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百世魔尊占三才 千古地仙缚魔尊 莫道年月朝夕,不论清风明月。乾坤尚且在,日月却无光。 若道年月,却道不尽旧事;旧事如梦,纷纷扰扰,难道夏商与西周,东周两段,早朝已忘却苍凉旧梦。 但说风月,且说不完往昔;往昔似雨,飘飘扬扬,苦说春秋与战国,秦汉两朝,如今未记起留香岁月。 话表神州大地,天地之间,五行之内,不知何时生得一魔,名唤无尽魔,又自称魔尊。一朝魔尊径上苍穹,伤了天神,辱了天仙,本领高过天。天帝无奈,将天让与了魔尊,天帝俯首称臣。 只教三才何等苦: 天上日月皆无光,神散仙走魔沾光。 地下鬼魂总哭泣,阴司也惧无尽尊。 天地苍生皆苟且,为求偷生把头低。 天帝无奈交龙椅,仙神畏惧腾宝殿。 那天、地、人,三界俱生恐,树倒猢狲散。真是个:魔尊坐上金龙椅,三界都要将腰断。 这天本是:天庭龙阁,碧玉紫府,却教这魔尊弄得个凄凄惨惨,浑浑噩噩。日月皆无光,星辰也黯淡。 可怜: 青龙白虎无处遁,朱雀玄武没地逃。 九流七星往哪去,牛鬼蛇神何处停。 又惜: 三皇已不在,五帝是前朝。 天池与地界,都被魔尊搅。 三界且悲惨,神鬼声声泣。 六道轮回转,邪魔妄称尊。 却说那地界有一地仙,居于仙台山上,隐居于三界之间,听得那魔占了天庭,坐了龙椅,遂要上天除那魔尊,却被魔尊知晓,那地仙尚未上天,这魔尊却已下地,找上了地仙。 话表魔尊先本生于地,习得翻天覆地法,懂得翻江倒海术,乃是地界邪魔。此乃: 要想除魔还正道,还需地界老神仙。 地仙本是千古仙,地魔乃是五行魔。 前者出自三界外,后魔来于地府中。 未知何年何月,只知那时斗柄指西,天下皆秋。 此处有一曲《乌夜啼》: 曲尽独赏月兔,霜似雪。千里红枫遍地舞秋风。磬未尽,心还乱,诉悲愁。浊酒千杯断肠,忘乡愁。 但见一处: 枫红杨叶皆尽坠,菊黄芦落全数萎。 山骨细细,玄鸟凄凄。 山骨细细故人去,玄鸟凄凄野云飞。 落霞与孤鹜齐飞,秋风同霜雪共存。 山间烟雨人憔悴,涧内水雾鱼生寐。 天苍苍,野茫茫,寂寥无人阡陌黄。 地界巅处有一座山,名为仙台山,但见: 祥光蔼蔼,烟霞彩彩。丹崖青石,奇峰峭壁,素云绕丹崖,紫霞罩奇峰。崖石上,双凤齐鸣,峰壁处,古猿独坐。 这厢听得锦鸡叫,那院闻到玄鹤鸣。 此时本是寂静秋,山上瑶草皆未谢。 仙树结仙果,灵地生灵芝。 藤萝满地布,修竹遍山密。 这正是:千古仙人住此处,万界天尊坐此山。 这山,有道是: 自古仙人出此处,百世魔尊不得来。 往日虽平静,今日全不同,天下邪魔散,此山也不容。 如今莫说仙台山,天下苍生已入魔。 魔来山上寻仙人,只教出来赌一斗。 现如今,天地尽归邪魔,天道皆沦,人性全灭,此山若陷,天下再无正道,话表那天下苍生现今皆已落入邪魔手中,苍生全苟且,偷生度年月。平时多逍遥,现在无抗争。 只见那仙台山丛林深处,魔尊驾一黑云而至。黑云压林,阴阴暗暗。玄云遮乾坤,巨树挡日月。就在那林中峭壁之上,千古仙人径出与那百世魔尊争斗。 千古仙人,九窍者,修仙成道不知年。 百世魔尊,五脏者,弑神堕魔无识月。 但见那仙人:清风道骨,银发飘飘,白眉遮眼,霜髯坠首,身着银霜白素衣,手握天地玄铁剑。腰系飘仙白色带,脚踏凡间布履鞋。正与那魔尊打斗得狠。 好个魔尊:邪魔妖魅,蓝髯簌簌。赤眉生光如霓虹,明镜眼光亮前方。头戴银亮水晶盔,身贯炫黑锦绣甲。手持黑色方天戟,腰系三股蛇形带。口若血盆,铜牙板排,正与那仙人争持相斗。 这边仙人道:“你休要狂来莫去嚣,你是百世邪魔尊,我是千古地正仙。地生魔来地生怪,怎似你这百世尊。自古邪不胜正,快快丢下兵器,还修正道,切莫伤了天下生灵。回头乃是岸,前方空成海。莫叫地狱徒增魂,天地三灵皆走光!” 魔尊听了呵呵笑,抬戟指向仙人道:“好个千古地正仙,我道什么狗屁仙。今朝我得天地界,休教还与天上仙。若要三界归平静,降我魔尊莫他论!你且止住,吃我一戟。”话刚道尽,魔尊踏着云雾,踩着怪石,径向地仙刺去。 那地仙见状,急着玄铁剑架住了方天戟,话未多言,就是一场好斗: 玄铁剑对方天戟,铁剑对铜戟。 昆仑铁对上古兵,仙剑和魔兵。 剑去戟来疾如风,沙飞石走俱浮空。 剑光闪闪银灿灿,戟色炫炫黑暗暗。 左边仙,前刺后戳,右边魔,左遮右挡。 这个手持玄铁不放空,那个把持铜柄万千凶。 一是千古地仙仙台仙,二是百世魔尊无尽魔。 仙人剑是昆仑玄铁剑,方天戟是上古天神兵。 这场好斗只教那: 飞沙走石乾坤暗,斗转星移日月缩。 鹤弃仙院云中去,猿置奇峰洞内钻。 黑云煞气直升天,怪雾愁云遮仙台。 仙魔两者来回去,仙已压魔半分力。 那地仙与魔尊不知战经了多少回合,只是日落月升起,月落日又升,早就分不清子丑寅卯,昼夜皆不停息。 魔尊见斗不过地仙,腾云就走,却又能到哪里去?地仙总比地魔强,便是天罡与地煞。那魔头驾云未出得云端,地仙御剑已经追来。好似那夸父逐金乌,青龙遇白虎,润下克炎上,伸展制中和。真道是相生相克仙与魔。只见那地仙早已御剑挡在魔尊身前。 却说那魔尊生从五行来,死也五行去。地仙知此事,仙身化作五行身,玄铁化作五行剑,将个魔尊围得水泄不通,魔尊上天无门,入地无遁。只好战兢兢看着上下五行仙,左右五行剑。心里只道了个:“糟糕!痛杀我了!” 地仙早已化作五个形神,听不得那魔尊过多言语,将五个形神融入了五行剑中。 要说这五行剑是那五行剑,乃是:收敛晃金剑、伸展青锋剑、润下水邢剑、炎上玄冥剑、中和艮雷剑。分遍了五行:金、木、水、火、土。 那魔尊逃不得,只与之争斗,可哪里斗得过,只教得个万剑穿心,五神俱焚。 只见仙台山中宫处,霎时间山崩地裂,石滚山开,开得一条裂缝来。如那巨蟒钻地,苍龙入涧。声噌噌,仙山劈开,音闷闷,大地裂来。 那地仙化作五行剑,五行合一又变作玄铁剑,此内又有地仙形神。 地仙与魔尊,二者合一体。 地仙无踪影,化作五行体。 遁入玄铁剑,誓要伏魔尊。 魔尊悲怯怯,玄铁插身体, 吃得五行剑,奈何失了神。 地仙与那魔尊皆落入仙台山正宫位置上的裂缝之中,一个剑形神,一个人形尊,落入深渊莫可题。 霎时裂缝金光闪,金木水火与中和。 五行剑刃合一体,乃是玄铁与魔尊。 地裂山开要收魔,五行还得正道来。 纵使邪魔千千万,不敌隐居千古仙。 那地仙将魔尊收入了仙台山中宫处,霎时只是万道金光闪闪,祛了那山间黑云煞气,仙魔都坠入了那裂缝之中。古仙缚了魔,烟消云散。地魔着了道,禁锢山中。古仙已不在,邪魔尚且生。 却说那地仙并未将魔尊消灭,只是将其禁锢在了仙台山中,待到六世轮回之后,魔尊便又会重现,祸乱三界,而此时,仙台山尽复原状,合了裂缝,收了滚石。 轰轰烈烈仙山合,平平静静天地开。 日出云开紫霞现,歌舞升平天下平。 江天一色消纤尘,皎月明星空中挂。 龙飞凤舞皆欢喜,斗宫星宿俱开心。 却说那地仙降得魔尊的消息不过一日飞速传上了天宫。那个天帝高高兴兴复登龙椅,这个神仙欢欢喜喜重返天宫。只要除了魔尊,那个大大小小的邪魔也是树倒猢狲散,未得跑的被天神打杀,逃跑的丢兵弃甲,各回各家。 那天庭敬了地仙,安稳天地,复归原状: 朗朗乾坤浩荡荡,晶晶宝殿明晃晃。 瑞气霓虹万道滚,宝玉琉璃千颗妆。 玉簪珠履真仙女,紫绶金章护殿神。 金阙银銮神仙殿,琪花瑶草龙凤亭。 又是载歌载舞,鼓瑟吹笙。水晶杯内,紫府玉液,琥珀壶中,瑶池琼浆。玉兔池边跑,金乌绕柱飞。整个天宫星夜未眠,沉醉在杯酒歌声之中。 那地、人两才也得喜沾,天上一日,地下一年。太平人间,安顺地府。个个不称手道乐。 自从这魔尊被缚之后,不知过得了多少年月,花开花又谢,冬去春又来。已不止七八百个年头。 但: 邪魔驱不断,五行开又来。 若要灭邪魔,还需五行合。 话表那地仙熔了其身,锻了其神,将那五行剑抛向凡间,散在了天下神洲。待那山开地裂,五行转移时,那魔尊将再次出世祸乱三界,地仙预知此事,遂留了五行神剑遍布天下,又留一天书赋予天庭,天帝着奏。 天书短赋曰: 夫可谨记兮,莫顾逍遥以自虞。神人喜而魔反兮,暂缚仙台以独禁。汝等朝来暮往而察兮,看山观魔而苦守。省因识性顾盼兮,心晦神暗而生邪。吾与志之慢哉兮,望诚而勿奉虚言。 如若降魔正道兮,凡世行而寻仙侠。凡胎修成仙侠兮,尔等晦隐而保兮。 原来这地仙是将那五行剑散在了五位仙侠出生处。这便是,如若地魔重生反,还需五位地中仙。那地下有五位凡胎,虽是凡胎,但每一人都占了五行之一,才能使得那五行剑。 天帝知那地仙其中之意,便教神明寻找仙侠,以备魔尊再次临世。寻那五个五行凡人,以待那地魔重生。如若发现五行凡人,且教神明暗中保护,予以帮助,修炼剑,习本领。但切不可与那五个凡人道破天机,只能让他们好生修炼。 却说那几位仙都是千古圣君,万古神明,虽然如此,要灭了那魔尊,却只能依那五位凡胎持五行剑,方可灭魔尊。 但道那下界保护五行仙侠的天仙都有哪些: 乃是四方神:青龙孟章神君、白虎监兵神君、朱雀陵光神君、玄武执明神君。后又增加一黄麟督宫神君,管辖中宫位置,便又是一方神,五者其实可称五方神。 又叫那天上诸仙皆要与之帮助,教那五方揭谛、五斗星君、六丁六甲、南斗北斗十三星君、四值功曹、十二元辰以及四渎龙神等暗中相助。 只道天上仙助凡间胎,地魔生来也无哉。五侠出得五行来,五剑开得仙台在。 不知那五行凡胎何时出世,何时执剑。 不解那百世魔尊何年重生,何年望月。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 第二章:阳金白虎神婴诞 正一法师仙道传 诗曰: 至诚感天天也动,仙道贵生生还觉。 虚怀若谷心寡欲,贵和守中诚感天。 和光同尘种福田,立观度人宠辱惊。 收心炼性忘情欲,宁静致远天酬勤。 话表天帝将那五行凡胎保护之事安排完毕之后,又着天兵建了一座庙在那仙台山上,以供那千古隐居地仙。世人供香火,天神还庇佑。 而道那五行剑何如: 收敛晃金剑,属十天干庚辛,素白白虎剑,剑动时,净素白虎出,若指西斧虎更凶。 伸展青锋剑,属十天干甲乙,青靛青龙剑,剑晃时,翡翠青龙现,若指东梁龙越猛。 润下水邢剑,属十天干壬癸,沉黑玄武剑,剑出时,水墨玄武动,若指北江武生动。 炎上玄冥剑,属十天干丙丁,赤红朱雀剑,剑现时,赤炎朱雀舞,若指南日雀还舞。 中和艮雷剑,属十天干戊己,金黄黄麟剑,剑闪时,黄金麒麟跃,若指中城麟跳跃。 话说今年二十八宿太白现,阳金申猴诞,在地界西方一个小山村,夜姓家村,生一男婴。 那时斗柄西北指,秋风伴霜雪,只见那村: 幽幽清壑霜入涧,青青远山叶落林。 野菊残而新梅生,枫叶红而霜雪落。 地气噌噌且下降,天气闷闷还上升。 田内处处纳禾稼,村里家家香火旺。 霜凋红叶落,鸟啼山林稀。霜素白,不见砍樵人,鸟啼悲,未瞧牧牛童。 虹影藏,藤败亡,池沼生冰水更冰。 寒霜降,修竹冷,远岱长青松甚青。 至于那男婴,村里屋内床榻边,接生婆婆兴奋道:“恭喜村长,贺喜村长,喜得一男婴,母子皆全。” 