许郎中回老家去休息,底下的小学徒说是,到了月末才会回来。 心里骂:做郎中还要休息,你休息那病的那一些人该是怎么办,难道躺着等死? 想到这个死字,谢必安大力拍着自己的嘴巴:「呸呸呸,你想的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眼下,只能够去音无阁找曼珠了。 曼珠一听邹舟的症状,心里甚是担心,拿着自己的药箱便是跟在谢必安身后匆匆来到了无常殿。 经曼珠初步诊断,邹舟的风寒愈发是严重 了,况且,又出现了缺血症。 「你们对邹舟也太不上心了,若是再继续严重下去,恐怕就要出大事了。」曼珠说完,盳了一眼两个,转身忙写出了一张单子,让谢必安照着去熬药。 「好,我这就去。」说完,谢必安就闪人。 曼珠坐在床沿上,擦拭掉邹舟脸上的冷汗,回头说:「你帮忙去那拿床被子来,顺便,拿些邹舟喜欢闻的东西。」 这倒是让范无救有些犯难了,他可不知道邹舟喜欢什么东西。去问谢必安,也是一头雾水。 曼珠帮邹舟盖上了被子,接过一只香橙:「邹舟喜欢这个?」 范无救愣了一秒,「应该吧,曼珠你要做什么?」 曼珠切开了香橙,摆放在邹舟的床头,起身将窗户打开了一条缝。 「屋子里面要通风,飘着香橙的气味,邹舟这样会心安舒服一些。还有,你们动静都要小点。」 范无救点头,背过身轻步出门,准备去帮谢必安熬药。 邹舟这一昏睡,就是整整七天。 期间连续下了场秋雨,屋子内不少东西都变得潮湿,走到某个角落里面,依稀还有嗅到一股霉菌味儿。 谢必安和范无救倒是想要休闲下来照看邹舟,遇事偏偏不顺利,连续几天公事不断,哪怕是深更半夜想要闭眼休息片刻,也是听到孤魂野鬼的哀嚎,而不得不动身去寻找,将其带到了孪殿。 好在,有曼珠在身边,这样两人才放心了许多。 秋雨也有放晴的一天,这不,今日阳光普照,空气格外清新。 曼珠走出小木屋正在晾衣服和被子,青阳在一旁搭把手帮忙。 谢必安和范无救零晨三点出去,现在才是回到家中,身子总算是可以不用动了。 「邹舟是住在里面吗?」 听声音谢必安有些耳熟,却是脑子疲倦想不起是谁。 范无救冷言:「好吵!」 「喂,你们有没有人啊?快开门啊?」 谢必安想说,难道没有人教她敲门和礼貌用语的吗? 范无救正要起身去开门,曼珠跑出来,「让我去看看吧。」 158 小两口的矛盾无处不在 - 无常养殖日记 - 橘苗 好久不见之后,赤心万万没有想到第一个见着的竟然是曼珠,看了看身后有名无实的丈夫,眉眼之间多了几丝不悦。 「我要找邹舟不是你!」 曼珠对着他们客气笑笑,伸手做了一个邀请的动作,笑道:「你们先请进,有什么话进了屋再说。」 说完,曼珠走在前面,左手搓着右手,而身后,赤心拽着紫设跟着。 「是赤心和紫设两位来了。」曼珠尔后转身端起了桌上的空茶壶出门,去了厨房。 赤心扫视一眼,不见邹舟,随意坐下,问道:「我今天来是找邹舟的,她人呢?」 范无救回答;「她生病了,有什么事情和我们。」 赤心信得过范无救,倒也不卖关子,直接开始说:「紫设他爸想要见一见邹舟,说是因为她我们俩才成了家,要感谢感谢。」 范无救和谢必安同时看了看不语的紫色,方得知所说不假。 「一时半会是不行了,邹舟她生病已经多时,到现在都没有完全好起来。」谢必安打着哈欠,说得有气无力。 「哦,既然这样,我们也来得正好。我略知一些医术,我想看看再说。」 谢必安带着紫色去了小木屋,邹舟脸色倒是红润不减当初,就是气息微弱,脉象不稳。 检查之后,紫设拉着谢必安出来,走到小山坡旁。 「邹舟身体其实没有大碍,按照常理来说不该如此,我在想,她是不是招上了邪物?」 谢必安迷迷糊糊而昏昏沉沉的脑袋,顿时清醒万分,他睁大了眼睛盯着,嘴巴慢慢张开,欲要说什么,可是好半天都未说一个字。 紫设看着有些不解,轻轻的伸手摇晃了他:「必安,你这是怎么了?」 「没,没什么。」说上这样说着,身体已经不受控制的在推开紫设一步一步毫无目的的行走起来。 紫设随后,越是觉着纳闷,暗暗的记在心里。 随后,赤心和紫设告别离开。 其后还不到半个小时,赤心只身来此。 这一次没有叫喊,直接将门是弱不禁风的大门一脚踢开,见曼珠在院子内,和一只长相似乎狐狸的小妖怪在喝下午茶。 心中不由得十分恼火,三步两步上前,将茶壶摔在地上,随之「咣当」一声。 屋内人睡得正香,丝毫没有听见动静,曼珠见状,拍了拍秦艳德脑袋示意他赶紧进屋去。 也不生气,曼珠笑着收拾了地上的破碎茶壶,前去厨房拿来了一个崭新的茶壶,并且,里面装着刚刚泡好的花茶。 回来的时候,还一个劲儿的笑笑,「赤心你有什么事情别拿着一些东西糟蹋。」 赤心呼哧坐下,单手拿过茶壶偏偏接着要摔,指着曼珠的鼻子:「我现在算是知道了,你当初我紫设什么好的,就是想要让我们在一起?」 曼珠想起来,俯身向前,握住了赤心的手:「我若是有预知的本事,我还不开心死了?紫设他的好,因为当时即便是现在没有感觉,我这个外人就会看的比较真切,告诉你也是因为当时一时聊得多,不知不觉就说了。」 曼珠说完,忙松手,拿起了一块点心送到了赤心手里。 「我才不要吃你的东西!」赤心推开曼珠的手,一脸怒气:「这样说你倒是委屈了咯。那紫设跟我讲是你向他说我们两人合适是怎么回事?这事要不是刚才我去找赤狐哥哥,我都差一点忘记了。」 曼珠难为情笑了笑,拽紧了手绢:「是,我说过这个话。不过,也是看在他对你有些意思的份儿上说说。」 赤心现在算是明白了,曼珠这个看起来清纯可怜的女人其实小心思多的很 呢。 「哼,你少在我面前装出一副很是无辜的样子,我才不相信。曼珠我告诉你,你休想嫁给我赤狐哥哥,这一辈子、下下辈子都不可能。」 一口气说完,赤心端起了一盘子的点心,全都丢到了曼珠的脸上,随后,气呼呼摔门而去。 即便此刻浑身上下都是怒火在烧,赤心明白了,虽然在表面上是邹舟撮合了自己和紫设。 事实上若是没有曼珠在暗地里推了一把,她今天不至于嫁给了一个自己压根不喜欢,也不喜欢自己的男人。 要说更可气的是,赤心无意中知道了紫设对曼珠动了情,这口气,愈发是不好吞下去。 好不容易遇到了这么一个好机会能够回家,不打击下曼珠,赤心她死都不会回去。 赤心正眼都不瞧紫设,当着的父母或是丫鬟小厮的面也是如此。 瞧见他一点都不在意,赤心心里够窝火的,然而,全家上下都喜欢这个紫设喜欢得不得了,偏偏无处可释放。 想要去看看邹舟吧,还卧病在床,双眼都未睁开,现在这会儿,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小姐,紫设大人出去了,要我和你说一声。」 「是吗?他有没有告诉你去哪儿了?」 「回小姐话,没有。」 赤心甩甩手:「你下去吧。」 等赤心再抬眸看窗外,发觉竟然敢下起了大雨,雨声打在窗户上,分外响亮。 这时丫鬟又来了:「小姐,夫人让你带着伞去接大人回来。」 「你说什么?」 别人不知道的还以为自己是这家的儿媳妇了呢? 赤心没好气打发走了丫鬟,却被前来劝说去接紫设回来的父亲大人,逼迫则拿上了雨伞出门。 此时,紫设正从无常殿出门不久,忽然就逢上了下雨,倒是想要找个地方躲避雨,只可惜周围都是不及腰的矮树丛和一些石块。 无奈之下,淋着雨赶路,好在自己是一只锦鲤,并无什么大碍。 走着走着身后传来了一阵阵细细柔柔的声音。 紫设眼睫毛上附上了雨滴,看得不太清楚,依稀望见一个窈窕的身影向自己走进。 「紫设大人,这是给你的雨伞。」 紫设定了定神,笑着道了声谢谢,接过雨伞。「曼珠姑娘赶紧回去吧。」 「是,我知道了。紫设大人,你和赤心的婚事我没有参加,这是给你们准备的礼物,若不嫌弃,还望收下。」 紫设愣看了几秒,挤出笑容收下了礼物,目送曼珠离开时,鼻头有些酸涩。 礼盒还未放进了衣服内,忽然就被一只白嫩的小手给夺了去。 赤心打量了几眼礼盒顺便看了看紫设一脸窘迫,拉长了笑声:「之前怎么一点都没有看出来,你紫设倒是挺浪漫,知道在雨中谈情说爱的。」 紫设板着脸,撑开了曼珠给自己的雨伞,不顾赤心自己往前走继续走。 「哼,一句都不说,你终于承认你对曼珠动情了。还送上礼物了,真是可恶。」赤心将打着绯色蝴蝶结的礼盒丢在了地上。 「你这是在做什么?」赤狐满脸不悦。 赤狐张开了嘴巴笑了笑:「不就是一个礼盒吗?你就这么心疼?」 紫设丢开了雨伞,其实了沾上了泥土的礼盒,放进了自己的口袋内,瞪眼赤心,收起雨伞大步而去。 「喂,我告诉你,既然本小姐都已经嫁给你了,若是让我被人笑话,不止是你还有曼珠,都不会放过!」 「喂!你听到没啊?」 赤心的腮帮子鼓起来,雨伞没有遮雨,身上都被 雨水淋湿了。 回到了仙葫台,赤心气鼓鼓的一张脸,任谁都没有给句好话,见谁凶谁。 泡了一个热水澡,回到房间心情反倒是更差了。 紫设此时不知道赤心在擦头发,走进房间看见她只是裹着浴巾,立马反身。 「你给我滚出去,这里不是你呆的地方。」 「你说错了,这是是我的房间,我想留就留,想走就走。」 赤心走到其身后,恨不得咬一口,或许可以缓缓自己的情绪。 「你给我听好了,这里是本小姐的房,你的,在音无阁!慢走不送了!」 「你既然这样的说,那我就出门了。」 本来就是气话,没想要紫设竟然真的出去了,赤心在后面追。 「紫设你再走出一步试试?」 紫设翻过身,一步一步靠近了赤心:「我现在真的没有精力和你玩了。」 「你……」 无常殿内,谢必安望着院内的湿湿的地面,连连叹息。 背后范无救已经靠近,伸手搭在谢必安肩上:「有事情别瞒我!」 谢必安犹如是大惊了兔子,身子顿时往后一缩,看着范无救愣了几秒:「哈哈哈,我哪有啊?」 「你是真的不打算说?」范无救双眼顿时变得幽深。 「呃……大黑,真的没有什么。我现在去看看邹舟怎么样了。」 谢必安走到后门口,肩膀便是被摁住,回头一看,正是范无救。 「大黑,有什么事情吗?」 「说!」 「我,我……」 「紫设已经和我说了,邹舟是因为邪物才昏迷不醒。」 谢必安埋下头,知道自己再也不能够瞒下去,从衣服内侧口袋里面摸索出了绣着乌鸦的钱袋。 「你是什么时候捡到这个东西的?」范无救大惊,反反复复翻看钱袋。 「我……不是捡的,是……是一个女侍者给的。」 正说着,范无救打开钱袋一看,脸色突变。 159 一百零一难 - 无常养殖日记 - 橘苗 雨,渐下渐猛了。 泥泞的路上,处处都被偌大的雨滴久而久之打出了一个不大不小的土坑。 接近小树林的地方,都被一层浓雾遮挡住,起初,还可以看见大致的轮廓,到了后来,所见全都是白雾。 十字鬼街因为连续的秋雨,热闹不似晴天那般,多多少少有些小店逐渐变得冷冷清清。 今天这一场大雨,温度明显下降了许多,若不是小吃店抑或是秋装店,时不时招来生意,其他者,基本上都关上了门。 各自都添好了秋衣,回家去休息,也是和家人在一起做一餐饭,聊聊天。 下雨的日子,说是快也是快,说是慢也是慢。 若是因为下雨都觉着悲切不已,这样的人恐怕只在无常殿内了。 略过了谢必安,范无救直径走向了后院,将后门用门栓横上,以此来避免与他见面。 带着青阳,一同走进了小木屋,仅仅只是站在门口,就能够感受其中的无奈。 青阳不解,自己去了一趟堂屋,两人的脸怎么就都变了。 「为什么不要小白来看看我娘亲?」青阳望着范无救的眼眸,宛如是窗外落下的雨滴,穿透过去,一览无遗。 范无救面色一顿,迟疑着伸出手轻轻碰了碰他的脑袋,很快便是抽回,说道: 「你娘亲需要安静,我们就在这里看看,别说话了。」 青阳用小肉手忽地蒙住自己的嘴巴,可眼睛还是没从范无救身上移开。 此时,青阳觉着范无救没有以往的冰冷,相反,让自己感觉到一丝丝温暖。 好像有他在娘亲身边,自己不自觉就能够安下心。 至于其他的事情,青阳没有去想,唯一希望不过是他亲爱的娘亲早点睁开眼睛看看他。 若是邹舟因为这场劫难就死掉了的话,他和谢必安该是怎么去面对从今往后的生活? 范无救背过身,坐在门槛上,盯着雨线往下落,心里一面想着。 手掌不由得摁着坚实的地面,手指头欲要戳穿。 面颊稍稍抬起,再抬起,风带着少许的雨滴,打在了脸上。 冷冷的、冰冰的。 即便这样,也没有自己此时此刻失望的心,冰凉。 那是一种怎么样的失望感,范无救一想到这里就连连摇头。 眉头打成了结,嘴角无不是往下撇着。 眼前的雨滴有收敛了些,变小了。 范无救忽然起身,走向床边,搬来一张椅子守在其身边。 青阳小心翼翼的挪到范无救身后,极小的声音说道:「我刚刚看见娘亲在笑,一定是梦见了有趣的事情。」 范无救惊愕回头,愣了几秒,缓缓说道:「是吗?这样就好。」 「嗯嗯,我想娘亲很快就醒来。」 忽然之间,范无救从青阳的眼眸仿佛是看见了正对着自己说的邹舟。 两人的眼神的确有相似之处,尽管在此之前,他从未关注过这个小家伙儿以及邹舟。 可范无救不得不这样认为。 「我……我想喝水……」 青阳手舞足蹈,指着床上的邹舟:「你听,是我娘亲的声音,她要喝水。我现在就去端来。」 范无救都未听到,面前的青阳已经一蹦一跳的离开。 「娘亲,你喝水。」 在青阳的面前,他好像什么都不用去做,单单只是看着。 「嗯。」 这一秒,范无救听到邹舟的微弱的声音。 这一觉睡得非常满足,且是让我做了一场美梦 ,若是可以的话,我都想在里面多呆一会。 当我打消这个念头的时候,发现自己找不到回去的路了。 东西南北,任凭我怎么样变化方向,我始终都停留在落着树叶的枫树林里面。 于是乎,我开始着急起来,脚,不知疲倦的不断跑动着。 跑着跑着,我断然没有了力气,背靠在一棵会发光的枫树上,不得我自己控制闭上了眼睛。 在我快要没有意识的时候,耳边,听到了青阳的声音。 他一声一声接着一声的喊我。 睁开双眼,一束耀眼的光芒从头顶被枫树树枝遮挡住的地方穿射下来。 好像天使降临了一般,在我面前出现了一条闪着金色光辉的道路。 转动眼珠,我细致看了看天花板,没错,是我的小木屋。 我从床上坐起来,身上渐渐有了知觉,看见范无救一直盯着我看。 「我脸上是有什么东西吗?」 范无救意识到自己的举措,连忙离开了视线,起身靠近了窗户:「没,你醒来就好。」 听大黑的话,无比沉重,和青阳对视一眼后,继续说:「是不是我睡了很长时间?」 范无救转过身,狐疑看着:「你自己一点感觉都没有?」显然一看表情就是了,「也没有什么,你醒来就好。」 大黑一定有事情瞒着我。 「小白叔呢?他不在家吗?」 「在。」 「那他怎么不在这里?」 「他有事。」 「这样啊,我……」 「不说了,你再休息休息。」 撂下这句话,大黑走了出去。 待到安静,我听到外面滴滴答答的雨声,问: 「什么时候下雨了?」 青阳跳上床,搂着邹舟的胳膊:「十天前就开始断断续续下雨了,今天的雨特别大。」 「哦。那我是不是十天前就开始睡觉了?」 青阳单手托腮,一只手点在邹舟的脸上:「嗯,是的。之前是曼珠照顾你,黑白去干活了。」 「这样……我们现在好多了,出去看看。」 青阳拉住,左右为难抬头说道:「大黑叫我不让你出去,好好休息。」 我拉着青阳穿过后院,来到了堂屋,小白就坐在大门口,背对着我。 至于大黑就没有看见,不过,能够感觉出来,气氛很是怪异、沉闷。 「小白叔,发什么呆呢?」 听到声音,谢必安立马回头,吃惊已经挤出了一张脸而转移到了肢体上。 像是一台机器一般,机械行走,靠近了邹舟,上上下下的观察一遍后,眼睛里面的死灰色瞬间就消失得没有踪影。 「邹舟?你是邹舟?」 「嗯,我是邹舟,邹国的邹,邹舟的舟。」我笑着答应。 「哈哈哈,你终于醒了……太好了。」 我醒来还是挺平静的,若是动静稍大点,岂不是轰动? 这个时候范无救从书房里面走出来,左手上牢牢拽着那个钱袋,眼睛没有往谢必安看一眼,坐在了邹舟的对面。 钱袋丢在桌子中心后,范无救当着两人面将钱袋再次打开。 瞬间,从里面溜出了一条恰似泥鳅,倒也像是小蛇的东西。 范无救眼眸闪过冷光,手速极快,一掌拍死了那邪物。 桌面上留下了一条扭曲的弧线,一会儿,冒出了一股青烟,再看,弧线变成了烧焦的印记。 「你们现在看见了,其中一条邪物已死。」范 无救的手还盖在桌上,他不留缝隙将手掌移开,对着吹了口气,手掌上的黑印子便是不见了。 谢必安愧疚埋下头,没有说话。 「我,我怎么没看明白怎么一回事?」 范无救料到邹舟会这样说,将视线定在了谢必安身上:「你问白,他最清楚不过了。」 谢必安老老实实把自己如何得到钱袋、偷藏钱袋、以及隐瞒告知钱袋的事情说得清清楚楚。 下意识我一拍桌子,险些气得跳起来:「小白叔你怎么能够为了钱,连自己的朋友都要隐瞒欺骗?」 「是,是我不对,是我贪心爱财没有第一时间告诉你们,商量怎么办。可我……」谢必安抱头一脸后悔的痛苦着,「我不是成心欺骗隐瞒,我知错了。」 「你知道能够改变什么?」 想不到大黑竟如此气愤,那双眼睛想吃掉小白的感觉都有了。 我暗地了吸了口气,冲着大黑笑笑:「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大黑你就别怪他了。」 范无救顺便冷眼丢给了邹舟,继续摆着严肃脸:「我现在问你,果真是没有见过那位女侍者!」 谢必安脑袋都揉出褶子了,十分确定那一晚上看见的女侍者从未见过。 「这就怪了!孪殿里面大大小小数百个分殿,谁我们没有见过?」范无救继续问。 「大黑,我说的是实话。那一天我也是纳闷,她一看见我就把钱袋塞进我衣服口袋里面,我都不知道里面装了什么东西,她就不见了。」谢必安在叫冤枉。 「听你这样说,她是针对你的?」我提出自己的疑问。 范无救觉着言之有理,看向谢必安:「你老实说自己在外面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 「哎呦,我冤枉啊。我成天都也和你们在一起,那里有时间去得罪人?」 范无救也就是随口一说,见谢必安脸色发后悔青,更是疑惑这钱袋的来历。 「好了,钱袋怎么来得事情暂时不提了。倒是我们因为它的关系,摊上了***烦,你们可知道?」 「什么麻烦?」我问。 范无救开始解释:「首先你是受害者,其中的感受不用我说你就很清楚了。」 痛苦倒是没有很明显的感觉,只是,默默的觉着自己若是迷路被困住永远都回不来了。 「其中一难已经结束,接下来一百难,有得我们好受。」 160 缠人的阎萝 - 无常养殖日记 - 橘苗 「雨,真是下个没完了。」阎萝对纱窗感叹一声,转头命除了横轴其他的女侍者统统出去。 房间内没有了脚步声,阎萝扫了一眼,示意横轴将窗户再打开一些,自己安安稳稳坐下,侧耳倾听动静。 横轴守候在中间的门帘后面,低着头,双手合在一起放在腹下,随时随刻都准备按照命令行事。 见一只乌鸦忽然从外面飞进来,耳边听不清楚对话,横轴也就作罢,一心一意的站直。 片刻之后,抬头发现阎萝自己合上了窗户,缓缓走来,面上夹杂着兴奋和不快,顺即,重新埋下头。 「你刚刚也是看见了。这件事就你知我知天知地知。」阎萝伸手抬起横轴下巴,鲜红的指甲在她的脸上轻轻的划来划去。 横轴收紧了身子,嘴唇顿时有些发白:「是是,我知道了阎萝殿下。」 「嗯,让你尽快处理掉的东西处理没有?」阎萝收回手,侧身将自己的视线投放到墙纸上。 「已经处理好,请殿下放心。」 「嗯,现在你可以出去帮我端几样小菜来。」 横轴频频点头,尔后,推门匆匆去厨房。 今天正好是一周的末尾,也是月末,阎魔从胡大义哪儿出来,亲自去找阿傍和阿马。 从阿傍那里得知数十天之前邹舟半夜来此找过他,然而,正当需要来此却是迟迟不见半个踪影。 手上事情都已经忙完,阎魔换下了便服,带着阿傍和阿马一起离开了孪殿。 阎萝一听到消息,连忙紧跟随后,暗地里酝酿着如何制造偶遇。 与此同时,孟婆从客官那里知道了紫设带着他的小娇妻回门,心情慢慢的雨过天晴了。 将自己好好捯饬一番,准备借口送礼去看看两人结婚是真是假,不管结果怎么样,看着帅哥的脸,总好过呆在烟雨楼内,快要发霉。 孟婆撑着一把带着梨花雨伞,尽管是走路,也是费尽心思的尽情摇摆。 看着两边路过的男人,侧着脑袋,一时都忘记自己的脑袋该是怎么长的了。 好巧不巧,走完了十字鬼街,孟婆遇见了阎萝,两人对上眼。 孟婆脸上扭动上前,笑盈盈说:「向殿下请安,今天真巧,竟然能够遇见阎萝殿下。」 阎萝脸上一点笑容都没有,倒是吃惊不少,居高临下说道:「不必开心。你这是要去哪儿?」 被阎萝盯着,孟婆不好不说出实话,「回殿下的话,我这是要去找紫设大人,听说他回来了,我去送结婚礼物。」 阎萝「嗯」一声,转头一想这样正好,说道:「早一天、迟一天都是一样,倒不如你陪着我去一趟无常殿。」 阎萝的话,孟婆没有胆子不去听,跟在后面像是小丫鬟。 到了无常殿门口,孟婆敲门后,阎萝一同等着。 「是谁?」 听声音,阎萝脸色顿变,语气极为高傲:「是本殿下!」 我推开门,见阎萝身后还跟着孟婆,不禁心中感叹:今儿是什么日子,大家都是商量好的? 「见到我连个礼都不行?」阎萝眉头紧锁,最为凸显的鼻尖比起那张脸更为高傲。 「殿下早,给您请安了。」 阎萝冷哼了一声:「声音真够难听的,比起狗吠都不如,你还是闭嘴的好。」说完,推开了邹舟,直径走向屋内。 屋内,阿傍和阿马看见阎萝的脸,纷纷都暗暗的挪到后面,以免被眼神或是言语攻击的无地自容。 阎魔离开自己的座位,将阎萝拉着去了外面。 「你怎么忽然来这里?」言语之中无不是带着指责。 阎萝咬咬唇,笑着说:「哥哥,我是想看看邹舟他们过得怎么样,不知道你也在。」 阎魔没有言语,直视不变,好一会儿后发声:「嗯,现在哥哥有要事要说,你带着孟婆回去罢。」 阎萝很快接下话:「哥哥真是忙糊涂了,之前,孟婆不是端汤给一位自称是邹舟老师的喝吗?现在她手老师之托,来此将一些事情转告给她,我们恰好遇见。阎萝若不是这样解释,不知道哥哥会怎么想我。」 「嗯,改日再来。」 话已至此,阎萝只好返回屋内,命令孟婆离开,而自己反倒是坐在了邹舟身旁。 阎魔见状给阎萝面子,没有板脸,面无表情坐在原位。 半晌都没有人说话,阎萝率先开口:「我来看看你们,若是有什么话你们可以继续。」 谢必安直言不讳:「这样的话,还要阎罗殿下回避才是。」 阎萝犀利目光落在谢必安脸上,她安耐下自己的脾气,挤出笑容:「你这样说岂把我这个阎萝放在那里?你们尽管说,我难不成还会泄密?」 谢必安欲要怼一句,阎魔抢了先说道:「好了,加上阿傍和阿马,我们难得坐在一起,不如趁这个时间去外面吃饭如何?」 若不是听到名字,阎萝眼里还没有看到两个守门的壮汉,瞟了一眼邹舟脸色发白,笑着说好。 这样一来,一行人来到了胡吃海吃客栈,果真是胡吃海吃了一顿。 饭后,阎魔又提议去看人偶戏,于是去了有名的人外人戏剧场。 这个时候阎萝双脚已经酸痛不已,皱着眉头走在阎魔身边,脸上的细汗一点点渗出来,打湿了整个脸庞。 时不时就拿出手绢偷偷的擦拭汗水,假装自己安好依旧。 然而,听到谢必安这一天的活动只是刚刚开始,要玩个通宵后,眼前的路都黑了不少。 从游乐场出来,阎萝体力不支,不过,咬着牙未说一句。 望着阎魔仍旧是笑脸相迎,即便是话语间,自己都听到了喘气。 「阎萝殿下,你脸色不好,要不要回去休息?」 阎萝冷眼瞪,快速调整好了呼吸:「我很好,不用你担心。倒是你,脸色从出门到现在,都是白纸一张,身体有恙?」 「谢阎萝殿下的关心,我身体无恙,脸色本就如此,白的不像话,我自己很是苦恼。」 阎萝苍白的脸,双颊上猛然间,多出了一抹红晕,我想绝对是被气得。 我暗暗的笑着,继续说:「阎萝殿下你也被硬撑了,若是因为外出游玩而累垮了身子,实在不划算。」 谢必安也跟着一起说:「让我们还提心吊胆的,甚是担心你什么时候忽然昏倒。」 阎魔一听,心里倒是知道他们俩儿是什么心思,只是嘴上的话还是要说的。 「你们两个怎么和阎萝说话?」说着,阎魔扶着妹妹,继续怒道:「命令你们两个现在送阎萝回去休息,若是她有一个好歹,唯你们两位是问!」 阎萝都不知道该是高兴还是难过,挽住了阎魔的胳膊不松手:「哥,你为什么让他们两个送我,我想你送我回去好吗?」 「阎萝乖,你现在不是小孩子了,不需要哥哥随时随地都在身边陪着。再者,哥哥出来的绝非只是玩玩,还有要事需要办完,等一切结束后,我立马回去。」 如此一番推辞,说得阎萝心立马就融化了。 「那好,我现在就回去了。哥哥你办完事早点回来。」阎萝笑着。 阎魔松开了妹妹的手,看向谢必安示意他们赶紧将阎萝带走。 见邹舟等人离开广场,阎魔和范无救 慢步走到了鱼池旁。 「是个明白人都听得出来你这是拒绝,阎萝到底不够聪明。」范无救随意一提,爱听不听他才不在意。 阎魔鼻子哼哼一笑,将手搭在身边人肩膀上:「就是不要聪明。」 「说句实话,你们究竟是不是兄妹?」 「这可不像你问的话,怎么了?」 范无救移开,坐在上面一个台阶上:「阎萝对你的心意,那里像个妹妹。同样,你也不是好哥哥。」 「是亲兄妹没错,据我所知的话。」说的有些无力,仿佛走得很好,忽然踩空一样。 范无救又上了一个台阶:「我也就你们刚刚那场面谈一句,没有什么意思。」 「我知道。」阎魔双手合十放在膝盖上:「你话变多了,是因为邹舟?」 「嗯。」 「居然不掩饰,还真是变了。」阎魔身体往后仰,半睁眼睛看着夜空:「邹舟那丫头还真是有魔法,居然能够将她身边的人都出现了未曾出现那一面。」 范无救伸长了腿,摁着膝盖骨,一面轻敲一面说:「你似乎对邹舟感情挺复杂的。」 「嗯。对,你说的没错。」阎魔忽然坐直,扭头:「暂时不说她了。诅咒钱袋的事情,究竟还是会水落石出的。」: 「当然了,眼下我们已经历经二十七难了,剩下的不知道什么时候结束。」 「话多的你,倒是让我有些不习惯。」阎魔中肯的说,嘴角的扯出一抹笑。 「哼。正经的,诅咒钱袋的事情,你就别管了。」 「我堂堂的殿下,这么一点小事还不是轻而易举,你……」 「你还是让胡大义制作出能够让邹舟快速补血的药丸才是重要,她,这些日子遭的罪我和白都不忍心看了。」 「范无救你变得还不少。」阎魔似笑非笑。 而这个时候,谢必安和邹舟正被折磨着。 161 多事之寒夜 - 无常养殖日记 - 橘苗 横轴送走了御医,愁眉了一张脸,回到门前,正要伸手推门进去,忽然听到摔碎东西的响声。 迟疑着,收回手,横轴直愣愣的站在原地。 「你们现在别想走,我肠胃不适还不是因为你们!」阎萝好不容易一口气说完,脑袋顺即沉甸甸而落在了枕头上。 心想着:自己的笑话都被看尽了,倒不如,留下两人代替横轴伺候自己,直到病好为止。 如此一想,侧头暗暗扯出了一丝丝笑容,单手轻掀开被子,面色恢复原有,咳嗽着下床。 我和小白两人自从阎萝忽然呕吐不止开始,就忙前忙后至现在,耳边还回荡着方才那一句话。 不用说,心里非常不情愿。谢必安不能不说一句:「阎萝殿下,你要干什么我帮你。」到嘴巴欲要拒绝的话,瞬间就变了。 惊讶于谢必安的听话,不能够再按兵不动了,上前拉住他的手,将其手中的热水杯放在了一旁的茶几上。 「阎萝殿下你生病不能够怪我们,若真要执意如此,我这就去阎魔殿下带回来带你去看病。」 「放肆!」干涩的一声咳嗽后怒吼出来,阎萝捂着小腹走上前几步: 「邹舟你真是好大的胆子,现在我不过是命令你一句,你若是违抗,休怪我不会手下留情。」 谢必安连忙推了推身边邹舟,冲着她使眼色,转脸看向对面人,笑哈哈说道: 「是是,我们会好生生的伺候你。」 不管谢必安究竟是真心话还是当面一套的假话,阎萝她却也是得意洋洋,多看一眼那顺从脸,心里就多了几分欣喜。 尔后,阎萝见横轴进来,招手将她打发走,卧床脑中闪过什么想法,便是伸出指头,面也不转。 一面喊痛一面说出了成篇的要求,待到邹舟和谢必安一个板着脸一个嬉笑着脸纷纷出了房。 半弯下身子探头瞟了几眼,面带得逞之笑,重新躺好。 横轴虽然落得一身清闲,可心里始终都惴惴不安,尤其是隔着纱窗看见谢必安在院外晃来晃去。 那一晚的情景便是历历在目,怎么挥都挥不掉,反而是缠着自己不愿离去。. 与横轴同在一个房间内的丫鬟,荷叶,从澡房里面出来,正擦拭自己的湿哒哒头发,看见横轴一身的衣服不曾变。 走到床边,不过是轻轻点了点横轴的背,倒是见她一脸惊慌的看着自己,说的话结结巴巴,不要说一句都未听清。 更是觉着,好些奇怪,便是又开口问:「听说阎萝生病了,你该不会是也染上了,才不让你伺候的?」 横轴身子在不动色声往后退,眼神闪烁,说话倒是不再结巴:「我没有染病,谢谢你关心,我这就去洗澡了。」 荷叶心有疑惑欲要继续问下去,不过,见横轴拿好了衣服几步就走出了房间,便是坐回到床上继续擦拭头发。 夜明星稀,隐殿内外,还留着几盏明灯。附近连连几声嘎嘎嘎响起,那灯光仿佛是烛火一样,忽明忽暗。 荷叶因为头发未干透,担心这样睡觉次日脑袋发痛,所以就坐在床头不曾躺下睡觉。 耳边几声怪叫彻底将她惊醒,一睁开,发现自己坐在了床沿边,若是身子一倾斜便是倒下去,这时才发觉浑身都是寒意。 荷叶速速裹进被子内取暖,不经意看向对面的床,只见被子依旧是叠的整整齐齐。 「咦?横轴竟还没有回来?」 荷叶看了看墙上的时钟,抓了抓头发,披上了被子走到窗前,发现窗帘没有拉上,顺便抬眼看出去。 外面谢必安和邹舟两位给依旧在忙忙碌碌,虽然人还在屋内,可已经感 觉到了外面即便是深秋也是天寒地冻。 盯着时针转动,荷叶犹豫了片刻,决定去澡房看看究竟。 穿梭了回廊,荷叶脚步加快,前面再拐一个弯儿便是到了。 果然是寒冷异常,不断搓着双手,呼着气让露出的双手多少暖呼一些。 来到了澡房前,耳边听到了一阵欢声笑语,荷叶仰头看了看隔着一条篱笆浴池。 「若不是现在阎魔殿下正在洗澡?」 荷叶摇晃着脑袋,伸手推开了澡房的木门,里面漆黑一片,摁下明灯的开关,不见一人。 迈出脚刚要出来,面前两叠身影横着,荷叶吓了一跳,摸着自己的心脏,不断大口喘气。 「你们……你们是谁?」 「我是谢必安,她是邹舟,我们看见这里点着灯来看看。」 荷叶走出来几步,侧身透着光看见两人脸庞,瞬间安下心来:「是是,不知道是两位大人,不该大呼小叫。」 「没事,你没有吓出个好歹我们就放心了。对了,这么晚了,你来这里洗澡?」我见她面善,便是多问了一句。 荷叶摇摇头:「不是的。几个时辰之前我同寝的横轴说来洗澡,可现在也没有回去,我是来找我她的。」 「横轴?我怎么没有听说过这个名字?」谢必安心生疑惑。 「我也是刚刚和她住在一起,听说她之前不叫这个名字,后来被阎萝殿下给改名了。」 我连忙追问:「她是阎萝身边的丫鬟?」 荷叶点头:「没错,她只用伺候阎萝殿下。」 「嗯,你也快回去睡觉吧,横轴就由我们来找。」 荷叶谢过便是拉紧了被子脚速极快回到了房间。 谢必安忽然很想见见这位横轴,说不出理由。他拉着邹舟丢下了手里的药材,于炉火不顾,开始寻找。 天色已浓,再加上或是路上或是走廊上的灯光,不知为何竟然变得微弱。 透着微弱,所见的事物,和理想中大不相同。 我们裹在寒风,吞没在黑暗中,来来回回不知道穿梭了多少条路,始终都没有看见一个人。 我乏了,拉住小白的手,在之前的澡房门口停下,进去之后,身子渐渐开始回暖。 「小白叔你为什么要找横轴?」我缩了缩了脖子。 谢必安眼神凝重,盯着悬梁看了许久,方才回答道:「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什么啊?」我啧啧咂舌,挪到了小白身边:「横轴,横轴,听着怎么觉着怪怪的,小白叔你觉着呢?」 谢必安何止是觉着名字怪,就连听见这个名字的一瞬间,好像忽地就看见了一张在夜色中若隐若现的脸。 「嗯。倒是挺像「恨邹」」谢必安无意中一句话,看见邹舟脸静止。「我就是开开玩笑,你可不要当真,巧合巧合而已啦。」无力笑笑。 「哈哈哈,倒也是,差一点把我吓死了呢。」说实话,我到底是当真了。 「邹舟,我们今晚一定要找到横轴。」 小白是在说话,可是,他更像是告诉自己。 「嗯,身子不冷了,我们继续出去找找吧。」趁着我们能够行动方便的时候。 嘎嘎嘎。 「你听到了吗?」我拉住小白的胳膊。 「废话,我耳朵不聋。」谢必安闻声忽然觉着气愤。 「这是什么鸟在叫呢?」 谢必安快速回答:「应该是乌鸦。」 我想要确认一下,声音就隐没在漆黑中没有再出现。 垂下眼,我欲要抬脚继续向前,,倏忽间, 发现前方一丛黑乌乌的树丛里面有一个黑影子飞过去。 「小白叔,你刚刚看见没有?」 谢必安被惊到,不得已顺着手指看去,除了草丛就是草丛。 「死丫头鬼叫鬼叫的干什么?那里有什么东西?」 我松开了小白的胳膊,箭步冲上前,一个优美的跨栏身姿越过那一丛一米之高的矮树。 软鞋底下,我明显自己踩到了什么东西,我一面跳一面挥手:「小白叔,你快来看看,我有发现啦。」 谢必安一喜,连忙赶上气前,从邹舟手里接过几支硬且黑的羽毛。 「丫头你快摸摸,应该还有其他的东西。」谢必安将羽毛塞进了自己的口袋内,开始摸索。 「小白叔,你确定要摸吗?」我站起来,望着身后偌大一片草地。 谢必安蹲着未抬头,声音仿佛从鼻底下发出:「是,一定要找出一点什么东西来。还有你刚刚究竟是看见了什么?」 「我看见一个影子飞过去。」 一句话还未说完,小白忽地起身逼问:「你确定是人影?是不是?」 「是,也不是。我,我不知道,反正我只看见了一个黑黑的东西过去了。」我的肩膀已经觉着如被刀割痛。 谢必安顺即跳起来,朝着邹舟指的方向狂奔而去。 「喂,你怎么能够让我一个人留在这里呢?」 「小白叔?你听到没啊?」 「真讨厌。」 看在小白紧张兮兮的份儿上,我勉为其难的继续在草地上摸索。 晚间空气比较湿冷,草沾上了细水珠,摸着便是湿哒哒,好像摸着海带一般。 这样也是其次,一直保持蹲下埋头的姿势,忽然抬起头,会觉着晕乎乎,好似看见了天上的星星落到了我头顶。 我闭上上眼,恰似盲人摸象,早已被打湿的双手,在完全没有预料之下,竟然摸到了一个东西。 只不过,手指尖刚刚触碰那一刻,我便是毛骨索然不敢再伸手。 162 叫做拟皮的东西 - 无常养殖日记 - 橘苗 凌晨一点十分,阎魔方才从浴池里面披着浴袍缓缓走出来,不适宜看了几眼夜空。 垂眸披上了自己的外套,准备回寝休息,下一秒,耳边好似听到了谢必安的声音。 心想或是幻听,微步上前,忽然,停住转头看了看对面的澡房,竟然灯火通明。 「都到这个点了,竟然还有人洗澡?」殊不知自己也不过是刚刚走出浴池罢。 顿了顿,阎魔拉了拉外套还是绕过了走廊,走到了澡房门口,门开着,见里面并无一人。 鼻尖下倒是嗅到了几丝邹舟的气味,心里不禁纳闷:这个丫头难不成还在这里? 「阎魔殿下,您这是……」横轴双颊飞红,连忙垂下头不敢再直视。 阎魔碰了碰鼻头,笑道:「不必拘束,你进去洗澡罢。」 横轴抱着衣裳微微点头,身子也跟着微微发颤起来,合上门的瞬间,方才稍稍冷静些。 背靠着木门,心,噗通噗通乱跳个不停,过了许久,横轴慢慢将门开了一条缝。 往外看去,总算是放下心,重新合上门,便是脱下衣服走入澡盆里面。 夜色渐渐淡了,远空望不尽的墨色中,露出了鱼肚白。 阎魔一点睡意都没有,回去躺下也不过是浪费时间,倒是随意走走舒服自在了。 「喂,请你停下。」 阎魔暗自思忖:这不是邹舟的声音吗? 正想着,一个身影朝着自己跌跌撞撞走来,看清了那脸,果不其然。 「哦,是你啊。殿下,你赶快看看这是什么东西?」忍着全身鸡皮疙瘩起起落落,抬起双手。 阎魔稍垂下眼,见邹舟手掌上类似于饺子皮的东西,伸手去捏了捏,感觉恰似凉皮。 欲要发言,察觉哪儿看着不对,连忙伸出另外一只手,双手小心翼翼捧起来,面上的安然已经消去。 「你这是在哪里找到的?」 听阎魔问得很急,我都没有思考,指着左手边的草地:「是在哪儿找到的,还有。」我掏出了后来捡到的羽毛举起来:「还有这个,同样地方找到的。」 阎魔愕然接过,顿时茅塞顿开却又神色复杂:「就你一个人?」 「不是,小白叔之前和我在一起的,后来去黑影子就没有回来了。」此时我很担心小白。 「听着,你现在拿着这张皮去找胡大义,切记切记,千万不要有个闪失!」 在我错愕见,那张叫人做恶的东西又回到了我手里,而阎魔已经不见了踪影。 我促使自己赶快清醒过来,愣神后盯着手中的东西,将唾液咽下去,认真看路大步往前走。 顺顺利利走到了走廊尽头,想着还有几条心里就在流泪。 「请问你是谁,这么晚了怎么还没有睡觉?」 听声音有些耳熟,我假装没有听见,暗暗加快了脚步,连忙将东西慢慢的转移到我的衣服内。 「你若是再不站住,我就喊人了!」 「是我。」我笑哈哈靠近,一看,不就是阎萝身边的那一位?看样子她就是横轴了。 「哦,原来是邹舟大人。这么晚了,你快去休息吧。」横轴语气转变的很快。 「嗯,我失眠睡不着,无事出来走走。倒是你,怎么没有睡觉?」 「是这样的,我想着准备阎萝殿下的药膳,提前了一个钟头起床。」横轴随机应变。 这样的话,换做一年前,我一定会相信,且会十分感动。 今日不同往昔,若真是担心的话,在我和小白院内开始熬药的时候,她就该来关心关心。 再者,从那 双眼睛中,方才那些话,不过就是随机想出来应付我。 我转动眼波一笑:「好一个忠心耿耿的丫鬟,阎萝殿下真是好运。看来我在这里晃来晃去有失礼仪了,这就回去。」 说毕,我反身若无其事的准备离开此处。 横轴恭恭敬敬点头,目送邹舟离开,手掌心早已潮湿。 这个时辰不知道胡大义那个老头有没有醒来?我正担心,运气非常不错,竟让给我碰上了。 也不敢跑,看看四周围,我冲着他招招手:「胡大义,你来这里。」一时失了礼仪,竟然喊起了大名。 胡大义浑身因为做完早锻炼火热火热,真想要去澡房泡泡澡,逢见了邹舟,还见她一脸写上了「你快来,我告诉你一个秘密。」的表情。 一面甩着毛巾一面犹豫却也是往前迈步,有些不情愿的捻胡子,撸上撸下,斜眼盯着: 「若是有什么话说吧,老夫还要去泡澡。」 我拉着胡大义靠近我,全然忘记了我们这是男女授受不亲。掏出了那张东西,我指给胡大义看: 「阎魔殿下让我来找你看看这个。」 我话刚刚说完,胡大义一张脸就恰似被打霜的茄子。 「大人你没事吧?」 「嗯,没……没什么事。」 「咳咳咳,你们这是在干什么呢?」 怎么都没有想到躲过了一切,偏偏在这个节骨眼,阎萝倒是出现了。 「回殿下,我这是在和胡大人讨教。」 阎萝鼻子一哼,走进了一看,两人挨得好近,「讨教需要如此?」 我连忙闪开,用笑掩饰:「是我们太认真了,都不知道变成了这样,还望阎萝殿下千万不要遐想的好。」说完,我暗暗使眼色。 胡大义行了礼,回答道:「是是,邹舟说的一点错都没有。得知到阎萝殿下你身体不适,便是教她调养身子的法子。」 阎萝信了几分,招手将身边跟随的丫鬟拨走了。自己留下继续说道:「胡大义,我没有记错的话,你是研制毒药的,怎么现在倒是研究起了调养配方?」 「是,殿下。都是药,只是配方不同罢了。若是阎萝殿下不放心,可以去询问阎魔殿下,他前几日就是吃了我的养眠丸,睡眠质量提高了许多。」 阎萝没有心思和时间继续和一个腌臜的蜗牛老头子处一块,没有答应,自称清晨好了些,出来走走,便是离开了。 尔后,保险起见,我带着胡大义回了无常殿。 范无救一见到胡大义来此,倒也没有过问,只是静默等待邹舟给自己一个什么样的理由,来解释他和谢必安彻夜不归家。 然而,邹舟拿出了一东西,再看两人的脸色,宛如暴雨前的乌云密布。 「哎哎,好生生的一张面皮,竟然……」胡大义几乎都要遗憾得留下眼泪来。 我呆若木鸡盯着桌上只剩下零碎一半的东西,耳边顿时回想了阎魔交代给我的话。 「邹舟这张面皮是从哪儿来的?」范无救发问。 我将事情经过一一诉说。 范无救眉头一皱,丢了句:「我出去了。」屋子里就剩下我和胡大义。 「邹舟你快快去拿一块布,将面皮包好,若是再有个缺失,老夫的心都要碎了啊。」 我连忙按照胡大义的话去做,看见他宝贝似的摸着那团东西不松手,想必一定又是什么天下奇物了。 「要知道,这张皮不是一般的皮。想要铸就一张得需要成千上万的寒鸦喙,只要戴上了它,心里若是想到了谁,便是变成了他的脸,从而以假乱真。」 「想当年我因为听 说了这么一件事情,苦苦寻觅背上长了黄点点的寒鸦,数十载,却是一只都未看见过。想不到现在竟然可以看见拟皮,只可惜啊。」 「邹舟你老实和我说,你们是不是遇见了邪物?」胡大义环顾一周,隐隐约约看见一层金色的薄膜状的保护带。 「你怎么知道?」说着,我从房间内拿出了钱袋,放在胡大义面前。 「啊,果然不错啊。你们这是摊上了邪鬼了!」胡大义由衷感叹一句。 「大人还请你细细说。」 「邪鬼寄生在钱币上的人头像中,放在里面的钱有多少你们的厄运就会有多少,至于解除了诅咒后,你们是否能够摆脱还要看你们自己的造化。」 胡大义微闭上了眼睛,那一条缝隙仿佛是看不透的一口井。 「这样说我们目前还要面临不断的厄运了。」想想,真够可怕。 胡大义的手有事没事就喜欢抚上胡子,拿开了手里的拟皮,幽幽道:「害你们的人,手段真是高。你们要自求多福啊。」 「什么意思?这事是认为的不成?」 胡大义笑邹舟的天真,起身走到门口,细看院内,点点头回答:「若是背后没有强大的力量,邪鬼怎么会悄无声息的出现?倒是让老夫好奇,你们究竟是得罪了何人,竟用如此恶招对付你们?」 「我们也不知道,谢必安被一个陌生女侍者强塞这个钱贷后,事情就变成这个样子了。」 「嗯,你们啊,现在就是禳中之物,靠你们自己了。不仅如此,千万不要走到人多的地方去。」 「大人是担心我们把厄运带给了别人吗?」 「这倒不是。邪鬼吸收的足够的厄气便是自己另找宿主,其中的要害不说,你也是知道了。」胡大义说完,重拾起了拟皮。「接下来要把这张拟皮还原才行。」 而就在此时此刻,阎萝返回拾起了地上的拟皮,匆匆回房。 163 阎魔的隐瞒 - 无常养殖日记 - 橘苗 日头徐徐升起,不过是出了地平线,却是忽然不见了踪影,再看上空,只是一片乌云。 雨,再一次降落,好似断了线的珠子,透过光,同样也是刺眼。 孪殿内,绝大多数人已经醒来,几乎都在准备更衣。 横轴在房间内暗暗瑟瑟发抖,心里一阵阵惊悸,好担心自己突然被叫出来,紧接着一切就败露了。 害怕也不是无中生有,待到荷叶换好了衣服,推开门出去伺候主子,正逢上了来这里叫横轴的丫鬟,莲儿。 跟在莲儿身后,横轴索性抬头挺胸,该是面对就要面对,躲是躲不掉的。 如此安慰自己后,在与阎萝单独处在一个空间里面,横轴难免还是心惊胆战,手不知道该是摆在那儿,脚,好想离开。 阎萝面上没有妆容,无可挑剔的五官中透着几分清丽,只是,这一份少有的清丽被愤怒盖上。 顿时,只叫看得人心慌不已。此时,横轴就是如此。 怎么说横轴都是自己的心腹,犯下了错误也罢,死倒是不必,重罚还是少不了。 阎萝在心里想了想,招手示意横轴再靠近自己一些,与此同时,已经准备好的手掌,倏忽间,强劲有力的伸出去。 落针可闻的房间见,「啪」一声,显得尤为响亮了。. 「说,拟皮怎么出现在后花园的走道上?」阎萝一双青瞳直勾勾盯着,手,随时准备着。 横轴立马双膝跪地,犹如是小鸡啄米似得,光洁的脑门连连扣在地板上,忙不迭说道: 「回殿下的话,您问起的时候我还没有处理,昨晚半夜乘着殿内所有人睡去,我便是准备将拟皮毁掉。可是。」横轴忽然合上嘴,左脸颊上刺痛犹在。 「快说!」阎萝跺了跺玉足。 「是是,可是后来不知怎么了,迎头险些遇见了邹舟和谢必安大人,我措手不及,连忙带着拟皮转移,中途,拟皮就落在了澡房前面那一面草地上。」 「我找了许久,天还没有亮我又遇见了邹舟大人,她倒是嘻嘻哈哈,我也就没有怀疑。至于,拟皮在后花园,我一点都不知道为什么。阎罗殿下,求求你原谅横轴这一次,求求您了。」 阎萝一字一句都听在心里,靠近了横轴,蹲下身子,命令她抬起头:「横轴你知道我为什么单单让你一个随时随刻待在我身边?」 横轴已经竭尽全力不让自己的身子发颤,结果还是失败,望着阎萝的双眼,近乎闪着泪光,倒也是克制住,说道: 「回殿下的话,因为您看得起我。」 「哼,算你还明白些事情。这件事就到此为止,若有下次,不要说把你赶走了,就连你的小命都保不了,知不知道?」阎萝揪起横轴被自己扇过耳光的脸,眼里带着满意的笑容。 「是,殿下。横轴已经再也不会惹您生气了。」 「此外,让你做的人形木偶完工了没有?」 横轴连忙点头:「已经按照您的吩咐做好。」 阎萝欣慰笑笑:「不错,待会儿你带给我看看。」 「是。」 「好,这剩下的拟皮还是交给你。」说着,阎萝从桌上将拟皮随意丢在了横轴的怀内,「给我立马毁掉!」 横轴极其小心带着拟皮,来到了无望岛。 这里是阎萝常常来散心的仿真岛屿,就在一月之前,已经下了命令,闲杂人等若是靠近此地,必有重罚。 将拟皮用焚火烧得连灰烬都不剩,横轴心后悔不迭,若是昨晚自己脑子清醒谢,速速来此不就是万事大吉了吗? 现在倒是好了,尽管阎萝没有明说让自己去找剩下的拟皮,言外的意思 不就是试探自己吗? 横轴起身整理好了自己的衣服,面色从容离开了无望岛。 谢必安和阎魔肩并肩站在一排柳树后面,望着横轴走得匆匆忙忙,两人心里顿时生出了疑惑。 「你说说你,大言不惭的说自己长了一双飞毛腿,倒是连一个影子都追不上。还有没有脸了?」阎魔纯碎只是为了打趣,并无刻意。 谢必安随手推了一把,满是失落的脸盯向阎魔:「我现在肠子都懊悔青了,你还有空说风凉话。要不是自己被厄运缠身,跑走都能够被绊倒撞到树上,我能够这样吗?」 见那张脸委屈都快要变形,阎魔只是笑笑,转而幽深看向了无望岛的大门,回头丢了一个眼神。 谢必安还是第一次来此,周围的一起对他来说陌生的很。 可是阎魔不同,他不仅知道这是阎萝喜欢的地方,更是其他人无法轻易进入的地方。 「嬷嬷,你有没有闻到被烧焦的气味?」谢必安随意走了一圈,像是狗似的皱了皱鼻子,说道。 阎魔早已嗅到,见谢必安已经有所察觉便是回答道:「嗯,的确不错,一股烧焦的气味。不过,这里常常烧一些东西,也没有什么好大惊小怪,我们出去罢。」 谢必安回头发现阎魔已经走出去,自己再留下也没有任何意义,于是就赶紧跟上。 至于他脑子里面,还想着昨晚那个黑影究竟是谁? 阎魔看出来,细细考虑后,口吻很是随意问道:「看你失魂落魄的鬼样子,倒是说说,昨晚那个黑影给你留下了什么样的印象?」 谢必安放慢了脚步,四十五度抬起头,看向远处的乌云,思忖片刻: 「我非常肯定他是一个男人,身材短小,可是脚力很好。」 阎魔心里一惊,不由得随之也放慢下来,打断问:「一个矮个子的男人?」 「对,没错,虽然不过是一团黑影,可我视力你是知道的。」 阎魔怔了一秒,随即笑了笑:「然后呢?」 「哪还有什么然后,我确定的就这么多。至于其他的,我当时一头撞树,也就没有下文。」谢必安虽然不好意思,不过,还是坦率的将自己的囧事抖出来。 说话间,站在原处正寻寻觅觅的范无救,看见了两人。 「谢必安!」 名字的主人,猛地抬头望去,见范无救气冲冲向自己走来,心里顿时有些发凉。 「速速回无常殿,邹舟在等我们。」说毕,范无救拉着谢必安和阎魔急忙反身。 阎魔暗想:能够让范无救大惊的事情绝非小事,自己此时也是无事,倒是那个时间看看这事。 而谢必安不敢正眼看向范无救,心里噗通噗通乱跳,拿手死死地摁住也是一点效果也没有,反而是心跳加剧。 好在很快便是到了无常殿,谢必安被拉到堂屋内,唯独只见青阳。 谢必安抱起了青阳,拍拍脑袋笑呵呵说道:「这是邹舟那丫头的布偶,没事就爱乱丢东西,真该说说她。」 阎魔欲要说话,被范无救抢了先:「殿下,邹舟手里的哪一张拟皮只有一半,另外一半遗失了。」 「这样可就坏了,那东西很是邪门,若是一半或是一整张,邪气一点都不少。」说完,阎魔看看四周:「你不是说邹舟在等我们吗?她人呢?」 正待说话,只闻其声不见其人。 「我在这里,你们先等等。」 将手中泥巴洗干净,两手都未擦拭干,火急火燎跑到了堂屋,见嬷嬷也是,心想事情就好办多了。 范无救见邹舟身后没有跟上胡大义,冷道:「胡大义没有和你一起? 」 「没有啊,他一个时辰之前告诉我要复原拟皮就走了,我正在鼓捣着怎么还原呢。」 阎魔见邹舟脸上沾上了黄泥,嘲笑道:「你该不会是想着用泥巴?」 我正准备说嬷嬷真聪明,看那一张好不讽刺的脸,我就将话硬生生咽下去,转头问大黑:「小白叔有没有捉到那个黑影子?」 「没有。」 「哦,那是在太可惜了。不过,胡大义说主要是拟皮,若是复原或许可以看见他当初看见的那张脸,我们顺藤摸瓜就可以找到背后操纵者,到那个时候我们就不用时时刻刻都要倒霉了。」我一口气说完。 这个时候谢必安走出来,见到邹舟滑稽样儿,不厚道的大笑起来: 「你这是去挖坑了?」 「没啊,我这是干正经事。」 「你快去照照镜子,瞧瞧你自己的样子,有多么的可笑。」 「哼,你就是没有捉到,这会儿把气撒在我身上是不是?」 「哎,我说你这死丫头心眼还是挺多的哈。」 「……」 阎魔又被逗笑了,范无救听着这一场对话,好似铁拐李看斗鸡,神态安然,不以为意。 「你们两个给我住嘴!」阎魔呵斥道,伸手对邹舟命令:「将拟皮拿来给我看看。」 我一看那眼神,知道自己不能够不遵旨,忙到房间将拟皮拿出来。 「阎魔殿下你看见了之后要保证不打我,我才给你。」我要为自己给自己的生命安全做一个保障。 阎魔不屑一顾,啧啧道:「本殿下保证不打死你。」 「你们都听到了,阎魔殿下说到做到。」 不管是阎魔,谢、范二人都想要动手了。 几人都不知道,此时无常殿的大门已经被一双白嫩小手轻轻打开,双脚已经一前一后迈进来。 164 来了一个撒泼的主儿 - 无常养殖日记 - 橘苗 晚儿身上的变化,曼珠不是没有察觉到,只不过是静静中继续观察,见菜地园内唯独不见她,心里一紧。 走到秋天身边询问,方知晚儿去了集市买东西,换作以往,这样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情,她也会欢喜的告诉自己。 甚至还会让自己跟着一起出门看看外面的世界,这样想着,曼珠面色微变,放下了锄头,离开了菜园。 换了一身衣裳,一开门,脚还未踏出去,便是看见迎头而来的紫设。 曼珠首先误当成了赤狐,满心欢喜,结果细看,脸上露出的笑容也就顿时散了。 紫设提着一个木箱子,面色从容靠近了曼珠,不等对面人说话,举起了木箱子: 「这是我带给你的一些沼泽特有的水果,以此来谢谢你送给我们的新婚礼物。」 说毕,紫设将视线从木箱转移到了曼珠的脸上,微微一笑。 这一笑,顿时让曼珠紧绷的脸舒缓了一些,肢体也不再僵硬而不知道该怎么办,笑吟吟接过: 「我手笨,缝的手帕不知道赤心喜欢不喜欢?」 赤心喜欢不喜欢,紫设是不知道,不然他很是喜欢。这一点他没有说,只是一笑点点头: 「好了,我该是回去了。」 曼珠没有做声,本想着目送他就好了,自己也没有想到,就在他走出十步之外,竟然会喊住: 「先等一等。」 紫设回眸:「曼珠姑娘有何事?」 曼珠做了一个请稍等的动作,提着自己的群衫,转身跑去。返回来的时候,手上多了一个什锦盒。 交到紫设手里时,曼珠额头上出了些细汗,「这一些都是早上做好的,你拿回去给赤心尝尝,若是喜欢,就来我这里多吃一些。」 紫设看向怀内的什锦盒,不解一笑,单手摸着脑门:「曼珠姑娘你也太客气了,反倒是叫我十分不好意思。」 曼珠面颊红了些,不动声色稍稍垂下头,娇声道:「之前我和赤心闹得不愉快,我心里始终都过意不去,紫设大人,你千万要带回去。」 没等紫设再说话,或是听他说,曼珠反身合上门,捂着自己红透的脸颊,跑进房内。 而晚儿就在远处,将一切都看在眼里,紫设走远了才是从一堵墙后面走出来,提着篮子回音无阁。 晚儿以为曼珠会回菜园,直径走到了厨房内,开始不做声不做气准备午饭。 秋天口渴进了厨房,没有看见晚儿,拿着葫芦做的水瓢舀水喝。 嘴角滴落出来的水滴落在了地面,待到秋天放下水瓢,被眼前放大的一张脸,惊到了。 「哎哟喂我的乖乖,晚儿你吓死我啦。」 晚儿嫌弃的拿起了浮在水桶里面的水瓢,促狭笑笑:「你这是做了亏心事,才被吓成这副模样。」 秋天没有反驳,束手就擒,乖乖被晚儿拿着水瓢打了脑袋。 「这是大家的水,公用的水瓢,以后可不能够这样喝水了。」晚儿瞪着。 「我知道了。晚儿,你怎么去集市到现在才回来,刚刚曼珠小姐还准备去找你,忽然就一个人回来了。」 「就你八卦,就你话多,喝完水赶紧去菜地里干活,别妨碍我做饭。」 也不知道晚儿是哪根筋不对,看自己尽是不顺眼。 秋天这样想着,重新给头发系上了方巾,走出厨房。 篮子里面的猪头和大白菜被晚儿忘记了,淘好了米,放进大锅里面蒸,到处找买好的菜。 曼珠一出门听到厨房里说话声,便是走来,站在门口看见晚儿一副焦头烂额的模样,出于关心问: 「晚 儿你找什么?」 闻声后,晚儿恍然抬头:「哦,我找刚刚买回来的菜。」 曼珠一眼看见菜都还在篮子里面,用手指了指:「在哪儿呢。」 晚儿尴尬笑,连忙抱起了白菜手撕,尔后,将肉洗干净便是拿到了砧板上切好。 「晚儿你这几天怎么怪怪的,是不是哪儿不舒服?」曼珠走近了,问道。 晚儿端着盘子的手,顿了顿,扭过头:「没,我身体很好,多谢曼珠姐你关心。」 一想到自己若是再要瞒下去,晚儿觉着好难受,于是,就放下了堆满肉的盘子在灶台上,转过身: 「曼珠姐,邹舟大人的病已经好了,不过他们最近好像碰见了***烦。」 五天前,曼珠因为自己身子有些不适,就拜托晚儿去一趟无常殿,看看邹舟的情况。 等到的答案无不是,邹舟还是昏睡中,其他两位大人工作繁重。 曼珠现在听到真相,甚是不明白,她抓住了晚儿的胳膊: 「既然是这样,你为什么要撒谎骗我?」 「曼珠姐我,我想若是如实说了,你一定会去看看,那样的话你的身体吃不消。」 曼珠松开了手,失望写满了整张脸:「晚儿你,你怎么能够骗我?」 「曼珠姐你原谅我,我真心不是想要故意骗你的,求求你别生我气。」晚儿身子在哆嗦,也是发凉。 曼珠没有停留,将晚儿留在厨房内,独自离去。 和菜园子里面的姑娘打了一声招呼后,曼珠带着旧的什锦盒,准备去无常殿看望邹舟。 而就在半个时辰之前,无常殿内,热闹非常。 赤心不请自来和反客为主的行事作风,和滑瓢有得异曲同工之妙。 让我们几个措手不及,根本没有时间藏起拟皮,它就被暴露于那双犀利的目光下。 也是怪我们自己,太过于专心致志了,以至于外面走进来一个大活人,竟然每一个发现。 「哟,邹舟,看样子你病好了?」 这招呼打得好似我们俩儿关系该有多好,也正是因为如此,所有怨恨的目光集中到我一人身上。 我笑呵呵走上前,拉住赤心不再继续靠近桌子,「你不是回了沼泽吗?怎么这会儿倒是出现了?」 赤心龇牙,从赤狐哪儿知道邹舟其实是个女孩,也就不必像之前那般,很是亲昵的搂住其肩膀: 「我可是千里迢迢来看望你,你这样说叫我好伤心啊。」 看那张脸,伤心的确不假,就是太过于浮夸。 「咳咳。」谢必安假装咳嗽,示意邹舟赶紧发带着赤心离开。 我接收到眼神后正要这么做,谁预料到赤心这位大小姐竟然稳扎扎的坐好,任凭我怎么拉都丝毫不动。 「殿下你也在,你们都别藏着掖着了,我都看见了。」赤心说得蛮轻巧。 「赤心你现在都是已婚少妇了,更是应该好好学历礼仪,进别人家里之前是要敲门的。」谢必安噗噗说道。 「我倒是想敲门,可门自己开着,还有必要吗?」赤心不甘示弱,喝了口水,接着说:「那东西我之前见过,有什么好大惊小怪。」 阎魔倒是挺好奇,笑问:「在什么地方?」 「在紫设家里,是不是还有一个钱袋?」赤心玩着自己的手指头,问的漫不经心。 「是,你怎么知道?还有啊,你确定也在紫设家看过?」我略激动。 「是是是是,你们好烦啊。」赤心将邹舟推了推,起身拍着桌子:「这东西叫做拟皮是不是?那个钱袋里面装着寄生了邪鬼的钱币,我还知道你不知 道的事情好不好,搞得像是我窥探了你们的秘密似得。」 阎魔顿时陷入了沉思,对于那片沼泽,不得不说自己了解的程度远远不及紫设。 对于赤心的话,也就没有多疑,反而是想要立刻见见紫设,问个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范无救和谢必安正有此想法。 可是赤心调皮,偏偏就不告诉其他的事情或是紫设的行踪。 见各个脸上着急或是担心或是愤愤的模样,赤心就捧腹大笑个没完没了。 「殿下,我可不是故意要逗你们的,只因为我这一些日子,心情实在是糟糕透顶了。」赤心开始解释并且乖乖的认错。 对象仅限于阎魔殿下一位,至于我两货,哼哼,完全还是看她的脸色。 「哈哈哈,你和邹舟倒是有些相似之处,不妨你们结拜做个姐妹花?」 阎魔说完,谢必安率先噗呲笑出声:「她们若是变成了姐妹花,天都要破一个大窟窿了哟。」 「谢必安你是什么意思?是说我还是说邹舟?」赤心咄咄逼人。 谢必安尴尬挠着自己的脸,嘿嘿笑着:「我说你们俩儿。」 「好啊你,谢必安,别以为我比你小就要受你欺负,若是把我给惹急了,看我不收拾你。」赤心横眉竖眼。 阎魔越看越觉着挺像邹舟的做派,再看邹舟本人,竟然是一脸呆鸡模样,不由得觉着很好笑。 只有范无救还惦记着正经事,大呼停止,说道:「这屋子还被邪物包围着。」 赤心欲要发言,外面传来了一阵格外响亮的敲门声。 谢必安走到门口,一望是紫设,脸上溢满了惊喜:「你们猜猜是谁来啦?」 赤心才不要无聊去猜测呢,自己跑到门口看看,见是紫设,顿时变成了一张臭脸。 「喂,你来这里干什么?赶快走!」 紫设没有理会也不觉着丢人,继续坦然走着。 「喂喂喂,你到没有啊,我们这里可不欢迎你。」赤心一脚横在门框上。 165 虫,白取 - 无常养殖日记 - 橘苗 「喔,下雪啦,下雪啦!」 三两位顽童在街上举起双手跑来跑去,地面顺即便是留下了一串串脚印。 不远处的一间馄饨馆子走出一位七旬老太,伸手接着从天而落下的大朵雪花,微微张开的嘴巴,忽地,合得很紧。 「哎,又是一年寒冬啊。」感叹后,老太杵着拐杖便是缓步走进店内,将休息的牌子翻了一个面。 这个时候顽童的笑已经离得很远,他们上哪儿去撒野,只有他们自己知道。 走到十字路口,曼珠路上遇见了一位摔跤的老人,原地查看了之后,并无大碍,于是送老人回家,随后匆匆离开。 这会儿走到馄饨馆附近便是忽然下起了鹅毛大雪,若不是往地上一看,覆盖上了一层薄雪。 曼珠都不敢置信,果真是下雪了。 身着不过是普通的秋装,耳朵根子和脸颊都已经冻得通红。曼珠不断搓着双手,然后紧紧的抱住自己的胳膊逆风而行。 走过馄饨馆,嗅到了一阵鱼骨汤的香气,曼珠略回头张望了一眼,赶紧扭过头继续前往无常殿。 不知道是否是因为耳朵寒冷的缘故,且听到了有人喊自己。 当曼珠停住脚步时候,背后有人拍自己,那力度很大。 「曼珠,你这是上哪儿去啊?」十分嚣张的口吻。 曼珠眉头皱了皱,拨开那只手,严肃道:「我去何处与你无关。」 「哼,曼珠啊曼珠,你胆子现在倒是越来越大了。不就是背后替你撑腰吗,谁不知道?」孟婆肆虐一笑,手似鹰爪,死死地勾住了曼珠的一只胳膊,「你就老老实实说把沙华藏到那里去了?」 曼珠吃吃笑出声,脸上一点痛意都没有,眼里带着笑意:「我和沙华早已没有任何关系,这种事情以后再也不要问我。」 说毕,曼珠猛然一转身,那只鹰爪顿时没有了力气而松开。 孟婆无言以对,张大了嘴巴立在原地一动不都不动。 望着渐行渐远的背影,孟婆独自恼羞成怒,捏紧了双拳,却是因为没有地方挥而跺脚抓狂。 三三两两走过的行人,都一一避而远之,以免无辜受害。 被阎萝从无常殿随随便便打发走之后,孟婆的心里就有股火气,只是这火她不敢发泄。 紧接着总是找不到沙华的身影,也没有从那位客官哪儿打听到消息,心底深处,陡然间,空空如也。 如此一来,她便是偷偷潜伏在音无阁附近,随时随刻等候沙华和曼珠两人出洞。 现如今,身子早已冻得瑟瑟发抖,然而她自己浑然不知,仍旧是站在原地,眼巴巴的张望着远处根本没有人的空地。 曼珠开始快跑,前所未有的快,好希望这样,能够将脑海里面沙华两个字给甩掉。 迎面的风,宛如刀口,削在面颊上,通红中带着青紫色。 见无常殿门半开着,与以往不同,曼珠没有敲门,而是立在门口。 将脸上的惊慌失措收起来,推门的动作不再温柔,大步跑到了堂屋的门口,见里面无人。 心沉沉,哽咽了一下,湿润干涩的喉咙叫道:「家里有人吗?」 听到曼珠的声音,我连忙移开火炉,打开房门:「曼珠你来了,快快进来取暖。」 曼珠淡淡笑了笑,蹲下身子换上了邹舟送来的棉拖鞋,抬头眼里尽是感谢。 曼珠抱着什锦盒走进房,十分惊诧,若不是邹舟牵着自己的手,给自己找地方坐下,脑子里面一片空白。 看大家的表情,好像对曼珠的到来出了吃惊之外有些不满,当然,后者只出现在了赤心的脸上。 我用钳子夹了几块煤丢进炉火内,翻了翻里面正在烤的红薯,笑嘻嘻冲着曼珠指了指。 告诉她用不了多久我们就可以吃到烤红薯了,曼珠她报之一笑,将一个红木盒放在我腿上。 「我得到的消息有些晚儿,所以带着些吃的来看看邹舟,你们都尝尝看。」曼珠心里希望食物没有冷掉才好。 只可惜事不如愿,里面摆好的食物都已经冰冷。 「没事,曼珠你带来的腌制香肠和肉还有蔬菜沙拉我们都可以烤着来吃。」 看他们的一脸懵逼的模样,定是被我吓到了。 我从堂屋墙角拿出了一块薄铁板,搁在炉子上,底下我添上了更多的煤炭,首先用小火过热。 「外面突然下雪了,我们在屋子里面吃一些热透透的东西,再开心不过了,是不是?」我一面给肉翻身一面扫视。 曼珠的厨艺,谢必安信得过,就是对于邹舟这突发奇想,便是怀疑。 不过手速快偷走了一块肉丢进嘴巴里面,味道别具一番风味。 「嗯嗯,不错,你们快尝尝,超级美味。」 「嗯,的确不错。」范无救称赞道。 阎魔直点头:「味蕾上的享受。」 「很开胃,既不油腻又留有余香。」紫设大肆表扬。 曼珠见大家都吃的很开心,开心了许多。 只有赤心板着脸随便吃了口,很不屑的侧向其他地方,嘟着嘴巴。 即便是吃完了,整个房内都漂浮着肉和蔬菜夹在一起的香气。 「好了,现在大家托曼珠的福,品尝了一一顿美味,现在就谈谈正经事情。」阎魔收起了笑脸,异常严肃、认真。 说完,所有的人目光都落在了紫设一人身上。 谢必安说道:「之前都是因为赤心吵闹我都没有听清,再说一遍的好。」 对此我表示很赞同,因为我到现在我还是糊涂的。 紫设起身,当着大家的面,将钱袋打开:「不知道你们看见方才从里面冒出了一股白烟没?」 底下顿时鸦雀无声。 我弱弱举起手:「我,我看见了。好像一条白色的毛毛虫。」 听到此话,紫设极快扫了过邹舟另眼相看,而心里顿时敬佩几分,点头道:「没错,就是虫。」 底下一片哗然声。 阎魔觉着自己有些掉面子,望着邹舟和紫设相互打量,说道:「且细说。」 紫设双手系好了钱袋,坐下去,开始说道: 「你们看不见是很正常的事情,即便是世世代代生活在沼泽上也有很大一部分看不见,至于邹舟能够看见我也是觉着很惊奇。」 很快说完了前缀,紫设接着说:「它叫做白取,顾名思义,白白取走自己周身的好运,所以受到诅咒的人就会缠上厄运。被缠到什么时候,就要看白取自己的意志,若是它决定去掉被诅咒者的性命,便是至死才会离开。反之,便不会如此。」 「白取一般生活在水底深处,极多的一部分喜欢沼泽地。就刚刚看了一眼,我还不能够判断它出自于何处。」 「现在我就想要问问你们,这张拟皮是从哪儿拾到的?」 谢必安用鼻子指了指邹舟,「这事你问问邹舟。」 「我在孪殿澡房前面的草坪上找到的。」 紫设欲言又止,想了想,便是问:「当你找到的时候就剩下了这些?」 我看着阎魔弱弱的摇头:「当时是完整的,后来,和胡大义回来这里,从衣服里面小心翼翼掏出来的时候,就变成这个样子了。」 紫设忽而一惊,起身靠近 了邹舟,侧头仔仔细细看了看已经被沾上了黄泥的拟皮: 「现在看看拟皮,即便是复原了也不会出现谢必安所看见的那张脸。」紫设果断回答。 「那胡大义的话不就是……」谢必安没有说完。 范无救冷道:「邹舟你和胡大义之间发生什么事情了?」 「没什么事情,就是碰见了阎萝,不然也就不会跑来这里了。「 阎魔脸色一顿,瞬时扯开了话题:「是我让邹舟去找的胡大义。对于拟皮我也是从听闻中知道一些,不明确就想着让胡大义看看。再者,这件事绝非小事,我不得不警告邹舟切勿有闪失。」. 紫设恍然点点头,拿起了拟皮,放在了还未拿走的铁板上。 经过火星烤炽后,拟皮由白色变成了肉色,咋一看仿佛是一块猪皮,说的更为确切的话,就是人皮。 因为铁板上沾有油渍,拟皮被烤得发出「吱吱吱」的响声。 在所有眼睛的注视下,拟皮上的黄泥消失不见,渐渐的,它自己开始膨胀,再膨胀。 只是几分钟的光景,自己恢复如初,皮上开始凸起,立体的五官很快便是展现在众人眼底下。 阎魔细细看了几眼,非常确定自己从未看见长相如此的女侍者。 而谢必安和范无救同样如此,对视后,纷纷垂下眼眸继续看着那张平平中透着几分清秀的脸。 「你们暂且别着急,再等等,上面的一切东西都能够显示出来。」紫设看出来,对此,没有一人认识。 「显示什么?」我抬头问。 「稍等片刻你们就会知道的。」紫设说的很淡。 不久后。 「你们再看看,能够发现什么东西?」紫设已经准备好揭秘。 「除了眼嘴鼻我什么都没有看到。」我已经很尽力的看了。 「我也是。」谢必安无力耸肩。 「那好,你们再等等。」 紫设徒手将拟皮拿起,托在一只手掌上。 166 神秘者 - 无常养殖日记 - 橘苗 赤心早已看不爽,紫设一个人在哪儿耍神秘,神不知鬼不觉走到其身后。 「不过是你在这里卖弄而已,赶快住手罢。」手,出其不意推开了那张拟皮。 瞬间,拟皮落在地上,仿佛是一块玻璃一样,成了一地的碎片。 赤心就是吓吓紫设,绝非成心想要搞破坏,而现在,在所有以及自己的眼里,自己的确是搞事情。 「我,我不是故意的。」赤心假装满不在意的扭过头,小声嘟嚷。 「你现在就出去!」紫设发威了,脸上青筋凸起。 赤心扭头看向紫设吹胡子瞪眼睛,「你凶什么凶啊?」 曼珠从头至尾都没有听明白,见势,走近了赤心双手搂着她的胳膊,轻言轻语小声说: 「他不是故意要凶你,我陪你出去坐坐,待会儿再进来。」曼珠正要带着赤心出去,却是被用力一推。 「你别碰我,别假装对我好,我嫌你恶心知不知道?」 被这么嘶声力竭的一喊,曼珠脸上顿时红透,低下头正不知进退的时候,紫设拉过她的手: 「曼珠姑娘你别生气,她就是这样的暴脾气。若是出去的话,让她一人出去就好。」说完,紫设怒瞪着赤心。 「我告诉你们,不是我要走,是觉着这里再也待不下去了!」赤心全身都在怒火中燃烧着,摔门连自己的外套都没有带上,大步离去。 紫设闭眼,叹了口气,摸着自己的脑门继续说:「好在我刚刚已经看得很真切,你们不用惊慌。」 我和两货交换了眼神,一起坐回到原来的位置上。 「留在拟皮上面的是三个指纹。不过,目前重要的并非是找到幕后者,而是,你们自己切断厄运。」. 谢必安发问:「此话又是什么意思?」 「还有一点没有告诉你们,与诅咒钱袋一起作怪的还有人形木偶,若是将做好被诅咒者的人形木偶,将其放进一个一模一样,空的钱袋内,被诅咒者立即死亡,永世的超生。」 「紫设,这……这话当真?」我结结巴巴好不容易说出来。 「嗯,当真。现在我能够帮你们的是,将钱袋扔进沼泽地里面,沉入地后可以封住邪物。」紫设说完,满脸都是汗水。 就在这个时候,阿傍来此告知孪殿内抓到了一名盗窃者,喊着要见阎魔殿下。 阎魔没有停留,带着阿傍便是速速赶回到了孪殿。 目前盗窃者押在钟馗那里,知道了事情的经过,阎魔命人带着盗窃者跟着自己回到了正殿。 「叫做什么名字?」 「回殿下,没名字。」 「说吧,是怎么溜进来的?」 「……」 「不说,那好,罪加一等。来此偷盗却是交不出偷的东西,你老实说来此目的。」 「我偷的东西跑的时候不见了。」 阎魔一笑:「胡说八道,再罪加一等。说!」 盗窃者脖子一缩,心想着再这样假装不知,恐怕是不能够脱胎转世了。 「偷的东西在这里。」 阎魔命人拿上来,一看,是一些珠宝,还有拟皮,怒道:「那里偷到的?」举起了拟皮。 「……」 「我是在一个花坛里面捡到的,不是偷。」 「既然这样你为什么要说「偷得东西在这里」?」阎魔狐疑看去。 「我,我。」盗窃者无言以对,只好说实话:「是我在一个岛上看见的,见周围没有人就随手放在了自己口袋。」 阎魔微微点头,仔细打量着拟皮,和之前看到有所不同。 「接着讲你怎么进来的?」 提到这个,盗窃者自己都是摸不到头脑,回忆了片刻,挠着自己的后脑勺说道: 「回殿下的话,等我睁开眼睛就在里面了,我也不知道是什么地方,就随意逛了逛,接着就是上面说的,然后被捉住。」 盯着盗窃者的眼睛,阎魔看得出来,他所言并非是假话,「最后为何喊我?」 「我是被吓得,听到他们要禀告给殿下您,我就随口喊了。」 阎魔这会儿听清楚,也明白了些,「将他押入第二层地狱内,之后听我发落。」 两位侍卫上前,一起将盗窃者带下去。 殿内出现里的这等事情,到了最后竟然是被几位巡查的侍卫所发现,阎魔不禁想,其中或许内耳。 「你们传话给阎萝,让她速速来此。」 侍卫答道:「阎魔殿下,阎萝殿下受风寒,正卧病在床。」 阎魔倒是知道阎萝身体不适,倒是不曾知道竟是染上了风寒。 转念一想,阎萝虽瘦,可是身体一直以来都很健康,就算是之前头晕眼乏之类,他也只当做一时的不适而已。 「让你去就去!」 「是是。」 不久,阎萝带着横轴一同来到了正殿。 见阎魔面色凝重,加上自己刚刚听到的那一些事情,顿时,心头有一种说不出的不痛快。 「哥哥,找我有事?」 阎魔离位,下了台阶走到阎萝面前,看了一眼横轴。 横轴很知趣,看了看阎萝得到示意后便是退出去。 「我想妹妹已经知道我为什么来找你了。」阎魔开门见山。 阎萝眉头一蹙,往前走了三步,「哥哥这话是什么意思?」 阎魔不客气说:「现在这里就我们兄妹二人,有什么话不必遮遮掩掩。」 「我还是不懂哥哥的意思,还是明说得好。我现在身体不是很舒服,想要早点回房休息。」阎萝掩嘴咳嗽了一声。 阎魔转脸正对着自己的妹妹,一字一句的说:「无望岛上你让横轴烧什么东西了?为何盗窃者会在那里捡到拟皮?谢必安他们的所遭受的厄运和你又怎么样的关系?」 阎萝的脸白了又红,红了又变得更是煞白,身体扭捏着转向了他处:「我的确是让横轴去无望岛烧了东西,不过,都是些不要的衣物。」 「是吗?衣物怎么会有股腥味?」阎魔逼近了,单手摁住了阎萝的一只肩膀。 「哥!」 「说!」 「烧的是拟皮。」 「继续说。」 「今早我在后花园遇见了邹舟和胡大义,等我回来的时候,在地上就看见了拟皮,我觉着不吉利,就命令横轴拿去烧了。」 「盗窃者你是一点都没有察觉?」阎魔将话题迅速转移。 阎萝眼里尽是惊诧,她惊呼道:「难道哥哥你怀疑我?是我让盗窃者进来,发现了拟皮,撇清我与拟皮的关系?」 「如你所说,倒是正有此意。」阎魔松开手,与其保持了一点五米的距离。 「我没有告诉你实情是因为我知道拟皮是不祥之物,至于盗窃者的事情,我一点都不知道。」 阎魔的脸十分严肃,面部紧绷着,背过阎萝,他想了想,若是一味的想要套出或是逼出实话,对于阎萝未免过于打击和伤害了。 然后,种种的迹象,都在告诉他,这一切一定和阎萝有干系。 「好妹妹,哥哥这是为了公事。你千万不要怪哥哥。」阎魔听着都觉着有些无情无义。 「哥,你为了公事不 陪我吃饭,也不会和我谈谈你遇见的麻烦事,更不会想要让我帮你分担。」阎萝不由得哽咽,鼻头顿时酸痛。 「我都理解你,可是你宁愿把时间用在和谢必安他们吃饭上,也不愿意和我这个妹妹多说几句话,你让我怎么想?」 「……」 「之前算计邹舟是我计划,现如今出事了,你首先怀疑的就是我!又该让我怎么想?」阎萝情绪有些失控,眼睛已经发红。 「我不想和你吵架,阎萝。」 「我也不想,我从来不想和你吵架,哪怕是出现了分歧,我都觉着好难过。可现在我不得不说出来,我太委屈了。有句话的确说是帮理不帮亲,然而,我只希望哥哥你多少相信我,不要把我想的那么糟糕好不好?我也向你保证,从今往后有什么事情实话告诉你,而不是因为隐瞒就变成了怀疑对象。」 一番话说完,阎萝嘴唇已经发青,看了几眼阎魔的脸,踉跄走了出去。 阎魔现在心绪很乱,根本就没有办法去理清事情,随后去了藏书阁,将自己关在阁楼内。 跟随阎魔的一位侍从,收到来自地狱侍卫的消息,丝毫不敢怠慢跑上楼。 「殿下,那个盗窃者身中奇毒,已经死亡了。」 阎魔脑子里面嗡嗡作响,愣了一会儿,方才走出来,「什么时候的消息?」 「就是刚刚,地狱的侍卫来让我禀告您。」 「嗯,我知道了。这件事目前谁都不要说。」 「明白。」 「你继续守门口,我出去一趟。」 「遵命。」 阎魔从后门匆匆离开,躲在藏书阁的一只蜜蜂,见侍从回到了门口,顿时就飞走了。 「阎魔殿下在藏书阁内。」 「你确定吗?」 「是的,进去后我迟迟都未见阎魔殿下出来。」 「嗯,你干的不错,这是赏给你的。」 「谢了,以后有什么要打听的事情,你尽管来找我。」 「够了,你少说废话,离开的时候,千万不要被人发现。」 「那是当然了,我这就走了。」 「等等。」 「什……」蜜蜂瞬间一命呼呜。 167 埋在雪地里的男子 - 无常养殖日记 - 橘苗 赤心从无常殿挥泪跑出来,心里的委屈一点点膨胀,仿佛是一只海绵丢进了盐水里面。 一气之下冲回家中,父母无一人在,就连底下的丫鬟和小厮都不见一个。 虽然早已被气饱,然而,不争气的肚子始终不停的叫。 奈何一个大小姐,十指未沾阳春水,更莫说进厨房能够做出佳肴来,不烧了厨房,便是谢天谢地。 外面大雪飘飘,回去的路又是很野,紫设心里到底还是担心赤心,阎魔走后,便是匆匆与谢、范二人告辞。 停在仙葫台大门口,紫设就听到屋内传来的乒乒乓乓声。 走进一看,嗬,差一点没有叫紫设的心脏吓得跳出来。 厨房内的熊熊大火已经蔓延到了走道,紫设手脚速很快,跑上前将灰头灰脸的赤心拽出来。 紧接着,用水浇灭了大火,等到火势渐小,紫设便是快刀斩乱麻一般,扑灭了所有的火苗。 此时,屋内已经乌烟瘴气,赤心咳嗽不断,紫设将门窗统统打开,风,夹在着雪飘进来,顿时又很冷。 赤心没好气去看一眼紫设,自顾自的咳嗽着,走进了浴室,准备泡热水澡。 紫设一把拉住,将人拉到了大门口吹着风。 「在无常殿你和曼珠过意不去,回到家你是和什么过意不去?」 赤心笑得很讽刺,重读了曼珠二字,看着紫设:「你们两位的关系真不浅,别和我凶,离开这里,我再也不想看见你了。」 紫设无奈叹气,松开了赤心的手:「如你所愿,我马上就要回沼泽去了。」 「回去才好呢,以免我看着心烦,心里也不舒服。」赤心气哼哼说道。 紫设没有时间和赤心继续怼下去,转身去了房间,开始简单的收拾衣物。 刚刚收拾好,就被赤心全部都弄得一团糟,不仅如此,还在一旁嗤嗤的笑。 「知道你心里有气,你继续撒。」反正赤心的脾气,紫设已经摸得一清二楚,倒是松口气,自己放松些好。 反倒是这样,让赤心不知所措,望着一脸平静的紫设,更是有气没有地方撒了。 赤心跑出房,鼓捣着怎么填饱自己的肚子,略过的身影有意无意的一笑。 「饿了就直说,我给你做。」 「滚,不吃你做的东西。」 「脾气不好不是你的错,都怪你周围的人太宠你了。这一点我还是知道的,我以后也会帮你改正。」紫设一面开着储藏柜,拿出了一些水果,一面回头看着赤心。 「哼,不要你管,我爱怎么着就怎么着。」 「这可由不得你,你现在是我的妻子,我可不打算休了你再娶。」 赤心心顿时被提溜起来,很惊喜。 「为什么这样说?」 「一,结婚不是儿戏,二,除了我恐怕没有人会娶你。」 赤心气得牙痒痒,可是当紫设将一碗水果沙拉端在自己面前,顿时就没了脾气。 「饿了就多吃点,我收拾好了东西就走。」 「什么时候回来?」漫不经心的问。 「到时候再说,你吃吧,我去收拾东西了。」 紫设离开后,赤心在家一人闲来无事,想着去找赤狐哥哥说说话,顺便问问,他和邹舟最近怎么都不来往了。 外面仍旧是下着雪,落在地面上的雪已经是厚厚一层,踩在上面嘎吱嘎吱的响。 叩叩叩。 开门的是三兄弟,赤心看着脸上半是尴尬半是开心。 「你是来找赤狐哥哥的吗?」 「嗯嗯。」见三兄弟不让自己 进去,点点头,欲要撞开门。 「等等,赤狐哥哥不在家,他去找那个叫做曼珠的女人了。」 赤吃牙齿险些咬到了舌头,推了推们,顺便推开了三兄弟,坐在了暖和的炉火旁。 「赤狐哥哥是什么时候出去的?」 老大说:「就在半个时辰之前。」 赤心面上没有多少表情,让三兄弟看不出一个所以然来,心理倒是想着:怎么来的时候一个影子都没有看到? 「对了,你不是去沼泽了吗?怎么回来啦?找赤狐哥哥有什么事情啊?」 赤心毫不客气说:「老二你的话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多了?」 见小家伙儿笑笑,继续说:「你们知不知道赤狐哥哥和邹舟之间发生什么事情了?」 多话的老二噗噗噗将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了赤心。 「原来是这样啊。赤狐哥哥也是的,现在没有答应,不代表以后也不答应。现在倒是去找那个曼珠,气死我了。」 「赤心姐姐你也不喜欢曼珠吗?」老三眨巴着大眼睛问道。 赤心频频点头:「不仅不喜欢还很讨厌呢,你们三个,可千万不能够让曼珠得逞嫁给赤狐哥哥知道了吗?」 不出意料之外,三个小家伙儿欣然点点头。 赤心可没有童心和三个孩子一起玩耍,准备去会会那个不要脸的曼珠,把赤狐带回来。 出了无名森林,赤心觉着更是寒冷,有些后悔自己没有再添一件衣服。 更何况,两边既是没有大树也没有矮树丛,遮挡不住寒风,那风便是全部都往脖颈里面灌进去。 顿时,就是透心凉。 「再这样走下去,我会不会被冻死啊?」赤心都为自己担心起来。 「不行,加油赤心。还有你百米就到了无常殿。」想一想,离着音无阁也就近了许多,就很受安慰。 「救命啊。」 「谁来救救我啊。」 赤心听到声音,左右看看,眼里只有一片白色。 「小姐……请救救我。」 赤心定住:「是谁?快出来!」 「我,我在这里……」 赤心看见一堆雪里面伸出来一只手,耳边听到了一样的声音,迟疑了一秒,踏着雪慢慢走上前去。 「你是?」 「我,我好冷啊。」 赤心没有迟疑,蹲下身子,双手刨开雪,拉着两只手,带出了一个男子。 只见男子面色已经冻得发黑,嘴唇时不时微微张开,起初还可以听清,后来,仿佛是梦中喃喃自语。 他的四肢自然是僵硬不能够动弹,别说走路,就是移动也是十分困难。 赤心不忍心将其抛下不管,背起男子,一步一步艰难走到了无常殿。 「快来人啊,救命啊!」 谢必安一听声儿知道是赤心,正好奇怎么又来了,推门一看她扶着一位感觉快要死掉的男子,二话不说,连忙背起来往屋子里面走。 范无救见过后,告知只是因为受冻才会至此,暖和了身子就好。 赤心便是放心了,想着等男子醒来再走也不迟,于是就坐下休息。 「我正要去找你呢。」 赤心斜着眼望着邹舟,拨了拨煤炭,说:「找***什么?替曼珠教训我?」 「你说什么,曼珠才不是那样的人。倒是你,怎么那么讨厌曼珠,你不知道她有多么伤心。」我将手放在了火边,扭过脑袋看着赤心。 「哼,你们关系还挺好的。任凭我说了什么,你不也是觉着我的不是,我何必给自己找不痛快? 」 小小的人儿,说出来的话倒是一套一套的。 到嘴边的话我咽下去,想了想,再说:「不提这个了。你和紫设都已经结婚了,怎么没一点夫妻的样子?」 「去去,邹舟你再别提这个了,说一次我就想着越是不舒服。」 「真的?可看你现在的模样,不像啊?」我笑了笑。 「邹舟你话真多,真讨厌。都遇上了倒霉事,还有心情在这里八卦我的事情,你脑子没进水吧?」赤心掏出了里面的红薯,因为烫手,左右手丢来丢去,最后直接丢在了邹舟的怀里。 「你们这是干什么呢?好好的烤红薯被你们耍着玩。」 红薯滚落到了地上,谢必安捡起来,不忘怼一句。 「你们的事情现在怎么样了?」赤心抢过红薯。 谢必安无奈龇牙,摊开手一股屁坐下:「能够有什么进展啊?我们还继续被厄运缠着呗。」 「听的口气蛮开心的嘛。」 「不说不开心的事情了。问问你,紫设出发了吗?」 赤心白眼,一面吃着红薯一面说:「走啦。」 「是说呢,那个小失落是从哪儿来的,原来如此。」我不禁为我细致的观察而拍掌。 「邹舟你真讨厌,谁不舍的了?」 「我可没有说过谁舍不得谁,你这是不打自招,哎,口是心非啊。」 赤心起身想要拧邹舟的嘴,快要得手了,范无救出来打断:「他已经醒了。」 我侥幸躲过一劫,靠着小白远离赤心走进房间,见男子坐起来,正睁着眼睛张望。 「你终于醒来啦。」赤心挺开心的。」 男子一笑,「请问是谁救了我?」 我和两货同一时间指了指赤心。 「谢姑娘救命之恩,谢姑娘救命之恩。」 赤心连忙跳起来,躲到了邹舟身后:「不用行礼,你好好的躺好就行。」 「是是,姑娘说的有道理。」 怎么觉着这男子好生奇怪? 「你怎么会埋在雪里面?」我问。 「是这样的,我来这里找我师父,不料遇见大雪,本想着加紧赶路,结果就掉进坑里面了。」 我望了望下小白和大黑,都觉着这回复的未免也太快了吧。 「你师父是谁?」范无救冷冰冰道。 168 师徒相见不相识 - 无常养殖日记 - 橘苗 男子正眼望着范无救,略略思考了后,咧开嘴笑笑:「人人都喊我师傅胡大义,不知道你们几位是否有认识我师父的?」 看见那眉眼往上吊,两只三角眼,蒜头大鼻子,嘴角倒是往下撇着,腮帮子即使在不生气的时候,也是鼓得很高。 真不知道是故意所为还是天生就生得这副滑稽的模样,多看几眼,更是忍俊不禁。 我咳嗽了一声,率先开了口:「我们都认识,就是没有听他老人家说起过他还有徒弟?」 谢必安和范无救对邹舟的发问,两人均是很满意,视线盯着男子。 只有赤心一人不知所以然,不过,她也是明白,这事自己既然不知道就不插嘴,静默在一旁,同样看向男子。 「我师父行事古怪,也是很低调,从来不对外界说起自己的事情。让我这个徒弟有时候很是为难,你们若是带我去见我师父,就知道我说的是真是假了。」男子的三角眼睛细长,睁开了微闭着基本上没差,横在狭长的脸上,让看着的人,心里莫名有种看不顺眼的感觉。 正好,我和两货商量着找一个时间去孪殿询问盗窃者的事情,顺便,可以带着这男子去见胡大义。 赤心是看见男子的第一目击者,我们自然而然就带上了她。 对她唯一的要求,要有礼貌,不得多言多语。 路上,我更是觉着男子行为奇怪,像是一只哈巴狗一样不断抖都着鼻子。 等我有意无意的与他对视,那一瞬间,他便是立马恢复了原状,还假装一副莫名其妙的表情望着我。 若不是因为天已黑,我们手电筒的光线不足,没办法做到细致入微的去观察。 「你叫什么名字?」 男子没有预料到自己会被问道名字,随口道:「胡一。」 「你来找胡大义大人有何事?」我继续问。 男子放慢了脚步,回头:「这事恕我不能够直说,反正是件很重要的事情。」 我心想:说了跟没有说有什么区别? 赤心跟上范、谢两人的脚步,也开始问道:「那个胡大义就你一个徒弟吗?」 「不错,就我一个。我们关系甚好,师傅离开后,听从他的话,我一直潜心修炼,现在有事不得以来此寻找师傅。」 这句话说得倒是听通畅,可听着怎么十分别扭? 谢必安开始犯困了,也就没有参与其中,心里却是时时刻刻提防着男子。 而范无救虽然不言不语,双眼从未离开过男子身上。 约过了半个小时,我们带着胡一来到了孪殿。 阿傍现在一看见邹舟他们就是是有事,也不用,连忙打开门:「几位大人往里面走。」 谢必安这会儿来了精神,笑呵呵,连连拍着阿傍和阿马的肩膀,像是喝了酒似得,说话不着边际:「认识你们真好,带回出来了我请你们俩儿吃饭。」 气氛忽然变得很活跃,谢必安悄悄斜眼看了几眼胡一,见他眼珠瞬时转了一圈,怎么看都是很可疑。 为了想要清楚胡一和胡大义的关系,范无救和谢必安决定最后去找阎魔。 师徒相见的场景,我已经在脑补存在了心里。 事实上,两人倒是你看着我,我看着你,那感觉仿佛是空着的隔壁突然有人搬进来,与陌生人见面,不由得要打量打量。 胡大义饭后刚刚锻炼回房,正要念念经,被一阵敲门声打乱了平静的心。 开门迎头一看,一个长相奇异的男子的脸正对着自己,不自觉就睁大了眼睛与其对视。 下意识,一只眼睛斜看着邹舟,仿佛是在说:「从哪儿带来的一个 丑小子?」 我差点没有哈哈大笑,拉了拉胡一的衣服角:「大人,是他托我们找您的。您怎么就不认识呢?」 赤心听话,知道邹舟对面的长胡须老头就是胡大义,补充了一句:「他叫做胡一。」 胡大义眉头皱成了一个川字,两眼眯着瞧了半天,愣是没有觉着自己认识叫做胡一的人。 连连甩手还摇着头:「邹舟你搞错了,我胡大义从来不收徒弟,更不认识胡一胡二的,你们若是没事,我还要去看经书。」 看胡大义反应,显然,对这个胡一就是第一次相见的陌生人。 「师傅,您怎么能够忘记我呢?师傅!我是胡一啊,你虽然是一只蜗牛妖怪,可是你没有蜗牛壳的事情只有我知道,师傅!」 胡大义脸色忽变,胡子好像都受到了不小的刺激而蜷缩起来,紧紧的贴在下巴上。 他连忙扶起了地上自己所谓不认识的胡一,对着邹舟笑了笑:「是是,他应该就是我徒弟了,是我自己搞错了。」 说着,眼睛警告胡一可不能够多嘴多舌,把自己见不得人的丑事给抖出来。 「大人,不就是知道你没有蜗牛壳嘛,至于你吓成这个样子,还有啊,果真是你徒弟?难道其中有什么秘密?」 邹舟一连串的问题,让胡大义恨不得将其的嘴巴拿针线缝起来的好。 「是是,我有老年痴呆症,一时忘记,现在想起来了。谢谢你们带我徒儿来见我,你们可以走了。」 匆匆谢了一句,哐当一声合上了门。 「我们这算是吃闭门羹么?」我的鼻子险些被门夹住。 「那个胡大义是什么人嘛?说一句谢谢就完事了,弄的我们现在云里雾里。」赤心嘟着嘴嚷嚷着。 说的不错,事情突然来了一个急转弯,我脑子有些晕。 「好了好了,不管他们师徒了,我们去找阎魔问问被偷了什么。」谢必安一手拎着邹舟一手拉着赤心,随着范无救一同去正殿。 然而,守在正殿的侍卫说阎魔出去以后就没有再回来,也什么事情也都没有吩咐。 听两货说,这完全不是阎魔的行事作风。 「阎魔殿下会不会是去看盗窃者了?」我突发奇想的说,紧步跟在小白身后。 「应该有这个可能,我和大黑可以进去看看,你们两个到时候就在外面等着。」 地狱附近阴森森的,我和赤心紧挨在一起,等候两货出来。 谢必安和范无救有时候会因为逃狱者,重新去追捕,亲自带着抓来的犯人关在相应的地狱里面,直到他们乖乖接受惩罚,便会离开。抑或是,因为犯人内心所积累的遗愿,若是可以理解同时可以代替完成,两人就会多次来此。 如此一来,来地狱里走一遭,也是他们所有的权利。 谢必安随便问一位守卫:「你知不知道今天抓到的盗窃者在第几层地狱?」 「大人,这件事阎魔殿下下令要保密,我们不能够说。」 「是什么时候下的令?」范无救接着问。 「黄昏时刻。」 「嗯,你继续巡察吧。」 两人走出来,与邹舟集合后,寻思着还是送回去想想该如何切断厄运才是比较重要。 倒是赤心已经忘记了,自己出门的目的,由于第一次来此,将看见的一切尽收眼底,时不时落在最后,留恋。 「有没有人,快救救小喜,救救她。」 赤心闻声,站起来四周张望后,见前面邹舟他们似乎没有听到,大呼道: 「你们都停一停,有人在喊。」 「快救救小喜, 有人吗?」 我和两货交换了眼色,连忙与赤心寻找声源。 发现一个丫鬟急急忙忙向西,我不禁喊住:「喂,这里有人,你快回来!」 丫鬟终于看见有人,喜极而泣,跑到了邹舟等人面前,上气不接下气说道:「几位大人,出事了,小喜她出事了。」 我轻拍着她的背,「别急,你慢慢说,我们听着。」 「小喜她干活干的好好的,突然就痉挛,口吐白沫,现在神志不清。我,我们都吓坏了。」 「好,你快带我们去。」我正要跑。 小白拉住我:「等等,你们两个去把胡大义叫上,我们去看看。」 一想也是,若是到时候耽误了可就不好了,我和赤心对看一眼,点点头,连忙去找胡大义。 谢必安和范无救随着丫鬟一起来到了她们的房间。 床上躺着的小喜面色如白纸,睁大了眼睛,毫无神韵,浑身都在发抖,甚是吓人。 范无救拿起了她的手,摸着脉搏,说道:「脉搏实在太弱,感觉不到。」 「那怎么办?两位大人虽然我们只是丫鬟,还是希望你们能够救救小喜。」 范无救挽起了小喜的袖子,两只手臂上都会毫无发现,却是在放下的时候,看见左手小拇指的指腹上,有一个红色的点点。 范无救抓起手,细看后,语速极快:「她是在哪儿出事的?」 「我,我不知道。」 「那又是谁发现的?」 「是藏书阁的侍卫发现的,大人。」 「那好,你现在守在这里等胡大义,我和谢必安去看看。」 「是是,大人,我知道了。」 另外一处。 「胡大义你出来,快出来,出事了,我们需要你的帮助。」 好半天,房间内终于有了声音: 「什么事情?」: 「你拿着你的百宝箱跟着我们就是了,快点啊。」我好像过于着急了,至于我觉着胡大义的动作果真是蜗牛的速度。 「好了,走吧。」胡大义一脸安稳的走出来。 169 着火啦 - 无常养殖日记 - 橘苗 「吵吵嚷嚷叫我是有什么事情?」胡大义少有昂头挺胸,好似自己很是了不起,连正眼都未给。 赤心首先沉不住气,不管不顾,扯着嗓子:「看在你懂医术的份儿上,我现在不打你,快点跟着我们一起走。」 也不等回复,赤心拉着胡大义的手,急匆匆赶到了小喜所在的房门口。 欲要敲门的时候,胡大义陡然不断的咳嗽,被问到,说是自己的嗓子不舒服,并无大碍。 即便是有,看见赤心的模样,也纵然不会让胡大义回去,我紧跟随后,走进房内。 床上的小喜还是之前那般模样,我和赤心指了指胡大义,守住床边的丫鬟一下子就明白。 立刻挪开了身子,让出地方给胡大义,然而,他倒是盯着看而仿佛一颗石头停在那里一动不动。 「大人,你倒是快给小喜看看,她究竟是怎么了?」我手放在了胡大义的胳膊上,本想着推一把。 那一瞬间,好似自己摸到的不是胳膊,而是石头块,不但坚硬无比,而且冷冷冰冰。 我不由得觉着哪儿不对劲儿,丢给赤心一个眼神,接着转头看向一旁的丫鬟: 「屋子里面人太多了,你先出去,不用担心,待会儿我们会叫你。」 丫鬟很是信任邹舟的话,点着头,踱着小步走出了房间。 赤心挡在了胡大义的前面,视线落在他的脸上,看好了几分钟:「你到底行不行啊,还没有开始诊断呢,就害怕了?」说着,暗递眼波给邹舟。 「可不是嘛,胡大义,胡大人,时间无情的很,你快点看看。」我顺手还是推了一把。 胡大义转头看我的眼神,全然不像是我所见到的胡大义。 「怎么样?」我着急上前问道。 胡大义频频摇头,砸着嘴巴子:「这姑娘命薄,已经死掉了。」 我不相信,拉起了胡大义,摸了摸小溪的脉搏,的确是没有脉动了。正要摁在心脏位置,再次感受的时候。 胡大义猛然推开我,怒目谴责我不应该随随便便碰将死之人的身体。 那么一推,一吼,我瞬时有些发懵,回头望着赤心,她也看出来了,在我们眼前的这个胡大义很是不同寻常。 「赤心,你快把门打开送送大人出去。」我暗地里眨眨眼睛。 赤心乖巧的点头,前去开门,站在一侧看向胡大义,眼神告诉可以离开了。 胡大义有些受宠若惊,立在原地左右看看两位,心里打量着,这样正是好机会逃出去,转念又想,若是败露了,岂不是没趣? 「大人,谢谢你愿意跟着我们来看看这位姑娘,既然现在结果已经出来了,您老慢走不送了。」 望着邹舟一脸的镇静,胡大义心里愈发没有底儿,好像被发现自己的不同,又好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样。 到底,胡大义还是觉着自己伪装的天衣无缝,捻了捻胡子,大步安然走出去,一句话都未留下。 胡大义前脚离开,我后脚接着出门,叫来了那位正疑惑的丫鬟,让她赶紧去喊侍卫或是黑白两位大人。. 而我和赤心守在床边,一起将被子蒙住了小喜的全身,熄灭了房内的灯,点燃了两根白蜡烛。 窗户虽然关的严严实实,可缝隙还是逃不过风挤进来。 烛光在幽幽的风中,随之轻轻的摇曳生姿,我和赤心既然要演戏自然是全套的了。 「小喜姑娘,我们没有能够救你,你可千万不要怨恨我们啊。」一面说一面抹着根本没有泪水的脸庞。 赤心哭腔很正:「你到了底下的底下,若是以后看见了加害你的人,要狠狠的咬死他, 别心软。我们天天都帮你祈福。」 演的差不多了,我和赤心一咕噜从地上爬起来。 我再次摸了一把脉搏,仍旧没有脉动迹象。而心脏还是强而有力的在跳动,我用毛巾给小喜擦拭脸,握起手,看见了一个红点。 「你快来看看,这小点点像是被什么弄的?」我轻声喊来了帮我放风的赤心。 赤心一看,想了想回答:「要么被针扎的,要么就是被什么咬的。你觉着呢?」 「我啊,倒是觉着被咬伤的,说不定就和它有关系。」 「现在猜来猜去也不是办法,那两个人倒是跑去那里了?」 说曹操曹操就到了,谢必安和范无救还有阎魔一同进入了房间内。 「哎,怎么阎魔你也来了?」看他的脸,好似一副刚刚睡醒的模样。 「现在不要说这个了,胡大义到现在怎么还没有来?」 「阎魔殿下,我们去找了。」 赤心将事情说得清清楚楚,讲毕,顿时鸦雀无声。 这个时候门外焦急等待的丫鬟敲了敲门:「阎魔殿下,请问我可以进去吗?」 「嗯。」单一个字。 阎魔见丫鬟对小喜很担心,问道:「你现在请一位郎中来。」 「是,殿下。」 待丫鬟离开,阎魔看向了床上的小喜,也顺便看了看那指腹上的红点。 被传令的侍卫,已经走到了房门口,「阎魔殿下,我来了。」 「进来。」 侍卫自己打开门,走进来,眼睛始终看着地面毕恭毕敬:「阎魔殿下找属下有什么事情?」 「听说是你第一个发现了小喜?」 「是,阎魔殿下,没错。」 阎魔点点头,继续发问:「把当时的情形一五一十说清楚。」 「今天傍晚,我奉命守在藏书阁,无意中听到一响声。本来没有在意,后来,听到了救命声,我便是循着声音一路找到了丫鬟小喜。看见她的时候,她脸色发紫已经昏倒了,恰好那个时候,她的姐妹小欢经过,我便是让她带着小喜回房。」 「没有发现周围有什么异常?」 「回殿下的话,没有任何异常,所以,我万没有想到事情比想象中的要严重。」 「你现在带着底下的侍卫,将那附近一带都巡视一遍。」 「是,属下这就去。」 阎魔脑袋一沉,身体有种被挖空的感觉,摁着太阳穴的位置,埋着头冥思。 很快小欢带着一位郎中回来了,经他诊断,小喜是中了蜂毒。 好在毒还没有攻心,可以救得过来,写下了一纸药方,得到许可后,交给了小欢由她去抓药、熬药。 郎中正收拾自己的东西准备回家,谢必安从口袋里面拿出一方手绢,举在了郎中眼前。 「还望您看看这一只蜜蜂。」 谢、范两人出门去找侍卫的时候,已经知道了小喜出事的地方,两人在此处找寻了半天。 谢必安就找到了这一次已经死掉了的蜜蜂,虽然当时疑惑,不过也是用手绢包起来,放在了自己的口袋内。 这会儿听说是中了蜂毒,不由得怀疑就是死蜜蜂。 「依老夫所想,应该就是的了。这事若是胡大义一看,便是很清楚了。」 有这么一句话,足以证明,蜜蜂就是元凶,而变得奇奇怪怪的胡大义,则是很可疑。 「阎魔殿下,倒不如你命令侍卫将胡大义捉起来?」赤心说道。 「不可,现在事态严重,若是打草惊蛇,后果不堪设想。」 这话 听着好沉重,我看了看两货,觉着此时的阎魔心事很重。 「我倒是很怀疑胡一,总是感觉事情并非他所说的那样。」我接着说。 「胡一?是谁?」 「自称是胡大义的徒弟,本来两人一见面都是不认识对方,忽然一句没有蜗牛壳的蜗牛,胡大义就承认果真是他的徒弟。」谢必安跟着解释,见阎魔脸色凝重,也不好不说: 「我们就是打算看看最后两个究竟是什么关系,没有想到变成这样。」 范无救也是发言了:「若是现在找胡大义,正如阎魔所说,打草惊蛇,但是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等等,你们都慢点说,我来及听清楚。」我打了一个停止的动作。 这时谢必安忽然想起来,盗窃者的事情,盯向阎魔:「孪殿内是不是有人被盯上了?」 「此话怎讲?」阎魔回答的有些不悦。 「一向太平没有事端的孪殿,怎么可能会遭遇盗窃?阎魔你不觉着奇怪,况且,你居然做保密工作,是不是发现了什么?」谢必安一步步靠近阎魔,觉着这样看得真切。 「没错,盗窃者已死。」 「不会吧,死了?」谢必安夸张化的惊恐。 「嗯,我也是很犯愁。他居然偷着一张拟皮,也不知是真是假。」说着,阎魔拿出了拟皮,随手放在了木台上。 赤心一眼看过去,内心很是震撼;「是,是真的。」 刷刷刷。 所有的目光看向了赤心。 「你怎么知道是真的?」谢必安满脸都是怀疑。 范无救冷冷静静看着赤心,转而,看向了拟皮。 「我说是真的就是真的。这是紫设他爸教我,若是拟皮上透着光泛着青色就一定是真的。」 我不禁汗颜,紫设的父亲居然会教赤心这个? 实在是有远见。 「这么说,小偷还挺识货的嘛。」谢必安冷哼,背脊都是凉飕飕的。 与此同时,一群丫鬟和小厮正提着水桶喊着:「着火啦,花间道周围着火啦。」 170 一抹阴笑 - 无常养殖日记 - 橘苗 丫鬟小欢闻声后,连忙放下了手中的芭蕉扇,起身前去花间道,隔着一条清澈小溪,看见对面火势汹涌。 正想着着火事大,药还需要慢慢熬制,自己得需要帮忙旧救火才是。 一个急转身,脚还未踏出去,眼前一黑,欲要抬头,却是猛然被一只强而有力的手抓住了肩膀。 挣扎了几下,毫无效果,努力仰起头也不过是看见那人的侧脸,默默垂下头,颤抖着希望自己能够平安无事。 小欢不是某一个主子的专属丫鬟,平时做的最多的就是打打杂,哪儿缺人便是去往哪儿帮忙。 丫鬟认识、熟悉的自然是丫鬟,发生了突然状况,她能够做的就是忍气吞声。 阎魔带着一群人到达了花间道,这个时候火势已经渐渐小了,救火的小厮和丫鬟,仍旧是在来来回回提着水桶救火。 一眼望去,若不是让水浇灭,还真不是能够让法术抑或是妖术解决,这一点阎魔一目了然。 谢必安看得比较仔细,但凡是被火走过的地方,他都一一看过,忽然觉着异常。 「你们看看那不是胡大义住的地方附近吗?」 阎魔倒是忽视了,再一次抬头望去。 果不其然,花间道主要就是从后面的那一座小屋通出来的一条小路。 既然小路周围的花草都已经被烧的只剩下了灰烬,那么后面的小屋呢? 阎魔回头给了一个眼神,仰首阔步踏上了带着焦味的小路,直径走到了小屋前。 不久之前,我和赤心还在这里敲着门喊着胡大义快快出来,这会儿,这小屋竟然已经被烧的黑乌乌一团。 伸出一只手指头,好似就可以轻而易举的将其推到了。 「这房子怎么烧成这个样子都没有人来救火?」我发声,表示自己的疑惑。 语毕,我还是忍不住轻轻推开了那一扇半开的门,在我强烈的愿望之下,它,打开后只是破损了一些。 没有人回答我的问题,阎魔抢先了一步,走在我前面。 里面所有的陈设跟之前基本上没有任何的变化,硬要说有的话,即是,它们的都染上了一层焦炭色。 我独自走进了床,想着一旁的窗户,外面能够看见什么呢。 窗户上面并没有糊着纸,只有边框,尽管这样却是一点都看不到外面。 「你们来看看,这窗户这么怪怪的?」我揉着眼睛,想着会不会自己眼花了。 谢必安走到邹舟身旁,眼睛对准了窗户,伸手用食指点了点边框,之后,整个窗户架便是散掉。 露出来的一面,黑漆漆的,谢必安摸了摸,侧头说:「这是一扇假的窗户。」顺便扭头,看着阎魔:「之前也是这样吗?」 阎魔对这种事情不是很了解,第一时间回答不出来,然而,有一点倒是很确定。 「所有的殿内或是房间的装饰,全部都是货真价实的。你们也知道,我喜欢真切的东西。」 谢必安和范无救同时单手捏着下巴,看向阎魔点点头。 「先不说窗户的事情了,胡大义呢?」 这里是他暂住的地方,现在出事了不见人,说不出道理。 我正是百思不得其解,身子无意识的往后倾倒,脚,跟着退后了一步。 忽然之间,左脚好像踢到了什么东西,低头一看。 一只捏着拳头的手,正一点点挪动靠近我的左脚跟,我指着它定在原地抬头,哽咽了一下,大叫:「你们看,这是一只手!」 忽然一声尖叫,就算不想引起注意都不行。 谢必安移步到邹舟跟前,细看了手,慢慢的, 探出来了一个脑袋。 而那张脸正是胡大义,他鼻青脸肿的,嘴角还带着些血。 「救救我……」 谢必安拉起了胡大义,阎魔见他伤痕累累的,就眼神示意跟着他去正殿。 我们一齐转移到了正殿,这个时候听一位前来禀报的侍卫,火已经完全扑灭,没有一人伤亡。 而现在,我们齐刷刷盯着胡大义。 之前还睁着眼睛能够看看我,眼珠子一转一转,我们正要问他事情,他倒是眯着眼睛昏迷了。 对此,我保持怀疑。 「现在郎中还没有来,我们等在这里也不是一个办法,邹舟和赤心去看看那两个丫鬟,至于我……」 话,还没有交代完。 殿外,一位侍卫火急火燎跑进来,一见到阎魔便是噗通跪地: 「殿下,一位陌生男子带着一个丫鬟求见。」 「再具体些!」 「丫鬟我认识,是小欢。那男子我一次都没有见过。」 我的脑海中忽然浮现出了胡一的一张丑脸。 「快快,快点让他们进来。」 侍卫半抬头不知所措的望着阎魔。 「邹舟你闭嘴!你现在就让他们进来。」 侍卫这才说了句:「是。」起身快速退下。 阎魔现在没有时间教训邹舟,一心只想着是否会和着火有关? 正想着,阎魔看见一个长相不容评价的男子和丫鬟小欢一前一后走进来。 「拜见殿下,我叫做胡一,是胡大义的徒弟。」 「本殿下有让你自我介绍?」阎魔语气十分不爽,画风不同以往。 「是,殿下,我知错了。」 阎魔看了看小欢,发现她埋着头身子一颤一颤,温柔说道:「小欢,你们求见我有何事?」 被叫到自己的名字,小欢顿时浑身哆嗦,丝毫不敢抬头:「回殿下,我是,向你认罪的。」 阎魔看向自己的左右,与谢必安和范无救交换了眼色,正眼看向小欢继续问:「认什么罪?」 小欢虽然看不到胡一的脸,可一见它的脚,仿佛就是看见那张狰狞的脸,背后发凉。 「花间道还有后面胡大义的屋子都是我放火烧的。」 「什么?小欢你说的是真的吗?你不是在给小喜熬药吗?」我太激动了,忘记了现在没有我说话的份儿。 阎魔冷眼瞥过邹舟,第二次警告。 「你的动机是什么?」 「……」 阎魔冷峻的目光看向了胡一:「她认罪,为何你随同?」 胡一清了清嗓子,面上没有一点惧怕:「回殿下的话,我从师父屋子里面出来后,准备四周走走看看。回来的时候,无意间就看见了这个丫鬟,在花间道附近鬼鬼祟祟,见着火,我想都没有想就抓住了她,我不过是想要知道真相,威逼询问了几番,她就自己招了。」 「那我问你,你是什么时候从胡大义的屋子里面出来?时候返回的?」我实在是控制不住自己。 阎魔对此已经百般无奈,看在邹舟问得正在点上,没有冷眼警告,静等胡一的答案。 「具体时间我不知道。倒是记得,你和赤心姑娘找过我师父说是有急事,我想要跟随一同去,我师父不允许,随后我便是出门溜达了。后面的事情就是之前说到的。」 「你出去溜达,有谁能够证明?」我咬牙切齿的盯着胡一。 「邹舟大人你和我无冤无仇的,怎会怀疑我?我若是想要害我师傅,和他独处的时候不就可以杀掉他,然后悄无声息逃走。」 此时,我们大家都互相交换了眼色,我闭上了嘴巴。 阎魔将话题转移到了小欢身上。 「方才你为什么不说话?」 「我,我。」 「殿下,听我师傅说……」 「你放肆,轮到你说的时候你再说!」 胡一见阎魔面色带怒,立刻屏气不敢出声。 「小欢,你继续说。不说清楚,你们两个都别想回去。」 小欢倒吸了口气,微微抬起头:「殿下,请您允许我解释。」 「可以。」 「按照您的吩咐,我一直都在厨房看着炉子,熬药。是嗅到了浓烟味儿,才出去看看。还没有走到花间道,发现是着火了,就想着救火,回头就被人抓着,没有了知觉」 小欢指了指胡一,侧头看向阎魔继续说:「小欢想,应该就是他,后来的事情我怎么想都想不起来。」 「殿下,她诬蔑我,我看见她的时候,她分明很清醒。」 「除你之外,有谁能够证明?」 胡一弱弱的说:「没有,殿下。」 「小欢你认罪是怎么回事?」 「我,我和胡大义之前有过不愉快,他骂我还打过我。」小欢低下头说道。 「然后你就将心中的怨气变成了一团火想要烧死他?」 「是,殿下。」 「殿下,我说的没错吧,她也是知道师父房间里面的一扇窗是假的,将门堵住,企图谋杀我师父。」胡一一脸得意。 「胡一,你给我闭嘴!」 「是。」 「胡一你认识吗?」 「不认识,也从来没有听胡大人提起过。」 「你知道胡大义是一只没有蜗牛壳的蜗牛妖吗?」 气氛忽然变得怪异而浮躁起来。 「回殿下,在胡大义刚刚入住的时候我不小心知道了,为此,大人才是打骂我。」 「那好,你们之间有没有交易?」 「没有,大人只是警告我,若是我说出来,就让我永远都说不出话来。」 「从此之后你便是再也没有去过他的房间是不是?」 「是,殿下。」 「他也没有让任何一个丫鬟伺候是不是?」 「没错。」 胡一脸色骤变,阴笑着从袖口里面拿出了一柄小刀。 171 手臂上的斑 - 无常养殖日记 - 橘苗 丫鬟小欢双目顿时无神无韵,奈何,叫了半天都不见一丝丝的反应,可把我和赤心担心坏了。 我侧头看着几位侍卫将胡一抬出去,地上留下的一滩血泊,格外刺目。心疼小欢,我用袖口挡住了她的睁大的双眼。 他……他死了…… 那血……仿佛是浪花一般溅到了脸上。 小欢回忆里,血花好似殷红色的彼岸花,方才就在自己的眼前,倏忽间,绽开得饱满而绚烂。 在仅存的一丝意识里面,她单手摁住了自己心脏的位置,好似,里面长了可怕的东西,五指都在用力的抓挠。 「邹舟你带着小欢回房休息,赤心你去看看厨房的药熬好了没有?」 一声令下,阎魔双手搭在背后,忧心忡忡看向谢、范两人,出殿看看胡一命是否还在。 而胡大义,依旧留在正殿内,被两位丫鬟和一位小厮一同照顾。 胡一,死了。 死得干脆利落,一点都不拖泥带水。 按说,这样是一件好事。 然而,事发有变。 「这尸体那里像是一个年轻男子的身体?」谢必安首先发表自己的看法。 范无救面色复杂,蹲下身子,将胡一的手举起来伸直,「不知道你们有没有注意到胡大义左手臂上内侧有一块褐色的斑?」 阎魔碰了碰自己的鼻头,开始细细回忆:「嗯,没错。」 范无救挥挥手示意他们靠近,「你们看。」 「那斑怎么会在他身上?该不是……」谢必安瞳孔放大,转头看向阎魔和范无救:「他因为长同样斑在同样位置,胡大义才是收他为徒弟?」 阎魔和范无救两人险些没有一口血吐出来。 「怎么觉着你被邹舟附体了?」阎魔翻了一个白眼,丢给谢必安,侧头盯着手臂。 谢必安笑呵呵拖着自己下巴:「我不是觉着气氛太过于紧张,想着缓和缓和嘛。」 「收起你的逗比,继续检查,他身上还有没有藏着利器?」阎魔严肃道。 谁都没有想过,胡一会自杀,至于那一把小刀已经被阎魔命人带去毁掉。 好像不这样做的话,就会留下隐患。 连阎魔都暗暗在地方的小人物,就是有怎么样的背景和目的,现在困惑着所有的人。 胡一的尸体,没有在停放在第一层地狱,丢进了第九层地狱的油锅内。 对此,谢、范二人深感不解。 「事情还没有弄清楚,为什么那样做?」谢必安一开始就没有想要忍着不问。 走在最前面的阎魔回过头,「你们忽视了一点,他身上有股气味,那是拟皮的气味。」 谢必安很是惊诧,即便是加快了脚步也是和阎魔有一段距离。 而在最后的范无救,竭力在回想,阎魔所说是否是实话? 按照他的想法,阎魔不是黑白还未分清就作出决断的人。 黑暗已经笼罩了孪殿整片的土地。 一场火灾之后,不管是何人,纷纷回到自己休息的地方后,无不是,时不时探出头来,看看外面的情况。 当然,其中自然包括阎萝。 「横轴,你去外面走走,就说我想知道,问问侍卫发生了何事。」吩咐完毕,阎萝关上了床帘,侧身躺下。 横轴点头说了是,小心移步到外面。寒气逼人,直让她牙齿咯咯的响。 穿过了花间道,横轴准备来寻找小欢,想着能够问出些什么。 结果从其他的丫鬟哪儿知道,小欢病倒了,小喜也是昏迷不醒,至现在都不知道是生是死。 横轴立刻掉头,匆匆直径去正殿,大着胆子询问了守在门前的一位侍卫。 「我们阎萝殿下想知道火灾之后发生什么事情了?」 「阎魔殿下已经吩咐过,不得让任何无关的人知道。」 横轴语气一冷:「我说阎萝殿下想要知道,她是阎魔殿下的妹妹,也是得力助手,你不知道吗?」 「我还是不能够说。」 「你……」 「把你刚刚听到的话,一字不漏的传达给阎萝。」 阎魔见背影便知道是横轴,不用问就知道一定是阎萝命其前来。 「是,阎魔殿下。」 说完,横轴埋下头,反身迅速离去。 侍卫见阎魔招手,连忙退到两边,谢必安和范无救跟随殿下走进了正殿。 正巧,这个时候一位小厮面带笑容大步跑来。 「阎魔殿下,胡大人已经醒来了,说是有重要的事情要告诉您。」 见到了胡大义之时,阎魔大惊。 「殿下……老夫……老夫没有徒弟!」 话音刚刚落下,胡大义就挺直着身子从卧榻上倒下。 「谢必安,范无救,你们两个快撕开他的面皮。」阎魔无力退后,半遮住自己的眼睛,不忍直视。 有着胡大义脸皮下面的一张皮,竟然是胡一。 揭开来,那一层皮在谢必安的手中,上面的五官,已经消融于面皮中。 「怎么会这样?」谢必安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哈哈哈,你们真是笨。就连一个姑娘看出来的事情,想不到堂堂殿下,竟然没有察觉出来,正是枉做了这里的殿下。」 声音正是胡一的声音,那张丑陋的脸,以活者的一部分再一次出现。 范无救眼疾手快,将胡一用铁链擒拿住,下一秒,还在铁链中的手脚,顿时,化作了一股烟,从门缝间消失。 谢必安欲要追上去,阎魔一声喝住:「给我回来!」 一脸懵的谢必安,不得已立在原地,呆看着阎魔:「为什么不让我追?」 「他已经死掉了,你是追不上的。」 「什么意思?」 「现在还不是说的时候,我们还是去看看邹舟他们。」 阎魔振作起来,大步流星走出了正殿。 谢必安一个人在心里想着,想着想着,事情渐渐有了雏形。 小喜喝过药后,身体的异样已经消失,气息很平稳,现在正处于深度睡眠中。 而小欢清醒后,虽然恐惧,倒也是没有像之前那般双眼空洞,不理睬任何人。 阎魔见状,心里多少有了几分安慰。 「现在很安静,阎魔殿下你若是有话,正合适说出来。」谢必安语气不咸不淡,看着阎魔的眼神中,带着几丝忧伤。 无形之中,气氛异常严肃,让我不敢说话。 我默默的观察他们的脸上的变化,好似一种无以名状的悲伤,正缠绕着。 「小喜伤口是一只蜜蜂叮咬中毒所致。虽然那个时候我在藏书阁内,不过,对外面的事情一无所知。现在看来,她是无意中受伤。至于伤势和该有的症状不同,无非是因为蜜蜂也是中毒所致。」 阎魔顿了顿,眉宇间透着一股愤恨:「那毒,就是胡大义所研制的一种毒。好在,小喜中毒不深,不至于要了性命。胡大义现在已死,胡一也自取灭亡。」 「你们该知道的都知道了,现在时辰不早,该是休息了。」 阎魔面无表情,撂下一句各自散去,便是出了房。 至于去了何处 ,我们不知道。 我刚刚起身,小欢就拉着我,双眼在请求我不要离开。 目前危险已经不复存在,我若是留下,或许才是更大的危险。 「小欢,你要好好照顾小喜,等有时候我再来看你。」 我们一行人从孪殿内出来,身上好似背上了一个包袱。 「阎魔殿下刚才那一句话是说真的?」赤心有些不相信。 「嗯。」谢必安回答得有气无力。 「是你们干掉了胡一?」 「不是,是他自己。」 赤心盯着谢必安:「你现在这个样子,让我看着好不舒服。你还是活泼点好,知道不?」 谢必安怎会不知道,他倒是想,可终归是想。 「赤心,你别问了,我万万想不到连胡大义他……算了,不说了。」我叹了一声气。 「赤心你现在还是不要回去,留在我们家借宿一晚怎么样?」我转移话题。 赤心想了想,点头道:「虽然你们现在被厄运缠身,不过,我对它绝缘,借宿一晚倒是可以。」 「嗯,你如果不答应,我还想着怎么送你回去呢。」我傻笑了几声,好希望这样打破该死的沉闷。 「现在还是看看你心情好点,哈哈哈。」 「对了,你能够和我说说拟皮的事情吗?」 赤心忽然昂起头,停顿了会儿,将手搭在了邹舟肩膀上:「有一件事情差点忘记了。拟皮还分真假呢,若是一层拟皮上面厚度比头发丝还要薄的话,很有可能就是伪造的。真正的拟皮和人皮的厚度几乎一样。」 「那你之前在阎魔殿下手里看见的拟皮是真是假?」范无救冷不丁冒出一句。 赤心呼呼气,吞吞吐吐:「其实是,是假的。我也是后来才发现,那张厚度太薄了,而且,手感和真正的拟皮不一样。」 「这样啊!这样啊!」谢必安恍然大悟般,仰头对天大喊。 赤心心一凉,往邹舟身子一靠,小声道:「你说,谢必安是不是哪儿出毛病了?」 谢必安耳朵尖,看向了赤心:「你知道回沼泽的路吗?」 「我,我不知道。」 「你怎么能够不知道呢?你不是紫设老婆吗?」 赤心满脸黑线,「你究竟要问什么?」 172 用雪洗澡去邪 - 无常养殖日记 - 橘苗 说话间,我们几人竟然已经走到了街尾,往左右两边看看,没有一处是闪着光亮。 好似,忽然之间,这个世界失去了灯和光明,盯着多看几眼,便是觉着黑暗中仿佛还有一层黑。 谢必安一提起沼泽,没有结果便是又重新回到了之前神游的状态,范无救在其左边,静静的观察。 倒是两位姑娘,莫名其妙有了相见恨晚的感觉,聊天十分投机。 「邹舟你知不知道我特别喜欢你的开朗?」 我又不是赤心肚子里面的蛔虫,自然是不知道了。. 「哈哈哈,说好听是开朗,不好听是没心没肺的。」我开始自嘲模式。 赤心亲昵的勾搭着邹舟的肩膀,即便是身高上,矮邹舟三五厘米,也是毫无在意:「管它好听不好听呢,我就是很喜欢你。」 超级霸道的表白呢。 「哈哈哈,赤心。说实在的,你若是改掉大小姐的毛病,你可是一个非常可爱善良的好姑娘哟。」不知怎么滴,我竟然吹起了口哨。 活脱脱就像是一个小子,而且,还是带着街头痞里痞气的那种小子。 谢必安和范无救两人,相视一想,显然,对此,他们早已习惯。 「这个其实怨不着我自己,你也知道,我家就我一个女儿,从小就被娇生惯养的。我自己常常都懊悔自己的行为,可是,到了下一次,还是照旧。」赤心叹着气摊着手,舔了舔嘴唇。若是手边有酒的话,恐怕很是令她欢喜。 「这倒是,不过,你现在有了紫设,改的话也就是时间的问题了。」若是我知道再次提及紫设是一种玩火***,我绝对乖乖闭上嘴巴不谈的好。 赤心咬咬牙,对于留在邹舟手臂上的一圈牙齿印,点点头表示非常满意。 「你,还有你,还有……你。」赤心将邹舟、谢必安还连带了范无救都指了一遍,「你们都不要在我面前提起紫设这个人,现在难得见不到他,我开心着呢。」 「你开心不开心是小事,我们现在需要紫设是大事!」谢必安说得理直气壮,碍于两手都拿着手电筒,才是没有敲打敲打前面的脑袋瓜。 「哼,你过分!你们之前也是看见了他是怎么对待我的!」赤心气呼呼往前;连续大步走,根本就不管身后邹舟在追赶。 倒也是因为赤心忽然发脾气,路程一下子就缩短了不少。 赤心仍旧是习惯直接推门,炸呼呼的跑进去堂屋内,倒上了一杯茶,一口灌进了肚子里面。 赤心的喉咙管也是神奇,流淌在最后的茶水,在那双眼睛看见了一只毛乎乎的小东西从眼前跑过去时,居然倒回上来。 「你……你你是什么东西啊!」 下意识里赤心想到的是超级大只的老鼠。 直到看见邹舟抱着一只小可爱进屋,才是放松了下来。 「邹舟你的青阳刚刚把我吓到啦。」 「是是,我代替我青阳和你抱歉。你也不至于跑那么快,害的我们仨在后面一齐摔跟头。」 说到摔跤,自从我们厄运缠身后,摔跤已经是常事。 喝口水能够堵塞喉咙管而被呛到,半天都不得恢复。 洗个澡,本来准备好的热水竟然在身体进入的那一刻,变得十分冰冷。 躺在床上睡觉,半夜里天花板砸到脸上,凸出的鼻子都要凹下去。 这一些还算是小事情,小白一次梦游,仿佛是被恶鬼附身,拿出他的铁手链和手铐,将我捆绑起来。 当时小白六亲不认,不仅仅伤害了我,险些伤了大黑,好在最后大家都相安无事。 如此一来,若不是赤心带着胡一找 上门,我们绝对不出门。 上次水电是被停了,这一次,全部都已经坏了。 赤心嚷嚷着不该答应我,住在无常殿内,但是,我知道即便是那样说,她其实挺开心。 就像父母不在家自己会挺害怕,可是,一个人自由自在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就会很兴奋。 我和小白倒是可以忍受一晚上不洗澡。 不过,范无救和赤心这一对组合,对洗澡的决心很是坚定。 我和小白不得不点头同意。 手电光填满了整间堂屋,透着那淡淡的鹅黄色光,我们大家各拿着一只盆子,在挖雪。 院内没有留下脚印的雪层,光洁如月,摸着透心凉,但是因为大家都是如此,就会忽然觉着不是那么冷。 「你们洗过雪水澡吗?」赤心笑着站起来。 谢必安摸着鼻梁:「除非我们有病,有热水不洗澡用雪水。」 赤心吃吃的笑,用雪捏成球,掷到谢必安的头顶,吧唧,砸出了一朵雪花来。 「赤心你搞偷袭啊!」谢必安放下木盆,抓起一手的雪,还未来得及捏,就丢向了赤心。 赤心没有砸中,倒是撒了范无救一身的雪。 「咳咳咳。」 其中一些雪丢进了范无救的嘴巴内。 「无聊!」 「对不起,对不起,都怪赤心童心未泯,玩起了雪来。」谢必安砸吧嘴解释。 赤心不甘示弱:「才不是呢。用雪洗澡可以洗涤邪物这一点你们不知道?」 一看那一张张满是疑惑的脸,赤心接着说:「和你们解释也是浪费口舌,七奶奶的话,我可是从小到大都很信。」 「我信,而且,有句话叫住「瑞雪兆丰年」。我们还是赶紧拾掇雪洗澡,赶紧休息。」说着,我将木盆和青阳一起端到了厨房里面。 看着大锅里面的雪块一点点融化,对于,赤心方才的那句话,我在心里反反复复的念叨。 用雪洗澡后,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心理作用,感觉身体轻松了几倍。 我问了小白和大黑,他们也是这样认为。 连吃香橙也是更有滋有味了。 关了所有手电,我们各自回房休息。 赤心躺在我身边,侧着身子盯着我看:「邹舟你看外面,雪白雪白的,真好看。」 「嗯,外面一片白雪,自然很亮了。」我轻声回答。 「你们想到切断厄运的法子没?」 我将脑袋从被子里面整个探出来:「还没有,愁死我们了。」 「哪有啊,看你的样子倒是挺快活的。听我一句话,就该这样,怪事都会统统自己没趣走开的。」 「果真这样就好咯。」 沉静了片刻。 赤心身子一扭一扭的靠在我身上,她下巴抵着我肩膀上,呼出的气,可痒死我了。 「曼珠之前是不是有交往的对象?」 这突如其来的问题,一下子让我蒙住。 「我知道你一定知道,你是不是不想告诉我?」 「不是,你没事问这个干嘛?」 赤心咬了咬我的肩膀:「我就是想知道,沙华的事情,我多少也从孟婆哪儿知道一些。」 「嗯。」 「你就不能够多多透露一些吗?比如,两人的关系好不好?为什么分手了?现在还会有复合的可能吗?」至于肚子还有的问题,赤心没有逐一说出口。 「我觉着你是知道的,再说了,这是曼珠的隐私。」我背过身:「如果曼珠向我问起你,你说我该说不说?」 「知道啦,你真讨厌,不说就不说。」赤心松开手,也是背过身去。 中间留下了一条「沟壑」,任由寒风扫过。 清晨是我被冻醒了。 一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蜷缩着身子,在寒冷中瑟瑟发抖。 「赤心你醒一醒!」 穿好了衣服,我继续喊:「喂,你快醒醒啊。」 她倒是好了,自己将被子全都抢去,裹得跟一个粽子没有区别。 看赤心暂时不会醒了,我带着青阳出门去堂屋,看见两货已经起床,正在做锻炼。 不用我想,就知道一定是大黑拉着小白起床的。 「早,我饿了。」我一屁股坐下,撑着下巴,眼皮子变得很重。 「你去厨房看看,锅里面的馒头应该还是热的。」 一听到有吃的我就来劲儿了,抱着青阳直奔厨房。 拿着馒头回屋,正好看见赤心向我们走来:「你快去洗漱,锅里给你留了花卷。」 吃完了还是觉着肚子里面空空如也。 范无救见状,指了指桌上的水壶:「里面泡了牛奶,你喝了罢。」 「嗯嗯,大黑你对我真好。」 范无救白眼,默默走开。 「今天天气晴朗,会不会有什么好事情发生?」 谢必安放下了哑铃,坐到了邹舟身边:「借你吉言啊。」 「你有没有觉着今天的空气特别清新,外面的雪啊,就像是地毯一样,等待着我去践踏,带走我身上的厄运,给我多多的好运气和好福气。」说毕,我喝完了最后一口牛奶。 「你昨晚是不是受冻了?」 我看向小白:「你怎么知道?」 谢必安冷哼:「满嘴都是胡话,快去用热水洗洗脸,顺便洗一洗脑子。」 我一本正经道:「本姑娘已经洗了。」 「你就嘴硬,快去。」 「小白叔你啥意思啊,我不就是清早起来吃完了美味的早餐,感叹感叹。至于你说我脑子坏了吗?」 「哟,你还知道自己脑子坏了,不错。」 「真是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到听你们的对话。」 闻声,我和小白同时转向了脑袋瓜。 173 事情并非很糟糕 - 无常养殖日记 - 橘苗 谢必安挑挑眉头,吹着口哨站起来走到门槛后,一只脚放在门槛上:「哟,我还当是谁来了呢,原来是你啊。」 语后,一声口哨,在安静的堂屋内互转转悠悠,直到下一句响起:「干什么?」 「我来就是想要请你们陪我一趟孪殿。」 「什么?你开什么玩笑?」谢必安笑不露齿。 「是这样的,不知道当初曼珠和阎魔殿下说了什么,今早就有侍卫让我在太阳落山的时候去找他。」 「既然这样你就去找不完事了,何必找我们?」我多嘴说了一句。 「邹舟姑娘,我也是有自己的苦衷,还望你们陪从,到时候你们就知道了。」 见小白还在犹豫,我帮忙回答:「我们知道了,到时候在孪殿门口见。」 「是,先谢谢你们了。」 谢必安坐下苦苦冥思,倒是记起来了,当初阎魔特意找曼珠,只是后来出事,就给忘记了。 范无救听到门外熟悉的声音不在,缓缓走出来,看向邹舟问: 「方才沙华来此有何事?」 我将之前的对话一字不漏的说给了范无救听,见他沉思点点头,再看小白,同样是思考状。 不禁想着其中的事情或许和曼珠还有我们都有干系。 这个时候赤心从厨房你满拿着一只干瘪的花卷冲着我吵吵嚷嚷,说是她从出生以来就没有吃过如此寒酸的东西。 发了一通小姐脾气,知道再无其他可以填饱肚子的食物,倒也是乖乖的吃掉。 昨晚我们离开孪殿之前,阎魔拉住了我,告知今天若是不得令便是不准去孪殿找他。 这样想想,沙华的事情我们参与应该不包含在里面。 即便是算,说的夸张些,也是沙华苦苦哀求于我们。 如此一来,心就安稳了一些。 连续下雨又赶上了下雪天,现在好不容易遇见了太阳,多少让我在厄运的摧残下,感受到了一丝温情。 屋内寒冷不说,坐在远处好像地底下有一股寒气在不断的往上冒,钻进脚底,直达心脏。 那滋味很是不好受,于是乎,我们搬着小板凳到院子里面晒晒太阳。 「你说太阳能不能够去掉厄运?」我眯着眼睛从手指缝里面看着挂在天上黄橙橙的太阳。 谢必安稍稍抬头同样眯着眼睛:「按照你的意思,只要不好的事情,出来晒晒太阳就好的话,那你早已看不到太阳了咯。」 「哈哈哈,邹舟你想法真独特。」于赤心而言,好像听到了很有趣的事情。 这个时候谢必安无意识瞥了一眼,正好是看见了赤心挠着自己的后颈,悠悠的问: 「你外出你爸妈都不担心,还有你那心爱的赤狐哥哥?」 赤心撇撇嘴巴,冲着谢必安翻白眼:「我爸妈不在家,至于我心爱的赤狐哥哥。」 到现在赤心才想起来自昨天傍晚是准备去找赤狐哥哥的。 「不说他了。你们倒是快想想切断厄运的事情才要紧。」 「不错,再这样下去,我们的日子不多了。」范无救严肃道。 「你们还记得之前制服僵尸用的大蒜还有黄符吗?要不要我们再试一试?」 谢必安首先冷眼打断:「你都说了是僵尸,你是僵尸吗?」 「可是,同样都是邪物嘛,试一试啊。」 谢必安甩甩手,端起自己的小板凳远离了邹舟。 「要试你试,若是出事了,我们还可以救你。」谢必安不禁又开始吹口哨,眉眼挑逗着邹舟,示意着你去啊。 赤心瞧邹舟站起来,那 架势很是认真,连忙起身拉住:「邹舟你可不要犯傻,僵尸和邪物能够相提并论吗?」 「难道不能?」 赤心抚摸着自己的额头,冷笑后回答:「僵尸那是诈尸或是尸变,邪物是摸不着、看不到、嗅不到的东西。你说是不是一样的?」 这么一说,还真是不能够一概而论了。 「要我说,你们若是去一趟沼泽,在里面泡泡澡说不定能行。」 赤心话音还未落下,谢必安激动的双手拍着自己的双膝,尔后,忽地站起来: 「可不是嘛,昨天我就问你来着。赤心你好歹是他们家的儿媳妇,一定知道回去的路是不是,快告诉我们。」 见谢必安的模样,范无救觉着有伤颜面,上前将他提起来,拎到了他的座位上,眼神示意其老实点。 「不是不说,是我真不知道,现在只能够等紫设回来了。」赤心表示自己很无奈,心里可又想着,那家伙回来了,自己的好心情不就是没了? 正巧,紫设已经出现在了无常殿的门口,范无救前去开门,见后,脸上洋溢了几分欣慰。 只见紫设神采奕奕,容光焕发,走起路来好似脚下生风。 赤心懒得用正眼去瞧,测过身子随意看上了几眼。 即便如此,也是觉着此时,令人讨厌的家伙儿,怎么看怎么顺眼。 「让各位久等了。」 氛围非常好,只不过,忽然冒出一句: 「谁等你回来了?说好的永世不相见呢?」 顿时,紫设脸上的淡淡的笑容定格住。 「没事没事,赤心就是想你了才这样说的,紫设你快坐下。」我拉过赤心,看了她的眼睛,险些不敢坐下去。 「事情怎么样了?」谢必安屁股已经坐不住了,跑到紫设面前。 「事情很是顺利,我父亲正好休息,给他看了看诅咒钱袋,里面的邪鬼并非很厉害。但也是为了以防意外发生,我父亲附上了我们家族特有的灵物,丢进了沼泽内,现在邪鬼恐怕已经消亡了。」 我抚了抚小心脏,终于可以松一口气了。 「只是,现在邪鬼虽然已经封住,人形木偶还没有出现,你们切断厄运还有一段时间。」 范无救思忖了片刻,问道:「邪物已经封住,也就不存在寄生在其他宿主身上了是不是?」 紫设回答:「是,就是这样,木偶也已经失去了作用。」 谢必安倒是想着,这样一来一定是有人故意加害他们了。 「紫设,这一趟辛苦你了,非常感谢你。」范无救同谢必安一起说道。 「没事,帮助朋友是应该的。」 放松了许久,谢必安见紫设有离去的意思,连忙起身: 「还有件事我想要问问你。」 范无救已经猜到,静静的等候。 「在你走后,出现了一张假的拟皮,因为它,胡大义和一个不知道是什么身份的男子一前一后死去。」 之后再将两者死去的过程详尽的说出来。 紫设一听拟皮真假之说,立马看向了赤心:「你确定是假的?」 没错啊,我非常确定。」赤心回答的很肯定。 紫设调整了呼吸,挺直了身板:「拟皮本身就是不祥之物,问世之后,若是待到了一定岁月,便是衍生出来邪灵。随着时间的推移,还有它自身吸收的邪气,会逐渐成长起来。听你们所说,那名男子应该就是邪灵。」 「它们身上没有善,若是成了人形,面貌基板上是丑陋无比。用它们自己的人皮就可以变幻出无数的以假乱真的拟皮,只要戴在它们的脸上,或 是附身的人身上,同样可以变幻成不同的模样。」 「来无影去无踪,被它想要迫害的对象,几乎没有还生的余地。即便厉害,可是寿命有限,到了时间便是化作白烟。」 「没错,当时就是一股白烟飘去。」谢必安一面说,脑子里面已经回忆起那一幕。 范无救紧跟着说:「若是被他附身的对象,是不是一定就得死?」 「这个也不是绝对。」紫设吁了口气。 黄橙橙的太阳被云朵遮盖,投下来的光,被树枝一挡,地面的阳光星星点点。 而厚厚的雪已经都化作了积水,从通向院外的沟壑流出去。 湿湿的地面,阳光的照射下,泛着金色。 因为没有起风,四周围只听得到滴水的声音。 滴答滴答,好像全世界都在水中。 「事情既然都已经过去了,我们该是要放下才是。」紫设劝慰道。 「是,我们就是想不通,胡大义忽然就没了。」谢必安盯着地面。 赤心一声吼出来:「哎呀,你们气死沉沉的,还要不要想着切断厄运的法子了?」 紫设尤为惊诧,因为他才感觉到了赤心的存在感。 此时,阎魔英姿飒爽走来,见紫设也在场,觉着正好。 不等谢、范还有邹舟开口,一声落下:「你们都听着,拟皮的事件已经过去。至于胡大义的死,你们不用担心,他现在已经复活了。」 「还可以这样啊?」 阎魔瞪了眼邹舟:「事情的来龙去脉我已经很清楚了,胡一根本就不是人或是妖。既然寿命已经结束,便是不该惦记。」 「我们恨都来不及了呢,还惦记?」 「邹舟!」 「我实话实说,殿下,您不要生气。」 「这件事给孪殿造成了很大的影响,足以证明我这个殿下,某一些方面了解得不够完善。不然,事已至此,我早已知道了原因才是。」 「殿下,这事是我们的错,若不是因为我父亲固执无理的要求,您也不会对沼泽没有了解。」说着,从口袋里面拿出了一张牛皮纸。 . 174 一对冤家 - 无常养殖日记 - 橘苗 沼泽虽是流动的宝地,可也是在阎魔所管辖的地盘上,万一是出了界限,自然会有人出来提出越界之说。 担心归担心,沼泽从未擅自闯出这一片地域,若是真的想要知道它的流向,不要说阎魔了,就连土生土长的紫设一家族都未了解。 作为这里的一家之主,阎魔那里不想要把每一块领土的权利捏在自己的手里。 偏偏沼泽实施起来比较困难,再加上阎魔平时日理万机,若是抽出一天得空,也是找不到彼时的沼泽所在。 这样一来,沼泽就像前言所说,所有的大小权利都在紫设家族手里。 表面上好像挺简单,事实上紫设父亲为想要管理沼泽,险些豁出去自己的老命。 两方达成了协议后,便是太平了足足一百十一年。 现在拟皮的出现,造成了一连串的坏事发生,这一点毋庸置疑,是紫设家族没有管理好当地的特有的乌鸦。 虽然阎魔没有说出口,此时,紫设既然交出了当初协定的牛皮纸,一目了然。 快要到手的权利,此时的阎魔没有一点心动,反而是觉着心沉甸甸。 抬眸随意看了眼紫设,那双眼眸宛如是看见他的父亲,阎魔迟疑着伸手接住了牛皮纸。 没有料到的是,牛皮纸握在手内还未带着温度,便是撕成了碎片,扬在空中,伴随着忽然生起的冷风,飘着落地。 紫设顿时瞪大的眼珠,受惊似得看着地面:「殿下,这是……」 「此事的发生或是偶然或是必然,已经结束了。沼泽地还是让你们家族全权管理。只不过,每隔三年,必须有人前来向我禀报所有事情,不管答应不答应。」 紫设转惊为喜,绽开了笑容,「是,殿下。我们保证再也不会让类似的事情发生。」 「好,接下来,谢必安、范无救,还有你邹舟到我跟前来。」阎魔嘴角藏着笑。 我已经感觉到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故意定在原地,不料,小白这货硬生生带着假意的笑容,将我推到了阎魔面前。 待我站稳了脚,欲要抬头之际,吃了好几个爆栗子。 那一瞬间,很是清晰的感觉到自己仅有的灵魂已经出窍。 莫然侧头看见两货同样是吃了阎魔的爆栗子,尤其是看见小白那张吃痛的嘴脸,多少受到了安慰。 紫设和赤心看呆中。 阎魔瞧了瞧自己发红的食指和中指,甩了甩,面带着看着让人陶醉的迷人笑容:「感觉怎么样?」见邹舟两眼发红,冲着自己似乎要龇牙咧嘴。 很有远见的退后了几步,接着不厚道的笑出声:「看样子你们都尝到什么味道了。就要让你们知道,你们是一个组合,有福同享有难同当,现在一个人失误,导致你们全体受罚。」 阎魔这个人很少对谢必安和范无救如此百分之百认真的严肃批评。 这一切都要拜邹舟所赐了。 谢、范两人很清楚,可是,当事人心里肚子里仍旧很是窝火。 「阎魔殿下你要惩罚我们,是因为我们不承认我们是一个队的吗?还是因为我们或是小白叔一人伤害了别人?我们受了这么大的委屈,我们自己有说一个苦字吗?我们大白天都不敢出门,就是担心在我们身上的厄运会带给别人。胡一的事情,也是觉着奇怪,我们才插手。这一切我们怎么就要却全部承担。」 「你不也是说了你自己有一定的责任,现在倒是都是推到我们身上了,告诉你我现在很生气,非常生气,觉着你好不公平。如果惩罚的话,我看,要把你这个殿下关进地狱里面好好反省反省,而且……」 谢必安揪住了邹舟的一只胳膊,使劲儿的 暗示她不要再说话了。 在场没有人不是目瞪口呆,阎魔的脸,短短时间内,那股文雅的潇洒,荡然无存。 「小白叔你不要拉我,我还要说。呆在无常殿里面,难道我就只是傻傻发呆不成,我知道你们心里都很憋屈,想说也没有机会,现在不是正好吗?阎魔,你是大忙人,你虽然给了我们一个月的假期,我们倒是想要快活快活,不仅仅是我们的工作还有我们自己的心,不容许这样安然自在的偷懒。」 「我们拖着身心俱疲的身体,只是想要这里太平,将我们自己的工作做得不留下一丝遗憾,就是这样。」 「说完了?」阎魔捏着拳头。 「嗯,说完了。」 「确定?」 「嗯。」 「邹舟你是不是被打傻了?」阎魔怒极反笑。 我摸了摸自己的脑袋,没有之前那般疼痛,看向阎魔转而似笑非笑的脸。 「我,我很清楚,就是刚才很激动。」我点着脑袋,偷偷瞅着。 「看在你说的有道理的份儿上,本殿下会考虑反思。不过。」阎魔伸出手对着邹舟勾勾手:「没有想到几个爆栗子让你有如此感悟,不妨再给吃几个,过来!」 我知道阎魔生气了,强颜欢笑的模样不如对我大发雷霆的好。 我不敢原地不动,也不敢上前去,身体不由得扭捏起来。 「阎魔殿下,小的知错了,还希望你大人有大量放过我。」 「哈哈哈,你个邹舟,我还真的对你没辙了。」阎魔发自内心笑出声,感叹道,之前还是十分紧张的气氛,顿时便是轻松万分。 原来阎魔给我们吃爆栗子,无非是按照胡大义所说,替我们消除了正缠着我们的厄运。 我一激动,把肚子里面的苦水全部倒了出来,不禁十分难为情。 阎魔也是特意前来告诉我们切断厄运的法子。 寻找到一字根,细长如同一撮长发缠绕在一起。颜色青中带着少许樱红,没有叶片,根系从地底下冒出地面,喜欢缠着周围植物。 将它编织成手链,戴在左手腕上,一刀切断,便是完完全全拜托了厄运。 然而,世界之大,一字根听胡大义说,能够遇见便是上上辈子积累了不少的福气。 像我这种连好运气都没有的,是不是到了下下下辈子都不能够找到? 不行,命不在天,我要自己掌握。 我可不能够悲观,积极向上才是,这样好运气自然就找上我了。 想的深了,清醒之后,才是知道阎魔、紫设还有赤心都已经离开。 身上暖洋洋,定眼一瞧,原来是阳光。 「娘亲,之前小白和大黑不是去了一个凹凸地去探险吗?那里会不会有?」 一语惊醒思考中人。 「对啊!」谢必安拍手叫好,笑眯眯的伸手摸着青阳的脑袋:「想不到我们的青阳这么聪明,哈哈哈。」 范无救镇静道:「那地方是赤狐的地盘,就算我们要去也要通知一声,同意后才能够去。」 谢必安想了想:「大黑你先去,我和邹舟立马去找赤狐,你看行不行?」 范无救知道谢必安的用意,点头默许,随后,便是出门。 我和小白带着青阳关上了大门,火速前往无名森林。 赤狐家中只有三兄弟在看家,连底下的丫鬟都没有,我和小白一路返回,寻思着该上哪儿去找他。 远处,两个身影渐渐靠近,看清那脸,是紫设和赤心。 「你们怎么上这儿来啦?」赤心一蹦一跳靠近了邹舟。 「我 们是来找赤狐,想要去那一片凹凸地看看。」 赤心嘟着嘴,问:「去哪里干什么?」 「想着,那里或许会有一字根。」 赤心恍然大悟,牵起了邹舟的手:「不用找我赤狐哥哥了,你们快去,之后我自会命人告诉他的。」 「可是,这样做不好吧。」 不等赤心说话,紫设走上前一步,严肃道:「现在你们的事情比较急,一切暂且放后。你就听赤心的话,与谢大人赶紧一同去寻找。我们现在不得不回沼泽,恕不能够帮忙了。」 「瞧你说的,紫设,这一次多亏了你,事情才变得简单,多谢了,好兄弟!」 兄弟两个相互碰拳头分开后,我们就分开两路。 赤心还觉着没有呆上几天,就要回到那个有山有水风景旖旎,可是,除了紫设偏无认识的人的地方,顿时就觉着心口好空。 「怎么了?」 「没怎么了。」 紫设无奈一瞥:「没事就笑笑,别丧着脸,待会儿到了沼泽,我爹还以为我欺负你了。」 「本来就是!」赤心抱拳,瞪大了眼睛,「我还要告诉爹,你有外遇了,赶紧让你休了我,离开那里的好。」 紫设没有理会,许久后,哼了一声:「你就死了这条心。」 「哼!」 「我怎么有外遇了?」 「你别以为你带回家的那个什锦盒我不知道是谁的,你们两个眉来眼去的,看着就叫人恶心。」说完,赤心连忙扭头, 「既然你知道了,就知道了。若这样都是外遇,你岂不是更是嚣张?」紫设面露不爽之意,「赤狐虽然是你哥哥,也用不着总是「赤狐哥哥,赤狐哥哥」的喊,还三番两次上门去找他,你最好要有已婚的觉悟。」 赤心嘴角露出了几丝笑容,故意没有扭过头,看着远山说:「我就是喜欢我的赤狐哥哥,你能够把我怎么着?」 「是吗?」紫设邪魅一笑:「回去之后,你就知道了。」 不知不觉,何时心里已经装下了你,我竟然一点都未发觉。 后知后觉,此时此刻,心里似有种叫做甜蜜的东西在荡漾。 175 二狗子的愿望 - 无常养殖日记 - 橘苗 「你说我们的运气怎么这般好?」谢必安得意的扭着脖子,左右脚情不自禁迈着猫步,走起模特范来。 「还不是因为多亏了二狗子,你在哪儿嘚瑟什么?」一身轻松的感觉和背负着厄运的感受就是不同,我随意怼一句。 好似走在云朵之上,脚下软绵绵的,若是现在现在能够吃一顿大餐,我会更开心了。 「咳咳咳,你们都少得意,起雾了,走路要小心。」范无救说完,伸手一拨,雾气便是散去。 前面等待着的却是一层厚厚的浓雾。 话说,现在正是晌午,不该是起雾的时候。再者,我们从凹凸地爬出来,已经用了不少力气。 我可不希望现在遇见个什么妖魔鬼怪,扫我们的兴致。 「哎,几位大人停一停!」 「哎……」 我停下抓住了小白的手,:「刚刚是不是二狗子在喊我们?」 谢必安抓着脑袋看向范无救:「大黑你听到了吗?」 范无救摇头:「没有。」 「不是,先静静,你们听。」 话音一落,谢、范两人竖耳倾听。 「几位大人快停一停啊,大人……」 这一次两人都听到了,纷纷回头,果然,看见二狗子提着自己的裤子大步大步跑来。 见邹舟他们停下,二狗子加了速,快要撞到时刹住车。 「你们先不要走,在我那儿坐坐吧。」说完话,二狗子吐着舌头上气不接下气,两脚因为跑得过快而麻木。 「这是为什么呢?」看见二狗子的模样,我没有忍住笑出了声。 「是,是这样的。从三天前,每到这个点,这一片就起了很大的雾。我也知道几位大人身手不凡,可还是小心为好。」 范无救察觉到二狗子的眼神闪烁,冷冰冰问道:「有什么话都说出来。」 二狗子一向都不敢看范无救的眼睛,这会儿更是不敢,瞅着邹舟和谢必安,迟疑了一会儿,裂开嘴一笑: 「范大人说的没错,昨天我从这一条路走过找食物的时候,看见了不少的妖怪尸体,想着,若是几位大人遇到不测,就不好了。」 「哈哈哈,原来是这样啊。二狗子你搞错啦,那一些不过是被雾气中少许的毒气迷晕倒,并没有死掉。」 从我嘴巴里面说出来,两货自然保持怀疑了,可是,我是从赤狐哪儿听说的。 绝对错不了。 转念一想,自从二狗子在这里守着蓍草开始,就从未走出过这片无名森林。 一个人难免心生孤独感,我和两货也就决定返回去,陪二狗子一个半天也不是不可以。 二狗子虽然胆小怕事的,相貌也不凸出,可是能够吃苦耐劳。 凹凸地底下不过是一片,在我看来没有几种植物是认识的野生植物园。 而在二狗子的一双巧手下,用倒下来的枯树枝还有一些死掉的树,做成了一间野人树屋。 相比起之前他住的石洞,这里生机盎然,空气清晰,景色宜人。 往屋子里面走,巴掌大的地方,所需要的日常用品倒是一样不少的映在眼帘中。 二狗子对我们还是很热情,连忙用竹子做成的水杯,将树叶煮好的茶送到我们的手里,转身后,又从一树枝笼里面,拿出了几块恰似年糕的东西给我们尝。 模样一般,味道却是极好,若是有火的话,还可以炒着吃。 「二狗子,一个人可以过得这样有滋有味,我真佩服你。」说着,我又拿了一块。 「把我说的不好意思了。我就是因为太穷了,不这样想心 思的让我生活变好,就要一直穷下去咯。」嘴上说着穷,二狗子脸上洋溢的笑容是一点都少。 「倒也是,二狗子你这样想,有一天你总能够富起来,有自己的房子然后娶妻生子。」 「谢大人你说笑了,我离着娶妻生子远着呢,没有那个女人是愿意嫁给我。」二狗子低头自嘲的笑起来。 「千万不要灰心,我帮你。」我拍着自己的胸膛。 「邹大人你对我太好了,我二狗子承受不起。」 「什么大人,你叫我名字就行。」我假装生气。 「是是,邹舟。你对我的好,我现在都没有能力报答你,那件事以后的以后再说,我不急。」 「既然你这样说我也没有办法了。感情的事情,还是要顺其自然,这一点我还是知道的。」 范无救因为这句话怔住,心里顿时五味杂陈。 抬头看向谢必安,见他眼里带着星辰,望着邹舟发笑,自己曾经那一份羡慕、嫉妒、以至于恨,忽然之间,荡然无存了。 身心也是因为这样轻了不少,走路抑或是吃饭抑或是睡觉,都变得轻松而畅快。 其中,是因为什么呢? 范无救再一次看向谢必安,视线慢慢的转移到了邹舟的脸上。 答案似乎就在两人的眼中。 雾,散去了。 想不到阳光竟然敢能够穿透在这里来。 谢必安仰头望着上方,树枝上面的天空,空中裹着的云朵,虽然模样不清,可是,看着眼睛十分舒适。 「上次我们来找蓍草,当时我就想着你若是来了,一定会喜欢这里。」这句话没有经过大脑,自然而然就说了出来,谢必安回头笑眯眯的看着邹舟和范无救。 