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1 鲤鱼 都说人倒霉的时候喝凉水会塞牙缝,梁天虽然不知道凉水塞牙缝是什么滋味,但这倒霉的滋味他可是尝到了。 梁天大学毕业没多久,现在正在王氏集团旗下一家医疗器材销售公司实习。 王氏是个大家族,虽说在华夏可能排不上前十,但在南都市乃至整个东南地区绝对算得上是个了不起的家族。王氏家族之所以排不进前十,主要是因为家族在华夏政坛力量薄弱,但要说起在商界的影响力,那王氏恐怕能直接冲进前三。 靠房地产在华夏经济龙头东南地区起家的王氏集团,如今已经发展成从食品零售业到房地产产业横跨诸多领域的超大型商业集团,而且集团从一开始就以实业为主,属于那种根基深厚、影响力巨大的商业集团。 按理说,梁天能找到这家王氏旗下的子公司,也算是隔着几千米抱上了王氏家族这条大.腿,慢慢熬,熬个十几二十年,也能出人头地什么的,可这社会一点都不好混呐,实习期还没过,他就彻底体会了一把什么叫做人心险恶。 这不,他今天拿到上个月公司业务报表的时候,就发现从自己名下销售出去的医疗器材莫名其妙地少了一大半,这可是件不得了的事,实习期的销售额不仅关系到他现在的工资,还和他最终能否转正有直接关系。 这让年轻气盛的梁天十分气愤,怎么能看着自己的劳动成果被别人给占为己有呢,所以他立马就拿着这份报表去找销售经理理论了。 没想到,那个姓崔的销售经理非但没有为梁天主持公道,还把他给臭骂了一顿,说什么公司怎么可能徇私作假,分明就是你自己工作不努力,还想在这诬陷别人,赶紧滚回去好好工作,再有这种蛮不讲理的行为直接辞退,连实习工资都不发之类的鬼话。 梁天当然能猜到这姓崔的就是在背地里使坏的人,这家伙看上了另一个实习生,长得颇有几分姿色的陈岚,这俩狗男女肯定是狼狈为奸,干了这档子龌龊事,坑了自己。 吃了哑巴亏的梁天肯定不能就此罢休,他表明上一副唯唯诺诺的样子,心里已经决定抓.住证据往公司领导那里一捅,就算不把你姓崔的搞得丢饭碗也得浇你一盆屎。 想起那个骚娘们陈岚,梁天更是恼火。长着一张三流网红的蛇妖脸,天天穿着个超短裙和黑丝在公司里晃荡,那股子从头发到脚趾头都散发出来的骚.劲简直比狐狸还厉害,这女人当真就是一狐狸精啊,实习没多长时间就跟姓崔的勾搭上了,本来对这种女人,梁天倒也不觉得反感,人家好歹也算是凭自己本事上.位,可她谁不坑坑到自己头上那可就让人火大了,一想起她平日里骚气冲天的作态,梁天就是一肚子邪火。 “妈的!” 梁天在心里暗骂一句,忽然回过神来,抬头一看,发现自己不知不觉已经走到了菜场。 “也好,进去买点东西,晚上做顿好吃的。” 生性乐观的梁天很快就把这些不开心的事情给忘了,他大步流星地走进菜场,像个主妇一样在各家摊位前面挑起了食材。 梁天是南都市人,不过他家不在南都市区,而是郊区的一个主打温泉旅游的小镇,他大学在南都师范大学学的工商管理,大学毕业后就在市区找到了现在的这家医疗器材销售公司。 为了上班方便,他索性就在老城区里租了间小屋,那间也就三十平米出头的破屋一个月还要他一千五的房租呢,实习期他没有基本工资,全靠提成过活,上个月他拼死拼活挣了四千多,本来想这个月能再多点,没想到竟然碰上那种龌龊事,换了谁能咽下这口气? 本来就没什么存款,除去房租和日常开销,再加上梁天还是个吃货,这点工资根本不够花的,下个月恐怕还要靠父母接济,这就让人有些难为情了,毕竟都上班了还要伸手问家人要钱,这种事梁天还是不愿意做的。 “得嘞,反正想也白想,还不如做顿好吃的来的实在。” 梁天心中这么想着,已经走到了菜场里卖鱼的区域,忽然他眼前一亮,像是看到了什么宝贝。 再看他手中提的几个袋子,里面各色蔬菜还有一块五花肉,看来是准备今晚好好吃一顿了。 梁天的目光被一盆鲤鱼给吸引住了。 这在盆中的几尾鲤鱼金鳞赤尾、体型梭长,形态极其优美。 作为一个吃货,梁天可是对鲤鱼情有独钟啊,这种品相的鲤鱼肉质肥厚,细嫩鲜美,营养丰富,可谓是食之上品。而且做法还不难,只需采用朴实简单的渔家烧法,就能将鲤鱼肉质细嫩鲜美的本真滋味体现出来。 看着这几尾品相极佳的鲤鱼,梁天忍不住舔.了舔舌头,就差直接流出口水了。 “小伙子眼光地道啊,这可是今天刚到的,正儿八经的野生黄河鲤啊,大卖了一整天就剩下这几尾了,怎么样,来一条回家尝尝鲜?”卖鱼的老板走过来笑眯眯地看着梁天。 看他这副红光满面的模样,想来生意是真的不错。 梁天撇了撇嘴,心说你这老板说这话就是在吹牛了,虽然这鲤鱼品相不错,但怎么着也不可能是野生的黄河鲤啊,肯定不知道是在哪个水库里吃着饲料长大的普通鲤鱼。 他将目光投向盆中,认真地开始挑起鱼来。 老板倒也不催促,站在一边笑眯眯地招呼过往的客人。 “咦?” 就在这个时候,梁天脸上露出一抹古怪的神色。 “什么鬼?这鱼还对我笑呢?” 梁天蹲下去定睛一瞅,赫然看见其中一条体型最小的,最先被他排除选择范围的鲤鱼将鱼头探出.水面,那张说实话其实挺丑的鱼脸上竟然有一抹诡异的笑容,仿佛故意似的还对着梁天吐了口泡泡。 这古怪的一幕让梁天整个人都有些呆滞,他愣头愣脑地环顾了一下四周,发现没有什么异常又将目光放回这条古怪的鱼身上。 这时再仔细一看这条手掌大小的鲤鱼,确实是跟其他鲤鱼不太一样,鳞片更加金光熠熠,尾鳍上也有一抹血红色,似是要滴下血来,那鱼头两侧的胡须更是又粗又长。 “快把老子给买走!” 一个极其古怪的声音忽然在脑海中响起,正待梁天目瞪口呆、惊诧错愕之时,脑海中又传来一阵剧烈的刺痛感! 梁天双眼一黑,竟然倒了下去! “哎,小伙子你怎么昏倒了,什么情况!?”卖鱼的老板见状也是吓了一跳,赶紧过来准备扶起梁天看看情况。 可没想到还没等他走过去,梁天就像诈尸一样从地上弹了起来,还一副被野鬼附身了的木讷模样。 “我靠,你搞什么?”老板着实被吓了一跳。 恍惚了大概有五秒钟,梁天原本面无表情的脸上忽然露出一抹极其滑稽的神情。 他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粘着的尘土和鱼鳞,对着还保持着受惊状的老板说道:“老板,这四条鲤鱼,我全要了!” 拎着好几个大塑料袋的梁天火急火燎地奔向了家,他一路上健步如飞,表情滑稽可笑,口中还在不停嘀咕“活见鬼哦活见鬼哦”,在外人看来活脱脱就是一智障。 一回到自家的小屋,梁天就把门给反锁上,窗帘窗户也全部关的死死的,然后冲进浴.室,把原本装脏衣服的塑料大盆给拿出来,哗啦啦把四条鲤鱼放进了盆中。 然后他就把这个盆抱到茶几上,自己则坐在沙发上探着脑袋和盆中的某条鲤鱼互相看着,大眼瞪小眼。 此时梁天的意识中竟然有两种泾渭分明的感觉,一种是盯着鲤鱼的自己,另一种居然是这条呆在盆里的鲤鱼! 自己这边的感觉没什么可说的,可这鱼就让人觉得匪夷所思了。 梁天竟然通过这鱼的眼睛看到了自己,而且他的意识中拥有这条鱼的全部,包括诸如我很饿,我不想呆在这个憋屈的盆里之类的感觉,而且这些感觉都是自己切实感受到的。 这种事情实在是太诡异了,简单点说,就是自己变成了这条鱼,可原来的自己还是存在的。 也就是说,老子的意识霸占了这条鲤鱼? 梁天的表情立马就变得滑稽起来,可那句“快把老子给买走”又是怎么回事? 梁天可以百分百确定自己没有出现幻觉,那句话肯定是这条鱼说给自己听的。 “妈的。” 想了一会儿,梁天忽然想出了一个匪夷所思的理由。 “难道这条鲤鱼是修炼千年渡劫失败的老妖怪?想要夺舍老子,却没想到被我给反杀了,最后老子还霸占了它的身体?” 平时看过几本玄幻小说的梁天自然只能用这种更加天方夜谭般的理由来解释自己身上发生的这一切。 梁天心念一动,视野中的画面切换到了盆中的这条鲤鱼身上,因为盆里面还有其他三条鲤鱼,所以空间极其狭窄,别说游泳了,能动两下鳍就不错了,这种憋屈的感觉让梁天非常不爽,于是他伸手把另外三条鲤鱼给揪了出来。 “爽啊……” 空间一腾出来,梁天的意识中立马涌上来一阵说不出的畅快,他激动地猛摆了一下自己的尾鳍。 嗖—— 鲤鱼的鱼头一下子撞到了盆壁上。 “哎呦!”梁天猛然觉得自己的头狠狠撞在了什么坚硬的物体上,一种眼冒金心的眩晕感传来。 梁天使劲了晃了晃脑袋,这下子可不敢随便乱动了,赶紧控制鲤鱼在盆里安静呆好。 “这算什么?一条鲤鱼分身?” 把意识拉回到自己身上的梁天有些无语地嘀咕了一句。 002 变化 不过很快,梁天就被意识中两股强烈的饥饿感给折磨的受不了了,自己是工作了一天,中午也没咋吃,现在的确是饥肠辘辘,饿得都能啃下一头牛,而盆中另一个自己也是饿得不轻,自从被人从水中打捞起后就没吃过东西了,而且,让梁天感觉到不可思议的是,自己的这条鲤鱼分身,从刚才开始就不停在向自己传达一个讯息:我要吃鲤鱼,快给我鲤鱼吃。 这种强烈的感觉就好像是发自自己的本能,是自己想要吃鲤鱼一样。 被这些乱七八糟的思绪搞得头昏脑涨的梁天抵不过饿肚子的闹腾,他犹豫了半天最终还是跑去厨房找来一把刀,把地上的一条鲤鱼给开膛破肚,然后丢进了盆中。 梁天立马就犯傻了。 意识放到鲤鱼上的梁天盯着眼前这条翻着肚皮的同类,虽然已经饿得想死了,但却怎么也下不去口。 这不就是让自己生吃鱼吗? 这怎么下得去口? 再说,老子也没牙啊,怎么吃? 梁天下意识地张了张自己的鱼嘴,立马发现了不可思议的事情。 赶紧控制自己的人类身体过来仔细一瞅。 我.艹! 尼玛这条鲤鱼的鱼嘴中竟然长了两排锋利的尖牙! 梁天差点翻了个白眼晕了过去,不过既然已经发生了这么多匪夷所思的事情,鲤鱼长出牙齿也算不上什么了吧? 后面的事情就简单了,梁天张开自己满口尖牙的鱼嘴,咵嚓咵嚓地三下五除二把一条同类给吃了个精光,只剩下一根精致的鱼骨头留在了盆中。 可一条鱼根本吃不饱,于是梁天干脆把另外两条鲤鱼也给杀了丢进盆中。 又是一阵风卷残云,两条鲤鱼瞬间变成了两根鱼骨头,这个时候,梁天才感觉到自己的鱼身有了一些饱的感觉,可自己人类身体的饥饿感已经快要突破天际了。 来不及思考为什么自己这小小的鲤鱼身体能吃得下整整三条同类,也没有时间让他可惜品相这么好的鲤鱼就被自己给生吞了,梁天赶紧冲进厨房给自己的人类身体做饭去了。 一个小时后。 酒足饭饱的梁天打了个饱嗝,摸了摸自己圆.鼓.鼓的肚皮,一盘红烧肉,一盘夫妻肺片,一盘炒茼蒿,再加上两碗白饭和一听啤酒,全部被他一扫而空,这顿饭吃的真是爽哉。 在沙发上点起一支烟,舒舒服服地来了个葛优瘫。 意识中另一个身体也在盆中惬意地游荡着,经过两个小时的适应,梁天已经完美掌握了鲤鱼的身体控制方法。 这让他这只旱鸭子感觉到无比的新奇。 梁天虽然是只旱鸭子,但也去游过泳,和他戴着游泳圈用极其蹩脚的姿势游泳截然不同,像这样成为一只鱼在水中自由自在地游荡简直惬意的不行,特别是在两个身体都吃饱的情况下。 一边是酒足饭饱后来一支饭后烟的销.魂,一边是在水中自由自在的畅快。 这种感觉简直让梁天爽的不可抑制。 梁天已经决定明天去给自己买个巨大的鱼缸。 可他刚抽完一支烟,原本一脸惬意的神情陡然一变,变成了满脸的无奈。 “这尼玛,怎么刚吃完就……” 梁天的鲤鱼分身竟然又感觉到饿了。 紧接着,梁天就发现自己别的都不想吃,只想吃鲤鱼,也不知道这种想要猎杀同类的本能到底是因为什么。 “妈的,老子本来就穷,这样下去不出一周我就得去要饭了,不管了,饿就饿着吧,反正就算现在想买鲤鱼也没地儿卖啊。” 梁天瞄了眼自己在盆中游荡的分身,心想干脆弄死得了,省得浪费自己的钱,鲤鱼可不便宜啊,十二块一斤呢,小的三四斤,大的可得五六斤呢。 可他转念一想,刚才撞了下鱼头都疼了半天,这要是切一刀还不得疼死?而且万一这玩意死了,我也跟着死了咋办? 摇了摇头,梁天赶紧把脑海中弄死这条鲤鱼分身的念头给丢掉,实在不行,就把自己放进玄武湖里去,看自己这满口尖牙的模样,好像还挺厉害。 其实,最让梁天舍不得杀死自己分身的原因是,他的内心深处,属于这条鲤鱼的原始意识中,有一个尘封久远却不容质疑的念头: 我是一头龙! ****** 当天入夜,梁天躺在沙发上,意识中的两个身体同时向他传递着各种信息,一开始他还不太适应,偶尔会头昏脑涨,现在倒是好了,他可以将主意识放在一个身体上,然后视野中的画面就会变成那个身体所看到的画面,至于这种时候,他同样也可以控制另一个身体,做到一心二用。 就这么来回切换了好多次,梁天忽觉得一阵疲累,他将意识拉回到人类身体上,开始胡思乱想起来。 是不是能利用这个分身赚点钱呢? 梁天首先想到的是利用这条鲤鱼分身做些表演,像动物马戏团那种形式一样,可他仔细一想,就觉得这个想法不现实,先不说有没有人愿意看一条鱼表演些奇奇怪怪的事情,就算有,也没有给自己表演的舞台和渠道啊。 想到舞台和渠道,梁天又立马想到了最近火热的直播平台。 也许自己可以做个主播,专门播自己这条鲤鱼分身,在镜头前做些生吃鲤鱼或者别的什么惹人眼球的事情。 不过他马上又否决了自己的这个想法,一条破鱼能有多少内容可播?可能一开始会有人看,可时间长了,恐怕就没人看了,除了吃生肉,还能让这条鱼干啥呢?难道让它表演以人的姿势和另一条鱼交.配? 哎!不行,不行,内容太匮乏,不靠谱! 再说,万一自己真的火了,被什么奇怪的机构盯上,把我这个鲤鱼分身给抓走,拿去切片研究了可就得不偿失了。 就这么胡思乱想着,梁天不知不觉就在沙发上睡着了。 然而,在这夜深人静的时候,这间小出租屋里,茶几上盆中的鲤鱼却时不时地金光绽放。 那金光犹如呼吸一般时而亮起时而熄灭,仔细一看,梁天的这条鲤鱼分身竟然趴在盆底,鱼眼紧闭,似乎也在睡觉一般,完全对这诡异的金光毫不知情。 第二天一大早天色刚亮,梁天就从沙发上弹了起来,他皱着眉,使劲抽了抽鼻子。 “什么怪味,臭烘烘的。” 梁天随即被自己身上发生的怪事给吓了一跳,只见他浑身上下都是那种黑乎乎黏了吧唧滋泥儿一样的东西,他仔细一闻,差点没被熏死,那种味道就像是好多天没洗澡一样。 “什么玩意儿,哪来的?我昨晚梦游掉下水道里了?怎么一天天的怪事这么多?” 发了几句牢骚,梁天自然忍受不住这种味道,冲进浴.室里洗了个澡。 说起来也是怪了,梁天洗澡的时候不仅发现自己的皮肤变得光滑细腻了,肌肉线条还若隐若现地出来了,特别是自从大三以后不打篮球就消失掉的腹肌也回来了,而且自己本来就挺大的老二似乎一夜之间又变大了些,这他妈真是活见鬼了。 不过这些可都是好事,梁天自然觉得不错,他甚至洗完澡照镜子的时候,都不由自主地觉得自己变帅了几分。 梁天可从来都不是个自恋的人,他觉得自己变帅了那就是真的变帅了,可具体是哪变了他也说不上来,也许是皮肤变好了带来的错觉吧。 心中这么想着,梁天一脸笑意地走到茶几前,他盯着盆中的鲤鱼分身,没一会儿就愁眉苦脸起来。 这回他是真的饿了。 昨晚那会儿梁天还能忍得住,不过这会儿他就实在忍不住了,那从鲤鱼腹部传来的犹如绞痛一般的饥饿感,已经强行占据了他的一大半意识,这样下去别说干正事了,恐怕随时都有可能饿死。 无奈地叹了口气,梁天看了眼手机。 6:30。 嗯,时间还早。 梁天穿着背心和大裤衩出门来到菜场。 熟门熟路地来到那家卖鱼的摊位,老板一眼就认出了梁天,他笑眯眯的,好像完全忘了这家伙昨天吓了他一顿。 “小伙子,又来买鱼啊?” “嗯呐,还有鲤鱼不?”梁天也笑呵呵地问道。 “有啊,怎么样,我家的野生黄河鲤不错吧?吃了还想再吃吧?哈哈!”老板将梁天引到靠后的一个鱼缸前,伸手说道:“都在这呢,新鲜货,凌晨刚弄来的,来几条?” “老板你就别吹牛了,还野生黄河鲤呢,你也就以为我好忽悠,你这鱼也就比普通鲤鱼品相好点,要真是野生黄河鲤,那还不得千八百啊,赶快别吹牛了,这样吧,给我来三条大的!”梁天一下子没忍住,倒豆子一般就把想说的话全说了。 老板闻言也不生气,反而哈哈大笑起来,一个劲儿在那夸梁天懂行,他手上的动作倒是迅速,一会儿就弄了三条肥嫩的鲤鱼上来。 付账的时候,梁天一边非常肉痛地付了一百四,一边向老板问道:“你这能弄到正儿八经的野生黄河鲤吗?” 003 王玥 年过四十已经开始谢顶的老板闻言,一对小眼睛立马放出了光,他一脸高深莫测的神情,笑道:“当然能啊,我有渠道能弄到黄河河道管理部门内供的黄河鲤,不过呢,他们产量太小,一年也就五六千条,所以,这个价格嘛……” 老板故意把话音拖得很长,梁天瞥了他一眼,淡淡道:“就说多少钱吧。” “呃……少说一条也得两千起吧,你要是要的多呢,这个价格还可以谈。” 梁天不动声色地点了点头,又和老板鬼扯了两句就拎着他的鱼回家了。 一回到家,他把鱼给杀了丢进盆中然后站在了冰箱前面。 他之所以站在冰箱前面,是因为他想试试自己现在力气有多大。 在他出去买鲤鱼的这会工夫,他不仅发现自己身轻如燕,而且力气似乎也比以前大了许多。 “啊!” 梁天一声嘶吼,双手一下子就把冰箱给抱了起来,而且因为用力过猛,竟然仰了下去! “哎哟我靠!” 在这一瞬间以为自己要被压残的梁天,立马就发现了这至少七十公斤重的冰箱猛地压在自己身上,自己竟然没什么感觉,就好像这玩意根本不是冰箱,而是一床棉被一样。 他轻轻松松地将冰箱放回原位,又回到茶几跟前。 这时盆里的三条鲤鱼已经被他的分身给吃了个干干净净。 老子变成超人了? 梁天自然把这一系列的好事都归功于自己的鲤鱼分身了,他笑眯眯地看着自己的分身,自言自语道:“难怪人家都说这鲤鱼是吉祥之物,华夏民间更是有悠久的崇鲤文化,嘿嘿,这回可真是让我捡了个宝贝啊。妈的,就算是砸锅卖铁,老子也得把自己这条鲤鱼分身给好生养着。” 又休息了一会儿,自己随便吃了点东西,梁天换了身西装,给头发抹了点发蜡,还破天荒地擦了擦皮鞋,便出门上班去了。 以前梁天是不抹发蜡也不擦皮鞋的,今天不知是怎么了,心血来.潮一样,好好打扮了一下自己,这让他整个人的气质都焕然一新,虽然他这一身连着衬衫皮鞋总共也不超过五百块的地摊货,让他整个人看上去就像个卖保险的,但不管怎么说,乍一看也能称得上是人模狗样了。 公司距离他的出租屋说近不近说远也不远,公交车二十分钟。梁天还没走到公交站台呢,离老远就看见了站台上密密麻麻的人群,他一想到这种大热天要去挤公交就觉得心烦意乱,你说要是周围都是美女也就算了,可这种好事他可从来都没遇到过,向来都是身边挤满了五大三粗的爷们,那浓厚的汗臭味别提有多难闻了。 想到这里,梁天打消了挤公交的念头,然后脚底板抹油般快步走了起来,他也没有刻意奔跑,只不过下意识地加快了走路的步伐,没想到他这速度竟是比在大马路上慢腾腾晃悠的公交车还快,十多分钟,他就已经看到了公司所在的写字楼——君临国际大厦。 梁天刚准备走进大厦,身后驶来一辆银灰色的奔驰S600,这辆价值两百万以上的豪车“嗤——”的一声停了下来。 车门打开后,首先印入梁天眼帘的是一双踩着高跟鞋的白.皙双.腿,紧接着一个曼妙的身影就从车里走了出来,一袭白色的绒裙,黑色的秀发在空中甩出一个漂亮的弧度,披散在她的后背上,甚至隔着不短距离的梁天都能闻到那一股从这美女身上传来的清香。 美女也就二十出头的模样,身材高挑,面色清冷,气质高贵,那修长而白.皙的双.腿就像瓷器般精致,自己同期的实习生陈岚和她比起来,简直就是野鸡和凤凰之别啊,只不过这位美女好像不怎么开心的样子,正微微皱起自己好看的眉毛。 梁天又偷偷摸.摸看了一眼美女的脸蛋,也不敢多看,便准备埋头走进大厦里,可谁知他刚一抬脚,身后又是“嗤——”的一声,一辆炫酷拉风的白色GTR轿跑应声停下。 从车上下来一个男人,穿着一身光鲜亮丽的西服,长的英俊潇洒高大威猛,是个不折不扣的帅哥。 帅哥径直走向美女,满脸关切地说道:“玥玥,要不我陪你一块去吧?虽然只是王总旗下的一家子总司,但我可听说这里管事的几个家伙手段厉害着呢,我怕玥玥一个人被他们欺负了。” 梁天估摸着这位帅哥西服上的一个纽扣就能买得起他一身地摊货的行头了,再仔细一对比这位帅哥和自己,那简直惨不忍睹,大概是鸵鸟和孔雀之间的差距吧。 王总旗下的子公司?玥玥? 梁天的表情变得颇有些滑稽,难不成是王氏集团王总家的小女儿王玥? 梁天不由得又仔细打量了一番这位美女,心说这位千金大小姐跑到这来干嘛? 带着几分好奇,梁天不动声色地在边上站了下来,还拿出手机装模作样地打起了电话。 听了这位帅哥的话,极有可能是王玥的美女眉头皱的更厉害了。 “江元磊!你以为你是谁啊?别以为我爸看中了你,你就能跟我这得瑟了,我劝你最好离我远一点,本姑娘看见你这样的就烦,还怕我被人欺负,还玥玥,真恶心,赶紧给我消失,我跟你说,这几天你最好别来烦我!开着你的破车,赶紧给老娘滚!”王玥显然很不高兴,听她的语气再看她的表情,这位帅哥在她眼中估计跟大便也没什么区别了。 你还别说,这位帅哥在王玥眼中其实就是一坨大便,江元磊是江氏家族第三代子孙,其父是王玥父亲生意场上的朋友,虽说江家的生意规模和王氏集团比不了,但江家人在政方和军方都有人身居要职,如今江元磊的大伯江道国副省长很有可能在接下来的换届选举中升入省长之位,江家的家族实力只怕又会上升不少。 按理说这种根正苗红的“三代”不说是人中龙凤,在家族熏陶和教育下也至少应该有点本事,但这个江元磊却是个十足的草包,老一辈的优良传统一个没继承下来,属于新世代纨绔子弟的毛病却是一个不落。 梁天听了好笑,不过此时倒也没有再继续听下去的必要了,他可没有窥探别人隐私的八卦爱好,于是便收起手机,抬脚朝大厦走去。 可谁知这位名叫江元磊、已经被下了逐客令的帅哥完全没有一丝难为情的意思,他上前一步,深情地望着王玥,伸出双手看这架势好像是想把美女揽入怀中。 梁天心中暗叹,唉,真是羡煞我也。 可随即王玥就发飙了,她用手中的包一把打开江元磊伸过来的双手。 “你干什么!” “玥玥,我是真心喜欢你的,你为什么就不肯接受我呢?王叔叔都说咱俩……”江元磊完全不顾王玥喷火般的目光,只顾一边伸出双手,口中还说着自认为感人肺腑的情话,一边一步步向王玥逼近。 “玥玥,我真的好爱你啊。” 王玥虽然愤怒,虽然觉得这家伙不可理喻,但没怎么经历过这种事的她一时间竟也不知道怎么办好,只能下意识的向后退。 梁天心中一动,暗叫不好。 这娇滴滴的美女眼瞅着就要踩到身后的台阶了,这十厘米多的高跟鞋要是踩到了台阶那还不得跌个狗吃.屎。 果不其然。 “啊——” 王玥发出一声尖叫,身体猛地向后一仰! 就在这个时候,梁天如闪电般动身了,只见一道黑影闪过,梁天一下子来到了王玥身前。 梁天伸出一只手一把揽住王玥纤细的腰.肢,然后用力一转,让这个娇滴滴的美女在自己的怀中完成了一个三百六十度华丽转身,然后顺势另一只手也揽住了王玥的腰.肢,呈一个环抱的姿势将她从跌倒的边缘解救了回来。 如果说这个动作有唯一让梁天不满意的地方话,那就是因为角度关系,他没能窥见王玥那高耸胸.部的真实模样,只能隔着衣服感受她.的.波涛胸涌。 唉,如果我头再伸长一点就好了。可惜啊,没有如果,我也不能现在再把头伸过去吧,那就太刻意了。 梁天这边在心中意.淫外加惋惜着,手中可没打算立马就把美人放下来,他那硕大的双手不由自主地向下摸了过去,感受到王玥臀.部上那惊心动魄的曲线后,终于还是意犹未尽地收回了手,而美女王玥甚至到现在还没有回过神来。 那边江元磊的胸腔已经炸开了锅,对于这个忽然出现的傻冒,他简直是怒不可遏,这个傻冒居然抱了自己喜欢的女人?甭管他是不是为了救人,这个傻冒刚才竟然摸了王玥的腰!我.操!那可是老子努力了一年也没能摸.到的地方啊! 又看见王玥的脸上竟然有一点淡淡的羞涩,江元磊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他恨不得立马将眼前这个傻冒给搞死。 