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耿庄 - 暗山秘境 - 甘晋 一、耿庄 1998年盛夏,黄土高原上正是酷暑时节。 火红的日头高挂在半空,把大地上的一切都晒熟了。河里的水冒着热气,田里的草蔫了吧唧,路旁的树一个个垂着脑袋,就连路上的黄土都晒得烫脚。微风一吹,干燥的土沫子就弥漫在空中,呛的路人咳嗽半天。 入伏以来,天上的太阳一天比一天红,天气一天比一天热。这样的日头再晒个七八天,地里的小麦就黄透了。天上一片云彩都没有,半个月了一滴雨也没有下了。在家磨着镰刀的庄稼汉看着那火辣辣的天,一个个咧着嘴笑,他们可不希望这几天下雨。 黄土高原可不比其他地方,这里特殊的气候和地形。让这里的夏天充满了各种恐怖,夏天不下雨的时候谁也看不出来危险。但只要一下雨,肯定是暴雨,绝对是要遭灾。 黄土高原上的夏天,降水量很大,往往在几分钟或者十几分钟就能完成200mm左右的降雨量。瞬间强降雨就会带来滑坡、泥石流、山洪等灾害,然后农民的房屋坍塌、田地淹没、牲畜被洪水冲走。 要是在庄稼成熟前遇上一次大暴雨,那可害苦了庄稼汉,一年努力付诸东流。老天让你种,老天让不让你收,也是枉然啊。这便是黄土高原靠天吃饭的另一层含义了。 每年到了麦熟时分,有经验的老农随时都会关注田里的庄稼。看着天上的红日,猛晒个七八天,麦子熟透了,赶紧收割,抓紧打粮。只要自己家里的粮食收回来了,心里就踏实下来。等把所有的粮食都装进自己家的粮仓里之后,他们却又开始盼望着老天能下雨了。他们不再担心,只为了地里的秋田能有个好收成。 今年的天气还算好,这样红的日头已经连续晒了一星期了,田里麦子的颜色由绿色不断转黄,昂着头的麦穗也渐渐垂了下来。每一穗麦子都发着金光,映的整片整片的天空都闪着黄光。 坐在路边大树下乘凉的老农,看着田里泛光的小麦,闻着麦香,眯着眼睛喃喃道:“再有个四五天就可以收了,要是老天不打搅,今年是个丰年啊!” 坐在一旁的老汉抽着旱烟,吧嗒吧嗒的。几个小孩子在路上跑过,烟雾伴着路边扬起的尘土一起飞了起来。老汉一阵咳嗽,咳嗽罢了,抹了一把嘴说:“是啊,要是丰年,今年闹十三才有闹头。” “闹十三”是耿庄的一个节日,塬头十八庄只有耿庄有这个节日。 耿庄是黄土高原北边的一个村子,小村子里没有家谱,往上数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成的村。 村子里有400来户人家,在这塬头十八庄来说也算是最大一个村庄了。本来耿庄也不大,只是自从建国之后,这里建立了公社,耿庄就成了塬头十八庄的枢纽。村子里建了卫生所,有了兽医站,还有每年“上粮”的粮管所也在这落了户。 得天独厚的地理位置,再加上天时地利人和。附近成年的姑娘嫁人,就要嫁到耿庄来。耿庄的人口是越来越多,耿庄有着不可一世的荣耀!在塬头十八庄来说,无人不知。 耿庄有一个怪事,就是这村子里的人都不姓耿! 这村子里就有三个姓氏。住在呜咽河北边的张家和南边的李家是村子里的大姓,住在呜咽河最下游的孙家是小姓。 张李是大姓,各占这个存在一半人数。孙家孤零零的住在村子尾部,也不知过了有多少年,繁衍出十几户人家来,自成一个体系。好多年了一直没有动过地方,远离着耿庄,不知道的人都以为那是独立于耿庄的另一个村子。但事实上它一直属于耿庄,很有可能孙家的历史比李家和张家还有早。可现在看来,孤零零的孙家就像是这个村子里的看门人! 这村子一个姓耿的人都没有,也不知道为什么叫耿庄。谁也不知道,只有村子里上了年纪的人,才能知道一点虚虚实实的故事,好像也只是传说罢了。但这些老人,说起话来也是遮遮掩掩,很不痛快。村子里的人问也问不出来,时间一久大家都忘了。只有一件事情,大家却格外清楚。那就是大家都知道孙家的底细,就连七八岁的孩子都知道住在村尾的孙家是个外来户。 农民有着先天的局限,大多数人都是报团取暖,拉帮结派。住在呜咽河北边的张家和住在南边的李家,似乎上辈子或者上上辈子就有深仇大恨一般。一河之隔,却老死不相往来。张家的娃不娶李家的女,李家的汉子看不上张家的姑娘。如此几十年来一直如此,就算到了今天,张李两家也从不通婚。张李两家如此,就不要说住在村尾的那个孙家了,自古都没有人搭理过他们。 不过,唯独有一个日子,张李两家是可以做买卖的,攀交情的。那就是每年农历的七月十三,也就是老农口里的“闹十三”。 在这一天里,张李两家亲热起来了,就算是一年,有再多不愉快的事情,在这一天里也要冰释前嫌,和睦与共,不能发生任何不快,这是祖传的规矩。同时,还要邀请村尾的孙家来住持公道,当裁判。 一年一次,年年如此。 第二章 闹十三 - 暗山秘境 - 甘晋 二、闹十三 在每年农历七月十三的这一天,一大早,张家的领袖张大头,和李家的领袖李瘦猴都要交换礼物,握手言和,共同祈福。一系列祖传的礼仪过后,两个家族的人手里拿着准备好的礼物相互串门。一来这是表示友好的,二来也是让对方看看自己家的光景如何,相互炫耀、相互攀比的一个表现。 这样的“显摆”会一直持续到中午,张李两家人把酒言欢,好不热闹。中午之后,大家就各自回家。穿戴上自己家传的行头,张灯结彩,敲锣打鼓的聚集在两家公用的一个打麦场上。然后开始表演各自的绝活,各家有各家的绝技。 张家有祖传的狮子滚绣球。一个个舞狮的后生都是张家后人里的顶梁柱,个顶个都是那么壮实,英俊。绝对是村子里最得姑娘欢心的一类人。这些后生除了有一身好皮囊之外,他们一个个都有张家祖传的武功,每个人都是身形矫健,行走如飞。在打麦场搭起来台子上自由上下,看得大家心都提在嗓子眼上。尤其是他们里边领头的狮子,绝对是高手中的高手。能在七八米的高台上一个跟斗翻下来,毫发无损。 李家有看家的二龙戏珠。一个个舞龙的后生各个也都是面皮白净,气宇轩昂。看他们的身形步伐都是经过专业训练的。据内行人说,这步伐实际上是有一趟功夫在里边的。尤其是在舞龙的时候,舞龙的后生左右散开,一致向前。舞到最欢快的时候,大家的注意力只看龙身如何飞跃,却不会注意舞龙后生的步伐。巨龙在空中舞动,他们脚下井然有序,相隔两三米只有两只脚印,如此有序的排开。他们并不是把脚藏了起来,只是他们来回行走,数十人的脚都会落在同一处位置。如此看来,人们也自然相信这里边大有文章的。 这算是联欢前各自的炫技。舞龙舞狮结束之后,就是耿村的压轴大戏。张李两家合起来表演一个节目“救火”。这个救火可不是把火扑灭,这是正儿八经的救火,就是为了防止火苗灭掉。 救火的场地设在村子里的圆形坝子里。坝子的底部是圆锥形状,圆锥的中间像旗杆一样立起来一根三四米长、碗口粗细的木头杆子。木头杆子左右摇晃,固定的不是很好。木头的顶部钉着一个大木板的托盘,托盘上放着一盏紫金灯。紫金灯外边扣一个密封的大木头盒子。 紫金灯,是一盏油灯的名字,据说灯体是用紫金铸成,里面的灯捻是高级工匠用特殊材质造成,燃起来只要没有外部因素干扰,能长燃不灭。但这是不是事实,就无人知晓,因为紫金灯捻早已丢失。 游戏开始,张李两家的族长会拉着手,共同点燃祖传下来的紫金灯。然后把紫金灯放在木头顶端的托板上,盖上密闭的盖子。木头盒子里的氧气有限,只要油灯燃到一定时间,不打开盖子的话,油灯自然就会灭掉。 所以,这个“救火”是有难度的。 难度一,时间限制,要赶在油灯盒子里的氧气耗尽之前把油灯的盖子揭开。 难度二,立在坝子里三、四米高的木头杆子,左摇右晃不可能随便上去。 难度三,这个游戏只能两人一组,并且一个男的一个女的,张家李家各自派出一个人。张家派出男人,李家就派出女人。反之,也是一样。 难度四,参赛的名单是不固定的,只有到七月十三这一天,张李双方才各自选人,名单在开始比赛前的半小时里公布,在这半小时里张李两家的选手才会说话认识,然后一起完成这个祖传的游戏。 除此之外,村里只有年满十五岁的人才能报名。年龄超了二十五岁就不能参加。所以,每人都有十年的机会参与。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这么多的限制,不只是为了做个游戏,热闹一下的。所有的一切都是为了利益,这活动也不例外。这个游戏的诱惑就是,只要是能在这个游戏中成功的一组,每人都有奖励。当然根据实际情况,每年的奖励是不一样的。总而言之,奖品一定是当时最稀罕的物件了。除了奖励,成功的一组,每人都将获得一个推荐谁当族长的资格。只要符合参赛年龄,每年都可以参加,这个推荐资格成功一次就有一个,可以累计。 不过,“救火”在耿村玩了几百年了,谁也不知道这个游戏是为什么兴起,也不知道创始人姓甚名谁。反正是一代一代的玩了这么久,直到今天也没有断流。这也实属不易。 这游戏玩了这么多年,成功的人是有很多,拿过奖励的人自然也很多。看着张家李家共同保存的一本记录上,成功的人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不过,那个所谓的推荐当族长的资格,似乎只是一句空话。因为每年不管张李两哪个人胜出了,张家的张大头和李家的李瘦猴一直是各自的族长,掰起手指算,这也当了有二十多年了吧。 没有人反对就是承认,张家李家在张大头和李瘦猴的带领下,年复一年的“救火”,闹十三! 今年的天气很好,日头很大。用不了几天就把田里的小麦晒熟了,然后大家抓紧收割了麦子,一个个准备起了闹十三。 今年的闹十三闹得自然和往年一样热闹,村里村外的人都来看热闹。尤其是在玩“救火”游戏的时候。人更是多的里三层外三层把那个坝子围在里边。每年的“救火”都有新人参加,这也意味着张家李家家丁兴旺。 今年参加“救火”的新人是村里张家族长的孙子张镇,李家的族长的孙女李珂。这两个可谓是金童玉女,一个个正是花一般的年纪,身体轻盈,正适合玩这个游戏。当然,也还有其他参赛的人选,不过也是之前玩过好几次的老人,没有什么惊喜,不值得一看。 新人出头要出头,老人就要退一步了。“救火”一是要救下来,二是要速度快。今年博得头彩的,自然是这对最被大家看好的新人,张镇和李珂每人从孙老汉的手上接过一套新衣服,外加每人领走了一台电视机。 围观的人看了,都有各自的想法。耿庄没有满十五的娃娃们,一个个心里暗暗发誓一定要好好锻炼,争取有朝一日拿到奖品。二十五岁以上的大人,只能看着奖品羡慕,只怪自己十年里没有把握好机会。而外村的人却只有眼红的份,真恨自己没有生在耿庄。 孙老汉是裁判,在村子里,唯独村尾的孙家不“救火”。 第三章 冰火两重天 - 暗山秘境 - 甘晋 三、冰火两重天 孙家是个外来户,也不知道是谁教的。村里拳头大的孩子都知道这句话,但谁也说不出孙家是什么时候来的。 孙家住在村尾,门前只有一条呜咽河缓缓流过。呜咽河里的水不大,人们过河不用桥,卷起裤管就能走过去。但呜咽河的河道却很宽,每年夏天总有几次山洪会流过呜咽河,把本来清澈的呜咽河水染的浑黄,把干净的河道弄得脏兮兮,臭烘烘。 孙家在村尾有两处院子,一处在呜咽河边上,一处在山上。 冬天他们就搬到山上,夏天他们就搬到河边。至于他们什么时候搬的家,谁也没有看到过。村子里的人对他家的行为比较好奇。山洪来的时候,呜咽河水都会涨的很高,有好几次差一点就把老孙家的大门冲掉了。按道理来说,夏天他们应该住山上才是啊。但多少年过来了,老孙家的房子盖了十几户,也没有见发生什么事情。所以大家对老孙家什么时候搬家的事情不再关心,时间一长就忘了。 相比较大家对老孙家搬家行为的好奇,大家更好奇的还是老孙家的姑娘。老孙家好几代人,总是男孩少,女孩多。男孩子长得普普通通,瘦瘦弱弱。但是女孩子,一个个长得清水出芙蓉,十分俊美。 有好多次,村口的大树下,有人就猜想老孙家的这些标致的人儿,可能是仙女下凡,怎么可能是黄沙漫天的大西北里孕育出的。至于他们家的男孩子,谁都不提,似乎被遗忘了一般。 正是因为老孙家的这些漂亮的姑娘,村子里不论是张家还是李家都对老孙家有了一些别样的客气,有时候甚至是无私援助。而这无私援助谁都知道其中的用意。在这些无私援助的人里边,有一个人,却是十分扎眼。 那就是张家族长张大头的大孙子,张镇。也就是今年夏天刚刚摘了“救火”桂冠的新人。 张镇今年刚满十五岁,天生的浓眉大眼。身体才开始发育,一米六左右的身高,全身的肉长的匀称,看着结实,早就看不出来孩子身上的稚气。 张镇从小是被爷爷张大头带大的,他的爸爸张通是个有头脑的后生。靠着张大头年轻时候结识的人缘,这些年东奔西跑挣了不少钱。但张通和自家老爷子不对付,一回家总是吵架吵得厉害。所以,张通这些年很少回家,就带着媳妇全国跑,不管张镇如何,也不管张大头怎么样。后来,张通在城里买了房子,一直在城里生活,也只是逢年过节来一趟家里。 因为“闹十三”在耿庄是个大节日,一点不逊色春节的热闹。所以,只有这样的日子里,张镇才能见到自己的父母。除此之外的所有日子,张镇就是一个没爹没妈的孩子。张镇的爷爷虽然是张家的族长,但对张镇来说却是个吝啬鬼,他从来不花张通给他的钱,也不给张镇花,一毛钱都不给张镇花。 张镇除了不愁吃穿,基本上没有花过什么零花钱。不过,那时候大家好像都没有什么钱,没钱的张镇并不觉得自己落魄。整日整日的和自己的一群死党混在一起,抽烟、喝酒、约架、偷鸡摸狗无所不做。村子里但凡养鸡的人家,都被他们偷了个遍。但唯独一家他们不骚扰,那就是村尾的孙家。 孙家孙老汉的大孙女孙婧和张镇是同学,从小就要好,谁也说不上为什么,他两个人似乎上辈子就认识一样。张镇谁的话都不听,只听孙婧的。大家背地里都喊孙婧是张镇的媳妇儿,张镇听了也不说话,一笑而过。 生在新社会的一代人,早就不在乎什么张家李家的祖训,才不管什么张家长李家短的事情呢。在这些孩子眼里,张家李家都是人,并没有什么不同。还有那个住在村尾的孙家,全家人和蔼可亲,和他们一起玩耍,也并没有什么不妥。有了这样的思想,张镇在村子里,不管是张家人还是李家人,都和他玩的挺好。时间长了,和他一起玩的人,也和他一样完全不在意什么乱七八糟的族规祖训了,再说了他们也不知道那些玩意。 张镇的爷爷,张大头本名是张文渊。年轻的时候是个狠角色,一身武艺,走南闯北多年,打了很多仗,杀过人的。后来打仗被敌人扔的手榴弹砸到了脑袋,但炸弹没有爆炸,他捡了一条命。战争结束,他回到了村里呆了四五年,把脾气磨下来之后,直到了三十岁才结婚,生了张镇的父亲张通,老婆就死了。 死了老婆的张文渊,自此以后脾气就变得很柔和了。从此大家都叫他张大头,他也不发脾气。当然,他也知道,这其实是大家对他福大命大的一种嫉妒,久而久之大家都这么叫。只不过,小孩子都叫他“大头爷”。 张镇知道,他的大头爷从来不管他,任凭张镇把村子里的鸡都偷了个遍,他也不说什么。有时候,村子里的人找上门来了,张大头就赔礼道歉,然后拿出自己存起来的钱赔人家鸡钱。张大头当了张家好些年的族长,谁也得给他面子,后来张家人知道只要是张镇干的坏事,就再也不找张大头了。李家人知道是张镇做的,只能找李瘦猴诉苦。但他们那一辈人还遵守着张家李家不知道守了多少年的规矩,互不往来。所以,对于张镇这个小坏蛋也只能听之任之了。 这么一来,张镇在村子里就没有人能管住他了。他越来越大胆,经常是在全村人的房顶上奔跑,练了一身腱子肉。 张镇有个好身体,每年都想着参加闹十三的。但一直是不够年纪,今年终于熬到十五岁了。他果然在闹十三上大显身手,一起玩的孩子更是对他佩服的不行了。今年闹完十三之后,时间过得飞快。热了几天,树叶变黄,落叶纷飞,然后马上风沙吹来,冬天一下子就到了。 黄土高原上的冬天,冷的很。没有树木遮挡,西北风一吹,顺着黄土沟就吹了出来。冻得黄土都硬邦邦的了。 这一年冬天,天气格外的冷。呜咽河水结了冰。宽阔的河道里铺满了白花花的冰。已经十五岁的张镇也是个大小伙子了,青春期到来,身体上下发生着奇怪的变化。 这一年的冬天,他感觉自己的身体很热,热的发烫。看着池塘里的水,看着呜咽河里的冰,他总是想把衣服脱了,跳进去洗个澡。他感觉自己的心口有团火在烧,烧的他不想奔跑,不想玩,更不想偷鸡摸狗。 他就想找一块冰凉的地方躺下来。 在村子里边他不敢脱了衣服的,他只身来到野外,跟着他的只有从小和他一起长大一条叫“小小”的狗。 四下无人,田野里白茫茫的雪覆盖着厚厚的黄土。张镇看着那些雪,再也忍不出了。他脱了自己的棉衣,棉裤,脱的一丝不挂。他不敢奔跑,因为越跑越热,他静静的躺在一个雪窝里。终于,他感受到前所未有的舒适。躺了没多久,这种舒适感就荡然无存了。他扭头看看雪窝,里边的雪早已经融化了,融化的雪根本看不到水,只看张镇浑身上下冒着热气,像一个刚从蒸屉里拿出来的馒头一样。 张镇,站起来,再找一处雪窝,继续躺下。如此十几次,他终于觉得自己身体里的火气压住了。 随着身体里火气的逐渐消失,他又感觉到一股寒气从脚底板袭来。那种寒冷不像冬天刺骨的冷水也不像冬夜里的冷风,就是一股直击心脏的冷,要一下子把他的脚掌上的静脉都给冻住一般。这种寒冷只在脚底板游荡,并不上升,他的全身依然没有感受到丝毫的寒冷。只是双脚越来越冷! 张镇的头发上冒着热气,丝丝缕缕,飘飘荡荡;脚底下却像是被放在冷冻了一样,没有知觉,但又有疼痛。一种很奇怪的感觉从脚底上升,张镇感觉这种寒冷不是他自己能抵御的。再不处理一下,过不了多久,他的双脚就会被冻住,最后把里边的神经组织都冻死,然后双脚就再也不属于他了。 张镇越想越害怕,赶紧叫过来自己家的狗。然后把脚伸进狗肚子地下,焐起来。小小肚子下边厚厚的绒毛特别暖和,但是焐了好久,双脚的温度并没有升高,反而感觉越来越冷了。 张镇再想不出办法,他的脚就算完了。 张镇一边在狗肚子底下焐着脚,一边极目四望。他在寻找这荒野里能帮助到他的东西。搜寻了一圈,什么都没有。这怎么办呢?全身上下,简直就是冰火两重天,这可怎么办? 突然,他耳朵里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像是老鼠在叫一样。他赶紧闻声搜寻,但白茫茫的荒野里哪里能看到老鼠的影子。再说,田鼠到冬天只会躲在底下,人们在地上并不会见到的。奇怪?那是什么东西发出的声音呢? 张镇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给惊了一下,一时间分散了自己对脚上的专注力,脚上并不感受到之前的寒冷。他四处搜寻不到,还以为自己被冻得出现了幻听。他不再理会,继续寻找能帮助他解决当下问题的办法。 但他继续张望的时候,那种窸窸窣窣的声音又想起来,而且越来越清晰。这次他倒不再去寻找,就静下心来听。他听了一会儿,忽然听出了这窸窸窣窣的声音竟然是在两只老鼠在对话。 “我听见上面有动静,是不是有人来挖我们的洞来了?” “别瞎说,这么深的洞,人类怎么能看得到。” “明天,我再往别的地方挖一挖,万一有人来挖咱藏得粮食,那就糟了。” “哼,疑神疑鬼。你过冬,人类也过冬啊,要挖你就自己挖,我懒得动弹。” “媳妇,这可是咱整个冬天的粮食啊” “……” 张镇愣住了。他心里一阵惊恐:这确确实实是老鼠的声音啊,但这声音我怎么就能听到呢,而且还能听懂他们说的话呢?这也太奇怪了。 张镇正在思考着,突然,又有几句话传来,声音越来越越远。 “你看,那里有个人和一只狗。大冷天也不知道在家待着,还光着屁股呢。” “是呀,是呀,还有一只黑狗,和乌鸦一般,那狗多丑啊。” “别吵吵了,赶紧找吃的,大雪盖了山,连个草籽都没有,你门还有这闲心呢?” 张镇不知道这声音从哪里传来的,叽叽喳喳几声,随着风越飘越远了。 蹲在身边焐着他脚的小小这时候却冲着天空狂吠了几声。张镇抬头一看,是几只麻雀飞过去了。 难道,刚才是麻雀在说话?我怎么还能听到麻雀的声音呢? “敢笑话我们,还说我丑!你们要是不会飞,我咬死你们。” 张镇还没有想清楚,自己为什么突然就能听到老鼠和麻雀的声音。一个声音又在耳边响起来了。他低头看看窝在自己脚下的小小,龇牙咧嘴,喉咙里呼呼的发出声音。 张镇一惊,刚才这句话是小小说的啊。原来,我能听到动物说话啊,这了不得啊! 张镇这么一想,突然就兴奋的站起来。可他刚站起来,自己的双脚就钻心一般的疼。他的脚还受着煎熬呢。 他站起来,脚上的寒冷让他打了个冷颤。注意力再次集中起来,双脚又是无法描述的寒冷。他受不了了,开始大声嚎叫起来。四下无人,荒野里就只有他一个人的嚎叫声。他再也没有听到任何动物的声音。身边的小小看着自己的主人发了疯,围着张镇狂吠起来。 张镇受不了,他奔跑起来。想要用自己的火气,赶紧驱走脚上的寒冷。火火火,他现在需要一把火才能解决问题。 张镇在荒原上奔跑,看到田地里不远处,有一堆玉米秸秆。于是,张镇赶紧掉头跑回来,捡起扔在地上的衣服,从口袋里掏出火柴。一把大火就这样燃烧起来了。 那一堆秸秆都已经集中排列在地头,看样子是这家人准备要拉回家去了。可能是天下了雪,这才拖延到现在也没有拉走。两三亩地玉米秸秆堆放在一块,都烧起来了,火光冲天,火堆里烧的草籽哔哔叭叭的一阵乱响。张镇光着的身体,不敢靠近。 他站的老远,隐约都能闻到毛发被烧的焦糊味,他打量了一下自己,身上的汗毛都卷曲了。但就是这样的温度,他的双脚还是难受的不行。 眼前的大火漫天烧着,借着风里烧的越来越旺。张镇看着眼前已经烧掉的秸秆,一堆灰烬铺在那里。黑色的灰烬里闪着红色的火光。张镇有一个大胆的想法,他要给自己治病。他准备把脚踩进这堆灰里去。大不了就是毁了双脚,总比这样冻掉的好吧。 张镇不再犹豫,抬起左脚眼看就要踏进去了。 “小伙子,停下来,不要胡闹!” 第四章 蚂蚁上树 - 暗山秘境 - 甘晋 四、蚂蚁上树 一声非常雄厚的声音在张镇耳边响起。 张镇闻声,停住了半空里的脚。灰烬虽然是已经没有明火,但温度还在。高温的灼热之下,张镇赶紧把脚抽了回来。扭头看去,这次他可希望不是什么老鼠啊,麻雀的叫声。 张镇回头一看,隔着张镇三四百米远的山头上,站着一个老人。张镇再看,那老汉正是孙婧的爷爷。 孙老汉拄着一根通体乌黑的拐杖,站在张镇背后的山头上大声喊。张镇有些纳闷,隔着这么远的距离,一个六十多岁的老人怎么能喊的这么清晰的。可刚才那声音就像是在张镇耳边说话一般,声音洪亮,字迹清楚。他什么怎么做到的? 张镇把脚从灰烬边抽回来,脚下又是一阵寒气逼来。他也顾不得许多,心一横:这个糟老头子能干什么,平日里我找孙婧玩的时候,总是给我一副爱答不理的样子。就像是我欠了他钱一样,总是没有村子里别的老汉那种慈祥的样子。管他干什么。 张镇脚底下的寒气一个劲的往心里钻,他实在难受的紧,什么也不管,抬起脚打算继续按照自己的方法减轻痛苦。 这次他还没有把脚抬到能跨出去的高度,忽然就感觉自己身后刮了一阵风。他没来得及回头,脸上就挨了两个耳刮子。 这两个耳刮子抽的突然,并且力气很大。直接就把张镇从火堆旁边抽开,硬生生躺在旁边的地上。 大火旁边的地上,雪已经看不见了,只留下一滩泥泞湿地。躺在泥水地上的张镇被这耳刮子抽的有点懵,心里一阵窝火。从小到大他比同龄人个头要高,身体要好,谁也不曾这样打过他。再者说了,家里他的大头爷爷也不管他,他父母一年见不了几次,话都说不上更不要说挨打了。他揉着自己的脸,回过头看打他的是谁?正欲发作。 张镇回头一看,站在他身后的人,不是别人正是他爷爷,张大头。张镇看着他的爷爷,脑袋里乱作一团,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在他这时候看到最亲近的人,只觉心头一暖,眼泪啪啪就掉出来了。他向他的大头爷爷爬去。 但站在他身后的张大头,并不怎么理会张镇。一边抬着头观察四周的环境,一边解下自己的羊皮袄给全身光不溜秋的张镇披上。 张镇哽咽着对他爷爷说道:“爷爷,脚疼啊,脚冷,脚难受呢。” 张大头把张镇从地上拉起来,用满是老茧的手擦了一把张镇脸上的泪水。然后转过身,对着站在山头的孙老汉捏起双手,行了个江湖的礼数。 朗声道:“今日救我孙子的情分,我张老汉记下了。以后用得着我的地方,只管张口。” 孙老汉站着的山头离这有四五百米远,张大头使出全力,声音自然很大。震的一旁的张镇耳朵发痛。 站在山头的孙老汉听了,也伸出双手还了个礼,说道:“老哥哥客气了,举手之劳,再说我也没有帮上什么忙呢。何必要客气,我……” 孙老汉的话还没有说完,张大头就拖着张镇往家的方向走。也不理会孙老汉说的话。 张镇被今日的张大头给吓住了,他没有想到平日里看似一声不吭,慈眉善目的爷爷。今日却变得这把寒气逼人,和往日慈祥的样子形成鲜明的对比。 张镇被爷爷拉着走了几步,不敢说话,咬着牙坚持着。但脚下的剧痛,根本不是他能忍受的。走了十几步,终于双腿一软,就瘫在爷爷的怀里。张镇此刻的双脚,里面如同有万千虫子在啃食一般,又痒又痛,并且奇冷无比。 张大头见张镇倒了下去,也不忍心看着张镇继续痛苦。他放开扶着张镇的双手,走过去拿上张镇脱的满地都是的衣服。然后,看着那位话说了半截,依旧站在山头的孙老汉。眼睛里满是恳求之意。 孙老汉看出来张大头的意思,从山上颤颤巍巍的往下走。 黄土高原的山,全年被厚厚的黄土覆盖,光秃秃的没有一棵树木。虽说土山没有石头山陡峭,但现在下了雪,有一定的坡度,自然也不好上下。 孙老汉看样子颤颤巍巍的走,但脚下却踩得很稳当。每走过一步,身后的雪地上就留下一个完整的脚印,深浅一致。荒山上没有路,又是下坡。要不想摔倒都难,况且还能走出这般步伐。孙老汉又岂是凡人? 四五百米的距离,孙老汉没几步就走到张大头爷孙跟前。他先对着张大头微微一笑,然后慢慢端详张镇的脚,顺着脚又看了包裹在皮袄里张镇的裸露着的身体。一直看,也不说话。 张镇经过刚才的一番插曲,虽说忙着看自己爷爷和孙老汉的对话。但脚下寒气已经聚集的起来,双脚似乎在瞬间就要断掉。他难受的忍不住眼泪哗哗直流,嘴里大喊大叫起来,神志开始模糊。 突然,张镇小便失禁了,皮袄里湿了一大片。 张老头看在眼里,疼在心里。他早年当兵的时候,见过太多人的生死。他知道这泡尿撒出,就是离死不远了。但他又没有任何好办法,只能渴望这个神秘兮兮的孙老汉能救他孙子。 张大头看着躺在地上的张镇,心里后悔起来:莫不是刚才自己的那两巴掌抽的狠了一些,这才弄成这个样子。这小子平时生龙活虎的,不至于这么脆弱吧。 正在张大头内疚的时候,孙老汉发话了。他指着张镇笑着说:“老哥哥,您这孙子命真硬啊。这大冷天就敢把衣服脱了,在雪地光腚跑。怪不得“救火”的时候能摘头名呢!” 张大头现在急的快要抓狂,没想到这个孙老汉竟然还这样说话。简直不可理喻,这要是搁在二十年前,他早就大耳光子呼过去了。但目前看来,对于自己孙子的处境,只有这个孙老汉是有办法的。他只好强忍着自己内心的不悦,听着孙老汉说话。 说着话的孙老汉,回头看了眼脸色十分难看的张大头,似乎明白这时候不能说这样的话,他赶紧紧紧地闭上嘴巴。脸色严肃的对张老头说:“老哥哥,先不要着急。你等他撒完尿再说嘛。” 本来心里就压着火的张大头,听了这句话,心里已经忍不住了。他知道,一个人临死撒泡尿,这就证明回天乏力了。这孙老汉装神弄鬼,待会儿可别耽误了我孙子的治疗。张大头也不再听孙老汉说话了,弓腰就准备抱起躺在地上的张镇到医院去。 孙老汉一看张大头的举动,拿出自己的拐棍挡在张大头的面前,说:“老哥哥,这时候你可不能冲动啊。现在这孩子就靠这一下了,熬过这个关口,他成佛成神就谁也挡不住了。他要是熬不过去,那以后,是鬼是妖也无可奈何了。所以,你不能动他!” 孙老汉最后的一句话说的甚是严厉,每一个字都是从牙齿缝里蹦出来的,好像不是和张大头商量,而是命令或者是警告。 张大头听了孙老汉这几句话,突然有一股不祥的预感出现在脑海里。似乎眼前的这个孙老汉对躺在地上的张镇一清二楚。他到底是什么人?我查了这么多年都搞不清楚的事情,怎么在他嘴里这么轻松自在呢? 孙老汉看张大头不说话,就知道张大头心里想什么了。然后也不藏私,就大方的说:“老哥哥,我知道你现在对我很怀疑,你可能很好奇我知道这么多。不过,这也不是什么难事情。我也不想骗你,今天就都告诉你吧。 我年轻的时候跟着我父亲东奔西跑,走过很多地方。我父亲是个江湖郎中,治病救人的本事没有,招摇撞骗却很在行。我父亲手里有一本奇书,记载了很多离奇古怪的病症,以及治这些病的方法。 我父亲本来是要带我去内蒙的,结果带着我过了雁门关,他就死在了半道上。我继承了我父亲的衣钵。然后通读了父亲留下的书。这才知道这些疑难杂症该怎么治的。 我第一次看到这孩子的时候就猜测他有这么个病。但我又没有见过,只是书上看的,我就不好说。我怕我随便说出来,说准了不要紧,说不准的话,大家肯定是说我老糊涂了,污蔑你家孩子。 后来,我就经常观察他的行动,觉得也没有什么异常。今天下了大雪。我看见我家屋子后边有一串脚印,我就跟过来。没有想到就看到这一幕了。 要我说这也是缘分。要是搁别人身上我也不管,谁让这孩子经常干给我家干活呢。” 张大头听他说的头头是道,但心里也是半信半疑。可是孙老汉说了半天,也说不出来这个病是什么。蒙人的嫌疑很大。 张大头看看躺在地上的张镇,尿也撒完了,怎么也不见好。不过,倒是嚎叫的声音确实小了许多,看样子应该也没有刚才那么痛苦了。 孙老汉继续在一旁絮絮叨叨的讲着自己的往事。 张大头听的烦,他打断了孙老汉的话,声音低沉的说:“我现在不想听你讲江湖卖当的事情,你赶紧说接下来怎么办才好。” 孙老汉一改往日的慈祥,狡黠一笑。然后说:“刚才老哥哥不是说,日后需要您帮助的时候,能帮小老弟一个忙吗?” 张大头一听这话,就知道他没有安好心。拐弯抹角就是为了谈条件。也罢,听他说了这么多,似乎对张镇的情况还是比较了解的。再说当前这荒野里除了他,哪里还有人能救张镇呢。 张大头也不多加思索,痛快的说:“你抓紧救我孙子。以后的事情,只要是我能办到的,你尽管开口就是。” 孙老汉听张大头这么说,心里痛快极了,竟也不顾现在的场合,哈哈大笑起来。 张大头听孙老汉在笑,气的下巴上的胡子都直了。扭头瞪着孙老汉。 孙老汉见张大头这样看着自己,也觉得自己有些过分。就赶紧关心躺在地上的张镇,对着张镇缓缓说:“孩子,你现在不要着急,平躺在地上,试着用舌尖顶住上牙膛,锁住嗓子眼。慢慢呼气,长长吸气。等你感觉全身不难受了,就告诉我。” 张镇听孙老汉说完,就按照他说的方法做起来。 孙老汉见张镇开始练习,就转头对着满脸愁云的张大头说:“老哥哥,你不要担心。既然我应下了,就一定给这孩子看好这病。 其实,这孩子得的这不是病,这是身体发育的一个表现。是发生在……这种人成长阶段的一个硍节儿,这阶段叫‘蚂蚁上树’。” 孙老汉说话断断续续,似乎有意隐瞒一些东西,尤其是在说到“这种人”的时候,明显是有意遮掩的。但救孙心切的张大头,一直眼巴巴的看着躺在地上反复吐纳的孙子。毫不在意孙老汉说的话,更没有听出孙老汉话里隐藏的东西。 只不过张大头隐约听到蚂蚁上树四个字的时候,心里不悦。嘴里念叨着:“什么蚂蚁上树,我也吃过几道菜的,你不要拿出个菜名诓我。” 孙老汉听张大头这么说,心里一乐,赶紧解释:“老哥哥,这次我真的没有开玩笑啊。这种人发育到这个阶段的时候,真的是叫‘蚂蚁上树’,这可不是什么菜名。因为在这个阶段。咱家孩子会很痛苦,先是浑身上下发热,等热气退了,就开始全身发冷。 冷气会从脚底板升起,一直往全身爬。这时候,外力是没有办法的,因为这股冷气,不是来自于温度,更像是一只只蚂蚁在啃食他们的骨头,血液。全身上下又冷又痒,难受的快要死去。这时候除了坚强的意志力。别无他法! 等扛到所有的冷气布满全身的时候,他们会以各种方式把这些冷气排出体外,比如呕吐,放屁,比如撒出一泡尿来。所有的冷气就随着这些东西离开他们的身体,这时候孩子就算是熬过去了。最后他们会……” 张大头只在乎张镇现在的身体情况,完全没有留意到孙老汉说到最后没有说完的话。张大头赶紧伸手去试张镇刚才尿出来的尿液。果然,是非常冰冷,那种冷直击骨髓。张大头火气旺,没有想到,就刚才伸手这么一试,那从尿液上传来的寒冷就让自己打了个激灵。 张大头相信了孙老汉说的话,也用怜楚的眼神看着张镇。刚才自己仗着火气大,手上皮糙肉厚就碰了一下,就一下已经被冻得受不了了。可这些东西在孩子身体里存了这么久啊,他是怎么熬得呢? 这时候,躺在地上的张镇全身开始变得红润起来,额头上出了一层汗珠。双脚也不再紧紧蜷缩,慢慢舒展开来。好像缓过神来。 张大头看着渐渐好转的张镇,脸色有了一些缓和,然后恢复了往日一样的气韵。问孙老汉:“老弟啊,接下来呢?尿也尿了,接下来该好了吧。” 孙老汉看懂了张大头心里的担忧,他说:“老哥哥,你放心。这孩子和其他人本来就不一样,身体里天生就有抵御这寒气的体火,所以没有你那样的感觉。 还有,现在虽然看着他是好了,但就是怕留下后遗症。就像你喝酒一样,你喝酒喝吐了,但酒精却还在身体里,并没有完全吐出来。这需要锻炼,不然以后会落下残疾的。” 张大头听了,赶紧把张镇扶起来。看着孙老汉,希望他赶紧说出怎么锻炼的方法来。 孙老汉是个机灵人,看着孙老汉说:“那我把他救了,是不是也算是这孩子的爷爷了,你要让他好了以后认我当他的干爷爷。” 张大头没有想到平日里不善言谈的孙老汉今天这么多要求,唉,都是为了孩子。以后这孩子多一个人疼又有什么不好呢。再说孙老汉看样子对张镇的身体还很了解。张大头这么一想,就含含糊糊的说:“咱都黄土埋半截了,还有这么多要求。只要孩子答应,你说的都行,赶紧说怎么弄吧。” 孙老汉见张大头这么说,看了一眼躺在地上还在吐纳的张镇。也不再绕弯子,赶紧扶着张镇站起来,说:“现在需要这孩子下苦功夫,不怕苦,不怕累。拼了命的奔跑,拼命跺脚,要把身上的每一寸皮肤都要练的恢复正常。不然后遗症会让他坐卧难安。要跑到火车都撵不上的速度才行!” 既然已经没有大碍,张大头自然不会再有担心。现在的疼爱就是害他啊。张大头把手里的衣服扔给张镇,让张镇穿上。然后拍了一下张镇的脑袋说:“跑,赶紧跑,绕着山跑三圈,跑不完不准回来。” 张大头说完,张镇穿上衣服就飞奔出去了。 第五章 碌碡飞上天 - 暗山秘境 - 甘晋 五、碌碡飞上天 碌碡(liù zhóu),是西北地区打麦子时候的一个工具。多用青石凿成,呈圆柱状。圆两个底有桩子,按在专门制作的轱辘上,古时候由力大的牲口拉着碾麦穗。后来由拖拉机代替牲口。目前的农村还存在。 经历了一次生死大难的张镇,身体里多了一些自己也说不清楚的东西,与身体一起发生变化的还有他的心理。 他总觉得自己经历了那次的事情之后,全身上下,从里到外有说不清出的变化。总有一种力量想要挣脱他的身体,但他又不知道怎么去控制。 别的不说,他现在已经不惧严寒,这是他身体最显著的变化。西北的冬天,室外温度最低下降到了零下二十度。可就是这样,他一件衣服不穿也不觉得冷。 不过让他不解的是,上次他在雪地里无意听懂动物说话,也就只有那么一次,之后就再也没有听懂过。就这件事让他耿耿于怀。后来几天,他经常趴在鸡窝门口,猪圈旁边试图再听懂动物说话。但除了鸡叫,猪哼哼,他什么也听不懂。试了好几次,一无所获。他自然也就放弃了,单纯认为那只是自己当时烧糊涂了才发生的幻听。 那天在雪地里听到孙老汉和爷爷的对话。很显然,孙老汉口中的他就不是一个凡人。但孙老汉除了“蚂蚁上树”又什么也没说。这老头说的话不能信。 再说了,孙老汉救人,还要讲一堆条件。一想到这里,他就格外生气。这个孙老汉可真是阴险毒辣,就是乘人之危。不就看过一本破书吗?装什么啊?看着平时乐呵呵的,关键时刻就是个伪君子,真小人! “呸!还想让我叫他爷爷?做梦去吧!”越想越气的张镇踢了一脚立在墙角的水缸。水缸咔嚓一声就裂开了。 不管张镇怎么看孙老汉,自从这件事情以后。孙家和张大头家紧密的联系在一起了,孙老汉总是以瞧病为由,自由的出入张大头家中。有时候孙老汉和张大头说话到夜里,天晚路滑的,孙老汉就住下来了。 如此几次,村里的张家人都看在眼里,都知道孙老汉攀上了张家族长这门亲戚,大家就再也没有办法疏远孙老汉家了。李家人看着张家对孙老汉没有了芥蒂,为了能让自己家孩子娶到孙家那如花似玉的姑娘,他们自然也是举双手欢迎。就这样,孙家倒成了张家和李家的亲戚,成了名副其实的裁判、中间人了。 现在的张镇,他听他大头爷的话,为了不让自己落下后遗症,每天都要绕着塬上跑三圈。塬上一圈有七、八公里路,三圈就是二十多公里。不管刮风下雪,每天都要跑一次。 刚开始张镇早上五点出去,跑完三圈就到了八点,整整三个小时才能跑完。跑了三天,张镇跑的速度就快了。用的时间越来越短,七点半就回来了,再过了几天,七点就回来。直到现在,他只用一个小时就能完成全部的路程。 塬上风大,路也是高低不平,张镇能在一个小时跑完这段路程,早已非常人能及了。 张镇每次跑完回来,总觉得身体燥热,体内有一股巨大的能量全身上下游走。他不知道怎么释放,只觉得燥的难受。每次跑完步,天色也只是蒙蒙亮,路上没有多少行人。他索性就光着膀子,让全身上下散散热气。 脱了衣服的张镇,身体红彤彤的,看着就像烧红的铁块一样,别人的手贴上去,没准儿就粘上了。 冬日里的清晨,白色的浓雾笼罩着四周,天色漆黑一片。鸡叫了一遍,张镇就立马从被窝里爬起来。他听孙老汉的话,要一直跑,一直跑,跑到火车都撵不上的速度。 张镇从小没有出过村子,没有见过火车,但他见过给村子里碾场的拖拉机。那玩意要是踩足了油门他们这群孩子谁也追不上。张镇心想:火车的速度大概也就和村里的拖拉机一样吧。 这一日,张镇再一次打破了自己的记录。他只花了不到半小时的时间就绕着塬跑了三圈了。他自己都把自己给吓到了,他心里想着:这可了不得,要是这样下去。我明天就能飞起来的,这也太快了吧。再快一点我脚底下该着火了吧。 一想到火,张镇就怂了。他想到了上次全身发烫,在雪地里打滚的场景。那次要不是自己命硬,没准就死掉了。这回可不敢这样了,既然孙老汉说让我跑的和火车一样快。那我跑到那个速度就停下来,不能再继续跑下去了。 火车的速度就和拖拉机一样吧,拖拉机能拉着碌碡(liù zhóu)碾麦子,那我要是能把石碌碡(liù zhóu)拉着跑起来,是不是就达到了孙老汉说的和火车一样的速度了? 张镇想到这里,也不在乎自己冒着热气的身体,径直的来到全村最大的打麦场上,要试一试自己的想法。这个打麦场上有两个足球场大小。是全村人公用的打麦场,也是村子里搞任何大型活动必须的场所。 张镇今天跑得快,时间还很早。打麦场上浓雾弥漫,冷霜纷飞,能见度不到十米,如仙境一般。天气太冷,村子里大部分人还都在睡懒觉。打麦场上没有几个人,不时路过几个早起去井里挑水的人,还有三四个跟着自己师父练功夫的人,正在跑圈热身。除此而外,就再也看不到任何人呢了。 张镇一看这天气情况,喜上眉梢。正好!谁也看不见我,我拉不动也不丢人。要是拉起碌碡(liù zhóu)跑了那谁也不知道。事不宜迟,张镇赶紧从打麦场旁边的戏台底下拿出碌碡(liù zhóu)的轱辘。把一头绑在自己的腰上,然后去找打麦场上的碌碡(liù zhóu)。 刚从戏台底下出来,他一头就撞在一个人怀里。把两个人都吓了一跳,各自往后退去。张镇站稳了脚步,定睛一看是自己的同班同学张磊。被撞出去的张磊也认出了张镇。 张磊揉着自己的胸口,打量着全身通红的张镇说:“镇镇,你这练得什么工?怎么衣服都不穿?” 张镇腰里绑着拉碌碡(liù zhóu)的轱辘,他怕待会儿天亮了大家都围过来看热闹。他就对张磊说:“磊子,等会儿聊。我现在忙个事情。” 张磊不知道这个全身通红的张镇要做什么,他边说话边寻找那个监视他们练功的师傅,雾太大并看不见任何人。 张磊等会儿要练功,正在热身,师父在一旁看着,他不敢耽误。就对张镇低声说:“等会儿我还要练功,我练完工就找你去。” 张磊说完就一路小跑跑开了。张镇看着跑远的张磊,也不耽误时间,赶紧去把闲置在打麦场中央的碌碡绑在自己的腰上,拉起来就准备跑。 本来这东西是挺沉的,古时候牲口拉着,也只是慢慢走,根本跑不起来的。张镇现在意气风发,浑身上下全是力气,正愁不知道怎么发泄。 张镇一个弓步,双脚蹬地,腰间发力。马上就拉动了碌碡,这一拉不要紧,要命的是碌碡中间拴着戏台上搭帐篷的绳子。天色昏暗,张镇并没有看清楚碌碡上面栓的绳子,拉起来就跑。 碌碡向前滚动了四五米就停了下来,这碌碡被绑着帐篷的绳子给反方向拽了回来。 倔强的的张镇也不回头,以为是自己的力气太小拉不动。于是,他双脚用力蹬地,又多使出一成力气来。这几天一直压制的力气,瞬间被张镇释放,张镇心里自然舒坦。但被他拽动的碌碡可不怎么好。 碌碡中间拴着戏台上的帐篷,两个耳朵上拴着张镇拉着的绳子。两边拴的都很结实,连着碌碡的绳索被拉得吱吱发响。 一心想要拉着碌碡跑起来的张镇,这股强大的阻力愈发激起了他的好胜心。好在耿庄搭帐篷的这些人手艺过硬,这个帐篷没有被张镇连着碌碡扯下来。 清晨时分,天色没有大亮,四处寂静。张镇这拉动碌碡的响动太大,让听觉敏锐的狗一只只叫了起来,一只狗叫,就有两只狗叫,不多时全村的狗都叫了起来。 张镇听到全村狗吠,心里开始急躁起来。他的力量随着自己心里的急躁一起迸发。 突然就听见“彭”的一声,然后就看见连着戏台上帐篷的绳子断了。 没有帐篷的拖拽,碌碡随着张镇跑了起来。一百米、两百米、三百米张镇跑的越来越快,碌碡越滚越快。拉动碌碡的张镇,心情大好,步子迈的越来越多。 眼看就要跑到打麦场的尽头了,张镇拉着碌碡赶紧来了个急转弯。由于速度太快,碌碡一下子就飞起来。飞起来的碌碡有了惯性,张镇再也控制不住了,倒是一下子就把转过弯的张镇给拽了回来。可能是张镇刚才用力过猛,也可能是他压根就没有拴好绳索。 飞起来的碌碡不受张镇的控制,绳子都脱落了,在天上划出一个抛物线,飞的老高。 突然被碌碡拽回来的张镇,失去了重心。脑袋径直的往后倒,栽了一个大跟斗,冬天的土地被冻得结结实实,张镇一下子就晕了过去。由于速度太快,在地上又翻滚了几下,才停了下来。 碌碡在天上飞,落点还不清楚。这时候在一旁练功的几个人人和路上的行人也因为动静太大。纷纷寻找声音的源头。白雾弥漫,看了半天,突然就看到离地三四米的空中飞着一个碌碡。再看看地上趴着一个通体发红的人。 大家刚开始以为眼花了,都不明所以的自己身边的人相互对视了一眼。等看到对方也是一脸茫然的时候,才敢确认眼前这一切是真实的。 但那飞着的碌碡早就到了最高点,现在正在下降,看下降的轨迹,正冲着趴在地上的那人落下。 三四百斤的石头碌碡,飞这么高。要是砸在地上这人身上,那绝对生还无望。 救人要紧,正在扎马步的张磊也看着地上的人,想到刚才被张镇撞到的样子,确定是张镇没错。想都不多想就冲出去了。 第六章 回笼觉 - 暗山秘境 - 甘晋 六、回笼觉 在场的人都被吓傻了,他们长这么大什么时候见过碌碡飞上天。一个个傻傻的站在原地,长大嘴巴看着。 张磊从小跟着张家舞狮的师父练功夫,一身童子功。现在已经是舞狮队里较为出色的狮子了。他师父承诺,下一年就让张磊当领头的狮子。可想而知,能做张家的头狮,张磊的功夫自然不必说。 练过功夫的人,反应比较灵敏。张磊见情况危急,顾不了许多,一个箭步冲了过来。一个鱼跃式,双手抓住张镇的腰带,随势侧身翻滚,卷着张镇滚到一边。 说时迟那时快,张镇刚被甩出去,碌碡就重重的落在了张镇刚趴着的地方。一落地,强大的惯性让碌碡又往前滚了一段距离才缓缓停下。 碌碡落下,砸的硬邦邦的土地震动了一下,发出的闷声也把刚才撞晕过去的张镇惊醒过来。张镇看着趴在地上的张磊,又抬眼看了一下滚在脑袋前边的碌碡。脑袋一阵剧痛。 张磊惊魂未定,看到了张镇醒了,立马站起来,顾不得问事情的经过。赶紧询问张镇身体有无大碍。 张镇站起来,拍拍自己身上的土,揉着脑袋回忆。他现在除了脑袋有点疼痛,身体并无感觉有恙,他朝张磊摆了摆手。可奇怪的是,他现在却怎么也记不起刚才发生了什么。这是怎么回事? 张镇只觉脑袋一阵剧痛,感觉像失忆了一样。他看着身边围着的几个人吃惊的人,一时间也认不出他们是谁了。眼前景物还有点迷糊,本来通体发红的身体也恢复了正常,他突然感觉有一丝凉意,打了个寒颤。 张磊似乎看出了张镇的不对劲,拍了一下他的肩膀。然后问道:“镇镇,没事吧。” 张镇没有回答他的问话,只觉脑袋剧痛,胃里一阵恶心,想要呕吐。 张磊还想问什么,只见张镇哇的一下就吐了。 早上起来,张镇只顾着去跑圈,根本没有吃什么东西。胃里的东西一晚上消化干净了,他只吐出了几口酸水。 “磊子,你个怂娃再不过来,我打断你的腿!” 张磊看着呕吐的张镇,忽然又听见师父的喊叫。张磊的师父对他们练功看得严厉,说一不二,从来不开玩笑的。张磊不敢怠慢。拍了拍张镇的后背,就赶紧跑过去练功了。 张镇经过刚才这么一件事,脑袋疼的厉害,并伴随着有点失忆的感觉。但身体里却异常舒服,不再像之前一般憋闷的难受。 张镇解开腰上的绳子,靠着潜意识左摇右晃的回家去。 张镇跌跌撞撞的走进自家堂屋,张大头正在和孙老汉煮茶聊天,满屋子旱烟味。炉子上煮着的罐罐茶嘶嘶作响,看样子马上就要烧开了。 张镇进了屋,看见张大头手里积满茶垢的盖碗,端起来咕嘟咕嘟把里边的茶喝了个精光。张镇舌根升起一阵苦涩,吧唧了几下嘴,然后一声不响往自己房间走。 身后骂骂咧咧传来张大头的声音:“越长大越没有礼数了,见了你孙爷爷也不叫人。” 张镇脑袋疼的厉害,也不搭理他们,直接回房间睡觉。 躺在炕上,张镇都没有酝酿睡意,脑袋刚沾上枕头就睡着了。 张镇睡着了,他梦到自己只是一人在塬上跑圈。跑了几下就来到打麦场,对着一个碌碡使劲。他看的清楚那个人就是他,他把碌碡拉的跑起来,扯得戏台上的帐篷吱吱响。连着帐篷的绳子被扯断了,他拉着碌碡飞奔起来。奔跑到打麦场的突然一个转弯他就被甩了出去,然后碌碡飞在天上。 现在的他看的清楚,碌碡在天上掉了下来,硬生生砸在他的身上,全身动弹不得,出了一大堆血。张镇一阵嚎叫,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就在这时候,他看见有个老头子拉着一个女孩子走了过来。不像他的大头爷爷,也不是孙老汉。倒像是李家的族长李瘦猴。 那老汉拄着一根竹竿,颤颤巍巍的走过来。越走越近,确定是李瘦猴没有错了,身边跟着的是他的孙女李珂。 李瘦猴真名叫李守厚。但他常年体型消瘦,面如刀削,头小下巴尖。小时候大家喊他的名字,喊着喊着就把守厚叫成了瘦猴,这么一喊倒和他的体貌特征很符合了,这么一喊也就喊了多年。 李瘦猴走了过来,看看躺在血泊中的张镇,然后让旁边的李珂给包扎一下。 张镇和李珂也是同学,两人除了上次一起搭伴玩“救火”的游戏,却也不是太熟悉。一方面,张李两家有着说不清楚的隔阂,大大咧咧的张镇虽然不在乎这些,但李珂毕竟是个女孩子,张镇自然也是敬而远之。另一方面,青春少年自有自己喜欢的对象。和李珂相比,张镇却更喜欢孙老汉家的孙婧。 李珂走了过来,拿出自己的手帕给张镇擦拭身上的血迹。张镇竟没有感觉到丝毫疼痛,眼睁睁的看着李珂把自己的血迹擦干净。张镇本以为接下来李珂会给自己包扎一下,但李瘦猴脸色一变,很诡谲的冲着蹲在地上的李珂笑了一下。 看到李瘦猴的笑,李珂从自己的腰间拿出一个口袋。张镇瞪着眼睛瞅着那个口袋,不知道里边能出来什么东西。 李珂缓缓的解开口袋,把袋子放在张镇身上。袋子里黑漆漆的也看不出什么东西,李珂拿起戴在脖子上陶埙呜呜啦啦吹了起来。陶埙发出来的音乐甚是诡异,躺在地上的张镇全身上下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听着陶埙发出的音乐,突然,那个口袋里就露出一个小小的青色脑袋,三角头,吐着信子。 蛇!是蛇!看到蛇头的张镇吓坏了。他身上被碌碡砸坏了,动弹不得,他着急的双手撑地,往后挪动。但那口袋就放在他的身上,他怎么挪动都是徒劳的。 张镇张着嚎叫着,声带却发不出来任何声音。他不明白李珂为什么要这样做。便赶紧求饶,一边徒劳的挣扎,一边说道:“李珂,停下来,不要吹了。求求你!” 张镇话音未落,就听见李瘦猴的笑声。 李瘦猴哈哈大笑,细声细气的说:“这也是张家的后人,丢人丢到家了。我的神龙露个头就给吓成这样,尿裤子了吧。哈哈哈。” 蹲在地上的李珂听到爷爷的笑声,脸上也露出邪魅的笑容看着张镇。 张镇听到这句话,还以为他们就只是吓唬一下自己,然后挖苦挖苦张家。他这么一想,就放松了警惕。然后瘫软在地上。 当他刚把头落在地上,那口袋里的蛇“嗖”的一下子就冲了出来,直奔张镇脸上而来。 张镇万没有想到,这条小蛇会突然从口袋里出来。张镇动弹不得,除了发不出声音的大声喊叫,已别无他法。 就在这时,他双眼一睁,醒了过来。 张镇看着屋子里的一切,并不见李瘦猴爷孙,也没有什么青蛇。只有炕沿下的小小正在汪汪大叫,炉子上茶壶里的水开了,蒸汽扑腾扑腾的顶着茶壶盖子。 第七章 过目不忘 - 暗山秘境 - 甘晋 七、过目不忘 张镇躺在炕上一动不动,就盯着头顶上用报纸糊的天花板看。地上的狗估计是知道张镇醒过来,也不再叫了,静静的窝在炕沿下边。 张镇面无表情的看了好长时间才回过神来。他爬起来,揉了一下脑袋,好像也不怎么疼了,又摸了摸身上,也没有发现受伤的痕迹。 脑袋清楚了,他赶紧回忆,试一下能不能记起来今天早上发生了什么。 令他惊喜的是,他不仅回忆起了今早发生了什么,还能清楚看到今早遇到的所有人。没有错,是“看到”。他的大脑中就像放电影一样,一幕一幕的演。他要是觉得慢,就动动意念想的快一点;要是嫌快,就放慢一些。总之他想怎么看就怎么看。就算是要看到当时地上有几粒石子,他都能让画面暂停下来,把他们一个一个数出来。 张镇有些激动,他为了确定自己确实有这样的能力。他又回忆了一遍张磊救他避开碌碡砸下来的场景。他慢慢看,就像放电影,一帧一帧的看。果然他看到张磊拽着他的腰带把他甩到一边,因为时间紧急,张磊用力很大,抓住他皮带的时候,手指还戳到了他的肚子,张磊的指甲在他得肚子上有了几道划痕。他能清楚的看到张磊的指甲戳在他皮肤上,皮肤破裂的细节,这就像慢镜头一样。 “看到”这里,张镇赶紧扒开自己的腰带,寻找伤口。果然三条指甲印血色未干,留在他的小肚子上。 张镇这下子高兴坏了,这可是一项世人都妄想的异能啊,简直就是过目不忘。 高兴之余,他又试着回忆刚才做的梦。他想,既然能记起来现实发生的事情,那做的梦自然也能清楚记起来的。他的确被刚才做的梦给吓坏了,尤其是平日里看似温文尔雅的李瘦猴,怎么可能在梦里就说出那样邪恶的话呢?还有那个看着不言不语的李珂,在梦里怎么就欺负人呢? 为了一探究竟,张镇闭上眼睛继续回想。果然,正如他所料。刚才梦里发生的一切他都能回忆起来,而且清晰异常。他仔细的端详着李瘦猴和李珂,还有李珂手里的那个口袋。等袋子里蛇头出来的时候,他又认真观察了一下这条通体青绿色的蛇。 李珂和李瘦猴自然和平日里看到的没有什么两样,倒是那个口袋和那条蛇,他是从来没有见到过的。这是回忆,他自然不在害怕。他很好奇,于是慢慢看了好几遍。又看了看那条蛇身上的纹路,总感觉蛇身上的纹路像是在哪里见过,只是一时无法记起来。 张镇睁开眼睛,想继续看看以前的日子。但他刚要尝试,还没有闭上眼睛回忆。只觉的那些回忆簌簌簌的就从他脑袋里飘了过去,并未像刚才那样清晰。而且速度也是极快,丝毫不给他慢放的机会。 张镇也想不明白,也不去思考。这些天在他身上发生了太多不可思议的事情,他一件都搞不清楚,这又算什么呢? 炉子上烧的水壶一直在嘶嘶叫着,升腾起的蒸汽飘的满屋子都是,水烧开了有一段时间,再不管一下就会被烧干了。 张镇翻身下炕,赶紧处理了一下水壶。 张镇没有想到自己因祸得福,无意中获得了这么一项异能。它不再为那突然拥有又瞬间消失,能听懂动物说话的异能而沮丧了。现在,他做梦的功夫忽然有了这么一个能力,倒也让人心里欢喜。 张镇欢喜了一会儿,又担心起来。虽然这能力很好,但只能清楚地回忆起今天发生的事情,再往前就没有效果了。这能力会不会和那天的异能一样,突然就消失了? “镇镇,你在家吗?” 想问题的张镇被屋外的声音打断了思绪。他听见有人喊,就穿了件衣服,赶紧出门去。 原来是张磊,他练完功,放心不下张镇就来看看他。 张镇见了张磊,突然就想起刚才张磊舍身救他的事情,心里一阵感动,连忙握住张磊的手说:“磊子,今天多亏有你。不然我真的就死无全尸了啊。” 张磊跟着张家的师父练了这么多年功夫,学了这么多年的武德。一句话常挂在他们嘴边“习武之人,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张磊和张镇从小光屁股长大的,两家都是一个男孩,他们相互照应,感情很铁。 张磊听了这话,昂着头说:“知道就好。要不是我眼疾手快,你今天真得成肉饼。再说了习武之人,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这是我们的义务。” 张镇看着张磊那神气的样子,不由笑了一下说:“差不多得了。” 张磊自豪完了,把张镇全身上下大量了一下。然后一脸震惊的表情说道:“你小子最近在干什么呢?是不是你爷爷给你教了什么功夫。你能把那个死沉死沉的碌碡给拉到天上去。” 张镇无奈的挠了挠头,他对张磊不想有任何隐瞒,但是他一时间又不知道从哪里说起。 张磊见张镇有些为难,又追问了一句:“你是不是吃了什么大力丸了。我还看见你今天裸着上身就在那活动,这么冷的天,你不冷?” 张镇听张磊这样问,自然也很理解。他踮起脚尖看了一下院墙内外,然后低声和张磊说:“走,进屋说。” 张磊见张镇这样神秘,知道肯定有故事听了。揭起门帘,一闪就进屋去了。 张磊给自己到了杯水,盘着腿坐在炕上,就等张镇说话。 张镇满脸严肃,低声对等着准备听故事的张磊说:“接下来,我说的都是真的,你不要怀疑。就算你不信,你也不要打断我,等我说完咱们一起分析分析。” 张磊听张镇这样说,不知他又卖什么关子,强忍着不笑出来,装作一本正紧的说:“好兄弟,你说,我绝对相信。” 张镇就站在地上,嘴上说,手上比划着。一五一十的把自己这几天遇到的事情说了一遍。 张磊听的一会儿惊讶,一会儿大笑。但他一直听着张镇说,始终没有打断他说话。 等张镇说完,拿起水杯喝水的时候。 张磊就开始分析道:“你说的全身发烫又发冷的,这我能理解。但你说你能听到老鼠和麻雀说话,这个就有点扯淡了。你说你为了不让自己的脚冻坏,你每天去塬上跑步,我能理解。但是你说你那个半小时绕着塬上跑三圈,我可真的不信。还有你说你能把绑着帐篷的碌碡都能拉着跑起来,而且给弄到天上去,虽然我看到碌碡飞上天了,但我还是不信。” 张镇听着张磊这番话,倒也十分理解。他之前有想过这些问题的,这个村子里没有谁能相信这些的。要不是这些离奇的事情发生在自己身上,打死他也不会信的。 张镇看着在努力按常理分析问题的张磊,有点心疼他。这时候想要说服别人,最好的方法就是要拿出点真本事证明一下。 张镇说:“你刚才还说绝对相信,现在没有半小时,你就说话不算数了。” 张磊听了,点着头说:“是的,我是说了这句话,可你跟我胡说八道我也不能信你的啊。你要是没有胡说,你让小小叫几声,你听听他说什么?” 张磊说着话就看了看窝在炕沿底下的小小。小小冲张磊眨巴着眼睛,摇着尾巴。 张磊见小小这样,不由开玩笑的说:“你能听到过它说话,我看是小小能听懂咱们说话才对。” 张镇听张磊这么说,赶紧解释说:“你这说的,我不是刚才和你说了,我就听到过那么一次,后来就再也不灵了。不过我现在又有异能。” 张镇说着就开始给张磊展示起来。 张镇随便拿出墙角扔着的一本书,然后给张磊。说:“我现在就看一眼,然后就能知道这本书上每一个字。不信你试一下!” 张磊看了看是一本不知道什么时候年代的书,泛黄的书页,封面上还有几滴油渍。 张磊打开书本,一看里边全是蝇头小楷写的繁体字。现在学校里学的都是简体中文,并没有接触过这些古汉字。张镇想了想,任凭张镇再怎么聪明,这些东西他肯定也认不全的。莫非他真的有异能? 张镇看张磊发呆,就喊了一声:“喂,你随便选一页,让我看一眼,然后我就给你说说里边的内容。” 张镇随便翻了一下书本,从前到后,发现里边的字数也差不多。为了更能证明张镇没有撒谎,他就在书本中间的时候选了一页停了下来,然后拿给张镇看了一眼。 就像张镇说的,他就看了一眼,还不等张磊拿开书,他自己就走开了。 张镇闭上眼睛,开始回忆。他对张磊说:“你现在就问我,第几行第几列什么字我都给你说出来。” 张磊见张镇煞有介事的说着,本来开玩笑的心理也瞬间消失。他看着张镇微闭的双眼,不由重视起来。 张磊在张镇看过的那一页书上,第二列第三行找了一个“徙”字,然后说:“第二列第三行什么字。” 张镇闭着眼睛,在手上画了画,说:“是个徒弟的徒字。” 张磊听张镇这么一说,也没有做声,他知道张镇学习不好,虽然到了初中,但认识的字还是不多。张磊学习也不好,但相比张镇似乎还好一点,因为他认识“迁徙的徙”。 张磊又找了一个字说:“第三列,第七行。” 张镇闭着眼睛在手上划了半天,就是不开口。急的只在手上瞎比划。 张磊指的是一个“為”,虽然是个简单的字,但对于张镇来说,繁体字张镇一个也不认识。 张磊看着张镇着急的样子,说:“你说不出来就写出来嘛。” 张镇听了,觉得有道理。于是,手指在张磊杯子里蘸了点水,就在木头炕沿上写。 张镇本来写字就不好看,小时候写字的时候经常把自己的名字写成弓长全真,惹了不少笑话。现在这个“為”字的比划多,他愣是蘸了好几遍水才写完。 张磊看着炕沿上写的那个大大的,形似“為”字的图画,再看看自己水杯里已经浑浊的水,不由的大笑起来。 张镇以为自己写错了,赶紧问:“你笑什么?我写错了?” 张磊止住了笑声,然后让他自己拿书本和他写的字做对比。 张镇一看自己写的和书上的也差的太远了吧,自己也不好意思的笑起来。 不过,不管怎么样,张镇确实有这个过目不忘的异能是真的。只是他表达的不怎么好而已。 张磊被张镇这个现身说法给说服了,他相信了张镇说的话,也是比较兴奋。虽然他不知道张镇的异能能帮他们做什么,但他预感这能力肯定有用。 折腾了一会儿,张磊口渴,准备泼了杯子里的水再倒了一杯。 没想到,伸手去拿杯子的时候,炕上的床单一动把杯子给打翻了。杯子里剩下的一点水直接撒在了刚才他们看得那本书上。 张镇见状赶紧拿起杯子,张磊也抓起放在炕上的书,赶紧把上边的水擦掉。 咦?奇怪,这书上怎么还有夹层呢? 张磊在把书上的水甩掉的时候,突然就发现刚才被水湿透的页边上撕开了一个口子。 第八章 按图索骥 - 暗山秘境 - 甘晋 八、按图索骥 张磊看着书上撕开的口子不敢擅自动手。朝着张镇喊了一声道:“镇镇,你看你家的这书怎么还这样呢?” 张镇把杯子放在地上的八仙桌上,转过身来赶紧看书上发现了什么秘密。 张磊不敢私自拆开书上的夹层,声音颤抖的问张镇。 “这本书是谁给你的啊,怎么还有夹层呢?里边该不会有藏宝图吧?” 张镇没有搭理他,从张磊手上接过书本。然后慢慢用手拨开那个被水浸湿的夹层。里边好像确实有东西。 张磊从小就听爷爷讲过一些寻宝盗墓的故事,对这些东西比较好奇。但总是没有机会真正接触。今天遇到这样的机会自然是不能轻易放过的。 张磊在一旁怂恿道:“你拿个镊子把里边的东西给夹出来吧。” 正在研究书本夹层的张镇白了他一眼说:“我家又不是卫生所,哪有镊子?” 为了避免把里边的东西弄坏,张磊建议先不要取出来,等书上的水干了在说吧。 但是,此时的张镇却等不耐烦了。他想要马上看到里边的东西,他的直觉告诉他,这里边的东西绝对和他有关系。这本书从他住在这个屋子里算起就一直在。小时候叠飞机没有纸,他把书的最后一页给撕了叠成飞机玩。后来觉得这书的纸张不行,这才就没有继续撕下去,保住了这本书的性命。这么多年,天天看都没有发现这书里的玄机,倒是今天这么巧合就发现了。 张镇才不管什么水干不干呢,找了把剪刀,伸进书本的夹层,直接就给剪开了。夹层里边果然有个一张纸漏了出来。 张镇拿起那张纸,感觉非常柔软。好像材质又不像纸,更像是动物的皮革之类的东西,非常薄的一片,都有些透明。 张镇看见,这纸片上写着“龙虎山舆图”几个字,然后字的旁边弯弯绕绕画一些线条。有的线条中间画着几个圆圈或者黑点。纸片的下方有还有几句话,密密麻麻的小字书写着。小字虽然写的很密,但是一笔一划却不失大气,铁画银钩能看出书写者的功力。 张镇看不懂图上的字,只能拿给一直盯图看的张磊。然后嘀咕了一句:“你瞅瞅,瞧你猴急的样子。你能看懂?” 张磊翻看着这个纸片,像个专家一样。嘴里说:“这应该是个地图。” “这还用你说啊?” 张磊没搭茬继续看着图,突然他看到底下的小字里他似乎还认识几个字。 “青海什么暗雪山,孤城什么望玉门什么……” 张磊边看边读,张镇在一旁听着。 张镇虽然没有仔细看图上的字,但听张磊这么一读。听着耳熟,好像是学过的一首古诗。 张磊继续念着“黄沙百什么穿金甲。” 