「是啊,上次白就是这样说的。」范无救不咸不淡的补充了一句。 「嗯,非常喜欢,小白叔你真了解我。」咦?我为什么要说这一句? 「哈哈哈,阳光洒在这一些花花草草上真美。」我回头看向二狗子:「这里是不是没有落雪?」 二狗子不过刚刚从屋子里面走出来,笑着回答:「是的,要不是你们说下了一场大雪,我都不知道呢。」 「哈哈哈,这样啊。」我继续傻笑。 二狗子舔着自己干枯起皮的嘴唇,一步一步走到邹舟的跟前。 「实话想告诉你们,你们能不能够帮我和赤狐大人说一声,让我上去休息几天?」 「怎么了?是不是身体不舒服还是你还有家人?」谢必安关切问道。 「亲人倒是没有,就是我想去十字街上走走看看,顺便,买一些我想吃的红薯和瓜子儿。」二狗子难为情的解释。 「不是吧?二狗子你说实话。」我嘿嘿笑着。 「呃,是,其实是因为我想托媒婆给我找媳妇儿。」说完,二狗子的脸变成了一只红彤彤的大苹果。 「嗯,你终于想通了,成!」谢必安倒像是父母之辈一样,对此,更是欣慰:「你现在就跟着我们走,我们来的时候没有找到赤狐的人,想必,你不过是离开几天,不会有事的。」 二狗子倒是想,可是不敢,毕竟给自己工资的是赤狐而不是眼前的谢大人。 「不不,还是请你们说说我再离开。」 范无救发言了:「此事你无需担心,这里一般的妖是不能够来的。」 二狗子一听,喜上眉梢,笑呵呵点点头,飞速回到屋子里面拿出了自己收拾好的包袱。 「那我们走吧。」 二狗子的确是好久都未看看这外面的世界,竟然和我初来咋到一般,左瞅瞅,右看看,两只眼珠子就没有 离开过街两边。 时不时贴近我悄悄说几句,好比,哪一间之前没有杂货铺的,馄饨馆的对面之前一直都是空的,现在竟然开了一间饺子店…… 「喂,天都快要黑了,你们两个竟然还是叽叽喳喳说的没玩没了?」谢必安抠鼻。 「哈哈哈,是是,大人,我不说了。」二狗子蛮听话的闭上了嘴巴。 「别,二狗子我们继续谈。你请媒婆还不如让我帮你呢。」 二狗子一听,眼睛一亮,顿时来了兴致,继续说:「你若是能够帮我,我再感激不尽了,大人。」 「咳咳。」 「是,邹舟。」 「这还差不多。二狗子你就按照你自身条件,还有喜好,说一说你对未来媳妇儿的要求有哪些?」没有想到有一天我竟然当起了红娘。 二狗子沉思了片刻,说道:「我不求自己的媳妇儿长得有多么好看,希望她脾气好,性格好。」 听到后面没音儿了,我反问:「这一些?」 二狗子直点点头:「嗯,就这样,我别无所求了。」 「想不到你二狗子倒是挺知足的啊,不错,不错。」 「小白叔你瞎凑什么热闹?我们现在说正经儿的。」 谢必安白眼,双手交叉放在胸口上:「是是,你们继续谈,我不说了还不行?」 我看向二狗子:「这样的话,二狗子你马上就能够娶到媳妇啦。」 「咳咳咳,不是我想说的,二狗子你忘记了最重要的一点,她不会嫌弃你家穷。」 我真想把小白的嘴巴堵住。 「话是没错,二狗子,你也放心,一定有这样的好姑娘。」 说毕,我仰起头看着某人的眼睛,突如其来的踩了踩他的脚。 回头再看,身边空空的,原来二狗子落在后面,刚刚要问一句。 发现那双眼睛直勾勾的看着某一处。 我用胳膊肘捅了捅小白:「你看看那里。」 「哪儿啊?」 「就是站在布店门口的那一位?」 「怎么了?」 「你看看她的脸啊。」 176 你们听听,多浪漫 - 无常养殖日记 - 橘苗 我和两货赶到了孪殿,门口的侍卫告诉我们,阎魔殿下正在修心阁等待我们,于是乎,我们毫不停歇,立即前往。 这一次迟到不知是否会让阎魔生气,虽然我们是被沙华请来的,然而,不见他人影。 再者,我之前当着紫设还有赤心的面,教训了一通,这不,会不会新账旧账一起算? 范无救无意识一侧头,看见邹舟一脸的心思,一面大步走着,一面面无表情: 「都说伸手不打笑脸人,这句话你不该没有听过。」 我将大黑的话,听进心里好好的酝酿酝酿,嘴角慢慢的噙着一抹干笑。 谢必安见过,丝毫不客气的嘲笑讥讽:「倒不如不笑的好,丑死了。」 说话间,两货忽地停在我前面,我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撞到了大黑的背,待他回头,那冷峻的眼神,让我抖了抖。 阎魔此时在阁内已经等待了片刻,听到了一声吃痛的喊声,不用想,就知道是邹舟他们来了。 目光不动声色转向了站在左侧的曼珠,阎魔严肃的面容,蓦地,缓和了几分。 「你们都进来。」 语气中丝毫不带一点温柔。 谢必安盯着邹舟的头顶,忽然起了恶意,不着痕迹的伸手将邹舟往前一推,门,顿时开了。 而邹舟,由于身子往前倾的惯性,直接撞与阎魔撞个满怀。 「那个,我,不是我。」我手忙脚乱的开始解释,面上仿佛用铁块烤炽一般火辣。 阎魔生气倒是没有,不过,的确被惊了一下,见邹舟面红耳赤,低头认错,勾唇一笑: 「你这样冒冒失失,若是叫其他人看见岂不是笑话?」 在别人眼中是不是笑话我是不知道的,反正,我现在只觉着好难为情。 不知道的人还真的以为我暗恋阎魔呢。 「是,我知错了。但是,这事你要问问小白叔,是他害得我。」 「本殿下现在没有时间和你们瞎扯,且不谈你们迟到,找你们来是有重要的事情。」阎魔带着少许的怒气,手指着曼珠:「听曼珠讲明白,你们也就知道了。」 近来,曼珠脑子里面一方面担心着邹舟,一面想着自己和沙华的事情。 特别是因为后者而连续几个夜晚都不能够合眼睡觉,即便是睡着了,到了半夜也是惊醒。 再加上白天,孟婆定时来找她逼问沙华的事情,曼珠更是觉着脑子里面一团乱,无论怎么竭尽全力想要去理清,都做不到。 唯一,让曼珠觉着想开心的是,期间,赤狐有陪自己。 可是问题的根本还是没有解决,没有办法,只能够前来找阎魔殿下。 曼珠将当初启禀阎魔的话,再一次一字一句的重复了一遍。 「当初我特别想阎魔能够重新调查清楚这件事,可现在,既然都已经过去了,期望它彻彻底底的过去,再也不要提及。我已经接受了现在的生活,也想要过好自己以后的生活。」 曼珠脸上带着愁丝,从那双眼睛里我既是看见了希望之光,同时也是看见了谷底的黑。 如果曼珠自己能够看清自己和沙华之间的感情已经没有挽留的余地,便是再好不过的事。 然而,我心里却是觉着事情好似有了变化。 曼珠已经表明了自己的希望,我就不好多言。 阎魔随意瞟了瞟邹舟,见她格外冷静,生出了几丝欣慰。 「本来在你们休假期间,我准备命令你们将当初沙华和曼珠私自见面一世事的暴露重新调查以及把背后打小报告的人揪出来。现如今,曼珠再三恳求我将此事忘记,我虽然想要 同意,不过,事情的真相终究还是要调查清楚。」 阎魔说完,侧身看向了谢必安和范无救,命令道:「这事不急,你们可以慢慢来,只要不让任何知道就行。」 「可是,这件事阎萝问起,该怎么作答?」谢必安问的很巧,抬眸盯着阎魔的脸。 「不必告知。」 「是,我们知道了。」 「还有一件事情,你们身上的厄运既然已经解除,趁着这几日天气算是比较晴朗,外出走走。」 若不是邹舟诉苦,阎魔还真的不知道原来他们是这般的辛苦。 放几天假也是理所应该,不然,到时候忙起来谁生个病或是忽然出事,受损失的还是自己。 出了孪殿,既是黑漆漆也是冷飕飕。 我牵着曼珠略冰凉的手,与两货并在一起走。 到了岔口,曼珠说晚儿回来接她,和我们说了一声再见,随后便是一人走远。 我重新回到两货身边,猛然间,觉着清净了不少。 之前会有赤心在耳边叽叽喳喳,现在她和紫设回到了沼泽,竟然还有些不习惯。 再想,这段日子连着发生了好多事情,当时虽然胆战心惊的,可现在倒是感触颇深。 所谓世间无常,谁都没有办法预料到以后会发生什么,会遇见谁? 安静的邹舟,毕竟还是很少见的,不然,连范无救都不会倏忽间看向她。 谢必安搂着自己的两只胳膊,吹着口哨:「事情一结束,一身轻啊。」 「嗯,不错。倒是不知道胡大义现在怎么样了?」范无救居然也有感叹的时候。 胡大义生来就是一只蜗牛,不过后天变成了一只人人可笑没有蜗牛壳的蜗牛。 事实上,他潜心制做不同的毒药,最主要的目的在于,相克住自己身上的毒,以此来生出蜗牛壳来。 后来倒是成功了,毕竟造出来的壳,经受不起过分的摧残。 便是隐于山中,一心一意制做出更厉害的毒药来。 现在,不要说没有蜗牛壳了,连蜗牛身也没有了。 多亏了他自己有先见之明,保存了曾经在山中拾到的一具猴子的尸体。 现如今,变成了猴子,继续隐于山中。 对于此事,阎魔只字未提。 「既然胡大义没有死,为什么阎魔不告诉我们他现在怎么样了?」 范无救冷眼看向邹舟:「阎魔自有他的道理。」 「也是,阎魔这个人最喜欢神神秘秘的了。就他的脾气,我和大黑都没有完全摸清楚,倒是邹舟你,居然能够不惹怒他。」谢必安口哨中,都是满含着一股敬佩之意。 「对了,二狗子呢?」谢必安接着问。 「在我们家呢,就是不知道我们走后,他和那姑娘谈的怎么样了?」 瞧着邹舟一脸坏笑,谢必安多少已经知道了她的小心思。 「邹舟我可告诉你了,感情这种事你不能够硬撮合。」 废话,我当然知道了。 没有继续理会小白,我颠儿颠儿的跑向了无常殿,轻轻推开门,发现屋子里面透着灯光。 想来,应该是二狗子帮我们把灯修好了。 此时,两货已经走到我身后,欲要再推开门,走进去,从屋子里面传出来一阵阵笑声。 「二狗子哥,你真幽默。」 「哪里哪里,我说的都是粗话,比不上住在大街上的人。」 「瞧二狗子哥你太谦虚了。」 「是吗。哈哈哈哈。」 「二狗子哥,你带我来无常殿,大 人会不会怪罪你?」 「小喜妹子你放心好了。两位大人还有邹舟心眼儿都无敌的好,我二狗子的命还有口袋里面的钱,若不是有他们,早就没了。」 「是是,邹舟大人我可喜欢了,觉着她人特别好,一点阎魔殿下妹妹的架子都没有。」 「小喜妹子你们见过啦?」 「嗯,之前见过,不过那都是过去的事了。」 「你们听听,多么浪漫啊。」我敢肯定,自己脸上笑意满满。 谢必安没有听懂,龇牙问:「怎么就和浪漫扯上关系了?」 「「二狗子哥,小喜妹子」还不浪漫?一听就知道你是个感情的白痴,活该你感受不到。」 谢必安倒是委屈了,自己不明白算了,平白无故还被骂了一句,正要反驳一句,被范无救眼神给制止了。 「照这样下去,这俩儿一定能够成。」我十分自信。 「哼,就你这话?我屁不都信!」 我侧头白眼某位,仰起头砸唇不屑一笑:「在我印象里面,小白叔你根本就不会放屁,倒是按在脸上的那张嘴,成天都是噗噗噗的放屁呢。」 谢必安急火攻心,挑手就是给了邹舟一个栗子,看似动作很猛,实则,就是吓唬吓唬。 「死丫头,嘴巴越发是能干了哈,敢这样对你叔叔说话,胆子呢?给我拿出来!」谢必安做出伸手要拍的动作。 范无救脸上早已是满头的黑线,不管不顾,自己一人推开门,大步走向屋子。 二狗子和小喜见范无救走来,一前一后连忙站起来。 「范大人,你回来了。我带了一位姑娘回来,不知道你……」二狗子说不出的心慌。 「没事,你们继续,回房看会儿书。」 「是是,范大人,你去吧。」 小喜不知错所的看着二狗子,转眼,又看见谢必安和邹舟走进来。 「大,大人你们回来了。我给你们介绍一下,这是……」二狗子又开始结巴了,「我, 这一结巴把小喜给吓住了,垂头都不敢看。 「二狗子你当这里是什么地方了?」谢必安一声怒气冲天。 177 嫁给他, 嫁给他 - 无常养殖日记 - 橘苗 小喜虽然心里害怕,脚也是往前迈出了一步,昂起头: 「大人,是我拜托二狗子哥,不是,拜托他带我来这里。你们千万不要怪他,我这就走。」 话音还未落下,小喜拿起了自己的包袱,眼里含着不舍,冲着谢必安和邹舟点头表示和感谢和歉意,几步走到了门口。 外面此时起了大风,将院内的桑树刮得刷拉拉的响,小喜听着,心都跟着寒寒发颤。 手,紧紧的抓着包袱,咬了咬下唇,走出去。 「小喜妹子你别走,小喜妹子。」二狗子喊着,跟着一起跑出去。 屋子里面忽然就剩恶作剧的我和小白叔,忽然间,一股罪恶感袭上心头。 「都是你,非要让我闭嘴,开开两人玩笑。现在好了,玩笑开大了。」我蛮不高兴的踢了小白一脚,连忙冲出去。 两人倒是跑得挺快,竟然一口气跑到了岔口处。 我大喊一声:「喂,你们两个赶紧回来,谢必安是开玩笑的啦,你们听到了吗?」 二狗子为了留住小喜,情不自禁牵上了她的小手,听到邹舟一席话,顿时傻呵呵笑起来。 我带着二狗子和小喜回到无常殿内,坐了一会儿,身子才渐渐的暖和。 不经意间看了看屋子,发现之前破窗已经补好了,桌椅都铺上了一层垫子,摆放在桌上的茶壶,摸着滚烫滚烫。 打开一嗅,里面是袖子茶,问了二狗子,原来是他和小喜回来的时候,一起买好的。 屋子里面若是没有放一个有火的炉子,还是会很冷。 不等我和小白起身,二狗子带着小喜便是去厨房准备煤炭和炉子,两人一齐回来,点了火,丢进一些煤炭开始等火烧起来。 久而久之,屋子就不知不觉开始真正暖和了。 然而,二狗子和小喜一会儿都没有坐下与我们一齐烤火。 两人总是给自己找事情做,忙活完了,也是接着干下一件事情。 我和小白的话,好像是耳边的空气,一次次被无视。 范无救这个时候从书房里面走出来,迎面的一股热气,让他觉着几分舒适。 看见坐在火炉旁边的之后谢必安和邹舟,顿时,朝着二狗子和小喜说道:「你们两个都过来休息。」 闻声后,两人放下了手中的抹布,相互看了看,迟疑着一齐坐在了火炉旁。 「你们什么都不做,也没有人要赶你们走。」说毕,范无救给自己倒了一杯茶,顺口问:」你们谁需要?」 没有听到回应,范无救端着自己的一杯茶,缓缓地饮,浅浅的酌,好似品尝一杯酒,一脸的闲适安然。 二狗子和小喜两人的目光,不约而同一起瞥向了谢必安。 谢必安面颊上感受到一股热意,掩面不好意思笑笑:「我就是逗逗你们,哪知道你们当真跑出去了,哈哈哈。」 笑声并没有持续几秒,就被范无救丢过来宛如是刀锋一般的眼神给止住。 谢必安默默闭上嘴巴,乖乖烤火。 「谢几位大人,谢谢。」小喜感激不尽,尽在眼中。 「不用客气。倒是小喜你怎么出殿了?」我拨了拨火,抬头看着小喜。 「是,是被赶出来了。」 谢必安大吃一惊:「要说孪殿内可从未赶走丫鬟、小厮的,你是犯什么错了?」 二狗子急性口快,连忙说道:「小喜没有犯错,是一个叫做横轴的上等丫鬟,让她收拾东西离开,说是阎萝殿下的吩咐。」 我将视线转移到了小喜身上,问:「是这样?」 「嗯,没错。」 谢必安嘴里还是嚷着不可能的事。 「你具体说说。」我继续问。 小喜看着邹舟的眼睛说:「我中的毒说是还没有完全好,不能够继续待在殿中伺候人。」 谢必安恍然大悟,这样一说,和阎萝行事作风就能够对上了,心里暗暗叫自己好笨,竟然这会儿才是想到。 「这样对你或许是好事,外面自由。」范无救喝完茶,说道。 我也是觉着,不由得笑着握住小喜的手:「你现在的幸福生活刚刚开始,之前不愉快的事情你通通忘记。」 谢必安外头眯着眼睛瞧着邹舟:「你这话中有话啊。」 我甩了甩手,回头看向二狗子和小喜:「你们别听他胡说八道的,哈哈哈。」 这会儿,二狗子想起来自己买回来的馍馍和各种干菜、肉,起身去厨房端着一蒸笼回来。 手法很是娴熟,切成两半的馍,往中间夹上干菜和碎末牛肉,一一递出去。 「嗯,这个必肉夹馍的味道还要好。」我掰开来,看见里面一个颜色的干菜,却是七八种,还有肉不是干肉,里面还带着酱汁,上面附上一层红油,「虽然是加进去的,很入味。」 「邹舟你真会说,我就是按照以前的做法没变,你们尝尝,喜欢就好。」说着,把加了最多料的一个馍,眼里带着爱意递向小喜。 谢必安眼尖瞧见了,倒是没有说,而是戳了戳邹舟的膝盖。 「嗯,二狗子你这手艺都能够出摊卖了。」话是这么说,我到底是想知道小喜是什么反应。 见她娇羞拿着二狗子做的馍,低头吃着不语,我继续说:「早晚有一天能够将买房子的钱挣足了,只可惜,现在单身一人,若是有了一个伴儿,指不定,用不了多久就可以美梦成真。」 谢必安心里在笑,将剩下的三分之一的馍塞进了嘴巴里,没有咀嚼几下就咽下去,跟着一起说: 「倒也是。二狗子人老实,脚踏实地的干,一心一意想着买房娶妻生子,创造幸福生活,这样的男人现在少之又少哟。」说完,谢必安不忘瞥了一眼小喜。 「瞧你们两位说的,我二狗子就是一无所有,做梦都想拥有自己的房子,这样我才有资本娶妻子。」二狗子有意无意看向了小喜,顺而,低头傻呵呵笑。 吃完了,我们将堂屋收拾干净,我和小白光吃没有做什么,正准备去洗碗。 二狗子和小喜倒是抢先了去,两人一个抬头傻笑一个低头看不清表情的出了堂屋,进了厨房。 我和小白没有忍住好奇心,对视一眼,嘿嘿一笑,各自披上了一件外套,便是蹑手蹑脚的跟随到了厨房。 两人一个在烧水,一个在砍柴,一眼看得出很是投入。 不然,怎么连我和小白两个大活人什么时候站在了橱柜后面他们都是一点不知道。 「二狗子哥,刚刚两位大人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哈哈哈,具体的意思我也不知道,不过是关心我罢。」 「真羡慕二狗子哥你,能够和他们关系这么好,我若是能够有一个朋友就好了。」 「没事,你现在不是有我了吗?」 「……」 「小喜妹子我的意思是我们是好朋友。」 「能够和二狗子哥成为朋友我真开心。」 「真的吗?」 「是啊。二狗子哥你看着就人善,又会修东西,还会做好吃的。不像我,除了洗衣做饭什么都不会。」 「小喜妹子你可不要这么说。我这样没用的男子,都被你说到天上去了。」 「二狗子哥你的意思是说我骗人?」 二狗子连忙起身走到其身旁:「我怎么会这样想,小喜妹子你别误会。」 「我说的都是掏心掏肺的话。」 「是是,小喜妹子你不知道,我二狗子做梦都想要娶一个会洗衣做饭的女子。」 「……」 「小喜,你转过来。」 「嗯?」 「我现在没用,可是我向你保证以后绝对要做一个有出息的男子。你,你愿意,嫁给我吗?」 「嫁给他,嫁给他,嫁给他。」 小喜正准备笑着点点头,被突如其来的一阵声音,顿时,脸不知道该是往哪儿摆。 二狗子满脸通红,挠着后脑勺,半天没有啃一声。 「小喜你快答应二狗子,我们特别看好你们。」 「就是就是,听我的,二狗子人真心不错,就是胆子小了点,没房没车没存款没有兄弟姐妹有个照应,没有……」话还没有说完,谢必安吃痛的看向自己的脚。 「忽视后面的那一些,小喜,快答应,快答应,快答应。」 「你们俩个安静!」 若不是感觉厨房的屋顶都要被杂音掀起来,范无救才不想出现。 「要不要在一起你们两个起什么劲儿,让小喜自己回答。」 小喜这时慢慢抬起头,看着二狗子,话,就在喉咙管,挤了半晌,说道:「嗯,我答应你。」 二狗子不敢信自己的耳朵听到的话,看向身后的邹舟和谢必安。 「你傻了?人家都答应了,你倒是给句话啊。」谢必安拍着二狗子的肩膀。 「是是。」二狗子回头:「小喜,我,我二狗子一定会对你好。」 「对别人呢?」谢必安插嘴。 「对别人不好,只对你一个人好。」 「那万一以后有孩子呢?」我顺着问。 」我只对你和孩子好,小喜。」 「是,二狗子哥。」 「喔喔,送新人回房咯。」我惊呼。 「还有谢谢你们,邹舟、谢大人,范大人,你们也会遇见自己的另一半。」 小喜笑看身边的男子,眼里、心里都被幸福填满。 178 友谊天长地久 - 无常养殖日记 - 橘苗 今天是二狗子和小喜的好日子。 虽然匆忙,不过既然是当事人的意愿和要求,我和小白还有大黑除了祝福之外,便是无话可说。 结婚的场地自然就是我们无常殿了,虽然比不上音无阁那般雅致,也比不上孪殿以及各个侧殿的豪华,也自有别一番的风格。 场地布置和新娘、新郎的服装包在我身上,至于食材和午宴便是谢必安和范无救的事情,最后邀请嘉宾就是青阳的事情。 九龄给我理发店的钥匙,我一直都放在我枕头底下,这不,我好生拿着,匆匆出门。 千挑万选,选了两套男装和三套女装,回到家,摆放在床上任由两位主人翁选择。 让我意外的是,两位竟然一致认为,有怎么样的衣物就怎么举行婚礼,打扮只是其次。 顿时,一股敬意,油然而生。 放在任何一个女生身上,结婚是人生里的头等大事,切不可以马马虎虎。 而小喜心里知道二狗子穷,同时也对我们忙前忙后而觉着自己有些多事。 两人都是知冷知热,关心人的人。 「小喜,听我的,一定要打扮的漂漂亮亮。这一些衣服都是我一位朋友的,不需要钱,等你穿过后,洗干净还给我便是。」 尽管这样,我还是希望小喜在她人生中该发光的时候,别隐没在一片漆黑里面。 我一面说一面将衣服都举起来,以便于他们两个挑选。 果然是人靠衣装,马靠鞍。 实话说,土里土气的两个被我打扮一番后,往街上一站,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那家的公子和小姐出门。 「邹舟,真是谢谢你,为我和小喜的事情劳神费力的。」二狗子脸上的笑都要兜不住了。 小喜靠着二狗子也是连连道谢:「谢谢,我们非常喜欢身上的新衣裳。」 最希望的无非就是他们一句喜欢了。 出了房门,我轻轻合上门,走到院内,看见青阳和曼珠正走进来。 抬头一看那桑树,上面挂满了红色的迷你小灯笼,恐怕是树上的小东西们太可爱了。 曼珠不由得伸出手,捏住了可以触到的一只,小小个头,里面还有不同颜色的碎卡纸。 「邹舟,你做的这一些灯笼真精致,我好喜欢。」曼珠回头望着,眼里的笑,都蔓延到了树上的灯笼上。 「嗯?曼珠你开玩笑吧。我就是昨晚赶工出来的灯笼,谈不上好看不好看。」我难为情的红了脸。 我和曼珠两人因为一只灯笼聊了好一会儿,其实,曼珠的手工更胜一筹,用红纸剪出来的双喜字,上面的一对鸳鸯,栩栩如生。 多看一眼,似乎,马上就要扇着翅膀飞出来了。贴在门上,好不喜庆。 而厨房里面,生火连连失败的谢必安正绷着脸,对着手里的木柴好似巫婆一样嘴里念念有词在施咒语。 所有食材都已经准备就绪,现在就等一把说点燃,热热锅,开始炒菜。 只是,范无救俯下身一看,灶里面哪里有火,有的只是一堆被折断的柴。 无奈看了一眼谢必安,范无救一把拉起,自己坐在小板凳上,拿着一把干稻草,往数十根比较细的柴火一捆绑,放进灶里面。 掏出火柴盒,单手轻轻一划,将火送到干稻草下面,眼看着火一点一点往上窜动,对着再轻轻一吹,便是燃了。 如此简单的事情,在谢必安心里已经悄悄的写下了一段神话。 生火不会,把握火候的大小,谢必安倒是有一手,见范无救看自己欣慰的眼神,心里喜滋滋。 分工明确,各行其职,同伴之间都 配合的几乎是天衣无缝,堪称完美。 这个时候,夜叉拿着一只铁棍,末梢是尖尖的,至于棍子上插着一马鳢,一翘嘴,还有一只晃动着钳子的大闸蟹。 大摇大摆,根本就是往自己家走得神态,停在了小石桌旁,伸手指着邹舟:「来,把这些东西拿进去。」 不要说拿了,让我抱进去也是做不到的。因为那条翘嘴都有我半个身高了,压死我倒是可以的。 「喂,你听不懂吗?」夜叉对邹舟说话的口吻,一如既往的居高临下。 范无救闻声从厨房里走出来,打量了在地面上挣扎的鱼和蟹,满意的点点头,一只手举起了,一脸轻松反身。 等范无救进了厨房,夜叉对着邹舟吹胡子瞪眼睛。 「若不是我自己来了,你是不是不打算请我了?」 这话说得像是他不来,我们有很大的损失一样。 我定在原处,冷眼斜看着夜叉:「知道你要来的。」 「哦。」夜叉没好气的转头看向了曼珠:「你是?」 「她是曼珠,你连这个都不知道?」 夜叉冷眼瞪着邹舟,扭头继续盯着曼珠:「你真的是?」 曼珠不明所以,迟疑了一秒:」是,我就是曼珠。」 「哦,没什么,我就是问问。」 要说,曼珠也不是第一次见夜叉,不过,被问起还是第一次。 而夜叉从来都是快步走过,双眼未曾认真看过那个女人,当然了,其中不包括邹舟。 良辰已到,我和曼珠从房里扶着小喜出门,看着她和二狗子拜完堂,心里总算是能够松口气,能够全心全意的替两人开心。 午宴的菜肴很丰富,其中,也有夜叉的功劳,若不是他忽然出现给我们带来意外之喜。 我的的饭桌上也不会有烤翘嘴了还有清蒸大闸蟹。 二狗子没有看见赤狐到场,有些遗憾,不过看着身边自己的妻子,还有在场的朋友,心里顿时很满足了。 吃毕,一对新人要赶着回无名森林,我想要留住他们多住几日,新婚本来是要度蜜月的,回家一趟权当是了蜜月之旅。 如此想着,我就没有张嘴,笑着目送两人离开。 重要的人物都走了,夜叉倒是躺在长椅上,眯着眼睛。 正要上前说几句,曼珠告诉我她也要回去了,我还没有张口,她就知道我要留,几句话让我无言以对。 只能够将她送到岔口,看着她走远了,才是反身回屋。 再看,夜叉竟然睡着了。 「咳咳,不该走的都走了,该走的倒是睡着了。」我有意无意丢下一句,抱起一摞碗去厨房。 洗好了碗,回屋发现两货都不在,我只能够问夜叉: 「他们去哪儿了?」 夜叉侧过身,单手拖着自己的脑袋,半睁开眼睛盯着眼前人:「我这个该走的人不知道。」 「你心眼有这么小么?我不就是随口说了你一句,至于你现场打击报复?」抹干净了桌子,我端着板凳坐到了夜叉身边。 「咳咳,你最好离我远点,我对你过敏。」夜叉边说,边起身推开了邹舟,将她的凳子随手丢到了门外。 看着邹舟麻利拾起板凳重新坐回到自己身边,夜叉坐起来,竖直了腰板:「他们干活去了。」 「我不信,干活都不叫我?」 「你不信是你的事,关我什么事?」夜叉双手抱胸,两眼打量着邹舟的侧脸。「看你傻缺的份儿上,告诉你,是真的。」 「知道了,你也走吧,让我彻底收拾屋子。」我起身踢开了板凳,拎起夜叉坐 下的长椅末端,不料,一前一后重量相差过大,吧唧一声,夜叉倒在了地上。 「哈哈哈,你傻不傻,知道我是要搬长椅,你还稳坐着。」 「我故意的你看不出来?」夜叉拍拍身上的灰尘,顺手拍了拍邹舟的脑袋:「外面有人敲门,开门去。」 「我怎么一点都没有听到?」 夜叉嘲笑:「这都不知道,傻得无可救药了。快去,开门!」 「这是我家,你凭什么吩咐我,要开也是……」 夜叉双手***口袋,冷笑:「是啊,你这个主人不开难道让我这个客人去?」 好吧,把自己给绕进去了。 来者是赤狐,手里拎着用红纸包好的三棵人参。 「邹舟,不好意思,我来迟了。」说着,将东西放在邹舟手里,两眼不知道该是看向何处,索性就看着人参。 「真是可惜,二狗子和小喜刚刚收拾东西回无名森林了,你们没有遇见吗?」 赤狐稍稍抬头,眼里闪过懊悔:「还是怪我来晚了。」 「没事,二狗子临走前告诉我,你若是来了,有时间去一趟凹凸地,他们有东西要给你。」我将人参送还到赤狐手里。 「呃……」赤狐犹豫了犹豫,双目对上了邹舟:「恐怕,以后都没有机会了。这人参还希望邹舟你帮我转送给他们。」 「这话是什么意思?」我追随着赤狐的目光。 「是怎样的邹舟,从明天开始我要随着父亲去修炼了。」说完,赤狐顿时感觉到心里、脑子里都变得空荡荡。 「修炼?就像是赤心七奶奶的丈夫那样修炼不回来了吗?」 赤狐喉咙觉着枯涩,用力咽下口水,抬眸望着那一双清澈而填满惊诧的眼睛,久久后,缓缓说道:「嗯,没错。」 说好的友谊天长地久,现在却是要别离。 「長青。」我伸出去一只手:「長青,我们永远是朋友。」 「是,舟儿。」 「長青,去见见曼珠吧。」 179 曼珠的心在碎 - 无常养殖日记 - 橘苗 「曼珠姐,邹舟大人找你。」 曼珠放下了药材,移步走到了外面,看见邹舟慌慌忙忙向自己走来,还未张嘴,就听到: 「曼珠你快跟我走。」就这样糊里糊涂被拉出了音无阁。 一路上曼珠都没有作声,她知道自己就算是问了,邹舟除了匆匆赶路不会有多余的心思和自己说话。 于是乎,干脆什么都不说,极力大步跟上邹舟的步伐,以至于不拖累。 快要到了无常殿,曼珠察觉邹舟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继续跑着前进,这时才不得反手握住了邹舟的手腕,开口道: 「邹舟,你是要带我去哪儿?」逆风中,曼珠的声音仿佛是被浪花推到的沙城堡,恍然间失去了大体的形状。 眼看着邹舟并无反应,曼珠只好挣脱开那只有力的手,站在原地上: 「邹舟你倒是说说,究竟是带我去哪儿,不然的话,我现在就回去了。」 我怔住,见曼珠手腕一圈红印,抬起头,那张脸有些涨红。 我,我太着急了,竟然没有顾忌曼珠的感受。 我几步上前,轻轻握住了曼珠的手:「对不起,对不起。赤狐要走了,我一着急,什么都说不出来。」 「什么?」吃惊从曼珠的瞳仁深处溢出来:「邹舟你再说一遍?」双手不受控制牢牢握住了伸来的那双手。 「赤狐今晚同他父亲出发至阴山修炼,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回来。」我多么希望自己说的一字一句不过是一个玩笑。 「我,我知道了。」曼珠顺势松了手,回头,嘴里默念了几个字,双眸,泪水瞬间已经到了警示线。 我以为我们会有开始,以为没有邹舟这一层暧昧的关系后,我们会有一个美好的开始。 我还幻想着,若是能够相处得很好,我下一辈,下下辈子注定都要和他长相厮守。 原来我终究还是痴人说梦! 曼珠一路反反复复想着,从无名森林返回,魂儿早已不在身上,那颗温热的心脏,正渐渐的变凉。 「曼珠,你别这样,赤狐他修行本来就高,用不了几年就能够回来了。」 「不,邹舟你不懂。赤狐他心里到底只有你一个人。」 「曼珠你怎么会这样想呢?赤狐他,他心里总会装下其他人,而我最希望那个人就是你。」我睁大了双眼惊呼。 「不,邹舟,一切都结束了,你不要再说了。」 「我……」 隔空喊话,是一件累人的事情。 曼珠的背影渐行渐远,而我,无论怎么追,仿佛是追着自己影子一样,永远都追不上。 是吗?不我绝对不认为赤狐是为了逃避曼珠而决定前去修炼。 因为他不是这样的胆小、怯弱的人。 无常殿内。 谢必安和范无救正在堂屋围着桌子说沙华的事情。 邹舟一进门,夜叉就绷着一张臭脸,毫不客气说道:「出去了一趟,整个人都变了。」 我抬头不着痕迹扫过,耳边似乎还停留着方才听到的沙华二字。 「沙华怎么了?」 突如其来一句,把三都弄的云里雾里。 谢必安放慢了脚步,放轻了动作,把邹舟拉到自己身边摁下坐好。 「沙华之前不是说让我们陪着他去孪殿吗,结果不见他人,我们大黑刚刚回来的时候,碰见了。」 听出话里有话,我没有立即问,耐心等待小白往下说。 「他倒是挺老实的,告诉我们他自己找回了部分的记忆,现在想着和曼珠破镜重圆。」 话音 都未落下,一声惊呼响起。 谢必安条件发射离了邹舟一手臂远,后倾着身子,斜着脑袋问:「丫头,你怎么啦?」 「不可以!绝对不可以让沙华得逞!」 听到牙齿咬得咯吱声,谢必安丢了一个眼神给范无救,扭过头继续说: 「人家本来就是一对儿,沙华也是出于无奈不认识了曼珠,现在想起来了,怎么你反应这么激烈?」谢必安想要套话,语气故意多了几分随意。 难得见到邹舟竟然纹丝不动,只是腮帮子鼓得很高,巴掌大的脸,膨胀成了一个半巴掌。 范无救冷语:「能够破镜重圆固然是好事,你不应该阻止。」 夜叉也是随意丢了句:「热闹你倒是可以掺和,这是别人感情事,你最好别多管闲事。」 道理是这么说,可是关乎我和曼珠友谊是否能够永恒下去。 我岂能够视若无睹,充耳不闻? 不是不存在的,是我不能够让它存在。 也是因为是曼珠的私事,我不能够说。 没有搭理任何人,我起身直径穿过后门,回到自己的小木屋。 思来想去,沙华想起曼珠来究竟是好是坏,就冲着一个孟婆,我大致就能够看出来。 曼珠会九死一生。 不知道孟婆背后有谁,明着阴着耍招数,最后依旧能够平安无事。 一想到就连阎魔对她都有些堤防,我的小心脏就替曼珠颤抖。 既然惹不起,难不成还躲不起了。 本想着曼珠终于能够忘记沙华,能够和赤狐展一段美妙的爱情。 现实顿时打脸。 算了,我还是暂且休息自己的脑子,不然等它爆炸,就玩完了。 「丫头,快出来吃饭。」 「娘亲快出来吃饭,有你最喜欢的炸小牛肉丸。」 我收拾了床,开门,看见小白粗鲁的拎着我儿子,伸手抱住青阳:「小白叔你下次不要对我青阳这样,要温柔,ok?」 谢必安才不管温柔不温柔,摸着自己咕咕叫的肚子,跟在邹舟身后一起入席。 「从明天开始夜叉将会住在这里几天。」范无救端来最好一碗菜---拔丝苹果,缓缓而道。 「不行,我不答应。」 夜叉就坐在邹舟对面,听后,倒也不生气,继续夹着菜送进嘴里,好似刚刚的声音是苍蝇。 「喂,你听到没有,我不同意你住在这里。」 谢必安不得已敲着碗,见邹舟情绪高涨,欲要掀桌的架势,连忙拉起拽到了外面。 「丫头你到底是哪根筋搭错了?」 我甩开伸来的爪子,丢去一个白眼,顺便跺了跺脚,以此来表示我现在心情非常不好。 谢必安担心邹舟一大声里面听得一清二楚,转而,拉着邹舟来到了秋千旁。 「是不是受欺负了?」 「没有。」 「那你倒是说说你这一回来,像是吃了炸药一样,是怎么回事?」谢必安都有些无奈了。 「我生气,很生气,超级生气。你和大黑不要留夜叉住在这里。」 谢必安叹了口气,摸着自己的后脑勺,半刻后,才说:「是大黑同意的,夜叉是听说你的事情,才想要留下。」 「是吗?小白叔你没有看见他看我时的脸吗?又臭又硬。」 「哈哈哈,你这丫头怎么说话呢。另外一方面,也是阎魔命令夜叉留在这里一段时间。」 「为什么?」 「还不是因为你。上次那件事,我们都怀疑目标其实是你。」谢必 安说出了自己的实话。 「那好吧,这样的话,你不介意我也就不那么生气了。」我抓着小白的胳膊:「不过,你可要时时刻刻堤防他,不能够让他乘机破坏了你和大黑的感情,知道不?」 谢必安差点没有笑死,手,放在邹舟的脑袋瓜上:「丫头你这典型是被曼珠他们的三角恋,给吓得迷怔了。像孟婆哪像的人哪有那么多,傻丫头。」 「是吗?」 事情好像的确是我自己想多了。 实话说,夜叉怼我以外,其他都挺好,还帮着我们去捉鬼。 一个想法顿时在我脑海中慢慢生长。 趁着我们难得休息之余,我带笑,静悄悄的挪到了夜叉身边。 「想问你件事。」 「……」 谢必安和范无救满腹疑惑看过去。 「不耽误你时间,就一件事,你喜欢那种女生?」脸,还是不受控的一红。 谢必安一惊,范无救面无表情,而夜叉侧头翻着白眼:「我已经知道你接下来要说什么,现在打住!」 这样正好,免得让我兜兜转转试探询问。 「喜欢我这种的吗?」 「丫头你……」 「小白叔你别说话,听我们讲。」 夜叉忍无可忍,可有知道邹舟缠人的功力,闭目呼吸,侧头冷道: 「我不喜欢女人,更不会喜欢像你或是曼珠那种类型的女人。从现在开始你若是再说一句话,我当场封住你的嘴。」 「……」 我默默抬起手,开始鼓掌,这智商够高。 而谢必安笑得已经挺不起腰来,弯着身子,昂起头瞅着闭上嘴的邹舟: 「你这丫头想什么呢?不仅仅是夜叉,其他男人若是有曼珠喜欢,她也喜欢的,事情早晚都得成。用得着你在这里乱点鸳鸯谱?」 「我哪有乱点了,夜叉和曼珠看着挺有夫妻相的,你们仔仔细细看看。」 「喂!」夜叉单手拎起了邹舟,丢在了背后一棵紫杉树上:「你哪只眼睛看出来了?」 「我,我两只眼睛也都看出来了。」撇撇嘴,我委屈巴巴看向谢必安:「小白叔,你救救我。」 「你别动,让她自己下来,让她多嘴!」 说着,夜叉推着谢必安和范无救一同右拐走去。 「小白叔,你救救我啊,小白叔!」 180 爱拾鞋的石头怪 - 无常养殖日记 - 橘苗 此时,我但凡是往下看一眼,便是觉着头晕脑胀得厉害。然而,我并没有恐高症。 至于那仨的背影,我冒着星星的眼睛自然是看不清了。 只能够一只手掌着离我最近的树枝,一手搂着自己的胳膊,尽管脚板被坚硬的老树皮搁得痛,也不敢挪动一下。 若是摔下去,结果应该很悲惨。 可我老实没有超过三分钟,脚,就开始挪动。只因为再待下去,我恐怕要吐了。 眼睛不敢往下瞅,保持着半蹲的姿势,用脚尖去细细感受树丫丫上的「小路」,至于,后来我鞋子是怎么掉下去。 我表示丝毫不知道,只觉着瞬间,脚丫子被一阵凉风扫过,透心的寒凉。 「哈哈哈,光脚丫的猴子。」 这声音似乎从树干立面发出来,又似乎是从地面传来,双耳效应失效了? 「你会不会跳屁屁舞?」 丫的,什么屁屁舞,我现在都被逼得有一种要跳楼的感觉。 「咦?你怎么都不看看我?」 「你,你是谁?会不会爬树,爬上来救救你姐姐我呗。」 「嘻嘻,你说谎,你明明就是一只长着头发的猴子。」 一时之间我竟然无言以对。 「好孩子,我不是猴子,我是人。」呸,什么人不人,猴不猴的,现在是说这个的时候? 「我不要救你,我只要你另外的一只鞋子。」 我话还未听清,嗖一声,眼前一黑,左脚放在右脚脚背上,现在倒好了,两只鞋子都没了。 俯视快速瞟一眼,拥有者小孩音的竟然是两颗石头! 雪人大家都见过,不过,我眼前是石头人,手,倒真像是扫把,头戴着恰似圣诞老人的三角帽,颜色却是绿色。 胡萝卜充当着鼻子,两眼珠像是硕大的黑珍珠,嘿呦且是发亮,眉毛像是紫菜。 「喂,你把我鞋子还给我,不然的话,我可生气了。」火正从心底往上窜动,来势可不小。 石头对着我用那只红鼻子上下左右移动,明显在对我方才的警告不屑一听。 「噜啦啦啦,啦啦噜,你抓不着我,就拿不到鞋子。嘻嘻嘻,哈哈哈。」 敢情我是遇见了一只小疯子。 「小孩,你快把鞋子丢上来。」 「不丢,就不丢,现在它们是我的啦。」石头怪嘚瑟的开始舞蹈起来。 「我数数啦,一!」 没有数到二,我闭眼猛地倒吸一口凉气,摊开双手,想象自己化作了一只画眉鸟。 心里明镜似的,很清楚自己会摔得有多惨。 「傻孩子,莫着急。」. 一声温和的嗓音传进我耳内,待我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被托在一片树枝上。 「你是谁?」 「我是谁?我是拖着你的这棵老树。」 「哦,树大爷,谢谢您。」 「不用谢。那孩子是只偷鞋鬼,没有其他恶心。」 我转头看向石头怪,果然对我的鞋子爱不释手。 「是,我刚才说的都是气话,没打算真把它怎么着。」我笑着。 「嗯嗯,好孩子,下去吧。」 「是,谢谢树大爷。」 落地后,一只脚在滑溜溜的草地上,而另外一只在干燥的泥巴上,至于石头怪,没有时间和我做鬼脸了,掉头离我而去。 怎么能够眼睁睁看着它逃跑呢?光着脚,我提着略微宽松的裤子,跑起来。 脚与脚的是有区别的,就好比,我的双脚拖着体重并非是累赘的我, 而石头怪,两只细麻杆小腿,和我一般大的双脚,托起的却是世界级的重量。好歹我在两货身边打磨了一年了,若是追不上,我恐怕是要撞南墙了。 手,虽然是小短手,一点都不妨碍我轻松抓住石头怪的帽子。 「嘿,小家伙儿你帽子在我手里呢。」 也许是因为是石头的关系,耳朵与脑子连着的神经传递消息的速度,宛如是蜗牛爬步,关键中间还有一块拦路石。 我站在原地拿着草绿色的帽子,顶端还挂着一纯白色的毛球球,简直都要笑岔气了,弯着腰仰起头看着石头怪,一点没有反应蹬着那双小短腿,呼哧呼哧的跑。 「嘿嘿,小--家--伙--你--帽--子--不--要--了--吗?」 我竭尽全力用浑身的力气去吼了一声,这会儿,迟钝的小东西终于回头,蠢萌的小模样,双眼填满着疑惑,一面摸着自己光光的脑袋瓜,一面气呼呼向我走来。 「你,你什么时候偷走我帽子的?」说话时,红鼻子翘得高高,两眼瞪得圆鼓鼓。 我抑制住不笑,可不笑我是要憋死的。 「哈哈哈。你说什么呢,我可没有要偷走你的帽子,倒是你,偷走了我的鞋子还要跑。」说毕,我抬起脚,用大脚拇指指着它。 「这样吧,你还给我帽子,我就还给你鞋子。」 这话该是我说才对。「嗯,行。」我拎着帽子的毛球球,举到石头怪伸手就能够抓到的地方,正要伸手去接我的鞋子,好家伙,它竟然耍赖皮。 「啦啦啦,猴子你真傻。」 看我不生气还真是把我当做小奶猫欺负了。 才不给石头怪再次逃跑的机会,我两手掐住那粗糙的脖子:「小骗子,把我的鞋子交出来,不然我掐死你,信不信?」 石头怪没有预料到漂亮的小姐姐发威起来,那张脸说变就变,反正自己错在先,也无心想要惹怒她生气,也没有犹豫,从神奇的口袋里面,掏出来一双白黑相间的球鞋。 「给,还给你,对不起。」石头怪眨巴眨巴眼睛,看见邹舟接住鞋子:「我知道你不是猴子,我也不是故意要偷走你的鞋子,对不起。」 我正要发脾气呢,这会儿,仿佛从吃了巧克力一样,美滋滋的。 「也不是,我也有错,不至于为了鞋子吓唬你。好了,现在没事了。」我穿好鞋子重新站起来,见石头怪一动不动:「你怎么啦?」 「没,没什么,我走了。」 「嘿,鞋子掉了。」我拾起地上一只棕色圆头小皮鞋:「这也是偷的?」 「嗯。」 「你怎么能够偷东西呢?」 「不,不是,也不算是偷。这些都是他们不要的鞋子,我就顺手牵羊了。」 听着虽然挺生气的,可是,看得出来,石头怪不是个心眼坏的小家伙儿。 「你似乎很喜欢别人不要的鞋子,是吗?」 「嗯,是。这样我收集后,卖给鞋铺的张哥哥,我就有钱贴补家用了。」 「还有要旧鞋子的鞋铺?」我不禁侧下头看着那只皮鞋,即便是修好了,有人穿过了,还会有人买? 石头仰头望着邹舟:「张哥哥是大好人,将我带去的破旧鞋子,补好子了全部都送给了那一些无家可归的人。」 原来是这样,果真是一枚好人。 「你认识这样的人,你小家伙真幸运。」不由得我就笑了。 「嗯嗯,我上辈子一定是做了大好事。是不是?」 「哈哈哈,你倒是蛮会说话的。」 「对了,小姐姐,你怎么在树上?」 「就是 一个意外。」 「小姐姐你叫什么,家住在哪里,有空我去看你,找你玩好吗?」不知不觉石头怪就喜欢上了这个逗比却是漂亮、善良的小姐姐。 「我叫做邹舟,住在无常殿,你呢?」 石头怪抬眸,眼里尽是敬仰:「小姐姐你真棒,能够和黑白大人住在一起。你叫我石头就好了,现在住在张哥哥家,每到月末就拿着赚的钱回老家。」 反复听到石头提及张哥哥,我倒是好奇了。 「石头,你能够给我看看你捡到的鞋子吗?」 在石头无底洞似得口袋里面,各式各样的鞋子都有,有些都已经破旧得没法补了,可石头说,不管怎么样的鞋子它的张哥哥都能够补好,而且,就像是刚刚买的一样。 继续摸索着,拿出一些绣花鞋,看上面的花样,挺像曼珠的鞋子。 反过来一看,鞋子绣着曼珠的名字,我侧头抓着石头:「这鞋子的主人,我认识。」 石头双眼放光,双手搂紧了邹舟,甚至担心她会跑掉一样:「真好,邹姐姐你能够让我们见见吗?」 看鞋子完全就是崭新的,听石头的话,也是怪怪的。 「石头,你是偷来的是不是?」 「嗯,偷的。」 「要做什么,还想见她?」 石头捏着自己的红鼻子,眼睛看向他处,装傻充愣。 「咳咳咳,老实说,要不然你怎么让我放心带你去看她呢?」 石头喜出望外,连忙将视线落在邹舟脸上:「其实不是我要见,是张哥哥。」 又是张哥哥,这个张哥哥和曼珠认识不成? 「嗯,你慢慢说,我听着呢。」 「一天,我捡到了同样的鞋子,张哥哥一看便是很欢喜,追问我是从哪儿捡到的。当时我就捡鞋子去了,不知道。今早在音无阁墙外看见一双,我就偷来了。」 「这样啊,你想要知道你进去问问便是知道,用得着偷人家鞋子?」 石头摸着自己的脑袋干笑:「我,我当时忘记了,走着走着就到这里,看见姐姐你了。」 「你那个张哥哥还说了什么没?」 181 不能够有这种想法 - 无常养殖日记 - 橘苗 若是说成鞋的天堂,都不为过。 总共三层楼,数万个鞋柜,或是立柜或是折叠式或是倒立式或是挂墙式……按照房型摆得恰好到处,无论是站在那里,视觉上的效果都是惊艳。 绝非言过其实,周围精致的装饰物,搭配上绿色植物,看着更为舒心。 石头大方的带我参观了其中几个鞋柜,当我垂下眼,看看自己的球鞋,顿时都觉着不好意思继续走下去。 那些鞋子的款式,凡是我仔细看过,没有重样,颜色都是与众不同的。 真想看看这位张哥哥,他的手的确生的与我一样? 正想着,耳畔边传来了轻轻的脚步声。 侧头眼神迎上去,一位身材和少女般纤细,个头与長青不差上下的男子,正向我走来。 他戴着金丝边没有镜片眼镜,单手纤长而又白皙的手指,捏着左边镜框,而那只手手腕上,带着一只机械手表。身着深蓝色西装,脚蹬着一双黑得闪着亮光皮鞋, 若是我没有看错的话,他正在细细打量我,就好似我是一件陈列品。 「您好,我是张似枫。」 石头见邹舟没有反应,暗暗挪到其身后,用手指头点点她的背。 「哦,您好。」我不失礼貌一笑,看见张若枫伸出手,倒也是大大方方伸手。 看似弱不禁风,力气倒是不小,就是与我握手的时候,多少能够看见他对我的不满。 张似枫很快将看向了石头,面上明显多出了几丝笑容:「她该不会就是我想要见的那位小姐?」 一听我就明白,他指的是曼珠。当着我的面就这样说,可就一点礼貌都没有。 不仅仅是穿着,连说话的用语都比较现代化。 「不好意思,张先生。我来就是想要看看如此善心真容,打扰了。」 多亏现在是在第一层,想要出去轻而易举的事情。 「等等,小姐。我并没有要赶走你的意思,既然都已经来了,坐下喝杯茶再走也不迟。」话语间客客气气,一点多余的感情都不掺杂,若硬要有的话,应该是不喜。 能够入张似枫眼的女人,必须得是行为举行优雅、大方,谈吐不凡。至于,外貌都是其次,当然,长得出水芙蓉一般,自然为佳。 而邹舟,一张精致的小脸他倒是找到不到瑕疵,可其他方面具相反。 邹舟直言拒绝后,石头送其至门口,返回来,见张哥哥阴着脸。 「她叫做邹舟,是我调皮拿走她的鞋子,我们就认识了,听小姐姐说认识绣花鞋的主人,我就带她来了。」 「算了,我在鞋底看见了一个名字,石头你以后不用帮我找了。现在你去洗澡休息吧。」 被嫌弃的感觉还真是不好受。 走一步看一眼我脏兮兮的球鞋,忙来忙去,大头来自己都没有收拾干净。 不然的话,刚才我也不需要站在张似枫面前有些抬不起头。 本想着石头有多么幸运,现在我收回那句话。 难得清闲,谢必安拿着香橙正在荡千秋,见邹舟丧着脸回来,连忙将橙子藏起来,面露无辜之色。 「丫头,我正要去救你,你怎么就下来了?」 这话说得我下来倒是个错误了。 将小白推开,我自己坐上去,凉风扑在脸上,顿时有些清醒。 「我饿了,小白叔你是不是在吃香橙?」 谢必安拿出香橙,丢给邹舟:「吃吧,吃了之后可要一定要原谅我没有去救你。」 「这句话我能够当做耳旁风吗?」我剥开了香橙,丢一瓣到嘴巴里,酸涩不比,也不舍 得浪费,我就把剩下的塞进了在我身边出神的小白嘴里。 也不知道这货想什么,竟然一点都不觉着酸,反倒是冲着我笑眯眯。 坐了好一会儿,不见范无救个夜叉,更是没有听到他们的声音。 「小白叔,家里就你?」 谢必安还没有咀嚼一口,咽下去,眨眨眼睛:「嗯,算是吧。」 「什么叫做「算是吧」?」 「丫头啊,我好像有做错了事情让大黑生气了。」 那一副模样就像小学生为自己没有犯错的事情挨骂一样。 我情不自禁伸出手,就像是他平时摸着我脑袋一样,摩擦着他松软的头发。 「说说看,为什么有这样的感觉?」在我眼里小白分明就什么都没有做。 谢必安抬头任由那只小手肆无忌惮抓着自己的头发,从那双清澈见底的眼睛里面,恍然间,好像一下子被治愈了。 「虽然我们还是之前那样同吃同住同睡,可是,我很清楚,大黑他渐渐的离我越来越远了。」眼睛虽然盯着某处,不过,事实上什么都没有看在眼里。 「在夜叉来这里之前就有这样的感觉,当时以为是我们忙累了,现在却不是这样。」 「嗯,你们两个谈过没有?」 谢必安给了邹舟一个灿烂的笑容:「没,我们两个从来都不会坐下聊天,这一点之前没有告诉你。」 「那就奇怪了,你们的感情都这么深了,怎么不能够聊聊天?」 「不是不能够,是我们从一开始就知道根本做不到。如果我和大黑能够像我和你一样,有话聊该有多好。」 是啊,这样多好,免得让我还要为你们大男人操心。 可是,刚才那一瞬间的酸楚是怎么回事? 该是错觉,一定是错觉。 「小白叔你真笨,你都没有试过怎么知道不行呢?」我摆出一张笑嘻嘻的脸。 谢必安的脸骤然犹如万里无云的天,乌云密布,斜视邹舟时,心口顿时冒上来一团无名的火。 他深知邹舟是无辜的,不该受自己的气,于是,竭力克制住,扯出一抹淡淡的笑: 「死丫头,你要我说的多么直接你才听懂?当然试过了,因为试过才知道不可能做到啊。我们,我真不知道我们关系到底是怎么样?」 小白怒了,然而那股火忽隐忽现。 「对不起,是我太笨了,小白叔你别生气。我保证下次我放聪明点。」 笑容啊,你快点出现在小白脸上。 「傻丫头,我,对不起。」谢必安侧过身靠在秋千绳子上:「我刚刚没有控制住。」 迟疑着,我伸出去的手,不着痕迹的再收回来。 我继续荡着秋千,笑出声:「小白叔,没事的。你要笑一笑,这样任何烦恼都会离你而去了。」 「傻样儿。」 「是嘛,你咋知道你现在的样子傻爆了哦。」 谢必安被逗笑了,单手牵制绳子,把邹舟整个人从秋千板凳上拎起来抱住。 「谢谢你,在我失落的时候安慰我。」 原来这货的胸膛这么暖和,真的就像是太阳,只要触及到,就暖到了心里。双手不听使唤圈住了他,心底竟然希望能够多持续几秒。 「小白叔,大黑心里一直都是有你的,从一开始到现在我看的很清楚哦。所以啊,千万不要怀疑你们之前的感情,你要勇敢。」 咦?怎么会难受?是我说错了什么,还是…… 怎么办,我一点都不敢想下去…… 谢必安下巴抵着怀中人,温热的脑袋瓜,手 ,不住想要去抚摸。 心里很清楚,只要自己失落,不开心,只要看见邹舟的笑容,听她说话,自然而然就会好起来,即便是心在滴血。 「嗯,谢谢你。有你在我身边,真好。」 「真得?」 「嗯。」 「傻丫头你怎么哭上了?」心,被猛然拧了一下般痛。谢必安擦拭邹舟脸颊上的泪珠:「不准哭,知道不?」 「嗯嗯,我以为在你心里我就是你的麻烦。」身子本能向前,而我,强迫自己后退:「大黑也是,我,我绝对不会做你们的麻烦。」 「哈哈哈,傻丫头,在我心里你一直都不是。」 「嗯嗯。」 若是以上当做情话,可不可以? 我,居然喜欢上了谢必安! 瞬间,我抹掉这样的想法,并且告诉自己它是绝对不能够发生的事情。 太阳虽暖,毕竟,离我的距离太远了。 况且,他想要温暖的不是我。 一看见范无救从大门走进来,我好像做了对不起他的事情,眼睛丝毫不敢与其对视。 至于后来一句话都不说离开,现在想来会不会被看穿? 事实上,其实是我一个人想得太多了。 范无救和夜叉出去是阎魔的命令,他们带回来了一些衣物,尤其是大黑,说是特意给我准备。 我该是高兴才对,伸手接住衣服的时候,察觉到自己在发抖。 「你去试一试,明天是曼珠的生日,作为她的朋友,你是不能够穿的太随便。」 我哦了一声,抱着衣服回房。 卡其色套裙,红色条纹的蝴蝶结,一股学院风。 「换好了,就出来给我们看看,若是不合适,现在退货。」 是大黑的声音,破天荒对我这般贴心是因为什么? 我小心翼翼走出去,脚底好似生了刺,走一步就痛一下。 「来,把鞋子换上。」 还未来得及抬头,一双黑色椭圆头的皮鞋,和我在张似枫店里看见的一双一模一样。 「怎么,不喜欢?」 「不是,我,我喜欢。」 这时,谢必安走进来,视野中的邹舟,浑身散发着吸引力。 182 一个误会 - 无常养殖日记 - 橘苗 夜叉冷眸无意间瞟向了谢必安,见他看呆了不说,蓦然给一种沉迷美色的错觉,嘴角挑出一丝笑。 正要对此说几句,殊不知,视线忽而与范无救相会,被盳了一眼,本能反应,忙不迭扭过头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 白炽灯的光,均匀洒下来,落在几人的脸上,仿佛是星光在闪耀。 换做平时邹舟一定会让谢必安看看自己崭新的模样,然而,此时此刻,范无救感受到一种压抑感。 「白,邹舟穿这一身怎么样?」范无救单手轻摁住邹舟的左肩,将其转过身来,拉到谢必安身边,与他面对面,两者的目光似乎在同一时间都有闪烁。 谢必安错愕了一秒,抬起手臂,笑着抓了抓自己后脑勺已经被抓乱的头发,对上了邹舟的眼睛: 「青春洋溢,很有活力和朝气,非常适合。」话,说完了。谢必安又觉着少了一点什么,侧头时,连忙说: 「大黑你眼光真好。」 范无救面上露出了淡淡的笑容,看得谢必安倒是心慌慌,而在一旁静观的夜叉,将一切都一目了然。 换上了自己的衣服,那颗心脏才是安分了一些,可我依旧不敢去看大黑的眼睛,连夜叉也是,好像与他们对视一眼,自己心底藏起来准备烂掉的秘密倏忽间就看见了阳光。 我好想真的做了不应该的事情。 为了避免和他们接触,以想睡觉为借口,回了小木屋。 屋子里面青阳坐在我对面,眼睛眨都不眨一下看着我。. 「娘亲,你是不是有什么烦心事?」青阳知道情绪这种东西,娘亲即便是多想要藏起来,而那张脸很快便是暴露了。 我假装没有听到,侧过身,一面躺下一面拉开了被子盖在身上。 「娘亲,我知道哦。」 诈尸一般,我立马坐起来,还真的担心青阳这小家伙儿该不会是真知道了。 「你说说,我怎么了?」我佯装满不在意,瞪着眼睛看着窗外。 「娘亲,我和你说真心话哦。」青阳趴在邹舟摊开的手臂上:「小白喜欢的人应该是娘亲。」 多亏小家伙儿说的声音很小,不然被听到了,我就是有一百张嘴巴都解释不清楚了。 「我的小乖乖,这种话可不能够乱说,不然你娘亲我的脸往哪儿摆?」 青阳陷入了疑惑,稚嫩的一张狸猫脸,也能够露出严肃和成熟的表情:「小白喜欢娘亲,娘亲也不讨厌小白,为什么你会不开心?」 「我,我没有不开心。我就是。」突然戛然而止,我想了想:「小白不应该喜欢我,他喜欢的人是大黑,我一开始不就是已经告诉你了吗?你再这样说,娘亲可就要生气了。」 青阳嘟嘟嘴,虽然憋屈,看到邹舟充满惆帐的眼睛,顿时笑了笑:「嗯,青阳保证再也不说会让娘亲不开心的话。」 我上辈子是走了什么运,这一辈子能够多出一个治愈系的儿子,我真幸福。 一开始就知道彼此有了心上人,即便是我现在单身一人,这样做应该不算是自欺欺人。 多安慰自己,多想想怎么回到现世,慢慢的,心情轻松了几分。 夜叉少有主动来「勾搭」邹舟,敲门没有反应,也不客气,直接用脚踹开。 发现邹舟抱着青阳呼呼大睡,欲要喊醒,看见那张睡脸上有东西在一闪一闪。 猜的不错的话,应该是没有擦干的眼泪吧。 夜叉这样想着,脚不受控制的走到了床边,稍稍弯下身子,心里不得不感叹一句:看似大大咧咧的邹舟,事实上,内心世界比一般的女孩都要细腻。 「夜叉你怎么了?」 夜叉没有想到自己会看入神,尴尬起身转头看着范无救:「这家伙儿估计刚刚睡着,还是不叫醒好了。」 范无救「嗯」了一声,反身离房。 饭桌上,谢必安很想问一句邹舟怎么样了,话,偷偷看了一眼范无救那一瞬间,到嘴边的话,没有吐出来。 「邹舟这家伙是不是在外面被欺负了?」夜叉有意无意丢出这么一句。 谢必安接过话:「没,她回来我就问了。」 「这样啊,看她那张脸,和平常不同。」夜叉一面吃一面若无其事看向谢必安。 「她就是那样,疯疯癫癫、傻傻呆呆的,过一会就好了。」谢必安说毕,埋头扒拉着白米饭,至于夹菜,已经忘记了。 一碗白米饭吃完了,谢必安抬头见他们也都吃完,拿过碗筷,目光略有些呆滞去了厨房。 碗倒是没有第一时间洗,而是坐下发了一会儿呆,瞟见不堪入目的垃圾桶,想也没想,拎起来就往外走。 人,走着,垃圾桶内的垃圾一路上已经掉落了不少,正要倒的时候,谢必安才有意识,无奈回头,也忽略掉了有多么脏,徒手一一拾起。 忙活了好一会儿,终于完美画上了倒垃圾的句号。 此时,不远处,曼珠正气急败坏的匆匆靠近。 谢必安一侧头就看见,放下了垃圾桶,不等开口,就被反问:「我找邹舟,她在吗?」 谢必安一听到邹舟的名字,身子被点触到一般:「她在。」 曼珠听后撇下谢必安,独自走进去,发现范无救和夜叉都在,不假思索,直接问邹舟是不是在房间里面。 范无救和夜叉对视后,谢必安正好走进来,身上散发着一股酸味。 「曼珠人呢?」 夜叉指了指后门:「去找邹舟了。话说,那家伙是不是干了什么?」至于是干得是好事还是坏事,没有明说。眨眼功夫,就看见谢必安匆匆穿过走道,只听见一声关门声。 离小木屋还有紧密的距离,谢必安首先听到了曼珠的声音。 听声音就知道,曼珠的确很恼怒。 紧接着听到了邹舟的声音,那声音很弱。 谢必安站在门口,怔怔的看过去,耳边不断传来两种截然不同的声音。 「你我是好朋友,我也知道你关心我,希望我开开心心的,可你也管的太宽了,让我接受不了!」 「曼珠,我,我怎么了?」 「怎么了?你现在怎么能够和我装糊涂?我的感情由我自己来做主,而不是你,我希望你明白。」 我当然明白,感情是最不受控制的,不管是当事人还是旁观者,我倒是想要插手,可目前我还没有一个好法子。 「别这样无辜的看着我,邹舟。就是因为我们是非常要好的朋友,所以我一次次的把你和赤狐的事情不放在心上,我不想失去你这个朋友,如果你再干涉我的感情的事情,我恐怕真的不能够你和像以前那般要好了。」 这话我怎么越听越是糊涂,像是我做了了不起的坏事一样。 「等等,曼珠,你的话我是真不明白。」 曼珠打住,盯着邹舟看了几眼,的确是说的那样。于是就从口袋里面拿出了一封粉色带着爱心的信纸: 「你自己看看,这是什么?」 字里行间无疑都透露着一股爱慕,不是情书又是什么? 「是情书。」 「对,来送信的小孩说认识你,还告诉我一定要看这封信的内容。」曼珠此时话中都带着气愤。 「曼珠我想你是误会了,我从来没有让那个男人给你写情书, 我就算是想帮你也不会做这种事情。」此话绝无半点虚假。 曼珠将手里提着的盒子噗通一声放在了一边的书桌上:「邹舟你打开看看,里面是什么?」 一对·奶白色的球鞋,鞋里面还附上了一张卡片,上面居然写着:谢邹舟! 「现在你自己都没有话说了吧,说实话,你好让我失望。」 「不,不是,曼珠。你要相信我!」 这会儿门口多出了两个,目光齐刷刷对准了邹舟一人。 「这鞋子一看我就知道是谁的,也知道那个男子是谁了。可曼珠你听我解释,事情绝对不是你想象的那样。」白球鞋格外讨我喜欢,可若是不是它我也不至于被误会成拿朋友的事情,给自己谋取利益的人。 关于张似枫的事情,我一字不漏的说给了曼珠听,拿我自己的人格保证,自己绝对没有做以上的事情。 至于他为什么会送给我一双鞋子,怎么又送到曼珠那里,我毫无所知。 「好吧,现在我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对不起,邹舟。」曼珠心里五味杂陈。 「不不,应该是我向你道歉,也是我平时的确爱多管闲事,才被你误会。」 曼珠牵过邹舟的手:「对不起,邹舟。我生气只是因为你瞒着我,有种被耍弄的感觉,和你的热心无关。」 「好了好了,既然事情真相大白了,你们两个都不要不开心了。」谢必安带笑大步靠近了邹舟:「曼珠你明天生日,更应该开开心心的。」 谢必安不说,曼珠因为满肚子的委屈和火,都要忘记,忙笑着说:「是是,刚才我情绪不好,希望没有给你们带来不快。」 气氛开始活跃起来,夜叉冷不丁忽然冒出一句: 「对了,要不要邀请那位张先生?」 曼珠的脸忽然红透,视线转向夜叉:「这是我自己的事情。」 「是吗?听说他可是万千少女做梦都想嫁的男人呢。」夜叉冷笑道。 183 给我一百个理由 - 无常养殖日记 - 橘苗 「大黑你说说我穿这一身怎么样?」遭受无视。 「邹舟你说说怎么样?」再次被无视。 「你们两个倒是说句话不行吗?」 」闭嘴!」我和大黑难得有了一次默契。 都已经出门了好吗?即便是不行,现在回家换身衣服根本就来不及。再说了,不过就是一身中长的灰色呢子衣大,穿在小白身上,怎么格外夺人眼球。 就连,在我左手边的大黑,一身黑色正装,也不及他帅气。 「我想说曼珠的生日会,我们为什么要穿得这么正式?」 答案在我站在音无阁门后,顿时,我就知道了。不愧是冥界首屈一指的花妖,到场的来宾,虽然一个都不认识,可那场面很是气派。 男女还有小孩,单手高雅的举着酒杯或是盛了果汁的玻璃杯,在我眼前都是优雅的迈步。 就是他们脸上的笑容好像是一个模子里面刻出来,看多了,也就觉着无趣。 小白拉着我的手,好像我是三岁小孩,若不紧盯着,下一秒就会不见踪影。 没有办法,在他的面前我只能够老实,迎上那双眼眸,总是会忙不迭低下头,顺势扯了扯裙子上的蝴蝶结来做掩饰。 说好的保持距离呢?说好的不能够看那双深情的眼睛呢? 「你们终于来了,我自己也没有想到花妖界的朋友回来参加我的生日会。若是有什么照顾不周的地方,请你们原谅。」 曼珠今天精心打扮一番,身着一套鱼尾红裙,头戴着彼岸花花环,颈上佩戴着一条银色吊坠。 与以往的温婉、贤淑的形象大不相同。 「没事,曼珠你尽管去招待那些朋友,我们自己随意就好。」 听到邹舟这一番话,曼珠心里放心了许多,举杯抿了一口酒后,便是反身走向他处。 「曼珠这样打扮真漂亮,换做是谁都会喜欢吧。」再看看我自己,好像和这里格格不入。 「想什么呢?你这是与众不同,我和大黑喜欢。」谢必安笑着看向范无救,好在他很配合的点点头。 「嗯。其中有你们认识的吗?」我随意一问。 谢必安顺手从左至右点了超过二十位,侧头笑道:「都认识,极少几位不认识。」 也是,两货的名气可大了,若是不认识才奇怪呢。 「你们陪着我站在这里也不好,去和他们打一声招呼才是。」我推了推小白。 两人放下酒杯,正要迈步,几位窈窕淑女便是笑盈盈走过来,直接忽视了中间的邹舟,声音柔柔细细: 「想不到今天能够看见两位大人,玥玥真开心。」 另外一位接着说:「我也是,两位大人还是一如既往的帅气、阳光。」一只眼柔情蜜意的盯着,另外一只随意看向两侧:「两位大人都没有带上伴侣,是不是说明现在单身?」 谢必安和范无救不约而同看想邹舟,分别举起了邹舟左右手,一同说道: 「她就是我们的女伴。」 两女睁大了眼睛扫视了邹舟,小声哼哼着,知趣的离开。 「从现在开始你可不能够离开我和大黑,知道吗?」 这哪是商量,分明就是发出命令。 尽管是曼珠的生日会,随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让我并觉着丝毫愉快。 反倒是,因为两货招来了无数的白眼,指不定背后还说我的坏话,诅咒我呢。 另外一方面,在两货被一群女人包围的时候,几位男士的骚扰让我捏紧的拳头,碍于不能够坏了曼珠的生日会而松开了几次。 我已经没有精力去解救他们了, 默默的退后再退后,站在一棵木樨下,闻着淡淡的芳香。 「你是?」 听声音,我很快转头,来者是张似枫,依旧是西装革履,浑身散发着奇怪的绅士气息。就是,架在鼻子上的眼镜被摘下来,这样看来,倒也没有多少变化。 「您好,我是邹舟。」 「是是,你今天的模样,险些让我认不出。」张似枫打量着打扮清新而可爱的邹舟,无意识点着头。 「拜你所赐,我和朋友产生了一些矛盾和误会。你是不是欠我一个解释?」我也不憋着,开门见山。 「此话怎讲?」 「那封情书是怎么回事?还有白球鞋?」 「哦。」张似枫笑了笑:「情书出自于我手,鞋子同样也是,不知道邹舟小姐你有什么意见?」 这厮居然笑得理所当然而理直气壮! 「你写你的情书,送你的白球鞋,为什么要附上一张写着我名字的卡片?再者,希望你的一份喜欢不要变成骚扰,ok?」气不打一处来:「请你立马停止对我朋友的骚扰,不然,我对你不客气!」 「文雅女子是不会说出如此粗糙的话来,即便你现在打扮成另外一番模样,同样是掩盖不住你的粗鲁。」张似枫啧啧摇头,留下邹舟一人惊呆,两眼搜索着想象中的曼珠便是匆匆走开。 而与此同时,曼珠正迎面走来,看见一位文质彬彬的男子盯着自己,欲要问一句,倒是被抢先了。 「请问你是曼珠小姐?」自然而然,张似枫跟随自己的感觉,心里很确定,站在眼前的优雅带着腼腆的女子就是。 曼珠抬眸对视了一会儿,方说道:「是,请问你是?」 张似枫右手放在胸口,身子稍稍弯曲:「曼珠小姐生日快乐,我是张似枫。之前给你带来的不快,我现在向你道歉,还望你原谅。」说着,抬头,从口袋里面拿出一个深紫色方形的丝绸小盒子:「这是送给你的生日礼物。」 曼珠没有伸手,原地愣愣的看着张似枫,比自己想象中好看许多,而脑海中顿时想到邹舟的话:好看固然是好事,可是一张脸不能够当饭吃,要够贴心和温柔。 「你能够来庆祝我的生日就挺开心,礼物不必了。」说完,曼珠点点头,侧身寻找邹舟。 张似枫的眼睛就没有离开过曼珠,跟在她的身后,心里满是欢喜。 此刻,门外孟婆挽着沙华正一步一步走进来,见曼珠和邹舟在一块,丝毫没有犹豫,大步走近。 「曼珠,生日快乐,愿你能够早日找到如意郎君,不至于像现在这般,一个人被寂寞折磨。」说毕,孟婆怀内的一捧黑色桔梗。 花,还未塞到曼珠怀里,我一把接过,丢在了地上,黑色的鞋底踩着黑色的桔梗,我还想扯下孟婆那一头乌黑的头发。 在场的各位顿时被我吸引过来,我用不着不好意思,抬起头:「这花不适合被寿星捧在手里,恕我毁了它。其他的人你们继续吃东西聊天,不用理会我们。」 孟婆也不恼怒,看着地上的碎片,冷笑:「我就是开了一个玩笑,邹舟你不必当真。是不是沙华?」 「对不起,翠玲儿不知道这花的含义。」 「她无知你也跟着一起?你们两个现在就离开这里,我想曼珠是不想看见你们的。」 沙华没有再作声,准备拉着孟婆在众人目光下,移步出了音无阁。 可是,孟婆定在远处,丝毫不动,笑道:「你们不要生气,我和曼珠关系本来就不好,就是因为这样,今天这个日子我才会来。」孟婆搂紧了沙华,不准他逃跑:「为的就是打破那层关系,既然曼珠不愿意,那我就作罢。从今往后,我和沙华过我们自 己的日子。」 「我怎么会生气,我也有自己的生活了。」曼珠回头走向张似枫,挽着他的一只胳膊,走向沙华和孟婆:「孟婆你从今往后都不要疑神疑鬼,我们谁也不要打扰谁。」 孟婆看了几眼,对比之下,自己的沙华差那么一点,心里顿时不悦,可脸上不能够没有光。 「他是谁?」 「是我未来的丈夫。」 「哦,这个我们怎么一点都没有听说?」 张似枫连忙说:「我们下个月订婚。」 「恭喜你们,贺喜你们了。」孟婆说的心不甘、情不愿,拽着沙华的手,指甲都陷进了那一层衣服。 沙华凝视着曼珠,好久之后才说一句:「我也是,祝福你。」 这个节奏是不是错乱了? 「好了好了,大家都不要再看了,寿星现在有些累了,我带她回房休息会儿。」我和晚儿扶着曼珠一起同回房。 见她脸色凝重,我一时也不知道说什么,没有再停留就出来了。 一出门,就被张似枫堵住,问我曼珠身体哪里不舒服,需不需要带她去看郎中。 我也是不懂,一见钟情果真这么神奇? 对着一双破旧的绣花鞋也能够衍生出爱慕? 三角恋变成了四角究竟是庆幸还是灾难? 「邹舟小姐,说实话,我也是因为你才确定我所爱慕的人是曼珠,方才的事情你也参与了,想请你为我们的事情,牵牵线。」 「你当我是什么?」 「美名曰:红娘。」 「我拒绝,我若是答应了就是害曼珠。」 张似枫拉住了邹舟的手,双目炯炯有神而透着严肃:「我之前从未有过女朋友,现如今,曼珠是我初恋,不管她曾经经历了什么,我都会陪着她,帮她从过去解脱,给她以后的幸福,请你务必答应!」 「那好,给我一百个理由,且我能够接受。」 184 急忙赶到伦敦 - 无常养殖日记 - 橘苗 这一去为什么有一种好久才能够再见的感觉? 我还没有吃到曼珠亲手做的生日蛋糕,也还没有将自己准备的礼物送到她手里,忽而,就收到了任务。 不得已,跟随着两货,在阳光照耀下离开音无阁。 至于张似枫欠我的一百个理由,等我回来,若是没有,我绝对不会让曼珠嫁给他。 十九世纪英国伦敦傍晚十分天空泛着霞光 我们连夜赶到了死者飘来的屋子前。 一栋哥特式的古堡,看上去沧桑而蕴藏着许许多多不得而知的故事。 围墙上即便是在冬天,也是长满了青苔和绿油油的青草,站在冷风中,丝毫感受不到冬意。 据范无救知道的消息,本土婴灵偷偷飘到这里顿时失去了任何可搜索的线索,而我们这一次就是要带它回去。 按照阎魔给我的信息,这位婴孩是私生子,出生在本土,母亲倒是后来赶回到英国。除此之外,没有提及到任何其他线索。 之所以会跑来这里,对它来说这里才是它真正的家吧。 我们穿透了一扇已经生锈,发出嘎吱响声的铁门,映入眼帘的是偌大的一片荒芜空地,一眼便是望尽。 城堡大门的左侧,看得出来之前是一个喷水池,飞翔着的丘比特拿着箭,那张本该是可爱的脸,已经面目全非。 而水底自然早已干涸,里面没有剩下任何东西,就连外面所有的青苔都不见身影。 从铁门至城堡,两侧并排生长的松树,都不过是竖着仅有却是枯死状的主干。 沿着它们走到台阶下,城堡的门,正敞开,好像已经预知到今天会有客人前来。 一步上一台阶,走到门口,忽然一点犹豫都没有,双脚很是自然就踏进去。 不到一秒,门,嘭一声合上。 我们的眼睛本能的合上,睁开的那一瞬间,闪着金光的大殿,一下子就闯进我们的视野里面。 在我们面前,三位少女头戴着藏蓝色方巾,身着深灰色拖地的女仆装。说是少女,是因为她们脸颊上印着青春。 即便脸颊红扑扑得有些不正常,撸起袖子可以看见的双臂有些浮肿,眼神里无不是透着着长久之后,才会留下的劳累。 她们面上透着担心和着急,有的拿着毛巾,有的端着热水,而最后一位竟然抹着眼泪。 跟随她们的脚步,我们来到了一间幽暗的房间,隔着门就听到里面一声接一声叫喊声。. 三位女仆带着浓重哭腔的英文对话,恕我无能,一句都没有听懂。 倒是猜出来,应该是她们的女主人生孩子进行的不是很顺利。 十秒之后,一声婴儿的啼哭,不仅仅是站在门后的女仆,就是我们,揪着的心,终于能够放下了。 事实上,到底还是出事了。 孩子哭完了一声,便是闭上了双目,停止了心跳。 画面忽然就散了。 「你们是黑白无常?」 我们猛然转身,看见一位穿着华服的女子,她正对着我们微笑。好似,蒙娜丽莎的微笑。 「你是,刚刚我们看见生孩子的那位女子?」我小心翼翼的问出口,甚至担心,我话音还未落,那身影便是如同画面一样消失。好在,我的担心是多余的。 「对,我叫做露丝,中文名叫做田露。」 「你,原来你不是英国人。」谢必安细看看,果然觉着是。 「是,我丈夫是英国人,我离开了自己国家来到这里。今天你们来是因为我孩子,对吗?」女人总是不忘淡淡一笑。 「是,你孩子真够调皮, 逃狱不说,千里迢迢跑来这里,我们是来带它回去的。」说完,谢必安意识到自己不该用一种玩笑口吻说下去,很快便是换了口吻:「不好意思,我刚才那番话,你不要介意。真心希望你能够配合我们,这样对你对孩子都是好事。」 女人走向谢必安,稍稍踮起脚,欲要伸手,意识到对面的人并非是自己真正所想到的人,恢复了原有的神色,恍然连连退后几步: 「你的鼻子很像他。」 「像谁?」我忍不住好奇问道。 女人侧头温柔看向邹舟,抿抿嘴唇一笑:「像我孩子的父亲。」 吓我一跳。 「是吗?可中西方的鼻子根本就不一样不是吗?」 知道邹舟还有话没有说完,范无救及时打断:「若是可以,我们可以找一个地方好好谈谈?」说毕,丢给了一个自己领悟的眼神邹舟。 狭长的露天阳台,所有花盆里面,泥土呈现一种干黄色,虽然没有植物,一根草也未生。 从高处俯瞰下去,矩形的围墙为界限,以内是真正的冬天,萧瑟凄凉,而外面是一片春色,红红绿绿。 这样想来,室内没有一点生机,一点都不足为奇了。 「我已经被困在这里几百多年了,能够见到你们,说心里话,我太激动了。」女人将泡好的红茶逐一倒进单耳白瓷杯中,非常温柔的放在客人的面前。 「这座城堡里面的人,除了我,都是土生土长的。虽然我听得懂他们的话,可我们根本没法交流,正因为这样,更显得我就像是一个怪物,与他们格格不入,我特别想念我孩子。」 「现在唯一拜托你们一件事,能否让孩子在我身边呆上一周?」 满眼都是期望,换做是谁都能为之动摇,即便是铁石心肠的魔鬼。 「可以。」谢必安看向范无救:「对不对?」 范无救颔首点头。 「太好了。有句话不知道该讲不该讲?」余光瞟见两货狠狠的瞪我。 「你说吧,若是我能够回答你,绝对不会敷衍你。」 「我想听听你的故事,当然了,你若是愿意说的话,我绝对没有强求你告诉我的意思。」 这话明显就是委婉的强求嘛,谢必安差点没有当着女人的面,给邹舟一爆栗子。 「嗯,谢谢你愿意问我,关于我的故事。」不仅仅是声音,眼神,就连随意一个表情的停顿,无不是温柔如水。 我男友为了自己的前途决定留学,也是因为他我竟然不惜和家人断绝关系,远赴英国留学。 隔了一年,我出国留学,没有找到男友,遇见了我的丈夫,路易斯。 当时我英语远远不及现在,基本的口语对我来说都有些困难。 他年长我九岁,是我的房东也是老师,我向他请教英文,他希望我教他中文。 久而久之,我们越来越熟悉,不过,离爱情还是比较遥远。 因为我心里始终都想念我男友,多么希望有一天能够在街上偶遇。 希望真是一件奇怪的事情,后来,如我所愿,我真的遇见了他,好似干柴遇见了烈火,自然而然就发生了关系。 事后,男友告诉我从今以后再也不要想着他,原因是他已经有了未婚妻,而我,不过是一个思念的前女友。 知道有了孩子后,我立马想要回国,并且想着再也不要回到这里。 我没有隐瞒路易斯,将一切都告诉他,他送我回国,从朋友那里得知,我父母车祸双亡。 在我走在崩溃的边缘上,他等到我将孩子生下来,打理好所有的事情,带我回到了这里。 他的好我 全盘接受了,慢慢的,我开始依赖路易斯,时时刻刻都希望待在他身边。 路易斯有过一段婚姻,与前妻有一个女儿,不过,离婚后,他的前妻便是带着孩子去了意大利。 与我相识,他说是他后半辈子最幸福的一件事情。 结婚三年,我怀孕了,方才你们所听到的孩子哭声,便是我们的孩子。 很不幸,一出生便是夭折了。 后来,直到路易斯病逝,我们也没有一个自己的孩子。 我已经冠上了我丈夫的姓氏,所以,我不想回去,决定守在这里,守着我的丈夫。 女人的微笑,好似一朵雪莲花,一点点绽放。 「在我认为,两个孩子都是我和路易斯的孩子,若不是有他,恐怕早已没有我了。」 「你丈夫真好,也谢谢你告诉我们你的故事。」 「没什么,你们愿意听我才是真的高兴。我丈夫和我们那个孩子现在没有办法来看我,你们来了,我才能够正常说话吧。」 说完,女人起身,将所有的空茶杯轻放在了托盘上。 「你是真的不想回去吗?」 「嗯。这个问题我想了很多次,若是真的回去,我父母看见会伤心。」 伸手搭在她的肩上,我轻声说:「别害怕,你父母看见你,更多的绝对是开心,你要相信我。」 「对不起,我现在不想说这个,你们还想要喝茶吗?」 女人起身,端起了托盘直径走出去。 「你说的太急了,不管是谁一时都受不住。」范无救冷道。 「没有错,我们这里阴气很重,说不定,想要出去也不简单。你没有看见内外的区别?」谢必安言外之意是希望邹舟能够量力而行。 「可是……」 「你们在说什么?」女人端来了冒热气的茶,重新摆好:「是不是因为这里阴森森,你们觉着压抑?」 「不是不是,我们想着今晚住哪儿。」随意找了一个话题。 「哦,当然是住在这里了。听说今晚会有流星雨出现。」女人握住挂在胸前的十字架,双手合十。 185 女孩的心思还是女人懂 - 无常养殖日记 - 橘苗 异国总归是异国,我和两货在女仆的面前,言行举止间丝毫没有表现一丝丝的随便。 这样做不过是不想让她们觉着我们没有礼貌和教养,虽然,她们十分有礼貌且友善。 一段故事后,田露对我们彻底了敞开心扉,无话不说。俨然,和我们一开始看见的那位温文尔雅的女子形象,不知不觉中出现了变化。. 变得善于言谈,脸上的笑容更是自然而让我们觉着温暖,顿时,在异地的那一抹淡淡的愁丝,消失的无隐无踪。 说起那位孩子,到现在都没有看见她,到底是好奇的。 随着田露我们从旋转楼梯下来,至门口,田露指着外面空地上正在骑马的一位大男孩,回头笑着说: 「他就是你们要找的孩子。」 我们仨都不禁睁大了眼睛去看看马背上的男孩的脸。 只可惜,马驮着他很快离开了我们的视线。 田露的目光倒是一直追随着,眼里带笑,嘴角洋溢笑容:「我以为我再也看不到他了,而现在他不但出现在我面前,而且,都已经长这么大了。」 到后来,小白和我解释,我才知道。原来并非所有的婴孩死亡后,就会立刻停止生长。 极少数不需补给任何营养就能够继续生长,在我们眼前的男孩,无疑就是少数中的一位。 见田露静止,我们也没有走动,站在原地。 「你孩子真棒,这么小就能够骑马。」发自内心抒发自己的想法。 田露微微侧头很快扫过邹舟,紧接着,视线回到了自己儿子身上:「他自学的,说是看上马的第一眼就喜欢上了。对了,你们会骑马吗?「 谢必安得意一笑,打着响指:「我和范无救都会,不仅仅只是马,犀牛、大象、骆驼我们都骑过。」 范无救没有说话,静默赞同谢必安的话。 「骑马我不会,不过之前我骑过老虎。」 「哦?」田露竖起大拇指:「想不到你一位小女孩,竟然有胆量骑老虎,真是勇敢。」 夜叉撩了撩自己前额的刘海,不屑一哼:「不是不得已的话,断不会有胆子敢上去。」 夜叉忽然冒出来,田露为之一惊,面露惊色倒也是带着少许的笑意,看上去,略微奇怪。 夜叉谦谦有礼,简单几句做了自我介绍,惊讶便是从田露面上消去。 「原来你是朋友,这一点看得出来。」田露笑笑,这会儿骑着马的男孩停在了台阶下面,对着上面正在招手。「你们随我下去看看吧,马场里面还有其他的马,若是你们喜欢,可以骑上试一试。」 我走在最后,眼看着那匹马离得我越来越近,手脚就开始不自在了。 在我十岁的时候,爷爷、奶奶家附近有一个养马场。有事没事我就故意逛到附近,为的就是多看几眼马的模样。 场主为人善良热心,见我喜欢,便是带我进去摸一摸。谁知道,尽管是小马,各个都是冲着我发脾气。 场主还和我开玩笑:今儿还是头一遭发生这样的事情,小姑娘你或许是马的克星。 这句话后来应验了,凡是我摸过的小马,据说,后来都生了一场病,幸运的是有惊无险。 范无救选了一匹黑马,骑上它便是飞奔起来,没有过多久便是不见了身影。夜叉骑在一匹花马上,直奔而去。 倒是谢必安牵着自己选的白马,走到了邹舟身边: 「发什么呆呢?」 「没有发呆,我就是静静的看几眼你的马。」说着,我不动声色后退。 谢必安没有注意到,摸着马头,嘴里发出咕咕的声音,想要马靠近邹舟。 「你是不是害怕了?」谢必安露出促狭的笑容。 「才不是呢,我不喜欢骑马,看看就好了。」我扭过头,避免与小白视线相碰。 「哦哦,这样啊,那好吧,你就看着。」谢必安坐上马背,伸出手:「上马看看会比较好。」 仰视着小白,那光灿灿露出八颗白牙的笑容简直就是犯规。 一瞬间,我怂了。 我背过去,心里在想着去上去还是不上去? 「邹舟你上去试一试,说不定喜欢上骑马也是好的。」 哎呀,田露我怎么能够告诉你,我想可是我不敢我也不能啊。 「没事,我和你一样站在这里看看就好了,哈哈哈哈。」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乐呵什么。 「我已经选好马了,等我儿子过来我就陪他一起,你还是随着谢必安骑骑马试一试。」田露以为邹舟是害怕,所以,一个劲儿的鼓励她,最后推她上了马。 看见谢必安双手环住邹舟,牵住马缰绳,侧脸一半的嘴角,总是扬起。 蓦然就想起了路易斯当初也是这样教自己骑马。 心间,忽然涌进了一股暖流,流至全身。 骑马的时光很快就画上了句号。 天已经黑了,尽管,墙外还是一片霞光。 田露与邹舟等人分别后,便是回房给儿子将故事,见儿子熟睡,蹑手蹑脚离开了房间。 咚咚咚。 「是你啊。」 田露不禁捂住笑笑,进房后,合上门,挽着邹舟的手一同坐在床尾。 「不是我,你以为是谁?」 我挤出笑容:「没谁了,哈哈哈。」 田露口吻轻柔:「邹舟,我已经看出来了,你和谢必安两人情投意合,若是你不介意我继续说下去的话,我有话想对你说。」 「不,我介意!」我抽出自己的手,走到一扇书架旁:「你看错了,我们两人就是好朋友,不是你认为的那样。」 田露眉头微微一蹙,犹豫了几秒,起身走到邹舟身后:「既然你不愿意说,我就不说了。不好意思。」 「你不用和我道歉,你没有做错什么。」我笑着,想着要不要挽住她,以此来表示我真的没有生气,或是,这个问题并没有困扰到我。按照想法我照做了:「谢谢你关心我,不早了,你去睡觉吧。」 「我还想和你多说一会儿,行吗?」田露摆出一张期待的脸。 「嗯,行。」我们重新回到床上。 「拜托你告诉两位大人,关于回去就见我父母的事情你们不要操心。还有就是,时间一到,我绝对不会违背承诺,让你们带走我的孩子。」 单单盯着那张脸,我便是已经完全答应了田露的请求。 「真是谢谢你了。」 「没事,只要你不后悔就好。」 「是,我知道。还是非常谢谢你们出现。」 田露在一步步走进门,不用一分钟,她很快便是离开了。 而我,好想叫住她,至于是为什么了,我自己心里不是很清楚。 「邹舟你脸色不怎么好,是不是傍晚骑马的时候受伤了?」田露一着急就反身坐回到邹舟身边。 「呃……没有,我,我很好。」 「你确定吗?」 「是,小白叔他……」 田露看出来了,不过,没有立即说话,而是单手轻轻搭在邹舟肩膀上,笑了笑。 笑声在房间里面回荡。 想好该怎么说后,田露就打开了话匣子: 「如果我不问的话,你恐怕 是不可能自己说出来的,这一点我和你一样。先告诉你一件事情,发生了那样的事情,我怎么会坦然的告诉路易斯,都是他一点一点的诱导我说出来。之后想想,他可真是一只老狐狸,可现在一想,若不是他,我会被自己冒出无数的想法折磨死。」 田露她不知道从裙子何处掏出了一根雪茄,火,点燃后,她平视前方,神情安然的抽着烟。 我想要说什么,可是觉着她话还没有说完,于是继续竖耳倾听。 「喜欢一个人是一件很奇妙的事情。当你是一张白纸的时候,他就是世间所有的颜色,即便后来你知道那黑色让你很痛苦,你也会在一片彩色里觉着无比幸福。若是你经历了感情创伤后,嘴上说着爱情可有可无,你的身体和心,永远都不会说谎。」 「而我属于后者,是路易斯给了我重新看待爱情的心。用他所有的精力和时间,帮我疗伤,全心全意的呵护我,爱着我。」 「而你属于前者,你现在的模样,让我看见了初恋时候的自己。」 讲述完毕,雪茄已经剩下了一寸。 青色的烟雾,在空中自由自在的飘动。 「我不是一个会揭开自己伤疤给陌生人观看的人,而你们,让我克制不住,非要将心底的话说出来,这样才是痛快。」田露摁灭了雪茄,丢在了摆放在木几上的莲花形状烟灰缸里面。 「所以你看看我现在,如释重负,身体飘飘然,非常惬意。」 田露说的一点错都没有,初见那张脸虽然带着笑,却是给人阴沉沉的压抑。 本以为是这栋城堡带来的感觉,实际上不然,是田露,是她让本该是沐浴着阳光的城堡变得灰暗无光。 让着这里与外面的世界脱了节,失去了所有的关联。 就连我的嗅觉都淡化了,之前饭桌上的佳肴还有红茶,我竟然一丝丝的气味都未嗅出来。 而就在此时,空气中漂浮的青烟还未彻底散去,我依稀嗅到了一丝烟味。 严严实实盖住窗户的暗橙色窗帘,莫名有种想要撕碎的冲动。 186 答案已经浮出了水面 - 无常养殖日记 - 橘苗 既然是偌大的城堡,区区几套房间自然是有的,可谢必安偏偏就要跟着范无救同进一间。 洗澡后正回房休息的夜叉,瞧见,嘴角挑起一抹不明的笑容,几步回自己的房间,将浴巾随意丢在了床上,换上了一身休闲装。 正要开门,发现门后竟然站着一位女仆,然而,自己并非会说英文,本性使然漠视相待,擦肩而过后,直径走向范无救的房间。 「先生请等等。」夜叉没有想到女仆会跟上来,而且,还说着中文: 「叫***什么?」多一个字都没有了。 女仆脸上的红晕加深了,双手握成拳头,放在胸前,而胸脯正随着呼吸在起起伏伏。 「先生是不是带上了什么东西来这里?」 看得出来,女仆很紧张,好似自己会吃掉她一样。夜叉放慢了语速,换了口吻:「这话是什么意思?」 「您房间有东西跑到楼底下作乱,这会儿都已经乱成一锅粥了。」 夜叉没有再言语,此时,看见谢必安和范无救一前一后出现,反身后速速走到楼梯口。 也是不走寻常路,夜叉直接从楼梯扶手上从上至下滑到了一楼,闻见其人,先闻其声。 一阵狂风席卷过,夜叉单手打翻了一群女仆盖在地板上的铁锅,从中揪住了青阳露出的一只耳朵,将其举起。 「它只是一只狸猫,不是你们想象的怪物。」 话音还未落下,楼梯一团身影闪电般出现在夜叉身边。 我抱住青阳,小家伙儿应该是被吓坏了,身子缩成一团,楼紧着我胳膊,半天都是没有回应我。 而眼前七位女仆面带惊恐的脑袋,一个接一个垂下去,好似在等我们发落,如何去惩罚她们。 我一面轻抚着青阳脑袋,一面站起来,笑着挥挥手:「真是不好意思,不知道我家青阳有没有吓到你们?」 所有的人女仆无不是摇摇头。 田露走过来,冲着女仆甩甩手,她们会意后,点点头,齐齐退下去。 「对不起,她们绝对不是故意要捉住你们的青阳。」 我摇摇头,尴尬笑了:「不是,青阳是我一个人的,和他没有关系。」 夜叉就站在邹舟左手边,听到这么一句话,不禁翻着白眼顺便冷哼了一声,倒也没有理会,自顾自悠闲上楼。 谢必安欲要下楼,见夜叉上来,正要问一句,看见一旁范无救正在盯着自己,也就没有作声。 「是青阳吗?」 谢必安瞪着眼睛看着范无救,以为自己是在幻听,听到夜叉的回答,不禁又看过去。 「你看着***什么?若是担心青阳,你下去看看吧。」 丢下这句话,范无救双手***口袋里面,背过身上楼去。 夜叉从谢必安身边经过,眼神好似一口深井。 谢必安愣在原地,也没有犹豫便是下楼去。 范无救在心里默默希望,谢必安能够走在自己身边,然而,一看,却是夜叉。 两人都没有回房,顺着笔直的走道,到达了尽头,不过是回头,继续不快不慢的继续走。 看过那张脸,夜叉知道范无救此时心里在想一些什么,嘴上什么都没有说,顺手指了指天花板。 「上面有阁楼,去看看?」 范无救缓慢扭过头,望着夜叉的眼睛空洞:「嗯。」 一人高的阁楼,倒是容不下两个一米八以上的巨人,只能够弓着身子,朝着有亮光的地方挪动。 唯一一扇扇形窗户,半开着,吹进来的风,带着墙外青草的清香。 底下的一景一物, 此时此刻,映在眼帘里面,恰似看着一副苍凉的画。 范无救目光开始集中,手指不由自己触及到了窗户边框,从指腹传递来的温凉,让他心里一沉。 夜叉哀叹了一声,随即,再次陷入了寂静。 若不是一只灰色的鸽子忽然扇动着自己的翅膀,从屋檐下飞远,画面或许会一直静止下去。 夜叉没法不再说话,故意呼着气,将窗户推开。 「我们的事情已经翻篇了,现在谈谈你和他的事情。」 「没什么好谈。」说完,范无救有转身的想法。 夜叉一眼看穿,伸手拦住去路:「别逃避了,也别什么事情都往心里藏,总有一天是会暴露的。」 范无救不甘的咬咬牙,停止了脚步,继续正视前方:「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哦。」夜叉侧身挪到了范无救正前方:「你可以瞒过他们,但是,绝对瞒不过我。别忘了了,我曾经站在什么位置。」眼神里的波澜不惊,叫范无救忽然有些心慌,然而,更多的却是无可奈何。 「既然开始了,就好好继续,别让我觉着自己是个傻子。」 「这是我自己的事。」 「你一定听得懂我在说什么,别说不关我的事情。这话真叫我伤心!」夜叉摁住自己心脏位置:「曾经,它已经伤过一次心,现在我不会让你伤心的。」 范无救嘴角挑出的邪笑,透着一股讽刺:「别把我和你放在一起,我们没有当初,也不会有以后,至于你是怎么想,那是你自己的事情。」说着,单手拨开了横在视线中的那只手臂。 「是吗?」 「你以为你这样说我就信了吗?」 「不会的!」 夜叉嘴角在抽搐,额头上凸起的青筋,范无救扫过后,心头既是揪心同时难受着。 「你想什么就说出来,不要让那一个呆子去猜,你以为他像我一样了解你吗?如果你这样想就是大错特错了,无救,别折磨你自己。」 「你……」 「你必须要过得比我好,你知道不知道?」 「对不起。」 「别跟我说什么对不起,我们之间早已不存在「谢谢、对不起」。」 「让你费心了。」 「我心甘情愿的。」 「下去吧。」 「不,我想一个人静静。」 离开阁楼后,范无救内心好似下过一场暴雨,洗涤了之前所有的灰暗。 然而,在看见谢必安将邹舟送回到房间门口时,忽地,天,渐渐地黑了。 在心底深处,范无救现在只希望,曾经出现的那种轻松感,能够再一次、再一次包围住他。 他再也不想要一个人站在黑暗的一角,默默的注视着自己所在意的人,在关切着其他人。 还是怪自己,为什么不能够大大方方的去在意,直截了当说出自己的不满,或许就不会像现在这样,裂痕无形之中已经横在两人之间。 可是…… 可是,每次看见邹舟那张笑容,一切便是淡淡消失。 范无救丝毫不懂这是什么原理。 能够让自己对邹舟不但讨厌不起来,反而,一旁观看的同时,两人言行举止之间,是那么的默契。欣慰之中,倒也是尝到了几丝愉快。 而自己,是否是多余,好像顿时不再重要。 原来是这样。 原来是这样。 原来是这样。 想了无数的问题,此时此刻,范无救一下子想通了。 谢必安的开心不正是自己的开心吗? 宛如自己的开心紧紧的联系着夜叉,居然是同样的道理。 范无救默默回头看了看通向阁楼的木楼梯,此时,他终于能够真真切切体会到夜叉真正的心情。 谢必安一眼扫到了站在路口的范无救,大喊了一声:「大黑,青阳现在没事了。」 范无救蓦然回头,对着谢必安会心一笑:「嗯,这样再好不过了。邹舟呢?」 谢必安一边跑一面回答:「邹舟她挺好的。对了,大黑你站在干什么?」 「没什么,就是随便走走看看。」 谢必安无意间看见范无救身后右侧的木楼梯:「要不我们顺着那个楼梯去看看?」满以为自己这个很不错的提议,会被同意事实上被拒绝了:「大黑我怎么觉着你不开心,有什么事情你可一样要和我说,好吗?」 「嗯,知道了。回房休息吧。」范无救摸了摸谢必安的头,侧身走过,回到房间。 以此同时,夜叉站在楼梯转折处,望着谢必安,紧捏着拳头,却不得不松开。 「你怎么在这里?」夜叉佯装轻松,吹着口哨问。 谢必安指了指楼梯:「你是从上面下来的?」 「嗯,怎么了?」夜叉一笑,继续说:「刚刚和无救聊了一会儿,倒是你,到现在才回来?」 「你和,你和大黑?」 「不错啊,你没有听错。我们关系还是挺好的,你该不会因为这个生气吧。」夜叉凝视着。 「不会啊,当然不会了,我和大黑现在……」 夜叉冷哼,早已重新拽紧的拳头砸到了一旁的墙面:「你想说你和无救现在关系很好,根本就用不着提防我这个曾经的情敌是不是?」墙面上的白灰,落在一地,拳头的主人,面色狰狞:「你倒是说话啊!自以为是的结果可是很惨的。」 「我……」 「这样就说不出话来了?」 谢必安挺直了腰板,视线对上那一双冷眼:「自以为是的一直都是你,夜叉!我和范无救的事情,他可以指责我,而你不行!」 「哈哈哈,你说什么?我不行?」 「事情都已经过去了,我不想要和你再起冲突。」 夜叉怒火已到了极点。 187 范无救打开心扉 - 无常养殖日记 - 橘苗 正待夜叉怒火已经控制不住,拽紧的拳头砸出的那一刻,余光里邹舟的身影,忽闪现在手边。 让他感到不可思议的是,不过是一个小丫头,竟然能够双手紧握住他的愤拳。 谢必安不曾想到邹舟会出现,一瞬间,双脚定在远处,等待了几秒,忽然反应过来,看准了邹舟的手,一把牵住,扯到自己的身后。 同样是带怒的双眼,对视数秒,谢必安火红色的瞳仁透出一股寒凉。 夜叉为之一颤,这种感觉只在范无救极为失落或是愤怒时,遇见一次,想不到在这个家伙身上能够看到。 三人之间有的只是相互对视,没有人吐出一个字,抑或是再做出一个动作。 田露听到女仆的话后,从一楼连忙赶到三楼,远远的瞧,都能够感受那气氛中的愤怒。 田露的出现,总算是缓和谢必安和夜叉的情绪,两人同样紧绷着脸,谁也没有再看谁,至于田露的话,是一句都没有进入耳内。 倒不是说一点礼貌都没有,单纯的只是两人,此时心绪繁杂。 而范无救轻轻合上了门,背靠着,半低垂着头,半握着拳头,抵着下巴。 思忖了良久,他决定了要改变目前的复杂关系。 他静静的竖耳倾听,在谢必安靠近门的时候,率先打开门,主动迎上那双眼睛,看得出来,里面藏着失落、不解、愤怒。 「进来吧。」声音很轻,语气不咸不谈,说完便是反身直接走到窗户边,回头望着:「刚才的事情我都知道了,你有什么想问的吗?」 谢必安顿时有些局促,一时之间他不知道该是如何去面对,如此主动的范无救。 眼神时而瞟向范无救,迟疑了半晌,脚才是迈步,渐渐的靠近那个倚靠着窗台的身影。 「我知道大黑你这几天不对劲,好似在生我的气。可是,这与夜叉没有关系不是?」 范无救清淡的「嗯」了一声,侧过头看向窗户外:「没错,可我想问你是关于你我的事情。」 「是。大黑你生我什么气?」终于问出口了,如释重负。 「你误会了,我并没有生气,只是这几天心情莫名有些不快,仅此而已。」 谢必安嘴角开始微微上扬:「此话当真?大黑你千万不要骗我。」 范无救扯出笑容,回头轻道:「当真,我何时骗过你?」 谢必安大喜,欲要上前触碰范无救的肩膀,犹豫后仍旧在原地:「这样就好。我知道我自己愚笨,不能够第一时间看出你的不快,也猜不到你所想,更是安慰不到你。但是----」 谢必安左手捏拳,右手用力的拍着自己的胸脯:「我能够为你的事情,我绝对不会犹豫一秒,即便是让我现在去死。」 又是一句轻轻的嗯,不过,范无救脸上绽放着冬天里阳光般的笑容,就宛如是对面人常常露出的那种。 这会儿,连自己都被感染地彻彻底底了。 想必其他的事情,仅此一句话,便是足矣。 范无救心里已经十分知足了。 「我自己想法本就是多,早已习惯藏在心底,连我自己常常不知道自己想了什么,更不要提你了。」范无救将手放在了谢必安左肩膀上:「以后,别因为我一些小情绪就不开心,也不要自责。一个人的情绪不是什么时候都要有原因或是需要被安慰,如你刚才一句话,我已很开心。」 「你能够开心就好。」 「嗯,别忘了,我们还有邹舟。」 谢必安尴尬挠着自己的耳边碎发:「是,那丫头想忘记都不行呢。」 「哈哈哈哈。」 「哈哈哈 哈。」 范无救又笑了,谢必安也跟着一起笑。 要说,两人一起发自内心的笑,似乎还真的是第一次。 不由得让谢必安觉着今天,变成了特殊且是意义非凡的一天。 而门外一双脚,在房内话音落下后,便是慢步离开。 不知不觉已经过去了四天。 与孩子相处的时间,田露是一点都不想要浪费掉。. 我们几个都看在眼里,我心想着,若是真到了分别的时候,眼泪岂不是要泛滥成河了。 不禁想让想起了四天前田露对我们所说的流星雨。 是否是因为我们的运气不好,那一天晚上并没有看见流星。 若是,今晚能够下一场流星雨,一切是不是顺理成章就变成了想要的样子? 「喂,你休想偷懒,赶紧过来搬花盆!」大伙儿都在忙着打理空地,目的是开垦出一片花园出来。夜叉看见邹舟独自站在喷水池下,发呆,走过去,毫不客气的说。 「我知道了,你干嘛要那么凶?」我暗暗龇牙,谁知道夜叉是哪根筋搭错了,这几天看不见我或是看得见,直接上来怼我一通,我也没有招他。 「你看什么看,看我就不用干活了吗?」 我没有说话,只是想掰开这家伙的脑袋,里面一定是进水了。 「听到没有啊!」 「是是,夜叉大人,我耳朵又没有聋。」 夜叉本心不想这样无休无止的怼邹舟,实际上,一看见她自然而然,话,就很快说出了来。 等到自己意识的时候,都是看见邹舟一张既是愤恨又是委屈的巴掌小脸,当场就有种拍下去的感觉,不过,一直都被克制住了。 转脸一想,夜叉猜想,大概是因为现在心里不是个滋味吧。 看见连田露都露出了灿烂的笑容,请求他们帮忙整理一块花地出来。而之前所看见的萧瑟,现在一寸一寸的开始生长出植物来。 看上去,倒是给了自己一星点安慰。 而邹舟还是逃脱不掉自己的怼日常。 「让你搬花盆,你拿来这么多玫瑰花干什么?」 「是大黑让我拿去种的。」 夜叉夺过邹舟手里玫瑰花苗,随意丢在一旁地上,指着右手边一排巨号陶瓷花盆:「这一些让田露和她孩子种就好,你去搬花盆。」 「我搬不动,你看花盆那么大一只,我真心搬不动。」 「少废话,正是因为你搬不动需要锻炼!」说着,开始推邹舟去搬花盆。 谢必安见势欲要帮忙,范无救拉过,自己走到其身旁,拉过邹舟: 「她太小只了,应付不来那一些花盆。」 见到范无救的脸,夜叉就成了哑巴,眼珠子瞪了瞪,咬着牙点了点头。 范无救拾玫瑰花苗,递给邹舟:「拿去种吧。」 「是,谢谢你。」 之后,夜叉仍旧是找到机会,怼邹舟,不过不似之前那般光明正大。 几人齐心合力,一块玫瑰花地便是成功了。 田露唤来了女仆,给花苗都浇上了水,随后,一同做了篱笆。 意想不到的是,就在眼皮子底下,花苗成长的速度令人咂舌。 秒秒钟,花枝上挂着或是桃粉或是鹅黄或是奶白或是青草绿的玫瑰花。 随之,淡淡的一股玫瑰香,被风吹到了每一个角落。 城堡再也不是之前个死气沉沉,仿佛是地狱之下的牢狱了。 「真是谢谢你们,若是没有你们,这里不会变的这么漂亮。」田露搂着自己的儿子,笑容 就像是棉花糖,软软绵绵而甜甜蜜蜜。 「我也要谢谢你们,让我和我妈妈能够相处。」 「不用客气,这一些都是我们应该做的。」我笑着说。 「对,邹舟说的没错。」 田露还是将内心中的疑问问出来了:「这样你们会被阎魔殿下惩罚吗?」 「不会,绝对不会,殿下一定会理解的。」 谢必安和范无救对视一眼,相继笑一笑,异口同声:「对,没错。」 夜叉没有发言,一个人站在最后面,呆呆的看着正在绽放的玫瑰花。 「时间也快到了,城堡内还有很多你们去过的地方,如果你们愿意参观的话,我很乐意带你们去看看。」 这个我当然愿意了,非常愿意。 「谢谢你田露姐,我们这就去吧。」 夜叉虽然不是很情愿,看见大伙儿都离自己而去,不得已就跟上去。 这栋古堡已经了千年的历史,虽说,能够在这里生活是一件让人羡慕的事情。 同时也意味着,你将和外面的世界,会失去很多的联系。 但是,人一辈子若是得到了自己所想到的东西,知道满足后,能够有多少东西深深的吸引他呢? 尤其是相爱的人在一起,一天、一个月、一年,绝对不会是枯燥而乏味的。 这一些都是我经历之后才领悟的道理,现在告诉你们,希望对你们的以后多少有些帮助。 田露每说一句,笑容便是绽放一次,就像我们刚刚种下的玫瑰花。 鼻尖下不禁都嗅到了那股沁人心脾的芳香。 我不禁看向了小白和大黑,他们是我在这里最最喜欢的人,随后有深有浅。 就是,身后总有一束带着冷光的视线盯着我的后脑勺,往后一看,夜叉竟然像是三岁小孩一样,冲着我做鬼脸。 轻松的时光很容易过去,我们顺着楼梯走到第一层,这个时候一位女仆面露惊慌之色,急急匆匆向我们跑来。 没等田露问出口,女仆慌忙叫道:「撒旦大人带着他的手下来了!」 188 与撒旦对抗 - 无常养殖日记 - 橘苗 什么?撒旦大人来这儿了? 恍然间,我的小心脏有些受不了,顺势躲在了小白身后,可大家都神色安然,望着我好似在告诉我:「你在害怕什么?」 呵呵,我若是知道,那就好了。避开他们的视线,我抓着小白的衣角,走在后面,随他们一同去见撒旦大人。 双脚终于停下来,我暗暗叹口气,被小白抓着肩膀站在了他和范无救中间。 虽然我脑袋正对前方,不过视线倒是牢牢的锁定在地面一根草上,至于双手,紧张的握拳放在两侧,保持军姿。 「你们来到这里的第一天我就知道,没想到你们倒是胆子不小,竟然都不去拜见我?」 听口气,果然是超级大o,眼中的草都要重新钻回地里面去。我屏气凝神继续听下去。 「这件事暂时不说,你们来此所需要的缴的费用,目前为止一分都未上交,要等到何时?」 呃,这个是不是偏题了?我暗暗想着。 「撒旦大人早安,这件事我们阎魔殿下没有吩咐过,所以我们不知道这件事。」 这是范无救的声音,我偷偷瞟着他,那眼神一如既往。 「是吗?」 谢必安接过话:「若是撒旦大人有什么不清楚的地方,还是直接去找我们阎魔殿下比较好。」 「可恶!」: 「还望撒旦大人莫要生气。」谢必安和范无救异口同声。 「哈哈哈哈。」撒旦演不下去了,招手,示意自己身边的手下退下去,上前一步,直径搂住了谢必安和范无救两人的肩膀,如同山洪般的笑声,从城堡内直接飘到了墙外。 我愕然站在原地,倒是想动,发现动不了。 田露倒是见怪不怪了,拍着邹舟的肩膀:「撒旦大人最爱开玩笑,你习惯就好,不用太拘谨。」 我机械点点头,连忙跟上了田露,一起走进去。 这个时候撒旦大人已经坐下,夜叉坐在他右手边,而两货则是在左手边。几日在一起,丝毫不觉着上下级的关系,只觉着是一群好哥们,好久未见,话题便是颇多。 他们聊得好不开心,而我和田露便是和女仆一起准备茶点,端上去,他们都没有人看我们一眼。 这完全就在我意料之外嘛。 也是,我遇见的事情似乎没有一件正常的。 「阎魔最近还是和以前那样忙碌?」撒旦喝了口茶,心满意足的放下,缓缓说道。 「是,和以前一样。」谢必安回答道。 「近段时间我也是忙得不可开交,之前知道你们来此,我根本就抽不出时间来看看。现在好了,挤出点世间。」撒旦伸手端起杯子,见里面没有茶水,霸气将杯子咣当一声放在桌上,随后,便是有女仆快步上前倒满了茶。 撒旦这才开始继续说:「今天主要是来和你们谈谈那个孩子的事情。」 「我们正准备去找您谈此事。」范无救说完,看向谢必安:「早谈好,对他们母子是一个交代。」 「正是。对此你们抒发自己想法。」撒旦的目光扫过众人,唯独没有看见邹舟。 田露是此事的中心人物,撒旦示意她首先说一说,她走上前一步,目光笃定,语气坚定:「我希望孩子能够和我留在这里。」 一语毕,撒旦将手指头随其自然指向了田露的孩子,因为担心小孩害怕,所以给了一个笑容。 「我和妈妈想法一样,希望撒旦大人你成全。」 撒旦转头看向谢必安。 「阎魔殿下的意思虽然让我们带着孩子回去,但同时也允许我们随机应变,我们尊重孩子的选择。」谢必安 说完,撒旦看向范无救,见他点头。 这会儿一切都已经了然,就等撒旦一句话。 「我不同意。」 四个字,让在场的各位,纷纷都看向了撒旦。 谁都看得出来,撒旦这话绝非戏言,也正是因为如此,才会更吃惊和不解。 「你为什么不答应,孩子和妈妈在一起本来就是天经地义的事情,为什么撒旦大人你偏偏逆天而行?」 撒旦倏忽间起身,双眼在搜出是谁如此胆大包天,敢对自己出言不逊。视线落到一位陌生女孩身上,撒旦离位,走到其跟前。 「方才是你在说话?」 那双眼睛冰火相交,我抬起头,抓紧了自己的裤缝,丝毫不退缩:「正是我,撒旦大人。」 撒旦斜嘴笑出声,单手扣住邹舟的一只肩膀,发现女孩的身体很是单薄,若是再使点劲,便是可以拧成一地的骨灰。 「叫什么名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撒旦回头警示三人,若是自己没有自己批准,谁都不要擅自说话。 「我叫做邹舟,阎魔已经同意我随着谢必安和范无救来此带小孩回去。」 撒旦仍旧不以为意,松开了手,对着手掌吹了吹,似乎上面沾上了不干净的东西一样。瞟过邹舟,冷道: 「我刚刚有让你发言吗?」 「没有。」 「知道为什么还要说?」 「因为我若是不说,我会憋死。」 撒旦不屑一笑,拨开了邹舟,自己反身回位,之前面上的善意已经消失的精光。此时此刻,好似一头凶猛的狮子,正对着站在不远处的邹舟,血盆大口,欲要一口吞进肚子里面。 气氛就这样变味了。 谢必安等人心里无不是担心着邹舟的处境,若是果真惹怒了撒旦,毕竟是凶多吉少。 到时候不要说是如何他同意让田露和孩子一起的事情了,邹舟指不定受到什么样的处罚,任务不但不能够完成,回国的事情也只得推迟。 「所有不相关的人现在给我立刻退下去!」撒旦怒颜凶吼。 田露搂住孩子,暗暗的挪到了邹舟身边,悄悄伸手安抚她,同时示意她之后说话千万要小心翼翼。 「阎魔的脾气我是很了解的,你们作为他的得你手下,可以说是你们的幸福。但是----」矛头指向了邹舟,撒旦怒目中只看见了她一人:「现在你们面对的是我,既然如此,规矩必定要按照我的来,否则,你会受到怎么样的对待,完全取决于我当时的心情。刚才发生的事情,我现在可以既往不咎。」 谢必安示意邹舟赶紧认错,事实上,某人巍然不动,面无任何表情。 撒旦看在眼里,本是压下去的火,忽地,又冒出来。 「你这是在表示不爽?」撒旦邪魅一笑,实则,心里怒的很。被一个小女孩反驳和无视,从古至今都是没有的事,而今却是被打破,心傲的撒旦,浑身上下没有一个细胞会接受。 「是。」 「好,来人,将邹舟押下去,绑在十字架上,以焚火烤炽,直到她求饶为止。」 命令已下,谢必安闭目,身子往后一倒,范无救无奈深吸一口气,视线看向他处。 唯有夜叉正准备说话,被谢必安制止。 惩罚迟迟都没有叫停,夜叉恨恨的看向撒旦,同时满腹疑惑,一直以来心疼邹舟的谢必安竟然只言片语都未说。 见撒旦走出去,夜叉拉过两人,不客气说道:「你们就忍心邹舟被火烧?」 「不是不忍心,是我我们帮她说话的话,惩罚只会加重。」范无救解释。 夜叉看向谢必安 魂不在身的惆怅模样,没有继续说下去。 此时,撒旦已经下令,邹舟被抬下来后,田露连忙让准备好热水和药的女仆,上前去把邹舟轻轻背回房间。 看伤势,不容乐观,撒旦倒是倒是一点不以为然,优哉游哉从邹舟的房间走出来,招手叫来一位女仆,命令她照顾工作无需太仔细。 说着,大摇大摆走在最前面,走出了城堡。 「你们阎魔殿下用人的眼光这几天是不是出现了问题?」 「邹舟是我们不可或缺的助手,撒旦大人这话实在过分了。」谢必安说得好不从容。 「我们阎魔殿下,您自称很是了解,这样做的愿意,我想您不会不知道。」范无救随后说道。 撒旦表情一顿,侧过头,打量的眼光看着两人: 「看来你们和邹舟的关系不错,若是不是我们认识多年,你们的下场不会比邹舟好到哪里去。」说毕,撒旦已经无心情再待下去,命人将一纸书递给了范无救,随后,撒旦带着他的手下,扬长而去。 「他是不是心理变态?一来和你们有说有笑的,怎么一瞬间的功夫,就翻脸不认人了?」夜叉愤愤吐糟。 范无救好言相劝:「等他走远了你再说也不迟。」 「气死我了,我真想一拳头砸到他脸上!」谢必安咬牙切齿。 「你们都别说了,现在去看看邹舟吧。」 「不了,我现在得去找找这里有没有冰块,丫头现在一定很难受。」说完,谢必安撇下他们,独自往大厨房跑去。 夜叉侧目拉着范无救一同上楼,见邹舟房间门口,女仆跑出跑进。 范无救上前站在门口,正准备走进去,看见她田露走来: 「现在你们不适合进来。」 话音未落,门便是合上。 这个时候谢必安光速跑上来,拿着一袋子冰块,敲着门。 189 无底线放纵自己 - 无常养殖日记 - 橘苗 谢必安等人去英国已多日,而阎魔根本无暇顾及,手中的事情忙完了,总有下一批等着自己。 身心俱疲之下,也只能够咬咬牙继续绞尽脑汁,处理完所有事务。 此时零晨一点钟,阎魔方从正殿内走出来,抬头一望,远处的天空藏青色之中带着粉白,低头单手揉着自己的太阳穴。 而双眼再看东西,仿佛是被蒙上了一层纱一般,「我该回去补补觉了。」声音都因为长期工作而变得干涩无力。 睡了不到三小时,阎魔猛然睁开眼睛,心里到底是放不下谢必安他们。 坐起来,背靠着枕头,脑海里面想着他们此时此刻会是否因为所想事而耽误。 困意席卷而来,不知不觉,渐渐又睡着了。等再次醒来的时候,外面天已经没蒙蒙亮。 阎魔怔了一下,知道现在时间已经不早了,心里又惦记着今天的工作,想都没有想就穿好了衣服,连早餐都没有吃,快步来到了正殿。 宽而长的桃木书桌上,已经被整理,一眼可以看出,连整间书房都被打扫过。 阎魔随意打开了一个抽屉,再也不是杂乱无章,看着清清爽爽,整个人顿时都舒服了一些。 无力笑着坐下,阎魔想着,自己这多日的繁忙,竟然把自己的洁癖都给忽视掉了。 正想着,听到有人敲门,一听声音,阎魔便是猜出来者是谁。 「门没有锁,你可以进来了。」 看着阎萝端着托盘,上面摆放着俩瓷碗,还有一小碟子,那味道再熟悉不过了。 「哥哥,昨晚休息好了吗?」阎萝将碗碟逐一摆放在已经铺好一层桌布上面。 阎魔起身走到其身边,看着小米粥和凉拌青瓜,食欲渐增,坐下后,回答道:「睡得挺好,你什么时候起床了?」 阎萝抱着托盘,笑盈盈说道:「昨晚看这里的灯一直亮着,没有睡着,想着来看看,哥哥倒是回房休息了。」 阎魔一面吃着小米粥一面尝青瓜,还是以前的味道。 「妹妹帮我这个邋遢的哥哥收拾书房,一宿都没有睡觉,让我怎么好意思?」阎魔侧头抬起,看着那双眼睛。 阎萝双颊忽然染上红晕,略略侧过头:「哥哥这是说得哪里话?我本来就是哥哥的助手,若是我连能够帮上忙的事情都不做,我还能够做什么?」 停顿了一秒,阎萝脸色肃然:「也是我对哥哥的感谢。这几天我想了很多,之前发生的事情,若不是有哥哥的包容,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哥哥对我的好,到现在我才明白过来,希望哥哥不要怪我。」 阎魔欣慰一笑,放下碗筷,站起来,伸出手轻轻抚了抚妹妹的脑袋:「我是你哥哥,你是我妹妹。哥哥唯一希望你以后能够少一点任性。偶尔可以放低自己,多交一些朋友。这样哥哥就很开心了。」 阎萝笑着答应了。 再次端起托盘,阎萝走出书房,去厨房的路上,看见一个侍从,将托盘扔给了她,自己回到了隐殿。 命令横轴去调查的事情,已经有了结果,正中阎萝下怀,喜色尽展现在脸上。 胃口比平日好了许多,吃完用手绢擦嘴的片刻,突然想起一件事,唤来了横轴。 「人形木偶和那只乌鸦的事,你果真处理妥当了?」 「是,殿下。您可以放心,绝对不会有第三个人知道。」 「嗯,这样最好不过了。你要知道,这件事若是和我再扯上关系的话,结果你应该知道会怎么样。」 「是,殿下。」 阎萝完全放下心,欲要招手打发走横轴,想起这几天都不见孟婆,不禁奇怪。 「这 几日你在奈何桥上看见孟婆没有?」 「回殿下,就看见一次,听说这些日子,并没有转世投胎的人。」 「听说?从哪儿听说的?」 「是孟婆自己告诉我的,不过,她当时喝了酒,我就当听说的。」横轴连忙解释。 「你现在亲自传令给孟婆,让她速速来此见我。」 话音一落,横轴起身便是去办事。 此时,孟婆在自己的烟雨楼内陪着一群男子一面吟诗作对一面喝酒唱歌,好不热闹。 湘绣等人已经熟悉了接客的门路,玩了一宿,现在按说是睡得正香,被划拳嬉笑声吵醒,一个个都迫不得已起床穿衣打扮。 一下楼看见孟婆正在扭动着好不骚的身姿舞蹈翩翩,面面相觑后,一同走到前台问: 「他们该不会是喝了一宿吧?」 「嗯,没错。」 墨竹掩嘴:「这也太厉害了吧。」 「好了,你们赶紧去洗漱,吃的都在厨房里面,饿了自己去拿。」 湘绣不肯走,看着孟婆与一位年轻男子搂抱在一起卿卿我我,拉来了墨竹和玉钗,低声道:「翠玲儿这几天都不对劲,也没有看见沙华来找她,是不是两人闹掰了?」 墨竹害怕被听见,使着眼色儿,走到了厨房门口,关上了门,才让湘绣和玉钗说话。 「你们刚刚真的是,若是被听见,孟婆又要逼我们接待讨厌的客人。」 湘绣根本没有听墨竹说话,脑子还在想那两个人的事情,慢慢的露出促狭的笑容,顺而拉拢了另外两人: 「要我猜,八成一定是得了。曼珠现在有一位有才华有财富有容貌又爱她的大人与她订婚,孟婆看着眼红,几次还特意去鞋铺调戏、勾引,竟然都不成功,沙华也不搭理她,这不弄得她现在和一群臭男人在一起寻欢作乐,不就是为了填补自己内心的寂寞空洞吗?」 墨竹竖出大拇指:「湘绣你观察能力真强,我和玉钗都没有想这么深入。」 湘绣一得意,不禁开始甩着手帕:「那是当然,我是谁?有什么八卦能够逃脱的了我的双眼。这事我也就和你们说说,事后都当做什么都不知道。」 玉钗哭笑不得:「不然呢,我们还撞上枪口去不成?」 几人正说着,横轴走进了烟雨楼,见孟婆醉态,定是不能够这样带回去,于是让前台喊了几位姑娘来。 湘绣、墨竹还有玉钗几人被叫了名字,一前一后走出来,把孟婆从饭桌上一起扛着搬到了楼上。 给孟婆洗了澡,穿上了衣服,三人乖乖将其带到了横轴的面前。 「你们现在去吩咐厨房煮一些醒酒汤端上来。」 三人同时点点头,步伐一致下楼。一走进厨房内,湘绣又开始八卦起来: 「我现在算是彻底知道了,孟婆身后若不是有了阎萝殿下,她腰板子哪敢挺得那么直。外面受得起气,回来尽是撒在我们身上,你们说是不是?」 墨竹觉着话有道理,点头后却觉着不合适,说道:」湘绣你这话错了,我们和孟婆好歹也是姐妹,互相帮助也是应该的。你想想,若不是她收留我们,我们现在在哪儿干什么都不知道。」 玉钗搂过墨竹,表示赞同:「没错,孟婆是什么样的人,我们比谁都要清楚。她现在好不容易摆脱掉以前老太婆的丑样子,大大方方抬起头生活,虽然行为上放荡,心里未免就是享受的。」 「嘚嘚,你们都怼我了,我就事论事嘛。再说了,我也没有说她的不是,就是感叹感叹。」 厨房小伙计看见三人在一起说笑,忙问:「几位姑娘需要什么?」 瞧那个色眯眯的 样子,湘绣没有好言语:「去给煮一锅醒酒汤,老板娘等着喝呢。」 端着醒酒汤,湘绣等人重新回到了孟婆房间,见横轴一勺一勺的喂,听到一声可以走了,便同时回应了一声,一同出去。 横轴见孟婆渐清醒,放下了汤碗,起身站起来。 孟婆睁开再闭上,再睁开眼睛,发现站在自己眼前的的确是阎萝的丫鬟,横轴。顿时起身: 「横轴你是什么时候来的?」 「我已经来了有一会儿了,以后,若是你喝醉酒的样子被阎萝殿下看见的话,她定会恼怒。」 孟婆一下子就脑补到了阎萝的怒焰,仅存的酒意立即荡然无存。 「横轴姑娘说的是,我以后不会这样了。」 横轴点头,坐在了床沿上:「这几日你是不是发生什么事情了?」 孟婆略低下头,摆弄着睡衣上的丝带,半晌走抬起头苦笑:「除了男人,还能够有什么事情能够困扰我。」 「孟婆你这个样子你自己喜欢吗?」 孟婆看着横轴,两人从相识到现在,发生的变化,多的比天上的星星还要多。 可若是说出来,却是一件都说不出口。 孟婆没有作声,只是一笑。 「你若是拿我当朋友,可以说说,我不会告诉任何人,若是我能够帮你,我会帮你的。」 孟婆心头一暖,继续笑笑:「没事,我好像被甩了。」 「沙华他甩你?」 「不然呢,我心里的男人只有他,换做其他人,谁舍得?」 「虽然不清楚,你们之前不是关系挺好的吗,而且,他喝了永恒水,是不能够想起曼珠的不是?」 这话正好戳到曼珠心坎上了。 「我哪里知道他自己倒是一点一点想起来了,他心里还是装着曼珠,现在都不理会我了。」 横轴拍拍孟婆背:「没事的,永恒水是不会失效的,你要相信这一点。」 沉默了片刻,孟婆问:「阎萝殿下找我有什么事情?」 190 青阳受伤 - 无常养殖日记 - 橘苗 孟婆从隐殿出来,面上乌云密布,沿着路一直走,上了奈何桥,见到日游神好似一下子就找到了出气筒,巴拉巴拉说了一通。 然而日游神权当做是没有听到,继续坚守自己的岗位,放眼扫视。 孟婆感觉到自己有些神经质,立马收起自己的苦瓜脸,笑盈盈看过去: 「方才我说的那些话你千万不要往心里去,我就是练练嘴皮子,没想要怼你。」说完,带着笑声扬长而去。 经过了三生石,孟婆控制不住自己的大脑不去想沙华,可是,邹舟的一张脸总是浮现在眼前,实在叫她心烦意乱。 「邹舟,邹舟,现在人都不在这里了,还是没事给我找事。」孟婆对自己发牢骚,顺眼一瞧,十米之外,新开了一家理发店。 下意识摸着自己如同干草似得头发,树皮似得脸蛋,手也是干巴巴的。孟婆将这一切都怪在了邹舟身上。 心想着,谁让她多管闲事给曼珠介绍对象的,谁让她人都不在还要迫不得已想法子对付她,谁让她…… 走进高档理发店内,看见几位帅哥,孟婆所有的烦恼顿时,都抛之于脑后。 经过几位帅哥之手打理的头发,孟婆看着镜子中的自己,不由自主就露出挑逗而迷人的笑容。 孟婆一高兴就变得非常大方,尤其是对美貌的男性而言,甩下小费,她骚首弄姿走出了店。 迎头看着前方的路,孟婆的心情莫名奇妙好得不得了。 不巧的是,在路口看见了曼珠和张似枫。 孟婆本来是想要扭头而去的,一想,本美女凭什么要躲着他们。 就这样三人相遇后,气氛自然而然变得「妙不可言」。 张似枫虽然不了解孟婆这个人,但是,仅仅从上次见面,至现在看见她的着装、打扮后,心里已经否定了千千万万次。 在他想着,好在如今遇见了曼珠这个女神,不然的话,恐怕自己估计真的要孤独终老了。 孟婆见张似枫盯着自己的视线不离开,心里暗喜,面上很是平静,打量了曼珠,首先开始说: 「哎呦,曼珠。原来你也是喜欢逛街的女人啊。」 曼珠眼里波澜不惊,不紧不慢说道:「曾经不喜欢,现在倒是喜欢了。你若是没事的话,我们就走了。」 「我和你之间能够有什么事情,无非就是为了沙华,你……」 「等等。」曼珠面色凝重:「以后别在我面前提起方才那个名字,你已经看见我有自己的生活了,这样打扰觉着有意思?你和沙华之间的问题,该是你们去解决,而不是在这里故意挑起是非。」 被戳穿了小心思,孟婆倒也是脸不红,心不跳的,摆着高高在上的姿态:「我和沙华的事情和你无关,倒是,邹舟的事情你就不想知道?」 孟婆观察曼珠的眼神,见她明显好奇,干笑了几声,掉过头,挥着玉手:「你的那个好朋友现在摊上大事,是生是死都不知道啊。」说完,加快脚步笑呵呵走远了。 曼珠欲要继续追,身后的张似枫拉过她的手,将她从快步移动的人群中扯回来。 「你为什么要拉住我?」 张似枫迟疑会儿,解释:「我知道你和邹舟的关系很要好,你若是追上去,她也不会告诉你关于邹舟的事情,如果还是假的呢?」 「你为什么就这样肯定,她虽然讨厌邹舟,可不是每一件事都是无中生有。」 这个时候,邹舟还躺在床上没,一次都未醒过。 从田露那里得知,但凡是被焚火烤炽后,能够醒来便是一件奇迹。 更何况,他们所知道邹舟宁愿继续被烤炽也不愿意低头,烤伤的 面积可想而知。 更想不通的是,撒旦竟然对邹舟如此痛下杀手,让谢、范两人不得不朝着那一方面去思考。 就现在最重要的就是邹舟能否醒来? 「你们两位都回房休息一会儿吧。」田露忧伤的眼眸凝视。 「不,不用了,我一点都不觉着劳累。倒是你带着孩子去休息,这里由我们来守着就好。」 田露犹豫中,范无救起身牵过孩子的手,送母子俩儿回房间。 回来的时候,不见谢必安。夜叉踱着步走来,指了指楼道: 「他出去透透气,让我和你说一声。」 见范无救欲要跟出去,夜叉连忙接着说:「他想一个人静静。」 「是吗? 夜叉拉过范无救一起坐下:「傻人有傻福,邹舟她不会有事的。我想她只是累了,多睡一会罢了。」 范无救弯下身子,双手交叉低着额头,叹息:「你不知道在她身上发生了多少事情。」 沉默了片刻。 「阎魔应该是预料这一次会出事,所以提前让你和我们住在一起。」 夜叉大惊:「我是一次都没有见过撒旦的本尊,倒是以为你们关系很好,原来不是这样。」 「你想错了,阎魔和他的关系表面上看起来还不错,私底下只有他们自己知道。邹舟惹怒了撒旦,看起来好似是邹舟没有规矩,或许,撒旦一开始谋划好了。」 范无救摊开手,双手盖住脸庞。 「这是你一个人的猜测还是?」夜叉停顿了。 范无救扭头:「是我和谢必安共同的想法,现在和你说,是因为没有必要瞒着你,同时也希望你能够帮助邹舟。」 夜叉不假思索,连连点头:「当然了,我对邹舟没有看上去那么讨厌,现在的话,正相反。」 「这样就好。」 一位女仆大惊失色跑出来,停在范无救和夜叉面前,一面说一面用手比划。 两人相互一看,顿时起身冲进了房间,看见邹舟已经坐起来,睁一只眼睛闭一只眼睛伸着懒腰,打哈欠,不禁都笑了。 夜叉丢给范无救一个眼神,迅速转身往楼下跑,四处寻找谢必安。 见他呆呆坐在玫瑰花地里面丢石头,叫道:「邹舟已经醒来了。」 谢必安仰起头,观察了几秒,还是认为夜叉是在假报消息,顺而埋下头继续拾起石头,准备丢的远远。 「邹舟真的醒来,赶快滚出来。」说着,不惜扯出一根篱笆桩直接朝向谢必安的脸扔去。 谢必安闪躲看,脸上挂着傻笑,忽地跳出来,光速跑到了邹舟面前。 此时,田露同她的孩子都在在场。谢必安没有一时激动,没有把控住自己的力度,险些把邹舟抱得没有气了。 「咳咳咳,你……你离我远点!」 听到邹舟充满活力的嗓音,谢必安很开心:「我是开心嘛,哈哈哈。」 「邹舟你真是一个神奇的孩子,不但能够醒来,依旧还是朝气满满的,我真为你高兴。」田露笑着,顺手抹去了眼泪:「若不是因为我的孩子,你也不至于被撒旦惩罚,让其他大人担心,我还要向你道歉,并且说一声谢谢。」 田露拍拍儿子的脑袋,一声稚嫩嗓音的谢谢脱口而出。 「你们千万不要自责,这都是我自己的错,是我说话不经大脑,惹撒旦不开心,和你们没有关系。」我想要下床,某人摁着我肩膀不准我挪动。 「现在这傻丫头已经醒来,过去的事情就不用提了,是不是?」谢必安轻轻敲打邹舟的脑袋。 「嗯嗯,就是,我皮太厚了,经得住 烤,哈哈哈。」 大家都本想着安慰几句,听到这番话后,不禁都看向了说话的人,忍不住都笑了。: 「还能够说笑,看来是真的没有大碍了。田露你们只用开心就好,其他不要再想了。」笑后,谢必安还是不忘安慰母子。 这个时候田露搂着儿子的肩膀走到床边。 「我和孩子已经想好,明天是最后一天,你们带着他回去。以后我会回去看望他包括我的父母,在此之前,还希望你们能够帮我照顾他。」 说完,田露笑着说了无数声谢谢。 「当然了,我们一定会的。田露姐,希望以后就是不久之后。」我给了她一个大大的拥抱。 要说再见的日子,它总是容易事与愿违早早的到来。 和撒旦之间发生不愉快的事情后,我并没有前去拜见他。 首先虽然我们踏在他的领域上是没错,不过,我们是有公事在身,而且,并没有肆意移动或是逗留在某一个不该我们呆的地方。 就田露告诉我们说,这一栋城堡其实不属于撒旦的管理范围。 这样一来,我们更不需要特意拜见一个阴晴不定而脾气暴躁的殿下。 而我们要以德报怨。 两货让我独自留下,与夜叉一同去告别。 回来后,我带着孩子才是离开了古堡。 「青阳呢?」这个小家伙儿这一次跟着夜叉来到这里,回去的时候,没有看见,便是随口问问。 「他有些不舒服,在我怀里已经睡着了。」我避开夜叉的视线,回答道。 「对了,怎么闻到了一股糊了的气味?」谢必安捏着自己的鼻子,四处瞅瞅。 「其实是青阳受伤了。」 「你说什么?」仨人异口同声。 「其实是青阳替我挡了焚火,我当时被烤晕了,醒来的时候就这样了。」说着,我举起了青阳。 众人的目光聚集在青阳身上。 191 抓来一只猴子 - 无常养殖日记 - 橘苗 我现在只记得当时脑袋猛然间被敲了一击,然后,就发现自己躺在床上,轻唤了几声,身边一个人都没有。 摸着根本不痛的脑袋我四处瞧瞧,似乎是曼珠的房间。 然而,我又怎么会在曼珠的房间里面呢? 身上的衣服已经被换过了,干净而整洁的棉质睡衣,还散发着一股淡淡的花香,非常好闻。 穿上了鞋子,我披上了自己的外套正要去开门,余光看见桌上放着一张纸条,上面的字迹一看就知道是小白写下的。 说是让我乖乖躺在床上等他回来。呃,这话不得不让我想歪。 下意识我搂紧了自己的衣服,龇牙想着,想要我乖乖等你,除非太阳从土里面长出来。 从窗户看出去,外面在下雪,仅仅只是披一件外套一定是不行的,***脆抓起了被子,盖在身上。 出房门的那一刻,我呼吸着凉飕飕的空气,还没有来得及吐气,看见晚儿不知从哪儿忽然冒出来。 「大人请您回房休息。」 这客气的话从晚儿嘴巴里说出来,心里好不是一个滋味。我淡淡然一笑,转头指了指通向大门的走道: 「我就出去看看,不碍事。」 事先已经被黑白两位大人吩咐,绝对不能够让邹舟擅自行动,她岂有违背的道理? 自然是百分之百的服从,盯住邹舟。 晚儿不似以往面上带着笑意或是讨厌,板着脸,语气平淡:「大人不要让我为难,还是请回房间休息的好。」 「那你能够告诉我们其他人上哪儿去了吗?」 「大人,我不知道,我唯一知道的是,要看着你呆在房间里面。」语毕,不等邹舟在说话,晚儿扶着她走进了房内,离开的时候,拿出了一旁准备好的带着锁链特大号的钥匙,将门锁好。 「晚儿,我不出去,你犯不着将我关起来是不是?」 「希望大人原谅。我手上还有很多没有忙完的事情,迫不得已这样做。」晚儿给了一个合情合理的理由,放好了钥匙,反身离去。 我这是被监禁还是软禁了? 心里免不得觉着十分憋屈,抱起地上的被子,我重新躺回到床上。 *** 得知了胡大义现在的住所,谢必安、范无救还有夜叉三人,出了孪殿后,便是急忙上路前去寻找。 雪是渐下渐大,如同桃花般大小的雪花,落下来。 脸庞都已经被打湿,更不用说衣物了。冷的话,三人倒是不觉着,只是眼前看不到尽头的石头路,越是往前多走一步,心里越发是显得空荡而无法确定。 至于周边,都是一片白色的雪地,从头至现在都没有看见一棵树。 遥远的天边时不时传来几声鸟啼,随着寒风吹进了耳朵内。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天色却是一点一点的发白。 三人快步变成了快跑,最后竭尽全力的狂奔起来。 大约跑过了二十公里,一条石头路才算是跑到了尽头。 同样是大大小小、形状各异的石头,它们自行摆列出一条直线,走过去后。 横在三人眼前的景象,仿佛是另外一个世界。 映入眼帘皆是春色。 被打湿的头发和衣服,被春风吹拂后,三人脸上不禁都露出了惬意的表情。 鼻尖停留了不同的水果香,睁开眼睛,下了一个陡坡路后,便是一片果树。 胡大义已经知道有人来访了,从一棵芭蕉树上跃身跳下来,蹦跶的速度很快。 「你是胡大义?」谢必安扭头看着出现在自己眼前的一只猴子发问 ,手依旧在摘藤上的葡萄。 「我是胡大义,倒是你们,来这里找***什么?」 范无救冷道:「你忘记了当初你阎魔和你说过的话?现如今都不知道过去了多少天,你该去看看邹舟了。」 胡大义抓耳挠腮,对于谢必安擅自摘自己的果实而欲要生气时,听到邹舟的名字,顿时,好似想起来,拍着自己的脑袋瓜。 「是是,的确有这么一回事,我现在就跟你们去。」胡大义长手长脚因为着急而系在一起。 谢必安在一旁静观,将摘好的葡萄分给了范无救和夜叉,最后三人一面吃一面帮着胡大义将手脚分开,事后,都不厚道的笑笑。 胡大义老脸一红,也不管三七二十一,用自己的尾巴甩向三人,自己愤愤上坡。 三人扛着一只老猴子的画面,范无救这一辈子都不想再回忆起来。 因为走捷径的关系,省下了半个多小时。 带着胡大义回音无阁时,开门的秋天只看见了一只老猴子,一害怕就嘭一声合上门。 至后来,听到了谢必安的声音,秋天才是开门。 「邹舟有老老实实呆在房间里面吗?」谢必安一开口就是问邹舟的事情,范无救和夜叉同时看向了秋天。 「大人在房间里面,我现在就带你们去看。」 秋天没有想到门上栓着锁链,无奈自己没有钥匙,只好说去找晚儿,拿着钥匙回来,一开门,发现邹舟裹着被子还在睡觉。 谢必安也就放心了,待到秋天退出去,便是关上门。 「是等邹舟醒来还是现在就诊断?」胡大义这是在征求两位的意见。见两人频频点头,也就没有二话,抽出了邹舟的手,摸着脉搏。 片刻后,胡大义放下了邹舟的手,起身拿出一镜片,离着一手掌远的距离,挑开了眼睛,观察眼球。 「和上一次一样,没有任何变化。」胡大义忽然停顿,嗅了嗅:「就是身上怎么有一股烤肉的气味?」 夜叉勾唇一笑:「虽然是只猴子,嗅觉倒是很挺灵敏的。」 「大人你这话说的,让我老脸往哪儿摆?」胡大义收起了镜片,侧身看向谢必安和范无救:「以后我会记得定期来看看,以防邹舟体内的毒素过旺盛,到时候毒到她自己,就不好了。」 「谢胡大人。」谢、范异口同声。 「用不着和我说谢谢,我这也是秉公办事。倒是你谢必安,给我葡萄的钱。」胡大义越想越生气:「你知不知道那可是我惊醒培养出来的杂交葡萄,我一颗都未舍得吃,你小子倒是好了,竟然一口气给我摘完了,赔钱!」 谢必安嬉皮笑脸的,看见胡大义那张脸,知道自己躲不过,笑容变得格外真诚:「胡大人,我只听说杂交水稻,这「杂交葡萄」还是第一次听说,若是让我们吃坏了肚子,你说是你赔钱重要,还是我们三位的命重要?」 胡大义面色一顿,他还没有想到这一点。更准确的说,正因为他不舍得吃,所以根本就不知道新品种的葡萄除去味道是否好以外,有没有毒。 假若真出事了,胡大义他担心阎魔会不会收回他那一片亲亲苦苦开垦出来的果园。 想的多了,担心也就多了,如此一来,之前的怨气一笔勾销。 「嘚嘚,算我倒霉行不行,你是自己摘的,到时候出事,可别怨我就是了。」 谢必安爽朗笑着,顺势拉着胡大义走进后厢房,指着一张小床: 「您老都来了,顺便帮我们看看这个小家伙儿身体怎么样?」 胡大义心里憋着暗火,可不好燃烧,再者,见床上的小男孩整张脸红透,手脚似乎还在发颤,瞬间动了恻隐之心 。 没有再与谢必安斤斤计较,坐在床边,把把脉,将孩子的衣物全部都脱下来。 「这孩子怎么烧成这个样子!」胡大义一转头便是劈头盖脸一顿:「换做是你们都不知道该有多难受,别提一个孩子了,你们自己看看,这小肚子小手,还有……」看到了处,胡大义气鼓鼓的收回视线,特意指着谢必安鼻子: 「你小子给我说清楚!」 「我们也不知道这事,发现的时候已经成这样了,眼下,您老还是想想该是怎么办不是?」谢必安连忙给青阳盖上了小被子,以免受凉。 「真真是把我给气糊涂了,你们……哎!」胡大义从医药箱里面拿出了一包药,亲自涂抹在烧伤的地方,嘴上吩咐着: 「你们一个个都别站着,快去准备一盆洗澡水,里面一定要加上蒲公英、干芦荟、干菠菜,还可以捧一把干净雪。」 谢必安忙问:「是热水澡还是冷水澡?」 「温水为佳。」 说毕,谢必安等人便是出门,准备洗澡水。 邹舟这个时候已经醒了。 「你是谁?」 胡大义回头,摸着自己的脸:「我是胡大义。」 「不会吧?」 胡大义指了指床上:「有什么不会的,这孩子你认识吗?」 我看过去,这不正是青阳吗? 「认识,是我儿……」连忙笑笑:「是我朋友,叫做青儿。」 「哦,你知道它发生什么事情了吗?」胡大义问。 看着胡大义瞧我的眼神,不对劲儿啊,我佯装不知:「他发生什么啦?」 「身体大面积烧伤,好在,命保住就是了。」 原来青阳一直告诉我没事是骗人的。 「对了,你出去看看他们准备洗澡怎么样了?」 在邹舟走到门口,胡大义跟上又说:「准备好了的话,将其他不相干的人都支开!」 192 若是两情相悦的话 - 无常养殖日记 - 橘苗 秋天站在音无阁大门口,见晚儿推门而入正要继续往里面走,连忙上前将其将拉住不放手。 晚儿立即不悦,甩开后,继续掉头走。这会儿秋天说道:「几位大人有令,让我们不准靠近屋子半步,你若是去了,不是摆明了和他们对着干吗?」 一席话,晚儿听后心里有些不舒服,转头看向秋天:「你这话是真的?」 「可不是嘛。」秋天靠近了,拉住晚儿的手:「其他姑娘都去集市了,我不想去才是站在大门口,这不,就看见你回来了。」 晚儿侧头看了看,继续问:「你知道是因为什么吗?」 秋天托腮,眨巴眼睛:「一只猴子来我们家,后来的事情我就一件都不知道。」 晚儿对此不敢相信,眼神已经透露了一切,秋天忙说:「我一开始我还吓坏了呢,你可千万不要不相信。」 这时,晚儿方才开始相信,眼神不由得瞟向曼珠的屋子,侧过头拉着秋天一同出门。 两人朝集市的方向走去,尽管,秋天千百个不愿意,无奈执拗不过晚儿。 走过一条街都到了,秋天见晚儿匆匆反身,追上去拉住手问: 「你这是怎么了?从刚才就是怪怪的。」 「没什么,就是我突然想到身上带上的钱花完了。」晚儿补充似得笑一笑。 秋天倒也是没有多想,拿出自己的钱,塞到了晚儿手里:「还以为是什么事情呢,不就是钱嘛,我给你就是了。」 晚儿瞪圆了眼,将钱还给了秋天,嗔怪道:「你和我不过是丫鬟,那里有什么多余的钱,你自己好好拿的。」登时,抽回自己的手,略过秋天原路返回。 秋天一时之间还没有缓过来,等看到自己手里的钱,再侧头,发现晚儿已经走远。 连忙跑上去,这一次抓住晚儿的手,秋天想着再也不能够放手了。在她的潜意识里面,觉着她心里藏着事。 「晚儿,你知道曼珠姐去哪儿了吗?」秋天没事找话问。 「反正是和张大人出去了,至于去了哪儿,我也不知道。」 「是不是去看张大人父母了?」 晚儿面上露出不悦:「我都说了不知道,你怎么还问?」 「哦,对不起。」 听秋天说抱歉,晚儿心里又过意不去,挤出笑容,反手紧握住那只手: 「我心情不太好,不好意思。」 「嗯,能够和我说说吗?」 晚儿对上了那双眼睛,恍然间,脸就红了。 「晚儿你的脸好,好红。」 「是吗?」晚儿捧着自己的左脸颊,侧过头:「天太冷了,应该是冻了。」 「晚儿,你不是有什么烦心事?自从昨天曼珠姐和张大人出去,你神情就是怪怪的,难道是因为……」 晚儿大惊似得,慌乱掰开了秋天的手,立马否定:「才不是因为张大人,秋天你可不要胡说!」 秋天可不是这样想,看见晚儿惊慌失措的样子,她顿时聪明了一次,知道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你……你怎么不说话了?」晚儿瞠目结舌。 秋天举起右手:「我向你保证,这件事绝对不会说出去。」 刹那,晚儿闭上了眼睛,整个人天旋地转。 喜欢上张大人,她一开始也不相信,因为她根本就不敢往哪一方面去幻想。 而实际上,在看在他的那一瞬间,晚儿的心,仿佛琴弦一般被拨动,余音只有她自己能够听见。 以至于看见曼珠和他在一起的时候,晚儿会因为自己的嫉妒而觉着愧疚。 被问两人的事情, 舌头就忽然打结,什么都说不出来,同时也一句话都不想说。 那两人就是去了父母家,是张大人父母家。 看望未来丈夫的父母这件事,曼珠从未想过会发生在自己的身上。 从那一幢豪房走出来的时候,曼珠仍旧觉着不切实际,好似,做了一个根本就是在痴心妄想的梦。 张似枫牵着曼珠的手,目光总会落到身边人的脸上,怎么看怎么都觉着不够。 「曼珠,你没事吧?」 曼珠收起自己的想法,侧头扬起:「没事。」 「曼珠,你和沙华之间的事情,我丝毫不在意,这一点你不用担心。」 曼珠这会儿才察觉到自己的手被一只大手紧握住,忽地红了脸,抽出手,放进了自己口袋里面。 「我实话和你说,生日会那一天我拿你当做盾牌,说的话也都是气话。我非常抱歉。」 「我知道,我都知道,我依旧不在意,曼珠。」 「可是。」说这句话的时候,曼珠的嘴角在抽搐。「可是我心里并不是完全没有沙华。」 张似枫不知道该用什么话接下去,结果,几分钟都没有人说话。他担心曼珠冷,脱下自己的外套给曼珠披上,不过,被拒绝了。 雪,没有停多久,又开始落下。 张似枫不顾曼珠愿意是否,搂住她:「之前不知道,我现在知道了,还是那一句话。」 曼珠的肩膀变得很暖和,正视前方的眼睛,被落下的雪模糊了视线,擦干后,轻声道: 「我们的事情你父母都反对,这样对我们来说,正好有时间去仔细考虑。而我,更愿意相信,你对我的感情只是一时的。」如果因为缺少而接受的话,不如一开始就直截了当推开,到了最后,不管是谁受伤,至少不会伤了心。 曼珠在心里一遍遍的告诉自己。 「不,我很清楚我对你的感情是长久还是短暂,曼珠。」 「别说了,我现在已经很累,想回去休息。」曼珠推开张似枫,抱住自己迎着大风往前走。 雪地上,留下一大一小的脚印,中间的距离,总是保持在五米左右。 到了音无阁,雪,就停了。 曼珠还是不住回头看看,对上了张似枫的眼睛,立刻转过头推开门走进去。 靠在门上,曼珠能够感受到门的另外一面的温度,若是再静下心的话,连心跳都可以感受到。 曼珠为这个想法感到惊奇,她未曾想到自己竟然会对张似枫有了想要靠近、去接受,去爱他的念想。 当曼珠握住拳,放在心脏位置上,她很清楚的想到,之前的日子,都是张似枫陪在左右,而自己说谎后,自然而然就照着谎言去做了。 是不是因为我在感情你们再次受到伤害,就变得比以前更加脆弱? 是不是换做另外一个对我示好的男子,我都会动心? 「曼珠,你还在吗?曼珠?」 曼珠听声紧忙离开了门,盯着门缝继续听。 「回房后首先泡热水澡,什么都不要想,睡上一觉,我明天,不是,以后我都会来找你。不管你愿不愿意见我,我始终都是那一句话,我非常在意你。」 听不到声音后,曼珠迟疑了半晌,打开门,发现张似枫对着自己招手,背过身时,正好看见了秋天和晚儿。 「你们,你们怎么在这里?」曼珠用手帕尽量遮住自己的嘴巴。 「曼珠姐,因为邹舟大人他们让我们出去,所以就在外面了。」秋天笑着解释。 「嗯,是,曼珠姐。」晚儿随后吭声。 曼珠并没有说话,稍稍点 头,就侧身进门,秋天和晚儿跟在身后,同时想着要不要将不准入内的事情告诉曼珠,就听到了谢必安的声音。 「曼珠你去哪儿了?」 曼珠干笑,走上前看着谢必安:「我和张似枫出去了一趟,回来晚了。你们是什么时候回来的?还有,邹舟有没有事?」 谢必安带着曼珠回房,指着床上:「她挺好的,就是。」 「就是什么?」曼珠追问。 「没什么,看你样子挺累的,去休息吧。」谢必安推着曼珠去了后厢房:「委屈你一会儿,再等等我们就离开。」 曼珠正要问,谢必安已经离开,她也就没问,躺在床上。 与此同时,胡大义方范无救来叫邹舟和谢必安一同去澡房。 见胡大义站在浴盆旁边,我和小白不明所以,想问,倒是觉着等胡大义说才是比较好。 「外面么是不是确定没有人了?」 谢必安想起了秋天和晚儿回来了,笑着说:「如果有人呢?」 「都说不能够有外人,谢必安你这小子是听不懂吗?」 夜叉见状,主动说自己去看看情况。 胡大义这才没有继续等着谢必安,指向邹舟:「你过来!」 「干什么?」 「事先问你们一句,这孩子和谁最亲?」 胡大义吃惊看着邹舟,瘪瘪嘴,嘟嚷:「我还是蛮有远见的,你倒是快过来啊。」 我走近了浴盆,虽说青阳是我儿子,可毕竟性别不同,眼下他光着身子,我只能够闭着眼睛。 「你闭着眼睛干什么?」胡大义不满道。 「我喜欢闭眼睛不行吗?」 范无救盯向胡大义:「你究竟要干什么?」 胡大义摊摊手,抓起了青阳举起来:「你们别当我什么都不知道,他根本就不是一个孩子。」 谢、范交换了眼色,一同道:「孩子就是孩子。」 胡大义忽然又抓起了邹舟的一只手:「你们若是骗别人还可以,可骗不过我!」 「等等,我们干嘛要骗你,胡大人,您说是不是?」 193 好一个趁火打劫 - 无常养殖日记 - 橘苗 胡大义亲自检查了门窗外是否真的没有闲杂人等,虽是只猴子,却是猫着腰,走起路来无声无息。 一张长满毛的猴脸颊,宛如是屁股一般,殷红得似乎要滴出血。斜着嘴吱呀呀的笑着,放在背后的长手,等到靠近了邹舟,便是伸出来。 也不开口说话,眼睛眯成一条缝,看似猥琐大猴叔,猥琐的笑,左手,偶尔挠一挠腮帮子。 谢、范两人看着云里雾里,不要说邹舟了。 “咳咳咳,你们继续装,老夫倒是要看看你们能够装到什么时候?” 胡大义算是说话了...... 陆珏虽只带着刘茯苓一人,悠闲踏路而来,他那副悠闲自得的样子不像赴死,倒真的如同赴宴一般,衣着自然朴素,却是风度翩翩儒雅俊朗。 霓虹灯下的水泥森林,充满梦幻,下方的车水马龙如同蝼蚁,熙熙攘攘,且卑微至极,诺大的世界,诺大的宇宙,眼前的一切开始不真实起来。 但,我现在要的就是她在钢丝上走一般的感觉,便没有再继续和她周旋,转而离开。 周若宁认为只有这样才将陆珏激怒,他那副残躯经不起几回折腾,既然姻缘无望就只有毁了他,可她不知的是自己这些计量早就被人家了于股掌。 说是直觉也罢,错觉也罢,我都觉得聂卓格和苏嬴何之间有些什么,起码两人为了不可告人的目的复婚到现在肯定会有情感。 “刘老板,明海哥曾经可是一名兵王,很厉害的!”周阳插了一句。 黄勇生咬了咬牙,开始沉默不语,双方进入僵持阶段,在证据面前他选择沉默。 闻言,毒珂眉头微皱,有些惴惴不安。但以现在的情况来说,这两步都是不可能完成的事情了。 时间在一分一秒的过去,洞穴人的伤亡超过三百人以上,骷髅兵的损失也不低,加上之前林格大部队还有来时的损失,也约有二百名骷髅兵化成骸骨。 张伟的身份是魔教中人,最直接获得好处的方式,自然是重建魔教,扫平武林正道,君临天下。 且不说没有了自己顾玲玲该如何与其他人交流,倘若刘兵虎再对顾玲玲起了什么邪念,她能怎么办? 但也仅仅只是降低了鬼王渡劫成功的可能性而已,并非没有丹药,他就没办法渡劫。 短短一周多的时间里,他已经先后辗转了华盛顿、纽约、多伦多等地,参加了好几个以前听都没有听过的奖项。 他克制着自己胡思乱想,蜷缩在地上,迷迷糊糊之间,却是睡了过去。 看着自家妹妹现下的模样,公孙锦桦有些站不住脚,而沈轻舞却只是轻轻松松的在那儿掸了掸手,无谓道。 直到初十的清早,消失了数日的温夙满身风霜的从外头回来,让柳嬷嬷拦了正着,赶紧的拖了他往正院里头拽,连让他换身衣服洗把脸都不曾。 鬼藤特别阴险地把自己伪装成了一根尖刺,李元根本没发现它是活的,还以为就是一根普通的尖刺。 这次的工作更为繁琐。他们决定以付思哲的人际关系为中心,展开地毯式搜索。 生命之水的确起了效果,白诚的情况自从接触了生命之水后便慢慢有了好转,至少从生命力来看,他已经恢复到和正常人相差不大的状态了。 冷雨柔的眼底开始泛着泪花,摇头看着方浩杰,示意自己不想再听下去。 别说是刀锋如浪几人了,现在连李想自己头一头黑线,艾得拉这贱人夸张的也太大了点吧。 叶聪那武师五阶的身体,怎能抵挡这强力的冲击,喷出鲜血不说,与砸在他身体上的叶龙一起再飞出去五米,才双双倒在地面上。 194 音无阁内出叛徒 - 无常养殖日记 - 橘苗 晚儿和秋天两人对看了几秒,其中一人欲要说话,见萧潇身后的邹舟随之走进来。 顿时,晚儿使着眼色儿示意秋天莫要说话,不过,已经迟了一步。 