他猛地上前一步,伸出一只手想要推开梁天,口中更是骂道:“操!你干嘛呢!” 梁天身子一歪,轻描淡写地躲开了江元磊的手,并用手肘轻轻怼了一下他的后背。 江元磊直接一头栽到地上,跌了个狗吃.屎。 他在地上痛苦地叫唤了几嗓子,好一会儿才站起来,却发现那个让自己出了大丑的家伙已经没了身影,只剩下王玥一个人站在边上像看白.痴一样看着自己。 “人呢?!” 王玥耸了耸肩:“我也不知道啊,一转眼就没影了。” “哼!”江元磊冷哼一声,出了这种糗事,他哪还有脸面再在这里呆下去,一溜烟开着自己的GTR轿跑走了。 不一会儿,从大厦里走出几个西装革履的男人,有中年人也有年轻人,几个人看见王玥先是一顿毕恭毕敬的寒暄,然后便将王玥请进了大厦。 至于梁天,此刻自然是已经来到了位于23层的这家医疗器材销售公司。 004 公司 刚一跨进公司门,迎面撞上了从里面走出来的一个女人,梁天抬头一看,哎哟呵,这不是陈岚么。 陈岚今天穿的也是性.感撩人呐,一身粉色的OL制服套装,一双大长.腿裹着晶莹剔透的黑色丝.袜,那包臀裙简直短的不能再短,粉色小背心里的白衬衫故意留着最上面的两个纽扣没有扣上,让人情不自禁就想往里面瞄两眼。 陈岚白了梁天一眼,似乎发现了今天的梁天有些不太一样,不过不管他怎么凹造型,这人在自己心中永远就是个叼丝,而且据说他昨天还找崔经理理论去了,估计这会儿心里已经恨极了自己吧。 想到这,陈岚也有些恼火,那个姓崔的还真是有本事啊,为了能和自己上床,这种龌龊事都干得出来,哼,不过老娘怎么可能这么容易就被搞定,哎呀只是可惜啊,让眼前这个叼丝倒霉了,唉,可是谁叫你没本事没背景呢,反正这事又不是我的主意,我也没什么内疚感,要怪就怪那个姓崔的吧。 又颇有几分复杂地看了梁天一眼,陈岚转身朝电梯走去。 梁天有些莫名其妙地看着陈岚的背影,心想这女人刚才的眼神是几个意思啊?不过转念他就被陈岚的背影给吸住了全部的注意力。 近乎完美地S型曲线,修长诱人的黑丝腿和裹在裙子里的圆润臀.部,走起路来一扭一扭的…… 这娘们可真浪,身材极品,传说中的……就是不知道那张三流网红脸是不是整出来的,哎呀,管她是不是整出来的呢…… 妈的,我在这想什么呢,这女人可是和姓崔的合伙坑自己的元凶啊,不过正因为如此,我才得找个机会好好…… 满脑子低俗画面的梁天慢悠悠地晃到了自己的临时办公桌,虽说现在才八点四十五,但公司员工基本上也都到齐了,手头有活的自然不会非得等到九点才开始干活,手头没活的多少也会装模作样地做点事。 梁天作为销售部二组的实习员工,每天的活就是给一些二级代理商或者私人医院打打电话,如果对方有意向购买还会出去面谈,当然也有公家的医院找他们公司,不过那种大活他可摊不上,因为工作量小,所以作为实习生,梁天更多的是帮别人打打下手,做做表格、打印文件甚至是泡咖啡买饭之类的琐事。 翻看着昨天拿到的业务报表,梁天估算了一下,按照这份报表上的数据,自己这个月的工资顶多也就两千块,这怎么活?交了房租水电手机费,基本上就没了啊。 想到这,梁天就是一肚子火,他下意识地看向崔经理的办公桌,发现没人。这让梁天觉得有些奇怪,这家伙平日里可是个工作狂啊,从来都是早到迟退,这都九点半了,今儿个怎么到现在还没看见人呢。 “徐莉姐,崔经理人呢?”梁天冲着隔壁桌一个女子问道。 这名叫徐莉的女人三十出头,典型的美少妇模样,面色红.润,体态丰腴,一头黑发随意地披在肩上,带着一副金丝眼镜,虽说不是什么绝色美女,但生得一双桃花眼,知性中又有几分放浪。特别是那涂得艳红的殷桃小.嘴,真是勾魂呐,梁天忍不住就多瞄了两眼,心说要是能和这张小.嘴亲上一会儿那就好了。 从电脑屏幕上移开自己的目光,徐莉瞥了梁天一眼,有些无奈地说道:“开会呢呗,今天说是上头来了个什么大人物,也不知道是哪位。” “上头来了个大人物?”梁天嘀咕着,心说难道就是之前门口遇到的王玥王大小姐?于是问道:“总公司的?” 徐莉点了点头:“可能是吧,估计接下来几天没好日子过咯。”说着,徐莉又瞥了梁天一眼,有些担心地说道:“小梁你还是多关心关心你自己吧,要是没什么事还好,这万一有什么事,崔经理肯定得被骂,连带着你……” 后面的话徐莉就没说了,不过梁天也知道她要说什么,本来现在自己就和崔经理杠上了,姓崔的要是被骂了,那倒霉的肯定是自己。 梁天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开始思考自己到底该怎么办。现在这份工作,就算被姓崔的穿小鞋,只要自己按部就班地熬下去,也能有个不错的前途,毕竟自己还算有点销售能力,可如果是以前的自己,熬到转正,每个月五六千的水平也就差不多了,可现在自己不是一个人呐,还有条肚皮比饭桶还大的鲤鱼分身,这一天少说两百的伙食费都承担不起,该如何是好? 想了半天,梁天觉得唯一可行的办法就是跳槽,这个工作来钱太慢。 可如今这世道,来钱快的工作哪那么好找? 想要短时间内搞到钱,不能违法犯罪的话,那就只能投机取巧了。 想到投机取巧,梁天忽然想起了自己的鲤鱼分身,紧接着脑海中灵光一闪,一个看似可行的办法渐渐浮现了出来。 梁天不禁傻笑起来,小声嘀咕道:“好,就这么办,今晚就开始实施。” “你在那傻笑什么呢啊,领导们要来了,还不站过来。”美少妇徐莉的声音冷不丁地在耳边响起,梁天一愣,扭头看见这位美少妇正焦急地对着自己使眼色,示意公司门口有人要进来了。 他赶紧从座位上站起来,站到了徐莉身边,环视一圈,发现公司的员工们全都站起来看向门口。 这时,门口传来一阵脚步声,还有人说话的声音。 紧接着,五六个人走了进来,梁天一看,正是公司的几个主管众星捧月般围着王玥王大小姐,其中也包括他的顶头上司崔经理,这个三十多岁挺着个啤酒肚,油光满面的男人正跟在王玥屁.股后面,好一阵点头哈腰。 梁天撇嘴,心说你丫平时不是挺牛的呵,怎么这会儿跟个龟孙似的呢。 哎呀不好。 察觉到王玥的目光正看向自己这边,梁天赶紧把头侧过去藏到了美少妇的的脖子后面。 梁天自己身高一米八,这美少妇徐莉穿着双高跟鞋也就比自己矮了一点点,此时他歪着的头几乎贴上了徐莉的脖子。而且不知道什么时候,这位美少妇已经把头发盘了起来,那光滑白.嫩的颈部肌肤全部暴露在自己眼前,甚至能感受到皮肤上传来微微热气,凸起的锁骨也是格外的性.感,用鼻子轻轻一嗅,那沁人的女人香瞬间窜流到全身的血管…… 更让人觉得刺激的是,徐莉似乎察觉到了背后的异样,脸颊上浮起一抹淡淡的羞红,然后一下子就红到了耳根。 梁天不禁咽了口口水。 这么一会儿功夫,几个公司主管已经簇拥着王玥走进了公司会议室,王玥自然是没有发现梁天的存在,大家伙此时也都各回各的岗位忙活去了。 徐莉则是面带怒意地瞪了梁天一眼,梁天却是愣头愣脑的傻笑回应之。 梁天一看徐莉的模样就知道她是在佯怒,根本没有生气,估计是害羞了,梁天心底暗笑,心说这美少妇刚才那嗔怒的模样还真是可爱呐。 从意.淫中回过神来的梁天看着电脑屏幕中自己的这张脸,忽然疑惑自己这是怎么了,怎么像变了个人似的。 虽说梁天以前也挺色的,但以前他是闷骚啊,昨天还好好的,怎么今天就色得如此明目张胆了呢? 从王玥开始,到陈岚再到徐莉,梁天在这短短的两个小时可是先后意.淫了三个不同款式不同型号的美女啊,到底是咋了?不会是被人下了药了吧? 难道和自己长时间没碰女人有关? 想想也是,自从和前任大学毕业分手后,梁天已经小半年没有那啥了,像他这种血气方刚的年轻小伙子,正是欲望极其旺.盛的时候,有这些反应和心思纯属正常。 就这样怀揣着各种乱七八糟的心思,梁天心不在焉地摆.弄着电脑,一会儿看看新闻一会儿装模作样地做点表格,很快一上午的时间就过去了。 让人意外的是,早些时候进入会议室的王玥和其他公司主管到现在也没出来,要不是时不时有人送点文件进去或是端茶送水什么的,梁天都要怀疑他们是不是在里面做些见不得人的羞羞事情了。 不过梁天也没放在心上,毕竟他已经是决定要辞职的人了,任你天大的公司主管领导站在老子面前,老子都不甩你。 于是午休时间一到,梁天就大摇大摆地走出公司,准备下楼吃顿心心念念的过桥米线去了。 君临国际大厦对面就是南都大学的后门,大学附近嘛,除了生意火爆的小旅馆,各种小吃店、饭店什么的自然也是相当的多。 梁天熟门熟路地来到一家米线店,这会儿学校正在放暑假,留在大学里的学生虽然不多,米线店里的客人却着实不少,稀稀拉拉地都快坐满了。 梁天是这里的熟客,老板自然是认识他的,一看见梁天进门,老板就笑呵呵地说道:“来啦?还是老样子,过桥米线加一份鸭肠呗?” 005 道士 找了个角落坐下,不一会儿,梁天就把一大碗过桥米线吃下肚中,此时正是酒足饭饱来根烟的时候,梁天一边抽着烟,一边眯着眼睛看看在这店里吃饭的女大学生。 可惜,扫了一圈下来,也没个美女。 正待一根烟抽完,觉得有些无聊准备起身付账走人的时候,梁天内心深处忽然察觉到了一丝危机感。 这种感觉就像被某种猛兽盯住了后背,仿佛随时都有可能被猎杀的危机。 梁天下意识地左顾右盼,却发现这间小饭店里仍是刚才那番光景,稀稀拉拉的几卓客人一边吃着米线一边海阔天空地吹着牛逼,寻常无比,哪里会有什么危机? 难道…… 将意识切换到自己的鲤鱼分身上,脑海中立马浮现出了出租屋内的画面。不过隔着水,这画面有些模糊,还有些变形,而且为了安全,梁天出门的时候把窗帘都给拉的死死的,此时出租屋里昏昏暗暗的,倒也没发现什么异常。 梁天摆动了一下尾鳍,游到盆边,又用看似非常滑稽的动作贴着盆壁探出了鱼头,他的一对鼓起来的鱼泡眼转动了几下。 噌! 窗外忽然闪过一个黑影! 这个黑影在阳光的照射下完全倒映在了窗帘上,显得清晰无比! 不一会儿,这个黑影又闪了回来! 这一次,黑影在窗外停了下来,梁天可以看见这个黑影是个人,好像正趴在窗外捣鼓些什么东西。 砰砰! 梁天鱼头两侧的两根胡须立马立了起来,连带着他的人类身体都深深皱起了眉头! 窗外的这个人竟然试图打开他家的窗户! 难道是贼? 梁天的脸上立马露出了滑稽的笑容,心想,这贼也太没眼光了吧,自己租的这种破破烂烂的筒子楼里能偷到什么好东西? 不过,梁天发现这人没能打开窗户后竟然没有要走的意思,仍站在窗户外面不知道搞些什么鬼名堂,虽然明知道家里没有任何值钱的东西值得被偷的,但梁天还是决定回去看看,如果能抓.住这个小贼,那肯定就是一顿好打。 至于什么下午还要工作的事,早就被他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一边控制着鲤鱼分身观察窗外的情况,一边飞速奔向自己的家。 梁天这时候才发现,自己这奔跑的速度简直快的惊人,只见人行道上刮起一阵黑色的旋风,行人无不驻足观看,都被这夸张的奔跑速度给惊了个呆。 “我.操,赶着投胎啊,跑这么快!” “快看,那个人跑的好快啊!” “是啊是啊,感觉比博尔特还快呢!” “比博尔特还快就算了吧,我看也就一般般吧!” …… 梁天自然不知道自己随便这么一跑就引起了一路上诸多行人的注目,他此时一边奔跑,一边用鲤鱼分身观察,并发现窗外那个人影还在那呆着。 妈的,到底在老子窗户外面搞什么鬼呢! 心中暗骂着,脚下更是加足了马力,也就五分钟不到的时间,梁天竟然已经从公司跑到了家楼下。 不过此时还不是为此惊讶的时候,梁天静悄悄地摸.到了这栋筒子楼的后面,他住在一楼,窗户外面是一条巷子。 在巷子口躲了下来,梁天探头一看。 一个道士装扮的家伙正在自家窗户外面,做些非常奇奇怪怪的动作。 这家伙右手挥舞着一根拂尘,左手拖着一个琉璃瓶,对着窗户做着看起来像是某种祭祀仪式的舞蹈动作,口中还神神叨叨地念念有词。 不多时,这家伙忽然大喊了一声:“临!” 紧接着手中的拂尘向天上一挥,然后置于腋下夹住,又从琉璃瓶中取出几滴水,洒在了梁天家的窗户上,再之后就是闪电般从袖口中抽.出一片黄纸符箓。 “啪!” 贴到了窗户上! “你他妈在我家窗户上干嘛呢!”梁天猛然跳进巷子里,指着道士的鼻子骂道,紧接着就要伸手去把窗户上贴着的黄纸给扯下来。 “小友且慢!”道士赶紧拉住梁天的手。 梁天这时候才仔细看了看这道士的长相,他这长相还真是奇特呐,一张马脸长度惊人,两撇又细又长的眉毛横在宽阔的额头下,一对小眼睛死死盯着梁天,说起话来,满口黄牙开开合合,浓重的烟味扑面而来,一看就是个老烟鬼。 最让人印象深刻的是,这家伙的右边脸颊上长着一颗米粒大小的黑痣,从那黑痣上长出一根五厘米长的黑.毛。再加上他这一身道士装扮,实在是很容易让人觉得是在拍电视剧的特色演员。 “你搞毛啊?”梁天一把扯开这道士的手,斜着眼睛说道:“这尼玛什么破烂玩意就往我家窗户上贴?” 说着,梁天又要伸手去抓那黄纸符箓,被一把打开的道士心中一急,哪能看着自己好不容易施法留下的符箓被揭下来,赶紧冲过去一把按住了梁天的肩膀。 梁天这下可就有些生气了,他略一用劲,没想到这看上去弱不禁风的道士力气还挺大,竟然没能从他的双手中挣开。 道士看着梁天,有些得意地笑了笑,那意思就是你现在挣脱不开,就给我老实点别想着揭这符箓了。 梁天嘴角一撇,极其不屑地冷笑一声,然后猛地一用劲,再抬起一脚对着道士的肚皮就是一记狠踹! “砰!” 道士被一脚踹飞了出去,撞到了小巷另一侧的墙上。 乘着这个当口,梁天赶紧伸手把贴在自家窗户上的黄纸给扯了下来,再一看这黄纸上不知道画着什么稀奇古怪的符号,梁天心中忽觉一阵寒意,“嚓嚓嚓”地就把这张符箓给撕成了碎片。 从地上爬起来的道士刚想出声制止梁天的动作,却看见自己亲手制作的符箓已经变成了一堆碎片从空中飘了下来。 他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切,紧接着就是一阵捶胸顿足,一张马脸上写满了惋惜和沮丧,支支吾吾了半天终于从喉咙中挤出了一句话。 “这……这……这……小友怎能如此这般粗.鲁,老道我这番作为可是为了小友好啊!” 道士说完这句话拍了拍自己身上的灰尘,看向梁天的目光却又多了几分好奇。 这小子好大的力气啊,竟然一脚就把老道我踹飞了,难不成…… 道士捋了捋自己右边脸颊上的那根黑.毛,瞪着一双小眼睛仔细打量起了梁天。 梁天像看白.痴一样看着道士,说道:“哎哟呵!我还没找你算账呢,你还在这怪起我来了,你这家伙到底是谁?干什么的?为什么在我家窗户上贴张破纸?” 道士闻言,甩了甩手中的拂尘,忽然对着梁天拱手作揖道:“在下诸葛青炎,道号纯阳子,是师承马首山无为道观的捉妖人,此番下山游历,发现小友的屋中飘有妖气,便自作主张……这确实是老道我冒失了……” 自称纯阳子的道士诸葛青炎有些歉意地对着梁天点了点头,又一脸担忧地继续说道:“小友,这妖乃是邪物,危险至极,小友刚才一番作为,可是毁了老道我的心血啊,快带老道进屋,帮你除了这只妖怪!”说着,诸葛青炎走上前来,熟人熟客般拉起梁天的手。 “哎我说你这神棍!”梁天抽回自己的手,斜眼睛瞪着诸葛青炎说道:“什么妖气妖怪的,你在这鬼扯什么呢?你脑子有病吧?赶紧给老子滚,没空搭理你!” 又白了诸葛青炎一眼,梁天迈开步子朝巷子外走去。 “小友请留步!”见梁天要走,诸葛青炎急了,立马闪身来到梁天面前,伸开双手拦住梁天的去路。 “你还想干嘛?” “小友有所不知,这屋中的妖气小友感受不到,老道却能感受得到,小友万万不可再与此妖怪共处一室啊,小心被这妖怪吸去了阳气,大减阳寿呐!” 看着这仿佛从武侠世界中穿越而来的道士担忧急切的模样,梁天心中也打起了鼓,难道这神棍真有几分本事不成?他口中的妖怪只可能是自己那条鲤鱼分身,难道…… 想到这,梁天倒是暂时打消了离开的念头,他问道:“你这神棍口口声声说我屋中有妖怪,到底是什么妖怪?还有妖气,有这么玄乎吗?” 诸葛青炎闻言先是一愣,然后皱起眉头,一对细眉挤在一起再配上他那张马脸显得极其有喜感,他口中念念有词,手中更是神神秘秘地摆出几个手势,看起来还真像那么一回事呢。 正在梁天认为这家伙装神弄鬼心觉不耐烦的时候,诸葛青炎说话了。 “不瞒小友,老道道行尚浅,只能查看出小友这屋中有妖气,但具体是什么妖怪老道就不知道了。” 梁天闻言冷哼一声,没好气道:“还不是神棍一个,在这装神弄鬼,赶紧滚吧,小心我报警抓你。” 心中认定这家伙是个骗子,他找上自己家门八成也是个巧合,和自己那条鲤鱼分身没半毛钱关系。 梁天摇着脑袋刚要走出这条小巷,却听见诸葛青炎的声音又在身后响起。 “我观小友今日印堂发青,眉上阳白穴微微凸起,唇干口涩,神情中有几分焦躁又有几分落寞,想来可是许久未做阴阳交合之事了吧?小友是否异常饥渴?老道掐指一算,小友内心今日可是至少骚动了三次呀!” 006 长江 这番话说的梁天立马就呆在了当场,说真的,他甚至有些心慌,他目瞪口呆地回头看着这个神棍,发现这家伙正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 哼,不亮点真本事,你小子还真把老夫当成是神棍呢。 诸葛青炎笑眯眯地走了过来,拍了拍梁天的肩膀:“怎么样?这下相信老道我所言不虚了吧?” 从震惊中回过神来的梁天看着这个马脸道士,心想难道这家伙真有几分本事? 可他又暗中摇了摇头,不对,刚才那番话对着自己这个年纪的叼丝男说,十有八.九都能中枪,没什么好稀奇的,这神棍骗子套路深啊,奶奶的,差点着了他的道。 看见梁天仍是那幅呆头呆脑的模样,诸葛青炎心中自然以为他被自己给唬住了,于是从袖口中掏出一张符箓,故作神秘地说道:“小友,老道这有一张神仙符,只需贴在家中门头上,便可辟邪驱恶、降妖除魔,可保小友万福全安!” “多少钱?” 诸葛青炎一愣,旋即一本正经道:“降妖伏魔乃是吾辈捉妖人的天职所在,怎么能谈钱呢!俗,实在是俗!俗不可耐啊!” 梁天惊为天人,心说我真误会他了?难道真是个有些本事的道士? “小友怎么能直呼为钱呢!应该叫做青蚨!呃……这一张神仙符加上刚才被小友毁去的驱妖符,小友既然与老道投缘,那老道自然不能多要,就、就给个三千吧!” 说着,诸葛青炎竟然朝梁天伸出了一只脏兮兮的手。 “噗哈哈……” 梁天愣了好一会儿终于还是没忍住,抱着肚子哈哈大笑起来,他一边指着道士的鼻子,一边笑的前仰后翻,后者直接被这笑声弄的心里发毛,不知道梁天是什么意思。 笑了好一会儿,眼泪都快笑出来的梁天终于平复了情绪,他反过来拍了拍道士的肩膀,十分惋惜地说道:“我说纯阳子真人呐,您还真是艺高人胆大啊,我劝您下次价格说低点,要是两三百我估计还有人能上当,这三千啊,太贵了,实在是太贵了,很容易就把我等屌丝吓跑的,懂了吧?” 梁天说完,迈开步子朝家里走去,留下诸葛青炎孤零零一个人有些错愕地站在巷子里。 过了好一会儿,这道士才从恍惚中清醒过来,他自言自语嘀咕道:“三千真的很贵吗?” 带着这种疑问,诸葛青炎低头走出巷子,很快来到另一个巷子里,他从一个垃圾箱中掏出一个行李箱,麻利地脱下自己身上的这身行头,然后从行李箱中掏出一套灰色西装,不一会儿整个人的气质就陡然一变,从一个云游天下的神棍道士变成了叱咤风云的商界大佬。 一个憨头憨脑的年轻人走进巷子,来到诸葛青炎身边,傻笑道:“诸葛师父啊,弄到钱了吗?俺都快饿死了,这大城市就是不一样啊,哪儿哪儿都是好吃的!” “闭嘴!你这傻缺!让你给老子在外面放风,你就他.妈.的跑去瞎逛!妈的,钱是那么好弄的吗!饿饿饿,你饿老子不饿啊?吃吃吃,吃你.娘个羊屎球!”诸葛青炎把这憨头憨脑的小子一顿臭骂,还伸出手在他脑壳上狠狠敲了一下。 这傻小子被骂被敲也不生气,仍旧傻呵呵地笑道:“师父说得对,师父说吃啥就吃啥,师父吃羊屎球俺也跟着吃羊屎球!” “你……”诸葛青炎被气的眼冒金星,偏偏又拿这傻小子没啥办法,只好摆了摆手,然后又把他拽了过来,凑在他耳边道:“你现在给老子在这呆好了,好好盯着那间屋里的人,老子马上就回来!” “师父你去哪啊?” “老子去买鸡血捉妖啊,老子跟你讲,那屋里有只妖怪,你可得给我盯紧了,老子回来要是发现你人没了或是睡着了,你下次就别出来了,在山上挑一辈子粪吧!” 傻小子一听有妖,立马来了精神,一双铜陵大眼瞪的亮闪闪的,兴奋道:“有妖怪捉啊,那俺可得好好盯着,师父你放心去吧,别忘了买俩包子啊,俺都快饿死了。” 诸葛青炎哼了一声,白了傻小子一眼,捡起路边的一瓶矿泉水,倒了点水抹在头发上,弄了大背头,然后迈开步子走出了巷子。 回到家中的梁天自然不知道自己已经被别人给盯上了,他先是给自己的鲤鱼分身换了盆干净的水,然后坐在沙发上自己和自己玩起了大眼瞪小眼的游戏。 没一会儿,他忽觉一阵困意,然后倒头躺在沙发上睡着了。 从迷糊中醒来后,梁天一睁眼,发现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再掏出手机一看,已经晚上七点多了,这一觉怎么睡了这么久。 我逃了一下午的班,公司怎么没来电话呢?算了,反正我也准备辞职了,管他呢,正好现在天黑了,我得去趟江边。 起身去厕所用冷水洗了把脸,梁天找了个桶将自己的鲤鱼分身放进里面,然后接了点水就出门了。 在车棚里找到自己的坐骑——一辆破破烂烂的踏板摩托车,这小摩托还是大学毕业那会儿,两百块从别人那收来的,平时也不怎么骑,倒是和前女友刚分手那段时间,自己经常夜里头一个人骑着它去长江边上散散心。 轰隆隆—— 发动机发出嘈杂的响声,载着梁天和他的鲤鱼分身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梁天的身影刚一消失,就有两个人来到了车棚附近的马路上。 傻小子望着马路尽头,无奈道:“师父这可咋办啊,人家有车哩,跟不上啦!” 诸葛青炎也是一副愁容,沉吟了一会儿,道:“走吧,找地方睡觉,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老子明天再来蹲他。” “哦。”傻小子点了点头,又道:“师父你说咱不就是想骗点钱吗,干嘛老是装神弄鬼啊,小六我虽然傻,但也知道师父说的什么妖魔鬼怪都是骗人的玩意儿,又费时又费力,还捞不到钱,我看咱师徒俩还不如去抢劫呢,随便在路上抢个人,都够咱俩胡吃海喝一顿了。” “他.妈.的!” 诸葛青炎闻言一巴掌扇了过去,直接把眼前的傻小子给扇蒙圈了。 “你懂个几把!滚!” …… 骑着小摩托的梁天没一会儿就穿过几条大马路,来到了这条沿着长江建起的快速路。 从地下通道一过去,就到了一个挺大的江边公园,说是公园,其实就是依着江边的草地建起来的一个供市民散步健身的地方,梁天找了个隐蔽的角落把摩托车停好,然后提着水桶向江边摸了过去。 前面不远处有个废弃的码头,梁天很快就来到了这里,四下里荒无人烟,杂草丛生,只有长江水哗啦啦地拍打着堤岸。 这一段的长江看上去不是很宽,因为在梁天的对面是一座江中岛,名为江心洲,而这个废弃的码头以前就是用来连接江心洲和市区的,不过自从大桥修了一座又一座后,这个码头也就没有用了。 梁天在江边上找了个大石块坐了下来,然后将水桶中的鲤鱼分身放进了江中。 鲤鱼刚进入江中,梁天顿时觉得一阵轻快和舒畅在全身的血管中窜流,甚至让梁天的人类身体在这个闷热的夜晚都感觉到了一阵清凉。 “爽啊!” 肆意摆动身体在水中“嗖”地一下游开了十几米之远,全身的肌肉和鳍都在这种自由自在的游动中得到了最完美的放松,梁天甚至欢快地在水中翻转身体、上下扑腾起来,就像一位花样游泳运动员般动作潇洒轻.盈。 直到现在,梁天才明白什么叫做自由自在,那种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的畅快之感,在自己一次又一次摆动身体的律动中体会的淋漓尽致。 