那村长战战兢兢搓着手站在门外,听得男婴呱呱坠地声,兴高采烈,急推门窗,径入舎内,走至榻边,望着那辛辛苦苦贤娘子,白白净净新生儿。抱起那男婴呵呵笑:“夜家香火旺,今日香火得延续。”左邻右舍俱欢喜不题。 又至婴儿满月,夜家兴办满月酒,那远亲远朋,近邻近舎都来道喜,其中一远朋恭祝道:“恭喜夜公喜得子,不知令郎可有了名讳?” 那村长欢喜称谢,回道:“还未曾取得名讳,但望各位亲朋好友说个好想法!” 此时还未等亲朋开口,突然一声猛虎嘶,从村外山林上传来,那村里人皆觉惊恐,村长道:“我们这偏远山村,前不靠蓬莱,后不着仙山,也不曾入得深山凶嶙,哪来的虎?” 众人都疑惑,出门寻虎声,但见那山林高出祥云生,霜雪皆从两面散,斑斓声声震耳畔。那猛虎身上赫然骑坐着一位仙人,只道: 祥光万道生,紫霞千丈照。 金婴入凡来,仙人便知道。 乘虎降夜村,要寻阳金婴。 小村何来仙,其内有乾坤。 却说那猛虎停在了村门外空地上,仙人腾空落田土。世人眼皆昧,不知仙人名。但见仙人腾云驾虎落地来,跪地诚拜皆不题。瞧见了那斑斓猛虎又不得不生惧,个个战战兢兢远处遁。 那仙人下了斑斓,移驾仙步,径至那村长夜玄身前,扶起夜玄,道:“请起!” 众人皆起,看着眼前这位仙人,只见他: 白眉仙风飒,长髯相貌堂。 颜似苍松老,神似古柏旧。 素衣生白光,白带修且长。 布履凡间样,声清远处扬。 那村长夜玄见仙人前来,不知怎办,只好叫人摆宴设席,却都被仙人阻断了,夜玄又问:“敢问仙人何来?” 那仙人面露慈祥,低声笑道:“我乃张道陵!扶教辅元体道雷霆玄省天机内相冲应孚佑真君法幕下天机府来。” 众人听得莫说有多惊恐,这家拜天师,那家置香火,家家诚奉不得题。 夜玄惊道:“敢问是老祖天师张道陵?” 天师抚髯笑道:“正是,正是!” 正是个: 正一真人祖天师,三天抚教大法师。 正一盟威创始人,太上老君授正仙。 剑印符箓破鬼兵,张良八世后世孙。 七岁熟读《道德经》,太学博通全《五经》。 夜玄轻声道:“不知天师驾到,有失远迎,鄙村也没甚么琼浆玉液,奇珍异果,只有得些粗茶淡饭,凡间酒水,不能招待天师呐!” 天师摆手笑道:“无碍,无碍!且用来!” 夜玄迎天师坐入喜宴,却是想起正事,对天师敬道:“今日双喜临门,鄙人喜得一子,又望天师乘虎而来,还盼天师给犬子取个名字。”说道时将那阳金申猴男婴抱至天师足前。 天师抚着男婴头,和蔼道:“我正是为此事而来,令郎乃是天选之子,切记好生管教,时辰若至,我便又来,现且教我给他起个名讳。”夜玄跪地感谢不尽。 天师又道:“古语云:天开于子,地辟于丑,人生与寅。天道重子,地道重丑,人道重寅。又有云:道法自然,修道养德,上善若水。道尊德贵,清净无为,清心寡欲。奉道行事,心神宁静,仙道贵生。孝忠诚信,乐善好施,济世利人。且与他个夜寅镜如何?简名可叫夜镜可否?” 夜玄心里高兴,喜形于色,称谢道:“谢天师赐犬子名讳。”夜玄思索片刻,又称赞道:“好名,好名啊!以人为镜,可明得失,以人为镜,可正衣冠。犬子恰好是寅时出生,又是猴年,人以寅重,中间以寅代替字辈,实在是好名,好名!”夜玄连连称谢不题。 张天师摇手道:“远不如此,且听我说上一说,就与这三照铜镜可逢凶化吉,神仙炼丹铸三元,宝照法中得三照。这第一照乃天照,天照在‘阳火大盛时’,令郎出生阳火巨盛。其二乃是地照‘太阴望中时’汝子阴阳皆具,便是第二照。其三便是人照,‘丙午口太阳中时’此子生时东方太阳正居中。其中包罗万象,远远不是这三照能道得明白!” 夜玄听之恍然大悟道:“谢天师道明真理,为犬子取了这么个好名字。”说时那凡间酒也醇,地果胜过蟠桃甜。那夜玄心中欢欢喜喜,敬了天师酒水,吃得饭更香,心中越兴。 “名字倒是取了,还望好生教得贵子,日后必成大器,且到了良辰吉日,我必复来。”天师道完,也不与夜玄继续多提,驾着祥云,落在了那斑斓猛虎身上,只听一声虎吼,仙驾而去,直至云端不题。 却说那夜家村众人皆跪地上,膜拜天师。直至见不到天师仙袖,斑斓长尾,这才起身复反宴席。又因村里喜得天选之子,家家户户俱开心,把酒言欢莫他题。 这家赠新衣,那家赐婴鞋。夜玄道谢收下礼物,左边亲友道:“没想到夜公之子乃是天选之子,真是本村争了光,亲朋也得名。能够见这天上神仙一面已经是百世修来的福分,更没想到令郎乃天选之子,实在是本村之福,天下之喜啊!”夜玄听了喜形于色,谦逊又称谢,宴席持续至子时方才散去。 真是个: 真子降世破阳金,天师临凡道真言。 一家得子喜中喜,四众见神欢又欢。 夜公前世修良善,方得今生贵阳子。 道名且是非常理,善仁又是十分道。 乃道个: 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 居善地,心善渊。与善仁,正善治。 这且道不尽,得此一天选之子,都是夜玄明公几世善缘修来的福气。此乃上善若水,水善利物。人且善,能修福。 转眼间,已过了十五个年头: 百川东入又西归,凡间冬至复春来。 白驹过隙日还艳,时光荏苒月依明。 春蚕几度结丝绸,弓弦复岁吐利箭。 夜公惊风飘白发,夜镜寒地炼爪牙。 盛年一去不重来,繁花坠落难复春。 阳金真子宜自勉,须知岁月不待人。 这时那天上七星:天枢、天璇、天玑、天权斗身成魁,玉衡、开阳、瑶光斗柄成杓,斗柄指东,天下皆春。 这夜家村远处有一山,名为夜明山,此时又正值三月春季清晨,看那山,真乃配个夜明山: 艳霞光摇,玉云置顶,翠树环生。 山间土生花,石座现瑶草。 古树青葱松常绿,山涧清晰水照明。 藤萝扶木似蛇状,燕子双飞比鸳鸯。 曲径通幽白云尽,春雨萧瑟清溪潺。 风暖鸟声翠翠啼,日高花影重重现。 桃花簇簇争艳丽,花絮肃肃映初春。 青峦净,阡陌稀,蹙金孔雀伴麒麟。 绿柳拂,春草青,青紫蜻蜓舞春蛾。 在那山间,忽闻得一阵铁剑噌噌声,望去,只见一布衣少年正在此间练剑,你看他生得好生俊俏: 淡淡红唇口四方,白白皓齿如银砌。 双眉入鬓眼晶晶,皂纱素衣腰细细。 左手比作双指剑,右臂握得青铜锋。 完美无瑕青年子,阳刚五官潇洒少。 眉目清秀,容颜俊俏,乃是那夜玄夜公之子夜镜是也,生是阳金子,已度十五载。 只见他满头豆大汗,停下手中剑,擦了汗水,坐于古树阴下,听得他自言自语道:“不知我爹为何叫我天天练剑,夜夜习书?这已经是第十个年头了,想我五岁便是日日如此,夜夜皆同。早就把那《大学》、《中庸》、《论语》、《孟子》四书,与那《诗经》、《尚书》、《礼记》、《易经》、《春秋》五经通博了个遍,又自学剑术,真不知道我爹是个甚么想法,也不叫我考取功名,只教我安等时日,日后我自明白,可这已经十多个年头,我却是什么也不得知!” 那少年哀声叹气,至了中午早已没了练剑精力,只得坐在那冥思苦想家父的用意,但无论如何也悟不出个头绪来! 真是: 潇洒少年苦练剑,白眼对青天。 玉树临风悟真理,苦笑看苍穹。 平时言笑多欢语,今日平生万千思。 心弦总往凌霄去,低头还对黑土来。 声声笑,心中苦,悟不尽,还盼夜公诉实情。 悄悄语,眼含笑,道不完,只望来日知真相。 就在他小憩了片刻之后,忽然那山间洞中一阵巨雷闷响,唬得少年梦中惊醒,急忙四处张望。却只见那山洞间,金光闪闪,光彩夺目。紫雾缭绕,阵阵遮眼。 夜镜那少年见到那光雾之处,携着铁剑,径向那山洞走去,只见那洞内赫然插着一把金晃晃,明灿灿,奔雷而至阳金剑,正是那收敛晃金剑。 有道是: 一声奔雷梦方醒,金光紫雾罩云洞。 少年惊得辞周公,提携铁剑入洞来。 申猴少年本属金,收敛宝剑乃是阳。 那少年开始还是战战兢兢立在洞外,突见得那洞内竖着那金色宝剑,直溜溜插进了岩石裂缝中。惊得夜镜丢了铁剑,入了洞内,眼呆呆,神滞滞站在剑前,一动也不动。 夜镜按捺不住,伸手便要去抽出那收敛晃金剑,却突然一阵阴风刮过,带起沙土,慌得少年急忙捂住口鼻。 却道那阴风何处来,且听下回。 第三章 邪虺欲食夜公子 收敛堪救潇洒少 却道那阴风是何物: 雾丛丛,冒山间,阴风阵阵附鬼魔。 沙沉沉,飞林内,黑气道道携魂邪。 前世魔尊部下兵,今生自立山中邪。 隐待山间盼魔返,静藏林内等神婴。 虺邪坐山食人魂,龙怪伏地吃人骨。 今日等得夜镜来,千年望见神剑归。 毒虬惧,狻猊恐,乃是山中凶猛龙。 山熊退,黄蟒缩,又叫林间伏地魔。 原来那阵阵阴风都是那千年前残留下来魔尊部署所制,乃是一邪龙。邪魔都知道地仙留得五把神剑分遍天下。这才韬光隐晦,盼邪魔东山再起,各自隐藏上千年,下海的下海,归山的归山,藏地的藏地,入涧的入涧,坠湖的坠湖,隐地的隐地,俱说不完。 山地湖泊,阳间地府,皆有那魔尊残余部党,又有新生邪魔。他们都在为了那魔尊能重生,邪魔能复返做着准备,而这阵黑玄玄,冷飕飕的阴风正是这山间伏地邪虺所造,是一只虺蜴魔。但却不是水生,乃是山间坐地虺,土里钻洞蜴。 夜镜擦揩了朦胧眼,见到那魔,唬得丁儿屁股哐当坐在地上,急忙搓着松土,蹬着砂石。声声恐惧,股股汗流,噌噌往山洞外坐退而去。 但见那伏地虺怎个丑陋与可怖: 凶蜴四足十六爪,雄虺九首十八眼。 身负块块黑鳞片,头长叉叉紫鹿角。 青靛蛇项,赤红虾眼,牛形大耳,黑色马头是邪龙。 黑绿蛇身,深色鱼鳞,虎状脚掌,暗淡鹰爪是魑蜴。 噫!叫个身高体宽,乃是七丈邪魔。 这便是: 年少仙童入山洞,怎奈遇个伏地魔。 蛟龙出海归山土,已是千年食人邪。 那黑虺一声怒吼,突然开口对夜镜说道:“我坐等此山千年来,终于等得收敛晃金剑,待到阳金神童,莫想你果真来此。都说神童现,宝剑出,果然不假,今天且教我吃了你,那魔尊必然复出,五行剑仙少了一人,这三界便皆无人能束得魔尊!” 夜镜听了战战兢兢,复得铁剑,站起身来,看着那金晃晃收敛剑立在伏地虺身旁。却又顾不得那神剑,只是双手握着铁剑遥指那邪龙,摇摇晃晃,就连剑柄也握不稳当。 夜镜又吞吞吐吐的道:“不知你在说甚么,但今天我可......可不会这么容易让你给吃了!”这夜镜虽然平时练剑,但这时却是将平时所练的剑法全部抛在了脑后,已然记不起半个动作。 那邪龙听得夜镜大话,鼻喷黑气,浑身带风,头顶毛发簇簇直,地上沙土也浮空。却又哈哈大笑道:“牛马尚且被我一口而吞,虎豹又只是我一食之餐,何道你一个乳臭小儿,真是荒谬,你且过来,我与你死个痛快,还留个尸骨,若多道一句,我必先将你剥皮抽筋,剔骨生剐。教你生不如死,死还魂苦。若伸得头来,我将你一嘴吞下,免得受了活生罪!” 夜镜一听就傻眼了,敢情这是遇见了吃人的猛怪,食肉的邪龙,它那九头若分吃了自己,且不是个死无全尸! 唬得他丢下铁剑,急忙往洞外逃遁,可哪里得逃,只教那邪龙使得一阵吸风,伴着黑雾,将其给吸了回来,缚在前爪中。 夜镜见没了法,只得高声呼救,却是没人应答。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他已有些绝望,又与那邪魔说道:“你吃我可以,但且尊个礼法,可否?” 那邪龙还真个感兴趣,笑问道:“哦?