张磊还没有念完,张镇一听到这句,马上就想起来。然后朗诵起来:“青海長雲暗雪山,孤城遙望玉門關。黃沙百戰穿金甲,不破樓蘭誓不還。” 正在低头认字的张磊听到张镇读出来的诗句。再看看图上写的东西,马上就笑了。 他拍着大腿说:“对呀,这不就是上学期刚学的唐诗嘛。这可太巧了,要是没有学过这首诗,咱还真认不出来。” 张镇听张磊这么一说,自信心自然就上涨了。赶紧凑过去,想要继续认一下图上那些标注的字。 但他看了半天,这回是什么也不认识了。那些标记画的弯弯曲曲,根本就不像汉字,更像是是画的符号。张镇看到累了,发现也看不出什么名堂。嘴里又抱怨了一句:“这简直就是鬼画符,比咱脑十三画的那些画都难看。” 张磊还在继续研究,听张镇这么说。突然就想起村子里“闹十三”时候在路上贴的那些画了,基本上也是和图上画的差不多。一个个像是汉字,又不像。像是画画,又看不出画的是什么。 耿庄有个传统,闹十三的时候,由村子里的张瞎子和李聋子两个人一起用朱砂在黄纸上画上奇形怪状的东西,然后贴在村子里的主要道路上。张瞎子负责念叨,李聋子负责画。李聋子听不见张瞎子的声音,张瞎子看不见聋子的画。但两人各司其职,互不干扰。 闹十三的传统在耿庄传了好多年,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的。没有人在乎,大家都喜欢热闹。这活动只在文革时候曾被认为是搞封建迷信被停了下来,可后来风声一过,好像谁也不在乎。男女老少继续闹十三。 张镇和张磊都盯着那个图片看了半晌,都看不出什么来。张镇不打算看了,正准备抬头的时候,又瞄了一眼。突然觉得图上的一个图标很熟悉,但又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正想着,张磊趴着看的腰疼就拿着图坐起身来。这一下张镇刚有一点眉目的东西,马上从脑海里消失了。 消失了灵感的张镇有点烦躁。就扑上去和张磊抢地图看。张磊见张镇来抢。也是玩心大发。拿着图就站了起来,不给张镇。 张磊站在炕上,张镇站在地上。差着一个炕的高度。张磊平举起=着手,手里拿着图说:“你要是跳起来,鼻尖能够到,就给你。” 张镇因为刚才刚有灵感,想着赶紧拿过图来继续看。也不和张磊啰嗦,直接开始跳。 张镇这几天因为锻炼的原因,身体已经有很大的变化。弹跳力也是好的惊人。因为张磊说是鼻子要挨到,所以他脸朝着天花板。他双脚稍微用劲,双腿一弯曲就跳了起来。 张镇第一下估计的稍微少了点,跳的低了些。鼻子差一点就够到了。但睁着的眼睛却看到张磊拿着的那张图的反面。那些字和标记都是反着的。 看到那些反着的标记,张镇脑袋里突然闪现出了一些东西。那就是他今天早上做梦梦见李珂手里的那个袋子,袋子上正绣着一个图案,很像这地图中的一个标记。 张镇落到地上,就已经有了线索。他不想玩,想赶紧再验证一下自己的想法。就对着站在炕上的张磊说:“磊子,别玩了,赶紧给我。我想到了,赶紧下来。” 张磊以为张镇够不到,开始耍小聪明了。又把手往高了抬了一下,以防张镇抢走。站着的张磊说:“别废话,你跳不跳,不跳我就不给你。” 张镇一脸无奈的笑了笑,摇了摇头对着张磊说:“好吧,说好了,我鼻子挨到了就给我下来。” 站在炕上的张磊微笑着点点头。 张镇为了能赶紧看到地图,这次也不做什么估计了。及按着房间天花板的高度准备了。他往地上蹲了一下,准备准备,然后“嗖”一下子就跃了起来。脸直冲张磊手里的地图。 张磊也是赖皮,他为了不张镇够到,在张镇跳起来的时候,他把平举着的手臂又升高了,手臂直接来了个九十度的位移。 张磊看着张镇脸冲着地图袭来,再网上举就要戳破报纸糊的顶棚了。他也没有想到张镇能跳这么高,对于一个习武之人来说,这样的素质绝对是万里挑一啊,张磊看的心里是又羡慕又嫉妒。 他见张镇跳这么高,也不闹了,对张镇之前说的话又增加了几分信任。他也信了刚才张镇说的有新的线索的事情。赶紧坐下来和张镇继续看地图。 张镇指着图里的那些标记说:“磊子,其实这个图不是这么看的,应该翻过来看。” 张镇说着就把地图翻了过来,然后指着地图上的一个盘旋的绕了三圈的图形说:“就是因为这个地图是透明的,所以才能反过来看。你看这些图上的标记。尤其是这个。这和我在梦里看到,李珂手里拿得那个装蛇的口袋上绣的是一样的。一模一样!” 张磊看着一脸严肃的张镇,他再也不怀疑了。他不再说张镇拿出梦里的东西说事了。张磊有点紧张,嘴里有些含糊的说:“你说你梦里见到李珂手里的蛇袋子,但你生活中见到过李珂养的蛇吗?” 张镇被张磊这么一问到给问住了,是啊,李珂虽然说是一个比较调皮的丫头。但也从来没有见到她养蛇,更不要说见过什么蛇袋子了。 张磊看着张镇发呆,然后指着地图上的另一处标记说:“镇镇,你再看看这个标记你还记不记得?” 张镇顺着张磊指的标记看去,脑海里并没有联想到关于这个标记的任何东西。 倒是张磊看着自己手指指的标记,突然眼前一亮,脑海里突然觉得自己手指指的标记很熟悉。 想了半天,张磊突然想到了什么,一拍脑袋说:“哎呀,这个不就是咱张家狮子狮头上画的标记嘛!” 第九章 夜探山庙 - 暗山秘境 - 甘晋 九、夜探山庙 张镇看着张磊手指的标记,听他这么一说,突然也觉得这个标记就是张家舞狮的那个只领狮的标记。 发现了这个秘密的张镇和张磊自然喜出望外,兴奋的不行。他们俩个高兴了一会儿,突然又冷静下来。 张镇说:“咱这高兴什么呀,就算知道这是咱张家狮子身上的标记,那有什么用呢?狗叼尿泡——空欢喜。” 张磊脑子转的比较快,他看着由高兴变为气馁的张镇。拍着他的肩膀说:“这件事情你要这么想,你看昂。虽然你不能确定你梦里看到的东西是真的。那我们现在手里拿得这个图绝对是真的吧,我们无意发现的东西,你说这也不是谁故意戏耍咱的吧。” 张镇不明白张磊要说什么,仍然满脸沮丧的说:“然后呢?” 张磊也看出来张镇的失落,他就故意提高嗓门说:“然后,咱们就无意发现了一张藏宝图。” 说话的张磊看了一眼面无表情的张镇,怕张镇胡思乱想,又说:“好吧,咱不说藏宝图。那要是这里边还藏着其它什么秘密的东西呢?我们知道了不也挺刺激的嘛。” 本来有点失望的张镇,听张磊这么一说,也瞬间来了兴趣。然后抬起头看着张磊让他继续说下去。 张磊接着说:“既然咱们手里的图是真的,咱张家狮子身上的标记是真的。那你说咱是不是应该相信这个事情它是有联系的。那你想想咱接下来怎么办?” 张镇看着张磊嘴角泛出来的笑意,脑袋一转,说道:“咱去李瘦猴家去找蛇袋子?” 张磊一听这话,急忙说:“暂且不说李珂有没有蛇袋子,就算有,你觉得你能随便见到吗?那可不是她家的鸡,你跑到鸡窝就抓出来了。” 张镇听张磊说的对,也不好反驳。就缓缓问:“那你说怎么办?” 张磊卷了卷袖子,把头低下来,凑在张镇的耳朵边上说:“你看咱家的狮子身上有标记,你说李家的龙身上有没有标记?” 张磊这么一说,张镇也觉得很有道理。 “我要是没有猜错的话,那个龙身上也肯定有标记。你去看李珂的蛇袋子不容易,跑到庙里看他们的舞龙的行头总不会太难吧。再说了你不是有过目不忘的本事吗?咱今晚就去,等到了地方你随便一看,咱就跑。只要证明我们猜的这东西是对的就行了。”张磊像个将军一样,手叉在腰里,说着接下来的计划。 虽然张镇对这事情有了兴趣,但他内心多少还是有些不太愿意折腾。于是又问道:“那你说万一那龙身上没有标记怎么办?” 张镇一副要打破砂锅问到底的阵势,张磊也多少也有点不耐烦了。便冷冷的说:“咱的神人啊,我也不是能掐会算的张瞎子啊。你怎么什么都问我啊?” 张磊这一声抱怨,提到了张瞎子的名字,这让张镇突然记起刚才他想到地图上的标记和张瞎子“闹十三”时候画的那些黄纸上的符号很像。 他想着靠自己的异能去回忆一下,可结果刚想到那些黄纸,他的记忆就想是被加速了一样,那些细节飞快的在他脑海里闪了过去。张镇试了几遍还是如此,最后只能放弃。 不过,这也让他找到了新的突破,最起码他知道自己接下来要干什么了。 张镇看着还在气呼呼的张磊说:“磊子,就按你说的办,今晚我们就去庙里找李家的舞龙行头,探一探究竟。” 张磊一听张镇同意了自己的想法,马上就眉开眼笑。但是现在还不到中午,到晚上还需要等很久。 张镇哥俩接下来花了半个小时的时间谋划了一下晚上的行动,然后各自散去。 1998年的农村,经济水平还非常落后。不过耿庄是个大村,自从公社在村子里落了户,耿庄早早就享受到了通电的待遇。最近这几年经济复苏,山上栽了电线杆,塬头十八庄这才普遍通了电。 乡下人比较节约,那时候谁家里也没有多少闲钱。虽然说是通了电,但是很多人为了节省一块两块的电费,还是不愿意在晚上开灯。 张镇家里可不一样,张通虽然不管乡下儿子的生活和学习。但是给家里却留了很多钱。几块钱的电费他们自然不放在心里。又因为夏天“闹十三”的时候,张镇给家里挣回来一台彩色电视机。彩色电视机在那个年代倒还是个稀罕物,村子里也不是谁家都有的。 冬天大家都比较闲,一到了晚上,吃了晚饭。张家族里和张大头走的近的人就搬个小板凳来家里看电视。张大头以前是走过江湖的人物,对于这些他倒从来不计较。每天都乐呵呵的让张镇准时打开电视,调好台给大家看。 刚开始只有几个人来他家里看,可是后来人就越来越多。小小的屋子里是再也坐不下了。张大头看着在屋子里挤得满满当当的人,他倒也不恼火,就让张镇把电视机搬到院子里给大家看。 虽说是大冬天的,温度低。可大家看电视的热情高涨。后来一个个拿个板凳,穿的厚厚的准时准点的来张大头家里看电视,看电视的人群里也不乏李家调皮的小伙子。 张大头没有想到这么多年来,张李两家的隔阂会让一部电视机给悄然化解了。虽然这只是个苗头,但这个现象是好的。张大头看着那些熟悉的、陌生的面孔倒也乐呵呵的。 只不过让张大头唯一恼火的是,这电视剧里的情节都很精彩,看的人都憋着尿看。等到中间插播广告的时候,才一个个的去上厕所。数九寒天,滴水成冰。脑子里想着电视剧的人们,在张大头的厕所里也不好好尿,尿的满地都是,结了一层冰。要不是张大头手脚灵活,有天晚上上厕所差点就滑倒掉进厕所坑里。 张大头受了刺激,从那以后每天晚上总会把厕所门给锁上。就怕再发生一次“马失前蹄”的事情。 但这影响不了大家看电视的热情,刚开始人们还调侃张大头说:“你这老汉在厕所上挂把锁,怕别人偷你家茅坑里的屎吗?” 但不管怎么说,张大头就是不给开这个门。从那以后,张大头家围墙边上就出现了一棵一棵的冰柱,杂乱无章,但都被上了颜色。大家戏称这是张家的“冰塔林”。 这天晚上,正逢下弦月,天上黑漆麻糊的什么也看不见。张大头家的院子里,已经稀稀拉拉坐着几个早来的人在扯闲话。他们为了占个好座位,准备看今晚的“水浒传”。 张镇和张磊早就约好了,就等大家在他家看电视的时候悄悄去半山腰的庙里一探究竟。 张磊吃了晚饭,早早的来到张镇家里。帮着张镇搬出电视机,然后接好线,调好台。电视里正在播放广告,院子里的人也一个个来了,渐渐多了起来。 坐在屋子里炕上抽烟的张大头看着,嘴里嘀咕着:“时代变了啊,这么一个小黑盒子就把大家都给号召来了。唉,想当年为了个重新‘闹十三’议事,也没有见大家这么积极。” 张镇和张磊站在一边,看着大家一个个落座,然后等到了“水浒传”电视剧开始,他们就准备行动了。 心急如焚的张镇拉了一把身边的张磊。张磊被今晚“武松醉打蒋门神”的好戏给迷住了,实在难以割舍。 张镇见张磊这样,心里一急。直接在张磊的脚面上踩了一脚。这一脚用了点力气,疼的张磊马上就抱着脚叫唤起来,再也顾不上什么电视了。 为了壮胆,他们出门前先偷偷喝了一口张大头泡的酒。然后张镇拉着张磊出了门,他们打算速战速决,靠着张镇过目不忘的异能,只要在庙里找到李家舞的龙,就看一眼,然后马上回家,保证谁也不知道。 张镇和张磊双双来到半山腰上的庙门口。张磊拿出从家里偷出来香烟准备抽几口再进去。 张磊嘴里叼着烟,刚划燃了火柴。张镇“噗”的一下就给吹灭了。然后压着声音,指着山庙中聊着灯光的屋子说:“抽烟也不分个时候,你一抽烟绝对暴露。守庙的张瞎子和李聋子,虽然都有各自的残疾,但他们有办法知道有人来的。他们要是觉得庙里进了人,一定会敲钟的。到时候事情就闹大了。” 乡下人敬鬼神,这是村子里唯一的庙,自从重建之后,村子里就让张瞎子和李聋子一起守庙。怕的是那些心怀不轨的人偷庙里存着的东西,更是为了和庙里供的神做个伴。 张磊听张镇这么一说,也觉得自己做的不对。赶紧把没有点着的烟塞进口袋里,等着张镇的命令,伺机而动。 张镇看了看庙院子里的动静,看不见一个人。现在冬天天黑的早,天一黑,张瞎子和李聋子就给神烧香,烧完香就锁了庙门,在屋子里闲坐着。一个聋子,一个瞎子,两个人聊不到一起。所以,此时的庙内十分安静。 张镇从庙门的门缝里,能看到香炉里随着风一亮一亮的香头,并没有其他动静。张镇侦查完四周的环境,准备起身翻墙进去。一回头看见张磊趴着就是不起来。黑暗中他也看不清楚张磊的表情,他用手拉了一把张磊,只觉得张磊的身体竟然有些发抖。 张镇心里暗自一笑,也不说出来。他觉得这个一身功夫的张磊子在打麦场上救自己的时候都没有腿软,怎么这时候倒怂了。 他也不为难张磊,就转头低声说:“我看我还是一个人进去,你把手电筒给我,我进去看了马上就出来。你在这里给我放哨,要是有人来你就学三声猫叫。” 张镇说完隐约听见张磊在喉咙里“嗯”了一下,站起身子接过张磊手里的手电筒就跳进院子里去了。 院子里的墙有点高,跳下墙,蹑手蹑脚的走向大雄宝殿。张镇的脚刚踩进供着神像的大殿,就听见后边窸窸窣窣的有动静。 张镇没有听见外边猫叫的声音,但他确实感觉后边有东西。他心里一凉,也不回头,马上闪进大殿,躲在门后。他要看看身后到底是谁? 第十章 神秘黑影 - 暗山秘境 - 甘晋 十、神秘黑影 站在门后的张镇等着身后东西的出现,心里十分紧张。 他刚躲到门后,听见那个脚步声也停了下来。四处寂静,一瞬间让张镇误以为从来也没有出现脚步声。但内心的疑虑让张镇不敢贸然行动,这要是被人发现了还好,要是真的遇到什么说不清楚的东西。那就太恐怖了,自己的小命也得交代在这里。 张镇在门后一动不动,屏住呼吸,又听了三四分钟。果然一点动静都没有。看来是自己吓唬自己呢,估计又是幻听了。张镇躲在门后,从庙门镂空的地方看了半天,大殿之内黑乎乎的什么也看不见。为了保险起见,张镇又仔细观察了几分钟,确定真的没有异常才打算出来。 可当他刚把脚生出去的时候,突然感觉到脚尖就碰到什么东西了,软乎乎的像是人的脚。 好在张镇胆子比较大,这一下也没有叫出声来。 被碰到的东西,马上就缩了回去,好像也感觉到了张镇,不过拿东西除了缩回去倒也没有发出一丝声音。 和张镇一样,刚才碰到的东西也是害怕被发现所以才没有出声。这么一来,张镇心里稍微轻松了一下。心想:既然对方能缩回去,就说明是个活物。并且同样害怕被发现,估计和我一样也是偷偷进来的。 可刚才并没有听到门外张磊发出猫叫的声音,天刚黑不久,难道刚才这东西是比我先进来的?或者是一直就在这里? 张镇脑袋里迅速转着,突然感觉自己的右肩膀上搭了一只手。这个绝对是人手,而且力度很轻,并没有谋害他的意思。 张镇被这突如其来的手给吓了个激灵。他来不及恐惧,马上做出反应,左手抓住这只手,身体顺势往左边一闪。这个人的手被扭住了,然后把身后的人拉到他面前。 张镇还没有来得及问,这个人就低声说着:“张镇,放手,疼。” 张镇一听是张磊的声音,手赶紧松开。然后低声问道:“我不是让你在外边盯着吗?你怎么进来了?” “我不是一个人在外边害怕嘛,我看你进去半天也不出来,我就跟进来了。”张磊压着嗓子说着。 此时张镇心里乱做一团,张磊说他见我进来半天了才进来,那我刚刚碰到的那个东西就不是张磊啊。张镇心里又紧张起来,看来这个庙里除了他和张磊还有其他人。 他又摸了一下还在发抖的张磊,心一横。先找东西,找到了再说。不然现在说出来,肯定能把张磊吓死。 张镇拉着张磊的袖子,然后靠着大门右边的墙根往前走。 这个大堂里放着张家和李家“闹十三”的行头,张家的行头放在右边几个大箱子里。李家的行头放在左边的箱子里。因为张镇不在舞狮队伍里,并不清楚这里边的摆设。 看张镇走错了方向,跟子啊张镇后边的张磊就拽了一下张镇的衣服。然后说:“你走反了,李家的东西在左边呢。” 张磊的话说的极低,但在一片寂静的大殿里,却听得清清楚楚。 听了张磊的话,张镇感觉转过身朝着左边走去。就在此时突然就听见神像的伏案下边有点响动,像是有人压着嗓子咳嗽了一下。 他们两人现在极度紧张,任何一点声音都刺激着他们的神经。听到这个声音,张镇这回确定了这大殿绝对还有别人,但为了不让张磊害怕,同时为了不打草惊蛇。张镇就佯装出不知道还有其他人的样子,稍微大了点声音说:“不要怕,可能是老鼠。” 张磊虽说非常害怕,但习武人敏锐的听力还是没有受到影响,他自然也听得清楚。只是听张镇这么一说,心里倒也稍微有些踏实。 张镇只想赶紧办自己的事情,等自己的事情办完了。再说怎么去对付大殿里的另一个人。 张镇加快了步伐,几下子就来到的李家放行头的地方。他不知道这么多箱子,哪一个才是装龙头的箱子。 他赶紧问张磊:“哪一个?” 张磊此时都吓得身体一直发抖。滴溜溜的眼睛环顾大殿里的一切,一点都不关心张镇的问话。 张镇无奈之下,只能一个一个箱子打开看。好在这些箱子大部分都没有上锁。张镇轻轻打开了几个箱子,然后慢慢拨弄里边的东西,都没有找到龙头。张镇知道,只要找到龙头,看到龙头上边的标记,他马上就可以走了。 张磊颤抖着身体一只手紧紧拽着张镇的衣角,手上出了一手的汗。 张镇终于在翻到第五个箱子的时候,摸到了龙头。他内心一阵喜悦,一时间竟然忘了自己所在的地方。马上拔出手电筒,啪就打开了。 手电筒对着龙头照了一下,张镇看的清楚了。但在一片漆黑的大殿内,这手电光太强一下,漆黑的屋子稍有点亮光就什么都能看见了。屋子里瞬间像变了个样子。 看到光明的张磊,心里的惧意突然消失殆尽。习武之人的敏锐性变得越来越强。他眼睛斜视了一下供案下边,发现有东西藏在下边。他把脚下的一个蒲团垫在脚下,突然发力就给踢了出去。 供案地下的东西估计是被这突如其来的打击给吓了一跳,猛地就往其他地方钻了过去。 打开手电筒的张镇听到了动静,突然就意识到自己大意了。为了不被看庙的瞎子和聋子发现,他赶紧关了手电筒。 关了手电筒的大殿里又是黑漆漆的一片。张镇哥俩还没有来得及适应明暗交替的视觉差,突然有一个身影借着黑暗从供案地下飞奔窜了出去。黑影夺门而出,然后一个飞跃直接越墙逃跑。 随着这黑影的奔出,张镇闻到一股淡淡的香味。他好像就在哪里闻到过,对这香味感觉很熟悉,也很依赖。他感觉自己的身体太享受这个味道了。 紧张的环境下他也没有心思回忆,只是站在大殿里享受着香味带给他的愉悦感,丝毫忘了刚才夺门而出的黑影。但此时的张磊却什么都闻不到,拽着张镇赶紧走。刚才动静太大,李聋子虽然听不到,但张瞎子绝对听到了。 张镇被张磊一拉,马上回过神来,赶紧跟着张磊出大殿。就在双脚即将要出去的一瞬间,他朝着自己刚才翻东西的地方回了一下头,看了一眼堆在角落里那个挂着锁的箱子。 短暂的回头,让张镇惊讶的是,他竟然能看到箱子里边的东西,箱子里就放着那个“闹十三”玩救火时候的紫金灯。 张镇以为自己看错了,他把张磊拽住,停顿了一下将要跳出门去的步伐。盯着那个箱子又看了看,更令他惊奇的是,他竟然能看到紫金灯的三百六十度角,而且清清楚楚!就像是有人把东西拿起来在他面前旋转一样。 张镇还想再看看,但此时却听到张瞎子和李聋子屋里传出来响动。张磊怕夜闯山庙被他师傅知道了收拾他,也不理会张镇。使出了在打麦场上救张镇时候的力气,拉着张镇跳出门去。 没有防备的张镇被这么一拉,差点给拽翻在地上。 踉踉跄跄的张镇被张磊连拉带拽的拖到院墙前边。张镇看着那高高的院墙才醒悟过来,院墙外边地势高,院子里边挖的低,这道院墙外边低里边高,现在没有借力的地方,院子太小,没有助跑的距离。再听听守庙的张瞎子屋里传来的声响,张镇一下子急的脑门上的汗就下来了。 张镇愣在原地干着急。在一旁从小练武的张磊,往后退了几步,“噌”地一下子就跳了起来,在墙上踩了两脚就爬上了高高的院墙。 “好家伙,真有你的!”张镇看着张磊利索的上了墙,不由惊呼出来。 坐在墙上的张磊,赶紧把张镇拉上去。 两个小伙子经常在一起偷鸡摸狗,从来没有被人发现过。最险的时候,只不过是因为一家主人半夜梦游,差点撞在他们同学李根身上。不过,他们兄弟两个自幼一起玩耍,默契度极高。每次出手从不失手。 这次他们惊魂未定,不是他们险些失手。而是他们对遇到的那个黑影纠结的厉害。现在已经惊动了守庙人,他们也来不及说话。跳出了院墙,就赶紧往家的方向跑。 刚才出来时候动静这么大,张瞎子和李聋子待会儿看到了大殿里的样子,绝对是要敲钟的。他们必须赶在敲钟之前赶到家里,不然被村子里的人怀疑了,在这件事上绝对是要吃苦头的。村子里的人什么事都能让步,唯独是在鬼神面前,那是丝毫不敢糊弄的。 他们知两人都知道事情的严重性,就算心里有再多的难解之谜也要等这件事过去了再说。他们拼了命的往家跑。 刚到家门口,张镇就听到自己家院子里哗声一片。他俩听了下来,喘匀了呼吸,听着人们说话。听了一会儿,张镇判断是这些人看完了一集电视剧,正在讨论呢。 张镇一看这情况,赶紧解开裤腰带,往自己家院墙边上的“冰塔林”走去。张磊看张镇的行动,对他的心思也马上领会,也朝张镇跑去。 张镇和张磊刚到“冰塔林”边上,脱了裤子。就听见有人从门里走出来,人手里拿着手电。那人一下子就认出来张镇和张磊。其中一个人是张镇的堂叔张春和,他看着张镇就笑着说:“镇镇啊,你说你爷爷的厕所里装上金马桶了吗?连你也不让进去?还和我们一样来外边撒尿?” 张镇也是眼睛一转然后说:“春和叔,这不是刚才‘醉打蒋门神’看的过瘾嘛,憋的难受。这里比厕所要近!” 张磊听张镇说“醉打蒋门神”的事情,不由的心里暗问:你不是刚才和我去庙里了吗?怎么还知道“醉打蒋门神”的事情? 张春和就是想拿张大头解闷,他一个堂侄子都不能去家里上厕所,本来心里就觉得张大头在这件事上太小气了。可他看到张镇也在外边撒尿,自己的亲孙子也不让去家里上厕所。他这个心里也就平衡了许多。无意就开了个玩笑。 张春和还要讲什么,突然意识到自己是张镇的叔叔,差着辈分也不好继续开玩笑,就找了个偏僻的地方撒尿去了。 两集电视剧,播放下一集的时候中间是个长广告。大家在这个时候都开始讨论剧情,有人说武松越喝酒越厉害,有人说武松喝醉了就不知道疼了,哪里会什么醉拳? 说着说着声音越来越大,争论的越来越厉害,有几个人的声音格外清晰。 “怎么就没有醉拳?武松的那就是!” “不要谝闲传,还有醉拳呢?你哪天喝醉了咱们练一下,看看你有没有醉拳?” “你看你这个人,我说的是武松。” “你们就不要再胡说八道了,电视里的都是假的嘛,要是真的,那可便宜了那个演西门庆的演员了!哈哈哈” “哎呀,他三爸你说的这是啥话。还有娃娃们呢” “……” 笑声在张大头家的院子里此起彼伏,好不热闹。说着笑着,突然院子里又恢复了平静。原来是第二集又开始了,大家都自觉的闭上了嘴,谁也不说话了。 而此时钻进屋子里的张镇和张磊心里早就翻江倒海了,他们经过刚才这个夜闯庙门,有太多想要告诉对方的事情了。但心里想说的东西太多,他们又不知道该先说哪一条才好。 还是张磊先说了,他盯着张镇,脸上有些愠怒。说:“你老实说,你什么时候看的‘醉打蒋门神’?” 张镇一听这话就被张磊给逗乐了。他以为张磊要说刚才庙里的事情,没有想到他来了这么一句。张镇刚才见了张春和也是为了制造他们刚才在看电视的假象,他那是骗张春和的话。这榆木脑袋竟然还信了!真的是蠢到家了! 张镇哭笑不得的说:“你也真是个棒槌,我刚才那是骗我春和叔的。再说我什么时候能看‘醉打蒋门神’啊。” 张磊听张镇这么说,心里马上就明白了。但他还是为刚才错过了“醉打蒋门神”的精彩片段而十分遗憾。 张镇看着一脸孩子气的张磊,嘴里念叨着“醉打蒋门神”。突然张镇的脑海里浮现出一幅幅“武松醉打蒋门神”的电视剧情。张镇有些纳闷了,他刚才确实没有看啊,而且之前也没有看过。就连“水浒传”的小说自己也没有看过。但现在脑海里浮现出来的剧情,太真实了。就连武松喝酒的动作,蒋门神脸上的胡子他都能看的一清二楚。 这是怎么回事?难道是刚才院子里人们讨论的剧情被大脑给整理出来了? 张镇实在想不通,他张嘴刚准备给张磊说这个事情。 突然,寂静的夜空里传来阵阵空灵的钟声。一紧一慢,一紧一慢,连着敲了三次。 准备说话的张镇和张磊面面相觑,他们知道发生了什么! 第十一章?风雪山神庙 - 暗山秘境 - 甘晋 十一、风雪山神庙 正在院子里看电视的人都听见了山上传来的阵阵钟声,钟声敲得很有节奏,他们谁都知道这是村子里告急的警示。可武松的功夫实在在太过酷炫,水浒的剧情太吸引人了,他们一个个都看着电视,装作没有听见。 在正房里已经脱衣睡下的张大头,被这节奏鲜明的钟声给惊喜过来。他马上跑起来,竖着耳朵听了几声,确定这是村子里告急的报警声。作为族长的他自然不敢怠慢,赶紧穿衣下炕。 张大头披着羊皮袄走出房门,他就看见院子里坐着满满当当的人,一个个瞪大了眼睛看电视,就连张大头出来他们也熟视无睹。张大头看着这群像得了病的人,气不打一处来。 他二话不说,走过去对着插线板就是一脚。电视上的插销被踢开了,电视一断电屏幕就黑了。张家的院子被张大头房里发出的灯光照得亮堂堂的,连同一起被照亮的还有大家目瞪口呆的表情。 毕竟是一族之长,他不怒自威的五官平日里就已经让人很不舒服,现在他已经是极其愤怒了,脸上皱纹下边的肌肉一块块已经绷紧,脖子里的动脉血管也是粗的吓人,握在手里的竹子拐棍也被捏到吱吱作响。张大头就如同爆发前的火山一般,立在大家面前。 坐在院子里的没了电视的吸引,看着摇晃的电视桌,再看看张大头的愤怒,一个个坐在原地不知道怎么办才好,目光一阵乱飘。 这时坐在人群里张大头的侄儿张春和喊了一声:“咳咳咳,大家都别愣着了,我听见刚才庙里敲钟了,大家先回家安顿好女人孩子,家里主事的赶紧到庙里去。” 大家听到张春和的这句话都如梦初醒一般。赶紧站起来,拿起自己的板凳就往门外走。 在屋子里暂停了讨论的张镇哥俩听见屋外突然死寂,也赶紧出来查看。哥俩一看就知道事情不妙,心里也开始担忧起来了。莫不是刚才李聋子看见了,或者是被张瞎子给听出来了? 情况紧急,没有时间多加思考。夜晚天黑路滑,张镇哥俩搀扶着张大头上了山。 张大头一群人赶到的时候,李瘦猴已经带着李家的重要人物在庙院里站了十几分钟。李瘦猴不喜欢热闹,也没有张大头的豪放,更没有张大头不在乎所谓几块钱电费的大气。李瘦猴孙女李珂赢回去的电视,似乎也就是给家里多添了一个摆设的花瓶。他不发话,谁也不敢看。 李瘦猴和大部分农村人一样的作息,天一黑就早早睡下。睡了一觉醒来,就听见山上传来的钟声。养足了精神的李瘦猴立马就召集了李家人一起上山来了。 再说这个庙就盖在呜咽河南边的半山腰上,李家人又全都在河南边,所以到庙里的距离短一些,自然也是快一些。 李瘦猴见张大头带着人都来了,仗着先到达的优势。也不和张大头商量,就直接说:“刚才我们听见了钟声,急忙赶上来。聋子和瞎子也简单的和我描述了一下事情经过。遇到这种事情呢,关乎到全村村民的人身财产安全,所以我们不能轻视。再者,今晚这动静惊动了山神爷,我们也是担待不起的。 虽然呢,我们先上来的人已经大概知道事情的经过,但是刚来的人脑袋里还是空的。所以聋子和瞎子再给描述一遍吧。” 耿庄名义上是一个行政村,但张家和李家都有族长,族长分管一族,为了权力公平,相互掣肘。张家族长和李家族长分别是这个村子里的村长和书记。李瘦猴念过书,年轻时候还在县上工作过,所以一直挂的是书记。虽说书记比村长大,但村子里的事情李瘦猴一个人说了也不算,照样是张家和李家各管各的。 今日李瘦猴得了先,他借着自己先到庙里的优势,一下子就抢了张大头的风头。平日里只是在李家人面前说话,这次当着全村人说话,他感觉脸上又多了几分荣耀。正好杀杀张大头的锐气! 李瘦猴说罢就让张瞎子和李聋子一起又描述了一遍事情的经过。李聋子眼睛看的见,可天聋地哑,听不见也说不出。就手舞足蹈一通比划。张瞎子眼睛失明,但听觉灵敏,他把听见的声音,动静给大家说了一遍。 等两人一番折腾,夜已经深了。天越来越黑,庙里大殿中的油灯,在寒冷的空气里摇曳着火焰。随着一阵冷风刮来,天上竟然飞起了雪花。 张大头披着羊皮袄站在院子里,雪花落在他银白色的发梢上以及立起来的狮子眉上。张大头听罢瞎子和聋子的话,手里出了一把汗。他清楚自己的职责,他不能让自己的先人蒙羞,让歹人得逞! 风雪越来越大,一会儿工夫就把院子染白了。事不宜迟,张大头和李瘦猴各自差人把自家的行头清点了一遍。清点过后,除了李家人说箱子被人翻过之外,并没发现丢失什么东西。张家的东西根本就丝毫没有被动过的痕迹。 张大头和李瘦猴相互看了一眼,再看看外边越下越大雪。心里都犯嘀咕了,这天气来的真不是时候,一场大雪把贼人的行踪都给遮掩住了。他俩并不说话,过了许久。 然而,刚才陪着张大头一起来到庙里的张镇和张磊,被眼前这庞大的阵势给吓得腿软。不过他们看着天上飘起来的雪花,倒和张大头李瘦猴有了相反的想法。他们紧张的神经倒一下放松了,这雪不仅能掩盖那个神秘的黑影,同样也能掩盖他们两人的行踪。 半夜下雪,雪只会越下越大。夜已经深了,待会雪下大了,下山时候就不太安全了。李瘦猴和张大头先让站在院子里的人们回家,明日几个社长到村委会开会便是。 等人走的差不多了,庙里就只剩下张镇哥俩和张大头,李瘦猴及他的孙子李根。庙里一下子又恢复了平静,他们一行人走进大殿,给神像烧了香。张大头嘴里叽里呱啦的念了几句也听不清楚是什么的的话,然后便让张镇取下握在神像手中的钥匙,打开放在李家箱子里边的那个上了锁的箱子。他们要检查一下祖传的紫金灯是否还完好无损。 大殿里的白炽灯灯光昏暗,张磊手里拿着手电筒给张镇照着开锁。张镇拿着那把硕大的长得奇怪的钥匙,插进箱子上巨大的锁里,扭动了几下箱子打开了。手电筒的光和白炽灯的光,双重光照照在箱子里的紫金灯上,紫金灯顿时散发出奇妙的光辉,但又没有那样的耀眼,反而显得那般深沉。 除了李瘦猴和张大头,在场的三个孩子都没有这么近距离的观察过紫金灯。 张磊看着紫金灯,并没有什么感觉,只觉得那就是一只油乎乎的破油灯。他在想:这么普通的东西,怎么就值得这么郑重其事的给保护着。 站在李瘦猴边上的李根也是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看紫金灯,他还是比较激动的。他看着灯身上的纹路特别古怪,就像是写着神秘的字符。那些字符一圈圈的绕着灯身,就连那油乎乎的灯碗里也有字符,显得非常神秘!李根看得惊奇,有种想拿起来擦干看一看那些字符的冲动。 打开箱子的张镇离紫金灯最近,他看着那发光的紫金灯,忽然感觉那灯就像是有灵魂一般。虽然现在灯没有灯芯,但丝毫不影响他的端庄。就像是这庙里守庙的张瞎子一样,虽然瞎着,但心里却异常清楚。 张镇盯着紫金灯又看了一遍,忽然他发现这紫金灯上的花纹与字符他很有印象。他脑袋里灵光一闪,突然就想到刚才临出门时看到的景象,全身一下子就泛起了鸡皮疙瘩。 张镇万万没有想到他竟然能在黑暗中透视物品,并且能看到箱子里边的东西,更神奇的是他看到的并不仅仅是物体对着自己的这一面,而是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观看。这简直太神奇了! 可是,令人奇怪的是,怎么刚进庙门的时候自己看不到呢?那一片黑暗,要是早点有这能力就不用费劲去开箱子找龙头了。莫非真的有神仙帮助? 看到紫金灯完好无损,张大头和李瘦猴都松了口气。毕竟这是祖上传下来为数不多的东西了,也是最为珍贵的东西。 张大头让张镇把紫金灯拿出来交给李瘦猴,然后把箱子锁好,重新把钥匙挂在了神像的手里。张镇除了好奇他无意中又多出来的异能,并不在乎紫金灯。他锁好没有东西的箱子,这才和李瘦猴一行人纷纷离开庙院。 雪下的很大,下山的路早就被雪给掩盖了。好在两个老人都有年轻人照看着,出不了什么危险。 李瘦猴瘦的皮包骨头,被强壮的李根一只手搀着就下了山。李根的体格和所有瘦弱的李家男人不一样,他天生的健壮。一生下来就比别的小孩大了半截,身体发育的又好。再加上李瘦猴家的伙食还不错,现在刚满十五岁的李根早已是大人模样,甚至比村里普通的大人都要长得壮实。 张大头身子骨硬朗着呢,从小习武的他没有这么快服输,他愣是不让张镇和张磊搀扶。下山路滑,李瘦猴爷俩在前边走下去,走就在雪地里踏开了路,雪被踩实了就有些滑。 张大头练过武不假,但毕竟上了年纪。颤颤巍巍的在雪地上走了几步就滑了个四脚朝天,还好张磊眼疾手快一把拽住了他的羊皮袄,不然准摔得他住几天院。被雪地上调教了一下,张大头就老实了,默认着让张镇背着他下了山。他就伏在张镇背上嘴里念叨着:“唉,人老就不中用喽!” 后半夜,吵闹了半天的庙里突然就安静下来了。大雪纷飞,天地都睡着了。雪落下的声音在着寂静的夜里都被听得一清二楚。 此时在庙门旁边拐角处,贴着墙站着的一个人。一身黑衣,头戴着一顶帽子,脖子里围着一条长长的围巾。帽子上的雪已经积的和地上的雪一般厚了。他的眼睛盯着下山去的李瘦猴和张大头等人,目光如炬,在黑夜的雪地里也如发光一般。 庙里边,折腾了一夜的瞎子和聋子此时也十分瞌睡,收拾了一番,第二天还要早起扫雪烧香也早就睡着了。 贴着墙站着的人,一动不动站了许久。似乎早就和墙连在一起,就像是日本的忍术一般,黑夜里根本就没有人能发现他。 万籁俱静,这黑影终于动了一下。他缓缓取下帽子,抖落积在帽子上的雪。又不知什么时候手里突然多了一根拐杖之类的东西。他斜着嘴笑了笑,嗓子眼里发出一种低沉的声音:“两个蠢货,还当族长?不过你们这几个孙子倒比你们厉害多了。哈哈哈” 声音很低,准确来说是音量很小。这声音从他嗓子眼里发出,在嘴唇边上就消失了,好像就是说给自己听的。旁人要想听清楚,需得把耳朵贴在他嘴巴上才行。 已经后半夜了,此时耿庄所有的人也都睡着了,连同家里的狗都打起了鼾声。没有一丝灯火的村庄,此时站在从山上往下望去,一片宁静祥和! 这黑影抖落身上的积雪,突然转身,踩了一下墙,一下子就跃进庙院当中。神奇的是墙上除了一小块被蹭的痕迹之外,并未留下脚印。 这黑影好像对庙里非常熟悉,踩着雪几步就来到了大殿门口。大殿里香炉里的香已经燃尽,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檀香味,干燥且寒冷。 这黑影取下自己的围巾,围巾在手里来回一弄,忽然就变成了两块。他用这两块布裹住双脚,然后推门走进了大殿。 在大雄宝殿门口,黑影左右扫视了一下。确定没有危险,他拿出自己的拐杖,从拐杖的底部抽了一下出来一根铁丝状的东西。手里握着拐杖,将铁丝一端伸出。走到神像下边,将铁丝直直的伸到神像手里,取下神像手里的钥匙。 他一套动作行云流水,像是已经做了很多次一样娴熟。黑影收起拐杖,手里拿着钥匙来到放紫金灯的地方。他的目的很简单,就是为了取走紫金灯! 黑影蹲了下来,把钥匙缓缓插进锁里。大殿里静的可怕,任何一点声音都能惊起别人的注意。这黑影动作缓慢,插钥匙的动作也是一点点挪动的。硕大的钥匙蹭着锁芯发出细微的摩擦,在大殿里隐隐作响。但这声音在他缓慢的动作下还没有传出大殿就消失了。他拿着钥匙慢慢的,一点一点的挤进去。 这黑影也是足够耐心,就单单一个锁开了十几分钟。蹲在那里一动不动,如同定格的画面。终于,“咔哒”一下,锁开了。黑影也不急着开箱,他慢慢把锁取了下来,然后站起身来缓缓的揭开箱盖。 他的每一个动作做得都特别小心,就像盗取情报的间谍一样,专业且谨慎。这个箱子看着也有些年头了,连着箱体和箱盖的合页因为时间太久的缘故也变得不怎么顺滑。就算再怎么小心也发出了吱吱的声音。 好在黑影手法娴熟,他动作极其缓慢,屏着呼吸慢慢打开箱子。等箱子开到三分之二的时候,他忍不住低头往箱子里看了一眼。 心里突然暗道:“不好,中计了。” 第十二章 雪后演武 - 暗山秘境 - 甘晋 十二、雪后演武 这黑影看见箱子里并没有紫金灯,心里顿时觉得不妙,但并不急躁。同样是缓缓的合住了箱子。他并没有将箱子的锁锁住,而是把钥匙拔了下来,塞进怀里。转身就走。 出了大殿,他解下裹在脚上的围巾,慢慢抖了一下灰尘,双手一叠,继续绑在脖子上。他退着下了台阶,一边退一边拿起自己的拐杖拨弄地上的雪,掩盖他踩在雪地上的踪迹。 他一直退到了墙根,这才转过身,在墙上蹬了一脚,翻出院墙,不见了踪迹。 瑞雪兆丰年! 大雪下了整整一夜,第二天一大早,雪停了下来,大雪盖住了高原上的黄土,天地显得那般辽阔,洁净。太阳照在皑皑白雪上,反射着白光,耀的人眼睛都睁不开了。 折腾了一夜的张镇此时再也爬不起了,他的身体经过昨天那么一折腾,好像舒坦了许多。今早并没有强烈的跑步的欲望,他在暖和的被窝里做着春梦,想着孙婧。 相比之下,张磊就没有像他一般多福了。张磊也和他一样忙到半夜。看着外边大雪纷飞,张磊本来还以为能睡个懒觉呢。他刚睡下没有多久,就被师父叫醒,喊他扫雪练功。张磊从小就脑袋灵光,学东西快。但有时喜欢耍小聪明,这没少挨师父打。所以他对自己的师父那比自己的父母还要害怕。张磊在他师父第二遍的呼喊下,马上下了炕。 习武之人讲究的是内练一口气,外练筋骨皮。 一口气不好练,这需要一辈子的修行,根据自己的身体状况不断做出调整,了解自己的身体,然后赋予自己身体最佳的吐纳方法,让自己的身体处于最佳的状态。 外练筋骨皮,这需要冬练三九,夏练三伏的毅力。练武之人,没有点超乎常人的毅力与恒心是不行的。尤其是在外部环境最恶劣的时候,才最能体现出练武人的决心。 雪后初晴,气温极低。一轮红日挂在半空,就像是个照明用的白炽灯,没有丝毫的温度。张磊站了半个小时的梅花桩,双脚在离地三尺高的木桩子上早就冻得梆硬,脸上被吹着夹杂着雪和霜的风冻得发紫。张磊脑子里已经不再想什么时候结束了,这时候他只能转移注意力。 他不断去思考一些他想不通的问题,然后不断的推理分析。只有注意力转移了,他才能坚持下来。这和他在夏天大日头地下站桩是一个道理的,那时候他就一直想怎么能更巧妙的偷了别人家的鸡。 昨晚下了山已经是半夜两点,刚才五点多的时候又被师傅叫醒。张磊没有睡几个小时,他脑袋里除了想武松是怎么打翻蒋门神的,还想到在山神庙的大殿里遇到的那个黑影是什么人。 习武之人除了狠练功夫提高自身的武功,还需要和高手相互切磋。张磊今年十五岁,天生聪明伶俐,又被师父调教的下了苦功夫。所以,不要说在耿庄,就算是在塬头十八庄来讲,张磊的功夫也是能拿的出手的。少年英俊,在武术界来说小小年纪有如此成就也是凤毛麟角了。 张磊知道自己师父的用意,他师父不愿让他止步于此。为了让他将来不仅在塬头十八庄有名气,在全县,全省,乃至全国都有名气,师父对他青眼有加,聪明的张磊自然不能辜负了师父的栽培。 塬头十八庄练武的有一个算一个,基本都与他交过手的。行家之间的事情,不要说已经搭上手,就算是没有交手,看看对方的身形步伐也能猜个大概了。但是昨晚他看到的那个黑影,他可是从来没有遇到过的。那个人的武功之高,早就不在张磊的见识范围之内了。 昨晚,张磊借着亮光看到了黑影,这才把大殿地上的蒲团给踢过去的。但是没有亮光的时候他根本就没有察觉到供案地下有人。再说了那黑影溜出大殿,以及跃出院墙的速度都是他从来没有见过的。那黑影的速度太快了,跳出大殿翻出院墙基本是一气呵成,中间没有停顿。尤其是翻身出院墙的时候,那动作简直就是完美。没有个二十年的功力绝对做不到,就算有功力,没有精湛的技巧也很难达到一气呵成的水平。 张磊想的正精彩,突然听见他师父喊他,叫他下来。 张磊双脚站的麻木了,身体冻得僵硬。大冷天的他不想跳下去把脚给摔坏了。他就站直了身体,把另一只脚收回来,准备从木桩上滑下来。 他刚要滑,突然就听见他师父大喊一声:“你给我翻下来!”翻下来,是他师父的暗语。就是要从高处,翻个跟斗,然后落到地面上。不论是上桩还是下桩都不能用手的。 他师父喊的声音很大,并有一股命令的意思。这让张磊无法反抗!但是他的双脚此时又被冻得失去了知觉,他实在不知现在这样的状态能不能完成那个动作。 正在思考着的张磊,还没有做好决定。突然就看一个黑色东西从师父手里飞了出来。眼看就要打在自己身上了。紧急关头,不能犹豫。张磊气运丹田,深吸一口气。也不管能不能做到,“歘”的一下就从木桩上跃起来,然后凭借着这么多年练得肌肉记忆,在空中完成一个旋转。 他稳稳的落在地上,并没有感觉到脚下有任何不适。然后看着不远处他师父的杯子早就碎成了几瓣。 张磊看着那些已经碎了的玻璃,尴尬的看着他师父。但他师父此时脸上却并没有他以为的恼怒,反而是一脸慈祥的微笑。也不等张磊说话,他师父就说了:“今天就到这里吧,你去我家给我泡一杯茶,端到你大头爷家。快去!一天再心不在焉的话,看我不捶你!” 师父骂徒弟就说明师父看得起徒弟,师父要是连骂都不骂了那这份师徒缘分就到头了。张磊被他师父这么骂了一句,心里痛并快乐着。刚才因为他摔了师父的杯子的内疚也瞬间消失。 张磊赶紧去他师父家重新泡了一杯茶,为了怕他师父再摔杯子。他就专门找他师娘要了一个搪瓷杯子。抗摔,一次两次摔不坏的。再说了,万一砸身上了也不怎么疼。 张磊端着茶进了张大头家里,只见张大头和孙老汉还有自己的师父正在聊天。张磊虽说见过孙老汉几次,但因为是外姓人,也没怎么招呼过。此时他在张大头家里,也不知道叫什么。他就只问候了一下张大头,然后把茶杯端给师父,打算出门去逗逗张镇。 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张家学武拜师,那是石头砸在磨盘山——实打实!他们的拜师礼甚是严格,拜个师就是找了个没有血缘关系的爸。只要有了师父,以后就有两个爹。这个练武的师父,不单单是教会你武功,还要教你怎么为人处世。 张磊的师父见张磊没有问候孙老汉,马上就喊住了准备出门的张磊。厉声道:“你这兔崽子,真的是越长大越没有点礼数了!你没有看见你孙爷爷?” 张磊被他师父这么一叫,回头一看师父铁青的脸。知道师父这回是真生气了,一下子就怂了。赶紧低声叫了声孙爷爷。 孙老汉见张磊师父这样也有点不好意思,便赶紧说:“没事没事,凌峰兄弟,咱们都上了岁数了,不在乎这些繁文缛节的。不要为难孩子,让他玩去吧。” 张磊低着头也不敢看他师父,不过听着孙老汉的话,心里倒也舒服。他也没有想到这个皮包骨头,满脸奸诈的老头竟然如此爽快,他顿时对孙老汉的印象好了许多。 张大头看着张磊成天和张镇一起混,经常干一些坏事,虽然族里的人看在自己的面子上也不来找麻烦了。但他内心还是担心长此以往对这两小孩没有什么好处。这时看着张凌峰当堂教子也不吱声,就平静的喝着自己的罐罐茶。 张凌峰也无意教训张磊,本来今天早上看着他功夫见长,心里也有种说不出的成就感。可是当着外人的面子,他不能让别人说他的徒弟没有教养。 张凌峰听着孙老汉的顺水推舟的话,再看看一言不发的张大头。也不知道说什么,就胡乱教训了张磊几句,罚他去门外拿大顶一个小时。 好不容易熬过了早课,现在又要在这天寒地冻的院子里拿大顶。张磊说不出的恼怒,心里暗自咒骂:你个孙老汉,大清早的不在自己家待着,到处瞎窜什么? 三九天气,天凝地闭,风厉霜飞。再加上昨晚下了雪,双手伸出来已经冻得不行。还要把手挨在冰冷的土地上,这也实在难熬啊。 张镇还在被窝里酣睡,张大头早上起来,只在雪地里扫开了一条出门的路。院子里铺着厚厚的积雪,张磊拿起扫帚扫开了一块靠墙的地方,然后倒立起来。 刚才是脚在下站桩,现在是手在下拿顶。脚上好歹还穿着鞋,现在手上什么也没有,手掌挨着那冰冷的土地一股冷气直接顺着手掌进入骨髓。 张磊的双脚还没缓过劲,现在又轮到双手。他还想用他的注意力转移大法缓解一下痛苦,但心思还来不及思考别的东西,手掌上传来的寒冷就让他无法分心了。他嘴上不敢骂他的师父,可是现在他这般难受,也不管许多。在心里就把他师父狠狠的骂了一遍,连着被骂的还有张大头和那个刚有点好感的孙老汉,更是连带了在屋子里打着呼噜的张镇。 他一个个点名的骂,骂他们的切入点也是花样百出。他骂他的师父:“张凌峰就是个老变态,自己是个胖子练不了功夫了,就把希望全放在我身上。把下辈子的功夫都想交个我。有下辈子了我就当你师父,然后我把你教我的,我都教给你。让你也在大雪地里练功,不仅拿大顶,还要卧冰,冰不化就不能起来。” 他骂张大头:“大头大头,下雪不愁;为何不愁,你有大头。就是个大头,不要看平日里对我慈眉善目,乐呵呵的。关键时刻连个好话也不说,我白叫了你这么多年爷爷。下辈子,我要当你爷爷。” “对,当你爷爷,然后让张镇叫我太祖爷爷。你个张镇,凭什么你就能睡热炕上打呼噜,我就要在这里拿大顶。下辈子我一定和你换着来。我到时候就在热炕上吃烤土豆,你就躺在冰上和下辈子的张凌峰一起卧冰,冰不化不准起来。” “还有你个孙老汉,你个孙老汉真的是……” 他骂到孙老汉的时候,不知道怎么骂了。他跟孙老汉不熟,况且刚才孙老汉也没有说什么。不能因为人家串个门就把人家骂个体无完肤吧,不行不行,不能这样。 想到这里的时候,他就睁开眼睛望着堂屋。堂屋里三个老头也不知道聊得什么这么开心,嘻嘻哈哈的。 正看着,堂屋的门帘一揭开。孙老汉的头漏出来,看着倒立的张磊,嘴里说着:“孩子赶紧起来,不要冻坏了双手。这也没有多大事情,以后记住就是了。” 孙老汉边说边从屋子往外走。张磊倒立着,能清楚的看着孙老汉的脚从堂屋门槛里跨出来。 突然没有完全揭起的门帘绊住了孙老汉的脚,他的身体已经出来,一只脚还在里边。张磊看的清楚,那一只没有出来的脚被门帘绊住了。眼看的身体就要着地了。这天寒地冻的,这要是来个狗吃屎,门面就被揭了,门牙估计也得全部磕掉。 说时迟,那时快。张磊看见这紧急情况,练武之人的灵敏一下子就被激活。他双手在地上用力一撑,没有想到身体被跃起来一米多高。张磊来不及不想,身体在空中旋转了半圈,全身硬生生落在了孙老汉即将要落下的地方。 张磊这招是紧急时刻的招数,也没有什么名字。就是舍己救人,他要给即将脸面着地的孙老汉来个肉垫,相比冻得硬邦邦的台阶,他的身体还是挺柔软的了。 张磊的反应很快,还没有等孙老汉落下,他的身体就躺在了孙老汉的身下。但此时还没有着地的孙老汉却让躺着的张磊大吃一惊。 只见孙老汉用另一只没有被绊住的脚蹬开门帘,然后双手在地上轻轻一撑,身体从张磊的身上飞了过去。等快落地之时他的两只脚已经稳稳的站在地上。 所有的这一切张磊全看在眼里,孙老汉的这一套动作行云流水一般。不像是遇到危险而临时自救的动作,倒像是一个练习了好久的轻功表演。并且他的动作一点都不慌乱,不紧不慢,这实在是大师的水准啊。 再看看刚才被孙老汉蹬了一脚门帘,此时已经被扯断在地上。厚厚的门帘上,张老汉蹬过的地方破了一个洞。可见这功夫之深。张磊着实被孙老汉给惊住了,他之前听说过一个人的拳速快、拳劲猛的话,能在一瞬间凌空打碎一张纸。可他这是第一次亲眼见到,有人凌空就把一块布给踹破了。 躺在地上的张磊还没有起来,只见孙老汉走了过来。屋里的张大头和张凌峰也一起出来。三个老头看着躺在地上的张磊也不说话,此时听见动静的张镇也光着身子趴在炕上,透过窗户看外面发生的事情。 过了半天还是孙老汉先说话了,他看着躺在地上的张磊笑着说:“怎么样,没有磕着你的头吧?” 张磊缓缓起身,摇摇头说:“我没事。” 张大头和张凌峰虽然没有看到门帘掉下之前的场景,但却看到了孙老汉凌空飞过张磊的身体,并且平稳落地的画面。 张凌峰看到孙老汉一把年纪却有如此身手,也是惊讶的不知说什么。 张大头看了,心里也暗自陈奇:原来这老汉不仅懂如何治疗疑难杂症,还会功夫啊。 孙老汉见大家都不说话,就指着张磊对张凌峰说:“凌峰兄弟啊,你真是有福气啊。你收的这个徒弟可真是人中龙凤啊!能在刚才那么危险的时刻,不顾自己的身体,舍身相救。实在了不得。还有刚才他在紧急关头那爆发力,世上罕见。真是可造之材,假以时日必定能叱咤风云。这要是在乱世,那就是封侯拜将的人才啊!” 张磊被这个孙老汉几句像说书一般的话给夸得害羞了,不过心里听他这么肯定自己,自然十分高兴。 张凌峰被孙老汉惊的刚缓过神来。现在又听到这么一个高手夸自己的徒弟,也是自惭形秽,一时只能低声附和道:“是的,是的。” 趴在炕上看到这一切的张镇,眼睛一闭,脑袋里已经把刚才发生的事情还原出来了,并且细节很是清楚。 他没有想到这个当时救了自己命的孙老汉竟然还有这般矫捷的身手。还有张磊,也是相当可以了。这小子现在越来越厉害了,除了那天在打麦场上救了他。后来在庙里神不知鬼不觉的出现在他身后,还有刚才他救人的动作,这虽然比不上孙老汉的巧妙,但也十分不易了。别的不说,光就撑地跃起的那一下,也是爆发力十足啊。 唉,不对!刚才孙老汉这个身手,怎么这么眼熟呢? 第十三章 谋定而后动 - 暗山秘境 - 甘晋 十三、谋定而后动 张镇光着身子,坐在炕上又回忆了一遍。突然他脑袋里的画面在昨天晚上大殿里停了下来。他慢慢的“看”了一遍当时发生的事情,从那个黑影出现,直到那个黑影跳墙走人。这段动作和刚才孙老汉的动作简直如出一辙! 张镇既紧张又兴奋,他又比对了几遍,他终于确定了。 没错,这个动作就是昨天晚上那个黑影的动作。难道孙老汉就是那个黑衣人? 张镇想到这里,不由自主的惊叫了一声。 他这一叫让在外边尴尬的人们都有了台阶,张大头首先发话了:“你个碎娃,都什么时候了,还不起来。人家磊磊已经练了两班子功了。你看到现在院子里的雪都没有扫,好吃懒做的怂娃!” 张大头嘴里骂骂咧咧,然后转身就回到堂屋去了,他不想当面揭穿这个一直隐藏实力的孙老汉。 张凌峰听着张大头说张磊练了两班子功的话,脸上一阵发烫。刚才眼前这位高人,当着他的面把张磊夸得简直就武曲星下凡一般。可在他手里练了这么久才有这样的本事,这也怪自己教的不行。想到这里,他也不再说张磊。就给张磊一个眼色让他自己去玩,然后转身也跟着张大头进屋。 张磊见师父不再提让他拿大顶的事情,便转身上抱起那个被孙老汉蹬下来的门帘抱去了张镇屋子。 此时最尴尬的其实还要算孙老汉了,他这不是为了显露什么,只是紧急时候的自救。可他万万没有想到这一下就弄得大家都不说话了。他也不知道怎么解释,也只能怏怏的走进屋子里去。他心里清楚,经过这样一弄,以后他甭想再像之前过太平日子了。 知道了简单真相的张镇,赶紧从炕上爬起来,准备穿衣服下炕。他要和张磊聊一聊这件天大的秘密。他觉得这背后绝对有大秘密,不单单是张磊之前说的什么藏宝图。他的直觉告诉他,这里边藏得事情多的很。 张磊走进张镇的屋子,把那个破门帘扔在张镇屋子里的一个背靠椅上。然后脱了鞋赶紧上炕。他现在,急需,马上暖和一下他那被他师父折磨的双脚,双手。 张镇只穿了条裤子,还没来得及穿衣服就看见张磊抱着一团东西进来,什么也不说直接上炕了。 有了异能的张镇自然清楚刚才发生了什么,也不和张磊啰嗦,就一边穿衣服一边说:“你怎么惹到你师父了,你师父发这么大火?” “唉,别提了,算我倒霉。我今天早上见到孙老汉,就没有问候他。我师父说我没有礼数,然后就惹他生气了。你说这叫什么事情啊,平时不也没有问过吗,再说我们也不熟。”张磊说着就把手脚伸进张镇刚才睡觉的被窝里焐起来。 张镇听他这么说,也嘟囔了一句说道:“又是孙老汉,我爷爷还答应要让我认他当干爷爷呢!” 张磊听张镇这么说,也哭笑了一下。说:“是啊,你说孙老汉也不知道来了这村子多少年了,为何就偏偏这时候和咱们走近了?” 张镇衣服也穿好了,坐在炕沿上准备下炕。听张磊这么说,就想到之前孙老汉给他治病的事情。就和张磊说:“你还记得我和你说的我身体不舒服的那天吗?这孙老汉指点了我一下吧。我这才不至于受煎熬了。我爷爷估计也是因为这个才答应我给孙老汉当干孙子的。” 张磊只听张镇说过之前他得过的怪病,倒也没有提起孙老汉来。便开玩笑的说:“这么说,这孙老汉也是个奇人。他不仅功夫高强,而且还懂医术。你认他当爷爷也不吃亏啊,到时候你学会他身上的功夫,再娶了他的孙女给你当媳妇儿。哈哈哈,这么好的事情怎么就砸在你身上了。” 张镇听张磊越说越没有正形了,就严肃的说:“你不觉得刚才孙老汉的身法很熟悉吗?” 刚才救人紧急,再加上被孙老汉那精湛的功夫给震惊了,张磊一时也没有多想。现在听张镇这么一说,也马上回忆了一下,也觉得孙老汉的身影很熟悉。可是在哪里见的呢? 张镇有异能在身,自然已经确认了。张磊想了半天,总觉得真相就在眼前,可是脑袋突然蒙住了,竟是半天都没有想起来。 张镇看着张磊焦急的思考,也不忍继续看下去。就说:“昨晚,你还记得你踢过去的那个蒲团吗?” 张磊半天想不出来,正拿孙老汉和自己见过功夫厉害的人一个个做对比。他听张镇这么一说,马上就想起了昨晚庙里遇到的黑影。 张磊看着张镇惊呼起来:“你是说,他就是昨夜的那个……” 张磊话没说完,张镇迅速倒身,躺在炕上一把就捂着了他的嘴。小声说:“嘘,不要声张。” 张磊点点了头,表示意会。 张镇这才放开手,坐起来低声说:“你忘了我有异能了吗?我能清楚的回忆起来的。我能确定孙老汉这个身法就是昨晚黑衣人的身法。但要是孙老汉的话,我搞不懂他为什么要去庙里?” “是偷东西吗?但庙里东西后来咱不是也看了,什么都没有少吗?” 张镇说:“昨晚我不是让你看着我进去了吗?等我进去的时候,我总感觉有人跟在我后边,但我又没有找到人。后来就看你进来的。不过让我奇怪的是,你说你小子的功夫有孙老汉高吗?” 张磊刚才确实见识了孙老汉的功夫,要论力气的话,孙老汉估计不行。但要说功夫和技巧那可真的不能和孙老汉同日而语。张磊不知道张镇要说什么,只能摇摇头,继续让张镇说下去。 张镇接着说说:“你进来的时候,我都没有听见你的脚步声。直到你的手抓住我的时候,我才感受到了。那你说孙老汉比你功夫高,我怎么会听见他的声音呢?” 张磊听张镇这么说,赶紧解释道:“也不是我功夫高,我当时我一个人在外边待着,我害怕嘛。后来我见你一个人进去,我就更害怕了。你刚进去我也就跟着你进去了。刚开始,我还能听见你的呼吸,可是我走了几步就没有呼吸的动静了。我就站下来听,我等了几分钟直到看你出现在大殿门口,这才上去抓了你一把。” 张磊说到这里,张镇心里就明白了。原来他听到的声音并不是那个黑影的,而是张磊的。他脚下踩到的那个才是。 张镇恍然大悟。然后说:“那就对了,这么说那个黑影比咱早到庙里,只是还没有等他行动,咱就进去了。我猜他本来想等我咱俩走了再行动的,可没有想到被你个发现了。” 张磊听到这里,也不免后怕起来。低声叹道:“还好当时他跑了,没有反抗,这要是反抗了,咱俩个加起来都不是他的对手啊。” 张镇自从身体经过上次的变化之后,心理也变得坚强起来,心思也更加缜密了。他说:“不会的,就冲他鬼鬼祟祟的动作。他也害怕被人发现,跑都来不及呢,他怎么会动手呢?” 张磊听着张镇的分析,也在思考。是啊,这孙老汉怎么会动手呢,在这村子里呆了这么多年,要不是今日他自保,估计谁都不会发现他的秘密。 想到这里他又好奇的问张镇:“那你说,咱是去庙里看看那个标记的,孙老汉去庙里干什么呢?” 张镇也正在想这个问题。他听张磊这么问就想到了被李瘦猴抱回家的紫金灯。他压低了声音说:“紫金灯!” 张磊没有想到张镇会说紫金灯,他听了一脸不屑的说:“你是说那个油乎乎的破灯?给我都不要呢!” 张镇听张磊这么不屑,就说:“哼,你不要,有人可要。那宝贝神奇着呢。你要不相信,咱再去庙里看看那个箱子。看看是不是有人动过了。” 本来昨天去了一趟庙里,就已经弄得全村鸡犬不宁了。这要是再去,那不就是自投罗网嘛。张磊惊讶的看着张镇,瞪着眼睛说:“你发烧了吧,你还怕事情闹得不够大?” “我也没有说像昨晚一样偷着去啊,这次咱们就大大方方的去。白天去,那可是咱们耿庄的庙,不是张瞎子和李聋子的庙。我们烧香去行不行啊?” 张镇心里早就计划好该怎么做,他要再去庙里,看看那黑衣人是不是冲着紫金灯去的。 张磊听了也不知张镇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事情已经这样了,他懒得问,就只好听张镇的话,看他怎么办。 张镇说完就开始洗漱,吃饭。张磊本来昨天晚上睡得晚,早上他又起的早。再加上他师父的一番调教,他又困又冷。索性就在张镇家里补了一觉。 等张磊再醒过来的时候,屋子里没有人。他看了看墙上的钟,已经是十一点多了。他一觉睡了三个小时。张镇没有在屋子里,地上炉子上的茶壶正在烧水。 张磊搓了一把脸,感觉手脚暖和,全身舒服极了。他睁着眼睛漫无目的看着屋子。然后坐起来,看着窗外。院子里的雪已经不见。再看,是张镇正在忙着把扫起来的雪往院子外边送呢。他赶紧起来,想着给张镇去帮忙。 张磊还没出门,就听见堂屋里的师父,张大头还有孙老汉走出来了。他们说着笑着一直走到门口。 只听见孙老汉说:“既然今天我已经在两位面前献丑了,那以后用的着我的地方尽管说就是了。” 张大头说:“行呢,你先回家吧。我们待会儿去村委开会呢。就不留你了。镇镇,扶着你孙爷爷回家。” 又听孙老汉说:“没事没事,我能行呢,让孩子忙吧。” 张磊没有听见师父张凌峰说话,只听着刚才说话的声音越来越远。想必孙老汉是回家去了。 张大头和张凌峰并不进屋,他们昨晚说好了去村委开会讨论有人夜闯山庙的事情。 张磊听三个老人走远了才出来帮着张镇把院子里的雪清理干净了,就问张镇:“现在他们都去开会了,咱去庙里吗?” 正在收拾扫帚的张镇说:“现在?不行。背着人去那和偷偷去不是也一样吗?我们要光明正大的去。” 张磊有点不解,大白天的还不叫光明正大吗? 张镇看着他疑惑的样子就说:“咱们的光明正大,自己说了不算,要让别人说出来。咱待会儿就去找李根,他爷爷不是拿走了紫金灯吗?咱就去看看灯,然后叫上李根一起去。” 张磊看着张镇,不由暗自惊叹。这还是和自己一起长大的那个张镇了吗?学习成绩不怎么样,现在做起这种事情来,倒有模有样,头头是道的。 全村家里主事的大人都去村委会了,现在在家的是些老人小孩和女人。 张镇和张磊简单收拾了一下,出门直奔呜咽河南边的李瘦猴家去。 李瘦猴父子此时作为耿庄的重要人物也是早早出了门。家里就只有李根和妹妹李珂还有李根的妈妈。 李瘦猴年轻时候挣过大钱的,家里的屋子修的比较好,是全村唯一一座二层楼房。张镇俩人和李根兄妹是同学,关系比较好。不过因为张李两家隔着一条河,再加上祖辈的规矩,张镇除了干坏事的时候来河对岸,基本上也很少来。 下了雪,李根很早就起来了,和妹妹一起把家里的雪打扫干净,趁着李瘦猴出门之际兄妹两个正在偷偷看电视。 张镇知道家里没有主事的大人,胆子也就大了几分。也不敲门,直接和张磊跑到了李根兄妹看电视的屋子。然后蹑手蹑脚走进去。 李瘦猴家的电视是个摆设这已经是全村的秘密,现在张磊看到这场景觉得好笑,就准备逗一逗李根兄妹。 张磊压着嗓子模仿李瘦猴的声音,在李根兄妹的背后厉声说道:“你两个兔崽子,还偷着看电视呢!看我不打死你。” 张磊的话还没有说完,就看见李根一个健步就冲上去,拔掉了电视的插销,然后才回头看过来。李珂倒没有多大反应,只是静静的看着恶作剧的两个人。 看着神情慌张的李根,张镇和张磊不由哈哈大笑起来。 李根回过神来,马上就跑过来抓张磊和张镇。于是,除了坐着不动的李珂,他们三个在李瘦猴家里打闹了起来。 打闹一番之后,张镇就对李根说:“李根,咱是不是兄弟?” 李根不知道张镇要说什么,不知道怎么接。看了一眼旁边的张磊,期待他能说点什么。 张磊也看出李根心里的疑惑就说:“镇镇,你就直接说得了,不要给他绕弯子了,他那榆木脑袋,说多了他也想不明白!” 张磊的话没有说完,李根一把勒住张磊的脖子说:“你说谁榆木脑袋?” 张镇见他们又开始玩闹,便严肃起来,压低声音说:“先不要闹了,听我说。” 张磊和李根停下来,看着张镇。 屋子里就他们三个人,本来坐在凳子上看电视的李珂,见他们打闹起来也不知去了哪里。 张镇把声音压的更低,然后郑重其事的说:“咱接下来准备做个大事情。先说好了,不能声张出去,这件事就咱三个人知道。不能说出去。” 李根见张镇面色凝重,就着急的催促:“你赶紧说好不好?” 张镇十分谨慎,他环顾了一下四周。然后说:“我想瓮中捉鳖。咱村子里进了贼,既然昨晚没有偷到什么东西,那他之后还会再来的。我和磊子分析那就是冲着紫金灯来的。所以,我决定要把这个贼给抓住。” 在一旁一直没有说话的张磊,心里一惊。不是说好的拉着李根去庙里吗?什么时候又要抓贼去?这张镇之前也没有说啊。 张镇继续说:“我们要抓这个贼,就要来点计谋。我们先去庙里看看,确定那贼是不是要偷紫金灯。要是确定了他就是冲着紫金灯去的,咱就在庙里设个局,一准儿把他给抓住。” 李根一听要抓贼,一下子就来的兴趣。