甚至让梁天感到惊奇的是,原本以为在水中什么都看不清的自己竟然拥有非常好的视觉,那偶尔在自己眼前游过的小鱼群和水底茂盛的水草都让人觉得新奇,好像一下子打开了一扇新世界的大门。 这种感觉好像是自己在岸边操控一台性能极佳的潜水机器人,正在观察水下的场景。 而且,梁天还发现,自己的游动速度非常快,虽然不知道具体是多少,但他可以肯定比正常的鲤鱼快多了,只是一眨眼的功夫,自己就能游出十米之远,简直如同闪电一般。 梁天在水面下五米左右的位置沿着江水逆流而上,不一会儿就游出了江心洲的范围,他慢慢控制着身体浮上来,探出鱼头观察起来。 眼前是一片极其开阔的江面,波涛滚滚的江水一下一下拍打自己的鱼头,让自己小小的身体随着江水上下沉浮。 远处的江面上有一条长龙横跨整条长江,长龙上灯火通明,车流不息,偶尔还有一列火车从长龙上携着巨大的噪音呼啸而过。 正是闻名全国的铁路、公路两用双层结构的南都长江大桥。 梁天翻着鱼嘴吐出一口泡泡,心想居然都游到这了,还从未在这个地方看过长江大桥呢,景色真是壮观美丽啊。 “呜————” 正待梁天惊叹眼前的美景时,一声响彻天地的汽笛声,差点震碎自己小小的鱼头。 梁天赶紧扭过身体。 我靠! 一艘巨无霸般的轮船劈头盖脸驶了过来。 那黑乎乎的钢铁船头近在咫尺,这要是被撞上了还不直接死翘翘了。 梁天闪电般猛地向下摆动身体! 哗啦! 轮船在水下卷起的滔天暗流让梁天一下子没能控制住自己的身体,在水中四仰八叉,随着暗流翻滚起来。 呼…… 一阵天旋地转过后,水下的暗流终于恢复到正常的水平,梁天剧烈鼓动着自己的腮片,慢慢浮到水面上,瞪着他的一双泡泡眼恶狠狠地看着远去的巨大轮船,张开他满口尖牙的鱼嘴口吐人言。 “吓死老鱼我了!” 007 鲟鱼 梁天大晚上跑来长江自然不是来玩的,这会儿刚下水的新鲜劲已经过了,他便再次潜入水中,牟足力气贴着江底游了起来。 不一会儿,梁天的视野中就出现了一条鱼,这条在水草中慢慢晃悠的鱼金鳞赤尾、体态梭长,正是一条鲤鱼,这鲤鱼虽然不大,品相也不如自己,但必然是野生的,要是拿出去卖也能卖上不少价钱,不过梁天此行自然不是来抓鱼的。 静悄悄地游到它的身边,眼前的这条同类斜着鱼眼瞥了瞥梁天,似乎完全不为所动,仍旧自顾自在水草中游荡,看样子是在找吃的。 梁天叹了口气,为它接下来的命运默哀了三秒钟。 咔! 张开血盆小口的梁天一口咬下了对方的鱼头,这条可怜的鲤鱼忽然鱼身一拧,连挣扎都没挣扎就一命呜呼了,断裂的身体轻飘飘地落在水草上,五秒后,江底的泥沙都被梁天的动静给搅了起来,浑浊的江水中只剩下了一根光溜溜的鱼骨头。 至于梁天,已经离开作案地点,高高昂着他的鱼头,在水下急速游动,寻找下一个猎物去了。 发自本能的,梁天总能在看似漫无目的的游动中发现自己同类的身影,不知道为什么,他对别的鱼类都毫无兴趣,只对同类感兴趣。 在猎杀了三条鲤鱼后,梁天发现越是品相好的鲤鱼就越能让自己觉得兴奋,也能让自己的饥饿感减轻不少。 “噗。” 吐出一根鱼骨头,梁天龇着牙在水中飞速游动,江水从他的鱼嘴中汹涌地灌进去,又从腮帮子处流出来,不一会儿,梁天就感觉到一阵舒畅,那些卡在他牙齿中的鱼肉都被清理干净了,这叫漱口。 猎杀完六条同类后,梁天终于感觉到一阵满足的饱涨,于是打了个饱嗝,准备浮到水面上查看一下位置,然后返航。 可梁天刚准备摆动尾鳍,眼前一片长约一米的水草中忽然游出来一条大鱼! 这忽然出现的大鱼着实把梁天吓了一跳,以至于他本能般的向后游去,定下心来,梁天仔细一看,却发现眼前这条慢悠悠游动的大鱼对自己根本就是毫无兴趣。 这条大鱼体态极其梭长,长有尖尖的鱼头和飘逸细长的尾鳍,目测身长超过一米,最让人惊奇的是它的背鳍上长有十块看起来十分坚硬的骨板,骨板间的皮肤遍布颗粒状的细小突起,极为粗糙。 梁天心中一动,以他一个资深吃货的身份,一眼就认出了这是一条鲟鱼。 鲟鱼中最有名的当然要数中华鲟了,不过眼前这条明显不是中华鲟,而是一种杂交的品种,至于是什么的杂交种,梁天就看不出来的。 市面上能吃到的鲟鱼基本上也都是杂交的人工养殖品种,普遍体型较小,像眼前这种体型超过一米的极其罕见。而且,最关键的是,在这种地方出现的鲟鱼百分百是野生的。 想到这,梁天不由自主地就起了贪念,这条体重目测超过三十公斤的鲟鱼在外面的整鱼价格至少是一万起步。这个价格一点也不夸张,如果拿到高档馆子,这种档次的鲟鱼可是要卖到四五百一斤的。 如果是中华鲟的话,梁天自然不敢有这种心思,贩卖国家级保护动物是违法犯罪,不过这种杂交品种就无所谓了,而且因为国家的强制措施,导致市面上几乎没有野生中华鲟的身影,反而是这种野生的杂交品种有少量出现,物以稀为贵,有钱人自然是对它们是趋之若鹜。 一番思想前后,梁天自然是起了把它弄走卖掉的念头,就算不能卖个万把块,有个大几千也算是一笔意外之财了,至于把它弄上来卖给谁,梁天首先想到的是在菜场里卖鱼的老板,别看那种人在菜场里做的是零售生意,背后肯定有不少大饭店的长期订单,也有愿意收这种鲟鱼的地方,到时候自己便宜点转给那老板,那老板只怕会笑的合不拢嘴。 打定心思的梁天在这条鲟鱼周围游了起来,他绕着鲟鱼游了好几圈,也不见这鲟鱼有任何反应,这鲟鱼还真是一点危机感都没有啊。 梁天自己倒也是有些苦恼,怎么才能在不杀死它的情况下把它弄走呢? 又在鲟鱼身边游荡了一会儿,梁天龇着牙,决定用最粗暴的方法把这条鲟鱼弄走。 只见梁天徘徊在鲟鱼的尾鳍附近,忽然张开鱼嘴,一口猛咬了下去,锋利的尖牙犹如尖刀一般死死扣住鲟鱼的鱼尾。 这只原本悠哉悠哉的鲟鱼猛然间挣扎起来,它猛甩自己的尾鳍试图把咬住自己尾巴的梁天给甩出去,可任凭它用出多大的力气,梁天就是不松口,无数气泡在翻滚的水流中卷起,周围看热闹的小鱼都纷纷四散开来,就连原本趴在江底泥沙中的几只螃蟹也被这动静给吓醒,横着爬开了。 挣扎翻腾了半天,不知道是这鲟鱼没了力气还是没了知觉,它竟然渐渐没了动静,仿佛默认了梁天咬住自己的尾巴一般。 梁天这时暗自松了一口气,然后他猛然间鼓动全身的力气,鱼头上的两侧鳃片像电风扇扇叶般飞速开合起来,身侧的鱼鳍和尾鳍更是犹如装了电动马达一般疯狂摆动! 嗖嗖嗖! 只见江水中卷起一道翻着白色细小泡沫的水流,在水流的最前方,正是咬着鲟鱼尾巴飞速向前游动的梁天。 如果这时候有哪家野生动物节目拍摄组拍下了这段影像,那一定是轰动全世界的内容! 一条手掌大的鲤鱼竟然咬着一条一米多长的鲟鱼在长江里飞速游动,那速度堪比一艘冲锋舟! 可惜啊,这么劲爆的场面只有躺在某个废弃码头边一块大石头上的梁天才看得见。 老神在在地点起一根烟,梁天一边抽着烟,一边意.淫起了自己往后的幸福生活。 有了这条无所不能的鲤鱼,钞票、美女、香车、豪宅…… 还不是手到擒来? 想着想着,梁天就情不自禁“嘿嘿嘿”地笑了起来,这个时候,鲤鱼分身也拖着战利品靠到了岸边。 梁天一拍大.腿,忽然想起自己没办法把这条鲟鱼给弄回去,总不能扛在手里吧,那还没到家呢就死在半路上了。 于是,梁天让鲤鱼分身继续咬着鲟鱼的尾巴在岸边一片水草中藏了下来,自己则骑着小摩托去了附近的一家大型超市。 在超市中买了几个饭店用的那种大型垃圾袋,还买了两个不透明的蛇皮口袋,梁天又回到之前的码头。 麻利地将鲟鱼装进垃圾袋中,又灌了半袋子水,再用蛇皮口袋套上,梁天右手提着水桶,左手扛着蛇皮口袋,行迹十分可疑地消失在了这个废弃的码头。 回到家中,已经十一点了,把鲟鱼放在盆中,暂时委屈一下自己的鲤鱼分身继续呆着狭窄的水桶里,梁天洗了个澡便睡觉了。 夜里,这间小屋里仍旧像昨天一样,淡淡的金光如呼吸一般时而亮起时而熄灭。 …… 翌日清晨,梁天起床后第一件事就是去菜场找到那个卖鱼的老板,说明来意之后,那位姓许的老板二话没说就跟着梁天到了他家,在看见那条体长超过一米的野生杂交鲟鱼时,许老板也是颇有几分震惊,不过这震惊在他眼中旋即就变成了诱人的钞票。 这位许老板倒是个爽快之人,和梁天聊了几句,也没怎么讨价还价,更没问梁天这鱼是怎么来的,直接就去附近的ATM取了一万块现金交给梁天,然后便把鲟鱼弄走了。 临走时,许老板还和梁天要了电话,说以后有类似的好货一定得联系他,绝对好价格之类的。 想起许老板最后看向自己那意味深长的眼神,梁天无奈地笑了笑,敢情这位许老板是把自己当成是珍稀鱼类的职业贩子了。 送走许老板,梁天坐在沙发上,看着茶几上那一叠红彤彤的百元大钞,心中一阵窃喜,这笔意外之财说多真的不多,说少却也不少,好歹是他两三个月的工资呢,尚未飞黄腾达的小人物梁天自然免不了俗,估计还得高兴好一会儿呢。 发了一会儿呆,梁天收到一条微信,打开手机一看,是徐莉姐发来的消息。 “小梁,你昨天下午怎么没来上班?我昨天晚上看见崔经理被总经理骂了,你今天悠着点吧,他肯定得找你麻烦。” 梁天眉头一挑,首先想的不是姓崔的找自己麻烦应该怎么办,而是美少妇徐莉这个人真是不错啊。 在这家公司实习也有三四个月了,谁谁谁为人怎么样,谁对自己不错,谁给自己摆臭脸,梁天当然心里有数。 梁天在公司里其实和大家相处的都还不错,他为人乐观随和,没什么小心眼,做工作认真负责,也算是和大家打成一片了,可出了那档子事后,大家嘴上不说,心里也明白崔经理八成是不喜欢梁天这个人,所以才给他小鞋穿。 当然,梁天不会天真地以为徐莉是格外关心自己才给自己发了消息,说白了,徐莉这个人是心眼好,才会提醒一下自己这个刚踏入社会的小伙子而已。 008 被劫 虽然梁天已经打定心思要辞职了,但心中这口气却不能这么轻易地咽下去,他之前想的是抓.住姓崔的给自己穿小鞋的证据,然后往公司领导那里一捅,让公司来给自己出气,可他现在却不这么想了。 先不说自己能不能弄到证据,就算自己弄到证据了,公司根本不可能为了自己一个小小的实习生把一个中层主管给怎么样,梁天能想到的最严重的后果就是公司领导把姓崔的单独叫过去,稍微说几句然后让他把这事给解决掉就行了,根本不会对他造成什么影响,弄巧成拙搞不好到了最后倒霉的还是自己。 像自己之前的那种想法是属于典型的刚从象牙塔出来的大学毕业生的想法,以为这社会朗朗乾坤,到处都充满浩然正气,规矩和法律可以处理一切污点,其实压根就不是这么一回事。 既然这条路不通,那梁天只能走些别的歪门邪道了,想要出这口恶气还不简单。 坐在沙发上的梁天坏坏地笑着,心中已经想好要怎么整治那个姓崔的一顿了。 “多谢徐莉姐的关心啦,这公司我已经不打算回去了,等哪天徐莉姐有空了赏脸吃口饭呀,感谢这段时间对小弟我的照顾呢。” 发完这条消息,梁天又忽然想起自己还不得不再去一趟公司,他的笔记本电脑以及其他一些私人用品还在公司里呢,虽然都不值钱,但毕竟是私人用品,也有些隐私,还是拿回自己手里比较好。 不过这些也不着急,下午再去也不迟,在这之前,梁天还得去把自己的鲤鱼分身给喂饱。 跨上摩托车不一会儿梁天就来到了昨晚的那个废弃码头,控制鲤鱼分身在水里开始了猎杀同类之旅,梁天自己则找了个树荫躺了下来。 躺了一会儿,梁天觉得有些无聊,鲤鱼分身在水里吃的不亦乐乎,自己却像个智障在岸边躺着,想了一下,梁天觉得不用在边上看着也可以,这长江里压根就没有什么危险嘛,反而对于别的生物来说,他自己才是个危险,按照他这个吃法,恐怕用不了多久,这段江域就抓不上鲤鱼了。 于是梁天拍拍屁.股走人了,回到家后,梁天拿起那一叠一万块现金,到银行存到自己的账户上,便向公司走去。 他穿了件宽松的白色短袖和一条黑色大裤衩,不用穿西装和皮鞋,这让梁天心中一阵舒坦。 果然,自由才是本真啊,那些繁琐的规矩条框都滚的远远的吧。 快走到君临国际大厦的时候,梁天感觉有人正盯着自己,周围是熙熙攘攘的人群,马路上是川流不息的车辆,这种感觉很奇怪,好像在这嘈杂的街头,有一条毒蛇正死死盯着自己的后背。 梁天不由得提高了些警惕,在前方不远处的一个角落,停着一辆黑色的七座商务车,梁天眉头一皱,那种冰冷的目光似乎就是从那辆车中传过来的。 透过深色的遮光玻璃,梁天隐约看见了车里面的几个人影,光头、纹身、眼神凶狠…… 似乎都不是什么善茬。 看样子自己就是被这车里的人给盯上了,而且看他们的模样八成是沾了点黑社会性质的混混,自己什么时候跟这种人有瓜葛了? 梁天的眉头皱得更紧了,他可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惹过这种人,不过他此时倒是一点也不害怕,他虽然皱着眉头,但内心却异常冷静,如果是以前,自己肯定是慌得不行,但现在…… 哼哼,梁天冷笑,不动声色地捏起拳头,是祸躲不过,来吧,老子倒要看看你们这帮人想干嘛。 梁天这边思前想后也就是几秒钟的时间,那边商务车上已经走下来两个五大三粗的光头汉子,那浑身流里流气的模样一看就不是好人,他们径直地走向梁天,旁边的行人都是慌慌张张地闪开一条道,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招惹了这两个凶神恶煞的家伙。 有些胆子大的路人站在一边则有些同情地看向梁天,这个看起来还是个大学生模样的小伙子怕是惹了什么不该惹的人,这下麻烦大了。 两个光头直接走到梁天面前,其中一人歪嘴说道:“小子,等你很久了,跟我们走一趟。” 梁天神情冷漠,沉声问道:“是谁指使你们来的?” 先前说话的光头一愣,旋即笑道:“嘿,小子还挺拽啊,自然是你不该惹的人。” “别跟他废话,直接带走!小子,我劝你老实点,现在跟我们走只不过是受点皮肉之苦,你小子要是不老实,那可是会死的很惨。”另一个人这时候开口威胁道。 不待梁天有任何反应,这两人一左一右架住梁天的胳膊,推着他往商务车里钻了进去。 轰隆一声,商务车发动起来,汇入了大马路上滚滚的车流。 这边看热闹的十多个路人对着商务车离开的方向指指点点,旁边一个卖煎饼果子的大妈唏嘘道:“那伙人见过好多次了,跟这儿出现几次了,上次还在前面巷子口放下一个浑身是伤的男人,怕是刚才那个小伙子也得吃点苦头哦,真是不知道得罪了什么人。” “哎,大妈,你刚才看见那小伙子长什么样了吗?”这时候,一个颇有几分姿色的美女从人群中站了出来,对着卖煎饼果子的大妈问道。 这美女穿着一身性.感撩人的职业套装,不是别人,正是梁天心目中的骚娘们陈岚。 她刚刚从公司出来准备去买杯咖啡,正好看见了被两名光头带上商务车的梁天,这种事她虽然没在现实生活中亲眼见过,但电视剧里总归见过,知道那个人估计是得罪了谁,然后被带走了,她原本也就是淡淡瞥了一眼,根本就没放在心上。 可又仔细看了看那个年轻人的背影时,又觉得有些熟悉,好像在哪里见过,再一联想到从昨天下午就没有在公司出现过的梁天,陈岚忽然发现刚才那个身影很像梁天,很可能就是梁天。 现在又听见卖煎饼果子的大妈描述了那人的长相后,陈岚已经确定刚才那人就是梁天了。虽然两人没怎么交流过,而且自己还间接性地坑过他,但是陈岚也知道梁天这个人叼丝是叼丝了点,却不是那种惹是生非的人,刚才那俩光头一看就不是好人,梁天被他们带走,肯定要出事。 也许是心中对梁天有一丁点的愧疚,或者是出于同事的关系,陈岚报了警,把事情大概以及商务车的车牌号、行径方向告诉警察后,陈岚就继续去买自己的咖啡了,她能做的也就是这么多了,至于警察能不能帮上梁天的忙,就不是她要管的事了。 这边陈岚报警的同时,不远处另一个身影却是焦急万分,此人穿着一身灰色的西服,梳着一个大背头,如果不是那头发实在是太油的话,还算是有些气场,这人似乎经过一番天人交战,终于还是拦下一辆出租车,指挥出租车司机,悄悄地跟上了那辆把梁天带走的商务车。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昨日在巷子里出现的道士诸葛青炎。 梁天被人抓进商务车后,两个光头仍在他一左一右,死死扣住他的身体不让他动弹分毫。 这商务车里加上梁天一共五个人,司机带了副墨镜,副驾驶上坐着一个看上去十分凶狠的中年人,这人留了个小.平头,左边脸颊上有一条瘆人的刀疤,看上去极其狰狞恐怖,让人根本就不敢直视他的脸。 梁天上车的时候,眼角的余光瞥见了后座上的一堆砍刀铁棒之类的武器,更是确定了这伙人的确是粘着黑属性的混混,内心却更加疑惑自己到底什么时候得罪了什么人呢。 被身边两个人死死扣住身体,梁天却在心中冷笑,如果他想挣脱的话,这两人根本不够看的,他虽然没怎么打过架,但他现在的力气可是大的惊人,速度也是如闪电般飞快,根本不需要任何技巧,就能分分钟把这车中的几人全部制服。 不过梁天这会儿还没打算翻脸,他忽然笑道:“我说两位大兄弟啊,你们这么把着我实在没有必要吧,我又跑不掉。” 说完这句话,梁天身侧的两个光头没有任何表示,反而是坐在副驾驶位置上的刀疤脸扭头瞥了梁天一眼,他顿了片刻,这才狞声道:“你小子大概还不知道接下来会怎么样吧?竟然还有心思在这里笑?” 梁天笑得更厉害了:“呵呵,我哪能不知道呢,最多就是断条胳膊少根腿呗,你们还能把我杀了不成?我不笑难道哭吗?反正我现在也反抗不了,我倒是想问问,到底是谁派你们来的,我可不记得我最近惹过什么人呐。” 刀疤脸闻言心中一怔,他阴沉着一张脸,那左边脸颊上的刀疤都微微抽.动起来,心中暗道这人是个真傻.逼,还是有什么倚仗,到这种时候了,还能如此嚣张淡定? 刀疤脸想起自己这么多年来的混黑岁月,什么样的人没见过?像眼前这种死到临头仍然强装镇定不知死活的家伙也是见过几个,再看他瘦小的身板和那细皮嫩.肉的模样,根本不足畏惧,而且这人的背景也已经调查的清清楚楚,就是个无权无势的小瘪三而已,自己竟然差点被他给唬住,看来自己果真是老了啊,没有年轻时候的那股子凶狠了。 009 动手 想到这,刀疤脸看向梁天的目光就变得如同看一个死人一般,说是要卸他一条胳膊,哼哼,老子还得给他加点私刑。 狠狠瞪了梁天一眼,刀疤脸也不回答梁天的问题,直接将头扭了过去。 梁天自然不知道自己刚才那番装逼的发言,已经让刀疤脸暗自决定要让他多吃点苦头了,此刻他已经大概猜出来要找他麻烦的是谁了。 梁天向来奉公守法,为人低调,从来不主动招惹别人,更不可能和这种混混有什么瓜葛。如果说最近一段时间他惹过什么人并且那人还拥有这种能量的话,那就只能是昨天早上在公司门口遇到的叫什么江元磊的家伙了。 只是没想到,那个家伙居然这么狠,看这架势,当真是想要自己断手断脚啊。 想到这,梁天的眼底闪过一抹狠厉,他.妈.的,老子还想着找姓崔的麻烦呢,没想到自己先被别人找上门了,他奶奶的,就先拿你们几个混混出气! 看见外面的建筑物越来越少,商务车越走越偏,不一会儿已经出了市区,来到了四下里比较荒凉的城乡结合部。 梁天直接动手了! 他猛然间抽.出自己被扣住的手臂,以雷霆之势直接掐住两个光头男的脖子,然后闪电般将两颗光溜溜的脑袋猛地砸在一起! 砰! 两个光头男.根本来不及作出任何反应,就感觉到脑壳顶上被猛地一撞,紧接着就是一阵天旋地转,然而这才只是刚刚开始。 两颗脑袋在空中猛烈撞击之后,梁天直接抬起膝盖,对着两个人的下巴就是奋力一击! 只听“咔嚓——”一声脆响,两个人的脑袋因为巨大的冲击力几乎同时向上一扬! 数道鲜血四溅开来,瞬间就让这商务车中的狭小空间里弥漫了血腥气! 与此同时,梁天霍然站起身,用自己的手肘同时砸向仰面朝天的两个光头男! “咔——” 鼻骨断裂的声音让人心中一凛,两个光头男也应声倒地,甚至没有发出一声痛苦的嘶喊,就疼得晕了过去,再一看他们的模样,光溜溜的脑袋和脸上全是血,简直惨不忍睹。 梁天这狠辣凶残的三连击如行云流水般流畅,电光火石间就放倒了控制住自己的两个光头男。 而此时副驾驶上的刀疤脸将将反应过来,他根本没想到梁天竟然默不作声直接动手,而且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制服了自己的两个小弟,他慌忙中抽.出一把匕首,刚准备抬手刺下,就被飞来的一脚给踹翻了手臂,更因为这副驾驶位置上狭小的空间,导致自己一个不稳,又翻倒坐在了座位上。 刚一坐下,刀疤脸就感觉到一阵强烈的窒息感,他的脖子已经被梁天从后面用安全带死死缠住,他疯狂的挣扎起来,双.腿在下面不住的蹬踏,双手更是死命地想要扯开安全带,可梁天怎么可能会给他机会,安全带在他手中根本纹丝不动,不出十秒钟,刀疤脸就力竭渐渐停止了挣扎,而梁天却没有松手,他右手扯着安全带,吊着刀疤脸最后一口气,左手捡起匕首横在司机脖子处。 “靠边停车!” 这戴着墨镜的司机此时早已经被吓得大小.便失禁,全身止不住的颤抖,根本不等梁天命令他,就靠边停住了车,他高高举起双手,颤着声音说道:“少、少侠饶命!不关我的事啊,我就是个司机,不关我的事啊!” “少他妈屁话!快说,是谁派你们来的!”梁天手中的匕首又紧了几分。 “这……这……” 司机支支吾吾的,他下意识地扭头看了被梁天缠住脖子的刀疤脸一眼,一看这平日里嚣张跋扈的刀疤哥此时竟然满脸青红,歪着嘴,口吐白沫和黄水,只剩下最后一口气了,他一下子就打了个激灵,赶紧说道:“我说!我说!我把我知道的都说出来!” 梁天手中的匕首松了一下。 “是江、江少!啊不!不是!是江元磊!肯定是江元磊!我昨天看见他和我们老大吃饭,然后第二天我们老大就让我们几个来抓你了!”司机说完,扭头看了梁天一眼,这家伙戴着墨镜,看不见是什么眼神,但想来应该是充满了惊恐。 梁天点了点头,心说果然是他,嘴上却冷笑不止,还以为有多大的本事,原来只是找了几个不成气候的混混过来。 正待梁天还想再问点什么的时候,车门忽然被人拉开了。 梁天一看这拉门的人,眼角不禁猛地一跳,口中下意识地说道:“怎么是你!” 原本跟在后面的诸葛青炎发现商务车车速忽然变慢,而且车身开始剧烈摇晃,以为那帮人已经等不及,在半路上开始殴打梁天了,没过一会儿,车又在路边停了下来。他便赶紧叫停出租车,走过来查看情况了。 一打开车门,一股浓烈的血腥气扑面而来,诸葛青炎在看清这车厢中的场景后,不禁倒吸一口凉气,对梁天的原有认知一瞬间清零,他此刻内心对梁天惊为天人,一张马脸上的神情可谓是非常滑稽,一时间竟是不知道要说些什么。 沉默了约莫有五秒钟,后方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警笛声,这声音越来越响,估计很快警车就开过来了,不用多想,那警车一定是冲着他们来的。 梁天不禁感到有些奇怪,自始至终,这车里的五个人可从来都没有一个人打过任何一个电话,是谁报的警? 梁天看向诸葛青炎,问道:“你报的警?” 诸葛青炎摇头。 这下梁天心中更奇怪了,难道是哪个好心的路人看见自己被人带走了,于是帮自己报了警?这个可能倒是不小,不过这个好心的报警人却是帮了倒忙啊。 警察来了可就麻烦了,本来自己的打算是搞残他们然后半路逃走,等会儿警察看见他们这副摸样肯定二话不说全部带走,这进了局子可就事大了,随便来个稍微有点能量的人运作一下,都能让自己惹上不小的麻烦,梁天可不天真的认为这几个混混背后的势力没有这点能量,而且还有那个江元磊,那家伙肯定有不小的势力。 绝对不能被弄进局子,不然我就遭殃了,老子现在虽然能打,但和国家的暴力机构一比,那可真是如同蝼蚁一般。背地里使坏阴人,老子有的是办法。把这几个混混留给警察,量他们也不敢和警察说出实话。 闪人! 一个呼吸的功夫,梁天就想通了这前前后后的利害关系。 这时,诸葛青炎皱眉说道:“小友,警察来了就麻烦了,快走!” 梁天看了看诸葛青炎,对他点了点头,然后钻出车厢。 可惜还是慢了一些,警车已经到了。 