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最初。 - 明天，你是否还爱我 - 不语树 “我不能离开你！清扬…你不可以对我这么残忍！”顾宇阳毫无保留的将她拥入怀中，双手仿佛要把她揉进怀里，沿着她的背脊，扣紧她纤细的腰间… 吸允着她的嘴唇，就仿佛贪恋这唇齿间的香甜，厚重又炽热的呼吸徘徊在两人之间… 不论顾清扬如何挣扎，他都越抱越紧… 他们的故事…究竟是怎么开始的呢？ 她叫顾清扬。短短的碎发，随风轻扬。 他叫顾宇阳。短短的寸发，温暖阳光。 当风和阳光融在一起，那就是一场美好，是一场如泡沫梦境般的美好。 “所有的故事，只能有一首主题歌，我知道你最后的选择。” ——明天你是否依然爱我。 那时…他们还只是幼稚的年纪。 “喂，你看那个女孩儿。”李文耀用胳膊肘撞了一下旁边正在低头整理抽屉的顾宇阳，男孩儿抬起，乌黑干净的眼眸瞟向班门口，女孩儿背着纯黑色双肩背包，站在门口，阳光在背后，光芒在身上，独特的小碎发绒绒的衬着白皙稚嫩的娃娃脸，明亮的眼睛扫视着班里乱糟糟的人群，寻找可以坐下的空位，脸微微有些发红，不知道是初一报道跑老跑去忙碌而脸红，还是，面对这么多即将成为同班同学的新生，微微有些害羞和怯场呢？可表情看起来严肃冷漠认真，在顾宇阳眼里这样的表情，像魔咒一般令他着迷。。陷进去之后，就再也没有出来过。 在巡视了一圈之后，目光和顾宇阳相对，顾宇阳赶忙转头和李文耀聊天，女孩儿悠悠的走到顾宇阳身后，坐了下来，李文耀偷偷笑着，又用胳膊肘碰了一下顾宇阳，给好基友递了一个得意的眼色，顾宇阳飞了个白眼给他，继续收拾抽屉，心里呢，有一种莫名的欢喜感。。 老天会安排好一个人，她会走近你，试图靠近你，打开你的世界，或者说，给你另一个世界。。 第一章 班里的人都陆陆续续的找到自己的座位，开始了互相认识的步骤，“嘿，你从前哪个学校啊？”“嘿，你叫什么啊？”“嘿，你家哪儿的啊？”这几个问题，能重复到天荒地老。 倒是顾宇阳他们这里，安安静静的，女孩儿戴着耳机整理东西，搞得他们也不知道怎么开口，开了口也可能听不见没回答，多尴尬，再说，初一的顾宇阳还是个脸皮薄的清纯小少年~。 李文耀拿了一根笔，准备假装倒在地上，“啪叽”笔还没准备扔，女孩儿的笔倒是提前掉了。去掉耳机，头弯到桌子下看看距离，好像有些远，伸着腿也够不到，抬起头，准备喊前面的人，结果一抬眼，看见前面两个人都扭着头看她，脸又不小心红了。。 “那个。我的笔掉在前面了，能不能。。”稚嫩清脆的声音还没说完，李文耀就笑着弯腰去捡：“小意思~”递过来的时候顺便问了：“你叫什么啊？” 这个问题把女孩儿的谢谢堵在嘴里，有些突兀，不过转而笑了笑回答：“我叫顾清扬。” 顾宇阳点点头，叫顾轻扬啊，我们两个一个姓氏诶，李文耀挑了一下眉毛：“呦，你和他一个姓氏诶~”顾宇阳斜眼看了一眼李文耀，这是我的台词诶臭小子！顾清扬眼中闪烁过一丝光亮，看着顾宇阳：“是吗？你叫什么？” “我叫顾宇阳”说完，眼睛笑成了月牙，顾清扬看着心里砰砰的，好有感染力的微笑哦~这样的微笑月牙眼成了他勾引她的大绝招。三个人嘻嘻哈哈的开始聊天聊地聊宇宙~ “嘿，我可以坐你旁边吗？”一个扎着马尾的小姑娘，甜甜的问轻扬，轻扬点点头：“当然！”姑娘放下书包：“你们在说什么这么开心，老师来过了吗？” 李文耀摇摇头：“没有呢！”说完又偷偷拉扯一下顾宇阳意思是，你看又一个美丽的小姑娘~~~ 轻扬睁着大眼睛看着姑娘：“你叫什么？”姑娘也睁着大眼睛：“我叫文英。” 多年以后，才明白，缘分这种东西真的是天注定，偏偏这世界上这么多人，却让我们在最纯粹的时光遇上对方，撕扯着对方的青春，直到最后。 “喂！你们怎么这么慢啊，不用报道也不用迟到啊，全班就剩你们俩了，好意思吗？刚来就搞特殊？什么？老师？老师都点过一次名字了，是个男的，班主任。。诶呀，来了你们自己看喽快点！”李文耀挂了电话，嘴里嘟囔着：“顾宇阳顾轻扬这两个破关系户，都高中了还是这么不积极，一点儿都不像我”.文英扭过头很鄙视的看了一眼李文耀；“说得好像，是你自己弄到的报到条一样.”李文耀拖着下巴斜眼看着文莹，心里想着，哼，怎样？不服？哼，母老虎，哼，哼，哼.文英看李文耀斜眼看着自己，就知道这家户肚子里肯定有一堆潜台词：“喂，你又在脑海里骂我什么呢！” “我哪儿骂你？你听见了？”李文耀一脸so what的样子 文英扭过头，“不跟你计较，我宰相肚子里能撑船” 李文耀冲着文英的后脑勺，一顿臭骂. “你干什么呢？”啪。。一下，从后门进来的顾清扬一巴掌拍到李文耀的后脑勺，李文耀瞪着眼睛：“臭丫头，又动手，你信不想你我让宇阳甩了你！”顾清扬不看他，跟文英say嗨~文英赶紧接过顾清扬的书包，放在旁边：“怎么这么慢，你又打他了？”说完扭头给了李文耀一个活该的表情。 啪.又一下. 动作迅速，目标准确. 李文耀还没从刚刚的愤怒中清醒过来，又瞪着顾宇阳，一脸，你怎么也打我，还是不是好基友了的表情。。 顾宇阳冷静的看着李文耀：“看什么看？”这冷静的表情在李文耀眼里就是写着四个红体大字——重色轻友！ 李文耀草了一声，直接给顾宇阳一个猴子偷桃~~“不敢打她，我还收拾不了你了！”说着两个人啦啦啦嘶嘶嘶的闹在一起了。。清扬和文英哈哈的笑得一塌糊涂。 里总会有新的角色。 “你怎么又晚了？”由于昨晚下雨，天气有些冷，顾宇阳靠在电动车上哈着气暖手，要不是为了顾清扬体验普通高中生的青春爱情，他一个顾家继承人怎么可能骑个电动车去上学，看着顾清扬头发乱糟糟的奔向自己，顾清扬把包往车篓里一扔：“赶紧的！今天年级主任查早自习！”顾宇阳骑上车发动：“那你还不早点儿？懒猪。” “你说什么？！” 嗖～还没等顾清扬骂出来，顾宇阳一拧车把，瞬间提速！顾轻扬叽里呱啦的声音随呼啸而过的风飞走了～ 顾清扬其实每天早晨起来都晕乎乎的还在发困，坐上顾宇阳的车，立刻就醒了，“喂！你开这么快！以为自己骑的是摩托车啊！” 顾宇阳听不见：“什么？你说什么？摩托车？你放心我迟早换一辆摩托车带你飞啊！” 一如既往的迟到，一如既往的飞奔，一如既往的早晨，本以为，一切都会一如既往，却没想到，他的意外出现，竟改变了顾清扬的小生活。 走到快到学校的桥头，一如既往的停下里买早餐，骑上电动车重新出发的时候，转弯离开桥的时候，顾宇阳突然一个急转弯，昨晚路面下雨后车轱辘打滑，这个车子侧翻，一下把顾清扬甩了出去，手里的早餐洒了一身。整个身子擦着地滑行两三米。。顾宇阳被车子压住腿，顾不得腿疼赶紧推开车子跑过去看顾清扬摔得重不重，顾清扬的整个左半边都火辣辣的疼。疼的呲牙咧嘴的。闭着眼睛试图站起来。 “顾清扬，你怎么样啊？摔哪儿了疼不疼！？”顾宇阳赶紧扶起顾清扬，看着她衬衣的左半边都浸血了，突然一股火窜到脑子里，转身走到对面那个罪魁祸首面前，拽着他的白衬衣领子一把把他令了起来，男生也不甘示弱伸手拍掉顾宇阳的手：“你干嘛！？” 顾清扬看看手表马上就上课了，赶紧过来拉着顾宇阳：“走啦，快上课了！” “道歉。”顾宇阳冷漠地对着那个男生说。 顾清扬心想完了，这种语气，顾宇阳生气了。 顾清扬拉着顾宇阳的衣角柔声道：“没事啦，走啦～” 那男生不屑的笑了一声，用手用力推了一下顾宇阳的胸膛，“你以为你是谁啊！？“ 顾宇阳被推了一个趔趄，顾清扬赶紧要扶住他，手还没有沾住他的手臂，顾宇阳一个健步就冲了上去，一拳打在那男生脸上，那男生一脸惊愕，随即也回了顾宇阳一拳，两个人瞬间扭打在一起，旁边买早餐的阿姨赶忙相劝：“诶呦，同学们别打了，别打了，有话好好说！” 顾清扬想上去拉架，使劲拽着顾宇阳的手臂，结果不小心被推向旁边，滚烫的油锅. 生命像是车站，有人来有人走，拿什么去证明你真切地出现过？ 有一种东西叫伤疤。 啊！ 伴随着顾清扬的尖叫，扭打在一起的两个男生，停了下来，早餐阿姨也同样尖叫着：“快叫救护车！快打120！” 和他们撞车的男生捡起书包里的手机赶紧拨打了120:“喂，120吗？我们在晨宇高中桥头左侧，对.有一个女孩被热油洒了.诶呦卧槽，就是油锅打翻了热油洒了女孩儿一身！你们快啦啊！我叫林殊！丫的！废话这么多” 挂完电话林殊赶紧跑到顾清扬身旁，不知所措，把油锅踢到一旁，看着强咬嘴唇脸色发白忍着眼泪的顾清扬，脑子抽筋似的竟然顺手从口袋里拿出卫生纸擦了起来.。顾清扬疼的眼泪直掉，又不敢叫出声，一时间脑子一片空白也没空指责这个叫林殊的男生愚蠢的行为，眼泪汪汪的看向顾宇阳. 顾宇阳面无表情，他看到被热油烫的黑黄的裤腿和清扬发红的右手….一时间不知所措。 “喂！你女朋友都这样的，你站那儿干嘛啊！”林殊冲着发愣的顾宇阳挥挥手。 顾宇阳这才回过神，赶紧跑过来：“没事啊，我在这儿。” 无论过了多少年，他都会想起这么一个早晨，无论谁的对错，每当他想起这个早晨他就会心疼，他的顾清扬是真的受伤了，真真切切的受伤了.。 顾清扬红着眼睛看着顾宇阳：“疼.。” 顾宇阳心慌的脸都急红了：“别急，看看能不能把裤子卷起来？”说完伸手小心翼翼的想要把清扬的裤腿卷起来，可是紧身的牛仔裤怎么可能那么容易卷起来，特别是现在都被油烫成了这个样子，他刚碰到，清扬就疼的倒吸冷气.。 顾宇阳一直以来都知道自己喜欢顾清扬，可是他并不知道自己早就爱上了这个女孩儿，从认识到现在，这个女孩儿已经成为他生命里不可缺少的部分，他看着顾清扬的样子，心疼到湿了眼眶，如果不是今天，他也不会知道顾清扬对他而言这么重要，他不愿意看到她受到任何的伤害.。 林殊站起身，急得抓头发，他很明显的闻到一股烧焦的味道，再不处理真的废了，这么水灵的小女孩不能就这么遭罪，他看看冷冷清的周围，这救护车一点儿也不给力，根本没有要来的样子！怪不得都说救护车也没什么用呢！一狠心蹲下，把顾清扬背在背后：“救护车太慢了，这附近有一家医院，必须马上去，快走！” 顾宇阳看见脸色已经苍白的顾清扬，瞬间同意了林殊的决定，握住清扬的另一只手：“你先忍着，我们马上就到了。乖。” 冷清的街道上，第一缕阳光清照这整条接到，一个少年背着一个少女身后跟着一个少年，他们奔跑在路上，唯美又悲壮的画面.。认真又浮夸，让人觉得青春嘛…… 可是…疼痛着的青春又能何去何从？ 第2章 最初（二） - 明天，你是否还爱我 - 不语树 如果我并不完美，你会爱我吗？ 爱。 如果我变成了丑八怪，你会爱我吗？ 爱。 为什么？ 因为我在最美的时候遇见你，在我的眼里永远都是你最美的样子。 那一天过得很混乱，顾清扬的父母和顾宇阳的父母都急急忙忙的赶到了医院，海宁紧紧的握住老公顾盛的手，她看到，医生把裤子剪短的时候，衣料粘连着女儿的皮肤，惨不忍睹，顾清扬已经疼的处于半昏迷状态，因为害怕因为疼痛而休克，连麻醉药都不敢打，医生希望在疼痛里让顾清扬保持清醒。海宁看着女儿的左腿已经面目全非，失声哭了起来：“怎么办啊？她将来怎么办啊？” 顾宇阳父母站在一旁，不说话，面色沉重，怎么说自己的儿子也有责任，两家的关系因为两个小孩儿关系特别好，他们也知道，顾清扬的腿对她有多重要。。 顾清扬的父亲看到蹲在病房门口不敢进去的顾宇阳，拍拍他的后背：“宇阳，不怪你，清扬也不会怪你，好孩子，回家吧。。” 顾宇阳低着头不说话，身上脸上都是伤。 顾宇阳的父母走过来：“阳阳，回吧，明天再来看清扬。” 顾宇阳还是低着头不说话。 顾盛也蹲下来：“阳阳，回去上上药，好好睡一觉，明天你来了，清扬就醒了，好吗？” “不，我要在这儿等她醒过来。” 顾宇阳的父亲叹口气：“算了，让他在这儿吧，有什么事情还可以帮个忙，我和他妈妈还有些事就先走了，你们有什么事情尽管联系我们。” 顾盛点点头，送走了顾宇阳的父母。 顾宇阳站起身，透过病房的玻璃，看着躺在床上露出一条腿的顾清扬，上了药膏，为了不留下疤痕，医生没有包上纱布，如果起泡了，要保证气泡不烂掉，两个小时一上药。 清扬，如果你再也不能弹琴不能跳舞，你会怪我吗？你不怪我，我会自己怪自己。 昏迷中的顾清扬梦到自己掉进了海里，全身凉凉的，周围是幽蓝的海洋，看不到太阳的光亮，感觉到自己飘荡在这黑暗里浑浑噩噩不知方向。 文英和李文耀一下课连假都没有请就跑到了医院，看见躺在床上的顾清扬，文英唰就哭了出来。怎么办呢，他们的顾清扬，那么爱美，那么漂亮的腿，那么漂亮的手指，以后都没有了，怎么办呢？连李文耀的眼里也闪过了一丝泪光。 清扬就这么睡了好久....... 突然文英冲着门外喊了起来：“醒了醒了！宁姨，清扬醒了！” 顾宇阳突然站起身，冲进病房，看着顾清扬微睁的眼睛：“顾。。顾。。清扬？” 你昏迷了一天一夜，终于醒了。 宁姨推开他，握住女儿的手：“扬儿？扬儿？妈妈在这儿，是妈妈。” 顾清扬巡视了一下四周，想要动一下，却觉得腿部突然刺痛，低头想要看自己的腿，看到一片药膏涂满了左腿：“妈妈，我的腿还好吗？” “医生说，你好好养着就不会留疤了。”宁姨安慰着女儿。 顾清扬相信似的点点头看着哭红眼得文英：“你干嘛啊？我又没死。” 文英摇摇头：“我高兴！不行啊？” 顾清扬送她了一个白眼，又看向顾宇阳，露出一个微笑。 顾宇阳勉强的笑了一下：“顾清扬，我以为你因为不想见我就不想醒过来。” 看着顾宇阳浑身上下凌乱的样子，顾清扬就知道他一定在这里守到现在。 突然语气轻松道：“你看你浑身上下脏兮兮的，赶紧回去洗洗再帅帅地跟我说话，我不想看见你这么丑的样子！” 宁姨也附和到：“是啊，你从昨天守到现在，也回去休息一下该上学就去上学，别让你父母为你担心，对吧？文耀你和文英也是，不要总守在这里，放学来看清扬就行，上课不能耽误了。” 顾清扬提高嗓门：“你们也没有去上课？诶呦，年级主任肯定又要说我们搞特殊又要罚我们跑操场了！你们快回去啦！好好学习，我还要住好久地医院，你们不好好学习，我考试谁给我复习啊！” 文英噗嗤笑了出来，都这时候了还惦记什么年级主任，“那好，我带他们俩回去，我们以后放学就来看你，你给我好好养伤！” 顾清扬使劲点点头：“好啦，你们快走啦，顾宇阳你也快走啦，呆子！” 顾宇阳温柔的笑了笑点点头：“嗯。顾清扬，我明天给你带好吃的。” 李文耀不经意的擦了一下眼角，也应声到：“对啊对啊～我明天给你带游戏机！” 文英一巴掌打过去：“走啦！打什么游戏！”李文耀一脸，你怎么也开始打我了？文英眼神示意宁姨在此，你敢放肆？李文耀气鼓鼓的出门了。 顾宇阳走到门口的时候，停了一下，回头看看顾清扬，一直盯着他的背影，好熟悉，以前前后排的时候，他喜欢盯着顾清扬地背影。。 顾清扬抬起右手挥挥手：“拜拜～”内心一股酸楚。 画面看起来是不是跟以前一样啊，轻松无比。 看着自己的左手和左腿，无论医生医术有多么高超，一定会留下大量的疤痕。以后，可能就不能穿漂亮的舞衣了，夏天不能穿短裤短裙，不能去游泳，不能伸手弹琴了。 不过没关系，顾宇阳，只要你还陪着我，只要你还爱我，我可以穿长裤过夏天，我可以听歌曲，我可以看你游泳，只要，你还在我身边，我就有勇气还快乐下去，所以，顾宇阳，不要在意这些疤痕这些意外，你还要是我那个阳光帅气地顾宇阳啊。 “难以忘记初次见你～一双美丽的眼睛～在我脑海里挥之不去，你的身影～哦～耶～” “嘿～～嘿呦嘿～” “诶呦，卧槽！”李文耀扶着后脑勺，瞪着文英：“你干嘛又打我？” 文英不看他，继续给清扬剥柚子：“这是医院，你嘿呦嘿吵死个人了，一会儿人家让你滚出去！” 李文耀不服气坐到她旁边抓起她剥的柚子拿走一大半放到身后：“你怎么不说顾宇阳，那小子又弹吉他又唱歌，你怎么不嫌她吵？啊？” 文英一副“你要造反吗？”的样子看着李文耀：“拿过来？你爪子脏不脏？” 李文耀大写的不服气，撕开一大瓣使劲咬碎塞近嘴里，啪！有一巴掌！ “李文耀，谁允许你吃了！滚一边儿去，给我！快点儿！”文英伸手去抢，李文耀赶紧躲张开嘴伸舌头把柚子舔了个遍！ 顾宇阳放下吉他随手拿一圈废纸砸过来：“你恶心不恶心！” 文英更是大写的懵圈：“恶心死了李文耀！”说完拿着沙发的枕头彭彭彭就开始砸李文耀，两个人打闹在一起，顾清扬伸手指挥：“文英文英，砸他肋骨！肋骨！他怕痒！！挠他！挠他！” 顾宇阳看着在床上凑热闹的又来劲的顾清扬，宠溺的笑着摇摇头，坐到床尾给顾清扬开始剥一个橙子， 宁姨送饭来了，站在门外，看见四个人的光景，看着清扬幸福开朗的笑容，自己也跟着笑了，正沉浸在四个小孩子的小幸福中，听见干脆的声音。 “您好，请问，顾清扬在这儿吗？” 宁姨扭头看见一个身高178左右的男孩，穿着黑色夹克衣，五官硬朗，嘴角有些淤青，气质出众，有些面熟。 “是，你是？” “我是他同学，我叫林殊，我来看看她。”说着提了提手里的水果。 宁姨开门：“在的在的，你进来吧” 宁姨推开门进来把饭放到桌子上，看到他们四个还闹着不停：“清扬，清扬，你同学来看你了～” 四个人同时朝这边看去。。 “怎么是你？”顾宇阳眉头一皱，站起身心中不悦 “他谁啊？”李文耀往嘴里塞一块柚子嘟囔道。 林殊不管顾宇阳的态度，笑呵呵地回答：“我叫林殊。” 李文耀突然伸出手指着他：“哦！我听说过你！你就是那个从国外回来的特级录取艺术生林殊？！” 文英也突然一激灵：“对哦，我也想起来了，好像是叫林殊来着！” 顾宇阳一歪头：“原来你叫林殊，没找你，你倒是自己送上门来了。”一边说一边走向林殊，眼神不善地盯住林殊，病房里地气氛突然变得有些奇怪，宁姨也觉得不对劲：“林殊是吗？来来来坐。哦？我想起来了，你就是那个背清扬来医院地男孩儿，是吧？”林殊笑着盯着顾宇阳：“是啊，阿姨，是我。” “妈，他就是把我们车子撞翻的人啊！”顾清扬有些不满的轻笑一声，虽然是林殊送他来的医院，不过还是没什么好感，毕竟要是没有他大早晨凭空冒出来，就不会有这么多糟心的事情发生了啊！ 林殊嬉皮笑脸的：“耶？你这就不对了，明明是你们撞了我不是吗？也不是只有你们摔倒了啊？” 顾清扬来气了，手撑着身体勉强做起来：“撞了你？你伤哪儿了？啊？我看你好好的我们撞你那儿了？”说着就更气，不小心牵动了受伤的腿疼的嗯了一声，林殊赶忙服软：“诶呦得得得，你是病号，我错了，我撞的你们！” 文英和宁姨赶紧过来询问清扬有没有拉破伤口，宁姨赶紧嘱咐：“医生说了，你不能乱动，为了不留疤，这些水泡不能破掉。你别再动了，躺好！” 顾宇阳则是冷冷地盯着林殊：“滚。” 毕竟虽然顾宇阳天天跟顾清扬他们在一起打打闹闹性格看起来很好，就像个普通的阳光男孩，但事实上，顾氏家族也是个极大的财团，只不过他们所受到良好的家庭教育，跟一般的暴发户有所不同，平常都是低调行事，但是，属于富家少爷独有的霸道甚至不礼貌，在对待外人的时候也是非常凸显的，就比如看见林殊，心里就烦，看见他就会想起那个早晨，想起那个早晨就想揍他，也不仅是因为那个早晨，顾宇阳的直觉告诉他，这个人身上带着一股黑暗的气息。 宁姨看着这两个人，这个林殊看起来也不像是普通家庭的孩子，搞不好也是哪个有钱人家的孩子，要是这两个人吵起来那可真不好处理：“宇阳，林同学也已经道过歉了，他也是好心来看看清扬。” “对啊，我妈让我来看看顾同学，我其实可以不用来的，毕竟.又不是我推的顾清扬。” 林殊的语气轻松，笑容真切，阳光透过窗户应在他的背后，把长相帅气的他映的更加迷人，本身是唯美的画面，却像是带着尖刺一样。 有一类人，他们看起来像牛奶一样温和，他们的笑容也真切，他们的样貌也真挚，可是。默默的总是能感觉到哪些危险的气息，隐隐约约的围绕在他们的周围，这一点他们这一群人在后来的时光里真真切切的体会过.。这个叫林殊的少年身上的危险。 顾清扬顺手拿起手边的橙子朝林殊砸了过去“不是让你滚出去吗？滚啊！”顾清扬只是生气，生气他这种玩世不恭的样子。 李文耀上前推他的肩膀，平时嬉皮的眼神变得严肃：“怎么？没听到吗？清扬让你滚。” 林殊笑着冲顾清扬摆摆手：“下次见。” 走出病房的林殊笑容邪魅。 顾清扬看着顾宇阳还是僵硬的咱在原地“宇阳，你再给我剥个橙子吧？” 顾宇阳扭过头：“清扬，我想起来，我晚上家里还有事，我先回去了.。”宁姨点点头：“好，你先回去吧？”李文耀没有眼色的人很真诚的问：“你不是说今晚没事，晚上就不回去了？”文英翻个白眼，瞪了一眼李文耀：“顾宇阳，你要是有事就先走吧，我和李文耀陪着清扬。” 李文耀还是一脸找死的问：“不是啊，你上午还说没事，晚上一起打牌呢.诶呦，你掐我干嘛？” “没事，你先走吧，文英他们陪着我就行。”说完顾清扬甜甜的笑了笑。 顾宇阳点点头，走了。 李文耀还想问点儿什么，文英拉着他坐下，示意他闭嘴！ 顾清扬闭上眼，想着的只是大不了顾宇阳动用家里面的关系调查一下林殊，然后随便给他爸说个一两句话，给他们家一点儿小麻烦，但是她没想到，事情远比她能想到的，要复杂得多。 而顾宇阳，更没有想到，他只不过是托父亲身边负责安全的宏哥随便派一些人调查一下这个林殊而已，却发现他不只是“同学”这么简单。 第3章 黑暗 - 明天，你是否还爱我 - 不语树 已经有半个月的时间，顾宇阳都只是来送些吃的，然后就走了，两个人也没有说些什么，腿上的伤恢复的很快，即便是很好的照顾伤口，可还是有四分之一的疤痕，脚腕，小腿肚，膝盖上方，已经确认无疑要留下疤痕了，左手小指无名指指头根部也是一小片疤痕，医生说，可以出院了，但是还是不能走路。 顾清扬跟爸妈要求想要去上学，在家待着实在是太无聊了，其实，他是想顾宇阳。 