人之将死,其言也哀,怎地你还与众不同,求个礼法?且说与我听听。” 夜镜回道:“《礼记》尚且讲一个饮食礼仪,又讲丧大记和祭法,这许多的礼仪都与丧子有关,你既然吃了我,且留得我的尸骨放与洞间,教我父母与我收尸,别让我家亲不知吾所向,徒增伤悲,让他们明白我的去向,也好心里明白,好生安葬我也,也遵循个入土为安,升天为快,让他们葬了我罢!” 那魔虺听了夜镜所言,果真依他,回道:“好说!好说!我就与你个饮食之礼,丧葬之惯,依了你!”说着寻来了那果食餐盘,将夜镜摆在了巨大餐盘中,尽了个饮食问丧之礼,甚是好笑。这边凡胎声泣泣,那边邪龙笑颜开,乃是一家欢喜一家忧。 夜镜也只得任那邪虺摆布,被这土龙紧握在四个爪子之中,不知如何是好,不过这邪龙既然答应了夜镜尽个饮食与问丧之礼,那便会在夜镜死去之后留下尸骨,还与夜镜父母,遵循个丧大记。 邪虺将夜镜握在爪中,道完了俗礼之后,便要将夜镜放在了嘴里,夜镜好生绝望,姑且闭上了眼睛,心里只教: 未尝世间辛酸苦,也曾度得十五载。 今日厄运遇邪魔,已成土龙盘中餐。 礼记尚且拖时辰,恶龙欢喜我却忧。 生且不尽忠孝道,今已成为泉下魂。 却说那夜镜放弃了挣扎,突然,那插在岩石裂缝中的收敛晃金剑金光熠熠,含带光辉,将整个山洞照得更加明亮。 那邪龙见状,索性暂时打消了吃夜镜的念头,但却依然将夜镜紧紧捏在爪中,走至收敛晃金剑面前。 但见那晃金剑怎个情状: 熠熠生辉神来剑,金金色彩收敛兵。 石缝开得剑刃锋,山隙落此纯阳钢。 只见那晃金剑猛然变了个模样,金光散,白寒生,如银刻玉雕,闪着白茫茫刺眼的光芒。 那邪龙按捺不住,便要持爪去扯那阳金剑,可又如何得逞。 在那寒芒闪耀间,只见一只若隐若现,虚无缥缈的猛白虎从收敛晃金剑中跳将出来,对着邪龙怒吼了一声。只教个山颤颤,地沉沉,邪龙也得退两步。山颤颤,树倒青松针叶落,地沉沉,涧断浑水鱼虾亡。 原来这是一只黑白相间的猛虎,身子与那邪龙一般高矮,又一般大小,乃是那收敛晃金剑里隐藏的虚空瑞兽,与那青龙、朱雀、玄武、黄麟一般,都是上古神兽。 却说这猛虎跳跃怒吼之时,夜镜却又增添绝望,敢情这才入了魔爪,却又来了只猛虎,心里只叫了个:“天要亡我呐,没想被这邪龙一嘴吞了也就算了,这下却是又来了只斑斓猛虎,哎!也罢!也罢!现在恐连个骨头却也留不住了!” 但少年心中虽是这般想象,那猛虎怒吼之时,竟向那邪龙猛扑过去,那邪龙也好有些本事,一个侧身躲过了白虎这一扑。 邪龙看着白虎笑道:“原来是只成精的白虎,个头是大,却只是让我多了盘午饭而已!”那白虎未弃,又是跃起一阵猛扑,但只是擦着那邪龙头上毛发,未能伤得邪龙一分一毫,如那春风拂柳,花坠细枝。 白虎见来回数次也没伤那邪龙,又转变方式,时而剪,时而掀,时而扑。终于是近得了那邪龙的巨身,那邪龙见情况不妙,急忙扯开身子,转变方向怒对这那白虎,立马就是一场好斗: 黑鳞邪龙对斑斓,爪牙猛虎胜雄狮。 白虎彩章耀晨日,邪龙暗光昏乾坤。 这边是浮江一以仁,声嘶吼,饥寒尚且不食人。 那边是坐山独恶霸,爪锋利,温饱还要食人骨。 斑斓黑白掀扑剪,黑虺暗淡抓咬顿。 一个跳来一个防,龙虎不能是一家。 你若凶来我且狂,谁与争锋看爪牙。 地动山摇百兽惧,遮天蔽日煞气生。 明神对邪魔,左边是实龙,右边是虚虎,虚实相斗不知果。 那白虎本就是上古瑞兽,魔来不惧,邪来且挡,鬼魂见了绕两边,诗曰: 冰天雪地不忧寒,刀山火海难愁散。 不食生灵道不甘,未伤神明恶不为。 闲居太室作为宅,邻住孟门以做友。 天地百兽供其膳,湖海五龙是它宾。 上能高云逐浮气,下能厚地震冥火。 与日常伴互称君,和月共枕道相亲。 这叫个神明巨兽,声高势猛,万古且去白虎在,世道轮回未减威。奈何只是个隐藏于剑身中的虚形,与那邪龙争斗起来便很吃力,若是个真身,那邪龙恐怕早就粉身碎骨,灰飞烟灭了! 那邪龙见得白虎凶狠不住,直接将夜镜丢在了一旁,顾左不顾右,只顾与那白虎争持相斗。 不知何故,那还插在岩缝中的收敛晃金剑,猛然发出噌噌声,突然岩石爆裂,石走砂飞,登时径直朝着夜镜飞了过去。似是忠犬见了主子,摇晃着剑身奔向了夜镜身旁,还未等得夜镜反应,已是紧紧贴在了夜镜手中。 夜镜惊得上嘴唇不巴下嘴唇,看着手中的寒芒利剑,又是惊讶又是兴奋,夜镜心里想:“这剑怎么像是认得我!” 正当他如此想象,那收敛晃金剑抖了抖剑身,似是连忙点头,又像是忠犬对着主人摇晃尾巴,这叫个你情我愿,甚是开心。 但未等得夜镜开心完,寒芒顿时拖着夜镜直直往那邪龙刺去,夜镜本来高高兴兴,见了那白虎不是要吃自己,却是要救自家。又知那白虎乃是这柄寒芒中跳出的神兽,只管让这白虎与那邪龙争斗就好了,哪里知道这寒芒竟拖着自己飞奔至那邪龙,这不是明知是虎山,还向虎山行吗? 夜镜只是暗道:“真是找死,找死!”可是又哪能脱离那收敛晃金剑,这寒芒似是生在了夜镜手中,夜镜整个身子甚至完全倾斜。可这寒芒的速度似那流星划过天际,又似那日光洒耀大地,怎生能停得下来? 夜镜脚坠着地,将洞内地上沙土划开一条道,任由那剑带着自己,刹那间已近了那邪龙身,邪龙只顾与白虎争斗,哪还注意夜镜已经持着剑飞在自己身畔。 却说还未等夜镜眨眼,那收敛晃金剑已经断了邪龙的一只魔爪,旋即又斩了其中一首。可这完全不是夜镜所操纵,而是那寒芒自行控制。 夜镜还在惊讶,随即那寒芒又是乘胜追击,只见那巨身白虎登时化作一个形神,钻入了寒芒之中,只听一身噌响,寒芒便已经刺进邪龙心脏。 邪龙似乎承受不住这收敛晃金剑的威力,当即一声惨叫,只见它胸口处一道烈火喷射而出,片刻烈火燃至头部,随即又是四爪,蔓延至全身,浑身烧了个通透,整个山洞已然不是那收敛晃金剑所发出的寒芒,却被这邪龙身上的火光给完全盖过! 真是个: 收敛出,邪龙灭,寒芒遇真主,形神皆显。 白虎归,剑更锋,魑虺妄自大,五神俱焚。 邪龙神魄全消殆,意志也不存,魂不知去向,形又何在? 真是:一心想着杀夜镜,无奈中途遇白虎,正是那中途杀出个程咬金,不料反被屠,命数该尽。 魔尊已被束,但求魔尊反,又道天降神剑,灭了邪龙形神,这与邪魔来说真是:越穷越见鬼,越冷越吹风! 夜镜眼睁睁,神定定,眼睛比珠大,头皮比包酥,骨头似棉软,筋还如酒麻。却又被那收敛晃金剑挂在空中,看着那邪龙被烧得惨叫,越来越不敢直视,直至邪龙化为灰烬,夜镜这才勉强将目光还回原处,但见那地上已只剩一堆黑色粉末。 却道那洞外传来了一声与前者白虎不同的斑斓嘶吼声,从那山顶传来,响彻云霄,震慑山谷,原来是那四大天师之一,张道陵乘虎而来。 这场奇遇乃有一首《宝鼎现》可道,词曰: 白虎寒芒,艳辉耀光,锋芒毕露。御金剑、持手不空,浓焰焚空地邪龙。 却道那天师张道陵与夜镜何如,且望下回。 第四章 天师复返道真相 背井离乡御剑行 诗曰: 阴阳相聚显道本,白虎一现入阳金。 天师面见收敛子,言笑传道诉实情。 剑与少年心连心,虎和夜镜情接情。 辞去乡故多少事,直面东去屠庸城。 阴阳合,道本现,元精入神,元神进体,道破邪去无他题。 风虎聚,威猛生,咸池逝去,白虎归位,流年灾祸也无惧。 这白虎乃是战神,杀伐之神,辟邪驱凶,又是西方守护神,情属金,于卦于兑,金白色,故称白虎。 白虎又属阴,生于坎,坎属水,故云:虎向水边生。 却说那张天师将虎停在山间,仙飘飘落在山洞正前方,夜镜闻得那声虎嘶,本是心生恐惧,待见到天师仙风道骨之后,这才褪去了胆颤。 夜镜持着收敛晃金剑,径向至天师身前,手中的寒芒此时也停止了摇晃,虽然心中奇怪,好歹这寒芒救了自己性命,便当做珍宝紧紧握在了手中,只见他双目闪过一抹流光,看着那收敛晃金剑,心里道:“你若救我,我必依你,你认我做主,我让你常伴左右,从此不离不弃,生死相依!” 如今乃教: 八二真气炼就成,金克木而多生损。 收敛神剑入镜手,白虎降去邪魔虺。 良辰已到虎归来,天师复返面阳金。 正一交代今后事,寅镜传承收敛光。 夜镜见了天师,拱手作揖道:“敢问可是老祖天师?” 张天师听得夜镜认得自己,先是惊了一番,随即问道:“哦?你认得贫道?” 夜镜将收敛晃金剑插入岩缝中,说道:“我年幼时曾听闻乡邻说过,我降世时有一仙人乘着斑斓猛虎而至,为我取得姓名,如今看来,那位仙人便是老神仙您吧?” 天师抚了抚长须,笑道:“正是,正是,看来你也不是什么都不知!也罢,也罢,我曾教得众人不可泄漏半分情与你知道,莫想是有人告之与你了。” 夜镜道:“我也只知分毫,详情却是丝毫不知,家父也曾说,我这名字是一位仙道所取,想必就是天师您了!” 天师问道:“你还知道其他的?” 夜镜道:“再无,再无!” 天师呵呵笑道:“你的名字正是我取的!” 夜镜听了惊道:“果然家父隐瞒了我许多事情,不过还得感谢老祖赐我名讳!” 天师道:“哎!不是令尊隐瞒,而是我曾教他不可与你诉说实情,且到今天,我自来告之与你!”天师顿了顿,继续道:“俗话说:‘人非名不荣,非字不彰’你这名字也非同小可!”夜镜听了连连作揖感谢。 夜镜又道:“那天师今日下凡,可是有甚事与我说?” 天师道:“自然,刚才你所屠的邪龙,是那几百年前魔尊的部下,你手中之剑正是一柄屠魔仙剑,此剑原本就属于你,是那千古地仙留下的仙剑!” 夜镜道:“几百年前那场仙魔大战,我也曾听得世人说起,只是不想这仙剑竟属于我,难怪刚才那邪龙想要食我时,被这寒芒救我而起!” 天师道:“仙剑入手,修仙便成你一大要事,那魔尊不久将会重返三界,只可让你们五行剑仙持了仙剑,合力降魔,方可彻底灭了魔尊,然,从今天起,你得踏上修道之路,历经磨难,方可成仙。” 夜镜听了惊讶万分,沉思道:“本想着我爹能告知我事实情,莫想是这等大事,这除魔修道之事,且是我一个无名小辈所做,实在可笑!”但夜镜没有说出,只是回问道:“我听闻那魔尊可是上天入地,无所不能,三界尚且被他搅得天昏地暗,我等乃凡间肉胎,如何能降服那百世魔尊!” 天师道:“如此那你便不必忧愁,待到五行剑仙修成之时,那魔尊自然得缚,现今你只管踏上修仙之路,莫管其他,现且教我给你指明去路!” 夜镜听了惊道:“莫不是天师教我修道,为何我还要去什么地方?” 天师回道:“我只保管让仙剑落入你手中,今日你也见了,这邪魔驱散不尽的话,那这人间也不太平,你要去的地方乃是武当山,荡魔天尊处,降魔之道,还得靠荡魔天尊授与你等,其次,这一路上,你会遇见其他四位剑仙,我此后也会与他们相告,你只管前去,莫要担忧,且等你们五行剑仙会合时,自然一同上路,前往武当山荡魔天尊处,习那除魔之道。” 夜镜听得明白,如若踏上这修仙之路,自然要出走家乡,这修仙之路,短则数十年,多则不知年月,但夜镜暗想:“有神仙庇佑,或许能早日完成修仙之事,天师也没理由骗我,待我回去与我爹说上一番,方可上路!同时这修仙的好处也不用多想,世人皆想成仙,那时不受年月折磨,不归阎王所管,也算得上是一门好事,只是这家中亲人却不得此好处,先不管,就等我修道成仙之后,再做打算,那时惠及亲朋也不是不可!” 