被问到自己去了哪里,萧潇错愕立在原地,扭头看着邹舟:「我刚才去澡房问大人们什么时候想要吃饭。」 不知为何,我忽然变成了中心人物,所有的目光都投在我身上,让我不得不开口。 「没错,我这就是来端几样菜回房去吃。」 晚儿没有理由不去信任邹舟,随意看了一眼萧潇,笑着扭过头告诉大家: 「秋天就是想大家都在唯独不见萧潇,随口问问,没什么事情。」说着,端来了一个瓷汤碗放在灶台上。「大冬你赶紧盛满,我去拿盘子。」 秋天紧张到说不出话来,目光追随着晚儿,跑过去帮忙。 其他人也都没有放在心里,继续干自己的活儿。 说是我自己端回去,而叫做萧潇的姑娘,非要帮我的忙,若是平时也就算了。 我接过托盘:「曼珠还未醒来,既然都已经做好了,你们就先吃。至于我们的饭菜由我自己端去就好。」 这一番话说的很明白了,萧潇看着我,眼睛盯着碗中的鸡翅,点了点头,转身帮着其他姑娘盛菜、装盘。 出了厨房,还不到十米,身后便是有声音叫住我,回头一看,是秋天。 她似乎不敢看我的眼睛,支支吾吾说了半天,我一句都没有听清楚,她的脸倒是涨的通红。 我连忙打断,轻声问:「找我是有什么事?」 「大人,还是我帮你端去吧。」 「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你了。瞧你穿得这么少,不用你帮忙,你赶快进厨房去喝一些汤,暖和暖和身体才是要紧。」 说完,我就打算掉头走开,秋天轻轻拉住我的胳膊,眼神无不是在恳求我,好似有什么事情要对我说。 我们来到了走道上,她依旧是拉着我胳膊,始终都未放手。 「说吧,是不是有话和我说?」 秋天将头埋进了衣领里面,声音便是显得低而沉闷:「萧潇真的是找大人去了吗?」 「是啊,我一出门,她就站在我前面。你这话问得,我心里怪怪的,怎么啦?」 听邹舟真心实意的问,秋天也不似之前那般紧张,抬起头:「我现在还不能够和大人说,谢谢你告诉我,若是不需要我帮忙那我就走了。」 这话说得虎头蛇尾的,弄的我稀里糊涂。 范无救见邹舟独自端着托盘走进来,伸手点着谢必安,下巴朝着门口努了努。 「厨房里那么多丫鬟,你怎么不叫一个帮你忙?」谢必安伸手接住,侧头看见邹舟皱着眉头,一脸不快。 「哦,她们倒是想帮忙,就是我没让,万一看见我家青阳,大惊小怪的话,会吓到它的。」我不禁盯着我的小家伙儿看,现在还未睁开眼。 也不知道胡大义说得那个配方洗澡水,有没有用。万一耽误了治疗的话,我一定对他不客气。 我没有胃口,眼睁睁看见三人吃得津津有味,最后只剩下了碗筷和盘子。 一想到他们三人去找胡大义一定赶了不少的路,趁着现在休息休息才是。 二话未说,我起身再次端起托盘拿去厨房,顺便问问秋天或是晚儿,是不是有事儿。 好巧不巧,就让我遇见了。 「等等,晚儿。」 听着碗筷汤碗碰撞声,我跌跌撞撞跑到了晚儿跟前,好在她帮我稳住了托盘,不然,精致的碗和盘子就被我给毁了。 晚儿上气不接下气,扶着邹 舟两手,语气恭敬的问道:「大人,您慌忙成这样做什么?」 「晚儿,和我你用得着尊称吗?叫我名字就行。」我呼了呼气,看见几米外有一处石凳子,我们一起坐下。 「有什么话不能够去厨房说,偏偏要在这里说。」晚儿帮忙拿过汤碗。 「至于事情究竟是不是秘密我目前也不知道,就是一句话想问你,你和秋天是不是瞒着我一些事情?」 放在丫鬟堆里面,晚儿的确是聪明,不过,还是遮掩不住由心而生的慌乱。 闪烁的眼神,停顿的语气,显然就是证实了我的话,确有其事。 「我不知道晚儿你对我是什么感觉,但你是知道,我和你曼珠姐的关系。现在她心里乱,你有什么事情若是憋着不说,难道要憋一辈子?」 晚儿心里自然是比谁都要明白,眼下能够帮忙的也只有邹舟了,只是直接说出口,不是件易事。 「你知怎么知道的我们有事?」 我笑了笑:「你想啊,我和黑白两位大人在一起多长世间了,若是连这一点察觉都没有,岂不是白白浪费了逝去的时光?」 晚儿本不想笑,还是不由得跟着一起笑了笑。 「我和秋天两人都怀疑我们音无阁内有别人的眼线。」 晚儿和我细细道来,事情的大概已经刻在我心里。 此时,我才是切身体会到了两人的心情。 「大人,晚儿你们在说什么?」萧潇从假山池跑来。 我立即起身,笑道:「我们遇见随便谈谈,倒是你,怎么从假山哪儿来?」 萧潇搓着自己衣裳上的污渍:「你们看看,这是春春弄脏的,我不过就是问你一句她在洗衣房门口干什么而已。」 晚儿扔给我一个眼神,我会意后,继续问:「洗衣房?什么时候?」 萧潇鼓着腮帮子愤愤说道:「就是我去找大人你的时候看见的,当时不觉着奇怪,后来一想到曼珠小姐不让我们靠近,我就觉着奇怪了。」 我点点头,暗地里拉住晚儿,不动声色继续问:「这样的话你们上哪儿洗衣服呢?」 「我也不知道,大家的衣服都是自己找地方洗干净。」 这个时候听到有人喊萧潇,我和晚儿与她分开后,去了厨房。 秋天正在烤火,看见我们忽地站起来,又是端板凳又是给我倒茶。 「你们什么时候开始察觉到的?」 秋天紧挨着晚儿,确认过眼神后,说道:「三天前,只要是曼珠姐一个人在房间,半夜里总有一个身影一闪而过。一开始我以为是晚儿,后来一问,原来不是。然后,我们说起曼珠姐的事情时,门外也是有身影闪过。」 晚儿接过话:「奇怪的是,这事情只有我和秋天两人知道。」 「喊曼珠姐的就你们两个吗?」 两人对此有些不解,一想到既然邹舟问,自然有她的道理,于是,晚儿回答: 「不是,我们所有人都这么喊。」 「哦,那你们洗衣服都是自己找地方?」 「对,曼珠姐之所以不让我们靠近洗衣房,是因为那块地方有一处蝎子洞,之前有人被咬伤险些身亡。」 「好的,我知道了,你们烤火吧。我出去一趟。」 等邹舟离开后,晚儿便是将萧潇的话一字不落说给了秋天听,两人同仇敌忾,下定决心一定要将那个眼线揪出来。 找到春春,两人交换了眼色,瞬时将她一人揪住一只胳膊,拽到了凉亭下面。 「你们两个干什么?」春春一脸懵逼状。 「哼」一声,晚儿赏给了春春一个耳 光:「你和孟婆串通一气来监视曼珠姐是什么意思?」 秋天气得手也痒痒,大着胆子也扇了一耳光,叫道:「你别装了,我们都听萧潇说了,你站在洗衣房门口是不是听我们说话?」 「呜呜呜,你们干嘛啊。我又不是自己去的,是有人让我去,说是曼珠姐的吩咐。」 晚儿半信半疑,依旧没有松开手,逼问:「春春,我们在同一个屋檐下生活也有一段时间了,你若是自己老老实实说,我们还可以原谅你。」 春春只觉着脸痛得厉害,身子丝毫不能够动弹的难受,面色苍白。 「你们这是疯了。」 晚儿咬着嘴唇:「你说是谁让你去的。」 春春也是听到一声而已,回答不上来,可是自己也不能够白白被打,使劲儿的挣脱开晚儿的手,跑开了。 两人气正在头上,看见大冬跑来,告诉说,邹舟让她们去洗衣房里面集合。 「都到齐了吗?」我问着,眼睛看向晚儿和秋天。 「到齐了。」一个特别的声音回答道。 这时候脸上手掌印还未消散的春春,捂着自己的脸,从后门走进来。 「呃,春春,你坐在最后面。」 我扫视了一眼,这会儿应该真的到齐了。 「我找你们来是有件大事要说。」说着,我忙不迭高声问:「请萧潇站起来!」 「你们看看她,觉着她是不是怪怪的,就好像心里藏着秘密?」 我观察大家的表情,心里暗笑,走到萧潇身旁,摁住她的肩膀,示意她可以坐下。 「你们看出了什么?」 底下开始议论纷纷。 「是窘迫。」 「害羞了。」 「烧熟的虾子脸色。」 这个回答我给一百分,不知道是谁这么有才,这个时候还想着吃。 「是惭愧吧。」 我不禁笑了笑,点了点头大叫一声:「嗯。」继而,我面向大家继续说:」不错不错,还有呢?」 晚儿和秋天两人完全不懂这是唱哪出戏? 195 超乎想象的事 - 无常养殖日记 - 橘苗 谢必安等人休息片刻后,相继醒来,一同看见青阳已经变成了原形,正从被子里探着脑袋张望,一猜便是知道寻找邹舟。 范无救打开了门,外面的暖阳顿时照进来,一扇门上镂空的各种形状,同时也印在地板上。 「原来出太阳了。」谢必安伸懒腰走到门槛后面,扭头盯着青阳发自内心暖心的一笑:「青阳果然是一只神奇的狸猫。」 夜叉困意尚未完全消散,手肘低在桌面上,撑着下巴,单手轻轻个揉了揉眼窝,清醒了几分。 走到谢必安身旁,被耀眼的阳光闪到了眼睛,顺即捂住眼睛,心里默默酝酿那句话,目光不由自己看向了床上的小家伙儿。 青阳打着喷嚏,前爪完全伸出来,欲要跳下床,奈何感觉到自己下半身一阵阵刺痛。 再加上面前陡然一黑,忽地,抬起头,见谢必安笑嘻嘻的望着自己,瘪瘪嘴吧: 「小白,我娘亲了呢?」谢必安伸手抱起,轻抚着脑袋瓜笑道: 「你娘亲出去玩不管你咯。」 青阳一爪子挥出去,在谢必安阳光、帅气的脸上留下了三条由白渐变成西瓜红的抓痕。 猛地跳起来,谢必安露出一副无辜样儿,委屈巴巴的捂住自己的脸颊,转过头指给范无救看看。 小眼神无不是在说「快看看有没有毁容,若是毁容了我这一辈子就毁了啊」,范无救没有搭理,夜叉走近了,故意揪住那坨脸颊头,摇摇头唏嘘道:「啧啧,完了,你下下辈子都完了。」 谢必安拨开那只手,嘴里发出呵呵呵的假笑,反身真想拎着小家伙儿教训一顿,转念一想,它还有伤在身,下不了手就作罢了。 正在这时,范无救看见远处邹舟正拽着一个姑娘,气势冲冲的往这里走,回头咳嗽了声。 「把门给关上!」 范无救还没有转身呢,就听到邹舟不同以往盛气凌人的对自己发号施令,心头自然是不适,不过,看向那张气得发紫的小脸。 也就没有计较,顺手关上了门。此后,房间内,黯淡了许多。 为了让房间变得通亮,范无救点好了灯,尔后,便是双手交叉,退到了一处角落里,静观。 「正好,你们都醒了,我要和你说件事。」 谢必安看向范无救和夜叉,耸耸肩膀,心道:摆明出事了,还需要说吗?回头看见青阳眨巴眼睛,暗暗戳了戳邹舟的示意。 「呃……你们先等等。」 我的确是给气糊涂了,竟然把眼线带进了曼珠的房间。 我火速连被子裹着青阳一起抱到了曼珠哪儿,见她还在熟睡,不由得放心了许多。 和青阳说了几句,我便是合上门。 「你要自己交代还是让我问?」 谢必安坐在邹舟身边,少有的看见如此动气的丫头。 「我,我自己说。」 我扫过一眼,只是问了一句:「把你名字说出来。」 「是,我叫霜下。」 「好,你可以自己说了。」 与此同时,曼珠阖上的眼睛已经睁开,起身抱着青阳隔着一面墙,一扇门在聆听。 「我是最近才来这里的,孟婆威胁我,随时随地看住曼珠,让我如实告诉她,就是这样了。」 「你说你是被逼的,陷害春春和萧潇,你也是被逼的不成?」我恨不得一掌拍着她脸上。自以为长了一副姣好的面貌,听说平时说话低声底气的,连大气都不敢出,殊不知,其实心里早已做好了算计,只等着一步步实施罢了。 这样的女人,放在女人堆里面,就是一颗老鼠屎。 见她 埋头也不再说话,我适量用力拍着桌:「你最近都告诉孟婆那些事情了?」 「最近曼珠时常出去,我就说了这一些。」 当着我们的面竟然也打马虎眼。 「你不说清楚我们怎么知道你说了那些?多一件少一件不要以为无关紧要,到时候是根据这个给你打板子的。」我将狠话咬字很重,就不信霜下她不怕痛。 「是是,我就说了曼珠常常和张大人一同出去,很晚才回来。」 范无救等人现在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 「你现在之所以露了马脚,无非是找到了爆炸新闻。莫非孟婆是又给你什么好处,让你能够不惜往其他人身上波脏水,护自己周全去报消息?」 「大人,我,求求你不要告诉曼珠,我下次不敢了。」 「不敢?」我拉起霜下,抬起她下巴:「你看着我眼睛,再说一遍?」 「大人,我……我不敢了。」 啪一声,这一记耳光是为曼珠打的。 啪又一声,这一记耳光是为了萧潇和春春打的。 「在我让你们集合的时候,你放走的拿着白鸽,是干什么用的?」 霜下嘤嘤嘤哭起来,捧着自己的脸,吧嗒吧嗒掉眼泪,说:「是孟婆给我的信鸽,我,我,」担心再被打,不敢继续说。 「你以为你不说我就猜不到了,你那是给孟婆的信,里面写着关于那件事对不对?」 我真真想要撕烂眼前这个女人的嘴巴,曼珠那一点对不起她了,竟然如此恩将仇报? 「是,是大人。我错了。」霜下跪在地上,扬起沾满泪水的脸,双手牢牢抓住邹舟的衣服:「我真的知道错了,求求你千万不要告诉曼珠,求求你们,求求你们。」 本想一脚踢开,终究是不忍心,轻推开她,我侧过身:「你现在伤害的不仅仅只是曼珠,这一点你自己最清楚不过了。我希望你出去后,收拾好东西自己悄悄离开,对你对其他人都好。」 「大人……」 「没听懂吗?在曼珠还没有醒来的时候,你最好赶紧走,此话我不想说第二遍!」 听到开门、关门的声音,顿时,我好像用尽了全身的力气,瘫坐着。 手掌,还是生痛的,想必,霜下一定被打得很痛。这一切都是她自己咎由自取,我告诉自己。 也不知道晚儿她们现在是否将飞出去的信鸽追回来,那份该死的信若是落到了孟婆手里。: 岂是会闹得沸沸扬扬这么简单? 放在我身上,脸皮厚挨得住,可曼珠不一样,她情伤还没有好,不受刺激莫不是最好不过了。 「霜下的事情我都知道了。」曼珠抱着青阳推门走出来,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站在邹舟对面: 「邹舟,真是谢谢你了。」 青阳顺势跳在了桌上。曼珠抱住了邹舟,身子还存留着裹在被子里面的暖意,不过,却好似在寒风,瑟瑟发抖。 谢必安他们见过,自觉走出了房间,留下两个人独处。 「邹舟,我。」曼珠话锋变钝,深呼吸后,吐出一句:「我好像怀孕了。」 猜想和听到,感觉上还是千差万别的。 我没办法不愣住,脑子里面嗡嗡嗡作响,而我,不能够立即让自己清醒。 似乎过了很久,我方才抬头:「是张似枫吗?」 见她难为情的样子,我便是知道了。 「你们都没有认识多长时间,会不会是弄错了?」我小心翼翼的问。 「不会的,邹舟。你知道的,在这里一切都在常理之中同时也在常理之外,我自己当然希望只是一场 误会。」 我思忖着点点头,握住曼珠的手,很是冰凉,我帮她搓了搓手,希望能够暖和一些。 听她后来给我讲述的一些症状,简直就是怀孕后才会有的反应。 「那个,你们什么时候?」 「呃……好像就是我生日会那一天。」 心里默默念叨:张似枫你现在就侥幸吧,若是在我跟前,我一定会把你揍成肉饼。 「这事张似枫不知道吧?」 「嗯,不知道。我之前还说不会嫁给他,现在有了孩子怎么办?」 「曼珠,我接下来的话,你若是听了生气就打我,别憋着哈。」曼珠听后,登时扬起头: 「嗯,你说吧。」 我在肚子里面打好草稿,酝酿了一会儿,郑重其事开始说:「首先沙华俨然成为了你不可能重新和好的前任,赤狐呢,现在死心或许比起你等他好得多。本来我想继续考验那个姓张的,可现在你们不小心有了孩子,孩子爸对你的好,我们虽然没有看见,不过,那一份情意,我们都感受得到。若是曼珠你同意,便是皆大欢喜,若是不同意,立马打掉孩子。」 曼珠陷入了沉思。 「我,我其实不讨厌他。」 「这样就是好事啊。」 「可是,我从来没有想过会发展这么快,我有点接受不了。」 接受不了的事情,不代表着切身的厌恶。 只是一开始,还不知道该如何自如的面对它,学会接受了,久而久之,会不禁想着,那个纠结的时间段,还挺甜蜜的。 我希望曼珠时时刻刻都幸福,不管给她幸福的是谁。 当然了,一开始我接受不了这个不争的事实。 所以就怒气冲冲跑到张似枫的鞋铺里面,就像孙悟空一样,大闹了一场,着实吓到了石头。 自然也包括他,而我也能够想象自己的疯狂。 这口气我要为曼珠吐出来,也要为她咽下去。 出了鞋铺,头顶的阳光晒得我睁不开眼睛,平视前方,一片白雪在泛着金光。 而小白对着我正在招手。 196 小鹿跑进了心里 - 无常养殖日记 - 橘苗 阳光好似镶上了钻石,打在谢必安的脸上熠熠生辉,让我双眼更不能够睁开。 他一脸的笑,慢慢地靠近我,挡在我面前,同样也是因为他,光线不似之前那般耀目,欲要张嘴。 听到了一声,特别悦心的少年音:「丫头你干啥去啦?」 每一次都是这样,让我心动的声音,听到内容后,顿时,有种被挥拳砸在脸上,硬生生痛的感觉。 「问这个干啥?」听声音,侧过脸,瞧见那张尽显调皮的脸,谢必安表情一顿。 忽然之间,心间好似落上了柳絮,直让他觉着痒呼呼。 「小白叔你看什么呢?」我用胳膊肘使劲儿捅了捅:「我脸上是沾上什么东西了吗?」 错愕一秒,谢必安扭头过继续走,鬼使神差点点头:「嗯,有东西。」忍不住侧头看去,见邹舟摸着并没有沾上任何东西的脸,露出了宠溺笑容: 「瞧你的蠢样儿,我就是说说,你就当真了。」不忘哈哈大笑几声。 「哼哼,我告诉你我现在心情还没有恢复好哦。」 糟了,好想欺负她。 谢必安默念着,直视前方,没有再听到邹舟的声音,思忖了片刻,问道: 「不就是找姓张的去算账了嘛,你的小心思我还不知道?」说完,谢必安不好意思搔着后脑勺,吹着口哨假装看着远方。 我顺手拉住某人:「这可是你挑起来的哦。我,」话还没有说完,小白就掰开我的手,冲着我翻着鼻子,瞪着眼睛,往前跑去。 我在后面追,前面的身影,离我很远,又好近好近,几乎一伸手我就可以触碰到。 「小白叔你等等我,不打你不成吗?」我佯装累得不行,吐着舌头弯着身子换气。 谢必安立马停下来,对着身后的身影招招手,欢脱的喊道:「跑来我这里,我等你,就算你打我都成。」 我竟然相信了,在我起跑那一刻,那个家伙儿同时跑起来,欢脱得就像是脱缰的野马。 「哼,我不理你了!」不是说说而已。 谢必安合上嘴唇,白白的牙齿便是看不见,眼里依旧填满笑意。晃悠到邹舟身边,时不时伸出手敲着某人的脑袋。 好似,若是不惹某人生气,心里就要长毛了。 「喂!你脑子既然被馿踢了就不要来招惹我,走开走快!」我露出十分嫌弃的眼神,用脚示意某人离我远些。 快要到音无阁时,这货儿后知后觉告诉我,晚儿和秋天两人揪着一只白鸽,匆匆忙忙找曼珠商量什么。 后来,范无救抱着青阳让他出来找我,最后回无常殿。 不管孟婆是否会知道,曼珠和张似枫的事情已经尘埃落定,现如今,无非就是给曼珠时间去适应。 总的来说,事情并不是很糟糕,甚至,我都在想,那个孩子说不定就是帮助摆脱之前所有不悦的开心果也不一定。 回过神来,发现自己被抡着,身边的货笑嘻嘻看着我,一本正经问我神游结束没。 顿时,给他试一试我脚力如何。 「死丫头你……」 听声音似乎我下脚过重,侧头偷偷瞟了一眼,敢情是自己踢中了不该踢中的地方。 我倒是想要安慰,到嘴边的话,没法说出口,呼了口气,手抱住脑袋,假装漫不经心继续大步往前走。 「死丫头你倒是……」痛到一种无法言表的境界,谢必安倒吸一口凉气,摆直了两条腿,抱拳冲着邹舟一扭一扭跑过去。 「让你乱踢!」给了邹舟一个栗子,谢必安皱起来的眉头,渐渐平展。 我抱着头:「对不起啦,我哪里知 道一下子就踢中……」该是的眼睛自己看向那个地方,顺利偏过头:「我,我,对不起啦。」 谢必安脸如同火烧,说话不是,不说也不是,冷哼哼笑了几声,连忙找话题开始说: 「去找张似枫干什么啊?」 「不告诉你。」 谢必安缓和了些许,大步跟上去,接着问:「感觉他似乎蛮讨厌你的。」话说到一半,忽然止住。 「嗯,不知道为什么,他看我很不顺眼,我才不管那一些呢,若不是因为曼珠的幸福由他来创造,打死他的心我都有了。」险些把小白当做姓张的,扣住的拳头,被抽回来放进了口袋里面。 谢必安挑着眉:「不用你说,我都猜到一些。你倒是说说具体怎么收拾姓张的?」 我撸起袖子,晃着拳头一面踢腿出拳一面说:「我一看见他就给他吃了我的拳头,丝毫不给他换气的时间。」扭头:「就刚才我就想这么对你呢。」 「是吗?」谢必安摸着自己的鼻侧,挤出了笑容:「你这丫头能不能够有点女生样儿?」 「你这话说的牛头不对马嘴,别在这时候教育我,我一个字都不想听。」 「也没打算说啊!」一声口哨响起。 「哼哼,算了,我不想和你说话。」撇下某货,我一个人跑向无常殿。 一推门,发现门竟然从里面锁住了,我回头看向跑来的谢必安。 谢必安使劲儿推了推门,摊了摊手:「这个时候他们或许还没有回来,要不,我们就坐在这里休息一会儿?」 这个提议不错,我现在手脚已经没剩下多少力气。 转而想到这一些不在无常殿,不知道家里的有没有食物。青阳现在特别需要补充营养,我这个娘亲绝对不能够含糊。 「小白叔,你身上还有钱吗?」我掏出手,做着随时接住钱的准备。 谢必安沉思了片刻,将自己所有的口袋翻了一个面,事实证明,分文都没有。 「对了,上次我和大黑不是把所有的钱给你了吗?」言外之意无不是,那钱难道你全部用完了? 「也不是啊,我,」我努力回想,打了一个响指:「我不是买了不少菜嘛,有鱼有肉还有蔬菜,然后,就没有钱了。」 谢必安的眼珠子险些没有掉出来,抓着某人肩膀起身:「你的意思说,那一餐饭用去了我们所有钱,结果,到最后我们并没有吃什么?」 事实就摆着,我能够说什么,硬着头皮点点头:「也不是啊,还剩一些牛肉的,只是现在或许已经没了。」 谢必安松开手,鼓涨着脸,气恼坐下去:「等大黑回来了再说,我现在累得慌,不想和你说话。」 「小白叔,我知道你们赚钱不容易,我也是想要犒劳犒劳你们,不是成心乱花钱。」 「小白叔,你别生气了。」 「小白叔你怎么能够因为钱不理我了!」 「小白叔?」 「闭嘴!」谢必安在想,家里没钱,青阳就吃不到好吃的,况且烧伤的地方还特别重要。不是有句话说得好,吃哪儿补哪儿。现在倒好了,没钱人家凭什么白白送给你。 「小白叔?」 「让你闭嘴,我想事情呢。」 「是是。」 谢必安想到这一次去英国,还没发工资呢,不禁喜上眉梢。伸出手勾了勾:「你过来。」 「干什么?」 「你过来就是!」 我乖乖的靠过去,脸上的肉差一丢丢就被拧没了。 「哼,小白叔你真是过分!」我随手一挥,脚,不知怎么滴一崴,身子不受控制的往前倾倒 。 谢必安下意识立刻抱住了邹舟,双手环住了芊芊细腰,虽然脑子里面一片空白,而清晰的感受到靠在自己胸膛上的小脑袋。 手,不自觉就附上去,轻轻摸着那柔软的发丝。呼出的气,吹在了怀中人头顶。 相拥了数十秒后,谢必安摊开手掌,握住了邹舟下巴,双目一上一下对视后,一切都被定格。 再靠近一点点,一点点,就一点点。 那双石榴瞳真好看,之前怎么没有察觉到? 他的气息就在我脸上,稍稍一伸手就可以碰到那张脸。 好想好想触及到,心底知道,自己是不敢的。 唔唔---- 刚刚是…… 那张唇……好软,比想象中软许多。 他的心跳,忽然变得好快。 「你……」 「唔唔,放开我!」 谢必安错愣看着邹舟,嘴唇上留着属于另外一个的气味,低着头:「我……对不起。」 「小白叔?」 「嗯,你……是把我当做大黑了吗?」 「丫头你怎么哭了,不是……」谢必安抓着自己的头发,手脚已经不够灵活,半晌后,伸手擦干邹舟眼泪: 「我知道是你。」 「小白叔?」 「嗯?」 「我……我讨厌你!」 从温暖的怀抱中起身,迎上脸颊的风,吹干眼泪的同时,不禁让我冷了许多。 「邹舟你去哪儿?」 谢必安在后面追啊追,邹舟在前面跑啊跑。 「邹舟你听我解释,别生我气,我错了,邹舟!」 这会儿,范无救和夜叉一个人提着从菜市场买好的食材,一个抱着青阳并肩走着。 忽而,邹舟抹着泪一闪而过,随即,谢必安也跑过去。 「他们两个是抽什么风了?」夜叉嘟嚷着,盯着范无救。 「我也不知道,我们还是回去,饿了,他们自然会回来的。」 夜叉干笑了一声:「你心真大,不担心两人出事?」 范无救捏紧了纸袋,收回了自己的视线。 197 失意人 - 无常养殖日记 - 橘苗 夕阳西下,暖暖的金光随意印在屋顶上、树梢上、地面上。 吹过的冷风,夹杂着太阳赠与的余温,肆虐吹在可以触及到的东西上,留下专属于自己的声响而离去。 几只黑白相间,而黑色明显多于白色的喜鹊,站在无常殿围墙上,有不停啄着什么的,有金鸡独立,往自己身上啄的,也有扇着翅膀的。 夜叉仰头观看了几秒,随着一冷声,跟上了范无救一同走进去,顺便关上了门。 夜叉自告奋勇帮忙范无救做饭,不过,对方一句话都未说,仅凭一个眼神,他就知道自己是被拒绝了。 无奈之余,只能够陪着青阳坐在堂屋内,心想着,谢必安和邹舟两人难不成真是自己所想象的那样。 而他倒是希望自己多想了,因为,他实在是不想看见闷闷不乐的范无救。 没有坐上一会儿,夜叉走到了院门口,背靠着门,看着远空一行候鸟正在调整队伍。 扑闪翅膀的声音,几乎都可以听到,不由得多看了几眼,发现那候鸟竟然是自己不认识的品种。 惊叹一声后,便是垂下头,目光瞟向了左边的小径。 一阵风忽起,青烟袅袅,香气沁人。夜叉微微侧头,想象着厨房内的身影,在如何的忙碌,蓦地,嘴角扯出一抹笑。 小牛山已经将太阳挡住,所剩下的霞光也渐渐融于了无限扩大的黑暗中。 夜叉依旧背靠门,眼睛斜视,双手按照自己最喜欢的方式,插在口袋里面。 呵呵。 夜叉看见一个渐渐靠近自己的身影,冷冷淡淡的笑了一声。 见身影靠得自己近了,抽出手,随意摆弄了自己的衣角,大步上前: 「就你一个人?」 谢必安一点都不想要和站在眼前的人说话,只是点点头,侧身走进去。 夜叉顺即板着脸,迅速移步上前,拉住了谢必安:「你不觉着你特别混蛋吗?」 不得不回头,谢必安整个人呆住,本想着理直气壮的反驳回去,忽而,脑子里面闪现出自己亲吻邹舟的画面。 极力所表现的来的镇定,刹那间就崩塌了。手,用力甩开了另外一只手: 「对,我混蛋。你说的没错。」 夜叉心里已经想好了无数句痛骂谢必安的话,进入耳边的话,让他想说,也没有了理由。 仅是看着他离开,而自己好似又说了多余的话一样。 过了十分钟,夜叉看见邹舟回来了。 也没有多加思考,拉住邹舟便是移步到了远处的小树林内。 此时天色已黑,尤其在树林内,周身漆黑而阴森,且非常寒冷。 心中的暗火以及不解,夜叉都已经准备统统撒在邹舟身上。 转而感受身边人无不是因为自己不知道的事情,还未缓和过来,再被这样折磨一番而已经麻木,想通了也是心软。 「怎么一句话都不说?」夜叉在前面后,担心魂不守舍的邹舟走丢,伸出左手示意她可以牵住。 只是,没有得到回答,自己的手也始终都是空空的,夜叉停步回过头: 「你不说话不代表我不知道你和他之间会发生什么事情。倒不如大大方方的好。」 「我们没有偷偷摸摸干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一字一句都是我从牙齿缝里面硬生生挤出去的。自然不是心虚或是觉着羞耻。 无非是在我逃跑后一个人坐在河边,捂着脑袋想了许久。 突然想到之前忽视的事情,我的确对于女孩更能够产生好感,好像与生俱来就是这般,那个时候我还以为这一辈子我都是如此。 再看现在,事情无形之中已经发生了变化,性取向回到了正常轨道上了。 若是说女生喜欢上男生要觉着羞耻的话,是不是就是大错特错? 其中,我想得更透彻的是,我的喜欢不能够见光。 也算是终于能想象,在其他人认为中,尤其是范无救,我和小白关系暧昧。 归根结底,还是说明我太笨了,若是早一点意识到就好了。 「你想什么呢?」见邹舟对自己的话一点反应都没有,夜叉凶狠的吼出来。 「没,没想什么,我们回去吧。」 一进门,欲要躲开的视线自己偏偏还要撞上去。 围着桌子坐下,我拿起了碗筷,一声不吭的扒拉着米饭,甚至连头也不抬。 现在回想起来,那个时候窘迫极了,恨不得立马放下碗筷,跑开的好。 像是小偷似的,耳朵贴着门,听外面的动静,一点大的动静,瞬间让我的小心脏加快速度的蹦跶。 不行,我不能够坐以待毙。到最后若是被大黑知道,我很有可能被他嫌弃丢出去,说不定还恨我。 见青阳睡熟了,我轻手轻脚走出小木屋,穿过黑黢黢的走道来到了堂屋。 灯,虽然开着,却是没有人。而我又不敢去敲房门,害怕看见那张让我脸红心跳的人。 「喂,你干什么?」 果然还是有些心虚的,险些被吓死。我回头一看是夜叉,依旧还是白天的一身衣服,手里拿着一瓶酒,正朝着我走来。 「我找大黑。」 夜叉余光盯着,几步走到桌旁,揭开瓶盖,咕噜咕噜喝了一口,回头幽幽道: 「没事找他干什么?」 「不需要你管,我自己去找。」说着,我欲要扭身。 夜叉伸出手,酒瓶口正对着邹舟:「他们两人出去了,就你是找不到的。」 「什么时候出去了?」 见邹舟面露惊色,夜叉一笑:「他们刚刚走,你就小偷小摸的走进来了。」眼里尽是鄙夷。 「夜叉你说话不要太过分了,这里也是我半个家,我没有必要偷偷摸摸的。」我一生气,对准了酒瓶,伸手夺过后便是摔在了地上。 这恐怕是我有史以来,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发怒。 夜叉愕然愣住,半晌后,裂开嘴笑了笑,那种因为笑而变得狰狞脸,看得让我心里瘆得慌。 「是吗?反正和我没有多大的关系,你倒是去给范无救解释才是不是?」 「你脑子想什么我是控制不住,你随意去想好了。」我拿来了扫帚和撮箕打扫干净后,气冲冲回到小木屋。 夜叉视线落在后门,久久地。 从厨房橱柜里面拿出一瓶清酒后,仍旧是盯着后门,徒手揭开了酒瓶盖,同样是忽视了一旁的酒杯。 紧握住瓶身,拿起倾倒往嘴里灌进去,似乎只有这样心里才舒服一些。 顷刻,酒瓶已空,夜叉倒是一点酒味都未尝出来,起身走直线穿过去,来到了小木屋门口。 没打算敲门,夜叉撞开了门,二话不说,拎起了床上的邹舟,扛在肩上便是往外走。 「夜叉,你放我下来,听到没?」 这个家伙眼底空洞,对视那一刻,完全看不出他在想什么。 「……」 「你快放我下来!」 无论怎么用力揪他,拧他,掐他,好似我手下的肌肤都已经死掉一样。 「你再不放我下来我对你不客气了?」 依旧毫无反应,至于我不得不怀疑,夜叉他被什么东西附体了。 到了堂屋,他把我丢在了桌子上,着落的时候我一只胳膊肘碰倒了酒瓶,等我伸手,便已经听到脆响声。 而我面前,夜叉狂虐的笑出声。 是我从未见过的模样。 我缩着身子,悄悄而慢慢的往后退,想着只要双脚落地,我便跑出去。 是我太天真了,他好似一下子看出我的心思,哐当一声砸碎了桌子,忽地,我落在地上,桌子角扎的我很痛。 我趴在地上,仰头看着那双无神韵的眼睛,暗暗的摸索到了一根桌子脚。 当我起身砸向夜叉那一刻,虽然被敲了一击,也正是如此,激怒了他,我不过是跑到了院中央,就被拦腰扛回屋去。 再次坠的时候,是在床上。夜叉当着我的面,解开自己的衣服。 顿时,我不得不明白了一些事情。 「夜叉,我知道你喝酒了,先清醒清醒。」我的话一点用都没有。 他坚定不移向我走来,力气大得惊人,莫说反抗了,就连握住他一只胳膊我都做不到。 「夜叉你……放开我!」 我手脚并用,发挥到极致。即便我心里知道不过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他撕扯走了我的衣物,烫肌肤的呼吸,让我不敢睁开眼睛。 明显感觉到自己的指甲已经陷入了身上人的皮肤,然而,依旧没有反应。 此时,范无救和谢必安回到无常殿,看见唐屋内一片狼藉,不好的念头自然出现在脑海中。 首先,两人便是去了小木屋,发现邹舟不在,等重新站在堂屋时,谢必安依稀听到了邹舟的声音。 推开门的那一瞬间,谢必安勃然大怒,愤恨的拳头如雨点,不断的砸在了夜叉的赤身上。抓着他的肩膀,从床上扔到了门口。 范无救目瞪口呆,好一会儿后,抓着夜叉的手,强力将他拖出去。 从厨房拎来了一桶水,将夜叉从头淋到脚。 「咳咳咳,咳咳。」夜叉有些清醒了,抹过脸上的冷水,昂头看着范无救: 「你用水浇水***什么?」 范无救都想要将木桶砸向那张无辜的脸。 198 我是主你为仆 - 无常养殖日记 - 橘苗 谢必安闭着双眼,拿起被子盖上了邹舟,手不住的轻抚着她的后背,嘴里喃喃自语,好似在说梦话。 事实上不然,他比任何时候都要清醒,同时更为气愤。若不是看在邹舟精神未定需要守护,现在他就想把夜叉千刀万剐。 「丫头现在没事了,有我在,别害怕。」说完,谢必安暗地里使劲儿拧着自己,痛恨自己若不是留邹舟一人,绝对不会让这样的事情发生。 恍惚间,感受到被子的人在挪动,谢必安慢慢睁开眼睛,发现邹舟露出来白皙而光洁的脖颈上,或大或小,或深或浅的红印。 蓦地,阖上眼,屏气深深叹息了一声,抱住邹舟:「都是我不好,丫头,你要打要骂随你便,只要你不胡思乱想好不好?」 「没事,小白叔,我没事。」 谢必安松开手臂,惊诧之余更是心疼,摸着我的额头:「有气就朝我撒,别憋着自己,丫头。」 「小白叔,我真没事,就是吓坏了。」我咧嘴笑笑。 「他有没有伤害你?」谢必安脑神经瞬间绷直。 我搂紧了被子,摇摇头:「没,我是真的没事。」 谢必安不相信,咬咬牙丢了一个眼神给我,迟疑着掀开了被子。发现除了脖颈以外并无红痕,心里才多少放下心。 继而隔着被子紧紧地抱住我,手,不断的抚摸着我的后脑勺,似乎心里还是想着怎么收拾夜叉。 范无救将夜叉丢进了厨房锁住后,走到房门口,看见两人相拥,一言不发合上门,将堂屋收拾干净。 端着一杯茶,安坐在靠椅上,听到厨房传来阵阵敲门,不得已,放下茶杯走出去。 站在窗前,范无救伸手敲了敲,闻见脚步声,顺即收回手,抬头时,正好对了了那双眼睛。 「为什么要喝酒?」怒气逼人。 夜叉虽然清醒了,头痛欲裂,垂下眼眸,单手时不时们向自己的脑袋,不咸不谈说道: 「我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喝酒。」思忖了片刻,恍然抬起头:「哦,应该是因为心里不舒服,不知不觉就喝上了。」 范无救捏紧的拳头,砸在了窗户的边框上,怒然盳过去:「明知道自己不能够喝酒,这一点都控制不住?」言语里尽是失望。 「无救,我,」夜叉这才意识到自己犯了错:「我……」 「够了,你有什么话去向邹舟解释,和我说没用!」说完,范无救背过手,反身走向堂屋。 夜叉背抵着冷墙,懊悔的扇着自己巴掌,一个不够,就连续扇。即便如此,眼睛瞟到了一桶水,想都没有想,举起便是浇在身上。 此时,他已经完全清醒过来,虽然想不起自己究竟干了什么,一些画面还是可以回忆起来的。 混蛋,你才是彻底的混蛋。 夜叉砸着墙,愤愤的怒骂自己,真想把自己的脑袋锤爆。 冷静良久,咯吱一声,夜叉随着声音看过去,门口站着谢必安。 那对石榴瞳因为怒火,格外的鲜红而绚丽,夜叉看着非但不觉厌恶,相反,满心里都希望他赶紧来砸来拳头。 而自己,绝对不会还手。 现实和所希望截然相反,夜叉对此很是惊讶。 「怎么了?竟然不打我?」不得已,夜叉开始挑衅。 谢必安在活动手脚,摁住的拳头,指骨所发出的脆响,让夜叉知道,挑衅已经成功了。 很快,两人便是扭打在一团,说是扭打不够准确,应该是夜叉蜷缩成一团,尽情等待无数的拳头落下。 厨房里乒乒乓乓声,范无救不可能会听不到,不过,他端着茶杯依旧安安稳稳的站 在门口,偶尔视线才会瞟去。 「你不去劝架吗?」 闻声后,范无救立即转身:「你还好吗?」 完全就是答非所问。我继续问:「你不去劝架吗?」 范无救眉头微微一蹙,端起茶杯举到我眼前:「我问你,还好吗?」 看来我不说好或是坏,大黑是不会停止询问,我点点头,见他也随之点头,接过水杯:「你呢?」 水杯很暖,我想绝非只是因为水温的关系。 「我什么?」 这个倒是问倒我了。 「你去告诉小白叔我没事,夜叉也是因为喝酒的关系,我不怪他。」 范无救嘴角一挑,眉头挤成了一条弧线:「这话还是你去说,我说不合适。」 好像和大黑没法正常沟通了,我放弃这个话题。 「大黑,我,其实我和小白叔,」忽然发生的事情,将我想好的话都打散了,一时之间,我竟然一句都想不起来。 「白已经和我谈过了,你们的事情你们自己做主,这样说明白了吗?」 说真的,一点都不明白,我使劲儿摇头。 范无救知道如此,轻推着我走到房间内,合上门后,便是轻声道: 「白和我恐怕做朋友兼兄弟最合适,不适合当恋人。」范无救看见窗户敞开着,见我穿得衣服比较薄,便是关上了窗。 回到座位上,看见我一脸的茫然不知,嗤笑了一声:「是不是听我这样和你说话很奇怪?」 我本能点点头:「嗯。」 「你和白挺相似的,不同的地方却是不少,讲真,」范无救拖着椅子挪到了邹舟的面前:「假若和白分开,能够和他在一起的人,我只想过你而已。」 「能够告诉你,无非是因为把你当做我们自己人。和你们两个呆子说话,有时候不得不开门见山,即便这样,你们或许都不懂我的意思。这让我挺苦恼的。」语毕,范无救好看地一笑。 有些看呆了,下意识我掐自己脸,想知道方才哪一些话是否幻听,那笑是否是幻觉。 事实上,一切都是真实的。 「感觉像做梦?」 「嗯,是的。大黑,你不知道,其实我特别纠结。」眼泪不争气自己流了下来:「和你们认识的时候我就知道你们关系不浅,我从来没有想过要介入到你们中间,真的,你要相信我。」 范无救嗯了句,同时也跟着点头。 「当我发现自己和小白叔越来越近的时候,我才意识有问题了,也是想了好多次才想明白。」我抬眸,发现范无救很认真的在听我说话,面上的冷淡被温和所替代。 我继续说:「然后我告诉自己,绝对不能够让任何人知道,包括我自己。我要让你们两个像以前那样。」 范无救忍不住不去拍邹舟,笑道:「这一切都在我预料之中。」 「哈?!」 范无救继而又笑笑:「你们的心思是躲不了我的眼睛。因为你我和白确实冷战、闹矛盾、争吵。可一切都过去了,从你搬出无常殿的时候,我就开始想明白了,你们两个关系不止是表面上那样的。」 「现在我们将话都说清楚,总比相互逃避好。」 「大黑你说的没错。」 「说出来,我心里敞亮了许多,想的话,你们也是。」 这么一说,心里顿时舒服了不少。 「但凡一点,你们两个以后别秀恩爱就是。」 「?」 范无救笑笑不语。 我弱弱的问:「大黑你是不是告诉我小白叔我喜欢上他了?」 范无救耸耸肩膀,狡黠笑笑,双手放在椅子两侧,站起来,丢去了一个自己揣测的眼神,便是出了房。 至于在厨房里面的两人,在范无救所预想的没有两人,所以,当两人勾肩搭背走出来的那一刻,丝毫不以为奇。 不过,张开的嘴巴合都合不拢,也没有解释,假装什么都不知道,反身坐下。 夜叉一看到我,立马羞愧的埋下头,保持了一点五米的距离,四十五度鞠躬,满含真诚道: 「对不起,邹舟,是我混蛋,对不起!」 谢必安走到我身边,笑着指了指自己脸,再指向了夜叉。 待夜叉抬头,我顿时明白过来。那张脸俨然成了花猫脸,不过是一只黑猫。 没有听到我的声音,夜叉头也不抬,继续弓着腰,嘴里一只念着对不起三个字。 「我已经没事了。」 夜叉轻松了不少,站直了,难为情看去:「不管怎么说,都是我混蛋,我再也不会喝酒了。」 「你得对天发誓,从今以后都滴酒不沾!」我顺便讲道。 夜叉当着我们的面,果真发誓了,说完话,黑脸却也是通红一片倒耳根后面。 「夜叉,事情还没有结束呢!」一个横眼丢去。 夜叉心里暗暗觉着不妙。 「从今天开始你得当我的仆人,伺候我!」 话一出口,我怎么觉着怎么怪,想要改口,看见两货笑得不能自己,索性硬着头皮等待夜叉的回答。 「可以,我答应你。」夜叉红着脸侧过身。这会儿,只觉着酒这个东西还真是祸害自己不浅。 「嗯,真乖,我现在特别想吃烤红薯,你帮我出去买三份。」那里真想吃了,不过是开开玩笑,放松我自己,不至于在夜叉面前尴尬。 夜叉一听还信以为真,放下了自己以往高高在上的姿态,答应着就朝门而去。 范无救忍俊不禁,一声叫住:「回来,邹舟她和你开玩笑。我接下来要说一件事。」 199 参加颁奖仪式 - 无常养殖日记 - 橘苗 待到安静后,范无救沉下气,开始说道:「明天会有一个颁奖仪式,你们都要参加,这是阎魔的命令。」 话音一落,范无救捏捏自己的脖颈起身,直接朝着浴室走去。 我看看小白和夜叉,完全就是对此毫不知情的表情,也不好多问,惦记着青阳,我也随后起身走出堂屋。 刚刚跨出了门槛,感觉到有人在点我的背脊,回头一看,借着堂屋的灯光认出来,是夜叉。 「还有什么事情吗?」我身子自动在往后退,想的话,身体的惧意还未完全消散吧。 夜叉笨拙的抓着脑袋,视线落在我脸上,顺而又闪开,心里纠结了许久,方说道: 「还是让我去睡小草屋吧。」 我笑笑:「之前是小草屋,现在变成小木屋了,你不用担心,我住在那里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伸出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胳膊。 看夜叉的样子,恐怕继续说下,他的舌头是要被咬无数次的了,我嗤嗤笑着,道了句晚安,便是回了小木屋。 心结已经解开,躺在床上再也不需要胡思乱想到半夜,轻轻阖上眼睛,不知不觉就已经入睡了。 次日,听到青阳在叫唤我,猛地睁开眼睛,见小家伙儿坐在地上。 我连忙下床伸手抱起来,查看后,好在没有摔伤。 「娘亲,对不起。」 青阳身子比较凉,我用被子裹住他。 「傻孩子,摔跤了还和我说对不起,你出去干什么啦?」 青阳指着已经打开的窗户,细声细气说道:「大黑、小白还有夜叉都已经起床,在后院洗漱。」 我正想着今儿仨怎么起了早床,转念再一想,今天我们要参加颁奖仪式。 我怎么说,仨都不同意我偷偷带着青阳,没有办法,小家伙儿只能够暂时看家。 从大黑嘴里得知,也是近年开始,每到立冬时节,阎魔就会举办一场颁奖仪式。 其中的奖项包括许多方面,好比:优秀蚁工奖、最酷家庭妇女奖、高层领袖将……只要你踏踏实实做好自己的事情,没有不良记录,皆可以获得某一项奖。 即便你有过入狱的黑历史,表现优异,同样有机会获奖。 再者,正在地狱中的犯人,也会因为改过自新而努力向善,受到嘉奖。 这么一听,阎魔受到敬仰不是没有理由得了。 颁奖的地点自然是孪殿的正殿了,到场之后,我不得不想之前来的孪殿是不是假的。 放眼望去,人山人海。而他们所占的地方,几乎是几个广场合并在一起的面积,如此一来,人群可以如潮水般一涨一退。 之前四周金碧辉煌的高墙,现在取而代之的是玻璃罩,好似一个玻璃杯倒过来稳立。 我们几人相对于人潮来说,略显的弱小、无力,想要挤上前,到头来只是被狠狠的拍在了玻璃罩上。 不仅如此,仿佛置身于成千上万只蜜蜂窝里面,耳朵根子已经被嘈杂,耳膜被扰得失去了功能。 我一向都害怕人多的地方,眼前麻麻点点而在挪动的脑袋,我实在是没有办法继续睁开眼睛,靠在玻璃上,开始闭目养神。 如此没有持续多久,恍然间,正殿变得落针可闻。 我不得已睁开眼睛,被小白拉着上前了一步,我踮起脚,看见阎魔和阎萝站在金光闪闪的高台上。 身后一边站着四大判官,而我,唯一有接触的只是崔珏大人。 与他对视的那一刻,他微微的和我点点头,以至于我惊喜的拍着小白的手,得意洋洋的指过去。 「我冲你点头也没有见你这么开心啊。」 谢必安一面拍着我的脑袋,一面龇牙,看着就像是不得宠的小孩。 我正要说话,前面的阎魔开口了: 「颁奖仪式正式开始,以下我念到名字的人,立马上台来领奖。」 在众人面前的阎魔殿下,依旧是我初见的那个殿下,斯文而儒雅,但是深邃的眼神,坚定的话语中,无不是透着一股君主的霸气。 他所念的名字我一个都不认识,转头看见仨在一起说话,我忙不迭放平了脚,参与其中。 「你们曾经获得什么奖没?」 谢必安思忖了会儿,笑道:「去年虽是获奖了,不过我和大黑因为在外捉鬼,没有经历这一些。」 我看向范无救,他点点头。视线瞟到了夜叉,他呆愣了一秒,居然果断冲着我摇头,简单道:「我没有。」 「你们想要什么奖?」我又丢出了一个问题。 「安静奖。」范无救没有思考,随口说出来。 「我嘛,奖项一个不需要,兑换成现金就好。」谢必安好似已经看见了大把大把的钱往自己手里掉一样,眼睛放着金光。这一副样子,在我意料之中。 夜叉没有作声,看他的样子我已经猜到了。一个连朋友都不愿意结交的孤僻鬼,若是喜欢参加如此场合,只为了某一奖项的话,就不是夜叉本人了。 谢必安从白日梦中解放自己,看见邹舟背着自己,走过去一看,发现是在玩手指甲,靠近了问: 「你都只问我们了,你呢?」 范无救和夜叉无不是也多少好奇。 「我啊?」我翻着眼睛看着上方,仔细想想:「我没想获得什么奖,既然被命令了,就来看看呗。」 「呵呵呵。」夜叉本能开启了吐糟模式,一想到自己的现状,乖乖的闭上嘴,没有下文。 倒是谢必安嘲笑道:「我还以为丫头你能够说出让我为之一振的话来,白白期待了。」 说完,范无救淡淡的笑了。 「哪有嘛,我都没有说完,你们就慌忙评论。」对准了某人的脚,我狠狠的踩了一脚,心情顿好:「我想在和你们的一起的日子,开开心心的,然后,若是我能够回到现世,你们依旧还是希望你们开开心心的。」 「哈哈哈,我们知道啦。」谢必安佯装镇静,侧过脸,指着台上的阎魔:「快别说了,倒是我们其中若是有被点到名字不上台的话,可就出糗了。」 好巧不巧,阎魔殿下这会儿念到了谢必安和范无救。 我乐呵呵的拉过他们,站在人群末端的他们,面前自动出现了一条不用侧身走过去的小径。 两货站在台上,闪耀的灯光打在他们脸上,光彩照人。 底下的呼声也是此起彼伏,也没有断掉。 「谢必安和范无救两人获得万花筒奖。」 一语末了,我问夜叉:「什么是万花筒?」 「就是最高奖项,特指各个方面优秀,而且叫人尊敬和佩服,深得人心。」 我点点头,对两货的敬仰从而加深了。 「好,下面请两位说一下获奖感言。」阎魔把麦克风递给了谢必安,阎萝见势递给了范无救,尔后,走到一旁。 谢必安搔后脑勺,傻笑了半晌,说道:「其实我也没有特别想说的。不过,我可以保证以后我会做得更好,当然了,如果阎魔殿下给我加工资的话,那动力绝对满满的。」 说到这里,底下笑声响起,犹如是春雷一般轰动。 「哈哈哈,你们笑就笑吧。感谢大家厚爱,也感谢阎魔殿下对我们的信任,小白在这里,祝愿大家生活美满、幸福,人人都要健健康康的,这一点是必须的哈。 」 谢必安说完给我们这一群观众深深鞠躬。 接下来轮到范无救说了,他和小白不同,简简单单说了感谢两字,就将麦克风还给了阎萝。 不过,底下还是掌声响起,欢呼不断。 这恐怕就是范无救奇怪的魅力吧。 「最后,获奖人是----」阎魔故意卖了一个关子,扫视了一遍,继而说道:「邹舟!」 夜叉发现身边人一点反应都没有,以为是太兴奋了,低头一看,竟然只是看着前方在发呆,那模样不绝对不是兴奋。 「喂,到你了!」捅了捅,没有察觉。夜叉继续道: 「喂,喊道你的名字了!」 「啊?」我缓过神来,发现前面的人都看着我,我侧头看着夜叉,他下巴努着前面,我再往前一看。 「请邹舟上台。!」阎魔耐着性子第五遍说道。 我到底还是懵的,站在原地不知所措起来,手掌心变得潮湿,拽着衣角,滑滑的。 「你倒是上去啊!」夜叉在我身后轻声道。我是想的,我脚走不了路,我也不知道怎么办。 「你该不会是怯场了吧?」 这话说得,我有种狗肉不上正席的感觉了。 我调整自己的呼吸,像是前去和人干架一样,捏紧了我两只拳头,吸了口气,抬头挺胸。 刚要迈步,顿时就泄气了。 「这个时候有什么好不好意思的,其他人羡慕你都来不及,知不知道?」 非常感动这个时候夜叉鼓励我,然而,此时就像是一滩扶不起的软泥,连我自己瞧不起自己。 谢必安见状,举起了麦克风笑道:「我们邹舟平时的确是大大咧咧的,根本就不像一个女孩家的。现在突然少女心泛滥了,知道害羞,知道面对你们大家,不能够随便的应付,想给你们大家好印象,你们是不是要鼓励鼓励?」 200 荣获欢逗奖 - 无常养殖日记 - 橘苗 顿时,底下所有交头接耳的人纷纷都闭上了喋喋不休的嘴巴,视线齐刷刷投在了邹舟一人身上。 一片肃静之下,我的心跳格外的响亮,它好似就在我耳边噗通噗通的跳动。 台上的小白冲露出我灿烂的笑容,耳边他好听的声音,直在我心里面荡漾。 就像一面死水落上了一片树叶,叶子尖尖儿挑拨着水面,尔后,拨动了一圈涟漪。 在所有带着期待的眼眸中,我再次捏紧了拳头,昂起头,扬起了专属于我的微笑,一步一步上台。 握住麦克风的那一刻,底下为我而欢呼雀跃,这是我未曾想到过的,欣喜不言而喻。 阎魔顿时也露出了微笑,一面看着我一面转向底下的群众而说道:「不认识邹舟的人应该没有吧。」 底下开始沸腾,几分钟后,大家开始踊跃的发言。 「回殿下话,我们想不认识不都行啊。」 「是是是,解除之前对邹舟的误会,忽然知道她其实是个妹子,我们的心啊,别提受到多少惊吓了。」 一人说完,他周围乃至于全场的人都跟着应和。 阎魔不禁笑出声,这样的热闹非凡的场景,千百年以来还是头一次亲身经历。 「安静!」打了一个禁声的动作,阎魔继续说道:「邹舟获得最佳欢逗奖。想必你们还是第一次听到,本殿下解释一番,即是欢乐多多,逗比也是多多奖项。从今年开始将此奖项一直延续下去。希望在场的各位为了快乐、开心而努力。」 「好啊。」 「好,快乐万岁!」 这句话瞬间引起了共鸣,在生活里,吃喝玩乐无非就是为了自己的快乐而奋斗。 赚钱是因为什么? 花钱的快乐。 娶妻生子或是寻找伴侣是为了什么? 一个人不管是痛苦或是快乐,就将是独份。两人三个人,就不同了,痛苦会化小,快乐会化大。特殊的例子咱就不提。 在演讲比赛的时候,我所讲的话都没有让我自己动容,而此时此刻,发自肺腑之言,再加上,我真真切切希望所有的人,都能够开心而活着的愿望下,那一份心意便是更加坚定。 范无救和谢必安鼓起掌,完全就是为了邹舟一个人而鼓掌。 平日里那个不够懂事,话特别多,时而缠人,脾气冲,又爱冲动的邹舟,好似一瞬间就长成了大姑娘。 「邹舟你现在最快乐的是什么?」阎魔不经意间问道。 瞬时,安静了。 没有多想,我立即说道:「最开心就是,认识了我现在所有好朋友。当然,阎魔殿下能够为我设立这个奖项,感到非常荣幸。」 「是吗?」阎魔冷笑,看了眼谢必安:「现在大家也知道了,邹舟不仅仅只是开心果,还特别自恋。」 「哈哈哈。」我尴尬笑着,却又很开心:「阎魔殿下说的是,哈哈哈。」 被阎魔调侃了几句,这一场颁奖仪式就正式结束了。 如范无救所说,只要到场的人,基本上都不是空手而去。大大小小的奖状或是奖杯,抑或是不同家用或是食用的奖品,被它们的主人欢欢喜喜的抱回家去。 至于我和两货拿着一平底锅、两把做工精细的扇子,走到了夜叉面前。 阎魔见多余的人都出了殿,尔后移步到了谢必安身旁,看着夜叉问: 「既然你人都已经来了,方才叫了你的名字,为何不上去?」 「没什么,就是不想上去。」 阎魔没话继续接,换了一个话题:「关于你们去英国的工资,三天之后,我会派人送到你们手里 ,若是没有收到,到时候吱一声。」 听到有钱了,谢必安自然比谁都要开心了,那副傻样子,看了一眼,根本不想看第二眼。 「阎魔你最近是不是经常熬夜,瞧你,都要成大熊猫了。」我打趣道。 阎魔揉着自己的眼窝,笑笑道:「没错,现在还没有忙完。本来想着很你们一起出去吃饭,只能够改天了。」 谢必安搂着阎魔的肩膀,拍着他的胸膛:「没事儿,你可要保重自己,若是病倒了,可就坏了。」 殿下也不是好当的,看阎魔那副憔悴样儿,真心觉着做一个普通人也是蛮不错的。 我们没有多说,目送阎魔离开后,便是并排着出了正殿。 快要走到大门口,我看见横轴急匆匆的跑到我面前,说是阎萝找我。 也不容我说一个是或是不是,横轴就拉着我一人,大步朝着隐殿里走。 果然是殿下的妹妹,不过是喝一杯早茶,身旁有一大帮人伺候,又是沏茶又是端点心又是捧着书。 一个丫鬟手里还抱着木盆,手臂上搭着条毛巾,头顶还插着木梳,木梳上系着不同颜色的头绳。 和我想的一样,那木盆是专门给阎萝漱口用的,毛巾自然是擦嘴。 当她开始品茶、吃点心的间隙,身后站着一位丫鬟编织头发。 这日子过得倒是挺滋润的,就是不知道阎萝她心里是否真的满足和开心了。 头发也编好了,点心吃了一半,至于杯中的茶不知道还剩下多少。见阎萝抬起眸,看着我,我开始说话: 「不知道阎萝殿下找我有什么事情?」 阎萝一扭头,身旁的丫鬟会过意,拿着各自的东西纷纷退下,只有横轴留下,站在其右手边低头不语。 「祝贺你获奖,没有其他的意思。你可不要多想。」阎萝顺手拿起一只杯子,把玩着。 「是,谢谢您,阎萝殿下。」 「今儿是怎么了?说话阴阳怪气的?」阎萝嗤嗤的笑,侧头示意横轴搬来一张靠椅,指着看向我:「坐下说。」 我站直不动,回答道:「不了,我还是站着,这样舒服。」 阎萝也没有再看,坐稳了,继续喝着茶,一脸惬意。 「的确是找你有事,我呢,也不做铺垫了。只问你,有多想回到以前的生活,或者说,想以活人出现在现世?」 其中是否有炸,仅凭那张笑容,完全看不出什么。我依旧不做声。 「就这么一问问,你就懵了?」 「不是。」 「话都已经说到这个地步了,还不懂?」 「不懂。」 阎萝抿着嘴唇,起身走向我,扯出的笑容:「你要你明确的告诉我你想,我便是可以帮助你,不要忘记了,我阎萝是什么人。」 我倒是想忘记,你一个大活人在隐殿我如何能忘。这话我白痴才说。 「你为什么要帮我?」 「不为什么,若是硬要说的话,我想你求我,然后我们两个将之前的事情一笔勾销。从此以后,不要把关系搞得那么糟糕。」阎萝眼里已经露出了一丝丝得意。我退后了一步,冷言冷语: 「你想多了,我是不可能会求你的。我也没打算让我根本不想帮我的人帮我的忙,那份情,我还不起!」我抬眸,迎上阎萝的带着锐气的目光,继续说:「若是阎萝殿下没有事情,我就告辞了。」 「等等,我只是玩笑话,你怎么一点玩笑都开不起?」阎萝压制住自己的怒火,面上仍旧带着笑:「你想想,你现在和黑白无常成了这里的大红人,你以为我哥会放你走?」 阎萝双手 交叉放在胸上:「若是你普普通通还好,可事实上不是。这样一来,自然是套住你,为他做事,你觉着呢?」 「我觉着?你们兄妹不该是一条心吗?」 「呵呵呵,一条心?没有你的时候的确是这样不错,可现在不同了。」 「所以你才要帮我,无非就是为你自己而已。」 「没错,为我自己怎么样?你可别不知好歹。」 「真是不好意思,我一向就是不知好歹的人,不要你帮,告辞了!」 见邹舟离开后,阎萝怒道: 「横轴!」 「是。」 「你现在就把孟婆带过来见我,切记,千万不要被人看见。」 「是。」 到了大门口,本以为仨会等我的,谁知道,左瞅瞅,右瞅瞅,一个人影子都没有。 我只好一个人走,正犹豫是从捷径回去还是老道,忽地抬头,看见奈何桥上,好不热闹。转身不想理会,倒是听到了小白的声音。 我赶紧跑上桥,发现被围住的人是曼珠,我冲开了人群,拉住了曼珠的手。 「你们干什么呢?」 孟婆翘着兰花指,脑袋左右扭动,指着曼珠:「邹舟你可不要误会,我就是提醒曼珠,怀孕期间可要多加小心,不是什么地方都可以去的。」 怀孕那一句,孟婆说得格外大声,好似,别人耳背。 「什么?曼珠怀孕了?」 「不会吧?」 「成日待在音无阁还可以怀孕?」 「就是,该不是孟婆造假。」 「哎哎,我是那种造假的人吗?」孟婆扭着细腰,指着那个说她坏话的女人叫道,「你们自己问问她,是不是怀孕了?喔,我看啊,她自己都不知道什么时候怀了呢。」 「对,孟婆说得没错,我是怀孕了。」曼珠说。 我握紧了曼珠的手,拨开周围靠的近的人,扯着嗓子叫道:「是啊,谁不知道我们曼珠下月举行订婚仪式。都什么时代了,结婚之前有小孩很奇怪吗?你们之中就没有?」 说罢,我指着桥底下正在仰头男子。 201 哼,借花献佛 - 无常养殖日记 - 橘苗 来的好不如来得巧,瞟了一眼孟婆,我回头即是喊起来:「张似枫,快带你未婚妻回家去!」 见过曼珠的脸,红得就像是刚刚摘下来的一颗苹果,我捏了捏她的手,示意她不要害怕,其中也包含着,不要怪我。 看着张似枫牵着曼珠的手,一步一个台阶下去,仿佛脚下铺着红地毯,而此时此刻,正好是他们的订婚仪式上。 我的一颗少女心开始荡漾起来,不知不觉就想着,有朝一日,我若是与一个男子携手将会怎么样的心情。 我想得正是美好的一瞬间,发现有人踩到我脚,两边侧头看看。 原来是拥挤在奈何桥上的看者,都你挤我我挤你的欲要下桥去。 被挤到了桥头,一只手搂住了我的腰,几乎都不用去想,我就能感受到是小白。 眼睛没好意思抬起,怔怔的看着所有人散去,顺即,我往前一跳,若无其事跟在孟婆的身后,同时叫住她: 「曼珠现在很幸福,你什么都不要想了,一心一意回去和你的沙华哥哥,过日子去。」孟婆看我的脸,明显就像是了吃了苦瓜一样。「哦,还有一点,你也要收敛了,没有那个男人喜欢到处留情的女人。」 「哼,要说也轮不到你教训我。」 「别别,孟婆你可不要搞错了。我可不是这个意思,我也是为你好,你若是一定要曲解的话,我也没有办法。」我又往前走了一步。 她气得没法和我说话了,领着自己的几位好姐妹,与我擦肩而过,下桥后,对着我怒喊了一声,只是,仿佛是嘴里含着东西说话,我没听清。: 孟婆心里所积累的气,无外乎就是朝着一旁的湘绣等人撒,每每如此,换做是谁都受不了。 于是乎,白白被骂了一通后,湘绣等人,气鼓气涨的手牵着手离孟婆而去。 一个人走着,关键是心里的怒火还未熄灭,孟婆的烦闷可想而知了。 本想着随便找个地儿先找一个男子,喝上几杯,而孟婆没有想到,到头来只是走到了自己的烟雨楼门口。 伫立了许久,孟婆撇着嘴,双手叉着腰,正想着还要不要去找沙华,刚一回头,就与横轴面对面。 「瞧你的样子,怎么了?」横轴出于关心问道。 孟婆咬着唇摇着头:「没事儿。」伸手牵住了横轴的手:「你竟然来找我,进去坐坐吧。」 横轴抽出自己的手,淡淡说道:「是阎萝让我来找你。」 一路上两人都没有说话,来到了隐殿,横轴对着一扇门指了指,看着孟婆走进去后,便是离开。 进去的时候,孟婆还是一张没有掩饰好的愁苦脸,出来倒是容光焕发。 横轴正好端着茶点走到门口,见孟婆对自己一面点头一面招手的,将托盘递给了其他的丫鬟,自己对着孟婆一起走到了隐殿一处花园。。 见周围没有人,且安静得很,横轴问:「你和阎萝说什么,这么开心?」 孟婆笑笑,晃着肩膀,拉过横轴,贴近了悄声道:「关于邹舟的事情,这事儿现在刚刚开始,到以后你就知道了。」 说着,横轴还是担心忽然有人出现,领着孟婆从一条少有人去的路,送孟婆出殿。 「阿嚏!」 「啊啊----阿嚏!」 「你是不是感冒了?」夜叉也是随便问问。 「不是。」我揉着鼻头:「我身体好着呢,你可不要咒我。」说完,我瞪了一眼夜叉。 「现在也不知道曼珠怎么样了?」谢必安说着,视线落在了邹舟脸上,不等发现,就立马移开。 曼珠被张似枫带回到了鞋铺,其中只是因为距离 奈何桥近,不忍心让自己的未婚妻累。 恰逢石头拾鞋回来后正喝水休息,张似枫没有遮掩自己的喜悦之情,喊着石头去搬来一把椅子,顺便,带上坐垫。 看见曼珠坐下,张似枫才开口说第一句话:「昨晚半夜从老家赶回来,今早醒来的晚了,就没有赶上。倒是能够看见你,心情立刻就好了。」 曼珠没有看过去,一面调整自己的呼吸,一面观察室内的布置。 「曼珠,这几天你过的好吗?」 「嗯。」 「我父母虽然现在不答应,不过,我会让他们答应,即便不答应,我娶的人一定还是你。」说话间,张似枫忽视了站在自己身后的石头,等意识到后,掏出了几枚硬币,让石头出去买好吃的东西去。 生意也不做了,关上门,张似枫为曼珠端来了一盆薰衣草,摆放在右手边。 「也不知道你睡得好不好,这盆花送给你,有助于睡眠。」 曼珠伸手抚了抚花瓣,鼻尖顿时嗅到了一股淡淡而迷人的芳香。那感觉好似吃了很油腻的东西,喝下了一杯加冰的果汁,整个人瞬间清爽了许多。 「谢谢你。」曼珠抬眸看去,嘴角带着笑。 张似枫看着自然欢喜,连忙摇头:「和我不用说谢谢,我的东西就是你的。」 曼珠觉着乏了,起身吸口气收腹:「我该回去了。」 「曼珠,我送你。」张似枫伸手,不小心碰到了满足的肚子,发现她眉头顿时一蹙,心生疑惑后,见曼珠已经开门而去,连忙跟上。 「曼珠你是不是身体哪儿不舒服?」 曼珠不说话只摇头,脚步走得很稳,心里是担心自己的肚子里面的小生命。 「对了,之前邹舟跑来这里见我就是一顿打,我是不是哪儿惹你生气了?」 曼珠愕然,停下来看着张似枫:「邹舟来找过你?」 张似枫将邹舟怎么揍自己的细节说的明明白白,曼珠听后忍俊不禁,掩着嘴最后笑出声,心里别提多么暖。 「没事,你不要多想了,送到这里就好了,你快回去看着店。」说罢,曼珠伸手示意张似枫赶紧回去。 「不,曼珠,若是不送你回到音无阁,我心里放不下。」 这个男子的确是爱着自己的。 曼珠仰起头看着那双眼睛,心里顿时得出了这一个结论。 若是再三番两次的拒之千里,就是自己心硬了。曼珠如此想着,用沉默当做同意。 回到了音无阁,曼珠立即叫来了晚儿和秋天,将薰衣草送去无常殿,并且带话,就说是他和张似枫一同送给邹舟的礼物。 之后连续几天,从音无阁往无常殿送去了丁香、百合、冬梅、还有玫瑰。 第四天,晚儿和秋天一人抱着一盆开心果,走到了无常殿门口。 「送给你们的。」 收礼物都收到我手软了。 「你们怎么每一次都说同样的话,就没有新颖一点的?」 晚儿无奈笑着,放下开心果,起身锤了锤自己的背:「曼珠姐就是这么吩咐我们的,让我们怎么好改口。」 「我问你哦,曼珠告诉那个姓张的没?」 一提起这个姓张的,两人不禁脑补到了从曼珠哪儿听到打架的事情。 晚儿笑得站不起来,扶着秋天的一只胳膊笑哈哈站起来:「这个倒是没有,不过,你干架的事情听说了。」说完,晚儿竖起了大拇指:「你真棒。果然是我们曼珠姐的好朋友。」 「就是,就是。我们心里特别解气。」秋天也跟着打趣我。 「谢谢你们啊,可别这样说。你 们回去倒是和曼珠说说,时间越长那肚子越是明显,正需要被照顾的时候,不要一个人扛着,知道没?」 「是是,我们的好大人,我们这就回去说。」 目送两人离开,我大吼了一声:「小夜子,快出来给本宫搬东西!」 不到一秒,我的仆人乖乖的一手一盆跟随我一起进屋。 范无救每每看到一主一仆的场景,即便是想忍住不想,最后还是控制不住了。 这会儿见两人一前一后的走着,拿着喷水壶头也不回进了书房,以免自己笑场。 而谢必安剥香橙,坐在玫瑰花旁,正欣赏入迷中。 「小白叔,你看看我又收到什么啦?」 「不就是两棵秃树嘛。」谢必安说完,扔进嘴里一半香橙。 「才不是呢,这是开心果树,现在虽然光秃秃的,单纯只是因为冬天了嘛。」我搬起一盆,搁在了小白左脚边:「你自己看看,贴近土壤的哪儿,长着两肉·瓣呢。」 「是是是,你说什么都对。你往旁边站站,挡住我的视线了。」 「小夜子,你现在就帮我把所有的盆栽搬到门口去。」 谢必安急了,拉住我手问:「好端端搬到门口去干啥?」 「你自己看看送来的玫瑰花现在剩下几朵了,你一个男子摘花干什么?」 谢必安倒是委屈巴巴的看着我,冲着夜叉龇龇牙,剩下我们俩儿后,指着唯一一朵玫瑰花: 「我不就是担心玫瑰花谢了,摘下来泡在营养液里面继续长。你也看见了,长在上面的不如屋里面的。」 「你摆在哪儿我都不知道,怎么看?」 说着,小白就拉着我回到了小木屋,床头柜上果然摆着一花瓶,里面的红色玫瑰花的确开得比较艳丽。 「怎么样,我是不是没有乱说?」 「算是吧。」 「还有啊,虽然这些花不是我送给你的,但是心意可是专属于我的。」 我皮笑肉不笑:「不知道你说啥?」 202 树林内遇险 - 无常养殖日记 - 橘苗 好吧,既然我都已经说的如此直白,你竟然还未听懂,也罢也罢。 谢必安心里暗想,苦笑搔着自己的脖颈,转头盯着玫瑰花看了几眼,不合适应的打了一个哈欠,扭动脖子的同时,身体也自然的扭动起来。 二话未说,便是吹着口哨自顾自走出了小木屋,仰起头,深呼吸一口气,放屁似的出气。 范无救心想,之前梅雨时节,有些书受了潮,一直没有闲暇。 入冬以来,这样的烈日毕竟是少数,从书柜里面小心翼翼拿出了一一放置在箱子里面,准备晒书。 迈步走到后院门后,顺而看见了谢必安那一副好不滑稽的模样,莫名就戳到了笑穴般,笑出了声。 「大黑,你干嘛?是要晒书吗?」 范无救颔首点头,搬着箱子走到小山丘旁,眼看着地面上的枯草上,或是灰尘,或是碎屑,或是一些小动物的粪便,不禁啧啧咂嘴。 小白从我屋里面拿出了一条被单,还是我刚刚洗干净。都不和我吱一声,像是拿自己的东西一样,欢天喜地的望着大黑,表示他的体贴。 在一旁,我冷眼观看,心想,不就是故意装傻,想要多听几遍而已,现在至于视我为空气? 大黑除了宝贝自己那一些藏在他书房里面的古玩以外,便是书籍了。 我还是挺有自知之明的,晓得自己时而笨手笨脚的,就不给大黑添乱,想起来自己还要将曼珠送来的盆栽,移植到外面的小树林里面。 和大黑打了一声招呼,我便是叫唤着我的仆人,带着青阳随我一同去。 就我而言,晴朗天多少会给我带来一些好心情。 假若我现在心情糟糕到一种境界,只要出来晒晒太阳,尤其是冬日的暖阳,那感觉只有两个字---舒服。 青阳身上的伤已经痊愈差不多了,不过,适当运动还是很有必要的。 看着青阳在我前面欢脱的跑来跑去,完全能够切身的体会到,母亲看着自己孩子的心情。 我这个主人还是挺善良的,看见自己的仆人搬东西吃力,还是会主动的搭把手分担分担。 就是夜叉好似心里有些不爽,像是我瞧不起他一样。 我学着小白吹着口哨,假装没有听到。 走进了小树林里面,我能够认出来得有,枫树、香樟、银杏还有棕榈。 地面上落下了一层不同形状和颜色的树叶。相同的是,它们的水分都已经流失,无心踩上去的时候,簌簌作响。 昂起头,转圈圈的看,只觉着自己海拔甚低。空气中有一股很浓重的泥土味,仔细的闻,里面夹杂了许许多多的东西。 像是草根、已经腐烂的树叶、土蚕的尸体…… 「喂,看够了就赶快开始栽起来。」夜叉休息完毕,发现邹舟还在发呆。 「是是,哎?」我转过身:「我们又不是第一天认识了,再加上现在你我是什么关系,别「喂喂喂」的叫,多难听啊。」 他没有反驳我,倒也是乖乖的点头,埋下头,蹲下身子开始鼓捣着盆里面的花草。 为了它们生长的茂盛,我可是精心挑选了阳光充足的一块平地。 还没有开始,看见小白从远处向我们一面招手一面笑哈哈一面跑来。 「你们动作都是挺快的哈,我也来帮你们。」谢必安说着,撸起袖子,摆出一副要干苦力活的架势。 「小白叔,你干嘛呢?」 这货把盆子直接塞进了我挖好的坑里面。 「你不是看见了嘛,我在栽树啊。」 「得得。你先走开,看着点,我是怎么做的。」 「不就是要把盆拿掉,你冲着我生气干什么?」这货自己笨,还赖我生气了。我没有理,喊着夜叉丢来小铲子。 「你们两个不要无时无刻吵架好不好?」夜叉听不下去了。 「我没有生气,我们没有吵架,笨蛋才会和笨蛋吵架呢。」 一语末了,谢必安和夜叉对视后,同时掩嘴笑着。 「不是不是,当我没说,你们两个真讨厌。」 移栽结束后,我们顺势躺在枯叶上,仰望蔚蓝天空。: 「喂,你挠***什么?」夜叉瞪着邹舟。关键是我我根本就没有动。 「你自己看看我的手,怎么动你了?」我瞟着夜叉,他起身盯着小白叔,转而又躺下。 「喂,我身边就只有你,不是你还会是谁?」 我忽地起身,伸出我两只手:「你真没干什么啊,***嘛要骗你?」 见夜叉挠着自己的脑袋瓜,我和小白对看了几眼,的确是发现夜叉衣服上之前还在的一根带子,都已经被抽走了。 小白眼尖,忽然拍着我,指着离着夜叉是有三米远,一枝白色枯树枝叫着: 「你们快看,那是什么?」 「会走的树枝?」 夜叉他起身朝着它大步走去,一眨眼的功夫,他返回来,伸出手给我们看。 那里是枯树枝了,分明就是一节指骨,缠绕在树枝上面而已。 这话是小白说的,我倒是没有看出来,只觉着有些瘆人。 「这片树林很野,里面不知道死了多少妖怪,看见这东西倒也不足为怪的。」 听夜叉的口吻,他看见类似的东西不少。 「不过,活着的,倒是第一次看见,你呢?」 谢必安捏着指骨,思忖了片刻:「我和大黑也是,没见过这种玩意儿。」 下意识,两人看向了我。 「看***什么?」 「我怎么觉着自从有了你之后,怪事特别多?」 夜叉点头赞同:「同感。邹舟你是不是命里带着衰气?」 「呸呸呸,你们俩儿说什么呢。我身上带着的是福气好不?」 谢必安不语而笑,不如怼我来的痛快。 我们仨起身,正商量回去找大黑一起具体的聊聊。倏忽间,从我余光里有一东西一闪而过。 「等等等等----」我咽了咽口水,快速指出去:「哪儿刚刚有东西在移动!」 「哪儿?」 「你看我手指的地方嘛,你脑子是不是笨!」我都不想说小白什么了。 「是是,你们看!」谢必安惊道:「是一个头颅!」 小白像是捉小白兔似得,双手捧着一个白花花的头颅,向我们走来。 这个时候,我们好似触碰到了机关似得,时不时会有东西忽然的出现,再忽然的消失。 时而我们踩空会险些摔跤,时而从某一棵树上掉落下果子,不偏不齐正好砸中我们的脑门,那叫一个痛,时而一阵狂风掠过,身体会感觉轻飘飘而凉飕飕。 我抓紧了小白的胳膊,挨着他不撒手,眼花缭乱,几乎看不清东西。 「这是在怎么回事啊?」 「我也不知道,你抓紧我别松手就是了。」 「夜叉你怎么样了?」 「我还好,你们两个站在风口,暂时不要挪动,我上树看看。」 夜叉说,我们脚下所踩到的地方正是一处陷进,风,都是从四周围的树洞里面刮出来的。 当他拿走小白手里的头颅放在了之前所看见的地方,风便是立即止住,所有的奇 怪的现象也都消失的无隐无踪,好似一切根本没有发生过。 「把我给吓懵了。」我肩膀一下的头发,触电似的,全部都竖起来。「我们赶紧走吧。」 两人点点头,拿起了小铲子走在前面。步子挺稳的,可背后好似有人故意推我一把,我顺其自然和大地来一个亲密接触。 「嗷---」我摸着自己的鼻子和膝盖爬起来:「好痛啊!」 「你说说你多大的人了,走路都走不稳?」谢必安嘴上这么说,还是担心的扶起我。 「不是,我走的好好的,是有人推我!」 夜叉一听,心里顿时明白了,眼睛扫视周围:「一定是和我刚才的情况一样,我们还是快点离开这里比较好。」 事与愿违,我们没有走十米,周围的树,竟然连根拔起,向我们逼近。树枝都自己折断了,啪啪坠在地面上。 「树还会走了走路的吗?」抓着小白的手。 「别害怕,你抓牢我。」谢必安说着,看向夜叉:「看来我们是触到了什么禁忌,你现在带着邹舟和青阳出去,我先来应付。」 「不要,我……」小白掰开我手,把我推向了夜叉。 「你放心,带她出去后,我立马来这里。」夜叉带着我从一棵棵树上跳跃着,出了树林。 与此同时,范无救正从无常殿快步赶来,看见邹舟一人站在外面,忙问: 「另外两人呢?」 「还在里面,大黑你快去看看。」我语速极快。 看大黑那副焦急的模样,好像已经知道了出事了。只希望三人能够平安无事的出来。 范无救一秒都未耽误,闯进了树林里面,看见谢必安和夜叉被树枝缠绕在一起,丢出了铁链,将其捆绑住。顺而,掏出了闪着冷光的匕首,全部砍掉。 「大黑你来了。」谢必安换了口气,从地上跳起来。 「什么都不要说了,尽快离开这里才是。」范无救快眼语言。 「啊哈哈哈,既然都进来了,还想出去?」一冷冽满含着挑衅的嗓音从地面里面发出来。 203 绅士,罗伯特 - 无常养殖日记 - 橘苗 「青阳,你说他们怎么还没有出来?」我搂着青阳,一时用力过大,险些弄疼了它的脖颈。 「娘亲,我们去找救兵吧?」青阳反手勾住我的手臂。我倒是这么想,实际上不知道允不允许,若是真出事了,我肠子都要悔青。 往往就是这样,一旦发生什么事情,主观意识里总是往糟糕的方面去想。 时不时踮起脚,我想看见被树枝遮挡住里面的路,可让我失望了。 我真想要闯进去,身子忽然一倾,下意识,我举起了青阳放在我头顶,眼见着自己逐渐接近着地面。 而我本身,对此也就只有眼睁睁看着的份儿。 鼻尖触及到地面那一瞬间,我背上好似生出了翅膀似得,扑棱扑棱的带着我,穿过了密密的树枝。 不敢置信,我竟然能够完好无损的落在地面,而且,视线里面出现了我期待看见的人。 「丫头你……」谢必安被五花大绑的一棵香樟树上,看见我的时候,惊讶到说不出话。 范无救和夜叉也是,被藤条缠绕悬挂在空中,就像是两只巨人形蜘蛛。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忽然就飞到这里来了。」我抱下了青阳,对着他们解释。 「啊哈哈哈,是我让你进来的,小姑娘!」 这个声音粗狂、浑厚,听着莫名让我舒服。 话音落下,四周围地面上的树叶,猛地席卷而起,严严实实的盖住我们,不让一丝丝光线照射进来。 即便如此,光线却是如之前那般,光亮而足以看见大家所在的地方以及面容。 也是这个时候,在我面前忽然站着一具白骨。 它摘下一顶魔术师专有那种黑色帽子,对着我欠了欠身:「您好,我叫做罗伯特。你可以叫我罗。」 呆愣了一会儿,见他伸出「手」,我迟疑后,与它握了握手。整个手骨很大,摸着都是温热的。 「您好,我叫邹舟。他们是我的朋友,你可以放他们下来吗?」我看着那双凹陷下去的两黑黑的窟窿说道。 「好的。」 他果真说道做到。 谢必安他们着地后,不到一秒,所有的树叶重新回到了地面。 正因为我们所站在平地上,头顶的日光特别耀眼。 阳光中,罗仿佛就是一具镶上了钻石的骷髅,身着黑色燕尾服,脚上蹬着一双皮质厚底的长靴。左手握着一根手杖。 「不好意思,这里常年都没有人光顾,我就不禁想着和你们开一个小小的玩笑。」罗伯特边说边杵着手掌,就在原地迈着舞步。 「没事,一个玩笑而已。」谢必安皮笑肉不笑说道。拽紧的拳头我若是没有猜错的话,应该是为罗特意准备的。 「你们是住在这附近吗?」罗伯特用最长的那个指骨点着自己的鼻尖。「我好像在哪儿看见过你们。」说着,那根手指好像打着节奏一样。 「的确,我们见过。」范无救走在最前面,伸出手:「我们是黑白无常,某一年冬天见过。」 「是是是,我想起来了。」 小白和罗异口同声,相看了几眼,好似失散多年的亲兄弟一样,拥抱在一起,还相互碰拳。 「你怎么在这里住下了?」谢必安问。顺而,我们都席地而坐,若是带上了午餐,还有零食和饮料,简直就是在冬游。 「当年我准备继续浪迹天涯,让世界都留下我的足印。计划赶不上变化,遇见我妻子那一刻,我心里就只知道,我再也去不了哪儿了。」 罗很喜欢点自己的鼻尖,样子虽然滑稽,不过,丝毫不惹得我们想笑。 那根手杖被他温柔 的摆放在左手侧,在他说话的时候,不管是正眼还是余光,都离不开它。 顿时,不由得觉着,那该不会和他妻子有关? 「你们知道的,后来我成功追求到她,也因为她留在这里一直生活。」罗伯特终于放过了自己鼻子,双手支撑地面,仰头对着天空。「后来,我们一起生活了三十年,有了两个小孩,再后来,她离世了,孩子成家立业,我也离开了现世。」 「这一根手杖是你妻子帮你做的吗?」 他侧头盯着我看了许久,之后,似乎难以启齿,想了后才说道:「没错,在她病倒的那段日子,还想着我左腿不好使唤,帮我做了这一根手杖。」 「看得出来,你们夫妻感情很深,真让人羡慕呢。」我笑着躺下。 「嗯,是啊。」 说到这里,罗一个人陷入了他的沉思。 白昼变短了,一眨眼的功夫,一天就从手指尖溜走。 我们与罗告别后,回到无常殿,趁着太阳还没有完全落山之前,我们帮着范无救一起收拾好了所有的书籍,虽然只是装箱而已。 一想到罗和小白他们既然都认识了这么长的时间,应该是知道罗什么时候死亡。 「你们和罗的关系很好吗?」 小白看着我,想说又不想说,倒是大黑告诉我:「关系不错,不过他是意大利国籍,不属于我们管理范围内。」 「那他为什么不回意大利,留在这里干什么?」 小白敲着我脑袋:「想留在那里是他的自由,再说了,只要他本国没有强制他回去,没有犯事,就没事。」 「这样啊。刚刚我和他握手的时候,为什么感觉还是温热的?」我伸出自己的右手:「从你们的对话中,他不是已经死了挺长一段时间,为什么呢?」 「心里还留有念想。」范无救搬起了整整三箱书,看了一眼我,转而,走进了书房。 「小白叔,什么意思?」 「你明知故问!」 小白走了我就一个人想着罗的事情,想着想着,什么时候睡着也是不知道。 倒是醒来,看见小白坐在我对面贼兮兮的笑个不停。 「小白叔你吃错药了吧?」我揉着眼睛,坐到他右手边,随后看见夜叉端着盘子从厨房里面走出来。 等我们都到齐了,小白亮出了一瓶红酒,从衣服里面还掏出了高脚杯。 「告诉你们一个劲爆消息。」小白故意吊我们胃口,停顿了半晌都没有下文。 「你爱说不说,我吃自己的饭。今天被折腾的骨头都要散了。」 夜叉望着我,似乎在告诉我,若不是我多事非要移栽的话,他不至于被折磨。 我嘿嘿笑着,收回我带着歉意的眼神,盯着某人,抱着青阳,敲着碗:「快说!」 「今天过奈何桥的三个人都中毒了。」 范无救都被着实被惊到了,筷子夹好的鱼块,掉落在了自己的碗里。 好在吃惊的不止我一人。 「哈哈哈哈,你们都不知道中毒的人是什么样子?」谢必安抚着自己肚子,趴在饭桌上。. 「此话当真?孟婆精明着呢,怎么会犯这样的糊涂?」虽然这么说,我也是哈哈笑着。有种幸灾乐祸的感觉。 「喂喂,你们两个可不要喷饭!」夜叉端起了碗,起身走门口,用一种看呆子的眼神望着我们。 「咳咳咳,我现在很正经。」谢必安端正了坐姿,拿起了一只筷子,开始说: 「一刻钟之前我不是去买酒嘛,发现十字鬼街上一人都没有,好不容易逮住一个一问,原来都是跑到奈何桥上了。我买 了酒后,顺路,就停在附近看看,亲眼看见那三人,两人口吐白沫,一个翻白眼伸直了手臂掐住孟婆的脖子不松手。吓得孟婆她哇哇哇大叫,连夜游神都被殃及。」 「哇喔,孟婆真是厉害!看来她也是制作毒药的一把好手呢。」唏嘘后,不禁深深同情那三人。 「然后呢?」范无救冷道。 「后来嘛,孟婆晕倒后,被夜神游带到了孪殿呗。至于那几人暂时被放在了鬼门。」 范无救吃毕,放下碗筷,起身给自己倒了一杯茶,茶杯放在手掌上,思忖后道:「这事的确奇怪。」 「是啊,大黑,我也是这么觉着。」 谢必安静思,点点头:「仔细想,孟婆虽然心眼多,可从来没有对上奈何桥的人下手。这事看样子,其中必定有蹊跷。」 「咳咳咳,你们都别说了,赶紧吃完饭去休息。不要忘记了,明天等我们的有一堆事情。」说完,夜叉冷眼瞪了我和小白,拿着碗自顾自去了厨房。 「好啦,好了,收拾碗筷咯。」我起身拿过青阳递给的小碗,开始收拾饭桌。 小家伙儿似乎对此事听得挺明白,还问我为什么一定要喝孟婆汤,用饮料代替难道不行,如果有人走错了路,没有看见奈何桥怎么办,诸如此类。笑得我,都快要站不直了。 静下心一想,猛然想起来,当初我根本就没有过奈何桥,更没有喝孟婆汤。 也是,不然,我怎么还会记得前世的事情呢。 咦?也不对啊,不然的话,是不是我就不能够重新转世投胎了? 洗好了碗筷,我脱下了围裙,出了厨房,想找大黑问问。 走到房门口,听到里面有罗伯特的声音,推门一看,果然是他来了。 然而,他不是告诉我们说,自己不能够离开那片树林半步吗? 204 该是有多迟钝 - 无常养殖日记 - 橘苗 我走进房间,竟然没有人发现我。刚要吱一声,只听到一声咳嗽,我抬头时,罗伯特正好看着我。 两货还有夜叉齐齐看向我,长达一分钟都没有人说话,害得我站在原地干笑。 「你们倒是说句话不是?」我搓着手,走到床边顺势坐下。还没有坐稳就被小白拎起来,说: 「你带罗伯特去看看,在鬼门的是不是她前世的妻子?」 我一愣,想着,他妻子难道是去世转世之后又去世了不成? 「你们放心我一个姑娘家带着他去鬼门?」我侧过身,眯着眼睛扫视。「还是一起吧。」 谢必安和范无救两个交换了眼色,一同站起来,某人掐住我胳膊:「我们什么时候让你一人去了?只是让你带着罗伯特转移,率先到达那里,我们随后。」 我嘟嚷着:「早说不就好了嘛。」 到了夜间,温度基本上都在零下十五摄氏度左右。不过,就我体感的话,鬼门附近更冷。 此时,我和罗伯特躲在一处角落里面。 我几乎是使出了自己吃奶的力气,裹紧自己,呼出的冷气被迎面的风,一起洒在脸上,那感觉好似冰块贴在脸上。 罗在我周围一直踱来踱去,不用看都知道,心里已经着急成什么样子了。 「你希望是你的妻子吗?」我双手捧住自己的脸,唯独只露出嘴巴说话。 他站在离我两手臂远的地方,停下来望着我,「只有一半希望。」 说得很坚定,我没有接话,他双手抱住贴近自己的鼻子说:「不管怎么样,我都能够接受。」 「嗯,这句话说得好?」我伸出僵硬的手,摆出了大拇指。 我继续呵着气,耳边听道脚步声。 「你们在这里傻站着干什么?」谢必安急匆匆跑来。想不到第一句竟然是说我们傻。. 「鬼门前面有侍卫,我不是担心他们要抓罗比特,所以才会在这里等你们。」我解释。两货倒是冲着我白眼。 夜叉疾步移至我左手边,对着罗伯特招手,我们一同走向鬼门。 也不知道这样大摇大摆的走去有没有问题。 「你们两个把傍晚晕倒的人搬出来。」谢必安很神奇的冲着其中一位侍卫指着门。很明显,我的担心完全就是多余的。 两侍卫动作很快,不吭声,埋下头,麻利打开门,连续将三人搬出来。 紧接着,范无救一挥手,他们得到命令后,便是移步离开。至于去了哪儿,我就不知道。 「里面有没有你妻子?」谢必安逐一指过三位女子。 「没有。」 「这个嘛。」我拖着下巴。「要不你再仔仔细细看看?」 谢必安使劲儿拍着我肩膀,「自己的妻子还能能够认不出?你脑子怎么越来越不好使了。」 「哈哈哈,就是,就算是我妻化作灰,我还是能够认出她。」罗伯特转身,背对我们,伫立好一会儿。 因为罗伯特双脚不能够离开树林超过三个时辰,既然其中没有他的妻子,我便是送他回到了树林。 从树林里面走出来,浑身的冷意,已经让我被吞噬了。 「为什么你能够使唤鬼门侍卫?」我抬头看向范无救。 「不是我们能够使唤他们,其中包括我们权利。」这话我似懂非懂。 「可不是应该是孟婆管得吗?」 谢必安挑眉,冷笑道:「谁告诉你孟婆还能够管鬼门了,她不过是站在奈何桥上送汤而已,薪水还不够她买一双手套。要不然,为什么她还要开一家酒楼。」 夜叉好像听了很好笑的笑话 ,噗呲对着我笑,顺而还甩着手。 「是是,我不懂才要问啊。」不懂还能够理直气壮,也只有我了。「罗伯特一直都在那片树林里面等他妻子吗?」 「应该错不了,只可惜,一面都未相见过。」 「不会吧?人类的寿命长久点不过是八九十岁,听你们说罗伯特都已经几百年了,期间一次都未见过?」 「是的,我为什么要骗你。你是不是傻?」谢必安刚一伸手,我便是闪开。 「好吧。」我掰着指骨。「对了,我想问问你们,是不是只有过了奈何桥,喝了孟婆汤才能转世投胎?」 仨看着我,各自都思忖良久。 「你这话倒也不错,其中当然包含例外了。」范无救首先说道。 「我这一种算吗?或是说,还有机会转世吗?」我拉住仨停住,双手指着自己。 「呃,」谢必安点了点头,然后皱着眉头又摇头。「你嘛,比起特殊的例子还要特殊,说真的,丫头。你若是不提,我们都忘记,你压根儿就没有过奈何桥。」 夜叉一手摊平一手握拳,像是锤钉子一样。 「现在才想起来,邹舟你心还真大!」 「是不是我不能够转世了?」我抓着小白的胳膊。「我脑子真笨!」 「倒也不是,现在的情况,就看孟婆愿不愿意送你一碗孟婆汤了。」范无救一针见血。 哪里是愿不愿意的问题,即便是给我,我都喝不下去。更何况,都能够想到她绝对不会愿意。 与此同时,烟雨楼内。 「待会儿孟婆回来后,你们一个个可千万不要说漏嘴听见没?」湘绣面颊上都是细汗,嘴里吧唧吧唧说着,手无处安放,紧张的拽在一起。恰似有人要抢她的宝贝。 墨竹和玉钗两人只管点头,望着楼梯,迟疑着,跟随其后一起下楼。 而孟婆正被横轴搀扶着走进,坐在就近的一张桌旁。 余光里看见湘绣等人,气不打一处来,将手绢抓成皱巴巴一团。本想丢到湘绣脸上,没有对准,砸中了墨竹。 横轴见势反身合上门,看着不相干的人,示意他们可以回到自己该呆的地方。 「我的孟婆汤一定是你们其中的谁动手脚了是不是?」孟婆也不假思索,就将心底话和气话夹杂在一起,一股脑的说出来。 若是承认了,倒是奇怪。 湘绣佯装镇定,咽下口水,抬起头说:「我们那儿敢碰你的东西?平时你也看见了,晚上我们接客,白天就是呼呼大睡,有时候还要帮你出去买东西。若是有闲心,也不敢动你的孟婆汤。」 说完,湘绣嘴角一扯一扯,示意玉钗说话。 「说的没错,我们在你这里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哪能不知道孟婆汤有多么重要。」 墨竹最后说:「是是,我们胆子小,不敢。」 「哼哼哼,你们不敢?」 孟婆心里想,自己这段时间怎么就这么背? 自己的男子躲着自己,别人的男子再好也是别人的,好不容易最近心情好点儿,居然碰到这茬事。 「那好,你们倒是说说,谁动的?」孟婆倒吸了一口怒气,随时爆发。 这会儿三人没有话说了,都暗自想着,底下那一些人指不定贴着墙根偷听,若真是指出一个谁,不是给自己找麻烦。 「你们三人,现在给我回到自己的房间去,没有我的吩咐,谁要是擅自出门,看我不弄死她!」孟婆恨得牙痒痒,连续喝了三大杯水。 眼见着面前没有令自己心烦意乱的人,孟婆渐渐平复了自己的心情,起身带着横轴一同上楼,走进自己房间。 「你也看见了,我们烟雨楼里面若是有胆子干坏事的,早该干了,偏偏这个时候,」孟婆觉着心都被气疼了,捂着胸口继续说:「好在有阎萝殿下帮我,不然的话,我现在都被打入地狱了。」 横轴坐在一旁,递过一杯水:「你倒是知道了。阎萝可生气了,一回到隐殿,对着底下的人发了一通脾气后,就睡觉了。」 「是是,好横轴,我都知道,也谢谢你帮我。」孟婆握住横轴的手。「这事我一定要查清楚,不然,我这心里膈应。」 见孟婆脸上有心事,横轴问:「心里是怕什么吗?」 「可不是吗?你想想,当初因为我曼珠和沙华两人被迫分开,现在沙华不知上哪儿去,曼珠已经有了自己的归属。倒是我变得一无所有,坏事接连发生,你说是不是我的报应?」 「你这是身边没有沙华多心想的,你啊,现在最好是别无二心的制作出给邹舟喝的孟婆汤才是。」 「我倒是知道,可我心慌啊,总觉着还有事要找上我。」孟婆眉头紧锁,嘴角往下撇。「这几天我们烟雨楼的深意完全不如往日,后厨几个大厨都要甩手不干了。我这日子,越过越空。」 「我来这里可不是听你发愁的,你最好还是想想孟婆汤的事情,不管怎么样,都不能够出差了。」横轴板着脸,抽回自己的手。 「……」 见孟婆的样子,横轴心里犹豫了犹豫了,立起身「你现在这个样子,不要说那个男人看见不喜欢,就我,都觉着讨厌,你知不知道?」 孟婆仰起头,瞪大眼睛:「你说得对,我最近老得很快,都丑死了。」 「你,我怕要说的不是这个。阎萝说了,只要你办成这一件事,就可以答应你一个要求。」 孟婆心底陡然一亮,好似阴暗、潮湿的谷底射进来一抹阳光。 「阎萝真的这么对和你说?」 205 我与吉祥鼠的缘分 - 无常养殖日记 - 橘苗 「青阳你说我现在能够补过奈何桥吗?」 「不知道啊,娘亲。」 「这样啊。我想了又想,若是我化妆成另外一个模样,是不是可以蒙混过关了呢?」 「我也不知道啊,娘亲。」 「嗯,这个办法不错,明儿就试一试,万一成功了岂不是更好。」 「娘亲,我困了。」 谢必安推着我手臂,指着趴在桌上已经睡着的青阳,裂着嘴笑:「就你刚才那个法子,不是明摆着把孟婆当傻子。趁早打消了好,别到时候她把你抓起来带到阎萝哪儿,有你好看的。」 我咬着嘴唇,瞪圆了眼睛看过去,抱起青阳,轻声回答:「哼,到时候我们走着瞧,看谁笑到最后。」 谢必安欲要继续说,见我的气势,无奈摊着手,耸耸肩膀,这样比起说笑,还让我心里窝火。 我们没法继续说话了,再加上小家伙儿现在困得趴在那儿都能够睡着,我得抱他回房休息。 戌时正点。 横轴离开烟雨楼已经有一刻钟。 孟婆喝了一支红酒后,解开了自己衣服的七颗纽扣,赤身***出了房,右手夹着一根烟,一面吐雾一面走到了尽头,进了浴室。 站在楼梯上的两位小二,色眯眯的望着空荡荡的走道,还在为方才那一幕幕勾人的裸背而心潮澎湃。 淋浴后,孟婆披着接近透明的睡裙,披头散发,好不性感的走出浴室。 「你们两个给我过来!」孟婆斜着嘴肆虐一笑,伸出手,勾着手指头。 两位小二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擦拭着额头上大颗大颗的汗珠,咽口水的声音,清晰可闻。 「老板娘,您找我们有什么事情?」两人视线盯着凸起那一团移不开视线,另外又担心被打,只能够恋恋不舍抬起头。 「你们两个陪我回房。」说着,孟婆白皙而光滑的玉手,挑逗的点了点两人的胸膛,看见那股***印在两人脸上,立即收回手,反身慢步镶房间走去。 咕咚咕咚咕咚---- 闻声,我侧过身,看了看窗外,月色如银,洒满了整间屋子。 耳边的声音时有时无,不过,还是扰得我无法入眠。 穿好了衣服,我下床准备去看看,究竟是哪儿传来的响声。 左脚刚刚迈出门槛,身后一声咕咚咕咚,我顺即扭头,见一团黑黢黢的影子就从我脚下溜过去。 我脑海里首先想到了----老鼠。 想都没有想什么,我靠近墙边,顺手拿起了扫帚,在心里暗示自己,若是再看见,定要一扫帚挥下去。 不等他的时候,尽是叫,等他出现,倒是哪儿都安安静静,好似我一人发神经,没事找事干。 「咕咚咕咚。」 出现了,我定在原地,屏住呼吸,看着一只胖滚滚的小白鼠,从我床底下,身子紧挨着地面而不紧不慢的挪动,鼻子时而扬起时而垂下,快速的这儿点点,哪儿点点。 我当机立断,手握扫帚啪一声,挥下去。小白鼠自然被惊到了,那肥胖的小身体,连我的扫帚都盖不住了。 「你不许动,再动,我把你给打晕了!」我发出警告,本以为没多少用。事实上,它却是很听话,果真一动不动。 我半信半疑挪开了扫帚,弯下身子一看,小白鼠将脑袋埋进自己的肉里面,瞧都不敢瞧我。 或许是我动静太大了,不但吵醒了青阳,连那仨都被我吸引来。 「晚上不睡觉你拿着扫帚干啥?」谢必安睁一只眼睛闭一只眼睛,望着我嗔道。我指着地上的老鼠: 「它吵得我睡不着,起 来看看,就看见它了,然后嘛,就是你们看见得了。」 「嗬!」谢必安吓一跳,指着我张着嘴巴没有吐出一个字,倒是范无救不咸不淡的说: 「快把它抱起来,这是只吉祥鼠。」 这老鼠吉祥不吉祥我不清楚,老鼠上街,人人喊打,我倒是很明白。立在原地,我没动。 「你看看它的样子,那点像是平常偷米偷油的老鼠了?」夜叉也在说我的不是。 倒不是我不想去抱起它,只是,老鼠这类生物,我本能的膈应。 谢必安见状,蹲下身捧起了小白鼠,摸着它的尾巴,笑道:「别害怕了,她不是故意要拿扫帚打你的,你就大人不记小人过原谅她。」 「叽叽,叽叽叽叽。」 「是吗?你误会啦,她心肠很好,就是被吓着了。」 「叽叽叽,叽叽。」 「这样啊。她哪儿还有糖果,给你当做赔礼怎么样?」 「叽。」 「你去把剩下的那些奶糖拿来。」谢必安仰头对着打手势。我是一头的雾水,大黑和夜叉无不是冲着我点点头,我只好乖乖的拿来奶糖。 看见小白鼠吃得挺开心,我倒是也挺开心。 送走了所谓的吉祥鼠之后,小白逮着我就是一通教训。 原来,这吉祥鼠极为少有,若是它光临的房屋,虽然会损失一些柴米油盐之类的日常所需物,不过,带来的却是数之不尽的好运气。 所有的人都是求之不得,也没有能够看见一次。 这一次被我碰见了,就是它运气不好,被我扫帚袭击。 另外,还有一种鼠,叫做祸兆鼠。它呢,会给自己去过的地方带去柴米油盐,随之,带走的是原有的财气、福气、运气。 「好在,你遇见的那一只,我们关系还不错,给它几颗爱吃的糖果就没事了。」谢必安额头上都出汗了。 「我也不知道老鼠还有这样分类的。我以后绝对注意就是了,这一次多亏你们来了,不然的话。」我叹了口气。「谢谢你们。」 「这倒不必。好事一件,我们开心还来不及呢。」谢必安笑呵呵看向范无救。「大黑你说是不是?」 「嗯,不错。邹舟你好运就要来了。」 「现在时候也不早了,都睡觉吧。」 夜叉说完,他们便是前后走出去。房内只剩下我和青阳,还有一屋子的月光。 「娘亲,你好运气来了,会不会不要我了?」 「傻孩子你说什么呢。我就是拥有了全世界,都不会不要你的。」 「娘亲你对我真好。」 「你真真是傻孩子。躺下闭上眼睛睡觉觉了。」 次日一清早。 烟雨楼内,后厨房里面一团糟。 大厨师拿着一只大勺,对着一口铁锅正在叫嚣:「跟你们说了多少遍,不要碰我的宝贝,你们的耳朵是不是长到屁股上了?」 「老子的脾气不好你们不是不知道,那一天把老子惹毛了,把你们一个个都给宰了。」 两个勤杂工走到厨房门口,听到吵嚷声连门都没有进,直接反身。 「这几天你有没有觉着哪儿不对劲儿的?」其中一个勤杂工问。 「被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来了。」掌着桌子的手,撑起了下巴,扭头看了看前台没有人,继续说: 「前几天我摘完菜,前脚拿去洗,后脚回来看见地上又是一袋子的小白菜。一开始我以为自己多拿来了,后来连续几次都是这样。」 「是是是。」另外一人连忙应和。「我也是遇到这种奇怪事儿。就二厨师, 昨天用完的花椒,转眼又有了,你说奇不奇怪?」 「该不会是遇见了那霉运鼠不成?」 「你快吐口唾沫,在手里画个圈,我给你切掉。」说着,伸出手,当做刀似得,比划在另一人手掌上。「以后可别说这样的话,我们还得靠在这里做勤杂养家呢。依我看,还不是孟婆作风不好,引来的这一些倒霉事吧。」 「是是,我看也是。」 「我昨儿晚上不是走得晚,看见孟婆和两个小伙计搞上了。」 正说着,被提到了两位伙计从楼下意气风发下楼,两个老妈子是一点都没有看在眼里。 「你瞧瞧那个样儿,贼恶心的了。」 见孟婆站在楼梯口,一个人连忙止住,递给另外一人眼色,两人起身对着老板娘点点头,屁颠屁颠跑向厨房去。 「两人老东西不知道在嚼什么舌根。」孟婆愤愤转身,拢了拢自己已经敞开的衣服,回到房间躺下继续睡觉。 不一会儿,两个伙计,端着一笼奶黄小包和一杯豆浆回到了孟婆房间。 「老板娘,厨房暂时只有这些,不知您喜欢不喜欢?」 孟婆没睁眼,直说:「闻着味道就不喜欢,你赶紧拿出去。」说毕,掀开了被子,胸前露出一片,稍微仰头,揉着自己的太阳穴,指着另外一个没有作声的伙计:「你可以留下。」 孟婆下床走到伙计面前,贴在他胸口上,手抚着其下面:「昨晚哪儿舒不舒服?」 「舒服。」 「那现在呢?」孟婆仰头另外一只手,摸着伙计的左脸颊。 「也舒服。」 「想不想做我的男人?」孟婆咬住伙计的下巴。 「……」 「不想?」 「不是,我,我想!」点头如捣蒜。 「嗯。把我衣服脱了,像昨晚那样对我。」孟婆已经发出了浪·叫,伙计明显一脸的按耐不住。 「我……」 「不敢?」 伙计一面啃着一面***了孟婆的衣服,两人倒在床上,两个赤裸的身子缠绕在一起,快要进入了高潮,门外一声大喊: 「孟婆,我找你,你快出来!」 206 暗暗买孟婆汤 - 无常养殖日记 - 橘苗 孟婆正舒服着,忽起的一声,把她所有的兴致都给搅和没了。 看着压在身上的伙计,怂得就像是只缩头乌龟,怒火上头,一脚便是将其踹下床。 任凭外面大喊大叫,孟婆依旧是不紧不慢的穿好了衣服,拉过伙计,前去开门。 「哟,沙华公子倒是终于现身了?」孟婆脸上堆着笑,伸手亲昵的推开了身边的伙计,当着沙华的面,丢去一个飞吻。 「找你来,就两件事。第一,我们两人彻彻底底分手,其中的原因你也不是不知道,第二,从今天开始,你若是再找曼珠的麻烦,我对你不客气!」 孟婆看傻了,眼前这个自己不惜使出卑鄙手段到手的男人,和自己如胶似漆的男子,要和自己长相厮守的男子。 就现在,一字一句说要分手,目的还是为了快要结婚生子的前任。 「我要是说不答应呢?」孟婆靠在门框上,手里玩弄着腰间的带子。 「我没有和你商量,只是告诉你一声。今后你我再无瓜葛。」 孟婆拉住沙华的手,刚要贴身上去,就被用力一推。 「你早点接受对你自己是好事。」 「好事?」孟婆笑着重复一遍。「若是曼珠还单身一人,你和我分手了,还有复合的机会。你看看现在?」孟婆单手叉腰,一手掌在门上:「人家未婚夫有了,孩子也有了,你沙华现在就是个屁,知不知道!」说完,狂笑了两声。 「我就算是当个屁,也好过和你这只鸡在一起!」 「你说什么?」孟婆踮起脚拉住沙华衣服。「我是鸡!对,我就是怎么了。你沙华曾经还不是对我这只鸡迷得神魂颠倒,连自己的前任都完全不放在眼里,看见了,不过是想当做一只鸡对待。你自己是个什么东西,心里还没点数,怎么有脸冲我喊?」 「你现在说什么我都认了,你可以继续做刚才的事情,打扰了。」 说毕,沙华转过身,准备头也不回下楼,离开了烟雨楼。心里发誓,从此再也不会踏进这里半步。 难得现身了,孟婆可不会放过沙华。上前一把手拽住沙华不说,忽然发力,连带人一起扯会到房间,随后,顺手将门嘭一声合上。 床上的枕头和被子因为之前过激的动作,早已掉在了地上,这会儿,孟婆以身压制沙华。 「现在想分手了?我告诉你沙华!晚了!」 「能够讲道理的时候,我沙华绝对不对女人动手,即便你无理取闹我也保证绝对不打你,但是---」忽而,转了舌锋:「你若是硬要纠缠的话,之前和你在一起的情分,我不但一丝都不留下,往后,我可以让你这里再无客人!」 话,已经说到这种地步,沙华阖上眼睛,双手瘫放在床上。 孟婆咬着牙,咯吱咯吱响着,迟疑着从沙华身上挪开,坐在一旁,双手搭在膝盖上。 「我承认自己一肚子的坏水,巴不得你和曼珠永世都不得相认,再相恋。尽管你不认识她了,我还是处处找她的茬,有时候心里无不是在想她怎么不死掉,这样的话,我犯不着每一天都提心吊胆。我这样是因为什么?」 孟婆扭头瞪着沙华:「我花心,行为上不检点,外面知道我的女人,那一个不是说我是***,我怎么会不知道。我受不了自己身边没有男人的日子,更受不了你不在我身边。其他男人能够算什么?他们连屁都不是。」 「而你呢?除了身体上的安慰你给我带来了什么?和我好的时候,一心想着在在外面留宿,寻花问柳的,我是怎么追踪你,你就怎么样的躲开我。事后,玩得开心了,就来哄我,不开心,就对着我发脾气。现在你想起来了,就立马抛弃我,还一口一句我的不是。」 孟婆吐了一口恶气,眼睛盯着门,看了许久,继续说:「所有人都能够说我的不是,唯独你,沙华不可以。」 沙华错愕爬起来,欲要伸手,旋即,面露嫌弃之色,收回自己的手,若无其事的下床穿好自己的裤子,背过身说: 「事情都已经过去了,现在你再怎么提,都无事于补。」 一个枕头朝着自己扔过来,沙华一手接住,随意丢在了身后。 「我现在替不是东西的那个自己向你道歉,你自己赶紧忘了,把我的话听进去,就是皆大欢喜了。」说到这里,沙华停顿了,看了一眼孟婆。「对不起。」 「给我滚!!」 「我走,以后我是不会来见你的,希望你也别找我。」 孟婆偏过头不去看沙华,抱着膝盖,扭着头的姿势一直持续在门被敲响。 是湘绣的声音,孟婆从地上拾起了被子,擦干自己脸上的泪水。顺手,拿过床头上的红酒,喝了一大口,打起了精神,打开门。 发现门后,站的不只是一个人,孟婆翻着白眼,没好气说:「你们仨是不是不想在这里待下去了?」 湘绣面色紧张,连忙解释:「我们不是故意违背你的话出来的,是听到你和沙华吵得挺凶,我们合起伙来,把他给打了一顿,你不生气吧?」 红酒余味还在孟婆嘴里游走,舌尖顶着牙床,慢慢地一笑:「我生什么气,倒是你们,现在我和那东西闹掰了,你们看我笑话?」 「哪能啊!」湘绣摇着手。「沙华那个人徒有一张好皮禳,里面有什么东西,我们姐妹还不知道。说什么看笑话,我们是为你不值。」 玉钗和墨竹在一旁,忙不迭点着头。 「算了,解除之前的命令,你们下去吃饭吧。」 「不一起吗?」 「我现在还没有胃口。」 「可是。」 「有什么好可是的。这几天,底下的事情你们多帮这点,我手上还有事要忙,没空管。」 说着,孟婆回房间换上了一身崭新的呢子裙,去了自己的密室。 湘绣等人正吃着早饭,饿瘪了的肚子还没有填饱,听到外面有人直喊着孟婆的大名。 墨竹被催促出去看看,不得已,放下碗筷便走出厨房。 一看是一位如花似玉的小姑娘,拨开了两位伙计,带着姑娘入座,问: 「你找我们老板娘有什么事情吗?」 「是这样的,我从现世刚刚来这里,过了奈何桥,可是不让过鬼门关,说是没有喝孟婆汤。」 墨竹一听知道怎么回事了,转念一想,因为孟婆汤中毒一事,自己和湘绣他们坐立难安。 若是自己做主,抑或是推脱的话,都是不好。 「你且稍等,我这就去问问孟婆,你这事该怎么办。」 一语末了,墨竹提着自己厚重的裙摆,上楼敲孟婆的房门,发现上面写着自己正在工作中,便是转移到了密室的门口。 这里不过是密室外面的一道门,左侧上面有一处按钮,一旦摁下去,密室之内的人便是可以得知,并且,还可以通过接在一起的阴线,仿佛面对面般的交谈。 「什么事?」 「找来了一位您的客人。」 「客人?」 「嗯。」 「是什么客人?」 「哦,是过奈何桥要的客人。」 孟婆顿时明白,方道:「你现在让她等等,我马上下去。」 孟婆见是一个小姑娘,模样倒也别致,坐在对面,端起了茶杯,斜着眼睛喝着茶问道: 「今天我休息,你是怎么找来这里的?」 「是问路找来的。」 「嗯,你想要那种孟婆汤?」 「哪种?有很多种吗?」 孟婆用鼻子吭了一声,放下茶杯,架起腿:「忘掉前世的、铭记的、半忘记半铭记的、还有记住或是忘记某人,有针对性的……你要哪种?」 「我要,要,要铭记所有的哪种。」 「你确定,之后若是反悔了,可就怨不着我了。」 「嗯,确定。」 孟婆不耐烦的伸出手,张开手掌:「五十个硬币。」 「孟婆汤不是免费吗?还需要钱?」 孟婆冷哼哼一笑,拍响了桌子:「这年头什么不需要钱?有钱你就交出来,没钱就回去等着,等有钱了再来。再教你一个法子,直接跳进忘川河里面,不过,转世的话,推迟个千百年就是了。」 见迟疑,孟婆冷笑:「没有就走,别耽误我时间。」 「好吧,给你。」 孟婆一伸手就将钱抓过去,一个一个数着,嘴里还念叨着:「身上有钱还磨磨唧唧的,你现在若是不早点预定,什么时候能够过去都不知道呢。」 「这话是什么意思?」 「就是说,现在没有现成的孟婆汤,我还要一锅一锅亲手熬制,懂了吗?小姑娘!」 「嗯,懂了,麻烦你快点,行不行?」 「这种事快不得,除非你再交一百个硬币,我考虑考虑。」 「不用了,谢谢你了。」 孟婆送走了客人,拿着钱回到了密室。 看见青阳走出来,我连忙戴上了帽子,拉着她一同拐进了一个胡同里面。 「事情还顺利吗?」 「嗯,娘亲,她说要那种,我就要了铭记前世的那种,她说要钱不然不给做我就给了钱,算是成了吧。」 「嗯,算是吧。青阳你真乖,这事情你可千万不要对其他人说,好不好?」 「这是好事不是吗,为什么不能够说?」 「你不要问这么多,答应我好不好?」 「嗯,既然娘亲你都这么和我说了,我答应你。」 ---咳咳咳 「你们啊!」 207 无法隐瞒下去了 - 无常养殖日记 - 橘苗 咳咳咳,我断断续续咳嗽,暗地里丢给青阳眼色。 「哈哈哈,今天太阳真暖和是不是青阳?」我虚心咽着口水,抱起了青阳欲要出胡同,奈何,对面人伸出他的长手。 「太阳的确不错,可你也用不着特意跑来胡同嗮太阳不是?」夜叉收回手,贴着裤缝而放。 我能够说什么,只能够挤出我的假笑,左耳进右耳出,抱着我青阳赶紧撤才是要紧。 「喂,给我回来!」夜叉上辈子该不会是长臂猿吧?都已经走出几米之外了,他就那么一伸手,我整个人就被扯回去。 「你们两人果真买了孟婆汤?」夜叉无不是很认真的问。我都不敢看他的眼睛。 「嗯?什么?」我继续装傻。 「你真傻还是假傻我一眼就能够识破。」夜叉拉着我往里面走了几步。「你若是非要嘴硬的话,我只能够告诉无救他们了。」 「别!我说,我说还不行吗!」我点着手指头,一五一十说了出来。 夜叉这家伙儿倒是冲着我神秘兮兮的一笑,转过身,轻描谈写说道:「嗯,早知如此,何必装傻?」说着,还笑出声,回头,看着我:「从现在开始,你我主仆关系正式解除。」 不是,不管怎么样,都该是我这个主人作出决定不是吗?我愤愤地想着,抬头一看,那家伙儿不知何时已经走掉。 果然啊,果然!遇见了夜叉,我就不会有好事发生。 两货于我们不在的时候,收到了一封来自现世的信,给我们留下了一张纸条后,便是离开。 如果晚儿不来无常殿,我想,自己也不会留在家里,和造反的仆人待在同一个空间。 只是,带来的却是一个坏消息---曼珠肚子异常难受。 我和夜叉一起赶到音无阁的时候,所有的姑娘像是热锅上的蚂蚁,满脸都是汗水,心里急,手脚也是乱了。 我让夜叉去安抚她们,他倒是冲我横眼,之后倒是自己想明白了,除了秋天和晚儿以外,带着其他姑娘到凉亭冷静。 我问晚儿,为什么不赶紧去找郎中,她告诉我,是事实不准。 然后,就听说,在这里若是没有结婚的女子,若是怀孕,是不能够去找郎中看病。 就连接生婆,能够托关系就托关系,若是没有这一层,只能够自己生孩子。是生是死,全凭自己运气了。 这样一来,对此我了然于心。 看曼珠难受我更难受。跑出房间,我告诉夜叉,张似枫鞋铺的地址,让他务必要告诉他曼珠的事情,然后请来郎中速速前来。 我和晚儿还有秋天,轮流着去接热水,帮着曼珠擦身体。捏着已经被打湿透了的被子,我拿到了院子里面晾。 这个时候,总算是听到了进门的动静,我连忙反身,跑在他们前面带路,一路上,我详细的告诉郎中,关于曼珠的情况。 走到门口,郎中只允许身边的一位老妇人一同进去。 我们站在门外,谁不是心里如火烧一样。 「曼珠怎么会肚子痛呢?」张似枫掐着自己的手。说真的,我真想一拳头砸在他脸上,怎么看都是一副聪明样儿,这会儿却是糊涂得很。 「你是真不知道还是装的?」我气冲冲拍着张似枫的胳膊。 他无不是一脸吃惊而满腹疑惑望着我,不知所措。 「曼珠她,怀--孕--了!」 「什么?」张似枫张着嘴,迟迟都未合上。「邹舟你,你说的是真的吗?」 「不然呢,晚儿,秋天你们告诉他。」 晚儿接过话:「是,邹舟大人说的没错,我们小姐已经怀孕两周了。」 「怎么样?你现在应该相信了吧。」我两只胳膊交叉,以防自己没有控制住,砸出拳头去。 「这……孩子是?」 「姓张的,你还是不是男人啊?」我叉着腰,活脱脱就像是一泼妇。这一点,我还是有自知之明的。 夜叉见状,拉住我往后扯:「这事换做其他男人,也会吃惊,你用不着这么生气。」 我推开了夜叉,最后还是没有忍住,对着张似枫踢了一脚。 「这不是吃惊不吃惊的事情。姓张的,这些天你难道没有见过曼珠,她的变化你一点都没有看出来?既然这样的话,你凭什么说自己爱她,跟我说的一百个理由,该不会是胡扯的吧?」 张似枫呆愣听我教训他,一声都不吭,默默然侧过身,盯着房门放空。 「是,也不是。我是太开心了,我和曼珠有孩子了。」 这话根本就不是和我们说的,看着张似枫满脸惊喜的模样,我心里好受了一些。继而,又开始担心曼珠现在的情况。 自郎中进去到现在已经三个时辰了,除了能够听到曼珠惨叫声,我们是一点都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 按照我急性子,好几次,都想要什么都不顾,闯进去揪着郎中的衣领问问,曼珠究竟怎么了? 张似枫紧挨着房门在我眼前,走来走去,看得我有些发晕。 「我妻子怎么样了?」 闻声,我们立即凑到了张似枫身旁,看着郎中。 「她动了胎气,加上身子疲劳,营养也有些跟不上。这以后可就要千万注意了,前三个月若没有谨慎保胎,随时都会流产。严重的是,以后怀孕的话,恐怕会很困难。」 听完郎中的话,我示意晚儿和秋天赶紧去叫上其他的姑娘,去集市。而我,送郎中还有老妇人出门。 我心里到底是放心不下,多问了郎中几句,随身的老妇人,告诉我说,曼珠身体其实不适合怀孕,既然有了孩子,万不可大意。临走前,她还告诉我,孩子出生以及出生前,有什么事情随时随地都可以找她。 返回去,看见晚儿还在,我问:「不是让你们去集市买东西的吗?」 「我们手上没有钱。」 我搜遍了全身,也不过是一个硬币,递给了晚儿。 「没事,我去问问夜叉哪儿有没有钱?」正掉头跑着,张似枫抓住叫住我: 「这些钱你给她们去买东西,记住,别省着花,每一样都要最好的。」落在我手里,是满满一袋子的钱。 晚儿回来后,我离开了生好的炉子,接过篮子一看,里面有新鲜的牡蛎,一只土家鸡,还有数十枚青色壳的鸡蛋。 「都是肉也不好,你们不是有自己的菜园吗,去摘一些蔬菜来。」 秋天去菜园摘菜,我留下来继续帮着生火,搜肠刮肚想着怎么炖鸡汤最好喝。找来了一个瓦罐,准备做瓦罐鸡。: 做菜不怎么会,汤还是挺拿手的。 「这些活儿我们自己做就好了,你去陪陪曼珠姐吧。」晚儿看着我轻声说道。 「曼珠身边有孩子爸爸,我这个干妈得暂且靠后。」 晚儿切着萝卜,搁下刀对我笑:「你这个干妈什么时候给我曼珠姐孩子找一个干爸呢?」 「去去,别拿我说笑,切你的菜。」我瞪着一眼,拿着筷子戳了戳鸡肉,肉质紧绷,看来是一只老母鸡。 「曼珠姐能够有你这个朋友真好。」 「你现在知道就好了。」我我端着瓦罐放在了炉子上面,开始炖汤。 晚儿将切好的萝卜,放在簸箕上,拿到石头台上晾着。回来笑着告诉我: 「是啊,现在知道了。以前是我多心眼,以为你接近我们曼珠姐不怀好意,是我的错,还希望邹舟大人您能够原谅我才是。」 「哈哈哈,别这么叫我。也是,我之前还是一个小子。」 「就是,哈哈哈。」 我拉过晚儿,和我一起坐着:「家里没钱怎么不告诉我们?」 「曼珠姐说只是暂时的,等熬过这一段日子就好了。」晚儿掰着自己的手指头,低着头。 「以后这种话,你可不能听了。再熬的话,曼珠和孩子都要出事的。」我拿出剩下的钱,放在晚儿手里:「这不是我的钱,是曼珠孩子爸的钱,要我说,你也别还,会让他心里过意不去。」 「嗯,知道了。」 「还有啊,这事暂时不要告诉曼珠。尽管一心一意的照顾她和孩子,营养、休息都要跟上。」 「是是,都怪我没有督促曼珠姐早点休息,晚上还给孩子做衣裳。」 房间内,光线幽暗,不过,在张似枫拉开了窗帘后,顿时照进来一地的阳光。 他坐在床沿上,极其轻柔的握住了曼珠的手。 「你怎么来了?」 张似枫蓦地愣住,想着是否要放回手,它便是已经抽回去。 「来看看你。」 「我挺好的。」 「嗯。曼珠,我都知道了。」 「知道什么了?」 张似枫离开床,蹲下身子,平视曼珠:「我们有孩子了。」 曼珠眉头一皱,侧过头冷道:「怎么知道的?」 「若不是你身体不舒服,是不是打算一直瞒我?曼珠,我是孩子的父亲,虽然你对我没有感情,可是,我是不是也有知道的权利?」 「既然知道了,也罢。孩子我会照顾好的,你不用担心。」 「这话什么意思?」 「孩子来的很突然,之前我想着究竟要不要?」 章似枫腾一下站起来。 「曼珠你这意思是不想要?」 曼珠没有说是或是不是,费劲了全身力气坐起来,轻喊着晚儿的名字。 正好端来鸡蛋羹的晚儿听见,连忙开门,放下托盘回答。 「邹舟是不是在?」 「大人一分钟前匆忙离开了。」 208 几乎是一模一样的脸蛋 - 无常养殖日记 - 橘苗 我呼哧呼哧的跑,前面的夜叉是一点都没有要等等我的意思,在我停下换气的间隙,就不见人影了。 拖着我快要虚脱的身子,我歪坐在一个木桩上,指着前边又折回来的夜叉,道:「为什么他们两人让我们来这里?」 还想要问的是:为什么夜叉你知道,而我一无所知?只是因为太累,没有接着说。 这一片树林,自上次事件以后,我便是心生几丝惧意。心里无不是暗示自己,要无时无刻高度警惕起来。 夜叉没有理睬我,站在路口上的一块石头上,对着远处两个小点点招手,看着莫名想到了招财猫。 等到两货走进了,我看见他们脸上都是红扑扑,起身走过去,话,在嘴边正要吐出来,小白递来了一张照片。 「你给我孟婆的照片干什么?」我惊讶而随意问出口。 小白看着我,露出意料之中的笑容,缓缓开始说道:「你再仔细看看。」 「没错啊,就是孟婆不错,」我忽然停顿,看见照片上女人左眼有颗小小的泪痣。「难不成是孟婆同胞姐姐或是妹妹?」 「这是罗伯特在我们去现世给的照片,看过第一眼后,我们也是一样的反应。」范无救面无表情解释。 不错,几乎除了那颗泪痣以外,基本上长得一模一样。 我端详着,迟疑着,将照片还给了小白。 「也就是说,罗伯特的妻子与孟婆撞脸了。既然这里没有他妻子,现世有看见吗?」我沉思,若是看见了,未免也太凑巧了。 小白一张认真脸,眉头皱了皱,一只手插在口袋里面,想了片刻说道: 「对于孟婆重返青春后那张脸,说实在的,我和大黑到现在都怀疑,根本就不属于她自己。」谢必安抬起另外一只手,抓了住脖子。「这一点阎魔倒是置之不理,我和大黑也就没有深究。照现在的发展,我们更加确定自己猜测。」. 事情是这样的: 沙华和曼珠各自被迫接受惩罚后,孟婆一张皱巴巴的脸,一夜之间焕发青春。 白皙而滑·嫩的肌肤,凹凸有致的身材,加上一头宛如是黑夜的一头秀发。 比起任何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女还要楚楚动人,若是没有那张仿佛是精心雕刻出来的五官的话。 也正因为如此,勾引男人,不过是一念之间而已。 光鲜的外表,万人的仰慕或是嫉妒,让孟婆一天天忘却了曾经自己所遭受的白眼和嘲笑。 再也不用遮遮掩掩过活,昂首挺胸,尽情的走在阳光之下,躁动而逐渐放肆的心,也随之膨胀。 那张倾城倾国的脸,究竟是如何长在了她的脸上? 知道自己真正模样的人,只有孟婆自己。 听着孟婆的故事,不能够说讨厌她,忽然之间,很是无奈。 「现在手头上也没有工作,罗伯特苏醒的日子也不长了,这件事终究是要结束的。」谢必安抠自己的鼻孔,把手搭在我肩上。 「嗯,如果真是这样的话,孟婆应该知道她真正的下落。」我猜的话。 我们商量后,由我和夜叉先去烟雨楼找孟婆。 在之前的印象中,尽管白天烟雨楼也会有男客,这会儿倒也是吃饭的点,走进一看竟然只有店里面的伙计而已。 他们一看见我们俩儿,以为我们来此吃饭,热情的跑来,伸着手指着一最佳位置,笑道: 「就两位?」 我和夜叉交换了眼色,索性就在这里吃一顿也罢。反正我正好饿了,至于口袋没有钱,这就要看看夜叉,仆人请客也是应该的。 「不是,四位。」我摇头,伸出四个 指头。 其中一个伙计连说带笑,帮着我拖出椅子,行为倒绅士,一看眼睛的话,就和五通似得,让我恶心。 「不需要你们忙活了,让厨房赶紧炒菜就好了。」我侧过脸,甩着手借口让他们不要在我眼前,像是只苍蝇晃来晃去。 「喂,本来只是假装吃,你倒是装上了!」夜叉压低的声音蛮动听,若是不瞪我的话,就更好了。 「我饿了,也知道你饿了,他们饿了。」夜叉立即打断我的话: 「得!你别惦记吃,让他们把孟婆叫来才是正事。」 无奈之下爱,我放下了筷子,「是是,我知道了,你能够收起你的冷眼吗?」我单手拖着下巴,对着一伙计招招手。 「有什么吩咐吗?」小二笑呵呵看着我。 「我和你们老板娘认识,今天也是第一天来这里吃饭,同时有样东西要给她。」 「这……」他裂着嘴半天没有再吭一句话。 我正要问这什么,这时湘绣走过来,看见夜叉那一瞬间,摆出一副花痴样儿,推开了伙计不说,连我也没有看在眼里。 「夜,夜叉大人,您怎么来这里吃饭了。需要,特别的招待吗?」 我使劲儿摁住自己的嘴巴,不至于笑出声,不过,在稍稍抬眸看夜叉那一霎那,我完全忍不住,将一嘴的茶水,直接喷到了他脸上。 倒是想帮他擦干来着,湘绣对这种亲密接触万分迫不及待,拿着自己的手帕抹哪一张黑脸。 夜叉心里正窝火,怒瞪着眼睛,甩开了湘绣的手以及那张手帕,起身抓过我的手,当做抹布一样,抹他的脸。 几秒的光景而已,我无不是担心自己的手,最后会不会没了。 「你现在就去叫孟婆来这里见我们!」 夜叉丢开我的手,一看,手心手背都沾上了自己的口水,虽然通红一片,我也不好做声。 「回去后,你就等着被收拾!」 「什么嘛?我不就是笑了一声嘛,至于你收拾我?」我藏起自己的手,斜视过去:「再说了,你是我仆人,得乖乖听话才是。」 「不跟你废话。你不是饿了吗,赶紧吃你的。」 我埋头开始吃,也不看对面的家伙。听到了孟婆的声音,我才抬头。 「哟,湘绣你去翻翻日历,今儿是什么日子?」孟婆穿着一身底为白色,带着粉色花瓣的旗袍,靠着我这一侧,都能够看见大腿根了。 「不用看了,一定是好日子就是了。」我将筷子啪一声拍在桌上。「倒是孟婆你,愈发好看了,真让我羡慕。」 女人嘛,谁不喜欢被夸漂亮? 「咳咳咳,说吧,找我有什么事情?」孟婆斜睨,胳膊肘搁在桌上。 「我啊,手里有张照片,一看以为是你,谁知道,仔细一看,竟然不是。」说着,我亮出了照片,仅给孟婆瞟了一眼,便是收起来。「你是不是瞒着我们,藏起自己的姐姐或是妹妹?」 此话,吸引了伙计还有从厨房里面走出来的湘绣、墨竹和玉钗。 孟婆面露出少许惊慌之色,看着我的眼睛,示意不要在这里继续说下去。而我微笑着不语点头。 此时,两货来得正好,我冲着孟婆伸着舌头笑笑。 待到我们随着她一同上楼,走至一间只摆放着沙发和木几的房间内,她便是开口了。 「把照片给我们看看!」 我看了看小白和大黑,随后,拿出照片放在木几上。 「从哪儿得到这张照片的?」 见她欲要撕掉,我摊开手笑:「你想撕掉的话,随意好了。至于是从哪儿得到的,这可就 和你没有一毛钱的关系。」 孟婆屏住气,撕掉的动作只进行了一半,好不耐烦的丢下照片,背靠沙发。 「就因为我和照片上的女人长得像,你们就来找我?」 谢必安右手勾着食指触着鼻头,左手托着右手,视线在木几上游离后,转向了孟婆: 「对啊,不然找你干什么!」 「呵呵,你们可以走了!」 「别呀,你都还没有告诉我,那是你妹妹还是姐姐呢,现在又在那里?万一,你是杀人凶手,我们岂不是让你成了一条落网之鱼?」我起身,自己都被自己折服了。 「对,是我的妹妹,腿长在她身上,我哪儿知道现在在哪儿?」孟婆扭头,根本就不敢看我眼睛疼。我坐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哦哦,这样啊。」 「不是,孟婆你原来还有妹妹啊!」谢必安笑着说,手捏着自己的下巴。 孟婆斜看着:「这和你们没有关系,若是再不走的话,我就赶人了!」 「等等,你干嘛要紧张?」我挡住她的路,让她没有机会从这间房逃出去。 「我,我哪有。见你们那需要紧张,别多想了,你们走了,我还要补觉呢。」 「是吗?你的眼睛在告诉我你在担心什么呢。」 「邹舟不要以为你现在莫名其妙成了阎魔表妹,获得了一个破奖就能够嘚瑟的没形了。给我走开!」 谢必安拉过我,站在孟婆面前,指着木几上的照片,带笑说道:「若是这样的话,我倒是知道你妹妹的下落,现在就请出来让你们姐妹团圆,你觉着这个提议如何?」 孟婆佯装镇定,双手交叉放在胸前,侧过头说:「少在那里装神弄鬼了。」 「这样的话,见到真人就应该无话可说了。」语毕,小白让我拿起照片,他不过是打了一个响指。「好了,你现在可以出来见你的亲姐姐了。」 我满怀期待的转身看过去,忽然,觉着背后一股寒意袭人。 「等等,你们!」孟婆似乎有些失控,将木几上的东西都摔在了地上,抱住头,一脸狰狞看向我。 209 不得已的办法 - 无常养殖日记 - 橘苗 中途瞟过几眼小白叔,我明白了他的意思,顺势,也就帮他做戏。 此时此刻,孟婆不知道是因为紧张所致,还是其他,竟然对我恶言相看。 若是可以做到的话,恐怕想要吞掉我,以此来抚平自己内心掀起的波澜。 身后轻抓住我衣角的手,暗暗的将我往后轻轻地扯,而我的视线,一直落在孟婆的脸上。 至于所谓的妹妹,已经走到了她的右手边,两人就好似在照镜子一般。 「你,给我走开!」孟婆很不客气吼出来。我忙上前,将她拉到我身后,看向心情似乎已经平复的孟婆。 「为何你现在看见你妹妹竟是这种表情?」我叫道。 「哼。」孟婆冷哼一声,挑眉望着我身后的人,继续哼哼地盳了一眼,「谢谢你们将我妹妹找来,带到我这里来。现在你们可以走了。」 我看了看两货,点点头同意了,临走的时候,暗暗地丢去了一个眼神给青阳。 下楼,如我们所想,底下的人无不是好奇孟婆的事情。 对此,我们只字未提,连眼神都没有给,一齐离开了烟雨楼。 听说,罗伯特还在那片树林里面等到我们的好消息。 他,一百年之后,就会苏醒一次。谁也不知道这到底是天意使然还是罗伯特他自己的意识? 苏醒之后,以白骨的形象被困于自己所死的树林里面,若是踏出超过规定的时间,永世便是不能够转世。 与两货认识的时候,罗伯特可谓是花样美男子,人见人爱,排在身后倒追他的女孩子,可以围着这块地方,绕三圈。 他善于舞蹈和小提琴,经常会倚靠在奈何桥上,拉琴。久而久之,也是缘分,遇见了一位叫做琴儿的姑娘。 她不通音律,也不善于琴棋书画,话语间,也和再普通不过的女孩一一样。手头上常常忙碌的无非是洗衣做饭还有伺候家中带病的老母亲。 家中还不至于说是一贫如洗,不过,偶尔会过着捉襟见肘的日子。 和其他女孩子不同的是,不管生活再怎么折磨她,笑容总是会挂在她的脸上。 初见的时候,罗伯特还以为琴儿是哪家小姐,那一身虽然不漂亮,但是干干净净而整整齐齐的衣裳,那脸上绚烂的笑容。 殊不知,其实只是一个苦命的姑娘。 正是因为知道这一点,罗伯特开始改变了对琴儿的初印象,开始主动的去了解,去帮助。 两人的感情就这样一天天加深了。 因为罗伯特无父无母,要娶琴儿,只需要她本身和母亲的同意就行。 没有多少阻碍,两人就喜结连理了。 一段非常奇妙的爱情故事。 我问:「那现在怎么办?」 谢必安和范无救两人半晌都没有言语,想必,也是不知道该怎么向罗伯特交代。 「你们怎么不想想,青阳都能够变成孟婆,怎么就不能够变成罗伯特的妻子呢?」夜叉活动着自己的两手臂,转向三人说道。 「是是,我们怎么没有想到。」我一开心,拍着手准备笑笑,一想,也不对。「不行,青阳应付孟婆还可以,罗伯特的话,不行。」 「怎么就不行了呢?」夜叉提高了声量。 「不提智商,人一紧张就容易露马脚。但是,罗伯特是心心念念等着他的妻子,即便是几百年未见了,不怕一万就害怕万一。露馅的话,失望的不仅仅是他,还有我的青阳。」我提踢着脚下的石头。「你们没有和青阳天天在一起,不知道,那一天胡大义的话,他好像听见了,时时刻刻都想帮我做事,证明他是有用的,万一,事情败露了,青 阳一定会受打击。」 「丫头,他是说说,我们也是听听,你别在意。我们也是心疼青阳的。」谢必安笑嘻嘻的走到我身边。 范无救想到了一个问题,冷道:「现在的话,罗伯特还有三天的时间,期间,最好是希望别看见孟婆。像往常一样,让他带着暂时的失望沉睡。」 「对对,若是让罗伯特知道孟婆是孟婆而不是他妻子,事情就变复杂了。」夜叉跟着说道。 接下来,接到的任务比较急,我们没时间等青阳回来,便是不得不要出发。 回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我们连忙赶回到了无常殿,看见青阳坐在堂屋里,正摘菜,我终于放心了。 拿开了菜篓子,我抱起了青阳放在我大腿上。 「对不起。我们出去抓鬼了,现在才回来。你有没有被孟婆欺负?」 小家伙儿没有作声,搂紧我的胳膊,脑袋紧贴着,嗅了嗅。 「是不是想我了?」 「嗯,青阳想娘亲了。」小家伙儿抬起头,两只黑珍珠似得眼珠子,带着泪水。 「乖,我知道青阳很棒,一定能够应付得了。也知道青阳回到家会等我,不会乱跑,也知道青阳一定想我的。」我抱紧了。「我也非常非常想你,非常想。」 「娘亲。」青阳张开了双臂抱住我,屁股搁在我手臂上。「孟婆她之后没有在生气,呆呆地坐着,过了好久好久,她让我赶紧走,我就回来了。」 谢必安听后,心里纳闷,脸上倒依旧是嘻嘻哈哈的。他抱过青阳,笑道:「这还不是因为我们青阳很厉害,以后可不能够小看你了啊。」 说过,笑过后,我领着青阳去厨房准备做饭。 还没有走到厨房,青阳搔着自己的屁股,身子忽然一扭,险些摔在了地上。 检查后,发现小家伙儿屁股上的烧伤处,有一块肉还未完全长好。这会儿,红紫色的痂裂开了,虽然没有流多少血,不过,绝对不会不痛。 家里的药,刚好用完了,我只得抱着青阳去一趟音无阁。 小白叔不放心我一人去,于是就陪同我。待我们走到门口,连续敲门,发现并无人前来应门。 也不容耽误,只好反身速速去找郎中。 走到「一枝红梅出墙」附近,远处一个身影向我们跑来,近了一看,是秋天。 「两位大人,你们来找我们小姐?」 我连忙点点头,见她盯着我怀里看,我将衣服盖好了青阳的脑袋。 「我们小姐住到张大人鞋铺里面去了,落了东西,我这回来取的。」秋天呼着气,搓着手,接着说:「两位大人若是不怕挤的话,请和我一起坐车回去。」 我立即点头答应了,随着秋天,我和小白搭上了一辆银白色的甲壳虫。 原先只是觉着张似枫的鞋铺很气派,想不到住宿的一层,倒也是如此。 见曼珠能够生活在这里养胎,也是不担心了。 「你们说说倒是什么事情?」曼珠看见青阳脸色不好,抱过摸了摸小家伙儿的脸。「是不是烧伤还没有好?」 我点头:「没错。不知道曼珠你有没有什么药,能够止痛又能够迅速恢复伤口?」 「有倒是有,不过,青阳还是孩子,切记不可多吃。」曼珠严肃道。向我指了指床尾放好的一个木箱,我拿起打开,一股药味扑来。 「那带白色装的药你拿去。只需要一克,撒进温水中,味道异常苦,喝过后,你最好给青阳吃些点心压压苦。」 「嗯嗯,我一定铭记。」 按照曼珠所说,当即我就让青阳吃下了药,小白从楼下拿 来了一叠玫瑰酥,青阳吃了一小块,冲着我笑笑,顺即说困了。 看向曼珠,她说是要药性的作用,没有伤害。我便是用衣服裹好了小家伙儿,任其在我怀里睡去。 「曼珠,真是谢谢你,你休息,我就不打扰了。」 「等等,邹舟。」 起身后,我又重坐会回去。问:「怎么了?」 「想和你说说话。」曼珠一笑。笑起来的样子很好看。 「嗯。你说吧,我听着。」我一面盯着我青阳,一面时不时看向曼珠。 「关于身体还有孩子的事情,张似枫都告诉我了。我也想明白,这孩子若是不留下的话,以后我就没有机会做妈妈了。」 她哽塞了一下,继续笑着。 「之前,我还一心一意的想着怎么打掉这个孩子呢。」 「现在有没有完全打消这个想法?」 「嗯。「 「那就好。」 「看得出来,张似枫很爱我,包括这个孩子。虽然现在还没有得到他父母的同意,我也想不了那么多了,保住孩子才是要紧。至于我们的婚事,若是孩子能够平安出生,我们就真正的在一起,若是最后出事了,到了那个时候我再想。」 「多往好的方面想,为了你和孩子。」 「是,邹舟,有你真好。」 「我也是。时间不早了,你早点休息。若是我再和你说下去,说不定,一会儿,张似枫拿着扫帚上来赶我走呢。」 我抱好了青阳同小白一起下楼,谢过了张似枫的点心,我们就出了鞋铺。 晚间,寒风蚀骨,小白叔搂着我,没手拨开,就保持这样。 等到我们回到了无常殿,发现门口拦着梧桐树的树枝。 小白一面扛起树枝一面对着里面喊,没有人回应。 跑进屋子里面,桌上的茶杯还是温热,就是那里都找不到范无救和夜叉。 210 附灵出现 - 无常养殖日记 - 橘苗 「我们要不要去树林看看?」我提议道。见小白冲着我点头,我们迅速出了无常殿,直接往树林方向跑去。 两边的树丛,之前还不到我脖颈,现在却已经高出我一个脑袋。 月光洒在其上面,当我快速跑过去的时候,树枝之间的月光,忽闪忽现。 跟在小白后面,看见面黑压压一片,我喘着粗气问:「前面的路是不是被什么挡住了?」 横在我们前面正是一棵树,连根带着茂盛的树枝,是一棵枫树。 「一定是罗伯特出事了。」谢必安无不是肯定得说道。我站在一旁,看着地上的树,伸手点着他的背: 「怎么说,还是去看看吧。」 「嗯,这是一定的,走吧。」 小白牵着我的手,跳过后,继续朝着树林前进。即便是冬天到了,也是生机勃勃的树林,现在居然变成了「秃子」。 我们走进去,看看四周围,只剩下了半根树桩竖立在不同的地方,头顶的月光均匀的洒满,给凄凉的树林带来了少许的欣慰。 「你们怎么来了?」 是范无救的声音,我和小白循着声音找去,看见他和夜叉在一起,手里抱着粗粗细细的树枝,往一个洞里面填满。 那一处,正好就是当时我选好的移植地方,而那个洞也是我用小铲子挖好的。 我指着问:「你们做什么?之前我移栽在这里的花草怎么没有看见?」 夜叉随意瞟了我一眼,将手里的树枝蹲下后,直接塞进了洞里面。起身的时候,走到我面前。 「你看看周围的树,它们都被毁了,你想想那些弱不禁风的花草会怎么样?」 「我们一出门就被袭击了,赶来这里就已经变成这样了。」范无救清淡道。 好在,两人没有受伤,无常殿也是完好无损。 原来,在我和小白出门不久之后。范无救和夜叉听到外面的动静后出来,那一刹那,迎面伸来的柔软树枝,往两人脸上,突如用力甩来。 紧接着,周围所有悬浮的树枝,还有仿佛被电锯据切好的树桩,无不是对准了两人而开始攻击。 等到两人发力,解决掉后,随着像是巨蟒一样的柔然树枝条,一路来到这里。 「这片树林原本就不干净,罗伯特离开后,会有附灵出没。」范无救靠在一根树桩上。「被我和夜叉逼急了,一股脑的钻进这个洞里面。现在我们用罗伯特之前碰过的树枝堵住洞口,可以应付一阵子。」 「也就是说,这里若是没有了罗伯特,那些不干净的东西跑出来捣乱?假若罗伯特那一天离开这里怎么办?」我问。 小白拍着我的脑袋,告诉我,暂且不用想那么长远的时候,倒是应该想法子找到罗伯特才是。 「罗伯特知道会发生这样的时候,为什么还要一声不吭的走掉?」 「你放心好了,罗伯特一旦回到这里,那一些树自己会重新长好。」 「可是在我们都在担心他,还要帮他收拾烂摊子的时候。即便是感情再重要,也不该不想结果就随意行动合是不是?」 范无救忽然冷笑,侧头看向我:「不错,现在终于有了觉悟。」 在我身旁的小白还有夜叉,听后,嗤嗤笑出声,尤其是小白,一个劲儿的摸着我脑袋: 「你以后要做什么事情的时候,一定要想起你此时此刻说的话。」 「切!」我丢去一个白眼。「我现在就像是打了鸡血一样,若是不把罗伯特找回来,我是一定睡不着。」 在我的感染下,几人都变得亢奋起来。 我们把院内、厨房门口还有大门口的树枝收 拾干净以后。 在我的带领下,事实上耍赖下,一同出发。 「丫头啊,你既然非要做老大,今晚搜索罗伯特的行动,一切都看你指挥了。」谢必安双手枕在脑后,说毕,吹着口哨,好不悠闲的模样。 范无救只是冷笑,双手自然的***裤口袋里面,昂首阔步。 夜叉侧着头看着一边,本来没有想接话的想法,后来看了一眼我,说:「到时候,你别把我们带进沟里不说,闹得整条街若是鸡犬不宁的话。」话,说了一半,他斜着嘴巴笑着,给我丢来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等了半天,根本没有后话。 我用鼻子发生哼哼声,仰起头:「我们走着瞧。」 「是吗?」 「当然了,你这个仆人好好和你主子说话。」 「哈哈哈,我们不是已经解除了吗?」夜叉忽然停下,拉住我,弯下身子:「你可不要忘记了那件事!」 「你---」我闭上嘴巴,侧头头不去看夜叉。 谢必安时不时盯着我侧脸看,我扭过头,他便是立马转移视线,如此反复。 走到胡吃海吃客栈前面,趁着比较热闹,声音烦杂,我拉了拉小白的袖子,低声说道: 「你一直看***嘛?」 「你不看我哪知道我在看你,搞笑!」 「你说话怪怪的,怎么了?」 「没怎么了,不关你事。」 「你说话的口气我很不喜欢,给你一次机会好好说话。」也没有招惹他,怎么就不开心了? 这货凑近了我,张着嘴呼着气,似笑非笑说:「我哪儿有口气了,麻烦你说话过过脑子。」谢必安翻着白眼,继续吹着口哨。 「你是不是很久没有和我吵架了,觉着心里闷得慌?」哪知道这货倒是果断说了句是。「好,我现在心里也有些不快活,你最好想清楚,怎么和我说话?」 「不了,我现在不想和傻子说话。」 「臭白,你不要太过分了!」 谢必安这货根本就不搭理我,弄的我真像是个傻子,在哪里一个人生气一个人瞪着眼睛跺着脚。 「呵呵,你们两个又吵架了?」夜叉在我耳边发笑,我真想瞪死他。 「没有,我们没有吵架。」 「瞎子都看出来了,你居然说没有。算了,看在你心情不好的份儿上,不怼你。」 「夜叉你走开,说得跟我还要和你说谢谢一样。」我赌气的大步走开。 胡吃海吃客栈对面,开了一家新的客栈,到了现在里面的客人还是络绎不绝。 以至于,走在附近,自己就像是浮萍,人流若是往哪儿移动,我就要被迫随之一起。 扭头往四周围看去,发现自己和小白他们不知何时走散了。任凭我怎么试图踮起脚张望,大声呼叫小白的名字,都连连失败。 最后,竟然被硬生生带进了新客栈里面。 伙计红光满面,带着一群一群的客人入座,唯独到我这里,看见我是一个人,立马收住笑,摆着脸,嫌弃的撇着嘴,说: 「不好意思客官,你也看见了,我们店里生意太好了。你若一个人的话,我们招待不来,不如,你去别店吃饭?」 「你搞错了,我不是来吃饭的。」掉头,我挤出了人群,站在门口大喊了一声:「若是以后出来吃饭,你放心好了,绝对不会让你们招待。」 店主一定是个糊涂人,竟然会招来这样的小二为自己干活。 「喂,你站在那里干什么?」 「夜叉?这么就你,小白和大黑呢?」我从唯一一块空地朝着夜叉跑去 。 「我也不知道,你不见之后,找你来着,结果我们自己走散了。」夜叉说话也不忘记的那白眼我。 「也罢,我们……」忽然之间,我好像看见了孟婆。我推了推夜叉,「你看那里,是不是孟婆?」 「好像是的。」 「对吧对吧。」 「等等,后面的人好像就是罗伯特。」 「哪儿哪儿?」 没想到,人群都挤到我们这里了,夜叉也不得以踮起脚,顺便,居然好搂着我抱起来。 「在你左手边,最外面的那一群,看见没有?」 「嗯嗯,是孟婆和罗伯特不错,我还看见了小白和大黑。你可不可以举高点?」 夜叉叹口气,没有作声而照做。 一想到这个邹舟或许会喊那两人,立即便是收回手。 「你干什么啊,小白和大黑还没有看见我呢。」我红着脸,冲着夜叉喊。 「拜托你脑子清楚一些行不行?无救听到了是不是也代表孟婆听到了?」 这话倒是不错,孟婆向着我们说谎,心虚加上紧张,一定会落荒而逃。 「是,你说的有道理,那现在我去找小白,你去找孟婆。到时候,我们在胡吃海吃客栈里面回会面。」 夜叉拉过我的手,「不行,就你这么小只,到时候有被挤到哪儿去了,我才没有功夫去找你。还是一起,只希望一点,你千万不要拖我后退!」 我紧挨着夜叉终于摆脱掉了人群。 回头一看,远远处,无不是无数个脑袋在一点一点的移动。 按照记忆,我和夜叉一起找到了一处杂货店附近。 此处,十分清净,尽管周围也有亮着灯的小店。不过,根本就感觉不出来周围的市井气息。 「夜叉,我们是不是走错了?」我扭头看着一边一家玩具店,门口站立这一个半人高的木偶,那双圆鼓鼓的眼睛,好像会转动。 「呃,你可不可以不要掐我?」 「……」 「怎么不说话?」 211 卑鄙的易容师 - 无常养殖日记 - 橘苗 「那个店里面有人在看我们?」我说。 夜叉侧头,顺着我的视线看过去,不屑笑笑:「那不过是一个木偶而已,你自己不要胡乱脑补。」 我吸了口凉气,闭着眼眼睛伸出手:「不是木偶,是里面坐着一个人,你再仔细看看啊。」 后来听夜叉的声音,有些不耐烦了,二话不说,拽着我往前走,嘴上还一个劲儿的说着,我成日神经兮兮的。 越是往里面走,路就变得越窄,两边几乎没有亮着灯的小店。唯独右侧,间隔约十五米才会有一盏路灯。 路灯的光是暗黄色的,之所以变成这样,我想由于灯泡常年没有人清洗的原因吧。 紧紧·合上的铁门,或是木门,或是石头门,缝隙中被风刮出了呼呼响声。 我们已经走了十多分钟,前方忽明忽暗的路,似乎还有很远。 「我们接着走下去也不是办法啊。」我叫道。回音却在我耳边一遍遍回响。 「没有办法也要走下去,要回去你自己回。」夜叉冷冰冰看着我说。 那可不行,万一我走错路,岂不是糟糕了。 「两位,你们是找谁?」 我和夜叉几乎是同一时间转头,看见一个杵着拐杖的老大爷,佝偻着腰,仰起头对我们微笑。 看看周围,并无谁家灯亮着,光线幽暗,老大爷的面容我们也看不清。若不是不张口说话的话,气氛只会更诡异。 「我们看见一个熟人往这里走,担心她就跟来了。」我解释道。 「熟人?上我们这里的人,每一天至少都有一千人,不过我记性好,你们倒是说说,是谁?」 我暗暗用手戳了戳夜叉的背,正视前方,说道:「是孟婆,老爷爷您见过吗?」 「哈哈哈,原来是她。」 「看来您认识了?」 「当然认识了,来,你们跟着我走。」 我思忖后,欲要上前,夜叉从背后拉住我手,小声道:「你知道他是谁?你确定他认识孟婆?不要轻易相信任何人,包括你认识的!」 夜叉这是在警告我,且没有让我跟上去的意思。倒是老大爷自己意识到了,反过身,从远处折回来,走到我俩儿跟前,哈哈哈大笑了几声。 老大爷手里的拐杖,敲打着地面,他说:「这片地方阴暗潮湿,什么鬼都容易出现。今儿算是你们运气好,当然了,也是因为你们阳气重。」 夜叉一点都不客气打断了大爷的话:「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是易容师,这会儿饭后出来走走。你们口中的孟婆,现在应该已经到我家了。」 「我们找她,您可不可以带我么去您家?」 「这个啊。」老大爷摸着自己的胡子,眼神瞅着我。「你是邹舟吧?」 夜叉顺即将我扯到他身后,语气凶狠:「你是带还是不带,不要问无关紧要的事情。」 「哈哈哈。」 「老大爷,他就是这个脾气,您老人家千万不要生气。」我踩着夜叉的脚,笑着道歉。 「没事,我就是问问,看他的反应我也是明白。你们放心好了,我只是干易容的,其他的活计都不接。」 一语末了,老大爷打了一个喷嚏,用食指盖住自己的嘴唇,尔后,转身伸出了左手。应该是示意我们不要做声,默默跟上。 走进一扇门,首先映入眼帘的正房,两边是挂着门帘的侧房。笔直的一条路直通正房,而中间分出去的路则是通向两侧。 在路的内侧,是两块圆形的花坛,梅花开的正艳。 纯木质的房屋,依稀可以嗅到原木的气味,虽然已经 很淡了。 老大爷带着我们进了正房,四壁挂着女人像,有油画的、水彩的、水墨的、还有纯线条的。 每个女人都有各自的美,若仔细得看,几乎没有瑕疵。 一方书桌上摆放着纸墨笔砚,而靠椅上搭着一件女人的粉色衣裳。 而我和夜叉就坐在书桌对面的两把椅子上,看着老大爷拿过女人衣裳,晾到靠窗的挂钩上,缓缓反身坐下。 老大爷拿起了一支毛笔,用笔尾敲着桌面,不久,听到外面有人走动,门被打开后,看见一位小家碧玉的女子,托着一张黄色的纸,送到了老大爷手里。. 「你现在带她过来见我。」 老大爷说完,女子便是迈着轻步出去,紧接着带来了孟婆。 看见我和夜叉,孟婆自然很吃惊,老大爷的话,她是一句都没有听到,怔怔地望着我,恨恨地握住了拳头。 「孟婆你在听我说话吗?」 孟婆缓过神来,笑着不知道是该点头还是摇头,老大爷脾气倒是挺好,继续说: 「你找我究竟是为什么了事?」 「我,我……」孟婆扭头看看我们,好似难以开口。 「他们是我的客人,你说你自己的。」 「也没有什么事,我还有事,就走了。」 老大爷放下毛笔,将写好的一张纸卷起来,打开抽屉,放进里面。 「等等,你不用说我已经猜到了一些。当初既然能够找到与你换脸的女子,今日必定也是因为此事了,说吧。」 孟婆在咬牙,几乎决定说了。 「你当初信誓旦旦告诉我,换脸后,我们就永久性的拥有了对方的脸,可现在,为什么她以我这张脸出现了?」孟婆愤愤道。 「哦?不可能!」老大爷甩手反驳。 孟婆拍着桌子,指着我:「你问问她,是不是看见了?」 「呃,我的确是看见了,不过,其中有些误会了。你们先不要吵,到底这换脸是怎么回事?」 「这是顾客的隐私,我们不能够说。」老大爷婉言拒绝。 「算了,现在我已经没有心情说继续说了,改日再来。」 见孟婆要离开,我们也没有要留下的必要,可是,老大爷偏偏不让我们走。 说是,我们知道了他的一些秘密,要挟我们交出一些让他满意的东西。不然的话,就会让我们有来无回。 夜叉动怒后,给了老大爷几个拳头,带着我破门而出。 好在,夜叉腿脚功夫不错,区区几扇门,几群人,根本就不在话下。 虽然逃出来了,我的两只膝盖在夜叉破门的时候,顶在了裂开的木头渣上。 「痛吗?」 「废话,你试一试?」 「那也是你活该!」 「有你这样说话的吗?你都看见我满膝盖都是血了,还说风凉话,别太过分了!」 夜叉蹲在我面前,摁着我伤口,「你的血可是宝,千万别流光了。」 「喂喂喂,你还有完没完了?」 「没有流了,倒是挺神奇的。」 等我站起来,夜叉已经走出几米之外了。 「喂,你倒是等等我啊!」 「你自己快跟上,谁让你那么轻易相信人,还连累了我。」 夜叉发现后面迟迟没有人,才舍得回头看一眼,见我蹲在原地压根儿就没有动,怒瞪:「喂,别装,快走!」 「不是,我真疼!」话说,我什么时候装过了。 夜叉迟疑了一会儿,走到我跟前,摸着我膝盖:「怎么感觉里面 有东西?」 「是啊,好像是木渣嵌进去。」 夜叉皱着眉头,拨开我的手,跟我说了句别叫,就下手将伤口子,一点点的撕开,用小指头挑出了两块尖尖的木渣。 「现在怎么样?」 「……」 「看你样子,应该好了。」 「喂!」