警笛呼啸而过,三名警察走下车,为首的一个胖乎乎约莫三十多岁的警察往商务车前一站,探头看了一眼车内的场景,忽然一愣,紧接着他又看到了副驾驶座儿上此刻终于缓过劲来的刀疤脸,只见这刀疤脸一张脸惨白惨白的,脖颈上通红的勒痕似是要滴下血来,龇牙咧嘴,喉咙里发出尖锐的嘶吼,显然是非常痛苦,看见这个人这副模样,胖警察的眼底闪过一抹异样的神色。 他又扫了一眼身上有不少血迹的梁天,皱眉道:“怎么回事?车里的人是你打伤的?” “我被他们绑架了,半路上这几个人要打我,我属于正当防卫。”梁天指着车里的几个惨兮兮的混混说道。 “正当防卫?”胖子警察冷笑一声,看向梁天的眼神非常不善:“有你这样正当防卫的么?” “警察同志,别听他放屁!这家伙刚才强行上我们车,还把我们几个都打成这副模样了!”这时候,唯一还能动弹的司机赶紧从车上下来走到胖子警察身后,他已经脱下了墨镜,露出一对闪着恨意的小眼睛,指着梁天说道。 胖警察闻言默默地点了点头,他挑着眉毛看向司机,口中说道:“你说他强行上你们车,还出手伤人,你知不知道他想要干什么?” 司机闻言小眼珠子滴溜溜地转起来,旋即正色道:“当然知道!这人强行上我们的车,是想要劫车!他先把我们打伤,然后又拿匕首逼我把车开到郊区,就是为了方便他劫车!” 梁天没有说话,他冷冷地盯着这胖警察和司机在那里一唱一和、搬弄是非,从这名警察下车后看见几个混混后的神情他就知道,这家伙和这几个混混是认识的,他们若是想要搬弄是非,那不管自己说些什么都是无济于事的,他此时已经在想后续该怎么办了。 “光天化日之下出手伤人还想劫车,你这小子好大的胆子啊,来,把这个涉嫌抢劫和伤人的犯罪嫌疑人给我拷上!”胖警察一边说着天方夜谭般的话,一边把手枪拿在手中,这小子能把几个混混打成这样,肯定不是善茬儿,不得不防。 剩下的两名警察都是二十来岁的年轻人,其中一名小个子的警察闻言,立马就掏出手铐准备上来把梁天给拷上,另一名人高马大、长的颇有几分阳刚之气的警察却皱起眉头,他嘴巴动了动,似乎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010 警局 “事情不是这样的!”诸葛青炎眼看几名警察要把梁天拷上带走,立刻急了,他虽然也看出来这伙人正在搬弄是非,可他还是决定站出来说点什么,他拦在梁天前面,义愤填膺地说道:“这几个混混在市区把他弄上车,然后开来郊区,根本就是想要加害于他啊,当时就在南都大学后门那,周围的人都看见了!你们怎么能这样?” 胖警察听见这话顿时笑了,他手中把.玩着枪,走上前来,对着诸葛青炎冷声道:“你又是谁?知不知道作伪证和妨碍公务要判多少年?赶紧给老子滚!” 诸葛青炎闻言嘴角狠狠抽了抽,他刚要出声反驳这个睁眼放屁的胖子警察,已经被走上来一脸冷笑的矮个子警察给推到了一边,这矮个子警察二话不说,直接拷上梁天,然后推着梁天走向警车。 梁天回头看了看站在路边有些手足无措的诸葛青炎,原本冷漠的脸上倒是浮起一抹淡淡的笑意,然后他就被矮个子警察按着头塞进了警车。 胖警察走到混混司机身前耳语了几句,不一会儿这司机就堆起满脸讪笑,好一顿点头哈腰。 然后这胖警察上了警车便离开了,商务车竟然也跟在警车后面开走了,这条荒凉的马路上只剩下了站在路边的诸葛青炎一个人。 诸葛青炎在马路边踱步了许久,一会儿皱眉,一会儿撇嘴,脸上的表情着实丰富,看样子是在犹豫踌躇些什么。 终于,应该是打定了主意,诸葛青炎从口袋里掏出一台老掉牙的翻盖手机,捣鼓了半天拨通了一个号码。 “喂,是孙大哥吗?我,青炎啊,嗯,我师父啊,我师父他老人家身体好着呢,嗯,嗯,好嘞,我跟孙大哥说个事啊,是这样的,我有个弟弟今天……” ****** 到了警局,警察先让梁天把他身上的东西都拿出来,然后按两只手的手印,接着拍正面照和两个侧面照。 梁天虽然没有进过局子,但多少也听说过,这些都是基本流程,倒也没什么不正常的地方,按理说接下来应该是做笔录、录口供、调查事情原委,可事实却不是这样。 从拍照的房间出来,之前的胖警察对扣着梁天的矮个子警察使了个眼色,说了句让梁天大跌眼镜的话。 “带他去喝杯咖啡,冷静冷静。” 梁天当然知道这胖警察不可能这么好心,这句话八成是什么暗号,而且看那胖警察看向自己充满玩味的眼神,他就知道自己要被整,他可是听说过警局里不少五花八门的手段,是用来整治犯人的。 没一会儿,梁天被推进一间挺大的房间。 一进入房间,扫了一眼这房间里的情况,梁天立马明白那胖警察心中打得是什么主意。 这房间明显是个临时关押嫌疑犯的拘留室,此时房间里有五个人,唯一的一张床.上坐着两个流里流气的壮汉,正嘻嘻哈哈地吹着牛逼,两外三个没什么气场的小青年则蹲在墙角里默不作声。 那两个原本在高谈阔论的壮汉看见梁天进来后立马停止了说话,纷纷侧目盯着梁天,其中一人在看见梁天还戴着手铐的时候,用手肘怼了怼身边另一个有两条大花臂的壮汉,同时在他耳边说了些什么。 这俩一看就不是好人的家伙眼神非常阴冷,就像觅食的秃鹫一样,特别是那个有两条花臂的男人,他皮肤黝.黑,留着寸头,手臂上肌肉虬结,在听见另一人的耳语后,不动声色地点了点头,同时看向梁天的目光中多了一些玩味。 至于那三个蹲在墙角的小青年,显然是没什么本事的街头小混混,不知道犯了什么偷鸡摸狗的事被抓了进来,他们虽然没有发出声音,但看向梁天的神情中也多是幸灾乐祸。 梁天内心清楚地很,这几个人是已经确定犯了事,正在这里被拘留的犯人,自己一个甚至还没录过口供的良民直接被弄到这里,而且还戴着手铐,那胖警察显然是想把自己往死里整了,他既然敢如此明目张胆地这种事情,肯定是受了江元磊的指使。 想到这里,梁天眼底闪过汹涌的狠厉之色,妈的,要么就把老子搞死,否则让老子出去,弄死他丫的! 连带着看向房间中几人的目光也变得冰冷无比。 床.上两个老混混都是好勇斗狠的家伙,特别是纹着花臂的这人,名叫大彪,是个极其厉害的打手,这次进局子是帮他大老板收拾了生意场上的一个对手,把人家打得半死不活。 这人年轻时候在北方学过一点拳脚功夫,后来在南都地下擂台打出了名气,被他的大老板留在身边,这么些年,也是干了不少肮脏之事,手上沾着的人命少说也有三条。 大彪进过不少次局子,也被判过刑,但每次蹲个三五月就能被弄出来,由此可见他背后的大老板能量不小,这次也不例外,甚至都不用坐牢,在这里拘留个两三天,他就能恢复自由,而且因为他背后大老板的势力,让他这条咬人的狗也能在警局里得到特殊对待,不仅小警察对他不敢造次,就连这里的李队都要给他一些面子。 如今看见一个细皮嫩.肉的年轻人戴着手铐被推了进来,常年进局子的大彪哪能不知道这是何用意,他心里明镜似的,知道李队是想要借他的手,收拾这个小子。 大彪本就是好勇斗狠之人,在想明白李队的用意之后,又看见梁天看向自己的目光冰冷,身体中那暴虐的因子立马沸腾起来,他猛然站起身,一个箭步冲到了梁天身前。 “看你奶奶个熊!”大彪单手抓.住梁天的领口,另一只手抡起巴掌就要扇到梁天的脸上。 房间中的其余几人均是满脸的幸灾乐祸,这傻叼刚才是什么眼神,真是他.妈.的找死,还戴着手铐,想反抗都反抗不了,估计马上要被打得连他妈都不认识他了。 可是接下来发生的事却让他们大跌眼镜,只见被抓.住衣领、即将被扇巴掌的梁天非但没有试图向后挣脱大彪的控制,反而向前猛的一挺,低下头,用头顶猛地朝大彪的面门撞去! “啊!” 鼻骨中了这突如其来的一击,大彪立马感觉到一阵钻心的疼痛,鼻骨可是非常脆弱的地方,更是痛觉神经极其发达的位置,平时稍微一碰都会疼上半天,更别说被人用脑袋狠狠撞上一下了,一股热流立马从他的鼻腔里流了下来。 大彪也不愧是打手出身,学过一些拳脚功夫的他根本没有在意流下来的鼻血,因为他在这一瞬间突然感觉到裤裆底下传来一阵劲风! 他眼神中瞬间闪过更加狠辣的阴冷,这细皮嫩.肉的小子竟然要踹自己的老二,在这电光火石之间,多年的打架斗殴给了他异乎常人的反应和判断,几乎在梁天出脚的那一瞬间,他就猛地弯腿屈膝,并用手臂向下一劈,挡住了梁天这势大力沉、直取蛋蛋的一记搔阴腿。 巨大的冲击力让大彪整个人向后踉跄了好一大步,手臂上传来的酸麻让他整张脸都震惊无比,他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心底竟然发起了毛,这人的力气怎么如此之大,难道也是个习武之人? “嘿!” 梁天一击不成,脸上却狞笑起来,他虽然被铐着双手,但是双脚却可以正常活动,反而可能因为双手不能动弹,让他的双脚比平时有更大的力气。 只见大彪还未站稳身形的时候,梁天已经飞身而起,一脚把大彪踹飞了出去,后者“轰隆”一声摔在了床.上! 他的那位混混同伴看着透着杀人目光的梁天一步步走过来,大气都不敢出一声,更别说要去把大彪给扶起来了,他连滚带爬从床.上跳下来,在墙角和另外三个小青年蹲在了一起,四人都是一脸的震惊和惧怕,哪里还有之前满脸幸灾乐祸的轻松模样。 梁天纵身一跃跳到床.上,对着大彪又来了一脚,后者直接被踹到了地上,然后梁天双.腿一弯,在床.上坐了下来。并伸出一只手示意墙角里的几人把这个满脸血污、在地上打滚的家伙给拖走。 这时候门外,之前的胖警察走了过来,门口站着的矮个子警察对着他点头道:“李队,人进去了,这会儿正被揍呢。” 随即,一阵噼哩乓啷的声响传出来,李队的眼角抽了抽,嘴角露出一抹冷笑,吩咐矮个子警察道:“让他在里面多呆一会儿,一个小时后再放出来。” 矮个子警察犹豫了一下,低声道:“李队,不会出什么事吧?要是被张所知道了,咱们……” 李队斜了他一眼,阴阳怪气道:“张所?呵呵,怕他个叼,这人可是江少嘱咐要多照顾照顾的,他张所算个叼,有什么事有老子撑着呢,别怕,看好就行了。” 这矮个子警察闻言,脸上立马露出欢喜的神色,江少是谁他怎么可能不知道,难怪李队平日里根本不把张所放在眼里,原来是有这层关系在这,现在李队和自己这么说话,也算是和自己透了些底,再经过这件事,自己和他的关系也能进上一步。 想到这里,这矮个子警察立刻拍胸表态:“那是,有李队在咱们所里,他张所算个屁,这事他张所就算想管,小弟也一定冲在前面第一个拦住他,嘿嘿,李队以后飞黄腾达了可得多担待担待小弟我呀。” 李队不动声色地点了点头,拍了拍矮个子警察的肩膀便转身走了。 011 梁少(上) 走到一个安静的角落,李队掏出手机打了个电话。 “喂,是江少吧?是,是我,李炜,对,对,我已经把人扣下了,这小子还挺能打的,我看刀疤他们被揍的不轻,好,好,好嘞,没事,这会儿正被揍呢,估计得脱层皮,判刑是吧?哎,好,好办,太好办了,江少放心吧,这事包在我李炜身上了,保证给您办妥了,哎,好,好,好嘞……” 挂掉电话,李炜脸上的两块肥肉立马耸拉下来,小眼睛闪烁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坏心思,然后阴着一张肥脸若无其事地走进自己的办公室。 再说梁天把大彪给暴揍了一顿后,就老神在在地在这房间里唯一的床.上躺了下来。虽然现在身陷局子,但梁天却不知为什么,内心深处并没有多少危机感。 反观大彪,他刀尖舔血的日子过了十几年,不是没遇到过能把自己打得毫无还手之力的狠角色,但像眼前这种细皮嫩.肉的小子还真是没见过,更别说这人还戴着手铐,这要是传出去还不被人笑掉大牙。 他虽然好勇斗狠,但也不是蠢货,再看这人躺在那里一副老子是爷儿的模样,心里已经把梁天当成了是哪位喜欢扮猪吃虎的大家族少爷了,心里不仅没有对他的恨意,还起了巴结的心思,反而是对那个李队充满了愤恨,妈的,送进来这么一尊大佛让自己招惹,这他妈不是坑老子么? 想到这,大彪便抹了抹脸上的血污,走到床边,恬着脸陪着笑和梁天套起了近乎。 “这位少爷,怎么称呼啊?” 梁天哪能猜不到这家伙是什么心思,他瞥了大彪一眼,心说反正在这里呆着也是无聊,便和这家伙扯起淡来,既然你把我当成是少爷,那老子自然要拿出少爷的架势。 于是梁天果然摆起了谱,他自己本身虽然是个穷屌丝,但没吃过猪肉总还见过猪跑,知道纨绔子弟该怎么装,说话的腔调和神态简直惟妙惟肖。 这大彪被梁天唬得一愣一愣的,两人鬼扯了半天,大彪没能摸清楚梁天到底是哪家的少爷,梁天倒是对大彪的底细摸了个大差不差。 “梁少,您到底是因为啥被弄进来了?”和梁天说了一会儿话,大彪发现这人倒不像动手时那么狠辣,有说有笑的,反而有了一些亲和感,于是心中的惧意减轻不少,终于还是耐不住心中的好奇,出声问道。 梁天脸上没什么表情,心中却是在想,这大彪身后的大老板不出意外应该就是陈清虎了。这人在南都也算是个有头有脸的人物,名下产业颇多,其中包括诸多夜总会、酒吧、高档洗浴休闲中心之类的场所,靠这些产业发家的人手上肯定不干净,养几个大彪这种人自然是干些不干净的事,算是黑白两道通吃的人物,身价着实不菲,在南都的能量也不小。 搞不好这大彪还认识今天中午把自己弄上车的那几个混混。 沉吟了片刻,梁天并没有回答大彪的问题,而是问道:“像你们这些混黑的人一般长的有些特色都能认识吧?” 大彪闻言稍稍一愣,不知道梁天问这话是什么意思。 “基本上能数得上号的都认识,就算是互相有仇的势力,也能知道谁是谁,不知梁少想要打听谁呢?” “哦,那不知道你认不认识一个四十来岁,小.平头,左边脸颊上有一道这么长的刀疤的家伙呢?”说着,梁天伸手在自己脸上比划了一下。 大彪皱了皱眉,过了片刻,沉吟道:“这么长的刀疤,中年人,平头,呃……好像是……好像是国爷手底下的刀疤脸,呃……应该是他没错,在南都这儿,也只有他符合梁少说的了。” 梁天发现大彪在说刀疤脸这个人的时候,神情中有一丝不屑,似乎对这个人十分不忿,他挑了挑眉毛,虽然不知道国爷是谁,但却故意惊疑道:“哦?那人还是国爷的手下啊?呵呵,今天差点被我给弄死!” “什么?”大彪闻言一脸震惊。 “嗯?”梁天斜着眼睛扫了他一眼。 大彪被扫的心中一凛,赶紧摆手道:“没事!没事!” 过了片刻,大彪又讪笑起来,不忿道:“国爷比我们老大虎哥格局还要大不少,听说他的势力不仅在南都,在周围几座城市都有势力,而且这人还认识几个大官,说起来,这国爷还是我们的仇人,这人不仅在正规生意上压着我们,还喜欢用些手段抢我们的场子,前些日子,中海路上一家高档夜总会就被他从我们的名下给抢走了,我现在忽然想起来,那刀疤脸就是在那看场子的,之前场子交接的时候,我正好也在场。梁少说差点把他给弄死,那可是件好事,我刚才有点激动……” 大彪说完有些慌张地看了看梁天,他到现在都没能摸清梁天的底细,不过此时知道梁天差点把国爷手底下的刀疤脸给弄死,知道梁天肯定不会是国爷的朋友,八成还有什么仇恨,心中倒是对梁天又多了几分亲近,基本上快要把他当成自己人了。 梁天一看大彪的表情就知道这家伙在想些什么,他自然不会吃饱了撑的和他解释事情的真.相,让他这么误会着也好,既然知道自己已经惹上了那个什么听上去就很唬人的国爷,那么作为国爷的仇人,大彪和他背后的陈清虎,梁天自然是准备能把他们给扯进来就扯进来的。 只是再一想到这一切的根源竟然是因为一个和自己没有半毛钱关系的女人,梁天就觉得十分滑稽和可笑。 果然,天底下没有白摸的屁.股啊。 ****** 陈岚下午上班的时候,总觉得有些心神不宁,她越想越觉得中午的事情非常可疑,像梁天那样的一个穷屌丝怎么会惹到那种人呢?难道是借高利贷了?这是陈岚能想到的唯一合理的解释。也不知道自己报了警有没有用,警察有没有抓到那些把梁天绑架走的人。 给梁天发微信没人回,破天荒地给他打电话也是占线,那种不安的情绪在她心中酝酿地越来越严重,搞得她整个下午都没能好好上班。陈岚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突然这么关心起梁天来,也许真的是因为内心有些愧疚吧。 如果自己没看见也就算了,可是自己不仅看见了还报了警,陈岚总觉得自己得知道事情到底发展成什么样了,否则这心永远安不下来,而且这事她也没跟公司里任何人说,直到现在大家还都以为梁天是摆明了不想干了,无故缺勤,姓崔的甚至扬言梁天就算是跪在他脚底下求他,也要把梁天赶出公司。 于是公司一下班,陈岚就赶到警局打听情况了,和一位人高马大、长的颇有几分阳刚之气的警察说明来意之后,这位年轻的警察却有些无奈地告诉她说:“梁天涉嫌抢劫和故意伤人已经被拘留,目前事件正在调查中,不允许犯罪嫌疑人和任何人见面。” 陈岚听见这话当场就傻眼了,那个梁天怎么可能抢劫?还故意伤人?她可是亲眼看见带走梁天的都是些什么人的,于是她立马说道:“怎么可能?你们是不是搞错了?当时可是有好多人看见几个混混把梁天带上车的,他怎么可能抢劫还故意伤人?” 这名年轻警察十分无奈地叹了口气,他看着陈岚,忽然问道:“你是他女朋友?” 陈岚立马摇头:“不是,我们只是同事关系。” 年轻警察默默地点点头,一边整理手边的文件一边轻描淡写地说道:“既然你们没什么亲密关系,我劝你还是别管这件事了,赶紧回家吧,这事儿,里面猫腻多着呢。” 陈岚当然不知道这年轻警察口中的猫腻是指什么,她还以为真的是“人不可貌相”,平日里看起来老老实实的梁天难道真的是抢劫犯不成,想劫车还出手伤人? 可她仔细一想,又觉得其中蹊跷的地方太多,不过就像这年轻警察说的,我和梁天又不是什么亲密关系,顶多算是半个同事的关系,我做到这样也算是到位了,不管他梁天是真的犯事了,还是被冤枉的,都和我没关系了,我还是不要再掺和这件事了。 想到这里,陈岚也有了离开的意思,可她刚一转身,就被从后门走进来的李炜给喊住了。 这个胖警察一直藏在门后听着,本来他听见陈岚有了要走的意思,就不打算出来了,可他转念一想,脑海中又动了其他歪心思,他这人做事总喜欢给自己留一手,于是便走出来把陈岚喊住了。 “怎么了?还有什么事吗?”陈岚问道。 “哦,是这样的。”李炜若无其事地走到办公桌前,在一个抽屉里找出一张纸,又拿起一支笔,同时递到陈岚面前,然后说道:“你在这张表上填一下你的个人信息,方便我们与你联系。” 012 梁少(中) 陈岚神色有些疑惑,她看向旁边坐着的年轻警察,发现这个警察正面无表情地盯着某处发呆,好像完全没听见胖警察和自己说话似的,陈岚虽然不认识警徽,但也能判断出这把自己叫住的胖警察警衔不小,只是她并不清楚自己为什么要填这张表。 似乎察觉出了陈岚的疑惑,李炜笑了笑,语气十分淡然地解释道:“其实没什么,这件事还在调查中,你作为报警人,而且还和犯罪嫌疑人是同事,我们警方也有必要在事实真.相调查出来后通知你,所以……” 陈岚点了点头,不过内心仍有几分狐疑,但她也没有多想,毕竟自己面前的是个穿着警服的人呐,他还能害自己不成? 于是她便坐下来,把这张表给填了。填好之后陈岚就起身走了,李炜拿起那张表,看了看,堂而皇之地叠起来塞进了自己的口袋。 那坐在一边的年轻警察脸色有些不太好看,他其实就是之前和李炜以及矮个子警察一起把梁天带回警局的警察之一,本来他就挺反感李炜的做法了,知道李炜一定是受了别人的指示才做出那种知法犯法的事情,但他也没办法说什么,毕竟李炜是他的顶头上司,他也是出于好心才劝陈岚不要再管这件事的,没想到刚才李炜竟然骗人家留下了个人信息,不知道这家伙脑子里又在动什么歪心思。 年轻警察刚参加工作不久,内心充满正义感,早就对这个披着警察制服的人渣李炜充满了不满,认为警察队伍里怎么能有这种无法无天的人存在,但这李炜仗着背后有人,在警局里一向作威作福,甚至连张所长都不被他放在眼里,很多时候自己也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李队,你这么做是不是太过分了?”年轻警察压制不住心中的怒火,终于还是站起来质问了。 “啊?什么?”李炜甚至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拧巴着的脸忽然笑了起来,有些玩味地看着对自己怒目而视的年轻警察,问道:“高原,你刚才说什么?” 名叫高原的年轻警察板着一张棱角分明的脸,鼻孔都因为怒意而放大了,既然都已经撕破脸了,那他也就无所顾忌了,用极大的声音冲着李炜吼道:“我说你是不是太过分了!知法犯法的事情是我们警察该做的吗?你对得起你身上的这身警服吗!” 大概是完全没想到高原会和自己说这样的话,李炜一张肥脸立马变得铁青,脸颊上的肥肉因为愤怒都在狠狠抽.动着,额头的青筋也猛地凸起。 “你说什么?!妈的信不信我现在就把你这身警服给扒下来?!!” 面对李炜赤.裸裸的威胁,高原完全不为所动,开玩笑,你还真以为自己是天皇老子呐?说扒我的警服就扒我的警服?可他还没有说话,就听见门口传来一个声音。 “好大的口气!我倒要看看你怎么扒别人的警服?!!” 声音极其洪亮,还带着满腔的愤怒。 话音刚落,一个国字脸体型魁梧的中年警察出现在了门口,他此刻满脸威严地看着李炜,似乎在等他回答自己的问题。 而在他身后,陈岚也蹑手蹑脚地走了进来。 原来陈岚前脚刚走,还没出警局就看见了这位怒气冲冲的中年警察,而且他要去的方向还是自己刚才出来的地方,出于心中的好奇,并且隐约听到了有人吵架的声音,于是陈岚便跟了过来,正好撞见了刚才这一幕。 “张所长!” 高原看见走进来的中年警察,立即走过去喊了一声,他要把李炜从中午到现在干的所有事都说出来,那个被冤枉的小伙子到现在还被关在里面呢,估计这会儿已经被打的半死不活了。 “不用说了,事情真.相我都知道了!” 这中年警察冲着高原摆了摆手,然后走到李炜面前,伸出一根手指指着李炜的鼻头,厉声喝道:“李炜!我看要脱下这身警服的人是你!” 没想到李炜面对张所长的雷霆之怒并无多少惧色,他阴着一张脸,有恃无恐地说道:“张所长,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李某人做错了什么?竟然惹得你张所长动这么大的肝火?” “哼。” 张所长知道李炜和江家有一点关系,平时对他也有些忌惮,对他干的一些出格的事也大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这次不同了。刚才自己正在办公室里和人谈事,突然省厅里一个大领导的电话打了过来,说什么有个叫梁天的年轻人被人抓到他们局了,说是让自己赶紧放任,还要严查那个胡乱抓人的警察。 张所长一下子就明白这次估计是惹上大麻烦了,竟然让省厅里那位出了名的臭脾气大领导亲自给自己一个小小的所长打电话,这他妈不是和自己开国际玩笑呢么?要是不把这事给查清楚,把这个李炜捅的篓子、摸得狗屎给处理干净,自己别说是再升一级了,现在的位置恐怕都要不保,不过如果自己能把这事处理的干净漂亮,那说不定还是个机会。 妈的,和那位大领导比起来,你一个江家走狗都算不上的李炜算根屌毛? 他冷哼道:“李炜,你就等着把牢底坐穿吧!高原,过来把他的枪给我卸了!哦,对了。”张所长又从皮带上卸下他的手铐,晃了晃,说道:“铐上!” 没人能想到事情竟然发展到了这个地步,李炜更是满脸的震惊,他根本就不相信自己耳朵听见的话,此时他的大脑一片空白。 什么?这张所长明知道我和江家有点关系,竟然还要铐老子?还说要让老子把牢底坐穿?这他妈不是他傻了就是我傻了。 直到高原走过去真的卸了李炜的枪,并把他真的给铐上了,李炜才从目瞪口呆中回过神来,他立马急了,一张肥脸上瞬间流下几滴冷汗,慌慌张张道:“张所长,这叫什么事啊?您是不是误会什么了?您二话不说就把我铐起来是什么意思?这根本不符合规矩啊。” 他能不慌张吗,好好的一个警察在警局里竟然被铐上了,看他身上这身警服,再看他手腕上那银光闪闪的手铐,这画面还真是讽刺。 