夜镜想着,说道:“如天师所言,我这就前往武当山,只是武当山离这山村得有十万八千里,如何得去?” 天师笑道:“贫道自有打算,你已有御剑之术,只是你不可御剑前往武当山,只可慢行,这途中你还会与那四位剑仙相遇,你就当这御剑之术代替宝马,前往不远的屠庸城去,那里便有一位剑仙与你一同上路!” 夜镜道:“如此甚好!敢问天师何时教我御剑之术?” 天师道:“刚才所说,你已会那御剑之术了。” 夜镜疑惑不解,问道:“我何时学的那御剑之术?” 天师道:“次剑乃叫收敛晃金剑,收敛乃是阳金所称,晃金剑才是此剑真名,你之前所见的白虎,便是仙剑中的神兽,你只管踏上此剑,此剑便会带你前往你心中所想之地。” 夜镜又不解:“为何?” 天师解释道:“此剑本就属于你,他与你心灵相通,神魄相聚,有道:剑通人心,剑在人在。所以你万万管保此剑,莫要入了魔手!” 夜镜听了恍然大悟道:“原来如此,难怪这剑像是认得我,却是如此!” 天师此时也若有所思,随即道:“你且回家去,与家人道个别,他们若知道是贫道前来告知与你,自会放你而去!” 夜镜只好谢过天师,回道:“如天师所言,夜镜这就回去,但天师为何不与我一同而去?” 天师回道:“不可不可,你自去罢,贫道去也!”天师道完,眨眼便上了斑斓,伴随一声斑斓声响彻云霄,出了洞口,乘风而去。 夜镜见了老祖天师驾虎而去,急忙跑出洞口,望天问道:“天师,我们何时能再见面?” 只听得天师的话随风传来:“待你入得仙流时,方可相见!”直到话音落下,夜镜才低下头去,回身转入洞口,提携仙剑下山,不再多题。 此乃有诗可证: 仙道再临道真相,夜镜闻言许多惊。 神剑白虎为一体,咸池神兽是本心。 除魔还得面真武,御剑须往玄岳去。 长路漫漫剑作伴,风雨潇潇一人身。 话说夜镜辞了天师之后,已是黄昏时分,夜镜从山上眺望而去,但见: 江天一色,日洒山边,赤彤夕阳坠西山。 月影黄昏,林阴日暮,花白弦月上梢头。 夜镜见了此景,只是万般心绪涌上心头,已然忘记了赏悦此般美景,此情此景又有一曲《浣溪沙》: 日暮消去现光华,月上柳梢立残阳,少年沉思不赏景。月移花影深有韵,一柄寒芒寄此心,自在飞花晃如梦。 夜镜提着仙剑,之前那柄青铜剑也落在了洞中,不去多管,只是沿着山间小道漫游而去,径归家中,也不用那御剑之术,夜镜心中早有所想:“若此时用那御剑之术,难免被村邻看见,必然引来不必要的麻烦!”由此,夜镜只好慢悠悠朝着小道回至家中,不久,山林间仿佛置于水庭之中,月光顷洒而至。 而村里夜家家中,夜玄公早已担心夜镜在山上出了什么事,担心得紧,夜玄对夜镜母亲段氏道:“镜儿往日练剑,此时早就该回到家中了,月亮已经升起,不会是出了什么事了吧?” 段氏道:“镜儿向来勤奋,或许还在练剑,如实在担心,我们上山去寻他便可!” 夜玄道:“也是,我这就去,你在家中,不用跟来!”夜玄说着就要出门向山而去,但出门时,夜镜却已持剑归来,夜镜见到夜玄道:“爹,我回来了!” 夜玄见了夜镜已经回来,愤怒中夹杂着兴奋说道:“你个臭小子,为何这么晚才回来?” 夜镜将剑往夜玄面前一放,说道:“爹,今日我遇见了多年前给我取名字的那位神仙,张天师,他说这剑本就是属于我的!”夜镜自然明白,他的父亲早就和张天师见过,所以直言不讳。 夜玄惊了一番,表情有些微妙变化,看了看夜镜身后,又望向四周,不解道:“那张天师呢?” 夜镜回道:“天师已经回天上去了!” 夜玄问道:“天师没和你说什么?” 夜镜道:“先进屋吧,听我慢慢说来。” 随即夜玄和夜镜一同进了屋内,此时本是春季,年过不久,夜家大门上还贴着一对门联。 上联道:东来紫气西来福 下联道:南进祥光北进财 横批:天道酬勤 两者进了屋内,段氏见了夜镜回来,却是没有言语,只是放了个心,去厨房端饭菜去了,夜玄问到夜镜:“天师说了什么?” 夜镜道:“如此如此。”夜镜将在那山间遇见邪龙、仙剑解围、邪龙焚灭、天师降凡之事都与夜玄说了个遍,夜玄听了惊道:“如此说来,你要远出去武当山?那玄岳隔此十万八千里,如何得去?” 夜镜又将御剑之术和一路上要与其他四位剑仙会合之事与夜公说了一遍,夜玄这才明白,而夜镜又是天选之子,夜玄虽然心中担心,也只得道几句担心的话,夜镜外出修行的事情已然尘埃落定。 段氏此时也将饭菜端上了桌,在闻得夜镜要外出修行时,在饭菜入口之时却潸然泪下,伤心起来,夜镜看出母亲伤心所谓何事,安抚道:“母亲莫要担心,此去是修道成仙,是好事,除魔正道也是正事,不用担心我!” 段氏道:“我却不是担心你有什么事,既然天师能下凡道明真相,那你修行时肯定有神明保护,我伤心的是你这一去不知道何年才能回来,我们又何时才能见到你!”不觉间,夜镜无语凝噎,只得吃起饭菜来,不再多题, 夜玄却道:“哎!大丈夫志在远方,修道成仙本是世人向往之事,到时惠泽满四方,何必拘于此处山村,镜儿,你只管去,不用担心我跟你娘!” 夜玄话刚道尽,夜镜两眼朦胧,不知不觉泛起泪花,跪倒在地,连忙对段氏和夜玄磕了三个响头,夜玄和段氏急忙扶起夜镜,夜玄道:“镜儿,不必如此,待你修道成仙之后,再回来诉说家常不迟!” 夜玄虽然嘴上如此,但却心如刀割,又无他法,人人都知道,如若魔尊再次临世,那这人间也将生灵涂炭,那时候却又何处与人诉说家常,夜镜此行非去不可,此后夜镜与父母道了些家常与路途之事,便也都睡去不题,但谁又能真正入睡,只不过免去了许多伤心事罢了。 故有所言: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增益其所不能。 所以夜玄明白,夜镜此去虽然非同小可,这世间的邪魔如此之多,何时才能除去,只得任其而去,谁叫夜镜本就是天选之人,五行剑仙之一呢! 翌日清晨,夜玄叫了邻里乡亲,为夜镜送了行,夜镜翻过了夜明山直至再也见不到夜家村。却说段氏跟到了山头,邻里乡亲也都送至山间,直到见不到夜镜后背,方才返去,夜镜却回头一望,辞去了众人,踩上寒芒,御剑而去,空留一番乡愁。 此乃一首《雨霖铃》可道: 一盏残灯,对夜长思,风声未歇。 家门榻上愁绪,忘返处,家情戳心。 相望却见泪眼,徒增无语凝噎。 别相念,万里云烟,风雨萧瑟江天阔。 自古离别多忧愁,却那堪,凄冷晨曦处。 明年把酒何处?桂花旁,千里婵娟。 御剑远去,应是逍遥美景没落。 又何苦万般乡愁,却与明月说。 欲知夜镜此去屠庸城有何一说,请听下回。 第五章 屠庸城中见仙翁 林家庄前遇惊鸿 诗曰: 造化且看潜施行,同人好道宜求精。 欲求长生路长远,御剑修仙大还心。 修仙至道妙且深,莫像世人诸般寻。 真决促成有天理,万象门开显明镜。 话说夜镜辞别了乡亲,御剑翻过了夜明山,一路朝着村外远处的屠庸城而去,虽刚与父母辞别,一路上却是徒增想念,不觉夜镜已御剑行去了几百里,而夜镜心中所想的屠庸城,便在前方不远处。 转眼日上三竿,夜镜只觉得肚中饥饿,但夜镜心想:“我可不能御剑直往屠庸城,要是被人瞧见,难免增加麻烦,且教我找个隐僻地带,收了剑,再入城中!” 如此,夜镜见前方城头上有一座不高的山峰,绿树丛荫,正是个收剑的好地方,于是夜镜御剑而至,落在了山头上,山头下却正是所谓的屠庸城,夜镜收了剑刃,放回鞘中,负于后背,便望向了屠庸城,但见: 处处楼高,家家兴旺。处处楼高藏街色,家家兴旺显城广。遥望城北郁苍苍,近看城头土俗强。山围阔城,风揽长街。山围阔城满周遭,风揽长街飘四巷。城河桥边野草现,街角巷口酒家添。十万百姓住此城,如此说来莫夸张。 好一座屠庸城,真配得上个百年繁华,好似那天上人间,地上桃源。 夜镜见了此状,不由得心里感叹,毕竟自家可是待在村里十五年,未见得村外竟有如此繁华之地,要是为了考取功名,或许能到城内走上一遭,但却到了如今才得见,果然是名利之人向往之处。 夜镜也不再多看着繁华市景,急忙沿着山路走了下去,径入城内,此山又是在城内,夜镜下山之后便上了街道,眼望四方,只见那门庭若市。这家酒香,那家火旺。美食飘香,佳人游逛。城内一阵冲天香,檐下几个俏佳人。百千家似那围棋状,十二街如这种菜畦。 夜镜也不知何处去寻那四剑仙之一,也不知这屠庸城内的剑仙是何属性,只按天师所说,到这城内自会与那剑仙相遇。夜镜便也不多想,只管在城内游玩,不觉经过一个巷子,却被一算命老道吸引住了眼光。 只听见那算命先生道:“阳金一破手持剑,今朝入城寻他仙。”夜镜听得明白,心想:“莫非这算命老道说的是我?” 夜镜急忙走至老道面前,只见那老道长得什么模样: 头戴紫阳巾,身穿八卦衣,脚蹬一双蓝色翘头厚布鞋,鹤顶龟背,面红色润,凤目疏眉,神态飘逸。气质非凡如鹤立,徐徐清风飘然来。正紧闭双目,坐在一长椅之上,身前摆放一广桌,桌上只摆放了一个八卦。 夜镜走至老道身前,说道:“敢问先生刚才所说,却是何来?” 老道侧眼看了夜镜一眼,继续道:“乾兑为金真子来,震巽属木见玉女。” 夜镜听了惊道:“老先生知道晚辈?莫不是老先生知道我此次前来是为了与那其他剑仙相遇,听老先生如此说来,这位剑仙是个属木的女剑仙?” 算命道长听了夜镜话,装问道:“你可是与我说话?” 夜镜连忙应道:“正是,正是,刚才听老先生所言,想必是认识晚辈,你可是天上的神仙?” 算命道长道:“非也,非也,贫道只是凡夫俗子,懂得些占卜命理,眼光明亮罢了!” 夜镜道:“那老先生刚才所说,却从何来!” 算命先生道:“贫道见你气质非凡,印堂发亮,背负神剑,其次天庭开阔,双目炯炯有神,必然不是凡夫俗子,算命有曰:重山之外问黄金,逐逐泥途有一惊,你只管前去,不用理会,若要寻人,有缘自会相会。” 夜镜听了心有不甘,继续问道:“敢请老先生指条去路,好让我早日寻得那木性玉女!” 算命道长轻叹一口气,说道:“也罢,也罢!东方木,西方金,你只管往城东去,自然会遇见那命数中人,其他不可再提,免得道破了天机,必遭天谴。” 夜镜又问:“可这屠庸城如此壮阔,东方?东方怎去?还望明指!” 算命道长道:“且去,且去,莫要再多问,凡事皆有缘,去了便知道。” 夜镜无奈,只得道:“谢先生点拨,晚辈这就往城东去,拜别!”夜镜作了作揖,辞了这算命老道,正回身,忽然一阵罡风吹过,夜镜再回头看去时,那算命老道却已不见,夜镜惊了一番,疑惑不解,急忙揽了一个路人问道:“敢问你刚才有见到这算命先生哪去了吗?” 那路人只觉得夜镜有病,说道:“何来一算命先生?” 夜镜指着刚才算命先生所在之地说道:“刚才不是有一算命先生摆摊在此,莫不是你没见着?” 路人道:“没见着,没见着,去去去!”说完边走,一边摇头一边嘴里念道:“遇见个神经病,哪来的什么算命道长,怕是谁家的小孩走出来忘记了回家的路!” 夜镜见那路人并不是说假,又问了几个刚才在算命先生旁摆摊的商贩,却都说没见着有什么算命先生,夜镜想来想去,只能猜定道:“必然是天上的仙人,下凡为我指明去路!” 原来那算命老道不是别人,却也是那四大天师之一,葛玄葛天师,刚才所见,却只是夜镜一人所见罢了,其他人皆未见得葛天师。