我都要痛死了,夜叉着家伙儿还若无其事的在一旁给我吹冷风。「等等。」 「干什么?」 「这一只好像也有。」若不是我自己的血肉,我下不了手的话,怎么会叫夜叉! 「你们女人真是麻烦,尤其还是你这样总是不带脑子出门的女人!」夜叉一只手抬起我下巴,不许我看。自己倒是吐糟上了,还不准我还口。 「我现在还是女生,还有啊,我还能够不知道你?别说的像是你曾经有了很多女人似的。」 我抓着夜叉的胳膊准备站起来,这家伙儿一听到我说实话就炸毛,用力甩开我不说,还掐我。 「你用不着走那么快的嘛。」我一瘸一拐的跟上。 「喂,你有没有听到啊!」 「喂,不就是说了句实话,至于你生气成这个样子?」 这家伙儿忽然返回来,弯下身子,寒意逼人:「你就闭嘴不说话不行?」 我摇摇头。 「你再说我就把你丢到那个老头子那里去,建议他给你换一张嘴巴。」夜叉暗暗笑着。 「那可不行,你还是不是我好朋友了,怎么能够出卖我?」 夜叉挑起一抹邪笑:「喂,我们什么时候是朋友了,以前不是,现在以后都不会是。从现在开始,你就让我耳根子清净些。」 「呃,我才不会和你计较那么多呢。我知道你心里有些话不好意思说,我们……」 「喂,你干嘛?快放我下去!」 「别动!」 「我能够不动吗,你快放我下来,我保证大人不记小人过。」 夜叉呼着冷气,坏笑道:「你说吧,之后我可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赤裸裸的威胁! 「邹舟,夜叉,你们在哪儿?」 「邹舟,如果听到了就答应一声。」 「邹舟!你在哪儿!」 谢必安找得已经是满头大汗,欲要继续喊出口的话,顿时咽了下去。 212 讨人厌的老鼠屎 - 无常养殖日记 - 橘苗 「前面是不是小白叔?」 夜叉冷道:「嗯,不错。」他放我下来后,我几乎是双手捂着膝盖,跑过去。 「小白叔,你终于来了。」话音还没落下,几米之外的路灯光下,他的脸一半隐在黑暗里面,另外一半,看得出来,心情不佳。 我没有说话,也没有回头看夜叉是否走近,一脸呆愣等待小白开口。 可是,他并没有,而是看向我的膝盖,瞪了一眼,蹲下身子,从口袋里面掏出一条丝绢,极为轻柔帮我包扎好了伤口。 当他起身,不言不语背过身,左手拍了三下右肩膀,便是做出蹲马步的姿势。我迟疑一秒,掌住他的两肩。 贴着小白的宽厚的背,心里暖洋洋的。余光里,夜叉就在我左手边,三手臂的位置,双手***自己的口袋里面,不急不缓的行走。 「我们找到了孟婆,她似乎是靠一位易容师才有现在的美貌。不过,没有看见罗伯特。」 「在胡吃海吃客栈附近,我看见你和大黑了,当时,担心打草惊蛇,所有没有喊你们。」 小白叔没有搭理,我自说自话。 「你倒是说句话啊。」夜叉说得漫不经心。 「若是邹舟出事了,我绝对不会放过你!」 仅凭声音,无不是感受到小白的愤怒。 「小白叔,你误会了,我……」 「你先闭嘴。大人说话小孩子不要插嘴,以前没有教你吗?」 突然有种小白更年期提前的感觉。我默默合上嘴巴,静静聆听。 小白背着我走到玩具店门口,哪一种感觉再次涌上我的心头,沉闷而窒息。 我尽量不让自己迎上那闪得极快的眼睛,下意识,不禁就用力勾住了小白的脖颈。他停顿了一秒,开始正常往前踏步的同时,轻微地侧头看向我。 「伤口还很疼?」 我没有作声,摇着头,开始松开手。小白温柔地说,没有弄疼他,若是喜欢的话,可以用力的勾住。 「你们且等等!」 听到夜叉的声音,小白转过身,那一瞬间,我看见了玩具店内坐着的身影,她很是突然地扭头看向我。 「有什么事情吗?」 夜叉手指着玩具店店门,从里面走出来了一位女人。她头戴着鲜红色的头巾,上半身除了大而圆润的眼睛以外,其他地方被严严实实的被墨绿色的袍子裹住。 没等我们先开口,那一双会说话的大眼睛,示意我们不要说话。 首先,她双手合十,向我们九十度弯腰,尔后,三十五度转身,向我指着店门口,她一步步走进去。 「请你们务必要进来坐一坐。」 我们六只眼睛相互之间交换眼色,夜叉走在前面,小白背着我小心翼翼走在后面。 女人给我们端来了三杯不同颜色的饮料,事实上,即便是我们口干舌燥,也不会沾一滴,那还冒着热气的怪东西。 「说吧,你强烈要求我们进来坐坐的原因。」谢必安耐着心说道,尔后,瞪了一眼夜叉,有几分怪他没事找事。 女人像是没有听到小白的话,一愣一愣看着我,竟然向我走来,让我伸出手。 「你看我手干什么?」我身子往后退。 「姑娘不要害怕,我就是特别想要为你占卜。」 是说呢,从打扮至言行举止,都是神秘兮兮的。 「我跟你说,我们身上都没有钱。」我亮出我的两只空口袋给他看。 「我不收费,只是看在姑娘你似乎有大凶,就想为你占卜而已。」 女人正要继续说下去,小白端起了自 己面前的那杯水,直接泼到了她的脸上。 随后,一脸怒气的扛起我,走出玩具店。 「你干什么呢,不就是让她看看邹舟的手吗?」夜叉追上来,有些生气冲着小白发脾气。 「你还好意思说,这里是什么地方,邹舟能够有什么大凶?」 这话,让夜叉无言以对,咬着唇,冷笑着点头,继而双手***了口袋,好似,之前的事情没有发生一样。 我们回到了十字鬼街,已经是十分钟之后的事情。 按照小白说,会在胡吃海吃客栈前面集合,而现在,不见范无救,当然也包括罗伯特。 等了一刻钟,从我们回来那个方向,看见一对情侣牵着手,面若宣纸,从我们面前慌慌忙忙跑过去。 夜叉没有犹豫,追上前去,拉住其中一人,问出来,竟然是看见了一具白骨追着一个女人。 顿时,我们有所明白。 小白重新背起我,与夜叉一同原路返回。 途中,正好看见罗伯特已经抓住了孟婆,而两人身后,范无救正赶来。 罗伯特已经超出了时间,他的身体开始分解开,孟婆在他的怀里面,披头散发挪到了一旁,抱住自己两只肩膀瑟瑟发抖。 眼下,最重要的是,送罗伯特回到树林内,这事交给了夜叉。 大黑扶起了孟婆,随我们一同回无常殿。 孟婆受到的惊吓,远远超出我们的想象,睁着眼睛,只是盯着一个地方久久地看。 我和小白一同看向了范无救,等他告诉我们事情的经过。 原来,在范无救与谢必安分开寻找我和夜叉以后,无意中便是看见了孟婆,一人匆忙从一个黑巷子里面走出来。 本侧头权当做没有看见,不料,身后,竟然跟着罗伯特。 谨慎行事的范无救,藏在一处暗墙角跟,悄悄观察,发现孟婆并没有察觉到自己被跟踪。 至于,罗伯特好像已经知道了和自己孟婆只是和自己妻子长相神似的女人。 等到继续观察下去,范无救恍然大悟,其实,罗伯特知道的比自己猜测的要多。 所以在孟婆刚刚进入到十字鬼街上,就开始展开了报复。 「不会啊?罗伯特不该是会打击报复的吧。」语气越来越弱。 范无救冷眼瞟过我,继续说:「今天的新闻你们看了吗?」 小白这货拍着自己的脑门,立即起身从门口报箱里面拿来报纸。若是说闲暇中喝喝茶,看看报纸,已经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 现在看见,小白聚精会神的翻看报纸,忽然,回忆中的一幕幕,让我心头一暖。 「喔,不会吧,事情这么巧?」谢必安差一点撕碎了报纸。我站起在起身后,弯下身子看。 「一个没有脸的女人,在奈何桥上站了三天三夜!」 「嗯。」 「三天之前的事情,现在知道是不是有些晚了,不该是当天的事情,当天的报纸就该提到吗?」我咬咬唇,心想着,这事一定要向阎魔反应。 「你继续看。」 范无救看我的眼神,就像是看一个三岁小孩子。我点点头:「嗯?琴儿?不就是罗伯特的前妻吗?」 「说什么呢,什么前妻后妻,他们到死都是夫妻。」谢必安龇牙说着,收起了报纸,下巴指着我位置示意我回去坐好。 「我不就是口快,前世的妻子,简称前妻嘛。」我笑笑解释。「这是好事啊,我们赶紧去告诉罗伯特去,还有啊……」 咳咳咳--- 两货默契十足,同时假装咳嗽,小白向我伸来魔爪。 「死丫头你自己想想,什么好事。人一旦死了,绝对不能够任其飘荡,不到一天,就会送她去该去的地方。现在罗伯特能够等么?」 「可是不试一试怎么知道不行?」我昂起头,反驳。 「不是我说你傻,这事情你我有什么权利?」 我看向小白,「也就是说这事的决定权在阎魔手里?」 「嗯,没错,前几天你也看见阎魔疲倦的样儿。万一交给了阎萝,更谈不上了。」 「那现在怎么办?」 「你们两个都没有说到点上。」范无救喝了一口茶会。「现在你们想想,怎么让孟婆把脸还给罗伯特妻子。」 「是是,这个倒是。」我无不是赞同。「万一以后琴儿再转世投胎,也不至于是一个没有脸的女人。」 然而--- 想要解决这件事,是难上加难。 送孟婆到我的小木屋,好不容易清醒了几分,一看见我,脾气还上来了。扯过我的头发,对我是拳打脚踢。 小白见过,帮我拽开了孟婆,只是我平白无故挨了一顿打,心里自然不好受。 「我就知道你们是一伙儿的。」孟婆气势汹汹,指着我和小白的脸,好不霸气的说道。 「你用词不准确,我们是朋友,倒是你,偷人家脸的老巫婆。」我一面说一面翻着白眼还一面吐着舌头。就是想要气气她,顺便,看看她还没有廉耻心。 「哼,你!」孟婆气到脸变形,摸着自己起褶子的脸,哭丧着,道:「不要以为你们靠着阎魔殿下,就能够无法无天了,我,我要告你们。」 恶人是不是都喜欢告状的?! 我咧嘴笑笑,摊着手,夸张道:「哇喔,你这个样子好威风啊。小白叔,你快去把门打开,让她赶紧去告我们。」 「有什么话好好说,别放狠话,你算什么?」 这话该不是我说的么? 「我什么都不算,倒是你,算得上一粒讨人厌的老鼠屎!」 孟婆咬着下唇,肩膀因为呼吸不稳而一上一下起伏。 「你说什么呢?」 我吹着口哨。 「你,你你你。」 「你什么你,也别我什么我的。告诉你孟婆,我已经看你不爽很久了,正好,今儿你落到我手里了。」我露出了「女干诈」的笑容,一步一步靠近了孟婆。 「啊----」 213 记住我原有的模样 - 无常养殖日记 - 橘苗 「你这个疯女人,是不是要死了!」孟婆竭尽全力痛喊了一声,顿时,力气一下子被抽空而瘫软中。 我冲着一旁看戏的小白挤了挤眼睛,示意他赶紧过来,捏捏我的胳膊。 感觉到痛意之后,更是纳闷了。那张皮居然扯不下来,按说不是这样才对。 「丫头,你该不会是想着那张皮是贴上去的吧?」谢必安笑着看向痛得连连抽着气的孟婆,转头看向我。 「可不是嘛。」我双手交叉环住自己的腰,再一次一步一步走向孟婆,弯下身子,盯着那张脸,看了许久。「不行,我得再试试。」 孟婆一听,吓得立马伸出手盖住自己的脸,甚是担心,全身都在颤抖。我心一软,就不好下手了。 「孟婆你自己说说,那个坏老头子怎么易容的,今儿找他又是干什么?」 她假装自己哑巴,只会颤抖不会说话,若是我不吓唬的话,恐怕一晚上都不吭声。 「当时他给我打了麻醉,我整个人都是昏迷的,哪知道啊?」 话说得不多,口气倒是不小。 「嗯,继续说。」 「说什么?」 我顺势往她坐上的椅子踢了踢,「装糊涂是不是很好玩?」 估计是担心被我扯脸了,一害怕,她忽然坐直,带着椅子慢慢的往后挪动,停到了自认为安全的地方,斜睨我,小声说道: 「其实,也没有什么事情。再说了,这是我自己的私事,不需要对你们一一汇报。」 谢必安一直保持着臀部靠在桌上,一手托着另外一只手,右拳顶着下巴的动作。悠悠然看向我,笑了笑,侧过上半身,道: 「我们都知道你孟婆没有妹妹,现如今你还要嘴硬,继续对我们撒谎,你觉不觉这你这是在玩火?」 平日里的小白,笑嘻嘻而阳光带着逗比,此刻,居然露出了令人害怕的一面。 我扬起头,为增加气氛,阴笑了几声,道:「你若是想的话,我们随时随地满足你。怎么样?」 「你们……」孟婆的脸恍然一下,变得犹如一张老旧的宣纸,白中带着蜡黄。「你们可千万不要乱来,我,我说。」不断哽咽着口水,「是,你们说得对。那个老头子跟我说过,换来脸已经做了修改,所以我就去找他算账了。」 我和小白对看了一眼,上前后,我说:「换脸的对象,你可知道她是谁?」 「当然了,我孟婆可不是随随便便的人。」 那是当然,随随便便起来根本就不是人。这句话我没说,浪费我的口舌。 「说!」谢必安站直了,走到我身边说道。 「她好像叫做琴儿,也是倒霉,转世投胎了几次,结果都还是年纪轻轻就死掉了,到头来,回到这里还是过着苦日。后来,我走在街上看见,对那张脸就心动了。」 「等等,孟婆你该不会是转性了吧?」我惊呼。谢必安掩着嘴笑,而范无救伸手推了推我,示意我要严肃。 」才不是,我,彻彻底底的女人!」孟婆立即反驳,随后继续道:「见她家穷,我又需要一张脸。就找上了她。一开始她不同意,后来,我一次次加了价钱,她就同意了。」 「那张脸和之前给你看的照片是一样的吗?」范无救忽然问一句。 我和小白惊诧了一会儿,同时看向孟婆。 顿时,她做出了一副思考状,半晌后摇头:「不是。」 「你再仔细想想!」我一着急,拍着桌子。 孟婆瞪大了眼睛,看着我:「我记得清清楚楚,两张脸的确不一样,我骗你们干什么。」 倒也是,难不成有两个琴儿? 范无救接着问:「当时你认识一个叫做罗伯特的外籍人吗?」 「不认识,听都没有听说过。」 这么一说,我似乎明白了。 小白看着我也是明白的表情。不过,还是大黑聪明。 「还有一件事想要问问你,那个老头子一直以来都是住在哪里干那活计的么?」我说。 「嗯,不错。」孟婆忽然想起什么似乎,结巴道:「他易容之后的脸,是不可能在恢复以前的样子。这话也是告诉你们,别打我这张脸的注意,还有,我是花了大价钱的,她心甘情愿换给我的,你们可不要告我状。」 这话,我们没有接。什么样的人就有什么算计和预防。 既然这事孟婆没有错,我们也犯不着留在我们家里看守了。 不过,转念一想,若是没有喝孟婆汤就不能够过柜鬼门关,或许,那个无脸女,我们有机会见上一面。 一问,果然,也是多亏了孟婆这些天忙不过来。再加上,她似乎很担心我们散播她换脸的事实,我们随口一说,她便是答应了。 见到无脸女是在次日,早上六点半。 我们几乎是一宿都没有阖上眼睛,随时注意外面的动静,一听到敲门声,便是前去开门。 无脸女,抛开那张没有五官的脸以外,看上去倒是清清秀秀,婀娜多姿。 我也不拐弯抹角,直接进入主题。 「你是琴儿?」 她只听声音就能够准确的冲着我点点头。 「嗯嗯。关于你前世的事情你记得吗?」 她迟疑了半晌,稍微点点头。 这样正合我们意。 谢必安开口说:「罗伯特是你什么人?」 「是我前前前世的丈夫!」 我又松了口气,道:「你想见见罗伯特吗?」 她没有说话,只摇着头。 「有些事情我们想要找你确认。你和孟婆是不是交换脸了?是你自己同意的吗?」 「嗯,是我自己答应的。」 「恕我直言,罗伯特和我们认识,他特别想念你,交给我们一张照片,不过,孟婆却告诉我们,那张脸其实根本就不是你的原样。所以,这样一来,那张照片是怎么回事?」 她立马背过身,好像有什么难言之隐。 「我们没有逼你回答的意思,只不过,罗伯特苏醒的时间不长了,若是能够安排你们见上一面,对你们两个都好,你说呢?」 「对不起。」 「哈?不是,你不用抱歉。」我轻步走上前几步,她立马察觉到,警惕起身后,给我做了一个停止的手势。 「你是不想见罗伯特吗?」我站在原地不动。 「这不是想不想的事情,你们也看到了我现在是什么样子。还有,我和罗伯特的事情,感谢你们为我们着想,就让他记住我之前的样子。算我拜托你们好不好?」说完,她的双脚已经做好了随时离开这里的准备。 她都哀求我们了,我又能够说什么,说不?不会的。 喝过了孟婆汤,她便是进入了鬼门关,去了一个属于她的地方。 当我为两人惋惜的时候,夜叉回来告诉我们,罗伯特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不过,沉睡提前了十八个小时。 「这又是怎么回事?」范无救语速很快,不过吐字清晰。 夜叉抹额,沉思片刻,抬眸说道:「似乎还是因为离开太久了,树林内其他的妖气又太重,侵蚀了他,能够恢复的话,已经算是很不错了。」说完,见我看着他,不耐烦说: 「那片树林现在已经恢 复原来的样子了,就连你的那些破花破草也是。」 「喂,你心情不好,我们心情就很好吗?」我立即怼回去,余光看见小白瞅着我,站起来,「我去看看青阳伤口怎么样了?」 回到小木屋,青阳正坐着张望,一见到我就眉飞色舞的。 「娘亲,你去哪儿了?」 「出去办事了。老实和我说,伤口还痛不痛?」 青阳嘟着嘴,身子都瘦了一圈,一摸小爪子,肉感变成了骨感。 「痛,只动一下下就好痛好痛。」 「这样抱着你还痛吗?」 「不痛,嘻嘻。」青阳傻乎乎地笑。 「邹舟,你放下青阳出来一会儿,我有事要和你说。」 我直接抱着青阳出门,走到小白身边,他见到青阳脸上白一阵青一阵,不过叹口气后,还是说话了。 「你和夜叉怎么回事?」 「什么怎么回事?」我反问。 他翻着白眼,说:「你们两个这些天走的倒是挺近的,你说怎么回事?」 「小白叔。」我笑着。 「别叫得这么亲热,赶紧说。」 「你闻,是不是一股醋味?」: 谢必安侧过身,冲着我用鼻子哼哼,「快说,别跟我打马虎眼。」 「根本就说什么事情都没有,你让我说什么。现在才发现你原来心眼是这么小的啊。」我假装生气,龇牙道。 「我心眼大着呢,只是你们两个之间有秘密,这个我是感觉到的,你当我白痴啊。」 小白一副吃醋又嘴硬,而且还生气的滑稽脸,看着我直接笑喷。 「喂喂喂,小白叔,你是男子汉,大气点嘛。」 「喂喂喂,你们两个就是这样喊来喊去的,别在我们面前提起这个字,说,你赶紧交代。」谢必安鼻孔都放大了。 「小白叔,我们现在是主仆的关系,没啥的,真的,你要相信我。」 盯---- 「你的眼睛在告诉我,事情没有看上去的那么简单!」 「小白叔你实在是太太太可爱了,机智勇敢又幽默,还长了一张帅气的脸蛋儿,以前怎么一点都不知道,好喜欢你哦。」话,还没有说话,,某人冷酷、无情无义的打断我的话。 「你都已经拍到马蹄子上去了。」吹了一声口哨,「别逼我采取特别行动!」 214 易容师的两位太太 - 无常养殖日记 - 橘苗 正当谢必安冲着我挤眉弄眼的时候,范无救和夜叉出现了,我们俩儿倒像是做了坏事一样,立马安分下来。 听夜叉的口吻,现在是不得不去树林看看罗伯特的情况。而范无救告诉我们,此事若不去找那个易容的老头子问个清楚,事情仿佛是池底的水草,在岸上只不过是看一个大致的影子而已。 对此,小白一副乐意至极的模样,倒是我,心里多少存留一些惧意。 不放心留青阳一人在家,带上他我又担心伤口会再次裂开,于是乎,我就送到了曼珠那里。 比起晚上,还是在白天走在「无人区」心里比较自在。 听小白说起,这条街叫做囚街,四条又窄又曲折的街交错,没有指路牌。 虽然离十字鬼街很近,但是,任何方便都没有类似点。 这片居住的人少之甚少,贫富差异大,穷得成日流落街头行乞,富得住上的房子可以和孪殿内的一些侧殿相媲美。 中间层,都是拥有一技之长的怪人,好比:易容、占卜、接骨……但凡是接到一单生意,所赚到的收入,相当于胡吃海吃三天赚得的饭菜、酒钱。 原本住在这里的人,都已经成为了固定居民,他们会排斥外者。 假若同情乞丐的话,外来乞丐便是连看都不看一眼,直接擦肩而过。 这样说来,对于很久才会看见一两个人走过去,看我们的眼神无不是透着敌意,就有了很好的解释。 经过玩具店,我没有正眼去瞧,自然也不知道摆在门口的木偶是否用那双会移动的眼珠子瞪我。 我下意识抓了抓小白的衣服,他侧过头看过去,厌恶地挑着眉头,顺而低下头摸了摸我的脑袋,笑了笑。 顿时,我紧绷的神经放松了不少。 走到前面的路口,我们不约而同停下脚步,小白示意我指路,他忘记了,我可是妥妥的一枚路痴。 好在,范无救知道该是往哪儿走,他走在前面,我和小白跟在后头,像是他的仆人一样。我感觉的话。 前面左拐,看见了一堵高墙,长的话,估计有十几米了,正中间卡着一扇红木门。 门上贴着两张白色的福子,我靠近了贴着门,顿时,耳朵内仿佛是跑进去了一只蜜蜂,嗡嗡嗡作响。 我抓着两个闪着银色的铁环敲门,迟迟不见动静。 待我伸手准备再敲门的时候,门,开了。 「不好意思,我们老爷不在家。」 我迎头一看,是上次看见的那位姑娘,近距离瞧,她长得白白净净,看着倒也是赏心悦目。就是,一身黑色衣服,十分刺目。 「不在,去哪儿了?」我问。她依旧是半低着头,回答道: 「我也不知道,你们请回吧。」 眼看着门就要合上了,我连忙伸手抵住,「姑娘你等等,我们找你老爷是有非常重要的事。」 这会儿,想必姑娘是听出我的声音了,忙不迭抬起头,看着我的眼睛里填满了惊慌。 「是你,你快走吧,我们老爷还在气头上,不管在不在,你都不要来了。」 正说着,姑娘身后传来了一尖声尖气的音儿,一听声音仿佛就能够知道,声音的主子尖酸刻薄。 在我面前的姑娘还未来得及合上门,身后的人已经出现在我们视线里面,如之前所想,锥子脸,面带菜色,身材消瘦,然而,胸不可小觑。 她扬眉吐了口气,接着「哟」了一声,推开近在我手边的姑娘,横在我面前,侧过身子,好似在向我们展示自己傲人的胸,而斜眼打量。 被盯的感受不好受,尤其是被恶眼所盯。 我时不时冷哼一声,仰起头,笑道:「适可而止了!」 「嗬,口气还不小了,你这黄毛丫头!」 小白拉过我,用嘲笑的口吻替我说话:「说你半老徐娘还是诋毁了这个成语了。少废话,你们老爷去哪了?」 女人气得颧骨凸出,肩膀一起一伏,半晌后连笑带着白眼看着我:「若是没有猜错的话,你就是上次打我们老爷那个姑娘吧。」 「正是,怎么了?」 「啊哈哈哈,你居然还有胆子来?」 「你们老爷心怀不轨,还怪我们动手不成,你快去告诉他,我们来找他。」 她根本就没有把我们看在眼里,吩咐身边的姑娘赶紧关门,还说别让她再听到疯狗在狂吠的声音。 「等等---」小白完全听不下去了,「我们是黑白无常,来找你们老爷是有要事。」 小白一席话,所起到的作用,在我意料之外,同时也是在意料之中。 女人顿时摆出了一副好脸色,呵斥无辜的姑娘,退步让出地方,热情伸手请我们进门。 我们被引到了左边的侧方内,房内的布置,完全就是偏向于爱美的女性设计。 我们围桌而坐,女人却是在梳妆台前开始化妆,对着镜子还让我们尽管是当做自己的家,无拘无束。 说是这样说,我们那里想了。 「咳咳咳,我们要找的你是你们老爷。」我再三强调。 「是是。」她笑着说,扭过头,脸上红润而有光泽,俨然与方才是不同的两人,如此可见,化妆还是具有魔力的。 「既然如此,你也不要继续化妆了,带我们去见你们老爷。」我继续说。 「我们老爷的确是出去了,至于什么时候回来,我们啊,是一点都不知道。」她咬着唇摇头,「不过,几位大人,你们耐心等等,在我这里坐坐,我相信老爷很快就会回来的。」 我看向两货,很显然,满是不同香气夹杂在一起的房间,对于他们是一种折磨。 我提议去外面坐坐,女人倒也是爽快的答应了。叫来了刚才开门的姑娘,给我们准备茶水和点心,便是引着我们坐到了花坛旁的竹椅上。 今儿的太阳不似以往,只要照在身上便是暖洋洋,时而如夏阳时而变成了多云天,偶尔吹来一阵冷风,顿时有些凉意。 即便如此,也好过待在密不透风而香气熏人的房间好。 「很少有大人来我们这里,虽然我是个女人家,若是大人们的事情,我知道的话,绝对如实禀报。」 看她的认真样儿,再加上,暂且见不到老头子,我假装迟疑,与两货交换眼色后,开始缓缓说道: 「你们老爷子易容的事你知道?」 女人一笑,拽着手帕的手搁在了桌面上:「怎么说我都是她正房,这点事情,我还是知道一些的。」 「呃,说句题外话,他难不成还有小妾?」我问。 此时,那位姑娘正好送来了茶水,女人横着眼瞅着她,等她带着托盘走掉,哼哼道:「就她,死老子的二房,本来是三房的,二房前几几年易容的时候死掉了,她就往上挪了一个位置。」 我暗暗叹息。 「不说这个。你们老爷有一个叫做翠玲儿的顾客你知不知道?」 「不知道。」女人回答得十分干脆,「这事发生在我生病的那段日子,你们想知道?」 我没有表现出迫不及待知道的模样,克制住自己,问:「也不是非知道不可,倒是你刚才说二房死了,易容还会死人?」 「谁知道呢!」 「这话怎么说?」范无救冷不冒出一句。 「这事在我们家闹得沸沸扬扬的,可那死老头子硬是不透露一点,底下的人就自己乱猜。当时气得我,孩子都流掉了,现在想起来,二房死得罪有应得。」 果然是一张狠毒嘴,前后根本不搭边的事情,竟然让她现如今恨得牙痒痒。 是说女人对老头子有情有义所以爱惜那孩子,还是因为其他? 这事,我还真的说不清楚。 「你见过二房吗?」我问。 「这也是一桩奇怪事,除了死老头子谁都没有见过。」 「不应该啊。」谢必安惊呼。 「谁知道那个死老头子心里害怕什么。被你这么一问,我倒是想起来了,小花应该知道。」 我问:「小花是谁?」 女人指了指那个姑娘:「就是她。」说着,命令小花站着不许动,侧过头眼神告诉我们,想问什么就问什么。 「你坐下,我们聊聊。」我说。 「她没有资格和几位大人坐一起,站着就不错了。」 我打断了女人的话,起身摁着她的肩膀,坐在我左手边。瞧她害怕着什么的样子,我轻声道: 「都放松些,不要紧张。」我笑了笑,「小花,你见过死去的二房?」 「……」 「大人问你话呢,哑巴呢!」 「你别凶她。」我抬眸警告女人。 「哼。」女人将头一侧,「在死老头子面前乖乖巧巧,温温顺顺的,有答必应,这会儿倒是装上了哑巴,哄谁呢!」 「没事,你想说就说,不想说,我们不问就是了。」 「我,我见过。」 「瞧见没?」女人讽刺一笑,拍着桌,「你就是要吼,不然她当你小绵羊儿呢。」 我没理会,看着小花,「能够说说?」 」老爷警告过我不准说。」 「老爷老爷,你心里难不成真的只有那个死老头子!」女人叫道。 「我……」 「你就说说怎么着,你少块肉还是马上会死掉不成?」 小花被女人说得瑟瑟发抖。 见她稍稍点头,我心里顿感开心。 「她易容后的模样和之前来这里的那位女人很相似,老爷他……」 我正听得入神,这个时候,老头子大步流星朝我们走来。 215 强扭的瓜 - 无常养殖日记 - 橘苗 咳咳咳咳---- 本是一张和颜悦色的脸,在看见我的正脸后,老头子顿时气鼓气涨的。举起了手杖,指着他的大房欲要教训。 这个时候,范无救和谢必安两人一起站起来,且彬彬有礼一前一后介绍自己,小白,顺便介绍了我。 老头子瞧着我们的眼神多少有了些变化,不过,其中的怨和怒还是藏不住的。 太阳已经藏进了云层里面,身上没有暖阳的照耀,一直坐在风底下,任谁都要冻得受不住了,更何况是穿着旗袍的大房了。 老头子看着就是贼聪明的一个人,二话没说,递给我们一个眼色,随后招招手,示意他的大房和二房就不必跟随。 我们来到了正房,还是坐在那张又宽又大,像是制定的书桌对面,老头子依旧是摆弄着笔墨,时不时抬头看着我们几眼。 一想,这样你不做声,我也不做声继续持续下去,什么时候是个头。我便是吸了口气,道: 「既然你的大房二房都知道些那事情,为什么不把她们一起叫来坐坐?」 他抬头正脸面向我,不知道鼻子是堵塞了还是故意的,像是一头牛出气,似笑非笑站起来,右手食指好中指夹着一根毛笔,缓缓道: 「这是我家务事,你们也要管不成?」 「这可不然!」我立即反驳,同时也站起来,「你之前的二房是因为你易容而去世,你只字未提,心虚?害怕?」 「你个小东西没有资格在这里教训我。」他愤愤道。看样子已经很不愉快了。 「反正事情都已经过去了,现在追究起来有什么意思?」他不以为意说道。随后,坐下,拿着毛笔在一张偏黄的宣纸上唰唰写着什么。 「我们倒也不是要追究你的责任,或是将你打入地狱。只是单想知道孟婆为何和你二房容貌相像。」谢必安一出口,老头子脸色一顿。 看在眼里,我们都顿时明白,这件事若是和孟婆有关系,应该也会和琴儿有关。 「你们到底想知道什么?」 他开始装傻了。 此时门外正好有人敲门,是大房的声音,说是送来茶点的。 老头子面露厌恶之色,在他还没有开口之前,我便是已经打开了门,大房后面还跟着二房,一个高昂头一个低垂眸。 我正想请两位请进,没想到不请自进了。 看大房的脸,好似故意来此。我想,她是想要知道关于二房的事情,毕竟,她单单一人从小花哪儿是问不出什么来的。 「老爷子,既然来客人了,有什么要瞒着我和小花说的?」说话间,大房已经自己坐下。 「你现在可以出去了。」 「不用,她们留下也是好的,毕竟是你亲人不是?」我暗笑着,见老头子脸青一阵紫一阵。 谢必安问:「说吧,我们也是秉公办事,若是没有了解到我们想知道的事情,不会回去。」 安静了片刻,老头子背过身。 「你们直接告诉我们,为什么要知道这一些?」 范无救回答:「我们一朋友的妻子,和孟婆长得神似,现在已经过了奈何桥,我们想知道其中的联系。」 老头子忽然转过身,吃惊地张开嘴,欲要说话,结果,合上去了。坐下后,开始喃喃自语,还时不时点点头。 唉唉---- 老头子叹了一口长气,开始说道:「是不是叫做琴儿?」 这一次轮到我们吃惊了,我连连点头。老头子看见露出近乎悲哀的神情,侧过脸,道: 「转世了几次,居然还是这个名字。」叹了口气,「她就是我以前的二 房。她一个姑娘家的,自然是不会嫁给我这个老头子,可是她家穷,老母亲有病缠身,需要很多钱买药治疗。她被生活逼急了,最后同意和我成亲。只是有一个条件,不能够让谁知道她是我的小妾。」 说到这里,我看见大房咬唇,带着手镯的那只手,拽得紧紧地。 「当时我一心想要她就一口答应了,所有,后来带回家都没有让底下的人知道。次年,她有了身孕,不过孩子没有保住。连她的命都是好不容留下的,我害怕失去她,就开始强迫给她做易容。」 「她不属于那种倾国倾城的姑娘,也是为了她能够拥有,我翻阅了各种书,画图、试验。最后有把握了,开始给她易容。没有想到,我这样竟然是害了她。」 我问:「听你的话,你们认识了很久?」 「嗯,不错,第一次降临这个世界我就认识她了。」他捧住自己的脸,「到后来,一个叫做翠玲儿的丑老太婆,带着琴儿来做换脸、易容。我擅自主张,做成了琴儿易容后的模样。她看着喜欢,就没有怪我随意改变的事情。」 老头子拿开手,靠在椅子上,仰起头看着天花板:「好了,现在你们都知道了,可以走了。」 我们也没有继续待下去的理由了,告辞后,我们去了树林。 我们没有能够看见罗伯特最后一眼,他已经沉睡。 我现在有些明白,为什么琴儿不会想要见罗伯特一面。 尽管是自己的脸,还是易容之后的脸,都不是她自己所想露出来的。 这样一来,倒是没有五官,不用见任何人,才得以轻松一些。 想起青阳还在鞋铺,我便是和谢必安他们分开。 回去的路上,青阳告诉我,曼珠对他有多么好,好吃好玩的都送给他,还会讲故事给他听。 问起张似枫,说是一心一意的陪着曼珠身边寸步不离,楼底下的鞋子都是石头在守着。 还说起,两人已经开始给孩子起名字了。 听得出来,两人的关系比起以往融洽了不少。 走到烟雨楼附近,看见湘绣正走出来,手里端着一个棕色的瓷碗,站在门口倒是不走了,四处张望。 在我怀内的青阳,猛然想起来,今天正好就是拿孟婆汤的时候。 我的小心脏差一点没有跳出来。 「娘亲,你快放我下来,我给你去端来。」我一松开手,小家伙儿摇身一变,朝向烟雨楼走去。 而我,躲在了一处墙后,偷偷瞅着。 「你终于来了,我都等你好久了。」湘绣夸张的甩着手,好似,端着的不是碗,而是一只实心的铁球。 「多谢你了。」青阳刚一伸手,手边的碗倒是缩回去了。 「给我小费。」 「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我给你端出来,候着你,自然是需要一些小费的,你连这个都不懂?」 青阳摇头。 「我不管,不多,就一个。」 青阳又摇摇头:「不是我不给你,我现在身上真没有钱。」 湘绣打量了一眼,冷嘲热讽道:「穿得倒是体面,连小钱都拿不出来,我不信。」 「是真的,我真没有钱。」 此时,楼内有人指名指姓喊着湘绣,不得已,她递过了碗,便是急忙转身走进去。 青阳小心翼翼端着碗,甚至担心泼出来一滴汤汁。然而,发现墙后,并没有自己的娘亲,正想着轻喊一声,看见谢必安。: 「你没事跑这里来干什么?」谢必安斜着嘴笑。 我没有理会,余光看见青阳已经回来,不动声色挡在 了小白看见,心想,能够挡多少就是多少。 「我和你说话呢!」 「嗯嗯,是,我知道。」我拉住小白,左拐后,直接往前走。 「这不是回去的路。」谢必安扭头一脸嫌弃看着我。废话,我当然知道了。 我笑着说:「既然都出来了,干嘛着急出去,小白叔你说对不对?」 不知道他脑子里面突然想到了什么,竟然贼贱一笑:「你是不是一直都在找机会和我约会?」 什么? 这货想什么呢? 我强颜欢笑,极为勉强点头:「你说出来干什么?」 「哎呀呀呀,你居然还会害羞的哦?」 恨不得当场把这货给打晕了。 「说吧,想去哪儿,你叔带你去,想吃什么,你叔带你去吃。怎么样?」 「只要你别回头怎么都行。」一个不小心竟然说漏嘴了。 「你说什么?」 「没,我说小白叔你对我真好。」 「是吗!」谢必安眯着眼睛,下撇嘴角的样子,不得不说还真的有点像猥琐大叔。 「哈哈哈哈,当然啦。」 「对了,我们买些水果回去吧。」 这个提议不错,我点头。 「掉头啊。」 「掉头干什么?」 「不掉头怎么去买水果啊。你这丫头刚才就是怪怪的。」 我正要反驳一句,这货已经扭过身,与跟在后面的青阳面对面。 「青阳?是你吗?手里端着什么呢?」 青阳看着我,一步步在后退,我站在原地抓狂。我跑是上前,抓住了小白的衣服,「不就是一碗水嘛,至于你大惊小怪的吗?」 谢必安狐疑瞧着我,转而看向青阳,伸手接过碗:「这碗看起来很眼熟啊。」 「不就是客栈的碗嘛,自然眼熟,你还给青阳。」说着,我接过碗,轻轻放在青阳手里。 「不对!」 「不对不对不对!这个好像是烟雨楼里面的碗。」谢必安一脸正经儿。我抽了了一口凉气,笑道: 「既然你都猜对了,我也就不逗你了。」 这货立马又起了疑心,抓起我手,问:「一会儿的功夫,你上哪儿去干什么?」 「我,我。青阳他口渴了,我就找他们找了一碗水,是不是青阳?」 「嗯嗯,没错,我口渴了。」 谢必安坏坏一笑:「一口都没有喝,怎么就口渴了?」 216 孟婆又要搞事 - 无常养殖日记 - 橘苗 青阳望着我,不知道该是怎么接话,我顺手接过了汤碗,欲要假装喝的时候,不料,谢必安这货竟然会抢。 一争一夺之间,眼睁睁地看着碗从我自己的手里滑落,掉在地上,嘭一声。 正要发火,他竟然只是笑笑,说我为了一碗水至于和他抢吗。 这话难道不是因为是我说,天知道,这可是我花了多少钱和等待了多长时间才得来的一碗孟婆汤。 现在倒好了,一切都白费了。 一生气,我就鼓涨着脸,拉着我的青阳气冲冲离开这个二缺。 「娘亲,该是怎么办?」 我摸了摸青阳的脑袋,「没事,大不了,我偷偷攒钱,到时候再买了。」 「对不起,若不是青阳没有保护好那碗汤,娘亲也不会生气了。」 「丫头,你走那么快干什么?」谢必安追上来,拉着我胳膊一面弯着腰笑,一面揪着青阳的脸,奇怪我们俩儿怎么回事。 「你烦不烦,不要跟着我们。」我怒道。 谢必安一把扯住我,不得已立在原地,他说:「那碗不是水吧?」 「不是水还会是什么?」我扭头不看他,他倒也是喋喋不休。 烟雨楼内。 湘绣下楼后,墨竹还是有玉钗一同从厨房里面走出来,三人之间挤眉弄眼,不一会儿,就一齐钻进了厨房。 三位厨师因为店内没有客人,都闲闲地围坐在一小圆桌旁,吃着瓜子儿,唠唠嗑。 见几位姑娘走进来,一个个都前后的站起来,一面抓着瓜子儿送去一面让座。 湘绣倒也是不讲客气,伸出两手捧着瓜子,坐下,还拍着两边的空位示意自己的姐妹也赶快坐下。 厨师长抱来了一瓶正在冒着泡泡的啤酒,拎着叠放在一起的玻璃杯坐在了唯一空下来的一块地方。 「想要喝的自己来拿。」说着,用嘴巴起开酒瓶盖,咕噜咕噜倒了满了四只杯子,「两个打杂的老婆子已经不干了,厨房还剩下几个人呢?」 年龄最小的厨师,拿过一杯,坐在自己的位置上,说道:「就我们三个厨师了。」 厨师长满意地点点头,一口喝光了两杯,抬头继续问:「最近的怪事,你们都遇见过?」 湘绣等人见头点头,倒是纳闷了,其中玉钗轻轻地问: 「几位厨师,你们遇见什么奇怪事儿?」 「还不是用完的东西,自个儿又冒出来了,你们知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厨师长继续喝着酒,斜着眼睛看着湘绣等人,心里倒也没有多少期待。 「我们还真的不知道有这种事情。」湘绣托着自己的下巴,「不过,这几天店里一个客人都没有,这事倒是挺奇怪的,你们说是不是?」 「这不是废话吗?」厨师长啧啧,「酒楼没有客人,厨师就是废物,我们几个天天在这里耗时间,也不是个事。」 湘绣听出了话里面的意思,歪着头问:「你该不是不想干了?」 「嗯,正有这个打算。你们呢?」厨师长用空酒瓶指了指另外两个厨师,「这周干完了,我就走。下家我已经找好了,你们若是有这个想法就跟这我一起走,没有的话,就当我没有说。」 墨竹屏住气,憋了挺久,捏着瓜子壳,看向了大厨师:「你这样做可不厚道了。孟婆待你们也不薄,现在变成这样你们就想着找下家,让她怎么想?」 「呵呵呵。」厨师长不屑笑笑,「我上有老,下有小,还要交房租、水电,这里没法赚钱了,不走,你给我钱养家?」 湘绣顺即站起来,拉起了玉钗和墨竹,气冲冲出了厨房。 门外依旧只是 来来往往的行人,看见对面一家小破店整日都是人满为患,三人心里怪别扭的。 店里面还是一如既往的摆设,要说变化的话,就是多了几束芳香四溢的香水百合和木樨。 三人并排着坐在桌旁,这会儿,玉钗想到之前湘绣出门了一趟,问: 「之前你出去干什么了?」 湘绣被问得一脸懵,耸了耸肩膀,回答:「没有出去啊。」 墨竹忍不住说:「你是出去过的,当时我和玉钗还问你呢,就是你没说。」 湘绣想起来了,拍着自己的腿,漫不经心的说:「之前不是有人预定了孟婆汤嘛,做好了,我端着在门口等。」 说完,湘绣一点一点想起来,当时自己转身的时候,看见那姑娘背后一尾巴。 这事越想越不对劲儿,湘绣没有继续搭腔,提着自己的裙子上楼去。 来到了密室前,告诉孟婆有重要的消息,话音一落,暗门打开了。 孟婆从里面走出来,带着湘绣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一面喝着红酒一面翘着腿,随意一问:「什么重要的事情,让你着急成这样?」 湘绣理顺了自己的思路,便是开始说: 「之前找你预定孟婆汤的那一姑娘,她长着一狐狸尾巴,雪白雪白的,看起来和其他的狐狸尾巴不相同。奇怪都是,也没有闻到一股骚气。」 听这么一说,孟婆顿时想起了姑娘的容貌,轻轻地放下了酒杯,前倾着身子,「你果真是看得一清二楚?」 「我的眼神你是知道的不是?一开始我以为自己看错了,都没有当回事,现在想起来,绝对没错的。」 孟婆背靠在椅子上,双手搭在自己的膝盖上,幽幽地说:「你知不知道她的地址,或是,朝那个方向走了?」 湘绣想了想,说:「是往左手边去了。」 孟婆立马站起来,露出了狡黠的笑容,将湘绣拉起来,推出了自己的房间。 所有想不通的事情,现在终于有点眉目了。 易容师的技术,孟婆是信得过的。 这样一来,到底是什么人能够变成了另外一个自己,当属只有邹舟那一群人了。 孟婆越想,越是觉着邹舟这个小丫头实在是不简单。 换了一身衣服,孟婆就急急忙忙下楼,连一声招呼都没有打,就出去了。 来到了侧殿,孟婆昂首挺着胸走到了一处花坛边,见周围都没有人,拉过横轴,告诉她自己有要事向阎萝禀告。 见孟婆一脸认真,横轴只犹豫了几秒,说着自己立马就去告诉阎萝。 回来的时候,横轴领着孟婆去了藏书阁。 阎萝正站在梯子上,寻找书籍,听到动静后,也没有扭头,严肃道:「着急找我有什么事情?」 横轴已经退下去,就剩下了孟婆,她看着地板,笑着说:「回殿下,我怀疑邹舟她窝藏了不一般的东西。」 阎萝呃了一声,下了梯子,拍去手中书面上的灰尘,走到椅子旁,拉过坐下,抬眸说:「我要听具体的,且要十分真实,不可有半点自己的猜测之意。」 孟婆立即低下头,挪到了阎萝眼跟前,弱弱地说:「回殿下,我也不是很确定。不过,您也知道,邹舟她身边有黑白无常两位大人,现在又多出了一位夜叉大人,我倒是想靠近,没有那个胆子。」 「嗯,你继续说吧。」阎萝翻开了树,一面看一面竖耳倾听。 「是我姐妹看见了来我这里买孟婆汤的一位姑娘长着白色的尾巴,最后朝着无常殿走去。殿下你也知道,我这张脸的来历,之前有位和我一模一样的女人来找,当时就是邹舟他们带来的。我想,应该 和邹舟脱不了干系。」 阎萝紧蹙的眉头,渐渐展平,合上书。 「就看见了白色尾巴?」 「是,和其动物的尾巴都不一样。」 「嗯,她需要孟婆汤?」 「是,殿下。」 「你现在就回去想办法,不让那孟婆汤有效,能否做到?」 「回殿下,我能。」 「嗯,这事你给我留点心,现在你可以走了。」 孟婆点头如捣蒜,走出藏书阁后,一路向西出了侧殿。 脸上绽放着笑容,让孟婆想要藏住都不行。谁知,一得意忘形,竟然走错了路,来到了音无阁。 瞅着那扇门,孟婆立马咬牙切齿,上前连连踢了几脚不说,还往门上吐了吐口水。 之后奇怪竟然没有一点动静,想着,该不会是都死光光了吧。 正想着,有人说,她们全部都搬到了西街的鞋铺了。 「什么鞋铺?这个是死曼珠还有开鞋铺的亲戚?……」 想明白了,孟婆立即找鞋铺去。 本以为鞋铺最好的情况,就是和自己的酒楼差不多大,一看,孟婆吓了一大跳。心里直感叹:这哪里是鞋铺,分明就是一个鞋城堡。 看见从里面走出来的女人,各个都是笑容满面,且一看都是大户人家。 孟婆心里顿时五味杂陈,恨不得,从天上劈下来一道闪电,把这鞋铺给毁了。 「你们不知道吧,这家店的老板马上就要当爸爸了。」 「不是吧?都没有听说结婚啊!」 「你也太孤陋寡闻了,这事我们大家都知道了。」 「你们都是知道?」 「是啊,是啊,就你不知道。现在知道了,天天待在家不是一件好事。」 「你们倒是说说,新娘是谁?」 孟婆见缝插针,叉着腰说道:「这事你都不知道,张似枫的新娘就是我。」 一群被拦住的女人,各个看向孟婆,其中一人问:「你是谁啊,怎么一次都没有见过?」 孟婆冷笑了三两声,指着自己的脸,「你们看清楚了,我,翠玲儿,张似枫的未婚妻。」 「翠玲儿?你们听说没?」女人侧身问同伴。 217 早晚得贱死 - 无常养殖日记 - 橘苗 一面还在想怎么鞋铺前如此热闹,敢情是大家围着孟婆正在议论纷纷,我走近侧耳略听了几句,倒是险些吓掉我的下巴。 欲要再上前几步,不料,余光里面看见了沙华左手拿着一花篮,右手捂着自己的胸口,仰头在看着什么。 这一对还是蛮有默契的。 「你们且让让。」我还没有开口,沙华便是从人群中挤到我前方右侧。 他们两人相视那一刻,空气中忽然飘来了一丝丝火药味。 一不留神,我竟然被人群挤到了最后面,不得已站在一边的石头墩上,看见孟婆咬牙切齿的走向沙华身边。 这时,人群松散了许多,我可以不用侧过身便是轻轻松松走到附近。 「呵呵,今儿怎么想着来见见你的前女友。」孟婆话里话外嘲讽意味很重。 沙华全然当做孟婆是空气,视若无睹继续提着花篮继续往前走去,他前面的女人,一个个都很识趣走开让出路。 「你听到没有!」 「若不是念在你是我前任的份儿上,我现在就让你名誉扫地。」 听到这句话,沙华顿时回头,面色略略涨红,扭着头看了看周围的观众,尔后怔怔的定在原地,看向孟婆。 看样子,沙华还是知道不好意思。只是,都已经没有荣誉了,怎么个落地法呢? 「姐妹们你们都暂时别走,且听听我可怜的遭遇。」 孟婆的演技,几日不见,提升得蛮快。 一眨眼的功夫,便是已经泪流满面,身子远远地看,一颤一颤的抖着,像是被人拿鞭子抽了似得。 「我曾经深深地爱着这个男人,」孟婆一面说,一面靠近沙华,用擦拭自己泪水,已经被打湿透的手帕甩他的脸,「毫无保留的相信他,爱着他。可是,就算是这样,他竟然还是背着我在外面找寻欢作乐,不归家,对我也是时好时坏,凶起来,还会拿东西打我。」 说着,撸起了自己的袖子,右手臂内侧,青一块,紫一块,甚至手腕的地方已经肿起来。 若不是认识她话,看见了那些伤痕,我想,自己多少会相信她的话。 周围的女人唏嘘一片,纷纷指着沙华,或是窃窃私语,或是光明正大破口大骂。 孟婆得逞了,暗地一笑,继续用带着哭腔的声音说:「请你们相信我,这样给你们看我的伤口,绝对不是我在博取同情。只是,让你们评评理。」 欲要说话的沙华,见状,知道自己此刻有一百张嘴巴,也是说不清、道不白。 于是,他用花篮挡住自己的脸,试图反身离开,事实上,事不如愿,人人都拦住他的去路。 孟婆身子也不抖了,站直了指着鞋铺的大门,「里面的女人,外界传言张似枫的未婚妻,曼珠,就是抢走我前男友的女人。她现在好了,不喜欢沙华把他甩了,怀着他的孩子,傍上了张大人,现如今,让我这个本该是成为他妻子的人,流落在街头。你们说说,这样的女人是不是很贱?」 「是啊,不作就不会死,这种女人。现在不死,早晚都得贱死。」 「可不嘛,该死。」 「换做我,当场给这个女人几个嘴巴子。」 谣言的魔力,我已经深切感受过一次。那是一种,尽管你知道事实不是,但只要一出现,所有的矛头和脏语甚是粗野的袭击,全部都朝着你奔来。 纵然你的内心再强大,只要它们不间断的传播下去,总有一天,就会彻底知道崩溃是种什么滋味。 而我,幸运的是,身边有黑白两位,并未尝到了崩溃的滋味。 我同情过孟婆,感觉一个女人家能够在这里生活、打拼不 是一件易事。 知道她真正面貌后面,尝尽了世人的嘲笑和讽刺。 然后,这一切的苦难暂时过去后,她以为就是永远的告别,变成了一个名副其实的漂亮坏女人。 为自己的私欲不择手段,不达目的是不罢休,善于献媚,左右摇摆。 面对这样一个厉害的曾经是情敌的女人,曼珠就太脆弱了。 况且,她现在怀有身孕,若是出事,我定不会放过孟婆。 「你们难道都承认自己是胸大不无脑的女人吗?」 我的一声吼叫,现场顿时变得落针可闻,无数双眼睛看向我,露出的惊诧,只让我觉着可笑。 「这不是邹舟吗?」 「是啊,她怎么在这里?」 「她好像很生气,怎么回事啊。」 我打了一个停止的手势,只可惜没有多少女人看懂。我便是放弃了,挤出扯着嗓子,叫道:「曼珠,我知道你多少听到了一些,真是不好意思,不应该让你听到的。不过,机会难得,你就等着听某人的笑话吧。」 孟婆气鼓气涨向我走来,眼神无不是在告诉我,我怎么在这里,接下来要说什么? 至于,沙华的话,傻愣愣的站在原地,迟钝了三秒,忽然高声说孟婆在胡说八道。 瞧瞧,一个多么不值得爱的男人。 「她叫翠玲儿,是烟雨楼的老板娘。这一位是沙华,曼珠曾经最爱的男人。」 底下的人很安静的在听我说话,这一点,我很受安慰。 「两人相恋但不可见面,仅有一次偷见面被人看见,告发给了天帝,于是,一人喝下了永恒水,一人被打进了音无阁内。只可惜,失忆后的沙华,判若两人,因为好色爱上了翠玲儿,之后,为了不让两人见面,翠玲儿想法设法将自己所爱的男人留在自己身边。」 「而就在你们刚刚痛骂的曼珠,她在忍受什么?爱的人近在眼前,不但不认识自己,还和其他有心计的女人卿卿我我,好不甜蜜。换做你们,还会要打这个委屈的女人吗?」 「现在好不容易遇见了一个爱她的男人,怀上了她的孩子。现如今,却是被说成了之前那般不堪的形象。告诉你们,换做是我,我一定会给这个造谣的女人十几个嘴巴子。」 孟婆被吓住,连忙后退,低下头暗暗地捂住自己的脸。 「难道那个孩子不是沙华的吗?」 「你是不是傻啊,人家翠玲儿能够让两人造小孩吗?」见她面上还留有疑惑,「看来你们这里的人都不知道鼎鼎有名的翠玲儿,之后你们亲自去一趟十字鬼街,东街尽头,附近周围的人,没有人不认识。到时候,我敢保证没有人不想打翠玲儿。」 底下又是一片唏嘘声。 「接着刚才的说,曼珠是一个温柔贤惠的女子,她不会打谁。可是我,今后不想再听到关于她的流言蜚语,你们若是嘴巴痒痒,我不介意帮你们抽几下。」 「哈哈哈,我们也是听听,哪儿真会传?」 「哈哈哈哈,我也是说说。看得出来,你们都喜欢来这里买鞋子,你们想啊,张大人的人品没有问题吧,他能够看上的女人,人品怎么会坏?至于-----」我笑着指向孟婆,「她心里也是苦,曼珠都原谅她了,你们也不至于较真。现在该散了,回去做饭去。」 待到人群散去,沙华留下了花篮,仅仅只是瞥了我一眼,匆匆离开。 倒是孟婆,立在原地,斜眼眼睛看着我,似乎有什么话要说,我等了半天,都没有吭一声,就直接走进了鞋铺。 石头一阵风似得,跑到我面前,说是姓张的找我。尔后,便是带我走进了一间茶饮室。 里面的布置就和音无阁内的花间阁类似,想必,也是为了曼珠的喜欢,才这样做。 我端起了茶杯,看见里面绽放开的秋菊,闻着气味,就知道是曼珠亲手种植的菊花。 姓张的指着花篮,忽然冒出一句:「不是你送的吧?」 我点点头:「不是,是沙华,我顺手就拿进来了。」 见他欲意丢掉,我连忙拦住,「沙华是沙华,这花篮是花篮,中间又不画等号,你至于这样?」 他有些无奈,退回去坐下,「我就是不想曼珠伤心。」 「没事。曼珠早就不会因为沙华伤心了。」 「你说真的?」 「假的。」 他顿时咬唇,叹了口气,「……」 「我说的是真是假,不重要。而是你自己,既然爱她,就要自己一点点去了解。不是我说你,看起来文质彬彬,又是大富人家的样子,可曼珠不是千金小姐,她只想要安稳,快乐的生活。你给得了?」 「只要她想要的,我都给得了,没有就创造。」 这句话虽然是从姓张的嘴里吐出来,不过,暖心程度绝对百分之百。 「沙华是过去式,你是现在和未来式。为了她和孩子,你必须要给她安全感,这一点是最重要的。没有的话,结果你自己应该知道。」 「嗯。谢谢你。」 这句道谢有些突然,我笑笑接受。 「若不是你方才说曼珠和沙华的事情,我恐怕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知道。谢谢你,让我知道曼珠曾经经历了什么,之后,我会想办法了解她。」 「你能够这样想最好不过了,我也要谢谢你,能够给曼珠一个家。当然了,保护不好的话,我随时都会接走他们。」 哈哈哈哈哈。 我们俩儿一起笑了。 正喝着茶,忽然听到楼上杂乱的脚步声。 看向姓张的,他也是不知道怎么回事。待我们两人起身,走到门口,晚儿和秋天面色惨白跑来。 「怎么回事?」我问。 218 一对龙凤胎 - 无常养殖日记 - 橘苗 「曼珠姐她肚子胀痛,说是……」秋天一着急舌头就打结,我立马看向晚儿。 「曼珠姐,好像要生了?」 我和姓张的同时都吃惊地张开嘴,晚儿稍用力拍着我肩膀,好一会儿后才是缓过神来。 「好好,我知道了,你们都别着急。」事实上,我自己比谁都要着急,一想要女人生孩子的画面,虽然没有真正看过,不过,就我自己脑补的话,委实过于恐怖了。 我和姓张的,把晚儿都要吓坏了,一面照顾他一面来安慰我。 回想起来,画面实属是好笑。 当我都意识到真正需要照顾的应该是曼珠的时候,已经听到了几声嘶喊。 我强制让自己冷静下来,叫来了晚儿,「我现在就去请接生婆,你们暂且上楼去照顾曼珠,让她别担心什么之类的。」因为紧张和担心我,我已经开始语无伦次了。 头脑大风暴结束后,立即出门,四处张望,来来往往的都是行人,根本就没有交通工具。 想着自己用跑的话,一定会害了曼珠和她的孩子,再转而一想,我忽地拍打自己的脑袋,心想,自己怎么能够蠢到这种地步,自己有能力转移不说,还想着跑,跑你头! 我顺即让自己集中精神,想着地址,一眨眼的功夫,便是到了。 这里是一片小村庄,到处都是田地和树林,而我,直接瞅着写着王婆家的牌子的房屋,开始寻找。 幸运女神终于知道了我的存在,走进村,不过一百米,我就看见竖着的木牌。 「王婆,你在家吗?」我敲着门,问。 「王婆,是我,邹舟,曼珠她要生了,你在家吗?」 还是没有人回应。 这时,路过一个扛着锄头的老爹,他走到我跟前指着一条泥巴路,「王婆去菜园了。」 我连连道谢,脚底下仿佛是踩着风火轮似得,一路飞到了一片荒田里,唯一的菜园门口。 「王婆,王婆。」 「是你啊。」想不到王婆记性这么好,她背着菜篓子走来,「曼珠怎么了?」 「她好像要生了。」 王婆的模样,就如同我听到时的表情。 「王婆,现在没有时间耽误了,求求你老人家去看看。」 「可是……」 没等王婆说是或是不是,我已经抱起了王婆,集中精神回到了鞋铺门口。 王婆毕竟还是老人家,一睁开眼睛,说自己头晕目眩的,我背起她,跑进了屋,直接上楼,叫道:「晚儿,秋天,曼珠现在怎么样了?」 闻声后,只有秋天出来,说是曼珠羊水已经破了,脸色发白,嘴里总是喊着痛。 此时,王婆听音儿,整个人精神气好些了不说,顾不上背上的菜篓子,直接丢在了地上,随着秋天一起走进了曼珠的卧室。 「你们快去准备一把崭新剪刀,一盆热水,一条毛巾,还有几条干净手帕。」王婆说完,拉上了窗帘,让我把屋子里面的灯打开,还特意嘱咐我,别大声吵吵。 我哪儿吵得起来,我的心都提到了嗓子这儿,倒是想问一句曼珠怎么样了,都是说不出口。 晚儿和秋天拿来了所需要的东西,王婆接过几条绣花手绢,三下五除二的塞进了曼珠的嘴巴里。 王婆好像嫌我们碍事儿,影响曼珠的情绪,便是无声冲着我们招手,示意离开。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我们只好照做。 一出门,姓张的拉住我,「哪儿请来的接生婆?」 「就是上次给曼珠看病的那位。」我正想继续说,他抢过,继续问:「你进去时,曼珠怎么 样了?她怎么让你们都出来了,这是怎回事?」 「曼珠、她、她挺好的。王婆是担心我们影响到曼珠生产就让我们出来了。」 忽然觉着,姓张的变得神经兮兮的。 「你别担心,王婆接生很多年了,我们等等就可以听到孩子的哭声了。」 他没有在喋喋不休问下去,呆愣贴着门站立,看他那个样子,倒不如来问我问题。 我暗暗叫了一声秋天,她走到我身边,我轻声说:「你下去煮一锅安神茶,端给张似枫喝,剩下的留给王婆。」 秋天端来的安神茶,姓张的不领情,任性站在门前一动不动。 「你不能够太紧张了,到时候,孩子出生了,你连抱孩子的力气都没有了,怎么办?」他听后,身子顿时又软了一些,靠在门上,还能够看见双腿在发颤。 「我、我不能够不紧张,都快一个小时了,一点声音都没有。」 「每一个女人生孩子的情况或多或少都是不一样的。」 「什么意思?」 他大声一问,我给吓懵了,「就是需要的时间不一样,还有其他方面的。」见他脸色凝重,我没有再继续说下去。 「若是曼珠和孩子有个好歹,邹舟,我绝对不会放过你。」他信誓旦旦告诉我。 我偏过头,拽紧了我的拳头。 嘎吱--- 门,终于打开了。 「恭喜你们,是一个男孩,不过,遗憾的是,女孩一出生就夭折了。」 「王婆你说什么?」无意识,我伸手抓住了她的肩膀,「怎么会夭折呢?」 「这也是不可避免的事情,女孩太瘦弱了,估计是在娘胎里面还没有长好,因为男孩着急出生,所以就……」 姓张的,这会儿像是红眼睛怪兽,看王婆那张脸,无不是想要咬断其脖子。 「秋天,晚儿你们赶紧进去看看曼珠和孩子,我带王婆下楼。」好不容易,带着王婆离开。 老人家收下了报酬,因为菜篓子落在了楼上,我帮她取来。听到房内,一片哭声与一片笑声夹杂在一起。 待我去找王婆,她告诉我:「死去的孩子,你们最好用白布裹住,丢进无底井里面,这样的话,孩子就不会痛苦,若是造化好,还能够再生,也说不定。」 「是真的吗?」 「嗯,是真的,那口井就在我们村里面,这种事情,不是没有发生过,所以我才敢告诉你。」 「是,谢谢您。我现在就送您回去。」 回到曼珠房内,男婴已经不再哭闹,曼珠因为身子虚弱,半睁开眼睛,看女婴的情况,还是趁早让他们自己决定才是。 「曼珠,孩子的事情,王婆告诉我说,投进无底井里面有再生的机会,你要不要试一试?」. 「不行。」曼珠回答得干净、利落,不留一点犹豫。 我已经没有说下去的理由了,我退出房间,和晚儿、秋天打了一声招呼,便是离开。 刚出来的孩子,其中一个竟然夭折,放在谁身上都要伤心,更何况是曼珠。 这个时候,我若是留在那里,似乎有些格格不入了。 「生孩子不顺利?」 我扭头丢去厌恶的眼神,而孟婆好似没有看见,靠近了我,「看你的样子,就知道是得了。」 「之前的账没找你算,怎么?想一起?」我怒瞪。 「瞧你这话说的,我是坏,但也不至于坏到这种程度。我是出于关心问的,你爱答不答。」 「你都知道我现在心情不好,就别再跟着我。」我发出警告。 孟婆 却是油盐不进。 「女人生孩子就是一场赌博,赌赢了,收获一个或者是几个孩子,赌输了,连自己的命都会搭进去。我和曼珠认识的日子,不短了,她能够生出一个孩子都是侥幸。」 撇开后半句,话,的确是不错。 「哼,你闭嘴,你没有资格说曼珠的事情。」 孟婆今儿挺奇怪的,被我当场揭穿谎言,至现在凶她,都是不愠不恼。 「是,你说的没错,我是没有资格说她。可我好歹是真心实意爱沙华,当初,他们两人相恋,你能够说,沙华不是看中了她的容貌?」忧伤出现在孟婆的眼睛里,让我生出几许吃惊。 「我又不是沙华,别问我。」 「就是说嘛,尽管喝了永恒水,他就开始暴露本性,伤害曼珠的事情,你又说只是我一个人的错?」 我竟无言以对。 「不管你们怎么想我,说我,骂我,我都接受。我就是爱着沙华,也不管他是一个什么东西。」 听这话的口气,两人似乎有矛盾。 「你们俩怎么了?」 「没怎么,就是分手了。」 「……」 「不相信?」她冲着我无奈一笑。 「还真的不相信。」 她伸着兰花指,指了指我的鼻子,「你相不相信是你的事,与我无关。」 「你今天是不是没吃药,或是说,吃错药了?」 「邹舟我告诉你,有病的是你。」 看她刁钻,娇媚样儿,就知道是正常的,不过,让我觉着很别扭。 「你和我一个外人说这一些干嘛?」我不经意间问。 她表现出一副很吃惊的模样,过了几秒后,才说:「我们只是陌生人?」 「倒也不是。」我耸肩。 她鼻子一哼,「就是说啊,你都不知道我有多么讨厌你。」 ***笑:「我们彼此彼此。。」 「对了,都到你家了,不请我进去坐坐,喝一杯茶?」 「孟婆你是来搞笑的么?」我白眼她。 「不是,这几天我心里太苦了,正好找你们吐吐苦水,借此来折磨你们,不觉着很荣幸?」 我冷笑:「这家可不是我一个人的家,你确定你敢进去?」 「有什么不敢的,你敢请我,我就敢进。」 我反身指向回去的路,「这儿比较野,趁着天色还比较亮,你赶紧回去。」 我侧过头,咦?人咧? 219 深夜进盗贼 - 无常养殖日记 - 橘苗 不用想,孟婆一定是自己溜进去了。 我前脚刚刚迈进去,后脚只不过是刚刚抬起,出现在我面前的小白拉住我手,用他的眼白对着我,「你没事带孟婆来这里干什么?」 一开始我挺懵的,侧头看见孟婆暗暗对我阴笑,我立刻明白了。 倒也不立马拆穿,抽回了自己的手,从淡定小白身边走过,来到了孟婆面前,「她求我来向你们请求原谅,为她过去做过的种种事情,是不是?」 此时,范无救和夜叉都从厨房内走出来,一看见孟婆,显然表示吃惊。 我看向孟婆,脸色乍红乍白,好一会儿都没有作声,两手扭在一起,紧拽着那一条可怜的手帕。 「瞧瞧你,之前在路上和我道歉挺自然的,这会儿就害怕得不敢说话了?」 被我这么有意无意一激,孟婆算是开口了,「说的是,我是害怕了,你们几位大人都是阎魔殿下眼前的大红人,我是一个都不敢得罪。」她清了清嗓子,昂起头,郑重其事说道:「有些事情的确是做得不对,道歉的话都已经说了,这会儿,给几位大人赔不是。」 她倒是挺会顺杆爬,瞅着她眼神,心里怎么想,我这个人外人自然是不知道。 不过,有一点,她来这里绝对是有目的性的。 两货和夜叉都不知道孟婆究竟要说什么,也都没有往心里去,一个个看向我,无不是眼神在问我,你这是在唱哪一出。 说实在的,目前我自己也是糊涂。 「你们各自忙自己的事情吧,我和孟婆还有几句话要说。」 谢必安他们走后,孟婆神态明显安然了些许,看我的眼神也是大胆了一些。 「邹舟你也是的,我还有一件事情要问问你们呢。」她忽地转头,看向厨房门口,手指头却是指着我脸,似乎是确定他们他们暂时不会出来,于是扭头看向我,「听说,你们无常殿内藏着一个宝贝是不是?」 我忍俊不禁。 提及到宝贝,除了无常殿似乎哪儿都有。 「你这话从哪儿听说的啊?」还是没有忍住,我笑出了声,「你自己看看,我们这里就是一破宅子,不要说宝贝了,就连一个值钱的东西都没有。」这话,我没有说很大声,担心被两货听到。 其次,在我心里并非这样觉着,只是觉着孟婆话中有话。 「哟,呵呵呵呵。」孟婆笑起来的声音,还真是与众不同,「是吗?」 「我现在没工夫和你说废话,你啊,赶紧回去,若是待会儿天黑了,我可不会送你的。」 孟婆扭着细嫩的脖子,仔仔细细打量了无常殿,气定神闲瞟我一眼,「那好吧,我现在心情好多了,改天还会来拜访你。」 我差一点没有吐舌头,让她有多远就滚多远。 合上院子门,我一反身,看见横眉竖眼的夜叉,掉头之际,警告我说,若是以后在看见那个女人,就把我丢出去。 敢情特意来就是说这句话。 立冬后的白昼,尤其短暂,好似一眨眼的功夫,它就从指间悄无声息溜走。 我坐在书桌前,撑着下巴,一面照看青阳,一面想着现在曼珠和姓张的他们怎么样了,一面想着孟婆究竟来干什么。 脑子里面,仿佛在煮粥,咕噜咕噜。 随着一阵芳香,把我从思绪里面拉回来,一想,自己一天几乎都没有吃东西,看见好吃的才知道自己肚子其实已经饿得都不知道叫唤了。 饭桌上,小白边吃变问我怎么这么晚才回来,曼珠怎么样了,至于,那一碗被说成解渴的水的孟婆汤,没有被提及。 我有些放松,一一回答他的问题。 令我奇怪的是,大黑无比吃惊,右手紧握住的竹筷子,险些滑落。 「大黑,是不是曼珠生产这事有些不正常?」我也是开门见山的问。 大黑转向我,思忖了片刻,点了一下头。 「按理说,孩子不该这么早出生才对。」 我等不及似得,接着说:「对啊,怀胎十月才会生产,可曼珠还不到两个月,不过,活着的那个男孩,挺健康的。」 「你说的那是活人,曼珠是花妖,而张似枫是龙。你说呢?」小白这话,彻底惊到我了。 「花和龙的孩子?」 「可不是嘛,丫头,你不要告诉我你现在才知道张似枫的身份?」小白斜睨,语气里带着吃惊。 我弱弱地点头,「是,我一直以为他就是一个富家子弟,卖鞋子的,至于。」后面的话,我没有继续再说,因为大黑的脸色在发黑。 「邹舟你说,有一孩子夭折?」 「嗯,是女婴。接生的王婆告诉我他们村里有口无底井,若是丢进去,可以再生。」 「那是骗人的。」范无救无不是斩钉截铁的说。我张着嘴巴不知道怎么回应,只好闭嘴。 「这件事的确出奇,不过,听你说男婴健康,曼珠也没事,挺好的。」 大黑的前后的说话和神色,让我捉摸不清,然而,他都已经放心了,我想应该就是没事。 「就算有什么事情,张似枫都能够搞定的,你们还是吃自己的饭,想着明天若是没有活儿,是不是该兼职一份工作。」夜叉这冷水泼得,还真是个时候。 我被点名点姓要求洗碗,青阳跟在我身后,还在为孟婆汤的事情自责。 我一安慰,这家伙儿倒是哭上了,捏着拳头说什么,自己会攒够钱,给我买最好的孟婆汤,现在的话,我可以随时吩咐他。 这些话险些被某人听到。 「小白叔你没事来厨房溜达干什么?」 他做体操似得,跳上跳下,伸直手臂,扭动腰,「饭后锻炼锻炼,顺便来看看你洗碗有没有偷懒。」 「你看见了?瞧我多勤快。」 「那倒也是,不过,丫头,青阳,你们俩儿在烟雨楼附近鬼鬼祟祟的,究竟想干什么?」 谢必安忽然凑,我旋即低头,假装看见碗上有污渍,沉浸水池中,弯下腰继续洗。 「瞧瞧你,典型的逃避问题。」 我嘟嚷:「哪有?我和青阳顺便逛逛,走走看看,若真要干什么,你说,我们能干什么?」与其自己瞎编,还不如将问题丢给小白机智如我。 「你这丫头最好什么都没有干。别让我最后知道,你干了我猜测的事情,到时候,你后悔都是来不及的。」 丢下这句半是狠话半是关心的话,谢必安继续扭扭脖子,扭扭屁股,慢慢悠悠走出去。 青阳顺即抓住我围裙边,「娘亲,小白他生气了?」 「没有。那件事就我们知道,以后的话,到时候在说吧,你呢,别不高兴了,就是损失了一些钱的事情,不至于你我生你气的,知不知道?」 「嗯,青阳知道了,谢谢娘亲。」 脱下了围裙,我抱着青阳走进了堂屋,见浴室门还关着,就坐下等等。 这会儿夜叉从房间里面走出来,一看见我板着脸,「你怎么在这里?」 「我不在这里,那要在哪儿?」这话真是搞笑,在自己家里,还要事先打声招呼的么? 「都洗完了?」 「嗯。」我点头。 他面露惊色,「动作倒是蛮快的。」 「你想说什么?」 「无救在书房,那家伙在洗澡,待会你跟他们说,我出门一趟,不要两天就会回来。」 都没有容我问一句,他动作倒也是蛮快,嗖一声就没有人影了。 小白出了浴室,我转告后,带着青阳进去洗澡。 出来的时候,唐屋内的灯已经熄灭了,我检查了门是否关好,随后便是回小木屋睡觉。 脑子里面又开始煮粥了。 「娘亲?你醒醒。」 「娘亲,青阳害怕。」 「娘亲?」 闻声后,我睁开眼睛,看见青阳裹着被子挨着我在发抖,「怎么啦?」 「外面好像有人?」 「?」 我立马坐起来,穿上了外套,留下青阳坐在床上,走到门后,外面却是并没有动静。 我退回到床边,摸着青阳的脸,有些烫手。 「青阳,你是不是做恶梦了?」 「嗯,是,梦里面有人在捉我。」 我立马抱住小家伙,「没事啊,有娘亲在身边,绝对不会让人把你捉走的。」 「可是、娘亲,我还是害怕。」 「没事没事,你有我,还有那两人,不会有事的。」 「听娘亲这么说,青阳好多了。」 「嗯嗯。」 「娘亲,我渴了。」青阳捏着自己的嘴唇。 我正要出门,想着把青阳独自留在屋内,我实在放心不了,就抱上他一同走到堂屋内。 「娘亲,我还想喝一杯水。」我只是倒了半杯,担心,小家伙儿半夜尿床。 「怎么样,还渴不渴?」 「不渴了。」 我关了灯,青阳搂住我脖子,我们走到后门口,平坦的路,不知怎么变得湿滑,我一踩上去,身子就开始东倒西歪。 好不容易避免没有摔跤,身子刚站直,迎头一团黑影,闪电般移到我面前,在我还没有出声的时候,就已经用布捂紧了我的嘴鼻。 顿时,感觉到浑身都变得软乎乎的,自己好似一朵云,随着一阵风,飘啊飘。 怀内的重量也随之成为零,双脚已经承受不住体重,一点点往下陷。 剩下不多的意思,告诉自己,绝对不能够让人带走青阳。 我摔在地上,两手死死地扣住地面,竭尽全力喊出来:「小白叔!」 220 来人,带上那只妖孽 - 无常养殖日记 - 橘苗 醒来的时候,脑袋里仿佛是被灌了泥浆,脖颈费了好一番功夫才是支撑起来,待我重新睁开眼睛,远空已经露出了鱼肚白。 双手掌在略湿漉的地面上,我爬起来,心,猛地一沉。 青阳被抢走了! 脑子顿时变得更为沉甸甸,我一面手扶着,一面跌跌撞撞从后门走进唐屋内,伸手一推门,发现依旧是从内锁住。 这样说来,那一人或是几人是从后院翻进来? 扣住的手指摁着太阳穴的位置,不管有没有用,这样都能够多少错觉,我的脑袋明显变轻了。 叩叩叩。 随即,收回了手,随便一脚踢开门,直径走向床边,一把掀起了被子,发现里面只有小白。 他估计忽然被一阵寒意袭身,抱住胳膊,仅仅睁开了一只眼睛,坐起来,嘴巴嘟嚷着什么,拉过被子裹住自己。 「你干什么?」 我弯下身子,揪起了某人耳朵,「青阳抢走了,你和大黑陪我出去找。」 见我一脸认真,他立马睁开了另外一只眼睛,捏了捏一只耳垂,惊呼道:「青阳被抢走了?」 为了能够让他完全听清,我大喊:「是啊,你自己看看我的脑门,现在还是痛得,就是被人暗算给打的。」 这会儿,他彻底清醒过来,嘴唇哆嗦了一下,忽地,蹦起来,同手同脚穿好了衣服。 我们一出门,就和大黑撞在一起,看他的模样,显然已经知道所发生的事情。 若不是因为青阳身份极为特殊,我们会在第一时间去找神通广大的阎魔殿下。只是,事与愿违。 寻找青阳这件事,根本就宛如是大海捞针。 我越想越是觉着他们捉去了青阳一定不会有什么好事,说不定是看上了那一身极好的狸猫皮,或是知道他不是一般的狸猫,关起来…… 「今天是最后一天,一般的话,都是在一清早就来了,你们说……」 听完谢必安的话,我就开始怀疑胡大义,他之前可是话里话外,威胁我们将青阳给他,还说什么,若是阎魔知道了,我们一个个都吃不了兜着走。 我们不畏遥远,特意去找了胡大义,等待我们只有一片果树。 等我们返回来,刚刚走进了十字鬼街,就有数十名侍卫向我们走来。 领头的那一位,说是阎魔殿下的命令。 两边的行人都投来疑惑的目光,我们没有反驳,就这样随着一群侍卫来到了孪殿。 在阎魔身边,阎萝拿着一暖手袋安坐,脸上荡漾出的一丝丝消笑容,若是别人看不出来的话,我是不会看不出来。 以前在孪殿,我们就像是呆在自己家中一样,行为、言语都是自由的。 现在不同往日,两边有大臣还有四大判官都在场,门口,还候着数百名侍卫,他们同样犀利的目光齐刷刷看向殿堂,我想不乖都不行。 「知道本殿下找你们何事?」阎魔殿下说话了,语气严肃,连以往的那一丝丝儒雅和温柔都被严严实实的盖住。 我欲要回答,范无救暗暗用胳膊肘挤了挤我,余光扫来,示意我若是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刻,就不要张嘴。 我看向了左手边的小白叔,眼神无不是同上。 我乖乖的闭嘴,同时埋下头。 「回殿下,我们不知道。」 两人异口同声回答道。 阎魔殿下随后说话的曲口吻,更为严肃:「大胆,自己所犯下得罪都不知?」 啪啪啪几声传到耳边,我偷偷抬头,见阎魔殿下手握着砖块似得黑色东西,那指骨分明的手掌,青筋凸出。 「来人,把那妖孽带上殿来。」 随着话音落下,两位侍卫,带着一只麻色的袋子里上殿。 两人解开绳子的动作很是麻利,当我看见露出的脑袋,发现是青阳那一瞬间,我的双脚便是开始不听使唤,朝前走去。 还没有走三步,被一只强而有力的扯回去,一看是小白,他沉默着对我连连摇头。 「你们可认识?」阎魔拎着青阳的一只耳朵,举得高高的问。 「回殿下,我们认识。」谢必安答道。 「你呢,邹舟?」 阎魔转向我。 我抬起头,「回殿下,我认识,它叫做青阳。」 「好一个青阳,你们果真是好大的胆子,竟然敢在我眼皮子底下,藏住这妖孽,你们知罪不知罪?」 阎魔这一次动真格了,每说一个字都是咬牙切齿,怒火从心底已经蔓延至面上。 「回殿下,我们知罪,但是,不知道是触犯了什么?还望您说清楚。」我一字一句的说。 阎魔俨然一副根本就不想和我多舌的表情,不过,他没有拒绝,而是看向了阎萝,示意她来解释。 「但凡是在阎魔殿下土地上的一切,若是没有殿下的准许,都没有生存的资格。换言之,你现在收留了一个半人半妖的怪物,而对此,我们殿下之前毫无所知,你这样明摆着是堂堂殿下不放在眼里。你说说你犯了那些罪?」 阎萝说完,坐下后,阎魔侧头看向我。 「你自己老实交代,这东西你是从哪儿捡到的?」 这东西?青阳从来就不是在哪儿可以捡到的东西。 一个堂堂殿下,为了底下人民着想的殿下,怎能够歧视物种? 「回殿下,不是我找到它的,是青阳找到我,它虽然是你们口中的半人半妖,可在我心里,它就是唯一的孩子。我不允许你这样诋毁它。」话一出口,我就没有想过要收回,即便是要了我的命,让我永世不得超生。 周围没有人不吃惊,看向我的眼神,都似如如同看着一个无药可救的猖狂、愚笨的小鬼。 阎魔殿下勃然大怒,面色开始发青,在他还没有说话前,阎萝抢先了: 「邹舟你最好弄清楚你现在的身份,你是在和谁说话,不要总是没头没脑的。」 阎萝那一次看我不是看傻子似的,多一次又何妨。 「区区一只小鬼,为了一只半人半妖的废话顶撞阎魔殿下,邹舟你就算是有十个脑袋也早已没有了,更何况,你现如今,只是一个。不要仗着你和黑白在一起,连同受到了殿下的赏识,你就无法无天。地狱之门随时都为你敞开,你若是再放肆的话。」 看得出来阎萝已经努力克制住自己,放在以往,更难听,更狠的话,她不是说不出来。 「抱歉,阎魔殿下,您知道我是无心,但不得不说,若是不说的话,就没有人说。」 我放慢了语速,平视前方,盯着阎魔的两只火眼: 「青阳他不是废物。不知您是否还记得前段日子,我们去了一趟英国,当时我被撒旦大人用火烤炽,若不是有了青阳,就没有现在站在这里的我。它总能够让天转晴,给这里带来一片和煦的阳光,虽然能力现在有限,不过,它还是孩子,前途是不可小估的。殿下现在若是断定它一无是处,我只能够说,您不仅仅对物种有歧视,而且,并非是一个英明、有远见的殿下。」 「邹舟说得没错,我们在一起的日子很长了,青阳能力是一般妖怪所不具备的。」谢必安补充道。 范无救随后也说:「青阳和邹舟之间存在一种特有的缘分,若不是邹舟的的出现,我们或许永远都不知道青阳」 此时,一位侍卫上殿,禀告殿下,曼珠求见。 不到一会儿功夫,张似枫扶着曼珠出现在我们身边。 「阎魔殿下,你若是怪罪的话,就怪罪我。青阳是附在我的一把瑶扇上面,是我管理不妥。」 随后,曼珠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得十分详尽。 再看阎魔殿下,他的脸色已经缓和了些许。 「邹舟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阎魔殿下,青阳是好孩子,它没有伤害过任何人,希望您能够放过它。」 「没了?」 「没了。」 「其他人有没有想说的?」 「殿下,我们也觉着青阳并非一点留下的价值都没有。」 「是是,殿下,求您开恩。」 崔珏大人开口说:「殿下,我观察了这只狸猫,果然是不同于其他小妖,若是留下,尔后未必不会有所作为。」 「你们的意思我都知道了。暂时就留下这只狸猫,日后观察期内,若是出现状况,随时都要杀掉。」 阎魔殿下带着青阳离殿,告诉我们,观察期内由他亲自看守。 谢、范两人几乎是拎着我出殿。 曼珠已经坐上了张似枫的豪华车回去。 我被两货夹在中间,站在殿门口,出来的大臣抑或是判官,看我的眼神忽然有了变化。 「我觉着他们就是看在阎魔殿下颜色缓和了才敢说。」我嘟嚷。 「这些话曾经都是我和大黑说,现在换做你这只小鬼说,他们一开始自然吃惊了。」谢必安笑着解释,还说,他刚才心脏吓得都快跳出来了。 我也老实说,若不是看心疼青阳,也不会有那么大的胆子。 「对了,丫头,你脑袋还痛吗?」 「能够不痛吗?」我指着额头,「你们帮我看看是不是有个窟窿?」 范无救冷笑:「那还得了,你别自己吓唬自己。」 谢必安忽然正经起来,「青阳究竟是被谁捉走的?」 「可不是嘛,想到这个,我就脑袋作痛,心里恨得直痒痒,若是知道谁,恨不得给他几个拳头。 「会不会是孟婆?」谢必安冒一句。 221 一场诡异的火灾 - 无常养殖日记 - 橘苗 我倒是有过这样的猜测,只是,转而一想,孟婆并非有如此胆量。 幸运的是,我们化险为夷,若真是被定罪的话,不但牵连到了两货,或许曼珠都会被殃及。 我想的话,那一只小白鼠,果然给我带来了好运。 青阳不在家,夜叉也不在,我们坐在院内。 小白叔依旧是研究他的股市,看样估计是跌了,紧锁眉头不说,帅气、阳光的脸被皱成了打嫣了的苦瓜。 大黑之前晒过书籍,这会儿正在准备清水和上等的丝绸手绢,只是为了擦拭他宝贝收藏品上的灰尘。 至于我自己,坐在秋千上,就像是一只呆鹅,脑子里面不知道想什么。 自从入冬以来,或是说从英国回来后,几乎没有活儿。 一瞬间,感觉是回到了一开始的那个时候,闲适、安静。 不过,这一份难得的安静很快便是被一敲门声打破。 来者是胡大义,紧绷住一张猴脸,手里提着一个编织得十分精美的竹篮,「啧啧,瞧瞧你的样子。」 他很快松开手,我提着沉甸甸的篮子往里面走,胡大义果然是只猴,喜欢往高处爬,坐在我秋千架子上,低下头,对我们说: 「早上有事,所以来晚了,给你们摘了一些葡萄。」 满满一篮子的葡萄,一粒粒晶莹剔透,被阳光照耀,看起来可爱至极。 我去厨房端来了一盆水,拿出一半葡萄放进去里面,正要喊两货来吃,胡大义忽地跳下来,阻止我说:「这葡萄是专门给你吃的,你严重缺失维生素1、2、6。」 「可我不是很喜欢吃葡萄。」我如实回答。另外一方面,不禁对他刮目相看。 胡大义丝毫不客气,抓起一串还没有洗干净的葡萄,塞进我嘴里面,之后还一本正经而认真的为我补给关于葡萄的知识。 在他给我诊断的期间,我告诉他青阳的事情,起初他还是挺吃惊的,搔了搔自己的后脑勺,嘴里默默念叨,还真是可惜。 我认真问起,他又是一句话不说,继续给我把脉,看我眼睛,这一次还要抽血。 走之前,还叮嘱我,一定要吃完所有的葡萄,还有一件事就是,血液的结果,要三天之后,才能够出来。 胡大义前脚离开,晚儿后脚进来,告诉我们明天张似枫邀请我们吃饭,是定在胡吃海吃客栈。 她见我们犹豫,便是加了几句:「已经去世的孩子已经安葬好,张大人不想曼珠姐继续伤心,所以安排了这一次的饭局,之后,还会去参观世界海洋馆还有生物园,请你们一定要来。」 我们点头答应,晚儿便是笑着离开。 「你怎么就答应呢?」谢必安这货,满脸黑线看向我。刚才点头的人也包括他的,提前的老年痴呆症发作。 我没有正面回答,吃着葡萄,道:「大黑也答应了,你怎么不去问问他。」 懒得理他,我端着葡萄回屋。 屋内,不比外面有太阳,暖呼呼的。坐在桌旁,只觉着脚底寒气不断往上冒。 我就像是发神经了似得,端着葡萄又出来。 这会儿小白叔已经不看报纸了,昂头盯着天空,「你怎么又出来了?」 「我乐意不行的嘛。」 他见我葡萄,连忙伸手来抓,挑了一颗最大的丢进嘴巴里,「嗯,味道还不错,再给我来点儿。」 「我们去吃饭,一定是要送一些礼物的是不是?」我问。 「那是当然了,我们怎么能够白白吃人家的,玩人家的。」小白双手交叉,枕在自己的后脑勺下,阳光洒在他的脸上,一闪一闪,「大黑你说送什么? 」 「各自送出自己的那一份礼物比较好。」大黑极为轻柔放下了象牙,侧头思忖片刻,道:「毕竟,曼珠生孩子是大事,若是一起的话,显得我们不重视而小家子气了。」 头一次从大黑嘴里听到这样接地气的话,半晌后,都觉着不自在。 「这倒是,」小白点头表示赞同,尔后,打了一个响指,笑道:「我画一幅画给曼珠孩子,祝福它。顺便,雕一个木娃娃。」 我为之一惊,小白这货居然还会手工?他见我不信,走进堂屋,不久之后,两手抱着数件木雕出来。 「小白叔,这一些真的是你刻的?」我还是不相信,如此精细的手工工艺品是出于他之手。 大黑解释:「的确是他亲手雕刻出来,不要说你觉着惊奇,我一开始也是。」 「就是说嘛。」我不厚道笑笑,「小白叔你真厉害,从今天开始我要对你刮目相看了呢。」 「你这丫头怎么说话呢。」某人还不高兴了,气哼哼侧过头去。 「不就是你听到的话嘛,哈哈哈,对了,我还不知道送什么呢?」 手里摆弄木雕,越看越喜欢,想着自己几乎就是一无是处,不免开始羡慕谢必安那双巧手了。 思索的时候,又有人敲门,这一次是小白叔前去开。 「求求大人,你们一定要收留我们。」 一听很多人在说话,我和大黑相互看了一眼,起身走到门后。 「孟婆你们来这里干什么?」 孟婆一见我,好似看见了救命稻草,火速冲来,两手牢牢地抓住我,「邹舟,我以前是对你不好,对你朋友曼珠也不好,我错了,真的,我向你道歉。」她很激动,恨不得立马给我下跪,「我只求求你,收留我们几日。」 「你们进来再说。」我合上门,走在最后面,发现她们手里都提着自己的行李,就身上所穿的衣服,布满了大大小小的窟窿,几乎都要衣不遮体。 小白叔和大黑各自坐下,看向我,示意我问清楚怎么一回事。 看见孟婆她们脸上略发青,我倒了几杯热水,摆放在桌子中央。 「你自己先喝口水,然后说,究竟发生什么事了?」 原来在一个小时之前,孟婆的烟雨楼不知道什么原因,忽然着火。 打杂、厨师、小二,他们昨天连工资都未要,甩手不干。 虽然周围的人们都参与救火之中,她们的命虽然是保住,除此之外,一切都葬身于火海中,只不过是一眨眼的功夫,竟然就变成了灰烬。 就现在看来,若是不说,在她们的身上根本就看不出来,经历了一场诡异的火灾。 「你们的衣服怎么回事?」 被我这么一说,她们再是察觉到衣服上一处处的破洞。 「我们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孟婆无不是惊诧而面带恐惧,看向我说道。 「你们是不是得罪什么人了?」谢必安冒一句。 孟婆陷入沉思,半晌后,抬头,「我们就算是得罪人,也都是一些有夫之妇,不可能会想要烧死我们才是。」 「对对,我们在烟雨楼里面好几年了,从来不敢得罪那个人。」 「我也是。」 「我也是。」 「求求你,邹舟,两位大人。我们现在身上一分钱都没有,你们若是不收留我们的话,真不知道该上哪儿去了。」孟婆靠得我很近,口水溅到我脸上,我退一步,她便是前进一步,我无路可退,看向小白,「我不是不帮你,只是你们现在住在这里,不是最好的办法。」 「你说什么?」孟婆瞪圆了眼睛,双瞳也随之放大了几 倍,「邹舟,我向你道歉,求你不要对我们这样无情无义好不好,算我求求你,求求你了。」 我甩开孟婆的手,站起来,「你越是这样,就让我更为难。既然都被火烧了,为什么你们还提着行李?」 「这个,」孟婆咽了咽口水,反身拿起自己的的行李,「邹舟,我们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的东西怎么就在门口,它们一点都没事。我说的都是真的。」 「是是,求求你收留我们。」 「求求你。」 「你们先起来,不要这样。」 「邹舟,你若是不同意,我们就不起来,求求你了。」 谢必安走到我身边,拉住我,「你们求错了人,这里是我和范无救的住所,还有你们的事情去告诉阎魔殿下才是最好的法子。」停顿了一秒,补充说:「当然了,你们找阎萝的话,更方便。听说,孟婆你和横轴的关系不错,这样不是正好吗?」 「可是,谢大人,你看见我们现在这个样子,天也快黑了,求求你们收留我们一晚上。」孟婆已经泪流满面。 「行吧,你们留一晚上,事先告诉你们,只能够打地铺睡觉。」 天黑了以后,孟婆她们不吃晚饭,每一个人都穿着暴露,走在堂屋内,时而问我们厕所在哪里,时而问可不可以用浴室里面的毛巾,时而问她们在哪里打地铺…… 「既然是你答应了,就该你去应付。还有,可警告你了,她们大概是被灾祸鼠缠身,你最好不要靠近。」谢必安看我的眼神,丝毫看不出一丝丝玩笑之意,「你洗干净碗筷,就跟着我和大黑一起回房,其他的事情,什么都不要管。」 「可你刚才还让我去应付呢,不是?」 「我那是随口说说,你若是被缠身,我们也跟着一起倒霉,你想想上次,被厄运缠身,不觉着可怕?」 怎么能够不觉着,心都累成了一滩水。 「你说的一点错都没有,我现在都后悔了。」. 「可不是。」 「好了,你动作太慢,让我来洗。」 「对了,小白叔,我们要不要现在就去找曼珠?」 222 你会来找我玩么 - 无常养殖日记 - 橘苗 听我这么一说,两人开始酝酿,一会儿范无救说去一趟书房,而谢必安说是去挑选一只自我感觉最好的木雕。 我寻思自己到底是送什么礼物,瞥见了桌上放好的一盘葡萄,心想,曼珠你别怪我,我现在身无分文,也没有拿得出手的礼物,暂时给你送去葡萄。 正装葡萄,孟婆等人走来,「哟,这么漂亮的葡萄,你是要去送人吗?」 我反过身,假装没有听到,继续挑最好的放进布袋里面。 「邹舟,你也知道我们还没有吃饭,给我们一串呗。」孟婆已经伸来了手,笑盈盈看向我,「不多,就一串,我们尝尝鲜。」 我心想,送人都觉着少了,为什么要平白无故给你们吃,我扭头示意不答应。 装好了,我提起挂在了门上的一钩子上,从靠墙的柜子上,拿出了一铁盒,「里面转的是曼珠烤好的曲奇,既然你们饿了,吃一些。」 孟婆蛮不情愿伸过手,接住了铁盒,打开后,她龇牙咧嘴,好似看见了什么不堪入目的东西。 「若是不爱吃,就不吃。厨房里面,锅里还热着一些饭菜,若是那也不爱,你们只好饿肚子了。」说完,两货拿着自己的打包的礼物盒,一起走出来,我转身拿下葡萄,只是说了一声,出门去,便是一起走出了无常殿。 夜空好似被泼洒了墨水,一眼望去,根本就看不透,仿佛里面还有一层,层层交替覆盖。 我怀抱着葡萄,又不敢用力,若是挤破了就糟了。 迎面扑在脸上的寒风,让我不得不打了一个哆嗦。 「很冷吗?」谢必安偏过头,看向我。不过,我根本就看不清他的表情,听声音的话,有些幸灾乐祸的感觉就是了。 我打了一个大哈欠,「还行吧。」 「大黑,你冷吗?」没有得到回应,谢必安呼呼气,搓着双手,「我想大黑一定不怕冷。」 我嘴巴一时没有把住,问:「为什么?」 某人竟然进冰冷冷的爪子伸进了我衣领里面,而我自然的反应,即是缩着脖子,正好夹住了某蹄。 「你干什么呀!」我远离了某人,站在大黑身边,「大黑,他就是一个疯。」 「别这样说,你自己也好不了那里去。」范无救说得轻描谈写。我可是被某人嘲笑了个没完了。 「可不是嘛,就你个傻丫头,竟然还说我疯。你呀你,一点自知之明都没有。」 我叉腰反驳,趁某人耻笑我的瞬间,伸去手,放进了谢必安的大衣口袋里面,「嗯,还挺暖和的。大黑,你快来暖手。」 范无救不搭理我,继续走路,只说:「你们两个小点声,别打别人睡觉。」 这时间,我们才是安静了些。 「对了,马上就到冬至了不是?」 范无救点头说:「嗯,又到了公休之日。」 谢必安也来凑热闹,说:「是啊,想当初,某丫头初来咋到,什么都不懂,什么也不知道害怕,活生生一呆子。」 范无救都笑了,我没有作声,只是回忆其去年冬至,然后又想起了一件事。 「你们两个多少岁了?」 谢必安「啊」了一声,接着说:「也没有算,有多少岁就有多少岁,知道不知道也没有差别。」 范无救跟着说了一句是,我继续问: 「可是,这样的话你们不是活得不明不白吗?」 「这有什么不明白的。我们又不会死去,记住也不过是一个数字,照这样想,还不如记一些有意义的事情,你说呢。」谢必安笑呵呵说。: 这样一听,想着也是。如果是我可以不断的活下去,具体 的多少岁,或许也就不那么在意了。 「如果我换世投胎了,变成了普通的活人,你们会去找我玩么?」这个问题好似一颗石头,丢进了一池水里面,虽然溅起了水花,荡漾出一圈圈的涟漪,而回应,却是迟迟没有。 我下巴挨着布袋口,打好的蝴蝶结多余的绳子因为风,而扫来扫去。 「不会吗?还是会?」我问得小心翼翼。就像是双手托住一个新生儿。 谢必安和范无救几乎是同时停下来,一个人摁住我一只肩膀,一起说:「不会。」 尔后,便是松开手,继续按照我我们原有的步伐继续往前。 「这样,好吧。就当我什么都没有说好了。」我垂下头,失落之感扑面而来。 谢必安爽朗的笑声,迫使我抬头,「怎么啦?」 一只手很温柔的搭在我脑袋瓜上,和以往任何一次都不一样。 「我们若是去找你,岂不是代表你又死了吗?瞧瞧你的智商,真是让我堪忧啊。」我完全想象的出,谢必安会表现一副夸张而无奈的模样。 「是啊,我忘记了,哈哈哈。」 一片笑声,结束了这个尴尬而伤心的话题。 可是,不一会儿,谢必安忽然问:「邹舟。」他双手抱住自己的后脑勺,四十五度仰望。 他一本正经的喊我全名,下意识里我会觉着有不好的事情发生。 我仰起头,「咋啦?」故意用一种轻松的语气询问。 「你是不是已经准备随时来这里,回到那个让你留有遗憾的世界去?」谢必安的话有些无厘头,至少,对于范无救这样的感受,我感觉的出来。 「邹舟你是这样想吗?」 果然,连大黑都问我了。 「……」 「不说的话,我就当你承认了。之前你和青阳端得那碗汤,我猜的没错的话,应该就是孟婆汤是不是?」又一个让我不知回答的问题。 「嗯,是。」我承认。 「我就知道。」谢必安叹了口气。他很少这样一本正经的叹气。 「即便是喝了孟婆汤,我也不是一时就可以变成大活人了。你们别不高兴,我不是故意要瞒你们的。」解释的时候,我超级紧张。 「我们懂,只是,以后有什么事情和我打个商量,这样我们才是一家人不是?」谢必安停住脚,拉过我的手,接着是大黑的手,「来,我们三个人拉钩钩,以后不管是谁有什么事情,商量之后再说。」 两只小拇指,一样的温暖。 「是,对不起,小白叔,大黑,谢谢你们。」我竭力不让眼泪滑出眼眶。 「嗬,你怎么啦?」谢必安离得我很近,我不过是稍稍一侧头,就看见他的脸,「没事,我就是好开心。」 他拍着我脑袋,架势有点像是拍篮球,看向大黑笑道:「别人看见跟在我们身后的这个傻丫头,会不会觉着我们也傻?」 大黑倒是挺配合,思忖了片刻,捏着下巴点头,说:「八成是会的了。」 我们一路有说有笑,来到了鞋铺门口。 只见,门前走道上,挂上了一排火红色的大灯笼,大门的两侧,摆上了一株长生树和一株青柏,生机盎然。 谢必安上前去敲门,晚儿一看是我们,脸上的笑容立马绽放。 「几位大人里面请。」 屋内之前摆上的鞋柜都被移走,取而替之的是婴儿床,还有摇篮和学步车,甚至是和我一般高的布偶。 看得我,两眼冒爱心,抱在怀里又软又舒服,根本就不舍得撒手。 「丫头,你快撒开你两爪子,那是小孩子的东 西,你可别弄脏了。」谢必安特意放下茶杯,过来训斥我。 我给了他一个白眼,「我特别喜欢,顺手摸一摸不行吗?」 这时,姓张的从楼上下来,见我对布偶爱不释手,竟然康概大方,说是我若喜欢,便是抱走就是。 我自然是恭敬不如从命了。 「很高兴你们能够来,只是,现在?」姓张的有些不好意思说下去,我连忙接过话,「是这样的,我们家里来了不速之客,想着,提前来这里看看曼珠,还有孩子。不知道可有我们睡觉的地方?」 姓张的连忙喜笑颜开,招手叫来了秋天,「你现在带着两位大人还有邹舟去楼上看房间。」 说着,我们便是上楼,选中了自己中意的房间后,便是去了曼珠哪儿。 她的脸色比起生孩子那一天,红润了许多,我轻轻坐在床尾,看着她抱着孩子。 「你想要抱抱吗?」 想到是想,可是我不相信自己,「不不不,不用了。」 曼珠抬头见我有些吃惊,问:「你很讨厌孩子?」 「不是,」我笑着摆手,「我就是担心抱坏了他。」 曼珠笑了几声,「不用担心,来。」 我站起来,走向曼珠,伸出的双手控制不住的颤抖,我克制住自己的兴奋,警告自己定要小心。 孩子抱在襁褓内,所露出来的一只小手,就像是一截白嫩的莲藕,不同的是,超级小。仅仅只有我小指头的三分之一粗,我根本不敢多碰它。 孩子的头发挺茂盛的,还是黑色,因为在睡觉,两只眼睛,像是悬挂的新月,小小鼻子有时候动一下,小小的嘴巴一张一合,好似小鱼。 「曼珠,不行了,快,你快接住。」胳膊内的重量失去后,我整个人,处于一种自我兴奋中。 「邹舟你觉着这孩子像谁?」 「嗯?」 刚刚光顾着兴奋了,没想过像谁,我起身盯着看,说:「眉毛和眼睛像姓张的,不,我是说,像张似枫,嘴巴和鼻子像你。」 「嗯,晚儿和秋天也是这么说。我现在在想,女儿的话,会像谁呢?」 「会更想张似枫,曼珠你不要伤心了。」 说话间,听到楼下乱哄哄的,忽然,还听到了孟婆的叫喊。 223 一间面馆 - 无常养殖日记 - 橘苗 假若你正开开心心的玩耍,忽闻一声:「哟,你身后着火啦。」你是怎么感觉? 此时此刻,不请自来的孟婆随她的几位姐妹,给我的感觉就是如此。 张似枫投来带着怒火的眼神,我顺即转身,迫不得已拉住了孟婆的手,出了鞋铺,好说歹说,总算是送走她们。 话说,我可是万万没有想到她们竟会如此,前来的目的,不用猜就知道,是一心一意让曼珠心里不自在。 碰巧,这个时候,晚儿和秋天两人面带慌色,匆忙跑下楼,告诉我们说,孩子忽然停止了呼吸。 张似枫认定若不是我,孟婆就不会来此,不若此,孩子也不至于忽然断气。 如果某白不告诉他,孟婆现在被灾祸鼠缠身的话,他看我的模样,也不会是凶神恶煞。 这下好了,原本我们是拿着自己的礼物,欢欢喜喜前来祝贺,祝福曼珠的孩子健康成长,一天比一天开心。 而此刻,被张似枫拿着扫把赶出了鞋铺。 我舌头打了结,说话结结巴巴,两货面色凝重,听我说了半天,一个字的回复都没有。 半晌后,他们说让我不要担心曼珠孩子的事情,这事若是靠近孟婆或是我们,或许就没事。 再者,他多爸爸可不会坐视不管,总会解决。 我点头觉着很有道理,心里祈祷曼珠孩子赶快好起来。 「现在、我、我们去哪?」我心里觉着好苦,可又说不出来。想着回无常殿的话,一看见那几个女人,我就头皮、两手发痒。 谢必安握着我冰冷的手,只是问了我一句:冷不冷,随后,就像之前一样,默不吭声。 「小白叔,大黑,好冷,而且,我肚子好饿。」其实一开始我不敢说自己肚子了。不过,委实饿的走不动了。 大黑没有丢来冷眼,他搓了搓双手,指向前面一家还亮着灯的小店,「看样子你们都不愿意回去,不如先找一个地方坐坐?」 大黑果真是变了,变得会用温和的语气,说出温暖的话。 我和小白立即表示同意。 我们仨一起走进去,迎面便是扑来了热气。 我掀开了竹帘,走进去一看,店内虽小,不过强塞了三套桌椅,每一套上面都有精心刻画的图案和文字。好比,阖家欢乐、一副观雪图。 我们选择坐在靠窗的桌子旁,桌上放了一个竹筒,竹筒内插了数支筷子,一旁是两个椭圆形的小碗,看眼色和嗅气味,分别是酱油和白醋。 坐了一会儿,手脚已经不再是僵硬没有知觉的了。 就是,迟迟不见有人从那扇门走出来,倒是我们,好像是随便进入了别人的私宅。 「我们还是出去吧。」大黑有些拘束,眼睛盯着门口说。 「还是再坐坐吧,说不定,他们正在忙。我们喊一声就是了。」话音还未落下,某人看向我,无不是示意我喊一声。 我离位,站在门口,「请问有人吗?我们想吃点东西。」 回应我的只是一阵风声,还是凉飕飕而刺骨的。 等待了三分钟,我转过身,两货已经起身,看样子我们的确是要走了。 待我们走到门口,小白欲要掀开帘子,我背后传来一声:「是是,我们来了。」 来者,是一位三十上下的女人,身材偏瘦,和我一般高,弓着身子,双手不断在围裙上搓。她眼角旁已经爬满了皱纹,在她笑得时候,自然而然觉着年轻了十几岁,给人感觉很温暖。 「你们快快、快、请坐。」 原来她是一位结巴,方才不过是一时太过于着急,说话反倒是通顺。 我们笑着坐在了原来的位置上,不一会儿,她便是端来了三大碗热腾腾的蛋花米酒,还热心的推到我们的面前。 「你、你们喝了,身子、就、就会暖和了。」她说话的时候,还比划着,脸一点点的涨红。应该是在我们面前,有些不好意思,我想的话。 「嗯嗯,是,你真好。还有啊,这米酒超级好喝。」我几乎只用了一口,就喝光了。端起了空碗,给她看,而她看着我,掩着嘴一个劲儿的笑。 谢必安不厚道大笑,「老板娘,她就是这样的,傻傻乎乎,让你见笑了。」说着,还特意指着我说:「你好在只是给了这么一只碗,不然的话,你可就亏大发了。」 「老板娘,你别听他瞎说,我就是觉着好喝。」我立即解释。 我和小白叔打闹间,大黑斯斯文文小口抿米酒,好似我们根本不在一个空间内。 至于,老板娘跟着我们一起乐呵,之后问: 「你、你们、想、想要吃什么?」 见她拿来了一张菜单,我接过从头至尾看了一遍,不管荤素还是干锅或是汤,还是各种面,价格出奇的便宜。 「老板娘,你这样做生意岂不是亏本么?」我举起了菜单惊呼。小白和大黑听我这么一说,看了菜单后,表情无不是同我一样。 这个时候,从里面走出来了一位小男孩。 他站在女人左手边,一只眼睛看她一只眼睛盯着我们打量,「你们第一次来这里吧。」 我点头,说:「是啊,若是早知道,我天天来你们这里吃饭。」 「是吗?」小小男孩,口气倒像是大人,他双手交叉放在胸前,移到我跟前,「你们吃什么?点好了,就给我,别让我母亲总是说话。」 他那口气倒是责怪我,没事非要和她的母亲聊天,我虽有些气愤,不过,也不在意,将画勾的菜单递给了小男孩。 「不、不好意思、我、孩子他、没有礼貌。」 「没事……」 没等我说完,小男孩就拉着他的母亲走进了厨房。 「瞧瞧你们两个人?」大黑将喝完的碗,推到了中间,看向我和小白好不无奈的说。 我气哼哼侧过头,自己并没有做错什么不是?那孩子怎么看我就不顺眼了? 「哈哈哈,要我说,邹舟你是不是不招小孩喜欢?」某人斜眼笑,见我不说话吗,又说:「不过,你们刚刚发现没有,那孩子在打量邹舟。」 「正是。」 我看向大黑,正好,他也盯向我,我侧过头,「估计是讨厌吧。倒是很奇怪,不该是讨厌你们吗?怎么说,我看着、相处着都是一枚知心大姐姐,长得又漂亮,真是奇怪。」 「什么?我去!哈哈哈哈!」 「喂喂喂,你有必要这样笑我吗?」我瞪向小白。 「不是,」小白笑得嘴巴合不拢,片刻后说:「小孩子喜欢不喜欢你,和你外表有联系吗?少在那里臭美了。要说,我如此风流个傥、玉树临风,被讨厌了,才奇怪呢。」 「咳咳,你们两个消停。」大黑怒道。 说话间,女人端来了一碗牛肉拉面。 这是范无救点的,他见我们的还未端上来,就没有动筷。 女人面露疑色,指着说:「快、快吃,拉面、要热乎乎的、才、才会好吃。」 「是,我知道了。」 想不到大黑也有乖乖听话的时候。 我和小白两人交换了眼色,暗暗偷笑。 一会儿,那小男孩一人端着两碗面走来。 「酱油和白醋桌上有,你们想要自己往里面添。」男孩说话都没有感情。 我偷看了一眼,发现他很紧张的自己的母亲,就好像她随时都要出事一样。 偷看过头,以至于,一碗醋都被倒光了,还是一点察觉都没有。 「你很喜欢吃醋吗?」 听声儿,我回过头,发现我的面变成了醋面,尝了一口,酸得掉牙。 「哈哈哈哈,你真笨,看你的样子就知道很酸。」 「有你这么说话的吗?我喜欢酸酸的。」事实上恰恰相反。 「对不、对不起,我给你换一碗。」 「母亲,是她自己倒的,你干嘛要换,我不答应。」 我连忙起身,「是是,老板娘,是我自己倒的,不关你们面的事情,我就爱吃醋,真的。」 为了让她放心,我硬生生吞了二分之一的面。 「你看吧,她自己喜欢吃的,母亲,我还是扶你回去休息吧。」语毕,男孩扶着他的母亲走了。 顷刻间,他又返回来,翘着嘴巴,坐到我身旁的空座位上,「你们吃完,放下钱就可以走了。」 他走到门口,忽然回头,补充的说:「以后要是还这么晚想要吃东西,千万不要来我们家了,你们都要记住了。」 我和两货面面相觑,那句话好似是警告,又好似是没有缘由的命令,若是我们不遵守,或许就会倒霉。 看了看时间,原来已经凌晨一点了,想来也的确是晚了。 吃碗面,我们按照男孩说的,将钱压在了碗底。 「外面好冷啊。」我浑身都在颤抖。 「是啊,天都快亮了。」谢必安接着说。 「你们困吗?」说话时,我已经开始打哈欠。 大黑摇摇头,「不困。」 「我困了。」下一秒,小白一面打哈欠,一面伸懒腰,一面吐词不清说。 「大黑,小白叔我们就进去再坐坐好不好。他们店门也没有锁,若是早上来了客人,拿走我们的钱,岂不是以为我们吃霸王餐?」自我觉着很有道理。 「算了吧,都那么警告了,你还进去?」小白拍着我脑袋。 「可是,就是那样才奇怪嘛,你们不觉着吗?」 没有得到答复,我继续说:「我刚刚嗅到了死亡的气味,或许,其中有事也不一定。」 224 高冷小屁孩 - 无常养殖日记 - 橘苗 「此话怎说?」 「别动我,我想睡觉。」我翻了一个身。 接着我又翻了一个身,「别动我,我只是想睡觉。」 下一秒,「咣当「一声。 我立马睁开双眼,发现自己的屁股一半在地上,一半在椅背上,柔柔屁股,偏过头扬起,「咦?老板娘?」 她打着手势,嘴上断断续续说:「我看、看你们睡在椅子、椅子上,给你们盖上这个。」她手里拿着三床被子,看似就像是从夏天空中,摘下来的云朵一样,洁白而柔暖。 只不过,盖在我身上的这一床被子,已经沾上了灰尘。 「对不起,我不知道怎么就摔在地上了,还有这被子……」 她伸手温柔地拍着肩膀,带着笑容,说:「没、没事。你没有摔伤、就、就好。」 我们不仅仅睡着了,而且,期间,热心的老板娘,即便是店里来了客人,也是婉言拒绝,送走了客人,回头就是照看我们仨。 事情有些蹊跷,按理说,时时刻刻保持警惕的大黑,是不会同我们一样睡得昏昏沉沉。 清醒之后,我们想不起来,睡觉之前的事情。 为了答谢老板娘,我们决定在这里免费当一天的打杂工 如此一来,让她赚钱的同时,轻松些。 只是,已经过了早上,离中午还有几个小时。 老板娘让我们喝杯茶、休息,而我们哪能够真休息,虽然困意还未散去,嘴上只能够说,精神很好,正想活动活动。 去了一趟厨房,发现菜篮子空空,几袋面粉,用得只剩下了半袋,仔细看了一遍,所需要的东西,还不少。 这样一来,我们就拿着老板娘的钱,前去集市买东西。 经过鞋铺,正好看见晚儿出来嗮被子,我上前拉过,轻声问:「孩子现在怎么样?」 晚儿一副吃惊的模样,显然根本不会想到,这个点竟然能够见到我。她冲着我点点头,同样也是小声说:「你们昨晚走后,孩子就好了。」 我轻轻抚了抚自己的心脏位置,「这样就好。」 「曼珠姐,知道张大人对你们说的话,她心里过意不去,让你千万不要往心里去,只当做是耳旁风就是。」 我连连点头,「换做是谁都会生气,你告诉曼珠我没有放在心上。」 见我要走,晚儿忙拉过我的手,接着说:「就是,午宴的事情,推迟了,到时候再还会请你们。」 「嗯嗯,知道了。现在照顾孩子才是大事,你快回去吧。」 我们从集市买完东西,返回到店内,东西还未来得及放下,我们就被小男孩赶出来。 「你们怎么又回来了?」说完话,他立马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连忙捂住,反身就是关上了店门。 站在寒风下,我顺了顺头发,对昨晚的事情,已经知道了大概的事情。 我敲了敲门,喊着老板娘,迟迟不见动静,我就从窗户钻进去。 双脚刚刚落地,小男孩拿着一锄头对着我,「你钻进来干什么?」 这会儿我看清了男孩模样,虽然五官长得不咋地,不过,越看越顺眼,感觉特别可爱。 只是性格阴晴不定,难以揣测。 「昨晚你是不是把我们迷晕了?」我开门见山。不过,看男孩嘟着嘴,脑袋高高昂起的样子,直接的法子,显然行不通。 我改口道:「昨晚我们是准备走来着,不过,外面委实太冷,我们就进去了,可你不至于害我们是不是?」 或许是听我语气缓和了许多,他稍稍垂下,看着我,满不服气说:「是你们说话不算数,就不要 怪我不客气了。」 「啊哈!」从鼻孔里面出气,我咬咬牙,「你母亲若是知道你这样害人,一定会很伤心,你知不知道?」现在想起来,若是我们继续沉睡的话,会不会直接去了另外一个世界? 「我不许你告诉我母亲!」毫无商量的语气,分明就是命令。 我极为不爽,冷哼了一声:「你自己做了坏事,还怕被母亲知道,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男孩开始服气了,语气不是那么的生硬:「你若是不说,我同意你们继续留在这里。怎么样?」 我勉强点头,勾了勾手指头,「你过来。」 他立马提高了警惕,往后退却一步,「你要干什么?」 「你过来,还担心我吃了你不成?」 他白眼我,顺便还瘪瘪嘴,慢慢向我移步,「干什么?」 「我们拉钩钩。」 「不要。」 在窗外看戏的俩儿专业户,不约而同笑笑,某白笑道:「邹舟,你看看你,把人家孩子都给吓得脸都发青了。哈哈哈。」 我侧头,丢去一个冷眼,随后看向男孩,「拉了钩,我们都要说话算数。」 「是啊,小破孩,你要是不答应,你面前的这位大姐姐可真的会吃了你哦。」说完,又是一阵爆笑。 「小白叔你最好是闭嘴,真讨厌。」我咂咂嘴。 「行吧。」 「嗯。」 老板娘从厨房出来,见我们握手言和,她既是高兴也是欣慰。 帮着摘菜和烹饪实属一件快乐事。 天,很快便是黑了下来,晚上比我们想象中来得更快。 从小男孩口中得知,虽然他母亲的店很小,但是一年四季,生意都很好,其中都是回头客,即便是次次都点的一样的食物,都不会厌烦。 冲着老板娘那一副和颜悦色的模样,关心人、热心有热情的好心肠,若是没有客人才奇怪。 来这里吃晚饭的客人,见我和两货,都自来熟的打招呼,好似,只要走进这一家小店,就会变成一家人。 「翠花,没想到你竟然请了三位年轻人啊。」一位大爷一侧靠着墙,盘着腿,大口吞酒,大口嚼肉,扭过头冲着我说。 我示意老板娘忙自己,上前给大爷重新摆上了一叠花生米,搭腔道:「是啊,大爷,你和我们老板娘是老熟人?」 「那是当然,想当年,翠花开了这间面馆,我可是第一个客人。」他脸上红扑扑,不过,说话的时候很清醒。 我笑着接话:「看来大爷你真好,现如今还光顾我们老板的生意,有时间多来坐坐,我们小店随时都欢迎您。」 大爷笑眯眯看着我,将点了酒的手指头指着我,「翠花,这丫头可真会说话,哈哈哈哈。」 「大爷您这话过奖了,我就是爱说话而已。」 「你们看看,这丫头谦虚得脸都红了。」 大爷这一说,其他的客人也都笑了。 气氛更为活跃。 我从厨房洗菜工变成了服务员,不光是手脚,连嘴巴一直都没有停下。 忙活到了九点半,来的客人便是减少了。 顿时,安静下来,我倒是有些不适应,坐在空位上,休息着,肚子咕咕叫起来。 「你要吃什么?」 男孩从我身边经过,回头问我。 我不好意思搔着后脑勺,说其实不饿,他倒是白眼后,继续端着一摞空碗走进厨房。 直到十一点,我们才上桌开始吃晚饭。 「老板娘,你们可真辛苦,每一天都这样忙,身体受得住? 」 老板娘笑吟吟,吞掉了嘴巴里面的食物,说:「也、也不是、天天忙。」 男孩用胳膊肘挤了挤他母亲,目光落到我脸上,「你有话和我说,明知道我母亲说话结巴,你还让她说。」 「是是是。」缴械投降。闭上嘴,乖乖吃完的饭。 「谢谢、你们、帮、帮我的忙。真是、谢、谢谢你们。」说完,老板娘整张脸,红得彻底。 男孩无奈看向我,忽然,做了一张鬼脸,顺而埋下头乖巧状吃饭。 「不用谢,老板娘你吃饭,不用说话了。哈哈哈。」 吃毕,老板娘死活不让我们洗完,端上来一道点心,我想,应该是是担心我们没有吃饱。 第一块被某白抢先后,我正吃着,男孩幽灵似得,坐在我身旁,漫不经心问:「怎么样?」 我故意揣着明白装糊涂,反问:「什么怎么样?」 他指了指盘子里面剩下最后的一块芝麻饼似得东西,「好吃吗?」 「你该不会是告诉我们,你往里面下毒了?」 「笨蛋,我才不会那么无聊的事情呢。」他气哼哼侧过头。 「嗯,好吃,你母亲做的?」 「你真是废话吗?」这一次换小白怼我。 「我就是说说,知道的,不用你多嘴,你吃你自己的。」我偏过头,看向男孩,「问这个干啥?」 「其他人都说不好吃。」 我皱皱眉头,剩下的被塞进嘴巴内,喝了一口水,咽下去,「怎么会,这么好吃的东西,竟然有人说不好吃?」 「现在不是有你们说好吃吗,我母亲应该会很高兴。」 男孩从板凳下跳下你,走到门口,「这事你们不要问我母亲。还有,今晚你们还会赖在这里不走吗?」 「你这孩子这么说的话,听着浑身都不舒服,我们那里赖着不走了?」我反驳,紧接着小白也说:「我们今天可是为了答谢你母亲的好心,才留下来帮忙的,你小子说话不要一点礼貌都不讲。」 「本来就是啊,你们赖着不走,今晚也是不是?」 「谁说的?」我看向小白和大黑,「我们马上就要走了,倒是你,准备去哪儿啊?」 「不关你们的事情,话,我就不重复了,你们走吧。」他扭头,出了店,我追上去,问:「什么不重复的话?」 「你怎么和一孩子较真,走走,我们回家吧。」小白拉着我,往左边走去。 「哎,你、你们等等!」 225 被报复,寻百鬼 - 无常养殖日记 - 橘苗 闻声后,我回过头,看见老板娘拿着一布袋向我们走来,还未说话,她便是笑笑,将袋子塞进我怀内,冲我点点头。 虽然不知道里面是什么东西,不过,我已经嗅到了一阵扑鼻的香气,连连道谢后,我们便是离开了小店。 回到无常殿,已经是零晨两点,原本的困意满满,此时却是自行消去,我们围坐在桌旁,不一会儿,不约而同看向了后门。 我第一个起身,走到后门口,想着孟婆她们跑去那里了,迎头倒是看见门缝,夹着一张纸条。 纸条是用几根粗而黑的头发绑住,我拿下来的时候,没看见,扯断了头发,纸条险些被头发划破。 「我们现在已经找到长久的住处,谢谢的话,我们就不说了,毕竟,房子实在是太破旧了。」我不禁冷笑一声,继续念:「另外,知道你们担心我们身上的霉运带给你们,为此已经带走了自己所有的东西。你们的嫌弃我们看在眼里,就凭借这一点,你们的心肠也好不要那里去。」 谢必安一听,愤愤而发笑,从我手里夺过了纸条,将其撕得粉碎,「你这丫头,知道是这样的话,就不应该念出来,弄得我现在心情都不好了。」 我坐回原位上,看向大黑,他的脸色也不好,想必也是因为孟婆她们了。 「瞧瞧你们,现在她们走了不是好事么?我们为什么要闷闷不乐呢?」挺直了腰板,冲着两货笑笑,「现在我们还是趁着天没有亮,去睡一会儿吧。」我提议道。 两货前后看我一眼,纷纷起身,一人走向浴室,一人直接回了房间。 而我出了后门,绕过小山丘,走进小屋木内。 本该是整整齐齐而干干净净的房间,此刻,映入眼帘的却是一片狼藉,好似数十只小猫、小狗捣乱过的房间。 当然了,若是把孟婆等人比作猫狗的话,我都替小家伙儿觉着委屈。 正烦恼,同时迫不得已要打扫,整理之际,两货跑到我门口。 「真真真真是气死我了。」谢必安脸变成了藏青色,说话的时候,额头、手背上的青筋同时凸出来,拭掉面上的汗水,「我们收留她们,绝无二心,写张纸条说我们的不是就算了,何必还要折腾我们?」 他说完,看见我的房间乱糟糟,情绪开始缓和了。 「她干什么好事了?」我耸肩,顺便挑挑眉,指着我的床铺还有地板,「能够比我的还要糟糕?」 这会儿他倒是不说话了,大黑冷道:「她们烧掉了白的木雕,你们相比的话,看来她们还是曾恨你多些。」 这算是哪门子的安慰,大黑倒不如不说的好。 我没有作声,继续板着脸,收拾我可怜的房间。 「对了,大黑你呢?」见他面露疑惑,我接着说:「她们应该没有胆子动你的东西吧?」 他都没有犹豫,果断点头:「嗯,倒是我的东西都完好无损。」 「哼哼哼,气死我了,不公平的,大黑。」谢必安就像是一个三岁小男孩子,竟然坐在地上开始打滚,活脱脱就是撒娇嘛。 我正要说话,大黑伸手做出一个禁声的动作,我也就闭嘴了。 撕烂的被褥、窗帘被大黑帮我丢出去,被刀砍坏的立柜,当做柴火丢进了厨房,至于根本不能够在睡觉的床,我们三人搬出了小屋木。 小白拍着他的胸膛告诉我,一定会给我做一张既漂亮同时也结识的床。 事情不大,倒是很琐碎,等我们收拾完毕,远空已经泛出鱼肚白。 忙活完后,身子所出的汗水,已经打湿了最里面的一层衣服。 我们有秩序的洗完澡,换上了暖和的衣服,手里捧住温柔的茶杯 ,身盖着花被,我被夹在中间而坐。 阳光就在我们的眼中,从小牛山底下,一寸寸的爬上来,至山顶后,也不会懈怠,继续高攀。 它的体型是那么的庞大,而脚下的无形的梯子远比我们要长而结识。 当我说这样的话,两人只是侧头,看我眼睛的时候,微微一笑。 等到太阳终于在一处一动不动,清阳已经洒满了我们的身上。 「我一看见太阳就想念我的青阳。」我垂下头,见杯中的水在冒泡泡。 一只大而温暖的手,搭在我的左肩膀上,「青阳很快就能够回来了,过于担心的话,可就是给自己无限的压力和烦恼,是不是?」 谢必安说起道理的时候,顿时,会让我忘记嬉皮笑脸,只知道怼我的那个他。 被纯净的阳光所覆盖的一切,都显得活泼而生机盎然。 静心感受的时光,随着一张指令状的出现,便是画上了一个句号。 状上所言,数百名野鬼现如今在鬼门关外,没有目的性的游荡,虽然没有危害人间,不过,冬至将至,公休之前定要带他们回到这里。 每每这样的事情发生,所给予我们的时间,往往都有限制。 令人兴奋而干劲满满。 刻不容缓,我们立即整装待发。 「我们现在是去鬼门关吗?」我问。 谢必安注视状纸,连头都不偏,说:「是,看样子,这一次我们任务挺重的。若真有数百名的话,到时候,我们三人就要分头行动。」 「这样啊,万一他们所在的地方很遥远,可怎么办?」我不由得想到,若是他们自己穿越的话,我们就算是有七头六臂,也无事于补。 大黑缓缓道:「应该不会这么糟糕,到时候,我们再见机行事。」 「嗯嗯。」我点头说道。 亮出了户口本以及还是身份证明,我们通过了鬼门关。 「要不要现在就分头?」小白提议道。 「现在分头未免有些早,我们还是去一个地方再分也不迟。」大黑严肃道,我连忙表示同意。 人间之大,我们找的辛苦。 「我们都已经找了一上午了,一个鬼影子都没有看见。」人间正在下雪,我们只是在雪上飘,寒风倒是一点感觉不到其中的寒意。 「对啊,我们是不是找错地方了?」 「邹舟你嗅到什么气味没有?」大黑这么一问,我倒是希望嗅到什么,只是,人间污染严重,我只能够嗅到垃圾桶的酸臭气味。 雪飘飘,风悠悠,我们仨就像是三朵不知归去的雪花,在或是街头、或是马路、或是广场上寻寻觅觅。 身边过往的行人,无不是穿着羽绒服,带着各式各样的围巾和手套,情侣之间相互依偎,老夫老妻手挽手,在雪地上小心翼翼,至于小孩则是,欢天喜地的光着两手,在公园内堆雪人。 「这样找下去,公休之前一定不能偶完成任务了。」谢必安叹口气,坐在满是积雪的长凳上,「我们得找一个法子才对。」 话是这样说,可办法不是这样说想就能够想到的。 我们看得见人类,他们却是看不见我们,询问的对象也找不到一个。 「算了,我们还是分头找。有句话不得不说,邹舟你这丫头怎么嗅不到气味呢?」 小白看我的眼神,内含着深度的怀疑和幽怨。 「你不要这样说,我自己也想,不是因为周围环境都不好,所以才闻不到气味。」 「你们两个都别说了,现在就分头,中午十二点,我们在这里集合。」 一语毕,我们仨 各奔东西。 晃悠到大学附近,想要进去看看,转念一想,看看更心酸,还是别看了。 一反身,却是撞到了一个人身上。 我抬眸一看,「怎么是你?」 「怎么不能够是我?」 「那个你不是?……」 「我不过是离开了一天,你怎么就变得更傻不拉几的?」 我使劲儿用胳膊肘挤他,「你来这干什么来着了?」 「与你无关。」 夜叉还是一副伪高冷状,我心想着,这样也挺好,人多力量大,我们说不定还能够提前收工呢。 「你别想着我现在会帮你寻找百鬼。」夜叉冷冷冰冰看向我,眼神完全可以让我结冰。 「可是---」我高昂起头,「朋友有难,你能够看着不管?」 「和你说了很多遍,我,你没有任何关系。你别往你自己脸上贴金。」 这家伙说话,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不要脸了。 「哼哼。」 「哼哼不管用,算了,和你说也是白说,这片地方阳气很重,你最好是快点离开这里。」夜叉说话就像是机关枪,突突突就没了。: 一眨眼,人也没有了。 「夜叉,你去哪儿了?」 「夜叉,我知道你还在这里的,你快出来,不然的话,」我嘿嘿笑起来,「不然我就告诉大黑还有小白,你来这里泡妹子。」 这家伙儿似乎不信。 正好,两人也来了这里,我招招手,「嘿,大黑,小白叔,我看见夜叉在调戏良家少女,你们快来啊。」 小白好奇心已经被激起,大黑倒是满脸黑线。 「人嘞?」 我看向小白,「嗖一声就不见了。」 「你果真看见是夜叉?」范无救表示怀疑。 我猛劲点头,「是啊是啊,他还问我要不要进去看看漂亮妹子,话说,里面还有帅哥。」 话音未落,我的后脑勺就被敲打。 「你再乱说,当心我把你的嘴巴撕掉。」见夜叉发怒,我立马躲在小白叔后面,「我若是不胡说八道,你哪能够出来见我们嘛。」 「你给我闭嘴。」夜叉愤道。 「你来这干什么?」范无救问。 226 没有血缘的母子 - 无常养殖日记 - 橘苗 我们站在一株年事已高的法国梧桐树下,忽起了一阵狂风,树上的积雪接连砸落下来。 我们速速躲避,只是,夜叉思考问题过深,竟然为来得及躲开,脖颈内装满了雪和冰凌柱。 我和小白对视了一眼,齐刷刷看向夜叉和范无救,两人的眼神好似交叉在一起,好似又没有,说不出的奇怪,然而,再一看,其实什么事情都没有。 夜叉见我盯他许久,挺不耐烦,将抓起的雪,揉成了一丸子,直接瞄准了我的鼻子而砸过来。 「夜叉,你怎么啦?我又怎么招惹你了?」我慌忙闪躲,还是没有逃脱得了,头发沾上了不少雪。 我一时兴起,不等夜叉的回答,我快速从地上抓起一把雪,扔向了夜叉,两边站立的小白和大黑,也没有放过。 我们毫无缘由的开始打雪仗,到了最后一个个都满脸通红,双手仿佛在火上烤炽一般热。 「不玩了,不玩了。」夜叉举手投降,坐在花坛边沿上,「邹舟你就是个疯子。」 「哈哈哈,你今天才认识我么?」我顺势将手里剩下的雪送给了夜叉,「你倒是说,来这里干什么?该不会真的是泡妹子的吧?」 我冲着小白和大黑斜眼笑,随后,一起坐在了夜叉的两侧。 夜叉没有回答,范无救接着问:「我们现在遇见了一件棘手事,你若有空,帮我们一起寻找那百鬼。」 夜叉昂起头,盯着远处的一条街道看了许久,侧头看向我们,说:「你们来晚了一步,百鬼已经回到了冥界,后来的事情,我就不知道了。」说完,夜叉双手***了口袋内,斜眼也不忘瞪我一眼。 「你怎么知道?」我忙问。 「你话太多,我不想回答你。」夜叉连头也不回,冷冷道。 「你现在还要留在这里吗?」范无救一说完,我立马扭头看向夜叉,见他若有所思的样子,说:「他妹子应该没有泡到手,所以不会跟我们一起回去了。」 「邹舟,你可不要怪我没有警告你,再说话,小心你嘴巴。」 语毕,夜叉极其嫌弃瞥我几眼,起身,以地痞流氓一样的走姿离我们而去。 「我就是觉着气氛怪怪的,调节气氛罢了,没有针对夜叉的。」我自言自语。 「我知道,算了,我们现在还是赶紧回去。」范无救冷冰冰回答,给了我和小白一个眼神,随之就走远了。 待我们回去,走完了十字鬼街,每一间小店或是客栈都进去寻看了一遍,就是没有找到。 「现在剩下的就是我们昨天去过的那家店,去看看吧?」我问。 两人忙不迭点头,随后我们快步移到那家面馆前。 见小店的门、窗都合上,顿时,觉着有几分奇怪。正要敲门问问,一位行人走到我们身后,告诉我们说,一清早到现在都没有开门,也不知道是不是出事了。 「不管怎么说,我们都要进去看看,万一真出事了呢?」说完,我便是拾起了一块石头,将窗户玻璃砸碎,我们钻进去后,见店内和我们走之前,没有变化,多少有些安慰。 「老板娘,你在吗?」 「老板娘,是我们,你在吗?」 走到厨房门口,里面是漆黑一片,我摸黑摁下了的灯的开关,看见老板娘竟然躺在地上。 「小白叔,大黑,我找到老板娘了,你们快来看看。」 谢必安抱起了老板娘,放在了我和范无救并排在一起的凳子上。 好在,屋内挺暖和,老板娘没有受冻。我在厨房一张藤椅上,拿过一床毛毯子,盖在了她身上。 「你们看着,我现在就去请郎中。」话一说完,我还 未转身,见老板娘已经睁开眼睛,我问: 「你身子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她注视我们,脸上所露出的表情,既是高兴也是担忧,比划的动作,放缓了许多,***脆抓住她的手,摇头示意她不要乱动。 「发生什么事情,你尽管告诉我们,若是能够帮忙,我们绝对不会坐视不管。」我拍着自己的胸膛。 「是、是这样的,我孩子他、他到现在、都、都没有回来。昨、昨晚我看见一个东西溜进来、后来我、我就晕倒了。」她一口气说完,全身看似都轻松了不少。 「你不要担心,你孩子我们一定帮你找到,你现在去躺着休息一会儿。」 我正要扶起她,她立即抽回自己的手,一面比划一面说:「不、我不能、休息,我要找我的孩子。」1 「你现在身体不舒服,不能够出去。」 谢必安见老板娘执意要去,就让我留在店内照看她,他好大黑出去找,若是天黑之后,还未找到,那个时候我们再出去也不迟。 等两人走了以后,我与老板娘对面对坐下,生意自然是没有心思做了。 「你就和孩子一起生活吗?」我轻声问。 「嗯、是的。「她双目盯着破窗外,说。 「孩子的父亲呢?」意识到自己问得太唐突,我连忙改口:「我的意思是就你们母子相依为命,会不会很辛苦?」 她转头盯住我眼睛,想了片刻,摇摇头说:「不、不会很辛苦。宽儿很乖,什么事情、都、都会听我的,从来都不会、乱花钱、也不会打架。他、他是一个好孩子。」 是否是好孩子,至少在我这里,我是没有看出来。只觉着,他比起一般的孩子早熟,知道的事情,远远比我想到的还要多。 现在看来,既然是在单亲家庭里长大的孩子,小心思重些也是情理之中。 「是啊,他是好孩子,帮你做事情的时候,就像是一个小男子汉。」我笑着说道。 说这话的时候,我看见她淡淡地一笑,尔后,眼眶开始变得湿润,泪水已经淹没了半个眼眶,泪珠转来转去,可终究还是被她自己日忍住了。 「你若是觉着我这个人挺可靠,绝对不会大嘴巴,有什么伤心事情就告诉我,别憋坏了自己才是。」 在她犹豫的时候,外面传来吵吵闹闹的声音。 嘈杂渐渐平息,她开始说话。 「其实,宽儿、他、他是我捡来的孩子。」一说完,她便是垂下头,我丝毫看不见她的脸。 「原来是这样,你若是不说的话,真的看不出来。只觉着你们母子关系好的不得了,让人羡慕。」我连椅子和人一起挪到了她的面前,「这件事宽儿知道吗?」 她点点头。 若是我的话,我一定会接受不了,或是说,我根本无法去想象该去怎么面对。 我也低下头,宽儿的形象顿时高大起来,忽然变成我崇拜的一对象。 「并不是只有血缘才能够称之为亲人,你们相亲相爱才是最重要的。」 忽然出现在视野内的一颗晶莹剔透的眼泪,让我不得已闭上嘴巴。她身子上下起伏的厉害,可就是听不到一丝丝哭声。 我移开座位,蹲在地上,见她用力的咬住自己的下唇,直至发青都不肯松开,而眼泪无不是源源不断的淌下。 安慰人的话,这个时候一点用都没有,我想。 我慢慢起身,弯着腰,伸出双手,轻轻地圈住她。 顿时,她好似一个孩子,脑袋抵着我肩膀,身子继续发颤,哭声一点点挤出来,传进我耳内。 等她哭够了,轻拍我背,示意她情绪已 恢复,我便是松开手,坐回到原来的椅子上,假装一切都没有发生似得,注视她而微笑。 「谢、谢谢你。」 我抓住她的手,「我现在好敬佩你,坚强、勇敢、又有智慧,将孩子教育得这么好。」 「说、说的我都、都不好意思了。我只会做面条,若不是因为那些光临的街坊,我、我也不会有、有今天。」 「哪里?还不是因为你人好,宽儿他也懂事,讨人喜欢。」 说起宽儿,她眼里的光,顿时黯淡。 「我们、现在、就、就出去找、找宽儿。」 「不行,你的手还是冰凉,等你再暖和一些我们出去好不好?」我和她商量,不过,作用不大。 她掀开了毛毯,毅然要起身出去,我没有办法,只能够拿上毛毯跟在身后一同出店。 不知何时,竟然下起了雪。 朵朵雪花肆无忌惮的落到我们身上,随着一阵寒风吹过,又转移了阵地。 我挽着她,时时刻刻提醒她不要走太快,要当心脚下的路。然而,她一心一意只想要快一点看见宽儿,所有根本就没有听到我说的话。 走得急,摔跤也不会意外了。 她快速从地上爬起来,结结巴巴问我有事没事,我摇头说没事,她放下心,接着连连说道歉,说若不是她,也不至于连累我一起摔跤。 我们继续扶着她,四处张望,逢见人便是抓住询问有没有看见一个宽儿。 被问到的人,无不是摇摇头说不知道,有的还说,宽儿怎么会不见啦? 我们没有理会,只管继续找人。 走到了尽头,左右无路,我们只能够返回。 「天快黑了,我们回去吧。」 「不、不不行,我、我宽儿还、还没有找到。」 「可是,你手实在是太冷了,再继续走的话,一定会冻坏的。」 她再一次忽视我所说的话。 雪,伴着寒风越来越猖狂,升起的一层白雾,不合适的挡住了前方的路。 隐隐约约,我好像听到有人在喊。 227 破旧的寺庙 - 无常养殖日记 - 橘苗 「母亲,你在哪啊?」 「母亲?」 这声音不是宽儿么?身子不自然往前颠了一下,几步跑到能够看见的身影边,发现老板娘竟然晕倒在雪地上。 我慌忙脱下了自己的白色羽绒服,盖在她身上,轻握住她的双臂背起。 朵朵雪花被狂风肆意吹向四面八方,数朵挤成团的雪,硬生生打在脸上,有些痛。 「我、我我、我要找、宽儿。」 背上人依旧惦记着自己的儿子,我轻声道:「你听,是不是宽儿的声音?」 「你在哪儿啊?母亲?」 「是、是是是的。」 声音满含激动之情,我开始放快脚步,映着风和雪,喊道:「宽儿,我们在这里。」 雪风好似把我的声音吸收掉,耳畔只听到呼呼作响。 雪路难走,越是努力前行,往往总会不得已退后几步。 幸运的是,遇见了谢必安和范无救,两人帮忙接过老板娘,我们三人继续竖耳倾听宽儿的声音而迈步。 当宽儿看见谢必安背着他母亲,乌青的小脸,写满了疑惑和厌恶,他脚踩着一块木板,向我们滑行。 「你们快放开我的母亲。」语气满含愤怒而坚定。伸着双手,试图从谢必安背上拉下母亲。 「你一个孩子怎么能够扛得住?」我欲要说下去,只见宽儿已经被谢必安单手轻轻推开。 谢必安走在前面,宽儿在身后,宛如是一只想要跳出水面的小鱼,他的岸边虽然近在眼前,即便能够触及也不过是几秒钟。 漫天的大雪已经完全遮盖住我们的双目,范无救告诉我们,在暴风雪来临之前,最好赶紧找到小店。 街道上,偶尔会闪现一个身影,随后,同我们一样艰难步行。 「宽儿,你现在还好吗?若是冷的话,要不要……」 一声哼哼打断,「不要你管,若是我母亲有事,我绝对不会原谅你们。」宽儿气冲冲折回来,恶言盯着我,随后跑到谢必安身后。 若是我们再晚一分钟,暴风雪无疑就会吞掉我们。 好在,事实上值得庆幸。 老板娘受冻比较严重,面如菜色,双手、双脚已经乌青而发紫。 烧好了热水,我正要给她泡脚,宽儿毫不客气一把推开我,手中的盆与水,险些齐齐落地。 「好吧,你来帮你母亲洗脚。」说完,我便是转身帮谢必安和范无救固定窗户和屋顶。 「老板娘现在好些了吗?」修整完毕,我和谢、范两人一起问。 「不关你们事,你们可以走了。」宽儿头也不回的说道,两只手紧紧地握住老板娘的手,「现在不走也行,等雪停了你们一定要离开。」 我坐在他的身后,将火炉移近,「嗯,我们知道。」 范无救说:「看她的样子,应该没事。」 「最好是没事。」宽儿侧头冷眼盯着范无救,「都是你们害的。」 谢必安冷笑一声,走到宽儿身后,伸手拎起他的衣领,严肃道:「你个兔崽子,知道你母亲为什么要出去吗?」 宽儿毫不犹豫指向我,愤愤道:「一定是她,还有你们两人。我母亲身体羸弱,不要说暴风雪了,就算是下雨天,我不敢让她出门,你们……」 宽儿开始断断续续抽搐起来。 「臭小子你可真是把我们的好心当做是驴心肺。等我来的时候,就看见你母亲晕倒在厨房里面,还不是因为你迟迟不回家,她才会奋不顾身要去找你。」 谢必安情绪开始波动,看宽儿的眼神,十分炽热。 「小白叔你不要 说了,宽儿他不知道。」我挽住谢必安胳膊,摇头示意他不要说。 而宽儿顿时意识到,忽地垂下头,重新握住了他母亲的手。 到了晚上八点,暴风雪还未停止。 老板娘已经醒来,躺在藤椅上,接过宽儿递过去的汤碗,拿着木勺子喝着。 「母亲,你现在好些了吗?」 老板娘没有说话,心满意足捧住碗,微笑点头。 「母亲,是我不好,若不是因为一直没有回家,你也不会晕倒,更不会,」宽儿忽然停顿,泪眼落在了藤椅扶手上,「是宽儿不好,求母亲你原谅我。」 「嗯、宽儿、你、你很乖。我、我并没有责怪你。」 宽儿欢喜而依旧含着内疚,抬眸注视:「其实,我有告诉王小山,我会很晚回来。之后看见他,我一定会好好教训他。」 「宽儿、你不、不不能够打架。」 「是,母亲。」 老板娘休息后,宽儿看我们的眼神柔和了许多,对我们也客气了。 「不管怎么说,谢谢你们救了我母亲,我们家没有值钱的东西,更是没有很多钱,你们若是需要报酬的话,就让我给你煮一碗面如何?」 小小人儿,说话倒是一副大人样。 「报酬自然是不用了,倒是面的话,我们的确是饿了。」 宽儿的手艺不错,我们连吃了两碗,顿时,浑身都是热乎乎的,充满了活力。 我不适宜的打了一个饱嗝,三人投来异样的眼光,「哈哈哈,我倒是想要忍住来着。」我笑着道。 一阵笑声后,谢必安忽然问:「兔崽子,你干什么去了?」 我和大黑也是好奇,纷纷看去。 宽儿顿时变得拘束,扭捏着看向窗外,「我,我没有干什么。」说着,眼神很快扫过我们,他立马低垂头,说:「若是你们想要知道,你们要保证千万不能够告诉我母亲。」 范无救无声点头,倒是谢必安鼻子出着粗气,「你该不会在外面闯祸了不成?抑或是被不良少年盯上了?」 宽儿连连摇头,说:「不是,我认识了一群朋友。」 「一群朋友?」谢必安无不是惊讶的重复了一遍,「好的坏的?」 「我不知道。」 「不知道?」 我拉过谢必安,用筷子堵住了他的嘴,「宽儿,你具体说说?」 「就是一群流浪的野鬼,他们这样介绍自己的。其中一个人告诉我,若是将做好的糖块,分给一百个人的话,就能够收获幸福。」宽儿下意识里瞅了我一眼,继而说:「之前给你尝的其实不是芝麻饼,而是芝麻糖。现在我还差七十三个,就完成了。」 「你个兔崽子相信这个?」谢必安挑眉,抠鼻说道。 宽儿立马反驳:「我当然相信了,若是真的可以收获幸福的话,我唯一的希望就是我母亲永永远远留在我身边。」他捏着的拳头,看着不由得让我很振奋。 我立马站起来,同样捏住右拳,说道:「宽儿,剩下的我们也会帮你。」 「你看见的野鬼现在在哪儿?」范无救问。 「就在街尽头的一座寺庙内,就是不知道现在在不在。他们好像每一天都会去不同的地方,你们找他吗?」宽儿疑惑,抓了抓了自己的头发。 「嗯,没错。对了,野鬼据说有几百只,那样的话,宽儿你的幸福糖很快就能够分完了。」 「只可惜,暴风雪还在继续,若不是这样的话,我们现在就可以去找了。」我表示深深的惋惜。 「不用---」谢必安扭头看向我说,他打了一个响指,「我们现在同样可以 去,若是能够在兔崽子他母亲醒来之前找到的话,最好不过了。」 「对,我们的时间也是紧迫。」看样子,范无救已经做好了准备。 我指了指宽儿:「他呢?总不能跟着我们冒险吧?」 说知道,一听到冒险,宽儿即刻表现在一副兴奋状,「好啊,好啊,现在就去,我们赶紧出发吧。」 谢必安抱住宽儿,一脸不乐意,随我们一同冒着雪风,朝向废弃的寺庙走去。 我脑袋里面一个劲儿的蹦出:转移、转移。 下一秒,我们果真直接到达了寺庙,比宽儿口中还要破旧。 「这里空荡荡,还有一股阴森之感,兔崽子你该不会记错了?」谢必安当荡悠了一圈,返回到门口,拉过宽儿问。 「不可能,就是这里,之前我就是从这里准备回家去呢。」宽儿撇开我们,转进了一间黑漆漆的屋子里面。 好久不见他出来,我点好了几支蜡烛,递给了两货,一前一后走进去找宽儿。 「宽儿,你在哪儿?」 「兔崽子你快出来,我们可没有时间陪你玩捉迷藏的哦。」谢必安倒也悠哉,一面说一面还吹着口哨。 「我在这里,你们快来。」. 闻声后,我们飞速朝前跑去。 在一个往里面灌着风且带雪花的洞口前,我们停下脚步,环顾四周,并没有看见宽儿。 「宽儿,你在哪?我们怎么没有看见你?」我大声呼叫。 「宽儿,你快回答我们啊?」我开始着急了,拉过谢必安和范无救的胳膊,「会不会掉进哪儿去了?」 范无救只是摇头,谢必安说:「这里宽儿比我们熟悉,应该不会,我倒是担心是不是被野鬼知道带我们来,宽儿被掠走了?」 我一脸吃惊,「不应该吧?」我眨巴眨巴眼睛,「嬷嬷不说说,他们没有干坏事的么?」 「算了,我们还是找找再说。」谢必安转过身,将蜡烛举起额头上,「丫头,你最好不要松手,你若是再不见,可就糟了。」 「嗯,我知道了。小白叔?」 「嗯?你要说什么?」 「那个我,刚刚好像看见宽儿的手了……」 228 怀揣音乐之梦 - 无常养殖日记 - 橘苗 洞口没一会儿就被雪挡住,所透进来的一丝丝雪光也随之消失,我们只能够借着唯一一根蜡烛淡黄色的火光,朝向我看见的一只手走去。 我站在范无救和谢必安的中间,担心那只手忽然消失不见,我们屏住气,丝毫不敢正常的呼吸。 一侧忽然多出了一扇门,上面挂着破旧的门帘,从寺庙外面卷进来的狂风,吹动它的那一霎那,我的心咯噔一下。 「呜呜呜,你们……」 忽闻一阵哭声,我们顿时停下脚步,与此同时交换了眼色后,谢必安和范无救立即飘上前,对准了快要从我们视线里不见的手,两人同时一把抓去。 「宽儿?」谢必安握住手,侧头看向我,此时,门帘被一阵忽起的寒风吹到了地上,那「嘶啦」声尤为响亮。 在谢必安完全拉出了宽儿的时候,其身后,跟出来了三位黑乎乎的影子。 我和范无救疑惑走上前,一眼瞟着陌生影子,我一面将宽儿拽到我跟前,牢牢地抓住他的小手不放。 「嘿,你们快举起双手!」声音粗而宽厚。 我还没有听明白,宽儿一头缩进衣领里面,环住我的腰,不敢看过去。 一旁地上的门帘很搞笑又很碍事的被吹起,放下,又被吹起,再放下。 无形之中,添加了诡异的气氛。 顺着谢必安和范无救两人的目光看去,不由得觉着他们的眼神交流,我没有办法***去。 大眼瞪小眼的,这是怎么回事? 「请问你们这是干什么?」 「你们马上举起双手,要不然,嘿嘿嘿嘿!」又是一个声音,听着像是樱桃小丸子的爷爷。我默默的憋笑。 「举起什么手,你们后面的人都快出来,我都看见了。」谢必安得意说道,伸长了脖子,从其中一个影子旁探进去,「那个站在墙边,趴在窗户上的,贴着天花板的,还有那个……」一个个点名后,谢必安心满意足走到我和范无救中间,双手叉腰。 「你们是谁?」十二音色齐声道。 感觉房顶都被掀起来了。 「你们是谁?」谢必安笑道。我踩过他的脚,替他改口说:「我们是宽儿带来找你们的,他是谢必安,他是范无救。」 「哦哦。」又是一齐声。 宽儿听声音,抬起头,看过去,「是的,他们是来找你们的。」 「哼。」 「你个叛徒!」 「难得信任你。」 「不能够愉快的耍了。」 「你走,我们再也不想看见你。」 「快,走吧,哼哼哼。」 不是我想笑,只因为真心憋不住了。 十二个黑影子见我笑弯了腰,不但不怒,反倒是觉着很开心,齐齐围在我身旁,竟然高歌起了欢乐颂。 我拍着自己的脑门,不是在做梦吧? 「啦啦啦啦,欢迎你们光临我们的梦想之家,大家请鼓掌!」其中一位,从地上其实一个枯瘦的树枝,当做麦克风,另外一只手,向我们索要掌声,「现在有请我们的谢先生还有范先生上台。」 所谓的舞台,就是那一块破旧的门帘随意搭放在一块不规则的木板上。 正前方,正好对上了那一个洞口,此时外面又透进来微弱的光线。 影子们很热心,从寺庙内搜出来数十只蜡烛,一一点燃,一瞬间,灿烂炳焕。 「来,两位先生你们的兴趣爱好和择偶的标准是什么?」 问题一出来,歌舞台顿时变成了节目访谈。 我摆出看戏脸,拉着宽儿坐在几块砖头搭成的「板凳 」上。 「你们一个个都没有毛病吧?」谢必安呆鹅似得,尴笑搔头。范无救尽管被迫站在了舞台上,一眼看得出,身在曹营心在汉。 「两位先生太过于紧张了,底下的观众请给点掌声鼓励一下。」 我和宽儿双手还拍上,掌声如雷从耳边响起。 闹了半天,十二只影子,其实就是野鬼,他们生前都是音乐人士,为了追寻自己的音乐梦,离家数年。或是取得成就、或是平平、或是中途放弃、或是回家创业…… 他们的心中,关于音乐之梦想的火,一直都在燃烧。 于一周之前,他们竟然同一天死去,又在同一个地方相遇,所以他们以月亮为鉴组成了现在个乐队,还自带主持。 愿望:在还没有被黑白两位大人带走之前,一齐人重回曾经追梦的地方,高歌他们自己创作的曲子。 完成了毕生的愿望,现如今,他们留在这座寺庙内,排练话剧,认识宽儿也是他们的乐事之一。 只是,对于其他野鬼,他们一无所知。 「听你们一说,我们觉着自己有必要帮帮你们。」 「是的,是的,听完你们还有宽儿的故事,立即激起了我们的寻找力。」 夜色因为飘雪的关系,不比之前浓烈,灰蒙之中,时而闪现了白色的光点。 根据他们所说,既然都是差不过时间死亡的野鬼,没有多少精力跑到很远的地方,了不起,就是周围转悠。 「我们还是分头找吧。」 范无救说完,我们便是开始分组,我与谢必安还有两位野鬼一组,宽儿跟着范无救,剩下的分成了三组。分别朝向不同的方向找去。 落下的雪花已经不再轻盈,在半空中就变成了一颗颗的冰雹,齐齐砸到我们的脸上。 「我们现在是往哪儿走?」我问,顺手抓住了谢必安的一只胳膊。街道一边忽然冒出的金光,让我不自然开始保持警惕。 「你们都别去看那束光。」谢必安低声说道。和我紧挨着走得两位野鬼,顿时,收回了余光,正视前方。 「为什么?」我稍微缩了缩脖子问。 「不要问。」 等到那些光束完全消失后,谢必安提高了音量,解释说:「但凡是下雪天,只要遇见有光的地方,若是盯着不离眼,或是靠近,就会瞬间被吸进去。至于,是被吸到什么地方,没有人知道。」 我脑海中不禁浮现了雪女的模样。 「哦,这样啊,我知道了。」两野鬼也跟着我一头。 「一路上也没有其他人,你们要不要听歌?」我一点头,两鬼开始唱了。 经典华语歌,现在流行曲,中、日、英、法文,没有什么他们不会唱。 伴随着歌声,我们的脚步也无形之中加快,只是,两路的一树一草,我越是看,越是觉着熟悉,最后,我们居然走到了一座寺庙前。 「小白叔,这座寺庙好像见过?」我托着下巴说,「难不成我们。」 还未来得及说,谢必安打断我的说:「不是相像,它就是之前我们离开的那座寺庙。」 「对对,我们也是觉着。」 再看周围,一棵光秃秃的雪松、一破马车,还有一条被雪填满的水沟。如此一来,果然不错。 我反身重新走到谢必安身边,指着寺庙问:「可我们分明就是离开了,后来,我们走了好远不是?」 「话不错,可眼前的事实不会骗人。」谢必安很冷静。我放下手,扭头看看路两边,瞧见范无救还有其他的野鬼,纷纷走来。 「小白叔,大黑他们也回来了。」 看大黑的脸色,我就知道,事情有些不妙。 「看来你们也是走回来了。」范无救说完话,毫不犹豫走进了寺庙,我们其余的人随之跟上。 就在我回头的时候,发现谢必安依旧停留在原地。 我说:「外面冷,小白叔我们进去吧。」 谢必安无声推开了我的手,目光凝重。我继续说:「你有什么事情进去想把。」 「不用,你先进去。」回答的干脆。 「可是,」见他已经陷入思考中,我没有继续说,反身走向寺庙。 「等等。」 我回头,「怎么啦?」 「别进去,让你们所有的人都出来。」 谢必安看我时坚定的眼神,让我没有说出一句,扭头,大喊了几声,快出来。随后,谢必安上前便是合上了寺庙大敞开的门。 「这是怎么回事?」范无救紧皱眉头的问。 「你们自己看看周围的东西,是不是和我们之前看见的一样,可现在又不一样?」 谢必安说得很邪乎,我们面面相觑,不过,还是不由得仔仔细细环视了一圈。 和印象中的确有些地方是不同的,好比:寺庙门口左斜侧是本来是光秃秃的雪松,上面竟然挂上了一只风筝。水沟尽头,从雪中竟然生出了一株青草。 「小白叔,这是怎么了?」 「你们千万不要在走进寺庙,也不要动周围的东西,我怀疑我们并非回到自己的寺庙,而是,来到了一个几乎是一模一样的地方。」谢必安注视那棵雪松,走过去,他用一根树枝轻轻地一碰,蝴蝶风筝随着雪松陷入到了地底下。 「你们看,就好像是特意设置的陷进。」 「按照你的意思,可以说,有人已经知道我们会来到这里,并且,想要伤害我们?」我说,手下意识里抓紧了宽儿的一只肩膀。 「可以这么说。」谢必安看向其中一只野鬼,问:「你们对此一点都不知?」 「我们不知道还有这样的事情。」 「倒是提醒我们一件事情。」 范无救忙问:「什么事情?」 其中一只野鬼走到范无救跟前,伸手指向寺庙门,「不管是不是之前的那座,反正我们进去的时候,门口放着两纸人,里面放着一尊神像……」 229 雪妖出现 - 无常养殖日记 - 橘苗 正说着,站在我前面的宽儿忽地仰起头,抓住我一只手,指着寺庙的大门说:「我知道那一座神像,还有门口两个纸娃娃。」 原来,在三天之前,宽儿因为送面到附近的一家民宿,正要返回小店的时候,听到了一阵「乒乒乓乓」响声。 孩子好奇,紧捏着面钱循着声音来到了一个破旧不堪的寺庙前。 当时,乌云密布,阵阵阴风吹来,将寺庙门口两边的纸人吹倒在地。 随之,好似沙尘的东西从里面飘出来,迷住了宽儿的双眼。耳畔传来的一阵笑声,吓坏了他,不及睁开眼睛,捂着嘴巴便是反身跑开。 现在想来,宽儿眼前好似重现当时的场景,面容上露出了紧张之色。 雪与风,和我们作对。 狂风夹杂着大雪,呼啸而去,好像一心想要将我们吹上天。 眼看着越演越烈,我们不得不找一个躲避风雪的地方。 野鬼们眼尖手快,腿脚也好,招呼我们来到了一小巷内。 这是两间三层之高的楼宇之间的小巷,多出来的屋檐很好的帮我们挡住了来自头顶的狂风和雪粒。 光线幽暗,我们几乎是摸着黑,一个紧挨着一个而蹲下。 我搂紧了宽儿,让他依偎着我。耳边呼声不断,搓动双手,说:「我们是不是要说点什么?」 谢必安坐在我左手边,一只手搂住我的肩膀,他呼出气的全部都钻进了我的脖颈里面,「也是,我们大家坐在这里,一声不吭,太奇怪了。」 「是啊,要不我们唱歌吧。」听声音,这只野鬼蛮有闲情逸致。我忙打断:「还是别,这座寺庙奇奇怪怪的,若是唱出不好的东西,可就不好了。」. 