清扬的父母勉强同意，给她买了一个轮椅，顾清扬一度觉得尴尬，不用这么大张旗鼓的，蹦着就可以了，又不是不能走路，他父亲生怕女儿再二次弄坏一些还没有彻底好的伤口坚持要让她坐轮椅，从小顾盛对女儿除了父亲的宠爱之外对顾清扬更是溺爱，生怕她会有什么差池，甚至是害怕他有什么差池，就像是如果顾清扬有什么意外，他也不能活一样… 学校的生活还是那样，只是，顾清扬不能去上舞蹈课，不能弹琴，连老师都跟她爸妈商量过，让她爸妈再从新考虑一下清扬的未来，弹琴将来可能还可以毕竟没有伤到手指骨头，可是跳舞。不说腿上有疤痕不能够穿一些舞衣，脚腕上的疤痕可能会导致不能够弯曲脚腕什么舞都跳不了。 在家的时候顾清扬总是看到爸爸妈妈在密谋策划着什么…但是一看到她就什么都不说了…她原以为应该就是因为不能跳舞的事情，但事实上多年以后，她才知道，他们那个时候讨论的是比这个更重要的问题，而她的父母对于她除了义务，更多的是责任… 文英每天课间操都会推着顾清扬，到处转转，每次经过舞蹈房的时候，顾清扬的脖子总是伸得长长的，眼里满满的都是失落，虽然爸妈没有直面告诉她，可她能感觉到自己的腿，她知道，她不能跳舞了，可是她不能表现出来什么，怕顾宇阳看见了心里更难过。 “那不是？林殊？”文英指着舞蹈房里面的一个人问道。 顾清扬仔细一看，还真是，“他也是学古典芭蕾的？” 文英点点头：“可能吧，听说，他是从国外来的，从小接受的是英国皇室舞蹈学院的艺术教育，是学校破格收入学校的。李文耀他们街舞训练的时候也听说过。” “那我以前怎么没有见过他？” 文英摇摇头：“不知道，也可能是你不注意。”然后低头看看表“快上课了，你看一会儿，我去买瓶水带回教室。”说完就向对面小超市跑去。 顾清扬盯着舞蹈房里身穿黑色紧身的林殊，怎么可能没注意过？和在医院见到的他又一种不一样的感觉，浑身散着贵气，修长的身段，举手投足之间都是灵气，这样的一个人，如果在舞蹈房里练舞，她怎么可能没见过？怎么也没有听说过？一起练舞的人跟自己讲最近半个月发生的事的时候也没有提过这个人啊？怎么突然就出现了？正想着呢，林殊竟然跑了过来：“呦，出院了？怎么不进来？” 顾清扬没看他，用手推着轱辘打算走。 林殊用脚扣住轮椅的轱辘：“还没好吗？怎么坐着轮椅？” 顾清扬斜眼瞟他一眼：“要你管？” 清扬更是使劲推轮椅，林殊退开脚，轮椅突然一个向前，撞到了墙壁，顾清扬有些恼火：“你到底要怎样？” “怎样？不怎样啊，关心一下顾同学，怎么不是顾宇阳推你？他把你弄成这样，也不好好伺候你？” 顾清扬用另一只脚狠狠提了一脚林殊，差点从轮椅上掉下来，林殊吃痛弯下腰：“你干嘛你，你要把我脚踢残啊？” 顾清扬推着轱辘要走，林殊两步走到轮椅前面拦住，弯下腰盯着顾清扬的眼睛，越来越近，顾清扬皱眉。 “听说顾同学也是芭蕾艺术生？有时间切磋一下？哦。对了，我忘了，因为你男朋友的一推，你可能再也跳不了了。”说完，放开顾清扬的轮椅，转身走进了舞蹈房。 顾清扬气地浑身发抖，紧接着眼泪就充满了整个眼眶。 打篮球回来的顾宇阳，看见一个人在走廊的顾清扬，跑过来：“文英呢？你怎么一个人在这儿？”又侧脸一看，是舞蹈室，心里颤了一下，“快上课了，回班吧？” 顾清扬没说话的点点头，顾宇阳以为她是因为看见舞蹈室里练舞的情景想起自己不能跳舞，才难过，心里叹了口气愧疚更深了，两人一路无话。 而顾清扬的心里本身对不能跳舞并没有那么伤心，确实在林殊的挑衅下，又生气又伤心。她总觉得这个林殊好似有病一样，一直纠缠着她不放，她一度怀疑也许并不是那个背她去医院的那个少年，那个少年虽说有些狂放不羁，但是至少是有心的，可是这个林殊总是黑暗一片，有什么阴谋一样。 有些人就像是上天注定一样，好或坏，恨或爱，都必须出现。 上课的时候，顾清扬总是时不时的望着窗外，愣愣的看着操场，没有焦点，文英用手肘撞撞她：“干嘛呢，老师看你呢。”顾清扬这才回过神，从抽屉里拿出课本，打开一看有一张贺卡，上面是一个跳舞的小姑娘，然后，背面是一朵开败的花朵，打开来看到字迹，顾清扬用力将书本摔在了桌子上。 彭！ “怎么了怎么了！？”正睡得香的李文耀突然醒过来询问顾宇阳。 顾宇阳盯着顾清扬的后脑勺没说话。 老师突然看过来，全班人都盯着她，“顾同学，不舒服吗？”老师亲切地询问，顾清扬尴尬的笑了笑：“没有。”老师又继续讲课。 文英拿过贺卡，打开一看，气地差点从椅子上蹦起来！递给顾宇阳，顾宇阳看完，手紧紧地握着贺卡。 “不能在跳舞了，就不要再来舞蹈室了，天鹅变成了丑小鸭，就永远是丑小鸭再也变不回天鹅。那么悲伤的眼神，作给谁看？” 顾宇阳突然站起身就冲了出去。 李文耀拿起被扔在桌子上的贺卡，落款是。林殊。 老师冲着顾宇阳喊道：“顾宇阳你干嘛？顾宇阳！” 顾清扬赶紧让李文耀出去追顾宇阳，文英也赶紧推着顾清扬出去，留老师一个人在班门口喊着：“你们干嘛！造反啊！！！” “李文耀，你知不知道林殊在几班？” “在一班。” 几个人还没走到一班，就听到一堆吵闹声，刚到走廊，就看见，顾宇阳手掐住林殊的脖子将他按在栏杆上，林殊的半个身子都在栏杆外面，三楼的高度，摔下去不死也要残疾！一班的老师拉住顾宇阳的胳膊：“同学，有话好好说，你这是干什么啊？快去办公室叫教导主任啊！” 顾清扬来不及让文英推轮椅，手加速转着轱辘赶紧到顾宇阳身边：“松手，顾宇阳！” 顾宇阳不仅没有松手又将林殊往外推了推，有些女生都忍不住尖叫了，顾清扬大喝：“顾宇阳！我让你住手！”说完看了一眼被掐着脖子脸色发红的林殊，他脸上竟是戏虐的笑容。 李文耀也过来拉架，硬是扣不开顾宇阳掐着林殊的手：“诶呦，卧槽，哥们，你掐太紧了，你都快把他掐死了！” 顾宇阳将所有力量都汇聚在手上，眼神里全是怒气，林殊，就算你死了，我顾宇阳一样负责到底，你死了，清扬就永远不用知道那件事情… 顾清扬看的真真切切，顾宇阳的眼神，那种愤怒。看的她心疼，她不顾腿疼不疼，站起身。文英赶紧扶住她，她慢慢走到顾宇阳身边，手按在他掐住林殊的手背上，顾宇阳才回过神，手稍微松了一点儿，顾清扬淡淡的看了一眼林殊，又看向顾宇阳：“松手，听话，松手。” 顾宇阳这才缓了缓气息，整个身体放松了一下，李文耀顺势把林殊拉了过来，用力扔到了旁边，冷哼了一声。 “你怎么站起来了？赶紧坐那儿。” 顾宇阳温柔的对清扬说着又一边扶她坐下，跟刚刚那个红着眼睛凶狠的顾宇阳好似两个人。 有人问我什么是青春，是浪漫是美好，更是那种无所畏惧不求回报无所顾忌的感性与情感，又幼稚又纯净又激情。 林殊站起身，还是一脸戏虐，看见年级主任在楼梯口往这边走，他有些嘲笑的对顾宇阳说：“就知道你没种。”李文耀听见两步上去就要揍他，顾宇阳看见了教导主任喝住李文耀不要过去，自己却上去，给了林殊一拳，然后又朝林殊肚子上踹了一脚。 “顾宇阳！你做什么？无法无天！”教导主任非常生气，走过来指着顾宇阳的鼻子：“别以为我和你父亲认识，你就可以这么放肆！上次在校外打架，搞的顾清扬成这个样子，你还没有吸取教训？你这是干什么！啊？” 这个教导主任，是出了名的铁手腕，管你是谁，哪个财团的儿子，孙子，只要犯了错，都一视同仁！ 李文耀不服气：“是他先挑衅的！” 教导主任又冲着李文耀：“他先挑衅？他动手了吗？啊？你看看！你把人家打成什么样子了！”教导主任那个头疼，这几个学生，一个个都是关系户，一个比一个不好惹，真是感谢教育局亲子点名让自己当这个教导主任，可真是为难。 一班的老师插嘴：“我们正在上课！这位同学突然进来，拉着林同学就出去，没说话就动手了！” 顾清扬没有听他们在那里争辩什么，他只是看着林殊，他没有还手。他做好了准备，他写下卡片就是要让自己生气，要让顾宇阳来找他，他为什么要这个样子？他这样没有理由的找她的事到底是为什么？以前从不认识他啊，可是一个人不可能无缘无故找你的事情啊，为什么医院那天之后他就这个样子？到底为什么？到底…… 林殊，你要什么？ “别解释了！李文耀！给予处分！顾宇阳！停课！”教导主任怒气冲冲，然后又咳嗽一声转身少放语气的看着林殊：“林同学，赶紧去医务室瞧瞧，看伤到哪里没有…”自己认识顾宇阳的父亲，事后解释就可以，这个林殊也不知道究竟什么来头，就不好追究其中的对错了… 李文耀冲着教导主任的背影骂骂咧咧的，心里想着回去就跟爷爷说，让他换了这个不近人情的教导主任！而顾宇阳还是一句话都没有说，就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样，推着顾清扬回班。 顾清扬的直觉还有一个疑问，即便是为了自己，顾宇阳再生气也只是揍他就好，那到底为什么，他刚刚真的是很认真的想要，想要林殊死？ 顾清扬不知道的是，他们三个的命运从那天林殊送她去医院的时候就纠缠在了一起，向着黑暗，一步步驶去，无法停息。 第4章 黑暗（二） - 明天，你是否还爱我 - 不语树 顾宇阳毫无疑问的接到了停课无期限通知…. 不过对于停学这件事，顾宇阳爸爸本来想要批评几句，虽说无所谓，但是面子上始终不好看，而他本身就是二次犯戒，教导主任又亲自打电话陪了不是，他也不好追究学校，但是顾宇阳爷爷听说了这件事，千里迢迢从澳洲打电话来替孙子开拓，说是少年血气方刚，情有可原，不能责怪天性使然。老爷子都发话了，顾宇阳父亲自然不多说什么，再加上公司事情多的不行，他压根没空管他这点儿小事，也就由着他先修学了，反正也没打算让他一直在这上下去，休学之后顾宇阳就成了最闲的人，每天接顾清扬放学，本来，顾宇阳妈妈意思是，如果可以就让司机天天这样接送，其实最早上学的时候，就提议说要不要让司机接送，毕竟家里那么多司机，可是顾宇阳想和顾清扬这样体会普通学生的感觉，而顾宇阳的父亲，也不希望顾宇阳太过于张扬，便一直让他骑车上学，早上从顾清扬父亲手中接手送顾清扬去上学，晚上好好的接顾清扬回家，半晌还送来小点心。 李文耀整天说顾宇阳因祸得福，每天又不用上学，爽爆了。顾清扬每次听他这么说都会可不屑的白他一眼：“你也去打一架，你也不用上学，你看你爸妈不打死你！”李文耀爷爷跟顾宇阳爷爷是世交，虽比不上顾家那么有钱，但是是跟英国贵族有些攀连的，李文耀的血统里，有那么四分之一的英国血统，所以李文耀一头黄毛，配着他的五官倒是十分的顺眼帅气，有些混血的样子，他们家也是十足十的生意场上的龙头，只不过跟顾家一样，小一辈的教育都是十分的低调的，不然他们俩也不会来这些半贵族学校上高中，特别是李文耀爸爸妈妈，对李文耀虽说没有成绩要求，但是有学业要求，要安安稳稳读过这些个阶段… 而文英跟顾清扬，只能说是小康家庭，比不上这些个豪门出身的少爷，但是俩小姑娘也一直没看出来他们俩竟然这么厉害，而且虽说清扬和宇阳都姓顾，可是顾清扬跟那个顾氏集团可是半毛关系都没有，但是平常文英倒是经常吐槽，看顾清扬的样子，才华出众，相貌惊人，搞不好是哪个集团弄丢的小公主呢～说自己能跟这样三个人成为知心好友，以后一定会有福报的！ 他们四个人的生活也好像没有因为顾宇阳的停课而有什么太大影响，只不过除了上学放学，顾清扬和顾宇阳见面的时间少了，那天顾宇阳送她回家，到她家门口的时候，她想了想最近顾宇阳有些神秘的状态憋不住开口了：“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顾宇阳摸不着头脑：“啊？” 顾清扬扭头歪着脑袋看他：“我说，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忽闪忽闪着大眼睛，从顾宇阳的角度看过去，虽然是责怪认真的样子……可是，整个人可爱的不得了，顾宇阳轻笑一声：“有啊～” 顾清扬一副果然被我猜中的样子：“说吧，是什么，从实....”话还没说完，就被一个凉凉的软软的东西堵住了嘴巴，顾宇阳的脸就在眼前，他的睫毛长长的，眼梢细细的，嘴巴，甜甜的。 错不棘手的一个吻。 咬了一口顾清扬的嘴唇，便松开了，看着顾清扬瞪的更大的眼睛：“我，早就想亲你了啊～” 弄的顾清扬又气又好笑，脸颊都红了，用手盖住他的脸推了一下：“流氓！” 顾宇阳啊哈哈的笑了：“你脸红了？害羞了？哈哈哈～～～～” “你还脸红了？是不是很享受？” 顾清扬气地拿书包砸过去，被顾宇阳轻松接住：“别闹了，一会儿给你爸妈看见了，你快进去吧。”说完把书包放她推上：“我走了哦～” 夕阳西下的余光里，顾清扬看着顾宇阳瘦挑的背影，内心却有些忧伤，顾宇阳，你的确有事情瞒着我，为什么不告诉我呢？ 可是，即便你不告诉我，我也不会怪你。谁都有自己的小秘密，就算你有一个大秘密，你还是我的顾宇阳。 想起那个吻，顾清扬笑了出来，然后进了家门。 回家路上的顾宇阳面色沉重…… 清扬，这是我能给你的唯一的保护，我什么都可以告诉你，唯有这个秘密我不能说，我多么希望我不知道。我怕等你下次问我的时候我会忍不住告诉你，可是告诉了你，你该怎么办？ 不过，清扬，放心，我一定会豁出性命保护你，给你最幸福的生活。 “妈？” “林少爷，夫人不在家。” 林殊放下书包，又不在家，看着餐桌上做好的饭菜，又看看偌大的房子，呵… “她去哪儿了？” 管家递过一个信封：“夫人说有个饭局。” 林殊看着信封里的红色钞票，讽刺道：“呵，饭局？又去约男人了吧？” 管家尴尬的不知道怎么接话。 林殊拿过信封，把钱拿出来。管家解释道：“这是夫人给你的零花钱。” 林殊盯着挂在客厅的母亲的照片，拿着钱砸了过去。 眼角的泪水流了下来。 心里的恨意就更浓了。 老天不公平，给你短暂的幸福，紧接着就是铺天盖地的痛苦。 林殊夜夜都会梦到，梦到那天他推开门看到那个男人趴在母亲身上，他还会梦到，母亲和父亲打架撕扯在一起，母亲被打得嘴角流血。他上前想要拉住父亲，可是没想到最疼爱他的父亲把他一脚踢开，骂自己是个杂种。 每次梦到这里，他就会心悸不能呼吸，浑身盗汗，守在门外的老管家就会赶紧叫醒他喂他一颗药丸。 每天太阳都会照常升起，不会因为你的幸福而更明亮，也不会因为你的悲伤而稍暗淡。太阳永远是那个太阳，踏出门的那一刻，林殊就还是那个获得英国古典芭蕾特等奖的优雅少年。 我带着的面具你看的破吗？ 因为之前站起来过，顾清扬说服爸爸让自己走着去学校，也不能一辈子坐着轮椅，虽然有些疼但是慢慢适应就不会疼了啊，顾爸爸一脸无奈的同意了，早晨背着书包出门，看见顾宇阳照常等在门口，只是… “你，你怎么骑的自行车！？”顾清扬一脸惊讶，顾宇阳耸耸肩：“安全啊？怎么？嫌弃啊？”顾清扬摇摇头笑了出来：“骑自行车都是小时候的事情了，你现在搞什么鬼，搞的像拍电影一样，我们骑着自行车走在乡间的小路上。一想想就搞笑！哈哈哈哈” 顾宇阳扶着她走过来：“诶呦，我的大小姐，因为上一次，我现在对骑电动车都有阴影了，再说，咱这也是赛车好吗？” 顾清扬坐上后座：“我爸爸不送我，让你送我，我看啊，骑着您的赛车我就等着天天迟到好了～” 顾宇阳看着她：“不想迟到你就起早一点！我今后的车速不会很快，我要做一名文明安全的驾驶员！”顾清扬内心不知道翻了多少个白眼，脸上却是盖不住的幸福。 多么美好啊，多么美好的我们。 到了门口，下了自行车，就会有文英接着顾清扬，顾清扬看见赶紧上前的文英脸上写满了无奈：“我又不是腿断了，走不成路，我只不过是走不快而已，还要你搀扶啊？” 文英不理她执意扶过她：“闭嘴吧你。快迟到了，你走不快咱俩都倒霉。” 顾宇阳倚着自行车，看着他俩吵吵闹闹的样子偷笑，心里默念“小丫头”扭头看见从一辆高级轿车上下来的林殊，这架势，不用想，林殊果然也不是一般人家怪不得举手投足之间散发着贵气，温柔的眼神突然变得冷酷，林殊也看见了他，又看了看前面走着的顾清扬，冲着顾宇阳笑了笑，笑容依旧是那么阳光，笑完还做了一个再见的手势。林殊其实也很好奇顾宇阳，顾氏家族的长孙，他自然也有打听过，听说他们家族向来低调，只是没想到，这么低调… 顾宇阳一直盯着他，直到他进了校门，他才骑上自行车回家。 体育课上，因为顾清扬腿脚不便，就站在树下看同学们上体育课，正望着远处发呆，就看见同样是上体育课的林殊跟一群人走了过来，心里想着，这他妈可真是巧，不是冤家不碰头了。林殊仿佛没有看见她似的跟旁边的人有说有笑，就要经过清扬的时候，顾清扬望着前方喊了一声：“林殊。” 林殊转过身，跟身边的朋友说了什么，其他的人就走了，他走过来站到顾清扬旁边：“呦，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你主动叫我的名字？声音还那么动听？” 顾清扬还是不看他：“不油嘴滑舌会死？” 林殊咳嗽朝地下吐了口痰，然后也看着前方：“说吧，什么事？” 顾清扬这才扭过头盯着他的侧脸，这是他第一次这么近距离静静的看着林殊，他的侧脸跟顾宇阳不一样，虽然都是硬朗的线条，帅气的轮廓，可是顾宇阳任何时刻都是散发着阳光的温暖，而林殊的侧脸像，像黑洞，透着点儿阴暗。 顾清扬语气平稳且认真：“林殊，我不知道你为何突然对我如此，我也不想知道，但是你记住无论你有什么目的你都不会从我身上达到。” 林殊饶有兴趣地扭过脸看这顾清扬，他也是第一次这么认真的看这顾清扬，一直听说年级里有一个大美人胚子清扬，这么一看，的确，虽然还没有张开，不过已经是个小美女了也看得出再过几年一定是个大美女了。 很不屑的笑着：“是吗？” 顾清扬挑挑眉毛仰起头：“并且你还要记住，如果你还是一样不放过我。”说着右脚努力踮起脚，靠近林殊的脸。“我也一样不会放过你。”说完，便忍着痛，以一种正常的脚步速度离开了。 林殊看着眼前放大的顾清扬的脸，看她眼眸里的坚定，竟是心脏漏了一拍。然后失声笑了，看着她倔强的背影，眼神变得阴狠， 有意思，不想知道我为何这般？那不行，我偏要让你一定想知道。 不放过我？我倒要看看你怎么不放过我？ 第5章 黑暗（三） - 明天，你是否还爱我 - 不语树 中午放学，因为顾宇阳临时有事不能送她回家，她撒谎说爸爸来接她，但是其实并没有回家，文英本来不同意，但是顾清扬一直坚定自己可以去买饭，可以上楼梯，不必担心，就算回家家里也没人啊，不必大惊小怪，然后文英就妥协了，自己回家了。 顾清扬在班里等到大家都差不多走完了，才准备去吃饭。刚走到楼梯口，就看见从楼上下来的林殊，身着黑色舞蹈服，修长的双腿，以及在低领下衬托的轻微胸肌，修长的脖颈，轻蔑的眼神，乌黑的碎发…这个男人虽然危险，但是气质与颜值，还是让人移不开眼睛…当然！肯定是比不上，我们家阳光明媚灿烂如初的顾宇阳了～心里想着顾宇阳，脸上就不自觉的露出笑容，不过也疑惑，林殊少爷级别的人怎么也不回家？还没人给送饭？本来是应该扶着楼梯栏杆走的，又不想让林殊看见自己狼狈的模样，就忍了忍走在楼梯中间，像个正常人一样走下楼梯，林殊看见她斜眼了几眼自己，又不知道想了些什么甜甜的笑了，又硬撑着想要好好走路，哼，果然消息没错，顾宇阳没接她，她也没回家，冷笑了一声，快步几下走到她后面，假装没看见她，撞了她一下，她被撞的重心一歪，有些吃痛却忍着左脚向下撑住不动，斜眼看向林殊，眼睛里因为疼痛含着泪雾，林殊假装不是故意的：“不好意思哦，没看见你啊。”然后头也不回就走了，心里想着顾清扬怕是左腿要疼死了……呵。 顾清扬看他已经看不见自己，连忙蹲坐在楼梯上，疼的流汗。左脚用力的时候，皮肤就会扯紧，就像有人要剥你的皮一样。 因为实在是太疼了，顾清扬没有继续下楼转身回了班里，坐在位置上，假装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努力的吸气呼气，告诉自己没关系没关系，我不能认输，林殊，我不会放过你的。 午休的时候，顾清扬偷偷的拉着文英让她扶她去舞蹈室，顾清扬熟悉的走进更衣室，朝着鞋柜走了过去，文英小声地问她：“你干嘛啊？来这儿干嘛？”顾清扬示意她小声一点，别让谁听见，学校规定午休期间学生必须午休不能打篮球，也不能出现在舞蹈室，顾清扬冲着鞋柜找了半天，眼前一亮，从里面拿出一双男士舞鞋。 文英眨巴着眼睛，更是不解：“这谁的鞋子？” 顾清扬从包里掏出一些钉书钉洒在里面，然后把一个小钉子仔细的扎在舞鞋前头，然后拉着文英一瘸一拐的走出去，文英回头看一眼那双鞋，好想知道点儿点什么了：“是林殊的吗？”顾清扬轻轻挑眉得意的点点头，“你怎么知道是他的？”文英问她，顾清扬轻声轻气的说：“那一次在舞蹈室外面他绊我的轮椅的时候，我看见过，我们跳舞的对这种舞鞋很敏感，这是英国订做的品牌，上面还有他的名字拼音缩写。”文英又想了一下，掐她一下：“你以为他是傻子？穿鞋子的时候一看就知道了啊？” 顾清扬摇摇头：“非也非也，你看好吧。” “可你干嘛突然这样？” 顾清扬看她一眼：“讨厌他呗，他对我这样，我报复他一下怎么了？”然后把中午的事情跟文英说了一下，我又不是好惹的，最讨厌的就是孔子那句“以德报怨”那你说我到底“以何报德”？顾清扬的人生信仰就是“以仇还怨，以善报德”这一点，恩怨分明的样子倒是跟林殊颇为相似。 文英用手戳了一下她的脑袋：“你啊！就是倔，你就是扶着栏杆又能怎么样！“ 顾清扬扮了一个鬼脸：“别告诉顾宇阳，我怕他又找事，听见没？” 不过看到她脸上久违的皎洁的笑容，文英笑着给了她一个白眼，点点头。 下午课间操，顾清扬又拉着文英往舞蹈室去，算着，林殊也该开始练习课了。 