有诗为证: 灵宝祖师指明向,化作算命虚道长。 太极仙翁善变化,拙于用身葛仙翁。 太上玄一真人现,木性玉女也不远。 筑坛立炉炼金丹,修道济世葛孝先。 夜镜顿时也明白了过来,只是不知那仙人到底是谁,只好沿着城东街道走去,指望能遇见那剑仙之一,也就是那葛天师所说的木性玉女。 却说夜镜一路向东而行,差点忘却了肚中饥饿,走至一家饭店门前,矗立良久,夜镜虽出了家门,可身上并未有多的盘缠,只得随意找了个小摊吃了碗面。又见那世人为了钱财四处奔波,实在劳累,又听闻旁边吃面的客人在谈论城内学子考取功名之事,讲到富家子弟靠贿赂考取功名,穷人家的孩子虽有实力,但却不能入得官场,得取功名,实在可悲。 夜镜吃了面,继续往东走,见左边一商贩正和客人说理讲价,右边见那有一处风流之地,楼下青楼女子正在揽客,商贩和客人甚至争吵起来,青楼女子揽客则不分客人类别,只管揽了去。听得夜镜只觉这世间凡人皆脱离不了钱财的左右,叹了个: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又难怪叫个屠庸城,果然庸俗,这种庸俗确实该屠。又问世间何处单纯干净,哪有人不争名夺利,向往那荣华富贵。 由此所见,夜镜也便不觉得这城市有何向往之处,只不过徒有表面繁华,繁华下面隐藏的却是勾心斗角,趋名逐利之事罢了。 有诗为证: 争名夺利不回头,只顾衣食不忧愁。 家家遥望相王侯,人人都往富贵求。 早起迟眠奔赴累,朝出晚归无自由。 为求子孙保富贵,但为出头别他求。 也应了那《增广贤文》所说,有世人修改道: 穷在闹市无人问,富在深山有远亲。 不信但看宴中酒,杯杯先敬富贵人。 门前拴着高头马,不是亲来也是亲。 门前放着讨饭棍,亲朋好友不上门。 世上结交需黄金,黄金不多交不深。 有钱有酒多兄弟,急难何曾见一人。 胜者为王败者寇,只重衣官不看人。 三穷三富过到老,十年兴败多少人。 在官三日人问我,离官三日我问人。 近水楼台先得月,向阳花木又逢春。 谁人背后无人说,谁人背后不说人。 句句戳痛人心,虽有负面,但句句真理,只是隐藏心中,无从与人诉说罢了。 夜镜也顾不得看这世态炎凉之状,吃了面继续向东而行,不觉已行上了半个时辰,此时已至申时,日微低,影渐斜,已走过数条街道,转至一空旷地带,却见了前方不远处有一山庄,忽闻得有琴瑟之声,夜镜转路而至,只见庄门敞开,庄门上挂着一门匾,唤作“林家庄”。夜镜沿着门道看了进去,只见一女子正坐在柳树阴下轻轻抚琴,年或十五六七,旁边站一丫鬟,但见那抚琴女子怎生俏丽: 冰肌如玉,云堆翠鬓。冰肌如玉生来瘦,云堆翠鬓遮眼霞。凤眼半弯,朱唇一点似樱桃。柳眉微蹙,眉梢眼角藏秀气。淡紫衫而轻薄罗,头上金钗穿云发。腰配翠玉穿光彩,体饰明珠满娇玉。脉脉眼波衬香腮,雪般皓腕抚轻琴。 这女子堪比天仙,令那:珠缨旋转星宿摇,花蔓抖擞龙蛇动。有如洛神:仿佛兮若青云之蔽月,飘摇兮若流风之回雪。 夜镜见她如此千秋绝色,倾国倾城之貌,心满目悦,只觉得惊为天人,不料自己看那女子许久,那女子却早发现夜镜站在庄外,按停了琴弦,回头望着夜镜轻微一笑,这一笑可谓: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宫粉黛无颜色。夜镜看得直觉心悬气短,两腮滚烫,急忙低下头去。 却说那女子跟着丫鬟来到庄外,见了夜镜,行了繁礼,问道:“敢问公子何来,为何站这门外?” 夜镜拱手道:“姐姐有礼,刚才小子听得庄内有人抚琴,被琴声吸引而至,只是听得神滞,忘了离去,失礼,失礼!” 那女子道:“公子不用多礼,你想听自听罢了,不用客气,只是你这风尘仆仆,不知从何处而来?” 夜镜道:“哦!小子从那西方夜明山下的夜家村而来,途经贵地!” 那丫鬟听了嘲笑道:“我也问得那夜明山是座好山,可那夜明山离次甚远,你步行到此,莫不是骗人吧?” 夜镜不知怎样解释,只得道:“小子没有骗人,句句实话,只是离得远了,路上日子多了罢,所以才到了贵地。” 那女子听了笑道:“公子不用解释,小云只是在和公子说笑而已,不知公子要去何处!” 夜镜也不知那女子知道何时,却实话道:“不瞒姐姐,小子此去是要寻一个女剑仙,却不知哪里去寻,只是有得神仙指点,说是到这屠庸城内,自然会遇见。” 丫鬟又笑道:“神仙!哪来的神仙,莫要在此骗人了,快去吧!” 女子对丫鬟道:“小云,休得无礼!”随即又对夜镜道:“公子自去!” 夜镜有些无奈,待要走,却从庄内不远处走来一中年男子,听了夜镜刚才所说,急忙叫住夜镜:“公子慢走,老朽有事要问!” 夜镜急忙回头,见了那中年人,立定在了原地,听那中年男子与自己说个什么,但见那中年男子: 剑眉星目,鼻挺唇薄,风度翩翩,气宇轩昂。岁月痕迹不减威,八面威风似将军。长发飘飘搭后背,略带一丝雪花白。高大粗狂中年子,髯须微坠下颈来。一袭黛青开袖衫,两只黑色高帮鞋。腰系配玉丝绸带,还挂一对青壁玉。 此人不是外人,却是那抚琴女子的生父,只见他快步走向夜镜身前,问道:“公子,刚才你所说要寻那什么女剑仙?” 夜镜回道:“正是,前辈有何一说?” 中年男子道:“不知公子姓名?” 夜镜道:“玩辈叫做夜寅镜,简名夜镜,前辈叫我夜镜即可,不知前辈大名?” 中年男子道:“我这庄叫做林家庄,老夫是这庄的主人,叫做林啸天,刚才是鄙女不知礼,未尽地主之谊,老夫见你背着一把剑,又听你说到此寻一女剑仙,可是如此?” 夜镜道:“正是如此,只是受老神仙指点罢了!” 林啸天道:“公子可否暂住鄙庄几日,老夫有事与你说话,有关这女剑仙之事。” 夜镜惊了一番,心想:“难道这林庄主知道这女剑仙的事情,我这一去也没个住处,不如待在这庄上几日,问个明白,又如刚才那算命的老神仙所说,若是有缘,自会与那玉女剑仙相遇,且教我住进去再说不迟!” 夜镜想完了道:“这就有扰贵庄了!” 林啸天道:“无碍,无碍,快快进来!”夜镜只好跟了进去,这时那抚琴的女子却叫了林啸天一声“爹!”又与夜镜行了个礼,说道:“我回房去了!” 林啸天回道:“去吧!”那抚琴的女子和丫鬟径回闺房不题。 夜镜也好奇那女子,问到林啸天:“林老前辈,原来这抚琴的姐姐是你家女儿!” 林啸天暗笑了一下,心想:“莫不是这小子对我女儿感兴趣!”但嘴上却说道:“哦!公子莫怪,那确实是老夫女儿,习得些琴棋书画而已,不足挂齿,不过她也会舞剑,奈何从小娇生惯养,没什么阅历,老夫也舍不得让她出去,不过她迟早是要出去的啊!”林啸天说着轻叹了一口气。 夜镜听得有所疑问,但没细问,又问道:“不知姐姐名字?” 林啸天回道:“老夫那女儿叫做棣华!” 夜镜无话,只是心想:“棣华,林棣华,却是个好名字,但像个男儿的名字,‘常棣之华,鄂不韡韡。’”又回道:“莫不是那《诗·小雅·棣华》?” 林啸天呵呵笑道:“正是如此!公子还颇有些文学素养!” 夜镜谦道:“不足入耳!只是前辈所说的女剑仙之事,还望告诉晚辈一些!” 此时林啸天也带着夜镜走至庄院深处,见了一房宅,便说道:“公子且在这里住下来,明日吃过早饭后,老夫便与公子细说!”夜镜只得听从,入乡随俗便是客,谢过了林啸天。 夜镜谢过之后,在庄上吃了晚饭,只是那林啸天暂时未提什么女剑仙之事,只是和夜镜讲了些林家庄之事,又说了那女子林棣华,随后问了问夜镜在夜家村之事和城内游玩之事,却都是家常,无话可提,夜至子时,都歇息了不题。 此乃: 御剑直入屠庸城,遇仙指明东去行。 瞧遍城中凡间事,突现庄门听琴声。 美人既醉六神住,却把实情诉与之。 啸天听闻剑仙名,直携夜镜归院中。 欲知那林啸天要与夜镜所说何事,且听下回。 第六章 妖狼化风摄人去 元辰变身引仙行 一  箴曰: 天临之谓仙道,地接之谓邪魔。 上有神明相助,下有妖魔相觊。 正气亦收于心,魑魅便存在情。 因心正而降妖,为神明而驱邪。 便道人间正道,必尊必敬必畏。 却说到了翌日清晨,夜镜早早起床,洗漱了一番,又见那清晨良辰美景如何: 清晨入美庄,初日照繁花。 鸟啼翠树上,鸡鸣黛山去。 之后夜镜见了林啸天,又吃了早饭,林啸天邀那夜镜出城游玩,也说一说那女剑仙之事,夜镜欣然而往,待至了那江边路上,又见: 江面宽且阔,微波蹙红鳞。 丹碧翠靄现,金盘楼塔出。 夜镜见了如此美景,不由感叹:“屠庸城的景色与那野外山村果真天壤之别,只是这城内却不是那么令人向往!” 林啸天道:“人生在世,来如风雨,去似微尘,身不由己啊,公子所说,老夫也颇有感受,这世人谁不是图几口饭吃,混几度光阴,公子如此年少便有此体会,也不枉为人了!”说完哈哈大笑了两声。 夜镜却将话题转移到了女剑仙之事上,问道:“前辈昨日所说的女剑仙之事,却从何来?” 林啸天叹气道:“实话告诉公子,昨日我见你背负那剑,有所不凡,老夫十几年前也曾见得如此仙剑,只是与公子背负之剑有些相似,但却是青色,老夫平时也颇爱舞剑弄枪,见了那仙剑从天际划过,却不知落到哪去了,这十几年来也曾寻那仙剑,但到了现在却没有任何讯息,也不知那仙剑去了哪?” 夜镜惊道:“那青色之剑莫不是属于这女剑仙!” 林啸天点头道:“老夫正是如此想象,只是这女剑仙却让老夫为难啊!” 夜镜道:“有何为难?” 林啸暂停了脚步,说道:“实话告诉公子,你要寻的那女剑仙,正是小女棣华。” 夜镜听了惊得哑口无言,待失神片刻之后又问道:“就是昨日抚琴的姐姐林棣华?可是他看起来如此柔弱,却是那木属性剑仙?” 林啸天道:“不知公子可认得那老祖天师张道陵?” 夜镜之前也听得那张天师所说,暗道:“张天师曾说只管朝着屠庸城来,便会与那其他剑仙相遇,如此说来天师早已与其他剑仙有过交往,只是见那棣华的反应,恐怕她本人尚未知道自己就是剑仙之一,而林老恐怕与我爹一样,也是没到时辰,才未与这姐姐道明真相,而如今却要靠我来说了!” 夜镜想了一想,说道:“我来此屠庸城,正是受张天师指点,只是不曾想前辈之女就是那剑仙之一,莫想前辈心中已有了打算?” 林啸天笑了笑,道:“非也,老夫未曾有打算,只是老夫只此一女,心中有些不放心罢了,天师曾下凡与老夫说,只管让小女跟着一位背负收敛晃金剑的少年而去,到那武当山荡魔天尊脚下修炼,日后除去那魔尊就靠五位剑仙了,如今看来,你背上的仙剑便是天师所道的收敛晃金剑了。” 夜镜回道:“正是!如此说来,棣华姐姐是要与我一同前行了。” 林啸天道:“只此一法了,世人可比老夫一女重要,天下人都知道,如今虽是过得安乐太平,可是那魔尊若要复返,这世人哪还有太平日子过?只管让她去了,这魔尊的事情已经传至了不下七八百年,若真到了那六世轮回,那时后悔便也来不及了,如今看来,那魔尊要不了几十年,甚至不久,便会重生了,这天上的神仙,地上的凡人,地府鬼怪,都可能着急得紧啊,又何止我们人间担忧,三界皆是如此!” 夜镜拱手道:“前辈颇有远见,如此说来棣华姐姐是要跟着晚辈一同前去武当山了!” 林啸天无奈道:“正是如此。”林啸天转身望向了林家庄,继续说道:“此时也游玩得差不多了,女剑仙之事也说了个清楚,我看我们还是回转庄内,与棣华说上一说吧,只恐她一下子接受不了!” 