我这么一说,他就没有说下去,反倒是另外一只野鬼,煞有介事的站起来,侧头看向外面的风雪,停顿了许久,方才说道:「有一事,不知该说不该说?」 他好似一位诗人,一字一顿之间悲欢离合之感都表现的淋淋尽致。 「乌龟,你要说就说,不说拉倒,都到这个时候了你还给我们吊胃口。」啧啧之声此起彼伏。 「说,我当然要说。」结果,自己停顿下来,一酝酿便是半晌。 咳咳咳,他咳嗽了几声,「嗯,你们知道兵马俑吗?」 「我知道,我知道,他们……」 「好的----」他倒是很干脆的断了我的话,说:「我就是其中的一个人的灵魂。」 什么? 我心道:难不成真的有活人俑? 「外面现在有成千上万和我一样的灵魂等待你们的救赎,请你们伸出双手,接受我们。」 谢必安笑出声,说:「我们读的书少,不知道什么兵马俑,俑马兵,你倒是说说,你自己究竟是怎么回事?」 野鬼终于坐下来,叹口气,接着说:「好的,谢必安大人。我们逃离了身躯,走遍了世界各个角落,本该继续飘荡,可是一想到我们身躯之地,就想应该回到这里,回归生养我们的土地上来。」 范无救冷发话:「所以,你就带着所有的人回到这里,准备自首?」 「是的,范无救大人,在此之前,我们应该道歉,不应该隐瞒这个不争的事实。还有,也为了与我结伴而行的朋友们道歉,请求你们的原谅和谅解。」 说完,他再次起身对着每一位朋友自然还包括我们,一一鞠躬。 「请求你们的原谅。」 「好了,好了,我们知道了,是音乐让我们成为了朋友,既然如此,我们永远都是朋友。」 「对,为我们的友情万岁。」 风雪见证,人类之前 的友情诚可贵。 我们没有再停驻巷内,一起回到了寺庙前,伴随着一声大喊,涌出来许许多多灵魂。 他们和野鬼一样,又不一样,没有躯壳,却是有形,能听见、看见、闻见,不过往往只是获取了二分一而已。 刚亮起的天空,微弱的光亮照耀着大地。 风,还是那狂风,雪,还是那漫天大雪。 宽儿因为睡眠不足双眼时不时会不自觉的合上,转而,又猛地一睁开,他抓紧我的手,好似女孩扭扭捏捏。 「宽儿,你快把你的芝麻糖拿出来呀。」我欢脱的说道,迎面对着所有的人微微一笑。 是啊,待会儿我们带走他们,兔崽子你可就找不到这么多的人了,不对,鬼了。」谢必安一副慵懒样儿,双手交叉托住后脑勺,慢慢悠悠说。 范无救一脸镇静,余光里无不是打量周围的环境和变化。 宽儿拿出兜里面的芝麻糖,谁知,糖快因为被捂得暖和而融化成一团稀泥似得东西。 谢必安见状不厚道的笑笑,转身,走到一片最为干净的雪地上,捧起一把雪,洒在芝麻糖块上,像是揉着面团一样,甩出了一个长条,左手捏住一头不放,右手很快捏住一块接一块。 而宽儿,笑眯眯的捧住雪花芝麻糖送给他面前所有的人,被冻得发紫的嘴唇一张一合。 「这是?」 我上前摸着宽儿的脑袋,笑道:「这是孩子送给你们的幸福唐,希望你们吃了,开开心心,快快乐乐。」 宽儿面上染上了朝霞,连忙说:「是,希望你们吃掉。」 一片笑声中,太阳已经爬上了高空,而雪风还在继续。 如此奇妙的一天即是开始了。 也许是芝麻糖的气味太诱了人,周围醒来的居民,顺着香气而来,宽儿欢快的将手中的糖快忙不迭送去。 「九十七、九十八、九十九、一百!」宽儿念完,顺即偏过头看向我,「芝麻糖全部都送出去了。」 宽儿欢喜若狂,笑容足以让我们可以忽视天上的太阳。 「我也要。」 闻声看去,一位身着白衣裙的姑娘,站在离我们十多米雪地上,她肌肤似雪,晶莹剔透,光着的双脚,似乎一点都感受不到雪的温度。 「小孩你还有吗?」 宽儿摇摇头,那姑娘顿时满面愁容。 「你是?」谢必安手指她的脸,接着说:「雪云?」 我看向范无救,他示意我不要做声,尔后,将视线移到姑娘身上。 「正是。两位大人,好久不见。」姑娘微微点头,举止间,款款大方,优雅贤淑。 「果真是好久不见,你怎么在这里?」谢必安话语中,满含关心。 「昨晚感受到你们来此,就出现了,想不到,原来你们来此竟是为了公事。」她稍微昂头,眼睛一直注视谢必安,「现在嗅到了糖果的香甜,我忍不住就来了。」 谢必安生涩一笑,跨步上前一两步,停下后,笑道:「你还是一如既往喜欢甜食,只是现在糖果已分完,你若是想吃,还是有空去我们那里坐坐,自然就有吃的了。」 「我有。」我从口袋里面掏出了一块夹心巧克力糖果,「这是我最后一颗糖,你想吃就给你。」 「不了,我不吃陌生人的东西。」 我欲言又止。 谢必安从我手中拿过巧克力,送到了雪云的手里,看见他撕开包装纸,用雪洒在上面递上前的那一瞬间,我的舌头被牙齿咬住了。 「味道怎么样?」 「嗯,不错。」 「自然了,不然邹 舟吃货的标签可不是白给的。」 「邹舟是何人?」 谢必安笑盈盈转头指向我,「就是她,我们之间的故事若是说上三天三夜也是讲不完,你现在可有空?」 雪云摇头:「必安,雪还要继续下,我不能够走开。在你们面前的寺庙,本身就附有地灵,它们隔一段时间就会搬动寺庙,不过,寺庙有两座。你之前的猜测只说对了一半。」 「雪云,原来你一直都在。」 「嗯,现在我该走了,等我有空,就去找你。」 「好。」 「我们一言为定。」 谢必安点头:「一言为定。」 谢必安和范无救带着所有的灵魂和野鬼前去孪殿,我带宽儿回小店。 老板娘面色已经恢复,手脚的力气已经多得用不完。 「母亲,这一次多亏了邹舟姐姐,她帮了我一个很大的忙。」宽儿无不是开心的说道。 老板娘极高兴,一面抹桌子一面说:「是、是什么事情、你、能够告诉、我吗?」 宽儿赶紧摇头,说:「不行,我们两个人拉钩钩不能够说出来,母亲你可不能够偷偷的问邹舟姐姐。」 「是,是,我听宽儿的。」老板娘笑得合不拢嘴。 店门口的雪已经铲除干净,我铺上了一个宽儿递给的一件破旧棉袄,当做地毯。 抬头正要看看位置合适否,踩上了一只脚。 「喂,你到底有没有长眼睛?」 「喂你的头,倒是你,有没有礼貌吗?」我愤愤反驳。 老板娘和宽儿闻声跑出来,见我身边多出一个人,我也不好不做介绍。 「他是我们一个关系不是很好的朋友,让你们见笑了。」 「没、没事,快,请进来坐。」老板娘对谁都很热心,招呼夜叉进店,又是搬椅子,又是倒茶。 「宽儿你带母亲去厨房,这里由我来招待。」 夜叉摆弄茶杯,抬眸说:「你什么时候变成了这里的小二了?」 「不关你事,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的?」 「碰见无救了,他们告诉我的。」夜叉抿一口茶,啧啧称赞:「嗯,这龙井茶不错。」 「走走走,你要是想喝茶去别处,别在这里爱碍我的事,走走走。」我拿起扫帚,说。 「受刺激了?」夜叉坏笑。 230 毒液扩散 - 无常养殖日记 - 橘苗 「我好好的,你才受刺激了。」我努嘴反驳一句,拾起了扫帚,迈步走进小店。 正想问问老板娘需要买什么东西,我去跑腿,方想到今天胡大义回来。让人久等毕竟不礼貌,我和宽儿说了一声,便是披上我的羽绒服准备回无常殿。 夜叉见我离开,也没有久留,随后跟上我。 天寒地冻,紧紧地搂住自己的胳膊,也不觉着多少寒意,反倒是心里时而一阵燥热时而冷如冰。 和夜叉在一起很尴尬,至少,就现在而说,我们一句话都未说,也没有可谈起的话题。 一前一后,之间总是保持了一米的距离,匆匆赶回到无常殿。 就在不远处,我亲眼看见胡大义像是喝醉酒的不倒翁,一摇一晃的荡悠到门口,瞧见我们,不等走近,就吵吵嚷嚷的说: 你个爱迟到的鬼丫头。 我板着脸没有搭腔,倒是夜叉掩嘴偷笑。 「邹舟,结果很不好。」胡大义首先霸占了我的秋千,随即漫不经心的吐出这么一句。 起初,我有些不明所以,一想到胡大义来此的目的,恍然一愣。 「怎么不好了?」我问的有些不走心。 胡大义伸手弹我的脑门,气恼道:「瞧瞧你个鬼丫头不把自己当回事的样子,真真是可气啊。」 这样一说,我更是懵圈了。 「我就这样告诉你,」胡大义连连叹气,「你血液中的红细胞明显在减少,被一种老夫还不知道的液体代替,我想的话,应该是一种毒液。」 夜叉打断问:「邹舟血液内原本就含有毒液,不是吗?」 胡大义点点头,单手撑着自己的下巴,「事实上是这样,不过,只是表现在之前。现在毒液已经代替了红细胞,白细胞和血小板内都含有毒液,若是全部都代替,你们想想,会变成什么样?」 「会死掉么?」我问。 胡大义见我似乎一点都不惊讶或是害怕,倒是不知所措,跳下秋天,走到我身旁一手搭放在我的左肩上,「这个老夫就不知道,但愿不会。」 「你就没有什么办法?」夜叉随后又说:「对于毒药或是医学界,在这里你可是当之无愧的大佬不是?」 「你这样说是抬举我了,邹舟本来就是特例中的特例,在我死之前能够遇见,已经是一件奇事。」胡大义话语你满含了惋惜和无奈。 盯着地上的雪看,好似,白色一寸寸的被染上了红色。 阳光照耀在上面,红色在闪烁。 「就这一些吗?」我侧头看向胡大义,笑问。 见他点头,我继续说:「没事儿,至少现在没事。胡大义谢您老人家为了我的事情,跑了这么远的路,多谢您了。」 胡大义长大了嘴巴,他的毛发在微微寒风中,轻轻地飘动,「嗯,就这一些。」笑了笑,「邹舟,在老夫还没有研究出结果来,你个鬼丫头可千万要保重!」 小气爱计较,偶尔还卑鄙的胡大义,原来也有这么暖心的一面。我点点头:「当然了。」 夜叉送胡大义出门,返回来的时候,脸上乌青发紫。 「瞧你的样子,该不会是担心我马上就会死掉吧?」我跳到他的面前,笑笑打趣道。 他迟疑了一会儿,瞪了我一眼,侧过身,「谁会担心你。这件事……」 「不能够告诉他们。」我无不是坚定的说。 夜叉满脸惊诧,回头怒瞪:「邹舟这可不是小事情。」 我当然知道,于我而言,于他们而言,都不是小事情。 「夜叉,算我求求你了,千万不要告诉他们,我们现在正过得快活,捉鬼 、助人……还有好多事情都没有做完。」 夜叉第一次一脸认真的掌住我肩膀,严肃道:「不行。我们会一起想办法的。」 「不可以,暂时还不能够说,我保证,之后我自己会说,好么?」 夜叉不是一个喜欢犹豫的人,可在我面前,他足足停顿了半个钟头,才是勉强答应我。 我们重回到了小店,老板娘和宽儿已经准备好了午饭,谢必安和范无救已经回来,还带回来了冰糖葫芦和烤红薯。 「你们上哪儿去了?」谢必安看我的眼神带着些许凶光,递来的红薯被夜叉夺去。 「我们出去散散心,不行?」夜叉好似吃了火药,我连忙笑道:「也不算是散心,我们出去钓鱼了。」说着,我拎起了鱼篓子,里面几条鳊鱼正是活蹦乱跳。 「这么冷的天,你们两人钓鱼,外人看着不是笑话?」谢必安语气生硬。 「我现在没工夫和你斗嘴,饿了,赶紧吃饭吧。」夜叉拉我在他右手边坐下,我没有迎上谢必安的眼睛,假装自己很饿,只是埋头开始吃饭。 「我想知道那一些人被送去哪儿了?」宽儿忽然问。 范无救见状,主动答道:「他们都被送去了一个安静的地方,在哪里他们聚在一起,不用风吹雨打,到了一定的时间,可以转世投胎。」 「真好。每一个人都会被送到哪里,然后转世吗?」宽儿说这话的时候,偷偷的瞥了一眼老板娘。 「不一定,心向善的人才可以。」 宽儿裂着嘴笑:「嗯嗯,这样我就放心了。」 「你个兔崽子能够放心什么,能够担心什么?」谢必安没好气的丢下筷子,不快道。 「没事,没事,他脑子被门夹了,你们继续吃。」我帮忙解释,起身走到外面。 「你没事在饭桌上发什么火?」 谢必安没好气的看我一眼,「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你不用管我,进去吃你自己的饭。」 「嗯。」我点头,欲要转身,谢必安拉住我的手,「让你去,你还真的去啊?」 「不然嘞?」 「你们两个是不是回无常殿,今天胡大义来,结果怎么样?」 我垂下头,很快对上他的眼睛,笑着说:「很好啊,胡大义说我很健康。」 他眼里露出的尽是怀疑,「说真话。」 「就是贫血而已,没多大的毛病。」 「还有呢?」他咄咄逼问。 「都说了,只有这一些,不信的话你去问夜叉,或者是胡大义本人。」我装出一副快要生气的模样,他见过立马相信,露出了一丝笑容:「我就说嘛,你们两个没事出去散什么心,钓什么鱼,以后少和夜叉在一块,让我心里不舒服。」 欲要说关于雪云的事情,店内的夜叉叫喊我的名字。 这家伙不知怎么了,看谢必安不顺眼,就假装和我们关系变得很好一样。 「你再不吃,饭菜都要凉了。」夜叉丢来一个冷眼,警示我。 「邹舟姐姐,你们今晚还会留在这里吗?」 我看向谢、范两人,点头说:「嗯嗯,今天也帮你们。」 「你们真好,今天我想让母亲休息,等忙完了今天,我们明天出去玩好不好?」 我也点头。 今晚的客人特别多,即便是多了一个夜叉,我们仍旧是忙得晕头转向。 送走了最后一桌客人,已经是零晨。 我们吃了夜宵,准备回去的时候,听到宽儿呼叫我们。 「怎么了?」谢必安冲上前,问。 宽儿指着躺椅上的老板娘, 带着哭腔说道:「我母亲,她,好像……」 范无救靠过去,回头对我们说道:「看来,已经走了数小时。」 「不,不会的,我为母亲送去了幸福糖,她一定会好好的。」宽儿身子哭得一颤一颤,我拉起他放在凳子上,「别伤心了,你看你的母亲,是笑着走得。」 「不要,我不准你说这样的话,我母亲好好的,她明天就会醒来。」宽儿推开我,趴到藤椅上,握住老板娘的手。 「宽儿。」 「什么幸福糖,其实是骗人的,你们都是骗子,大骗子。」 「走开,你们都走开。」 「宽儿,你别这样。」我抱起他,指着藤椅说道:「你自己看看,难道你想让你母亲脸上最后的一丝笑容都消失吗?」 「不,不想。」 「那就安静点,让你母亲一路走好。」 「是。」 「呜呜呜呜。」 我环住宽儿,轻拍他的背,「你母亲走得安详,说明活着的时候开开心心的,而这一切都是因为你,若不是因为你,她会很痛苦。」 「邹舟姐、姐姐,我没母亲了……」 「不是的,你还有我们,乖,别把事情想得很糟糕。」 谢必安摸了摸宽儿的脑袋,「就是,兔崽子,你母亲可是一只活了上万年的美人蛤,老死也是一种福气,知不知道?」 宽儿似懂非懂点头,显然他还不知道自己母亲的身份。 「是。若是没有母亲,也就没有我。」 「你啊你,既然是个男子汉,现在就该想着今后自己如何生活?」谢谢必安无不是温柔的说道,眼里也是传递温情。 「是,你说得对,没了母亲,我也要活下去,还要把这家面馆经营好。这是母亲给我留下的。」 「是啊,那么你还哭?」 宽儿连忙擦干了脸上的泪珠,硬生生挤出笑容,「我不能够,我要笑,让我们母亲知道,我成为了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大丈夫。」 夜色早已笼罩了整条街道。 没有了风,雪还在无声无息的落下。 宽儿将自己的恢复原形的母亲装进了一个玻璃瓶内,塞进去卷起的纸条,堵上了瓶塞。. 「你想要将你母亲埋葬在哪儿?」我问。 「就待在我身边,这样母亲一直都和我在一起。」宽儿笑道。 231 我不想和你说话 - 无常养殖日记 - 橘苗 「无救人呢?」夜叉刚刚起床,一睁开眼,听声音似乎还未睡饱,见我摇头继续问:「另外一个呢?」 「我不知道。」说完,宽儿已经催促我赶紧提上菜篮去菜市场。 宽儿已经决定不举行葬礼,仅仅只是邀请面馆的常客来此吃一顿便饭便是可以。 我们正准备便饭的食材,尽量挑选最好的食物。 我们收获满满回店,见夜叉坐在门槛上。 「你们今天有什么事情吗?」他明知故问,我没有理会,领着宽儿进了厨房。 「喂,和你们说话呢。」夜叉忽地站在门口,一只手掌在黑乎乎的墙面上,「你不想知道谢必安去哪儿了吗?」 「你知道?」 「好像是去找雪云了,昨晚他没有告诉你?」 此事,谢必安只字未提,我没有任何反应,反身坐下继续择菜。 「你们要邀请的人有哪些,我帮你们。」 难得热心了一次,我叫来了宽儿,夜叉捏着名单便是出门。 来到小店的客人,听到老板娘去世的消息,无不是瞬间就泪流满面,就连几位看似无情而冷酷的男子也是红了眼睛。 离开之前,他们每一个人留下了几块硬币。宽儿呆呆地坐在一张桌旁,盯着满桌的钱,嘤嘤嘤哭泣起来。 我还未靠近,他扭头盯着我眼睛,说:「邹舟姐姐,你们若是不忙的话,能够继续呆在这里吗?」 我毫不犹豫的点了头。 若是留下一个再无亲人的孩子在这里,叫我怎么放心的下? 昨晚的雪,今天变成了厚厚地一层冰,走路就好似滑冰。 店门口的冰,怎么清扫都扫不尽。 「你们别干了,反正今天你们所有的精力已经用光,还不如休息片刻。」夜叉训斥我,夺走了扫帚,丢在了墙边,「无救,你也是,别铲了。」 我们坐在一块喝茶,谁也不说话。 若不是门外有声音时不时传进来,我们就好像处于一个封闭而无声的空间里面,闷得难受。 「宽儿,你比我想象中还要棒。」我笑着伸出了大拇指,「姐姐相信你,即便是没有我们的帮忙,也可以完成得很好。」 宽儿双眸放光,低下头,说道:「对不起,之前那样说你们,还误会你们。对不起。」 「没关系,宽儿。我们都知道原因的,你以后一定要开开心心的活下去,好么?」 那双眼睛已经回答了我的问题。 宽儿说,今晚有烟火会,他想要带母亲去看看,希望我们一起去。 「去吧,好久都没有放松了不是?」分明是一件开心的事情,从夜叉嘴里说出来,顿时让我觉着有些悲伤。 「现在看来白他暂时不会回来了,我们出去看看吧。」 几个人合伙来劝我,随后,我们关上了店门,紧紧地挨在一起,去街头的欢乐广场去看烟火。 原以为天冷有又是黑压压一片,来玩的人不会很多,结果是人挤人。 「邹舟姐姐你一定要抓紧我的手。」宽儿的确是个十分贴心的好孩子,他无时不刻探头看向我,「邹舟姐姐,我带你去最前面。」 就这样,宽儿拉着我,我拉着范无救和夜叉,一齐从人群中挤到了最前面的一高台上。 「哇喔,人也太多了吧。」夜叉带着几分讥讽笑道。 我用胳膊嫌弃挤开了他,站在宽儿身边一把抱住,「就是人多才好玩嘛,是不是?」 「嗯嗯,邹舟姐姐,你说得对。」 「邹舟姐姐你看!」 绚烂的烟火绽放在空中 的那一刻,就好似,水池中所有的睡莲一起绽开,而悬挂在上空的彩虹,将自己的彩衣披在了睡莲的身上。 「啊----好美啊!」前所未有想要高喊一声,望着空中的烟花,不由得就喊了出来。 「啊啊啊啊啊!」 「你们两人不要引来群众的目光好不好?」夜叉白眼丢来,侧头说道。 「我才不要理会谁在看呢,我就想要喊,因为真的好漂亮啊。」心里装着一个小怪兽,它现在无不是告诉我,尽情的放肆。 「哎哎,你别拉我啊?」一只手很大力将我扯下来,我正要表示我的不爽,回头一看,是谢必安和雪云。 「你们也来看烟花啦?」谢必安一脸兴奋扫看我们,侧头看向雪云,「看来我们来得正好。」 「是啊,来得好,让我们大吃一惊。」夜叉双手放在背后,烟花的火照在他脸上,眼神里全部都是不屑。 「哈哈哈哈,是啊,来的好不如来得巧嘛。」我无处安放的手,不小心打到了夜叉,我立即看向他。 「宽儿,邹舟我们走,那一边有一位老头子卖棉花糖。」 夜叉这哪里是商量,分明就是强拉我和宽儿。 「老头儿,给我们三只棉花糖,多加点糖。」夜叉赌气似的,从口袋里面掏出零钱,放在了老爷爷的空出来的一只手上。 隔着人山人海,我们已经看不见他们,耳边却是依稀可以听到有人喊我们。 「我们为什么要来这里吃棉花糖?」宽儿疑惑道。 我看向夜叉,想知道他会怎么回答。 「心里苦就该吃点甜的,你们不知?」 果然,棉花糖不是一般的甜。 「夜叉,太甜了,我要和你换。」说着,我夺来了他的棉花糖,先下口为强。 「……」甜到说不出话。 「怎么了?」他在哪儿幸灾乐祸的笑。 多吃几口,融化在嘴里,溜进心里,似乎就没有那么甜,几乎还带着苦涩。 夜叉看我不说话,是那种看穿我,不揭穿我的无言。 或许我们三在一块也不错,我这样想着,便是随着夜叉随便乱逛。 说是来看烟火,到头变成了吃遍所有小摊上的美食之旅。 「嗝,嗝。」我摸着自己的肚子发笑。 「你还笑?你们两人一共吃了我一个月的工资,看着办吧。」 我掰着手指头一面算数一面吃一面说:「不会啊,你自己吃的也包含在我们的头上,你也太坏了。再说了,我们是看在你请我们的份儿上,才吃了这么多。」 「你的意思,我还要感谢你们两个赏脸?」 「那倒也不是,行行行,宽儿那一份算我头上,改日还给你。」我也就是随便一说,夜叉见我,露出鄙视的眼神,想必已经看出我已经打断赖账了。 烟花会十点半结束,这个时候广场上的人已经散去了三分之二。 我们靠在最边边的篱笆上,抬头望着闪着星光的夜空。 「时间不早了,我们该回去了。」我说道,继而,连续打了三个嗝。 夜叉垂下头,揽过宽儿,「嗯,他从刚刚就在那里站着,你去露一个面,别到时候让人误会我们两人关系不纯洁。」 我刚想要翻白眼,夜叉带着宽儿已经背过身离去。 剩下的我,呆呆的站在原地,眼睁睁看着谢必安一步步向我走进。 「你刚刚为什么要和他走?」 「想吃棉花糖,之前就说过了不是吗?」 他抓住我的手腕,「仅仅只是为了棉花糖?」 「嗯,不然你认为还有什么?」话音一落,他松开我的手,侧过头,看向夜叉和宽儿的背影,「我想你自己说。」 「没什么好说的,真的。」我双手***口袋,倒吸了口气,开始朝着同一个方向走去。 「你不觉着你们两人走得太近了吗?」 我回过头,真想一拳头砸到他脸上,可我知道,这样只是解气而已。 「只是与你和雪云走的一样近吧,我猜的话。」说完,我继续走。 「我和雪云只是朋友,大黑和夜叉他们都知道。」 我冷笑一声:「是啊,他们都知道,不知道的只有我而已,我也没有说什么不是?」 「别这样怪里怪气的说话,邹舟。」 「嗯,不想听,完全不用的。」 「邹舟!」 「别和我说话。」 「邹舟!」 只要听不到、看不到,即便只是暂时,就不会难过了。 我一口气跑回到店里,夜叉和范无救投来吃惊的眼神。 「你们干嘛用这种眼神看我?」我问,坐下后,脱掉了羽绒服,只觉着自己好似泡在汗水中。 不等他们说话,谢必安站在门口冷道: 「我们必须要谈一谈。」 「你们谈吧,我现在想洗澡了。」我起身走向厨房。 谢必安抓住我的手,拉出了店外,「邹舟,你听着,我一点都不愿意和你吵架。」 我推开他的手,「我现在很累,不想和你说话。」 「你怎么了?」 「没怎么。」 「没什么为什么要躲我?为什么要离我而去?」 「累了可以算是原因吗?」 我偏过头不想去看他。 「因为雪云的话,我可以解释,她身体一直都不好,近几天旧病复发,刚刚恢复,我才会带她去看烟火。」 我打了一个停止的手势,示意他没有必要继续说下去。 「我知道了。如果没有其他的话,我想睡觉了。」 「邹舟你别这样好不好?生气的话,就冲我发火,别这样不冷不淡的,你知道我看见有多么伤心吗?」他几乎是吼出来。 「嗯,对不起。我真的非常累,一点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邹……」 「够了!」夜叉忽然出现在视野里,「她都已经说不想和你说话,你听不懂吗?别像是一个三岁小孩缠人,这样子非常讨人厌!」 「夜叉,这是他们两人的事情。」范无救冷道。 「之前是,现在不是了。」 232 跌进谷底般 - 无常养殖日记 - 橘苗 「你为什么要那么说?」我问,将头扭到一侧,看向窗外,天又开始飘雪了。 夜叉无言,仅是瞥过一眼,出了小店。 谢必安和夜叉一夜未归,次日清晨,我和范无救离开了面馆。 宽儿红着眼睛告诉我们,他一定会守着小店好好活下去。 那一瞬间,他所给予我无限的力量。 今天冬至,也就是说,什么事情都不用做,什么烦恼也暂时都没有了。 若是放在之前,的确是该这样。 此时,却是不然。 只有我和范无救走在一起,飘下来的雪,故意落在我眼睫毛上,遮挡住我的视线。 「你就不问白去哪儿?」范无救扭头看向我,双目虽冷,不过给我的感觉却是暖和的。 「应该是去找雪云了。」我擦汗了脸上的雪水,侧头笑道。 他露出惊色,「没错,只是你们两人之间是不是有误会?」 想都没有想,我连连摇头,「我不知道。」 他微微眯上了眼睛,侧过头,看向前方,「其实我看得出来,误会确确实实存在。」 「其实我并没有觉着他和雪云真的有什么,是他怀疑我和夜叉有什么,大黑,其实我们啥都没有的。」说完,我竟然觉着好笑而笑出声。 他怔了一秒,看向我,下一秒,竟然也「噗」一声笑出来。 「是吧?大黑你也觉着挺好笑的。」不知不觉沉闷的气氛开始活跃,「其实,不管你们是否告诉我们,我都看得出来,雪云她是爱着小白叔的。难道你不觉着?」 他没有作声。 「小白叔去照顾雪云,我一点都不生气,真的哦。」我伸出左手,接住了一片连在一起的雪花,「大黑,我们要不要去看看?」 「你确定?」 我笑笑点头,「是啊,雪云她喜欢什么?糖果?鲜花还是其他?」 「我们并不熟悉,不知道。」范无救冷冰冰说道,对上那双眼睛,冷得我直打哆嗦。 「那好吧,我们就随便送点东西,现在就去吧。我们现在正是有空不是?」思考了片刻,「也不对,我还是不要去了,雪云并没有让我们去看她,突然去的话,或许她会不高兴。」 范无救似乎不喜欢雪云,我每说到这个名字,他的眉头就会在一秒之后,皱一下眉头。 即便是点头答应了,那一副蛮不情愿的严肃脸,让我心里有些开心。 雪云住在雨之阁楼,远远看上去就好似一个小巧而精致的鸽笼。 周围虽然覆盖上了一层厚雪,也是能够看得出来,原来是一片郁郁葱葱的松树林。 时而可以听到雪「啪啪啪」落在地上的声音。 我猜里面一定住上了小松鼠。 我和范无救走到门后,嗅到了烤肉的香气。 「他们现在说不定正在吃好东西呢,我们赶紧敲门进去看看吧。」我已经迫不及待,想要进去看看。 「你们是?」 前来开门的是一位和宽儿般大小的男孩,他完全忽视掉我,盯着范无救只是看了几眼,立即便是认出来,惊呼道:「范大人,你们来找雪云姐姐?」. 范无救这个人很懒也很冷,都不说话,点个头就是全部了。 男孩还是一脸兴奋,连忙将门完全打开,引我们进去。 外面是冰天雪地,其内却是世外桃源。 雪云向我们走来,眼神也只是看向了范无救,说道:「你来了。」 「嗯。」范无救不咸不淡点头说道,随后,拉住我的袖口,「听说你身体不舒服,我们来看看。」 说完,他轻轻地扯动我。 「是,我们来看看,希望没有打扰到你休息。」我递上一束包扎的堪称完美的小苍兰,「送给你的。」 本以为她会笑笑收下,事实上一手用力推开后,侧头面带厌恶告诉我,她对花粉过敏。 我正不知所措,谢必安闻声走来,轻声问询雪云是否不舒服,无意间看见我手上的一束花,他很快收回了视线,带着雪云离开。 「我们回去吧。」范无救提高了音量,冷道。 我只是摇头,「我不知道雪云她对花粉过敏,大黑。」 「我知道。」 「早知道,我们应该买一些糖果。」 「别说了,我们走吧。」 不走的话,留在这里能够干什么? 等待谢必安他来责怪我门,没事抱一束花来祸害? 这样的话,会从他的口中说出来吗? 「大黑,我,」我好想哭,特别想,可很清楚若是哭的话,一切掩饰就白费了。「大黑,我们回去吧。」 没有想到夜叉会知道我们来找雪云,前脚迈出门槛,后脚还未抬起,他就怒气冲冲拎起我,大步流星往前走。 雪地上的脚印,数他的最深、最乱。 「有时间你不回去躺着休息,来这里干什么?」我正要说话,范无救拉过我,「夜叉你别凶她,我们回去再说。」 「邹舟你自己最清楚你现在是个什么情况,孰轻孰重你自己掂量掂量。」夜叉很生气,甩头背对我,两只肩膀在寒风中不快的耸动。 「夜叉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没事,大黑,他就是说的气话。」我连忙解释,走到夜叉面前,眼神求他千万不能够说出来。 「嗯,是气话,我现在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回去吧。」 「你们先回去吧,我想在想要去一趟面馆。」我欲要走,夜叉拉住我的手。 「去干什么?」 「我想吃芝麻糖。」 夜叉松开手,说他也想吃。 如我所愿,尝到了芝麻糖后,心情好了许多。 按说,即便阎魔也要适当休息,想着已经好多天都没有看见青阳,我们便是绕路到了孪殿。 听到一位侍卫说,阎魔还有阎萝带着青阳出去遛弯了。 他们倒是好了,把我的青阳就让当做狗。 好在我们运气不错,正好也赶上了他们回来。 阎萝看见我的脸忽地变成了打嫣了的茄子。 「你们怎么回来看看我们?」阎魔看上去心情很好。 趁着他说话的功夫,我抱起了青阳,发现小家伙儿体重下降了许多,质问阎魔:「你是不是虐待我的青阳了?」 阎萝倒是不爽,从我手里抱走了青阳,不屑一笑,「今天虽然是公休之日,邹舟你好歹也要注意自己身份,别总是跟一个从乡野里跑出来的野丫头一样。」 若是以前,我一定会狠狠地反驳回去,只是现在而言,我完全没有心情。 「你爱怎么说就这么说咯。」我漫不经心回答。 「怎么了?最近发生了什么事情?」阎魔分明知道,偏要问。 而我偏不答,扭头看向青阳。 「也罢也罢,我们也不要站在这里吹冷,进去喝杯茶怎么样?」 和我们一起喝茶竟然还有孟婆她们,我表示吃惊。 阎萝丢来一个冷眼,警告我不要多问。 「对了,孟婆你们最近过得可好?」我抿了一口柠檬茶说道,见她低头不答,我继续说:「看来应该挺好,这样也好。」 阎萝咳嗽放下茶杯,「着火的事情现在已经查明,待到烟雨楼抢修好了,她们就会回去了,邹舟你还有什么要问?」 我无语一笑,「原本就没有想要问的,只是,阎萝殿下你竟然已经发问,那我就不妨问一句,你们既然能够收留孟婆他们,为何不能够给那一些无家可归的孩子还有老人修建家园呢?」 阎魔「嗯」了一声,要我细说。 「是这样的,这几天大雪不止,我们外出看见许许多多流浪在街头的老人和孩子。之前所留下的废旧寺庙,若是改建成了养老院岂不是好事一桩?」说完,我看向兄妹两,一人在沉思,一人则是觉着我故意拿孩子说事情,而投来不屑的眼神。 「我从一个叫做宽儿的孩子口中知道,许多孩子收养后并没有得到善待,或许再过不久,他们也即将成为孤儿。」 「嗯,邹舟你继续说。」见阎魔认真倾听,我心里很高兴,替这里的人庆幸,他们没有遇见一个自我、专制的殿下。 「也没有其他的事情,这一些就已经够棘手了,不是吗?」 「嗯,一段时间不见,本殿下要对你刮目相看了。」他流露出欣喜之情,我和范无救还有夜叉很是开心。 「哥哥,这件事情就交给我去办。」 「邹舟这事交给你了,到时候你到账的工资是现在的三倍。」阎魔看向了青阳,「至于这小东西,现在还是跟着我,你若是有什么要求,趁我现在心情不错,赶紧提出来。」 「是吗?真的吗?」 「没错。」 「嗯,我想要转世。」 阎魔表情一顿,「这事暂时不在考虑范畴之内。」 「邹舟你最好提一些对工作有用的要求,不要乘机为你自己以后那么远的事情。」阎魔说完,阎萝连忙接着说:「如果你没有其他的事情,从现在就可以开始忙了。」 「这倒不必,看邹舟你的样子,很是憔悴,无救,夜叉你们带着她去休息吧。」说完,阎魔迟疑了一秒,问:「那个家伙呢?」 「白他去看雪云了。」 阎魔面露惊色,「雪云还在?」 「嗯。」 「好了,我们走了。」夜叉不耐烦说道。 233 耍流氓 - 无常养殖日记 - 橘苗 雪,下了整整一周。 为无家可归的人所修建的新家,已经成型,至于竣工的话,我猜想,要等到至少一个月之后吧。 在此之前,他们都被阎魔殿下安排住在无心殿内。 衣食住行已经有了保障,而他们也不是白住白吃,各个殿内的卫生还有扫雪的事情,他们全部承包。 宽儿的面馆生意越来越好,不仅仅可以养活自己,还帮助了他的小伙伴们。 至于,期间谢必安一直都留在雪云那里,对这一些值得开心的事情一无所知。 冬深了。 比去年还要冷。 即便是在屋内安放三个火炉也是觉着寒气逼人。 夜叉和范无救从外面刚刚回来,进门的时候,将鞋底的泥土全部踩在了干净的地板上。 没等我说一句,范无救侧头看向我说:「今天我和夜叉去了一趟人间,你们家好像在办喜事。」 「嗯,应该是我那个弟弟做一岁吧。」说完,我拿来了拖把递上去,「赶紧把地拖干净。」 他接过但是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白他,明天会回来。」 我没有说话,只是点头,接着坐回到火炉旁,按照书上的办法织围巾。 「邹舟你这几天变化太大了。」 这句话,我想,范无救已经在心里想了无数次。 「总该是要长大的,即便我现在只是一只鬼。」没有听到回应,我停顿了几秒,「对了,该忙的事情都已经上了轨道,现在脑子空闲了许多,大黑,你说一说小白叔和雪云的故事如何?」. 夜叉鼻子发出哼哼声,搬来了一张椅子「嘭」一声,放在我左手边,「邹舟你别给自己添堵。」 我笑笑,拖着板凳移到了大黑身边,拨动了火炉被的煤炭,侧头看去,「大黑,你就说说吧。」 两人相识比我想到的还要早。 千百年前到现如今,相识相知不能够相忘该是一种如何的深厚。 虽说当时两人之间已经有了范无救,只是谢必安和他的感情,不像现在这般。 内心中激起的某种感情,自然而然成为了男女之情,俗称为:爱情。 一个活泼、开朗又朝气。 一个温婉,可人又灵气。 就连范无救看在眼里,都觉着两人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或许是爱情过于完美,上天便是开了一个不大不小的玩笑。 雪云虽为雪妖,竟然有一天会惧怕寒冷。 凡是入秋之后,身体便是开始虚弱,成日大门不迈,小门不出。 谢必安过不上朝五晚九的生活,每一天,甚是下一秒,都不能够预料到是否有孤魂野鬼的出现。 雪云开始失望了。 她无不是理所当然的认为,谢必安会陪伴自己左右,直至自己病好的那一天。 有这样的希望,也是情理之中。 渐渐地,两人开始误会、争吵、分分合合,合合分分。 那根情线终究断了。 谢必安没有了雪云,他还有范无救,本以为两人大男之间也能够产生爱情的时候,偏偏这个时候,出现了一个我。 我一笑,不知道该是如何接话。 夜叉却是气呼呼说谢必安实在自私,这样的人没资格得到爱。 话外之音,无不是告诉我趁早打断了那个念头。 是否该往那个方面去想呢。 反正,我还有转世的机会,若是成功,我便不再是鬼,是活生生的人。 即便我再死了,终究还有成人的机会。 即便是这个机会,或许根本不存在。 不被期待的明天到来了。 不仅仅是谢必安回来,还有雪云。 「你们都在啊。」谢必安脸上带着一如往常的笑容,一只手挽着雪云走进来,「雪云给你们带来了百花酿酒,还有卤肉。天冷,你们喝了再吃肉,缓和身子。」 我保持半低头的姿势,视线里的酒瓶,就和雪云一样,精致而唯美。 「我去拿酒杯。」丢下这句话,我放下了线团和木针,出门往厨房走。 夜叉跟进来,帮我打开橱柜,拿出几只酒杯,「你干脆就留在这里。」 「不行,家来来了客人,我在厨房干什么?」 夜叉冷眼注视我,「又没有让你做饭,就是坐坐,难道你看着那两人心里很舒服?」 「舒不舒服是我的事情,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可我之前也告诉你,我们两人若是不保持距离的话,任谁都要误会。」 夜叉不准我出去,背抵在门上,「误会就误会好了,若是我真的对你有别心,你怎么看?」 我瞬间石化,不知道用了多久缓过来,「夜叉,你别拿我开玩笑。我可很清楚,你喜欢范无救,虽然他对你只有兄弟情,不过,他和小白叔也是,你该不会心因为心里不平衡就胡说八道。」 夜叉笑了笑,一种从未见过的笑容。只叫我更是迷惑而不安。 「想不到这个时候倒是挺聪明,好了,不逗了,走吧。」 我们一同回到堂屋,谢必安和雪云的视线,几乎是同一时间投来。 「看得出来,你们两人关系不浅。」雪云正喝着百花酒,眼神有意无意瞥向我,转而看向谢必安。 「哈哈哈,我们也是掩饰了再掩饰,没想到你这样都能够看得出来。」夜叉说得像是发至自己肺腑之言似得,「想必你自己经历的感情也不少了。」 顿时,气氛就变得复杂。 「雪云你别介意,夜叉他说话一向这样没有礼貌。」谢必安笑得灿烂,起身忙雪云夹上了一块肉,放进盘内。 吃进嘴里的卤肉带苦味,夜叉的心思根本就不再酒肉上,视线在眼前的两人身上扫来扫去。 我甚至担心,他会不会接着语出惊人。 「对了,雪云,你身体怎么样了?」夜叉问出口,却是看向谢必安。 「还行,多谢你的关心。」 夜叉搂着我肩膀,「这个家伙的话,最近因为无家可归的老人和孩子,也是忙得昏头转向,晕倒了自己也不吭一声,相比之下,实在可怜。」 「你那儿不舒服?」谢必安问得急,我根本没有听清。他跑到我面前,摸着我额头,「嗯,有些烫手,你倒是说说,怎么不舒服?」 夜叉推开了谢必安,拉住我,「你现在知道关心邹舟了?中间发生了好多事,不过,很抱歉,你的话,我无可奉告。」 「我没事,是夜叉说得太夸张了。」我苦笑,暗地里抓着夜叉的手,示意他不要多话,「你们继续吃,火炉里面的煤炭快没有了,我去拿。」 匆匆忙忙跑到厨房,关上了门,靠在橱柜上。 「邹舟你开门。」 「邹舟你快开门,不然我撞开了。」 「你干什么?」 谢必安抓住我肩膀,带上怒火的视线,让我没法直视。 「你自己老实说,最近身体怎么不舒服了?为什么不和我说?」 「你先放开。」 「我不放。」 我掰开了他的手指头,一把推开,「我现在很好,就像你看见的样子,能吃能跑能跳。所以,不用你担心。」 「夜叉知道,大黑也知道,为什么你就不告诉我?」 「你问我为什么?你的意思是说,我要特意跑去雪云家,告诉你,我难受吗?在你觉着难受的人应该是雪云。」 「雪云旧病复发,去照顾她也是临时做的决定,我没有想要隐瞒你或是不告诉你,只是因为时间的关系,迟迟都没有告诉你。今天回来,我就不用去了。」 我别过身,开始拾煤炭,丢进篓子里面。 「这些话你不用说,我都已经知道了。」 「邹舟,我很想你,很想你。」 「……」 「这些煤炭应该够了,我们赶紧回去吧。」说着,我拎起了篓子,推开他,打开门。 正要走出去,谢必安夺走篓子,甩手丢在地上。 「你放开我!」 「不放,我是真的很想你。」 「……」 「……你骗人。」 「绝对真实,虽然我每天都守在雪云身边,可我想的人始终都是你。」 「你先放开我,让人看见不好。」 「不放。除非你愿意听我解释,别逃开我。」 「嗯。」 他的眼睛湿润,双颊上泛着桃红,看上去就像是个不懂事犯错的孩子。 「哭什么哭?」我气恼道。 「没,」他擦干了眼泪,咧开嘴一笑,「你想我吗?」 「没想你。」 他一脸失望,竟然嘟起嘴吧,「真的一点点都没有想?」 「一丝丝都没有。我忙着呢,没空想你,有空也不会去想你。」 「事情我听大黑说了,这几天真是辛苦你了。你不想我没关系,我可是一直都在想着你,这样就好了。」 「哦,如果说完了,你可以闪开了。」 闪开倒是闪开了,可方式明显不对。 「你这是耍流氓!」我擦了擦自己的嘴巴,那货的口水,说真的有些恶心。 「不说就说了。」他不要脸的靠近来,「我们正正经经亲嘴还是第一次,你怎么能够说我耍流氓,不过既然你喜欢说,我绝无二话。」 「臭不要脸的。」我掩着嘴说。 「干嘛呀,我又没有再打算亲你。说实话,看你没精神的样子,我心疼死了。」 「心疼死你好了,我又不心疼。」我丢去一白眼。 他忽然不说话,只是看着我。 「唔……」流氓! 234 漏网的野鬼 - 无常养殖日记 - 橘苗 「死丫头,我知道你受了委屈,这一切都是我的错,我向你道歉,你让我做什么都可以,只要别不理我就好。」 满是真诚的眼睛,前所未有的认真和深情,我倒是想要一口否定,只是,完全做不到。 我扑进他的怀内,双手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紧紧地圈住他,同样也希望他能够抱紧我。 所有的怨气、委屈还有难过,就在这一秒,消失的无影无踪,就好似它们从未存在一般。 「喂喂,你们两个,还要腻歪到什么时候?」 听到夜叉的声音,我连忙松开谢必安,而他却是搂住我腰,抓着我的手,说:「之前误会你和我家丫头的事情,现在和你们两人说对不起,不过,以后我两只眼睛都会盯住你。」 说完,谢必安牵着我,忘记拿上了煤炭,回到堂屋内。 雪云看见我们两人手牵手,顿时埋下头继续喝酒。 她只身前来,回去的时候,我们都不放心她一个人回去。 在谢必安还未开口之前,我主动说送她回家。 她漫不经心的瞥我一眼,时时刻刻与我保持了一定的距离。 「说吧,为什么要送我?」声音很轻,若是不仔细听的话,完全被风给带走。 她侧头见我满脸疑惑,笑得讽刺,「我知道你和必安的关系不一般,你是不是担心我们两人旧情复燃?」 接下去的话,她没有继续说,取而替之的是,停住脚步,伸手掌在我左肩上,那双眼睛似乎在说「从你的眼睛,我可以看出所有。」 「雪云你想多了,我送你回家没有其他的意思,若是你希望他来送你,我这就回去。」说话间,我已经反身。 「不用了。」 犀利而喊幽怨的眼神,只用看一眼,就知道雪云对我的厌恶之深。 「从现在开始你不准跟着我。」 「不行,我要送你回去的。」 「我已经说得很明白,不想再重复。」 我依旧跟上她的步伐,「我一定要送你回去。」 「哈哈哈,邹舟。现在周围没有其他人,你用不着装好人。你听清楚了,我自己能够回家,你若是再跟上,休怪我不客气。」 我止住脚步。 雪云的背影渐渐移出了我的视线。 待我转头之际,看见一群黑影略过。 若是没有看错的话,好似之前看见的野鬼。 只是,他们已经被送到该去的地方去了吗? 顺着他们离去的方向,我独自来到了荒芜草原。 「喂,你们在哪儿?」 「你们快出来,不要躲躲藏藏了。」 话音还未落下,四周忽起了一层烟雾。 「咳咳咳,我知道你们就在这里,若是你们再继续拖下去,就不能够投胎了,知道吗?」我掩住嘴,眼睛迫不得已眯成一条缝。 「邹舟,你在哪儿?」 「邹舟?」 「小白叔我在这里,你看见了吗?」我尽自己最大的能力跳跃,希望他能够透过烟雾看见我。 「好,我看见了,你站在那里别动。」 「好……」 「……」 这是怎么回事? 我不能够说话,也不能够行动,周围一重重的黑影,一步步向我逼近。 虽然黑乌乌一团,却依旧是能够看见那双藏匿在黑暗之中的眼瞳。 「邹舟你跑去哪儿了?」 「……」 「邹舟,死丫头你快说话啊!」 十分钟后。 「丫头,你怎么了?」 有人在轻轻地晃动我,睁开眼睛,小白叔满脸写着焦急的盯着我,见我醒来,他托住我的后脑勺,牢牢地抱住。 「小白叔,我,」顿时觉着肩膀上一阵刺痛,「我刚刚看见一群野鬼了。」 「嗯嗯,我知道,我也看见了。你不知道听不到你的声音,我都要吓死了。」 「小白叔,我快要不能够呼吸了。」 谢必安轻抚我的脸颊,检查我的两只手臂还有腿,询问是否受伤或是哪儿舒服,我迟疑了一下,笑着摇头。 可下一秒就露馅了。 「左肩膀是怎么了?」 我连忙推开他的手,自己试图站起,双腿发软得厉害,还是他扶起我。. 「好像撞到什么东西,没什么大碍的。」如此说着,下意识偏过头,「真没事,我们走吧。」 谢必安神情严肃拉过我的一只手,丝毫不准我乱动。 他双目无不是警示我,隐瞒的话,他可是会很生气。 扯开了衣领,他看过肩膀后,再看我的眼神明显多了几分凝重和怒气。 「痛得话就说出来,干嘛说没事。」 顿时,我低下头,「嗯,快痛死我了。」 他粗鲁的扯下自己的蔚蓝色的围巾,温柔地帮我戴上,背起我的时候,还警告我,实在痛就咬他的肩膀。 「你个死丫头还笑得出来?」 我学之前的他吹起了口哨,回答:「现在没有那么痛了,真的哦。」 他闷不做声,只是用鼻子哼了一声。 「小白叔,雪云讨厌我,不想我送她,所以我就……」 「我知道。」 「嗯,这样啊。」我笑了笑,「然后看见了一群野鬼,觉着奇怪就跟上瞟瞟了。」 「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你了死丫头。」 「小白叔,你怎么会来呢?」 很显然,我问了一个多余的问题。 「还不知道因为你笨的不像话,不然的话,现在被那一群野鬼带走了,都说不定呢。」 「哼哼。」 「从今天开始你在也不能独自出行了,不管你答应不答应,知道没?」 我继续吹起了口哨。 肩膀上的伤,待我们回到里的无常殿,已经自己痊愈好。 只是,谢必安和范无救两人从觉着此伤不容小觑,一定要带去胡大义哪儿看看,才会放心。 「其实你们也大惊小怪了,我的伤自己已经好了,就不用去花时间找胡大义。再说,待会儿我还去接青阳回来。」说着,我便是出了门。 谢必安跟在我身后,时而走到一侧,目不转睛盯着我,时而冒出几句奇怪的话,时而牵住我的手,像是我会逃跑似得拽紧。 阎魔殿下将青阳交给了一个侍女,她带青阳出来的那一刻,有种苦日子熬到头的感觉。 抱起了青阳,小家伙儿抱住我不放手。 「等等,两位大人,阎魔殿下请你们进去。」 我和谢必安交换眼色,跟随侍女来到了孪殿内。 「你们来了。」阎魔一脸倦意,起身看向我们的时候,还在打哈欠,「坐这里。」 「让你们在公休之前捉到的百鬼,现在还有几只在外游荡,这是怎么回事?」言外之意,无不是责怪我们工作上的失职。 「这件事是我们没有处理好,不过现在的话,就在之前,邹舟被野鬼包围,肩膀还受伤。」谢必安说完,阎魔看向我,「伤势如何?」 「已经痊愈,并没有大碍。」我回答道,发 现阎魔若有所思,「阎魔,我们会将剩下的野鬼捉到,只是担心他们会不会伤人?」 阎魔没有立即回答,沉思了片刻,招手说:「算了,这件事我还是交给钟馗去处理,小白你带着邹舟回去休息。」 我们正要起身准备离开,阎魔叫住我一个人。 「你坐下,我还有话要说。」 我咬住下唇,憋出一个字:「嗯。」 「早上我找过胡大义,他已经把关于你的情况全部汇报给我。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我疑惑,不知道是指那一方面的事情。 「身体可有哪儿不舒服?」阎魔无奈一瞥,丢下这么一句话。 「哦,」我开始思忖,「没有哪儿不舒服,只是觉着自己变得轻飘飘。」 「怎么一种轻飘飘?」 「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轻松谈不上,体重也没有变化,就是觉着身体少了什么东西。」 阎魔似笑非笑,似懂非懂,起身抓起的两只手,托起全身。 「体重倒真没有变化。我已经通知胡大义搬到无常殿附近的树林内居住,他会替我随时随刻关注你的身体情况,当然了,你若是觉着哪儿不适,立即找他。」 阎魔好像真的很担心我出事。 不禁想到之前阎萝告诉我说,他这样做,无非只是因为我拥有特殊的能力和血液。 谢必安站在孪殿外等候,见我立即跑来。 「嬷嬷他找你有什么事情?还是说,你们两个人有什么我不能够知道的秘密?」 我莞尔一笑,挽过他的手臂,「对呀,我和嬷嬷有属于我们的小秘密,怎么了?」 「丫头,说真的,这几天大黑告诉我,你变了许多,你就真的不能够告诉我吗?」 我怎么会不想说,老老实实的告诉你,我生了一种奇怪的病,多么想你能够陪在我身边,安慰我,关心我…… 只是,这样有什么用? 只会让你担心。 「到了以后我就会告诉你。」 谢必安眉头皱成了一条线,「丫头,我倒是希望你一直这样天真无邪下去,不需要学会太多,懂的太多,我可以保护你,教会你你想知道的事情。这样的话,你会喜欢吗?」 「小白叔,你怎么了?」 谢必安扭过头,抱着青阳看向前方,淡淡说道:「从昨天开始,我总会觉着有一天你会突然消失。」 「……」 「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吗?你看见我和大黑就想着逃跑,我当时只是觉着你好有趣。可我不想再不久的之后,再一次经历,如果不能够找到你的话。」 「呜呜呜,不要,我不要娘亲你离开我。」 235章 换血 - 无常养殖日记 - 橘苗 如果我会消失的话,一定不会忘记之前所有的事情。 事情总是和我想要的发展不一样。 我们仨回到无常殿内,一切都不再只是不可以暴露的秘密。 当谢必安看见范无救乌云密布的一张脸、胡大义的吃惊、夜叉的不知所措。看向我的脸,顿时露出了惊色与恼怒。 「胡大义你告诉我,邹舟究竟有是没事?」他问话的时候,胡大义丝毫不敢看过来。 「该说的都已经说了,时间不早了,我该是回去了。」说着,胡大义踱着步子走了出去。 「你们说!邹舟怎么了?」 「小白叔,我自己说。」我喊道。想要拉过他的手,只是发现完全使不上力气。「我自己说,你别冲他们喊。」 听到后,和我想象中的一样。 无精打采,双目无神的谢必安。 「没有事的,丫头。」谢必安脸上的阴霾忽地消失,他抓住我的左手,「若是实在没有办法,就我的血换你的血,没事的,没事的。」 那句没事的,谢必安反反复复念叨了几千几万遍。 自从后院翻进来盗贼后,后门被封住,我所住的小屋木暂时变成了仓库。 夜叉睡在堂屋,而我回到了曾经,挤在谢必安和范无救的中间。 这一夜我们都无眠,或是睁眼或是闭眼直至到天亮。 本以为自己能够打起精神,元气满满的开始我们崭新的一天。 只是,身体不听使唤的躺在床上一动不动。 「丫头,你脸色不好,是不是哪儿不舒服?」 连摇头都不能够做到,我眨了眨眼睛,「嗯,我左肩好痛。」 话音一落,谢必安还有范无救两人挨近我。 「伤口自己裂开了。」说完,范无救眼里含着悲切看着我,「伤口还是要给胡大义看看。」 不等我开口,范无救已经离开了房间。 谢必安抓紧了我的手,这时夜叉走到床边。两人的表情神同步。 「你们干嘛呢,只是伤口裂开了而已,你们倒是一脸我马上就要死翘翘的样子。」我笑着说,尽管痛得下一秒想要咬破嘴唇。 他们勉强自己扯出了一抹笑容,我看在眼里,莫名的感动。 很快,胡大义提着他的百宝箱呼哧呼哧的跑来。 他只是看了一眼我的伤口,就断定的说:「你们……真是不知道该怎么说你们好哇!」他怒道,全身的毛发在同一时间竖起来,再耷拉下去。 「邹舟被毒鬼咬伤,」说到这里。胡大义停顿下来,搔着自己的下巴,思忖了半晌,说道:「我不是很会说话,就和你们打一个比方,现在邹舟体内自己的毒已经扩散,另外又跑进去一种毒,一山容不下二虎,早晚都会出现血崩,到时候,哎……」 谢必安面无表情,咬着唇抓紧了胡大义脖颈间的猴毛,「会怎么样?你倒是说清楚啊?」 范无救见状,拉住谢必安扯回到自己的身后。 「胡大义你说说。」 胡大义看向我,他在征求我的同意,难得这个时候还知道站在我的角度想事情。 我点头后,他便是开始说道:「没有血之后,邹舟具体会变成什么样,老夫是不知道。不过,有一点,必死无疑就是了。」 「有没有什么办法?」谢必安几乎是吼出来。 胡大义站在原地,身子扭捏着,显然,他暂时还没有想出解决的法子。 「胡大义你倒是说说,别不吭声。」夜叉在一旁叫道。 「你们都别吵了,弄的我现在脑子都快要炸掉啦。」说完,这时 间,身子渐渐变得有知觉。坐起来后,我下床走向胡大义,「谢谢胡大人。」 「瞧瞧你,都这个时候了,你个丫头还谢什么谢,当初我这一条老命也是多亏了你。」胡大义不好意思扭过头说道,他原来也会脸红,虽然模样很丑就是了。 我忍俊不禁,搂住抱我腿的青阳,「现在我挺好,你们都不要担心,倒是我想问胡大人,咬我的怎么会是毒鬼?」 「毒鬼一开始其实也就是普通的野鬼之类的,只是,后来在外游荡时间过久,吃了不干净的东西之后,就会转变成毒鬼。」胡大义,解释完,说自己还有事情,没有久留就离开。 一刻钟后,阎魔殿下派来了阿马来告诉我们,钟馗大人已经捉到了我们漏掉的几只野鬼。 同胡大义所说一样,他们都变成了毒鬼。 见到自己自认为食物,便是会咬下去,牙齿或是唾液中含有的毒素便是留下所咬物上。 胡大义已经得到了阎魔殿下的同意,提取了那毒素回到那一片树林,在暂时搭建起来的蒙古包里面做实验。 三天之后。 晚儿和上次一样,前来邀请我们去赴宴。碍于身体出了问题,又不好直说,只能够借口说手头上有很多的事情,暂时没法去。 见她离开后,青阳问我,为什么不直接说自己生病呢? 我笑笑没有回答。 胡大义最近往无常殿跑得特别勤快。 只可惜,几乎都是失败收尾。 谢必安性子急,在我生病的期间,他的脾气一日坏似一日。 就连范无救有时候都会同他吵上几句,只因为,谢必安平白无故的爆粗口或是砸东西。 胡大义又来了,只是,这一次他几乎是哭丧着脸走进来。 「还是一点头绪都没有吗?」我拉过胡大义到房间说。 「嗯,不过,我想到了一个法子,就是看你们了。」 「看我们?」我正要问下去,胡大义开门喊来了谢必安他们。 我们几个站在一起,人人都看着胡大义。 「眼看着邹舟身体越来越虚弱,老夫能力不足,想到唯一的办法就是换血。」他说完,长叹了口气。 这个办法早在几天前,谢必安有意无意的提了几句,我只是假装没有听到。 「不行。」我果断拒绝,「这根本就不是办法,我们再想想其他的,或是去找阎魔,殿下兴许有办法是不是?」 胡大义摆出一张衰脸,「阎魔殿下不是万能的,若是不换血的话,邹舟你很快便会没命。」 「嗯嗯,现在就开始换血。」 「对,就是现在。」 「胡大义你别说话了,现在就换。」 七个小时候。 「娘亲,娘亲。呜呜呜,娘亲你快醒来。」 谢必安一把抱起青阳,「别哭,你吵到你娘亲睡觉了。」说完,带着青阳走至堂屋。 「为什么现在还没有醒来?」范无救问。 胡大义目光呆滞,愣了几秒,「哦喔,没事的,邹舟她身体本来就虚,多休息也是好的。」 「邹舟的血和我们不同,将我们的血换给她会不会出现不适?」谢必安猛然想起来,拍着桌子说道。 胡大义摇摇头。 「你这是什么意思?」夜叉追问。 「其实我没有把握,换血就万事大吉了。」 「你说什么?」谢必安一怒,掀起来了桌子,「你胡大义把邹舟当什么,小白鼠还是你手里的试验品,失败了也没事,重新再来一遍吗?」 谢必安欲要继续说,范无救制 止了他。 「我也知道这样很冒险,可是,不试一试的话,邹舟只会死的更早,这就是你们想要看见的结果?」胡大义反驳,自己明明就是一心一意想要治好邹舟,倒头来,反倒是被说自己的不是。 范无救少有的情绪开始失控,捏着的拳头,好几次都想要砸中面前的胡大义。 这个时候只有夜叉最冷静。 「事到如今,你们倒是祈祷邹舟赶紧醒来的好。」他说完,一旁低头忍住的青阳,哇一声哭出来。 谢必安倒是想熄灭内心的火,可他知道自己其实做不到。稍稍冷静后,他握住青阳的手,看向埋头不吭声的胡大义,「你知道邹舟为什么变成这个样子吗?」 胡大义忽地抬起头,他咽下口水,润润嗓子,说道:「至于这个,我也不知道。」 等来这一句,谢必安怒火顿时燃起,「你现在可以走了,别让我赶。」 胡大义见势,也觉着留下去只是给自己带来灾难,话音一落,便是出了无常殿。 「白,邹舟一定会醒过来。」 「嗯,但愿如此。」 范无救接着说:「你抽掉的血最多,现在还是去休息才是。」 谢必安甩开了范无救的手,坐在长椅上,「没事,我就想坐一坐。」 屋外的阳光撒进来,照在堂屋内。 青阳趴在桌子上,望着谢必安出神而一边抹泪一面抽噎。 「邹舟现在怎么样?」阎魔喘着气问。 谢必安没有听到。 「谢必安,你傻了?」 范无救闻声从书房里走出来,示意阎魔不要说话。 两人一起进了书房,合上门,范无救才说:「你现在来的不是时候。」 阎魔表情一顿,「邹舟怎么了?」 「目前还不知道。」 「这话,」阎魔瞪大了眼睛,「胡大义不是说你们已经换血,现在情况不容乐观?」 「没错。」 沉默了片刻。 「没事,邹舟命大,应该不会有事的。」 范无救瞟过一眼,「邹舟若是真出事,你会怎么样?」 阎魔一惊,侧过身,「不知道你为什么要这么问?」 「你真的不知道?」范无救反问。 236 收容所 - 无常养殖日记 - 橘苗 阎魔怎么能够告诉范范无救,若不是自己,邹舟也不至于会毒变。至于用的手段,上天入地,也就自己知道。 他可不打算说出来,甩开了范无救的手之后,阎魔背过身子,看向窗外。 两人没有再说话,这个时候,倒是谢必安敲响了书房的门。 与此同时,青阳从房间里尖叫着跑出来。 「娘亲醒来了,娘亲醒来了。」 听到消息的人,心里的一块或大或小的石头是总算是能够落地了。 「你们都是谁?」我说道,抓紧了被子的一角,弱弱的往后退。谢必安擦干了不只是泪还是泪水,坐到床沿,他抓住我的手,「丫头你难道你记得我呢?我啊?」他指向自己的脸,顺便还捏了几把,提高了音量,「是我啊,谢必安,你小白叔,你真的就不记得了吗?」 范无救一脸疑惑看向阎魔和夜叉。 谢必安抓我的手的力度,越来越大,再加上,他快要泪流满面,我没法继续演下去。 「我只是开了一个小小的玩笑而已啦!」话一出口,我的手被谢必安拿去擦眼泪还有鼻涕,丢来的时候,他没好气的瞪着我说: 「好你个死丫头,我们都吓死了,你知道不知道哇!」 谢必安破涕为笑,圈住我久久都未松手,让我在其他人的面前,都不好意思再抬头。 「我有种重生的感觉,真的非常感谢你们为我献血。」我无不是带着自己的诚心而说道。 他们见我恢复了健康,都欣慰的笑笑。 只要谢必安这货,因为失血过多,没有适当休息不说,神经一直紧绷,我好了,他倒是不舒服了。 夜叉嘲笑他,说他活该。我和范无救相视而笑。 阎魔的离开,我是一点都没有察觉到,似乎从一开始他就没有来过一样。 现在的身体里面流淌着三人的血液。 我自己有毒的血液,随着阎魔殿下的一声令下,胡大义全部上交。 本以为事情就开始往好的方面进行。 殊不知,钟馗禀告阎魔殿下,之前所捉住的毒鬼,精神错乱后,相互之间嘶哑而死。 让听到消息的我,该是不知如何作想。 难道因为自己有毒,所有连毒鬼都被我的血液而变异不成? 阿傍和阿马按照命令,来无常殿,说是要带我上孪殿。 具体的事情,两人没有说话,任凭我和两货怎么问,他们的嘴巴好似上了封条,对此只字不提。 殿内,群臣都在,老百姓的代表也都在场。 我和谢必安还有范无救规规矩矩行了礼之后,所有的目光都唰唰投向我们。 然而,在堂上却是钟馗大人,长得倒像是包青天,就是好看那么一丢丢。 他黑着脸,两只眼珠瞪得牛眼睛似得,扫看了一眼,直勾勾看向我,怒吼:「你就是邹舟?」 我心里挺纳闷,走在大街上所有人都知道我是谁,钟馗居然不知道? 「咳咳咳,问你话呢?」 我上前一步,回答:「是,我就是邹舟。」 「你身体现在可好?」 我实在懵逼,敢情专程找我,只是关心我? 「回大人的话,还行。不知道大人找我有何事?」 钟馗继续咳嗽了几声,看样子,最近生病的人应该是他才对。 「其实也没有大事,咳咳咳。」他喝了几口茶,「叫你们来,就是通知一声,从今天开始你邹舟,将成为我们所有的重点保护对象。」 这句话说完,钟馗明显有种力不从心之感,他长长叹口气,「我 们也是按照指令做事,还希望你们配合。」 谢必安说:「我们也包括在内?」 钟馗光顾着喝茶去了,没有听到,他手边的一只小鬼暗暗提醒他。 「咳咳咳,是,没错,谢必安还有范无救还有夜叉,你们三人要随时随刻保护邹舟。」 没等我们在说话,钟馗端起了不锈钢茶杯起身,领着自己的几只白脸小鬼离开。 随后,群臣还有其他的人都纷纷退下去。 我现在的待遇会不会太好了? 阎魔殿下对我呵护有加,呃,算是吧。 身边还有三位免费的保镖,保护我周全。 底下还有一只可爱的小狸猫。 「邹舟,你不要做梦我们会伺候你吃喝!」 夜叉一句话,将我从臆想中回到了现实,瞅那张脸,「这倒是不会,你们好歹也是我的救命恩人,我不会恩将仇报,你们放心好了。」 目前为止,我们还没有看见阎魔的身影,谢必安问他身边最亲近的一位小鬼,原来他带着阎萝去看快要修建好的收留所如何。 想着,我们何尝不去看看之时,孟婆和她的姐妹出现在我们视线内。 「哟,邹舟,我们好久不见了。」孟婆涂上了猴屁股红色口红,骚气的扭动着腰肢一面说,一面向我们走来,「你们看看,她是不是瘦了一圈?」: 「可不是嘛,邹舟大人,你可不比之前那般好看了。」湘绣跟着说道。 「你们几位倒是一如既往的闲,既然这么有空的话,不妨出去赚钱,总不能够一直当做米虫吧。」我反驳了一句,「哦,也是,你们之前都玩耍习惯了。要不,你们找个可靠的男人,嫁人算了,你们说呢?」 「你说得对,湘绣下个月就要结婚了,到时候,若是几位大人赏脸的话,还请你们来热闹热闹。」湘绣说完,孟婆脸上堆满了笑容,不知道的人还以为那个新娘是她。 「好了,我们别站在说闲话了,湘绣、墨竹、玉钗,我们出去赶紧置办东西去。」 话音一落,几人扭成一团麻花似得,走出我们的视线。 「你该不会也是嫁人了吧?」谢必安故意问。 范无救接着说:「也是,按照邹舟生前的年龄,该是谈恋爱、结婚的时候,」 夜叉冷哼了一声:「那也是要嫁的出去啊。」 「喂喂喂,你个夜叉,怎么说话呢?」我蛮不高兴扭过头,「我现在还小,那种事情不着急的。」 谢必安凑近来,「二十一岁还小?别把自己当做三岁小孩。」 范无救打了一个停止的手势,「这种私密的话题,等你们独处再说。」 夜叉说:「就是啊。」 「范无救你变了,夜叉,至于你嘛,闭上嘴我就谢天谢地了。」我白眼丢去,转过身子说道。 待我们来到了收留所,或是近看或是远看,完全看不出来,原来是那座破旧寺庙。 兄妹两人看见我们,一前一后走来。 「钟馗都已经告诉你们了?」阎魔说完,很快便是扭头。 「没错,我们都知道了,阎魔殿下你为什么要这样做?」我问。 「没有什么为什么,你去看胡大义没有?」 我摇头:「没,他怎么了?」 「估计是因为你的事情,他掉发掉得厉害,说不定现在都变成了一只秃猴。邹舟你可要好好感谢他,知道吗?」 我点着头,阎萝插话道:「既然你们已经来了,我和阎魔就要回去了。」他拉住阎魔的胳膊,两人之间的眼神很是怪异。 只是,阎魔还是随着阎萝回去 了。 「他们是不是吵架了?」我随口问。 「这不关你事,现在我们去看看里面的情况怎么样。」范无救一张严肃的脸,配上不咸不淡的声音。不得不让我觉着,自己是不是问错了。 谢必安牵起我的手,一同穿过一道拱形门而走进去。 原来那只是院子的门,设计的话,和我们无常殿有些类似。 中间一条笔直的路,一侧安上了秋千、滑滑梯、小型跳跳床。另外一侧则是拼凑成爱心形状的花坛,里面所栽种的紫色的铁线莲、瓜叶菊,还有蛋黄色的腊梅,正含苞欲放。 室内被两条走道分成了三块,每一间房间房门上,都写上了入住人的名字。 打开门一看,就像是大学生宿舍一样,左右两侧摆放着上下铁床,每一张床都已经铺好了被褥。 「你们觉着怎么样?」我笑着问。 「还行吧,总觉着住进来没有那么舒适。」谢必安说道。 「你的评价也太低了。」 范无救说:「对于没有家的人来说,一间房一张床足矣。」 「就是,剩下的还要一周才能够正式入住进来,我想他们一定会很高兴。我仿佛已经看见那一张张笑脸了。」 「没错,我也有同感。」夜叉说道。 「我也没有说他们会不开心。」谢必安撇着嘴说。 我们正说着,听到敲门声。 「邹舟姐姐,是你们吗?」 我打开门,原来是宽儿,他手里拎着几碗面条,不用说,一定是专门为我们送来的。 「邹舟姐姐,你现在没事了吗?」 「嗯嗯,没事了,宽儿你别担心。」 「这样就好,我们都听说你的事情,每一个人都非常担心你,看见来这里,开心得不得了。」 宽儿比起之前活泼了许多,我看着很开心。 「哈哈哈,原来有这么多的人关心我啊,好开心呢。」我笑着说,喝了一口汤水。 「当然了,邹舟姐姐你这好,我们当然喜欢了。」 「对了,宽儿,」我擦干净嘴巴,「在你店里的几位孩子,会住在这里吗? 「他们说要和我一起。」宽儿笑道,「对了,邹舟姐姐你猜我给你带什么呢?」 237 恢复活力 - 无常养殖日记 - 橘苗 我们正好奇,宽儿笑得神秘,从自己一个兜儿里面掏出了,一块不知道包着什么的蓝白相间的布。 他极为小心翼翼放在靠着窗户的一张红木桌上,转身冲着我们笑道:「邹舟姐姐,你们快来瞧瞧。」 说话间,他解开了绑在上面的一根金丝带,包裹在布中的竟然是一块块被切得整整齐齐,大小几乎无异的芝麻糖。 我们尝了一块,无不是觉着同之前的味道,几乎是一模一样。 然而,宽儿却是告诉我们,这些刚刚蒸好的糖快,其实是他自己做的。那一瞬间,我语塞。 对于我们来说,只是一块芝麻糖而已,可是,于宽儿而言,那是与母亲的联系。 那张稚嫩而透着成熟的脸,我不忍心去看,吃完了手中的糖快,我揽过宽儿的肩膀,下巴抵在他的肩头上,「我希望以后还能够吃到芝麻糖,可以吗?」 他欢喜点头,抱起了所有的糖快,塞进我的怀内,眨巴的小眼睛,无不是告诉我,这一些都已经是属于我的了。 我们靠在窗边,听宽儿将小店内发生的趣事,时而插上几句话,时而笑笑。 期间,我觉着这孩子自从变得开朗以后,越发讨人喜爱。 畅谈了一番,宽儿便是回去店里开始为晚上的生意做准备。 「你们居然和一孩子聊了几个小时。」夜叉显然一副不敢相信的神情说道,随后,看我一眼,自然的龇牙。 我立即丢去一个白眼,「小孩怎么了,你不是从小孩子开始长大的么?再说了,你……」 谢必安和范无救同时咳嗽起来。 我顺眼看向谢必安,他对着我暗暗挤眉弄眼,我没有继续说下去,倒是夜叉自己,哼哼几声后,用无所谓的口气说: 「我没有童年。」丢下这句话,他直接跳上了窗台,尔后,便是不见踪影。 「我是不是说错什么话了,还是我惹夜叉他生气了?我问,探头看向外面,四周都没有找到夜叉。 「算是吧。」范无救不咸不淡的回答。 我扭头走向谢必安,拎起他的一只手,弯下身子,低声道:「能够和我说说么?」 两人对视了一眼,谢必安开始说起来。 我这才知道,原来夜叉其实是一缕恶魂,所附身到现在我们所见的躯壳上。 没有亲人、没有童年、没有经历正常人或是鬼的悲欢离合,一直以来都是淡淡的生活着。 因为他的孤僻,从来没有人真正的去了解他,猜到他的想法。 阎魔雇佣他,无非是因为他的确有那个能力,在这里排除谢必安运气好的话,没有第二个人能够跑得过他。 在我觉着,最为悲哀的是,他爱上了一个根本不会爱自己的男人。 从一段悲伤的恋情中走出来,去寻找另外一段感情,不失为一种办法。 我这样想着,忽然,就想起来,在人世间看见他徘徊在我大学附近,或许,他真的找到了自己意中人也不一定呢。 「喂喂,丫头,你在想什么呢?」谢必安叫的忽然,我猛地回到现实,思考了一会儿,说道: 「我能够想什么,你可别自己胡乱脑补。」说完,我顺手拍了拍他的脑袋。 范无救:「邹舟,你现在身体刚刚好,还是去找胡大义看看比较好。」 如阎魔所说一样,胡大义现在快成为一只秃顶猴子了。 看在他费心为我换血的份儿上,我竭力不让自己笑出声。 「啊哈哈哈,胡大义你……」谢必安倒也是也想忍住,只是能力不足,「你这个样子,实在是太滑稽了,就像是一只被拔光毛的鸡。」 尾音还在,我抬头看见胡大义那一瞬间,没绷住,险些笑岔气。 就连在我和谢必安身边的范无救,也因为那一副形象的「裸鸡」模样而笑出声。 「你们快住嘴,听到没有啊?」在之前胡大义一生气,全身的毛发都会竖起,此刻,没有毛了,他有顺序的指了指笑着的三人,「你!你们!不许再笑了!」 「不,不是我们想笑,是笑得停不下啊。」我说完,胡大义气得脸色发青,这会儿,模样更是滑稽了。 「哎呦呦,算我求求几位祖宗了,你们可别在笑话我了,行不行?」胡大义哀求道。 「是是,胡大义,哈哈哈,我不笑了,哈哈,真的。」 哈哈哈哈--- 「好了,我们真的不笑了。」我说道,打了一个停止的动作。 胡大义没好气的哼哼几声,坐在了一根木桩上,「你们来找***什么?」 「我们就是想看看你没毛的样子。」谢必安笑道。我赶紧踩了踩他的脚,「不是,我们是特意来看你,感谢你的。」 胡大义眉头总算是舒展了些,「这还差不多。邹舟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人挺有精神的,就是有时候身体会发热,这是怎么回事?」我看向他,等待回答。 「没什么,挺正常的。你体内注入了不同的三种血液,只要没有腹泻、呕吐、头昏迷的症状,其他的都是小事情。」胡大义说得很认真,不过,当着我们的面,他搔着自己的屁股,「你过来。」 「干什么?」 他有些不耐烦的说:「让你过来就过来,你这丫头的话怎么这么多?」 我乖乖的走到胡大义跟前,他撸起我的袖子,手指摁在我脉搏上许久。 「你这丫头命大,的确是没有任何异常,就在日后,你自己能不能够把别人的血液转换成你自己的了。」 我忙问:「什么意思?」 「是啊,什么叫做「转换成自己的血」?」谢必安也提出疑惑。 胡大义捻着自己下巴上唯一一根猴毛,缓缓说道:「当初我们都知道,邹舟的血液内有毒,能够以毒攻毒而救人,也能够害人。就在这次事情中,我弄清楚了,毒不仅仅只是存在她的血液内,而是她这个人。」 说到这里,胡大义点了点头,「我想的话,无论是谁的血液,是要存在邹舟的体内就会毒化。当然了,还没有得到证明。」 「胡大义你这话越说越玄乎了,再解释清楚些。」谢必安双手交叉靠近了说道。 「我也是这样认为。既然这个人有毒,为何在她周围的人都没有事,即便是我们同吃同住同睡。」范无救冷静道。 「哎哎?你们的问题倒是真多,我就是一个制毒的而已,你们的问题太深奥,老夫解释不了,不然的话,去问问阎魔殿下。」胡大义说道,甩甩手,示意我们若是没事就可以走了。 「若真的和你想的一样,会怎么样?」我又丢出了一个问题。 胡大义摇摇头,「没怎么样,和你往常一样罢了。」 「你这说了完全就和没说一样嘛。」我故意说道。 「走走走,我还要为我自己制作生发药水,你们别耽误我时间了。」 我们被赶出来,无奈之下,只能够回去。 「我这样的体质,是好还是不好哇?」 谢必安翻了一个白眼,笑笑说:「我现在想,你若是没有这样奇葩体质,或许,你早就死翘翘了,对不对?」他扭头看向范无救。 「嗯,想法没错。」 「你们果真这样想?」我把手放在小白的口袋里面,继续说:「不过, 好在和在一起的人,没有中毒之类的,不然的话,我变成了罪人了。」 谢必安捏紧我鼻子,嘲笑我,说是别想得太多,不然的话,就会变得和胡大义一个模样。 顿时,我们仨脑子里浮现出那滑稽的模样而哈哈大笑。 「对了,我们好久都没有去看曼珠和她孩子了,要不要去?」 「还是算了吧,张似枫说不定还生你气。」 「不会吧,我想他应该没有那么小气,再说了,若不是你多嘴,我至于被他白眼赶出来?」 想到这里,不得不觉着谢必安这货有时候,就是坏心眼。 「白,你就别和邹舟闹,她现在身体刚刚好,若是出个意外什么的,你可怎么办?」范无救说完,淡淡一笑。 「就是啊,我若是真出事了,你们两人一定会伤心死,为了你们自己着想,对我好点儿。」说完,我用手指头戳了戳谢必安的脸,「尤其是你,对我好点,不要惹我生气,也不要和我斗嘴,让着我你会死啊。」 「哈哈哈,大黑,你快救救我。」 我推开了那双寻求帮助的手,气哼哼说:「大黑人虽然冷冷的,可很多时候,超级暖心,才不想某人,我可是伤心透了。」 糟了,一不留神说漏了嘴。 「哼哼,我就说嘛,之前你总是不理我,还和夜叉走那么近,敢情是故意气我的是不是?」 「你少在那里臭美了,我没有,一点点都没有。」 「你就是一只煮熟了的鸭子。」 「那你是屁股得了吧。」 「你这丫头有时候不可理喻,还喜欢口是心非。」 「哦哦,你这大叔情商都被你自己吃掉了,傻缺!」 「你瞧瞧,你现在这个样子?」 「喂,干什么啊,我什么样子了?」 「自己都没有自知之明,哎哎哎。」 「大叔你别叹气,不然更老了,也更丑了,哼哼哼。」 「你这丫头和我说话温柔些不行吗?」 「咳咳咳,你们两人快住嘴。」 「不要!」 「不要!」 范无救满脸黑线。 「看看你们面前是不是多出了什么?」 238 凭什么她是公主我是老妈子 - 无常养殖日记 - 橘苗 范无救语气极冷,其中还带着几分命令之意,我和谢必安不得不扭头看向前面。 只见,一位金发碧眼,身穿着纯白色落地抹胸长裙的异国女人,优雅从容的向我走来。她看我们的眼神,一开始带着疑惑,转而,莞尔一笑。 那一霎,好似看见天使降临。 我正要开口,却见她快步走到谢必安跟前,紧握住他的手,笑得灿烂无比,「你是谢必安?」侧头又问:「你是范无救?」 唯独就是没有问我,也罢也罢,我继续听下去,眼神不由得看向了两货。 「嗯,不错,我就是,请问你是?」谢必安有些脸红,说话的声音也小了些。 敢情两人其实不认识这位漂亮女人。我默默移步上前,正视她,笑问:「想知道,你冷吗?」 谢必安和范无救立刻丢来一个「你怎么这样问」的眼神,随后,女人低头看了看自己***出来的胸部,不但没有觉着寒冷或是害羞,反倒是,故意挺起胸,「谢谢你们关心,我一点都不冷,你们好,我叫爱丽丝。」 她那样做,明摆就是看在我平胸嘛,虽然我不在意有胸没胸,但那个行为深深的打击了我。 我没好气的走到一侧,倒是想看看,爱丽丝和两货要谈什么。 「不好意思,我们不认识就叫爱丽丝的人,你一定是认错人了。」谢必安一面说,一面远离那坨大胸。 爱丽丝不退反进,搂住谢必安胳膊,「我知道,我知道,可我认识你们。其实是撒旦大人派我来的哦。」 不过是提出撒旦的名字,以为很了不起吗?我说:「派你来勾搭男子?」 对于我的直言,她倒是不恼,出乎意外竟然还有几分得意,忽然给我一种孟婆附身的感觉。 「撒旦大人马山就要来这里参观,提前派我来通知你们一声。」 范无救冷道:「这不该是通知不通知,你们撒旦大人要来,应该和我们殿下商量,得到同意才能够来此。你不知道!」 爱丽丝也聪明,知道范无救性格冷,没有立即回答,朝着谢必安媚笑了许久,方才说道:「我们撒旦大人当然是征得你们殿下同意了,现在我正在找孪殿,你们可以帮我吗?」 「你连无常殿都知道,怎么就不知道孪殿?」我快言快语说道。 她没有理我,拉着谢必安的胳膊就是不松手,关键是,那货也不知道怎么办,干脆什么都不做。 范无救和谢必安送爱丽丝去孪殿,我在家等着,心里后悔,自己为什么不一起去呢? 到了天黑,两货才回家,让我可气的是,他们是酒足饭饱之后才晓得回家。 枉我守着一桌子的菜,眼巴巴的等两人回来。 两人和我说话,我一句都未搭腔,只顾着喂青阳吃饭,填饱了肚子我们就去洗澡,接着上床睡觉。 至于什么爱丽丝的事情,我懒得问,更不想听。 第二天一早上,两人或许是因为喝了不少的酒,吵嚷着头痛,没有办法,我就和青阳去厨房煮醒酒汤,至于有没有效果,就看他们自己了。 若是没有青阳这孩子寸步不离,守在我身边,我想两货的下场会很惨。 今天没有太阳,也没有收到任务,家里一股儿酒叟味儿,若不打扫,屋子里面没法站人。 「嗨,早上好啊!」 正奇怪谁会一早上打招呼的时候,忽地,想起来这个声音的主人就是爱丽丝。待我抬头,她打量的眼神扫过我全身。 「瞧瞧你,一个女孩,怎么能够穿的跟女佣,甚是比女佣还要脏乱的衣服呢?」说完,她掩住嘴,很嫌弃似得退步到门口。 我左手拿着 扫帚,右手拿着撮箕,冷笑了几声,「可我现在做的就是女佣的事情,难不成还要特意穿上公主似得衣服?」 她意识到我心情不佳,继续和我说话的话,会怼得她体无完肤,非常知趣的闭上嘴巴,欣然一笑,提着自己的裙子便是到处走动。 「啊,两位大人你们现在感觉如何?」爱丽丝心疼的说道。 出了房门,指着我,「你怎么能够让两位大人喝那种寒酸的东西?」 「呵,我们家就是寒酸样儿,你怎么还进来了呢?」 「不好意思,我不知道自己是哪儿最得罪你了,不过,一码归一码事,从现在开始两位大人就交给我照顾了。」她说得理直气壮,我倒是求不得,连忙甩手,「是是,你快带着他们,我现在不想看见他们。」 爱丽丝果真说道做到,带着一群阎魔的侍卫,从无常殿搬走了两货。 这会儿,屋子里面没有异味,也没有杂音,舒适了不少。 夜叉也是会挑时间,偏偏这个时候回来。 「刚刚那个女人是谁?」 我扭头没答应,他一遍遍的问。 我说:「撒旦派来的,你觉着漂亮吗?」 「嗯,不但漂亮,成熟有女人的魅力,很不错。」夜叉说完,笑着看向我,「中文说的流畅,看样子应该很聪明。」 「你打哪儿来就上哪儿去吧。」 「这样就生气了?」 「没,我有那么小气吗?」 「你小气不小气和我没关系。我饿了,你快去给我做点吃的,最好是热乎乎的面条之类的东西,外面还是这里,又冷又湿。」说完,夜叉端起茶杯捂手。 「谁要吃谁自己去做,你们一个个当我什么,女佣?老妈子?」我气愤拍桌,「本姑娘的大好时光给不是给你们这群臭男人做饭的,知道吗?」 夜叉愕然。 夜叉这家伙还不是自己乖乖去厨房了下面条了。 还不到半个小时后,两货像是逃命似得,冲进来,无不是指着我,两张既是惊讶又写着愤怒的脸,正对着我。 范无救:「你怎么能够把我们送到爱丽丝那里去?」 「可不是?我们俩儿的清白差一丢丢会毁在了那个女人手里,你这死丫头知道不知道?」 夜叉正在吃面,听后,笑得噎到,咳嗽了半晌,笑道:「你们这是刚刚从那个女人的床上爬下来的?」 「夜叉你闭嘴,我们现在很严肃的说事情。」范无救和谢必安异口同声道。 「要怪就要怪你们昨晚喝的太尽兴了,现在倒是指责我的不是。」我双手交叉,横眼说道。 两人现在应该想起了些什么,视线从我脸上移开。 「我们知道了,可你也不应该让她带走我们是不是?」谢必安委屈说。 「两位大人,你们现在还好吗?」我正要说话,爱丽丝跑进来一把抱住了谢必安,心疼道。 不光如此,身后的侍卫还带着几个行李箱。 爱丽丝已经和阎魔禀告过,也得到了同意,之后的三天,爱丽丝会和我们同住。 我心里无不是好奇,孪殿内,那么多豪宅你不去住,偏偏来我们这里。这样也就算了,阎魔竟然还一口答应了,这是安的什么心。 之前不过觉着孟婆缠人的手段高明,现在长了见识。 她那双媚眼,只要谢必安走到哪里,就转移到哪里,白天缠着,也不知道害躁,洗澡说是要洗鸳鸯浴。 让出的床给她睡,她不要,一定要挤在我和谢必安中间,既然如此,那我就不客气的睡床了。 一天结束,谢必安已经受 不了,拉我当做挡箭牌。这样反倒是激发了爱丽丝的缠人功力,对此,我们束手无策。 好在只是三天。 「你最近的桃花运不错啊。」我调侃道,此刻,已经送走了爱丽丝,走到回家的路上。 「……」谢必安戴着两黑眼圈,整个人就像是经历了九九八十一难。 「换做是其他的男人,都要开心死了,你怎么还一副被虐待的表情?」夜叉打趣道。 「你知道什么,我一向都不喜欢女性,这一点你们又不是不知道。」谢必安说完打了一个哈欠,「邹舟除外,你们就别打趣我了,我现在身心俱疲。」 「算了,事情都过去了。」范无救一句话当做总结。 不过,我心里好似放了一只刺猬,难受不已。 「不知道你们为什么都迁就她,平时也没有这样对待我啊?」 「怎么?你还吃醋不成?」夜叉笑道,胳膊挤我。 「没什么,就是心里不爽快,我也没有说错不是。就因为她是撒旦派来的,不仅仅你们,还有阎魔,为什么都要把她当做公主?」我用鼻子哼哼几声,「然后,在你们眼中,我就只是一个黄毛丫头,本姑娘现在超级不爽!」 谢必安揽过我肩膀,手捏着我左脸,「你在我们心里一直都是小公主,不宠你,就是担心把你宠坏了。」 「去去去,拿开你的猪蹄子,你不如不说。」 「哈哈哈哈,邹舟啊邹舟,想不到,你小心思还挺多的。」 我瞥向夜叉,「你难不成我认为我脑子,心都是空的?」 「倒不是,你现在还小,其中的一些事不知道,我们也不想让你跟着我们一起发愁,知道没?」 「夜叉你这话中有话,你们不说,我自己也明白,我可气的是你们对我的态度,态度知道么?」 「是是,我们知错了,我们以后不喝酒了,不会不迁就你还怼你了,会好好的宠你,把你宠到天上,行不行?」谢必安笑得跟一朵菊花似得,我伸手拧着他的脸,「你们可知道,撒旦什么时候会来?」 . 239章 你脑子是不是进水了 - 无常养殖日记 - 橘苗 「大黑,你知道吗?」谢必安一脸雾水看向范无救。 「……不知道。」 「我怎么觉着你们两人变傻了?」我托腮说道,谢必安随即瞪了我一眼,说:「估计还远着,这事应该和我们没有关系,我现在去补觉了,你们谁也不要吵我。」 我和范无救同时翻了一个白眼,不再看向谢必安。 「邹舟,之前我遇见曼珠,她希望你能够去看看她和孩子。」范无救说道,撇头看向门。 细细一想,也要一段日子没有去看看他们,不知道孩子现在可好? 「嗯,大黑,我现在就想去看看,你愿意陪我吗?」我询问。 范无救没有侧过头看我,略迟疑后,摇头说:「不了,你若是想要有人陪你去的话,让夜叉去吧。」 「嗯,我现在正好要去出去一趟,走吧。」 夜叉难得没有怼我,我起身后,抱着青阳,随着他一起出了门。 口袋内有些钱,掏出来数的时候,忽然想起来,自己还欠夜叉不少钱。 「夜叉大叔,你……」 夜叉极为迅速的打断话:「等等,说真的,我现在可没有闲钱,你若是真心缺钱的话,方才怎么一声不吭?」 「喂喂,我一句话还没有说完,你自己说了多少了?」我蛮气愤的反驳,「再说了,我可不是想要找你借钱来着,只是想起来,上次欠你钱,可我现在没钱还,知道吗?」 「嗯嗯,我知道了,那些钱不用还了。」 「真的吗?」 「嗯。」 「当真没有骗我?」 「嗯。」 「若是你以后找我要钱的话,可……」 「你烦不烦啊!」 夜叉脾气不小,似乎和我在一起的时候,更容易生气。 丢下这么一句,就转头大步流星走去,任凭我在后面怎么喊,他都是充耳不闻,待我跑近了,他告诉我别跟着他,该上哪儿去就上哪儿。 我弱弱的看着他离我远去,心里无不是觉着夜叉他有事情瞒着我们。 我愣在原地,盯着那一条已经看不见夜叉的路,看了许久,不一会儿,身边听到了晚儿的声音。 「邹舟你是来看曼珠姐的么?」 我笑道:「是啊,之前一直都没有空,现在有时间了,想来看看。」 晚儿的脸色看起来很憔悴,就像是连续有几个晚上都未合眼睡觉,我问她曼珠和孩子都还好吗?她迟疑了几秒,才点点头。 我帮她拎着菜篮,一面往鞋铺走,一面问:「你有什么事情,就说吧,我也不是外人不是?」 晚儿随后连连叹气,「嗯,你猜的没错,曼珠姐还有我们几人,这些日子,因为孩子忙得没有时间吃饭、睡觉。」她情不自禁打几个哈欠,「就是现在,也是我好不容易挤出的一点时间,出来买一些菜还有水果。」 「那孩子很折腾?」我问。看晚儿的神情,我立马明白。 「可不是嘛,不仅仅是闹腾,只要到了晚上就扯着嗓子哭个没完没了,什么法子都用了,就是不管用。」晚儿眼睛时不时闭上,猛然间,又睁开,看上去让人心疼。 说话间,我们已经走到了鞋铺门口,因为周围没有多少人走过,从屋内传出来的哭声尤为响亮。 「你听听,孩子不知道又是怎么了,现在还哭呢!」晚儿无奈叹气,随后,倒也是挤出了一丝丝笑容,挽着我的手臂,进门的时候,喊了一声。 顷刻间,姓张的还有秋天,他们都出来。 「邹舟大人,你可来了。」秋天委屈得都要哭了,望着我眨巴眼睛的说。 「你们这是?」 张似枫走到我面前,侧头看了一眼晚儿她们,等到她们离开,他说:「之前的事情,是我误会了,我向你道歉。」 他突然正儿八经儿道歉,我一时之间有些不知所措。 「没事,事情都已经过去了,我根本就没有往心里去,你也是,都忘掉吧。」 他露出了笑容,带着我上楼,曼珠房间的门,敞开着,我一进去,那哇哇声,顿时提高了。 「这孩子也不知道为什么,白天晚上就喜欢哭,吃什么就吐什么。之前来店里一位老太婆,说是,要吃平常百姓家的糖就好,我们试了,没有用。」 我拍拍他的胳膊,「没事没事,我试一试。」 我一走近,孩子的两只眼睛瞪得圆鼓鼓,仍旧是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嚎啕大哭。 「你是谁啊?」我掐着嗓子问。 「啊啊啊,哇哇哇哇。」 也不知道是被吓得还是怎么着,哭得越发厉害了。 「邹舟,你可别吓坏孩子了。」曼珠说着,眼睛变得红彤彤的。 再看后面姓张的,连忙跑上前来,一副心疼要死的样子。 两人一前一后围在孩子周围,亲着、哄着,可是孩子就是不闭上嘴巴。 「你们都下楼去。」我一面说,一面拉起曼珠和张似枫,推到了房门口,「我向你们保证,等我们下楼之后,这孩子立马不哭了,你们信不信?」 曼珠非常不配合我,哭兮兮的摇头,心疼的看向孩子,「不行的,邹舟。这孩子还太小了,怎么能够独自留在房间呢,你没有做妈妈,所以不懂我的心。」 「说的没错,他每哭一声,我的心就疼一下。 「你们两人就是太宠孩子了,知道吗?」我发怒道,将两人推出了门外,轻轻合上,低声道:「你们俩人别作声。」 约莫在门外站了五分钟,哭声明显就小了。 两人无不是吃惊的看向我。 「你们自己听听,我没有说错对吧?」 曼珠欣慰的点点头,挽住我胳膊笑得灿烂。 说起这孩子,果真就是一个小魔王,小小年纪,捣乱的本事绝对是一流。 说起名字的话,倒是斯斯文文,名字叫做,张可。 吃了我从宽儿哪儿拿来的幸福糖,顿时对我这个干妈,露出了一个向日葵般的笑容。 「邹舟,幸好你来了,不然我和似枫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曼珠抱着张可说道。 「哈哈哈,这孩子或许和我有缘,我高兴还来不及了。你们有时间,抽空带他出去转转。」 「是,我们知道了。倒是现在天已经黑了,不然,你就留在这里住一晚怎么样了?」张似枫提议道。. 「谢谢你们好意,趁着孩子睡着,你们赶紧去补觉,我呢,还是回去的好,免得给你们添麻烦。」我无心一句话,张似风满不好意思看向我,脸红得不像话。 「不是不是,我的意思是,我本来就是一个会给别人带来麻烦的人,你们好生休息,明天带着张可去我们那儿可好?」 两人笑着点头答应,我下楼正要走,晚儿拉住我,说是送我一段路。 「说吧。」 晚儿笑笑,连忙说:「今天真是多谢你了。有件事,我想了想,还是告诉你比较好。」停顿了一秒,「张大人的父母,之前来看过,不过,只是为了看一眼孩子。」 我等了等,依旧没有下文,问:「没有然后了?」 「不是,张大人的父母想要把孩子带回去,还当着我们的面,告诉曼珠姐,即便现如今有了孩子,他们还是 不会承认她。你说,曼珠姐今后可怎么办?」 「原来是这样。我想问问晚儿,你觉着张似枫对曼珠怎么样?」 她几乎没有思考,说道:「无微不至,比我们待曼珠姐还要好。」 我拍手叫道:「就是啊,既然这样的话,你还有什么好担心的?不管他父母怎么样,只要他对曼珠好,就是好。」 「嗯嗯,是,和你说了后我心里轻松好多了。」 我笑着,紧跟着甩手,「前面的路很黑,你快回去,别让他们担心。」 「是,你慢走。」 我掉头走了几步,远处有人冲着我招手,走近了一看,竟然是谢必安。 「你怎么到现在才出门?」这货蛮不高兴的抱怨道。 「哼哼,怎么?等了很久?」我牵住他的手,忽然而使劲儿的掐他。 「啊,你谋杀亲夫啊!」 我连忙甩开那只手,「啧啧,你在说什么胡话啊?」 「哈哈哈,害羞啦?」 「你走开,保持距离。」 他搂着我的腰,贴到我耳边,轻声道:「我就是喜欢你害羞。」 「谢必安你是不是睡糊涂了?」我偷笑着扭过头,「对了,夜叉什么时候回去的?」 「你看你,我们俩儿在一起呢,你怎么总是提起那个人?」 我伸长了手,挠他的腰部,「我就是说说嘛,你怎么这么喜欢生气啊?」 「哼,我没有。」谢必安双手圈住我,「你倒是和我说说,曼珠他们怎么样了?」 「不是蛮好,因为那个孩子,所有的人都像是没有睡饱、吃饱的样子,再继续下去,一定是要生病的。」 谢必安笑了几声,拍着我脑袋,「瞧你说的,至于这样?」 「本来就是好不好,你是没有看见,算了,不和你说了。」 他撒娇的说:「干嘛啦,我不打断你了,继续说呗。」 「那孩子叫做张可,眼睛可好看了,又大又圆,超级可爱呢。你看见了,一定会忍不住亲上几口,真的哦。」 谢必安挑起一抹不明所以的笑容,搂着邹舟,「咳咳咳,真的吗?」 「是啊,我整颗心都要融化掉了,可爱到不行了。」 「哈哈哈。」 「你没事笑什么,脑子进水了?」 「不是不是,我在想我们孩子会长什么样?」 240 你爱我吗 - 无常养殖日记 - 橘苗 这话让我没法接,索性就当做什么也没有听到,继续傻呵呵笑着,被谢必安牵着手往前走。 只是,这货认为我不仅仅害羞了,根本不好意思开口再说话,就再一次贴到我耳边,用清脆而温柔的嗓音,告诉我,他希望中孩子的模样。 说是不管男孩还是女孩,他都会喜欢,还假设若是女孩的话,最好不要像她母亲那样,调皮、话痨,最好做一个安安静静的小可爱。 至于,男孩子话的,犯了错可不会像是对待女儿那样,丁是丁卯是卯,马虎不得,容忍不得。 话尾还说,若是可以凑成一个好字,便是成了全冥界最开心的鬼了。 一开始我的心跳还是挺正常的,越到后面,我就完全不能够控制住自己,耳根子也是红透了。 我抽出自己的手,将变得潮湿的手掌,偷偷的擦拭在衣服上,侧头瞟那张侧脸,看得出来,谢必安是真心实意的希望如此。 走到路口,他忽然搂住我,停下脚步,两手指交叉,好似担心我会溜走一样。 「你怎么一句话都没说?」他的脸几乎就贴在我脸上,我紧张到没法扭头或是低头。 「我,就是那个,」根本不知道自己要说什么,或是说什么话,「那个……」 他知道我实在难为情,离开我的脸,下巴抵在我左肩膀上,「或许是我太着急了,你现在年纪还小,根本没有想过这些事情对不对?」 他说的没错,在此之前我未曾有恋爱经历,即便还是胡思乱想的时候,也不会想到这么具体。 「嗯。」我如实回答,他在我耳边轻轻叹口气,随后又轻轻一笑,说:「让你见笑了,就当做是我的胡言乱语好了。」 他很好的掩藏住了自己的失望,可是不用去看那张脸,我就能够知道。在他离开我的那一瞬间,我伸手握住他的手,「才不是胡话呢!我特别开心,你会想这么远的事情,真的。」 他抱住我,仍旧贴到我脸上,「听到你这么说,我也很开心。」 此刻,我完全的明白了,我对他,或是他对我终究是一份怎么样的感情。 不是游戏关系,不是脚踩着西瓜皮,滑到哪儿就算是哪儿,我们珍惜彼此,更希望能够有结果。 我们相视而笑,手牵着手回家。 在范无救面前,我也不用刻意的去保持距离,他都知道,并且,眼里含着笑意与我们对视。 之前所存在的尴尬,不知何时,已经消散了。 「你们吃了晚饭吗?」范无救问,起身走到门口,侧头看向我们。 谢必安说:「我倒是一点胃口都没有,邹舟的话,不用吃,你知道的。」 「我怎么一点都没有明白?」 「哈哈哈,所以啊,才不用吃啊!」谢必安还是一如既往的嘴欠。 范无救亲自下厨,给我和青阳下了两碗清汤面,看相普通,味道不凡。 有时候,我真想不通,范无救长得极美,腿也特长,会下厨,又可靠,若是能够有谢必安一点的活泼,不知道会有多少少女倾倒在他的长腿下。 而他自己总是摆出一副生人忽靠近的脸,在极为熟悉的人面前,才会偶然玩笑几句,展现少见的那一面。 冷冷地的说话,淡淡地笑,更多时候眼里的凶光就足以吓跑很多人。 「咳咳咳,死丫头你你盯着大黑看什么呢?」谢必安疑惑道。 我低头看向碗里已经空了,傻笑了一声,举起筷子指着范无救说:「哈哈哈,面条太好吃了,大黑我还想吃。」 「没了,想吃自己去做。」 「呃……」我咽了口水,放下碗筷,问:「 大黑,你去哪儿?」 「我今晚想去书房睡觉,夜叉没有回来。」说完,大黑就闲闲地走进了书房。 这话我怎么听出了其他的意思? 「死丫头,你赶紧把你和青阳吃的碗筷,拿出洗了,然后我们去洗澡。」 后半句话我没听清,随意就点头答应了,等我洗好碗,看见谢必安拿着他和我的睡衣,坐在原位上。 「你坐在这里干什么?」 「你是不是在逗我?」看他那副样子,我才想要说同样的话呢。 「你快去洗澡,我在外面等你。」随后,我补充道:「希望你别洗太久了。」 谢必安上嘴唇一翘,绽出半个坏坏的笑容,没给我时间思考或是反应,拉住我手,就进了浴室,反身便是反锁上了门。 「你不会要我和你一起洗澡吧?」我退到墙边问。 「废话,我之前就告诉你了,你也同意了。」他一面说,一面已经***了衣服,赤条条的站在我面前,脸色不变。 「啊,你快转过去,」我自己连忙转身,捂住双眼,「小白叔你有病啊,我没事为什么要和你洗澡?再说了,家里还有大黑,夜叉。」 「你是要自己脱,还是要我帮你?」他走到我身后,赤裸的身子时不时蹭到我身上,「你光着的样子,我也不是没有看过,没什么好害羞的哈。」 紧接着,这货还真的帮我脱衣服,我既然也没有反抗,任由一件件衣物被退去。 睁开眼睛,他的眼神依旧清澈,至少还没有看见色光。 「丫头,你胸比我想象的还要平耶。」 我推开他的脸,「没事你脑补我胸,你说你是不是变态?」 他笑眯眯看望着我,双手温柔的握住我肩膀,「你都是我女友了,想象一下是可以,你干嘛那么凶?」见我不予回复,他说:「好好,我不说了,我来帮你洗澡,总可以了吧。」 「不可以,你要背对着我,这样我才有安全感。」 「是是,我背过去。」 「嗯嗯,就这样。」 「什么安全不安全感的,我又不会吃了你!」 「你赶紧闭嘴,洗你的澡。」 「是是,你这丫头越来越凶了。」 说好的夜叉不在家,结果,正当我帮这货擦背的时候,浴室门被敲得咚咚作响。 我捂住谢必安的嘴巴,回答:「我在洗澡。」 「哦,是你啊,快点洗。」 「我知道了。」 「对了,无救不是说那个家伙也在洗澡吗?」 「呃……他洗完了。「 「嗯,你动作快点,别让我等。」 「你为什么不直接说呢」谢必安一脸不悦,背过身子。 「这件事挺难为情的好不好,你怎么……」 「你们两人洗完了赶紧出来!」夜叉高声喊道。 我和谢必安一前一后出了浴室,夜叉迎面走来,他眼里带着惊诧还有嘲笑,与我们擦肩而过。 「今晚床就留给你们了,待会我我要出去。」夜叉说完,笑而不语走合上了门。 谢必安拉我回房,门,也没有合上。 「我怎么觉着大黑和夜叉怪怪的?」 谢必安似笑非笑,牵住我的手,一起躺下,「好像是故意给我们留下独处的空间吧,你不喜欢?」 我尴笑,翻过身看着他眼睛,「难不成你喜欢?」 「是啊,我很喜欢啊。」 「奇怪。」 「有什么好奇怪的,男欢女爱不是很正常吗?」他双手枕在脑袋 下,「之前,虽然我一直都不觉着,可现在不是有了你,所以就变了嘛。」 我侧着身子,将手放在他的胸口上,「我似乎也是这样想的呢。」 「所以啊,」谢必安侧头,看向我,捏住我的手,「我也不会强求你,得到你的同意,我才会做那种事情。」 「嗯。」他瞬间低头吻上来,「等等,门还没有关上。」 他直接跳下床,锁上门,掀开了被子压在我身上…… 窗户正敞开着,窗帘被吹进来的风,扫起来,再落下。 他紧紧地抱住我,我一只手抱住他的胳膊,「我想问你一件事。」 「嗯,你问。」 「你和大黑做了这件事吗?」 他起初有些吃惊,还带着不好意思,见我呆住,他捧住我脸,「你个傻丫头,实话告诉你,相互轻抚过,其他的就没有了。」 「真的?」 「嗯,亲吻算吗?」 「算了,其实你不说,我想也想到了。」我说,抽回手,反身看向墙。 「生气了还是,觉着自己委屈?」他抱住我说。 「没,挺正常的,就是……」 他替我回答:「就是觉着奇怪,总有那个地方不对劲儿?」 「是,就是这样,你也有吗?」 「嗯,多少有一点。」他说,托起我的脑袋,放在他的胳膊枕头上。 「嗯。」 「邹舟,你爱我吗?」 「你怎么突然问这个?」 他笑了笑,抚了抚我的额头,「我就是想知道,你明明就是一个丫头,而我当初也不过是把你当做小孩子看待。」 我仰起头,手放在他温热的脸上,「我不知道我有多爱你,可我知道,若是失去你的话,我会很难受,你能够明白?」 「嗯,」他握住我的手,吻了吻,「我也是,一想到若是失去你,觉着心都要死了。这是之前从未有过的,即便是对大黑。」停顿了一秒,「我和大黑是永远的兄弟和朋友,你不同,或许有一天会散。」 「你……」 「那是我最担心的事情。」 「这样的话,你很爱是吗?我能够这样理解?」 「当然可以了,你这个笨丫头!」 「哈哈哈。」 「你呢?」 241 属于大家的好日子 - 无常养殖日记 - 橘苗 话,是真是假从那双眼睛就能够看出来,我调皮的一笑,捏了捏那张脸,抱过他的一只手臂翻身躺好。 他绵绵的耳语让我心醉,没有办法去忽视或是不搭理,我扭头不好意思的埋进他的脖颈间,轻声说出那三个字。 他的双手很温柔,环住我的时候,不只是幸福这么简单,好像不管发生什么事情,只要有他在我身边,都不再是问题。 不知不觉进入了睡梦中,就连在梦中,也能够清晰的看见那张笑脸。 我笑着醒来,侧头映入眼帘的正好就是他,那个瞬间,忽然觉着自己手里握住的幸福,原来比我自己想象的还要多。 我小心翼翼靠近,用食指轻轻地点在他的两颊上,那长长的睫毛,微微张开的红唇,睡相好似一个孩童。 只是看着,我发现自己能看上许久。 「丫头。」 原来这货已经醒来了,我立马翻过身,用被子捂住自己。 「我还以为你会偷亲我呢。」 我极力忍住不笑,蜷缩着身子,只是一只手已经覆上来,「你干什么?你当自己是睡美人公主呢!」 他将我拉进怀内,微凉的唇贴在背上,「昨晚睡得好吗?」 「嗯。」 「我听不到,你就不能够翻过来看着你男人说吗?」 「啧啧,拜托你别说这样的话行不行?」我咂舌说道,心里却是很开心。 下一秒,他直接抱住我,压在我身上,估计知道自己体重不轻,双手支撑着床,悬空而注视我,「本来就是,我是你的男人,你是我的女人!」 双手情不自禁勾住他的脖子,我笑了笑,「嗯,没错,可不管什么话从你嘴里面说出来,全都会变味道。」 「是吗?」他冲着我眨眼睛说道。 我点头。 「真的吗?」 「是呀,哦哦,某人一点自知之明的都没有,哎哎。」 「唔……你……」 「你个死丫头,现在知道我的厉害了吧?」 「哼。」 「啊,你居然咬我!」 「你活该!」 咚咚咚---- 「快起床了,曼珠和张似枫带着孩子来了。」范无救说着,身后的两人面面相觑。 我下意识推开了谢必安,连忙坐起来找自己的衣服,胡乱穿在身上,到头来发现竟然穿反了,闹得他一面从容发穿衣一面嘲笑不止。 为了不引起特别的注意,我让谢必安翻窗户先出去,我随后再出门。 曼珠一见我,就迎上来,她握住我双手,「无救告诉我,你之前身体不适才是没有去找我,你怎么能够一句话都不说呢?」 我尴笑,稍稍侧头看了一眼范无救,回答:「其实也没有多大的事,再加上收容所的事情,我就没有时间想那么多。对不起,让你为我担心了。」 「才没有呢,邹舟,知道你现在身体恢复,我又高兴又愧疚,之前因为孩子的事情和你置气,该是我说对不起。」曼珠说完急的满头都是大大汗,我带着她一同坐下,这个时候,谢必安从外面走进来。 「哟,你们来了?」谢必安笑呵呵的说,乱糟糟的头发就像是鸡窝,不过他自己没有意识到。 我仍旧侧头看向曼珠,没有接话,倒是范无救似笑非笑,说:「白,刚刚不是看见你在屋里面,怎么从外面进来了?」 话音一落,我忙不迭低下头,假装掰手指。 「呃,哈哈哈,我出门的时候,大黑你没有看见,是不是丫头?」谢必安故意这么说。 「啊?」曼珠轻轻捏 了一下我的手,我无奈抬头,「哈哈哈,是啊,我从窗户看见了。」 夜叉闻声哈哈哈大笑起来,一面坐下一面拍着桌子,指着我和谢必安,「你们这两人,我们又不是外人,有什么不好意思说?」 曼珠来来回回盯着邹舟和谢必安打量了许久,怀中的孩子哭声渐小了,随着自己的母亲的视线瞅来瞅去。 曼珠只觉着两人关系不一般,但是,要说出一个所以然来,完全做不到,于是问: 「你们倒是说说,有哪些事情是我们不知道的?」 「……」我和谢必安对视一眼,都没能说一句话。 夜叉笑道:「他们两人在一起了,前些日子,因为这个、那个置气、吃醋,某些人还把我当做情敌。」 曼珠一脸激动,忙看向张似枫将孩子交给了他,紧握住我的手,急促问道:「邹舟,你快和我说说,究竟是怎么回事?」 气氛诡异,我和谢必安不得不说,他一言,我一语,就将全部事情都交代清楚了。 曼珠无不是欢喜的看看我们两人,连连说好,张似枫还说,之前他已经看出了眉目,只是不能够肯定。 为了我们的事情,曼珠提议要好好庆祝一番,话音还没有落下,一阵阵敲门声响起。 来者,竟然都是即将入住收容所的人们,他们一个个都是喜笑颜开的拿着各自的礼物,前来向我们道谢。 其中,宽儿提着一个漂亮的包裹,兴高采烈的递到我手里。 「邹舟姐姐,我们来特意感谢你,若不是你,我们也不能够这么快就有家了。」 我也不过是向阎魔反应了这件事,改造寺庙的事情,我因病没有参与多少,现在一大伙儿人都来感谢我,我实在受宠若惊。 「你们太客气了,其实我也没有做什么,若是感谢的话,你们真该谢谢阎魔殿下才是。」 这会儿,说曹操,曹操便已到。 「邹舟你这就谦虚了。」阎魔说着,笑了几声,「今天是你们入住的日子,正好天公作美,本殿下邀请你们所有的人,前去胡吃海吃客栈,庆祝怎么样?」 「好啊,好啊,谢谢阎魔殿下。」 「谢阎魔殿下。」 阎魔神情清爽,神采奕奕,招手示意跪在地上的人起身,「从现在开始,你们无需称呼我为殿下,吃喝玩乐要尽情尽兴就足矣。」 这一次恐怕是最为热闹和喜感的一次饭局,一张张极为朴素而洋溢幸福的脸庞上,给客栈增添了喜悦。 客栈已经升级,拥有了单独包间,吃饱喝足,我们从饭桌上移步至包间内,歌声嘹亮,余音袅绕。 直到天黑,我们一大伙儿人才是出了胡吃海吃客栈。 「你们现在回去休息,改日有空,我们再来相聚。」阎魔脸上始终带着微醺的酒意,说完,几位随身侍从扶着他骑上了飞马。 宽儿跟着一伙儿反身回家去,而我们还站在原地,回味这一次的欢聚。 「今天好开心呢。」我笑着说。 「是啊,想不到阎魔殿下竟然会特意带我们去庆祝,实属难得。」曼珠感叹,随后抱住已经睡着的孩子,亲了一口。 范无救淡淡说:「阎魔他其实有时候也想和我们一样,过着普通的日子,只是公事缠身。」 「也是,这段日子,都没有外出旅行,应该憋坏了。」 我想了想,看向曼珠,「今天我们难得聚在一起,曼珠你把孩子交给晚儿带回去睡觉,我们现在去找阎魔殿下,到我们无常殿去小聚怎么样?」 曼珠听后一惊,倒也是欢喜,轻声唤来了身后的晚儿,将孩子交给她。 随后 ,谢必安和范无救前去孪殿请阎魔,而我和青阳还有曼珠、夜叉跑到夜市买东西。 此刻,做好了所有的准备,只差阎魔他们。 「邹舟,他们怎么还没有来?」曼珠问。 「我也不知道,也许阎魔有事,小白叔和大黑正在说服也不一定。」我答。 「曼珠,你们两人还是回到屋子里面,外面风冷,会受凉的。」张似枫说道,伸手将外套披在曼珠身上。 「哎呀呀,曼珠真幸福。」 「等那家伙儿回来了,你也不也是一样的待遇,有什么羡慕的?」夜叉冷不丁说道,随后起身走到屋子里面,给自己倒了一杯苹果汁。 「夜叉说的没错,说真的,邹舟,你和谢必安很配,是不是似枫?」 「嗯,我也是这么觉着。」 「好了好了,我们赶紧进去吧。」我匆忙回答,拎起板凳准备往屋里走。无意间侧头,看见谢必安他们回来了,不仅如此,还带着阎萝。 「怎么?看见我扫兴了?」阎萝虽在笑,说的话,好似一块冰。 我连忙摇头,「不是啊,阎萝殿下你怎么会这么想我。」 「你也不必叫我殿下,今晚我是受邀请来此小聚,没必要在意那么多。」她漫不经心的说,转头看向阎魔,那笑容立即便是绽放。 「邹舟你愣着干什么,快进来啊!」夜叉喊着。 我答应了一声,拿着板凳走进去。 阎魔拿起了水杯站起来,「今天是一个特别的日子,不仅仅只是收容所正式可以入住,还有下月月末,撒旦会来此,和我们一同跨年,到时候,你们你一个都不能够不出席,听清楚没有?」 我举起手,站起来说:「为什么他要和我们跨年?再说了,我们也不是一国的,有时间差不是?」 阎魔无语凝噎,停顿了几秒,「这种话到时候,即便是你想说也要给我憋住,知道否?」 「呃,好吧。」我撇着嘴坐下。 「还有一件事,」阎魔故意不说,喝着红酒,打量的眼神少扫了一眼范无救和谢必安,「从下周开始,邹舟、谢必安、范无救还有夜叉,你们要去一个***,将所有的逗留的鬼,带回来。 242 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 无常养殖日记 - 橘苗 冬日里的暖阳,无论怎么晒,都不会觉着炽热,停留在身上的温度刚刚好,舒适而惬意。 收容所已经入住满了人,街头上几乎已经看不到流浪的老人或是小孩,即便如此,阎魔也没有松懈,吩咐底下的人,另找了一块宽敞的地方,准备再建一间,以便不时之需。 宽儿和的小伙伴们将面馆经营的红红火火,走过路过的人无不是会在店门口,停住脚步而留着口水进店。 出发至***之前,阎萝特意让横轴来无常殿来找我,嘴上说是有重大的事情,事实上只是喝了一杯花茶,三番两次警告我说:既然你现在已无大碍,出门之后,就安安分分,别给自己周围的人添麻烦,到时候回来,也是离年尾近了,撒旦大人来此,你更要安分守己,若是表现的好,定会奖赏你。 此话说完,便是眼神示意横轴将我带出去。 我何曾想过得到她给我的奖励,这简直就是一个笑话。 我只当一阵风拂过,感受其确实存在过也就作罢。 不得不感叹一句:今天万里无云,阳光甚好,的确是一个适合出门的好日子。 谢必安扭头看向我,冷笑了几声,「你不用说,我就知道你在想什么?」这话问的无厘头,我一头雾水。 「是吗?我故意挑了挑眉,抓过他的手,指向走在最前面的夜叉,「咳咳咳,这几天某人怎么总是外出?」 范无救侧头冷道:「邹舟你想说什么就直说,犯不着与我们说话拐弯抹角。」 我几步上前,走到范无救身边,盯着夜叉的背影,「其实吧,之前就觉着奇怪,现在更是奇怪了,不知道小白叔、大黑你们觉不觉着?」 「嗯嗯,倒也是。」两人异口同声,一前一后迈大步子。 这时,夜叉皮笑肉不笑缓缓转过头来,直勾勾而扯出一抹不明所以的笑容,盯着我,「你是不是皮痒痒了?」 我连忙挽住谢必安的手,「才不是呢。我们都这样觉着,夜叉你到底出去干什么了?若是发生什么事情,我们一起解决不是很好吗?」 范无救紧跟着说:「对,邹舟说的没错。」 夜叉用一种不敢置信的表情看着范无救,下意识翻了一个不容易看得见的白眼,瞬时就扭头,正视前方,边走边说:「也不是什么麻烦事,时候到了,我自然会告诉你,倒是你们,可不要听邹舟个家伙儿胡说八道就是了。」 说完,夜叉就大步流星走远了。 我耸了耸肩膀,摊开手左右扭头,以此来表示我自己其实什么都没有说,同时也什么都不知道。 我们所要去的***,顾名思义,就是鬼生活的村庄。 不存在于人间或是我们脚下的冥界之地,好似平行世界,存在第三方。 按照谢必安和范无救以往的工作范围,往往这方面的事情,与他们无关,不过,今非昔比,我莫名其妙能够穿梭到任何时间、空间里。以至于,阎魔才会把这个艰难的任务交给我们。 据说,在此之前从未有人踏过***的土地上。 这样想来,我们四个人算是很幸运了,当然,也很有可能变成非常不幸。 我集中精神,脑子或是心里只想着一个地名,不过是一眨眼的功夫,我们便是到了。 睁开眼睛的时候,我觉着就像是坐了一趟长途公交车,头晕眼花,头重脚轻。 隐隐中觉着有什么东西滴到了我的头上,伸手轻轻一摸,湿湿的,还有有些黏稠,拿到眼下看看,「小……小白叔,头顶有血!」 「哈哈哈,你个傻丫头,你自己看看是什么?」谢必安毫不客气的嘲笑我。 原来是一个葡萄架子,上面挂着的 一串串如紫水晶般的葡萄,其中大部分都被鸟雀啄破,所以汁液就顺势滴下来。 「看来这个地方,一年四季都有葡萄。」范无救冷静道,拾起地上一块有我手指头般长的骨头,「不过,葡萄里面似乎还长了奇怪的东西。」 听他这么一说,我踮起脚尖,本想要摘一颗看看,然而,当我手指尖不过是稍稍触及到,一整串葡萄就落到我的手掌里面。 剥开细看,里面不仅仅有葡萄籽,还有类似于牙齿的东西。 「我怎么觉着这葡萄会咬人?」我也是这样猜想,话音还未落下,食指就被葡萄夹住了,「你们看,真的会咬人耶。」 谢必安快速帮我打掉了葡萄,它们滚落在地上,不但没有碎掉,反而是升起,重新回到我刚刚摘下的位置。 「你们也不要管那一些葡萄了,我们还是赶快去找找哪里有鬼。」夜叉催促道,人已经走出十米之外。 在我们周围,全部都是各式各样的葡萄藤架子,有的下面还摆着恰似桌子和板凳的石头,或是木桩,有的则是空空如也,一阵风吹去,藤上的枯叶就往下飘落。 脚下的也不是路,全部都是绿油油的草地,踩过的地方,丝毫不会留下任何印记。 「小白叔,大黑,我眼睛都花了。」太阳离地面似乎很近,平视前方走路,也觉着刺目。 「来,我给你遮住太阳。」谢必安温柔说道。 「草地上看不出一条路,我们这样漫无目的的往前走,也不是一个办法。」范无救刚刚说完,夜叉在远远的地方,冲我们挥手的那一瞬间,他就消失不见了。 「刚刚那是怎么了?」我紧张的握住谢必安的手,问道。 「我其实也不知道,夜叉嗖一声就不见了,我们快去看看。」谢必安惊诧道。 范无救拉住我和谢必安,「先等等。」 「可是夜叉不见了,不是吗?」我说。 「你们不要着急,我们要搞清楚周围的情况,再去救夜叉也不迟。」 我迟疑了几秒,点点头:「那好吧,可我们周围都看不到一个人,若是靠我们自己想要弄清楚,应该晚了。」 谢必安说:「嗯,没错,我看我们还是暂时回到之前的葡萄架下面,我总觉着那些葡萄应该不是普通的果子而已。」 正当我们反身,放眼寻找的时候,草地上有一条黑影子,「嗖嗖」一声就掠过去。 「会是蛇吗?」我所想到的东西也只能够是这个。 「应该不是,我们不要被迷惑了,继续走自己的路。」范无救冷道,抓起我的手,眼睛示意我继续往前看,我乖乖照做。 「小白叔,大黑,我脚下好像踩到什么东西了?」 「我也是。」 「我也同样。」 「那会是什么东西呢?」 范无救回答:「不管是什么东西,你都不要看就是了,我们继续走路。」 「大黑,说真的,感觉就像是走到一层鼻涕虫身上。」谢必安说着,微闭上眼睛,砸唇。 「都这种时候了,白,你就不要开玩笑了。」范无救暖和了语气说道。 谢必安只想说自己的确是这样的感受,不过,看见邹舟和范无救的脸色,果断选择了闭嘴不谈。 「你们是谁?」 「你们是谁?」 一个陌生的声音响起,还自带回应音效果。 「小白叔,有东西钻进我裤子里面去了!」我惊呼,被不知名的东西恶心到了,那种滑腻、湿润的感觉真不好受。「啊----」 我抽回了自己的手,开始卷起裤脚,从膝盖扯出来一条…… 蚯蚓! 说实在,我真希望是一条蜈蚣,事实上居然是长得比蛇要粗的蚯蚓。. 「小白叔,你快帮我甩走!」 谢必安盯着邹舟手中的蚯蚓疑惑,闻声后,捏住那肥胖的一头,「呃……这东西真的是蚯蚓?」 范无救没有搭话,伸手对准了谢必安的腋下戳去,随后,蚯蚓掉落在草地上,秒秒钟就不见了。 「你们快走!」 「你么快走!」 声音又响起来。 我起身靠近了谢必安,我们加快了脚步出走到之前的葡萄架子下面。 「或许我们踩下脚下的东西,都是蚯蚓。」范无救说话间的面色,丝毫没有任何变化。 倒是我和谢必安,两人只觉着恶心,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周围都是草,也没有路,这会儿都知道我们之前所走的方向了,到时候怎么找夜叉?」我一面说,一面扬起头顶着葡萄看,「夜叉,你在哪儿?你听得到我们说话吗?」***脆就扯嗓子喊了起来。 没有想到,我的声音好似雪地一样,能够引起「雪崩」。 只见我们面前的草地上,黑压压的一片不知道啥的东西,齐齐的对准我们而涌来。就好似,我们坐在岸上,迎面而来的是铺天盖地的黑浪。 「快,捉住她们!」 「快,捉住她们!」 谢必安拎起我,「你还愣在这里干什么,快牵住我手。」我来不及多加思考,牵住谢必安的手,反身跟在范无救身后跑去。 「你们站住!」 「你们站住!」 「小白叔,怎么会有两个一模一样的声音?」 谢必安扭头,「现在不是问这个的时候,你跟着我跑就是了。」 偏偏我这个倒霉的孩子,在最危险的时候,不知道踩到了什么东西,一刹那,身子一沉,迫不得已松开了谢必安的手,脸朝下,摔在了草地上。 243 刁蛮小公主 - 无常养殖日记 - 橘苗 啊啊啊啊---- 有东西跑进我嘴巴里,我吐出来一看,一条长长的、肉色的、肥腻的……蚯蚓! 「你干嘛要吃我?」 「你说!你快说,不然本公主绝对不饶你!」 天知道我经历了什么,刚刚那一瞬间,我好希望自己快点昏迷,脑子最好能够自动清除不愉快的记忆。 周身的情况,我一时之间没有心情去理会,弯曲着身子继续干呕。 「你怎么不说话?嘶哑?还是患了小儿麻痹症?」 这只蚯蚓知道的还真多,我没好气的抬头看过去,刚刚还是一只蚯蚓,没一会儿,竟然变成了一个女娃娃,还是很可爱却是很霸道的哪一种。 「你是谁?」我问。谢必安和范无救已经走到我身边,蹲下身子,与我一同盯着女娃。 她倒是一点都不认生,雄赳赳气昂昂的挺直了腰板,小肉手往上那么随意一挑,在我们周围的蚯蚓,一条接着一条挺起来,几乎是同一时间,变成了人形,有男有女,有老有少。 「公主,你说,想要怎么处置这两人?」 呃……不管怎么数数都是三个不是?我满脸黑线,起身冲着说话的那个小姑娘,「你数学难不成是你生活老师教的吗?」 不要说姑娘没有听懂了,就连两货也是一脸懵逼的望着我。 「好吧,你们就当做我什么都没有说好吧。」我无奈叹口气,「你们为什么要追我们?」 还是那位姑娘,叉着腰说:「你们为什么要跑?」 我扭头看了看谢必安和范无救,「你们追,我们就跑咯?」 「分明就是你们跑,我们才追的!」她丝毫不甘示弱的说。 这个问题就好比是问:先有的鸡还是先有的蛋? 根本就没有一个确切的答案。 这会儿,倒是女娃娃甜腻的嗓音叫道:「你们都闭嘴,不要说话啦!」她走到我面前,拉住我的一只手,「从现在开始,她正式成为我的女仆。」走到范无救和谢必安的中间,「这两位就是我的贴身保镖,你们记清楚了吗?」 「是,公主。」 我立即甩开了那只小肉手,「本姑娘不同意!」 「这里是我的地盘,无论你说什么都没有效,你们说是不是?」她优雅的对着那一群面相无知却是忠实的仆人说道。 「不同意就是不同意,不管你是公主还是那一路的神仙都不管用,知道吗,小不点?」 「啊呜呜呜,你欺负我,我要回去告诉哥哥,呜呜呜。」 这个孩子估计从小就开始培养演戏了,我想的话。 那一群人见他们的公主哭了,一个个愤恨的看向我,一步步逼近。 谢必安和范无救两人护着我,两边正要交战的时候,一声清脆的男音从远处传来。 「你们休得无礼!」 来者,威风堂堂,很有气质,模样虽然生的不出众,不过,看着蛮顺眼。他走到我们面前,一只手放在女娃的脑袋瓜上,声音无不是温柔和细腻的说道:「馨儿,你怎么又胡闹了?」 「哥哥,馨儿差一点被这个坏女人吃掉了!」说着,她伸手指着我脸。 转眼,男人的视线便是投在我脸上。 「不是她说的那样,误会,完全只是误会而已。」我竭力笑出来,「就是刚刚不知怎么了,他们一群人追着我们,我跑着跑着就摔倒了,然后,她就在我嘴巴里了,纯碎是误会。」 「馨儿,快和这位姐姐道歉。」男人温和道,淡淡的笑容出现在嘴角旁。 「对不起,我不应该捉弄你。」 「没 事没事。」我笑着,「只要你不哭就好了。」 「给你们几位添麻烦了,我这位小妹自出生以来,就喜欢恶作剧,还望你们原谅。」 谢必安:「我们也不是小气的人,倒是你们,是谁?」 「看来你们几位是第一次来这里了,容我介绍一番,」男人拉过女娃,「这位是我小妹,馨儿,而我叫做丘壑,我们的原形是蚯蚓,至于后面的人,都是如此。」 「这片草地是你们的地盘?」范无救问。 丘壑说:「地盘说不上,我们祖祖辈辈都是生活在这里。」 「原来如此,或许是因为我之前大喊大叫,让你们误会,现在我向你们道歉。」我诚恳道,顺便帮我自己和两货做了介绍。 丘壑听后,眼里闪过一道光,兴高采烈的说:「原来是熟人。」看见邹舟疑惑,说:「你们有所不知,我妻子曾经被你们所救,我现在为我妻子再次向你们表示感谢。」 这么一说,我们更是糊涂。 「之前在荒芜草原,遇见了一场罕见的暴风雪,你们救下的兔子,就是我妻子。」丘壑笑着,「是我太激动了,没有说清楚,不知道你们现在想起来没有?」 「哦哦哦,」我很是吃惊,「原来她就是你妻子啊!」 「正是,正是。」 原来,在我和谢必安离去之后,兔子女孩的弟弟因病去世,没过多久,她开始独自在外流浪。 两人之间也是有缘分,无意中,她被卷入了一个漩涡,送到了这个***,恰好遇见了好心而温柔的他,两人渐生情愫,随后就在一起了。 馨儿听后,对我的态度三百六十度大反转,拉住我的手,表示亲昵。 「谢谢你们救了我嫂嫂,你们是好人。」 「谢谢几位大人救了我们的夫人,谢谢你们。」 本以为鲁莽而无知的一群人,其实只是太善良,看见他们的笑容,心情十分好。 「哦,对了,我们有位朋友在前面的一段突然就消失,你们知道是怎么回事吗?」 我话说完,丘壑以及身后的一群人,目光齐刷刷瞟向了馨儿。 「对不起哥哥,馨儿以后不会再调皮了。」 敢情是馨儿喜欢挖坑,不仅如此,挖的坑不是一般的坑,好比一条条地下通道,一个进口,往往有数百个出口。 按照馨儿的记忆,我们一大波人开始在草地上寻找出口。 可怜的夜叉最后虽然被找到了,不过,因为卡在一块狭小的地洞里时间过长,他的腰暂时直不起来。 我们看着笑笑不说话。 丘壑带着我们回到他们的住所----两间葡萄藤屋。 房屋占地面的大的惊人,屋顶除去一排树桩,其余的都被藤蔓覆盖。 房屋周围都是古木,丘壑告诉我们,在这一片,只有他们一个家族。 至于其他的地方,他并不知道情况。 也意味着他告诉我们的事情,只是片面。 兔子女孩嫁给了丘壑后,果真是嫁给爱情的模样,水嫩而年轻,他们两人的小孩也是水灵灵。 「你们不要着急,我们一定会帮你们找到的。」 我看向丘壑,「其实阎魔殿下不希望这里住有鬼,若是可能的话,你们愿意搬出去吗?」 他看我的眼神,我就完全知道了。 「其实,我们来找的就是生活在这里的鬼,你们……」 「不要意思,你们若是要这样做的话,我们没有办法帮你,还请你们马上离开这里。」他做出一个请出门的动作,我愣住原位,不知所措,这时谢必安敲了敲我脑袋,笑道 : 「邹舟弄错了,我们是来捉鬼,不过不似长期住在这里的鬼,而是为了躲避外界而停留在这里的鬼。」 「是吗?我记错了吗?」 范无救:「嗯,白说的没有错,若是按照邹舟你的意思,恐怕这里原始居民,都要起来反抗了。」 「原来是这样啊,哈哈哈,不好意思,是我搞错了。」 丘壑勉强笑笑,转头就带着他的孩子,走开。 留下的馨儿眨巴眼睛望着我,小手搭在我手背上,「那你们会带走我嫂嫂吗?」 「……」 「会吗?还是不会?」她天真地问,「邹舟姐姐,你不要带走我嫂嫂好不好?她对我和哥哥可好了,你们也看见了他们两人相亲相爱的,若是没有嫂嫂,我们这个家就不会完整了。」: 夜叉:「这是大人的事情,你个小孩子就不要掺和,出去玩吧。」 「哼哼,」她捏紧了拳头,走到夜叉身边,对准了他的胸膛砸去小粉拳,「我才不是小屁孩哦,我今年五岁了。」她伸出五个指头,「你呢,几岁啦?」 夜叉没搭理,扭头假装睡觉。 「馨儿,你快过来。」我招手说。 「怎么啦?」 「你能够告诉我你嫂嫂是什么时候来这里的吗?」 「一年前了,好像。」她歪着脑袋,想了想说道。 「你们家一直都住在这里?」 她立即埋下头,「不是。」 「那我自己猜测,你们是不是从其他的地方搬到这里的?」 她摇摇头,「不是,我们家一直都在这里,但是这间屋子时候来才搭建好的,哥哥说是为了嫂嫂。」 「除了你哥哥,你还有其他的亲人吗?」 「有啊,我有阿母、阿爸还有爷爷和奶奶,他们对我可好了,可是非要赶走哥哥和嫂嫂,我就跟着跑出来了。」她无不是认真的说。 我正要接着问下去,丘壑走来,「温儿已经准备好饭菜,你们请跟我到后院入座吧。」 「温儿?」 244 蚯蚓家族 - 无常养殖日记 - 橘苗 原来,温儿也就是兔子女孩,这是她丈夫丘壑,想了几天几夜取好的名字。 她的厨艺远远胜于我,色香味俱全,吃饱喝足,我还未来得及打嗝,馨儿就离位爬到我腿上,吵着让我带她出去玩耍。 一齐人看见,笑着说我和馨儿投缘,不然的话,也遇不到丘壑夫妇。 我对此感到很「荣幸」。 跟在馨儿身后,我果真就像是小丫鬟似得,她说去哪儿,我们就去哪儿,她说停下,我就跟着停下。 借此也算是消食,我没有多言。 「邹舟姐姐,我们去吃会咬人的葡萄好不好?」 我随口答应,一想是葡萄,顺着她小肉手指去的方向,正是我们之前所停留的葡萄架。 馨儿虽然矮小,跳起来的话,完全在我意料之外,手里捧着一串葡萄小心翼翼向我走来。 「邹舟姐姐,你快尝尝,可好吃了。「 我接过,但是没敢放进嘴巴里,倒是小家伙儿吃的津津有味而意犹未尽,一阵风的功夫,她前前后后摘下的三串葡萄被一扫而光。 「馨儿,你确定这个东西可以吃?」 她舔着自己的嘴唇,仰头指着葡萄,「嗯嗯,这里面还有牙齿哦,吃进肚子里面,就会长出一棵忘忧草,烦恼就会统统没有了。」说话时,两只大眼睛焕发光彩,「姐姐你一定要尝尝,不然的话,来这一趟就是白来的啦。」 馨儿人小小,知道的东西,是你想不到也猜不到。 在这里只存在三种植物,一,参天古树以及附生长的绿藤,二,草,三,就是这内长了牙齿的葡萄。 他们蚯蚓一族,长年累与生活在草地之下,化作人形后,才会开始建造属于自己的小屋,其材料自然而然就是枯草和树干了。 丘壑一家,所住的房屋算是豪宅,馨儿说,他们父母家在离这里西南方向三公里的地方,房屋的规模更是雄伟。化为人形的蚯蚓,几乎全部都在那一带定居。 断绝了关系后,便是不再来往。跟随而来的小厮、丫鬟,都是自愿的。 我问她是否想念其他亲人,孩子终究还是孩子,那颗柔软和纯真的心,到底是会思念,流出眼泪。 我笑了笑,不禁想要抱抱她,「馨儿,你之前不是问我是否会带走你嫂嫂吗?」 「是的呀?你现在能够告诉我么?」 「嗯嗯,即便是要带走,我也会想办法让她留下。」 「我相信你。」 「是吗?」 「是呀。」 「邹舟姐姐,你以后若是当了妈妈,一定会是一个好妈妈。」 呃……话题跳转的有些快。***笑了三两声,「哈哈哈,我会努力的。」 「邹舟姐姐,和你一起来的三位哥哥中,有你喜欢的么?」 这孩子早熟得未免有些……过头了吧!我掩住半张脸,「馨儿,我们聊点其他的,你告诉我,你每天都会干什么?」 她天真的眨巴眨巴眼睛,两手托着小下巴,眼珠子一转一转,一面笑,一面趴在我膝盖上,说:「我会看看那个小伙子长得俊,那个长得丑,我喜欢的那个,我就多看几眼,不喜欢的我就瞪他。」 「哈哈哈哈,馨儿你,」我笑的眼泪都流出来了,「这事你哥和嫂子知道么?」 「哦?还没有哦。」她笑嘻嘻的冲着我摇手指头,抿着小嘴,眼神示意我不要告诉任何人。 「馨儿,你这孩子……」 这个时候,夜叉和谢必安一前一后走来,馨儿忽地搂住我胳膊,打断我的话:「邹舟姐姐,我喜欢那个黑黑的,眉头一翘一翘的哥哥,你能够帮我吗? 」 一瞬间,我竟然脑子空白,不知道怎么回答身边这个只有五岁的小女孩。 「喂,你们在这里干什么呢?」夜叉惯用以往的带着嘲笑的口吻说话,而我,呆呆的看着馨儿一脸痴迷的看夜叉,忽然觉着自己老了,似乎已经不懂这个世界。 谢必安打了一个响指,把我从地上拉起来,因为力气过大,我直接扑进了他的怀内。 馨儿瞅见,起身后眼神复杂的看着我,接着,抱住我腿,「邹舟姐姐,我脚好酸,你抱我好不好?」 「呃……」 谢必安:「来,小妹妹,让叔叔抱行不行?」 馨儿丢去一个白眼,摊开双手对着我努嘴,「我要抱抱。」 「那个、我胳膊好酸的说,夜叉你抱吧。」我尴笑着说。 没想到夜叉居然答应了,抱起了馨儿走在我们前面,准备回去。 谢必安搂住我腰,贴近了问:「你刚刚和那孩子眼神交流说了些什么,我怎么一句都没有看懂?」 看懂了才怪呢。 「没什么事情。」我说。 「邹舟姐姐,我看出来了,你喜欢这个哥哥,而且,这个哥哥也喜欢你。」馨儿亲昵的抱住夜叉的脖颈,默默的注视我们,「馨儿说的很对是不?」 谢必安这货笑得跟一个孩子似的,点头说:「小妹妹你真聪明。」 「当然咯。你们有小孩了么?」 「咳咳咳咳,」吓得我直接咳嗽起来,「馨儿你怎么这样说呢?」 「我哥哥喜欢我嫂嫂,我嫂嫂喜欢我哥哥,然后两人就有了小宝宝,你们呢?有还是没有?」 谢必安抢答:「现在还没有,以后就有了。」 「这样哦,你们有了小宝宝后来找我玩好不好?」 夜叉:「你们两个人跟一孩子说这一些干什么?」说完,气冲冲抱着馨儿进屋。 待他们走远了,我告诉谢必安:「若是到最后,需要带走温儿的话,我绝对不答应。」 「这一点我自然知道。」 「嗯,很高兴你能够理解。」 「自然了,你是谁?你是我的女人,我不懂你,难不成还要其他的男人懂你不成?」 后面的话越说越远,以至于让我怀疑,之前他所说的话,其实算是一种赤裸裸的「报复」。 午后,温儿陪着馨儿去午睡,其间我们几人随着丘壑,到各处寻找逗留鬼的踪迹。直至傍晚,我们也是毫无收获。 筋疲力尽瘫坐在躺椅上,浑身都好似软泥似得,粘在椅子上而直立不起来。 「照现在看来,想要找到他们不是一件容易事。」范无救拿着茶杯说道。 我连点头的力气都没有,怔怔地看见一个花白头发的老人走进来。 「少爷,您找我有什么事情?」老人面色沧桑,嗓音粗厚。 「王老伯,我们想问问,你可知道附近有什么外来鬼?」 那老人挑眼细看我们半晌,摇摇头,「没有,少爷。」 「果真没有?像是我们不认识,或是觉着奇怪,更者熟悉的?」 「少爷,的确是没有,您也知道,我人老了,眼神不好使,这些天看东西都是看的不真切。」他说完,随后咳嗽了几声。 「嗯,知道了,王老伯你可以下去了。」 我费劲儿的坐起来,看向丘壑,「王老伯眼神不好?可我怎么觉着不是那么回事?」 「我也是。」谢必安紧跟随后说道。 「这倒是不是重点,王老伯是我们这里最为年长的蚯蚓,若是连他都不知道,我想的话,或许是真的 没有人知道了。」丘壑感叹。 不过,既然是阎魔派下来的任务,不应该会出错才是。我心里暗暗想到,抬眸不禁看向门外。 「你们也都累了,坐下歇息片刻,这个时间点我该去看看孩子了。」说着,丘壑让我们自便,自己转身走进了一间屋子里面。 老人那张面孔在我脑海中,挥之不去,我起身走到门口,左右寻望了一番,看见几位小厮正提着一个巨大的木桶,朝向我们这里走来。 我吆喝了一声:「哎!」 其中一人转头看来,我跑上前去,「你们这是提着什么东西?」 「是肥料。」 「干什么的?」 一位小厮指着草坪,「给草的肥料,全部都是葡萄落下的叶子还有一些破掉的葡萄发酵而成的。」 我明白了,笑了笑,目送他们离开。 「你们发现没有,这里完全是过着自给自足的生活。」范无救幽幽的说道。差一点我把吓死了。 「不止是这样,他们族里倒像是分成一支支队伍,心不合。」谢必安说着,抬头望着深蔚蓝色的天空。 「然后呢?只是给我们增加了困难是不是?」 谢必安神秘兮兮摇头,笑着说:「非也非也。」 「别文绉绉的,根本就不是你的本质。」我叫道,「你倒是说说,我们怎么找到那群逗留鬼,而且,还要在跨前之前。」 「目前的话,确实有点难度,到后来嘛,可就不一定了。」谢必安说完,扭头走进屋里。 范无救见我似乎没听懂,解释:「邹舟,凡事不能够操之过急,记住一点,欲速则不达。」 道理的话,我自然明白了。 进了屋,我看见夜叉背对着我和一个说话,走近看看,是刚才那位小厮。 「你们若是饿了,我这就去备餐。」他说话斯斯文文的,细看那张脸,白白净净,眉眼弯弯,若不是穿着一身素服,恐怕我都要误会,觉着是哪家的公子了。 他正要走,我们也是饿了,没有说话,倒是夜叉,厉声道:「你回来。」 说回来,他倒是真的从门口退回来。 「你叫什么名字?」 我与谢必安和范无救不懂他问这是要做什么,静静地听着罢。 「我叫苍。」 「问的是大名!」 245 爱情的萌芽 - 无常养殖日记 - 橘苗 「我叫做擎苍。」夜叉听后,不禁点点头,嘴里小声念叨着:嗯,好名字。 待我们吃过晚饭,相约一同外出散步之时,夜叉仍旧坐在原位一动不动,好半天,扭过身子告诉我们,他不想去。 围绕着草坪我们走了几圈,觉着胃里的食物已经消化的差不多,我们开始反身回屋。 丘壑牵着温儿的手,走在我们前面,馨儿忽然跑到我身边,拉住我手不放。 「邹舟姐姐,你知道夜叉哥哥的事情吗?」她示意让我抱,言外之意不是希望我告诉她,有关于夜叉的所有事情。 小小女孩,心思已经如此之深,也不知道是耳濡目染还是本身就有这个领悟。 我顿了顿,见谢必安他们走远了,放下馨儿,说道:「你真的很喜欢夜叉?」 「是的呀,可喜欢了。邹舟姐姐你讨厌他?」她笑着说,拉过我的左手,「我还以为邹舟姐姐多少会喜欢他一点点呢,现在就不担心了。」 我反问:「你是怎么看出来的呢?」 「从夜叉哥哥的眼睛里面看出来的,你们关系并不简单。」 难以置信,这话出自于一个女童。 馨儿对夜叉所有的感情,崇拜中带着小女孩对于哥哥的喜欢。 我暗暗想着,嘴上只是草草几句回复她的问题,毕竟,这属于夜叉的私事。. 听馨儿说,晚间的草地上,会有不同其他的小动物出没,我们加快了脚步,返回到屋里。 「我还以为你们迷路了呢?」谢必安打趣道,手里丢着石头子儿正在玩耍。 「有馨儿在,我们怎么会迷路?」我反驳,丢去一个白眼,「夜叉,你在这里坐着干什么?」 「没,没干什么,不用你管。」夜叉愤愤说,双手交叉手起身,「你们继续聊着,我困了,就先去睡觉了。」 馨儿见他一走,也不和我们继续坐在一块,跳下板凳就跟上去。 谢必安和范无救见状,同一时间看向我。 「丫头,你和那个小屁孩说什么呢?一天几乎都在一起,说话也是避开我们,什么意思?」谢必安开始「兴师问罪」起来,眉头一皱,挪到我身边,「夜叉奇怪也就算了,连你也是,快说!」 「哈哈哈,没什么事啦。」我极力笑笑说道,欲要起身离开,被他抓住了手臂,「呃……你们应该看得出来才是,不是吗?」馨儿的事情,我不好怎么说出口。 范无救:「白,你就别逗邹舟了。」 「哎哎,大黑,怎么现在连你都帮着丫头说话了?」谢必安嘴上蛮不满的说道,心里却是喜滋滋。 「哼哼,我也困了,去睡觉了。」说完,我已经起身,谢必安硬生生将我摁下去,重新坐好,「怎么?你们还有什么话要说么?」 范无救点头,严肃道:「刚刚我们出去的时候,看见王老伯独自一人往西面走去,我和白想着,会不会他其实知道什么,只是不愿意说而已。」 「所以,丫头,现在不是睡觉的时候。」谢必安一面说,一面冲着我点头,我心有余而力不足,倒也是点头答应了。 等到夜深人静,我们仨静悄悄的跨出了门。 「我们现在去找他,会不会晚了?」 谢必安果断摇头,故意掐了掐脖颈,「没事,我和大黑暗中观察,发现他迟迟都未回来,想必一定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这话怎么说的就像是你,你曾经也干过似得?」说后,我掩嘴偷笑。 「你这丫头怎么这么喜欢冤枉我?你看看我这张俊俏的脸,是那种人?」 「人不可貌相,知道不?」 「 就你知道得多,是不?看我不……」 范无救也是忍无可忍,咬牙切齿说道:「你们两个立刻闭嘴!」 瞬间就安静下来。 夜空纯净,好似大海,看似觉着可以一眼望到底,事实上不然。 稍带着凉意的风,迎面吹来,带来了青草的香气,本该是一个很惬意的深夜,谢必安却是打了一个毫无诗意的喷嚏。 吓得我们脚下根本不知道为何种生物而落荒而逃。 「你看你干的好事!」我故意数落道。 谢必安没有反驳,取而替之的是捂住我的嘴巴,直接抱起,慢而小心的挪到了后面。 接下来,他顺势摁下我,示意就地而趴好。 我们仨就像是匍匐在草地上的狙击手,不同的是,我们手无寸特,六只或是明亮、或是无神、或是大、或是小的眼睛,齐齐地看向前面,两个背影,走走停停,停停走走,然后,很巧妙的停步在我们视野里最佳的位置上。 他们说的话,我们也能够听得清。 「叫擎苍是吧?」 「嗯。」 「今年几岁了?」 「二十二岁。」 「是土生土长还是迁移到这里的?」 「……」 「怎么不说话了?」 「我、我母亲是迁移到这里的,而我在这里出生、长大。」 「哦?」夜叉似笑非笑,「那你母亲呢?」 「我母亲、已经去世了。「 夜叉单手抚住下巴,带着悲伤感叹了一声,「你就没有其他的亲人?」 「只剩下我自己了。」 「嗯,你怎么变成这里的仆人?」 「……」 「又不说话了?」 「不是,我……」 「没什么好废话的,说!」语气里尽是命令。 「我是被公主带来这里的。」 「公主?哦哦,就是那个刚刚学会走路就知道使唤人的小家伙儿?」夜叉自我猜测说道。 「没错。」 「……」这一次,轮到夜叉沉默了。 「大人还有什么话要问吗?若是没有的话,我还要去干活了。」 见擎苍要走,夜叉上前一把拉住,「都深更半夜了,还干什么活?」 「少爷说明天要好生招待你们,厨房里的柴不够,若是现在不去砍柴的话,到时候来不及了准备了。」 夜叉点头沉思片刻,抬眸说:「我现在也睡不着,和你一块去。」 语毕,两人并排着走出我们的视线。 心里想着:夜叉之前不是告诉我们自己困了么?方才那句我睡不着,是什么意思? 「小白叔,我怎么觉着这两人之间给我的感觉好相似。」我话还没有说完,两边的谢必安和范无救一个捂住我嘴巴,一个摁住我脑袋。 待他们终于松手,我抬起头,正好看见王老伯向我们走来。 我两手戳着两货,眼神告诉他们,我们现在该是怎么办? 「哟,王老伯,你出去了?」说的话人,从屋里的方向而来,叫住了王老伯,我们才得以松口气。 「嗯,吃撑了,出去走走,倒是你程老伯你干什么去?」 「我啊,人老了,睡几小时候,再怎么想睡都睡不着了咯,这不,出来走走。」 「哈哈哈,这样啊,我也没有走够,要不一起?」 「行行行,我们一起,哈哈哈。」 好不容易等到一点动静都没有了,我们仨相继坐起来。 「我都快要闷死了。」我轻声道,不断抚着胸口的地方,顺顺气,「今晚出师不利,出门还没有走几步,就遇上了几个人。」 谢必安躺下去,「是啊,到现在我们一点线索都没有,心里倒是更糊涂了。」 「我困了,你们呢?」 「嗯,困成狗了。」谢必安打着哈欠说道,「大黑,你在思考什么?」 「那位程老伯的身影你们觉不觉着很眼熟?」 听范无救这么一说,我和谢必安越是回忆,越是觉着好像在哪里见过,至于在哪里,那张脸长什么样,我们一点都想不起来。 「不过,大黑,我们现在继续留在这里也没有用,要不跟上去瞧瞧?」我提议道。 「嗯嗯,走吧。」 我们起身拍去粘在身上的草,往他们离去的方向,不过是走了百米,就闻到声音,忙不迭找一个草丛稍微深一些的地方,继续趴好不动。 「王老伯你这是怎么了?好好的,怎么就急着回来?」 「没事没事,我就是身子有些不舒服。」 「哪儿不舒服,快和我说说,我兴许能够帮你看看。」 「算了,我没事,回去躺一会儿就好。」 「那好吧,我这就送你去回去。」 「真是多谢了。」 「你们看清程老伯的脸没?」我问。 谢必安回答:「没有,你呢?」 我们一同看向范无救,见他也是摇头。 「一点收获都没有,要不,我们回去睡觉吧?」我侧过身,躺在草地上,若是给我一床被子,我可以不用回去了。 「等等,你们看,那是不是夜叉和擎苍回来了?」 「在哪儿?」 只见,夜叉拿着砍刀,擎苍背着一捆新柴,两人还是并排而走,不知道说什么,夜叉竟然露出了会心的笑容,我觉着是自己看错了,揉了揉眼睛,再次看过去,被那一盏煤油灯所照的脸上,分明就是笑容满满。 「这两人之间有***!」我随口一说,谢必安信以为真,扭头对我竖起了大拇指,说:「我也是,该不是夜叉喜欢上这个擎苍了吧?」 「你们两人多想想健康的事情。」范无救无语道,目光落在夜叉的脸上。 「嗯嗯,小白叔,我同意你的猜测。大黑,我告诉你哦,人与人之间的感情,想想也是人之常情嘛,我们的思想还是很纯洁的。」 范无救冷哼了三两声,见那两人进了屋,便是起身。 「你们两人快起来,若是被看见就不好了。」 话音还未落下,夜叉已经冲来。 246 属于鬼村的无奈 - 无常养殖日记 - 橘苗 浓浓的睡意被夜叉一教训,扰得顿时全无,尤其是我和谢必安,他摆明就是针对我们两个似得,骂的我们都来不及反驳一句,他倒是气呼呼到的反身走进了屋子里面。 「小白叔,我们做错了什么?」 谢必安正要说哈,范无救一语道:「进屋睡觉才是。」 话音一落,他便是离我们而去,我和谢必安对视了一眼,默契十足一同买迈出了左脚,跟上范无救。 清晨,我微睁开眼睛,正犹豫要不要起床上厕所,侧头看见馨儿一张放大的脸。 「邹舟姐姐你快起来,我们去捉蛐蛐儿好不好?」 馨儿玩性极大,我根本就应付不来,跑过几块草地,我已经累得躺在地上一动不动,满脑子只想着睡觉。 「邹舟姐姐,你看,那是程爷爷。」馨儿欢喜道,拉起我一只胳膊,指着远处一个黑点点,「邹舟姐姐,他做的青草糕可好吃了,你想不想吃?」 说到吃,想起来我自己还没有吃早饭,起身便是点头,顺便看向她所指向的地方,发现来者的声音,恰似昨晚看见的那个程老伯。 他走近打量我几眼,听了馨儿的介绍,面上露出了几分惊色,一秒钟的时间,消失的一干二净。 馨儿说要吃青草糕,他就点头说好,马上就回去做。我走在后面,假装观看两边的风景,发现他偶尔稍稍侧头会看我一眼。 厨房宽敞,很是朴素,泥土所建造的灶,锅碗瓢盆都是用木头所制,所见的食材都是新鲜而透着一股香气,一水缸内饲养了几条金鱼。 我和馨儿在外等候,没有多少时间,程老伯便是端着一盘绿油油的软糕出来。 我尝了一口,清香而爽口,十分对我的胃口。 程老伯说着青草糕点不宜吃多,见我们吃完,就没有再准备,而是端出来两杯绿茶。 他的视线落在我身上的次数越来越多,我心里有些慌,想着,他难不成是认出我是昨晚趴在草地上的那个人? 我主动打开话匣子。 「程老伯,你手艺这么好,是自己学得还是受人所教?」 他眼睛细长,听我说话的时候,陡然间,略瞪大了眼睛,「哦,是我一个朋友教的,他做青草糕的手艺更是精湛。」 「对啊对啊,王爷爷做的也是好吃呢。」 「王爷爷?」我看向馨儿,「是昨天我们见过的那个王老伯?」 「对的,邹舟姐姐,他们两人的关系可好了,就像是我嫂嫂和哥哥。」 我一笑,摸了摸馨儿的头,转眼看向程老伯,「哈哈哈,馨儿说话真是搞笑呢。」我心里默默怀疑,他们果真是一对不成。 「哈哈哈,时间也是到了,少爷现在一定在找你们呢。」 我没有听明白,馨儿牵住我手,有些着急,连连告诉我赶快回正屋。 如他所说去,丘壑还有谢必安等人都在四处寻找我们。 入席后,看见满桌的佳肴和好酒,丘壑才是说起来。 这***有个规矩,家里若是来客人,不管是是尊是卑,都要以贵客的身份去隆重欢迎以及招待。 家中有什么,便是要拿出什么,断断不能够吝啬。 这样就是祈福,来年乃至于以后,这里风调雨顺,他们的生活安定、和谐。 讲完后,丘壑请来了王、程两位老伯,与我们共同进餐。 饭毕,我见气氛不够活跃,笑道:「之前吃了程老伯做的青草糕,现在嘴巴里面还留有余香。」 「哦?」丘壑一惊,「想不到邹舟你好运气,能够吃到程老伯做的糕点。」 「好运气?哈哈哈,我也 是托了馨儿的福气呢。」我说,「只是我想的话,既然王老伯和程老伯既然是好朋友,不知道是否能够向我透露些,关于这里的事情?」 谢必安嘴角一挑,扯出了一抹不容易见到的笑容,侧头悄悄对我眨眼睛。 瞬间,饭桌上变得落针可闻,谢必安桌底下,暗暗踩我脚。 我顿了顿,继续说道:「其实吧,我们现在着急的不得了,来了快有两日,一点消息都没有,若是继续照这样下去,我们恐怕是不能够回去复命。」 「咳咳咳,」丘壑用手点了点桌面,「我想说的话,两位老人既然不知道,我不希望你们咄咄逼人的好。」 此话是什么意思?之前那个说话都是细声细气的丘壑,此时却是皱起了眉头,一脸不爽。 「呃,不好意思,我们完全没有这个意思,只是想着若是打听到一点事情,就不用继续打搅你们。」 「这倒不是大事。」 谢必安:「说是这样说,我们还是会心里过不去,既然丘壑兄,觉着我们为了自己的目的而咄咄逼人的话,我们就没有继续留下去的理由了。」说话见,谢必安拉我起身,随后范无救和夜叉也是如此。 我们反身走到了门口,一声嘶哑声叫住我们:「几位大人留步!」 谢必安扭头凝视王老伯,犹豫了几秒,「现在也不适合说正经事,若是你们真行想要告诉我们,到时候再说也不迟。」说完,我们一齐离开了丘壑的豪宅。 草地之大,我们想躺在那儿就躺在那儿,无拘无束,仰望静止的蓝天、白云,心底却是阵阵波涛拍打着心岸。 眨眼到了傍晚,夕阳西下。失去了阳光,渐觉着冷意。 我们四个并排走在一起,准备寻找一个晚上能够将就睡觉的地方,这会儿,擎苍跑来。 「几位大人,少爷请你们回去。」 夜叉率先说道:「不去。」 「大人!」 「你回去告诉他,我们并不是没有地方去。」 「可是……」 谢必安接话道:「你怎么不和我们商量?」 擎苍红了脸,顿时埋下头不语,夜叉见状,怒眼瞪谢必安,「好吧,我们现在回去。」 这转变让我佩服的五体投地。 待我们回去,外面天色已经暗下来。 还是哪一张大圆桌,丘壑坐在上席,眼睛盯着自己的妻儿,两位老伯坐在两侧,双目黯淡无声。 我们一走进去,身后的擎苍轻轻关上门,此刻,屋内只有我们,再无闲杂人等。 丘壑没有看我们,轻声说:「你们坐吧。」 见我们坐好,他缓缓抬起两人视线,扫看我们,起身走到了王老伯身后,「两位老人年事已高,诸多事情,哪能够全部都记住,那一天想必你们没有问到什么事情,心里自然觉着奇怪,现在就给你们时间,不过,不能够太久。」 