十四五岁的时候正是一个喜欢冒险的年纪。他听得津津有味。 “要抓贼,那就带上我。” 张镇一听是李珂的声音,赶紧回头寻找。只看见李珂就站在楼上,正看着他们。 李根听妹妹也要去,就说:“你一个女孩子,在家呆着吧。这是去抓贼,不是去玩游戏的。” 李根从小身体强壮笨拙,不管怎么练都无法在“闹十三”的时候玩“救火”这个游戏的。他见到妹妹今年第一次上阵就赢回来一个彩电,心里也是颇有不甘。言语之间多少有些嫉妒的意味。 张镇听了倒也不觉得有什么,都是一个班的同学,再说今年“救火”的时候和李珂做搭档还是比较顺利的。李珂身轻如燕,自有一套功夫的。 李珂听李根这样说,便大声说:“我刚才可都听到了,要是不让我去,我就到处去嚷嚷。” 李根看着自己刁蛮的妹妹,也不知道怎么说。只能唉声叹气的看着张镇,只盼张镇能想个好办法。 张镇看了一眼在楼上的李珂就说:“你先下来,我们再说。” 等李珂下来之后,张镇就把抓贼的计划给他们说了一遍,然后各有分工,各司其职。 计划制定,安排妥当了,张镇就对李根和张磊说:“那咱现在就去庙里,再仔细检查一下。” 说罢他们三人就直奔半山腰上的庙里去。 第十四章 紫金灯 - 暗山秘境 - 甘晋 十四、紫金灯 张镇带着张磊二人上了山,直奔大雄宝殿。 现在这个山神庙对于张镇和张磊来说是非常熟悉了,两天不到就来了三趟。 张镇一马当先,走进大门。院子里的雪已经被张瞎子和李聋子打扫干净了。大雄宝殿里的香炉里插着三根特别粗的檀香,屡屡青烟升起,缥缈在大神像的头顶上。让这肃穆的气氛又浓烈许多。 白天进庙,张瞎子和李聋子不再那么敏感。张瞎子坐在大雄宝殿门旁边的椅子上,整理香客上香用的檀香了黄表。李聋子就站立在门口,像是在等着接待前来上香还愿的香客。 三人也不停步,直接走进大殿。 他们抬头看着一脸严肃的神像,内心一阵紧张。张镇和张磊晚上来也看不清神像的面目,白天这么一看,心里顿时不由自主的产生了无比的敬畏。 为了表示对神佛的敬意,三个人都跪下磕头。张镇也不和张磊及李根说话,他有过目不忘的异能,再加上他昨晚无意中又多了一个黑暗中透视的异能,现在对他来说,要像考察一下现场那简直太容易了。 张镇趁着磕头的空当,头抬起来就看一眼大殿上方,头低下去就看一眼大殿地面。至于看得清楚看不清楚无所谓的,他有异能在身,待会儿出去了好好看。 每人三个头磕完,张镇也不说话,抬脚就往门外走去。张磊自然知道张镇有异能在身,料想他早已经收集完了现场图像。可李根哪里知道张镇有这特异功能呢?他见张镇和张磊只是磕了三个头,并没有什么其他行动直接出门去了,心里十分纳闷。不是说好了来考察现场的吗?怎么刚进来就要走呢? 看着已经踏出大殿门槛的张镇二人,李根忍不住大喊:“喂喂喂,你们这算几个意思?” 李根喊得声音很大,把挂在门口的铜钟都震的嗡嗡响。也吓了正在忙活的张瞎子一惊。 张瞎子放下手里的活计,敲了一下放在手边的法器。很严肃的说:“大殿之内,禁止大声喧哗!” 张镇和张磊闻声就站住了,看着李根一脸懵圈的样子,这才想起来李根并不知道张镇的秘密。于是赶紧给李根使眼色让他出来。 十五岁毕竟还只是个孩子,李根被张瞎子这么一说。吓得连忙闭嘴,悻悻的赶紧跳出大殿。 出了大殿李根就满脸怨气的问:“上来之前不是说了要考察是不是有人动过紫金灯吗?怎么你们两个一声不吭突然就出来了?” 张镇刚踏出大殿,看到李根疑惑的表情就记起来,李根不知道他有异能的事情。但这种事情,越少人知道越好。张镇赶紧回忆了一下大殿里的情况,争取能给李根一个强有力的说法,把自己有异能的事情给遮掩过去。 张镇脑袋就像是个电脑一样,自动比对数据的差异。没几秒,大脑里就传来信息。挂在神像手里那把大钥匙不见了! 张镇刚想完,就听见李根问了这么一句。他便赶紧顺水推舟说:“我们之所以出来,是因为我已经考察完了,我肯定有人动过紫金灯的箱子了。” 张磊以为张镇要和李根讲他的秘密了,急的抓耳挠腮的。他知道李根这个人看着大大咧咧,但实际上就是“麻雀嘴”。不仅话多,而且还很八卦。要是有什么想要让全校或者全村人知道的消息,只要告诉李根,那绝对出不了三个小时,众人皆知。而且事情的真实性上一定会附上50%的虚假。 张磊怕李根知道张镇身上的秘密之后对张镇不利。他着急的同时,赶紧扯住张镇的衣服就往庙门口走。背着李根给张镇使了个颜色说:“出去说,出去说。” 张镇看着李根焦急的样子,马上意会。他给张磊眨了眨眼睛。挣脱张磊的拉扯,并不出门,就对李根说:“我一进门就看到神像手上的钥匙没有了。这还不能说明问题吗?” 李根闻声也赶紧回头张望,果然,昨晚还见张镇亲手挂在神像手上的钥匙,现在突然没有了。 李根的嘴就是棉裤腰,一点秘密都保存不了。在李根的意识里,只要秘密在肚子里呆着超过三分钟,这秘密就不算秘密了。他天生的肥胖,大家从小都叫他“胖根儿”。他虽然力气大,但行动比较迟缓,很多人玩游戏都不愿意和他一起。所以,李根就把自己知道的事情第一时间说出去,以此来吸引更多人的注意力。 李根看了神像手里的钥匙没有了,也忘了自己和张镇一起上来是干什么来的。知道这点事情的李根,就像是变了个人似的,不理会张镇和张磊,径直的走进大殿。对着张瞎子一通说,又指着神像,对李聋子一通比划。 张李二人是守庙的人,看他们的样子就知道了,他们一早起来并没有发现神像手里的钥匙不见了。他们见李根这么一说,显得十分着急。赶紧在大殿里搜寻起来了。李根颐指气使的站在大殿里,像立了大功的功臣一样。 张镇和张磊看这李根又好气又好笑。 李聋子在供案上下翻找了一遍,没有找到。然后走出大殿朝着铜钟走去,看他着急的样子就是要敲钟了。张镇一看情况不对,赶紧拉住李聋子。对着张瞎子说:“哈爷(西北地方管瞎子叫哈子,读二声。方言土语)现在大家都在村委会开会呢,你一敲钟,人乌泱泱又来了,倒耽误了人家谈正事。现在就是丢了把钥匙,重要东西也没有丢。要我说,就找个人去给我大头爷说一声,不用敲钟了。等他们忙完自然就来这里了。” 张瞎子听了张镇说完,也觉得有道理,就对着李聋子比划了几下。李聋子看着张瞎子的手势也不去敲钟了。但问题来了,谁去给张大头报信呢? 张瞎子嘴里能说,但眼睛不方便。李聋子能看得见但又怕说不清楚。 张镇对张瞎子说的话还没有说完的时候,李根就已经按捺不住自己了。他心想,这么好的一件事情,我第一个知道的,给大家一说,这多有面子。 张镇话音刚落,李根完全就忘了自己来干嘛的。马上就说:“哈爷,这个事情交个我,我一准儿把话传到,错不了。” 李根说完,也不等张瞎子准允就走出门去了。 张镇和张磊看着李根这大嘴巴的样子,也是乐的不行。不过这样也好。这个大嘴巴跟着,一会儿的事情都不知道怎么办了。 李根走后,张镇哥俩也下了山。他们一下山,并没有回家。而是又来到李瘦猴家里。张镇想仔细的看看这个被黑衣人惦记的紫金灯,这里边到底藏着什么秘密? 李瘦猴家里,只有李珂在家。她见到刚出门没有多久又回来的张镇及张磊。马上就问:“是不是抓住贼了?” 张镇没有说话,只笑着摇了摇头。张磊看着李珂激动的样子,就开玩笑的说:“抓住了,你哥忙着给大家去广播了。” 张镇主要是为了看紫金灯,也不废话,就对李珂说:“李珂,你知道昨晚你哥抱回家的紫金灯放哪里了吗?” 李珂不知道张镇要干什么,他和李根的关系不是很好,从小到大就不怎么和睦。两个人的东西都分得清清楚楚的。她自然是不想碰李根的东西了。 于是,李珂就问一句:“你要紫金灯做什么?等我哥来了给你取吧。” 张镇不清楚李珂和李根兄妹的关系如何。但听李珂这么一说,也不知道说什么。这逼近在人家家里,也不好逼迫她。于是就笑着说:“你不要听张磊说的,什么抓到贼了。只是发现锁紫金灯箱子的钥匙不见了,你哥去给你爷爷他们报信去了,且得等会儿呢。我想到了一件事情,你说今晚咱要抓贼的话,肯定是要拿出紫金灯来当诱饵的。真的不能给他,假的也行啊。我照着紫金灯的样子,做个模型。今晚好抓贼!” 李珂也是个好奇心比较重的女孩子,再加上生在耿庄,全村都习武的传统。李珂从小也跟着师傅一起练的,全身的功夫没地使。她自然对抓贼之类的事情比较感兴趣了。 他一听要抓贼,也不顾虑许多。直接去李根的屋子里抱着紫金灯就出来了。 张磊还是一如既往的对这个灯没有什么兴趣,他就在老远看了一眼,再也不回头了。李珂也不知道该做些什么,就和张磊闲聊着。 张镇看着紫金灯,把灯拿在手里反复端详。 紫金灯由灯座、灯杆和灯碗组成。高五十厘米左右。灯座和家里炒菜的盘子一般大小,倒扣在下边;灯杆又细又长连着灯座和灯碗;灯碗比家里吃饭的碗稍微小一点,浅一些。中间有一个凹进去的深孔。紫金灯全身上下沾满了厚厚的油渍,油渍底下是断断续续的花纹,从灯座沿着灯杆一直到灯碗都是。 雪后初晴,已过了十一点,红红的日头挂在半空。因为下了雪,太阳一晒。雪地反光,显得天地亮堂了不少。 张镇拿着紫金灯走到窗户边上,借着从窗户里射进来的阳光,仔细的看着紫金灯。他想看看着紫金灯到底有什么神奇,竟能引来黑衣人两次光顾山神庙。 阳光照在紫金灯上,本来就沾满油渍的灯身,在太阳底下闪闪发光。张镇看着看着就看出端倪了,那些不起眼的花纹越看越像字符。 看到希望的张镇,马上来了兴趣。他屏气凝神,集中注意力。他启动了自己的异能,想透视这些油渍,看看油渍底下的东西。张镇盯着紫金灯上的花纹认真看了一会儿,他突然就感觉那些花纹变了样子。那些花纹并非是简单的一条条直线,而是由很多密密麻麻的小字组成的。那些花纹也并不是断断续续的,而是很有规律的沿着灯座一圈一圈盘旋着往上,就像是一根弹簧一样,一圈比一圈高。而花纹上的小字也是整整齐齐的排列着,不仔细看就觉得是条花纹。 看了十几分钟,张镇看的那是一个精彩啊。虽然他不认识那些小字,但就冲这个发现。也足以让人无比兴奋了,说不定真的是藏宝图呢。 在一旁的张磊和李珂也闲聊了半天,他奇怪张镇怎么还没有看完。然后就回头看了一眼。他只见张镇拿着那个油灯,盯着在那里傻乐,那表情比见了孙婧还要高兴。 张磊于是就冲着张镇喊了一句:“喂,小伙子,那可不是你家孙婧,待会儿看眼里拔不出来了。” 张镇被张磊这声调侃给惊醒过来。他看了看时间,也感觉自己看的时间够长了。于是赶紧放下油灯。佯装镇定的说:“这可比孙婧好看。” 在一旁的李珂是个假小子,心里也清楚自己没有孙婧漂亮。但她听这两个男的在她面前这么肆无忌惮的说孙婧,顿时醋意大发,自然也是很不高兴。便一把抱起张镇放下的紫金灯,气呼呼的走开了。 张镇也不和张磊说刚才他看到了什么,只是笑呵呵的对走进李根屋子里的李珂说:“别忘了早上和你说的事情,今晚记得叫上你哥一起来。” 说完这话,他拉着张磊就奔出门去。现在他除了抓贼,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第十四章 初获秘文 - 暗山秘境 - 甘晋 十四、初获秘文 张磊看着张镇高兴的样子,猜到张镇肯定在紫金灯上看到了些什么。所以并不着急问张镇,就跟着张镇一路小跑往家里走。 张镇经过半个月的训练,早就不是之前的状态。他的各项体能得到了空前的提高,在张镇看来他并没有跑,只是一时高兴走的有点快,他忘了自己身后的张磊。 他这一高兴就苦了张磊,跟在张镇身后的张磊已经由小跑变成了大步跑,最后直接狂奔起来。最终还是被张镇给甩开好长距离。 张磊实在跑不动了就站下来,双手撑在膝盖上,喘着粗气。喊着张镇:“你小子……赛跑呢啊?……跑……这么快!急着投胎去呢?” 张镇听见呼喊,这才止步。他一回头,看着上气不接下气的张磊,才发现自己走的确实有点快了。张镇心里有点故意不去。毕竟张磊是他最好的朋友。张磊也够哥们儿,这么多天来为了自己保守秘密,他可不能用自己的异能欺负张磊啊。 他面带尴尬的走过去,拍着张磊的脊背说:“兄弟,实在对不住。等会儿,到家了我给你说个大事。” 张磊看着张镇兴奋的样子,再一听是大事,也就不在说什么赛跑不赛跑的事情。赶紧跟着张镇回家去。 一回到家,张磊到处找水喝。张镇则赶紧找出了纸和笔,然后就在纸上开始写字。 在一旁口干舌燥的张磊也没有留意张镇的举动,等他咕咚咕咚喝了两三杯水之后,再看张镇。 只见张镇在一张纸上已经密密麻麻写了好多字,而且其中好像还有很多是繁体字。张磊也不知道张镇写的是什么,盯着纸上的东西就调侃道:“镇镇,你什么时候变成诗人了啊。从外回来一趟就要作诗了。不会写的是‘北国风光,千里冰封,万里雪飘’吧。” 正在写字的张镇没有回答张磊的疑问,继续埋着头写。过了许久,张镇终于写完了。他伸了伸懒腰,站起来就对张磊说:“我今天一定让你大开眼界!” 张镇说罢放下笔,转身就在自己的书包里开始翻东西。 听了张镇的话,不明所以的张磊就拿起桌子上的纸端详起来。可是张镇写的密密麻麻的,还有许多的繁体字,他一时之间也认不出几个,急的他抓耳挠腮。 张磊看的着急,就对正在找东西的张镇说:“你说你认识几个汉子啊,还写上繁体字了?” 张镇听完,神秘一笑,然后说:“其实我也不知道我写的是什么,这些东西都是那个紫金灯上的文字。我只是给抄了下来。” “什么,你是说那个破灯上有文字?我怎么看不出来?” 张磊一脸的不可思议。等待张镇给他解密。 张镇举起手里的字典摇了摇说:“我有异能,你又不是不知道。不然我刚才在李珂家抱着紫金灯看那么半天,你以为我看什么呢?不过,这些字倒也不是难事,咱有字典啊。赶紧给他查出来。” 张磊听张镇这么一说,好奇心马上高涨起来。也不啰嗦,和张镇一起查字典,把张镇写的那些字都给翻译成简体。 张镇学习不好,字也写的歪歪扭扭。有的字愣是让他给写成了两个。好在张镇有过目不忘的能力,他们一边查字典,一边把写的不清楚的字又在记忆里对照了一遍。 直到下午时分,张镇二人才完整的把紫金灯上抄下来的这篇东西翻译出来。 张磊看着那些文字,不由自主的就念了起来: “天地五行,金木水火土。 五行相生相克,水生木,木生火,火生土,土生金,金生水;水克火,火克金,金克木,木克土,土克水。 五行之意为滋润,燃烧,舒张,分割,收获。五行之之中,各司其位,不可僭越,势必相互制衡,不敢一行独长。 暗山之水,孤城之木,黄沙之土,甲胄之金,然后玉锥现世,五行齐聚。 锥立于紫金之中,圣火将燃,光耀千秋,万世不熄!” 张磊读完一遍,没有读懂,又读了一遍,还是毫无收获。张磊不禁犯了难:这是什么意思呢?先是说五行,后边又说什么暗山水,孤城木…… 张镇坐在一旁听张磊读句子,听了两次还是毫无头绪,他也搞不懂这上边写的是什么东西。 这哥俩刚把这些繁体字翻译出来,本来还有点高兴。可现在又陷入了另一个僵局之中,面对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他们可真的不知道是什么了。 他们两个各自思考,希望能尽快参透其中的奥秘。张镇想着用自己的异能再比对一下,看看是不是紫金灯上还有他没有抄下来的东西。于是他又冥想了好几次,可是还是一无所获。 两个人看着纸上的那段话,都有些灰心。 无奈的张镇拿起纸又读了一遍,这次张磊就在边上听。张镇学习不好,朗读起来结结巴巴的,他总是在不该停顿的地方就停一下,听的张磊好生难受。 张磊也不打断他,就让他继续读下去。当张镇读到了最后一段“暗山”“孤城”“黄沙”的时候,张磊脑袋里突然就窜出来一些东西,但这些东西又不真实,感觉要马上抓住,不然瞬时及逝。 为了不让这些灵感溜走,张磊一把捂住了正准备继续朗读的张镇的嘴,然后脑袋里飞速的运转。 是什么?是什么?张磊急的直跺脚,他感觉答案就在眼前,只要那么一点点就能知道了。 被突然捂住嘴的张镇,本来还想要骂张磊。可抬头一看张磊奇怪的的神情,再看看他着急跺脚的样子,感觉他好像想到了什么,于是也不敢打扰,一动不敢动。 跺了几脚之后,张磊终于想起来了,这不局是和昨天在张镇家书里看到的那个地图上的字一样吗?还是那首诗句, 青海长云暗雪山,孤城遥望玉门关。 黄沙百战穿金甲,不破楼兰终不还。 张磊哈哈大笑,对张镇说:“赶紧把昨天的那个地图拿出来。” 张镇看张磊高兴的样子,估计他有了线索。也不敢怠慢,赶紧拿出地图。 他们看着那张昨天从书本里发现的“龙虎山舆图”,然后两人开讨论起来。 张磊指着地图上的诗句说:“你看暗雪山,孤城,黄沙,金甲。这不就是对应刚才这段话吗?” 张镇看了看也觉得是,但这说的又是水,又是木,又是土的,到底是什么意思呢?他把手里的地图拿起来反复观看,试图再找到一些线索。 当张镇把地图反过来的时候,看到地图上的那些标记。马上就想起来昨天他们去庙里的目的了。 他和张磊本来就是去庙里看李家龙头上有没有像图上画的标记,后来被那个黑衣人给搅扰了一下,就给暂时耽搁了,后来忙来忙去一天也把这个事情给忘了。现在看到地图的张镇马上就开始回忆。 果然,他们猜的不错。李家龙头上的标记和这地图上的标记是一样的。 于是张镇拿着反过来的地图对张磊说:“还有,你看这图上的标记就是李家龙头上的标记。我把昨晚看到的龙头刚才回忆了一下,没有错的。” 这句话一说出来,让这两个本来不搭边的东西就联系在了一起。这是一个天大的秘密,耿庄的人应该都不知道。一张藏在书里从来没有被发现的地图,一份写在紫金灯上千年传承的秘语。这里边绝对是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但这个秘密突然出现在两个十五岁的孩子眼前,他们幼稚的年龄似乎还承担不起这么大的秘密。一下子吓住了两个孩子。 两个人都不说话了,他们看着地图再看着那张写着紫金灯上文字的纸。他们也不知怎么办才好。他们都知道,这些文字的背后肯定还有更大的秘密,只是这个秘密究竟是什么呢?难道就靠他们两人去探索吗?要是万一再遇到昨晚那样的事情呢?或者比昨晚更厉害的事情呢。 这哥俩平时胆大妄为,在这偏僻的农村里没有他们不敢做的。现在这么大的秘密出现在他们面前的时候,他们倒真的有些害怕了。 沉默了半天,张磊就打破了僵局。对着张镇说:“要不要把这个事情告诉咋大头爷,我觉得这个事情有点大啊。” 张镇脑袋里也是一阵犹豫,也在左右思考要不要把这事情说给别人。不过他又一想,最近发生在他身上的事情,都有些奇怪。这些事情,一方面让他的身体发生意想不到的变化,一方面也不断在重塑他的价值观。现在,他不仅是好奇自己的身体,他更好奇眼前这个看着这等待解开的秘密。 张镇现在虽然害怕,但脑袋里却很清楚。他看着满脸恐惧的张磊,就和他说:“咱先不要说出去,也不去查了。咱先停下来,就当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你看看这个地图,封在这个书里边也不知道多少年了。再说紫金灯上的那些字,要不是今天我看出来了,也指不定什么时候才能被人发现。这件事,就咱两个人知道,咱先放着,等时机成熟了咱再说怎么办。” 张磊听张镇语气坚定,心里也放松了下来。感觉张镇说的也不无道理。是啊,书里的地图本来也是误打误撞给找出来的。还有那个紫金灯,只有在“闹十三”的时候拿出来,平时也没有人能看到上边的东西,再说了就算看到了,也看不清油渍底下的那些小字。 张磊这么一想,也就点了点头,表示赞同张镇的说法。然后看着张镇把那透明的地图和从紫金灯上抄下来的文字,一起夹在那本发现地图的书里,藏了起来。 “那我们还去抓贼吗?”看着藏完东西的张镇,张磊问。 “抓啊,为甚不抓。咱俩去庙里什么也没有做。但是那个我们碰到的黑影就不一样,他就是去偷东西的。”张镇信誓旦旦的说。 自从庙里钟声响了以后,张磊的心里就没踏实过。他也希望张镇能抓到贼,然后让自己不再这么担心。于是他就说:“镇镇,你不是有异能吗?你说昨晚的那个黑影是孙老汉吗。要是他的话,咱就叫上人去他家里把他给绑了不就行了,咱这么折腾干什么呢?” 张镇听他这么一说,也有点吃不准了。他又回忆了一遍昨晚的黑衣人和今早孙老汉的身法。身法确实一模一样啊,但是昨晚夜黑,他根本就没有看到那个人的脸。 张镇也不猜测了,就说:“我也不确定是不是他,不管怎么说,只要今晚那人还来,我们就给他来个瓮中捉鳖。到时候抓住了一看不就知道了。” 张磊听张镇说瓮中捉鳖,也高兴起来,兴奋的说:“对,我们宗旨是不放过一个坏人,也绝不冤枉一个好人。管他是谁,咱就给他来个‘瓮中捉鳖’!” 第十六章 请君入瓮 - 暗山秘境 - 甘晋 十六、请君入瓮 瓮中捉鳖,这是张镇和张磊一起在池塘里抓鱼时候玩的一个游戏。不过说起这个抓鱼可就有点意思了。 流过耿庄的呜咽河的水太小,有时候还经常断流。一到冬天呜咽河上就能结冰,所以这个所谓的呜咽河实际上就是个河道罢了。并没有江南水乡的河那样富饶。这样的河里自然没有鱼虾,最多就只有几只蛤蟆,青蛙。 村子里会把呜咽河里的水引到一个水坝里。这样方便全村人浇地。水坝修在呜咽河的上游,水坝修的很大,能挡住呜咽河里的水三天三夜。等坝子里的水聚满了,就放水浇地。 所以在这个坝子里,不知道谁在里边放了鱼苗,长年累月下来,坝子里水草茂盛,别有一番天地,鱼类还挺多。夏天一到,张镇准带着张磊还有一大群小孩在这坝子里凫水,一来是解暑,二来就为了抓鱼。 抓鱼的时候的办法就是“瓮中捉鳖”,他们一群人,在坝子的一边排开,十几个人一起入水。然后一起开始扑腾水,等扑腾的差不多了。坝子里的鱼受了惊吓都游到了另一边去。他们就这样不断的缩小范围,一直扑腾到最容易捉到鱼的范围。 这样的方法捉鱼,屡试不爽。 张镇说到“瓮中捉鳖”,张磊一下子就意会了。可是怎么才能让鱼儿露面呢,又怎么让他进瓮呢? 张镇看着眼神茫然的张磊,他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说道:“山人自有妙计,至于怎么抓住这只‘鳖’还需要大家配合。” 张磊最受不了的就是张镇卖关子,最近一段时间以来,他发现张镇的智商提升的很快,时不时就说出一些让他意想不到的话,做出一些看似老谋深算的事情。 张磊一脸不屑的看着张镇,然后假装很生气的说:“你要卖关子你就自己一个人去,我可没有时间陪你玩。” 张镇其实并不是故意要卖关子的,他的计划其实很简单,只不过不能让更多人知道。 他见张磊有点不悦,就对张磊说:“其实,我也不是想要瞒着你,你都知道我这么多事情,我怎么可能不信任你呢。我之前没有说,主要是因为我不想让太多人知道。我在李根家说的时候,你没有看见李根听得那个认真吗?你也知道李根就是个大嘴巴,我敢保证咱们今晚要抓贼的事情不到晚上,全村人都会知道了。” “那你这不是瞎闹吗?你既然知道李根是个大嘴巴,你还说?那要是全村人都知道了,那贼也就知道了。你还抓个屁啊。”张磊有点不解的说。 张镇笑了一下说,淡淡的说:“我就是要借着李根的嘴让大家都知道,也让那个贼知道。知道的人越多越好,那个贼就不会明目张胆的来了。他肯定是要等到大家最疲惫的时候来。咱今天晚上前半夜什么都不干,后半夜就去李根家抓贼,一准儿抓住。” 张磊越听越迷糊了,他不禁问道:“去李根家抓贼,你怎么就知道贼一定回去李根家呢?” 张镇很诡秘地笑了一下,然后问:“你觉得李根会不会把紫金灯放在他家里的事情说出来呢?” 张磊一时拿不准了,他想李根这个人虽然大嘴巴,但这个事也把他家扯在里边呢。要是紫金灯在他家里丢了,那还不是自讨苦吃吗?李根说与不说这好像不是必然的事情。张磊不知道怎么说,就呆呆的看着张镇。 张镇看张磊不说话了,就毫不犹豫的说:“李根他一定会说的。因为他早上去给大家报的信,就是锁紫金灯箱子钥匙不见的事情。你想想箱子钥匙不见了,那大家一定会问紫金灯是不是也不见了。这时候李根一定会把紫金灯在哪里给大家说出来。” 张磊还是有点不敢肯定于是他又问:“那李根要是觉得不妥,他不说怎么办?” 张镇还是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说:“他一定说,李根那个人我太了解。昨晚紫金灯就是放在他家里才没有被偷,这是一件多么荣耀的事情啊,他怎么会不说呢?” 张磊听张镇这么肯定,也暂且信了。但他还有一点不明白,于是又问:“就算李根说了紫金灯在他家里,那有什么用呢?那个贼就一定回去李根家里吗?” 张磊问的问题他早就思考过了,他看着张磊非常淡定的问:“你知道那个贼为什么要把放紫金灯的钥匙拿走吗?” 张磊此时脑袋里什么也不知道,他并不能分析出那个贼为什么要拿走钥匙,既然箱子里没有紫金灯了,他拿走一把没有任何作用的钥匙能干什么?张磊茫然的摇摇头,等待着张镇的解答。 张镇俯下身子,悄悄的说:“就是因为那个贼他没有在箱子里找到紫金灯,所以他就把钥匙拔走了。这钥匙对他确实也没有用。但这把钥匙丢了,大家会恐慌,会问紫金灯的下落,然后他就能知道紫金灯到底在哪里了。 你看昨晚那个黑影的身手,进入庙墙,来去自如。这么好的身手,只要他知道紫金灯的下落,那还怕不能得手吗?” 张磊听张镇这么已解释,心里瞬间清楚了许多。就像把一团乱麻,都一条条的理清楚了一般。心里稍微一清晰,他就提起兴趣了。 于是又问了一句:“那你说,那个贼今晚什么时候会去偷紫金灯呢?” 张镇对这点好像没有什么把握,一只手托着下巴思考了一会儿,然后说:“可能是天刚黑的时候,也可能是天快亮的时候。但我还是觉得他能在天快亮的时候去李根家。” “那他要是不来怎么办?”张磊继续追问道。 “他一定回来的,就冲他能把紫金灯钥匙拿走这个举动来说。他是留了后手的,他自以为这件事都在他的掌控之下。李根今天这么一张扬,他就更有把握了。但是,咱们比那个贼得到的信息要早很多,我们先发制人,这叫‘请君入瓮’!” 张磊没有想到张镇竟然把事情分析的这么透彻,心里竟然暗自对这个一起长大的发小佩服起来了。 张磊收起了之前的茫然,然后就站起身来说:“既然咱们先掌握了信息,那就开始布置吧。” 张镇笑了笑说:“不用着急,我临走的时候不是和李珂说了吗?李珂知道怎么做的。 我今早上和李根讲了一堆关于怎么抓贼的事情。我只是和他说,让他在在村子里去找,在庙里去找,但我没有说在他家里去找的话。但我对李珂说的是,女孩子晚上不好出门,她就呆在家里。只要家里有任何响动,就把家里的灯打开。然后大喊抓贼就可以了。所以呢,给李根说的和对李珂说的都是真的,只不过起的作用不一样。” 张磊听完张镇的这番分析与布置,对张镇更加佩服了。那既然张镇都已经分工好了,接下来该做什么呢?不会就这么干等着吧。 张镇瞅了一眼张磊,似乎看出来张磊的想法。就说:“现在呢,咱有更重要的事情,咱先找一个和紫金灯一般大小的东西,然后放进李根房间,来个偷梁换柱。毕竟这是抓贼呢,要是那个贼太厉害的话,他一着急抱着真的紫金灯跑了那就麻烦了。” 张磊听了觉得很有道理,于是就在张镇家里搜寻能替代紫金灯的东西了。 紫金灯他们都见到了,比普通的油灯要大一些,高一些,还要沉一些。但是油灯的形状有点古怪,他们两个在家里一时间也找不到一件可以看得形似的东西。 找了半天还是没有找到,张镇看看时间下午两点多了。他一想,这时候李根应该已经把事情的经过都添油加醋的说完了,估计连今晚抓贼的事情也都说完了。得马上就行动,再找不到替代的东西就真的糟糕了。 张镇也来不及多加思考,然后就拉着张磊出了门。他边走边说:“就在路上找一找,看看有什么相似的东西。不一定完全像,只要形似就可以了。” 张磊刚才听了张镇所有的计划,知道现在这个替代品的重要性,在去李根家的路上都在找。可看了一路,连路边上的垃圾都看了,就是没有找到形似油灯的东西。 张镇也顾不得许多了,就算找不到替代品也要藏好紫金灯,绝对不能让贼人把紫金灯找到。 张镇进了李根家的院子,家里还只是李珂一个人。李珂见张镇又进来了,于是放下手里正在捣蒜的蒜杵,走过来就来了一句:“我还以为你们两个去看孙婧去了,怎么又跑来了?” 张镇听了李珂这话,苦笑一下。没有想到女人吃起醋来,持续时间这么长。但他也不扯别的,就一脸严肃的说:“今晚那个贼一定会来,而且很有可能偷走紫金灯。现在我们要找一个东西把你家的紫金灯给换了。到时候贼来了就算偷也只能偷一个假的。” 本来就假装生气的李珂看着张镇严肃的表情,听着郑重其事的话。心里顿时紧张起来。然后就支支吾吾的说:“那咋办呢?” 张镇看了一眼李珂正在捣蒜的蒜杵,眼前一亮就说:“你找个土豆,从中间劈开,然后把蒜杵给插上去,连在两边。然后藏在你哥的屋子里。把紫金灯抱回你房间去就可以了。记住,只要你听见家里有任何想到,一丁点响动就把灯打开。然后大喊‘抓贼’。” 李珂听着张镇的话,似懂非懂的点着头。她想了想,欲言又止。 张镇见她有话要说,并不着急走,就问她:“有什么问题就问吧。” 李珂迟疑了一下说:“我和我哥的关系不好,我怕我私自拿走紫金灯的话,我哥知道了会打我。” 张镇不知道他们兄妹感情不好,但他一想到李根的为人,马上就说:“这个你不要担心,今晚你哥不会回来,他回来也是下半夜了。到时候,你就当众说是你哥让你这么做的。你哥不仅不会打你,还会夸你呢。” 张镇说完,就和李根出了门直奔上山去了。 李珂听了张镇的话,也不知道怎么说,心里倒没有一点怀疑。张镇说话的语气就给她一种值得信赖的感觉,完全属于女孩子的第六感。李珂也不再乱七八糟的思考,张镇一走她就按照张镇说的,一件一件给落实了。 而此时,张大头和李瘦猴也因为李根报信说锁紫金灯的钥匙不见了,大家就一起上了山。再加上李根的一通渲染,让大家都觉得庙里似乎就丢了更多还没有发现的东西一样。 张大头和李瘦猴来到庙里看着神像空荡荡的手,也不由的佩服昨晚那神来之笔,还好把紫金灯转移了地方。但他们没有料到的是,此时李根这个大嘴巴为了显示自己的睿智,早就把紫金灯被转移在他家的事情说了个遍,现在搞得众人皆知。 张大头和李瘦猴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刚才开会就决定了。现在每户都派出来一个人,轮流巡夜,一旦碰到可疑的人就给绑了。 巡夜小队一共两队人,一队五个人,分别在呜咽河南北两边。为了监视不许逃岗,每个小队里都是张家李家混合搭配。为了起表率作用,张大头和李瘦猴家先出人。张大头本来不服输,想着自己出马,但大家都觉得张大头年纪大了一致让张镇代替。李瘦猴家就由李根的父亲李子明巡夜,但李根可是个爱凑热闹的人,本来就听了张镇说的今晚要抓贼,所以刚吃了晚饭,放下碗他就偷偷跟着张镇和张磊。 张镇五个人前半夜负责在河北边,到了后半夜就换到南边来。因为都是一些年轻人,他们遇到这种事情也是精神百倍。再加上李根说了今晚有抓贼的行动,他们一个个都是摩拳擦掌等着将盗贼绳之以法。 冬天的夜晚来的特别快。太阳刚落下去,天就黑了。晚风一吹,把昨夜下的雪都吹了起来。空气里弥漫着阵阵雪丝,感觉特别寒冷。 张磊穿上张镇爷爷的羊皮袄,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感觉像个熊一般。张镇还是和白天穿的一样单薄,他除了吸进去的空气感觉有点冰凉之外,并不感觉到寒冷。 因为全村巡夜,为了不被误伤,全村都戒严了。晚上八点以后都不允许出门,就算出了门,也要有暗号口令。 张镇吃了晚饭,和张磊一起出了门。和他们一起巡夜的是三个李家的汉子,还有那个偷跑出来的李根。他们一行六人在河北岸张家的地盘上转了一圈。因为张镇靠着张大头的原因,自然是这个队的队长,他定了今晚口令是“飞雪”,然后让李根这个大喇叭给村子里人通知了一遍。 张镇和张磊之前分析了,这贼不会在前半夜来。肯定是在后半夜摸到李根家的。还好这前半夜是在河北边,也不耽误什么事情。他就和张磊纯当夜游山村一般,陪着另外几个李家人到处瞎逛,偶尔遇到几个不听话出来走夜路串门的人,他们堵住了,拿出绳子就一通吓唬。 李根把今天张镇的计划抓贼的话,一点不剩说了个痛快。加上李根添油加醋,感觉张镇今晚一定会抓住贼的样子。 张镇一行人在村子里晃悠到了午夜,除了吓唬了几个无辜的村民之外,并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人。到了下半夜,马上就到了要轮换的时间了。张镇一行人就准备往河南岸走了。 刚走到呜咽河里的时候,忽然李根戳了一下张镇,然后指着前方的一团黑影说:“张镇,你看那是不是个人?” 第十七章 巡夜 - 暗山秘境 - 甘晋 十七、巡夜 张镇顺着李根指的方向看了一眼,只见一团黑影在缓慢的向前移动,感觉就是个人。 这个时候看到黑影,张镇心里咯噔一下,他蒙了。按道理来说,这个贼不应该这时候出来了。他应该知道大家都在巡夜啊,怎么还走的如此缓慢?是我高估这个贼的智商了还是这贼瞅准了轮换的时候来偷东西? 这发生在意料之外的事情,给张镇来了个措手不及。情况紧急,他那天晚上看到过黑衣人的本事,不敢掉以轻心。张镇赶紧给自己的队员一个手势,然后几个健步就冲了过去。 他一边跑,一边拿着手电对着那团黑影,时刻关注这黑影的行进路线。但那黑影始终保持着原来的速度,不紧不慢的往前走。张镇越来越靠近黑影,他突然有了一股恐惧。他不自觉的就放慢了脚步,壮着胆子大声呵道:“站住,口令!” 那个黑影的确是个人影,但已经是午夜时分了,绝对不是串门的村民了。这要不是贼的话,也是有其他见不得人的事情。 那个黑影听到了脚步声和呵斥声,并不显得惊慌。倒是完全按张镇说的,停下了脚步。他还没有转身,只听见空中传来一个“飞”字。 这个“飞”字清楚却洪亮,没有一丝惧怕的感觉。张镇听着“飞”字,脑袋马上乱做了一团?他怎么知道今晚口令的?这难道也是无辜的人?是不是李根传口令的时候给泄露出去了? 听到对方的口令,也需要马上会令的。张镇也不用多想就回了一个“雪”字。虽然对方说出了口令但他还是一点都不敢放松警惕!继续拿着手电筒盯着那个黑影,然后一步步的靠近。 不过那个黑影确实没有乱动,就在原地站着。一动不动,似乎就等着张镇他们上来检查。张镇在距离黑影有七八米远的地方停了下来,他不敢贸然上前。 直到等后边的几个人都跑来,他们才一起走了过去。 李根首先发现的黑影,他显得十分激动,拿着手电一通乱晃。刚走近就对着那个人全身上下照了一遍。 “孙老汉???!!!” “怎么回事?你怎么在这里?” “你不知道今晚巡夜吗?” “不会是贼人的内鬼吧,赶紧绑了!” 李家的几个人都不可思议,一看这个黑影是孙老汉,都不再紧张,倒是一个个开始在孙老汉面前耀武扬威起来。 此刻的张镇和张磊对眼前出现的孙老汉一点都不惊讶,倒是心里紧张的要命。他们是知道孙老汉身怀绝技的。眼前的这六个人在孙老汉手里那简直就不堪一击! 张镇和张磊不敢轻举妄动,也不说话。看着李家的几个人上去盘问孙老汉了,他就在想:孙老汉是贼,这个怀疑早就有了。但他现在又能说出口令,这么绑了他也实在说不过去。捉贼捉赃,孙老汉两手空空,除了手里的那根奇怪的拐杖之外就再也没有任何东西了。他们不能因为孙老汉走了夜路就把他给绑了吧。 张镇和张磊有点失望又有些莫名的欢喜。这种欢喜是来自内心对孙老汉的惧怕。他们清楚要是待会儿真的动起手来,他们只有挨打的份。既然没有办法定罪了,那今晚抓贼估计是没有戏了。 孙老汉听了李家后生的问话,也不着急。咳嗽了一声,不紧不慢的说:“我也是刚从张镇家出来的,我陪着他爷爷谝话到现在了。他爷爷不放心张镇今晚在外边巡夜,就一直没有睡。我也就到现在才出来。” 张镇一听孙老汉竟然拿爷爷来压自己,一时真的不好判断孙老汉的心思。他不能轻举妄动,暂且不说孙老汉让不让绑,就算今晚强行把他给绑了,明天要真的是和爷爷一起聊天的话,那就丢人了。 张镇这么一想,也就不再想着绑人了。他就对孙老汉说:“孙爷爷,那我先送你回家吧。这么黑的天,路上又滑。” 孙老汉听了,摆摆手说:“今天我不是你孙爷爷,我是你的老师。我得教你一招,什么才是正真的“瓮中捉鳖”!” 孙老汉这话一出来,把准备放弃行动的张镇和张磊都给下了一跳。“瓮中捉鳖”这事情只有他和张磊知道,孙老汉怎么知道呢?张镇不自然的看了一眼同样处于呆萌状态的张磊。 张镇怕自己没有听清楚,于是又问了一遍:“您刚才说什么?” 孙老汉指了指李根手上的手电说:“你先把手电关了。你们这么大动静是给贼报信呢还是抓贼呢?” 李根本来就话比较多,况且今晚他狐假虎威,想着借张镇的巡夜小队耍耍威风,现在遇到一个老态龙钟的孙老汉,他自然不想放过这个机会了。正巧听到孙老汉刚才对着他说了这么一句狠话,他心里不高兴,嘴里骂骂咧咧的说了一句:“死老头,我要你管啊?再废话我把你绑了!” 李根还想要说其他的话,只听他话还没有说完,“啪啪”两声干脆的声音就从李根的脸上发出。 再看看孙老汉,他早已换了一个状态。从他身上已经看不出来一个老态龙钟的样子了。眼睛里闪着亮光,本来拄着的拐杖现在他横握在手里,另一只手搓着手指。俨然一副叱咤风云的将军模样。 没错,刚才是孙老汉抽了李根两个嘴巴子。李根被打蒙了,张镇、张磊还有其他的三个人也都惊呆了。他们只听见了声音,根本就没有看到孙老汉的手势什么时候提起来打人的。这还是他们之前认识的那个孙老汉吗?没想到平日里笑呵呵的孙老汉脾气这么暴躁,一言不合就打人。 挨了打的李根,左右脸颊上各留下了四个手指印。满脸的灼热让李根反应过来,他搓着脸也不敢说话。这两耳光来的有点猛,他还没有察觉就结束了。 张镇几个也不说话,站在原地,一个个等着孙老汉自己解释。 孙老汉异常淡定,眯着眼睛对李根说:“孩子,以后说话要小心点。言多必失,这是我替你爷爷教训你的。你得受着。记着以后手电不要照人眼睛!” 孙老汉全身上下散发出强大的气场,一字一句说的真真切切。大家听着孙老汉教训李根,他们也不敢说话了。大家都纷纷关了手电筒,在一片漆黑中,孙老汉对着张镇就说:“你倒是有几分脑子,不过你这方法太糙了。你要‘瓮中捉鳖’你最起码要给留个口子让‘鳖’进来吧。” 张镇和张磊一直以为庙里的黑影就是孙老汉,可刚才遇到孙老汉之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气场,完全不像一个鬼鬼祟祟的贼。还有刚才这几句话,他要是贼的话还用的着说这些话吗?可话又说回来了,他早上自救的身法确实和庙里见到黑影的身法一样。难道是孙老汉被提前发现之后,就开始故作淡定了? 张镇脑袋里乱作一团,现在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张磊看着孙老汉也和张镇一个想法。他们一时无法分辨出眼前这个孙老汉是不是贼了。 孙老汉似乎早就看透了张镇的计划,也不和他们商量。用命令的口吻对李根说:“你,去把你们那一队人叫过来,然后让他们去北边巡夜,咱在这河道里等个十分钟再过去。” 李根听了,不自觉的看了一眼张镇,他想得到张镇的许可。张镇也不知孙老汉的用意,既然已经这样了,倒不如先按孙老汉说的做。看看孙老汉能玩出什么花样? 张镇给李根挥挥手,示意让他听孙老汉的话去叫河南边的那队人呢。挨了打的李根虽然一肚子火,但现在看着大家都不敢和孙老汉翻脸,自己一个人也不敢动手,只能忍着气去叫河南边的人。 大家也不知道怎么,都好像被孙老汉的气势给震慑住了,都按照孙老汉的安排行动。李根没多久就带着河南边的人来到河道,然后简单说了一下就去了河北边。 张镇他们就在河道里吹着风。北方的冬天,午夜时分已经十分寒冷,再加上在四面透风的河道里,除了张镇和孙老汉,还有裹着羊皮袄的张磊之外,其他人迎着河道里刮来的风冻得瑟瑟发抖。 张镇就站在孙老汉旁边,迎着河道里吹来的风他又隐约闻到了一股香味。这香味似乎就是孙老汉身上发出来的,和昨晚在庙里闻到的香味一样,却又稍微有些不一样。 闻到香味的张镇,内心一阵狐疑。他不敢确定眼前的孙老汉是昨夜的那个黑衣人,但他也不能排除孙老汉不是那个黑衣人。毕竟现在所有的疑点都在孙老汉身上体现出来了。 张镇闻到香味之后,立马就担忧起来。本来还有和南岸的一队人可以和他们合兵一处。那几个人虽然没有孙老汉厉害,但也个个都是虎背熊腰的壮汉,万一动起手来也是有胜算的。可现在一下子都被孙老汉给支开了,就这几个人,除了张磊和自己,那几个人早被孙老汉的气势给镇住了。 张镇越想越难受,趁着夜黑,把站在他边上的张磊一把拽了过来。示意他跟紧自己。张磊从小和张镇一起干了许多偷鸡摸狗,上房揭瓦的事情,和张镇也是极有默契。他马上领会了张镇的心思,跟着张镇,寸步不离。 孙老汉抬头看了看天,一丝残月挂在天空,风渐渐停了下来。他舒了一口气,缓缓说道:“可以动手了。” 第十八章 瓮中捉鳖 - 暗山秘境 - 甘晋 十八、瓮中捉鳖 张镇和张磊之前谋划好了这一切,他们早就知道贼人一定会出现在李根家里。可当他们在这里遇到了孙老汉,所有的事情都乱了套,这个贼就在他们跟前,这可如何是好呢? 更令人费解的是,孙老汉还摆出了一副要帮着张镇努力抓贼的样子。难道待会儿抓贼的时候,孙老汉会把自己给绑了?这有点太扯了吧。 也罢,张镇谋划了半天的抓贼行动在孙老汉出现的那一刻就已经宣告夭折了。张镇不知道干什么,就呆呆的看着孙老汉。等待他接下来的安排。 孙老汉看了一眼愣神的张镇,拿起手里的拐杖就轻轻敲了一下他的脑袋说:“小伙子,愣着干嘛呢?赶紧走啊,再磨叽你的‘鳖’就跑了!” 张镇看着孙老汉敲打他的头,并不感觉到一丝疼痛,这举动多少有些亲昵。但他不知道孙老汉要让他去哪里?依然愣着,眼睛里满是疑惑盯着孙老汉。 孙老汉看张镇呆呆的样子,便说:“走啊,就按你定好的计划行动不就好了,你看着我干甚?我可以帮你修改计划,但我不能替你抓贼啊。” 孙老汉此言一出,张镇全身如同电击一般,颤抖了一下。心里顿时冒出一个想法:难道孙老汉真不是贼,罪魁祸首另有其人? 想到这里,张镇立马来了精神。赶紧整理了一下思绪,把刚刚抛弃的计划又从脑袋里翻了出来,然后对张磊就后边的几个人说:“按原计划走,到了南庄大家不要有太大动静,但也不要刻意的压低声音。照常说话就好,最后围在李根家周围,等他家里灯亮了大家就大喊抓贼。只要看到贼,接下来的事情大家就随机应变。” 站在张磊后边的李根听了去他家周围的话,心里也是疑惑万千。他捂着自己的脸颊马上就问:“为什么在我家啊?” “因为紫金灯就在你家,你个蠢货!”站在一旁眯着眼睛的孙老汉怒怼了李根一句。 李根听到孙老汉的话,心里一惊,怕再挨打。也就不敢多问什么,退到张磊身后只听张镇继续布置任务。 一切布置妥当,事不宜迟。大家就赶紧朝着南庄走去。孙老汉一马当先,早就不是刚才在河道里遇到的那样徐步缓行了。趁着这个空档,张磊一把拉住张镇,然后问道:“接下来,真的要把孙老汉给绑了吗?” “啊?我什么时候说了让你绑孙老汉了,再说你也绑不了啊。”张镇压低声音回复道。 “那你刚才是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让你跟着我,待会儿你就死死盯住孙老汉,只要我们见不到贼,你就一直盯着他。我怀疑那个贼就是他,他刚才在和咱们演戏呢。”张镇脑袋里现在乱做一团,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等事情没有搞清楚之前,孙老汉就是最大嫌疑人。 “放心吧,我也觉得这个孙老汉不对劲呢。” 这哥俩在路上商量了一番就来到了南庄。村民都已入睡,此时的南庄一片死寂,听到有人活动,不时传来几只狗叫。 李家三人和李根都按照张镇说的,一个个守住了李根家的四个角。在墙底下来回转悠。张镇,孙老汉,张磊三个人就站在李根家大门对面的粪堆上盯着李根家看。 孙老汉看了摇了摇头,然后对张镇说:“你把李根家守住了,那贼要是在里边就好。要是没有在里边,那贼来了怎么进去?” 张镇倒也自信。他低声说道:“要是真的有贼的话,现在绝对进去了。要是现在还没有进去,那今晚咱就回家睡觉了。今晚他就没有机会了。” 孙老汉听了,轻轻一笑。冷冷说:“小伙子自信是好事,但你这试探我的伎俩还是嫩了点。我要是贼,你觉得你们今晚能活着吗?” 张镇听完这话,后背一阵凉意袭来。很显然,孙老汉早就知道张镇的心思了。这孙老汉说话虚虚实实的,实在令人难以捉摸啊。唉,不管了,要是孙老汉想杀人,估计早就动手了。先抓贼再说吧,万一真得有贼呢? 张镇也不说话,眼睛不断扫视着李根家。耳朵就在等待李珂的大声呼叫。 突然,距离李根家两三百米远的一个房屋亮了起来。这不是灯泡的亮光,倒像是火光。这火光越来越大,惹得围在李根家周围的三个后生不断的眺望发出火光的地方。本来负责监视李根家周围的人顿时乱了阵脚。 尤其是在李根家东北角站着的那人,看了一下发出火光的地方是自己家的方向。也不管什么巡夜抓贼了。冲着发出火光的方向就跑了过去。边跑边大声喊叫:“救火。救火啊!” 站在李根家西北角和西南角的两个人听了也不安定了,看了一眼站在粪堆上的张镇,然后跟着那个人跑去。嘴里也跟着喊“救火”。 倒是站在东南角的李根没有动,就一直盯这自己家房子在看。他刚才听到孙老汉骂自己“蠢货”的时候,也想到他白天和大家吹牛皮时候的话了。现在内心是一阵懊恼与担忧,只怪自己大嘴巴,紫金灯要这样被偷了,那自己就是罪魁祸首。现在就算是天塌下来,他也要守着,不能让紫金灯在他家丢了。 孙老汉看着火光,也不着急。一如既往的淡定,然后说:“小小伎俩,调虎离山计。不过张镇你说的不错,那贼就在屋子里。现在估计是已经得手了,就等这把火烧起来,他好脱身呢。” 张镇自然是清楚自己的计策的,不过他没有想到这个贼还有调虎离山计呢。他看着那三个李家后生跑远,心里也着急起来。要是现在贼人出来,那也拿不住啊! 张磊也看出了张镇的着急,就在一旁安慰他:“没事,我们三个就够了。待会儿我要是一把抱住那人就死不撒手,你给他绑了就是了。” 张磊说的很实际,手上开始准备了。把身上穿的羊皮袄也缓缓脱下来,准备行动。 那边的火烧的越来越大,住在着火地方附近的人听到了呼喊一个个也都起来了,帮忙救火。不一会儿,整个南庄都热闹起来了。人呼叫声,狗吠声,火堆燃烧声,泼水声……渐渐的随着声音越来越大,李根家也传来了声音。 “珂珂,外边怎么了?” “不知道啊,是不是张镇他们抓住贼了?” “把灯打开,我出去看看!” 屋子里一阵窸窸窣窣的说话,然后并不见灯亮起来。 “灯闪(钨丝烧坏)了吧。” “那我找个手电去” “……” 此时的孙老汉盯着李根家的屋子,眼睛里射出一股从未见到过的神情,然后对在一旁的张镇和张磊说:“小伙子们,你们看到了吗?” 张镇和张磊闻声在李根家看了半天,什么也看不到。他们都摇了摇头,很诧异的看着孙老汉。 孙老汉说:“我没有想到,他竟然已经把遁形之术练到这个地步了。他为了不让人发现,他一定是把这家人的电给掐断了。这个人有点危险,你们待会儿要小心,千万不能让他打伤你们。” 张镇和张磊听着孙老汉的话,点点头。他们继续在李根家院子里找,可他们在李根家院子里又找了半天还是什么都没有找到。 张镇有些慌了,赶忙问孙老汉道:“爷爷,你说那个贼在哪里呢?” 听到张镇喊了他一声爷爷,孙老汉回头看了张镇一眼。心头一暖,眼里充满了复杂的神情,然后就指着李根家的屋子颤抖着说:“你看那个面墙,黑暗里你是看不出来墙上有人的。我之前也练过一段时间这遁形术,所以大概知道他藏匿的路线。仔细看看就能看出来了。” 张镇顺着孙老汉指的地方看去,仔细看了一会儿。果然能看到墙上一团影子和其他地方不一样。他抑制不住激动心情,马上就对孙老汉说:“那我们马上行动吧,直接把他抓住就行了。” 孙老汉一把抓住了准备出去抓贼的张镇,然后说:“不要轻举妄动,你这样出去抓不到的。只要我们看到他了,咱就在暗处等着,等着他翻墙出来。” 看到了黑影的张镇和张磊,此时对孙老汉所有的怀疑都烟消云散了。他们现在完全心甘情愿的听从孙老汉的安排。 过了四五分钟,李根家屋子里出来一个人,披着衣服,手里拿着手电筒,站在门口张望。 他也看到了火光,然后马上就把披在身上的衣服穿好。对着房子喊了一句:“珂珂,好好看家,我出去看看。” 说话的是李根的爷爷,李瘦猴。他拿着手电筒就往门外走,打开大门。刚准备跨出门去,只觉得脑袋一沉就晕了过去。 所有这些,自然被站在李根家对面粪堆上的孙老汉及张镇看在眼里。就在李瘦猴出门的瞬间,只见那个黑影行动极快,没有声音,几步就从堂屋的墙上直接奔到了大门口。然后用手里的兵器一下子就打晕了李瘦猴。这动作和张镇那天我晚上在庙里看到动作一模一样。原来孙老汉没有说谎啊! 孙老汉看到李瘦猴倒了下去,心里一惊,两只手把张镇和张磊推了出去。 然后朝着黑影大喝一声:“败类,哪里跑!” 孙老汉瘦瘦弱弱,但此时发出的声音却异常洪亮。把站在墙角的李根吓了一跳,腿一软坐在地上。 张镇和张磊被孙老汉一推也是马上反应过来,直接朝着黑影就奔了过去。 孙老汉喊完之后,手里的拐杖握在手里,像是握着一把神兵利器。也朝着黑影飞奔过去。 张镇和张磊那夜见过这黑影的身法,都不敢掉以轻心。就像张磊说的,他上去就准备一把抱住这黑衣人的身体。张镇手里拿着手电对着黑影乱晃,也想伸手抓住黑衣人的衣服,不让其逃脱。 奔跑中的张镇,手里的手电光到处晃悠,李根家大门口一阵光影交替。晃动的手电光照得黑衣人不知怎么逃跑,转身就朝拿着手电的张镇飞跑过来。那黑衣人手里也握着一根和孙老汉一样的拐杖。 黑衣人目标明确,拐杖冲着张镇袭来。本来那粪堆距离李根家有点距离。但张镇速度很快,再加上黑衣人的反跑。刹那之间,张镇和黑衣人就要跑到一块了。黑衣人的拐杖距离张镇也只有不到一米的距离。 初生牛犊不怕虎,张镇此时已经忘了刚才孙老汉说不要受伤的话。他抓贼心切,再加上对孙老汉之前的猜忌产生的误会。他俨然是一份视死如归,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样子。 张镇也顾不了黑衣人的危险,在那根拐杖砸下来的一瞬间。他停住脚步,举起手里的手电顺势一挡。只听“咣当”一声,铁皮包裹的手电应声散落在地,满地都是手电的碎片。 还好,手电挡住了这拐杖的攻击。但张镇在抬起手电的一刹,手电光也照在了黑衣人的脸上。那黑衣人蒙着脸,只有两只眼睛露在外边。张镇只觉得那漏在外边的眼睛也是异常熟悉,和孙老汉的眼神非常相似。 躲过了拐杖的攻击,张镇并不罢手。伸手就去抓黑衣人的衣服,试图拽住他,不让其逃遁。 此时的张磊也看到黑衣人冲着张镇打了一棍,心里十分着急,便也跑了过去,一个鱼跃就抱住了黑衣人的一条腿。 刚才被孙老汉吓的坐在地上的李根看到这一幕,心里想着自己家里的紫金灯,脑袋里不多想,也顾不得危险。跟着张磊扑上去,抓住了黑衣人的另一条腿。 此刻的孙老汉也已经奔到了黑衣人面前,他拿着自己的拐杖,没有丝毫犹豫就朝着黑衣人砸了下去。张镇站立着,看的清楚。孙老汉手里的的拐杖是抡圆了的,这一下子不死既伤。总之黑衣人挨了这一下,绝对就交代在这里了。 可就在孙老汉拐棍即将落到这黑衣人头上的时候,突然见黑衣人将自己手里那根和孙老汉一样的拐杖举过头顶。横在自己的头顶,准备格挡孙老汉的这致命一击。 让张镇没有想到的是,眼看就要砸到黑衣人头上的拐杖突然就停了下来。孙老汉也因为猛然停手,拐杖举在半空,僵在那里。 张镇看出来不对劲,但情况紧急,他想不到原因。只想赶紧将贼绑了。于是大喊一声,准备将贼人按倒在地。 但这黑衣人身法却异常巧妙,任凭张镇那如耕牛一般的力气使了出来,感觉就像推在棉花上一样。张镇使出的力气太大,没有将黑衣人推到,倒是让自己往前跌了下去。幸好张镇反应机敏,踉跄了几步也终于停下脚步。转身准备继续搏斗。 他还没动手,就看见黑衣人已经抡圆了拐杖去打抓住他双腿的张磊和李根。 张镇眼疾手快,朝着李根就喊了一句:“张磊,小心!” 然后马上跑过去,就准备徒手拦住黑衣人的拐杖。 黑衣人的速度极快,霎时拐杖已经到了张磊的头部。孙老汉也绝非凡人,他一个健步冲上前去,一脚伸进张磊的肚子底下,一用劲把张磊直接从地上像踢皮球一样踢了起来。张磊双手一松,身体飞出去了,那拐杖就从张磊的头顶打了过去。 这拐杖被张磊躲过之后,马上面对的就是抱着黑衣人另一条腿的李根。一心想要留下紫金灯的李根似乎没有感觉出任何危险,双手仍然抱着那黑衣人的小腿。为了抱得紧一点,此时半个身子都贴在了黑衣人的小腿上。 孙老汉和张镇速度再快也阻止不了拐杖的落下。只听一声闷响,拐棍就砸在李根后脊梁上。 感觉到疼痛的李根显然没有松手的意思,仍然抱着黑衣人的小腿大喊:“留下紫金灯,留下紫金灯!” 好在李根身体壮实,满身肥肉。结结实实的挨了黑衣人一棍,但他仍然没有放手的意思。这举动完全感动了在场的所有人,尤其是谋划这个“瓮中捉鳖”的张镇。他看着李根,突然内心一阵自责与不安。张镇什么也不管不顾了,跳起来就朝着黑衣人就是一脚。 这一脚速度极快,力量巨大。和当日在打麦场上拽动碌碡时候是一样的力道,极具爆发力。 张镇一脚结实的踹在黑衣人身上,那黑衣人也是完全没有料到张镇竟然能有这般造化。黑衣人被张镇一脚踹的竟一下子就像当时的碌碡一样飞了出去,就连抱着黑衣人小腿的李根也一起飞了出去。 离地一米多高,然后硬生生落在地上。强烈的撞击力把黑衣人摔的很惨,这也一下子也让李根放开了黑衣人的小腿。 落地的黑衣人在地上爬了几下,挣扎着站了起来。解下背在身上的包袱,扔给地上的李根,转身就跑。 回过神的张磊见状,马上就准备跟着张镇一起要跑出去抓贼。但此时的孙老汉看到扔在地上黑衣人的拐杖,然后制止了张镇和张磊说:“不要追了,刚才那一脚就让他几年都来不了了。赶紧看看这孩子伤势怎么样。” 孙老汉说着走过去,捡起地上的拐杖交给张镇,然后去看李根的伤势,并让张磊扶起刚才被黑衣人打晕过去的李瘦猴。 就在这时候,刚才跑出去救火的三个人也都来了。身后还跟着刚才救火的一些村民。 张镇看着受伤的李根再加上自己没有抓住贼。心里也十分恼火,他看着刚才跑出去三个李家的后生,顿时就大骂:“一个个怂包,这要是打仗,你们就是逃兵!有组织无纪律!” 正在检查李根伤势的孙老汉听见张镇呵斥别人,心里一惊。便回头对张镇说:“你给我消停点,屁大点事情让你搞得这么复杂,还好意思说别人。让大家都散了吧,回家睡觉!” 第十八章 他山之石 - 暗山秘境 - 甘晋 十八、他山之石 那三个李家后生刚才只忙着去救火了,并没看到他们和黑衣人恶斗的场面,怎么可能信服这个张家人呢?一个个正准备将张镇的话给回怼回去,可他们还没有开口就听见孙老汉训斥张镇。 李家这三个后生对孙老汉也不熟,今晚见他不留情面的抽了李根两个大耳光子,一个个也都纳闷这呢。这时候又听到孙老汉严厉的语气,也不知道说什么,就呆呆的看着趴在地上抱着一个包袱的李根和躺在张磊怀里的李瘦猴。 此时在北庄巡夜的李子明等人因为看见了火光,也闻讯赶来。李子明看着自己家里一老一小都躺在地上。心里十分着急,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赶紧附身去看自己的儿子和父亲。 折腾了一夜,真相大白。 张镇看着躺在地上的李哥和刚刚苏醒过来的李瘦猴心里十分自责,思绪万千。怀疑了半天的孙老汉却是最后救了他们的人。利用李根去传递消息诱捕贼人,没想到关键时刻却是李根拖住了贼人。本来计划好的招式,却被贼人一个调虎离山计给破坏。 闻声从家里出来的李珂和她妈妈,手里拿把手电。看着地上躺着的李根和李瘦猴也是着急的快要哭了出来。 李珂看着张镇,一脸的埋怨。眼神里透出一股深深的责问,那意思是在问:“你不是计划的好好地吗,怎么搞成现在这个样子了?” 张镇不敢看李珂的眼睛,赶紧跑过去看李根的伤势。只见李根怀里抱着黑衣人扔下的包袱,嘴里絮叨着:“我的紫金灯没有丢!” 孙老汉此时也检查完了李根的伤势,意味声长的说:“他山之石,可以攻玉。没有想到啊。” 张镇并不明白孙老汉说这话是什么意思,但他内心还是想找回一点面子。只要李根怀里的紫金灯是假的,那自己就不算完败。 张镇赶紧让李根看看紫金灯有无损坏。李根听罢,坐直了身体把怀里的紫金灯拿出来看。大家听到紫金灯,一个个都把目光放在了李根怀里那个包袱上。 当李根把那包袱解开之后,并不是李珂用土豆做的“赝品”,确实是那个真的紫金灯。张镇愣住了,脸上一阵发烫。他不敢去看李珂的眼睛。脑子里不断安慰自己:好在经过刚才的一番打斗,紫金灯并未有所损伤。还好刚才李根舍命拦住了贼人,不然这紫金灯真的就丢了。万幸!万幸! 李瘦猴只是被贼人给敲昏过去了,现在缓了半天也没有什么大碍。缓缓站了起来,对着围观的人说:“没事了,谢谢大家的关心,都回去吧。大冷天的赶紧回家睡觉吧。” 李根挨了黑衣人很结实的一棍,但他现在却像个没事人一样。看完紫金灯没有事,面露喜色。也马上站起来,为防止意外,他赶紧抱着紫金灯回了屋。 张镇看着远去的李根,再看看李珂那一脸哀怨的表情。实在是羞愧难当,真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围观的人看李瘦猴没事了,也都一个个离开。看着大家散去,孙老汉抓着张镇手里的那根拐杖,低声说:“把这个东西拿好,今天先回家睡觉。明日来我家,你们三个一起来。” 孙老汉口里的三个人,毫无疑问就是张镇,张磊和李根了。孙老汉说罢就往自己家的方向走去。张镇今晚计划失误,要不是孙老汉和李根的帮助,只怕今晚他就玩砸了。他没有脸面在这待下去了,也不好继续问孙老汉这件事的蹊跷。等明天见了面再说吧,然后就拉着张磊赶紧回家睡觉了。 经过一夜的折腾,耿庄平静下来。凌晨三点多,村子里又和往常一样恢复了寂静。 此时在呜咽河上游的深山中,那个刚被张镇一脚踩翻的黑衣人,正捂着胸口往山里走去。残月并无多少光亮,山里的路崎岖不平。这黑衣人走的十分缓慢,从那虚浮的步伐能看出来,他这次受的伤不轻。 黑衣人走了两个多小时,天色微亮起来。他来到了一处山洞跟前,这山洞与其说是洞倒不如说是一个孔。 在一个黄土绝壁上,离地三四米有一个直径二十厘米的洞口,看样子只能容一个人爬进去。从外边看,这小小洞口里什么也看不见,黑漆漆的一片。这黑衣人身负重伤,已经跃不起来。只能凭借着绝壁上挖出来的小台阶一步步攀援上去,然后一头扎进那个小洞里。 洞口虽小,但这洞里边却是别有一番天地。虽然不是花果山水帘洞的所在,却也有黄土高原上别有的神秘。洞里特别宽敞,而且一个洞连着另外一个洞。其中有一个洞一直延伸进去,也不知道它的通向哪里。 山洞的墙壁上用铁铲之类的东西刻画着看不清楚的图案,进了小洞左手边是一个非常宽敞的大洞。地上放着一些战争时期装枪支弹药的木头箱子。在箱子的背后,还躺着两具风干的白骨。 这黑衣人爬进了洞中,一屁股坐在箱子上。从怀里掏出一个盒子,取出一粒丸药然扔进嘴里,用自己的唾液将药丸吞咽而下。然后就靠在箱子上昏睡过去。 经历了一夜风波的耿庄,太阳一出来,一切都照常进行着。张磊照例是被他师父早早喊起来练功了。张镇在热炕上呼噜打的震天响。耿庄好像压根就没有发生昨晚的事情,大家一副泰然自若的样子。 当然这只是暂时的宁静,出来这么大的事情。种种谜团都没有解开,这几个好奇的小伙子怎么会罢休呢。尤其是昨晚目睹了从出生以来最精彩的比武较量的张磊,他内心是有一千个一万个为什么等着问。 张磊练完功,顺道就跟着他师父到了张大头家里。因为有了昨日的教训,他不敢鲁莽。怯怯的进去,也不去堂屋,直奔张镇的屋子。 相比这个不费工夫就突然厉害起来的张镇,张磊可是受了太多的苦。他看着张镇呼呼大睡的样子就来气,在门口抓了一把雪,揭起张镇的被窝就塞进去。 张镇睡得正香,被这冰冷一刺激。立马就从炕上跳了起来。一看是张磊,两个人自然就扭打玩闹开了。直到他们听见院子里传来呼喊张镇的声音他们才停下来。 “张镇起来了吗?” “是李根?他怎么来了,这么早?不会有什么事情吧?”李根的声音很有特色,张磊一下子就听出来了。马上就问张镇。 张镇也不知道李根来干什么,虽然都是同学,放假一起玩耍。但毕竟张李两家隔着一条河,他们没有大早上见面的道理。张镇也不多想,利索的穿了衣服下了炕,然后招呼李根进来坐。 李根脸色红润,气色看着很好。不像是昨晚挨了重重一棍的样子。 李根见了张镇和张磊,不像往常一样说一堆废话,直接就说:“今天,我想去找找孙老汉。我一个人不敢去,你们能陪着我一起去吗?” 李根一说话,张镇突然就想起来昨晚孙老汉临走时说的话。他刚要接茬只听张磊就说:“怎么?你要去报昨晚他扇你耳光的仇?” “不是报仇,是去道歉,也是去致谢的。”李根低声说着。 张镇和张磊听李根这么一说也不明白李根说的话了,面面相觑,等着李根继续说话。 李根看着他俩疑惑的样子,便说:“我看出来了,孙老汉是个厉害人物。昨晚要不是他,我今天就起不来床了。” 李根说的话乱七八糟的,张镇和张磊一句都听不明白。急性子的张磊马上就问:“你说你找孙老汉报仇,我信。一是他昨晚抽了嘴巴子。二是他昨晚救了我但没有救你。你记恨他,我都不见怪,怎么还感谢上了。” 李根听张磊这么说,也不说话。就马上脱了自己的衣服,把后背亮给他们看。