夜镜道:“也是,该来的迟早会来,躲也躲不过去,这就回去与姐姐说上一说。” 两人正要沿着江边回转庄去,却听得不远的街道出传来呐喊声,也不知为何,夜镜和林啸天停下脚步,却见那街道转角处跑出几个人,个个汗流浃背,却好像在惧怕什么东西,只是惊恐万分,东跑西撞,有的甚至跌倒在地,不知为何。 其中一人跑至夜镜与林啸天前面,猛然摔在地上,夜镜急忙扶起这摔到之人,问道:“兄台所谓何事,如此慌张?” 那人气喘吁吁回道:“两位,快跑吧,有妖怪进城了,你们看那边!”那人道完之后回头望了望街道后面,却也不管夜镜和林啸天,起身便跑,头也不会,转眼间不知跑哪去了,而那街道处还在不断的涌出人来。 这时夜镜抬头往那街道上空中看去,林啸天也是如此,只见那街头上黑云丛丛,煞气沉沉,林啸天道:“这大清晨,刚才还是阳光明媚,日光清澈,空气清新,这是为何?” 夜镜惊道:“不好,果真是有妖魔,快走!” 但见那黑云煞气如何: 黑云压城,煞气冲天。黑云压城填街巷,煞气冲天斗乾坤。满街满巷生恐惧,阴风阵阵催人魂。遥望城头无明日,近看楼塔有妖生。不是凡间四季风,却是邪魔一丈魂。 突然,夜镜看向那阴风之处,却隐隐约约看见那妖魔形象,但却不见得个清楚,只觉得那妖怪双眸幌亮,顶上皮突,耳根肉黑,头立双耳,嘴尖舌长,却又拿着一杆钢枪,其他的确却什么也见不着,随即又化作了一团黑雾,朝着夜镜林啸天两人袭来。 夜镜道了声不好,说道:“前辈,快走,这妖魔行动极快,它来了!” 两人却待要走,只见那团黑雾突然转变了方向,林啸天一看那黑雾所向,却是自家庄院,心中一噤,道个不好:“糟了,糟了,那妖魔去了老夫庄上了,恐怕是奔着棣华去的,我们快快回去!” 夜镜一听,心中一惊,回想当初自己也被那邪龙祸害,幸被手中的收敛晃金剑救了一番,如此看来,那妖魔必定是朝着林棣华去了。夜镜也索性不管,拔下仙剑,放于地上,随即只见那晃金剑被夜镜抽出,悬空于地面之上。 收敛一出,剑光同日耀。白虎顿现,吼声与雷响。剑身脱离剑鞘之时,只见一只斑斓显神了刹那,眨眼却是不见了,林啸天看得愣了神,待夜镜叫道:“前辈,上剑,我们得尽快回庄,免得棣华姐姐遭了那妖魔毒手!” 夜镜先踏上了仙剑,只见那剑瞬间伸展开来,立即变宽边长。好似车马宽,又如轻舟长。两人踏上仙剑之后,夜镜道:“前辈,抓好晚辈!”林啸天只听了进去,心中也慌,担心那庄中情况,只好紧紧抓住夜镜衣角。 夜镜闭目片刻,想了那庄院之地,突然一道金光闪过,晃金剑却像飓风一般,飞速御往林家庄,犹如龙虎升天,速度极快,带起阵阵旋风,风声缠绕耳畔,只是片刻,剑身已落入庄院内。有词《满庭芳》为证: 今日剑光,六世前为,得来却好施威。邪魔未尽,却是妖多存。黑云煞气见风,惊危座,便持剑出。果见了,白虎素净,吼声似天雷。徐徐。望归庄,御剑赶妖,顾全家庄。待驱剑直入,已看云霄。神剑仙道为伴,乘风去、却上云头。有此行,全庄罩气,奔赴林院庄。 却说夜镜和林啸天御剑到了庄内,果然不出林啸天所料,那妖魔正是奔着林家庄而来,只见那庄院内早罩满了黑煞云雾。这头雾沉沉,那头阴森森。一眼看去竟见不到庄院另外一头,只见得脚下之路,就连林啸天本人也不知自己到底处于庄内什么地带。 夜镜持了仙剑,仙剑复归原装,但这庄内却不见了人,林啸天带着夜镜摸索了半天,才见前面有一亭子,林啸天道:“棣华的屋子是在这亭子右侧,我们快去罢!”说道时急忙朝着棣华闺房而去,夜镜持剑跟在后面,却说这夜镜也习得剑法几年,今又得了仙剑,一般邪魔在夜镜前面根本逞不了能,夜镜心中有数,便也不惧怕什么,只管跟着前去。 话道夜镜两人到了林棣华闺房出,却见闺房房门大开,里面却无一人,而房内只剩下还未散尽的煞气。林啸天惊恐道:“糟了,小女被那妖邪摄了去了!”夜镜尚未回话,四处找了找,却什么也没找着,心中暗道:“这剑仙齐聚之事,恐怕成不了了!”只得叹息。 林啸天又急忙出门,这时从亭子处过来一家丁,惶恐之极,林啸天急忙拉住问道:“小姐呢?小姐去哪了?” 那家丁神情惊恐,吞吞吐吐道:“老爷,刚才奴才见了一阵阴风吹入庄内,摄取了庄内许多物件,随即那阴风.....”家丁喘了口气,林啸天急忙追问道:“那阴风怎么了?” 家丁道:“随后......随后又见那阴风带着些黑气,飞入了小姐房中,小姐和小云都被那阴风黑气卷到了空中,之后就不见了踪影,庄里上下的人都在寻找!” 林啸天愤怒道:“还找什么找,小姐已经被妖邪摄去了!”家丁无话可说,只是呆呆看着林啸天,不知怎办。 夜镜道:“我看那妖邪必有栖身之地,棣华姐姐还有一线生机,我们且到处问问,有没有什么人知道那妖怪所在之地!” 林啸天控制情绪,冷静了下来,回道:“也是!” 就在这时,庄门外走过一年轻布衣,背上负着把木剑,只见他长得什么模样,貌似潘安: 玉树临风,英俊潇洒。玉树临风洁白皙,英俊潇洒颇有须。身躯凛凛相貌堂,胸脯横阔显威风。一双眼光射寒星,两弯眉浑如刷漆。身贯一袭皂纱衣,腰系一根帆布带。 却是个七尺男儿:似那撼天狮子下凡尘,摇地貔貅过门前。又如天上降魔主,还像人间太岁神。长得是一表人才,骨健筋强之人,尽显飒爽英姿。 夜镜和林啸天见了那人,那人却不过去,只是进入庄内,与夜镜和林啸天对在一起,林啸天见他气质非凡,急忙问道:“敢问先生何来,为何进得庄内?” 那青年道:“刚才听闻贵庄有人被那妖邪摄取,这才来问上一问,或许能帮得上忙。” 夜镜两人听了喜出望外,夜镜问道:“莫非先生知道那妖邪所在!” 青年道:“正是!” 林啸天道:“还望先生指教。” 那青年指了指城南处,说道:“那妖邪就住在城南不远处的紫林山上,是一头黑狼妖,你们只管前去救人即可。” 林啸天道:“莫非先生要助我们一臂之力?” 青年笑道:“这是自然,我从小跟随师傅学得些降魔除妖之术,今日见城内煞气冲天,必是有妖邪作怪,我跟随那黑气到了此处,却不见了那妖邪踪迹,又知道那城南紫林山有一狼妖,莫想它竟到了城内作怪,今天且去降它一降!” 林啸天和夜镜听了连忙作谢,夜镜又道:“那事不宜迟,还望先生现在就带我们前去!”林啸天也如此应道,但林啸天却叹气了起来,说道:“只可惜老夫只会舞刀弄剑,却是不知如何降妖,但也罢,只管去了再提!” 青年道:“莫要叹气,哀莫大于心死,莫要多虑,只管跟我前去!” 话刚道尽,那青年纵身一跃,已然飘在空中,林啸天急忙道:“这真是神仙呐,竟能御风而行!” 青年道:“莫再多说,且跟来!”夜镜再将仙剑一放,御剑而行,但夜镜却对林啸天道:“前辈不如待在庄内,我和先生前去,救了棣华姐姐便回!”林啸天自知无能为力,只能应道。 夜镜和那青年便辞去林啸天,径往紫林山不题,只让林啸天原地仰望,叹了口气,却感叹这夜镜与那青年的本事。 但说这青年却不是凡间俗子,却是那一直暗中保护夜镜和其他剑仙的神明,乃是十二元辰之一,功曹元辰,寅生属虎,与那神后元辰、大吉元辰、太冲元辰、天罡元辰、太乙元辰、胜光元辰、小吉元辰、传送元辰、从魁元辰、河魁元辰、登明元辰同属十二元辰,但不可与夜镜实说,只得助夜镜一臂之力,除了那狼妖,救出木性玉女剑仙。 夜镜和那功曹元辰,一个乘风,一个御剑,不过片刻,便去了不下七八百里,到了城南的紫林山头,停看下去,好个紫林山: 林断山明,古藤山垭。林断山明藏峭壁,古藤山垭显丛花。开林有远山,缓步有近峦。翡翠林梢青黛山,霓虹花头赤焰丛。山屏清胜更何堪,林光翠漏却又爽。青松林密,瑶草地聚。这处见得蟋蟀跃,那地闻得翠鸟啼。城外有深山,叶落铺松林。 真是座好山,却不像是有妖邪所在之地,夜镜问道:“这妖邪在何处?” 功曹元辰道:“你看那处!”功曹元辰指着那林内深处,转了目光看去,只见那林中深处煞气丛丛,却是有一个洞口,夜镜和功曹元辰再至洞口,只见这洞口: 松柏森森,煞气丛丛。松柏森森绕洞府,煞气丛丛逼人去。枯木踏青石,雾霞罩明峰。鸟衔奇花云中去,蛇叼紫鼠钻石台。这洞府前,百般昆虫,千样花草,却是被煞气遮盖。往内看,不见明来只见暗,未瞧妖去不归来,只有得一阵妖气扑面而来,这妖洞,令这紫林山虽是美景莫能夸,何说旷野似蓬莱。不题,不题。 就在夜镜和功曹元辰定神望着这洞府时,却一声狼号响震山畔,片片丛林闻鬼声,这便是那妖怪所号之声,令那砍樵人丢薪而去,牧牛童赶牛归家。 而夜镜和功曹元辰此时不顾着狼妖有何凶猛,拨开了云雾,径入洞内。 此遭有诗可证: 林公与镜说实情,巧遇妖魔摄人行。 不知妖邪何处去,元辰下凡道紫林。 御剑乘风城南立,见了紫林山头停。 忽见黑煞凶洞府,提携宝剑莫他题。 欲知夜镜与元辰入了妖洞何如,请听下回。 第七章 紫林山中斗双妖 凶煞洞内救真女 一  诗曰: 莫行短命亏心事,休道害人损己言。 苍天有眼看行处,地亦有心通其灵。 留得几分怜心在,便得世道多善终。 自古妖邪不胜正,且看仙剑弑洞邪。 夜镜和那功曹元辰进了这妖洞,已然变得谨慎起来,莫不说这妖洞果真可怖,但见: 积骨成山,百尸生虮。积骨成山千命丧,百尸生虮夺魂去。恶臭满山洞,阴风阵阵吹。这处有残肢断臂,那头有生肉剩发。近看人骨无食欲,远见虮虱有心闷。 夜镜见了如此恐怖之状,却是略生恐惧,虽是入了尘世有些年月,却从未见此情状,夜镜轻声道:“也不知这狼妖是有何本领,怎摄来如此多的人吃了下去,看来这些人有的已经死去许多年月了,有的却刚被这妖邪食去,只剩下些腐肉!” 功曹元辰道:“莫管,你我只管救那女子!” 夜镜这才紧握着晃金剑,同元辰直入洞内,却是踩得地上人骨噌噌作响,夜镜见此,又减慢了步伐,元辰却是那天上的神明,走动起来无声无息,好似阵风儿拂过洞内,只闻得些呼吸声罢了。 两人入洞之后,又见一拐角处,转过了拐角,元辰走至前面,似是见了情况,急忙抬手道:“且停下,那妖怪就在你我前方。” 夜镜听了更加小心,转头望向了那妖怪,那妖怪却是坐在一石椅上,正在饮酒,身前石桌上摆放一盘生肉,肉中竟见那人指趾头,而令夜镜心头一悬的是,那狼妖对面正坐一女妖,却像只狐狸精,也在吃着人肉。你看那两个妖精怎生恐怖: 左边狼妖:双眸幌亮眼微斜,顶上皮突毛上梳。耳根肉黑伴犬齿,头立双耳竖不曲。嘴尖舌长口稍宽,手短脚长是人状。身贯赤红青铜甲,手铐青色金刚镯。有尾较短且不卷,浑身毛发似黑漆。两眼直冒凶狠光,四肢微屈尾乱摇。 这狼妖只顾坐在石椅上饮酒吃肉,与那狐狸精未言语分毫,又见身旁石柱上却立着一杆钢枪,倒像条蛇状。 又看那右边狐狸:头化云鬟,面变浓妆。头化云鬟插玉凤,面变浓妆抹红唇。翠眉花眼低不举,却是妇人好颜光。突然一笑显千态,若是人见皆入迷。假色真精是狐狸,彼真此假是妖女。朝夕迷人,妖害犹浅。朝夕迷人妖洞狐,妖害犹浅蛊人心。有时行傍荒村路,日暮欲往人静处。蛊惑人心害即深,摄取神魂溺世尘。果真是一狐狸精,姿态妖媚,魅惑即生,俗人见了不能脱身,神明看了便也失神。 却道夜镜见了这两个妖怪之状,只是心中疑惑,夜镜心想:“这棣华姐姐被这狼妖摄来,却不知放在何处!”