说完,他坐回到原位上,抱起了自己的儿子。 「也就是说,你们是知道一些?」我问。 王老伯点头,「没有错,我来这已经上百年了,多的不敢说,近几百年的事情,我多少知道一些。」 范无救冷道:「愿闻其详。」 王老伯看了一眼对面的程老伯,说道:「一开始这里是不会接纳外来者,凡是意外或是特意来到这里的人,能够九死一生已经算是最大的幸运,只是到了后来,不知道是什么缘故,来这里的人越来越多,当初的诅咒一般的死亡,就成了一个神话。」说到这里,他止住嘴。 程老伯接道:「我和老王的运气好,正逢那个时候来到了这里,听闻本地人说起这件事。我们 没敢告诉任何人,到处流浪,想要找到一个可以安身的地方,结果,就在少爷家,开始做起管家。」 「是啊,一做就是几百年啊,我们感谢老夫人的康概。生活本来应该这样一直继续,就在一年前,我们少爷认识了少夫人。」王老伯看了一眼温儿,满眼都是慈爱,「这孩子命苦,家族衰落,唯一的亲弟弟也病故,悄然来到这里,被我和老程在干草堆里面发现。」. 王老伯继续说:「看见她就好似看见当年的我们,于心不忍这小姑娘自身一人在外,我们就带她回府。我们少爷对她一见倾心,我们也是开心。只是想不到,后来老夫人特意调查她的身份、背景,连我和老程的底子也被揭开,就这样,少爷一气之下,就带着我们来到了这里。」 程老伯叹了口气,「来到这里的外来鬼,到现在都已经和这里的鬼没有差别。」 「这样一来,我们算是白来了?」夜叉叫道。 「也不是,不过,我希望你们能够放过我们。」王老伯说道。 「你们且说说,虽然我们是秉公办事,但也不至于一点人情味儿都不讲。」谢必安一笑,「你们知道什么就说什么,想说什么就说什么,我们洗耳恭听就是了。」 这时,两老伯的眼神忽地一亮,我猜,在我们一进门的时候,他们无不是在担心。 「是是是,我们这片土地,之所以常年生机盎然,只因为土壤里面埋葬了许多老死鬼的尸骸。」王老伯说,「相传这里生养的鬼,即便是死后,化作灰烬,只要拼凑完整也能够还原,这事我们都是老人说,年轻孩子们听听,我和老程的话,倒是相信,恳求你们试一试。」 谢必安打了一个响指,眉飞色舞起身,「这事你们早说不就好了,我们自己也猜测了些,根本就没有打算把你们统统带回去。」 丘壑面容上的紧张顿时消散,迅速放下孩子,速速走到我们身边,「有你们这一句话,我们就放心,感谢感谢。」 这时,门外擎苍拍着门,喊道:「少爷,不好了。」 247 半路杀出一群土拨鼠 - 无常养殖日记 - 橘苗 迎头看向丘壑,那张温柔的脸多了好几分怒气,我们几人对视之后,忙跟出去,擎苍跑在最前面,待到一窄窄的土坑前,我们所有人都停下了脚步。 此坑,看去上煞是简单,平凡,就馨儿而言,也能够轻而易举挖出一个。 事实上,并非我所想这么随意,从丘壑的嘴里得知到,这是土拨鼠的杰作。 在场所有的蚯蚓都变成了愿态,一同钻进坑内,至于我们几个只能够望而却步。 过了一会儿,王老伯提灯而来,向我们解释,丘壑他们为何如此紧张。 其实他不说,我也略知一些,土拨鼠,顾名思义,喜欢挖各种奇葩洞穴,在我们所看不家的底下下,建造属于自己的王国。 它们喜爱吃草,虽然耐饥,可是食量颇大。这一点与蚯蚓家族,截然相反。 它们培养草坪,就是希望保持水土的湿润与潮湿,以便它们生活和繁殖。 若是土拨鼠的数量无限的增长,无疑就是对蚯蚓们的威胁。 我们在草地上等候了许久,方是看见丘壑带领着自己的一群人钻出来,透过煤油灯所能够看清,他们每人手里都提溜着一只成年土拨鼠。 原来,在这里并非是所有的动物都能够成精成妖,需要修为和契机才是可以。 显然,土拨鼠还未达到要求。 然后,不代表它们不会说话。 「嘎吉嘎吉,你们快放开我兄弟!」一只雄壮的土拨鼠一面挣扎一面怒道。 这个声音出乎我的意料。我小心上前一步,弯下身子,轻声说:「那一片的草都是被你们吃掉的?」 它对着我吹胡子瞪眼睛,嘴角一扯一扯,紧接着就开始龇牙咧嘴,呼呼道:「我们老婆正在下面生宝宝,你快让他们快开我们。」 「生宝宝?」 「是啊,是啊,快放开我们。」 所有的土拨鼠一齐说道。 「丘壑,我看你还是暂时放开他们比较好,不然,底下若是出了什么事情,他们一定会记恨你们的。」 谢必安:「说的没错,这可不是小事。」 范无救也没有忍住说:「之后再询问也不晚。」 温儿也开始劝丘壑,他动了恻隐之心,命人松开了所有的土拨鼠,不过,提出了一个条件,得让一个蚯蚓族的人跟随。 足足过了三个时辰,跟下去的擎苍才是回来向我们传来消息,说是,几位雌性土拨鼠生产顺利,他顺便还带了一位他们的代表前来。 它站在门口迟迟不肯靠近我们半步,两只爪子时不时摸了摸自己的眼睛,看了片刻,我才是知道,那是在擦眼泪。 我坐在原位上,声音轻柔的问它怎么伤心了,它回答说,自己这是高兴的眼泪,它终于当上爸爸了。 听到这里,我们几人,先前产生的几分嫌弃,开始渐渐地散了。 丘壑的脸色也是缓和了许多,恢复以往的从容,温和。 我问:「你们老婆很不容易怀孕么?」 它有些羞涩,忙不迭低下头,「也不是,我们每一天都要挖隧道,或许是活动量太大了,腹内的孩子来不及成型就没了。」 谢必安疑惑中带着愤怒,说道:「既然这样,为什么你们还要让自己老婆干活?」 它回答:「这也是我们没法子控制的事情。」 「也罢也罢。我倒是问你,西边那一整片草地都是你们吃掉了?」丘壑严肃问。 「算是吧。」 丘壑心中的怒火还未熄灭,这会儿后,立马窜到了头顶,「我们已经三番两次警告你们,想要在这里生活下去的话,就要懂得节 制,既然你们不已义,就不要怪我们不仁。」 说完,丘壑便是命令擎苍带着它出去给毁尸灭迹。 「等等,丘壑你先不要动气,凡事都好商量,不要动不动就杀掉什么的。」我嘴上说,手已经抓住了擎苍的手臂,眼睛瞅着土拨鼠。 谢必安:「我倒是知道一件能够让它们将功赎罪的事情。」说完,他笑看了一眼丘壑,「之前两位老伯不是说过,或许地底下有逗留鬼的尸骸,你们没有找到,若是让土坡鼠家族们找到了,这事情不就是好解决了吗?」 丘壑离位走到土坡鼠的面前,蹲下来,「这事好说,若是它们没休没止的繁殖下去,不只是这一片草地,或许连其他的地方都要毁掉了。这事怎么说?」 土坡鼠也不知道,鼓起腮帮子,两只眼珠子死死地盯着丘壑。 我笑了笑,拉起丘壑,「这事也好说,你们也知道土坡鼠生孩子不易,若是还担心的话,不妨制定一个规矩,就是一对夫妻,最多只能够生两个孩子,超生的话,杀掉炖了吃掉,怎么样?」 最后一句话,我也是一时起了皮心,故意这么说。想不到丘壑觉着十分满意,连连点头,倒是土坡鼠的话,吓得腮帮子顾得更大了。 「不行不行,这个法子行不通,我们……」它跳起来,「你们怎么能够限制我们的夫妻生活,这样做是不地道的。」 「哈哈哈,」谢必安连笑了几声,「你们不知道可以做安全措施的嘛?」 丘壑秒懂,咳嗽了几声,丢给了温儿一个眼神,随后她便是从后屋里面,拿出一个白色的小木盒。 丘壑捧住盒子,交给了土坡鼠,「这里面的东西可以让你们之后不会有孩子,你赶紧接着。」 土坡鼠半信半疑接住了盒子,倒也是害羞一笑,随后同意了我们的交换条件。 当即便是开始寻找,到了次日早上,动员了所有的土坡鼠还有蚯蚓,一共找到了一块头骨、几根指骨,还有四颗牙齿。 范无救看了几眼,无不是肯定的告诉我们,这些并非出自于同一个人。 忙到了中午,我们的收获仍旧是以上所提到的东西,顿时,觉着有些失望。 「看来这是一件不小的工程,我们可要抓紧了。」范无救说。 「其实吧,我们能够找到已经是万幸了,在还不到一周的时间里,能够齐集一具尸骸都是不错了。」我说完,谢必安紧接着说:「这一连我倒是同意丫头的观点,要不我们直接回去复命,明说这里已经没有活着的逗留鬼可好?」 夜叉:「要回去你们先回去,我会继续留在这里寻找。」 我们纷纷看向夜叉,都无不是觉着自从他来到这里之后,变得有些让我们不认识了。 经过几番商讨,我们一致同意,立马回去找阎魔说清楚这里的情况。 到了孪殿,我觉着自己的腿稍稍有些发软,扶着谢必安的胳膊,我们一同走进去。 恰逢阎魔殿下休息时间,他见到我们略有些吃惊,起身的时候,险些碰到了木几上的茶杯。 「你们工作效率越来越高了,这个时间点回来,完全是出乎我的意料。」他笑了几声,同时招手示意殿内的侍从都可以退下,转头继续说:「你们带回来的鬼已经交给了狱卒?」 见我们一同摇头,他忽地眉头一皱,顿时放下了茶杯,「怎么一回事?」 范无救:「我们并没有找到在世的逗留鬼。」 阎魔这时连鼻子都起了皱纹,「是吗?既然这样这几日你们都干什么呢?」 「回殿下,我们虽然没有找到活的,但是找到了死的,不知道你感兴趣不?」 他瞬间怒瞪我一眼 ,「听你们话的意思,这一趟算是白去了。不过,这死的是怎么回事?」 我们仨人你一言,我一语,将事情的脉络说的清清楚楚,只不过,阎魔听后,仍旧是一脸雾水的望着我们。 「范无救你说,这事确定以及肯定?」 「是,确定以及肯定。」 「……」 「这事你们还知道什么?」 「除此之外,没有其他的了。」 「不对,钟馗一字一句告诉我们,不断有***的人溜出来祸害冥界,这事不该是不存在。倒是你们,」阎魔满脸乌云,「该不是你们被嬉弄了?」 「不可能。」我立即反驳,「我们相处也有三两天了,若是他们有说谎话,我们几个人都会看不出?」 「邹舟,我有让你发言?」 「没。」 「你闭嘴不说,没有人把你当做哑巴。」说完,阎魔看向谢必安和范无救:「这事情关乎到我们的荣誉和安全,你们两人必须把事情调查的清清楚楚,最后再来向我汇报。」 「阎魔殿下你这完全是强人所难嘛。」谢必安委屈说道。 「怎么?你和邹舟在一起后,怎么变得跟她似得。我给你们工资,你们就要为我办事,这是天经地义,现在可否明白了?」 「切。」 「邹舟你出列。」 「干什么?」 「这件事处理完了之后,我只会给你们准备奖赏,若是你们都不屑的话,我现在可以换其他人代替你们的工作。」阎魔紧绷着脸说道。 「是是是,你最大嘛,我们都是小鬼。」我没好气的说。 「好了,你们可以回去了。」阎魔不耐烦的冲着我们甩手,好像就是想要甩掉鼻涕似得。 出了孪殿,我们走了几步,我抓住谢必安的手,「要不要我们现在去找钟馗问问,是不是他搞错了?」 248 偶遇俊朗男子 - 无常养殖日记 - 橘苗 两货带我去找钟馗,只可惜,他现在正生着病,我们询问了几句,大概知道事情的原委后,没有好意思继续追问下去,于是乎就告辞离开。 只是没有想到,我们前脚出门,迈出后脚的同时,钟馗底下的一位小鬼,气喘吁吁跑来,告诉我们关于***的事情,万分复杂,切不可想的过于简单,凡事都要留心留意,不然的话,若是漏了什么,结果比上次毒鬼的事情的还要糟糕。 这无不是给我们再一次敲了警钟。 也不敢在十字鬼街多留,我们立即赶回到了***。 当我睁开双眼,发现我们脚下路竟然是水路,不得不奇怪。抬眸一看,不远处群山连绵,高者,几乎直入云霄。 我们仨走到山脚下,几座山连着一条潺潺小溪,清澈见底,可见小鱼儿在石头间嬉戏。 说到的这一带都是草坪呢? 阳光正好,微风徐徐,拂过身上十分惬意,若是寻得一个平地躺下的话,一定会是好觉。 「丫头,你是不是带错地方了?」谢必安自然而然摊开了手臂,呼吸着带着树林的味道的空气,清爽的说道。 我倒是希望自是我自己走偏了,遥看四周围,没有那一处是同上次的景色相同。 「你们抓着我的手,我再试一试。」我说道,顺即就伸出了手,只是两货完全无视我手,范无救侧过身,冷言冷语说:「既然我们都已经来了,不如四处看看,若是这片和也是***其中的一部分,对我们是有帮助的。」 一语毕,我们齐齐转身,朝着一条看似被很多人走过、踏过的石头路,一路跑向前。 「喂喂,你们是谁?」 忽地,一女声传入我们的耳内,停下脚步后,那位身裹着白丝长裙的女子,款款向我们走来。 她一手提着一个竹篮,一手捧着一束白色的雏菊,两只水灵灵的大眼睛,满带着疑惑和少许的惧意,观察我们。 半晌后,她笑了笑,「你们可是黑白无常两位大人?」 谢必安首先一惊,尔后爽朗的笑了几声,连忙点头说是。女子见状,继续说:「我也是从我家老太太哪儿知道,不知道几位大人是否愿意跟我一起回去?」 范无救冷冰冰回复:「不必了。」 「想必这一位就是范无救大人了。我看你们也是初来咋到,或许有很多的地方都不懂,我们家老太太上知天文下知地理,若是帮你们,我们自然开心。」女子带笑说道。 范无救:「依旧不必了。」 谢必安眉头一挑,迟疑了一会儿,笑道:「请问姑娘你芳名?」 女子犹豫了几秒,抬眸露出了一个灿若星辰的笑容,说道:「回谢必安大人,小女子叫做玥玥。」 见谢必安还要说话,我暗地里用胳膊肘使劲儿一挤,跨上前了一步,「玥玥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我看周围都是山和水,一个姑娘家家的,若是遇到了什么,岂不是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灵?」 玥玥对我也是笑得灿烂妩媚,两眼快速的扫看了我身边的两货,靠近了我,说:「你是?」 「哦,我是他们的助理,邹舟。」 她似笑非笑,一面摇头一面又点头,「邹舟姑娘好,你也不必担心,我真身其实是一只青鸟,但凡遇到了什么,飞走就是了。」她转头看向了谢必安,「既然几位大人不愿意,那么我就回去了。」 她扭头而去,望着她的背影,我倒是觉着她像是一只狐狸。 「大黑,你怎么不去呢?」 我继续说:「某人的是不是觉着玥玥长得好看,就觉着她哪儿都好看了,心地美……」 谢必安打断:「我怎么会那么想 呢?先不和你们说,大黑之前说的,既然我们都已经来了,必定是要寻到一些有用的消息才是。」 说完,他便是撒腿跟上了玥玥,我和范无救对视了一眼,无奈之余只能够跟上。 我们走在后面,谢必安与玥玥并排走在前面,多看一眼,我就火冒三丈。 「你怎么不跟上去?」范无救轻飘飘的问。 「不想去。」 「不想去,就不要在这里摆臭脸。」 「大黑你,算了算了。」 「你知道你的弱点在哪里吗?」 我看向范无救的眼睛,停顿了一秒,问:「我不知道,你能够告诉我么?」 「软弱!」 「什么?」 「你说我软弱?」 「不是吧?」 范无救嘴角稍微上扬,清淡说道:「你自己听听,嘴上虽然不承认,心里其实已经承认了。」 「也不是吧,我从来都不是软弱的人。」我仍旧嘴硬说。 「若是不说你对待感情事情的话,你的确不是一个软弱的,正相反,相比很多女孩子,她们都不及你,但是----」范无救偏头无不是认真的看着我,「凡是遇到感情的事情,你就立马退缩,这不是软弱难不成还是勇敢?」 「……」 「你自己其实已经意识到了,只是你没有办法让自己付诸行动。」 「好吧,我现在承认。」 「承认是否都不重要,更重要的事,你要为了自己的幸福去出击,以后不管遇见了什么事情,都不要像处理我们三个人感情一样,明白吗?」 我低头掰着手指头,想了一会儿,「是。」偷偷看了一眼他,那张脸很安静,「大黑,你为什么要和我说这一些?」 「没什么,只是想到了,就说出来而已。」 「是,谢谢你大黑。」 「不用谢。」范无救笑道,「若是这一次我们完成了任务,转眼便是又过了一年,到时候,若是阎魔让你投生转世,你愿意吗?」 「呃……这个我……」 「我只是问问,没有让你立马回答。我想说的只是你若离开,白他一定会伤心的。」 「……」 「好了,我们赶快赶跟上去。」 我一抬头就对上了范无救的眼睛,他向我伸出了一只手,我莞尔一笑,「谢谢大黑你,和我说这么说话。」 玥玥带着我们来到了一栋石头「别墅」,她只是走到门口,从里面就跑出来数名仆人,有的帮她拖鞋,有的帮她提篮,有的则是端茶送水,就是没有人看我们一眼。 「你们几个现在就去告诉老太太,今天家中来了贵客。」玥玥说完,转身示意我们可以找地方坐下。 稍等了片刻,两位仆人搀扶着一个白发苍苍,但是面色红润的老太走出来。 老太坐在她的龙藤椅上,一只眼睛打量我们,「两位大人,你、你们可真是稀客,稀客啊。「 「哈哈哈,是吗?」谢必安牛头不对马嘴的回答了一句,范无救随后说:「我们未曾见过老太,不知道你怎么认识我们?」 「想要认识你们还不简单?只要去一趟十字鬼街,想要知道事情不行?」 「您的意思是已经去过了?」我问。 「两位大人,这个丫头是谁?」没等回答,继续说:「我这个人不喜欢陌生的丫头,恳请两位大人让她离开我家。」 我不想让两货为难,主动起身穿上自己的鞋子就出了门。 外面不比屋内,舒适而暖和,只觉着一股潮湿,我找到一块石头将就坐下,眼睛直勾 勾的盯着门,心想:我怎么走到哪儿就被各种嫌弃?这里的人到底是性别歧视还是年龄歧视,还是因为我身无一官半职? 也不知道他们要谈什么,我一面瞎想一面双手托着下巴,四处张望。 过了约一刻钟,向我走来了一位俊朗小伙子,一开始我还好奇,他是不是找我请我进屋,待我起身,看清了那张脸,不由得就惊呼。 「你……你是……」 「大人你可认识我?」 「呃……你难道不认识我?」 「回大人的话,我们素未谋面。」 「等等,你果真是不认识我,我邹舟!」 「实在抱歉,大人,小人果真是不认识大人你。」 眼看着门还是紧闭,我也没有多想,拉住了我面前长相酷似擎苍的小厮,跑到一边的围墙旁。 「你是这里的仆人?」 他眼里流露出疑惑,点头:「是,我在这里已经待了数十年了。」 「那个、你、你有没有哥哥或是弟弟的?」 他瞬间语塞,见我怔怔地看着他,勉强的点了点头。 「我认识一个叫做擎苍的小伙子,他和你长得一模一样。」 「大人这话是真的?」 他一时激动,自然握住我的手。 「没错,没错,你叫什么名字?」 「……」 「怎么不说话了?」 「我根本就不知道自己的本名,现在这里的人都喊我,阿穆。我也是给老太太送茶的时候,无意间知道自己其实还有一个哥哥,至于其他的事情,我一点都不知道。」他面带忧伤,话语里尽是无奈。 「那你可知道自己是怎么来到这里吗?」我轻声问。 他摇摇头,接下来的问题,他都是回答不上来。 他忽地跪在我面前,「大人,我求求你,让我与擎苍见一面好不好?」 完全看得出来,他在这里的日子,实在煎熬,度日如年。 「大人,我求求你,若是你能够帮我离开这里,我愿意为你做牛做马,求求你大人,帮帮我!」 249 一群游手好闲的壮汉 - 无常养殖日记 - 橘苗 我正要说句话,背后传来谢必安的声音,下一秒扭头,便是看见他盯向我。我不知所措准备指向阿穆介绍一番,只是一回头,人已经不见踪影。 「你在看什么?」谢必安拉住我一只手问。 「没,没有看什么。」我一面回答一面转身被谢必安拉住往屋子走去。 老太见我的眼神非常不友善,我也没有给一张好脸,双手随意耷拉到腿两侧,时不时看去。 至于他们在说什么,我是一句都未听进心里,只想着阿穆会去哪儿。 「咳咳咳!」老太看在我根本没有把她放在心里,瞬时还怒了,紧绷着脸,被身边的两位丫鬟搀扶着走到我面前。 「你似乎一点规矩都不懂。」她说话的时候,嘴角扬得很高,皮笑肉不笑的模样,既是可怕也是好笑,「若不是看在两位大人的面子上,依照我以往的脾气,不要说进入我屋子里面,就连靠近半步都不行,你可知道了?」 话里话外无不是警告我,若是想要继续待下去,就要乖乖听她的话,按照她的规矩来。 那口怨气已经钻到我嗓子眼,而我为了不想惹事,硬生生将其咽下去,勉强笑了笑,道了一句是。 两货看出我的无奈,一前一后替我说话,只是老太倚老卖老,得了一点阳光就开始放肆的灿烂。 弄得他们三人几乎都要红着脸吵起来,到了最后,老太燃起的怒火,竟然只是因为玥玥一句话:老太生气会长皱纹呢,而瞬间熄灭。 我们满脸黑线离开老太的屋子,随着玥玥出了门,来到了后院的侧屋里面。 「我们老太就是这脾气,还望几位大人千万不要计较。」玥玥端来了茶水,脸上荡漾甜甜的笑容,同样也是甜甜的嗓音说道,「这间屋子虽然有些破旧,不过,里面的东西还是很完善,若是有什么需要就告诉外面的仆人。」说完,她便是拿起了托盘走出去。 「丫头你没事锁门干什么?」谢必安这会儿心里舒服些,语气也就平静不少。 我背靠在门上,说:「我有重要的事情要告诉你们。」 「嗯?」谢必安眯起了眼睛,「所以你会答应暂时住在这里一晚?」 「没错,若不是这样的话,在那个老太婆面前,我才不会当一只缩头乌龟。」 我倒吸了口气,肚子瞬间就瘪下去,「这事情和丘壑他们有关。」 我欲要继续说下去,范无救向我打了一个停止的手势,我立刻闭上嘴。 此后三秒钟后,我忽然打开了门,发现玥玥笑盈盈站在门外。 「你在这里干什么?」我脸上毫无生气,几近愤怒说道。 她探了探头,对着谢必安笑笑招手,「我是来找谢必安大人,难道不行吗?」 呵呵呵,言外之意好似跟我说,我妨碍了她。 我非但没有让步,上前伸手拦住门,面带笑容说道:「不好意思玥玥姑娘,我们现在累了,想要休息片刻。」 她愣了一下,「你是说你们要一起休息?」 我点头如捣蒜,欣然说道:「说的没错,一直以来我们都是同吃同住同睡同行,你还有什么不解的?」 「那好吧,等谢必安大人休息好了,我再来便是了。」 我伸出手,「嗯嗯,慢走不送了。」 没等她走远,我嘭一声合上门,转身瞪向谢必安,「哇喔,我们谢必安大人的女人缘实在是好好哦。」 谢必安下意识浑身一起抖了抖,似笑非笑起身走到邹舟左手边,「丫头,当时我就是觉着我们来了能够知道些什么,绝对不是因为女色,我向你保证,对天发誓,若是骗你的话,我出门被恶鬼咬死,吃饭被噎死, 睡觉被你掐死……」 「够了够了,告诉你,小安子,本姑娘现在没有心思管你桃花运。」我脱掉了外套,青阳正处于半睡半醒状态中,让它谁在门口,虽然于心不忍,不过,我还是咬咬牙,狠下心将其放在门口见。 转身之际,我示意两货远在自己的座位上,尔后便是开说:「刚刚我遇见了一个和擎苍长得几乎是一模一样的小伙子,他拜托我让我带他离开这里。」 「擎苍?你确定?」 我白眼了谢必安,「我绝对没有看错,看样子,他在这里的生活生不如死。还有,之前钟馗大人的小鬼不是三番两次告诉我们,在这里有鬼跑到鬼街上,我想的话,就是那鬼就是老太或是她的人,这样准没有错了。」 范无救微微点头,思考了片刻,抬眸说道:「其实我也有这样想法,不过,果真如此的话,我们就是进入了虎穴。」 我随即拍了拍胸膛,「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好在我们来了,不然的话,到时候若不定要绕一个大圈子才能够找到呢。」: 「嗯嗯,也不错,现在的关键是我们要打探这里的地势还有……」谢必安忽然止住,愣住看向门,「这里究竟有多少人口。」 「正是。我还想说的是,若是可以的话,我想今晚就能够行动,你们说呢?」我看向两货,余光同样是盯着门。 谢必安:「嗯,我同意。」 范无救:「我也是。」 「那好,我们现在开始吧,小白叔你和玥玥最合得来,有你去打探这里的消息,而我和大黑去找阿穆。」说完,我冲着范无救眨眨眼睛,他瞬间扭头,我也当做他是同意了。 推谢必安出门后,我抱起了已经清醒的青阳,和大黑直接爬上了屋顶,跳下去,从后墙出去。 「邹舟,我往这一边走,你走另外一边,到时候我们在这里集合。」 「嗯嗯,好,你放心去吧。」 迎着微风,我和青阳跳过了一个水沟,穿过一条小巷,竟然来到了一棵巨大的香樟树前面,上面挂着一个秋千,虽然没有人,倒也是晃来晃去而不停歇。 「娘亲,前面有危险,不能够再前进了。」我点头算是回应,随着青阳躲到了一扇白墙后面。 「唉呀妈呀,阿穆你这是干什么呢?」 「不干什么,你走开。」 「嗬,你小子跟我说什么?」 「大葱哥,我让你走开,我现在还要去送货。」 「嗯,你小子还知道喊我一声哥,既然这样的话,连我那一份也送去,快去。」 「不行。」 「怎么?你小子现在居然跟我说「不行」?」 「……」 「大葱哥,你不要为难我,老太让我十分钟之内送到,回来之后还有其他的事情,没法帮你,你……」 「你!快住手!!」 被阿穆喊大葱哥的人,脑袋长得像洋葱,虽然白白净净,从那双吊眼睛立马下垂,就能够看出来,平时定是一个欺软怕硬,好吃懒做而又喜欢使唤别人的软骨头而已。 他见我不过是一个姑娘,狂笑了几声,招呼周围他的那些哥们,前来看戏,嘴上还说:「想不到阿穆你有福气啊,竟然能够有个漂亮的小妹妹帮你啊。」说话间,他几乎是淌着口水走到我身边。 「你是个男人吗?是的话,自己的事情就自己做,当然了,你除非承认你自己其实是个肾虚的伪娘。」我一面说一面对着他吐舌头,身旁的阿穆扯着我的衣服,眼神示意我赶快走。 「好,好一个刚烈的小丫头,老子就是喜欢。」大洋葱招手让自己的兄弟聚拢过来,一瞬间便是围住了我和阿木。 「小姑娘你可要擦***的大眼睛了,这小子才是真正的娘炮,到了最后你肯定是要后悔的。」 「你走开听到没有!」我瞪大了眼睛,「你们若只是帮我当做一个小丫头的话,你们就大错特错了。」 「啊哟哟,我好害怕哟,哈哈哈哈。」众人齐笑。 大洋葱头:「你看看本大爷,身高、模样、身材都有,还有那东西绝对比一般的男人都好用,小姑娘你看怎么样?」 「呸,管你有什么东西,与我何关?天底下若是有人喜欢你,才是瞎了眼,烂了心,你是多想要恶心我啊?」 「好哇,敬酒不吃吃罚酒,兄弟们,给我上。」 我冷笑了几声,「青阳你也不要躲躲藏藏,出来见见人。」 「嗷呜!」青阳幻变成了一只灰狼,「娘亲,你现在需要我做什么?」 「青阳啊,你是不是有好几天都没有吃肉肉了?」 青阳极其配合我,流口水说道:「是啊,青阳现在好想吃东西,娘亲你说要我吃那个,我就吃那个。」 我假装思考,从洋葱头指向了其他的男人,「青阳啊,这般东西都是一个模样,我看你喜欢那个就吃那个,好不好?」 「你个臭娘们,看我不……」 想不到大洋葱头竟然玩阴的,拿着削尖的石头向我掷来,阿穆一把推开我,那锋利石头,从他脸庞划过,留下了一条不长不短,不深不浅的伤痕。 「青阳,剩下的拜托你了。」我高喊了一声,随后扶起了阿木穿过巷子,跑到集合的地方。 「阿穆你的脸怎么变成紫色了?」 「咳咳咳,石头上应该有毒吧。」 「什么?怎么会有毒呢?」 「阿穆?阿穆?你快醒醒啊!」 250 可怜的阿穆 - 无常养殖日记 - 橘苗 这时范无救回到这里,见我扶着一陌生小伙子,并没有问一句话,连忙背起他,直接跳上了屋顶,从我们之前钻出来的一方洞内一跃而下。 因为手忙脚乱,我没有多少顾虑,不小心左脚踩空,随后便是跌落下去,好在我身子骨经得起摔。 「大黑,你知道阿穆这是中了什么毒么?」我连滚带爬挪到了床边,仰头望着范无救的脸问。 他仔仔细细查看了阿穆的伤口,回眸冷道:「也不算是毒,只是他身子比较敏感罢了。」他转而低头,扯过一旁的碎花棉花盖在了阿穆身上,「你现在去外面端来一盆热水来。」 我带上了青阳顺即出门,不料,却是又碰上了玥玥。 那一瞬间我双手掌住她的肩膀,提高了音量连续咳嗽了几声,「玥玥你来这里又是干什么呢?」 这会儿她面上露出了一些恼色,甩开我的手,却是牵起了一抹不明意义的笑容,说:「我是来帮谢必安大人拿一件衣服,怎么?还是你嫉妒我,心里不舒服?」 鬼的不舒服。我抬眸丢去一个冷眼,冷笑了三两声,「原来是这样啊,只是,你不知道那家伙若不是我拿去的衣服,他绝对不会穿,更何况,房里根本就没有衣服,我想他是因为不想看见你,就胡诌一番。「 「你撒谎,少在那里自以为是,随随便便扯一些理由骗我。」她双手叉腰说道,一刹那间,泼妇骂街既视感十足。 「算了,我现在没有功夫和你在这里拌嘴,我倒是想问问你,那里可以接到热水。」 她扭过头,当我空气。 「别这样嘛,我们互相帮助,到时候你喜欢谢必安这件事情,我帮你传达,你看怎么样?」其实我也就是嘴上说说,谢必安那家伙儿又不是傻子,他能够不知道? 玥玥犹豫了半晌,算是告诉我从哪里走可以到厨房,而且,还不会经过老太的屋子。 取来了热水,大黑不得已用半旧的毛巾擦拭掉阿穆脸上的血迹,尔后,拿出了随身带的消毒液以及创口贴,几乎是完美处理好了伤口。 待到我重新回来,阿穆已经醒来,坐在床上打量着四周,见到我们才是安心了些。 「阿穆,你现在感觉好一点了吗?」 他没有说话,点了点头,身子暗暗地退后。 我指向了范无救,笑道:「阿穆你不要害怕,他是我的朋友,范无救。」 阿穆似乎听过这个人名,他挺直了腰板,脑袋向前倾,手稍稍的抬起来,一面指着范无救一面侧头看向我,「他就是范无救大人?」 「嗯嗯,没错,你现在很安全,没有谁会欺负你,有什么想说的,尽管和我们说。」我慢慢地一字一句说完。 阿穆心里的哭,面上看得一览无余,我和范无救默不作声,一个看向窗外一个盯着门缝发愣,耳边随时都静听。 「听说我有一个哥哥,正因为知道这一点,所以我在这里想尽办法活下去。」 「不管是被人殴打也好,被老太惩罚,还是逃走被抓住,锁在拆房里面……我只要想起来,我还有一个哥哥,我就想要继续活下去。」 「我一出生就在这里,从已经去世的徐娘那里知道,我本是外界的妖怪,只是因为突起的一阵强烈的妖风,吹到了这里。按照这里的规矩,他们应该要杀掉我,只是老太她抚养我长大,然后为了她的一己私欲,逼我没有限度的帮她做事。」 范无救插话问:「让你干什么?」 阿穆难为情的侧过头,「她教我如何在***和冥界之间穿梭,让我偷盗、破坏,还有的时候,甚至让我帮她捉来妖怪。」 范无救接着问:「你同意了?」 「嗯 ,我没有同意或是不同意的资格,她说我就是她养的一条狗,若是不听主人的话,只有死。」 「她只让你做吗?」 「没错,其他的人都是莽汉,她信不过。」 「原来这就是你想要离开最主要的原因,我们都理解。其实,今晚我们就准备行动了。」 话,我刚刚说完,咯吱一声,门就开了。 来者是谢必安和……玥玥! 我几乎是跳起来,「为什么你总是阴魂不散?」 「我这是来送谢必安回房,碍你什么事情了?」 「说到碍事,还真是碍眼了,你一个姑娘家的,成天出入男子的房间,这样成何体统?」我愤愤道,余光瞥向侧边,见范无救已经藏好了阿木,我向前走了三步,「若是被你那亲爱的老太知道,不知道会怎么想?」 「这个你就不用操心,我们家老太也是中意谢必安大人,若是我们能够在一起,她一定是非常赞成了。」 「呵呵,你想的倒是挺美的,」我瞥向谢必安,「你倒是说一句话不是?」 「你们两位不要吵架,玥玥我已经和你说了几遍了,这位邹舟是我女友,我们交往数月了。」 玥玥瞪大了水灵灵的桃花眼,「大人你刚刚说什么?」 「她是我女友。」 「不可能,大人你的品位这么会……」她冲着我又是摇头又是龇牙,「大人,是我不好,不应该时时刻刻缠着你,你快老实告诉我,她不是对不对?」 见谢必安坚定点头,拉着邹舟的手,并且在她脸蛋上啄了一口,玥玥甩手破门而出。 阿穆从床底下爬出来,谢必安见状,险些叫出声。 「你是?」 「他就是阿穆。」我扶住了他,转头问:「你问的事情怎么样了?」 谢必安无奈耸了耸肩膀,「这里四周围都是那老太的地盘儿,不要说是我们几个人,就连一只苍蝇都不能够逃得了她的眼睛。」 「不会的,不觉着那老太有那么聪明。」 范无救频频点头,「我倒也是这么觉着。」 「你们两个怎么了?」 「怎么了?让你去问清楚,你这干了一些什么呀!」 谢必安不开心了,转身就走到门口,「喂喂喂,你们都不知道玥玥的嘴巴有多么紧,我也是耗费了好一番功夫,才是知道这么一丁点儿。」 「哦,你的意思是说,你辛苦了,要不要我们给你嘴巴做一个按摩?」 谢必安见我和范无救脸色不对劲儿,没有继续说下去,默默的找到一个破凳子坐下。 到了傍晚时分,玥玥来喊我们去吃饭,那语气,那眼神,那踢门的力度,呵呵呵,跌破眼镜。 那老太见我十分不爽心,明着说让我盛好了饭菜回房去吃,我都没有犹豫,说了一声好,随即就把几样看上去味道不错的红烧肉和炖猪蹄,一股脑的倒进了我的碗里面,笑了几声,谢过后便是反身回屋。 见阿穆吃的开心满足,我也就开心了。 「真是谢谢你,邹舟大人。」 「没什么,你也清楚我其实没有做什么的。」我笑得腼腆,不知道该如何说下去,他倒是说: 「之前大人你说见过我哥哥,他现在过的好吗?」 我犹豫了一会儿,点头说:「你哥哥挺好的。」 「嗯嗯,那就好。」他说完,继续埋头扒拉米饭,「邹舟大人,你们是怎么来的?」 「嗯?」 「即便是再厉害的妖怪都不能来这里的。」 「这样啊,其实吧,我和你一样,会穿梭。」 「不不,邹舟大人,我就是学会了一点皮毛,跟你没法比。」 说到这里,忽然提醒了我,直接穿梭回去不就好了,为什么还要绞尽脑汁的去想怎么逃出去。 「对了,阿穆你知道老太婆的穿梭术很厉害吗?」 他顿时没有了食欲,怔怔地看向我,想了好久说道:「非常厉害,据说这片地方只有她能够做到,而且,她从来都不会收徒弟。」 「嗯嗯,我知道了。」 阿穆眼睛一亮,「你们是想穿梭离开这里?」 「就现在的情况,这是我们唯一的办法。」 「不行不行,你们千万不要这样做。」他着急说,连忙放下了碗筷,窜到了面前,「我之前利用穿梭准备逃离这里,中途就被她发现了。也不知道她是如何能够知道这一点?」 「听你这么说,的确很冒险啊。」 「大人,我倒是想到了一个法子。」他盯了一眼门,「我们分头行动,这样就算是她知道了,我们有一方还是能够出去,你说呢?」 「这个法子倒是不错,等他们回来,我们再商量商量。」 过了一刻钟,谢必安和范无救吃饭完回来,我和阿穆说着这个法子。 谢必安:「不行,这样冒险不说,到时候分散了,又要想法子找到大家。」 我看向范无救,「大黑你觉着呢?」 「我倒是觉着可行,不过,白的担心也不是多余,到时候我们的麻烦只会多不会减少。」 「那该是怎么办?」我继续转动脑子想,「我和小白叔一起,阿穆和大黑你一起,这样可以吗?」 谢必安板着脸,「不是谁跟谁一起的问题,而是到时候我们还是要回到这里,你们忘记了,那老太是个祸害?」 「是是。可是---」我惊道,「你们难不成打算要带她回去?」 251 蜈蚣精老太 - 无常养殖日记 - 橘苗 谢必安不知道是哪根神经被拨乱,面目狰狞而咬牙切齿说,要把那老太婆带回到孪殿阎魔面前,至于用心是什么,他只是嘿嘿一笑。 阿穆坐在床上心惊胆战望着我,摇了摇头,上下嘴唇裂开后,随即便是紧闭。 门外狂风四起,隔着一扇门我们便是完全能够感受得到那强劲的风力,我挪步走到了门后,透过缝间看见一群莽汉手里拿着冷兵器,向我们冲来,那架势好似不跟我们闹一个鱼死网破便不会罢手。 来得好不如来的巧,正好让我们做出了临时决定:我与谢必安留在此时,而范无救带着受伤的阿穆,穿梭离开此地,至于到时候我们在什么时间,在哪里集合,这就要看天意了。 只是没等阿穆集中精神准备穿梭,莽汉们已经撞破门,一股脑的冲进来,见到什么就挥动手里的武器。 就近的桌椅都被劈的四分五裂,瓷盘和杯子已经摔成了粉末。 「好你个小丫头,竟然敢救他,本大爷现在就让你尝尝得罪我的滋味。」说话的人,正是那洋葱头。此时他嚣张的令人发指,我脚蹬了一把凳子,「咣当」一声甩去。 「哈哈哈,你就这一点三脚猫的功夫?」他拾起地上一块儿木片,嘲笑着吹口了气,当做飞镖似得,直***了他左手边的一面白墙上,「老太的意思就是我们的意思,我们今儿想让你们死光光,你们就得死光光……」 若不是有了老太背后的帮助,烂泥怎么会上墙?侥幸上墙也就算了,自己有几斤几两竟然毫无所知,还在那里巴拉巴拉说得没完没了。 我哈哈哈大笑了几声,与谢必安他们交换过眼神后,让出了地方,给变成了穿山甲的青阳。 「青阳,这一群渣渣就先交给给玩玩了。」 他们估计是从未见过,脸上到底是露出了惊慌之色,白痴的相互看看,甚至有人已经开始打退堂鼓了。 他们的靠山也是觉着不靠谱,这会儿玥玥搀扶着老太缓缓而来。 与此同时,范无救和阿穆已经成功离开这里。 就那么一瞬间,老太的脸色骤变。 「玥玥,这里暂且交给你了。」 话音一落,老太便是消失。 想来,功力也是深厚,不然连集中精神都省略。 我和谢必安对看了一眼,心里又是惊又是喜,面前一群莽汉见他玥玥进屋,一个个都跟打了***似得。 「谢必安你为什么要骗我?」 呃……这个开场白是不是错了?我心道。 「你倒是说话啊!你之前接近我就是向我打探这里的事情,然后带走这个女人还有阿穆离开吗?」 我去,这是上演什么戏码?我侧头看向谢必安。 「对,你说的一点错都没有。」谢必安拍着自己的胸膛,「你若是恨我就恨我吧,我无所谓。」 玥玥抓着自己的衣领,眼眶中的眼泪好似断了线的珍珠,啪嗒、啪嗒落在地面上,嘶声裂肺叫道:「我不,谢必安,我爱你都来不及,怎么会恨你呢,你不要对我这么残忍好不好?」她顺势擦干了眼泪,一步步走到他的眼前,「别和老太作对,我会让你平平安安离开这里,行么?」 这会儿那忙莽汉不快了,齐齐的说:「大小姐,你这样做万万不可,老太若是知道一定会怪罪你的,你可要想清楚啊!」 洋葱头:「大小姐,你可千万不要一时冲动就做了傻事啊!」 不知道还以为这是在剧组现场呢。我冷笑了一声,紧紧地抱住我自己。 「……」谢必安无言以对,其实是也是因为词穷。 「我给你三分钟考虑,你若同意,我立马会放过你们,你若 是不答应,那我只好将你们赶尽杀绝了。」 都说不要惹一个愤怒的女人,更何况是一只愤怒的鸵鸟。 哎?之前不是说是青鸟?管她是什么鸟,我叫道:「我不管他同意不同意,我没打算离开这里,至于是敌是友你们自己掂量。」我扫看了他们一眼,「你们也不想想我是怎么来到这里的?」 洋葱头:「我们管你这个丫头还是怎么来的,只要捉住你带给老太就是了。」 「是是,老大说得对。」 「老大英明。」 「老大威武。」 我啐了一口唾沫,仰头高音笑了几声,「对你们个大猪头!听说你们老太能够穿梭,这可真是巧了,我也会。」看向玥玥,「你想啊,她现在去追阿穆了,哪有功夫搭理我呀,我若是想要逃跑,不过是一眨眼的功夫,倒是你们,」我双手叉腰,「居然还信誓旦旦说让我们走投无路,赶尽杀绝!若是我们成心想让你们受罚,觉着怎么样?」 见他们交头接耳,小声议论,我冲着谢必安眨了眨眼睛。 玥玥:「我一开始就说了,本意不在打打杀杀,只是你们欺骗我在先,这个怎么说?」 谢必安:「我已表态,你还要怎么样?」 「没怎么样,只希望你能够留下,我会让她活着出去。」玥玥说,「也就是让你在这里待十天。」 我暗暗挪到谢必安身边,眼神示意他可以同意。 「怎么样?」 「不行,我不答应。」谢必安怒道,瞪着我,「你们也知道我是干什么的,我谢必安怕穷,怕蟑螂,怕邹舟生气、伤心,唯独就是不怕死,」他搂紧了我的手臂,「老太的身份你们可知道?」 那一张张脸无不是告诉我们:并不所知。 「我现在就告诉你们,她是一只蜈蚣精,所学习的穿梭术其实就是一种障眼法是,实则是穿上了隐形外衣。」他忽地停住,看向玥玥,「你应该是陪在她身边最长时间的,可曾见过她换衣或是洗澡?」 玥玥不知道问题的意义所在,因为是谢必安,倒也是如实摇头说:「从未见过,你问这话是什么意思?」 「问得好,既然不知道,所以在你们面前,她就是她,可在你们看不见的地方,她就是隐形的。」谢必安抿嘴一笑,「隐形外衣实在是少见之物,老太婆有幸能够得到,完全就是她走了狗屎运。她利用这件衣服,和你们玩角色扮演,背着你们干了不少坏事,至今都被通缉,你们果真一点都不知道?」 没等回复,他继续笑了笑,说:「也是,也是。既然知道还屁颠屁颠的跟在她身后,做牛做马,那才是蠢到家了。」 玥玥:「谢必安你这是一派胡言!」 「胡言?哈哈哈,」谢必安狂笑不止,「你对她也是忠心耿耿,不然的话,反应也不会如此之大。至于,你们相信不相信,随我们一同前去钟馗家一看究竟如何?」 「你怎么带我们去?我们为什么要听你的?」玥玥嘴上虽这样说,身体却是很诚恳。 也不知道谢必安是从哪儿知道的,既然他那么说,我完全没有必要去拆台,即便是扯得谎话。 「我向你们保证,绝对带你们安全到达十字鬼街,到时候你们便是知道我们说的是真是假,」我说,偷偷看了眼玥玥,「我们在这里对峙了这么久,也没有把对方怎么样,你们和我们走一趟也不会少块肉,若是担心你们的安全问题,真心没有那个必要。」 谢必安接过话:「我和邹舟也算是公众人物,犯了事情,人人皆知。」 「好,我同意。」玥玥咬了咬牙说。 洋葱头:「大小姐你真要答应?大小姐!」 「好,你若是不想,我还不乐意带你去呢。」 玥玥:「那我们要抓紧时间了,若是被老太发现,我们都没有好果子吃。」 「好,等的就是你句话!」谢必安说道。 洋葱头虽然害怕,不过,还是丢来了一个小眼神,表示他以及他的兄弟没都想去看看。 青阳变回了原形,仅仅只是用了三秒,我便是带着一大伙儿人移步到了十字鬼街的街头。 玥玥他们等人,从未离开过***半步,对面的大千世界,于他们而言,就好比是一张白纸。 「前面就是了,待会儿我会进去找钟馗大人,你们就和谢必安在门外候着。」话音一落,我便是敲响了门,来者是之前见过的小鬼,「我现在想见钟馗大人。」 「有预约吗?」 「没预约是不是一时半会儿见不到?」 「大人猜的没错。」 「那可不行,钟馗大人参与的那件***事情,我们现在有眉目了,我必须要见到他。」 「是是,我这就去告诉我们大人。」小鬼说完扭头就撒腿往屋里跑。 一分钟后,钟馗捧着他不锈钢茶杯跑出来。 「可真有眉目了?」 我点头如捣蒜,连忙对着三米之外的谢必安招手,「大人,你看。」 谢必安不动色声说:「钟馗大人,我们要看看那张通缉令。」钟馗连忙吩咐小鬼去拿。 「谢必安这是?」钟馗看向玥玥问。 「哦,她正在帮我调查。」我解释。 谢必安抱过一摞通缉你,随便抽了一张给玥玥,说:「你看看上面的偷盗、破坏的人是不是你们认识的阿穆?」 没有人是不点头的。 「事实上阿穆是被你们的老太所逼,再加上她数百年前偷盗隐形外衣的事情,足以死罪,现在你们难不成还想庇护她?」 玥玥愕然,蓦地松了手,掌中的通缉令飘落在了地上,随后刮起了一声风,将其吹走。 252 烧毁隐形外衣 - 无常养殖日记 - 橘苗 天色骤然黯淡下来,街上地面上的落叶,随着而起,突起的一阵狂风,迎面的树叶遮盖住我们的眼睛。 下意识里我挪步到一侧,伸手抓住了玥玥,「你们快手拉住手。」 话音还未落下,我的两只脚已经受不住风强大的推力,迫不得已的开始自己移动起来。 「小白叔,玥玥先交给你了。」说着我便是拖住了玥玥的手,放在谢必安手掌心内。 此时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浓的杀意,很明显应该是针对我的,我眯开了一只眼睛,透过手指缝正好看见谢必安正在看我。 我们眼神交流了数秒,随后,我丢出了一个眼神,与此同时已经集中精神念叨了一个地址。 我只身来到了无常殿,离着钟馗家有三公里的地方,狂风依旧,看来我得彻底离开这里才是。 我再一次闭上了眼睛,回到了人间。 相比冥界的躁动不安,这里简直就像是太平间一样,安安静静,落针可闻。 在一栋写字楼下面,我来来回回的踱步,既不想去其他的地方,也不想站在原地像是一尊雕像似得一动不动。 从大楼里面总是有人进进出出,他们或是提着早点或是一面打电话一面看马路,或是盯着手机摔跤的人大有人在。 随身携带的手表,当我视线不移开的盯着的时候,发现它似乎已经光荣牺牲了。 我有些生气,这时被我遗忘的青阳从衣服里面钻出了半个脑袋。 「娘亲,,你还好么?」 我不知道自己好不好,看着青阳闪亮而晶莹的大眼睛,我自然而然笑了笑,「没事,我很好。」 青阳在我的印象里的小婴儿形象已经被改变了,他长大了,不再是当初见我就扑上来,缠着我不松手的小狸猫。 他无言望着我,一个眼神便是胜过千言万语。 我们大约在人间停留了一个小时后,我带着青阳随即就回到了钟馗家门口。 狂风已经消停了,仰头一看,被乌云覆盖住的天空,已经开始露出了湛蓝的底色,朵朵白云正在代替那浓密的黑云。 钟馗家的门,好似一个忠诚的仆人,用没有五官的脸,盯着我,示意我若是想要进去,必须要有礼貌的敲响它。 咚咚几声,来应门的还是那一位小鬼。他一眼便是认出我们,面上蓦地就印上了喜色。 「邹舟大人,你终于回来了,我们大人正在等你。」他伸出一只手,彬彬有礼请我进门说道,随后带着我绕过了一个矩形的草坪,来到了一间古色古香的老屋子里。 我迈过门槛,谢必安就从凳子上起身,喜上眉梢前来迎接我,嘴里小声的念着只有我能够听得懂的话。 身后,钟馗还有玥玥已经洋葱头他们无不是正在为我担心。 「你们都应该没事吧?」我也不客气,找到一个空位坐下就说道。 玥玥坐到我左手边,「我们都没事,就是不知道你怎么突然没了?「 钟馗也是满腹疑惑的盯着我,我笑了笑,接过小鬼给我泡一杯红枣山楂茶,呼了一口气,回答:「若是我不走的话,你们都有危险。」抿了一口茶,味道甜丝丝,很暖胃,我缓缓转头看向了玥玥,继续说:「你们的老太已经察觉到自己被背叛了,这会儿应该是满肚子都是火气而无处可发,所以就生起了这一阵带着怒气的妖风,准备席卷我们,一网打尽。」 「可为何我一点都未察觉?」钟馗脸上的疑色一点都未减少,好奇问。 谢必安低头笑了一两声,抬眸说道:「钟馗大人你和那老太从未接触过,再加上,她视你为肉中刺也是因为我们。既然能够同时干掉,为什么还要顾虑伤及 无辜?」 钟馗的脸陡然间黑下去,就好似方才的乌云,他左手一掌拍在了桌上,「真是岂有此理,怎么说我好歹都是捉拿恶鬼的,竟然将我不放在眼里。那我必定要活捉她!」 谢必安上前安抚道:「大人可不要气恼,现在当务之急就是你们要帮我们抱住这一群人。」他指向玥玥等人,「他们曾经是老太的人,对于她的消息,自然是知道的比我们多,到时候大人你掌握了自然就是掐住了她的软肋。」 钟馗听后点头,反问:「那你和邹舟呢?」 「我们两人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处理,至于老太剩下的事情,就交给你了,大人!」 「这本来就是我的工作,你们已经帮我不少忙,若是继续麻烦我怎么好意思。只希望一点,」钟馗看向我,「如果遇到什么危险,首先就要去一个安全的地方,一定要保重。」 与钟馗以及玥玥他们告别后,我和谢必安回到了老太的房子。 这里还剩下一部分老太的人,所有的人已经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情,在各个门口,无限的徘徊。 「小白叔,我们又回来干什么?」我跟在他的身后,紧紧地抓住他的衣角问道。 「我们去看看,那老太究竟把隐形外衣藏在哪里了?」 「什么?小白叔你是疯了吗?」我抓住他的胳膊,「若是在的话,我们之前何必会受那一茬罪?」 「傻丫头,我现在怀疑她不止有一件。」 「难道隐形外衣还存在很多件?」 「倒也不是,你想,一件衣服再好用也不可能用过几百年还完好如初是吧?」 我想了想,说:「可它是隐形外衣不是,和一般的衣服怎么能够相提并论?」 他转过身敲了敲我脑袋,「隐形外衣只是由蝉衣做成,神奇之处只是可以隐形,那里能够永存?」 「哦哦哦,小白叔你的意思是她偷了不止一件,或许,很有可能她自己会做是吗?」 他会心一笑,点头说道:「你还是挺聪明的嘛,走,我们抓紧时间。」 谢必安猜的果然没有错,在老太的「闺房」里面,我们一打开衣柜,发现上面挂着上百个极为细的衣架,肉眼却是看不到任何东西。 我们分工合作,我一面点燃了火,他就将所有的衣架全部都人了火盆里面。 瞬间,火势猛涨。 「这样都烧光,会不会很可惜啊!」我托腮说。 「还好吧。」 「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 他拉过我手,「你看看这是什么?」 「喔,你还留着一件呢。」 「嗯,现在我们要去找大黑他们了。」 正当我们起身,老太站在我们面前,双目好似刚刚从血水里面泡涨后拿出来,安在了眼窝里面。 「你们以为逃得了吗?」 「你……」 我刚要说话,她目瞪口呆的指着火盆内,「你们烧掉了什么东西?」 「……」 那一瞬间,她好似一只飞蛾,立即扑进了火里面,「你们!你们……你们竟然烧掉了我的隐形外衣。」 「烧掉的的确是隐形外衣没错,不过,并不是属于你的。」说完,她的视线立刻投在我脸上,五官无不是告诉我,非杀掉我不可。 「等等,你若是……」 谢必安拉住我往后跑,手里的看不见的隐形外衣好似一个诱人的烤肉,引诱得老太一路追着我们跑。 「丫头,从现在开始你可以准备了。」 「我当然知道了啦。」 他伸来一只手, 我握住手后索性闭上了眼睛,心想我们该要去哪儿,无常殿不行、人间不行、到古代?可我历史不好,一时之间不知道该穿到哪儿? 等等!去找丘壑吧!我想的话。 一秒钟后。 「丫头?」 「丫头你快醒醒啊!」 「你再不醒来,我可要亲你了哦。」 我睁开了眼睛,感觉身子好似被一朵云托住,软软的,柔柔的,还可以像是摇篮一样轻轻地一摇一晃。 只是对上了那一双眼睛后,我忽地起身,发现其实躺在谢必安的怀里而已。至于那个吻,被我很巧妙的躲开了。 「小白叔我们这是在哪儿?」 「丫头你没有和我开玩笑吧?」 我坚定点头:「是啊。」 「你自己看看,这周围是不是很熟悉?」 「嗯嗯,」我站起来,「哦,这里是丘壑家附近,是不是?」 「你自己来这里,闹了半日你自己竟然不知道也是神奇。」他拎起我一只手说,「你看看哪儿,看见烟雾的地方就是丘壑的家,我们现在去找他们吧。」 「先让我休息休息吧。」 他坐在我身边,「到现在都还没有缓过来是不是?」 我点头。 「没事没事,你身边有我,我不会让你出事的。」 「小白叔,她会不会追来?」 他顺势躺下去,将手放在我的腿上,「追不追得上来我是不知道,我现在倒是希望,大黑和阿穆也是在这里就好。」 「说的没错,这样的话,我们也不会大费周章的找到彼此了。」 「哦,对了,你之前去了哪儿?」 问得突然,我迟疑了一秒,说:「去了一趟人世间,越来越陌生了,感觉不是很好,挺失望的。」 「这些都不是问题,以后你终究还是要回去的,别这么想,知道吗?」 「嗯?」 「我现在能够说的就是这一些,我希望你一切安好。」 「……」 253 兄弟相认 - 无常养殖日记 - 橘苗 自行脑补到了关于以后若是真的到了那一么一天,我该要怎么去面对? 是不舍多点还是狠心离开多点? 这个话题不是一个开心的话题,我偷偷侧头看见他躺在地上,嘴里含着一根狗尾巴草,我伸出去的手,忽地又抽回来。 「暂时你也不用去想这个问题,开开心心的就好。」他说完,停顿了一会儿,「即便是到了那个时候也是。」 谢必安并不是我看到那副没心没肺的样子,他思考的东西比我想象中的要多得多。他只是没有说而已。 「嗯嗯,要开开心心的。」 我一说完,准备躺下去,发现远处有人正在靠近,我连忙伸手推了推谢必安,「你看你看,那身影像不像夜叉?」 一句话的功夫而已,那人已经走到我们面前,正如我所猜,他就是夜叉。 「你们这一趟去的时候还真够久的。」他说话的时候,不断砸着嘴唇,好似心里全部都装满了埋怨,这会儿遇见真人了,就可以好好的说教一顿。 只可惜,谢必安没有给他机会,「我们遇到了些事情,到现在刚刚喘口气而已,你就别针锋相对了。」 这句话的效果很好,夜叉果然不说话了,依我看,不是不反驳,而是他真的感受到我们筋疲力尽,便不再吐苦水。 「夜叉你看见大黑和一个陌生的小伙子吗?」我问。 「?」他满脸写着问好,我知道答案后,拉着谢必安一同起来,「具体的事情我们边走边说。」 在我说话的过程中,夜叉的眉头每隔三秒就会皱成一条线,嘴角时而往上扬起几厘米,时而下撇,面色也是变化多端。 等我说完,话音彻底消失后,他开始说道: 「自从你们走后,我们一边在等你们,一边继续挖出地底下的尸骸,到现在的话,已经可以凑成完整的一具尸体,按照两老人的说法,我们试图想要将尸骸变成活鬼,结果不尽人意。」 「无救和另外一人,不曾看见过。」 谢必安:「嗯,我和邹舟也暂时不回去了,找到了无救和阿穆,到时候我们再来。」 他拉住我的手,我们一起回头,夜叉站在原地,凝视而不语。 「小白叔,我们现在要哪儿找?」 「其实我也不知道,只能够走一步看一步了。」回答的苍凉。 「要不,这样我一个人去,你随着夜叉回去吧。」 「你你怎么会说出这种话?」 「我……」 他强硬的握住我的手腕,我们回到了初来的地方。 「若是准备好,随时开始吧。」 我点点头。 就在我准备闭眼的时候,馨儿的声传到我耳内。 「是馨儿!」 「邹舟姐姐你们去哪儿?」她一面跑的小脸通红,一面扯开自己的衣裳,好让自己能够跑得更快。 「邹舟姐姐,你终于回来了,我和哥哥还有嫂嫂都在等你呢。」 「嗯,我们现在还有事……」 她抓住我的手,眼神示意我不要说话,两只眼睛笑成了新月,「家里来了客人,哥哥和嫂嫂让我来叫夜叉哥哥,没有想到能够看见你们,快跟我们一起回去吧。」 「客人?」我和谢必安互看了几眼,这时夜叉闻声后也跑过来,问:「是什么客人?」 「是范无救哥哥带回来的客人,我也不知道名字。」 馨儿欢欢喜喜带我们回去,看见范无救平安无事,我和谢必安十分开心。 「大黑,原来你已经回到这里了。」谢必安激动的握住了他的手说。 范无救:「也是多亏了阿穆,倒是你们,怎么现在才回来?」 等人到齐了,我们纷纷坐下,谢必安说明了整件事情的经过,丘壑他们无不是替我们捏把汗尔后释怀的笑了几声。 丘壑命人特意给我们准备好了饭菜,吃过之后,浑身不仅充满了力量,精气神也好了许多。 「这一趟我们离开无意中知道了当年偷走隐形外衣的妖怪,现在担心的是,她会追来这里。」谢必安说完,丘壑连忙笑道:「来这里也不是一件易事,几位大人不必担心,若是吃饱了,你们回房休息才是。」 丘壑这番话给我们吃了一颗定心丸,松了口气后,顿时觉着困意袭来。 我和谢必安还有范无救前前后后起身离位,走向我们的房间准备睡觉。 我是浅睡,不知道过去了多长时间,身子也不疲倦了,慢慢睁开眼睛,见门外走过两个人,心想会是谁,转念一想,自己还未看见阿穆,于是乎,就从床上蹑手蹑下走到了门后,穿好了外套后,小心翼翼开门。 两人从左侧便是不见人影了,我四处张望了一下,发现后院的石头井旁,两个半背影对着我。 「你怎么了?」 「没事,夜叉大人。」 「都说了,你不用喊我「大人」。」 「是,大人。」擎苍连忙改口:「不不。」 「那个叫做阿穆的和你是什么关系?」 「呃?」 「你不要以为我没有看见,他和你几乎长得一模一样,是哥哥还是弟弟?」 「不不不,擎苍从未有过哥哥弟弟的,从小大到都是只有我一个人。」 夜叉冷笑,甩手的时候看见了我,丢来一个白眼,「你怎么在这里?」擎苍吓得连忙站起来,一面看着夜叉一面看着我而不知所措。 「你也是的,凶什么凶嘛,我就是起床了,看见外面没有人,随便就走到这里来了。」 夜叉没有继续看我,偏过头,阴里阴气说:「还真是随便,这里没有你什么事情,你可走了。」他伸手抓过擎苍,「你,跟着我走。」 「喂,你们两个去哪儿啊?」 「……」 没有人回答我,这样不代表我不会自己跟上去。 原来是来到了阿穆的房间,他脸色惨白,躺在床上一动不动。 夜叉见我也来了,没好气的小声说:「你怎么什么事情都爱插一脚?」 我做出委屈状,」其实我目的是来看看阿穆,夜叉你也别总是瞪我啊、白眼我之类的。」 「算了,不和你说。」夜叉说,拉着擎苍走到床边,指着双目紧闭的阿穆,「你自己看看,是不是感觉在照镜子?」 「……他……怎么会?」 夜叉接过话:「怎么会这么相似!」 「嗯……」 「擎苍你真的一点点都不记得他吗?或是听别人说起,你其实还有一个弟弟?」 擎苍立马转身,瞳仁里迸射出惊诧,「邹舟大人你说……他……他是我弟弟?!」 我点头道:「没错啊,是阿穆亲口告诉我,他还有一个哥哥,若不是你的话,会是谁?」我看着他,夜叉看他的眼神变得十分复杂。 而擎苍好似受到了什么刺激似得,挣脱开了夜叉的手,双手捂住自己的耳朵,跑出了房间。 就当听不到脚步声后,阿穆竟然睁开了眼睛,房间内剩下的我和夜叉面面相觑。 「邹舟大人?」 听声我连忙跑过去,蹲在床边,「嗯,阿穆你现在感觉好点没有?」 「嗯嗯,谢谢你大人,我、我刚刚好像 听到一个声音了。」 夜叉惊呼:「什么声音?」 阿穆对上夜叉的眼睛的同时立马垂下头,露出了恐惧,我握住他的手,安慰道:「没事没事,他和我们很熟,你不要害怕他。」 「嗯,」阿穆点了点头说,「听到我哥哥在喊我,我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一睁开眼睛就看见你们了。」 夜叉没有再说话,冲出去后,拎着擎苍重新站在了之前的位置上,而我,依旧蹲在床边,亲眼看着阿穆望着同自己长了一张脸的男人,目光呆滞而自然张开了嘴巴,半晌房间内安静的可怕。 两人对视的时候,给我们的感觉不像是手足兄弟,倒像是多年不见的仇人。 夜叉无声挪到我身边,拧了一把我的胳膊,小声说:「你觉着他们像是兄弟?」 「呃,一张脸不是兄弟难不成是像上次那样,偷脸?」 戏剧性的一幕发生了。 两人又沉默片刻,竟然开始热泪盈眶的靠近。 夜叉反应很大,居然想要上前阻止,好在我手速快,一把扯他回到我身边,「喂,你要干什么啊?」 「不要你管。」 「夜叉大叔,你该不会是喜欢上了擎苍?」 「……」 「你不说话的话,我就当你承认了哦!」 「你快给我闭嘴!」 我掩住嘴笑:「啊哈哈哈,夜叉你果真是对擎苍动了真情,可喜可贺啊,真是可喜可贺啊。」 夜叉反身捂住我嘴巴,直接拖出了房间,甩手的时候,力度特别大,把我整条胳膊险些都丢出去。 「你快和我细细说那个阿穆究竟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是擎苍的弟弟?从哪儿来的?无救带他来这里干什么?」 我尴笑,为了自身安全着想,默默的退后了几步,「你也不要太着急了嘛,我一一告诉你就好了。」又退了一步,「他和我一样,能够穿梭,至于是天生的还是后天学习,我暂时不知道。但是他和擎苍的关系,你刚刚也看的一清二楚,若是你想要阻碍的话,我第一个不同意,阿穆他受了不少的苦,现在有了哥哥,难得开心的一件事,可不能够被你搅和了。」 夜叉:「我要问的不是这一些,你白痴吗?」 这时间,范无救和谢必安正好走到了后院的门口。 254 被蜈蚣咬了 - 无常养殖日记 - 橘苗 只需看一眼,范无救就知道夜叉的小心思,想当初自己不也是如此,只是,他更觉着欣慰,这两人的感情若是可以长久,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你们怎么来了?」夜叉的脸略略发红,说完话侧头的时候,余光还是不由得注意谢、范两个的表情。 范无救几步靠近,手指着阿穆的房间,停顿了一秒,冷道:「他们俩是否是兄弟的事情,叫来了丘壑以及两位老伯,到时候自然就知道。」他知道夜叉紧张,语速慢了下来,「是或是不是,怎么说都应该是好事,没有必要愁眉苦脸,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们三之间发生了什么。」 言外之意,他想要告诉夜叉,切莫心急、紧张,顺其自然才是。 我和谢必安只是听着,没有作声,随后范无救眼神告诉我们俩儿这儿,示意可以去叫丘壑他们了。 于是乎,我们就屁颠屁颠的跑到正屋,喊来了丘壑和王、程老伯。 我们一同来到了阿穆的房间,看在他惊魂未定的样子,我们等了半晌,待他平静些,才是问出口。 经过了几番小心翼翼的询问,我们大概知道这个故事的脉络。 擎苍对外说自己无父无母,倒也是千真万确,至于是否是外来者,这事情因为与两位老伯紧紧联系在一起,当初被赶出本家的时候,自然而然就归属了丘壑。 孩童时期,完全是一片空白,乃至于十五岁之前,之前的日子,几乎是模糊到了不能够说出一件事情,以至于对自己是否有弟弟一事,心里根本就没有底。 可是,阿穆不同,他无意间知道自己并非只身一人在世,所以为了寻找哥哥,也就忍辱负重。 我也是误打误撞来到了那一片土地上,遇见了阿穆,同时还能够破解出几百年前的案情。 只是,就现在而言,擎苍和阿穆若是相认,家又在何处? 第一时间我抬眸看向了丘壑,他半低着头,望着平坦的地板而出神,我想的话,或许他思考的正是我所担心的事情。 谢必安见大家都若有所思,心里觉着若是想得多,只是徒增了烦恼罢了,一语打破了沉静。 「刚刚已经滴血认亲了,两位的确是亲兄弟,现在一人从外地而来,一人本是这里的仆人,接下来,该是怎么办?」 丘壑:「这不是需要考虑的问题,看得出来,阿穆是好小伙。只是,听你们之前的话,现在他犯了事,我们暂时不能够收留他。」 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丘壑面看上去和善,好说话,其实不然。 他都是无形中已经把所需要想好的事情,都清清楚楚写在了心底,若是一旦触及他们的利益、安全,完全没有商量的余地。 对此,我们无话可说。 丘壑丢给我们一个自己看着办的眼神,带着两位老伯便是出了房间。 他们前脚走,夜叉后脚当即都愤愤的摔下了桌上的一碗汤。 「我没有要怪你们的意思,可你们看看现在都是叫什么事情?」夜叉眉头紧锁,涨红的脸瞬间又黯淡下来,「擎苍能够在这里安家已经不是一件容易事,现在可好了,多了一个麻烦弟弟。」 范无救一把扯过夜叉,随即拉着他走了出去。 坐在床上的阿穆,两眼放空,直盯盯看着前方的一面墙,好半天都未说一句话,即便是身边的哥哥,轻声细语的安慰,也是没有任何反应。 「擎苍你跟我出来一趟。」我竭力平静自己说道。 擎苍看了我一眼,多看了几眼阿穆,不舍的跟出来。 「你告诉我你现在的真实感受好吗?」我问,我从来都不相信,亲情会是一种负担。 擎苍:「我现在很 害怕,害怕阿穆会和我分开。」 「很高兴你能够着说,说明你心里已经装下了自己的弟弟。」 我哽塞了一下,继续说起来,将阿穆受的苦,犯的罪,一五一十的告诉擎苍。 半夜时分,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心里好似长了一根刺,总是觉着哪儿不舒服。 「还在想兄弟俩儿的事情?」谢必安翻了个身,贴近我说。 我盯着天花板,「嗯,一面担心老太会不会忽然出现,一面想着若是阿穆被判了罪,打入地狱里面的话怎么办?」 范无救:「阿穆的事情已经板上钉钉了,打入地狱是早晚的事情。」 我愣住,看向了左侧的范无救,「可他不是自愿是被逼的不是吗?」 「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那个犯罪的人,的确是他,就这一点足以让钟馗带走他。」范无救说,「若是有人故意说我们包庇,我们也是无话可说。」 「这样的话,对我们和阿穆很不利了!」 「一开始就是这样,只是现在参杂了其他的事情,事情还没有尘埃落定。」范无救冷道。 「不行,我至少要为阿穆辩解。」 谢必安:「这里可比不得你们打官司,高价请优秀律师这么简单。只要犯了事,必定要受到相应的惩罚,即便是在犯罪的边缘,也会拘警告、拘留。」 这样说来,阿穆迟早又是会与自己的哥哥分开了。 「你现在想来想去也没有用,倒是好好睡一觉。」谢必安说完,扭了扭身姿翻过去。 入睡了几分钟,感觉到有一束视线停留在自己的脸上,我拉起被子盖住脸,随后,被子自己就滑落下去。 待我睁开眼,竟然瞧见老太正鼓着两只眼珠子,愤恨的盯着我。 下意识里我从被子里面身后到谢必安和范无救的被子。 「你以为我追不到你们是不是?」 她在说话,可并没有发出声,那上下嘴唇一上一下,一张一合,里面猩红的舌头,借着从窗户透进来的光线,能够看到清清楚楚。 「你……」 「她干枯没有肉,却是白皙的手指,点着我的鼻头,「你们惹怒了我的下场就是被我活生生的吃掉!」 「……」 谢必安虽然没有睁开眼睛,但是清晰的感受到那股出自于老太的妖气,而范无救已经准备好了手铐和脚铁链。 正当谢、范两人出击的时候,老太嗖一声,变成了透明,只有阴森森的笑回荡在整个房间内。 「你快出来!」谢必安怒道。 范无救:「自首的话,是可以减轻刑罚。 「小白叔你不是随身带着一件隐形外衣吗?」 一语道醒梦中人。 谢必安从衣服里面拿出了眼睛根本就看不清的外衣,笨拙的套在了身上,那一瞬间,两只眼睛立即便是看清了老太所在的位置,同时快速说道:「在你们一点钟的方向!」 我和范无救两人相互看了一眼,毫不犹豫靠近。 「等等,邹舟在你左手边,」谢必安说道,尔后,从床上一下子跳到了老太的面前,双手准确无比的掐住了她的脖颈,转头说:「在你们正前方,左侧是我,右侧便是老太,大黑,你可以出招了。」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范无救抛出了锁链的时候,谢必安惊呼喊道,老太竟然自燃。 最后,我们只是看见了两团黑烟袅袅上升。 谢必安一点点的出现在我和范无救的视线里面,他好似刚刚从烟囱里面爬出来,浑身上下都是炭黑色。 「刚刚是怎么回事?」范无救问得急,我跟着他一 起跑到了谢必安面前。 「咳咳咳,」谢必安揉了揉自己的鼻子,「那把火是老太她自己点燃的,我想,会不会是我们中了她的圈套,现在隐形外衣都没有了。」 范无救陷入了沉思,看着地上一圈黑色的痕迹,想了许久,拉住我和谢必安的手,走到门口,说道:「我们快沿着黑色的痕迹一路找去。「 就这样,天还没有亮,我们提着灯,眼睛盯着地面寻找黑色痕迹。 「小白叔,大黑,你们快来看看,这里有一条蜈蚣耶。」 我所见的蜈蚣,那数不清的足还在微动。 谢必安跑近了,弯下身子,随后拾起了一根棍子,轻轻挑起了红而发黑的蜈蚣。 「她就是老太了。」我说,话音还未落下,它跟长了翅膀一样,「飞」到我手背上,对着小拇指就是咬下去。 「嗷嗷嗷----」我连忙甩开,痛得直接跳起来,「它刚刚咬我,好、好痛啊!」 谢必安和范无救两人没有在犹豫,合力踩死了蜈蚣。 「来来,快给我看看。」谢必安说,拿过我的手,对着小拇指上两个小洞洞呼呼,嘴上还说疼痛赶快走开。 范无救:「快进屋我看看,若是有毒,就不好了。」 灯光下,蜈蚣留在我小拇指上的牙齿印更为明显。 「大黑,怎么样了?」谢必安一眼看着我,一眼盯着背对着我们的范无救问。 「是吗,该不是我又中毒了?」 谢必安打趣说:「如果真是那样的话,丫头,你的运气简直就衰到底了。哈哈哈。」 「你还笑呢?快闭嘴,我都要疼死了,你快再多给我吹吹。」 「现在还痛吗?」 「痛,大黑不说话,我就觉着更痛,似乎……」 谢必安问:「似乎什么鬼,你可不要乱想。」 范无救扭头,摁住我的伤口,一面摇头一面说:「接下来我说的话,你们都要听仔细了。」 「……」我在发抖。 「……」谢必安在发愣。 范无救:「毒已经攻心,已经无力回天,之后节哀顺变的好。」 255 商讨 - 无常养殖日记 - 橘苗 谢必安:「这……这是什么意思?」说话的时候,他的舌头几近打结。 「就是我字面上的意思。」范无救看向我,「邹舟你现在还有什么想做的、想吃的,尽管的做、尽管的去吃好了。」 死到临头了,我脑子第一时间若是只想到了尽情吃喝玩乐的话,我这心态未免太好了。 我的脑袋顿时耷拉下来,盯着地面那一团黑色,暗暗的想:想当初到现在,好比是西天取经一般,经历了九九八十一难,事到如今,我居然会死在一只蜈蚣手里,往后若是被人传出去,我这颜面该是往哪儿摆? 越想我所叹的气越是响亮,间接的就是我的心声,也是心碎掉的声音。 范无救看见邹舟一脸生无可恋的模样,觉着继续板着脸逗她也是不行,靠近了半步,伸手用食指尖稍稍碰了她的脑袋,半是带笑半是严肃说道: 「我也是随性开了一个玩笑,你们两人莫要当真。」 话音一落地,我随即便是蹦起来,直接抓着范无救两只手,「刚刚那句话你是认真的吗?」 范无救稍微点点头。 在此之前,有那么几秒钟的时间,我自己脑补,毒液在我体内,像是一只老鼠似得,上窜下跳,还会飞檐走壁,只为了想着法子折磨我。 就在此刻,这一切的荒唐的感觉,忽地就散去。 我松开了范无救略冰凉的手,正要说话,一旁连连叹气的谢必安说:「大黑,讲真啊。我真心被吓到了,邹舟你快过来摸摸我的心脏的位置。」他强拉我过,大手覆在我的手背上,「我现在还未缓过神来。」 范无救连笑了几声,「蜈蚣精本是想要毒死邹舟,只可惜,她不知道自己要害的这个姑娘,其实本身就是毒体,所以才会翘辫子。」 从现在开始,我不禁对范无救另眼相看了。 就在我们说的话的时候,丘壑带着他的妻子还有几位仆人,一阵狂风似得,出现在我们眼前。 丘壑面色慌张,两眼不放过屋内任何东西,扫视完毕后,才是转头看向我们,一字一句说:「方才这里传出了很大的动静,我猜想是否会是哪个蜈蚣老太来了,所以亲自前去鸡舍抓来了一只凶猛的大公鸡。」 他扭头对着一仆人使了一个眼色,随后那仆人便是抱来一只威风凛凛,头戴火红高冠,眼睛犀利的大公鸡。 「现在已经没事了。」***笑了一声说道,随后,眼神不由自主看向了那只鸡。很不巧,它居然也盯着我看,令我奇怪的是,它谁也不看,死死地盯着我而已。 丘壑看出了端倪,抱过公鸡轻放在了地上。 下一秒,大公鸡毫不犹豫的伸长了它不够长的脖颈,拼了命撵我。 从屋内跑出去后,到了天边微微放明的时候,它才停止自己魔鬼一般的步伐,优哉游哉的在我眼前,一面叫,一面看我冷冷地的眼神,一面还叉腰踱步。 据丘壑所说,这只叫做将军的公鸡,打鸣的绝活比一般的公鸡好不说,还专门会对付蜈蚣,不管是成妖成魔的蜈蚣,只要有它出马,一个顶仨,完全可以让蜈蚣秒败下阵。 至于追着我不停止脚步,那是因为它感受到我身上留有蜈蚣血。 天又亮了一个程度,我的小拇指已经没有任何痛感。 当着我们所有人的面,「将军」把蜈蚣老太啄成了一小段一小段,随后一段段的吃了下去。 「想不到你们家还饲养了如此威猛的鸡!」谢必安赞扬道。 「它其实是一只野鸡,想要饲养,驯服它也是经过了长年累与的才变成了现在。」丘壑说道这里停下来,对着「将军」咯咯了一声,它便是自己回到了鸡舍内。 丘壑:「蜈蚣老太也是罪该万死,我们许多兄弟还有其他族,曾经都被荼毒。」 从他的眼神里不难看出,那种恨意完全就是由心而生。 我们撇下这个话题不说,回到屋内,开始从头商榷关于尸骸变成活鬼的事情。 丘壑还年轻,对于这种传言中的事情,并不所知,而两位老伯身体有碍,不能够和我们外出一同探究。 我们扩大了范围,分成一个个小组开始挖坑。范无救对于尸骸最为了解,他与我和温儿负责拼凑。 忙碌了一天一夜,我们一共拼凑出了三具尸体,分别是两男一婴儿。 按照两老伯的说法,我们取来三百毫升的鲜血、六个留有两只猫眼般大小洞的空鸡蛋壳。 将洞盖住尸骸眼睛的位置,鲜血以下雨的姿态,随意而均匀的撒去。 约等待一个小时,待「将军」在外觅食后,回到鸡舍,直到次日清晨,第一声打鸣后,是否会失望,一目了然。 大家伙儿无休无止的干活,疲累可想而知了,纷纷回到各自的房间内,倒床一秒后,就呼呼大睡。 夜里有好几次,因为在梦中听到了鸡鸣,我陡然坐起来,滚下床开始换衣穿鞋,跑到门口回头看见两货仍旧再睡,才是知道,自己这是做梦了。 无奈叹几口气,连滚带爬的回到暖和而拥挤的床上,继续蒙头大睡。 倒是真正到了第二天早上,「将军」打鸣后,我却是还在梦乡内。 谢必安拎起我,跑到了屋前面的空地上,地上躺好的尸骸,依旧是尸骸,并不像传言所说的那样,真的会复活。 在我看来,本以为蜈蚣老太死了之后,算是万事大吉,结果,谢必安说失去了世界上唯一一件隐形外衣,再者就是,排除掉她的话,这里仍旧存在第二个、第三个,乃至于无数的妖怪有能力回到冥界。我们的任务事实上,依旧是在原地踏步。 若是地底下的尸骸不能够复活,我们只能从活着的妖怪身上「下手」。 这一点我已经透过范无救的眼睛,深深地明白了。 「擎苍你快去通知底下所有的仆人,到正屋大厅内来。」范无救说得果断。 他看向我和谢必安的眼神,我们都没敢反驳一句,默默跟在他身后,一起走到了大厅内。 丘壑他们已经在厅内等候我们了。 原来,早在昨晚离开的时候,范无救已经把话挑明了说,丘壑无声算是同意了。 此时此刻,我的呼吸有些不畅,单手暗暗扯了扯谢必安,我们俩儿并坐在一张凳子上,随后一群仆人前前后后走进来,不到一分钟,便是挤满了。 王老伯首先开口说话:「和几位大人相处了几日,我们都知道你们不是一般的大人,尤其是这位邹舟大人,虽然我这个老头子见识得自认为算多的,可是,却是从未见过这样体质的人。」他看了一眼程老伯,「你们也是帮我们解决掉了一个祸患,现在我具体和你们说说这***的事情。」 「生活在草地上的有我们蚯蚓族、土拨鼠族,西面尽头是高山族、东面是水仙族、还有西南面是一群人妖族,他们天生就具有人形,只是习性都是从动物们那里学习而来。」 「各个家族不相往来,但是关系并不是不和,关乎到我们整个***的事情,我们就会强强联手。」 「现在他们已经知道你们的事情,都是在暗暗的观察你们的一举一动,以便如何对付你们。」他咳嗽了几声,「直到现在,才是放下了对你们警惕。对于闯入冥界,给你们带来危害的事情,我们的的确确是不知情。」 他神色忽而严肃起来,语气中带着万般无奈,「要知道,我们从来都是以「人不犯我, 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原则对待偶然间来此的妖魔鬼怪,有的我们收留,有的会驱逐,有的话当场杀掉。这样的事情我们看多了。」 这个时候丘壑说话了:「老伯有一点说漏了,不管怎么说,这里多多少少有些排外。」 程老伯接着说:「这种心理放在那里,都可以说得通。我们现在已经完全看清了你们的人品,才会透露这一些事情,对你们来此的目的,恳请几位大人明察。」 谢必安:「蜈蚣老太那一边的情况你们知道吗?」 丘壑:「我们躲着她都来不及,不曾了解过。」 「原来是这样。我还有一件事情想要问你们。」谢必安说完,扭头看向了王老伯,「擎苍现在多了一个弟弟的事情,你们可知道了?」 「知道了。」 「那好,他弟弟具有穿梭的能力,这一点比邹舟稍逊。只是,他说从蜈蚣老太哪儿学来的,我们觉着事情并非如此。」 王老伯哽塞了几秒,抬头说:「请问大人想要知道什么?」 谢必安一笑,摊开了双手,「很简单,就是想知道你们是不是一开始就知道擎苍有一个拥有能力的弟弟?」 丘壑赫然一笑,起身走到谢必安身边,「这话可就千错万错了。」 谢必安表情一顿,随后对上了丘壑的眼睛,坦然自若说道:「我这话不是问的你,你的答案自然于我而言,没有任何的关系。」说完,转头看向王老伯,「你说呢?」 256 打道回府 - 无常养殖日记 - 橘苗 一番语重心长的表述后,王老伯知多知少我们已经了然,在场的人,脸上无不是刻上了大写的惊讶。 擎苍和阿穆本是异卵同胞的兄弟,一出生其父母遭受蜈蚣老太的毒手而去世,不仅如此,她还带走了阿穆。 剩下的一孩子,留在王老伯身边长大,只是关于自己的父母还有弟弟的事情,没有人谈及。 在所有人都以为那孩子,被蜈蚣老太培养成了另外一个心狠手辣之人的时候,他出现在了他们的面前,比起当初看见那短暂的一面,那双眼睛,依旧是清澈而透底的。 只是,在阿穆身上的能力还在,对于蚯蚓族,或是说其他族而言,只是一种凶兆。 他们只想要在自己村庄内,平平静静的生活着,不希望打扰大别人抑或是被人打扰。然后,就这样一直一直,一代代活下去而已。 听到这句话,我们都明白,若是他们闯入冥界的话,才是对他们的惩戒。 说完后,王老伯连连叹气,抬头看见我的那一瞬间,即便是双眼盯着我,我也知道,他所看的人其实是阿穆。 因为我们有相同的能力,若不是因为我们的出现,他们的生活会和以往一样,或许不一样。 屋外的平地上,尸骸仍旧是尸骸,而我们的任务,在结束对话的时候,已经画上了一个相对完美的句号。 阿穆现在被通缉,留在这里,一,不会让所有的心甘情愿的去接受,二,若是空手而归,我们有很大的可能被发怒的阎魔殿下,命令前来捉拿。 另外一方面,我们要带走几位外来者,带回孪殿。在范无救已经写好的名单里面,我和谢必安深思熟虑,犹豫了犹豫了,倒是最后,温儿还有王老伯主动要求随我们去冥界。 做出了决定后,我们当晚就回到了孪殿。 此时,阎魔正好召集了钟馗大人、崔珏大人,见我们到来,纷纷都站在了属于自己的位置上,等待阎魔发话。 阎魔一脸的倦意,然后看见陌生的面孔后,打起了几分的精神,一步步下了台阶走到他们的面前,仔细观察了几眼,终于开始说话: 「自己介绍自己。」阎魔的声音几乎没有任何温度。 我偷偷挪到温儿身边,投去眼神鼓励她。 「阎魔殿下,我叫做温儿,是一只兔子精,在***生活已有一年半。」 阎魔似点头非点头,转眸看向了老人。 「阎魔殿下,我没有名字,人人都喊我王老伯,在***待了数百年。」 阎魔反手搭在背后,仰起头颅,「本殿下已经知道祸害冥界的蜈蚣老太已死,只是,***与冥界来回闹事的人,我若是不请除干净的话,心不安的人不光只是本殿下。」 「事情与你们无关,我的几位手下,看得出来。也是觉着你们无辜。」阎魔又瞟了一眼范无救和谢必安,「但是,***一开始就与冥界脱了节,其中的事情是复杂还是简单,本殿下不会只看表面。你们两人现在暂且关押到地狱内,阿穆的事情解决后,我们再谈。」 语毕,阎魔便是命令侍卫将温儿还有王老伯押到第三层地狱。 随后,阎魔与阿穆面对面的站立。 这样持续了一分钟,崔珏大人说话了。 「殿下,既然是因为蜈蚣老太的逼迫,才做出此等事情,可以减刑。」 钟馗黑着脸瞪了一眼崔珏,走到阎魔身后,说:「殿下,依我看,还是照惩不误,他已经成年有思考的能力,不会不会知道那样做会触及到这里的法律法规。」 阎魔:「你们两人都闭嘴。」看了看阿穆,「之前的话都是别人说的,本殿下现在要听你自己的说的话。」 「 ……」 没有声音,阎魔靠近了阿穆一步,声音温和些:「趁着本殿下还没有生气,最好一字一句说出来,到了后面,可就晚了。」 阿穆抬头对上了那双冷冽的双眼,弱弱地点头,说:「是、是。阎魔殿下。」 「我从来不知道自己有什么能力。自懂事后,蜈蚣老太只告诉我,若不是有她,我早已命丧黄泉,她逼我穿梭到冥界给她寻找上等的紫蝉衣,杀伤抢劫这些事情其实不是我做的,是她穿上隐形外衣附在我身上做的。」 他悲恸的捶打自己的胸口,「我只能够看着死在我手里的人们,一点忙都帮不上。殿下,我知罪,你怎么惩罚我都行。」 阎魔倒吸了一口寒气,回过头扫过我们三人。 「隐形外衣怎么没有听你们说?」 谢必安:「殿下,为了以防蜈蚣老太利用隐形外衣逃走,我都一把火烧了。就连剩下的一件,也被蜈蚣老太抢走的时候,烧成了灰烬。」 钟馗和崔珏都是一脸的惋惜状,唯独阎魔倒是蛮不在意似得,继续只是盯着阿穆,问:「看在你主动认罪的份儿上,暂且将你打入第六层,铜柱地狱。」 话音一落,便是有侍卫前来,押着阿穆离开了孪殿。 「邹舟你过来!」 「殿下你有什么事情?」 「这一次你表现不错,值得嘉奖。」阎魔说,「这件事情到目前为止,结果在我出乎意料之外,好在你们干掉了那蜈蚣老太,不至于让事情恶化。」 见阎魔心情大好,我说:「殿下,我们这一次去了***知道了不少的事情。不知殿下你愿不愿意一一细听。」 我和谢必安将事情分成两个部分讲完。 听后,钟馗、崔珏以及阎魔殿下,无不是觉着***的新奇。 「嗯嗯,原来他们只想过着自给自足的生活,本殿下已经知道了,没有其他的事情禀告,你们都可以散了。」说着,阎魔实在没有忍住,打了一个哈欠。 玥玥还有洋葱头都还在钟馗家里,我们不得不去一趟。 一路上我们同钟馗说了不少关于温儿还有王老伯的事情,其目的只想要让他在阎魔的面前,说几句好话,能够让两人无罪释放,回到属于他们的家园去。 只是,钟馗比较死板,效果欠佳。我们也就知趣的闭上嘴巴。 到了钟馗的府邸,我们将玥玥等人准备接到我们无常殿内。 「你们怎么现在才来接我们?」说的话是玥玥,蛮不高兴的冲着我皱眉头,挤眼睛,一只手当着我面,牢牢地挽住了谢必安的胳膊,「也不知道你们认识的这一位大人,脾气有够倔强的,什么事情都要按照他的习惯来,让我憋屈死了。」 洋葱头:「就是,我们还可以受得了。可怎么能够那样对我们大小姐,不是洗完就是拖地,还倒尿盆!」 范无救冷道:「你们说够就可以闭嘴了!」 还是范无救说的话最有威震力。 「可不是嘛,人家钟馗大人也是好心收留你们,他的妻子知书达理,还照顾你们吃喝拉撒睡,你们还有什么不满意?难道说还想回到那个被利用、被欺负的老宅子里面去?」 我说的似乎有些过了,玥玥他们没有人搭腔,一个个都埋下了脑袋,半天都不抬起头。 「告诉你们一件事情,你们的老太已经去世了,你们现在是自由身,可以回去后,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我讲道。 玥玥眼神复杂看向我,步子放慢后走到我左手边,「你刚刚说什么?」 「我说,你们老太死掉了,你们自由了。」 「不会的,你瞎说!」 「***嘛 要瞎说啊,她做了多少坏事了,现在死掉,知道的人庆祝都来不及了。」***笑着说道,看见她竟然落下一颗泪珠,「你……你舍不得?」 「邹舟你知道什么啊!」 丢下这句话,她偏过头就跑进了前面的人群中,等我们追上去的时候,人已经不知去向。 「都怪你,没事就喜欢气我们的大小姐。」洋葱头愤愤不平说道。 谢必安:「你们一口一个大小姐,她和蜈蚣老太究竟是什么关系?」 洋葱头:「是老太的孙女。」 「你这是在逗我们吗?」谢必安耸了耸肩膀,扭头说道。 「爱信不信,我们现在要去找我们大小姐了。」 又一声,一群人也不见了。 「邹舟你干什么去?」谢必安拉住我问道。 我扭头说:「追啊,不然呢?」 范无救左右看了看,一把手拉住我和谢必安,「你们不觉着少了什么?」 「没啊。」谢必安惊呼。 我扭头看了看,再看向范无救:「是啊----」不对不对,「夜叉呢?」 谢必安有些不开心,「他本来就来无影去无踪,我们不用担心。」 范无救摇头:「这一次和以往不一样。」 我问:「大黑你是不是知道什么啊?」 「我并不知道什么。只是觉着一开始夜叉就没有与我们同行,你们察觉到没有?」 「大黑你应该想错了,他不跟着我们一起回来,在哪里能够做什么。你们可不要忘记了,他可是这里的人。」谢必安说完,冲着我不怀好意的眨了眨眼睛。 回忆那时,回来的时候,我好像看见夜叉眼睛盯着某一个方向,然后…… . 257 夜叉的决定 - 无常养殖日记 - 橘苗 然后待我转头,正要速速转移之际,余光里有一道黑影闪过。现在想来的话,那并非是我幻觉,或许此时此刻,夜叉正在丘壑的豪宅内,正我们所猜那样。 猜想是真是假,我们暂时还不能够去证实,为了寻找到玥玥他们,我和谢必安一起,范无救只身一人,我们分别朝向东西走去。 约过了一个时辰,我们在鬼街尽头的集合。 玥玥等人被范无救从东王庙找到,她连正眼都不看我,走到了谢必安身边,跟着我们一同去孪殿。 阎魔已经料到我们会来此,一心等候,见我们出现,脸上露出了几分喜色。 「说吧,你们还有什么事情?」说话间,他已经捧起了茶杯,所上飘的热气,好似从他的鼻孔被吐出一般。 我们几人相互交换了眼色,一同示意玥玥他们自己开口说话的好。 「玥玥第一次看见阎魔殿下。」玥玥说,侧头看了眼谢必安,「我们从***被邹舟带来这里,现在我已经已经没有去处,希望殿下能够留下我们。」 话音落下,我们挺惊讶,不知道他们竟然想要留在这里,那么,这样的话完全就违背了两位老伯所说的话。 不等阎魔殿下说话,我抢先说:「这样万万不可!」 玥玥顿时瞟了我一眼,随后一个横眼丢来,微步上前,说道:「阎魔殿下,我知道邹舟为何反对,她是担心我抢走了谢必安大人。而我们,只是想要一心一意找到一个安身处,就是满足,还望殿下能够成全。」 谢必安:「我和邹舟的想法一样,***和冥界本就是两人不同的世界,实在不应该错乱,到时候若是出了事,难得处理。」 范无救也说:「正是,殿下你可要深思。」 阎魔甩开了袖子,一面起身一面长笑了几声,「今天已经是本月二十三号,你们自己想想,还剩下多长时间。」走了几步,「这件事依旧在你们的任务范围内,本殿下希望你们能够明年之前,把所有的事情都处理妥当。」 这句话说完,我们就被阎魔招上殿来的五位侍卫带出去。 玥玥面色凝重,也不看谢必安了,走在洋葱头的前面,时而扭头,倒也是什么都没有刻意去看。 到了无常殿,她指着门问范无救:「这个就是你们的家?」 「不错。」范无救快速回答,同时反身后推开了门。 「算了,我就不进去了。」玥玥退到十米之外,看向一侧的树林子,「如果我说,现在希望你们带我们回去,你们愿意吗?」 洋葱头很是不解,抢在了前头说话:「大小姐,你不是要留在这里吗?」 玥玥双手叉腰,杨过头去,「之前是这样想,现在改变主意了。毕竟,我们一开始就不是这里的人,要找地方安身,也该是在***。」说话的语气,满含凄凉。 我推了一把谢必安,冲着他眨眼睛,示意去安慰玥玥几句。 谢必安并没有这样做,而是冲着我喊一句:「丫头,我们现在去***。」 随后,不到一秒钟,我们就到了丘壑的豪宅前面。 里面的人好似等待我们,听到门外有动静,立即有人前来开门。 丘壑扫视我们一眼,见没有他的妻子,慌张抓起了范无救的一只手,急忙问:「怎么就你们回来了,还有他们是谁?」他指向了玥玥他们。 我忙说:「温儿还有王老伯暂时被关进了地狱,过了这几天机会释放出来,你们不要担心。」 我话还没有说完,丘壑的脸色已经变了。他松开范无救的同时,恶狠狠的盯向我,一步步走来,「温儿怀有身孕,若不是你们早已计划好了,要带走她,她也不会跟着你们走,若 是他们出了事情……我不会放过你们任何一个人。」 丘壑怒气冲天,甩下一个警告的眼神,带着一群仆人很快就进了屋,反锁上了大门。 倒是玥玥他们,洋葱头莫名其妙被骂心里不爽快,嘴上自然而然就骂出来。 想着之后丘壑还是会开门让我们进去,殊不知等了又等,门还是紧闭。 「大小姐,你说这是什么事儿?」洋葱头叉腰说,「我们是想回去,又不是来这里找骂、吹冷风的,你和那几位大人说,带我们离开这里吧。」 「是啊,是啊,大小姐,兄弟们都饿坏了。」 玥玥恼怒叫了一句:「你们都闭嘴。」 我们的耐心也快要耗尽了,正要推门的时候,夜叉和馨儿从侧门内走出来。 「邹舟姐姐你们终于回来了,我嫂嫂呢?」 「你嫂嫂还在冥界,要过几天才能够回来。你不要担心,她不会有事的。」 「嗯嗯,我知道了,邹舟姐姐你们别生我哥哥的气。」 玥玥走过来,蹲下身子细瞧了馨儿的模样,「你不就是上次迷路的那个小孩子?」 馨儿抱住了玥玥的左手臂,「原来是姐姐你啊。」她立马转头看向我,说:「有一次我不小心迷路了,是这位姐姐带我回家的。」 玥玥勉强一笑,起身后说:「也没有什么谢的,倒是小孩儿,你怎么在这里?」 原来,当初馨儿还住在本家,这件事情玥玥不知道。 我们随着馨儿从后门进了屋,馨儿担心被发现,早一步离开这里,另外一方面也是帮我们挡住丘壑。 玥玥还有洋葱头他们乏了,作为大小姐的躺在床上,其余的人都打地铺而睡。 我们正寻思着怎么对夜叉开口,他倒是自己说了。 「我已经决定留在这里了。」 什么? 我和谢必安好似脑袋被敲了击,而范无救似乎已经猜到,并且很快就接受,说道:「你若是决定了,至少还是要回去和阎魔禀告一声,不然,到时候你若是想回去,根本就不可能了。」 「不,不会有想回去的那一天了。」夜叉无不是坚定的说,「我现在已经完全适应了这里的生活,再就是,你们若是想来看我一眼,我说的是如果的话,你们也可以来。」 夜叉说话的时候,擎苍正小步走到房门口,倚靠着门框。 夜叉很快就察觉到,起身后亲昵的挽过擎苍的腰,向我们走来,坐在原的位置上,「我现在已经成了擎苍的哥哥。」 我惊讶到说不出话,怔怔地看着两人之间互动的小动作,白痴都知道,名义上只是哥哥而已。 我和谢必安语塞,范无救继续问:「擎苍,你就不担心你自己的弟弟?」 擎苍立马垂下头,声音好似从地底下发出来,「我担心,夜叉也是为了帮我继续能够留在这里家里等弟弟回来,主动帮我们分担所有的活,让丘壑少爷同意他留下。」 「这样说同意了?」 夜叉说:「没错,不然的话,我就会和你们回去了。」 「那好,我们现在很明确的告诉你们,阿穆暂时不会回来了。」 擎苍几乎跳起来,落到了范无救眼前,「大人,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阿穆不是没有犯罪吗?为什么不能够回来!」 范无救:「事情并非你们看见的那么简单,他虽然受人控制,但犯罪的毕竟是他,我们没有理由为他求情。」换了一口气,「你们一直生活在这里,不知道我们冥界的规矩,对于犯罪的事情,从来都不会慈悯之心对待。」 「大人,我求求你……」擎苍忽地跪地,「我好不容易有一 个弟弟,他也有了依靠,怎么能够呆在牢狱里面?」 范无救仰头起身,背过去后,严肃道:「这是阿穆自己的意愿,阎魔殿下看在他主动认罪的份儿上,也不会关押多久,这一点你们都放心好了。」 夜叉扶起了擎苍,「这件事情了结吗?」 谢必安快语说:「还没有,不然我们也不会再一次出现在这里。」 夜叉思忖了片刻,走到范无救身边,「是为了这一群人而来,还是为了让我回去?」 「事到如今已经很清楚了,他们想要留在冥界,情况不准,你身在冥界却是想要留在此地,到底准不准,还得走一步再说。」范无救话语内极力抹去了那一份惆怅。 夜叉瞳仁内印着擎苍的模样,擎苍担心阿穆,三人间变成了兄弟关系,拨开了,才会知道,那份感情其实复杂。 范无救一开始就看出了端倪,本想着劝一句,至如今,一切都晚了。 一日后。 这一天是平安夜,玥玥带着洋葱头决定在丘壑的豪宅内安身,身份虽然不是大小姐,可摆出的架子依旧。倒也没有惹得全部人的讨厌,日子开始有了欢乐和笑语。 温儿和王老伯一早就被我和谢必安从阎魔手里带回来。 至于阎魔听到夜叉要留在***,没有作声,最后只是告诉我们,一旦决定,永不得回到这里。 夜叉听后,竟然绽放了一抹笑,望向擎苍那一刻,即便是不值得,也变成了值得。 阿穆要在狱中呆七七四十九日。从谢必安的口中得知,阎魔这一次算是破例了。 「邹舟姐姐,你还会留这里吗?」馨儿爬到我腿上,问。 饭桌上,其他人吃得正香,听到这么一句话,纷纷都放下了碗筷。 「之前我对你们的态度不好,我在这里诚恳的道歉,希望你们原谅。」丘壑十分郑重的说。 「没事,我们知道你担心妻子,哪儿会计较?」我说,「就是以后的话,缘分到了我们自然就能够见到了。」 258 青阳长大了 - 无常养殖日记 - 橘苗 「谢必安你快起床啦!」这已经是我第加一次喊他起床。 只是某人似乎睡得太死,不但没有任何动静,反而是睡得更香完全不想起床,脸上时而出现一分痴笑。我们范无救见过,只好当做什么没有看见一样,出了房,坐到火炉旁取暖。 他从厨房内背来一筐煤炭还有一篓子的红薯,我一面烤熟红薯一面盯着青阳,想着夜叉和大黑的事情。 而他坐在桌旁,翻看了美学的书籍,聚精会神的看。 我沉思了片刻,还是问了出来,「大黑,夜叉留在***你会舍不得吗?」 他没有立即回答,视线也是慢慢的从书页上移到我脸上,怔怔地看了几秒,不咸不淡的说:「不会。」 我放下了火钳夹,拍去手上的灰,「说真的,我都舍不得,你就真的一点感觉都没有吗?」 他讪讪一笑,左手合上了书,「你话中有话。我和夜叉之间一开始就没有什么,现在也是。既然他已经有了选择,我又何必要去干涉?」 「话是这样说,可我觉着若是你劝他回来,或是问他一句,他会很高兴的。」 范无救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你这样说,只说明你还不了解他。算了,这事情已经过去,无须再提。」 到嘴边的话,我没有吐出来,垂下头继续拿起了火钳夹,拨动炉中被烧的通红的煤炭。 「大黑,有一个小个头的红薯已经烤好了,你要吃吗?」 范无救拿上书起身,「不用了。」说完,走到书房门口,扭头说:「虽然我们这里不过圣诞节,不过,在十字鬼街的尽头的广场上,会有活动。」 语毕,我呆呆地的望着那扇门,青阳的小爪子已经拨开了红薯,屋内弥漫着一股烤红薯的香气。 「娘亲,外面有人在喊。」 我缓过神疑惑看着青阳,「你刚刚说什么?」 「外面有人在喊。」 闻言后,我竖起了耳朵,听到外面的确是有声音,只是具体喊什么,还真的听不出来。 我抱着青阳一起去开门,看见一个长着羊角,穿着圣诞服的妖怪,鼻子一动一动的,竟然还伸手抓起我的手,走到一个被打包得很严实的纸箱子前面,「咕叽咕叽,嘎啦个呱唧,咕咕多。」. 我们四目相对,关键是我根本不明白他在说什么。 他似乎还没有看出来我没听懂,上下嘴唇很快一上一下,一张一合。 我打了一个停止的手势,他这才看出来,吸了口气就合上嘴巴,鼓起来的两只圆溜溜的大眼睛望着我。 我向青阳求助,小家伙儿说:「咕咕沙,呱唧啦。」 顿时,他眼睛一亮,两手不禁拍了几掌,「咕咕呱,咯咯叽,呱唧嘻嘻。」 接近五分钟后,青阳给我翻译说,来者是送快递的,他刚刚接手这个工作,业务能力还不够熟练,若是给我们增加了麻烦,他全部都会改正,争取日后,出色的完成自己的工作。关于评价的话,好中差,任由我们自己跟着自己的心走。 就凭这一句话,我怎么会给差评。 纸箱子内装好的全部都是一个个,又大又红而且还漂亮的苹果。 其中一只箱子内附上了一张青苹果绿色的卡片,上面写着: 邹舟你是否有想过我这个老太太?多亏了南迁的鸟群,给我园子里面带来了苹果的种子,你收到的几箱大苹果,可都是一棵树上结的果子哟,甜而且脆,我这个老太没有别的送你,借着平安夜就给你带去我所有的祝福。 你自己数一数,有多久没有来看看我? 现在能够能盼来的就只有你了。 署名,七奶 奶。 「娘亲,你眼睛怎么红了?」 我掩盖住半张脸,侧过头,笑着说:「眼睛有些痒呼呼的,没事。」 「娘亲难受吗,我来给你呼呼呼。」 「青阳,你能帮我去厨房拿来小刀和盘子吗?」 削好的苹果,有一股浓浓的香甜气,和七奶奶所说一样,甜甜的、脆脆的。 「娘亲,好好吃哦。」 「青阳你喜欢吗?」 小家伙儿两只爪子从箱子内抱出一只苹果,「我可喜欢吃了,我还想吃一个。」 见青阳喜欢,我就特别开心。这孩子,平时我们都没有吃上多少好吃的东西,它跟着我们,明明是正在长身体,需要补给给各种营养的时候,更是吃的简单,甚至是单调。 他嘴上从来不说那个讨厌那个食物,给什么就吃。有时候没有时间顾得上去问他是不是肚子饿了,他自己就忍着,实在忍不住,就偷偷的跑到最近的林子吃树叶。 青阳是一个好孩子,而我并不是一个合格的母亲。 我削好了苹果,切着一朵「花」放在盘内,若是我不说可以吃了,他就坐在我对面,两只眼睛眨巴眨巴看着我。 「这一盘都是你的,慢慢吃,知道没有?」 他乖巧的点点头,捧起了盘子开始吃起来。 他吃得太香了,就连房内的谢必安,还有书房内的范无救都出来。 两人加上一只狸猫都吃着苹果,不一会儿,又有人在外面叫唤,我一人跑出去。 原来是阎魔底下的一群侍卫还有几位侍从,他们送来了三只烤好的火鸡、姜饼做好的红房子、一瓶红酒,一大罐奶油冰淇淋,还有十盒四只装的葡萄干蛋挞,三只杏仁布丁。 又过了一刻钟,晚儿和秋天送来了一株已经布置好,并且放上了礼物的圣诞树。 想起张可,我回送了三盒蛋挞,还有那一瓶看起来口感很好的红酒。 天色渐晚,傍晚来临,寒风萧萧,天空底色为深深地的藏青色,飘着几朵染上了墨色的云朵。远空的一角,还是印着粉晕。 我们将屋内所有的灯亮起,从未铺过桌布的老旧木桌,盖上了一层镶着金丝边的纯白色方布。 挂着小彩灯的圣诞树,摆放在了院子门口,似乎只有这样,那树才会更翠绿。 我们围坐在摆放美食的桌旁,一同点上了那一根红色的蜡烛。烛光摇曳,十分唯美。 「咳咳咳,大黑你不是说这里不过圣诞么?」 范无救脸色一顿,看向了门外的圣诞树,「想不到今年就变了。」 「大黑,其实我们这里都是过这个节的,只是结合了本地的风俗而已。」 我拍手叫好,「是啊,融合了才是自己的,来,为我们的自己的创造的新节日干杯!」 谢必安:「喝烧酒有什么好干杯的。」 「什么嘛,你这意思是怪我把红酒送人了吗?」 范无救冷笑,「你们两个消停可不好些?」 「是是,我不说了。来来来,我们干杯。」谢必安改口笑道。 酒后,便是开始吃。谢必安就像是一只饿狼似得,抓过火鸡就狼吞虎咽。 「你不要吃这么快,要细嚼慢咽这样才尝到了食物的味道,有助消化。」话,我只说了一半,谢必安的一只鸡已经干掉了一半,「喂喂,你不准动我的那一只!」 「干嘛那么小气,你人那么小,胃也小,我帮你。」 「你快放下,那是我留给青阳的,你好意思吃吗?」 这句话总算是有点作用了。 范无救:「也是, 青阳跟着我们受了不少苦,多吃些,一点都不为过。」 「对,大黑说得对。」 谢必安难为情的收回了手,冲着青阳傻笑了三两声,「你娘亲对你可真好。」 「小白,我会考虑吃不完的话给你吃。」青阳说,他正在吃杏仁布丁。 「那可真是谢谢你了。」谢必安苦笑。 吃完,外面开始下雪了。 我们在院内一边跑一边丢雪球,然后对着圣诞树许愿啊。 「你们都许了什么愿望?」谢必安问。 范无救无言。 青阳仰头笑看着我,扭头对着谢必安说:「我许下的愿望是----不告诉小白你。」 「哈哈哈。」我和范无救一起笑了。 谢必安追着青阳围着院子跑了快三圈,才是停下来。 「娘亲,我有些不舒服。」青阳抓住我的一只手说。 我立马蹲下来,抱起他往堂屋里跑。 「大黑,青阳怎么了?」 「没事,只是胃胀而已,给一片消食片吃下就好了。」 说完,谢必安忍俊不禁,「我我说什么来着,一个小孩子,吃那多的东西肚子会撑坏的。」 「你说话怎么这么讨厌,快走开。」 赶走了谢必安,范无救随后也出去了,青阳躺在床上紧握我的手不放。 「娘亲,我感觉身体在嘭嘭嘭的发胀。」 我摸着他的额头说:「有没有那里不舒服?」 他摇摇头,「娘亲你能够握住我的手一直到我睡着吗?」 「嗯嗯,我答应你。」 「青阳?青阳?」 我连忙跑出了房间,喊来了谢必安和范无救。 「你们看,青阳怎么变大了?」 范无救检查了几遍,回头告诉我:「他的身体倒是没有大碍。」 谢必安:「该不是要进化了吧?」 我重新坐回到床边的椅子上,之前小小的白色肉爪,现在长大了两倍,或是更多。已经不是以前那个我可以轻而易举抱上半天,也不会觉着累的小狸猫。 「娘亲,娘亲。声音却还是一如既往,软软地、糯糯的。 青阳睁开了眼睛,「娘亲。」 「我在这里,你现在感觉怎么样了?」 「嗯嗯,没有觉着不舒服了。」他坐起来,「娘亲,你看看,我长得壮壮的了。」 「是啊,青阳长大了。」 259 女人何苦为难女人 - 无常养殖日记 - 橘苗 青阳一夜之间成长为了一只健硕、散发着迷人的成熟气息的狸猫。 不久之前我们结伴去拜访了胡大义,从他的口中我们得知到,青阳本就不是一只普通狸猫妖怪,成长的速度无人能够预测。 这一次意外,其实完全在情理之中,尽管如此,带给我们的惊诧仍是久久都未散去。 青阳的事情,我们暂时没有禀告给阎魔殿下,心里无不是担心,万一他对青阳起了霸占之心,我这个当娘亲的该是怎么办? 就让好事永远都不出门,我也是愿意。 可往往这个时候,总有意料之外的事情接踵而来。 早上十一点,我和谢必安在厨房里鼓捣,做什么好吃的。却是忽视了院大门没有锁上,孟婆带着墨竹一起大摇大摆的走进来。 甜死人不偿命的嗓音,喊着我的大名,闻声后,手里的土豆直接掉在了地上。 我与谢必安一同出了厨房,还真是不巧,孟婆一侧头便是看见我们,亲昵的挽起墨竹的手,骚气的向我们扭动腰肢走来。 “哟,你们院里打扮得真是漂亮!”嘴上虽然着说,孟婆心里尽是不屑,斜过眼扫视后,很快就盯着邹舟被动的有些发青的脸,说 “邹舟,瞧瞧你的模样,才不过二十出头而已,怎么就变成得跟黄脸婆一样了。是不是啊,墨竹?”说完,扭头就笑了几声。 谢必安皮笑肉不笑,故意将洗锅水随意那么往门口泼去,溅起来的脏水,好几颗都落到了孟婆和墨竹,浓妆艳抹的脸上。 吓得孟婆一面跳起来,一面呼哧着说:“谢大人,知道你对我有意见,可也用不着这样。” “就是啊,我们孟婆怎么说现在都是阎萝殿下特招的化妆师。” 原来,孟婆现在不只是重新修好的烟雨楼老板娘,为了还债,变成了阎萝专属的化妆师、造型师。 阎萝好似冰山上的一朵优雅摇曳的雪莲,凡是看过她的男人,心里都深知,那只是一朵可望不可即的花朵。 十二月三十一日那一天晚上,撒旦会带上他众多手下,来此共同跨年。 这样一个特殊的夜晚,阎萝可不想再摆出一副自己以往的模样,她要改变,让所有男人的目光,全部都聚集在自己身上而留恋不舍,其中,最大的目标自然是自己的亲哥哥,阎魔。 为了这个不可告人的目的,她让孟婆放手打扮自己。 孟婆从来就不是一个低调的女人,这会儿正是得意洋洋的冲着邹舟笑得没完没了。 “小白叔,我是不是幻听了?”我露出一副疑惑万分的表情,转头问谢必安。 “嗯嗯,我们都幻听了。要不然,就是阎萝的脑子被门夹了。” 孟婆脸上的笑容顿时消失,伸手指着邹舟的鼻子,提高了音量,“哼哼,你们就是羡慕嫉妒恨,算了算了。我来这里是要告诉你们,阎萝殿下,邀请你们入殿,共享午餐。” “小白叔,我们饭都煮好了,菜也准备好了。这会儿却说请吃饭,未免也太晚了。”说完,我收回脚往厨房里面走。 谢必安跟在我身后,不一会儿就点好了火。 灶里面的火,熊熊燃烧。孟婆和墨竹不请自自己进来,两人不做声不做气,就泼掉了我们的米饭,扔掉了洗干净的蔬菜和牛肉。 孟婆站在门口,“都说了阎罗殿下请你们吃饭,你们别不知好歹,给脸不要脸的。” 呵呵呵,说出这番话的孟婆居然一点都没有自知之明,也罢也罢,和这样的女人计较,明显是让自己掉了几个档次。 我并没有露出半点不爽之意,一手拉住欲上前去的谢必安,笑道:“果然是印证了那么一句话,狗拿耗子,就是喜欢多管闲事。”我扭头,“既然都这样诚心诚意的邀请了,我们也不能够辜负你们的心意。” 随后,我拉着谢必安一同去书房喊范无救,我们三人走在前面,一面说有说有笑,一面耍着手中捏好的雪球。 至于后面两人,我们完全当做是空气。 孟婆心里觉着憋屈,没话也找话说:“你们三人虽然是到齐了,可还有一半人半妖呢?” 我咬了咬下唇,扭头说:“不是就在我们后面吗?哦,原来你一直都不知道呢。” 谢必安一听,立即就笑出声,说道:“我们说了再说,看来也是白说而已。” 孟婆气得唇发青,欲要反驳几句,墨竹见状认怂了不说,还拉着她一起闭上了嘴巴。 走了一半,又下起了雪。 雪花大小好似桃花,片片落到了孟婆的脸上,很快那张脸就有些花了,她气恼的也不敢作声,默默的抽出自己的手帕一面小心擦拭,一面让墨竹伸手给自己挡雪,一面补妆。 一到孪殿,阿傍和阿马就上前迎接我们,两人看来是吃了不少好吃的东西,脸上不仅红光满面,而且还多出几两肉。 “几位大人,阎魔还有阎萝殿下已经在合欢殿内,等待你们。” 我们也没有停留,跟着阿傍一起去合欢殿,倒是后面的孟婆和墨竹,走着走着,就到了我们的前面,看样子似乎忍受了三年自然灾害般,饿的恨不得马上有东西吃。 阎魔坐在上席,阎萝坐在其右手侧,兄妹两人都是神采奕奕。 “你们都坐吧。”阎魔道,看向范无救和谢必安的时候,眼神给他们指定两人位置,“邹舟,来,你坐我左手侧。” 阎萝虽然对此不满意,脸上依旧露出了淡淡地笑容,“让你坐就坐吧。” “那好,恭敬不如从命了。”我笑着回答,坐下的那一瞬间,投来的视线,尽是敌意。“不知道两位殿下,邀请我们来吃饭,还是为了其他的事情呢?还是说,补送我们圣诞节的盛宴?” 话音还未落下,桌子底下,一只脚狠狠地踩我在我脚背上。 扫视每一个人的表情,唯独只有阎萝笑得更为灿烂了。 我硬生生挤出了笑容,继续说道:“也是,想来就是为了撒旦的事情了。” 阎魔笑得爽朗,这是很少见的情况,阎萝不禁转移了视线,直直的看着自己的哥哥。 “邹舟啊,你的脑袋瓜 里面装的东西,果然和一般人不一样。”阎魔喝掉了一杯茶,“还不是因为上次你得罪了撒旦,这一次他会来我们这里,若是不提前给你打预防针的话,你定会酿下滔天大罪不可。” “没错,没错。撒旦可是出了名说一不二的魔王,相比之下,我的哥哥不禁对你实在是太好了。”阎萝说,削尖了舌锋,继续道:“再加上你本来就是目中无人,嘴巴又爱说话,若是到时候得罪了,不要说是你自己遭殃,就连我们殿下,也会被你拖下水。” 孟婆这个时候也凑热闹,低声下气说:“两位殿下也是为了邹舟大人你好,不管怎么样,你都要认认真真听进去。” 没等孟婆说完,阎魔已经开始说:“现在先吃饭吧,有什么话等到饭后我们再说。” 饭后,阿傍提来了一个火炉,放在我们桌底下,顿时,暖和了许多。 阎魔清了清嗓子,开始说道:“我还有事情,剩下的事情,就交给阎萝和你们细谈。” 和她细谈不如让我上吊。我默默的垂下头,看着脚边被吹起的淡青色桌布。 “好了,现在你们要仔仔细细的听。”阎魔还没有走远,阎萝的架子已经摆好了,起身转身的同时,还不忘记看一眼渐行渐远的阎魔。 “后天,也就是三十号,撒旦身边的路西法,还有吸血鬼大人会先来此,我会让你们接待,至于撒旦大人,到时候你就不用露面了。” 阎萝沉思了片刻,继续道:“我想的话,来到不止这一些,有些功课你们是必须要做的,要力求完美。” 说完,她命横轴带来了三本足足有我一手臂上长,重量比青阳还要略重的书籍,咣当一声放在我们面前。 说是,在此前,要将三本书全部都背下来。 就像是有哆啦a梦的背书面包,也是不能够完成。 “阎萝殿下,你这是在和我外玩笑吧?”我直接坐在书上说,“就算是脑容量是无限的,可也要看时间啊,短短两天让我们背书,完全做不到。” 阎萝一笑,“我已经猜到你会这么说,这一点,孟婆可以传授你们她的经验。” 谢必安不禁破口大骂:“这是什么鬼?” “怎么了?谢必安你不乐意?” 范无救抢答:“阎萝殿下你误会了,我们只是太过于惊讶了。没有其他的意思,倒是这件事阎魔殿下知道吗?” 话一问出口,阎萝舌头几近打结,背过身后,强装镇定说道:“我哥哥已经全权交给我来处理,即便是不知道,也十分正常不是?” 我从书上跳起来,蹦到了阎萝面前,笑了几声,说:“原来如此,反正你一心一意让我们为难,那好,我们接受。”说完,我抱起了最上面的一本书,“若是到时候,我们若是出了嗅,可不要怪我们故意让你难堪哦?” 阎萝的脸骤变,想起来的目的,安然一笑,伸出玉手,“到时候我自会看着办,你们就从现在开始背书吧。” 手 机 站: 260 我要让你认怂 - 无常养殖日记 - 橘苗 孟婆随同我们一起回了无常殿,看那架势,似乎是马山就要当场报复。其后果,可想而知。 她现在是阎萝点名点姓的不可或缺的人物,看我们的眼神自然而然流露出几分轻蔑,至于那态度,好比是阎萝的翻版。 或许她是知道我们并非小肚鸡肠,不会与她计较,以至于我们不说话的时候,完全当做是不会发怒的小奶猫。 背书背的烦躁了,我一气之下就甩开了书,不料,正好撞到了孟婆的左腿。 她的表情也是夸张到了一种境界,跳起来不说,拿过桌旁的一根柳树枝,对着我的手掌,啪啪就是抽了几下。 不一会儿,手掌便是出现了条条或是细、或是略粗的红痕。 「你不要以为我的身份不及你们,就不敢对你们下手了。」她得意的仰起头说,「这个是阎萝的命令,若是你们实在做不到,我可以考虑现在就去告诉殿下,你们能力不足,还是另请高明的好。」 话里话外尽是瞧不起我们,我起身顺手拎起了一本最为薄的书,咣当一声丢在了孟婆的面前。 「听阎萝说你的记忆力不错,我倒是想要见识见识。」说毕,范无救和谢必安一同扭头看过来。 孟婆这会儿更是得意,眼睛都要挪到额头上,而下巴翘得高高,随意翻开了一页,「你自己盯着看,若是漏了一句,我就让你用杨柳枝抽我十下。」 我点头说了一声好,她便是开始。 全程约十分钟的背诵,不要说一句错话,或是漏掉一句话,就连每一个标点都没有半点错误。 惊得我下巴都掉了一截。 「怎么样?」 「……」 谢必安苦涩一笑,背过身继续盯着密密麻麻的小字一遍遍轻声朗读。范无救则是合上书,背的已经差不多。 「就背书这件事,绝对难不倒我,马上就要迎接跨年了,我劝你们老老实实的把这一些书都背好了,到时候,你们自己脸上有光,我们看着也高兴。」 「哼哼,「我们」你居然私自把自己和阎魔还有阎萝放在一起。孟婆,不是我打击你,就你刚刚背的内容,我完全可以一字不落的背完。」 孟婆摆出一副完全不相信的模样就算了,两货居然也不相信我。 「好,你们且听着!」 越背到后面,我就会加快语速,到了最后,孟婆无不是露出一副难以置信而痛苦又纠结的滑稽模样。 「你……居然背着这么熟练?」 要知道,圣经在我十五岁的时候,就已经背的滚瓜烂熟。当时被老妈·逼着背诵的艰苦,我现在都记忆犹新。 「还有这本希腊古典神话,没有我不知道。就你孟婆,觉着能够背这么点东西,就得意忘形了。」 即便是这样,孟婆还是沾沾自喜的说着自己能够背诵那些名著。 殊不知我们对此一点兴趣有没有,早已跨出了堂屋了,来到院外久违的晒起了太阳。 在这里,不管是下雨,下冰雹还是下雪,都不会持续三天以上。 大雪之后,久违可见的太阳,甚是让我们喜欢,就仅仅只是坐在秋千上,心情也好似一片被涂抹上了巧克力酱的白吐司片。 「你们还倒是休息上了呢!」 不得不想,孟婆没有站在奈何桥上卖汤的时候,会是一个多好事的管家婆。 我一个飞速的转头,「这不是孟大管家婆吗?我们休息一会儿犯着你什么事情了?」 说话间,我看见孟婆忽地就弯下腰,看样子,似乎是试图从屋子里面拖出什么来。待我一看,白色尾巴不就是青阳吗。 一瞬间,我从秋 天上跳在了地上,几步跑三前,抓过孟婆的手,顺势就是狠狠一甩,就连我自己也不曾想要,自己的力气渐长,竟然可以把孟婆轻轻轻松松撂倒在地。 孟婆摔倒了还不忘撩自己的碎发,保持自己良好的形象。 「好啊你,邹舟,竟然私藏了一只大狸猫。」 谢必安跑过来,抱起了青阳就走进了屋子。 范无救扯过了我,走到一侧,轻声说:「之前就不是告诉你,藏好的吗?」 「是啊,我已经藏好了,还千叮咛万嘱咐,告诉青阳不要出来。我也不知道,孟婆她是怎么发现的?」 「事已至此,我们只能够牵制住孟婆再说了。」 我忙不迭点头,回头之际,孟婆已经从地上爬起来,瞧着那眼神,似乎就是想要离开。 我一面奔去一面抓过她的手,「青阳的事情,本就是你捅出来的,事到如今,你还想打什么坏主意?」 她见我的模样,知道我这是动真格的生气,脸上的气势立马就削弱了,「你可不要乱说,青阳是谁我都不知道,怎么打坏心思?」 「好,既然你不承认,那就不要怪我对你无情了。」说完,我拖着她的手,进了厨房,操起那一把长期坎骨头的大斧头,怒道:「我再给一次机会!」 「是是是,是我。」 认怂的速度,我谁也不服,就是服孟婆! 「是什么鬼,你自己说?」 范无救看在我完全可以控制场面上,背过身缓缓而去。 至于孟婆,几乎是贴在我身上,乞怜的望着我,「当初是我雇人,抢走了那只小狸猫。我这样做也是受阎萝的命令,你可不能够把什么事情都扣在我一个身上。」 「看来阎萝给你下的命令应该不少了,其他的呢?」 孟婆瞬间耷拉下脑袋,抓紧了邹舟的胳膊,犹豫了几秒,回答说:「让你们背书的事情,的确是阎萝殿下的意思,我承认。」 「还有呢?」 「没有,没有其他的了。」 孟婆担心邹舟继续问,连忙继续说:「这件事我绝对不会告诉任何人,我向你保证。」 我心里出现了两个人儿,一个告诉我,打死了也不能够相信孟婆的鬼话,另外一个则是说,多一份信任,两人之间的关系也至于如此尴尬。 「那好,你现在就回房去吧。」 话音还未落下,院门外,墨竹的声音传进来。 「几位大人,我是看看孟婆的。」 我打开门,没有让她进门,直言请她离开。她却是满脸的不愿意,还说是阎萝的命令,我咽下那口气,「你自己看看,马上就到吃饭的点,你若是主动帮我们做饭的话,我倒是可以考虑。不过,就现在的话,我是一点不想家里面再多出一个陌生人,好话我不说第二遍,你可以离开了。」 墨竹摸不着头脑,手掌在门框上,另外一只放在门中间,「邹舟大人,你不知道,孟婆这几日制药到半夜,我也是担心她劳累过度,另外真的是阎萝殿下的意思,还请大人让我进去坐一会儿。」 孟婆这个时候已经跑到了门口,伸手拉墨竹进了屋,两人屋内紧锁上了门而不知道窃窃私语什么。 我拉过两货围桌而坐,我一眼睛盯着房门,一眼睛看着桌面,轻声说:「刚刚墨竹说孟婆这些天制药到半夜,你们有没有觉着奇怪?」 谢必安立即接过话,「单单这一句话,没有什么好奇怪的。她卖的那一些汤都是她自己熬制的,这一点不错啊。」 「我说的不是这个意思,你就没有觉着如此勤快的孟婆很奇怪?」我说,「你们想啊,她给我的感觉就是那种衣来伸手饭来 张口的女人,总觉着其中有猫腻。」 范无救思忖了片刻,看向我说:「即便是这样,我们也不能够知道什么。现在阎萝已经派了殿内的侍从还有侍卫到烟雨楼内。」 谢必安听了这话,不由得敲了敲桌子,扬起的脑袋瞬间就垂下来,过了好几秒,他缓缓抬头左右看了看我和范无救,面色凝重的说道: 「之前还不觉着什么,现在觉着事情大了。」 我:「没错。孟婆做的好多坏事都是阎萝在背后指使,即便是有错,阎魔也不会计较。」 范无救伸手做出了一个暂停的动作,「不然,阎魔他不是那种包庇自己亲人的殿下,说不定很多事情他都不知道。」: 「怎么会?」我叫道,下意识扭头看了一眼门,「阎魔还是挺好的,就是阎萝,她太让人猜不透了。」 谢必安看见邹舟眉头紧蹙的发愁小模样,不禁心疼,尔后倒是一笑,「这事情或许都可以从孟婆的口中问出来,只是,现在的话,只希望青阳的事情不被告知到阎魔那里。」 范无救:「嗯,白说的没错。」 我们的话一结束,孟婆就打开了门,一前一后走出来。 墨竹:「感谢几位大人愿意让孟婆留在这里,还照顾她,我一定如实禀告给阎罗殿下。」说完,她冲着我们温柔一笑。 孟婆笑得也灿烂,「是啊,墨竹妹妹现在就要去隐殿,我去送一程。」 「等等,还是我来就好。」我偏头给了谢必安一个眼色,「我去去很快回来。」 送走了墨竹,我反身跑到了无常殿的门口,见远空突然出现了一只白鸽,心里不禁疑惑,顿时嘴上叫着不好。 没等我打开门,我直奔想墨竹离开的方向。 261 把青阳还给我 - 无常养殖日记 - 橘苗 夜色过浓,不知何时还升起了一层淡淡的白雾,悬浮在半空中随着一阵阵,悠悠而来的寒风,还稍微的移动。 我欲要疾步追上前,找墨竹问个清楚,那只白鸽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却是没预料到她跑得比兔子还要快。 如此一来,只是加深了我对她们的怀疑。 若是现在回去,即便是孟婆的一张嘴给撬开,她断然也不会承认自己和墨竹之间偷偷摸摸做了什么。 一想到这里,我只能够咬咬牙,继续往前追去,即便是追到烟雨楼,我也要弄个水落石出。 自从火灾被重修后,烟雨楼的模样已不再从前,站在门口,望着那几盏灯,恍然之间,有几分张似枫的鞋铺的感觉。 店内摆上的桌子,几乎是人挨着人,站在楼底下还可以清清楚楚的听到楼上的欢声笑语。 仅仅从外表看的话,烟雨楼已经恢复到以往的状态。 从厨房里走出来的小二,虽然不是以前的两位,倒是探出一个脑袋的厨师模样,没有变化。 我站在走道上,一时之间忽视了后面会进来客人,直到被一只手推开,险些倾身出了店的时候,余光瞥见了楼上的墨竹,看见我之后,正快速的转身,明显一副要躲开我的模样。 我直接伸手推开了一脸不爽向我走来的客人,几步跑上了楼,见一扇门正好合上。 我一面敲门,一面冷笑了几声,“我已经知道你和孟婆两人打的算盘,事到如今,还想要让我闯进去,拎着你的脖颈,带走吗?” 房间内没哟动静,这个时候,倒是另外一扇门打开了,从里面走出来的正好就是玉钗。 “邹舟……大人?” 她眼里填满了吃惊,只不过是说了一句话而已,嘴巴就像是长时间说话而嘴唇起皮、干涩缺水。 我低头一笑,上前走了三步,指着墨竹的房门,“我来找墨竹有事,现在看见你了,倒也是可以问问,毕竟你们是好姐妹不是?” 还有半句话在我嗓子眼呢,她倒是慌张失措的连忙甩手否认,说她一直都呆在房内陪着客人,自己完全不知道墨竹和孟婆的事情。 她说的话里面夹杂着浓浓的颤音,再加上,我故意摆出一副咄咄逼人的模样,追问。 房内的墨竹觉着过意不去,方才打开了门。 她向我老实坦白了,那只白鸽的确是她和孟婆放走的,至于上面写的内容,无不是有关于我的青阳的事情。 第二天一早上,捕捉青阳的消息好似洪水般向我们泻来。 当晚我回去的时候,没有把事情说破,孟婆倒也是能够表现得若无其事而安然自若。还真够讽刺的。 我二话没说,告诉青阳能够跑多远就跑多远,等到了时机,再来找我。 这孩子虽然听明白了,可和我一样,一根筋儿的时候,谁也动摇不了。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青阳仍旧抓着我的腿不松手,谢必安和范无救在院门口放哨,只有孟婆一个人悠悠然的坐在堂屋内,喝着菊花茶,吃点点心。 “娘 亲,青阳不害怕,你不要赶我走好不好?” 我都不忍心去看那张充满泪水的眼睛,“青阳,乖。我没有要赶你走,只是让你暂时一个人出去闯荡,就算你现在不同意,我也要逼着你答应。” 说完,我直接拉起了青阳前爪,几乎拖着它从后院走到了外面泥土地上。指着最近的一片树林,“穿过树林之后,你顺着哪一条路,倒着一直走一直走,去一个没有人找不到你的地方最好。” 青阳懂了,他眼里的泪,啪嗒落在地上后,,面上出现了不解,伤心。他咬紧了下唇,不对我说一句话,坚定的点头。 我看了一眼又一眼,心里的不舍,在嘴上不能够说话来,我背过身,“现在就马上走,你若是不这样做的话,我以后再也不是你的娘亲了。” 他含着泪,从我的视线你一寸一寸的挪出去,心紧紧纠在一团,呼吸开始阻塞,胸脯上下起伏的厉害。 本以为这样我的青阳就安全没事了,可阎魔底下的侍卫,他们有着狗的嗅觉和忠诚。 硬生生把青阳就是从我的眼皮子底下拉走。 “你们快放开我的青阳,青阳!” “娘亲!我不要跟他们走,娘亲!” “青阳。” 我正要继续跑,脑子想着如何从一群侍卫手里抢回我的青阳。谢必安从身后用力的才扯过我,“你要振作起来。” 说得简单,我的孩子现在被人带走了,结果是好是坏,我脑子里面就好像是煮粥。 除了在后面使劲儿的喊,拼命的追我,我还能够做什么? 范无救:“我和白都打算赶上去弄清楚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到孪殿之前,你可不要倒下。” 我无声点头,抓住了谢必安的手臂,一点点的站起来。 两人带着我以最快的速度到了孪殿,在门口,阿傍和阿马悲哀的望着我摇头。 “两位爷,还有邹舟大人,阎魔有令,不能够放你们进去。”阿马说。 “拜托你们让我们进去,好不好?” 阿傍点了点我的左肩头,依旧是摇头说:“还希望大人你们谅解,我们也是按照指令做事,我们这样做心里也是十分不好受。” “是的,是的。”阿傍跟着一起说。 “不行的,我现在非进去不可。”话音一落,我已经做了一个冲进去的预备动作。只是没等到付诸行动,身后的谢必安和范无救,两人几乎是同一时间拉住我的一只手,拽到了奈何桥上。 “你们干什么啊?” 谢必安稍微使劲儿的点我的脑门,叹了口气,说道:“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你这样不仅会让阿傍和阿马为难,或许还会害了青阳,知不知道?” 我抱头蹲下,“是,我知道,可我忍不住。” “好了好了,我们都知道你担心青阳。这个时候也只能够等等看了。”谢必安说,“现在只希望不要是阎萝处理这件事情。” 一说起阎萝,我更是担心了。 “我家青阳招谁惹谁了?他那么可爱,又那么的懂事, 从来就没有干伤天害理的事情。为什么还有人处处针对他,想要处置他,凭什么?”我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说道,“不管是谁,若是伤害了青阳半根汗毛,我一定会打得她爹妈都不认识。” 谢必安为了缓解气氛,也是为了转移邹舟的注意,噗一声笑出来,蹲下去的同时,一手搭在她的肩膀上,“那是当然的,到时候我和大黑一定会站在你这一边,打得他落花流水,叫苦连连。” 范无救神情柔和,好似一轮明月,静静立在夜幕中,望着我和谢必安只是微微一笑,尔后便是点头说了一句好。 若不是一旁还站着日游神,我真想抱住两货嚎啕大哭一场。 半个时辰后。 孪殿的大门已经打开,阿傍和阿马点头示意我们可以进去了。 我们进殿的第一件事,便是找阎魔。 两扇窗旁,摆上的书架已经不能够再多塞进去一本书,窗帘只被拉开了一半,剩下的一半,透进来的少许阳光,不偏不齐落在了阎魔的半张脸上。 他半躺在铺上了毛绒毯的藤椅上,伸出的一只手一招,告诉我们可以说话了。 “阎魔,你现在立刻马上就把我的青阳还给我,不然的话,我跟你友尽了。”说完,我已经是面红耳赤,倒不是害羞,完全只是因为激动还有气氛导致。 阎魔休息了片刻,精气神好了许多,面上恢复了红润和朝气,起身回看了邹舟一眼,仅仅只是一眼,很快就扭过头,继续盯着案几上的一卷民意调查报告。 “我外面已经等了你好几个小时,现在好不容易见着你了,倒是说句话才是。”我愤愤道。 阎魔歪过头,嘴角顿时下撇了三十五度,“谢必安、范无救,你们自己看看,这个邹舟还是当初那个没大没小,不知礼貌和规矩的那个野丫头。”说完,一笑,“着若是让其他的人看见,岂不是笑话?” 谢必安:“你也不问清楚,这样说邹舟,我可会第一个不开心。” 范无救接着说:“没错,这一次事出有因,你不妨细听才是。” 阎魔无奈瞟向了我,“说吧,能够有什么事情,让你这样对我说话?” 下一秒,我蹲到了阎魔的面前,揪住他的袖口,“你的侍卫一句话都不说,就带走了我的青阳。至于你之前让阎萝决定招待撒旦朋友的人选,还让孟婆监督我们,这一切都是因为你们想要乘机带走我的青阳是不是?阎魔啊阎魔,想不到你是这样的一个殿下,算我眼瞎,错看了你!” 阎魔嘴巴微张,但是惊讶的程度不亚于听到某处发生了灾难。 “等等,邹舟你在说些什么,本殿下一个字都没有听明白?” 范无救和谢必安交换了眼色,随后,一同说道:“邹舟说的一点都没有错,不然,我们也不会如此动气。当初,你放过了青阳的事情,可是告诉所有人的,到现在,居然出尔反尔。” 阎魔脑海你顿时浮现了一个人模样,起身后,换好了衣服,叫上了邹舟等人,一同前去隐殿。 手 机 站: 262 阎魔,你混蛋 - 无常养殖日记 - 橘苗 阎萝从来都不是一个糊涂人,她派了横轴在殿外等候我们。 「阎魔殿下,几位大人,阎萝在殿内等着你们。」说完,她恭恭敬敬的引我们入内,暗暗之中,我仰头瞟了几眼阎魔,发现他的神色丝毫没有变化。 如横轴所说,阎萝在一面喝茶一面背对着我们等候,嗅着那香气,可以猜出来,是红茶不错了。 不等阎萝起身,阎魔稍一伸手示意我们可以自行坐下,下一秒就直截了当的问: 「青阳在哪儿?」 我和谢必安还有范无救无不是看向了阎萝,她缓缓回头,侧头看了一眼横轴,「去,把青阳带来。」 不一会儿,走来了几位身材壮硕的侍卫,他们扛起了一个长约五米,高度有三米的铁笼子,而笼内青阳眼巴巴的望着我,因为嘴上贴上了宽大的黄色胶带而不能够说话。 当即,我的怒气已经再也不能够掩藏在心里。 我一步跑上前,推开了站在笼子一旁的三位侍卫,回头盯着阎萝那张似笑非笑的脸,恨不得能够撕烂它。 「邹舟!」阎魔话音里全部是警告,起身看了眼谢必安,「你先回到你的位置上。」 谢必安牵过我的手,坐到原位上的那一刻,鼻头酸的厉害。 「两位殿下,不知道我们青阳怎么得罪你了,让你们用这种手段抢走,然后虐待他?」事已至此,若是说话还要顾及他们所谓殿下的颜面,这是该把青阳放到何处? 「邹舟你还是老样子,动不动就认真、生气,你怎么不问问我,为何这样对待他呢?」阎萝倒也是不愠,掌住横轴的手,一步步走到铁笼旁,丢去了一个眼神,随后铁笼的门,便是打开了。 阎萝蹲在门前,对着里面蜷缩在一团而身子一颤一颤的青阳,伸去了纤纤玉手。 「乖,我不会伤害你,快来我身边。」 青阳扭头含泪的眼睛死死地盯着我看,我坚定的摇头,同一时间挣脱开了谢必安还有范无救的手,跑到了笼子边。 我承认自己动作不小,但也不至于撞倒了阎萝,明明我都没有碰到,她却是在众人的眼睛下,华丽丽的侧倒下去。 阎魔扶起阎萝的时候,看我的眼神前所未有的严肃而带着几分嫌弃。 「不,不是,我没有撞倒阎萝,她……」 阎魔一声令下:「来人,把铁笼扛出去。」 「等等---」阎魔说,「青阳你可以出来了。」 片刻后,殿内只剩下了我们几人。 「邹舟你这个鲁莽的性子,究竟什么时候可以改正过来?」阎魔一面轻抚着阎萝的左胳膊,一面抬眸看向我,「今天是我妹妹,若是撞到了撒旦或是他的朋友,你知道下场是怎么样吗?」 「我知道。」我十分不快的回答。 「你根本就不知道。你总是跟着谢必安还有范无救,你平日里犯了什么错误,我不能够每一件事情都知道。但是,只要在本殿下的眼皮子底下,你给我规规矩矩的,不然,就不要出现。」 谢必安:「我不觉着邹舟有错,即便是有错,也是性子太直。」 阎魔正要说话,范无救抢先了一步,「没有错,我方才明明看见邹舟根本就没有撞到阎萝殿下,至于殿下是怎么摔倒,若不是故意为之,就是被吓到了而已。再说,我们是为了青阳的事情而来,现在是不是偏离了原有的话题?」 范无救的一番话,怼得很阎萝当场就羞红了脸,可她反应又极为快,随口扯了一个自己摔倒的理由,立马便是让自己脱身。 说到了青阳的事情,阎萝倒是立马开始理直气壮讲道: 「青阳离开了孪殿之后,我就记挂他 ,本想要亲自来此看看,只是公事缠身就没有了闲暇的事情。倒也不知道孟婆,竟会这么大胆。」 阎萝说话间,眼神时时刻刻快速的瞟过所有人的脸,「你们也知道最近孟婆的身份不同以往了,她也是因为害怕青阳,背着我出此下策。好在青阳还有其他人都没有出事,这事情还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好。」 见阎魔面有疑色,她转了舌锋,补充说:「若是有人一定认为是我背后指使,又借撒旦大人来此的事情,为难邹舟他们,可就真是冤枉我了。」 阎魔:「我们倒也没有想什么,只是为了一只狸猫闹出这样的事情,阎萝你确实有责任。」 阎萝立马低头认错,说话的语气顿时柔和了许多,「是是,我知道了,这事是我错,我以后一定教管好自己的人。」 「阎萝殿下,这可是你自己说的话,我只希望你千万不要忘记了。」我提高了声量说道。 「邹舟你坐好!」阎魔呵斥了一声,「青阳与以往大不相同了。」 阎萝抢着回答:「没错,哥哥。正是因为这样,我才会将青阳关在笼子里面。」 「你把我青阳当做什么了!」我愤愤道,「他可是一个好孩子,你若是也是害怕他,无非是做了不少亏心事才是。」 「邹舟!你若是再多言一句,休怪我对你不客气!」 阎魔发怒了,我瞪了一眼阎萝后,就被谢必安摁下去。 谢必安:「阎魔,你的话严重了。我们几人都知道青阳的脾气,若是会伤害人,恐怕早就会害人了,也不会等到阎萝殿下出现的时候。」说完,他抱起了青阳走到我面前,顿时,青阳就紧挨着我坐下,「两位殿下,你们也看见了,这孩子被你们吓坏了。」 阎魔觉着神奇,笑了三两声,指着我问:「邹舟,你可知道你得到了一个宝?」 我没好气的翻了一个白眼,「现在才知道的人,只是你们而已。若是没有话要说,我现在就要带青阳回去了。」 话音还未落下,阎萝第一个起身,走到我身旁,一手拎着青阳的耳朵,扯到她的右手边,「话还未说话,你还不能够带走。」 「你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阎萝挑出了一抹笑,「并没有特殊的意思,只是,青阳从今天开始不能够跟随你左右了。」 我转头看向了阎魔,他似乎不敢看我,顺即扭头看向他处。 我抢过青阳,把他护在我身后,「不管是谁,都不可以把青阳从我身边带走。」 谢必安觉着事情不妙,一眼瞟过阎魔,上前一步,盯着阎萝,「我们今天来就是要带走青阳的。」 「谢必安、范无救,还有邹舟。青阳不能够交给你们了。」阎魔拉过阎萝,与我们对视,那眼神无不是示意或是警告我们,最好不要违抗命令。 「我绝对答应!」我几乎是吼出来。 两位殿下着实有些吃惊,见我对青阳感情之深,阎魔退一步说道:「明后两天我可以让青阳跟着你们,到了跨年那一天,青阳必须交给我们,我可没有要和你们商量,这是命令,命令!」 范无救:「你们总要给我们还有青阳一个理由。」 阎魔:「青阳不是普通的半人半妖,他的父亲可是猫妖王,虽然母亲是人类,可似乎一点都没有影响到他继承妖王的能力。现在已经从幼儿时期,成长为了成年期,若是继续跟着你们,是不会有所大为。」 理清了阎魔的话,我猛地想起了之前撒旦所说的话。 「阎魔,你是不是要把青阳送人?」 「……」 阎萝的脸色骤变,我咬牙切齿的说:「看来这一次撒旦千里迢迢来此跨 年,不只是凑热闹那么简单了。」 「来人,把邹舟带出去。」 「阎魔,你是混蛋,你怎么可以……」 侍卫的动作可真够快,我嗓子眼的话都未说话了,两脚已经落到了殿外的地面。 至于谢必安还有范无救只是被晚一秒赶出来而已。 我趴在门框上,高声呼喊:「阎魔,阎萝,你们把我的青阳还给我!」 「青阳,青阳!」 」丫头,好了,你别喊了。」 谢必安说完,扭头无奈的看着范无救,「丫头这一次真发火了。」 「可不是,真不知道阎魔想让青阳帮他们做什么?」 闻言后,我立即转头,「大黑你刚刚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他们真的要把青阳送给撒旦?」 谢必安见邹舟脸色大变,示意范无救千万别继续说下去,想不到,身边人竟然开始翻墙。 「丫头你快下来,这围墙可不不是看上去那么好爬。」 我的脚已经蹬上一块比较扎实的石头上,「不行,我现在就要找阎魔把话说清楚,若是他敢动我青阳一根汗毛,我就让他好看。」 天底下能够能够站在孪殿前,还大谈阎魔殿下坏话的人,也只有邹舟了。 看得谢必安和范无救哭笑不得之余,倒也是没有办法。 「小白叔,这墙难不成还会长高?」怎么越是往上爬,它就越高呢? 谢必安不厚道的笑出声,「不然嘞?」 「啊啊啊哈哈----」 谢必安:「丫头你怎么了?」 「有手在挠我痒痒、小白、小白叔我、哈哈哈,我要掉下去了。」 谢必安和范无救倒是求之不得呢。 「别爬了,赶紧松手下来,听到没有哇?」 我真真是欲哭无泪,浑身上下酸痒不说,耳朵内还嗡嗡嗡作响,根本就听不清底下人说的话。 「啊-----」 我和大地来了一个大大的拥抱。 与此同时,一声响起:「你们这是作甚?」 263 崔珏大人透露的消息 - 无常养殖日记 - 橘苗 来者是崔珏大人,身穿着浅灰色便服,身后跟着一个红脸,长着小角的小鬼,他只不过是稍稍一侧头,嘴唇尚未启开,那小鬼便是知道了含义,对着我们点了点头,随后就默默退下去。 崔珏微微一笑,见我愣住,不急不缓的说道:“你这是想要攀墙?” 我松开了谢必安的手,几乎是从地上弹起来,难为情半低下头,说:“大人说的是。” “哈哈哈哈。”一阵清脆而不失严肃的笑声,“你这个邹舟真真是一只不一般的小鬼头。” 谢必安和范无救见状,更加捉摸不透崔珏话中的意思,只能够默不作声的望着那张比以往表情丰富的脸。 “你们可有空?” “嗯,我们有空,不知道崔珏大人是否找我们有事?”范无救不咸不淡的说,眼神盯着崔珏,见他点头,“那好,我们找一个地方坐下谈谈。” 崔珏不动声色淡淡笑,指着前面平坦的路,“若是你们几位不嫌弃,不妨去我寒舍坐坐?” 不等两货说话,我率先点头答应了。心里无不是想着,崔珏大人难得见上一面,这一次的巧遇或许并非是偶尔。 瞧瞧我自己,和两货相处的时间长了,凡事都已经学会了深度思考。 崔珏,一个让所有鬼只听到名字就吓得浑身发抖的一位判官大人,且被阎魔看中而且信任。 住上的房屋,在我的想象中,至少可以与钟馗大人家媲美。 只是走到了门口,一切都在我的想象之外,果然是那一句话,寒舍。 原以为无常殿,在所有大人之中,是最为破旧和寒酸的房屋,想不到,崔珏大人的房舍,竟然不如无常殿。 大敞开的两页门,其中一扇,早已被蛀虫啃食得面目全非,倒是上面贴上的红色福字,颜色鲜亮,富有光泽,而且,看那墨色的字迹,可以判断得出,这是出于手写。 果不其然,崔珏大人喜欢笔墨,闲暇时光就会静下心来,写上几幅字,或是画上几幅水墨画。 迈进门槛,走了两三步,院内的萧瑟之感扑面而来。 然而,屋内的人听到外面的动静,一个个面色红润且带着会心的微笑,一齐向我们走来。 其中一位较为年长的男人,毕恭毕敬对我们行了礼,面相崔珏说道:“今天天色明亮,温度渐渐上上升,是可以把屋内的花草摆出来的好日子。要不然,几位大人就在外面摆上桌子坐下详谈?” 崔珏没有说话,微微点头,男人就开心一笑,招呼他身后的年轻男子,开始干活。 钟馗大人家里,上下关系更是明显。可是这里,进门的那一瞬间,完全能够感受的出来,这里虽然不够好豪华,可是温馨。 崔珏对底下的人,就是当做自己的兄长、长辈,身份之说,早已经被丢弃。 一伙人的动作十分迅速,方才还觉着几许苍凉,现在满园透着生机。 青葱的富贵竹、白如雪的百合、开始爬藤的绿萝、独绽放枝头的腊梅还有几多红梅…… 顿时,引来了几只小巧玲珑的鸟儿,站在 墙头叽叽喳喳。 而我们捧着绿竹制作而成的水杯,围坐在一张小方桌旁,开始了我们的话题。 “我这里很少有人来,家中的布置实在简单,让你们见笑了。”崔珏指骨分明的手捧着绿竹杯,尤为相衬。 谢必安称赞了竹叶茶,笑道:“崔珏大人你说的是什么话,不怕你笑话,我们的无常殿也是如此。” “哈哈哈,是吗?” “当然是啊,大人。我初来乍到,那屋子就好比是猪窝,不堪入目呢。” 崔珏被邹舟说话的表情逗笑了,“想象得到,两位大人自从认识了邹舟以后一定发生了许多有趣的事情。” 谢必安傻笑几声,对看崔珏,“这倒是没错,哈哈哈。” 阳光正好,清风徐徐,笑声被带到了远方。 “不知道崔珏大人找我们有何事?”范无救一直保持着一本正经的模样问道,“若是我没有猜错的话,大人应该是早我们一步去找过阎魔殿下才是。” 崔珏把绿竹内的已经略凉的茶,换成了新茶,举杯的同时说道:“没错,阎魔殿下和我说了关于青阳的事情。” 我接过竹杯,迫不及待问:“他要把青阳怎么样?” “你们且不要急,”崔珏面色平静如水,丝毫让人看不出他在想什么,“青阳和你们的感情之深,阎魔很清楚这一点。至于之后怎么会安置,在我想的话,应该会关进临时牢狱里面。” “青阳没有犯错,为什么要把他关进牢狱里面?” 谢必安连忙解释:“这临时牢狱,看似是牢狱,其实只是一座废旧的钟楼,外面有侍卫守候。床铺还有食物和水,一样都不会落下。” 范无救:“嗯嗯。既然如此,阎魔殿下为何不和我们说清楚,倒是派人传告崔珏大人你?” “还不是因为邹舟火急火燎的性子,”崔珏似笑非笑说道,“这一次青阳是落到了阎萝殿下手里,按理说,阎魔虽然为正殿下,可毕竟将一部分的权利交给了他的妹妹,若是处处插手,事情只会被激化。” 范无救沉思了片刻,不禁觉着阎魔果然是一只老谋深算的狐狸,就连自己差一点都要误会。 “照这样看,青阳是不得不暂时呆在钟楼了。至于目的,崔珏大人你可知道?” 崔珏起身走到了富贵竹旁,一面轻抚着竹叶,一面侧头说道:“阎魔殿下定不会和我谈论此事,只是有一点,”话锋突然一转,“这一片地方,能够真的脚踏实地的做自己的事情,还尽心尽意的为他人着想,还是少数。而你们就是其中的人,早在之前,听了邹舟讽刺阎魔殿下的那番话后,我就对她刮目相看,今天邀请你们来,无非是想要帮你们一把。” 谢必安顿时变得严肃,起身对着崔珏抱拳,“若是能够得到崔珏大人的帮助,是我们的荣幸。” 崔珏走近了谢必安,示意友好的拍了拍他的肩膀,“为你们,也是为我自己。” 风,这个时候止住了,因为崔珏大人的吩咐,再无人前来询问我们是否需要添柴、或是水、或是红薯干。 “我暗暗派人调查了阎萝殿下的行踪,其中有很多地方十分可疑,她做事巧妙,从来不会留下自己的把柄。你们且记住,无论发生了事情,都不要试图从她的身上,而是从她身边的人开始查找线索。” 忽然提到阎萝,我一时之间还未缓过来,细细想来,我们之前现在难不成还存在仇恨不成。 崔珏似乎看出我思虑,说道:“我说的唐突了,你们还未理解很正常。”停顿了几秒,“谢必安、范无救你们两位和阎魔殿下关系好似手足,可不知道你们是否听闻过殿下那一些私事?” 谢必安看向了范无救,说道:“崔珏大人这话中有话,我们实在不明白,还请你说清楚。” 崔珏恍然大悟,单手轻放在了桌上,目光瞬时如炬,说:“阎魔登上了殿下之后扶持了自己的妹妹,相传,阎魔只是为了巩固自己的地位,才会拉上一个和自己毫无血缘关系的聪明女判官上位,至于自己的妹妹其实早已失踪不见。这消息一出来,就被封住了。可我不认为至现在会一个人都不知道。” 这话好似一个巨大的石头,突然投掷在一平静的池塘内。 溅起偌大的水花后,变得无声无息。 看谢必安和范无救的表情,若不是这番话从可靠的崔珏大人口中说出来,断不可能相信。 于我何尝不是呢? 崔珏:“阎魔对邹舟的好,叫每一个人都嫉妒,你们可曾想想,殿下为何要对她这么好?只是因为她所具有不同常人的能力?” 谢必安不由得目瞪口呆,盯着崔珏的眼珠,好半天都未转动。 “这事应该不可能!”谢必安无不是坚定的说。 范无救无言望着我,我好不容易缓过神来,“对,崔珏大人,你的猜测太大胆了。” “不,我说的可不是我的猜测。” 范无救追问:“那是谁?是……” 崔珏看着范无救点头,“嗯,是阎萝殿下。若是她这样猜测,对于邹舟的处境十分不利。即便是现在你们成为了所有人的保护对象,若真遇到了不测,终究还是躲不掉的。” “不会,不会的,阎魔他从来没没有和我说这个。崔珏大人,邹舟她只是一个普通死掉的丫头,若是真变成了阎魔的妹妹会怎么样?” “对于邹舟来说应该不是一件好事。”崔珏说道,“马上就要迎接崭新的一年,之所以撒旦会亲自来此,怎么会只是一同跨年这么简单。其中一定隐藏着必须要达到的目的。” 谢必安:“……” 崔珏:“这一些也都是我的猜测,无论如何,你们都要小心为上。” “情况十分堪忧了,邹舟若不是,阎萝还是会视她为眼中钉,若是的话,到时候只要会发生什么事情,不是任何一个人可以预料到的。”崔珏说完,看向了邹舟,“若想要摆脱这两重困境的办法,就是立马转世投胎。” 谢必安:“邹舟,你……” “……” “明天就三十一号了,不管想清楚没有,都要从容不迫的面对。” 手 机 站: 264 乖,别想着这些了 - 无常养殖日记 - 橘苗 阎魔所管辖的地方,每每到了一年的尾端,按照以往的习俗,挨家挨户会主动的奉献出自家做好的糕点、高级茶叶……然后每家制作一份带着心意的礼物,或是用不同的彩色纸包装起来,或是用富贵竹的叶片加以修饰,或是单独捧在怀内。用来交换礼物,且诚心诚意的感谢。 大家伙儿不论身份,一齐坐在孪殿的大堂内,与阎魔、阎萝还有四大判官共同欢送旧的一年,迎接崭新的一年。 而今不同往昔了,因为撒旦的到来,所有的平民就只能够自己围聚在一起。 各自的心声难免会有人带头说出来,好比是:每一年都是我们自己跨年,今年撒旦怎么要来? 若是没有他,我们就可以让阎魔殿下尝尝新品榴莲了。 早在阎魔知道撒旦要来的消息后,他就命人不得将此消息散播出去,只是天底下根本就没有一扇不透风的墙,即便他是殿下也好。 听闻到自己的子民们所说的话,阎魔心里多少有些不是滋味,心想,若是一开始他没有承诺大家的话,现在也不会有如此多的顾虑。 想的越多,他就越是觉着要给他们一个交代。 十二月二十九日的晚上,他争分夺秒将手上需要一个月时间的工作量,仅仅用了三个晚上完成。 外面的夜色早已加深,他命十五名侍卫,把九千袋干粮,还有三万钱币,分发给每一户人家。 其中来无常殿的两位侍卫,特别嘱咐我们,明早要去隐殿找阎萝殿下。 待他们一走,谢必安说:「那句话应该是阎萝的意思。」 范无救:「嗯,应该不错了,我们现在被阎萝限制住,没有办法违抗。」 「这样的话,明天我们不就是一点自由都没有了?」 说完,我心里就开始发愁了。 「呆在家里觉着闷,要不我们出去溜达溜达?」 谢必安这个提议不错,正好可以用得来的一些钱,买一些吃的。 街上和以往一样热闹,每一个小摊前面都围满了人。 