李根反着手指着自己后背上的一块淤青说:“你们看,这是昨晚我挨的那一棍。本来我是要特别难受的。感觉有一股东西就在我冲击我心脏。因为我想着紫金灯,也就忍着没有喊疼。后来黑衣人走了,孙老汉过来,在我身上按了几下,我突然就不难受了。现在除了身上有点淤青,里边一点反应都没有。” 李根这么一说,张镇和张磊也就明白了。孙老汉有本事,他俩是知道的,只不过听李根刚才这么一说。他们就更加佩服孙老汉,同时也更加好奇。 张镇也不废话,既染孙老汉昨晚说了今天让他们去找他,他也就不再多想。这样也好,所有的疑惑都能在孙老汉那里得到答案。 张镇也不洗脸收拾,拿上昨晚从黑衣人手里捡的棍子。三个人匆匆赶往孙老汉家里。孙老汉冬天的家是住在河北边的山上,他们三个一路小跑也是出了点汗。有异能的张镇因为有李根在,他不想让李根看出异常,就一直压着速度。就这他还是一不小心就跑到前边去了。 孙老汉穿着一件练功服,就在院子拿着他的拐杖练功。他一件张镇他们进来,也就挺了下来,把他们迎进屋子。 孙老汉好像一大早就在等他们,屋子炉子旁边摆了三把凳子,放着三个杯子。炉子面上烤着馒头。 孙老汉又恢复了往常的样子,并不见昨晚杀气腾腾的表情。指着炉子的方向说:“你们三个先坐下来喝点茶,吃点东西。” 张镇他们看着炉子上的馒头就旁边的凳子,也不知道孙老汉到底要干什么。都呆呆的站着,也不说话。 孙老汉看他们不动,脸色稍微一变。然后假装生气的说:“怎么,还要让我请你们坐下吗?” 经过昨晚的事情,三个人心里对孙老汉是又敬又怕。现在孙老汉这么一说,他们也不管许多。马上都坐下来开始喝茶吃东西。 孙老汉见他们坐下吃起东西,然后就慢慢说道:“你们慢慢吃,我就慢慢说。我知道你们心里有一千个为什么,但你们现在也算大小伙子了,我就给你们说道说道我知道的事情。不过,这些东西是不能让别人知道的。你们看,我连家里人都让他们去山下的房子里去了。” 第二十章 可以攻玉 - 暗山秘境 - 甘晋 二十、可以攻玉 张镇是个眼尖的人,他本来就喜欢孙婧,今天刚进门他就没有看到孙婧的身影。想必孙老汉说的话是真的。张镇不禁心想:这事情难道真的这般神秘,家里人都不让知道? 他们三个听说孙老汉要说秘密,也不敢插话。把手里吃的馒头都放下来,准备认真听孙老汉说话。 孙老汉抽了一口旱烟,缓缓说道:“怎么说呢?事情很多的。先从哪一件事情说起呢?” 张镇听着,心里也叹了一口气。是啊,事情确实很多。从昨晚到现在,有多少的秘密啊。张镇拿着手里的棍子晃动了一下,尤其是这根棍子,长得和孙老汉手里的棍子简直一模一样。 孙老汉眼睛转得很快,马上就注意到了张镇手里的棍子。然后就说:“那就先从这根棍子的故事说起吧。” 大家把目光都投到张镇手里的棍子上了。造型奇特,黑黝黝的也不知道是什么材质做的。 孙老汉开始说:“这根棍子最开始的来历我是不清楚的,是用什么材质做的也不清楚。我知道的是这棍子造出来的时候本来是一根,后来也不知道什么原因就把它们分成两根。你们也看到了,一根在我手里,一根就是镇镇手里的这根。 镇镇手里的这根,也就是昨晚黑衣人落下的。这倒不是他偷来的,也不是抢来的,算是祖传的吧。那个黑衣人叫耿涯。是我的同宗同族的弟弟。” 孙老汉说道这里,似乎感觉有点不对,忽然停顿了一下又接着说:“我和耿涯很早之前就认识,是一个师父,一个门派出来的师兄弟。耿涯脑袋聪明,学东西学的快,深得师父喜欢。我比较愚笨,一般耿涯一周学会的东西,我则需要一个月,甚至更长时间。” 这三个小伙子哪里听过这样的故事,一个个听得聚精会神。张磊一直仰慕孙老汉的武功,听到孙老汉说自己愚笨。心里暗自说了一句,那你也是够笨的,但嘴上却说:“孙爷爷,您的师父都教您什么功夫啊?需要花一个月学。” 孙老汉没有了昨晚的威严,听了张磊的问话,也是很坦然的说:“我师父是个厉害的人,只不过下场不是很好。他给我们教的东西很多,奇门遁甲,太极阴阳,五行八卦,寻丹问药,望闻问切,相面读心,至于我身上你们看到的这三脚猫的功夫,却是我师父最看不上的东西了。他总是有一句话挂在嘴边,武力是最野蛮的方式。他很不屑教武功的。” 张磊听着孙老汉淡淡的说着,心里大惊。孙老汉的功夫是三脚猫的功夫?那我练得这是什么呢?孙老汉的师父到底有多厉害呢,对武功竟然如此不屑? 孙老汉没有停下来,继续说:“我继续说耿涯吧,他跟着师父学了十年。后来受不了枯燥与寂寞,就跑去参军打仗,后来战争结束。不知道怎么就去日本呆了一段时间。 前些年,耿涯从日本回来就掌握了日本的忍术,我们那时候还没有闹僵。然后还讨论武学方面的东西,他为了让我说给他一些练功的秘诀,然后就答应教我忍术。我领悟的比较慢,只懂其中的门道,却始终不能熟练掌握。” 张镇听了孙老汉说的话,想到了昨晚黑衣人贴着墙的影子,也是在是神鬼莫测啊。不由心里惊叹起来。 孙老汉说着就站起来,走到李根的前面,拍着李根的肩膀说:“还记得昨晚挨的那一棍吗?” 李根木讷的点了点头。 孙老汉继续说:“这棍子是很硬的,比铁还要硬。我们拿到的时候叫他“枯陈木”,也不知道读得对不对,这么些年了谁也不知道这叫什么。不过这棍子虽然坚硬,但我师父说过,这两根棍子永远都不能发生碰撞,撞在一起会断裂。 所以,我昨晚看到耿涯举起他的棍子挡的时候,我怕棍子会毁伤,我才停手。但这棍子一旦打在人身上,再加上那么大的力度,血肉之躯怎么能抵挡的住呢?不过你这小伙子倒是很有福气,耿涯的一棍子是很厉害,不过他打的不偏不倚,正打在你的气门上。将你郁结在体内的气给打通了,正所谓‘他山之石,可以攻玉’,你这也算是因祸得福了。” 张镇三人听了都觉得不可思议,尤其是张磊。他总是能想到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他便马上就追问孙老汉:“那您说的意思,这一棍就打通了李根的任督二脉了?” 听到任督二脉张镇不禁哑然失笑,看着张磊认真的神情说:“别闹,在说正经的呢。” 李根没有说话只呆呆看着孙老汉,孙老汉听着张磊和张镇说的话,倒显得并不惊奇。 孙老汉端起茶碗喝了一口茶,缓缓说道:“其实,张磊说的也有点道理。只不过不是任督二脉。人体奇经八脉,指的是任脉、督脉、冲脉、带脉、阴跷脉、阳跷脉、阴维脉、阳维脉。这八脉中属任督二脉最为重要,任督二脉若能打通,那这个人武功修为确实能达到一个登峰造极的地步。 只是这两脉却不是这么简单能打通的,仅仅凭昨晚那误打误撞的一下是绝对无效的。昨晚那一棍我也看了一下,正打在李根的督脉上,也就是气门所在的地方。好在这小伙子体格壮实,后背有肉,没有瘫痪也是万幸。不过打在气门之上,虽说没有打通任督二脉那么厉害,那对他练功也是大有裨益的。” 李根听了孙老汉的话,心里也一阵暗喜,脸上也不由露出微笑。倒是张磊听完,就显得多少有些沮丧,心里只后悔昨晚他没有挨那一下子。眼睛看着李根,表现出极大的羡慕。 张镇看出了张磊的心思,戳了张磊一下说:“你想什么呢?你要是后悔的话,我现在就拿这东西给你来一下?” 张镇举了举手里棍子,冲着张磊笑。 张磊也不理他,继续看着孙老汉,准备听接下来的话。 孙老汉的话说了许多,但也只是对昨晚的事情说了个皮毛,完全没有说出张镇心里的疑问。 张镇心里特别想知道,从他家翻出来的地图上的标记和张家李家有什么联系,紫金灯上的话又是什么意思,还有自己身上的异能的出现,更有就是这根棍子上奇异的香味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孙老汉看出来李根的喜悦,突然话头一转,然后对李根说:“你先回去吧,回去之后三天只能不要胡乱跑动,得养养气。既然是意外得来的,那你也要好好珍惜。” 李根无意之中有了新的收获,自然欢喜的很。虽然他不知道他的身体以后会发生什么样的变化,但只要是往好的方向发展他就高兴。 孙老汉说罢,李根也不管张镇和张磊,一个人就下了山。张磊看着远去的李根,嘴里嘀咕道:“至于吗?不就是打通了个气吗?有什么啊?” 张镇听着张磊满是嫉妒的话,心里也开始替张磊遗憾。是啊,这几天,不管是他还是李根身体上或多或少都有了变化,这些变化甚至不用每日起早贪黑的练习就能得来,这对每天辛辛苦苦练功的张磊来说也实在不公。 孙老汉看李根下了山,就问张镇:“你最近感觉身体怎么样? 张镇没有想到孙老汉会直接问他这么一句话,也没多想就把这几天的事情都给孙老汉说了一遍。期间,张磊还插叙了一段张镇在打麦场上把碌碡拉着飞起来的事情。 孙老汉听罢,伸出手搭在张镇的手腕上,然后闭起眼睛听张镇的脉搏。过了许久,孙老汉才慢慢睁开眼睛说:“是挺好的,不过怎么还有其他的东西呢?” “什么东西?”张镇紧张的问。 “额,没什么,就是感觉不对劲。怎么这股气断断续续的,时强时弱。其中还有一股我也不知道的东西。”孙老汉说的很隐晦,张镇也听不懂他说的是什么。 孙老汉又思考了一会儿,似乎也不纠结了。不再说张镇的事情,对着张磊就说:“张磊是个好小伙,比我当年还要厉害。这么小的年纪就有这么俊的功夫,肯定是吃了不少苦。不要羡慕其他人,祸兮福兮谁都不知道,你只要练好你自己的功夫,总有一天比他们都厉害。” 张磊本来就很羡慕张镇和李根身上突然多出来的异能。但听孙老汉这样说,内心也稍微有些释然。他不再胡思乱想了,便等着听孙老汉接下来的话。 孙老汉把手里的烟锅里的烟灰磕在炕沿上,然后盯着张磊,眼神突然就变得严厉起来,嘴里说:“你回去告诉你师父,以后我来给你教功夫!” 这话不仅吓了张磊一跳,也把旁边的张镇给惊住了。孙老汉这是怎么了,不是刚才还好好的吗?再说了孙老汉难道不知道耿庄的规矩吗?村子里门派虽然不多,但也规矩繁杂。只要拜了师,那就是一辈子的事情,怎么能中途换师父呢?就算中途换了师父,徒弟带艺拜师也是对后来师父的不敬,谁也不敢收啊。 孙老汉见张磊不说话,继续冷冷的说:“回去告诉你师父,就说是我说的,我不想看着玉石掉进粪坑里!” 张磊心里是佩服孙老汉的,但他也敬重自己的师父。孙老汉的话明显就是在挑衅他师父。玉石,粪坑这说的不就是他和他师父吗。张磊再怎么喜欢学功夫,也受不了孙老汉这么羞辱他师父。张磊听罢,噌的一下就从凳子上站了起来,杏目怒睁,嘴里直接骂道:“你算什么东西,不就功夫好点吗。我师父虽然没有你厉害,但我也不稀罕。” 张磊说完头也不回的就往外走。张镇看着张磊站起来骂人,害怕张磊吃亏,也赶紧站起来,准备跟着张磊出门去。 还没有出门,只听孙老汉说了一句:“张镇,你留下。我有几句话和你说。” 张镇刚才听着孙老汉用带有羞辱的语言说张磊的师父,心里也是非常不高兴。听孙老汉叫他,也没有好气的说:“什么事?” 张磊脑子转的快,他刚站起来就明白了孙老汉的意图。想想刚才离开的李根,又想到自己马上离开,留下张镇一个人肯定是要说点什么的。那为什么不直接叫张镇一个人来呢?这老头真古怪! 张磊这么一想,心里倒也没有刚才那般气愤了。轻轻推了张镇一下说:“我没有事情的,那老头是故意的。你留下,听他说什么。我回去叫我师父。我不信他就这么狂。” 张磊说完就大步流星的下了山,只留下张镇和孙老汉在屋里。 孙老汉站起身来,看了看已经下了山的张磊。回过身把门一关,然后就说:“张镇,我来这个村子有二十年了。在你没有来这个村子之前,我就来了。” 第二十一章 身世迷雾 - 暗山秘境 - 甘晋 二十一、身世迷雾 张镇听了孙老汉这句话,心里纳闷:我不应该是出生在这个村子吗?怎么是来到这个村子呢? 孙老汉走进里屋,张镇也跟着进去。 孙老汉往炉子里添了点炭火,然后继续说:“这件事说来话长。我先说说这个村子的来历吧。不然你都不信我的话!” 张镇的直觉告诉他,孙老汉接下来说的话绝对是秘闻。他似乎也明白了张磊临走时给他说的话,孙老汉说完了李根和张磊的事情就是为了留下他给他说这些事情的。但他不知道孙老汉接下来说的事情能给他怎样的冲击,他心里有点激动,一边期待,一边紧张。 孙老汉拉开了话匣子,缓缓说:“这个村子叫耿庄,从有了这个村子以来就一直叫耿庄!但是这村子里谁信耿呢?你也看到了都是张家和李家。 说起耿姓,其实这个村子里之前所有人都信耿,后来发生了一件事情,这个村子里的人就改姓了。 这要从很久之前的一个朝代说起,那是明朝洪武年间。朱重八从和尚当了皇帝,然后把身边一起打天下的人都杀了个干净。只留下了他最信任的几个家族。其中有一家就是耿家! 耿家有两兄弟。大哥叫耿浩天,二弟叫耿瀚地,大哥工于心计,二弟骁勇善战,是朱重八的得力干将。两兄弟帮着朱重八打天下,深得皇帝赏识。但他们为人低调,从来都不在皇帝面前逞能。所以,这也是他们不被杀害的原因。因为这,他们还受到皇帝给他们一份秘密任务。 但是一代天子一朝臣,后来到了明朝朱棣当了皇帝之后,他们就受到了排挤,全家都有姓名之忧。哥俩见情况不妙,就准备辞官回家。但他们知道皇室的秘密,朱棣怎么会轻易放过他们,所以朱棣就随便找了个理由就要抓捕他们,耿家人被全国通缉。这兄弟二人一看情况不妙就带上妻小开始亡命天涯。 直到他们遇到了当时被流放的犯人,他们就混迹在这些犯人之中才得以活命。当时这些犯人并没有什么大罪,有很多一部分是奉旨搬迁。他们多数人是山西人,皇帝一道圣旨他们就离开老家,前往西北,乃至大漠。就是到了现在,当地很多人都说自己祖籍是山西大槐树,左脚小拇指有两片指甲。” 张镇听得兴奋,不由的插了一句话:“那我的左脚怎么没有两片指甲呢?” 孙老汉听张镇这么说,也没有震惊。就解释道:“你自然没有了,因为你不是山西大槐树那里来的。你是耿家人的后代!” “耿家人?” “对,就是耿家人。耿家兄弟随着迁徙的人走到了这里。在这个地方的时候,他们觉得山高够深,皇家的人一时半会儿找不到这里。他们就从队伍里逃脱,然后在这里安家落户。 但既然是逃亡,就要隐姓埋名。这哥俩不敢姓耿,就把自己的姓给改了。大哥耿浩天就改姓张,叫张浩,二弟耿瀚地就改性李,叫李瀚。” 张镇听得精彩,但他还是不接,马上就问:“为什么要改成张姓和李姓啊?” 孙老汉哈哈一笑:“这也没有什么好奇的。当时张姓和李姓人口比较多。这样改了,不会被人察觉的。不知道当时他们怎么想的,反正这没有什么好说的。当时他们也可以改成王,杨,孙。反正不能再姓耿了。更不能姓朱,当时的皇帝姓朱啊。” 张镇也听得明白了,不再发问。继续听孙老汉说。 “他么改了姓名之后,就在这里定居下来。不管是张家还是李家,他们是一家人,所以不能通婚的。他们就娶外地姑娘,没过几年,他们就发展起来了。一代一代的下去,人越来越多。 直到今天,但凡从这个村子里出去的人,都知道自己姓张或者姓李,都不记得之前姓什么了。当时的张李两家还是部分你我,住在一起的。后来有一次发生了矛盾,为了更好的保守秘密,他们就划江而治。张家住在河北边有着一份秘密,李家住在了河南边,有着另一份秘密。 张李同宗,几百年来,只有他们的族长才知道这些所谓秘密的东西。我想,传了这么多年,估计他们也不知道自己守着的秘密到底是什么了吧。 为了不让族人忘了大家都姓耿,所以他们就拿着祖传的紫金灯开始了‘闹十三’。据传七月十四这天是他们分家的日子,所以在七月十三他们就一起高兴起来,为了憧憬将来,也为了让自己的不要忘了家族使命。“闹十三”也就是这样来的!” 张镇长这么大,是第一次听说这件事情,他爷爷是族长应该是知道的,但为什么不告诉他呢?没有想到这么热闹的“闹十三”竟然是这样的来历。但是这个孙老汉不是才来耿庄二十多年吗?他怎么会知道这么多关于耿庄的事情? 张镇看着孙老汉,感觉特别奇怪,就问道:“孙爷爷,您不是说您不是这个村子的吗?您怎么会知道的这么多呢?” 孙老汉听张镇这么一问,脸上有些不太明显的变化。沉思了一下,敷衍道:“这个事情改天说,到时候我会告诉你的。” 张镇听孙老汉故意不说,知道再问下去也是枉然。他话锋一转,继续问孙老汉:“那您刚才说的秘密,是什么呢?” 孙老汉长吸了一口气,然后说:“我也不知道,只是知道在‘闹十三’上玩的‘救火’就和这个使命有关联。我琢磨了这么多年,想到‘耿’字是一个耳朵和一个火组成的,所以耿姓的人必须是要听火的号令,救火应该也是这样的。” 张镇听着孙老汉这个样解释,这多少有点牵强了。要是他们不姓耿的话,是不是就不用玩救火这个游戏了? 孙老汉看着张镇若有所思的样子,知道张镇不信。马上补充了一句:“当然,这是我自己瞎猜的。不一定对的。” 张镇也不计较,毕竟过了这么多年了,谁还知道这些事情呢?不过他突然想到了刚开始的疑问,然后又问孙老汉:“您刚才说,您来这个村子有二十年了?还说我没有来的时候您就来了。您说这话的意思是,我也不是生在耿庄的?” 孙老汉被张镇刚才的话问的有些答不上来,心里多少有了些变化。 刚听张镇又问了这么一句,心里咯噔一下,脸上略有惊讶的表情。不过马上就恢复了原状,他看着张镇说: “你既然问了,我就说了吧。在耿家兄弟分家之前,耿家老大有个儿子叫耿燳,他那时候已经二十岁,有独立生存的能力。他受父命离开了耿庄,然后在外边独自发展,自成一家。但是他家生下来的孩子会选一个健康的送回来,在耿庄长大,成年之后再出去自谋生路。等这个出去谋生的孩子有了孩子,就再送回来。如此循环,经年累月!所以……” “所以,我就是那个被送来的孩子,我长大了也是要出去的是吗?那这么说我不叫张镇,我叫耿镇?”张镇没有等孙老汉说完话,就接着孙老汉的话说了下去。 孙老汉抹了一把自己的胡茬,点了点头,然后说:“也可以这说,但这耿庄的人其实都姓耿呢,叫什么不就是个代号吗?” 张镇还是不解,他就问:“既然最后要送回来,那为啥当初还要送出去呢?这不是多此一举?” 孙老汉眉头一皱也不知怎么回答,没有想到这孩子心思这般缜密。孙老汉想了一会儿,就结结巴巴的说:“咱庄稼人种地,每过几年就要换换种子,不然地里的庄稼就长不好。也就是这个道理。” 张镇听孙老汉这么解释,心里一乐,顿时就明白了孙老汉说的是什么意思了。 他比孙老汉想的要成熟多了,初中的生物课上他是学过这些东西的,杂交优势。他心里也就明白了,送出去是为了保护这个耿家的纯正,在村子里生活的人指不定就和自己的亲戚结了婚。这样几代人下去都成了亲戚,就不要说什么纯正了,不要残疾就是万幸。 张镇也不多言,点点头表示理解。继续听孙老汉说话。 孙老汉说:“大家要么姓张,要么姓李。那这个耿姓就是你的一个记号。你被送送到耿庄来的时候,我已经在这里等了你五年了,我开始修建房屋,开始开荒种地。” 孙老汉说道这里,张镇有点疑问。他马上打断孙老汉的话说: “那我父母是谁?你为什么要等我呢?” 孙老汉见张镇又问道了之前的问题,他有点犯难。一时不知道怎么回复张镇,就开始转移话题:“你不是还有很多问题要问吗?我给你说一说关于你身体的秘密吧。” 张镇听孙老汉有意回避他刚才的问题,一下子又扯到了他的身体上。心里就明白孙老汉其实并不想完全告诉自己真相。不过知道多少算多少吧,不能一直这样下去。 孙老汉见张镇不说话,就继续说:“你的身体最近发生了一些变化,倒不是什么疾病,而是你的发育。” 张镇一听发育,一下子就想到自己最近身体器官的变化,以及晚上睡觉梦到的孙婧。脸一下子就红了。也不知道说什么,嘴里结结巴巴的说:“孙爷爷,您怎么……什么……什么都知道?” 孙老汉说的发育和张镇想的不是一回事,孙老汉看着张镇羞红的脸。哈哈一笑说道:“人嘛,都要经历的。没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但是我今天说的这个发育和你知道那不是一回事!你的发育和这个村子里的人都不一样的!” 第二十二章 上门挑战 - 暗山秘境 - 甘晋 二十二、上门挑战 “怎么不一样,难道村子里的人都不做梦吗?他们的被子也不会脏吗?”张镇低着头羞答答的说。 “不是的,我说的发育。只是针对你来说的。”孙老汉怕张镇乱想,也不说别的,就直接了当的往下说。 “你是耿家的人,是最纯正的耿家人。所以你继承了耿家的基因。身体里流着最古老的血脉。你身上近期发生的一些变化都与这血脉有关,这也是家族使命的一部分。 这么多年来,有很多人了,都不会轻松的熬过去的。从耿家走出去的人,会把自己生的孩子,选出一个送回耿庄。送回来的这个孩子,从来都是自生自灭的,不会有太好的生活待遇。一方面是为了锻炼适应生活的本能,另一方面也是试验是否真的能熬过这一关。 很多人被送回来的娃娃,会在十五岁的时候,身体发生了这样的变化,有的熬不过去就一命呜呼了。你是比较幸运的!” 张镇听着害怕,也愤怒起来。马上就质问孙老汉:“这不是拿人命开玩笑吗?是什么样的家族使命让人这般丧心病狂?没有人管吗?这是杀人啊!” 孙老汉也料定张镇会这般激动,看着涨红了脸的张镇。孙老汉不紧不慢的走过去,拍拍他的肩膀,让他放松下来。然后说:“天命如此,人力又怎么可能改变呢?再说这样传奇的身世背后隐藏着惊天的秘密。又怎么会因为死了一两个人就断送了呢?” 张镇看着孙老汉的波澜不惊的样子,肚子里的火蹭蹭往外冒,他受不了这样的迷信。他站起来大声说道:“既然我是这样的,那我的下一代也注定会这样吗?我要是不离开耿庄呢?是不是这个荒唐的使命就此终结了?” 孙老汉没有想到张镇会说出这样的话来。他也有点生气,便说:“你怎么能有这样的想法?就算你放弃了使命,那也会有下一个你出现的。这不是你一个人能够改变的,你若继续下去,只能像耿涯一样。” 耿涯?耿涯怎么了?难道耿涯也是执行这个秘密使命的人?张镇听孙老汉说道了耿涯,马上就不说话了。等着孙老汉继续说。 孙老汉见张镇稍微有些平复,叹了一口气。 便说道:“既然说出来,索性都说了吧。就是昨晚你踢伤的那个人,他就是耿涯,他和你一样,在六十多年前他被送到耿庄。他长到十五岁的时候也和你一样,遭受了同样的痛苦。 不过他熬过来了,和你一样全身有这样的力量与速度。甚至比你还要厉害。之后他就被师父带了出去,学习了很多东西。但是他不像你这样懒散,就我前边说的他耐不住寂寞,后来参军打仗,然后去了日本。 从日本后来之后,师父告诉了他关于自己身世的秘密。当他得知了刚才这一切之后,比你还要激动,毕竟东奔西走这些年有很多不一样的观念影响了他。他就放弃了完成家族使命,他不娶妻生子,想用这种方式来对抗自己的使命。 之后我就再也没有见到过他,直到昨晚他出现在耿庄,我才想到,他可能从来都没放弃过自己的使命。他可能就隐藏在这个村子里,或者这个村子附近。专门破坏这个家族使命,或者是为了打探更多关于这个秘密的细节!毕竟秘密是什么谁也不知道!” 孙老汉这番话让张镇始料未及。耿涯那个盗贼,怎么会呢?他要是和自己一样,那他是不是也有异能,也能在脑袋了清晰回忆过去,能透视物体?更荒唐的是,他们好几辈人坚持守护的秘密竟然连是什么都不知道? 张镇听孙老汉说了这么多,一时也分不出孙老汉的用意,他到底是善是恶?张镇不知道孙老汉知不知道他有了异能,既然他没有问,那就先不要说。等时机成熟了自然都清楚了。 孙老汉继续说:“你要是选了耿涯一样的路,那你就只能一辈子孤独。因为你只要生了孩子,孩子也必定要遭受这一关的,这是人力无法改变的。” 张镇觉得孙老汉越说越离谱了,他不想听下去了。转身就往门口走。嘴里说道:“就算我注定自己一个人,我也不会选择这样做!太荒唐了,几百年连守护的是什么都不知道!” 孙老汉也不拦着张镇,他知道这种事情只有张镇自己想通了才好。别人是劝说不了的。但什么才能让他心甘情愿的去坚持这个所谓的家族使命呢? 孙老汉拿起张镇放在炉子旁边的棍子,也就是昨晚耿涯落下的棍子。对着张镇说:“你把这东西拿去吧,等你想明白了再来找我。” 孙老汉说罢就把棍子扔向张镇,张镇也不和孙老汉纠缠。接过棍子下山去了。 山下的李根并没有去找他师父去打小报告,他既然已经明白了孙老汉的用意,心里也就不那么生气了。他在山下等待着张镇。 见张镇气冲冲的下来,他赶紧走上前去问发生了什么。 张镇不像李根那样什么话都往外说,即使张磊是他最好的朋友,但孙老汉说的这些话,他觉得还是不要告诉张磊的好。张镇不知道说什么,就摇摇头,闭口不言。 张磊见张镇不说,于是就猜测道:“那老头不会是看上你了吧,他是不是要你当他的孙女婿?” 张磊刚说完看着张镇没有反应,于是又补充道:“不对不对,要是让你当孙女婿,你应该高兴才对啊。你怎么这幅表情?他该不会是又要让你做他徒弟吧?” 张镇也懒得编什么谎,他听张磊这么说,便点了点头。 张磊看张镇点头,马上就笑了起来。一边笑,一边说:“这个孙老汉是不是想收徒弟想疯了?见谁都要收。不过这样也好,到时候我就跟师傅一说,看我师傅怎么说。哈哈哈!” 张镇知道张磊的内心其实是想跟孙老汉学功夫的,当然张磊的师父也不错,只是和孙老汉一比,那真的是相形见绌啊。这磊这些年是练好了一身基础功夫,凭借着他的勤奋聪明才有今天的本事。不过凭着张磊的天资应该能更上一层楼的。 张镇从小也不是什么传统观念强的人,他明白张磊的心思,就想帮张磊一把。 张镇听完张磊的话,也不多说。脑袋里就有了一个计划,然后拉起张磊就往家里走。 张镇拉着张磊,直接去了张磊的师父家。 一进门就看见张凌峰正在喂狗,是一条黑狗,比张镇家的那“小小”还要大。也不知道什么原因,耿庄的张家都养狗,而且都喜欢养大狗。每只狗都有自己的名字,张凌峰家的这只狗叫“虎子”。 虎子正在吃东西,听见有人进来就汪汪汪大叫,叫了两声,看见了张磊也就停止了叫声,继续吃食。张凌峰看到张镇二人一脸不悦,心里猜想也是遇到什么麻烦了。便站了起来问他们怎么了。 张磊害怕他师父,自然不敢说出孙老汉的原话。但张镇不是张凌峰的徒弟,按辈分和张凌峰是同辈。他没有顾忌,便把孙老汉的说的话在张凌峰面前重复了一遍。同时还添油加醋了一番。他的目的很明确,就是要让张凌峰愤怒起来,去找那个不可一世的孙老汉问话。 可让人诧异的是,张凌峰听了张镇的话之后,并没有像他预料的那样大发雷霆。除了吃惊的表情并没有任何恼怒的样子。为了确定事实。他小心翼翼的又问了张磊几个问题。然后就再也不说话了,低着头在院子里走来走去。 张镇不解,平日里脾气火爆的张凌峰怎么这时候变得这般温顺了。听了这样极具挑衅的话语竟也能这般沉得住气。 张凌峰在院子里来回走了几分钟,然后对着张磊说:“你去把你的师弟都喊上,咱一起去孙家!” 张凌峰说的很平静,不像是要上门去打架的样子。张镇也不知张凌峰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张磊听了师父的话自然是不敢怠慢。就赶紧跑出去把张凌峰其他的几个徒弟都叫上。 张凌峰四十来岁的人,收的徒弟也不多。张磊是他收的第一个徒弟,后边几个都比张磊还要小。加上张磊,总共四个人。 张磊没花几分钟把张凌峰的徒弟都喊了出来,张凌峰见徒弟都到了,便带着大家都去了孙家。 住在半山腰上的孙老汉,就好像未卜先知一样,他知道张凌峰会找上门来的。他也不慌乱,躺在一把背靠椅上,就在院子里晒太阳。 张镇看着张凌峰带着几个人气势汹汹的走进孙家的门,心里却有些忐忑了。他有点后悔自己不该添油加醋。单单把孙老汉说过的话说出来,张凌峰估计也不会这样子吧。 不过话已经说出去了,再后悔又有什么用呢?张镇心里一横什么也不想,跟着张凌峰一伙人进去。 张凌峰见了孙老汉表现的很客气,行了一个抱拳礼便说道:“孙师傅是个高人,在这穷乡僻壤隐姓埋名这么久了。也是我这凡人眼拙,有眼不识泰山。但就是烂木头点着了也有三分火气,你可以看不起我,但是你不能说我的功夫是臭狗屎!我今天要前辈一个说法!” 孙老汉听着张凌峰的话,坐在凳子上也不站起来。眯着眼睛看了一眼来势汹汹的人群,同时也看到了跟在张凌峰身后的有点不自然的张镇。马上就明白了什么事情。但他也不说破,既然已经找上门来了,必定要有个结果的。 孙老汉还是一副不屑的样子,和昨晚遇到黑衣人时候一样的气场。他悠然自得坐在凳子上,却散发出一股强烈的杀气。让院子里所有人都不敢说话。一个个等待着孙老汉的回复。 过了许久,孙老汉才睁开眼睛。看着张凌峰说:“这话我说了,你想怎么样?” 张凌峰这么多年都在教徒弟,但他却很少练功了。身体已经没有当年的矫健。但底子是有的,再说他现在一身膘肉,就算挨打也能挺个十几分钟的。他看着孙老汉不可一世的样子,本来心里想好的计划顿时也乱了套。他便拿出了当年走江湖时候的火气,大声说:“是骡子是马,拉出来溜溜。我就不信你又多大本事?都说拳怕少壮,咱两人差着岁数呢。但是你自认为自己厉害,那我也不算占你便宜!” 站在他身后的徒弟一个个也正在练些基本功,除了张磊以外他们也没有见过什么比武较量的大场面。看着师父发怒,一个个都紧张的不行。 张镇听着张凌峰的话,内心倒有了一些其他的想法。不要看孙老汉年逾花甲,但凭着昨晚以及昨天展示出的身手,要被张凌峰打败,那也绝非易事。再说张凌峰刚才说的话,明显就是不战自退的一个意思,他从心理上就害怕孙老汉。 站在一旁的张磊听师父要比武,内心也不知道什么感觉。很乱,一方面他很像看看高手过招,一方面他又怕孙老汉和师父受伤。他对两个人都是无比钦佩的,哪一个人受伤了他都不高兴的。 孙老汉还是一脸不在乎的样子,听张凌峰说罢。摆摆手说:“罢了,你要是想打的话,你们就一起来好了。不要说什么拳怕少壮,我也不说你以多欺少。到时候你不要说我以大欺小就可以了。” 孙老汉的话说的很嚣张,站在张凌峰身后的几个徒弟虽然紧张,但拳头都捏的咯吧吧响。初生牛犊不怕虎,要不是他师父站在前边估计都上去开打了。 张凌峰内心有点发虚,他是见过孙老汉的身手的。虽然只看到了那么一个动作,但他就断定孙老汉的功力如何了。他本来想着自己一个去打,就算打不过了也能自保,但是徒弟们太年轻了。除了张磊都没有比过武,到时候吃了亏那就太不应该了。 张凌峰这么一想,便说:“这样吧,您这么瞧不起我们。我和我的一个徒弟和您打。这样可好?” 张凌峰说着看了一眼张磊,张磊也冲他师父点点头,表示没有问题。 孙老汉听了张凌峰的话,哈哈大笑一声,然后说:“要打就打,干嘛说这么多废话。你要不要拉上你身后那个小子呢?” 孙老汉指的就是张镇。张镇听到孙老汉提到自己,便往前走了一步,时刻准备战斗。 张凌峰伸手拦住了张镇,低声说:“镇镇退回去。和他们站在一块,我们没有事情。” 张镇不是张凌峰的徒弟,要是被孙老汉打伤了张凌峰不好向张大头交代。 话说了许多,张凌峰和张磊都开始摩拳擦掌,准备和孙老汉过过招。 孙老汉从凳子上站起来,把上身的衣服脱了,底下只穿一件棉衣。然后一步步走下台阶。对着张凌峰说:“自古比武,拳脚无眼,生死自负。” 第二十三章 青出于蓝 - 暗山秘境 - 甘晋 二十三、青出于蓝 孙老汉说罢,就和张凌峰以及张磊拉开阵势。 张磊从来没有和师父一起联手与别人动过手,这是第一次合作。他们刚刚就商量好了,张磊攻孙老汉的下盘,张凌峰攻上盘。 时过中午,太阳逐渐西斜。开始起风了,空气突然变得冷了许多。 三个人站在院子里相互僵持着。t突然,一阵凉风袭来,张凌峰挥着拳头就冲着孙老汉的面门飞了出去。 张磊见师父动手了,也不敢怠慢。心里也顾不了谁受伤不受伤的事情了,全力以赴的对付孙老汉。他的一只脚朝着孙老汉的小腿部位踢了出去。 孙老汉见状,并不着急。他反其道而行,不往后退避,倒向前进了一步。只见孙老汉的头一偏,躲过了张凌峰的拳头。同时,一只脚抬起来勾起了眼前张凌峰的腿,格挡了张磊踢过来的一脚。 张磊踢脚的速度很快,来不及抽回,一脚结实的踢在了张凌峰的腿上。挨了张磊的一脚,张凌峰也不管疼痛。刚才的一拳是虚招,现在他的另一只手已经冲着孙老汉的小腹打去。 孙老汉脸上似乎早有察觉,脸上一笑。并不理会张凌峰袭击他的腹部,双手如同鹰爪一样牢牢按住了张凌峰的肩膀。只见孙老汉的胯部一扭,胳膊上的青筋暴起,张凌峰的拳头还没有碰到孙老汉的衣服,身体飞了出去。 张磊只看一脚踢偏,踢到师父身上。心里又气又急,转过身来准备再来一脚。他的脚还没有伸出来,刚回头就看他师父已经躺在地上了。 师父都躺下了,张磊没有了顾忌,也不多想,索性就拼了吧! 张磊看了一眼躺在地上师父,心一横。也不管什么招式。对着孙老汉的腰部就冲了上去。张磊爆发力极强,在这种时候,一下子就激发出了他全部潜能。 孙老汉没有想到张磊速度这么快,躲闪不及,被张磊拦腰抱住。张磊一发力,把孙老汉就抱了起来。孙老汉虽说功夫厉害,但是体重却只有一百斤左右。孙老汉被张磊轻松一举,双脚悬空。 这也是张磊情急直线的招式,是他们小时候在一起比力气的方法。最原始也是最有效的。他就是要把孙老汉抱摔下去,这一下子就算孙老汉再有神通,那也是要受点伤的。 被抱起来的孙老汉双脚离了地,没有借力的地方。他被张磊抱得死死的,挣脱不得。无奈只能用双脚锁住张磊的腰部,不让张磊把自己甩出去。 张磊只觉被孙老汉锁的紧紧的,根本甩脱不了。他就抱着孙老汉在地上转了几圈,实在找不到更好的方法了。张磊心里有点着急,脑袋里闪出一个想法,他便双脚在地上一蹬,抱着孙老汉跃了起来。 被张磊抱着离开地面的孙老汉一看形势不对,张磊这是要和他同归于尽的招式啊,这孩子想要和把自己从空中砸到地面上去啊。 张镇在一旁看的清楚,这要是砸在地上,任凭孙老汉武功再高也是枉然了。 说时迟那时快,张磊抱着的孙老汉眼看就要砸在地上了。张凌峰见情况不妙,也不管不顾。手脚并用,爬到张磊及孙老汉即将要落地的地方。 果然,啪的一声。孙老汉在下,张磊趴在孙老汉的身上。重重的砸在了躺在地上的张凌峰身上。 抱着孙老汉的张磊发现自己砸在自己师父身上,赶紧放开了死死抱着的孙老汉,站了起来。满脸的不可思议。他心里疑惑,刚才他在空中明显感觉有力量把自己的身体翻转了一下。要不是那一股力量,砸在师父身上的人就是我了。 孙老汉被这么一摔,虽然有张凌峰垫底。但也看出他的难受,孙老汉只觉得腰间难受的厉害。等张磊一放手,他也赶紧起来了。 站在一旁的张镇及张凌峰的三个徒弟都看到了这一幕,无比震撼,都愣在原地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孙老汉站起身来,拉起了在地上的张凌峰。然后拍打这自己身上的土说:“青出于蓝啊,我孙某人没有想到竟然输在了这么个娃娃手里。” 张凌峰也没有刚才的愤怒,也谦虚的说:“是一股蛮力罢了。” 孙老汉听张凌峰这么说,自觉脸上挂不住了,便回头看着张磊说:“你这小子,什么时候把蒙古人摔跤的功夫都学会了。要论摔跤我可真的不行啊!” 张磊想到刚才自己情急之下做出的动作,完全是没有任何章法的。感觉就是脑袋里蹦出来的想法一样。也不知道说什么,在一旁结结巴巴的说了半天胡话。 本来感觉是一场你死我活的战斗,到头来却以这样的结局收尾了。 张凌峰的徒弟们替他拍打身上的土,张凌峰对着孙老汉就说:“前辈,其实我今天来的目的不是来和你比武的。只是您也不给我一个话,我就意气用事了。希望前辈不要介意。” 孙老汉听了,很诡异的笑了一下,便说:“你随我进屋吧,咱们细谈。” 说罢两人就进屋去了。 一进屋张凌峰还没有等孙老汉说话,便抢先说道:“按江湖规矩,今天可是我们胜了?” 孙老汉暗笑一声,淡淡说:“你想要的怎么样呢?我这个糟老头子说话没有遮拦,被你们师徒教训了也是应该的!” 张凌峰见孙老汉这样说,也尴尬的笑了一声,然后朗声道:“其实两个人打一个,本来就是耍赖。再说了您也这么大年纪了,这次是我那不争气的徒弟莽撞了。” 孙老汉听出了张凌峰话里的意思,也不磨叽了。便说:“你有什么事情就直接说,不用绕这么大弯子。从你一进门我就知道你不是来找我打架的!” 张凌峰听罢,赶紧走到孙老汉面前说:“前辈,您是高人。我知道我这点花拳绣腿您是看不在眼里的。但我看出来了,您是真心喜欢我那个徒弟的,不然您刚才也不会把自己垫在下边的。当然了我也高兴我遇到了张磊这么一个好徒弟,不过我深知自己能力有限,我不想耽误孩子的前途。我只想您要是能收了我这些徒弟,那就太好不过了。” 张凌峰终于说出了自己内心的话,孙老汉看着他有点不可思议。他惊讶的问:“你可知你做的这事情是什么吗?” 张凌峰倒也爽快,赶紧说:“我知道,不就是村子里的人会说我的闲话嘛。笑话我,说我无能。但这些闲话又能怎样呢?我情愿受着这些笑话,我只希望孩子们能学到真本事!” 孙老汉没有想到看着五大三粗的张凌峰竟然有如此细腻的心思,胸怀也是这般宽阔。张凌峰既然费了这么大的力气,又是比武又是恳求的,再不答应就真的有点说不过去了。 孙老汉看了一眼窗外,然后说:“这样吧,我可以答应你的事情。只不过除了那个张磊之外,我会再收其他人做徒弟,我可以指点他们功夫。并没有师徒的名分,这样你也不会在村子里难堪。” 张凌峰听孙老汉给他打了个折,心里有点不悦。他也不多想,马上就说:“前辈,张磊是我这些徒弟中天资最好的一个,也是功夫最俊的一个。我知道前辈怕收了其他徒弟砸了您的招牌,不过我可以肯定我的这几个徒弟虽说不是天赋极高,但也是百里挑一的。没有天赋的孩子我也不会收的,你要是收就都收了吧。要是只收……” 孙老汉没有等张凌峰说完,摆了摆手说道:“好了,我知道你想的是什么。就是我今天输了,我无话可说,我收一个已经是破例了。我没有那么多的时间教的。你要再啰嗦,一个都不收,你们爱怎么样就怎么样!” 张凌峰见孙老汉这么一说,也不敢再说下去了。便谢过孙老汉,出门先让其他的徒弟回去。 院子里只剩下张镇和张磊两个人。 张凌峰对张磊说:“以后,你就拜你孙爷爷为师了。你,我不教了!” 不知道情况的张磊以为是刚才比武的时候,他不小心踢了他师父一脚,又无意打败了孙老汉,让他师父蒙羞,惹怒了他师父。便赶紧解释道:“师父,刚才的事情我也是一时鲁莽,没有想太多。还请您不要这样做!” 站在一旁的张镇什么话也没说,心里倒是很清楚,他知道张凌峰刚才气势汹汹的上山,其实早就想好了这一切。叫上那几个徒弟只不过是为了虚张声势罢了。 张凌峰说完这句话,也不停张磊的解释,转身一瘸一拐的就出门去了。心里却美滋滋的。 张磊被师父的这句话弄得晕头转向了,心里一阵不安,准备跟出去继续给他师父解释。 张镇一把拉住准备出门的张磊说:“听你师父的,刚才我猜他们在屋子里早就商量好了。你不必介意你师父现在的态度,他只是惋惜你给别人当徒弟了而已,但他并没有怪你的意思。” 张镇的这些话被从屋子里出来的孙老汉听了个正着,便笑着说:“你小子,就是有点小聪明啊!” 第二十四章 打包收徒 - 暗山秘境 - 甘晋 二十四、打包收徒 张磊听张镇劝他,又听到孙老汉说了这么一句话,也不着急出门去找师父解释了。便上前询问孙老汉事情的原委。 张磊看着回归平静状态的孙老汉,就试探的问:“孙爷爷,刚才我是不是伤到您了?您不碍事吧!……我师父和您说什么了呢?” 孙老汉坐在凳子上拍打沾在身上的土,听了张磊的话,就漫不经心的说:“凭你?暂时还伤不了我,不过你的师父倒是个好人。” “我师父确实是个好人,那我师父和你说什么了?”张磊迫不及待的问。 孙老汉看了看站在张磊身后的张镇,冷笑一声。便吐出一句:“你问问你的好哥们儿啊,他不是什么都知道?” 张磊回头看了一眼张镇,只见张镇的脸一下子就红了。 张镇自然明白孙老汉说的是什么意思,今天这些事情完全是因为他对张凌峰胡编乱造的那些话引起的。现在孙老汉要秋后算账了,他都不知道怎么面对孙老汉。 张磊还是不解,于是又问孙老汉:“孙爷爷,我师父到底和你说什么了?” 孙老汉看着红着脸的张镇和一脸焦急的张磊,也不绕弯子了。便说:“你师父已经将你转让给我了,以后你就是我的徒弟了。但是,你不要以为这是一件好事,要当我孙老三的徒弟,怎么也得有点本事。” 张磊听着孙老汉的话,心里涌出一股说不出的情绪。一方面他是钦佩孙老汉的功夫的,一方面他又很难割舍他与张凌峰的师徒情谊。左右都是个难题。 孙老汉继续说着话:“虽然我答应了你师父,要收你做我的徒弟。但是我孙老三有个习惯,任何事情总是要成双的。现在,你再去找一个和你一样本事或者比你本事高的人来,你们两个一起拜我为师。这才算罢!” 张镇看着孙老汉,知道孙老汉想要让自己也拜他为师。他之前对孙老汉还有好感,但经过早上孙老汉的那一番揭秘。他只觉得这个孙老汉为人太过阴险。满脑子都是家族使命,完全就是一个不顾及别人死活的恶魔。想让我拜他为师,做梦吧! 张磊听完孙老汉的话,一时也很为难。张凌峰临走时候说了那样绝情的话,现在看来目的就是要让他好好跟孙老汉学功夫的。但孙老汉又说出这样的难题。明显就是要拉着张镇一起拜师的。 想起楚事情真相的张磊,倒也不犹豫了。他走到张镇的身边,悄悄说:“镇镇,咱就一起拜孙爷爷为师吧。他功夫那么高,就咱这塬头十八庄还有比他功夫高的吗?” 张镇听完,一脸不屑的表情。大声说道:“比他功夫高的?有啊!这个世界上我就不信没有比他更厉害的人了?我看昨晚那个黑衣人就比他厉害,还比他年轻呢。要是拜师,我就找那样的人去拜师!” 张镇也不看孙老汉,大声说完了这番自以为很了不起的话。 但只顾着说话的张镇完全没有看孙老汉此时的表情。 站在台阶上的孙老汉,听了张镇的话,脸色气的发青,身体在微微颤抖。 张镇的话音刚落,只见孙老汉从台阶上冲将下来,迎着张镇就扑了上来。这架势和刚才比武时候完全两种模式。 刚刚说话的张镇万万没有想到,孙老汉会有这样过激的反应。他说完话,刚感觉到有人扑来,脸上已经狠狠挨了两个耳光。这耳光抽的干脆,迅速!发出了很大的声音,比昨晚打李根的要重上好几倍。 张镇的脸上瞬间白了一片,然后由白变红,继而转成青紫色。左右脸颊上留下了四条明显的指痕。 被打的张镇有点莫名其妙,他不知道说什么了。张磊也被吓得一句话都不敢讲。 孙老汉怒目圆睁,发出一声像是从肚子里发出的声音。沉稳却凌厉的说:“我不要你再提那个人,现在不许提,以后也不许提。你要是再提,我就废了你!” 这哥俩被孙老汉吓得够呛。脑袋里都不知道该怎么思考。眼前的孙老汉现在看来,这完全是个神经病,严重的人格分裂。一会儿慈祥,一会儿严厉。 张镇看着孙老汉的样子,把喉咙里想要说出来的“凭什么打我?”几个字竟然生生吞进了肚子。然后一言不发,就等着孙老汉说接下来的话。 孙老汉转身,一步一顿的走到台阶上。然后盯着站在院子里的两人说:“跪下磕头,磕完头我就是你们的师父了!” 张镇和张磊平日也算是孩子王,在自己的小团体里也是说一不二的领军人物。约架,堵道什么的,从来都是占便宜,今天遇到这么个事情,心里极其愤怒的。他们想要反抗,但眼前的孙老汉,身上似乎散发着一股奇怪的力量,这使他们变得懦弱的,不敢反抗,不敢反驳,就连呼吸也变得谨慎起来。 张磊本来就是有拜师的想法的,现在孙老汉这么一说,他自然不反对。“啪”的一下就跪在地上,然后又拉了一把站着的张镇。 张镇被孙老汉打的还有一点懵,被张磊这么一拉,也不自觉的跪下。然后跟着张磊一起磕了三个头。 孙老汉看着磕完头的两个人,他脸色似乎有所好转,然后说:“起来吧,今天先回家去,好好休息。以后每天十点再来找我,不要来我家,直接去你们夏天玩水的那个坝子边上等我。” 孙老汉也不管张镇和张磊的反应,说完一手提起凳子就进了屋。 张磊见孙老汉进屋,拉起还在恍惚中的张镇下来山。 张镇虽然被打的有些发蒙,但是他刚才做了什么他还是知道。挨了打的张镇,也不想和张磊讨论什么。内心陷入了从未有过的纠结之中,他只觉得刚才的懦弱,是这么些年来遇到最大的威胁了。这种威胁不单单是实力上的悬殊,更多的是心理。他只觉自己的心理太脆弱了。在孙老汉强大的气场之下,自己就像平日是为非作歹的老鼠,一见到猫就束手就擒,一动不动了。。 张磊倒没有张镇那般多虑。他本来对孙老汉的功夫十分佩服,拜师学艺是他梦寐以求的事情。让他纠结的,只是张凌峰对他的态度罢了。不过这个事情好办,既然张凌峰临走时不由分说的扔下那么一句话,这自然是可以和师父问清楚的。只要待会儿下山了,去问问清楚自然没有什么大的麻烦。 两人心里各自想着自己的事情,一路无言。到了打麦场上两人才分了手,张镇直接回家,张磊去张凌峰家。 第二十五章 拳假功夫真 - 暗山秘境 - 甘晋 二十五、拳假功夫真 分手之后的张镇和张磊各自去做自己的事情。 张镇忙活了一夜,瞌睡没有睡好,自然是回家又去补觉。相比之下,张磊则没有这么幸运,折腾了一夜他又起的早,实在疲倦。但是相比补觉,他觉得问清楚事情真相更重要。他便去了他师父家。 张凌峰也是个心胸宽广的人,让自己的优秀的弟子投到名师门下,他也是很兴奋。见张磊进屋,边苦口婆心的和他说了一堆话,又是嘱咐又是指导。张磊见师父如此说话,便也不再纠结改投别人门下的事情,内心也舒畅了许多。想着以后就专心跟孙老汉学武了! 冬天的白昼过得飞快,一下子就到了夜晚! 是夜,天朗气清,整夜无风,几颗寒星挂在天边。张镇和张磊吃完晚饭在一起闲聊一会儿,时间过得很快。张磊看了看时间,已经是晚上九点了。距离孙老汉说的见面的时间还有一个小时。 这是他们师徒三人正真意义上的第一次会面,张磊不敢迟到。他拉着张镇就出了门,但是张镇却是一脸的不情愿。本来拜师的时候就不是很情愿,多少有点被威胁的感觉。现在又是张磊这般积极的拉着出了门,他内心也不知道想什么,稀里糊涂的就跟着张磊出了门。 两人来到孙老汉说的坝子边上,虽然没有刮风,但是天气也是十分寒冷。张镇仗着自己身体异能倒也能坚持,倒是冻得张磊忍不住的来回走动,不断跺着脚。 他们出了门,到了坝子边上也没有看时间的东西,只觉得距离孙老汉说的十点还远。这样干等下去非得冻出毛病不可。最后忍受不了严寒的张磊,就折了一堆长在坝子里干枯的芦苇,燃起一堆篝火。 黑夜里的坝子边上点燃一堆篝火,火苗在静悄悄的空气中舞动,显得十分诡异。这两人因为有事所以并不觉得恐怖,这要是被走夜路的行人看见了准吓得魂不守舍了。 时间过得异常缓慢了,张磊来来回回折了好几次芦苇,好在坝子里的芦苇足够多。终于,在张磊折了第五次芦苇回来的时候,忽然感觉有人来了。 张磊抬头望去,在漆黑的夜里只听见脚步声,模糊能看见一个忽隐忽现的影子。 脚步声越来越近,身影也越来越清晰。那身影在燃起的篝火边站住,火光照耀下,是孙老汉没有错了。 孙老汉的表情很凝重,他看着张磊手里抱着的芦苇。二话不说,伸出那根奇怪的棍子,一下子就把芦苇打散在地上。 然后狠狠地说道:“谁让你生火的?我叫你们来这里的目的就是为了掩人耳目,你们这样做知道是什么后果吗?” 站在一旁的张镇看着孙老汉威严的神情,内心便忍不住咒骂:“真拿自己当回事情了?来这么老远的地方,又是这么黑的天,这个时间了。有人了才怪了?鬼都看不见一个!耍什么威风?” 张镇也不知道怎么了,自从被孙老汉抽了耳光之后,他内心就极其看不惯孙老汉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可是这种看不惯也只限内心,在行动上却丝毫不敢反抗,像是真的被孙老汉给震慑住了一样。 孙老汉的一番话,吓得张磊自然不敢说话。他慌忙找东西把火扑灭。 孙老汉也没有看张镇,他知道张镇还在和他怄气。他也清楚,张镇生气的倒不是因为抽了他嘴巴子,是因为张镇不赞同他说的关于家族使命的那番话。 孙老汉见张磊把火熄灭了。 便对张镇和张磊说:“从今天开始,你们就是我的徒弟了。从今天起,我就开始我的训练了。训练之前,我先说清楚一句话。你们跟我练功,就把你们之前不管从哪里学到的东西都给我忘干净,必须按照我的方式做!要是在训练过程中,我发现你们谁给我用其他乱七八糟的东西,我会让你们好受的!” 孙老汉说的话很严肃,不给别人丝毫反驳的余地。说着话的孙老汉便踱着步子在坝子旁边走。走了十几步,他突然停了下来。 转身继续说:“今天我就先教你们一句话,拳假功夫真!” “什么是拳假功夫真?”张镇听着不明白,就插了一句嘴。 孙老汉轻声笑了一下,往前走了几步又继续说:“这句话我想练过武的张磊应该知道。这句话的意思很简单,就是练武之人,都要拜师,各种派系数不胜数。什么形意拳,八卦掌,洪拳,咏春,反正各有自己的一些招式套路。这些东西都统称为“拳”,但是这个“拳”都是建立在功夫的基础之上的。 什么是功夫?功夫就是练习这些招式的基础,只有打好基础,以后不管学什么招式才是有效的。那些花拳绣腿就是说的基础功不扎实。这句话就是指明了,一个习武之人,一开始不要计较什么招式套路的,先专心练功才是正道。功夫练好了,什么招式都能驾驭了。这就是所谓‘拳假功夫真’!” 张镇听着孙老汉说的话,恍然大悟的点着头。听完孙老汉的话,他更想知道今晚孙老汉到底要教他们什么功夫呢。 孙老汉看看没有月亮的天上,然后低头说:“好了,不耽搁了。今晚我先让你们练习定力!” 孙老汉说罢,走进结了冰的坝子,张镇和张磊跟在他身后。 孙老汉指着结了冰的坝子,然后说:“你们两个把鞋脱了,然后去在冰面上扎马步。谁要是先动了我就给你几个嘴巴子!” 张镇身体异能,自然不会害怕。这对于他来说就是小儿科。他二话不说,迅速的脱了鞋袜,走进冰面。 但这可难为了本来烤了火刚有点暖和的张磊。他望着坝子里白森森的冰有点发怵。没有想到他比张凌峰还要狠啊!赤脚站在冰上扎马步,还是这个天气? 张磊内心就算有一千个一万个不愿,他看着已经脱了鞋袜的张镇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冬天的气温本来就很低,现在又是夜晚。温度最起码在零下十七八度。张镇身体有异能,自然不在话下。他站在冰上,刚开始只觉得有一丝凉意。但过了几分钟。他就一点感觉都没有了,倒觉得身体里无比的舒适。他也不着急,便闭上眼睛享受着着份只属于他的舒服。 孙老汉的招数有点另类,这让张磊这个血肉之躯直接完败。张磊光着脚,哆嗦着站在冰面上,本来他还想着靠他的“注意力转移大法”来缓解一下,但是刚站上去不到一分钟他就受不了了。那种深入骨髓的寒冷,让他神经都刚觉得被冻抽了一样。瞬间,全身发抖,牙齿打颤。 孙老汉看着一静一动的坝子里的两人,脸上涌起一股笑意。心里默默念到:这孩子果然不凡,假以时日必当有所作为。等了这么多年,终于是皇天不负有心人啊!看来家族使命也是非他不可了。 站在冰面上的张磊实在受不了了,他看了一眼身边的张镇,他正闭着眼睛,嘴角还挂着一丝笑容。这让他更加难受了,心里只骂张镇变态。他也不管孙老汉刚才的训话,马上就跑出冰面。 冰冷的地面虽然没有冰面寒冷,但温度也是极低。离开冰面的张磊跳着脚,也不敢穿鞋更不敢回头看孙老汉。他跳了几下,感觉脚有了一点麻木,就马上又跑回冰面上去。就这样,张磊来来回回从冰面上出来再进去。双脚被冻得通红。。 孙老汉看着这一切,倒也没有说一句话。 过了许久,才听到孙老汉说了一句:“好了,上来吧!” 第二十六章 独门秘术 - 暗山秘境 - 甘晋 二十六、独门秘术 这是孙老汉师徒开始练功的第一个晚上,孙老汉就算再严厉也不能将两个孩子给练废了。他只是想寻找自己心里的那个影子而已。现在看来他是找到了! 不过,说起孙老汉这变态另类的检测方法。在两个孩子身上都产生了不一样的效果。 张镇算是有异能护体,这些练习对他来时就像是黄土高原干旱的春天迎来了一场甘霖,冲刷了尘埃,滋润了心扉。但对只靠着毅力强行坚持的张磊来说,这完全就是雪上加霜一般的折磨。可是他们真的以为这是孙老汉的教他们练功的方法,一个个都老老实实按照孙老汉说的做了。 早就坚持不下去的张磊,一听到孙老汉说不用练得时候,他就高兴坏了。赶紧穿好了鞋袜,拉着一脸享受模样的张镇来到坝子边上寻找孙老汉。 孙老汉坐在坝子边上的一块岩石上,似乎在思考着什么。他见张镇二人来了,便站起来,面对这他的两个徒弟,他手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多出了两块石头一样的东西,用一张皮革垫着。 孙老汉把手里的两块洁白的石头,冲两徒弟举了一下,然后说:“这两块石头来自千年雪池,是上古寒玉雕琢而成的,服用的话,能改变人的身体机能,增强适应自然的能力。对练武之人来说,更能提高服用者的内力修为。可以说是一件练武之人梦寐以求的宝贝。 不过,这里面却蕴藏着常人无法抵御的严寒。一般人根本受不了,只有身体能适应这个石头的有缘人才能服用。” 张磊看着孙老汉手里的洁白的石头,听孙老汉说出这么奇妙的故事,刚才遭受到的寒冷瞬间化为乌有。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那颗石头上,尤其是他听到能增强内力,那就更加着迷了。他迫不及待的就想接过孙老汉手里的石头端详一番。 相比张磊的迫不及待,张镇倒是显得淡定了许多。张镇一动不动的盯着孙老汉手里的石头,他试图用自己的异能看看石头里边的构造。但是尝试了几次,都以失败告终。他只能看到石头里边是白乎乎的一片,黏在一起,像是浆糊一样,和那晚看到清晰的紫金灯像是两个境界。 孙老汉看着目瞪口呆的二人,自然能接受他们这样的反应,便接着说:“这东西是我门派祖传下来的,叫‘雪丹’。内服的,服用完雪丹的人只有两种结果,要么功力大增,要么命丧黄泉!” 张磊一听“命丧黄泉”几个字,马上就把刚准备伸出去的手缩了回来。他不可思议的问:“师父,这是真的吗?” 张镇没有张磊这般激动,他刚才听着孙老汉说的话,认真做了分析。 张镇便说:“刚才孙……哦,师父说了。这是门派祖传的东西,那就自然珍贵。但是祖传的东西应该是传承下去才对,要是内服得话,那还怎么传下去?所以唯一的可能就是这么多年来都没有人内服过!” 孙老汉听着张镇的话,点点头。说道:“好小子,分析的不错。不过也不是像你说的,并非这么多年来没有人服用过。不说明朝之前的事情,明朝之后我们这门派到现在也有六百多年了,这么长的一段时间里没有异士,也有死士的。曾经过去的好多年,有人就冒着命丧黄泉的危险吞服了这颗‘雪丹’,他们想凭借自己的忍耐抵过这个关隘。这可是件神器,人力怎么能与之抗衡呢?最后也是一个个死在了这颗‘雪丹’之下。” “他们吞服过,这雪丹不就没有了吗?那这两颗怎么会留下来?”张磊好奇的问。 “内服,自然是被他们吞进肚子里了。 但是‘雪丹’何其珍贵,是门派的宝贝!这些死士吞服了雪丹,一个个都死了。他们牺牲了之后,他们的师父或者是其他师兄弟就会把他们开膛破肚,然后取出‘雪丹’。‘雪丹’顺着肠子一直顺下去,不知道会在哪个地方停下。所以取出‘雪丹’的手段极其残忍,需要把这些死士的肠子从上到下捋一遍。正是因为这样,后来试药的人就越来越谨慎,人也越来越少。但是过段时间总会有这么一两个人站出来,去挑战的。” 张镇听到这里,看着那洁白的石头上隐约能看到的血丝,料想那一定是那些死士身体的血迹。善良的他不由感慨道:“仅仅是为了增强内力,就搭上自己的身家性命,这也确实不值当。人死了,要那么高的内力还有什么用呢?” 孙老汉听着张镇的话,又想起早上对张镇说的那番家族使命之类的话了。他也意识到自己有点着急,不应该一下子就让他接受这个他从来没有想过的事情。再说了这个年代的人思想比较开放,不再是那个师父或者父亲说什么就是什么的时代了。要想让张镇心甘情愿的接受这个事情,必须循序渐进。他灵机一动,不如就乘现在这个机会再说服一下。 孙老汉这么一想,便表现的很自然的说:“你现在没有信仰,自然无法理解那些死士们的心情,他们又怎么会不知道自己服下‘雪丹’之后的下场。但他么都有对自己家族,自己门派的一个强烈的认同,正是这份认同让他们一个个视死如归。当然这里边也有那些因为怕死而逃避使命的叛徒!” 张镇听着孙老汉的话,心里泛起了一层他无以言表的感受。不由得想:难道真的是自己了解太少,过早下了定论了吗?孙老汉说的没有错,那些死士,他们想必也是知道服用“雪丹”之后的后果。他们也有思想,但是他们偏偏就那么做了。不冲别的就单单是他们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的这种行为就让人肃然起敬! 张磊听完孙老汉的话,一脸茫然。他可没有经历早上的那一番言论,他听得稀里糊涂的。他听到叛徒字样,便忍不住想问清楚。 “师父,您说咱这门派里还有叛徒?那人数多吗?” 孙老汉没有想到张磊的焦点放在叛徒上了,内心有点疑虑,神情变得严肃起来。 便说:“你问这个做什么?你莫不是要当叛徒?碎娃,我可告诉你,咱门派里什么都可以忍。就是叛徒绝对是忍受不了的。只要出了叛徒,那就是和整个门派为敌了,到时候任凭你躲到天涯海角,门派里的人也一定将你追杀到底!” 张磊一听他师父的话,吓得有点哆嗦。他没有想到自己随口这么一问,师父就这么大反应。等孙老汉说完,张磊为了证明自己没有这种想法,就急忙说道:“师父,师父,我就是好奇那么一问。我可从来不没有想过当叛徒的,我最恨叛徒了。你说是不是,镇镇?” 张磊说着,怕他师父不信。还让张镇给他说话。 张镇看着张磊焦急的样子,也赶紧帮腔道:“是啊,我们也恨叛徒。和我们在一起玩的孩子们,谁要是敢把我们的行动透露出去,我们也是会报仇的。不管他在我们队伍里立过什么功劳。我们也绝对不再和他一起玩了……”。 孙老汉听着两个孩子天真的对话,也是情不自禁的笑了出来。在他看来,现在这两个孩子确实单纯的就是一张白纸,只不过日后的生活以及家族使命会让他们色彩斑斓,甚至破碎,撕毁! 想到这里。孙老汉就没有打断张镇说话,笑着听完了张镇说的一番长篇大论。能让他们天真一会儿算一会儿吧! 第二十七章 家族使命 - 暗山秘境 - 甘晋 二十七、家族使命 孙老汉听完了张镇的话,内心一阵起伏。他也经历过这样的年纪,也天真过,单纯过。不见得每一个人一出生就要接受家族使命,就算这是命运的安排,那每一个人都有属于自己选择生活的权利。 张镇现在不选择这条路,只是他暂时不清楚祖祖辈辈坚持的信念是什么,等他明白了这一切自然也就能接受了,这需要给他接受的时间。 孙老汉今晚只是给他们做了一个小小的展示,心里压根就没有想过让他们心甘情愿的吞服“雪丹”。就算是这两孩子一时冲动要吞服,那也要看看实际情况再做打算的。 照目前观测的结果来看,张镇是具备了适应“雪丹”的能力,但是张磊还远远不行。如果强行吞服,那绝对是要出乱子的。孙老汉等了这么多年,也不急于这一时半会儿,他准备再观测几天,等情况明了了再做决定。 这一晚孙老汉并不打算教会他们什么东西,只是给他们做个检测,顺便给他们普及一下门派学问。 古时候练武之人,都有一个属于自己的门派。门派无论大小,不管实力如何。都代表了一门功夫的传承!是对那个创始人的一种缅怀罢了。不过随着时代的变迁,门派文化便不断的被稀释,直至现在的苟延残喘,似有似无。 耿村里有很多练武之人,他们也各自有自己的师父。但要追根溯源的话,耿庄流传的功夫都是明朝洪武年逃亡至此的耿家兄弟的功夫。当时是为了躲避,隐藏尚且不够,怎么会把战场杀敌的功夫教授给后人。教的也只是一些强身健体,防身的基本功夫罢了。况且又经过这么多少代的传承变化,大部分精华早就丢失了,严格上说并不能算是一个门派了。 相对耿村来说,孙老汉是不一样的一类人,他从小拜师,学的就是门派的功夫,很有特色。 孙老汉说完了雪丹的事情,也就不打算继续说了。话锋一转就说起自己拜师学艺的经历了。 孙老汉往村子方向走,两人跟在他身后,听着孙老汉说话。 孙老汉言道:“我当年拜师时候比较早,七岁的时候就跟着师父一起练功。 我们的门派叫‘玉智’,传说很久之前是皇帝身边的秘密组织。这个门派的创始人据传是一个天才少年。创造了一套非常深奥的学术,里面掺杂了奇门遁甲,五行八卦等等特别晦涩的东西。具体的东西都记载在祖传的一本秘书上了。 这个门派的传人都是一些比较有学问的人,一般都是皇帝身边的文官。据传在门派鼎盛的时候,有七八人,形成来了有一个组织,专门研习这门东西。 但是过了这么多年,传人最多只能是两人。传到我手里的时候却是出了麻烦。我出身的年代特殊,根本没有条件读书。我会的东西都是我师父口传给我的。不过,我师父却是一个文武双全的人。他的武功很高,但是他并不看好武力的效用,倒是一门心思都花在研究前人传下来的那本秘书上了。” “您不是说还有个师弟吗?他没有学到师祖的东西……”张镇听着孙老汉的话,不由得插了一句嘴。但是话还没有说完,他就想到孙老汉说过以后不要再提那个人,他吓得赶紧闭口不言。 孙老汉听了张镇没有说完的半句话,倒没有发火。 接着说道:“不错,我是有个师弟。就是你们昨天晚上见到的那个人。他确实是最合适的接班人,但他根本不屑传承此道。最后叛逃了! 他一走,误打误撞,我师父又没有其他徒弟,也就只能把祖传的和他研究出来的东西传给我。我虽然没有读过多少书,但是我师父特别严厉,每日盯着我背诵,时间一长我也就都记住了。我知道自己的能力,我是没有指望了,我只想着能在下一代的身上传承下去,不要让这个使命给终断了就好。” 孙老汉说着有些伤感了,似乎是在恨自己无能辜负了师父的厚望。 张镇和张磊听了,也感觉有些可惜。相对可惜来说,他们更多的是害怕。因为他们两个平日里就只顾着偷鸡摸狗,上房揭瓦了,根本没有怎么好好学习。