更衣室里 林殊拿起鞋子，发现重量不一样，然后一倒，倒出一堆订书钉，旁边的人开玩笑的说：“看看看，现在女孩子表白都用订书钉了呢～哈哈～”林殊笑了笑，不用想，肯定是顾清扬，不过这报复的水准也太低了，摇着头穿上舞鞋。 顾清扬和文英站在舞蹈室外，透过窗户看进去，文英看见林殊穿着舞鞋站在那儿：“看见没？我说过没用的！”顾清扬胸有成竹的挑一下眉毛：“你看吧。” 然后一群人正准备做芭蕾起势动作，可是林殊一垫脚，芭蕾脚还没有立起来，就摔倒了，顾清扬轻笑一声：“活该！” 然后众人赶紧过去查看林殊的情况。 林殊赶紧脱下鞋子，发现有一颗小钉子像针一样扎进了大拇指里。众人都倒吸了一口冷气，老师赶紧让同学把他送去医务室，出来的时候看见顾清扬站在门外对他笑了笑：“一路走好。”林殊瞪着顾清扬，恨不得上去咬她，文英看见他的脚又看众人都走了，扯扯顾清扬：“怎么弄的？会不会很严重？看他好像知道是你。” 顾清扬不屑的看着他被抬走的样子：“他当然知道是我，可是又怎么样？又没有证据，也有可能是他自己弄的啊。”然后转过身拉着文英回班：“我们的舞鞋前面有一些布绵的东西，他这种高级的舞鞋就更多了，然后把小钉子塞进里面，穿的时候没感觉，可是芭蕾立脚的时候就会扎进脚趾头了～” 文英抖抖身子：“诶呀，一想到钉子扎进脚里我就觉得难受。” “他活该！”顾清扬不屑道，我这辈子不能跳舞了，而你只是一时而已。 林殊到了医务室，医生说他近期不能跳舞了，也不能穿鞋子，要等到脚趾头完全恢复，林殊躺在床上，想到顾清扬得意的样子，反倒觉得她要是反抗了，游戏会不会更有趣？自己要不要加点儿码？ 然后掏出电话拨了一个号码， “喂，遥遥。” 第6章 深渊 - 明天，你是否还爱我 - 不语树 顾清扬说，林殊就像是一个黑暗无底的深渊，一旦沾上踏出去那一步，就会坠落在那片黑暗里。 林殊曾反驳，说我林殊像深渊？黑暗无底？你顾清扬明亮？你顾清扬就是坟地里的磷火，咱俩彼此彼此。 当然，那都是多年之后的话了… 第二天，顾宇阳照例送顾清扬到校门口交给文英，看见林殊右脚穿着拖鞋，大拇指包着纱布手里面拄着拐杖就转身问顾清扬：“他这是怎么了？”顾清扬看林殊一眼，满脸不屑，大眼睛眯成一条缝：“什么怎么了？报应呗。”顾宇阳看她的表情用胳膊碰她一下了一下：“是不是你弄的？”顾清扬眼神闪躲：“你这人，说话要讲证据的！文英走吧走吧，顾宇阳拜拜。”说完赶紧拉着文英走，怕顾宇阳再问几句她就穿帮了，顾宇阳摇摇头笑了笑，顾宇阳笑起来，用顾清扬的话来说，那简直是天下第一好看了，极地为什么暖化，就是因为顾宇阳的微笑啊～冬日里，连羽绒服都省了，她沉迷在这个笑容里，沉迷了一辈子…顾宇阳转身戴上手套冲着她的背影：“放学来接你啊！”又扭头看见林殊一瘸一拐的样子强烈怀疑是顾清扬的作品，不过看他一瘸一拐的心里挺痛快的。 这次换顾宇阳冲他笑了笑做了个再见的手势。 林殊转头死死盯着顾清扬的背影，嘴角一勾.。 顾清扬和文英走到二楼的时候，顾清扬拉住文英：“等等。” 文英一脸疑惑：“等什么？迟到了！” 顾清扬伸着脖子往楼下看：“等一下啦。” 然后就看见林殊一瘸一拐的过来了，文英一脸无奈戳了一下顾清扬的后背：“你啊，闹不够？” 顾清扬不理她，赶紧假装站好准备迈脚的样子不小心看见林殊的样子，顾清扬扭头看他：“呦，这么巧？林同学怎么了？是不是瘸了？怎么能瘸了呢？是不是坏事做多了？啊？”林殊不看她自顾自的走，不过脸色甚是不好，顾清扬心里那个爽啊，差点儿就蹦起来，心里想着你林殊也有今天。文英拉拉她的衣角示意她够了，顾清扬这才满意的进了班。这点小伤小闹，不过是孩子般的报复，可是林殊带着的仇恨却是深邃的… 进班的时候发现大家都在看她，她知道自己是很好看，相貌出众，但是怎么觉得这么不对呢，他们在用一种… 同情？的眼神？ 顾清扬轻声问文英：“大家是不是都在看我？” 文英点点头：“有点儿…” 坐在班里的林殊看着窗外平静安详的天空，自言自语道：“暴风雨要来了。”四眼同桌听见问道：“什么？”林殊没有回答。 顾清扬和文英刚坐在位置上，李文耀就甩着他那一头黄毛急忙跑进班坐到位置上嘴里念叨着：“差点儿迟到了！诶呦，差一点儿差一点儿！”他几乎每天早晨都头发不干骑着他的超级重量摩托往学校赶，头发被吹的…那叫一个乱，不过谁让他有颜值做底子呢，随便甩甩头发倒是有一种酷酷的感觉呢，果然偶像剧里都是骗人的，现实版的富二代，可是一样害怕迟到呢。 顾清扬正准备把书包放进抽屉里，突然看见抽屉里有一封信，打开来看，上面用清秀端正的字体写着： 清扬，你不必太过伤心，要好好照顾自己，就算你没有了家，你还有我们这些同学呢，我们是一家人。 落款是遥遥。 顾清扬皱着眉头：“这是什么鬼啊？什么意思？” 文英伸过头看了一遍：“什么啊？她写这个干嘛？遥遥？哪个遥遥？” 李文耀捋了一下眼前的碎发，把纸抢过来一看：“什么遥遥？谁给你的情书？”看完也是满脸疑惑：“没有了家？什么鬼，说你没有家？你怎么会没有家？”声音不大，正巧能让周围的人听见，周围的人突然扭过脸看了过来，李文耀这才四周一看见他们盯着他们三个人，文英有些生气冲着他们：“看什么看？有什么话就说？瞎看什么？” 李文耀移到顾宇阳的座位上，隔着走道问旁边长的不怎么样的女生：“诶，美女，你们看什么呢？”凭借自己不错的外形优势让那个女孩儿有些害羞，女孩儿支支吾吾的说道：“我，我们都知道了.”文英声音有些不耐烦，猛的转过头，高高的马尾，抽了顾清扬一脸头发：“知道什么？”女孩儿又不说话了，李文耀白文英一眼，熊婆娘，然后一副看我的，然后又凑近女孩儿一点儿问：“你们都知道什么啊？说出来我也知道知道。” 顾清扬也扭过来冷漠的看着那女孩儿，心里有些不舒服，总觉得不是什么好事情，而这个不好的事情一定与林殊有关.只是她没想到，这次的不好的事情竟然像原子弹炸在她的生命中，血红的蘑菇云简直淹没了她.。 如果没有错乱的开始，又怎么会有交织纠缠的未来？ 一星期后。 “喂？扬儿？扬儿？是爸爸。扬儿？喂？喂？！”顾盛听着电话里传来嘟嘟的声音。 海宁焦急的抓住顾盛的胳膊：“怎么样？是扬儿吗？说什么了？” 顾盛摇摇头，海宁突然捂住脸哭了起来：“你说她能跑到哪里去呢？”顾清扬的姑姑赶紧过来安慰：“嫂子，别哭了。” 顾盛皱着眉头看着海宁：“宁，没事，不用太担心。” 海宁突然站起身，眼睛血红的瞪着顾盛：“没事？这都几天了？啊？没有一点儿消息！扬儿要是出了什么事情都是你这个做爸爸的错！你知不知道…你！你还记不记得当初那人说的话！如果杨儿有什么三长两短，这个家…都要被你毁了！” 顾盛愧疚的低着头：“你不要激动，是我的错。” 海宁继续道：“你错？你做了错事就收拾干净啊！留那么一个小孽种造什么孽啊！” 一个星期前。 女孩看了一眼顾清扬，声音很小的对李文耀说：“你们平常关系那么好，你不知道啊，我们都听说，那个…那个…”文英不耐烦的翻一个白眼声音提高：“哪个啊？！”女孩一咬牙：“顾清扬的爸爸有情妇，还有一个私生子！” 彭… 这颗原子弹命中注定要爆炸… 文英指着女孩儿：“你说什么呢？谁说的？”女孩儿吓一跳，慌张的看向李文耀：“你们问我的啊，我也是听说。”文英站起身，平常在一旁看起来温温柔柔的样子，现在正怒气冲天居高临下的看着女孩儿：“你听谁说？谁？你说！我倒要问问她！”李文耀看见老师进来了，赶紧拉一下文英：“先坐下。” 老师朝这边瞅了一眼，没有责怪。 女孩儿嘴里嘟囔着：“又不是我说的，你们非要问。” 李文耀斜她一眼：“闭嘴吧你。” 女孩儿有些生气又不能发作。 文英看一眼顾清扬，她愣在那里。面无表情。 “清扬？”文英轻轻的喊了一声。 顾清扬没有回答 情妇？私生子？ 呵，林殊，这样的故事你都编的出来。 文英拍拍顾清扬的手，递过来一张纸条，是文英的字体：上课了，别想了，肯定是谣言，你也知道现在的人都是这样，好事不出门，谣言飞天下。顾清扬看完笑了笑轻声说：“下课陪我出去一趟。”文英点点头。 “我不去！我说了几次了我不去！” 啪！顾俊杰将茶杯狠狠的砸在桌子上：“你被退学我也没有追究你！那么个学校，本也就不是你的身份应该上的，可是那不代表你就能这么惶惶度日！” 顾宇阳不服气：“我怎么就惶惶度日了？我是体育生！我靠自己的体育成绩将来也可以考一个很好的学校！我可以有我自己的生活，我不想去美国！不想去学习什么生意经也不想去接管什么分公司！要出国，我将来也要和清扬一起去英国！” 顾俊杰站起身指着他：“想不想不是由你决定！怎么样？你将来打算当体育老师？会打篮球又有什么屁用！现在让你去美国跟着学习怎么管理公司是为你好，为我们家好，你是我儿子，你是顾氏长孙！将来你不继承我的衣钵你想干什么？！” 顾宇阳也一样站起身，平日里温顺懂事的他有着和平常不一样的面孔：“我说过！我有自己的生活！你的生意是你的生意！我不可能丢下我现在的生活说走就走！”说完转出门，把门狠狠地摔上，声音之大，手劲之重，就像是表明他反抗的决心。 顾俊杰指着他气地喘气：“你看看！你把你儿子惯的！”郭芙轻哼一声：“你管不住儿子还怨我了？再说他多大啊，就让他一个人去美国？你也不想想，他为什么不愿意去？他怎么舍得留清扬一个人？经历了这些事，他更不可能离开清扬了！” 顾俊杰不说话，叹了口气摇摇头：“哎，我把这姑娘给忘了。”说着抽出一根烟. 第7章 深渊（二） - 明天，你是否还爱我 - 不语树 一整堂课，顾清扬根本就没有思考这个谣言的真假，她认定这一定是假的，她只是在生林殊的气，还有那个遥遥，算是老同学了，初三和他们是一个班，也一样是学习古典芭蕾的，只不过，她和顾清扬之间有一些扯不明白的过节。 那是她转学到他们学校的第一天，贺遥遥，长发飘飘，五官精致，穿着连衣裙提着粉色书包站在讲台上：“大家好，我叫贺遥遥，请大家以后多多关照。” 李文耀那时候还故意对顾清扬说：“喂，你对手出现了啊！” 没错，真的是对手，顾清扬曾经在芭蕾比赛中打败过遥遥，而且唯一的一个艺术生奖学金名额也发配给了顾清扬，这对于贺遥遥这个公主来说当然是不能容忍的，更重要的是这个对手还喜欢顾宇阳。 可是她，又是怎么跟林殊扯上关系的。 一下课，顾清扬就拉着文英冲出教室，李文耀还迷迷瞪瞪地趴在桌子上睡觉。 出了教室才知道，原来听到谣言地不仅仅是自己班的人，她看到走廊里认识的不认识的，都有的没的瞅她几眼，毕竟顾清扬这个名字，这个人在学校里是极其耀眼的，只要有歌唱舞蹈比赛，绝对是顾清扬第一名，而且是他们学校的对外形象代表人，可现在，不知道多少人等着看笑话，或者正在看笑话，更或者恨不得多添点儿笑话给她，文英看她拉自己去的地方：“你要找林殊？不是去找贺遥遥吗？” 顾清扬心里有一种直觉这种事情一定跟林殊有关。 走到林殊班门口，恰巧看见林殊单脚站在门口和几个人说笑，他的身影一半在光下，一半背光，说不清的危险气息笼罩着他，顾清扬走过去：“林殊。”林殊看她一眼：“顾清扬？”他旁边的几个有钱的男生用一种奇怪的语气：“果然是顾清扬，平常都远远的看，这近看就很好看了，不愧是咱们全校同学的梦中情人啊。”顾清扬盯着林殊道：“你为什么要这样？” 林殊嘴角含着玩世不恭的笑意皱着眉头：“这样？我怎么了？”顾清扬冷笑一声：“别装了，我都知道了，造谣有意思吗？没想到你竟然是这种卑鄙小人。”林殊歪着头：“装什么？我怎么就卑鄙小人了？我卑鄙小人？那你爸爸算什么？”周围的同学哈哈哈的笑了起来，顾清扬向前走一步：“我爸爸什么都没有做，都是你造谣！”林殊点点头：“我算听明白了，你这么莫名奇妙自取其辱的骂我，是以为，你爸爸那些破事是我说出去的？拜托，我和你很熟吗？我怎么会知道你家里的事？奇怪了，再说贴吧上的帖子也不是我的手笔啊？” 文英听见疑问道：“贴吧？” 林殊旁边的同学应声道：“对啊，贴吧，我们都是从学校贴吧上看到的，高一级顾清扬，爸爸的光荣事件，哈哈哈哈。” 说着一群人又笑了起来，顾清扬突然抬手给了刚刚说话的那个人一巴掌，周围人都吓了一跳，那个男生捂着脸瞪着她：“你！你敢打我？！” 顾清扬最讨厌这种有几个臭钱不尊重女生，又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的男生了，像顾宇阳李文耀这种大少爷还谦卑善良，这些个围着林殊的臭虫，真是令人恶心… 顾清扬毫不退缩地看着他：“对，我不仅打你，我还要踹你。”说完又一脚踢向男生地裆部，男生突然疼的坐在地上，旁边地男生用手推了顾清扬：“臭丫头，你找事是不是？” 文英也走过来打开其他男生推他的手：“滚开啊！” 顾清扬转眼看着林殊：“我找事？你们这些人嘴巴不干净，没有教养，你们爸妈不好好教育你们，我替你们爸妈教育教育你们。” 林殊依旧歪着脑袋戏虐地看着她。 “清扬？”一声甜美女声从背后传来。 文英先转头：“贺遥遥？” 顾清扬也转过头，刚转过头，就被贺遥遥抱住了，顾清扬有些反感地推开她：“你干嘛？” 贺遥遥脸上画着淡妆，眼神同情：“怕你难过啊，我也看了帖子，现在的男人都是这样，谁还没有个情妇，你不要太在意啊。”顾清扬皱着眉头：“那是谣言，你不用这样假惺惺。” 贺遥遥突然表现地有些可怜：“我怎么假惺惺呢？我们是老同学啊，我当然关心你啊。” 文英过来拉开她：“关心？的确，你把清扬的舞蹈服撕烂地时候是挺关心她的，呵。” 贺遥遥脸色淡定：“清扬，可别太生气，你才生过病。” 顾清扬不等她说完问：“我为什么要生气？” 贺遥遥笑一下：“你刚刚不就是因为你爸爸地事情在跟人生气吗？” “我生气是因为谣言，不是因为我爸爸，我爸爸什么都没有做，我为什么要为我爸爸生气？”话落，顾清扬的眼神突然没有了温度，比普通女生高挑的身姿站立于前，看着他的背影，林殊总觉得这个女孩，散发着独有的魅力，像是高山上的莲花，并不娇弱反而透着一股英气，并不像一些唯唯诺诺担惊受怕的女孩，她不卑不亢，很是特别。 贺遥遥做出一脸惊讶地样子：“清扬，你没有看帖子吗？上面有照片呢，我见过你爸爸，我一眼就认出来了呢，你不信，自己看看啊。”说着拿出手机翻出照片递给顾清扬。 文英也凑过来看，照片上是一个男人搂着一个女人，手摸着她的屁股，那个女人不是宁姨，虽然那个男人只有侧脸，可文英也是一眼就认出来了，那个男人。的确是顾清扬的父亲——顾盛。顾清扬抓起她的手机，就丢了出去：“骗子！”后面被踢的男生缓过神骂道：“去你****，贱货，跟你爸爸一样噁心。”说着向着顾清扬涂了一口涂抹。 顾清扬断然转身，伸手上去就掐住那男生的脖子，贺遥遥尖叫一声：“啊！” 顾清扬虽然个子不低，可是跟男生相比还是有些差距，抬手掐住一个男生的脖子虽然距离上并不费劲，但是力度上不很难发力，可是内心的愤怒让她用尽全力，男生用力掰开她的手指：“贱货你放手！”周围的男生正准备上去拉开顾清扬，林殊突然咳嗽一声使了一个眼色，周围的人也不动了，文英一看，是林殊他们的班主任，赶紧上去拉顾清扬：“清扬，老师过来了，清扬！”顾清扬不仅听不进去，竟然双手上去一起掐着他的脖子！这一刻的顾清扬好像体会到顾宇阳掐着林殊脖子时候的心情，这样的人这么恶心，让人愤怒到失去理智。 那男生被掐的喘不过气，脸憋的发红。 文英拉不开她，林殊一看那男生的状态，再看看顾清扬的表情，她这是要掐死他的节奏啊？皱了一下眉头，也过来使劲拉顾清扬，竟然也没有拉开，自己惊了一下，人在愤怒的时候，这么一个瘦弱的小姑娘都能有这种力量，林殊单脚站不稳，转移了一个方向，靠着栏杆，抓住顾清扬的手腕往反方向掰：“顾清扬！顾清扬！闹够了没有！” 顾清扬突然转头瞪着他，林殊一看也瞪着她，手上更用力的掰开她的手腕，顾清扬有些吃痛，手里的力量松了一些，这时候老师走到一半的时候觉得情况不对赶紧跑过来：“你们在干嘛？！”一看那男生被一个女孩掐的快窒息了赶紧喝道：“干什么？！松手！” 林殊面无表情的瞪着顾清扬，终于把她的手从男生的脖子上掰了下来，男生退后几步大口大口的喘气，咳嗽的吐沫都出来了。 把她的手腕拉下来，两个人还在对视，根本没有人理班主任在哪儿叽叽喳喳。 林殊还是使劲抓住她的手腕，不知道是错觉还是什么，也不知道她是因为生气还是什么，竟然看见她眼眶发红，突然刮过来一阵强风，几丝头发吹在顾清扬的眼前，那一瞬间林殊竟然有些心软和愧疚。抓着她的手放松了力量，顾清扬突然使劲甩开他转身就走了，林殊站不稳蹲坐在地上。 顾清扬没有回班向门口跑去，也不理一直喊她的文英，拦住一辆出租车就坐了上去，脚腕因为用力奔跑有些疼痛。 不过，顾清扬心中无限翻滚，谁还在乎老师发脾气？谁还在乎是上课？谁还在乎身体的疼痛？那是他爸爸啊！她最爱的爸爸，她最敬爱最崇拜的人！她不允许别人的诋毁，更何况，坐在出租车上拿出手机翻到那个帖子，看到那些照片，她心中的坚定竟然有些动摇，她开始怀疑，她在怀疑她最爱的人是否背叛了这个家！这样的惶恐和痛苦让十五岁的她无法承受，她必须要问一个清楚！ 文英回到班里已经上课了，她赶紧掏出手机给顾宇阳发短信。 顾宇阳跟父亲生气夺门而出的时候，手机拉在了家里。 林殊清清楚楚地知道潘多拉魔盒只要打开，就在也合不上，可是如果再给他一次选择的机会，他也许不会这么无知的打开这个或许根本不存在的魔盒… 顾清扬回到家发现没人在家，她打开门直接冲到书房，翻找，她在找，她一刻也等不了想要知道谣言的真相，如果爸爸真的做过这种事情，一定可以找到证据！ 把客厅卧室书房翻的乱七八糟却是什么都没有找到。 突然看见静静躺在书房书柜最上层爸爸的旧钱包，这个钱包一直都被放在这里，这么多年都换了这么多钱包了，这个钱包还在这里？顾清扬慢慢的过去，拿起钱包，缓缓打开。 然后，眼泪模糊了视线。 她从小到大最骄傲的不是自己，是父亲。在她的心目中像是天一般的存在，支撑着自己的成长，支撑着这个家，可如今天要塌了。 钱包里夹着一张旧照片，是爸爸和…另一个女人。他们相拥亲吻的照片，更可笑的时候，他记得旧照片里父亲的衣服是她生日那年父亲穿着为她举行生日宴会时候穿的，这个衣服的年龄也不过六年。 她站在原地不停的流泪，她很慌张，想要找到证据弄清事实却又害怕事实的残酷，继续？还是停下来自己承受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可是，这些事情的确发生过啊… 她静静地把照片塞进口袋里把钱包放回原处开始弯腰收拾屋里地一片狼藉，收拾完毕之后躺在自己的床上，过度的紧张和激动让她浑身没有力气头疼欲裂，昏昏沉沉就这么睡了过去。 梦里，小时候和父亲玩耍地场景像走马观灯一样回放，可她却不是主人公，她是旁观者，她看见自己在父亲背上赖着不下来，她看见他和父亲一起组装小汽车，她看见她和父亲在沙滩上奔跑，她看见父亲在泳池教她游泳，不知不觉，眼泪浸湿了枕头。 顾盛正在公司开会的时候收到了顾清扬班主任地电话，说她和别人打了一架就逃课了，可是给顾清扬打电话却没人接，他赶紧跟顾清扬母亲海宁联系，两人都慌忙往家里赶。 顾宇阳在外面溜达了一会儿回到家，发现家里没人，没看手机，先给自己煮了一包泡面。 顾盛和海宁同时赶回家，敲了半天没人开门，拿出钥匙进门，看见玄关顾清扬的鞋子，喊了半天却没人回答，然后看见顾清扬半掩地房门，跑过去：“扬儿？”然后看见顾清扬不盖被子地躺在床上，脸颊红红的，嘴唇干裂。海宁连忙过来摸她地额头，烫手，赶紧给她盖上被子，顾盛也过来问：“怎么了？”海宁转身去找药箱：“发烧了，烧昏了。”顾盛吃惊的过来也摸了摸顾清扬的额头：“太烫了，这温度赶紧送她去医院！”海宁点点头，顾盛抱着女儿出了门。 顾宇阳吃完泡面，拿起手机，一看有短信，看完连忙给顾清扬打电话，顾清扬手机拉在家里，没人接，顾宇阳赶紧交代保姆告诉爸妈自己晚上不回来了，理事管家看顾宇阳急急匆匆，便问他需不需要司机护送，带上保镖，顾宇阳二话不说摇摇头，骑上电车往顾清扬家里去，果然，他的直觉没有错，那个林殊手里的确是有炸弹，现在就要引爆了，清扬，等我，千万别先开口！事情一定还有迂回的余地！ 第8章 你以为就这样吗？ - 明天，你是否还爱我 - 不语树 顾宇阳不知道闯了多少个红灯，挨了多少司机的骂，以最快的速度来到顾清扬家门口，敲了半天没人开门，又听见顾清扬的手机铃声在屋里响，继续敲：“顾清扬！顾清扬！”邻居听见觉得吵走出来说：“别叫了，这家人刚刚出去了。”顾宇阳问道：“去哪儿了？”邻居摇头：“不知道，抱着女儿出去了。”顾宇阳惊讶到：“抱着？”邻居点点头：“嗯，他家女儿好像生病了。”顾宇阳赶紧翻翻通讯录他好像有顾清扬母亲的电话。 文英放了学赶紧给顾清扬打电话，没人接，给顾宇阳打电话正在通话中，李文耀骑着摩托车停在她面前：“走，我带你去找她。”文英没有犹豫坐上了李文耀的摩托，李文耀扭头看看她着急的眉头就没有松开过，安慰道：“你不用那么急，顾宇阳肯定在她身边没事的。”文英叹口气，但愿吧，总感觉事情没有那么简单啊，那丫头脾气急不知道会怎么样呢。 林殊在学校门口看见文英和李文耀两个人，好像很急的样子，开始了吗？这个游戏？然后坐上家里的车，心里犹豫着自己是不是有些过分了？正想着，车到了家门口，然后发觉车子停了下来，不再动了：“怎么回事儿？怎么不进去？”司机有些为难，不说话。 林殊直起身歪头看向前方，眼神突然凶狠起来，他的母亲和一个看起来年龄很小的男人正在家门口靠着跑车法式**，男人的手捏着母亲的臀部，几乎要把整个短裙掀起来了。