张所长闻言不怒反笑,“呵呵,你李炜还知道规矩二字?” 李炜心头一凛。 顿了顿,张所长的神情陡然一变,一张国字脸瞬间绷紧,用惊雷般的爆喝声在李炜耳边吼道:“就你李炜干的那些龌龊事,还不够格铐上手铐吗!他.妈.的!!我告诉你,你小子如今是大祸临头了!!!” 李炜一张肥脸瞬间变成了猪肝色,额头上也顿时生出了许多冷汗,嘴唇急促抽.动更是一句话也没说出口,紧接着竟然双.腿一软,跌坐在了地上。 张所长十分不屑地瞥了李炜一眼,然后便不再关注他,因为还有另外一件烦心事困扰着他,那叫梁天的小伙子此时肯定是吃了大亏,搞不好已经被人揍了个半死,这该如何是好,能惊动那位大领导亲自给他打电话,他根本不敢想象梁天到底是什么来头,这样的一尊大佛在他地盘上出了这种事,受了这么大委屈,他张所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万一梁天迁怒于他,那他可就真的完了。 想到这,张所长更是对李炜恨得牙痒痒,恨不得现在就把他给枪毙了。 高原此时也多少明白了些什么,他一边对于李炜此时的境遇感到开心畅快,一边在想那梁天到底是什么来头,竟然让一向老好人的张所长如此大动肝火,他便轻声道:“所长,那梁天还被关在拘留室呢。” 张所长点了点头,然后看向站在一边的陈岚。 “你是?” 一脸茫然的陈岚完全没搞懂现在是什么情况,这几个警察在这拍戏呢么?这情节可比电视剧精彩多了,还和梁天扯上关系了?难道…… 陈岚忽然恍然大悟,这胖子警察不是好人,梁天被人冤枉了,然后这个姓张的所长来为梁天出头,还当场把胖子警察给铐上了。 那个家伙竟然还认识一个派出所所长呢?看这所长怒不可遏的模样,关系还不浅呢。 想通这一点的陈岚,除了心中有不小的震惊以外,还起了一些别的心思。 “哦,我是梁天的朋友,中午是我报的警……” 一番解释后,张所长也彻底搞清楚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他此时最担心的就是梁天到底如何了,在听到高原说梁天很能打之后,他不仅没有松口气反而更加担忧了,那拘留室里面关着的大彪是什么人他还不知道吗,一个二十来岁的小伙子再能打能打得过大彪?这会儿他只在求老天保佑梁天别被大彪给打残了。 反观陈岚则是更加错愕惊诧了,这些人口中的梁天到底是不是她认识的那个梁天啊?怎么越听越邪乎,越听越离奇呢?把几个混混打的半死不活?这怎么可能?那个穷屌丝有那个本事?不会是自己搞错了吧?不会从始至终就不是同一个人吧? “走,快去看看梁天!” 张所长说完转身要走,忽然心中一动,又扭过身把坐在地上失魂落魄的李炜给揪了起来,口中恶狠狠地说道:“你他妈也得给我过来!” 他打得什么心思显而易见,总得找个人给梁天出气吧,这个李炜自然是最好的人选,反正这人以后估计是废了,等会儿给梁天出口恶气,再跟他说点好话,但愿他能不迁怒于自己吧。 张所长阴着一张老脸,心中如此想着。 013 梁少(下) 几人来到拘留室,门口站着的矮个子警察一看这阵仗,立马察觉出不妙,前一秒还在自己面前耀武扬威的李炜,这会儿竟然被铐上了,看他那失魂落魄、面无血色的模样,想必是出了大事了,而且还和之前被弄进去的梁天有关。 矮个子警察也是个人精,只略微一想便明白了各种利害,这种时候一定要和李炜撇清关系。 于是,他直接走到张所长身前,满脸愤恨地看着李炜,同时大言不惭道:“所长来得正好,李队今天逼我在这看门,还说不管里面发出什么声音都不能打开门!” 张所长瞥了矮个子一眼,面无表情地冷哼一声,他四十多岁的人了,还能不知道这小子是在装模作样?只是这会儿他的心思在别处,也没闲工夫跟这小子扯淡,既然这小子很识相地要和李炜撇清关系,那就由他去好了。 高原则是满脸厌恶地看着矮个子警察,对他这种厚颜无耻的言行极为不忿。 然而让人奇怪的是李炜的反应,这人好像完全没听见矮个子警察说话似的,仍是那副丢了魂的落魄模样,只是在众人打开门看向拘留室内的时候,他的一双眼睛充满恨意地扫了众人一圈,旋即又恢复到之前的呆滞模样。 不过,现在也没人会关注他,因为众人在看见拘留室内的情况后,无不目瞪口呆,仿佛眼前是一幅痴人说梦般的场景。 只见原本以为会被打的半死的梁天此刻竟然爷儿一般地高卧在床,一纹着两条大花臂、肌肉虬结的壮汉正蹲在床边和梁天陪笑闲聊,再一看他脸上还残留着的血迹,想必是刚刚被人揍了一顿,至于另外几人,则老老实实地蹲在墙角,一句话也不敢说,一个屁都不敢放。 这样的场景实在是让人大跌眼镜,出乎众人的意料。 大彪看见几名警察走进来,立马站了起来,这张所长是他的熟人,只是在看见被手铐铐上的李炜时,他满脸都是困惑,一下子没弄明白这是啥情况。 梁天自然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除了那被铐上的李炜外,最让梁天觉得奇怪的是,陈岚怎么会出现在这?什么情况? 张所长此时内心的起伏可谓是翻江倒海呐,不过他也终于松了一口气,顿时感觉身上的压力小了不少,他抹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心说这小子还真是不同凡响,也亏了他不是一般人,不然自己这回恐怕真的要遭殃了。 想到这,张所长挤出一丝笑容,走到床边,弯腰说道:“梁少,您没事吧?没受什么委屈吧?” 梁天赶紧从床.上下来,一脸诧异地看着这个对自己无比尊敬的警察,这警察一看官就不小,怎么会对自己如此尊敬?那皮笑肉不笑的老脸还一副要巴结自己的模样,到底什么情况?前面大彪把我当成是少爷,这会儿你这老警察又把我当成是少爷,我梁天什么时候这么牛逼了? 从来没有享受过这种待遇的梁天立马觉得有些飘飘然,他当然不会吃饱了撑的拆穿自己,扫了一圈这场中的情形,特别是那个被拷上的肥猪李炜,梁天顿时明白了什么。 好,既然你们都要老子装逼,那这逼老子是不得不装了。 梁天忽然板起脸来,指着张所长喝道:“你叫什么?什么级别?怎么现在才来?” 张所长一看梁天脸色转变的这么快,以为自己的话惹恼了他,他一边在心中怪自己多嘴,一边讪笑答道:“呃……梁少,我叫张国程,是这儿的所长。” 然后他忽然指着李炜,一脸厌恶道:“还不是因为这个不长眼睛的家伙,胆敢把梁少您给抓进来,我因为要跟在这家伙屁.股后面擦屎,所以才来的晚了些……还请梁少不要责怪……”说着,张国程又有些忐忑地看着梁天,想要从梁天的表情变化中得出些什么信息。 可梁天哪里能让他看出什么东西来,他斜着眼睛阴阳怪气地哼了一声,心说你这所长说话真是粗俗,擦屎都说出口了。他转念一想,到底是因为什么才让这人对自己这般忌惮,不过一时之间他也想不出个所以然,索性不想,他又瞥了李炜一眼,心说他.妈.的,老子等下可得好好收拾收拾这个家伙。 “几个混混把我劫上车,到头来我还被警察给抓了回来,那几个混混现在还不知道在哪里潇洒,他.妈.的,还把老子关在这里,你们警察,号称人民的守护神,就是这么办事的?”梁天一边质问张国程,一边绕着李炜转圈,他伸手扯了扯李炜身上的警服,冷笑道:“呵呵,这种人也配穿这身衣服?嗯?” 张国程老脸一红,被问得说不出话,就算这梁天没有什么来头,身为警察也不能做这种事情呀,一时之间他心中倒是有几分羞愧,他叹了口气,扼腕叹息道:“警察队伍里出了这种败类,是我们的耻辱,我刚才已经卸了他的枪,还请梁少放心,我一定扒下他这身警服,就他以前干过的龌龊事,搞不好还能判刑!” 张国程说完,又凑到梁天耳边耳语了几句。 梁天闻言不动声色地点了点头,他撇嘴斜了张国程一眼,问道:“随我处置?” 张国程点头。 “好。” 梁天走到李炜正前方,然后伸手示意张国程和大彪一起过来:“你们俩,过来把住他。” 李炜的肩膀被张国程和大彪同时按住,他抬起头,一对小眼睛目光阴沉,冷冷地看着梁天,他香肠一般粗的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要说些什么。 可还没等他说出口。 “啪!” 梁天已经一巴掌抽了过去,李炜肥硕的脸颊上卷起一阵波浪,直接被扇得变了形,一口混着唾沫的血水喷向空中,一颗牙齿竟然直接被拍飞了出去。 这一巴掌力气之大,甚至让按住李炜的张国程和大彪两个人都差一点没站稳。 “啪!” “啪!” “啪!” 照着这种力度,梁天又是三巴掌狠狠抽了过去! 场中的其余几人均是一脸愕然,有些胆子小的甚至避过脑袋不敢看这血腥的场面。 站在门口的陈岚更是发出了一声尖叫。 只见四巴掌过后,那李炜已经没了人形,耸拉着脑袋,本来就肥的脸肿得比篮球还大,而且还变成了渗人的深紫色,一张已经被扇歪的香肠嘴更是满口鲜血,并且还在不停地向下滴着。 这响亮的几巴掌抽在李炜的脸上,更是抽在众人的心中,虽然众人的心思各不相同,但大家看向梁天的眼神中却又比之前多了一些东西。 梁天甩了甩手,原本冷漠狠辣的脸色忽然一变,冲着神情复杂的张国程笑道:“张所长,没什么事,我可以走了吧?” 张国程愣了片刻,终于从刚才的啪啪声中回过神来,他抹了一把满是汗水的额头,慌忙说道:“没事了,没事了,您可以走了,来,我送您出去。” 走到门口,梁天忽然停住脚步,扭头对着大彪笑道:“大彪啊,出来后别忘了请我喝酒呐。”说着,还对他眨了眨眼睛。 这大彪倒也冷静,并没有被梁天刚才那番狠辣的抽人嘴巴子行为给吓到,开玩笑,他道上混了这么多年,什么狠人暴徒没见过?他也笑道:“好嘞,梁少既然肯赏脸,那我自然是要做这个东了!” 梁天笑了笑,又侧过身看向陈岚,问道:“你怎么在这?” 陈岚被梁天看的心里发毛,这也不能怪她,在这短短的几分钟时间,梁天在她心中的形象已经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颠覆了她过去三个月来所有关于这个其貌不扬的男人的认知,她不过是个有几分姿色的平凡女孩,有属于自己的一点小心思,非要说她是心机婊那她也认了,毕竟这社会如此复杂,她一个大学刚毕业的女孩,本事没有多大,能如何呢? 像眼前这种只有在狗血剧中才会出现的桥段怎么会发生在自己眼前呢? 他到底是谁?他真的是哪个穷屌丝梁天吗?他真的是那个因为一点销售数据会去招销售经理理论的梁天吗? 陈岚在心中拼命摇头。 开玩笑,一个穷屌丝能在这么警局里这么威风?一个穷屌丝能这么能打架?一个穷屌丝能抽人嘴巴子抽的那么心狠手辣? “她是帮你报警的人。” 高原见陈岚低头一直没有说话,以为两人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便走过来对着梁天说道。 梁天闻言有些惊讶地看了看陈岚,却也没有多说什么。 直到张国程把两个人送到警局外面,陈岚才终于消化了眼前的事实,不过梁天一下子仿佛变成了一个完全陌生的人,这让她多少有些尴尬,不知道该开口说点什么。 此时天色已经渐渐暗了下来,梁天在想着自己的事情,也没打算说话。 两个人就这么沉默着站在警局门口,忽然一阵奇怪的声音响起。 梁天下意识地看了看陈岚的肚子,陈岚也是俏.脸一红,她饿的叫肚子了。 “你……” 陈岚有些期待地看向梁天,她以为梁天会说请自己吃饭什么的。 “你还站在这干嘛?” 梁天留下这句话,便走到街边拦下一辆出租车,他打开车门,扭头看向仍然愣在原地的陈岚,忽然笑道:“这位小姐姐,多谢你帮我报警啦,按理说我该请你吃饭,不过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说着他往车里钻,坐下后又摇下车窗,眼神肆无忌惮地在陈岚的一双黑丝大长.腿上瞄了好一会儿,才色.眯.眯地说道:“早点回家哦,穿成这样可不安全呐,啧啧啧,现在的色.狼,就好黑丝这口。” 出租车轰隆一声汇入了车流。 留下羞愤不已的陈岚在那里气的直跺脚,她生气的同时俏.脸上又有被人调戏后的火辣羞红。 “哼,色.狼就是你!” 014 夜聊 出租车一路开回梁天的出租屋。 刚一走到这栋筒子楼外,一个男人从漆黑的楼道里走出来。 伴着皮鞋的脚步声,他轻声说道:“回来啦?他们没为难你吧?” 光线太暗,不过梁天还是通过这个男人极具特征的修长马脸认出了他,自称师承马首山无为道观道号纯阳子的道士诸葛青炎。 梁天心说果然是你,果然是这个神秘的道士在背后帮了自己。 “你到底是谁?为什么帮我?” 诸葛青炎轻笑一声,也不回答梁天的问题。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 他轻轻捋了捋脸上的那根黑.毛,颇有几分成竹在胸的意思,继续笑道:“怎么?这次总该请老道我进屋喝杯茶了吧?” 梁天撇嘴,心说反正鲤鱼分身这会儿正在长江里开心着呢,你进去了也啥都发现不了,再说这人的确是帮了我,要不是他,我这会儿还在拘留所里蹲着呢,搞不好还要坐牢…… 想到这里,梁天也笑了笑,道:“喝茶是没有了,酒倒是还有一些。” “好说好说,老道我喜欢喝酒。”诸葛青炎哈哈大笑起来,好像和梁天是多年好友似的,搂住他的肩膀要往筒子楼里走。 梁天却拉住他说道:“不如这样吧,我还没吃饭,我看你也没吃饭吧,咱俩去买几个卤菜,回家一边吃喝一边聊,怎么样?” “如此甚好,如此甚好。” 不一会儿,两人买来了桂花鸭、夫妻肺片、鸭锁骨、鸭头、酱猪蹄等一大堆卤菜,还有两箱啤酒,像两个多年未见的老友般,在梁天的家中席地而坐。 左手啃鸭头,右手喝啤酒。 诸葛青炎虽然总是自称老道,但其实不过三十六岁,只是长得实在捉急了点,让人以为足足有五十岁之老,梁天本来以为这道士会和自己提妖怪的事,没想到他对此却是闭口不谈。 两人一边大口吃着各色卤味,一边一瓶接一瓶地喝着啤酒,同时天南地北地胡吹起来,不过大多都是诸葛青炎在说,梁天在听,诸葛青炎这家伙游历过不少地方,足迹遍布半个华夏,吹起牛逼来头头是道,每每说到精彩绝伦之处,梁天都忍不住拍手叫好。 这丰富多彩的见识就是和人吹牛时的谈资,梁天从小到大几乎没出过南都,各种见识极其匮乏,只是听诸葛青炎吹了个把小时时间,就觉得十分痛快,这种和人吹牛都能醍醐灌顶的感觉让他觉得十分新奇。 又过了约莫一个小时。 此时地面上已经是一片狼藉,各种骨头肉渣散落的到处都是,一堆啤酒瓶也东倒西歪地横在地上。 诸葛青炎红着一张马脸,神志不清地坐靠在冰箱上,口中支支吾吾地不知道在说些什么鸟语。 而梁天也好不到哪去,背靠沙发瘫坐在地上,整个头向后仰着,十分有规律地一前一后摆动。 “梁兄,跟我说句实话吧,你可是在养妖怪?”诸葛青炎冷不丁地问道。 梁天定住脑袋,眯起眼睛看向诸葛,这马脸道士虽然看上去已经酩酊大醉,但一对小眼睛却是极其明亮,毫无一丝浑浊之色,再看他嘴角的一抹微笑,当真是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 “是又怎么样?不是又怎么样?” “还有,我不明白你所说的妖怪到底是什么,我从来都没见过所谓的妖怪,我觉得你应该先和我解释下妖怪到底是什么,这样我才好判断。” “妖怪就是妖怪啊。” 原本以为诸葛会用一番长篇大论来解释妖怪到底是什么,谁知道他只说了这么一句话,然后他叹了口气,显得有些惆怅。 “其实我也没见过妖怪。” “那你说个屁啊,还说自己是捉妖人,敢情你是在做梦啊。”梁天撇嘴调侃道。 诸葛闻言也不反驳,只见他写满惆怅的脸上忽然变得凝重起来,他大手向前一挥,在空中画出一个圆形轨迹,全身的衣服犹如被灌进了风般鼓动起来。 “临!” 一声古怪的叫喊过后,更加诡异的事情发生在了梁天的眼前。 诸葛青炎的手心中.出现了一朵青色的火焰。 那火焰犹如鬼魅一般在他的手中燃烧摇曳。 轰—— 诸葛猛地向前一挥手,那青色火焰犹如炮弹一般径直轰向墙壁,随着一声爆裂声响起,火光闪烁过后升腾起一阵黑烟,那原本白净的墙壁上留下一大.片焦黑污迹。 梁天走近一瞧,正中心还有一个凹进去一指深的黑洞。 伸手摸了摸,又闪电般抽回手,墙壁上的黑灰还残留着极高的温度。 “这……”梁天看了看坐在地上的诸葛,又看了看墙壁,原本昏昏沉沉的脑袋一下子就清醒了,就连脸上的酒气都淡了不少。 诸葛冲着梁天摆了摆手,问道:“梁兄,我这招青火术,你看如何?” 梁天走过来,竖起拇指赞叹道:“厉害啊!我就知道你诸葛青炎有真本事,绝不是外面那种跳大神的神棍!” 诸葛青炎闻言却不露喜色,反而有些遗憾地说道:“想我在马首山无为道观苦心修行三十余载,方才刚刚踏入‘真元入体’这一境界的门槛,只能使出几个不堪大用的小道术,至于符箓,说来更是惭愧,那日与梁兄所言‘神仙符’‘驱妖符’皆是谎话,以我现在的道法,将将才能制作出最基础的‘清神符’而已!” “反观梁兄,小小年纪已经修出内力,我虽是修道之人,但也知道对于习武之人来说,修出内力可谓是困难重重,有多少习武之人终其一生也未必能修出内力,这内力在我们道家说法中其实就是真元,所以,我虽然年长梁小友十来岁,但在修行一途上梁小友却是走在了我的前面呐!” “只是不知道,梁兄是师承何处呢?” 诸葛青炎说到这已经站了起来,对着梁天做了个拱手礼。 这番话听完,梁天的内心可谓是翻江倒海,自己忽然间变得这么能打原来是修出了所谓的内力,而且还被诸葛青炎当成了习武之人,自己活了二十年来,从未接触过这些东西,看来这个世界比自己接触过的要复杂的多,不仅有能修出内力的武者,还有能施展道术的修道之人。 不过梁天是真的没有师父啊,这该如何说呢?总不能随口胡诌吧,而且梁天并不打算诓骗诸葛青炎,从诸葛之前的一番言行中,梁天知道诸葛是真诚待他,既然别人真诚待我,那我岂能撒谎骗人? 梁天叹了口气,有些尴尬地说道:“诸葛大兄弟啊,不是我不肯说,我,我是真的没有师父啊。” 诸葛闻言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变化,沉吟片刻,他道:“也罢,反正这也不是重点。” 说着,他又对梁天拱手道:“既然如此,我便直说了,我想请梁兄帮我捉妖,不知你是否愿意出手相助?” “捉妖?我帮你捉妖?”梁天有些傻眼。 “嗯,实不相瞒,我这次下山是有任务的,师父说我修行了这么些年,也游历了许多地方,可惜没有抓到过妖怪,于是师父他给了我一件法宝。”说着,诸葛青炎从胸口掏出一颗用红绳系在脖颈上的蓝色石头。 “这宝石名为‘青鸾眸’,传说中青鸾乃是上古神鸟、五凤之一,为神鸟火凤的妻子,火凤死后,青鸾悲痛欲绝,流下的泪水全部凝结成石,这宝石就是从那泪石上切下的,只要方圆百米内有妖怪,它便会青光绽放,并且变得如冰块般寒冷。” “师父说我这次下山,如果一只妖怪都抓不到就不用回去见他了。唉,可是我道法太低,不敢去招惹那些厉害的妖怪,只能试图抓一些小妖,那日我路过这里,忽然发现这‘青鸾眸’有了动静,我见那妖气尚且弱小,是我可以对付的小妖,于是就起了降服的心思,后来便碰到了梁兄你……” “那日之后,我便一直跟着梁兄,如果我猜得不错,那鲤鱼是只小妖吧?” 还在盯着诸葛青炎胸口的那颗“青鸾眸”发呆的梁天听见这个问题,从愣神中回过神来,他道:“哦,那是我养的宠物,如果诸葛兄非要说是妖的话那就是妖吧。” “宠物?”诸葛的表情有些滑稽,愣了半晌,他忽然笑道:“哈哈,既然是梁兄的宠物,我也就不夺人所爱了,只要梁兄肯出手相助,我想凭借你我二人的实力,想要捉些别的妖怪还是不难的,怎么样?有没有兴趣?” 梁天想了一会儿,稍显犹豫道:“兴趣有是有的,我也很想帮诸葛兄,只是我从未见过妖怪,也不知道任何捉妖之法,怕是帮不上什么忙啊……” 诸葛青炎拍了拍梁天的肩膀,“梁兄实在太过谦虚了,有梁兄这句话,我就放心了,来,我这有一本《无为道法》,梁兄拿去修炼,以梁兄的内力水平,恐怕不出三日,那青火术的水准就要在我之上了,嘿嘿,到时候梁兄再助我捉妖,岂不轻松愉快?” 015 修炼 梁天看着这本破破烂烂的线装古籍,实在很想问问诸葛青炎这次准备卖多少钱,不过这玩笑话却是怎么也说不出口,思前想后了半天,梁天最终抵不过那青火术的神奇魅力,颤巍巍地伸手接过这本古籍。 又忽然想起以前看过的某些小说中的情节,便小心翼翼地出声问道:“诸葛兄啊,你这道法典籍直接这样给我,真的没问题么?不会被你师父骂吗?” “怎会被骂呢。” 诸葛青炎摇了摇头,感慨道:“如今时代不同了,除了那些大世家大门派,没有多少人愿意修炼了,我若不是从小被师父捡回道观,又怎会接触到这些东西呢,这么些年,师父除了我也没再收过徒弟,我天赋低本领小,不能把无为道观的真本事发扬光大,如若梁兄能学会那些道术,又能把它们发扬光大,那我师父他老人家知道了一定会很开心的。” 诸葛青炎的语气有些低落,脸上的神情也有些落寞,好像每次一提到师父他就会这样,良久,他叹了口气,“算了,不说这些了,梁兄你这几天就在家好好修炼道术,我去准备准备,买些捉妖的道具,一切准备妥当之后,我再来找你。” 说着,诸葛青炎已经走到门口,开门要走。 “哎等等!”梁天赶紧叫住他,晃了晃手中的古籍,愁眉苦脸道:“我完全不知道该怎么修炼啊。” “书上写的清楚明白的很,你照做就行了。” 诸葛青炎说完不等梁天再发问,打开门就走了。 梁天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大晚上的,也不知道他住哪。 来到沙发上坐下,梁天刚准备翻开这本《无为道法》,就听见门外传来了“咚咚咚”的敲门声。 梁天心中疑惑,诸葛青炎前脚刚走,后脚就有人来找他了,会是谁啊? 打开门一看,原来是去而复返的诸葛青炎。 这家伙靠在门上,面露为难之色,好像要说些难以启齿的话。 “梁兄,能借我点钱吗?兄弟我实在是囊中羞涩,那些捉妖用的道具一个也买不起啊。” 把自己身上和家里的现金全部找出来,一共三千块都借给了诸葛青炎,梁天也不知道这家伙到底要买些什么玩意,他甚至以为自己不会真被他骗了吧,可他转念一想,要是哪个骗子能做到这种程度,那他这三千块被骗了还真是不亏了。还好之前弄了条杂交鲟鱼卖了一万块,不然梁天这会儿已经是弹尽粮绝了。 看了一下时间,已经十点了。 梁天决定先把这一片狼藉的房间收拾一下,然后舒舒服服地洗个澡,再潜下心来好好研究《无为道法》。 一个小时后。 梁天在沙发上坐下,打开古籍翻看起来。 粗略一看,这薄薄的古籍一共分为四个部分,第一部分为真元入体后的修炼功法,名为“无为炼气决”。而另外三个部分则是“青火术”“疾风走”以及“天雷咒”三个道术的心法口诀。 “诸葛兄说我已经修出了内力,也就是迈入了真元入体境界,只是我却毫无知觉,也不知道这所谓的内力真元到底是什么东西,我就先从这‘无为炼气决’开始修炼吧!” 梁天关上灯,在地板上盘膝而坐,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按照无为炼气决的功法口诀开始吐息。 呼——吸—— 梁天的气息渐渐变得悠长,慢慢的,他的一呼一吸间隔已经达到了一分钟之久。 思绪从最开始的飘忽不定渐渐沉寂下来,仿佛整个人坠入了虚空之中。 在虚空之中,不停地旋转、翻腾、旋转、翻腾…… 渐渐地,一股温暖的气流从梁天的指尖开始发散,如热水般沿着血管流窜到梁天的五脏六腑,继而席卷全身,让梁天感觉到一阵不可言喻的舒服。 如果此时有人在看梁天的话,就会发现他已经被汗水打湿.了全身,有一些极其细微的淡淡光华在他身上流转,一股股奇异的能量波动从毛孔中散发出来。 