「一天都没有吃,你们有没有特别想吃的东西?」谢必安问。 范无救倒是没有胃口,只是说了一句你们自己看着办,便是自顾自的往前走去。 「「丫头,你呢?」 「我想喝豆腐脑还有手抓饼。」前一秒我说完,后一秒,谢必安竟然已经拿着我想吃的东西出现在我面前,「你这速度真够快的。」 「这满大街都是人,我们还是去鞋铺看看曼珠他们,顺便问问,他们明天有什么安排没有?」 说完,我和谢必安一同拉起了范无救的手,前去西边角的鞋铺。 只不过店中只有晚儿和秋天,至于曼珠他们,昨天已经去了张似枫父母家里,也是因为明天用不着全员出动去孪殿参加跨年,也是就是说晚上之前应该不会回来了。 我们想要带上晚儿和秋天一起外出逛一圈,她们虽然想,还是婉拒了。 我们一路返回,沿途上的街灯,变得格外闪亮。 「阎魔还真是重视这一次的跨年。」范无救悠悠说道,「街边的灯,不过是一年前换新,现在换了一次。」 谢必安:「倒也是,大黑你若是不说的话,我和邹舟都没有发现。」 我不禁瘪嘴,「你说就说,干嘛非要扯上我。去年我刚刚来这儿,你可记清楚了。」 谢必安表示无奈,随后叹了口气,仰头望着夜空,「是是,你说什么都对。」 「大黑,你瞧瞧他现在这个样子,懒散不说还蠢呢!」 谢必安连忙反击:「大黑,你快给我评评理,不然这个丫头越发是变得胆 大包天,择日还不登天了。」 范无救满脸黑线,平时前方,「说实话,你们两人都挺蠢的。」 「……」 我和谢必安竟然无言以对。 范无救根本就没有理会身边的两人,继续说:「这样无星无月的晚上,倒是让我想起来,之前邹舟你出门追墨竹的事情。」他语速渐渐慢下来,停顿了三秒,「若是我没有记错的话,你那一去便是几个时辰,其中可有发生什么事情?」 只怪两边的街灯太亮,让我的窘迫暴露无遗。 谢必安吹了一声口哨,开始催促:「你怎么突然不说话了?」 我顿了顿,「那一天其实也没有发生什么事情,只是被大黑这么郑重其事的一提,我倒是想起来,那一日,嗅到了一种奇怪的气味。」 范无救扭头哦了一声,继续正视前方,说道:「你和我们表述下。」 「呃……这样……」 「怎么样?」谢必安笑问。 范无救稍稍皱了一下眉头,「邹舟你从来都是有话说话,现在这般欲言又止无非是瞒着我们什么事情才是?」 范无救果然还是范无救,往往一针见血。 我抬起头,讲道:「之前我瞒着你们让青阳幻变成了一个姑娘,帮我去买一碗孟婆汤,前几日到烟雨楼内,嗅到的气味,几乎和那汤一模一样。」 谢必安已经知道此事,倒也不吃惊,只是范无救听着,心里怪是别扭。 「这事白你已经知道了?」范无救问。 谢必安如实说了出来,之后,范无救的脸色变得略微难看。 我连忙解释:「大黑,其实我一早就告诉你们,只是碍于想了很多,觉着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小白叔之所以知道,也是不小心被他发现了。这事我真心知错了。」 谢必安:「对对,没错,照这样说的话,孟婆汤气味实在难闻了。」无奈之下,他开始胡诌。 我紧忙接话:「是啊,不知道的还以为孟婆卖的是毒药呢,哈哈哈」我尴笑了三两声,发现范无救的脸色更加凝重,及时的止住笑声,「大黑,莫要生气。我知错了,知道我们是一家人,不应该瞒着你们,我行我素,我……」 范无救打断道:「这事已经翻篇了,现在说的话只是越描越黑。你想说什么我也知道,不必多言。」 我点头如捣蒜,「是是是。」 范无救:「既然又说到这个话题了,我们趁着这会儿有时间好好聊聊。」 顿时,我觉着事情不妙。 谢帮你安搔头假装没有听到,扭头看着一旁的小摊,一言不发。 范无救看在眼里,也不打算就此跳过这个话题,继续说道:「阿穆明年二月份就可出狱了,虽然他的能力不及你,可也是一枚人才。若是加以重视,好生修炼的话,或许日后能够有所作为。只是,不用到那个时候,阎魔恐怕就会放了你,同意让你转世投胎。」 「当然,此事中不包含你和阎萝还有阎魔三人之间的恩恩怨怨。」范无救冷道,「在我看来,你根本不会是阎魔的妹妹,阎萝也不会是一个没有血缘的女判官,这一切必有误会。」 我:「这一点倒是不错,我从来都是我自己而已,我父母、母亲还有现在的弟弟,他们才是我前世的家人。」 谢必安仍旧没有作声,可竖起的耳朵无不是在认认真真倾听。 走到了街口,左侧摆放着几张木桌和几张藤椅,我们顺势坐下。 「邹舟你到现在都没有正面的回答我,是否要回去?」范无救追问。 「……」 「不仅只是我,还有白,你很有可能就离我们而去 了。」 我不由得瞪大眼睛,扫看了谢必安和范无救,「是,若是可以回去,我当然是要回去的。」 范无救:「一点都不犹豫?」 「当然会犹豫,只是再怎么说,我都想回到以前的世界,把我没有经历的事情,亲身感受一遍,这样就没有遗憾了。」 「那么,在这里的遗憾呢?」 「这里……」 范无救替谢必安心急,又丢出了一个问题:「你可不要说,在这里并没有遗憾。你可曾替我们想过?」 谢必安一个起身,把我拉起来,「大黑,你这样咄咄逼人不太好,等真正到了那个时候,让她自己去选择就好。」说完,谢必安紧握我的右手。他迈出的脚步很大,我几乎要跑起来才能够跟上。 「小白叔,我有想过你们。」 「我知道。」 「小白叔,其实我舍不得你们,若是可以的话,我真希望自己不能够转世。」 他停下来,回头望着我,「不要说这样的傻话,你还小,本该在那个世界享受你该有的一切,知道吗?」 「可是那个世界没有你和大黑!」说话间,我甩开了他的手,「我好纠结,真不知道该怎么去选择,留在这里我有你们,回去之后,我能够拥有什么,我不知道,到底是生活在那一边会开心,我也不知道,小白叔,大黑,我不知道……」. 他抱住我,手掌贴在我脸上,「现在不知道没有关系,以后你就会知道了,我们别着急。」 范无救欲要说话,只是谢必安丢来的眼神,让他没法开口。 「乖,这一些东西不要想了。」 我将脑袋埋进了他的衣服里面,点头的同时,听到了一女声。 那声音非常熟悉,待我抬头,看见一个蒙着面纱的高挑女子,一步就走到我的面前。 265 都是套路 - 无常养殖日记 - 橘苗 离我还有几手臂远,我先一步已经嗅到了一阵浓厚的香水味儿,凭借着气味,我开始在脑海中搜索,几秒钟,想起了一个人名。 我还未张口说话,女人已经亲昵的搂住了谢必安的脖颈,当着我和范无救还有几位蒙面人的面,把某人的两边脸颊都要亲红了。 「这位姑娘,这里可不是你拉生意的地方,这个男人也不是你可以勾引的!」话已经说的很明白了,然而,女人压根就没有往心里去,反倒是一面摘下白色的面纱,一面勾着兰花指,挑起谢必安的下巴,冲着我莞尔一笑,「邹舟,瞧瞧你,行为举止之间一点都不像一个小女人,这样可不会讨男人的喜欢,可知道?」 「爱丽丝,我和你不一样,不会把男人看得很重要。倒是你,怎么突然就出现在这里,该不会是又迷路了不成?」我笑道,掰开了爱丽丝抓着谢必安的手,「也不管你是否迷路,和我们没有多大的关系。」 我把谢必安拉到了范无救身边,看向爱丽丝,「你穿成这副样子,若是被那个风流鬼轻薄了,到时候可别哭。」 「哈哈哈,这一点不用你担心,我提前来此,就是想要找范无救大人聊聊天。」 方才还会对谢必安目送秋波,这一会儿都转移到了范无救身上。 一个女人好色起来,丝毫不比男人逊色。 谢必安抓紧了我的手,看了一眼范无救,「我们今晚没空陪你溜达。」说完,他轻轻推了我一把,眼神示意我,走在最前面。 一直都未开口的范无救,这时倒是说话了。 「白,你带着邹舟先去,我随后就来。」 说这话的人若是谢必安,我倒是可以接受,可是偏偏就是范无救,他眼神还是一如既往的冷冰而深邃,把一切都不放在眼里。下一秒,看我们,却是坚如磐石。 论起默契,范无救和谢必安之间有着我无法超越的那一层。 我被谢必安推着继续往前走,一眨眼的功夫,身后的人竟然就已经不见踪影了。 顿时,我愣在原地,抓着谢必安的袖子不放手,问:「大黑为什么要和爱丽丝走?」 「现在你不用知道这一些。」谢必安回答的时候,语气有些犹豫。 我又问:「那什么时候我该问呢?小白叔你若是知道的话,就告诉我吧。」 他思忖了片刻,却是对我摇头,「其实我也不知道,不过,大黑做事有分寸,我们不用担心。」 这句话说得没错,范无救是我们三人之中,最冷静、善于思考的人。 我没有再回头,跟着谢必安的步伐一直前行。 「小白叔,你要带我去哪儿?」 「去找胡大义。」 「找胡大义为什么?之前你们怎么都没有和我说一声?」 「不是不告诉你,只是我和大黑也是半路想起来」 说话间,我们已经经过了无常殿来到了胡大义现在所居住的小树林内。 暮色深沉,月色如洗,透过或是疏或是密的树枝,而投在地上的月光,圈圈点点,小巧可爱。 树林虽小,可自从发生了上一次地底下的妖钻出地面的事情之后,生长在老地方的树木,全部都转移了新地。 更何况,胡大义可不是一只始终住在一个地方的猴子。 我们去过他原先扎营的地方,发现无人,只好另找他处。 「小白叔,找胡大义做什么?」我说道,手扯下了一段枯死的树枝,撇去面前的杂草。 「为了你的事情。」 我侧过头,正好他也看着我,好几秒,我们就这样安安静静的对视,谁也不说话,眼珠子也是一动不动。 忽地,一株白桦树上飞来了一只羽毛是黑色的鸟,它栖息在枝头,咯咯叫了几声。 「或许他能够弄清阎萝是否是阎魔亲妹妹的事情。」 我点头说了一声好,握住他向我伸来的手,继续在人高的枯草丛里面继续走。 走了将近一刻钟,我们终于在一百米之外的平地上,看见了一个白色类似蒙古包的东西。 待我们走进,胡大义却是在叉腰蹲在一颗巨石上面,「我大老远的就看见两人黑点点往这里走,怎么都没有想到是你们。」 这番话虽然不好听,可是语气十分温暖。 我笑了几声,把胡大义拉下来,「我们特意来看看您,只是您老人家搬家了也不说一声,让我们好找。」 谢必安也是笑着说:「可不是,我们差一点都要回去禀告阎魔殿下,胡大义大人离奇失踪了。」 胡大义鼓起了腮帮子,两只爪子因为被人在意而高兴的抓着自己的耳朵,本是通红的脸,这会儿恰似烤熟。一人在树林内待久了,难得有人特意来看看自己,本想说一句,倒是被谢必安抢了先,说;「胡大义,果然是住在树林里面好,亲近大自然,吸收新鲜的空气,不然的话,您的毛发也不至于生长的如此迅速。 胡大义的脸陡然间,黯淡了好几分,长手臂抓起地上的一块石头,就是朝着谢必安丢去,「你这个臭小子,我还不是因为你们的事情,掉发严重,现在长起来了,你就别提了。」 看来,胡大义还是很在意自己的形象问题,我警告谢必安不要再开胡大义的玩笑,这老人家,立马就笑了。 果然,老人就像是孩子。 胡大义邀请我们进了他的屋,还给我们送来了新鲜的弥核桃和核桃 「你们找我一定有事,说吧。」胡大义说完,一秒钟的时间,徒手就打开了数十颗核桃,将果仁一粒一粒准确无比的丢进了,邹舟一旁桌上的白瓷盘内。 「哈哈哈。」我尴笑了没两声,胡大义怒颜瞪我,「别嘻嘻哈哈,有事就说事。」 谢必安轻拍了我的手背,他说道:「胡大义你果然是懂我们。的确是有事找你,还是非你不可的事情。」 胡大义立即生出了好奇,也不掰手里的核桃,两眼盯着谢必安,「赶快说,老夫不是一个有耐心的人。」 谢必安也不做铺垫了,直切主题,讲道:「前几日,我们听到了有关于阎魔和阎萝的事情,说是两人并非是亲兄妹,这事你怎么看?」 胡大义张开的嘴,合上后,两鼻孔开始出粗气,他扭头做出一副摆弄核桃的模样,未听到声音,他这才是扭头看向我们。 「这事情我也不清楚,你们问错人了。」 谢必安;「不该啊。胡大义,你可是阎魔身边唯一信任的毒医,若不是有你,阎魔几次中毒也不会恢复了。」 咳咳咳----胡大义咳嗽了几声。 他面红耳赤,好似这件事情本该是只有他和阎魔知道,现如今,却从谢必安口中说出来,实在让他捉摸不透。 我虽然吃惊,倒也不敢做出吃惊状,继续竖耳倾听。 「两位殿下的事情,这片地方的人全部都以为我和范无救无所不知,但是,他们都错了。我们两人只不过是殿下手里的不可或缺的员工而已,谈不上推心置腹,更是谈不上交换秘密,谈论大事。」 「被说成的兄弟,充其量不过是表面的一层关系,倒是胡大义大人你,应该才是真正的知道其中的秘密的人。」 谢必安每说一句话,眼睛无不是牢牢地盯着胡大义脸上的表情。 「这件事可不是说着好玩的,我劝你们不要深究下去。」胡大义跳在了 地上,手中的核桃落了一地。 「大人,你现在的行为正在告诉我,你不但知道什么,而且,比我们想象中知道的要多得多。」谢必安勾出了一抹不明深意的笑容,他一步步走到了胡大义的背后,缓缓伸出手,搭在了他左肩上。 那一瞬间,我看见了,胡大义身子很快的颤抖了一下。 「胡大义,我们也认识了这么长的时间,若仅仅是玩笑之意,又怎么会找到你,直截了当问这事。若是为了结果,我们大可以不择手段,把你迷魂了,一句一句给套出来,岂不是神不知鬼不觉?」 「再说了,若是你想要不让自己为难,而护自己周全,完全可以向阎魔禀告这一件事,到那个时候,我们一个个都是死罪。」 「够了。」 谢必安脸上的笑容已经被阴森的神秘感盖住,「阎魔殿下对邹舟的好坏,你不会看不出来,总有人怀疑邹舟的身份,还说假若邹舟就是阎魔殿下的亲妹妹的话……」后面的话,谢必安几乎用蚊子一般的音量说道。 胡大义闻言后,整个人石化了。 「大人,你看,邹舟都被拉进了这件事情中,你还想要隐藏什么?」 「你是不是想让我证明邹舟是不是?」 谢必安点头微笑,「没错。」 「这件事我可以帮你,不过,就阎萝的事情,我无可奉告。」 「这个……」 胡大义抢先说:「这事不容商量,你也知道,这事是死罪。」 「其实我也没有想要为难大人你。」 胡大义脸色阴沉,「就现在开始吧。」 说完,两人一同向我走来。. 胡大义:「邹舟你把袖子撸起来,我要抽血。」 266 撒旦的朋友 - 无常养殖日记 - 橘苗 抽完血还要等待结果,谢必安没有事做,就坐在我身旁徒手掰核桃,说是我吃得多,可以补血。 这个笨蛋,明知道是补脑子的东西,偏偏还要和我扯,好像这样一说,核桃真能够补血一样。 他不准我动手,见他打手势便是张开了嘴,胡大义家的核桃,果然不是一般的核桃,竟然可以吃出夏威夷果的香甜来。 我一面等着吃,一面盯着他看,想了想,还是张开了嘴,“小白叔,我、我觉着你知道大黑干什么去了。” 其实,我也就是这么一问,他答或是不答,我也不能够把他怎么样,就是觉着事情让他一个人担着,心疼他。 谢必安稍微抬起头,却也没有看我,手里的核桃依旧一掰开就碎了,他看都不用看,拾起一块最大的,准确无比的丢进了我的嘴巴内。 “既然你这么想知道,我就告诉你。”他这会儿才是转头与我四目相对,“爱丽丝多少会知道关于撒旦来这里是为了什么,本来像上次那样,由我去打探消息,哪知道她又看上了大黑,只好就作了变动。” 我冷眼盯着他,女人的直觉告诉,事情不该只有这么简单。 果然,他见我幽深的眼神,立马就心虚的扭过头,“还有就是,若是我们能够和爱丽丝打好关系,之后应付撒旦也就易如反掌了。” 说到底还是因为撒旦的关系,看来这个能够让阎魔殿下都要敬三分的大魔头,绝非是一个惹得起的人物。 我的背后不禁起了寒意,手掌顿时也变得几分潮湿,我转眼看向门口的方向,见外面的月光竟不知何时,已经撒到了门口。 “小白叔,这一次阎萝安排我们招待撒旦朋友的事情,我们就一定要接受吗?” “当然要了。”他感叹道,“不要说接待了,就算是让我们去接他们,我们都只有点头答应的份儿。” 正说着,胡大义拿着我的一百毫升的血,容光焕发的从他的实验室内跑出来。 我和谢必安一前一后跳起来,迎上前,我问:“结果怎么样?” 胡大义做出了一副略有所思的模样,一面冲着我摇头点头,一面又是抓起了谢必安的手,一起走到了门口,他皮笑肉不笑的举起了一试管的血,透过皎洁的月光,发出了几乎是野鸭般的笑声,“邹舟和阎魔殿下的血根本就没法融在一起,倒是阎萝的血可以,现在结果已经很清楚了,你们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谢必安倒也没有说话,呆呆看我几眼,“邹舟体内的血若是融合在一起了,倒才是奇怪呢。”他举起我的手,“胡大义你可想想清楚,我、范无救还有夜叉可是输过血给了她,现在这个结论能够说明一切吗?” 若不是谢必安提醒,胡大义已经把这码事完全抛之于脑后。他愣在原地不知所措,看了好半天剩下的血,也是一个字都未说。 谢必安耐心快要耗尽,脸上露出了明显的不耐烦之意,“这件事还是要你费心了,明天撒旦就要来了,我们也指不定什么时候有时间来找你。” 言外之意,无不是告诉他,不管怎么样,他都要把这件事情搞清楚,给他一个确切的答案。 事关阎魔殿下,胡大义又怎么敢怠慢,心里虽然十分不情愿,嘴上只能够无奈答应。 我们也不该久留了,谢必安担心我走丢似得,紧握住我左手不放,我们一同走出了树林,这时,月已经隐进了云层内。 路还是两边半是青绿半是枯黄的树丛,都看得不真切。 我下意识抓紧了谢必安的手,“胡大义怎么会有兄妹两人的血?” 谢必安没有立即回答,他把我的手放进了他的口袋内后,才是回答:“他们兄妹虽然高高在上,可也是多灾多难,经历了好多我们根本就想不明白的事情。”吐出的气,在黑幕中好似一条会飞的白虫,“在他们刚刚登上殿下的位置之后,阎魔就遭受了袭击,身受好几种毒,当初若不是他,阎萝也不会活到现在。胡大义是他们私人医生,帮他们疗伤、排毒,保养身子。” 我不禁觉着奇怪,仰头问:“冥界也要遭受人间的病死?” “会,不死之身的只是传说,不然的话,这里又怎么会有墓地?” 我欲要继续问下去,谢必安低头警告我,深更半夜还是不要说生生死死的好。 我们手拉手一起回到了无常殿,见屋内的灯正亮着,我们连忙跑进去,看见范无救坐在上席,一手掌杯,一手握书,我们放轻了动作,一步步靠近。 早在一刻钟之前,范无救已经回来了,只是不见我们俩儿,就一直侯在桌旁看书。 见我们俩儿也不做小动作,也听不到声音,他率先张口说: “爱丽丝是一个人偷偷提前来此,至于撒旦邀请的几位朋友,明早五点就回到。”说完,他停顿了一秒,“我们要早一步去接他们,不然的话,要说我们待客不周。” 没等我先埋怨一句,谢必安已经拍响了桌子,“不就是来这里跟我们一起跨个年嘛,至于还要劳烦我们一大清早的去接他们?我不干,要去的话,大黑你去。” 谢必安斗胆这么一说,没有料到范无救竟真的同意了。 “大黑,你真的同意我们俩儿不去?” 范无救收起了严肃,露出了淡淡笑容,“我何尝骗过你们,让你们去,才是自找麻烦。倒不如让你们去胡大义哪儿,催促他把事情弄清楚才是。” 一听这话,我们俩儿如释重负,睡觉都觉着多了好几分轻松、自在和安心。 第二天三点半。 范无救定了一个三个闹钟,倒不是因为他担心自己起不来床,而来,纯粹想让我们两人早点起床,然后直接出发去找胡大义。 我们拖着还在深度睡眠中的身子,迈出了门槛,谢必安喃喃自语,我也是摸不清东南西北,不小心一头撞上了墙。 “小白叔,你醒一醒,我们到了。” 不过是出门几步,那里真到了呢。 见他睁开眼,满目疑惑,我捧腹大笑,“小白叔,这样子好像一只仓鼠。” 谢必安要笑不笑,连忙甩开手,伸了一个懒腰,“走走,我们去胡大义哪儿去吃早饭。” 站在蒙古包前面,里面已经被掏空,只剩下了一个空壳而已,周围还是安安静静的沉睡,也依旧是我们临走前的景象。 我们俩儿顿时急了,心里无不是觉着胡大义是故意要逃开我们。 此刻,我俩儿就好似一只无头苍蝇,到处乱撞,我跌倒在地,脑子才是清醒了几分。 我抓过谢必安伸来的手,“胡大义若是有心躲着我们,再也不出来怎么办?” 谢必安强迫自己镇定下来,他扫看地面上留下的脚印,拍着我手背,回答:“你看看地上,基本上都是我们两人的脚印。我现在倒是不是怀疑胡大义,而是觉着有人劫持了他。” “会是谁呢?” 谢必安想到了阎萝,可没有理由,想到了阎魔,也不至于这样做,继续深入想下去,暂时还没有答案。 “丫头,现在还早,我们还是去找大黑一起去接人,到时候在看着办。” 事情也只能够这样了。按照谢必安的意思,若是对方只看见了范无救,有意刁难怪罪的话,这一切都该大黑一个人承受。 谢必安脚速快,背着我一眨眼的功夫,便是到了世纪广场上。看见范无救好似一尊雕塑像,立在中心,我们跑去回合。 “你们怎么来了?”范无救问。 谢必安搔着后脑勺笑,“结果还没有出来,我们就来了。” 我听得正认真,范无救一个冷眼丢来,我连忙点头,“是是是,胡大义让我们耐心等候,若是有其他重要的事情,处理完了,再去找他。”说完,我整块背都凉了一截。 “既然这样,到时候见到人,你们两人能够不说话就不说话,我这是我对你们唯一的要求。”范无救偏过头说道。看样子已经相信我们的话,我不着痕迹的挪动到了谢必安身边。 “你们可有吃早饭?” “有。” “没有。” “到底是有还是没有?” 谢必安暗地里揪我。 我连忙改口:“有,我们吃了,是胡大义给我们吃了好几个大馒头。” 范无救不动声色转过身,余光里盯着邹舟,“听爱丽丝说,撒旦的几位朋友分别是,路西法、厄里倪厄斯、潘还有吸血鬼,阿库拉。” 谢必安听见和没有听到一样,不知道是那些人物,只是和撒旦扯到一起,想着就不该是好人。 “白,你脸色不太好,怎么了?”范无救问。 “哦哦,没什么事情,我就是想你刚刚念的人是谁?” 范无救解释:“路西法你认识,接着的是复仇女神、森林妖怪。” “就是那个头发上盘旋着一条条毒蛇的女人,至于潘,是一个可爱的满脸大胡子的妖怪,他的脚类似于羊蹄,头上长了多个触角,会做牧笛,应该是很不错的妖怪。”从书本中了解道,我就补充了两句。 手 机 站: 267 还真是碰巧 - 无常养殖日记 - 橘苗 正说着,远处走来了一群人,待到走近,我们才得以看清是曼珠他们。 “邹舟你们这是在等谁吗?”说话的人是张似枫,他怀内抱着张可,一手还牵着曼珠的手,看上去就是幸福的一家三口。 没等我回答,范无救说道:“我们来接人,一早上还很冷,你们带着孩子不适合在外面停留久了。” 张似枫似懂非懂,见我点了点头,抱紧了孩子,带着曼珠没有再多说便是离开广场,朝着鞋铺的方向走去。 “大黑,我们就多说几句都不行吗?”我心里有些不快,“我都好多天没有瞧瞧我干儿子了,你就忙着把人给赶走了。” 范无救没有搭话,倒是谢必安傻呵呵笑着揽过我肩旁,小声告诉我,让曼珠他们早点回家也是好事,不用生气,以后有的时间去看望张可。 谢必安都已经说到这个程度,我也就没有摆出一张蛮不乐意的脸,背过范无救,我我开始计时,我倒是要看看,这三位大人什么时候能够出现。 从早上五点等到了中午十一点半,不要说什么路西法了他们,就连本地的鬼影子都没有看见。 范无救倒好,还是保持着早上的站姿一动不动,不知道的人,还真的以为他就是雕像呢。 我已经没有耐心继续等下去,偷偷瞟了一眼谢必安,见他同我一样,我们俩儿就小声商量,找一个再合适不过的借口,到其他的地方转转,顺便还可以填饱我们的肚子。 范无救只需要看邹舟和谢必安一眼,就大致知道两人打什么心思,倒也不说穿,点头答应了。 “大黑,我们马上就会回来,你等着我们哈。”谢必安掩饰得极好,拉着我赶紧就出了范无救的视线范围。 “小白叔,你说,他们该不会是故意放我们鸽子?”我舔着谢必安给我买的冰糖葫芦说道,“若是真这样,到时候没有接到人,阎魔会不会怪罪我们?” “那还要看看撒旦的意思。” “从你们话语中,我怎么觉着阎魔害怕撒旦?” 谢必安极快的速度用冰糖葫芦塞住了邹舟的嘴巴,低下头小声说:“到了外面,就不要提起撒旦这两个,记住了。” “哦。”我顺便咬下了一个山楂,一面咀嚼一面说:“小白叔,你看看那个女人,她的头发好像蛇。” 谢必安顺着邹舟的手看去,一个高挑的背影,仅穿着一件黑色吊带和一深色牛仔裤,可是风头全部被一头会扭动的头发抢去了。 周围的人都未见识过,也就忍不住好奇,一个个都停下脚步,不到几分钟,这一段街道就被堵死了。 “丫头,你这女人怎么像是你之前表述的样子?”谢必安捏着自己的下巴,目光集中在女人的头发上,“你看看,那头发仔细一看,分明就是毒蛇嘛。” 我们从人群中穿过,走到女人的身后,谢必安挥手示意其他人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别围在这里凑热闹。 待到人群散去,女人还是没有察觉背后的动静,而一心一意的只顾着挑选那一把木梳子倒是好。 我轻轻点了点她的背,在她转身的同时,问道:“你是厄里倪厄斯吗?” 她很吃惊我能够喊出她的名字,本能退后了几步,“你们是谁?” 谢必安看盯着她手中的木梳上,回答:“我们是要接你的人,她是邹舟,我是谢必安。” “你就是谢必安。”厄里倪厄斯说起这个名字,一脸的开心,“爱丽丝向我提起过你,你们好,我就是厄里倪厄斯。” 见她喜欢木梳,我就挑选了一把递给她,“你喜欢这一把吗?” 她眼里流露出羞涩,小心拿起了木梳,仔仔细细看了一遍,对我报之一笑,摇头说:“喜欢是喜欢,可我不适合,你看看我的头发,”她揪起了一个蛇头,“它们根本就不能够和你们的头发一样,乖乖的被打理,我都愁死了。” 谢必安不禁多看了几眼,觉着那些蛇的眼睛,无不是对着自己露出了凶光,“也是,你顶着一头活蛇,倒也是麻烦,不过,我想邹舟能够帮你。” 谢必安拍了我的肩膀,扬起了下巴的同时,对我眨了眨眼睛。 我想起来,九龄的理发店内应该会有可以帮助她的东西,于是乎,我和谢必安带着她去了“一枝红梅出墙来” 九龄果然是一位合格而且考虑周到的理发师,一蓝色液体瓶上贴上了一个标签:专门针对异种发质的喱膏,方便塑形,可持久保持,无污染,不伤发根,可以放心使用。 按照上面的说明方法,厄里倪厄斯自己涂抹好了,等待了约五分钟,她头上的蛇竟然都安安分分的耷拉下去,果真就变成了头发本该有的样子。 不得不说一句,那一头如瀑布似得黑长卷,配上她一身小麦色的肌肤,别有一番韵味。 “非常谢谢你,邹舟,谢谢你帮我解决了这个大麻烦。” “哈哈哈,你别客气。倒是现在你可以告诉我们,你的伙伴在哪里吗?” 厄里倪厄斯捋顺了自己的头发,挽起了我的手臂,”我现在就带你去找他们。” “邹舟,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我笑道:“呃,范无救大人告诉我的。” “是这样啊。我们撒旦大人,到了傍晚才有时间来此,所以就先派我们来看看,你们这里干净、整洁,还很有人情味儿,我非常喜欢这里。”听声音还是看表情,无不是出自于真心,为此,我和谢必安感到很高兴,接下来的对话很是有趣,气氛十分融洽。 直到,厄里倪厄斯带着我们在胡吃海吃客栈找到了路西法和盘还有阿库拉之后,一切都变味了。 “嘿,你丢下我们一个人跑去那儿了?”说话的人,同样是小麦色,深邃的蓝色眼瞳,典型的鹰钩鼻,脸庞给人一种坚毅而自以为是的感觉。而他就是路西法。 厄里倪厄斯还未说话,一位留着山羊胡子,脚蹬着羊蹄子靴,戴着圣诞老人同款红帽子的三不像妖怪,开口说:“我们在这里已经等了你好久,倒是你,怎么变成另外一副样子出现在我们面前。” 他说话的语速就好似蜗牛慢步,可你若 是想要拍打断或是插话,他立即就会丢来一个恶狠狠的眼神,让你说不出话来。 至于最后一位陌生者,肤色极其白,坐在位置上根本就不参与进来。 “你们大度一点啊,我出门转了一圈,就碰到了应该来接我们的两位大人,”厄里倪厄斯正说着,谢必安拉住了邹舟退步到了门口,“现在时间已经不早了,我要带你们去孪殿。” “不必了,我们在这里挺好的,你回去告诉你们的殿下,等我们的撒旦魔王到了,我们再出现也不迟。”路西法语速极快,说完,就坐回去,继续摆弄桌上的棋子。 “路路,你不要这样啊,两位大人已经等我们许久,若是我们独自在外,被撒旦魔王知道,他会生气的。”厄里倪厄斯说,“还有潘,阿库拉,你们也不要耍小性子,留在这里对你们都没有好处,不如趁着这个难得机会,我们去参观阎魔殿下的宫殿。” “就是嘛,你们呆在这里能够知道什么?”我连忙补充,“我们殿下温柔又善良,而且非常大度,你们看见一定会觉着很有亲和力。” 谢必安扯了扯我的袖子,示意我不要说下去。 潘一摇一摆的站起来,“那好吧,我们就去看看。” 路西法倒是傲视一切,蛮不以为意的说:“要去你们自己去,我在这里等魔王到了,再去。” 厄里倪厄斯把我手一拉,对着身后的阿库拉和潘说:“那好吧,我们这就去,路路一个人到时候迷路了,可不要哭着喊我的名字哦。”说完,我们便是出了胡吃海吃客栈。 潘喜欢绿色的东西,但凡是看见绿色的东西,他都会飞快的跑去,摸几下就心满意足的归队。 阿库拉不能够见光,撑着一把印着荷花的油纸伞走在最后面,说起那把伞,从厄里倪厄斯口中得知,是他来的时候,一眼就相中的宝贝。 至于厄里倪厄斯自己,对现在的发型极为喜欢,告诉我,想要见一面喱膏的制作者。我实情告诉她,抬头便是见她黯然失神。 去孪殿的一路上,因为身边三位迥异的客人,我们吸引了无数人的目光。 到达孪殿之前,谢必安和范无救一同出现在我们面前。 “你就是范无救大人?” 范无救彬彬有礼回应:“正是。” 潘:“你们两位就是传说中的黑白双煞?” 谢必安与范无救对看一眼,一起点头,说道:“没有错。” “对了,你们这里也有吸血鬼吗?”一直保持沉默的阿库拉也说话了。 “我们这里什么鬼都有,好的坏的,美的丑的,只是现在没有统计,不知道具体的种类,想知道的话,你们不妨进殿去询问阎魔殿下?”谢必安笑道,“只要你们不乱跑,不犯事,我们就可以护你们周全,至于你们未到的那一位,我们可就不能够保证他平安无事了。”说完,谢必安看了眼阿傍和阿马,得到示意后,两人打开了殿门。 一同宣告:“外来客人进殿!” 手 机 站: 268 特制百花蜜 - 无常养殖日记 - 橘苗 我与谢必安和范无救走在前面,进殿之后,无不是被我们所看的一景一物而感到惊讶。 原先疯长的树藤,还有花坛内未修剪的松树还有花草,竟然不过几天的功夫,就变成了另外一番模样。 静静聆听还可以听到泉水叮咚的悦声,我扭头看了眼身后的潘,他的眼睛早已焕发出彩虹般的光彩,脸上堆满了笑容,顺着水声走去。 “果然是阎魔的孪殿,里面的空气格外清新,景色也是十分怡人。”阿库拉感叹道。 范无救冷眼扫看了一遍,不咸不谈的说道:“这话说得不对,不仅只是这里,在外面也是如此,只是方才我们急忙赶路,忘记欣赏周围的风景。” 谢必安一听这话,心里就开心,胳膊肘挤了挤我,笑道:“没有错,几位现在也是累了,我们这就带你们去见阎魔殿下。” 说完,谢必安伸出手,绅士的做出了一个“请”的动作,见潘他们往前走了几步,他便是回头冲着我眨了眨眼睛。 绕过花路,一片葱葱郁郁的小竹林,我们踏上了台阶,走进了廊回,谢必安完美的充当了导游的角色,时而扭头看向左侧,伸手指着那天、那草地、那争奇斗艳的花儿而滔滔不绝。 我和范无救这个时候都没有说话,任由他一人自由挥发,走在后面,只是淡淡一笑。 左拐右拐我们已经走了三条走廊,穿过了镂空的石门,再往前走不到数百米,就到了阎魔殿下的养心殿。 虽然是休息的宫殿,可他常常会把公事带进殿内,忙完了方便休息。 我们和阎魔殿下的关系,在其他人看来,亲近无比,正因为如此,我们进殿比较自由。每当我们有事情要找殿下的时候,我们就会来这里,十有**就在里面办公。 可奈何,这一次,我们扑了一个空。 沿路返回的时候,走到半路倒是碰见了阎萝。她笑盈盈向我们款款而来,伸手的动作,在以往是霸气侧漏,然而,这时每一个小动作之间无不是多出了几分成熟女人才有的魅力。 “谢必安,范无救还有邹舟,不是告诉你们清早六点就去广场接人吗?” 两货只是直视阎萝,都没有要说话的意思。 倒是潘微笑着上前了几步,伸手拥抱阎萝,“我们久闻阎萝殿下你的美貌,果然是名不虚传,殿下午好。” 阎萝一开始是十分嫌弃而觉着恶心的,只不过在场的人的眼睛,都是盯在她的身上,她只好勉强笑了笑,“很高兴听到你这说,你也是和我听到的一样,热情、大方又很可爱。” 话一说完,阎萝对于自己莫名巧妙的话,并没有放在心上,而是转眼看向了复仇女神。 女人与女人之间的赞美往往都是十分吝啬的。 阎萝趾高气扬的仰起头,脸上却是露出了善意的笑容,“想必你就是厄里倪厄斯?” 厄里倪厄斯没有为阎萝对自己转眼之间就变化的态度而厌恶,从容大方的上前,拥抱住她,“阎萝殿下,可真 是仙女下凡,站在你面前,我觉着自己就像是一个小丑。” 阎萝心里开心,脸上只露出了二分之一,她指向我,“no,你怎么能够说自己的小丑。若是论起小丑的,我倒是觉着邹舟更像,你觉着呢?” 话题一瞬间就扯到我身上,我干笑了三两声,没有接话。阎萝不恼不愠,依旧在那里和厄里倪厄斯聊各种事情。 我心里只是奇怪,以往高冷范的阎萝今儿怎么就变了。 难道说她终于意识到自己的高冷让人有些讨厌,所以就开始改变? 人,我们已经接到了,接下来的事情,阎萝作了安排,首先让我们带着几位客人,去孪殿的大堂,伺候他们用膳,到了一点之后,去戏院看戏,或者是去看电影,然后去喝下午茶,到了四点半,就要准时回到孪殿,一同迎接撒旦的到来。 一听安排,知道的,我们是找招待远道而来的客人,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这是集体约会。 潘不挑食,只要端上来的菜,他都会别扭的拿起筷子,细细的品尝,然后向我们伸出了大拇指,用英文说美味。 厄里倪厄斯喜欢肉类,像是红烧猪蹄、烤小乳猪、羊排,还有炖牛杂,她吃起来,满脸都洋溢着幸福。 只有阿库拉,只是吃了几口青菜,就问我们是否有新鲜的人血、实在没有的话,各种动物的血也是可以。 客人的需要,我们不得不去安排。 殿内的厨房,就是尖端、上档次。所有的厨具都是蹭蹭发亮,连火都不需要,只需要按下一个按钮,锅内的食物就开始自己烹饪。 厨师长是一个很帅气的……奶牛,没有错,他听见我们需要新鲜血,毫不犹豫就给了我一桶,还丢了一句想要多少就可以倒多少。 他们在餐桌上吃饭,我们仨在厨房内一面和厨师长聊天一面偷吃。 到了一点,潘和阿库拉睡着了,厄里倪厄斯跟着我们一起把孪殿逛了个遍。 “你们闻到了什么气味没有?”此时我们正在孪殿的屋顶。厄里倪厄斯正躺着,扯了我衣服问。 我有些感冒,嗅觉不怎么好,摇头说不知道。 “应该是花香?”谢必安说道。 “嗯嗯,没有错,”厄里倪厄斯坐起来,她挪到了谢必安身边,“听说你们这里有特制的百花蜜,我想尝尝。” 范无救顺势扭过头,看向谢必安,“你该告诉她不是什么东西都可以品尝的。” 厄里倪厄斯疑惑不解,继续问:“为什么?” 范无救解释:“百花蜜是阎萝殿下洗澡和敷脸用的,你这样还想尝?” “大黑你该不会是开玩笑的吧?”我耸耸肩膀笑笑,为阎萝这个奢侈而浪费的行为觉着不可理解而生气,“她这样做可就过分了,之前,就听你们说,上等的百花蜜需要第一场春雨之后的桃花三两、夏日炎炎第一朵绽放的荷三两、秋末打霜之后的木樨三两、冬天最后开放的腊梅三两。最后酿好的蜜也就只有一个指甲壳那么多 ,累积了数个季节的轮回后,之后还要埋在梧桐树下,等到栖息上了一对凤凰之后,才能够挖土取出来。” 谢必安没有想到邹舟能够记得这么清楚,用花蜜洗澡的人也不是他,他也没有办法。 只不过是说了几句关于百花蜜的事情,转眼便是到了三点半。 “我们现在该下去看看潘他们睡醒了没有。”范无救说着,人已经跃身跳下去。 谢必安牵着我的手紧跟其后,厄里倪厄斯对着我们挥手,说是她想继续躺一会。 “为什么我觉着厄里倪厄斯很想要百花蜜?”谢必安说,“还有,她今儿阎萝在一起的时候的亲密得像是姐妹,我倒是担心丫头你了。” 范无救笑了笑,扭过头,“白,你是不是多虑了?” 谢必安红了脸,又红到了耳根,“也不是,不知道为什么,自从昨天晚上开始,我的这颗心总是噗通噗通的乱跳。” “小白叔,我想应该是年纪大了,心脏律动不稳,也是正常,你就别担心了,别到时被你自己给吓出了毛病。”嘴上是这么打趣,心里倒是担心他。 “你们两人都不要想了,倒是你们你们只要少说话,少一些小动作,看我眼色行事就可以。”范无救说着,心,不自然的都心虚了。 我么回到孪殿内,见潘正坐在靠窗的餐桌旁。 “正好你们来了,快帮我看看,那一群女仆正在干什么?” 我们一个个看出窗外,见她们手里拿着小铲子还有铁锹和水桶,一齐朝着西南方向走去。 “应该是去挖百花蜜了去吧。”谢必安搔着自己的后脑勺说道,“倒是你,坐在这里干什么?” “我睡得挺好的,突然就听到了滋滋啦啦的声音,就醒了。”潘看着窗外说,“你方才说的百花蜜是你们这里特别的哪一种吗?” 范无救点头说道,见潘疑惑,问:“怎么了?你有什么疑惑?” “我对它倒是没有疑惑,就是想到厄里倪厄斯这一次来,想要从你们殿下手里得到一罐,不知道可不可以呢。” 谢必安一笑,“让她不要再想了,这事情阎魔殿下不管,她若是真心想要,去找阎萝。” 说起阎萝,潘的面一红,坐在椅子上扭扭捏捏半天,“呃,你们阎萝殿下还是单身吗?” “你这话什么意思?”我问,同时弯下身子,“潘,你可不要告诉我,你迷恋上阎萝了。” “那……哪有!我,我就是。”他结结巴巴说不出话来。 “就是怎么着?”谢必安斜眼笑着问。 “我这是偷偷的告诉你们,可千万不要告诉别人。”潘把我们拉拢,“我虽然现在只是一个森林妖怪,顺便管理山谷的大小事,不过,撒旦魔王答应我,可以让我升职,到时候……” 谢必安听不下去了,“到时候再说吧,你现在别想得太好了。阎萝可不是你可以hold住的。” 手 机 站: 269 她是我的女人 - 无常养殖日记 - 橘苗 闻言后,潘丝毫没有体会到谢必安华话中的深意,对着那里去的女侍从,好似看见了阎萝一样,眼睛渐渐看直。 “喂,你倒是睡醒了没有?”谢必安拍了一下潘的肩膀,打趣的话,自然而然就说了出来。 潘憨笑,看似一只傻熊,“我醒着呢,我知道你们阎萝殿下的脾气,告诉你们,我就是喜欢那样的。” 一个大爷们犯花痴起来,可谓是恐怖! “好了,你快起来,我们现在带你们出去喝杯茶,到了点,还要迎接你们撒旦大人。”谢必安拎起了潘的山羊胡子,行为虽然粗鲁,不过,对方一点都不介意,倒是挺享受。 阿库拉这个时候也醒来了,见我们欲要外出,也没有多问,安安静静跟在后面,倒是快到了孪殿的大门,他悠悠然说: “咦?怎么不见厄里倪厄斯?” 潘反应慢了足足一拍,等到谢必安说完了,他才是会过意来,“对吼,我们现在出去喝茶干什么,倒不如找找她,说不定还能够多看几眼阎萝殿下呢。” 我们几人都以为此话不过是一番玩笑,哪知道,潘竟然毫不犹豫就反身离我们而去,见到了一位路过的侍从,还伸手拦下来。 我想应该是询问阎萝是在哪个宫殿了,我左右看了看两货,一同跟上去。 “哈哈哈,我就知道你们会跟上来,走吧。” 这话说得,像是我们有多想见阎萝似得,我嗤之以鼻。 “你们闻,这气味真是让我醉心!”潘笑眯眯的说,“早知如此,我应该带上几样礼物来才是,哎哎。” 谢必安见一次潘的模样就会笑得停不下来,索性就避目,回答道:“这就是百花蜜的香气,若是女人喜欢也就算了,你一个大老爷们也喜欢这种气味,还真是让人琢磨不透。” 范无救微微点头,无声赞同自己好兄弟的话。就是走在最后面的阿库拉,嗅到了香气后,明显变得精神百倍。 离隐殿还有数百米,潘和阿库拉谈论百花蜜的事情,正在兴头上,前面跑来了一个女侍从。 我们之间很快就缩短了距离,见来者是横轴,她面露几分慌张,可见我们来此,锥子脸红到了耳根。 “横轴你这是怎么了?”谢必安开门见山,发现横轴眼神闪烁,暗暗挑起了淡淡地一抹坏笑,“看你脸都红了,该不会是发生了见不得的事情?” 他也是坏心眼的故意一说,没想到,之后横轴的脸倒是红的不像话。 “几位大人还是请回吧。”横轴一面说,一面垂下了头。 范无救偷偷扯过了谢必安,对着横轴冷道:“这两位大人现在见见阎萝殿下,顺便,我们正在找厄里倪厄斯。” 横轴不敢看范无救的眼睛,察觉出几位大人见阎萝殿下心切,正在左右为难的时候,背后传来了厄里倪厄斯一串宛如是风中银铃般的笑声。 随后,却是飘出了几声不同的女声。 我顺手拉开了横轴,朝着前方看去,原来是孟婆和墨竹与厄里倪厄斯走在一起。 “邹舟,你来了。”厄里倪厄斯举起了一个彩虹色的瓶子,跑到我手边,“ 你看,这是阎萝殿下让翠玲儿姑娘送给我的。” “什么东西?”刚问出口,孟婆便是甩来一个大白眼,我很快回了一个,“这位翠玲儿姑娘擅长的熬制孟婆汤,不知道,这东西是不是呢?” 孟婆眼珠子一瞪,两眼一横,冷笑几声的同时,挽住了墨竹的手臂,一摇一摆的走到了厄里倪厄斯身边,“瞧瞧你,果真是头发长见识短,我这是货真价实的百花蜜,”说到这里,孟婆掩嘴笑出了声,连忙改口:“也是,也是,你一个刚刚来这里的小丫头,哪能够知道这么多。”说完,她还不忘再笑几声。 厄里倪厄斯忙不迭摇头,“不是这样的,邹舟她知道的可多了,关于百花蜜的酿制方法还是她告诉我的呢。” 孟婆夸张化的张开了嘴,拉过厄里倪厄斯的手,“算了,这儿见我是不顺眼的大人多了,若是我再多说几句,恐怕是要被人暗算。来来,你和我走,我给你去化妆。” 孟婆一定是怕我,不然的话,怎么像是老鼠躲着猫一样,一阵风的时间,就拉走了厄里倪厄斯。 话说,这女人之间的情谊怎么可以如此简单就建立起来? 仅凭一瓶百花蜜,一个口头上的妆容。 还说我头发见识短,我留着的分明就是齐肩短发好不,骂人也不过过脑子。 谢必安看穿了我的心里的悄悄话,傻笑搂住我,拍拍我脑袋,让我别计较,顶多当做是一阵妖风吹去。 我甩开他的手,只担心被两位客人看见,谁会料到,我一转头,两人倒是盯着孟婆离去的背影挪不开眼睛。 “咳咳咳----”我顺便跺了跺脚,“刚才还有人说有多么迷恋阎萝殿下来着,这一会儿就盯上了其他的女人?” 横轴还在场,听了这一句,倒是猛地抬头嗔道:“邹舟大人你说话要注意用词,我们殿下这会儿还在洗澡,实在是不方便见你们,还是请你们回去。” 果然是阎萝底下的人,连说话的语气,还有脸上的微表情,和主子都有几分相似。 阎萝不方便见客,我倒是求之不得,拉上了两货的手,头也不回的转身大步走去。 潘:“阿库拉,刚刚那位美女,是不是你的菜?”” 阿库拉羞涩了,没好意思作声。 潘:“本来,我还以为爱丽丝的美,无人能及,想不到啊,想不到,来此之后,就见到两位大美女,实在是幸运。” 阿库拉脸颊微红,他稍稍侧头说道:“是啊,真幸运。” 潘:“对了,邹舟,我们之前都未认真瞧你一眼,你转过身来给我们看看。” 谢必安当即就怒了,一个飞速转身,抓起了潘的胡子九十度往上拉起来,“你刚刚说什么来着?” “啊---”潘的山羊蹄靴离开了地面,两手紧握住谢必安的手腕,“我就是想看看她,没有其他的意思,谢、谢必安大人你不要误会。” 谢必安忍住了,没有把潘直接丢进花坛内,松开手后便是一推,“我告诉你,她是我的女人,你们不要说想了,连这个想法都不能够有。” 潘护着自己的胡子,抓紧了阿库拉面带怯意往 后躲了一步,本是打消了念头,可被那一番话又激起了好奇,余光里还是没有忍住,仔仔细细打量了邹舟。 “谢大人你好福气,能够有这么漂亮的女人。”潘是实话实说。 谢必安听着反倒是不快,挡住了我,说:“我不准你说她美,也别时不时的偷看她。就刚才听你说的那些话,你们两个不是酒色之徒就是闷骚色鬼。” 两人想说什么来着,同时觉着话的确不错,最后只能够干瞪眼。 “你们别吵了,时间剩下的不多了,你们倒是想不想要喝下午茶呀?” 潘盯着我的脸,一开始说不想,转眼即就改口说想。 随后我们便去了茶馆,店内还是那一位伙计和老板。见我们带了陌生人,眼里虽然流露出好奇,倒也是没有多嘴问一句话。 我们围坐而坐,品尝各自的茶,顿时觉着美好的确是从一杯下午茶开始。 只可惜两位两人不懂茶的美好,嘴上吵嚷说要喝威士忌。 “这玩意儿我们喝不惯,来一点白兰地或是威士忌,我们就很满足了。” 范无救钟爱茶叶,听此话后,脸色一顿,招来的小二,他一挥手,示意他离开。 “入乡随俗这句话不知两位大人可有听说?” 潘冲着阿库拉摇头,感受到了范无救浑身散发出来的寒气,吞咽了几次口水,“听是听过,不过,我们俩儿从未喝过茶,再加上,午睡时候的困意没有完全消失,才是想要喝上几口酒。” 我和谢必安交换了眼色,纷纷闭上嘴,将视线投在了范无救一个人的脸上。 “你们难道来一趟,若是不仔细品尝一杯茶的话,实在是遗憾。”范无救抬眸冷观,“若是实在不习惯,那么请二位立马离开这里,左拐直走三百米就是一只酒楼,你们去哪儿喝酒。” 潘正想道一身好,想到之后就要迎接撒旦,瞬间就没有想要喝酒的**,偷瞥了眼阿库拉,捧起了青色瓷杯,开始饮茶。 这会儿气氛刚刚好,安安静静,舒舒服服。 “你们在这里会停留几日?”谢必安问的十分自然。 阿库拉放下茶杯,斯文讲道:“我们也要看撒旦魔王的安排,不过,来之前,听说会住上几日。” “哦?原来不只是要跨年。”我说。 潘:“那是当然了,我们撒旦魔王和你们阎魔殿下也需要培养感情,偶尔相互走动、交流是一件好事。” “你这话我怎么听着怪怪的?” 潘恍然大悟,对着我笑笑不语。 阿库拉:“邹舟你别听他胡说。我们魔王佩服你们殿下,这一次是想取取经,我想的话。” “听你这么说,你们和傻蛋儿的关系很好咯?”外婆托腮盯着潘的胡子说。 谢必安和范无救听后,不动声色笑了笑。 潘和阿库拉不明所以,其中,潘问:“加一个‘儿’是表示亲昵,就像是我们说亲爱的的意思吗?” 我抿嘴偷笑,点点头:“是的。” 手 机 站: 270 阎萝献舞 - 无常养殖日记 - 橘苗 品茶完毕,一秒钟都未耽误,我们结完账起身就一同离开了茶馆,本意是送两位回到孪殿,到时候,范无救一人留下,我与谢必安一同再去小树林看看,能否找到胡大义。 途径“胡吃海吃”客栈,遇见了路西法,他一见到我们,双眼顿时填满了令我们想不通的厌恶。 “你们两个跟着他们干什么?”他居高临下的问,视线从潘的脸上,转移到了阿库拉身上,“倒是你们,没事不在阎魔身边带着,干自己事情,这会儿倒是变成导游,带他们出来玩?”话里话外尽是挑衅。 谢必安摁住我肩膀,他似笑非笑斜眼没有去看路西法的正脸,语气飘飘然说道:“你恰恰说反了,我们阎魔殿下就是重视你们,才是-派我们来招待你们,想不到你竟然曲解了其中的意思,我也是无奈。”说到这里,他表情一顿,“对我们有什么不满,倒是你大可以在我们阎魔殿下面前说清楚。” 范无救面上没有表情,语气一如既往的冷淡:“现在你们撒旦魔王即将来此,这会儿也不是说闲话的时候,你现在是否想要跟我们一起回孪殿,你随意。” 说毕,两货前所未有的高冷而帅气地撇开了路西法,包括潘和阿库拉。 方才那一幕,好在没有引起街上过往人的注意,我们若无其事走在前面,耳朵无不是竖起倾听身后的动静。 谢必安:“我们现在回孪殿,和阎萝说一声,就可以闪人了。大黑你果真要听从她的安排一起去接撒旦?” 范无救那里是心甘情愿呢,只是碍于,若是到时候他们三人竟然没有一人出现,阎魔心里大抵是不舒服的。 “嗯,阎萝这一次不让邹舟出席也是好事一件,只有阎魔那一边,我只会解释。只是担心,阎萝若是早先一步说了什么话,就不知道了。”范无救担忧道,心里想着,阎萝做事留有余地的好。 “没事,大黑,她怎么说我都行,可阎魔信任你还有小白叔,他也是知道我的人品和性格。这一点你放心好了。”我昂头挺胸,拍着自己不结实的胸膛坚定说道。 两货听后,倒是对视笑笑,都说我心大,是一个好优点。 我们正小声谈着,身后的路西法箭步冲到我们前面,就连潘和阿库拉都是面露惊色追上去。 “他们这是怎么了?”我问。 谢必安拉过我的手,与范无救相互看了眼,带着我上前。 等到我们停下脚步,听到三人一同说着萨撒旦、魔王午好。 “谢必安、范无救,你们见到我都不行礼、问好?”说话的人,正是撒旦本人没错了。 与我们想象的不一样,他并非是被一群手下拥护而来,只是只身一人,手里紧握住一只手杖前来。 看见我的时候,他很快就认出我来,那一霎那,他给我的感受,完全不同以往。 “邹舟?你是叫邹舟对吧?”撒旦望着我语气轻佻。 我不是很想回答,范无救暗地轻推了我一把,我身子往前一倾,顺势抬头就说 :“是撒旦大人,我是邹舟。” “哈哈哈哈,能够从我的鬼怒火里面撑过来,看来你不是一般的小鬼头。”阎魔表现出一副很高兴的样子,这时,路西法见我的眼神,厌恶中多了好几分惊讶。 “撒旦大人你夸张了,她只是命大,没有什么过人的本领。”谢必安说道,“我们正要去接撒旦大人您,没有想到这个点可以遇见,现在我们就带撒旦大人您去孪殿。” “嗯,带上这个邹舟。” 话音一落,我们三人顿时瞠目结舌,拒绝也不是,答应也不是。 范无救被撒旦魔王拉过去,两人不知道谈论关于阎魔的什么事情,撒旦时而一笑,时而一怒,而路西法好似看光犯人似得,目光锁定我。 我紧挨着谢必安,眼神交流。身边的潘,时不时就凑过来,低声询问我关于上次我被火烤的细节。 去孪殿的一路,我手掌心湿润好几次,被擦干后,仍旧会变得潮湿。 孪殿门口的阿傍和阿马见状,立马就给撒旦问安,之后就宣魔王大人的到来。 门,打开的那一瞬间,我和谢必安站在最后面,透着前面的范无救与撒旦之间的缝隙,看见阎萝正盈盈一笑,款款而出。 “撒旦,我们好久不见了。” 撒旦带有棱角的西方俊脸,在看见阎萝的时候,柔和了不少,他只不过是往前跨去了一步,就走到了她的面前,绅士地弯下身,托起了她的手,留在了自己的一个香吻。两人视我们空气,还拥抱。 “阎萝你可真是大美人儿,实在让我羡慕阎魔,有你这样的妹妹。” “若只是打趣我的话,这话别说了,倒是你,怎么感觉老了几岁?” 撒旦似乎对自己的门面很重视,一听这话,就从纯白色西装口袋里面,掏出了一块圆镜子,照看自己的脸蛋许久,方才走到阎萝身边,一面走,一面说:“还真是老了点,不知道你哥哥容颜保持得怎么样?” 说着,阎魔就出现了。 两人对上眼的那一刻,我们能够看得出来,他们的关系挺好的。 我偷偷的挪到了谢必安的身后,只希望,他宽大的背影能够完全挡住我。 可惜,可惜,阎萝这个人喜欢处处留心观察,发现我不说,还像是揪住小偷,把我给拎出来。 以至于撒旦和阎魔两人片刻的叙旧时间,因为我而止住。 阎萝心里是恼的,脸上是欢的,拉过我的手走向两位殿下的时候,我都可以听到一阵磨牙的声音。 “实在是不好意,这位小鬼不知道什么时候溜进来,撒旦你别介意。” 撒旦一惊,见阎萝认真脸,没有忍住笑了笑,“我有什么好介意的,是我让她跟来的,你很讨厌她?” 阎萝的脸红一阵,白一阵,尬笑道:“倒不是讨厌,只是你是我们的贵客,突然冒出一个无名小鬼,担心影响你心情。” “阎萝你还真体贴,若是之前,我可不想见到她,就现在的话,倒是对她挺感兴 趣的,就留着吧。” 谢必安今拽紧了拳头,范无救暗暗扯过他的衣角,小声警告。 “阎魔,你这园子装饰得可真是别具一格,比起我那花园,实在好太多了。”撒旦夸赞道,走到一金鱼池旁,见里面的锦鲤和黑鱼追逐争斗,觉着十分有趣,“这一块地方好,一面有水,对面就是一座山,虽然不够挺拔,气势还是有的。虽然冬深了,可四周围依旧是生机勃勃,绿意盎然,看一眼,整个人心情都好了许多。” 阎魔笑道:“你若喜欢,不然,我们就在这里摆上一长桌,喝杯酒怎么样?” “好好,这个提议好,我十分喜欢。”撒旦兴致很好。 所有的侍从和侍卫,早已被警告不能够再四处走动,阎萝只带上了横轴,一同布置酒桌。 “对了,只有酒,没有歌舞,是不是欠缺了什么?”撒旦皱起了眉头说道。 阎萝见势,腼腆说道,她最近学了一支舞,随后唤来了横轴反身去了一趟隐殿换衣。 回来的时候,我见阎魔目光游离在她身上。 阎萝一身绯色舞衣,头插雀翎,罩着长长的面纱,赤足上套着银钏儿,在踩着节拍婆娑起舞。她的舞姿如梦。她全身的关节灵活得象一条蛇,可以自由地扭动。一阵颤栗从她左手指尖传至肩膀,又从肩膀传至右手指尖。手上的银钏也随之振动,她完全没有刻意做作,每一个动作都是自然而流畅,仿佛出水的白莲。 音乐就在耳畔,眼前的人儿舞动,此景此情,单单是从撒旦的眼里,就可以看出,绝对是视觉上的盛宴。 舞步渐止,音乐渐消,阎萝眼里的柔情蜜意,都染上了面颊上。 我稍一退后,回头发现潘眼睛瞪的圆鼓,阿库拉心神向往的看去,嘴里还念念有词。 “好,阎萝,你的舞姿太美了,我都舍不得你停下。”撒旦说完,起身就朝向阎萝走去,“来来,光着脚跳舞,应该都冻坏了,喝了这杯酒。” 阎萝没有拒绝,端起酒杯仰头一口就喝光,撒旦拍手叫好,“来,阎萝你和我一起坐下。” “撒旦你可是说得太夸张了。”阎魔一语击破。 撒旦偏过头,“阎萝你别听你哥的话,你跳的的确是好。” 阎萝唤来了横轴,披上了一件带绒毛的大衣,“我哥可从来没有看见我跳过舞呢。” “哈哈哈,是吗,看来还是我面子大啊。”撒旦喝着酒说,转头,看向我,“邹舟,你会什么?” 这个就尴尬了,我什么都不会。 “我、我……” “撒旦你就别欺负邹舟了。” “听这话,阎魔你倒是挺维护邹舟的啊?” 阎魔起身,走到我身边,搂住我肩膀,“当然了,她可是我的秘密武器。” “这话怎么说?” “都说是秘密了,还能够说话,是不是谢必安、范无救?”阎魔露出了一抹不容易察觉的笑容。 手 机 站: 271 舞会之前 - 无常养殖日记 - 橘苗 谢必安没有听懂阎魔话内的含义,正张嘴要询问的时候,范无救见状,抢先了一步,说了一个是,我夹在两货的中间,忽然,被阎魔还有撒旦投来的奇怪眼神,而弄的糊涂。 倒是阎萝冲着横轴使着眼色儿,下一秒,端上来了不知道装着什么东西的玻璃瓶。 阎萝盈盈一笑,身上拿过一只,举到了撒旦的面前,“你闻一闻,这气味是否喜欢?” “嗯,不错,这是百花蜜?”撒旦问道,手不禁打开了瓶塞,更是凑近了闻,“嗯额,就是这个气味。第一次来此的时候,我就是被这个气味迷到了,想不到,阎萝你竟然还记得。” 阎萝笑而不语,眼神倒是偷偷看向了坐在一旁的阎魔,“哥哥记得的事情,我自然也是记得的。天马上就要黑了,你要不要洗一个澡?” 撒旦忙不迭点头,手,拽紧了一只小瓶子,起身就跟着阎萝去了浴池。 之后,爱丽丝带着厄里倪厄斯来拜见阎魔殿下,随后听说阎萝带着她们的撒旦魔王去浴池,用百花蜜洗澡,一瞬间,脸上就印上了无限向往,征得殿下的同意,便是反身而去。 “邹舟,今天是本年的最后一天,你若是想干什么,你告诉我,只要不过分,我都允许。”他的言外之意,无非就是说,若也想去洗澡,完全可以。但是,我并没有这个需求。 “不用了,我和谢必安还有事,另外,阎萝殿下吩咐过,我们最好不要出现在撒旦面前。”我埋头说话,没有去看阎魔的表情,“若是殿下同意的话,我想现在和谢必安离开这里。” 阎魔要笑不笑,起身走到我的面前,伸手就是往脑门上一敲,“你耳朵是打苍蝇去了?” “殿下,这话是什么意思?”我问。 “刚刚你没有听到撒旦的话?他都已经让你跟着了,你倒是想走,别说给我一万个理由了,就是你们仨一起求我,都不可以。” 谢必安气鼓鼓的摆出一张臭脸,用力的拍打阎魔的肩旁,“嬷嬷,你可不要忘记,你之前给我们的打的预防针,刚才你说的奇怪话,我到现在都没有想清楚,你什么意思啊?” 阎魔预料到谢必安的反应,故意没作声,只是眼里流露出一丝丝的笑意。 “阎魔,邹舟说没错,即便是撒旦说过,可在这里做主的人,应该是你。” 没等范无救继续说下去,阎魔抬起手臂,毫不客气打断:“我们的担心都是一样的,只是现在事情有了变化,而我,公事都已经处理完毕,之后得几天,无论撒旦要停留几日,我都有时间,有我,自然就不会出事。” 谢必安憋屈,懒得说话,牵着我的手,一步步的远离范无救与阎魔。 “这也是为了你们好,明年会举办一个奥斯卡,优秀妖怪的提名奖活动,最后能否获奖只是其次,你们若是可以被提名,足以就能够影响全世界,难道说你们一点都不想要?” 我们几个人都是一脸懵。 “获奖包括提名全世界的名额,也就是五个。谢必安、范无救,我可是很看好你们的,再就是你,邹舟。”阎魔神采奕奕,丝毫都看不出来,是熬夜奋战了数十个晚上的模样,“幕后的拉 票也是至关重要,而撒旦手里有三票,我手里有三票。“ 范无救:“你的意思是,想要拉拢撒旦?” 谢必安噗呲一声笑出来,“嬷嬷,你还说邹舟天真呢,我看你,就挺天真无邪的。撒旦手里的票,能够投给我们?” 对此,我完全赞同谢必安的观点,“撒旦给我呃印象是凶残有霸道,殿下你的计划就是要泡汤的节奏。” “说你们嫩,都是诋毁了这个嫩字。”阎魔笑道,显然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你们也不想想,他来这里是干什么?” 撒旦来这里我们是不知道,阎魔告诉我们,冥界并非只有他一人,而撒旦与其他地方的殿下关系不和,平日闲暇里自然是说不到一块,走不到一块,可他不同。 时常会与外国各方面都会有所交流、来往,不仅仅只是要把本地的有内涵的东西发扬光大,还会学习他文化、技术。 这一点他和撒旦不谋而合,自然就成为了合作伙伴,兼朋友。 阎魔一说完,撒旦他们恰好都洗完了澡,纷纷回到池边。 “阎魔,怪不得有一句话说,别人的东西都是好,果然如此啊。”撒旦洗澡洗的舒服,心情自然好,“就是,若是洗澡的时候,池里面有几位姑娘就好了。” “哈哈哈,撒旦,这里可不比你们那儿,该保守的地方还是要保守的。” “也是,也是。哈哈哈。” 阎萝:“现在澡也洗完了,你们休息的时间也差不多,要不要现在就开席?” 撒旦一摸自己的肚子,笑得大气,“好,现在就享用晚餐,让我见识见识你们的厨师长的厨艺如何?” 说毕,撒旦的余光不偏不齐就落到了我的身上。顿时,他紧蹙眉头,一只手整理领带,一只手向我勾了勾,“你怎么还是那一身衣服?” “自然是这一身衣裳,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吗?”我用一如既往的语气说道,阎萝很快瞥了一眼。 “你,赶紧去洗洗,换一件正式点的晚礼服来。” 丢下这一句,他转眼间,就笑呵呵的揽过阎萝的腰,随着阎魔一同去了。 谢必安:“他怎么要求这么多?不就是吃一顿饭嘛,至于要打扮的像是去参加舞会一样?”说完,伸手拉住我,“邹舟你别换,大不了,我们不去吃。” 范无救:“别小孩子气,现在不比家里,你们想斗嘴就斗嘴,随心所欲,记住我说的话。” “大黑,怎么连你都这样说?” “白,你是知道撒旦的火爆脾气,若是不想邹舟惹上麻烦,现在赶紧去换身衣服。” 谢必安更是憋屈,斜眼盯着我,“走吧,丫头。” 我们正移步,横轴从走廊的尽头向我们走来,带我们去了专属于阎萝的更衣间。 偌大的屋子,里面摆放的无不是衣裙、鞋、还有各式各样的金银首饰,看得我,眼睛都花了。 谢必安见横轴不爽心,将她给打发走了,他和范无救两个大老爷们,围着所有的晚礼服,走了几圈,各自拎着自己挑选上的裙子,走到我面前。 对于衣物的审美眼光来看,范无救捕捉美还有想象美的 能力,远远高于谢必安。 我换上了范无救所选的薄荷绿,桃领及膝盖的半袖晚礼服。 “丫头,怎么不喜欢我这一件,粉嫩粉嫩的,上面还有蕾丝边,你真的不喜欢?” 范无救先我一步,瞪了一眼他,“你把邹舟当做十岁小女孩吗?再说了,她可没有把自己当做女孩子。” 呃,前半句话还是很中听的,后面的话,直接忽略好了。我默默的告诉自己。 范无救把我打扮的漂漂亮亮,随后一起亮相在十米之余的长桌旁。 不光是在场的男性,包括阎萝、爱丽丝还有厄里倪厄斯,看我的表情,与此前天差地别。 “哇塞,邹舟你还真是一个美人胚子。”厄里倪厄斯站起来说道,“你就应该这样用心打扮自己,实在是太漂亮了。” 爱丽丝仰起头,此时的模样,倒是和阎萝如出一辙。 “想不到,邹舟你长相如此精致,之前倒是一点都未察觉,哈哈哈哈。”撒旦看见邹舟心花怒放,“阎魔老弟,难不成你这是金屋藏娇?” 谢必安:“撒旦大人,你可真爱开玩笑!哈哈哈哈。” 范无救见状,忙说:“邹舟是有能力才能够出现在阎魔身边。” 阎萝:“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撒旦你快尝尝你爱吃的南瓜饼怎么样。” 阎魔见撒旦面色复杂,暗笑没有说话。 到了晚上,八点整。 “刚刚阎魔单独和你说了什么?”谢必安追着我问。 “就是告诉我,没有他的批准,不能够走,也顺便转告你们。”我说。 谢必安踢开了脚边的一颗石头,“丫头,就说了这一句?”他搔着自己的后脑勺,“不对啊,你们留在餐桌旁将近一个时辰了,就说了这些?” “不然嘞?”我翻个白眼,“小白叔,你担心什么?” “好丫头,你就告诉我,阎魔让你干什么呢?” 谢必安果然聪明,一猜就知道,阎魔找我有事,而且,不是什么好事情。 范无救也好奇,看向我,眼神无不是告诉我,还是快说了罢。 “阎魔说晚上九点开始,会在孪殿的大堂,举行一个小型舞会,到时候让我跟着他不要乱跑。”我如实说道,“还说,不管发生什么事情,我都不要过于慌张。” 范无救与谢必安之后都没有再说话,一个坐在石凳子上,一个站在木樨旁,都在沉思。 “看你们的表情,怎么觉着事情很糟糕?”我问。 谢必安一面叹气一面走来抓住我手腕,“丫头,到时候我和范无救会紧紧地跟着你们,你不要害怕。” 他不说还挺好,这么郑重其事的说出来,我开始心慌慌了。 “小白叔,你为什么要这么说?” 范无救也走过来,“邹舟,想的话,舞会应该不会有其他闲杂人,到时候,你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倒也是别被白的一句话吓到了。”说完,范无救靠近了谢必安。 我虽然侧身,但是,看见他们两人神色十分紧张。 手 机 站: 272 逢场作戏 - 无常养殖日记 - 橘苗 远在阁楼之内的一个老钟,咚咚咚敲响后,正好便是九点整。此时,外殿外的人,早已家家户户齐聚一堂,饭桌上尽是欢声笑语。 也有人,在家里呆不住,拉着老婆孩子一起上街游玩,走走看看,无不是说说笑笑。 十字鬼街很是热闹,小孩门结伴,手里拽着花灯、或是刚刚做好的冰糖葫芦,或是一串鞭炮,从街头跑到结尾。 时而,一阵霹雳巴拉之声,惊得整条街的人,都停留在原地,四处张望,看看是哪家的熊孩子到处放鞭炮。 夜虽然渐渐地深了,可不过是刚刚开始而已。 孪殿被布置的优雅、大方,正中间摆上了一条长桌,上面铺着白净素雅的桌布,其上摆着各式各样的甜点、果脯,还有新鲜的水果拼盘和蛋糕。 入场之前,阎魔悄无声息的出现在我身边,虽没有说话,可那眼神,我懂,他让我挽住他。 我偷偷看了眼谢必安,无奈之下,伸手挽住了阎魔结识而温暖的手臂,面上带上了一丝假笑,随着他一同走进去。 此时,撒旦正和阎萝站在长桌旁,两人之间,看似在眉目传情,实则,不过是逢场作戏。 这一点我都能够看出来,谢必安他们,或是阎魔怎么不知道呢。 “阎魔,你可就好了,身后跟着两位功臣,身边挽着一位绝色小姑娘。”撒旦如此打趣我们,端起了一个细长的高脚杯,欢快的向我们走来,“不知道,可不可以借邹舟一用?” “暂时还不可以,”阎魔直接拒绝,“之后我会考虑。”说毕,他冲着撒旦礼貌一笑。 “哥哥,你这样做是不是不太好?”阎萝故意用一种不咸不淡的语气说,“这舞会又不是只有我们,你让邹舟挽着你,被其他人看见会想一些什么?” “这事就不用担心了,我们关系也不一般就是了。” 我当即就蒙了,侧头看向他,想要说什么,他看过我一眼,立即就拉着我,走到了最前面。 阎魔手里拿着一只空杯子,他用银勺轻轻敲了敲,在场所有的目光,一瞬间都被吸引过来。 我稍微抬头随意的一看,发现看我的人,眼里无不是写着不解、难以置信。 “今天是本年最后一天,为了迎接崭新的一年,我特意邀请了撒旦。”说到这里,掌声一片,“现在我请撒旦上来说几句话。” 撒旦面对这样的场合,自然不会怯场或是失态了,他从容不迫,甚至是故意慢下脚步,上前走到阎魔身边,扫看底下的一群人,顿时,心情大好。 “在场的各位都是认识我的,那一些有眼无珠的人,也不可能够进得来。既然是跨年,你们可以尽情的欢呼,享受美食,一起舞蹈,为此来迎接属于我们的新年。” “好。”阎魔一字打断了撒旦,“舞会正式开始。” “阎魔,你是不是担心我说多了,就抢了你的风头?”撒旦有些不爽,可还是笑着说。 “我可没有你那么幼稚,若不早点开始,后面就不能够玩的尽兴了。”阎魔笑得自然,拉过我的手,“我们现在去跳舞吧。” 我倒是想抽出自己的手,不想夹在撒旦和阎魔之间,可两货,尤其是范无救,眼睛瞪大了盯着我,示意我不可以随自己心意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阎魔察觉到,拖过我的手,放在他的肩膀,“别心不在焉的!” 张牙舞爪我会,可真正的跳舞,我不会。我扭头看其他女孩子的舞步,脑子里面仍旧是一片空白。 “我不会跳舞,你放过我吧。” 阎魔淡然一笑,贴近我的同时,手搂着我的腰,飘飘然说没事,你只用做好动作,别出太大的洋相就行。” 我没好气瞪了他一样,只能够照做,低声说:“说好的不让我出现,这会儿倒好了,你还让我和你跳舞,我觉着很奇怪。” “就你那脑子,想什么事情都奇怪,不足为奇。” 我啧啧咂舌,“阎萝、厄里倪厄斯,爱丽丝都想和你跳舞,你就别让我跟在你身边,给我一会儿自由不行?” “你话还真多,闭嘴!” 我猛地仰起头,故意踩住他的脚,“反正我就是觉着你找我没好事,我的小心脏噗通噗通的跳个不停。” 阎魔差一点没有当场大笑出声,极力控制住自己,抬起了脚,“没必要想太多,这样倒是不像你自己了。” “算了,和你说正经儿的,我什么时候可以离开这里?” 阎魔脸上一直都保持微笑,“看我心情,就你现在的表现,明早想走都难。” “我现在超级想骂你,还想打你。” “你就想想吧。” “你……” 与此同时,阎萝瞳撒旦舞到我们身旁。 “邹舟你不会跳舞?”撒旦明知故问。 “呃……嗯,不会,一点都不会,不过,阎魔殿下说可以教我。” 撒旦脸上的得意稍纵即逝,“嗯,让他教你,还不如让我手把手教你。” “哦?这倒不必了,撒旦大人,我和阎魔殿下熟悉,不会紧张。” 阎萝想要继续停留在阎魔身边,只是撒旦不想继续说下去,搂过她的腰肢,就离开了舞池。 “说得好。” “怎么?” “撒旦就是这样,用自己的一点优势打压别人的弱势。” “看来,你被打压的次数不是一次两次了?” “怎么和本殿下说话呢?” “我也是问问,没有要嘲笑你的意思。” “差不多了,我们可以出去了。” 说罢,他松开了手,却还是拉过我去挽起他的手臂。 我跟着他走到了长桌旁,正当我寻找两货的身影,只是发现了范无救一人。 “范无救你来的正好,接下来邹舟就交给你看着了。” “敢情殿下你是担心我出乱子才拉着我的吗?”阎魔没有搭理我,大步流星而去。 我凑近了范无救,拿过一块黑森林蛋糕一面吃,一面问:“小白叔呢?” 范无救忽略邹舟的问题,反问:“你和阎魔说了些什么?” “怎么这么问?” 范无救夺过我手里吃了一半的蛋糕,丢进了白瓷盘内,推着我,一起来到了侧门。 “阎魔今晚说的话,每一个行为都很可疑,就想问问你,知道一些什么?”范无救问得认真,我仔仔细细回想。 “阎魔嘴巴很严,我一点都没有问出来,倒是觉着他故意给撒旦难看。” “嗯,我和白 也想到。” “对了,小白叔呢?” 范无救顺手指了指,“在哪儿,和爱丽丝正在跳舞,你现在跟我出去。” “不行,我要去找小白叔,他怎么能够趁着我被阎魔拉去,和其他女人跳舞?”话一说完,我欲要转身,被范无救一把拉住,远离了大堂。 阿傍和阿马正坐在一方小桌的旁,饮酒对唱。 看见我和范无救一咕噜就站起来,阿傍:“你们这是要出去?” 范无救冷道:“并不是,我们就是出来走走,你们两个继续喝酒,不用管我们。” 担心影响两人喝酒,我和范无救反身又重新去了大堂,偏偏遇见了阎魔。 “邹舟你过来。” 阎魔拉过我,走向了撒旦,停下脚步后就说:“邹舟身子有些不舒服,我现在带她回去,阎萝你暂时替我招待撒旦。” 没给对方说话的时间,阎魔拉着我,与两货使了一个眼色,一起离开。 谢必安心里一直都很窝火,掰开了阎魔牵着邹舟的手,“嬷嬷,朋友妻不可欺!” “谢必安瞧你那点出息,我不会看上你的人。” “那为什么要一直拉着邹舟,还威胁我和爱丽丝跳舞?还说邹舟病了?”谢必安愤愤道。 “这个事之后你们就知道了,现在跟我去养心殿,我有事要唯你们是问。” 阎魔脸上很快闪过一道阴影,下意识我感觉不妙。 进了养心殿,阎魔亲自关上门,反身幽怨的小眼神望着我们。 “胡大义你现在可以出来了。” 阎魔指着胡大义,“你现在一五一十的告诉他们,事情是怎么一回事!” 胡大义连忙垂头说好,“邹舟和阎魔殿下没有任何血缘关系,阎萝殿下的的确确是他的亲生妹妹,绝无半点错误。” 阎魔呵斥道:“现在你们都听清楚了?” 想不到,原来胡大义是被阎魔捉起来了,可是,他又怎么知道这件事呢? “在我的视线里跟我耍小心眼,你们不觉着很可笑吗?”阎魔怒了,眼神犀利,话中带刺。 “若是阎魔你威胁胡大义,他才这样说呢?” “邹舟!你给我站起来!” 我身子一抖,“是。” “胡大义你现在当着他们的面证明。” “是,是。” 结果并没有差异,我们仨目瞪口呆。 “你们的胆子也太大了!”阎魔一脚踢开了旁边的凳子,“这是被我发现了,若是被其他知道,即便是我想要私心赦免你们,也是不可能的事情,知不知道?” “是,我们知道。”我们异口同声。 “这件事就我们几个知道,我暂且原谅你们。” 胡大义:“谢阎魔殿下,谢殿下。” “是,谢殿下。” 阎魔带怒坐下来,“从现在开始,谢必安、范无救你们两个不可以呆在邹舟身边。” 谢必安第一个反对,“那不行,邹舟她……” “她什么她的,有我你们还不放心?” 范无救越听心里越是纳闷,抬眸见阎魔越是觉着可疑。 手 机 站: 273 呃,未婚妻是什么鬼 - 无常养殖日记 - 橘苗 我们谁也不知道阎魔葫芦里面卖的什么药,见他那一脸不容反驳的脸色,无奈之下,我们只能够听从,至于事情到后来会发展成什么样子,也就是走一步说一步。 很快,谢必安和范无救两人离开我们,一同回到了孪殿正堂,至于我和阎魔,十分钟后才返回到现场。 眼看四周围的人,无不是把视线投过来,不能够低头的同时,我还要佯装若无其事,被迫挽住阎魔的手臂,随着他的脚步,缓缓走进去。 外面的钟声又敲响了,已经到十一点整。 阎魔扭头轻声告诉我,我盯着那双深邃的眼睛,妥协似得弱弱点头,他转过头,情不自禁笑了笑,还告诉我,无须紧张,只要像是平常那样就好。 我当然想了,可没法做到,心就是噗通噗通的乱跳个不停,握住他手臂的手掌心,早已经潮湿。 活跃的气氛,因为阎魔的到来,冷了些许,我还在疑惑,他便已经带我上了十个台阶,松开我的手,他左手拿着高脚杯,右手紧握一只银勺,敲击着杯脚,他开始说道:「在场的各位,现在已经十一点整了,还有一个小时后,我们就要迎接新的一年,接下来的活动,你们自便。」 话音还未落下,底下的人虽然不多,倒也是不妨碍沸腾,尤其是撒旦,他高呼起来:「新年万岁,阎魔殿下你身边的邹舟怎么一直跟着你,你们究竟是怎么关系呢?」 方才的热闹,只是一瞬间,全场变得落针可闻。 这个问题在阎魔出乎之外,可他看向我的时候,那淡淡笑容,好像又在意料之中。 我心慌、无措,视线赶紧从底下转移到了一侧没有人的地方。 倒是阎魔,他从容不迫,面色依旧平静,「在场的人,很多人都是不了解邹舟,现在我告诉你们,她是我的未婚妻。她年轻,入世未深,很多时候迷迷糊糊,可爱又会犯傻,但是我还是很宠她……」 未婚妻? 我什么时候成了阎魔的未婚妻? 我刚要说话,阎魔暗地扯过我的手,侧目警告我,什么都不要说,什么都不要做。 惊挫中,我在底下的人群中,寻找谢必安的身影,找是找到了,然而,他是那么快的消失在我的视野中。 阎魔的一番话,带来了莫大的一阵轰动。 阎萝退到一角,恶狠狠盯着我咬牙切齿,没法继续待下去,带着横轴从一侧离开。 爱丽丝、潘还有阿库拉他们,目瞪口呆的望着我一动不动,殊不知,连我也是懵的。 不知道站了多久,身边的阎魔拍拍我肩膀,「别发愣了,我们下去。」 我定在原地,怔怔地看向他,「你刚刚说的话,我完全不明白。」 「不明白没有关系,我们走。」说完,他拉过我的手,见我没有反应,又说:「只是一个玩笑而已,你可千万别当真。」 我用鼻子冷哼了一声,「你是堂堂的殿下,一言九鼎,怎么能够胡乱玩笑?」 他的眉头猛然一皱,本该是连成一条直线,却是因为眉头一上一下,成了一条波浪。 「之后你就知道我为什么要这么说了,现在的话,你的一言一行都要听从我的安排。」 丝毫没有犹豫,我用力甩开了他的手,「不,我是不会让你任由摆布的。」 他预料到我会这么说,转头从容看向或是跳舞、或是饮酒、或是吃点心的人,不急不慢说:「既然这样,就不要怪我对你的青阳不客气了。」 「你!」一肚子的火,都已经到了嗓子眼。即将不顾一切说出来的话,到这一会儿,全部都不得不咽下去。我微闭上了双眼,表示自己的服从,心里恨不得把他撕成一条一条,全 部都丢在奈何桥下。 阎魔带着我去给每一位来自异国的客人打招呼,我什么都不想说,可又不能够让人看出端倪,只能够强颜欢笑。 终于,熬到了十一点五十九分,还有一分钟,哦不,不到五十秒的时间,这一年就画上了句号。 天知道,这每一分每一秒,我是怎么度过的。 阎魔派人将孪殿大门打开,所有的人都移步到早已布置好的花坛旁的桌旁坐下,一面庆祝新年的到来,一面用烟火欢送旧的一年。 室内的舞会,变成了室外的欣赏烟花大会,甚至是花灯下都赏花会。 一直持续到零晨三点,人群才是开始散去。 期间,阎魔只是拉着我坐在中心的位置上,有人带酒前来,他也不过是象征性的抿了一小口,多余的酒,全部都撒到身后的月季花坛内。撒旦迟迟都未现身,而逼着一群女侍从喝酒。 人,总算是散尽了。 我没好气甩开他的手站起来,「戏已经做完了,现在我该回去了。」 「不行,你从今晚开始都要跟着我一起。」 正要说话,谢必安不知道从何处钻出来。 「阎魔,你究竟是什么意思?」 范无救拉过谢必安,他这才没有把手上手上一瓶还剩下一半的酒,泼在了阎魔身上。 「没有什么意思,你们自己也别想太多。」 范无救为自己的兄弟和邹舟打抱不平,「没什么意思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明知道他们俩儿现在的关系。」 「我现在没法跟你们说,到时候你们就知道我为什么要这么做了。现在时间也不早了,你们两个给我回去睡觉。」阎魔一面说,一面起身转头看向我,「你现在跟着我走。」 「不行,我不同意你带着邹舟,绝对不行。」 阎魔面上露出了少许怒气,「谢必安,你和范无救是兄弟,别忘了,我们也是。」 不等他说完,谢必安抢着说:「是啊,你还知道我们是兄弟,你就更不能够做出这样的事情。「 没法和谢必安交流,阎魔看向了范无救,「你知道我的为人,帮我劝劝他。」 说毕,阎魔都不容许我说句话,强行带走我。 阎魔房间,陈设简单,一张宽大的床,一张桌一张椅,桌上摞着一米之高的文件夹,一台笔记本,一旁还有笔墨纸砚,窗台上摆放着六盆仙人掌。 明黄色的灯光,充盈整间屋子,温暖不失格调。 我坐在他的椅子上,呆若木鸡。 「你若是困了,就睡在我床上,你大可以放心,我不可能对你产生歪心思。」 不得不说,我很相信他说到做到。可是,没心思睡觉。我搬起椅子,重新挪到他的身边。 「究竟是因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 「你别敷衍我了,我都知道。」 阎魔扭头冲着我一笑,放下了手中的文件,说:「你能够知道什么?」 「我知道你一定是因为有不得已的原因,才会那样说。」 阎魔双手交叉,支撑在桌面上,保持沉默。 我继续说下去:「一开始你和撒旦两人走得很近,有说有笑的,可你一说我的身份,他就再也没有找过你了。」 他给我了一个继续说的眼神,我顿了顿,说:「该不会是撒旦爱上我了吧?」 「邹舟啊邹舟,你脑子果然和其他想的东西不太一样。」 我凑近了问:「我猜对了是吗?」 「呃,不是。」 「那你倒是说啊,别再卖关子了,要不然,不要说 我们家的谢必安,还有你那亲爱的妹妹,马上就要找上门了。」 阎魔点了点邹舟的脑门,「到时候再说。」 咚咚咚---- 我耸了耸肩膀,「你看吧。」 「去开门。」 「我不要,是谢必安的话还好,若是阎萝,我开门一定没有好事,话是你说的,要去你去。」 「怎么?你什么时候变得害怕阎萝了?」 我稍微仰起头,顺便扭过头,「我这不是害怕,倒霉的事情能够避免是再好不过的,你别说废话了,赶快去开门。」 阎魔无奈一笑,心想,本殿下居然也有被人使唤的时候。 他一开门,发现是谢必安,扭头就说:「是你们家谢必安。」潜台词是:若不是看在你们对我重要的份儿上,我岂会让你们如此肆意妄为? 「阎魔,我要和你们一起。」谢必安嘟着嘴说,「反正我都已经溜进来了,你是赶不走的。」 阎魔:「我也没有说要赶你,只是,谢必安,你把我这个殿下看的也未免太轻了吧。」 「那倒不是,我是担心阎萝对邹舟做什么。」 「行吧,只要你不被发现,这事我可以不计较。」 过了一分钟,范无救从窗户外钻进来,阎魔见怪不怪,「以后你们俩儿若是再敢翻墙翻窗,我一定要治你们得罪。」 咚咚咚。 八只眼睛齐刷刷看向门。 阎魔打开门,故意提高了音量,「阎萝,你怎么来了?」 「哥哥,听说你要带邹舟回房休息,我担心你们被子不够,特意来送一床。」 「倒也够,这被子你还是拿回去,我知道你身子寒,才是应该多盖些。」 阎萝尬笑,「呃,那好,我就拿回去了。只是,哥哥,能够借一步说话吗?」 阎魔想要又不想要,这时阎萝又开口:「若是哥哥忙的话,就算了吧。」说着,便是反身。 「阎萝你等等----」 274 到底只是兄妹而已 - 无常养殖日记 - 橘苗 阎萝转过身,目光落在她哥哥的脸上,“阎萝的确是有事要和哥哥你说说。” “嗯,我们找一个地方坐下说。” 说后,门外的声音便是消失的干净。我扭头看向谢必安,“我们要不要跟上去听听?” 其实,谢必安正有此想法,只是,他看向范无救,得到的眼神示意,无不是,你们两个确定要玩火? “大黑,我们一起去吧,人多,到时候能够有个照应,是不是?”话,只说了一半,被那股寒意逼得我,我再说不出来。 “就是,大黑,你现在若是让我们呆在这里,会难受死的。”谢必安扭动自己的脖子说道。 “嗯,只有一点,别被人发现,我在这里等你们。”迫于无奈,范无救只好松了口。 我们三交换了眼色,留下的留下,溜走的立刻开始采取行动。 “小白叔,你确定他们来这里了?”我抓住他的一只手问,试图踮起脚来,能够看见窗户里面,事实上海拔依旧不够。 “死丫头,你别拽我,别动了。” 我刚要哼哼几声,里面的传来阎萝的声音。 “哥哥,现在就是我跟你,希望你知道什么,就告诉我,毕竟我是你妹妹。”阎萝语气不自然的一顿,“除非,你在心里根本就不承认我是你的妹妹。” 阎魔冷笑了一阵,“阎萝你这是说那里的话,你我本是兄妹,这是千真万确的事情。怎么?你倒是怀疑上了?” “那倒不是,只是耳根子总有不该说出来的话传进来,难免就听进去了一些。” 阎魔稍微眯上了眼,四十五度转过身,“你和我说说,究竟是听到了什么?” 阎萝离开了座位,走到阎魔的身后,余光瞟了眼门,观察到没有人,方才说道:“妹妹之前也是无意间看见哥哥,派人把胡大义带进孪殿来,虽然不知道具体是因为什么事情,可与我更早听闻的事情,仔细一想,觉着事情绝对不简单。” 阎萝故意说得十分模糊,她就是想让阎魔自己去猜测,然后,一点点说出来。 可阎魔了解这个妹妹,比起自己还要了解百倍。 “妹妹这话,我没有听明白,若是让你不开心,日后,我必定要弄个清楚。”阎魔转过身来,双目对上她的眼睛,话锋一转,“只是现在,撒旦在此,有些事情不急于这一时。” 阎萝到底是按耐不住,双颊微红,犹豫了数秒,急忙道:“哥哥我就和你直说好了,我感谢你对谢必安他们只字不提我们之间的风言疯语,可现在,他们究竟是知道了。” 阎魔只是听着,没有作声,眼神示意阎萝别心慌,继续说下去。 “你是阎魔殿下,也是我的哥哥。在所有人都认为你是我哥哥,我就是妹妹的时候,我多么希望我们之间不是兄妹关系。”阎萝好似在自说自话,无措的走到了一盆君子兰旁,“现在那些传言终于再一次被我听到,我心里还是希望,我就是你妹妹,也非常期待你郑重其事的告诉我,‘阎萝,别听那些胡话,你就是我的亲妹妹。’”她的视线再一次落到了他的脸上。 “阎魔,还是阎魔殿下,现在你能够告诉我真相吗?” 明明是那么想要迫切的知道,真正到了这个时候,阎萝发现自己竟然退缩了。在害怕,万一听到了一个不想要的答案,接下来该是怎么办? 她扬起头,悠长的叹了口气,“你告诉我之前,我还有话要说。” “之前一直憋在心里,实在难受不已了,我现在不得不要说出来。”阎萝语气里满含凄凉,“你对邹舟的好,好似情人、好似亲兄妹,又好似父母之间那种不求回报的关心和爱护。我不只是嫉妒那么简单,我恨她,有的时候也会恨你,恨你为什么对她那么好,为什么就不能够给我多一点的关心?” “我知道你关心我,可我想要更多更多,是不是因为你察觉到我这想法,就一步步离我越来越远?” 阎魔认真道:“不是。” “不是吗?” “你是我唯一的妹妹。” “只能够是妹妹是吗?就像我们之前那样?” 阎魔背过身,“对,没错,只能够是妹妹。”说完,他想了想,补充说:“冥界之大,我在这里有一席之位,是我有能力并且努力。你跟了我这么多年,不会不知道我对感情是抱着怎么样的态度。” “我现在希望你亲口和我再说一次。” “我所能够接受的只有兄妹和兄弟情了,其他与我没有任何关系!” 阎萝要笑不笑,心里是苦不堪言,“我知道了,我知道了。邹舟的出现,打破了一切常规,我现在明白了。” 阎魔见她模样憔悴,并没有继续解释,倒是说:“到了以后你们就都会知道了。” 阎萝已经不想要看见那个熟悉的人,听那熟悉的声音,她行尸走肉的来到门后,机械的打开门,丝毫没有观察两边的情况,踉跄而去。 阎魔身子一倾,直接倒在了座椅扶手上,他望着半开的房门,虽然已经看不见那背影,可完全能够想象得到,她会有多么的失落、伤心。 而他更知道,自己能够给的只不过是一个哥哥所给的一切,并不包含其他。 之前是这样,以后,将来也会如此,不曾会做出改变。 至于,他想到自己与邹舟之间,到底是处于什么关系,他想不通。觉着只不过是对待妹妹那样,事实上,又多出了一些,情人之间,是从未想过的事情,可就现在,在外人眼里,即便是阎萝眼里,两人是不清不白的。 因为邹舟是一个特殊的存在?因为她能够帮助自己,因为她天真,容易相信人……? 啊啊----- 阎魔还是破天荒,如此想不通一件事情。他痛恨地砸了砸椅子背,欲要继续喊几声,偶然瞟见窗外两重影子闪过。他一个激灵,立马起身,怒道:“给我进来!” 我挤了挤谢必安的胳膊,使了一个眼色,我们俩儿一前一后出现在门口。 “你们两个?” “我那个……那个我和小白叔是想找你来着,然后就……”我结结巴巴也说不出话了,干脆就埋下头闭嘴。 “然后就不小心躲在窗户 下面,又一个不小心听到我们说的话?”阎魔满含怨怒的语气。 我们俩儿点头如捣蒜。 “是是,哦,不是,不是,我们是成心来这里的,虽然是想要偷听,但不知道你们……”谢必安这是越描越黑,阎魔摆出来的脸,也是越来越臭,闭上嘴,干脆就什么都不说。 “你们现在可以回去了,我想静静。” 我一把手拉住谢必安,用下巴指向阎魔,“殿下,你千万别想静静,静静现在也很烦,你越想越烦的,倒不如和我们一起回去,我们喝几杯小酒?“ 谢必安瞪大了眼睛,满脸是“你疯了吗”的表情。 “邹舟你是没有看见我心情不好吗?” 谢必安:“哈哈哈,嬷嬷,我们看得见,你一个人静静,我们这就走,这就走。” “干嘛呀?”我…… “想不到你们在这里,哦?还多出一个谢必安,你们这是在干什么?” 说话的人是撒旦,一手勾着爱丽丝的小蛮腰,一手端着一杯红酒。 “撒旦大人,我们这是聊天呢。”我说。 谢必安连忙接过话,“是,正聊着撒旦大人这会儿会干什么,想不到你就来了,还真是巧。” “哈哈哈,谢必安你的嘴皮子还是一如既往的贱,哈哈哈。” 阎魔脸色恢复了不少,语气平静:“撒旦你找我有何事?” “也没有什么事情,就是想听听你和邹舟的故事。”撒旦笑道,“怎么想都没有想过,你会喜欢上一个普通的黄毛丫头。” 谢必安一听这话,恨不得把撒旦的嘴巴撕烂,我拉过他的手,“也是,一般人都这样想,就我们也想不到,撒旦大人你竟然好奇我的事。” 爱丽丝:“邹舟你怎么和我们魔王说话呢?” 阎魔出面护住我,“她现在是我的未婚妻,想说什么就可以说什么。” 见状,爱丽丝没有继续说,谢必安憋屈的转过头。 “阎魔你竟然护妻?”撒旦表示吃惊,“本来说,我们俩儿要单身要永远,现在看来是不可能的事情。或许,我也该找一个老婆了。” 阎魔冷笑,看了眼他,“就我知道的,你已经糟蹋了数百名女子,若是娶了妻子,倒也是伤了你妻子的心而已。” 撒旦暗藏的怒火,已经开始燃烧,他皮笑肉不笑的说:“哈哈哈哈,阎魔你的嘴巴可真是毒,连你的朋友都不放过。” 阎魔没有答话,笑了几声,我说:“我们阎魔殿下就是这般真性情,越是亲近的人,说的话,越是露骨,撒旦大人若是怒了,才真是尴尬呢。” 说笑间,一群侍从在幽暗的花坛小路之间,一面慌张的跑,一面嘴里喊着什么。 到了后来,我们才听清:有一只妖怪从牢狱里面跑出来了。 撒旦一副看热闹的表情,悠悠说道:“新的一年就出事,可不是什么好兆头。” 阎魔没有理会,拉着我,叫上了谢必安,我们唤来一位侍从。 手 机 站: 275 关进铁树地狱 - 无常养殖日记 - 橘苗 “阎魔,这里的事情就交给我们,你去牢狱看看。”范无救坚决冷道,看了一眼远处的撒旦,“邹舟你跟着我们,不管有什么事情都不要乱跑。” 我连忙点头说道,随后,阎魔带着他身后的一群侍卫便是前往牢狱,至于我们,叫上了女侍从跟随我们去孪殿。 “把你知道的事情都说清楚。”谢必安凑近了她问道,这时撒旦说:“谢必安,你这样问不出什么话来,阿库拉,你上来。” 话音一落,阿库拉面色苍白,呲牙咧嘴走上前来,她拉起了女侍从,“阿库拉随时等候吩咐。” 范无救和谢必安都是怒了,一推开阿库拉,一人将女侍从推到我身边。 谢必安:“这是我们自己的事情,处理的方式我们自会看着办,无需撒旦大人你插手。” 撒旦眉头一横,两边的嘴角一上一下,看起来尤为老奸巨猾。 我们没有去理会,撒旦他倒也是不能够我怎么样,用力的咬唇后,就带着阿库拉还有潘,一同反身离去。 范无救:“你们几个人护送撒旦大人回房休息。” “不用了,我现在精神好得很,睡不着,在外面随意走走就是,你们忙自己的,到时候有个结果了,再亲自来向我请安。”说话的语气无不是嚣张带着凶意。 略等了几分钟,等到女侍从平静些许,我们开始问。 “别害怕,知道什么就说什么,我们不会把你怎么样。” 她微微抬头望着我一人,思忖了半晌,“大人,我是被阎萝殿下从废旧的阁楼调来的侍从,出了阁楼,我就拿着自己的东西准备去找殿下,可是,中途遇见了几位同伴后,发现身后有一只猛兽跟随。” “等等,”我打断道,“猛兽?你确定?” 她坚定的点头,几乎都要贴近我身上,“是的,大人,千真万确,不光是我一个冉这样想,我的同伴都是这样猜想的。” 说到这里,她好似再一次看见那场景,双瞳在渐渐地无限放大而发散,我们几个交换了眼色,我继续说: “还有什么事情?” “……” “咳咳咳,之后还发生什么吗?” 她打了一个惊,“是是,大人,还有事情。我们听到它嗷呜嗷呜的叫唤,周围的树丛还有小树苗全部都被它吃掉了。” “你们亲眼看见呢?”谢必安问。 “也不是,听声音就很像在啃食,之后我偷偷看了一眼,那些树的确是没有了。” 范无救:“还有呢?” “之后我们就跑散了,几位大人还有阎魔殿下就发现了我。” 谢必安表情顿了顿,没有再继续说话,而是挥了挥手,范无救说道:“现在你可以走了。” 待女侍从走后,我被两货顿时拉住了两只手。 “你们这是干什么?” 范无救:“你明知故问,老实点。” 我弱弱地看向谢必安,“小白叔。” “现在叫我也是没有用的,若真是青阳,事情很是不妙,你可千万别出什么乱子。” “是是,我知道了,两位大人,现在你们可以放开我的 手了吧!” 十分钟之后。 我们不仅仅等到了阎魔,还包括撒旦,还有违背我们愿望的青阳。 “从现在开始,邹舟、谢必安,范无救你们三人不许说一句话。”阎魔怒道,眼睛盯着青阳,“你是怎么跑出来的?” 青阳偷偷的看我,我眨了眨眼睛,示意它如实说。 “是我自己跑出来的。” 撒旦哈哈哈大笑,“阎魔,你就不要和一个小妖怪计较这么多了。” “撒旦你闭嘴,这是我自己的事情。”说完,继续盯着青阳,“说,你自己是怎么逃出来的?” “……” “快说!” “……” “不说是吧,你是想要和你娘亲永远分开吗?” “……” 阎魔脸上风平浪静,而内心早已波涛汹涌,“来人,把我邹舟和青阳……” 青阳猛地一使劲儿,挣脱开了锁链,站起来,叫道:“我说,拜托殿下别捉我娘亲。” 阎魔眼睛一瞪,手一摆,随后青阳就开始说“我也不知道为什么阁楼的门是开着的,等我偷偷出来的时候外面一个人都没有。” “你说没有一人?” “是,殿下,真的没有人,不然,我带着手链、脚链根本就不能够打开门。” “你出来准备干什么?” “找我娘亲。” “除了这件事以外,别在我们面前说谎。” “我只要我的娘亲,谁都不要。” “来人,把青阳关押到第三层牢狱里面去。” “不行!”我几乎是跳起来叫道,跑到阎魔的面前,“这不是青阳的错,殿下你不能够带着它,” “我可说让你说话了?” 我不加理会,继续说我自己的,“你若是要把青阳关进去,顺便把我带进去好了,反正若不是因为青阳找我,也不会被你惩罚。” 阎魔眼里藏着怒火,我看得到,可又能够这么样,他还是他。 “邹舟你这话可要想清楚了,若是一旦关进去,想出来的话,就指不定是那一年那一天了。” “是,我现在很清醒!” “那好,我就成全你。”阎魔转头,“来人,把邹舟和青阳一起带进牢狱去。” 说毕,两位黑面的侍卫,一人带一个,将我和青阳丢进了铁树地狱。 我抱着青阳,想骂它几句来着,可一见他见我的小眼神,我就完全狠不下心来。 “娘亲,对不起,是我连累了你。” 手,还是不自觉不轻也不重的拍在他的脑袋上,“现在知道了,当初是干什么去了!” “……娘亲,对不起。” “傻孩子,我哪里是怪你?只是想着,你好不容易逃出来了,怎么不逃得远远的,再也别被捉到了?” 青阳现在长大了,不用仰头,反倒是还需要略略低头看我,“娘亲,我想你。” 我何曾不想他呢? “这个娘亲知道,可你还是太傻了,傻得我现在想吐血。”我故意翻了个白眼,伸出了舌头,做出一副要死的模样。 “呜呜呜,娘亲,我错了,娘亲你别伤心好不好?” 这大家伙儿倒是没完没了的哭上了,“我……我在那栋阁楼里面,吃不下东西,也睡不着,我担心娘亲你会离开我,我……” 我抱紧了大块头青阳,“你让我说你什么好,现在呢,和我待在地狱里面开心了?” 他竟然嬉皮笑脸的说是,那欠揍又让人不忍心痛下“杀手”的模样,竟然和谢必安有几分相似。 “青阳,你和我说说,是不是有什么事情隐瞒阎魔?” 这一会儿他彻底不哭了,更是挨着我坐,“嗯,还是娘亲你懂我,又聪明。” 瞅了瞅周围,虽然漆黑一片,倒也是没有一点声响,我拉起青阳挪到了一个墙角,“和我说说。” “是崔珏大人偷偷打开了门,迷昏了楼里所有的侍卫,还有侍从,他告诉我有多远就跑多远,千万别回头。” 我就说呢,若不是有人暗中帮我们一把,事情怎么会如此顺利,只是,还是败露了。 “然后呢?” “没有然后了。不过,崔珏大人天天都悄悄的去看我,给我讲故事,给我桂花糕吃。” 我又没忍住,敲了敲他的脑袋,“崔珏大人待我们这么好,可不能够辜负他的一片好意。” “是,娘亲,之后他们打死我,我都不会说出崔珏大人的名字。” 说到这里,外面传来了一阵咳嗽声。 慌乱下,我连忙捂住了青阳的嘴巴,“外面是谁?” 谢必安:“是我们。” 我和青阳喜出望外,连忙起身跑过去,虽然伸手触不到任何东西,无形之中,我们和两货不同处一个空间。 “你们怎么来了?” “你这问的,你都被捉进来了,我们当然要看看你。”谢必安打趣道,“对了,感觉里面怎么样,舒服不?” “舒服才怪呢!阴冷潮湿,一片黑不说,到处都有尖锐的石头还有和刺,我们想要找个躺下的地方都没有,你们有没有带什么好东西,送给我们的?” 还真是被我猜到了,两货能够自由出入这里,但是为了避嫌,也只是偷偷的把两床加厚的被子,还有一些吃的喝的东西,偷偷地从一个角落里面塞进来。 “有你们真好。” 范无救:“邹舟你在地狱里面,我们两人倒是放心了些,其他的事情,你一概不用了,都交给我们。” “就是,就是,外面有我们的人守着,里面的大小事情,我和大黑都能够第一时间知道。” “哎哎哎?”听他们的话,我心里越不是一个滋味,“你们两个倒是把话说清楚,别糊弄我。” 青阳:“是啊,娘亲被关进来,你们倒是挺开心的,我可生气了。” “哈哈哈,这事也多亏了青阳你,来得好不如来得巧,至于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之后再告诉你也不迟,时间也不早了,我和大黑还有事情,就先走一步了。” “小白叔,大黑,你们别走哇?嘿,你们……” “哼,说走真的走了,这两个没心没肺没的家伙!” 手 机 站: 276 隔壁是五通 - 无常养殖日记 - 橘苗 一个时辰之后,我才能依稀看见我和青阳所呆地方的模样,四周长着数十株铁树,不同的是,它们都泛着紫色的光。 我们蜷缩在一个既是潮湿也脏乱的角落,身后是铜墙铁壁,前面一片灰色,时而有声音传进耳边,不过,不能够听得清楚。 两货所说的侍卫,我猜测应该就是在灰色的外面,至于,这里只有我和青阳。 “娘亲,你看,那里有太阳。” 我顺着青阳的爪子仰头看去,确实不错,正对着我头顶,有一个如我拳头般大小的洞,从外面照射下来的阳光,像是长了脚一样,一步步,靠近我们,洒在我们身上,是那么的温暖。若不是因为有它,我想,我们始终都会被笼罩在一片无限的黑暗底下。 “青阳,从现在开始我们就在呆这里,你要答应我,不管后面会发生什么事情,你都不可以再冲动。”我前所未有的认真,心里恨不得能够找来一根绳子,把他栓在我腰上的好。 “嗯嗯,我答应你。” “那好,我们来拉钩钩。” “嗯嗯,拉钩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变得人会变成丑八怪。” 既然太阳都已经出现,想必,现在天色早已明亮,外面定是一个晴朗的好天气。 我们依偎在一起,几分钟后,透过灰色,其中我们看不见的那扇墙或是门,走进来两位侍卫,目睹两人的真容,想起来,是之前押送我去血池的两傻兮兮的鬼。 “这是两位爷特意给你们准备的早饭,吃了就对着外面喊一声,我们进来取碗筷。” 我牵住青阳的手,小心翼翼挪步到一只鬼面前,“呃……你们有一个是叫做大头是吧?” 两对绿豆眼睛,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然后同时瞟着我们,异口同声,:“你怎么知道?” “哈哈哈,你们忘记了,我就是之前你们押送去血池的那只小鬼?” 两鬼的智商不在线,即便在线也是不够用,盯着我脸,想了许久,方才是想起来,其中一只说:“哦哦,就是你啊。” “是啊,是啊,就是我。” 两张满是疑惑的脸,顿时变得凶神恶煞,“你怎么又被关进来了?” “哎。”我叹了口气,“这事说来话长,倒是你们怎么出现在这一层地狱了?” 大头说:“我们俩自愿调来这里。” “哦哦,我……” “好了,我们还要去送饭,你们吃着,有什么需要尽管喊我们就是了。” 两只鬼变了,变得通情达理,虽然脑子没有变聪明。可看得出来,他们现在的生活比起之前,轻松愉快的多。 我们正吃着,后面的一扇墙,被敲得像是地震似得,地面一晃一晃。 “邹舟?” 这声音怎么有些耳熟,而且他还知道我的名字。青阳着实被惊到,做出一个护住我的动作,捶打墙面。 “啊哈哈哈,真是想不到你邹舟还有这一天,啊哈哈哈哈,真是活该。” 回忆的潮水,猛地向我扑来,我拍了拍自己的脑袋,清醒了几分,顿时想起来,这声音的主人是何人。 “五 通?” “啊哈哈哈,你还记得我啊?” 我是忘记了,偏偏这个时候他竟然与我近在迟尺。 “你、你怎么在这里?” “还不是拜你所赐,我现在连停留在一层地狱都变成了奢求,十八层地狱我都走了好几遍,你说,我怎么会在这里?” 虽然看不见人,那语气满含怨与恨,我抱着青阳连忙退后。 “这是你自己自作自受,怪不了别人,你自己好自为之才是。” “我现在不想谈自己的事情。就你还不是被打进了地狱,看来你也不是一个好东西。” “你才不是好东西。”我愤愤反驳,两手拉住欲要往前冲去的青阳,“我是有苦衷的,和你不一样。” “是吗?” “当然了!” “哎,时间还真是一把杀猪刀,想当年我还是英俊潇洒,出个门,秒秒钟就可以吸引无数少女的目光,而现在呢,胡子拉渣,头发都没有办法理,邹舟你去和两位大人说说,什么时候给我请一位理发师。” 我这是幻听了么?事到如今还在意那张脸,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不过是一只蛤蟆脸。 “你怎么不说话了?” 我吞了吞口水,将脑袋靠在青阳身上,“没什么好在意的,你若是多想想怎么将功赎罪,早一点出去不是更好吗?” 他又笑了三两声,敲墙的力度更是大了,“你一个小姑娘,怎么会知道这里的事情,一旦进来了,想出去?想都不想了,我告诉你。” “你这话什么话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我现在困了,先睡觉了。” “五通,现在可是大白天,你怎么还睡?” “你知道个什么,现在还把白天黑夜分得这么清楚,再过个几天,你就没所谓了,睡吧,睡死了,你就不用切身体会到被铁树扎的滋味。” 这是我听到五通最后的一句话,之后,就好似不知道他的存在一样。 有一点他没有说错,这里所生长的铁树,厉害得不像话,根部即便是在深深的地底下,而它依旧行走自如。 在巴掌点的空间里面,追着我和青阳到处跑,直到把它那尖锐的刺,扎满我们全身,才是会罢手。 我带着青阳缩到角落,一面哭笑不得拔刺,一面狠狠地捶着墙,心里少许的期待,另外一面能够有动静。 “娘亲,你的手都破皮了。” 我笑笑,藏起来两只手,“没事,就这一点伤,不算什么,倒是你,傻乎乎的护着我,害得你全身上下都被扎了。” “娘亲,我皮厚,一点都不痛,你看,都没有扎破呢。” “你个傻孩子,在我面前还需要假装坚强?” 青阳的笑容是我见过最纯净的,比起刚刚出生的小婴儿,都要纯净。 若是能够让青阳再无其他患难,我倒是宁愿它一直呆在这里。我暗暗这样想,看着他在我腿边渐渐睡去。 “你们把门打开。” 这是阎魔的声音。 青阳被惊醒,贴在我身边,不一会儿,我们看见阎魔带着撒旦缓缓走近来。 “这气味……” 撒旦一脸不爽,瞬间捂鼻,露出极为嫌弃的表情打量我们的周围,看那样子,一定是在心中镇定了再镇定,方才可以不带怒气的说道: “住了两日,感觉怎么样?” 我毫不犹豫看向了阎魔,回答得坚定,“还不错。” “给本殿下好好的回答问题。”阎魔怒火中烧,只是,带着几分虚假。 我心不甘情不愿的站起来,搂住青阳,扬起了下巴,“两位殿下,我已经在好好说话了,若是你们不想听,现在就可以离开这里。”我故意大声的哼哼,“这里实在脏乱,你们站的久了,小心染上了这里的气味,臭死你们。” 反正都已经无礼,我还可以全面的表现出目中无人,对着他们做鬼脸,吐舌头。 “都说你邹舟不一样,今天我算是见识到了,好,阎魔,你命令人暂且让邹舟出狱。”撒旦眼里带着兴奋,“我要带上她去游玩,这样才会有趣。” “这样不可。撒旦。”阎魔紧绷住脸,压低了嗓音说道,“邹舟,我这是给你机会,让你忏悔,若你还是执迷不悟的话,我只能够无限延长你坐牢的日期。” 我双手叉腰,做出一副满不在意的模样,“阎魔殿下你说怎么样,就怎么样咯,我倒是想说一个不字,可有用吗?”余光里,我偷偷的观察他的表情变化。 “撒旦,别在这里浪费时间了,我们走。” 说毕,阎魔派人锁上了牢门,带着并不愿意离开撒旦离去。 他们前脚走,后脚两货就悄咪咪的出现在我们面前,一个脸上带着得意的笑,一个笑得内敛,不容易看得出来。 “我说,你们两个,还有阎魔是在玩什么游戏啊?” 我见范无救眼神陡然间一亮,对着我轻声鼓掌,“不错,不错,邹舟你现在的观察力大有长进。” “嗯?” 谢必安勾住我的腰,“撒旦对你和青阳不安好心,他们还未来此,阎魔就看出来的端倪,正好青阳逃跑,你们两个杠上,这一切都发生的刚刚好。” 我扭头拨开那只蹄子,转身拎起范无救和他的手,“你们的意思说,只要我和青阳在牢里面,撒旦就不能够把我们怎么样。” “正解。”范无救答道。 “看你们那贼眉鼠眼的样子,一定知道他打什么注意,说,你们快说!” “别笑,我现在可是很认真的问你们。” 谢必安做出一个缴械投降的动作,“好好,我告诉你。” “先等等,”我顺便捂住了他的嘴巴,“隔壁是五通,你们可知道?” 看两人的样子,很显然并不知道。 谢必安:“我和大黑去看看。” 我一面点头一面看着两人直接穿过墙,过了几分钟。 范无救:“另外一面没有人,邹舟你是不是弄错了?” “不可能啊,你问青阳,我们还聊了几句呢!” 青阳:“是的,她还嘲笑我娘亲,让你们请人给他理发。” 手 机 站: 277 安的什么心 - 无常养殖日记 - 橘苗 谢必安:“不会吧,这个时候竟然可以遇见五通?”话音还未落下,范无救走到他面前,不咸不谈说道: “不过现在说不定已经被带走了,我们先不要管这件事,倒是说说,邹舟和青阳才是。” 谢必安连忙点头答应,看向我,“现在说什么,你都不要出了这一层地狱,之后的事情,我们会看着办。” 范无救:“没错,我们停留的时间不能够太多,白,我们得走了。” “等等,你们还会来看我是吧?”我凑过去问。 “那是当然了,我怎么忍心让你一个人呆这里,有些事情我已经向大头吩咐了,你就安安心心在这里。” 说毕,两货就走了,我和青阳对看了几眼,心里好似起了一层毛,滋味不是很好受。 呆在这里虽然不是一件苦差事,可受的皮肉之苦,也不容忽视。两货是没有看见,若是瞧见,还是那般坚定不移的态度,我未免有些悲催了。 不管怎么说,现在要看撒旦的态度,我想想,更不是一个滋味。 若不是到了点,大头和他的兄弟进来给我们送饭,我们都不知道,原来在地狱内,时间竟是如此之快。 大头:“还是老规矩,吃完了,喊我们一声。” 我象征性的答应了一声,话音还未落下,就听到了孟婆那甜死不偿命的嗓音。 “呦呦哟,你们正吃着呢。”她笑得好似一朵菊花,“大头,来,这是我们阎萝殿下给他们准备好的中饭。”说毕,她将一个红木盒子交到了大头的手里,由他转交给我们。 打开一看,里面尽是肉,米饭颗粒饱满而且白嫩,光是看看,就立即挑起了我的食欲。 “阎萝殿下也是看在两位大人的份儿上,给你的特殊待遇,你呢,那张嘴巴也别多说。”孟婆笑道,“若是你一定要说,我也没有办法。” 青阳:“你不准说我的娘亲。” 孟婆夸张的做出一个惊呆的模样,拉过一旁的大头,指着我们:“你们听听,也看看,小小年纪竟然都当上了妈,邹舟你可真有本事。”说完,还不忘多笑几声。 “当妈怎么了?哪像你那么厉害,游走在数不清的男人中间,到最后还是只身一人,要不,你去找大夫看看1,你是不是有不育症?”我一本正经道,伸手夹起一块牛肉,送进了青阳的嘴巴,笑着问:“青阳,好吃吗?” “好吃是好吃,就是有点变味,我想是因为送东西的人吧。” “哈哈哈,青阳你可真聪明。” 孟婆单手叉腰,甩开了大头的手,往前走了一步,“死到临头了,你邹舟居然还能够笑得出来,到时候笑不成了就好笑了。” “是啊,如果我死了,下辈子、下下下辈子都饶不了你!” 孟婆见邹舟的眼神,打心里被惊吓住了,她收回自己的手,无意识退后了几步,面上虽然依旧带笑,可很明显,笑得十分僵硬。 “你应该也不会有正经事找我,走吧,这餐饭,还是要谢谢你送来。”我站起来,“大头,替我送她一程。” 孟婆嫌弃的看了眼大头,气哼哼道:“谁 说我没有正经事情的?”她瞪向大头,“你们两个出去等着。” 大头:“不行,你就一个送饭的,我们不能够单独让你留在这里。” 二头:“就是,不可以的。” 孟婆:“这是阎萝殿下的命令,难道你们要不遵守?” 一听这话,两位不听也不行,尔后便是退了下去。 我提高了声量笑了笑,觉着孟婆这番模样,实在是好笑。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是阎萝手下的重要姐妹花呢,其实呢,不过是所靠的大树好乘凉。 “你笑什么?” 我反问:“你明知我在笑什么,还问,你说好笑不好笑? 我现在可没有时间和你浪费,”她理了理自己的头发,“我就打开天窗说亮话,问你一句,想不想要投胎转世?” 我眯起了双眼,轻声说:“我想或是不想不关你事。” 她倒是笑了,之后还笑得更大声,“怎么和我没有关系,你若是想,我马上就可以帮你,不想的话,也不能够随你意。” 听她这话的口气,应该是背后阎萝的意思,我没有挑明,继续装作似懂非懂,问:“你没事干嘛要帮我?” “这是我自己的事情。” “然后就无可奉告?” “别说一些废话。话,已经说得这么明确,你自己好好想想,之后我还会再来的。” 我伸手一招,“你先别走,这事还有谁知道?” 她见我心动了,连忙说:“现在还有谁知道,你是聪明人,应该知道,至于其他的人,千真万确是没有了。” “现在呢,你只用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就好。”说完,她便是扬长而去。 我愣在原地,想不通她们为什么想着法子让我投胎转世,难不成其中能够捞到很多的好处不成。 头顶的天窗外面的天,已经黑了,渐渐地,我和青阳感觉到一阵阵寒意向我们袭来。 我抱紧了青阳,他脑袋靠在我肩头上,听我唱着儿歌。 不知道什么时候,我们竟然睡着了,梦中,我回到了人间,寝室、食堂、教室,过着三点一线的日子。我的室友们,还问我为什么那一天放学后,为什么就一直都没有去学校,还说,之后学校发生了好多奇怪的事情,好比是,谁的袜子在天上飘,谁的内衣竟然跑到了男寝室天台上,谁考试的时候,试卷一发下来已经填写好了答案,并且是全对…… 正在我不知所措的时候,梦醒了。 青阳在我耳边呼喊我,我足足愣了几分钟才缓过神来,看向他: “哦,没事没事,我做了个梦。” 青阳说也是,说出来,我竟然不敢相信,我们的梦境几乎是一模一样。 “娘亲,你说,你若是回到人间了,我是不是可以跟着你一起?” 这个问题好难,我答不上来,他就冲着我傻笑,说他其实知道。我拍拍他脑袋,他用爪子碰我的脸,我俩儿像是傻子一样,对视笑了半天。 最后才发觉到大头就站在我们面前,他对着我使眼色,原来后面还有撒旦。 “你们两个的关系还真是好 呢。” 听不出来是讽刺还是由衷的羡慕,我没有理会,继续盯着青阳,轻飘飘说了句是。 “今晚阿库拉还有潘有魔术表演,你们想不想要去?” “不去。”我回答的坚定。 “是吗?是因为阎魔的关系吧?” “不是,不要说我现在坐牢了,就算是自由身,也不想和你走那么近。” 撒旦掩饰住自己的怒,强颜欢笑,“哦哦!不错不错,你果然是阎魔的女人,如此有个性。” “你到底想说什么?” “既然你已经问了,我就不和你拐弯抹角了。你不去也得去,我要给你和阎魔一个惊喜。” 我都未来得及说话,撒旦已经派人将我拖出去,就连我的青阳也出狱了。 他命一位我从未看见的女侍从将我带去了化妆间,不知道他用了什么妖术,我竟然只能够任人摆布,被打扮成了,连我自己都认不出来的小丑。 “你把我弄着成这副模样是要干什么?” “还有,青阳呢?” “哈哈哈,说出来就不是惊喜了,不是?” 笑容诡异,我看了背后不禁生起了寒意,“救命啊,救命啊,有没有人可以听到啊?” “你就别浪费力气喊了,我们现在就带你去见阎魔。” 下一秒,我已经喊不出声了。 撒旦把我塞进了一辆南瓜车内,驾车的是一只灰老鼠,我身边坐着的是两位女侍从。 “到了地方你就知道我们撒旦大人要给你什么惊喜了。” “就是,你现在别说话,越说你就越难受。” 南瓜车停下了,她们带我走进了一片森林,里面每一棵树上都挂上了五颜六色的小灯,一闪一闪比天上的星星还要耀眼、夺目。 一条红色看不见尽头的地毯,两旁摆满了奶白色的桌椅,桌面上都是一道道味美佳肴,中间搁着一瓶葡萄酒。 两位女侍从的脚步加快了,我也不得不加快脚速。 “走完这一条红地毯,你就可以说话了,” “相信你一定会喜欢上我们撒旦魔王给你准备的东西。” 终于,我看见了尽头,迈过最后一步,我喘着粗气,正要说话,两人竟然化作了一阵风离我而去。 “喂,你们去哪儿?” “这里是哪里?” “别喊了,你再往前走一百米,穿过那一条小溪就看见了。” “一定要去哪里吗?” “是的。” “你们人呢?不陪我吗?” “我们只能够送你到这里,剩下的路,必须你自己走,不然的话,你永远、永远都不可能回去了。” “你们究竟是谁?” 没有声音了,四周围突然就暗了,我心脏咯噔一声。 抬头望见的天空犹如墨汁,脚下所踩的地面,好似塑胶草地,颜色鲜艳却是不真实。 我朝前走了几步,回头看了眼,发现后面的路,不知何时,早已消失,变成了看不到底的黑暗。 手 机 站: 278 魔术舞台 - 无常养殖日记 - 橘苗 我的视线虽然时不时落在身后,可是双脚倒是一点都没有被耽误,待我渐渐安下心,准备只身往前大步走去之时,在我面前横过一条小溪。 溪水清澈,底部的石头子儿,还有水草清晰可见,左右多看几眼,竟然还能够发现,一株株争奇斗艳的鲜花,主要为玫瑰,我以为是自己眼花了,快速揉了揉眼睛,再睁开时,或是火红、或是柠檬黄、或是彩霞紫……的玫瑰花,正在溪水中,舒展开张,一朵朵煞是迷人而可爱。 虽说是溪水,却是比起一般的小河还要宽,除去身后的黑暗,两旁的白雾缭绕,根本就没有东西,能够帮助我渡过小溪。 我弯下了身子,几乎是趴在岸边,撸起了长袖,用自己光光的手臂去打量,水到底有多么深。 结果令我伤神。看似浅浅地水,比起我想象最糟糕的情况还要糟糕。 然而呢,如果我不过去,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回去是没有路的,在原地等死,或是等来帮助,实在是不现实。 “不行,不行,我一定要想办法才对。”我大声的告诉自己,同时也是暗示自己,把握时间,千万不要沮丧。 我试图集中精神,用瞬间穿梭的法子,可是失败了。因为我心中没有一个确切的地点。 就在我无计可施时的时候,一朵奶白色的玫瑰花开始收拢自己的花瓣,留出了一个星形,便是停止。 它好似在呼吸,同我一样,吐出了白色的气,由风带到上空。 随后,水底内或是开放、或是含苞欲放的玫瑰,同一时间,撑开了花瓣,贴着水面,那模样好似芙蓉,从容而优雅。 “上来吧。” 嗯?难道是玫瑰在和我说话? 我下意识退后了几步,钻进脑袋中的吃惊,到提醒我小心为上。 “上来吧,别害怕。” 我哆嗦了几下,咽了咽口水,“你、你是谁,是在和我说话?” “嗯嗯,这里除了你还有其他人嘛?” 我警惕的瞥向周围,说的没错,只有我不错,可单凭声音,怎么觉着有点熟悉呢? “你快靠近来,就知道我是谁了。” 我迟疑了好几秒,之后还是听从了,慢慢移步到了岸边,我再一次弯下身子,发现了一只挨着玫瑰花的小蝌蚪。 “是你?” “没错啦,你可以叫我大科,当然,也可以喊我哥哥。” 喊一只蝌蚪哥哥,恕我实在没有那个闲情逸致,我板起了脸,一本正经道:“我和你不曾见过,你为什么要帮我?” “因为你是撒旦邀请来的,我无意间知道了,但是,是看在我们伟大的阎魔殿下的面子上,让你安全渡过这一条绝命小溪。” 我几乎是叫出来,“绝命小溪?是会死人了的意思?” “当然咯,不然怎么会是‘绝命’?” “那你知不知道这是不是撒旦的阴谋?” “咳咳咳,这个啊,我无可奉告。废话少说了,你去过还是不过?” 听声音,大科已经不耐烦了,我也没好意思继续再问,就点点头。 所有的玫瑰 花都很听大科的话,一阵悠长口哨后,玫瑰花朵朵都浮现出了水面。 “现在你可以安安心心的走过去了。” 我半信半疑,盯着大科,“你确定么?你别看我个头不高,身材扁平,我也要九十二斤的,万一把那多花花踩坏了,怎么办?” “没事,你就当心大胆的踩,踩坏了算我的。” 我等的就是这句话,我笑嘻嘻谢过,优哉游哉的踩着一朵接着一朵的玫瑰花,走到了对面的岸边。 “谢谢你啊,大科,我永远都会记着你的。” 若是小溪的对岸是地狱的话,我来到的这一边,简直就是天堂。 色彩缤纷的花朵,随处可见,走近看看,后知后觉,原来是长在草地上的彩虹棒棒糖,不仅如此,还有可乐味的、草莓的、抹茶、牛奶…… “你说说,邹舟能够来吗?” “我也不知道,但愿别来的好。” “这可不行,不然计划就泡汤了,你知不知道啊!” “也是,我竟然给忘记了,对对,她应该来,不然,我们怎么看她出丑。” “对,你这么想,就很好。到时候啊,我们一定要让她知道,得罪我的下场。” “她什么时候得罪你了?” “呃……这样和你说吧,我们是仇人,见面总是红眼睛,互掐,之前还以为一件事,被抓紧了地牢里面。现在想想,就很可怕啊。” 这会儿我听出来了,那个和我有仇的是孟婆,另外一个声音,若是我没有猜错,应该是爱丽丝了。 见不到人也就算了,连声音都好像自动变音似得,这地方还真是奇妙。 就是,不知道两人是否能够也可以听到我的声音?? “哇喔,这里实在是太棒了耶。”我故意高呼出来,“四周围也没有人,正好没有让和我抢这一些糖果了。” “啧啧,你听听,这邹舟到这个时候了,都还想着吃糖了,只有有苦头给她吃的。”孟婆笑道。 爱丽丝连忙止住,“嘘嘘,你说话她是能够听到的,我们别说了,先找找她人在哪里。” 十分钟后。 “哟哟,这不是邹舟吗?”首先说话的人是孟婆,她的打扮很是别致,若是不去想她人品怎么样的话,花仙子的造型,还是蛮机灵可爱的。 而爱丽丝几乎是本色出演这一次魔术表演,穿着一件白纱裙,头戴着森女系的皇冠。 “下午好,邹舟。”爱丽丝笑着说,“你什么时候到的?” 我咬下了棒棒糖,口齿不清的说道:“哦,刚刚到,差一点还死掉了呢,这是什么地方,你们打扮得这么漂亮是要做什么?” 两人暗地里交换了眼色,爱丽丝上前挽过我的手,“是我们撒旦魔王主办的一次魔术表演,邀请了许多妖怪,看在你和阎魔的关系,才是偷偷的把你带出来,到时候,你可千万别傻乎乎的主动出现在他们的面前哦!” 我绷着脸,“阎魔知道会很生气的,你们撒旦做事不考虑后果吗?” 爱丽丝控制住自己,没有当即发怒,“我们撒旦魔王也是希望你们都开心,只要你别被 发现,一切都好说。还是说,你其实特别想看两位殿下翻脸?” “不不,我可不敢这样想。既然你都这么恳求我了,我也不好不答应。” 孟婆一摇一摆走来,“就是啊,从现在开始,你就跟着我们,保证你神不知鬼不觉的来,然后,悄悄地立场,对我们谁都好。” 我嘴上勉强答应了,心里鼓捣着寻找两货。 只是两人盯我太紧,又寸步不离的,丝毫不给我移出她们视线的可能性。 从两人有的没的对话中,我算是知道了,之前我所吃下的棒棒糖竟然都是一场魔术,就连周围所有的布景,全部都是虚幻的,充其量,不过是,撒旦借用了世纪广场这个地盘,打造了一个他的魔术舞台罢了。 之前送我来的两位女侍从,南瓜车,全部都是石头子儿变成的。 以至于我开始怀疑,那一条小溪还有大科,是否也是魔术的产物呢? 正疑惑,鼻尖嗅到了若有若无的花香,我静下心细想,这不是普通的花香,而是百花蜜的香气。 表面上我仍旧跟在两个身后,循着气味,我已经大致能够锁定,香气具体的在那个位置。 “呃,我突然想上厕所了。”我用力抓过孟婆的翘起来的裙子说道。 “邹舟你快放走,别扯坏了我的裙子。” 我松开了手,继续问:“你们知道哪儿有洗手间吗?”我特意做出一个尿急的小动作。 “憋着。”孟婆怒道,心疼的抚平自己的裙角。 “那个,我、我真的是憋不住了。”我眼里露出渴望,“爱丽丝,知道你人好,就告诉我吧,不然、啊----” “我、我一定会被憋死的。” “行行行,我告诉你好了。”爱丽丝轻掩住嘴巴,指向一个方向,“一直走,最前面就到了。” 我连忙握住了爱丽丝的手,“感谢,感谢。” 孟婆气哼哼看着邹舟夹着腿跑去,拉过爱丽丝的手,“要不要我们跟上去?” “还怕她乱跑不成?” “可不是,你别看她一副傻里傻气的鬼样子,心里才精明呢。”孟婆咬牙切齿的说,“之前我都把被她嬉弄了好几次。” “不至于吧,就这么一个小姑娘?” 孟婆是咬定了邹舟会耍诈,也不跟爱丽丝多说,拉上她的手,就跟上去。 “孟婆,你慢点,我都要踩到我的裙子了。”爱丽丝叫道。 “嗯嗯,知道了,慢点。”嘴上这么说,可孟婆心里倒是一个劲儿的想着冲上前去。 “孟婆,先等等,我的腰带送了。” 孟婆无奈在原地盯着身旁的爱丽丝,“快点儿。” “好了,瞧把你给急的,不会有事的。” “那个邹舟不找事就是最好的了。” “停-----”爱丽丝一把拉住孟婆,“孟婆你听?” 本是安静的现场,忽然好似丢进来数不尽的鞭炮,震耳欲聋。 孟婆:“发生什么事情了?咳咳咳,还到处都是烟雾” 手 机 站: 279 踩断了手杖 - 无常养殖日记 - 橘苗 爱丽丝:“孟婆你看,这里怎么会有侍卫来?” 孟婆也不知道,两人都意识到有不好的事情发生,无意间就手牵手,一同缓缓走向一群侍卫的身后,透过肩膀与肩膀之间的缝隙,两人瞧见,最前面站着邹舟,而她一侧是阎魔,另外一侧是撒旦。 孟婆心里暗叫不好,嘴上说:“一定是出事了。” 不用说,看都看出来的事情。 爱丽丝没有接话,两只眼睛只是盯着我。 下一秒,我立马扭过头去,两手已经被两位殿下握住,奈何身子根本没法扭动。 就在几分钟之前。 顺着爱丽丝手指的方向,我一路来到了一间小木屋前,木门上面挂上一张写着女厕的棕色木牌,我并没有进去,而是趁着两人视线不放在我这一边的时候,神不知鬼不觉的溜达到了一侧,借过其他人的背,一步步转移到了有百花蜜的地方。 就在我准备跨出左脚的同时,右手不知道碰到了什么东西,随之,一声脆响。之后聚集在我周围的白雾,瞬间就消散,好似特意让我亮相一样。 下意识里我朝地面看去,只见一根闪闪发光发着金光的银色手杖,顶端那颗“星星”尤为刺目。 我正疑惑方才碰到的东西就是它,与此同时,背后突然向我走来了一群人,我看不见他们的脸,动作粗鲁,不是挤我就是推我,奇怪的是,耳边却是响起一阵接一阵的笑声。 难道他们看不见我?我陷入沉思,一面靠近手杖,一面准备弯身拾起,殊不知,背后一道猛劲儿推了我一把,我瞬间往前一颠,脚,不偏不齐正好踩在了手杖中间,也就是这个时候,我才是想起来,它是撒旦随身携带的那一根手杖。 这一行为,当做被捉,我倒是不羞不躁,只是觉着事情太过于蹊跷。 不要说阎魔了,就连两货都惊讶到合不拢嘴巴的程度。 “你可知道这根手杖对我们撒旦魔王的意义?” 问话的人是爱丽丝,不知道是从哪儿钻出来,我收起自己所有的表情,望了眼撒旦,他眼里尽是凶光。 “我不知道。” “邹舟你自己交代,究竟是怎么一回事?”阎魔松开了我的手,并且盯着撒旦,将我扯到他的身边。 “这事孟婆和爱丽丝知道。”我说道,下巴指向那两人。 孟婆:“回阎魔殿下,撒旦殿下,我们就知道邹舟她尿急,去了厕所,其他的事情,我们一概不知。” 说完,爱丽丝仰首挺胸点头说是,接着,所有人的目光再一次落在我脸上。 在场的气氛已经被我毁掉了,这一点我自然知道,至于解释的话,对撒旦而言,估计都是在放屁而已,我一声不吭,暗暗看向了谢必安和范无救,眼神告诉他们,我是无辜的。 随后,魔术表演被解散,撒旦单脚踢开了已经折断的手掌,从地上捡起那一颗“星星”头也不回,命令他身边的阿库拉和潘,将我带上一同跟他回去。 因为是撒旦的命令,两货没法违抗,让我留下。我看向阎魔,请 求帮助,而他只是默默无声冲着我点头,那一脸的无情,看得我心塞塞。 周围的魔幻世界已经消失,恢复了原本的模样,阿库拉和潘叹了口气,给我戴上了手铐。 潘:“邹舟啊,你这可是闯下了大祸啊。” 直至现在,我还是不敢置信,之前发生的事情,嘴唇干涩,迎面扑到我脸上的寒风,好似一把把尖锐的刀,划过我的脸颊,我的嘴唇,带走我的水分。 “那根手杖究竟有多么重要?”我扭头看向阿库拉问道。 阿库拉:“手杖是用万年的桃花木所制作,上面镶嵌的那颗星星宝石,是撒旦最爱的女人亲手雕刻,每每到了晚上,所发出的光芒,足以让天神们以为人世间降临了一位光神。” 潘补充说道:“还有啊,虽然手杖应该归属于一位天神,不过,就是为了这根手杖,撒旦魔王还和天使们大动干戈,最后才是把它留在自己的身边。” 我苦涩笑笑。“也就说,我这次死翘翘了。” “别这么悲观,说不定撒旦魔王会原谅你吧。”阿库拉明知道可能性几乎为零,看见邹舟的模样,免不了安慰一番。 倒是潘,哈哈哈笑出声,还说阿库拉变得天真。 他们把我送到了撒旦的面前,没有多停留一秒,就被谴责下去,他们一走,我身子不由得一颤。 “我明天回国,你要跟着我,手杖的事情,你要一点点的赔偿,直到我不会生气你就能够回到这里。” 他说话的时候,摆放在一旁的一盆松树,顺势落下了所有的松叶。 “说话!” 我立即回过头,抬眸,哽咽了一下,“不行,你怎么惩罚我都行,我不能跟着你离开这里。” “你再说一遍?”言外之意无不是在警告我,最好乖乖听话,不然,下场会比起上次被火焚烧更厉害。 “我说不行。” “邹舟,这不是你想不想的事情,你身上拥有的能力,值得我带你回去。至于手杖的事情,随着日子一天天过去,我会大人不记小人过。” “我说不行。” “来人,把邹舟原本的衣服送来,从现在开始不得有人擅自进入这里。” 说毕,撒旦不再言语,连一个眼神都不丢下,匆匆离开。 事情回到了原点,我几乎都要怀疑,这一切其实是撒旦自导自演的一场戏。他的目的就是带走我,背后和许许多多心怀不轨的妖怪一样,只是想要利用我所有的能力。 眼下,更重要都是,阎魔会答应吗? 我有些害怕,心里想他会的,因为他是殿下,而对方不是他底下的一只小鬼,或是厉害的魔鬼,不是一句话或是将我打入地狱这么简单就可以处理的,他是撒旦,既然他已经下定决心带我走,自然会夸大化的对待这件事。 门外有撒旦的人死死守候,我只能够在门后不断,不断的徘徊并且迷惘。 “丫头,你在里面吗?” “嗯嗯,我在,我在的,小白叔,大黑。” 我几乎是趴在门 上,若是能够有一个洞,我立马就要钻出去。 “丫头,外面现在已经没有撒旦的人,你快告诉我们发生什么事情?” 我哭兮兮的开始说:“嗯,我说。” “别哭啊,别哭,有我们在,绝对不会让你出事的。 谢必安和范无救对看一眼,异口同声说道。 我吸了吸鼻子,吸了口气,说:“撒旦突然去看我,说是给阎魔和你们一个惊喜,就带了两位我从未看见过的女侍从,给我打扮后,就带到了一片草地上,之后她们丢下一句话,都消失。我能够来这里,都是靠一个蝌蚪,遇见了孟婆和爱丽丝,我想着法子离开她们来找你们,结果就发生了这事。” “当时我周围很混乱,不断有人推我,把撒旦的手杖弄断,真不是我成心的。” 谢必安紧蹙的眉头开始舒展开来,“嗯嗯,我们知道,撒旦把你带到这里有没有打你?” 我把撒旦的话一字一句告诉两货。 “什么?”谢必安捏紧了拳头,“他以为他是天王老子吗?想带走你就带走?” 范无救:“撒旦现在去找阎魔了,但愿事情能够转暗为明。” “应该不会了,你们都没有看见最后阎魔看我的神情,这一次你们谁都救不了我了。” “别说这样的话。”谢必安用力的拍打门,瞬间,我的心咯噔一下。他继续说:“不管发生什么事情,我和大黑都会护你周全,绝对会的。” “小白叔,大黑,你们这浑水了。” 谢必安愣了一秒,叫道:“邹舟你在说什么呢?” 范无救也怒了,“我们是一家,你难道要我们眼睁睁的看着你被撒旦带走,然后什么都不做,什么都不管吗?” 我擦了擦了眼睛,背靠在门上,“撒旦知道我拥有能力的事情,若是不达目的的话,他是不会罢手的。”声音里带着哭腔,“可是,你们也知道,我怎么会服从他?之后,我可以逃回来。” 范无救:“不行,撒旦不是傻子,他一定有法子阻止你逃跑,邹舟你别天真,让我们放心看去离开。” 谢必安:“大黑说得没错,你在这里呆着,我们之后就来。” 说罢,已经听不到声音,我立即反过身用力拍打门,“你们别冲动,快回来,听到没有哇?” 听到声音的潘和阿库拉闻声而来,两人看着门。 潘拍打门,作为回应,且说道:“邹舟,你别浪费力气了,到时候若是被我们撒旦魔王听见,看见,一生气,你又要遭殃了。” 我神情一恍,好半天之后才说:“拜托你们放我出去好不好?” 潘盯着阿库拉看了几眼,说:“不是我们不帮你,实在是帮不了。” “没有错,我们也是因为撒旦魔王的命令,来看着你,若是你不见了,我们第一个被怀疑。” “我告诉你们吧,手杖的事情不是因为我,我是无辜的,有人要加害你们的撒旦大人。” 潘惊呼:“你在说什么?” 手 机 站: 280 是否要冒险呢 - 无常养殖日记 - 橘苗 其实我也是一时胡诌的一个理由,想着或许能够顺藤摸瓜,找到在此之前究竟谁才是陷害脏脏给我的幕后者。 可是我高看了潘和阿库拉,他们两人听后有的只是吃惊,惊讶之余仍旧是劝我,老老实实呆在这里,等候撒旦和阎魔对我的发落。 呵呵,当事人是我,他们自然是不懂我心里的焦虑,没有再多言,我背过身走到另外一扇门后,盯着门把手,我想了想,若是等到被带走了再逃,为何此刻我还要守在这里,而不是逃走? 想的越深,我便是觉着更可靠,于是乎,我闭上了眼睛,心里念叨着在人世间的家,我开始屏气凝神。 就差几秒,不然的话,我现在已经身处于我所熟悉的地方。 姜还是老的辣,不得不说,撒旦这块“老姜”实在是老奸巨猾,他预料到我会逃走,早不出现,晚不出现,偏偏在最重要的关头现身了。如此不说,竟然还带上了阎魔兄妹两个,一群侍卫,当着他们对面,证据确凿,指责我的各种不是。 最后一句;“为了惩戒她,我强烈要求带走她。”说的是合情合理。 我当即就懵了,眼珠子就像是自行车的前车轮,只不过是快要脱落,不断的转动,转动。心里生出了一股恨,我抬头看向撒旦,不屑的笑了几声,周围的人都觉着我有些疯癫,看我的眼神无不是惊奇而略带恐慌。 “阎魔你说吧,同意还是不同意?” 撒旦问得很紧,好像不得到答案,他就不会闭嘴。 阎魔愣着像是一根冰棍似得,他左手边的阎萝表情极为丰富,一会儿愁、一会儿喜,一会儿又会担忧。 “我也如实告诉你们了,那根手杖的主人原本是一位天神,现在毁掉,你们让我如何面对?” 阎魔脸色僵硬,吐出的气,随着清风飘远,“我知道,我会给你一个交代就是了。” 听这话,撒旦脸色好似拨开乌云的天,立马放晴了。他眼里闪着得意,看着我暗笑,我厌恶的扭过头,砸咂舌。 “那好,现在就说吧,给我一个什么样的交代?本来还要多停留几天,你之前也知道,突然有急事,我明天不得不赶回去,若是答应了,晚上之前给我回复,不然,到了时候,我只能够自己带走她了。” 说毕,撒旦意犹未尽的看了眼我,转而,冲着阎魔轻轻一笑。 “我知道,只是现在邹舟必须要关进地狱里面去,答案的话,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阎魔的语速极快,不等我们都听清楚,他已经命令人,将我的双手,戴上了手铐,并且押着我,前去地狱之门。 还是之前所呆的铁树地狱,前一秒我被甩进去,后一秒,大头和二头,穿过我看不见的墙,猫步走到我面前。 我心情不佳,不想说话,不料,两人见我一脸衰样,倒也是没有打趣,很和我心意的默默之中,一个坐到我左边,另外一个坐在右边。 大头:“邹舟,你的事情,我们都听说了。”声音很轻很轻。 我苦笑一声,没有作声。 二头:“我们两个脑子笨,不过,在你还没有来的时候,我们想来想 去,觉着好奇怪。” 我“哦”了一声,转头看向了大头,“你们倒是说说,怎么奇怪了?” 二头准备说,大头敲了敲他的脑袋瓜,他抢答:“之前不是孟婆来找你嘛,后来,我就看见阎萝殿下出现在附近。” “阎萝?你们确定?” 二头:“不会错的,我们难得见一次阎萝殿下,那会儿见到了真人,我们自己也是反反复复确认了再确认。” “对对,再后来呢,孟婆和阎萝殿下说了几句话就走了。” 二头接着说:“放在以前,阎萝是不可能来这里的,孟婆也是,我们在想是不是因为你?” “那你们觉着因为我什么呢?” 两人被这个问题难倒了。我笑了笑,“谢谢你们告诉我这一些,真是谢谢你了。” “没事,我们也没有做什么。” “哈哈哈,就是,就是,当初我们也是不打不相识,其中都是误会,我和大头可没有再讨厌你了。” 大头和二头似乎是担心我自寻短见,所以就陪在我身边,说了很多话,当然,其中几乎都是废话,可我听得津津有味,这种轻松的感觉,实在是久违了。 我搂住自己的胳膊,左右看看,察觉到青阳始终都不在我身边,我打断了两人的谈话,问道:“你们看见我身边的那一只白色的狸猫吗?” “跟着你出去后,我们就没有再看见过了。”大头说。 “是吗?我知道了,我拜托你们出去帮我找找,拜托你们。” 两人很爽快,一口就答应了。前脚他们离开,后脚崔珏大人竟然出现了。 他面色有些慌张,这个实在是稀奇,我盯着他看了许久,彼此都未说话,十分别扭。 半晌之后,他递来一方白色手帕,眼神示意我将其打开,我犹豫了几秒,照做了。 手帕内包裹着一撮白色毛,只需一眼,我就知道这是青阳的毛发。 双手不禁开始发颤,我缓缓抬起头,大人,这是……” “没错,是青阳的毛,只可惜,我晚了一步,没有能够将它从阎萝手里救出来。” “阎萝?被阎萝抓住了?怎么会呢?” “你也不要担心,现在青阳没事。” 我不动声色侧过身,快速擦干了眼睛,“嗯,谢谢你大人,青阳现在一定很担心我,你若是还能够看见他,一定要告诉他,我现在和好,等有空了去找他。” “嗯,我答应你。就是现在阎魔是已经宣布了,将你打入地狱,永世不得超生。” “嗯。” 我补充道:“若是大人没有事情要说,就让我一个人静静吧。” 阎魔或许有他的无奈,到底还是冷血的,于我,却是连一个调差的命令都不愿发,是否还是因为在权利和地位的面前,蝼蚁只是蝼蚁,无需还它清白? 我困了,闭上眼睛,想要睡一觉,无论时候醒来都可以,内心里希望,暂时不醒来才是更好。 …… “丫头,你快醒醒,丫头?” “丫头,快醒醒,别睡了。” 感觉到有 人喊我,还拍我的脸,我想要翻身,发现身子动不了,睁开了眼睛,看见谢必安正在冲着我笑。 “你们怎么又来了?” 范无救翻了一个白眼,“我们什么时候来了呢?” “倒不是,嗯……估计是做梦的时候梦到你们了。”我咧开嘴笑笑,“对了,你们有时间帮我去看看青阳吧。” “已经知道了?”谢必安不敢置信的问。 我点点头,“是啊,之前崔珏大人来过,还告诉我阎魔的对我的惩罚。” “听你说话的口气,你这是接受了?” 我有意无意看了看谢必安,垂下头来,“嗯,算是吧,我现在脑子乱的很,根本就没法想事情,倒不如就暂时安于现状。” 这番话激怒了两货,他们叨叨不停的功夫比起我还要厉害,我的耳根子立马起了茧子,打了一个停止的手势。 “你们别说了,我脑袋都要炸掉了。” 谢必安很不客气的给我的头来一击,“瞧瞧你这个样子,还是我之前认识的那个邹舟吗?” 范无救也是说:“若是你执意要安于现状,我和白就是想救你都无能为力了。”说罢,他竟然拉起了谢必安,嘴上说一同离开,再也不管我的事情了。 “喂喂喂,你们别真的走啊,快回来,听到没有?” 我继续喊了几声,仍旧是没有回应,我耷拉下脑袋,掌自己的嘴巴,“让你说安于现状,安于现状,什么屁话?” 我的话音还未落下,迎面传来了几声爽朗的笑声。 “你们成心想要吓唬我是不?” 谢必安嘿嘿笑,拉起我的手,“废话,不然你怎么会知道你那张臭嘴吧说的什么话。” “是是,你们对,可现在青阳被关起来,我也被永久打入地狱,我倒是想快点想出法子,只是脑子跟煮粥一样,你们想到什么好法子没?” 范无救稍微招招手,我和谢必安立马凑近了。 十分钟后。 “不行,不行,这样太冒险了。” 范无救有些无语,瞪了我一眼,“事情有风险才有胜算,这句话没听过?” 说实在的,我还真的没有听过呢。 “大黑,不是,我说的是,这样对你们来说太冒险了,若是到了最后失败了,你们受我牵连,我不答应,坚决不答应的。” 谢必安捂住了我的嘴巴,“从现在开始,你必须要听我和大黑的话,不管怎么样我们都认了。” 这就是他们,在最危难的时刻,总是把我放在第一位。 我乘机咬了一口谢必安,逃出他的“魔爪”认真说:“对你们太不公平了。我若是答应了,就不是我邹舟了。” “啊是-----”我掰开谢必安的手,“你干嘛呀?再怎么着你也别揪我耳朵。” “我不揪你耳朵你能够听话吗?你说说你自己,挺机灵的丫头,怎么到了关键时候这么蠢?” “小白叔,你是不是有病啊,干嘛要骂我?” “对,我就是有病,你这丫头真真是气死我了。” 手 机 站: 281 陌生又熟悉的人世间 - 无常养殖日记 - 橘苗 忽然间,我们一同闭上了嘴巴,这种感觉顿时化作一股暖流,流至心底,我们三人,互相交换了眼色,之后的几分钟再也说不出什么了。 默契常有,可三人间的默契,的确不是常常发生,殊不知,我们的关系已经比想象中的还要深。 我背过身,不去看两人的眼睛,无奈叹口气,心想,他们已经决定了,我即便是再说什么,都无事于补,不过是疏远了我们。 我不再犹豫,露出一个会心的笑容,“小白叔,大黑,谢谢你们对我做的一切,若是成功了,我……我一定会感谢你们。” 我的话让两人的脸色舒缓了许多,谢必安笑的灿烂:“没有什么好感谢不感谢的,我们也是万万没有想到,阎魔竟然对你如此之狠心。” “现在什么都不用说了,大头和二头已经被我打发走了,开始吧。”范无救催促道。 我闭上眼睛,与以往不一样,无论我怎么定下心,屏住气,依旧是不能偶轻轻松松的回到人世间。 谢必安:“丫头,你别紧张,什么都不用想。” 范无救:“是,还有时间。” 为了让两人放心,我只能够点头,“我不着急,再等等就好了。”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而我们不过是停留在原地,真的开始着急了。 我满头都是大汗,背后的衣物,因为汗水而紧贴着,让我觉着好不舒服。 两货的面色很不好看,可同时他们都不让我看见,只是偶尔侧过身来,告诉我一声,别慌,慢慢来。 我像是和人打架似得,卯足了一股力气,跺了跺脚,双手合十,重新闭上眼睛,继续聚精会神。 这一次终于成功了。 我正伸手准备拉住两人,一起离开,却是不知道,他们根本就没有和我一起走的打算。 伴随一道光束袭来,我只身回到人世间。 人世间果然是人世间,充满一股人味儿,我停在一条马路的中央,前后的车辆穿过我的身体而去,排气管的烟雾,准确无比的喷洒在我身上。 虽然我并非有任何感觉,还是下意识里咳嗽了几声。我开始挪动脚步,前后左右,我该去哪儿? 回家?算了,家中的气氛即便是好,也是围绕那个小男孩。 去学校?算了,大家都在准备期末考,或是正在考试中,去了能够干什么? 撇去家人,能够随时陪伴我,听我讲心事,说笑话的人没有一两个。 从幼儿园到高中,我都是在父母的“威逼”下,一步一个脚印的成长。与我同班的学生,都很羡慕我,说是无论我作业上遇到了什么样的刁钻难题,我当老师的爸妈都可以解决。 他们不知道,与那些变态题目奋战的往往都是我一人。极少数,老爸伸出缓住之手,而老妈会讽刺几句。话里话外都是说我笨,为什么没有遗传到他们的智商。 与我亲近的同学,特别是女同学,我基本上都不会把带到自己家中去玩,其一,她们害怕我老妈,其二,若是成绩好,会被赞美,成绩不佳,就会和我一起被数落一番。久而久之,我与她们无形之中就渐行渐远,然后,几乎就再也交不上知心好友了 至于男同学,呵呵,前后桌都不行,怎么还谈的上结伴回家或是玩耍? 进了大学,不管是再丑还是再村姑的女生,好像对化妆有一种天生就无法抵抗,而且,本能的本领。 一些我以为长得丑,肚子里面没有装多少墨水的还打脸充胖子的女生,化完妆,都跟整了容似得,不久之后,身边就挽住各自的男友,在美好的象牙塔内,招摇过市。 而我,还是孤身寡人,抱着一摞高出我头的复习资料,苦逼的去图书馆,去食堂,然后打道回府去宿舍。 恋爱两个字,几度被我以“视金钱和恋爱为粪土”而作为座右铭。 直到,在学校外游魂的时候,无意中巧遇了一位帅气的姑娘。 匆匆一瞥,依旧还是让她成为了我刻苦铭心的记忆。当时我觉着自己有些变态,现在也不然。 她有一张漫画脸,还化了妆,染上了一头银发,其中夹杂几缕灰粉,比我高一个脑袋,着一身及膝盖纯白羽绒服,含着一只棒棒糖,背后背着一只墨色画袋,风中一个转身,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讲真,那一瞬间她把我掰弯了。 故事没有然后,所以我都认为自己的性取向多少转移了方向。 可后来,认识了阎萝,看清了她这只鬼后,曾经的那种感情不再有过了。 这样说来,人世间之大,我竟然没有一个可以去的地方,未免有些悲惨了。 我对着橱窗苦笑了一声,望着自己一张衰脸,不知道用什么词语来形容。 为什么两货不陪我一起来?若是这个时候青阳陪在我身边该有多好! “你是谁?” 在我发呆的时候,身边不知道什么时候多出了一只狗。而我,自然而然问了这么一句,觉着自己好蠢。 “我们见过。” 天!狗在说话耶。 我有些不淡定了,尴尬收回了手,笑了笑,“呃。那个,你会说话?” “是啊,既然你看得见我,你也是鬼咯。” 这语气,怎么让我听着有些不爽? “嗯,是,我是鬼。你在这里干什么?”我反问。 “我看你面熟,然后就来看看了。” “呃……好有个性的回答。” “对啦,你还记得我么?” 我心想,我的脑容量也是有限的好不好,又不是每一个小鬼都要记住的。 “我猜你不记得了,那我告诉你好啦,我是之前你带回到地狱的那只萨摩耶,现在有印象么?” 话说,我再细看,还真的很是面熟。 “就你一人,呃,一只?” 它冲着我笑,“是啊,现在就变成我一个了,小白它去世了。” “这样啊,去世了也有去世的好处,你别伤心了,在能够看这个世界的时候,就要珍惜。”这话虽然是对着狗说,实则,也是告诉我自己。 “嗯嗯,你呢,怎么会在这里?” “我现在是重中之重的罪犯,可我受不了,就逃出来了。”说完,我露出一个阴险的笑容。 “不,别骗我了,我知道你的事情,你才不会是大坏蛋呢 。” “是吗?就这么肯定?” “对,就这么肯定。” 被一只狗狗安慰,心里还真是……舒服。 它叫做花花,笑得跟一朵花似得,它主人还真会取名字,不像我自己,给仓鼠取名为草包。 它知道我没有地方去,很大方的带我去了它的住所,垃圾回收站。 “怎么样?” 我如实说:“不怎么样,都不如流浪汉的家呢。” 我接着说;“我忘记问了,你是怎么出来的?” 这个问题似乎有些难度,它埋下脑袋想了许久,“是崔珏大人批准我可以出来了,不久之后,我就可以转世投胎了。” “恭喜恭喜啊。” 它也不是很高兴,爪子搭在脑袋顶,“若是小白还在,我们就可以一起了。” 外婆摸了摸它的脑袋,“没事,小白的那一份,能帮它一起好好活下去就好。” “这样就可以了吗?” 我点点头:“嗯嗯,绝对可以的。” 它转忧为笑,“你真好。之前跟在你身边的那只小狐狸呢?” “哦。”我偏过头,“它现在被关在一个地方了,我没法救它出来,正发愁呢。” 它把爪子放在我的两膝盖上,“没事,我明天就要回去喝孟婆汤了,不知道我有什么可以帮到你的?” “……”我摇摇头。 “别呀,我是最后一次回到那里了,你说说。” “真没事。这样说今天是你最后成鬼的一天,心情怎么样?” “不怎么样,反正投胎的事情发生了时候才会知道,我现在想也是白想,还不如不想呢。” 这只狗正是豁达,想必之前的主人也是如此吧。我笑了笑,“你这样想最好不过了。” “你都没说我怎么帮你呢?” 过去了半个小时,它竟然还惦记着,狗的记性还真是不错。 