林殊起身伸手急促地按喇叭，两个人才不舍地分开，然后扭头看过来。林殊重新坐回位子：“走，不要停。”司机点点头。车子从两人身边走过开进里庭院，林殊心里就像千万只蚂蚁爬过一样，胃里反胃觉得恶心。 顾宇阳把电车扔在顾清扬家地院子里，打车赶紧往医院里面赶，宁姨打电话说顾清扬发烧40度整个人处于昏迷状态现在正在医院打点滴。路上接到文英地电话，跟她说直接去医院，幸亏顾清扬昏迷，还没有把事情说出来，一定不能让她说出来。十几分钟的路程因为堵车硬生生走了半个小时，还不如骑着电车呢，下了车就直奔顾清扬的病房，走到病房门口就听见屋里宁姨的声音：“你怎么这么不要脸！”心里想，完了。 在顾宇阳坐上车十分钟后还没到医院之前，顾清扬已经迷迷糊糊中睁开了眼，看见父亲坐在她的床前正满脸忧容地在切水果，见她醒了突然眼睛一亮：“醒了？怎么样？哪里难受吗？”顾清扬想要坐起来，父亲连忙发下手中的水果扶她起来，海宁从医生那里回来看见顾清扬醒了也赶紧走到顾清扬床前关切地问：“醒了就好，醒了就没事了，医生说你大约十几分钟就能醒看来也没骗我们，你爸爸刚刚急得冲着给你扎针地医生吼了半天。”顾清扬问：“为什么？”海宁笑了笑：“你手上血管细，手又白，你不握拳头医生扎偏了一次，把你爸爸气地。”顾清扬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自己是家里最白的人，爸爸和妈妈其实都不是白人，可自己生来就特别白嫩，就是因为特别白嫩，手上那一小块疤痕，伸开手看起来起来很是突兀，顾盛一边削水果一边说：“医生说多吃一点水果补充维生素就好的快，你看啊，你懒，爸爸给你切成小方块，吃着方便。”顾清扬看着父亲认真切水果的样子，心里空空的，眼睛发酸，海宁笑了笑拿起顾清扬换下来的衣服：“除了一身汗，给你换了病服，这衣服拿回去给你洗洗。”顾清扬一看，衣服被换了，不好，海宁说着斗了斗衣服，从口袋里飘出一张照片。 林殊走进客厅把书包一扔，母亲万芳也领着那个男人走了进来，林殊看着他们两个十指相扣：“恶心不恶心？”万芳有些惊讶：“什么？”林殊冷漠地重复：“我说你恶心不恶心？”万芳笑地有些尴尬：“你说什么呢？”林殊站起身指着那个男人语气冷漠：“我说你整天勾搭这些比我大不了多少的男人，跟他们上床，恶不恶心？”那个年轻男人突然有些不自在，万芳生气地走到林殊面前：“回你房间，小孩子胡说什么？”林殊不为所动，轻笑一声盯着那个年轻男人，散发着独属于林殊的危险气息：“小孩子？说我小孩子？这些男人图你什么？你不知道吗？不就图你的钱才跟你上床吗？等你没钱了让他们****他们都不愿意！”万芳突然瞪大眼睛一巴掌打了下去：“臭小子！没有管教过你你看你现在说什么话！？有这样说自己母亲的吗？滚回房间！”林殊被打得歪了一下头，笑了笑：“母亲？你躺在他们身下的时候想过你是母亲吗？”说完留下尴尬的男人和愤怒的母亲上了楼，扭头看见母亲挂在他房间和自己的大合照，拿下来，啪的，摔在地上，把里面的照片拿出来撕了一个稀巴烂，眼泪不争气的流了下来。这样的生活，这样的母亲，凭什么？！凭什么自己要过这样的生活？为什么？！为什么！如果不是因为母亲那一次出轨他怎么会沦落到这种境地？！他突然感受到手机的震动，拿出来，盯着手机屏幕，顾清扬，你又凭什么活得那么幸福？顾盛，你又凭什么拥有一个平和的人生？ 轻笑一声，顾清扬？你以为这样就结束了？就没有了？我还有更多的消息呢，现在还给你啊，打开手机，点击发送。 看着上传成功的字样，林殊抬头看着窗外正高的日头，我这么悲惨，你跟我一起悲惨吧？ 病房里 “你别吵了，清扬还病着呢，有什么我们回家说。”顾盛轻声喝道。 海宁嘲笑地笑一声：“回家说？你以为清扬不知道？我终于知道清扬为什么发烧了！这照片是从清扬衣服里掉出来的，清扬病着呢？难道不是你把清扬气的发烧了？！” 顾清扬听着父母在洗手间里吵吵闹闹，脸上是前所未有的淡漠，看一眼桌子上的照片，泪水模糊了视线。伸手就要拔掉受伤的针头，一直站在门外的顾宇阳一看，也没想推门而入：“你干嘛！别动！”把顾清扬吓了一跳：“你，你怎么来了？” 顾清扬父母听见有人进来也不再争吵从洗手间出来，顾盛尴尬的笑了一下：“宇阳来了。”顾宇阳点点头：“伯父伯母好。”顾清扬问：“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没等顾宇阳回答，海宁接过话，没有刚刚的愤怒，而是说不尽的温柔：“宇阳去家里找你，然后家里没人，你手机也打不通，就给我打电话，我就跟他说你在这儿。”顾清扬点点头… 海宁看着顾宇阳真挚担心的眼神，叹了一口气：“扬儿啊，从你们认识到现在，你看看宇阳对你多好，我这个做母亲的都要佩服了。”顾清扬突然红了脸颊。顾宇阳倒是很自然的笑道：“谁会不对自己的媳妇好呢？”顾清扬瞪他一眼：“说什么呢？！”听了这话，顾盛笑的更尴尬了，海宁脸上的笑容也没有了：“是啊，谁会不对自己的媳妇好呢？天下的男人都像宇阳这么好就好了，无论如何，这么多年始终不改初心。” 顾清扬轻轻拉了拉顾宇阳的衣角，顾宇阳点点头然后对海宁说：“宁姨，你和伯父还要上班，我在这里照顾清扬就好，你们去忙吧。” 顾盛正准备点头说好，海宁不悦的开口：“都这个时候了，还工作什么？有什么好工作？”顾盛听她这么一说火气也上来了：“你别扭什么？孩子都在这儿，你非要闹腾闹腾？”海宁听他这么一说，站起身：“我闹腾？你没有错我闹腾什么？你看看你做的什么事？你还不承认？证据都在这里放着你不承认？”说着转身拿起来桌子上的照片朝顾盛砸了过去。顾盛被她这么一砸更是忍不了：“我承认什么？不就是一张照片吗？多少年前的事情了？你还不依不饶？”顾清扬这么一听，好像母亲知道这个女人一样，海宁冷笑一声：“多少年？你当我傻啊？这衣服是我什么时候给你买的？你以为我看不出来！多少年！五年前！你跟我结婚的时候就说你们已经没有关系了，现在呢？你还这么不要脸？！” “妈？” 海宁听见女儿叫自己赶紧转过身变了脸色：“怎么了？” 顾清扬轻声问：“这个女人是谁？” 顾盛叹了一口气，海宁也跟着叹了一口气：“这个。。”还没说出口顾盛接着说：“这是我的初恋…。”顾宇阳眼皮抽了抽，总觉得大人们说初恋的时候很搞笑，然后顾盛坐下来，开始讲他和这个女人之间的故事。 原来，这个女人是顾盛的高中同学也是顾盛的大学同学，更是顾盛的初恋，当初这个女人为了出国选择了另一个男人放弃了顾盛，可是顾盛一再强调之后就再也没有任何纠葛，至于这个照片是偶然相见的时候那女人开的玩笑后来把照片给了自己，加在钱包里，之所以没有扔掉，自己的确是有私心不过也只是为了纪念那段感情. 海宁听了他的解释更生气：“纪念那段感情？你都跟她接吻了还没关系？！你撒谎怎么都不眨眼睛？！” 顾盛抬起手：“我发誓，真的没有撒谎，海宁，这么多年我是什么样子你不知道吗？扬儿，爸爸在你心中就是这么一个不负责的人吗？” 顾清扬没有反应，她不知道，是真的不知道，原来信任真的可以片刻瓦解。 海宁也不说话，这么多年的确没有什么值得怀疑的地方，他面前这个男人为了这个家也是尽心尽力，甚至包容她的不足，可是那个女人的确是埋藏在她心中的炸弹，当年婚礼的时候，她的出场令自己不安了很久，后来再也没有见过她也没有听顾盛提起过就渐渐忘记了，而现在以这种方式再次出现，心里总是隐隐的担心，总觉得会有大事发生。 第9章 是开始还是结束 - 明天，你是否还爱我 - 不语树 她不记得那天听了父亲的解释之后自己做了什么，只知道之后所有人都没有说话，她握着顾宇阳的手昏昏沉沉的睡去了。 深夜，贺遥遥棕褐色的卷发在月光的照耀下迷幻一片，对面黑暗里走过来一名少年，不羁的碎发盖住了细长的双眼，即便左手拄着拐杖看起来依然能迷倒一片少女，黑暗里他的身影更显得神秘危险。 贺遥遥接过少年给他的东西会心一笑：“真庆幸，我们之间竟然有共同的爱好。”林殊轻笑一声：“是啊。”然后右手搂过贺遥遥的细腰：“你最聪明了。”贺遥遥微微低头有些害羞：“放心吧，我会把东西好好的交给顾清扬，不过，我可以看吗？”林殊勾起她的一缕头发：“怎么办呢，我把信封封上了你打开的话，就不完整了呢。”贺遥遥微微皱眉娇嗔道：“是吗？那好吧，里面是什么啊？” “没什么，都是些照片，我怕她在医院看不到整理了给她看。”说着缓缓低头吻上了贺遥遥的嘴唇，狠狠的咬着贺遥遥的嘴唇吸允着，贺遥遥突然觉得浑身酥麻，闭上眼睛，踮起脚尖，手紧紧抓着林殊的肩膀。 林殊睁着眼睛看着贺遥遥，一瞬间竟然把贺遥遥看成了顾清扬，然后猛地停了下来，心口震了一下，然后意识到自己疯了，自嘲的笑了一下，贺遥遥饶有回味不舍得松了手声音有些颤抖：“我会完整的交给她的。”林殊温柔的笑着点点头，望着贺遥遥的背影林殊原本温柔的笑脸变得阴冷，然后转身涂了一口吐沫，用手使劲擦了擦嘴唇，女人啊，不都是这样吗？呵。 这是一个十六岁的少年吗？这样的厌世，这样的阴狠。 半夜，顾清扬突然醒了过来，看看周围没有人，顾宇阳呢？上厕所去了吧，然后动了动身子，从床边掉落了一个东西，她抬起头一看，一个信封，弯腰捡了起来没有任何字样，温柔的一笑，肯定是顾宇阳准备的，幸福的拆开。映入眼帘的就是一个女人和男孩的照片，那个女人就是父亲照片上的，然后再往后翻，男孩长大了，看着男孩长大的照片，顾清扬手指捏的发白，突然拔掉手上的针管，穿着拖鞋就往外跑，地上留着一张写着地址的纸条。 初秋的夜晚，起风了… 林殊躺在床上，突然想起来刚刚自己把贺遥遥当作顾清扬的时候，打了一下自己的脑袋，怎么能把贺遥遥当作她？顾清扬是他的报复对象啊，怎么可能啊，而且，她是自己的亲妹妹啊？ 躺在床上收到贺遥遥短信的林殊满意的笑了一下，顾清扬，我的妹妹，等你哦。 然后拉过被子满意的准备入睡，刚刚迷蒙十多分钟隐约听见楼下有一阵紧促的门铃声，猛然把被子蒙住头，相必又是母亲的哪个“好友”了。 “林殊！” “诶呀，谁啊？”林殊听见母亲烦躁的声音的声音，不是“好友”，突然睁开眼，不会是她吧？猛然坐起身冲到窗前，然后就看见看见一个瘦瘦小小穿病号服的身影，旁边停着一辆出租车，真的是顾清扬？ 顾清扬看着偌大的别墅灯火明亮，家里肯定有人，林殊肯定还没有睡，写上地址不就是为了让我来找她？正准备再喊，一位老爷爷就走了过来：“姑娘找少爷？少爷已经睡了，姑娘有什么事情明天再来吧。”管家老爷爷大半夜还身着管家西装，十足十的贵族管家风范，他上下打量着顾清扬，不是少爷总是见面那个贺遥遥，虽说穿着病号服，但是是个很漂亮的小姑娘，而且…为什么有些眼熟呢……大约是因为现在的姑娘都长这个样子吗？摇摇头，少爷又惹了什么祸让人家找上门来。 顾清扬不满意管家的回答，却也不发问，心中极度紧张极度愤怒却又极度悲伤，眼神冷漠，还是一个劲的按着门铃。 管家老爷看顾清扬个子小小脾气倒是挺大？依然和颜悦色的准备回答她少爷睡了，突然从里面传来一声尖锐的女声：“谁啊？吵吵闹闹的？找谁啊？” 顾清扬顺着声音看了过去，接着微弱的庭院灯眯着眼睛仔细看清这个女人，这一看，所有复杂的感情都变成了绝望。她这才明白，林殊拿着的是一把磨的锋利势在必得的匕首，而自己，无力招架。 她和照片上一模一样，风情万种，姿态摇曳，又是身居豪宅的单身贵族，大概所有的男人都会为之心动，更别说曾经把她当作初恋的爸爸，而且对于父亲，她手里还有另一把利剑，他们的爱情结晶——林殊。 女人伸手在呆住的顾清扬面前摇一摇：“怎么了？是不是有病啊？” 顾清扬这才反应过来，脱口而出：“米雪？” 女人下一跳：“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你是谁啊？” “她是我同学，名字叫顾清扬。”林殊这才从楼上下来，然后走到米雪身边：“你先上去吧，我们有些急事。”米雪听见儿子像命令自己一样的语气心中有些不悦：“什么急事？还有她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林殊冷漠的看一眼母亲：“我以后不再过问你的私生活，你也一样。”米雪听儿子这种态度想要教训他一下，还没开口，林殊转过脸不看她：“机会只有一次，妈。”顾清扬听见他着一声“妈”心脏听了一秒，以后他是不是就代替自己叫父亲“爸爸”？而米雪是这么多年第一次听见他叫自己母亲，虽然是在这种情况下，还是勉为其难答应了，至少以后林殊也不会有的没的讽刺自己的交往生活，看了一眼顾清扬，总觉得像谁…但是又想不起来。 出租车司机刚刚看顾清扬行为举止怪异，大半夜的从医院出来打的来这里，还狂按别人家的门铃，看起来好像真的精神有问题的样子：“喂！姑娘，车钱！”顾清扬好似没有听到把手中的东西摔到林殊的脸上，管家看了突然等大眼睛：“姑娘你…”林殊抬手让他闭嘴：“去替我朋友把车钱付了然后你也回去吧。”管家犹豫了一下还是点头。 林殊低头捡起地上的照片，笑着看一眼顾清扬：“这么冷的天，不进屋吗？” 顾清扬眼神依旧冷漠，站在原地不动：“林殊，不，我是不是应该叫你哥哥？” 第10章 是开始还是结束（二） - 明天，你是否还爱我 - 不语树 林殊冷笑一声：“你认我这个哥哥，我还没打算认你这个妹妹，更没有打算认顾盛这个爸爸。”顾清扬微微皱眉，看着他的脸心里真想给他一拳：“那你现在给我这些又是想要做什么？” “做什么？”林殊向前一步离她更近，因为身高比顾清扬高一些，走近之后，可以很轻易垂着眼睛看她，可以轻微的闻到顾清扬头发的清香，还有身上消毒水的味道，而顾清扬则还是平视着前方，鼻子里憋着一口气，林殊歪歪头：“你觉得我是在做什么？还不明白吗？就是让你，让顾盛，让你们不好受啊。” 顾清扬隐忍着断断续续的吐出那口气，没想他回答的这么直白，抬起眼盯住他，虽然刚刚被悲伤的绝望占据了全身，脑子一片空白，可是现在却因为林殊的话怒火从生，脑子飞速旋转，然后镇定的说：“呵，我是问你，为什么不让你母亲继续问我话？为什么不告诉她我是谁？为什么不告诉你母亲你来骚扰我，骚扰我们家的事情？你不敢，从刚刚你和你，母亲！”顾清扬，故意把“母亲”这两个字着重强调然后继续：“的对话里，看得出来，你和你母亲的关系也不怎么样，这么大的别墅也不见你父亲，再想到你刚刚提到的私生活，还有…还有他跟我爸爸的事情，你母亲想必也是水性杨花吧，即便如此，你还是可怜到不能够失去她，对不对？” 林殊眼神从刚刚的笑嘻嘻也变成了彻骨的冷酷。 顾清扬看到他的表情，很好，说对了，然后继续用很轻松却又有些嘲笑的语气：“你的这些行为，不仅仅是因为你母亲和我父亲的苟且，更是因为你看到了我！你看到了我的幸福，你看到我家庭美满，你看到我能惬意的享受着父亲母亲的爱，你看到我可以享受来自哪怕没有血缘关系的朋友的爱，你嫉妒，你恨，可是你得不到，所以你就要毁灭对吗？” 林殊拿着照片的手渐渐握紧，顾清扬的话一字一个扎进自己的心里…虽然心中早已经是波涛汹涌，但是还是要冷静：“然后呢？” 这样的对话，让别人听了，怎么肯能是两个十五六岁的高中生的对话，他们都太聪明了，就是因为太聪明，老天嫉妒他们的聪明所以要让他们呕心沥血费尽心思的去经历人生。 顾清扬嘴角微微上翘：“然后？然后我们就同归于尽。” 那一刻，林殊原本冷酷的眼神有些动摇，因为那一刻在顾清扬身上看到了自己，同样是倔强的，不服输的，还有一丝不为人知的血腥。那一刻，他竟然被顾清扬的神态所吸引，甚至觉得，如果没有这么复杂的因果，面前的这个女生，一定会令他神魂颠倒不能自拔。 事实证明，即便有这么多挫折因果，未来，他依旧被她弄的几近疯狂。 对，同归于尽，林殊，如果我守不住我的所有，那我就倾尽所有和你同归于尽，你也同样得不到报复的快感，所以，这决不是故事的结束，只是故事的开始。 第11章 意外 - 明天，你是否还爱我 - 不语树 林殊低下头侧脸在她的肩膀之上，呼吸的气息拍打在顾清扬的脖颈，秋风初，林殊鼻子冷呼出的热气让她有些不自在，却还是倔强地站着。 林殊用一贯有些戏虐的语气轻声道：“妹妹，那就试试看啊。”然后左手把照片紧紧的塞进顾清扬的口袋里：“回去告诉爸爸，过几天我就去看他。”说完邪魅的勾勾嘴角，顾清扬，你拥有的比我多太多，即便倾尽所有我也不一定是赔本的买卖。 “不，因为你失去的是你的唯一。” 就好像看透了林殊心中所想，顾清扬轻轻的说出这句话，林殊眼眸里掩不住的惊讶。 可是，复仇这件事从来都不可能全身而退，林殊不能，顾清扬也不能。 顾清扬不等他再反应，转身向医院方向走去，渐渐的被昏暗的路灯埋没，林殊还站在原地想着他的那句“唯一”，她说的没错，即便是不爱我的母亲，也是我唯一的亲人，唯一的母亲，我的父亲…因为知道了我是私生子…呵，那还有什么父亲？不，不是还有一个吗？回到屋中，看到抽屉里准备好的好几个信封，让管家以最快的速度准让人寄到顾家，还有不知道从哪里弄来的顾清扬姑姑家，外公家，爷爷家的地址。 本来是一场战争，双方摩拳擦掌准备殊死一搏，可是老天真是会开玩笑，在战场上投下了两颗炸弹，将双方逐一击溃，因为他要告诉世人，他才是主宰。 第一颗炸弹，在黑夜里，嘭！ 回到事发当天。 焦急的一家人在家里等着顾清扬的消息，海宁已经哭的双眼发肿，从医院离开那天，到现在已经整整一天了，没有一点儿消息，谁也没有联系，嘀铃铃，电话铃突然响起，顾盛猛然接起来：“喂？！”眼神突然变得惊恐却又有些欣喜和怀疑，坐在一旁的外公也忍不住问：“怎么样了？有消息了？!”顾盛挂断电话就向外走：“警察说找到了一名在江边准备自尽的女孩儿说是扬儿，情绪激动，说是让我们赶紧过去。”外公惊讶到：“什么？！自尽？扬儿怎么可能自尽？再怎么也不会自尽啊？！”海宁一听差点晕倒，幸亏被清扬姑姑扶住，然后用虚弱的哭腔：“我也去，我也去。”外公也跟过去坚定到：“我也去！” 刚出门，顾盛就看见蹲在门口的三个身影，“宇阳？文英？文耀，你们在这儿干嘛？”文英急忙回答：“是有消息了吗？”李文耀接着说：“我们在这等就是想有消息了就跟着去。”唯有顾宇阳站在那里面色一样焦急眼神渴望的看着顾盛，但是却不说话，大概是在责怪自己那天晚上没有把顾清扬看好，即便发现了地上的地址纸条，去找林殊的时候，林殊避而不见，他们的管家说顾清扬自己走了，寻了一路也还是没有找到。 文英看见从后面走出来面色苍白的宁姨急忙过去扶住，顾盛这才开口：“一起去吧，想必你们也能帮上忙，警察说，有一个女孩儿在江边试图自尽，说是疑似是清扬。” “自尽？！”三个人一同惊讶到，连顾宇阳的音调都提高了不少，自尽？不会的，即便是因为顾盛出轨的事情，顾清扬的脾气也不会自尽的，一定还有什么事，一定还错过了什么，然后一行人赶紧上了车。 了解顾清扬的脾气，三个人一路都没有什么话，面色阴沉并没有因为找到顾清扬而喜悦，反而是希望那不是顾清扬，如果是，那就一定发生了可怕的事情，让顾清扬无力承担，也许，会让所有人都无力承担。特别是文英，作为女生的第六感，她全身传来战栗般的恐惧，顾清扬，你一定要没事啊。 众人来到江边，这里已经围了不少人，警察为了控制顾清扬的情绪，强制把人群退到十米开外。拨开人群，走进防护区，越来越近，顾宇阳第一个看清站在江边被风吹的摇摇欲坠的顾清扬，然后眼泪突然充斥了眼眶，紧接着是突然一声哭泣的文英，再接着是宁姨差点昏厥，站在原地发呆的李文耀，因为，顾清扬站在那里，衣衫不整，裤管沾着血，就像…不，就是，被**过的样子。 顾清扬离开林殊家之后，独自一个人走在路上，脑子浑浑噩噩，凌晨时分街上没有一个人，心里正埋怨着林殊住的地方怎么连一辆出租车都找不到，突然看到迎面走过来几名大汉，好像是喝醉酒的样子，勾肩搭背，顾清扬突然心中有些不安，想要退回去原路返回，但是突然觉得不过就是几个喝醉的人而已，又能有什么危害，再说自己穿着病号服，说不定会把自己当做神经病呢，然后攥着拳头继续向前走.。 就在和他们擦肩而过之后一秒，顾清扬轻声嘲笑了一声自己真胆小，突然觉得有谁拉住了她的衣角：“小姑娘。”等她反应过来之后，又有一个人拉住了她的手腕，拉住她的头发，把她往旁边车上拉，顾清扬想要用一些防身技巧挣脱，可是事实是成年男人的力量实在是太大了，她大叫着，可是空旷的马路上一个人都没有，这样的郊区谁会听得到你的叫喊，几个人大笑着，混身酒气，用力把她扔在车后座上，她大喊着：“不要！求求你！”然后一个人从另一边按住她，另一个人开始扯掉她的病号服，整条街都响彻着顾清扬撕心裂肺的叫喊。 那一夜就像噩梦一般永远笼罩着顾清扬，让她无数次从梦中惊醒，无数次试图自杀，因为那一夜她才十五岁，她那么美好，那么纯洁，那么优秀，她不应该经受这些，她不应该遭受这些污浊之事…… 这世上有好多不应该，可是命运总是那么残酷，十五年前她是上天的眷顾，从今天起，便是上天的折磨。 桥边… “清扬，清扬，是我，顾宇阳。”顾宇阳轻轻地慢慢的走向前，向顾清扬伸出手，顾清扬侧过脸并没有看他：“顾宇阳？”顾宇阳点点头继续向前走：“对，是我，你下来，我去给你买你最爱吃的青苹果。”顾清扬突然转身大叫：“你不要过来！不要过来！我现在，很脏。” 这一句话一说，顾宇阳整个人都要崩溃了，文英已经哭的泣不成声，宁姨半醒半昏的半蹲在那里，李文耀死死的咬着自己的嘴唇，不想要哭出声，顾盛更是心如刀绞，为什么？为什么这种事情会发生在女儿身上？为什么？