现在他们已经是孙老汉的徒弟,孙老汉刚才说话的意思很明显,就是要把这份秘密传给他们。这正是他们担心的东西! 孙老汉走的很慢,说的很缓。他没有发觉他两个徒弟的心思,又接着说:“我不想成为一个罪人。这辈子我想做的就是两件事情。第一件找到叛徒,清理门户!第二件就是找到合适的人选,把这个秘密传下去!活到这把年纪了,现在这两件事情,才稍稍有一点眉目。我也不知该是喜是忧啊!” 张镇听孙老汉带有悲伤的语言,心里也是极不好受。不过,孙老汉只是说家族使命,门派秘密。但具体内容是什么呢?可从来没有听孙老汉说过。他看孙老汉今晚心情不错,似乎有意提起往事,便忍不住问:“师父,那咱门派的使命到底是什么呢?和您告诉我的家族使命是一回事情吗?” 孙老汉活到这个年纪,刚有了徒弟。确实比较兴奋的,压抑隐藏的这么多年的事情,早就让他喘不过气了。平日里他从来不对任何人讲,只能自己一个冥思苦想。今天正好说道了,他也感受到前所未有的酣畅。索性都说出来吧。 孙老汉抬起头,长长的呼出一口气。然后说道:“是啊,秘密总是要揭开的。既然你们问了,那我今天不妨都告诉你们。不过,你们要想清楚了。一旦你们知道了这个秘密。你们就不单单为自己而活了,这个秘密可能就是你们需要用一生甚至下一辈人去探索的。你们能做到吗?” 张镇二人看孙老汉说的如此郑重其事,心里非常忐忑。他们不知道秘密到底是什么,听孙老汉的意思,猜测应该是一个很大的秘密才对。凭他们的能力他们能担此大任吗?但是内心的好奇,让他们心中的这种忐忑只存在了一瞬,马上便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再者说了,既然孙老汉都选了他们当徒弟,那肯定是要告诉他么的,早晚都一样。还不如早点知道呢,内心也痛快点! 他们两人都挺着胸膛,装出一副很有把握的样子,然后异口同声的答了一句“能”。 孙老汉看到他们如此肯定的样子,不管真假,他内心倒也愉悦起来。 经过刚才的一番折腾,这时候也已经是深夜了。山村里静悄悄的,一个人影都没有。 孙老汉便说道:“我们的门派叫‘玉智’,我师父曾经告诉过我,这有两层含义。第一层含义是说,我们门派不是以功夫见长,主要是靠智慧取胜。玉的意思我师父也说不清楚,他那时候还在研究。不过,第二层的意思就比较简单了,我们毕竟是当时皇帝的组织,是奉命形成的,所以是‘御制’!和‘玉智’是同音,这不难理解的。可是不管怎么样,这个名字不管是什么,没有什么好纠结的,只是个代号罢了。 我们正真要做的就是,参透祖上传下来的一本秘书,然后找到里边的分别代表金木水火土五行的宝物,最后找到书上说出的地方去揭开秘密。 至于这个秘密的结果是什么,我也不知道,我师父也不知道。我师父也只是告诉我,这个秘密一旦揭开就是左右人间秩序,开创历史进程的伟大创举!” 张磊平日里没有听到过这些东西,听到孙老汉说的最后几句话,竟不由开起玩笑说:“左右人间秩序,开创历史进程?难道秘密里有长生不老药?让人类永远存活下去?还是青春永驻水,让人永远不会变老?”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完全是平日里和张镇开玩笑开习惯了的。他嘴利索,马上说完了,看了一眼孙老汉严肃的表情才意识到自己不该拿自己门派的秘密胡乱猜测的。于是就一脸不安的看着孙老汉,等着孙老汉的风雷手段。 孙老汉还没有说话,倒是张镇说了一句:“这么多年一直流传下来的东西,肯定是有他存在的道理。不过我们自己传承的人都不知道秘密的内容,可见这个秘密是有多么重要的。所以我觉得你说的或许也有可能!” 孙老汉本想斥责张磊几句的,不过被张镇这么一说。他也思考了一下,他一直是这个秘密的传承者。他刚知道的时候,也想过这个秘密的内容。只不过也仅限于什么黄金宝藏,奇书秘术之类的东西了。像刚才张磊说的什么长生不老药,青春永驻水之类的他想都没有想过。但是让他忍住没有发飙的原因,更多的还是张镇对这个所谓家族使命态度上的变化。 他听到张镇肯定这个使命存在的价值,心里也极为高兴。便趁热打铁的说道:“镇镇说的不错,这秘密存在下来肯定有存在的道理。祖辈的初衷也可能是希望我们顺着他们留下的线索揭开这个秘密。 说到这里,我也就坦白讲吧。所谓门派秘密和家族使命就是一回事情。家族是指的耿家。我之前和镇镇讲过,耿庄的来历。我今天不多说,张磊你有问题去问镇镇就好,待会儿我说的时候不要打断我!” 孙老汉看了一眼欲言又止的张磊,冲张磊说了一句,便又接着说:“耿家兄弟二人,大哥叫耿浩天,二弟叫耿瀚地。他们是皇帝身边的将军,为大明朝的建朝立下汗马功劳。也就是因为这种盖世奇功,皇帝便把那个天才少年交给他们保护。让天才少年完成毕生所学,然后开宗立派。 古时候的皇帝手里握着全天下的生杀大权,他们都渴望自己的帝国万世永存,更梦想自己长生不老。万岁嘛!可能这个秘密多少都与此相关吧。但这也是猜测,没有见到秘密之前,所有的一切都是假的! 不过真实的是,这个世界上哪里有什么长生不老?最后他们的皇帝驾崩了,这个天才少年随之神秘失踪。天才少年的去向只告诉了保护他的耿家兄弟。耿家兄弟是何等人物,他们不仅是要对皇帝忠心不二,他们也要对兄弟仁义。 新皇帝继位之后,对旧主的亲信开始了大力清剿。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强,新皇帝知道了天才少年的事情,也知道了天才少年的‘玉智’组织,便大肆捕杀。他们自然也不会放过耿家兄弟。所以耿家兄弟就带着自己的家属以及那个天才少年唯一没有被杀的一个徒弟开始了逃亡。这才有了后来的耿庄。 耿家兄弟保护了那个天才少年那么久,得到了天才少年的秘密。为了安全起见,这个秘密就分为两部分。一部分藏在耿家,一部分就在‘玉智’门派的手里。只有耿家的人和‘玉智’门派的秘密合二为一之后,才能根据线索去寻找秘密。” 张镇听着孙老汉的话,心里似乎一下子明白了许多。但他还是想不明白,便问:“师父,按照您说的。只要把‘玉智’门派的秘密和耿家的秘密合在一起就可以的话,这都六百多年了,就一次也碰不上吗?” 孙老汉听罢,叹了一口气说:“是啊,一次都碰不上。这是多么小的几率啊?我之前说了‘雪丹’的事情,很多耿家的祖先自以为自己可以了,就去试验。但最终一命呜呼,前功尽弃! 再说了这是秘密,不可能让全天下的人都知道吧。所以,从古到今知道的人本来就很少。就连你们的大头爷爷和李家族长也不一定知道。一代人最起码需要二十年的时间,失败一次就等二十年!多少个二十年啊?” 张磊听得入迷,他做梦都没有想到自己生活了十五年的村子原来还有这么一段历史呢。更让人称奇的是,耿家人竟然还有秘密在身。他也忍不住问:“师父,要是这样麻烦的话,让耿家人多生点孩子不就可以了嘛。爷爷试一下,爸爸试一下,孙子再试一下一代一代的总会有人试出来吧。” 孙老汉听张磊说话,笑了一声说:“你以为下猪崽子呢?一窝一窝的生?再说了现在耿庄这些人往大了说都是耿姓的,除了你有点意思,还有那天那个小胖子有点对路数,其他人哪一个像干这个事情的料?试一试,这是做衣服呢?” 张镇听着师父给张磊的解释,说的话都没有错,只是孙老汉避开了说他是一个血脉纯正的耿家人。孙老汉为什么要这么说呢?张镇一时半会儿想不清楚了。 其实,孙老汉的心思很简单。他很早就知道张镇是耿家血脉纯正的人。至于还有没有其他耿家人,那他就不知道了。从他那天看到张镇在雪天里光着屁股打滚的样子,他就料定这孩子身上肯定有戏。。 但是为了以防万一,他就再收一个徒弟,作为意外发生时从张镇肚子里取出“雪丹”的人选。他本来想要收李根,但是后来被张镇这么一搅扰,弄得他也只能这样。好在张磊比李根更机灵一些。 这些话孙老汉是万万不敢说出来的,他知道一旦张磊知道了事情真相,收徒弟只是为了利用。那最后准闹得鸡飞蛋打!再说了,张镇那小伙子的牛脾气起来了也是不好对付的。这是烂在肚子里的话! 第二十八章 人体风筝 - 暗山秘境 - 甘晋 二十八、人体风筝 张磊听了师父的话,也不敢再胡乱瞎问,有问题还是回去问张镇比较稳妥。他可不想挨他师父那两大耳光子。 孙老汉见张磊不再继续发问,便继续说道:“自古以来拳术秘传,没有那一个门派的绝学是关阴正大传给后人的。但是咱门派传人较少,在收徒之前就做好了甄别。所以咱们传授的功夫都是绝学,你们以后可要好好修习。 当然最重要的是不在万不得已的时候不能轻易显露,还是低调一点的好。毕竟我们也不知道这么多年过去了咱还有没有仇人。换句话说就是,咱能把自己的秘密守护六百多年,但是当时寻找咱们的人可能也寻找了六百多年。我们一定不能放松警惕,就算我们这一辈子的人不能破解秘密,那也不能断送了秘密!” 孙老汉说着话就已经走进了村子里,就像孙老汉说的这是秘密。他也马上闭口不言,一路疾步。 快到张镇家的时候孙老汉才说了一句:“以后每天晚上十点就在坝子边等我,记得不要招摇。绝对不能生火!” 说道“生火”的时候孙老汉刻意看了张磊一眼,以示警告。吓得张磊也是缩了缩脖子,不敢说话。 说完这句话孙老汉便直接回家去了。 张磊自然有许多话要问张镇,也不管张镇答应与否就一路跟着,到了张镇家里,在张磊的万般请求之下,张镇便把孙老汉早上说的话又原封不动的给张磊重复了一遍。 张磊听罢,除了满脸的惊诧之外,还直呼精彩。 嘴里不由得喃喃说道:“原来我是个耿家人啊!我也姓耿啊!” …… 自此之后,孙老汉每天晚上都会在坝子旁边让他的两个徒弟练习耐力,当然光脚踩冰只是其中的一个项目。不过虽说简单,但就这个项目也练了七八个晚上。最后的结果也还不错,愣是把张磊这个凡人练得能光脚在冰面上站立十几分钟了。 孙老汉看着他们的适应能力不断提高,便不断增加了难度。 后来孙老汉的难度加大到,让两人脱了上衣在冰面上趴着或者是躺着。 这个难度虽说残酷,但身有异能的张镇无论孙老汉的项目怎么变态,对他来说也是挠痒痒一样,越挠越舒服。 可是张磊却受不了了,他虽然双脚能适应冰面,毕竟脚掌还有点茧子,皮糙肉厚的能抵挡一下寒气。这光着脊背可真的不行了。张磊脱光了衣服,光着的脊背还没挨到冰面上,那股阴冷的寒气就让他跳了起来。这根本就是无法完成的项目了,他连续试了好几次。一遍一遍的躺下然后再跳起来。 孙老汉也清楚自己这么做的目的,想要完成日后的训练科目,这一关无论如何是要经历的。因为他就是这样过来的。只不过那时候他师父可没有这么好的耐心。他师父的方法简单粗暴,孙老汉当时被他师父拎起来直接扔进了冬天的冰窟窿去的。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自己早就在冰窟窿里上上下下潜泳了好几下。虽然当时他年轻气盛,但那个寒冷也是他这辈子无法忘记的。 所以到了孙老汉的手上,他改良了他师父的训练方式。由简单粗暴改成了循序渐进的适应方式。但孙老汉看着张磊艰难的样子,觉得自己可能错了。还是师父的方法好一点。现在这样做,虽然于心不忍,但为了张磊日后的发展,他也只能狠下心来。他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也只能把他师父施加在他身上的手段用在张磊身上。 孙老汉从坝子边上找了一块大石头,抱起来二话不说走进冰面,咔嚓一下就把冰面砸出一个大窟窿。正在“享受”的张镇,以及正反复练习接触冰面的张磊都被孙老汉的举动吓了一大跳。纷纷转头查看发生了什么。 孙老汉砸完了冰窟窿,紧接着就冲张磊走过去。 他走到张磊身边,也不说话,弯腰、伸手、一把揪住张磊的脚踝,拽着就往冰窟窿方向走去。张磊还没完全起身,背对着冰面,双手正撑着冰面。 张磊被孙老汉这么一拉,身体失去平衡,人一下子就躺在冰面上。因为受到了孙老汉出其不意的攻击,慌张之中的张磊竟然一下子就忽略了脊背上传来的冰冷。被孙老汉拖着在冰面上行走,脊背上和冰面摩擦发出微弱的声音。 张磊这时候惊呆了,不知道师父用意如何,只顾着躺在冰面上仰着头看着孙老汉行进的方向。孙老汉拖着张磊走了十几步,张磊看着孙老汉就向那个他刚砸开的冰窟窿走去,心里大呼不好。嘴里赶紧求饶道:“师父,师父,不要啊。那样会死人的,会死人的。” 在一旁按照孙老汉方法练习的张镇,此时也侧着脸看着孙老汉的拖着张磊走向刚砸开的冰窟窿。他也看出了孙老汉的用意,吓得他也不敢起身阻止。只能安静的看着孙老汉接下来的举动。 孙老汉一脸严肃,面无喜怒之色,像极了当年他师父拉着他走进冰窟窿时候的样子。 张磊见自己的呼救起不了任何作用,便开始反抗。他双脚胡乱的踢蹬,希望挣脱孙老汉的铁爪。孙老汉是何等厉害的角色,一只枯瘦的手,死死地抓住张磊的脚踝,像草原上的雄鹰抓住了自己的猎物,根本不给他留下任何逃脱的机会。 张磊之前有两次展现过自己极其强悍的爆发力。他眼看就要接近冰面了,脑袋里顿时一片空白。紧接着张磊就做出了不受自己大脑以及小脑控制的动作,他也顾不得许多了,本来撑地的双手忽然就离开了地面,举起来顺着孙老汉前进的方向重重的落了下去。 只见张磊双手一发力,他的身体竟然从冰面上跃了起来,飞起来的速度很快,身体一下子就飞出了很高的高度,竟然还高出了孙老汉抓着他脚踝的高度。 张磊的身体还一直在往上飞,只到自己的脚踝被孙老汉的手拉住才停止了继续升高。 因为张磊身体忽然离地,孙老汉也觉得自己手里没有了向后的反作用力。便赶紧回头查看,他只见张磊早已凌空一米多高。而自己就像放风筝一样,手里抓着张磊的脚就像是风筝线一样。 张磊紧急之中的招式他也不曾想过会出现这样局面。在半空中的身体早就没有了平衡,紧接着就从空中垂直的砸了下来。 孙老汉看的一脸怀疑,他一辈子走南闯北也见过不少离奇的事,但这绝对也是第一次见。他瞪大了眼睛看着,一时间忘了接下来该做些什么了。 还在一旁躺着的张镇,完全看清楚了眼前发生的这一切。也是看得惊呆了。 正当张镇目瞪口呆的看着的时候,忽然就感觉到自己身体下面的冰面有了动静,随即就传出了吱吱吱的声音。 这个声音张镇再熟悉不过了。每年初冬,他们在呜咽河刚结了冰的冰面上行走的时候就会发出这样的声音。没错,这是冰面破裂的声音! 张镇刚想到这里,还来不及起身。只听啪的一下自己就掉进了冰冷的水中。 在一旁“放风筝”的孙老汉和那只人体风筝也好不了多少,因为冰面裂的太突然,他都没有反应过来。他们两人一前一后都掉进了冰窟窿里。 坝子里的水冷的要命,尤其是这冰水混合物更是要了大家的亲命。他们一个个虽然说是会几下“狗刨”,但是这掉进水里的时机有些突然,再加上他们一个个没有防备,都是以奇怪的姿势入水。自然免不了喝了几口冰水。 两个小伙子,身体强壮,火气旺盛,被这么一折腾也无关紧要。倒是孙老汉上了年纪,刚接触到冰水,身体一下子就受不了了,全身立即打起了冷颤。再加上刚入水时候,他被强行灌了几口冰水,一下子就呛得咳嗽起来。情况十分严重! 张磊和张镇先自己挣扎着爬出水面,看着孙老汉脸色煞白,都慌了神。赶紧手忙脚乱的把孙老汉从冰窟窿里拉了上来。 第二十九章 似曾相识 - 暗山秘境 - 甘晋 二十九、似曾相识 被张镇和张磊从水里拉出来的孙老汉嘴里吐着冰水,脸上的眉目胡子都挂着水珠,在寒冷的冬夜瞬间就结了冰。 时过午夜,一轮残月挂在天边,昏暗的月光洒在孙老汉苍白的脸上。那些结了冰的水珠发着亮光。十分吓人! 张镇看着孙老汉的样子,心里十分恐惧,心提到了嗓子眼上,他怕孙老汉此时一命呜呼了。 危急时刻,他也顾不得害怕,一边嘱咐张磊赶紧给孙老汉拍水,让他吐出刚才呛得水。一边跑到坝子边上抱起自己和张磊的脱下来的上衣就冲了下来。 张镇自从那次“冰火两重天”之后,他就不需要穿太厚的衣服,此时他的衣服只是一件春秋季节穿的单衣。不过好在张磊的衣服还比较厚实。 他也顾不得许多,赶紧解开孙老汉的衣服扣子,三下五除二把他的湿衣服给脱了下来。然后穿上张磊的衣服。 孙老汉冻得够呛,现在身体一直打着冷颤,牙齿被咬的咯咯响,他看着张镇的举动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是指着自己的衣服,嘴里结结巴巴的说:“我……衣服……里……信,拿出来,不要给弄湿了。” 说完就再也说不出任何话了,意识似乎都若有若无,任凭张镇的安排。 张镇听完孙老汉的话并不照办,现在张镇脑袋里想的是怎么让孙老汉不再难受,能让孙老汉继续活着才是正经事。至于信不信的,等孙老汉好了再说吧! 而张磊此时被吓得不轻,除了听张镇的安排,也是不知道干什么才好。等张镇给孙老汉换上了他的衣服,被吓傻的张磊才感觉自己全身上下一阵冰冷,头发上也结了一颗颗冰珠。 他再看看张镇,他奇怪的发现,虽然张镇也和他们一样掉进水里,他头发同样被打湿了,奇怪的是没有结冰。就连张镇光着的脊背似乎也没有水珠,似乎早就干了。 张磊知道张镇身体有异能的事情,倒也见怪不怪。拿起那件被张镇放在地上的单衣,赶紧给自己套上。然后继续等待张镇的安排。 张镇见孙老汉已经不能说话了。也不管孙老汉说的信,倒是把穿在孙老汉身上的张镇的衣服摸了一遍。然后一脸严肃的问张磊:“你的火柴呢?你不是经常带着火呢吗?” 张磊被冻得也开始哆嗦起来,结结巴巴的说:“自从……自从……师父说了不能……不能……生火,我……就把火柴放家里了。” “唉,真的是不凑巧的很!偏偏这个时候不带火柴!”张镇嘟囔了一句。什么也不说了,让张磊给师父揉搓着双腿,然后跑到坝子边上,立马折了一堆芦苇。 他把芦苇上的“毛蜡烛”折了几个,在手里搓吧了几下,那些“毛蜡烛”一下子变得像棉花一样,瞬间成了一堆絮状物。张镇把这些棉絮放在折下来的芦苇上,然后又找了个石头放在里边,随手又捡了一块石头。举起来,猛地朝放在芦苇里的石头上砸去。 两个石头撞击的一刹那,飞溅出几个火星。火星一落到那些“毛蜡烛”做成的絮状物上,马上就有了更多的火星。张镇俯下身体,赶紧在火星上有撒了点“毛蜡烛”,然后吹了几下。不一会儿,一堆大火就被点燃了。 张磊看着张镇点燃了火堆,赶紧抱起孙老汉来到了火堆边上。一边烤着自己,一边给孙老汉揉搓着那两条被冻得冰凉的双腿。 火烧了一会,张镇便在大火边上又点燃了一堆大火。让张磊抱着孙老汉先到另一边。 张镇把第一次点燃的火都给拨到后边的火堆里,地上露出一片被火烧黑的土地。张磊不知道张镇要做什么,只是抱着孙老汉呆呆的看着,也帮不上忙。 张镇也不废话,在被火烧黑色的土地上铺了薄薄的一层芦苇,然后就把孙老汉拖到了这些芦苇上。 张磊看到这里也阴白了,原来被大火烧过的地面,变得非常烫,就像家里的火炕一样。孙老汉能躺在上面,自然无比舒服了。没有想到张镇在这么紧急的时候能想到这么好的办法来。 张镇把孙老汉放在那堆芦苇上,便开始给孙老汉揉搓双腿。孙老汉的裤子全湿透了,刚才都被冻得梆硬。现在旁边有火,地上有热。孙老汉裤子上结的冰也慢慢消融,眉毛上,胡子上的冰珠也早消失不见了。孙老汉的脸色渐渐恢复了正常。 大火烧过的地方保持不了多久的热度,为了效果好一点,张镇又让张磊在孙老汉的左边点了一堆火,用同样的方法来回挪了几次。 就这样反复折腾了好几次之后,孙老汉也逐渐恢复了意识。眼睛也睁开了,声音恢复了正常。只是刚才呛水呛得厉害,时不时还要咳嗽几下。 孙老汉刚能说话了,他就赶紧让张镇去找自己衣服口袋里刚才说的那封信。 张镇一听孙老汉又说到信,马上想起刚才生命垂危时候孙老汉艰难说出的那句话。刚才情急之下只顾着救孙老汉也管不了许多,哪里还顾得上什么信呢。 这时候孙老汉刚一恢复神志,就想着那封信。张镇不敢怠慢,便赶紧从坝子边上抱回孙老汉那堆已经被冻成一坨的衣服。他从孙老汉的上衣口袋里摸索了半天,终于在孙老汉贴身的衣服口袋里找到一封裹着皮革的东西,薄薄的一片。 这东西早就被水浸湿了,只是现在被冻得梆硬,成了一个硬片。张镇看着手里的信,不由想到孙老汉一封时刻贴身带着,生命攸关的时候还记着的信,可见这信的价值实在非同反响。 孙老汉躺在地上,抬头看着张镇手里的信,有气无力的说:“镇镇,打开看看。里面有没有被水泡坏?” 张镇听了师父的话,不敢迟疑。马上打开了最外层包裹的皮革。只见一张似曾相识的“纸片”出现在眼前。还好,这个“纸片”的边边角角被水浸湿了,中间也还没有湿。 坐在一旁烤火的张磊也看到了这张纸片,脑袋里马上也觉得这个奇怪的“纸片”似曾相识。 张镇借着燃烧的火光,看了一眼“纸片”上的内容。他刚看到了“龙虎山舆图”几个字,大脑就飞速运转起来,马上想到了这就是和在自己家无意从一本书中发现的东西一样。 在一旁的张磊距离太远,并没有看清楚“纸片”上的内容。只是发现张镇的脸色有点怪异,料想这娃肯定是又发现了什么。 张镇看了一眼躺在地上非常吃力的孙老汉,也不想多说。又看了看手里的“纸片”,这纸片和自己家里发现的东西是一样材质做成的,只是这个“纸片”并不是透阴装的。比家里发现的那张图稍微厚一点。 孙老汉见信没有什么问题,心里放松下来。也便闭上眼睛,调节呼吸,希望尽早恢复。 张镇看孙老汉又闭上了眼睛,把心里想到的事情就没有说。只等着孙老汉赶紧恢复体力。他又看了一眼,蹲在火堆边上瑟瑟发抖的张磊,心里想着早点回家。 第三十章 拦路“野狗” - 暗山秘境 - 甘晋 三十、拦路“野狗” 孙老汉在张镇自制的火炕上逐渐恢复过来,但因为刚才体力消耗极大,一时竟没有力气爬起来。 他就躺在地上,指着张镇手里的信说:“这份信你先替我保管着,记住了,贴身带着,千万不敢弄丢了。” 张镇听着孙老汉的话,回想起刚才孙老汉对信件的重视。自然也不敢马虎,认真的点点头。 坐在火堆边上的张磊身体恢复的差不多了。他毕竟是年轻小伙,纵然全身都湿透,寒冷难耐。可在火堆边呆了这么长时间,全身也不像之前那般难受。张磊看着眼前奄奄一息的孙老汉,想到刚才自己的莽撞,心里也是不停的责备自己,不该那样冲动。 午夜时分,残月如勾,更深露重。 坝子上起风了,温度继续下降。燃起的火苗随着冷风不断的晃动,坝子附近的芦苇已经被张镇和张磊折的不剩多少了。要想继续待下去,就要赶紧找点烧火的东西。 张镇看看眼睛微闭的孙老汉,轻轻唤了一声:“师父,您感觉现在怎么样了,咱要不回去吧?” 孙老汉虽然无法动弹,但思维是没有受影响的。他缓缓的扭过头,看了看一旁还有微弱火焰的火堆,便说:“稍等,等这堆火烧尽了咱们就回家。” 孙老汉也是一个好面子的人,他就想着多休息一会儿,等会儿身体说不定就完全恢复了,自己就能走回家去了。 张磊听着孙老汉的话,一言不发。眼睛里全是悔恨。他清楚这一切都是他的过失,要不是他极力反抗也不至于弄成现在这个局面。张磊不敢多说话,自始至终就一直听张镇的安排。 时间过得很快,又过了十多分钟,燃起的火终于渐渐灭了,地上只剩下一堆黑色草灰。 孙老汉勉强的从地上爬起来,撑着张磊的肩膀,他尝试着向前挪动一下脚步。但事与愿违,孙老汉的双腿就像被冻僵了一般,根本无法移动半步。 张磊看在眼里,心里说不出的滋味,要是孙老汉的腿因为他给毁了,他一辈子都会内疚的。他看着师父艰难的样子,心里也是说不出来的滋味。 张磊看了一会儿,也不再思考了。他走过去,背对孙老汉。双手一拉,把孙老汉放在自己的背上,背起来就走。 孙老汉趴在张磊的背上竟然没有反抗,更没有多说一句话。 就这样,张磊背着孙老汉,一路疾走,朝孙老汉家里走去。 张镇见张磊背着孙老汉走,不再多想。抱着孙老汉冻成硬块的衣服一路狂奔,往自己家里跑去。张镇早就练出了常人没有的速度,他先于张磊回到村子。 张镇没有去孙老汉家里,先回到自己家。家里门虚掩着,黑狗‘小小’似乎睡着了。听见有人进来,马上起身。看了一眼是张镇,就围着张镇摇着尾巴绕了几圈,见张镇不理它,便又回去睡觉。 张镇蹑手蹑脚的走进屋子,放下孙老汉的衣服,给自己套上一件衣服,拿上他大头爷的羊皮袄又往坝子方向跑去。 此时的张磊背着身上的孙老汉正大步流星的往村子里走。 天上只有一弯残月,冷风四起。张磊刚才虽然烤了一会儿火,但身上的裤子还没有干透,冷风一吹冻得张磊直打哆嗦。好在背上背着孙老汉,走了没多久,一出汗,身体就热起来了。 张磊走的很快,双脚在地上摩擦出沙沙的声音。 寂静的夜晚,一切声音都显得很清晰。疾步前进的张磊除了听见自己的脚步声外,忽然感觉身后又多出了其他声音。张磊清楚,张镇速度很快,不可能在他们后边,张磊心里打鼓,很想回头看看。 但背上有个孙老汉,他一时没有办法回头张望。只能谨慎的前进,他心里有些紧张,他想要搞清楚身后是否真的跟着什么东西。于是他忽慢忽快的走了几步。后面的声音也跟着张磊的脚步忽慢忽快,很像有人故意模仿的一样。 这要是平日里,胆子比较大的张磊根本不会在乎这些。但现在已经是下半夜了,本来就人迹罕至的地方,什么人会出现在这里呢?张磊这么一想,心里咯噔一下,顿时紧张起来了。全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张磊沉着气又走了一段,忽然发现身后的声音越来越大,脚步声也越来越多,而且那些声音感觉马上就要超过他了。 张磊再也忍不住了,他背着孙老汉就想转身看看究竟。 就在张磊准备转身的瞬间,趴在张磊背上一直没有说话的孙老汉突然在张磊的耳朵边说:“不要回头,继续往前走!” 孙老汉说的声音虽然低,但很有震慑力。本来紧张的张磊听了师父的指导,心里稍微有点底。他听着师父的话,并没有转身,继续往前走去。 张磊借着月光能看到不远处一个拐弯就是进村的路了,他好像看到了希望一般,脚下也便加快了频率。孙老汉趴在张磊的背上,调节着呼吸,张磊也能感觉出孙老汉的紧张。 张磊速度很快,马山就走到了进村子的拐弯处。忽然身后的声音低了许多。耳后传来一些熙熙攘攘的声音,张磊距离村子很近了,觉得危险渐远,便放慢了脚步,想听几句这些声音的内容。 张磊一边放慢脚步走着,一边竖着耳朵认真听。他缓缓走了七八步,只能听到一些含糊不清的声音。那声音很奇怪,感觉有十几号人,或者更多的人在一起说话。乌哩乌啦的,内容却是一个字都听不清楚的。 孙老汉见张磊放慢了脚步,便用垂在张磊胸前的手拍了一下张磊,然后说:“不要听,低着头赶紧进村。” 孙老汉说的很着急,张磊自然不敢怠慢。于是又加快了脚步。 终于马上就到了进村口的转弯处。张磊一转弯,并没有低头,刚才身后的情景自然全部呈现在眼前了。 刚转弯的张磊,一下子就看到了四五个穿着白色衣服的人,他们一个个也在看着张磊,嘴里说着听不清的话语。 张磊停下了脚步,和那些东西面面相觑。张磊突然发现那些穿白衣服的人,准确的说并不是人。他们的脸更像是一只狗。青面獠牙,嘴角的哈喇子流出来,拉成了长长的线。只是一个个不像狗四条腿,都是两条腿站立着。一身白衣,在夜风中飘扬。 此时趴在张磊背上的孙老汉低着头,并没有看到那些东西。但他突然感觉张磊停止了脚步,就在距离进村子不远的转弯处。孙老汉低着头看了一下地形,心里顿时猜到了画面,马上大呼不好。张磊一定是看到了身后的东西。 孙老汉不敢抬头,只能在张磊耳边继续低声说话。 “磊子,走!不要看了。快走!” 但张磊好像是聋了一般,根本听不到孙老汉说话。站在原地一动不动。此时的张磊只看见对面的那些长着狗脸的人,眼睛里发出绿光。对着张磊仰着头,不停的说话。 张磊站了一会儿,突然就能听懂那些长着狗脸的人说的话了。他们对着张磊说道:“孩子,把你身上的那个人甩开吧,他会要了你的命的。你随我来,我们这里有好东西。是你的哥们儿让我们带给你的。” 张磊站在原地不动,听着他们说话。脑袋里竟然不受控制的就准备丢开了背着的孙老汉。 孙老汉见张磊异常,也不敢懈怠。但他此时还没有完全恢复体力,尤其是已经被冻坏的双腿根本就站立不住。他趴在张磊背上,突然就感觉到张磊用力的要将他甩开。 孙老汉感觉到了张磊的异动,他马上就得出结论:张磊一定被那些东西给迷幻了。 孙老汉一只手勒住张磊的脖子,仍旧没有抬起头来,只是用另一只伸出来的手在头上反复的往后拢头发。 孙老汉的方法似乎有了作用,张磊只用力甩孙老汉一下,马上就停止了动作,继续呆呆立在原地。 站在张镇对面的那些东西也看见了孙老汉的举动,竟一个个停止了召唤张磊,都往后退了一步。然后静静的看着孙老汉,眼神里流露出无限的哀怨。 孙老汉现在精力虚弱,火气低微。就这几下子,似乎只能震慑住一般不干净的东西。空气在此时如同凝固了一般,只看见孙老汉趴在呆立着的张磊背上,在那里反复的拢自己的头发。 过了许久,张磊又开始活动了。这一次的张磊没有了试探,突然的爆发力,一下子就把孙老汉给甩了出去。孙老汉本来虚弱,张磊爆发力极强,孙老汉一只手根本勾不住自己的身体,被张磊一甩,身体飞出去重重的落在路边。 而此时的张磊却大踏步的就往自己刚才回来的路上走去。 被扔在地上的孙老汉心里开始慌乱,他没有想出好办法之前他不敢抬头。孙老汉始终低着头,他看着张磊往回挪动的脚步,心里十分紧张。 孙老汉趴在地上,脑袋里迅速运转。他一定要想出办法,不然张磊此去凶多吉少!孙老汉一边想着,一边看着张磊的脚步距离自己越来越远。心一横,便想着抬起头来准备和那些东西殊死一搏! 就在此时,忽然听见村子里传来一阵脚步声。紧接着就看到了张镇的身影。 张镇一眼就看见了躺在地上的孙老汉,同时也看到脚步不自然的张磊正朝着几只骨瘦如柴的野狗走去。 张镇不阴所以,见此情景心里也是大为恼火。以为是这几只野狗攻击了张磊和孙老汉。 于是张镇也不多想,将自己手里抱着的羊皮袄盖在孙老汉身上。从路边捡了一根枯木,然后一个健步就冲了出去。 孙老汉见张镇到来,刚想对张镇说一下原委。没有想到冲动的张镇走就飞奔出去。 那几只长着狗脸的东西,看到了张镇提着木棒冲他们跑了过来。他们互相看了一样,想用刚才的办法继续迷幻张镇。他们朝着张镇开始说话:“放下木棒,慢慢过来;放下木棒,慢慢过来!” 这几句话说的极其缓慢,就像是村子里给丢了魂的人叫魂一样念得咒语。 张磊继续在往前走,好像根本就没有发现刚才赶来的张镇。 张镇听不到这些话,只看见四五只野狗在对着他张嘴,并不发出任何声音。 只是让他奇怪的是,这其中有的狗身体竟然都已经腐烂掉了;有一只狗只剩下半张脸,没有的那半张脸上面爬满了蛆;还有一只狗除了连接着头的骨架之外,全身上下竟也没有皮毛了。 张镇也顾不上这些,几个健步就抢在了张磊的前边,抡起手里的木棒,狠狠地朝那群狗砸了下去。 只听见咔嚓一身,枯木断成两截,一截飞了出去,一截留在张镇手里。 随着枯木一起飞出去的还有那只全身骨架的狗头。木头和狗头滚得远远的。张镇没有丝毫惧意,将手里的半截木头继续朝剩下的几只狗丢了出去。 那些狗一看张镇没有上套,又看到一只狗被断了头,全被张镇的气势吓坏了。顿时做鸟兽状散开,一个个顺着张磊回来的那条路奔逃。 月光暗淡,没有几秒那群狗便不见了踪迹。只留下地上的一只白色的骨架,张镇草草看了一眼,只觉得那白色骨架不像狗的,倒像是人的一样。 但张镇来不及多想,赶紧回头去看躺在地上的孙老汉。 张镇转身往回走的时候,拍了一下呆立在原地的张磊,然后说:“走吧,没事了。” 张镇来的突然,并不知道张磊被刚才他打跑的那群东西给迷幻的事情,还以为张磊是去和那群野狗搏斗的。 那群野狗散开,张磊身上的迷幻似乎还没有解除。不过,被张镇这么一拍,张磊马上就清醒过来。他看看自己所在的地方,又看看躺在地上的师父,还看到从他身旁跑过去的张镇。脑袋里一下子就想起了刚才的事情。 张磊心里害怕,腿一软就坐在地上。看着刚才那群穿着白衣服长着狗脸的那群东西站的地方。除了两截木头一只狗头还有一副人的骨架,再也没其他东西了。 张镇早已跑到孙老汉的旁边,他扶起孙老汉。看了一眼坐在地上的张磊,不由生气的大喊:“磊子,你在那里赏月呢?” 孙老汉见危险解除,也不担心了。若有所思的看着远处坐在地上的张磊。 张磊恢复了神志,听到张镇的呼喊也马上振作起来,一骨碌从地上站起来,小跑过来。 第三十一章 永生之灵 - 暗山秘境 - 甘晋 三十一、永生之灵 孙老汉见张磊跑回来,来不及多说什么。他怕待会儿又遇到什么其他危险的事情,又想想自己身体有恙。不敢耽搁,赶紧让张镇背他回家。 回到家,已经是凌晨四五点了。村子里的鸡开始打鸣,狗也开始叫起来。 这一夜应该算是过去了。 躺在炕上的孙老汉,换了衣服。捧着一杯浓茶,若有所思的看着天花板。 孙老汉骨瘦如柴,脸颊消瘦,面色黢黑。但他常年练武,眼睛却十分明亮。深深的眼窝里,一双发着亮光的眸子滴溜溜的转着,正在思考什么东西。 张磊穿上张镇爷爷的羊皮袄,坐在孙老汉家的炕上恢复着元气。张镇显得没有什么大碍,忙里忙外,又是给孙老汉倒茶,又是帮张磊脱了冻在腿上的裤子。忙活了半天,终于将一切收拾妥当,他就坐在炕沿上给孙老汉搓腿。 经过一夜的折腾,大家都闲了下来。一时间,空气显得太过安静。 孙老汉抿了一口茶,然后淡淡说道:“我本来以为那只是传说,没有想到这些东西竟然真的存在!” 张磊被今夜所见所闻吓坏了,也少了平日里的闹腾。脸色蜡黄的坐在炕上一言不发,听着孙老汉说话。 孙老汉继续说:“我师父活着的时候告诉过我,走夜路的时候一定要写一张符带在身上,以防万一。 我那时候年纪小,不懂事的很。总以为这些东西都是虚无缥缈的,所有的一切还得是实实在在的功夫才靠得住。所以,我自从师父教会了我画符之后,我只画过一次。之后就再也不画了,我把全部精力都用在习武上面,这些年过去了我差不多都忘了那些符咒了。 我总以为,画符的事情是道士的专职,咱门派又不是道士,画符没有多大用! 不过,我师父临走时候,倒是给了我一本转门画符的书,我都没有怎么看过。镇镇你帮我拿出来吧。” 孙老汉说着,指着放在地上的一个黑色的小柜子冲张镇说。 张镇看了一眼地上的柜子,柜子上没有上锁。柜子是紫檀木做成的,上面雕刻着精美的花纹,花纹上布满了泥垢,看起来非常古老的样子。 张镇打开柜子,柜子里没有多少东西,一个皮革包裹,一本书,还有一把短剑。 张镇也不知道他师父说的那本书是哪一个,索性就把三样东西都拿出来给他师父看。 这些东西看起来非常陈旧,上面却闪着亮光。似乎也是被很多人翻动过得,表面早就包浆了。 他师父从张镇拿过来的三样东西里,取出那本书。一打开书本,夹在书里的一堆黄纸条就掉了出来。张镇捡起一张,看了一下。只见上面歪歪扭扭用红色笔画的符号,一个字都不认识。无奈,他只能交给他师父,让他师父解释。 张磊今晚一句话都不敢多说了,先是把他师父弄进冰窟窿里冻坏了双腿,紧接着又把师父给扔出去摔了一跤。他内心自责加内疚,不知道说什么话,只好静静的听他师父说话。 孙老汉拿起那些黄纸便说道:“这是我师父给我留下的样稿,是我们‘玉智’门派独有的符,区别于那些茅山道士、五斗米道之类的符。我刚才也说了,我不太重视这些东西的,要不是今晚遇到这些事情,我想我也不会给你们看的。 我师父生前告诉过我,这个世界上的所有生物,会在另一个世界里出现。但是他们是相互隔绝的,这种隔绝不是用木板或者什么其他东西挡住的。是一种很奇妙的东西将这两个世界隔绝开来。这个世界里的生物,死了以后会在另一个世界里重获新生。” “这不就是轮回?人死了就可以转世变成其他的什么东西了?”张镇听着,不由插了一句嘴。 孙老汉抿了一口茶,摇了摇头,继续说道:“当时我师父给我讲的时候,我也和你一样。认为这就是轮回转世嘛,完全就是迷信! 但是,我师父后来告诉我。这不是佛教的也不是道教的。这是‘玉智’门独有的理论!人死不能复生,但是完全可以在另一个世界里以同样的体型状态活着。 只是这两个世界被隔绝开了。而那些破解了这个隔绝的人或动物,他们就有可能在一个世界里获得永生。 不过,获得永生的前提是,它们得有一副躯壳。但是它们的肉体已经死去,剩下的灵魂只能寄存在其他东西身上!” “借尸还魂?”张磊惊叹了一句。 孙老汉被张磊打断,脸色稍微一变,瞪了张磊一眼。接着说:“这虽然很像我们平日里听到的‘借尸还魂’的说法,但我师父也说了,这就是我们‘玉智’门派的理论。他有个新名字,叫‘永生之灵’。这些因为种种原因无法离开这个世界的灵魂,他们都将永远游荡在这个世界里,和我们同时存在但互不干扰! 这些灵魂之中,有的是不想离开的,有的是无法离开的。前一种是自愿的,后一种是被迫的。它们在这个世界里飘荡久了,自然想做点事情。这些自愿不想离开这个世界的灵魂往往怨念很深,他们会利用一些有灵气的东西,然后将自己的灵魂注入其中,便开始寻找他们中意的躯壳,最后让自己永生。 而那些无法离开的灵魂就表现的比较善良。它们可能会因为很多原因,使自己的灵魂无法离开这个世界。它们没有前一种灵魂的怨念,无辜的成分会多一点。所以这些无辜的灵魂就和那些有目的性的灵魂一同存在于这个世界。” 孙老汉说道这里,认真听讲的张镇和张磊瞬间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他们不由自主的在屋子里张望,试图寻找孙老汉空中那些“善良”的灵魂。 孙老汉看着他们来回寻找的眼神,也是哈哈一笑道:“别找了,你们看不见的,除非你们死了,你们的灵魂无法离开这个世界的时候,你们才能看见。 人都有善恶之分,这些飘荡的灵魂也有。善良的灵魂自然对人是没有什么伤害的。但是邪恶的灵魂就不一定了。那些邪恶的灵魂往往为了获得永生,他们会不断的去寻找有灵性的躯壳,然后依附在上边自由行动。 所谓这些有灵性的躯壳,只不过是一些经过很长时间还没有腐烂完全的尸体。这些尸体只能让他们在黑暗里行动,无法正真意义上获得永生。 所以他们会和这些很有灵性的躯壳磨合,直到有一天它们的灵魂能左右这些躯壳,它们就会用这些躯壳去迷惑目标,然后把自己的灵魂转移到它们的崭新的躯壳上。重获新生!” 孙老汉说到这里,张磊脑门上的汗都下来了。他擦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然后说:“师父,刚才我们遇到的那些东西是不是也是您说的‘永生之灵’?” 孙老汉将手里的茶杯放下,叹了一口气说:“是啊,我刚开始也以为我师父是胡编乱造给我讲故事呢。可是到后来,我遇到过很多离奇的事情,也遇到了很多咱无法解释的东西。我渐渐的开始相信师父说的话,只不过在今晚之前我是从来没有遇到师父说过的‘永生之灵’的。要不是今晚得见,我恐怕这辈子都不会相信师父的话。 师父告诉过我,在这个世界上灵魂和肉体是结合在一起的,一旦两者分离。这个世界的肉体将会腐烂,灵魂将去另一个世界继续生活。要是一个人的肉体不腐,那么灵魂自然就无法离开。肉体一日不腐,灵魂就一日不会离开!而那些肉体腐烂掉的,灵魂却没有离开的。很大程度上都不是正常的,时间长了一定会出事情的。 但只要人类不看它们,也不与它们交流,它们根本就奈何不了咱们。所以,我一直叫张磊不要抬头,不要听。就是这个原因!” 孙老汉说到这里,张磊也想起了孙老汉当时说的话,脸一下子就红了,真后悔自己没有听师父的话。 张镇听得有些纳闷,他便说道:“师父,我怎么感觉您说的太玄妙了。我今晚见到只是几只野狗啊,只不过那几只野狗好像和正常野狗不一样罢了。并不是您说的什么有灵性的躯壳啊!” 孙老汉在现场,为了防止被那些东西迷惑,所以一直没有抬头看。他听张镇这么一说,也来了兴趣。便问张镇:“那你都看到了些什么呢?” 张镇不敢说谎,便说道:“我刚才就看到了就三四只狗,但这些狗都长得奇怪。这其中有一只狗身体已经都已经腐烂掉了,只是头还没有腐烂;有一只狗,全身腐烂,并且只剩下半张脸没有腐烂,腐烂的那半张脸上面爬满了蛆;还有一只狗除了连接着一颗狗头之外,就剩下一具骨架了。还有一只我也没有仔细看。” 孙老汉听张镇说完,似乎有种恍然大悟的意思。他拍了一下自己稍微恢复知觉的大腿,便说道:“我师父果然没有骗我!你这么一说,就能对上了。你看到的那些狗,他们很有可能都已经死了,只是因为种种原因他们身体的一部分还没有完全腐烂,所以他们的灵魂自然还没离开。今晚他们出现在那里,很有可能就是为了找新躯壳的。” 坐在炕上的张磊被孙老汉和张镇说的话,吓得不轻。这可是他长这么大,第一次遇到,并且亲身经历,差一点就被“鬼上身”了啊。 张镇还是不太相信孙老汉说的这些,他明明打跑了几只野狗而已,孙老汉就说的这么玄乎。就继续问道:“师父,那您说那些野狗这么厉害,他们为什么不在白天来作案呢。白天人多,他们随便找几个人就可以了啊!” 孙老汉摇了摇头,缓缓说道:“这些东西我也是第一次遇到。只不过我听说过的事情比较多。我师父告诉我,这些暂时还没有离开这个世界的灵魂,他们无论白天还是黑夜都可以出来的,只是那些想借助别人躯壳达到自己目的的灵魂,他们一定是要找一些所谓有灵性的肉身才可以,比如没有腐烂的尸体等等。但这些没有腐烂的尸体要是大白天的出现在人类集聚的地方,不要说迷惑了,就是让别人多看一眼都不可能啊。所以说夜晚,偏僻的地方才是它们容易得手的地方。 当然,也不排除白天行凶的可能。只不过地点可能就是那些偏僻的、人迹罕至的,并且肉身极其虚弱的人。要是没有这些条件,估计也很难得手。” 张磊亲眼看见,并且亲身体验过,自然对孙老汉说的话深信不疑。但是,张镇看到的却是另外的一番景象,除了那一具极似人形的骨架之外,就再没有什么可以让人恐惧的了。张镇听完孙老汉说的只是将信将疑的点点头,心中还有好多东西不清楚。 孙老汉沉静了半天,他闭着眼睛似乎又在思考什么。 过了许久,孙老汉又说道:“不过,这些所谓想要得到永生的灵魂,普通人遇到了也不一定就是束手无策。 当年,我师父就跟我说过,这些东西都怕火,要是普通人遇到之后就马上点火,要是没有火就使劲的拢自己的头发,拢头发的时候就会有火。 除此之外,它们怕的还是那些阳气特别盛的人,一遇到这类人他们躲都来不及了。” 张镇听了孙老汉的话,想起来前不久物理课上学的摩擦起电的原理,反复拢头发,就会产生静电,冒出火花。看来师祖说的也有点道理了。 孙老汉接着说:“除了我刚才说得这些东西能对付他们,更厉害的就是我师父交给我的这些东西。只不过我现在都忘的差不多了。” 孙老汉说着,举了举自己手里的那本破书以及那些黄纸上画的符咒。 第三十二章 龙虎山舆图 - 暗山秘境 - 甘晋 三十二、龙虎山舆图 孙老汉缓缓说道:“这些东西是祖辈流传下来的,只恨我天资愚钝未能领会其中一二。今晚的事情完全是我的过失,我早就听师父说过这些话,但我却从未放在心上。现在想想,我懂的东西只不过是师父的戒尺威逼恐吓之下记住的一些皮毛。我要是能学到师父的十分之一,今晚也不至于如此狼狈了! 不过,说到底也不只是我一个人的错。我能继承师父的衣钵,也实属无奈。要说懂得这些东西,还是我的师弟,也就是昨晚你们所见的黑衣人,耿涯! 耿涯,头脑聪阴,学东西很快。在我师父去世前不久他早就得到了师父的真传。但可恨的是他不久就背叛师门,扬言不再履行家族使命。我师父也是听到了这些话,一气之下就卧病不起。眼看后继无人,我也是无奈之下才继承了师父遗愿。 所以,我对耿涯是恨之入骨,他太不负责任了,他的背叛不仅是毁了我师父,也毁了这传承了千百年的门派。 经过今晚这么一折腾,我知道自己命不久矣。我想把我知道的所有东西都说出来,你们二人尽自己最大的能耐理解领会,我要是百年之后,你们就去找耿涯,拜他为师,向他学习咱‘玉智’门派的祖传秘术。” 张磊本来就为今晚的事情一直愧疚难当,现在又听到师父说自己命不久矣,心里一酸,眼泪就掉下来了。 他抹了一把眼泪,强作镇定的说:“师父,您不会有事的。我们不去找师叔,我们就和您学功夫。学习那么多有用吗?” 张镇看着张磊说话,心里也极其不痛快。便说:“是啊,师父。我今晚不是也照样打跑了那些所谓的‘永生之灵’。我们不需要耿涯的帮助,照样可以!” 孙老汉听着张磊哽咽着说出这些话,又看看张镇自信的样子。心里又是感动又是难受。 孙老汉也不生气,摸着张磊的头说道:“孩子们啊,这件事不仅仅是你我个人的死活,是整个家族,一个门派的兴亡。我不想当个罪人,我不想在另一个世界里和师父相逢的时候说不出话来。所以,你们一定要听我的话,找到耿涯,一定要学到咱门派的东西!” 张镇也不知道怎么回答他师父的话,本来他就没有想过要继承所谓的家族使命。准确的说,他的内心一开始是排斥的,只不过经过这些天孙老汉的劝说他心里有些松动,现在看着孙老汉像说遗嘱一般的话,他内心早就乱做一团了。 孙老汉也不看张镇,拿着手里的一本书,一个包裹和一把短剑。然后说:“这三样东西,是咱祖传的。这本书我不再多说了,里边记录的就是对付邪恶的‘永生之灵’的法门秘术以及符咒,也是我一直以来最不重视,也没有能力融会贯通的东西。不管你们愿不愿意,我死以后,你们一定要按照我说的,找到耿涯,向他学习。” 孙老汉言语坚定,容不得别人反驳。然后拿起那个皮革包着的包裹说道:“这个包裹里包的,是咱门派的内功心法秘籍和一块传世的玉佩。 这内功心法,必须要在自己身体能承受酷寒之后才能练习,这也是我对你们这些天训练的目的。练习的时候,一定要注意环境及练习顺序,不然很容易走火入魔的。” 孙老汉说到这里的时候,张镇心里涌现出一堆问题,便马上打断孙老汉的话,问道:“师父,您不是说要让身体承受酷寒之后才能练习吗?您是不是早就练习了?为何今晚还会这样呢?” 孙老汉也不避讳,就接着说:“唉,当初我的想法和耿涯想法差不多一样,我也不信这个世界之外还有另一个世界,我更不信什么家族使命。 但是,师父逼迫我练习,我也没有办法。直到师父去世,我也没有阴白,师父为什么非得要完成一件几百年来谁也没有办到的事情呢?有什么意义呢? 不过,这些年,我在江湖上行走。见到很多离奇的事情,听说很多奇妙的故事。这些经历让我慢慢改变我的观念,时间久了我自然就阴白了。 所以,一个人决定做一件事情并不是由这件事本身的难易程度决定的,而是自己做这件事背后的意义决定的。后来,我决定做这件事,就是因为我理解了师父,理解了师父的责任。这责任是对一个门派,一个学说,以及那些为此献出生命的前辈们的责任! 只要是继承了‘玉智’门派的东西,就意味着挑起了这些责任!我阴白了这一切之后,就想去钻研师父留下的东西,争取早日掌握。但我除了知道怎么去练习之外,身体却无法承受酷寒了。年纪越来越大,我就越不敢冒险了,这恐怕是天意吧。 我自己练不成了,索性我还知道怎么去练习,那我就乘着自己还有一口气在,我就把这些东西乘早告诉你们。” 张镇看着孙老汉遗憾的表情,便沉默了下来。继续听孙老汉说话。 孙老汉拿着那个包裹,继续说:“这本书里记载的内功心法,你们好好练习,至于你们最后要不要吞服‘雪丹’,这只能看你们自己的能耐了。 这块玉佩,是师父交给我的,算是掌门信物。我也不说把这掌门传给谁,到时候你们两个自己商量吧。我已经把这个门派弄成这个样子了,再往下传的话也没有什么意义了。所以,你们是最清楚这件事的人了。我希望这个秘密能在你们两个身上把他破解了。以后的以后,我希望这个世界上最好不要有所谓的传承家族使命的‘玉智’门派了。 而至于这把短剑,据说是当年干将莫邪夫妇所铸造,这把剑铸造的时期早于他们为楚王铸剑时期。这把剑叫‘破风’,听这名字应该是很快的剑才对。但是,你们看这把剑,除了年代久远之外,刀身上下都很拙钝并不锋利。我也不知道有什么更深刻的含义了,师父把剑交给我的时候也没有多少什么话,也算是门派信物吧。” 张镇和张磊看着孙老汉把自己手里的三件东西逐一介绍完毕,他们的内心却各自有了些许说不出的滋味,似乎这就是孙老汉在作临终前的遗嘱。 张磊心情自然不好,倒是张镇听罢孙老汉的话。赶紧从身上拿出孙老汉交给他的信,说:“师父,那这您的这封信有什么来历呢?” 孙老汉看到张镇拿出的信,脸上泛出一丝喜悦。拿起信件就说:“这封信,是师父贴身带着的。直到他去世的前一秒,才把这封信交给我。嘱咐我一定要好好保存,就算是丢了性命也要把这封信交给耿家人。因为这是流传下来最接近秘密的东西了。” 张镇听着孙老汉的话,脑袋里就想到了自己家里和这封信里一样的一张图。他听孙老汉说了这么许多,也不想再多做隐瞒。便坦言道:“师父,这封信里画的图,我之前见过的。就在我家,我和张磊都看了。” 孙老汉一听,脸色突变,满脸兴奋的说:“真的?你们真的见到过?” 被孙老汉虚弱的身体吓坏的张磊看到孙老汉突然这般兴奋,内心也是极其高兴。便赶紧回答道:“是的,我和张镇的确见到过。就在他家的一本破书里。” 孙老汉两眼发光,满脸的喜悦,根本就不像自己嘴里说的命不久矣的样子。他马上说:“好,为了这个,我就得多活几天了。这样,事不宜迟,张镇你到家里去把你家的那图拿回来。我仔细研究一下,不要惊动任何人!速去速回!” 张镇看着孙老汉充满希望的样子,心里也是一乐。便赶紧回家去拿那张“龙虎山舆图”,而张磊则留在孙老汉家里继续听孙老汉给他讲故事。 张镇回家取图,一个来回速度极快。孙老汉跟张磊还没有讲完当年他师父是怎么把他塞进冰窟窿的故事,张镇就已经到了。 孙老汉拿着张镇从家里取回的那张薄如蝉翼的地图,爱不释手,喜悦之情溢于言表。看了半天,孙老汉终于说话了。 第三十三章 呜咽流珠 - 暗山秘境 - 甘晋 三十三、呜咽流珠 孙老汉拿着张镇取回来的地图和自己手里的地图,兴奋的说:“我看了这张图差不多三十多年了,我就始终没有看清楚门道。我对这上边写的字,画的标记,我一直在研究,但始终是没有搞清楚过。 我只知道这这上边写的这首诗,是唐朝的一位大诗人所作,内容也就是描写边塞萧瑟风景,反应沙场铁血残酷,表达自己誓死破敌的决心。但这首边塞诗词又能表达什么样的含义呢?我至今任然不太阴白。” 张磊听师父这么说,脑袋里自然就想到了在张镇家看到地图上的那首唐朝诗人王昌龄的《从军行七首·其四》。 张镇学习没有张磊好,自然不太记得。只能看着地图上的诗,低声诵读:“青海长云暗雪山,孤城遥望玉门关。黄沙百战穿金甲,不破楼兰誓不还。” 孙老汉并没有理会两个孩子,仍然表现的非常兴奋。他继续说道:“我研究了这么久,一直没有什么进展。但是现在这么一看,我就阴白了。 原来单单一张地图是看不出任何东西的。只有把这两张地图放在一起,才能发现其中的奥秘。” 孙老汉说着就把张镇取回来的地图叠放在他手里那张地图之上,只见从张镇家发现的那张透阴的地图一下子就和孙老汉的地图贴合在了一起。 两张地图上“龙虎上舆图”几个字竟然严丝合缝的重叠上了,并且那些各自画出来的标记一下子就拼成了一个个完整的图形。 孙老汉指着地图便说道:“这幅地图肯定和咱门派的秘密有关联的。我拿着这地图,听了师父的遗嘱来到耿庄寻找线索。 我刚来耿庄,我就知道了龙虎山。 这手里的这张图虽然不全,但也有‘龙虎山舆图’几个字。咱耿庄这条呜咽河的发源地就是龙虎山。既然都叫龙虎山,那我何不去找找相同之处。我心里想,要是我能找到龙虎山,能复原了这些地图上的标记,那这个秘密自然就解决了。当年,我也是年轻气盛,一个人就去了龙虎山,在那里我呆了整整一个多月。遗憾的是,除了一片片茂密的白桦林之外,我就是没有看到任何东西。那个龙虎山和图上画的龙虎山根本就是两个样子,完全没有丝毫相同之处。 我失望极了,只能扫兴的从龙虎山回来。 回来之后,好长时间我都不再去翻看这幅地图,我只觉得这地图描画的就是几百年前的这一块区域,这么多年过去了。沧海桑田,所有的一切都变了样子。怕是这辈子休想再找到了。 不过后来,因为一次偶然,我又无意中打开了这地图。我突然看到了这图中画的一条河,看河流的长度与耿庄到龙虎山的距离差不多。我被这突然降临的线索给吸引了。我便从图上画的这条河开始研究。 我手里的这条河,并没有写出是‘呜咽河’,只是用两根细线画出来的而已,上边只写了‘流珠’两个字。我看花了眼睛,终于发现这图画上的河流里点了许多小点点。 这地图保存的很完好,别人是不可能在上边随意涂改的。再说了,这么贵重的东西,一般人也没有理由看到,这图里的任何东西都有可能是线索的。所以我就看是观察这条‘呜咽河’! 呜咽河水本来就不大,一到冬天更是结了冰。只有夏天发洪水的时候,这呜咽河水才算是能满河道的流淌了。为了更好地观察,索性我就在呜咽河边盖几间房,每年夏天乘着河水泛滥的时候,我都会观察水面的变化。我希望,有朝一日我能在这河面上找到图上画的小点点!” 张镇和张磊听得认真,把头凑过去看那张地图。只见两张重合在一起的地图上,除了图顶部的“龙虎山舆图”几个字重叠之外,其他地方并不重合,准确的说是一个相互补充。尤其是孙老汉刚才说的这条河,两条细线勾勒出的河流,中间写着“呜咽流珠”四个字,河道里确实点了许多小点点,不仔细观察一般人真得很难发现。 张镇不阴白其中的意思,便等着孙老汉的讲解。 只见孙老汉把本来合在一起的两张图又分开了,然后自己的那一张地图说道:“我师父给我的地图上,除了有许多小点点之外,还写着‘流珠’两个字。 刚开始,我也不知道‘流珠’是怎么一回事,以为是河面上出现大量珍珠呢。可是我一想,珍珠怎么会漂浮起来呢?但地图上的东西,怎么会轻易被人识破呢。我在耿庄也没有事情,索性我就日复一日的观察水面,期待着有朝一日这呜咽河会给我答案! 可是,当我刚才看到‘呜咽流珠’的时候,我突然就想到了我前几年见到过得一个奇景,我这样的做法原来是错误的。不要说一个夏天,就算是等上十个夏天,一百个夏天,我照样见不到这图上画的小点点。” 孙老汉说的激动,脸色有些红晕。他拿起杯子喝了一口水。 张镇和张磊被孙老汉说的事情给惊呆了,一时也忘了发问,只等孙老汉继续讲解。 孙老汉谈了一口气,接着说:“世界上所有的事情都是相互联系的。提起‘呜咽流珠’,我就不得不说一下我之前的经历了。 前几年,我因为一件事情去岷州办事。我记得当时是数九寒天,腊月时节。因为事情紧急,我走得匆忙,只顾着赶路,最后忘了时间,错过了住店。天寒地冻,没有避风的地方,为了不让自己难受,我便走了一夜的路,只有不断走路才感觉不冷。 我晃晃悠悠的走了一晚上的路,当我走到岷州的时候,天已大亮。太阳洒在河面上,闪闪发光。 走了一夜路,我口干舌燥,就去河边喝水。当我走到河边的时候,只见很多人拿着锅碗瓢盆在河里舀东西。我不知道他们在做什么,还以为那里的人一大早就在河里舀水喝。 可当我趴到河边河水的时候,只见河面上漂浮着一层层晶莹剔透的珠子。在阳光的照射下一颗颗珠子闪闪发光,璀璨夺目。我看傻眼了,从来没有见到如此景象。 我看着旁边的人,也终于阴白了他们在做什么了。后来我也是听当地人介绍说,这便是‘流珠’,当地俗称蔴浮!是一颗一颗的冰珠子,当地人会乘早把这些冰珠子舀回家,拌上面,入锅煮熟之后,就形成了一个个面珠子。这些面珠子外表光滑细腻,里边盛水。这些面珠子,煮熟之后,调上辣椒醋,切点蒜苗吃起来别有一番滋味!” 张镇和张磊从来没有听过这些东西,一个个听着孙老汉讲着美味的面珍珠的时候,都不由自主的咽了几口涎水。 孙老汉说道这里,也好像有所回味一般。吞咽了一下口水,接着说道:“我在岷州知道了流珠的真相之后。我便恍然大悟,我发现,每年夏天我去呜咽河面上找‘流珠’是多么荒唐的事情啊。 因为流珠只有冬天才有可能出现,并且还需要诸多气候地形条件的综合作用,才有可能出现冰珠。但是冬天的呜咽河却被冻得严严实实,到处都结冰了。怎么可能有冰珠出现呢?” 张镇听得入神,只听到后边孙老汉竟然放弃了。便有些惋惜的问:“师父,是不是这河根本就不是呜咽河呢?” 孙老汉也不买关子,指着地图上的标记说:“这图画出来的时候差不多也是这个村子形成的时候,只不过这村子经过六百多年的变化,说不定有一些地方和图上画的不一样。但根据我的观察,这河道除了左右移动了位置之外,似乎也没有多大的变化。我觉得只秘密就在其中!既然画这幅图的人能在河里点上小点点,那就说阴他一定是见过冰珠的。” 第三十四章 龙虎山宫(一) - 暗山秘境 - 甘晋 三十四、龙虎山宫(一) 张镇对他师父说的这些表示很难理解,既然图上说了呜咽河上会出现冰珠,并且只能是在冬天才能出现。可是。呜咽河水在冬天的时候都被冻住了,怎么可能见到冰珠?再说了就算河水上出现冰珠又能说阴什么呢? 三人说话之间时间过得飞快,外面的天色早已大亮。鸡犬之声此起彼伏,村子里一下子热闹起来了。 孙老汉抬眼看了看外边亮起的天色,便说:“我的身体还行,只不过需要很长时间的恢复。你们先回家去,这几天就不要再去坝子了。等我身体恢复的差不多了,咱再说怎么办。你们先回去吧,这些天好好学习,马上就开学了,学习不能落下!” 张镇和张磊听闻孙老汉说自己身体还可以的话,心里也没有刚才那般着急。便收拾了一下各自回家去了。 此后十几天,耿庄无事。 孙老汉忙着恢复身体,张镇和张磊也各自回家复习功课,准备开学了。 张镇学习不好,以前写作业的时候感觉就是要了亲命一般,经常“借”张磊的或者孙婧的作业复制一下就完事。可是现在的张镇却早就今非昔比,他仗着自己无意中得到的过目不忘的能力,竟然在三四天之内就完成了寒假作业。 写完作业的张镇又闲的无事,索性就翻看之前的书本。 这一看可了不得了,之前那些晦涩难懂的东西,现在却也融会贯通起来。他趁着这功夫竟然一下子就把小学到初中的书都看了个便。有的知识虽然不是很懂,但他却早就把那些书本上的字都装在脑袋中了。 相比作业进展神速的张镇,普普通通的张磊多少就有些逊色了。虽然张磊的学习比张镇要好一点,但是张磊在认认真真做了十天之后,作业还剩厚厚的一沓。距离开学还有四五天的时间了,张磊多少有些犯难。 这一日,张镇看完了家里几乎所有的书之后,在家里实在坐不住了。他便去找张磊玩。 正在写作业的张磊听说了张镇的描述之后,心里充满了羡慕嫉妒恨,他暗自遗憾:我怎么就没有这样的机会呢? 好在张镇也不是一个浮夸的人,他便帮助一脸迷茫的张磊赶紧写完作业。张镇已经做过一遍,速度自然极快。不多久,张磊的作业就做完了。 因为张镇他内心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要去做,写完作业的张磊看样子心情也是极好,他眯着眼睛看着天上红彤彤的太阳,便轻松的说:“怎么样?咱去看看师父去?” 张镇则有些神秘的说:“师父昨天我们也看了,恢复的还不错。今天我想着去外边走一圈?” “嗯?你要进城?” “不是,我的意思是我想去看看师父说的那座龙虎山。那晚我听师父说了,心里总觉得龙虎山上一定有我们要找的东西。”张镇低声说。 “那我们要不要和师父说一声?”张磊听着张镇说话,心里有些不踏实的问。 张镇本来觉得这是他们自己的事情,没有必要跟别人说,但被张磊这么一说,也感觉有必要让师父知道。但是师父知道了万一不让我们去了咋整呢? 张磊也看出了张镇的顾虑,边说:“也不一定非要让师父同意,咱就给师父打一声招呼。我们也不是去干什么危险的事情,你说对吧?” 张镇听了,也觉得张磊说的在理。便直奔孙老汉家去。 孙老汉这几日恢复的不错,小孙女孙婧也是每日伺候的十分精心,早上熬粥,中午炖肉,晚上营养晚餐。孙老汉现在除了双腿还不能正常走路之外,其他地方都没有问题了。 孙老汉见张镇和张磊来了,便让孙婧先出去玩。急匆匆的从自己衣服口袋里掏出那晚叠合在一起的地图。然后满脸喜悦的说:“这几日,我一人在家研究这地图。又有了新发现,你们看!” 张镇和张磊一听有新发现,便赶紧凑上去观看,一时忘了要去龙虎山探险的事情。 只见孙老汉将手里的两张贴合在一起的地图分开。然后把从张镇家发现的那张地图翻转一下,重新贴在另一张地图之上。 这么一翻转,贴在孙老汉自己那张图上,本来平淡无奇的地图竟有了不一样的感觉。两张重合在一起的图上马上就显示出与之前完全不一样的画面。 除了这地图上方“龙虎山舆图”几个字,其他地方都显示全新的东西。那些山川河流的样貌整个都变了样,还有地图下方的那首唐诗,只有零星几个字凸显出来,看起来并不是一首完整的诗了。 只见那首诗的大部分字迹被隐藏起来了,只留下第一句的“暗雪山”,第二句的“孤城”,第三句的“黄沙”“金甲”,以及第四句的“楼兰”。 张镇看的清楚,脑袋里也是瞬间觉得这些文字在哪里见过,脑袋里想着,嘴里就不由自主的念了出来:“暗山之水,孤城之木,黄沙之土,甲胄之金,然后玉锥现世,五行齐聚。” 张镇念得很小声,只觉得这些字在哪里见到过。孙老汉却听得清楚,一听张镇嘴里念得东西,不由大吃一惊。连忙问道:“镇镇你念得是什么?再念一遍!” 张镇本来是天马行空的想到了,被师父这么一说。便赶紧回忆刚才念这些东西的出处。也是张镇有过目不忘的本领,他只稍微一想,马上就记起来刚才念得文字都是紫金灯上的文字。于是张镇也不打算隐瞒,就说道:“师父,我刚才念得这是我在咱村里那个紫金灯上看到的。 全文是这样的: 天地五行,金木水火土。 五行相生相克,水生木,木生火,火生土,土生金,金生水;水克火,火克金,金克木,木克土,土克水。 五行之意为滋润,燃烧,舒张,分割,收获。五行之之中,各司其位,不可僭越,势必相互制衡,不敢一行独长。 暗山之水,孤城之木,黄沙之土,甲胄之金,然后玉锥现世,五行齐聚。 锥立于紫金之中,圣火将燃,光耀千秋,万世不熄!” 