而在梁天修炼“无为炼气决”的时候,他原本正在长江里狩猎同类的鲤鱼分身忽然顿住身形,如石块般急速坠落到了江底一片茂盛的水草中,鲤鱼分身的外观并没有发生什么改变,只是有些鳞片比起最初的时候还要金上几分,甚至有一两枚鳞片已经宛如黄金一般。 鲤鱼分身陡然间金光绽放! 把这片漆黑的水域照了个透亮! 然而转瞬间这金光便消散了,只剩下一金一白两束微不足道的光华如呼吸般从鲤鱼分身上散发出来。 …… 夜深人静。 时间在悄然不觉间飞速流逝,正当墙壁上的钟表指向凌晨三.点的时候,梁天猛然间睁开眼,双目中有一道精光一闪而过,犹如黑夜中的萤火般诡秘。 呼…… 长长吐出一口浊气。 梁天从地板上一跃而起,感受到此刻充满力量的身体,似乎比起之前还要强上几分。 经过数个小时的修炼,梁天也知道了他之所以能拥有内力,八成是因为鲤鱼分身,恐怕那鲤鱼分身还真的不是什么凡物,再一想到一直在自己心中根深蒂固的“我是一头龙”的念头,梁天猛然觉得这其中必定有一些深不可测的秘密,这还需要他一点一点去探究。 而这“无为炼气决”则是通过不断在体内运转真元,从而达到修炼出更大真元的目的。 按照“无为炼气诀”的说法,真元入体这一境界分为初期、中期、后期。初期在体内形成真元,改善身体素质,超越人体极限,单拳一挥便有上千斤的力道,还可以凝聚少量的真元用来制作一些简单的符箓、阵法,或者施展一些基础的道术。 梁天目前的真元水平便是刚刚达到初期。 而“青火术”“疾风走”“天雷咒”这三个道术则分别对应真元入体境界初、中、后期三个阶段,以梁天目前的真元强度,他也只能修炼最基础的“青火术”。 乘着天还未亮,梁天又马不停蹄地修炼起了“青火术”。 感受到体内那一缕奇妙的能量波动汇聚到了手中,梁天气息一沉,单手猛地向前挥出。 “临!” 蹭—— 一朵青色的火焰陡然间出现在梁天的手心中。 这奇异的青色火焰在梁天的手心中轻轻摇曳,空气中能感受到它散发出来的一股股热浪,梁天的手心却没有一丝烫手的感觉,反而有一丝冰冷。 似乎这在他手心中的不是火焰,而是冰块。 轰—— 梁天猛然跃起,将青色火焰朝墙壁上激射.出去! 噼啪! 青色火焰在墙壁上留下一连串刺眼的火星,继而一股烧焦的糊味弥散开来。 梁天打开灯走过去仔细一瞧,发现自己留下的痕迹比旁边诸葛青炎留下的痕迹还要严重一些。 看来我这青火术的水准的确是比诸葛兄要高一点。 梁天歪着一笑,嘀咕道:“哈哈,我竟然也成了一个修道之人?” 可没过一会儿,他又苦下来一张脸。 “我.艹,这面墙怎么办啊,跟糟了火灾似的,这要是被那个抠门的房东看见了,还不得让我赔死。” “对了,我去买点墙纸贴上,等过段时间搞点钱,我也可以搬家了,这破烂房子,早就不想住了。” “至于怎么搞钱呢……” 梁天一边小声嘀咕,一边换了身衣服,黑色大裤衩和白色短袖。 煮了两袋方便面加了两个蛋,折腾了一夜,梁天确实有点饿了。 吃完早饭,梁天一看,太阳已经出来了,便出门了。 骑着摩托车来到码头,梁天坐在江边的石块上,欣赏了一会儿清晨的江景。 同时鲤鱼分身正向这里飞速游来。 发了一会儿呆,梁天像是想起了什么,从裤兜里掏出手机来一看,已经没电自动关机了。 也不知道有没有人找我? 梁天想了一会儿公司的事,决定今天去把自己的东西拿回来,然后再找个机会把那个姓崔的给暴揍一顿,也就可以和那家公司彻底说再见了。 脑海中忽然闪过陈岚的身影,梁天露出一丝玩味的神色,真是没想到那个女人竟然还会帮自己报警。 想到刀疤脸那几个混混,以及肥猪警察李炜,还有那个要把自己往死里整的江元磊,梁天知道这事肯定没完。 没想到那个家伙竟然因为那点事就如此整我,看来我得让他好好吃顿苦头才行啊。 梁天的神色陡然间变得凶狠起来,他眯起眼睛盯着远处波涛滚滚的江水,内心却是异常的冷静。 “咦?” 梁天的眼角忽然猛地一跳,他惊疑了一声,立马将意识切换到鲤鱼分身上。 暗流涌动的江底,浑浊的江水遮蔽了大半的视野,足足过了有数分钟,泥沙缓缓沉淀下来,这片水域才趋向稳定, 梁天藏在茂盛的水草中,小心翼翼地探出鱼头,在前方不远处坑坑洼洼的江底泥沙上,看见了一副让他目瞪口呆的画面! 只见一只长度接近一米的乌龟正缓缓游来,如果仅仅只是因为淡水龟能长到如此之大,那梁天还不至于这么惊讶,最让他感到不可思议的是,这只乌龟硕大的龟壳上正驮着一个小箱子! 016 古董 看这乌龟小心翼翼、慢条斯理的悠哉模样,好像生怕把龟壳上的小箱子打翻似的。 梁天不由得觉得十分惊奇。 他现在所处的水域应该是长江里比较深的区域,目测有四十多米深,没想到在这昏暗的水下,竟然被他撞见了如此神奇的一幕。 这乌龟成精了么?居然驮着个小箱子在江底游泳?它要去哪?那小箱子里是什么? 此时那乌龟离得近了,梁天才发现那小箱子通体黝.黑,表面附着厚厚的一层水藻,看起来像是在水中呆了许多年。 好像发现了梁天似的,那乌龟有意无意地朝水草里看了几眼,然后忽然落到江底,竟然缓缓爬了过来! 梁天悄然将身体彻底缩进水草中,大气也不敢喘一口,死死憋着腮帮子不发出一个气泡,这老乌龟不知道活了多少年,恐怕真的已经成精了,它不会是想对我怎么样吧? 乌龟的头已经钻进了水草,紧接着它迈开爪子整个身子也钻了进来,一长串气泡从水草中升起,“咕噜噜”向上冒。 这个对于梁天来说的庞然大物已经近在咫尺了! 忽然,这老乌龟的头猛地向前一升,整整伸出了有足足半米之长,那画面实在是太像男人身上的某个器官了,滑稽可笑! 搞得梁天坐在江边的人类身体都忍不住爆笑起来,不过他的鲤鱼分身可就笑不出来了。 因为这陡然间伸过来的乌龟脑袋忽然张开了满口尖牙的血盆大口,看着架势竟然是想要一口吞掉梁天! 嗖! 梁天闪电般从水草中跃起,眨眼间穿梭到了距离老乌龟十米开外的水域中,虎视眈眈地瞪着那想要吃掉自己的老乌龟。 老乌龟偷袭失败、一击不成,四只爪子用力一摆,浮到和梁天同一高度的水域,同样歪着脑袋恶狠狠地瞪着梁天。 这画面还是颇有几分诡异的。 一只大的有些离谱的老乌龟和一条手掌大小的鲤鱼在水中对峙着。 忽然,老乌龟动了! 它以闪电般的速度骤然冲到梁天眼前,它张开血盆大口,心底暗自窃喜,看老龟我如何咬死你! 咔—— 老乌龟一口咬下去,却咬了个空,身体还因为过于用力在水中翻了个滚儿。 待它反应过来猎物已经逃掉的时候,老乌龟赶紧转过身体,想要继续追击猎物,却只看见一个向远处飞速逃逸的背影,那背影卷起一道极细的气泡旋涡,几乎一眨眼的功夫就消失在了视野中。 老乌龟不屑地翻了翻眼皮,还张开嘴吐了几个气泡。 哼,垃圾! 可当它刚想摆动爪子准备游走的时候,它一下子愣住了! 它猛地将头伸了出来,并弯曲脖子看向自己的龟壳,原本一对耸拉着的双眼此时瞪得比铜铃还大! 用“目瞪口呆”来形容一只乌龟的表情可能有些夸张,不过事实真就是这样。 龟壳上的小箱子没了。 ***** 咬住箱子把手的鲤鱼分身憋足了劲,没有一丝停留,全速疯狂游行了半个小时,终于来到了梁天所在的废弃码头附近。 梁天把鞋袜一脱,直接走进水中,弯下腰在水中摸了起来,如果有人从边上走过,一定会以为这智障八成是在不小心把什么东西给弄掉进了水里。 “哗啦啦。” 将小箱子从水中捞出,这小箱子长宽差不多,大约二十厘米,高度则扁了些,大约十厘米,看着不大,分量却挺沉。 梁天直接在岸边找了个石块坐下,先是把这小箱子上的水藻全都给抠掉。 箱子逐渐露出了本来面貌,梁天这才知道这箱子为什么这么重,它的材质是金属,只是梁天不知道是哪种金属,至少不是铁吧,因为很明显它在水中呆了很久,却没有生锈。 黑色的金属表面刻着一些古代船舶的图案,边角处还有祥云,另外还有一些其他的很像某些神兽的图案,对古代文化不太了解的梁天从这些图案也看不出来这个金属箱子是哪个年代的东西,但感觉上应该有些历史了。 里面是什么呢? 怀着期盼的心情,梁天双手拨开箱子上的搭扣,这搭扣因为年代太久远,已经变得极其粗糙,费了好大力气才弄开,随着箱盖被掀开,一个翠绿色的玉瓶出现在了梁天的眼前,这个小巧精致的玉瓶被固定在箱子中的凹槽里,而在玉瓶下方,还有一件直径约十五厘米的瓷盘,这瓷盘浑身都是精巧的青花图案,而在瓷盘边缘,则是用微雕的手法刻出了海浪状的波纹,整件瓷盘的模样煞是好看。 小心翼翼地将瓷盘和玉瓶从箱子中取出,梁天拿起瓷盘一看。 盘底印着【大明洪武二十三年制】的铭文。 梁天心中一喜,他虽然不熟悉历史,但身为南都人,他也知道洪武是明太祖朱元璋的年号。 手中这件如丝绸般细腻光滑的青花瓷盘竟然是洪武年间的古董? 能值多少钱? 暂时按捺住心中激荡不已的情绪,梁天又将那玉瓶拿在手中观察起来,这玉瓶通体晶莹剔透,浑身没有一丝雕琢过的痕迹和瑕疵,仿佛浑然天成般,虽然没有任何能体现出它年代特征的铭文印记,但梁天却觉得这个玉瓶更加值钱,不,不是更加值钱,他隐隐觉得这玉瓶可能不仅仅是古董这么简单。 将封住瓶口的瓷石取下,一股清香味立刻涌了出来。 梁天对着阳光一看,这玉瓶中竟然有一颗通体翠绿的药丸。 几乎本能般的,梁天立马把瓷石塞了回去。 丹药? 不管如何,梁天现在也算得上是半个修道之人了,有些事情他已经试着去接受了,既然有道术有符箓,那么丹药什么的也就不稀奇了吧? 有空让诸葛青炎看看,那家伙比我懂得多,也许能知道这是什么丹药。 还有,那老乌龟到底是什么情况? 四下里观察了一会儿,发现没有什么异常后,梁天将两样东西装回箱子,又用一个塑料袋把鲤鱼分身装好,遇见了那只老乌龟,他可不敢再把鲤鱼分身放在长江里了。 这世界,古怪的很。 ****** 中海路,皇城娱乐。 这里是一家档次相当高的夜总会,装修的金碧辉煌,黑色大理石铺路,精美的水晶吊灯宛如宫殿一般。 不过因为是白天,夜总会尚未营业,显得有些冷清。 在内部一间装潢考究的办公室里,刀疤脸正和江元磊坐在沙发上商量着什么。 “这么说,那小子还有点来头?”江元磊穿着一套潇洒炫酷的紫色西装,翘着二郎腿,叼着一根雪茄,满脸不可思议地问道。 刀疤脸点了点头,他的脖颈上还留有差点被梁天勒死的痕迹,他冷声道:“江少,那人和你提供的情报完全不对称,这回可是让我们哥几个吃了不少苦头。” 他虽然没有明说,但语气中明显有几分怪罪的意思。 江元磊却是不动声色地瞥了刀疤脸一眼,心说你个没用的废物,混了这么多年黑都混到狗身上了,一个傻.逼都搞不定还在我这摆谱,妈的,嘴上却笑着说道:“既然如此,那这仇岂不是要报回来?” “哼!”刀疤脸冷哼一声,他岂能不知道这江少是想要借刀杀人,不过那叫梁天的小子确实该死,这回已经不是梁天和江元磊之间的事了,而是他刀疤脸自己也想要弄死梁天。 刀疤脸正待说话,门外响起了敲门声。 “进来!” 门开之后,率先走进来的是一个胖子,这胖子脸肿的比猪头还大,竟然是被扒了警服的李炜,这人昨天还被铐在警局里,今天就已经出来了。 跟着李炜后面,两个黄毛青年拽着一个西装革履的人走了进来,这西装革履的人神色明显极其慌张,一进入这房间就滴溜溜地转起眼珠子观察起另外几人来。 “这人是谁?”刀疤脸问道。 李炜走过来,肿的比猪头还大的脸上根本看不出任何表情,语气中却是透着恨意:“他是梁天的上司,名叫崔任重。” 坐在沙发上的江元磊看了看站在一边战战兢兢的崔任重,又看了看李炜,吐出一口浓烟,笑道:“听李警官的语气,看来是有什么好点子了,说来听听吧。” 李炜闻言,又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照片,丢在茶几上。 “这女人名叫陈岚,昨天就是她报的警,我今早带人在她家楼下蹲她,没蹲到这个女人倒是蹲到了这家伙。”说着,李炜指了指崔任重,冷笑道:“这家伙还是个情痴,买了早饭在女人楼下等着要送女人去上班,没想到却被拒绝了,我就把他抓来了。” “原来这女人和梁天是情侣,两人一起在一家公司实习,这家伙看上了这个女人,但一直没得手,为此还和梁天有些小矛盾,江少,只要我们控制住这个女人,就算那家伙再能打,也不怕整不死他!”李炜恶狠狠道。 江少拿起那张照片,看了一会儿,啧啧道:“这娘们看上去还挺骚啊。”说着,他有些玩味地看向崔任重,笑问道:“喂,这骚.货活儿好吗?” 崔任重闻言,原本就苦着的一张脸更加难看了,他支支吾吾了半天也没说出一句话来。 “你不行啊,这种事都不知道怎么做人家上司?”江元磊放下雪茄,从沙发上站起来走了过去,将陈岚的照片放在崔任重的眼前晃了晃。 “怎么?是不是很想上这个女人?” 崔任重先是下意识地摇了摇头,在看见江元磊的表情变化后又猛地点起了头。 江元磊拍了拍他的脸,“这就对了嘛,男人嘛,大家都懂。” 说着,他又扭过头,扫了一圈场中的众人,那张颇有几分帅气的脸上闪着阴险的笑容。 …… 017 黑气 中午在楼下吃了碗牛肉盖浇饭,梁天便准备去公司了。 昨天下午开始他手机一直处于关机状态,刚才充上电后打开一看,也没什么重要的消息,倒是有十几个未接电话,除了陈岚的一个,其余全是崔任重打来的。 那傻叼经理看见我这两天无故缺勤估计肺都要气炸了,看看他发给我的这些短信,妈的,语气之恶劣,用词之粗鄙,恨不得要从手机里跑出来掐死我,等会儿去取东西的时候,看看他还能玩出什么花样。 不过,梁天现在自诩修道之人,心中对于崔任重其实没多少恨意,只是有些不屑罢了,他现在压根就不把崔任重放在心上,这番回公司,也只是打算顺手叼一叼他,出口恶气罢了。 可惜,等梁天来到公司的时候,他发现崔任重并不在公司里。 迎着公司里其余人诧异的目光,穿着短袖大裤衩的梁天自顾自地走到自己的位置。 从徐莉那一打听,梁天才知道崔任重竟然和自己一样,玩起了无故缺勤的游戏,公司里这会儿谁都不知道崔任重去哪了。 看了看自己这张临时办公桌,摆的整整齐齐的文件夹,文件夹中是自己不知道熬了多少个夜晚做出来的数据表。一本笔记本,笔记本中是自己写的一些工作心得。一台日历,日历上用各色笔标注着每天的日程、计划。 整张办公桌干净、整洁,各种物件一目了然,让人一看就会觉得办公桌的主人是个有条不紊、十分干练的人。 梁天心中感慨颇多。 虽然梁天这人看上去挺不靠谱,但其实他比谁都认真,比谁都努力。他从小就是个做事情有条不紊,一旦自己去做了,就一定认真对待,争取做到最好的人。 对于这份工作,梁天确实注入了挺多的心血,想当初刚进入这家公司实习的时候,他也算是踌躇满志,希望以这家公司为起点,为自己打拼出一个不错的未来。 如今,要辞职了,说实话,他心里有几分不舍。 这不舍之情,是因为自己付出了,却没有得到什么。 当然,他并不后悔,也许是因为修炼了道法的关系,梁天的心性比以前来的更加坚韧,他知道,有很多事情不是你付出了就会有回报的。 如今自己还有他途,又何必屈人膝下,为别人打工呢? 金.鳞.岂是池中物,一遇风云便化龙。 仅仅只是收拾物品的这会儿功夫,梁天内心深处的某些东西发生了改变。 也许梁天自己都不知道,在这个嘈杂的公司办公区角落里,平凡如斯的他,身上升腾起一股莫名的让人神往的王霸之气。 “真要辞职啦?找到下家了吗?还是有什么别的打算?” 一个温柔轻软的声音打断了梁天的思绪,他扭头一看,徐莉正面带微笑地看着自己,她今天穿的不是非常正式的制服套装,而是有些轻佻设计的米黄色套装,比如在上衣领口处有一圈彰显青春朝气的蕾丝花边。 徐莉是典型的古典美女长相,鹅蛋脸,桃花眼,殷桃小.嘴,皮肤细嫩,白里透红,高.挺的鼻梁上架着一副金丝眼镜,为她古典温婉的容颜添了几分知性气息。 她身材高挑,一双踏着恨天高的白.嫩长.腿十足吸引眼球,浑身上下透着成熟.女人的味道,一颔首一低眉,甚至一个翘.起二郎腿的动作都对梁天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要说这家公司里,梁天意.淫最多的是谁,那非眼前这位美少妇莫属了,不过人家是有夫之妇,梁天以前顶多也就在脑海中意.淫意.淫罢了,可不敢有什么实质性行动。 不过……梁天总觉得徐莉今天的面相有些不对劲,眼睛里有血丝,黑眼眶有些重,看上去挺憔悴。要是以前,梁天肯定发现不到这些细节,不过现在他只是看了一眼,就透过徐莉的妆容看到了。 将办公桌上的一株小仙人掌用报纸包上放进纸箱里,梁天笑道:“没有下家,也没什么打算,自己找点事做吧。” “自己找点事做?”徐莉愣了愣,觉得有些好笑,诧异道:“你的意思不会是要自己创业吧?” “算是吧,不过具体还没想好,总之走一步算一步吧,反正是不打算呆在这里了。” 徐莉闻言,又看了看梁天有些六神无主的样子,以为他是遇到了什么事,便凑到梁天身边,一脸担忧地说道:“小梁你没事吧?不会是遇到什么难事了吧?我看你平时为人处世像模像样的,不像是被崔经理穿了次小鞋就打退堂鼓的人啊。” “我跟你说,这种事在职场里太常见了,千万别往心里去,你做好自己的工作,早晚能出头的,像现在这样一遇到困难就辞职,实在是太意气用事了,你不会不知道这年头找一份像样的工作有多难吧?” “你要是实在和崔经理过不去,我去帮你和别的部门领导说说,看看能不能想办法把你调过去,你这人工作能力不不错,直接这么走了太可惜啦。” 被徐莉噼里啪啦这么一通说,也不知道她是惜才还是因为别的什么,总之是份好心,也是出于好意,说实话,梁天心中还有几分感动,这间公司里这个时候能和自己说这些话的人大概只有她了吧,别的人要么大多数是漠不关心,还有些人甚至是幸灾乐祸。 想到这,梁天忽然想起一个人,他下意识地扫了一圈,没有发现陈岚的身影,她怎么也不在? 看到梁天听完自己说的话也没啥反应,似乎还在发呆的样子,徐莉急了,拍了拍梁天的肩膀,“你到底怎么想的啊,说话啊。” 梁天尴尬地笑了笑,似乎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 他摸了摸鼻头,咧开嘴笑道:“徐莉姐,我真的只是不想干了,没有多么复杂的原因,更不是因为那个姓崔的,徐莉姐你觉得我会在意那种人吗?” 似乎察觉到了徐莉脸上的怀疑神色,梁天稍微加重了语气,“真的呀,徐莉姐,我已经下定决心了,不用再担心我啦。” 既然别人都这么说了,那也多说无益了,虽然脸上仍有几分担忧之色,徐莉还是叹了口气,说道:“好吧。” 顿了一会儿,她有些自嘲地笑了下,“辞职也好,小梁你还年轻,出去闯一闯没什么错,在这小公司里熬也熬不出多大的前途。” 梁天点了点头,把最后一件属于自己的物品放进纸箱里后,笑道:“说起来,我昨天还说要请徐莉姐吃饭呢,怎么样?徐莉姐想吃啥?定个日子,咱俩去吃呗!” “好呀好呀,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我就不客气咯,前些日子听说江南路上新开了一家河鲜馆,我来查查……”说着,徐莉已经掏出手机,在网上查了起来。 梁天看着徐莉的侧颜,眉头不禁皱了起来,这个女人给自己的感觉越来越奇怪了,她的眉心似乎隐隐有一丝黑气,那是什么? 自从梁天修出真元以后,那种脱离于他识感之外的,俗称“第六感”的东西忽然间如有实质一般,让他总能敏锐地感知到一些以前察觉不到的东西。 那丝藏匿在徐莉眉心处的黑气绝不是凡物。 想到这,梁天便凑到徐莉耳边,用这种暧昧的说话方式低语道:“徐莉姐,你这段时间是不是晚上一直失眠?” 还在埋头用手机查阅资料的徐莉,忽然感到耳后传来一阵热气,吓得差点把手机扔了出去,她赶紧侧过身子,有些生气地看向梁天,但又看到梁天脸上一副严肃正经的神情,便下意识地点了点头,眼底更是闪过一丝慌乱,她轻声道:“是、是啊,你怎么知道的?” “徐莉姐,你要不介意,我可以帮你把下脉。” “什么?你学过中医?”徐莉满脸的惊讶和不相信。 “学过几年。”梁天点头,也没做过多解释。 愣了一会儿,徐莉还是挽起袖子,有些犹豫地将手伸了过去,“好、好吧,那你帮我看看。” 梁天当然是面不改色,果真拿出了一副中医切脉的架势,搭在了徐莉白.嫩纤细的手腕上。 看着梁天这副正儿八经的模样,徐莉在心中叹了口气,唉,就算你是名神医,恐怕也不知道我这失眠是因为什么吧,我都不知道看过多少位所谓的神医了。 梁天没有注意到,徐莉那对好看的桃花眼竟然闪过一抹深深的绝望。 因为此时梁天的内心深处已是翻江倒海,他神情严肃,仔细一看,额头处更是生出了一滴冷汗。 他将一缕真元刚一传递进徐莉的体内,就被另一股强大的黑气给包裹住,继而瞬间消散,不信邪的梁天又传递了一缕真元进去,这次比上次强大的多,但还未完全走完一圈徐莉体内的经络,就被那股黑气给彻底吞噬,消失地无影无踪。 梁天心中大骇,此时已经将手拿了下来。 徐莉自然是不知道只是转瞬间,在她体内就发生了如此惊涛骇浪般的争斗。 梁天有些发怔地看着徐莉,心想这个女人八成是被什么邪物给缠住了,恐怕她还不自知,以为只是寻常失眠而已。 “怎么了?看出来什么了么?”徐莉问道。 梁天摇摇头,他还不打算说出去,这种事说出去谁信?说她体内有股黑气?八成得被当成是神经病,回头去问问诸葛青炎,看看有什么法子能把那黑气从徐莉体内弄出去,这美少妇对自己不错,自己得找机会报答她一下。 徐莉有些无奈地笑了笑,她本来就没指望梁天能看出来什么,她甚至心里还在想,这小子是不是想乘机摸.我的手,占我的便宜啊? 梁天自然不知道徐莉心中是什么心思,两人闲聊了几句,决定了去河鲜馆吃饭的大概时间,梁天又去人事部办了离职手续,便抱着纸箱子走出了公司。 018 赴宴 “梁天!” 等电梯的时候,听见后面有人喊自己,梁天扭头一看,是陈岚。 陈岚今天没有穿超短裙和丝.袜,而是极其罕见地穿了条十分修身的西装裤,再配上一件干练的夹克,还有一双黑色短靴,她将一直披着的头发扎成一条马尾辫,整个人的感觉英气逼人,哪里还有平时狐狸精的模样。 “嗯?我刚才怎么没看见你?”看着走过来的陈岚,梁天问道。 “哦,我刚才在会议室,出来后正好看见你走了。”陈岚看了看梁天手中的纸箱子,明知他已经辞职了,可还是问道:“真要走了吗?你……” 陈岚想问问梁天你到底是谁,因为整个公司只有她知道梁天这两天干了些什么,也只有她知道梁天根本不像表面这么平凡,不过她以前也没和梁天说过几句话,要不是因为昨天无意间撞见了,恐怕她到现在还以为梁天是个屌丝。 不过如果自己一下子变得热情起来,是不是又有些唐突?可不问清楚,陈岚心中又有些不甘,总觉得错过了什么。可是之前出过那样的事,恐怕他到现在都还认为自己是个坏女人吧,唉,不管了,不说出来太难受了。 梁天当然不知道陈岚这会儿内心正在纠结什么,他只是在想这女人穿成现在这样还挺帅气的呢,不过在仔细端详了一会儿陈岚的腿后,他还是觉得这女人还是穿着黑丝短裙比较诱人。 “梁天,那件事不是我的主意,我也是后来才知道的,你也知道,崔经理想泡我,我一直没答应,所以他才……”犹豫了半天,陈岚终于还是说了出来。 “哦,是这样啊。” 原本以为梁天会有比较激动的反应,没想到他只是轻描淡写地说了这么一句,陈岚也不知道接下来自己该说什么,问他有没有怪过自己?还是问他到底是谁?接下来有什么打算?不管说什么都感觉不妥,哎呀,自己到底怎么了,怎么会因为一个男人变得如此纠结呢,这可是从来没有发生过的事情啊。 “也就是说……” 梁天顿了顿,嘴角带着一丝坏笑。 “你还没有和他上床咯?” 陈岚张了张嘴巴,愣了好久才反应过来,一张俏.脸瞬间变得通红,这突如其来的一个问题把她心中乱七八糟的思绪全部打翻,变成了脸颊上火辣辣的娇羞,和心底有些不知所措的慌张。 “梁天,你说什么呢。”陈岚娇嗔道。 看着那红如苹果的好看脸蛋,梁天继续坏笑,哟,看不出来啊,脸皮这么薄,还以为真是个奔放骚.浪的女人呢。 “干嘛?舍不得我走啊?”梁天一下子凑到陈岚眼前,轻声道。 如此近距离看着梁天的脸,甚至能感受到他粗重的鼻息,陈岚的心中仿佛触电一般,怎么突然间觉得他长得挺帅的呢?