顾盛也慢慢走过来：“扬儿，爸爸在这儿，听爸爸话，下来，听话。” “爸爸？”顾清扬轻喃道，然后看着顾盛，眼泪大颗大颗向下掉：“爸爸，你会不要我吗？” 顾盛红着眼眶笑道：“傻孩子，爸爸怎么回不要你呢？你下来，跟爸爸回家，爸爸给你做好吃的。” “爸爸，你爱我吗？” 顾盛点头：“爱，怎么会不爱你呢？” “那你爱妈妈吗？” “爱，都爱。” 顾清扬满意地点点头却又问：“既然爱我们，为什么？为什么要去找那个女人？为什么要跟她生孩子？” 顾盛突然愣住想起了早上收到的信封，才知道他还有一个儿子，不知道怎么回答，空气仿佛凝固，顾宇阳推推顾盛示意他说话，顾盛这才反应过来：“扬儿，爸爸没有去找他，爸爸说了，爸爸从结婚后和她就偶然见过一次面那张照片是她寄给我的，是当时见面她说要留作纪念所以才突然和我接吻，不是爸爸找她私会的。”顾宇阳在旁边听的都觉得搞笑，谁会相信这种理由？儿子都有了，亲吻的照片也有，竟然能解释成无意拍下的…但是…顾宇阳曾无数的责怪年轻气盛又幼稚的他，当时是多么的不谨慎，因为令所有人无法相信的事情是几天后，的确证实了，顾盛并没有说谎，而那一天爆炸的，就是第二颗炸弹。 顾清扬显然不相信，天真一笑，眼泪顺着流到了嘴角，这一笑，就好像用尽了十五年的幸福，因为这一笑太美，就好像再用尽全力对世界做最后的回应。 还没等众人反应，转身… 顾清扬就跳了下去。 其实我早就想跳下去了，可是我想再看你们一眼，这些我爱的人啊，爱我的人啊，我想在生命的尽头，再看你们一眼。 第12章 无题 - 明天，你是否还爱我 - 不语树 现场的其他群众，也突然发出一阵惊呼，顾盛没有一点儿犹豫跟着也跳了下去。顾宇阳也跟着跳了下去。宁姨大呼了一声：“清扬！”然后又冲着警察说：“我丈夫不会游泳！” 李文耀听见以后也跳了下去，文英大喊：“你干什么？！你不是也不会？！”可是来不及，李文耀已经跳了下去，清扬，即便我今天再也上不来，至少我可以勇敢的表达一次，我对你的——爱。 “喂！顾清扬！” “喂！死丫头！” “臭丫头！！！！” 记忆里总是两人打闹的样子。 这么多年以来，李文耀总是以好基友的身份站在顾清扬顾宇阳的旁边，大家莫名其妙的把他和文英捆绑在一起，其实，当没人看他的时候，他会和顾宇阳一样静静的注视着顾清扬，他也会想牵起顾清扬的手，他也会想要以爱人之名拥抱顾清扬，他也想要在顾清扬有难之时第一个出现在她的身边，可是这么多年，这些事情是他真正的好基友——顾宇阳的专利。从小到大，两个人的条件不相上下，论家世，生意上，虽然没有顾氏做的那么浩大，但李家是祖辈传下来的荣耀，虽说新时代贵族没落，但是在国内政党西方贵族方面还是有一定的关系，论才华，李文耀长相绝不输于顾宇阳，从小便对街舞文化了解甚深，而且极具天赋，所以从不羡慕他什么，可是…之这一点，顾清扬的男朋友，他羡慕。 记得有一次，学校去野营，问起来顾清扬如果在李文耀他们两个人里面会选择谁，顾清扬想都没有想：“顾宇阳。” 同学问为什么，顾清扬说：“没有为什么，因为是顾宇阳啊～” 她的意思是，只要是顾宇阳，她就喜欢，而她也只喜欢顾宇阳。 而他，因为顾清扬的男朋友是顾宇阳啊，所以他才不会去抢，不想要显露他同样浓郁的爱意。 可是这一次，清扬…如果我没有跳下去救你，还是像往常一样看着顾宇阳救你，我会后悔，我会害怕如果这一次不去尽力以后就没有机会了。 文英看着李文耀跳下去的身影，眼眸有些闪动，很快速，然后她也跑过去紧紧的盯着江面，今天的江面比以往更加汹涌，一旁的警察也马上派人下去打捞，江面上什么也看不到。突然文英大叫道：“是清扬！！！宁姨！清扬！！”还有，李文耀和顾宇阳。 李文耀跳下去，学着平常游泳的姿势，竟然应急条件下游了起来，三个人在江面上浮着，李文耀冲着顾宇阳大声喊：“伯父不会游泳！”顾宇阳点点头看看身后快要过来的救援人员看着李文耀指了指已经晕倒的顾清扬：“你行吗？”李文耀点点头：“我可以！”然后顾宇阳又潜入水中去寻找顾盛，作为一个体育生这些运动项目都是他的强项，不过，他记得李文耀不会游泳，果然，这么多年他的感觉也没有错…偶尔看到安静盯着顾清扬的李文耀，在背后也偷偷保护顾清扬的李文耀，今天不要命跳下来救顾清扬的李文耀，他爱她，没错，然后在水里摇摇头，救人要紧，就不再想了。 未来的日子里，有很多次，顾清扬晚上站在阳台看着天空叹息，叹息老天竟然注定了要让我失去，为什么还要让我拥有？ 医院急诊室 顾清扬本来高烧未退，加上这一天一夜在外面受了凉还有冰冷的海水，现在高烧到了四十度，再加上，被**留下的伤口，因为年纪小，犯罪人员行为粗暴，现在伤口还是流血不止，并且有些发炎，现在正在紧急处理。病房外的李文耀披着毛毯和文英坐在一旁等候，刚刚文英催促他去换个衣服，他偏不，文英看着他严重留露出了伤感…现在呢，李文耀，你终于忍不住了？ 感情的三角线，怎么会这么可笑，我爱着你，你爱着她，她爱着他。 不一会儿，同样湿漉漉的顾宇阳跑了过来，文英连忙站起身：“怎么样？”顾宇阳叹了口气摇摇头。李文耀手抓着湿漉漉的头发生气的跺脚，文英更是看着病房门口的红灯心中酸涩，清扬，为什么，老天对你这么残酷… 病房里。 宁姨趴在盖着白布的尸体上哭泣，即便最近有这么多不开心的事情，让她有些生他的气，可是这个男人依然是她心中至爱，现在女儿遭受磨难，顾盛又溺水身亡，海宁整个人都已经崩溃，趴在顾盛身上撕心裂肺的哭喊，一旁的小姑也哭的不能自已，她也是眼睁睁的看着这么幸福的一家三口就这样分崩离析，她实实在在的感受到了命运的戏剧性… 林殊还是照常上学，只不过觉得太平静了一些，没有见到顾清扬也没有见到文英，也没有见到李文耀，竟然有一些意料之外的不详感。正站在走廊发呆，贺遥遥满面春光的走了过来：“听说了吗？” 林殊疑惑的问：“什么？” 贺遥遥小声的趴在他耳边耳语，林殊的眉毛突然拧在了一起，瞪着她：“你怎么知道？！”贺遥遥以为他会夸自己，有些失落：“我舅舅在警局工作，昨天去我们家吃饭跟我提起过，不让我乱说，说毕竟不太好。”林殊连忙掏出电话拨通了一个，他从来没想过真的会主动拨通的电话，屏幕上躺着三个字：顾清扬。 贺遥遥冲着他的背影：“你干嘛去啊？” 林殊没回头：“给我请假说我有事情。”贺遥遥看他这么焦急的样子，心中疑惑，顾清扬变成这个样子，难道不是你想看到的？ 电话没人接，那一刻，是本能，被自己压抑的担忧的本能，他是想要惩罚，但是却没有想到事情真的会变成这个样子，顾盛死了，顾清扬被强奸，如今这样的结果，连自己都有些后悔，不管怎么说她是自己的亲妹妹，身体里流着同样的血脉，打着出租车挨家医院找顾清扬，脸色说不出的焦急。 其实，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他的感情，从一开始都没有把她当作亲妹妹，早就变质了，第一次见她的时候就被她眼里的光吸引，虽然后来知道他是顾盛的女儿，可是心中还是不知不觉被吸引，心中的怨念让他去伤害她，可是心里还有一地方为受伤的她而心疼，可是又停不下想要欺负她想要看她着急，想要看她剑拔弩张的样子，想要看她瞪着自己生气的样子，想要看她发呆的样子。 顾清扬，我后悔了。 病房里，海宁一刻不离开的守在女儿身旁，看着她发白的脸色心里说不上来的痛，责怪自己是自己没有照顾好女儿。 阿秋！ 李文耀和顾宇阳同时打了喷嚏，海宁扭过头勉强的笑出来：“你们两个现在可以回去换衣服了，扬儿现在没事，你们要是感冒了，还怎么照顾她？” 文英也应声：“对啊，你们俩赶紧回去换衣服，别感冒了，再传给清扬。” 他们两个互相对视一下，对哦，不能感冒了，感冒了会传给清扬，两个人一同站起身，顾宇阳冲着文英说：“我们俩去去就回，有什么事情联系我们。”李文耀也跟着点点头，然后转念一想，刚刚两个人一股脑跳下去，哪里还有手机可以用？早就进水了：“我们俩手机都不能用了，把你的给我们。”文英一愣，然后明白把手机掏了出来。 海宁笑着看着他们三个，心中感念，哪怕女儿失去父亲，她感谢老天还是留给女儿三个这么好的朋友。 走出病房的顾宇阳和李文耀，各怀心思，顾宇阳想着义无反顾跳下去不会游泳的李文耀，说是友情之名？自己怎么会信？同样是男生，他怎么会感觉不到这几年李文耀小心翼翼隐藏的感情？李文耀一直在吞口水，他害怕顾宇阳开口问他，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爱着好兄弟的女朋友？听起来就不舒服。 第13章 无题（二） - 明天，你是否还爱我 - 不语树 坐上出租车，顾宇阳正准备开口：“你要不要去我家？”与此同时李文耀也一同开口：“我也喜欢她！对不起！”说完觉得不对劲，然后看向顾宇阳：“什么？你说什么？”顾宇阳无语的看着他：“我说你要不要去我家换衣服，这样快。”李文耀连忙点点头：“哦，好。” 顾宇阳看着他的样子笑了一下，虽然是同龄人但是顾宇阳还是比他大个半年左右，一直把他当弟弟，开口道：“我知道你喜欢她，没关系，不用对不起，你是个男人，我和清扬也没有结婚，你有权利喜欢她。”李文耀有些惊讶的看着顾宇阳：“我可以吗？”顾宇阳挑眉：“为什么不可以？”然后看着窗外，脸色变得沉重：“清扬现在遇见这种事情，多一些人来爱她有什么不好？除了我，还有一个同样好的人来爱她我为什么要阻拦？我们是好兄弟，喜欢同样的女人又有什么？没有你，也会有别人喜欢她，与其是别人，我宁愿是你。”说完伸出手放在李文耀面前，李文耀听了他这段话，心中无比的感动，好兄弟就是好兄弟，然后伸手和他握在一起：“谢谢。”顾宇阳笑了，他之所以愿意，是因为他知道文耀从未想过去破坏他们的感情，他从未刻意去争抢，总是默默的守候，所以他愿意，再说感情的事情本来就是公平的，谁都有机会。 这时顾宇阳冷不丁的说一句：“反正顾清扬也不会选择你。”然后李文耀松开他狠狠给他一拳：“臭小子！”两个人的气氛又回到了从前，甚至比从前更好。 男生啊其实比女生要简单得多呢，不，应该说真正的感情没有多么复杂，因为我们是好基友，更因为了解对方所以懂你，文英也是一样，她知道李文耀爱她，爱她最好的朋友，可文英也爱她，她更知道这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比起他们四个在一起，这些都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在同一个城市，还有一个人，他怀着满心的愧疚和焦虑，一步一步的寻找着，终于找到了顾清扬所在的医院，林殊站在走廊首端手握着拳头，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每一步都走的特别沉重，他从来没有想过，这短短的走廊走起来，如此的漫长，他也从没有想过，竟然可以为了一个人心脏紧张到呼吸混乱，头晕脑胀。 终于走到了病房门口，再一次长出一口气，然后就听到病房里的尖叫声，是顾清扬，她醒过来之后，就谁也不认识，谁也不许靠近，一个劲的裹着被子在角落里尖叫，海宁心疼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文英想要过去抱住她，顾清扬竟然用头撞墙，文英也不敢轻举妄动，马上用海宁的手机打电话给自己的手机通知顾宇阳。林殊看见这个样子，抬起手想要推开房门进去，可是转念一想，这个时候，自己走进去该怎么介绍自己？顾清扬的死敌？顾盛的私生子？都是雪上加霜，抬起的手又放下，皱着眉头看着病房里一团乱，海宁阿姨已经面色苍白，不停的流眼泪，顾清扬的额头因为猛烈的撞击开始浸血，手掌上的针头已经扭曲的扎在血管里开始回血，因为高烧脸色发白，嘴唇无色。 那一刻，林殊的心，真正的后悔了，他心里的愧疚快要把自己吞噬。 再怎么说，也只是一个十六岁的少年。 顾宇阳连忙接起电话：“我们就在医院下面马上就上去了，怎么了？” “清扬醒了，现在精神有些不正常，你们快点儿上来！”电话那端传来文英急促的声音，还有顾清扬时不时的尖叫声。 李文耀和顾宇阳马上跑了起来。 两个人跑到走廊停了下来，面对面的是站在门口同样看着他们的林殊。 他就那样站在那里…同样是白色的衬衣，可是套在林殊的身上，遮光的暗影，黑暗的气息… 林殊看着顾宇阳冷冽的眼神和一旁怒气冲冲的李文耀，又露出一贯轻蔑戏虐的眼神轻笑一声缓缓走了过来，顾宇阳两个人也缓缓走过去，平行的时候，三个人同时停了下来，顾宇阳示意让李文耀先进去，李文耀点点头跑进病房。 顾宇阳侧过头看着林殊的侧面：“别以为我就会放过你。” 林殊冷笑扭过脸：“不放过我，你又能奈我何？有着精力好好照顾你的顾清扬，让她恢复了身体再跟我斗啊。” 顾宇阳猛地抓住他的衣领，怒视着他：“畜生。” “畜生？”林殊一挑眉：“我和顾清扬留着一样的血脉，我是畜生，顾清扬是什么？”顾宇阳一听直接把他推到了窗台，林殊又是半个身子悬挂再外面，这一幕特别的熟悉，当时在学校第一次跟林殊有冲突的时候就是这样把他按在栏杆上。 林殊却一点儿也不害怕：“要杀了我？你这是第二次要杀了我了。” “我要是早杀了你，就不会发生这么多事了。”顾宇阳咬字清晰的说。 “杀了我？你就等于杀了顾清扬的亲哥哥，真是个好说法。”林殊讽刺到。顾宇阳拽着他扔到地上：“你也配？”说完就赶紧进了病房。林殊久久坐在地上不肯起来，狭长的丹凤眼盯着病房门，看见旁边的护士和医生一个一个匆忙的进去，心中暗自嘲笑自己，林殊，这样的复仇给你的竟然是这么折磨人的愧疚？你真没用，你不是应该高兴吗？ 无论如何，林殊也不过是一个十六岁的少年，即便被报复的欲望驱使但是心中还是存在纯洁的善良，因为他真的只有十六岁，顾清扬也是，顾宇阳也是，他们所有人都是，这些都不是他们应该经历的，他们应该毫无忧虑的埋怨学校过多的作业，享受在课堂上调皮捣蛋逃学的刺激和乐趣，而如今，却是一个个都疲惫不堪，一个个的眼睛里，透出的不是天真无邪，而是不属于他们的沧桑和劳累。 顾宇阳半蹲下来想要接近顾清扬，顾清扬大喊着：“不要过来！！不要过来！！！阿啊啊！！！”这每一声叫喊就像是一根根针深深的扎在现场所有人的心里，原本如花瓣般的脸庞，就像是被人捏碎了一样，充满了恐惧，医生说：“不能再让她这么激动，可能会窒息性昏厥，对大脑造成极大地伤害，必须马上打入镇定剂。”李文耀急忙问：“有什么伤害吗？”护士接着回答：“少量的话，没有什么伤害。” “啊！”海宁突然尖叫指着顾清扬，原来顾清扬趁自己不注意冲到窗户旁边正要往外跳，顾宇阳一个箭步冲上去抱住她往后退，把她护在怀里，后背狠狠的砸在了地板上，顾清扬在她怀里哭了起来：“求求你，不要动我，求求你。”然后医生连忙过来控制住顾清扬，给她打了一针镇定剂，顾宇阳抱着她不肯松手，眼泪不争气的流了下来，他的顾清扬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怎么会变得这么可怜，为什么？老天，她这么美丽，这么天真，为什么要这么惩罚她？ 命运啊，你到底是什么样子？为什么要把我们这些平凡的人搅闹的不能安宁？命运啊，求求你，手下留情吧。 海宁看着因为镇定剂躺在床上的顾清扬，哪怕已经睡着眉头却还是紧皱，叹了口气，出门给小姑打电话，顾盛的葬礼也要安排，不能总让他躺在太平间，刚出门就看到站在门口对面发呆的林殊，感觉这个少年好像在哪儿见过，林殊看见海宁脱口喊道：“阿姨。”海宁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上来就给了林殊一巴掌，后来出来的文英也吓了一条，然后看清是林殊，就在心里骂了一句活该，林殊被打得虽然惊讶，心里却并没有生气，他也觉得这巴掌是应该的。 海宁看着林殊气地浑身发抖：“你还来干嘛？你爹死了！你还要搅和我们所有人都不安宁吗？！滚！”林殊没有解释，他没什么解释的，的确是他的错，他要是没有让贺遥遥送出去信封，顾清扬就不会自己一个人半夜去找他，更不会遭受…那些事，就不会想要自尽，他的父亲就不会死，这一切都是他的错…… 可是，你以为老天就这样放过他们了吗？ 第二颗炸弹就要爆炸了。 回到家，尽然看到母亲系着围裙准备下厨，米雪很欢快的看着儿子：“妈咪给你做饭吃。”然后发现林殊精神不振，而且脸上有五个指印，连忙过来：“怎么回事？谁打你了？”林殊推开她：“别管我。”米雪赶紧招呼管家去拿药箱：“怎么能不管你，你看看你的脸。”林殊这才抬起脸看着米雪，米雪被儿子看的有些不自在：“干嘛这么看着我？你到底怎么了？” “为什么要造孽？为什么要生下我？”林殊有气无力的问道。 米雪哭笑不得：“你是我儿子，我不生下你怎么办？憋回去？说的什么胡话，再说你长得这么帅气，怎么是造孽呢？不少小姑娘为你心动吧？” 林殊不再理她，转身向楼上房间走去，好累，他需要休息。 米雪在楼下喊：“你不吃我做的饭啊？我做了你最爱吃的糖醋鱼！”见儿子不理自己，白了一个眼扭头对管家说：“你们过来一起吃吧。”然后电话铃声突然响了起来，米雪连忙接起来：“喂？” “什么？死了？怎么回事儿？”米雪冲着电话大惊：“好好好，我知道了，我会按时参加的。”挂了电话米雪见管家投来疑惑的目光，米雪轻松回答：“哦，那个我以前一个同学死了，叫顾盛。”语气轻松的就好像，哦，我朋友家的鱼死了，的样子。 医院里，顾清扬反反复复闹了好几次，医生说不能再打镇定剂了，一定要控制住她，海宁把顾盛的丧事交给了小姑去操办，逝人已逝，她现在最重要的是照顾女儿，毕竟顾盛走了，她还要完成那个诺言，夜已深，几个人好不容易靠着沙发闭眼休息一会儿，顾清扬又醒了，一醒就开始哭喊，海宁被闹的已经神经衰弱，忍不住蹲在地上哭了起来：“清扬，你不要再闹了，你爸爸都走了，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你让妈妈该怎么办？”突然，顾清扬不闹了，扭头看着海宁：“走了？去哪里？爸爸呢？” 海宁也停止哭泣，所有人都看着她，一时间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女儿，说还是不说，说了会不会更糟糕，医生说需要转移注意力，不能让她一直想一件事情，就是因为一直陷入那一天的回忆，她才会发疯，那现在说出顾盛去世的消息，会不会就可以转移注意力，还是更糟糕？ “妈，爸爸去哪了？” 文英朝着宁姨摇摇头，海宁看着女儿真挚的眼神和正常的样子，迟早有一天要知道的，下定决心：“你爸爸他为了救你，跳到江里，走，走了。”顾清扬声音颤抖：“走了？”海宁点头：“去了天堂。”顾清扬摇头：“不可能，不会的，爸爸说过他爱我，他不会丢下我的。我要去找他！”说着拔掉手上的针管，想要下床，顾宇阳扶住她：“清扬，清扬，你看着我，伯父他，真的，不在了。”顾清扬红着眼睛看着他：“不是的，你撒谎，我站在江边的时候.”顾清扬突然停住，江边？是她害死了爸爸，她记得她跳下去之后，看到的最后一眼就是父亲的眼睛，是她，是她害死了父亲。 “是我，害死了他？是我害死了爸爸，是我！是我！”顾宇阳心疼的把哭泣的顾清扬抱在怀里：“不是你，不是你，伯父那么爱你，能为你而死他一定是幸福的。” 啊！. 深夜里的医院回想着顾清扬的哭声，哭出来也好，至少现在是清醒的，这条命是父亲给的，父亲救的，现在为了父亲也要清醒地活着。 林殊躺在床上，浑身发烫，因为过于紧张，现在有些低烧。 今夜的星空格外美丽，好像在用尽力量的闪亮，守住吧，这时间的短暂安宁，因为下一刻一切就又会翻天覆地。 第14章 真相 - 明天，你是否还爱我 - 不语树 葬礼上， 顾清扬跪在父亲灵前，虽然医生同意出院，可是顾清扬的样子还是没有精神，面无表情，时不时的抽泣，整个灵魂都飘然着，一旁的母亲一直看着顾清扬，生怕一个不注意，顾清扬就会晕倒过去。 因为顾盛父亲母亲年迈身体也不是很健康，都在后堂，所以住持葬礼就只有海宁和小姑。 大概到了下午两点左右，米雪才带着林殊来到了现场，林殊本来是不想让母亲来的，可是没想到母亲接到了同学的电话，比自己更早知道顾盛葬礼的时间地点，这才没办法只能陪着她来，他也没有跟母亲说之前发生的事情，怕在现场出现什么意料之外的事情，一边紧跟着母亲，一边在人群中寻找顾宇阳的身影，现在，如果真的出了什么意外，顾宇阳大概可以帮他吧，也算是为了顾清扬。 这世界上有一种内疚是无法被饶恕的，那就是伤害一个无辜的人。 我们都会冲动，我们用冲动不知道伤害了多少爱我们的和我们爱的。 顾宇阳一直默默的站在帘幕旁边，紧紧地盯着顾清扬，害怕她下一刻就不知道自己身处何地，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顾宇阳牙齿总是不自觉的咬在一起，他提心吊胆浑身都紧张，当他无意瞟到林殊和那个女人的时候，内心的宇宙瞬间爆炸，几个箭步冲到林殊身后抓住他的手臂：“你还要怎么样？！”林殊被他抓的生疼但是也不反抗，语气柔和：“这次我不是故意的。”顾宇阳不屑地轻哼一声：“你故意地还少吗？”林殊听他这么一说内心地内疚转化为愤怒甩开他的手：“我自己处理。”说完扭头一看，母亲不见了。 “啊啊啊啊啊！！！！”从灵堂传来一阵女声地尖叫，林殊暗道：“不好。”