我倒是不知道怎么回答了,“其实,也不需要帮忙,之后我还是会回去的,到时候我自己可以的。” 它眼睛眨巴眨巴的望着我,半天都没有再说话,只是安安静静的挨着我,用脑袋往我腿上蹭来蹭去。 “青阳也是喜欢这样挨着我一起坐。” “这名字真好听,小狐狸好幸运。” “它可是一只狸猫哦,而且,还是与众不同的呢。” “不会吧?” “哈哈哈,怎么不会呢?” 它突然认真起来,“该不会是因为这样,它就被关了起来?” “嗯,大概吧。” “哼哼,他们真坏,尤其是那个叫做阎萝的。” 我心咯噔一下,抓住它的爪子,“你是怎么知道她的名字?” “我还在那里的时候,她去看过我们,还问了狱卒,那些是刚来的动物,那些是特殊的,说是要把特别的关押到另外一个地狱里面。”它一口气说完。 “那你知不知道那些小动物被送走了?” 它摇摇头,“我被释放了,就不知道后面的事情了。不过,听其他的动物说,阎萝是要把他们送到国外去。” 手 机 站: 282 亲爱的爷爷奶奶 - 无常养殖日记 - 橘苗 「我也是那个时候才知道,原来阎萝殿下那么坏。」 我余光看了眼它,「嗯,不过,你和她也不熟悉,也是好事。若是明天回去,喝过了孟婆汤,走过奈何桥就好了,你就再不用呆在那里了。」 说着,它不知道什么时候,眼睛竟然变得泪汪汪,鼻头点了点我的膝盖,示意我低下头,它在我耳边细语。 告诉我,若是它重生了,也会一直想着我。 「嗯嗯,谢谢你,我也会记住你的。」 之后,它想听我的故事,我把我记得的全部都告诉它,就像是以前和青阳说起一样。 不知不觉,天已经黑了,废品站内却是来了好多人,他们的脚步声,好似巨人所发出的一样。 我和花花紧挨在一起,从纸箱子内探出了脑袋,看见来者都是老人,他们各自都推了一辆破旧的婴儿车,不知情的人,还会以为,他们这是带着自己的孙子出来溜达。其实呢,只是推来一车的废纸盒还有空瓶子换成钱。 为了破而皱的一张五毛钱,老人还会与收废品的人争吵几句,若是拿不到钱,一脸的埋怨的不快,若是拿到了,则是笑嘻嘻的对着他招招手,然后说一句:明天再来。 其中,我竟然看见了我的爷爷、奶奶。 两张被岁月打磨的脸,饱受风霜,沟壑纵横。其他老人都是人手一辆「车」只有他们,徒手拎着捆绑在一起的纸盒子,不知道从哪里拖来。 伸出来接钱的手,不仅仅黑,而且那看上去的老茧,好似和水泥块一样硬。 「怎么少了一块钱呢?」 说话的是我爷爷,他一头的白花花的头发,在寒风中,飘啊飘。 「说好的六块钱,你自己再数数。」男人不屑的丢出这么一句,转身就提起了废纸盒,丢到了身后的棚子里面。 「不对啊,你说的七块钱,我们两人老人可是听得清清楚楚哩。」 我奶奶说的没错,我和花花明明听到的是一共七块钱。 男人见后面没有其他的老人,明摆着糊弄他们。 爷爷拉住男人的一只手,不准让他手,「小伙子,你这可是欺负我们两个老东西哇,我们捡点废品不容易,再给我们一块钱。」 「就是,小伙子,我看你长得体面,不像是会骗人的人,才是从大老远的小区走来的,把我们的钱拿来。」 男人还是有良心的,被说了几句,面红耳赤,连忙从口袋里面摸出来两个崭新的硬币。 「给你们。」 「我们只要一块钱,多的给你。小子,以后可不能够这么缺德啊。」 说完,爷爷牵起了奶奶的手,笑眯眯的带着那七块钱反身离开。 我带着花花一路回到了我家楼下。 只是,两位老人停在电梯门口,互相对望了一眼,同时笑了笑。 我猜的话,应该是不知道怎么按电梯,我对准了箭头朝向的那个按钮摁下去。 下一秒,电梯门打开了。 「老头子,你看看,门自己开了。」 「哈哈哈,还真是帮了我们。」 我继续摁了十八。 叮一声,门再一次打开。 「今儿我们还真是好运,是不是老头子?」 「是啊,走,老婆子,我们出去。」 「爸妈,你们怎么又是这个时候才回来啊?」 「别担心,我和你妈又没有老年痴呆,不会走丢的。」 「是是,可是大海他担心你们啊,明天可不能够这样了。」 「哎,在城里还真是不自在。」 「爸,听听 你说的什么话?我们还是想你们二位来这里享享清福,怎么还不高兴呢?」 两位老人心里不是个滋味。 「不是我说你们,爸妈。家里有钱,不缺你们捡破烂的那几个钱,你们就老老实实的待在家里,哪儿都不要去行不行?」 「老婆子,我们这就收拾东西回去。」 「好好。」 「你们啊,什么事情都瞒着我们,连舟儿去世了也不吭一声,若是我宝贝孙女还在,让我在家里呆多长,我们都愿意,现在,我们不乐意了。」 爷爷、奶奶执拗起来,即便是一万头牛都拉不回来。这一点老妈说,我随了他们,她生气,可我心里乐着呢。 老妈现在心里只有弟弟,而且爷爷奶奶还能够惦记我,让我开心的是,两位老人没有悲痛欲绝,还是能够笑呵呵的,即使是不像以前那样。 之前我身心俱疲额,感觉只要找到一个歇息的地方,就再也不想动了。 可是,现在不同了,我要送他们回乡下。 我不让花花跟上,担心影响它明天回冥界。 一路上我就紧跟在爷爷奶奶身后,他们说什么,我就听说什么,他们偷偷的哭,我就哭,他们笑,我就跟着一起笑。 次日早上十点,爷爷奶奶终于回到家了,两人火车上睡了一宿,身子骨不太舒服,坐在堂屋门口的一方阳光中,相互捶背。 觉着舒服了,爷爷进屋倒了一杯浓浓的茶叶给奶奶。 「老婆子啊,你说,那一天我们不在了,能不能看见我们的舟儿?」 「能,一定能,我有这个感觉。」 「什么感觉,我咋不知道?」 「你个傻老头子,舟儿她一直都在我们身边,只是看不见。」 「啊,那就好,那就好。」 那就好! 我转过身,顺着沾满了雪水的小路,开始往回走。 我想回去,回到爷爷奶奶身边去,继续去看,去听,去感受。 可已不是当年的感觉,若是再呆上一秒,我感觉自己再也离不开了。 耳边的风,忽地就变得温柔了。 我抬头望天,低头盯着自己的脚尖,心里却是空白。 「邹舟?」 「死丫头,你跑去哪儿了?」 「听到了给我回复一声,邹舟?」 天哪,天哪,我这是出现了幻听吗?两货……怎么会在这里? 「邹舟啊,听到没有哇、」 「邹舟姐姐,你在哪儿?」 花花?我擦干了眼泪,挥舞我的手臂,「我在这里,在这里啊,你们看见没有?」 我不知道自己竟然这么高兴,明明想着,两货离我越远越好呢。 「小白叔,大黑,花花,我在这里,我在这里。」 谢必安、范无救好似两股暖风,吹过我,出现在我的视野里,一个人的脸红扑扑,另外一个却是惨白如宣纸。 「小白叔你怎么来了?」 谢必安拎起了花花。「是这个小家伙儿告诉我们,还有啊,你没事来这里干什么?」 「哦,来看看我爷爷奶奶,你们呢,怎么来的?」 范无救:「我们是……」 谢必安忽然一惊一乍,「啊,我们啊,是阎魔派我们来看你的。」 「不是吧?」我深度表示怀疑。 「怎么不是呢?你说是不是大黑?」 范无救面无表情的说:「不是,阎魔派我们来捉你拿回去。」 「……」 谢必安:「丫头啊,你 别想多了哈,没什么的。这不我们终于看见你了嘛。」 我推开他的手,「说吧,还有什么?」 谢必安使了眼色,不过没有用,范无救继续说:「不止是我们,还有索命鬼会来找你。」 「撒旦还在么?」显然,我问了一个白痴问题。 「嗯,他要等到把你捉回去,然后再走。现在我们处境很难。」 「没事的,我不会让你们为难的。」 谢必安捏了捏邹舟的脸,「你说什么呢,我们要帮你逃走,越远越好。」 我一面走,一面说:「不行的,阎魔是谁?撒旦又是谁?你们再强大,也逃不过他们的。」 顿时,鸦雀无声。 花花汪汪往叫了几声,「或许邹舟姐姐和我一样投胎了,是不是可以呐?」 谢必安眼睛里放光,「对啊,对啊!我怎么没有想到,花花你真棒!」 范无救冷眼打断:「不行,这个法子太不可靠了。」 谢必安反驳:「不行也是没法子的事情,我们只能够博一次。」 「我赞同小白叔。」 「你们别忘了,想要投胎转世需要喝孟婆汤、走奈何桥之前首先知道的人是谁?」 谢必安和花花异口同声:「阎萝。」 「没错,若是她知道了,你们觉着这个法子还能值得冒险吗?」 谢必安:「这个嘛……」 「可以的。」 两货听我说得坚定,眼神不由得变得奇怪。 谢必安靠近了我,问:「你是不是有事没说?」 「嗯。」 范无救快言快语:「赶快说!」 「之前孟婆找过我,说是只要我同意投胎转世,她和阎萝是可以帮我的,不过是真的还是假的,我倒是不清楚了。」 两人听后,脸色都变了,花花挨在腿边,望着我。 「你们也别不说话啊,弄着我心里惶惶的。」 范无救冷眼看我,「阎萝有没有和你提及过?」 「有啊,一早就说了,当时没往心里去。」 谢必安面上出现了喜色,连连拍手叫好,拉拢我和范无救,盯着地上的花花。「小家伙儿,你明天就要去冥界是不是、」 「嗯嗯。」 「明天让我和这一位范叔叔陪你一起去好不好?」 花花盯着我看,似乎在问我要不要答应。 「怎么样啊?我们两个人可是很可靠的哦。」 「小白叔你别拐弯抹角了,直接说,干什么?」 283 偷孟婆汤 - 无常养殖日记 - 橘苗 冬天的零晨,若是从温暖里钻出来,就好似站在一层浮冰上,全身上下几乎都被冻的没有多少知觉。 放在以往,这个时候我还是迷糊的,此刻不然,我清醒得很,甚至是兴奋,就像提前打了鸡血。 冰冻的身体内,那一颗心脏尤为的鲜活而跳动的十分卖力。我目送谢必安、范无救带着花花一同离开,站在原地,就是静静地看着而已。 只是存在几缕希望,想要那若隐若现的背影停留的时间能够多一秒。 之后我哪儿都未去,傻傻呆呆的坐在废品站的棚子里面,望着身边各种垃圾,嗅到了丝丝腐烂气味,默默的握住双手,轻轻放在双膝上。 时间走过的滴滴哒哒声音就在我耳边无限循环,于我就是一首歌。 我微闭上眼睛,舒展全身。 时间可以很慢,慢得就人觉着是在原地踏步,至于着急的心脏,早已被过于缓慢的脚步而打磨的光滑。 时间也可以很快,就好比,此时此刻,不过是一眨眼的功夫,天亮了,天又黑了。 两货带着花花回到冥界,进出鬼门的时候,险些被侍卫拦住,好在两人机灵而反应对,最后才是成功的带着花花入内。 相比其他投胎转世的小动物,花花是一个例外。 在它进入到那一刻,阎魔和阎萝便是已经知道了消息,只是,他们并没有多余的空暇去理会这种小事,自然是不用亲自出面了。 如此一来,正是合了谢必安和范无救的心意。他们带着花花直接去找了孟婆。 「哟,这是?」孟婆见状,故意装糊涂。 谢必安懒得多言,抱起了花花,放在了孟婆面前的一张桌上,还打翻了上面的茶杯,「这小家伙儿今天就可以投胎转世了。」言外之意,无不是告诉她,最好别废话。 孟婆倒是不慌不忙的叫来了店内的小二,「快,把这只脏兮兮的鬼东西给我打下来。」 说毕,小二便是准备照做,可迎头看见两位大人的脸色,手掌略张开后,很快便是合上而缩了回去。 「没用的东西!」孟婆凶狠狠的咬牙道,抬手就揪起了花花的一只耳朵,甩到了地上,小家伙儿没来得及躲闪,被摔得嗷嗷啊叫唤。 谢必安不打女人,可是没说不能够推一把,看见孟婆被推倒在地,他倒是更为生气,抱起了花花,「不要说我们没有给你脸色,你动作快点。」 范无救:「这只狗是阎魔殿下亲自同意今天转世的,难不成你这是要违背?」 孟婆一听,心里一慌,被小而扶起来后,一面推开他,一面转变了脸色,「不早说,不然,我怎么知道一只低级的东西怎么能够不排队就来找我要孟婆汤。」 说完,她伸出了一只手,「不多,就十个硬币。」 「什么?」谢必安张大了嘴巴,「没有。」 「那就不好意思了,没有这么多钱,就不给孟婆汤,这是我一直以来的规矩,你们不是不知道。」说完,孟婆故意做出一副要上楼的姿态。 范无救:「嗯,十个就十个。」他侧头看向谢必安,「给她。」 谢必安的脸,此时又硬又黑又臭,心不甘情不愿的从口袋里面掏出了十个硬币,换做人民币的话,一个硬币等于五十元。 「孟婆这笔账我可记着呢,到时候一定会让你全部都吐出来。」谢必安太心疼了那笔钱,情不自禁之下就放出了狠话。 孟婆拿上钱,数了一遍又一遍,喜滋滋将所有的硬币放进了自己的钱袋,「两位大人稍等片刻,我这就帮你们拿来一碗最好的孟婆汤来。」话音还未落下,就一摇一摇的开始上楼。 没到几分钟,谢必安就喊来 了小二,「厕所在哪里?」 小二低声下气的说:「您往这边走,到了尽头在左拐便是了。」 谢必安冲着范无救眨了眨眼睛,若无其事的甩了甩脑袋,大步而去。 不过,他很快就折回来,继续叫那个小二,「厕所人已经满了,还有没有其他的厕所?」 小二弱弱地指了指楼上,「楼上倒是有,就是不知道有没有人?」 谢必安等得就是这句话,面无表情拍了拍小二的肩膀,头也不回的开始上楼。 其后,小二放心不下,手里的活儿没有干一会儿,就抬眸看一眼楼上,迟迟不见谢必安下楼,而自己的老板娘也是不见身影,未免有些慌。 范无救看在眼里,顺势就坐在一方空桌旁,「小二。」 小二闻声后就屁颠屁颠的跑过来,「请问大人有什么吩咐?」 范无救都没有翻看菜单,平视前方说道:「我要一壶清酒,三叠水晶胶,两份红烧里脊。」 「炭烤里脊有,红烧的没有。」 「不,我就要红烧里脊,好,就这些了,你下去吧。」 花花只是听听,口水已经流了一地,「我也可以吃吗?」 范无救望了一眼楼上,「当然。」 楼上的孟婆从暗室刚刚出门,前一秒她迈出脚往左边走去,下一秒,谢必安司机而穿过那一道石门。 地下室的布置,与谢必安的想象千差万别。 他心里暗暗想着,不过就是一个熬制孟婆汤的女人,居然有一个类似实验室的地下室,或是长,或是短的试管,石壁上还挂着针孔,还有各种不同颜色毛发,摆在台面上的容器里面装着五颜六色的液体,而其中不少还装着或是眼珠子,或是手指头,或是牙齿……的东西。 他扫看了多有的东西,唯独瞟见了一玻璃缸内的黑汁液的东西,觉着才是可能是特制的孟婆汤。 保险起见,他用最小最细的试管,装上了可能性最大的三种液体,分别为芝麻黑液体、柠檬黄、草莓色。 与此同时的楼下。 孟婆端起了一碗还在冒出热气的汤,放在桌上,「趁热赶紧喝吧。」 范无救一见,连忙阻止花花,「这是什么?」 「孟婆汤啊!」 「什么时候变成蓝色了?」 孟婆笑笑,「这是我最新研制的孟婆汤,颜色好看,味道也是极好的。」见范无救脸上的疑惑不减反而增加,「大人你放心好了,效果只会更好,没有一点副作用,若是出事了,我还怎么继续混下去呢?」 范无救看了眼花花,犹豫了之后,点点头。 孟婆发现谢必安不在,而桌上摆放一盘菜,基本上都见底了。 「大人,怎么就剩下你一个了?」 这个时候小二倒是跑来,说道:「谢大人到楼上上厕所去了。」 一听这话,孟婆脸色骤变,若不是看在范无救还在,她恨不得马上给小二一顿收拾。 「什么时候去的?」 「有一会儿了。」 孟婆强颜欢笑,「嗯,我知道了,你可以去干活了。」丢下一个借口,她便是急急忙忙的上楼。 回到暗门前面,并未检查出什么奇怪的迹象,倒也是抹灭不了她的怀疑,很快看了看周围,她摁下的按钮,进入到了地下室。 寻看了一遍,还是为发现任何异常,这才她放心的离去。 只是出门的时候,却是迎面碰上了谢必安。 「孟婆,你这是打哪儿出来的?」 孟婆大惊失色,用手帕掩住自己的半张脸,假装擦拭汗水,「啊, 没有什么,这是我新做的一间房。」 「什么房间,看起来很神奇,能够让我进去看看?」 「不行!」 谢必安故意露出不爽,「不就是一件破房间吗,至于你这样?」 「哈哈哈,大人,瞧你说的,这是我自己的私自的事。」不等谢必安说完,她就挽住他的手。 「别碰我。」 孟婆倒是被吓到了,「是是,我不碰就是了。」心里倒是为谢必安走路的姿势觉着奇怪。 到了楼下,谢必安偷偷冲着范无救点点头。 「好了,两位大人还想吃什么,我这就让厨房去准备。」 范无救起身,淡淡地说:「不需要了,我们现在就要离开了。」 孟婆有意无意走到门口,「想必是因为邹舟的事情吧?」 「她胆子也是够大的,连地狱都敢逃走,真是活的不耐烦了。」 「咳咳咳咳。」谢必安警示孟婆,「邹舟的事不是你可以八卦的,你还是干好你自己的事情就好了。」 说的孟婆无言以对。 范无救:「钱放在桌上。」 孟婆让开了路,蛮憋屈的盯着两位:「邹舟的事情,我倒是可以帮帮,就是……」 谢必安:「就是什么?谁不知道你们俩儿的关系有多么糟糕?」 孟婆红着脸反驳:「大人这话我可就爱听了,怎么说,我和邹舟都是不打不相识的,她现在有事,我也是想帮忙的。」停顿了几秒,「只是,现在有撒旦大人在,不要说我自己了,就连你们两位大人想要救邹舟的话,都是难上加难。」 范无救听出了话里面的意思,反问:「你到底是想说什么?」 孟婆看了眼外面,连忙关上了门。 「听阎萝殿下说,那根手杖被折断的事情已经被天神知道了,现在很是恼火呢,说是要追究到底。」孟婆说道,「就连撒旦就不能够干预这件事,我们阎魔殿下,现在都愁死了。」 284 试“药” - 无常养殖日记 - 橘苗 听闻此话,不要说一个愁字了,谢必安和范无救心里是苦,嘴上却是不能够说半句,两人有意无意看了几眼孟婆,二话不说,便是带上了花花返程。 走过了奈何桥,日游神嘴里念叨了一串词,随后一秒的功夫,花花就原地消失。 之后,两人没有耽误一秒钟,就回到人世间。 他们进了大棚的时候,我正靠在一堆纸盒上晕晕欲睡状,听到声音立即就睁大了眼睛。「你们回来了?」 谢必安要笑不笑,一屁股坐在地上,当做宝贝似的,拿出怀内的三根试管。 「小白叔,这是什么东西?还有,花花呢?」 回答的倒是范无救:「花花已经去转世的路上,这个你就不用担心了。」 我感激地点点头,转头继续看向竖直在地上的试管,欲要伸手摸一下,谢必安伸来的手,猛地拍打我的手背,「你还不能够碰。」 「为什么啊?」问完话,我看向范无救,「这是毒药不成?」 「不是,这是帮你的神药,只可惜,只可惜……」后面的话,谢必安半晌都没有憋出一个字。 见他屏气凝神的注视那东西,不要说眼珠子都不会转动了,靠近了,都觉着身旁躺着一块巨石而已。 我抬眸再次看向范无救,他对着我摊了摊手,以此表示无奈,我也就没有继续眼神示意下去了。 「小白叔,你别闹了,快告诉我吧。」 正说话间,这货竟然突然袭击,把一装着红色试管液体一股脑的倒进了我的嘴巴里。之后,还像是一只傻狗似得,两眼放光,「怎么样?」 我打了一个饱嗝,「什么怎么样?」 「就是味道啊,喝了之后感觉怎么样?」 那一瞬间,我几乎都怀疑这货的脑子是不是进水了? 范无救:「邹舟你倒是快说说,这一些可都是白,他冒着危险从孟婆哪儿偷来的,只希望里面有真正的孟婆汤。」 嗯,这个回答实在让我吃惊。 「你们不是说是给我买了去吗?」 谢必安嬉皮笑脸的扭头,情不自禁的骚了搔自己的后脑勺,「说是那样说,再说了,就凭花花的一碗汤,都用去了我们将近一个月的工资了。更何况,你那特制的孟婆汤了。」 我没好气的呸了一口,「哼哼,你们就是这样对待我的?小白叔你到底是要钱还是要我哇?」 谢必安连忙回答:「当然是要你啦,你这个死丫头,怎么说话呢?」 眼看着两人几乎要吵起来了,范无救伸出手做了一个停止的动作,「你们都闭嘴!」 范无救:「我们不能够让孟婆知道这件事,所以才会偷偷摸摸的拿到孟婆汤,倒是现在,最重要的事情是知道那一根还是真正的。」 「没错,大黑说得没错。丫头,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之前还没有什么感觉,现在说起来……我忽地就吐了一地。 「胃好难受……」 「小白叔,大黑……我感觉胃里面有东西在燃烧一样……」 谢必安被我的反应吓坏了,下一秒就痛恨地踢开了那一只试管,「丫头,你没事吧?」他扶住我的腰,「大黑,你快来看看,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啊?」 范无救依旧冷静,细细观察了我的反应,检查了我的嘴巴,还有心跳,得出了一个结论:「没事,吐完了就好了。」 谢必安着急如火,「大黑你这话什么意思啊,我一个字都不懂?」 谢必安就是这样,一着急,智商和情商就归零了。 「白,你别抱着邹舟,让她身体放轻松,吐完了,就没有大碍,准 确的说,还可以排毒养颜。」 即便如此,我也难受不已,平生最讨厌的就是呕吐了。 大约是过去了一刻钟,果真如同范无救所说一样,吐完了,整个人的确是好了许多。 「接下来试一试这个?」 柠檬一样的明亮黄,看着倒是挺好看,可我心有惧意。 「还是别吧,我倒是想试一试那个黑色的。」 即便是恐惧,我也要试一试,刚刚拿起准备倒进去嘴里,谢必安飞来的左手就一把夺去。 「丫头,还是我试一试。」说罢,他喝了一小口,我和范无救同一时间紧张地看去。 「小白叔,怎么样?」 范无救:「看你神色没有什么变化?」 又过了几秒。 「啊-----丫头啊,你快闪开!」 话音一落,我和范无救几乎是跳到了身后,眼睁睁的看着谢必安在地上从一侧滚到另外一侧,原本不够平坦的地面,居然都给压平了。 「小白叔你究竟是在干什么啊?」 「我也不知道啊,身体不知不觉就开始打滚了,完全控制不住啊。」 「白,除此之外,有没有其他的感受?」 「没有啊,大黑,你们都离我远点,我感觉自己要滚到你们那一边了。」 我和范无救对视了几秒,不约而同看向了仍旧在地上打滚的谢必安,心想:若是我的话,一定会很痛苦了。 将近一刻钟过去了,谢必安总算是能够躺在原地休息。 「……」他还在换气,吐出的粗气,好似机箱发出的声音,「孟婆这个……女人……都做了一些什么玩意?」 「差一点我都觉着自己要被打滚给累死了。」 我递上了手帕,「来,擦擦你脖颈上的汗水。」 「丫头啊,你可要感谢我哦,要不是因为我,现在躺在这里半死不活的人就是你了。」: 这样说起来,我背后还是一片阴凉。 「白,休息好了你就坐起来,躺在地上会更不好受的。」范无救警告道,「现在就剩下了最后一根了,如果不是的话,我们还得跑一趟。」 谢必安一咕噜坐起来,抓住我的手,「丫头,你放心,我和大黑绝对会帮你成功转世的。」 「我看还是不要了,看你的样子,还真是就像一个半死人了。」 「我就是了累了而已,没有哪儿不舒服,真的。」谢必安对天发誓,「还是我来帮你试。」 「不行,我自己来就好了。」 「别,我来帮你,说实话,我现在的心啊,悬着呢。」 趁着他还没有倒进去,我直接抢过来,为此,还险些洒了一些。喝过之后,一开始我倒是和之前一样,没有任何的反应,随着时间一点点过去,我感觉到身体开始变轻了。 「怎么样?有没有哪儿不舒服?」谢必安但心地问。 「目前还没有,就是觉得身子轻得不像是自己的了。」 范无救一听,面上露出了喜色,连忙拍了拍谢必安的肩膀,「白,这个感觉应该是对的。」 谢必安也有痛感,欢喜万分,「是啊,是啊,看来是没有错的。」 「现在要把邹舟带到奈何桥上去才是。」范无救说道。 「等等,你们别着急。」我拉住了两的手,「我还有话要告诉你们,认识你们是我最幸运的事情,之前我给你们添了不少的麻烦,虽然都已经解决了,我还是想向你们道歉。」 谢必安转过头,眼眶渐红,「都过去了,麻烦的事情你就别记着了。」 「我们都没 有往心里去,更没有责怪你。其实我倒是要感谢你。」范无救说完笑了笑,「若不是因为你出现,我根本就察觉不到自己对白的感情,究竟是怎么样的,也不会像现在过的这么轻松,开心了。谢谢你。」 我使劲儿摇头,「大黑你别谢我,你这么好,什么都会,长得又好看。谢必安是你身边唯一的朋友,当初你生气完全是情理之中的事情。我要谢谢你,愿意成全我和小白叔。」 谢必安这会儿又酸了鼻子,「说到底,其实我才是混蛋。」 「不但看不清自己的感情,还在丫头你和大黑之间摇摆不定,是我伤害了你们两个,你们谁都不要说道歉,该说对不起的人是我。」 谢必安对着我范无救九十度弯腰,「之前让你们伤心了,我对不起你们。」 「对啊,就是因为你,你这个大白痴,要不是因为你我和大黑的关系会比现在还要好呢,坏蛋!」 谢必安抬起头,「丫头你要骂就骂个够,还可以打我,就是你自己的话,别哭了,到时候走完了奈何桥,你就可以过回以前的生活了。」 「可我舍不得你们……我……」 范无救背过身去,「我们都在这个世界,只是存在不同的空间里面罢了,还是有机会能够见面的。」 谢必安点头赞许道:「没错,死丫头。不过,你转世之后,可要好好的活下去,别傻里傻气的干些蠢事,知道不?」 「嗯嗯。」 「小白叔,大黑……啊呜呜。」 「别哭了,我们走。」 两货比我还要着急一万倍,甚至担心我过不了奈何桥,不能够投胎转世。 「回去后,好好的活,开开心心的笑。我对你就这两点要求,可不可以做到?」 「可以。只是你们怎么办?」 范无救微笑道:「我们自有办法,你只用顾好你自己就行。」 一说完,我们就来到了奈何桥底下,桥上的日游神还站在原地,只是,让两货不知道的是,竟然还有多的人。 285 转世之后的二三事 - 无常养殖日记 - 橘苗 原来是孟婆和阎萝,两人身后只跟着横轴一个人,至于她们,一面走上桥,一面有意无意的张望。 谢必安眼尖手快,一把拉过我,扯到了桥下的一棵杨柳之后,小声道:「看样子我偷走孟婆汤的事情已经败露了,你和大黑就在这里等着,我去引开他们,之后你们赶紧行动。」 我立即摇头,「不行,阎萝太聪明了,若是看见你的话,一定知道我和大黑也就在,若是把你抓住可怎么办?」 我焦急如火,他倒是呵呵笑了几声,不再说话,故意撇下我们便是反身大大方方的走向奈何桥。 他的步子很稳,即便是只能够看见那个背影,也完全能够感受到那一股神清气爽之气,我有些不可理解,回头看向范无救,压低了声音问道:「大黑我知道你不担心,看我现在心脏噗通噗通乱跳的,都不知道该是要担心还要放心?」 范无救也是笑了,他的笑与小白那货不同,好似一阵春风,拂过脸颊一般,心里无形之中所积累的担心,一瞬间便是荡然无存。 我扭头继续屏气凝神看去,只见小白叔已经优哉游哉上了桥,正与阎萝面对面,他侧着身,阎萝正巧也是,如此之下,以便于我们观察两个的表情。 「大黑,小白叔表情好严肃。」 范无救象征性的点了点头,并没有作声。 「大黑,阎萝她眼里都开始冒火花了!」 「不会有事的。」 「大黑,你看你看,孟婆脸都气变形了。小白叔究竟是说了什么呀?」 「稍安勿躁。」 「不是,我现在不能不急啊。大黑,我现在可是下了很大的决心要离开你们的,若是小白叔出事,我就不走了。」 范无救语气顿时变得冰冷,「这不是你想要怎么样就能够怎么样的。」 听大黑的语气,我有些不敢继续说下去,同时也不敢继续看谢必安。背过身,盯着对面的一棵杨柳,「大黑,我现在感觉不太好。」 范无救没有搭理我,可想而知,其实紧张的不止是我一个人而已,即便是他嘴上说没事。 神经极度紧绷情况下,有种走钢丝的错觉,一个瞬间,或许我就狠狠地摔下去,而且,会摔得面目全非。 正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范无救拉过我右胳膊,「走,我们快过去。」 等我缓过神来,人,已经被范无救带到了桥上,左右看看,已经不见孟婆和阎萝,甚至是日游神,居然也不见了。 「小白叔,你现在这么样?」我走到他面前,顺着胳膊往上摸去,检查是不是哪儿都没事,「太好了,我还以为她们会抓走你呢。」 谢必安爽朗地笑了,「你这个傻丫头,我现在和范无救还有任务在身,即便是她们想,也不敢有那个心。」 「没错,」范无救表示欣慰,然而,他也是好奇不已,「白,你是怎么打发走她们的?」 听闻此话,谢必安笑得跟一个小姑娘似的,忽地就掩住嘴,身子不自然的扭动起来,「我骗她们因为生理问题,我就一个人回来了。至于捉住邹舟的事情,我就说暂时还没有消息。她们也是信了。」 「小白叔,你生理上有问题吗?」 「……」见他的脸像是抹了生姜,我立即转移了话题,「我现在真的要跟你们告别了,有缘我们再相见哦。」 我伸出了一只手,「来,我们一起拉钩钩。」 范无救一直认为「拉钩钩」是一件智商只有三岁的人才会干的事,可现在他竟然主动伸出了手。 就只有谢必安倒是出乎我的意料,双目盯着我,却是迟迟没有反应。 「邹舟,小白叔该说的之前都 说了,能够为你做的事情,也没有做几件,你别生我气。」 「哪有啊,小白叔。」我用另外一只手特意用劲儿的拍打他的左肩膀,「好啦,快伸出你的猪蹄子来。」 「先等等,拉钩钩之前我有一件事情要告诉你们。」谢必安说完,打了一个特别脆的响指,「青阳,你快出来。」 我一听到青阳二字,浑身下上的血开始倒流,原以为我离开之前,再也不看不到我亲爱的「儿子」 「娘亲,我要跟着你一起走。」 我的眼睛瞬间溢出了泪,「小白叔,你是怎么把青阳带出来的?」 谢必安「这这事多亏了崔珏,之前我偷汤的时候,无意间在孟婆的地下室发现了青阳。只是他身子已经很虚弱,再加上幻变成了我随身携带的手帕之后,消耗了不少的体力,之前一直都没有告诉你,就是担心你着急。」 谢必安摸着弯下身子的青阳的脑袋,「现在好了,他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 范无救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感动,这是他从未有过的一种感觉。「青阳血液里面流着一半人类的血,又是不一般的妖怪,我想是能够跟着你一起转世的。话不多说了,你们赶紧过桥吧。」 「嗯,我知道了,我们拉钩钩。」 我在心里暗暗的祈祷了一遍又一遍,希望这一次并非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 21世纪二月三号傍晚时分阴雨 一个女婴呱呱坠地。 「快听听,这孩子的哭声可真好听。」一个老太望着自己怀中的女婴,激动的抹泪说道。 紧接着身后探出了一个老人的脑袋,「看,我在这里。」一会儿走到另外一边,笑嘻嘻地说:「快看,快看,我在这里哦。」 没错,这是我可爱的爷爷、奶奶。 他们对我的爱,一开始就像是一杯我喜欢的浓牛奶一样,流至我心底。 满一百天。 家中所有的亲戚都来看望我这个新生儿,面上带着笑容,口头上尽是说恭喜、恭喜。 一岁生日。 并没有摆酒宴,也别谈邀请亲戚了,用我老妈的话:做一个一百天就够了,就一个女孩子不需要那么麻烦。 再加上老爸也忙,如此一来,也就答应了。 十岁生日。 这一次是爷爷、奶奶从乡下特意赶来,督促老爸、老妈给我办一个规规矩矩又喜庆的生日宴。 「你们家的邹舟真是越长越水灵了。」 「哪里哪里,就是长得好,脑子不怎么聪明。」老妈笑着说。 「邹舟这孩子真懂事,你们可有福气了。」 「哈哈哈,她要是不懂事,我和她爸爸可不是被气死了?」 十八岁,成年了。 高中毕业,成绩不太理想,所选的学校就在家附近,可我铁了心要住校,不然的话,就在外面租房。 听起来挺白痴的想法,其实呢,我是想要有自己独立的机会,再者,也是为了打我出生就默默无闻跟着我的青阳。 说来,孟婆熬制的汤效果还真是不错,我不仅仅转世了,还奇迹般的出生在我上一辈的家庭,重遇我的老爸、老妈,我敬爱的爷爷、奶奶。 二十岁了。 啊,我真想感叹,然后再逼问老天,为什么感觉在我手里的时间像是被抽走了一样,嘭一声,转眼间,我的年龄就二字开头了。 呃,想想还是有些后怕的。 外面正在下雪,我逃课了,窝在宿舍里,用被子裹住整个自己,侧头看向窗外。 「娘亲,你想什么呢?」 我转头微笑,其 实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笑。 「娘亲,你是不是想到了什么开心的事情?」 「青阳,你还记得上辈子的事情啊吗?」 小家伙儿立即跳在我的床上,连脑袋带着身子一股脑的钻进我暖和的被子中,之后露出一个脑袋,呼出几口气,「记得啊,娘亲你呢?」 「我也记得。」 我开始沉迷于自己的回忆中,「青阳,真是好神奇呢,我竟然还能够清清楚楚的记得之前发生的所有事情。」 「娘亲真棒,我想听听。」 「嗯嗯。」我点点头,把下巴轻轻落在青阳毛绒绒的脑袋上,「上奈何桥之前,小白叔的眼神实在太温柔了,完全不像是他自己,大黑也是的,他眼睛有点红彤彤的呢。」 「我想他们心里其实一定很舍不得我。若不是因为我不小心把撒旦的魔杖折断了,事情就不该发生的这么突然。」 眼前一瞬间就出现了魔杖的形状,只看一眼,心就是揪起来的痛。 就是因为它,我们仨才会分开。 「娘亲,你怎么哭了?」 「没事,没事。有东西吹到我眼睛了。」我假装看向窗外,「青阳你乖,别担心了哈。」 「娘亲,你是不是很想念小白和大黑?」 「嗯嗯,很想呢,你呢、」 「青阳也想,不知道我们离开后,他们过得怎么样?会不会被阎魔殿下惩罚?」 「是啊,这也是我最担心的事情。青阳,我不是能够瞬间转移吗,要不要试一试呢?」 青阳欢脱地跳起来,「好耶,好耶,娘亲你快试一试,如果可以的话,我们就可以看见他们了。」 我想了很久很久,还是没有办法不去尝试,即便是遇到任何危险和不测。 「青阳,你去把门挡住,我这就开始。」 「好的,娘亲。」 286 愤愤离家 - 无常养殖日记 - 橘苗 「娘亲你怎么了?」 「娘亲,你快醒醒啊。」 「呜呜呜,娘亲,你你怎么了……」 咳咳咳---- 喉咙内好似卡了半个核桃,好一阵咳嗽之后,方才能够说话。 「青阳,我没事。」我爬起来,「就是当我想要转移的时候,喉咙就会开始不舒服,脑子也变得不太清楚。」 「娘亲你不要试了。」 「嗯嗯,我知道了。」 「喂,邹舟你把门锁起来干什么啊?」 「哦,我知道了。」 见青阳藏好,我打开了门,「小八,你怎么回来了?」 「我身体不舒服,从医务室里回来,不像是某些人,马上都要期末考了,还可以坦然的逃课。」 我嘴上笑笑,心里是一团乱。 「邹舟,宿舍里面不能够带宠物进来你不知道吗?」小八生气了,「还有啊,开学第一天我就说了,我对动物毛过敏,拜托再拜托你们,别没事带些小动物来,你这是想让我更难受吗?」 我套上了自己的纯白色羽绒服,「不好意思,我真不是故意的,我现在就带走。」 小八已经躺下,我抱上青阳出了宿舍,绕过捷径,很快就出了校园。 「娘亲,对不起。」 「这不是你的错,是我忘记了。小八她对毛过敏。」红灯转绿,我开始迈步,「就现在的话,我都不知道要去哪儿?」 「娘亲。」 「嗯?」 「如果我能够变成不同的东西就好了。」 「哈哈哈,青阳,你想什么呢?」 「我……」 「你什么都不用多想,只要开开心心的陪着我就好,只是这样我就会很开心。」 「嗯嗯,我知道了。」 「呼呼,太冷了,青阳你在这里等我,我去买一杯热奶茶。」 为了能够带青阳出门,我特意买了一个宠物专用包,它呆在里面,放在街边的长椅上,周围都没有行人。 我呵着气,在雪地上一步步留在自己的足迹。 奶茶店是我常来的这一家,店老板是一个漂亮的女生,每一次见我,会偷偷地给我多加一些珍珠。 「我要一杯原味奶茶,一杯奶昔。」 「逃课了?」 被一眼看出来,我难免觉着有些不好意思,「嗯,逃课了。」 「嗯,不错,做学生的若是不逃课都成为一种遗憾了呢。」 「是啊,谢谢你,我先走了。」 我一手拎着一杯,路过一栋办公大楼的时候,下意识里抬眸看了眼,突然想起来,上次我就是放学途径这里,被一块突然降临的玻璃砸中了脑袋,当场死亡。 多停留了几秒,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而之后一切都照常,反反复复到一种让我厌恶的程度。 「邹舟,期末成绩怎么样?」 「不怎么样?」 「这你是跟妈妈说话的态度?」 「不是。」 「给我好好说话。之前我给你导师给我打过电话,都快考试了,你竟然逃课?」 「嗯,逃了。」 「邹舟,你给我站起来!」 「别这么吓孩子,舟儿都这么大了,她自己的事情自己心里有数。」 「妈,我现在是在教育她,不是要害她。」 「奶奶,这次是我错了,我回房去写检讨了。」 「等等,给我回来。」 「……」 「这一次不是写检讨这么简单事,你马上回房把我放在上面的论文给我改到我满意才能够睡觉。」 「你这……孩子今天过生日,你怎么这样呢?」 「妈,你别太过分了。」 「你……」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当着她面,摔门而去了。 我从来都想做一个好孩子,她会夸赞我,会在我回家的时候,笑着从厨房探出头。只可惜,从未有过。 我从不想要做一个乖孩子,那样的话只叫我难受,偷偷地,我一点点吸收坏孩子的缺点。只可惜,我变成不了坏孩子。 没有带上围巾,迎面带雪的狂风,全部都灌进我的脖颈内,瞬间,从头到脚尖都不自觉的打颤。 阿嚏---- 脚底下是一层冰,我只穿了比较薄的棉拖鞋,***的后脚跟已经没有知觉,脚板渐渐地也失去了知觉。 我死死地抱住自己,只希望这样能够让自己多少暖和一点。 与我路过的行人,无不是投来奇怪的目光,然后我们之间的距离一秒就拉开了。 「邹舟?」 嗯?这个时候会是谁呢、 我回过头,发现奶茶店老板,正提着一箱旺仔牛奶向我走来。 「你这是……离家出走?」她冲着我眨眨眼睛,语气十分调皮。 那一霎那,我顿时忘记了寒冷,噗呲笑出声,「你又猜对了。」 「有去的地方的吗?」 我尴笑摇头。 「嗯,这样啊,去我家怎么样?」 「呃……不太好吧,我还是……」 她其实并没有征求我的同意,拉过我的手,放进那暖和的口袋内。跟随她的脚步,我的脚板开始回温,不禁让我觉着不可思议。 她从未告诉过我她名字,我也从未问,不过,这不是问题,我们仍旧像是认识了很多年哪一种,一见面便是觉着默契、无比亲和。 暂时就叫做「她」吧。 她二十三岁,老家在农村,很投缘的是,和我爷爷、奶奶家很近。家中父母还在种田,她还有一个弟弟,就像是或是电视剧的情节一样,为了自己宝贝弟弟,初中还未读完,她只身来到这个陌生的城市开始打拼,做过洗头妹,在餐馆里面当服务生,还被老板扣工资,快餐店内打扫卫生…… 她对自己很抠,不舍得吃喝,穿用都是捡最便宜的买,攒下钱的就寄回老家。 她弟弟成绩不错,高考成绩意外的好,上了一所985大学。 而她自己,遇上了一位贵人,教她经营之道,还碰巧遇见了一家低价转让的店铺。 如今她已经是一家奶茶店的老板,虽然收入不高,可是她已经很满足,时常会带上自己亲手做好的奶茶和蛋糕去学校看望弟弟。 「我曾经不止一次想去死。」 我惊讶到说不出话来。 「我也是我爸妈的孩子,弟弟也就比我小一岁半而已。」她停顿了,喝了一口罐装的啤酒,「离开家的时候,我爸妈都没有表现出一丝丝的不舍得,好像我理所当然应该出去赚钱给我弟弟上学。」 「身上只有三百钱,来到这里,没有哪一样不需要钱,我恨不得能够把一分钱掰成三分钱用。没有找到事做,我不敢花钱,路边、桥洞、垃圾桶里我都睡过,饿的没有力气了,我就去买一个馒头。那种日子我过了三个月,现在想起来,我都觉着很害怕。」 「我爸妈一次都没有给我打过电话,问我过得怎么样。倒是我弟弟心疼我,每个月的月末就来一次电话,央求我回去,甚至有一次逃课来找我。」 「你弟弟还是很爱 你的。」 「嗯嗯。所以我才有继续坚持的动力。」 「对不起,让你想起不开心的事了。」 「没事。在心里憋了这么多年,难得能够看见一个人想要一吐为快,我还要谢谢你。」 取暖器就在我脚边,暖气不断的扑在我身上,而我更觉着,她才是温暖的来源。 「和你相比我实在太幸运了。」我讲道,「我父母都是教师,我从小生活在无形的压力之下,还有我妈她重男轻女,这一点倒是和你类似呢。」我笑了笑,「从家里跑出来也是因为和她吵架了。」 「嗯,我已经猜到了。」 「哈哈哈,挺难为情的。」 她把一罐啤酒放在我腿边,「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 「没错。」我喝了一口,冰凉的液体淌下肚子里,却是十分舒服。 「想好明天该怎么面对吗?」 我一惊,放下了啤酒,「这个倒没有。」 「你父母对你严格,这也是好的,你自己不能够钻牛角尖。」 「话倒是不错,可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去面对她。」 「还是想想吧。现在要洗澡吗?」 「嗯,我想洗澡。」 「那好,你先去浴室,我去把燃气打开,然后给你送衣服。」 我有点像是被支配的感觉,起身后,直径走向她所指的浴室。 浴室小小的,里面很明亮,也很干净。 刚刚洗完,她就敲响了门,「刚刚你手机响了。」 「嗯,我知道了。」我回答,接过衣服后,迅速的穿好。 是奶奶给我打来的电话,按照以往来说,这个点她已经躺在床上都已经睡了一个小时了。 我:「奶奶,是我。」 奶奶:「舟儿哇,你在哪里,奶奶到处都没有找到你,你可别吓唬我啊。」 我:「奶奶你别着急,我很好,你在家还是在外面?」 奶奶:「我在家门口,舟儿,你快回来,有奶奶和爷爷在,你爸妈敢动你一根手指试一试。」 我:「……」 我:「奶奶,这次是我错了。可我现在……」 奶奶:「孩子啊,错归错,你可不能够出事,快回家,奶奶在家门口等着你啊。」 奶奶:「好,我现在就回去。」 「衣服我已经给你烘干了,鞋柜里有一双新鞋,这袜子也是崭新的,你快换上,我送你回去。」 287 小三和小五 - 无常养殖日记 - 橘苗 原来凌晨一点的街上,还是那么的热闹,马路上的车辆来来往往,而我在街上一面跑,一面掏出手机看时间。 时间在我的脚下,忽地就加速了,我一抬头,发现自己正好跑到了那栋办公大楼下面,还需要不到十分钟我就可以回家了。 我刚刚想笑一笑,一面看不见的玻璃,忽而猛地砸在我脑袋上,那一霎那,我好像回到了从前。 在仅存的意识中,我单手摩擦着地面,掏出压在身子底下的手机,一阵悦耳的铃声,传入我的耳朵内的时候,几乎变成了一阵微风。 「喂。」 奶奶:「舟儿,你怎么还没有回来啊?」 我竭尽全力发出声音:「奶奶你别等了,去睡觉吧。」 滴滴滴---- 不得已,手机被我挂掉了。 我翻了个身,脑海中一遍遍浮现出爷爷、奶奶的模样,叫我如何去割舍,让两位年事已高的老人再一次为我心痛? 我心痛地闭上眼睛,泪水顺着脸颊不自然的淌下来,意识终究还是化为乌有。 「呜呜,娘亲,娘亲你在哪儿?」 「娘亲我求求你,别丢下青阳一个人好不好?」 「娘亲……」 这是青阳的声音! 待我睁开眼睛,周围悬浮着一层白雾,不知道是天正在下雨,还是雾气过于浓厚,变成了水滴状,我的脸庞很快就被打湿。 想起来,初来乍到,我感叹了一句:花不盛开,草不发芽,树不生根,鸟不拉屎,抬头不见天日,低头不见大地的鬼地方。 情景再现了。 我在同样的地点想着同样的话,然后发表同样的感叹。 耳畔还在回荡着青阳稚嫩的童音,我徒手拨开了挡在我面前的荆棘,循着声音一路向前大步走去。 「青阳,我在这里,你听到我在说话吗?」 「青阳,听到没有?」 在我面前的路,无论我怎么走,似乎都走不完,耳边的声音尚在。 此刻,我每多走一步,心里的忐忑就多出了一分。 「青阳,你在哪儿?」 「青阳?」 「我……」 一道黑影从我眼前掠过,下一秒,我连忙捂住自己的嘴巴,快速蹲下去。 「你不说人就在这里吗?」 「可不是嘛,刚刚就是在这里看到的,你也说看见了,我们就赶来了不是、」 「我现在没工夫和你扯,我们要快快找到那只鬼,若是被黑白无常抢了先,我们又要被笑话了。」 渐渐地,两个声音消失了,倒是脚步声离得我越来越近,似乎再靠近一秒钟,我就要完全被暴露在他们面前。 「小三,嗅到一股骚、味没有?」 「骚、味?」 「是啊,好难闻的。」 「没有啊,你不是有鼻炎么?怎么还闻的到?」 趁着两人说话的时候,我紧贴着地面,好似一条毛毛虫,开始蠕动。然而可惜的是,周围没有再高一点的枯草丛,我犹豫中只好停在一处。 也是这个时候,我才得以能够观察两人的模样。 两人同样身穿紫衣,只不过一个恰似现代人,另外一个是古装。 模样倒是都长的挺清秀,看着蛮舒服不说,隐隐之中还透出几分逗比的属性。 我双手掌在湿滑的地面上,一动不动,身子僵硬,反应也慢了一拍,不好察觉,当我准备挪动才是发现,手掌之下的泥土竟然十分黏稠,有几分鼻涕的感觉。 「小三,你看看哪儿!」 我丝毫不敢动弹。 「小五你在乱喊个什么。」话语里尽是不耐烦。 「你快看看哪儿,绝对有东西。」 我心里喊着:「完了,这下蛋糕了!」话,都说错了。不行不行,我不能够起身跑,不然的话,他们两个,我就一个,不是分分钟就被捉住了么? 短暂的时间内,我深思熟虑之后,决定呆在原地哪儿都不去。 「小三,你快看,我捉到了。」 什么?原来不是捉我? 「你这捉的什么鬼啊?」 「你脑子怕是被门夹了吧,明摆着一只狐狸,狐狸啊。」 狐狸?该不会是我的青阳?我悄悄的撅起了屁股,仰起头,透过一手臂上的枯草丛,看见两只鬼正在揪住一只白狐狸的耳朵,不,是狸猫。 「快放了,我们要找的是一个刚刚嗝屁的人,是人!」 「我当然知道了,还用得着你说?」 「那你还抱着它不撒手,快丢了,咱们好多兄弟都被感染上了禽流感,你也想生病不成?」 说罢,小三便是丢掉了青阳,两人一转身,我没来得及躲起来,起身撒腿就开始跑。 「娘亲,太好了,我找到你了。」 「嗯嗯,青阳你现在和我分着跑,知道不?」 「娘亲,我不要和你分开。」 「不行的,青阳你听我的话,现在他们只是认为你是一只狐狸,若是到时候知道你的身份一定会把你关起来。」: 青阳这孩子不听话,我也是没有办法了,乘机抱起他随意的往一方向丢去,但愿他平安无事的好。 叫做小三小五的两只鬼,腿脚真是不错,跟在我屁股后面跑了半天,连气都不带喘的。 「停------」我顺便打了一个停止的手势,「你们是谁?」 「我是小三。」 「我是小五。」 「我知道你们名字,我的意思是……」我竟然不小心打了一个饱嗝,「你们为什么要捉我?」 两只不约而同笑起来,半晌后,小三说道:「捉你就是捉你,哪儿那么多废话。你自己老实点,跟我们回去见钟馗大人。」 「不行,我不能够跟着你们走。」我理直气壮说道,「我认识谢必安和范无救,我现在要见他们。」 小五裂开了嘴,一手掌住小三的左肩膀,不知道从哪儿掏出一根牙签,心不在焉的剔牙,「小三,你听见没有?找黑白无常的,你认识么?」 小三:「小鬼,在我们两位面前,你若是识相的话,就乖乖地跟我们走,然后再也别提那两个人的名字。不然,嘿嘿嘿。」 我故意学他嘿嘿笑,反问:「不然不要把我怎么样?」 「我倒是不能够把你怎么样,只是你真要我把你怎么样,我就会对你怎么样,这个怎么样?」 小五甩出一个厌恶的眼神,侧头的同时伸手敲了一下小三的脑门,「谁让你跟她说相声呢。」 「我不也是调侃几句嘛,没有其他的意思,小五你下手也未免太狠了。」 「你闭嘴,去把这个邹舟用手铐铐起来。」 我缩回手,双脚不着痕迹的往后退步,「你们和黑白无常的关系不好吗?」 他们笑得十分讽刺。 「我知道了。你们都穿着紫色的衣服,同样也是捉鬼的,我想见见你们的头儿,这样总行吧。」 小三夸张地瞪大了眼睛,「小鬼,你再说一遍试试?」 「呃,我没有要耍你们的意思,真的,其实我认识你们老大,曾经也到过你们住的地方。」 小五:「小三,别跟她说废话,快去铐起来,带去交给钟馗,然后我们就去胡吃海吃客栈喝酒去。」 「再等等,」我惊呼,「对对,我知道胡吃海吃客栈,还有汪汪肉包子铺,烟雨楼,还有无常殿。」 「你知道又怎么样,不知道也没事,小三,带走。」 「再等等,其实我得了禽流感,咳咳咳咳。」 咳嗽音刚刚落下,两人便是与我保持了三米的距离。 「小三,你去看看,她到底有没有得病?」 「不行,你怎么不去?」 「我是你哥,快去。」 「才不是呢,按照辈分算的话,我是你哥才对,老弟,你去。」 「不知道是谁前天央求成为我弟弟,忘记了?」 如此好机会,若是不跑才是大傻子呢。 两人唇枪口战之际,我朝向他们丢去两个我早已经捏好的数个泥土丸子,反身就撒腿跑起来。 地面湿滑的好处之一,有种溜冰的感觉,当然了,若是不把控身体的平衡,很容易就摔跤。 「娘亲,快,躲在这里来。」 闻声后,我与青阳躲在了一个小山丘的后面。 「娘亲,再往前面跑就没有路了,现在你往左边跑,我留在这里挡住他们。」 「不行,我不放心。」 「没事的,娘亲。我现在可以变身了,你不要担心。」 「真的吗?你可以变身了?」 「嗯嗯,没错。娘亲你相信我。」 再完美的计划也只是计划,一旦付诸行动之后,都是后话了。 我们忽视了两位捉鬼大人的实力,被捉住的那一刻,好似被泼了一盆凉水,从头淋到脚。 「你们再要是不老实,就不要怪我们对你不客气了。」说话的事小三。 「我不许你欺负我娘亲。」青阳欲要挣脱开了那黑而密的网,最后都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她是你娘亲?」问的是小五。 「是,你们放走我娘亲,我愿意跟你们走。」 「切,谁要你啊。」 小三接着说:「现在我们总算是早一步,若是放了你们,除非我们两个的脑袋被驴踢了。」 小五;「啧啧,你就别说了。」 「我也是开心嘛,小五,你也别丧着脸,要多笑笑,这样才会永葆青春。」 我嫌弃地哼哼,「就你们还想永葆青春?呵呵。」 288 果然是有阴谋的 - 无常养殖日记 - 橘苗 两只鬼之后再也没有理会我,好似我就是空气,无色无味无音无容貌,我被小三用手铐铐住之后,小五便是从自己宽大的衣袖内,抽出了一条比我手臂还要粗一倍的铁链,扣在我的手铐上,两人在前面一面说笑,一面走,我和青阳被迫在后面被拉扯着往前移步。 仔细打量周围,若是这里还是和以往一样的话,这条路正是通向荒芜草原的路,其中会途径一座小木桥。 我和青阳使过眼色之后,便是开始暗地期许小木桥的出现,事实上,所见的一景一物仍旧是枯木、石头路而已。 周围的雾已经蔓延到了我们前方几千米的地方,这段距离自然不是我所估计,而是小五。 比起小三,他好似范无救,沉着而冷静,面上的表情十分稀少,从那双深琥珀色的瞳仁内,我丝毫看不出任何感情。 此刻,我盯着他的后脑勺,无论是嘴上还是心里,无不是念叨:快转头,快转头。 果不其然,意念竟然产生了效果,即便回头的人是小三。 「喂,你看着小五看干什么?」 这话就不能够再问得委婉一些么?我稍稍仰起头,正好对上了他的眼睛,轻松的口吻说道:「就是看看而已。」 这句话一说完,他倒是有些不快,「你最好是收起你的视线,我看着烦心。」 我既没有正面的回答,也没有丢出任何有意义的眼神,只是随意而垂下头,然后,再随意的侧头看看四周围。 他被我的举止弄糊涂了,却也是没有恼怒,这样看来小三的脾气还算不错,我不禁觉着有些庆幸。 大约走了一刻钟,我们一直往前走,并没有过小木桥,而是在一棵柿子树下,忽地就停下。 两人围站在树旁,对着树干嘴里念念有词,念叨了半晌,树干竟然分成了两半,变成了一扇拥有两页门的树门。 小三一个回头,示意我上前去,我默默地照做了,他略有些粗鲁,一把手将我扯到树门前,「从现在开始,你要在里面接受治疗,病好了,我们就带你去见钟馗。」 我怔怔地盯着漆黑的一片,扭头问:「你们怎么知道我什么时候会好?」 小三:「这棵柿子树会通知我们的。」尔后,自言自语道:「我为什么要告诉你这一些,好了,你快进去吧。」 说毕,他便是一掌把我直接拍进去。 我的双脚放在地面没有超过三秒,随后,我整个人,还有青阳,直线坠落。 其间,我大脑自动飞转,由于过度的紧张和畏惧,我竟然完全做到了「淡定」 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我只沉浸在身体漂浮的状态中,切身地想象这棵树的深度,以及感受还有那始终漂浮状态的虚无感。 脚,终于落地了。当我睁开眼睛后,准确的说,是落在了一块金刚石上。 地面坚不可摧,树桩形的空间,原地转圈,会看见四周围被一层水晶与玻璃混合做成的保护罩。 就在我以为只有我自己的时候,双目透过清晰度百分之百的「玻璃」我看见了,其他一模一样的保护罩,同样,里面只装进去一个人。 我拍打「玻璃」竭尽全力的喊出声,发现近在咫尺的他们只是面露疑或的望着我,或是背过身压根不理我,或是盘腿坐下、或是与我保持一样的站姿。 我心想:这个情况挺糟糕的。若是我一直要被关在这里,不要说找到谢必安和范无救了,就连整个冥界都不会知道,二月四号这一天,多了一个叫做邹舟的鬼。 我甚是懊恼起来,责怪自己没有大胆的选择逃走,不管是否会被捉住,也许会比现在这个情况好。 我背靠「玻璃」坐下,侧头望 着我的青阳,「现在这是哪儿都去不了了。」 小家伙儿似乎没有一点察觉,还是乐呵呵的望着我笑,「只要青阳和娘亲在一起就好。」 「是啊,我也是,幸好现在我身边有你,不然的话……」该会是有多么的悲惨? 在这里,空气中饱含养分和水,所以不需要特意去觅食,看似呆呆地坐上一整天,或是好几天,其实我们无不是每一个时刻都在吸收身体所需要的营养。 最大的神奇之处是,我们与这棵柿子树完全融为了一体,它在外吸收了二氧化碳,我们好似尝到了甘甜的汽水,它结出的柿子,我们可以透过根茎,去品尝果实的酸甜,若是成熟了,果实自然坠落。 之后一星期之内,会有妖怪来拾走,然后反反复复。 另外一方面,把所有感染上禽流感病菌的妖怪聚齐在一起,放在同一个安全而进行有效合隔离,在利用树的自然力量,聚集所有的病菌,转化为养料,储藏在根茎的最低端,然后,像是发酵酸奶一样,慢慢地等待就好。 这一些奇妙的知识,都是我从小三的嘴里套出来的。听后,心脏为之一颤,瞬间好像置身于一个玄妙的世界内。 通过和小三的聊天,我大致猜到了,冥界还是以往一样,若是硬要说不同,那便是他们的存在。 至于其中的原因,奈何我怎么套话,他都是不上当,闭口不谈。无奈之下,我只好放弃。 这一天,他又来查看我们恢复的状况如何。 只见他在保护罩外面的一条羊肠小路上,从头到尾巡视了一遍,最后渐渐地靠近我这一边。还未靠的很近,他问话:「你怎么和其他人都不一样?」 我听不清他说什么,知道走近了,又问了一遍,可我不想回答。 「你倒是说话啊,无论是你脸色还是我亲自询问树,你身体根本就没有任何异样。」 我瞬间咳嗽了几声,「不是的,我是太严重了,你看,」我张开了嘴,「你看看我喉咙管哪儿,还肿着呢。」 他稍微弯下身看了看,「嗯,倒也是。」 「是吧,你能和我说说,这里一共关着多少名病人?」 他把食指放在上嘴唇上,轻轻地摇摇头,「别问这些。」 「为什么?」 「哎?我发现你的问题不是一般多啊。」 「一直都是啊,是特别多。」 「算了,我不想和你鬼扯了。」 见他欲要走,我连忙叫住:「你先别走,我有事要告诉你。」 他果然回头了,「什么事情?」 「其实吧,我觉着自己马上就要死了。」 他满脸都是问号,左手啪一声拍在了保护罩上,「你说啥?」 我差一点没笑出来,「我说我要死了。」 「你跟我开什么国际玩笑,小丫头,你已经翘辫子了,还能够怎么翘?」 我若有所思的讲道:「我的意思是,我有种要被打进十八层地狱的感觉。」 顿时,他的眼里闪出了一道惊光,同时探头看了四周围,更靠近过了一步,「你怎么总是说一些疯疯癫癫的话,难不成你脑子进了病菌?」 我心里暗暗地骂他:你脑子还进了狗屎呢。 「不是,之前告诉你我认识黑白无常的事情,都是千真万确的,而且我也知道你们关系一直都不咋地,」我话锋一转,「可你们若是帮我出去,或是让他们来见我的话,我保证让你们冰释前嫌,绝对成为好哥门。」 「我凭什么要相信你!」 「就凭你们想要超过他们!」 他边笑边握拳砸保护罩,「笑死我 了,你……你以为你谁啊,说什么就是什么啊?」 「别不信我跟你说,我的身份的确是挺特殊的。」我一本正经说道,「看在你告诉我那么多事情的份儿上,我就老实告诉你。」 「嗯嗯,你说吧,我保证不打死你。」 我有点犹豫了,「其实吧,我……」 「其实什么?快点说,我还赶时间。」 「其实,我并没有生病。」 「嗯。」 「我-说-我-没-有-生-病!」 「是啊,我知道,不然你真当我们白痴?」 我如实点头。 「啧啧,我和小五一早就看出来了,只不过,因为我们调查了你,但是和你所说的八竿子打不到一块。」 「不可能!」 「什么不可能?」 「我真的认识谢必安和范无救,还有阎魔和阎萝,我都认识,和他们一起还发生了好多事情呢,虽然都是我上辈子的事情了。」 小三要笑不笑的「哦」了一声,「我们现在还把你关在这里,就是想要把事情弄清楚,排除一切查漏,我们就可以开始行动了。」 「行动?你们准备干什么?」 小三笑眯眯的晃动自己的左手,「这是个秘密,到时候你就知道了。当然了,我们也不是蛇蝎心肠的鬼,会对你仁慈一丢丢就是了。」 他越说我越懵,心里也是空,我问他只是笑而不语,然后眼睛盯着我,让我浑身起鸡皮疙瘩。 「好了,我要走了,你就乖乖的留在这里。哈哈哈哈。」 目送他离开之后,青阳挨紧我,「娘亲,我们现在还是逃出去吧。」 「嗯嗯,逃一定要逃走的,只是,现在该怎么逃?」 青阳拍着自己的胸脯,「这个娘亲不要担心,有青阳在。」 289 难不成是失忆 - 无常养殖日记 - 橘苗 回到冥界之后,青阳便是恢复了能力,起初,我根本不知道这个长大的小家伙要在我面前,表演什么魔术,随着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我渐渐明白他的用意。 坚硬的东西若是要变成一条柔和的曲线,首先就要降低自己坚硬的程度,其次变成液体,尔后再凝固。到这个时候,虽然是曲线,不过比不得真正的曲线。 这句话出自于小三的嘴里,当初我只觉得他是在没事说事,我压根儿就没有听进去,更谈不上去领会。 可是,青阳做到了,为此才能够在最快的速度找到保护罩的衔接处,然后化作一根有生命力的细发,灵巧的钻出去,抵达外面自由的空间。 「娘亲,你别着急,我马上就来带你出去。」青阳抬起了爪子说道。 青阳变成了原形之后,他白雪般的毛发上,都打成了一团一团的结,我想那是因为汗水所以就裹在一起,瞳仁黝黑而有神韵,丝毫看不出来半点的稚嫩,我的青阳是真正的长大了。 我脸上浮现出了一抹满意的微笑,对着他招手,示意他定要小心。 周围被关在保护罩内妖怪,趴在玻璃上,眼睛眨巴眨巴的望着我。当然了,因为距离过于遥远,我也只是猜测与想象。 一个时辰过去了。 青阳气喘吁吁的跑来,对,虽然是狸猫的模样,却是如同人类一样向我跑来,他的两只前爪保持抱拳的姿势。 「娘亲,我把叶子塞进去之后,你一定要全部都吃掉哦。」 虽然我不知道原因,我首先的反应仍旧是点头,并且非常高兴。 青阳带给我的数十张树叶,每一张都有自己的模样,还是不同品种的树叶,或是枫树、或是梧桐、或是香樟、或是苍耳叶子……我没有犹豫,把所有的叶子揉在一起,塞进嘴巴内,咀嚼了几下就咽下去。 「现在我该怎么做?」我急忙地问。 青阳望着我激动地笑,「现在我就不会担心娘亲你会染上禽流感了。」尔后,他从自己身上拔出了一根毛,它瞬间膨胀起来,好似一根西葫芦,正好横在接缝处,小家伙儿对准了它的一段开始吹气,随后,鼓涨得更是厉害,我一步步往后退,下意识里闭上了眼睛,最后只听到了轰一声。 「青阳?」我实在惊讶,一把抱住了青阳,「我出来了,青阳,我们出来了。」 「娘亲,我们快走。」 「嗯嗯,好,我们走。」 顺着羊肠小道,我骑在变成骏马的青阳身上,一路飞一般的速度往前前行。 出口透着外面的一抹光,很容易被发现,这时青阳又变成了一株藤蔓,我抓藤而上。 站在结结实实的地面上,我和青阳对视了一眼,不约而同笑了,笑着笑着,就不知觉挤出了点儿眼泪。 「喂,你们怎么逃出来了?」 是小三的声音,眼见着他向我们跑来。 「青阳,我们现在分开跑,到时候在那个路口见面。」 小家伙儿根本没有预料到我们要分开,等到我已经跑向一个方向时,他倒是愣在原地好几秒,突然哭兮兮地追向我。 若是把与两货一起逃跑的日子比作一场马拉松的话,此时此刻就是一场百米决赛。从开始,满脑子都在重复两个字:冲刺。 在我转世后,我的必修课就是跑步,晨跑,夜跑,总之一个字:跑。 「娘亲,不用跑了。」 「娘亲,你可以停下了。」 「娘亲!!!」 青阳爆发的小奶音惊吓到我了,一瞬间我扭过头,看见身后有的只是我亲爱的青阳,吐出了一口长气。可步子还在继续,「青阳,加油。我 们慢跑,一定要离开这个鬼地方才行。」 「娘亲,我脚好像崴了。」 「来,我给你看看。」小家伙儿的后爪,倒不是崴了,似乎是被什么扎到了,粉嘟嘟的肉垫上,隐约可见一个极小的黑点,「青阳,你闭上眼睛,娘亲给你挑刺。」说着,我从口袋里面掏出了我的钥匙,上面有我习惯性挂上去的一根绣花针,从小盒子里面取出来,弯下身子,针尖对准了黑点,一点点***去,「疼不疼?」 「不疼。」 「不疼就好,继续闭上眼睛,别睁开哦。」 「嗯嗯,娘亲。」 「好了,你现在可以睁眼了。」 「娘亲,我已经不痛了。」青阳嘟嚷,「娘亲,我们现在在哪儿呀?」 「娘亲也不知道。」 我牵住青阳的手,一面走一面观察他走路姿势,发现脚底的刺并没有影响,我才放心平时前方的路。 一开始我还是知道自己身处是何处,这会儿倒好了,哪儿跟哪儿,我心里一点谱都没有。 「青阳,你闻到了一股香气没有?」 小家伙儿的鼻头立马动起来,「嗯嗯,好甜的香气。」 一个甜字,让我想起了不少的事情。我嗅着气味,慢慢地感受,「青阳,这个是百花蜜的香气。」 青阳伸出了自己爪子,「娘亲真聪明。」 说起其他的香气,我倒是没有什么印象,可这百花蜜不一样。 我牵着青阳满怀兴致地从一个不知名的地方,步行走到了一座优雅的圆塔房前。其间大可忽视我们是如何翻墙的整个过程。 走廊外一根根涂上了红色油漆的柱子,我可是记得一清二楚,若是未发生改变的话,这里就是浴池了。 「青阳,你在这里等我,娘亲去去就来。」 「娘亲你要干嘛去?」 「娘亲就是去看看。」 说罢,我猫步溜进了浴池内,果然还是当初一股飘飘欲仙之感迎面而来,一景一物再复当年。 唯一不同的是,我身穿自己的军绿色外套,浑身上下散发着二十一世纪的气息。 阎萝在池内挪步,好似一朵白莲,我在岸上瞪眼,或许像是一只傻孢子。 「喂。」我喊了一声。 池内的人立马大惊,仰头看过来,那双透着犀利的眼睛,「你是何人?」 听听,说的话都是一样。 「我是邹舟,你不记得我了?」我可不认为她会忘记我。 她见我是女生,从浴池内顺着一个台阶走上来,浴袍就在手边,却是一点都不遮掩,或是脸红,从容不迫走到我面前,「出去候着。」 「这是什么意思?」 「来人,把她带下去。」 话音一落,从外面快速走进来一群女侍,她们一个个都温顺无比,倒是带我出去的时候,一下子就回到了原始一般,粗鲁,凶恶。 「呵,这是哪儿带出来的姑娘?」 我一抬头,发现是谢必安,顿时百感交集,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小白叔。」身后还有大黑,我连忙也喊了一声。 谢必安面露疑色,看向范无救,吹起了口哨,「小丫头,人人都喊我爷,或是谢大人,怎么到你这里变成了小白叔?」 「谢必安你不记得我了?」 「大黑你呢?」 范无救的冷冽,从未让我如此失落至极点。 「你们放开我。」我挣脱开了一群女侍的手,抓住了谢必安的一只手臂,「你再看看我,我是谁?我是邹舟,你不记得了吗?」 「我捉鬼无数 ,哪记得那么多人的名字。」他说的不以为然。 「我不信,你们不认识我。」我几乎已经发怒了,「你们怎么能够不记得我?」 这个时候阎萝款款而来,见我周围没有一女侍从,她当即就怒了,「我怎么吩咐你们的?」 「是是,阎萝殿下,我们立马带她去地狱。」 「等等----」谢必安叫道,「阎萝殿下你这是?」 「她私自闯进我浴池,此罪难道不应该被打入地狱吗?」 范无救:「阎萝殿下有些夸张了,我看这位姑娘面生,或许是刚刚去世,来此报道不小心走错了路才是。」 「可不是嘛,但凡是听闻过阎萝的人,谁会敢于冒犯您呢?」谢必安皮笑肉不笑说道。 「我现在没空和你们说话,你们听我的命令,立马将她带入血池地狱。」说毕,她便是扬长而去。: 最后还是被带去了血池地狱,遇见了大头和二头,这两位傻乎乎的人物儿倒是记得我。 在两货还没有赶来的时候,他们偷偷地放水,我乘机逃出来,只可惜,还未完全离开,与阎魔碰面了。 「你就是邹舟?」 我该说是还是不是呢?看那眼神,似乎一点都不认识我的样子。 「嗯,我就是邹舟。」 「你们两个出来。」他左手一招,两货就出现了。 「你这是准备逃出去?」 「是。」 「你知道我是谁吗?」 「知道,你是阎魔。」 「本殿下听说你和其他的鬼不一样,你也没有犯事,本殿下可以免了你的牢狱之灾。」 「不知道阎魔殿下的条件是什么?」我反问。 他赫然,随后噗呲笑出声,「看来你倒是挺聪明的,想的还真是多。」 「不敢当,殿下。」 「这是本殿下的事情,从今天开始你就跟着这两位大人身后,多学些本事。」 「如果我不同意呢?」 谢必安:「你不会不同意的,我们有这样的直觉。」 范无救:「没错。」 阎魔大笑:「好,希望今后这里多一个能人。」 290 好久不见 - 无常养殖日记 - 橘苗 这究竟是闹哪样?暗中我锤打自己的胸口,之后才是舒服一些,抬头看向我面前熟悉又陌生的他们,我不再言语,转身直径往青阳哪儿走。 一切都错乱了,对,没有错。我一遍遍告诉自己,随后开始跑起来,是因为害怕?还是迷茫?还是无措? 「娘亲,怎么了?」 我快速回答:「青阳,走,我们赶紧逃离这里。」 说话间,我骑上了青阳背上,他带着我用自己难以想象的速度离开。 再一次感受到了,天之大,竟然没有一处能够让我容身的地方,是否对我实在是不公平? 我拽紧了拳头,无可奈何向后瞥了几眼。 「娘亲,我们现在去哪儿?」 「去烟雨楼。」 「为什么呢?」 「去偷偷孟婆汤,我想再来一次。」 青阳停顿了,扭头望着我,我们对视后,相互之间笑笑。 「嗯嗯,娘亲说什么就是什么。」 我把脑袋靠在他的脖颈的位置上,既暖也柔,身体开始进入睡眠,即便我仍然睁大着双眼,眼前的一景一物不断的被甩到身后。 「青阳,我身边能够有你,真好。」 「娘亲,你累了,抓紧我休息一会儿,到了我会喊你的。」 「嗯,青阳……若是没有你的话……我、我现在都不知道该怎么办?」 「……」 话音渐渐地消失,脚步声在耳畔回荡。 我做了一个很漫长的梦境,虽是梦,我却是觉着一切都再真实不过了。我和谢必安还有范无救,甚至出现了夜叉,我们几个人围坐在一个篝火旁,脸上无不是都挂上了最真实的笑容,我们一边吃烤肉一边说笑。 梦醒,我正好对上了青阳的眼睛,他用胳膊支撑住我,以至于我丝毫没有感受到半点不舒服。 「到了?」 「娘亲。」 「怎么了?」我坐起来,擦去他的眼泪,「好好的,怎么哭啦?」 他笑得傻乎乎,冲着我一边擦拭眼泪,一边摇头,「娘亲,我没事。只要你没事我就没事。」 「你这个傻孩子,怎么说话呢?」我抱住他,「只要你好好的,我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都没事的。」 我的话还没有说话,青阳摊开了爪子,里面露出一根试管,我瞬时就瞪大了眼睛,几乎话都说不出来,「你……这是孟婆汤?」 「娘亲,我会一直和你在一起的。」. 我不知道他是怎么从孟婆哪儿偷来的,至于偷这件事我丝毫没有透露。或许是因为他是我的孩子,所以有时候不需要把话说清楚,仅仅需要一个眼神,我们就能够懂得彼此。 彼时,孟婆他们已经发现,正带着一群人,朝向我们跑来,一个个都是凶神恶煞。 青阳带着我,冲开了人群,我们一路到达了奈何桥。 喝下了孟婆汤,我牵住青阳的手,一同走过了桥。 谁也不知道我是否能够成功转世。 事实上,我不但成功了,在二十一岁的时候,在同样的地点,同样的时间,再一次意外死亡,此后,出现在冥界同一个地点。 这一次我站在原地,盯着我身边的青阳,我们在等待,也在逃亡。 「你是邹舟?」 循着声音,青阳护在我前面,「不准你们靠近我娘亲!」 「好你个小家伙儿,要不是你,邹舟上次也不会逃走了。」 小三和小五竟然还记得上一辈的事情,难不成这一次我我的目的达到了? 「你们认识我?」 小五:「能够从那棵柿子树逃走的病人,也就你一个而已,你把我想的有多么蠢?」 「不是,不是,你们误会了。我们就是确认而已。」我和青阳相继点头,两人见我们的神色顿时也就复杂了许多。 随后一步步逼问我们,之后所发生的事情,听我说起了谢必安、范无救,他们面上的疑云被拨开,小三笑了笑,「看来你说的话都是真的,这一次我们送你去无常殿,有一点,你必须要帮助我们。」 我不着痕迹带着青阳挪步,面上并无表情,「我不能答应你们。」 「哦,你以为就凭你们俩个可以找到他们?」 这话中有话,我盯上了他的眼睛,心里想了会儿,「我不懂你的意思,能说的明白些吗?」 小五:「他们入选了奥斯卡奖,现在是响当当的人物,身边自然有人了。」 我继续问,他们并不再回答,我心想:反正现在我和青阳两人若是随随便便闲逛的话,不是被捉住就是遇见不该碰上的人,倒不如去碰碰运气。 我没有再犹豫,一口答应,之后就随着两位一同出发至无常殿。 现在的无常殿与以往大不相同,足足上了好几个档次。外形恰似故宫。 「你们两个在这里敲门,我们去后门,倒是你们自己自由发挥,到后面与我们回合。」 我翻了个白眼,「你们这是让我们当诱饵?」 「也没有什么,你们的面孔对于他们算是陌生的。不说了,你们好好发挥。」 说完,两人勾肩搭背一摇一晃去后门。 「娘亲,我们要敲门么?」青阳轻声问。 我怔怔地看了几眼门,「嗯嗯,敲!」 话音还未落下,青阳的一个爪子便是拍到了门上,若不是我亲眼瞧见的话,估计都不会相信,这个小家伙儿竟然能够把一扇门给排成木渣渣。 很快,黑压压的一群人就出现在我们面前,带头的那个人,肤色与木炭没有区别,倒是个头十分出挑,我必须要仰起头,才是能够对上那双珍珠般的眼瞳,「大胆,你们竟然敢把门毁掉。」 我倒是没有他那凶恶的语气而吓到,而是满面都是口水。 我勉强睁开了眼睛,打了一个手势,「大人,你别生气。」说完,我拉过青阳,「都是我家孩子不懂事,他和同伴玩耍,哪知道就一石头砸中了这扇门,还希望大人有大量,别和一个孩子计较。」我假装一锤头砸中了青阳的脑袋,「这孩子我回去一定收拾。大人你行行好,别怪罪我们。」 这个时候屋子里面传出一个声音:「是谁啊?」 「谢大人,有人把您家的大门砸坏了。」 「是吗?」说着,人便是出现在我们的视线中,不错,是谢必安,模样没有任何变化。他眯起了眼睛,冲着黑炭指着我:「是她?」 「不是,大人,是这位。」 谢必安的视线落到了青阳的脸上,转而,他打量似得,又看向我,我们四目相对。 「嗯嗯,没事了,你可以下去了。」 「大人,我们要不要把……」 「不用了,你们都下去。」 「是。」 黑炭带领他手下的一群矮个头的黑炭退下后,谢必安一步一步上前,他目光中带着少许挑逗的意味,青阳抓紧了我的手。 「叫什么名字?」 青阳抢答:「我娘亲叫做邹舟,邹国的邹,邹舟的舟。」 谢必安用食指盖住自己的下嘴唇,弯下身子对着青阳轻轻摇头,示意他不要说话,脚步倒是不急不慢的靠近我。 「我要你自己说。」 我伸出手抵住他的胸膛,以此不让他继续靠近我半步,「青阳说的没错,我叫做邹舟。」 瞬时,他竟然拍起手来,笑得人仰马翻,带泪的眼睛,眯成一条缝看着我,「大黑,你快出来,你快看是谁回来了?」 范无救的出现,登时,我我恍然大悟,我控制不住激动的自己,拉过青阳扑到了谢必安身上,「太好了,你们记得我。」 谢必安紧紧地抱住我,我顺势把脑袋埋进他的衣服内,「我好担心,万一你们又不记得我该怎么办?」 他轻拍我的背,语气温柔得都可以掐出水来,「别着急,你慢慢说。」 范无救:「我们万万没有想到你竟然能够这么快就回来了。」 我对望他们的眼睛,「我已经死了三次。」 谢必安丝毫不敢相信,他因为吃惊不由得摇晃我的肩膀,「丫头你说什么?你之前找过我们,我们还不记得你了?」 我无不是点点头,「没错,当时我和青阳都快伤心死了。最后还是青阳偷来孟婆汤,我转世后就被一个叫做小三和小五的鬼,带来这里了。」 范无救打断我的话,脸色严肃:「你刚刚说小三和小五?」 青阳:「嗯嗯,之前娘亲还被他们关进了一棵柿子树里面。」 看见两货的不安的脸,我立马补充:「是是,他们现在就在后门口。」 范无救:「不好了,白你现在保护邹舟,我去后门看看。」 一眨眼,范无救消失。我腿一软,险些摔下去,谢必安扶住我,「丫头,我来抱起进去休息,我要你仔仔细细说之前发生了什么事情。」 「嗯嗯,好。」 他一直紧握我的双手,给我的安全感,足以不去担心之后会发生任何事情。 我依偎着他,贪婪地感受他身体的温度,他手掌捧住我的后脑勺,嘴唇抵在我耳边却是什么话都不说,只是静静地,我们听到了彼此的心跳声。 「娘亲,小白。」青阳的爪子勾搭在我的腿上,「娘亲,大黑来了。」 下一秒,我和谢必安分开后,范无救正好站在我们对面。 291 寻桃花心木 - 无常养殖日记 - 橘苗 事实让我跌破眼镜,想不到小三与小五嘴上说帮助我成功进入无常殿内,竟然只是因为偷窃那颗「星星」。据说,那不是一般的钻石,而是从一位美人鱼公主用自己欢喜的眼泪所化作的钻石,天上人间,仅此一颗。. 人鱼公主已不在世,天神怪罪于撒旦,而撒旦怪罪于我和阎魔,如此之后,双方的关系也就变了味。 在我转世的时候,冥界一时之间全部都乱了套,所有的矛头,在撒旦不假思索之后全部都推到我一人身上。 且不要说现在我万万不能够被他们其中任何一人发现了,就连谢必安和范无救也要将我好生藏起来,不然的话,后果不堪设想。 此刻,虽然已有位鬼知道我的出现,我们思索,因为「星星」的关系,他们也不会暴露我的存在。 此后,谢必安一五一十告诉我,在他们身上发生的事情。要说起的话,恐怕还要从我离开那一天之后说起。 谢必安和范无救假装从人世间回来,一路直达孪殿,欲要向阎魔殿下禀告,发现殿内多出一位人,明显的西方面孔,他一见两货,阎魔便是解释了一番。两货这才知道,来者竟然就是西方的智慧之神,雅典娜。她面上平静,好似一面池水,无论落下了什么,水面还是波澜不惊。 两货还是第一次与雅典娜见面,因为地位悬殊,没有停留,就退下去静候。 约是过了一个小时,雅典娜瞳撒旦走在最前面,一个正在压制自己的怒火,另外一个仍旧是平静如水。 随后一秒,阎魔命人将两货带入殿内。 阎魔:「现在事态严重,我要你们两个必须要明白。」 两人面面相觑,转而一同看向了阎魔,发现他的脸色不似之前那般阴沉而压抑,无形之中松了口气,继续听下去。 阎魔:「邹舟偷了孟婆汤擅自转世,现在已经出生,我是阎王,只负责管理底下的人,索命,捉拿那是你们的事情。」他意蕴深长地看了眼谢必安,「本来我是让你们立即带来邹舟来,把事情给我一件一件的交代清楚,现在雅典娜出现了,事情得到了一点容缓的余地。」 范无救眼露喜色,「不知道现在有了怎么样的变动?」 谢必安的嗓子眼直接提到了喉咙,心脏一瞬间就停止了跳动,双目牢牢地锁定阎魔的一张略带冷酷的面庞,下意识里抓紧了自己的衣角。 阎魔:「雅典娜知道事情的经过,觉着其中存在点蹊跷,事情暂可以缓一缓,由你们两个人从现在开始将手杖修理如初,越快越好。到了那个时候,雅典娜会亲自带上手杖去交给它的主人,至于结果是好是坏,就要看天意了。」 谢必安心有疑惑,不禁发问:「阎魔呢?他还会死死咬住邹舟的错不放吗?」 阎魔没有回答,尔后几秒,只是告诉两人快去找手杖的原材料,在最短的时间之内修复好,不然的话,到时候只能够缩邹舟的寿命,捉拿前来问罪。 在此之前,两人莫名其妙就入围奥斯卡奖提名,随后成为了名副其实的获奖者。随后,身边就多出了一群面生的侍卫。 两人前去问阎魔,没有得到答案,之后的一举一动无不是小心翼翼而加以防范。 说起其中,究竟是谁告诉雅典娜事情的经过,我从两货带着担忧的眼神中,心里多少也开始担心。 「现在钻石被偷,我们也没有找到相同的桃花木。」谢必安托起自己的下巴,扭头衰衰地说道,「另外一方面,我和大黑还担心,若是爱丽丝或是孟婆在雅典娜面前再多言什么不该说的话,那该怎么办咯?」 范无救少有地叹了几口气,却是没有说话,眉头皱成了一条波浪,望着窗户。 「外面有那么多人, 为什么不让他们去找回钻石呢?」青阳歪着脑袋说,他牵过我的手,「娘亲,我能够感觉得到,他们不同一般的侍卫。」 一瞬间,谢必安眼神一亮,跳起来欢呼道:「是啊,现成的一群家伙我们不用,难不成留在这里当做看门狗不成?」 「啧啧,小白叔你说什么呢?这么难听。」我摇头说道,「谈起桃花木,我突然想起来,七奶奶那里有一块田地里面种下了一片桃花心木,就是不知道现在长得怎么样了?」 思考了几秒,我继续说:「至于小三和小五的老窝,在去荒芜草原的路上,只是路上没有经过那架桥,一刻柿子树,树干上有一扇门,里面被关押了许许多多的禽流感患者。」 「也是,近段时间这里的病毒尤为厉害。」范无救讲道。 「不过那棵柿子树是一棵神树,能够吸收病毒,估计现在里面的妖怪已经好的差不多了。」 听闻此话,两货面上的忧色瞬时就消失了。 范无救快言快语:「我现在带着外面一群人去追小三小五,你们两个人去找七奶奶哪儿。」 说毕,我们就分成了两个小队伍。 范无救行动力极迅速,眨眼功夫就带领一群侍卫离开了无常殿。 「小白叔,我们现在出发吧。」 他愣头愣脑地看着我,摊开了手,「丫头,我们走着去?」 「不然嘞?」 他手脚并用一面比划一面说:「你不能够穿越了?」 我回答得干脆,「我也想,可我现在穿越不了。」 「呃,好吧。我们出发。」 青阳见气氛有些尴尬,一手牵起我,一手牵住了小白叔,我们一同开始朝七奶奶的家出发。 天色渐黑,我们避人耳目,便是从最荒凉的西路前去,路周围都没有生出一草一木,谢必安一路走一直牵住我的手,随着天越来越黑,我们脚底下生起的寒意便是多了几分。 「冷不?」 我摇摇头,「不冷。」无意识我抱紧了他的胳膊,「小白叔,感觉前面好黑。」 「嗯嗯,是啊,黑的都觉着掉进了一个洞里面,越走越深。」 「小白叔,我总感觉有人在看我们。」 青阳抱紧我的腿,「娘亲,我害怕。」 谢必安打趣道:「青阳你都比你娘亲高出一个脑袋了,竟然还缩成一团抱大腿,羞羞脸哦。」 青阳:「哼哼,娘亲,小白欺负我。」 「你们两个别说话,听听,是不是有什么声音?」 「呜啦啦,啦啦啦呜,唔系唔系,咕噜西。」 闻声后,我拉住了谢必安的胳膊,瞬间就停住了脚步,「小白叔,别往前面继续走了。」 谢必安心里也生出了几分畏惧,只是发现邹舟害怕,自己反而挺直了腰板,拍打她的手,「别害怕,有我在,不会让人伤害你。」 「小白叔,我们脚底下有东西在蠕动。」 话音刚落,我们一齐低下头,果然,有几条青中带着西瓜红的小蛇在我们脚踝上,缠绕了一圈又一圈。 「小白叔……」 「丫头……」 「青阳,怎么就你没有呢?」 我掐了一把谢必安腰间上的肥肉,「你想什么呢?」 「娘亲,你们别害怕,我马上就救你们。」 青阳刚刚抬起脚,准备走动几步,下一秒,一只脚被一藤蔓缠绕住,很快青阳整个身体就被悬挂在空中。 「青阳,青阳。」 「娘亲,娘亲。」 谢必安:「青阳你别动,丫头你也是 。」 「小白叔,哈哈哈,小白,哈哈哈。」我笑弯了腰,「小白叔,我……我为什么笑得停不下来……」 「丫头,哈哈哈哈,你别说话了……说的越多笑得时辰就越长。」 看似我和谢必安哈哈大笑,事实上,我们心底无不是在滴泪。也不知道这条蛇给我们施了什么法,一接触便是狂笑不止。 至于青阳,挂在空中,我们努力看去,分明就没有任何东西,而小家伙儿却是被甩来甩去。 直至次日清晨,天色蒙蒙亮,四周的暗色渐去,我们得以看清周围的一切。 原来,半夜之际,不知为何我们竟然移动了地方。 周边的荒芜,替换成了一片片绿油油的草地,草地上点缀上一小朵一小朵颜色鲜艳的花儿。 「小白叔,小白叔,你在哪儿啊?」 「小白叔?」 「小白叔?」 「我在这里丫头,丫头?」 「你怎么跑到哪里去了?」我一面跑一面靠近了谢必安,「脚踝上缠绕的蛇已经不见了,你呢?」 他抬起脚,蛇仍在,「哈哈哈哈,我现在也是没有法子了。」 我捂住他的嘴巴,「你现在不要说话了,有什么事情等我把事情弄清楚了,你再说话也不迟。」说毕,我便是扶住笑得不能够直起身子的谢必安,反身走向青阳底下。 他挂在空中,双目紧闭,我叫唤了几声,青阳渐渐醒来,「娘亲,这里的周围有许多毒蛇,你们不要救我了,赶快离开这里。」 「青阳。」 「娘亲,小白,你们快走。」 「青阳,我是不会丢下你走掉的。」说罢,我从口袋里面掏出了一串钥匙,取下上面的水果刀,碰运气的对准青阳头上方的空气,哗一声丢去。 「啊啊-----」 292 带到香樟树林 - 无常养殖日记 - 橘苗 好运降临的滋味果然是两个字:痛快。不仅仅是我,还有谢必安,都未想到看不见的那根「线」真被我切断,青阳落地后,我们反身扶住了小白叔,一心一意只想要离开这个诡异的地方。 四周围是望不到边际的草原,我们好似几只迷路的小羊羔,在草地上呆呆地望去而不知所措。 正当我们斗胆赌一把的时候,不知何时,在我们的脚底下已经爬满了各种毒蛇。我天生对没有脚的动物,心生一种畏惧和恶心感。没有去看,抓住谢必安的手,耳边回荡青阳的声音。 「娘亲,你们快上来。」 我们倒是想,可是蛇它听得懂人话,缠住我们的脚,丝毫不让我们动弹,情非得已之下,我只能够垂头不断的甩动我的双脚。 「娘亲,你千万别动那些蛇。」 只可惜为时已晚,无意中,一只蛇已经触及到我的脚踝处,一瞬间的冰凉足以让我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青阳和谢必安受我牵连,渐渐地,我们好似被打了***,无痛无痒,同时也失去了行动力,随着卷起的一层波浪似得群蛇,我们被带到了一片香樟树林里面。 在我们身上的麻醉感正在消失,我们对视几眼,青阳说道:「娘亲,你别害怕,它们没有想要对我们怎么样。」 谢必安半信半疑,嘴上倒也是不好说,不然只会引起一阵狂笑罢了。 我回答道:「嗯嗯,青阳你和它们说说,带我们来这里干什么?」 随后,青阳转头告诉我:「娘亲,它们也不知道要干什么。」 「不会吧?」 「娘亲,它们一直以来都是这样做,把经过草地的人带到这里来,然后等待它们的主人。」 顿时,我看向谢必安,心里有一阵不好的预感,「青阳,你再问问,它们主人一般什么时候会来这里?」 青阳回过头,望着我说:「什么时候都有可能。」 这下就不好办了,若是碰上了恶鬼,岂不是白白送上自己的性命?不行,不行,我可不能够搭上谢必安。 「青阳,你过来一下。」 这会儿那一群蛇已经爬走了,只不过在林子口,拦着一只蛇网,一条一条相互缠绕在一起,紧密而透出一股冷气。距离虽远,可丝毫不减少一分。 青阳能够听懂各种动物的语言,这个是时候由他去套话,再好不过了。 再者,小白叔身上的蛇毒还未解,继续拖下去,我担心会危及到性命。 青阳小步伐跑到了蛇网之下,站起来对着离得最近的一条蛇,有条有理的道出自己的来此的原因。 等待了片刻,青阳安全返回,手里拿上了几片香樟叶子,我和谢必安一细看,发现上面有一层粘液,不禁问道:「这是什么?」 青阳似懂非懂的回答:「它们说这是一种毒药。」 「难不成是以毒攻毒?」我不得不惊呼。 青阳:「没错,叶子上面是蛇的唾液,小白你快吃掉,这样就不会笑了。」 「呃……」 见谢必安犹豫不决,我只好替他决定,把叶子扭成一团,直接塞进了他的嘴脸,随后青阳用竹筒接来了一杯水,喝下之后,他再和我们说话,果然不再狂笑不止了。 「啊,终于消停了。」谢必安发自内心地感叹了一句。 我靠在他的背上,「是啊,除了不笑,还有没有哪儿不舒服?」 他反身捧住我的下巴,「没有,看见你再难受也没事的。」那双眼睛色眯眯的。 我推开了他的手,红着脸转过身:「你没事就好。现在我们还是想想法子逃出去,不然摊上大事就可不好了。」 这会儿,小白叔仰头盯着树枝,「要不,我们爬树?」 「不行,小白。蛇爬树的本领不是我们比得了的。」青阳一本正经道,「再说了,它们也没有想要伤害我们,我们为什么还要逃走呢?」 我和小白叔对看了几眼,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该如何向青阳解释这个问题。 「娘亲,你嗅到一阵香气没有?」青阳问道。 我还未说话,谢必安倒是说是,而我依旧是没有嗅到任何气味。难道我鼻子失灵了,所以也就失去了之前的能力? 就之前发生的所有事情来看,无不是证实我的想法是对的,可我心里不愿意去承认。 我拍拍屁股站起来,拉起了谢必安,决定亲自去会会那群蛇。当然了,青阳当做我们的翻译官。 我:「你们的主人是什么人?」 青阳翻译:「不知道。」 我:「是男是女?」 青阳翻译:「不知道。」 谢必安:「他对你们好么?长什么样?」 青阳翻译:「不知道。」 瞬间,我们哭笑不得,望着它们傻萌傻萌的模样,竟然生出了几分疼惜。 谢必安勾住我的腰,「丫头,我们还是乖乖等到他们的主人来再做决定也不迟。」 我仔细想想,为了我们仨的安全,暂时也就只能够这样。 我们讲究留在林内,心里更多是期许所谓呃的主人最好是以最快的速度出现在我们的视线你。 夜深人静,我们生起火,紧挨在一块儿坐在火堆旁,虽然困意席卷,眼睛无不是打量四周围,时刻警惕。 闻到一阵窸窸窣窣的响声,我们仨立即跳起来,纷纷举起了事先准备好的火把,朝向不同的方向寻去。 「娘亲,这一边什么都没有。」 「丫头,这一边也是什么都没有。」 「我也是……」等等,我突然看见有东西从我的余光内闪过,「小白叔,青阳,你们快来这里。」我用一种兴奋的口吻说道。 「邹舟啊邹舟。」 谢必安和青阳同时转头盯着我,异口同声:「他怎么知道你的名字?」 我能够说其实我不知道吗? 「邹舟啊,怎么?你记得我啦?」 我开始紧张,结结巴巴道:「我,我不认识你。你,你是谁?」 「哎,真真是其实我这个老太太了!」 猛然间,我想起来了,「哦哦,我知道了。您是七奶奶?」 说话间,在我们面前用树枝挡住自己的人,在拿开树枝后,那张脸映入我们的眼帘中,我所说不错,她正是七奶奶。 「哎啊。」七奶奶因为我没有听声音认出她来,难免心里有些火气,见我的眼神不似以往那般柔情似水,「若是到最后你都没有认出来,我这个老太可就不认你咯。」 我连忙作揖道歉,几步上前紧握住她的枯老的双手,「是是,七奶奶。是我不好,我对不起您。」 「好啦,好啦。」她终于对我笑了,「看见你高兴,其他的事情我就不计较啦。」 多聊了几句,我们才知道,原来这群蛇,竟然是七奶奶的宠物,其目的就是帮忙啊看守那一片好不容易生出的草原,其次,就是保护靠山的那一边桃花心木。 说起桃花心木,我不禁发问:「七奶奶,为什么要特地保护起来?是因为有人偷窃?」 她连连叹气,不轻不重地拍打我手背,语重心长地说道:「可不是嘛,我也不过是看在一亩地闲置下来,觉着可惜,就种上了几株桃花心木。」说到这里,她老人家眼睛立马充血,「 也比知道消息是怎么传出去的,之后没几年,来了一批有一批小偷,把我辛辛苦苦照顾的桃花心木都给挖走了。」 谢必安愤愤握拳,讲道:「岂有此理,还真是一群地地道道的莽夫,强盗。」 「是啊,是啊。」 我问:「那还有么?」 七奶奶这个时候望着我,「这话是?」 我难为情的将一五一十告诉了她,随后与谢必安一同乞求她,若是有的话,能够借我一株。 「嗯嗯。」说毕,她便是不再言语,我和谢必安的两颗心七上八下的。知道跟随七奶奶来到了她家后院,一个巨大花盆前,我们才是明白。 「这是最后的一株,只是还年幼,不知道能不能够帮上你们的忙。」 「七奶奶,我们对不住您。」我垂下头,「没出事之前,我本来是打算来看望您,没想到事发突然,然后我就……」 「傻孩子,我没有怪你的意思。现在啊,我这个心里不是滋味,若是我当初能够救下更多的桃花心木,这会儿那还用发愁?」 谢必安连忙接过话:「不不,老太。你能够帮我们我们已经很开心了。您不用过意不去。」 七奶奶笑了笑,说了一声好,随后牵住我和谢必安的手:「现在时间紧迫,你们赶紧拿上它回去。」她转身拿上了一个口哨吹了几声,转而溜进来一条小花蛇,「这是最乖,也是妖术最好的一只,我让它跟着你们,若是有什么事情,你们尽管告诉它,我会帮你们的。」 「七奶奶,真是谢谢您,您的恩情,我一定不会忘记。」 「好啦,我知道的,你要好好的,我还指望你给我养老送终呢。」 我和谢必安一起说道:「是是,我们一定会的。」 说罢,我们打包了桃花心木,带上小花蛇便是返回无常殿,开始制作手杖。 「丫头。」 「嗯?」 「这一次我们只准成功不能够失败!」 「……」 「你怎么不说话?」他看着我,「没有把握?」 「不是的,小白叔。」握紧了拳头,砸在他的肩头上,「嗯嗯,我们一定要成功。」 293 有没有想我 - 无常养殖日记 - 橘苗 「丫头,我有预感,这一次一定能够成功,不管是你,还是手杖的事情。」他看我的目光笃定,不禁让我由心而生出一种安然,我把视线放在前方,两手自然地去握住他温暖地胳膊,在我左手侧,青阳带笑的面庞看向我,顿时,让我觉着这一切足以。 我们俩儿骑在青阳身上,小家伙儿加快了脚步,我们赶回到了无常殿。 门口留下了不一样的脚印,我们互相交换了眼色,随之,一前一后就冲进去。如我们所想,可靠的范无救果真带着小三、小五一同回来了。 他们坐在堂屋内,映入我们眼帘的是不同的坐姿,我单脚跨过门槛,然后原地不动,手指向小三:「钻石呢?」 两位投来一个鄙视的眼神,我没有在意,继续问:「我劝你们好好说,不然,我们要放出大招了。」 他们噗呲笑出声,我从范无救面前走过,蹲下身子,将两人的鞋子脱掉,「你们说还是不说?」 小三:「我们凭什么要告诉你们?还有你这个邹舟,若不是因为我们你能够找到他们?你上辈子能够好生生的去投胎?」 小五:「你们快放开我们!」 小三:「快放了我们。」 范无救将随身携带的铁链丢在了桌上,以此示意两人最好是乖乖说出详情。只是两人并无此意。 谢必安不同,跑出去,扯回来一把干枯的野草,笑眯眯地递到我手里。「看样子你他们是铁了心不说,既然这样,丫头你也别客气。」 我仰起头,「我再给你们一次机会,说还是不说?」 两人异口同声:「不说。」 「好,这可是你们自找的。」 说毕,我用范无救丢来的绳子将两人的脚捆绑在一起,之后用草尖儿挠他们的脚底板。 「啊,哈哈哈哈,哈哈哈。」 「吼啊哈哈,哈哈哈哈。」 「哈哈……」 「说不说?」范无救冷道,「你们只要说出来,我们并不会对你们怎么样。」 谢必安:「就是,你们还是老老实实地说出来,这样对大家都好。」 「我……啊哈哈哈,不……挠死我都……不说!」 「好,你还真的有骨气!」谢必安咬牙切齿地说道,蹲在我身旁,从口袋里面掏出小袋子,撒到了他们的脚板,「让你好好享受痒痒粉的厉害。」 「呜啊哈,哦握……我说。」 我挤了挤谢必安的胳膊,丢出一个小眼神。他端来了一盆水,动作十分随意,将他们从头淋到脚。「好了,你们现在说吧。」 两人之前受了痒,这会儿又被淋了水,不知是不是刺激太大,竟然呆若木鸡的望着我们,半天都没有言语。 「小白叔,他们怎么了?」 「没事的,丫头,你去把厨房的炉子拿来。」 说着,我和青阳提来炉子,并且已经点好了火,房间渐渐地暖和起来,两人的脸颊也慢慢地染上了红晕。 「阿嚏。」 「啊……阿嚏。」 范无救:「那颗钻石对我们很重要,你们赶快交出来。」 小三没了之前的神奇,愁眉苦脸地叹了口气,「钻石本来就在我口袋里面,可你追我们的时候,不小心掉了。」 范无救的脸瞬间就变得乌黑发紫,我离开位置拉住他的一只手,「大黑,你先别生气,先听听他说。」 小三偷偷地瞟了我一眼,语气有些慌:「就是在那棵柿子树旁我发现钻石不见的。」 谢必安瞳里已经冒出了火星,拽紧的拳头扎扎实实地砸在桌上,「你确定吗?」 小三 :「嗯,确定。」坐在一旁搂紧了被子的小五,眼里的锐气也减少了许多,「的确是真的,事到如今,我们没有什么好隐瞒的。」 之后,范无救没有继续发问,起身看了我和谢必安,只身前去寻找钻石。 我们留在屋内,看守两人,心里虽然着急万分,可一想到事情正在往好的一方面发展,心里就舒服了一些。 放在墙角的桃花心木正在提醒我们,要抓紧时间制作手杖了。 「小白叔,撒旦的手杖大致的模样我还记得。」 谢必安微笑点头,温柔地拿来了雕刻刀、砍刀、还有绳子。 「丫头,想不起来也没有关系,我这里有一张手杖的画稿图。」 我拿上一看,和我记忆里的模样没有差别,「小白叔,这是哪儿来的?」 他没有说话,只是冲着我一笑,伸手抚上我的脑袋。 「小白叔,你真厉害,一会儿的功夫手杖都已经成型了。」我拿上手杖前前后后的欣赏,「之前我还担心,就靠我们两人不知道要忙到猴年马月呢?」 「瞧你这丫头说的,你忘记了?在雕刻上我可是有天分的。」: 「嗯嗯。」我竖起了大拇指,「是是,我们的大雕刻家。」 小三:「你们这把手杖果真是撒旦的?」 我迎头对上他的眼睛,「嗯嗯。」 「所以那颗钻石也是上面的?」 这就奇怪了,我们都以为他们俩儿是冲着钻石来的呢,到头来,竟然不知道。 「你们说吧,偷钻石到底要做什么?」 「你们一点都不知道?」 谢必安耸耸肩,移开了手里的一块桃花心木,「有话你就直说。」 「在十字鬼街头上,暗墙上张贴满了钻石的画稿图,还写着若是找到了钻石,就悬赏三千。」 小五点头道:「最近我们手上缺钱,知道钻石就在你们手里,无意识又认识了邹舟,所以我们就计划来偷走它。」 「嗯,知道了,你们不用继续说下去。」 谢必安佯装出来的释然,我一眼看破,我默默递上雕刻刀,注视他,认真地盯着自己手中的手掌,一面看一眼画稿图,一面专心致志的雕刻那一条条,几乎要用放大镜才能够看见的线条。 「你们放心,知道这件事的我就只有我们。」 小五说完,看向小三,「我们可不想有人跟我们抢。」 「你们还真是狡猾呢。」我说。 「不狡猾能够有饭吃?」小三哼哼道。「我们可比不了黑白两位爷,有阎魔的器重,如今事业爱情双收,而我们呢,总是压在你们的底下,连气儿都喘不过来,临了,我们还是落到你们手里了。要杀要剐随你们得便。」 「我可不觉着。」我气鼓气涨地站起来,「你们不了解他们,就只看到了他们头顶上的光芒,那你们知道他们受了多少苦?」 「你们一定不知道。」我吼道,「看似他们获奖了,身边多了一群保镖似得人物,其实就是华丽地看管起来。他们的生活原介意简单,虽然少不了忧愁,但是不会像现在这般多,就是因为我,每一天过得都不知道下一秒会发生什么大事儿。」 「你可看见他们像你们似得,只知道抱怨,这不公平,做什么都不顺心?」 「你们谁都不要抱怨了,我们说过只要你们说出钻石的下落,我们就不会把你们怎么样。身子暖和了以后,你们想什么时候走就什么时候走。」说完,我继续坐在地上的垫子上,给谢必安帮忙。 沉默了片刻,两人没有留下一句话就离开了无常殿。 他们一走,我就忍不住,趴在谢 必安的背上,「小白叔,都是因为我,如果我没有把手杖弄断的话,就不会有这么多事情了。」 「傻丫头,你说什么呢?」他捏了捏我的耳垂,「你刚刚为我们说话,那个样子简直是帅呆了。」 我伸手欲要打他,手落到他的肩上,却是使不出劲儿,「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开玩笑?」 「哪有啊,我是说的真心话。」他说,「这一切都是我们心甘情愿的。现在虽然苦,到时候自然就会有天,这是恒古不变的定律。」 「你什么时候张口闭口都是讲道理了?」 「哎哎,你这丫头还真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哼,那你打我啊?」 说着,我嘻嘻哈哈站起来,连忙躲到了门后,「你来打我啊,快啊。」 「好啊,这可是你说的哈,到时候被我捉住了,别喊救命就是了。」 「那是,略略。」 跑累了,我就干脆躺在地上,「小白叔,你老了哦。」 「哼哼,还不是不想打你。」 「是吗?才不是呢,腿脚不利索了啊。」我鼓起腮帮子说道。 「丫头,你就继续嘚瑟。」 「我就嘚瑟了怎么滴?」 「哎,我能够把你怎么着哇?」他扭头一脸宠溺地看着我。 「小白叔,我好想你的。」 他刮我鼻子,「我知道,我比你更想。」 「哪有多想?」 「你想知道?」 「废话,我想知道,你快说。」顺势我抓住了他的衣领。 「我心有多大,对你想念就有多大。」 「那你心大么?」 「你自己摸。」 「好吧。」 他的心脏噗通噗通地跳,像是里面装进去了十几只兔子一样。 「现在知道了?」 「嗯嗯。」 「丫头?」 「嗯?」 「没有你的时候,我每一天都在想,你这会儿干什么呢,有没有好好吃饭,有没有想我,有没有忘记我?」 「……」 「然后,大黑就大声的骂我,说我怂。」 「嗯,是挺怂的。」 「死丫头,连你都这么说?」 我抱住他,「我一直都很想你,就像你想我哪一样。」 294 好的开始 - 无常养殖日记 - 橘苗 「现在你们可以在门外去守着了。」 这是范无救的声音,我和谢必安一齐从地上爬起来,跨过门槛,我们看见范无救身后竟然跟着小三、小五。 「这是?」谢必安看了一眼我,随后问道。 范无救一面走向我们,一面从一方手帕内取出赤了一颗「星星」他说:「这是他们帮我一起找到的。」 不等他说完,我和谢必安靠近了,我手执「星星」反反复复细看了许多遍,的确是手杖上镶嵌的那颗没有错,我迎上小三投来的目光,「谢谢你们。」 「不用谢,我们只是顺手帮一帮而已。」 小五:「嗯嗯,现在已经有其他妖怪知道这颗星星的下落,我们不好回去,还望你们能够收留我们几日。」 范无救微微点头,虽然我们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但看在两人并无坏心的份上,我们答应了。 当大家都知道了一块珍宝的地点,背后巨大的利益,就是鱼钩上挂好的鱼饵,为了尝到它的味道,很多妖怪不惜自己的妖力是否能够轻松靠近无常殿,抑或是能够对抗得了一群壮侍从,却还是勇往直前。 谢必安独自雕刻手杖,拿到了钻石之后,深思琢磨,将如何把它以最完美的状态镶嵌其上。 至于我们,则是退出堂屋,在厨房内围坐在火炉旁,或是发呆、或是把玩手里的木柴、或是盯着某一个地方看上许久也不会觉着厌烦。 到底,在我们的心中都有一个共同的疑惑。 小三是个急脾气,在椅子上没有坐稳几分钟,率先开口说话:「当初我和小五的确是在第一时间,把所有的告示全部都毁掉了,不应该有其他的知道才对。」 小五随后不慌不忙的说道:「没错,而且,大家都知道你们两位大人的身份,不会如此莽撞的前来。给人的感觉就就像是……」 后面的话,被范无救补充:「就像是有人故意让人这么做一样?」 小三点头连忙说是,而我,稀里糊涂的望着范无救。 「大黑,你和小白叔是不是有什么事情没有告诉我?」 我看向小三和小五,「他们虽然干了偷窃的事,不过,心肠还是挺好的。若是你实在不方便说,那就不说吧。」 我心里还是希望能够马上听到。 「事情有些复杂,趁着现在我告诉你,也是好的。」 我立马打起了十二分精神,竖耳倾听。 「外面的手杖画稿图我们不知道是从哪儿来的,可我们手里的,是爱丽丝偷偷送来的。」说完,他意味深长的瞟了我一眼,「那一天,她还告诉我们,你之所以会去魔术舞台的现场,也是因为她给撒旦出的主意,而这事的背后,孟婆和阎萝都知道。」 「她希望你出现纯碎地就是想要看你出洋相,闹笑话。我想的话,这就是女人之前所谓的嫉妒,她嫉妒你平凡却是得到了阎魔的宠爱,嫉妒你可以不受约束。」 「然而,之后的事情,她万万没有想到。若是事情可以轻易地解决,她倒不会像这般忧心忡忡了。可出乎她的意料,你竟然毁掉了撒旦乃至于连天神都珍视的手杖,她也受到了惩罚。」 「在你转世之后,她几次来找我们,道出其中觉着蹊跷的地方。」 说到这里,他忽地就闭上嘴,一动不动的望着我,那眼神似乎在等我说出什么来。事实上,我的确有事没有说出口。 这时,小三插嘴了,「原来事情是这样,怪不得你们这么看重那颗钻石,我只当你们也需要钱。」 范无救目露凶光,瞥了眼小三,警告他暂时不要说话,沉甸甸地视线再一次落到了我的面颊上,还带着炽热。 「那 一天发生的事情,我记得清清楚楚。当时我嗅到了一阵百花蜜的香味,就是因为它我才找到你们,在靠近你们的时候,事情就发生了。」 「百花蜜?」范无救的目光瞬间集中成为了一个点,我倒是想要移开眼睛,却是困难。「你确定是百花蜜的香气?」 我点点头:「不会有错的,在那之前,我嗅到了好多次百花蜜的香气,绝对不会弄错的。」 之后,再无声音响起。 过了会儿,小五从长袖内拿出一只白色的小瓶,启开瓶塞后,厨房内瞬间洋溢一股花蜜香。 「是不是这味道?」 我苦笑摇头,「现在的我,没有了嗅觉。」 小三:「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 范无救:「没事,你的嗅觉我可以帮你医好。」 小五站起来,「我可以帮你。」 我不知道两人对我的鼻子做了什么,只当我睁开眼睛之后,忽然觉着自己的鼻子好似得了一场感冒,其后,病好鼻子就通了。 「大黑,小五你们做了什么,我渐渐地嗅到了一阵香气。」 「也没有做什么,只是把你鼻内的虫子挑出来就是了。」说吧,小五伸出手,之间他的食指腹上,有一条用肉眼就可看见的白色小虫,正在一点一点蠕动。 「就是因为它你失去了嗅觉。」范无救解释。 「我都不知道它什么时候跑进我的鼻子里面呢?」 「那些事不重要,我们现在去看看白。」 说着,我们出了厨房,正往堂屋走去的时候,恰好,谢必安拿着一根手杖兴高采烈的向我们跑来。 「大功告成了,你们看看。」 我们几人对准了画稿图和手杖,仔仔细细的对比,几乎是挑不出一点毛病。 「小白叔你太厉害了。」我欢呼道。 「也没有什么,哈哈哈。」 「白,若没有你,这事情比登天还要难。」范无救不禁夸赞。 「嗯嗯,谢大人,你的手艺还真不错,我们都想拜你为师了。」 谢必安得意洋洋地笑了笑,最后红了脸,小心翼翼拿过手杖后,一本正经道:「我们现在抓紧时间拿着手杖,带着邹舟去孪殿吧。」 「现在吗?」我问。 「嗯嗯,就现在。」 小三:「那我们呢?」 范无救:「你们就在无常殿,外面有侍从,我们从后门走,他们不会发现的。」 「那好,多谢两位大人。但愿你们事情顺利,我们在这里等你们回来。」 说毕,我带着青阳跟随两货从后门出发前去孪殿。 孪殿门口,阿傍和阿马见我们出现,两人面上又惊又喜,说话开始结结巴巴,动作也是不利索。 「邹舟,你怎么这么快回来了?」 我笑而不语,谢必安快言快语说道:「别说废话了,我们现在要进去。」 阿傍:「谢大人,不是我们不让你进去,早在三个时辰之前,阎萝殿下吩咐,来者一律都拦在门口。」 范无救:「到什么时候结束?」 阿马:「具体的我们也没有得到通知。但是我们知道,今早雅典娜又来了,撒旦一个时辰之前出来了,脸色极难看。」 谢必安追问:「还没有其他的人?」 「呃,没有了。」 「你们今天值夜班吗?」谢必安问。 阿傍看了看阿马,扭头回答:「今天我们白班。」 谢必安的手下一秒就搁在了阿傍的肩头上,「是这样的,手杖我们已经做好了,现在赶时间送进去 ,你们两个呢,帮个忙,加个班行不行?」 「谢大人,别说加一个班了,加一个月的班我们都乐意。」 「好好,谢谢你们啊。我们就在附近溜达,随时都会来瞅瞅,一有消息你马上告诉我们。」 阿傍:「是是,我们俩儿明白了。」 以最为的速度,两货带着我去了鞋铺。 咚咚咚。 「谁啊?」 「晚儿,是我们。」 「好勒,马上来。」 晚儿一开门,看见我的那一瞬间,呃……就像是鬼见了鬼,她双眼顿时就红了,反身之后连连喊了几声曼珠。 「什么事情晚儿?」 曼珠手里牵着一个俊俏的小男孩向我走来。 「邹舟?是你吗?邹舟?」 「是我,是我,曼珠。」 没有说一会儿,张似枫出来了,还有石头怪。 「邹舟?」 「是是,是我回来了。」 随后,曼珠紧握住我的左手,带我上楼,连自己的孩子也不管了,一面开心地笑,一面让我坐下,「邹舟,你还好吗?」 「不是很好。」我如实说,「到现在手杖的事情还没有结束。」 「邹舟,我相信你,绝对不会有事的。手杖的事情我都听谢必安说了,清者自清,你不有事的。」 曼珠唤来了他的儿子,「来,可儿,这是你干妈。」 张可长得像他父亲,清清朗朗,见我虽然有些害羞,倒也是喊了一声:「干妈。」 「再叫一声好不好?」 「干妈。」 「哈哈哈,你还记得我吗?」 「记得,」小家伙儿不认生,把一只手勾住我的小指头,「娘亲天天和我讲干妈的故事,我很早很早之前就认识你了。为什么干妈到现在才来看张可?」 「干妈最近忙,这不是抽空来看可儿么?」青阳凑过来,我顺势拉住他的手,「它叫做青阳,你们一起玩好不好?」 「好。」 青阳牵着张可出了门,曼珠的脸庞已经被泪水打湿。 「曼珠……别哭,我现在好好的,还能够看看你,别哭了哈。」 「邹舟,自从你走了之后,我总是梦见你,怕再也看不到你了。」 「现在不是看见了么?我没有那么容易被打倒,我们以后见面的日子长着呢。」 295 阎萝承认了 - 无常养殖日记 - 橘苗 过去了一个时辰,阿傍特意来此,之后我们便是与曼珠等人告辞,去孪殿的路上,阿傍告诉我们其中的细节。 抵达孪殿门口,我被两货夹在中间,走进去的同时,我回头看了眼阿傍和阿马。 「小白叔,我心里空荡荡的。」 说完,他抓住我的手,放进了他的口袋内,「没事,有我和大黑在。」 说话的功夫,我们已经看见几位侍从,她们见我倒像是老鼠见了猫,躲都来不及,别说和我说话了。 「别多想,我们这就去找阎魔和阎萝。」说话的人是范无救。 一语毕,我们仨一同跨进了养心殿,此时阎魔正起身,殿内不止他一人,还有撒旦和爱丽丝。两人的眼神十分微妙,得需要细细揣测才是。 我半低下头,把手从谢必安的口袋内拿出来,不动声色的随着两货的脚步一起停在了阎魔一米之外的地方。 「邹舟?」 「是,阎魔殿下。」 「你的事情我们暂且不说,你们找我是因为手杖的事情?」 谢必安暗地捏了捏我的手背,我闭上嘴,他说:「是的。」 「爱丽丝,你把手杖拿给撒旦看看。」 听闻此话,爱丽丝走到我们面前,谢必安极其小心拿出了手杖,当她的视线落在手杖那颗「星星」后,目光顿时发散。 「怎么?爱丽丝?」阎魔的语气十分生硬,其中还带着些许的不满。 「阎魔殿下,我马上就拿过去。」说着,她便是举起了手杖,递给了撒旦。 我们大家都看向撒旦,他眼神里首先是透出一抹惊色,尔后佯装镇静,将其轻放在一旁,之后唤来了阿库拉,命令气把手杖速速交给雅典娜。 原来,阎魔只不过是想要让他亲眼见过,之后的事情,一概都与他无关。而是,要等到雅典娜亲手将手杖交付到天神的手中,一齐等待结果。 在此之间,我和两货都是局促不安,即便是告诉自己要安心,不会有事,反倒是更紧张。 再加上,其他人的脸色过于凝重,根本就看不出什么来。心里难免会着急。 「撒旦,接下来有些话我要单独和和他们三人说,你们几位暂且退下去。」 撒旦脸上尽是不乐意,不过还是照做了,带着爱丽丝还有之后唤进来的潘一同出去。 「你们都坐下吧。」 阎魔脱掉了去了外套,「现在只剩下我们,有什么想说的,你们尽管说。」 殿内落针可闻。 阎魔面上染上了些许怒色,他走向范无救,直面而问:「你们就一点都没有想说的,或是想问?」 谢必安开口了:「一定是有的,只是不知道殿下是否会怪罪我们,或者说,殿下想要听什么?」 「谢必安,你怎么和我说话?」 「殿下听到什么,我就是怎么和你说。」 范无救见状,拉住了谢必安,「阎魔,我们只是想要听你的解释。」 阎魔背过身,「什么解释?」 「所有事情的解释。」谢必安问得坚定,随后冷笑了一两声,「之前我们都被看管在自己的无常殿内,大门不能出,小门不能迈,自然是不能够跑到你面前问个一清二楚了。」 范无救点头道:「没有错。虽然我一早就知道你想要我们获奖,可到头来只是囚禁我们。」 阎魔大惊失色,他瞪大了眼,声音竟然嘶哑,「谁要囚禁你们了?」 「难道不是殿下你?」谢必安笑着发问。 「本殿下不曾这样做过。」阎魔怒道,鼻音很重,「看来前段时间发生了不少的事 情,你们都给我说清楚。」 到头来,堂堂的阎魔殿下竟然是被蒙在鼓里的那个。 「事到如今,我们心里也没有剩下多少怨气,只希望殿下你能够公平对待邹舟和手杖这两件事。」谢必安一字一句而认真的说道,「邹舟受了不少的苦,你们不心疼,我心疼。」 阎魔坐下一直用大拇指摁住自己的太阳穴的位置,听到我的名字,方才松了手,侧过头看向我们。 「说起邹舟,你们可曾发生一件怪事?」 「……」 两货没有声儿。 「邹舟你自己应该有体会不是?」 我点点头。 「你自己说。」 「你要我说什么?我不懂你的意思?」 「把你这几次死亡的事说一说。」 盯着阎魔面无表情的脸,我怔怔地看了几秒,「我都是在二十岁的时候因为意外死亡的,还是同一个地点和时间。」 「丫头,你……」谢必安止住了嘴。 阎魔:「现在你们应该知道了,我当初为什么想要留住邹舟在冥界的原因了。」他起身,「她活不过二十岁,无论是下辈子还是下下辈子,只要她身上的能力还在,生命也就只有那么几年。」 「阎魔,你这话可当真?」 谢必安不愿意相信,「丫头,等事情结束了,我们再试一试。」 阎魔甩过手,掌住谢必安的左肩,「不要多试,到时候若是不能够回到冥界了,有你们后悔的。」: 范无救:「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这就是天意,让邹舟不能够一直享受人世间的酸甜苦辣,最好的归宿就是留在冥界,协助你们两位一起捉鬼,这样你们好,我也好。」 「我不答应,她不该只有那么短的寿命!!!」 「谢必安,我知道心里怎么想的。可这样对你们也不是正好吗?」 谢必安甩开了阎魔的时候,拉住我往后退,「阎魔,我现在算是看清你了,为了你自己的目的,只要可以利用的人,你都不会放过。」 「谢必安!!」 范无救拦在中间,左右看了眼,「现在不是你们争吵的时候。」 「……」 「殿下,有天神派人来传消息了。」 闻声后,阎魔单手推开了门走出去,我们紧跟随后,只见一位天使给交给了阎魔一片羽毛。 「谢必安。」 他现在跟一头倔驴没有两样,我推了他一把。 「现在你跟随天使去见天神,到时候回来汇报。」 我们等了将近一个小时,谢必安才是出现,他的身后跟随两位天使。 「回阎魔殿下,我们主人对现在的手杖心满意足,之前的事情就算是一笔勾销,我们特来此告诉殿下此事。」 说毕,两位孩童天使就振翅高飞。 撒旦倒是黑着脸,看向阎魔的时候欲言又止。 阎魔:「你们也听到了,手杖的事情,天神既然都已经说过不再计较,事情就到此为止。」 「等等-----」撒旦的尾音,拖得极长。 「我不觉着事情就这么结束了。」说后,撒旦站起来,指向我,「现在手杖是做出来了,天神也没有发怒,可你们别忘记了,我也是手杖的主人。」 「你的意思?」 「和当初的要求一样,我必要要带走邹舟,至于时候回来,就要看我的心情。」 阎魔要笑不笑,随意瞥我一眼,转而双目盯住了撒旦,「恐怕这事不是你可以做主的。」 「撒旦你自己 别忘记了,你脚下的地盘可是我的,不管是什么事情,权利都在我的手中。」阎魔顿了顿,「之前是看在邹舟有错在先的份儿,我依着你的意思,还下发了命令,将邹舟打入地狱。今非昔比了,邹舟的错已经由谢必安弥补,事情到此为此,以后都不要再提了。」 撒旦无言以对,当即就带着自己的人匆匆离场。 「你们仨且别走。」 「来人,你们传来阎萝。」 阎萝到场后,阎魔的脸色极为难看,让我们不敢直视。 「其他的人现在都可以退下去了。」阎魔发落后,便是坐下,手掌在桌面上,「阎萝,你可知道我找你是有什么事?」 「哥哥,我不知道。」 「别喊我哥哥。」 阎萝尴尬扭头,停留在嗓子眼的话,吞了下去。 「殿下,阎萝是做错了什么吗?」 阎魔的手,啪一声拍在桌上,「岂有此理了!」 「殿下息怒。」 「邹舟现在回来了,你是不是很吃惊?」未闻到回答,阎魔用力拍打桌面,「给我老实说。」 「是,殿下。」 「孟婆钻研的那一款孟婆汤是不是你吩咐的?」 「是,殿下。」 「邹舟出现在魔术舞台的事情,你一早就知道?」 「是,殿下。」 「手杖的事情,也是你一手造成的,然后转嫁给邹舟?」 「……」 「怎么不说话了?」 阎萝哽咽住,抬眸看了眼自己的哥哥,点了点头:「是,殿下。」 「阎萝----」阎魔痛心地捂住自己的胸口,「你究竟是有多么曾恨邹舟,竟然做出此等事情?」 阎萝忽地跪在地上。 「阎萝,你快起来……」 「邹舟,你就让她跪着。」说罢,阎魔唤来了侍卫,将阎萝带入到第五层地狱。 时隔三天。 「撒旦已经离开,之前发生的所有事情都已经结束了。想问问你们对此有什么想法,直接的说,想要什么补偿?」 「……」 「怎么都不说话?」 「殿下,阎萝的事……」 「你们现在谁都不要提起这个名字!」 我上前说道:「殿下,我倒是觉着事情不会都是阎萝的错,撒旦一定脱不了干系。再说了,事情已经过去了。」 阎魔:「咳咳咳。邹舟,我可有让你说话了?」 296 坦白一切 - 无常养殖日记 - 橘苗 是否是被陷害,手杖到底还是被我弄断的,只要不被判罪,我便是谢天谢地。 阎魔心情不佳,我们就没有在久留,三言两语道出自己所想的话,我与谢必安、范无救前后离开了孪殿。 出门被阿傍和阿马拦住,两人面露忧色,拉过我的一只手走到门侧,「邹舟,殿下找你们有什么事情?手杖不是已经做好了吗?」 我点头微笑,拍拍阿傍的手背,「让你们担心了,我们相安无事,事情已经结束了。」 说罢,我见两人顿时喜笑颜开,心中自然有了欢喜,「有你们的关心,我们心里十分感激。」 阿傍:「邹舟你说这话就和我们见外了。虽然我们交往不深,可我和阿马都知道你的为人,住在十字鬼街的妖怪们都是心知肚明的。」 阿傍不是一个爱说话的人,我所认识的他,在我面前惜字如金,这会儿倒是滔滔不绝。想来,我们之间的情谊,早已在我不知情的事情便是加深。 「邹舟啊,以后你还会在这里不?」 问的人是阿马,他半低头,把弄自己的手指头问道。 「嗯,在的。来日方长,我还要好好的认识你们呢。」 我欲要继续畅谈下去,想起狱中的阎萝,我只好止住。 与阿傍和阿马告辞后,我告诉谢必安和范无救,想去狱中看看,征求他们的同意。本来我还挺担心的,没想到他们却是爽快的答应了。 地狱门口,我们碰见了横轴,她怀内抱着一只竹篮,见我们,立马便是低下头,「几位大人好。」 「这里岂是你可随随便便出入的地方?」范无救凶道,眼里投出凶光。 谢必安笑了几声,随后又咳嗽了一声,走到横轴的面前,「这里不比外面,随时随刻都会有有危险,以后若是要来看你们的殿下,就多找几个人。」 横轴感激道:「是是,我大人,我一定谨记。」 随后,谢必安边是告诉她可以离开。 这番谈话或许被阎萝听到了,不然,看我们的眼神不会带着疑惑。 我们与她之间,隔着一扇黑石门,虽然看不见彼此,可声音完全可以穿透石头。 「住在这里可习惯?」 「……」 没有得到回复的谢必安,继续说:「我们并不是来看你笑话的。」 「哼。」一声冷笑。 谢必安示意我说话,我思忖了几秒,开口道:「对,我来找你就是想要问清楚手杖的事情。」 「结果都出来了,过程还用计较?」 阎萝平日你对我说话就是阴阳怪气的,这会儿其中夹杂了好几分酸意。 「重要,若是不重要我何必来这里让你讽刺我?」 阎萝盘着腿席地而坐,听闻此话,左手轻轻放在了膝盖上,「我与你无话可说,你们马上离开。」 「不,我不会走的。」我朝着石门靠近了一步,两步,「我知道你为什么要陷害我,背地里还吩咐孟婆给我制作孟婆汤,好让我转世。」 阎萝面上波澜不惊,这些她都已经想过了,只是没有想到邹舟会如此郑重其事的说出来,而且,不是在孪殿,偏偏是在地狱。 「知道又怎么样?不知又怎样?」话语里尽是不以为然。 「你爱阎魔的事情,我一开始就看出来了。」我知道现在说这个很不合适,可它是事情的源头,我不得不谈。「不光是我,还有谢必安、范无救、崔珏、钟馗、阿傍、阿马……」 「够了!!!」 「不,还不够,几乎是所有的人都知道了。我相信阎魔他自己也是知道的。」我一口气说完,「之所 以假装不知道,我想,他是不想破坏你们之间的兄妹情。」 「阎萝,之前可是你亲口告诉我的,阎魔对我好,放纵我,只是因为我拥有特殊的能力,能够帮助他。」我顿了顿,「你冰雪聪明,可你还是因为嫉妒蒙蔽了你自己的眼睛和心,害怕你哥哥对我好,即便是和我说上一个字,你都会吃醋。」 「之前跨年舞会上,他之所以那么说,都是因为撒旦话里话外的挑衅,还有就是他似乎预料到撒旦来此真正的目的,所以在撒谎说我是他的未婚妻。」 「谢必安和范无救是他的兄弟、朋友,我也是,他从来都没有把我当做一个女生。这一点我比你们谁都要清楚。倒是你,」我试图拍了拍了石门,自己却是被弹开,「你才是他担心的人,你和撒旦走那么近,还为他献舞,你可看见他当时的表情。」 「你……你说什么?」 「我都看见了。阎魔是担心你的,虽然只是妹妹的担心,可你要知足。」 谢必安接过话,「没有错,阎萝。我实话告诉你,阎魔他从一开始就没有打算娶妻生子,也不会让自己爱上任何一个女人。」 「只有你是个例外,他虽然对你挺冷淡的,有时候我和范无救都看不过去,不可否认的是,在他心里,你的位置比任何人都要重要。不然的话,之前你次次陷害邹舟的事情,他堂堂一个殿下,为何要睁一只眼睛闭一只眼睛?」 阎萝眼里渐渐露出了惊愕,她缓缓背过身去,心里正在回想且重复他们所说的话。 自从邹舟出现后,她就开始觉着自己认识的人都有了变化,最叫她伤心的是阎魔。从此之后,她便是盯上了邹舟,她与自己哥哥所有的互动,在她眼里因为嫉妒而无限放大,听到的、想到的……不知不觉就偏离了轨道。 她不再想阎魔对自己的好,不再想两人之前的日子如何如何,而是每一天都沉浸在嫉妒内,变得焦躁易怒,心眼越来越小。 「阎萝,我不是大善人,你之前对我做的事情我没法忘记得干干净净。」我清了清嗓子,「可以后我要留在冥界,继续去捉鬼,我可不想因为莫须有的东西,被你折磨。」 阎萝嗤嗤笑了笑,「说了这多,原来你到底还是怕我的。」 「谁说的?我才不怕你呢。」 「是吗?」 「当然啦。」 阎萝掩住嘴,「邹舟,你真想知道事情的经过?」 「嗯嗯,是的,你就说吧。」 阎萝早已将思路打开,整理好的话语就在脑中。 「从头至尾几乎没有破绽,若不是因为百花蜜的香气的话。」 范无救:「此话是什么意思?」 「当初我把珍贵的百花蜜白白给撒旦的人,你们真以为只是因为出手大方?」阎萝自己摇摇头,「不然,不然,我只是突发奇想了一个好主意。只是,笑话的是,败也就败在这一点。」 「原以为,只要拿到百花蜜洗澡的人,我就可以轻松混淆其中,然后全身而退。只是我疏忽了,他们是来自异国,百花蜜的香气若是想过久留,还需看人。就凭这一点,阎魔就知道事情与我脱不了干系。」 「手杖的确是我放在邹舟脚下,至于,手杖竟然能够被邹舟踩断,完全就在我得意料之外。」 「依我看,手杖在我动之前,它就已经断裂了,只不过,邹舟你倒霉或是说,有人要至你于死地。」 听了阎萝的话,不止是我,就连范无救都面露疑色。 范无救:「你的意思,手杖事先被人折断了,栽赃给邹舟?」 「也不一定是邹舟,反正有人会遭殃。」 谢必安:「不应该,手杖是撒旦 的宝,之前我不小心碰到他都心疼的要死,恨不得眼神能够杀死我。」 阎萝笑笑,「撒旦这个人很复杂,你们没有相处,是不会知道的。就我自己的话,我怀疑就是他自己干的。」 「何以见得?」范无救问。 「我们都只是知道手杖是他从天神哪儿抢来的,他想要的东西不一定是他喜欢的,只是为了证明。」阎萝靠近了石门,「他会给你们投票,看似对我们很是友好,其实只是想要光明正大的抢走他看上的东西,或者是邹舟,或者是让阎魔一败涂地。」 「我知道你们现在一定不会理解我的话,」阎萝道:「只是事情已经晚了,谢必安做好了崭新的一根手杖,完全博得了天神的信任,你们几个最近都不要再捉鬼。」 「若是你们把我的话当做耳旁风,我没有任何意见。」 我叫道:「现在我们就告诉阎魔殿下,你是被冤枉的。」 「邹舟你可真是天真,我本来就是想要陷害你的。」 「撒旦现在心里一定很不好受,只要你们别给他机会报复,这事情就是结束了。至于我的事情,不需要你们管。」 「可是,阎魔他……」 「邹舟,你现在给我记着,我和你现在已经谁也不欠谁的了。」 「范无救,谢必安你们马上带走她。」 我见两人迟疑,不过还是答应了。 走到出口,大头和二头跑来。 大头:「你是邹舟?」 「嗯嗯。」 「哈哈哈,我就说嘛,邹舟你一定会没事的。」 「你们认识?」谢必安问。 「嗯嗯,对了,你们两个人帮我一忙呗。」我搂过两个的肩膀,「阎萝在这里一定不习惯,你们照顾照顾。还有,横轴是她贴身的侍从,你们也别赶走了。」 297 齐聚一堂 - 无常养殖日记 - 橘苗 时隔半个月。 「丫头,春暖花开了。」谢必安躺在屋顶上,嘴里含着一枝刚刚冒出绿芽的柳树枝。 「小白叔,你在哪儿啊?」我假装没有看到,愣头愣脑地张望。 范无救:「邹舟,你有没有嗅到什么气味?」 我移步到范无救身边,他的左手正捏着一张通告,「南方的狼?」我仰起头,「大黑,这是什么意思?」 「我也不清楚,不过,纸上的气味我觉着挺熟悉的,不知道你有没有同感?」 「嗯嗯,听你这么一说,我也觉着。」 「等等,让我闻闻看。」 我一顺手把那张纸塞进了口袋,「咳咳,之前某人还说,只嗅得惯钱的气味,其他的都是粪土,现在是怎么了?」 「是嘛,某人什么时候说过这个话了?」 「某人说的某人自己都不记得了?」 谢必安央求道:「好啦,乖丫头,我……」 范无救打断道:「邹舟,你进来。」 我撇下谢必安转身跑进了堂屋,「喊***什么?」 「你把衣服都晾到哪里去了?」 「我洗干净后,青阳拿去晒了,衣服还没干呢。」 「我知道,我衣服口袋里面有重要的东西。」 「是什么?」 范无救瞬时扭过头,装作找东西的模样,「我知道是什么啦,我故意这么问的。」说着,我掏出了玉佩,「给你。」 他闪电般伸来的手夺过去,都没有等我反应过来,连玉佩和人一起不见了。这时候倒是谢必安走到我身后,「丫头,刚刚你和大黑说什么了?」 「没什么啊。」 「没什么,他的脸会红成那样?」 「哪样?」 谢必安无言以对,推开我之后就去追范无救。 「大黑,你怎么了?」 「没怎么。」 谢必安紧挨着他坐下,我也凑过去,我们仨坐在门槛上,拂过身的清风温度刚刚好。 「你们两个跟着***什么?」 「没什么。」 我和谢必安异口同声。 谢必安拿出了玉佩,挪到了手掌心,见他犹豫了几秒,嘴唇逐渐启开:「是夜叉给我的。」 我偷偷看向谢必安,他一副「我就知道」的表情,视线有意无意落在玉佩上,「之前他让我交给你的那一块,和它是一对么?」 范无救盯着玉佩,「嗯,没错。」 「夜叉他……」 不等谢必安说完,范无救继续自顾自地说:「虽然是一对,可没有任何含义。就像是一片树叶挨着另外一片,没有因没有果。」 「咳咳咳,大黑,你这是思念么?」 谢必安伸长了手来打我,翻白眼瞪我,「你个死丫头说什么呢?」 「我也没有说什么啊。」 「嗯,想还是想的,毕竟夜叉和我认识的时间不短,我又不是铁石心肠。」 收起了玉佩,他左右扭头冲着我们一笑,那笑容就和抚在身上的风一样,让人舒服。 我揽过范无救的肩膀,靠在他身上,「夜叉现在一定过得很好,以后也会更好。大黑你呢,也是。」 「咳咳咳,邹舟?」 「干啥?」 「你手放在那儿呢?」 范无救被逗笑了,耸耸肩膀推开我站起来走向房。 「小白叔,我希望大黑幸福,要比我们还要幸福一百倍一万倍。」 谢必安笑道:「我又何尝不是这样想?」 「你们两人快进屋,我们有活儿了。」 我们相视而笑,一起起身走向范无救。 去世的人,是邹达川,也就是我的爷爷。享年七十八岁,面容和生前几乎无异,远远看着,只觉着他就在那儿安安静静地躺着而已。 他看见我的那一瞬间,深陷下去的双目立马就红了,两行热泪顺着沟壑的脸颊淌下。 「你是舟儿?」 「嗯嗯,爷爷,是我。」 我终于可以拥抱我亲爱的爷爷了,即便是我心里万般不愿意,这一刻来得这么快。 「舟儿,爷爷可想你了,快让爷爷看看你啊。」 「爷爷,您真是越来越帅气了。」 「傻丫头,我这个糟老头啊……」话,戛然而止。 人世间是活着,另外一个世界,同样也是活着。 「丫头,你爷爷现在很好。」 「嗯嗯,我知道的。」 「丫头?」 「嗯?」 「赤狐来看你了。」 我不敢置信地望着谢必安:「你说真的?」 「我犯得着骗你吗?」 真让我意外,我牵起谢必安的手,立马就冲到了院门口。站在我面前的男子,就是当初认识的赤狐,一丝一毫的变化都没有。 「邹舟,好久不见。」 「赤狐,你修炼结束了?」 他笑笑点头,「嗯嗯。」 「呃……你最近好么?」我结结巴巴问。 「我很好,你呢?」 谢必安举起我们握住的手,「我们很好,谢谢你的关心。」 赤狐淡淡一笑,「谢大人,你也是没有变,邹舟在你心里的一定很重要了。」 谢必安侧过头,略略扬起,「别说一些废话。你回来第一个找的就是我家邹舟,你是什么意思?」 赤狐打了一响指,从他身后钻出来三兄弟,「邹舟姐姐,赤狐哥哥带我们给你送礼物啦。」 「礼物?什么礼物?」 「你们的结婚礼物。」 「咳咳咳,赤狐你……我们八字还没有一撇呢。」 谢必安立马变脸,「谁说的?」转而笑脸看向赤狐:「这份心意我们收下了,礼物的话,你们还是拿回去。」 赤狐伸手拦住,「别,千万别这样,我会过意不去的。」他停顿了几秒,绽放在嘴角边的笑容越来越灿烂,「事情是这样的,你们的事情我都听说了。你们能够在一起实属是一件难事。我现在已经放下对邹舟的感情,只是把她当做自己的好朋友。还希望以后,我们仍旧是朋友。」 我伸出了手,「我们是永远的好朋友。」 「好。」 谢必安也伸出了手,「算我一个。」 「还有我们!!」 声音从院门口传来,来者是曼珠一家。 「干妈,我来看你了。」 「哟,张可你怎么来啦?」 曼珠一脸洋溢幸福地笑容,「邹舟,我可要怪你了。」 我抱起张可,一面进屋一面说:「我怎么啦?」 曼珠:「你还说呢。若不是我们晚儿去问问阿傍,我们都不知道你们原来早就回无常殿了,害得我和张似枫四处找人进孪殿打探你们的消息。」 我尴尬笑,为自己养精蓄锐睡大觉的事情感到羞愧。 谢必安倒是乐呵呵地笑,「曼珠,你别怪我们邹舟了,她呀,累得够呛。休息了半个月才是缓过来。」 一听此话,曼珠眼里流露出心疼,「好好,是我 误会了。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我现在可精神了。」说着,我用下巴指向坐在最远处的赤狐。 「这是……赤狐!?」 「曼珠。」 我走到中间做介绍,「张似枫,他是赤狐,是我和曼珠最好的朋友。」 张似枫:「你好,我叫张似枫,是曼珠的丈夫。」 赤狐:「你好。」 气氛有了微妙的变化,尔后,欢脱的张可和谢必安玩得疯,抹去了所有人的一丝丝尴尬。 我们谈得正欢,门口嗖一声呼来一阵冷风。 「看来本殿下来得正是个时候。」 阎魔一只脚跨进来,唯独只是把张可这个小家伙儿吓到了,撇开了谢必安,直接钻进了曼珠的怀内,嘴上哇呜哇呜叫唤。 「你看你,来就来呗,非要一本正经的自我介绍。」我嘴上打趣,抱起了张可,「别怕,他叫阎魔,叫叔叔。」 小家伙儿不肯开口,两只黑溜溜的眼珠子瞪着阎魔一动不动。 「殿下,不好意思,可儿他可能是认生。」曼珠半是笑笑半是尴尬说道,「可儿,叫一声殿下。」 小家伙儿似乎不喜欢他,一掌啪一声打在无辜地我脸上,「坏蛋。」 一语毕,我们竟然都默契地笑出了声。 「哈哈哈哈,阎魔殿下,你是……坏蛋……哈哈哈哈。」 「嬷嬷,你不讨喜啊。」谢必安跟着我一起打趣,「还是回去吧,不然,这个小家伙儿待会儿可要咬你的。」 阎魔一人尴尬站在原地,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正不知所措,背后走来了一个人。 「邹舟,你太放肆了!!」 阎萝不等我说一句话,走上前来就抓住我胳膊,「大家都在,你为什么不邀请我?」 「我……」 「我……我……」 「你什么你?」 谢必安欲上前来帮我,范无救拉住他,到头来就我俩儿大眼瞪小眼。 「那个,我们这不是聚会,就是碰巧聚在一起。」 阎萝松开了我的手,「嗯。」 「嗯?」 「好了,现在继续吧。」 张可:「这个姐姐好漂亮。」 阎萝捧起了小家伙儿的脸蛋,「叫什么名字?」 「我叫张可,张似枫的张,可爱的可。」 「你真可爱,来,这是给你的小礼物。」说罢,阎萝将特意带来的礼物全部放在桌上,「我也不知道你们喜欢什么,看上什么就挑走。」 大家之前被提起来的小心脏纷纷落地,面上恢复了喜色。 「邹舟!!」 「嗯?干什么呐?」 「你和谢必安的事儿什么时候开始准备?」阎萝优雅地坐下,「你该不会不知道我在说什么吧?」 谢必安红了脸,随后也红透了耳根,搔着后脑勺傻笑了半天,没有憋出一个字。 「现在邹舟是越来越有本事了,谢必安你若是不抓住的话,那一天被其他男人拐跑了,你可别后悔。」阎萝一面淡然笑,一面抓过我的手,「你呢,小心思都已经写在脸上了,就别憋着了。」 谢必安:「丫头,你说哪天就是哪天。」 我:「……」 「这样吧,择日不如撞日,就定在明天?」大伙儿异口同声说道。 298 【完】 - 无常养殖日记 - 橘苗 「娘亲,你准备大包小包的东西是要出远门吗?」 「嗯呢,我们去春游。」 青阳搔着自己的脑袋,想了半天也没有想出「春游」是个什么东东,于是乎就抓住邹舟的衣角,「娘亲,春游远么?去看谁呢?」 谢必安闻声后,抱起了已经五十公斤的青阳,「你个大傻子,不去看谁,我们一大家子出去玩。」 青阳笑嘻嘻用爪子挠谢必安的脸,「哇喔,出去玩哦。」 说话间,范无救发现院门出现了一纸箱子。 「是什么东西?」 范无救掠过我,抱起了纸箱子走向储藏室,我用胳膊肘挤了挤谢必安,他只是笑笑,什么话都不说。 收拾好了全部东西,青阳主动要求拿东西,而我们就是徒步走向目的地---向阳湖畔。 春色渐浓,草长莺飞,无论是去哪儿都觉着是一方宝地,只是谢必安和范无救都爱垂钓,于是我们就选择了湖畔。 两人大老爷们专心致志的垂钓,我和青阳躺在谢必安亲手编织好的竹藤椅上,一晃一晃,仰望纯净而透彻的天空,鼻尖似乎嗅到了一阵咸水味儿。 耳边拂过悠悠然地风,撩起我及腰的长发,我坐起来,脑袋歪在青阳肩膀上,「晒太阳真是一件幸福的事。」 「娘亲,青阳渴了。」 谢必安丢来了水瓶,「这可是最后的一场雪,小东西你可别一个人喝完了。」 青阳嘿嘿一笑,仰头咕噜一口,喝去了一半,直呼痛快。那副模样,倒真像是谢必安。 「丫头。」 「干什么?」 「大黑刚刚和我说了,那一箱东西是孟婆给你寄来的。」 我为之一颤,起身坐到了两货中间,「之前你们也不告诉我孟婆去了哪儿,这会儿可以说了吧?」 谢必安看向了范无救,「嗯嗯。」 「你倒是快说嘛。」 「丫头,她其实哪儿都没有去,依旧住在烟雨楼内。」 我双手交叉,瞪了一眼,「我不相信,之前我去过很多次了,那里的小二还有墨竹都说孟婆她远走他乡了。」 范无救冷道:「那是骗你的。」 「为什么要骗我?」 「因为她觉着对不起你。」谢必扭头说,「她的那张脸现在已经变回原来的模样了,你想想,还怎么能够出来见人?」 范无救接着说:「再加上,她有罪在身,没有被打入地狱已经是万幸。现在一心一意熬制孟婆汤,何尝不是一件好事?」 「原来是这样。」 范无救:「那箱子里面装着两根人参,附上一张纸条,说是给你补身体的。」 「嗯嗯。」 范无救:「还有的话,你自己看。」说罢,我接过那张纸条。 邹舟,我做了很多对不起你还有曼珠的事情,我不求你们的原谅,唯一希望的是,你们能够忘记我。 我现在已经变成一个又老又丑的老太婆,不会有出门的那一天。但我发誓,从今往后,我都不会再干坏事。 祝福你和谢必安喜结连理,我没有什么好东西,人参是我自己种植的,希望你会喜欢。 …… 「娘亲,小白钓上鱼了。」 「丫头,你快看。」 「啊----你别把鱼丢在我身上啊!」 「哈哈哈哈。」 「真是过分!」 范无救:「你们把我的鱼吓跑了,怎么赔偿?」 他就是一个无赖。 我们这一家在一块是多大的福气。 起源大陆的时间流速很慢,空间也很稳定。罗峰追杀血云神君之时,燃烧神力施展刀法撕裂空间,那还只是空间最浅层。 混沌层,位于空间极深的一层。 想要靠自己遁入混沌层,大多混沌主宰都做不到。 最简单的方式,就是通过'混沌之墟'逆流而上,便可直达混沌层。 轰隆隆~~~ 无穷无尽混沌之力,一眼看不到尽头。 罗峰从虚空窟窿逆流而上时,初时,周围还很狭窄,可越是逆流飞行,越是宽 敞,直至彻底无边无际!罗峰也明白:这应该就是混沌层了。 如此浓郁的混沌之力,蔓延处处。罗峰环顾左右,只觉得混沌层仿佛是无边海洋,混沌之力则是海水!自己就是初入大海探索的打渔人。 虚衍母树树叶的确神奇。罗峰看了眼怀里携带的那一片树叶,对叶时刻散发着无形能力虚空波动,波动自然覆盖了罗峰。 这范围之内,混沌层丝毫不排斥罗峰。 这树叶随身携带,一纪左右时间便会彻底枯萎,时间够长了。罗峰还是很满足的,他仿佛好奇宝宝般,仔细观察着混沌层。 只见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荡漾,混沌层各处更有一段段混沌法则实质化显现,令混沌层越加绚烂。 这些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都不尽相同。罗峰看着,耀眼璀璨散发金光的混沌法则,犹如冰霜般的青白色混沌法则,甚至如银白色的混沌法则......混沌法则显现稍有变化,外在模样便有区别。 混沌,具有无限可能。 稍有转化可能呈现'混沌之金'、'混沌之火'、'混沌之雷霆'等各种表象。 一旦掌握混沌法则,是可以向任何一条本源大道前进的。 本质唯一,表象各异。罗峰想道,无数修行者,不管是修炼什么体系,悟出什么招数,最终都是通往混沌法则。 罗峰在周围缓慢飞行,观看周边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实质化,细细参悟领会。 不同的显化,带给罗峰不一样的领悟。 就在罗峰细心领悟之时,忽然-- 一道火红流光从混沌气流中突然浮现,瞬间直奔罗峰。 嗯?罗峰一惊,瞬间燃烧神力,伸手一抓,已然抓住了那一道火红流光。 这火红流光在罗峰掌心扭曲挣扎着。 然而罗峰燃烧神力下,完美神体爆发的力道足以超越那些新晋的血脉修行体系的混沌境。当然那些混沌境若是修炼漫长岁月,各方面提升后,威势便不是罗峰所能比了。 此刻,仅仅抓个小家伙,罗峰还是很轻松的。 这是?罗峰观看着掌心,手中抓住的是一只火红虫子,表面甲壳如火红琉璃,看似非常小可挣扎力道却很强,足以媲美血蟒会的来魔副会长。 是混沌层生物?罗峰了解的情报中早就知道这一点,混沌层药盒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自然也孕育出一些特殊生物。 这些生物智慧极低,纯粹凭本能行动,都无法进行交流。 师父在情报中记载,混沌层的生物,以混沌之力为食,纯粹依靠本能行动。它 们的身体,便蕴含或多或少的混沌法则。因为智慧太低,它们的的实力普遍在永恒境层次。能达到'混沌境'的无比罕见,都是身体结构非常特殊的,早就被起源大陆一些大势力给活捉了。罗峰看着掌心的这个火红色虫子,听说它一旦没法吞噬混沌之力,便会饿死,乃至身体彻底溃散回归天地。 饿死? 起源大陆即便是再弱小的修行者,都可以吞吸天地能量,都不可可能饿死。 但这些实力在'永恒境到混沌境'的混沌层生物,却必须以混沌之力为食,没吃 的,就会饿死,身体溃散回归天地。 整个混沌层根本找不到'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因为太珍贵,早被活捉 了。罗峰看着周围。 对他而言,混沌层很神奇。 可对于起源大陆最顶尖的一些存在们,扫一遍混沌层怕是轻轻松松的事,所以他们才会放任后辈弟子们来此修行,不担心遇到危险。 能够来混沌层的永恒真神,都是大势力培养的精英,各方面积累都很深厚,悟出几招混沌境招数都是最基本情况,实力普遍要达到雍将军、血云层次。 对他们而言,'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被抓走后,剩下的即便比他们强些,可光凭本能行动的混沌层生物,也威胁不到他们安危。 啪。这個一直在掌心挣扎的虫子,罗峰略微一用力,便捏碎了它的身体。 身体碎裂成数十份,每一份依旧在挣扎要融合为一体。 生命力真顽强。罗峰观察着,神力渗透着破碎的部分,也能察觉到混沌法则的痕迹。 在混沌层内,混沌法则随时随地都可能实质化显现,每次显现名有不同。或许某一刻,便形成了一个小生物。这些混沌层生物,算是固态的混沌法则显化。罗峰想道。 扈阳城,城主府。 五大家族诸多永恒真神们汇聚,一同恭送王女'虞水天裕'。 殿下,罗河沿着混沌之墟,去了混沌层,还没回来。扈阳城主低声说道。 之前虞水天裕说第二天白天就出发离开,其实就是给罗峰机会!在她出发前,罗峰都可以找王女殿下。 可一旦她回到王都,禀报了父王!罗峰想要再吃回头草,想要再拜师就晚了!毕 竟虞国国主何等身份?给一次机会被拒绝了,岂会再给第二次机会? 虞水天裕轻轻摇头:看来,他是真的无心拜师了。他有如此实力,想必早有厉 害传承,可能就是某方大势力培养的弟子。 扈阳城主点头赞同。 在起源大陆上,拜多个师父是很正常的。弱小时可能拜永恒真神为师,强大后,拜混沌境乃至神王为师!这都是非常正常的。 罗峰不拜虞国国主为师,自然令他们有诸多猜测。 走了,你们不必再送。虞水天裕一挥手,一艘庞大舟船出现在高空,她当即率领着一众手下飞向那舟船。这些手下当中也包括黑屠夫以及弟子们。 黑屠夫这次一共带了九名弟子以及一些家眷仆从,毕竟将来跟随王女殿下,不可能每一餐都自己亲自做。一些普通客人,让弟子们做菜即可。 九名弟子,都是黑屠夫信任喜欢的,其中就包括索眦。 没想到,我要去王都了。索眦直到此刻都心潮起伏难以平静,之前夜里师父突然归来,立即召集了最看重的九大弟子问他们是否愿意一同去王都,还说是跟随王女殿下。 九大弟子都有些发蒙,但毫不犹豫,都选择愿意。 去王都!跟随王女殿下?他们岂会愿意错过? 索眦兄弟。 在远处来送行的,也有索云。 自从黑屠夫成为永恒真神,索云对待索眦便热情许多,此刻更是满含热泪送别兄弟。 索眦飞向飞舟,也看到下方送行的索云,微微点头。 不管彼此有什么隔阂,终究是部落中一起长大的兄弟,今后要彻底分别,怕是今生都很难相见。 索眦,我们要去王都了。 真没想到,我一个扈阳城底层的真神,跟随师父学厨艺后,先成成虚空真神,如今更是去王都。黑屠夫的其他弟子们也都激动无比。 这些弟子们有两位带了家眷,王女殿下已赐予黑屠夫一座洞府,住一些家眷仆从是很轻松的。 呼。 伴随着庞大飞舟穿梭时空,彻底消失在扈阳城上空,送别的群体才开始散去。 送行的索云默默看着这幕。 我想尽办法,甚至不惜性命抓住一切机会,依旧只是扈阳城一方黑暗势力'千山楼'的中层。而索眦只是一直跟着黑屠夫学厨艺一道,他就这么去王都了,还能跟随王女殿下。索云怎么都想不通彼此命运,差距为何会如此大? 真的,就是命吗? 混沌层内。 一天天过去,罗峰一心参悟着种种混沌法则显化,也碰到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的袭击,这些混沌层生物虽仅存本能,可个个攻击性十足。 罗峰也抓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甚至分裂它们的身体仔细查看看,只是放手后,这些生物身体融合后便会吓得逃之夭夭。显然它们的本能,也知道惧怕。 这一天,罗峰一如既往细心观看混沌法则显化,参悟琢磨。 忽然- 一道银光从混沌气流中浮现,一闪犹如银色刀光掠过罗峰。 罗峰一如既往燃烧神力,伸手一抓!他看似简单一伸手,却也蕴含玄妙意境,那 蠢笨的一道银光根本躲避不了,被罗峰直接抓住。 嗯?罗峰只感觉右手掌心一疼,这一道银光已然窜出掌心到了远处停下。 罗峰惊讶看着掌心,自己的掌心竟然出现了一道血淋淋伤口,皮肤层肌肉层都被切开部分,鲜血淋漓。 竟然能伤我?这实力不亚于血云了吧。罗峰有些咋舌。(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