夜镜又见了那狼妖正在吃着石桌上的人肉,暗自惊道:“莫不是姐姐已经被这两妖怪吃到了肚中,只剩下那盘中的手指脚趾!”顿时心中难受,愤怒之极。又想起那棣华昔日抚琴美状,心生怜惜,道了个不甘。 元辰却立在一旁,看了那两个妖精,拔出木剑,作了个样,夜镜已按捺不住,提着晃金剑,径至那狼狐身前,元辰这才见夜镜不见,急忙转身紧跟上去。 那两妖邪见了夜镜提着把金灿灿的仙剑近身,却是猛然一惊,狼嚎一声,狐嘶一下。夜镜只觉耳膜欲破,却只是怒火中烧,觉得那盘中生肉就是棣华躯体,猛然将剑刺向了那最近的狼妖,狼妖却是一闪而过,躲过夜镜这一刺。此时元辰也近了身,与另外那狐狸精对在一起。 这狼妖躲过夜镜这一剑之后,跳至石椅上,怒道:“哪来的乳臭小儿,竟敢擅闯山洞,莫不是不想活了。”道完却又大笑两声,那声音如那牦牛叫,却又似豺狼嘶,浑厚却难听得紧。另外狐狸精也道:“哟呵,老娘还愁最近肉食有些难以下咽,不成想来了两个白净的小儿,也为我开开胃。” 夜镜转移目光看了看那狐狸精一眼,却差点失了心智,难怪是个狐狸精,搔首弄姿之间便夹杂着魅惑,让人心头难以平静。又见那狐狸精眼中闪过一抹绿光,对夜镜和元辰挤眉弄眼,元辰又是那天上神明,怎会被这狐狸精迷惑。夜镜又博通那四书五经,心志也算坚定,又有这白虎收敛晃金剑相护,只是使劲摇了摇头,也不去看那狐狸精瘙样,转头对了那狼妖。 却说那元辰其实是个文神,降妖之法抵不过那其他武神,只是这狐狸精,单靠功曹元辰一神也可收服,元辰话不多言,就与那狐狸精斗了起来。而夜镜也暂时仗着那收敛幌金剑的威猛,与这狼妖斗对在一起。 狼妖见了那晃金剑,却是明白了过来,自家本是那魔尊残留的部下,自然明白这收敛晃金剑是何物,只是心中道了个夜镜不好对付,又急忙取过柱边立着的钢枪,装道:“乳臭小儿,报上名来,爷爷让你好死!” 夜镜道:“好你个死狼妖,细细听来:我是天选阳金子,初入尘世练爪牙。手握收敛晃金剑,今世传承正道光。正一法师指明路,要去玄岳面真武。除魔正道是我路,见了妖邪也要除。今夕入林寻仙女,快把棣华奉还交。你快快把之前夺去的女子还与我,我让你留得魂魄,来世超生,不然,我手中的晃金剑可不留任何情面,叫你魂飞魄散。七丈邪龙也不敌,何况矮蹉半狼妖。若想留得狼命在,快快还女莫他题。” 狼妖听了,心中已经有些担心,暗道:“难怪至今无那龙虺音讯,原来却是被这小子给收了,还说他已经除去了那阳金之子,不想却反被这小儿屠杀,也是该,谁叫这龙虺平时在我面前狂妄自大,称自己必然能将这阳金少年除去,今天看来,还得看本狼王的!” 狼妖又对夜镜道:“那你可知本王?” 夜镜道:“你是何方小妖,却在此吃人食骨,快快报上名来,我再取你狗命不迟!” 狼妖愤怒道:“本王是狼王,何来狗命,你止住,听本王说来。” 夜镜看那狼妖,狼妖将胸脯一挺,钢枪直立,道:“千年西北山中立,食去千年多少人。前世魔尊部头领,今生自是狼群王。独立紫林以做宅,边伴狐狸是我妻。今朝摄取仙女来,要想取回太夸张。手中持有上古兵,胸中自有真本领。” 夜镜听了道:“好你个狼妖,妖就是妖,说什么废话。” 狼妖道:“你个小儿,莫要多说,且看枪!”狼妖道完,提着钢枪便朝夜镜戳来,夜镜持剑抵抗,这一场好杀: 狼妖发怒,夜镜显威。狼妖发怒,要杀夜镜镇洞府。夜镜显威,欲除狼妖救玉女。枪来剑挡,剑去枪迎。一个是紫林山中王,一个是收敛剑侠仙。初战还在石桌椅,后来各退绕柱行。一杆钢枪,尖明锐利;单把仙剑,身亮刃锋。被枪戳着的魂归地府,让剑刺着的必见阎王。打斗要靠手疾眼快,争强便须身轻力壮。两个往死战对方,却都舍生又忘死。不知最终谁平安,莫道战停谁生死。 夜镜与这狼妖战经了几十回合,却不分胜败。 再看那边元辰与那狐狸精: 狐妖手中有宝物,是那赤红魅惑珠。元辰木剑是神兵,化作凡间桃木柄。这头看,狐妖眨眼放妖光;那处瞧,元辰抬手持剑去。狐妖手中珠,光灼灼,圆坨坨,绽放赤红溺心虹;元辰手中剑,干滋滋,尖溜溜,施展无色却神气。中了魅惑何处脱,着了剑气哪里逃。一个赶来一个逃,狐妖怎敌天上兵。 却说元辰与这狐妖也斗经了几个回合,那狐妖斗不过元辰,猛然现出本身,仔细一看,却是只千面狐狸,九尾狐妖。朝着那墙壁上的小洞逃了去,元辰只道:“妖精哪里逃!”便用木剑指着那小洞口处,一阵剑风从木剑剑尖迸射而出,将那狐妖从洞口吸了出来。 却又说这元辰变化的是一收妖道人,只见他从胸口拿出一个细小口袋,那狐狸转眼便缩小本身,径直飞入那口袋之中,只是刹那,听得一声狐狸叫,狐狸便不见了踪影,被元辰收在了收妖袋中,不题。 那狼妖见了狐狸着了道,见元辰非同小可,已然明白了过来,眼前那持着木剑的人必定不是凡间之人,只是暗道了个糟糕,便持枪要走。旋即化作一阵黑雾袭来,带起洞内沙石,瞬间天昏地暗,洞内一阵阴凉。 夜镜见那狼妖驾着黑雾便要逃走,急忙御剑跟上去,道:“妖邪莫逃,快快把玉女还来!” 狼妖道:“若非你请了天上神明相助,我才不惧你,现莫要再跟来,我那狐妻已被你们杀害,还要本王怎样?” 夜镜愤怒道:“好你个狼妖,在此害人性命,却说这等话,你且止住,吃我一剑!”此时夜镜御剑已跟至狼妖身后,却说元辰却不帮忙,任由夜镜前去,元辰心道:“此番夜镜修行,除这狼妖便能长得一智,且让他自去除那狼妖,我去寻那玉女。” 话道夜镜追上了狼妖,元辰到了洞府内部,四处寻找,那女剑仙自然还未被这狼妖吃掉,只是之前狼妖所吃的人肉却不是林棣华之躯,元辰入了洞府深处,便见那玉女被锁在一根石柱上,元辰解开了玉女,说了实情,玉女谢过不题,两人径出洞府,但见夜镜已经御剑飘在了空中,又是与狼妖再斗。 那玉女颇受了些惊吓,不久便回神了过来,说道:“原来夜公子果真是个仙人,却能与那妖怪争斗。” 元辰听了道:“你也与他一样,是这剑仙之一!” 棣华道:“恩人莫要说笑,我只是个凡间女子,如何像那夜公子一般,能上天入地。” 元辰看了夜镜情状,说道:“他并非能上天入地,只不过他手中仙剑赋予了他仙力而已,那仙剑乃是收敛晃金剑,其中有一只上古神兽虚形,与他结合在了一起,他自小又习得剑法,自然有些本领。” 林棣华听了呆呆看着夜镜与那狼妖争斗,却是不明白,随即又问到元辰:“恩人所说我也是剑仙,但我却没有剑,何来这一说?” 元辰道:“且先不管,待夜镜降了那狼妖再说不迟!”林棣华只好与元辰站在一起,沉默不语,看着夜镜与那狼妖争斗,可抬头看去,却见不到了夜镜和那狼妖踪影,只是山头上还残留那狼妖留下的黑雾,其次又有收敛剑光。 却说夜镜与那狼妖早已扶摇直上千万里,地上肉眼却见不着,望去,只见那狼妖与夜镜已经按停在了云头,夜镜有那剑中白虎相助,自然不惧,只要用得些平常剑法,也能与那狼妖斗经几十回合不落下风。 此时只见那云端: 枪来剑去,人飞妖往。枪来剑去破空声,人飞妖往冲天发。凌厉黑影重重现,收敛剑光道道闪。夜镜战此腕一收,狼妖柔韧身便软。满天宝光红影出,几色耀光剑中显。 夜镜与狼妖在战了几回合之后,狼妖却化作了一道黑影,穿入了云层之中,夜镜转头四周观看,只见云雾一阵颤动,那狼妖在这瞬间交换了方位,时而出现在夜镜背后,时而穿插在云缝当中,夜镜看得眼花缭乱,索性将剑立在自己身前。 随即夜镜不由一怔,手略微一迟疑,那狼妖却出现在夜镜顶端,狼妖手中那杆钢枪突然发生变化,凌厉而柔韧,片刻见狼妖已化作一个有形无质的影子,趁着婆娑云雾飞奔至夜镜,要至夜镜于死地。 夜镜脸色一变,深知不妙,正要拖着剑闪过,那狼妖的钢枪却已直插而下,眼看就要刺中夜镜顶中。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说时迟,那时快,顿时只见一只白色斑斓从晃金剑中暴跳而出,却是只透明虚形的白虎,透过虎身还能看见背面天景。 白虎一现,径挡狼妖。夜镜借机纵身一跃,顺着剑锋飞至白虎身旁,白虎情属西,夜镜将剑往西斧一指。刹那只见:剑光越胜,白虎越猛。剑光越胜耀晨日,白虎越猛震天际。满天光,绚烂至极;四周响,震慑云霄。 那狼妖见了白虎,手中钢枪却收不住,直接刺中白虎身上,却被那白虎前爪扑住,狼妖顺着枪头方向,坠下了云端,半晌不得再起。那白虎救了夜镜一命,便又化作一个形神遁入剑中,待夜镜重新持了剑,飞速御剑追赶狼妖躯体,想要彻底解决,狼妖此时还在下坠,夜镜却已经持剑上来。但此时却不知为何急速飞来一剑,但见那剑: 形如青锋,色似翡翠。形如青锋与剑同,色似翡翠黛青辉。天外飞来剑,何处显剑威。穿云破雾疾如风,带光携尘似青龙。这头锋刃如针细,那边剑柄似龙头。 不知何处飞来此剑,那翡翠般的青锋在穿破云层之后,带着一阵剑风,从夜镜身畔飞速划过,却比夜镜的速度还要快上一番,竟已先夜镜接近了那狼妖。 狼妖见那剑对自己却不是什么善茬,只道了个糟糕。这剑刃也不知为何,径直刺向狼妖。那狼妖根本无处可逃,此时狼妖奋力纠正其身,待要逃,却被这青锋急速追上,那青锋却无任何前兆,眨眼间穿过狼妖身体,其中竟然有一条若隐若现的翡翠青龙现出,在狼妖躯体旁缠绕而过。青锋穿过狼妖身体时又掉转锋头,再次向狼妖刺去,青龙紧伴着剑身。如此几个来回,狼妖命已丧也,径落紫林山头。有诗为证: 少年狼妖来回斗,剑出白虎助一手。 忽如青龙破云雾,天外飞来青锋刃。 龙威虎振除妖去,剑拔弩张斗魔邪。 白虎归位剑中去,青龙入剑狼丧也。 却说那剑在斩杀了狼妖之后,直坠插到了紫林山中去,夜镜急忙赶入,却见那青锋插在了狼妖洞府前,而狼妖的尸体也摆在青锋剑旁。 夜镜见了,元辰和林棣华立在洞府门旁,夜镜收了剑,见那狼妖的尸身此时也现出了原形,果真是一头黑狼,而狼妖体内却慢慢升起一颗金色珠子,夜镜心惊一番,只是收了这珠子不题,径直林棣华与元辰身前。而那青锋插入岩缝中时,浑身却还散发着翡翠青芒。 此遭有分教: 紫林山内,聚有两副妖魔;黑煞洞中,束缚一个玉女。白虎青龙皆显相,少年玉女终相遇。 毕竟之后夜镜和那元辰及玉女有何一说,且听下回分解。 第八章 妖邪体内得双魄 玉女手中收青龙 一  《念奴娇》: 仙剑东来,斩妖去,数年飘摇真女。 紫林西去,有道言,天宫道家元辰。 云雾遮光,青龙遁现,弑去坐山狼。 岁月如歌,几世多少人亡。 不觉人间往昔,三界平了邪,尽显仙威。 妖怪魔兵,弹指间,形神不见复存。 不想当年,徒增许多愁,难见江月。 仙途逍遥,一剑觅寻长生。 夜镜三人看着那插在岩缝中的青芒,自然明白,这有青龙形神含在其中的翡翠仙剑,莫想就是属于林棣华的,林棣华这女子也是双目闪动,凤眼中有一道流光闪过,泛起阵阵眸光,旋即问道:“这剑如此漂亮,倒不像是男儿家使用的剑,像个女儿家的剑。却不知道从何处而来,竟插在了这岩缝之中!” 夜镜盯着那青芒道:“我想这剑便是那木属性的仙剑!” 元辰其实心里明白,却装问道:“哦!何以见得?”林棣华也做出一副疑惑之色。 夜镜解道:“木代表伸展,五行,一曰水,二曰火,三曰木,四曰金,五曰土。