立马跑进灵堂，顾宇阳也赶紧跟着，灵堂里乱作一团，平时矜持端庄的海宁，正一手揪着米雪的头发骑在她的身上，另一只手一直扇她的脸，顾清扬被这一幕吓得呆掉，不知道该作何反应，脑子里快速思虑着怎么回事儿。 一个女人，死了丈夫，伤了女儿，一个完美无瑕的家瞬间破碎，世人该怎么教她容忍，教她平静？教她温婉娴淑？ 周围的所有人都被这一幕震惊，站在原地没有反应，林殊一看赶紧上前想要拉开海宁的手：“阿姨，阿姨，你先放手！”毕竟是自己的母亲，做错了，也是自己的母亲。米雪看见林殊也大喊：“快快！！！儿子，把这个疯女人拉走！”顾清扬听见这个儿子，心中大概就明白了怎么回事儿了，明白了自己那个善良端庄的母亲为什么会变成眼前这样一个剽悍泼妇，而且是在父亲的葬礼上，呵，父亲的葬礼......这个家，这些人，都变成什么样子了。 这时候顾宇阳也赶紧上前准备拉起海宁，周围的人也都反应过来，开始将他们两个人分开，有一些顾盛他们以前的同学也赶紧过来询问到底是怎么回事儿，米雪拉拉自己的衣服，摸着自己的脸，指着海宁：“这女的是死了丈夫疯了不成？！” 海宁冷笑一声：“疯？我的确是疯了，疯了才会没有一刀捅死你这个奸妇！”米雪不可思议的看着海宁：”奸妇？我们认识吗？奸妇？可笑？”海宁指着林殊：“在我还没有杀了你之前，带着这个孽障滚出我们家。”林殊颤抖着看着海宁，又看向顾清扬，她双目呆滞，凝视着前方，好像要逃离这一切。 米雪扭头惊讶的看着林殊：“孽障？什么东西？到底怎么回事儿？跟我说清楚！” 林殊低下头：“妈，不要闹了，他们都知道了，我们回家吧。” 米雪更是一头雾水震惊不已：“闹？知道什么了？” 林殊拉住米雪：“走吧。”米雪想要挣脱，却发现儿子的劲儿特别的大，挣脱不了又回头喊：“知道什么啊？我来参加老同学的葬礼！怎么了？！” “我们都知道.....知道，你跟我爸，生下了林殊。” 顾清扬淡漠又冷静的声音悠悠的传遍了整个灵堂，她双眼无神的盯着米雪，把米雪盯的浑身不自在，那双眼睛那么的空洞，绝望，米雪皱着眉头：“小丫头，我知道你死了爸爸，心里不舒服，但是你也不能随便给我扣屎盆子，我跟你爸爸多少年没有见过面了，还有林殊他有他自己的爸爸。” 海宁哭笑不得：“你儿子都把我们一家弄成现在这个样子，你还有什么不敢承认的！” 米雪扭过头生气地看着林殊：“你干什么了？你到底干什么了？” 林殊看着顾清扬，再看看顾宇阳，看看海宁，再看看周围的人，最后盯着顾盛的黑白照，长出一口气：“我已经知道了我是谁的儿子，我也看见过你们的照片，你怀着我嫁给爸爸，最后被他赶出家门，而我的亲生父亲，就是顾盛。” 米雪惊讶的张大嘴巴：“天啊！儿子！那时候你才多大啊！我那时跟你爸吵架，我骗他的！你是你爸爸的亲生儿子！你不信可以去验DNA！” 嘭！ 有时候真的想问问老天，这么戏剧化的我们的人生，你看着满意吗？有趣吗？ “你说什么？”顾宇阳不可思议的看着米雪。 林殊更是不知所措：“你不用再撒谎了。” 米雪轻笑一声：“撒什么谎，如果你不是我的亲生儿子，你以为你爸爸可以这么放过我？就让我离开家就可以了？你如果不是他的亲生儿子，这么多年我们怎么过的这么安逸？你不信你现在就可以跟你爸爸打电话！” “我可以作证。”一个女人走上前，海宁认得她，也是顾盛以前的同学，好像是学医的，“当年，你爸爸拿着你的血液就是来找我验的DNA。” 米雪赶紧把她拉过来：“你问谁要问什么，随便问，当年我跟你爸爸闹离婚，他不愿意，我为了骗他，才说了那些话，我想着你还小，你都不记着，没想到你自己怀疑自己这么多年？” 海宁紧接着问：“那张片呢？你们接吻的照片？” 米雪周着眉头想了一会儿：“接吻的照片？哦，想起来了，那时我们一起玩游戏，我们俩都输了，同学聚会！我这人没大没小想着留作纪念！” 周围的顾盛的同学们也都想了起来，点头附和。 海宁的眼泪夺眶而出，蹲坐在地上嚎啕大哭：“我就知道！我就知道！！我为什么不相信你！为什么啊！！！啊啊啊！” 顾宇阳赶紧走到顾清扬身边蹲了下来，顾清扬还是跪在那里，一言不发，不哭不闹，好像什么都没有听到，慢悠悠的站起来，慢悠悠的走到林殊面前，本来空洞的眼神，看着林殊的时候充满了恨意，彻骨的绝望的恨意，这恨意深深的刺痛了林殊的心，林殊轻轻摇着头：“对不起。”顾清扬抬起手就是一巴掌，米雪想要阻拦：“干嘛啊你！”林殊伸出手挡住米雪，顾清扬反手又是一巴掌，又是一巴掌，反手再来一巴掌，林殊没有退缩，抬着头看着顾清扬，看到眼泪大颗大颗的从顾清扬的眼睛里流了出来，她的眼睛红的像是天边的火烧云。 “如果真的是错，那悲伤的结局是应该的，可现在，一切都成了事实，你却来告诉我，这一切都是一个误会，那我们承担的这一切又算什么？玩笑吗？”顾清扬的声音没有感情，没有起伏。 连顾宇阳都一时间没有从这个真相中反应过来，当初只是让人去监视林殊，但是并没有真正调查这件事是否真实…因为总是怕伤害到清扬，却忘了去探究这件事是否属实… 林殊刚要开口，只听见嘭一声！所有人都开始尖叫，顾清扬扭过头，只看见母亲倒在了血泊中....... 命运的玩笑就是为了证明上天才是主宰。 第15章 一无所有 - 明天，你是否还爱我 - 不语树 “我很幸福，从小到大，该拥有的我都拥有了，别人没有的我也有，我有爱我的爸爸妈妈，我有从小到大的青梅竹马，我有知我心者的好朋友，我可以笑着睡去，我可以安详的入睡，做梦，没有人比我更幸福，也不该有人比我更幸福....”顾清扬眺望着远方，长长的睫毛衬着雾蒙蒙的眼睛，桂花香挟着微风吹起她的发丝，用力挤出一丝笑容，这是母亲去世之后的第十天，她终于可以挤出一丝微笑。 顾宇阳拉住她的手，顾清扬轻轻的推开：“所以，我也比任何人都惨，现在的我，比任何人都更悲惨，因为我从拥有一切，到现在一无所有。” “你还有我啊！”顾宇阳再次拉起顾清扬的手放在自己的心口，看着顾宇阳紧皱的眉头，讨好的眼神，那张脸还是那么的温暖，满脸写着对顾清扬的爱… 顾清扬满眼疼惜的看着顾宇阳：“对啊，就因为我剩下的只有你，怎么就是你？就因为是你，可我却是这样的一个我，我又怎么舍得去消磨你？” “我不怕，我甘愿啊！”顾宇阳有些心急。 顾清扬伸手缓缓地抚摸着顾宇阳的脸颊，眼里是不舍，是绝望，是痛心，是心疼，这样的一个我，怎么能配得上这样好的你呢？你应该有更好的未来，一个没有我的未来。 “你甘愿，我不甘愿。”顾清扬平静的开口。 十天前，那个葬礼上，虽然还原了真相，知道了父亲的委屈，那又如何？结局已经成为定局，结果已经造成，无法改变，海宁因为心中太过内疚和悲痛，竟然狠心抛下女儿撞死在墙上，随着顾盛去了，那一夜，顾清扬一滴泪都没有掉，她哭不出来，她心中痛，她疼，可她哭不出来，她甚至羡慕母亲，可以这么随着一个人而去，从此无感无知，可是她不要，她要活着，哪怕活下去会非常的艰难，她也要活下去，因为最痛的不是死，是活着，她要记着母亲，记着父亲，记着他们，因为她舍不得，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无法感知，所以她要活着，记得这一切，记得得到的和失去的一切… 而林殊，也许想死的心都有，始作俑者，真的是无可厚非，他想要靠近顾清扬，安慰她跟她道歉，可是他发现他不能动，他动不了，他不知道说什么，因为他知道，他无论说什么都是没用的，他不敢靠近她，他怕再靠近她一步，就能逼疯她。 葬礼结束后，一切的东西都收拾干净，剩下一些别人不敢动，都要顾清扬自己决定留着，还是扔掉，爷爷奶奶外公外婆虽然心中也是悲痛不已，却不能表现，因为最悲痛的应该是这个小孙女，顾清扬看着空荡荡的房间，看着客厅的全家福，眼泪再也忍不住了，脑海中全是回忆，全是那些影子，明明前几天还在一起说说笑笑，今天就都不在了，不在了，真的不在了，再也不会在了。顾宇阳看着她颤抖的背影，示意在门外等着的父母，让他们先回去，父母叹气点点头离开了。 “清扬？”顾宇阳轻轻的喊道。 顾清扬突然转过身把顾宇阳还有爷爷奶奶外公外婆往外推：“走，你们都走，走啊！” 一行人都不知道怎么回事儿就都被推了出来。 所有人都不敢反抗，也不敢多说什么，但也是不情愿的被推出了房门，小姨叹了口气对着同样悲伤的两对老人：“你们就先回去吧，我在这类照顾她，你们也该歇歇了。”奶奶摇摇头：“不行不行，我不放心，让孩子一个人这样，我不回去，我在这儿等着。”外婆外公也点点头：“对，我们也是。”只有爷爷一声不吭看了看顾宇阳，再看看小姨，心里不知道在思虑什么，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那我回去。”奶奶惊讶到：“你干嘛啊，老头子，孩子一个人在这里你放心？他爸爸妈妈....都...都....”说着泪水便忍不住了。爷爷面目平静：“我们都在这里又能如何？她不需要，她需要的不是我们这些老东西，我们这些老东西又能陪她多久？”奶奶的哭声响彻整个庭院，可整个画面却又静的悲凉。 是谁夺走了你的一切，是天意，是人为，还是命中注定？ 顾清扬还是站在客厅看着这里的一切，眼睛凝视着厨房，她心里有一丝冲动，她臆想着，打开天然气，再点燃一支火柴，你说会是什么样子呢，想到这里，顾清扬竟然不自觉地笑了起来....笑本身是那么美好温馨的东西，可是现在…却如此的凄凉，顾清扬从来不知道原来真的有凄凉的笑，原来真的可以凄凉… 顾宇阳总是不放心自己呆在屋子里的顾清扬，他靠近窗户，探头看向里面的顾清扬，盯着她的背影，突然大叫一声：“不好！”然后发疯似的向屋里冲去，在场的人都被吓了一跳，顾宇阳冲进去，拉住向厨房走去的顾清扬，抢回她手里的火柴：“你干什么啊？你拿着这个干什么？”顾清扬愣愣地看着他，好像明白了他的担忧：“我只是想去厨房把一些不需要的东西烧掉。”站在后面的老人家们也是松了一口气，顾宇阳更是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你们放心吧，我不会死的。”顾清扬淡淡的开口，根本就不像她这个年纪应该说出的坦然语气，她不会死，她死了就没有人祭奠爸爸妈妈，没有人去回忆他们的回忆，更没有人会记得，曾经住在这里幸福的一家人，只有她活着，她痛着才能证明，这一家是真的在这个世界存在过…那些幸福不是梦… 小姨向老人家们示意让他们先走，清扬却叫住了他们：“趁大家都在，我想说一下…我要离开这里出国生活。” 恩…离开。 “你信吗，人啊，真的会一夜之间长大耶～”顾清扬站在顾宇阳的旁边用手指戳戳顾宇阳的肋巴骨，顾宇阳斜眼看她一眼：“非主流。”顾清扬白了一眼顾宇阳，不再理会这个没情调的人。那年他们还都过着安稳的人生，还有时间天真的站在河边看彩灯。 今天，倒是映照了顾清扬曾经的话，站在顾宇阳面前的这个人，一夜之间，是长大了。以意外为养料一夜喂养起的命运成长。 小姨惊讶先开口：“出国？你出国干嘛？又没人能照顾你？”奶奶跟外婆也附和道：“是啊是啊，你出国可怎么办啊。” “我在这里也没人能照顾我啊。”顾清扬的声音理智又清晰：“除了这一套房子，剩余的其他房产以及其他东西全部卖掉，我在这里一无所有，在哪里不是一无所有？”奶奶严厉道：“不行，你在这里我们还可以照应你，我们这把老骨头还可以撑很久，你自己去到国外，人生地不熟，怎么能行？” “怎么不能行？我现在这个样子，还害怕什么？”顾清扬的眼神很冷漠，对啊，我现在害怕什么，还有什么我没经历过，最糟糕也不过如此了：“我不是在和你们商量，我是通知你们，之前...之前我妈也给我了一些出国资料，不过现在提前而已都是一样的。”当时说的是和顾宇阳一起出国。 顾宇阳听了扭头看向奶奶漏出了顾氏一贯的阳光微笑：“我回去跟爸爸妈妈说一声，可以陪清扬一起出国，本来我们...” “我说的是我自己。”顾清扬拿过顾宇阳手里的火柴，向厨房走去。 顾宇阳一脸惊讶：“你说什么啊，当时不是一起说了要出国吗，虽然现在提前了，我回去跟爸爸妈妈商量一下也可以一起出国的，至少有个人照顾你啊。” “不，我不要。”淡漠的回答。 对，就是这一刻的时候顾宇阳才意识到，顾清扬要离开了，他的顾清扬真的要离开了，那股倔强的气息，他都有预感，可是他不想承认。 还是这条河，可是没有彩灯，没有愿望，有那时的顾宇阳，却没有那时的顾清扬。 “你甘愿，我却不甘愿。”这八个字就像是一把刀，深深的扎在顾宇阳的心里，他颤抖着声音：“为什么？” 顾清扬深吸一口气：“不为什么，我不甘愿被你可怜，我不甘愿你的安稳人生跟我受到牵连，我更不甘愿你口口声声说着你甘愿为我如此。”顾宇阳，为什么你的爱我就必须接受呢，为什么你就要为我付出呢，你我之间谁也不欠谁的，我们是陪伴却不是索取，我们是相依，却不该是损耗，顾宇阳啊，你现在的爱，我不能再接受了。我一无所有，却希望，你只是失去了我而已，我一无所有，却想让唯一对你的记忆保存在这一刻，停下来，不要再继续发展。 但其实顾清扬不明白，顾宇阳的一切，只是顾清扬。 命运如同赌盘，你必须下注，结果却不可控，有时我们埋怨获得或者失去，我们愤怒那些选择逃离的人，比如，谁都会觉得顾清扬这个决定简直太过于偶像剧戏剧化，为什么不能和顾宇阳好好在一起呢，有什么的？可是这是顾清扬的命运赌盘，结果和规则，都必须遵守，你有你的规则，顾清扬有顾清扬的规则，受伤的白天鹅，不能再待在白天鹅的圈子里，你们嘴里的照顾与惋惜，都是同情与嘲笑，顾清扬不需要。 第16章 离开 - 明天，你是否还爱我 - 不语树 顾宇阳就像是受伤的野兽，十六岁的年纪，青春的感性，他抓住十五岁的顾清扬，狠狠的抓住她的肩膀：“不可能，我不可能让你一个人走，我们从小就约定，要陪对方一辈子的！我不同意！” 顾清扬还是面无表情的看着他，肩膀被抓的生疼：“你不同意又如何？你能对我的生命做主吗？” 顾宇阳不可思议的看着面前的她，又看了一眼背后深邃的河道，有一种冲动像是要爆发了一样：“我不能对你的生命做主，但是...我能对我自己的生命做主。“说完，顾清扬还没来得及拉住他，顾宇阳就一口气跳了进去...... “顾宇阳！！！”顾清扬像是用尽了一生的力气去呼喊他的名字。 十六岁我们在最懵懂的年纪，用上了这一辈子最热情的心，和最幼稚的方式去供养那些懵懂的爱情，我们飞蛾扑火，义无反顾，因为我们正青春，哪怕赔上性命也在所不惜，或许你嘲笑了我们的青春，可是这辈子再也不会有第二次第二人让我们如此激烈的反抗世界的不公命运的捉弄。 我这样不顾性命，只是为了你能留在我的身边，如果我受到伤害，我知道你一定会心疼我，一定会留在我的身边。 站在急诊室外面的顾清扬，眼泪不停的流，看着一旁抽泣的顾宇阳的妈妈，和不断抽烟的顾宇阳爸爸，她心里离开的决心已经更深了，这伤害，是自己给顾宇阳的，她知道，他是为了用生命威胁和挽留自己，可是留下来，只会更糟糕，不能让这一切再糟糕了，我放过你，你也放过我。 “阿姨，对不起。”顾清扬低着头站在顾宇阳妈妈的身边，顾宇阳妈妈伸出手拍拍她的手：“不怪你啊，不怪你，别哭了。” 手术门突然打开，顾宇阳被推了出来，躺在床上的顾宇阳，面色苍白一点儿都不像她的小太阳，顾宇阳爸爸赶紧问医生如何了，医生说呛水太多，肺部又有些感染，还是要观察一下，说着顾宇阳就被推进了重症监护室。 到底是该怨你还是该心疼你，顾宇阳，你究竟能懂我的无奈吗？ “如果我不走，醒来之后的顾宇阳只要看到我，就会日日夜夜提醒他我的悲惨，增加他心中的恨与疚，我不知道他还会做什么，我也不知道我还能承担什么。”顾清扬看着坐在对面的文英和李文耀，她从医院出来约他们在此，是他们四人经常聚餐的茶馆，算是和他们…最后一次道别，不想到真正要走的时候又是无法解释，乱作一团，悲戚成声。 文英眼中的顾清扬从来都没有这么正经，这么严肃，这么冷漠过，她的眼睛永远那么清澈，桃花似的眼睛，每一刻都散发着淡淡的的光芒，可如今…黯然失色…心中又酸又痛，可是又能做什么呢，言语的安慰不如聆听，劝解也不如支持。李文耀低着头，眼前金黄的碎发遮住了眼帘，眼睛盯着手里的杯子，以往戏虐的脸庞如今却是面无表情，他不想让她走，她留在自己身边的时候都不能好好保护，而如今他要走了，谁来保护她？可是他又有什么立场劝她留下来呢，朋友？不，爱人？也不… “你....什么时候走？”终于，李文耀开口了，文英听见有些惊讶，私底下踢了他一脚，示意他要劝她留下而不是让她走。 “你们不要来送我，我不想跟这里再有任何的联系，从此...各自珍重，各自惦念。”终于在说这些话的时候顾清扬的眼睛湿润了，这两个跟自己从小一起长大的好朋友，也一起留在过去吧。 小姨帮着顾清扬收拾着行李，欲言又止… 顾清扬垂眼盯着地板。 叩叩叩 小姨正要起身去开门，顾清扬拉住她，摇摇头。她知道是谁，不是顾宇阳，是林殊，这个人他就更不想见了，罪魁祸首。 林殊手里提着顾清扬最爱吃的青苹果以为没有人在家，侧身一看，看到了站在窗前的顾清扬。她正面无表情的看着自己，还是那张稚嫩的脸庞，可是气息却没有了那种生机勃勃…两个人就这么互相看着对方，林殊满心是愧疚，是疼惜，是后悔，是不甘，而顾清扬心里，什么都没有，她只是想离开，离开这个城市，离开她的十五岁。放下手中的青苹果，手中的信封悄悄的揉成了一团，他想起那天顾清扬说，她想要的是林殊这个人从来没有出现过，那么现在，就消失吧。 医生终于宣布顾宇阳脱离了生命危险，那么，顾清扬就可以痛快的飞到英国了，手里握着机票，看向顾宇阳的方向，总觉得昨天还是认识你的时候，还在你怀里的时候，被你宠爱的时候，那个时候…每天都是幸福，可现在呢？我们每一天都在承受痛苦，纠结悲伤，这样的生活不应该属于你，我也从没有想过它会属于我.趁着眼泪还在眼中徘徊，提着行李箱向入口走去。因为不想和这些家人分离看他们舍不得的眼泪，因为不想看文英发红的眼眶，更不想听李文耀无聊的笑话，所以她没有让任何人送行，既然决定要离开，不如不要送别。 不要挽留，不要回头，没有不舍得. 文英好不容易从小姨嘴里知道了顾清扬飞机的时间，因为答应了小姨不要出现，所以她和李文耀偷偷的躲在广告牌后面，文英看着疲惫忧郁的顾清扬，捂着嘴巴不敢哭出声，李文耀一边用手安抚文英，一边嘟囔：“你平常不是挺凶的吗……”可是自己的眼眶也不自觉的湿了，所有人都认为顾清扬应该拥有比任何人都光亮的未来，因为她是比任何人都完美纯真的女孩儿，如今，却是凋落的百合. “清扬.”李文耀第一次叫出这两个字，以前都是“顾清扬！顾清扬”的叫，现在眼神里浓郁的一种味道，像是埋藏了多年的红酒突然打开了盖子. 第一次见顾清扬时和顾宇阳一样的心跳加快，怂恿顾宇阳搭讪是因为自己没有勇气，每次欺负顾清扬和顾清扬斗嘴最幸福了，因为跟顾宇阳是好兄弟，能够站在顾宇阳背后静静的看着顾清扬，这是他埋藏多年的爱。 出院的顾宇阳，总是还像往常一样，骑着自行车等在顾清扬的家门口，然后走过以前的初中，以前的高中，吃过的小吃，去过的公园，第一次牵手的ktv，第一次接吻的老树下。 只是他再也没有试图去挽留她… ——宇阳，小姨真的很希望你去找她，可是，扬儿真的求过我，千万不要让你去找她，小姨也求求你。 ——宇阳，未来还很长，你应该尊重她的选择，放手吧，去美国，算妈妈求求你。 ——你甘愿，我不甘愿。 这些话每天每夜都在顾宇阳的脑海里徘徊，原本以为自己以性命打赌，哪怕是为了照顾自己而让她留下来，可是…她还是走了，最后，他登上了父亲的私人飞机… 这个生活了十六年的城市…再见了 第17章 顾往生 - 明天，你是否还爱我 - 不语树 思念，像是一颗冰冷的水，一滴一滴，化成了滚烫的眼泪。 我在城市的这一端，用尽力气去忙碌去奋斗，就是为了能够忘记你一点点。 而我在这个城市的这一端，用尽力气去回忆，就是为了期盼有一天你会到来。 “好帅啊～” “是啊，是啊，就是太高冷了看着。”英国一家中国甜品店里，一群中国小姑娘叽叽喳喳站在柜台旁边议论着坐在窗旁的男子。 男子眼睛盯着窗外，眼神犀利，手握马克杯，眉尖入鬓，鼻峰高耸，狭长的丹凤眼深邃迷人，双唇微薄，黑色高领毛衣修饰他修长的脖劲，蓝黑牛仔裤搭配棕色的休闲皮鞋，脚一点一点随着音乐打着节拍，浑身散发着高贵的气息，让人难以靠近，突然，看着窗外的眼睛一亮，眼神变得柔和，面色却有些慌张… 其中一个小姑娘看见门口来人喊道：“你可来了～顾往生” 顾往生？男子听到这个名字之后，眉头皱在一起，这是什么破名字，顾往生..... 女子身形高挑，白色卫衣，深蓝裤子，白色运动鞋，脸庞消瘦，线条分明，白皙的鹅蛋脸，粉红娇嫩的嘴唇，明亮的桃花眼，俏丽的鼻子，样貌惊艳而不俗，黝黑的长发可能是被清晨的风吹的有些凌乱散在背后，气质忧郁出众.... 女子有些不好意思开口：“sorry，我把地铁卡弄丢了，来的路上有些慢。” “顾清扬。” 女子的身躯突然顿住，这三个字，这个名字，已经四年没有人提起了，自己已经习惯了顾往生这个名字，往生往生，不往而生… 寻着声音，转身看去，原本只是忧郁的眼神，却变成了冷漠，甚至有些凶狠。 林殊，心里默念这个名字，无论如何，无论多少年，他的样貌，自己都不会忘记，即便现在他看起来已经很成熟，已经没有当年那种稚嫩，但是那个样子，那种幽暗的气息，还是一如往常。 还没等林殊再次开口，顾清扬就转身向后厨走去，在一群小姑娘的注视下，林殊些许有些尴尬，更多的是慌张，他想过无数次出现在顾清扬面前的情景，他觉得最糟糕的不过是，顾清扬一巴掌打过来，可是她这样露出一个眼神之后就平静走去，倒是让林殊有些不知所措。 