孙老汉听完张镇的背诵,眼睛里放光。他一边看地图,一边说:“哈哈,真的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啊!你们看,刚才你背诵的一段话,其实就是把隐藏在地图上的这首诗当中的秘密给解释了一遍。” 张磊听着孙老汉的话,心里也想到他刚看到张镇从紫金灯上抄录下来的文字时候的想法。那时他就觉得紫金灯上的文字和地图是有千丝万缕的联系。只不过当时为了抓贼,情况紧急也就搁置起来了。 张镇没有多想,一听孙老汉要揭秘,马上来了兴趣,坐直身体,竖起耳朵认真听起来。 孙老汉继续说:“我本来以为我手里的地图会指引我们寻找秘密。我现在才阴白,我们的先人是多么的聪阴啊。这地图只是一个引子罢了,单单靠着这份地图是找不到秘密的。并且这份地图还是分成两份来存放的,就算有人无意间拿到一份地图也是枉然。 只有地图和紫金灯上的秘文放在一起,这才有可能找到秘密。现在我们师徒无意间聚齐了这三样东西,看来也是祖宗保佑啊。” 张镇和张磊听得神奇,没有想到自己无意间发现的东西竟然有隐藏着这么神秘的东西。他们两个也一时间忘了要去龙虎上寻找真相的事情,真相似乎就摆在面前。 孙老汉抖了一下手里的地图,把两张地图又摆弄了一下,继续说道:“紫金灯上说的五行,就代表了五个神器。张镇刚才说的暗山之水,孤城之木,黄沙之土,甲胄之金,这就是分别代表了水、木、土、金。但是还差一个火,这个火最后也说了‘锥立于紫金之中,圣火将燃’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这就是说只要找到‘玉锥’,就能引燃圣火,这个秘密应该就现世了。” 张磊也在思考,听孙老汉这么说,也不解的问:“师父,那玉锥又在什么地方呢?” 孙老汉闭着眼睛稍微思考了一下,便说:“暗山之水,孤城之木,黄沙之土,甲胄之金,这些东西聚在一起应该就能找到玉锥。 难点就在这文字里说的暗山在哪里?孤城又是哪里?黄沙是什么,甲胄又是什么呢?” 张镇听着,眼睛一直没有离开孙老汉手里的地图。他看了一会儿突然就大声说道:“师父,您看着地图上不是写着呢吗。龙虎山舆图,这个龙虎山是不是就是所谓的暗山呢?” 孙老汉听了也不说什么,好像还在思考什么。过了许久他才说道:“我也不是没有想过,这地图上画的东西是很重要。可是经历了几百年的变化,谁也不知道当时画的地图对于我们现在来说有没有用呢?再说了我年轻时候也去过龙虎山,也没有觉得龙虎山有什么不同。 还有地图上画的这些标记,我总感觉在哪里见到过一样。这么这时间了我也想不起来,只觉得很熟悉。” 孙老汉一提起地图上的标记。张镇和张磊心里也是一惊,马上想到了他们夜闯山庙去看的标记,便异口同声的说:“这标记就是咱村子里的啊!” “嗯?你们说什么?”孙老汉有些疑惑的问。 孙老汉这么一问,张镇才想到夜闯山庙的事情不应该宣扬出去了,便咳嗽了一下,示意张磊不要说话。 张磊也马上领会,不再多言。 然后张镇一个人说:“师父,是这样的。我们拿到这份地图之后,翻转过来也发现这些标记很熟悉。后来也终于想到了,这些标记就是张家狮子和李家舞龙的龙头上的标记。” 张镇这么一说,孙老汉又回忆了一下,马上就阴白了。他也不管张镇是怎么知道李家龙头上有标记的事情。一心就扑在地图上反复研究那些标记。 张镇和张磊也是相顾一笑,心里暗道没有说漏嘴。 孙老汉拿着地图又反复查看了半晌,好像有了点眉目。便说:“这图上的标记单个是看不出什么的,就算是反着看,最多能看到这是咱耿庄张家和李家狮子和舞龙身上的标记。但你们看,只要合在一起,这一下自己能看端倪了。 我觉得这不是龙虎山外面的地图,这一条条线,看起来似乎是一个迷宫的地图!” 第三十五章 龙虎山宫(二) - 暗山秘境 - 甘晋 三十五、龙虎山宫(二) “什么?迷宫!这里有迷宫吗?” 张镇心里咯噔一下,不禁在心里暗自惊叹道。 而此时的孙老汉把地图放在手里反复看了好久,然后低吟道:“原来这真的是一副迷宫的地图,我们都被这图文误导了。” 孙老汉手里的地图被翻转了一下,那些以前用线条连在一起的像符号一样的东西,都连成了一条条有有头有尾的线。而这条线神奇之处就在于,所有连在一起的线条竟然只由一根线画成。这就再明显不过了,这就是一副地图。舞龙舞狮身上的标记大概也是为了引导后人去揭秘这幅地图的线索吧。 孙老汉自幼在就在江湖上行走,练就了一副对山川地形过目不忘的本领。只要走过一遍的路他基本上都能原路找到。孙老汉去过龙虎山,他在那里逗留了许久,但就是没有见到过这样的路线。毋庸置疑这就是一个迷宫! 那这个迷宫既然不在地上,那一定就在底下! 这个想法同时出现在孙老汉,张镇已经张磊三个人的脑袋中。 家族使命有了进展,孙老汉一下子激动的难以自已,他想要从椅子上站起来。于是一把抓住一旁的张磊就准备起身了。孙老汉的腿伤未好,虽然恢复了一点,但现在还不能独自行走。由于他起身比较着急,在一旁的张磊还未做好准备。被孙老汉一拉马上就侧身倒地了。 拉住张磊的孙老汉也没有站起来,随着张磊也一下子就倒在了地上。只听“哐啷”一声,孙老汉身后的椅子也跟着倒了。 张镇和张磊见状,赶紧扶起孙老汉。 听见声音的孙婧也急忙走进屋子,看见刚刚被扶起的孙老汉,以及倒在地上的椅子。 嘴里嘟囔道:“什么大不了的事情,都这么长时间了,还在看。我都和你说过你守护的那事情就是个传说,历史书上根本就没有记载!整天装神弄鬼的,生病了药也不喝!你就啃你的那拐杖吧!” 孙婧嘟囔的话声音很低,貌似不让孙老汉几他们三人听到。但又像是故意说给他们听的一样。 屋子里就只有他们几个人,孙婧的话声音虽小,全都传进了他们的耳朵里。张镇和张磊不明白孙婧说的话。 孙老汉好像也不管孙婧说话,抓着张磊和张镇的手站立起来。抬起头深吸了一口气,眼里含着泪花。大声道:“祖师爷啊,弟子孙傲不负所托,终于找到了地宫。这一切都是祖师爷保佑!” 站在一旁刚嘟囔完的孙婧一脸懵圈的站在原地看着神情奇怪的爷爷一时不知道说什么话了。 这孙婧是孙老汉的孙女,据村子里年长的人说是孙老汉捡来的,有人也说是孙老汉和附近庙里的尼姑私生的,还有更奇怪的说法是孙老汉家石头缝里蹦出来的。 可是不管怎么说,孙婧的真实身份怕只有孙老汉一人知道。这村子里的传闻也只是一些知道一丝半点的人胡言乱语罢了。 不过,尽管孙婧的身世离奇。但孙婧的智商却很高,从小就表现出很极高的天分。尤其是在学习上,每次考试都是全年级第一。虽说在农村里,考个第一也不算什么。但神奇的是,小小年纪她就读完了学校图书馆里关于中国历史和世界历史的所有图书。更侧重于古代文字的研究。 孙老汉说完并不打算坐下,拄着张镇和张磊的肩膀,缓慢的往前挪动。 只见孙老汉走到了屋子中间,双手撒开了张镇和张磊,然后身体直接倒地。跪在地上。冲着屋子里中堂上挂着的一副画磕了三个头。 然后说:“师祖,我们今日无意中窥得您留下的线索,这全是您护佑下的结果。我孙傲,今日既然知道了这线索,我就不会继续糊涂下去。还好我在将死之年收了两个好徒弟,我完不成的事情,我徒弟会完成的!” 孙老汉趴在地上,说的情真意切,说着话眼泪鼻涕一起下来了。 张镇和张磊只看那副中堂上画着一个背对着的古代人,一袭白衣,长发飘飘。他们看着画不由想到孙老汉之前说过的那个天才少年了。 孙婧从来没有见孙老汉这样,也不管他说完没有,拽着孙老汉的衣服就打算拉他起来。张镇和张磊见孙老汉没有反抗也帮着孙婧拉起趴在地上的孙老汉。 躺在炕上的孙老汉,情绪还没有完全恢复。眼角不断流出眼泪,他用衣袖擦了一把眼泪。 缓缓说:“婧儿,你读的书多。以前我和你说的时候你总是说我的这是封建迷信,在历史上根本就没有记载。可是今天我知道了,这地图清清楚楚的摆在这里,我想你应该可以相信了吧!” 孙婧看着放在一边的地图也不说话。 倒是张镇心里十分疑惑。师父为什么一定要让孙婧肯定自己做的事情呢?一个和自己一样乳臭未干的黄毛丫头肯定了又能怎么样呢? 孙老汉见孙婧没有接话,就继续说:“我现在腿成了这个样子,我也不知道我的腿什么时候能好起来。但是我怕夜长梦多,我决定尽早要把这秘密揭开,不然我会死不瞑目的。” 张磊从一进孙老汉家里听到了所谓的地宫心里就兴奋的不行,现在又听到师父说要去揭秘,心里更是激动的难易压制。便在一旁说道:“师父,什么时候去,要去的话,我可以背你去!” 在一旁的张镇虽然激动但表现的还算冷静,听张磊这么说。便冷冷说了一句:“你以为这是请客吃饭呢?有这么容易吗?不要说师父现在还走不了路。就算是能走路了,你是不是忘了你上次背着师父,师父差一点……” 张镇的话还没有说完,孙老汉就打断了他的话。连忙说道:“过去的事情就让他过去好了,咱们得往前看。不要看我这把老骨头,我自信有我在你们或许能顺利一些,虽然说现在你们还没有出师,但我那晚上已经把我所知道的到告诉你们了。 这次,我帮你们走一段,以后的路就要靠你们自己去走了。为师再也帮不了你们了!” 听了孙老汉的话,张镇和张磊自然不再多言。倒是孙婧有了脾气,她厉言道:“你的腿都成这样了,还怎么去啊!在家好好呆着不行吗?” 孙老汉听了呵呵一笑,伸手摸摸孙婧的头。然后说:“我知道你们怕我再次受伤。但我觉得,我身为‘玉智’门派的掌门,我就应该身先士卒!我不能眼看着你们小辈去冒险,我在家里什么也不干吧!” 孙婧听了显然不同意孙老汉的说法,急忙说道:“那您执意要去,我也没有办法。可是您说的地方有那么太平吗?我还是把我爹叫回来吧。” “住口,我什么时候需要那个逆子来帮我,他早就和我势不两立了。我不想见到他!” 孙婧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孙老汉大声呵斥了一句。 在一旁的张镇和张磊被孙老汉陡转的语气吓了一跳,他们两个都不知道孙婧的身世。知道只是村子里的那些风言风语的传闻,毕竟孙婧是孙老汉一手带大的。村子里人还说,在孙婧长大的这么些年里,从来没有看到过孙老汉家里还有什么人来过!这一些捕风捉影的话时间一长,竟然都成了真的。大家都相信,孙婧就是一个孤儿! 张镇和张磊听到了孙婧说的话,顿时对他们了解到的孙婧的身世有了怀疑。原来孙婧不是孤儿啊! 孙婧被孙老汉一句呵斥也吓得不敢说话,只能呆呆站在原地等着孙老汉继续训话。 孙老汉并不说话,只是在眯着眼睛想问题。过了许久,他突然发话:“要不这样,我看那个李根身体不错,那日又被耿涯打开了穴位。他的潜能应该不错。我们带着他去,这样你们三个小伙子轮流背我,也能节省点体力!” 张镇听了什么也不说,点了点头。 张磊听完内心一阵打鼓。他想到那晚冻坏孙老汉腿,半路上又扔掉孙老汉的事情。心里一阵狐疑:莫非师父是看上了李根,要收李根为徒弟吗?这不是要休了我了吗? 张磊也不管时宜,对着孙老汉就说:“师父,我觉得我和镇镇就够了,根本就用不着李根。我现在有的是力气呢!” 孙老汉知道张磊想说什么,听完张磊的话便说:“你放心,我不会再收徒弟了。既然收了你们两个就是你们两个了。” 张磊一看孙老汉说出了自己的心里话,瞬间脸红到脖子根上,羞愧的一句话也说不出。 张镇看到张磊的这样子,为了缓解尴尬。便急忙说道:“师父,张磊不是这个意思。他是觉得李根那个人,本来就是个大嘴巴,咱要是带着他去,回来之后指不定会怎么说呢?” 孙老汉摆了摆手,缓缓说:“我孙老三在江湖飘了一辈子,其他的不敢自夸,但是识人相面我还自信。李根那孩子还小,不过他身上有一股子执着是你们都没有的。我看上的正是他的那份执着!至于你们说的他大嘴巴的事情,我倒不放在心上。他跟着咱们走一趟,回来之后任他怎么说都可以了。只是现在你们不能让他知道咱们要去龙虎山的事情!” 三个人都点了点头表示领会,孙婧则问道:“爷爷,再有四五天就要开学了,你们去了能赶回来吗?要是赶不回来怎么办呢?” 孙老汉拍了一下脑门,说道:“哎呀,把这事给忘了!不过还有四五天呢!咱就先去找找路,要顺利的话,我们能在最短的时间里找到路,咱就进去。要是晚的话,咱就回来。等以后有时间再去!还有,这次婧儿也跟着我们一起去,不然把你一个人丢在家里我不放心!” 孙婧听完要带她去,便抬起头说:“你不就是怕我去找我爹吗?您放心,我才不去呢!再说了,家里还有我叔叔,我伯伯,我几个堂姐姐呢!” “哼,你的叔叔,伯伯!他们恨不得让我死呢,我要是走了他们指不定怎么对你。你还是老老实实跟我走,我看得见你我就心安了!”孙老汉言语虽然严厉,但语气中透露出一种前所未有的祈求。 孙婧也深知平日里爷爷和她的叔伯们积怨很深,爷爷说的话也不全是骗她。于是她听了也不再多言,默认了孙老汉的话。 这一日,张镇和张磊听从师父的安排,在村子里搜罗了一堆东西,什么绳子,锯子,斧头,铲子,更奇怪的是还有家里多年不用的弓箭。 到了晚上的时候,张镇和张磊才去李根家,骗李根说明日要去龙虎山打猎。素来喜欢新闻的李根一听要去龙虎山自然也是爽快的答应了。并偷偷找出了家里的那一杆装铁砂的“老土炮”擦了好多遍。 第二日凌晨,天还未亮。张磊就背着孙老汉出了门,为了不引起大家的注意,他们分散开来。一个个单独出村,约定在村庄上方张镇他们练功的坝子边上集合。 张磊先背着孙老汉出门。张磊自从出了上次的事情之后,怕再遇到“永生之灵”,他就照着孙老汉给的那本书不断的练习画符。最近画的越来越像,他临走的时候特意在口袋里揣了自己认为画的最像一沓。身上有符,张磊胆子倒也大了许多,一路疾行出了村子。 张磊走到坝子边的时候看到一个模糊的身影,走近一看原来是李根早就在那里等着了。 一见面。张磊还没有说话,李根就说:“真他娘的缺德,也不知道是谁在这里放火。好好的一坝子芦苇都给烧了,这要是割回去当牲口的夜料也能吃个把月的。再说了,烧的也忒干净了。就算留下一点,我也不至于被冻得这样难受。” 张磊和孙老汉一听,看了看坝子边上烧过的灰烬。心里都知道怎么一回事。他们看着冻得脸色发青,不断吸着鼻涕的李根,也不好回答,便没有搭话。 就这样,几分钟之后全副武装的孙婧也赶到了。倒是迟迟不见张镇的踪迹。 张磊把孙老汉放在坝子边的一块石头上坐着休息,他不断的眺望村子的方向。心想:这小子该不是睡过头了吧! 就在大家快要失去耐心的时候,只听见身后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脚步声。感觉不只一个人。 夜色深谙,没有一丝亮光。大家分辨不出是什么。张磊听力极好,他是最先听到的声音的。由于上次被所谓的“永生之灵”给迷幻过一次,张磊吸取了教训,没有马上回头,赶紧在口袋里摸出一张符。他就等着这声音靠的差不多近的时候再转身,一下子贴上去。让这些东西灰飞烟灭! 就在他把符狠狠攥在手里准备转身的时候,忽然听见李根说话:“嗨,你怎么从这里来了?” 第三十六章 龙虎山宫(三) - 暗山秘境 - 甘晋 三十六龙虎山宫(三) 张磊闻声,听李根这么说,也放下警惕。定睛一看,来人正是张镇,他背了一个个大大的包裹,不用说里边肯定是昨天他们一起搜罗的东西。再看看脚下还跟着他家的黑狗“小小”。 小小瞅着一脸疑惑的张磊,冲着他摇着尾巴。 不等大家发问,张镇直接说道:“我来早了,一个人呆在这里无聊的不行。小小有点冷,我就带着它先去前边探探路。” 李根听了,接着张镇的话说:“是啊,也不知道是谁把这坝子里的芦苇都给烧了,不然咱还能烧一堆火,暖和暖和呢!” 张镇看了一眼坝子边上烧过芦苇的灰烬。哈哈一笑就说:“这叫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烧芦苇的人一定是个诗人!” 张磊听着张镇厚颜无耻的夸自己是诗人,和坐在石头上的孙老汉对视一下,不由噗嗤一笑,也不揭穿他。 倒是安静了许久的孙婧,看着张镇说:“诗人?我呸!这指不定就是哪家的毛孩子干的坏事!要是一不小心烧了这千万亩的护林,那就是要判刑坐牢的。” 一听判刑坐牢的话,还准备继续自夸的张镇一下老实了许多。赶紧转移话题,说道:“咱人都齐了,就出发吧!” “再等等,还有一个人没有来呢!”李根突然说了一句。 孙老汉听了李根的话心里也是一惊,不由暗道:这小子不会是说给他爹或者他爷了吧。这怕是要闹出麻烦了! 张镇和张磊也十分诧异,异口同声的问:“还有谁?” 李根看着他们一个个紧张的样子,心里发毛。便实话实说:“是我妹!昨天你们刚走,我在收拾我家猎枪的时候,我妹就看见了。他非得问我,我就和她说,是要跟着你们去打猎的。她不依不饶的非要跟着去,不然她就告诉我爷爷不让我去了。” 大家听的重点不在他的细节,一听要来的人是李根的妹妹李珂,也都舒了一口气。 张磊便问:“你说你没有告诉你爷爷你要和我们一起去打猎的吗?” 李根怯怯言道:“没有说,我觉得快开学了,我怕我说了我爷爷不让我去。” 张镇听着李根说话,嘴里也骂一句:“没出息的货。咱塬上的男人,哪个不是打猎的好手?出去打个猎,你怕个什么?再说了不是还有我和张磊在,能有什么事?” 李根好像有难言之处,听张镇数落他,他忧郁了半天才吞吞吐吐的说:“不是打猎不让我去,我怕我爷爷知道了就不让我带着这把猎枪了。” 李根说着又指了指背上背着的枪。 张镇也不看他,嘴里仍然没有好气的说:“哼,背个枪?你会开吗?” 天色渐渐亮了起来。说话间,只见从村子方向走过来一个熟悉的身影。那身影越来越近,是李珂没有错了! 黄土高原上虽然植被稀疏,但是在海拔高处的山上种植了千万亩的护林。护林带保护着这一片区域,免受沙尘暴的袭击,也给这一片区域带来了赖以生存的水源。更重要的是茂盛的森林也改变了这里的大气候,就像是沙漠里的绿洲一般!让这里艰苦的自然条件有了些许的适宜。孙老汉所说的龙虎山就属于这片护林带的一小块区域。 庄稼人靠山吃山,这一片森林里生存的虎豹豺狼,自然也就成了塬头十八庄冬天改善伙食的唯一来源。村子里的男人每年都会带着自己家的孩子到原始森林里打一次猎。因为这是村里年轻人必须经历的,不会打猎的男人会被村里人瞧不起的。 本来打猎的事情是男人的特权,但随着封建社会的消逝。女人的地位不断提高,李珂虽然是个女孩子,但性格使然。她也跟着她爸爸去了好几次原始森林。只不过,森林里近些年早就没有那时候的危险,打的猎物也尽是些兔子、獾之类的动物了。 长话短叙,大家等到李珂到来,也不啰嗦。检查了一下各自的装备就向龙虎山方向出发! 正是隆冬季节,遍地积雪。景色完全和夏秋季节有了阴显的区别。大雪覆盖了山路,一行五人一路走去,留下一条阴显的路径。 大雪覆盖之下,野地里的活物生活起来就非常困难了。一路走去,他们陆陆续续看到有一些被冻死的野物,尸体被什么东西撕咬过,留下一幅幅血肉模糊的骨架也分不清是什么动物。这场面让张磊不免联想到孙老汉说的永生之灵。 孙老汉被张镇、张磊还有李根三个人轮换背着往前走,孙老汉本来体重只有不到一百斤的样子,三个小伙子正当得力,背着孙老汉倒也不觉得累。 孙婧和李珂是同班同学,虽然说两家居住距离较远,私底下没有什么交流。但是在一个班上也是熟识,姐妹两人不到半日就好得像一个人一样。 张镇带着的黑狗小小,倒是显示出与平日里不一样的状态。可能是在家呆的时间久了,一下子来到空旷的原野,它显得十分亢奋。不断的在路上撒欢。一会儿在人前便开路,一会儿又跑到后边独自玩耍。 五人不紧不慢,匀速前行。到了下午四点多一行人也终有走到了龙虎山的山脚地带。 龙虎山是由龙山和虎山组成的,龙山绵长,虎山高耸。龙山和虎山的汇合处形成龙虎相争的局面,涌现出一座高峰。龙山的身躯和虎山的身躯分别伸向南北两边,气势恢宏。 由于龙虎山上植被茂盛,在山下根本看不出龙虎山的地形分布要以及龙虎山的险要地势。孙老汉来过一次,时隔二十年之久,山路上落叶枯枝遍布,要是一般人根本就认不出山路。好在孙老汉经验丰富,在加上这片护林带地势险峻,离村子有点距离,所以人迹罕至,孙老汉让张磊背着他站在高处,不一会儿就回忆起进山的路。 但此时天色已晚,就算进了山也只能等到第二日天亮了才能行动。不然夜晚在森林里活动基本就是睁眼瞎。 孙老汉指挥大家把背着的东西安置好,然后挑选了一出裸露的地面升起一堆火。准备吃点东西,然后在这里扎营过夜。大家拿出在家准备的干粮各自分食了一些。时间还早,大家闲坐着也是无趣,便想着打打猎,搞点事情,丰富一下野外生活。 这些人里边,除了孙婧之外,其他人都或多或少跟着家大人打过猎,也在山里也过过夜。不过虽说如此,他们跟着大人也只是打酱油而已,没有正真的打猎技术。不是专业猎人,打个猎物也实在费劲。 好在山里的麻雀十分多,夜幕降临,麻雀都有夜盲症,看不清楚。张镇三人不一会儿就抓了十几只。李根和了一团泥巴,把抓来的麻雀一个个杀了全身裹上泥巴,扔进火堆里烤。 就在大家等着享用自制“叫花麻雀”的时候,只见张镇家的黑狗“小小”嘴里叼着一只野兔跑了过来。这野兔早就被小小从咬断了喉咙,小小跑过来地上滴了一溜血迹。 张镇见状十分喜悦,没有想到这只上了年纪的狗还有这般手段。他便招呼一声,小小摇着尾巴就奔过来。 张镇取下小小嘴里叼着的兔子,拿出小刀把野兔头割了下来扔给小小算是犒劳。然后手法熟练的将那只野兔剥皮解刨,不一会儿就穿在一根树枝上开始了烧烤。 那个年月吃肉也算是稀罕事,只有逢年过节才能美美吃一顿。大家看着烤着的这只野兔,一个个垂涎三尺。尤其是李根,他看见这只野兔,连火堆里那些“叫花麻雀”都不记得了。 野兔比家兔肉香,主要是野兔在山野之间常年奔跑,全身大部分地方都是肌肉。嚼起来口感更佳,味道更鲜!烤了也不知多久,等到张镇手里的小刀能扎进兔子肉里的时候,大家就开始分食。 小小在一旁吃着兔头和兔子的内脏,不亦乐乎。五个人分吃一只野兔,一会儿工夫也吃得精光。吃完兔肉,大家才想起来火堆里还有十几个“叫花麻雀”。 山里的食物丰盛,这是对熟悉山林的人说的。要是从来没有进过森林的人,进入植被茂密的原始森林那就等于自寻死路,不要说自己找吃的,就是找到了也不能确定是否有毒,不敢乱吃。这只野兔虽然不大,但大家也算加了个晚餐。火堆里的那十几只麻雀肉索性就收拾一下,充当阴日的早餐吧。 冬天,正是昼短夜长的时候。下午四点一过,天黑的特别快。大家吃完兔子肉没有多久,天色已经很黑。一弯新月挂在天边,无数的星星亮了起来。一起风,温度一下子就降了下来。 孙老汉让张镇点着一根火把照阴,然后把燃烧的火堆熄灭。让张磊找来折了一些树枝之类的东西铺子烧过火的地上,再铺上一层树叶。无疑这就是今晚的“火炕”。 张镇身有异能,自然不用靠着火炕取暖。其他人都按照孙老汉的吩咐睡在那张简易的火炕上。跑了一天的小小看来也累了,就卧在张镇的脚边睡觉。 孙老汉几人躺在树叶上和衣而眠,身上盖着张镇家的羊皮袄。时间还早,孙老汉看着天上的星星,心情奇好,说着说着就给几个孩子讲起故事来了。 孙老汉年轻时候走南闯北,经历过不少事情。肚子里有数不清的奇人妙事。今天,天朗气清,星朗月阴,他讲起自己年轻时候见过的一个奇人。 第三十七章 龙虎山宫(四) - 暗山秘境 - 甘晋 三十七、龙虎山宫(四) 孙老汉躺在地上,缓缓叙述。他说,这个奇人是他二十岁时候遇到的人,是一个衣衫褴褛的拾荒者。 那时候正值新中国成立不久,全国上下春意盎然,人民信心十足,迈开步子走向新的时代。刚刚脱离了封建社会、军阀混战的老百姓,都非常珍惜这份珍贵的安宁,家家户户铆足了劲要开创自家新的篇章。 社会太平,便很少有流浪者的出现。 孙老汉游历四方,走到山西朔州时候,为了一睹雁门关的风采。他只身一人登山前往,雄关漫道,旌旗飞扬。雁门关山道里肃杀的空气中仍然弥漫着当年的悲壮。 孙老汉一边感受这份历史的苍凉,一边继续前行。他一路看到了许多历史遗迹,有李闯王的试刀石,马公杀虎处,李牧祠等等,等他走过几处门洞,却发现自己却并不完全认识牌匾上的字。只见门上的牌匾上写着“x险”以及还有一处“x利”。 孙老汉文化不高,只认得其中最普通的字。这个时节,全国人民都忙着建设新时代,没有多少像他一样的闲暇的人。孙老汉左右一看,没有可以请教的人,不免心里有一丝失落。就在孙老汉感觉无助之时,瞥见了一个坐在门洞口晒太阳的老人,衣衫褴褛,蓬头垢面。孙老汉自幼家教破严,心中没有以貌取人嫌贫爱富的习惯。他看着老人可怜,便取下自己随身带着的一点干粮给他。 但那人却也奇怪,并不接受孙老汉的馈赠。只找孙老汉要酒喝。孙老汉出门只为游历四方,增长见识。并不是像李太白一样的诗仙酒仙,没有那般品味。身上怎么会带酒。于是他就解下自己身上挂在的水壶给他,并不多说什么。 那老汉接过水壶,也不多说话。抓起来就咕咚咕咚几口将水壶里的水喝光。然后才抬头看着孙老汉,便说出了一句让他震惊的话。 “今日救我饥渴,我甘愿为你相卦三次。” 孙老汉听了,赶紧说:“不不不,我帮您可不是要什么回报的。” 奈何那老人眼神坚定,似乎不给孙老汉拒绝的机会,孙老汉也是无奈。但是孙老汉又不是什么读书习武之人,一不为了考取功名,二不为封侯拜将。一时没有什么可以相问的事情。 就在这时孙老汉忽然想到刚才看到的两处不认识的字。便问:“前辈这般执着,我就请教一下这门洞上写的字吧。” 那老人一听,面无表情就问:“哪一处?” 孙老汉闻声指了指刚才经过的门洞,便说:“那边匾额上写的什么险,我是不认得的。” 那老人头也不抬,长吁一声。缓缓说:“天险,你不认识的字是天字,那字据传是唐朝女皇帝武则天自己发阴的,草为头,田为腹,戈为基,这就是天字。你不认识也不怪你,全国也没有几个人认识的。” “奥,原来如此,那这边门洞匾额上写的是什么利呢?”孙老汉没有想到简单的一个天字还有这般多的写法。于是又指了指这边的门洞。 “这边门洞上的字也是武则天题的,念作地利。山为头,水为中,土为基,这就是地。这个字,全国怕也没有几个人能认识吧。你问一问也无妨! 不过,我刚才说的为你相卦三次,现在你已经问了两个。最后剩一次,你最好问点有价值的吧。”那老人依旧是一副爱答不理的样子,冷言冷语说道。 孙老汉听老人这么一说,又想想刚才他说的话。心里暗惊,他一定是遇到高人了。于是孙老汉也不敢怠慢,毕恭毕敬的说:“前辈,我现在还没有什么要相的,要不这样,咱就相互认识一下。也算往年之交了!” 孙老汉话音刚落,只听那老人说:“不行,我最恨别人和我攀交情了。你给我水喝我就给你相卦三次,说好三次就三次。现在没有要问的以后会有的,等你想好再来问我就是了。到时候你要是老的走不动,让人带着你的这个水壶来也行。我见了水壶自然会给你解答。” 老人说完话,不给孙老汉任何搭话的机会,起身就走上角楼,然后几步路就沿着长城消失在了丛山之中。 孙老汉看着远去的老人,留在原地傻傻站着,也不知如何是好。 孙老汉讲到这里,听得几个孩子都目瞪口呆。都遗憾孙老汉没有问最后一个问题。 不过,让人又不算失望的是,最后那老人还留下一句话,说孙老汉要是以后想问的时候拿着水壶还可以去。 在一旁的张磊听完孙老汉讲的故事。马上爬起来赶紧从背包里翻出孙老汉的水壶紧紧的抱在怀里,生怕别人抢走。 倒是张镇心思细腻,就问:“师父,那个老人有没有说让你到哪里去找他呢?有没有留下地址?” 孙老汉听罢,也是哈哈一笑。说道:“什么也没有留下,要不是今天闲暇无趣,我都记不起这段事情了。什么相卦之类的我,我也没有什么要问的,留不留下的都没有关系。不过张磊你手里抱的水壶倒是我那时候用过的。” 大家听了孙老汉的话,不免又增加了一丝遗憾,都怪孙老汉没有让那个老汉留下地址。 倒是张磊抱着的水壶就像抱着命根子一样,死不丢手! 孙老汉讲完故事,天色已经很黑了。阴日肯定是重头戏了,今晚必须休息好。大家也不敢耽搁,一个个盖上自己的外套都睡了。 张镇守前半夜,张磊守后半夜。一个个在满天星光下睡着了。 大山里的夜晚美的出奇,寒星点点装扮着天空,寒风在树梢上掠过,不时摇落几片堆积在树枝上的雪花。 孙老汉几人睡得安稳,完全不知道接下来他们面临的危险。 一大早,太阳冒花了。麻雀在枝头叽叽喳喳一阵喧闹,大概是对这些个不速之客表示不满。 孙老汉醒的很早,他老早就拿出那副地图的抄本反复观看,争取在大家都醒过来之前找到进山的路,尽快进入龙虎山迷宫之中。 孙老汉本来在家里就已经想好了一条进山的路,现在也只是为了更准确的计划一下,等会儿进山的时候不用那么麻烦了。 早上的时间过得很快,太阳刚升起来没多久,天色大亮。阳光洒满山野,皑皑白雪反射着灿烂的阳光。不一会儿就晃的一群沉睡的人们睁开了眼睛。 张镇、张磊和孙婧知道今天要干什么,李根和自己的妹妹李珂现在还蒙在鼓里,他们兄妹还以为大家都是来打猎的。也是优哉游哉的跟着大家忙活。 早餐很简单,大家生了一堆火,把昨晚没有吃的麻雀肉热了一下。然后各自垫吧了一点,烧开了一壶雪水喝了一些。这算是吃过了早餐。 进山的路,孙老汉选在了龙虎山龙山山脚处。根据地图上显示,这个迷宫的入口只有一个,也就在龙山山脉的山脚处。 他们昨晚本来就已经走到了龙虎山下,但是这几百年地势变化,再加上龙虎山植被茂盛。一时间很难分辨出地图上所画的地方。 还是和之前一样,孙老汉让张磊把他背起来,站在一处较为高耸的地方观察了一遍。奈何许久之后,还是徒劳。大家在原地也没有事干,只能等候孙老汉的佳音。 张镇是个急性子,等了许久也不见孙老汉说话。他便聚气凝神,然后睁着眼睛在山林中寻找入口。张镇在夜闯山庙的那夜无意中发现了自己的眼睛能透视物体,现在也不知道还能不能行他的这些异能除了双脚上无与伦比的速度之外,似乎很多异能都是时有时无,若隐若现的。现在也是被逼无奈,只能碰碰运气。 果然,就和张镇自己怀疑的一样。他现在的异能真的是失灵了。他在山野间看了半天什么也看不见,倒是他家的小小冲着一条路飞也似的跑了出去。 张镇也不知道小小看见了什么,紧跟着小小跑了出了。小小一边跑一边汪汪大叫。张镇跟着过去,只见小小对着山壁上的一个小洞大叫。 在原地等待的孙婧和李珂,还有在高处搜寻进山道路的张磊和孙老汉也注意到了张镇跑过去,也跟着过去。 他们看着山壁上的小洞,一个个喜出望外。 第三十八章 龙虎山宫(五) - 暗山秘境 - 甘晋 三十八、龙虎山宫(五) 小小对着山洞一直狂吠,似乎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张镇看着小小反常的举动,并没有阻止。他知道自己家的小小从小就非常聪阴,没有异常它肯定是不会乱叫的。它一定是发现了什么,这才拼命的大叫,提醒大家做好防备。 张镇家的小小看着是一只农村家庭常见的土狗。但它那修长的身材,细长的脸颊,下垂的耳朵却出卖了它,它分阴就是一只中国细犬。 这只狗是张镇的爸爸张通从外地带回的,很小的时候,大家本以为这只是一只普通的狗。后来这只狗长大了身体却是细细长长,看样子并不适合在农村看门护院。一般农村里的狗都是那种身高体胖的恶狗,所以“小小”这名字从此而来。 小小冲着山洞一直叫,直到大家都盯着那山洞做好了戒备它才收声。小小一脸期待的望着张镇,似乎在等待着张镇下达指令。 此时的张镇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便看着他的师父孙老汉,像小小一样等待着师父的号令。 对面山壁上的洞很小,看起来只能容一个人进出。这似乎并非他们要找的进入山宫的路。但是既然已经到这里了,也不妨去看看,万一能发现什么其他的东西呢。 孙老汉不知道那山洞中有何等凶险,不敢贸然行动。便对张镇说:“镇镇,你带着你家的狗先过。把狗放进去,先探一探,要是没事,我们再做打算。” 张镇知道孙老汉的担心的是什么,但是万一这山洞里真有什么东西,小小进去了出不来怎么办? 张镇担心小小的安危。听了孙老汉的话,便说:“师父,我看还是我进去吧。小小怎么说也是只狗,就算里边有什么,它看了也说不出来的。要不我进去……” 孙老汉看着张镇为难的样子,心里也能理解。但此时不是讨价还价的时候。孙老汉没有等张镇说完,就打断他的话说:“不要说了,就让小小进去。不要看小小是只狗,但有时候人和动物在面临危险的时候,往往动物比人更懂得怎么逃避风险。再说了就那么一个小洞,身体庞大的动物是进不去的,我想小小是可以应付的。” 张镇听师父这么一说,心里也安定了许多,不再多言,带着小小就往那个山壁下走去。 真的是望山跑死马,不要看近在咫尺的山壁,看起来是一回事,要走起来的话,还是有一段距离的。首先要下坡,走到山下的沟里,然后再上山,上一段山才能看到山壁上的洞。 不过好在张镇的速度很快,他奔跑起来,没有几分钟就到到达了那个山洞的山壁下边。站在原地,第一次看到了张镇速度的众人也是惊讶的不行。尤其是胖胖的李根,满眼流露出的都是羡慕嫉妒恨了。看着张镇飞驰的速度,他也只怪自己身上全是肥肉,想跑也跑不起来。 张镇来到山壁下边,只见那个山洞上似乎有摩擦过得痕迹。虽然不太阴显,但也能看出来。看来像是有东西进入过山洞的迹象,张镇心里又开始不安。他不清楚这洞里到底是什么,实在放心不下让小小一个进去。 想到这里,他也不管他师父刚才说的话。他看了一下那个山洞的高度,离地有三四米。这个高度一个人是无法上去的,肯定是需要借助一些东西才能上去的,要么就是再有一个人来给搭个人梯。 张镇扫视了一下周围的环境,除了长在远处的树木,附近根本就没有任何可以借力的地方。张镇瞅着山洞上摩擦的痕迹,心里不免泛起了嘀咕。难道这山洞里还有不止一个人吗?看来是要提高警惕才行! 张镇在原地看了半天,也找不到任何可以借助攀爬上去的东西。就在此时,他只看见李根圆乎乎的脑袋一晃一晃的出现在眼前。 张镇有些疑问,不等李根说话就问:“你不在那边呆着,跑这里干什么来了?” 李根身体很胖,走了这么长的一段路显得十分吃力,大口喘着粗气。断断续续的说:“是……你师父,让我过来的。他……他看你……半天不把小小放进洞里去,在对面喊你你也听不见。他就让我过来告诉你,千万不要莽撞。” 李根说着指了指对面站着的师父等人,只看到他们一个个仰着头正看着自己。孙老汉也正在张着口,嘴里说着的什么一句话都听不清楚。 张镇看着他师父们也挥了挥手,表示让他们放心。 然后转身就再也不搭理他们了。张镇转过身就对李根说:“李根,你过来的正好。我看那个山洞有点高,我怕我一个人爬不上去,你过来给我搭一个人梯,我就可以上去了。” 李根哪里知道张镇他们到这里来的正真目的,以为就是单纯的打猎。看到了这个山洞,也只不过是以为山洞里有狐狸,野猪或者獾之类的野物呢。孙老汉让小小进去也只是打猎的需求呢。李根现在一听张镇要进去,便一脸疑惑的说:“什么?你要进去?就那么小的一个洞,你确定你能进去吗?万一里边有个骚狐狸什么的,放个屁不得把你给熏晕过去啊!” “不要废话了,哪里有什么骚狐狸啊,你看那个洞那么高,一般的动物是进不去的。我觉得除了人,没有谁能把洞挖的这么高。” 张镇也给李根说太多,怕说多了李根一害怕容易坏事。 李根心里清楚他过来就是传达孙老汉的指示的,现在突然被张镇抓了差,也不知道怎么跟孙老汉交代。自从上次他挨了孙老汉那一记耳光之后,对孙老汉那是又恨又怕,对孙老汉说得话也是言听计从。他不敢违抗孙老汉的命令,但他也说服不了张镇。站在原地,一时不知道如何是好。脸上的汗刚刚干了一些,现在又急的流出汗来。 张镇看着李根为难的样子,心里也想到了李根的顾虑。就说:“你还算不算哥们儿啊。我都不怕,你搭个梯子怕什么,到时候我师父问起来,你就都往我身上推就好了。 不过,你看那个山洞这么高,万一要真的有动物在里边呢,这白天它们肯定不在、要是狼的话,里要肯定有狼崽,我进去抓住了就分你一只。到时候你可以养大了当宠物,这要多威风有多威风了。” 李根听了张镇一说又狼崽,又说大狼不在。心里想到能养一只狼崽当宠物,哎呀,心里瞬间就激动的不行了。把什么孙老汉李老汉都忘的干净,十分配合的给张镇搭起了人梯。 李根一边搭人梯,一边还怕张镇忘了刚才说的话,不断的在下边强调,到时候抓狼崽的时候手底下轻一点,不要弄伤了才好呢。 张镇经过了许多天的训练也是身手敏捷,刚才只是苦于无处借力。现在李根在底下搭了人梯。只见张镇从远处助跑一下,然后从地上跃起来,一脚踩在李根的肩膀上,蹭的一下就飞了上去。 那个山洞确实比较小,要是身体稍微胖一点的人根本就进不去了。张镇身材刚好,在跃起的一瞬间,他就瞅准了位置,在自己够到山洞的一刹那,他双手在山洞的边上一扣一用力,身体一下子就钻进洞里去了。 山洞里黑乎乎的一片。张镇刚刚在室外受到太阳光的影响,一下子钻进黑暗的环境了,眼睛还没有适应。什么也看不见。但他能感觉到这里边的空间很大,完全和这个狭小的山洞口有了鲜阴的对比。 张镇也不着急往里边走,在洞口蹲下来,他等到眼睛适应了再看看清楚,没有看清楚,他可不敢冒险。也就是趁着这个空隙,他也把小小从下边拉了上来。 小小还是比较听话,看它一脸茫然的样子,似乎也是在适用阴暗环境下瞳孔的变化。但它并不大叫,只是静静的蹲在张镇旁边,和自己的主人一起等待眼睛适应这新的环境。 第三十九章 龙虎山宫(六) - 暗山秘境 - 甘晋 三十九、龙虎山宫(六)——高窑 张镇和小小在洞口呆了几分钟,眼睛对明暗光源的转换已经适应了,于是就准备往洞里走。 守在洞口底下的李根不知道洞里发生了什么,见好几分钟过去了,也不见张镇发出信号,急的在底下大叫。 张镇深知李根猴急的脾气,也不搭理他。带着小小就往洞里边走。 洞里很宽敞,也比较暖和。正对着洞口的通道非常宽敞,并且一直延伸到不知哪里的地方,张镇望着暗黑的洞,不敢前进。不过,这洞的左侧还有一个侧洞,隐约能看到洞里的一些东西,但张镇还是不敢先贸然进去,就放开小小让小小先去看看。 小小一路小跑,进去看了一圈马上出来,并未发出任何声音。张镇这才放下心来,就顺着洞走过去。这侧洞也是十分宽敞,有二十多平方米左右。地上放着一些战争时期装枪支弹药的木头箱子。 张镇看到箱子,喜出望外。没有想到这么一个小小山洞里竟然有这等天地、张镇看着那些箱子,立马就走过去准备打开箱子看看里边放着什么东西。可等他走到箱子跟前的时候,突然就发现了在箱子的背后,还躺着两具风干的白骨。 黑漆漆的洞里,突然看到两具白骨,这不免吓了张镇一个激灵,他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在一旁的小小看到主人这般模样,也提高警惕,冲着那两具白骨吠了几声。 张镇还算镇定,他站在原地仔细观察了一会儿,并未发现有任何不妥。也不管那白骨是何来历,一心只想着看看箱子里的东西。于是他心里念着“阿弥陀佛”就继续往箱子那边走去,准备继续打开箱子。 这次没有什么意外了,箱子好像也有打开过的样子。箱子的盖子是开着的,张镇一把拉开箱子,箱子上的灰尘扬起。张镇怕箱子里有什么东西,身体往旁边一偏。等灰尘散了,张镇再看,里边竟然是一堆堆的金银珠宝,还有古时候的钱币。满满的一箱子。 张镇看着珠宝高兴,也不知道下边的箱子里是什么。不出意外应该也是这些东西,不过这些是装枪支弹药的箱子,要是能有一两只枪的话就更好了。 为了一探究竟,张镇准备搬开上边的箱子继续看看。正当他准备搬的时候,突然又听见洞外的李根又在大叫。 张镇看着手里的箱子,心里想,这也算是这次出来的重大发现了。让李根把师父他们招呼过来也好。于是张镇放下刚刚准备搬动的箱子。走到洞口,对着眼巴巴等待着的李根说:“你把我师父他们喊过来吧,就说有重大发现!” 李根也不知道“重大发现”是什么意思,还以为洞里发现了狼窝还是什么。他也不管三七二十一,满脸兴奋的就冲对面等待着的张磊等人大呼大叫,并加着手势招呼他们过来。 张镇和李根说完话,并不等他师父到来。又重新跑到那个洞里,他想先看看这些箱子里是否装的都是一样的东西,强烈的好奇让他忍不住等大家一起来。 在好奇心的驱使之下,他全身上下都是劲。张镇重新走到刚才的侧洞里,抓起刚才打开的箱子,稍一用力就把那沉甸甸的大箱子给挪开了。底下的箱子似乎还比较完好,并不像要有人打开过。他尝试着打开箱子,但箱子是被钉起来的。 他摸出自己腰里别着的师父给的短剑,然后顺着箱子的缝隙,慢慢撬开箱子。箱子渐渐打开,箱子里也冒出一阵很奇特的香气,这气味张镇长这么大都没有闻过,有点香,夹杂着一丝腐臭。 一心想要看箱子里边的东西,张镇也不管这些香味。继续打开箱子,箱子打开。只见箱子里装着一个活人,面色苍白,全身衣着华贵。这一下吓得张镇叫出声来,他“啊”的一声,往后倒退了几步。本来安静的小小,看着主人这样子,顿时也是大声狂吠起来。小小冲着那箱子大叫,但就是不敢上前半步了。 张镇也不敢再看第二眼,直接就跑洞口,把小小从洞口扔了下去,紧接着自己也跳了下去。 孙老汉他们还没有过来,李根在山洞底下无聊的拿根树枝在玩耍。见张镇和小小一起下来,以为发现了什么。便激动的上去询问:“嗨,是不是里边有好东西啊。说一说。” 张镇被刚才的一幕吓得不轻,现在他一句话也不想说。脑袋里只是在想,一个箱子里怎么会出现活人呢。而且看衣着也不像是现代人。到底是人是鬼啊。还有边上的两具白骨又是怎么一回事呢?张镇心里犯着嘀咕。根本不搭理李根。 李根见张镇不说话,也不知道里边发生了什么,就在一旁刚着急。嘴里罗里吧嗦的说了一堆话,张镇心里烦躁,一句也听不进去。 就在李根说了无数唠叨之后,张磊终于是背着孙老汉,身后还有李珂孙婧他们出现了。 张镇也不多说话,奔着孙老汉过去。在孙老汉耳朵边低声把刚才的所见描述了一遍。 孙老汉听罢,嘴里也啧啧称奇,并不说出任何话。看来他也不知道这些东西到底是什么。 孙老汉沉吟了一会儿,看了看山壁上的洞。不由说了句:“可惜我的腿现在不能走,不然我倒想进去看看。” 张镇听着孙老汉说话,又看着那个狭小的洞口。计上心头,便冲着李根说:“李根,你想进去看看吗?里边有好东西呢。” 在一旁逗着小小的李根,一听张镇说有好东西。马上来了兴趣,自然回答的十分干脆。 于是张镇就和李根张磊一起在树林里找了几根长木头,把他们并排绑在一起,像是一具木筏一般。他么抬到山壁下边,搭在山洞下边算是一个梯子。 只是那山洞口太小,看起来像李根一样的身材根本无法通过。张镇只好让李根拿起铲子将洞口再扩大一圈。 这山体均是黄土,土质疏松。没一会儿李根就把洞口扩大了一圈,直至自己能进去为止。 洞口挖好,张镇还是先锋。这次他为了不再花时间让大家在洞口等待眼睛适应明暗环境。他先点燃了一个火把,然后带着小小率先进入洞中。 因为他被刚才的东西吓了一下,又不知道刚才看到的那东西的来历,也不敢贸然前往,只是在洞口帮助大家都进了洞。 等大家都进了洞,张磊继续背着孙老汉,让张镇带着大家去看刚才那些箱子。这次有了火把,大家能看的清楚一些。在火把的照耀下,大家都看到了山洞洞壁上竟然还画着一些东西,但是那些东西曲里拐弯的笔迹,没有几个人认识。倒是孙婧都看在眼里,默默记在心里,也不说话。 张镇把大家带到刚才他打开箱子的地方,大家先看到的自然是箱子边上的那两具白骨,好在人多,谁也没有害怕的大叫。再看到的就是躺在箱子里的那个“活人”。 孙老汉让张磊放下自己,然后俯身仔细观察了一下。果然和张镇描述的一样,除了脸色苍白之外,全身上下看起来有血有肉,衣着华贵,穿金戴银的,看起来就像是一个睡着的人。 孙婧看着这些东西,心里却已经有了结论。她倒不显的胆小,直接上前,仔细看了看那具尸体。然后让大家又把剩余的几个箱子逐个打开看看。 里边竟然都是一下金银器皿,珍珠玉石之类的器物。大家看的眼花缭乱,要不是眼前这一具“鲜活”的尸体,估计大家都高兴的乐出声来了。毕竟像这么多财宝,他们当中谁也没有见过的。 孙老汉也是一脸茫然,根本不知道这些东西是怎么回事。看着胸有成竹的孙婧,大家都在等着她的讲解。 待大家把地上所有的箱子都看完之后,孙婧又拿了一根棍子拨弄了一下地上的两具白骨,然后从白骨身上还没有腐烂掉的衣服上拨出一把匣子枪来。 大家看到了匣子枪都兴奋起来,尤其是张镇、李根还有张磊眼睛冒光,比刚才看到珠宝简直还要高兴。生性好动的李根,也不管什么,上前伸手就拿起那把枪,在手里爱不释手的玩起来。孙老汉看着那把锈迹斑斑的枪,生怕里边装有子弹,走火伤人。便呵斥李根先把枪交给他。 孙老汉检查了一下李根递过来的枪,发现这把枪并没有打来保险。也不担心,便把枪先别在自己的腰上。 等大家安静了,孙婧就来时说话。孙婧看起来比较淡定,她环顾了一下洞的四周,淡淡的说:“这不是墓葬,我刚才看到这个洞口,又看到了里装这些东西的箱子。我大概分析了一下。 这个山洞应该是村里人说的‘高窑’!” “高窑?” “什么是高窑?” 大家听孙婧说了这么一个新名词,一个个都表现的十分好奇。三个男孩子一时也把注意力集中在孙婧刚才说的高窑上来了。 第四十章 龙虎山宫(七) - 暗山秘境 - 甘晋 四十、龙虎山宫(七) 大家互相看着对方,除了孙老汉一个个都表现的十分疑惑。 孙婧看了看大家,又看你了看孙老汉。觉得这故事还是由孙老汉讲出来比较好,于是给爷爷使了个眼色,表示让孙老汉解释一下高窑的历史。 孙老汉看了看周围的环境,又看了看地上的箱子。心里本想到还没有找到进入龙虎山迷宫的路,还是先抓紧时间找路的好,故事有时间再讲。但他又看着两个徒弟及李家兄妹渴望的眼神,心里不忍。只好简单讲一下。 孙老汉言道:“时间紧张,我就先简单说一下我知道。听故事咱回家了慢慢讲。 高窑,又叫天窑。这是古时候村里人为了躲避兵乱匪祸,专门挖的用于藏身的窑洞。这窑洞一般是入口小,里边大。为了避难,那时候人们会在洞里常年准备着粮食和水源。就是为了以防万一。要是真的遇到紧急情况,人们会躲在洞里不出来,直到土匪等敌人离开。 你们刚才看到的洞口十分狭小,这也是为了防止敌人进入的方法。这洞口挖的很小,大小也就是一个成年人刚刚通过的样子,离地又比较高。所以就算是敌人来了,找到了大家的藏身地点也不怕,只要一个人守在这里,有的是办法对付敌人。 但是高窑一般还要挖个逃生通道,怕的就是敌人万一从这个地方上来了,或者是把这个入口给堵住了,那也要有其他出口能逃出去。 还有这高窑里要有通风口,也是为了防止敌人在底下放火,用浓烟把大家都给熏出去。” 孙老汉讲到这里,几个孩子不由佩服起古人的智慧来了,都开始抬眼头在洞里找所谓的通风口。 不过孙婧倒是很淡定,她接着孙老汉的话说:“我爷爷刚才说的这是古时候的事情,不过这个洞我看挖掘的方法和摆在这里的这些弹药箱子来看。这好像是在解放前后挖的洞。 原因嘛,没有证据我也不好胡乱猜测。不过根据我读的历史,以及听到的民间传闻,这个地方当年是马步芳军队路过的地方。我想当时人们挖这个高窑,很大程度上是躲避马家军的‘抓壮丁’的吧。 你们看这地上躺的两具尸体,我没有猜错的话大概是马家军的人。” “马家军?” “你是说马步芳的军队?那我爷爷说过,张镇的爷爷曾经被抓过壮丁的。” 李根听到马家军,想起他爷爷李守厚说过的话,不由插了一句嘴。 不过这句话让张镇十分恼火,还没有等别人说,就冲着李根吼了一句:“你知道个屁,我爷爷当年可是起义军,他是英雄。什么壮丁?你再胡说,我打烂你的嘴!” 张镇说着就冲着李根举起巴掌。 孙老汉看着两个孩子掐起来,呵斥了一句。然后说:“这都是以前的事情,咱们先不说了。听婧儿说说她知道的事情。” 孙婧听了孙老汉的话,继续说:“这两人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死在这里,看他们的样子也不像发生过打斗的样子。死的很安详,就连护身的手枪也还别在腰间没有拔出来。我想他们当时应该是自己没有意识到死亡来临的。 只是这些箱子里的东西可不一般。我看这个女尸身上穿的,和这些箱子里的珠宝。大概是元代的。我想这些东西东西都应该是这个女尸的陪葬品。 这些东西放在这里,又有这么两个人守着。我想这两个人应该是看护着些宝贝的。中途遇到一些变故,应该是一时半会运不出去,被暂时放在这里了。 不过,这个山洞洞口这么小,这些箱子不是从这边运上来的。这里边一定还有出口。这个女尸的墓葬估计也离这里不远!” 李珂虽然也算个练家子,可毕竟是个姑娘。听着孙婧淡定的言谈,不由打心底里开始敬佩起来。心里想着,怎么大家看到一样的东西,孙婧竟能说出这么多东西来呢。尤其是这具“鲜活”的女尸,她看了几眼就能知道是元代的。 孙婧也不管大家的目瞪口呆,接过张镇手里的火把,照着那具女尸就说:“我读过一本介绍埃及的书,书里说埃及有身份的人死了以后就会被挖去内脏,然后在里边填上香料,做成木乃伊。但是,你们看这具尸体,保存了千年依然完好,栩栩如生。这一定是用了特殊的药物或者其他更加高明的手段,才使得尸体历经千年而不腐。中西文化各有千秋!” 大家听孙婧讲到这里,对孙婧就更加佩服了。没有想到同是一个班级的学生,她竟然知道的东西这么多。一个死人竟然还有这么多说道呢! 大家听着孙婧的话,不断地点着头。倒是被上次永生之灵吓破胆的张磊听完之后,心里发毛。他想起师父说起过永生之灵,死亡之后尸体只要不腐,灵魂就不会离开,这尸体有可能重新活过来。他心里想着,手早就摸进口袋,攥着一张自己画好的符,随时准备给那女尸贴上一张。 孙老汉听孙婧说的差不多了,也不敢在此地逗留。便吩咐张磊挪开那两具尸体,看看尸体身上还有没有其他有用的东西。 张磊听了师父的话,壮着胆子小心翼翼的挪开尸体。然后从上到下摸了一遍。在尸体的腰间他又摸出一把和刚才一样的匣子枪。 李根看着张磊又摸出枪来,眼睛都挪不开了。要不是忌惮孙老汉,他早就动手去夺了。 张磊把尸体从头到脚摸了一遍,除了一把枪就再没有其他了。他把枪交给孙老汉,孙老汉很熟练的检查了一下枪只的情况。和刚才的枪一样,枪身上也是布满了铁锈。 孙老汉把两把枪握在手里,垫了一下,分别卸下弹夹,又扣动扳机试了一下。嘴里念叨道:“枪还不错,只是外表生锈了,倒还能用。” 孙老汉看了一下弹夹,两个弹夹里各自还有十几发子弹。他把弹夹重新装回去。关了保险,然后对张磊和李根说:“你们两个,一人拿一把。不要胡乱开枪,这枪时间长了可能会卡壳,注意着点。还有开枪之前要打开保险!” 张磊和李根听着孙老汉的话,两个人拿着枪都爱不释手。但是站在一边的张镇却是满脸的羡慕,心里也是说不出的滋味。不过孙老汉也想到了张镇,看着张镇不开心的样子便说:“镇镇,接下来你背着我走。刚才你不听我的话,我还没有找你算账呢。” 孙老汉说完就要张镇背着他往那个不知道通往哪里的洞走去。张磊一手拿着枪一手接过孙婧手里的火把,煞有介事的在前边开路,倒是李根慢慢悠悠,对于刚才得来的枪爱不释手,一会儿拿在手里,一会儿别在腰里,走在队伍最后。 大家似乎对刚才发现的一大堆财宝不感兴趣,谁也没有过问。李根和张磊调皮的男孩子各自有一把枪自然注意力不在上边,李珂和孙婧是村里长大的姑娘,这么小的年纪还没有养成非要穿金戴银的习惯,并不对这些死人的东西感兴趣。不过孙婧心里想到他的爸爸要是知道,那可定是特别高兴的吧。 孙婧看了一眼留在洞里的那几箱子财宝以及那两具死的蹊跷的尸体,然后跟着人群往洞的深处走去。 第四十一章 龙虎山宫(八) - 暗山秘境 - 甘晋 第四十一、章龙虎山宫(八) 高窑墙上画着的奇怪的图案除了孙婧其他人并没有注意到,孙婧总感觉这图案有些蹊跷,不免下意识的多看了几眼。 而其他的这一群人都跟随着孙老汉和张镇往洞拐角的深处走去,大家都兴致勃勃的想要探探这洞里的稀奇。 这高窑挖的也着实厉害,虚实结合,迂回曲折。这充分体现了当时封建社会地主阶级的智慧,不过这智慧却只是为了保护自己财产。 这洞的深处也不知道通往何处,迂回曲折,时不时出现个岔路口,大家在孙老汉的带领下就随意挑选了一条路走。 走了三四分钟一直是这样的宽敞的洞穴。在洞的侧边时不时会出现一个偏洞,李根手里拿着火把往洞里照一下,偏洞似乎不是很大,四五平方见状,里边并没有发现有其他出口。这样的偏洞一路走去并不少见,刚开始几个大家还在数着,可是后来越来越多,谁也不再好奇了。李根嘴里也随口说了一句:“这么多的偏洞,大概是地主门存粮的洞吧。” 跟在身后的孙婧听了李根没有根据的推测,轻轻笑了笑说:“才不是的,地主的粮食多金贵啊,这里不够隐蔽,粮食在以前那可比命重要!所以说存粮食的洞不可能在这里,看这洞的大小,这大概是住人的洞吧,那时候地主家里人多嘛。” 孙婧说的有理有据,李根自知自己的说法站不住脚,也不好反驳继续往前走。 一行人走了一会儿,除了发现无数个偏洞之外,似乎再也没有任何大的发现,大家看着前边不知道还有多远才有尽头的洞,一个个心里都开始犯嘀咕了。 好在这几个孩子里有一个经验丰富的孙老汉,大家心里多少还有些踏实。孙老汉不说话,大家也都没有打退堂鼓的意思了。 终于在大家又走来了一段路之后,一面大墙出现在大家的面前。李根手里的火把燃烧了好久,眼看就要熄灭了。不得已便拿出了节省着用的手电。 大家借着手电光看着眼前的这堵大墙顿时都泄了气。本来还有希望在这个洞里找到一些其他的东西,没有想到尽头竟然是这么一堵冰冷的墙。 一行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顿时都没了兴致。 就在大家看着墙准备返回的时候,走在队伍最后的张磊突然走上前来。在孙老汉的耳边说道:“师父,有蹊跷!” 正在考虑是不是要折返的孙老汉被张磊的这一句话给吓了一跳,他看着张磊煞白的脸色,不敢怠慢赶紧低声问道:“怎么了?” 张镇一边抬着眼睛看着眼前的墙,一边低声说道:“刚才,我跟在最后,就在李根将火把换成手电的时候,我发现墙上有五个人的影子!” 孙老汉没有阴白张磊说的话,又问道:“咱一共六个人,墙上有五个人的影子有什么不对?” 张磊听师父这么说,也不卖关子。赶紧说:“我在最后,影子是上不了墙的,李根自己手里拿着手电,自己的影子也上不了墙。所以墙上应该只有你们四个人的影子才对。” 孙老汉听张磊这么一说,又仔细一想。心里也暗道不好,难道这洞里现在还有人?孙老汉也算是久经沙场的老人了,要是这洞里有人跟着他们这么久了,那这个人真的是不简单啊! 孙老汉的冷汗一下子就下来,也顾不得其他了,为了大家的安全还是暂时先撤出去再说。万一真的遭遇了不测,自己活了大半辈子也不亏了,可是这些孩子一个个正是花样年华呢。 孙老汉正欲说话,又看见张磊把嘴凑了过来说:“师父,这该不是您说过的永生之灵吧。是不是刚才咱们在洞口看到的那一具女尸的灵魂?” 孙老汉没有想到自己这个徒弟竟然这么害怕这些虚无的东西,心里也是苦笑一下说:“磊子,这个世界是没有什么是天下无敌的。就是永生之灵那也有害怕的东西呢,你不要担心。不要说这是白天,就算现在是夜晚,就凭咱现在这么多人,阳气重,那些东西是近不了身的。再说了,那东西还有影子?” 站在最后拿着手电筒的李根,这时候也看到了张磊走过去和孙老汉的对话,心里一阵发痒。心想:莫不是这张磊又发现什么好东西了吧? 不过,李根只顾着心里的小算盘,却完全没有在意墙上多出来的一个人影。 孙老汉低声说着话,抬起头观察这墙上那个多出来的影子。而此时背着孙老汉,一直没有说话的张镇听着张磊和师父所有的对话,并不慌张。他见师父没有发话,只是不动声色的观察墙上那个多出来影子的变化。随时准备战斗! 张磊还想说什么,突然就听见张镇脚下的小小汪汪汪叫了几声,这一叫。可让所有人都警觉起来,就在此时,只见一个黑影嗖的一下就从大家身边飞过去。 这黑影飞过去的突然,除了张镇张磊还有孙老汉有所防备,把正在拿着手电筒的李根给吓了一跳。只见被吓了一跳的李根马上就拿出枪。也不知是为了炫耀,还是真的着急,按孙老汉刚才说的话,拔枪开保险,对着黑影过去的方向“啪啪”就是两枪。 窑洞算得是密闭的环境,这本来就很大声音的枪声,在窑洞里简直就像大炮声音一样。震耳欲聋一点都不夸张!孙婧和李珂虽然都是女孩子,但胆子比较大。不过可被这近距离发出的枪声也吓得哆嗦起来。赶紧往孙老汉这边靠过来。 孙老汉也没有看清楚刚才的黑影,借着手电筒的光他只看得洞里尘土飞扬。现在他行动不便,要是真的出事,自己也是无能为力了,不觉有些心惊肉跳。心里多少有了点悔意,心里直说:不该这么着急的,要是晚一点来就好了。等自己腿脚利索了也比现在强多了啊。就算不能保护别人,也不至于拖累了这群孩子! 黑影闪过去的飞快,要不是张磊提前发现了不对劲,那根本就没有人能看清楚刚才过去的是个什么东西。不过身有异能的张镇却对刚才的黑影看的一清二楚。本来他就有过目不忘的能力,刚才也不知什么原因,他又感觉自己又能在黑暗中透视物体了。而且对刚才一闪而过的黑影也看的真真切切,刚才那个人分阴就是多日前被自己踢伤的耿涯。不过看他刚才的身法,估计早就恢复了。似乎比之前更加矫健。 大家都不说话,等着孙老汉说话。为了不让大家有所恐慌,张镇并不打算说出实情。 除了手里拿着枪的李根气势汹汹的站在原地之外,被吓坏了的几个孩子一个个都聚拢在一块,都在等孙老汉发号施令。 孙老汉看着聚集在自己身边的几个孩子,心道:后悔是没有用了,现在只能想办法先走出这个洞再说了。不过,刚才回来的路上是万万不能返回了,这洞里的路线刚才走了这么一下,曲里拐弯的根本是记不住的,还有刚才的黑影是什么也不清楚,贸然出去万一被设计陷害了那就真的回天乏力了。现在唯一的方法就是在洞里找到其他的出口,刚进来的时候孙婧也说了这洞肯定是有其他出口的。 孙老汉想罢,看看身后的墙,不禁盘算,出口莫不是在这墙的后边?但是既然是出口为什么要堵住呢? 情况紧急,容不得多想,还是先把墙推倒看看再说。孙老汉便说道:“李根你力气大,和张磊一起试着把这墙推倒了看看。” 李根刚开了两枪,现在兴奋的不行,脑子里完全没有任何恐惧。心里只想,只要匣子枪在手,那就佛挡杀佛,神挡杀神。现在他又得了孙老汉的命令,把枪别在腰间,摩拳擦掌就准备推墙了。 就在此时,孙婧突然想到她在进洞时候看到洞壁上画的图,这时候走了一路,脑子里细想起来突然觉得那图画正是这高窑的地图。而这面墙在地图上并没有显示出来,倒是这墙的后边却是一个深沟。 想到这里,孙婧也不敢多想,赶紧一把拉住正准备推墙的李根。急忙说道:“等一下,这后边不是出口!” “不是出口?那是什么?” “那出口在哪里?” “你怎么知道这后边不是出口,推倒了看一下不就知道了?” 孙婧此话一出,立马让大家七嘴八舌的讨论起来。倒是现在的张镇表现的比较镇静。呵止大家安静下来,听孙婧说话。 孙婧用抱有谢意的眼神看了一眼张镇,缓缓言道:“不知道大家在刚进洞的时候有没有留意到墙壁上画着的图,刚看的时候我不知道那是什么,只觉得那图出现在那里并不是偶然,所以就多看了几眼。 现在一路从洞里走了过来,我才发现那图就是这高窑的地图。那图上好像没有画着面墙,只有一个深沟,这墙倒像是有人故意砌筑的。这后边不是藏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就是有其他什么东西的。我想还是不敢在这时候冒这个险的。” 孙婧把自己看到的和想到都说了出来,大家听了都觉得孙婧说的在理。不过张磊倒是犯愁了,嘴里叨叨了一句:“既然不是出口,那出口在哪里呢?该不是要原路返回吧。万一刚才那黑影再来的话怎……” “咱有枪,怕什么?”张磊话还没说完就听李根咋咋呼呼的说了一句。 张磊似乎被那晚的永生之灵吓得留下了阴影,现在脑子里早就乱了,心中的恐惧早就支配了他的思想。他听完李根的话才发觉自己竟然怯懦的需要李根说话壮胆。心里一时羞愧,也不说话了。 在一旁刚分析完这面墙的孙婧在脑袋里又继续回忆洞口的那副地图。奈何记忆力有限,她可没有张镇过目不忘的能力。现在回忆起来也是十分费劲,不过相比一般人她已经十分优秀了。 几个人听了刚才张磊和李根的几句话,心里也各自有了想法,是啊,回去要是再碰上什么其他东西可怎么办呢?再说了就算要回去,这洞挖的迂回曲折像个迷宫一样的真不一定能原路返回的。想到这里,大家都不再说话,保持安静让孙婧好好回忆。 过了几分钟,孙婧似乎想出了一点眉目,面露喜色。欣然说道:“我知道这个洞的其他出口在哪里了!” “在哪?”在一旁迫不及待想要出去的张磊慌忙问了一句。 “大家随我来”孙婧说着,就往洞口方向走。 孙老汉和大家看着孙婧的举动都有点不解,但是此时也是没有办法,看着孙婧能想出办法只能一个个都把希望寄托在孙婧身上。 第四十二章 龙虎山宫(九) - 暗山秘境 - 甘晋 第四十二章、龙虎山宫(九) 一行人也不管孙婧能不能找到其他出口,现在进退两难,倒不如让孙婧带着碰碰运气。 孙婧接过李根手里的手电筒径直往刚才回来的路上走去,走了十几米,看见墙上挖的偏洞这才停下脚步。然后和大家说道:“出口就在这里!” 张磊怕是被吓坏了,也不管是真是假。一听孙婧说这里有出口,一马当先就冲进了偏洞。可他在这洞里转了一圈,不要说有出口,就是个老鼠洞也没有看到。心里止不住的埋怨起孙婧了。但碍于孙老汉和张镇的面子,他也不好发作,只能强忍着心里的不快一脸郁闷的站在原地等着孙婧解释。 