以前没发现,现在仔细一看,他这张略显粗犷的脸,高.挺的鼻梁,棱角分明的线条,稀稀拉拉的胡茬子,很有男人味啊。 陈岚原本就羞红的脸蛋一下子红的更深了,连耳根都火辣辣的,这心头小鹿乱撞的感觉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又猛然想起梁天在警局里抽人家嘴巴子时的威风画面,梁天的身影在陈岚的心中一下子如高山般巍峨起来。 “你、你凑这么近干嘛!” 陈岚只能用娇嗔来掩饰自己现在慌乱的心神。 “哈哈。” 梁天又凑到陈岚的耳边,轻声道:“我跟你说啊,我还是喜欢看你穿黑丝.袜的样子,简直美死了。” 叮——电梯门开了。 梁天走进电梯,一脸无耻,笑道:“回去上班吧,有空请你吃饭。” 留下陈岚一个人站在走廊上凌.乱。 ****** 来到一楼大厅,梁天直接把手中的纸箱子扔进了垃圾箱中,这些东西对于现在的他来说,完全没用,全是垃圾。 这三个多月的实习生活,就这么结束了。 走出君临国际大厦,骄阳如火,十月的南都仍有几分炎热。 望着车流不息的马路,人头攒动的街道,匆匆忙忙的行人。 梁天心中有几分感慨。 忽然,远处的天边闪过一道闪电。 晴天霹雳? 紧接着响起一声响彻天地的龙吟。 闪电划过,一头五爪金龙从云端钻出,那睥睨天下的威严让梁天心头猛地一震! 可惜,再一眨眼,那天空又恢复了原样,没有闪电,也没有五爪金龙。 周围形色匆匆的行人都没有看见这一异象。 幻觉? 抬头四十五度角仰望天空的梁天摇了摇头。 不是幻觉。 那声响彻天地的龙吟好像要把我撕裂一般。 我在那一刻感受到了痛彻心扉的痛苦。 绝不是幻觉。 龙?五爪金龙么? 梁天笑了笑,像个神经病般对着天空自顾自地笑了笑,抬脚走进了人群中。 ****** 回到家没多久,手机响了,梁天一看,是一个陌生号码。 “喂,是梁少吗?”电话那头是一个十分客气的男人声音。 “哦?是马彪兄弟啊,这么快就出来啦?”梁天笑道。 “那可不,梁少,是这样的,我跟我们虎哥说了,虎哥这两几天不在南都,他让我一定好好招待招待你,怎么样,今晚有空不,兄弟我请梁少耍耍,不过话说在前头,梁少是见过世面的人,要是有什么不满意的,可不能责怪兄弟我啊。” 梁天哈哈一笑,“好说好说,我这人随意的很,没那么多规矩,彪兄你直接把时间地点发过来就行了。” 挂掉电话,没过一会儿,信息来了。 “今晚七点,中北路99号,天极会所,恭候梁少大驾。” 天极会所? 梁天挑了挑眉毛,他听说过这个地方,城东一个非常有名的娱乐会所,因为他大学时候的一位室友曾经去过,不过那种消费高得可怕的场所,他也就听说听说了。 看了一下时间,两点不到。 梁天决定先修炼一下“无为炼气诀”,盘膝坐下,很快,梁天就进入了入定状态。 体内的真元如溪水般在经络中缓缓流转,梁天的周身淡淡的光华流转…… 呼。 突出一口浊气,梁天睁开眼,外面的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四个小时,一个周天正好完成,感受到体内的真元似乎又精纯了几分,梁天微微一笑。 换了一身稍微正式点的衣服,梁天出门打车,直奔城东。 ****** 城东,天极会所。 这是一栋单体的民国式建筑,座落于南都市最具有人文气息的1913街区,这附近是一片偌大的民国式建筑群,有许多有名的精菜馆,还有一条酒吧街,是个白天静谧晚上热闹的地方。 天极会所算上地下一共六层,负一楼和一楼是酒吧,二楼和三楼则是精菜馆,四五楼是夜总会,是陈清虎旗下的老场子,消费虽然高,但因为场子口碑良好,又有些年头,所以生意一直火爆。 如今在这里看场子的便是马彪,名义上他是天极会所的总经理,其实他压根什么都不管,生意上的事全都交给一个名叫萧红的女人,这女人是他的情.妇,跟了他很多年,很会做生意,所以马彪也乐得做个甩手掌柜,平日里只处理些上不了台面的事情。 晚上六点四十五,马彪穿着一身黑色西装从天极会所里走出来,后面还跟着两个人高马大的小弟,他一边看着手表,一边朝马路上张望。 这会儿时间还早,酒吧和夜总会都还没营业,只有二、三楼的精菜馆开张,进进出出的人不多,稍显有几分冷清。 这时,一个身穿高叉旗袍的性.感美少妇从会所里款款走出来,她一双媚眼看着马彪,问道:“到底是谁啊,把你搞得这么紧张。” “我跟你说,等会儿态度尊敬点啊,千万别惹恼了那人,不然我可救不了你。”马彪虽然嘴上这么说,但其实没有多少担心,萧红跟了他这么多年,大是大非上从来都没让他操心过,倒是他自己有时候还得靠萧红拿主意,他知道这是个十分精明、知道轻重的女人,不然这么多年来,留在他身边的也不会只有这个女人。 萧红白了马彪一眼,风情万种地笑了笑,道:“真是奇了怪了,到底是哪尊大佛啊,你也跟我透个底啊,看把你给紧张的,最近这几年,可没见你这样过啊,那人是有三头六臂呢,还是能把你打的满地找牙呢?” “嘿,还真被你给说对了,那人就是能把我打得满地找牙。”马彪笑道,完全没有因为说出这句话而感到难为情。 “什么?” 萧红还以为这家伙在和自己开玩笑,可看他这副样子,虽然嬉皮笑脸的,但绝不是在开玩笑,到底是谁啊,能让彪哥说出这种话,她虽然知道马彪不是在开玩笑,但也没认为真有人能把马彪打得满地找牙,她觉得马彪这么说无非是想让自己重视起来罢了,不过,她还是有了兴趣,想知道今天晚上要招待的这人到底是何方神圣。 六点五十五。 一辆出租车停在了天极会所门口。 打开车门,走下车的梁天一眼就看见了站在门口的马彪,他看了看手机,然后冲着马彪高声笑道:“没有迟到,哈哈,没有迟到。” 019 威胁 马彪刚看见从出租车里走出来的梁天时,一下子没敢认,心说这人怎么坐个出租车,还穿的跟个土鳖一样?什么情况?直到听见梁天说话,马彪才反应过来,他赶紧抛开心中杂念,走过去和梁天大笑着客套起来。 站在一边的萧红虽然也是满脸笑意,但内心却是忍不住腹诽,这就是今晚要好好招待的人?太掉价了吧,还以为是什么人呢,没想到竟然是一个扔在人群中就找不到的小屌丝。 萧红虽然知道人不可貌相,但心中仍是打起了鼓,就这样的,能把彪哥打得满地找牙?除非是亲眼所言,否则就算是说穿了天她都不信。 没办法,谁叫梁天的登场方式和卖相都太土鳖了呢。 马彪领着梁天直接走到三楼一间包厢中,像这种口碑不错的精菜馆都是没有大厅的,只有一间间小包厢,装修也不是那种暴发户式的金碧辉煌,而是古色古香的典雅氛围。 这间名为“如是阁”的包厢不大,一张四座的红木方桌,那上面雕龙画凤,房间里还有一扇屏风,屏风上有一副刺绣,绣着一个温婉美丽的古装女子,女子名为“柳如是”,秦淮八艳之一,想必也是这间包厢的名字由来。 整个包厢给人的感觉,古典、幽静,让人仿佛回到了几百年前秦淮河畔的烟柳之地。 梁天暗自点了点头,这里的环境他很喜欢,他一直都是一个比较静的人,原本以为马彪会带自己去些风月场所花天酒地,没想到竟是这种十分典雅的地方,他心中不禁对这里背后的大老板陈清虎起了一些兴趣。 入座后,萧红欠身笑道:“梁少,彪哥,你们先聊,我去给你们泡茶。” 梁天有些疑惑地看向马彪,刚才经过马彪的介绍,他也知道这穿着旗袍的性.感少妇是这里的经理,也是马彪的女人,怎么泡茶这种事情还需要萧红亲自动手。 马彪笑了笑,从桌上的木盒中抽.出一根九五至尊递给梁天,颇有几分得意道:“梁少有所不知,萧红钻研茶艺十年,可谓是茶道高手,来咱们这吃饭的基本上都是一些熟客,其中有些人呐,可就是冲着萧红那一手沏茶的功夫来的。” 梁天闻言点点头,吸了一口这根刻着金龙的九五至尊,没觉得和自己平时抽的红南都有太大区别。 马彪吐出一口烟圈,又笑道:“怎么样,兄弟我这场子还不错吧?” “不错不错,有品位,有腔调。”梁天笑着赞叹道,这是发自内心的,说实话,他从小到大也没去过什么高档饭店,这家精菜馆绝对算得上是他去过的最高档的馆子了。 马彪闻言哈哈笑道:“我是个大老粗,不过我们老大虎哥却是个讲究人,包括这里的装潢、菜品等等一切规矩都是按照虎哥的意思来的。” 两人又随意闲聊了几句,萧红便端着茶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一名同样穿着高叉旗袍的年轻女子,这女子妆容素雅,皮肤白.皙,身上的蓝色旗袍将她清冷的气质体现的淋漓尽致,走起路来婀娜妩媚,梁天忍不住多瞄了两眼她不经意间裸.露出来的白.嫩大.腿。 这女子有些紧张,低着头站在萧红身后不敢看其他人。 “来,小悠,坐到梁少身边。”萧红拉起身后女子的手,让她在梁天身边坐下,又端起茶壶给梁天沏了一杯茶。 小悠坐在梁天身边,偷偷瞄了一眼梁天,又立马把头埋了下去,用蚊子般细微的声音喊道:“梁少好。” 梁天嗯了一声,脸上只是礼节性地笑了笑,并没有其他什么神色,也没有像个色.狼一般盯着小悠白.嫩的大.腿瞅个半天,他略带深意地瞥了一眼萧红和马彪,便自顾自地喝起茶来,他虽然不好茶道,但这萧红沏得茶喝下去甘甜可口,唇齿留香,让他忍不住有喝第二口的欲望。 马彪和萧红对视了一眼,似乎都从对方眼神中看出了一些疑惑。 这梁少难道不近女色? 正待场中气氛有些尴尬的时候,有人送菜进来了。 这时候,马彪笑道:“梁少,这顿我们就不喝酒了,吃点清淡的,等会儿去上面再好好喝。” 梁天看了一眼端上桌的几个菜。 清炖蟹粉狮子头、三套鸭、水晶肴肉、梁溪脆鳝、软兜长鱼…… 全是淮扬菜中最有名的几道,特别是那蟹粉狮子头,红嫩嫩的肉.身表面升腾起一圈圈雾气,那飘着青色葱花的酱汁如有魔力,还有那晶莹剔透的白里透红的水晶肴肉……这满桌的菜肴顿时让吃货梁天食指大动,身边的旗袍美女没能让他有什么神色波动,这一桌好吃的却让他激动起来。 喉咙中一阵抽.动,口腔里也是分泌.出了一堆唾液。 梁天二话不说,也不顾别人,直接伸出筷子夹起一片鳝断送入口中。 哇…… 这黄鳝肉嫩而不老,咀嚼起来仿佛所有的味蕾都被这鲜嫩所填满,但又让人忍不住吞下,一定得咀嚼到最后一丝味道都深入舌头之后才舍得吞下…… 品尝完这片鳝断,梁天又马不停蹄地夹起一块狮子头肉送入口中。 顿时,他整个人仿佛飞了起来,那入口即化的狮子头肉被咀嚼后,在口中挤出许多的酱汁,这些油而不腻的酱汁好吃的让梁天忍不住闭上眼睛品味起来。 他一点一点地咀嚼着,完全忘记了同桌上的三人。 到最后,终于睁开眼,双眼放光赞叹道:“太他妈好吃了!” 然后完全不顾及另外三人的目光和感受,又投入到了消灭美味佳肴的事业中去了。 坐在梁天身边的小悠看见他这副饿死鬼投胎的模样,忍不住低下头轻笑起来,想来是从没看见过红姐和彪哥招待过这样的客人,她见梁天吃的这么起劲,便一个劲地给他夹菜,自己却是一口都没吃。 萧红和马彪均是一副被震惊到了的表情,萧红忍不住在桌下伸手掐了掐马彪的大.腿,并使了个眼色,那意思在说这人怎么这样,跟饿死鬼投胎似的。 马彪撇嘴,轻摇脑袋瞪了一眼萧红,嘴上却笑呵呵道:“梁少喜欢吃尽管吃,不够我再叫人上。”见梁天这副模样,他也把拿在手中的筷子放了下来,没办法,根本插不上手嘛。 梁天抬起头,满嘴的酱汁和油渍,张开满口食物的嘴,不清不楚地说道:“哎,你们怎么不吃啊,快吃啊。” 说着,他又看了一眼身边的小悠,把小悠给自己夹得菜夹了回去,又道:“小悠你别总给我夹啊,自己也吃点。” 小悠有些无奈地看了看萧红,萧红轻轻一笑,主动拿起筷子夹了一块鱼肉,招呼另外两人道:“你俩也都动筷子吧,别光看梁少这么吃呀,看得我都饿了,哈哈……” 当下,四个人才总算正常地吃起饭来。 吃得快差不多的时候,马彪又递给梁天一根烟,忽然说道:“昨天在警局里,梁少说把那刀疤脸差点给弄死,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说起来,那个刀疤脸和我还有些仇,梁少说出来看看我能不能帮上什么忙。” 梁天闻言放下筷子,这会儿他已经快吃饱了,他心中暗道马彪接下来说的才是今天的正题啊,他用湿巾踩了擦嘴,十分淡然地说道:“江元磊你知道吧?那小子想要找我麻烦,于是就找刀疤脸把我带走,我原本只是想打残他们半路逃走,没想到后来警察来了,然后我就被带进了局子,后来的事你也知道的。” “江元磊?”马彪听见这个名字,一时想不起来是谁。 这个时候,坐在一边听两人说话的萧红插嘴说道:“是江家的第三代子孙,我见过几次,没什么本事,不入流的纨绔子弟一个。” 马彪闻言点了点头,他心想这梁少既然不把江元磊放在眼里,估计是背后的家族比起江家还要厉害,可这东南地区,没听过什么姓梁的大家族啊,难道是北边来的? “那梁少这事准备怎么处理?” “还能怎么处理,当然是找机会报仇咯。”梁天吐出一口烟,轻描淡写道。 这个时候,梁天的手机响了。 拿出来一看,是陈岚发来的微信。 这女人这时候给我发微信干嘛? 打开一看,梁天原本淡然的神色陡然一变,并且霍的一下站起身,连带着桌上的茶杯被他碰掉,落在地上砸的稀碎,吓得身边的小悠都花容失色了。 马彪赶紧站起来,急声问道:“怎么了?” 陈岚发来了一张自己被绑起来的照片,照片中的陈岚表情痛苦,被一根麻绳死死绑在椅子上,口中塞着一团棉布,脸上有被人抽嘴巴的红肿印记。 下面还有一段语音信息。 “小子,你女人在我们手上,我也不说废话,十点之前,如果你不出现在中海路皇城娱乐的话,那么……嘿嘿,你不会喜欢自己的女人被别人操吧?” 这语音信息不止梁天听见了,包厢中的其他三人也都听见了,三人均是一脸震惊。 梁天的脸色却是变得难看起来,下意识地捏起了拳头。 020 嚣张 “中海路皇城娱乐?那是刀疤脸的场子,这刀疤脸竟然绑架了你的女人?”马彪走到梁天身旁,眼神不安地问道。 “真是人渣,竟然用女人做威胁。”萧红也猛然站起身,虽然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但听见语音信息也能猜到有人用女人威胁梁天。 “江!元!磊!” 梁天一字一句地说出这三个字,刚才这段语气十分玩味的语音信息,梁天一听就知道是江元磊的声音,虽然不知道那帮人为什么会把陈岚认为是他的女人,但这种被人威胁的感觉让梁天十分不爽,本来打算先韬光养晦一段时间的梁天没想到江元磊竟然如此得寸进尺,竟然为了搞他把魔爪伸向了一个女人。 就算陈岚不是他的女人,他也不能眼睁睁看着一个无辜的女人因为自己而遭受如此。 这时候,梁天的电话又响了。 一看来电显示是陈岚,梁天立马接通。 “怎么样?收到信息了吧?”电话那头是个充满挑衅和玩味的声音。 “十点之前,我会出现在皇城娱乐,江元磊,我劝你不要做出什么伤人的举动,否则,我会让你后悔被生下来。”梁天根本不说废话,直接开口冷声道。 “呵呵,小子,只要你敢来,我一定让你看一场大戏!” 啪! 梁天脸色铁青地挂掉电话,这个脑残纨绔,真是他.妈.的有病,竟然为了那点小事就做到如此地步,如果我现在还是个一般人,那岂不是被他吊起来侮辱?他.妈.的,老子今晚就替天行道,好好收拾收拾你这个傻.逼。 被梁天身上如有实质的杀气震撼到,马彪愣了好一会儿才问道:“梁少,你打算怎么办?” “怎么办?当然是过去救人了!”他看了一眼手机,快九点了。 “梁少准备一个人去?不如……”马彪顿了顿,终于像是下了决心似的,口气颇有几分坚决地说道:“我带人和梁少一起去吧!” 梁天抬眼看了一下马彪,直截了当道:“好!你刚才说那刀疤脸和你有仇,而且那场子以前还是你们虎哥名下的,既然如此,老子今晚就直接把皇城娱乐给掀了,你看如何?” 马彪闻言心中一震,没想到自己随口一说,竟然让对方夸下如此海口,他心中早就按捺不住的火焰蹭的一下升腾起来,可他也不是傻.帽,沉声道:“梁少,他们既然敢如此嚣张,想必是有什么倚仗,到时候我们先和他们谈判,有我在,他们至少不敢太过乱来。” 梁天闻言却是没有再多说什么,而是直接走了出去。 萧红的脸色明显有些不太好看,她拉住马彪,有些埋怨地说道:“你干嘛蹚这浑水啊?” 马彪则有些柔情地摸了摸萧红的脸,笑道:“放心吧,这么多年,我什么时候看走眼过?” 说完,不顾萧红埋怨的眼神,马彪也直接走了出去。 很快,两辆七座的商务车开到天极会所门口,载着梁天和马彪以及一众小弟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萧红站在路边,抱着手臂看着商务车消失的方向,冷艳的脸上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 中海路,皇城娱乐。 夜总会最豪华的一间包厢,烟雾缭绕下,沙发上坐着几个男人有说有笑的,怀中各自搂着一个妖.艳女郎。 房间的四周则站着五六个保镖模样的壮汉,角落里还蹲着一个一脸苦逼的男人,这缩在墙角的男人正是一天没有出现在公司的崔任重。至于陈岚,则被五花大绑在另一个角落里,此时披头散发遮住了她的脸,看不到是什么表情。 江元磊、刀疤脸、李炜这三人自不必说,还有一穿着丝绸练功服,脖子上挂着一串佛珠的中年人也端坐在沙发上,这中年人头发梳的一丝不苟,看上去有几分儒雅,举手投足间也是气场十足。 再看场中几人的神态,好像是以这中年人为中心似的。 李炜伸手在怀中女郎的胸脯上抓了两把,有些阴沉地说道:“江少,这次多亏了您,否则我还要受牢狱之灾。” 这头脸还肿着的肥猪被江元磊托关系保了下来,紧紧只是被扒了警服,他以前干过的龌龊事却是没人管了。 刀疤脸拿起茶几上的一杯酒,一饮而尽,笑道:“我说李警官,不对,现在不能李警官了,哈哈,干警察有什么好的,来这帮兄弟的忙,要钱有钱,要女人又女人,可比你干个警察开心多了。” 李炜闻言脸上也是堆起笑容,不过心里却说,妈的,老子警察做的好好的,仕途一片光明,现在竟然要和你这混混同流合污,真是窝囊,妈的,全都拜那个梁天所赐,想到这,他又咬牙切齿道:“今晚一定要把那小子往死里整!” “哈哈哈,那是必然,你们都说那家伙能打,我倒要看看到底有多能打,陈馆长,你说是不?”江元磊夹着一根雪茄,吐出一口烟圈,对着那十分儒雅的中年人说道。 中年人轻蔑一笑,他这笑容一下子就把整个人的儒雅气质给打散了,让他显得颇有几分自负,他伸出三根手指,瓮声瓮气道:“三招之内,我必降他。” 江元磊点了点头,没有在意中年人有些桀骜的神态和语气,这人名叫陈鹏,表面上是南都市朝阳武馆的馆长,其实很少有人知道他的来历,江元磊却是知道,此人来自西南川蜀之地的陈家,陈家虽然家族势力不大,却是个颇有几分神秘色彩的家族。 用比较通俗的话说,陈家乃是一个武林世家,这陈鹏十多年前就已经在西南武林成名,一身武艺深不可测,不过十年前因为某个事件被赶出家族,后来几经波折,最终在南都落脚,开了一家朝阳武馆。此人虽是习武之人,却没什么习武之人应有的品格,倒更像是个见钱眼开、唯利是图的小人,江元磊也是因为此人有一次登门拜访他父亲才结识了此人。 这次他许诺陈鹏一笔钱财,请他来对付梁天,可谓是万无一失。 这时候,一个马仔模样的年轻人走进包厢,来到沙发附近说道:“人来了。”他皱着眉头,又加了一句,“不是一个人,马彪也来了。” 刀疤脸闻言蹭的一下从沙发上站起来,横着眉毛厉声道:“马彪?他来干什么?这小子还和马彪认识?” 年轻马仔摇了摇头,“不知道,人已经上来了,估计马上就进来了。” 江元磊把站起来的刀疤脸拉下来,冷声道:“哼,陈清虎手下的马彪?他来又如何,今天就算是陈清虎本人来,老子也要断他梁天一只手!” 刀疤脸坐下后,眼底也是闪过一抹狠辣,森然道:“来的正好,新仇旧仇一起算!” “马彪?当年号称打遍南都地下擂台无敌手的家伙,不过蝼蚁一只罢了!”陈鹏也是冷哼一声,看来这中年人和马彪曾经交过手。 吱呀—— 门开了,梁天和马彪一跃而入。 扫了一圈,这包厢内的场景尽收眼底,梁天的眼神最终落在了角落里的崔任重身上,他的目光陡然间阴冷了几分,鼻子也发出一声冷哼,竟然是这个家伙!再一看到另一个角落被五花大绑此时垂着脑袋看不见脸的陈岚,梁天忽觉体内升腾起一股暴戾的气息。 那沙发上坐着的江元磊、刀疤脸、李炜,等等,这头肥猪怎么在这,他不是……梁天摇了摇头,看来这头肥猪已经被姓江的保了出来……那人是谁? 梁天又看见了坐在沙发上眼睛半睁半眯,一副老神在在模样的陈鹏。 他眼中精光一闪,察觉到了某些异样的气息。 感受到身旁梁天身上如有实质的杀气,为避免他做出太过冲动的事,马彪直接走上前来,挡在梁天身前,微微欠身直接开门见山说道:“大家都是出来混的,何必干出如此掉身价的事情,江公子,你这么做未免太小家子气了吧?” 马彪之所以如此放低姿态,主要还是看见了坐在沙发上的陈鹏,此人有多厉害他可是清清楚楚,传说中的武林高手,当年一掌就把自己打的在床.上躺了一个月的大高手,他可不认为梁天是陈鹏的对手,恐怕十招之内,梁天就要败下阵来,怕就怕梁天还不知道这人的厉害之处。 没想到陈鹏竟然也在,要是知道他也在老子根本就不会蹚这趟浑水,看来今晚是凶多吉少了,得想办法把损失降到最小。 马彪心中这么想着,正想开口继续说点什么,却看见江元磊已经缓缓走了过来,他叼着一根雪茄,手中握着一杯红酒,眼神肆无忌惮地在自己和梁天身上游走,仿佛根本没有把任何人放在眼里,嘴角还带着一抹冷笑。 “你马彪算什么东西,竟敢用这种口气和老子说话?待会儿让他跪下来给老子磕头,再让他亲眼看看自己的女人是如何在别人*****的,然后自断一臂,这事也就可以算了。” 说着,这江元磊一边用雪茄指着梁天,一边竟然直接将一杯红酒泼在了马彪脸上。 021 凶狠 那杯红酒尽数洒在马彪的脸上,还有几滴溅到了马彪身后的梁天。 “你!” 马彪登时心中升起一团邪火,最近几年他何曾受过如此大辱,可他却强忍住怒火,他并不是个愣头青,知道形势比人强的道理,不过他死咬牙关却怎么也笑不出来,只能沉声道:“江少,何必如此做绝,做人留一线……” “哈哈哈……” 未等马彪把话说完,江元磊忽然哈哈大笑起来。 咔!!! 可他这嚣张刺耳的笑声却戛然而止! 原本站在后面的梁天闪电般出手,抬手一记掌劈狠狠砍在江元磊的脖颈处! 只听“咔”的一声脆响,江元磊直接变成了歪脖鸡,口中更是“哎哟哎哟”地鬼叫起来。 谁都没想到梁天竟然二话不说直接动手。 马彪张了张嘴,刚想说句“不可”却为时已晚。 “小子狗胆!竟在老夫眼皮底下动粗!” 正待梁天准备乘胜追击,让江元磊再吃点苦头之时,坐在沙发上闭目养神的陈鹏,忽然闪身而至,一记太极推手,卸下了梁天一拳中的九分力道,挡在了江元磊身前。 而后紧接着朝梁天面门挥出一记黑虎掏心,梁天哪里懂什么武功路数,他压根没学过武,全凭一身夺天之力,硬生生接下这一招。 可他虽没学过武,但心眼颇坏,知道偷袭对手下盘,他想都没想,直接抬脚要踹陈鹏的老二,可这屡试不爽的下三滥招数在真正的武功高手面前却显得如同儿戏,陈鹏大喝一声,一个闪身向后轻巧躲开。 当下二人拉开两米多的距离,对峙起来,却是谁也不肯先行动手了。 这番打斗只在电光火石间结束,包厢内众人皆是反应不及,直到陈鹏和梁天二人对峙起来,才有人将歪着脖子、鬼哭狼嚎的江元磊拉回沙发上躺下。 只见他躺在沙发上一边痛的不停吸溜嘴,一边还在歇斯底里地疯喊道:“陈馆长!给老子弄死他!老子再加你十万!” 一众小弟跟着叫嚣起来,纷纷嘶声叫出要梁天的狗命,却没有一人敢上前对敌。 马彪则颤颤巍巍地走上前来,他额头上冷汗直冒,刚才这两人一番打斗看得他心惊肉跳,他抱拳道:“陈前辈,您是前辈高人,还请高抬贵手!” 要说此时这包厢中谁的心中最没底气,那便是这位陈鹏陈馆长了。 他阴着一张老脸,别人都在边上看着,还以为刚才那番较量是他占了上风,实则不然,他的这把骨头可是惊出了一身冷汗。 