都说时间可以带走一切，如果现在还带不走，那就一定是时间不够久。 林殊也跟着向后厨走去，却被一个小姑娘拦住，小姑娘穿着店服应该是服务员：“那个，帅哥，我们后厨是不允许外人进入的，您...您和往生认识吗？” 林殊看着小姑娘一脸花痴的模样有些反感，看她了一眼点点头：“那我在这里等她。”说完，回到位置上：“再给我来一杯红茶。”这些年，不知为何，喜欢吃茶，喝各种茶，越苦越好，舌尖上的苦散开的时候，想起某人的时候，心大概就不会那么痛了。 顾清扬换店服的手有一些颤抖，她从未想过，今生她还会见到这个人，只要见到这个人，看到他那张脸，就会想到以前，那些个戏剧性的白天夜晚，好似一股寒意，从脚底升起，更有一股恨意，从心底迸发。 这几年逃离故土，顾清扬整个人都平静淡漠，无恨无爱，可她本身却是一个偏激倔强的人，她心底一直有一股恨意，就是针对林殊，当年的离开让这股恨被忽视，可是如今，看到这个人，那股恨意就像破开了一个口的沙袋....随时都可能，倾顶而坠… 换好衣服，到前台打卡，刚刚那些个小姑娘齐刷刷围过来：“往生，你认识那个帅哥吗，你们什么关系啊，他也是追你的人吗，好帅啊～”顾清扬没有回答，自顾自的收拾了一下前台的东西，拿出菜单：“你们都不去做自己的事情吗？客人一会儿就来了。”话落，便上了二楼，把菜单放在各个桌子上。刚刚拦住林殊的小姑娘撅嘴嘟囔：“往生，咋这么冷啊？”一旁的小姑娘们附和着：“诶呀，她一直就是这样别管她啦～除了咱们老板来她能勉强笑一下你看她给过谁笑脸。” 命运有时就是躲不过，命中注定遇见的人，缘分无论好坏，若是未尽，还是要相遇的。 林殊就坐在那里，一直盯着跑来跑去忙碌的顾清扬，真的是太久没有见到她的样子了，以前都说她一定会长成一个大美人，果然不出所料，退去青涩，带着一抹轻熟，脸庞虽然消瘦，但是身材凹凸有致，忙碌起来扎起的马尾，随随便便落下的几缕碎发，更是承托出顾清扬的不俗，没错…和那张照片上那个人越来越像了…和那个家族的人的气质也越来越像了… 他说过，他要尽可能的躲开她，可是不知为何，上帝却硬要给他她的消息，好似知道他并不愿远离她…而且…林殊心里还有另一个疑问，一个关于那个家族间终极秘密的疑问… 顾清扬能感觉得到一道炽热的目光一直跟着自己不放，心中有些厌烦，却又没有办法赶他走，毕竟他要了一杯又一杯茶水，还给那群小姑娘发了不少小费，甚至吸引了不少外国女顾客来店里消费，虽然说这个店是别人为自己开的，为了掩人耳目自己才假装只是个打工仔，但是，出于各种理由自己实在是没办法当着店里的员工的面赶他走，不过…要是那个人知道了，一定又要怪自己…想到那个人…心里疑问到：那个人上飞机了没有啊，怎么还不给自己打电话，早上没接到他的电话，可是他却往店里打了那么多电话，现在倒是没消息了… 正想着呢，电话就响了.... 顾清扬接起电话：“喂？” 电话那头，乱糟糟，不知道对谁吼着：“别把我的东西给我弄坏了！…喂，往生，你早上怎么回事，怎么打电话不接？” “我起晚了。”顾清扬站到二楼楼梯旁，看向窗外，林殊很惊讶，不知道是谁的电话，竟然让顾清扬的眼神有一些亮光，难道是....电话那端戏虐的声音：“我马上就登机了，真是，你个懒丫头，我就今天没叫你起床你竟然迟到，小心我扣你的工资！好了好了，不说了，晚上见啊，今天比赛累死我了。” “赢了吗？”顾清扬轻声问，电话那头哈哈大笑：“当然赢了啊，那还用说，我多厉害啊！” 顾清扬本来想跟电话里的人说点儿什么，但是想了想还是算了，不要让他这十二小时的飞机坐的不安稳，便说：“没别的事情了吧？那我挂了啊？”电话那头不依不饶：“挂前，亲亲啊，来，亲亲～”顾清扬眉头微皱，便直接把电话挂了，还是像以前一样，没正经....说起以前，也许是不公平的，说过要忘记所有，离开所有，却还是接受了他的好意，尽然让他继续出现在自己的人生里。 “电话里的是谁？”林殊的声音打断了顾清扬的思绪，被吓了一跳一转身，竟与林殊的胸膛只有两毫米的距离，一口呼吸，全是林殊身上古龙水的味道，这个味道，真的映衬了林殊本人散发的那种幽暗感觉，迷惑心神的味道，顾清扬不自觉向后退了一步。 “关你什么事？”顾清扬皱着眉头看着林殊，因为身高的差距，她还要微微仰着头，心里暗自感叹，这个男人怎么长得这么高了… 林殊呢，则是一副邪魅的样子，歪着头，看着身高只到自己肩膀的女人：“没事，好奇，所以问问，以为你走了这么多年跟以往的人都没有任何的联系，没想到你和顾宇阳还是藕断丝连。” 顾宇阳？这个名字更是比自己的名字更让人觉得颤抖，一个埋藏在心底最深处的名字，看到顾清扬脸上的突然面无血色，林殊明白，不是顾宇阳，那就更好奇是谁了，难道是顾清扬在这四年里遇见的新欢？这个女人能遇见新欢？不可能啊。林殊这个人是一个矛盾体，他明明心里并没有要惹怒顾清扬的意思可是开口却是：“不是顾宇阳，也是，顾宇阳那个没用的根本保护不了你，更是留不住你，只能算是一个怂包，他....” 啪！一记响亮的耳光，就像当年在她父亲葬礼上一样的耳光，清脆又响亮。 林殊被打的不知所措，整个甜品店所有人都被着一个耳光震惊到..... 顾清扬的每一个字都说得很慢很清楚，语调坚定：“我，不许你，说他坏话。” “林殊，不要再拿着你那一副玩世不恭的坏人样子在我面前做这些幼稚的事情，也不要告诉我你是真心要来救赎我的，第一我不会原谅你曾经的所作所为无论是有心还是无意，第二你这个样子让我觉得厌恶至极，你以为你有什么资格说他，你根本就不配。” 林殊被打的侧过脸，脸上还有很清楚的五指印记，轻笑一声，的确，是顾清扬，她要是一如既往的没有反抗，那就不是他要找的人啊，只要她还恨自己，那就是还记得自己，不仅记得自己，还对自己印象深刻，爱恨嘛，都是一念之差而已。 林殊抬手摸了一下自己的脸，嘴角上扬轻蔑的微笑，转过头却是一点儿也不生气，还像当年那般饶有兴趣的看着她，并且缓缓低下头，盯着她的眼睛，顾清扬没有后退，面部没有任何的变化，甚至气场十足，林殊露出他标准的邪魅笑容：“四年了，我们还是可以从头再来的，你的安稳人生终究是要被我打破，无论是什么方式，今生，你也逃不出我的手掌。” 顾清扬看着离他近在咫尺的林殊的脸庞，面不改色：“那就同归于尽啊。” 又是同归于尽，当年就是这个同归于尽的开战，落了今天这个一无所有的顾清扬..... 林殊能够感受到她的呼吸，近在咫尺，充满温度，不像是梦里的她，总是模模糊糊，没有温度，这里的她，有温度…活生生…他见过太多女人，欣赏过太多美貌，可是在这一刻他还是为她身上的气质和她的容貌心动了，哪怕只有一刻…眼垂半开，眼珠黑亮，眼梢稍长微微向上，睫毛浓密纤长，嘴唇棱角分明，上唇稍薄，下唇饱满… 你，顾清扬…真是个毒药啊… 突然…林殊站正身体大笑：“同归于尽？你现在这个样子，有什么能跟我同归于尽的？”看着她这个样子，林殊心里不知为何竟是一种莫名的叛逆说了一句让顾清扬彻底愤怒，失去理智的话：“拿着你残破的身躯跟我同归于尽吗？” 他想要深深的虐待她，伤害她，可是他却不想别人伤害她，这是一个怎么样变态的心里，连林殊自己都不知道，他不懂他自己他说完这句话是后悔的，甚至说的时候就是后悔的，可是身体有一个声音让他说出这句话… 她不敢相信林殊的嘴里能说出这种话，如果当年的事情是错误，那自己和他根本无冤无仇，四年了，他为何还是这般纠缠不放，她知道他心里愧疚，可是这是一种什么样的表达方式？抬起手又准备是一巴掌，只可惜，这一次林殊早有防备，直接抓住了她的手，快速的反手摸捏了一把她细腻光滑的手背，眼神炽热又不屑：“这样你就生气了？你不是很能忍吗？不是想逃吗？逃得掉吗？”说完甩开顾清扬的手，便走了。 不知为何，这句话就像解开了她心底眼泪的源泉，眼泪不自觉地充满眼眶，双手握拳，追了出去.... 第18章 这是你想要的吗？ - 明天，你是否还爱我 - 不语树 是的，从顾清扬离开，到现在，她从来没有正式面对过曾经发生的任何问题，甚至没有哭泣，她没有任何感觉，或者说她的潜意识为了保护她自己，就这样封闭了这份感觉，可是林殊这句话，打破了她这么多年的隐忍，无论是恨，还是痛，没错她都忍了，这样的忍耐，原本是没有极限的，慢慢随着时间或者会淡去，可是今天，林殊彻底以愤怒为导火索，打开了这一份感觉，随之而来的是委屈，是心痛，是恨，是难过，是悲凉，甚至是灭顶的绝望，这样的感情让她一时间无法承受。 英国的天气，总是阴阴沉沉，哪怕是清晨的第一缕阳过，却还是带不走那一片阴霾.... “林殊！” 顾清扬追出门，追着林殊的背影大喊一声，林殊竟然有些满意的微笑转身：“怎么？想....”话还没说完，一个人影扑了过来，就觉得腹部一阵钻心的疼痛，不可思议的看着面前眼底全是愤怒的顾清扬，周围的路人更是躁动起来，店里的小姑娘们看到这一幕更是尖叫着拨打求救电话，顾清扬松开拿着刀柄的手，顺势推了林殊一把，林殊用手捂着腹部，因为疼痛，单膝跪地，鲜血不断的渗透黑色的毛衣，鲜红映着黑色竟变成了魅人的酒红色。 顾清扬竟然有些悲凉的看着他：“这就是你想要的吗？” 这把小匕首，本来是平常自己上下班用来以防万一的，平常就藏在后腰内封的兜里，一把折叠的小匕首.... 紧接着，周围的路人上来查看林殊的情况，他已经疼的说不出话了，那把匕首，整个刀刃全部都用力捅了进去，随后附近的警察赶了过来，举着枪，让顾清扬举起手来，这个时刻的顾清扬看着林殊竟然笑了出来，是那么让人心疼的笑，林殊艰难的抬起手想要制止逮捕她的警察，可是嘴里却说不出一个字母。 林殊，这就是你想要的吗？老天真的是派你来折磨我吗？ 后来她才知道从出生的那一刻，他们的命运就已经关联在一起，而自己经历的一切，都是为了最后才揭开的秘密… 被关进临时关押犯人的顾清扬，竟然是和几个外国流氓一起被看押，虽然外面就是警察办公的地方，那几个外国流氓就那样不怀好意的盯着她，言语不干不净，脑海里突然就显现了当年的那个夜晚，她不由自主的缩在角落里，环抱着膝盖，用力的将头低下，浑身颤抖，心里想的却是那个阳光下的少年，那个她的小太阳，你在哪里啊？顾宇阳… 大概，是快要下班了，警察局的人都快要走光了，锁在角落里的顾清扬都有些神智不清了，她已经这个姿势保持了几个小时了..... “往生？！往生？”几声急促的叫喊，清扬却没有任何反应。 看到蜷缩在角落没有反应的顾清扬，来人温柔的喊了句：“清扬？” 顾清扬这才抬起头，模模糊糊看清了来人，竟忍不住哭了起来：“文耀.....” 李文耀用流利的英文让警察赶紧打开铁门，身后是交涉的律师，他脱下外套，披在顾清扬身上，把她拥入怀中：“我来了，不怕啊，我来了，对不起，是我回来晚了，对不起，对不起。” 顾清扬用颤抖的哭声问道：“我们..我们能回家吗？” “好。”李文耀心疼的摸着她的头发：“我们回家。”说这背起了站不稳的顾清扬出了警察局。 如果说故事的继续是另一个开始，那就是这四年里，义无反顾从一开始就偷偷陪她来英国的李文耀，算是他旧故事的新开始，这四年里，如果没有李文耀，顾清扬其实也不知道该怎么撑下去，也许从一开始是排斥的...... 四年前，她独自登机的时候，就已经决定要和这片生活十六年的故土故人说再见，可是有一个人却默默地在心里告诉自己，绝对不会让她一个人孤独的活着，那个人就是永远在她身边没皮没脸嬉笑打闹从不正经的李文耀，自从她出事的那天起，他就决定，如果顾宇阳做不到，哪怕是替顾宇阳去做，他也愿意，他也觉得这是上天给他的机会甚至是恩惠，能让他在顾清扬最艰难的时候陪在她身边，哪怕就是远远的守护着她，其实他也已经习惯了总是站在顾宇阳身后默默地守护这这个姑娘..... 那时候，一个人刚到英国，就是祸不单行，下飞机的时候，行李弄丢了，在机场一个人等了几个小时，安排来接她的人路上又有事延迟了时间，顾清扬只能一个人在人生地不熟的机场拖着行李等着，再加上外面下着小雨夜晚微凉，整个人落魄凄凉到不行，好不容易，一切都安排妥当，第二天上街去买日用品的时候，竟然在街上被抢了背包，里面的钱包，最重要的护照，也没有了，顾清扬追了一路又一路，没人帮她，自己也没有追上，手里握着电话，上面是文英给她发的短信，问她是否安全到达，问她是不是找到了住处，她却没有回复，打开通讯录，却不知道打给谁，可是顾清扬，确实没有流一滴眼泪，因为，已经太累了..... 当一切都是糟糕的，当一切都不随你愿，当一切都是那么的凄惨，你是没有力气去哭泣，没有力气去埋怨，你只能一一想办法解决，毕竟你要生存下去，这一切都是你自己的选择，与其内心悲哀让那些悲痛一一侵蚀自己，还不如忙起来，就会没有时间去想这些事情，过着过着就忘记了，顾清扬深深吸了一口气，向住的地方走去，现在最重要的是，去大使馆再补一个护照...... 快到地方的时候，她好似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她揉揉眼睛，以为自己看错了，那个人提着行李，黄色的碎发格外耀眼，那个人转过身看见她眼睛发亮：“清扬！” 对，就是李文耀，顾清扬当时心中有些激动，却有些排斥，说过的从此不再相见，现在他又出现在身边..... “你怎么找到这里来了？那....文英来了吗？”本来想要刻薄对他，但是因为现在太过无助，开口确实有些无力的温柔。 李文耀走过来，直接给了顾清扬一个熊抱，搞得顾清扬很是排斥，使劲将他推开：“你做什么？”李文耀松开手臂：“来投奔你啊？”顾清扬不开他向楼梯走去：“投奔我？我这个样子你投奔我？”李文耀屁颠屁颠的跟着后面，拉着行李，他知道清扬一定会排斥自己，他会慢慢来的。 日子那么难过的话，你愿意给自己放一个假吗？ “清扬～我陪你去办护照把～” “不用。” “清扬～我给你买了早饭” “你什么时候回家” “清扬～我给你买的抱枕” “不要.“ “清扬～” “清扬” 本以为来到英国的每一天，都会自己一个人平淡无奇的度过，没想到第二天，就有一个开始漫天漫地的叫自己的名字的人，顾清扬不知道是该开心，还是烦躁，不该开心是因为自己如果这样怎么能跟过去彻底断开联系，烦躁是因为她在这个远离故土的地方，见到李文耀，真的是有些开心....直到那一天，她允许了，或者是默认了他的存在。 刚来到这里，为了日常生活，还为了能看看书，她就在一家图书馆找了个工作，而李文耀能来找她也是百般求了家里人能够来此进修街舞，甚至在爷爷面前绝食了一星期，家里人这才答应，李文耀的爷爷就这么一个孙子，自然是很宠爱，不然李文耀哪里来的资本放肆，李文耀租下了顾清扬旁边的房子，每天都是李文耀送她去工作，然后自己去进修，结果那一天，怎么喊都喊不醒，李文耀都快把门给敲烂了，还是没有人回应，他有些焦急，还好自己偷偷配了一把顾清扬屋子里的钥匙，打开门进去就看见顾清扬一个人躺在沙发上，脸颊通红，高烧昏迷，赶紧抱起她，往医院送，还好送得及时，医生说顾清扬是食物中毒加过敏，才会高烧不退，应该是从昨天吃过之后就开始发烧，结果顾清扬以为是日常感冒，也就没有注意，只是喝了一片退烧药，这几天，全是李文耀在床边照料，顾清扬时而清醒，时而昏迷，昏昏沉沉，梦里的她，又回到了那时幸福快乐的他们身边，梦里又回到了父母身边...... “以后，叫我往生吧。”高烧退后，回到家中，夜晚，两个人站在阳台看星星，顾清扬缓缓开口，说完看向李文耀：“从今以后，我叫顾往生，只有顾往生，没有顾清扬。”她愿意把这个名字告诉他，是因为他默认了李文耀的陪伴，特别是这次生病，她明白如果是自己一个人，可能就这么莫名其妙死在一个出租房里，那么就希望他能陪着自己从新开始。 李文耀看着她虚弱的脸庞，星光下的她，让人更加怜惜，以往总是嘻嘻哈哈的李文耀眼里全都是柔情，他伸出手拍拍她的小脑袋：“顾往生，往生往生。”那一刻的温柔，湿润了顾清扬的眼睛，微微一笑，一滴泪滑落脸庞。 第19章 我是你的谁 - 明天，你是否还爱我 - 不语树 在那天之后，顾清扬每天都不在排斥李文耀的陪伴，甚至在成年之后，接受了李文耀给自己开一个甜品店的成人礼物，但是为了不那么张扬，只是当顾清扬是一个打工的，虽然李文耀是个家缠万贯的富家少爷，但是他的确是有自己的能力去开创一片天地的，他对街舞的爱好和天赋都是别人所不能及的，虽然他不缺钱，但是他父母却不愿意儿子变成只会花钱的闲人，在金钱上是有一定控制的，但是李文耀每年都会获得学校的奖学金，更是经常回国比赛，只不过比赛的奖金都留给顾清扬，不是给顾清扬换住处，就是换家具，买衣服，买礼物，全都给顾清扬买最好的，在李文耀心里，他愿意把自己能给的都给她。 他们两个之间也像是有一种无言的默契，或许也可以说是一种自私，李文耀不会把她在英国的消息分享给任何人，因为他知道顾清扬能允许他的存在已经是极限了，哪怕是文英的询问，也只能换来一句顾清扬过得很好，而顾清扬，更是换了一切通讯方式，只是偶尔跟家里视频，因为她以为自己是不会回去的，永远都不会，所以她内心对文英有愧疚，又想念，可是她已经纵容了自己，不能一再放纵… 所以说，这四年唯一的精神寄托，也就只有李文耀了。 从警察局回来的路上，李文耀一直把顾清扬抱在怀里，她又发烧了，他知道她又回想到了一些不开心的事情，她只要回想起那些，就会严重的发烧，甚至陷入昏迷，身体一直都很不好，哪怕回到家里，他还是依然抱着她，他舍不得放下，他心里难过… 他刚下飞机，打开手机就收到了几十个电话通知，听到顾清扬今天竟然在街上行刺了别人，他震惊不已，赶紧联系律师，交赎金一直忙到晚上，可是他到现在都不知道，清扬为什么要去行刺别人，刺伤的人又是谁，如果知道了，李文耀大概会忍不住杀了那个人吧。 “所有的故事，只能有一个主题曲.....”突然电话铃声响起，李文耀看见来电显示赶紧挂断，脸上有些慌张，轻轻的把顾清扬放在床上，捻手捻脚的关上门，出去打开微信，上面有n个未读消息，他微微皱着眉头，自己很久没有给那个人发过清扬的消息了，正想着要不要说些什么，电话又响了起来，就在犹豫到底要不要接起来的时候，突然听到顾清扬的声音，赶紧把手机关成静音跑进房间，顾清扬迷迷糊糊的躺在床上，不知道在呢喃着什么。 李文耀靠近她轻声问：“清扬？你是渴了吗？” 顾清扬听不见李文耀的声音，还是呢喃着.... 再凑近点，认真听顾清扬在说什么.... 突然李文耀身体僵硬，目光呆滞，他听清楚了，她在呼唤顾宇阳的名字，四年了，整整四年，日日夜夜的陪伴，还是比不过，你记忆中的顾宇阳吗？那我，到底是你的什么？清扬，你的心里，我到底是什么？难道我所做的一切，都不能让你在心里为我留下一点儿位置吗？ 我们总是会问，爱一个人该怎么办？想要一个人爱你又该怎么办？对她好？可是你相信缘分吗？或许有些人不在身边，却是一生的惦念，但是有些人千般万般的好，也依旧只能停留在友情的地方无法前行，或许你的千般好，也比不上别人的回忆，都比不上记忆中的那个少年。 裤兜里的电话不停的振动，李文耀拿出来，走了出去，接起电话：“宇阳....” 爱一个人是一件幸福又艰难的事情，因为爱你，所以我说无怨无悔，可是谁的爱里不希望能有回应？若你爱我那岂不是更好，可若你不开我，即便我心里有怨，但是我还是那么的爱你。 “最近，你都没有给我发过她的消息，是出了什么事情吗？”电话那头有些焦急，可是这些焦急听在李文耀耳朵里，倍感压力，他当初来到这里之时，曾经看不得顾宇阳在去美国之前两个人在一起喝酒表现的那种心痛的悲戚，所以他告诉了顾宇阳自己的想法，他说他先要来找顾清扬，他答应他，他会把顾清扬的消息传递给他，就是为了让他不那么难过，可是如今呢，没想到，这么多年消息的传递，竟成了顾宇阳的毒品，让他上瘾，不仅没有忘记，反而更深，连现在清扬出事，他都能感觉得到… 李文耀甚至有些后悔当初的好心，可是那种好心是出于兄弟之情，但是他不得不承认，当他听到昏迷的顾清扬喊出顾宇阳的名字的时候，他心中竟然有些愤怒.... “耀？怎么不说话？” 李文耀这才回过神：“没事，就是她有点儿生病了，并没有其他的事情，我这几天比赛比较忙，就没有给你发过什么消息。” 电话那边，顾宇阳站在在公司办公室的落地窗前，白衬衣，西装裤，有些松散的领带，头顶的发胶有些疲软额前落下一小簇刘海，干净中略带迷人的男人气息，端起手旁的红酒：“那就好。” 两个人在电话里沉默了五秒，各有心事，李文耀看了一眼顾清扬的房门，缓缓开口：“宇阳，以后，我就不再给你递交往生的消息了.....” 往生？顾宇阳听到的是往生，而不是清扬，他明白，他不傻，他知道李文耀在提醒他，清扬要做往生就不能再和你在一起，不能和你有任何联系，不仅是单方的，而是双方都不能再听到对方的消息，顾宇阳其实一直等着这一天，他知道有这一天，一口喝掉手中的红酒，眼睛有些湿润：“好，我知道了，谢谢你这么多年给我的消息，能让我度过最艰难的时段，更要感谢你替我照顾.....往生。” 李文耀轻笑：“不必谢我，我们之间没有必要这么客气，就算不是为了你，我也会一直照顾往生的…你呀，你身边那个总是跟着你的那个叫什么？尹玥语？名字可真绕嘴，可别辜负了人家，哈哈哈哈。” 顾宇阳苦笑：“你别在这儿取笑我，你知道的，我对她并不感兴趣，只是在我手下工作而已，她爸妈跟我爸妈是世交，在美国这边也是很照顾我们的生意。” 