单一个木又曰曲直,甲为栋梁之木,东方。乙为花果之木,东方。此剑刚才从日出方向飞来,莫不就是那木性仙剑?与我手中的收敛晃金剑同为五行仙剑之一。” 林棣华听了道:“还有呢?” 夜镜继续道:“木属颜色乃绿色,是东方青龙,其中又有震巽所说,震为雷,巽为风,此剑飞显之时伴随雷声,其次又携带飓风,自然是那木性之剑。其次又难怪这剑此时出现,此时正值春季,春天属木,气体四周扩散,除了是那木性剑,还能是何物?” 元辰听了心道:“这夜镜也知道些虚实,好歹也让这玉女持去此剑,也算完了一番功果。”元辰如此便装道:“这就是几百年前那千古地仙留下的五行仙剑之一?” 夜镜道:“正是如此!”夜镜说时看了林棣华一眼,又道:“棣华姐姐,不如拿着此剑,我们回到庄上再细说不迟。”夜镜也想借此机会证实林棣华是不是那剑仙之一,林棣华也心有所想,刚才元辰所说的话还记在她心里,只是已经对眼前的青芒之剑有些想法,不有言语。 其实这突如其来的仙剑,正是那伸展青锋剑,良辰已至,便面见真主,林棣华就是此剑的真主,林棣华走至那青锋剑前,顿了片刻,随即葱手已经握上剑柄,夜镜和元辰则驻在一旁。 果真不出夜镜所料,那青锋剑在林棣华握住剑柄时,居然毫不用力,那仙剑自从岩缝中飞出,却像个识人的主,径向棣华手上靠去。棣华惊了一番,说道:“这剑好生奇怪啊,自己就钻进我手中了。” 夜镜兴奋道:“果真没错,棣华姐姐你就是那剑仙之一,我们回庄与你父亲说上一番,再做打算吧!”待说完,夜镜见元辰变化的那青年,又问道:“不知先生能否一同前去?” 元辰装道:“不了,不了,你们自去吧,我早已经游历惯了,妖也降了,这女子也得救了,我这就去了。”元辰看了看手中的收妖袋,从中拿出了一颗翡翠色的圆灼珠子,说道:“这颗珠子是这狐狸精的元魄,你们拿去,我用不着,你们日后也许能些作用!” 夜镜看了一惊,将适才从那狼妖尸身上取下的金色珠子也拿了出来,疑惑道:“莫不是刚才我在那狼妖身上取下的这金色珠子也是这狼妖的元魄!” 元辰道:“正是!” 夜镜道:“有何作用?” 元辰却将那颗翡翠色的圆灼珠子递到林棣华手中,说道:“我手中这颗狐狸元魄,乃是一颗木属性珠子,只适合木性的人用罢了,你自拿去,这种妖怪体内的元魄,能帮助你们修行!” 夜镜问道:“那先生为何不要,却送与我们?” 元辰道:“我用不着,都知道那魔尊得靠剑仙根除,你们越早修行完便是好事,只是修行之事得靠自己,切不可盲目追求迅速,只得慢慢来!” 夜镜道:“那就多谢先生了!” 元辰又道:“你们回去吧,我去也,天下之大,我也要去修行去!”话刚道完,元辰将木剑负于背上,收了袋子,乘风而去,留得夜镜和林棣华在山间遥望,很快便见不到元辰身影。 却说元辰装作朝山外行去,转过了山头便径向云端,与其他元辰说了刚才之事,却都继续暗中保护夜镜和其他剑仙,不题。 夜镜和林棣华见了那元辰变化的青年乘风而去,也不作题。此时两人看下山去,不知不觉已至午时,但见: 清阴绿树,数片云度。清阴绿树不蔽炎,数片云度难遮辉。山头风吹不清凉,林前日照影却短。当时炎气昼最盛,鸟雀栖林静不飞。热气噌噌复解衣,还望山中高树阴。层层热浪空中显,片片白云远处飞。 夜镜道:“棣华姐姐,我们这就回去吧,林老可能已经等急了,回去也报个平安,让他知道!” 林棣华点头道:“此次多亏公子和那先生相救,可这山头离家庄这么远,我们怎去?” 夜镜笑道:“姐姐不用担心,如今看来,你就是那剑仙之一无错了,若你还不敢御剑,且跟小子共同御剑而回!” 棣华道:“如此便好,只是有劳公子了!” 道完,夜镜将晃金剑浮于空中,变宽且长,随即踏上剑,又对棣华道:“姐姐上来吧!” 林棣华有些羞涩,不知怎上,手中又握着那伸展青锋剑,却是没有动静,棣华道:“这剑有些高了,我却是上不去得!” 夜镜显得无奈,道:“姐姐可将手递给我,我拉你上来,只是有些得罪了。” 那棣华也无法,只得将手递给夜镜,羞答答低着头,娇滴滴掩着面。只得待夜镜将其扶上晃金剑上。上剑之后,棣华又只能轻轻抓着夜镜衣角,待剑飞上山头,夜镜便加快了御剑速度,直到见那山林如野草,行人似蚂蚁,便直往林家庄去。 这棣华碍于羞涩,又心生害怕,见不得这等高度,不时发出害怕娇声,夜镜听了道:“姐姐若实在害怕,不如搂在小子腰上。” 棣华道:“可男女授受不亲,不可!” 夜镜无奈,道:“那姐姐可要抓紧衣角了!”夜镜虽平时有礼,但却有些假正经。哪个见美心不颤,谁人碰玉手不软。却道夜镜加快御剑速度之后,那棣华心中害怕,又有疾风迎面而来,差点跌下剑去,棣华不由自主便将雪白皓腕挽在了夜镜腰上,葱手相叉,紧紧搂住了夜镜,那柄青芒也只得放在夜镜腰前,同时又觉得心中滚烫,棣华暗道:“我可从来没有抱过任何一个男子,今天竟然......”索性也不想,这等高度掉下去,命也没了。 而林棣华又是个传统女子,抱了夜镜之后,虽然表面有些羞涩,可抱着抱着脸上竟有些滚烫,心中也生了几丝情谊,抱着夜镜越来越紧,但两者皆不言语。夜镜觉得棣华那细手揽得越来越紧,只是心中略微发笑,也不多说,御着剑直奔屠庸城,不觉间已来到了林家庄。 夜镜将剑停在庄院门前,那棣华却抱得失神,还紧紧抱住夜镜细腰。 待夜镜说道:“棣华姐姐,到了!”那女子这才放开了手,低头谢过了夜镜,下了剑,径至庄院内部,夜镜收了晃金剑,也跟了上来。 却说棣华轻握着那伸展青锋剑至了庄内,林啸天早在里面等候许多时辰,见得自己女儿归来,迅速走至林棣华和夜镜身前,担忧道:“你们俩没事吧?” 林棣华道:“没事,多亏了夜公子和一位降妖的先生救了女儿!” 林啸天疑惑道:“哎?那位和夜公子一同前去的先生呢?怎不见回来。” 夜镜道:“那位先生说要四处游历,不与我们回来了!” 林啸天叹气道:“也罢,只是还未曾谢过他呢。”这时林啸天又见了棣华手中的青锋剑,心中一惊,暗道:“这不是棣华出生时,天际划过的那柄仙剑吗?”眼睛死死盯在了那柄青芒上,无言可道。 夜镜见状,问道:“前辈,此剑莫不就是您所说的那柄仙剑?”夜镜说话时指着林棣华手中的剑。 林啸天急忙回神,说道:“不瞒公子,正是此剑,虽然已过了十五六年,不过那柄仙剑的模样却还在我脑中闪过,是此剑无疑了。” 夜镜只得道:“如此甚好,也该说说棣华姐姐的事情了!” 林棣华听了惊道:“有小女什么事?难道我还真和这仙剑有些关系!” 林啸天点头道:“正是,也先不忙说,先进庄内,吃了午饭再说,我已叫下人做好了饭菜!”夜镜和林棣华跟在后面不题。 此遭有诗为证: 紫林救得真女出,伸展青锋剑方收。 元辰一去不复返,两仙御剑归院中。 收去两妖获元魄,入庄途中生素情。 九天神明天上看,厚地妖邪地中窥。 话说夜镜和那林啸天到了庄内,吩咐下人摆出些玉屑米饭,蒸饼和糖糕、笋芽与木耳、山药和黄精、桌子这头有紫菜,桌子那边放芋头,其次又有些蘑菇和蔓菁,蒲菜和乌英,都是些凡间美食。夜镜又善喝酒,与那林啸天吃了些酒。 这些饭菜,辣的辣,甜的甜,咸酸皆有。辣的刚刚好,开胃却不燥,甜的入心脾,凉意也渗心。咸酸多蒸煮,不可糟蹋材。 三人吃了午饭之后,便说起那仙剑之事来。林啸天吃了一口酒,对棣华说道:“棣华啊,其实爹这些年来一直有件事情要与你说。” 林棣华端着水,道:“爹,您尽管说,女儿听了便是。” 林啸天道:“其实你与夜公子一样,也是那剑仙之一,日后除那魔尊,须你一臂之力。” 林棣华听了,手中杯子掉落下去,摔了个粉碎,夜镜也盯着林棣华,这女子虽有些惊恐,不过却是尽显天仙之色,一颦一笑都是那么迷人,就连这惊恐之颜也不失本色。 林棣华惊道:“爹,您不是在说笑吧!之前那与夜公子救我的先生也是如此与我说了,只是女儿不信,也便没有多想,怎么你也这么说?” 林啸天道了个如此如此,讲了那张天师十几年前下凡道破真言,又说道:“十五年前,你刚降世,我就见得那仙剑从庄顶上划过,却不知落到了何处,这一切都是上天注定,今天这仙剑再次归来,你身上的使命自然得见,以后你只管跟着夜公子去吧,寻那修仙之路,降魔之道。” 林棣华也心生奇怪,道:“可我这一个女儿身,何能降去那魔尊?” 夜镜听了,也将那五行剑仙必须汇合,去那玄岳荡魔天尊处习降魔之术与林棣华说了一遍,林棣华听了却道:“可小女这十五年未曾离开家门,也不懂世事,又如何能去,父亲舍得我,我却舍不得父亲。”说完低下头去,捻起衣袖,揩起泪眼,竟娇声哭了起来。 夜镜不知如何是好,此时林啸天又道:“女儿啊,修仙本是好事,你这一去也不是不可回来,只是上天有此安排,再说你一路上跟着夜公子,也不要担心,要是想念家里,待修成正道之后,再回来不迟。” 夜镜也道:“姐姐,你的感受小子也能明白,只是这魔尊要是重返祸乱三界,那时就没有家情可说了,别说你担心,就连小子我也不知道究竟何德何能可灭了那魔尊,就连除去紫林山中的那头狼妖也都是靠着手中晃金剑,不然恐怕早就被那狼妖吃了。” 林啸天一听仙剑一词,猛然惊道:“对了,之前你们带回来的那柄仙剑呢,现在何处?” 林棣华这时却起了身,也不再哭了,径出了门,转至自己闺房,将那青芒取到了院中,夜镜和林啸天便在院中等候。 林棣华将那青芒摆放在院中石桌上,说道:“就是此剑!” 林啸天见了道:“想必夜公子知道这剑如何驾驭,不如指点一下小女,小女颇懂得舞剑,只是生性有些柔弱罢了,习了那御剑本领之后,老夫相信,或许能好上一点。” 夜镜笑道:“其实不用学,姐姐已会那御剑之术了,只需姐姐心中想那仙剑怎样,便会怎样,这也都是那老祖天师告诉小子的,这剑如若遇上真主,自然与那持剑之人心神相通,不妨让姐姐试上一试。” 林棣华听了有些愣神,说道:“有这么神奇的事情!” 夜镜道:“正是如此,姐姐,你快试一试吧!” 林棣华此时却笑道:“夜公子就别再对我姐姐姐姐的叫了,其实棣华或许还要小上你几月,你就叫我棣华就好!” 夜镜笑道:“是,棣华姐姐!” 林棣华无奈道:“怎么还是姐姐。” 夜镜挠了挠后脑勺,傻笑道:“一时改不过嘴,以后我便叫你棣华,那你也别叫我夜公子,听着难受,叫我夜镜便可。” 林棣华道:“如此甚好,不过我还是叫你夜镜哥哥吧,这样才好!” 夜镜道:“也可,棣华,不如你先试试这剑吧!” 林啸天在听了夜镜与林棣华所言之后,却是暗自笑了笑,却说林啸天这两日来观察夜镜也观察得仔细,心想:“这夜公子也算得上个正人君子,不然也不会成天选之子,想必让棣华同他前去也让人放心,其次他又有些真本领,能够照顾棣华,棣华的修仙之路也稳当一些。” 话说此时,林棣华已经定神看住了那剑,心中略微一想,那剑中青龙却有个虚形遁出,缠绕在剑身周围,三人见了皆为震惊,林棣华见此剑果真应了心里所想,索性持过宝剑,舞起剑来。 此番正是: 伸展青锋剑一出,青龙一条遁立现。 棣华真女心中念,木性仙剑神遇主。 有分教: 一柄青锋紫林出,两个仙侠入庄来。 毕竟林棣华持了伸展青锋剑有何一说,且听下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