这人是谁?怎么力气如此之大?明明没有任何武功路数,竟然和我打了个平手? 陈鹏知道,在绝对的力量和速度面前,所有的武功路数都是浮云,这年纪轻轻的小子虽然还不至于让他忌惮,毕竟他还有好几手压箱底的看家本领,但这小子肯定有古怪,明明不会武功,难道…… 陈鹏的心中猛然想起了某些隐晦的东西。 梁天一脸戏谑,他扫了一眼在沙发上鬼哭狼嚎的江元磊,刚才那一记掌劈看似刚猛,实则内有猫腻,他在江元磊的经络中注入了一缕真元,这暴躁的真元绝对能让江元磊痛苦上好一阵子,少说也得半年时间才能消散。 他又眯起眼睛看向陈鹏,冷笑道:“你这老狗,可是想插手此事?” 马彪闻言心中大骇,赶紧沉声劝说道:“梁兄,不要冲动,此人厉害之极……” 梁天却是冷笑不止,一把拉开马彪,喝道:“我倒要看看他这老狗有多厉害!” 转而又冲陈鹏喝道:“我再问你一次,你这老狗,可是要插手此事?” 陈鹏一张老脸面色铁青,额头上青筋暴起,两个鼻孔陡然扩开,呼吸急促,显然是处在暴跳如雷的边缘,他堂堂一成名多年的武林高手什么时候被如此羞辱过?况且还是被一无名小辈。 纵然此子有些诡怪,但被人蹬鼻子上脸,被人骂作老狗,他陈鹏可不是卵.泡,顿时怒不可遏,心中更是起了杀心,眼底寒芒一闪,他也不废话,直接双脚猛地跺地,架起双手,大喝一声。 “铁砂掌!” 只见摆起架势的陈鹏整个人气势如虹,宽松的练功服被鼓动地犹如狂风大作! 这铁砂掌的功夫是他早年学武时从一前辈高人那偷师学来的,虽未大成,但经过多年苦练,也算是有了三分火候,单凭此招他就打败过不知多少对手,可以说是他的一大杀招。 他如猛虎扑食般,陡然间冲向梁天,一掌击出,势要直取梁天面门! 掌风阵阵! 在场众人无不倒吸一口凉气。 这可是货真价实的武道真功夫,和平日所见花拳绣腿绝不相同。 只怕一掌过后,这嚣张跋扈的小子便要命丧当场。 马彪颓然地闭上眼睛,他有心却无力,当年便是被这陈鹏的铁砂掌打得一个月下不得床。 被五花大绑在角落里的陈岚忽然抬起头,披头散发下,一双红肿的眼睛死死盯着梁天,似要死死记住这个人男人此时的模样。 梁天在笑。 所有人都以为他会死,可他在笑。 那嘴角的一丝冷笑,无关乎自信还是自负,只是蔑视罢了。 “虚张声势!” 面对这气势如虹的一掌,梁天根本没有任何躲闪的意思。 砰—— 陈鹏在击中梁天左肩的这个瞬间,原本凝重的神色顿时轻松不少,心说还以为是个有些本事的后辈,没想到竟是如此不知死活的狂妄徒,胆敢硬吃老夫这一记铁砂掌? 真是狂妄自大!不知死字怎么写! 等等! 怎么…… 并没有出现陈鹏预料之中骨头碎裂的声音,仅仅是四分之一秒后,陈鹏的神色再次大变,只见他眼眶怒睁、瞳孔猛缩,一对浓眉简直要跳到了天灵盖上。 他眨眼之间瞥见梁天嘴角处始终未曾消失的冷笑。 不好! 此子…… 未等陈鹏心中念及到什么。 啪!!! 梁天已经如鬼魅般,一只手掐住了陈鹏的脖子,另一只手如从天而降的闪电般,狠狠抽在了陈鹏的脸上! 陈鹏被一巴掌扇成了傻缺,脑袋里登时一片空白,他甚至以为这一巴掌是不是把自己的脑浆都给打散了,怎么如此痛,如此撕心裂肺? 多年来的练武生涯,多次面对生死危机时练就的心性,让陈鹏在恍惚了大约一个呼吸的工夫后,便清醒了过来,他猛地挣脱出梁天的手,向后倒退两步,差点撞在沙发上跌倒下去,他如铜铃般瞪园的双眼,此时只剩下深深的难以置信! “你到底是谁?”陈鹏冷声问道。 “废你.妈的屁话!” 梁天根本不想和这家伙扯淡,猛地向前一跃,势要再次抓.住陈鹏的脖子,再给他来几下耳光! 陈鹏面色一沉,右边脸颊已经肿了起来,嘴角处更是汨出一滴鲜血,他伸出舌头轻轻一舔。 此子衣中定有古怪,不可用内劲,他既然不懂武功路数,我便用武功套路治他,空有一身蛮力又有何用? 想到这,陈鹏直接摆出一记白鹤亮翅。 陈鹏显然以为梁天是穿了什么厉害的甲胄才挡下了他那记饱含内劲的铁砂掌。 转瞬间两人便纠缠在一起,拳掌交锋间如狂风暴雨声势浩大,惹得包厢众人均是屏息凝神,不敢喘一口粗气,就连在那鬼哭狼嚎的歪脖鸡江元磊也闭上了嘴巴,被场中激烈打斗的两人吸去了注意力。 陈鹏挥拳如风、踢腿如雷,一招一式精妙绝伦,气势也是磅礴恐怖,那风驰电掣般的拳影在梁天周身闪烁,只需一个走神,便会被当场击中,后果不堪设想。 反观梁天,出拳抬脚全无章法,完全是街头斗殴式的胡乱打法,气势完全被陈鹏压制住,被打的毫无还手之力,若不是用真元卸掉陈鹏的大部分力道,恐怕此时已经败下阵来。 陈鹏越打信心越足,他此时觉得梁天不过是空有一身蛮力罢了,他只需这样耗下去,便可最终败敌! 梁天心中却是叫苦不迭,空有一身真元内力,武功路数却一窍不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青火术却也不能轻易祭出。 该如何是好? 妈的! 梁天心中一横,猛地顿住身形,再也不去格挡陈鹏的攻击,反而扎起马步,手握成拳。 唰—— 仅仅只是一拳轰出! 颇有几分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气势! “吼!” 梁天大喝一声,这灌满磅礴真元的拳头,如蛟龙出海般携滔天之势,摧枯拉朽抹杀了陈鹏漫天遍野的拳影。 不好!!! 陈鹏心中一颤,彻骨的寒意从血管串流至全身,一股胆战心惊的危机感笼罩在心头,梁天这看似普通的一拳竟是一招便毁去了他气势如虹的拳势,直扑面门而来。 这种气机被锁死的恐怖压迫感让陈鹏第一次感到了害怕。 他甚至有了一丝直面死亡的畏惧。 这天底下,竟有只凭蛮力便可挥出如此气势之拳的人? 不!不对!! 此子绝不是只有蛮力这么简单,这磅礴的气势……难道是……内力? 内力?竟然是内力?!此子竟修出了内力?!! 此时,在陈鹏的心中除了被吓破胆的恐惧外,只剩下滔天的悔恨。 他抬起手,下意识地挡了一下梁天的拳头。 螳臂当车。 陈鹏感觉他整个人犹如被火车碾过一般,胸腔在被击中的一瞬间如同纸板瘪了下去,在这滔天的拳劲之下,他的肋骨悉数断裂,衣衫更是全部炸裂,如天女散花般从空中飘然落下。 像是在祭奠他的战败。 022 收场 轰隆—— 如沙包一般被打飞的陈鹏一头撞在墙壁上,倒下后踉跄了几步未能站起,半靠在墙壁上,口吐鲜血,裸.露的胸膛上能明显看到一个豁口,脑袋一歪,竟是昏死过去,不省人事了。 全场死寂! 那坐在沙发上的几人一个个面如死灰,周围一众小弟更是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蜷缩在角落里的崔任重心中却猛地咯噔一下,看都不敢看梁天一眼,他似一只鸵鸟,深深把头藏到了裤裆里,生怕梁天会注意这里。 另一个角落的陈岚,却终于放下了心中巨石,嘴角露出一抹欣慰的笑容。 最先反应过来的却是马彪,这位壮汉的心中闪过无数个念头,当下却不是为梁天庆贺的时候,既然陈鹏被.干掉了,那他还有什么好顾忌的,他脸上闪着狡黠的冷笑,要做的事可还有不少呢。 他从裤腰上抽.出一把砍刀,站在梁天前面,指着场中的众人。 厉声喝道:“都别动!谁动老子砍谁!” 然后拿出手机来发了几条信息。 颇有几分狐假虎威的意思。 梁天气势汹汹地走至沙发前,一众人立马作鸟兽散,只剩下一个行动不便的歪脖鸡江元磊,他惊慌失措,神情忐忑地看向梁天,结巴道:“你、你要干什么?!” “知道怕了?”梁天冷笑。 “你不能杀我!我是江家子孙,你若杀我你也不得好死!我江家权势滔天,不只是你,你爸妈,你的女人,都不得好死!”江元磊歪着脑袋,横眉瞪眼,心中虽是惊恐万分,口上却不知退让,搬出江家,以为梁天会有所顾忌。 “傻.逼!” 梁天抓着江元磊的衣领把他拽了起来,气极反笑,道:“老子才不会杀你,你这傻.逼真是蠢的可以,因为芝麻大点的小事便要整我,老子不过是摸了一下王玥的屁.股,再说,那王玥也不是你的女人,你竟……” 梁天忽然不说话了,他歪嘴一咧,坏笑起来。 老子封住你的经络,让你暂时不能人道一阵子,嘿嘿…… 坏笑着,梁天右手竖起二指,对着江元磊的膀.胱轻轻一点,一缕真元便注入其中,然后一甩手将他扔到了地上。 后者在地上打起滚来,想起刚才梁天脸上阴邪的笑容,不禁心中升起一阵寒意,他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老二,还好还好,老二还在,可是…… “你做了什么?!” 梁天哪里会搭理这只歪脖鸡,一步跃出走到刀疤脸身前。 二话不说,直接抬脚对着刀疤脸的膝盖骨猛地踩下。 只听“咔咔咔”一阵骨头碎裂的声音,听得场中众人无不胆战心惊。江元磊更是被吓得死死咬住嘴巴,噤若寒蝉。 “啊!!” 刀疤脸发出一声杀猪般的惨叫,剧烈的疼痛刺激下脸色变得血红,龇牙咧嘴,眼神充满愤恨地盯着梁天,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小子,你可别高兴的太早……” 咔咔!!! “废你.妈的屁话!!!” 梁天又是一脚踩下,刀疤脸的另一个膝盖骨也被踩碎,梁天凶神恶煞的表情仿佛要吃人一般。 “死到临头还他.妈.的想要威胁老子!” 刀疤脸吃痛,嘴巴张的能塞下一颗鹅蛋,却愣是没发出一点声音,喉结急促抽.动,最终还是挤出了一些沙哑低沉的嘶吼,口中鬼话连篇,看来已经是神志不清了。 那碎裂的两个膝盖还在不停向外冒着鲜血,转瞬间染湿.了一大.片裤腿。 收拾完这个家伙,梁天又扫了一眼李炜。 这肥头大耳的家伙,脸上还肿着,他被梁天轻轻扫了一眼,立马吓得魂飞魄散,白眼一翻,竟是直接被吓晕了过去。 “哎哟,我.操,胆儿也忒小了吧。”梁天阴阳怪气地数落一番。 这个时候,包厢门打开了,冲进来十几个手持砍刀铁棍面向凶狠的混混,全是马彪的人。 马彪一挥手,一众小弟立马在包厢里站好,全部保持肃静,听候吩咐。 再看对方那拨人,此时已经倒下了四个主角,剩下的五六个小喽罗自然不敢造次,全部十分自觉地在墙角蹲了下来。 梁天踹了踹被吓晕倒在地上的李炜,对着马彪勾了勾手指。 他扫了一圈这包厢里的场景,拍了拍马彪的肩膀,笑道:“剩下的就交给你了。” 马彪连忙点头称是,招呼手下小弟开始收场。 梁天抬脚走向被五花大绑的陈岚。 陈岚抬眼看他,脸上挂着浅笑,眼神闪烁,一副受宠若惊的模样。 陈岚在这个瞬间想起了一部电影中的一句台词。 【我的意中人是一位盖世英雄,有一天他会身披金甲圣衣、脚踏七彩祥云来救我……】 嗯? 好像哪里不对,应该是“娶我”。 到底是什么? 大脑一片混乱的陈岚只记得梁天淡淡的笑容,和他替自己取下口中布团以及为自己松绑时的温柔。 他是个盖世英雄呐。 “你没事吧?”看见陈岚脸颊上通红的掌印,梁天明知道她受了欺负还是问了这么一句没有意义的话。 陈岚低下头,轻.咬嘴唇,摇了摇头,没说什么。 梁天转过身走向崔任重,这家伙直到现在还把头藏在裤裆里,因为害怕脑袋不自觉地颤抖,口中还在重复地哭喊着:“不关我的事啊不关我的事啊……” “你这个人渣!” 梁天抓着他的头发一把提起他的脑袋,崔任重一张没有血色的脸立马被拉长,两只小眼睛变成了斜向上的两条缝,不等梁天要下手抽他,一个人影已经走了过来。 “畜生!!!” 陈岚脱下自己的短靴,用结实坚硬的脚后跟猛地砸向崔任重的脑壳,后者直接发出一声杀猪般的惨叫,想要挣扎,奈何头发被梁天抓的死死的,根本挣脱不了。 连砸了十几下,惨叫声渐渐变小,崔任重已经满头鲜血,口吐白沫,白眼直翻,张嘴吊着最后一口气,怕是已经被打傻了。 不过这还没完,只见怒不可遏的陈岚抬起另一只穿着短靴的脚对着崔任重的老二喘了下去,还狠狠拧了几下。 站在边上的梁天都忍不住拧了拧眉毛。 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老二。 还好,还好,不是自己的老二被这么蹂.躏。 崔任重翻着白眼,又吐了两口黄水,便也不省人事了。 至此,绑架陈岚一事的所有主谋全部被.干翻。 梁天也无心参与接下来马彪要做的事,他走到马彪身边,轻轻说了句“记得分我一杯羹哦”便带着陈岚走了。 走出皇城娱乐,虽将至凌晨,但街道上却并不冷清,来来往往的行人不少,有三五成群喝醉酒的汉子,也有勾肩搭背要去开房的情侣,还有半夜出来溜大狗的闲人。 马彪派了个小弟把梁天和陈岚开车送走,梁天坐在副驾驶上,脑子里想的是今日和陈鹏一战的心得,他没有学过武,不会任何武功路数,空有一身内力真元却只能凭蛮力取胜,道术也不能轻易示人,这次侥幸胜了,万一下次遇到个武功身法更厉害的,又或者是个也修出内力并且还会武功的人,岂不是要被完虐? 诸葛青炎说要找梁天捉妖,却也不见踪影,不知人在哪,梁天心中诸多问题,比如那长江水低下的老乌龟,玉瓶中的丹药,修炼上的疑问,还有徐莉体内的黑气……这些东西把梁天弄得有些头脑发.涨,他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 不知不觉间,车子已经开到了陈岚家的楼下。 把陈岚送到楼道口。 梁天笑道:“今天被吓到了吧?” 陈岚嗯了一声,不说话,瞅着梁天。 晚风吹起她的秀发,梁天看见她的嘴角还有一丝血迹,是被人抽嘴巴后留下的。 想想真是有些哭笑不得,这个以前不把自己放在眼中的女人,竟然被人误以为是自己的女人,还被人绑架用来威胁自己。 说实话,人都是有刻板印象的,梁天不太了解陈岚,只感觉她是个骚狐狸一样的美女,他以前对于陈岚也只停留在意.淫几下肉体的层面上,没有多少好感,但也谈不上反感。 这样一个以前根本没说过几句话的美女,这两天却因为种种机缘巧合和自己扯上了关系,这种感觉很奇怪,你明明对她陌生不熟悉,却又好像两个人一起经历过什么。 沉默总会让人觉得尴尬。 “我走了。”梁天摸了摸鼻头,终于还是受不了这诡异的气氛,转身要走。 “哎,等等,别走!” 陈岚一把拉起梁天的手。 梁天扭头正好看见陈岚对自己风情万种地笑了下。 “跟老娘回家!” “我滴个乖乖,你果真这么生猛啊!” 风一般的,陈岚便把梁天拽进了楼道。 坐在车里的那个司机小弟忍不住探头张望了番。 “什么情况,怎么进去了?不是说让我在这等的吗?不会上去办事儿了吧?” 这就尴尬了,司机小弟不知道是该继续等着,还是该开车走人,彪哥走之前可是千叮咛万嘱咐要他把人服务好,这万一开车走人了,梁少完事想要回家下来后发现人没了岂不是糟了? 拿不定主意的司机小弟不得已给马彪打了个电话,却始终没人接,没办法,司机小弟只好一边望着楼上那扇突然亮起灯光的窗户,一边点起一支烟…… 023 销魂 (作者注:这一章名为b【销魂】,本来写了很多,我觉得描写的很到位,也很刺激,奈何被屏蔽了,无奈只能大量删减,细节以及具体描写全部都删了,实在是遗憾呐……各位看官老爷自行脑补吧) 陈岚把梁天拽回家,刚一进门,灯还未开,便把梁天按在墙上,然后整个人扑进了梁天怀中。 梁天刚想说话,双唇就被另一对有些清凉又有些温暖的嘴唇给堵上了。 从这殷桃小嘴中探出一条湿润的玉舌,轻轻一抵,便撬开了梁天干裂的嘴唇……触电般的美妙感...... 这直冲脑门的湿润与甘甜。 是充满桃色的荷尔蒙。 久违的湿.吻。 梁天越吻越亢奋,越吻越迷醉,越吻…… 身体的血液全都沸腾起来,呼吸变得如野牛般粗重。 好像一个炸药桶,被冷不丁地点燃了。 耳边是陈岚的娇.喘。 猛地翻身,梁天变被动为主动。 他一只手扶住陈岚的后脑勺,疯狂亲吻的同时,整个身体前倾压住陈岚,宽阔的胸膛上感受到陈岚胸前被挤压变形的柔软,梁天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手…… 而陈岚也不甘示弱,一边疯狂地回应着梁天的索取,一边将一只手伸进了…… 冰凉,细嫩,柔软。 滚烫,粗大,坚硬。 所谓干柴烈火,大抵如此。 一阵疯狂过后。 黑暗中,陈岚咬着梁天的耳根,娇笑道:“我来大姨妈了。” “什么!” 梁天顿时傻了,这不是逗我呢吗?我裤子都脱了,你跟我说来大姨妈了? “嘿嘿,我帮你口吧,不过,你的好大哦……” …… …… …… 翌日清晨,天还未透亮,梁天便醒了。 看了眼身边仍在熟睡的女人,梁天摸了摸自己的嘴巴,这一夜也不知道亲了多久,现在嘴唇都有些发麻。 仔细想了下,两个人好像是亲着亲着亲睡着了。 没办法,梁天还没饥渴到要顶风作案的程度,只能过过嘴瘾和手瘾。 想来她应该也是很久没有…… 替陈岚盖好被子,快十月底了,清晨还是挺凉的。 梁天轻手轻脚地稍微洗漱了一下,便出门了。 刚走到楼下,便看见了昨晚送自己来的那辆车。 梁天微微一愣,心说这人怎么还在呢。 敲了敲车窗,把趴在方向盘上睡觉的司机小弟叫醒。 “嗯?”司机小弟揉了揉睡眼惺忪的脸,满脸憔悴,眼睛里也全是血丝,看见来人,司机小弟一个机灵,赶紧下车,陪笑道:“哎,梁少下来啦。” 他又看了眼手表,五点。 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冲着梁天竖了个拇指,赞叹道:“牛逼啊梁少,搞了这么久!” 拍了下这个有些二愣的司机小弟的后脑勺,梁天笑骂道:“屁话多,开车,送我回家。” 一路上,梁天都在盯着窗外发呆。 看是在发呆,其实梁天的意识已经放到了鲤鱼分身上。 此时鲤鱼分身正在茶几的盆中。 诸葛青炎这老小子不知道用什么法子竟然打开了梁天家的门,正做贼一般蹑手蹑脚地在客厅里晃悠。 他手中拿着的那颗“青鸾眸”此刻正闪烁着淡淡的青光。 显然,这附近有一只妖怪。 诸葛蹑手蹑脚地来到茶几前,探头张望了一番盆中的鲤鱼,一看这鲤鱼在盆中悠然自得,偶尔探出鱼头,极其不屑地瞥自己一眼,甚至还冲自己吐泡泡。 诸葛立马板起一张马脸,喝道:“狗胆妖孽!岂敢在捉妖人面前放肆!若不是看在你家主人的面上,老子我现在便要降服于你!” 梁天扑哧一声在车上笑出了声,他有心捉弄一下这装腔作势的家伙,便控制鲤鱼分身爬了出来,用两只鱼鳍扒住盆边,斜着鱼眼蹬向诸葛青炎。 噗—— 从鱼嘴中喷出一口水。 还好诸葛青炎反应迅速,只是被溅了几滴水滴。 “好你个狗胆鲤鱼妖!竟敢戏弄老子,看老子如何治你!”诸葛青炎吹鼻子瞪眼,抬起手便要抽梁天的鱼头。 梁天哪能被他给抽到,一个甩尾,从盆中高高跃起,一个华丽的翻腾躲过了诸葛青炎的大手,紧接着在空中又是一记甩尾,把浑身的水,沿着一条直线,全部甩到了诸葛青炎的脸上。 “噗哈哈!” 落入盆中的梁天看见诸葛青炎的狼狈模样,忍不住发出一阵爆笑。 这杠铃般的笑声听在诸葛青炎耳中却是把他吓得目瞪口呆,他见了鬼般的神色慌张,四下里张望一番,最终把目光落在盆中的鲤鱼身上,难以置信道:“适才是你这妖怪在笑?” 梁天翻了翻鱼眼,学着诸葛青炎文绉绉的语气,调侃道:“你这无耻老道,见到本妖竟然如此惊惧,岂敢妄称捉妖人?” “你……” 诸葛青炎伸出一根手指,结巴道:“你、你、你这鲤鱼妖竟能口吐人言!” “哼。”梁天傲娇状。 “也罢,老子还有正事,便不与你这小妖计较!” 说着,诸葛青炎一摆手,不再关注鲤鱼,转而拿起手边的一个布袋子,从里面掏出一些黄纸、狼毫、朱砂以及各色药材,末了又拿出一个矿泉水瓶,里面装的却是鸡血。 跑到厨房找出一口锅,将朱砂鸡血以及各色药材一股脑儿丢进去,点上煤气灶,便熬制起来。 诸葛青炎抱着双手,坐在锅边观察火候。 探出鱼头的梁天看了半天也没看出来这家伙在干嘛,索性不再关注,落回盆中,在水中悠哉悠哉起来。 不多时,梁天本人打开门走了进来。 他并没有装出一副惊讶或者家里进贼了的样子,而是直接走到厨房,看了一眼锅中此时已经被煮得翻起朱红色泡沫、有些恶心的浆糊状玩意,皱眉问道:“你干嘛呢?” 原本坐在一边观察火候的诸葛青炎不知什么时候打起了盹,连有人进来都不知道,听见梁天说话才惊醒,他一下子跳了起来,在看清来人之后,他揉了揉眼睛,下意识问道:“你什么时候进来的?我怎么不知道?” 梁天斜着眼睛白了他一眼,“这话该我问你吧?这是我家,我没问你怎么进来的,你倒是问起我来了。” 诸葛青炎一想也是,有些尴尬地笑了下。 “问你干嘛呢,煮的什么玩意,臭烘烘的。”梁天指着锅,捏着鼻子问道。 “哦,我准备制作点符箓去卖呢。”诸葛青炎调整了一下火力的大小,然后有些尴尬地看了看梁天,一副心虚的模样。 “卖符?”梁天又瞥了他一眼,心说你这家伙制作符箓就制作符箓,心虚什么,少顷,梁天又道:“我借你的三千块钱呢?就买了这些东西啊?这些破烂玩意能捉妖啊?” “当然不能。” 诸葛青炎当即否决,然后他摸了摸脑袋,讪笑道:“梁兄啊,你借我那三千块钱,我拿去喝酒喝了一千,然后还债还了一千八,剩下二百买了这些东西……” 梁天闻言,眉毛都挑到了天灵盖上。 “你……” 诸葛青炎赶紧解释道:“梁兄你放心,我用这些东西制作个十几张符箓,拿去卖它个万儿八千快,然后用一般去买些高级材料,制作些阵旗,咱们用阵法捉妖,可保万无一失,捉完妖后我便把钱还你。” 梁天撇嘴,心说你这家伙太不靠谱,明明有一身本事,却身无分文,也不知道整天在搞什么。 “我说你怎么这么穷啊,对了,我还想问你前几天把我从警局里捞出来找的是谁呢?” “哦。”诸葛青炎的注意力完全在锅中,他一边用筷子搅拌里面的浆糊,一边轻描淡写地解释道:“是我师父以前的一个故人,现在做了大官,师父说我这次下山要是惹了什么麻烦就找他,不过我师父也说了,不能总是麻烦人家,这俗世的人间烟土若是沾太多会乱道心,所以他不让我赚钱,更不允许我靠本事赚钱,他说要视金钱如粪土,只要饿不死就行了……” 梁天看着自己吃饭的筷子在锅里面搅啊搅搅啊搅,那模样别提有多恶心,味道别提有多臭了,他抽了抽鼻子,笑道:“你师父倒是个不出世的高人,不过他都说了你不能用本事赚钱,你还卖符箓啊?”末了又嘲笑道:“就这些破烂能做出来啥?还能卖万儿八千呢?” “呵,呵呵,”诸葛青炎讪笑道:“这不是快要饿死了么?没办法,只能卖符箓了。万儿八千是我吹牛了,卖个小几千还是没问题的,我跟你讲,我这个【请神符】可厉害了,不仅能清神醒脑,运气好还能唤醒植物人呢!” “真这么神?” “那是当然,老道我什么时候吹过牛?” 梁天翻了个白眼,问道:“你在哪卖啊?医院么?” 这个时候,火候估计是差不多了,那一锅冒着泡泡的红色浆糊被诸葛青炎连锅端下来,走到客厅放在茶几上,在沙发上坐下,答道:“哪能在医院啊,会被抓的,在夫子庙找个不起眼的角落,摆个地摊,城管来了卷铺盖就跑,生意好,来钱快。” “敢情你还是个神棍啊?”梁天瞪着眼睛,想起以前去夫子庙见过某条巷子里全是那种戴着墨镜、替人算命的神棍,当然符箓、玉石之类的周边产品也是必不可少。 诸葛青炎将一张黄纸在茶几上铺开,狼毫一挥,在锅中轻轻一搅,摆起架势,便在黄纸上做起了“鬼画符”的勾当。 梁天饶有兴趣地边上观察了起来。 这“鬼画符”看上去简单,估计做起来就难了,梁天能明显感觉到空气中轻微的真元波动,作为人体和黄纸之间传导真元的介质,那支狼毫肯定也有些名堂。 制作符箓要的是经验和耐心,当然天赋也是必不可少的,像诸葛青炎这种没什么天赋的人,做一张【清神符】都要耗费不少真元和时间。 过去了半个小时,满头大汗的诸葛青炎终于放下笔,这第一张鬼画符般的【清神符】也算是大功告成了。 期间梁天也答应等他制作完符箓和他一起去夫子庙摆摊,毕竟梁天现在是个无业游民,能赚点外快当然不错,而且梁天还有好多问题要向诸葛青炎请教。 诸葛青炎马不停蹄地投入到第二张【清神符】的制作过程中,梁天当然也不能傻乎乎在边上呆看着,他索性盘膝而坐,修炼起来,昨夜光顾着亲亲摸摸了,可没功夫修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