李文耀还想说点儿什么，传来一阵虚弱的声音：“阿耀？” 哪怕这么虚弱的声音，也可以通过电话，传到了顾宇阳的耳朵里，这个声音，是他无数次在梦里渴望听到的，轻柔又清脆的声音，顾宇阳就那么呆立在落地窗前，握着红酒杯的手不自觉的握紧，棱角分明的双唇紧闭，一时间不敢动，怕惊扰了这么美好的声音，只可惜这样的声音却不是在喊自己，是在喊他人... 李文耀匆匆的说了句：“挂了”便把手机挂了，可是那边的顾宇阳却是恍然若失，听着电话里的忙音，目视远方，却被一阵敲门声打断，扭头一看：“玥语？你怎么来了？”女子穿着浅褐色连衣裙套装，后背深v至腰间，手上拿着白色呢子大衣，一头棕色大波浪头发，画着淡妆，妩媚动人，尹玥语语气调皮：“我爸妈说，今天必须要带你这个上司回家吃顿饭，来美国这么久，都没回家吃过饭，你的世伯可是想你的很呢～” 而此时的英国，李文耀赶紧过去搀扶顾清扬：“你怎么起来了，赶紧回去躺着。” “你跟谁打电话呢？是律师吗？” 李文耀有些慌张：“不是不是，一个朋友随便问候几句。” “哦，我想喝水....” 李文耀直接横抱起顾清扬往客厅走去，顾清扬心里却是有些慌慌的，她不知掉李文耀是否已经知道了，刚刚自己刺伤的人，如果知道了问自己自己该怎么回答，不知道的话，自己要不要告诉他？李文耀倒了一杯温水，又端了一杯牛奶过来：“来，把药先喝了，过一会儿再把牛奶喝了，你饿不饿？要不要吃点儿什么？” 顾清扬摇摇头：“我不饿，你什么时候回来的？跑了一天，很累吧，你不用管我，你回去休息吧。” 李文耀刮了一下顾清扬的鼻子：“说什么呢，你这个样子我怎么睡，你竟然不饿，你看看你都瘦成什么样子了，都没胸了，我给你煮点儿意大利面吃吧？” 顾清扬思量了一下，点点头：“好。”正准备起身，李文耀又一把把她横抱起来，往客厅走去，顾清扬挣扎反抗：“我自己能走，你别总是动手动脚。” 李文耀不搭理她：“这么多年，我动手动脚的还少？”然后把她放在厨房的座椅上，自己便撸了袖子开始准备，顾清扬心里默念，千万别问，千万别问.....就这样，顾清扬盯着他忙着做饭的样子，而李文耀心里也纠结着该怎么开口，他害怕问不好就会伤害到清扬。 第20章 我是你的谁（二） - 明天，你是否还爱我 - 不语树 “马上好了～”李文耀轻快的声音，打断了发呆的顾清扬，转头看见顾清扬被自己打断发呆，一脸懵的样子觉得特别的可爱，这样的氛围，让他感觉很幸福，他希望永远都可以做饭给顾清扬吃，李文耀四年前就是一个毛头小子，什么也不会，这四年为了照顾顾清扬倒是学会了不少简单便利的料理… 原来，爱真的可以改变一个人。 顾清扬脑海里还是想着今天被自己刺倒的林殊，既然自己能被赎出来，那就证明林殊没有死，其实她自己也不知道那是多么大的勇气拿出匕首刺了出去，可是她觉得以林殊的个性，这个事情还没有结束，接过李文耀递过来的意大利面：“闻了这个味道，还真的是饿了呢，你做的饭，我要是好几天不吃，还特别想呢。” “你说什么？”李文耀有些惊讶的看着顾清扬。 顾清扬给他了一个白眼：“我说，我会想，想你做的饭。” 李文耀凑过来：“那我，给你做一辈子好不好？” 顾清扬看着他含情脉脉的样子，一巴掌拍过去：“你别这样，我一点儿都不适应好吗？”李文耀撇撇嘴，又去给她倒了一杯牛奶顺口就问：“你今天到底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误会？他们说你刺了人，我可不信，你怎么会伤人呢，你这么弱小。”顾清扬吃饭的动作停了下来，慢慢看向李文耀，脸色有些严肃，李文耀慢慢放下手中的杯子，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看到顾清扬这个样子，更是知道没有那么简单了。 就这样默默了良久，顾清扬实在不知道怎么开口，不知道怎么解释，怎么撒谎，这明明是自己的事情，他实在不想扯上李文耀，怕李文耀做些什么，可是又怕自己什么都不说，李文耀最后还是会调查清楚也许会更生气，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是林殊，我刺伤的，是林殊。” 李文耀抓着杯子的手慢慢握紧，果然，那这一切就能想通了，还有谁能让清扬这般生气，果然只有林殊。 “他对你做了什么？”李文耀的声音里，透漏着一丝危险。 其实顾清扬，想起林殊的那番话，心中的愤怒依然未减，可是，她看到李文耀这个样子，她也不敢多说什么：“他现在怎么样了？” 李文耀稍微收了一下心情：“我听律师说，他没有什么大碍，你不会被判刑，但是，到底发生了什么，你能告诉我吗？” 顾清扬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没什么，就是看到他，我想起了.....想起了，以前。”说到这儿，顾清扬表情有些不自然，李文耀能看出来，她撒谎的样子，就是这样。 “不可能，你什么样子，这四年来，我最知道不过了，他如果什么都没做什么都没说，平白出现在你的面前，不可能就这样惹得你拿刀去刺他！” 顾清扬看他有些愤怒，伸出手握住他的手：“真的没什么，就是我自己冲动了。” 突然传来一阵敲门声，顾清扬长出一口气，终于可以不讨论了：“你先去开门，看看是谁。” 李文耀点头，起身去开门，打开门，竟是一些身着英国检察官正服的人：“请问，顾清扬女士在这里吗？我们接到通知，需要带顾清扬女士回检察院进行一起民事诉讼调查，这是搜查令，今晚就要逮捕。”（当然是英文啦，我翻译过来～） 后来，在回忆林殊的时候，顾清扬曾经说过，她不清楚林殊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他就像是一个谜，一个无底洞，你不知道他真实的意思，你甚至无法猜测他的想法，他就像是一个可悲的矛盾体。 对，可悲。 躺在床上的林殊已经清醒，他闭上眼睛就会看到早上第一眼见到顾清扬的场面，再一转就是顾清扬冲过来刺伤自己后那一笑，想到她的脸庞他会沉醉，想到那一笑他会皱眉，他只是没想到，她身体里的愤怒可以驱使他去杀自己，那一刀他能感觉得到，就像是用尽了所有的力气，她的确是想要杀了自己，倘若换一把枪，子弹对准的一定是自己的胸口。可是他不明白她为什么会问自己“这是你想要的吗？” 我想要什么，我林殊，想要什么？ 当年见到顾清扬的时候排除掉当时对她错误的恨意，他还是拥有一份懵懂的爱意，加上之后的愧疚，他的确惦记了她这么久，而时隔四年终于决定要来寻找她，遇见她的时候是希望可以弥补过去的过错，更希望看看这个自己惦记了这么久的女孩儿如今是个什么样子，想要跟她从新开始，开始什么呢？林殊不知道，上去告诉她，我喜欢你？自己有什么资格？可是去恨却又是没有资格。 林殊，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他在很小的时候因为母亲的出轨，而被父亲抛弃，在很长一段时间里，认为自己是一个私生子，并且还要时不时地面对他唯一的亲人不停的做着他恶心的事情，而他又是一个天赋异禀的人，他内心是有骄傲的，可是他的环境却让他觉得可耻，这样矛盾的周遭，造成了这么矛盾的他，是什么不断的在中间切换呢，就是那个他曾经恨了害了的“亲生爸爸”的女儿顾清扬，原以为可以因为报复只选择仇恨便好，只是没想到恨了多年的事情竟是一场误会，而在这场误会里，附带的对顾清扬的愧疚以及来自于异性心里的爱意，让他不停的在爱与恨之间徘徊不定，恨不敢，爱也不敢， 就是因为这样的纠结体，林殊一心只是想惹怒那个恨着自己的顾清扬，他懦弱，所以他不敢表达爱意，如果去惹怒，那么顾清扬最起码会有一些反应吧。 “你们不可能带走她，我们是有律师的，一切都等我们的律师来了再说。”李文耀站在门口非常坚定地用流利的英文告诉外面的一行人，顾清扬慢慢走过来，看到来人的服饰，大概就明白了，只是没想到，林殊就这么不依不饶..... “我跟你们走。”顾清扬伸出双手示意他们给自己锁上手铐，李文耀伸手把她拦在身后：“你说什么呢，有我在，我不可能就这么让你跟他们走，你放心，这件事情我来处理。” “你怎么处理？我的确是刑事犯罪，你能做的，只能是赶紧找来律师。”顾清扬很理智地看着李文耀，轻轻地摇摇头：“阿耀，这么多年，真的是很麻烦你了，但是这件事情我自己承担。”说完，就准备向门外走去，李文耀一个转身，就把门狠狠地关上，留下外面的人一脸惊讶，用力拍门，说一些什么“拒捕是会负法律责任的，请配合。”的官方话。 李文耀低着头，低沉的说：“你自己承担？四年了，为什么你还是觉得很麻烦我？还是要自己承担？” 顾清扬没有说话。 李文耀抬起头，用一种悲凉的眼神看着她：“四年了，你究竟把我当做什么？我对你来说，究竟算什么？你现在要跟他们走？这一切都是林殊，是那个带给你所有伤害的人做的！是他要跟你作对，你怎么自己承担？你能怎么承担？我怎么可能会忍心让你自己承担？为什么四年了你还是在拒绝我的爱？” “我没有！”顾清扬很快地反驳：“我没有拒绝你的爱。” 对，我没有，阿耀，我甚至利用了你的爱，自私的利用你的爱让我活下去… “可是在这件事情上！你一直都是拒绝的！”李文耀心中有一种不公平的愤怒：“你从不跟我讲你的梦境，你从不跟我讲你默默落泪的时候到底在想什么，你甚至不让我去安慰你，你知道我想安慰又不敢上前的感觉吗？你感受过我的心痛吗？” 顾清扬上前一步温柔的看着他：“我知道你的心痛，我明白你的悲伤，所以我没有拒绝你的爱，你在我心里很重要。” “重要吗？那你每次昏迷叫顾宇阳的时候，我在你心里还重要吗？”李文耀平静的看着她，其实他说完这句话是后悔的。 顾清扬原本温柔的眼神，变得惊讶，在变得冷漠：“你还在跟我计较他？你为什么就不明白？就算是他，在这件事情上也是我和林殊的恩怨，无论你们谁，都没有资格插手。”话落，就准备去开门，结果李文耀使劲拉住她的手，把她推到墙上，死死的盯住她：“没有资格，他没有资格，那我呢？为什么我也没有？” 第21章 我和你永远都不可能 - 明天，你是否还爱我 - 不语树 这世界上有一种很奇怪的关系，那就是我对你百般好，你却还是爱别人，这世界上也有一种外人谁都理解不了的感情，那就是你是我的最亲密的人，可是我还是不会爱你。 李文耀对于顾清扬来说，是这四年最亲密的人，她习惯了他的陪伴，她对他很是依赖，她可以不拒绝李文耀对她异性的爱意，她甚至强迫自己去接受这份爱意，可是就在那一瞬间，就在他说出口的那一瞬间，就在他提起，为什么不能忘记顾宇阳，为什么不能让他知道在那件事情里她的伤痛她的感受的时候，她明白了，她今生都不可能爱上李文耀，她知道他不懂，就算是顾宇阳，她也不会让他去插手这件事情，不然她也不会选择彻底的离开，她原以为他会懂，可是他不懂。 门外各种声音都有，顾清扬看得到李文耀眼睛里炽热的眼神，可是她的心里却有另外一番话：“阿耀，这些话我只说一遍，你是我最亲密的朋友，可是，我和你，我们之间永远都不可能，即便以前有可能，现在开始，永远都不可能。”说这段话的时候，顾清扬没有任何表情，没有心痛，没有挽留，没有后悔，没有不舍，这些，李文耀都看在眼里.... 鼻子里呼出沉重的气息，内心的猛兽再喷涌，李文耀毫不犹豫的吻上了顾清扬的嘴唇，甚至开始用力的撕咬她的嘴唇，一只手将她的双手扣在门上，另一手狠狠的环住她的细腰，顾清扬现在有些慌张，甚至有些害怕，她很排斥，非常排斥，她浑身发抖，这样的动作，让她想起了那个黑暗的夜晚，眼泪不自觉的就留了下来，她心里害怕他，她害怕他的爱意她还不了，所以如果可以，她真的愿意跟他一刀两断。 李文耀把手伸进顾清扬的衣服里，摸到她的内衣，伸进去用力的抓揉，是带着怒气的，埋藏在心里无限的欲望和爱意，就要爆发，可是，当他感觉到嘴巴里的苦涩时，睁开眼睛，看见了紧闭眼睛，颤抖的睫毛，已经泪流满面的顾清扬，所以他还是慢慢收回了自己的手，慢慢放开她....顾清扬没有埋怨，也没有任何话，马上让自己恢复正常，压抑自己的颤抖，整理好自己的衣服，擦干脸上的泪痕，转身打开了门..... 李文耀站在门里面看着他们带走顾清扬，一个男人，终于忍不住蹲在地上嚎啕大哭，他恨自己刚刚为什么没有控制住，他也恨自己为什么没有忍住不要去说那些话，就像往常一样默默的帮她就好了，他更难过的是，“我和你，永远都不可能。” 永远究竟有多远？就是那么远，这一辈子，这一辈子我终其一生都不能得到你，没有资格牵你的手，没有资格拥你入怀，没有资格关心你，没有资格为你哭泣，没有资格为你念那些酸俗的情诗，做什么都是没有资格，人只有这一生，我倾其一生，都不能和你有半点爱情的关系，这就是永远都不可能。 李文耀这一辈子，可能都没有这么难过过，就像神明终于收走了他命中的那半部分，并且告诉他，你再也没有机会了。 起源大陆的时间流速很慢,空间也很稳定。罗峰追杀血云神君之时,燃烧神力施展刀法撕裂空间,那还只是空间最浅层。 混沌层,位于空间极深的一层。 想要靠自己遁入混沌层,大多混沌主宰都做不到。 最简单的方式,就是通过'混沌之墟'逆流而上,便可直达混沌层。 轰隆隆~~~ 无穷无尽混沌之力,一眼看不到尽头。 罗峰从虚空窟窿逆流而上时,初时,周围还很狭窄,可越是逆流飞行,越是宽 敞,直至彻底无边无际!罗峰也明白:这应该就是混沌层了。 如此浓郁的混沌之力,蔓延处处。罗峰环顾左右,只觉得混沌层仿佛是无边海洋,混沌之力则是海水!自己就是初入大海探索的打渔人。 虚衍母树树叶的确神奇。罗峰看了眼怀里携带的那一片树叶,对叶时刻散发着无形能力虚空波动,波动自然覆盖了罗峰。 这范围之内,混沌层丝毫不排斥罗峰。 这树叶随身携带,一纪左右时间便会彻底枯萎,时间够长了。罗峰还是很满足的,他仿佛好奇宝宝般,仔细观察着混沌层。 只见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荡漾,混沌层各处更有一段段混沌法则实质化显现,令混沌层越加绚烂。 这些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都不尽相同。罗峰看着,耀眼璀璨散发金光的混沌法则,犹如冰霜般的青白色混沌法则,甚至如银白色的混沌法则......混沌法则显现稍有变化,外在模样便有区别。 混沌,具有无限可能。 稍有转化可能呈现'混沌之金'、'混沌之火'、'混沌之雷霆'等各种表象。 一旦掌握混沌法则,是可以向任何一条本源大道前进的。 本质唯一,表象各异。罗峰想道,无数修行者,不管是修炼什么体系,悟出什么招数,最终都是通往混沌法则。 罗峰在周围缓慢飞行,观看周边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实质化,细细参悟领会。 不同的显化,带给罗峰不一样的领悟。 就在罗峰细心领悟之时,忽然-- 一道火红流光从混沌气流中突然浮现,瞬间直奔罗峰。 嗯?罗峰一惊,瞬间燃烧神力,伸手一抓,已然抓住了那一道火红流光。 这火红流光在罗峰掌心扭曲挣扎着。 然而罗峰燃烧神力下,完美神体爆发的力道足以超越那些新晋的血脉修行体系的混沌境。当然那些混沌境若是修炼漫长岁月,各方面提升后,威势便不是罗峰所能比了。 此刻,仅仅抓个小家伙,罗峰还是很轻松的。 这是?罗峰观看着掌心,手中抓住的是一只火红虫子,表面甲壳如火红琉璃，看似非常小可挣扎力道却很强,足以媲美血蟒会的来魔副会长。 是混沌层生物?罗峰了解的情报中早就知道这一点,混沌层药盒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自然也孕育出一些特殊生物。 这些生物智慧极低,纯粹凭本能行动,都无法进行交流。 师父在情报中记载,混沌层的生物,以混沌之力为食,纯粹依靠本能行动。它 们的身体,便蕴含或多或少的混沌法则。因为智慧太低,它们的的实力普遍在永恒境层次。能达到'混沌境'的无比罕见,都是身体结构非常特殊的,早就被起源大陆一些大势力给活捉了。罗峰看着掌心的这个火红色虫子,听说它一旦没法吞噬混沌之力,便会饿死,乃至身体彻底溃散回归天地。 饿死? 起源大陆即便是再弱小的修行者,都可以吞吸天地能量,都不可可能饿死。 但这些实力在'永恒境到混沌境'的混沌层生物,却必须以混沌之力为食,没吃 的,就会饿死,身体溃散回归天地。 整个混沌层根本找不到'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因为太珍贵,早被活捉 了。罗峰看着周围。 对他而言,混沌层很神奇。 可对于起源大陆最顶尖的一些存在们,扫一遍混沌层怕是轻轻松松的事,所以他们才会放任后辈弟子们来此修行,不担心遇到危险。 能够来混沌层的永恒真神,都是大势力培养的精英,各方面积累都很深厚,悟出几招混沌境招数都是最基本情况,实力普遍要达到雍将军、血云层次。 对他们而言,'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被抓走后,剩下的即便比他们强些,可光凭本能行动的混沌层生物,也威胁不到他们安危。 啪。这個一直在掌心挣扎的虫子,罗峰略微一用力,便捏碎了它的身体。 身体碎裂成数十份,每一份依旧在挣扎要融合为一体。 生命力真顽强。罗峰观察着,神力渗透着破碎的部分,也能察觉到混沌法则的痕迹。 在混沌层内,混沌法则随时随地都可能实质化显现,每次显现名有不同。或许某一刻,便形成了一个小生物。这些混沌层生物,算是固态的混沌法则显化。罗峰想道。 扈阳城,城主府。 五大家族诸多永恒真神们汇聚,一同恭送王女'虞水天裕'。 殿下,罗河沿着混沌之墟,去了混沌层,还没回来。扈阳城主低声说道。 之前虞水天裕说第二天白天就出发离开,其实就是给罗峰机会!在她出发前,罗峰都可以找王女殿下。 可一旦她回到王都,禀报了父王!罗峰想要再吃回头草,想要再拜师就晚了!毕 竟虞国国主何等身份?给一次机会被拒绝了,岂会再给第二次机会? 虞水天裕轻轻摇头:看来,他是真的无心拜师了。他有如此实力,想必早有厉 害传承,可能就是某方大势力培养的弟子。 扈阳城主点头赞同。 在起源大陆上,拜多个师父是很正常的。弱小时可能拜永恒真神为师,强大后,拜混沌境乃至神王为师!这都是非常正常的。 罗峰不拜虞国国主为师,自然令他们有诸多猜测。 走了,你们不必再送。虞水天裕一挥手,一艘庞大舟船出现在高空,她当即率领着一众手下飞向那舟船。这些手下当中也包括黑屠夫以及弟子们。 黑屠夫这次一共带了九名弟子以及一些家眷仆从,毕竟将来跟随王女殿下,不可能每一餐都自己亲自做。一些普通客人,让弟子们做菜即可。 九名弟子,都是黑屠夫信任喜欢的,其中就包括索眦。 没想到,我要去王都了。索眦直到此刻都心潮起伏难以平静,之前夜里师父突然归来,立即召集了最看重的九大弟子问他们是否愿意一同去王都,还说是跟随王女殿下。 九大弟子都有些发蒙,但毫不犹豫,都选择愿意。 去王都!跟随王女殿下?他们岂会愿意错过? 索眦兄弟。 在远处来送行的,也有索云。 自从黑屠夫成为永恒真神,索云对待索眦便热情许多,此刻更是满含热泪送别兄弟。 索眦飞向飞舟,也看到下方送行的索云,微微点头。 不管彼此有什么隔阂,终究是部落中一起长大的兄弟,今后要彻底分别,怕是今生都很难相见。 索眦,我们要去王都了。 真没想到,我一个扈阳城底层的真神,跟随师父学厨艺后,先成成虚空真神,如今更是去王都。黑屠夫的其他弟子们也都激动无比。 这些弟子们有两位带了家眷,王女殿下已赐予黑屠夫一座洞府,住一些家眷仆从是很轻松的。 呼。 伴随着庞大飞舟穿梭时空,彻底消失在扈阳城上空,送别的群体才开始散去。 送行的索云默默看着这幕。 我想尽办法,甚至不惜性命抓住一切机会,依旧只是扈阳城一方黑暗势力'千山楼'的中层。而索眦只是一直跟着黑屠夫学厨艺一道,他就这么去王都了,还能跟随王女殿下。索云怎么都想不通彼此命运,差距为何会如此大? 真的,就是命吗? 混沌层内。 一天天过去,罗峰一心参悟着种种混沌法则显化,也碰到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的袭击,这些混沌层生物虽仅存本能,可个个攻击性十足。 罗峰也抓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甚至分裂它们的身体仔细查看看,只是放手后,这些生物身体融合后便会吓得逃之夭夭。显然它们的本能,也知道惧怕。 这一天,罗峰一如既往细心观看混沌法则显化,参悟琢磨。 忽然- 一道银光从混沌气流中浮现,一闪犹如银色刀光掠过罗峰。 罗峰一如既往燃烧神力,伸手一抓!他看似简单一伸手,却也蕴含玄妙意境,那 蠢笨的一道银光根本躲避不了,被罗峰直接抓住。 嗯?罗峰只感觉右手掌心一疼,这一道银光已然窜出掌心到了远处停下。 罗峰惊讶看着掌心,自己的掌心竟然出现了一道血淋淋伤口,皮肤层肌肉层都被切开部分,鲜血淋漓。 竟然能伤我?这实力不亚于血云了吧。罗峰有些咋舌。（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