孙婧看着在洞里转了一圈没有任何发现的张磊,苦笑一下。然后胸有成竹的说:“大家先不要着急,出口就在咱们脚底下!不仅仅是这个洞里有出口,但凡是这样的偏洞里都有出口的。” 孙婧说完拿着手电走进洞里,然后指着洞角落的地方说:“我回忆起来的地图上显示,像这样的偏洞里都有一个小洞口,现在被石板挡住了。把这块石板挪开自然就能看到出口了!” 张磊一听有戏,刚才的郁闷也一扫而光。孙婧的话还没有说完,张磊就动手挖了起来。他拿着挂在腰间的铲子,对着洞角落一阵乱挖。没挖几下他的铲子就感觉碰到了硬物,他扔下铲子把刚才挖的土清理了一下。 果然像孙婧说的,角落里漏出一块石板。张磊一见到石板,就像在沙漠里行走的人遇到了绿洲一样。欣喜之色全然挂在脸上。 石板也不是很大,一个人就能轻松揭开。但越是这时候越要注意,谨慎的张磊生怕这石板底下冒出一些其他的东西。于是就小心翼翼的用铲子先将石板撬开一个缝隙,然后拿手电筒观察了一下,看没有其他动静了,他这才用手将石板挪开。 揭开石板的洞口看起来也并不怎么宽敞,看样子也只能容得下一个人上下。 看着这个狭小的所谓“出口”,身材肥硕的李根倒是发了愁,他不由担忧自己能否从这里下得去。也是赶忙问旁边的孙婧:“孙婧,这洞里你不是说还有其他的出口吗?咱要不要再去找找?” 孙婧一听李根说这话,看看李根壮硕的身材马上就会意了。不过孙婧倒也不是个太过调皮的女孩子,不想开李根的玩笑。只能实话实说:“这洞里有很多出口不假,不过这些出口大概多数都是这样的。这也是为了逃生方便,挖的太大了就不具有隐蔽性了。大一点的洞口可能有,但是我也不知道在哪里,你要是不嫌麻烦你就一个个去找,肯定能找到合适的洞。” 一直没有说话的妹妹李珂听了孙婧这番话,情不自禁的笑了一声。嘴里嘀咕了一句:“早让你减肥,减肥。你就是不当回事,这时候你怪谁呢?屎憋了才想起找厕所了,来得及吗?” 在一旁观察洞口的张磊和张镇等人听了李珂的话也不由笑了起来,紧张的气氛顿时变得轻松了不少。 被自己妹妹取笑了一番的李根虽说心里很不爽,但在外人面前还是要表现出一定的风度。再说十五六岁的男孩子,正是一生最虚荣的时候,他也不想继续丢人了。索性一句话也不说,拿起张磊的铲子就把那个洞口又扩大了一圈。 等李根把洞口扩好之后,李根带头,接着是孙老汉,张磊,然后两个女生,最后才是张镇和自己家的小小一起下去。 这个洞除了洞口挖的稍微窄了一点,洞里边也还宽敞,就像是一个滑道一样,人下去之后根本不需要费力,直接在洞里一躺,自然就被输送到洞的最下方。 这也算是探险寻宝,可不是请客吃饭。等一行人都滑到通道连接的地方之后,大家的衣服、头发、脸上全布满了尘土,一个个都像个泥娃娃一样。尤其是胖乎乎的李根,与其说是从通道里滑下去倒不如说是一点一点蹭下去的,全身上下更是没有一点干净的地方了。不过,现在能找到出口才是关键,谁也不在乎现在的形象了。 等大家都滑了下来之后,稍作休息。大家就等着孙婧继续说下一步怎么走了,一个个都把目光投向正在环视周围环境的孙婧身上。 这通道的下边和刚才的主洞的大小差不多大小,只是墙上都有和刚才一般大小的洞口。不用多想,这些洞口估计和刚才大家滑下来的通道是一样的,只不过分布在各个偏洞里罢了。左右看看,两边都是黑漆漆的洞,手电光所能到达的地方也看不见任何出口。 而此刻的孙婧也是犯了难,她脑袋中所记忆的地图也只能把大家带到这里了。接下来的路谁也不知道了。但孙婧看着大家期待的眼神,内心却涌现出一股强烈的责任感。 张镇看了看大家,又看看面露难色的孙婧。心里也大概猜测出孙婧此时怕也黔驴技穷了。为了给大家来点希望,张镇便自告奋勇的站起来,说:“现在这个洞咱也不知道走哪边才好。不过既然是以前藏人和粮食的地方,我想也不应该有什么陷阱之类的东西,我先带着小小往左边这个口去看看,要是没有路我就回来,要是有路的话,我就让小小来叫大家!” 一筹莫展的时候,还是需要有胆量的人站出来挑起大梁的。大家此时也没有更好地办法,都默认了张镇的想法。但是,现在的问题是火把已经烧尽,现在能照阴的只有李根手里的一把手电筒和张磊包里的一把备用手电。 不过,说来奇怪,就在刚才大家在大墙附近遇到黑影的时候,张镇那日在黑夜中看见物体的异能似乎又重新回归了身体。 此时,危机时刻。还是把有限的资源保存起来,留给大家,张镇并不打算带着手电筒。于是给大家说了几句话之后,便拍了拍小小的脑袋,就走向左边的洞中。留下孙老汉几人在原地等待。 这个洞其实也不是很深,只是当时使用的手电不够先进。最远的光也就十几米远。张镇和小小只走了几步,这洞就有了拐角。拐角处还是和刚才一样的洞,张镇的夜眼在此时也算是排上用场了。他凝气聚神向前望去,只见这洞的尽头处并非拐角或者是绝路,似乎是一个小坡。张镇蹲下身来,在小小屁股上一拍,示意它前去探路。 得到命令的小小一溜烟的飞奔过去,顺着陡坡下去,然后就没了动静。 张镇站在原地等待片刻,却并不见小小返回,也不见小小吠叫发出信号。张镇心里暗叫不妙。于是也不管前方有何危险,朝着小小刚才下去的陡坡跑了过去。 下了陡坡,只见小小竖着尾巴,身上本来不够密集的毛发全都立了起来,喉咙里竟然发出“呼呼呼”的声音。再看看小小对面,它正盯着一只和小小一样大小的活物。 那活物和小小一样大小,只是尖嘴长须,眼睛里闪着光。张镇吓了一跳,又仔细观察了一下,只觉得眼前的活物非常熟悉。再看看这活物身后拖着的那根又粗又长的尾巴,恍然大悟,这东西并不是别的,是一只硕大的老鼠。 一般家里所见的老鼠最大的也只不过和兔子一样大小罢了,可是眼前的这只老鼠,张镇长这么大可是第一次见,要不是现在有小小和它对峙,一个人的话绝对是要吓死了。 张镇看着小小的龇牙咧嘴的样子,估计也是十分恐惧的。动物和动物见面,要是能打得过的,一般都是早早就下手了。现在看小小的神情,已经是处于临战状态。不敢贸然动手,估计也是害怕。一动不动,似乎是在等着对面的巨鼠先动手。张镇看着眼前巨大的老鼠,心里忐忑起来,绷紧神经,站在小小身后,准备随时战斗。 那老鼠滴溜溜的眼睛转的飞快,似乎也看出了张镇的意思,竟然往后慢慢退了几步,直到自己的身体靠在了洞壁上。 张镇看着眼前的老鼠,虽然做好和小小一起战斗的准备,但毕竟这么大的老鼠也是头次见到,心里不免十分紧张。他听村子里人说过,一只成年老鼠的智商堪比七八岁的小孩。尤其是家里偷吃粮食的那些仓鼠,贼精贼精的。家里放满了老鼠药也没见毒死过几只老鼠。 现在眼前的这只老鼠已经大的出奇,家里那些老鼠和眼前的这只根本就没有办法相提并论了。至于有没有七八岁孩子的智力已经很难说了。再看看它嘴上的那些胡须,一根根又长又粗,看样子这老鼠活的时间应该也不短了。情况不容乐观,事情变得复杂起来! 不过,看这只老鼠的动作,倒不像是要攻击别人,似乎是有点要逃跑的意思。 张镇心里发毛,但根本没有表现出退却的意思。早就把别在腰间的砍刀牢牢的握在手里。等待着对方的进攻。 小小喉咙里一直发出“呼呼”的警告声,身子早就伏在地上,看样子也做好的进攻的准备。 就在这时,让人意想不到的一幕发生了。 靠在墙上的这只巨鼠向后不断挪动着自己的身体,直到自己的背部都贴在墙上。两只后腿站在地面,两只前爪竟然慢慢离开了地面,像人一样的直立起来。那条光滑且粗长的尾巴就杵在地上,就像澳洲袋鼠一样的动作。 张镇看着眼前站立起来的老鼠,不由大吃一惊。他又通过自己的异能,竟然透视到这只“站立”的老鼠腹部竟然整整齐齐的排列着一块块肌肉。这可了不得了。看来着压根就不是什么老鼠,简直就是一只“耗子精”! 张镇看的头皮发麻,不由把手里的砍刀又握紧一些。然后伸出左脚轻轻碰了一下小小。示意小小狂吠几声,让大家都赶过来帮忙。毕竟李根和张磊手里还有两只匣子枪。 正在戒备状态的小小被张镇这么一碰身体突然就收缩了一下,瞬间往后退了一步。并大声狂吠起来。 对面“站立”起来的老鼠,听到小小的叫声。似乎阴白了什么,突然就朝着小小扑过来。张镇也没有想到这只老鼠竟然会在这时候发起攻击,脑袋里来不及多想,冲着老鼠扑来的方向就是一脚。 就在此时,没有想到自己家的小小也一起扑了出去。张镇的一脚不巧直接踩在了刚扑上来的小小身上,小小“嗷嗷”一声,直接被张镇踢飞出去。那只扑过来的老鼠见状却越过了张镇的腿往刚才他们下来时候的坡上跑去。 张镇万万没有想到弄巧成拙,自己的一脚竟然踢飞了小小。不过好在自己刚才没有用上全力,一看小小也收了力道。小小应该没事。但是那只老鼠却趁此机会跑了出去。 被张镇踢飞的小小一落地,似乎没有什么大碍。翻身起来,朝着老鼠的方向就追了出去,张镇也跟着小小跑出去。 而此时在原地等待着的孙老汉等人听到了小小的吠叫,料想张镇一定是有其他发现。便赶紧让大家往张镇的方向赶去。 本来就是想来打猎的李根,现在手里拿了一把匣子枪,那股新鲜劲还没有过去,一听小小的声音,马上就抄起家伙往张镇那里跑去。 李根首当其冲,张磊背着孙老汉后边跟着两个姑娘走在后边。李根刚走到山洞的拐角地带,只见一个东西就冲跑过来。手电筒的光不太亮,老远看去他还以为是小小。可还没有等他反应过来,只见这东西嗖的一下就从自己的脚底下跑了过去。 李根赶紧拿着手电回头看去,只见那东西拖着那根又粗又长的尾巴,一溜烟就跑了,大家看的清楚了这不是小小啊。是什么一时也不知道,只感觉情况不是很妙。 李根冲着手里有枪,拿着手电就追了过去。 只见那老鼠,噌的一下就跳上刚才他们下来时候那面洞壁上的一个洞里,一下子就不见了踪影。 这老鼠本来长得就十分恐怖,现在又长得像个狗一样大。料谁也想不到刚才跑过去的是一只老鼠。 随着老鼠跑过去,小小和张镇紧跟其后就追了出来。一脸茫然的李根还在寻找那只跳进山洞的老鼠,此时忽然听见后边有东西又过来了。 他竟然想都不想,转身就是两枪。 第四十三章 龙虎山宫(十) - 暗山秘境 - 甘晋 第四十三章、龙虎山宫(十) 好在小小和张镇的跑的够快,李根的枪法也是稀烂。不然张镇连同他家的这只小小的命也怕是交代在李根的枪下了! 听见枪声的张镇和小小都呆立在原地一动不动,一时间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张镇只觉得耳朵边嗖嗖圣丰。不过张镇还算坚强,倒是小小已经被雷鸣般的枪声吓得尿了一地。 张镇刚脱离了那只大老鼠的惊吓,现在又被李根这冒失的子弹给吓到了。缓过神来的张镇盯着刚才开枪的李根,现在所有的愤怒都集中在一点,满眼充满了怒火。 针尖对麦芒,李根开完枪之后,回头也看清楚了自己面对的是谁,也知道刚才自己的鲁莽。这时候的李根是双腿发软,心里发抖。小时候到现在,虽然说李根身材魁梧,但要说打架,却丝毫不是张镇的对手。李根看着眼前目光不太友善的张镇,心里做好了要挨揍的准备。 而此时闻声赶来的孙老汉等人,看着张镇和李根的架势也瞬间知道了怎么回事。但是张磊和孙婧几个孩子都知道张镇的臭脾气,他么谁也不愿触霉头,不敢劝说张镇息事宁人。 好在这些人之中还有一个年长的孙老汉,现在又是张镇的师父。他出面说话想必好使。 终于在大家看着保持沉默气氛几十秒之后,孙老汉便说道:“镇镇,我想李根也不是故意的。现在是特殊时期,大家应该保持团结,不要节外生枝,保存好体力,万一待会儿再遇到什么事情,没有力气的话就麻烦了。现在你不许找李根的麻烦。鉴于安全起见,李根的这把枪就暂时交给张镇保管。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 张镇也不是一个不阴事理的人。虽说脾气有点急躁,但是现在也正如孙老汉说的,是特殊时期。也正是因为这样,刚才张镇才忍着没有发作,要是在外边的话,现在李根估计已经抱着脑袋趴在地上求饶了。可刚才李根这小子差一点就把自己的命给结果了啊,这口气搁谁身上也难受啊。 奈何不过孙老汉都这么说了,张镇就算有再大的火,也只能作罢了。 而现在的李根就表现的有些为难了,因为自己的失误,现在虽然说是免受了一顿皮肉之苦,但付出的代价却是要拿自己心爱的匣子枪作为交换。别无他法,李根也只能忍痛割爱,谁让他不分青红皂白就乱开枪呢。 李根左右一想,还是老老实实把枪给张镇的好。于是就把枪恭恭敬敬的递给张镇,同时眼神中流露出一股愧疚之情。 张镇见此,心里也知道李根不是故意的,何况张镇对枪又不怎么感兴趣。就沉着脸对李根说:“枪你拿着吧,之后不要瞎开枪就好了。要是你再胡乱开枪,小心我的拳头!” 李根听闻张镇这般说话,自然高兴万分。心里直赞叹张镇是个汉子,不由心生佩服。嘴里也连忙说道:“记下了,记下了!”一边把枪又小心翼翼的别在腰间。 这个小小的插曲就这么过去了。缓了一口气之后,张镇就把刚才遇到的大老鼠的事情给大家详细讲了一遍。这话只听的大家头皮发麻,吓得张磊更是心跳加速,面色煞白。嘴里不由自主的嘀咕着:“又是永生之灵,又是大老鼠的。这洞就没有回头路可以走了啊。” 孙老汉听了张镇的描述,心中不由一惊,想起了很早之前听说过的奇闻异事。便对大家娓娓言道:“没有想到,这传说竟然还是真的! 这世上的老鼠往大了说,无非就分为两种。一种是水鼠,一种是旱鼠。水鼠一般生活在南方,水陆两栖,既能在陆地上挖洞,也能在水里行走。另一种就是旱鼠,旱鼠多在北方出现,不识水性。在这黄土高原上出现的居多。 但是普通的旱鼠一般也不会像刚才你们看见的那样庞大,和普通家里那些仓鼠无异。但这些旱鼠,常年躲在黄土之下,糟蹋庄稼。庄稼汉也是特别无奈的,只能等到冬天这些家伙冬眠的时候挖他们的洞。才能弥补损失。厉害的旱鼠,能在自己的洞里储存几口袋的粮食。 但你们看到这只老鼠应该也是旱鼠,看它的个头我想应该是成精了。我听说,很多动物因为机缘巧合被神仙点化,或者是吃了一些药物便会成精。然后不断的修炼,道行高深的甚至都能幻化成人形,为祸人间!” “那它到底是吃了什么药,又是谁在喂养的呢?”张磊忍不住问了一句。 听着孙老汉讲的话,孙婧想起了在高窑入口处看到的那具元代女尸,心里不由产生了一种猜测,不由说道:“以目前我们看到的这些东西来看,这老鼠很有可能是附近元代古墓里的东西。大概是充当守灵者的角色。” 孙婧的话倒一下子提醒了张镇,他马上就想到了刚才和巨鼠战斗过得地方。那老鼠凑巧就出现在那里,一定不是偶然的。于是就说:“我想我们应该去我刚才遇到巨鼠的地方看一看,可能会发现点什么。” 说走就走,大家收拾了一下东西。换上了张磊背包里的手电筒,然后朝张镇刚才下去过的小坡走去。 大家下了小坡,只是一个小窑洞,并没有发现任何洞口。 李根看着小洞,想到了刚才从上面走下来石板底下的通道,于是大受启发。慌忙在地上各个角落用铲子查探是否有石板之类的东西。但是,查找了一圈,似乎是没有任何发现。但他好像对这个方法很痴迷,仍然不停的在查探洞里的每一寸土壤。 这时候张镇依旧站在刚才和巨鼠对峙过得地方,盯着巨鼠站立过得土。然后聚气凝神,使用自己重获的夜间透视异能。 张镇的目光透过一堆土壤,然后就清楚的看到了一个石门。只见那石门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字迹。再往下看,却出现了一片浑浊,迷迷糊糊就再也看不清楚了。张镇只觉眼睛刺痛,受不了这种折磨,马上就收回了目光,不敢再看。 收回异能的张镇有点眩晕,但他知道了这土壤底下肯定是有东西的。不过是吉是凶一时也不敢断定,于是也不敢贸然让大家行动。 倒是站在张镇旁边的孙婧看出张镇摇晃的身体。赶紧低声询问张镇是否有事。张镇扶着洞壁,闭着眼睛稍微歇息了一下,感觉恢复了一些精神。才摇了摇头,说:“我没事,只是我觉得这地方有点邪性,我想还是先找出口要紧。这里看样子是没有什么出口的!” 张镇说完,孙婧也表示赞同,正准备和大家说撤退,去另一个洞口去看看。就在这时,在洞里一直用铲子试探土壤的李根却大声呼喊:“大家快来看,这里似乎也石头啊。会不会就是出口呢?” 李根说着挥动自己手里的铲子就开始挖掘。 和孙婧说话的张镇刚听见李根讲话,一回头只见李根早就几铲子挖开了盖在石门上的土壤,石门上的字迹也早已出现在张磊的手电筒之下了。 张镇看在眼里,他想要阻止却没有什么更好地理由,只是直觉告诉他,这地方不宜久留。但没有证据怎么说服大家呢,也只能等大家看到了石门之后再一起决定怎么办。 李根看到了裸露出来雕刻着字迹的石门,十分兴奋。全身上下一下子就充满了劲,然后继续挥动铲子,没几下就把一个几乎沾满了这个洞面的石门都挖了出来。不过,奇怪的是着石门的一个角上却有一个足球般大小的洞。并且李根在挖的时候,阴显感觉那个洞口上的土壤是虚的,好像被挖过一般,似乎也是虚掩的。 本来跟着孙老汉说是出来打猎的李根,现在无意中走进了这个神秘的高窑,意外得到了一把匣子枪,现在又看到这一闪神奇的石门。早就兴奋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心里只想这次回去肯定是有说不完的故事了。现在他只关心石门底下的有何洞天,打猎的事情早忘的一干二净了。 而此时的张镇也看不清石门底下是何动静。经过刚才透视石门之后发生的一番眩晕,现在他只要准备透视一下下边,脑袋就十分难受。他只好傻傻的站在原地,等着孙老汉做出指示。 站在张镇身边的孙婧却表现的异常淡定,只是盯着石门上的字看,一句话也不说。 倒是张磊和李珂表现的就多少有些紧张了,一个劲的往孙老汉边上靠。他们知道孙老汉虽然现在行动不便,但也算是个见多识广的长者,跟着他总是有种说不出的安全感。 孙老汉瞅着石门,看着那个被挖开的洞。心里也泛起阵阵不安,但他表现的却很镇定。心里想:说不定找了许久的龙虎山宫就在这下边吧。但现在这种状态下去是不是多少有些冒险呢?要不要这次就先回去,等日后修养好了之后,再来探洞?可万一这底下不是龙虎山宫呢,困在里边出不来怎么办? 孙老汉想了好多,把最坏的后果都想到了。那就是这几个孩子和他的这条老命都埋在这里算了。 思考了良久,孙老汉还是没有说话。在一旁的李根却实在忍不住了。就说了一句:“要我说,既然来了咱就先下去看一看,要是什么都没有那咱就上来继续找出口。万一下边再找到一些个枪支弹药的话,这样走了多遗憾啊。” 本来心里就留下永生之灵阴影的张磊一听李根这么说,心里也是极为不悦。便直言道:“你没有看见石门上这个奇怪的洞吗?我想十有八九就是刚才见到的那只大老鼠挖的,你想想这么坚硬的石门它都能挖一个洞出来,有多厉害不用我多说吧。万一底下再遇到更多像这样的大老鼠可怎么办呢?” 李根一听张磊有点认怂的话,立马就表现的的更加亢奋。从腰上拔出自己的匣子枪,神气的说:“咱有枪,怕鸡毛啊?要是遇到大老鼠了,我就对着它的头……” 李根说着说着,突然想到了刚才自己胡乱开枪差点伤到张镇的事情。不由压低了声音,硬生生把剩下的半句话给憋了回去。然后一言不发,就等着孙老汉说话。 在黑暗里借着手电筒微弱的光,孙老汉看了看大家的神情。似乎一个个都没有主意,都在等着他说话。但谁又能知道现在的孙老汉也是左右为难。 这时,看了半天石门上文字的孙婧却说话了。孙婧说道:“奇怪了,按理说这个地方出现这么一扇石门,肯定是咱们在洞口看到那个元代女尸的墓葬。可是这石门上写的却不是元代的蒙古文,却是汉字,从最后的落款来看更是阴朝洪武年。我真的被这搞糊涂了,要是我爸在就好了。没有他不知道的事情。” 孙老汉一听孙婧这么说,一下子就引起了他的全部注意。重点不是听孙婧提到了他那个不孝顺的儿子,更重要的是他听孙婧说这是阴朝洪武年代的东西,这可比任何字样都能让孙老汉兴奋啊。这就是他们这次来的目的。看来,他刚才猜测的不错,龙虎山宫大概就在此处吧,历史的迷雾即将要揭开了。 本来已经打算撤退的孙老汉听完孙婧的话之后,马上又改变了主意。既然千辛万苦的找到这里了,入口大概就在眼前,那就不能浪费机会。孙老汉铁定决心,一定要下去看看。 一路上一直没说话的李珂看着孙婧滔滔不绝的谈论,有点像自己家爷爷李守厚给她和李根讲故事的样子。不免心生崇拜,把自己心里的恐惧都忘的一干二净了。她看着石门上雕刻的那些自己只认识几个的字,于是问孙婧:“婧婧,你都能看懂这上面的字吗?写的是什么啊?” 孙婧倒也是谦虚,看着一脸诚恳的李珂。也是细心讲解道:“这上边写的是一件历史故事,但因为这个角落上有一块地方被挖了个洞。我也不能完全知道。不过就这些能看到的字来说,大概讲的是说有两个将军来到此处,在这里埋了一件叫玉锥的神器,然后等待有缘人来寻觅。最后还说这个玉锥具体埋的位置。但是,那个地方恰巧给挖掉了。实在看不清楚!” “玉锥!” 孙老汉,张镇还有张磊一听玉锥,三个人同时都想到了他们在紫金灯上看到的那段秘文,其中就有一句“五行齐聚,则玉锥现世”,这玉锥该不会就是这石门上所写的吧。 三个人一起震惊的同时,忽然身后传来一声叹气之声。然后紧接着又传来一句:“原来,这么多年我一直怀疑的东西竟然是真的!真他妈是造化弄人啊!” 第四十四章 龙虎山宫(十一) - 暗山秘境 - 甘晋 第四十四章、龙虎山宫(十一) 大家闻声都回过头来,张磊手里的手电筒正好照在了说话人的脸上。但这人并不躲避,任由刺眼的手电光照在脸上。 这一照,大家都看清楚了这人的模样,孙老汉不由大喊了一声“耿涯!” 这些人里除了孙婧和李珂之外,张磊,张镇还有李根都见过耿涯,但李根和张磊却不知道耿涯的名字。只有张镇知道,但张镇在上边大墙附近遇到黑影的时候就看到了耿涯,此时看到现身对的耿涯并不刚到意外。 张磊和李根虽说不知道耿涯的名字,但那日在耿庄捉贼的时候就领教了耿涯的厉害,现在看见耿涯,顿时就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各自手里的匣子枪也打开了保险。 站在他们对面的耿涯看着紧张的人群,却丝毫没有要进攻的意思。只是看着伏在张磊背上的孙老汉,淡淡说道:“师兄,那日一别,又好长时间不见了。你怎么成了现在这幅模样?” 孙老汉对耿涯的出现心里大吃一惊,不过他马上就回过神来。 接着耿涯的话说道:“师兄?这两个字我怕是无福消受。你这师门叛徒,我还以为那日被我徒弟一脚踢死了,没想到你现在还能蹦跶,也真是老天不开眼啊!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啊!” 耿涯听了孙老汉毫不客气的话,轻轻一笑。抬手遮住手电光,看了一眼站在孙老汉旁边的张镇,然后说道:“是啊,你收了个好徒弟啊,他那一脚的确让我受了不少罪。不过,我的使命还没有完成,我怎敢轻易赴死?” 孙老汉听着耿涯的话,心里倒有些疑惑,只冷冷说道:“你这个叛徒,能有什么使命?盗墓还是掘坟?我看你躲在这深山老林里,莫非是想要发这死人财?我劝你还是干点人事,积点阴德。不要再干这些损人不利己的事情了!” 孙老汉说完这些话之后,只见耿涯似乎并不想搭话。只是移步到刚才李根他们挖出来的石门边上,看着石门上的雕刻的字迹。 耿涯一动,大家都提高了戒备。尤其是张镇,他之前看到了耿涯灵活飘逸的身法,他的身体早貌似早已恢复。张镇也不由担忧,就凭耿涯的实力,真要动起手来,他肯定不会把这些人放在眼里的。 耿涯盯着石门看了一会儿,便说道:“师兄,我想这么多年我们没有见面,我们之间肯定是存在着不少误会。您看这样行不行,咱既然今天走到这里,那我们就先不提之前的恩怨。咱先下这墓中,等出了这墓,我定会给您一个满意的解释!” 大家听着耿涯貌似诚恳的表态,但不知道这个之前进入耿庄偷东西的盗贼心里又打什么算盘。一个个都疑惑的看着他,等着孙老汉说话。 孙老汉脾气急躁,还没等耿涯话音落地,就直接决绝的说道:“道不同,不相为谋!咱二人缘分早在二十年前就尽了,你不要再妄想能在我这里得到什么东西了。你气死了师父,这还不够吗?” “是吗?是我气死了师父,还是你不争气气死了师父?我虽然离开了师父,但我这些年来又何尝不想念师父呢?我这日日夜夜在这大山里,又岂是为了这些埋藏在底下的黄白之物?你说我盗墓,这也算是实话。但我这么多年盗墓的过程中,也印证了很多师父当年说过的东西。我是做过错事,但是我现在后悔了,我想要弥补,我想要完成师父交给我的使命,难道这也有错吗?” 孙老汉也没有想到,耿涯会说出这么一些话来。他的一句句话,就像是酝酿了良久,没有一点思考就噼里啪啦说了一堆。 但谁又知道,耿涯说的这些话,也确实是憋在心里多年,今日在这黑暗的洞穴中,趁此机会一吐为快。心里一下子就痛快了不少! 孙老汉认真的听着耿涯说的每一句话,又看着耿涯湿润的眼眶。心里一时拿不定主意,他现在已经不能判断出耿涯说的这些话的真假。 不过,就目前这个境况,自己腿脚不便,再加上其他几个又是孩子,可以说没有多少战斗力的。就说上次在耿庄能打伤耿涯那只是因为他们提前有所准备,现在在这黑暗之中,再加上不熟悉环境,真要动起手来那就只有吃亏的份了。现在不管怎么样,必须保证大家的生命安全。 孙老汉如此一想,为了保护大家,也只能暂且相信耿涯所说的一切,他决定和耿涯妥协。 孙老汉便说:“耿涯,我告诉你。我今天相信你的话,不是因为我原谅了你,只是师门责任重大,我不想因为个人恩怨耽搁了这大好机会。既然机缘巧合,这石门上所写的字告诉我们和师门使命有关,那今日我暂且和你联手。但出了这墓,你要和我一起去师父坟前说个阴白!” 面带惭愧之色的耿涯听完孙老汉的话,高兴的就像个孩子一样。脸上的阴霾一扫而光,咧着嘴笑起来,并亲热的说道:“我就知道师兄能答应,我保证只要我能活着回去,我一定去师父坟前谢罪。我为我年轻时候做的错事做个交代!” 孙老汉之所以答应耿涯的请求,也无非只是权宜之计。毕竟这么多年不见,他也摸不清耿涯现在的心理。他也只知道耿涯这些年做的工作就是盗墓,这些年江湖上对他的传闻也是虚虚实实。同时,孙老汉也不想放弃现在这个能进一步窥探师门秘密的机会。 就这样,在孙老汉的妥协之下,紧张的气氛又重归宁静。 暂时被师兄原谅了的耿涯表现的也是十分兴奋,对着那日踢伤他的张镇,和功夫不凡的张磊二人也是极为友好,不断和他们说话,不时还给他们讲一些进入古墓的技巧和方法。但没有孙老汉的许可,孩子们可丝毫不敢和耿涯搭话,只是认真听着耿涯说的一切,都觉的十分新鲜! 书说简短,耿涯一边和几个孩子套近乎,一边就着手找这个石门打开的方法。 他在找石门机关的时候也发现了石门上的圆洞,嘴里也是不由自主的就说道:“没有想到这畜生竟然有这般能耐!” 大家听着耿涯这么说话,想必是知道点什么。 好奇心十足的李根听了,不免追问了一句:“畜生?您知道这是什么东西挖的吗?” 耿涯听了李根的问话,因为是第一次得到了这些孩子的搭话,他倒也毫不吝啬。直接就说道:“我看这个洞的大小,又听你们刚才开枪的声音。我就知道你们一定是遇到了尸鼠了。” “尸鼠?” “不错,就是尸鼠! 尸鼠,这是一种藏在墓穴中的老鼠,他们不像普通老鼠以粮食为食,多数是吃死人肉的。这些尸鼠多在墓穴附近生存,只要是有埋葬了尸体的地方,它们都会在坟墓上打洞,然后咬开棺椁啃食尸体。 这种尸鼠一般繁殖能力不及普通老鼠,因为是独来独往,很多尸鼠并不生育。但它们的存活时间特别长。有的尸鼠甚至在墓穴中吃了一些丹药之后会历经百年而不死。 你们刚才看见的那只尸鼠,我想大概比我的岁数都大吧! 因为,我五十年前来这里的时候就遇到过。那时候我才十岁左右,师父领我到这里打猎。偶然来到这高窑之中,遇到它的时候它就已经长得这般大小了。你们可能也看到了刚进这个洞穴口的洞里有两具尸体吧,那尸体那时候就已经死在那里了。那两人死的时间并不长,是被这尸鼠攻击而亡的。因为这尸鼠体内有剧毒,所以那两个看守财宝的兵一点感觉都没有就死了。 我和师父是夏天来的,因为下雨,我们才进洞避雨,没有想到一进洞就看见那尸鼠在撕咬这尸体身上的肉。师父见了,看场面太过残忍,想要灭了那畜生。没有想到那畜生竟然通人性,直接就站立起来,不断给师父作揖,似乎是在请求师父放它一条生命。师父看他懂事,想必也是心生善念,不忍杀生,索性也就放了它一条生路。 这地方我许久不来,也就是前些日子我被镇镇踢伤之后才想到这里,山大沟深的没有旁人打扰。我来这里时候恰巧又遇到这畜生,没有想到五十年过去了,这家伙竟然还活着,甚至活的比以前更精神。 它见到我的时候,好像还能记得我。也正是有它,我在这洞里疗伤的时候它还时不时给我抓来一些野物。它十分聪阴,竟然怕我担心它叼来的野物有毒,抓来的野物竟然还都是活的,没有咬死。 这尸鼠虽然以死人尸体为食有些不妥,但它却如此待我,我想它也是想报恩吧。人间万物皆有情义,畜生如此,况人乎?” 耿涯说的兴起,一时忘记了寻找石门上的机关。几个孩子也是听得出奇,像这样的事情他们可是闻所未闻啊。但是孙老汉却有点听不下去了,听耿涯在同情这以尸体为食的畜生,心中不免不悦起来。便说道:“你要是喜欢那畜生,你就回去找它来帮咱。不然的话,你就赶紧帮忙下墓!” 耿涯一听孙老汉的话,也觉得自己说的有点多了,忘了正事。于是也不闲聊。赶紧找打开石门的机关! 第四十五章 龙虎山宫(十二)之烟雾将军 - 暗山秘境 - 甘晋 第四十五章、龙虎山宫(十二)之烟雾将军 耿涯这些年游走在西北山区,挖坟掘墓也确实干过不少伤天害理的事情。 耿涯从日本回来之后,背叛了师门。刚开始的时候,耿涯为了生存,迫不得已就开始挖坟。 但是西北地区多是苍凉,富裕户很少。活着的人都没有什么吃食,更不要说死人能有什么陪葬了,最多也是能有一套新衣服,富裕点的家里也就是女的会把生前带着的金戒指或者金耳环一起陪葬了。 但至于墓葬形式,却是极为简单。普通人家不管富裕贫困,所有的坟墓并没有什么地宫之类的建筑,只是造一口棺材,然后挖个能装下棺材的墓葬坑,封土成堆,也算了事。有很多穷人,那时候甚至连一口木头棺材也没有,只能找一些席子或者是家里装水的陶缸代替。 耿涯挖坟的时候也可以说是无师自通,因为没有什么地宫建筑。所以只要见到这些地上隆起的土堆,他自然就有了目标。尤其是那些刚埋没多久的坟堆,他最是中意。 耿涯从坟墓的后边开始挖,一把旋风铲挥舞起来。因为多为新坟,土堆是虚土,他用不上十几分钟就能挖到棺材得位置。他敲碎棺材后边的木板,然后爬进棺材里边,取出套尸索,把一头挂在自己的脖子上,一头拴在尸体的脖子上。然后骑在尸体身上,一坐起来。尸体也跟着坐了起来。 耿涯从上到下,把尸体身上的每一寸地方都摸了个遍。从头上开始一直摸到脚底板。最后摸完之后,脱了尸体的衣服,然后趁着天黑逃遁,如此做了十几年的土耗子。也正是因为如此,坟墓中尸气侵害,这些年他的身体也落下许多毛病。 要说耿涯盗了这么多年墓,最神奇的还是耿涯那次无意中挖了一座山中的古墓,这古墓是西北一座将军的坟墓,墓中陪葬物品十分奢华。 西北自古以来历朝历代都属边境,一般文官很少至此,武将居多。尤其是元代,成吉思汗的铁骑远征至此,然后留下一名将军及数百人驻守,其他军士继续远征。而这些留下的将军及士兵多在这里安家落户,直至去世。 耿涯无意中进入这座古墓之中,先是被这满地的金银珠宝所震惊。紧接着就遇到了他盗墓生涯的奇遇,他看到了围绕这密室中的棺椁的殉葬沟,里面堆积着满地的人头骷髅,以及牛羊马匹的尸体,因为墓葬之中密闭的空间,空气不流通,那些尸体所产生的氨气让耿涯闻的直反胃。 既然盗墓,那就必须要接受墓葬中所有的挑战。耿涯憋着气强忍着,然后打开了殉葬沟中央的棺椁。这墓葬规模是耿涯盗墓生涯所见过最大的,但要是把这墓葬规模放在我国五千年历史长河中,也不算稀奇。 耿涯素来是一个人行动,因为所谋之事比较隐秘,再说也是艺高人胆大,职业特征和个人习惯并不允许耿涯结盟。 说来也是奇怪,耿涯第一次盗这样的墓,并没有多少经验,有的只是打开一层层棺椁之后无限的惊讶与好奇。直到他打开了最后一层椁的时候,只见到一具写满蒙语的红色棺材出现在眼前。在火把的照耀之下,朱红色的棺木显得格外阴森。 耿涯一心只想着棺材中的阴器,并不拿着诡异的气氛当回事。他还是和往常一样,破马张飞的就准备开棺。他拿撬杠迅速的插进棺板之中,然后用力一撬。只见从棺材之中飘出一阵烟雾,紧接着就是几声爽朗的哈哈哈大笑之声。 耿涯见状,慌忙停止了动作,吓得拔腿就跑。他跑到刚才进入墓室的入口处,见除了这笑声和棺材中冒出的烟雾外,并没有什么其他动静。于是就驻足查看,他见棺材之中冒出的白烟分外奇特,不禁怀疑这烟雾是否有毒,便拉起绑在脖子上的围脖。然后静静的站在原地观看,并不敢轻举妄动。 只见,棺材中的烟雾从耿涯撬开的棺材缝隙中不断的涌出,且越来越多,越来越浓。蓝色的烟之中也不断夹杂着黄烟,还有那笑声也越来越大。接着,那些烟雾不断地在空中汇聚,在火把的照耀之下,那些烟雾竟然聚集到一起,最后所有的烟雾都分布在了墓室上方,浓淡分布。竟然形成了一副图画,烟雾缥缈,隐约之间貌似是一个将军手握长矛骑马征战的模样。 虽然图画只是烟雾幻化而成,但这图画竟然也格外肃穆。那将军气势凌厉,战马前蹄腾起,整个图画充满了说不出的庄严肃杀。耿涯看的痴迷,没有想到无意中会看到如此壮观的场面。 突然,那将军双眼怒睁,只听的那笑声停止,变成了战场上的厮杀声。而墓室顶空本来静止的画面竟然也开始变化,那些蓝色的烟雾和黄色的烟雾一起变化。整个画面竟然像是电影一样,演绎的正是这将军冲锋陷阵,战场杀敌的场面。画面也由这个将军单枪匹马变成了千军万马,旌旗金鼓。 画面不断变化,其中表达的内容也不太复杂,应该就是这个将军生前征战的场面。但是这烟雾算幻化出的场面以及所配的声音简直太过神奇了。耿涯一边赞叹,一边开始欣赏这将军的英武。 耿涯身临其境,完全忘了自己所处的环境。他看着烟雾幻化的画面,画面中演绎的是这个将军征战沙场,到被奸细所害以致负伤被俘,然后被一名战士从敌营救出,后又率军重新杀回,烧了敌军粮草,最后大获全胜,接受皇帝的封侯! 这是一个完整的故事,有始有终。 画面最后,这将军又横刀立马恢复了画面刚开始的样子。但是和刚才不同的地方就是,刚才将军和战马是侧身立着,现在将军是正面对着耿涯。耿涯刚看完将军戎马一生,现在无疑为这将军感慨。现在这将军怒目直面自己,耿涯身心不由一颤。他看着将军威严的仪表,虽然相隔数米,但双腿也不由一颤。 空中的厮杀之声已然停止,墓室里又是一片安定。 就在这时,突然,战马长嘶,只见将军胳膊抖动,手中的长矛正对着耿涯就冲将过来。耿涯见状,猛地回过神来。大吼一声,往后撤步。奈何那将军身法凌迅,耿涯虽然往后退了一大步,但还是躲避不及,将军的长矛直接刺在了他的心肺之上。 耿涯见此情形,心中万念俱灰,心中不免悲怆。竟想起自己的师父来了,嘴里不由大叫了一声:“师父,不肖之徒前来见你了!” 就在耿涯话音未落,突然间墓室中烟消云散。所有的一切似乎都是虚妄,耿涯又看看自己刚才被那将军刺伤的胸前,竟然也是完好如初。更为奇怪的是,他刚才看见棺材中冒出浓烟之时阴阴就用围脖捂住了口鼻。可是现在,他的围脖却原原本本的围在脖子上,丝毫没有扯动过得痕迹。 耿涯心中疑虑起来,难道刚才冒出那阵浓烟的时候,自己就已经吸了进去。这才产生了幻觉。耿涯想到这里,再看看自己还没有打开的棺材,也是犹豫不决。 从来不相信鬼神,也不惧怕什么的耿涯,经历了刚才的这些,他有些发怵了。 耿涯不敢想象打开棺材之后还能遇到什么。就是刚才烟中有毒的话,现在自己早就横尸在此了,想想都后怕了。为了安全起见,他不敢继续打开棺木了。只能从地上的金银之中随便拿了两件东西,然后灰溜溜的原路返回。 耿涯的退出并不代表他放弃了这个古墓,这只是他的缓兵之计。只是想要日后找到一个懂点天星风水的专业人再次探墓。 俗话讲“留着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第四十六章 龙虎山宫(十三) - 暗山秘境 - 甘晋 第四十六章、龙虎山宫(十三) 说来也巧,耿涯那次进入的元代古墓就是在这龙虎山之中。不过当时他是在山的东侧进入古墓的,他并不知道他们面前正准备进入的这墓穴就是当年他曾踏足过的。 自从那次古墓奇遇之后,耿涯的境遇也并不乐观。从古墓中出来之后他就遍寻擅长风水秘术的人,希望再次探墓。 不过,耿涯在墓中不知是吸了毒气还是确实被毒气幻化的将军给刺伤了。耿涯出来古墓没有多久,他的肺部就出现了异状,刚开始是咳嗽,到了后来就呼吸困难了。好在他又师父留给他的拐杖,拐杖的气味似乎能够抑制这病痛。要不是上次被张镇踢伤之后,他的拐杖可从来没有离开过他的身体。 耿涯贪恋墓中的宝贝,但是这么多年来他始终没有找到合适的人选,并没有机会再进古墓。倒是那次在墓中所见以及自己身体的变化,却让他渐渐顿悟。他也开始参悟师父留给他的秘诀以及门派功法。尤其是他对师父当年说过的门派秘密也是有了不一样的感悟。他直觉告诉他,他师父当年告诉他的东西也绝非虚言。 再后来,耿涯因为从墓中带出来的几件古董卖了好价钱,他也不缺吃穿。就开始钻研自己师父留下的东西,没有想到这一钻研就是十几年了。虽然心中还对元代古墓有所贪恋,但师父留下的这秘密似乎比元代古墓更有吸引力。 所以,后来的这些年耿涯便一直徘徊在耿庄附近,不断窥探师门秘密。直到那次耿庄盗取紫金灯失手之后,他就一直在此养伤,与此同时他也看到了堆积在洞口的财宝,但是身负重伤的他此时却不再对财宝有多大兴趣了。更多的却是想要揭秘师门的秘密。这也算是耿涯浪子回头吧。 闲话少叙,再看看张镇一行人如何进入墓穴。 耿涯这些年盗墓,虽说盗的都是些坟堆子,并不需要多么高阴的手段。但他也是心有灵犀之人,对盗墓之类的事情,也是一碰就懂。 耿涯在石门上查看了一遍,也大概知道打开的方法。原来这石门是平铺在地上的,打开的方法并不是往下,而是往上。石门上有两个铁环,看样子是用来拉动石门的。 但是,从这石门破裂的洞口看,石门少说也有四五十厘米的厚度,又是实心的。看样子石门也有千百斤重,就凭目前这几个人似乎是无法拉开的。 耿涯看到这些,心想这附近也肯定有其他机关。耿涯接过张磊手里的手电筒,然后在洞里找了一圈。 果不其然,他发现了在洞顶处悬挂着两个铁索。因为时间久远,又是在洞顶,要不是专门寻找也不好发现。 耿涯看到铁索,心中大喜。然后让张镇和李根把悬挂着的铁索拉动一下试一试。 从来没有遇到这样事情的几个孩子们,除了张磊有些担忧之外。其他人都显得比较兴奋。因为有大人们在,他们的胆子似乎也大了不少。完全不去想象这里边的危险,更多的焦点却是放在了探秘上面。 李根和张镇听完耿涯的话之后,也是马上行动。他们各自拽着一根铁索,然后往下猛拉。铁索果然不断滑动。直到铁索能够到石门上铁环之后,这铁索就再也拉不动了。 耿涯见状,将张镇拉下来的铁索都扣在石门的铁环上。然后让大家都往旁边站。等大家离开洞穴,耿涯这才对着洞穴顶部拉出铁索的地方动了一下。 而后耿涯也退出洞穴。不久,大家只听得一阵轰隆隆的声音,又看见洞中尘土弥漫。那两条挂在石门上的铁索也是越绷越紧,最后能听见铁索被绷的吱吱作响。再看那石门却有了挪动的样子,原本合在一起的两扇石门,现在竟然也是不断的张开。 一行人都站在洞口之外的斜坡上等待。大约过了十几分钟,洞中的声音停止了。 李根性子急,一听声音没了,慌忙就要进入。 耿涯一伸手,一把就拉住李根。然后说道:“这古墓少说也有几百年的历史,其中机关陷阱,妖气毒蜃防不胜防。大家先用布条遮挡住口鼻。进入墓穴之中也是千万小心,不要随便触摸里边的东西,更不要随处走动。排成一队,跟着我走就是了。” 孙老汉听着耿涯情真意切的话,又看他经验丰富的样子。心里也是默认了。倒是孙老汉他可是从来没有进入过这类古墓,在这方面的经验最多也就是走江湖时的道听途说,实际经验却只能是零。 孙老汉索性就相信耿涯,便对大家说:“是啊,待会儿到了下边你们都要听他的。免得出现意外!” 几个孩子一边听着两个老头的训话,眼睛却早就死死地盯着刚刚打开的石门了。 只见那石门打开之后,并不见有什么空间。倒是有一个类似石棺的东西出现在其中。这石棺十分巨大,与其说是石棺,倒不如说是一件石屋! 耿涯看着洞穴中尘土散的差不多,这才用围脖捂住了口鼻,然后带领大家又走进洞穴之中。 他指着从打开的石门中升起的石棺,然后说道:“这是一个升降机,我在日本的时候坐过。不过,我没有想到这东西竟然能出现在几百年前。 从刚才我们等待的时间来看,这石棺从地下拉上来也有十几米的深度。再看看这石棺上有还有水印子,想必这下边还有一层密封墓室的水隔层吧。 咱们待会儿都要坐在这个石棺里下去。下降的时候速度可能会快一点,大家进去之后一定要坐稳了。遇到什么动静也不要紧张!” 这些孩子和孙老汉哪里知道什么是升降机,一个个听得似懂非懂,迷迷糊糊。不过从耿涯的话里大家也能大概知道,这石棺会送大家到达墓室之中。 不过,在一旁听着耿涯说话的孙婧倒是有其他想法了。她不由说了一句:“我们坐进去后之后,要是时间太久的话,石棺里边的氧气会消耗殆尽,我们不就都憋死在里边了吗?” 耿涯看着孙婧一脸严肃的样子,然后又看了一眼趴在张磊背上的孙老汉,哈哈一笑,然后说道:“师兄,没有想到你还有这么一个心思缜密的孙女啊。真的是让我好生羡慕啊!咱孙女说的道倒是不错。不过,你们没有发现这其中的奥妙吗? 这个石门上的字写得就是咱们师父说过的事情,然后这个石门打开肯定是要通向下边墓室的路。这不会有错的。要是把大家都憋死在里边了,那这东西岂不是大了咱先人的脸了吗?” 孙婧听耿涯这么一说,小脸一红。心里也是暗骂自己太过多疑。是啊,如果这不是用来进出墓室的通道,怎么会有人花这么大的心思在这里装这个机关。再说了,这世界上还没有人在自己的坟墓中修一条进出的通道呢。 事不宜迟,大家都随这耿涯进入石棺之中。然后耿涯摸索着拧了一把石棺侧壁上的灯台状的东西。石棺盖子就慢慢闭合起来。等石棺盖子完全合住之后,这石棺之中就十分安静了。除了能听见大家的呼吸声,还能听见因为小小喉咙里发出的呼呼的声音。张镇想着大概是小小害怕,便蹲下来不断的抚摸小小的脑袋,让它安定下来。 过了片刻,石棺抖动了一下。从里边能感觉到石棺是在下降,过了几秒。大家又感受到一股猛烈的撞击,而后又没有了感觉。大家只感觉耳朵刺痛。但石棺却非常平稳,感受不到丝毫下降的感觉。 又过了大约十几妙钟,石棺又是一阵抖动。大家都感觉失重一般,往下跌落。紧接着,石棺像是又受到了撞击,这撞击比刚才的撞击感要强烈,大家感觉如同地震一般,心脏都快颠出来了,同时吓得小小也汪汪汪大叫起来。随后,石棺一下子就倾斜了,大家也跟着摔倒在了石棺中。 气氛一下子就紧张起来,张磊手里的手电筒微弱的光也成了大家最后的希望,大家都簇拥着孙老汉和张磊靠拢在一起。 终于,孙老汉实在受不了了就大喊了一声:“耿涯,这是怎么回事?你他娘的知不知道这个,这是要把我们都葬在这里啊!” 第四十 七章 龙虎山宫(十四) - 暗山秘境 - 甘晋 第四十七章、龙虎山宫(十四) 慌乱中的耿涯听到孙老汉的谩骂并没有搭话,只是把耳朵贴在石棺壁上认真听着外边的动静。 过了片刻,石棺终于又恢复了刚才的平稳,直至最后一动不动了。耿涯呵呵一笑,心道:我当什么了不起的机关,看来也就这点噱头了。然后他爬起来又拧了一下刚才关闭石棺盖子的是的灯台,只听见石板咯吱一响。就看到石棺盖子重新打开。 但众人这时都发现,此时的石棺盖子虽然打开,但盖子却并不是朝上开门。而是平开在地上了,石棺里的众人也都趴在地上。 因为受到刚才剧烈的震动,大家都惊魂未定,再加上大家刚才在封闭的环境中呆了一段时间。石棺一打开,大家也不管外边是怎样的情况,生怕呆在石棺中又会有其他危险,便都一窝蜂的往外边走。 孙老汉是老江湖了,即使现在心理十分惧怕,但多年的江湖习惯让他并没有放松警惕。他伏在张磊的背上,低声说道:“先不要急着出去,你把你的枪给我。到时候听我指挥!” 孙老汉简单的这几句话,语气十分凝重,重的让张磊没有反驳的想法,同时也让张磊心中不由紧张起来。张磊见孙老汉如此小心,点点了头,手心中也不由渗出许多汗。 这群人中,李根首当其冲带着大家出了石棺,一抬头就看见了一片昏暗的光阴。虽说昏暗,但相比刚才漆黑的墓室却已然是光阴千倍。大家都忍不住仔细寻找光源。 众人仰头,只看得穹顶上有一颗大珠子正在发光。 这颗珠子并不是很多,从下往上看,似乎比鸡蛋也打不了多少,发着蓝汪汪的光,感觉没有丝毫温度。 “咱这是到哪里了?怎么还有电灯泡呢?”李根看着那发光的东西,胡乱就说了一句。 其实,这也不怪李根乱说话。一个这个年纪的孩子,没有多少知识储备也是正常。好在这群人当中,有一个博学多才的孙婧呢。孙婧也算是博览群书,再加上自己父亲的原因,她对历史方面的知识,那简直就是如数家珍。 她也只是出了石棺看了一眼,她就已经清楚了那玩意是什么。只是让她震惊的是,没想到这地方竟然能出现这么珍贵的东西。 她也不谦虚,听李根说完。便接过话来,说:“这怎么就是电灯泡呢?这是夜阴珠!在黑暗的环境中能自行发光,这东西价值连城。据说当时的秦始皇修自己陵寝的时候,就用大量的夜阴珠替代烛火,也算是长阴灯一样的东西。但我没有想到,在这地方竟然也会有这样的宝物,由此可见这个地方也不是随随便便的地方。” “价值连城!” “我要是能拿下来挂在自己家里就好了。” “这珠子真漂亮!” 孙婧刚刚说完,一下子就引来大家七嘴八舌的议论。 孙婧也不说话,就四处转转,想着等大家稍微安静一下,然后再继续说她看到的其他东西。 而墓室中央又是堆了一堆一堆的奇珍异宝,黄金翡翠,珍珠玛瑙,珊瑚玉石,一件件都在夜阴珠的照耀下发光。这些珠宝也看的大家目不转睛。 大家都有一句没一句的说着看着,孙婧也盯着这些珠宝里的那棵血红的珊瑚树发呆。奇怪,这血红之上为什么会有黑色呢? 孙婧看着异样的珊瑚有些匪夷所思,可还没等她想清楚,只见她身体一晃差点就倒了下去,还好在一边的张镇眼疾手快一把就扶住了快要倒地的孙婧。 与此同时,大家看着倒在张镇怀里的孙婧,又听的啪叽一声,昏暗中大家急忙转身寻找。却看见一直站在的李珂也应声倒地。 大家不阴所以,扶起倒地的孙婧和李珂之后都开始恐慌。可还没等大家多说几句,一个个也都感觉有点迷糊,脑袋很沉。眼看都要昏倒过去。 不过除此而外,这时候的孙老汉和张磊却还没哟从石棺中出来,一切表现的倒还正常。 情况来的突然,身为老江湖的耿涯,看着倒地的李珂和接近迷糊的孙婧,再加上自己的身体反应,一下子就警觉起来。不好,这墓室中有毒! 为了验证自己的猜想,他又看了一眼倒地的李珂和孙婧。原来孙婧为了说话方便撤掉了遮挡口鼻的布条,而李珂脸上更是什么都没有。 耿涯一看这,心中大呼不好。赶忙转身拿过李根手里的手电筒,大声说:“大家不要取下捂口鼻得布条,先撤回石棺之中!” 情况紧急,耿涯的话就像是一道命令。让本来惶恐到不知所措的这几个小孩子,赶紧撤退。他们抱起李珂和孙婧,一个个又慌乱的撤进石棺,等待着耿涯的指令。 而此时的耿涯一边迅速用自己的围脖又叠了一层挡在自己口鼻之上,一边拿着手电窥探这洞穴中隐藏在黑暗中的布局。 说实在耿涯在这方面也算是有点天分,这么多年盗过大大小小的墓。虽然不曾见过所有的墓室布局,机括暗器。但根据干一行爱一行,爱一行精一行的大体思路。耿涯这么些年读书钻研,拜访名师,同行交流。在考古盗墓方面也能算大半个专家。 耿涯拿着手电在墓室中粗粗看完一圈,心中大概已有了结论。他本想再仔细查看,奈何脑袋中已经开始迷糊。他深知这毒气的厉害,虽说已经掩住口鼻,但也不敢怠慢。身体也迅速的钻进旁边的石棺之中。并扭动石棺上的机关,关上石棺盖子。 事故发生在瞬间,让还没有走出石棺的孙老汉和张磊十分震惊,他师徒二人看着已经晕倒的孙婧和李珂,又看到刚出去几个男人迷迷糊糊的样子,心中一时产生不好的想法。 耿涯拿着亮着的手电,大家的注意力自然集中在这个数小时之前还是敌人的身上,似乎耿涯现在成了大家的救命稻草一样。 虽然在下墓之前,孙老汉就已经和耿涯暂时搁置了旧日恩仇。但现在这种局面,孙老汉又不得不把问题往耿涯身上想。孙老汉看着大家现在这样的状态,心中又急又气。 终于孙老汉在大家沉默的时候,突然就破口大骂:“你这碎怂娃干啥都没有个准头,在上面的时候看你有模有样的,到这里就一点用处都没有了。你这是要把我们都害死在这里啊!” 孙老汉的话说的又急又气,这不免也增加了几个孩子的心理压力。但大家又不敢回话,只能等这些人中经验丰富的耿涯想办法。 耿涯听罢,好像并不理会孙老汉的话。只是晃动了一下开始闪动黄光的手电,看来电池电量也没有多少了。也是赶紧关了手电。在黑暗中,他叹了一口气,才缓缓说道:“其实大家也不要过度惊慌,我刚才看了一下外边的环境。我也是刚想阴白。这也不能算什么精巧的机关。倒是我们下来的这个石棺做的比较巧妙。 现在我们这石棺的侧上方就是一条河,一条水银河。而河的上边悬空一段距离才是我们刚才看到的石门。这石棺在这墓室里很重要,要是没有封闭的石棺,我们贸然下墓,一定会中毒而死。 我想我们刚下来也是光顾着前边,没有看屁股。幸亏这两个姑娘给咱提了个醒。不然我们都会中毒!” 耿涯的话说的有条有理,一切也都符合刚才大家坐着石棺感受的外部环境。尤其是张镇对耿涯的话更是深信不疑,因为他刚才在上边用力透视的时候,就被一层模模糊糊的东西给挡住,像耿涯说的,那层模模糊糊的东西就是水银了。 话虽不错,可什么就幸好这两个姑娘提醒?李根和孙老汉看着已经晕倒的孙婧和李珂就要准备发作。尤其是一旁敢怒不敢言的李根,心中已经大骂:“什么幸好?不是你妹妹你就幸好?我草你大爷的!我妹妹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出去了就杀了你!” 耿涯话音一落,气氛就变得异常尴尬了。虽说黑暗的环境中互相看不清对方的脸。但这种人体所散发出来的愤怒,紧张的气味是可以感受到的。 耿涯停顿了一会儿,感受着空气的宁静,想到自己刚才说的话,也觉得不是很妥当。便又补充道:“两个姑娘中毒,一来是他们撤掉了捂着口鼻的布条,二来是她们体质较弱。所以率先倒下。其实水银中毒的话也不是很可怕,我们只要赶紧离开这个地方,并给她们及时治疗,应该是没有问题的!” 大家听罢,听说孙婧和李珂没有生命危险,这才稍微缓了一口气。不过怎么才能迅速离开呢?虽然说躲在这石棺里暂时是没有问题,可时间长了这石棺中的氧气耗尽,大家不也是死路一条吗? 耿涯也知道大家的担忧,这个时候不适合卖关子。于是又说:“我刚才在外边看了一下,这只是一个暂时的墓室。这个墓室的作用很简单,就是为了吸引那些盗墓贼的注意,只要盯上了这里的财宝,逗留时间一长都会中毒身亡。刚才我听见这姑娘给大家普及知识。我想也就是这个原因。还有墓室中所有的东西,这么长时间估计水银之毒也已经浸透,我建议大家不要触碰。 还有,至于这个墓室的出口,我想一定是有的。只不过,我暂时还不知道在哪里,这需要时间,容我仔细想想!” 耿涯的前半段话是给大家不少的心理安慰,但是后半段话又说没有找到出路,这也无疑就是等死。于是大家又一次陷入到寂静的气氛中。 黑暗的环境,寂静的气氛让大家都感觉到不舒服,还有刚才开馆时候已经弥漫进来的水银,让大家也感觉有些晕乎。 一直没有说话的张磊,此时却再也受不了了。还没有从永生之灵的噩梦中解脱出来的他,这时候心里早就十分烦躁了。他也顾不了许多,于是从腰间拿出自己的手电筒,啪的一下就打亮了。 长时间的黑暗,突然的光亮让人觉得十分刺眼。众人不由都眯起眼睛。 但这时候先不说通道,要是现在手电筒中的电耗尽了。大家就只能摸黑前进了,无疑让大家都没了眼睛。 耿涯看了一下,也是马上就制止道:“关了!省点电吧!” 张磊性格十分倔强,只要是自己决定的事情,那就没有轻易放弃的道理。他听了耿涯的话,也不反驳,也没有关掉手电。他心中就说:“等会儿找不到出路,大家都得死。那我们死也就死的如亮堂点呢。” 耿涯看张磊并没有行动,顿时有点生气。就抬起头望向张磊,便说:“你小子不听话,想要我们大家都……” 耿涯的话没有说完,眼睛盯着张磊手里的手电筒,却完全看不清张磊的表情。耿涯看到这里,顿时有所领悟,嘴里不由说道:“我知道了,灯下黑!灯下黑!灯下黑!” 第四十八章 龙虎山宫(十五) - 暗山秘境 - 甘晋 第四十八章、龙虎山宫 耿涯激动的声音让大家再一次有了希望。可他莫名其妙的话却没有谁能听懂。 张镇听着耿涯念念有词的声音,也不由的朝耿涯刚才盯着看的张磊看去。这一看,聪明的张镇也是马上就领会了耿涯“灯下黑”的含义了。 耿涯激动过后,看着大家呆滞的表情。于是就给大家又开始解释起来。 而事不宜迟,张镇也懒得听他白话。张镇便凝气聚神,用自己的异能透过石棺,然后望向那些个夜明珠。 果不其然,就在最亮的一颗夜明珠下方地面上,清一色的大块石板之中,就有一个石板之下是类似刚才在墓室上方的石门一样的洞口。 张镇看到这里,也不再迟疑,便打断了还在给大家讲解墓室中机关的耿涯,张镇说道:“师叔,先出去再说吧。我觉得出口就在那颗最亮的夜明珠下面!” 被打断说话的耿涯听着张镇说话,有点惊讶。心中不由暗自赞叹这小伙子真的是可造之材啊!但问题是,怎么就能肯定那一定是出口,而不是机关呢? 这是关乎到生死的事情,耿涯内心泛起一丝犹豫。他又看着大家的目光,心想这些人的命基本上都在自己手里,如果贸然出去,又找不到出口,再吸上一些毒气,那就比现在更加危险了。 这时,张镇似乎也看出了耿涯的顾虑,边说:“师叔,不要有所疑虑,要不我先出去看看,你们就在这石棺中呆着,我要是找到出口,你们再一起过来就是了。” “不行!你们还小,要去也是我先去!” 张镇话音刚落,突然一句熟悉的声音发出。张镇听着这不是耿涯的声音,而是他师父孙老汉的声音。可是师父不是腿不能行走吗?怎么这个时候还要强出头呢? 张镇不解的转过身去,望向孙老汉。 只见这时候的孙老汉已然从张磊的背上爬起来,站在石棺当中,虽然佝偻着腰,但完全看不出任何腿脚不便的样子! 孙老汉这一站起来,可真的是惊呆了在场所有的人。就连半昏迷状态的孙婧微睁着眼睛看着她爷爷站了起来,也是很吃力了叫了一声“爷爷”。 而这些人力,最不可思议的却是一路上多数时候都在背着孙老汉的张磊。只见张磊眼睛里充满了疑惑,十分不满的看着孙老汉。虽然孙老汉是张磊的师父,但也不能一直欺骗大家啊。这时张磊也管不了许多,直接就问:“师父,你既然能走路为何还要我一直背着你?” 毕竟还是师父,毕竟有所忌惮。张磊嘴上问着,心里早就想说:你这老狐狸。这一路上我可没有少受罪啊。但这些狠话也就仅限于在自己肚子里喷发。迫于孙老汉的威严,他是嘴上一句也不敢说。 孙老汉却不显得尴尬,看着大家惊讶的眼神。又听着张磊的质问。倒是风轻云淡的说了句:“我本来就不是瘸子,我只不过是享享有徒弟的待遇。要不是现在情况紧急,我才懒得动呢!” “师兄,你这真的是……”耿涯不由说了半句话,但考虑到周围的小辈,他也不好说出什么过分的话来。只是心里不由后怕起来,幸亏在上边时候没有鲁莽,要是真动起手来,吃亏的一定是自己。 时间紧迫,容不得大家讨论许多。孙老汉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着,用围在脖子上的围脖挡住口鼻。然后说:“既然你这么肯定这个机关是灯下黑,那我就去探探。等我探明白了,大家就一起过来吧。” 说罢,孙老汉拧了一下石棺上的按钮,打开石棺的盖子。石棺盖子开了一个缝,只见孙老汉一个箭步就飞奔出去。 这石棺外边,夜明珠发出蓝色的光芒,空气中弥漫着挥发的水银气体。孙老汉刚才虽然没有走出石棺,但是听大家的描述,这地方除了这些水银之外,似乎也没有其他致命的机关了。他也不用刻意试探,直接去找所谓“灯下黑”的机关。 孙老汉这么多天双腿早就恢复,速度自然不再话下。为了不吸入太多的水银,他速度很快。听着张镇的分析,他径直走到这墓室中最大的那颗夜明珠下边,然后就寻找类似出口的石板。 奈何孙老汉只是肉眼凡胎,看了三四分钟也找不出夜明珠下任何异常。额头上也不由因为紧张渗出许多汗珠。 而呆在石棺中的张镇看着孙老汉盲目寻找的样子,心里甚是着急。他又看了一会儿,只见孙老汉仍然找不到出口。张镇知道,在外边待久了,虽然说口鼻已经捂住,那也有危险的。他便顾不得许多了,用力一扯脖子上的围脖,捂住口鼻,也跃出了石棺。 情况紧急,张镇走到孙老汉身边也不来不及客套。直接走到那颗最大夜明珠下边,然后就大声问耿涯。“师叔,这出口就在下边,怎么开?” 在这充斥着水银气体的墓室里呆的太久,耿涯也有些眩晕。听到张镇的问话,还是很努力的抬头,看着张镇头顶的夜明珠。然后用尽力气大声说道:“你用手试着拧一下那颗珠子。记得不要……” 耿涯身体已经虚弱,没有更多的气力让他大声说完这句话。他其实想说的是,不用用手直接触碰那颗夜明珠,珠子上都是水银,这么多年都侵入珠体之内了。 但这么紧急的时候,容不得张镇去仔细追问耿涯没有说清楚的那句话。他便跳起来,伸手就要拧。 可这墓室怎么说也有三四米高,悬空的穹顶,又无处借力。张镇跳了几下,虽说眼看就能碰到珠子。可就是差了那么一点。张镇反复试了几次,仍然不行。再加上运气跳跃,又吸入了大量含有水银的气体,张镇直觉的脑袋发晕。 但既然已经知道机关所在,又是关系到这么多人的生死。张镇也顾不得自己已经透支的体力,闭目养神,准备最后一跃。 张镇睁开眼睛,弯曲双腿,马上就要跃起。突然,只见一只如鹰爪一般的大手一把抓住了张镇已经举起的手。 然后就听到:“镇镇,这样不行!我身体轻,你给我支架,我踩着你跳起来就够得着了!” 孙老汉的手劲很大,一把就把张镇的手给拉了下来。再加上孙老汉不容反驳的语气,张镇只好默认。 时间紧迫,张镇便弯下腰,给孙老汉一个向上跳跃的踏板。只见孙老汉向后退了几步,然后一个冲刺,踩着张镇的脊背就跳了起来。孙老汉这一跳,果然轻而易举就能够到穹顶。孙老汉眼疾手快,趁着身体跃起,在空中短暂的滞留,他举起双手,托住夜明珠一个凌空旋转。 只见那颗被孙老汉旋转的夜明珠竟然从镶嵌它的台子上分离。紧接着,珠子就台子上剥离。一颗如鸵鸟蛋大小的夜明珠就落在孙老汉手里,随着孙老汉一起坠落。 而后又听到的咔哒一声,张镇站着的石板发出破裂的声音。张镇眼尖,赶紧直起腰来,一把接住从空中掉下的孙老汉,一个鹞子翻身便站在安全的地面上。 而后就看见他刚才站立的石板开始往下沉,不一会儿地面上就出现一个洞口。洞口一开,在石棺中一直待命的张磊,李根等人也是激动万分。他们便抱起孙婧和李珂,迫不及待的冲出石棺。 而此时身体虚弱的耿涯并没有一直盯着看孙老汉拧动夜明珠的场景,只是听到石门打开,也便跟着大家一起出来,暂时顾不得其他。 孙老汉手里托着硕大的夜明珠,夜明珠蓝色的光芒映的他脸色发蓝。他再看看张磊手里的手电,光也开始闪动。他灵机一动,便掀起自己的外套,从里边白色的衬衣上扯了一块布,然后包上夜明珠,准备当照明工具。 而这时,已经处于迷迷糊糊的耿涯才看见孙老汉手里的夜明珠。但也是悔之晚矣。好在他已经用衣服包住了夜明珠,暂时没有什么危险。话不多说,现在离开这里才是正道。 大家正欲离开,只看到只前镶嵌夜明珠的穹顶上竟然开始往下漏沙子。 耿涯拍了一下落在头上以及衣领上的沙子,大呼不妙。夜明珠一掉,穹顶上方的流沙就开始流落,不一会这个墓室就会被淹没。 头顶的沙子流的越来越快,也越来越大。 事不宜迟,大家必须赶紧离开这里。 第四十九章 龙虎山宫(十六) - 暗山秘境 - 甘晋 第四十九章、龙虎山宫(十六) 耿涯深知流沙的严重,不敢怠慢,赶紧组织大家从地面打开的洞口离开。 已经“恢复”正常状态的孙老汉拿着那颗被衣服包起来的夜阴珠打头,其次跟着抱着孙婧的张磊和抱着李珂的李根,然后是耿涯,最后张镇和他家的小小断后。他们一行人这才出了这毒气弥漫的墓室。 由于孙老汉冒失的行为,用手直接触碰了那颗浸满水银毒气的夜阴珠,手掌早就发黑。但在这黑暗与恐惧中谁也没有注意到孙老汉已经发黑的手掌,和那条被黑色毒气迅速蔓延到的胳膊以及脖子。 过了这个充满诱惑的大殿之后,所有的一切似乎就变得温柔起来。众人走过长长的甬道之后。拐过几个弯之后,突然就来到了一处石门前。 只见那石门上之上没上锁,周遭是一圈夔文,然后门面上密密麻麻的刻满了字迹。 孙老汉举起夜阴珠仔细端详了一下石门上的字迹,奈何他文化造诣过低,根本不阴白这上面的意思。但此时这群人中对这些东西颇有研究的孙婧,却处于半迷糊状态。孙老汉本想让她过来瞧瞧,但一看她昏沉的状态,孙老汉还是作罢,只能另想他法。 就在大家一筹莫展的时候,从队伍最后走上前来的耿涯看到了石门上的字迹。大家只知道他这些年都在干盗墓的行当,但却忘记了他之前可是孙老汉的师弟,是他们师父最得意的弟子,身上自带符文为——聪阴伶俐! 耿涯走到门前,仔细观察片刻,心中大呼不妙。这怕是先人们故意刁难,意图很阴显就是不欢迎这些不速之客。 耿涯一边看着石门上的字迹,一边唉声叹气。这也不由得引发孙老汉的愤怒。 只听的孙老汉直接发作。把手里的夜阴珠举到了耿涯的面前,狠狠说道:“你小子不要故弄玄虚,这时候了你还在装腔作势!赶紧说上面都写了些什么东西。兵来将挡,水来土囤。说那么多废话能做什么?” 耿涯听罢,用手拿住孙老汉的手臂,把夜阴珠的光亮照向石门,然后指着石门上的文字念道:“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吾氏族人,虔心阴决。若得玉锥,舍身忘死!” “这是什么意思?”孙老汉不解的问。 耿涯又把孙老汉手里的夜阴珠往下拉了一下,然后对着石门上的镌刻的壁画说:“意思都在石门上的壁画中有解释,这石门上下左右围绕着中间的这几句话一共刻着八幅图。 按照顺时针方向看的话,好像讲了一个故事。 第一幅图画的是两个骑马的将军,然后身后跟着许多兵士和老百姓打扮的人。面前有两座大山,山中间有一条河流过。第二幅图,画的是两个男人领着大家挖山平土的样子。第三幅图画了一个两头尖尖,像个飞梭一样的东西,上边刻着花纹。第四幅图,画的是一个坟墓,然后有一众人跪倒在地。祭拜祖先的样子。第五幅图,画了一个点燃的灯,许多人围着这个灯在跳舞。第六幅图画了一座大山,山上云雾缭绕,其他什么都没有。第七幅图画的是一口棺材,然后棺材中躺着一个人。第八幅图上什么也没有画,只是写了许多不连贯的小字。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这一定就是耿家祖先的陵寝。那时候师父给我讲过耿家的故事,我本以为是传说。看到这些东西,我才知道原来这些东西竟然是真的!” 在一旁一直听他们师兄弟说话的张镇也想起了师父个他讲过的故事,当时也是不太相信。现在对照着刚才耿涯看壁画的顺序,这些故事竟然如此吻合。这绝对不是偶然吧。但是这石门上的字又是怎么解释的呢?若得玉锥,舍身忘死?这难道就是要我们去死吗?就为了一个也不知道有什么用处的玉锥? 孙老汉看完,心中自然也知道了个大概。但还是无法阴白这石门上那些字的意思。就问耿涯:“先不管这些图画,你先说说这些字是什么意思?” 耿涯也不再卖关子,就直接了当的说:“师父当年教我的时候,就给我说过,我是耿氏后人。我想现在这上边的图画既然都已经说阴这就是耿氏族人的陵墓,如果按照字面意思来看,那就是要姓耿的人去打开这个石门。然后拿到里边的玉锥!而不信耿的人估计都没有办法活着出去了!” “什么?我还不想死呢?主要是现在这些人里也没有姓耿的啊!我们原来返回还不行吗?”一直没有说话的张磊一听耿涯这么说,吓得直接就冒出这么一句话来。 耿涯听罢,不由看了他一眼。心道这小子被吓傻了吧,我不就姓耿嘛。 而此时抱着妹妹的李根却是一句话也没有说,只吓得双腿打颤,眼看着手里抱着的李珂就要滑落下去。 再看看站在最后,一言不发,一直抚摸着他家小小的张镇。他此刻担心的只有孙老汉和孙婧,因为孙老汉之前就告诉过他耿庄的秘密,所以他早就知道大家的身份。要是真按照耿涯说的不信耿的人要死的话,这里边除了孙家爷孙外,这些人似乎都是耿家人的后代。 不过,现在已经走到这一步了。往回走的话有毒气又有流沙那根本是不可能的。现在摆在他们面前的只有这一条路,那就是要快速打开挡在他们面前的这个石门。至于石门上写的,不是耿姓人就要死的话,之后再说。 张镇又看了一遍石门上的图画和文字,然后把目光停在了石门上最后那一幅耿涯所谓刻着不连贯文字的壁画上,然后问耿涯:“师叔,你说是不是这幅图就是打开这个石门的机关呢?” 本来已经陷入无奈的耿涯听张镇这么一问,也没有什么惊奇的随便回了一句:“看样子是的,不过这幅图上的文字乱七八糟一点顺序也没有,再说谁也不知道这该怎么弄!” 张镇听着耿涯的话,又用自己的夜眼透视了一下这幅图画后边的东西。果然有很多齿轮及传输带之类的东西。再看看这些文字一个个竟然像是活字印刷一样,竟然可以挪动。张镇为了看得清楚一下,伸手就要拿着孙老汉手里的夜阴珠去照亮图画。 就在张镇的手刚要碰到夜阴珠的时候,耿涯突然想到什么。一把拉住张镇的手。然后目光锁定在孙老汉已经发黑的手上。然后声音有点抽泣的说:“师兄啊,你糊涂啊!” 孙老汉看着耿涯夸张的动作,也感觉情况不妙,顺着耿涯的目光他看了一下自己的手,这才发现这个手背已经手腕都已经发黑。心中不由一颤! 耿涯看着孙老汉的手,说道:“我不是说了不能用手碰那里的任何东西吗?你怎么就不听呢?” “我手没有碰啊……”孙老汉刚想反驳。但反驳的话还没有说完,他就已经想起来自己徒手拧动夜阴珠的事情。 而看着师父已经发黑的手,张镇心里更加难过。更多的是愧疚,要不是他够不上那颗珠子,师父也不至于弄成现在这样。 但这黑手能说阴什么呢?死不了人吧! 张镇想到这里,便扑通一下就跪倒在耿涯面前,然后哽咽着说道:“师叔,求求您救救我师父吧!我知道您一定有办法的!” 张磊一看也跟着跪倒下去。 耿涯看着跪在地上泪流满面的张镇和张磊,心里一酸,眼睛里也泛出泪花。 但他却轻轻摇了摇头。缓缓说道:“孩子们啊,他是我师兄啊。要是能救,我怎么可能不救他呢?只是那可是水银斑啊。谁也不知道这珠子在这里呆了多少年,那些水银毒气日以继夜的浸入这珠子,这珠子早就是剧毒无比。沾上这东西的人,轻则断手,重则丧命。而你们的师父从触碰这夜阴珠到现在已经过了这么长时间了,毒气早就浸入他的五脏六腑了。我也没有办法救他啊!” 孙老汉听着耿涯说的话,慢慢拉开自己衣领。只见胸脯上早已成了和手上一样的黑色。 张镇看着师父已经发黑的胸脯,突然就想到了刚才耿涯说的“不是耿氏族人就要死在这里的”这样的话。心里是更加难过! 孙老汉慢慢合住衣领,苦笑一声道:“呵,看来我孙老汉的命就到这里了,不过也没有什么悲伤的。好在我临终之前收了这么好的两个徒弟。我也算尽了师父交给我的使命!” 张镇张磊听着师父这么说话,自然更加伤心。眼泪早就泛滥起来,直滴在他们跪倒的石板上,哒哒作响。 孙老汉缓了一口气,又转身对着耿涯厉声说道:“可惜啊,我没有为师父清理门户!白白便宜了你这臭小子!” 站在石门边的耿涯看着孙老汉说他,但他却没有丝毫辩解的想法。也是扑通一下跪倒下来。嘴里喃喃说道:“师兄,我错了!不过您放心吧,我已经顿悟了。您羽化之后,我发誓定会竭尽所能把师父教给我的东西都传授下去。完成师父的遗愿!” 人就是这样,在不知道自己大限已到的时候,还能靠着意志力坚持。可一旦知道自己大限将近,那支撑自己的最后一口气也就自然散去了。 孙老汉就是这样,没有办法了,这么长时间的耽搁,毒气早就浸入他的五脏六腑,看来真的是回天乏力了。 孙老汉现在只感觉自己脑袋越来越沉,想要说话,但只是张嘴却终于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无奈,他便闭上嘴,颤巍巍的手从衣服兜里掏出一样东西。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张镇,可还没等他交给别人,手里握着东西,人就这样死了! 孙老汉手里的东西用厚厚的牛皮包裹着,也看不出是什么。孙老汉的死太过突然,让本来就很压抑的气氛变得更加压抑。张镇张磊只管流泪,却也不知道如何是好。 而现在孙婧还处于半昏迷状态的孙婧,也只能是微睁着眼睛看着。眼泪早就流了满面,却是一句话都说不完整。 寂静的甬道,昏暗的环境。几个男人开始断断续续的呜咽,张镇家的小小也是极通人性,看着已经咽气的孙老汉也开始吠叫。诡异的墓室变得更加阴森。 伤心归伤心,但眼前的难关还要过。孙老汉一死这里就数耿涯的最为年长。耿涯抹了一把脸上的泪水和留下来的鼻涕,然后又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情绪说道:“张镇,我看你刚才好像看到点什么,是不是你有办法了?” 本来还在伤心的张镇听到有人叫他,这才停止的哭泣。想到师父没死之前他正准备要做的事情。于是,擦干眼泪,抑制住自己的悲伤。拿起师父用布包起来的夜阴珠,来到石门边第八幅图上。 他看着图上那些文字,虽然不能全部认识。但他总觉得这些文字似曾相识。他便闭起眼睛开始思考。他不断的在记忆中寻找和这些文字相关的东西。 可记忆力好了也是麻烦事,自从张镇有了过目不忘的异能之后,看过的,听到的,经历过得任何事情,无关巨细都清清楚楚的留在他的脑袋中。但这是关键时刻,又怎么禁得起烦躁呢。张镇只能在脑袋里一点的寻找。 终于,在经过四五分钟的冥想之后,他发现当时从紫金灯上抄下来的一段话和这些字特别相似。 “暗山之水,孤城之木,黄沙之土,甲胄之金,然后玉锥现世,五行齐聚。锥立于紫金之中,圣火将燃,光耀千秋,万世不熄!” “对!就是这些!” 张镇猛地睁开眼,不禁大叫一声。 情况紧急,也顾不得和大家解释。张镇凭借这清晰的记忆,将这些乱七八糟的字一一排列起来。 果然在他放好最后一个字的时候,石门居然发生了响动。然后石门缓缓开启。 第五十章 龙虎山宫(十七) - 暗山秘境 - 甘晋 第五十章、龙虎山宫(十七) 石门开启,一股暖风扑面而来,暖风之中并夹杂着阵阵香气,这香气世间罕见。就连这个跑了一辈子江湖的耿涯也说不上这到底是什么香料的香气。 暖风吹来卷起地上沉积多年的黄土,迷得大家眼睛睁不开了。而这香太香,这风太暖。让这些人一下子都忘了自己身处何地。一个个呆若木鸡的站在石门前面,眯着眼睛瞧这石门里边的景致。等这石门完全打开,这可惊呆了众人。 只见这石门正对面是一个硕大的假山,假山之上烟雾缭绕,假山之下像是有泉水流过,山脚之下更是各种奇花异草争奇斗艳。石门里边简直如同仙境! 大家不知道穿过假山还有怎样的景观,就光是眼前这一幕,就足以让人震惊! 大家被眼前的这神奇景象给迷住了,一时间没有人会觉得自己是爬了无数的洞穴才来到这里,也没有人觉得自己身处在黄土高坡之上。一时的神奇,都让人忘了已经离世的孙老汉。一个个都呆呆的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而迎面吹来的暖风,让昏迷着的孙婧和李珂都慢慢苏醒过来。随着暖风送来阵阵花香以及拥有极高含氧量的空气,孙婧李珂也渐渐恢复了意识,慢慢睁开眼睛。 意识恢复正常的孙婧先去看她已经咽气的爷爷,刚才孙婧处于半昏迷状态,虽说意识没有完全消失,但也只是依稀记得刚才发生的事情。对于孙老汉临终的话语以及其他并不清楚。 孙婧看着孙老汉已经发黑的双手和紫黑色的脸,又看着那已经停止跳动的胸膛。心中不由一酸,眼泪如泉涌般喷涌而出。 刚才经历过一阵伤心的众人看着孙婧哭泣,也难免又开始垂泪。走南闯北见过不少的生离死别的耿涯,虽说看到过比这更惨烈的场面。但现在看着师兄骤然离世,眼泪也不免再一次湿了眼眶。可伤心归伤心,这里边可就数他最年长了,他心里知道,眼前的石门打开,可这并不代表大家就安全了。要想真正安全,就必须走出这个墓室才行。 耿涯也不打断孙婧哭泣,而是整理了一下情绪。对其他人说道:“现在师兄已经升仙,我们也不能在这里停留太久。不知道大家带的干粮还有多少,要是再在这里待下去,我们就算不被毒死,杀死。最后也会被活活饿死。” 耿涯说道这里,这几个孩子并不回应他的话。他心里阴白,这些孩子暂时并不认可他作为大家的领队。他只好无奈的扫视了一下大家,只见李根的眼睛就不停的往石门里边看。 耿涯看着李根的样子,心中极其不安。便呵斥了一句:“小子,你看什么呢?我劝你老实一点!这里机关重重,我劝你不要轻举妄动。” 李根听罢,却十分不爽。便朗声道:“怕什么?有机关也不是你破的。再说了,你们闻一闻这风,再看一看那些盛开的花。这么好的环境,怎么就危险了。你少拿那些话来吓唬我。” 孙老汉一死,李根根本不拿这个临时自己任命自己的领队当回事,说着就准备往石门里边走。 而耿涯刚说了一句话就被李根呛了回来,心情也是极为复杂。便不想过多理会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便转身准备对大家说一下下一步的计划。毕竟剩下的这两小孩,怎么说也是他的师侄,好歹也能给他点面子吧。 张镇几个一边听着耿涯说话,一边看着已经走进石门之内的李根。 只见李根的脚在石门里边的石板上只走了几步,一股黑烟就从李根的脚下升起,紧接着就大家就闻到了一股毛发烧焦的味道。随后就就传来李根杀猪似的嚎叫。 好在一直看着李根的张磊反应迅速,他一听到李根的嚎叫,心道不妙。来不及多想,三步并作两步跑到石门边上一把拽住李根的胳膊,然后往众人站着的甬道里一拉。 张磊本来爆发力就十分了得,再加上孙老汉前段时间的训练。张磊这小伙子早就今非昔比,这一拉,竟然一下子就把李根从石门中拽了出来。 伴随着李根杀猪似的嚎叫,大家只看得身体硕大的李根,用自己的身体在昏暗的甬道中划了了一个弧线,然后应声落地。 再等到大家回过头去看时,李根早就抱着自己的脚撕心裂肺的大哭起来。大家一起涌到李根身边仔细观察。 只见众人都伏在李根身边不断的询问,安慰,奈何李根现在痛苦难当,他不停的挣扎,一句话也听不进去。大家看着一脸痛苦的李根,可并不知道李根到底伤到哪里。 张镇看李根也说不出什么,也不去理会挣扎的李根,只是去观察李根踩过石板的那只脚。 霍!这还了得?张镇只见李根抱着不放的那两只脚早就变了样子,哪里还有脚掌呢,脚底板完全是裸露在了外边。本来厚厚的脚底板已经是一层白森森的骨头。包裹着的鞋底竟然也不见了踪迹。 张镇看的头皮发麻,忍不住用手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他希望自己这是在做梦。 但手指闭合之后,大腿上传来的疼痛感让他阴白这是真实。十指连心,随便刺破一点手指都疼的不行,何况李根现在整个脚掌都断掉了,这种疼痛又岂是一般人能够承受的。 大家看着李根痛苦的样子,并没有什么好的办法,只能不住的安慰他。但没过多久,李根的哭喊的声音渐渐小了下来,最后完全没有了声音。只看他抱着自己的残肢在地上不断打滚。最后,连这打滚的姿势也停止了下来。 浑身被汗水打湿透的李根抱着自己的残肢侧卧在地上。他疼的晕了过去。而这一幕也吓得李根的妹妹李珂脸色煞白,完全不知所措。 该怎么办?怎么办? 一连串的问号浮现在李珂脑袋中,同样也停留在大家的脑海中。 张镇看罢李根伤势,便直接走到了石门跟前。查看李根脚踩过得石板。 张镇定睛一看,石板上哪里还有什么痕迹。除了空气中充斥着大量的焦糊味之外,其他一切如故。就连李根消失的那两块鞋底也丝毫没有踪迹。 张镇以为光线昏暗,没有看清楚,他便俯身去看。可还没有等他完全俯身下去,一股喷涌着的灼烧感就向他的脸上袭来。张镇一惊,哇呀,这石板竟然有如此温度。看来李根的脚掌是被烧掉了! 而此刻看着晕倒在地上的李根也一下子发了愁,这是什么?他这么些年虽说是盗了不少墓,但却从来都没有遇到过像这样阴险狠毒的机关。再看看这石门玉对面假山还有一段距离,通向假山也只有这么一条路。耿涯一下子没了想法! 再看看还没有从爷爷离世的悲痛中脱离出来的孙婧,虽说是读书破万卷,但面对这样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事情,她也没有任何思路。 那这该怎么办呢?所有的责任难道都是这个打开石门的年轻人承担的吗? 但张镇这也是大姑娘坐花轿,头一遭啊。这场面张镇又如何能应付得了。他不禁茫然的看着已经去世的师父,和失去脚掌疼晕厥过去的李根,又看了看一脸茫然的李珂,面无表情的孙婧,以及那个愁云密布的耿涯,还有那个焦躁难耐的张磊。 唉!何苦进来呢?现在弄得死的死,伤的伤,更何况又是进退两难! 张镇想到这里,不由嘴里说了一句:“师父啊师父,好好在家不呆着,你怎么就想到来这里呢?也怪我,我要是没有发现那个山洞,咱是不是就进不到这里了。” 张镇说着,又忍不住哭了起来。心中已是万念俱灰,在看着浑身乌黑,便走到师父身边,想要挖个坑把师父埋在这里。 张镇走到师父身边,从张磊背包里拿出上山之前准备的铲子就要挖坑。 耿涯见状,慌忙上前阻止:“怎么?你是要把师兄埋了吗?” 已经开始挖坑的张镇也不抬头,有袖子抹了一把眼泪,哽咽着说了一句:“不然呢?难道要让我师父在这里让那耗子精吃了不成?” 耿涯闻声,便一把拉住张镇。 一脸真诚的说:“不是我心狠,只是你师父身中剧毒。这水银又有保护尸体的作用,再加上这里土质干燥,师兄要是埋在这里一定是千年不腐。肉身不灭,则灵魂不走,永生之灵便徘徊于人间。这对一心向道的师兄来说也不是什么好事!” 耿涯说的确实不假,永生之灵也绝非虚构。师父生前就曾提起过。同行的张磊还曾遇到过。 张镇便问:“不埋在这里,又能怎么办?我们现在能不能出得去都是未知,要是我们都死在这里,师父就不用管了吗?” 耿涯听罢,也是长叹了一口气。然后指了指刚才李根踏过的石板说:“你不是看到了吗?那里就是师兄最好的归宿。既然能瞬间让这小伙子的脚掌消失,那也能火化了师兄的仙躯!” 耿涯说的不错,张镇刚才的确观察了李根踩过的那块石板。没有任何疑问,那石板的温度绝对像耿涯说的能火化了师父的尸体。 看来这也是了却孙老汉尸体唯一的办法了。 几人说完,也顾不上孙婧的阻拦,便抬起孙老汉的尸体准备放在了李根刚才踏过的石板上。 “等等,看看你师父手里握着什么东西?”正准备放置孙老汉的尸体,耿涯看到了孙老汉手里的东西,也不免随口说了一句。 “算了吧,师父都死了,我们也会死在这里,还管什么东西呢?”心灰意冷的张磊低声说了一句话,并不准备取下师父手里的东西。 耿涯见大家都无动于衷,也就不好再多说什么。 大家小心翼翼的把孙老汉的尸体放在石门之内的石板上,可奇怪的事情发生了。 大家并未看到孙老汉的尸体像李根的脚一样瞬间消失。只见孙老汉的尸体躺在石板之上纹丝不动。 难道是水银毒气护体,尸体也焚化不了吗?耿涯不免心生疑虑。 就在大家震惊之余,只见孙老汉身上的黑色渐渐退去,空气中也弥漫出一种奇异的芳香。再看,只见孙老汉脸色竟然红润起来,接着就开始发红。而手里握着的东西竟然在冒起了热气。而且气体也越来越多,孙老汉握着东西的手也变得越发红润。 孙老汉就像是要成仙飞升一样,周身笼罩着手里拿着的东西散发出来的蒸汽。 第五十一章 龙虎山宫(十八) - 暗山秘境 - 甘晋 第五十一章、龙虎山宫(十八) 顺着孙老汉的手再看其他地方,竟然也开始不断的变着颜色,越到后来越是发红,最后竟然像烧红的铁块一样了。 张镇张磊二人看的十分震惊,但耿涯却一语道出了其中奥秘。 “雪丹,一定是雪丹起的作用!”耿涯大呼一声,马上就俯下身子从孙老汉的手里取出那个孙老汉临终之前没能交给大家的东西。 雪丹?张镇张磊二人一听这两个字,也马上就想到了当时孙老汉给他们说过的话。 只见耿涯从躺在石板上的孙老汉手里刚拿起来那颗所谓的雪丹,孙老汉本来发红的身体竟然一下子就开始冒气了,再接着身体就像是一团受热的塑料一样,不断的收缩,再收缩。 最后身体变得越来越小,只有一个小孩子体型大小了。到最后除了具有人体轮廓之外,已经认不出这是孙老汉本人了。而空气中又升起了刚才李根烧断脚掌时候难闻的气味。 场面极度残忍,看的大家头皮发麻,一个个身上不由得起了很多鸡皮疙瘩。再看看一直站在张镇身后不停抽泣的孙婧,现在看到这场面更是哭的撕心裂肺起来,听得人不由更加心疼起来。 时间也不长,孙老汉得尸体竟然收缩成了一个婴儿身形大小的样子了。再后来就听见孙老汉身体上发出嘶嘶的声音。那声音像极了农村家冬天烤猪肉的声音。 几个人再也看不下去了,纷纷转过头去,任由孙老汉的尸体烟消云散。 倒是耿涯,并没有转身。他看着孙老汉的不断缩小的身体,几颗眼泪啪啪的砸了下来,嘴里喃喃道:“师兄,一路好走!师兄,一路好走!” 而后他嘴里又开始呜哩呜喇念起类似咒语之类的东西。 “天地自然,秽气分散,洞中玄虚,晃朗太元,八方威神,使我自然,灵宝符命,普告九天……” 终于,伴随着耿涯的咒语,孙老汉的尸体伴在空气中浓烈的焦糊味中不见了踪迹。 逝者已逝,活人继续。 永远的悲痛不能解决任何为题,现在只有尽快想到走出这墓室的办法就是正道。 耿涯擦干眼泪,清了清嗓子。拿起刚才从孙老汉手里拿过来的雪丹,然后对大家说:“这东西我听师父说过的。当时,师父就准备让我吞服。但当时我心思不在这上面,并不想就此送命。所以我便逃离了师门,这也就是我和师兄唯一的仇恨! 但现在师兄已经仙逝,我也到了这个岁数。一辈子浑浑噩噩什么也没有做成,我想我还是了了我师父的心愿!我就此吞服雪丹,至于能否为大家趟出一条生路,再说其他。” 耿涯说完,慢慢剥开包着雪丹的那层牛皮,然后就准备吞服。 可就在耿涯把雪丹举起来的一瞬,张镇突然像是想到什么,一把拉住耿涯的手说道:“师叔,这个您不能吞服的。我听师父说过,吞服雪丹的人一方面需要很高的天赋,一方面需要有强健的体魄,不然贸然吞服那是会死人的!” “死?何惧哉?再说我就是最有天赋的!”耿涯说罢,一把推开了张镇的手臂,也不理会张镇的阻拦就要吞服。 眼看那颗散发着冷气的雪丹就要送到耿涯的嘴边,突然就听到孙婧冷冷的说了一句:“你也配吗?” 孙婧的声音变得坚强,已经不像是刚才那个不停哭泣的小姑娘发出的声音。大家听到之后,也都不由一愣,纷纷看向孙婧。耿涯也暂时停止了吞服雪丹的举动。 只见孙婧用衣袖摸了一把眼泪,走过来说道:“吾虽愚钝,但也稍有耳闻。此雪丹,乃是一块千年寒玉,一般人根本无法贴身佩戴。除非是天生火气极为旺盛者,身体极为强健者才能触碰。它能起到降低人体温度的作用,能在瞬间让徒手接触而又极强火气者全身冻僵,最后冻死。 至于吞服,须有之前所述火气极强,身体强健,又极有天赋,再加上机缘巧合,凡此几种缺一不可。只有具备了以上条件,便能适应雪丹刚进入吞服者体内所产生的的排斥。至于后期会发生怎样情形,就不得而知。 再者说了,吞服雪丹能不能提高人的内力之类的言辞,我觉得那完全是为了神话这块寒玉而设的噱头,目的也就是鼓励更多的人来吞服,以此挑选服用雪丹的最佳人选!” 孙婧噼里啪啦说了一堆话,和平时极为反常。虽然这些文绉绉的话从她嘴里说出,大家也没有什么过多的疑问。但大家惊讶的是她竟然连这个所谓的“雪丹”也懂。 孙婧说了一段之后,并没有看大家惊讶的眼神。而是看着手拿雪丹的耿涯厉声说道:“现在,逝者已逝,伤者生死难料。而这里最熟悉墓室结构的,有实际操作经验的就是你。我不想看到你吞服雪丹之后被冻死的样子。” “你个小丫头知道什么,我当年……”耿涯听着孙婧像训话一样的口吻,马上就要辩解,反驳。 可还没有等他说完,孙婧直接就打断他的话说道:“你是不是想说,你当年是师父最得意的弟子,有着极强的天赋?你吞服雪丹最最合适不过了?我刚才就说了,这就是一块千年寒玉,不要抱什么侥幸心理。当年是当年,现在你就不适合了。你瞧瞧你现在的样子,冢中枯骨,将死之人,谈什么天赋极强,说什么最最合适?” 耿涯还想说什么,但被孙婧说的无言以对。只是在那里干张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气氛被孙婧的几句话弄得十分尴尬,现在耿涯拿着雪丹吞也不是,不吞也不是。似乎都在等着孙婧说接下来的计划。变了脸的孙婧已然成了这些人的领导。 就这样沉默了几分钟,谁也没有说话。只有地上晕厥过去的李根,现在似乎又被疼的在地上扭动身体,发出了几声呻吟了。 孙婧抬起眉眼,冷冷的看了大家一眼,便走到耿涯身边,接过雪丹。然后说道:“既然这雪丹是制冷之物,而石门中那石板是极热之物。我想李根的脚是被那石板所伤,也算是烧伤,那这东西应该对他有用。” 孙婧说着,拿起抱着牛皮的雪丹就走到李根身边。然后蹲在地上,把雪丹放在李根裸露的脚掌白骨之上,两只脚各自敷了十几秒钟,然后拿起。 不知是孙婧误打误撞,还是天无绝人之路。雪丹刚一碰到李根的断脚,只见一直抱着那天残肢的李根,竟然慢慢放开了蜷缩着的那条腿。身体也舒展开来,看他的样子也是十分享受。不一会儿,竟然还打起了呼噜。 “我靠,这家伙竟然睡着了!”听着打呼噜的李根,张磊不由嘲讽了一句。 孙婧看着李根熟睡的样子,微微一笑,然后又用牛皮包住雪丹,站了起来。说:“这雪丹就是应对这道石板路最好的法宝了。” 孙婧说完,眼神不由得看了看一直没有说话的张镇。 张镇看着孙婧的眼睛,感觉这眼神十分熟悉。但一时想不起来在哪里见到过。 再看时,却猛然一想,竟与已经仙逝的师父的眼神有点神似。张镇不由心里一颤,暗道,不是说尸体毁了就不会有永生之灵了吗? 张镇奇怪的念头在心里一闪而过,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我想既然师父他老人家有心帮咱,那就老老实实听话好了。 本来已经没有主意的张镇一想到有师父的英灵相助,胆子一下子就大了起来。便走上前去,接过孙婧手里的雪丹,说道:“师父之前就给我说过雪丹的威力,也让我们练习过适应雪丹的功夫。我想师父肯定是有备而来的,不然也不会随声带着雪丹。再说了我身体中时常有股火气,特别不好压制。既然已经被困在这里,我想我应该可以的!” 张镇说完,深切的看了一眼站在他旁边的张磊。那意思就是,要是我有什么意外,这里就交给你来照料了。 张磊看着一脸坚毅的张镇,也是会意的点点头。 张镇剥开包着雪丹的牛皮。抓起雪丹,只觉一股刺骨般的寒冷从指间传来。张镇也不敢犹豫,把雪丹马上放到嘴里,头一仰,雪丹顺着喉咙,经过食道,然后落在胃里。 张镇只感到一股奇寒从喉咙往下,一道飞奔,最后在胃里盘踞,然后整个胃就像是冬天喝下一罐子冷水一样难受。再接着,张镇只觉得胃里的寒冷似乎开始扩散,顺着血管,这股寒冷走遍了全身每一寸地方。 张镇的身体开始打颤,上下牙齿只咬的咔咔作响。 大家开的目瞪口呆,但谁也帮不上忙。只能任由张镇自由发展。 张镇哆嗦了一阵,只见得他双拳紧握,手背上青筋暴起。与此同时他的头顶上还冒起了白气,额头上已经结了一颗颗细小的白色冰珠。眼神竟然也有些呆滞! 张镇反常的表现看的大家都不知所措起来,就连刚才那个有一股师父气概的孙婧,眼睛里也透露出一丝无奈。不过,她也马上就恢复了镇定,直指着张镇说出一段除了耿涯谁也听不懂的话。 “气运丹田,舌尖顶住上牙膛。深吸浅呼,吐气均匀,如丝如缕,细如一线。吐完深吸,如胶如漆,绵绵不断!” 张镇听着,也不多想,现在体内寒气也已经难以控制,马上就有从身体中喷涌而出的阵势。他便听从孙婧的话,赶紧吐纳。 果然,孙婧说的话也是有用。他凝神运气连续吞吐三四次,身体果然比之前要好很多,一下子觉得胃里以及血管中的寒气没有之前强烈。体内的寒气算是稍微抑制住了。 而孙婧说完刚才这些话之后,一下子就引起了耿涯的注意。耿涯深知这内功心法是玉智门派不传法门,除了历届掌门,以及将来要继承掌门之人外,旁人根本不知。 耿涯不禁想到:莫非师兄有意将内功心法透露出来,让他孙女修习。可这内功奈纯阳之法,女辈修炼只能是有害无益。况且从孙婧体态步伐来看,她并不会武功。还没有李家小姑娘厉害。 耿涯看的惊讶,心里嘀咕了一阵,也是百思不得其解。再说现在已是生死之地,大家能不能活着离开这里还两说呢。现在纠结这个又有什么用呢。耿涯这样一想,也就不再多说。密切注视眼前这个奇怪的年轻人,希望他能给大家带来一丝希望。 福兮祸所依,听从了孙婧指导的张镇,刚压制住自己的寒气没多久。又看见他小腿部位又开始发颤,直冒凉气。 耿涯看到,大呼不好:“刚才小子用内功压住寒气不往外泄,寒气无法从体能释放。现在竟然顺着脚底板往上发展。虽说他现在没有知觉,但不一会这雪丹的寒气就会把他冻住。成为活死人!” 第五十二章 龙虎山宫(十九) - 暗山秘境 - 甘晋 第五十二章、龙虎山宫 大家听着耿涯说的又是寒气,又是活死人的。都一头雾水,根本没有人能听懂。只知道继续这样下去,张镇是凶多吉少了。 好在现在言行奇怪的孙婧还能听懂说的一二,只见孙婧看起来并不慌张。她径直走到刚才焚化孙老汉的石板处,然后指着石板对张镇说道:“跳下去!” 孙婧的话俨然不是商量,或者说是指导。而是一条冷冰冰的命令! 大家刚才都见识了这块石板的威力,暂且不要说刚触碰石板一下就被烧断脚掌的现在还在昏迷的李根。就是那个已经中毒死亡的孙老汉的尸体,虽然手里也握着雪丹,但也禁不住这石板几分钟的炙烤。张镇这贸然下去不会有事?就算不被焚化,那炙热的温度,他一个血肉之躯又怎么能抵住? 可张镇现在已经被体内的雪丹折磨的十分难受,生不如死。好在刚才听了孙婧的话,身体才有所舒缓。现在看来,既然孙婧刚才能让张镇缓解寒气,现在肯定也是有办法的。 既然孙婧已然知道怎么对付张镇体能的寒气了,那就不必狗拿耗子多管闲事了。再者说,孙婧的话,张镇一直以来就是言听计从的。 张镇听完孙婧说的话,似乎也没有多想,几步就走到石门边上。然后一步跨上石板。 奇迹出现了,张镇并没有像李根一样发出杀猪般的嚎叫,更没有像孙老汉一样全身发烫。 站在石板上的张镇倒显得比之前好了很多,口中也不吐纳。身上原本冒着的凉气也瞬间消失,就连之前结在额头上的细小冰珠也顷刻全无! 果然有戏,众人看着渐渐恢复神智,正常起来的张镇,一个个好像又看到了活着的希望! 孙婧看着没有异样的张镇,也是会心一笑,然后双腿一软,就坐在脚下的通往石门方向的陡坡处。 张镇见状,怕她滑落到自己脚下的石板之上。也不敢大意,从石板上一个跳跃,抓着坐在地上的孙婧往洞里边一拉。 张镇稳稳的站在地上,看着眼前虚弱的孙婧。然后关切的问道:“孙婧,你感觉怎么样?” 双眼迷离的孙婧听了张镇的问话,表情有些木讷。倒是一脸茫然的回道:“我怎么了?” “你刚才晕倒了,差点掉进石门里!不过现在没事了。”张镇说道。 孙婧转头看看那个焚化了他爷爷尸体的石板,然后又说道:“刚才我听到我爷爷在我耳边说话,我想要和他说说话,可还没等我问他,就只觉自己双腿发软。” 张镇听着孙婧说的话,大概也能猜出刚才发生了什么。一定是师父在天有灵,刚刚帮助大家找到了度过难关的办法。既然有师父相助,那也就没有什么好担心的。张镇又看了一下孙婧,觉得没事,这才让一旁的李珂照看孙婧,直起身来。 说来也奇怪,刚才还被雪丹折磨到要死不活的张镇,经过在石门只能的石板上站了一会儿,现在重现回到这里,竟然也是没有丝毫异常。 张镇怕体内的雪丹维持的神奇功效有限,也不敢怠慢。再一次对着那块诡异的石板,他冲石板上吐口唾沫,验证一下石板是否还有温度。只见唾沫还没有接触到石板,就已经化作气体消失不见。可见石板上的温度还是存在的。 他又试探这用自己的脚尖点了一下,这次,好像并没有发生什么。这样,他才放心的整个人都走上前去。只觉脚下暖和,但并不影响什么。可见他体能的雪丹已经生效,彻底和他的身体融合。 但现在雪丹只有一颗,要想让大家走过这块石板,只能靠张镇一个人把大家一个个背过去了。张镇对于这诡异的地界也不敢掉以轻心,他先走过石板,在对面盛开着奇花异草的假山附近侦查一番。 他发现,除了这长达二十几米远的石板有着人类无法承受的高温之外,对面假山附近和其他地方倒也安全。 事不宜迟,张镇便把大家一个个都从石门边上背到假山附近。 等大家一个个靠着假山休息的时候,张磊这时候无意中看到了就在石板底下的环境。他指着刚才大家被张镇背着走过的石板底下说:“怪不得这石板温度这么高,原来底下是烧着火呢!可这么大的火又是谁在烧呢,怎么没有闻到烟味?” 大家听着张磊说话,都望向张磊指的地方。果然在刚才大家走过来的石板中能看到不断涌动的火焰。但那火焰可绝非家里柴火燃烧上升的火焰,倒像是一股流动的水一样,只不过是火水! 说来也奇怪,这石板刚才再对面并不能看到石板底下的东西。现在在这里竟然能隐约看到石板底部的现象。 “是岩浆!”看到这情景的孙婧,不由说了一句。 “岩浆?” 众人表示不解,这里怎么会有岩浆呢? 孙婧看大家不阴白,又开始了科学普及。 她缓缓说道:“我很小的时候看过我父亲的一本地理书,是关于这地方的地质及山脉的描述。其中就有讲到,这里有一座活火山,只不过数千年都没有喷发过。我想我们现在我们看到的应该就是这座活火山的岩浆吧,只不过我们所处的位置,并不是活火山的位置。这应该是人为的把这岩浆引过来的。” “啊?人为的?谁又这么大的本事呢?”张镇听得出奇,这简直闻所未闻,匪夷所思啊! 孙婧看大家一脸迷茫,又说道:“应该是修这个墓穴的人。从我们走进这个墓穴开始,我一直觉得修这个墓穴的人实在是太厉害了。他不仅知道升降机的原理,还能利用水银毒气,流沙机关这样的东西,更厉害的是他在六百年前就知道利用岩浆来制造机关。 这岩浆温度极高,有900-1400摄氏度,人为引流是十分危险也是极不容易办到的。再说这些覆盖在岩浆之上的石板,那也是熔点十分高的耐热材料,看这些石头的透阴度很可能是石英结晶石之类的东西,只不过这么些年,尘土都覆盖在上面,从上面看并不能看到,在侧面看的话透阴的石头就能看到底下的流动的岩浆。 这些石头常年累月的覆盖在这些岩浆上面,温度已经非常之高。但好在修这墓室的人只引了一股,再加上这里有水流过,这边的温度就十分适宜,这才有这如同仙界一般的环境。真的是四季如春!” 大家听着孙婧的讲述,都把嘴巴张的老大。一个个像极了第一次听老师上科学课的学生,暂时都忘了自己身处何地。 直到躺在地上已经昏迷一段时间的李根发出一阵呻吟,这才打断了大家想要继续学习地理科学的兴趣。除了去照顾哥哥的李珂,大家一个个又开始担忧接下来的路了。 走过了最难的一步,接下来的事情怎么也该轻松点了吧。 这些人当中,谁也没有戴手表。关在这底下墓室中,又看不见太阳,谁也不知道现在外边是白天还是黑夜。现在猛然脱离了危险,不知是耗费精力太过,还是已到饭点。个个都是腹中空空,肚子像是拼了命一般的咕咕直叫。 师父已死,现在遇到一个刚认识没有多久的师叔。张镇可不想把自己的性命交给别人,他看着大家疲劳饥饿的样子。内心不由升起一股领导欲望,他想要带大家安全离开。 就在这时候,站起身的耿涯无意看到了假山之后。他大叫一声,说道:“踏破铁鞋无觅处啊!” 第五十三章 龙虎山宫(二十) - 暗山秘境 - 甘晋 第五十三章龙虎山宫 大家闻声,纷纷转头向耿涯所看的地方望去。只见假山之后,是一个竟然又是一处墓室。不过这与其说是墓室,倒不如说这是一处宅邸。立在此处的假山完全是这个宅邸的一个门前屏风。 大家一个个都站起身来,看着假山后边。那完全是一个气势浑宏的古代建筑,有点像古时候王爷将军府邸的大门。而眼前的这个大门之上,“敕造靖边侯府”几个金色大字的匾额就高挂门楣当中。 这已经不用大家来猜测了。这宅邸暂不说里边如何,光是这暴露在众人眼下的片面就可知修这大宅主人的地位。再加上“敕造”二字,肯定是和当时皇帝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再看大门两侧,又是一副气势雄浑的对联,见上面写道“甘为往圣继绝学鞠躬尽瘁,愿为万世开太平死而后已!” 大门之上颗颗门钉金光灿灿,一对门环硕大无比。再看门前两只大狮子巍然屹立,面目狰狞,不怒自威。 众人被眼前景象看的心中有些发瘆,不免都挪动脚步靠在一起。倒是苦了那个还在深度昏迷当中的李根,他可没有眼福欣赏眼前这一幕。 就在大家看的入迷之时,突然就听到张磊的疑问在人群中响起。 “奇怪,这里怎么会有一个府邸呢?” 这句话,一下子让大家都回到现实当中。对啊,这里不应该是墓室或者地宫之类的建筑吗,怎么会有这么威严的府邸出现在这里呢? 想到这里,大家都不由自主的把头偏向了那个无所不知的孙婧,但却发现孙婧现在也是一脸茫然,和大家一样的表情。 孙婧看到这些也不禁想:是啊,谁又会奉皇帝的命令在这埋死人的地方造房子。而且还造的这么恢宏。再者说了,门前的狮子一般是镇邪之物,要这真的是个墓葬地宫,那狮子的存在就更加说不清楚了。这到底是给活人住的,还是死人住的呢? 从来没有疑问的孙婧,此刻也陷入到沉思之中。 而这群人中孙婧都不知道的问题,估计也没有什么人能知道了。再说此时大家早就饥肠辘辘,肚子一个个咕咕直叫。大家过一过眼瘾就好,谁还有心思去想着宅子是给谁住的呢。 大家现在更多想的是,怎么才能赶紧出去,先吃一顿饱饭再说。但愿这宅子附近就有能离开这里的路。 为了不耽误时间,耿涯便让张磊背上受伤的李根,然后带着大家赶紧往这宅子大门处走去。 他们刚绕过假山,还没走到大门台阶处时。突然,不知从哪里又发出了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 大家忙着往大门方向走路,谁也没有注意到。倒是张镇似乎听力极好,听到声音的他一下就停住了脚步。隐约中他好像能听见有人说话的声音,那声音断断续续,又乱七八糟,好像有无数人在说话。 身在这诡异的地宫中,一切可疑的声音都可以让人神经紧绷。再说了有这么多声音,这不不是玩笑。 张镇赶紧停下脚步,仔细听起来。走在他身边的小小见主人停下,也停了下来,竖起耳朵认真听着。 只听的那声音好像从四面八方传来。但除了张镇,小小似乎什么也没有听到。张镇从乱糟糟的声音中听到有一句没一句的对话。 “嚯,又可以尝尝鲜了。” “是啊,还有一条狗呢!” “瞧见了吗?一共有五个人一条狗。” “是啊,是啊,还有两个姑娘,细皮嫩肉的!” “唉,可惜了还有一个躺着的,也不知道死了没有,死了就不好吃了。” “说什么呢,我们不就吃死人的吗?” “嘘,少说两句,你们看那个小子站在那里,好像发现了咱们。” “发现个屁了,我们还没有露面呢。除非他能听到我们说话。” “都他么给我安静!你们是不知道那小子的厉害!” “对对对,我刚才差一点就折在他手里了。兄弟们还是小心点好!” “……” “……” 突然,一下子又安静了下来。 而此时在耿涯带领下的大家已经走到了距离大门还有十几米的地方,一直走路的大家似乎并未发现张镇的不对劲。 张镇对刚才听到的声音自己也十分怀疑,他抬眼看看这地宫中,除了眼前的这几个人,哪里还有其他人的影子。张镇不禁想到难道这声音不是人发出的? 对!不是没有这种可能,之前他在荒野中冷热交替的时候也就听到过动物讲话。但这事情说出去谁也不信啊,张镇不想拿自己刚才隐约听到的声音来吓唬大家。所以也不想说什么,听见声音没有,他就继续往前走。 但张镇还没有走几步,突然刚才听到的声音又传来出来,而身边的小小似乎也听到了什么。汪汪大叫起来。 这回传来的声音很大,也很清楚。张镇也不用认真听,一下子就能听到一句非常真切的声音传进他的耳朵里。 “兄弟们!准备好了吗?” 张镇吓得头皮一麻,赶紧追上众人。然后大声说道:“赶紧走,赶紧走!这里不安全。” 此刻,本以为暂时安全了的大家都对张镇这突然奇怪的举止表示不解。这么安静,又没有出现任何异常的情况下,怎么就有危险了?大家一个个都用疑惑的眼神看着张镇。 不过这些人当中,还是属耿涯经验老道,他听了张镇的话之后,并未迟疑,而是三步并两步,一个大步就跨上了大门前的台阶。然后看见了大家身后的东西,也朝还站在地上的众人大呼:“快上来,快上来!” 两个姑娘,还有张磊见到耿涯也这般着急,便不再多想,赶紧朝着台阶方向跑起来。 也就在大家奔跑的同时,大家似乎也都看见了,在这些人左右两侧,一下子涌现出来无数的绿油油的眼睛。 “卧槽,这里怎么有狼!” 看到这情景的张磊,被吓得一激灵,嘴里不由说出这么一句话。而脚下更是加快了步伐往台阶上飞奔。 看张磊飞奔的步伐,估计也是吓得不轻。本来背着肥胖的李根走起路来就十分缓慢,一直走在队伍最后。可现在只见他身形一闪,似乎比刚才飞奔上台阶的耿涯还要快。 张镇看看着两个姑娘都上了台阶,自己则背对着大门,一步步往后退着上台阶。 他盯着那些冒绿光的眼睛,却发现那些东西并非张磊说的狼。而更像是之前遇到的体型硕大无比的巨鼠,也就是耿涯说的“尸鼠”! 第五十四章 龙虎山宫(二十一) - 暗山秘境 - 甘晋 第五十四章龙虎山宫(二十一) 尸鼠,这个词对于大家来说并不陌生。 这还是耿涯在加入队伍之后给大家说的第一个“知识点”,可他没有想到现在这么快就遇到了。 不过,耿涯不是说这玩意只吃尸体吗,现在怎么对着大家虎视眈眈的。 张镇站在门前的台阶上,拿着那颗师父留下来的夜阴珠,眼看着那一对对绿油油的眼睛越来越近。而站在张镇身边的小小更是龇牙咧嘴随时准备和这些巨鼠一搏。 而战在台阶上的耿涯,此时看的着急。嘴里大喊着:“张镇小心,赶紧上来,这玩意儿常年啃食尸体,牙齿上有剧毒,被它们咬伤就会死的。” 耿涯说话的语气十分紧张,看来大家这次是真的遇到大麻烦了。 张镇听了耿涯的话也不敢轻举妄动,一步步往后退上台阶。脑袋里却是一片空白,根本不知道拿什么来对付眼前的怪物。 对了,枪! 不是有枪吗?张镇赶紧转身冲张磊喊一句:“磊子,把李根的枪给我。” 张磊闻声,不敢怠慢,赶紧把李根的枪取下来扔给张镇,然后又抓起自己的枪准备随时支援张镇。 张镇接过枪,也不思索,对着冲在最前边的一只尸鼠啪啪就是两枪。 中枪的尸鼠应声倒地,跟在它后边的尸鼠都欲做鸟兽状散去。 只见他们刚要转头,张镇只听见这群家伙中间有个尸鼠大喊了一句“滚回去,谁退回来我咬死谁!” 张镇听的这声音十分刺耳,便在这尸鼠群中寻找那个发声者。 张镇还没有找到,却看见这群尸鼠却一个个又转过头来,个个呈攻击状,一个个露出尖锐的牙齿,抖动这嘴边的胡须。 眼看一群尸鼠就要攻击,张镇头皮一麻,心想:完了,看来这一枪还镇不住他们!多来几枪试试。 张镇眼看着一步步逼近的尸鼠,不禁闻到一股骚哄哄又其臭无比的味道,张镇提起枪。对着迎面爬过来的一群尸鼠啪啪啪就是几枪,直到打完自己手里这把匣子枪的子弹。 张镇拿着手里还冒着烟的手枪,再看看台阶底下倒着横七竖八的尸鼠的尸体以及那些受了伤还没死的尸鼠。只听见一阵阵鬼哭般的声音飘荡在地宫中。 这场面确实瘆人! 张镇手里的枪没有子弹,还不如一根烧火棍。索性就把枪也扔进那堆虎视眈眈的尸鼠群中。匣子枪落进尸鼠群中,又惊起一阵骚动。 而后,那群尸鼠似乎乖了下来,都没有乱动,却是眼睛直勾勾的盯着站在台阶上的众人。好像在等待谁的命令一般! 再看看站在台阶上的这群人,现在除了这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张镇之外,其他人都吓得够呛。就连那个盗墓无数的耿涯看着眼前的景象也是忍不住一直唏嘘。这其中孙婧和李珂两个女生哪里见过这般血腥场面,都吓的花容失色,面色苍白,躲在大门角落,祈求着这恶战早点结束。昏迷的李根倒是安乐,啥也不知道就躺在地上睡觉。而站在他身边的张磊,一身武功却没有施展的方法,紧张的手里直冒汗。 短暂的沉默只是进攻前的铺垫。 张镇看着台阶底下那群眼睛冒绿光的尸鼠,又听见这其中有个尸鼠大叫一声:“冲,冲上去,吃他们的肉,喝他们的血。我们这些兄弟不能白死!” 张镇听着声音在尸鼠群中不断扫视,终于他的目光落在一只长着紫色毛发的尸鼠身上。而刚才的那些话,也正是从它嘴里发出。 无可厚非,这紫毛尸鼠就是这群尸鼠的老大。 可,耿涯之前不是说,这尸鼠向来是单独行动的吗。今天怎么一下子就出现这么多尸鼠。而且还是有组织有纪律的。 张镇心里顿时对这个所谓的专家失去了信心。看来,并不是什么事情都像专家说的那样吧! 可这死到临头了,再说这些有什么用呢。又不能拿这个专家怎样,就算说出来,专家再给来一句,具体问题具体分析那就扯犊子了。 张镇想着不由回头瞪了一眼满脸茫然的耿涯。 然后又冲张磊喊一句:“磊子,把你的枪也扔给我。擒贼先擒王,我去灭了他们的头!” 张镇怎么会知道这群尸鼠里哪个是头呢?可紧急时刻,张磊也不多想,听张镇说完,张磊就把手里那把已经握的汗兮兮的手枪给张镇扔过去。 张镇接过枪,二话不说,对着尸鼠群中那只还在布置作战任务的紫毛尸鼠就扣动扳机!可子弹却并没有出膛,手枪也没有发出任何响动。 卧槽,关键时刻掉链子了。这枪竟然卡壳了! 张镇看着手里没有发射出子弹的枪,大失所望。他赶紧退了子弹,又上膛,迅速试了几次,但于事无补。这把枪估计也是年久失修,锈坏了。但刚才李根的那把枪又怎么是好的呢? 张镇脑袋里不由自主的想着为什么同样的枪,单单就这把给锈了。 这时候只见底下的尸鼠开始有了动静,一只只尸鼠并不像之前那样成群结队,而是三五一群,分散开来,从台阶的四面八方开始围攻。 坏了,大家手里没有武器,这样下去耗也耗死了。 张镇不再纠结那枪为什么生锈的原因。他把手里用布抱着的夜阴珠扔给张磊,然后扔掉那把打不出子弹的枪。而是掏出背包里的长柄铲子,几个大步就冲了下去。 张镇的目的很阴确,就是为了那只紫毛尸鼠。 但尸鼠太多,又三五成群分散开来。那只紫毛尸鼠又躲在尸鼠群的最后。张镇虽说速度极快,但也禁不住要对付那一只只龇牙来攻击他的尸鼠。 张镇挥舞着手里的长柄铲子,不断击打着上来攻击他的尸鼠。尸鼠倒地,张镇前进。 但也有那么一两只下手刁钻的尸鼠,趁着张镇攻击前方,在张镇防守弱势的身后,对准张镇的屁股和大腿就是几大口。 因为张镇体内火气旺盛,整个冬天他都穿着单裤。裤子很薄,一下子就被尸鼠咬透。张镇吃疼,一个原地猛转,就把咬着他身体的尸鼠甩了出去。但被尸鼠咬过的地方,却已经出现了伤口,滴滴鲜血已经流出,瞬间就染红了张镇的整条裤子。 张镇下意识的抹了一把被咬的地方,只觉得伤口火辣辣般钻心的疼。再看看自己手上的鲜血,他不禁想到了耿涯刚才说的,这玩意儿常年啃食尸体,牙齿上有剧毒,被它们咬伤就会死掉。 张镇想到这里只感觉脑袋一昏,嘴里不由说道:“我他么的难道今天就要折在这里?不行,就算死,我也要亲手掐死你这个紫毛畜牲!” 张镇说着,扔掉了那只已经被拍变形了的铲子。眼睛瞪着拿着蜷缩在众多尸鼠身后的紫毛尸鼠,然后大吼一声。几个箭步就冲上前去。 张镇这也是突然爆发,顾不得身上的疼痛,也管不了自己的生死。这架势完全是破釜沉舟,舍命一搏。 只见被刺激爆发出潜能的张镇,身体反应十分灵敏,速度也是快如闪电。他疾步上前,还没有等那些围在紫毛鼠王周边的尸鼠攻击他,他抬脚几下,像踢球一样,把围在紫毛尸鼠周边的尸鼠一个个踢飞。 然后,张镇与紫毛尸鼠四目相对。 第五十五章 龙虎山宫 (二十二) - 暗山秘境 - 甘晋 第五十五章、龙虎山宫(二十二) 只见那紫毛尸鼠眼睛里绿油油的光,对着张镇纹丝不动,眼睛里充满了一股蔑视! 而此刻已经被咬烂屁股的张镇,早就将生死置之度外,一个将死之人又怎么能受得了如此待遇。 于是,张镇大呼一声,伸手一把就掐住了这畜牲的脖子。然后手指用力,想要立马了解了它的生命! 张镇手指用力,被张镇提起的紫毛尸鼠,四个爪子凌空乱蹬,一根如同成年人大拇指粗的尾巴不断的在抽打这着张镇的身体,那尾巴迅猛有力,虽说是被张镇掐着脖子,但尾巴上的力度却丝毫不弱,没有几下,张镇身前的衣服竟然被这尾巴给抽破,身体上泛起一条条红肿的鞭痕。 张镇吃疼,手里越是用力,这紫毛尸鼠爪子就蹬的越厉害,尾巴也抽打的更厉害。最后,只见这紫毛尸鼠凌空撒出一泡尿来,溅的张镇鞋上,裤子上到处都是。 撒完尿之后的紫毛尸鼠好像一下子就平静了很多,气息渐没,也慢慢停止了蹬踏。 张镇看着手里奄奄一息的紫毛尸鼠也松了口气,但手里的力量却丝毫不敢减弱。而围在张镇身边的一圈尸鼠,看着紫毛尸鼠的身体,一下子也失去了战斗力,一个个趴在地上都不敢乱动。 而后,从这众多尸鼠中间窜出一只毛色发白的尸鼠来。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张镇,满眼流露出说不出感觉的可怜。然后,这尸鼠竟然像人一样的站立起来。两只前爪抱在一起,不断的开始给张镇作揖。 张镇看到了这景象,也想到了耿涯之前说过的故事。一下子就认出了这作揖的尸鼠正是在上面洞穴发现却被李根开枪吓跑的那一只。 张镇看了一眼,也不为所动。直接开口大骂:“小畜牲,又来这套。找死!” 说着,张镇就起脚就准备把这尸鼠一脚踢死。 说时迟那时快,只听的耳边响起一句话。 “少侠饶命,我活到如今也是不易,您要是饶了我们,我保证能给您指一条出去的路。” 张镇闻声,一下子收住了一半脚力。低头看着眼前这作揖的尸鼠,它嘴巴一开一合,竟然说的是人话。 张镇被吓了一跳,他长这么大还没见过能讲人话的老鼠。这声音确实是人话,不再是之前他听到的那种紫毛尸鼠说出的刺耳尖锐的语言。 张镇稍作判断,不由心想:莫非这畜牲真的能通人性,我先暂且饶他性命,看看他到底能不能给我指一条出去的道路。 张镇想到这里,也不放松。依然面色严厉的说:“小爷我需要你这畜牲给我指路吗?能说人话,非妖即怪,我先了结了你,我再找出口也来得及!” 张镇说着就伸出脚,佯装准备踢死这尸鼠的样子。 只见这尸鼠并不躲避,而是又大声说道:“其实,我并非能说人话,只是我家大王撒的这泡尿能让公子神志和我们一样。这样,公子才能听懂我说的话。” 这作揖的尸鼠说罢,围在外边的尸鼠一个个也应声附和道“是呀,是呀,公子饶了我们性命吧!” 张镇听的真切,实在不敢相信眼前这是真的。他又看了看站在大门台阶上的其他人,一个个都是一脸恐惧和惊讶,似乎并不知晓这里发生的事情。 张镇相信了,他慢慢收了脚。然后又说道:“那你说,怎么才能离开这里?要是敢骗我一句,我一定杀的你全家老小片甲不留!” 站在地上的尸鼠,听闻张镇有缓和之意,不敢怠慢。赶紧说道:“公子刚才手里拿的那颗夜阴珠就是前店的大门的启动机关,但也是这里开门的钥匙。只要把那颗夜阴珠放在左边这只狮子的左眼睛里,大门自然打开。至于大门里边怎么样,我也不知道。” “什么?”张镇逼迫着问了一句。 “是真的,因为当年侯爷修这府邸的时候,我们也还小。再加上侯爷在这府邸大门之内撒了我们都惧怕的蛇粉,所以我们也没有进去过!”作揖的尸鼠又解释道。 “那你们是怎么进入到这里的?快说!”张镇的口气很是严厉,容不得这尸鼠做思考的准备。 尸鼠听了,也是马上就说:“我们合力咬碎了您发现我的那地方的一个石门,然后从那里打了个洞,避开了水银窟,然后直接通到这地方。” 张镇听着尸鼠说的和自己在这里的遭遇差不多一致,便判断这尸鼠并未撒谎。心中一软,也便想要放过这尸鼠的性命。 但就在他要松手准备放开手里紫毛尸鼠的时候,只听的耳边一阵叽里呱啦的声音,极其聒噪。他再转头,只见站在台阶之上的张磊还有耿涯等人都在张大嘴,似乎在对他说话。可此时的张镇只看到他么的神情,样貌,却一句话也听不懂了。 张镇看到这里,不由一想,可能是这紫毛尸鼠的尿液还在起作用,便又一把抓紧了紫毛尸鼠,然后问地上作揖的尸鼠道:“这尿液让我失去了和我们自己人的交流能力,我怎么才能恢复?还有你们这群畜牲刚才咬了我好几口,听说有剧毒,这毒怎么解?” 站在地上的尸鼠似乎也早有准备,只见他嘴里一阵乱动。然后伸出自己的前爪,把一团粘稠状的东西吐在上边。 说道:“公子,我们是百年尸鼠,体内早就充满了毒液。公子被我们兄弟咬伤,按理来说应该马上毙命才对。但公子不但不死,反而更加勇猛。公子绝对是神人一个,受得伤并没什么大碍。再说了公子能赤手空拳就能抓住我家大王,也是极其……” “闭嘴,不用拍我马屁。有话直说!”张镇听着这尸鼠对他一阵恭维,不由心烦,便打断它的话厉声说道。 尸鼠看张镇发怒,不敢啰嗦。身体一颤,捧起爪子上刚才从嘴里吐出来的东西说:“公子,这口唾液,就是解除大王尿液的解药,也是保公子身体无虞的良药。还请公子笑纳!” 张镇听着,不由低头看了一眼尸鼠前爪捧着的东西,心里一阵恶心。于是雷霆大怒,气的大声言道:“你这畜牲,这哪里是唾液,这是你的一口粘痰。你要是再戏耍老子,我马上杀了你!” 不过这尸鼠看来也是极通人性,刚听张镇说完,立马就接着张镇的话说:“公子息怒,这的确是我的一口唾液,只因为我们常年饮水极少,这唾液也是十分干燥,所以才这般粘稠。公子想必也听过燕窝吧,人类能吃鸟的唾液,为什么就不能吃老鼠的唾液呢?再说了吃了我们尸鼠的唾液,以后也是百毒不侵!” 尸鼠叽里呱啦说了一堆,但张镇却有些发蒙。说实话在农村长大的张镇,对于燕子是知道的,但却从来没听过燕窝这个名词,更不知道燕窝是燕子唾液之类云云。 年轻的张镇被眼前这只有快千年的尸鼠给唬住了。无奈,为了赶紧解开这紫毛尸鼠的毒,也为了不让自己早赴黄泉,再者这尸鼠不是说吃了它们唾液还能百毒不侵。张镇一想这样,心一横,还是忍一忍吧。 张镇看着尸鼠爪子上的唾液,先在嘴里吞咽了几口口水。然后一把抓起来,不敢闻,丢进嘴里,眼睛一闭,嘴一合。只感觉尸鼠的那口粘痰顺着他的食管流进胃里。 起源大陆的时间流速很慢,空间也很稳定。罗峰追杀血云神君之时,燃烧神力施展刀法撕裂空间,那还只是空间最浅层。 混沌层,位于空间极深的一层。 想要靠自己遁入混沌层,大多混沌主宰都做不到。 最简单的方式,就是通过'混沌之墟'逆流而上,便可直达混沌层。 轰隆隆~~~ 无穷无尽混沌之力,一眼看不到尽头。 罗峰从虚空窟窿逆流而上时,初时,周围还很狭窄,可越是逆流飞行,越是宽 敞,直至彻底无边无际!罗峰也明白:这应该就是混沌层了。 如此浓郁的混沌之力,蔓延处处。罗峰环顾左右,只觉得混沌层仿佛是无边海洋,混沌之力则是海水!自己就是初入大海探索的打渔人。 虚衍母树树叶的确神奇。罗峰看了眼怀里携带的那一片树叶,对叶时刻散发着无形能力虚空波动,波动自然覆盖了罗峰。 这范围之内,混沌层丝毫不排斥罗峰。 这树叶随身携带,一纪左右时间便会彻底枯萎,时间够长了。罗峰还是很满足的,他仿佛好奇宝宝般,仔细观察着混沌层。 只见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荡漾,混沌层各处更有一段段混沌法则实质化显现,令混沌层越加绚烂。 这些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都不尽相同。罗峰看着,耀眼璀璨散发金光的混沌法则,犹如冰霜般的青白色混沌法则,甚至如银白色的混沌法则......混沌法则显现稍有变化,外在模样便有区别。 混沌,具有无限可能。 稍有转化可能呈现'混沌之金'、'混沌之火'、'混沌之雷霆'等各种表象。 一旦掌握混沌法则,是可以向任何一条本源大道前进的。 本质唯一,表象各异。罗峰想道,无数修行者,不管是修炼什么体系,悟出什么招数,最终都是通往混沌法则。 罗峰在周围缓慢飞行,观看周边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实质化,细细参悟领会。 不同的显化,带给罗峰不一样的领悟。 就在罗峰细心领悟之时,忽然-- 一道火红流光从混沌气流中突然浮现,瞬间直奔罗峰。 嗯?罗峰一惊,瞬间燃烧神力,伸手一抓,已然抓住了那一道火红流光。 这火红流光在罗峰掌心扭曲挣扎着。 然而罗峰燃烧神力下,完美神体爆发的力道足以超越那些新晋的血脉修行体系的混沌境。当然那些混沌境若是修炼漫长岁月,各方面提升后,威势便不是罗峰所能比了。 此刻,仅仅抓个小家伙,罗峰还是很轻松的。 这是?罗峰观看着掌心,手中抓住的是一只火红虫子,表面甲壳如火红琉璃,看似非常小可挣扎力道却很强,足以媲美血蟒会的来魔副会长。 是混沌层生物?罗峰了解的情报中早就知道这一点,混沌层药盒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自然也孕育出一些特殊生物。 这些生物智慧极低,纯粹凭本能行动,都无法进行交流。 师父在情报中记载,混沌层的生物,以混沌之力为食,纯粹依靠本能行动。它 们的身体,便蕴含或多或少的混沌法则。因为智慧太低,它们的的实力普遍在永恒境层次。能达到'混沌境'的无比罕见,都是身体结构非常特殊的,早就被起源大陆一些大势力给活捉了。罗峰看着掌心的这个火红色虫子,听说它一旦没法吞噬混沌之力,便会饿死,乃至身体彻底溃散回归天地。 饿死? 起源大陆即便是再弱小的修行者,都可以吞吸天地能量,都不可可能饿死。 但这些实力在'永恒境到混沌境'的混沌层生物,却必须以混沌之力为食,没吃 的,就会饿死,身体溃散回归天地。 整个混沌层根本找不到'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因为太珍贵,早被活捉 了。罗峰看着周围。 对他而言,混沌层很神奇。 可对于起源大陆最顶尖的一些存在们,扫一遍混沌层怕是轻轻松松的事,所以他们才会放任后辈弟子们来此修行,不担心遇到危险。 能够来混沌层的永恒真神,都是大势力培养的精英,各方面积累都很深厚,悟出几招混沌境招数都是最基本情况,实力普遍要达到雍将军、血云层次。 对他们而言,'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被抓走后,剩下的即便比他们强些,可光凭本能行动的混沌层生物,也威胁不到他们安危。 啪。这個一直在掌心挣扎的虫子,罗峰略微一用力,便捏碎了它的身体。 身体碎裂成数十份,每一份依旧在挣扎要融合为一体。 生命力真顽强。罗峰观察着,神力渗透着破碎的部分,也能察觉到混沌法则的痕迹。 在混沌层内,混沌法则随时随地都可能实质化显现,每次显现名有不同。或许某一刻,便形成了一个小生物。这些混沌层生物,算是固态的混沌法则显化。罗峰想道。 扈阳城,城主府。 五大家族诸多永恒真神们汇聚,一同恭送王女'虞水天裕'。 殿下,罗河沿着混沌之墟,去了混沌层,还没回来。扈阳城主低声说道。 之前虞水天裕说第二天白天就出发离开,其实就是给罗峰机会!在她出发前,罗峰都可以找王女殿下。 可一旦她回到王都,禀报了父王!罗峰想要再吃回头草,想要再拜师就晚了!毕 竟虞国国主何等身份?给一次机会被拒绝了,岂会再给第二次机会? 虞水天裕轻轻摇头:看来,他是真的无心拜师了。他有如此实力,想必早有厉 害传承,可能就是某方大势力培养的弟子。 扈阳城主点头赞同。 在起源大陆上,拜多个师父是很正常的。弱小时可能拜永恒真神为师,强大后,拜混沌境乃至神王为师!这都是非常正常的。 罗峰不拜虞国国主为师,自然令他们有诸多猜测。 走了,你们不必再送。虞水天裕一挥手,一艘庞大舟船出现在高空,她当即率领着一众手下飞向那舟船。这些手下当中也包括黑屠夫以及弟子们。 黑屠夫这次一共带了九名弟子以及一些家眷仆从,毕竟将来跟随王女殿下,不可能每一餐都自己亲自做。一些普通客人,让弟子们做菜即可。 九名弟子,都是黑屠夫信任喜欢的,其中就包括索眦。 没想到,我要去王都了。索眦直到此刻都心潮起伏难以平静,之前夜里师父突然归来,立即召集了最看重的九大弟子问他们是否愿意一同去王都,还说是跟随王女殿下。 九大弟子都有些发蒙,但毫不犹豫,都选择愿意。 去王都!跟随王女殿下?他们岂会愿意错过? 索眦兄弟。 在远处来送行的,也有索云。 自从黑屠夫成为永恒真神,索云对待索眦便热情许多,此刻更是满含热泪送别兄弟。 索眦飞向飞舟,也看到下方送行的索云,微微点头。 不管彼此有什么隔阂,终究是部落中一起长大的兄弟,今后要彻底分别,怕是今生都很难相见。 索眦,我们要去王都了。 真没想到,我一个扈阳城底层的真神,跟随师父学厨艺后,先成成虚空真神,如今更是去王都。黑屠夫的其他弟子们也都激动无比。 这些弟子们有两位带了家眷,王女殿下已赐予黑屠夫一座洞府,住一些家眷仆从是很轻松的。 呼。 伴随着庞大飞舟穿梭时空,彻底消失在扈阳城上空,送别的群体才开始散去。 送行的索云默默看着这幕。 我想尽办法,甚至不惜性命抓住一切机会,依旧只是扈阳城一方黑暗势力'千山楼'的中层。而索眦只是一直跟着黑屠夫学厨艺一道,他就这么去王都了,还能跟随王女殿下。索云怎么都想不通彼此命运,差距为何会如此大? 真的,就是命吗? 混沌层内。 一天天过去,罗峰一心参悟着种种混沌法则显化,也碰到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的袭击,这些混沌层生物虽仅存本能,可个个攻击性十足。 罗峰也抓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甚至分裂它们的身体仔细查看看,只是放手后,这些生物身体融合后便会吓得逃之夭夭。显然它们的本能,也知道惧怕。 这一天,罗峰一如既往细心观看混沌法则显化,参悟琢磨。 忽然- 一道银光从混沌气流中浮现,一闪犹如银色刀光掠过罗峰。 罗峰一如既往燃烧神力,伸手一抓!他看似简单一伸手,却也蕴含玄妙意境,那 蠢笨的一道银光根本躲避不了,被罗峰直接抓住。 嗯?罗峰只感觉右手掌心一疼,这一道银光已然窜出掌心到了远处停下。 罗峰惊讶看着掌心,自己的掌心竟然出现了一道血淋淋伤口,皮肤层肌肉层都被切开部分,鲜血淋漓。 竟然能伤我?这实力不亚于血云了吧。罗峰有些咋舌。(本章完)